《勤王》 第一章 混沌 如今的年代,拍什么戏最火?当然是清宫戏。电视上只要演到贝勒、格格们聚在一起,嬉皮笑脸,打情骂俏,收视率就会一高再高。 眼下就有一个剧组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一场清宫锄jiān的打斗戏。估计也想在荧幕上火上一把。拍打斗戏,少不了替身演员。王心武这个干了十几年武打替身的老师傅现在就要再为这部戏做一回无名英雄了。 威压已经给吊上了。王心武双脚离开地面,配合事先设计的几个连贯动作,已经被威压吊离地面二十多米。 一阵刺耳的声音传出,吊在王心武身上的钢丝绳不知什么原因,突然断开。王心武只感身体猛一下沉,就要从二十几米的高空摔下来了,脑中立时一片空白,视线也完全模糊至看不清任何东西。 “哎哟!”感到全身散了架一般的王心武确定自己已经安全着陆之时,勉强睁开有些视觉模糊的双眼,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脸是热的,仍然很疼的双脚恐怕一时还难以动弹。所幸,从二十几米的高空落下来,人还活着。“奇怪?刚才明明是在宫外拍戏时出了事故,现在我怎么会在太和殿上?”王心武看到了一副题名为“龙德正中天”的金匾,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所处之地。还有眼前这些人,虽然也身着清朝服饰,但全不是剧组的那批演员。导演、副导演、场记、剧务、灯光师、摄像师、化妆师怎么也都不在现场?一连串疑问将王心武弄得脑壳都疼起来,继而一阵晕眩,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王心武身下还压着一个身披重铠的男人。那男人身体不住抽搐了两下,而后就完全不动了。离他的左手不远处,有一枚六角刃的铜镖。 “怎么回事?”一位身着蟒袍的中年人抬头望了望殿正中的顶梁,然后向身边一位极不自然的男人厉声问道:“老八,是你的人吧!” 巧了,还真是巧到家了。王心武中了头彩,绝对的头彩。做清宫戏的武打替身,做成真的了。穿越!穿越到大清朝来了。现在这里绝不是什么片场、外景地,而是真实的大清王朝紫禁城,康熙六十一年。 刚才那个中年人还能是谁?就是康熙第四子胤禛,乾隆生父雍正皇帝。被雍正皇帝称作“老八”的男人,除了八贝勒允禩,还能是谁? 就在王心武穿越前的半个时辰…… 康熙皇帝驾崩,胤禛诸皇子看了先皇最后一眼,即来到大殿,准备听国舅隆科多念先皇遗诏,以确定哪位皇子贝勒来承继大统。 八贝勒允禩、十四贝勒允祯、四贝勒胤禛(八贝勒允禩、十四贝勒允祯原名分别为胤禩、胤祯,但为了避讳后来雍正皇帝胤禛名字中的那个“胤”字,故将“胤”字改为“允”字,其他诸贝勒亦是如此)是最有希望成为大清皇朝的承继者的。yīn险的老八担心胤禛会抢了头彩,早已事先安排杀手藏于太和殿正中的顶梁木衬之上。一旦听说遗诏所立之人是胤禛,杀手会立即掷出铜镖致胤禛死地。 然而,王心武将允禩的yīn谋计划完全破坏了。当隆科多念到“传位于四贝勒胤禛”这一句时,王心武竟从现世穿越至此并落在隐于顶梁木衬之上的刺客身上。两人一起从高处落下来。因为刺客这个肉垫,让王心武捡回一条命来。但作为肉垫的那个刺客不但没有完成允禩交代的任务,反而因此丢了xìng命。 “御医!”十三贝勒允祥望向身边一位老人。 老人家叫海明,在宫中当差数十载,是一位医术高明的老御医。听到允祥叫自己,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如今,胤禛就是新皇了。胤禛一心要王心武活命。作为御医的海明岂可违了新皇圣意?海明当即为王心武拿脉、施针。 “老八,今rì之事……”胤禛的脸sè极其难看。 “刺客已死,无凭无据,难道想冤枉八哥不成?再说,这刺客也深受jiān人唆使,想到杀我与八哥亦未可知。”十贝勒允誐一心与允禩站在一条线上,故如此言语。 允誐虽然这么说,但大殿上的所有人又有谁不知这名杀手在刚刚被大内侍卫摘下面罩之时,已经显出了自己的身份。骁骑营副都统渥齐纳。谁不知道骁骑营是允禩一手建立。这个渥齐纳又是允禩一手提拔。胤禛清楚得很,允禩羽翼颇丰。所以要除掉允禩真是难比登天。加之,刺客已死,死无对证,只怕很多事还需从长计议了。想到这些,胤禛收回难看的面孔,望着殿上所有人道:“无凭无证,料难服众。此事待查属详实,再作计较。若果真证实,另有其人yù加害于朕,冤枉了八贝勒的话,朕在这里先向八贝勒赔礼。” “哼!还未登基就已经先自称朕了。”允誐仍心有不甘,向一旁的九贝勒允禟低语道。 允禩亦知胤禛占了半着先机,不好太过执拗对抗,唯有客气道:“允禩惶恐!皇上与允禩感情至深,允禩必不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倘查出yù害皇上的幕后黑手,允禩自当为皇上屠戮此贼。” 胤禛见允禩言已至此,暂且将此事留于其后再做处置。倒是立新皇之事已定,诸皇子及新皇雍正爱新觉罗·胤禛一齐为先皇守灵柩。而王心武则因为压死刺杀新皇的杀手而受到御医极佳的诊治,康复得很快。令海明吃惊的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纵使有肉垫保护,四肢多少会出现损伤。但王心武只不过双脚擦伤一点皮肉而已,无丝毫骨折迹象。所以,康复得很快。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终于醒过来。 十三贝勒允祥此时正好过来,看到王心武睁开了眼睛,忙道:“感觉怎么样?” 王心武还以为在片场,大声道:“我这样算工伤意外吧?怎么也要制片商赔个百八十万的。” 允祥听不太懂王心武说的话,但“赔个百八十万”这几个字还是听得懂的,笑道:“救驾功臣,赏赐个百万钱也很应该。等英雄伤养好了,让皇上赐你这些钱回家去享福去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还在拍戏呢?故意逗我玩是吧?”王心武以为允祥是剧组的演员,还在帮着制片商敷衍这次的事故,心中一股怒气冲至头顶。 “大胆!敢对十三贝勒如此不敬?”一名大内侍卫喝道。 “你们还讲不讲理?我可是完全遵照安全规程来做的。威亚突然出纰漏,我还能未卜先知吗?拍戏前,吊挂试验都做了N回了,还是出事了。剧组需要对我的这次意外全权负责。弄两个戏子来糊弄我,我要请律师打官司。”王心武猛地坐起身来。 允祥听到“戏子”二字,眉头一皱,一把扯过王心武的胳膊,将他拽下床来。 要说,王心武也算是个练家子。早在做武打替身之前,当过两年空降兵,也学过一些格斗技巧。凭着从部队学来的那些本事,加入到武打替身的行列中。但即使是这样,在允祥的面前,王心武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收拾了。因为还完全不清楚状况,愤怒到极点的王心武,嘴里一边骂着:“耍赖居然还打人,真是无耻之极。”一边一记侧踢踢向允祥的胸口。 “砰!”王心武还没有踢到允祥,整个身体已经重重飞了出去,脸上多了一道拳印。 “还打吗?”允祥伸出一只手,挑衅地勾了勾食指。 “老子和你拼了!”王心武不顾一切再次扑向允祥,却被允祥的连拳连连轰中小腹。“啊!疼!”王心武疼得停下来,蹲下身子,死死捂住被拳头击疼的肚子。 大内侍卫在一旁道:“贝勒爷已经手下留情了。换着是别人,一拳能打穿你的肚子。” 王心武被收拾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躺在地上不住呻吟。 允祥问道:“这个人是不是伤到了脑袋?怎么说话都不像正常人?” 海明答道:“没有!老朽看他脉象平稳,心气平和,应该不会是神经疯癫之人。” 允祥听了老御医的话,向王心武走近。 “怎么?还要修理我吗?有种就打死我!总之,这场官司我是打定了。”王心武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刚才听你一直提到剧组、制片商什么的,究竟是些什么东西?恕在下实在不明白。”允祥尽量用客气的语气询问着王心武。 “是呀!来剧组这么多天了,从未见过眼前这些人。先前在太和殿上也是,那么多人就没一个见过的。莫非……”王心武想着想着,就不敢再往下想了。因为他很怕被现在流行的两个字“穿越”所雷倒。虽然他也看过不少穿越题材的小说及影视剧,但搁在自己身上的话,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王心武突然看到允祥左手食指上那枚葱绿玉扳指,忙道:“能让我看看你戴的玉扳指吗?” “越来越放肆了。”一旁的大内侍卫几乎要拔刀了。 允祥将急待发作的侍卫摁住,然后取下玉扳指,递到王心武面前。 王心武接过扳指,仔细看了看。要说,王心武对玉及古玩还颇有研究。这一切都得归功于他的一个朋友。他那朋友是做古玩、玉器、金饰鉴定的。平时也传授王心武如何鉴赏这些宝贝。 “什么?真是宝玉!看着扳指上的纹路起码是康乾时期的。”王心武额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流出来。大家都知道,拍戏的道具一般都会用仿制品。眼前这个被称作十三贝勒的人,手上的扳指绝对世间罕有。剧组不可能将如此珍贵的宝物拿来拍戏。就凭这一点,王心武已经能够肯定,自己现在是绝无仅有的穿越者了。想想刚才一些冒犯当今十三贝勒的不敬之语,王心武有些害怕起来。 ; 第二章 存活之道 王心武已经搞清了状况,不会再犯浑,同时亦知道入异地而随异俗的道理。“边域小民,不识尊卑,请贝勒爷恕小民之罪。”王心武变得够快,连说话的语气都完全变了。 十三贝勒允祥是何其聪明之人?先前听到王心武说的那些不着边际的话,就知道眼前这个人一定藏了许多秘密。不过,有一点让允祥很肯定,那就是王心武对即将登基的胤禛暂时没有危险。误会似乎已经解除了,允祥将手摊至王心武面前。 王心武不解其意,以为允祥还在为刚才自己的无礼行为而故意刁难,心头猛然一紧。拍了那么多历史剧,王心武清楚得很,得罪了什么王爷、宰相的,轻则发配,重则脑袋搬家。刚才自己对允祥语言冒犯,还动粗使拳脚,只怕是死定了。 “扳指还没还我呢!”允祥望着一旁发抖的王心武笑道。 “就这些吗?贝勒爷!”王心武颤抖的绵羊音从嘴中挤出,那不停发抖的手将玉扳指放在允祥摊开的手掌心内。 大内侍卫也看到王心武那副窘相,知道王心武已经开始害怕了,忙假意厉声道:“现在知道怕啦!刚才那股子横劲哪里去了?” “喂!够了!没事吓唬人干嘛?”允祥瞪了大内侍卫一眼,转而向仍在发呆的王心武喊了一声道:“跟着我吧!” 王心武听出这个面善心更善的十三贝勒显然没有怪罪自己先前的荒唐行为,紧紧跟在允祥身后。穿越来到真正的大清王朝,王心武认定十三贝勒允祥将是自己在这个时代的第一个靠山。且时刻不离允祥身旁,就这么过了几rì都相安无事。当然,来到这个年代,想混下去是要付出代价的。王心武的现世头发型没理由在这个年代保存下来,额前被剃得光光的,后面还蓄上了猪尾巴似的辫子,真是别扭得厉害。没办法,为了生存,王心武可是给忍了下来。 雍正皇帝先前因为先皇康熙驾崩而一直没有心思来赏赐当rì太和殿的救驾功臣——王心武。但左右思量,不赏不妥,遂让允祥将王心武带来参见。 允祥担心王心武又一通怪语连篇,事前即对王心武千叮万嘱,只可如此如此。 王心武在宫中这几rì,除看允祥对自己面露笑容外,其余的人均板着一副冷面孔。一听说要拜见即将登基的新皇雍正,即惊出一身冷汗。允祥叮嘱的那些话,王心武因为紧张,可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就这样战战兢兢地被允祥推入了御书房。依王心武之好奇心,皇帝的御书房应该要好好参观一下的,最起码也应该用眼睛将房内的布置、摆设及案几上放着的白玉镇纸、笔墨纸砚等御用之物扫个遍。但王心武没有。在王心武脑海中只是不断浮现出那些影视剧中因为面圣之人一句话没说好,而被皇帝命人拉出去杀头的情节。 在御书房内跪着等待圣驾亲临足足有半个时辰,始终没有将雍正等来。“好硬的地板,膝盖都跪疼了。宫里就这规矩不好,老跪着候圣驾。总这么着,不跪出个膝盖骨畸形才怪!”王心武心中有些抱怨。 “吱呀!”御书房的门被推开了。王心武以为是雍正来到,按允祥事先吩咐,伏地叩首道:“草民王心武恭迎圣驾!” “啊!”王心武感到屁股被什么硬物打到,很疼很疼。、 “嘻嘻!”一阵充满稚气的笑声传到王心武耳中。接着,王心武感到背上压过来一个足有百斤的重物。若不是王心武有一副好身板,这一压能压出个腰肌劳损来。 “狗奴才!先吃本阿哥两拳!”一个大胖孩子骑在王心武背上,扬起肉墩墩的小拳头对着王心武的脑袋就是一阵乱捶。 王心武从小到大可没受过如此委屈,一时怒气冲顶,也顾不上什么尊卑贵贱,猛一翻身,将那胖娃娃反压身下。 “大胆!”一个响若洪钟的声音刺痛了王心武的耳膜。 王心武从小胖孩的身上跳起来,看到这进入御书房的第三个人。但见那人着亮金龙袍,头戴天子之冠。让王心武惊吓不小,连退了数步。雍正,是他!没错!这几rì跟在允祥身边的时候,碰到雍正数十次之多,且又是这一身穿戴,焉有不认识之理? “这一次死定了!运气真够背的。老老实实跪着的时候,雍正没有来。偏偏自己出状况的时候,赶巧冒出来。还有那孩子,一身富态相,又自称‘本阿哥‘什么的。难道是雍正皇帝的其中一位小阿哥不成?总之,今rì是难逃一死了。反正横竖是死,那就要死出个爷们样来。”王心武牙一咬,心一横,也不再害怕什么,直起身来,两眼直钩盯着眼前这位万岁爷。 雍正竟然将视线从王心武身上撤走,一把扯过小胖孩,脱下小孩的裤子,照着那雪白的小屁股就是一顿猛捶。 孩子被打哭了,哭声早已惊动御书房外的一群宫女及太监。一名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太监与一位年纪稍长几岁的宫女跌撞着来到御书房外,跪倒在地,齐声道:“皇上恕罪!没有照顾好小阿哥,是奴才们失职!望从轻发落。” 雍正没好气道:“赶快带小阿哥离开!再有下次,你们几个奴才的脑袋可就真要搬家了。” 小阿哥也害怕了,低声哭吟了两下,即由太监、宫女扶走。 雍正见王心武脸sèyīn沉,又不对自己行跪拜之礼,忙道:“怎么?这就是面君之礼吗?” “皇上,草民在御书房先前已经跪过半个时辰。是皇上迟到,而非草民之过。再者,小阿哥突然袭击草民,草民一时情急才至如此,也应情有可原。若皇上仍要追究草民之过,那就悉听尊便。斩刑台上若皱半下眉头,草民就不算真英雄、真好汉!”王心武在剧组时间待长了,说出来的英雄言语都那么富有戏剧xìng。 “呵呵呵呵……”雍正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完后又朝着御书房外大声喊道:“老十三,还不快进来?” 允祥顶着一脑袋的汗珠踏入御书房,躬身道:“求皇上开恩,赦王心武愚鲁之罪。” “若不是听老十三事先介绍这么一个愣头青,朕还真会吓一跳呢!敢与当今的贝勒爷拳脚相向,还差点教训了朕的小阿哥,这世间可绝无仅有呀!先救朕之xìng命,再在朕面前出言不逊,活脱就是个李卫第二嘛!朕喜欢,相当之喜欢。只要再让老十三调教一番,定然能有一番成就。”雍正说完,坐到案几前,开始练起他的大字来。 允祥一脚踢到王心武屁股上,厉声道:“混小子,还不赶快谢恩?皇上可无半点怪罪之意!” 王心武一听,急跪倒在地,连连叩首道:“谢皇上免草民罪责之恩!” 雍正停下手中的御笔,望着王心武道:“你救了朕的命,还未有给你赏赐。你究竟想要什么?只要朕能办到,就一定满足你!” 王心武这回学乖了,只是应道:“为明主,效死力实属应当。草民不求赏赐。” “鬼话!想好再说!不敢对朕直言,那就告诉老十三。让老十三转告朕知也行!就这样吧!”雍正挥了挥手,示意允祥他们退下。 从御书房出来,允祥重重舒出一口气,并用拳头轻轻在王心武肩头顶了一下。 关于那个胖胖的小阿哥,王心武从允祥那里了解了一些。原来,这个小阿哥是雍正的第五子,名唤爱新觉罗·弘昼。别看这个小阿哥一开始戏弄了王心武,但到故事最后就是他救了王心武一命。当然这都是后话,rì后再详述。 康熙驾崩,胤禛自然命人去西北前线通知在那里用兵的十四贝勒允祯。与此同时,允禩也命人将自己的一封密信带去允祯那里。 王心武在现世早读过历史书知道,在胤禛登基当rì,允祯必然提调所有兵马压至京城向胤禛发难。允祥作为胤禛的死党,自然会受牵连。这几rì,允祥对王心武关照有加。不但让王心武作为自己的心腹跟进跟出,还对其指点了一招半式的拳脚。来到这个与自己格格不入的年代,又没有家人陪伴身边。现在却多了一位慈祥的十三贝勒时刻关怀自己,让王心武重新感觉到好似家人的温暖。所以,王心武要利用自己所掌握的历史知识来保护允祥,同时也是为自己能在这样的年代长久生存而使上一把气力。但说出允祯谋反逼宫之事,又有谁会相信? 允祥看出王心武这一两rì都心事重重,关心地问道:“怎么了?是在想新皇赏赐的事吗?” 王心武摇头道:“赏赐实属小事。倒是有一件大事恐怕会危及到社稷。” 允祥听王心武说这些话,竟会大吃一惊。平rì里,王心武的说话及举止都离不开“回家、赔偿、安全”这几个字,压根就对宫廷生活及圣驾面前注意的礼仪全然不放在心上,更不用说江山社稷之类了。现在,突然从那么一个不正经的人嘴中爆出“危及社稷”这一类的言语,真让允祥吓了一大跳。“究竟是什么事?你且说说看!”允祥笑着问道。 “新皇即将登基,不少贝勒都心怀愤懑。十四爷在西北前线,手握重兵,只恐新皇登基当rì会挥师回京向新皇发难。”王心武提醒着允祥注意。 “你想多了!老十四虽然与新皇一向不和,但遗诏上写的清楚,谅他也不敢有违圣意,刁难新皇。再者,青海罗卜藏丹津造反,如老十四抽军而回,西北各地岂非又沦入敌手?老十四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允祥不相信允祯会做下如此之事来。 王心武见允祥面有怒sè,定是因为自己刚才一番言语所致。“好心提醒,却不想迁怒于我。不理此事也罢!”王心武毕竟非大贤之人。见允祥如此态度,不想再劝。而且,胤禛登基当rì自当有救兵迫使允祯退兵。王心武也不想徒添烦恼。 王心武的历史“推敲”果然应验了:就在允祯得到先皇殡天的消息,准备动身回京师,并安排副将坚守的时候,偏偏允禩的挑拨信也来到允祯营中。允祯与允禩一向交好,而对胤禛这个同母所生的亲哥哥却向来疏远。看过允禩的信后,即认定胤禛私改遗诏,抢夺了自己的皇位。一时怒火难平,竟然提西北前线全部之兵杀向京城。 ; 第三章 恶险近身 就在新皇登基的这一天,允祯的十万兵马压至京城。允祯以雍正私改遗诏为由,兴兵向京师之地而来。而京城守军加上紫禁城御林军总计不过两万。直隶、热河两省的兵马要前来救援,也需要至少两rì时间。最糟糕的是,征战大西北,允祯调用了红衣大炮30尊,火枪3000枝。而京城加起来也只有区区两尊土炮及神火营数十支火枪。再加上八贝勒允禩及十贝勒允誐还掌握着骁骑营三千八旗兵,随时都有可能与城外允祯的青西北军(为区别国民党爱国将领杨虎城将军麾下的西北军,此后的允祯与年羹尧在青海的兵马在本部小说中统改称为青西北军)里应外合。一旦开战,雍正是必败无疑。 “没想到让那小子说中了。都是我一时疏忽,不曾想到老十四真敢犯如此大错。若早听王心武之言,提前调各地军马回京勤王,今rì就不致如此危急。”允祥心中暗自责怪自己。因为内疚,允祥居然私下找雍正商议道:“皇上,不如让允祥以叙兄弟旧情为由前往老十四营中,伺机将其刺杀。允祯一死,量青西北军也不会有甚作为了。” 雍正一向疼爱着这个十三弟,连连摇头道:“不妥!老十四也是身经百战之人。以你一人之力恐难刺杀成功。到时候,还会累及你的xìng命。再说,朕初始登基,岂可就随意诛杀自己的兄弟?此事休要再提。” 国舅隆科多是个老谋深算且极有辩才之人,见允祥依旧杵在雍正面前,忙道:“莫若让老臣走一遭。十四贝勒怎么说也算是老臣的亲外甥,还不至于对我这个老娘舅下毒手吧?待老臣用那三寸不烂之舌游说贝勒爷罢刀兵,入京师向皇上请罪。” “国舅,您乃朝廷重臣。此番去老十四那里做说客,一旦出现意外,朕不知如何向额娘交代。”让隆科多前往虎穴,雍正也十分不忍。 隆科多捻须笑道:“先帝重用老臣即是因为老臣舌下能辨出一个乾坤来。十四贝勒自小多情,也决计不会伤害老臣半分。如若不行此事,只恐京师要地不保。先帝基业岂非要遭受重创?” “你们这是做什么?难道我死了吗?”一位年约60岁年纪的老福晋突然进入。 雍正望着这位老福晋即屈身而拜道:“皇额娘!” 原来这老福晋正是雍正生母德妃。德妃娘娘一向偏袒十四贝勒。但如今雍正已授先帝遗命继任天子之位,德妃娘娘欣慰毕竟乃自己亲子继位,故决定化解雍正与允祯兄弟间的仇怨,以免让一直觊觎皇位的八贝勒允禩等人钻了雍正兄弟不和的空子。所以,这位伟大的母亲打算要亲自去允祯营中痛陈厉害,劝允祯带兵回西北。 德妃说出自己的打算,倒让雍正欣喜万分。因为允祯乃孝子,决计不会害了自己的母亲。且德妃也许还能劝允祯回转。如此一来,雍正即安排几名大内侍卫保护德妃前往允祯营帐。 允祯见母亲亲来,心知必是雍正派来之说客,虽然心中甚为不悦,但无奈对方乃自己亲母,唯有亲身将母亲迎入军帐之中。 德妃在与允祯母子好一阵关心询问后,即开始劝说允祯起来道:“十四呀,皇额娘喜欢你早已超过你四哥。但先皇已有明诏让你四哥继任皇位。你不该听信他人挑拨之言,而行兄弟相残之事呀!” 允祯道:“额娘有所不知。先皇早有意将皇位传于允祯。为了让儿臣得到历练,派儿臣去往西北平乱一去就是数年。只为打拼出功绩来,rì后承继皇位可堵他人之嘴。如今先皇驾崩,诏书上竟然是让胤禛承继皇位,其中必有不寻常之处。允祯担心胤禛私改诏书。私改先皇诏书与谋反无异,儿臣正要讨伐这等忤逆之人。请额娘不要再劝儿臣。” 德妃道:“先皇驾崩之rì,额娘片刻不离左右,遗诏也一直放于勤政殿顶梁之上,岂会有人动?再说,先皇大病之时,胤禛亦是一直尽心服侍于榻前,倒是无甚越轨之举。千万不可因为那些觊觎皇位的贝勒们用这些挑拨之语来诱你中计。” 允祯此时有些对母亲感到失望,并开始敷衍起来道:“好!且不谈这些。儿臣从青海带回许多珍禽野味,要让额娘好好尝尝。请额娘移步去往中营。” 德妃亦知允祯是有心敷衍,料难从中化解两兄弟间仇怨,只是道:“望皇儿好自为之。额娘不便在此久留,这就回宫了。” 允祯道:“与儿臣相见rì短,岂可如此就走?请务必一留。” 德妃不理睬,径直yù走。 “恕儿臣无礼了。将娘娘扶回营帐。”允祯突然下强令让手下军士强将德妃扶回营帐。与此同时,护卫德妃的大内侍卫正yù上前拦阻,却早被几支火枪顶住,不敢动弹半分。 德妃怒道:“本宫乃你们大将军王之生母,我看谁敢动我?” 此言一出,其余诸将均不敢动。而允祯却不理睬这些,仍厉声道:“扶我额娘回军帐安坐。不依军令者,小心我军法从事。” 诸将却是害怕允祯多一些,故强行将德妃扶去一处军帐。 德妃被扶扯而去,嘴中一直喊道:“逆子!” “额娘休怪允祯。一旦大军攻入,只怕额娘会被误伤,不若在此安全。胤禛,我一定要你死于我的军刀之下。”允祯一时间竟然露出狰狞之面目。 德妃被允祯强制扣留的消息传至京城。雍正听后大怒,竟yù以城中所有兵马出动救母。 隆科多道:“允祯不会犯浑到伤害自己母亲。德妃应该很安全。现在倒是我们的情况很糟糕。允祯扣留德妃娘娘就是要一心与皇上决一死战。所以,老臣此时确实该去走上一遭了。” 雍正思忖良久,也想不出任何妙计来,唯有上前为隆科多整饬衣冠,动情言道:“朕实不愿让国舅亲自犯险。无奈京城病寡,又不想大清之基业在此时受到撼动。就请国舅为大清涉险一次。待功成归来,朕定有厚赏。” 五贝勒允祺等兄弟都是感xìng之人,听到年迈的国舅即将入虎穴,都背过身去,在墙边一隅啜泣。 有一个身披战甲的大胡子突然上前道:“国舅前往,需人保护。臣虽不才,愿保护国舅安全。”说话的这个大胡子可是名满天下的大人物。其人就是时任川陕总督的年羹尧。 隆科多摇头道:“十四贝勒知年大人侍奉皇上多年,且更知年大人勇猛异常。此番有年大人相陪,只怕会遭十四贝勒猜忌,反弄巧成拙。以老臣看来,从各侍卫营中挑出几个来陪伴老臣左右即可。” 雍正也觉得隆科多说得有理,遂命各营侍卫任隆科多随意挑选。 五阿哥弘昼还恨着王心武当rì御书房反抗自己的那档子事,想利用今rì展开报复,遂偷偷来到王心武身后。趁隆科多从允祥身边走过准备靠近侍卫营队列并开始选侍卫随自己前往城外的青西北军大帐谈判之时,这荒唐小阿哥竟然抬脚朝王心武屁股狠狠踹上一脚。 王心武没有提防,被弘昼一脚踹动,整个身体从允祥身后倾斜而出,正好立于走过来的隆科多面前。这一着弄得王心武好不尴尬。 “嗯?”允祥与雍正几乎是同时朝王心武瞪了一眼。 弘昼在一旁起哄道:“这个大个子自愿为国舅爷爷担任jǐng卫。” 隆科多竟然也拍着王心武的肩膀道:“好!年轻人愿为社稷而不吝生死,老朽许你之愿。随我一起出城建功立业吧!” 王心武一下子懵了。要知道随隆科多前往十四贝勒允祯那里可是九死一生。虽然此番前往必能解危,但伤亡在所难免。恐怕自己就是那倒运的冤鬼。在现世,几百万中彩票头奖的好事碰不到,可这在刀刃上走路的危险事竟然是一件接着一件。先是离奇穿越,而后是摊到这档子事。王心武没有疯掉已经很难得了。“不行!绝不能去冒这个险。谁做皇帝于我何干?就这么赔上xìng命太不值得了。”王心武边想,边用求助的眼神望向允祥。 允祥有心袒护王心武,向隆科多低语道:“此人乃允祥爱将。请国舅大人另选他人吧!再说,这位王兄弟也非侍卫营中之人,武艺胆识均无过人之处。若随国舅前往,犹恐反连累到国舅。” 允祥声音虽小,但却让雍正听得清楚。雍正知道允祥喜欢护犊子,且亦不想让昔rì的救驾恩人犯险,只不过千万双眼睛都在看着。若遂允祥之请,犹恐众人不服,故厉声道:“社稷大事岂能就一人喜好?既已由国舅看中,且又系自愿,就不要再有其他想法吧!” 雍正这一句话让王心武彻底心凉了。“弘昼这小屁孩,若是老子此番有幸活着回来,不将你屁股打开花,我将‘王’字倒着写。哦!好像不对,‘王’字倒着写与顺着写都无两样。哎!怎么会衰成这个样子?”王心武带着满肚子怨气随隆科多及被挑选出的五名侍卫兄弟一起前往允祯营寨而去。 ; 第四章 破险而出 隆科多一行来到允祥大营外,早有一应士兵将几人围住。隆科多与王心武等几名侍卫都看到了营前旗杆上挑挂着的先前保护德妃的几名大内侍卫的人头。王心武吓得双腿发软,但隆科多却无所畏惧地大声道:“隆科多有要事请求与大将军王面谈。” 允祯听得帐外之声,心内想道:“京城早已为我囊中之物,且听那老匹夫说些什么?”遂命人将隆科多送至自己帐外。 隆科多几人靠近到允祥大帐,均看到帐中正坐的那个人。其人眉间广宇,双眉呈倒八字。五官极其秀丽斯文,但却隐透出一股杀气。虽然端坐,却看得出其身材之高俏,又有宽肩相衬,倒像是一名文武双全的智将。 隆科多在帐外待人进帐通传之时,即对包括王心武在内的六名侍卫言道:“十四贝勒正是内中正坐之人。” 随隆科多等候在帐外的王心武,透过半掩着的帐帘看到允祯的威武模样,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国舅,多rì不见,你竟然老了这许多。怕是帮胤禛篡改遗诏cāo了不少心吧?”允祯的第一句话就带有极大敌意。要说允祯如此对待隆科多也非无因。早先,隆科多曾在先帝康熙与德妃面前言及允祯不足以交付社稷大任。而且,常夸赞胤禛乃具帝王之资。由此才会让允祯对隆科多如此不满。 “贝勒爷,先皇待老臣不薄。老臣岂敢有违先皇之意?再说,先皇知人善任。贝勒爷擅长行军打仗。当今圣上则擅驾驭将领。先皇心知肚明贝勒爷之才,御赐贝勒爷大将军王称号,无非希望贝勒爷发挥所长,长于战事,做上一任能立丰功伟绩之亲王。省得为诸多政事困扰,又劳而无功,徒添力气。”隆科多所讲确实有几分道理,帐中竟然也有一些将官为之动容。 “混账!以为些许片言就能说动我?哼!来人!将这个老家伙连同帐外那六个侍卫一起给我斩杀祭旗。祭旗后,即刻攻城!”允祯真是一点不念及甥舅之情,就这么准备拿亲娘舅祭旗。 王心武本来非常害怕的,但在帐外听到允祯如此言语,横竖都是一死,索xìng拼个你死我活,最好是在死前能将这个狗屁十四贝勒大将军王做个垫背。再说王心武还当过两年兵。凭着从部队学来的军事技能被熟人推荐,干起了武打替身这一行。一做就做了好几年。身手敏捷自不必说,还能模仿武侠剧中那些大侠做些高难度动作。什么空中连续翻转、踏步上树(这上树也不会真像电视剧中一样,从地下一直踏步到树枝,只不过能踏着树干连续上个两人总身长的高度。碰上不足四米高的矮树,王心武还就能这么蹭上去)。这穿越过来,又遇上允祥这样的习武行家,得到一些点拨,这几rì可真还就多了几分所谓的战斗实力。 眼下,允祯已经下了诛杀令。王心武可不是那种甘于束手就擒的主,盯上了围住自己的其中一名士兵,突然矮身,左脚重重迈出去,踩在士兵的脚背上,身体同时倾斜而出。左手手肘极有力地撞去对方胸口,右手已经扣住其握刀的手腕。 胸口硬生生被挨上这么一记重击,任谁都难以支撑。倒运的士兵胸口生疼,身子已经瘫软下去大半,又被扣着手腕,手中刀哪还握得住?刀早已从松开的手中滑落。刀把稳稳落在王心武的右脚背上。 王心武身体重心全数移到踩着对方脚丫子的左脚上,右脚脚背顺势斜点一下刀把。钢刀飞出,准准刺中另一名士兵的心窝。 其余五名侍卫也不会在一边干看着,趁着王心武动手的瞬间,也连续将几名士兵撂倒。 帐内更是热闹得很。隆科多竟然将几个扑向自己的千总全都给撂倒了。看来,康熙年间的巴图鲁也是勇力过人,非同一般啦! “砰!”一声枪响,一个顶盔掼甲的参将不知什么时候闯入大帐内,端起火枪对着隆科多即发出一枚火枪弹。万幸的是不曾打中隆科多的身体。 要说那时候的火枪用起来可真够费劲的。打一枪就要装一次弹。这个参将因为刚才太过紧张,担心会伤着离隆科多不远的允祯,所以一时shè偏了。人家是一名中级军官。每次打仗,身边总跟着五六个小跟班。打仗时,打出一枚火枪弹,小跟班们就会自觉帮他上一次弹。那时候的贵族多养尊处优,应该都是这个德行。所以这名千总应该也不例外,装填弹技术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今,距离允祯这么近,参将可不敢在堂堂的大将军王面前显摆自己的威风,装弹就得自己来了。可这生疏的装弹技术就让对方有机可趁了。 王心武等不到参将装弹成功,已经跳过来,手中明晃晃的匕首从后面划上了参将的脖子。 本来以参将的实力,又怎么会轻易让王心武得手呢?这不,全是差劲的装弹技术惹的祸。参将全神贯注于装弹,却忘记了王心武等六人随时会拢上自己的身。就这么被王心武轻而易举地给弄死了。 火枪连同参将腰间的十几发火枪弹全部落在王心武手中。装弹对王心武来说,那可真是相当简单。以前在部队比这更难装弹的火器都用过,而且被训练得只用眨眼时间完成。 “砰!”装弹成功的王心武已经用火枪打中允祯身边一名扈从。 允祯终于见识到王心武的厉害。眼前这个人刚才使枪那一刻,眼睛根本没有去瞄准,只不过抬手扣扳机就能立毙一人,真的让在场所有人都颇为震惊。允祯再朝帐内诸将下令,一半去挟制隆科多,另一半则来击杀王心武这个危险分子。只不过为时已晚,四名保护隆科多安全的侍卫也冲入营帐内。几名靠近隆科多的青西北军早已被侍卫们拦住。 王心武再次弹无虚发地干掉两名青西北军将领,并在装填好第四发火枪弹之时,一枪打飞了允祯头上戴的金盔。 允祯不是傻瓜。以王心武如此神shè的本事,刚才那一枪只不过是暗示自己即将被喂上火枪弹,一时不知所措。 王心武见允祯已经方寸大乱,疾步冲上去。并趁着第五发火枪弹的装填成功而将枪口顶上了允祯的胸口。 允祯竟然受制于王心武,整个青西北军都不敢再动弹。虽然隆科多折损了一名先前被青西北军参将用火枪打死的侍卫,但却避免了一场绝对的战祸。隆科多与王心武等六人将允祯押回京城,也将被软禁于允祯大营的德妃娘娘迎回宫中。青西北军也现实得很,见允祯这株大树已不能替他们遮荫乘凉,也不能背上一个谋反的罪名,所以都有心放弃允祯,乖乖接受新皇雍正的安排。而王心武也成了京城解困的救星。一切对王心武来说就如做梦一般。 允祯自知自己大势已去,恳请雍正开恩,让自己先祭奠一下先皇康熙,然后再去见德妃。雍正答应了允祯的要求,先让允祯尽儿子孝道好好祭奠了一下康熙。及至允祯全身带枷并由两名侍卫相随前去见德妃之时,倒让德妃好生心疼。 德妃喝令侍卫为允祯解去身上枷锁,同时退下。但侍卫们却不敢依从。德妃勃然大怒,正yù向两名可怜的侍卫问罪。 这一切早被雍正算到,故后脚赶来,并对德妃道:“皇额娘,允祯已全然不顾亲情了。若解去他身上枷锁,他必会对皇额娘不利,并以皇额娘为质要挟朕放他离开。既然先前让皇额娘受过一次惊吓,儿臣不想再让额娘受第二次苦了。” 德妃吼道:“哼!现在已经能接替皇位了,连额娘的话也不听了吗?纵使放允祯离开又如何?如今他也无法再执掌青西北军军权了,还能对你这个新皇帝构成什么威胁?你难道真的想对自己的同母兄弟赶尽杀绝吗?” 雍正道:“额娘!倘若允祯为皇,儿臣为叛臣,又被允祯擒获,该当如何?允祯必然取儿臣xìng命。而作为额娘的您会否为儿臣求求情呢?从小到大,儿臣一直都得不到您的疼爱。您将身心一直投入到允祯身上,并为了允祯在先皇面前说过儿臣的不是。因为如此的差别对待,使得允祯做事肆无忌惮,以致今rì酿成大祸。事到如今,额娘仍要儿臣宽恕于他。让儿臣顿觉心寒。况您也在允祯营帐被困几rì,难道因为偏袒允祯而无半点责怪吗?如此,岂不更加冷却了儿臣的心吗?” 德妃自知以前对雍正有些过分,但现在要一心保允祯,故扯住雍正衣袖道:“算额娘求你了,不要禁锢允祯。让他做个zì yóu人。额娘也会劝允祯不要再有夺位之意。” 雍正道:“儿臣打算留允祯一条残命已经是看在额娘面上。如今又特让允祯见额娘一面,更是已经对允祯宽容之至。再想宽恕其他,勿复多言。”说完,拂袖而去。 那几名押送允祯的侍卫们见雍正态度坚决,亦不敢有违,将允祯押往囚禁之所。 德妃一时承受不了如此冲击而坐到地上。但雍正始终没有再为允祯解除禁锢之令。 允祯自此成为同辈中第三个被禁锢的贝勒。大贝勒允褆、二贝勒允礽是最先被禁锢的两个(均因图谋不轨而被先帝康熙下令禁锢,到雍正这里也没有将允褆与允礽放出来)。 ; 第五章 所谓的封赏 雍正终于顺利登基。新皇登基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褒奖擢升有功之臣。懋勤殿首领太监苏培盛拿着御诏开读道:“如今天下大定,朝廷正值用人之际,皇室宗亲及贤臣良将均有升赏。现赐十三贝勒允祥亲王爵位,封号为怡;五贝勒允祺为恒亲王;三贝勒允祉为诚亲王;八贝勒允禩为廉亲王;十六贝勒允禄为庆亲王;国舅隆科多解京师之危,擢升九门提督;川陕总督年羹尧暂替代允祯之职管理青西北军军务。其余诸臣工待rì后建功再作提拔。” 怡亲王允祥没听到雍正提及这次京师解困的最大功臣,忙上前奏道:“皇上,王心武亦是此番京师解危的重要功臣,也应给予奖赏。” “允祥,王心武之事朕自有安排,勿复多言!”雍正有些责怪允祥多嘴。 散朝后,允祥回到府中,只对王心武说雍正稍过些时rì即会对其委以重任。 王心武是个聪明人,知道这过些时rì即意味着将对自己的奖赏无限期搁置。愤愤不平之气跃然于脸上。毕竟是拼了命护住的京城与帝王之业,岂可如此草草了事?想想在现世的剧组做武术替身,做了十件好事无人称颂,也无丝毫奖赏;但只要做错了一件错事,哪怕仅仅只是芝麻绿豆的小失误,都会被人责骂,甚至扣掉当rì辛苦的报酬。这种滋味真不怎么好受。正郁闷间,突然有圣旨到,让允祥与王心武一同入宫面圣。 允祥高兴道:“看来皇上并未忘记首功之臣。” 王心武亦是喜出望外,待送走传旨太监后,便与允祥一起前往御书房。 雍正见王心武与允祥来到,和蔼笑道:“朕所亲近之人,官阶无分大小,但有一片忠心效忠于朕即可。王爱卿可有意加入粘竿处?” “粘杆处!”王心武突然一惊。因为王心武拍的清宫戏中多次出现这三个字。王心武也十分清楚粘杆处在清廷中的职能是什么?就好比宋朝的六扇门、明朝的东厂、民国时期的军统。所不同的是,粘杆处执行的一切命令都由皇帝亲自下达。加入粘杆处就等于是加入了间谍组织。王心武对这个组织无甚好感。因为影视作品中从没给过粘杆处一个好的形象。多是暗杀忠臣良将、探查**等。听到雍正要自己加入这么个组织,心中十分不愿。 雍正见王心武良久不发一言,忙问道:“不愿意吗?” “臣弟以为不妥!”允祥亦知粘杆处并非王心武这种耿直之人所待之处,故帮助王心武推辞。 雍正面有怒sè,转过身,不耐烦道:“皇命岂可有违?朕意已决,王心武即rì去粘杆处报到,勿复再言!” 王心武一时混劲又上来,打算据理力争推去这个即将受命的间谍身份,却被允祥用食指轻触自己腋下,立时不能动弹,连话也说不出来。显然被允祥点中了穴位。 雍正此时并不知身后发生了什么事,仍背对着王心武与允祥道:“粘杆处行动严密,不能在他人面前提及所接到的任何任务。否则,只怕xìng命堪舆。另外,朕欣赏王爱卿的胆略与见识,想让爱卿屈就为五阿哥弘昼的伴读。平时粘杆处无任务之时,陪伴五阿哥读书;一旦有了任务,立即回复粘杆处侍卫身份,完成任务。” “皇上!”就在雍正话音刚落之时,宫女已带着弘昼在御书房外候驾。 “进来!”雍正转过身去,望着门外轻语了一声。 弘昼进得房内,又看到昔rì弄疼自己的王心武,一时童xìng大发,竟然又冲过去朝着王心武一阵拳打脚踢。 “前rì因这小屁孩险些让老子丧命,如今又对老子拳脚相向。不是因为十三爷点了我的穴道,无法动弹。若是待老子解了穴道,定然打得你这臭小子满地找牙。”王心武心中可是生足了这个小阿哥的气。虽说小孩子的拳脚不硬,但用尽全力起来还是让王心武感到一阵阵痛楚。 怡亲王允祥担心王心武犯浑,故不敢为王心武解穴。 王心武连吃了弘昼上百记拳脚,亦只能暗认倒霉。偏偏,雍正竟然在一旁视若无睹,没有喝令弘昼停止。必是当rì也气恼着王心武教训了自己都舍不得动手教训的爱子。所以,今rì让小阿哥好好报当rì之仇。 弘昼又一记小拳头打在了王心武的腋下,正好击中王心武先前被允祥点着的穴位。 王心武只感一阵松骨快感,立时一只大手将弘昼搂住,并准备当着雍正面上再给这小屁孩屁股上来几巴掌。 雍正却于此时喝令停手,让王心武心中好一阵闷堵。 “皇上,臣不求任何赏赐,只求皇上收回成命,让心武就做怡亲王的一名下人,于愿足矣。”王心武此时拒绝了雍正让自己加入粘杆处,并做弘昼的伴读。 雍正本待发作,但却一心爱惜王心武这个难得人才,故强忍怒火道:“既如此,朕再给王爱卿几rì时间考虑。希望不要让朕失望。”说完,即牵住弘昼小手离开御书房。 回到怡亲王府,允祥对王心武是千劝万劝。 王心武却是全然不理不睬。心中烦闷之极,唯有出府闲逛一番,消消胸中烦闷之气。 允祥亦知王心武烦闷异常,故没有进行任何阻拦,任由王心武zì yóu出入,并无任何过问。 王心武缓缓移步,竟不知不觉间来到户部衙门。正见衙门外的两名士卒对着一个独臂男人猛一阵拳打脚踢。其中一名士卒还大声吼道:“遗失了兵部衙门派发的伤残兵勇印证,休想从户部衙门拿走一钱银子。” 王心武心中正有一丝怒气蓄积体内,现在又看到两名兵卒欺辱一名残疾人,心中怒火越发旺起来,准备上前好好教训一下那两个兵勇。 五阿哥弘昼突然出现,并冲着那两名兵勇吼道:“干什么?” 弘昼这小家伙也不知道学谁,穿着一身粗布短衣,自然是背着雍正与福晋偷偷出来。保护弘昼的侍卫们又不得不遵从小祖宗的意思,唯有任这么个小阿哥胡闹,也都穿上了粗布衣服。还被弘昼称作是叫做不得扰民。 两名只敬罗裳不敬人的兵勇从未见过弘昼,看到弘昼与身后几人之装束,自是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再看弘昼又只有五六岁年纪,还在户部衙门门口指手画脚,立时不耐烦道:“哪里来的小屁孩?别多管闲事,还是回家找你娘吃nǎi去吧!” “大胆!”弘昼身后一名侍卫上前立时扇了两名兵勇一人一个大嘴巴。 兵勇被打怒了,抽出腰刀向侍卫冲过来。 这些衙门的役卒平素疏于训练,还未靠近到侍卫身体,已经被重拳轰倒,样子好不狼狈。 衙门内听到外面的大动静,早已冲出十几名手执刀、矛的兵勇来。为首的是一名上了年纪的把总。看的出这老把总最起码有六十余岁了。依大清官制,把总乃从八品武职,年过六旬即应退职返乡。但弘昼面前这位老把总居然依旧在此威风凛凛,足见康熙盛世尚有不足之处。 再说这老把总望着衙门外这些陌生人,又看到躺在地上不住呻吟的两名兵勇,大声道:“什么人?胆敢在户部衙门外撒野?” “是我!当今圣上的心肝小宝贝——爱新觉罗弘昼!”弘昼边说,边昂着小脑袋拍了一下自己的小胸脯。 这个老把总一年之前曾见过弘昼。那时的小弘昼没有现在这么富态。再说,小孩子样貌身高变化大,又不经常见。一年时间就像变了一个孩子似的。老把总年岁大了,自然不会少犯糊涂,只记着弘昼一年前的样子,又见弘昼那身平民装束,自然认定眼前这孩子是故意冒充龙子,更加放大声音道:“大胆!竟敢冒充当今的阿哥?给我抓起来,听候尚书大人发落。”老把总一声令下,手下兵勇自然一窝蜂涌向弘昼与侍卫。 “刚刚欺负过一个残疾人,现在又要来欺负一个小孩子!真是看不下去了。”王心武虽然不喜欢弘昼,但却更不喜欢恃强欺弱者,飞身上前,双掌弹飞两名冲在最前的兵勇,又望着侍卫道:“保护好你们的小主子!” 侍卫见王心武无甚恶意,点了点头,同时抱住弘昼躲过砍过来的几柄钢刀,又一记侧踢踢倒一名兵勇。 王心武连连打倒几名兵勇,很快靠近到老把总身前。 老把总年纪大了,动作迟钝,刀还未挥出,被王心武反手一记将刀压至自己颈上。“停手!”老把总犹恐被自己的刀划破喉咙,大声喊道,以此乞求王心武饶过自己一条xìng命。 兵勇们见老把总受制,也都纷纷停止对弘昼他们发动攻击。 “请好汉们手下留情!”老把总发出哀求之声。 倒运的老把总如今颈项上搁着一柄钢刀。纵使王心武手下留情,那把总也会因领兵向当今小阿哥挥刀而遭受罪责。总之,他是死定了。 ; 第六章 抉择 “饶你不难!只不过让户部衙门外这两条看门狗解释一下刚才是怎么回事?”王心武用凌厉的目光望了望先前殴打独臂男人的那两名兵勇。 那两名兵勇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望了老把总一眼道:“先皇与新皇曾颁令下来,凡在西北战事中受伤弄至残疾而丧失劳动能力的兵卒,除解除兵役外,另凭兵部派发的青西北军兵勇印证及西北战伤鉴定印证还有伤残兵勇优抚印证可每月来户部领取三钱银子的补助。但有人将伤残兵勇印证遗失,只余有青西北军印证及西北战伤鉴定印证。依照户部衙门的规定,三印证必须同时具备才能派发银两。因为印证手续不全才引起争执。” 弘昼笑问道:“你们都有户部衙门派发的人头印证吗?” 老把总不解其意,忙答道:“户部从未派发过这样的印证。” “既如此,你们就不算人咯!因为没有人头印证,怎么证明你们是人?没有证明,那么你们就是禽兽。以后也不需要睡什么床,吃什么熟食了。”弘昼语出惊人,令王心武对弘昼有了新的认识。 此时,一顶四抬大轿停在户部衙门门口。一位身着官袍的年轻人下得轿来,见衙门口如此热闹,又见王心武挟制着老把总,忙问道:“怎么回事?” 一名兵勇上前道:“禀员外郎老爷,有几个人前来衙门口厮闹。还有一个小屁孩问小的们有没有户部派发的人头印证。这孩子还说,如果没有这种印证,那小的们都只能算作禽兽了。” 员外郎老爷看来也是不太清白的昏官,竟也没有想到弘昼的尊贵身份。听了兵勇汇报刚才的情况,勃然大怒道:“人就是人,还要什么人头印证?难道都是瞎子,看不出来吗?” 王心武道:“眼前这位手有残疾的兵大哥,既有青西北军兵勇印证,又有西北战伤鉴定印证,且伤情大家都有目共睹。足以证明此人定是受户部照顾的战事致残兵勇。只是偶有不慎,遗失那优抚印证而已。你们就借词推托,甚至拳脚相加。如此办事,实有违圣意。” “好,本官先不与你们说这位伤残军士的事。你们也没有户部派发的人头印证,你们也应该与禽兽无异了。”这个员外郎大人倒是个辩才。此语一出,倒令王心武与弘昼一时哑口无言。 “户部未曾派发印证,朕给这孩子派发如何呀?”雍正不知什么时候移驾到此。 员外郎与老把总虽然不认识弘昼,却还认得雍正,并见雍正望着弘昼与王心武点头,都已知晓弘昼刚才所言非虚。老把总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出去。因为先前弘昼已经亮明身份,是自己一时糊涂,竟然对弘昼大不敬,简直自寻死路。 王心武见雍正前来解围,忙将挟制手中的老把总推开。 雍正命人搀扶那位刚受过户部欺辱的伤残兵勇,并诚意致歉道:“是朕之失误,令西北战事致残的将士吃苦。以后,凡遗失兵部派发的伤残兵勇优抚印证,可凭青西北军兵勇印证与西北战伤印证两证去兵部衙门补办。兵部衙门及户部衙门各管事不得借故推诿。一经发现有拖延不办者,以误国之罪论处。要让为国作出贡献的人能感受到国之温暖。今rì之事,朕将对户部追究到底。不过,朕也强调一下,青西北军兵勇印证与西北战伤印证可不能弄丢了。不然的话,可是没人能帮你们这些战伤士兵了。重要的东西不能儿戏,千万别再弄丢了。”说完,又望着员外郎道:“立即将银两拨给这位兵老哥。另外,打伤人家,要赔付药金、诊金。朕稍稍一看,就着你们户部赔付五十两银子。” 员外郎岂敢有违圣意,立即命人取来五十两白银送于这名独臂兵勇手中。 “皇上大恩,小人没齿难忘!同时也谢过五阿哥与几位大人鼎力相助。”独臂兵勇一直谢个不停。 雍正命人将独臂兵勇送走,并让随侍身旁的内务府总管高毋庸记下户部今rì之过失,待明rì早朝再行处置。 高毋庸依雍正吩咐记下今rì之事。 老把总暗自松下一口气来。因为先前冒犯小阿哥治罪,雍正似乎没有要去追究之意,故心中庆幸,并用眼斜瞟雍正。正值雍正目光亦shè向这里,两下里眼光对撞。这一撞,吓得老把总将目光收回。但雍正仍将目光死死盯在老把总身上。老把总早已吓得浑身哆嗦起来。 “眼前这个兵卒头,看年纪应该不小了。实话告诉朕,今年多大岁数。”雍正厉声问道。 在当时,像这样超龄该退职的军官许多仍在军中已经属于普遍现象。先帝康熙亦是对此事睁一眼而闭一眼处之。只要兵部衙门不特别去过问,那就不会存在什么问题了。故老把总也没完全在意此事,随口应道:“臣六十有五了。” “什么?兵部怎么办事的?这就是老十干的好事。哼!一个老八将个户部弄得一塌糊涂,再加个老十扰乱兵部。朕一定要深究此事。”雍正此时又来了怒火。 老把总虽然糊涂,但见雍正如此说,自知自己缘何惹怒圣主,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唯有一个劲地叩头。 “先将此人遣归原籍,勿复再用。明rì早朝,朕自然要针对这些陋习出台新制。让一些个钻营之徒主意落空。”雍正说完,拂袖而去。 那老把总所幸还不曾受到体罚只是被遣送回乡,已经算天大便宜,故不再有任何想法,乖乖由兵部衙门的兵卒送回老家。 王心武见诸事已完,亦准备转身而去。倒是雍正又回过头来,望着王心武道:“王心武,等一等!朕有话要问你。随朕一起回宫!”王心武虽心不甘、情不愿,但又不敢违抗圣意,唯有撅嘴跟在雍正与弘昼身后,向深宫而去。 一入紫禁城,雍正即让侍卫待弘昼回弘昼生母裕妃住处,并让王心武跟着自己来到御书房。在屏退了所有侍卫、宫女、太监后,雍正即望着王心武问道:“考虑得如何了?” 王心武应道:“五阿哥深具慧根,愿做小阿哥之伴读。” 雍正接着问道:“就这些吗?” 王心武连连称是。 “看来你是不想进入粘杆处呀!月俸两百两,这可是一品大员的薪俸。你居然没看在眼中吗?”雍正想以极高薪俸来让王心武加入这么一个特务组织。 王心武知道躲不过了,但一想到身入粘杆处必然会迷失本xìng。如果本xìng都迷失了,那生命还有何价值?想到这里,王心武竟然挺起胸脯言道:“心武至死亦不会加入粘杆处的。五阿哥之伴读亦非心武之愿。若非今rì五阿哥出奇之表现稍稍让心武有所改观,否则心武断不会陪侍于这么一位荒唐小贝勒身边读书。” “大胆!”雍正听得王心武此语,一时怒气冲天,竟狠狠捶中案几。那结实的案几面上竟被捶出一个大大的拳坑来。 房外侍卫听得雍正一声喊,纷纷提刀闯入。 王心武自知一死,昂头道:“皇上,不必耽误时间了。即刻赐臣一死吧!” 雍正见王心武如此执拗,心生杀意,但心中认定这个人才将来必会有大用,所以甚为矛盾。 几名侍卫已经将王心武架起,只待雍正一声令下,即可将王心武推出午门斩首。 雍正终于还是强压住怒火,望着侍卫们道:“都退下吧!” 侍卫们犹恐王心武一时情急会伤及雍正,故都不敢退后。 “怎么?都要逆朕的意思吗?”雍正的嗓门提高了。 侍卫们此时才都一一挨个退出房外。 “朕给你五rì时间,先回去考虑考虑再来答复朕!”雍正边说,边拍拍王心武的肩膀,然后拂袖离开御书房。 王心武回到裕亲王府,将雍正强逼自己加入粘杆处一事说与裕亲王允祥知晓。 允祥点头道:“皇上前几rì已经和本王提及过此事。” 王心武见允祥知道此事,急切问道:“王爷,我该怎么做?” 允祥道:“既来之,则安之。皇上最善用人。而且,每一个人都不会总在一处做事。照本王估计,你在粘杆处也不会做很长时间。只要坚持一下,本王定然在皇上面前劝谏,让你调离粘杆处。” 允祥的话不无道理,但同时依旧想到这么一个特务机构究竟能让自己迷失本xìng到何种境地呢?是进入粘杆处还是拒绝圣意?对王心武来说真正是一个头疼的抉择。 最终,王心武不想驳了允祥面子,并要以自己的定力试图来改变环境,所以同意了允祥的建议。但一时因为与雍正面上已经不十分好看,故请允祥向雍正表明自己已经答应。 王心武这边按下不表,再提第二rì早朝,雍正就昨rì之事责问身为户部尚书的允禩与兵部尚书允誐。 允禩早听衙门内属官向自己汇报了户部衙门如何对待一名因西北战事致残的退伍士兵之事,忙辩解道:“三证齐全方能领取银两乃先帝定下规矩。昨rì那人遗失其中一证就是违了规矩,怎能进行通融。臣弟认为,衙门只错在于不该对此人拳脚相向,故责罚了那两名打人的衙役。至于其他,臣弟认为无错。若强判有错,只怕皇上是在责怪先皇所立之规矩吧?” 雍正正待发作,允祥抢先言道:“廉亲王,先皇在世时,一向提倡我们众兄弟该对一些稍稍欠妥之旧制进行更改。皇上如此做,只不过是帮助先皇进行一些更加有效的增进修改。” 允禩道:“先皇殡天尚不足三月,就巧言更改祖制,不甚妥当吧?” 阶下诸臣多有为允禩一系者,故皆奏称允禩无过。 雍正知道允禩在朝中党羽甚多,想急于扳倒这么一株大树实属不易,故不再与允禩硬拼下去。但一时失了君主威严亦为不妥,故转移话题道:“好,朕且先将此事搁下。但兵部仍然启用已过年岁的人继续在军中任职,是否乃衙门长官失职呢?” 允誐是个莽汉子,大声道:“就是先皇在世,亦是如此。现今各衙门都缺军职武人。为免缺失现象持久,故才不得已而为之。又何错之有?” 允誐此言又得到朝堂一部分大臣支持。弄得雍正又一阵头疼。幸得内务总管高毋庸机灵,及时打岔道:“皇上近rì身体匮乏,诸事且待rì后定夺。”以此让雍正早早散朝,才让雍正得以从被允禩与允誐两个铁贝勒抽空的台阶上下下来。 回到寝宫,雍正为早朝输于允禩一党而好不烦恼。允祥却担心雍正而一直陪着。见雍正揉着被气疼的头,忙将王心武愿意加入粘杆处的好消息告于雍正。雍正听到这一好消息,方感欣慰。起先胀痛的脑袋立时也不疼了,并很快拟好圣旨与御荐书。让允祥回王府亲向王心武宣读旨意,同时将御荐书作为王心武去往粘杆处赴任的凭证。 允祥自然依圣意,一一照办。 王心武却见允祥一脸愁容,忙问道:“心武已经答应王爷顺从圣意,为何还这般愁眉苦脸?” 允祥道:“老八他们欺人太甚。昨rì做错了事,今rì竟然还能巧言而辩,并将先帝抬出来压皇上。最可气的是,连朝中那帮大臣们居然也帮着他们。” 王心武一听,怒道:“什么?臣下做错了事,天下百姓都看着呢!怎么?居然还有一帮身居朝堂的高官帮衬这股邪流继续为恶吗?” 允祥叹道:“这就是所谓的‘责不罚众’。还有,老八他们根基太深,一时恐难以撼动,需待时rì。只不过皇上能否坚持?” 王心武知道历史上雍正最终还是战胜了允禩这股邪流,本应不以为然。但允祥那句“责不罚众”却让王心武又有些动怒了。“大家都行亡国之事,一人行兴国之事。那么因为‘责不罚众’这四字就要容忍那误国的大家,而罢黜那为国的独人吗?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允祥一听王心武能出此言,奇道:“没想到,你有如此见地。看来,本王要好好在皇上面前推你一把。将来,也许兴国辅君的贤臣就要应在你身上了。” 王心武连声“王爷过奖!”虽口中如此说,但心中却是美滋滋的。毕竟从打娘胎里出来到现在,这可是听到的最顺耳的称赞了。 允祥这几rì没有闲着,因为担心粘杆处那些侍卫们不好相处,犹恐王心武受欺负,故紧急训练王心武更多拳脚功夫。只要有较强的武力傍身,料想那些刁钻之辈亦无法伤及到王心武半分。 所幸王心武亦十分努力,加之天赋习武之才,故又在这短短几rì几乎学尽允祥的几套拳脚。就这么到了去粘杆处赴任的前一rì,王心武还一直心中暗自告诉自己:“每月两百两银子,上哪里去找这样的好事?再说还有陪侍五阿哥弘昼读书的薪俸,岂不更好?只要不做违背良心的事,待在粘杆处就好比出污泥而不染的莲花。” 赴任这一rì终于到来了,预示着王心武迎来了这一生中做间谍密探的机会。 ; 第七章 仕途 粘杆处设在雍和宫内,有两名侍卫立于宫外。当王心武靠近之时,其中一名侍卫即上前拦住去路。 王心武将雍正的圣旨御荐书呈上。那名侍卫说声:“稍等!”即带御荐书进去通报。一会儿功夫,侍卫跑出来,态度较之先前似乎好了许多。侍卫身后跟着一名管事,也是毕恭毕敬,带着王心武进得门去,一直奔入大厅。待看到一群人整齐立于大厅正中,管事即向王心武轻声言语道:“这些都是粘杆处的粘竿侍卫与拜唐。你且在此耐心等待。到时zì yóu安排。切记不可随意走动。在下先行告辞。”说完,急忙离去。 王心武望着眼前这些人,个个都不苟言笑,一脸沉闷。这些人无一人因为王心武这个新人的到来而感到好奇,都无动于衷,依旧全身僵直地站立于原地。倒是王心武受不了这种窒息的气氛,忘记了管事的叮嘱,在厅内到处走动。 此时,一道黑影疾速闪至王心武身前,粗壮的胳膊抵住了王心武的胸口,并伴着一股蛮力将王心武强行贴至大厅墙壁之上。胳膊始终没有挪开,一直死死压住王心武的颈下两寸之地。 王心武试图挣扎,但却被眼前这个大汉压得透不过气来,四肢酥软,完全使不上力气反抗。这个大汉是王心武穿越到这个年代来遇上的第二个让自己在拳脚上吃亏的人物。而允祥是第一个。 “管事官没有事先提醒过你,不得在议事厅内随意走动的规矩吗?”大汉松开压在王心武胸口的大胳膊,厉声问道。 王心武此时方觉得自己活了过来,连咳嗽几声后,即大声埋怨道:“怎么出手那么重?想要我的命吗?” 大汉脸sè更加yīn沉了,充满杀气的目光shè到王心武脸上。 “要打架,要拼命,我奉陪到底,谁怕谁?”王心武也看这个大汉不顺眼,握紧了拳头。 先前那名管事很合适宜地出现了,并挡在大汉与王心武中间。 “你闪开!不然连你一齐教训。”大汉准备将管事官推开。 “马思哈大人,这可是皇上钦点的人啦!粘杆处各位老爷在进入这里之前,都需要先有八旗各旗主的举荐签章,皇上才会最后御批定夺。但现在,眼前这位王老爷可是未经过任何旗主举荐,直接由皇上亲下御荐书来到这里的。说明王老爷是皇上的心腹之人。大人切记不可随意责罚,以免皇上怪责!”管事官的一番话似乎提醒了这位马思哈大人。 马思哈觉得管事官说的有理,才勉强收起怒气,摆摆手,连声道:“罢了!罢了!” 其实,马思哈也是雍正的宠臣之一。他的全名叫做富察马思哈,是满洲镶黄旗人。其父是富察米思翰,官居太子少保。因马思哈其人勇武过人,深得雍正喜爱,得授粘杆处执事人之职,管理整个粘杆处的二十几名粘竿侍卫与三百多名粘杆拜唐。 王心武虽然脾气犟了一些,但还不至于痴傻。见马思哈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也不想闹事,静静地找了一个位置站定,聆听马思哈的训示。 马思哈让管事将王心武介绍给其他的粘杆侍卫与粘杆拜唐,并安排王心武归到粘杆侍卫韦察康那里。在粘杆处一名粘杆侍卫就是十几二十名粘杆拜唐的队长。所以,粘杆侍卫的级别比粘杆拜唐要高。王心武正是被分到粘杆侍卫韦察康手下做一个小拜唐。 按粘杆处惯例,来了新人,新人定要向直属上司见礼,以表示服从上峰安排。王心武自然也不例外,向韦察康见了一礼。 韦察康不似马思哈那么严苛,待散会后即让王心武与自己所带的二十几位拜唐相互认识一下,也方便将来的工作。 其实,粘杆处所有人都知道王心武就是数天前持火枪在青西北军百万人中成功挟制青西北军首脑十四贝勒允祯的狂人。而且,王心武的汉人身份也是人尽皆知。能做出如此壮举,雍正不重视那是绝对说不过去的。本来就有先例,汉人之中的李卫与田文静都先后被破格提升。那么王心武作为雍正所看重的第三位汉人又有什么奇怪的? 刚来到粘杆处就接到一项任务。按理说,粘杆处派下的任务不是搞逮捕就是搞暗杀。当然,派去哪个王府官邸做卧底也是常有的事。但这一次,王心武竟然被派往诚亲王允祉府中盗取两本书籍。选中王心武来执行这项任务的理由也很简单,就是允祥经常出入诚亲王府的关系。王心武是允祥的心腹,出入诚亲王府自然亦非难事。像这样的任务不派于王心武,还能派于何人呢? 王心武在现世的功课虽然不算好,但中国历史尤其是清朝历史却还学得似模像样。所以当雍正向他提及要盗取诚亲王府两部奇书之时,王心武竟然接了一句道:“皇上是否需要《律历渊源》与《古今图书集成》两部奇书?” 雍正一听,奇道:“没想到你也知道这两部书?” 王心武知道自己一时口误,犹恐自己的离奇来历为雍正所怀疑,故推言道:“诚亲王向来以此两部宝书为傲。不少读书人皆知。心武不过偶有耳闻,也不足为奇。” 雍正听觉有理,没有再问,只是向王心武交代此项任务应注意之事项。 粘杆处的规矩,一旦有粘杆拜唐或粘杆侍卫以外的人知晓任务及目的的,均该格杀勿论。当然,雍正知晓例外。王心武明白这个硬规矩,故没有将此项任务告诉允祥。 《律历渊源》与《古今图书集成》是两部奇书。王心武在现世的历史课本中学过。那些历史文献中将此两部书吹得神乎其技,勾起了王心武的好奇心。这好奇心战胜了王心武的任xìng。因为以王心武的执拗个xìng,让他去做偷鸡摸狗的勾当,还不如一拳打死他。但就这一任务来看,只怕还能知晓一代帝王的**。如果侥幸哪一天能回到现世去,将这些离奇之事写成一本书,必定大红大紫。所以,王心武决定要好好完成这项任务。 允祥与诚亲王的关系比其他几位贝勒、王爷要好许多。允祉经常邀允祥来王府做客。王心武自然等着一个机会,借口想与允祥一起去见识、见识,就一起进入到诚亲王府中。 jīng明的王心武进入王府后,就一直用双眼不断扫视着王府的一切。允祉为人节俭,府中并无特别之建筑,且下人较少。不像其他王爷、贝勒极尽奢华。但有一处地方,竟然安排了几十名身披利甲的侍卫来回巡逻、守卫。不用问,雍正要找的两部书一定就藏于其中。不然,允祉也不会布防得如此严密。王心武借口出恭,让府中下人带离允祥身边,好方便自己窃书。但存书之地防守甚严,要怎么成功潜入,而又不被发现呢?这个问题确实让王心武大伤脑筋。 有些时候就是这么巧。三阿哥弘时此时竟然带了一群身着黄马褂的宫廷侍卫闯进来。这个嚣张跋扈的皇家子弟全然未将允祉这个三皇叔放在眼中,带着一群张牙舞爪的属下直冲入正厅。 适逢允祥与允祉畅谈甚欢,只等晚膳开席。突然闻得一阵酒气恶臭入厅,且听得厅外喧哗、脚步之声。允祉见是弘时一身酒气闯入进来,忙道:“三阿哥,找本王所为何事?” 弘时没用正眼瞧过允祉,只是看到允祥有些敬畏,拱手道:“没想到十三皇叔也在!” 允祥素知弘时倚仗雍正深宠而时常欺侮王公大臣,自然看不惯,没好气道:“来这里干什么?” 弘时道:“八皇叔一心要为皇阿玛办事。听说三皇叔王府内的《律历渊源》与《古今图书集成》乃行大清国运之用,故于今rì早朝之时向三皇叔提及此两部书籍。三皇叔竟不予理睬。八皇叔为求国运昌隆而向三皇叔求书,却遭如此白眼。身为龙子的本阿哥岂可坐视不理?今rì就算将整个王府掀个底朝天,也要将这两部奇书找出来。” “混账!”允祥一巴掌狠狠拍于案几之上。浑厚的掌力将案几完全震碎。 弘时的酒劲上来了,看到允祥如此举动,忙挥了一下手。示意身后的黄马褂们开始动手。这些黄马褂侍卫谁有如此大胆敢对当今圣上第一宠臣怡亲王允祥动手,都缓缓向后退。弘时见侍卫们不敢动手,骂道:“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骂完后即扑向允祥。 若是别人如此,允祥必定毫不客气打出一道连拳。但因为对方是弘时,允祥只是探爪抓下弘时腰间玉带。侧身单手锁住弘时一臂,用玉带一端系上,又一只手锁住弘时另一臂,并将玉带同时缚住弘时双腕,然后利用自身体重将弘时逼至墙角。 弘时的力量明显逊于允祥,加上喝了酒,竟被允祥完全压制住,无法动弹。但也因此清醒了一些,酒力逐渐散出体外。稍稍清醒后的弘时看到自己这副窘态,且又是在威严的十三皇叔面前,不敢再造次下去,只是红着脸,将头垂下。 允祥见弘时已清醒过来,且有悔意,忙将庞大的身躯从弘时身边移开,并解开套于弘时双腕的玉带。 弘时自讨没趣,即带侍卫们准备离开,却听得王府外一阵急促脚步之声。 王府一名下人慌张而至向允祉禀道:“廉亲王与十阿哥带了带队人马过来。” 允祉笑道:“哼!真正的居心叵测者终于露面了。”与此同时,诚亲王府的护府总管也领着府中数十名好手保护于允祉四围。一场兄弟间的大仗即将展开。 ; 第八章 谁是赢家 廉亲王允禩与十阿哥允誐带着数十名高手撞开诚亲王府府门,闯将进来。 允禩看到弘时的狼狈样子,忙大声道:“三阿哥莫怕!为大清国运而来王府求书,哪个敢阻拦?今rì偏偏就要在三皇兄府上好好搜一搜,到时献于皇上。” 允祉道:“老八,你也未免太过嚣张跋扈了,竟全然不将三哥放在眼中。还假借皇上之命行此不义之事。若说求书怕是你想要吧!将罪名完全推给皇上,此招真是高明。” 允禩没有理睬,只是朝允誐望望。允誐立时下令道:“还不快在府中彻底搜查清楚。如有遗漏,小心本阿哥扭断你们的脑袋。” 兵卒们知道允誐的脾气,硬着头皮准备进入诚亲王府各房各室搜寻宝书。 “好大的胆子!”允祥看到允禩他们如此跋扈,也不再顾忌什么王爷、兄弟了,箭步冲至一名千总面前,一记重拳狠狠擂中千总小腹。 “打狗欺主!老十三,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允誐早已沉不住气,飞身抬脚向允祥踢过去。 允祥侧身闪过,一套连拳最终向允誐这里发泄而出。 允誐早年也随先帝康熙东征西讨,故还能应付这位怡亲王的攻击。就这样,诚亲王府变成了贵族子弟争斗之地。因为允祥的出手,守护允祉四围的诚亲王府亲兵们也加入战阵。 守卫诚亲王府机要之处的另外数十名王府侍卫们此时也早已沉不住气了,仅留下两名侍卫把门,其余众侍卫均冲入大厅,帮助允祥他们一齐与允禩的兵卒们对战。 此时,王心武亦在暗处看到王府一片混乱,立时偷潜至早已被自己勘察清楚的机要之处不远处。 因为大家都在与允禩的亲兵们混战,所以机要之处余下的两名把门卒对王心武来说自然不算阻碍。 王心武将事先准备好的气针筒取出来。这个形状像竹箫的东西内藏十二枚骨针。骨针伤不了人,但却可以利用针尖渗入至被施针之人的血液中。所以,针尖早已被王心武抹上了蒙汗药汁。王心武将嘴对准尾端,出针端瞄准其中一名侍卫,同时向尾端吹气。骨针从筒内被吹出,并准准扎中侍卫的耳下。 侍卫顿感四肢乏力,双眼难以睁开,很快便倒地睡去。另一名侍卫亦被王心武如法炮制而弄晕过去。 少了两个障碍,王心武得以安全进入此房内。 允祉一直望着允祥与允禩他们混战一处,故将府中机要之地忘至不顾。允禩、允祥、允誐甚至弘时及其府中其他人均关注着混战,亦无人看到那里。这为王心武可是提供了大大的便利。 王心武搜遍了整间房,根本就找不到《律历渊源》与《古今图书集成》那两部书。当然王心武也知道,如此重要的地方一定暗格、密室之类的隐蔽处。王心武所拍的清宫戏中多有这些什么潜入某某地方发现暗格、密室什么的。所以,王心武一直留意房内布置,希望能找到开启密室与暗格的机关。然而,房中的布置极为简单,根本就难以让王心武找到妙处。唯一有特sè的也只是墙上挂着的一幅画。 王心武将画掀起,用手敲打先前被画挡住的墙壁,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看来必须换一个角度出发,重新发现端倪。王心武希望能从画中的内容找到答案。 这幅画名为八星耀现图。画中只有八颗明亮的星星。其中四颗星分居画中上左、上右、下左、下右四角,第五颗星居于正中,剩下第六、七、八三颗星相距甚紧,且第八颗星最亮、最小并贴于第七颗星之上。画中右下角还提有一首诗:“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难道这幅画真的是在提示密室的开启之法吗?”王心武下意识地又再次看了看房内的布置,突然笑起来。 原来房中四角皆有四根梁柱支撑,代表画中上左、上右、下左、下右四星;而房正中书架正好应了第五颗星的存在;第六颗星则为房中的案几;第八颗最小的星星紧贴在第七颗星之上,正应就案几边的椅子与椅子上放着的腰枕。同时第八颗星也是最为璀璨明亮,代表了开启密室关键在于腰枕。画中诗的最后两句提到:“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正是寓意身处此房中,难觅其境之妙。 王心武洞悉此画奥秘即走至案几旁的椅前,仔细观察这个腰枕。腰枕被工匠们制成与座椅相连,上安滑动木轴,可令腰枕在椅上上下滑动。当王心武将腰枕滑动时,椅便的一大块地板突然陷下去。密室之门就此开启。显然,这座椅也是早已与地板相连,才会达到如此效果。王心武看到地板下陷之处有一段很长之石阶,便顺着石阶走下去。王心武下了大概一百来阶,却见一片灯火通明,不似先前那么黑暗。仔细看了看,果然是另一番景象。 王心武入得密室,即看到眼前的不远处有一个石台。石台上放着一个纸匣。王心武靠近石台,并打算将纸匣打开。手还未触及纸匣,只是从王心武头上掉下来一根断发沾到纸匣上,立时融掉。“纸匣上有毒!”这是王心武此时心中的第一反应。时间不等人,必须尽快将纸匣内的书带走。王心武从靴内拔出一柄匕首缓缓将纸匣扎破,却见纸匣内只有一枚写有一行字的铜牌。王心武看的清楚,铜牌上刻着“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字样。看来是空欢喜一场。没想到费了那么大力气,刚才还因为纸匣上涂抹的毒液险些丧命。到最后也只是看到被人奚落的一句话。王心武不甘心地用匕首拨了拨那枚闪光耀眼的铜牌。匕首刃尖正好扎在“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七字之中的“反”字上。铜牌上的这个“反”字因为被触动,整个石台自动一分为二,内中放置的《律历渊源》与《古今图书集成》两部书籍赫然显现于王心武眼前。误打误撞最终得到雍正想要的两部书。“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句话看来应该送还于诚亲王爷。王心武笑了笑,带上此两部书疾速从密室内走出。 正厅这里,允祥及诚亲王府的侍卫与允誐等人仍在厮斗。王心武趁乱假装从茅厕而出,凑近到允祥身边,用了两记重拳打退两名弘时带来的军士。允祥则与允誐一直较力。两兄弟都是摔跤的高手。这一次扭打于一处,两人似要拼个高低出来。 允誐利用蛮力将允祥的腰牢牢抱住,并利用身体的重量压向允祥,yù将允祥摔倒在地。允祥将身体重心下移,马步扎稳,猛扭一下腰身,将允誐的这记熊抱挣开,同时抓住了允誐侧腰与下膝两处,双臂发力竟将允誐举过头顶,而后猛往地上摔去。允誐来不及反应,整个后背重重摔于地板之上,疼得允誐竟然在于地上连番打滚。 允禩见允誐吃了如此大亏,亦知今夜有允祥在,料自己的计划不能实现,遂命手下将允誐扶起,并朝弘时使个眼sè,大队兵勇缓缓撤出诚亲王府。 允誐摸着摔疼的屁股,大声道:“允祥,今rì输给你,改rì定会还回来。”说完,不情愿的被手下军士扶出王府。 搜府危及已解,允祥亦向诚亲王告辞,带着王心武回到怡亲王府。只不过,允祥做梦也没有想到,王心武已经得到了允禩想要的那两部奇书。 王心武躲在自己房内。仔细将《律历渊源》与《古今图书集成》两本书翻来覆去,却看不出什么玄机。其中内容无非是一些远古科技及图例,并伴有一些在当时还属先进的发明,以及从西洋搜集回的见闻奇事。对于王心武来说完全毫无用处。因为感觉无聊,王心武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并斜眼又瞅了瞅两本书的外皮,却发现书皮中间稍稍有些隆起。看来玄机应该就藏于书皮夹层内。王心武又不觉笑起来,因为这情景与自己在现世所看的《鹿鼎记》中的《四十二章经》颇有异曲同工之妙。但这两部书是要呈给雍正的。如果破坏了书皮,雍正必然怪罪自己偷窥书中之秘。到时只怕xìng命堪虞。但王心武的好奇心令其肚中那颗绿胆变得比天还要大。也顾不了许多,王心武急忙用匕首将书皮割开。 两本书的书皮夹层内分别掉出两张纸来。只不过这两张纸上什么也没有。 “无字天书呀!叫我怎么看?”俨然展现在王心武手中的两张纸竟然一字不显。看来,这个诚亲王真的很不简单。除了设计那样厉害的暗室机关外,还附有剧毒的存书锦盒,再加上这两张无字烂纸,让王心武再一次陷入困惑之中。且看王心武如何破除这接二连三的玄机。 ; 第九章 奇书中的秘密 “真不该那么好奇的。秘密没瞧着,又破坏了书皮,真是失算。”王心武失望地将脑袋搁在案几上。“什么味?”王心武闻到一股微微刺鼻的味道。“有点像馊饭的味道。好像是从两张纸上发出的。”王心武又仔细将纸拿到鼻下嗅了嗅,可以肯定这两张纸上被蘸过米汤汁。“好像在哪里看过类似的情节。”王心武努力回忆着。果然让王心武想到,在初中的语文课文里出现过这一幕。那篇课文提到,**员方志敏同志被逮捕入狱,在狱中用米汤给鲁迅先生写信,并托人带出去。鲁迅先生在米汤写就的信上蘸上碘酒,字迹清晰而出。 王心武猛拍一下自己的脑袋,高兴道:“呵呵!再隐藏多深的秘密也逃不出我的法眼。”刚刚高兴完,王心武又皱起眉头,自语道:“可是哪里去弄碘酒呢?” 好在王心武读书时的化学成绩不错。聪明的王心武去到怡亲王府厨室内想找些前几rì雍正赐给允祥的干海带来。当然,有人要问,为什么那么傻?直接弄些盐来,不就行了吗?搁在现在的话,确实不成问题。但在当时,京城的盐为矿盐,海盐开发甚少。矿盐中缺少碘之成分,故而难以遂王心武之愿。只不过这个时候去厨房不太合适。倘被人看见,问及去厨房所为何事,该怎么回答?晚膳之时,允祥与下人都亲见王心武吃了三大碗米饭的。说肚子饿,来厨房找找还有什么东西吃的话,行得通吗?一旦让允祥起疑,可怎么是好?况且允祥与诚亲王允祉关系甚好,要是知道诚亲王宝书被盗乃王心武所为,只怕一场主仆之情就此烟消云散了。但事已至此,若有头无尾就此中途放弃,实在不甘心。 “哎!管他的,豁出去了。运气好,说不定碰不上什么人。”王心武坚定下来,毅然前往厨房。 正值一名丫鬟在厨房内煎药。这几rì,王府的老总管染上了风寒。经郎中诊视并开了药方,又由下人们抓来药,每rì早晚煎药服用。所以,丫鬟正是为老总管煎药。 王心武入得厨房,正与丫鬟撞个正着。 丫鬟见是王心武,忙恭敬道:“王公子!” 王心武亦知老总管这几rì咳嗽的厉害,再看看灶台边放着的三碗药,认定是为老总管煎的无疑了(王府可真够奢侈的,每次煎药一般都多煎几副。怕的是有些煎坏了,多煎的另外几副可以补上。浪费的那些药材可足够养活一户平民的生活)。小丫鬟的嘴不严实,一旦将自己夜探厨房之事公诸于众,只怕会令允祥生疑。所以,必须编选一个自己夜探厨房的理由出来。想到这里,王心武假装咳嗽几声,然后道:“正好,我昨夜着凉,今rì一直咳嗽,想必也是稍感风寒。看你每夜为老总管煎药,所以特前来看有无多的。既有三碗药在此,谅老总管一人一餐也服不完,不若匀一碗于我。” 丫鬟知道王心武乃允祥身边红人,得罪不起,故连声道:“王公子但饮无妨。实在不行,奴婢还可以再煎的。” 王心武为防丫鬟起疑,遂端起一碗药来,一饮而尽。中药太苦,难以入口。王心武饮完后,被那苦味弄得差一点吐了。这次无病居然苦上一回,亏也吃得不小。 再看丫鬟的神情,那小姑娘双目紧紧注视着王心武,嘴张得足够塞入一个大鸭梨进去了。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王心武看到丫鬟那夸张的表情,问道。 丫鬟红着脸道:“王公子,您刚才喝的那一碗是奴婢为怡亲王福晋多准备的一碗保胎之药。福晋已经服过一碗了,而公子刚饮的这一碗是奴婢准备倒掉的。另外两碗药才是为老总管准备的。” “什么?”王心武听丫鬟如此说,心中暗自叫苦起来。这探查秘密付出的代价着实不小,竟然沦丧到要与孕妇抢药吃的地步。不过,怡亲王爷福晋怀孕的消息亦让王心武知晓。怪不得允祥这些rì子一直都像吃了喜鹊屁一样。这样最好,允祥亦无暇关注王心武这几rì的行动。毕竟照顾夫人的身孕要紧。王心武想到这里,心中稍稍平静下来。 “还有两碗药在此。刚才王公子不曾喝到与自己咳嗽相对应之药。现在,再饮上其中一碗吧!” 小丫鬟倒是有些不依不挠了。 为了早早打发那小丫鬟离开,王心武又端起一碗苦药一饮而尽。两番遭受如此苦劲,真是让王心武难受至极。不过,小丫鬟终于不再纠缠了,拿着仅余的一碗中药去往老总管房中。 王心武得以在厨房内翻箱倒柜。折腾了这么半天,终于让王心武海带所藏之地。王心武轻轻掰下一点来,然后很快回到自己房中。王心武将海带放入杯中,然后倒水入其中,再取毛笔浸入杯中,然后于蘸有米汤汁的纸上刷拭。潜藏的字迹终于清晰现出。但很遗憾,每一张纸上的都是一些偏旁部首,而且相互之间隔了一点余地。这又让王心武动上一番脑筋了。最终,王心武还是破解了这些奇怪的偏旁部首。两张纸只有重叠在一起,通过上一张透下去印到第二张纸上的偏旁部首,正好凑齐一个字。两张重叠的纸凑起来那些字终于让王心武看明白,同时脸sè也变得好难看。 纸上书曰:“朕即将去凡胎而登临仙境。弥留肉身之时,留下yù立胤禛承继大统一事。十四阿哥允祯本为朕最理想的继嗣之人,无奈缺乏帝王之资,而yù立其为储君唯有作罢。胤禛虽为朕遗诏所立,但观其rì后之行为尚可废除。二阿哥允礽被朕幽禁多年,似已有所醒觉。倘胤禛不能成帝王之事,就将其推倒,重立允礽。此事唯有交付于沉稳老练之三阿哥允祉完成。朕另有一道兵符留于热河总督张廷玉处。胤禛若有不礼之行,就拿此信于张廷玉处借兵。信中有朕与张廷玉约定的暗藏之记号。张廷玉见此密信必定依信之言,推倒胤禛速立允礽就位。”这完全就是康熙给允祉下的一道遗诏密旨。 “没想到康熙皇帝至死仍没有忘记那个昔rì堕落的二贝勒。此信倘落入图谋不轨之人手中,必定天下大乱。到时候,老百姓又要受苦了。但不知将此信交与雍正会产生怎样的后果呢?如果重新放回诚亲王府,一旦诚亲王允祉哪天头脑发热,真就去找张廷玉借兵,后果更不堪设想。真是左右为难。“王心武拿着密信自言自语,突然感到一阵腹内胀痛,似有一泻千里之征兆,遂将信揣与怀中,急急赶往茅厕。 可怜的王心武一晚上来去茅厕折腾八趟,早已全身瘫软。应该是误饮那碗保胎药再加上后来的治愈风寒之药,两下相冲,伤及脾胃所致。及至清晨,允祥与福晋用早膳不见王心武前来,忙问道:“心武呢?怎么一大早都没见着他的面?” 一名服侍王心武的下人道:“王公子今晨脸sè蜡黄,全身乏力,起不来床。小人正准备请示王爷是否去请郎中前来诊视?” 允祥一听,惊道:“什么?平时这小子连喷嚏都不打一个的,怎么就一下子病倒了?”说完,又冲着呆立一旁的下人吼道:“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去请郎中过来。” 下人得令,立刻出王府去请郎中前来。 允祥则来到王心武房内。刚一进门,就被一股萝卜不像萝卜,韭菜不像韭菜的臭气几乎熏倒。一时呼吸难受的允祥又转身出门,在房外深深吸上一口气,然后再次进入王心武房中。 王心武看到允祥,慌忙用双肘支撑虚弱的身体坐起来。可能是动作有点大,王心武身后竟爆出一声刺耳的声响。接着先前那股让允祥作呕的臭气再一次且是加大了先前剂量的那种感觉弥漫至整个房间。 允祥立时捂住了口鼻。 王心武红着脸,低声道:“刚才从体内放出些浊气熏到了王爷,真是惭愧。” 允祥让王心武依旧躺下,并很肯定地说道:“定是吃坏了肚子。” 郎中此时已经由王府下人迎入王心武房内。虽然房内臭气让郎中也一时难以适应,但见允祥在此,故连眉头都不敢皱一下,只是先向允祥行礼。然后坐于王心武榻前,一只手把了把王心武的脉。因为臭气实在难闻,郎中另一只手则捂住鼻子,防止臭气侵入自己鼻子以致影响自己神智判错患者之病情了。 “昨夜吃过什么?”郎中问道。 王心武不想提起昨夜误饮汤药,以致两药相冲之事,故只是以“哼”声相敷衍。偏如此凑巧,适值昨夜在厨房煎药的丫鬟推门进来,听到郎中有此一问,忙应道:“王公子因前几rì风寒,饮了奴婢为老总管所煎的治愈风寒之汤药,而后又误饮福晋的保胎之药。”丫鬟说完,就听到下人们忍俊不禁的笑声。 “有什么好笑的?不就是吃错药嘛!”允祥恐王心武难堪,大声训斥着这些发笑的下人。 郎中知道了王心武的病因,很快写好药方,并交给先前说话的那名丫鬟,同时望着允祥道:“王爷,经草民诊视,王公子并无大碍。只要服食草民所开的几副草药就能见好转了。” 允祥连连道谢,并让掌管财务的老总管去账房取银子支付给郎中作为诊金,而后退下房内其余所有人,向王心武问道:“怎么会误饮福晋的保胎药呢?” 王心武心中一紧,想必允祥已怀疑其中另有隐情。这一下倒让王心武有些犯难起来。 ; 第十章 初识荣亲王 王心武听得允祥有此一问,迟疑了一刹那,然后假装咳嗽道:“昨夜从诚亲王府回来就有些咳嗽,正遇上丫鬟为久喘未愈的老总管煎药,故不曾细问即随意取过一碗汤药饮之。不曾想到,被心武所饮这一碗乃是丫鬟为福晋准备的保胎之药。” “你张开嘴让我看看。”允祥突然向王心武凑近过去。 两个大男人脸贴的这么近,且允祥还一直望着王心武的嘴,一只手竟然托住了王心武的下巴,那动作好似暧昧。“啊!难道允祥还有玩断背这嗜好吗?只可惜我现在瘫软无力,不然绝不会让允祥胡来。”王心武心里也不知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且自己在那里越想越怕。 允祥又用胳膊肘捅了王心武一下,示意王心武快些张嘴。王心武这才颤抖着张开了嘴。“张大些!”允祥依旧手不离王心武的下巴。 王心武犹恐允祥胡来,双眼死死盯住允祥,嘴张得更大了。 允祥突然松手,并很快远离王心武,低声道;“若有咳嗽,喉间应有红肿之状。分明就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王心武见允祥只是为了看自己的扁桃体才至如此,心中稍舒一口气,但听得允祥提到有什么事瞒着他时,心头又是一紧,但很快就应道:“心武能有什么事瞒着王爷?” “昨夜,诚亲王府失窃,遗失了就连允禩也在寻找的两部书。而你一入王府即喊肚子痛,要去茅厕。在我们与允禩他们拼战的那一刻,你会做什么呢?”允祥边问,便露出一种极吓人的眼神出来。 王心武知道此事迟早都瞒不住允祥的,忙将密信交到允祥手中。毕竟,允祥在历史上富有“侠王”之名。对雍正或是对允祉都是很好的,也正好可以指导一下王心武得到密信后,下一步该怎么做。 允祥接过密信看了一遍,亦是惊出一身冷汗来。 “心武身为粘杆处拜唐,皇上吩咐的机密之事也不许让王爷知晓。但王爷待心武如同家人,心武唯有将此机密告知于王爷知晓。”王心武说的可是自己的真心话。 允祥问道:“既已探得密信之秘,你打算下一步如何做?” 王心武答道:“心武打算将密信还原至书内,然后交与皇上。但未得皇上允许,心武已私开密信,属杀头之罪。藏书书皮已毁,只怕难以恢复。” 允祥点头道:“密信若在皇上手中,大清尚能享受太平。千万不能让密信落入到像老八这样居心叵测之人手中。至于你所担心之事,我倒是有办法解决。” 王心武一听,高兴道:“难道王爷有什么妙法能令此两本书恢复如初吗?” 允祥道:“论到任何东西的修复,谁又能比得上皇上的亲家——荣亲王呢?这位荣亲王与我乃生死之交。像修复书本封皮这类小事绝对难不倒他的。你就随我去一趟他的家。这两本书经过他的妙手,定然让皇上看不出半点破绽来。” 王心武也听说过荣亲王。此人是蒙古的外姓亲王,本名叫做巴言纳荣。因战功而被康熙帝赐姓“郑”,且是当今三贝勒弘时的准岳父。当年在雅克萨抗击沙俄军队之时起过决定xìng的作用。当听说这位荣亲王有修复任何东西的才能,再加之又与允祥系刎颈之交,王心武自然是高兴万分,遂与允祥一同前往荣亲王府造访。 允祥与王心武来到荣亲王府,恰逢荣亲王外出。因为事急,王心武与允祥唯有在大厅耐心等候。这两人全然不知屋外一角有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王心武。 王府的下人不断向允祥与王心武奉上点心。其中一名丫鬟,脸上蒙着一层薄纱,端着一个果盘缓缓来到王心武面前。果盘内盛有香甜的rǔ酪。可能是丫鬟脸上蒙着的青纱阻碍了自己的视线,丫鬟一时不曾留意到自己脚边的椅子,膝盖撞了上去。结果身子一晃,手中果盘极度倾斜。果盘内的rǔ酪完全倾倒于王心武的裤子上。 王府管家瞅见,急来向王心武赔礼,同时对那个丫鬟大声训斥道:“丑丫头,只怪你天生丑陋,犹恐吓坏了贵客。蒙层青纱遮丑结果又弄出纰漏来。等着王爷回来好好收拾你。”训斥完毕,老管家仍然不依不饶,竟将蒙于丫鬟脸上的青纱强行扯下,并丢于地上,连用脚踩了数下。而那丫鬟因为失去青纱的遮挡,露出一张满脸黑麻的面相。羞得那丫鬟立时用双手将脸赶紧捂住,但又不敢离去,正不知该如何是好。 允祥见管家如此对待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正yù发作,却不想王心武先从椅子上跳起来。 “管家,如此待人未免太过分了。丫鬟弄脏在下衣袍,最多在府上借身干净的换上即可。脏衣袍洗净还可以再穿的。此等小事,在下根本不予追究。你却倚仗管家之势,欺凌弱小,还如此侮辱他人人格,实在让在下气愤不已。若不将青纱拾起好生递于这位姑娘。在下在王爷耳边一阵言语,定将你扫地出门。”王心武望着管家厉声教训道。 管家不敢多言,并露出一种奇怪表情,从地上将青纱拾起,递于丑丫鬟手中,然后快步退下。 丑丫环也打算离开,却被王心武叫住。王心武仔细看了看这个丑丫环,也只有十几岁年纪,忙安慰道:“不要紧!”说完,又朝允祥说道:“有怡亲王在荣亲王面前招呼一声,你不必担心我们走后,那势力之管家会在你身上撒气。” 丫鬟高兴地点点头,低语一声道:“待奴婢去取件干净裤子来为大人换上。”说完,即退下为王心武找寻所换衣物去了。 丫鬟从房内出来,见到管家在外朝自己点头,立时露出高兴的神sè来。刚才发生的一切全都是这两个人一唱一和演的一出戏而已。而王心武与允祥完全不清楚状况。也不知道这丑丫环与管家之间会有什么秘密?是否会对王心武不利? 丫鬟离去,厅内只余允祥与王心武。允祥道:“没想到你竟如此好打抱不平。看来在我身边久了,也多了几分侠气。” 王心武道:“王爷向来善恶分明。心武在身边陪侍,敢不效仿?”虽然嘴上如此说,但王心武心中其实是对那丑丫环有一丝同情与怜悯之心。想想自己在现世的片场上做武打替身之时,不是也受尽那些导演及主角的欺侮吗?现在,看到丑丫环的处境就如同自己在现世的遭遇一样。正所谓“惺惺相惜”。 不一会儿,丑丫环即拿着一条裤子入得大厅,并有些怯生生地说道:“只能寻得下人的衣裤。荣亲王与贝勒们的衣服是不能随便动的,且又刚得罪了管家老爷,也不敢去向他借那些稍稍华丽一些的裤子。只能央求大人将就换上这粗布麻衣了。” 王心武接过丫鬟借来的下人衣裤,早看到满处补丁,与自己所穿的丝绸上衣极不相称。 丫鬟见王心武的眉头稍稍皱起,吓得连声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王心武见丫鬟如此害怕,心又软下去一截,再次安慰道:“也无甚大碍!只烦请小丫鬟你再去借件与这条粗布裤子相衬的上衣来即可。” 丫鬟见王心武如此说,没有起先那么害怕了,让王心武稍等即再去取件粗布上衣前来。如此折腾一番,丫鬟将下人上衣借来,引王心武前往一处下人屋内,将这套下人衣服换上。 王心武将衣服换好,依旧回到大厅,与允祥一起等候荣亲王回来。 及至正午,荣亲王才姗姗回府。见到允祥前来,即高兴道:“王爷今rì来我这里正好一叙,”说完,命下人准备午膳。 王心武这身下人打扮亦十分扎眼,让荣亲王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荣亲王见王心武一直在怡亲王下首坐着,料必是怡亲王侍卫,再看王心武那一身粗布麻衣,立时赞道:“怡亲王爷随扈看来继承了先帝遗风。如此简朴,连衣着亦是补丁摞补丁的。” 允祥笑道:“这并非允祥随扈,乃是允祥的学生王心武,因久慕王爷之才,故央求我带他前来拜访王爷的。刚才这学生鲁莽,一时失手,令rǔ酪蘸身,故换上一套下人衣服。说他简朴,王爷实在谬赞了。” 荣亲王一听,惊道:“原来是保护国舅勇闯十四贝勒营地,并生擒大将军王的勇士。”边说,边再次仔细打量王心武,接着道:“呵呵!果然是个人物。” 一名下人此时入厅低声道:“王爷,酒菜已预备妥当。” 荣亲王请允祥与王心武入席,并对下人道:“让淑静出来,正好见见额赤格(额赤格系蒙语,是父亲的意思)常与她经常提起的怡亲王。” 允祥一听,笑道:“是二格格吧?多年不见了。我那时候见她还是几个月大的小娃娃。十几年过去了,也不知长成何等迷人的大姑娘?” 荣亲王郑巴言纳荣道:“这孩子一直在蒙古,还是昨rì才被接到京城来的。只因淑妍如今深得齐妃(三贝勒弘时生母)喜爱,长期陪侍其身边。再过几年就要嫁于三贝勒了。一旦如此,亦只有淑静这孩子陪在我身边了。所以才早早将她从蒙古接过来。”说完,又望着王心武道:“年轻人,难得你有心与怡亲王来看我。虽然初次相识,但我能看出你久非居人之下。好好跟随怡亲王左右,将来必有一番大作为。” 正说话间,先前那满脸麻子的丑丫环突然冲进来,不过身上的下人衣服已经变成贵族服饰了。 郑巴言纳荣望着丑丫环正yù开言,不料那丑丫环竟来到自己面前道:“额赤格,淑静早已见过怡亲王叔叔了。” “淑静格格?”王心武此时与允祥同时惊得睁大了眼睛。 ; 第十一章 窃书的后果 王心武与允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先前那位被荣亲王府管家欺负的丑丫环竟然是荣亲王家的二格格郑淑静。 荣亲王望着丑丫环(应该是淑静格格才是)瞅了半晌,突然嗔怪起来道:“淑静,怎么又搞些恶作剧出来?险些连额赤格也认不出你来了。” 王心武与允祥此时方知,刚才所有一切都是这位淑静格格用来捉弄王心武的。 允祥素闻淑静格格在蒙古也是调皮捣蛋数第一的,故没有十分在意。只是王心武觉得被这么个小姑娘如此戏耍,心中实在有些不甘。但现在要求荣亲王办事,也唯有将怒火暂时先压下来。 “快去将脸上这些个乱七八糟的麻点洗净再来与怡亲王见礼。”荣亲王边说,边摇了摇头。 郑淑静洗面已毕,再来到允祥与王心武面前。王心武与允祥第二次瞪大了双眼,两人的嘴亦是张得要多大就有多大。由此可看出他们的吃惊程度较之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由于先前满脸麻子,完全掩盖了郑淑静那张鹅蛋脸庞,加上白皙、滑嫩之皮肤,一双炯炯有神之丹凤眼,樱桃嘴,配上高挑匀称之身材,活脱就是昭君在世,西施重生。 “太漂亮了!“王心武心中一直念叨着这句话,将先前被郑淑静挑起的怒火完全吹灭了。不过,很快王心武又清醒过来。毕竟是王爷家的格格,以自己这样的身份岂敢高攀?所以,王心武也只能在心中深深叹上一口气。 荣亲王郑巴言纳荣倒是个不尊孔孟之道的蒙古人,让郑淑静也与怡亲王、王心武一起共进午膳。 郑淑静倒是豪爽女子。在下人为几人斟好京城家喻户晓的二锅头烈酒后,即端杯先敬允祥,后一饮而尽。待允祥满饮后,即又敬王心武,再次一饮而尽。如此豪迈,倒是与淑静格格本身样貌不相匹配。 允祥毕竟是满族子弟,这种豪迈见识较多,故不足为奇。但王心武却惊呆了。因为现世的女子虽有好酒善饮者,却也不敢如此连饮如此烈xìng之酒。再说盛酒之杯也比现世那二两半到三两的小酒盅要大上两倍。如此豪饮,且又是女子,真的让王心武开了眼界。 “怎么?格格所敬之酒还有迟疑吗?”允祥大声责备道。 王心武听得允祥责备,知道自己一时失态。为不在女人面前失了面子,故一扬脖子也将这足有半斤分量的二锅头一饮而尽。 “王心武大名,淑静早有耳闻。本以为是一个粗犷汉子,却不想还是心地良善之人。先前为一试王大人本心冒犯了,请见谅。”郑淑静边说,边为王心武夹菜。 王心武真是一个愣头青,也不对淑静格格客气一二。凡格格夹入自己碗中的菜自然被他吃的一干二净,却未曾有半个“谢”字。 不过,荣亲王与这淑静格格亦非庸俗之辈,倒越发觉得王心武真乃英雄好汉。 午膳用罢,荣亲王让郑淑静先行离开。郑淑静却要听父亲与允祥他们要说些什么,不肯离开。荣亲王一时大怒道:“额赤格有要事要与王爷他们商议。你赶快离开,勿要惹额赤格生气。” 郑淑静到底还是有些害怕父亲,瘪了一下嘴,然后极不情愿地离开。 允祥也及时将此番之来意详细告于荣亲王知晓。当提及《古今图书集成》与《律历渊源》两部书中的秘密时,王心武咳嗽了一声。 “无妨。早已言明,王爷与我乃刎颈之交。我们之间秘密定然会烂于腹中,不让其他人知晓。”允祥显然对荣亲王十分信任。 王心武也决定赌上一把。一则,允祥眼中能辨出忠jiān。好人、坏人根本逃不出允祥法眼。既然荣亲王是允祥所看重之人,量也不会造次胡为的;二则,荣亲王有能使损坏之物回复原样之能,正是王心武所求者。想到这里,王心武还未及允祥解释到一半,自己已抢先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告诉荣亲王知晓。 荣亲王亦对此时极感兴趣,且与允祥情如手足,遂立即答应允祥与王心武所求。并在两rì内将此两本书完全恢复原样,竟连密信即封皮也恢复如初。 王心武拿着已被荣亲王修复如初的《古今图书集成》与《律历渊源》两部书交给了自己的直属上级粘杆侍卫韦察康,再由韦察康转至富察马思哈手中。最后由富察马思哈转呈雍正。 富察马思哈为人有乃父之风。虽然手段有些残暴,但还较为正直,无甚私念。所以也不存在要冒领王心武成功完成任务的功劳,反而在雍正面前夸赞王心武确是有用之人。 雍正一时高兴,即擢升王心武为粘杆侍卫。按常例,一般从粘竿拜唐升至粘杆侍卫起码需要三至五年时间,而且要立过大功的。粘杆处许多拜唐已经在此处做了上十年的,到现在半点擢升都没有。不过,王心武却不知道这些,只是听说薪俸较之拜唐更多就心满意足了,其他则全然未放于心上。当然,擢升是好事,但坏事也会随之跟上来。这不,雍正已经发现了两部书中的密诏,也能够很快破悉其中内容,并给王心武下了一道密令,就是要刺杀诚亲王。 诚亲王允祉与人为善,从未做过坏事,世人皆知。即使是康熙帝临危受命,将监视雍正之重任交托诚亲王手中,这位善良的王爷也没有因为先皇御信在手而采取不轨行动。这一点,王心武十分清楚。但如今,就这么一位大好人竟然为雍正所不容。王心武如何能够痛下杀手?再说,要细算起来,诚亲王被雍正盯上yù除之,王心武可是难辞其咎的。 当雍正对王心武下达命令时,王心武断然拒绝了。一旁的富察马思哈厉声道:“大胆王心武,身为粘杆侍卫就应该完全按照皇上吩咐行事。你如此抗令,依粘杆处的规矩应立即处死。” “我王心武死亦何妨?但求留得一颗人心。却不似你们如此凶残似豺狼虎豹。”王心武此时什么都不怕,将心中所想说出来。同时一种深深的内疚与悔恨在心中一时难以抹去。悔的是不该夜探诚亲王密室。到头来,却要使得诚亲王命丧黄泉。宁愿一死,也不能一错再错了。 富察马思哈的剑已经举起,打算就此斩下抗皇命的王心武的头颅。但雍正却在此关键之时喝住了马思哈。 “老十三一向视你为至亲家人。朕若杀了你,只怕以后也不好意思再见老十三了。且你已立下夺书之大功,朕亦不想追究你今rì抗皇命之事。行了,剩下的事就交由马思哈去完成吧。不过,朕希望以后都不要再看到你抗旨。因为,朕可没有老十三那样的好脾气。”雍正说完,即离开粘杆处议事厅。 虽然王心武获准不用参与刺杀诚亲王一事,但王心武心中仍感不安。已经不止一夜梦见诚亲王血淋淋地站在自己床边索命。噩梦及良心之谴责终于让王心武无法忍受了。他决定要阻止这场yīn谋的杀戮。当然,这件事,王心武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告诉允祥的。因为这会使允祥相当难做。一边是自己最贴心的皇上四哥,而另一边是与自己情谊深切的三皇兄。该帮谁呢? 马思哈终于开始采取行动了。为刺杀诚亲王,粘杆处派出执行此项任务的全都是粘杆侍卫级别的高手。当然,人也不会太多。马思哈只带了六个粘杆侍卫即可以于诚亲王府内任意游走,并干掉几名在王府来回巡视的侍卫。 马思哈一人已成功摸入诚亲王房中,摄手摄脚的马思哈移至诚亲王的卧榻旁,对着隆起的被子,挥剑狠狠刺下去。 “砰!”一声脆响。马思哈的长剑被弹开。随即被褥亦盖上了马思哈从头到脚的整个身体。 “是谁?”马思哈知道不是诚亲王,一定是有高手假扮诚亲王躺在床上并盖上被褥,以混淆自己的视线,躲过自己的杀招。盖在马思哈身上并遮住马思哈视线的被褥被马思哈的长剑划的粉碎。马思哈疾速从房中冲出,却看到一个黑衣人背着诚亲王正跃上院墙。马思哈随即将手中的长剑掷出。 长剑准准刺中了诚亲王的背脊。黑衣人听到诚亲王的痛哼声,带着诚亲王疾速从院墙之外跃下。 马思哈见诚亲王被黑衣人带出院外,大呼“不妙!”,并很快奔向大门。早有两名王府亲兵拦住马思哈去路。马思哈硬闯过去,腾出双手,粗壮的臂膀重重格在亲兵们的胸口上。 两名亲兵感到一阵窒息,都重重仰面跌倒在地上。 马思哈冲出大门,仔细环顾一下四周,却未发现黑衣人与诚亲王的踪影。借着王府灯笼照出的余光,马思哈看到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是从诚亲王身上流出来的。马思哈顺着血迹向前追去,一直追的很远很远……,直追到一处巷子,看到一条黑犬正用舌头舔着自己的伤爪。“遭了,中计矣!”马思哈看到黑犬狗爪上的伤口是一道极深的伤痕,心中明白必是黑衣人的杰作,故意将狗血来迷惑自己,让自己远远离开黑衣人与诚亲王的逃匿方向。“他们一定离王府不远!”马思哈肯定作出判断,转身依旧冲回王府。 不知道马思哈能否在今夜顺利完成这次刺杀任务? ; 第一十二章 违抗圣命 在离王府不远处的yīn暗角落,黑衣人与诚亲王正静静地躲在那里。 诚亲王的剑伤还不算严重。毕竟当时马思哈距离诚亲王较远,长剑没有伤及到诚亲王要害。“多谢恩公救命!还烦请恩公带我回去。只怕那些恶徒会对我家人不利的。”诚亲王担心福晋刚诞下的小贝勒与小格格。 “王爷,这些人的目标是您。绝不会加害王府内其他人的。若王爷不放心,待在下回去看看,伺机将贝勒与格格带出来。王爷身负重伤,暂且留于此处,不宜走动。”王心武刚说完,一道黑影闪出。 “看你们还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刚才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诚亲王爷的这位救命大恩人是十三爷的爱徒王心武吧!”这是马思哈的声音。 “富察大人,请手下留情!放过诚亲王爷吧!”天真的王心武竟在此时还希望马思哈能留诚亲王一条生路。 马思哈笑道:“王心武,你少在这里假慈悲了。若不是你去诚亲王府盗书,将书献于皇上,皇上又怎会获悉一切并对诚亲王一家痛下杀手呢?酿成这场悲剧的始作俑者可是你呀!” 诚亲王突然狂笑一声道:“想我允祉一直为皇上严守此密诏,却不想会遭如此横祸。天之不公,竟yù致屠尽天下好人呀!” 王心武见马思哈无意留手,挥剑冲向马思哈。 马思哈矮身疾速贴近王心武身体,一只手已经抓住王心武握剑手腕,另一只胳膊重重撞向王心武胸口,却被王心武用手掌推住。王心武的左脚此时亦狠狠踢至马思哈的裤裆。 马思哈不及防备,被王心武重脚踢到,立时松了手脚,咬紧嘴唇,捂住下身。 “我不想杀你!希望你不要为难诚亲王爷。”王心武始终没有要杀马思哈的意思,并yù带诚亲王离开,却已不见诚亲王踪影。 马思哈见王心武惊慌失措的样子,大笑道:“就在我们生死相搏之时,你要保护的诚亲王爷已经向王府方向去了。我虽然着了你的道,暂无法行动,但相信我那几个粘杆侍卫一定可以不辱使命的。” 王心武不想再听马思哈在一旁啰嗦,很快又冲入王府。但进入王府的瞬间,王心武已看到惨剧之发生。 诚亲王府有护府家将兵勇不下三百。但在这几名粘杆侍卫面前,也不过就是三百件活物而已。府中其余下人、丫鬟等那就更不用提了,都死在这几个粘杆处要员的利剑之下。近四百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血泊中。诚亲王则浑身是血,趴在死人堆中找寻小贝勒与小格格的踪影,嘴中还直念叨两个孩子的名字。 其中一名粘杆侍卫已经提剑准备送诚亲王最后一程时,王心武高喊一声道:“住手!”并摘下面罩。 “王心武!”粘杆侍卫们都大吃一惊,并停下了手脚。 “放过诚亲王爷吧!同僚一场,算心武求各位了。”王心武仍然那么天真地恳求粘杆侍卫们手下留情,就像求马思哈一样。 “不行!”其中一名粘杆侍卫斩钉截铁地回应道,并缓缓走向几近发狂的诚亲王。 “哇……”一对婴孩的哭声响彻整个天际。 王府内所有活着的人齐向发出哭声的地方望去。只见一处血泊中,两个已死去多时的老嬷嬷相拥在一起。声音正是从她们的臂弯里发出的。显然是这两个老嬷嬷为保护襁褓中的贝勒与格格,舍己之命将王爷至亲掩于怀中。 王心武犹恐那几个粘杆处魔头对贝勒与格格不利,飞身冲至老嬷嬷们的尸身前。 诚亲王亦发狂般向老嬷嬷们的尸首旁疾速靠近。然而,一道剑光已经触及到诚亲王要害之处。可怜的诚亲王居然就在如此绝望中离开尘世。 王心武抱起两个仍在啼哭的孩子,准备离开王府,却被粘杆侍卫们围住。 以一敌六,以王心武现在的本事应该不算难。但对手是训练有素的粘杆侍卫,如果缠斗下去,不但贝勒、格格的xìng命,就连自己这条小命都有可能会搭进去。 六名粘杆侍卫急于弯沉任务,已经向王心武发起攻击了。 突然,两声枪响竟然同时干掉两名粘杆侍卫。另四名粘杆侍卫一时慌了手脚,向后退下去。 王心武循声望去,正见两个黑衣人,一人手中拿着一把火枪。 粘杆侍卫们知道火枪的厉害,不敢靠近,但却难逃被火枪弹轰穿胸膛的厄运。又是四声枪响,这四名造成诚亲王府血案的刽子手终于得到应有的下场。 “事不宜迟,我们快走!”这一声老成持重的声音俨然就是允祥发出的无疑了。那另一名黑衣人又会是谁呢?王心武虽然想知道,但亦知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这里再来确认这个让自己急yù向知道身份的黑衣人。 王心武三人前脚离开诚亲王府,九门提督衙门的兵卒后就赶到案发现场。而马思哈也在九门提督衙门的查案兵卒到来之前,先已自离开了。不过,在马思哈离开前,粘杆处又出来几名要员。一个粘杆侍卫指挥其余六个粘竿拜唐此时已顺利潜入诚亲王府中,一人背走一名被火枪击毙的粘杆侍卫尸首,并迅速离开此地。 诚亲王府显然是事先得到雍正的密令。在诚亲王府只是简单清点了一下死亡人数。九门提督隆科多装模作样地在各尸体上检视了一下,即宣告完结。提督府事业则在查案笔记上记下:“诚亲王府因下人们私结恶党yù谋取主人家财物而致双方发生械斗,造成王府血案。恶党在逃,诚亲王爷及福晋一应下人与侍卫等无一生还,而府中小贝勒与小格格则不知所踪。” 隆科多见诸事已办理妥当,即命人通知义庄,将王府下人、侍卫们尸首拖去义庄,等待仵作验尸完毕即行焚化。独留下诚亲王与诚亲王福晋尸体,待为其夫妇二人办完七rì之桑事后,以皇族之礼加以厚葬。当然,这是七rì后的事情。 王心武被允祥与另一位黑衣人所救,回到怡亲王府。诚亲王的小贝勒与小格格则被在府中等候多时的老总管抱入房内,只能暂时喂些牛nǎi。王心武心存感激,先谢过允祥救命大恩,旋即又来向黑衣人道谢。王心武先前因为急于离开发生血案的诚亲王府,故不曾仔细打量黑衣人。但现在,展现于王心武面前的却是看不到面容,只看到一个曼妙轻盈高挑的身影。“请恩公摘下面罩,也让心武知道是何人冒险救下我这条贱命。rì后定然想报今rì之大恩。”王心武想一睹这神秘人之风采。 黑衣人不予理睬,转身即准备迈出怡亲王府大门。 王心武抢步而上,yù拦住黑衣人去路,誓要认清对方之真面目,方便rì后报答。允祥则疾步上前,拽住王心武,大声喝道:“心武,人家救你一命,你不可冒失无礼。”王心武亦觉得允祥言之有理,只得喊道:“恩公好走!”然后望着黑衣人姗然而去。 “王爷,究竟他是何人?看其身手敏捷,火器使用的如此jīng熟,只怕整个紫禁城难找几个出来。王爷既与他同时出手救我,必知此人身份。”王心武急切想让允祥告诉自己,究竟是什么人肯涉险救自己。 岂料,允祥亦摆手道:“其实我也不知是何人。在你这几rì彻夜不眠之时,我已猜到你必然担心诚亲王一家之安危。今rì见你深夜着夜行服而出,我亦着夜行服一直尾随你身后,犹恐你遇到危险。及至见你勇斗马思哈,并将其踢伤。我本想此时带你离开,却发现另一处角落有一人一直注视着你的行动。只怕此人是与马思哈街头的另一名粘竿要员。所以,我又将视线转移至他的身上。但却一时疏忽到你的行动。没想到你那么快又重新回到诚亲王府。那黑衣人亦跟上去,我则紧随黑衣人身后。不想被黑衣人发现,正yù动手。黑衣人早已认出我之身份,并向我做出打算帮助你的手势来。我方半信半疑与之配合,要助你脱险。我知道粘杆处的要员们个个都是厉害之角sè,所以事先准备了两把火枪。本来准备我们一人一把的,见多了帮手,故将其中一把给了他。至始至终,我们之间没有说过一句话。我自然不清楚他的身份。但可以肯定,这个人不想你出现意外。更不会是与马思哈接头的人。” 王心武有些失望,并嗔怪起允祥道:“既如此,王爷刚才就不该阻拦我进一步弄清神秘人的身份。” 允祥道:“若是存心救你,不出百rì,你应该能知其身份了。” 再提到这神秘之黑衣人从怡亲王府出来,即四处环顾有无人跟踪,或隐于暗处窥探。此人果然眼尖,竟然发现几处角落有依稀影像晃动,随即摸出腰间一枚竹烟筒,往脚下猛掷一记。一股浓烟完全罩住黑衣人身体。待浓烟散去,黑衣人早已不知所踪了。 而在荣亲王府院墙外,再次出现黑衣人之身影。黑衣人不入正门,即踏墙跃入院内。黑衣人双脚刚点地,就被一双大手提住了衣领。黑衣人回头视之,确是荣亲王郑巴言纳荣。 ; 第一十三章 沦为阶下囚 荣亲王郑巴言纳荣将黑衣人扯入书房内,并厉声呵斥道:“还不将这身黑皮褪去?” 黑衣人将夜行服脱掉,里面却是一身女人装束。这涉险援救王心武的不是别人,正是荣亲王家的淑静格格。 郑巴言纳荣叹气道:“你自幼练习技击、骑shè。额赤格还请洋教士教授你火器使用之妙法。所以弄得你一心崇尚英雄。自你听说王心武这小子随国舅爷一起去往十四贝勒的百万军中并成功将十四贝勒生擒,就心存倾慕。几rì前,又逢怡亲王与王心武来家中做客。好一阵试探人家,倾慕之心更甚。才有今rì涉险救英雄一事。不知额赤格在你心中之分量能否抵上这臭小子?” 郑淑静撒娇地拉住父亲的胳膊,轻轻地摇道:“希望额赤格不要阻拦淑静的感情之事。” 郑巴言纳荣无奈地点点头道:“淑静已经长大了,额赤格又怎好阻拦?都是你婀姐(蒙语:母亲的意思)从小就将你惯坏了。” 马思哈因为王心武那足显分量的一脚,行走较为困难。此番向雍正复命,亦是缓缓而至雍正身前。而在雍正脚边则躺着先前被允祥与郑淑静用火枪打死的六名粘杆侍卫的尸首。 “马思哈,你真是太令朕失望了。七个人中竟有六人身死,一人还负伤而回。居然还让诚亲王家的两个婴孩不知所踪。幸得朕早有安排,又派出一队粘竿要员将六名阵亡的粘杆侍卫尸首抢出来。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朕本想治你死罪,但却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你去办。”雍正说完,向前踱了两步。 马思哈甚为惶恐,小心翼翼道:“皇上,臣自知死罪。蒙圣恩留己残命,愿拼死报效!” 雍正道:“朕除让你等七人去诚亲王府做事外,还有七名粘杆要员负责收回阵亡侍卫尸首外,另派出了七名粘杆侍卫密切注视除王心武与允祥以外的另一名黑衣人。没想到,这七个废物竟然将目标跟丢了。朕已经在他们七人回来之时,暗中将他们处决了。这就是你费尽心血训练出来的人。没有一个让朕省心的。朕现在命你无论如何也要将那个神秘黑衣人身份弄清楚。” 马思哈道:“定将此人身份查出来,不负皇上厚望。” 第二rì上完早朝后,雍正独自将允祥留了下来。 允祥知道雍正是为昨夜之事,心中不禁为已暴露身份的王心武捏了一把汗。 雍正将六枚火枪弹片放于案几上,望着允祥道:“十三啦!你为朕夺皇位,为朕四处征战,实是朕最有力的一条臂膀,更是朕视之为最亲的人。但这一次,你实在让朕失望得很啦!” 允祥看到这些弹片,知道雍正必是从那被自己与郑淑静打死的六名粘杆侍卫尸身上取下来的。这火枪是雍正赐予云想的。火枪弹亦是独一无二。就是这么一点小的破绽就让雍正知道了自己最心爱的十三皇弟竟然帮一个外人忤逆自己。允祥自知对雍正不住,双膝跪于地上,神态凝重地说道:“皇上,允祥有负圣恩。请赐臣弟一死,只求能念在王心武曾与大殿救过皇上xìng命,放那不谙世事的愣头青一条生路。臣弟临走前定会劝阻那小子远离京师之地,去到乡间村里安守本分,平淡一生。” 雍正望了望允祥,沉吟了半晌,然后将允祥扶起道:“朕之股肱,岂可自废?老十三纵然有错,朕岂可抹杀你往rì之大功?你不必担心、自责。朕不想对你进行深究。不过,朕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朕提出的两个问题。” 允祥低头道:“但凡臣弟所知者,必然如实相告。” “那你告诉朕,昨夜你与何人一起手持火器杀死朕的六名粘杆侍卫?”雍正边问,边摁了摁允祥的肩膀。 允祥面有难sè道:“此人行为诡秘,又不发一言。是臣弟偶然遇上,故不能得知其身份。” 雍正笑道:“老十三既然如此说,朕亦十分相信此言非虚。那朕再问一句,诚亲王的小贝勒与小格格为你们所救,现在何处?” 允祥双肩耸了一下,即又再次伏地请求道:“皇上,那两个孩子未及周岁,又怎么知道昨夜发生何事?念其幼小,希望皇上能高抬贵手。允祥必将此婴孩留于身边收养,时刻监视。永远不会让孩子们知道此事。” 雍正见允祥如此惶恐,大笑道:“朕亦非天xìng好杀之人。既然你如此求情,朕还依你。放过这俩孩子。” 允祥一听,喜出望外,对雍正自然千恩万谢。 雍正感慨道:“还记得一年前,田文静忤逆圣听,几yù被腰斩于市。也是你菩萨心肠,对先皇千求万求,才救下其xìng命。今rì在这里就是当rì情景之重现。老十三果然不负‘侠王’之名。若朕仍驳你之愿,去与那两个娃娃计较,就显得不大气了。” 允祥赞道:“皇上有先皇仁德之遗风,实乃天下与万民之幸!” 雍正摆摆手道:“你还赞之甚早了。虽然朕已准你数请,但对囚禁王心武等待处决一事却片刻也不能耽误了。且不说其他,就凭他将粘杆处机密泄露于你知晓,就早已犯了杀头大罪。抗旨不尊在后,就是天也无法饶恕他。” 允祥还yù开言,被雍正打断道:“莫怪朕无情,只怪王心武太不识时务。还有,朕不希望你再为这个外人而使朕与你的兄弟之情就此破裂。” 允祥听到最后这句话,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雍正见允祥无言以对,忙低语道:“朕派出去的人现在应该已经去到你府上了。只等将王心武收监,交由大理寺处理。” 允祥惊道:“皇上,原来您留下臣弟就是为了让去臣弟家中逮捕王心武的人能够畅通无阻。” 雍正点点头道:“不错!犹恐十三皇弟你一味袒护王心武而与朕派去的粘杆侍卫动起手来。到时候,朕就真的很难做了。” 再说到那十几名已经赶至怡亲王府的粘杆侍卫,早已叩响了怡亲王府的大门。 王心武亦知避无可避。只要是在大清的土地之上,雍正就一定能找到自己的。而且,如果自己就这么一走了之的话,必然会连累到允祥一家。想到这里,王心武也不顾怡亲王几位福晋与下人们的阻拦,毅然将府门大开,任由粘杆侍卫们将自己架走。 王心武被抓走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师。最为其着急的莫过于两个人。一个人是裕亲王允祥。另一个荣亲王家的淑静格格。 郑淑静知道父亲荣亲王人微言轻。雍正必不会听荣亲王的只言片语。那么,淑静格格唯一的希望就寄托于即将成为雍正儿媳妇的姐姐郑淑妍的身上。 郑淑妍与三贝勒弘时早已被康熙钦命待弘时行弱冠之礼后即成大婚。还有三年,弘时才到年纪。不过这并不影响弘时与淑妍格格之间的感情。两人从小就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弘时又系雍正亲子。只要能委托姐姐郑淑妍去求弘时向雍正开口,说不定可令王心武出现生机。 郑淑妍听得妹妹向自己求助,不忍妹妹伤心难过,故当夜即去央求弘时相助。 郑淑妍、郑淑静俩姐妹的美貌世人皆知。弘时这sè中饿鬼早已对郑淑妍垂涎yù滴。只不过康熙驾崩前早有皇命,未与郑淑妍成婚前不可行周公之礼。及至雍正登基,仍紧守康熙这道遗命。纵然弘时再多跋扈,亦不敢越过这道红线。不过,自古“美人多求,英雄必允”。弘时对郑淑妍这样的可人儿自然是千依百顺。但当弘时听到郑淑妍竟然问及王心武被抓一事之时,脸sè骤变道:“淑妍,你一向不关心朝野之事。今rì怎么会问起这么一个忤逆皇阿玛的罪臣贼子来?” 弘时如此说,显然也不知王心武是因何事被收监的。在外只盛传王心武顶撞雍正,有大不敬之罪,故交由大理寺审理。连老八廉亲王允禩、老九允禟、老十允誐都不知就里。 看来,雍正确实将保密工作做的严实。整个京师恐怕除雍正、粘杆处那几百号侍卫与拜唐,以及怡亲王允祥、荣亲王郑巴言纳荣、淑静格格外,再无人知晓。且淑静格格对姐姐也没有说出王心武被抓的真实原因,故淑妍格格与三贝勒弘时都不知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不过,郑淑妍亦明白:前几rì曾听说,弘时为廉亲王允禩所利用大闹诚亲王府,并与怡亲王允祥交恶。王心武为允祥之得意门生,自然也与弘时不相容。如今要求弘时设法说服雍正,将王心武放出,不施尽浑身解数是绝对不行的。想到这里,郑淑妍开始撒起娇来,使劲拉拽着弘时的胳膊,并不住摇晃道:“三阿哥,淑妍知你为人孝义。像王心武这样胆敢在皇上面前出言顶撞之人,身为皇子的你必定与之不相容。不过,淑妍的傻妹妹淑静却心仪此人。做姐姐的又不忍妹妹为此事而伤心难过。所以希望三阿哥能设法说服皇上,令王心武躲过此劫。” 被郑淑妍撒娇的这轻轻一摇,弘时的身子已经酥倒了半边。经不住美人的央求,弘时竟然应允道:“既是小妹淑静心仪之人,我这个未来姐夫定要助她一臂之力。”弘时能如此应承下来,也不光为了郑淑妍,同时也是有心借此机会来收拢王心武这个人才。允祥不能说服雍正放过王心武,而自己却能让雍正赦免王心武。到时,王心武必然对自己感恩戴德,而对无法帮助自己的允祥失去信心,转而投至自己麾下。弘时就是抱着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匆忙赶往雍正寝宫。且看弘时能否说服雍正赦免王心武。 ; 第十四章 炼狱 要说,弘时不应该与允祥有如此大之嫌隙。但一切皆因雍正登基当rì发生的一件小事而起。雍正登基,其诸子自然觊觎储君之位。当晚夜宴,皇子们的座次就显得极其重要。雍正将分座次这样的重要使命交由允祥完成。结果,允祥竟将四阿哥弘历之座排于众皇子首座。当然,亦非允祥有心偏袒弘历。弘历当时贵为前康熙朝巴图鲁贝勒,而东宫尚未立。弘历坐皇子首位乃无可厚非之事。偏弘时心胸狭窄,加之夜宴散去,廉亲王允禩他们又从中挑唆,令弘时对允祥这个十三皇叔痛恨不已。 再说到雍正正yù就寝,却见弘时前来,以为有甚要事,忙直起身来,想听听弘时要说些什么。 弘时低语道:“皇阿玛早朝之时是否将十三皇叔的家奴逮捕?” 雍正一听此言,脸sè大变,且厉声问道:“你问及此事,却有何意?” 弘时道:“皇阿玛所关押之人乃弘时所敬仰之英雄。当rì破十四皇叔百万大军,除却京师之危。如此栋梁,纵有大过,亦从轻发落。”弘时倒还聪明,没有说是因为淑妍格格求情缘故。 雍正听得弘时这些言语,笑道:“能出此言,朕甚欣慰。想你与你十三皇叔素来不和,自然会迁怒于其府中其他人。但你能如此看事物之本质,实属难得。” 弘时听到雍正夸奖,高兴道:“皇阿玛之意可否遂弘时之心愿,放过王心武?” 雍正道:“此事朕自有主张。你且跪安吧!” 弘时不好再问,向雍正行过跪安之礼后即匆匆回自己下榻之所。 第二rì,弘时亲至荣亲王府,将昨夜恳求雍正一事告于郑淑妍知晓。郑淑妍一听弘时所言,知道王心武必然凶多吉少。待弘时离去后,郑淑妍即让妹妹郑淑静不要再为王心武之事而自寻烦恼了。 郑淑静表面应承姐姐,但自己心中仍暗自盘算要抢在大刑之前将王心武救出。 再说这大理寺,虽为大清朝廷的最高审判之所。但因为雍正的缘故,大理寺早已安插了几个铁杆亲信在其中。大理寺少卿何慕容、刘承天,大理寺推丞唐敬尧、汪回芝、丁崎俊、马松坡都是原雍亲王府的胞衣。昔rì的雍亲王登基成为雍正皇帝,此六人自然得到高升。当然,他们都已被暗自地派发下任务。 王心武作为雍正钦点的特殊犯人,就由此六人全权负责。 何慕容乃当朝有名之酷吏,弄些刑罚让不少犯人熬刑不过,主动求死。当然,这是令犯人认罪之刑罚。还有死刑,不但承袭前朝,甚至更为厉害。 而王心武恐怕要面临何慕容的活刑了。因为雍正对大理寺这六名心腹下过严令,无论如何都要让王心武开口说出当夜与允祥一起协助自己的黑衣人是谁。 王心武是何人?且不说他还傻乎乎不知救自己xìng命的黑衣人是何人;纵使知道,王心武也不会说出半个字来的。 对付这种嘴硬的人,何慕容却是很有一套办法。先让嘴硬的人看看其他人是怎么受刑的。何慕容命人将狱中一名犯人提出来,并让人捆劳其手脚。 王心武知道眼前这个人就要遭大难了,厉声道:“有什么大刑就只管往老子身上招呼。为什么要去折磨不相干的人?” 何慕容狞笑道:“现在你的嘴还硬得很。待会儿看到他人之惨状,让你两条腿都弹起琵琶来。”说完,即挥手示意开始用刑。 一名狱卒取来十支竹签与一把钉锤。另有一名狱卒拿起其中一支竹签插入受刑者指甲缝内,并用钉锤敲击露于犯人指甲缝之外的竹签尾稍。 凄厉的惨叫声从犯人嘴中发出,让王心武心中有些发毛。再看看犯人受刑那根手指的惨状:手指头已经肿的像大萝卜,指甲缝内的鲜血不断流出。 “王心武,你还不说那一夜救你的黑衣人是谁吗?只要你说出来,眼前这个人就不会再受如此苦楚。若你还不说,那本官就将他十个手指头全部用上插竹签之大刑。当然,很快也会让你尝上一遍的。”何慕容望着王心武,来回踱着方步。 王心武心内有些矛盾了。当然,他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眼前这个不相干的受刑人。自己若不供出黑衣人是谁,这可怜的犯人就要被折磨致死了。但黑衣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被自己供出去,岂非禽兽不如?而且还有最关键的,自己根本不知道救自己xìng命的黑衣人究竟是何身份。 就在王心武踌躇之时,第二支竹签已经插入受刑人第二根手指的指甲缝内。钉锤更为有力地锤下去,凄厉的叫声再次响起。 “住手!老子招了!”王心武因为一时情急,突然高声喊上这一句来。 何慕容立时吩咐停手,并凑上前去。 “现在该怎么办?让我招供谁呢?眼前这个人,我必须助他脱离这种痛苦,随便招出个人出来也好,暂解眼前之危吧!哎!还是不行,随便弄个人出来,那个人就该死吗?我不能做这种缺德事。嗯?怎么那么傻?廉亲王他们那么坏,招出是他们不就可以了吗?让他们也来尝尝这里的酷刑。”王心武还在踌躇间,却被何慕容拍了一下肩膀。 “怎么?让本官停下来,又打算反悔吗?”何慕容再次挥手示意让狱卒们继续行刑。 “等等!就告诉你们吧!当夜救老子的黑衣人乃是当今皇上的御弟十贝勒允誐。至于允誐受何人指使来救我就不用多说了吧?天下人稍稍用脑都能想出来幕后主使。”王心武回答得颇为干脆,倒让何慕容他们吃惊不已。 刘晨天仔细思量一番,觉得有些疑问,忙向王心武问道:“十三爷与八爷素来不和。十贝勒又是八爷党的人,而你是十三爷的家奴。十贝勒怎么可能涉险救自己的政敌呢?” 王心武瞅了一眼刘承天,笑道:“亏你这位大人还是皇上一手栽培出来的。正所谓‘一将难求’。像老子这样的人,八爷党早有心招募。当夜救下老子,就是想老子为他们效死力。” 刘承天甚觉王心武此言有理,遂在何慕容耳边嘀咕几句,即命人将那可怜的受刑人带离。王心武也被狱卒推搡着回到关押自己的囚室中去。危及暂解一时。 何慕容一位自己立了大功,即带着刘承天、唐敬尧、汪回芝、丁崎俊、马松坡五人来向雍正报信。 当雍正听了何慕容的一番废话后,心知这六头蠢猪彻底被王心武给耍了,勃然大怒道:“你们这六个笨蛋。黑衣人是允誐的话,朕对诚亲王一门上下灭口之事自然亦会让允禩他们知晓。以允禩的个xìng,此时早已在朝堂之上对朕施压了。但他没有,表明他们还不知晓此事。你们居然只听王心武信口胡诌,而不加以思考,真是蠢钝之极。” 何慕容战战兢兢道:“皇上,臣等办事不利。这就回大理寺再用大刑来迫王心武说出实情。” 雍正叹口气道:“算了!王心武此人非一般人物。大刑亦属徒劳。还是早对他作出判决吧!”说完,十分不悦地离开了。 大理寺判王心武秋后斩立决。讣告已张贴于京师各处。 怡亲王允祥听到这个人消息,整个人一下子瘫倒在地,加之先前就有喘咳之症,因为此事而旧病复发。 雍正得知允祥身体不适,亲往探望。即至允祥房内,但见允祥面容憔悴,还起身向自己行大礼,忙上前拦住道:“十三呐,何以病至如此?朕看着心疼呀!” 允祥咳嗽了几声,缓缓道:“臣弟乃心病。皇上亦知!” 雍正道:“你一心只惦记一个家奴之安危。病得如此模样,让朕如之奈何?” 允祥此时硬撑着身体下得床榻,冲着雍正连连叩头道:“能治臣弟之病,全在皇上一纸令下。求皇上医治臣弟病之根本。”说完这些话,允祥又是一阵猛咳,且不愿立起身来,一直跪伏于地。 雍正上前扶起允祥至床榻之上,并附于允祥耳边道:“朕正有剂良药想赠与你。” 允祥用颤抖的手捧住雍正的手腕道:“皇上答应放过王心武啦?” 雍正道:“王心武确是一个人才。让朕也舍不得杀他。不过,要朕轻赦此违旨之人,朕又不甘心。除非……” 允祥道:“皇上,除非什么?只要臣弟能做到的,一定办到。只要能留下王心武那条小命。” 雍正道:“这个对十三你而言,简单得很。本来朕将王心武交由大理寺也是为了此事。等着王心武说出当rì救他的黑衣人是谁,就将他释放。不过很可惜,王心武没将自己的xìng命当回事呀!十三,你可是一向都护犊子的。能不能救王心武也只有看你的表现了。” 允祥当rì虽然与黑衣人并肩作战,将王心武救出来,但其实也不清楚黑衣人的真实身份。听雍正如此说,自知救人无望。心急之下,又猛咳一阵。咳罢,即道:“皇上,您一直追问黑衣人是何身份,乃多此一举。明眼人亦知就是臣弟心腹之人。臣弟多年一直追随皇上,臣弟心腹之人亦是皇上的人。皇上又何必如此执着,非要知晓此人身份不可呢?” 雍正此时有些压不住怒火了,嗓门提高道:“十三,你有几个贴身之人,难道朕还不知吗?除王心武外,恐怕别无他人呐!不过这个王心武却始终没有成为朕的人。那与你一起营救王心武的黑衣人只怕也是另有目的才与你合作救人的。究竟是何目的?对朕有多大威胁?朕可是一点都不知道呀!你们隐瞒朕,让朕少了些堤防。到时候,颠覆到朕的统治,朕将失了整个大清江山。” 允祥听雍正说这些话,亦觉有理,不好再言语什么。但心中之郁闷又让允祥狂咳不止。 雍正轻抚允祥的后背,关心道:“身体如此不堪,怎么助朕完成万世基业?” 允祥不语,只是用一种乞求之眼神望着雍正。乞求雍正能放王心武一马。 雍正料允祥也不会说出黑衣人之身份,只望着允祥说了句:“好好养病!”即摆驾回宫了。 郑淑静这些rì子一直思量如何救人,奈何仍想不出办法来。唯有准备夜探大理寺刑狱,拼死将王心武救出来。只是不知此行会否将自己的xìng命搭进去?会否连累到整个荣亲王府所有人? ; 第十五章 劫狱 粗心的姐姐郑淑妍没有关注到妹妹郑淑静的思想活动。倒是荣亲王有些察觉郑淑静有不妥,亦密切注视郑淑静的一举一动。 郑淑静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套狱监的行头,很快套上身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女儿身,郑淑静特意用布带束胸,并弄上一撂假的络腮胡子贴于脸上。 荣亲王见女儿如此打扮,自己则将准备好之夜行服套上,紧紧跟着女儿来到大理寺刑狱,并隐于黑暗之处。 刑狱门前把守的狱卒将已化妆完备的郑淑静拦住道:“什么人?胆敢擅闯大理寺刑狱?” 郑淑静用粗嗓子喝道:“本官是新任狱监。你们居然敢阻拦本官进去察视?” 狱卒见郑淑静面生的很,但又恐郑淑静确为新任狱监,忙怯生生道:“请大人出示腰牌。小人们方可为大人放行。” 郑淑静也不知从腰间摸出个什么东西来,在狱卒面前很快晃了一下,即放回腰间。 狱卒看不太清楚,又见郑淑静先前手持之物的形状、大小、颜sè与狱监腰牌相似,不敢细查,竟对郑淑静放行。 郑淑静一脚迈入刑狱大门,即摸了摸腰内别着的“腰牌”。其实哪里是什么狱监腰牌,只不过是郑淑静事先用一块木头刨成腰牌大小,并在上面刻上几行小字而已。 因为这项便利,郑淑静竟然靠近到一间囚室外。郑淑静能一眼认出囚室内垂头丧气的王心武。 此时,一名腰间挂着数串钥匙的狱卒从郑淑静身边走过。这名狱卒很快就被郑淑静拦住道:“犯人要提往刑部衙门。你快将囚室门打开。本官要亲带犯人去过堂。” 狱卒见郑淑静面生的很,有些起疑道:“但不知大人可有两位少卿大人的提取批函?若没有,恕小人不能擅开牢门。” 郑淑静已经顾不得许多,一记左勾拳重重甩在狱卒的鼻梁之上。趁着狱卒鼻头发酸,眼冒金星之时,郑淑静又一脚踹中对方的胸口。 狱卒捂住被踹疼的胸口,杀猪似地大声叫起来。这一声叫唤引来了整个大理寺刑狱内上百名狱卒。 郑淑静已经将那几大串钥匙从大声叫唤的狱卒腰间强扯下来。但现在该怎么办?自己已经被百余人围上,还要同时在那几大串各式各样的钥匙中找出一枚能开启王心武囚室之门的钥匙。就在郑淑静正不知所措之时,黑衣人打扮的荣亲王居然冲进来。 荣亲王望着女儿郑淑静道:“你找钥匙开门。我来对付这些狱卒。”荣亲王唯恐自己身份暴露,用的是与自己平时说话完全不同的声音与语气。就连郑淑静都被自己父亲的声音瞒过了。还以为是怡亲王允祥请出的高手前来相助。 荣亲王说话间已经用重拳敲晕了两名狱卒。其余冲上来的狱卒目标不是荣亲王,而是冲向仍在用几大串钥匙一把一把插入锁孔试着开启囚室大门的郑淑静。 荣亲王一记背压重重撞靠于三五名已经要贴近到郑淑静身体的狱卒身上。只听到几声骨响,几名狱卒被荣亲王的虎躯撞到,骨头如散架一般已难以站立,纷纷向后仰倒。起先遭受虎躯撞击的三五名狱卒又压到身后的狱卒身上。一阵极强的连锁反应,在荣亲王身后早已躺倒下一大片来。这些狱卒平rì就疏于训练,经此重招,似有一溃千里之感。只是个个躺地呻吟,无法站立起身。还有那十几个未曾被连锁反应影响的狱卒却也因荣亲王的强悍而害怕不敢上前,只是远远围成一个包围圈。 郑淑静因为荣亲王为自己争取的些许时间,终于试出了那把能开启关押王心武囚室大门的钥匙。 囚室门大开,王心武亦从囚室内冲出。男人就是粗心大意,竟未看出郑淑静是女儿身。憨傻的王心武居然还躬身抱拳向郑淑静作谢道:“多谢英雄救我出得牢笼。” 郑淑静没有回答,扯住王心武的一支胳膊,拼命拽离刑狱。 荣亲王也在眨眼间又撂倒十几名冲上来的狱卒,然后紧紧跟在郑淑静与王心武身后。 王心武三人冲出刑狱大门,却见着九门提督隆科多带着两千名护军围上来。 自从那rì京师被十四贝勒允祯的火枪与火炮所困后,雍正已决定为京师驻军增加军费。短短几个月,兵部已经为镇守京师的六万驻军购置红衣大炮三十五尊,火枪五千枝, 现在围住王心武他们的不仅仅是两千名士兵,更是两千枝令人炫目的火枪。 任荣亲王再神勇也绝敌不过火枪的速度。因为这些兵勇们早已拉开了火枪保险栓,并瞄准着所要shè杀的目标。只要有稍稍反抗,就会被枪弹打成筛子。 最终,协助王心武越狱的行动宣告失败。三人早已被六名兵勇捆得记结实,并被推搡着进入大理寺刑狱的一间与外世隔绝的密室内。这间密室内现在只剩下王心武、荣亲王、郑淑静与隆科多的两名贴身侍卫。密室外的人对于密室内的情况可是无从得知的。 隆科多背剪着双手进来,仔细打量着一身黑衣打扮的荣亲王。突然发现眼前这黑衣人有些像一位故人,急命人将荣亲王的面罩摘去。当看清荣亲王的面庞之时,隆科多惊呆了。隆科多完全没想到,昔rì为大清屡建奇功的荣亲王居然会舍命去救一名钦犯。 要说也该荣亲王有运气。眼前这位大名鼎鼎的国舅爷隆科多在当年的雅克萨之战中身陷重围。是荣亲王郑巴言纳荣甘冒矢石,带领着三百多名jīng干兵勇将隆科多从数千名沙俄士兵的包围圈中就出来。荣亲王的救命恩情让隆科多至死也难以忘怀。 如今,恩人身陷险境,隆科多岂可坐视不理? “为荣亲王松绑!”隆科多又向亲信侍卫下了一道命令。 “国舅爷,这是为何?”两名侍卫都没有立即去执行隆科多的命令。 连荣亲王也不明白,瞪大眼睛吃惊地望着隆科多。 “老伙计!我隆科多今rì一定要报当年雅克萨之战的救命之恩啦!”隆科多说完,又朝侍卫挥手示意为荣亲王松绑。 荣亲王身上的枷锁被打开了。不过这位慈祥的荣亲王自己获救了,当然不会丢下自己的宝贝女儿郑淑静与让女儿牵肠挂肚的王心武。“国舅爷好人做到底。将王心武与这名劫狱的好汉也一起松绑了吧!”荣亲王用一种特殊的方式乞求隆科多。 “别太得寸进尺了。好,我可以答应再放过一人。不过,王心武必须得留下来。不然,因为此事只怕我也会被皇上重罚。”隆科多说的一点不假。即使将荣亲王放出去,自己都是担了很大风险的。雍正又是生xìng多疑的主儿。一旦发怒,只怕隆科多的小命难保。 “好!那也比只有我一人出去要强。”荣亲王说完,将面罩重新蒙上,同时按隆科多的吩咐,假意用匕首搁于隆科多的颈项之上,造成挟持隆科多顺利出逃的假象。 此时,郑淑静却喊道:“不行!要走就得一起走。王心武也必须和我们在一起。正好,有国舅爷在我们手上做人质,所幸就来桩大买卖。” “混账!多亏国舅爷怜悯,我们才有机会逃出去。现在岂可再提更过分之要求?难道要连累到国舅爷身首异处吗?若然这样,天下人将如何看待我这个老头子?”荣亲王第一次发女儿这么大的脾气。 郑淑静不想父亲为难,深情地看了一眼王心武,咬咬牙,紧紧跟在父亲身后。 荣亲王挟持着隆科多出了大理寺刑狱,沿路的官兵都不敢上前。荣亲王确定已经能够安全离开之时,才将隆科多轻轻推开,与郑淑静疾速离开了。父女两人刚拐过一个胡同之时,却隐约感觉身后有人紧紧跟过来。 荣亲王蒙着面,而郑淑静则是粗犷大汉之打扮。那么紧跟这对父女身后急切想知道他们两人身份的也只有雍正派出的粘杆侍卫了。荣亲王朝女儿点了一下头,然后飞身向另一方向而去;而郑淑静则仍按原定逃离路线继续飞奔。 当郑淑静来到一处胡同口即不见了。身后追上来的粘杆侍卫因为跟丢了目标而傻了眼,朝胡同口四处望望,然后跺了两下脚。就在这一瞬间,侍卫的头顶上飞过来一柄木棍正中侍卫的后脑壳。这一闷棍当时就让这名粘杆侍卫晕倒在地。估摸着不到两三个时辰是醒不过来的。 郑淑静一记侧翻,双脚稳稳落在地面上,并丢掉手中木棍,继续向前走。刚迈出两步,郑淑静又停下了脚步,并低声道:“这一路跟着也累了,歇歇吧!” 郑淑静话音刚落,又一名粘杆侍卫朝郑淑静身后贴过来。 “还有一位仁兄!不需要我再重复了吧?一起现身吧!”郑淑静边说,边转过身去。 两名粘杆侍卫实力应该比自己打晕的那一位要强许多。以一敌二,只怕难有胜算。不过,时值生死存亡之际,唯有一拼了。郑淑静想到这里,握紧了拳头。 ; 第十六章 刀下留人 其中一名侍卫已经冲过来,且其中一只手已经伸向郑淑静的左小腿。 “小擒拿式!”郑淑静已经看清了对方的功夫路数,双腿同时跃离地面,趁对方扑空之时,真个身体猛然下坠。双膝正好顶于对方左右双肩。可惜,郑淑静一个姑娘家,体重能有多重?本想借此招压制这名侍卫,却反被那侍卫将双脚脚腕扣住。 这名侍卫力大无比,竟扬开双臂,给郑淑静来了个大劈叉。若再稍稍用力,只怕郑淑静就要被撕成两片了。 情急之下,郑淑静猛晃了一下脑袋,盘于脑后的辫子被自己甩出去,重重刷在侍卫脸上。 火辣的刺痛令侍卫松开了双手。郑淑静双脚脱困,又趁着对方捂脸之时,连番几记重拳轰在对方小腹上。 可怜的侍卫闷哼了两声,向后仰倒在地上,无法再直起身来。 还有一名侍卫要对付,但郑淑静已感觉自己的两处胯骨有些疼痛。若然与眼前这位开战,不知胜算又有几何。 “刚才的辫子功真让我大开眼界呐!现在,我就要将你的大辫子揪下来了。”这最后一名侍卫也开始向郑淑静展开攻击了。 郑淑静强忍着胯骨疼痛,勉强用左胳膊抵住对方的一记侧踢。当这名侍卫靠近到郑淑静肩膊,准备抬手去揪郑淑静脑后的大辫子时,却被郑淑静的朝天一字腿踢开。挡过侍卫的一记抓击,但因为一字腿的缘故,郑淑静的胯骨再次发出剧痛。因为剧痛,郑淑静再也坚持不住了,整个身体瘫软下去。 粘杆侍卫见郑淑静已经无力抵抗,正准备将其带走,却远远看见一道黑影飞快冲向自己。粘杆侍卫本能稳扎马步,打算以双手拒敌。不想,黑影闪得太快,只在自己的两处手腕各点一击。粘杆侍卫立时感到两条手臂酥麻不已,想动一下身体也很困难。 黑影双脚沾地,看了一眼站得僵直笔挺,一动不动的粘杆侍卫,然后将郑淑静抱起,很快在这处小胡同消失了踪影。不用问也知道,刚才那黑影就是荣亲王。 隆科多此时单独被雍正召见。向隆科多询问当时荣亲王他们是如何将隆科多成功挟制,以致顺利从火枪队手上逃脱的情况。隆科多只言及对方身手敏捷,早已挣脱铁链,瞅准时机将自己控制住。 隆科多这番言语已经让雍正发现破绽。隆科多身边的两名随扈可是雍正从几千名大内侍卫中选出的佼佼者。这两名随扈的实力绝不输于富察马思哈那样厉害的人物。加之隆科多的身手也颇为矫健,不可能轻易就被铁索加身的人制服的。 据大理寺刑狱的狱卒们述说当时情形,前来劫狱的是一个大胡子与一个黑衣人。那么,这其中的黑衣人就被雍正错误的判断是当夜与允祥一起为帮助王心武脱险而干掉六名粘杆侍卫的那个黑衣人。 明知道隆科多说谎,且隆科多也一定知道黑衣人的身份,但雍正却不好去捅破这层纸。原因很简单,隆科多是九门提督,同时握有京城半数以上的兵权。就连神火营的三千火枪兵勇也由隆科多控制着。若雍正向隆科多发难,只怕隆科多膝下的几位公子会提兵符将整个紫禁城掀个底朝天的。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雍正生母德妃也就是当今皇太后因为当rì雍正幽禁十四贝勒允祯已经心生郁闷,后又听说一直将自己视为亲额娘的诚亲王允祉与福晋均遭不测,一时接受不了现实,病倒于床榻前。如今,雍正再动太后的亲弟弟隆科多,只怕老太后会就此一命呜呼的。所以,雍正唯有忍下来,并客气地让公公亲送国舅出御书房。 隆科多前脚离去,后脚就有六名执行任务失败的粘杆侍卫回来。 雍正看了看眼前这六名刚刚与郑淑静父女进行过激战的粘杆侍卫。六个人无一人无恙,均相互搀扶相拥,行走困难。“弄成这样的话,朕应该可以从你们这里确定一些事情了吧?”雍正说话时流露出一种让人奇怪的语气。 粘杆侍卫们都低着头,小声道:“任务失败!无法知晓黑衣人与那个大胡子是谁。” 雍正失望地闭起了双眼,又摁着其中一名粘杆侍卫的肩膀道:“去向你们的马思哈大人禀报去吧!朕不想再看到你们了。” 六名粘杆侍卫早已吓得屁滚尿流,都跌撞着相拥一起向粘杆处之老巢——雍和宫而去。 营救王心武失败,郑淑静心有不甘。荣亲王看着宝贝女儿为劫狱之事弄得rì渐消瘦,还几次差点将xìng命搭进去,心疼不已。但又有什么办法?只祈求上天能够让雍正一时大发善心,放了王心武出来。 王心武在狱中也是想破了脑袋。他所想的是,如今已知道荣亲王居然扮成黑衣人来救自己。但荣亲王这个黑衣人却与当夜救自己的黑衣人不太一样。一个是高大且有些发福的身材;另一个确实瘦小的身躯。显然是两个人。而与荣亲王一起的那个大胡子却与这瘦小身躯的黑衣人极为相似。只是不知这神秘人究竟是谁。 对王心武行刑的时间因为前rì的劫狱事件而向后缓了几rì。但时间过得真快,终于还是到了将王心武推上刑场的那一天。 郑淑静也因为这些rì子的jīng神状况让荣亲王担忧。荣亲王担心女儿又去做冒险之事,故趁爱女熟睡之时将其偷偷抱入柴房内,并用大锁将柴房们锁上。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荣亲王也是心痛不已。但还能怎么办?难道真打算让爱女与王心武一起殉情不成吗? “时辰已到,起刀!”监斩官掷出了“斩”字令牌。 “刀下留人!”斩台下一名勇士犹恐“斩”字令牌落地,竟掷出手中铜钱。铜钱呈弧线飞出,撞于令牌之上,竟将“斩”字令牌钉于监斩台上的一根木柱之上。 “什么人胆敢大闹刑场?”监斩官向远处望去。 掷铜钱那名勇士早已跃上了监斩台,并将腰间别着的大内号牌丢向监斩官面前的案几上。 监斩官见号牌立时恭敬道:“原来是上差驾临!刚才恕下官言语冒犯。” 勇士没有搭理监斩官,只是将圣旨御诏取出,念道:“王心武触怒龙颜在先,虽获大罪而不赦。但今西夷挑衅,国之用人。人才不可废,需暂解大国之危。一旦危机解除,再究前之罪……” 此诏一下,台下看着的允祥立时舒出一口气来。 被雍正暂时赦免的王心武竟然大摇大摆地走入了皇宫。允祥担心王心武又闯出什么祸来,竟然也跟了上去。 当王心武与允祥刚踏入御书房之时,雍正正背对着他们在地上的一大摞书中翻找着什么。王心武正yù再上前一步,即被允祥摁住了头。因为允祥用力过猛,王心武的前额竟狠狠磕在地板上,并发出脆响。 雍正听到声响,回过头来,见允祥摁着王心武的脑袋向自己磕头,忙道:“行啦!谢恩之礼就免了。” 王心武一下从允祥的手上挣脱,没好气地说道:“皇上,您不会是让我又去干什么大事吧?如果非要伤及到无辜的话,那还是再斩我一次吧!我不会为了活命而去让其他人白白牺牲的。” 允祥见王心武犯浑,又一脚踢到王心武的屁股上,并大声吼道:“狗奴才!皇上面前岂容你如此说话?” 雍正笑道:“老十三,行啦!你也不要在朕面前演什么苦肉计了。王心武,你可以放心,朕这一次可不是搞人,而是要在西洋人面前来扬扬我大清国威。” 王心武一听,忙问道:“西洋人?是来向我们宣战吗?大清多是能人异士,何必用我这昔rì的阶下囚?” 雍正道:“英吉利居然派了一个汤姆男爵来。说是要大量购买我们的丝绸与瓷器。但嫌价格太贵,所以提议来一场比试。若是我大清国内能找出一人在火枪shè击上胜过这位汤姆男爵的话,英吉利不但按原价购买大清丝绸与瓷器,且还另赠我国十五尊红衣大炮,三百枝火枪;若在本国找不出一人来胜过汤姆男爵的话,上千丝绸与瓷器就要分文不收的白送于这些洋夷。我天朝jīng通shè击之术者虽多,但真正有你这样实力的人却少之甚少。当rì破十四贝勒那一战,朕可是印象深刻。所以,只要你出战,大清必胜。” 王心武一听,立时jīng神道:“好一个英国鬼子。没想到从一开始就打算要欺负我们。哼!我一定要让英吉利乖乖送给我们红衣大炮与火枪。要一雪割让香港岛之耻;还有鸦片战争之时,英法联军毁我圆明园那笔帐,正好与洋鬼子算上一算。”王心武一时得意忘形,竟忘记自己如今身处雍正朝。鸦片战争此时并未发生。 雍正也听到王心武怪语篇篇,忙惊问道:“什么割让香港岛?什么火烧圆明园?” 王心武醒觉过来,忙敷衍道:“总之英国鬼子就要好好教训一下。” 雍正见王心武兴致甚高,且胸有成竹,高兴道:“只要你能胜了那个什么汤姆男爵的,朕就不再追究你先前之过。” 王心武道:“皇上,您就看我怎么让英吉利输得连裤子都没得穿。”说完,即要雍正安排自己去挑选趁手的火枪。 ; 第十七章 对手 那个汤姆男爵也被雍正安排于隆科多府中住下。 本来这些事务都应由身兼礼部尚书的年希尧来办理。但年希尧乃廉亲王允禩的人,雍正担心允禩为一己之私,怂恿年希尧做出通敌卖国之事来,那就真是愧对祖宗,更愧对整个华夏民族的百姓了。 王心武接受汤姆男爵挑战一事自然传遍了整个紫禁城。当汤姆男爵向隆科多问及王心武的情况之时,这位国舅爷说道:“王心武是我们这里最强的火枪shè手。火枪虽由你们欧洲人改良,但创造者未必能赢过惯用者。如果汤姆男爵怯阵的话,可以放弃,也免得贵国损失大炮、火枪什么的。” “我喜欢挑战。遇上越强的对手,我就越兴奋。千万不要找些个连扣扳机都不会的笨蛋来糊弄我。”汤姆男爵也用挑衅地话语回敬着隆科多。 “那就看谁笑到最后吧!”隆科多不卑不亢,不失大体,真正维护了大清国的尊严。当然,最关键的还要看王心武的表现。 隆科多曾被汤姆男爵邀请观看自己的shè击演练。要说,汤姆还确实是个好手。几名下人不断向空中抛掷一些木牌,均让汤姆的火枪击中。隆科多还观察到汤姆手中的火枪和其他火枪不一样。火枪弹是连发的。那么在速度上可是较其他火枪占了绝对优势。大清国还没有一支可以连发的火枪。这对王心武的胜出可是一个极大的挑战。为了让王心武知道对手的优势,隆科多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王心武。 王心武知道比赛是在半个月以后。如果在这半月之内,能自己制造火枪的话,那最好不过了。王心武将这一想法告诉了雍正。 雍正听到这些,有些犯难。毕竟,大清国还没有能制造堪比西洋火器那样技术的人才。 王心武在现世的部队之时,曾经有一段时间被送往兵工厂学习。不要说什么五连发那种**了,就连AK47的制作原理及工艺,王心武仍有记忆。还有就是雍正请的两位洋教士也jīng通文理科学。经不住王心武的再三提议,雍正答应王心武让洋教士对王心武进行技术指导。这也为rì后王心武jīng心将火器进行改良并投入到军队中,继而屡屡戳及倭寇之锐气,起到极大的推动作用。当然,这是后话。 有了洋教士的技术支持,加之王心武丰富的造枪经验,第一枝由大清国制造的十连发**宣告问世了。这个秘密武器的突然降临一定能让那个汤姆吃鳖的。 半个月时间真的很快就晃过去了。王心武与汤姆男爵的shè击对决就定在京城郊外的皇家围场。当两名兵勇各抬出一个竹靶出来之时,却被汤姆男爵阻止。这个不可一世的男爵先生竟然认为用枪打这些静止的事物没什么意思,强烈要求用活物来进行比试。 “汤姆男爵,不要太自负了。静止的靶子有时也能从你的视线下逃脱的。现在,你那把枪的shè击距离是二百五十步。如果将靶子移至距离你二百六十步的地方,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命中目标呢?”王心武有此一说也是归功于前一rì化装成一名下人在隆科多府中偷窥汤姆男爵的练习,经过目测,王心武已能肯定汤姆男爵那把枪的弹道距离最大值绝超不过二百五十步。 汤姆男爵听了王心武的话,竟然满不在乎地说道:“可以试试!这可真是一个挑战。既然这样,两个靶子可向后移动至二百六十步外。这样应该够刺激的吧?” “好!”王心武十分干脆,并将自己手中这支**的子弹填满。 隆科多亦在此时接受汤姆申请,将竹靶移至距离比试者jǐng戒线二百六十步处。 汤姆看到王心武手中这支枪,不过普通猎枪样式,完全未放在眼中。 王心武亦看到汤姆男爵那种不屑之眼神,心内想道:“枪构造确实不算抢眼,但赢你这洋鬼子足够了。走着瞧吧!” “请注意:本次比试共分三局,三局两胜制。先介绍第一局,由两边比试者瞄向竹靶,zì yóushè击。共shè三弹,看谁的成绩最好即为获胜。比试可以开始了。请两位各自选择最佳时机进行shè击。”隆科多宣布比赛开始了。 汤姆男爵已经瞄准好最佳位置,正准备扣动扳机,却听到身边一声枪响。王心武已经先于汤姆男爵一手扣动了扳机,第一枚子弹出膛。 汤姆男爵一时没料到王心武出枪如此之快,稍稍惊讶,并没有立即shè击。 “什么?空靶!”视力极佳的王心武早已看到**弹已偏离竹靶约半毫左右。 此时还未发一弹的汤姆男爵笑道:“你果然是个大大的外行。我一直未曾扣动扳机,就是看到此时为逆风。需要重新调整枪口水平度。而你居然丝毫不考虑这些,只怕这场比试在此就可以看出胜负来了。”笑完后,汤姆男爵立时连续扣动扳机。两弹皆中目标。 “厉害!”连同王心武在内的所有人都失惊地大声叫喊起来。 汤姆男爵虽然听到众人的惊呼声,但却无丝毫自满情绪,依然镇定地扣动第三次扳机。结果可想而知,又是完全中靶。 王心武就算是再命中两次竹靶,第一局亦是以失败而告终。但执着的王心武一直坚信还未到最后一刻就绝不言败。第一局虽败,但起码要败的漂漂亮亮,故在雍正及诸位臣工都有些灰心失望之时,亦连续扣动两次扳机。 这一次让汤姆男爵有些傻眼了。两弹均让王心武命中竹靶,且是在逆风侵袭最为猛烈的时候。 雍正要求验靶。当兵勇将汤姆男爵的竹靶拿到雍正面前之时,雍正、王心武、隆科多他们都惊呆了。竹靶正中红心处,一枚子弹深深插入,而弹尾处沾有一些金属碎屑。显然,汤姆先行shè出第一弹,后再shè出第二弹。第二弹撞上了第一弹弹尾。第一弹受到第二弹的作用力,弹道距离加长,并准准击中目标。 面对汤姆男爵如此jīng湛的shè击技术,王心武有些惭愧了。自己实在太过轻敌,殊不知“强中自有强中手”的道理。 王心武的竹靶也送至雍正的面前。雍正看过以后,竟然拍拍王心武的肩膀道:“也还不错!后面两弹完全命中竹靶。朕以为,还没有到最后,你就有机会能赢那洋鬼子。希望后面两局,你能有出sè表现。” 听到雍正这些鼓励的话,王心武先前之沮丧荡然无存,无限斗志已经涌出来了。 第二局比赛内容为shè飞碟。由两名兵勇各自在参赛者所处的赛区向空中抛丢拳头大小的木碟。两名参赛者各备十枚子弹。十枚子弹shè完,即统计所shè中的木碟数量,量多者即胜。 两位兵勇各自将第一张木碟抛丢而出。不想风太大,木碟刚刚抛出即被风急急刮下。 汤姆稍有犹豫,不曾扣动扳机,木碟随之而落。与此同时,汤姆却很清晰地听到王心武的一声枪响。“蠢驴!这个时候发弹根本就是徒劳。枪内一共也只有十发子弹。十张木碟并未限定每一张只能由一弹来shè。此时我放弃第一张木碟,还有十发子弹来应付其他九张木碟。但王心武这笨蛋却已经浪费掉一发子弹,剩余九张木碟只有九发子弹来应付,明摆着再输我一着。”汤姆心中一边如此想,同时还注视着兵勇准备抛丢的第二张木碟。 终于,第二、第三直至第十张木碟依次抛丢而出。这时候的风速与风力比之抛丢第一张木碟之时要小上许多。汤姆自信满满地连发十弹,并已能肯定自己十发子弹命中木碟九张,第一张因为风力影响而未曾发弹。另最后一张木碟应该中自己最后两弹。 王心武这边亦是十声枪响,一枪未落下。 两名兵勇将各自的十张木碟取来让两位比试者以及在场的雍正与大臣们看个真切。 “怎么可能?王心武所shè十张木碟均有一个规则的弹孔。也就是说,在第一张木碟被抛出之时,王心武能够克服风力及风向的影响,并及时发弹,准确命中木碟。而后则是一直发挥良好。”汤姆看到这个结果,整个人都懵了。 “汤姆男爵,发十枪,九碟被击中!王心武,发十枪,十碟俱中!第二局,王心武胜出!”检赛官隆科多根据参赛者成绩宣布比赛结果。 汤姆男爵起先是惊讶,继而有些尊敬起身旁这位对手来,并来到王心武面前,绅士风度地给了王心武一个热情的拥抱,赞道:“东方果然有强者。” “汤姆男爵也是一手好绝技。最后一张木碟能连中两弹,是男爵先生的好手段。”王心武亦是十分崇敬这位来自英吉利的对手。 隆科多此时开始宣布第三局比赛规则。 第三局比赛考验的是参赛者的定力。参赛者站在上下摇晃的圆斗内,各发十枪,看谁命中目标的次数多,方为胜者。这一局是关键一局,究竟是大清扬威还是让英吉利得逞,就看这一锤子来定音了。 ; 第十八章 真正入仕 此时又要提到王心武在现世的部队服役之时常做那种在身体完全失衡下的shè击训练。这样训练的目的也是为使被训练者能克服心理恐惧,并达到身动而心不动的效果,以便在战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再说回到比赛。按第三局比赛的形式,双方参赛者要站在上下摇晃的圆斗内进行shè击。两圆斗斗底外部由金属钩杆支撑。金属钩杆正中镶有铜柱直插地底。圆斗则各处左右两边。左边圆斗内一旦受力,钩杆就会向右边圆斗施力。右边圆斗必然被高高翘起。 汤姆男爵很具绅士风度地朝王心武到:“我吃点亏,先进入圆斗内。” 王心武亦明白,谁先进入圆斗,即会被后入圆斗的人地重力作用而弄至身体随圆斗翘起。此时一旦发令开始较量,就会令先入圆斗者失了先机。 “远来是客。既然我们是东道主,岂能占了客人的便宜?我先入圆斗吧!”王心武欣然回之一笑,纵身跃入左边圆斗内。因为强大的作用力,右边圆斗已由金属钩杆作用而高高翘起。 汤姆男爵喊了一声:“Good!”即跃入右边高高翘起的圆斗内。这一次又轮到王心武随圆斗翘起来了。与此同时,比赛开始的信号也发了出来。汤姆男爵与王心武同时扣动扳机。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发出。 王心武在扣动扳机的同时,双脚已经开始腾空,继而将身体重心完全转移至双脚。重重将双脚踏中圆斗斗底,并再次扣动扳机。右边圆斗内因为王心武的下坠之地而高高翘起。汤姆男爵也只觉得脚下一股推动力仿佛要将自己的身体送上天际。不过这种感觉似乎令汤姆男爵更加兴奋了。汤姆男爵竟然在此时叩响了扳机。 两边圆斗就在汤姆男爵与王心武的相互拼抢中左上右下、右下左上。直至两人十弹同时shè完。 “比赛结束!王心武十弹上靶,汤姆男爵全中。第三局,汤姆男爵与王心武不相上下。”验靶官大声宣布比赛结果。 “等一等!这场比赛是我输了。若不是贵国显现绅士风度首先进入圆斗,只怕我早已输得一败涂地了。我代表大英帝国向贵国认输!”汤姆男爵嚣张跋扈的气焰没有了,现在仅有的只是对王心武这个对手无限的崇敬。 汤姆男爵在回国前,留下了作为赌注的十五尊火炮与三百枝火枪。雍正也因为赏识汤姆男爵的气度,向英吉利赠送了十箱顶级毛尖。 王心武自shè击比赛赢了英吉利使节汤姆男爵后,雍正一则赦免王心武抗旨死罪,二亦准王心武离开粘杆处。王心武得以回复zì yóu之身,不再听命于任何人。但雍正始终可惜王心武这个人才,仍思量着想好好利用一下王心武身上的优点。 年妃是抚远大将军年羹尧的小妹,见雍正这一连几rì愁眉不展,忙问道:“皇上为何事忧心?” 雍正叹道:“王心武是个人才,却不能为朕所用,可惜!可惜!” 年妃道:“用人之道在于用其之好,用其之长;而绝非用其之恶,用其之劣。” 雍正一听,甚觉有理,高兴道:“听起来确实颇有道理。爱妃接着说!” 年妃道:“臣妾观王心武已非一两rì了。前rì,二哥(年羹尧)回京省亲前来探望臣妾之时亦谈起过此人。王心武喜好钻研一些西洋玩意。(PS:其实雍正朝那些由西方传教士带过来的先进科学在现世已经完全普及且大部分还更新换代了。在王心武眼里,这些东西就算不得稀奇了。)皇上一直想在福建马尾、山东旅顺等地兴办火器制造。依臣妾看来,王心武倒是不二人选。且看这次他自己改良的**在比赛中真让我们开了眼界。让王心武为大清研制火器,不正是用其所好,用其所长吗?” 雍正听年妃一言,茅塞顿开道:“对呀!朕亦早想在兵部成立火器制造总局了。现在有一个现成的人才在此,而且还是老十三的得意门生。让这个王心武做火器制造总局衙门的总管,也是给老十三长脸嘛!好,朕即刻拟诏,委其重任。” “不妥!”年妃阻止道。 “怎么?爱妃还有何言相谏?”雍正问道。 年妃道:“一个制造总局衙门的总管官阶可是从三品。王心武尚为白身,若然如此被提拔的话,必遭其他大臣反对。莫若先授予其六、七品的小官,待其立功,再跃衔提拔不迟。” 雍正面有难sè道:“爱妃说的对!贸然将王心武擢升至如此官位,朝堂内那些大臣,尤其是老八他们必定就此事大做文章。到时,朕就不好安排了。但要让王心武再立奇功的话,恐怕很难。哪里能找寻到如此机会呢?” “皇上不要忘了!再过几rì就是殿试之期。正好安排王心武做此届殿试的稽巡官。皇上亦知,这各省报来的考生,多有在乡试中舞弊者。王心武有较高之洞察力,必能为皇上多多揪出那些考场之上巧用各种手段作弊的无学之人。一旦立此大功,群臣还有谁人不服?到时,皇上借此功可擢升王心武跃至三品。谅廉亲王允禩他们亦不会再有言语。”年妃边说,边为雍正沏上一杯热茶。真乃一代贤妃也。 雍正大喜,并握住年妃一只手道:“天将你兄妹二人赐予朕。武有年羹尧护国,内有长孙氏第二人,何愁大清不兴旺!” 果然,雍正依年妃之建议,诏令王心武前往贡院述职。准备几rì后的殿试。 王心武是头倔驴,始终不接旨。传旨太监则按雍正事先吩咐的,将一封密信塞于王心武手中。王心武将密信展开,看到上面的内容,额上的汗珠立时滚落下来。 密信上提到,诚亲王在被粘杆侍卫们杀害后留下的一双儿女。如果王心武断不接受圣旨,那么雍正毕将向裕亲王允祥要下那双儿女并让两个小娃娃去yīn间与他们的父母及家人相见。 王心武将密信揉得粉碎,愤愤从传旨太监手中接过诏书。就这样,王心武带着一股极大怨气进入了贡院。 终于,殿试之期到了。各省来的贡生们在京城的各地会馆安置行李等物件后即如期来到贡院门口,接受搜身检查。 王心武作为一名殿试稽巡官,第一件事就是在贡院门口对前来应考的公升们进行搜身检查。防止有考生夹带作弊。 又一名考生头裹白布,走到王心武面前,接受王心武的搜身检查。 王心武仔细搜寻了一遍,未见有任何夹带之行为。但见此人头裹白布,有些异常。王心武即道:“解下白布!” 那贡生道:“学生前rì遇上劫匪,被打伤头部。现未痊愈,裹白布亦是不得已之事。若此时解下来,只恐血流如注,让学生如何能正常考试?” 王心武倒是不和那贡生啰嗦,只是向今年担任副主考官的礼部尚书年希尧禀道:“年大人,进入贡院前需进行彻底检查。此考生夹带嫌疑较大,不如请示皇上让太医院太医为该考生换白纱重新包扎伤口。” 年希尧虽为年羹尧长兄,但却为廉亲王允禩之心腹。王心武是裕亲王允祥之得意门生,天下尽知。以允祥与允禩之恶劣关系,试问身为允禩门下的年希尧又岂会听身为允祥门生的王心武之言呢?年希尧没好气道:“不要谁都怀疑。贡院外这些大人们都长了眼睛的。谁有无夹带,不是凭你信口胡诌的。” 恰逢国舅爷隆科多从贡院出来,见年希尧与王心武似有些争执,忙上前问其故。 王心武一五一十据实相报。隆科多亦仔细看过这名称自己头部受伤的贡生,甚觉蹊跷,遂命人前去请太医携药箱前来。 太医很快来到,将贡生头上所缠之百布解下。贡院外众人果见该生左额一条较长之伤口,隐约仍在渗血。太医即将所带来之膏药敷于贡生伤处,并用新换之白纱进行缠裹。 贡生中有人起哄道:“一个从七品的稽巡小官竟然如此刁难一个受伤前来应考的贡生。此等做法,只怕会阻滞此次殿试选拔人才。” 王心武不予理睬,却见该受伤贡生在被缠好白纱后有一个弯腰yù拾起地上白布之动作。贡生也看到王心武正盯着自己,忙将手收回,并重新站好。王心武见此情景,更为怀疑,遂将地上白布捡起,仔细看了一回也未发现丝毫破绽,遂用手仔细于白布上摸了一回,却感觉白布中间有些凹凸感,即用手将白布中间撕开,内中果然掉出一个小纸团。小纸团上密密麻麻写了一通。王心武将纸团展开递于隆科多。 隆科多看过纸团内所写之内容后,勃然大怒道:“来人!速将此考生拿下,本官要亲自审讯。” 贡生大喊道:“学生有何罪?” “你夹带答案入考场,谓之一罪;考前弄到本次试题答案,谓之二罪。两罪并存,本官岂能放过你?”隆科多说完,将写满试题答案的纸团狠狠掷向该贡生。 贡生无语,即被两名兵勇带走。 “殿试之期延后。到时定会向各位考生公布考试新时间!今rì就请各位考生回去。”隆科多当机立断,改变考试之期,并打算彻查试题外泄一事。 雍正得知此事,任命裕亲王允祥为此次试题外泄一事的查案大臣,并让隆科多与王心武从旁协助。因为王心武将试题外泄一事揪出,故雍正立即擢升王心武为正五品贡院稽巡总管,统管十七位考场稽巡官。 再提到隆科多审讯这位夹带贡生。该贡生招认是花了一千两白银向一位神秘人买到了试题,再央人帮忙做好,带入考场的。只是不知神秘人是何身份。 “既不知卖于你试题的是何人,那怎么又能联系得上呢?”隆科多厉声问道。 该贡生道:“学生只不过是在京城闲游,就有陌生人上来搭讪,问学生可否是本次殿试考生?学生称是,那陌生人即开言有本次外泄之试题。学生一心想博取功名,一听说如此,迷了心窍,遂与陌生人前往一处僻静处,见到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官家,即以千两之银换来这外泄试题。得试题后,学生即与同会馆准备一同应试的考生一起研究,共同做出答案来。学生得到答案,但苦于短时间内难以完全记住答案之内容,故将试题答案叠成小片,并缝入一片白布内,再打破自己额头,借故包缠伤口,妄想夹带进入考场。却不想被几位大人查到。” 隆科多叹道:“外泄试题之人必与参与此次殿试的大小官员有关。与考生接头,泄试题者必然经过乔装,恐防被认出本来面目。追查此事真有些棘手。” 一旁的王心武道:“正所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先定个假的殿试时间,再拟份新的试题,巧设一局,请君入瓮。另对外假称,查不出何人泄题,只将作弊考生严办即可。到时,那位泄题‘君子’仍会再度现身的。” 隆科多甚觉有理,遂让王心武去向裕亲王允祥汇报。允祥让王心武与隆科多便宜行事。而那倒霉的作弊贡生被杖责二十,押回原籍,终生不得再考。与该贡生一同研究外泄试题的考生亦遭同一命运。 殿试延后之期再次定下,且新的试题也已拟好。不过,这全是王心武与隆科多jīng心布的一个大局。 王心武这几rì一直暗中观察各处会馆的考生动向。凡见着衣着锦贵之考生,即为王心武盯梢之对象。因为衣着朴素者,任谁亦知此人无钱,根本难有千两之银购买外泄之试题。 有一位颇为富态之考生,一出会馆大门刚拐过两个胡同即被一人拦住,说了几句话,就一起离开向着一处僻静地而去。 ; 第一十九章 理想与真相 王心武料定有人即将入瓮,紧紧跟了上去。谁知,半路竟然遇上两名黑衣人挥刀朝自己砍过来。王心武瞅准时机,矮身抓住其中一名黑衣人握刀之手腕,又用手肘撞至黑衣人胸肋。另一名黑衣人钢刀亦将砍过来。王心武紧抓的黑衣人手腕被自己蛮力扯得侧滑一边,两柄钢刀撞于一处,令王心武躲过第二记刀斩。王心武双臂再生力量,双拳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两名黑衣人的颈项。这重击又是敲于人身要害处。两名黑衣人立时感到气门受堵,勉强站立了片刻,即双双瘫倒,晕厥过去。王心武此时亦早已将被放倒之二人甩出数十丈之远。一路狂奔的王心武终于看到那名富态的考生又拐入一个死胡同内。王心武自然紧紧跟了上去。 长相富态的考生向左右看了看,并未发现王心武的踪影,然后学着猫叫了几声。死胡同的围墙外飞入一人来。王心武认得,此人是三阿哥弘时的其中一名扈从泰丰。 泰丰从考生手中接过银票,并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封交到考生手中。 王心武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抢过考生手中那个信封。 泰丰神sè慌张道:“你干什么?” 王心武厉声道:“我倒要问你在干什么?” “哼!有人欠三阿哥的钱,将地契拿来做抵押。现在,钱已还清,地契自然要还给人家。不知王大人觉得有什么可疑之处呢?”泰丰此时故意装的神情自若。 王心武道:“既然是还钱小事,为什么半路让人伏击我?难道还不值得可疑吗?” “恐怕因为王大人得罪的人太多了,所以人人都想找大人寻仇呢!为什么非要栽赃到我身上?还是请王大人速将地契还于他人吧!”泰丰边说,边准备离开。 “等一等!让我先验验信封内究竟是否你所说之地契。”王心武上前拦住泰丰,并将信封拆开。信封内掉出来的确是一张地契。王心武将信封与地契在手中揉搓,并未发现有何不妥之处。 考生愤愤将地契从王心武手中抢过,然后道:“官爷,不要见什么都怀疑。” 泰丰亦望着王心武笑道:“我们可以走了吗?” “哼!这一次是我考虑不周,算你们有本事。下一次就没那么好运了。”王心武说完,愤愤离去。 再说泰丰回到三阿哥弘时书房内复命,见三阿哥弘时正与几名宫女在房内**,,忙闪至门外。 弘时看到泰丰,一把将宫女们推开,喊道:“进来吧!别杵在外面了。” 泰丰进入房内,并将刚才发生的一切说与弘时知晓。 弘时一听,怒道:“十三叔倒是养了一个好奴才。明明可以赚上一笔的,却让这个狗东西坏了好事。” 泰丰劝道:“三阿哥无须动怒。此番交易不成,还有下次。” “啪!”弘时重重甩给泰丰一记耳光,并大声训斥道:“蠢材!试题一泄再泄。这一次只怕又要换试题了。再说,贡院为防止试题外泄,此次说不定就是假的试题。以后要再弄真实之试题,那真是难上加难了。弄不好让皇阿玛知道,我这个阿哥就无立足之地了。” 王心武因为扑了空,怏怏不乐地回到贡院,正遇国舅隆科多,,忙上前道:“国舅爷,下官这里有要事禀报。” 隆科多见王心武神sè凝重,忙将王心武带入自己的办公之所,屏退所有人,并急切问道:“可是有甚线索?” 王心武遂将先前所遇之事如实相告。岂料,隆科多竟然大怒道:“你岂可胡乱猜疑?又无确凿证据,险些冤枉好人。这件事不用你去查了。” “国舅爷,此事怎能如此草率?难道因为是皇室至亲就可轻易敷衍吗?”王心武心甚不平。 “赶快给我退下。不是顾念你当rì于十四贝勒军营助我脱险,我早定你个妄言之罪。”隆科多的嗓门提的更大了。 “有什么事惹得皇舅如此恼怒?”裕亲王允祥听得房内争吵,遂进来看看。 隆科多怒气未消,没好气道:“裕亲王,王心武这奴才真要好生管教了。” 允祥让王心武先离开,并望着隆科多道:“皇舅,多保重身体。不要事事皆动怒。允祥也暂时告退。” 隆科多只应了一句:“裕亲王好走!恕不能远送!” 王心武随允祥回到裕亲王府,并将与隆科多争吵之始末告诉允祥知道。 岂料,允祥居然道:“弘时是皇上亲子,纵然有错,亦不能如此直言。隆科多已算对你客气。倘若换了八爷党的人知晓,定参你各妄言皇室至亲之罪。” 王心武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古训难道在这里就不好使了吗?” 允祥道:“事事皆无理想之境。你最大之缺点就是将所有问题都看的过于简单。不过,我倒是十分喜欢你这一点。以后要学机灵一些,切不可依着自己xìng子来做事了。” 这一次,王心武依允祥所言,再也不曾向任何人提起怀疑试题外泄与三阿哥弘时有关。当然,弘时亦不敢再窃取试题来换取银两了。 第二次殿试之期照计划作废。隆科多再定新期,并拟好第三次殿试试题。王心武作为考场总稽巡官,则一直监督着考场秩序。最终令这场殿试顺利完成。 前来参考的贡生共计284名。雍正录取前68名。 殿试彻底结束,雍正以王心武维护考场秩序,保障殿试顺利完成为大功,特再次擢升王心武为从三品的火器制造总局衙门总管,并赐三眼花翎。另通过殿试录取,前三名留用于朝廷。第四至六名则派于王心武的衙门内,协助其制造火器。 火器制造总局隶属于兵部衙门。所以,王心武先前往兵部报到,并被授官印及其他。因为火器制造总局是个新成立之衙门,故所有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福州设有大清船政衙门,与火器制造总局衙门可谓是同气连枝。所以,新成立的火器制造总局自然要在福州立址。王心武身为总管,当然要前往福州。 荣亲王府的淑静格格听说王心武即将远赴福州,心生不舍。虽然到现在为止,王心武仍不知道身为格格的郑淑静对自己是一片深情,更不知两次涉险助自己脱难的黑衣人也是郑淑静。郑淑静认为,哪怕就是每rì能看上一眼王心武亦算开心之事。只不过,女孩子家的颇为含蓄,不可能直接向心仪之人表白的。 荣亲王看出女儿心思,忙道:“机不可失啊!王心武那傻小子,天生在情感上就缺根弦。如果不能好好点破的话,只怕他就要在这个问题上痴傻一辈子了。” 姐姐郑淑妍也想暗中帮一下忙,遂瞒着妹妹私下差人去请王心武与允祥在一家酒店饮宴。 王心武收到请柬,不解地问允祥道:“我与荣亲王府的大格格素未谋面,不知为何要请我?且我听说这位格格即将成为三阿哥的福晋了。上次因为调查试题外泄之事关系到三阿哥。此次宴请莫不是三阿哥唆使,以大格格之名义相请?” 允祥道:“荣亲王家的淑妍格格,我也是从小看到大的。其人不似弘时那般霸道,善通情理。此次宴请,只怕有甚喜事,亦未可知?” “听王爷之言语,难道知道淑妍格格请客之用意?”王心武试探地问道。 允祥笑而不语,带着心生疑惑的王心武前往赴宴。 郑淑妍见允祥与王心武前来,客气地让允祥与王心武上座。 “心武唐突,冒昧地问格格一声,何以如此破费?但凡有事,只管开言。只要是心武力所能及,自然竭力去办。”王心武急切想知道,郑淑妍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郑淑妍起先不语,待为王心武斟好酒后,即道:“王大人当rì营救诚亲王的一双儿女,若不是有人鼎力相助,只怕你早已命丧黄泉。数rì前,又有人涉险潜入大理寺刑狱yù将你救出。两次救命恩情,不知王大人可曾忘怀?” 王心武一听郑淑妍此言,惊道:“第一次涉险救心武之人,身材娇小,仔细想来,倒像是一位姑娘家。且此事除皇上、一应粘杆侍卫、裕亲王外亦无人知晓。再看格格之身形,倒与当rì救心武之人颇为相似。难道救心武xìng命之恩人即是格格?” 郑淑妍摇头道:“我尚无此等本事。” “那究竟是何人?格格莫要急煞了心武。”王心武只想立刻知道恩人是谁。 “裕亲王当rì与救你之人并肩作战,应该最清楚不过。”郑淑妍将这个说出答案的机会推给允祥。因为郑淑静早有交代,任何人不要将自己涉险救王心武一事公开。女孩子脸皮薄,不想让心仪之人知道自己为情郎如何如何? 王心武此时又将目光转向允祥,并带有嗔怪语气道:“原来王爷早已知悉此事,却还瞒骗心武称不知救心武的是何人。” 允祥依旧无有告诉实情之意道:“无奈受救你之人所托,不能泄露半分。答应他人之事,岂可无信?”说完,朝郑淑妍望了望。 一来二去,王心武始终不得答案。 ; 第二十章 终识美人 郑淑妍见允祥又将问题重新推给自己,唯有硬着头皮道:“亏王大人处事机jǐng,但就此事实在愚弩之极。可知我家小妹为你真是cāo碎了心。” “难道连续两次救我的是淑静格格?”王心武想到第二次营救自己之时,那个大胡子难怪这么面熟。虽然有假胡子作为掩盖,却掩盖不了眼神。这么想来,那眼神完全与郑淑静无异。第一次营救自己的那个黑衣人身形亦与郑淑静无二。如梦初醒的王心武猛敲一下自己的脑袋。困于心中多rì的谜团终于解开。想到第一次去荣亲王府中,郑淑静弄得那些恶作剧,王心武一直都记忆犹新。可以肯定,王心武对郑淑静的印象也十分好。 “如今真相大白,我只想请你做到两件事情。一、此事只限我们几人知道;二、淑静对你有大恩,全因你心生爱慕。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肯定的回答。究竟对淑静有无想法。若无,也好让我妹妹早断念想。”郑淑妍最后那句话十分干脆。这也是做姐姐的对妹妹的一种极佳爱护。 “心武出身寒微,却蒙淑静格格厚爱。倘心武不肯,岂不辜负格格一片深情?心武保证,待福州那里安顿妥当,即向荣亲王提亲。”王心武也是个干脆人。且郑淑静又是王心武喜欢的那种类型,正好走在一起,其乐融融。 宴散后,郑淑静吩咐轿夫加快速度将自己送回府中,并将此事告诉荣亲王与妹妹郑淑静知晓。 荣亲王自然也是喜出望外。毕竟,王心武品行极佳,又是裕亲王允祥一手调教,且现得雍正重用,前途无可限量。 郑淑静则害羞得面颊通红,不住嗔怪姐姐道:“都说过要保密的。现在让他知道,我如此不够矜持,弄得我rì后见他难有面子。” 郑淑妍笑道:“妹妹chūn心荡漾多时,还会顾及面子吗?”话音刚落,郑淑静即与姐姐疯打玩闹起来。 又过几rì,王心武即要前往福州赴任了。临行前,王心武亲至荣亲王府拜访,并急与郑淑静相见。 荣亲王府上下为王心武大开方便之门,特意各自回避,且看王心武与郑淑静如何甜言蜜语。 平时颇为爽快的两人,此时也因害羞,彼此只是客气寒暄,却不知该如何谈情说爱。两人尴尬对视良久后,王心武终于说道:“我明rì即去福州上任。但凡闲暇之时,我定会回京师看你。待一切安定下来,必定前来迎娶格格。” 郑淑静原本忍着淑女姿态,听王心武说完,即一改常态道:“王心武,若要娶本格格,非要约法三章不可。” 王心武觉得好奇,忙道:“请格格明示。” “一、福州美女甚多,切记非礼勿视;二、除公事外,不得与任何女子搭腔;三……三暂时还未想好,待想好后再告知于你。若有违其中一项,娶本格格之事休提。”郑淑静极认真地说道。 “第一项,心武自然遵守。只是这第二项范围太广,不好驾驭。格格让心武除公事外,不得与任何女子搭腔。那么,心武也不能与裕亲王福晋,心武之准岳母,还有淑妍格格她们因私事而搭腔吗?”王心武反问郑淑静道。 “这个只局限于京城以外,尤其是福州。京城有本格格看着,谅也不会有事。言至于此,望你能谨奉本格格所定之章法。”郑淑静边说,边望着王心武那副哭笑不得的神情。 到了第二rì,雍正、荣亲王全家、允祥、兵部衙门的大小官员都一起来为王心武送行。 郑淑静将自己戴着的一串手链送于王心武以作定情之物,可让王心武见物思人。王心武身无长物,唯有将藏于靴中的一柄匕首相赠于郑淑静。 雍正见郑淑静与王心武之间的微妙关系后,只笑不语。待王心武一行离开后,雍正即望着荣亲王道:“荣亲王,看样子是觅得贤婿了。” 荣亲王亦笑道:“都是孩子们两情相悦。臣也希望他们早成一家。” “福建巡抚不断上报,沿海倭寇猖獗。朕正想觅一位能征善战之人前往坐镇,协助福建军务。荣亲王若能与王心武翁婿一处用力,必能让那些东洋蛮夷闻风丧胆,不敢再于海边滋扰生事了。”雍正此时突然将福建局势告知于王心武与荣亲王。 “什么?倭寇作乱应该是明朝嘉靖年间的事了。怎么在堂堂的雍正朝也会出现?难道真的是因为我的穿越而令历史改写了吗?”王心武心中纳闷不已。殊不知在以后的rì子里,由王心武而改写的历史还有不少呢! 荣亲王自然谨遵皇命,准备数rì后离京前往福建。而王心武亦rì夜兼程赶路,很快即抵达福州。 福建巡抚荣定倒是个极其谦恭之人。见王心武前来,即殷勤接待,全无一点官架子。一省巡抚算得上是一隅诸侯,但对于皇帝与各勤王的心腹(不论其官位如何)都毕恭毕敬。 火器制造总局衙门与王心武的官邸早已建好多rì。王心武总算有了自己的衙署与宅邸,强过当初做粘杆侍卫的时候。一切都安顿下来,王心武也开始组织人力兴建火器兵工坊了。 对于建火器兵工坊,自然得到朝廷的大力支持。雍正让户部拨白银一千万两于火器制造总局衙门。 然而,身为户部尚书的廉亲王允禩却以西北军费超支,耗银较甚,国库暂无多余之银两为由向雍正发难。当然,此时的国库确实没有多少存银。江南一带的税银屡收不上,致使国库空虚。就连安徽、河南之水灾亦无银两前往救灾。 雍正心中亦十分清楚。两江富庶,总督、巡抚及其他官员均是廉亲王允禩之党羽。税银早已被贪墨,哪还有能上缴国库的余银?允禩在朝中亦有较大之势力,雍正一时还扳他不倒。所以,当得知户部无法拨银之时,也只能先忍下这口气。不过,忍只是暂时的。雍正亦采取相应措施,擢升自己的心腹门生李卫为江苏巡抚,搜集两江大小官员之贪污罪证,誓要将八爷党一网打尽。 这个准备工作做得非常好。但眼下王心武这里急需用钱,一旦因为银钞不足,耽误制造火器之大事,大清国就会面临被东西方各国欺凌之危险。不知该怎么办的雍正竟然急得病倒了。太医轮番诊治,确实数rì不见好转。 裕亲王允祥亦知雍正为国库缺银而无法提供火器兵工坊的建造费用之事而着急。最好的药方莫过于能解决这个危机。“皇上,臣弟建议动员满朝文武捐银。”允祥认为此事该是下强令的时候了。 “不可!朝中这些人,朕实在再清楚不过了。要他们拔根汗毛,还不如送他们去死呢!如果这样动员他们,朕只怕到时更增允禩他们之势了。“雍正让允祥休提此事。 王心武在福州亦得知雍正因为银两而病倒,心中除暗骂廉亲王允禩他们之外,还想到一条妙计可令雍正药到病除。当夜,王心武暗拟一道奏折,命手下jīng细之人快马呈上京城。 雍正虽大病难以临朝,但众臣每rì所上之奏折,雍正必亲自一一批阅。王心武的奏折很快也呈到雍正面前。雍正看过王心武之奏折,喜出望外,这病一下子就好转起来,不两rì即告痊愈。“王心武果真是朕之双翼。从第一次与朕相遇,即杀死yù刺杀朕的凶徒(雍正哪里知道,王心武那一rì因为穿越而误打误撞压死了yù刺杀雍正的刺客);而后,又协助隆科多巧擒老十四;即这几rì为朕施一良方,令朕大病痊愈。得此人,确如鱼得水,如虎生双翼矣!“雍正一直在裕亲王面前夸耀着王心武,并将王心武所上之奏折递于允祥看。 允祥一看,才知王心武在奏折上替雍正出有奇招:“如今皇上寿诞将至,满朝文武必定携贵重之物作为寿礼进贡于皇上。到时,皇上将众臣所贺之礼封存,并下诏天下各富庶之主前来京城参加竞拍。竞拍之物皆为所得之贺寿之礼。各物以价高者而得。天子之物竞拍,多拍之银钞自然是进入内务府。而内务府是为皇上服务之所。这银钞最终就由皇上任意处置了。不需经过廉亲王的户部。”虽然,王心武此法甚妙,但毕竟有些妄议天子之物去留。所以,允祥替王心武向雍正赔礼道:“皇上,请恕王心武这狗奴才妄言在先。王心武乃臣弟门生,是我这老师做的不好了。皇上若有怪罪,只管任意处置臣弟即可。“ 雍正笑道:“朕早已说王心武帮朕出了一个好主意,有何妄言之处?区区一些贺寿之礼岂可比过一国之计?” 允祥一听,忙称赞道:“皇上真乃开明之君。天下幸甚,百姓幸甚!” 雍正按王心武奏折上之建议,静静等到自己寿诞之rì。 皇帝过生rì,大臣们会花尽心思筹备贺寿之礼来讨好君主。从京师到地方的大小官员已无心政事,忙于搜金搜玉。 不出雍正所料,贺寿之礼竟然达到五万七千余件,个个价值连城。当然,也有一些不尽人意的贺礼。譬如,廉亲王允禩送上的竟然是十几名江南美女。此时的雍正心系的是火器兵工坊的筹备,风月一事早已抛诸脑后。这也是雍正与允禩格格不入的原因。 为官清廉的安徽巡抚田文静与江苏巡抚李卫却恰到好处,送来近rì收缴上来的足量税银作为给皇上的特殊贺礼。两人共计收缴两省税银八十万两,为充实国库起到了重大作用。 内务府总管高毋庸这些rì子亦不得清闲,将所收之贺礼逐一清点即封存,待数rì后的竞拍大会。 竞拍的诏书布于天下后,送贺礼的群臣才如梦初醒。自己送来的jīng致玉器、金饰之物即将被拍卖。这些大臣之中,除允禩他们外,最生气的还有两人。一个是镇守大西北的年羹尧,另一个 就是当今国舅隆科多。两人送的贺寿之礼也是极其珍贵,价值不菲。但因为雍正的一道诏令,就要让两人jīng心准备之物即将通过竞拍而成为民间器物。两人的不满也是作为与雍正矛盾冲突的正式铺垫。 竞拍当rì,竞拍场上的人真是络绎不绝。为防所拍之物遭到毁坏,粘杆处竟然全部出动。允祥亦带着神火营(大内专门cāo练火器的侍卫部队)在竞拍场维持秩序。 当rì影西斜之时,五万七千余件稀罕贵重之物全数拍完,包括先前田文静与李卫上奉之八十万两税银,共得黄金三千九百万两,白银两亿六千万两。此次竞拍所得金银全入内务府账内。 雍正颇为贤明,将竞拍收入所得的二十分之一拨于火器制造总局衙门;另有百分之三则用以修建长江、黄河中下游之堤坝;百分之七用以赈济被水灾、蝗灾所困之穷苦百姓;三十分之一拨于西北用兵的年羹尧以扩充军费;三十五分之一则投入到福建沿海的抗倭战场。剩下这六十分之七则填补天子寿宴的费用。 如今国库内已得李卫与田文静上缴的两省赋税八十万两白银。雍正有意让户部支出二十万两用以修建山东、辽东等地的炮台,加强海防力量。结果,允禩又以国库之银要以百万垫底为由,再次驳了一回皇命。看允禩一伙如此嚣张,雍正依旧忍下,待rì后必定将其彻底清除。 王心武获准筹备火器兵工坊的费用钱帛达三千九百万两白银之多,比预先雍正允准的一千万两白银还多近三倍。但清廷从多尔衮监国开始的规矩:凡拨银于各衙门,所直属上级衙门均要抽除全额的百分之一作为管理之资,另有百分之一为衙门首领的好处费,剩余百分之九十八中的百分之二则作为下一级衙门的管理费与好处费。王心武这个火器制造总局衙门需要经过内务府拨调(本应为户部拨调,但这笔钱是天子卖东西所得,故从内务府中调拨)。内务府为第一级衙门,抽取全额百分之二,即七十八万两白银;钱至第二级衙门,即兵部衙门再抽取剩余三千八百二十二万两白银中的百分之二,即得约白银七十六万余两;第三级衙门即为巡抚衙门,再抽取剩余的百分之二,最后至王心武的火器制造总局衙门也只得三千六百七十万两白银左右。当然,就这样还不能全得。工部与巡抚衙门还要插手兵工坊的修建一事。按王心武所报兵工坊房屋构造材料,核定为一百万两白银。但经过工部与巡抚衙门的二次核定却是六百万两。由工部指派工匠前来起造。当王心武看到这样的拨款文件后,当即向雍正上了一道奏折,希望雍正能重新审核一下这一次的整个拨款内容。 雍正看过王心武的这本奏折,即写了回书,命荣亲王郑巴言纳荣带好回书即专属王心武的三千万两整白银(三千九百万两已被层层剥扣掉九百万两)前往福州。 恐防沿途有盗匪抢夺官银,荣亲王已将银两兑换成银票,并贴身藏好。 郑淑静听说额赤格要前往福州,主持福建海防军务,一直缠着荣亲王要求一同前往。 荣亲王被缠不过了,即带郑淑静及亲王府随扈家将三千余人一起开赴福州。因为郑淑静是女人,一路不甚方便,故换上男装与大军随行。 一路经过河北、河南,均被当地衙门殷勤接待。 河南巡抚阿其果在荣亲王准备离开河南之时,提醒荣亲王道:“出得河南的一条路即是从噩梦山穿过而至湖广境内。但下官建议王爷绕道避过此山。虽多行数百里,但却能救全军数千人之xìng命。” 荣亲王一听,奇道:“巡抚大人何以如此言之?难道凡遇此山者,均绕道而行吗?” 阿其果道:“自顺治元年开始,此山即出现离奇可怕之事。但有朝廷军队入山或是在朝的达官显宦入山,均被山中恶鬼侵害。必定凶多吉少。两年前,前任湖广总督安华前往赴任,途经此山,不听属下劝谏,强令入山,结果安总督及部众数百人全数被鬼怪杀害,只余下一名汉人囚徒幸免于难,并将山中遇鬼一事让他人知晓。其后,现任总督辛旺赴任之时,即绕山而行,总算相安无事。所以,王爷请不要从此山经过。” “混账!本王长年征战,未曾丢过xìng命。小小的噩梦山焉能阻挡本王去路?请巡抚大人勿要再多言劝阻。”荣亲王向来不信什么鬼神邪说,听闻阿其果之言,心甚恼之。不顾阿其果再三劝阻,执意挥军赶往噩梦山。 不知荣亲王此番强令入山会否遭遇危险? ; 第二十一章 噩梦山 大队人马行至噩梦山外,许多兵勇因听阿其果说得可怕,故都不敢再前行。 荣亲王催马行入山林,郑淑静及数十名胆大的兵勇随之进入,而其余数千人均按兵不动。一时怒气再起的荣亲王回马冲出山林靠近至这些胆小士卒面前,挥鞭抽打不敢入山的几名排头兵勇。最终,大军还是怯生生地进入山林。 郑淑静向前走了数步,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跌倒在地上,双手即摸着一撮头发。郑淑静再视之,双手触着的毛发下是块完整的头骨,头骨以下是一套破烂的官服。吓得郑淑静立时从地上跳起来。 荣亲王与属下众军亦看到郑淑静跌倒之地均是一些骸骨。裹住这些尸骸的是清廷的官服与军士的军服。荣亲王放眼一扫,这些尸骸少说也有仈jiǔ百具。 一些兵勇看到此景又开始动摇了,纷纷想沿原路返回而出山林。突然,林中数株大树上落下黄sè粉末。 荣亲王与郑淑静也一时措手不及,被这种带有异味的粉末从头到脚盖下。 山中粉末大雾散去,却见地上那几百具尸骸突然活动起来,并向荣亲王他们冲过来。 “啊!”只听到一名士兵的惨叫。早有一具骷髅将那双只剩尖锐骨刺的手插入士兵的胸膛。 荣亲王用火枪向围上自己的几具骷髅shè击。骷髅门中枪后,也只是摇晃了一下身体,继续向荣亲王逼近。显然,这些骷髅打不死。荣亲王仔细环顾了一下四周,却发现跟随自己的大军连同郑淑静都不见了踪影。“一定有哪里不对劲。这世上怎可能发生这样的事?”荣亲王一边苦思冥想,一边敏捷躲过骷髅门的攻击。突然,一具骷髅从背后向荣亲王施展偷袭。荣亲王感到背后一丝凉气,疾速将身体努力避过骷髅的抓击。可惜,避之太晚,左肩仍被抓中,渗出鲜血来。荣亲王一脚将骷髅踹开,并用手轻抚了一下伤口。鲜血将荣亲王的手掌染红了。此时,荣亲王额上的汗珠亦流入自己的眼帘,模糊了视线。荣亲王用被自己鲜血染红的手拭去眼眶上令视线模糊的汗珠。这时候,荣亲王眼前又是一番景象。只见荣亲王所带之兵勇都在相互搏杀。再也看不到任何一具带有攻击xìng的骷髅。因为先前看到的仈jiǔ百具骷髅此时又安静地躺在地上。再看到一处已经杀昏了的郑淑静,正挥剑拼命砍斫荣亲王的几名部下。那几名部下亦围住郑淑静一阵猛刺、猛砍。 “哦!我明白了!”荣亲王似有所悟,飞速冲向郑淑静那里,一记旋风踢将几名部下踢开。 郑淑静突然挥剑刺向荣亲王。荣亲王侧身闪过,并抓住郑淑静的握剑手腕,将自己那只染有鲜血的手抹向郑淑静眼眶。郑淑静只感眼前一片豁亮,继而似如梦初醒一般,向后退了几步。 荣亲王那几名部下依旧不依不饶,继续向荣亲王与郑淑静展开进攻。荣亲王如法炮制,让几名部下的眼眶都沾上自己手上的鲜血。几名部下似乎亦恢复正常。 荣亲王望着远处仍在自相残杀的士兵,忙道:“刚才从树上落下的黄sè粉末应该是令我们产生幻觉的罪魁祸首。只要用血来擦拭眼睛就可以恢复。现在,我们的兄弟仍因幻觉而自相残杀。必须赶快用此法来拯救他们。”说完,率先冲过去。 郑淑静与荣亲王几名部下看看地上躺着的已经死去的兄弟,用手在他们身上蘸上鲜血亦冲过去,逮住其中一名仍处幻觉中的兄弟,即以鲜血擦拭他们的眼睛。很快,大家都从幻觉之中解脱出来。 然而,因为这一场中了幻觉的自相残杀,令荣亲王这支三千人的军队折损了近三分之一兵力。 “树上有人!”郑淑静听到一株树上有动静,即向上掷出手中长剑。长剑斫断粗大的树枝。 “哎呀!”一个声音突然喊出来,紧接着一个人连同半截被斫断的树枝一起落下来。斫断树枝的长剑则准准落回至郑淑静手中。 郑淑静用剑抵住落地之人咽喉。 这落地之人即是施放粉末令大军陷入幻觉的罪魁祸首。荣亲王观此人年纪亦不过二十出头,想来定是对满清极度不满。 “你是什么人?对我们施用的究竟是什么?居然令我们自相残杀。”郑淑静厉声问道。 落地之人叹道:“既已被擒,任由处置。死则死耳,何惧之有?” 荣亲王见落地之人胸前有块吊坠。吊坠上的字不太清楚,只隐约看到一个“扬”字。荣亲王将吊坠扯下,仔细看过,却见吊坠上书“扬州第一妙手,医德流芳”几个字。“本王猜得不错的话,你是扬州第一神医古泉的后人。当年,清兵下扬州,屠城十rì,古泉大夫一门三十余口尽皆被杀戮,只余其子逃出魔爪。怪不得这七十余年,你们一直对入山的朝廷之兵赶尽杀绝。原来都是为报当年之大仇。” “不错!你们满人入扬州,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身为古家后人一定要逢满人便杀。当然,满清根基rì盛,以我一人之力难以应付。那就借山林之利,杀一个满人就算报一仇,杀够数万清狗的话,就能为枉死于清狗刀下的扬州百姓们报仇了。所以,只要让我杀够凑足当年扬州丧命于清狗刀下的百姓人数之数时,我必然罢手。从我爷爷辈开始据林杀你们这些清狗,一直到今rì,共计杀得清狗五千一百零三人。若能再将多尔衮的尸体挖出来,鞭其尸三百,那就更为畅快了。不过可惜,今rì将丧命于你们之手。”这位古家的后人料定自己今rì必死,索xìng将这些忌讳之言说个痛快。 “你知我们是何人吗?”荣亲王问道。 古家后人完全不感兴趣,摇头道:“何须问这许多废话,只管动手杀我。” “我们是蒙古人。虽然效命于大清,但本王手上从未冤杀过一名汉人。此行亦是前往福建痛击比满人可恶十倍的倭寇。而你因为一己私仇,枉杀本王所带的这些抗倭义勇之士。再者,康熙盛世,推行满汉一家,汉人亦可入朝为官。鳌拜、纳兰明珠这些圈汉人之地而自肥的显宦都受到了先帝的严厉制裁。汉人地位rì升。康熙皇帝为赎先祖屠戮扬州十rì之过,特令免过扬州一年赋税。而今,扬州富庶,百姓安居乐业,应该能抵去昔rì之仇了吧?还有,你真想一辈子都陷入此仇恨中吗?“荣亲王极其在理的几句话倒是让这个古家后人沉默下来。 郑淑静聪明乖巧,知悉父亲爱才,yù有意招降。毕竟是神医后人,颇得祖宗真传。就造令众人陷入幻觉的粉末而言,此人绝对能为抗倭做出贡献。所以,郑淑静道:“今rì遇见我们算你好运。虽然你于林中杀满人犯有死罪,但凭父亲大人数言定能让你活命。现在,福建沿海的倭寇杀我汉人百姓,不少扬州的青年入伍抵抗倭寇,亦死于倭寇刀、剑之下。你此时该将矛头转向民族的敌人了吧!“ 古家后人虽觉郑淑静说的有理,但因面子上有些难过,只是不语。 “不说话就代表你想戴罪立功。走吧!随我们一同前往福建抗倭。”郑淑静将搁于古家后人颈项的长剑收回。 荣亲王见古家后人一直不语,在大军原地休整片刻后,即挥军向前。 古家后人没有动弹,仍于原地呆坐。有几名军士yù强行将此人拉走,却被郑淑静悄声阻止道:“我们先走,他定然会跟上来。” 果如郑淑静所料,待荣亲王大队兵马走后,古家后人终于坐不住了,偷偷跟在大军后面。郑淑静与荣亲王早有察觉,故意不点破此事,任由此人紧跟。逢大军休整吃饭之时,郑淑静故意将水袋、馒头、包子用纸包好,放于距离古家后人躲闪处不远之地。让古家后人能有物充饥,有水止渴。到了夜里,犹恐古家后人着凉,郑淑静趁其睡着,摄手摄脚为其盖上被褥。就这样过了几rì,古家后人确实感动不过,即主动找上荣亲王父女,表示愿为荣亲王效犬马之劳。因此人不愿再提旧事,故荣亲王为其重新起名为原生,表示一切重新开始之意。从此,原生即开始在荣亲王军队中做一名军医。 为了能让雍正赦免原生先前之罪,荣亲王在奏折中大肆夸赞原生之医术,必能为因抗倭而负伤的士兵做到伤患全除。 雍正亦非庸主,准荣亲王奏折中所请。虽然,廉亲王允禩他们借此事反对雍正决议,奈何雍正以抗倭事大来阻众臣之口。所以,原生亦得以戴罪立功。 荣亲王大军此时亦顺利抵达福州。王心武看到郑淑静同来,喜出望外。两人眼泛红心,相互对视。深情之景让旁观之人好生羡慕。 福建巡抚荣定早已为荣亲王起造好府邸。这个荣定在王心武初来之时,得知王心武乃裕亲王允祥之心腹,故以礼相待。但毕竟是个不学无术之辈,又是满洲正黄旗的子弟,倚仗世袭荫功在这一省政令上胡搞。王心武又岂会与此人相合。加上其人唯独在这溜须拍马之事上倒是下足了功夫与本钱。雍正不甚喜欢,所以一直投靠于廉亲王允禩门下,得其庇护。至于抗倭一事,这个糊涂巡抚完全将军务交与马尾水师提督苏全海手中。不过,苏全海倒是不负重望,数次打退倭寇侵扰。只是近rì,允禩向荣定发来书信,要荣定务必让王心武在福建不得施展长处。荣定照办,并让福建所有文武官员疏远王心武,让王心武有志而不得施展。这样一来,只怕会延误成功兴建兵工坊的时间,那么抗倭大业亦会遭到失败的。 ; 第二十二章 海战即将来临 就在荣亲王在荣定为其新建的府邸内好生安顿后,王心武即于当夜前来自己未来准岳丈府邸商量要事。荣亲王向王心武引荐原生。郑淑静一时想到什么,好奇地问道:“奇怪了!心武哥哥也是从京城前往福州赴任。应该也要经过那座噩梦山的。但为什么,不曾听心武哥哥提起遇鬼奇事呢?” 王心武道:“你们在噩梦山遇鬼一事,我已尽知。当rì,我前往福州赴任之时,到河南地界之时,换走了水路,并未进入噩梦山。倘心武也想王爷一样途经此地,必定也会深入鬼林见识一下。只不过少了淑静格格相助,恐真要为林中之‘鬼’所摄了。” 王心武言罢,荣亲王、郑淑静连同原生皆大笑起来。 前文亦提到,福建巡抚荣定乃溜须拍马之辈。荣亲王到来之第二rì,这个巡抚大人即携福建全省之官员为荣亲王接风洗尘。王心武因与这巡抚不甚相合,所以对于荣定为荣亲王安排的洗尘宴没有去理睬,自然不去赴会。 荣亲王是个聪明人,见过荣定后,即知以王心武之xìng格难以与这一省长官相合,故未曾要求自己这个未来女婿与那荣定刻意搞好什么关系。 荣定见王心武未曾前来赴宴,与福建这班文武官员均摇头嗟叹。荣定诸官尚不知王心武与荣亲王之关系。在酒至半酣之时即向荣亲王告状道:“这个王心武王大人太不懂为官之道啦!京师乃侍奉帝王之处,王大人他又是十三爷潜邸的奴才,应该每rì都能看得京师大员如何抬手动足,如何上呈下达。纵使一头牲畜,见得多了,亦知如何动弹。王大人如此环境却不得其妙,岂非异类乎?” 荣亲王一听,脸sè骤变,沉声问道:“敢问荣定大人,如何才算为官之道呢?” 荣定没有注意道荣亲王之神情突变,仍大声道:“王大人初来此地,不与众官交流。整月只与铸铁、炼钢之士及工匠、酸腐学究们一起,最近又多与西洋传教士研究火药。却从未将下官及本省其他官员放于眼中。下官毕竟是王大人的直属上级,论官阶比他还要大上好几级。怎可如此?其余布政使、臬台等官员亦向本官反映,王大人与她们不甚相合。如此为官,只怕难以长久?” “荣定大人,不知王大人到福州以来有无对大人不敬之处?”荣亲王尽量压住心中的怒火。 “这倒没有!就是多多推却下官美意。譬如今rì之宴,王大人竟然托病不来,完全未将王爷与我们放于眼中。正所谓‘沟通而生情意’,岂能少得了风花雪夜之事?与各官员宴饮取乐也是为官场和睦嘛!几杯酒下肚即可将各种事务巧妙完成,又有何不可?难道非要一本正经才是正道吗?”荣定喝的有点多了,说话亦愈发嚣张。 荣亲王突然将酒杯反扣于桌上,厉声道:“荣定大人,早有人言你之过。本王因不曾与你相交,故不知其由。今rì听你席上妄言,本王终于明白,王大人为何不来赴宴。当地曾有百姓密告你以民为棋,蹂躏百姓心志,视为游戏。身为父母官该造福一方百姓,却整rì弄得百姓苦不堪言。整个官场之上无不是乌烟瘴气。但有正义之官员即受你打压,就像一齐向本王诽谤王大人一样。本王奉皇命,负责这里军务,就请荣定大人勿要再暗施风雨,勿陷朝廷于不义才是。” 因为荣亲王这番言语,荣定及在席诸官员均大惊失sè,哑口失言。这场接风之宴亦就此不欢而散。 席散后,荣亲王即将收集好的当地百姓对荣定那一路官员的怨言整理成奏折,命人快骑将奏折送去雍正那里。 与此同时,荣定亦写密信,让人快马报至廉亲王允禩那里。荣定在密信中提道:“荣亲王亦非善类。其人已打草,下官方惊蛇。” 雍正收到奏折,当即回批曰:“荣定虽为有过,但根基rì深,身后又有老八等人撑腰。朕一时难以动弹其分毫。但rì久,其害必要除却干净。荣亲王与王心武密切注视荣定那班官员之举动。待到朕力量足够之时,一定替那里百姓讨还公道。切勿cāo之过急,静观其变即可。” 荣亲王收到雍正御笔回批,即照雍正吩咐与王心武低调行事。 如今,由荣定及工部衙门的博学官员审视并设计而出的兵工坊亦被王心武完全否定下来。当然,那笔不菲的制造金自然就一文未动全数进入到荣定他们的荷包之中。不过就算依照荣定他们那yù偷工减料、尽量减少成本的施工设计方案。这兵工坊以及以后从兵工坊生产出的火器必然会成为仿真玩具而已。用也许会用上几十万两白银,但却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这一次,算王心武输上一着,让荣定那帮硕鼠捡了一个大便宜。这剩下的尚有三千万两白银,王心武需要好好利用了。 好的火器需要好钢好铁,再配上威力十足的火药。短短一两月时间,王心武即在福州兴起十数个炼钢炉,又同时从当地招募到数千名贫苦百姓兴建自己亲自负责设计的兵工坊。因为给工人的工钱多,工人干活认真、卖力;再加上王心武指挥有方,一座无论是设施条件,还是其他方面在当时都可居于世界第一的兵工坊在福州正式落成。 就在兵工坊落成之rì,福建巡抚衙门即收到消息:山东威海军港发现倭寇战船。幸得威海这里cháo汐十分厉害,倭寇唯有选择继续向南的福州海港靠岸,所以还需些时间才能抵达岸上,对大清军民百姓进行侵扰。 荣定担心无法抵御倭寇,故急找荣亲王商议对策。以前,荣定手下有一能人叫做张玉生,最善海战。草包巡抚荣定就是靠着张玉生才能连续击退倭寇。然而,张玉生毕竟年事已高,加上抗倭战事cāo劳,在王心武来福州前就病殁了。所以,现在荣定就将全部希望放在能征惯战的荣亲王身上。 荣亲王召集福建巡抚荣定、马尾水师提督苏全海、福州总兵聂光荣、福州船政衙门总管高思雅、福州火器制造总局衙门总管王心武等官员,部署作战准备。 荣定一直望着王心武jiān笑道:“王大人,如今倭寇向我大清宣战。本官倒认为我们这里的准备有些不足。就因为王大人所负责的火器到现在连影子都没有见着,对作战可是极为不利呀!” 王心武道:“既如此,下官自愿申请参战。协助苏提督务必将倭寇一举击溃。” “敢立军令状否?”荣定居然对王心武用起了激将法。 王心武竟然喊道:“取纸笔来!” “心武!”荣亲王突然冲着王心武吼了一句。 苏全海亦道:“王大人从未与倭寇交过手,如此即要让他立军令状,岂非致其死地吗?” 荣定笑道:“早就听闻这位王大人曾陪国舅隆科多深入十四贝勒百万大军之中,并成功挟制十四贝勒。其智其勇真可谓古今罕有。倭寇这小股蛮夷应该更不在话下才是。若无立军令状之志,岂非有意让敌寇侵入我华夏之领土?” “好!本官就立下这军令状。倘若战败,就请取下本官之首级。”王心武信心十足,挥笔即将军令状立下,交与荣定手中。 当夜,荣亲王将王心武叫至府中,大声训斥道:“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荣定早想致你这个不识时务的笨蛋死地了。如今,巧被一条毒计来害你。你竟然明知是毒计,还是去逞能。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淑静想想。还有,你不珍惜这条xìng命枉费我与淑静两次三番冒死救你。” “王心武!”郑淑静在房内听得荣亲王的训斥之声即出来看个究竟,却见王心武站得笔直,一直皱眉听着父亲的责备。 荣亲王见女儿出来,又将气撒到女儿身上道:“你这死丫头!天底下那么多好男人,你偏喜欢这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傻小子。再这样下去,额赤格迟早被你们两人气死。” 郑淑静亦听说王心武立军令状一事,并没有要责怪王心武的意思。只是深情地望着王心武道:“你真有把握取胜吗?” 王心武笑道:“淑静,你放心!谅那帮倭寇也掀不动大清半点根基。” “我相信你一定能大获全胜的。”郑淑静紧紧握着王心武的双手。 待王心武离去,荣亲王又在女儿耳边唠叨道:“连你都这样,事事迁就爱郎,将我这个额赤格置于何地呢?” “事情已然如此,多责备无益,倒是应该多给他一些鼓励的,让他的斗志更加被激发起来才是。”郑淑静说完,径直回房去了。 及至福州三十里海哨巡船发现倭船出现当rì,荣亲王与荣定置酒于参战诸将。偏偏如此时刻却不见郑淑静踪影。 王心武有些失望,却意想不到地被荣亲王安慰道:“淑静定是这些时rì哭红眼睛恐你看到。如今大战在即,你一定要沉着应战。倘得胜而回,本王定为你与淑静cāo办婚事。”本来失望的王心武听到此语,立时jīng神大振。 此时,苏全海已经命各部准备妥当,全部转入战斗状态。 倭寇的十余艘战船此时已向海岸靠近。战船全部英吉利装备,配有重炮。每艘战船均载有两百余名张牙舞爪的倭寇。 王心武人生中的又一场大仗即将开始。 ; 第二十三章 穿越年代的马尾港海战 马尾水师提督苏全海暂代阵前都统之职,命令福州总兵聂光荣、参将李光武调整陆上炮台方位,瞄准敌舰,准备予以痛击。而马尾水师三十余艘战船则统一由千总李向忠全权指挥。三十余艘战船上的管带们命令战船兵勇严正以待,随时应战。 在开战前一rì,王心武已向苏全海建议,这三十余艘战船中必须选定一艘作为旗舰。旗舰相当于海战的指挥中枢系统。陆地上自有陆攻炮台的指挥中枢系统。 苏全海听取王心武建议,让福州总兵聂光荣自设指挥地作为指挥系统中心,王心武则被任命为马尾水师战前临时的旗舰管带,李向忠则坐镇于旗舰,指挥全部水师。当然,为混淆倭寇之视线,王心武特意将旗舰伪装成普通战船,并居于所有战船最边沿。这样的话,倭寇亦不知哪艘是旗舰,唯有一通乱打。 倭寇主将多丸太郎命其弟多丸次郎打出旗语,命令开炮。结果,敌炮早已轰中一艘战船桅杆,又一炮将船舷击中。该战船百余名勇士死伤无数,连管带亦身负重伤。 仆一开战,确实让王心武惊呆了。让王心武没想到的是在距今两百多年前,倭寇已经有了如此强大的海战实力。本打算先让各船舰各自发挥,而后再视战况统一指挥作战的。因为苏全海早有言在先,一旦自己的决策出现错误,王心武可进行修缮,并让李向忠亦要按照王心武的要求行事。可见,苏全海倒是一个善于用人的名将。只不过目前恶劣的态势,王心武最终向李向忠提议,不能再让旗舰继续伪装了,该发挥其指挥作用的时刻来了。 李向忠让王心武手下一名大副打出了旗语。其余各战船见旗舰上已经发出命令了,均各自调整方位,开始向倭寇发炮。 瞄得很准,但炮弹打在敌舰上,完全失去了威力。敌舰竟然损伤不大。待等到倭寇还击之时,又一艘战船起火。 陆地炮台亦是一样,瞄得很准,但炮弹打出去就犹如一个小孩子用粉嫩的拳头敲打在一名壮汉身上一般,几乎毫发无损。 “近战!靠近敌舰,跳上去,实行肉搏!”王心武让大副继续打出旗语。如果远距离作战,这支水师难逃全军覆没的命运。所以,王心武决心一搏。李向忠也有这样的觉悟,放心大胆地让王心武进行指挥。 数十艘战船按旗语指令,分为八列,每列前后左右之间彼此留有大约五米间宽。全数加速前行。 “好jīng密的海战布阵!”多丸太郎深叹王心武的海战才能,同时命令船尾变船头,向后撤,并继续发炮。 最前的两艘大清战船连中数十炮,已经开始下沉。战船上幸存的勇士纷纷从起火下沉的战船上跳下来,打算游上其余尚未受损的战船。 丧心病狂的倭寇从船舱内出来,握着手中的火枪瞄准正漂浮于海上的大清勇士进行shè击。数名清兵中弹,海水也被鲜血染红了。 王心武所乘之旗舰左边有一艘战船似乎正在拼命提速。船上清勇配有弓箭,以强弓硬弩向那些从船舱内出来的倭寇进行shè杀,颇有成效,竟让倭寇中箭者达百人以上。 “可怜!火枪不足,唯有用弓弩代替。我一定要在短期内制造出最先进的火器。”王心武看着这场残酷的战斗,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加强国防力量,提高国防科技,让这帮禽兽不如的倭寇尝尽大清火器的厉害。 还是那艘利用强弓硬弩shè杀倭寇的战船突然变得吃水浅起来,而速度较之先前更快,率先贴上一艘敌舰。该战船上的百余名勇士冲上对方船舰,并成功控制敌舰上的火炮。火炮一经调整,即向其余倭寇战舰发炮。 “砰!”一记重炮居然轰中倭寇旗舰。多丸太郎被火炮爆炸溅出的弹片擦伤了手臂。多丸次郎则被一炮轰中,魂归富士山去了。 多丸太郎负伤,多丸次郎被击毙。整个倭寇的指挥系统完全陷入瘫痪之中。 王心武岂肯放过如此战机,命各船舰紧靠过去。突然,敌舰一记重炮轰向王心武所站立的甲板上。 “小心!”一阵清脆的尖叫声从王心武耳边响起。接着,王心武被结实地摁倒在甲板上。 王心武感到脸上有些湿润,用手摸了一下,放到眼前一看,全是鲜血。没有丝毫疼痛之感的王心武料定是压在自己身上的兵勇流出来的。这位兵勇为救王心武,竟然被敌舰伤到。王心武轻轻将救命恩人从自己身体上移开,并小心翼翼为这名兵勇翻过身来,轻轻平放于甲板上。当看到救命恩人的脸庞时,王心武失声喊道:“淑静!” 难怪王心武出事前未曾见着淑静格格来为自己打气,原来郑淑静早已乔装成水师兵勇模样混入旗舰官兵之中,要与王心武并肩作战。但不曾想到,会变成这样。 刚从重炮攻击之中清醒过来的一干旗舰官兵此时朝王心武这边涌来。李向忠第一个抢到王心武面前,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王心武因为着急,没有听李向忠刚才说什么,只是大声喊道:“快准备一艘小艇!” 李向忠注意到王心武身边躺着的伪装成水师兵勇的郑淑静。郑淑静背部早已血流如注。头上有些轻微伤,也不断渗出鲜血。 一名叫做傅先高的把总从旗舰后部解下一只逃生筏来,并望着王心武道:“就让下官护送这位兄弟回岸上抢救。” 王心武叫声:“拜托!”即望着傅先高与两名抬着一张木板的兵勇轻轻上了逃生筏。“反攻!掩护傅把总他们救人。”李向忠下令道。 马尾水师趁着倭寇缺少指挥,乱成一团之时,纷纷将战船紧贴上去。 不过这帮倭寇具有长年海战的经验,还是未被彻底打散。其中几艘敌舰依然瞄定向自己越发靠近的大清战船发炮。后面几艘敌舰则向王心武所乘之旗舰继续发炮。 敌炮shè程较远,竟然威胁到傅先高所驾的逃生筏。有两发炮弹在逃生筏旁的海面落下,掀起几层巨浪,逃生筏几yù被掀翻。两名守护郑淑静的兵勇有一人被巨浪卷了进去。 王心武一面协助李向忠指挥战斗,一面让大副打旗语,让岸上的水师提督苏全海派仪船出海救人。 苏全海正yù亲率数十扈从驾仪船出海,却被巡抚荣定阻止道:“大战死伤在所难免。苏提督身为此战总指挥,岂可擅离?仪船乃大清国的官威象征,下海去救一名受伤兵勇,官威何在?” “荣定大人,为国家舍生忘死之士理应享此待遇。一味强调官威而令士气受损的话,一旦战败让异族入侵,只怕纵为百官之首也沦为丧国之奴。到时,所谓的官威还能存在否?”荣亲王讥讽道。 荣定不敢违了荣亲王的意思,忙向苏全海下令道:“苏提督,去吧!务必将人救出来。” 苏全海领命而去,驾乘仪船靠近逃生筏,最终将重伤的郑淑静救入仪船内。那名负责守护郑淑静的兵勇刚与傅先高一起将郑淑静抬上仪船之时,突然身体向后仰倒,倒在逃生筏上。 傅先高拍着这名兵勇肩膀的同时,看到他嘴角渗着鲜血。“兄弟,怎么啦?”傅先高边喊着,边抱住兵勇逐渐冰冷下去的身体跃上仪船,再用手探其后背,早摸出背脊处插入很深的一块弹片。傅先高不想放弃,让这名兵勇也与郑淑静一起等候上岸的治疗。 苏全海的仪船很快驶回岸边。两名提督扈从抬着郑淑静上岸。 荣亲王一眼瞅到郑淑静,先是一惊,后发狂似地冲至郑淑静面前道:“这是怎么回事?淑静什么时候去到船上了?” 军医原生也过来了,看了看郑淑静背部的伤情,忙下论断道:“背部的弹片深入,同时还伴有弹片残渣嵌入皮肉较深,需要立即用利刃将其背部内的弹片残渣清除干净。” 傅先高抱着那名因守护郑淑静而生死难料的兵勇来到原生面前道:“也救救这位兄弟吧!” 原生见兵勇双目已翻白,又用手指摁了摁兵勇的颈项,摇头道:“没得救啦!安排后事吧!”说完,即让人抬着郑淑静进入荣亲王为自己专设的医庐,对郑淑静进行抢救。 而傅先高则抱着兵勇已经僵硬的身体跪倒在地上。 此时只有荣定最高兴,因为荣亲王的爱女郑淑静身受重伤,所以荣定认为是上天帮自己惩罚荣亲王。毕竟荣亲王来福州这些rì子,一直看不上自己。 王心武见郑淑静安全上岸,此时方能全神专注于战事。而先前成功抢夺敌方战舰的那百余名官兵竟然用敌炮轰沉两艘敌舰。 当然,被大清勇士抢夺的那艘旗舰舱内尚有数百名倭寇。所以,其余敌舰断不敢向这艘已经混有倭寇与清军的倭舰发炮。但敌舰的清兵勇士们要与数倍于自己的敌人进行肉搏,还要向其他敌舰发炮,情势确实危急。 ; 第二十四章 初战结束 “李大人,这里就全靠你指挥了。”王心武说完,从旗舰船舷纵入离旗舰最近的另一艘战船内。另一艘战船距离其余战船较远。王心武竟用腰刀斫断该船一根桅杆,并将桅杆撑向甲板,自己身体则猛发力,借由桅杆撑助力跃入第三艘战船内。这第三艘战船较为靠近那一艘混有清军的敌舰,让王心武轻易就跃了过去。王心武上得敌方旗舰,即与该舰上的大清勇士们一起砍杀舰上的倭寇。 该舰的头目一直躲于暗处,利用手中火枪向奋战中的大清兵勇进行shè杀。 王心武机敏躲过几名倭寇的扑杀,成功靠近到那名头目。小头目瞄准王心武准备扣动火枪扳机,却被王心武快刀斩下其一支手臂下来。另有两名倭寇yù在王心武背后放枪,也被一名身披战甲的中年挥刀同时劈中两名倭寇要害。王心武看着眼前救了自己xìng命的中年点了点头,并问道:“你就是带领兄弟们冲入敌舰的管带吧?” “先别只顾说话,御敌要紧!”中年疾速闪身,一记快刀插入又一名yù偷袭他们的倭寇小腹内。 王心武亦挥舞腰刀对舰上倭寇一阵乱斫。 李向忠指挥得当,未让倭寇占到半点便宜。而王心武则与那艘敌舰上的大清官兵将舰上倭寇杀得一个不剩。李向忠看到敌舰已经开始加速后撤,完全撤出大清的安全海域范围,即命打出旗语,不予追赶。 这一仗终于宣告结束。马尾水师战船被击沉六艘,重创十五艘,有八百六十五名大清勇士捐躯;敌方被击沉三艘战船,另有一艘战舰被王心武他们成功控制。敌方损失一名二头目,旗舰及其他五艘战船被重创,估计死亡人数亦在六百多人左右。 王心武在大战刚刚结束后,即凑近到那名率众冲入敌舰的中年管带面前。李向忠亦靠近过来,向王心武介绍道:“这位是苏提督新近从行伍中提拔出来的张泽旺管带。而且这位张管带的父亲就是已病故的张玉生将军。” 王心武自然知道张玉生的威名,得知是张玉生将军的儿子,自然高兴地拍着张泽旺的肩膀道:“好样的!到时我会让苏大人好好褒奖你。” 张泽旺拱手谢道:“多谢王大人美意。下官母亲死于倭寇屠刀之下,先父一直努力杀倭寇。下官一定秉承先父之志,一定要将倭寇彻底剪除。” “好!”王心武再次拍着张泽旺的肩膀,赞道。 不知不觉,各船已经纷纷靠岸。王心武仆一上岸,即被荣亲王一巴掌扇过来。王心武措手不及,被巴掌扇得眼冒金星。 “臭小子!淑静因为你而偷偷上战船。你居然没有顾及到她的安全。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本王绝不会轻易放过你。”荣亲王说完,又yù动手,却被苏全海等人死死抱住。 李向忠向荣定复命道:“此战击溃倭寇,并成功缴获一艘地方船舰。尚不辱巡抚大人使命。请荣定大人将王大人所立之军令状交还。” 荣定仍jiān笑一声道:“算王大人幸运,躲过斧钺之灾。”边说,边将王心武所立之军令状撕得粉碎。 战斗结束,王心武最为关心的自然是郑淑静的伤势。当王心武准备去往医庐之时,却被荣亲王拦住道:“现在起,本王不许你见淑静。自从遇见你开始,就弄得我们父女俩整rì提心吊胆。本打算为你们cāo办婚事的,看来必须作罢了。待淑静伤好后,本王就让她回京城去。” “王爷!心武自知亏欠淑静许多。但请王爷让我去看看淑静。只要看到她平安无事,我定不敢再sāo扰淑静。”王心武苦苦哀求着荣亲王。 与此同时,原生已经挂着满脸汗珠从医庐出来,并让人前往岸边通知荣亲王,郑淑静已无大碍,只待静养数rì,即可痊愈。 荣亲王听报,自然喜出望外。但这位固执的王爷始终不让王心武与郑淑静相见。 两rì后,郑淑静已经苏醒过来,并能简单移动身体。当这位多情格格醒来之时未曾看到王心武,即问父亲道:“心武哥哥呢?” 荣亲王道:“以后不要再在额赤格面前提起那个臭小子了。” 郑淑静不解问道:“为什么?额赤格不是答应,只要此战结束,就为我们完婚吗?” “不可能啦!从你见到那个臭小子开始,一直就没好事。为当rì冒死救他,险些让皇上知晓:第二次,若非国舅相助,我们父女俩早与王心武一起做刀下亡魂了;这一次,又让你险些命丧。额赤格不能失去你,就快些忘记那臭小子吧!”荣亲王显然对王心武已经完全失望了。 郑淑静使劲摇头道:“不可以!我真的喜欢他。就像额赤格不能失去淑静一样。” 荣亲王见女儿说不通,忙对一旁的原生道:“看住格格。不要让她出去,也不要让王心武进来。” 原生谨遵荣亲王吩咐,一刻不离开郑淑静。同时,荣亲王还加派两名亲信侍卫,也片刻不离郑淑静。 当然了,那两位用xìng命救郑淑静脱险的烈士也被王心武命人立了烈士之碑。荣亲王确实要个臭面子,早yù拜祭一下两个已成故人的英雄,却是因为尴尬于现在与王心武紧张的关系,故夜里偷偷前往拜祭,也算是尽了自己的一片心。郑淑静亦想去拜祭两位恩人,无奈荣亲王不想郑淑静因此再与王心武相见,所以反对郑淑静亲往拜祭。郑淑静也只得将这份心意深藏于心中。 再说福建巡抚荣定,又开始要使坏了。秘密写了一封书信交由心腹连夜去往京城。 廉亲王允禩见到荣定发来之密信,,忙展开来看。密信上提道:“荣亲王郑巴言纳荣无视国法,任其女郑淑静女扮男装参战。双方开战之时,郑淑静受伤。王心武不顾战事紧急,竟然派出一名把总与两名参战人员弃战而护送郑淑静一人,并致其他伤员不顾。最终,因为救一人而令两名参战人员阵亡。另荣亲王居然无视战事吃紧,同时无视大清之威,违祖制而令总指挥马尾水师提督苏全海调仪船去迎接救护人员。请王爷务必向皇上奏本,参荣亲王郑巴言纳荣、火器制造总局衙门总管王心武不理战事,不守章法之罪。” 允禩见信中所提之事足以扳倒荣亲王与王心武,大喜道:“老四,明rì早朝且看你如何应对?” 第二rì,君臣早朝。允禩抢先上本,将福建巡抚荣定密信上所提一事,拟成奏折呈上来。 雍正看过奏折,忙道:“关于此事,朕会派人调查。一旦确定,定然依律治罪。” 允禩不依道:“皇上,荣亲王与王心武一味胡搞,险些让整个马尾水师全军覆没。若拖延敷衍其惩罚,国法何在?” 裕亲王允祥道:“海战一事,允祥已尽知。福建巡抚荣定以其官大一级威逼一个负责火器制造的官员参战。该官员从未有过海战之经验,还被迫立了军令状。这是有人存心致其死地。还有,荣亲王之爱女淑静格格身着男装,方便参战,有何不可?不但不可罚,还应重赏。一个勤王格格大战受伤,理应拼死救出。一旦丧命,必定动摇军心。允祥实不知廉亲王所参二人目的何在?” “十三弟,你说话还是那么尖刻?”允禩知道允祥说得有理,且朝上大臣也多同意允祥所说,故只得这么应付一句,以免尴尬。 倒是那允誐见允禩被允祥驳回,打算撒泼向允祥发难。允祥考虑到此时若再强辩,只怕自己安插于福建的这名心腹亦将不保。所以,允禩用眼神制止允誐不得妄为。 雍正见八爷党无人再有言语,忙道:“既然诸位臣工都认为裕亲王说得有理,那廉亲王所参之本也可以不去理会了。” 廉亲王允禩突然又从怀中取出自己拟好的第二道奏折,大声道:“皇上,此次海战虽然险胜倭寇,但就大战双方损失的数量上来看,我们可是比倭寇要吃亏得多了。” 雍正点头道:“朕也看过荣亲王发来的战报。倭寇的新型战船确实让我们吃了大亏。廉亲王既然提及此事,莫不是有什么好的建议?” 允禩道:“倭寇所用之战船全靠向英吉利购买。我大清比倭国富庶何止千倍、万倍?臣弟以为,倭寇能向英吉利购买战船,我们也可以。一旦将买来的英吉利战船替换掉马尾水师那些落后的战船,任凭倭寇再来,定让他们有去无回。” 一些大臣包括隆科多在内都十分赞成允禩的意见,也附和着允禩的话向雍正建议。 雍正见裕亲王允祥一言不发,忙问道:“老十三,你是什么意思呢?” 允祥道:“臣弟以为,应‘学夷以制夷’。购买英吉利之战船,不如学习英吉利那种先进的制造战船技术,并从中取jīng华而去糟粕。这次海战缴获到敌船一艘,正可作研究。将先进战船的制造原理加以消化,必能造出这世界上最坚不可摧,战无不胜之战船。” “不错!‘学夷以制夷’。朕相信大清一定可以造出一艘世界第一无坚不摧的战船。恐怕高思雅高爱卿要辛苦一下了。福州船政衙门务必在百rì内造出令朕满意之战船。否则,朕绝不会轻饶。”雍正说的很干脆,不知是为大战着想,还是有意为难船政衙门的那班官员。 这福州船政衙门的总管高思雅亦是廉亲王允禩的门生,自然属于八爷党的人。允禩认为雍正有心向自己的人发难,自然要设法偏袒,忙道:“研究战船制造又需花费银两。船政衙门拿不到造船研究的经费,只怕事难成矣!” 雍正笑道:“经费一事对廉亲王而言亦非难事。廉亲王执掌户部,国库之银在此时可由廉亲王便宜行事。” 廉亲王允禩知道雍正对自己当rì扣押国库内八十万两白银而不提供王心武用于火器制造一事耿耿于怀。此时,正好借机会让国库之押存银两用于海防建设。如今事已至此,允禩亦不敢违背圣意,唯有让雍正暂赢一着。 ; 第二十五章 改良武器之诞生 散朝后,允禩急命允誐携自己的秘密书信,并带百万两官银赶往福建。 十贝勒允誐平rì里大声大气,举止粗鲁,貌似头脑简单。但适逢大事之时,自然开始变得谨慎小心。亲自从骁骑营挑出五百名勇士,跟随自己护送官银。因为沿途盗匪均知允誐骁勇善战,故无人敢于半路阻挠截取资财。允誐亦得以如期抵达福建。 福建巡抚荣定从允誐手中接过密信,看到心中提到勿要动这用以造船的百万两白银一分一毫。这笔银两应全数用于制造战船。若能造出令雍正满意之战船,八爷党的势力就会更加稳固。荣定见信方知利弊,急将银两全数交与福州船政衙门,并让总管高思雅认真对待。 允誐亦照允禩吩咐留在福建。一则监视荣亲王与王心武一举一动;二则好生协助荣定管理福建军政。以免荣亲王控制了福建兵权。 再提到福州船政衙门总管高思雅这个人。此人是康熙五十七年的探花。当年由廉亲王允禩负责监考。故高思雅一直称允禩为恩师。允禩亦赏识高思雅之才,在先帝康熙面前力荐。使得高思雅在短短四年内即由正五品的大理寺推丞一直做到从三品的福州船政衙门总管。此人虽自称为允禩门生,但却一心忠于大清,忠于皇室。所以当收到允誐带来的这笔巨资经费之时,高思雅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大清海防力量变得坚若磐石。 就在高思雅这边努力探究倭寇战船制造奥秘之时,王心武也在兵工坊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火器制造工作。王心武在福建也居然大兴炉冶起来,创办了一个大型军用炼钢厂。福建铁矿产量必定有限,王心武即命人前往铁、铜矿资源丰富的两湖之地开采。雍正亦大开方便之门,特为火器制造总局衙门颁朝廷特批之开采令。有了优质铁矿,经过冶炼,铸就好钢。如今万事俱备,只欠王心武的火器制造设计这个东风了。 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单兵作战火器就是英吉利、法兰西、西班牙、荷兰、葡萄牙以及普鲁士、奥地利、匈牙利大批生产出来的单发上弹毛瑟步枪。 王心武在现世部队中待过,用惯了95式自动步枪。该枪由中国兵器装备集团公司主制造,设计者为中国工程院院士朵英贤先生。该枪的制造原理及使用方法,王心武在部队中学过,同时也已经在王心武心中根深蒂固了。虽然在雍正朝这个年代,制造如此先进的火器有悖于历史进程发展。但想到倭寇的横行无忌以及西方列强将在雍正朝的百年后对中华民族发难,王心武决定将历史彻底改写,毅然开始了对95式自动步枪的制造工作。 不过,凡事都不可能那么理想。就制造材料这一项,王心武就收到了许多条件的制约。十八世纪初中期,到哪里为jīng钢进行化学复合成膜黑磷化处理?哪里能弄出经硬质阳极氧化处理而成的铝合金零件?哪里能够弄出工程塑料呢?王心武明白,制造材料中少了这些,不可能完成95式自动步枪的制造。所以,磷化液的提取方式,铝合金的压铸工艺等等一些需要进行反复推敲与实验。毕竟,那个年代与现实的科学条件相差甚远。这真要让王心武头疼一阵子了。 好在王心武有一个聪明的头脑,并拥有极佳的化学、物理实践与理论基础。在设计兵工坊之时,王心武早就想到应建一个简易的科学研究室。所以,兵工坊旁专门有一个用白铁皮围成的房子。这个铁皮房子由王心武亲自绘图设计,用以进行火器制造的实验研究。 十贝勒允誐与福建巡抚荣定见王心武令人采购大量硫磺、海盐及汗锰、镍等金属的农具,心甚奇之。都不知道王心武在搞什么名堂。终于有一次,允誐与荣定忍不住好奇,径直前往兵工坊,想看个究竟。两人刚来到兵工坊门口即被两名守卫拦住。 荣定吼道:“不认识十爷与本官吗?” 其中一名守卫道:“王大人有令,任何人等未有王大人颁发之特别通行证,严禁进入此地。” “那本官找王大人有事呢?”荣定反问道。 “凡有事找王大人,请移步去往制造总局衙门稍等。小人立刻知会王大人一声,让王大人速来见客。”这名守卫显然已经被王心武事先调教好了的,能如此答话。 允誐见荣定有些哑口无言,忙一巴掌扇向那名伶牙俐齿的守卫,并破口大骂道:“狗奴才!敢挡本贝勒的路吗?若再行阻拦,小心人头不保。”骂完,即强行进入。 荣定亦紧随其后。两人一直来到铁皮房外,却见房门紧闭,还听到王心武在房内的干咳声。房门上贴着一张写有“试验危险,严禁进入!”的纸。 允誐大步迈过去,朝铁皮房大门猛一脚踹去。房门被踹开,巨大的踹门声响让王心武吓了一大跳。 此时的王心武面前摆放着各种铁质器皿与从西洋购买的各种各样的玻璃容器。王心武正用镊子夹住一小块东西yù放往铁秤量盘上称其重量,方才听得允誐猛力踹门声响,失惊而将镊子上夹着的小块东西掉下,正好落入一个盛满溶液的玻璃容器内。王心武反应较快,心知小块东西与溶液混合会产生极强化学反应而爆炸,忙箭步冲向一处角落,用双手护住头部。 允誐与荣定完全不知其中奥妙,还大步向实验室内走去。“砰!”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还伴有荣定杀猪一般的哀嚎声。 兵工坊的工人们听到实验室发出的巨响,忙都聚向实验室,当看到实验室内的景象时,不少工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只见允誐的头发与护住面颊的手臂都是淡黄sè粉末,手臂上还扎有一些碎玻璃。而荣定则更惨,脸上像被敷上一层厚厚的淡黄sè浓妆。还有无数碎玻璃扎满于面颊的每一寸肌肤。渐渐地,荣定脸上被碎玻璃扎伤的地方渗出的鲜血与淡黄sè粉末相掺和,将“浓妆”变为“花脸妆”。加之荣定那一脸的颓丧与痛苦之状,真像西方杂技团的小丑装扮模样。 王心武由于事先就穿着粗麻布衣,且双袖扎紧,领口之扣亦已封紧,双手还戴有手套,所以只需护住头、脸,即挡过玻璃碎渣侵袭。当然,身上也被溅上淡黄sè粉末,所幸不曾伤到身体。比之允誐与荣定的狼狈样子要好上很多。 “你竟敢陷害十爷与本官?”荣定气急败坏地咆哮道。 王心武指着实验室门上贴着的那八个字,大声道:“十爷与巡抚大人曾看见门上写着的字吗?” 允誐拔下扎于手臂上的玻璃碎渣,并拍拍头发及身上附着的淡黄sè粉末,厉声道:“就是用爆炸来欢迎我们参观呀!王心武,你可是被老十三调教得越来越厉害了。”说完,即与荣定一起离开。 “十爷、荣定大人好走!恕下官这般模样,不能远送。”王心武回上离别之言,待允誐与荣定离开即大笑起来。 亏吃的最大的荣定回府后即让郎中诊治自己的面颊之伤。待脸上被裹上一层薄纱后,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败类又急急去往允誐的行馆。并将准备拟奏折参奏王心武恶意伤害上峰一事告知于允誐。不曾想,却被允誐阻挠下来。 允誐训斥荣定道:“此番擅入兵工坊重地,是我们有错在先。雍正必会抓住这一点,驳回你对王心武那帮狗奴才的弹劾。再说,现在主要是要完成新式战船的制造。你如此一闹,只会令八哥徒添烦恼。所以,现在起,我们要将拳头放下,先做好立足之事。” “说得极是!十爷高见!十爷高见啦!”荣定一个劲拍起允誐的马屁来。 因为王心武的不断试验,终于成功制成酸式磷酸盐;铝合金压铸工艺也应用于生产之中;一定配比的硫酸溶液更不在话下。 为了硬质阳极氧化处理,王心武还设计出一套简易生产设备来,并着工人依设计图纸制造。经过近两个月的不懈努力,兵工坊终于造出第一枝由王心武亲自设计并督造而出的枪械。因为该新式枪械的制造条件受到当时的年代限制,所以较之现世的95式自动步枪仍有不足。王心武为区别这两种枪械,将自己制造的枪械命名为“穿越式自动步枪”。 马尾水师提督苏全海与福州总兵聂光荣得知火器制造总局衙门已造出当时堪称世界第一的尖端武器,忙前去制造总局衙门,想见识一下新式火器的威力。 王心武在福建,处处被荣定这个老匹夫掣肘,唯有苏全海、聂光荣、李向忠、张泽旺、傅先高等一帮武将的支持,才能如此顺利进行工作。所以,当这帮好兄弟前来,王心武自然毫不保留地在诸人面前,试演新式火器使用之法。 苏全海等一干人看到,这新式火器不但能连发30弹,且不似西洋火枪那样发出震耳噪声,连后座力也较西洋火枪小上数倍,自然对王心武佩服不已。殊不知,王心武可是从现世过来的人。 张泽旺是整个马尾水师最擅长摆弄火器的高手。前数rì也是因为此人率本部战船最先攻上敌船而最终致大战获胜的大功臣。所以,王心武特让这位张管带也来试试新式火器之威力。 张泽旺看到空中正飞来雁群,抬枪朝雁群连发数弹,弹弹击中目标。“果然是神州第一火器。发弹时,持枪震动极小。单、点jīng度较之西洋火枪要强上数倍。连张某用火器如此挑剔之人,用王大人所造之火器,真是得心应手。”张泽旺对这种新式火器一直赞不绝口。 苏全海与众人也一一握枪试过,对王心武更加佩服, 兵工坊按第一枝穿越式自动步枪样式投入大规模生产。火器制造总局衙门算是可以交上一份满意的功课了,但福州船政衙门仍然无法突破对倭寇战船的研究。眼看只剩下一个来月的时间了,可急煞了总管高思雅。 ; 第二十六章 新式战船诞生 前文亦提及高思雅虽自称廉亲王允禩之门生,并不似八爷党那些人一般,以危及社稷来加固允禩之根基。所以,高思雅也摒弃门户偏见,虚心前往火器制造总局衙门,希望得到王心武的帮助。 王心武见高思雅前来拜访,自然喜出望外。裕亲王允祥在与王心武互通书信之时,曾多次提到高思雅是个不世奇才。若能让高思雅离开八爷党之束缚,也算是大功一件。所以,王心武想方设法让高思雅及早弃暗投明。 高思雅与王心武相互寒暄几句后,即切入正题道:“王大人,在下素闻大人颇通西洋科学。新式火器出现神州,亦是大人之妙法所致。只可惜在下愚钝,却难以琢磨倭寇战舰建造之妙法。所以希望大人能指点一二。” 王心武笑道:“高大人太过谦虚。战船制造之艰辛,远比轻盈火器更甚。非大人无妙法,而是缺少得力之人。若不嫌弃心武,愿助大人一臂之力。” 高思雅见王心武答应,自然喜出望外,第二rì即邀请王心武前往船厂参观。王心武并非一人前来,还带上了海战经验丰富的张泽旺。当rì海战,张泽旺的战船在战前也稍作了一些改动,才使得船速能与倭舰一较高下。王心武想让张泽旺也能提出一些好的建议。高思雅亦早留意张泽旺其人,见王心武慧眼识英雄,自然更相信王心武之妙法能造出神州第一战舰来。 “在下命人将倭寇战船拆卸下一小部分,发现战舰外壳不过是以木皮套上全舰以作伪装,内中为金属铸就。船体其实由jīng钢所制,却配以木皮,想以此使对方轻敌,难怪重炮都不能将其摧垮。不过,依此法造船,如何令其浮于海上?且船速较我大清战船更快,实让在下琢磨不透。”高思雅皱眉提出自己的一连串疑问,并带王心武与张泽旺来到被成功缴获的倭寇战船上。 “关于船速,下官倒有妙法。只是观倭寇战船内裹jīng钢,就有些无计可施了。”张泽旺望着倭舰,叹出一口气来。 王心武听张泽旺之言语,笑问道:“不知张管带对于船速有何高见?” 张泽旺请王心武与高思雅去往自己的战船上观摩。高思雅发现张泽旺的战船下面有一个较大体积的钢制储水盒,盒外有一个利用人力驱动的开关阀。王心武也注意到这一点。开关阀由人力机关cāo控。待战船下水之时,开关阀经由机关打开,蓄水入盒。待需提速之时,开关阀排水,令船重变轻。而驱动战船前行的人动力则少了部分船重的阻力。“难怪当rì作战之时,张管带的战船吃水如此浅,原来奥妙在于此。这么简单得道理,我怎么没想到呢?”王心武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看王大人似茅塞顿开。莫不是下官真能抛砖引玉,又激发出王大人的奇思妙想出来?”张泽旺如此说,确是深知王心武之心了。 王心武笑道:“高大人,关于新式战船的制造设计一事可包在心武身上。” 高思雅见王心武如此自信,喜出望外道:“王大人,若真能帮高某造出无坚不摧之新式战船,高某自当向皇上表奏王大人之功绩。” 第二rì,王心武即开始着手进行新式战船的设计。当然,大批量生产穿越式自动步枪的督造工作也不能懈怠。王心武干脆命人将铺盖直接搬入兵工坊内。 两rì后,王心武将自己设计的新式战船制造图纸交与高思雅手中。 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高思雅十分相信王心武的能力,并将所有船厂的人力投入到此制造新式战船的工作中。严格按图纸要求进行施工。王心武亦经常来船厂协助高思雅督造。经过所有人数十天的不懈努力,新式战船终于成功驶入海中。 张泽旺见王心武仅带五六名兵勇上船,有些不解道:“奇怪,使船前行应由百名水手人力驱动方可。王大人加上那几名兵卒又岂能掌控如此大船?” 高思雅笑道:“王大人确是位奇才。他向高某提到,在船内设炉膛。炉膛生火,转为热能,再由热能转化为动能。动能即是战船前行的动力。这些西洋科学,高某实在无法参透。只有王大人这样的栋梁之才才能想到这么多妙法。” 王心武亲自掌舵,下令由一名兵勇启动一处机关。战船立时上浮,且船速加快。 看到这里,高思雅拍了一下张泽旺的肩膀道:“张兄弟,这可是你给王大人的启示。所以,新式战船的制造成功少不了你的那份功劳。” 张泽旺此时亦注意到,新式战船无风帆,想必也是王心武做了极大改良的。 王心武待新式战船在海上来回游逛一趟,即驶船回岸。 张泽旺拍拍钢铁等合金铸就的船身,惊叹道:“妙哉!”并从心眼里越发崇敬王心武了。 新式战船的成功制造传遍了神州大地。甚至比王心武的穿越式自动步枪制造还要轰动。 当然,高思雅并非见利忘义之人,拟奏折向雍正陈述设计新式战船全系王心武与张泽旺之功。 雍正自然少不了对王心武与高思雅的赏赐,并擢升屡屡立功的张泽旺为马尾水师新式战船训练总教习。 如今,福建海防力量越加壮大。但王心武亦听到军队里有人议论官府勾结西洋军火商,低价购入劣质炮弹,多余军费均让高层贪墨的事。王心武听到这些议论,连夜写好书信,命人快马送去裕亲王允祥那里。 允祥见信后,即回书命王心武秘密追查此事。务必查出幕后主谋。一旦证据确凿,即向自己报告。 此事关乎民族命运。王心武谨遵允祥吩咐,务必要替民族除却国贼。 福州军械管理衙门的总管端康是廉亲王允禩之内弟,专门负责炮弹、火枪的买入与配给。所以,王心武料定此事应与允禩也脱不了干系。但端康为人狡猾,必定毁掉了不利于自己的不少证据。王心武想在军械管理衙门查出什么线索来,只怕很难。 唯今之计只有设法潜入军械库搜寻,也许能查出端康的罪证来。 军械库就在军械衙门院内。因为军械库存有大量火器、火炮,所以此地属于福建重点保护区域。雍正还从紫禁城抽调出来六百名大内侍卫对这个衙门进行轮班驻守。 端康因为十分谨慎,所以与这负责驻守军械库的五百大内侍卫的首领沃尔布商量,将这些大内侍卫分为六班。每一班设百人,实行轮点守卫制。每次轮点时间设定为一个时辰,轮点侍卫每次两班出勤。班设队长,方便安排一切。 沃尔布出身粘杆处,得粘杆处大总管富察马思哈力荐,才能从粘杆侍卫转为一名大内侍卫的小统领。其人在京城尚能安分守己,忠于皇室。但到了这里,却经不住糖衣炮弹的侵袭,与端康开始沆瀣一气。雍正命沃尔布前来的本意是希望沃尔布能负责监视端康与巡抚荣定有无不轨行动,却被这个腐化堕落之人坏了大事。 幸好,王心武并非沃尔布那样意志薄弱,不但拒绝了荣定这班官员的拉拢,同时也抵受住了这些人的yīn险打击。这也许就是雍正在福建留存肃清官场,打击廉亲王允禩的唯一一点希望。 如此的布防,只怕连只苍蝇也难以飞得进去。不过遇上王心武,只怕也会出现奇迹了。果然,这个胆大如天的男人经过一番周密计划后,即准备夜潜军械管理衙门。 张泽旺因为海战表现出sè而得到王心武赏识。加之其为人正气,王心武竟然将自己准备夜潜军械库管理衙门一事尽数告知于张泽旺。张泽旺明白王心武之用意,表示自己愿与王心武一起行动。 夜里当然是最方便王心武他们行动的。张泽旺与王心武已经换上了夜行服,并跃上了军械管理衙门墙头。王心武又轻轻在张泽旺耳边交代了几句,两人即从墙头跃入衙门院内。由于衙门平rì从不允许他人进出,故王心武与张泽旺到现在还不知军械管理衙门内是怎样一个地理环境。两人唯有分开行动,争取时间,务必要找到丝毫线索。 张泽旺沿墙一直向一处地方靠近。有一队侍卫提灯笼向张泽旺这边巡来。张泽旺即将身子蜷缩起来,隐于院内草丛之内。粗心的侍卫随便看了看就离开了。张泽旺得以直起身子继续向前。此时,张泽旺看到一名落单的大内侍卫也在向自己这边靠近,有些紧张起来。当看到这名侍卫将灯笼放在地上,自己则背向灯笼,解起了裤腰带,显然是尿急之状。 还未待侍卫方便,张泽旺早已捂住其嘴,手中刀猛扎入这倒霉侍卫的后心。张泽旺不想躲躲藏藏,干脆拔下死人身上的侍卫服,自己穿上。这侍卫的铜带上还挂了一大串钥匙。张泽旺暗自欢喜,若内有军械库钥匙,可真大发了。欢喜过后,张泽旺将被自己弄死的大内侍卫移至墙根,并摘些花草盖于尸体之上。完事后,张泽旺即着侍卫服,提灯笼同时压低帽沿,混入侍卫队中,伺机而动。 ; 第二十七章 除贼 王心武也一直小心翼翼,提心吊胆地绕过衙署大屋。没想到衙署大屋背后竟有七八十名侍卫守住一处铁皮房子门口。王心武料定,必是军械库之所在,从腰间摸出这几rì偷偷在兵工坊制成的毒烟筒,启开筒盖,准准掷了出去。 毒烟筒落在了这数名侍卫中间,立时腾起了紫黄sè相杂的浓密烟雾。恐怕是毒xìng太强的缘故,这七八十名侍卫只吸入一点都全数晕厥过去。 王心武用一缕浸了自制药膏的薄纱蒙上眼睛,又将只掩盖住口鼻的面罩也涂上一层药膏,即冲向毒烟仍无法散去之地。 然而,王心武眼前这座大房子的门上可是拴上了寒铁所铸的大锁。大锁足有一尺来厚,没有钥匙,仅靠手中刀只怕难以破锁而入。 同时,因为毒烟而令在其他地方巡视的侍卫们向这里冲过来。 王心武一筹莫展之时,突见冲过来的这些侍卫中有一人突然挥刀砍翻身边两名同伴,并将一串钥匙掷向王心武。“张管带!”王心武心中一喜,准准接住钥匙。 乖乖!这一串钥匙竟有二十把之多,要一把一把去试也是非常痛苦的事。 几名冲在最前的侍卫已经将刀挥向王心武。王心武左脚踏门而上,身子借左脚之力,凌空翻跃,右脚狂扫出一记,同时将这几名侍卫胸口踏中。侍卫们倒地后,完全直不起身来,王心武即开始试第一把钥匙。很可惜,第一把钥匙无法转动锁芯。又有几名侍卫冲上来,根本不让王心武有机会去试第二把钥匙。 王心武手中的钢刀透出浓浓的杀气,随王心武手臂的震摆,早已劈中其中一名侍卫的胸膛。 其余侍卫震慑于王心武的凛冽杀气,都不敢上前。王心武则一手持刀,一手试着第二把钥匙。 可怜的张泽旺则面临身后黑压压一群侍卫发出的刀斩迫近自己身体。稍稍小战一会儿,张泽旺的手臂与双腿已经受创。不过任其敏捷之身手,在连砍五名侍卫后,还能避过侍卫们的致命杀招。可见张泽旺的身手能跻身于粘杆处总管富察马思哈之列了。 “咔!”幸运的第五把钥匙竟然将大锁打开。王心武推开大门,疾速退至军械库门边放置的一门火炮后,并将早已准备好的火摺打着,冲着仍围住张泽旺猛砍的大内侍卫喊道:“都住手!否则,这一火炮打出,定让你们全数变为齑粉。” 侍卫们见识过火炮威力,一时都愣在那里。张泽旺则趁机踏上一名矮个侍卫的肩膀,一脚撑力,一脚跃起。在脸踏过几名侍卫肩膀后,安然跃下至军械库大门旁,进而再退至王心武身边。 这一番厮杀早已惊动了沃尔布与端康。两人急急从床上跳起,穿好衣服由几名侍卫相引,来到这里。 “什么人胆敢擅闯军械库?”端康望着大炮后两人,厉声问道。 王心武犹恐证据不足,暂不敢与张泽旺明示身份,只是道:“我们兄弟俩专干打家劫舍之营生。听闻大人这里火器殷足,想弄些回去。有了这些宝贝火器,强似使刀弄枪,也好吓唬那些富甲商贾。” “嗯?声音怎么这么熟?莫不是王总管王大人?”沃尔布听出了王心武的声音。 “遭了!”王心武心知身份暴露,不知如何是好。 “哦!原来王大人专喜欢打家劫舍的勾当,再加上今夜到本官这里yù行偷窃,真可算奇闻一件。告到皇上那里的话,只怕王大人……呵呵呵呵!”端康明知道王心武今夜是来找寻扳倒自己的证据的,但要让王心武在此时闭嘴,正可用王心武擅闯禁地并yù行偷窃之由立即致王心武于死地。 “还等什么?将此二人拿下!“沃尔布下令道。 “我看谁敢?难道不怕火炮之威吗?”王心武将手中火把在炮引前晃了晃。 沃尔布与端康相视而笑,并向前走来。其余侍卫见两位长官全无惧sè,径直向前,亦纷纷受感染,也都向王心武这里涌过来。 王心武没料到他们竟如此无惧生死,手一时发颤,火把早已将炮引点着。 “噗!”一声闷响,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四散溅出。 沃尔布与端康只是用手略挡住脸面。除衣服上散落着一些沙土外,其余均丝毫无事。 王心武终于明白,这些火炮是真,而价格不菲的炮弹确是用沙土敷衍,外用铁皮包裹。难怪当rì与倭寇海战,有几炮命中敌舰,但倭舰却丝毫无事。 “你们这些祸国殃民的贪官!”张泽旺怒气冲冲,望着沃尔布他们,大声骂道。 “既然知道了我们的秘密,那也只有先除掉你们俩了。”端康说完,即让沃尔布对王心武与张泽旺下诛杀令。 “砰!”军械管理衙门的大门被撞开,早有两三千兵勇冲入衙门来。为首的是福建总兵聂光荣。 “聂光荣,你个五品小官居然敢擅闯本官府衙?”端康喝道。 端康话音刚落,马尾水师提督苏全海亦带数千兵卒杀至。 “要造反吗?”端康发出质问道。 “是大人您要造反啦!心武早听人密报你贪墨购置西洋武器的官银,以低价购买洋鬼子的劣质炮弹。如此行径与造反何异?我早先就与聂总兵、苏提督相邀,一旦今rì握得大人之罪证,即以哑炮为号。刚才那一沙土之炮非为你们所开,无非提示总兵府与提督府两处出兵。现在,就请两位大人束手就擒吧!”王心武边说,边让兵勇准备给端康与沃尔布上镣。 “大内侍卫,赶快护主!”沃尔布突然向这数百名部下下令。 “主乃当今圣上。沃尔布,你又语出缪言。各位侍卫兄弟,正所谓‘祸不及无辜’。你们不过被上峰蒙蔽而已。王某在此答应不追究各位昔rì之过。只要你们放下刀枪,配合擒拿两个国贼,王某担保各位如无事一般。倘有人执迷不悟,坚持帮助沃尔布与端康,那就别怪斧钺无情了。”王心武望着这些一脸迷茫的侍卫们说道。 侍卫们沉吟片刻,即放下手中刀。 沃尔布倚仗自己身怀武功,撞开一名兵勇,飞身跃向衙门墙外。 “执迷不悟!”王心武暗自嗟叹,并从聂光荣手中抢过火枪,立发一弹。 “啊!”只听得沃尔布惨叫一声,从半空中落下,双手捂着左腿腿肚,不住呻吟。 端康吓傻了眼,乖乖让兵勇们锁起来。沃尔布也因伤被擒。 端康这个软骨头已将贪墨军费之事悉数写于自白书上。沃尔布与福建巡抚荣定及大小官员数百人全数被端康供出。 王心武将供状及一封写于裕亲王允祥的书信差jīng细之人安全送至裕亲王府中。 早朝之上,允祥拿着供状弹劾荣定等官员。廉亲王允禩自知福建之势已去,不敢再有半分言语。 雍正下令,撤除福建巡抚荣定、军械管理衙门总管端康、大内侍卫驻福建军械衙门统领沃尔布等一百二十九名参与贪墨军费之官员的官职,发往大理寺定罪论处。 十贝勒允誐已被廉亲王允禩唤回京师。 现下,福建巡抚一职空了出来。雍正对王心武委以重任,擢升王心武为从二品福建巡抚。同时,因为王心武的一力举荐,原马尾水师一舰管带张泽旺被雍正擢升为福建火器制造总局衙门总管。因军械管理衙门疏于管理,故将该衙门与火器制造总局衙门合并一处,受火器制造总局衙门节制。高思雅虽为允禩门生,但始终未参与贪墨军费一事,故仍担任原职。而作为廉亲王允禩在福建的最后一枚棋子,高思雅心中很是矛盾。不知这位刚与王心武建立深厚友谊的正直人会否在关键时刻助纣为虐呢? 荣亲王见福建局势已经稳定下来,遂请旨回京。雍正准荣亲王所奏,并让荣亲王将当rì派来护卫军械管理衙门的数百名大内侍卫也一并带回京师。 郑淑静此时伤势已痊愈,却被荣亲王强迫不得出府半步。如今,荣亲王全家要离开福州了,郑淑静只怕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着王心武,所以要设法在离开福州前与王心武见上一面。 原生看到郑淑静整rì茶饭不思,心知这位格格的想法,竟然私放郑淑静出府与王心武相聚。 王心武亦因诸事完成顺利后,开始想念起郑淑静来。闻听得荣亲王一家即将回京城,急盼与郑淑静见上一面。无奈,荣亲王就像一堵高墙,王心武又却之奈何? 好在原生深解郑淑静之心,才得以让两位有情人临分别时见上一面。 在密林内,这一对恋人相互对视许久,没说上一句话。及至王心武开言yù关心郑淑静伤势之时,却被郑淑静一掌推开。 王心武被推开的瞬间,一道白光闪于郑淑静与王心武之间。 机敏的郑淑静双脚发力跃起,左脚沿白光上方踢出。 王心武看得清楚,却是一名身着忍者服饰的人在与郑淑静交上手。王心武在现世看过许多关于忍者的影视剧,知道这些人的厉害,犹恐郑淑静吃亏,也凑上前去助阵。一场恶战即将展开。 ; GET /u/40/40227/28889812.shtm HTTP/1.0 Host: www.biququ.com X-Forwarded-For: 185.191.171.22 X-Real-IP: 185.191.171.22 Connection: close Accept: text/html, application/rss+xml, application/atom+xml, text/xml, text/rss+xml, application/xhtml+xml Accept-Encoding: gzip,deflate User-Agent: Mozilla/5.0 (compatible; SemrushBot/7~bl; +http://www.semrush.com/bot.html) 第二十八章 图谋不轨 五行遁术是忍者最为擅长的忍术。王心武知道对付他们不能按常规出招,所以在躲过对方的忍刀攻击后,一个矮身从后抱住忍者的腰。本来,一把火枪只要扣上扳机,就能令忍者丧命的,但王心武怎会料到,与心爱女人相聚,居然会被忍者偷袭呢?火枪不可能在此时也带于身上。少了火枪,又要对付这么难缠的忍者,也顾不得许多,唯有出奇招制敌。 该名忍者回头向王心武喷出一口浓雾。王心武及时撤手离开,险险避过浓雾喷袭。 郑淑静则挥出袖藏的匕首,向忍者胸口刺去。 忍者挥刀将郑淑静的匕首劈开,并借助shè向刃面的阳光反shè王心武与郑淑静的眼帘。 王心武早有准备,已瞄定好忍者的方位,闭目急冲向前,手中的短刃虚晃一记,诱使忍者腾出一只手来招架。忍者另一只手正cāo弄金遁光线,自然来不及阻止王心武同时发出的第二记重拳。这一记重拳正好打在忍者的太阳穴上。该忍者立时毙命。 “淑静,福建看来还是不甚太平。你赶快与荣亲王回京。我会尽快帮皇上将福建的海患清除,然后辞官回京,与你一起过快乐rì子。”王心武眼见郑淑静与自己在一起总会发生一些危险,心知自己早晚要卸掉自己的责任,方可避免危险,才能让郑淑静感到安全。 郑淑静虽有不舍,但听到王心武最后那句“一起过快乐rì子。”心甚安慰。这位多情小格格满怀希望地回到家中,正遇上荣亲王大声训斥原生。“额赤格,淑静已经回来,并答应与额赤格一起回京城。请不要再责备原生了。”郑淑静上前劝阻父亲道。 荣亲王虽然生气,但却心疼女儿。见郑淑静安然回家,又一脸可怜地望着自己,一下子怒气全消了。只是吩咐下人们收拾行李,准备不rì回京,没有再要责备郑淑静与原生的意思。 王心武则命人将忍者尸首抬至福州知府衙门,想确定忍者之身份。 “王大人何以不留活口?这样只怕难以知悉刺客身份。”福州新任知府陆广莘面有难sè道。 陆广莘原是福州附属小县的县丞,因此番检举原福州巡抚荣定有功,且又未参与贪墨军费一事,经国舅隆科多一力举荐,被破格提升至正五品的福州知府(不知陆广莘向隆科多奉送来多少白银才谋得其位?) “这是忍者,不同于其他刺客。他们一旦被擒,必然咬破牙内毒囊,令自己立毙当场。再说,此人擅长金遁,根本难以活捉。本官唯有将其杀毙。且搜一下尸首衣内有无什么线索。”王心武下令道。 忍者的尸首被搜了个遍,只搜出一枚铜牌。铜牌上刻有“德川幕府十二代服部半藏一长特”一行字,在这一行字右下角还刻有“阳平辉见”一行小字。 王心武在现世时,因玩电脑游戏,对rì本古代史还有些钻研。看到腰牌上那两行字,王心武已经知道yù刺杀自己的这个倭国忍者是什么身份了。 以多丸太郎为首的海寇是得到当时rì本最高统治者德川吉宗的支持。因为德川吉宗的默许,多丸太郎才敢大张旗鼓地向福建沿海发动进攻。名义上是一些闲散武士浪人组成的倭寇集团,实则是rì本幕府出动的海战军团。因为多丸太郎的战败,德川吉宗竟然派出忍者出动,意yù图谋大清国。 眼下,为防止倭寇的第二轮进攻,王心武命张泽旺加紧造枪,同时督促高思雅依照自己亲自设计的第一艘战舰样式制造第二艘、第三艘能打得倭寇屁滚尿流的战舰。 因为先前军械管理衙门的火炮漏洞,王心武亦提出自行生产炮弹的建议。军械管理衙门库存的炮弹虽然绝大部分都是找西洋人买来的廉价次品,但仍留有一小撮先前库存的优等品。王心武拿着这些优等品进行试验,终于成功造出大清国自主制造的优等火炮炮弹,并让火器制造总局衙门按自己这个制造方法大规模生产。荣亲王一家也趁着王心武忙得不可开交之时离开福州去往京城。郑淑静来不及与王心武打声招呼,即匆匆而去。 王心武知道郑淑静离开,心如刀割。但中rì大战在即,王心武又很快淡忘儿女私情,一心忙于战争准备上。 德川吉宗派去的忍者一去不回,终于让这个野心勃勃的幕府将军有些沉不住气了。 德川吉宗将自己最为信任的四位家臣永尾丸也、服部家一长、野吕原长、田中圭叫至密室,商议下一步如何让多丸太郎叩开大清沿海之大门。 服部一长出身忍者世家,二代先祖服部正成帮助德川第一代幕府将军德川家康统一rì本,并得以统领整个伊贺忍者。服部一长继承了二代官位,在当时的rì本半岛亦有举足重轻的地位。被王心武杀死的忍者阳平辉见正是服部一长忍者集团的第一战将。 “我们服部家派出去执行任务的忍者都能在短时间内完成任务,活着回来。但阳平辉见号称全rì本忍术第一的高手,竟然在数rì前与我们失去联系。从种种迹象来看,应该是遭遇了不测。以阳平辉见的身手如果真死在了清国一隅,那么清国就是一个拥有许多能人异士的可怕国度。如果不能用利炮来施以打击的话,我们很难胜过眼前这个大国。”服部一长虽然是忍者武士,但却有极强的军事头脑,显然已经有些清楚大清的战争实力了。 “多丸太郎曾写信告诉我,荷兰、西班牙、葡萄牙、英吉利、法兰西等国都愿意向我们出售先进火器。我已经按将军吩咐,再次购入英吉利炮舰三十余艘,火枪三千余枝。另外,新近完成训练的水陆特战武士七千余人也已经就位。多丸太郎那里需要补充军备与兵力。不如将购得炮舰、火枪拨出三分之一到多丸太郎那里。水陆特战武士也分拨一半于多丸太郎。”家臣永尾丸也建议为多丸太郎扩充军力。 德川吉宗表示赞成,并说道:“告诉多丸太郎,既战必到底。有我德川幕府作为坚实后盾,就不要顾虑其他。要人、要火器、要战船,统统给予配给。” 德川吉宗的支持令一下,多丸太郎的海寇军团立时得到补充。第二次派出的作战人员超过六千人,其中半数以上还是训练有素的水陆特战武士。 倭寇准备好一切即将近三十艘炮舰驶入大清领海。 早有准备的福州陆上炮队及马尾水师舰队见倭寇刚驶入大清内海,即重炮齐轰。 这一次的炮弹威力与前次海战不可同rì而语。炮弹已打出几发,即重创一艘敌舰。 “八格耶鲁!”多丸太郎望着那艘起火的倭寇炮舰大声咆哮着。不过很快,多丸太郎脸上突然又绽放出笑容来。 那艘被重创的倭舰上全是水陆特战武士。杀伤力极强的大清火炮虽然重创倭舰舰体,炸死了几个倒运的武士。但其余特战武士却都背着战刀跃入海中,同时游向一艘大清战舰。 马尾水师提督苏全海坐镇旗舰之上,看着海中畅游甚欢的特战倭寇,即命各舰军士向海中开枪。狡猾的倭寇们为躲过枪弹之侵袭,潜入海中,继续前行。 多丸太郎得意地大笑道:“上次海战让你们占去我一艘战船。现在我要用清国的一句古话来回敬你们‘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重伤我的一艘炮舰,就要占去你们的一艘舰船。” 这艘即将被特战倭寇靠近的大清战舰船舷底部突然弹出许多铁钩。铁钩冲速极快,已经克服了水中阻力,准准扎向那些潜游海内的特战倭寇。 这些铁钩是王心武依据鱼雷发shè原理jīng心设计的。王心武在读书时代可是翻遍了《水浒全传》这本书。梁山水战中多有潜入水底捣毁敌船的战例。根据书中的提示,王心武才突发奇想地在战舰内设置水中自动暗器,用以对付潜入海内的倭寇。 铁钩确实扎死了不少特战倭寇。但还有大部分因为先前的魔鬼地狱式训练而巧妙躲开铁钩之攻击,不致丧命。只是都震慑于铁钩之威力,又都纷纷远离大清战舰。 这些潜于海中的特战倭寇纷纷上了离自己最近的倭舰。其中几名特战倭寇上到多丸太郎乘坐的旗舰上。多丸太郎见这些倭寇个个垂头丧气,忙问道:“怎么回事?” “清国旗舰真的好厉害。居然可以在水下放暗器,令我们防不胜防。”其中一名特战倭寇说道。 “砰!”清脆声响在多丸太郎耳边发出。接着听到一名倭寇喊道:“多丸大人,旗舰桅杆被打落下来。” 何其落后的倭寇战船?当然因为当时科技还不甚发达,即使是西方那些海战强国,在此时亦无能力造出与王心武设计相媲美的战船。 倭舰已有数艘被击沉。但舰上的特战倭寇大多逃到其他未被重创的倭舰之上。 大清舰队也有几艘战舰中炮,幸喜一身铁甲,居然可以安然无事。而倭寇的战船则被重炮轰得一塌糊涂。 倭寇全数从大清领海撤出,马尾水师舰队亦缓缓驶回港口。提督苏全海带着师爷一起检查各战舰受损程度,计算水师伤亡情况。经过统计,本次海战除两名水师兵勇被倭舰重炮弹片擦伤外,无一伤亡;部分战舰受敌炮之创,但无大碍。此战几乎无甚损失。无非打出了数百发炮弹而已。 福州总兵聂光荣、马尾水师提督苏全海犹恐多丸太郎退而复来,特命各处加强jǐng备。 王心武为堤防倭寇夜袭,也命各处于酉时开始,在各防点加挂灯笼照明。将整个大清内海照得通亮。并设夜间值班岗。十步即定一哨。以此密切监视内海动静。 倭寇的水陆特战武士总队队长吉庆和也按多丸太郎吩咐,带着两千余名特战武士于大清照明范围以外,深潜入海下。一部分特战武士潜向福州的几处陆地炮台;另一部分特战武士则潜向马尾水师驻地。 显然,大清军队即将直接面对倭寇的夜袭。且看王心武与诸将如何面对? ; 第二十九章 破袭 福州的陆地炮台设于港口两边的峭壁之上,与水师驻地形成倒三角之势。水师驻地即是倒三角的顶点。 王心武也考虑到倭寇方面必然有大量jīng通水xìng的倭寇会潜入深海靠近战舰。故在水师驻地的海下设有机关闸。一旦有倭寇靠近,触碰到机关,血肉之躯必然会被海下机关暗器刺成刺猬的。但是,设于峭壁之上的炮台却被王心武忽视了。因为是峭壁,王心武谅那些水陆特战倭寇也无法攀上来。加上各防点的照明,有人攀岩,必然会被夜哨发现的。 出乎王心武的意料之外,这帮被训练成几近魔鬼的特战倭寇们竟然从海面浮出。每人两把攀岩匕首,顺峭壁而上。一支匕首插入一处石缝,身体即向上扬。另一只手中的匕首亦插入更高一些的石缝内。 攀岩峭壁的特战倭寇被发现了。夜哨各点的大清军士即端枪向这些牛至极点的倭寇shè击。有十余名特战倭寇中弹,从峭壁上落入海中。其余倭寇即从腰间拔出竹筒。竹筒启开,冒出浓烟。这些浓烟久久不散,将特战倭寇的身影完全罩于其中。大清军士视线被浓烟所阻,无法瞄定目标shè击。 王心武夜里亦是眼皮上下跳动频繁,心疑有事,故披衣赶至炮台。正见守卫炮台的军士慌作一团朝崖下shè击。而总兵聂光荣则一直俯视崖下,呈现一筹莫展之状。王心武快步来到聂光荣身旁,看到那数团久久不散之黑烟,立时下令让所有军士停止shè击。并令一部分军士搬运巨石至炮台,另留一部分军士向炮台的峭壁之下黑烟最为浓密之处投下巨石。不一会儿,即听到峭壁下惨叫声不断。 另有一批已经靠近到马尾水师驻地的特战倭寇正yù浮出海面登上大清船舰,却因为密集的机关触动装置被误碰,而至机关闸在海下万弩齐发。这批特战倭寇亦伤亡惨重,不得不灰溜溜地及早逃离。 陆地炮台方面,却有部分躲过巨石的特战倭寇成功攀上来。因为与炮台守军距离较近,惨烈的近距离战开始了。 数名来不及开枪的清军将士被倭寇的战刀劈中。其中一尊火炮被倭寇控制。倭寇控制了火炮即调整方位,向水师驻地发炮。 另一处炮台上,王心武正娴熟地使用穿越式自动步枪shè杀那些向自己张牙舞爪的特战倭寇。 聂光荣则向刚刚那处失去火炮控制的炮台进行增援。那处被倭寇逐渐占领的炮台,三尊火炮均被特战倭寇控制。炮台阵地除了八名面目狰狞的倭寇之外,就只余下十几具清军兄弟的尸首。 聂光荣与三十几名清军勇士距离此处炮台尚有百步之遥之时,那几名倭寇居然转动其中一尊火炮炮身。炮口对准了聂光荣他们。“轰!”火炮被打出。聂光荣反应较快,先行趴下。但跟在自己身边的三十几名兄弟却被火炮轰得尸骨无存。“我和你们拼了!”聂光荣眼见同一战壕的战友兄弟牺牲,一腔热血冲向脑门。“砰……”穿越式自动步枪被聂光荣连发出十弹。七名倭寇中弹倒地。另一名倭寇居然让聂光荣浪费三发子弹,仍始终不曾被打着。这名倭寇不是别人,正是水陆特战武士总队队长吉庆和也。 此时,聂光荣已经靠近到吉庆和也不到十步的距离。如此短的距离,火炮发挥不出特有的威力。吉庆和也唯有挥出背于背上的战刀。聂光荣也因为手中枪的子弹已尽,弃枪拔出腰间佩刀。 “啊……”吉庆和也咆哮着冲向聂光荣。 聂光荣亦挥舞佩刀砍将过来。吉庆和也疾步冲上去,侧身躲过聂光荣的一记刀斩,战刀则飞快插向聂光荣的侧腰。聂光荣居然用手将吉庆和也的刀刃抓住。倭刀割破了聂光荣的手掌。鲜血将明晃晃的倭刀染得通红。紧握刀刃不放的聂光荣,再次挥佩刀砍向吉庆和也的脖子。 吉庆和也不知何时,另一只手多出一柄短刃来,抵住聂光荣的劈击。握倭刀那只手则将刀把用力转动。 倭刀刀刃在聂光荣的手掌皮肉上猛烈转动。剧痛再次折磨聂光荣,令聂光荣松开那只被倭刀剐得血肉模糊的手掌。 王心武在另一处炮台已经成功将攻上来的特战倭寇悉数消灭。岸上驻地其他十四处炮台的倭寇亦完全被张泽旺等人消灭。独聂光荣前来增援的这一处炮台竟然是遭遇上吉庆和也这样难缠的角sè。 王心武担心聂光荣一人难以应付,亦端枪带数十人冲过来。本想一枪解决掉这个凶残的倭寇小头目,又恐伤及与吉庆和也贴身近战的聂光荣。 此时,吉庆和也若从峭壁炮台跳入海中,凭潜水功夫,活着回去完全没有问题。但这次偷袭任务失败,还令整个水陆特战武士总队全军覆没。这样狼狈回去,定然难逃军法。 脑jiān巨滑的多丸太郎早有言在先。能够从大清手中取走一枝穿越式自动步枪,或是劫持一艘大清新式战舰亦算大功一件。吉庆和也知道,劫持大清战舰是不可能的事。那就弄一枝穿越式自动步枪回去,对多丸太郎也是一个交代。 地上散落着十几枝阵亡清军将士的钢枪。吉庆和也准备去拾取离自己最近的那一枝,带回去研究,却被聂光荣一记快刀阻拦。身手敏捷的吉庆和也在躲过聂光荣的快刀攻击后,翻腿重重踢中聂光荣肩膊。 聂光荣负痛上前阻止吉庆和也,双手将吉庆和也双腿死死抱住。吉庆和也将倭刀对准聂光荣后心准备刺下去。“砰!”的一声枪响,吉庆和也左胸被打穿,身体完全僵直。手中的倭刀掉下来,贴着聂光荣的后脊梁滑下去。因为刀锋正对着聂光荣的肌肤,轻微贴上也划去了聂光荣一层皮肉。痛得直呲牙的聂光荣一掌将仍保持站姿的吉庆和也尸体推倒,望着对面刚刚收枪的王心武点了一下头。 与倭寇的第二次交锋亦宣告结束。以敌我损失来看,参加夜袭的两千余名水陆特战倭寇全军覆没(连总队长吉庆和也也被击毙)。rì战之时,倭舰三艘被击沉,七艘受重创。多丸太郎直属普通倭寇伤亡上千;而大清此战阵亡人数为不足两百人,伤者约为五百人左右。完全是压倒xìng胜利。 多丸太郎焦急等待至天明却不见吉庆和也那里发出得手的信号,料定这批特战倭寇已被大清勇士们干掉了,遂指挥舰队放弃攻击准备,并逐渐远离大清领海。 多丸太郎的败绩很快传到了京都。德川吉宗为之震惊。毕竟这批水陆特战倭寇大多都是从各剑术道场即名家忍者组织中挑选出来的jīng英。这些人还由rì本武士名门柳生家总话事人柳生小一亲自训练了半年。为此,幕府方面可是花去了数千万两白银。没想到,马尾一战竟连总队长吉庆和也都丢了xìng命。再加上先前派往福建刺杀王心武的忍术第一高手平阳辉见也被杀毙,让德川吉宗猛一阵心痛。 “让多丸太郎将船队撤回内港来。我们与清国的战事将永无休止。但目前需要的是休养生息,等待时机。”德川吉宗在短时期内暂时打消了侵略清国的念头。福建之危机也可暂时解除一小段时间。 战事暂告一段落了,但政治斗争依然很激烈。目前,八爷党暂输上一着,要看着以福建巡抚荣定为首的一百二十九名福建大小官员即将被处斩。 就在这一百多名官场败类临刑前一夜,廉亲王允禩亲至大狱。 荣定不愿放过任何一个求生机会,向允禩恳求道:“八爷,救我!” “荣定,你不得不死啊!”允禩一声长叹。 “八爷,这次贪墨的军费,我可是都孝敬到您那里了。纵我该死,您亦难逃其责。”荣定见允禩不能帮自己,有心要将允禩一并拖下手。 允禩大声喝道:“荣定,你到此时仍不知悔改吗?本王若早知你送来这千万两白银竟是以牺牲民族利益为代价,绝不会受你之礼。与倭寇作战关乎民族之存亡。你居然于此时向西夷购置廉价劣质炮弹。此行为与叛国无异。这种民族败类绝留不得。还有,本王已将你所贪墨之白银悉数发往福建,支持高思雅的船政衙门建设,也算弥补本王用人之过。”说完,转身即走。 “允禩……允禩……”荣定在最后居然直呼廉亲王名讳,可见其对这位假贤王的无限恨意。 荣定他们被处斩了,就如同斩去了允禩的几支手指一般。允禩现在将所有仇恨都放在了王心武身上。福州船政总局衙门总管高思雅收到荣定之密信。密信上提到,不惜使用一切手段,务必将王心武弄死。只要能漂亮完成这项任务,福建巡抚之位就非高思雅莫属了。 收到密信的高思雅自然十分烦恼。廉亲王允禩是自己的恩师。古训有云:一rì为师,终身为父。又云: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深受这些混沌教育之害的高思雅要去害自己志同道合的战友,于心何忍?单就“义”字来讲,杀王心武则成不义之人;就民族大义来说,协助允禩杀国之栋梁,毁国之社稷,亦会成为大清之罪人民族之罪人。该如何抉择真正令高思雅备受煎熬。 最终,高思雅还是决定依允禩吩咐行事。开始酝酿如何致王心武于死地。 ; 第三十章 真鸿门宴吗? 王心武为人素来谨慎,但偏偏对高思雅这样的文弱书生丝毫无戒心。依旧与这位打算暗害自己的人称兄道弟。 高思雅经过几rì思量后,即决定邀请王心武前来赴宴。为了在这次宴会上将王心武置于死地,高思雅可是想破了脑壳。最终定下了万无一失的两条计策。 此两条计策全需要牺牲一些死士来完成。 首先是在酒菜中下毒。一旦王心武中毒身死,即有死士为掩护高思雅而承认自己是前福建巡抚荣定之家眷,杀王心武得报大仇,然后自尽。如此计不成,则唯有兵戎相见。事先藏匿数百死士,待王心武酒至正酣之时,伺机杀出。当然,这些死士也会为掩护高思雅而自称是荣定家眷,特来为荣定报仇。高思雅思量已定,即行安排,就等王心武入这鸿门宴了。 王心武收到高思雅的邀请帖,突然发现右眼皮跳得厉害。一旁的新任火器制造总局总管张泽旺注意到了这一点,奇道:“莫不是高大人的宴请……” “泽旺,不可胡乱猜疑!高大人是一番好意,且算得上是我们的刎颈之交。不要再生多疑了。”王心武仍是那么信任高思雅。 “王大人,请准许泽旺陪同赴宴。倘大人多饮了几杯,泽旺也好方便照应。”张泽旺提出要与王心武一起。 王心武自福建与倭寇第一战后,即视张泽旺为自己心腹。张泽旺有此要求,王心武自然应允。两人一同来到高思雅订得那家酒楼门前。 张泽旺是心细之人,一双眼睛一直上下左右扫视,犹恐高思雅有对王心武的不轨举动。而王心武虽然嘴上一直说与高思雅是好兄弟,但也时刻堤防。毕竟高思雅还算是廉亲王允禩的门生。 王心武与张泽旺入得酒楼,早有掌柜迎上来。认得是福建的两位要员,即十分恭敬道:“两位大人,高大人在楼上雅阁已等候多时。小人让小二带两位大人前往。” 王心武叫声“有劳!”即与张泽旺一起由小二迎入楼上一间香阁。 高思雅正坐于香阁内,见王心武与张泽旺来到,忙起身先将王心武与张泽旺安排上席坐下,然后冲着小二喊道:“可以下去准备酒菜了。” 小二应了一声,即匆匆下去准备了。 张泽旺虽被高思雅安排坐于上席,但犹恐此人对王心武不利,故没有坐下去,反贴近高思雅座位,挨着坐下。一旦高思雅有任何举动,张泽旺都能擒贼先擒王。一旦高思雅受制,料其他人亦不敢造次。 高思雅立时有些面红,但很快又回复本来面sè,不解问道:“张大人,既来是客。何必如此谦恭?怎么还要与思雅一起,屈于下席呢?” “王大人说过,高大人与泽旺亦算刎颈之交。靠着好兄弟而坐,更亲近一些。”张泽旺边说,边冲王心武笑笑。 王心武立时接话道:“果然是一对活宝。心武有你们二人相助,必能令福建兴旺发达。” 正说话间,早有一名虎背熊腰之人端着酒菜上来。 张泽旺看到端菜之人的手背青筋凸显厉害,又朝坐于上席的王心武望望。王心武看在眼里,只装不见。 酒菜齐备,高思雅即开始为王心武与张泽旺斟酒。及至一为自己倒酒之时,竟将酒壶把转了一下。酒已斟满,高思雅即端杯道:“此番宴请非为其他。只为rì前大胜倭寇,王大人亲自督造的新式武器真是扬我大清国威啦!一时兴奋,就请满饮此杯。”说完,扬脖将酒一饮而尽。 张泽旺与王心武亦将杯中之酒饮尽。“啊!”张泽旺突感小腹隐隐作痛,接着亦听到王心武开始呻吟起来。 “高思雅,你给我们喝的是什么?啊……好痛!”张泽旺两只手使劲抓住高思雅的肩膀。因为腹痛而无法站稳,张泽旺的整个身体都压向高思雅。王心武则低头趴在桌上,两只手还拼命在台布上抓挠。 “对不起,两位大人!‘士为知己者死’。高思雅这一身富贵全是八爷所赐。偏偏你们要与八爷作对。如果我们能与八爷一起共同进退,就不会发生今rì这样的事了。”高思雅面目开始变得狰狞起来,并用手将贴上自己的张泽旺身体狠狠地推开。终于,张泽旺与王心武在经过一番苦苦挣扎后,没了气息。高思雅确定两人已经魂归地府后,轻轻磕了磕酒桌。 香阁外此时早冲进来一人,却是先前端酒菜入香阁的那位彪形大汉。这大汉装模作样地大声道:“快哉!快哉!荣定大人之仇终于得报。高思雅,念你尚未谋害荣定大人,且留你狗命。既已杀人。自当偿命。我去矣!”此一声声若洪钟,令全酒楼上下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这是为掩饰并非高思雅毒害王心武与张泽旺,而是另有为荣定报仇的亲人家眷施毒所为。大汉刚喊完,急yù咬舌自尽,嘴上立时被短绳勒住。粗壮的一双大手亦被绳套紧紧缚住。 这阻止大汉自尽,并缚住大汉手臂的并非他人,正是刚刚中毒而亡的张泽旺。 大汉并非傻瓜,再看到趴于桌上的王心武居然无事一般立起身来,已明白必是高思雅与王心武早有通气。 “高大人,索xìng将其余死士亦一起叫出来吧!”王心武向高思雅发令道。 “明白!”高思雅听从王心武吩咐,高声猛咳一阵。立时冲入百名手执穿越式自动步枪的死士。这批死士看到眼前一切,都明白高思雅已经背叛廉亲王允禩。死士中为首一人望着高思雅道:“高思雅,你忘恩负义。我们先替八爷除了你这个叛徒。”说完,端枪向高思雅shè击。 “砰!”声响起,却只看到枪口的黑烟,高思雅毫发无伤。“什么?”死士首领惊得眼珠都快飞出眼眶了。 其余死士亦向王心武、张泽旺、高思雅开枪。结果一样,只有黑烟,却不见弹出。 高思雅笑道:“枪可是本官发给你们的。子弹早已被动了手脚。” 死士首领怒从心起,抬枪利用枪上刺刀向高思雅发动攻击。 张泽旺眼疾手快,箭步挡于高思雅身前,一手握住对方枪杆,另一手拔下枪上刺刀,一脚踢中对方小腹,并将刺刀抵向对方咽喉。 此时,酒楼早已冲上来另一队士兵。为首一人乃是福州总兵聂光荣。总兵府的军士都是荷枪实弹,瞄定香阁内的百名死士。 子弹当然比拳头厉害,除非傻子才在这种时候拼命抵抗。参与刺杀王心武行动的百余名死士悉数被擒。 其实,自从第二次与倭寇海战后,高思雅已经认定王心武才是整个大清国的支柱。廉亲王允禩只为一己之私,完全置社稷万民于不顾。倘若自己助允禩谋篡帝位成功,必令大清万劫不复。到时,自己必受千夫所指,遗臭万年。所以,高思雅在得到允禩的密令后,即与王心武一起演了这出好戏。斟的酒也早已被高思雅调换了,做转酒壶把的动作不过掩人耳目而已。 死士们全是允禩从京城派至福州协助高思雅参与这次刺杀行动的。有了这些死士作为人证,想不扳倒八爷党都难。 王心武亲自押解这些死士上京。沿途有死士想自尽,均被jīng明的张泽旺加以制止了。聂光荣担心允禩于半路设伏,阻挠王心武他们上京,并乘机杀死士们灭口,故将总兵府三分之二的兵力约八千人由四名参将带领,护送王心武一行。有此准备,大队人马一路畅通无阻,直达京师。 就在王心武到达京师的第二rì,裕亲王允祥即上书再次弹劾允禩。 雍正要让允禩心服口服,在得知王心武已经抵京后,立即召见王心武,并亲自参加对死士们的会审。只可惜,死士们在严刑拷问下,仍不透露半分出来。原因很简单,这批死士家眷之生死可全掌握在允禩手中。如果敢揭发允禩,恐怕会遭到灭门的。高思雅早年丧母,在高中举人那一年,父亲亦病殁,此时又尚未娶妻,故还不足被允禩威胁。倘或高思雅也如这般死士一样,只怕王心武与张泽旺早已不在人世。 少了可以指证允禩的证据,想扳倒允禩又将变得愈加困难。 京城之中诸臣工的能耐,雍正皆以尽知。就是那能出奇招的王心武亦是自叹难以胜任撬开那些死士之嘴的工作。毕竟以满清酷刑为最的粘杆处亦只能望洋兴叹。 雍正再一次感到头疼,打算将此事暂时搁置。 允祥数次早朝见雍正为此事烦恼,心中虽有主意,但几次话到嘴边,却又将即将出口的话硬咽回去了。 王心武观察到允祥这一细微举动,在退朝后即向允祥问明究竟。 允祥对王心武倒也不隐瞒什么,直言道:“昔rì皇上潜邸奴才李卫,倒是个怪才。只怕逼人真实招供画押非此人莫属了。只可惜,现在浙江那里仍有贪官jiān商相互勾结。若向皇上奏明请李卫前来审案,依皇上之脾气,必定赌气舍下浙江官场商界治理一事,让李卫先来京城审案。那时候,虽审了此案,灭了老八威风,但浙江一省又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故我一直yù言又止。” 王心武笑道:“十三爷,李大人治理官场,所倚仗者乃其手下师爷任南坡。让李卫来京城审案,师爷任先生仍留浙江继续完成李大人未完成之事业又未尝不可呢?”王心武亦是在影视剧中多曾看得李卫手下师爷任南坡的丰功伟绩,故有此言。 “你倒是提醒的及时。想我亦是因为审案一事忧心而变得迟钝了。就照你所言,我立即面见皇上。”允祥喜极,疾步去往雍正那里。 雍正听得允祥如此说,立即下诏令李卫速来京师。有李卫的奇招,谅这些死士必然供认不讳,如实指认幕后指使之人。 ; 第三十一章 李卫登场 李卫是雍正一手提拔起来的,自然感沐圣恩。听得雍正召唤,即rì夜兼程赶回京师。 雍正、允祥特意安排李卫与王心武一文一武的两大怪才相见。 王心武看那李卫,却是生的一张白净面庞,圆嘟嘟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皱纹,身长不过六尺,倒是腰杆挺直,年纪亦只有三十六七。其长相最耀眼处即是那对明亮双眸,炯炯有神,果非一般人物。 李卫倒是看王心武一身正气模样,竟允祥稍微介绍过后即客气道:“久闻王老弟昔rì于十四贝勒军中横冲直撞,福建海战连番报捷。有此良材,皇上四爷可安枕无忧也。” “有李大人这样出奇制胜,破苏阳悬案(康熙六十年一桩离奇凶杀案),铲除两江官场之恶,为大清充实国库,其功远在心武之上。”王心武亦连声恭维着这位官场前辈。 “行了!你们两个不要再说这些令朕起鸡皮疙瘩的肉麻话了。现在,老八蓄养的那批刺杀心武失败的死士经历了大理寺刑狱之酷刑,还在粘杆处过过堂,早都折磨得不chéng rén形了。可这些人仍抵死不承认是老八指派前去执行任务的。李卫,你审那些顽固罪犯可是向来都有一套的。这一次,又要靠你了。”雍正说完,拍了拍李卫的肩膀。 李卫连声应道:“皇上,臣自当竭尽所能,将这些呀呀呸的王八羔子整的服服帖帖的,乖乖指证廉亲王的罪行。” 有了李卫这句话,雍正放心大胆地让李卫亲自审讯这帮顽固分子。 如今,死士们还被囚于大理寺刑狱内。当初差点对王心武用上大刑的大理寺酷吏何慕容此时正于大理寺刑狱外恭迎李卫与王心武的到来。 而王心武与李卫的官轿才刚刚出发,张泽旺作为王心武的贴身侍卫,片刻不离王心武身边。一个堂堂三品大员担任从二品巡抚的随扈也算古今罕有了。能与北宋的龙图阁一品大学士包拯相比了。宋有展昭护包拯,清有泽旺护心武。当然,李卫也不逊sè的。因为担任李卫随扈的亦是朝廷御封的从二品诰命夫人,即李卫之娇妻岳思盈也。 王心武在现世之时,看了《李卫当官》这部电视剧不下数十次。今坐轿中,不时掀开轿帘,看看李卫官轿,再看看美娇娘岳思盈,又放下轿帘,口中喃喃自语道:“李卫夫妇现在之情形还真与影视剧中的情况差不多。” 抬轿的轿夫因为王心武一向和蔼,且有听得王心武提到“影视剧”三字,故问道:“王大人,这影视剧究竟是个啥东西?” 王心武很想说,这东西在此时还未被发明出来。但犹恐泄露太多自己来历的秘密,故随口言道:“影视剧就是说书。”这话倒也胡诌的有些道理。不少影视剧确实是由说书题材改编的。 岳思盈听得真切,忙道:“怎么?我们两夫妻的故事也被说书人拿来瞎说吗?” 李卫在轿中得意道:“那说咱夫妻的必是说我何等英雄,夫人何等美貌。” 王心武恐露出太多破绽,立时应道:“这是当然。” 李卫夫妇见王心武如此说,也不再多问。王心武稍稍舒出一口气来。倘或再被问起其他,只怕许多事真就要穿帮出来了。 两顶官轿同时在大理寺刑狱门前停住。李卫首先下轿,望着一直低头躬身的何慕容笑道:“何大人号称‘大清来俊臣’。一旦动刑起来,纵使妖魔鬼怪亦望而生畏。如此好手段怎么还对付不了狱中那百十来个凡夫俗子呢?” 王心武亦从轿中出来,接着挖苦道:“先前打算对付王某那招不是挺管用嘛!现在遇上八爷的人了,就不好应付了吗?不知何大人是‘有心而无力’,还是‘有力而无心’呢?” 何慕容面对两位官阶远比自己高出数级的巡抚,也只得一直赔不是道:“小人无能,要劳烦两位大人亲临,实属不该。” 王心武与李卫也懒得与此媚上欺下之徒过多计较,一起大步迈入刑狱内。 王心武看到那先前刺杀自己的百余名死士被分别关押于五个囚笼内。为防止这些人咬舌自尽,牙都让粘杆处的拜唐与侍卫们拔光了。这些死士身上多处皮肤溃烂,明显有被烙铁烫过之痕迹。显然,这些人受的刑非一般刑罚所能比的。囚笼外还有一班狱卒轮班执勤,防止这些死士撞铁栏杆自尽。正可谓防的严密。 李卫看得此等惨状,不禁叫道:“呀呀呸的!这都是人吗?受刑受成这样,还无一人指证主谋。” “李大人,可有良策令这些人指证主谋?”王心武有心要见识一下李卫的本事。 “要是任先生在这里就好了。”岳思盈见李卫一直不做声,随意说了一句。 王心武亦是有心激李卫,故连声道:“嫂子说的不错。若是任先生,必然有奇思妙招。” 李卫听得二人言语,立时将脸沉了下去。 岳思盈与王心武知道李卫已经被激起来了,不再多言。 李卫沉思有一会,即用京剧腔调喊道:“本帅自有道理。今rì回寨巧做安排,明rì寅时造饭,卯时点将出击,定将这百十贼人拿下。哇呀呀呀呀……”喊完,即扯着望自己发愣的王心武与岳思盈出得大理寺刑狱。张泽旺亦紧随三人身后。 何慕容惊见李卫之举动,问道:“几位大人不再审讯了吗?” 李卫仍是一口京剧腔调道:“无奈木有粮草,叫本帅今rì如何出击?夜里粮草到来时,本帅再思量明rì之战事。发问小卒还不速速让道?” 何慕容只听得“退下”二字,急忙恭敬退向一侧,为李卫他们闪开一条路去。 李卫、王心武分别上轿,一行十数人逐渐远离大理寺刑狱。 何慕容躬身直到李卫他们彻底远离,这才直起身来,翻了翻那双眼白范围明显大于眼珠的金鱼眼。 这一路上,王心武还在为刚才李卫那不成调的京剧腔大惑不解。一时好奇,王心武即掀开轿帘,冲着李卫那边轿子,大声问道:“李大人,先前在大理寺刑狱,您先后唱过两次京剧。不知有何含义?倒教心武一头雾水。” 李卫早已寻得妙计,只待明rì让这批死士签供画押,故在轿内得瑟地厉害。哪还有心思理会王心武的发问? 岳思盈却见王心武等着李卫解惑。但李卫不但不言语,连轿帘也未掀开,极其不礼貌。一时惹得岳思盈懊恼,一脚踹中李卫官轿一侧。四名抬轿轿夫一直抬着轿子,不防岳思盈有此一踹,立时被怪力带的身体摇晃剧烈。那坐着李卫的轿子亦晃得厉害。李卫在轿内只顾得瑟,经此一招,猝不及防,竟从轿内滚出,重重摔在地上。 “呀呀呸的!我说你们没吃饭吗?抬个轿子竟然东摇西晃地,弄得老爷如此狼狈。”李卫从地上爬起来,边拍袍上灰尘,边埋怨道。 “是我踢得官轿!“岳思盈没好气地说道。 李卫一听岳思盈开言,语气变得平和许多,问道:“思盈,我好歹也算个一省抚台。你怎好脚踢老公官轿?让我失了面子。” 岳思盈凤眉挑起,厉声道:“没个正经的。平rì里弄些怪腔怪调也就罢了。今rì在大理寺刑狱作怪搞笑,扮唱京腔,丢人现眼。刚才王大人问你先前所唱京腔何意,是否与本案有关,你竟不回答,让王大人面上难堪。思盈实在气愤不过,才出脚教训。若不想气坏娇妻,就速向王大人赔礼,并明示下一步我们应该如何行事才好。” 李卫出了名的“妻管严”,听得岳思盈教训,即向王心武道:“是老哥我一时怠慢了。先前在大理寺刑狱所唱之词,待老哥逐句解释于你。” 岳思盈不想听李卫恁多废话,又是一脚踢向李卫两个小腿肚。踢得李卫身子由惯xìng力影响连连向前倾倒。 “思盈,又怎么啦?”李卫摸摸被踢疼的小腿,有些嗔怪自己的爱妻。 “别那么多废话,拣重要的说。”岳思盈还是一直不喜欢李卫那没正经的样子。 李卫不敢违妻之命,向王心武解释道:“老哥先前说到‘回寨巧做安排’即是早有计在胸,待回陋舍即对明rì之事进行安排;‘卯时点将出击’即是需要请一人相助,并于明rì卯时开始进行审讯工作,定然让这百十来号人个个签供画押,指证廉亲王。因为是在大理寺,犹恐被何慕容听出什么来,故才装作如此。只可惜,老婆大人不解我心,还那么对我,让我好不心痛也!”说完,将大大的脑袋靠在岳思盈的肩膀上。 岳思盈用力将李卫的大脑袋甩开。 王心武听得李卫所言妙处,对李卫之妙语甚为喜欢,故举一反三道:“李大哥对何慕容所唱之京腔,让心武就大哥先前解释那几句,再来试猜解后几句的意思。” 李卫一听,来了jīng神,笑道:“王老弟,看你说的对也不对?” 王心武道:“‘无奈木有粮草,叫本帅如何出击?’可解释为‘暂未准备好,一时难以审讯。’;‘夜里粮草未到时,本帅再思量明rì之战事。’可解释为‘夜黑可将明rì审讯准备做好,只待安排’;最后那句‘发问小卒还不速速让道?’是说给何慕容听得,让他‘好狗不要挡道’。” “呵呵呵呵!王老弟看来深得老哥语言之妙啦!”李卫边说,边高兴地拍打王心武的肩膀。 岳思盈在一旁,摇头并暗自嗟叹道:“有我老公这个傻子,现在又带得一个新傻子。真有够烦的啦!”喃喃自语几句后,岳思盈即让李卫上轿。 李卫仍是听妻之命,纵使与王心武话至一半,亦唯有停下话茬,迅速钻入轿内。独留下王心武仍傻立于一旁,并连叹道:“真乃古今罕有之好老公也!” 究竟这样一个如此不正经的人,真能够将允禩的罪行公诸于世吗?王心武心中仍然有不少疑虑。 ; 第三十二章 苦涩的爱情 王心武的担心也许是多余的。这李卫虽说是极不正经之人,但办起事来却不含糊。心思缜密,又能连出怪招来。这不,李卫将服侍自己亲娘的佣人——石榴(又是王心武在影视剧《李卫当官》中熟识的人物)叫至房内。 王心武此时恰赶至李卫府中商议明rì之事,却在李卫书房外听得廉亲王允禩的声音。只听到允禩言道:“这批死士虽为本王拼死效力,而今被擒拿亦绝不会出卖本王。但那些死士家眷与他们同一屋檐下,难保有漏言而出。索xìng待死士们死后,将这些死士家眷亦逐一杀死,以绝后患!”听得书房内如此言语,倒是惊出王心武一身冷汗来。“难道是听觉出问题了吗?李卫深受雍正厚恩,决计不会与允禩搅弄在一起。”王心武心内顿觉异样。 岳思盈亦于此时端茶yù进入书房,却见王心武在书房外,神sè有异,忙招呼道:“王大人,怎么不进去?” 李卫在书房内听得岳思盈的招呼声,忙将大门大开,见王心武一脸疑惑,忙道:“老弟呀!就等你来了。” 王心武冲入书房,只顾四处张望,却不见允禩踪影,只看到一个三十开外的俏妇人立于案几旁。俏妇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卫府中佣人石榴。但见那石榴虽已年及而立,但稚气仍存,且有娇俏容貌。纵使不及岳思盈靓丽华贵,但亦不失美妇本sè。王心武心中早已指定荣亲王家的淑静格格,任其他女子如何美艳,焉能动其心哉? 李卫见王心武只顾于书房内四处查望,不解问道:“王老弟,找什么呢?” “怎不见廉亲王踪影?”王心武问了一句。 “嗨呀!老哥先应该向王老弟介绍的。”李卫说完,即拉着石榴至王心武身旁。 石榴望着王心武行礼道:“贱婢石榴,见过王大人。” “石榴?”王心武闻言,自是喜不自胜。难得能走出影视剧而见到真实的人。美中不足的是,李卫这一家子,还有个小舅子岳小满与那位活宝李老妇人,第一师爷任南坡未曾让王心武瞧见,不然可真实热闹了。 “刚才廉亲王说话的声音即是石榴模仿出来的。只要有石榴这样的本事,明rì之事可成矣!”李卫信心十足地说道。 “没想到石榴姐竟有如此本事,实让心武大开眼界。”王心武没想到石榴这样的丫鬟竟也能学得如此高深之口技。 “还差一个与廉亲王身材相若的人。”李卫又陷入沉思之中。 “小满不是可以吗?”岳思盈提醒道。 李卫听得岳思盈之言,喜道:“是呀!我怎么把小舅子给忘了?”边高兴着,边让下人去将自己的内弟岳小满请来。 王心武亦是瞪大一双眼睛,要一心满足自己那份好奇心。只可惜,来到这里却不曾将相机带在身上。不然,也与这奇异一家合上一张影。倘或哪一rì能重回现世来,拿着照片亦可向现世的朋友好好炫耀一番。王心武正寻思着,就见一位生的魁梧雄壮之人一直入得书房内。此人身材确与廉亲王颇为相似。难道眼前这高大威武的男人就是岳小满吗?现实与影视剧中的形象完全不一样。此时的岳小满已不再是影视剧中那可爱搞怪的瘦小孩了,而是一个血气十足的汉子。王心武看到岳小满,又一时惊讶得不得了。 “小满,向王大人行礼。你现在刚被朝廷任命为光禄寺少卿这样的芝麻小官。rì后还需向王大人多学学官场之道,争取rì后能比姐夫还要风光,方不辱没岳家列祖列宗。”李卫有心要让这个小舅子将来也做上一任大官,故让其能向王心武学个一招半式的。这里的一招半式绝非拳脚武功,而是王心武的聪敏机智等。其实单凭李卫的本事,教教自己的小舅子,将来亦能有所成就。不过,自古英雄惜英雄。在王心武眼中,李卫算个角儿;同时,李卫亦认为王心武比自己强上数倍。两个怪才在一起,只怕可以天下无敌了。 岳小满望着王心武,恭敬地行上一礼道:“小满在京城早听闻王大人大名。姐夫大人这几rì回京来,不曾想到居然与王大人交上朋友,让小满亦能一睹大人风采,实乃三生有幸。rì后还烦请王大人对小满多多指教。” “我也是能得见这么搞怪惊奇的一家子不枉此生呀!”王心武心中暗语,确是不敢言语出来,只是连声客气道:“是李大哥与岳兄弟抬举心武了。岳兄弟言及指教,谈不上。只不过,若有不惑之事,可找心武一同参详就是了。” “哦!还差一人方能成事!”李卫望着王心武说道。 “是什么人?”王心武急切问道。 “老弟,烦你去荣亲王府走一遭。此人即是荣亲王府中的药师——原生。你与荣亲王相熟,就为此事去请原生相助。”李卫看来早已有计在心,不然不会如此安排人事。 王心武沉吟一会,即点头道:“李大哥既已开言,心武唯有走上一遭。”说完,径直离开李府前往荣亲王府。 荣亲王郑巴言纳荣早已吩咐守门下人不得放王心武入府。 王心武至荣亲王府即被下人们阻拦在外。 郑淑静再王府内听得府外王心武与王府下人们的争执之声,急切想出王府,与爱郎见上一面。 荣亲王恰经过爱女房前,见郑淑静从闺房内跑出,忙拦阻道:“额赤格早有言在先,不得再与王心武相见。你不听额赤格的话了吗?” 郑淑妍亦听到王心武在王府外的喊声,担心妹妹心中难受,故也凑近到郑淑静闺房前,正遇荣亲王大声训斥着妹妹。看着妹妹泪流满面,郑淑妍开言道:“额赤格,淑静倍受煎熬。请让妹妹与相爱之人见上一面吧!” 荣亲王道:“淑妍,那王心武一心只为建功立业,屡屡犯险。自与淑静相识不过半载,竟累及淑静陷入险境数次。此人实不适合成为额赤格之婿。额赤格如此行事全是为淑静着想。不想让漂亮、乖巧的女儿再次涉险。” 郑淑静听了父亲一席话,哽咽道:“淑静生来恐只为一个‘情’字。现有让淑静牵肠挂肚之人。纵然刀山火海,淑静亦义无反顾。请额赤格成全。” 荣亲王只是不予理睬,并吩咐府内所有人道:“任何人不得私放王心武入府。否则,王府的青泥杖一定会打烂你们的屁股。” 下人们知道荣亲王厉害,都谨遵荣亲王吩咐。 王心武久久不能入府,唯有在府门外大喊:“因朝廷之事,急与荣亲王一见。请速开府门。” 荣亲王听得王心武如此言语,倒想听听王心武说些什么。若王心武提及半分郑淑静之事,即准备将王心武赶出府。思量再三,荣亲王让下人放王心武入府。同时,早已有人将郑淑静推入闺房中,并上了大锁。 王心武见郑淑静闺房上锁,料知今rì必定难见郑淑静一面,故yù先表明自己主要来意。 荣亲王与关在房内的郑淑静都听清楚王心武所表明的来意竟是为让原生协助李卫审讯那些刺杀王心武的死士。“淑静,你都听到了吧!这臭小子早几rì前就回了京城。却不曾有一rì想到要来见你。现在,因为有事要借府中原生相助,才假称想与你见上一面。如此将你完全未放于心中之人,你还为他沉迷其中吗?”荣亲王朝着郑淑静闺房内大声喊道。 听得荣亲王如此言语,王心武极力为自己辩解道:“不是这样的!我早就想来见你了。无奈王爷态度坚定,让我难以……” “我只希望你说一句。今rì前来,只为见我一面,顺带才是邀请府中药师相助。”郑淑静在闺房内打断王心武的辩白,问道。 王心武一时难以回答。 “在我面前连句假话也不懂得讲,不懂得哄我开心吗?”郑淑静哽咽得更加厉害了。 王心武痛苦道:“正是在心爱的人面前,我就更不能说假话了。此来既是为见淑静格格,亦是求荣亲王借原生相助。两件事同等重要。” 荣亲王命下人请出原生,并望着王心武厉声道:“王心武,原生就借你们几rì。你该离开了。” “淑静格格!”王心武冲着郑淑静发出一声喊来。 郑淑静再房内亦回应一声道:“额赤格请王大人离开。淑静这里也不便相送了。” 王心武听得郑淑静如此言语,肝肠yù断。直至原生摁了一下王心武肩膀道:“王大人,我们走吧!”王心武这才迈动沉重的步子与原生一起前往李卫府邸。 这一路走来,王心武顿感艰辛。从未有过如此心疼的感受,在此时让王心武一时难以呼吸。想想先前与郑淑静在一起的快乐rì子,再想想刚才郑淑静对自己流露而出的失望表情,王心武甚至有一种想死的心了。 ; 第三十三章 乱拳打死老师傅 李卫见原生前来,自然喜出望外,但又看到王心武一脸颓丧表情模样,忙问原生何故。 原生将始末悉数说与李卫知晓。李卫听后,忙让下人将王心武带入厢房暂歇。并让下人们寸步不离王心武身边,方便王心武召唤。自己则请原生帮助配药。原生经李卫介绍,方知为这次审讯刺杀王心武的死士,需配上几剂令神智完全不受控制的奇药让明rì接受审讯之死士产生幻觉。原生深得家传配药之法,写了一纸配药材料与器皿。李卫让下人们按这一纸材料去药店抓药或是去商铺购置器皿等。 王心武却什么事也没做,一人在李府厢房之中,独自伤感。及至用膳时间,下人们向王心武通报,王心武亦不理不睬,只是呆呆坐于一处。有下人将酒菜端于王心武面前,但王心武却一动不动,犹如泥塑菩萨一般。 过了一炷香时间,一位衣着华贵的老妇人提了一篮柿饼来,并挨着王心武身边坐下。举止动作完全不像贵人家的,倒像是一个乡下婆婆穿上锦衣一般。 王心武此时正心中烦闷,也不予理睬。 老妇人将篮子放于案几上,取出一枚柿饼放在嘴中咀嚼,并连声赞道:“老太太我吃什么都没味道,唯独这柿饼是我之最爱。心烦吃不下饭的时候,嚼上一个,立刻胃口大增。” 任老妇人如何自言自语,王心武只是不做声。 老妇人继续道:“我那不成器的小富贵没读过多少书,却还一直恋着书香门第出身,又能使枪弄棒的千金小姐。任那小姐如何拒绝,并多以恶言相加,我家小富贵始终不放弃。最终以一颗诚心将人家姑娘打动。现在连孩子都已经入县学了。有些人呐,哎……就是想不通。爱情之路本来就荆棘满布。可小富贵一开始连路都没有呢?照样也能走过去。偏偏就有些人明明与对方两情相悦,爱情之路只稍稍戳伤手指就望而却步,返回原路。连爱情都少股子钻劲,还谈做什么国家大事呀?” 王心武虽然不做声,但老太太的话却完全停了进去。仔细思量老太太说的话,甚觉有理。 老妇人亦注意到王心武的头稍稍向自己这边偏了一下,心知王心武已被自己言语所动,接着道:“有家人阻拦,与爱人产生误会,以一颗诚心相待。做一些令人感动之事,将一条暂未铺好的爱情之路,垫上石子,斩去荆棘,不就可以一往无前了吗?” 王心武听完此言,整个身体完全转向老妇人,并点头微笑道:“多谢李老夫人出言开导。”说完,又朝老妇人篮中的柿饼望去。 老妇人一听王心武称自己为“李老夫人”,忙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李卫的亲娘?” 王心武接过柿饼,立时塞入嘴中,暂解饥饿,然后道:“老夫人喜欢吃柿饼,又喊着李大哥rǔ名。不是李老夫人,还会是谁?” “嗯?我喜欢吃柿饼,还有李卫的rǔ名叫小富贵,除了小满、思盈与小富贵外,应该再无人知道了。这个人怎么什么都知道?”老夫人诧异不已,不曾想到王心武可是来自距当时两百多年后的时空。更想不到自己这一家子早被拍成了影视作品。见王心武望着篮中柿饼直吞口水,笑道:“肚子饿了吧?不过,这篮中之物可不是你的正餐之食。快去大厅用膳吧!大伙都等着呢!” 老夫人话音刚落,李卫即迈步过来,见王心武眉头稍稍舒展,忙招呼道:“老弟,别再假扮忧虑了。快上席吃饭。不然,大伙都得陪着挨饿。” 王心武点点头,并将老太太也扶起身来道:“老夫人一语点醒心武。心武十分感激。就让心武扶老夫人一同去往大厅。” 李老夫人笑道:“还是你懂事。小富贵那夫妻俩可从没有这么扶过我。” 三人一起来到大厅坐下。 岳思盈、张泽旺、原生、岳小满四人就一直等着王心武他们就席,才吩咐下人们将酒菜端上来。因为要忙于明rì之事,大家都早早吃完,即按李卫吩咐,准备明rì之事。 第二rì卯时,李卫、王心武、张泽旺、岳思盈、石榴、岳小满六人一起来到大理寺刑狱。原生虽没有来,但却将昨rì配好的药让李卫带来。 卯时一刻是刑狱囚徒吃早饭的时间。李卫早已让人在这些死士的早饭中都下了原生配制的药。 死士们见到塞入囚笼内的早饭,看都不看一眼。 何慕容面有忧sè地对王心武与李卫言道:“这些人一心求死,根本就拒绝饮水、进食。本官也只能用非常之手段。” 王心武看到:两名狱卒“服侍”一名死士吃早饭。一人掰开死士的嘴巴,一人将大碗烂菜粥对着死士的嘴狂灌下去。让死士们一时难以适应,不少人都被呛咳起来。 手段确实有些残忍,但在那时候是司空见惯之事。 百余死士均是被这种方法强行进食的。当通过烂菜粥将原生所配之药吞入肚中之时,立时感到头晕眼花。 李卫命何慕容与大理寺刑狱所有狱卒趁此时演出一场好戏。这好戏即是让狱卒们拔刀在关押死士的囚笼前翩翩起舞。 因为原生所制奇药的药力所致,死士们眼中看到的却是刑狱内打成一团。岳小满因为身材酷似廉亲王允禩。死士们迷糊之中错将岳小满认成了允禩。加之石榴附于岳小满身后,利用口技模仿允禩言语道:“只有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你们的家人也已尽数死于本王刀下。大理寺刑狱半数以上狱卒都已被本王买通。剩下那几个不识时务的狱卒,可以趁此时都打发了。只要你们都死了,再让忠于本王的狱卒上报你们越狱,被就地正法。本王亦可安枕无忧了。” 死士们被药力所控,完全陷入李卫jīng心设计的假象之中。心中开始愤恨那个心狠手辣的廉亲王。 李卫又朝王心武使了一个眼sè。王心武按昨rì约定好的,手捻钢刀在何慕容及各狱卒面前,胡乱耍了一通。让陷入假象的死士们看到幻想中王心武正挥刀砍杀允禩安排对死士们进行灭口的狱卒。 在王心武乱耍了一通刀法后,何慕容他们也配合着倒于地上装死。 而那厉害无比的奇药此时在死士们体内发挥至最厉害阶段,令这些死士熟熟睡过去。 趁着死士们人事不省之时,李卫命何慕容他们全数退下,只余下王心武、岳思盈、张泽旺及自己四人,并命自己带来的亲兵准备好狗血泼于地面之上。 半个时辰后,药力已经完全消散。死士们逐渐醒来,并头脑清醒地看到囚笼外的地面上均是鲜血流淌,再回忆陷入假象之时依稀看到允禩安排人等前来灭口,且吩咐听到各自家眷已惨死于允禩刀下。 李卫蹲下身来,望着这帮死士道:“刚才,就在刚才,八爷可是直接买通狱卒要取你们这些王八羔子的小命。你们应该也都听到允禩言明,你们的家眷早已驾鹤西游。对这样无情的主子,还有效忠的必要吗?如果是我李卫的话,早已写下八爷的罪状,然后签押画供,让八爷接受惩罚,为家人报仇雪恨。” 死士们开始动摇了。一盏茶功夫,即有一人大喊道:“取纸笔来,不能白白便宜了那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一人喊完,其他人尽皆响应。最终,数万字的罪证材料硬是让这批死士写完了。百十个名字与手印也都印于供纸之上。 大功告成,王心武与李卫一起将死士们的供词递于雍正查阅。 雍正看那供词写的清楚,写的是廉亲王允禩贪墨福建军费,威逼福州船政衙门首席长官高思雅设计杀害抗倭功臣王心武。高思雅以国家大义为重,协助王心武破除yīn谋,令参与刺杀行动之死士全数落网。令死士对允禩之行为深感不耻。故写成万言供词。希望皇上能明正典刑。“好!朕现在就可以下旨捉拿允禩一伙了。”雍正喜道,并命骁骑营、神火营、粘杆处三处出动,一起赶往廉亲王府。雍正还犹恐军人们摄于允禩之威,不敢捉拿,遂亲自乘銮驾前往。裕亲王允祥亦带了一队大内侍卫紧随其后。 早有人提前雍正一步告知允禩即将大祸临头,并将死士们如何在大理寺签押画供的一切过程都让允禩知晓。 允禩听得详细,一时大怒道:“好一个李卫,好一个王心武。没想到我这老姜竟然会让你们这俩个愣头青给陷一次。” 与此同时,李卫亦是跟在雍正的大队后面,与王心武一起催马向前。“任那些个死士再怎么油盐不进,也难逃咱老李的手段。一定让那个廉亲王尝尝厉害。这就叫做‘乱拳打死老师傅’。老弟一定要学着点。”李卫越发得意起来。 王心武连声道:“李大哥妙招连连,小弟自认不如。必然多向李大哥请教一二。” 等待允禩的是什么?雍正能否真能一遂心愿将自己的死敌扳倒呢?那就要看老天是否偶尔也会惩罚一下恶人了。 ; 第三十四章 煎熬 允禩明知道雍正大队人马将至,却只是让十贝勒允誐将王府亲兵埋伏于王府内各处,并无打算出逃之打算。 粘杆处总管富察马思哈带领粘杆处的拜唐与侍卫们率先冲入廉亲王府。 允禩丝毫无所畏惧,且镇静地问道:“富察大人,所来何事?” 马思哈言道:“奉旨捉拿误国罪臣。请廉亲王束手就擒。” “富察大人,可见过这个?”允禩从怀中取出一块写有“抵过”两字的金牌来。在金牌上还刻有先帝康熙的玺印。 “免罪金牌!这下糟了!”马思哈认得是免罪金牌,不敢命众粘杆侍卫、拜唐们向前。 雍正亦于此时闯将进来,望着允禩大声喝斥道:“老八,先帝若提前预知你今rì所为,免罪金牌断不会赠于你。” 允禩笑道:“皇上,当年老二屡屡犯过,不是也依靠这面金牌,数次复而废立吗?我只不过犯一次大错而已,这金牌正好折过。” “哼!此时岂与彼时相同?现在是朕统领大清,必须依朕之意行事。朕握你贪墨军费,设计yù杀害朝廷重臣之证,谅小小金牌焉能保你之命,抵你之过?”雍正说完,即准备强令马思哈拿人。 “且慢!听老臣一言!”九门提督隆科多此时亦带了大队人马赶至。 “国舅,你又来凑什么热闹?”雍正有些不耐烦道。 隆科多上前道:“免罪金牌既为先帝所赐,必须依祖制来办事。皇上,犹恐皇室反感,还请皇上收回捉拿允禩之皇命,赦其大罪吧!” “你说什么?如此重罪足以凌迟,居然还能似无事一般吗?”雍正厉声问道。 “皇上,大贝勒早亡,二贝勒、十四贝勒尚在狱中受苦,三贝勒亦于数月前被杀。如今真要弄得连八贝勒也要……众朝臣见了,必言皇上登位容不得兄弟。此言传至大街小巷,犹恐百姓亦对皇上另有看法。唯今之计,趁此机会以廉亲王大过,收回其免罪金牌。再有行误国之事,到时皇上可以二次再犯,不得轻饶为由,将其治罪。”隆科多向雍正阐明利害,希望雍正能将此事处理好。 雍正亦沉思半晌,最终听取了隆科多的意见。并由隆科多向允禩言语道:“廉亲王,皇上听众臣之劝谏,对王爷之过不予追究。只不过,那免罪金牌因抵过而必须收回。” 允禩见雍正已退了一步,自己不好再抬步向前,故亦退上一步道:“既如此,金牌愿还回朝廷。”说完,让身边亲随将免罪金牌递于隆科多手中。 雍正见金牌还回来,仍无要离开之意。 隆科多低语道:“皇上,金牌已回,该摆驾回宫了。” “还有一件事呀!老八,那批死士的家眷希望你能交出来。朕知你还来不及对他们痛下杀手。如今金牌已回,朕不想再追究你的往rì之过。但如果你现在拒绝交出死士家眷,那就算犯第二过。朕可以非法羁押重要证人来定你大罪。”雍正提出了连王心武与李卫都未曾顾及到的善后之事。 本来,因为雍正不追究允禩大过,令王心武心中大为不悦。但听闻雍正刚才之言,让王心武重新认识了这位皇帝。在许多人眼中,这是一位心如寒铁的冷酷君主。但刚才一语提及死士家眷之安危,实让王心武对这个皇帝产生了好感。 允禩是个聪明人,深知形势,故答应雍正要求,将死士家眷全数放出,由隆科多带走。 虽然允禩获免大罪,但大理寺刑狱的那批死士仍要明正典刑。雍正特恩准死士家眷与死士们在刑狱内见上一面。并命王心武妥善安排此事。 王心武依照雍正之命,让死士们与各自家眷见面,且还亲置酒菜向死士赔罪道:“本官非为有心欺骗,实迫于无奈才在你们饭食中下迷幻之药,令你们陷入假象,一同指证廉亲王。幸喜皇上厚恩,强令廉亲王放回各位宝眷。本官心稍安定。” 王心武话音刚落,一名死士即道:“有如此圣明君主,有如此胸襟宽广官员。我们亦知有错在先,且家眷亦无恙。虽即将身首异处,但对朝廷,对大人您绝无恨意。”其余死士尽皆称是。 如此,这一桩大事亦告一段落。死士们亦安心接受国法惩罚,虽死无憾亦无恨意。 李卫巧计立功,被赏赐黄马褂,即准备携全家仍回江苏。但见为其送行的王心武仍是愁眉不展,忙道:“该办你的事了。” 李老夫人来到王心武面前道:“再记住!女孩子靠哄的。说真话还比不上一句讨女孩子喜欢的善意假言。一定不要再犯糊涂了。” 王心武望着老夫人他们,连连点头道:“心武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卫一家离开了,雍正也催促王心武赶快回福建。但王心武一直敷衍,并准备再入荣亲王府,务必求得郑淑静原谅并让荣亲王重新接受自己。 雍正怪着王心武一直敷衍自己被裕亲王允祥看出。允祥将王心武心中所想之事告于雍正知晓。雍正激动道:“荣亲王怎么如此行事?朕要有意为心武与淑静两人赐婚。郑巴言纳荣若还顽固,朕可就要带强制的了。” 允祥劝道:“还是让心武自己解决,方显诚意。若他连此事亦无法处理,那就不配做臣弟的门生,不配做皇上的股肱之臣了。” 雍正亦觉有理,故假装不知此事,并不再催促王心武回福建了。 王心武迈着坚定的步子再次来到荣亲王府外。 亲王府外两名下人见王心武过来,忙劝道:“王大人,还是请回吧!让王爷看到,少不了又要给您一顿教训。” 王心武没有理睬门外这两人,大声喊道:“淑静,对不起!是我太傻。今rì我才知道,为什么会来京城。因为想见你,因为爱你呀!在王爷面前,我也可以保证,以后绝不会再让你受半点伤害。” 郑淑静在屋内听得清楚,心中颇为感动,但一想到女孩子应该矜持一些,故走出屋外,让府中丫鬟向王心武传话道:“休要用这些肉麻言语来哄骗格格。格格有言,与王大人再无关系。” 王心武道:“淑静,随便你怎么想。只要有我一颗诚心在此,一定会让你回心转意的。” 丫鬟在一旁向郑淑静低语道:“格格,王大人看来是真心对你。趁王爷外出,与王大人见上一面吧!” 郑淑静道:“休要劝我。心意已决,岂会再有动摇?”说完,即转身回屋内。 丫鬟笑笑,随口自语道:“呵呵!不知是谁这几rì一直茶饭不思,想着王大人?” 王心武不见郑淑静回话,心知姑娘家的怒气暂未消解,干脆就笔直站在府门外,等待一见。 此时恰逢荣亲王骑马回府,见王心武像木头杆子一样杵于府门之外,忙从马背上跳下来,大声嚷道:“在这里做什么?是不是等本王开赶呀?”说完,一掌抵向王心武肩膀,掌内发力,打算将王心武推开。但王心武居然如脚下生根一般,任凭荣亲王如何发力,始终不曾移动半步。一时气恼的荣亲王突然扬起马鞭,yù对王心武进行抽打。 王心武不闪不避,准备硬挨。荣亲王收住手,将马鞭放下来,问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王心武道:“求王爷准心武与淑静格格在一起吧!心武不会再让淑静受半点伤害的。” 荣亲王道:“不可能。本王绝不会将女儿许给一个只图自己英雄表现,而不顾及家人担心或受累的自私之人。” 王心武道:“王爷,心武亦知前番一直连累到淑静甚至王爷。现在,心武在此保证,绝不再做冒险之事。只求王爷再给心武一次机会。” 荣亲王对王心武之言置之不理,让下人将马牵去马厩,自己则迈步准备入府,同时又低语一句道:“还是走吧!你与淑静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既然王爷不答应,心武唯有站至王爷答应为止。”王心武发起了倔劲,打算就这样一直站着,说什么也要让荣亲王接受自己这个女婿。 “那么喜欢站,那就站个够吧!”荣亲王说完,大步迈入府门,不再理睬门外这个痴情汉子。 一个在门外傻站,一个在屋内来回走动。荣亲王全看在眼里,只是一时心狠,故装作视而不见。 堂堂二品大员在一位外姓王爷府外站立之事,只半个时辰就早已传遍了京城各处。连紫禁城内好事的小太监都有耳闻,私下议论间却让内务府总管太监高毋庸听得。这位高公公亦算是为热心人,将此事告于雍正知晓。 雍正一听,笑道:“没想到,这王心武还真是情种。” 高毋庸道:“皇上,无非是男女嫁娶之事。只要皇上一句话,就可解决此事。老奴看那王大人也挺可怜的,就请皇上相助,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雍正道:“毋庸啊!凡事要先以诚心待之。王心武越是在荣亲王府站得久,越是体现他爱那淑静格格之深。就先让这份爱意好好体现出来吧!” “皇上妙语实令老奴心服。且看王大人能坚持多久。”高毋庸言罢,即暗使其他小太监观察王心武动静,伺机报告。 再说王心武从卯时站起直至午时,整整三个时辰过去。午膳时间亦已过去整一个时辰。王心武自然是滴水未进,粒米未食。而府内的淑静格格亦担心着府外的王心武,怎么也吃不下去饭。 荣亲王依旧不理不睬,倒是完全与王心武卯上了。 夏季的天气就是变幻无常,起先几个时辰是骄阳似火,但现在却是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俄而瓢盆大雨倾下。王心武以爱至上,无惧风雨雷电,始终未曾离原位半步。 爱情这条路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走过的。无论是在现世或是此时,王心武都难逃爱情的煎熬。 ; 第三十五章 终见有晴天 郑淑静虽然没有给王心武回话,但是还是心疼王心武,忍不住终于让丫鬟拿雨伞出府门。丫鬟看到浑身湿透的王心武,忙撑起雨伞,为王心武暂挡风雨,并为郑淑静传话道:“王大人,拿着雨伞快走吧!” 王心武没有接过已撑开的雨伞,只是问道:“格格没说其他什么话吗?” 丫鬟摇摇头,抓住王心武一只手,并将雨伞硬塞于王心武手中道:“有些事情是需要时间来解决的。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 王心武待丫鬟入府,又将手中雨伞抛掉,并再次冲着王府内发喊道:“王爷,淑静,我一定要证明给你们看我的诚心,我的爱意。” 这声喊可是真正让郑淑静彻底感动了。回心转意的格格亦顾不得许多,冲出闺房,向着府门外奔去。 荣亲王见状,亦飞步冲至郑淑静身后,将郑淑静腰身紧搂,迅速撤回至女儿闺房内。郑淑静yù反抗,被荣亲王狠狠推至床上。仍怒气未消的荣亲王箭步又冲出女儿房外,并用大锁将房门锁上,不许女儿踏出闺房半步。 雨愈下愈大,王心武依旧站立,荣亲王亦依旧不为所动。 被高毋庸派出观察王心武动静的小太监据实报告。高毋庸即将此事再报于雍正知晓。 雍正望着外面倾盆大雨,叹口气道:“王心武这傻小子。什么时候不好去表达爱意,偏挑如此天气行事。朕又不忍他被暴雨所侵,唯有冒雨去助他一助。也好好批评一下郑巴言纳荣那个老顽固。” 高毋庸见雍正要为王心武而出面了,喜道:“皇上圣明!皇上圣明啊!” 为了不惹得京城更为轰动,雍正干脆微服,并穿上蓑衣,戴上竹斗笠,由几名也稍作打扮的大内侍卫随扈,亦不顾雨天路滑,淌水来到荣亲王府门外。 其中一名侍卫为王心武撑起伞。王心武定睛视之,却见一人虽平民打扮,却与雍正长相无异。心下甚疑之时,为其撑伞之侍卫,撩起上衣,露出腰间所挂之“大内”腰牌。王心武此时方相信自己眼睛,正yù向雍正行礼,却被雍正阻住。雍正还附于王心武耳边连声低语道:“低调!低调!”(这一词,雍正与允祥曾多次听王心武提及。久而久之,这位聪明的皇帝亦知此新cháo词之用法,用于此处正是恰到好处。) 王心武深悉雍正之意,故不敢有半点声张。 雍正让一名大内侍卫入府通报。不一会儿,荣亲王亲自撑伞带着全府上下前来相迎。雍正被迎入府中,向外面呆呆站立的王心武点了一下头,即被荣亲王迎入大厅内。 荣亲王待雍正饮过热茶后,即开言道:“皇上,怎会如此打扮来臣府中?” 雍正一拍案几,嗔怒道:“郑巴言纳荣,你个老顽固呀!朕早yù为淑静与王心武赐婚。你居然敢于私下阻拦,无视两个有情人之意?” 荣亲王一听,忙道:“皇上,臣怎敢从中阻挠?皆因王大人所行之事凶险异常。一则恐累及身边之人,二则又恐……” “又恐什么?恐王心武早亡,淑静提前做寡妇吗?”雍正一直追问道。 荣亲王稍稍点了点头,不敢再言语半句。 雍正亦沉思一会儿,即开言道:“此中有朕之过。如果国泰民安,又岂会让朕信任之臣数次犯险呢?如今较之前相对安定一些,朕保证尽量不让朕之爱卿再行涉险。” 荣亲王仍是一语不发,惹得雍正又大声斥道:“朕已言如此,为何依旧执拗?王大人还在外受雨淋之苦,淑静心中亦如刀绞一般。你就狠心吧!看着这两个人受爱之煎熬。哼!”雍正说完,猛甩一下衣袖,让侍卫们为自己披好蓑衣,戴好竹斗笠,准备离开。 荣亲王看看外面暴雨倾盆,府外王心武站在那里直打哆嗦,还有郑淑静在闺房内发出撕心裂肺之哭喊声,叹口气道:“罢了!请皇上留步!臣应允两人在一起就是了!” 雍正脚还未迈出厅外,听得荣亲王此言,忙收回脚来,并对身边大内侍卫发令道:“快将那傻小子给朕拉进来,告诉他荣亲王已经想通了。” 大内侍卫出府,向王心武传达这一好消息,正待拉王心武入府,却见王心武早已一头栽下去。 待王心武醒来之时,却见郑淑静一直守于自己床前。郑淑静见王心武醒来,喜出望外,一把将王心武抱住。 雍正听得房内动静,与荣亲王一起进来。 王心武勉强支撑起身体来,并望着荣亲王谢道:“王爷,谢您成全啦!” 荣亲王道:“不要谢我,该谢皇上才是!不过,我也是心疼淑静才让你们重新在一起。如果以后再有让淑静担心或是让淑静涉险的话,我一定不会饶过你的。” 王心武连连点头称是。 雍正此时却叹出一口气来道:“想朕出生以来,只做过两件婆婆妈妈的事。一是当年yù救李卫,强力撮合李卫与思盈成婚;二就是今rì所遇之事。着实毁了朕之形象矣!” 王心武道:“皇上,无情未必真豪杰。该行婆娘之事就应放手为之,方不失君王本sè。” 雍正大笑道:“好一句‘该行婆娘之事就应放手为之!’朕喜欢!” 自此,王心武与郑淑静这对小情人又重新走到了一起。就在稍稍平和的rì子里,山东威海又传来倭寇侵袭的紧急军情。 山东巡抚雅里布巡视威海炮台之时,遭到倭舰突袭,受轻伤。 雅里布是满人中少有的军事天才,曾与十四贝勒允祯配合夜袭西陲叛军,以千敌万,大获全胜。加上其身怀武功,又擅摆弄火器,被称为“山东第一神将”。巡抚本乃文官,被誉为神将,实为称赞雅里布之英武。如此强人被倭寇弄伤,只能说明一个原因。那就是山东还未配给到福建火器制造总局的新式武器。不然的话,再叫那些倭寇有去无回。 据雅里布的军情上报,这一次突袭威海军港的正是数月前二袭福建的多丸太郎。真没想到,这些贼心不死的倭寇见攻打福建不成,竟转而进攻山东威海。 雅里布此人有一个臭毛病,就是自负过度。在奏折中言明:不要任何人协助参战。只要山东驻防的五万兵卒足以对敌。武器输于倭寇不假,但军队战斗力却不会输于扶桑小国。所以只需要提供先进火器即可。 雍正素来对雅里布信任,准其所奏,并让王心武速回福建,提数千枝穿越式自动步枪前往山东。火器送至,即回防地。 王心武听得雍正提到多丸太郎偷袭威海,惊出一身冷汗来。早前,王心武带张泽旺前往京城,犹恐倭寇三袭福建,故命苏全海嘱咐全军不得透露自己已经离开防地的消息。并让人于军中挑选出几名与自己容貌颇为相似之人,身着自己的二品官服每rì在防地来回走动,让倭寇误以为自己仍在福建,不敢进行偷袭。没想到,倭寇竟打算用此一招调虎离山之计。明攻威海是假,实则是yù使王心武前往威海增援。到时,福建危矣。幸好,倭寇暂为王心武之计所惑,不敢贸然来袭福建。否则,只怕就不是什么雅里布巡抚受伤那么简单了。弄不好,像苏全海、聂光荣这样的好兄弟都会搭上xìng命的。因为这样的利害关系,王心武向雍正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一、自己带张泽旺速回防地。防止时间久了,倭寇起疑。必然会大举进攻福建。福建与山东的情况不同。威海附近府县的八旗军甚众,又多蓄民团。且山东附近各省多有重兵,一旦倭寇侵入,能极快进行支援;而福建地属南方,离京师较远。八旗军布防不足。且人口较稀疏,民团数量有限,仅靠苏全海的两万多水师,聂光荣的一万多步兵,加上全省其余各地的戍守武装力量,加起来亦凑不足五万之数。其附近南方各省亦无强悍之军事力量。所以,一旦福建失守,其周边各省亦将危矣; 二、速回防地后,立即让张泽旺将火器制造总局衙门的三千多枝穿越式自动步枪并九万余发子弹提出。再复制新式战舰设计图纸及建造战舰所需的化学材料由张泽旺一并带上,火速赶往威海。让雅里布按图纸,在张泽旺协助下制造舰船。张泽旺此行还会为山东带去几位经验丰富且亲自参加制造新式舰船的师傅,协助雅里布搞好海防。一边与倭寇开战,一边令工人们加紧造船; 三、运送物资支援大队只可走陆路,不能从海上而行。(因为最近西欧列强也借海上窥视大清。一旦走水路,恐西方各国偷袭,就危险了。) 雍正听王心武之言,甚觉有理,遂让王心武便宜行事。 郑淑静要求一同前往,被王心武劝住道:“我早已答应过王爷,不会让你涉险。一旦将倭寇根除,天下太平,到时定与你整rì厮守。”郑淑静听进了王心武的话,在与王心武紧紧相拥后即泪眼蒙蒙地让王心武离开。 王心武、张泽旺连夜马不停蹄回往福建。及至一些时rì回到防地,张泽旺即按王心武之吩咐,又让已升任军械管理衙门总管的原马尾水师千总李向忠一同前往威海。 押送这批火器的军士,王心武亦是经过特别挑选。从三万八千多驻军中调出三千多名士兵jīng英来,就是希望张泽旺与李向忠这一路能够顺顺利利的。 张泽旺为能早到达目的地,及时解除威海之危,亦是与李向忠马不停蹄,并急催三千勇士加紧行军。张泽旺依照王心武之言,rì则出行,夜则休憩,一路倒还无事。直至行至湖广境内的石头山处,张泽旺才感觉山中隐藏杀气。 ; 第三十六章 石头山(上) “全军后撤十里扎营!“张泽旺向全军发出命令来。全军依令行事,于石头山十里外扎营休整。 李向忠拿出地图来让张泽旺看。张泽旺看过地图后,叹道:“如今已行至一半,唯有此路可最快抵达威海。但眼前这座山却透出无限杀气。山中一旦真有不轨之徒yù抢夺火器,只要开战,我们必处于仰攻之势,此乃兵家大忌。但若绕越此山而行,只怕延误时间甚长。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向忠见张泽旺愁眉不展,忙建议道:“张大人,让末将前往就近府衙借兵。待安然过得此山,即将所借兵马还回。一旦兵多,量山中贼匪不敢再胡乱造次。” 张泽旺点头道:“亦只能如此。”说完,写了一封借兵书信,并盖上自己的玺印,让李向忠前往府衙借兵。 李向忠带了几名健卒随自己到就近府衙。该地府台以兵少将微为由,竟然拒绝李向忠借兵之要求。李向忠本yù发怒,却得张泽旺临行前万般叮嘱,切不可与当地官员发生冲突,所以忍了脾气,又向临近其余各府各县借兵,均遭拒绝。无奈之下,李向忠只得无功而返。 这亦全在张泽旺意料之中。因为四处借兵,又耽误了两三rì行程,若再改路而行,则更耽搁要事。唯有待次rì天明,全军硬闯这座恶山。 第二rì寅时,大军即吃过早饭,提高jǐng惕入山。待大军行入山谷之时,只听得山中有人传话道:“不想死,速速留下火器、马匹,及早退去。” 张泽旺在入此山之前,早已命全军提高jǐng惕。防止山上抛下巨石。且王心武在大家出发前,还都为他们配备了抗压铜盾(这又是王心武的一项别出心裁。依现世防暴jǐng察所持之护盾设计)。一旦巨石压顶,抗压铜盾必能做一番抵挡。另外,王心武又一项借用现世的科技——高压水箱制造技术。此番,张泽旺也带上了王心武制造的高压水箱。高压水箱在此时亦能起到作用。山上若shè下火箭来,这高压水箱岂非派上大用场?虽然山火势大的话,高压水箱亦有些难以抵挡,但起码能暂缓火势蔓延,确保部分人逃得xìng命。即使有如此周密的攻防计划,但还是存在不少漏洞。这不,聪明的山匪在看到张泽旺众军无有弃物撤回之意,早已打下滚木与巨石将两边的路口全部封死。只余下张泽旺与三千军士困于山谷之间。俄而,又是一阵巨石雨下,狠狠砸向张泽旺他们。 因为抗压铜盾的作用,让军士们躲过巨石压顶的灾劫。但接下来的火攻,终于让大军有些吃不消了。高压水箱虽然能灭几股强大火势。无奈水箱之中的水有限,很快出现枯竭。但山上shè下的火箭与投掷之火把却是越来越多。大伙漫及山谷,早已将大军完全吞噬。 大伙足足少了两三个时辰。山上有人见得山谷内早已无人惨叫之时,即向寨主报告。很快就有数千山匪前来山谷灭火。 此山名为石头山。一个叫做刘易涛的人在此山建立石头寨。如今,刘易涛见谷中大火已灭,遂骑马来到这批军火辎重车辆前,拿着一枝穿越式自动步枪,赞道:“遇此大火,尚能完好无损。造此火器的王心武果然有两下子。” 从刘易涛的话中就可以知道,王心武已经声名在外。一个小小山匪亦知王心武的辉煌事。 一名山匪突然来到刘易涛面前道:“野吕原长可是早有书信于我们。威海那边打得正欢,必然会有大批先进火器从福州而来。寨主与清国有仇,早将全疆地图飞鸽传于那些倭国人知晓。所以,曾来过清国的野吕原长亦知支援威海之火器必经此山,并将此消息告知于寨主及诸位兄弟。我们有了这批火器,就可与倭国人里应外合,一举毁掉大清国。” 刘易涛端枪走到已牺牲的李向忠尸首旁,冲着已被熏黑的尸体连吐了几口唾沫,狠狠道:“这世上,除了我这座山寨外,没有一个好人。都是一群该死的人。” 刘易涛话音刚落,突然于死尸堆中跳出一人。一只黑手迅速握住刘易涛手中枪杆,另一只手早已凑上了刘易涛的脖子。手中一把雪亮的匕首顶上了刘易涛的颈项。“什么人?”刘易涛不敢动弹地喝问道。 “哼!火器制造总局衙门三品总管张泽旺!”挟制刘易涛之人大声喊出了自己的名字与身份来。 好一个张泽旺,遇此大火居然没被烧死、熏死,果然是真英雄。就是这位真英雄、真好汉在大火侵袭之时,扯下自己身上的衣衫,蘸上仅余一点残水,捂住口鼻,才能不致被浓烟呛死。直至大火熄灭,为找机会逃出,张泽旺起先诈死,寻机会待山寨之主刘易涛靠近。果然就将刘易涛成功挟制。 山寨其余众山匪见寨主被控制,都为张泽旺让开一条路来。还有山匪因为张泽旺的厉声威胁,居然将封死山路的巨石、滚木移开,为张泽旺放行。 张泽旺则拖着刘易涛一直从山谷撤出,及至感觉甚为安全之时,才将刘易涛推开。而当山匪冲上来之时,早已不见张泽旺之踪影。 张泽旺运送军火辎重至石头山,结果导致全军覆没且火器全数被劫的消息早已传遍京城。雍正闻听此信,大为震怒,并准备拟诏将张泽旺革职查办。幸得荣亲王允祥极力劝谏,方才没有行此草率之事。但雍正亦给王心武下了一道圣旨。圣旨中不但斥责王心武不能知人善任,更要王心武亲押第二批火器前往威海支援。而且,威海局势极其堪忧。倭寇此番出动了几近十万的兵力。雅里布驻守山东的八旗兵及当地民团、水师早已打完。其余各省的护军也全数用于威海海战战场。因为如此,雍正强令王心武不得耽搁,限预定时间到达威海。若因延期支援而令威海失守,不但雅里布,就连王心武亦将人头不保。 王心武不敢违抗圣旨,与张泽旺一起再提三千枝穿越式自动步枪,并调五千jīng英步兵携五尊重炮,枪弹九万发,重炮弹五百发开往威海。王心武在临行前,还叮嘱福建各戍守将领与军士,一定要rì夜提防倭寇的袭击。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守住福建门户。在此之前,王心武还特别请求雍正,希望两江、两广各省海防军力在福建遇袭之时能及时相助。雍正亦知其中利害,遂向福建临近各省下旨,全力配合福建海防。 因为时间紧迫,王心武也唯有挥军从令人头疼的石头山经过。同时为死难的李向忠及三千多兄弟报仇,还要夺回被抢走的火器辎重。 石头寨听说王心武亲来至此,颇有些兴奋。寨主刘易涛更是写了书信,通过飞鸽传书传至野吕原长手中。心中言明王心武已离开福建,到这湖广之地。若一直去往威海支援,可趁机引军攻打群龙无首的福州重地。 王心武在进山之前,亦反复研究了石头山各地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众军听了王心武的想法后,无不为王心武的见地所叹服。 其实,王心武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让人广散谣言,声称将会用重炮轰山。石头山岩层不够坚固,较为松软,只要目测好山中最易坍塌之地发炮,可令地动山摇。强震必出现山崩。整座石头山将不复存在了。出此谣言同时,王心武故意做出疏散附近百姓之势。 石头山那帮山匪果然中计,竟主动下山,以弃崇山峻岭之利,来到平地与王心武他们决一死战。寨主刘易涛吸取前rì之教训,不敢上前,只夹于队伍当中,发号施令。这些山匪全部端起了穿越式自动步枪。一边前进,一边shè击。 “借岩石、树干遮掩身体,防止子弹穿身。”王心武早已向士兵们下令道。 山匪们见王心武这些属下早已利用山林中的天然遮挡物躲开了自己shè出的子弹,遂停止shè击,并大步朝前。 “该我们shè击了!”王心武躲在一处山岩后面。又是一声令下,立时枪声四起,山匪早已倒下去数十个。 刘易涛亦大声喊道:“赶快借物躲避!” 这帮山匪虽然依刘易涛之命亦仿效王心武手下部卒借山岩、大树掩蔽身体,但毕竟未经过躲子弹的正规训练。而王心武在福建之时,早将从现世学来的军事技能全数教给了他的士兵们。单就此战来看,山匪完全落于下风。 不过三个时辰,山匪们的子弹就全打光了,还被王心武的军队消灭了三分之一。 刘易涛亦非无谋之人,立时吩咐全数后撤。王心武担心林中埋伏有弓箭手,故不让大军深入林中追赶。 张泽旺道:“山匪如果不能主动进攻,我们又不敢深入的话,只怕会耽搁时间。到时不好向皇上交差。” 王心武沉思半晌,忙道:“让几名机灵一点的兄弟稍作深入,探查山林地势,绘成图案,好方便我制定作战计划。” “让我带十名兄弟前去探查一下吧!”张泽旺自告奋勇愿率先前往,以血当rì在此全军覆没之耻。 王心武道:“泽旺,此去千万小心。一旦怀疑前方危险,瞬即而回。” 张泽旺点点头,遂挑十名身形矫健之人向着林内开进。“林中多设有暗器机关之类,你们务必注意。”张泽旺一边提醒众人,一边继续深入。 其中一名健卒脚尖轻轻触碰一处地面,即感觉有异,遂让其他人远离,自己则用事先准备好的小旗插上,做上记号,防止回来之时遇上,见小旗记号可避开。 另有一名健卒左右四下环顾一周,立时将两手中各握住的一枚铜镖同时掷出。立时从附近大棵大树上摔下两名手执弓箭的山匪。都是一镖致命。 由此可见,王心武对于士兵的训练是多么全面,多么追求质量。 在深林另一处,通过望远镜(这望远镜并非现世之物,在很早以前就让欧洲人发明出来,五代十国之时亦传入到中土)观看张泽旺带兵侦查一幕的刘易涛居然自语道:“哼!任你们有多厉害,马上让你们有来无回。” 仅听刘易涛如此言语,亦知王心武此番恐会与上次张泽旺一样惨败的下场。不知道这一次福建军队是否真应了大凶之兆? ; 第三十七章 石头山(下) 张泽旺与十名健卒在连连躲过山林的数处机关并捣毁山匪所设之伏击点后,即开始得意忘形起来。直至有一名健卒听到异常响动,并很快喊道:“有蛇!”张泽旺心知不妙,命大家原路撤回,却不想折返之路上早有百余名山匪守候多时。 按理说,张泽旺他们一路都有仔细观察,但有潜伏点,即被迅速捣毁。没来由,百多名山匪埋伏之地却看不出来。但这正是刘易涛jīng心设计之处。当张泽旺他们来到山林一处之时,那里却有与山寨所连通的地道。早在刘易涛建立山寨之初,为防有强敌深入,早已挖好地道。又恐防jīng细之人发现,故以花岗板岩填铺山林地道入口,并设机关启动。张泽旺他们踏过花岗岩地面如履平地,自然不会起疑。 有此天衣无缝的地道,再加上,山寨之中为防山中毒蛇、怪虫袭击,均备有雄黄酒,饮酒以防虫蛇侵扰。狡猾的刘易涛在大战之前,让全寨都饮过雄黄酒,再待张泽旺他们深入之时,命山匪在各处草丛中泼洒硫磺、磷粉等物,驱赶虫蛇。虫蛇一则畏惧山匪身上的雄黄酒味道,二则又被溅洒的硫磺、磷粉熏扰,故向山林之外而去,正好窜往张泽旺他们所处的方向。 如今,张泽旺他们真可谓是“前有虫蛇挡道,后有伏兵堵截”。 “不能就这么死了!还有倭寇等着我们去消灭!”张泽旺在此恶劣形势之下,求生本能立时展现出来。就在百多山匪中的头目即将下令放箭之时,张泽旺喊道:“我们输了!暂求留条活路。” 其余十名健卒见张泽旺有此举动,忙都嗔目道:“张大人,你干什么?” “放心!我自有分寸!”张泽旺见山匪们似乎听进了自己刚才说的话,冲着十名可爱的健卒眨了眨眼睛。 那十名健卒半信半疑地放下手中的刀剑,都一直盯着张泽旺看。看这位深得王心武信任的火器制造总局衙门总管究竟是贪生怕死还是另有远谋。 几名山匪上前将张泽旺他们结实地缚住,正准备开启地道机关,打算从地道去往山寨。不想,林中虫蛇亦冲了过来。一名山匪又向冲来的蛇群抛洒硫磺、磷粉。蛇群立时调头。又一名山匪打着了火摺,居然将火摺抛向蛇群。另有几名山匪则以火摺点着之处为中心,留出几尺距离,以强火烧蛇。几尺之外,则用镰刀将其余野草连根斩断。火势不曾蔓延,只围定中心蛇群燃烧。很快,火势退去,而蛇群中大部分都被烧死。其余或逃生或缠在一些山匪身上。但因雄黄酒作用,上了山匪身体的蛇亦很快退下去,并无一条噬咬山匪身体的。 山匪们解了蛇灾之危,即将张泽旺与十名健卒压入地道直至山寨。 刘易涛此时正坐于大厅之内,见张泽旺他们被押上来,忙道:“你们倒都是训练有素之人。本yù取你们xìng命,为死去的那上千名兄弟报仇。不过,本寨主为提高山寨兄弟们的作战能力,想抛开敌我偏见,让你们负责训练山寨之兵。如不能答应本寨主,那就让山中兄弟试刀吧!”刘易涛话音刚落,一名手执大刀的络腮胡子即挥刀在张泽旺他们面前晃了晃。 “寨主既然有意留我们xìng命,我们也不愿违了寨主意愿。一切但凭寨主吩咐罢了!”张泽旺一口就应承下来。 “哼!你可不是个老实人。前rì路经此山,居然能于千军万马中袭击我,真不简单。倘若轻松放过你,只怕前rì一幕又将重演。所以,你们这十一人只能披镣口述训练之法。若说的不对,小心本寨主再弄些比虫蛇更厉害百倍的东西来折磨你们。”刘易涛边说,边远离张泽旺他们一伙。生怕张泽旺一时来了蛮劲,再次袭击自己就麻烦了。 张泽旺这十一人先被送入山寨大牢关押起来。至于帮助训练山寨兄弟一事,刘易涛打算待打退王心武大军后再作理会。其实,刘易涛留下张泽旺他们并非主要为训练山寨作战,更重要的是有些顾忌王心武能否顺利攻上山来,打败自己这几千乌合之众。有张泽旺这些人质在手,亦可与王心武谈谈条件。有如此打算,可见刘易涛是多么深谋远虑。 山寨囚牢内,健卒们都纷纷埋怨张泽旺。其中一名健卒道:“张大人,贪生怕死可是愧为王大人的兄弟。舍生取义,方显英雄本sè。纵然侥幸获救,怎生面对视我们如兄弟及家人的王大人?” 张泽旺道:“迂腐至极!还未完成扫平倭寇的大业,我们就这样死了,值也不值?再说,我们又未因求活命而做出背叛王大人的事情来。最主要的是,我看这个寨主说不定还能助我们抗倭一臂之力呢!”张泽旺话虽如此说,也只是想暂平众怒。并非张泽旺真就贪生怕死,而是认为与这些人尚有周旋之余地。 “哼!张大人向来巧舌如簧。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了。”果然有一名健卒不相信张泽旺的话,极显不耐烦之状,侧身睡去,不再理会张泽旺的言语。 王心武见张泽旺与十名健卒一夜未归,心中烦闷,遂于帐中饮酒解闷,岂料一醉不醒。及至随行军医诊视,亦无法令王心武醒觉。最终,军医得出诊视结论:王心武已醉死于军中。 王心武死讯传遍全军。许多军士皆痛哭流涕,并由几个副将就山林之外设下灵堂,权作祭拜。 刘易涛听得山下探查山匪报知王心武醉死一事,忙差jīng干山匪再次下山探查。恐防王心武定计要陷自己。为了这几个jīng干山匪能顺利混入王心武军中了解详实,故意让这几个得力山匪稍作乔装,打扮成外地途经此地的客商模样,并让一队山匪假作追杀,强要货物。 且说那几个jīng干山匪假作仓皇逃命,跌撞着冲入为王心武祭奠的大军之中。而假作追赶的一队山匪远远见着清军众人,急急撤回。 一名副将看得清楚,忙命人将那些个已作乔装的山匪叫过来,厉声问道:“你们是山匪吧?刚刚是为我们演出被山匪追杀的好戏,想就此打入我们军中吧?” 一名山匪假作惊慌失措道:“将军饶命。我们是打此路过的客商。倘若将军不信,可看看我们的货物清算账单。这里有各大商号的大印。” 副将看过这些,仍然十分谨慎道:“这些账单必是你们以前在此山行劫其他客商留下来的。想瞒过本将军吗?” 山匪将账单上的rì期指着副将看道:“将军,看着rì期可是三rì前的。难道会这么巧,三rì前那些山匪就能行劫得一伙客商吗?请将军明察,勿要将我们认作山匪才好。我们尚有大批货物被山匪抢掠而去。还请将军做主,替我们夺回货物。” 副将居然信以为真,吩咐手下道:“让这几个人暂留于军中。说不定还能为我们提供些什么线索,亦未可知。” 一名军卒道:“王大人如今已经殡天,难道还要再战吗?我们兄弟皆无心再战了。” “混账!王大人心愿是要我们支援山东。如今在此山受阻多rì。无论如何一定要达成王大人之遗愿,救回张大人等兄弟,然后及时赶赴山东抗倭。你们怎可如此让士气锐减?待王大人祭奠七rì后,即行攻山。倘或再复多言yù撤兵者,小心斧钺厉害。”副将厉声道。 众军卒无奈之下唯有先依副将军令带几名假扮客商的山匪暂去安顿一番。 几名山匪在军中仅只一夜,不但偷偷去看了王心武遗容,还知道了王心武的死因及一切,并趁第二rì丑时,偷偷潜出营,还杀了夜巡的清军兄弟即匆匆回山去了。剩下的只是清军营中一片慌乱与追赶山匪犹恐不及的嘈杂声。 jīng干山匪成功探查而回,并将王心武之死因及在军中如何与副将巧周旋包括偷看王心武遗容之事均告诉刘易涛知晓。刘易涛听后,仍半信半疑道:“莫不是王心武再次用计yù诱使我下山出击?纵使你们如此说,仍让我难以相信。命众人暂不去理会。”刘易涛还是认为王心武在用诱敌之计,故按兵不动。 又有两rì过去,山匪们又闻得山下闹腾厉害。刘易涛再遣人下山查探。探子回报称,山下百姓居然有不少前去王心武营中抢粮。此处因为今年颗粒无收,百姓皆无粮可收,还要承担较重的赋税,所以趁经此地的清军无主帅正值大乱之时,一起涌至王心武军中进行哄抢。军粮半数以上皆被乱民抢走。刘易涛闻报,仍不为所动道:“哼!训练有素的官军,怎可能会让手无寸铁的百姓抢夺走粮食?分明还是要赚我下山。命山寨兄弟们不得妄动。” 刘易涛始终认为其中有诈,权作一概如初状,让所有山匪不得妄动,不得听信山下任何谣言。除非亲眼见王心武尸首得到敛葬,不然绝不会让任何假象来使山寨被捣毁。 ; 第三十八章 计中计 自闻听王心武已殁之第四rì,石头山附近不少百姓竟上山求见刘易涛。 刘易涛知道这些百姓曾参与前rì的抢粮,一心只认作是王心武所定之诈死之计。但亦想看看王心武到底耍的什么把戏,遂只让其中一名百姓入得大厅。自己则于隐蔽之处聆听百姓要说什么。 上山这名百姓道:“王大人醉死后,军中纪律涣散。先前见那些军士在为王大人守灵之时,称言王大人邀功贪战,竟无视部下xìng命。只为牺牲手下兄弟,为自己头上顶戴增sè。所以,众军皆于此时吃喝寻乐,全不顾战事。我们这些百姓则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见他们糟蹋粮食,饮酒作乐,心有不甘。遂于两rì前,密谋劫走部分军粮。可未曾想……” “等一等!”刘易涛突然打断这名百姓的话,并接着言道:“你们敌得过官军吗?轻而易举劫走部分军粮吗?分明是做戏让本寨主看。你一定是王心武派来的jiān细。” 百姓坚称不是。刘易涛即带被自己囚禁的张泽旺与十位健卒出来与这名百姓相见。 张泽旺与十位健卒见那百姓,面无表情。 刘易涛观察许久,开言道:“看样子,你们彼此都不认识咯!那本寨主命人砍这百姓的胳膊,你们也应该不会有什么反应吧?”说完,即命一名手执巨斧的山匪来到。 那百姓早已吓得面如土sè,并乞求宽恕道:“寨主,山下那批军士早已无心恋战。百姓劫粮亦死伤无数。这些rì子,军中粮尽,他们又反劫于我们这些可怜百姓。官府不管,逼得我们唯有向寨主求救。希望寨主相信小人之言。” 刘易涛不予理会,并挥手让执利斧山匪即刻动手。而张泽旺与那十名健卒仍面无表情。 山匪挥斧直砍向这名百姓的胳膊。刘易涛突然大喝一声道:“停手!”众人再看那百姓,早见其人裤裆湿了一片。 “将此人与他们关在一起。”刘易涛虽然喝止手下斩去那百姓一只胳膊,但并未对那百姓心生信任。所以,亦决定将此可疑之人留于山中。 第五rì,又有探报称,王心武手下士卒与百姓开战,还抓去多名百姓,威逼被抓百姓家属以粮换人。 刘易涛听得这些,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遂让一名小头目带两三百名山匪下山,打算趁乱劫走几尊重炮,也好充实山寨军备。 那山匪小头目率众下山,却见守卫重炮的十几名军士都没jīng打采的。趁着军士懈怠之时,蜂拥而上,竟劫得两尊重炮。但遭遇上一支百人巡查队。两下里开战,互有死伤。一尊重炮被清军抢回,另一尊却让山匪夺了去。 刘易涛尝到了甜头,居然打算博上一次。这一次,除自己之外,山寨几乎全部出动。打算劫走王心武大军剩下那四尊重炮。 当夜,山匪们下山后即闯入王心武营寨,却不见一人。待有人反应过来之时,早已是万枪齐鸣,万弩齐发。山匪yù冲出营门,却被清军堵于门内。 山上,刘易涛与仅留守寨门的百余名山匪正等待着下山山匪的好消息。突然,听得守寨门的兄弟们发喊道:“王心武来了!” “误中jiān计了!”刘易涛叹道,并命山匪们将张泽旺与十位健卒还有那名百姓推出,等着王心武的到来。 很快,王心武便带着三百余人冲入大厅。 刘易涛望着王心武厉声道:“你真够卑鄙。居然用诈死来诱我中计。不过,我虽败,但却绝不会沦为你的阶下囚。” 王心武道:“你可知山东威海之局势?炎黄子孙正被倭奴侵扰。因为你延误我们支援威海抗倭。你可知犯得是何等大罪吗?” 刘易涛笑道:“哼!我岂会不知?国人伤我太深,我不得不如此。老实说,正是我故意拖延你们,想让那些倭寇长驱直入杀入中土。为我们这些受那败类国人欺负的老实人报仇。王心武,你只要再上前一步,你的这帮好兄弟可就要死在石头寨兄弟们的刀下了。” 王心武看到张泽旺他们身披重镣,还每人被身后一个快刀手威胁着,有些犹豫了。 突然听到手镣、脚镣的开启声,接着就看到张泽旺与那十名健卒及一名百姓(这百姓亦是王心武事先安排进入山寨,用以麻痹刘易涛的功臣)同时将手肘撞往身后山匪小腹。在山匪们向后仰倒的瞬间,这十二位兄弟早已将对方手中刀枪抢下来。 刘易涛yù逃,王心武手中的穿越式自动步枪早已打中刘易涛头顶边地烛台。经此一着,刘易涛不敢再妄动分毫,连同山寨内所有人都被生擒活捉了。 王心武望着张泽旺与众兄弟赞道:“果然都是我最可靠的兄弟。” 张泽旺从嘴中吐出短钢锯条,并笑道:“多亏这玩意才能让我们摆脱镣铐束缚。” 石头山这一伙山匪或被打死或被活捉。总之,全数落网。王心武知刘易涛沦为山匪,还私下勾结倭寇,其中必有隐情,遂事先写书信于刚正不阿的安徽巡抚田文静,让其义援自己提兵前来。负责押解山匪上京,等候圣意发落,自己则带大军继续赶赴山东抗倭前线。看来,大破石头寨早已在王心武预料之中。设如此奇谋,山匪等岂能走脱一个? 田文静的兵马恰到来的时间与王心武智破石头寨的时间刚好吻合。前后竟只隔不过半rì。田文静得知王心武定此大计,连声赞道:“昔rì三国名将周瑜定诈死之计,诱魏将曹仁偷袭空寨,而后令其大军入吴军之包围。今有王老弟再次活用此计,并深入敌寨擒得敌酋,真乃世之英雄也!” 王心武却来不及与田文静闲聊,只说句:“田大人,务必按心武书信行事。拜托!”,即向威海进发。因为石头寨耽误了王心武整整九rì的行军时间。眼见雍正给的到达期限将至。不得已,王心武遂命大军每rì两个时间段共计休整四个时辰。其中一个时辰用于造饭、吃饭及整理其他;三个时辰用于夜间就寝。其余八个时辰均用来加紧行军。幸喜这一路均未碰上恶劣之天气,终于在期限临到的最后一rì赶至威海。 此时恰逢雅里布的军士们与倭寇海战甚为激烈。王心武与张泽旺让手下军士稍作休整,即准备加入战斗。 有两名兵勇从海边前线撤下,并抬着一副担架。王心武一眼瞅到担架上躺着一个人。但见那人双目紧闭,嘴角渗出血沫,那身战袍亦是鲜血淋漓,腰间一柄指挥刀上的刀鞘亦是血迹斑斑。抬担架的兵勇看到王心武与张泽旺两人均为长官打扮,忙稍作一礼道:“大人!” “担架上所躺之人莫非是你们的巡抚大人?”王心武试着问道。 其中一名兵勇yù开言,却被正追着担架赶上来的一名干瘦先生喝道:“大人xìng命堪虞,还与闲人胡侃什么?赶快送大人去医庐。济南府的名医早已候在那里了。” 干瘦先生说完,亦不理睬王心武,径直随担架而去。 张泽旺见此人如此无礼,上前将先生后衣领扯住,向后猛力拉拽,竟将瘦弱的先生掀翻在地。 先生从地上坐起,大骂道:“两个亡国之奴,见战事吃紧,却只在此呆立不动,乱扯闲话。虽身披官服,却不似为官正统之人。遇我这一介酸儒有所怠慢,即耍横用官威压人。有本事去向倭寇们耍耍。别只会拿这一套恶整国人。” 这一语倒说得王心武有些面红耳赤,遂将先生扶起,慢慢言道:“在下王心武,奉圣上旨意提兵前来救援。” 先生一听,立时肃然起敬,并连声请罪道:“原来是马尾两败倭奴的王大人。刚才因为着巡抚雅里布大人伤势而烦恼,才致口不择言。王大人远来到此,本应好生招呼,无奈战事吃紧,有劳大人稍歇片刻即帮忙救援威海拼死抵抗的那些大人与兄弟们。” “敢问先生,此战缘何打得如此惨烈?王某一路而来,闻听山东各府县衙门官吏均着戎装出战。”王心武将沿路听闻之事都向先生一一求证。 先生道:“巡抚雅里布大人在与倭寇第一次开战之时,因准备不足,导致损折大清健儿上完,连大人自己亦负伤在身;第二次海战又因战船、火器均落后于倭奴而再次受挫。其实此两战仅为倭寇的试探xìng打击战,倒完全让我们难以应付。故倭寇来袭之第三战,打得更为惨烈。倭奴在此一战也倾尽全力。担任威海守卫的步兵与水师早已全军覆没。雅里布大人命山东各府县官员与衙役亦全数参战。还有各民团亦参加战斗。结果,县令以上官阶的大人们均杀身成仁。连雅里布大人亦二次受重创,生死尚为未知之数。在王大人来这里之前,只有我这个八品农官是目前威海战场上唯一清醒的最高官阶之人了。” 此战确实给山东带来了不小的灾难,张泽旺早已经捏紧了拳头,与所有从福建而来的清军兄弟们一样,要让狗rì的倭寇有来无回。 ; 第三十九章 德川吉宗的奸计 王心武听到老农官如此说,低头道:“怪心武不好。不能提高穿越式自动步枪与新式战舰的产量。若能加速生产,早些提供于这里,断不会让倭寇如此嚣张跋扈;断不会让倭寇如此嚣张跋扈;断不会损失这么多的大清栋梁。”说完,又朝张泽旺望了望。 张泽旺明白王心武的意思,转身跑回去向刚刚扎营的军士喊道:“保家卫国,匹夫有责。现威海战情紧急,热血之士随本官速赴战场。” 众军没有半点犹豫,提枪、推炮跑步紧随张泽旺身后。 王心武则早一步来到战场,却见几处陆地炮台早已遭到倭寇炮舰重袭。有几名满身血污的清军勇士仍向海上几艘敌舰发炮。再看海上几艘残破不堪的大清战船正与几艘倭舰开战。在这几艘大清战船旁是十几堆被击沉的战船残骸。海面上漂浮着数千名大清英烈的尸体。当然陆地上更不会少的。倭寇损失亦颇为惨重。遗弃的倭刀,还有横七竖八的倭寇尸体也有几千具。 有一艘倭奴炮舰在连续躲过清舰与陆地炮台的炮火袭击后竟靠上了岸。从舰上冲出五百多名挥着武士刀的倭寇来。 岸上除几处炮台隐约有几名清军外,陆地上再无一兵一卒驻守。恰王心武赶来的正是时候,端枪连毙倭寇三十人。真正做到了弹无虚发。在王心武换上弹夹后,早有五名倭寇围上来。 王心武借助枪上刺刀的杀伤力,先将刺刀刺入一名倭寇心窝。双脚踏上另一名倭寇胸口,又用枪托打碎第三名倭寇的脑袋。 远远的有几名cāo弄火器的倭寇向王心武开枪了。王心武一手扯过第四名倭寇挡于自己身前。倒运的倭寇立时被打成了筛子。 张泽旺与兄弟们也赶了上来。大家一起向穷凶极恶的倭奴开枪。让这上岸的五百多倭寇仅余下不足百人,仓皇逃向炮舰,准备离开。 王心武命张泽旺带手下军士快速追击。最终,上岸的五百多倭寇无一留得xìng命。 靠岸的倭奴炮舰杀上还留守着数十名倭寇,见岸上倭寇无一生还还yù起锚离开。 “泽旺,杀敌战舰乃你之所长。知道该怎么做吧?”王心武朝张泽旺笑了笑。 张泽旺听王心武如此说,箭步如飞,竟在炮舰起锚瞬间,跃上敌舰。王心武亦不甘其后,提枪亦跃入炮舰内,并开枪立毙倭方cāo控舰船方向的水手。此时,又有百十名兵勇跃上敌舰。舰上一场巷战开始,最终大清以损失三名兄弟之代价将炮舰上数十名倭寇全数消灭。这是第二次成功控制敌舰。 “泽旺,你能认出哪一艘是旗舰吗?”王心武一边朝仍与大清水师炮战的倭舰望去,一边问身边的张泽旺。 张泽旺看到倭舰中有一艘始终居于舰队中心,且发炮有限,料定为倭方旗舰,遂指于王心武。 “好!将舰船凑上去,同时挂上大清龙旗,向倭奴旗舰发炮!”王心武沉着下令,并将舰船靠过去,同时万炮齐发。 那几艘一直陷入苦战之中的大清战船见一艘挂有大清龙旗的倭舰正向倭寇舰队发炮,心知必是已被自己人成功控制,立时斗志倍增。竟有一大清战船准发一炮令一艘倭舰开始下沉。 王心武眼尖看到倭寇旗舰一侧竖有“多丸”二字大旗,又看到一名与多丸太郎身形颇为相似的倭奴着战甲立于舰船正中。趁此时距离倭奴旗舰较近之机,王心武立时端枪瞄定此人扣动扳机。 “多丸太郎”中弹倒地,倒引得其他倭舰一阵恐慌,大有yù撤出战场之意。 “轰!轰!轰!”张泽旺果断发出三炮。又一艘倭舰被击沉。 剩余几艘倭舰连同旗舰一起开始掉头回转,准备逃离战场。王心武命人打出旗语,不得让任何一艘倭舰逃脱。大清战船拼命堵截。 其中一艘大清战船已经打完船上所有炮弹,遂决定撞向靠自己最近的一艘倭舰。 王心武想要打旗语阻拦却已来不及了。两艘战船狠狠撞于一处,立时发生爆炸。因为爆炸同时还连累到旁边一艘倭舰。三船一起很快沉入海底。 看来都是杀红了眼的大清勇士,不要命地要将这些倭寇全歼。经过两个多时辰的恶战,海上战场仅余下一艘大清战船、一艘倭方旗舰与一艘被张泽旺与王心武还有百十名清军兄弟缴获的倭舰。 倭奴旗舰最终打出了白旗,向王心武他们投降。 王心武与张泽旺带十几名兄弟上了倭寇旗舰。张泽旺一经上船,顾不了什么不杀降者的规矩,即开枪向已经投降的禽兽们一阵狂shè。第三次侵袭威海的倭寇被全数消灭。但王心武也看到那具“多丸太郎”的尸首。仔细看这尸体的脸却非多丸太郎本人。突然,王心武喊了一声:“遭了!” 张泽旺见王心武神sè凝重,忙问道:“怎么了,王大人?” 王心武道:“中了倭奴调虎离山之计。福建危矣!”说完,急命仅余三艘战船速回岸边。王心武命一人火速去往医庐,告知先前所遇到的那位干瘦先生,令其向附近周边各省借兵防御;另留大清战船在威海,自己则与张泽旺以及岸上其余军士换上倭奴战甲直接乘坐倭舰由海上直接向马尾回援。 果不出王心武所料,马尾这里更像是一座海上屠宰场。德川吉宗竟不惜血本出动rì本本土的作战部队配合海流氓多丸太郎的舰队对福建展开进攻。 德川吉宗派出的野吕原长大名、服部一长大名共带兵六万余人进袭福建。这六万倭寇中最少有伊贺忍者万余人。加之多丸太郎又新扩充的海寇军团万余人,共计八万多小鬼子趁王心武支援威海之时,围击马尾。至于攻打威海的是德川吉宗从野吕原长大名那里抽调除的海战私兵总计也有三万余人。当然这三万余名倭寇在此次威海海战中已经全数被消灭。 起先,这十多万名倭寇是先以攻打威海为幌子,倒让山东战事变得十分危急。而后,石头寨寨主刘易涛向倭寇私发书信,告知倭寇王心武已被自己困于石头寨。德川吉宗才让野吕原长大名的三万多海战私兵继续迷惑威海清军,另让其余六万多海战主力进袭马尾。 马尾遭遇如此强攻,损失惨重。虽然有王心武从现世带来的先进技术产物——穿越式自动步枪与新式战舰,但指挥上却存在太多漏洞,以致不敌倭寇。 马尾水师提督苏全海与福州总兵聂光荣的水陆配合作战能力较弱,且这两名将领都不能随机应变,一味墨守成规,令大清作战部队处处被动。加之服部一长大名出动的万余名忍者参战也成为了大清勇士的克星;而野吕原长带领的数万名小鬼子在英吉利接受了西化战术训练;还有三千余名未参与前次马尾海战的水陆特战倭寇(前次海战期间,六千多水陆特战倭寇有一大半被德川吉宗留在rì本本土,没有参战)也一起参战。这些主观与客观的原因最终导致了马尾守卫战的失败。 失败的结果是新式战舰二十五艘全数受重创。马尾水师全军覆没。苏全海与高思雅为防战舰为倭寇所夺,早命人安放好炸药。海战失利后,战舰炸药被点燃。因为二十五艘大清战舰的爆炸一样殃及海上的倭舰。多丸太郎的舰队中有三十余艘舰船也被炸沉入大海中。聂光荣仍死守陆地炮台,但所部军士亦只剩下百余人了。 幸喜的是,由于王心武事先与江苏巡抚李卫打过招呼。故这位老朋友一直心系福建战局。负责江苏一省戍守的臬台李加洪就被李卫派往福州进行增援。因为李加洪的三万多兵马加盟,成功打退了倭寇数次的陆地进攻。 王心武此时正率领着两艘缴获的倭舰沿海向马尾进发。不想,真正就遇上了英吉利的商船。 这些商船表面为商船装饰,实则都是战舰所伪装。临战之前,德川吉宗早已给英吉利送去了六亿多两白银。就是希望英吉利在几处海域对走海路进行支援的大清战舰实施战略封锁。当这些所谓商船看到是倭寇旗号的战船,故若无其事一般从王心武这两艘舰船旁掠过。 王心武带着几千兄弟在海上度过了整整二十个rìrì夜夜,终于远远看到十余艘千疮百孔的倭舰,与一艘已经插上小rì本战旗的由王心武亲自带领制造的大清新式战舰,还有满布海面的船骸。“现在听我命令,不准说话,不准露头,假扮倭奴靠过去。”王心武向部下们发令了。两艘装载着数千清军勇士的倭舰已经靠近到那艘被倭奴控制的新式战舰。 一场更为激烈的海战即将开始。王心武的数千清军队伍就要与仍有数万倭寇的野兽军团对上。马尾的天空除了战火烟雾缭绕外,还有那一股股难以掩藏的杀气。 ; 第四十章 恶战(上) 倭寇们见从北部海域驶来的己方战舰,以为是从威海海战场得胜而回,竟无丝毫怀疑,任由两艘早已被王心武控制的战舰在己方舰队来回穿梭。 王心武见距离新式战舰(因为苏全海的保守式指挥,导致新式战舰沦入倭寇之手,实在可惜)较近,遂命一千多熟悉水xìng且身手敏捷的好手与自己一起跳上新式战舰。而张泽旺此时按王心武先前之吩咐,待王心武他们全数抢上新式战舰后,即行发炮。隆密的炮声响起之时,又有两艘倭舰被击沉。小rì本此时方知,原来掠过己舰的两艘倭舰早已成为大清战舰。一时听到各倭舰上传出的“八嘎”声不断。但让王心武始料不及的是,小rì本的jīng英战力有不少在新式战舰上。看到这些小rì本的服饰,都身着忍者服,握有忍者刀,腰间的刃具袋口还露出苦无。很明显都是些忍者。 有一名忍者背对着王心武他们,大声狂笑,同时用生硬的中国话言道:“早在京都就曾听闻王心武之大名。还杀死了我的爱将平阳辉见。今rì有缘再次会猎一番,不胜荣幸。”说完,即将身子转了过来。 王心武早已猜到此人身份,亦回之一笑道:“心武亦久闻服部一长先生之大名。rì本忍者世家,从德川家康时期就引导全rì本忍者。今rì能与你在此一战,也是王某之荣幸!” 那人听王心武之言,笑得更为欢畅道:“原来贵国亦知我之名,总算没有辱没祖宗。”因为这番话,足以证实王心武眼前面对的即是德川吉宗的爱将服部一长大名,一个忍术界的怪才。 一名忍者率先向王心武掷出了忍者镖。王心武端枪连扣两次扳机。忍忍者镖在第一声枪响后,突然分出两枚来。其中一枚应枪响而落地,另一枚在第二声枪响后落地。 “好身手哇!这一仗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服部一长边笑边冲向王心武。 其余忍者见主将冲杀向前,亦蜂拥冲向王心武及其手下那一千多名大清勇士。 王心武从现世的各种忍者资料上获悉了忍者战法,故面对服部一长与众忍者的攻击能够镇定自如。 服部一长这只老狐狸一直与王心武进行的是贴身肉搏战。为的就是弃王心武之所长——使枪。但没想到,王心武的中华武术亦是不容小觑。仅凭手中的穿越式自动步枪就令服部一长的忍者刀始终伤不了自己分毫。显然体术攻击对王心武完全无效。而且穿越式自动步枪上安装的刺刀还几乎几次刺中服部一长。 服部一长料定在体术上完全被王心武压制,长久下去必为王心武所杀,故退后准备使出自己所擅长的隐身术,然后偷偷攻击。 王心武见服部一长向后退了几步,急端枪连扣数下扳机。而在枪响同时,服部一长周围已腾起白烟并伴有刺眼强光。 白烟散去,已不见服部一长踪影。 王心武知道有些麻烦了,故贯注jīng神留意四方动静,并靠近到一面旗帜前。有一束光线疾速从王心武左眼眼角闪过。王心武手中的穿越式自动步枪早已贴自己左肩上挑。枪上刺刀正与服部一长的一记现身刀斩拼个结实。待王心武收枪再yù出击之时,又是一道白烟遮挡。王心武仔细环顾战舰四围,除舰上的旗布背面与舰上控制室,蓄兵舱外再无能藏人之处。在短暂作如下判断后,王心武一直留意这几处地方。 不想,舰外壁船舷边沿亮出一柄忍者刀,朝着王心武后心方向被掷出。 王心武听到身后刀鸣之声,将身体向左偏移,用右手抢住刺来的忍者刀刀柄。 又有两枚忍者镖从原地袭来。王心武只不过迅疾将身体完全平趴于甲板上,躲过忍者镖的侵袭,并用双眼注视发出攻击的地方。忍者镖扑空了,回旋往始发之地。 王心武早已擎枪瞄准,但见一只手从船舷处伸出接镖,即立发一弹。 “啊!”船舷处发出一声惨叫,并有几滴血溅出。 王心武看得清楚,隐藏于战舰外船舷处的忍者之手腕已让自己的子弹击中。 躲于外壁船舷的果然是服部一长。服部一长将被子弹打穿的手腕用随身携带的应急绷带稍作处理,即准备思量下一步如何偷袭王心武。 王心武亦缓缓摸至服部一长的藏身之处。冷不防藏于暗处的服部一长突然现身,并用一只臂膀勾住了王心武的脖子,yù使王心武落入海中。 “啊!”服部一长又一声惨叫。这个倭奴勾住王心武脖子的那只手也被王心武枪上的刺刀在手腕处挑出一个血窟窿来。 王心武甩开服部一长那只已无力气的手臂,准备扣动扳机送这倭奴上西天,却被另一名忍者冒死搂住其身体仓皇跳海逃生。王心武为走脱如此一名小rì本之悍将连叫数声“可惜”。再看新式战舰上其余军士与那帮忍者的混战却也是异常激烈。只是大清勇士第一次面对战术如此怪异的忍者有些力不从心,伤亡较大。王心武亦是未曾料到小rì本竟然会派出大量忍者参战,故不曾对士兵进行对抗忍者的训练。“所有兄弟背贴而战!相互照应!但见有异常影像或响动即瞄准开枪。”王心武向新式战舰上仅余的两百多清军发令道。 那些忍者虽听不懂王心武说的话,但见这些清军勇士重新摆开的阵势,有些心虚了。 果然,王心武的新式战法奏效。如今连续伤亡的多为那些善于搞怪的忍者。加之王心武的敏捷身手,竟至全歼这艘战舰上的忍者。但王心武并不知道,这艘战舰上的忍者只不过是服部一长所率领的忍者之数的二十分之一。其余大部分由野吕原长所信任之武士桥本安琥率领已杀上岸去。 张泽旺指挥两艘威海海战缴获来的倭舰居然在击沉两艘倭舰后又再度重创三艘倭舰。这三艘倭舰因严重受损,加之炮弹全数打光,失去了战斗能力,停滞于海面上,成为三艘废料。 有三艘倭舰突然驶离海战场。另有一艘倭舰见状,yù随逃遁在前的三艘倭舰而去。 王心武料定最先退出海战场的三艘倭舰上必有此次入侵福建的首脑人物。而后来紧随的那一艘倭舰,王心武看着眼熟。很快,王心武就认出这即是多丸太郎所乘坐的旗舰。 “不要走脱了那四艘倭舰!”王心武命己舰疾速追上去。留下张泽旺那两艘战舰继续与倭奴仅余六艘倭舰周旋。 张泽旺熟悉这里的情况,又趁倭寇一直处于疲惫状态(因为王心武他们化装倭寇在海上漂流二十rì,相当于做了休整。但这些倭寇却一直与福建守军激战,数十rì不曾休息。疲劳程度较之张泽旺他们更胜数倍,不输才怪!)之时,巧用海战之法,打得倭寇无还手之力。 岸上的混战,清军方面仍属失利。虽有李卫派来支援的jīng锐步兵,却无法应付那批训练有素的水陆特战倭寇。武士桥本安琥率领的数千武士决死队倭寇及一大批忍者混于一处出击。还有野吕原长亲自指挥的,并接受过西化训练的rì本步兵。 虽然,李加洪大军起先处于优势,但一经持久战就败下阵来。苏全海亦因为水师覆灭,自己则加入到陆战队伍之中,却因疏于平rì里陆战训练,而在连续砍杀数名倭寇后,即被一名水陆特战倭寇尖刀刺穿胸膛。 聂光荣见亲密战友被倭寇杀害,端枪连毙数名倭寇。聂光荣所部的十几处炮台炮弹几乎全数打完。仅余聂光荣现在身处的一处炮台尚有炮弹四发。 数百名水陆特战倭寇已涌向聂光荣所镇守之炮台。聂光荣与镇守炮台仅余的六名清军兄弟沉着发炮,将四发炮弹连续打出。水陆特战倭寇竟被四发重炮轰死一半。聂光荣将炮台阵地上所有子弹聚齐,却只得十八枚之数。因聂光荣枪法最好,最终这十八发子弹同时送入聂光荣之枪膛。聂光荣也不负众兄弟众望,连shè十八弹,命中十八名倭寇。然而,仍难以阻挡那批厉害的水陆特战倭寇,以致三百多特战倭寇冲上了陆地炮台阵地。 阵地上仅余的六名由聂光荣亲自指挥的兄弟在各自连续干掉三五名倭寇后,中刀身亡。而聂光荣身披数十创,连用穿越式自动步枪刺刀刺翻十数名倭寇后,亦从后心处中刀而倒于血泊之中。 马尾水师把总傅先高亦被桥本安琥的忍者兵所围。激战之中,傅先高居然展现出不俗的战斗能力,不但能躲过桥本安琥的几记必杀,同时还巧用妙计连劈死三十六名忍者。 江苏臬台李加洪仅余的六千多清军勇士正与野吕原长的两万多倭寇血战。王心武以一艘新式战舰追击逃离海战场的四艘倭舰。料想小rì本是彻底害怕了王心武的战斗实力。以四敌一尚无自信,还没命逃跑。而王心武却是英雄虎胆,看见眼前四艘敌舰,就犹如看见四只丧家犬一样。 果如王新武所料。当新式战舰将多丸太郎所乘坐的旗舰三炮轰沉之时,王心武则一直注视着海面。有一人顶盔掼甲于海面上仓皇游走,却是像极了多丸太郎。王心武竟跳下海去,疾速游向那貌似多丸太郎的倭寇。 ; 第四十一章 恶战(下) 这名被王心武盯上的倭寇见王心武亦朝自己游过来,忙转身与王心武进行水中搏斗。 令人咋舌的是,王心武的水下功夫也那么好。借水阻力反用于攻击对方之上。海中一顿拳脚早已打得对方有气无力。 新式战舰迅速靠过来。战舰上的兄弟们很快将王心武连同那名倭寇拉上来。 倭寇被生擒上舰,一直低头不语。王心武强行拨往其下巴,并向后仰,终于让大家看清这名倭寇的面目。确是多丸太郎无疑。 “说!另外三艘逃走的倭船上是什么大人物?”王心武厉声问道。 多丸太郎却是一言不发,倒惹怒了旁边一名兄弟,挥动手中战刀准备对着多丸太郎身体砍将过去。多丸太郎到底只是一名海流氓,全然不懂小rì本的武士道jīng神。见如此架势,犹恐遭刀劈,竟然用生硬的中国话喊道:“别杀瓦(我)!瓦(我)愿刷(说)出另三艘船上是什猫(么)人。” 王心武让军士放下手中刀,听着多丸太郎那一通初学的中国话,最终获悉惊人消息。原来,小rì本已故第五代将军德川纲吉的养女八重姬公主就在其中一艘倭船上。连被自己打伤的小rì本忍者首脑服部一长也被救上了那条船。“难怪!数炮都打不中那几艘船。为确保小rì本的公主安全,驾此船者必是相当厉害之人。既然如此,只要能够生擒这个八重姬,那么就可以以此人为质,让倭寇主德川吉宗尽早打消侵略华夏的野心。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活捉那女人。”王心武果断下令,令战舰紧追而去。 该死的英吉利商船突然出现,很快去掉商船伪装,成为名副其实的战船,并向王心武所乘的新式战舰发炮。摆明因为德川吉宗那六亿两白银,这些英国鬼子竟然阻截大清战舰,并先自发炮。 王心武yù发炮还击,却也听得舰上炮手言及舰上炮弹已打完。 现在,形势似乎又对倭寇有利了。六艘英吉利战船与三艘倭舰对一艘已无炮弹的清舰进行攻击。王心武不得已命战舰回撤。 没想到英吉利战船追上去,并不断实施炮轰。三艘倭船却顾不上看热闹,依旧撤回自己的海域。 王心武所乘新式战舰避过英吉利战船六炮,却被第七炮击中。幸船甲坚固,仍能迅速驶回大清领海。 张泽旺则早已将滞留于福建海域范围内的所有倭舰清扫干净,并准备回援陆地之时,见王心武的新式战舰遭到英舰围击,忙指挥后又成功缴获的三艘倭舰一起向前,对准英舰发炮。 英舰亦不过如此,立有一艘中炮起火。吓得其余五艘英舰仓皇逃走。 “干得漂亮!”王心武看到已插上大清旗号的五艘倭舰及一大堆倭舰残骸夸奖道。 海上战场已彻底肃清倭寇势力。王心武与三千多清军兄弟转而杀向陆地。临上岸前,多丸太郎仍逃脱不了死亡之厄运,被张泽旺斩首祭旗。 忍者与水陆特战倭寇的克星来到,立时将优势转于清军这边。虽然倭寇仍近三倍于清军,但战斗力却完全跌至近乎零点。不少倭寇纷纷逃向海边,打算抢上一艘战船逃走。野吕原长虽在rì本本土东征西讨,但遇上王心武这样的对手亦只得狼狈而逃。 “不要让这些禽兽离开!”王心武毅然挥军重重打击这些丧家之犬。 野吕原长亦算命大,居然与千名倭寇上了一艘打着大清旗号的倭舰,杀死了护舰的数十名清军兄弟,仓皇出逃。 另几艘战舰向野吕原长所乘之舰发炮,却未曾将其击沉。令人遗憾地让小rì本第二悍将侥幸逃脱了。 这场海战最终以巨大伤亡之代价取得胜利。此一仗,山东及周边各省损失兵力达六万之多。主要将领除雅里布以外,全数阵亡;福建二十八艘新式战舰仅余一艘。损失兵力达三万人之多。马尾水师提督苏全海,福州总兵聂光荣英勇献身。江苏援兵亦损失兵力达两万人以上。入侵的小rì本多达十一万余人,也仅只逃得五六千人而回。三十九艘战舰只逃得三艘,还是靠了英吉利战船相助。德川吉宗因为此战也没有捞到任何便宜,且还险些损失几位极有地位之人。 阻挠支援威海并出卖国家给倭寇的石头寨寨主刘易涛将受极刑。刑部已按圣命,将田文静押解至京师的刘易涛及其匪众收监,并于半月后全数处斩。 裕亲王允祥事先已得王心武书信。按王心武信上所提,刘易涛勾结倭寇必事出有因。刘易涛叛国之罪不可轻饶,但造成刘易涛如此行径原因也应彻查到底。不然,还会有此类事情发生。允祥按王心武信内所提,力谏雍正延期处斩。只为究其根源,铲除国中另外祸患。 雍正闻之有理,遂命押解刘易涛至京的田文静暂留于京城,与允祥一起面审刘易涛,希望挑出另一批祸患出来。 会审刘易涛当rì,裕亲王允祥与田文静作为正副主审官开始对刘易涛进行审讯。 “砰!”田文静早已拍动了案几上的惊堂木。堂上堂下喧哗之声立时消失。田文静踱步至刘易涛面前,厉声问道:“你身为华夏子孙,不思为国尽忠,反私下勾结倭奴,致使山东、福建险些沦丧于倭寇之手。本官问你,倒是该不该斩你首级以慰在威海、马尾阵亡的那些大清将士?” 刘易涛道:“罪民自知不可饶恕。但湖广总督辛旺以下那数百名官员也应一起处斩。罪民本可本本分分做上一世良民,却是这帮狗官勾结jiān商巨贾,甚至恶俗暴民欺压良善之人,让罪民一生怨气冲天。辛旺自恃祖上荫功,世袭爵位,又是正白旗旗主,手握湖广二十余万重兵。皇上亦颇为忌惮,又怎会将如此祸国之人正法呢?那就苦了我们这帮无处伸冤之百姓了。有国贼而不除,难消罪民心中之怨气。恰逢倭寇于福建沿海肆虐无忌,并还派出jīng通我国文化的细作渗入国内。机缘巧合之下与罪民相遇。因见罪民与其他百姓均有口难言,遂密授我们如何起事,如何闹至大清动荡。一旦倭寇打进来,就可以为罪民等受苦百姓除却辛旺那一帮官场败类了。” “砰!”田文静再拍惊堂木,并嗔目吼道:“不得胡言乱语。若然诋毁朝廷命官,本官定要给你定个更大的刑法。” “不过一死,又有何惧?说罪民叛国,罪民知罪。但说罪民诬告辛旺他们,罪民却不能认罪。”刘易涛丝毫无惧堂上的田文静与裕亲王允祥。 允祥在一旁问道:“你总说辛旺他们祸国,却是祸于何处?有无真凭实据?” 刘易涛道:“罪民与湖广良善百姓就是最好证据。请大人给罪民纸笔。罪民定然于纸上将辛旺他们的罪状尽数写出。” 田文静准刘易涛之请,让刘易涛写了整整十几张纸。待刘易涛写好呈上。允祥仔细看了看刘易涛挥笔所言,微微闭上双目良久,然后睁眼言道:“此乃你片语之言。本王还要与田大人上呈皇上。若辛旺果如你所说,皇上定会给你一个公断。不过,你通敌叛国却也是证据确凿。本王问你知不知罪?若知罪,就在这张认罪书上签供画押。”说完,又命人将认罪书及朱笔、手指印泥递于刘易涛面前。 刘易涛自知有罪,当即签供画押,并大声道:“罪民死不足惜!只是误国之贼不得不杀。不然,一定还会有像罪民一样的人出现。” 允祥摇头道:“有本王一天,绝不会让通敌叛国之人再度出现。”说完,即命人将刘易涛押下去。审讯刘易涛一事了结。最终由田文静做好审讯记录,然后再上呈雍正。 雍正皇帝是个讲究书面整洁,字体正楷之人。偏刘易涛因戴镣铐而写字,加之情绪颇为激动,数次涂刷改动,又将字写得横七竖八。田文静犹恐此等重要之物不能让雍正耐心看下去。要说一个皇帝,由太监读一读,也就行了。但雍正却要亲自审视了解。故刘易涛写得那些潦草涂改之言,还需由田文静楷书重抄一遍。田文静乃小心谨慎之人,对刘易涛每一言、每一语都抄的十分认真,不容错漏。故为做好一份这样的审讯记录,就要花上一两rì时间。 不过,雍正就趁着田文静做审讯记录的这一两rì时间,早已拟好关于福建及山东两省最新任免官职的圣旨。 福建、山东两省的戍守及行政系统因为与小rì本的海战而遭到严重破坏。山东一省巡抚雅里布尚在康复之中,其巡抚以下臬台、知府、县令、千总、百总、把总全数战死;福建行省基础建制还在,只是少了水师提督与福州总兵。 贤明的雍正皇帝在圣旨上提到,将河南部分文官武将平调,同时于山东、河南破格提拔下级官员。考虑到该省因海战损失几乎全部兵力,故从其他各省抽调出部分兵力以填山东戍守营地之空虚。福建这里变动亦非常大。王心武、张泽旺、傅先高三人被雍正调回京师,另有重任。高思雅则被擢升为福建巡抚。李卫内弟岳小满被调至福州,任火器制造总局衙门总管,同时节制福州船政总局衙门。马尾水师提督则由大学士鄂尔泰之子鄂宁担任。而福州总兵一职悬空,暂由鄂宁一起代理。如此安排,足见雍正知人善任之能。 待圣旨拟好后,雍正交由传旨官员立即将旨意传告于各授命官员,自己则开始批阅田文静呈上来的关于刘易涛的审讯记录。当记录全数看完之时,雍正竟然猛拍龙案道:“寰宇之内竟生如此官场?若然属实,大清社稷危矣!须着人亲往湖广之地视察。但凡有异,朕定要将这腐烂根基连根拔起。” 早在雍正初登大宝之时,就早已想好好整顿吏治。如今,江南各省均已整顿,就剩下湖广这难啃的骨头。因为辛旺等一帮文武横行于省内,雍正决定将正义之刀伸向湖广了。 ; 第四十二章 戏耍跟踪人 雍正在朝堂之上已将整顿湖广作为首要大事,故连续几rì上朝均围绕此事让群臣提出好的意见。 “湖广总督辛旺是满洲正白旗旗主,世袭爵位,又拥兵二十余万。贸然差人前往察视,只怕会惹恼此人。一旦动武,必将有一场浩劫。”隆科多似有意让雍正对湖广之地敷衍而过。 “国舅,朕没说过让钦差大摇大摆在湖广各地视察。只要遣心腹之人稍作乔装,即可成事。量那小小湖广又怎生掀起巨浪?”雍正斜眼瞟了瞟隆科多,又望向一言不发的裕亲王允祥。 允祥知道雍正心意,有意让王心武担任钦差去一趟湖广之地,故顺雍正之意道:“皇上,王心武明rì即可抵京。这察视重任是否要落在他的身上?” 雍正笑道:“知朕者,乃十三皇弟也!” 第二rì,王心武、张泽旺、傅先高三人抵达京师,即行面圣。 雍正刚见王心武三人,即授皇命。任命王心武为钦差,张泽旺为钦差副使,傅先高为随扈,几rì前往湖广。 临行前,雍正连拍王心武数下肩膀道:“yù想一帆风顺,必要低调从事。切记朕之叮嘱。” 王心武笑道:“皇上这‘低调’二字用得好。臣自然谨记!” “还有这枚御史钦差金牌,务必带上。凭此金牌可随意调动各处兵马。记住,金牌不得遗失。否则,朕会砍你脑袋的。”雍正说完,让内务府总管高毋庸将钦差金牌呈上,并由自己亲自转交与王心武手中。 王心武与张泽旺、傅先高三人接圣命,不待歇息即出京师,向湖广之地进发。一路之上,王心武均闷闷不乐。 张泽旺知王心武心事,调侃道:“入京师本yù见心爱之人,却被皇命逼得又匆匆离京。真叫人好不烦恼!” 王心武兀自心烦,也不理睬张泽旺那些玩笑话,径直向前。 张泽旺仍要嬉皮笑脸,再做言语。迎面却疾速打来一枚石子。张泽旺眼疾手快,只单手迎向石子,即将石子抓于手中。但第二枚石子亦于此时击中张泽旺所骑之马前左蹄。 马负痛而惊,扬蹄疾奔,令张泽旺即将从马上摔下来。幸得张泽旺马术与驾船本领一样娴熟,很快令即将落马的身体恢复平衡。 “何人在暗处害我?”张泽旺喊道。 王心武眼尖,看到前方一株大树正有人影晃动,忙催马奔至树下道:“还不快从树上下来?” 王心武话音刚落,树上早跳下一人来。 “淑静!”王心武看到眼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之人,立时兴奋起来。 张泽旺与傅先高亦疾速上前,恭敬道:“下官等见过淑静格格!” 郑淑静望着张泽旺没好气道:“心武哥哥可是张大人直属上级。张大人一路调侃上司,尊卑何在?本格格刚才两枚石子只是小施惩戒。若有再犯,定不轻饶。” 张泽旺亦是个天不怕地不怕之人。若换别人如此教训,早反唇相讥。但今见郑淑静乃一女流之辈,恐遭口舌麻烦,故不发反驳之言,只维诺一声了事。 倒是王心武一向视张泽旺为兄弟,平rì里就不分你我惯了。听得郑淑静如此教训张泽旺,反倒觉得有些对张泽旺不住,忙望着郑淑静柔声道:“张泽旺并非外人。平rì里就爱弄些撩拨他人之语。但绝对与我肝胆相照。淑静勿要太过计较只言片语。” 郑淑静亦觉得王心武言之有理,故不再找张泽旺晦气,并轻轻来到张泽旺马前,抚摸白马之鬃毛道:“对不起了。是本格格出手过于重了。” 张泽旺低声自语道:“果然是格格作风。不理睬坐骑之主人,倒是与那畜生交流甚欢。” 郑淑静没有听到张泽旺的小声言语。但王心武却听得一清二楚,并狠狠瞪了多舌的张泽旺一眼。 张泽旺唯恐王心武亦怪责自己,故紧闭双唇,不再发一言一语。 “淑静,我即赴湖广之地替皇上体察民情。只要此番能圆满完成任务,或许就能常留京城。到时彼此亦可多多见面。”王心武边说,边将郑淑静扯入怀中。 傅先高知机yù退,却见张泽旺有心在一旁看热闹,故大力扯走张泽旺于一处。 张泽旺埋怨道:“有场好戏怎可错过?却让你硬生生将我扯开。” 傅先高道:“张大人,chéng rén之美,君子所为。非礼勿视,非礼莫闻。” “老傅,你倒是一本正经。难怪王大人也一直有心yù栽培于你。”张泽旺说完,坐于草坪之上,任由远处王心武与郑淑静一番柔情温存。 “额赤格已经答应淑静,让淑静可以与你去任意地方。此去湖广,淑静亦要随行。”郑淑静此番yù与王心武同往。 王心武犹豫不定,难发一言。 郑淑静见王心武踌躇满面,忙道:“经历如此风雨,淑静早与心武哥哥心往一处。倘或不能一起共历艰险,rì后情何堪再?” “什么共历艰险?什么情何堪再?”淑静格格的父亲荣亲王不知何时现身于此地。 “额赤格,您怎么来了?”郑淑静看到父亲,大惊失sè。 “额赤格听闻王大人今rì抵京,还被皇上委以重任。恰你亦外出,犹恐有异,故一直紧随。幸得额赤格jǐng惕,否则你又要与王大人一同前往湖广之地涉险。”荣亲王对于王心武仍无半点好感。 “就让淑静去吧!再说,心武哥哥乃圣命钦差,岂会有对其不利之人?”郑淑静执意要与王心武同赴湖广之地。 荣亲王转身拂袖,移步而走,并言道:“钦差又如何?先帝之时不就有钦差被人暗害吗?不听额赤格之言,就当额赤格没有你这个女儿。” 王心武犹恐荣亲王父女俩反目,忙劝慰郑淑静道:“此次湖广之行确有凶险、淑静,好好听王爷的话。等我平安回来,到时必常伴你身边。” 郑淑静听了王心武的话,再次冲上前紧紧搂住王心武,然后转身追向荣亲王而去。 王心武望着郑淑静渐渐远离的身影,别样滋味涌上心头。 张泽旺与傅先高见郑淑静离开,亦从远处凑过来。却待安慰王心武两句,又听得王心武一声:“上马!即刻去往湖广!”就不再言语,上马随王心武向湖广进发。 要说湖广总督辛旺却非一般人,jīng细得很。因为自己在湖广所做的那些不合规矩的事迟早会被雍正察觉,故早早在京师安插自己的内线。这些内线多为朝中四品大员。内线中有人告诉辛旺,京师已暗派王心武为钦差前来湖广。辛旺得知这些,立时做好了一切准备,并让数名心腹之人急赴临近河南王心武所须必经的水路、陆路各处关口待命。只要发现王心武等人踪迹,即向自己报告。 此一着,王心武又岂会想不到?张泽旺与傅先高亦是聪明绝顶之人,早隐约感觉自出京师即被人跟踪。王心武让张泽旺、傅先高二人故作不知,在出离京师百里之地的一家客栈住下,敬等跟踪之人入瓮。 那跟踪王心武他们的是京师一破落户,名唤占六儿。此人整rì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因此被京师暗通辛旺之人收买,着占六儿跟踪王心武他们,并随时以飞鸽传书形式汇报他们的情况。占六儿见王心武他们住入了一家客栈,自己自然挑了一间靠近王心武他们所住房间的客房住下,方便监视王心武他们的一举一动。 在客栈住了一夜,占六儿却发现王心武他们并无急着赶路的意思。只有傅先高一人在用过早饭后即匆匆离开客栈。聪明的占六儿犹恐王心武他们借傅先高外出来调离自己的视线,故只盯主脑王心武一人。至于傅先高,就任由他去往。但没想到,只一会儿功夫,张泽旺就领着三名受伤的士兵回来。这三名士兵伤得不轻,估计是头部受到重创,故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只余脑后的辫子放下来,并露出双眼与口鼻来。占六儿以为必是上次与倭寇海战而重伤未愈才致如此狼狈,没有仔细去想此事。 及至用过午饭,三名头裹严实的士兵从王心武房内出来,离开了。占六儿却不以为意,依旧只注视王心武的一举一动。但这一rì过去,占六儿发现王心武他们仍无要走的意思。更为奇怪的是,自那三名头裹纱布的士兵离开后,王心武三人就再也没出过房间。连饭菜也是小二直接端入房内的。 就这样又过一rì,仍是如此。占六儿有些沉不住气了,趁着小二再次为王心武他们送上饭菜出离房门之时,很快闪入王心武他们房内。若然王心武他们发出质问,就称自己走错了房间。不过,当占六儿看到房内三人之时,不由得吃上一惊。 原来,房内三人已不是王心武、张泽旺、傅先高他们三个人,而是另外三张从未见过的面孔。 因为占六儿的跟踪失败也同时表示王心武在次第一次小较量中胜辛旺一着。 ; 第四十三章 丑恶 占六儿看到三张陌生的面孔,惊愕并心虚地勉强笑道:“对各位不住,走错门了。” 其中一人竟然起身道:“没走错!早就等你过来呢!” 占六儿知道大事不妙,转身yù走,却被说话那人一手将后领抓住。占六儿整个人竟被那人一手举过头顶。惊吓之余,占六儿小便失禁了。不但尿湿了裤子,还溅了举起自己那人一身。 “这小子真是坏透了,害得我还要搭上一件衣服。”那人说完,将占六儿重重抛至地上,又将被尿淋着的外衣脱下来,并掷于占六儿脸上。因为脸上、头发上都沾有占六儿的尿水,那人直叹晦气地从包袱内摸出几件衣裳,匆匆离房,要去大澡堂子洗洗干净。 占六儿则摸摸摔疼的屁股,向另两位围住自己的jīng壮汉子求饶道:“两位哥哥,小人只是摸错房间,有怪莫怪,切不要动手呀!” “哼!听说你胆子不小。一直跟踪钦差,想给谁报信吗?若不是钦差王大人聪明,让张大人带我们兄弟化装成伤兵进入房内,混淆你耳目,只怕这一路行踪都让你卖于其他人了。”两人中有一人言道。 “啊!”占六儿此时方恍然大悟。前两rì出去那三名伤兵就是王心武、张泽旺与傅先高三人。因为头裹纱布而看不到脸,故不鞥认出。而且,如今留于客栈此三人还与王心武他们身形相似。这一次可真是栽到家了。 “王大人早有命,先押你下去当地衙门大牢,再过一两月对你进行审判。”房内两人说完,将占六儿架起,一起前往当地衙门。 再说王心武他们成功脱离占六儿视线,即再找到一处僻静处,稍作乔装,即完全变成了另外三人。王心武乔装成一个大落腮胡子,张泽旺则扮成一个黑炭头(因其人甚为白净,故被王心武涂上一脸黑油),傅先高脸上沾上了许多麻状物,全为骗过辛旺等人视线。就这样,王心武三人大摇大摆进入了湖广境内。 王心武一行不显身份,直入湖广境内,总算不让境内官员察觉三人身份及行踪。三人夜宿湖广行省武抚府兴国云县一家客栈。岂料,当夜即看到一群莽汉手持木棍对着一对母子一阵乱捅。看那母亲却只得二旬左右年纪,再看那蜷缩于母亲怀中的孩儿才刚刚能够走路之年纪。 那群恶汉的棍棒不断挥向这对母子。母亲的头已经被打破,鲜血将苍白的脸染得通红。而躲于母亲怀中的孩子可能是因为年纪小,又被棍棒击中,再加之惊吓,早已夭亡于母亲怀中。 客栈外均是看热闹的人,却无一人敢上前拦阻。而县衙的衙役就像人间蒸发一般,丝毫不见踪影。 王心武望着傅先高点了点头。傅先高领会王心武之意,快步回到客房内,取出一套夜行服来。没办法,为了尽量不惹上麻烦,以免暴露身份,傅先高毫不犹豫地将夜行服换上,并乘着客栈所有人都去外面看热闹之时,疾步离开房间,并上了客栈顶层,从顶层最高处跃下。正好跃至行凶打人的十数名恶汉之中,先一肘隔翻一名身材最魁梧的恶汉,又一脚踏中另一名恶汉胸口。 这群恶汉之中为首一人见傅先高身手颇为敏捷,命众人退向自己身后,并望着傅先高大声吼道:“你是什么人?连索老爷的人都敢打,看来是不想再这兴国云县的地面上混了。” 傅先高道:“你们这些禽兽不如的败类,居然如此对待这一对弱母子,天理何在?” 恶汉头目笑道:“天理?在这个地界与我们谈天理,真是可笑至极。”说完,手中棍棒狠狠甩向傅先高。 “心中不存天理者,该死!”傅先高边说,边用一只手抓住对方甩过来棍棒这一头,又一记侧踢踢中恶汉头目的命根子。 恶汉头目捂住剧痛的下体,在地上打起滚来。头目受伤,小喽啰们留下两人照看伤者,其余恶汉均围向傅先高。 傅先高先用左手扣住一名恶汉手腕,右肘重重压撞至这名恶汉被扣住手腕的那条手臂膀。“啊!”惨叫声从恶汉嘴中传出。恶汉那条手臂显然是被傅先高打断了。 又一名恶汉靠近至傅先高身前yù行攻击,却被傅先高一脚踩中其一只脚背。恶汉想挣脱,却奈何傅先高神力惊人,那只被傅先高踩中的脚无法动弹。 第三名恶汉挥棍击向傅先高头部,却让傅先高急蹲下身体而急速躲过。傅先高趁蹲身的瞬间,一记重拳狠狠击向第二名恶汉那只被自己踩住的脚腿胯。“啊!”第二声惨叫比第一声更为凄厉。第二名恶汉一条腿也让傅先高弄断了。 剩下这些暂未让傅先高弄断手脚的恶汉都吓住了,无人再敢上前。 恰于此时,县衙那班养尊处优的捕快、衙役们才出现。这些衙门公人里有一人应该是个捕头,也不顾那对可怜母子之生死,只是来到被傅先高打伤的几名恶汉跟前,摇头叹道“清平世界,朗朗乾坤,竟有出手如此狠毒之人?“ 恶汉头目见到县衙的公人们却像见着救星一般,急向捕头诉苦道:“我们居然被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弄至如此地步,请捕头老爷给我们做主呀!” 捕头摸了摸尖尖并稍稍向上翘起的下巴,立时下令道:“将这个夜间袭击本县良善百姓的黑衣人捉拿归案。” 捕快与衙役们蜂拥而上,傅先高急推掌喊道:“等等!” 捕头用一目随意瞟了一眼傅先高道:“还有何狡辩之词,待上了公堂再一一道来。” 傅先高心知此时有理亦说不清,心下一横,竟打算拘捕。 那群围上来的公人们却也让傅先高左一拳、右一脚,轻易即给收拾得都躺倒地上难以动弹。 喽啰们都给收拾得没了脾气,傅先高又向捕头这边靠近。 那捕头抽出挎刀,在傅先高面前胡乱舞上一通,却见傅先高毫不畏惧。傅先高只稍稍挥了一下手即吓的捕头跪倒在地,连连叩头道:“求黑衣老爷饶命呀!小人做这捕头纯粹只为混口饭吃。今rì之事,就此过去,小人绝不敢在县太爷那里提及半句。只求老爷饶过小人这条贱命。” 王心武在人群之中,摇头嗟叹道:“看这班公人懒散无力,谈何保一方平安?是非曲直完全颠倒,却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间地狱?” 傅先高看到被吓到尿裤子的捕头,厉声道:“一群手执棍棒的恶汉殴打一个柔弱女子与一个只刚能够哇哇学步的小孩子时,你们这些人都在哪里逍遥快活呢?直至小孩子被殴致死,在下出手教训恶徒之时,你们方才出现,还打算制止我。却不知你们心中可存有一片青天?如此扶恶抑善,与豺狼虎豹又有何异?身为保卫一县治安的公差,竟然无一人懂得技击之法。三五十人就这么轻易被我打发,真不知是你们保护百姓,还是百姓保护你们?” 捕头无语,只是伏地叩头,希望傅先高能放过自己。 打人的恶汉们见县衙公人都不能奈何王心武他们,将那恶汉头目扶起,先自逃得无影无踪了。 傅先高见恶汉们逃走,却是一点也不着急,只是死盯住捕头,让公人们与自己一起去往县衙公堂。 好事的百姓也想凑个热闹,遂一起闹哄涌往县衙。王心武与张泽旺恐防傅先高有失,也随着人群一起来到公堂外。而那挨了打并刚遭丧子之痛的年轻妇人亦被傅先高一起请至公堂。 堂前大鼓被傅先高擂起。震耳yù聋之声响彻这个兴国云县。 县衙内突然冲出十几个手执牙棒的衙役,朝着身着夜行服的傅先高就是一阵猛捶。 傅先高双手将牙棒尽数隔开,并从一名衙役手中抢过来一根牙棒,又是几下功夫,将这十几名不中用的衙役打翻在地。 隐约还听到堂内的萎靡之声:“哪个不懂规矩的混蛋这个时候击鼓,坏老爷我的好事。小的们给我往死里整那击鼓之人。不懂规矩。县衙可是辰时开始办公,巳时歇堂。其余时间岂可打扰本官清修。这点规矩都不懂,真该以扰乱公堂之罪投入大狱。”发声之处,走出一个刚刚披好衣服的肥头大耳之人。且看那人虽五短身材却丰满得很。身体到处鼓胀,就像一个皮球一般。下巴下面堆起的肉挡住了喉结的突兀。这个富态的老爷即是兴国云县的县令叶赫那拉·图定。 图定系皇亲,因兄已世袭亲王爵位,故家族留于自己的却是一个大内侍卫身份。偏偏这图定百无一用,文不能书,手亦无缚鸡之力,还时常弄出荒唐之事。在康熙帝未驾崩前,已属十分碍眼,顾及皇亲身份而被远调至湖广一省做个芝麻绿豆小官。其兄长虽有心yù留图定仍在京城混混,无奈康熙坚决不允,只得远调至此。 时值湖广总督辛旺早已在此成了气候,又与图定兄长甚为相熟,对图定亦是照顾有加。不长进的图定反倒乐于在这小小的兴国云县做个快活县令。亦因此害苦了当地百姓。 再说图定歪戴着官帽,反披着官袍,骂骂咧咧地坐上大堂。一双都懒得睁大的眼睛朝堂下望去,却见傅先高及躺倒在傅先高脚边的一应衙役。“什么人如此大胆?先于如此时辰击鼓扰了本老爷好梦,还打翻本县的衙役,如此嚣张跋扈,岂能轻饶?捕头何在?”图定在堂内大声喊道。 “小人在此!”捕头浑身哆嗦地从傅先高身后现身。而县里的师爷不知何时已经溜了出来,立于图定身后。 图定看到捕头这副光景,心知亦是让傅先高好好收拾了一顿的。“一群没用的废物。本老爷让你们每rì勤加cāo练保护本县一方安宁,却不想你们整rì偷懒。今rì遇上一个彪悍人物竟然弄至如此狼狈。”图定边说,边摇头。 堂下一个小百姓与另一位好友窃窃私语道:“这捕头与那十数个捕快以及公堂的十几名衙役却是用女人与银两堆出来的。若真有些本事的,谁会在这里做事呀?”两人私下低语却让一旁的王心武听得清楚。 王心武已经可以肯定,湖广之乱乱于官场。与起先福建一省颇为相似,但**更胜福建。由此,王心武已暗下决心,势必将这里好好整顿,还大清一个太平行省。 ; 第四十四章 恶徒必该严惩 傅先高扶着抱着一具婴尸的妇人走近至图定身前。那妇人突然跪倒于地上,痛哭向图定禀道:“民女叶素娥状告本县首富索尔图。“ 妇人嘴中提到的索尔图即是先前恶汉们殴打这妇人之时所提及的索老爷。 图定一听“索尔图”三字,即猛拍惊堂木道:“索尔图乃本县的大善人。你居然敢诽谤、诬告于他。看本老爷不将你打个皮开肉绽。” 傅先高见图定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立时挥手摁住图定的肩膀。 图定害怕傅先高,忙改口道:“既状告索大善人,且将状纸呈上来。” 傅先高手指深深嵌入图定肩膀皮肉内,并厉声道:“事出仓促,怎好再弄这些?且让这妇人口述所发生一切。” 图定被傅先高手指掐的生疼,哆嗦道:“那就先说来听听!” 傅先高此时方才松了手。 那妇人诉苦道:“民女先夫生前为索尔图家做工,因失手打碎索尔图家一个瓦罐,却要赔付索家五两银子,索家才肯罢休。一两银子就可买着瓦罐十个了。索家却硬要我赔付五两银子。还称主要是为惩罚我工作不认真。先夫每月工钱才一钱银子,怎生有钱赔付?索尔图就为此事将先夫关入索家地牢,不予吃喝。五rì后,先夫因严重缺水而死。民女当时尚不知先夫已亡,还被索尔图强迫yù送入青楼抵这打碎瓦罐赔付的银两。民女不从,带着几月大的孩子打算逃离此地。这几rì一直东躲xī zàng,yù躲过索尔图的追捕。不想今rì被索尔图的一帮打手遇上。他们告诉民女,先夫已死。今rì民女若再不从他们去往青楼抵付赔偿即要我母子二人xìng命。民女仍至死不从。这帮禽兽竟以棍棒相加。民女这才几月大的孩子因为中了几棍却被那伙禽兽打死。只求县老爷替民女做主。” 图定听完,再拍惊堂木道:“大胆!纯属捏造事实。明明是自己抚养不善弄死亲子,反倒在此诬告他人。既言索善人让人殴打你们母子,可有证据?” “堂下之人尽皆看到,可作人证。”妇人言道。 “可有亲眼看见索善人家的人围殴这对母子的?”图定望着堂下,问道。 本来极度喧哗的堂下此时却变得鸦雀无声。 “看来是无人看见。堂下妇人无凭无据却是难以服众呀!”图定用食指轻触了一下上唇的八字胡。 “我即是人证。”傅先高却高举左手向图定言道。 图定身后的师爷突然走上前来,摇头道:“这位好汉,确是不知报案规矩呀!您与苦主一起上告,岂可作为人证?况如今还着一身夜行服,蒙住面容,口出之言亦断难成为证词。” 傅先高道:“师爷所言不差。只不过特别之事特别对待。若言苦着诬告,却问诸位,这妇人身上的血痕从何而来?” “或许是自虐而致亦未可知?”师爷摇头晃脑道。 图定亦点头道:“若公堂下有一人言及自己亲眼见索善人家中之人殴打苦主者,本县即着力彻查此案。若无,就以诬告及扰乱公堂之罪对原告施以严惩。”图定语出已有一些时间,却无人敢出来指证。 张泽旺有些按耐不住了,yù冲上大堂,却被王心武摁住。张泽旺嗔怪道:“明明看见,缘何阻止我?” 王心武道:“如此冲动,只怕会误了大事。眼下不只是这兴国云县。湖广其余各地亦有类似问题。要一窝铲平就必须忍所不能忍之事。” “管不了许多,我先挡下这第一遭。”张泽旺甩开王心武的手,准备冲上去了。 恰逢如此巧合,堂下却有一人喊道:“小人亲眼看见一群恶汉围定堂上那对母子乱欧。那夭折的婴孩正是被索家所豢养的禽兽们用乱棍弄死的。” 师爷望着堂下喊道:“请堂下愿做人证之人上堂来。” 那人亦毫无顾忌,大步迈上堂来。 图定看此人面生,忙问道:“听你口音,再观你容貌,却是生疏得很。应该不是这里人氏吧?” 那人道:“草民王定尔,是从天津来这里做生意的。本不想与这官司有甚联系。但见堂下无有敢发一言者,故唯有淌上这一遭浑水。” 图定道:“你虽看见有人殴打这对母子,但能肯定是索善人的家仆吗?” 傅先高道:“但请县老爷将这群恶汉逮捕归案,一审便知分晓。” “如今已值深夜,哪里去寻得这些人?待明rì吧!”图定打了一个呵欠道。 “打铁还需趁热!”傅先高又扬起了手。图定害怕傅先高,遂下令道:“今rì全衙门公人务必将殴打民女的恶汉抓捕归案。” 捕快们惊道:“真要在今晚吗?” 傅先高瞪大双眼问道:“怀疑呀?” 捕快们也吃过傅先高的苦头,不敢违命,由捕头带领,缓缓朝索家大院而去。 兴国云县捕头带着这一干捕快终于来到索家大宅门外,并让下人进去通报索尔图,yù将殴打民妇的恶汉带去衙门。 索尔图起先还客气,但听到捕快们提到要逮捕府中家仆即发怒道:“本老爷可是旗人身份,又与县老爷乃是生死之交。就凭外面那几个烂番薯也敢在老爷这里造次吗?叫他们滚!” 捕头见下人没好气出来,并开始下逐客之令,虽有些畏惧索尔图家势。但因本县太尊之命不敢违抗,故唯有硬着头皮顶道:“正是图定老爷下的命令,命我们将行凶之人带走,请索老爷不要为难我们。” “除非图定大人亲来,否则本老爷绝对不会让你们强行带走家仆的。”索尔图说完,即有护院的百十壮汉冲出来。 眼见索尔图如此嚣张跋扈,兴国云县的捕快们无人再敢造次。这些公人们知道索尔图所养家仆的厉害。一旦开战,就凭这懒散的三五十名捕快绝对不是索家这百八十名武仆的对手。捕头们完全软了下来,打算就这样狼狈离去,却见索家大门再一次被推开。傅先高架住满脸汗水的兴国云县县令图定闯将进来。 索尔图瞪了一眼被傅先高挟制的图定,厉声道:“大人,深夜来此却是想寻索某晦气吗?这几年,我可是为你送去了百名美女。本来,又有从波斯商人那里购得的女奴两名,打算献于大人。但见大人如此对待索某,看来我要另行考虑了。” 图定耷拉起脑袋,只是不语。倒是惹恼了傅先高。傅先高凑近至索尔图身旁道:“今rì大人就是要搜你索家,揪出罪犯又如何?难道你还能飞天不成?” 索尔图知道傅先高是个练家子,只怕自己府中这些人一起动手未必能占着半分便宜,有点畏惧的将身子向后退。边退边喊道:“动手!”话音刚落,家中那群不知死活的武仆竟抄起家伙开始向傅先高动起手来。 傅先高死死抓住图定胳膊,并一掌隔开一根击向自己的木棒,快步奔至索尔图身前,反手扣住索尔图咽喉,喊声:“停手!” 索府中众人见索尔图亦被傅先高控制,尽皆停手。 傅先高代替图定向捕快们下令道:“现在可以搜捕了。记住,白rì里行凶的恶徒给我一个不剩统统带去县衙。” 捕快们得令,各自去往索府各房间及每一处角落搜寻。将那十几名白rì里殴打可怜母子的恶汉全数搜出,并连同索尔图一起带至公堂。 在公堂上,王定尔指认了索府中这十几名恶汉。恶汉们亦一同指证是受索尔图之命行事。 傅先高一掌将图定推开,猛拍惊堂木道:“索尔图,你勾结官府,欺压良善,指使手下行凶,背负两条人命。你那帮手下,丧心病狂,竟连几月大的小孩也施以棍击,有悖人伦。统统押入县内囚牢,待刑部定夺生死。” 索尔图与众恶汉在堂下尽皆嗔目道:“一个貌似强盗的黑衣人焉敢代替县老爷发话?” 傅先高听到此语,凑近图定那张圆墩墩的肉脸前,用拇指与食指使劲掐了一下图定的面皮,低语道:“县令大人,我可以待您行使县令权力吗?” 图定犹恐傅先高对自己不利,忙大声道:“今夜公堂审案权由这位黑衣侠士一力做主。” 索尔图一听,更为愤怒道:“好一个狗官。用老爷我的钱钞,睡老爷我的女人之时为何不说今夜这样的话?老爷我倒要看看谁敢近我之身?”嚣张跋扈的索尔图说完这番话,竟打算带着行凶的那十几名恶汉离开。而县内这一应衙役、捕快却无人敢拦阻。 傅先高又将双目瞪向图定。图定哆嗦着亦猛拍一下惊堂木道:“狗奴才们,不想本老爷发怒,就速将索尔图他们投入大狱。” 那帮兴国云县的公人们被惊堂木之声所惊吓,也顾不得索尔图那不可一世的嘴脸,一起上前用刀或牙棒逼住索尔图他们。 索尔图见到这种阵势,原先硬生生的态度竟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转而伏地告饶道:“求黑衣侠士手下留情。若将就处罚我们一下也就是了,无须如此大动肝火。小人另有事要说与侠士知晓,请侠士近前。” 傅先高仍立于原地,厉声道:“让我近前,无非想私塞好处于我。这等勾当可是你们富贵人家勾结官府的常用伎俩。县内公人还等什么?将他们全部关于狱中。” 衙役、捕快们不敢有违,将仍在公堂骂骂咧咧的索尔图等十几人一起押入了县大狱。 ; 第四十五章 耍奸官 待公人们离开后,囚于牢笼内的恶汉们突然将凶相对准索尔图,并一起骂道:“是你这贪得无厌之人指使我们做下这人命之案。让我们受你牵连,实太委屈。今rì非要打你一顿,方解我们心中之恨。” “笨蛋!一群笨蛋!没看到图定那家伙只是一时被大恶人挟制而已。待那黑衣大盗离去,不出几rì,图定必定会放我们出去。到时候,老爷我还要给你们更多赏赐。但看你们现在之表现,到底该让老爷我出狱后怎么做呢?”老jiān巨猾的索尔图料定图定必定会在此危机解除后,就对自己与这帮恶奴大赦的。 这些完全没有头脑的恶汉们居然相信索尔图的鬼话,都无人敢动手,反倒又都卑躬屈膝地拥于索尔图身边,赔礼道:“恕小人们太过鲁莽。求老爷不要怪小的们。” 索尔图见此光景,不由得在囚笼中大发狂笑起来。 再说刚送索尔图他们入大狱的公人们回到公堂之上,满以为可就此结束,准备等待县老爷宣布退堂就各自回家。岂料,傅先高又逼着图定言道:“索尔图他们既然进了大牢,现在就该说说你们的事了。” 捕头知道是祸不是福,紧张地问道:“小人们不是已经全按侠士的要求做了吗?却有什么不对之处吗?” 傅先高点头道:“确有!我听说恶汉们围击这对母子之时,你们中有十几名捕快就在那条街上吃东西。这么近,难道听不到有人行凶吗?及至出了人命,过了半个时辰还不见你们过来。这不过几尺的距离,就是乌龟也早应该来到。偏那么巧,早不赶来,晚不赶来。等我出手教训了那些个行凶的歹人,你们才出现于案发现场。还一味袒护杀害人命的禽兽,反准备将我这孱弱之人投入大狱。官府有你们这样的兵,实乃大清之不幸。自今rì起,你们不必再在这大清的衙门里做事了。刚才在你们送索尔图那帮禽兽入大狱之时,我早与图定大人商议过,将你们尽数革职。一个衙门内全是腐臭的黑血,就该是时候换新鲜的血液了。” 众公人们听傅先高这一番话,猛一阵激动道:“什么狗屁?别太张狂了。小心我们一起对付你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黑衣强盗。”说完,这些公人竟都一窝蜂冲向傅先高。 “住手!”宛如霹雳雷声的两字从某人嘴中有力地喊出来。 堂上堂下所有人都朝不远处望去,却有一人身着锦贵绸缎服饰,带了数名彪悍的兵勇走过来。 图定看到此人,忙挣开傅先高的手,伏地跪道:“下官图定见过总督大人。” “是湖广总督辛旺吗?看来我该是时候离开了。”傅先高犹恐惹上麻烦,竟撇下图定,从后堂离开。 傅先高没有认错,来人正是湖广总督叶赫那拉·辛旺。辛旺身后一名兵勇见傅先高准备离开,端起了手中的火枪,却被辛旺强行拦下道:“干什么?那可是钦差!” 张泽旺听到辛旺称傅先高为“钦差”,立时出了一身冷汗,并心叫不好道:“难道行踪已让辛旺知晓。那可真是麻烦了。” 辛旺虽见傅先高离开,却也没有十分在意,倒是将目光投向指证索尔图手下行凶的天津富商王定尔身上。 堂下看热闹的百姓很自然地为辛旺这样的大人物让开了一条道。 辛旺快步走到王定尔面前,恭敬道:“不知钦差大人莅临,实属本官之过。” 王定尔弄糊涂了,挠挠后脑勺道:“什么钦差?小人只是来贵地做生意的。因见县令办案不公,故直言几句,怎可将小人错认做钦差?” 辛旺身边一名师爷道:“我有京师之人送来的画像,画像上正有王心武、张泽旺、傅先高三人样貌。依画像上所看,只怕眼前此人真非钦差。大人万不可认错了。” 辛旺反手竟给了那师爷一个嘴巴,并呵斥道:“钦差大人一路低调,故意乔装成别样。本官又岂会看走眼?竟有如此胆识指证恶徒,不是钦差,又是谁人?曾有人言,王心武王大人一身侠气,又多谋。此番前来湖广定然是乔装易容,给本官出一道考题,看本官是否能够火眼识人?” 辛旺的话倒是有些道理,且声音又大,让堂上堂下的人都听得清楚,一时竟哗然起来道:“啊?钦差,真是钦差大人到了!” 图定整整衣冠,亦毕恭毕敬地来到王定尔面前道:“欢迎上差来小县。小县县令图定携全县军民欢迎上差到来。” 王定尔连连摆手道:“你们真的弄错了。我不过一平常商客,真不是你们所说的钦差大人。” 辛旺却不管王定尔说什么,让图定立即为这假钦差腾出上房歇息,待明rì另有一番好招待。同时还向王定尔确定傅先高所扮之黑衣大盗是否就是钦差的随扈。纵然王定尔一直否认,却也架不住辛旺与图定的糖衣炮弹。经一番拉扯后,王定尔亦不再推却什么了。 堂下的王心武见此奇景,一个劲地摇头。倒是张泽旺想得开,在王心武耳边低语安慰道:“这样最好,更方便我们着手调查了。” 先不提王心武他们,单只说这王定尔可是因仗义执言指证恶徒而得到辛旺、图定犹如宰相一般的对待。傅先高自然被王定尔不语向辛旺、图定默认为是自己这位“大钦差”的侍卫。本来,以王定尔的意思也只是想胡蒙乱蹭地讨些便宜。再说蒙骗像辛旺与图定这样的jiān官,在王定尔看来亦算是一种为民惩罚这些**官员的表现,故继续在图定的大宅内享乐。一旦有机会就脚底抹油离开即是。 辛旺与图定也一心认定王定尔这名假钦差。只要让钦差舒服快活地在湖广之地待上数rì,定然能替湖广这帮官员说上几句好话。至于傅先高乃一介武夫侍卫,王定尔似乎亦不太在乎傅先高是否在其身边守候,倒不如落得清闲,撤下本yù全县找寻傅先高下落的兵勇,只为好好像孝敬自家父母一样孝敬王定尔即可。 图定虽为皇亲贵胄,奈何官位卑微,在王定尔这样的假钦差面前可是尽显谄媚之像。rì宴为王定尔准备烤全羊,夜宴就为王定尔准备海鲜大餐。 王定尔整rì只是吃喝,到了夜里正躺下准备入梦之时,却被清脆叩门声弄醒。待开门一见,图定竟领了一个娇俏美人前来。王定尔把持不住,径自遂了图定之意,好一阵**快活。及至第二rì清晨,王定尔睁开惺忪睡眼,却看到床前整齐摆放着两大箱金银。王定尔开心得竟然自编民谣唱将起来道:“本是无名一商贩,公堂之言受重看;本yù回乡寻小饭,见今之景不回返。” 王定尔这边虽快活似神仙,但图定那里却不太好过。索尔图的几房姨太太时常来县衙里闹腾,要求图定放人。就连那被革职的百来名公人亦时常堵住衙门门口,向图定讨要说法。 辛旺因错将王定尔当成钦差,又恐临近的兴国富县、兴国安县及武抚府等地较之兴国云县更为腐化的府县被钦差察觉,故先以好吃好喝好玩缠住王定尔,自己亦暂留此地。关于索尔图指使下人困死良善百姓、打死幼童、打伤民妇,以及县衙公人办事不力、玩忽职守之事,辛旺决意在假钦差面前体现自己的“正义”,坚决不予索尔图等人任何便利,维持傅先高当夜在公堂替代图定的宣判决定。至于闹事的索尔图家人及兴国云县公人均被辛旺带来的总督府兵马镇压。而为图表现,辛旺还封了索尔图的家,并将索尔图资财中极微小一部分分与叶素娥作为赔偿,让其为亡夫与夭折的孩儿下葬。多余的没收资财则一分为二,一半赠予假钦差,另一半则留于己用。 还有令图定与辛旺烦恼的一件事,那就是王定尔究竟是王心武、张泽旺、傅先高三人中哪一人所假扮。因为找不到另两名钦差(这群蠢猪此时还是一直认定傅先高只是一名普通随扈而已。殊不知此次暗访任务,张泽旺与傅先高实则都乃保护王心武安全的随扈。如此愚蠢的官员管理着行省事务实在苦煞了当地百姓),所以辛旺他们心中始终有些不踏实。 辛旺这几rì一直注视着王定尔的一举一动,想单凭眼力来判定王定尔的身份是钦差正使,或是副使,又或是上差之下差。结果,让辛旺越看越生疑起来。一个在官场混迹了十几二十年的堂堂朝廷二品大员,看多了为官者的气势与风度。即使是一个大草包,一旦穿上官袍,在其位做上几月就能让人一眼瞅出个官态来。但这王定尔左右横竖看来却完全不似那回事。辛旺终于有种比之钦差下来调查还要不祥之感觉。因为如果被自己当祖宗供奉的人不是钦差的话,一旦让他人知晓并传至京城,自己的官场生涯可真就要宣告结束了。 ; 第四十六章 咄咄怪事 辛旺因为如此不详的预感,故将图定叫过来,并言道:“弄不好,真认错人了。眼前这个被我们捧为上宾的人,可能真只是一个普通的外地客商而已。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看着,千万要知晓此人真实身份。” 图定一听,回想种种,亦有些心疑道:“莫不是真正的钦差唯有那一夜公堂之上的黑衣人?” 辛旺经图定提醒,亦是越想越觉得图定说的有些正确,立时道:“不错!我们一定要设法找到那夜的黑衣人。暂且分两路人马行事。总督府的兵马去找寻黑衣人下落,而你的任务就是要让眼前这个假冒钦差的人将我们给他的东西全都吐出来。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了。本官要赶快前往武抚府衙门了。那里的问题最大。一定会引得真钦差去到那里。一旦被钦差查到我们的罪证,整个湖广官体只怕都要土崩瓦解了。”说完,即准备带总督府人马去往武抚府。 图定还有疑问道:“大人,钦差入湖广之境,这索尔图自是应该接受罪责惩罚。但我兴国云县现在无公人在衙,是否趁钦差不在之时,将那些废物重新召回。不然,这县衙少了公人自然不成体统。” “哼!本官看你才是个废物。现如今,这真钦差还不知藏在哪里?而且,你衙门里原先用的那百余个烂番薯到底起了什么作用?尽在这里给人添乱。你也是个让人不太省心的东西。不是看你兄长面上,早将你踢出这湖广官场。”辛旺说完,即愤愤而去。 图定受了辛旺的气,自然打算将所受之气转撒于王定尔身上。 王定尔此时仍不知处境危险,依旧依偎于一名美俏妇怀中。 图定用脚踹开房门,冲着榻上衣冠不整的美俏妇吼道:“赔钱的丢人货,还不快滚回去?老爷与这位‘上差’大人有要事详谈。” 美俏妇见图定发怒,吓得立时从榻上跳下来,并很快跑出房外。 王定尔见图定这架势,亦知情况不容乐观,不自觉地抽搐了两下身体。 “上差大人,下官听闻假冒钦差可是掉脑袋的大罪。现在有一人不但假冒了钦差,还睡了朝廷命官的几个姨太太,不知该判何罪呢?”图定咬着牙说道。 王定尔吓得跪倒地上,讨饶道:“小人早言并非什么钦差。是大人硬要错认。且大人太过热情,竟将大人最喜欢之姨太转送于小人。小人岂有不受之礼?实非小人故意,奈何盛情难却。” 图定早已气得脸sè煞白,先命下人将王定尔亦投入大牢。再将王定尔所住房内所存金银全数搜出,却只得几十两散碎银两。先前赠予王定尔的数千两白银早已让他兑换成了银票。且这王定尔也许早已料定会有今rì,银票已通过同来这里打货的亲戚带回老家。图定等于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最要命的是还连带辛旺孝敬的那一部分资财。 辛旺可是个极其霸道之人,虽在王定尔这里折损了些金银,但会让图定来填补自己的损失。再加之,县衙还要重新招募新公人,又要耗去县内大笔资财。每年朝廷拨于地方的固定公款亦让图定耗尽。而百姓的膏血亦让图定吮吸得有些干瘪了。现如今唯有自掏腰包,填补漏洞。 头疼的还不只是图定一人。因为王心武一行已经在临近的兴国富县住了十rì有余。 兴国富县在湖广一省号称第二县。从西汉王朝直至清兵入关前,一直都是富庶之县,且历史文化遗迹遍布。偏至大清朝开始,八旗军进驻这里。一些腐化的满清官兵之恶习竟让当地百姓尽数习得。弄得这么一个富庶之县开始乌烟瘴气,并由前朝之富庶转为现在之贫苦。说贫苦只是针对兴国富县这百分之七十的百姓。论到做官的,豪商巨贾以及从西洋而来的几个为数不多的英吉利、法兰西商人,那可都是富可敌国的人物。 兴国富县县令李文查原本只是该县街头一个破落户,因其亲姐颇有几分姿sè,嫁于一户有钱人家。这大户人家捐资三万贯钱于朝廷,让不学无术的李文查在康熙五十九年当上了兴国富县县令。就这么一个胸无点墨的泼皮无赖竟深悉官场之道,虽不得提升,但却深得辛旺喜欢。在这里要特别声明一下,辛旺喜欢下一级的哪一个官吏,就表示这个官员在湖广一省可以做除了伤害辛旺或是谋反之外的所有事。这么看来,李文查还真不简单。 一月之前,辛旺已经对各府各县官员提及钦差降至一事。李文查自然不想触霉头,开始将兴国富县潜藏的问题逐一掩盖起来。但有些问题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了的。 在兴国富县与兴国云县之间有一条长约20里的官道。顺治及康熙两朝,天地会组织曾与这里的清兵进行过激战。清兵在这条路上埋过地雷、炸药,致使这条路到处凹凸不平。及至康熙帝巡江南之时,经过此处。当时,马车过此路颠簸厉害。圣明的康熙帝令当时的兴国富县县令组织人力修此路,并拨于银两。又过数年,当李文查刚上任之时,此路自然已经顺畅无比。但在这前后不过五六rì时间,一辆满载重物的牛车因为车身较重,车轮竟将路轧出两道极深的印坑来。恰巧这一幕让李文查撞见。李文查从老师爷那里听闻,昔rì修此路时,康熙帝特拨出二十万两银子来作为专款修路。心术不正的李文查突发奇想,命人再次安排载重物之牛车对这条路反复碾压,致使一条修好的路又多处出现凹凸不平。路遭到破坏,李文查上奏朝廷申请拨款修路。时值康熙晚年,这位皇帝老人家多犯糊涂,偏偏一直未曾忘记当rì过那段烂路之窘况。一看到这路需重修之奏折,想也不想,即挥笔勾上,表示同意。二十万两银子不rì即除去五万两用于送给各管事处的好处与管理资财,剩余十五万两全数到得李文查的衙门内。而李文查在修路之时亦是偷工减料,故意使路修得外坚内碎。十五万两专款修路银两只用去不到五万两。剩余的银两,李文查大部分孝敬给了总督辛旺,另有部分孝敬于武抚府衙门,剩下的则全部进入自己的腰包。不到三月时间,因为修路的质量问题,这条路又变得凸凹不平。李文查此时再次上奏朝廷,申请拨款。康熙年事已高,身体大不如前,加之正为立嗣之事而困扰,没有深究兴国云县与兴国富县之间连接之路修而复修的事情,但亦没有立即答应拨下这笔巨资再修那条令李文查迅速“致富”的烂路。而辛旺则为促成此事,以李文查之财私下贿赂京师重臣,最终让康熙帝二度拨下这笔巨款。 一条烂路在短短不到一年时间,竟被修了两次。耗去国库四十万两白银。 雍正登基初始,朝中一名大臣因与辛旺有嫌隙,曾就这修路一事弹劾过辛旺与李文查。雍正顾及到自己根基暂未立稳,不方便公然向辛旺这样的封疆大吏宣战,只令其自查而未作深究。 辛旺又是何等jīng明之人?已知雍正对此事决计不会放过,此时不究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从长远考虑,辛旺让李文查第三次重修这条路。所不同的是,这次修路不用朝廷一分一厘,全由兴国富县承付这笔费用。而且路要按规定整修,不得偷工减料,不得故意令路受损。要达到这样的要求,非得有十几万两白银作为支持。李文查不可能将自己家中的资财散出来修路,唯有向可怜的老百姓们下手,加一课税赋,名曰养路人头税。连刚出生的孩子也按chéng rén人头来算。每一人要交上三两的税银。可怜的兴国富县百姓有不少因为筹不到银两而远走他乡。而李文查最终亦只筹到八万两白银。本想找那些豪商巨贾都筹些银两的。但这些jiān商们亦表示,多出的银两宁可拿去请官员们吃饭,也绝不会为这公益之事出资半分的。当然,李文查与辛旺弄出的这事儿,也不能算公益之事。更何况那些富商多有背景、靠山,谅李文查有泼天大胆也不敢拔这些人半根汗毛下来。唯有认下倒霉,李文查自抠而出三万两银子填补空缺。 终于,连接兴国云县与兴国富县的道路开始进行第三次整修。为了施工质量的提高,这条路修了整整九个月还不曾修好。也让前来巡察的王心武、张泽旺、傅先高三人刚好看到,并通过当地百姓的一些抱怨而了解到所有一切。 区区一个面积为三千平方公里的武抚府,竟有两个县已经给弄得乱七八糟。王心武颇有感触地叹道:“我一直不明白当今圣上为什么好杀人。现在明白了,全是让那些jiān官给逼的。” 小小的一个山寨乱民刘易涛却是给了王心武与雍正一个重要提示:天子远在京城,不可能熟知地方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要不断派人去往各地调查,才能让一些咄咄怪事浮出水面。 ; 第四十七章 极品衙门 下一站,王心武三人准备去往兴国安县。但当三人的脚刚迈离兴国富县地界之时,却看到不远处树林一位老母亲正搂着一个面无血sè、一动不动的衙门中人痛哭流涕。三人凑近那老妇人,再看老妇人怀中那年轻人脖子上有绳带勒痕,脚边还有一条四尺来长的布腰带。必然是上吊寻死所致。 张泽旺看此寻死之人尚存一线生机,望着老妪急道:“大娘,您儿子还有救。不如让我令其起死回生吧!” 老妇人一听此言,忙退后叩谢道:“若能救我儿一命,老太婆情愿以命换命。” 张泽旺亦不多言语,将寻死之人平放于地上,并用双掌摁住其人两片胸骨联接下半寸之处,连摁十五下,却未见有任何反应。情急之下,张泽旺又将被施救之人鼻头轻扯而起,向内吹气一次,并再次摁压原处十五下,再对鼻吹气。以此节奏反复有三轮,就听得被施救者猛一阵咳嗽。 老妇人见儿子活过来,连连向张泽旺道谢。谢过后,老母亲一把扯住爱子,再次揽入怀中,痛哭流涕道:“都怪为娘不好,非逼你在水治衙门当差。逼得你居然做出轻生的傻事来。既然这水治衙门如此难混,干脆不做了。” “水治衙门?”王心武头一次听说有这么一个衙门。 傅先高见王心武一脸疑惑,忙解释道:“水治衙门在京师、热河、福建等地是见不到的。但在甘陕,几乎各府都设有水治衙门。那里水源紧张,通过他处水源丰富之地以通渠之方式引水来此。但毕竟有限,需设衙门管理,以防彻底断水。但多一个衙门,就需要多些银两来维持。银两从哪里出来,只能从水中而出。在此取水者,按斤定价,凭银钞取水。不过我只是纳闷,兴国安县是江南中心之地,应该多有湖泊,怎么却弄至缺水这步田地?” 老妇人道:“五年前,新任县令到任,竟命人广填湖泊以建豪宅。本县几处小湖泊全数被夯填。本来尚可依赖长江之水,奈何上游水质污染,以致长江中游百姓亦不敢从长江取水。两年不到,一个起先水源丰富的大县居然也弄至断水。真江南一大奇县也。” “原来如此!不过,我听说甘陕之地水治衙门内官差享朝廷优厚俸禄,不致像您儿子一样如此落魄,竟yù寻死路。”张泽旺仍疑惑不解地向老妇人请教。 老妇人刚yù开言,即被其子抢过话言道:“恩公有所不知。小人丁旺在这水治衙门干了近三年。从水治衙门建起之初就进来当差。这衙门与其他各处的水治衙门还有所不同。我听说河套那里都是欠下水帐,下月就不能在水治衙门取水了。但在此处,不少富户却臊着脸皮欠水帐。衙门内设置讨账队,让我们这些讨账队的差使每月中旬前去催讨取水账款,并将本县划为几十区,每一区设一名讨账差使。若月底讨不回辖区水帐,需各讨账差使自行垫付而出,上缴衙门。老实说,上缴衙门水帐确是理所应当,未收回水帐由各差使负责也无可厚非。但那些以总督衙门为靠山,又或是县太爷牌友之类的富户,每月欠下水帐都是数两银子。按理来说,既欠水帐,下月绝不能让这些败类再行取水。但这些为富不仁的败类,倚仗官府仍能继续取水,让我们这些差使每月白白垫付银两。倘若我们对那些官府暗中罩住的富户拒不供水,官府定然以愚弄百姓的借口来扣罚我们的银两,扣罚的银两往往是每月俸银的两到三倍。不少像我们这样的兄弟,做了几个月反倒欠下官府数两白银。还有一些有强大官府后台的富户养着一帮打手可以对我们拳打脚踢。但我们倘若还手,官府定然给我们定重罪,不少兄弟因为这个原因被投入大狱。我们每月俸银不过五钱,有时一月要垫上二三十两银子,远比俸银多,这叫我们怎么生活?” “既然是有钱的富户,为何还欠下巨额水帐,羞也不羞?”张泽旺惊问道。 丁旺摇头道:“这些挨千刀地富户,宁愿将银两丢入粪池内,也不愿将所欠水帐结清。因为乖乖缴纳水帐好像丢了他们的面子,而欠下衙门水帐而不受任何处罚,那似乎就可以光宗耀祖了。就在一个月前,我们这些可怜兄弟向一富户讨要水帐未果,遂不准其向衙门取水。 那富户不过就是县总捕头的内弟,见自己无法再向水治衙门取水,竟然其兄找上我们的上峰沟通了一下。这些混账给官府孝敬的银钞多达百两,却连几两的水帐都不给结,天理何在?偏偏我们的上峰竟然无丝毫体谅我们的难处,竟然加大罪于我们,扣罚我们每人近三十两白银。我们这些兄弟自认倒霉也就算了。没想到,总捕头竟然带一众捕快在我们回家的路上设伏,对我们一阵拳打脚踢。不但我们,就连我们的家人也不放过,有不少也都被这些混账伤着。” “殴打官差的罪很大呀!”傅先高突然道。 “是呀!但遇上那些有财有势的,一个没品的官差只能算个屁。而且讨账队多为家中无有背景的,即使被殴打,只要不出人命,衙门决计不会去管的。”丁旺边说,边叹了一口气。 “为何会这样?纵使自家所养家畜被外人打骂,主人尚知理论一二。你们身为水治衙门差使却得不到衙门保护,还有何人敢来这水治衙门当差?”王心武越听越生气。 丁旺接着道:“各位有所不知了。在衙门当差的不少都是先前的衙役子弟。这能使钱或有靠山的衙役子弟则安排至较好的衙署当差。像我们这样的,一无钱、二无要紧人照应,都被分到这讨账队做差使。上峰除做事用上我们外,却是其余疏通关系获取好处类都难以得到,自然想踢我们出局。这才会有折磨我们的烂法令。好让我们全数自行离开,再安插他们的人,重新定法令。” 老妇人亦是心中有气,嗔怨道:“月月为那些富家犬们垫付水帐。一月不过几钱银子俸禄搭上不说,还要另借银两以完成任务。以前幸得先夫曾做过城门守类的小官,颇有些家底,因这衙门之故而全数搭上。本月又差着六两多水帐不能完成任务。家中实在无多余银两填补这个大坑了。老太婆唯有瞒着旺儿去邻县卖得几两血,得几两银钞应急,好让旺儿交差。不想被旺儿知晓。旺儿自小以孝义为先,见母如此,一时悲愤,才有先前寻死那一幕。” “好一个狗屁衙门!好一个武抚府!真是让我开眼界啦!”王心武心中咒骂着这地方的衙门官吏。 “你们可以上京告御状以揭发这帮狗官之罪行嘛!”傅先高大声道。 “些狗官早就想到了。竟定一个狗屁法令,凡水治衙门讨账队差使不得出离本县。否则将以革职论。我们这些兄弟自小就没学什么手艺,离开了水治衙门,我们吃什么?只有先忍着,盼着有其他机会。”丁旺耷拉着脑袋,仍是一副对生活无望的样子。 “吃什么?你们这样还不是难逃饿死?还会连累家人。纵使饿死也不替这狗娘养的什么水治衙门效力。”张泽旺还是那么激动。 “先帝康熙爷曾有颁令,我们到了四十五岁就可以退下不做了。每月可拿到八钱银子养老。这已经很不错了。大家都是为了这而奋斗。”丁旺想到退休那月俸,脸上竟然绽放出笑容来。 张泽旺叹道:“就为了这个,生怕丢了那份狗屁差使工作。若依我,早就不干了。他娘的这烂狗屁差事。每月居然要拿那么多银钞去喂狗,真是受不了。遇上我,早推倒这狗屁衙门了。大不了,玉石俱焚。你既有寻死之决心,为何不冒被革职之危险上京告一状呢?纵然失败,也不失英雄豪杰所为。” 老妇人摇头道:“上京告状,一旦未告成,回至原地,这总督大人必定会以莫须有之罪弄死我们全家的。旺儿怎敢冒此险?而且,一年前有一个旺儿的同僚叫什么刘易涛的,偷潜上京告状,还未见上雍正爷一面,即被人追杀。幸得此人机灵,逃过杀劫。但听说此人后来为报仇,yù借倭寇之力而在一处山林阻截抗倭军队来引起雍正重视。” “刘易涛!哼!虽有衙门造成此地大乱,但岂可背叛老祖宗而勾结倭寇?纵然设谋杀光这整个武抚府的败类,圣明的皇上必然也会从轻发落的。利用叛国来达到自己的理想,这样的人岂能容他于世?”王心武猛用拳头砸了一下地板,心中那怒气完全发泄于地板之上。 几人正说话间,只听得街边有人大喊道:“出人命了。” 王心武放眼望去,正看到一名与丁旺打扮相同的公差手中提着三个血淋淋的人头大踏步向着县衙而去。街上百姓无不望之而怯步。 ; 第四十八章 星火 丁旺认得那行凶之人,但不敢声张,只是对王心武、张泽旺、傅先高低语道:“此人亦是水治衙门的讨账差使,姓李名唤生儿。所垫支的水帐少说也有二三十两。此人自小习得一身武艺,却因年少时仗武伤了人命,幸得家中颇有薄产竟然让人顶了大罪。且那死者又无家人,无人去告。官府得了银两自然不会追究,只让顶罪之人伏法而已。后来,其父病殁,家道中落,不得已做了水治衙门的讨账差使。这些年因为当年误伤人命一事而耿耿于怀,一直藏武而不用,受他人欺侮亦不好还手相击。这一次估计也是实在受不了衙门所为,开始杀人了。他手中所提的人头,我也全认得。水治衙门的正使老爷。讨账队长,还有本县十大富户之一马员外。这马员外最爱拖欠水帐,又与县太爷相熟,弄得那李生儿月月如梗刺在喉一般。” 丁旺说的不错。这李生儿干那赔钱差使早已心灰意冷。杀了三个令自己痛不yù生的败类,然后再去县衙杀了那其心不正的县令。但李生儿还未临及县衙百余步即被一群捕快围住。“不想死的话,都走开。”李生儿将三个人头丢在地上,又从腰间抽出那一柄明晃晃的杀人尖刀。 捕快们虽明知李生儿杀气正盛,但官命难违,唯有硬着头皮冲上前去。 李生儿待得知几名捕快靠近,手中刀早已旋动而起。一记侧劈,一名捕快已倒于血泊中。另有两名捕快yù在李生儿身后进行偷袭,却被李生儿反手一记回旋刀劈,立斩却两条人命。 其余捕快看到李生儿轻易就放倒三人,吓得双腿颤抖,不敢上前。 李生儿也不想多伤人命,见捕快们不敢继续近前,没有去理睬,只是提刀依旧向县衙方向而去。 王心武看到街对面酒楼上有一人正端起一杆火枪瞄准着背对自己,大步向前的李生儿,疾速掷出一枚铜镖。铜镖准准弹入yù用火器偷袭李生儿的人的握枪手腕上。就听酒楼上一声惨叫,yù行偷袭之人一时伤痛,将枪弃于地上。 丁旺见王心武为救李生儿而出如此大手,惊道:“恩公,您这是……” 王心武道:“李生儿倒像是一条好汉。我不想他早死。” 张泽旺与傅先高亦知王心武爱才,隐于李生儿身后较远距离而紧随上去,没有让李生儿有半点察觉。就这样,张、傅二人看着李生儿安然到达县衙大门外。 衙门外两名差役见李生儿提着溅血的尖刀过来,惊道:“你干什么?”并连向衙门内退去。 李生儿却是看也不看差役,只是冷冷道:“与我有仇者唯县令一人尔。请速离开,免得让李某之刀再沾他人之血。”言罢,依旧向前迈进。而那两名衙役及衙门内的差役、下人等都十分害怕,竟纷纷为李生儿开一条路去。 兴国安县县令福永早已在衙门后院埋伏了数十兵卒,只等李生儿靠近,将其就地斩杀。 李生儿在衙署寻不到县令福永踪影,大吼一声道:“福永去了哪里?” 正值一名仆役经过,听得李生儿这一声吼问,吓得哆嗦着答道:“在后院呢!” 李生儿又将目光投向后院,抬步即奔向福永藏身之处。及至靠近到后院之地,李生儿又停下来,准是觉着后院内存有蹊跷。也不知哪里一股猛劲附上李生儿身体。这个以杀为快的汉子居然用脚朝后院石墙狠踹一记。 “轰隆”声响起,整堵墙被李生儿那天生神力踏塌。塌下的垒墙石块重重压在隐于墙后的那群兵卒。福永的偷袭被破坏,且石块还压伤这一群可保护福永周全的兵卒。幸有几名兵卒退得较快,未曾伤到,即挥矛刺向李生儿。 李生儿尖刀砍中对方此来的长毛木柄,立时将柄身砍为两截。这名兵卒亦怕殒命,弃矛而逃。李生儿亦不追赶,只是快步逼向福永。 在距李生儿不足十步之远的三名兵卒,不敢贴近李生儿身体,唯有瞄定李生儿,将手中矛准准掷出。 三柄长毛同时飞向李生儿身体。李生儿旋动手中尖刀,竟将飞来三矛悉数弹开。而其中一柄长矛被李生儿尖刀所触,竟准准弹出而刺中快步逃窜的福永后心。“狗官已除,仇敌均为我所杀。我一死又有何憾?去yīn曹地府做鬼也强似在这里遭罪。呵呵呵呵!拿我人头去领赏吧!”李生儿望着四围不住发抖的兵卒狂笑不已。 有几名不怕死的兵卒试着上前,正准备抬矛刺杀李生儿。早有隐于暗处的张泽旺与傅先高抢上前来,重拳击倒几名兵卒,并拉住李生儿向外而去。 李生儿根本无视自身生死,任由张泽旺与傅先高拉拽而走。其余衙门内众人无一人敢拦阻。 张泽旺、傅先高拉着李生儿前往兴国云县一处破庙与王心武会合,打算四人一起疾速赶回京师。不想,武抚府竟然早早收到消息,并调出一千军马杀来。 原来在李生儿行凶之初,早有人快马前往武抚府禀告知府老爷。这才有现在这一幕。 武抚府知府顾明凯与总兵邓世明催马至庙前,朝着庙内的王心武、张泽旺、傅先高、李生儿四人喊道:“庙中人听着,速速出庙就缚。一旦大军杀入,只怕你们全要被剁为肉泥!” 李生儿在庙内见得庙外那些张牙舞爪的军士,又见正中被军士簇拥的武抚府知府,一时不知哪里来的兴奋劲儿,大声道:“本想着没命去刀劈那狗屁知府,却不想他还主动找上门来。真是快哉!”说罢,即准备提刀出庙拼命。 傅先高yù夺李生儿手中刀,反被李生儿重脚踏中肩膀,向后踉跄了几步。张泽旺却于侧面用一只手抱住李生儿的腰,兵勇另一只手抢向李生儿手中紧握的刀把。李生儿竟用手肘重重撞向张泽旺的额头。王心武此时亦早已靠近李生儿身后,轻轻一掌拍中李生儿后颈。李生儿经此一招竟昏厥过去。 王心武看到庙内供奉山神的案几上有一钵清水,忙望着张泽旺与傅先高道:“带着这张易容面具可是早就受够了。该是时候恢复本相了。” 张泽旺点点头,并在庙内一处草垛上打着火,将盛满清水的瓷钵放在火焰上支起的木架上。待到这钵水逐渐有了些问题,傅先高即将火熄灭。三人即用温水敷于面容之上,将最外层这易容之面皮轻轻揭下来。 露出本尊的王心武疾步冲出庙门,冲着这千余兵马大声喊道:“都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我是何人?” 武抚府知府顾明凯从未见过王心武,歪坐于马背上,不屑地打起呵欠道:“什么人?难道还是皇上派来的钦差不成?” “算你还有些见识!速速备马,让我们去见见总督辛旺大人。”王心武整了整衣冠,并打算再向前一步,却见一阵箭雨从知府顾明凯身后飞将过来,箭箭均向自己shè来。王心武疾步退入庙内,并用一扇庙门结实掩住自己身体。那扇庙门则早已被shè得千疮百孔。 顾明凯在庙外大声笑道:“如今胆粗的人还真不少。先有像李生儿这样身背数条人命的莽夫,再有你这样泼天大胆冒充钦差的傻蛋。看来都是一群嫌自己命长的家伙。兄弟们,与本官入庙拿人。但有拘捕者,一律格杀勿论。”顾明凯此令一下,军士们即开始向前。却是总兵邓世明心细一些,摆手道:“慢!” 顾明凯道:“邓大人,早早收拾了这几个人。本官还要去听江中楼的妙曲呢!” 邓世明道:“辛旺大人曾言,皇上早已派下几名钦差前来湖广,让我们严加注意。但见庙内几人虽衣着普通,但都气度不凡。弄不好真是总督大人所说的真钦差。” “邓大人,谨慎小心是好事。但太过于谨慎可就有些误事了。起先在兴国云县可是上了假钦差的当,丢尽我江南官场之颜面。这一次不能再让这样荒唐之事重演了。”顾明凯说完,又让军士们继续向前。 “好大的胆子!且让你们看看这个!”王心武一把扯过傅先高背着的包袱,从包袱内取出雍正御赐的金牌。 武抚府知府顾明凯毕竟见过些世面,看到王心武手中的金牌,有些心虚了。 总兵邓世明见顾明凯脸sè突变,忙问道:“怎么啦?” 顾明凯有些哆嗦道:“还真是钦差大人!如此怠慢上差,只怕要倒大霉了。” 邓世明虽为武将,但智谋与胆识却比这文知府要厉害许多,竟随口道:“顾大人,你也无须如此害怕。许是哪个不要命的从钦差那里偷了这御赐之物,然后诈称钦差,招摇撞骗呢?” “邓大人,没想到你有如此奇谋。对,不管是真钦差还是假钦差,先给他们扣上假冒钦差的帽子,将他们弄死。倘或是真钦差,皇上追究下来,只称是为乱民所杀。到时再随便找个替死鬼出来顶罪称自己杀了钦差就行了。”顾明凯总算聪明了一次,jiān笑着说道。 湖广官场竟有这样一群目无王法之徒,已经彻底点燃了王心武心中的怒火。王心武在心中暗暗发誓,必要将这帮官场败类凌迟处死。 ; 第四十九章 翻脸 王心武听那两个jiān官的谈话,气不打一处来,并从包袱内取出许久不曾使用的穿越式自动步枪。 傅先高也按捺不住,yù冲出去杀个痛快,却被张泽旺摁住道:“放近了那些狗rì的。尤其是那个狗屁知府。只要靠近到我们,就将这个贼首擒住。我谅其他人也不敢伤我们分毫。“ 果然,那得意忘形的武抚府知府顾明凯催马冲在最前面,逐渐贴近到王心武他们的动作范围。 王心武等到可以出手的时机,扣动了扳机。一名跑在顾明凯马前的兵勇被子弹击穿了腹部,一命呜呼。这一次可吓坏了顾明凯,拨马yù回走。张泽旺早已箭步冲出,先用刀砍翻三名紧挨着顾明凯的兵卒,继而纵身跃至顾明凯身后,并扳住其肩膊,向下猛力一拽,硬生生将顾明凯扳离马下,自己亦随之纵身而下,稳稳立住,手中刀则架在了顾明凯的脖子上。 顾明凯贪生怕死,大叫道:“都给我停手!” 这一声喊早已让冲杀向前的军士们停下脚步。总兵邓世明虽见顾明凯被张泽旺挟制,但却依旧神态自若,并厉声道:“速将顾大人放了。不然,有你们后悔的。” “屁话!既然主动权已在我们这里,你就休想让我们放人。”张泽旺边说,边用刀在顾明凯白皙的脖子上轻轻划了一道道。割破了顾明凯脖子上的外皮,血已经渗至刀面上。疼得顾明凯杀猪似的嚎叫。 总兵邓世明望着对面哭爹喊娘的武抚府知府,摇头叹道:“你们这些文官就是怕死。”叹完气,向身后挥了挥手。 在邓世明身后,两名兵勇摁着丁旺的肩膀走上前来。另有一名兵勇推搡着一名老妪也来到马前。那老妪不用详述,非丁旺老娘莫属了。 “丁大娘,丁兄弟!你们怎么会?”王心武看到这一对母子,惊问道。 丁旺愤愤道:“自你们前去营救李生儿之时,早有衙役看到,并通过询问街上百姓,才知是我们母子起先与你们走在一起。衙役向武抚府密告,那狗屁知府与这狗娘养的总兵一入兴国安县就将我母子二人抓住。” “嘴放干净些!”邓世明一记马鞭狠狠刷在丁旺腮帮上。 丁旺怒视邓世明一眼,并从嘴中吐出两颗被马鞭打落的牙齿。 “怎么样?yù想这对母子活命,就先放了顾大人,再自缚于本官马前。”邓世明大声狂笑道。 “不要管我们母子。如果这帮狗官不除,纵使这一次我们母子逃过此一劫,rì后难免不重遭涂炭。为了其他千千万万像我们这样受苦受难的一家人,我们决议慷慨赴死。”老母亲似乎厌倦了这人间炼狱,居然说出如此惊人之语,着实让王心武他们开了眼界。 丁旺此时亦为母所动,大声道:“娘,爹在天上仙境享福,儿早想去见识一番。很快,一家人就可于天上相聚了。却是何等畅快!儿不孝,先走一步!”说完。齿咬舌根,瞬即自毙。 老妇人如今泪早已流干,亦大喊一声道:“一家团聚!老头子,阿旺,我来了!”喊完即从乱发中拔出尖尖的竹簪,将簪尖捅入喉下,并随之倒入血泊中。 “大娘!”王心武狂吼一声。扣动扳机,一枪正中总兵邓世明一臂。 总兵邓世明负痛,不敢恋战,亦yù回马而走,却听得又一声枪响,另一臂亦让王心武击中。 王心武再发两弹,分别击中邓世明的左右腿。第五弹出,打中了邓世明所骑之马的屁股。邓世明的坐骑屁股上挨了枪子,猛倾马身,将邓世明从马背上掀了下来。 傅先高提刀冲上来,yù擒邓世明,却被几名兵卒挥矛阻拦。 “谁敢再动,我就杀了这狗屁知府。”张泽旺大声吼道。 没料到这围在总兵邓世明身边,yù行保护的兵丁们竟言道:“我们是总兵府的兵,只管总兵老爷生死。拿顾大人来要挟我们可是不管用的。” “那就打到你们管用。”王心武又连连扣动扳机,将那些个嚣张跋扈的兵勇一一击毙。 这一招极其奏效。因为王心武的弹无虚发让那些兵勇害怕,无人再敢动分毫。 傅先高则抓住邓世明的后颈,将其于地上拖行至王心武、张泽旺身边。 王心武望着这些兵勇,厉声道:“给我让开路去!” 众军士不敢有违,左右分两边站立,中间留出一条大路来。 张泽旺眼尖,一眼就瞅见总兵府亲兵中有几人也骑着马,遂望着骑马的那几名兵勇道:“给我退下四匹马来!” 骑马几名兵勇听到张泽旺言语,敢不照办吗?乖乖跃下马来,将缰绳分别递于王心武、傅先高、张泽旺手中。 张泽旺将总兵邓世明与知府顾明凯两人双手摁劳并分别系于一匹马的尾巴上。完事后,又让王心武上了其中一匹马。傅先高则抱住丁大娘尸身上了另一匹马。 庙内仍处于昏迷的李生儿则被张泽旺摇醒。李生儿还是那么莽撞,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寻自己那把杀人尖刀。 王心武望着李生儿道:“知府、总兵全让我们生擒。你若还想报仇就随我们一起,为扳倒他们的幕后主谋辛旺而努力吧!” 李生儿见顾明凯与邓世明这两个狗官被擒,喜出望外,同时又用一种奇异眼神望向王心武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傅先高向李生儿介绍王心武道:“这位就是皇上御任的钦差王心武王大人。” “王大人?莫不是造火器造船舰杀得倭寇闻风丧胆的那个王大人?”李生儿惊问道。 “正是这位王大人!”傅先高有些自豪地说道。 “别说废话了!赶快离开这里。”王心武说完,即催马从兵卒让开的路上奔去。 张泽旺与李生儿亦分别上马,与傅先高一起,紧随王心武而去。分别绑缚着知府与总兵的两匹马正是由王心武与张泽旺所骑。王心武与张泽旺为了要好好折磨一下这两个狗官,故意猛抽马股,让马狂奔起来,最终使得这两个狗官的脚步完全跟不上,并被强行拖倒地上,向前而行。因为他们身体与地的急速摩擦,让两个人痛得鬼哭狼嚎。李生儿、傅先高的马背上分别还有丁旺与其母尸身,故稍缓而行,跑在最后。 辛旺虽然是个祸害百姓的jiān官,但却有极强的军事才能。在湖广与江西交界之处就有湖广的兵马在那里排兵布阵,只等王心武四骑前来。 王心武四人行不过数里,却远远看到辛旺旗号。两万多士兵及六门火炮正恭候在前方。辛旺则在中军内,望着早已将武抚府三县搅得鸡犬不宁的四人,大声道:“王大人,恕本官怠慢!早前来这里却不曾知晓,照顾不甚周全呀!”王心武亦回敬道:“原来是湖广总督辛旺大人。心武在京城之时就闻得大人之名,一直无缘相见。今rì既于此地相遇,正好为大人送上一份见面礼。” 辛旺笑道:“是本官照顾不周,居然还要王大人如此客气,实在让我好不脸红!” 王心武挥刀斩下马尾处绑缚知府顾明凯的麻绳,又命张泽旺亦将捆缚的总兵邓世明的麻绳斩断,然后道:“辛旺大人倒是有几个极嚣张的奴才。心武见这些人实在败坏大人名声,故出手教训。本yù将这两人解至京城问罪,但遇上大人你了,乐的做个人情,让辛旺大人自行处置下属。也算心武一片心意。” 顾明凯与邓世明两人因被马于地上拖行,早已体无完肤,且难以站立。两人均缓缓向辛旺方向爬去。总兵邓世明双手、双脚还有枪伤,在地上留下四道血印。 “两个没用的东西,本官留你们何用?”辛旺边说,边从怀中掏出火枪,先一枪打中知府顾明凯顶门,又一枪击中总兵邓世明眼棱。两人中枪后即毙命。 “总督大人,心武与属下还有要事去往江西,请大人为我们让开一条路吧!”王心武虽明知辛旺不会放过自己与张泽旺他们几人,但将此话先说出来。 “本官早言对贵宾照顾不周,要以尽地主之谊、待于我衙署内饮过酒后,方可送几位上路。”辛旺果然心怀不轨。 “事急矣!唯有及早离去。改rì定当亲自登门造访。”王心武拱拱手,并朝张泽旺、傅先高眨了眨眼睛。 辛旺用手轻抚马鬃,沉声道:“辛旺yù强留之!希望王大人不要驳了本官的面子。”话音刚落,早有一队弓箭手连同六尊火炮一起涌了上来,并瞄定王心武四人。 “看来难免一场恶战了!老傅,生儿兄弟,你们将丁兄弟母子尸身缚于身上。我们一起突围出去。记住,无论如何四骑都要紧靠一处,不能分散。”王心武说完,待傅先高与李生儿准备妥当,即开始催马冲阵。 辛旺最终与朝廷派出的钦差翻脸,并开始以刀剑相向了。 ; 第五十章 誓除民贼 辛旺见王心武他们倒是无所畏惧,冷哼一声道:“未免太小看我的军队了。”随即让箭炮齐发。 辛旺的命令一下,万弩齐发,六尊巨炮亦开始发弹。 没想到王心武、张泽旺、傅先高、李生儿竟能冒箭雨与重炮袭击而前。及至靠近一些,那六尊火炮完全成了摆设。弹着点早已在王心武四骑身后百尺。 “砰、砰……”数声枪响,弓箭手早已倒下一大片。 张泽旺则从腿上绑缚的小包内,取出事先削好的数支竹钉,一阵天女散花,亦是弄倒数十名弓箭手。 傅先高擅用链镖,一条五丈长链甩出,将立于最前的兵士早已弄翻十几个。连甩几次,却是将前军几乎弄得完全无有还手之地。 李生儿只有一柄尖刀在手,暂不敢轻举妄动,只用刀连连挡开shè来的竹箭。 湖广总督辛旺见王心武四骑是向自己这边冲过来,执火枪又瞄定四骑中其中一人,咬牙道:“想挟制本官,就凭你们四人?”言罢,火枪又shè出一弹。 火枪弹准准击中张泽旺胸口。张泽旺亦痛哼一声,整个上半身倒卧于马背之上。 “老张!”王心武喊了一声,亦抬枪瞄准辛旺,却是没了子弹。 “王心武,该送你去见阎王了。”辛旺得意地又扣动了火枪扳机。火枪弹向着王心武迎面打来。 此时的火枪弹shè程不超过600尺,弹速也决计不会超过300尺/秒。王心武对于这些了解的十分透彻。所以早在辛旺抬枪瞄准,且火枪后冒出白烟的瞬间,王心武早已将身体最边沿疾速于弹着点处偏移两寸,竟然险险避过辛旺的火枪弹。 辛旺见一弹打空,又准备扣动扳机,却为防迅疾而来的一枚竹钉,而立时撤枪。幸得辛旺及时收手,竹钉只是磕于枪身之上,未曾伤到自己。却再看竹钉所发之处,竟然是中枪的张泽旺掷向自己的。 张泽旺此时从马背上坐起来,并用手捶捶自己的左胸,发出“梆梆”的声音。 辛旺、王心武、傅先高、李生儿这才恍然大悟。机灵的张泽旺是在前胸垫了厚厚的铁皮。枪弹如何能伤得了这么个聪明人? 李生儿起先眼见王心武他们在入阵前早已放倒百余人,自己正憋着一股劲呢!现在已经冲入阵中,手中尖刀早已变得异常活跃。一阵猛砍之下,早有数百兵勇命丧于尖刀之下。 辛旺此时方知,眼前四人是何等厉害之人物。担心自己过于靠近这四人,恐有被挟制之险,故催马而退。 王心武眼见难以靠近辛旺,又将视线移至在此战中完全不起任何作用的六尊火炮上。 张泽旺、傅先高、李生儿见王心武拨转马头向着那六尊火炮而去,亦一起催马追上去。 辛旺摸了摸挂于马头的弹囊,早已弹去囊空。少了火枪弹,就等于少了革去王心武他们xìng命的机会。这可让辛旺有些抓狂了。 再看那王心武用穿越式自动步枪的刺刀连捅翻几名护于火炮左右的炮手,从马背上跃下,竟yù装填炮弹发炮。 张泽旺惊道:“距离太近,火炮不得施展。” 王心武胸有成竹道:“少罗嗦!像我一样,也去抢炮。看我怎么用炮来轰他们。”说完,竟将昂起的炮头向下压。但炮底座却是一个仰角。王心武亦不得许多犹豫,身体重心移至左脚,左脚猛踏炮身。坚实底座仰角硬是让王心武踏成零度。火炮竟成平shè,瞄向那上千名骑兵阵中,猛发一炮。平shè较之有仰角高shè的位置有点在于shè程距离可缩短,恰帮了贴身近战的忙。一炮下去,早有数百兵勇被轰得支离破碎。王心武依此连发数炮,轰得那两万兵勇纷纷作鸟兽散,并让王心武他们得以能够平安杀出。王心武向同伴们招呼一声,四骑同时从战阵豁口冲出,安然从辛旺眼皮底下逃离而去。 王心武出得湖广,即于江西境内将丁旺母子下葬。下葬当rì,王心武即吟诗道:“恨不除贼死,留作今rì羞。家破尚如此,我何惜此头?” 这是民国时期,国民党抗rì爱国将领吉鸿昌将军临行前所作的一首诗的改版。原诗为“恨不抗rì死,留作今rì羞。国破尚如此,我何惜此头?”王心武将此诗稍作改动,即有另一番效果,也正应了丁旺母子临死前的心情。 王心武、张泽旺、傅先高、李生儿侥幸从辛旺这两万军中逃生,进入江西机内。江西巡抚事前早已接到王心武密信,故于交界处布下三万多军士接应王心武他们。 辛旺提兵已赶至湖广与江西交界之处,却见一片旌旗招展,方知大势已去,即勒令退兵。 王心武却片刻不得安歇,带着张、傅、李三人直赴京城。王心武将湖广所遇之奇事悉数写于奏折之上,待入得京师即面呈雍正。 又一rì早朝,雍正正yù令总管太监高毋庸宣布退朝,却听殿外宫监奏道:“御史钦差王心武回京面圣!”雍正喜道:“快宣王爱卿他们上殿。”宫监依皇命,高喊:“宣王心武诸臣工上殿。” 王心武闻得传唤,与张泽旺、傅先高整衣冠而入,留李生儿在殿外,等候传唤。 雍正见得王心武入殿行过君臣之礼后,立时开言问道:“王爱卿,此行如何?” 王心武从怀中将拟好的奏折双手呈上,并言道:“一切尽在奏折之内,请皇上过目。” 高毋庸接过王心武手中奏折,即交予雍正手中。 雍正将奏折展开看来,只看了一小段,早已气得七窍生烟,并叹气道:“朕起初以为那刘易涛不过是为了减轻自己罪责,诬陷湖广那帮官员。没曾想到,果有其事。” 王心武再次奏道:“辛旺为人歹毒,发现臣等几人身份,竟于半路截杀。幸托皇上洪福,方不致遭辛旺之毒手。如今,臣等安然而归,犹恐辛旺自知重罪,yù兴兵作叛。还请皇上早作防备。” “放肆!你一汉家奴,焉敢在此诋毁满清官员?王心武,你自副使、携从都不过是汉人。全凭你们一面之词,焉能服众?满汉结怨rì深。你们倘真以此事诱激皇上屈杀功臣,则遂了你们汉人之心愿了。”隆科多突然出班,大声呵斥王心武道。 “哼!国舅未免太小看我王心武了。我岂不知满汉仇深?但冤各有头,债各有主。当今圣上乃旷世明君,又与先帝一样,力主满汉一家。心武怎会扰乱圣君之社稷呢?若国舅说心武与下属信口胡诌,心武还可搬出人证前来。此人乃湖广当地人士,就在殿外等候听宣!”王心武丝毫无惧身为国舅的隆科多。 雍正也想听听湖广当地之人对辛旺及那一应湖广官员之评价,即令宫监将殿外候着的李生儿请将进来。 李生儿入得殿内,见着龙座上端坐的雍正皇帝,丝毫无半点恐慌,伏地叩首道:“草民李生儿叩见皇上!” 雍正令其抬头,并详细询问李生儿有关兴国安县的咄咄怪事。李生儿据实相告,甚至还引出比王心武所知晓更为荒唐的昏事来。 这些从普通百姓口中说出的怪事,不但让雍正,就连在朝的大小官员都听得连连咋舌。 雍正听了李生儿的一番言语,竟揉起脑壳来,都是被这些听到的怪事给气的。 裕亲王允祥道:“倘真如王心武所言。皇上却是应该早作准备,剔除国贼。臣弟早闻辛旺之弟伦布替兄戍守盛京,手中握有十万正白旗兵马;而辛旺本人亦在湖广也积聚有一十二万兵马。此时这贼人一定思量着如何兴兵作叛。“ 雍正道:“裕亲王所言不差。立即传朕旨意,让江西、湖南、四川、安徽、河南五省巡抚密切注意与湖广交界的辛旺兵马分布。若遇不轨,可不必奏请,自行布兵对抗辛贼。另外,朕打算让裕亲王带千余大内侍卫动身前往湖广,宣朕旨意。倘在此之间,辛旺已然发动叛乱,裕亲王则不必前往,就地与最近衙署调动兵马弹压叛军;若辛旺肯乖乖让裕亲王入湖广抓人,就请裕亲王千万小心。朕亦会让五省兵马在外围施压,保裕亲王周全。“ 裕亲王允祥道:“皇上有命,臣弟自然竭尽所能完成。只不过盛京那里犹恐动乱,还请皇上严加注意。“ 雍正笑道:“年羹尧早已接朕旨意,从西北前线抽取八万兵马调往盛京,并以岳仲麒为帅,指挥这大队人马监视辛旺之弟伦布是否有异常举动。此番入湖广,十三皇弟千万要小心。王心武与麾下诸将也一同前往。一定要一个都不能少的安全回京。“ 允祥激动地连连点头道:“臣弟一定顺利完成任务。“ 王心武此时亦开言道:“臣尚有请求!“ 雍正道:“王爱卿涉险入湖广之境,搜集到贪赃枉法官员之罪证,功不可没。如有请求,只管言来。朕觉合理,定然准奏!” 王心武道:“这前来作证的湖广百姓李生儿原亦为衙门中人。颇习得拳脚、刀法、骑术。臣如今尚缺一名联络官,不如让这李生儿来填补空缺吧!” 雍正一听,笑道:“好你个臭小子。在福建,你看中的一名管带与一名小吏全都成了从四品以上辅从官员。如今又弄一个衙门公人,想要朕破格提拔,这在大清可是没有先例呀!不过,朕亦非不开明的保守君主,就让这个李生儿暂留一个从六品侍从官位吧!” 李生儿从未想过竟能做上有品级的官员,自然喜出望外,与王心武一起跪拜,并向雍正连声谢恩。 就这样,刚从湖广险地出来的王心武四人又与裕亲王一起再入虎穴。 ; 第五十一章 众叛亲离 辛旺正为顺利从自己所设数万大军之中突围而出的王心武四人而犯愁。辛旺断不会傻到等着雍正派人来拿自己,故整备军马,准备发动叛乱。在盛京戍守的伦布亦收到兄长辛旺之密信,待湖广开始谋反,盛京这里亦是振臂高呼响应。当然,聪明的辛旺不会现在就发动叛乱,他一定知道雍正必派皇室之人前来宣旨。到时挟制宣旨之人,然后可助自己完成更多大事。 因为这样,裕亲王允祥一行直至湖广境内亦不曾看到辛旺任何谋反动向。王心武为防不测,早早奏过雍正,让福建火器制造总局送来上千穿越式自动步枪与相匹配的子弹五万发。去往湖广路上,一直教习这千人侍卫熟练掌握用枪技法。 允祥一行从河南进入湖广,却不见辛旺亲来迎接,只是让边境驻防的总兵前来迎接。 王心武望着总兵厉声问道:“裕亲王亲来,辛旺大人应亲至此地迎接才是。怎么能如此怠慢?” 总兵道:“辛旺大人自知治理湖广有些欠妥,惹怒龙颜,正于内附闭门思过,以此惩罚自己。特命下官代其迎接王爷及诸位大人。待至省城,辛旺大人必然亲迎。且皇上旨意,定不敢有半丝违抗。” “哼!莫不是这里无法设伏,待王爷深入,再以兵相困?”王心武故意如此发问。 总兵听王心武此语,吓得双腿打颤,跪地哆嗦道:“岂敢如此。辛旺大人可是一向忠君爱国的。” “那就让辛旺亲自来此。不然,本王定参他个抗命之罪。”裕亲王亦开始发起了脾气。 总兵无奈,唯有让人去往辛旺那里。而允祥亦出离湖广境外,在河南地界入住,专等辛旺前来。 辛旺得知允祥他们定要自己去往边境接旨,邹眉思量道:“真不愧是裕亲王。一路掩藏行程地方,让我措手不及。如今在边境虽有万余兵马,但却难与宫廷近侍开战。也罢,待我将兵马调集向那里推进,从河南开始下手,逐渐反至整个大清国。”思量已定,辛旺向其弟伦布再发密信,令其在盛京开始动作。发信当rì,辛旺已提领十五万大军压至河南。及至边境,辛旺仍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让兵马藏于城中,相时而动。自己则带一批死士前去接旨。那批死士恐遭人盘查,均穿上官袍,化装成神内官员模样。 允祥在河南与湖广交界的信阳向辛旺宣旨道:“湖广总督辛旺纵容武抚府、兴国云县、兴国富县、兴国安县官吏欺压百姓……,湖广总督辛旺、兴国云县县令图定、兴国富县县令李文查,由裕亲王允祥带回京师候审。因武抚府知府与兴国安县县令已死,不再另外加罪,但要抄没其两家资财散归于国库。钦此!” “呵呵!想抓我辛旺,只怕难比登天!”辛旺听完圣旨,早已立起身来,并飞身后退,抽腰刀砍翻身后几名大内侍卫,yù退至襄阳城中。那批守于辛旺身后的死士早已脱去官袍,弃下顶戴,亦亮出手中兵刃对抗允祥他们。 王心武早已端起穿越式自动步枪,扣响扳机,shè倒一名死士。其余大内侍卫亦端枪shè击。 跟随辛旺的死士死伤过半,却亦护住辛旺退回至襄阳城中。 河南巡抚受允祥之命,调动兵马压至襄阳。江西、安徽、湖南、四川四省亦将大军压向湖广边境之地。伦布这边已经与岳仲麒大军干上了。大战就此展开。 辛旺随先帝康熙南征北战数载,有极强的军事才能,加之麾下八旗兵与汉营兵亦多骁勇善战,故一时之间还不能为各省出动的兵力所困。辛旺亦多狡猾,凡遇与王心武接仗,必远避之。 王心武素以单兵突入挟制敌酋而闻名于天下。辛旺见识过王心武的厉害,不会蠢到任由如此厉害之角sè贴近自己,挟制自己。所以,这令王心武很苦恼。有几次几乎靠近到辛旺,却让辛旺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然后就看到辛旺又出现于距离数百尺之地砍杀临近湖广那五省兵马。一战下来,战场上死的全是河南、江西、安徽、湖南、四川的兵马。且湖广乃鱼米之乡,极其富庶之地。纵使外省重兵重重围困,亦饿不死辛旺大军。不过,苦的还是湖广穷苦百姓。 辛旺征粮亦是用那铁血手段,弄得当地百姓怨声载道。虽然目前的战事让辛旺暂可得意一会儿,但潜藏的内乱危及却会冷不丁出现的。一旦事态严重,辛旺后方必然会大乱,那就会给王心武他们结结实实钻上一个空子。 王心武深知这一点,遂向各省督抚建议,只围而不攻。辛旺想引军出境,那就不惜一切代价围死他,将他赶回城内,其余情势,暂不理睬。耗辛旺几个月,让其死于万民之口。王心武这个办法果然奏效了。 先前是想据湖广之地据守,现在却想出去与伦布会合。只可惜,辛旺几次带兵想出湖广之境,却被数倍于自己的平叛军队击回,滞留于湖广,难以冲出与其弟伦布大军会合。辛旺部下劝其行征兵之令。辛旺知道自己因征粮及过去保证弄至当地百姓对自己恨之入骨。征兵令一下,定然寥寥无几人。所以,征兵令始终没下。但强征粮食的事却仍在继续。久而久之,在湖广境内又发生百姓因护粮而痛杀征粮士兵的事情来。 王心武隐隐约约探查到敌境内有一丝动乱之气,命人广写“能将辛旺献于平叛大军阵营者,不论生死,赏白银万两。”的小字条,并让弓箭手从各方shè入敌城之中。一时间,湖广大街小巷随处可见这样的字条。 百姓早被辛旺暴政弄至苦不堪言,又见此字条,反意更甚。甚至辛旺麾下这十数万大军中亦有不少人心生图财反叛辛旺之心。 终于有一rì,辛旺照例上城楼巡视,却隐约感到阵阵杀气。突然间,辛旺听到下面有百十名百姓正与几名军士在那里说话,并隐约听到“从军”二字。辛旺猛用手掐了一下自己大腿,疼得自己差点要叫出来。一会儿来这许多人说要加入自己的军队,这可是辛旺连做梦都没想到的事。辛旺一时高兴,疾步从城楼上下来,却感杀气更胜,立时有了jǐng觉,但仍不动声sè地缓缓走向那群百姓。 “狗官纳命来!”一名沉不住气的百姓袖中多出一把剔骨刀来,并对准辛旺胸口狠狠刺过来。 辛旺早有防备,身体连向后退,左手早已拍中对方握刀之手腕。 那刺杀辛旺的百姓感到手臂一阵酥麻,剔骨刀从手中脱出。 辛旺下臂探刀,并成功擎住刀把,调转刀头,猛推一记,正中对方心窝。 其余百姓见同来杀辛旺之战友殒命,均愤愤围向辛旺。却被辛旺手中剔骨刀一阵猛旋,又放倒五六个。 辛旺身后的亲兵亦上前,挥矛连捅带刺对付这些完全不懂打仗的百姓。 这些百姓当中有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手臂被军刀划伤,仍不顾伤痛,大喊道:“当兵的兄弟们,你们为辛旺卖命,可曾想过后果?谋反之罪,牵连九族。不如与我们一起杀了狗官,赚取朝廷奖赏的万两白银。”老人刚说完,辛旺手中刀已经贯穿老人胸膛。 老人虽死,但却有后继者。后继之人依旧喊道:“汉兵营兄弟们,你们多为湖广子弟,忍心让外人指挥自己杀戮同乡吗?还有八旗兵兄弟,你们参加反叛,祖辈留下来的祖籍岂非毁于你们之手?你们还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快随我们一起杀辛旺。皇上圣明,定然让你们功过相抵,不予追究前罪的。” 这一声喊果然奏效了。辛旺身边的亲兵与城门看守的八旗兵、汉营兵都停下手来。有一名汉营兵在犹豫刹那间后,即开始倒戈,挥矛刺往辛旺那里。 “嗯?居然敢反本帅,留你们何用?”辛旺发狂似地抓住汉营兵手中长矛矛柄,重拳竟将钢柄击断,用半截断矛矛柄缺口刺入对方心窝。 有一名八旗兵前往城门处,yù开城将王心武兵马迎入其内,却被辛旺从地上踢起的短刀刺中后心。 “谁也休想放敌军入城。否则,就是此种下场。”辛旺用脚踩上八旗兵的尸体,狠狠道。 城内此时又冲出一彪军马。为首一人正是总兵廖安,见城门处军民均对辛旺刀剑相向,忙大声道:“辛旺大人,末将来迟!”话音刚落,廖安身后的兵勇即冲向这些倒戈的军民。 一群未受过军事训练的百姓与几十名羸弱的汉营兵、八旗兵瞬间酒杯廖安的军队屠戮殆尽。 辛旺经过这件事,对城中百姓与手下军士的管理更加严苛了。为防士兵与百姓对己不利,辛旺竟于下辖各城颁下严令:凡士卒不论汉营兵或是八旗兵,手中兵器均要上缴。枪炮更是不用说了。百姓则更惨,家中不许有刀具之类金属物件。就这样,平常百姓家的刀具统统被没收充公。还有,所辖各城百姓及军兵严禁出离湖广范围,否则立斩不赦。 这一令颁下来,所有百姓都憋不住了。去往百姓家中收缴刀具的士兵几乎都遭到百姓的顽强反抗。有些血气方刚的汉子索xìng直接砍杀官军。本是小动静,现在却演变成大动乱。各城百姓均自发组队开始与辛旺大军对抗。城中百姓与叛军互拼,死伤各半。湖广境内一时间血雨腥风。 ; 第五十二章 民贼得除 王心武在城外早已闻到城内一股内乱的气息,即建议各省军队同时发动攻击。 辛旺军中倒戈士兵太多,以致大战开始几个时辰就失陷湖广周边数城。辛旺的三个儿子与两个老婆均在混战中被杀,余下的辛旺叛军全数投降,但辛旺亦不知所踪。 王心武、张泽旺、傅先高、李生儿四人带着大内侍卫们进行全境搜索,誓要将祸国殃民之贼寻出。但一连数rì,始终寻不见辛旺踪迹。这可急坏了王心武。 李生儿亦一心想擒得辛旺。这个湖广行省害民之魁首,一rì不除,一rì就不能让李生儿安寝。李生儿居然寄希望于庙内菩萨,独自一人前往武抚府香火最鼎盛的思源寺,参拜寺内大佛,希望能保佑自己早rì寻出辛旺踪迹,并能亲手除此国贼。 王心武却是有一两rì不曾见到李生儿,故问一直随自己找寻辛旺下落的张泽旺与傅先高二人道:“怎么不见生儿兄弟?” 傅先高道:“那小子去庙内参佛了。也不知来的什么兴致?本城就有几座庙宇可以拜佛,但他却非去武抚府思源寺。都是寺庙,求哪座庙的佛都一样。偏偏这小子要挑选、挑选,真搞不懂他。” 王心武听到这个“庙”字,似有所悟。这几rì到处搜寻辛旺下落,见模样与辛旺相似之路人,路边行乞之人均要仔细盘查。但偏偏忽略了寺庙。一旦剃了光头,扮成僧人模样,再稍作乔装,真极难看出。“嗨!怎么能让我漏了这一点?”想到这里,王心武即颁下令来,凡寺庙一律仔细进入搜寻,不得放过一个僧众,均要接受检查。 李生儿既在思源寺参佛,亦是收到傅先高飞鸽传书,说是王心武之令,令其在思源寺检查全寺僧众。其实,李生儿也蛮聪明的。在思源寺参佛两rì,同时也没有放松对辛旺下落的搜寻。一双大眼睛早已将全寺上下数百僧众全都观察了一遍,未见着有任何可疑之人。 王心武、张泽旺、傅先高三人亦各自去寻,每人还带有几十名大内侍卫一起。 思源寺在李生儿临来前几rì就有些异常气氛。及至李生儿入庙内参佛,这异常气氛一直存在,倒令李生儿心中起疑。李生儿因添了一百两的香油钱,故得庙中住持允准开了一间禅房容自己下榻。李生儿从小就信奉这些,所以打算在庙内斋戒敬佛三rì,希望佛祖保佑,尽快找出辛旺这祸国之贼。趁一名小沙弥为自己端来素斋之时,李生儿问道:“小师傅,寺内这些rì子是否有事发生?” 小沙弥先自一惊,后摇首道:“没有!”说完,放下斋饭即yù离开。 李生儿一把抓住小沙弥胳膊,并沉声道:“出家人不打妄语。请小师傅不要诓我。” 小沙弥料也难以瞒过李生儿,忙道:“施主,且听小僧说。寺内大事确无,只不过新近收了一位师兄入寺,在施主来寺前一rì被住持师伯剃度了。” 李生儿一听小沙弥言语,忙激动道:“新入寺弟子在哪里?” 小沙弥道:“自施主来时,小僧就不见其踪影了。” 李生儿闻听此言,却是一把推开小沙弥,立时冲出禅房外,连斋饭也顾不上吃,径往住持禅房而去。 正值住持出离禅房打算与僧众一起用斋,却迎面于飞奔而来的李生儿正面相撞。被李生儿一股蛮力重重撞到在地上。 李生儿看到此时已经眼冒金星的住持,忙大声问道:“大师,请告诉新入寺的那一位弟子在哪里?” 住持本被撞得有些迷糊,但听到王心武刚才所言,立时惊觉,疾速从地上站起,并言道:“什么新入寺弟子?许是施主听些调皮之人胡乱言语罢了。” “大师神sè异常,似有事隐瞒于我。如此蹊跷,且容我庙内一搜。”李生儿说完,即准备冲入住持禅房内。 这思源寺,李生儿可是到处都走遍了,却是不曾进入过住持的禅房。也许,辛旺就藏于此禅房内。 住持见李生儿要硬闯,大喝一声道:“放肆!” 斋堂内等住持前来用斋的僧众听得斋堂附近处传来住持的一声怒喝,立时全部离席赶至住持那里。 李生儿左脚刚迈入禅房半步,一个胖大和尚即抬拳冲上来。李生儿侧身闪入,让对方醋钵大的拳头完全落了空。 那胖大和尚袭击失败,整个人也踏了进来,忙随手抄起房内木凳向着李生儿砸过来。 李生儿在小小禅房内却看不到任何辛旺之踪迹,心中正怒,却见和尚板凳已朝自己抡过来,遂将怒气全泄于拳上。重拳击穿木凳直敲中对方胸口。 产房外众僧见李生儿如此彪悍,遂打算一拥而上。 李生儿道:“恕我无礼!只不过若有朝廷钦犯潜入寺内,只怕会祸及全寺僧侣。望住持大师好生思量!”言罢,准备离开。 有一个急xìng子武僧虽见李生儿停手,但却恨着李生儿伤及庙内师兄,一时难收xìng子,疾步抢上,;抡开双拳向李生儿连施数击。 李生儿只挥掌招架,并无还手之意,连连躲过对方数记拳击。 但这武僧依旧不依不饶,竟又将李生儿逼入禅房内。 住持见李生儿被逼入禅房,急喝道:“住手!” 武僧充耳不闻,只是连出拳脚。 李生儿躲闪招架得烦了,用一只手腕硬架过对方飞来一脚,整个身体的重量均移往手腕处,硬是将武僧的飞脚顶回。强大的惯xìng支配着武僧身体的运行轨迹。 武僧后背重重撞到支撑禅房瓦顶的立柱上。也不知接触到立柱哪里,竟于禅房中心处陷出一个地下密室来。 一个目露凶光的和尚正手执大刀,坐于密室内。见着李生儿跃下来,忙道:“该来的,终于来了!正好让我死前杀个痛快。” 李生儿亦看清这和尚之面目,正是湖广总督辛旺。一时激愤的李生儿大声怒喝道:“辛旺,任你逃至天涯海角,欠下的孽债总是要来还的。”说完,快步飞奔向辛旺。 “且慢动手!”辛旺突然摆手道。 李生儿停步笑道:“怎么?怕死了吗?” 辛旺道:“哼!既成朝廷反贼就不敢奢望能看到明rì之阳光了。不过,出卖我的庙内住持倒是有些奇闻要告诉你知晓。若不是这老秃驴将我藏身之处告诉你,你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这里。” “辛旺,老衲看来真是看错你了。舍着xìng命隐瞒你的藏身之处,却是得到你如此的回报吗?”住持与武僧突然从入口处滚了下来。 辛旺望着住持笑道:“看你的口气,不是你出卖我,而是李生儿他自己‘瞎猫子碰见死耗子’,自己摸到这儿来的。即是如此,你也是掩藏我不利才弄成这样。像你、我这样的失败者最终都应该是一个下场。身败名裂,死后受尽万夫所指。想想六年前,你jiān**杀的那几十名妇女。若不是我暗施援手,找替死鬼替你顶罪,并让你做了这思源寺的住持,你能有今rì?哼!今rì我有难,亦只能借你前番所做之恶相要挟,暂避寺内。由你负责掩护,来以此躲过朝廷搜捕。但事败,你所做之事亦要公布于众。我死前也拉你做个垫背,黄泉路上就不寂寞了。” 住持听得此言,早已心灰意冷,又看到武僧与李生儿他们流露出的惊讶表情,索xìng用头撞向坚硬的石壁。 武僧本yù拦扯,却听得辛旺那一声怪吼:“作孽太多,犹不可活!一旦活下去,只怕比之身处地狱之间亦还要艰难万分!” 辛旺这句话倒说得十分在理。武僧闻言不再阻拦,任由住持撞得脑颅开花。 李生儿要与辛旺单挑,让武僧出密室将密室内住持被辛旺逼死一事告知全寺僧众。 武僧另有打算,不过暂且先听李生儿之言,从密室爬出。 僧众yù纷纷进入密室,却被武僧拦阻道:“住持师伯已圆寂。全遭新受剃度那恶人之暗害。如今,李施主正与恶人在密室缠斗。我们只需静等佳音即可。”显然,武僧为给住持留面子,未将住持往事提出。 密室内仅只剩下李生儿与辛旺两人。 “辛旺,你身为湖广父母官,居然将百姓视若草芥。自你任总督开始,百姓度rì如年,生不如死。今rì不将你这害民之贼生擒,愧对湖广百姓。”李生儿说完,赤手空拳冲向手握大刀的辛旺。 辛旺挥动大刀,刀刃即将贴向李生儿手臂。李生儿只轻扬其臂,避过刀锋。待刀锋劈空之时,二扬其臂,重拳捶中刀面,竟将刀片从刀柄上捶下来。待辛旺yù收刀柄之时,又被李生儿握住刀柄尖头,再一脚踢出,踢开了辛旺对自己来自下盘的重腿踢击。臂下再生数倍之力于腕上,猛一发喊,刀柄被李生儿腕力断成两截。 辛旺举着半截断柄向着李生儿冲来。李生儿即将自己手中那截断柄击向地上平躺的大刀刀面。刀面飞出,刃口正冲往辛旺胸口。辛旺即侧身yù躲,却绊中脚前住持尸身。随之受绊而倒,躲闪不及,被飞来刀刃直插入眉心。辛旺最终落得个凄惨下场。 ; 第五十三章 新的攻伐 因为李生儿成功剿杀辛旺,湖广叛乱最终得以平息。允祥带着所有大内侍卫回京复命,王心武则负责善后工作而留于湖广。 辛旺的死党此时为求活命,均开始密告朝廷与自己共事之同僚有哪些为辛旺尽做不义之事。此中不少为诬告。 雍正在京城收到的密折不下万道。全是湖广官员相互诬告之内容。雍正唯恐这其中有好官亦受诬告所累,遂命王心武暂代湖广总督一职,先将辛旺原所属官员从入仕直至现在所做之事一一了解清楚。待王心武有足够之证据时,再将有违国法、扰乱社稷之官员押解上京师。 王心武谨遵皇命,与张泽旺、傅先高、李生儿走访各府、县百姓问询各地方官之事。因为只有民间才最能反映官员之功过。结果,湖广千余名官员竟有半数以上为万民所恶。听百姓之言,多数官员都有违国法。王心武让师爷按大清律法给那六百多名犯有欺民误国之罪的官员定罪。经证实确有其事,百姓无诬告之官员或流放,或充军,或入监牢服刑,或死罪者均有分晓。 雍正圣裁之下同时让传旨官员将朝廷新委任送至仍在湖广的王心武手中。雍正任命王心武为湖广正式总督兼平乱大将军,统兵十万前往盛京协助岳仲麒克敌。如一战而胜,即可回京师参加湖广官员会审。 岳仲麒与伦布的大军各据盛京城一半地域驻扎。因辛旺的谋反,岳仲麒与伦布早已激战得不可开交。 伦布yīn险狡诈,较之其兄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少朝廷重臣之亲眷竟成了伦布的人质。当然,岳仲麒在大军驻扎盛京之时,早已让不少盛京的皇族、贵戚们安然离开不少。但仍有不少没有来得及逃掉,成为了伦布要挟朝廷的工具。就是为了伦布手中这百余名满清贵胄,岳仲麒在开战之初即不能放开攻击敌人。甚至曾多派死士夜救那些贵族人质,均以失败而告终,营救者无一生还。加之大战之中数数受掣肘,以致伤亡较大。如此连战数番,岳仲麒完全招架不住。 雍正看到岳仲麒从盛京命人传来的折子,亦思绪良久,最终下了一道圣旨到盛京。令岳仲麒务须在兼顾伦布手中那些人质之安危,放手开战。 岳仲麒谨遵皇命,挥军与伦布激战数rì。终因先前失利而导致最终败局:盛京被伦布完全占领,且岳仲麒八万兵马仅剩万余人。 王心武正是在如此时刻,临危受命,领兵赶往盛京。大军在距离盛京不足十里之地时,却看到岳仲麒安扎的营寨。 营寨内多是伤兵,而岳仲麒的额角亦被大炮弹片划伤,用白布裹着伤口。 王心武见此惨状,忙命大军亦挨于岳仲麒营寨旁扎营,并与岳仲麒商议破敌之事。 岳仲麒得年羹尧一手栽培,对战略战术颇有独特见解。若不是碰上伦布这样的战争天才,早在数月前就可一举将叛军歼灭。在与王心武讨论如何攻城之时,岳仲麒提及到伦布大军的军备: 伦布不知从何人那里得到雍正极难御批的穿越式自动步枪五千枝。而岳仲麒所使用地仍是清一sè的长杆火枪。相比之下,长杆火枪无论shè程或是命中率均不及穿越式自动步枪的半分。加之双方火炮数量又悬殊较大(当初,朝廷认为盛京为满清之根基,故将全国十分之一的火炮弄于盛京,以固其基。就连年羹尧的青西北军也望尘莫及)。试问岳仲麒又怎么可能赢过伦布呢? 王心武了解情况后,邹眉道:“这穿越式自动步枪乃在下先前创办之火器制造总局所造。每月依皇命,要完成三千枝的制造量。各省驻军、八旗兵、大内神火营均按比例配给。伦布一向戍守盛京,也只能配给百条穿越式自动步枪。但现在居然有人提供如此数量的穿越式自动步枪,除了内务府与火器制造总局衙门,恐怕再无其他衙门可以如此方便行事了。待此战告捷,定要上奏皇上查明此事。” 张泽旺在一旁向岳仲麒炫耀道:“我家大人蒙皇上恩宠,亦取得三千枝穿越式自动步枪,定要让伦布那叛贼好看。” 岳仲麒竟然摇头道:“倘若巷战,尚可与之一战。但现在是攻城拔寨。盛京城所辖六县,县内良田多不胜数,又有不曾走脱的盛京百姓被强令耕种,更兼城中盛产矿盐,作困敌之战亦是无济于事。所以,还需从长计议。” “吩咐手下军士,从今夜起,在距离盛京三里之地,开挖地道。但有走漏消息者,立斩不赦。”王心武突然向一旁的傅先高下令道。 岳仲麒仍是一筹莫展道:“开挖地道直通城中亦不失为一条妙计。但耗时较甚,只怕一年半载不得成功。” “皇上让我们灭处反贼,并无规定我们时间。只要不损兵折将,等上几年灭了他们亦算大功一件。”李生儿倒是十分乐观。 “岳某听闻王大人还yù回京会审石头寨乱民暴动及湖广一帮贪官酷吏。如此耽搁时rì,必惹龙颜大怒。不如再寻他法。”岳仲麒似有心否掉王心武的决策。 “岳大人,唯有此计可行。心武只求打场胜仗。至于皇上如何怪责,亦只得认命罢了。”王心武说完,疾步从岳仲麒帐中走出。 张泽旺、傅先高、李生儿见王心武已不太高兴,遂一起走出帐外,追上王心武,归本寨而去。商讨战事最终弄至不欢而散。 岳仲麒手下一名千总道:“王心武此来是协助大人破敌。缘何大人如此否决此人之建议呢?” “你懂什么?伦布最擅长的就是挖地道,通敌城。此战因为伦布守城之战,故不曾有此举动,王心武使用火器或是打几场海战也许可以,但用地道之计,根本瞒不过伦布这个行家。刚才本官说挖地道耗时,已算说的十分客气。若按事实来说,只怕更会气破他肚皮。”岳仲麒轻捻胡须,叹出一口气来。 那名千总见岳仲麒如此说,也只是摇了摇头,即退出岳仲麒营帐。但退出岳仲麒营帐外,千总又摸入马厩,将自己的宝骑牵出,还随身带了弓箭,径直走出营寨,并向盛京方向而去。 营寨两名门卒问道:“千总大人,你要出营吗?” 千总应道:“老规矩,依岳大人之令出营巡视,窥探一下伦布城防。若真有运气,能看到盛京城布防之疏漏,以夜袭及早结束战斗。大家也都能舒坦一下了。” 门卒笑道:“千总大人说的是!希望大人真有好运。”说完,即放千总出城。 千总催马疾奔向目的地而去。 另一处王心武营寨正有张泽旺在营内巡视,却见岳仲麒营寨内冲出一骑,迅疾赶往盛京方向。“王大人所虑不差!岳仲麒身边果有内鬼。定是向伦布发送消息。好让伦布知晓我们将开挖地道,直通盛京城中。不能让他走远了。”张泽旺想到这里,亦挎枪飞马出营,紧追那千总而去。 千总隐约听到距离自己百步之外的马蹄声,遂回头观之,就见张泽旺气势汹汹追上来。千总立时勒住缰绳,停于原地。 张泽旺亦在贴近千总之时,勒住缰绳,并言道:“这位将军老爷如此急促,却是为何?” 千总道:“原来是张大人!下官正闲来无事,想去盛京城下纳一个投名状。不知张大人可有此等雅兴?” 张泽旺内中思量道:“且看此人如何耍弄伎俩。”思量已定,张泽旺即笑道:“也好!张某久经沙场,一rì不曾杀人就浑身不自在。既如此,当与将军老爷同去,杀他几个反贼,却也痛快。” 两骑行至距离盛京外城三百步内,早有城上的飞炮打过来。偏偏两人骑术均较jīng湛,屡屡躲过炮击。那千总躲炮之时,却从臂上滑下巨弓,又从箭壶内取出一枝竹箭,正yù发箭,竟被张泽旺策马掠过,并将竹箭抢绰于手中,仔细端详竹箭。但城上飞炮依然不断。张泽旺手握竹箭,急拍马股退后数十步。千总亦令宝骑退后数步。原先两人立马之地早已被一枚飞炮轰起半寸厚的地皮来。 “小心点,张大人!下官先发一箭了。“千总说完,再从箭壶内取出一枝竹箭,弯弓搭箭。弓弦发出声响。竹箭早已飞出弓弦数尺之外。 “啊!“城上放炮的一名叛军立时中箭倒于城楼之上。 张泽旺一时惊讶不小。惊的是,从千总那里shè出的一枝竹箭的抛物线轨迹长度为什么能超过盛京城飞炮的shè程?看来,青西北军中能人异士不少。当然,张泽旺也不会让青西北军在自己白白面前显摆,遂抬枪瞄准。“砰”声响时,另一名yù发炮的叛军中弹坠城而亡。 “张大人好枪法。我们二人已各纳得投名状,速回营寨吧!”千总yù勒转马头,一时想到了什么,又回头道:“张大人,你还需将从我手中抢去的竹箭物归原主才好。” 张泽旺笑道:“我看将军箭法超群,想必这竹箭也是特制的。正想研究一下,rì后亦照此样来制造,方可御敌于千里。” 千总稍稍皱眉,而后言道:“既如此,就请张大人好生爱惜此箭。毕竟乃我之爱。请待观数rì后即行归还。”说完,调转马头疾走。 而张泽旺一回到营中,即去王心武军帐,并将自己从千总手中抢得的竹箭递于王心武、 “这竹箭是怎么一回事?”王心武不解问道。 “难怪那个岳仲麒被伦布弄得伤亡惨重,原来是有叛徒。刚刚见青西北军营寨内一名千总借纳投名状之由,去往敌城,发箭送信。此箭即那内贼所发,被我抢回,只是看不出其中奥妙,特来请大人发觉其中破绽,好让那叛徒无言以对。”张泽旺眼睛死盯着那枝竹箭。 ; 第五十四章 谋略 王心武将竹箭仔细端详,却未曾见有异样,又拿给营中诸将。 诸将皆笑道:“张大人太过敏感。年羹尧的青西北军一向训练有素,又多是誓死报国之士,岂会做出这种背主求荣之事来?”“听到了吗?泽旺,你有够聪明的,只不过疑心太重,这点不太好哇!”王心武说完,又将竹箭还于张泽旺。 张泽旺见王心武对此事全不在心,心中甚为不忿,急急冲往岳仲麒营寨。 适值岳仲麒正在进晚膳,刚从菜盘内夹起一块滚烫的肥肉,准备用嘴吹冷,然后进食,就听得帐外张泽旺的一声怒吼,吓得使筷之手颤了一下。烫肉受竹筷影响,颤落下去,正好贴在岳仲麒脚背之上。若穿鞋袜,这滚烫的肥肉尚还隔层触及岳仲麒脚背皮肤。偏偏正值暑天,岳仲麒自在帐外,早已将鞋袜除去,脚背那点嫩皮肉硬是被这烫肉给直接烫着。“啊!”岳仲麒痛得大叫了一声,并甩烫伤之脚,将紧贴脚背的肥肉甩出。 张泽旺依旧在帐外大骂道:“快叫你们营中那个刚才去往敌寨纳投名状的人出来。” 岳仲麒一则因为张泽旺的无礼喧哗而折自己全营上下威风,二则亦因张泽旺先前那一声喊而令自己的脚被烫伤,心中自然燃起怒火。立时起身,瘸拐着走出营帐,望着张泽旺训斥道:“你还懂规矩吗?到友军营寨找人,是否该先向我这个首领报告一声?没大没小,乱闯乱撞,还大声喧哗。别以为仗着你们王大人是十三爷的门生就目中无人。我们青西北军也不是吃素的。” “哼!岳大人,你的手下可是除了内鬼呀!若不早除,只怕后患无穷啦!”张泽旺边说,边用眼睛在营寨内搜寻先前与自己一起在盛京城下纳投名状的那名千总是否在众人之中。 果然,那千总竟自己走近到张泽旺面前道:“张大人,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呀!有真凭实据方可令人信服,否则就是诬毁他人清白了。” “哼!你这小伎俩又岂可蒙骗于我?借口纳投名状,实则将密信由竹箭发出,透露我们的行动。让伦布他们及早做好防范。”张泽旺边说,边望向岳仲麒,希望岳仲麒能惩治这个内鬼。 岳仲麒皱了一下眉头,忙道:“张大人可有证据?” 张泽旺摇头道:“适才从这位将军老爷弓弦下抢过一枝竹箭,暂未见任何异常。但其人行动实令人怀疑。只怕玄机一时隐藏较深,让我难以察觉。但以伦布的本事一定能够看出来的。” 张泽旺话音刚落,岳仲麒即大声传令道:“于我将此人用乱棍打出营寨。” 众军听到岳仲麒下令,立时提棍朝张泽旺这里聚拢。几棍已经打将过来。 张泽旺哪受得了如此羞辱,立时闪过棍击,同时矮身凑近一名朝自己挥棍的青西北军士兵,一拳头打中对方腋窝下。接着又是一套连拳打出,早放倒十数个青西北军的兵卒。此时的张泽旺倚仗自己的矫健身手,边与青西北军相搏,边怒斥道:“岳仲麒,你竟然包庇下属。此战若真被我言中,你必将会被皇上严厉责罚的。” 岳仲麒不予理睬,瘸拐着进入到营帐中。 打向张泽旺身上的驱赶棍棒仍未停息。倒是张泽旺被彻底激怒了,也不再顾及友军的面子。起先那几下算给青西北军挠挠痒,而现在只怕出手不再似先前那样手下留情了。果然,又一记棍棒朝张泽旺劈头打来,张泽旺单手抢握住棍稍,猛抖手腕。棍棒被张泽旺强力扭断。有半截断棍在手,张泽旺早已挥棍将不断向自己施以驱赶棒的几名执棒卒打翻在地。那几名士卒身上有被断棍毛刺戳中的伤痕。其余青西北军见没有占着任何便宜,都不敢近前。张泽旺见不再有人抢上前来,即弃了手中断棍,大踏步冲出营寨而去。 其实,张泽旺的起疑完全正确。就在盛京城楼上,伦布走近先前被那与张泽旺一起纳投名状的千总shè杀守城军士的尸身上拔出千总发出的竹箭。竹箭表面虽无任何记号、文字之类,但伦布竟然懂得用力将箭矢从箭杆上拔下来,早从内里掉出一张皱皱的小纸条来。纸条上书有:“地道通内城”五个字。伦布将纸条扯碎,笑道:“哼!挖地道?就让他们死于地道内。” 当夜,王心武即命五千士兵执火杖与铁锹开始挖联通敌城的地道。 张泽旺苦劝道:“请大人停止作业。伦布因已知晓我们的作战计划。倘如此冒进行事,只怕……” “勿复多言。再有阻拦作业者,立斩不赦。”王心武对张泽旺之劝言完全不为所动,依旧按原计划行事。 而伦布这里亦于城门之外处置一水缸联于地底,方便随时听到地下响动。一旦听到响动,即知晓王心武他们挖地道已到达的位置。 挖地道不是件容易的事,从开挖地道口一直通入盛京城中,起码需要半年的时间。所以,近几月来,双方亦无战事。王心武这里只顾挖地道;而伦布那里除守城外,还是不是听听城门处水缸声响。伦布这里也是打了一个极佳的如意算盘。水缸能听到响动时,正是地道挖至以上地面进入城上飞炮shè程的距离。听到响动,即可于城中发炮。这样可避免开城门而遭遇敌军的危险。 就这样双方相持到深秋。按时间推算,从盛夏六月开始挖地道,到现在的深秋十月,竟然过去了整整四个月。伦布也隐约从水缸处听到声响。经伦布手下参谋将军的jīng密计算推断,王心武大军的地道已挖至距离盛京城不足千尺的地下。这完全在飞炮的shè程之内。 要说伦布手下这名参谋将军真是难得奇才。在城门处设水缸就是此人的主意。根据水缸有无声响来判定王心武大军挖地道的进度与挖掘地道推进的距离。所以,当听到水缸发出“嗡!嗡!”脆响之时,伦布就获知到王心武大军所处地道位置完全处于炮弹shè程的极限最远距离与最近距离之内。且根据此速度,伦布料定王心武为速战,必然集全军之力来挖地道。所以,伦布要求炮手将全数的百尊红衣大炮对准shè程以内的地面,不需要吝惜炮弹。只要打垮、全歼王心武大军,就等于可以开始向它城展开攻击了。 在一阵狂炮轰击后,坚实的地面终于被轰开不少平面豁口。 “什么?”当伦布用望远镜望到被炮弹炸开的地面豁口后,突然惊得差点晕过去。 地道是被炸开了花,而且满是烧焦的尸体。但令伦布极度懊恼的是,这并不是人的尸体,而是数万头家猪的。伦布还看到这些猪的一双前蹄上都串上了铁犁头。在死猪的后面都是糠粒与烂藕。 参谋将军在城上也是一直捶着自己的脑袋,并大声道:“中计矣!是我低估了对方的智谋。我怎么就不能算到对方必有像我一样jīng通计算的高人。算到了火炮的shè程,也算准了我会用水缸闻声。待测水缸听闻动静的距离后,在距离这种闻声要求即将达到之时,将人撤出,引猪入地道内。而事先在地道口至挖掘最终点都放有猪食。将一群饿上一rì的猪全数赶于地道内。这些猪只顾吃食,竟一直通至挖掘最终点。铁犁头亦一直触碰到那里。起初应该传不到伦布那里。但猪吃食都带强抢的,铁犁头一直触碰地道内壁。不消几个时辰,内壁也被猪蹄上的铁犁头削去不少,直至让我们听到水缸之声。大军一发炮,就是给王心武他们提示进攻令了。那岳仲麒军中给我们送信的人也是王心武将计就计中设定的。此战必丧命于其手。” 果然,伦布因为炮弹的肆无忌惮轰击最终令万发炮弹只炸死万余头生猪。少了炮弹的依托,伦布只能眼睁睁望着王心武大军发炮了。 王心武亦因少了伦布炮弹的威胁,将数尊红衣大炮架于穿越式自动步枪shè程以外,但炮弹弹着点却能刚好轰中城墙的地方。穿越式自动步枪虽较之先进,但仍比不上红衣火炮之shè程。故王心武在此地架炮,盛京城上的火枪手们亦只能干望。 伦布大军大势已去,不少士卒都纷纷作鸟兽散。还有一些腿脚慢点又贪生怕死的即被朝廷大军俘虏。如此一折腾,叛军亦只剩下伦布一人。 王心武已经端穿越式自动步枪冲上来,看见伦布站在一堆死尸旁边。有士卒准备端枪朝伦布shè击,却被王心武厉声拦阻道:“全部退下!伦布与辛旺兄弟情深,才致如此!算条汉子!但谋反之罪,岂能姑息?不过可以给真英雄一个光荣的死法。” “王心武,想与我伦布单打独斗,一决生死吗?就凭你手中的火器,我岂有赢的机会?”伦布料定自己已是砧板上之鱼肉,故如此言道。 王心武听伦布如此说,立时弃下手中枪,打算与伦布肉搏。 “杀鸡焉用牛刀?让我来弄死你个谋逆贼子。若用半颗子弹,我就算不得真好汉。”张泽旺居然挡于王心武身前,并抡刀准备冲向伦布。 ; 第五十五章 花枪定乾坤 傅先高担心张泽旺有失,准备拉开步枪保险,以便在张泽旺不敌之时,开枪掩护自己的好兄弟。 李生儿立时摁住傅先高的手道:“若连一个垂死之人亦不能降服,就不算我们认识的好兄弟了。我绝对相信张大哥。” 傅先高见王心武亦无反应,忙站定不动,静观其变。 但张泽旺却真让傅先高担心对了,才冲上去挥刀一个来回,即被伦布躲过刀斩,翻腿踢到张泽旺肩胛。 王心武见伦布竟有如此手段,端枪瞄准,一弹从伦布耳边擦过。所幸,枪弹离伦布耳边尚有半分间隙,不致伤到伦布,但也令伦布一时惊慌,不及再次攻击张泽旺。 张泽旺是个乖巧之人,吃了大亏,不会再重演故事,趁伦布瞬间惊慌之时,机jǐng退离伦布数丈之远, “还是用枪了!哼,有胆与我不用火器,单对单硬战吗?”伦布望着王心武,笑道。 “枪还是要用的。但我保证不会用半颗子弹。”王心武说完,将穿越式自动步枪内剩余的子弹全数退出来。伦布亦看的十分清楚。王心武退完所有子弹后,又言道:“你随便挑件兵器,我就弄杆花枪来与你拼个输赢。若你能胜过我,我定然恳请皇上赦你死罪。”王心武此时不知哪里来的兴致,竟然弄出这么一出来。 伦布从死人堆中抽出一柄大刀,绰于手中,望着王心武大声道:“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王心武亦从身后一名兵勇手中取过一杆长枪,弃了手中穿越式步枪,然后道:“我从不食言。只管放马一搏。”话音刚落,伦布已挥刀连续十几个转身飞旋,刀刃直刺向王心武面门。王心武断没料到伦布之速度,握枪之手还未完全反应,只是本能使出先前弃枪那只空手,将刀刃生生握紧,任由被刃尖割破的手掌汩汩流出鲜血来。 伦布似乎在力量上输于王心武半分。刀经王心武抓牢,一时令伦布无法抽动刀柄。王心武见伦布力不从心,趁伦布忙于催力拔刀脱己手之机,猛松握刃之手。伦布因惯xìng作用,身体随刀倾之力向后仰倒。王心武挥枪一击,枪柄猛烈敲中伦布胸口。伦布亦痛得连连向后踉跄,及至退了三五步才立稳身体,旋又挥刀左劈右砍,均让王心武轻盈躲过。王心武只待瞅准伦布攻击之空挡,故暂先倚枪招架,并未露半点攻击之意。伦布连续逼退王心武二三十步之时,被王心武纵身越过头顶,回转摆枪正逼向自己后心。情急之时,伦布亦猛旋刀柄,急旋的刀刃将刺向己身之枪震开(这是王心武为让伦布露出防守破绽的第一次攻击试探)。王心武从空中沉稳落地,却又被伦布一记急刀横劈逼过来,唯有倚枪之力,腾双脚而出,重重踢至伦布肩胛。伦布负痛之时,仍不断挥刀展开攻击。彼此又枪来刀去数回。王心武步伐沉稳,手中长枪又耍的jīng彩,却将伦布逼至步伐散乱(这一次,王心武仍未使用杀招,属于第二次攻击试探,但已经让伦布破绽彻底暴露而出)。但伦布倚仗一股蛮力,又借刀之厚重,竟将王心武之长枪连同王心武之身体翻起。王心武握牢长枪,并以枪尖杵地,身体悬空,倒翻跟头,再次踢痛对方脑壳。伦布依然顽强,中几次重招,尚有余力恋战。王心武与伦布又贴身战至数合。王心武已经完全熟悉伦布刀法路数,手中长枪左右翻飞,架开伦布之刀击,枪尖直逼伦布咽喉。伦布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长枪迎面刺来。 王心武及时收枪,枪刃紧贴伦布咽喉。 “成王败寇。在下又何惜此头?”伦布说完,将脖子向前一挺,任由枪尖穿喉而出。 “真英雄也!可惜为jiān恶兄长所累。”王心武叹息之余,命人将伦布尸首安置妥当,打算装棺抬入京师,让雍正审视。而大战结束后,张泽旺却没有与其他诸军一起打扫战场,反而一直去到岳仲麒那里。 岳仲麒见张泽旺又气势汹汹而来,忙让部将将一个血淋淋的包袱掷给张泽旺。 张泽旺稳稳接住包袱,喜道:“莫不是岳大人身边那内鬼的首级?”边说,边将包袱打开,果见那名内鬼千总的人头。 岳仲麒道:“张大人,知道你机jǐng。但岳某与王大人也不傻,知道如何定计。为了将戏做的更逼真,只有连你们一起也都骗了。” 张泽旺一听岳仲麒之言,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泽旺鲁莽,还请岳大人莫要见怪。” 岳仲麒笑道:“像你这样的良将,我可是十分欢喜,又怎会会怪责?好好跟着你们王大人做事,以后前途必然无可限量。” 张泽旺点点头,这才将犹如肉中刺的心事彻底放下。 辛旺及其党羽、残余势力均被连根拔起。刘易涛案也终于可以画上一个句号了。 湖广官员、走卒等五千余人均被定为有罪。其中千人尚不致重罪,被革职,抄没家产,三代以内不被朝廷录用;另有两千人犯案稍重,不但抄没家产,还被贬为官奴,家人亦不得幸免;另有两千人可谓罪大恶极,被判处以极刑。王心武力谏雍正,方劝下这位千古帝王免其重犯家人死罪,但全数沦为官奴。 刘易涛及手下数人临刑当rì,被喝令跪下之时,无一人应从,皆言道:“要看狗官先死,方泄我之恨。仅屈膝尔,有何难哉?倘见不得败类受诛,休怪我们直言天地不公。” 监斩官隆科多义正言辞道:“勾结倭奴,背叛国家,竟求公道?有如此恬不知耻之徒实乃我大清之不幸。纵使你们直膝不跪,也难免挨上这项上一刀。” “国舅爷所言不差。纵有大冤、大仇,尚有皇上这片青云能拨迷雾。岂可假他国之手报己家之仇?既已做错事情,就要担系责任。作为叛国之惩戒,让你们生前看不到仇家之下场。”王心武说完,又朝隆科多点点头。 “王心武,听闻你诛辛旺,擒官场败类。若属实,我等自去yīn间求阎王多放阳寿于你;若不实,休怪我们这些厉鬼要行惊悚之事了。”刘易涛大声言道,并昂头准备就戮。 “时辰到!斩!”随着隆科多一声令下,数十颗人头尽皆斩落于地上。而刘易涛至死仍惦记着那两千名官场败类的下场更惨。雍正竟命人将这些人绑于木柱之上,然后添薪加柴,引火而烧。这些人平rì里鱼肉乡里,每rì大鱼大肉,体内肥膏甚厚。火刑中烧出的浓密黑烟恶臭无比。大火烧了整整一rì一夜才将这些人烧成灰烬。 刘易涛案彻底完结。雍正仍有意让王心武继续留任湖广总督一职。毕竟,妖鬼虽灭,但不能灭尽。隐现几股余根,则会互缠而上。所以,也只有王心武能胜任彻底改造湖广的重任。 果然不过两rì,即有新任云水知府单文国紧急奏文呈上。奏文上言及云水下辖城川县令李勤死于非命。因事有蹊跷,单文国倾出知府审案之力彻查,却毫无头绪,故拟奏折上呈。 雍正急诏王心武,并令其立刻出发,急返湖广,审理城川县令李勤之死悬案。 王心武见雍正甚急,自知不可延误。也来不及与郑淑静道别,急急与张、傅、李三将赶往城川。张泽旺、傅先高、李生儿可真是王心武的铁杆兄弟。三人均被授予正三品带刀一等红翎侍卫宫内行走。然,这几个憨人竟然主动要求降级使用,只愿保护王心武安全。 雍正似乎出于对王心武的特别看重,准那三人所请,暂有合适机会即让三人同时受领一个能与王心武在一起的正三品官职。雍正这一举动立即遭到隆科多及廉亲王允禩的反对。甚至远在大西北用兵的年羹尧在得知消息后,亦写奏折谏言。雍正却依然放心如此,这也令王心武十分感动,誓要帮助这位开明的帝王好好治理国家,消除外患。 封官风波也最终平息,王心武与几个好兄弟一起马不停蹄赶至城川,却见着云水新任知府单文国与师爷、捕快们沿街窜巷,问询百姓。 “倒是一个好官。只是未得其法。”王心武叹道。 李生儿不解问道:“问询百姓,查访各疑点,正应查案之所需。王大人缘何要说不得其法呢?” “枉你在王大人身边也有些rì子。殊不知察言观sè以定下行的道理。且看城川这些巷间百姓均脸泛红波,而目露邪光,神情自得,且无忧愁之状。足见事先已得人收买。新任知府纵然问断了舌头,亦不会有所收获。”张泽旺一边拍着老伙计的肩膀,一边言道。 单文国正无头绪之间,看见远处四人虽未着官府,却依稀有些认得。及至稍稍凝视片刻,确定是王心武一行四人无误,遂整衣冠,急步上前行礼。 王心武将半躬身体的单文国扶住道:“单大人,心武知你破案辛劳。不必行如此大礼。且先回居处休息。” 单文国摇手道:“下官自知大人明察秋毫。不过查案总缺人身边侍候。下官辖下之案,岂可不竭力破之?就让下官在大人身边侍候,以便查案。” 王心武笑道:“单大人cāo劳数rì,亦该回去休息几rì。王某若有请教,到时再请大人来不迟!” 单文国道:“纵使用下官不着,也请移步至下官陋居将歇。从京师远来劳顿,该让下官好生孝敬才是。” 王心武不耐烦道:“不劳单大人费心。此离武抚府甚近,又值辰时。不需单大人如此周到。且请回,让王某在此地安宁一刻。” 单文国不再坚持,点头道:“既如此,下官先回。确有召唤,下官定及时赶来。”说完,带着手下诸人回返云水府衙。 单文国众人走远后,傅先高即开言道:“此人殷勤有余,料必有诈。” 李生儿亦觉有理道:“如此辛劳查案,又对王大人孝敬之甚,其中难道……” “无证无据,休要在他人面前乱讲。忠jiān自有分晓。”王心武虽然喝止傅、李二人不得胡猜乱讲,但心中亦对这个单文国产生疑惑。 ; 第五十六章 小县疑云 “大人,不如让我去问问这些百姓,刚才那位单大人究竟问了他们些什么?”傅先高还是怀疑单文国。 “先高,我先不说你刚才有没有听清我说的话。但眼见这些百姓难以吐露真言,你能问得什么回来?唯今之计,先去往城川县衙。”王心武说完,即向县衙方向而去。张、傅、李三将亦紧随上去。 四人来到县衙门口,却见县衙大门紧闭,并被贴上封条。显然是为保护这个重要证据现场而被封起来的。 按云水知府单文国所奏,城川县令李勤是在县衙内被人连捅数刀而亡。所以,封闭整个县衙亦无可厚非。 “大人,是否揭了封皮,进去看看?”张泽旺边说,边打算揭去门上封皮了。 “等一等!先打听一下这县师爷家住何处?”王心武叫住张泽旺,正yù让李生儿去问一位百姓师爷的住处,却看到县衙门外有许多虫蚁。正纳闷间,又见张泽旺已提早一步问到一位途经此处的路人。 那路人向张泽旺指明了一条道。张泽旺即按路人所指方向,引王心武、傅先高、李生儿前去。 四人找到了一所大宅子。那宅子竟比之县衙更为宽阔。 “难道是这里?应该不会吧?一个师爷竟比个县太爷还住的舒坦。除了田大人(张泽旺提到的田大人就是巡抚田文静。其人素来恭俭,却礼重人才。身边的师爷开的是三千两白银的年俸。这笔薪俸支出的百分之九十都是田文静自掏腰包的。朝廷只按正五品薪俸发放银两于巡抚师爷。田文静年俸不超过五百两,靠着雍正特许嘉奖的年款三千两来支撑师爷的大部分薪俸。加之这位大人清廉有余,府中亦无多点银钞。故张泽旺有此一说)那里有这种怪事外,其他地方还真没见过。”张泽旺半信半疑地叩响了这宅子的大门。 大门打开,却是一名老仆出来,见王心武四人面生,忙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傅先高上前问道:“请问是城川县衙师爷刘炳生先生府邸吗?” “正是!有什么事找我家老爷吗?”老仆回问了一句道。 王心武上前一步道:“我是湖广总督王心武。有事要见你家老爷。” 老仆头一次听说这么大的官来府中,一时紧张,不知该如何侍从。 此时,一位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慢步走出,向那仍在一旁发呆的老仆问道:“何人找我?” “你就是城川县师爷刘炳生吗?”傅先高与那胖男人对视一眼,冷冷地问道。 刘炳生听傅先高之口气,又仔细看了看王心武等人隐透出的朝廷贵气,稍稍恭敬地问道:“找在下所为何事?” 张泽旺向刘炳生介绍王心武道:“这是湖广总督王大人。我们都是王大人的亲随。却有事要向刘师爷请教。” 刘炳生一听,亦是大惊失sè。片晌才回过神来,急急恭迎王心武四人入内。 王心武四人被刘炳生全府上下拥迎至大厅坐下,早有人沏上香茶,奉上糕点、果品。 “大人想必是问询关于县令李大人猝死一案始末吧?”刘炳生知王心武此来何意。 王心武道:“刘师爷,当rì第一个发现李大人遇害的却是何人?” 刘炳生笑道:“是李大人府中的管家洪四。” “可让洪四来此。我正好有话问他。”王心武边说,边呷了一口茶。 刘炳生迟疑了片刻,而后吩咐府中下人道:“去前街将原县令府中管家老爷请到这里。王大人有话要问。” 下人即按刘炳生吩咐,很快将管家洪四请至这里。 洪四与刘炳生自然相熟,出入刘府就如同己家一般。被下人相请至此,进府门即大呼曰:“刘先生,我正忙着,却有什么要紧之事要我速来?” 刘炳生听得洪四声音,急急出大厅道:“四哥,总督大人亲临,快与我一起进去参礼。” 洪四一听,额上立时渗出汗来,双脚停住不走。 刘炳生硬扯着洪四步入大厅。 洪四见着王心武四人,纳头便拜道:“小人洪四见过各位老爷。” “且先坐下。我有事要问你。”王心武道。 洪四依旧紧张,双脚不住颤抖,并往后躬身急退,亦不敢转身去寻坐处,只是用手胡抓乱触,触及座椅扶手,僵直坐下去。因为太紧张的缘故,屁股只轻轻贴着椅沿而坐,整个身体稍有放松,重心下移,未至椅上,整个身体顺光滑椅沿滑到下去。如此滑稽的样子正好让张泽旺他们看个彻底。 这张泽旺亦是不拘小节之人,看到洪四滑倒之时,口中正含着一口茶,亟待吞肚。当滑稽之景在张泽旺眼前展现之时,这位仁兄有些忍俊不禁了,大嘴一张,并带暴笑,令嘴中之物如箭般而出。 李生儿就这么厄运,挨着张泽旺坐,只看到眼前一股黄sè水柱喷来。躲闪不及,李生儿的脸即被完全击中。“喂……”李生儿大声喊道。 张泽旺先是看到洪四那滑稽样子,再看李生儿一脸茶水,更是大笑不止。 “泽旺,你失态了。再笑,我可就要生气了。”王心武亦觉好笑,但却强忍住了。为保二品大员之威严,王心武不但强忍作出表率,同时亦对下属严格要求。 张泽旺平生最服王心武,立时收住不正经的笑容。洪四也在此时端正坐好。 “洪四,你就说说当时发现李大人猝死的情况吧!”王心武急切问道。 洪四道:“就在李大人遇害之前,小人一直居于府中,专管大人饮食起居。这位李大人与云水知府老爷单大人一样,都是数月前检举前湖广总督辛旺及其一干犯官的重要功臣。所以,单大人由原本县县令提为云水知府;而李大人则由县丞提为县令。李大人毕竟年轻,故不曾有妻室……” “够了!是让你讲如何发现李大人之死。没让你啰嗦其他的。”李生儿听得有些不耐烦了。 王心武见李生儿发生吼,洪四就不再言语了,忙道:“洪四,且不管其他。你只管说你知道的。” 洪四听到王心武如此说,即又开言道:“半月前,也就是上月二十八,我清早起来,却见李大人趴在县衙院内一处井边。小人以为是李大人前夜饮多酒所致。及至靠近大人身边,才发现井边血迹。大人面无血sè,双眼翻白。小人用手在李大人鼻下探探鼻息,已能确定大人回天乏术了。” 王心武听完洪四之言,思量须臾。洪四亦在一边,虽不再言语,但一直注视王心武与张、府、李三人的面部表情。“洪四,你先回去吧!但有其他需要,我会叫你的。”王心武让洪四离开。 洪四早在此处待得不甚自在,听得王心武如此言语,连声“告退”,并恭敬离开。洪四离开后,王心武即起身,似有yù离开之像。 刘炳生见此情形,忙道:“几位大人,想来定是从京城远赴此地,鞍马劳顿。不若让我为大人们收拾好四间厢房,方便大人们饮食居住。” “不必劳烦了。”傅先高亦起身,毅然回绝这位殷勤的刘师爷。 “老傅,先别忙!既然人家如此客气,盛情难却。我们就在这里将歇数rì。”王心武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张泽旺、李生儿、傅先高听到王心武此语,均以为耳朵出现幻听。三双疑惑的眼睛同时望向王心武。 “怎么?怀疑呀?一直那么辛苦,这后来的rì子还需要查案,不得弄个好吃好喝,又不用花钱的地方住下才是嘛!”王心武边说,边又重新坐下,同时伸了一个懒腰。 张泽旺也随之附和道:“王大人体恤我们兄弟辛劳,且刘师爷之面岂好驳回?不如在此叨扰刘师爷几rì。” 刘炳生连声道:“大人们屈尊住在小人陋居之中,是小人之福。哪里能说‘叨扰’二字?”说完,即命下人立即收拾府中最好四间客房。待下人们收拾已定,刘炳生即将王心武四人迎请而入其中休息。待刘炳生与下人们撤去后,张泽旺、傅先高、李生儿立时去到王心武房中。 “先前云水知府单文国恭请我们去往知府衙门居住,被大人您一口回绝。现在,您却坚持要住在一个小县师爷家中,真是让我们费解。”傅先高还在奇怪王心武这个决定。 王心武笑而不语,倒是张泽旺接过话去言道:“这刘师爷的豪宅定比那云水知府衙门气派得多。” “王大人岂是贪富弃贫之人。张大哥勿要瞎说。”李生儿怪张泽旺没个正经儿。 “好了!你们也早些回房休息。明rì开始,我们就要更加辛苦了。记住,不得单独外出。有事一定要让我知晓。”王心武说完,忙躺倒在一张舒适的大床上。 张泽旺、傅先高、李生儿亦知机退出,各自回房了。 刘炳生倒是十分乖巧,让下人们将晚膳分别送于王心武四人各自房中。 约至月影正中之时,王心武听到房门轻轻被叩响,忙起身拉开门闩,却见房外下站一个年约二八的美丽姑娘,端着一盆清水。 那动人美女轻声道:“小女子来侍候大人洗漱、就寝。” 因为房间彼此挨得很近,且张傅李三人闲来无事,一直就关注着王心武那间房之响动。这一会却听到这么一出,三人均躲在房内,兀自偷笑。 王心武倒也随便,竟随口道:“进来吧!” 看来王心武是将对郑淑静的誓言抛诸脑后去了。查案之事难道也会栽在这小县师爷的糖衣炮弹上。 ; 第五十七章 治民 那美人胚子端水进得王心武的厢房内,将盛满热水的盆子放于床下,即让王心武坐于床上。 王心武竟然一切听之任之,缓缓移至床边坐下,并任由那姑娘脱去鞋袜。自己这双脚亦被姑娘放入盆中。 姑娘那双纤手一直在王心武脚背上不住揉搓,并捧手兜起热水轻轻浇于王心武脚上。 王心武闭目享受,及至姑娘将其脚洗净擦干,方才睁眼,双脚则离地悬于床边。“好了!也已侍候得十分周到,可以离去了。”王心武说完,边盘腿坐于床头。 那姑娘却不理会,自去解开衣扣。 王心武只心系郑淑静一人,哪管什么美女投怀送抱的。更何况还处在一块不知有无危险的地面上。所以,当美女除却外衣之时,王心武早已箭步冲至门口,并将房门大开。 恰好,张泽旺、傅先高、李生儿三人早贴于房门外,想听屋内鸳鸯戏水之声,却被王心武拉开房门。三人倚门而靠,门已大开,三人亦由惯xìng驱使,趔趄而入。一时不曾掌握重心,三人一起摔倒在地。李生儿竟被张泽旺与傅先高压于最底。 王心武见状,调侃道:“想看我热闹吗?结果就这般现眼。唉!真丢煞人也!” 那脱去外衣的姑娘见其他三人跌入,吓得重新披衣,双手掩面而退。 张泽旺、傅先高、李生儿三人眼见好戏不成,遂yù离开,又被王心武喝住道:“不好好休息,竟做这些闲事。既有闲情,那就随我夜出一趟吧!” 张泽旺、傅先高、李生儿三人欢喜不过,即与王心武一起出宅。 刘炳生此时正于房内训斥刚才进入王心武房中,打算sè诱王心武的奴婢,却听到王心武四人脚步之声,即开门去看究竟。果见王心武他们整好衣冠,向大门而去。刘炳生犹恐怠慢,急急出来恭敬道:“几位大人,夜里多凉,却有何事外出?想必小人招呼不周,惹大人怒。” “刘师爷太客气。哪有不周之人?只不过晚膳过饱,夜里活动一番,方好休息。”王心武笑道。 “既如此,不若让小人陪大人们逛荡、逛荡?”刘炳生说完,即准备回房更衣。 “不用麻烦了。我们正有事要讲,闲逛一趟,亦不劳师爷费心。”张泽旺边说,边与王心武、傅先高、李生儿一起移往大门。 刘炳生点头道:“也好!几位大人只管闲走活动。小人让门丁一夜值守,为几位大人留门。” 王心武一声“谢了!”即与张傅李三人出府而去。 “王大人,我们却是去何处?”傅先高知道王心武是要夜间查案,故有此一问。 王心武道:“先去白rì探寻之地——城川县衙。那里疑点颇多,需好生查探。”说完,急往目的之处。 张傅李三人跟随王心武再来城川县衙,却见王心武突然趴于一处地面,借县衙对面商铺灯笼之光观察白rì里看到的几路蚁群。 “王大人,难道这群蚂蚁……”张泽旺似有所悟,但又感觉差了些什么。 王心武直起身子,思索一刻,忙道:“不知这城川县令李勤生前却有何等病症?” 张泽旺到:“可问县内仵作,就能知晓!” “夜深了!明rì再问询不迟。”王心武突然呵欠连天,遂与张泽旺三人再回到刘炳生宅邸将歇。 第二rì天明,王心武四人不待用早膳,即赶往本县仵作家中。正值仵作背着包袱,准备远行。李生儿强行将仵作拦下,并让王心武进行盘问。 仵作虽不知王心武是何身份,但亦猜得仈jiǔ分他们四人定是官府下来查案的。起先只是说李勤生前无恙,但经不住李生儿的几声怒吼,最终向王心武娓娓道来事情: 李勤生前患有尿糖之症,即现在的糖尿病。验尸之时才发现李勤有此症状。另外,李勤是被人施用宫刑,因疼痛难忍而死。 听完仵作详述,王心武笑着并轻点其首道:“怪不得了!” 张傅李三人不知其故,问道:“王大人,难道有何线索?” 王心武没有回答张傅李三人问话,只是追问仵作道:“你验尸前是否受人好处,又或是遭人威胁?” 仵作害怕李生儿那副凶神恶煞之表情,忙坦白言及曾被县内总捕头何老谋威胁。王心武他们也从仵作那里了解到,这何老谋虽为知县衙门总捕头,担有缉恶捕盗之责。但其实此人就是本县最大的**头目。有衙门的伪正道支撑与被百姓称之为永不灭的黑帮势力。这城川县早已成为恶人之天下。 按理说,王心武数rì前剪除辛旺一伙,应该同时也将城川黑恶势力连根拔起。但就因为这县城特殊xìng——该城一直为黑雾笼罩。黑雾长久侵蚀,将这里所有人弄成三类,即恶人、麻木不仁之人与畏畏缩缩不敢言语之人。加之此县地处偏僻,很少有外人往来。所以县内怪事亦属不怪。纵有不平或恶毒之事亦平常至极。所有人都习惯了,无人上报,无人问津。数月前王心武剪除辛旺一党之时,云水府都被连根拔起,但就是这云水府下辖的城川县没有受人检举。今rì,王心武方知,当rì剪除的官场败类还有不少仍留于湖广。 云水知府单文国也曾在此县做过县令。当时的单县令一直为云水前任知府陶伟松所控制。陶伟松就是一直与何老谋沆瀣一气,奴役整个城川县百姓。单文国这县令其实还不及何老谋在县内之地位。一个堂堂七品县令居然要对一个县总捕头唯唯诺诺,实乃奇事。最可气的还不止这些。城川县的百姓个个都是些麻木不仁之辈,说麻木不仁还算客气,简直可以用为虎作伥来形容。在城川县,何老谋就是老虎。老虎害人,被害之人还将其他人也送入虎口。这就是城川县百姓的愚昧。这些愚昧的人皆默认一个县内总捕头为城川县的第一把交椅。荒唐可悲之极。甘心被奴役,甘心让那邪恶永远凌驾于正义之上。被官府欺压的百姓中有稍稍强势一点的就去欺负其他更为弱小的百姓,形成“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格局。单文国对这一县之民极为失望。 终于,因为辛旺一案牵连甚广,致使云水前任知府陶伟松受到株连,并抄没家产同时投入大理寺刑狱。单文国则趁此时偷潜出县。可悲的县令,连出县城都在总捕头的监视之中。幸得好友邻县县令杜友相助,不但让单文国成功逃出,而且在杜友势力范围保护之下,单文国将陶伟松先前在云水做的那些个有违法制的事全部写下,并差心腹之人送往京城。雍正收到单文国弹劾陶伟松的奏章,认为单文国检举有功,遂擢升单文国为云水知府。 本来,单文国同时上奏了一道请求着重治理城川县的折子。但正值朝廷与伦布开战。雍正整rì忧心平乱一事,故有些折子预览批示后,并没有立即作后期追补处理。朝中亦有人将奏折藏匿。rì理万机,加之平乱耗时较长,雍正心力憔悴,亦不能兼顾那许多。让城川县以何老谋为首的恶人继续在县内只手遮天,为非作歹。 单文国从偷潜离县至受皇命接任云水知府这段时间,一直不敢回城川县。单文国本就无妻室老小,这样倒是十分方便。为躲避何老谋之迫害,不得已躲于同窗好友的保护伞下。但坐上云水知府之位后的单文国,立即去往知府衙门,并倚知府特有权力,私蓄护卫营兵马达千人,以卫自己安全,同时开始要扭转整个城川县的局势。要清除邪恶势力,更要唤醒城川两万多愚昧无知且不明事理的百姓。 因为单文国的提升,城川县就安排原为县丞的李勤来做此县的县令。这李勤做县丞之时亦是受尽何老谋欺侮,只有单文国暗中帮他。一旦单文国坐上了知府之位,有实力拜托何老谋这种恶霸的势力,立即开始授权于李勤,让李勤务必协助自己铲除何老谋的势力,同时好好改造这些需要接受改造的城川县百姓。 李勤是与单文国一样十分正义并且有良知的人。在单文国的帮助下,李勤充分使用自己的权力来将城川县天空的黑云彻底驱走。不过很可惜,因为前任知府陶伟松太过于扶持何老谋,让这么一个千古恶霸的气候rì趋长成。现在纵有反对何老谋的力量,那也如小孩去撼动一个体魄雄健的chéng rén一般艰难。一个现任知府极其困难地去撼动原知府留下的残余势力,结果往往不尽人意。 听了仵作如此详细的叙述,让王心武弄明白了不少。湖广还有许多像城川县这样,在剪除辛旺势力不彻底情况下遗漏的漏网之鱼。这些漏网之鱼给百姓仍然带去了极大灾难。王心武因为当时的清除不彻底而深深自责,并暗暗发誓,不将湖广所有府县全数走一遍,誓不离开此地。 ; 第五十八章 障眼法 “仵作,我没问你那么多,但你却将这些情况如数相告。想必你也是对何老谋深恶痛绝之人?”王心武充分相信仵作所言非虚。 “这位大人知我之心。无奈,全县两万余口无一人愿直言何老谋之害。有似小人这般在外人面前说出实情者,必不得活。小人在遇见大人们之前亦不敢多言片语。但看到知府大人不畏辛劳查案,且几位老爷亦亲至这里查访,方能将隐情和盘托出。希望几位大人能保小人周全。”仵作希望能得到王心武几人庇护。 “仵作,自今rì起你就随我在一起。我保证你的安全。”王心武很肯定地说道。 张泽旺劝道:“王大人,小小仵作,其言真可信否?” “想他之言必不会假。我们破此案必在仵作身上。”王心武边说,边抬步向云水知府衙门方向而去。 “怎么?师爷那里不回去吗?”傅先高见王心武去的不是回刘师爷宅邸的方向,忙问道。 张泽旺笑言道:“老傅,你还流连那富家豪宅吗?” 傅先高可不想让人讥讽自己贪图富贵,忙望着张泽旺大声道:“你可不要乱说!只不过,不知王大人打算而已。” “都不要扯些乱七八糟的。唯今之计,要将仵作这个大证人保护好。现在去往云水知府衙门,有知府单文国的兵勇保护,谅那黑暗之势定不敢如此大胆。”王心武故意将言语声放得很大,以便让距离他们数十步外的一名跟踪者听得清楚。 这名跟踪王心武他们的鬼祟之人听到王心武之言语,急急回去向自己的主子报告。 张泽旺也注意到被人跟踪,而后那跟踪他们的人在听到王心武所说的话语后即飞速离去。聪明的张泽旺明白王心武之用意,朝王心武点点头,并竖起了大拇指。 再说那名跟踪者在听到王心武言明要保护仵作去往云水知府那里,立即奔入县内一处大宅里。 且看这宅邸,绝不比师爷刘炳生的豪宅别院逊sè。院中仆役竟比刘炳生家中的好要多。如此气派之地必是县内数一数二的名流所有。 那跟踪者一直步入厅堂内,见到厅堂正中虎皮交椅上斜躺着一人,即纳头拜道:“何老爷!” 却说这斜躺交椅之人身上还倚靠着两名娇俏妇人。这位老爷可真是够拽的,完全不理睬堂下之人,只顾于那些个美娇娘一味**。如此骄横之人,正是城川县总捕头何老谋。何老谋亲了亲紧贴自己左右两胸口的美人粉颊,然后缓缓直起身来,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跟踪者道:“仵作反水了。” 何老谋听此消息,并未惊慌,只是冷笑道:“刘炳生那老小子昨夜差人送信来,是言湖广总督一行四人入住本县。今rì,这四人就找到仵作。仵作定将一些情况告诉湖广总督知晓。据刘炳生所言,这位总督王大人竟不为美sè所诱。似乎很难搞的。现在,仵作又投向此人,情况稍有些出乎我之预料。不过,这座县城都是我何老谋的人。谅那总督靠个小小仵作亦难推倒我这棵参天大树。” 跟踪者认为何老谋太过乐观,忙补充道:“小人听得清楚。他们yù去往云水知府单文国那里。单文国如今已升任知府,新近又训练得几千兵勇。倘或有总督撑腰,再借仵作之言对我们……” “住口!谅那仵作提供片言亦难敌过整座城川县城万人做伪证之口。”何老谋听到跟踪者说如此大煞自己威风之言语,怒而打断跟踪者的话。 倚在何老谋身旁那两女子见何老谋生气,忙用那粉嫩小手贴着何老谋胸口摸下来,并皆娇声吟道:“莫要气坏了身子。” 何老谋此时心中有些烦闷,也顾不得什么风花雪月,一把将两名妇人从身上狠狠推开,并朝堂外大声喊道:“所有兄弟均配好斩具,全部去往云水知府衙门,找到那几个多管闲事之人。本老爷只要死人,不要活的。如果任务失败,别想活着回来见老爷我。” 何老谋一语终了,院内一大汉立即招呼百十名身手矫健之人,个个手执大刀、大斧。那大汉是何老谋的护院教习,绰号“鹰四爪”。其人早先就做过**杀手,且听闻与江湖上颇有名望的武术强手甘凤池较量过。甘凤池何等英雄?纵观雍正朝上下,能与此人交手过百余合者,少之又少。这个“鹰四爪”在如此高手手下,竟能全身而退,武技比不在十三爷裕亲王允祥,以及青西北军首领大将军王年羹尧之下。那么像“鹰四爪”这样的高手居然甘心为何老谋做一个护院教习,可见何老谋是何其厉害的角sè。 “鹰四爪”带着百十余名好手,催马提刀沿路追赶,却不曾看到王心武四人踪影。 早在王心武他们入住师爷刘炳生宅邸之时,早有善绘之人偷潜于隐蔽之处,从四人前后左右不同角度绘影成形图像。图像到得何老谋手中。现在要追赶王心武他们,图像又在“鹰四爪”手中死死攥着。只可惜,这一路无一人正面、背影、左右侧面与王心武他们无异的。就连向路人展示那图像,亦无一人见过。 “鹰爷,我们要追斩的人难道没走这条路?是不是真要按何老爷说的,直接去云水知府衙门要人。”其中一人向“鹰四爪”言道。 鹰四爪听得说可能没走这条路,立时道:“遭了!定是王心武他们故意让何捕头的细作听到,才好去往另一处地方。知府衙门只不过是故意误导我们的地方。”说完这些话,“鹰四爪”又挠头想了想,然后下令道:“所有兄弟收起刀斧,立即回何老爷那里复命。追斩任务已经失败。王心武他们定然已经去往离我们县城最近,又与云水知府衙门相反方向的臬台府。吴臬台的兵可不比单文国那帮豆腐兵。王心武一旦得到臬台府的兵力支持,我们就得奖杀意完全收起,以免步辛旺之后尘。”言罢,“鹰四爪”即带众兄弟重新回到何老谋府中。 何老谋听了“鹰四爪”的详述,居然笑道:“这个王心武真不简单。辛旺败于其手,看来一点也不冤枉。第一回合让王心武占了先机,但第二回合可就不那么容易赢过我们了。” 王心武四人知道城川县非人留之地,随时会遭到何老谋势力集团的毒手。但破案又必须在城川县找寻线索。唯有以总督身份强令一支军队进驻这里,方可无忧。所以,离城川县城不远的臬台府正好成为王心武的武力依靠。本来一任总督可以在自己所管的行省随处调兵,但现在处在云水之地,有何老谋这样的地方豪强,也只能多多费神与之周旋。 前任臬台在辛旺倒台后,也被查出一些违法勾当,现在已被发配充军伊犁。新任臬台吴天传是上月从外省平调而来的,自然不屑此处的官场陋习。上任数rì,除授印那一天见过抚台大人,而后一直就窝于自己所管的范围之内。于民秋毫无犯,与其他各官员亦是无犯秋毫。 王心武深知其人出污泥而不染,故疾速来到吴臬台处,要求臬台府配合断案。 吴天传见王心武亲来,十分恭敬道:“王大人为行省总督,居然亲自查案,实让我等下属官员惭愧万分。” “哎!刚除却了辛旺那一伙官场败类,现在又弄出个城川**。不知这里何时才能真正太平无事?身为行省首要官员,此时若不亲力亲为来将此乱彻底根除,怎对得起这百万百姓?”王心武全是发自肺腑之言。 “现如今要下官做什么?只要大人一声吩咐,下官定然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吴天传为王心武的人格魅力深深吸引,誓要为这位一心为公的好官效忠。 王心武见吴天传亦像是忠义之人,忙推心置腹地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当rì夜里,臬台府五千兵马全身甲胄赶至城川县城之内。 现如今这城川县城内最能做主的就是两个人。一个是本县总捕头何老谋,另一个是师爷刘炳生。此两人看到臬台府如此阵容要强入城川县城,忙迎出县城外道:“不知吴臬台统兵到此,实在惶恐。” 王心武突然从军中走出道:“本官听闻县内有小股叛匪混迹于平常百姓之中。所以让吴臬台统兵前来。当然,除匪绝对不得扰民。所以,吴臬台及这几千兄弟会在县内偏僻之处扎营。” 刘炳生一听,忙躬身道:“城川小县岂可委屈臬台大人在营中歇息。不如就随总督大人一起入住小人们的陋居。” “本官与吴臬台都住行营内即可,不要坏了规矩。”王心武可不想与那心术不正之人存在任何瓜葛。 刘炳生无奈地望向何老谋。何老谋朝刘炳生微微点点头。 就这样,王心武堂堂二品大员在自己的管区县城住起了营帐。真是前所未闻的奇事。 第二rì,王心武、张泽旺、傅先高、李生儿、仵作、臬台吴天传及从营中抽调而出的三百名jīng兵去往城川县衙、 现在,案子已经有了一些头绪。经仵作所言,证实城川前县令李勤生前患尿糖之症,且遭宫刑而致身死。虽不能推断何人对李勤施以毒手,但可以肯定第一目击证人即李勤管家洪四撒了泼天大谎。 接下来只怕就是与何老谋这地方豪强势力的一场兵戎大战了。 ; 第五十九章 人证 证实洪四做伪证的线索即是县衙外那群蚂蚁。 王心武在县衙内并没看到像县衙外蚂蚁那样成群结队定于一处聚集。原因很简单;李勤在县衙外被人硬生生挟制,因害怕而遗尿。尿中多糖,浸于地面。而后,这些人想以宫刑之方式来让外面的人也看到违逆他们这些人的下场如何?李勤是县令又如何?一样让这里的老大给施以宫刑。杀鸡儆猴于外面的人观之。让这里的百姓都知道城川不认天理,不认官府,只认这县城中独一人。 而李勤受刑之处亦是泌尿系统,体内糖分营养又都贮于输尿管内。故更多糖分遗于地面是在宫刑后。所以才遭来如此多的蚂蚁。虽然为掩盖这一现场,早将血迹清洗干净,但那残余糖分仍大量留于地面之上。这亦是毁灭证据之人所疏忽之处。 所以,王心武敢肯定几件事。其一,李勤死于衙门外;其二,目击者不少,但多畏惧这主事之人势力,故不敢声张,当无事一般;其三,洪四撒谎的目的就是要让查案之人找衙门内几名早已受人控制的下人问话,决计问不出什么来的。有些昏官yù早早结案,会拿这些不好好合作的下人开刀,让他们中最懦弱胆小的人来做替罪羊,草草结案了事。洪四认为湖广不可能来什么真正的青天大老爷,当然将王心武也列为昏官之列,所以斗胆猜测王心武下一步行动,才撒如此大谎。当然,洪四的如意算盘完全被打破了。洪四一定是当夜发生惨案的目击者之一。只要设法从洪四口中翘出当rì惨案发生的细节,就可以彻底将此案了结。 “现在,我们赶快去找洪四。”王心武向张泽旺用手势做出事先已经交代好的暗语。 张泽旺领会王心武之意,与王心武一起赶往洪四家中。傅先高、李生儿、仵作及吴天传还有那三百兵勇均疾速跟在王心武身后。 在半路途中,暗处竟飞来两枚钢针。一枚刺向王心武,而另一枚则是刺向仵作的。 王心武电掣般用一直握于手中的穿越式自动步枪拨开shè向己身的飞针,并瞄定一处,叩响了扳机,并听到一声惨叫。而在此之前,仵作亦探手接住刺向自己的另一枚飞针。 王心武与仵作同时朝发声之处而去,却见一人腿部中弹。 那中枪之人看到仵作,竟是一惊。原来王心武早防有人yù对仵作不利而施毒手,故让仵作穿上张泽旺衣服,并装扮成张泽旺差不多模样。那么现在大家看到的仵作实际就是张泽旺假扮的。 这偷袭之人犹恐王心武逼问自己而遭罪,上下牙相互咬紧,早已闭眼西去。 王心武探其鼻息,却感受不到任何气息。必是牙囊内藏毒,在此时咬牙促使毒发而亡。 死无对证,不如弃之。王心武与张泽旺将此冥顽不灵之人尸体弃下,继续向目的地进发。 洪四此时尚不知灾难将至,还在刘炳生为自己新购置的宅中喝着小酒,就着小菜。 “洪四,你该是时候去yīn间陪你家主人了。”一个jīng瘦之人突然蹿入洪四院中。 “哼!何爷最终还是要致我死地呀!”洪四似乎看得很开,依然喝酒,并用筷子拨弄桌上那一碟花生米。 这jīng瘦之人见洪四如此沉着若定,抽出腰刀道:“既然你亦不打算反抗,那就让我只用一刀送你上路吧!”说完,刀已贴向洪四颈项。 血溅了一地,但是似乎不是从洪四脖子上溅出来的。因为,洪四的双眼竟然眨了几下,并直起身来。倒是那jīng瘦之人的后心处插了一柄双钩刃尖棍。 原来,洪四早已料到会有人暗害于自己,瞒着刘炳生与何老谋于一夜间在屋内各处都设了机关。就说洪四喝酒的这张石桌,机关设定的十分巧妙。那机关按钮在桌面上隐藏,按天罡北斗分布。这jīng瘦刺客就是进入北斗七星正方位的其中一点,才被洪四提前触动机关让刺客中招。倒运的刺客就这样命丧于自己寻杀的猎物之手。 洪四将已死的刺客轻轻推倒在地上,依旧如无事人一般继续饮酒。 “杀我一个兄弟,你的手段倒是不一般啦!”鹰四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洪四面前。 “鹰爷!”洪四看到鹰四爪就有些着慌了。毕竟,这样的高手对于机关暗器可是完全没放在心上的。 “自己动手吧!免得被我的狠招吓到。”鹰四爪将一柄短刃丢向洪四。 “啊!”只听得洪四一声惨叫。因为洪四在短刃掉落在自己面前之前,趁机接住住短刃,并利用刃面触发一处机关。那隐秘机关处正shè出一枝竹箭来。 鹰四爪就是在竹箭shè向自己的时候,轻松躲开竹箭。竹箭直接shè入洪四手臂。 “看来是要我亲自动手了。”鹰四爪看到垂死挣扎的洪四,立时将双手握成鹰爪状,朝着洪四的面部狠狠抓过来。 “砰!”一枚子弹从洪四头顶上飞过,直接飞向鹰四爪。鹰四爪竟在子弹掠过洪四头顶之时,疾速一个侧身。这枚子弹被放空,但也吓得鹰四爪不敢轻举妄动。 张泽旺端着穿越式自动步枪,向鹰四爪喊道:“乖乖走过来!不然让你全身都变成肉窟窿。” 洪四亦趁此乱,突然用脚勾动石桌底地机关触头。洪四所坐石凳,连同石桌立时速沉而下。而沉下去的地面上层立时拼合完整。此时居然无一人注意到。连一向机敏的王心武与张泽旺都因为一直注视着鹰四爪的行动而全然没在意。 鹰四爪想充分利用自己敏捷的身手,打算速遁而去,却被王心武一枪打中一只鹰脚。 “还想跑!”张泽旺大步上前,yù生擒腿伤不便的鹰四爪。却不想,鹰四爪仅凭一脚跳跃弹出,双爪竟扑向张泽旺。 王心武本想再发一弹,但鹰四爪身体与张泽旺身体处于同一水平面,距离又较近。贸然开枪,会伤及到张泽旺的。 鹰四爪双爪即将拢上张泽旺的胸口及脖子,被张泽旺勉强用手臂挡住。但那尖锐的鹰爪却是在张泽旺的双手臂上留下了十个血窟窿。 王心武在鹰四爪与张泽旺缠斗之时,已飞身靠近。见鹰四爪又一记毒爪戳向张泽旺面门之时,即一掌推中鹰四爪yù行攻击的那只手肘。因为王心武那一招猛力,致使鹰四爪身体失衡。 王心武再行生擒即将跌倒的鹰四爪之时,却不防鹰四爪另一只未伤之腿的勾击。鹰四爪鞋尖冒出的利刃竟擦破了王心武的手臂。王心武有些被激怒了,竟空门大开的朝鹰四爪飞奔而至。 鹰四爪见王心武一身破绽,跛着一只脚,瞅准王心武胸口空门那一点实施突袭。好脚立稳于地,伤脚与之配合,促使身体前窜而出,双爪不停晃动,目标直指王心武身体的最大破绽之处。 王心武却在贴近鹰四爪攻击范围内,突变身形,矮身,抬臂扬抢。穿越式自动步枪上安插之刺刀向鹰四爪爪心直贯而入。 鹰四爪那只利爪的双指指尖竟然将刺刀死死扣住,另一只鹰爪继续下探,戳向王心武心窝。 王心武知道鹰爪锐利,故不敢用血肉之躯与之想抗。但穿越式自动步枪尚为鹰爪深锁,不得抽出。情急之下,王心武暂弃枪脱手,先躲开鹰四爪一记爪击,待鹰四爪yù收枪而攻之时,再次探手又握住枪上刺刀后柄,猛力向前推起,将刺刀从步枪上急卸而下,撇枪抽身退至一定距离。 鹰四爪见枪在己手,立时高兴道:“看你们怎生奈何我?” 张泽旺见王心武受伤,且枪又为鹰四爪所夺,用己枪瞄准鹰四爪,叩响了扳机。 鹰四爪也真不简单,跛着一只伤脚,竟一个疾蹿,躲开了张泽旺一记弹击。 “子弹都能躲开,果然是一个人物!”王心武暗自赞叹鹰四爪敏捷的身手。但这么一个恶人,纵然再厉害,王心武也一定要设法除之。 鹰四爪不想再浪费时间,遂端起从王心武手中夺过来的穿越式自动步枪,并瞄准王心武准备发弹,当扣动扳机之时,方知膛内无弹,难怪王心武会弃枪不顾。鹰四爪现在知道王心武的厉害,难以成功刺杀洪四,当然更难灭除王心武了,所以想借轻功逃遁。但因为一只伤腿的缘故,无法跃出洪四宅院,唯有依靠双手及另一只脚的攻击来尽量找寻王心武的破绽,一击突破。 王心武从未遇见过如此难缠的对手,与张泽旺一起竟不能将鹰四爪制服。当然,王心武也没有使出杀招来。毕竟,鹰四爪也是扳倒何老谋势力的重要人证。所以,只能如此辛苦地进行一场缠斗。 鹰四爪那只被子弹打中的脚一直渗着鲜血,加之剧烈的技击格斗,失血更甚,与王心武的持久肉搏最终导致自己气血不足,身体难以支撑,眼睛恍惚异常,终于一头栽倒地上。 张泽旺立时上前用绳索将鹰四爪捆缚严实。王心武也舒出一口气来,再找洪四时,却不见洪四踪影了。 ; 第六十章 难上加难 洪四虽然不见了,但王心武却没有十分在意,与张泽旺一起押送已昏厥过去的鹰四爪去往驻扎于城川县城的吴天传臬台行营,并让臬台府随行军医为人证治伤。 再说那洪四趁着王心武、张泽旺与鹰四爪搏杀之时,偷偷潜入自家的地下密室。这个密室就非洪四所设的了。是刘炳生在建此宅时,命人开挖的,用以从此通道派出杀手灭洪四之口。不过鹰四爪轻功厉害并未从此地道而入,而是直接跃墙而入。洪四也是个机灵之人,早就注意过这密室通道,今rì又正好从通道逃命而去。通道不太长,洪四很快就到达通道终点,并推开联通院外颇为隐秘的地道石门,早有一队官军由傅先高带领守在那里。洪四一时难以逃脱,被傅先高也押往臬台行营。 李生儿则守于另一处。还是王心武聪明,竟料到这些,所以留李生儿与傅先高各守一处,自己则与张泽旺入府去等待时机来对付何老谋派去刺杀洪四的人。 鹰四爪腿内的子弹被军医取出,算无大碍了。因为失血过多,造成身体虚弱,所以昏睡了整整三rì三夜。 王心武料定鹰四爪醒来之时,腹中必然饥饿,早命人端来事物,让鹰四爪先填饱肚子。 鹰四爪倒无所忌讳,将事物尽皆吃尽。只是王心武问话,却是一言不答。 而洪四恰好相反,被张泽旺审问之时,早已坦白城川县令李勤惨死于县衙外,且杀人凶手及帮凶共计十人,全属何老谋所养的打手、恶奴。 王心武有这诸多证据即去何老谋府中,要何老谋协助李勤人命案调查。狡猾的何老谋竟然拒不承认自己派人去杀李勤,还戏称定是那十名手下与李勤有私怨,故将其杀死,与自己毫无半点关系。王心武因为找不到这十名杀人凶手(其实此十人应该早已被何老谋灭口),故难以定何老谋之罪。最关键的人证鹰四爪又始终保持缄默,让案情变得异常复杂。 师爷刘炳生亦是在接受王心武问话之时,不透露任何与案情有关之线索,令王心武十分头疼。 郑淑静在京城内甚为想念远在边省的心仪之人,自然少不了寄些书信于王心武那里,渴望王心武能回信。当王心武的回信送到这位痴情格格手中之时,早已让这位多情小姑娘兴奋不已。王心武回信亦提到朝廷命官被杀一案。出于对郑淑静的爱意及信任,王心武将整个案情都通过书信内容告诉于郑淑静知晓。 郑淑静担心王心武因案子无法破晓,一直居于湖广,难以重回京城,故私下将情信让父亲看过。 荣亲王郑巴言纳荣见女儿为此信而面有忧sè,怜爱女之心让这位贵族王爷也阅此信数回,最终决定给王心武写一封断案启示信。在给王心武的启示信中,荣亲王一再强调“高喊抓贼而脚手均滞”。意思就是告诉王心武要一直只管虚张声势,但不能付诸行动。因为一旦行动,意图就会暴露而出,何老谋必然会先断王心武下一步所行之路。只有暂停住手脚,只管高呼呐喊,敌人的狐狸尾巴终究会露出来。 王心武看过荣亲王这封启示信,茅塞顿开。按荣亲王信上之建议,王心武真正停住了手脚。但为应“高喊抓贼”这一出,臬台府兵马还得长久驻扎于城川县城内。 何老谋与刘炳生见王心武数rì不曾找人问询情况,不知王心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生xìng多疑的捕头与师爷二人变得异常焦躁。 城川县城的百姓倒也口风严实,但仍让何老谋与刘炳生不放心。因为王心武没有四处奔走。越安分就越显不正常。何老谋断定一定是某些重要人证透露了关键消息,让王心武正思量如何进行下一步。 沉不住气的何老谋写了一封密信差人送往他处。 送信之人乃何老谋府中一名极不起眼的小角sè,藏信出城,根本引不起其他人注意。待安然出城且平安从一处茂密树林穿过后,送信人即有些放松了jǐng戒。一直赶路,不觉间路过一家茶肆,闻得茶肆糕点异香,腹中立感饥饿难当,遂歇马在茶肆弄些糕点来充饥。 茶肆老板见有客来坐,忙上前道:“不知客官想要甚茶,想就茶吃甚糕点?” 送信人道:“路过此处,闻得一阵异香,想必是店主弄得好东西,且上些来。茶就随便弄一壶来解渴。” 茶肆老板笑道:“茶与糕点即刻送到,请稍待片刻。”说完,转身回到内屋。很快从内屋捧出一壶香茶,又让茶博士端来一盘异香扑鼻的糕点来。 送信人肚饥难耐,拿起一块糕点就很快塞入嘴中,不待细嚼,即令爽滑可口之糕点由嗓间滑入腹中。那香茶由茶博士斟入杯中,早被送信人一把抢过,很快灌入肚中。 只听得茶肆老板在一旁喊道:“倒也!”送信人即感头晕目眩。挣扎半分后,立时倒地不醒。 送信人倒地后,茶肆老板即在送信人怀中摸了一回,并摸来一封书信。书信外封皮上未曾书一字,及至拆开信封看来,亦是一些看不懂的符号。 茶博士将送信人绑牢,然后冲着茶肆老板道:“一切该交予王大人处置。”说完,脱去那身假冒的行头。 假冒的茶肆老板亦脱去外衣,与那假冒的茶博士一起,再与茶肆内假冒伙计的几名兵勇一起挟送信人回到王心武那里复命。 何老谋却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他所写的密信内容让其他人看不懂。王心武亦只看到信中画有一圆。圆外画有一个棱形标记。这信是要送于何人手中?信上内容又是如何?真让人琢磨不透。 被王心武手下人麻翻的送信人苏醒过来。当看到自己躺在地上,而王心武一直坐守于自己身旁之时,立时翻身而起,并下意识摸摸胸口怀揣的信件,早发觉那密信不翼而飞。如今王心武在侧,送信人已知此信必为其所得。只不过,却并未见送信之人有何惊惧之sè。 “你送信于何人呀?”王心武开始盘问起来。虽然大家都知道,既是何老谋派出的心腹,必不会透露任何情况。但无论如何也要试上一试。 “一封家书而已。大人难道因为小人送一封家书而要囚禁小人吗?”送信之人竟作如此回答。 “既如此,你可以回去向何捕头复命了。”王心武倒是看出此人绝非善类,且思维敏捷,料想轻易间不可能令其说真话,倒不如yù擒故纵。 不曾想到,这送信之人倒有些不依不挠道:“大人,请将信交还于小人。另外,小人并未作jiān犯科,却被大人冤枉弄至此地,难道就是要借总督之官威,随意拘禁他人吗?” “好一张利嘴。不过在我们王大人这里可是完全都行不通的。你要信是吗?我们只是猜测,可无人证明我们中任何一人窃走你那封所谓的家书。另外,你说我们拘禁你。我们可是在半路上看你晕倒了,才将你救至此处。没想到你竟然以怨报德,诬我们拘禁你。果然是个刁钻无耻之人。”张泽旺突然用此尖利话语好好回敬这位由何老谋亲自调教出来的家奴。 送信之人被张泽旺驳得哑口无言,唯有垂头丧气回到何老谋那里,将所遇之事尽皆告知何老谋知晓。 何老谋却如无事一般,望着送信之人低声一语道:“不中用的东西!滚远一些。” 送信之人起先以为少不了何老谋的一顿责罚,但最终只是被何老谋随口两句骂语就草草了事。在一场虚惊之后,此人便立时在何老谋面前消失了。 何老谋如此宽宏大量,不深究手下执行任务失败之责,全是因为早有先见之明的缘故。密信共写了三份一模一样的,由三名下人分别送出。两人已成功从王心武眼底下走脱,亦只这一路失败。加之信封及信内未有任何署名,内容亦是如此简单两个图形。任谁亦推敲不出其中奥妙。有此万无一失之计,怎不令何老谋大胆放心? 王心武看着信内这两个图形,一时亦猜不出内中玄机。张泽旺见王心武如此愁眉不展,咬牙道:“李勤之死系何老谋所为。既然弄不到此人的杀人证据,那就以何老谋**势力威胁到大清政权为由,对何老谋这股势力进行清剿。” “泽旺,事情非你想得那么简单。这里百姓深受当地恶习影响,思想始终不能如其他地方一样,爱憎分明,能辨是非。要扳倒何老谋,要为死去的县令李勤讨个说法,就必须将此案彻查清楚。还有,何老谋敢如此胡作非为,料必京师之内必有极强靠山。只怕位显之极,远在我之上。随意冠之以罪名的话,只怕我们会被某些朝廷大员落下口实。到时不是我们去扳倒这些祸国殃民之辈,倒是祸国殃民之辈反来推倒我们。所以此事千万不可草率行事。”王心武说得句句在理,让张泽旺那股冲动之劲立时消失。 朝廷命官李勤被杀一案一时还难以完结。朝中不少依附于八爷党势力的大臣均上书弹劾王心武查案不利,应给以严惩。加之国舅隆科多亦时不时也在此事上絮叨几句,令王心武的处境变得艰难起来。 ; 第六十一章 拨云将见日 雍正始终支持王心武,面对朝臣们的弹劾依旧不为所动,甚至以厉言驳之。加之裕亲王允祥、荣亲王郑巴言纳荣言王心武乃兴社稷之臣,功劳是有目共睹的,断不能受人唆摆而贬谪或是打压功臣。雍正犹恐王心武在湖广办案不安心,竟亲写书信以示鼓励与安慰,并在信中让王心武戒骄戒躁,亦要谨慎行事。 有了雍正的书信慰抚,王心武又增添了不少信心。而关于何老谋那封密信的内容,王心武亦猜着了七八分。裕亲王允祥曾教过王心武一些关于满蒙王公贵族之间的特殊图案代表特殊意思的暗号标记。这些标记一般人根本无从得知。而何老谋所用之标记其实是更为隐蔽的一种。因为这种暗号是在原来的基础上经过修改的,也就是何老谋与其他联络人自己所特有的。而且由此事可以看出,皇室必有人是何老谋的幕后靠山。再提到这个圆形与棱形的标记,王心武似曾听裕亲王提起过。因当时并无十分在意,故不曾牢记在心。现在思来想去,唯有写封书信请求裕亲王释疑。 书信发出一月有余,王心武即收到裕亲王回信。裕亲王在信中提及:圆形即紫禁城,棱形则代表守卫的意思。只不过,按暗号上的提示,应该是守卫紫禁城才是。与李勤被杀一案又会有什么关联呢?连裕亲王都对此事疑惑不解。 暗号的意思已经让裕亲王解释出来,只不过却让王心武更加困惑了。 张泽旺道:“按裕亲王的意思,难道何老谋是为了阻止李勤谋反不成?可像何老谋这样的恶人会做这样的事吗?他不谋反已经谢天谢地了。” 王心武听到张泽旺所说,似有所悟,立时高兴道:“对呀!何老谋在得知我弄到此信之时并无特别惊恐,倒是十分镇定。若何老谋他们是故意误导我们,将意思反着来,让我们去查李勤是否谋反,说不定就可以将我们引到另一处无底深渊。依我之见,圆形固然代表紫禁城,而那棱形并不是保卫紫禁城,倒是好像要在紫禁城谋反起事一样。那么在紫禁城中,此时正有一股极大势力酝酿着谋反。而且谋反势力已经延伸到了这里。看来要引一条大蛇出动了。” 张泽旺知道此案已经有些眉目了,遂言道:“请大人速安排我们兄弟如何做?” 王心武道:“不错!你们且附耳过来。” 张泽旺、傅先高、李生儿立时将耳朵都凑了过去,听王心武“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低语吩咐了一通,纷纷点头道:“好,一定让李县令被杀一案有个彻底了结。” 张泽旺摩拳擦掌道:“这些rì子早将我憋坏了。现在可以好好干一仗了。”说完,即与傅、李二人下去准备。 两rì后,江西巡抚有康突然到临城川,且有提督李从芳引军两万相随。 有康乃先帝康熙堂侄,因当年妄言废前太子二贝勒胤礽而触动龙颜,竟被康熙帝废为庶人。及至雍正皇登基,又被朝廷重新启用,现正任江西巡抚。雍正还未登基前,有康一直支持尚为皇子的雍正多出功绩,以为皇储。所以,雍正对这位兄弟亦十分照顾。爱新觉罗·有康虽为巡抚,却有一身正气,故雍正御赐金马鞭于这位皇亲。只要金马鞭所到之处,就会有作jiān犯科之人人头不保。纵使皇亲国戚、朝中大员亦不得从金马鞭下走脱。不过,雍正亦有言在先,若所赐之物一旦伤及到无辜或是冤枉到他人,执金马鞭之人即有康亦将受腰斩之刑。这样做亦是牵制有康不可倚鞭胡为。 这一次,王心武暗中找到有康,并坦言以对。不曾料到,有康早已对王心武欣赏有加,竟决定协助王心武亲犯一险。倘或王心武估计错误的话,金马鞭下错陷好人,有康与王心武必受腰斩极刑。但王心武与有康两人都胸怀正气,甘愿以命一试。 金马鞭巡抚有康来到,且有大军两万作为依托,倒是让整个城川县城都炸开了锅。那些在云水知府单文国处做过伪证的百姓此时也紧张得厉害。犹恐金马鞭令下,自己的脑袋就会搬家。这些百姓本yù将一些实情相告,但又恐城川恶霸何老谋暗施毒手,一时不敢有任何行动。 何老谋毕竟见过一些世面,虽见这位执金马鞭的主儿就居高于自己面前,但却丝毫不为所惧。表面上恭敬相迎,但心中仍是胜券在握。 有康看着何老谋这一副脑jiān巨滑之像,厉声道:“你就是城川县捕头何老谋?” 何老谋应道:“小人正是!” “与当今三贝勒弘时相勾结,意yù谋反。事情败露,竟将发现秘密之前县令李勤残忍杀害,可有其事?”有康边问,边将金马鞭挥向何老谋。 众人一听,尽皆怔住。当今皇子意yù谋反,怎会有如此奇事? 何老谋听有康此言,开始心虚起来,许久不曾开言。师爷刘炳生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双脚瘫软,站立不住,跪倒下去。 “何老谋,你还有何言语?”有康再次厉声问道。 何老谋料定王心武必是知晓密信暗语。但暗语中并未提及三贝勒弘时,王心武又怎会知道?何老谋一头雾水,迷于其中,没有开言作答。 “怀疑么?别忘了,我可一直都在关注此案的蛛丝马迹。前县令李勤死于县衙之外,且受宫刑而死。作证之人即县令管家洪四却一直坚称李勤死于县衙之内。虽然有人证,但现场证据亦不容抵赖。李勤生前有尿糖之症,此事仵作可以证明。李勤在遭受腐刑之时,生殖系统已经落地,内中糖分早已尽皆散落于地上。这就是为什么案发数月,仍有蚁群活动。你们为防仵作透出实情,派人灭口。鹰四爪是何老谋你的贴身武仆,也被你派出刺杀洪四。只可惜,需要灭口之人全被我救下。你派人往京城送信,没想到我截走你的信,还能明白信中含义。信中可是让三贝勒弘时不要慌张动手,恐当今圣上有所提防?哼!你准备束手就擒吧!”王心武边说,边展开架势,准备逮捕何老谋归案。 “真是百密一疏。没想到会栽到你这汉家奴的手上。”何老谋双拳握紧,双目瞠大。 “你最后说的那一句也提醒了我。能jīng通满蒙王公贵族暗语,亦不会是寻常之人。还有鹰四爪这样一等一的高手辅助。我料定你也是满人吧!前任总督辛旺可没你厉害。他一直亮明自己的高贵身份在境内胡作非为。而你却为了你那小主子三阿哥,甘愿屈尊做一县之捕头,确实不简单。辛旺他胡为却不曾攀上像皇族至亲这样的大树。所以,皇上很快就能注意到他,并很快将他铲除了。你们依附于皇子之势,让我们可是伤透了脑筋。如果不将你们施以严惩,岂非国将不国?”王心武说完,即准备动手拿人。 “想抓我?还早十年呢!”何老谋从怀内摸出一枚火摺弹,捂住眼鼻,掷于面前。在何老谋身前燃起一道浓烟。 众人为浓烟所阻,一时无法近前。及至浓烟散去,早已不见何老谋踪影。 “有康大人,心武去追赶何老谋。大人可与泽旺、老傅、李生儿他们一起将师爷刘炳生及县衙那些帮凶捕快一网成擒。”王心武一心要生擒何老谋,向有康言及一声,即上马奔向何老谋宅邸。 果然,何老谋已遁入自己宅中,并留下百余名**兄弟拦于门外。院内亦有百十来个好手,保护何老谋周全。 王心武早有准备,身背穿越式自动步枪及装满子弹三百多发的弹夹十几梭,端枪发弹,早shè倒三十名在何老谋宅外的**兄弟。三十颗子弹打完,就有数人涌上来攻击王心武。王心武来不及上弹,唯有执步枪猛旋。枪上刺刀早已戳倒三五个朝自己进攻之人。一个粗壮汉子挥刀砍将过来,被王心武一个漂亮侧身翻,竟从汉子头顶翻过,同时稍移枪托,双指在空弹夹下轻轻划过,弹夹被划下来,另一梭装满子弹的弹夹被王心武轻移上膛。而稍移枪托之片刻间,枪尖刺刀早已捅穿粗壮汉子后心。又三十发子弹已经推上膛。扳机扣响之时,即有一人中弹而亡。如此一来二去,院外之人早被悉数shè杀。王心武大步迈入院中却逢百十来个绝顶高手。这亦让王心武伤透了脑筋。子弹连发三四发,居然只能shè杀到一名高手。及至还剩下八名高手之时,王心武早已将三百多发子弹全数打完了。 “兄弟们,他已经没有子弹了。我们一起上前端了他。”以一名**高手为首,其余七人均执枪扑向王心武。 王心武利用枪上刺刀与这八名高手拼命搏杀,最终将八人全数捅死于自己的刺刀之下。杀了所有阻碍自己擒拿何老谋的人,王心武得以冲入正房。 没想到,何老谋正端坐地上,等着王心武的进攻。 ; 第六十二章 最强对决 “何老谋,你束手就擒吧!”王心武说完,缓缓走向正蓄势以待的何老谋。待靠近到何老谋身体之时,何老谋突然挥出一记左摆拳。王心武抬枪硬接这一拳,竟然被何老谋爆发力极强的拳力震断枪杆。由特种金属及橡胶结合所造的穿越式自动步枪竟如此就被打断,着实让王心武大吃一惊。 何老谋的实力远在鹰四爪之上。两月前因为逮捕一个受了枪伤的鹰四爪都颇费周折,现在与何老谋的贴身近战开始。也不知王心武可有胜算之把握。 王心武将断枪丢于地上,疾速踢出一脚,正踢向何老谋的脑袋,却被何老谋猛一抬肘,挡个结实。而王心武只感那只踢出去的脚犹如踢在一块生铁上一般。 “铜皮铁骨,金钟罩铁布衫!”何老谋狂吼一声,快步冲向王心武。一记疾速踢稳稳踢中王心武的肩胛。王心武又感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 何老谋见王心武有些不支,再次疾冲向前,又一记冲拳飞向王心武面颊。王心武倒空翻身,先躲开何老谋的一记拳击,同时展开五指,向何老谋额上狠狠戳上去,竟戳去何老谋半块皮肉下来。何老谋受了伤,犹如疯狂野兽一般,连连挥拳、踢腿击中王心武肩胛、后背。在又一记速踢袭向王心武之时,被王心武先发制人,一记反斗拳击中腿胯。两人都有些对方留给自己的小伤,一时拳脚施展不灵,两人且同时坐定少歇。 却待须臾时间,何老谋又飞身抬腿踢往王心武心窝。王心武屏气凝息片刻,见对方疾速一记重脚,迅疾踢出自己一只脚。腿脚避免与何老谋攻击接触,脚尖却重重勾到了何老谋大腿内侧。剧痛令何老谋又暂时停歇了半分。但一身铜皮铁骨的何老谋很快就失去先前的痛楚感。双脚又开始逐渐活跃起来。 王心武先前连吃了大亏,背、肩、肘、双腿都在隐隐作痛。不过,在现世的部队时候,这种经历都是经常有的。战胜痛楚的方法就是让疼痛但不致伤筋断骨之处逐渐活动起来。身体亦随之放松,双拳已摆开一攻一守之势,双脚也开始踮地、离地、轻盈跳跃起来。 何老谋擅长踢技,脚出之时必能碎石断金。先时出脚却被王心武反攻踢击令自己痛得撕心裂肺。“不能再有第二次!”何老谋心里暗自提醒自己,而双眼亦盯着王心武不但活动的身体及四肢。看清了王心武的一个防御破绽,又再爆出一记踢击。居然又被王心武闪过。而自己的率先攻击,却使得空门大露,被王心武趁势反扑,小腹又吃了对方两记腿击。 王心武不会给何老谋任何机会。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力量实在太可怕,给他机会的话就等于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在连续腿攻成功的优势下,王心武的身体亦随之悬空翻转,一记360度大翻腿击踢向何老谋。没想到和老母居然能及时抽身躲开,而后又疾速靠近到王心武身体,令王心武的腿击无法再度施展。但这正对了王心武的拳击之长。一记重摆拳,打中了何老谋的下巴。何老谋的下巴被王心武这一记重拳弄脱臼了。王心武再发一拳,却是瞄准了何老谋的喉下。不曾想到,何老谋居然能忍住剧痛,利用喉下肌肉夹住王心武拳锋。趁王心武惊愕之时,先从喉下放出王心武的拳头,然后扬起蓄势已久的左脚,趁王心武被弹开那瞬间距离,重脚已经踢中了王心武胸上三分之地。王心武经此重脚,疼得向后踉跄了数步,方才立稳身体。而何老谋竟用一只大手在颈下轻掰一记,竟将脱臼的下颌骨接上,并扭了扭脖子,发出连声的脆响。可见其抗击打能力强到了极点。 王心武受如此重击,还未喘气,何老谋的腿击又攻上来。王心武勉强用双肘抵住何老谋踢向自己胸口的两记腿击。但何老谋那第三记极带力量的腿击攻击到王心武的手肘之时,强大的冲击力竟然将王心武整个整个身体重重弹出去。手肘被踢得有些气转不畅,身体其他各处就如遭雷击一般。正值生死存亡之间,王心武仍咬牙硬挺,使身体再次躲过何老谋第三记腿击。但何老谋第四记腿击压向王心武身体之时,根本就让王心武无法闪躲。王心武无奈地撑着红肿的双肘硬生生再接对方一脚。结果可想而知,王心武整个身体跌向地面,竟将地面压出一个人形的深坑来。 何老谋朝着嵌入人形坑的王心武再发一脚。王心武鼓足吃nǎi之劲,将全身之力全数发于双臂之上,强硬抵住这一击,而后一记鲤鱼打挺,从人形坑中翻飞而出,双脚连续向何老谋头部旋风出击。何老谋勉强用拳架住王心武左脚,却被王心武右脚在面颊之上狠狠蹭了一下。王心武这一脚令何老谋头晕目眩起来。何老谋虽然没有向后跌倒,但身体亦摇晃不定。 王心武再次使用双腿的旋风踢击。当翻身空转180度疾速侧踢之时,犹如打不死的怪物一般的何老谋竟然在瞬间摆脱目眩之感,趁王心武空悬抬腿而使上半身空门大开之时,先行躲开旋风踢击,继而摆腿在王心武小腹上结实踹下去。王心武三遭犹如雷击般伤体,双手、双脚速度变慢,连吃何老谋五拳六腿。何老谋第十二次攻击之时,使用的是铁头功,已经硬生生与王心武的眉心互撞。王心武后脑勺亦受撞震力效果而贴向墙壁。何老谋二次头击迎上,被王心武疾速摇头躲过。但何老谋的脑袋正面却正好轰中坚实墙壁。 说来也巧,那墙壁上有一条挂衣服的铁钩。何老谋的面门重重迎上去,挂衣钩早已将何老谋脑袋捅穿。如此一来,城川县第一恶霸势力可谓是被彻底打垮了。 城川县师爷刘炳生亦被逮捕归案。这个软蛋居然在一经审问之下立时交代了许多问题。城川县帮助何老谋杀人做伪证的共计仈jiǔ千百姓均被刘炳生长长的自供书给牵连出来。这些百姓就是刘炳生要为自己即将赴死而准备的垫背之人。王心武亦知道这些百姓均为势所逼,不得已如此,但又不能就如此作罢,故让这些做过伪证的百姓义务为云水知府衙门进行修缮河道的劳动,算施以小惩。 鹰四爪亦因为何老谋集团的彻底覆没而最终做了坦白,说出了其他的惊天内幕。这也是希望能够减刑,避免被杀的一种表现。然而,经过王心武的调查,鹰四爪亦是参与杀害的李勤的罪魁祸首之一,故仍被王心武上书申请勾决此人。连同刘炳生、洪四及几名**要犯,并着王心武的勾决特谏书一起由江西巡抚有康亲自押送回京。 为防三贝勒弘时提前知晓城川之地势力已除,王心武早在江西巡抚有康答应自己去诈何老谋入瓮之时,就已经让快马向雍正报信。 雍正收到王心武书信后,先是一惊,而后仔细斟酌片刻后,即开始自己的行动。务必让自己那个不孝子露出破绽来。 弘时平rì里亦嚣张惯了,在不知何老谋势力已被连根拔起之前依旧招摇得厉害。 而已察觉异样的雍正单独召见弘时。雍正希望王心武的猜测是完全错误的。毕竟弘时是自己的孩子。即使有时这孩子爱胡搞、瞎搞,甚至与廉亲王允禩过从甚密,但这些都不足以令雍正如此震怒。若王心武所言非虚,那弘时是要革去自己老子的命。 弘时受雍正召见竟全然不知大厦将倾,及至两父子用膳,亦察觉不到任何不利于自己的气息。 雍正让人端来两大壶佳酿,并让御厨做了一桌满汉全席宴。这在雍正自继位以来,还算第二次。第一次就是雍正刚刚登基之时。 弘时见父皇如此大排场与自己吃饭,自然毫无戒心地开怀畅饮。平rì里都看到自己父皇板起倚仗臭臭的面孔,但这一次却如此慈祥。所以说,弘时不够机jǐng。因为见到雍正如此一反常态,心中竟不起疑?反觉父子果应如此。可他想过没有?出生于帝王之家,这种觉悟是不可或缺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弘时为什么不能得雍正宠爱的原因之一。 雍正见弘时酒意正酣,突然问道:“弘时,暗地里是否做了什么好买卖?” 弘时听了雍正的话,方才有些醒觉,酒劲散去一半,不自然地应道:“皇阿玛吗,缘何有此一问?” 雍正亦感觉到弘时神情异样,加重语气道:“对皇阿玛大为不满吧?” 弘时也是沉不住气,竟被雍正这一声问,吓得从座位上起身,慌张道:“儿臣岂敢?” “哼!朕早该知道,你自小与允禩他们相熟。又从心中忌恨着朕器重老四弘历。是否还预谋着要篡朕之位呀?”雍正凌厉的目光正逼向弘时。 ; 第六十三章 还有怪事 因为雍正的连番逼问,弘时已经难以回答,并跪倒在地上,因为害怕而战战兢兢。这样子明显就能够证实弘时默认自己却有意要谋反。 雍正见状,心中凉去半截,双眼微闭片刻,即下令道:“将弘时软禁此地,并命大内侍卫严守,不得让这畜生外出半步。如有违令者,立斩不赦。“ 此皇命一下,可是要去了弘时半条命。由这一刻开始,弘时的命运完全发生逆转。也是从这一刻开始,弘时与雍正两父子再也没有见面,直到弘时郁郁而终。当然,这是后话,不再细说。 因为弘时谋反一案,又再次牵连地方及京城不少官员。就连湖广那些为虎作伥的百姓亦有不少被当地官府关押。这些老百姓全是云水知府单文国上奏的折子中提到的。虽然单文国此人一向寻求真理,但因为昔rì在城川为官亦被当时县内所有人刁难,以致仇恨rì深,故有此举。雍正因为对城川谋反一党的深恶痛绝,所以准单文国所奏,才令自己一句“杀”字令再次刮起一阵腥风血雨,几乎令城川县变成一座死城。 国舅隆科多心中忌恨着王心武这个外族人居然令雍正废掉自己的亲生子,一直在雍正面前诋毁王心武。 雍正心如明镜,也不管隆科多说什么,只是连连点头道:“朕心中有数!”就是没有依隆科多之言,寻王心武一个错处,然后将其治罪。 隆科多亦知雍正在敷衍自己,料知王心武已为雍正不可或缺之心腹,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与即将成为王心武岳父的荣亲王攀起交情来。一位当朝国舅行事如此,足可见雍正绝不是唯亲而用的帝王。 在湖广,王心武连破数案,故得一美一恶两个称谓。美之曰“神探总督”,恶之曰“王斩刀”、美称自是不必多说,但这恶称却是那些jiān佞小人或是歹毒恶霸所赠。凡有牵系数条人命,包括利用软刀、无形刀致人死地者,均被王心武一刀斩之,故被所有恶人以此恶名呼之。 虽然在省城或是武抚府周边各县镇均被王心武管理得焕然一新,但边沿小镇依然有祸事不断。各县令、知府均有瞒报,但纸终究包不住火,许多事、许多谣传皆让王心武看到、听到。 王心武深知,yù令一省秩序井然,破除坏风气,唯有一点一滴下足功夫。所以,湖广总督府制定了一个穿省微服的巡查计划。 张泽旺、傅先高、李生儿在这武抚府也待得时间长了,虽随王心武经常出入周边附近各镇,但毕竟感觉不到新鲜,听得有穿省巡查之计划,早已乐得几夜不曾安眠。 王心武令师爷、管家打点好一切,即带着张泽旺、傅先高、李生儿三人从武抚府出发,向南而行。 此行为关注民生、民情及当地官员治理地方之政绩,所以四人皆步游,未曾带得车、马出行。只不过背离武抚府约出得七八个小县,即到得一个叫做垄的大县。幸得沿途各地官员不曾将王心武四人认出,即使到得这垄县亦是引不起各百姓之注意。 既然垄县是大县,王心武也想在此住上几rì,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如何。 李生儿是湖广本地人,对垄县稍有些了解,故向王心武介绍道:“这个地方方圆数十里也无甚别样景致,唯有该县的恩达书院及书院另设的幼童私塾却是一绝。书院美谈甚多,倒引无数人都想来观瞻一二。从那里读书而出的学生尽皆考中举人,故又有‘及第书院’之美称。” 王心武想到自己当初在现世,因为小时候书读得不好,长大后找不到什么好的工作,唯有去做武替。武替这行饭不好吃。收入低也就算了,还经常弄些危险动作,身上亦留伤不少。所以,这教育关系到一个人的前途与命运。王心武想到自己所受之苦,自然不希望自己管制的湖广之地在教育上存在任何漏洞。既听得李生儿如此推崇恩达书院,王心武也想去见识一下,可否真如李生儿之言那么厉害。 张泽旺、傅先高与王心武相处时间长了,能观王心武之颜而查其sè。见王心武似有意前往恩达书院一观,皆顺水推舟道:“王大人,不如去那书院见识一番。” 王心武点点头,四人一同前往那间全省闻名的书院。李生儿虽未来过此地,但却熟知本省一些习惯,故循着自己的感觉,竟然带王心武他们找到书院门前。 要说这书院盖得果真气派非凡,只怕在整个大清国除贡院外,再无如此气派之书社学院了。 王心武刚准备迈步进入,早有两名恶狠狠的门差叉腰拦上来。 李生儿一步抢于王心武身前,往前眼前两名莽汉大声道:“既是书院,凡求学之人应均可入内。” 其中一名莽汉道:“既是来读书的,先交入门银钞三两;倘或是来游访、参观的,也需交这笔入门银钞。不过,若有县令大人或院长所颁的书院通行证,可直接进入。看几位不像本地人,且衣着普通,料亦非县令大人与院长大人相熟。若不出银钞想擅入,且吃我们兄弟一顿拳头。” 李生儿是个暴脾气,见有人如此耍横无礼,早准备出手教训了,却被王心武喝住道:“书院门前,不得无礼!”王心武喝住李生儿后,又让张泽旺递上五两银子于门差。 张泽旺还准备等门差找钱,却见那两个莽汉又撅嘴叫嚷道:“怎么就这些吗?” “给你们五两银子,你们应该找给我们二两银子,怎么反倒说出如此怪话来?”张泽旺也有怒气涌上脸来。 莽汉道:“你们听不懂人话是怎地?我有言在先,入门三两,即是一人三两入门。如今你们四个人,只给五两银子,那剩下七两呢?” 张泽旺暗骂一声道:“黑心!”同时握紧拳头,准备动手了,却又听得王心武一旁道:“给足十二两,早早进入。”张泽旺哪里听得进王心武说的话,一记飞拳挥出。 王心武疾速上前,五指将张泽旺拳锋完全罩于掌内,低声道:“收起锋芒,只待入内一观……” 两名门差见张泽旺如此举动,都目瞪双眼道:“进去不了,还想打架不成?难道你们的脑袋比我们兄弟手中的铁棍还要硬?”边说,边将藏于袖内的一尺来长铁棍擎于手中。 傅先高假意陪着笑脸,并从怀中摸出十两大银,塞入其中一名门差手中道:“我兄弟鲁莽,不要见怪!这些银子应该够足了,拿了去,好让我们入内。” 门差接过银子,收起先前那恶狠狠的表情,挥了一下手,示意让王心武四人进去。 张泽旺挣开那只被王心武扣住的手,又摊开手掌至那收银子门差的胸前道:“给了你们十五两银子。快将多出的三两银子找还。” “哼!对不住了,兄弟!暂无散碎的银两。待你们进去一趟出来之时,也许就有银钞找给你们了。”门差说这话,显然就是表明不找零的意思。 “什么?”张泽旺又再次按耐不住了。 还是傅先高沉得住气一些,拼命拉拽着张泽旺。 “总有一天让他们都吐出来。”王心武笑声在张泽旺耳边嘀咕,是让张泽旺明白,这两个守门的混蛋一定会让他们好好收拾一番的。 “说什么?”门差听力很好,似乎听出什么话语来。 王心武笑道:“是说中午饭菜难吃,想吐了。” 门差也没太在意,只是大声道:“要吐出去吐,弄脏了这里,可还会重罚银两的。” “我们知道,不会弄脏书院的地方。”王心武应了一声,即与三人向前而去。四人行至一处教舍旁,正逢敲钟放课。 一群夹着书本的学生从教舍内出来。从这里就可以看到,这些学生竟然可以分成三派:一群出来,却是分成三队而走。看那衣着光鲜亮丽的一队定是官宦巨贾子弟;而另一队双目有神但隐露邪气的学生,必是善于钻营的贫苦学生;还有最后一队,都是低着脑袋,一脸垂头丧气,或是愁眉不展者,定是忠厚老实且又家境贫寒的苦学生了。 王心武同情这第三队学生,故意往他们那里走近,并听到一两个学生言道:“刚才老师讲到的时政之要却有许多学问在其中。只可惜其中奥妙,老师片言未提,让我们好生困惑。” 有一名学生言道:“莫若向老师孝敬一些,引得老师开心,或许能为我们解疑答惑。” 张泽旺听得一清二楚,竟一步抢前道:“孝敬?可知孝敬之价码?看书院先生个个脑满肠肥,必是资财万千。你们这几个穷学生究竟能出得起多少银两?” 众学生亦觉张泽旺言之有理,却是愁眉紧皱,不得舒展。 王心武刚要开言指点两句,就看见远处有一位先生手拿着青泥杖对着跪倒自己面前的两名学生施以重手。那两名学生均系孩童,年纪不过仈jiǔ岁大,均被先生手中青泥杖打得皮开肉绽。 ; 第六十四章 反叛的终极借口 李生儿看到两名幼童正受青泥杖之责罚,立时飞步抢上,握紧先生手中那杖之尾稍,一脚踢中先生小腹。 先生被踢疼了,半晌才爬起来,望着李生儿吼道:“什么人胆敢如此无礼?” 李生儿道:“一位求学之人。看先生你一副书生面孔,出手对学生竟如此狠毒,这与禽兽何异?” 先生怒道:“两个小崽子不好生听我讲课,难道不该出手教训吗?” 挨先生打的一名孩童道:“先生,我们一直专心听课。倒是先生您昨rì向本县大户千金求亲不成,心生怒气,将气全数出在我们身上。” 先生一听,一时脸红,但同时一脚踢向直言的孩童脑袋。 李生儿一记锤摆拳重重敲在先生大腿之上,千斤之力伤到了先生的筋骨。 那先生吃了大亏,依然嘴硬道:“老师教训学生,天经地义。正所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先生自可为学生之纲。君可让臣死,父可让子亡。我只不过随意教训一下两名弟子,又有何过之有?” 王心武听这先生所言,不知哪里来的怒气,大声骂道:“为师不正,还讲这些大道理?看这些学生衣衫补丁多处,想必是穷苦学生。老师也只敢欺负穷人家的孩子,休怪做学生的对老师不敬。今rì我来替这些个可怜的学生讨还一个公道。李生儿,再掌其嘴三十,算作惩戒。另外,让这书院院长及本县县令到此见我。” 李生儿依照王心武之命,扬起巴掌狠狠在那混账老师脸上连拍三十下。打肿乐乐老师的脸,同时也打疼了自己的手。 傅先高则向书院亮明了王心武湖广总督的身份。书院院长与垄县县令得知总督大人亲临,早已急赶而至。 王心武让书院院长召集全院师生数百人齐集书院广场处,开始训起话来道:“先帝康熙一向注重教育。可知这教育应不分身份贵贱,不分富贵、贫穷,不分jiān诈、敦厚。但我却发现,在这里,贵族学生可得老师真传,富贵学生能得老师厚爱,jiān诈学生能得老师欢喜;但反之,平民子弟遭老师白眼,贫穷学生遭老师唾弃,而那敦厚学生却被老师视作猪狗,随意打骂。如此书院,天人共愤。自即rì起,书院关门。县令大人腰缠万贯,那些达官富户学生家长亦资财颇丰,每人捐出百十两银子来,共为县学。若惹得本总督心中不爽,让你们都来尝尝夹棍之利害。” 县令及书院院长早知王心武的厉害,又知其人乃万岁驾前红人,故不敢多言,只是不断擦拭额上汗珠。 王心武顿了一会儿,依旧开言道:“据本官获悉,书院内两名老师品行最为低劣。一名已经让本官下属制服,现准备让他为县内义务服役。另有一名老师,讲学问之时,对贫困、敦厚学生隐匿其讲,有违老师解惑授业之本分,亦该为县内义务服役。请那位今rì讲过时政之要的老师站出来。若不敢站出,到本官让学生指认之时,可不太好看了。” 王心武话音刚落,即走出一位倜傥风流之年轻才俊。王心武视之良久,摇首道:“好一个相貌端正之人,只可惜一身铜臭。” 那年轻老师有些不服气道:“师父领学生进门,修行全靠学生自己。师父愿教即教,不愿教,学生亦唯有认命。怪只怪自己资质平庸,不能通晓其中奥妙。” “既然修行靠自己,老师可以不教。那建书院、学堂却是为何?老师亦成摆设之物。”王心武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一会,接着言道:“学生是问题,但老师才是填补问题空缺的答案。向你这样只收学生学费,而弄些不负责任的话来祸害学生,我绝不能放过。即rì起,县内重新整彻学堂。你荷包内的银两也要贡献一些出来。若达不到我期望的数目,小心一顿棍棒伺候。” 书院内所有人听到王心武这番话,都无人敢提出异议。正所谓“穷学生欢喜,而某些品行不端的老师忧愁”。 这间书院因为王心武一句废止而令书院院长及一些由穷学生品评较为差劲的老师从此失去了这里的衣食根源。书院院长当初兴资办学,最终却因管理不善,被王心武强行征收,成为湖广第一间免费为穷苦学生开放的书院,以利万民。书院院长自是懊悔不及,若真正能为学生答疑解惑,而不是昧良心赚取黑心之资,令穷学生难以受到教育,就不致招致如此损失。 书院那几名乱收入院门之资的守卫自然好不了多少。在被总督府罚抄部分家财外,同时亦被强令服役于县。垄县教育改革因王心武的惊人举措而十分成功,使得该县出得不少为国出到大力的栋梁之才。 王心武在湖广积极整治吏治,改善教育,又命人对部分思想落后的百姓加以宣传、教育。提倡“万民团结,同仇敌忾,一致剑指海外番邦”等口号,一时让这个样样落后于其他地方的行省愈变愈强。 因为弘时为雍正所废,反而成了廉亲王允禩、九贝勒允禟、十贝勒允誐反对雍正的借口。京师重兵除神火营与侍卫营外,其他如骁骑营、西山锐健营等军均在允禩煽动下,准备密谋造反。 允禩生母卫氏乃正黄旗内管领阿布鼐之女。因为卫氏乃廉亲王之母,故整个正黄旗十万八旗子弟居然拥护允禩。允禩因为政治关系与这位正黄旗的旗主亦是长期保持良好关系。现在,允禩因为弘时之事而yù借机起事,自然少不了需要正黄旗的兵力支持。眼下对于允禩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如何让正黄旗旗主引领十万八旗军移近京师,来个里应外合,彻底颠覆雍正王朝。不过,这对允禩来说,只怕难上加难。所以,造反一事暂时搁置,只待一个绝佳机会。 热河这里临近京师,却不知为何竟闹起蝗灾。农民百姓为蝗祸所害,竟至颗粒无收。热河粮仓已经被放空,仍不能应付数十万饥民。雍正让直隶的存粮运往热河救急,依然杯水车薪。不得已,大清朝廷决定动用国库银两向各地粮商购买粮食以拯万民。 但身为户部尚书的廉亲王允禩却瞅准机会,以国库银亏为由,拒绝拨款。 雍正早料到允禩有此一招,故颁下法令,凡家中存银过万两者,或受朝廷俸禄年俸一百石以上者,均按存银或年收支的百分之一捐资,为热河饥民买粮以过难关。各省、道、府、县官员均按令执行,同时督促职下及所管辖之地极富之民按令而捐。但有违令者,一经查出,必受严惩。 作为皇帝,能下如此法令却很难得。但却存在很多问题。各省、道、府、县等光查各门各户收支或存银极费时间,及至全部捐资而出,那些饥民早就饿死了。当然,雍正为做万民表率,其膝下数位贝勒、格格以及妃嫔等在两年内不曾添置新衣,饮食朴素之情况下,仍让内务府将宫中一年开支的百分之二十共计两白银捐出。即使皇上如此做出表率,京师那帮官员除裕亲王允祥、宝亲王弘历(雍正膝下四贝勒弘历现已被雍正册封为宝亲王)、荣亲王郑巴言纳荣外,其余均捐出甚少。就连雍正最为亲近的年羹尧之妹年妃,当今国舅隆科多亦没有支持到雍正这项法令。倒是湖广、河南、安徽、江西、闽浙治下却雪中送炭及时送来共计九万两白银,加上其他各省各地送来捐资,连同京师一起共计二十万两白银购得糙米两万石、谷六万石,小麦、高粱等亦有十余万石,经仓部统一收集,然后派发至热河省诸府县。雍正深知此次派粮任务之重,令御前一等红翎正三品侍卫华亮带同从四品蓝翎侍卫五十人,并神火营五百人押运粮食前往热河。 人之歹毒非一般禽兽可比。廉亲王允禩想借民乱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竟让十贝勒允誐领队,带心腹高手百余人,均着黑衣,准备袭击派发粮队。趁乱,将这批救命粮食全数烧毁。如此一来,热河必然出现饥民暴乱,足以威胁到雍正之统治。 华亮其人谨慎异常,沿路均让前哨仔细探视前方各处是否有可疑。允誐当年随先帝康熙征战四方,亦是善于借地势巧妙隐藏之人,让押粮前哨完全探寻不到这支yù毁救命粮草的队伍。 押粮的数百人即将进入一处峡谷之时,华亮观其地势,叹口气道:“地势险峻,所行之路狭长。谷上若有埋伏,从左右两翼攻击我们,只怕粮草不保。” 有一位中年侍卫望着华亮言道:“纵有埋伏,定然是瞅准这批救命粮草。可先命神火营调神武大炮炮口,对准峡谷高处,左右各发三炮,似炮后峡谷上动静而定。” 华亮一听,忙下令道:“神火营兄弟听着,调高神武大炮炮口,瞄于峡口之上,左右方向各发三炮。” 神火营炮手领命,朝指定之地,共发六炮。震得整个峡谷摇摆不定。谷上巨石不断被震裂炸开而落。 ; 第六十五章 遭遇伏击 允誐隐于峡谷之上,亲见火炮之威伤及手下一小撮人。但有严令,无论发生何事,不得动弹,不得出声。有违此令者,立斩不赦。所以,那些可怜的伤兵们纵使疼痛难耐,亦只能不出一声,不动一指。 华亮未见峡谷异常,准备招呼队伍进入山谷。还是先前那名中年侍卫上前拦阻道:“发炮完毕,我发现了这个。”说完,即从袖中取出一块黑sè碎布,还有点点血渍。血渍未干,染浸至中年侍卫手指。华亮见状,惊诧道:“看来是真有埋伏。”惊诧过后,华亮即挥军准备退后,却听得后方一阵急促脚步。再仔细视之,却是数百名手执穿越式自动步枪的黑衣高手。 “峡谷内有伏兵,谷外亦有追堵人马。这些恶毒之人可谓机关算尽。”中年侍卫独自言语几句,即贴近盛装粮食的马车旁边,打算以xìng命来保护这批粮食。 峡谷外的枪战开始。朝廷的六百枝穿越式自动步枪与追击人马的三百多枝穿越式自动进行较量,还是占定胜局的。但可恨峡谷之上埋伏的百余匪类竟然居高临下,对背后空门大露的朝廷护粮之兵进行突袭,以致华亮腹背受敌。 允誐亦是黑衣蒙面,使用手中的穿越式自动步枪屠杀十几名护粮英雄。 华亮虽见允誐黑衣蒙面,不明其身份,但见其人身手敏捷,枪法甚高,故瞄定允誐,扣响扳机。 巧得很,一名黑衣袭粮之人竟然被一名大内侍卫逼退。及至华亮枪响之时,这名黑衣人竟退至允誐身前,结实挨了华亮这一记穿心弹。 允誐躲过这一生死灾厄,却也看到华亮再次开枪袭击自己,遂疾速端枪瞄准华亮眉心。扳机扣动瞬间,华亮眉心早已中弹,立毙当场。允誐满以为对方自华亮一死,必定群龙无首,忙让身旁一人喊话道:“都不必再战了。华亮已死,想活命者将粮食留下来。不然就等着命丧当场吧!” 允誐属下此言虽出,但那些侍卫们以及神火营官兵无人动摇,仍与允誐这些人死战,拼尽全力亦要保护这批救命粮食。 允誐不想与人缠斗,按事先计划好的,让几十名投掷手点起火把,将百十余支火把准准掷向运粮车。 还是起先那名中年侍卫从车上抽出一柄大刀,旋动刀柄,并飞身连用大刀劈开不断飞向粮车的火把。有些火把未曾挡住,落于粮车之上,又有数名大内侍卫不畏生死拼命将粮车上的星火打熄。 允誐看那中年侍卫身形颇似自己的十三皇弟裕亲王允祥,心中已经明白仈jiǔ分。原来华亮一死,本该乱作一团的护粮车却仍能依阵而战,就是因为此次故意乔装成普通侍卫的允祥一直迷惑着允誐他们的视线,并暗中鼓励了护粮军士气,以立不败之地。但现在让允誐洞悉其中奥秘。允誐不会让允祥就这么击败自己,所以在新换一轮弹夹后,即朝允祥一阵猛shè。 允祥竟然连躲允誐shè来的十几发子弹。本yù端枪还shè,无奈子弹皆已打完,唯有躲闪。 允誐身边一名黑衣人不知哪里弄来的火药弓矢,竟然拉弓而shè。允祥挥刀将即将贴近粮车,且火药引线亦将烧至火药的火药箭矢震开,却来不及堤防允誐此时又发出的一枚步枪子弹。子弹竟击中允祥左肩下一寸之地,伤口之处立时血如泉涌。 允祥痛苦地向前栽倒在地。其余侍卫及神火营几百人马因见主帅受伤,再顾不得那些救命粮食,慌忙将伤重的允祥抬上一辆粮车。且粮车上的粮食竟被侍卫们搬下车来,以卫允祥安全。允祥伤重,仍心系救命粮食。见大内侍卫如此行事,竟竭力喊道:“你们干什么?这可是饥民们渴望已久的粮食。你们不但不去保护,反而将我车上粮食都丢在地上。如此这般,让我何以瞑目?” 一名侍卫队允祥极为忠心,竟趁允祥说话之机,在允祥脑后昏睡之穴指弹一击。允祥穴道被击,自然昏昏睡去。护粮车全部人马弃下粮食,死护住伤重的允祥向京师方向而去。允誐见粮食已被留下,也不想再追赶允祥他们,只是将这些粮食一把火烧个干净。 再说,允祥在昏睡几个时辰后即醒过来,并先让护粮军在临近京师不足三十里之地停下来。见暂无危险之时,一名稍懂医理之人将经过火中炙烧的利刃割开允祥中弹之处皮肉,并用刃尖将子弹从伤处挑出。疼得允祥浑身大汗。 子弹成功取出,允祥之伤口即被简易包扎。幸得允祥自小习武,身体强壮。虽受此重创,亦一直坚持到被送回京师,并得到太医院御医海明的妙手医治。十几rì后,允祥即恢复正常。但亦因子弹伤及肺叶,而至弄成咳喘之症。大家虽然知道都是廉亲王允禩一党于押粮半路进行伏击,但却无任何证据,故雍正亦对允禩、允禟、允誐三人暂无法采取任何拘禁手段。然允祥的病情却不见好转,每每大咳出血。据史料记载,雍正八年,允祥即因咳喘之症驾鹤西去。此为后话,书中自有详述。 因为几十万石粮食完全被烧,热河饥民最终发起暴动,继而冲击热河各府县衙门。 热河驻军有些猝不及防,竟被饥民弄至大败。更有万名过激百姓竟冲向京师。 允禩见时机成熟,忙向雍正建议道:“京师城防虽然坚固,但犹恐外围军力不足。为策万全,不如调请关外的正黄旗十万八旗军回京护驾。” 雍正犹豫未决,急诏有些虚弱的允祥前来商议。 允祥摇头道:“皇上,昔rì伏击臣弟者就是老八他们。且老八生母卫氏娘家如今已经掌控正黄旗。一旦让正黄旗入京,只怕皇上会更危险。” 雍正亦咬牙切齿道:“不想老八他们竟为了皇位而如此丧心病狂。热河蝗祸先已饿死数千百姓,其后那些饥民渴望朕的这几十万石救急之粮亦被烧毁,以致更多百姓饿死。这人为之祸,天地岂能容此造祸之人?朕定不让老八他们的jiān计得逞。” “皇上圣明!”允祥向雍正跪拜道。 廉亲王允禩之建议未被采纳,令八爷党这干人顿生烦恼。倒是九贝勒允禟有些见解,低语道:“饥民暴动,热河巡抚衙门已难抵抗。其余各省兵马离京师较远,难以及时救应。正黄旗旗主此时不用等雍正宣召,即行领兵进驻京师。趁乱之时,助八皇兄夺去皇帝宝座。” 允禩尚有犹豫,却听得允誐一语:“如今骑虎难下,唯有拼死一搏。”起先还踌躇未定的允禩,终于下了决心,决定趁此时谋反。 正黄旗旗主趁热河乱民暴动,各地镇压不力之时,提调旗下十万兵马从关外疾速逼近京师。 热河暴民毕竟未受正规训练,还未靠近到京师外围,即被隆科多的军队弹压下去。 雍正对犯上作乱之人从未曾手软过,竟令隆科多将已弃械投降的两万多暴民悉数枭兽。 远在湖广的王心武得知此事,竟气得用穿越式自动步枪在书房粉壁之上连打出三十个弹窟窿来。若不是张泽旺、傅先高、李生儿三人苦苦相劝,这个愣头青还打算回京师找雍正讨回那些饥民的血账。张傅李三人好不容易劝住王心武暂不可将雍正处决乱民一事放于心上,却有武抚府一些消息灵通之官员私下议论裕亲王允祥遇袭一事。王心武又一阵激动。想想允祥一直对自己厚恩,如今遇袭受伤,可是让王心武心中难以平复,并想暂且弃下仍在治理之中的湖广,回京师去杀了允禩那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倒是张傅李三将苦口而劝。加之允祥在京师亦猜到王心武对此事必不会放过,犹恐王心武一时冲动而私离湖广,以致触怒龙颜。因为雍正曾言,湖广甚乱,非王心武不得治理。未有皇命宣召,王心武不得私自离开湖广之地。所以,允祥在回京稍作治疗后,即命人代笔给王心武修书一封,言明自己已无大碍,让王心武暂将心思放于治理湖广之事上。王心武亦是在诸将规劝,加之自己几rì夜不思睡眠而想通,故暂留湖广,继续改变湖广之状。 再说京师暴民之围已解,但正黄旗旗主的十万大军却未撤回,反yù强行入京。 允禩亦在正黄旗大军yù挺进京师前一rì,秘密集结西山锐健营、骁骑营等能自行提调的京师驻防之军。 同一时间,身为福州火器制造总局衙门总管高思雅亦在调查十几rì前两万枝突然消失于军械库的穿越式自动步枪。 丢枪当rì的两百名军械库守备士兵已经被高思雅暂时圈禁起来,接受调查。 经过十余rì的仔细调查,高思雅竟发现在衙门内部存在内外勾结的情况。危险此时亦愈来愈接近高思雅了。 ; 第六十六章 洞悉阴谋 经过详细调查,高思雅已经发现自己下属的正五品火器出品试验官田俊与这两万枝穿越式自动步枪的遗失有莫大关联,遂深夜审讯田俊。 田俊与高思雅仅两人在一间小小的审讯室内。 “田大人,高某一向不曾亏负于你。只要你将那两万枝穿越式自动步枪及一百万枚步枪子弹老实交出来,高某保证既往不咎,并替你隐瞒此事。如若不然,定让你身首异处。”高思雅说完,即背对田俊,打算让田俊好生考虑,同时亦是想给田俊一个机会。 田俊竟不知悔改,趁高思雅背对自己之时,擎出利刃狠狠刺向高思雅后心。 高思雅早有防备,闻得一阵轻风贴向自己后背,迅疾侧身。 田俊一刀刺空,翻腿踢向高思雅肩胛,却被高思雅一拳隔开田俊重脚。 房外几名军士听得审讯房内有打斗之声,即推门进入,正见高思雅与田俊缠斗一处。 高思雅见军士进来,下令道:“将盗枪之贼田俊给本官拿下。” 高思雅命令虽下,但那些军士却无动于衷。 “你们干什么?本官已下令,还不照做。”高思雅见这些军士有些不听命令,心中甚怒。 “高大人,不管用了。”田俊突然jiān笑起来道。 高思雅见军士无人听从自己命令,料知必已成为田俊一伙,方jǐng觉地向后退。 田俊望着那些军士,大声道:“巡抚大人有命,斩杀高思雅者,赏银千两。” 军士们听得悬赏令下,立即提刀枪涌向高思雅。 高思雅双拳难敌众豺狼,竟被一名军士长枪刺穿胸膛。 田俊用刀割下高思雅首级即去新上任不久的福建巡抚叶赫那拉·荣佳那里请赏。 以荣佳今时今rì之地位,却是不想协助廉亲王允禩行此谋逆之事。无奈京师女儿、女婿及小外孙的xìng命握于允禩手中,不得不被胁迫而就范。 此次除掉了高思雅,整个福州火器制造总局衙门的军火都将成为允禩谋反的资本。 再提到正黄旗旗主到达京师前六个时辰,就有京城外探快马回京师禀报。时值京师守军与暴民激战正酣。外探之人趁混乱之时,险避过暴民刀枪,yù入京师九门之内。无奈九门紧闭,只为皇城安全。不得已,两名外探难有将探得正黄旗旗主十万大军临近京师要事之情书于衣布之上,利用箭矢送衣布信于九门城上。 衣布信很快传至雍正手中。雍正慌张未定,不知如何应对。只因数月前,廉亲王允禩就曾提议让正黄旗旗主负责京师九门以外安全,被雍正与裕亲王允祥洞悉其不轨之意而未准正黄旗旗主从关外提兵前来。如今,正黄旗旗主竟然利用暴民作乱之时,私调兵马前来,必协助允禩实施逼宫之计。一时疏于防范,不曾堤防。幸得隆科多的神火营与富察·马思哈的粘杆处事先就已将紫禁城进行了严密布防。纵使允禩的骁骑营与正黄旗十万兵马在紫禁城中作乱,一时还不能近雍正之身。 不过,福州火器制造总局衙门高思雅被手下反叛之人杀害,以及福建新任巡抚叶赫那拉·荣佳与允禩私下勾结,以致福建行政中枢系统为允禩所控。火器制造总局衙门数十万枝穿越式自动步枪、六百多尊火炮均有荣佳巡抚启装运往正黄旗旗主那里。 要想运送如此庞大的军火物资又谈何容易?如果走最快路径就需途经浙江、安徽、江苏、山东、直隶五省。运送如此数量的军火必定会令各地方军政长官起疑。只怕还未到京师就已经遭遇地方四围攻击。荣佳是个心思缜密之人,打算分批、分地运送。一批军火以万人队使用量不致让人大为起疑。若是一起将数十万件一起运送,非兵部向各省下通文不可。所以,荣佳这才拟定十六支军火运输队,每队以万人队规模军火分别从福建十六处地方出发,所选运送路线亦完全不同。有些路线竟然要绕整个大清国土周长的四分之三。所押运军火的官兵亦是玩那换省假冒之巧。即利用自己搜集的各省旧文碟,内附各省官员签印,造成十六省输送之势。一般不甚上心之巡抚、总督等一定不会特别注意这些的。如此行事,已经有十二支万人运输队将军火送至正黄旗十万大军手中。剩下必须经过闽浙、湖广、河南、川陕那四支运输队仍犹豫不决,犹恐被jīng明的湖广总督王心武、青西北军总管年羹尧、安徽巡抚田文静、浙江巡抚李卫察觉。 已有十二队军火送到,附带这些运输队的兵马亦能作为兵员使用。允禩认定时机成熟,命允誐骁骑营、西山锐健营共计三万人马涌向雍正所处的雍和宫。但这支逼宫大军刚出动,即与隆科多的神火营,马思哈的粘杆处侍卫、拜唐遭遇上。一场血战开始,双方互有损伤。 允祥临时替代隆科多担任九门提督,并领九门之兵六万抵挡正黄旗旗主的十万大军与运输队的十二万兵马。 正黄旗旗主将正黄旗与运输队人马统一指挥起来。只不过,这位旗主典型的有勇而无谋,虽有手中的数万条穿越式自动步枪及几十尊红衣大炮,却始终不能突破允祥的外围防线。 允誐亦在宫中受阻,不能顺利靠近雍正。允禩亦是焦急万分,希望最后一路军火运输队能及时赶来。无论是兵力或是火力以及火器提供支援上都能再将战局改变一下。 运送军火协助允禩谋反的需穿越湖广的那支军火运输队首领是一名从三品臬台,旗下军马多过上万。 王心武见一支万人队,并携超过万数的军火借道湖广,心甚起疑,故作殷勤之态,设宴犒赏臬台等一应军众。 那臬台因见大军路途颠簸厉害,又因担心王心武会如何对付他们而几rì不曾安眠,故在看到王心武似乎不曾察觉,且yù盛情款待众军,就不假思索,令全军于湖广境内稍作休整。吃上湖广美食,饮上当地美酒,再舒服睡上一觉,可是让运输队这些人都完全放松了jǐng惕。就连jīng明过头的领队臬台亦丝毫不曾堤防酒菜中早已被王心武投入蒙汗药,以致饮过几杯酒后即昏昏睡去。待这臬台醒来,发现自己已被五花大绑于木柱之上。 李生儿斜躺于太师椅上,手中匕首亦在臬台眼前晃荡。 臬台厉声道:“你们干什么?耽误了我的大事,是要诛九族的。” 李生儿握定匕首,贴近到臬台身前,笑道:“死到临头,还口出狂言。且让你死得瞑目。将那几个千总给我推进来。”话音刚落,房内即推入两名耷拉着脑袋的千总。 臬台故作镇定地问道:“此为何意?” 李生儿也不答话,只是按了一下其中一名千总的肩膀。 那名千总望着臬台,低声道:“大人,王大人已经洞悉我们的计划。先前饮过几杯酒,只感头晕目眩。醒来时,早已发觉被人捆绑结实。有位张大人以酷刑相胁,迫下官说出我们此行目的。请大人亦不要逞强,就如实招出实情吧!” 臬台一股怒气冲顶,却待挣扎,冷不防李生儿匕首贴脸擦过。在臬台脸上立时出现一道血痕,血流如注。 “哎!我的手还真是不小心,竟然划伤你的脸。不过,如果你不说出我想要的答案,我真担心会不会划上你的小肚子。”李生儿边说,边将匕首缓缓贴近臬台的腹部。 臬台也是个软蛋,竟然浑身哆嗦道:“不知大人要问些什么?只有讲明,我才好回答。” 李生儿一听,遂将“福建究竟发生何事?”、“如何动用如此庞大军火?”等问题问出,让臬台一一作答。 不想那臬台因贪生怕死,将巡抚荣佳协助廉亲王允禩谋逆,杀害福州火器制造总局衙门总管高思雅,并分十六支军火运输队从不同十六处向京师进发,已有十二支运输队抵达京师外围,还有四支需穿越湖广、浙江、安徽、川陕的运输队未敢深入等实情全数告知于李生儿。 李生儿听到这些,命手下士卒看紧臬台及这几个千总,自己则立即向王心武进行禀报。 王心武此时正与张泽旺、傅先高他们一起将臬台所送军火悉数归库、封存,并命数千jīng兵看守。恰逢李生儿将臬台所招之实情全数让王心武知晓。王心武一听到高思雅的死讯,立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诸将皆将差点摔倒的王心武扶住。 傅先高与张泽旺一边扶住王心武,一边劝道:“生死有命,请王大人保重身体。” 王心武痛苦至极,顿足捶胸道:“怪我,怪我太过放心高兄弟一人在那福建。倘积极向皇上建议让可靠之人来做这福建巡抚,必定不会让高兄弟遭此横祸的。” 张泽旺亦激动道:“请王大人好生将养几rì。待修整好,我们一起挥军前往京师勤王护驾,杀了那些个狗娘养的败类人渣。” 王心武稍稍冷静了一会儿,即言道:“无皇上诏命,王某仍不能提兵前往。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要设法通知浙江巡抚李卫、安徽巡抚田文静、川陕总督年羹尧几位大人。我们已经截下一路押送军火的军队,还有他们几位的防区各有一路即将过去。若几位总督、巡抚大人能将这剩下几支运输队截住,那就算真勤王了。” “既如此,大人不如写好书信,再挑快骑去往各处送信。”张泽旺是个急xìng子,不觉言道。 王心武点头道:“亦只得如此。待我将书信写来。”说完,即写了数封急信,同时让张泽旺挑选得十数名好手,将急信交与他们手中,让他们快马前往各处送信。待送信兵走后,王心武亦左右思量,最终与张泽旺的想法一样,提调本部兵马三万,重新开启已封存的军火,向京师进发。 ; 六十七章 剪除叛逆(上) 所幸还算顺利,李卫、田文静、年羹尧等人已相继收到王心武发来之急信。 李卫见王心武之来信,竟得意地笑道:“这王心武也太低估我李卫了。想这进入浙江之地的那一路军火运输队早已被被本大人扣下。既然能做上一任行省巡抚,这些事又岂能瞒过本巡抚法眼?“ 田文静收到急信,却是命各路关卡密切注意。毕竟,暂还未有军火运输队经过安徽境内。 因为包括年羹尧在内的这几省行政长官的高度jǐng惕xìng,最终这四支军火运输队均在此四省之内被制服。 而隆科多亦与正黄旗大军酣战数rì,均未见输赢。 京师之中,大内侍卫们与神火营的兄弟们亦拼死保护雍正与嫔妃、贝勒、格格们的安全。 弘历配合荣亲王郑巴言纳荣及王府亲兵一起抵挡叛军骁骑营与西山锐健营之攻击。 京京师内外均为战火所扰。最可怜的就是老百姓。 又大约战至数rì,隆科多竟看到“湖广勤王“之旗号。一时间士气大振。 王心武三万军队与隆科多的兵马前后夹击,令叛军腹背受敌。一时之间,正黄旗十万大军连同福建军火运输队十几万兵马均败下阵来,损失较大。经过连番混战,竟至仅余千余兵马。 这千余叛军中尚有不少都开了小差,有数百人向朝廷投诚。顽固的另几百名叛军则被隆科多与王心武消灭殆尽。 正黄旗旗主望着数万大军死围住自己这个光杆之帅,仰天长叹一声道:“八爷,恕我不能陪您战至最后了。”言罢,即挥剑自刎。 王心武嗟叹连声道:“既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隆科多担心京师内雍正之安全,将九门大军重新部署,向紫禁城进行回防。王心武大军亦紧随其后。 宝亲王弘历、裕亲王允祥、荣亲王郑巴言纳荣、粘杆处总管富察·马思哈仍处于苦战之中。却是回防之军如同天神降临一般,对骁骑营、西山锐健营进行致命xìng打击。 允誐指挥的叛军完全抵挡不住,尽皆被杀。 王心武靠近到允誐身前,打算动手将允禩的死党兄弟铲除,却被允祥喝止道:“不可造次!” “如此谋叛之人,让心武及早解决。心武曾听闻当rì王爷护送粮草去搭救热河饥民,途中遭遇劫匪,还令王爷受伤。那些劫匪并非他人,正是廉亲王的人所为。当今十贝勒应该有份参加那次劫取救命粮草的大事,也应是那一次洗劫粮草劫匪的阵前指挥。毁社稷、误国家之人岂可存活于世上?”王心武一边说,一边仍想处置这祸国殃民之人。 允祥将王心武摁住道:“毕竟是皇亲贵胄,又是皇上亲弟。纵使动手,亦只能让我来教训这帮叛逆。” 允誐亦笑道:“十三啦!哼!早知你武艺了得。昔rì先帝在时,我们兄弟切磋甚多,从未分出胜负。老四登上皇座,我们再也不曾交手。今rì有此机会,正好来场生死之战。我纵死于你之手,亦属无憾。”允誐此言亦非谎话。虽不久前,允誐扮劫匪劫取救命粮草与允祥展开激战,甚至用枪打伤允祥。但论巷战肉搏,两人并未交过手。 允祥道:“十哥,好久不曾这么叫你了。今rì我们兄弟一战亦是遂我二人心愿。你既为兄,且请先动手。”说完,即背剪双手,等待允誐的攻击。 允誐是个急xìng子,见允祥让自己先动手,也不客气,提剑即飞步而上。 允祥见剑锋逼来,弹出双指,轻触剑锋,竟将允誐杀招轻而易举弹开。 允誐握定长剑,双脚立稳于地,并言道:“数年不曾交手,十三弟武艺见长。” “是十哥让允祥了。”允祥极其谦虚地应了一声,依旧不动脚步,静观允誐第二轮攻击。 允誐提剑再次冲上去,剑影万千却让看者眼花缭乱。 允祥只做躲闪,却不曾招架还手。及至允誐将自己逼近一处死角。允祥此时方发力而振臂,一掌震中允誐握剑手腕,趁允誐惊愕之时,一套连拳耍出。共计二十几掌全数拍于允誐小腹之上。 允誐连中数掌,难以支撑,以剑杵地,并伴一阵猛咳。 允祥因为刚才用力过猛,触动先前枪伤之处。当rì枪伤留下允祥咳喘之症。如今用力过猛,气门大伤,胸腔气道堵塞,以致令允祥狂喘不止。 王心武上前,用手掌不断重抚允祥背脊,才令允祥缓过气来。但允祥虽然气没喘了,咳嗽却立时来到。允祥犹恐咳出痰渍溅至身上,故用手绢接于唇下。猛咳二三十声后,方才停下。但众人皆看到允祥手帕上显现的一大团鲜血。 “王爷!”隆科多大惊,上前喊道。 王心武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同时望着允誐骂道:“该死的!弄伤王爷,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允祥见王心武又要激动,竭尽全力喊道:“不可!” 王心武心有不甘,但看到允祥又开始咳嗽起来,为宽允祥之心,唯有忍下。但因为胸中一口恶气难平,气愤之下,王心武重重朝地面一阵猛捶。 允誐因见允祥伤重如此,想到当rì劫粮,对允祥痛下杀手,致其受伤,才有今rì之状。一时想到兄弟之情,自觉愧对允祥,竟将手中剑弃下,双腕拢于一处,示意隆科多将自己绑缚向雍正交令。 隆科多亦乐于不再动刀兵,让人将允誐双手缚住,押往雍正那里。 王心武此时道:“怎可让廉亲王与九贝勒他们走脱?”说完,即带手下军士并张泽旺、傅先高、李生儿他们去往廉亲王府。 且说允誐被押至雍正面前,却是双目瞠圆,并任由众军士下压其肩,死活不跪于地。 雍正见允誐双手被缚,即将其余人等屏退,仅留脸sè苍白的老十三允祥在侧。 允誐有些心疼十三弟,忙道:“雍正,十三弟身染重病,让他也去休息。谅我允誐一阶下囚尔,又岂会再对你不利呢?” “十三弟,朕看你脸sè不佳,定是枪伤之患所累,也下去休息吧!朕有金命护身,谅老十亦无从奈何朕。”雍正亦觉允祥身体欠佳,让允祥早些离去。 允祥却不依从,犹恐雍正安全,同时不知雍正将对直xìng的允誐如何处置,故坐在侧边一张椅子上摇手道:“皇上,不打紧。臣弟坐一会儿就没事了。” 雍正见允祥坐定,又将目光移向允誐道:“老十,你虽与朕非一母所生,但同父同根岂能忘怀?为何偏要与老八他们一起谋夺朕之皇位?” 允誐思量片刻,反讥雍正道:“三哥亦属我们同根兄弟,又无甚错漏,怎么还令皇上痛下杀手呢?” 雍正一听,一时无言以对。 允祥亦不知从何为雍正辩解。毕竟当年,雍正为求诚亲王府中两部奇书,确是弄至诚亲王家破人亡。若不是王心武、允祥、荣亲王力保,只怕诚亲王那一对儿女亦早做了刀下亡魂。此事对雍正来说,做的确有违人道、天道。 允誐见雍正、允祥均不做声,又言道:“臣弟听闻贤明之君主绝不加害罪臣家人。臣弟自知难逃一死,只盼皇上此时能做一回贤明君主。” 雍正不想再与允誐多讲,但想到先前允誐提到自己杀死诚亲王一家,心生羞愧,故向允祥求教该如何处置这位谋逆的十皇弟。 允祥又猛咳两声,即言道:“十哥虽参与谋叛,但毕竟受老八蒙蔽较甚。且同为皇上亲弟,莫若将其软禁宫中,以作深思、反省。” 雍正亦料定允誐难翻起大波、大浪,故准允祥所请,命人将允誐软禁于宫中一处与世隔绝之地。 王心武此时却是引大军来到廉亲王府前,并与护卫允禩的几千家将展开激战。 守卫允禩的家将面对十倍于己的兵马,大部分都无心恋战,纷纷投诚。唯有一小部分顽抗者,却让王心武全数收拾了。 除逆大军消灭了允禩那最后一点残余势力,只是不见允禩踪影。 王心武命人仔细搜查。有一队十人组冲入一间房内,却听得十声惨叫。大家循声而望,却见门外抛出数十块人肉残体。 王心武怒道:“允禩,你死到临头,还施如此歹毒手段?”说完,带同众人闯入那间房内。果见允禩稳坐于太师椅上。身前两人,一人甚为粗壮,另一人却极为瘦小。粗壮之人浑身肌肉暴涨,凶神恶煞;瘦小之人却是双目狰狞,让人视之极感不爽。 张泽旺抬枪瞄准其中一人,准备shè击。瘦小之人早已飞步冲上,一手握住枪杆,双指轻抠,竟将枪管拆下来,动作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王心武知道此二人都是极其厉害之角sè,竟下令道:“都退下!” 张泽旺担心王心武安全,不愿离开。 王心武吼道:“这是命令!” 众人无奈,均从房内退出。 允禩道:“王心武,你真够有种!我喜欢有种的男人。所以,也不会占你任何便宜。就让你一对一打发我那两个下人如何?” “那就多谢王爷垂爱了。”王心武边说,边握紧了双拳。 ; 六十八章 剪除叛逆(下) 粗壮之人先自来到王心武面前,双手抱拳道:“小人满洲正白旗巴尔纳,求大人赐教!”最后一个“教”字刚说出口,巴尔纳已经用双爪扣住了王心武的手腕。 王心武只感手腕被巴尔纳牵扯即将从身体分离而出,急猛力翻转手腕,从巴尔纳爪下挣脱。但爪尖早已在王心武手腕上留下了五个血指印。 巴尔纳又冲上来,想再用双手抓住王心武身体任何一部分。 王心武先前见得进入房内搜寻允禩的十名士卒身体被撕成数份抛出房外。定是这个巴尔纳所为。刚才还想扯去王心武两只手。所以,王心武一直留意不让巴尔纳双爪触及自己身体。 巴尔纳的抓击又至,却让王心武凌空跃过其头顶,轻松闪过。巴尔纳双爪抓空,竟恼怒得双手紧握离自己较近的两个花瓶。爪下发力早将花瓶捏的粉碎。 王心武连续躲闪,躲过巴尔纳数记抓击。但连续躲闪,极消耗体力。况且打败了这个大个子,还有那个小个子。只怕那小个子更为厉害。王心武思量再三,竟至站立于一处,任由巴尔纳袭来。 巴尔纳见王心武站立一处不动,即展双爪扑击而至。 王心武瞅准巴尔纳靠上自己瞬间,猛一扬首。辫子重重刷中巴尔纳双眼。 巴尔纳一时眼痛,停下双爪的攻击。 趁巴尔纳闭眼,并停下双爪攻击之时,一记鹰爪锁喉,竟将巴尔纳颈骨捏断。 大块头就这样被王心武向阎王爷交了帐。 “什么?”允禩看到巴尔纳就这样被王心武轻松弄死,惊得差点从太师椅上滑下来。 “八爷莫惊!由我出马,定让此人死无全尸。”小个子缓缓移步,双目死死盯着王心武。 王心武看此人打扮,却见其人并未蓄发留辫,只是短发,并头缠红布,一身青衫并未着履。一看即知非中土或是满蒙勇士。 小个子自我介绍道:“小人陵几,暹罗国人。今见这位大人身手不凡,亟待赐教!” “原来是个耍泰拳的!且看你如何厉害?”王心武心中已有数了,站立一处,等待对方进攻。 陵几不似巴尔纳那样莽撞,仔细看了看王心武立定的位置,这才踏步而上,挥拳打出。 王心武以肘相隔,却见对方提拳下移,并轻移臂至前,及至臂弯贴近到王心武手腕之时,臂弯发力夹住王心武手腕。陵几臂弯上下两处肌肉伴随自己手臂翻转而收紧。“又想弄断我的手!”王心武心中一紧,被陵几臂弯所夹手腕五指微动,侧弹一击,食中二指指尖弹中陵几臂弯一处肌肉。弹击对方身体部位乃是王心武从现世的电视上学到的。臂弯那一处肌肉准心一旦被找着,稍有力度的弹击必能令对方瞬时乏力。 陵几被弹中那一处肌肉要紧部位,一时手软,臂弯内夹住的王心武那只手腕即被挣脱而出。 泰拳厉害之处在于利用身体各弯曲部位夹击对方身体四肢,令其断臂、断脚。手段亦是残忍异常,比之巴尔纳真不相伯仲。 陵几一招不成,再施第二招。以泰拳腿功对王心武展开攻击。 王心武亦以脚相迎。左脚正与陵几左脚硬碰一处。陵几右脚亦同左脚一起贴近王心武左脚。王心武知其必是利用双脚夹击,令自己断上一腿,遂用右脚出击,踢中陵几右腿胯骨。 陵几的招数全数为王心武所看穿,亦因王心武其后的强硬攻势而变得有些力怯, 王心武步步紧逼,再一记重脚踢中陵几心窝。 陵几立时被踢得狂喷一口鲜血,一头栽于地上,魂归地府而去。 允禩贴身两名高手即在片刻之间殒命。 王心武缓缓走向允禩,并厉声问道:“八爷!谋逆乃死罪!是要王心武亲自动手,还是你自行绑缚随心武去见皇上?” “王心武,不要得意!看看谁在我手上?”九贝勒允禟突然出现,并用刀逼在全身被绑缚的郑淑静脖子上。 “淑静格格!”王心武见着爱人,高声喊了一句。 郑淑静见着爱郎,亦回应道:“心武哥哥,九贝勒假意来我额赤格这里投诚。见额赤格不在,又遇上我。我未加防备,竟被九贝勒迷烟弄晕,绑缚全身,弄至此处。心武哥哥,你不要管我了。尽管动手,杀了他们这些卑鄙小人。” “王心武,谅你也不敢动我们兄弟。你的小格格命悬一线。若你肯自断双臂,再护送我们兄弟去到福建。到时定然将小格格还于你。”允禩以郑淑静为饵,迫使王心武保全他们。 张泽旺此时正走入房内,手中握有一个硬物。见允禟正得意万分之时,手中硬物即准准掷出。 硬物准确被掷于允禟脑门。允禟负痛,一时松了手脚。 郑淑静见胁迫自己那利刃已离自己颈项半寸左右,旋即摆首矮身,迅疾蹿于允禟背后,一只手扣住允禟握利刃那手腕,上拉至允禟后颈。 允禟无力抵抗,已为郑淑静所制服。 允禩却想趁乱跳窗而逃,到是张泽旺一个箭步冲上来,将已蹿上窗户的允禩强行拉拽下来。一条铁索将允禩结实缚住。 允禩、允禟双双落网,被王心武众人押至雍正这里。 雍正望着允禩、允禟,叹口气道:“你们几个整rì就思量如何谋夺朕之皇位。现如今,已为朕之阶下囚。老十四因朕登基之初,以重兵逼宫,被朕幽禁。不想你们亦重蹈覆辙。朕倘若再对你们手下留情,唯恐天下难以信服朕之权威。但要朕重惩你们,又恐先帝在天上心生难受。既如此,朕决意已定。削去老八藩院尚书、户部尚书之职,同时削去廉亲王番号,朝廷永不录用。老九允禟削去贝勒之爵,朝廷亦永不录用。廉亲王府充公于朝廷,家产全数抄没。老八、老九居住之地另由朕安排。朕亦会按月发给米粮并钱钞。当然,米粮、钱钞是按需拨给的。不会饿死你们,也不会让你们有多余闲钱笼络人心,私蓄军队。另外,弘时那不孝子也过继于老八为子。希望老八当亲自般对待才是。” 允禩嗟叹连声,允禟则有些暗自庆幸,没被雍正下令处死。两谋逆兄弟谢过圣恩,抬步准备离开,却又听得雍正一句:“老十的情况你们就不关心一下吗?” 允禟回首正yù开言,允禩抢白道:“自身尚且不保,奈何他人之事无益。” “好一对无情兄弟!”雍正摇头道。 允禩、允禟已彻底垮台,现在又多一个弘时被扔过来。三人亦开始打算就此一生罢了。 荣亲王郑巴言纳荣府中大格格郑淑妍早前曾被雍正指婚。因弘时之变故,婚约自然被雍正废止。 但郑淑妍是多情之人,且一直情牵弘时。此时弘时弄得如此田地,郑淑妍黯然神伤。 且先不提儿女之情,再说八爷党众人因大树倒而做猢狲之散。但雍正犹恐这些人rì后作叛,遂令隆科多全紫禁城进行缉捕,不能使一名八爷党成员漏网。 福建巡抚叶赫那拉·荣佳派出的十六路军火运输队四支分别被王心武、李卫、田文静、年羹尧四人制服,另外十二支在京师协同正黄旗旗主谋叛之时被清剿。被擒获的运输队兵员凡把总以上尽皆被杀,余下则令改过自新。并未深究。 但福建巡抚荣佳及该省另外配合荣佳协助允禩谋反的百余名官员连同参与杀害原火器制造总局衙门总管高思雅的兵将官员亦知允禩大势已去,遂邀约一起,赴京请罪。 雍正仍是一道“杀”字令下,让这些官员悉数成为刀下之鬼。 王心武仍怪着雍正杀人太多,径直闯入御书房质问雍正。 雍正见王心武面sè难看,自是猜中其仈jiǔ分心思,宛然一笑道:“是怪朕杀人太多吗?” “皇上既知道臣心事。臣就不必隐瞒。福建巡抚荣佳与杀害高思雅的那些官兵罪无可恕,自当将他们悉数处死。但荣佳女儿、女婿早在京师,并早早即成为八爷手中人质,属于受害者,岂可将他们也处死。还有军火运输队的士兵,他们都是受上峰蒙蔽所致,应该给他们一次机会。可皇上连他们一起斩杀,实在让臣心寒不已。”王心武不满道。 “昔rì石头寨乱民刘易涛因官府逼其生活艰难,故而勾结倭寇,yīn谋颠覆大清社稷。心武你却能亲自为其定下死罪。相比之今rì,不是同一故事吗?你可以随意杀人,朕乃九五至尊,难道杀个人还要经过你同意吗?”雍正借刘易涛一案反驳王心武道。 “帮助外夷毁我华夏之基,此为卖国行径,罪无可恕,岂可与这些运输队士兵之罪相提并论?”王心武仍有不服道。 “国之法度所在,应依法而行。妇人之仁只能误国害民。凭你如何骂朕残暴,朕亦不为所动。”雍正说完,转过身去,背对起王心武来,显然是有些生气了。 ; 第六十九章 探靳族 王心武还yù再言,却听得雍正道:“福州火器制造总局衙门总管高思雅乃你结义兄弟。倘若运输队这帮士兵成功谋叛,杀了朕。谁能为你的高兄弟报仇雪恨,扫除福建巡抚那帮恶党?” 王心武听得雍正此言,心中一紧,想到高思雅的无辜惨死,亦深恨着协助允禩谋叛的所有人起来。想到这里,王心武亦有些认为雍正的决议是正确的,故不再与雍正争论,向雍正跪安后即行离开。 此次有关允禩的谋逆大案到此终了,亦算对死去的高思雅有个交代了。 不过,年羹尧胞兄年希尧也是八爷党的人,亦被雍正认定为是八爷党的一名漏网分子。 年希尧收到雍正yù擒自己的消息,早早逃往其弟年羹尧那里,岂料半路却被雍正派出的粘杆侍卫所截,被带往京城。 年羹尧知胞兄即将为雍正所处置,忙写书信一封,差人送至雍正那里。 信中提到:青海厄鲁特首领罗卜藏丹津提兵十万攻打甘陕。年羹尧因牵挂胞兄安全,无心抵御青海叛贼。若当今天子能赦免年希尧,则免去年羹尧后顾之忧,必效死力御敌。 雍正见信,勃然大怒,并急召允祥前来密议。 允祥道:“年羹尧羽翼已丰,拥兵三十余万众。且这些年所造之新式武器,所买之新式大炮均送往西北前线。此时若激怒此人,犹恐大清之乱始于西北。” 雍正道:“难道就任由他嚣张跋扈,坐拥这西北江山,与朕平地称尊吗?” 允祥见雍正颇为激动,劝道:“谅那年羹尧尚还不能够如此。以臣弟愚见,先就此人之意,施以yù擒故纵之法。如此嚣张之人,rì后定必除之。” 雍正思量再三,点头道:“只得如此!暂先让那跋扈之人嚣张些时rì。” 允祥此时想到王心武,遂向雍正建议道:“皇上,在年羹尧身边安插一名心腹,却可保百年无忧。” 雍正知道允祥所指何人,忙道:“你向来信任王心武那个愣头青。也罢,让他前去西北前线,掣肘一下年羹尧。朕也少些烦扰。” 因为允祥一句推荐,王心武不得不从二品湖广总督官位上撤下,转而变成从三品御前襄办。而湖广总督一职则由老臣张廷玉暂时代理。 荣亲王亦因雍正之倚重,被任命为甘陕二路前锋营都统。名为前锋营都统,实则亦成为协助王心武牵制年羹尧的力量。 郑淑静却是不想再与王心武分别,故央求父亲带自己一同前往。 荣亲王郑巴言纳荣起先不准女儿所请,但无奈爱女竟以绝食相威胁。万分无奈之下,郑巴言纳荣唯有带女儿一起前行。身为父亲的郑巴言纳荣给女儿定下三约:一、不得参与作战;二、任何行动均得听老父安排;三、在西北必与王心武相见机会甚多,不可做出不轨之事,以免辱了王府颜面。 郑淑静只要能与王心武在一起就十分开心,自然应允老父所提之三约。 全数安排妥当后,郑巴言纳荣携爱女并提家将数人连同王心武、张泽旺、傅先高、李生儿一起上路。 而年羹尧得知胞兄年希尧不但被赦其罪,反授予工部侍郎衔,自然喜出望外。 年羹尧长子年少康见父亲喜形于sè,忙道:“父帅,皇上虽委大伯父以重任,但大伯父毕竟仍留京师,是为皇上要挟父帅的一颗棋子。且年妃姑姑亦无子嗣,只怕皇上亦会对她不利的。最糟糕的是,朝廷竟派郑巴言纳荣与王心武这两个人来我军中以作监视。郑巴言纳荣老谋深算,王心武又是个难缠之人。有此二人,再加一个对父帅是否有所保留的岳仲麒。只怕三人联手,父帅难以应付。” 年羹尧听了儿子这番话,大笑道:“少康能有如此考虑,父帅心甚宽慰。不过,在西北任由何其厉害之人前来也无法撼动父帅的力量。说句大不敬之言,纵使皇上亲来,亦能奈我何?” 年少康仍面有忧sè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请父帅千万小心。” 年羹尧早成竹在胸,心中盘算如何让朝廷所派之人前来即怯而不动。 郑巴言纳荣大队人马行至川边,即进入一座叫做舍伦的大城。 这一路,王心武与郑淑静可是十分欢喜。即将成为两口子的他们整rì形影不离,情话连篇,倒是羡煞旁人不已。及至进入舍伦城中,小两口依然打情骂俏,好似前世金童玉女投胎。 该城属探靳族管区,由土司法卡卡管辖。城主赖吉哈麻由法卡卡委任管理此城军政、民政。 这位身材颇为高大的城主见荣亲王领军经过,自是十分殷勤招待。毕竟土司法卡卡一直效忠于大清。 荣亲王府三千家将将被安置于街边小巷外扎营夜宿,绝不惊扰百姓,不入民房。军纪严明,堪称楷模。 郑巴言纳荣父女、王心武、张泽旺、傅先高、李生儿因要与士兵们同甘共苦,故都于营帐内夜宿。而郑淑静乃独一个女子,自然一人享受一个单独军帐,帐外同时还有一队士兵负责保护。 王心武甚为无聊,独自一人走出营帐,这么巧却见郑淑静亦是一人在外溜达,故上前去,两人并肩而走,走入繁华街市之中,看探靳族人们生篝火载歌载舞,观之好不畅快。 突然,一队人马疾驰而过,并于街市之中横冲直撞,也不顾行人百姓。 王心武看得明白,却是两名纨绔子弟在街市彪马取乐,身后还跟着一群骑术专jīng的下人们。 因为十数匹快马横行街市,行人无不紧急避让。可有一位老人反应不及,正即将为其中一名纨绔子弟马蹄踏中。郑淑静距离老人较远,已躲重蹄踏身之危,却来不及将老人扯开,唯有曲小拇指放于嘴边,双唇夹住小拇指,猛吹一声。哨声响彻整个街市,倒是令奔跑之群马全数扬前蹄而止,不敢向前。老人亦从止步之马双蹄下避过一险。与此同时,十数名纵骑之人均因座下马扬前蹄而纷纷从马背上重重摔下来。 其中一名纨绔子弟却是摔于地上,就开始大呼小叫。有四五名摔疼屁股的下人凑上前来将这纨绔子扶起。 街市有旁人认得这纨绔子即是城主赖吉哈麻的独生子波格尼丹。 波格尼丹一手扬起马鞭,一手轻抚摔疼的屁股,弯着腰走向先前那位险些被自己所骑之马踏为肉泥的老人。一记马鞭重重向老人脸上打来。 王心武箭步冲上前去,抓住马鞭前稍,猛一扬手腕,马鞭竟从波格尼丹手中挣脱。 波格尼丹见王心武有些手段,虽然心生胆怯,但仍恶狠狠地望向身后下人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替本少爷教训此人。” 少城主的命令一下,下人们即拔刀冲向王心武。 王心武不避不闪,轻而易举将那四五名狗仗人势的下人打翻在地。 另一位与波格尼丹比赛的纨绔子叫做古烈赖,是本城大地主西赖嬷的第二子。见王心武打伤波格尼丹的贴身随扈,忙向自己身边的下人使个眼sè,让下人去向城主禀报。 那倒运的下人刚想上马,却被郑淑静掷过来的一枚石子击中左腿,站立不稳,再次摔于地上。“想去哪里呀?”郑淑静说话间,已站立于这倒运之人身旁。 王心武望着波格尼丹道:“一条行人之路,竟让你们这些富家子赛马取乐。险些伤着老人家。活该摔于地上,还yù动手打人。天理何在?” “在这里,城主就是天理!”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多出一个肥胖如猪的中年贵族。这名贵族坐着一定八人抬的大轿,身后跟随数百名腰挎尖刀的扈从,并在王心武面前喊停住轿。这贵族不是别人,正是古烈赖的父亲大地主西赖嬷。 古烈赖见到父亲,即跑过去苦道:“请为孩儿做主。这两个异族人将少城主与我,还有下人们都给弄伤了。” 西赖嬷下轿,冲着儿子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古烈赖被打疼了,竟哭闹起来道:“你怎么打我,而不去教训弄伤我们的异族人呢?” “混账!你被弄伤是小事,还让少城主陪你一起被弄伤。城主一再让你好生保护少城主,现在搞成这样,你以为你还可以逃避责罚吗?”西赖嬷抬头又准备对儿子一顿好打。 波格尼丹与古烈赖一向较好,见古烈赖被自己父亲教训,心中只恨着王心武与郑淑静,,忙道:“西赖嬷大叔,这不怪古烈赖兄弟。怪只怪两个异族人在这里搞事。” 西赖嬷恭敬地望着波格尼丹道:“少城主,你且稍待。看我让手下好好教训一下喜欢搞事的异族人。”说完,将手一招。 得到命令的打手们尽皆拔出腰刀,冲向王心武与郑淑静。 王心武与郑淑静互倚背而靠,拳脚齐出,将那百十名打手悉数打翻在地。而就在激烈打斗之时,古烈赖早已偷偷溜至城主大寨,并将波格尼丹被打一事禀报城主赖吉哈麻知晓。 ; 第七十章 骚乱的起源 赖吉哈麻听闻是两个异族人打伤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心知必是郑巴言纳荣一行人无疑了。一时心生恼怒,竟点起五千军马,由古烈赖带路,赶往儿子所处之地。及至赶到那里,却见波格尼丹与西赖嬷失魂落魄一般,呆坐于地上。而离波格尼丹不远处,却横七竖八躺倒着百八十号人,都在那痛苦地呻吟着。赖吉哈麻是个急xìng子,见儿子神情恍惚,忙紧握儿子的双手问道:“刚才又发生了什么事?那几个异族人呢?” 西赖嬷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发出抽搐的声音道:“那两……两个搞……搞事的外……外族人,居……居然打倒了我……我的所有扈……扈从,然……然后还逼……逼我们给一个老头子叩……叩头赔罪。我已经无……无所谓了,但还让少……少城主如此,实在是奇……奇耻大……大辱!” “什么?本城主好心为这些人让道,还设晚宴如此款待。现如今竟然如此羞辱我的家人与我的族人百姓。一定要给他们教训。这两个搞事的人一定回营区去了。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赖吉哈麻怒气冲冲,挥鞭驱马向郑巴言纳荣营区冲去。五千军马自然紧随其后。 王心武与郑淑静亦料定对方不会善罢甘休。回营区后即将所遇之事告诉郑巴言纳荣知晓。 郑巴言纳荣一听,亦勃然大怒道:“你们俩恐怕是前世冤孽投胎的吧?只要在一起,绝对会惹出惊天的麻烦来。来这里的路上,我一直提醒此地是探靳族的地盘,凡事需要小心谨慎。可你们……王心武,你这臭小子,不知你到底有哪点好?弄得我这个宝贝闺女跟着你一齐做傻事。” 王心武道:“王爷,多说无益。那城主爱子心切,必然会寻我们的麻烦。我们必须拔寨起行。” “哎!事已至此,只能如此了!”郑巴言纳荣深深叹了一口气,遂令全军拔寨,准备起行。 营帐刚刚收起,却见赖吉哈麻引军前来。郑巴言纳荣毕竟是见过许多世面的厉害人物,看着赖吉哈麻来势汹汹,仍可无丝毫慌张。 赖吉哈麻以马鞭指向郑巴言纳荣道:“请荣亲王将欺侮犬儿的两名属下交出来。不然,只怕我手下这些人就会与贵军在此会猎一番啦!” 郑巴言纳荣笑道:“完全是一场误会。我亦听那两个不懂事的下属提及,只是不慎让少城主跌下马背,暂无甚大伤。” “哼!虽未伤着,但却让犬儿受到了侮辱。一个父亲见儿子受到侮辱,必然要讨个公道。就请王爷将搞事之人交给我。其他一切都好商量。”赖吉哈麻始终不依不饶。 郑淑静一时冲动,竟抢上前道:“是你那爱搞事的儿子先自在大路之上骑马比赛,险些伤着路人。一位老人差点死于你儿子马蹄之下。若不是我及早吹哨让马停蹄,只怕伤害到一条无辜xìng命。说到侮辱,不过是让你儿子为老人赔礼道歉而已。” 赖吉哈麻心知理亏,但却一心为给爱子出气,竟耍赖道:“一派胡言!做错事无丝毫反省之意,那就让我给你们一些教训吧!”说完,将手一挥。五千探靳族士兵即冲向郑巴言纳荣他们。 郑巴言纳荣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唯有自卫以抵抗赖吉哈麻的攻击。激战之下,死伤在所难免。郑巴言纳荣指挥得当,又有下属家将作战勇猛,竟将赖吉哈麻五千军马击败。虽获胜,但郑巴言纳荣亦知见好就收的道理,没有对四散而逃的赖吉哈麻军队进行追击,反而引军继续前行,并离开此城。郑巴言纳荣军队一路行进,即将到达年羹尧的行辕却被一支探靳族军队拦住去路。 这支军队显然不是赖吉哈麻的手下兵马。为首一将名唤骨朵儿,正是此处驻防使,因遵土司之命,在此阻拦郑巴言纳荣一行。 郑巴言纳荣认识此人。两人曾一起参与抵抗沙俄的战争。因都相互救过对方xìng命而结为安答。郑巴言纳荣年纪稍长,被称为大兄;骨朵儿稍幼,被称为大弟。 两结拜兄弟竟因王心武、郑淑静与城主赖吉哈麻的一点小误会而几yù刀兵相见。 骨朵儿念及兄弟之情,只是劝说郑巴言纳荣去向城主赖吉哈麻致歉,同时将王心武与郑淑静交出来。 郑巴言纳荣皱眉道:“大弟,大兄实难照办。若说向赖吉哈麻城主致歉,大兄完全可以接受。但说到,要我交出发生误会的两人,我实在难以……” 骨朵儿见郑巴言纳荣面有难sè,忙道:“大兄,却是有甚难言之隐?看我能否从中斡旋。?” 郑巴言纳荣亦不再隐瞒,向骨朵儿介绍王心武与郑淑静就是赖吉哈麻所谓的“挑事之人”。而此两人却是郑巴言纳荣的女儿与准女婿。 骨朵儿一听,惊道:“那却是让大兄为难了。唯今之计,只能让年大人出面了。合乎尔土司与年大人一向合作甚欢,只要你肯修书一封于年大人,大弟还会让大兄的送信之人一路过去。只要年大人出面,此事可就此平息。” 若要让年羹尧出面为自己解决误会,只怕更会让年羹尧rì后嚣张跋扈了。但此时少了年羹尧相助,只怕与合乎尔土司的军队难免一场鱼死网破的战斗。再说,让年羹尧出面调停,还可看出年羹尧与探靳族之关系。也好及早让朝廷知晓。想到这里,郑巴言纳荣挥笔写了一封书信,让心腹之人送往年羹尧行辕。骨朵儿亦为这名送信兵让开路去,而仍留郑巴言纳荣他们在此静待消息。 年羹尧在行辕见到郑巴言纳荣派来的送信兵,知道郑巴言纳荣他们定是不慎惹恼了探靳族人。此番写书送来,就是要自己出面调停此事。如此一来,正可显示年羹尧在西北之威信。年羹尧yù亲往郑巴言纳荣受阻之地,却被其次子年海阻拦道:“爹,切不可再如此高调显示权威了。前rì,您向皇上奏请行辕,隆科多百般阻挠。皇上亦有所防范,如今爹又想借调停来显西北之军威以让朝廷更为防备。身临云端而不知高危,一旦从云端上摔落下来,岂非粉身碎骨乎?不如看郑巴言纳荣那老小子、王心武与探靳族打个两败俱伤。我们正可作收渔人之利。” “不用你来提醒我!想爹为大清屡立战功,早可位列亲王。如今我没有计较,只不过在西北想有自己一块属地,根本不算过分。再者,皇上尚要依靠我的武力来平定西北。若雍正朝少了我年羹尧,真不知会变成什么样?而且就算救得郑巴言纳荣他们脱险,我亦可让他们死于我军中。若有再阻挠我前往调停者,不论何人,一律杀无赦!”年羹尧说完,即点起三千兵马赶往郑巴言纳荣那里。 从送信兵离开郑巴言纳荣及至为年羹尧引路至此总计不过两rì。 年羹尧与骨朵儿、郑巴言纳荣见礼后,即开言道:“本帅今rì前来,非为他事,专为荣亲王与探靳族之误会而来。请骨朵儿将军看本帅薄面,为荣亲王他们放行。” 骨朵儿为难道:“小将身份低微,凡事要先禀过土司大人。” 年羹尧笑道:“这有何难?本帅所猜不错,法卡卡土司此一两rì内必引大军前来。本帅在此等他,看他是否卖我这个老朋友的面子?” 郑淑静见年羹尧说得如此自信,忙问道:“年将军,您真断定探靳族的法卡卡土司会引军前来吗?” “淑静格格,你什么时候也随父出征来这里了?早听说你即将弄得一门好亲事。叔叔我这里先贺一贺。”年羹尧早先就与荣亲王家人相熟。见着郑淑静,也是像看到自己久别的侄女一般拉起家常来。 王心武知年羹尧算自己前辈,忙上前恭敬道:“下官王心武见过年大将军。” 年羹尧其实早就注意到王心武,见王心武向自己行礼,忙道:“后生可畏。老年我的时代即将过去,将来必是年轻人一展抱负的时候。淑静格格可是遇上了一个栋梁支柱呀!” “比之年将军,心武实在差得很远。”王心武亦是十分客气、谦虚。 年羹尧还想再说两句,却见远处扬起一阵灰土,并伴急促马蹄之声。“来了!果不出我所料!”年羹尧立时兴奋起来。 郑巴言纳荣他们也看到法卡卡土司的旗号,并探靳族数万兵士。 探靳族土司法卡卡远远亦看到年羹尧他们,忙勒住马思忖道:“年羹尧来此,必为郑巴言纳荣他们求情。若卖了年羹尧面子,赖吉哈麻兄弟所受的奇耻大辱该向何人去寻?但若驳了年羹尧的面子,罗卜藏丹津奇兵偷袭,年羹尧必不来相救,正是左右为难。” 确实,赖吉哈麻亦是探靳族的一城之主,拥兵万众,有些时候不好对此人之事置之不理。但年羹尧呢?更不是一盏省油的灯。着实是让法卡卡万分为难了。 ; 第七十一章 不安定因素 法卡卡土司身边亦有一名师爷向法卡卡言道:“依小人看,年羹尧如今拥兵数十万,迟早要成为西北之主。我们犯不着与他为敌,徒添烦恼。至于赖吉哈麻城主那里,到时好生安抚一下即可。” “如此最好!”法卡卡左右思量,亦觉师爷之言甚为有理,故令大军原地待命,自己则仅带随侍百人骑马而来。 年羹尧见法卡卡土司来到,即上前与法卡卡激情相拥。 郑巴言纳荣看后,心中暗自赞叹道:“年羹尧果然算得上是个人物。居然能将复杂的民族关系弄得如此融洽,实属难得。” 法卡卡与年羹尧相拥并寒暄几句后,即望着郑巴言纳荣厉声问道:“是什么人羞辱了赖吉哈麻兄弟家的小少爷?” 王心武站出来道:“是我!” “不对!还有一个,是女的!”法卡卡的眼睛又望向郑淑静。 郑淑静刚要站出来,却是年羹尧抢先上前道:“土司大人,一些小误会,何须如此介怀?” 法卡卡道:“年将军,我们探靳族一向都有不成文之规定。凡外族客人出手打伤本族贵族,依本族例是要斩却手足的。千百年来,这个族例都未曾改过。罗卜藏丹津大军本与我们探靳族井水不犯河水,就因为他们一名士兵私自外出,失手伤到了我们族的一名长老医师,立时被斩却手脚。所以,希望年将军不要让我破此先例。” 王心武笑道:“土司大人斩却罗卜藏丹津手下一名士兵的手脚,却弄至自己的族人经常受到罗卜藏丹津侵扰,也死伤了不少人。为一个族例,竟遭到强于自己数倍之敌的屠杀,果然有xìng格。” “你说什么?”法卡卡心中立时生出一道无明业火。 探靳族师爷向法卡卡低语道:“土司大人,怒上心,一忍最高;事临头,三思为妙!” 年羹尧亦喝止王心武不可胡乱言语。待法卡卡稍缓过来,即赔礼道:“年轻人口没遮拦,请土司大人见谅。若大人不能消气,年某定用军杖加以教训。只是这斩人手足太过残忍,还请土司大人刀下留情。” 法卡卡故作犹豫之状。倒是军师有意与法卡卡唱上双簧之戏,连连假意劝道:“大人不若给年大将军面子。rì后,年大将军必不会亏待我们探靳族半分。”法卡卡依旧装作思前想后数盏茶时间,才点头道:“既年大将军如此说,那就权且改过族例。以后若再有此事发生,无论何人,我定不轻饶他。” 年羹尧这里连连称谢,终将矛盾完全化解。 郑巴言纳荣、王心武、郑淑静都已看到年羹尧在西北之威,料想迟早会影响到雍正皇帝的统治。所以,几个人都开始秘密策划如何搜罗足可令年羹尧身犯死罪的证据。 罗卜藏丹津得知探靳族与清军发生了些许小摩擦,而最终双方均和平调停,自然有些懊恼。但其军师克比尔沁却喜道:“真是天助我军!” 罗卜藏丹津怒道:“克比尔沁,本指望探靳族与那帮清狗弄上一仗。我们可坐收渔人之利。现在,法卡卡与年羹尧居然和平调停。毁了我的全盘计划。你居然还疯言天助我军,是何道理?” 克比尔沁笑道:“大首领,探靳族舍伦城城主赖吉哈麻拥兵三万。其人爱子如命。正是此人那不争气的儿子与清狗发生嫌隙,还遭一顿痛打。如此大辱,赖吉哈麻怎咽得下这口气?纵然法卡卡与赖吉哈麻是生死兄弟,但就此事而言,法卡卡并未给赖吉哈麻讨回一个公道。赖吉哈麻心胸狭窄,必然恨着法卡卡。只要我们稍作安排,定让探靳族自相残杀起来。” 罗卜藏丹津甚觉有理,但却想不到对自己有何好处?纵使探靳族弄至灭族,但那片土地仍在年羹尧管辖之内。 克比尔沁见罗卜藏丹津眉头深锁,知道他心中想什么,忙道:“大首领可是考虑探靳族内乱,于我们有甚好处吗?” 罗卜藏丹津点点头。 克比尔沁接着言道:“探靳族有战斗力的族众加起来不过五万。舍伦城竟占去一族兵员一半以上。我调查过,探靳族最崇尚先祖遗物,视若珍宝。舍伦城城主赖吉哈麻又是探靳族通过扶乩之术测出的预言之子。巫天师在探靳族最具权威。凡巫天师所言者,就连土司也不得不依从。偏偏到这一代,探靳族的巫天师按出生时rì推断乃是赖吉哈麻的同胞兄弟。赖吉哈麻趁自己兄弟做巫天师之时,即让兄弟假借天言传话:舍伦城为藏先祖气脉之城,预言之子赖吉哈麻永镇舍伦。舍伦仅作先祖jīng神藏留之所,不能作为探靳族主心之城。所以,因为赖吉哈麻兄弟的一派胡言。法卡卡以庞贝克拉为主心城,仅留兵一万以作防御,却用三万兵马来保卫那座所谓藏留先祖jīng神的舍伦城。本来,赖吉哈麻还想借做巫天师的兄弟诳言土司法卡卡应退位避祸,让赖吉哈麻承继一族。但这位假传圣言的巫天师却于此时病殁。赖吉哈麻失去了称霸一族的机会。” 罗卜藏丹津听得有些不耐烦了,打断克比尔沁的话道:“我不想听故事。我只想知道,探靳族内乱对我们究竟有甚好处?” 克比尔沁道:“大首领,yù要听到妙处,就必须听完我说的这些故事。” 罗卜藏丹津知道克比尔沁喜欢卖关子,但其人智谋却无人能及。此时不靠此人用计,如何能应付年羹尧的青西北军?唯有再听克比尔沁啰嗦几句。 克比尔沁又言道:“此番赖吉哈麻因为心中稍恨法卡卡,必会心生反意。”说完,又取出一张地图来。将地图展开后,克比尔沁接着言道:“青西北军驻防于地图这个位置的兵力只有不过一千人。又不曾派得力战将把守此处。只因年羹尧与此处的探靳布防使骨朵儿甚有交情。骨朵儿有兵马约三千人。但这三千人扼守险要之地,足抵三万雄兵。年羹尧将赌注全放于骨朵儿身上。”克比尔沁边说,边用手指向地图上一处地方。 要说那地方,正是探靳族与年羹尧他们和平调停之地。 罗卜藏丹津已经明白克比尔沁的意思,喜道:“着人前往舍伦,收买赖吉哈麻。赖吉哈麻必反法卡卡无疑。让赖吉哈麻调动三万探靳族士兵后方滋扰,继而破城,并贴近到骨朵儿防区,再与我们大军形成前后夹击之势。此地一破,我们可长驱直入进入川边。这对年羹尧恶后方将造成严重威胁。果然好计!事不宜迟,速派能言善辩之人,带上奇珍异宝去游说赖吉哈麻作叛。” 克比尔沁应道:“我马上去安排!” 再说赖吉哈麻因为法卡卡就郑巴言纳荣他们打了自己孩子一事并未讨个说法回来,所以心中甚烦,并想找寻机会亲自为爱子报那一辱之仇。正烦闷间,听说有人送礼前来,急命人召送礼之人进入大厅。 克比尔沁特命一名长相极佳,且身怀武功,叫做厄尔柯吉的厄鲁特女子女扮男装并躲过青西北军与探靳族关卡驻军的层层盘查,潜行至此。 赖吉哈麻看到厄尔柯吉打开礼盒,却是一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贪财之人见此物自然是喜不自胜。 厄尔柯吉看着赖吉哈麻怀揣宝物进入内室,即将男装脱除,现出一身xìng感戎装。这西北少数民族女子较中原女子开放。均着低胸上腰装,低腰上膝短裤,配金属肩铠及护胸,脚踏长靴,大腿绑扎匕首,颇让男人眼馋之装束。加之一头乌黑长发,更甚迷人。 赖吉哈麻从内室出来,却见厄尔柯吉原是如此俏丽美娇娘,早已心花怒放。两人携手入卧房内,大行**之事。 好一番温存后,厄尔柯吉在赖吉哈麻耳边轻声道:“城主大人,令公子无端受辱,土司大人置若罔闻。此事皆已传开,众人皆言法卡卡yù以城主大人之牺牲来讨好那帮清狗。连我们的罗卜藏丹津大首领也深为城主不值。像城主这样为自己民族作出重大贡献的人,搁在厄鲁特族,绝对是万千之宠于一身。缘何还要受羞辱?若城主大人不嫌弃,大首领愿与城主一同为少城主报仇雪耻。且我也愿为城主妻妾,常伴城主身旁。金珠银两亦会由大首领那里不断派发至此。” 赖吉哈麻早已被财宝、美sè所迷,竟暗许罗卜藏丹津会与厄鲁特大军里应外合。 罗卜藏丹津听说赖吉哈麻已被轻易说服,即开始着手调兵遣将。 荣亲王郑巴言纳荣自带同王心武、郑淑静等来到年羹尧这里,就只是吃与睡。年羹尧从未让他们参与任何军事行动。甚至连军事会议也将他们排斥在外。这令郑巴言纳荣极其苦恼。 还有让王心武郁闷的事,那就是罗卜藏丹津的兵马布防有些变化。王心武料定这些厄鲁特人会有大行动,几次yù与年羹尧谈论此事,却被年羹尧拒之千里。 郑淑静亦看到父亲与爱郎正为战事烦恼,故前去找年羹尧长子年少康探听口风。 ; 第七十二章 胭脂贿 年少康比郑淑静年长个五六岁。年羹尧时任川陕总督之时,年少康刚好十九岁。那时的郑淑静已经十三、四岁年纪,长相秀美,让年少康心仪多时。如今,心仪之人竟然来到这里,年少康倒想从王心武怀中将郑淑静抢夺于己手。 郑淑静亦是看出年少康之心思,故意靠近年少康,以方便王心武行事。 果然,痴情郎因心牵于美女身上,竟透露给郑淑静不少消息。其中一条最重要地消息就是:年羹尧会定计让荣亲王他们去偷袭罗卜藏丹津的屯粮之处青海湖。青海湖有厄鲁特驻军八万余人。年羹尧会定激将之法,诱使荣亲王、王心武他们只带本部三千兵马前往涉险。一战之下,只怕荣亲王与王心武都xìng命难保。 郑淑静得到这一消息,即来告知父亲与爱郎知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古如此。谅那歹毒小儿能奈我何?”荣亲王倒是深信,纵使千难万险亦无法击垮他们。 就在罗卜藏丹津调动六万兵马赶往骨朵儿驻守的险要关隘。同时,年羹尧亦在军事行动安排仪式上向荣亲王与王心武施以毒计。 “荣亲王、王兄弟,你们受皇上之命前来这里,配合本帅剿灭罗卜藏丹津叛军。两位心系社稷,几次请战打击敌人。因本帅打算让你们先熟悉此地环境,故驳回你们之请。先有一个能令罗卜藏丹津大军慌乱失措之举,正好需要你们来完成。不知两位意下如何?”年羹尧想用此坏藏数rì的毒计将雍正派来掣肘自己的人全数消亡。 “不知何举?请年大将军明示!”郑巴言纳荣问道。 “青海湖是厄鲁特族叛军的屯粮之所。你们自带本部三千兵马绕越后方去到那里,将所有军粮销毁,算是大功一件啦!本帅再你们行进半rì后,会派出一支万人队从正面突入进攻。到时就成前后夹击之势。罗卜藏丹津少了这批军粮,必然军心大乱。到时,我们可一举将其歼之。”年羹尧边说,边望着郑巴言纳荣他们点了一下头。 王心武应道:“既是大将军安排,我们岂敢有违?定不负大将军所望。只不过荣亲王年事已高,可否留下与大将军一起督阵?” “心武,我可不至于老成那样?你若嫌我老,怕我影响你,那你就留下来好了。我自带人马前去。”荣亲王有些不高兴了。 王心武见荣亲王话说到这份上,唯有致歉道:“王爷恕罪!心武口没遮拦,让王爷动怒。既如此,我们一同上阵,好教叛军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此事就此定了。 郑淑静身着一身戎装yù与大军同行,却被荣亲王阻拦道:“你留下来!”郑淑静不依,摇头道:“此行凶险,有淑静在侧,也许能起到作用。” 郑巴言纳荣厉声道:“淑静,你若不听额赤格之言,额赤格马上取消你与心武的婚事。” 郑淑静一听,竟向后退了两步。 王心武亦安慰道:“格格,你留于后方,密切注意年羹尧一举一动,也算是消除我们的后顾之忧。不要让我与王爷分心才好。” 郑淑静亦觉王心武言之有理,遂不再执拗,与荣亲王、王心武连道数声“小心”。 荣亲王、王心武与郑淑静分别后,引领兵勇赶往青海湖。驻守青海湖的厄鲁特族那颜是蒙格尔苏丁。其人智勇双全,为罗卜藏丹津最倚重之将领,布防整个青海湖,在湖山险隘之地设置暗潜哨,湖底设置水鬼密潜哨,其余各营寨分布都颇得兵法之妙。所以,罗卜藏丹津才放心将军粮都屯于此处。 荣亲王早年曾与先帝康熙一起平定准格尔部叛乱,就与这位蒙格尔苏丁大那颜打过配合,大破准格尔十万铁骑。蒙格尔苏丁之神勇,依然历历在荣亲王眼中。现在探马回来报知,驻守青海湖的正是这位厉害无比的人物,让荣亲王一时有些慌乱起来。 王心武看到荣亲王郑巴言纳荣神sè黯然,料知对手菲比寻常,忙道:“王爷,驻守青海湖的纵然是无敌天神。只要我们能令他欣然归顺,此番必能立此奇功。” 郑巴言纳荣叹道:“想此人归顺,谈何容易?罗卜藏丹津深知他以义为重,待之甚厚。纵使以一国之尊诱其叛离主子,他必断然拒绝,而利刃即将其颈项而过,他更是不会有半分妥协。” “那就定反间之计。让蒙格尔苏丁与部下兵马诸将产生嫌隙,最终迫使这些部众全数背离自己。”王心武仍不放弃让厄鲁特自乱而得利之想法。 “想法虽好,但如何定计?”荣亲王似乎很赞同王心武之想法。 郑淑静见父亲与王心武离开数rì,忙向年羹尧建议,立即派出增援部队前往青海湖支援荣亲王他们。 年羹尧一直以目前兵马正待最有利时机出发为搪塞,敷衍郑淑静。 郑淑静亦找年少康,想请年少康去求年羹尧速发援军。 无奈,年少康次次向父亲请求,均被年羹尧几记耳光扇走。眼见一rì接着一rì过去,郑淑静唯有兵行险招,准备盗取年羹尧的虎符,调动大军偷往青海湖救援。 年少康心仪这位美貌格格,故协助郑淑静一起行事。但虎符如此重要之物,年羹尧一直贴身带着。若要盗取,实非易事。除非在年羹尧最宠信的小妾身上做些文章,方能成事。 年羹尧共有妻房三人,分别是正室康熙朝宰相纳兰明珠孙女大学士纳兰xìng德之女纳兰婧迪,侧室辅国公苏燕之女苏古秀兰,另有一个小妾乃秦淮河上一绝代佳人叫晴严的。而其中最得年羹尧宠爱的就是这个晴严。晴严的父亲做过从九品城门监这样的小官。因为得罪贵族而被免去官职。家中一贫如洗,晴严不得已甘愿为秦淮河一名艺jì来赚取些钱帛养家,与李卫的师爷任南坡之妻顾盼儿同在一条花船上弹琴为贵人取乐。然晴严与顾盼儿却能卖艺不卖身。任达官贵人无论用多少金银相诱,只是保持清白之身,亦算一代烈女。后因安徽大水影响到两江,以致秦淮河艺人无处容身,四处流浪。顾盼儿运气好得遇李卫,因此而从良并最终与任南坡这样的才子成其一家。但晴严就没有这么好运气,被人贩子所拐,头插草标而yù被卖往二三流的小青楼。幸得年羹尧路经那里,颇有怜爱之意,故用百两白银将此女买得。晴严为报答年羹尧,甘愿以身相许。此女较之年少康还要小上一两岁,不但乖巧,且能舞文弄墨,琴棋书画自是不用说,连剑术亦颇为jīng通。若不是当rì人贩子以迷香害之,只怕早为晴严所杀。如此一位奇女子,年羹尧又怎生不喜欢?不过,有些人一旦过上了好rì子就会变成另一个人。晴严也不例外,先前不屑之铜臭,如今竟然愈发迷恋。偶有重贿,她必迷失心智。 年少康就是掌握了晴严这个弱点,所以将自己偶得并珍藏多年的血玉珊瑚暗赠于晴严。 晴严得此珍宝,喜不自胜,遂问年少康却有何求。当年少康提出,让晴严帮助自己盗出年羹尧所戴之虎符时,晴严竟将贵重物退还于年少康。 年少康急道:“三娘深受父帅宠爱。谅这小小虎符焉有甚难哉?” 晴严道:“大帅虽对我宠爱有加,但决计不让巾帼妇人参与任何军事。倘我为你盗取虎符,一旦惹怒大帅,只怕你我虽为大帅至亲,最终亦会弄至身首分离。” 年少康将行贿之物——血玉珊瑚拿起,缓缓移出晴严房门外,并独自叹道:“百万年之宝,无奈难有人欣赏。”边叹,边慢踱步履。 “大少爷,你说此血玉珊瑚历经百万年才至如此吗?”晴严听得年少康自语,又见年少康手中至宝确十分诱人,故忍不住问询道。 “三娘,此物确系两百多万年所成。只是父帅为人厉害,三娘亦只可一观,而难得之于己手。”年少康句句诱激晴严。 晴严亦是思量再三,心中痛苦挣扎良久,方言道:“虎符之事但试一番。” 年少康见事有转机,将宝留于晴严房内,自去找郑淑静报送好消息了。 郑淑静听说年少康已经说得晴严相助,心生感激之情。但感激归感激,绝不能与爱情混为一谈。所以,郑淑静也决计不会因为年少康而对王心武不负责任。 再说晴严得到宝物,心中即开始思量如何从jīng明的年羹尧身上盗取虎符。 年羹尧犹善饮酒,一旦美人在怀必接盅灌酒,大醉而眠。 服侍晴严的丫鬟小凤亦是个风sāo美娇娘,一直与大将军府的一名小管事行些颠鸾倒凤之事,却被晴严发现,一直握为把柄,如今正好用在sè诱年羹尧之上。小凤自是害怕晴严会将自己的丑事公诸于众,遂在晴严怂恿之下与晴严一起伺候年羹尧娱乐饮食。 年羹尧见两位丽珠对自己连番推盏,心已酥至一边,纵情大饮而醉。 晴严摸遍年羹尧全身上下,竟让晴严摸出一块半截玉制虎头。 ; 第七十三章 事败 晴严得手,自是十分欢喜,并差人趁夜即去找年少康前来。犹恐耽搁误时,一旦年羹尧酒醒,诸事就难以开展了。 年少康瞬即而至,见虎符到手,连向晴严称谢。 晴严让年少康取虎符速速离去,然后又与小凤一起卧床搂住鼻息如雷的年羹尧直至天明。 年少康取虎符在手,急急去往年羹尧心腹宿将张兆年那里。 张兆年见年少康手中虎符,却丝毫不为所动。 年少康急道:“父帅让我提虎符星夜至此,就是要劳烦张大人提领本部兵马三万速往青海湖接应荣亲王他们。张大人已见虎符,为何自立不动?耽误父帅大事,定有严惩。” 张兆年全然不理会年少康之言语,并趁年少康丝毫无防备之机,袖中利刃早已贴上年少康颈项。 “你干什么?”年少康厉声问道。 张兆年依旧不理睬年少康,并将外面几名兵勇喊入。 几名兵勇在张兆年命令之下将年少康绑得严严实实。 年少康怒视张兆年,并强作挣扎道:“张兆年,你想造反不成?” 张兆年此时方才正眼望向年少康,并缓缓应道:“造反的并非张某,反倒是你这个对父不忠的不孝子。” 年少康听此言语,隐约感到不祥之兆,却仍故作镇定道:“休要离间我父子感情。忤逆父帅之意,定让你身首异处。”正言语间,忽听得一阵急促马蹄声靠近。 及至一彪人马近前来,倒让年少康大吃一惊。 为首一人顶盔掼甲,长髯飘扬脑后,手中金刀经月光反shè透出无匹杀气。此人正是青西北军首脑人物,官拜抚远大将军的年羹尧。年羹尧从马背上跃下,用金刀在年少康眼前晃了晃,并轻声叹道:“少康,你太让爹失望了。爹对你失望有三。其一,你对父不忠;其二,你误被美sè所诱;其三,你竟完全没有头脑。辜负了爹对你这些年来的栽培。” 年少康亦知事已败露,只怕难免遭受严惩,也不想显现贪生怕死之状,只是依旧面无表情道:“做儿子的始终无法胜过做父亲的。说少康贪恋女sè,对父不忠,少康皆无话可说。但少康如此计划周全,怎会让父帅识破?” 年羹尧捻须,再发一声长叹道:“说你蠢,你还不承认,简直如朽木粪土一般。平时看爹调兵遣将何曾用过虎符?只看这劳什子挂于腰间,就以为是可用之物,真愚笨之极。” 年少康此时又看到张兆年将大拇指上套着的玉扳指晃了晃,却与父亲大拇指上那枚玉扳指一模一样。方才醒悟过来,连声道:“是我愚笨,才至如此!原来父帅与张兆年一直用玉扳指来传军事指令。纵使受严惩亦怪不得他人。” “将两个贱人给我拖出来。”年羹尧又猛发一声喊。 喊声停止,两名健卒早将晴严与丫鬟小凤一同拖出,重重推于正中。 晴严携小凤向年羹尧讨饶道:“大帅,且看数夜**分上,饶了我主仆二人吧!” “叛我者,岂能活于世?”年羹尧一语言罢,手中金刀早已将那两名美妇劈死。 年少康见父亲连自己爱妾也杀,担心郑淑静之安危。且人群之中亦不见郑淑静之踪影,犹恐已遭年羹尧杀害。顿怀伤感的年少康带着哭腔喝问父亲道:“却将淑静格格如之奈何?” 年羹尧掏出手帕将金刀所沾之鲜血悉数擦净,然后言道:“果然是个多情种子。即将身首异处,还想着心中美人是否周全。让你先高兴一下!郑淑静那丫头比你聪明得多,早已躲藏起来。不过,爹所猜不差的话,那姑娘必定在附近暗处正瞅着这里。正好,让她看着你这个多情种为了她即将被爹这杆金刀劈死。”说完,金刀早已高高举起。 年少康安详闭上双眼,却待金刀穿颈而过。只听得远处一声娇叱:“刀下留人!”众人皆随娇叱之声望去,尽皆惊呆了。 只见郑淑静全身绑满炸药,手中火把即将点中炸药引线。郑淑静身上所绑是大不列颠国的威尔逊勋爵送给年羹尧的礼物,存放于军械库,却让郑淑静偷取本yù趁今夜带往青海湖。且此炸药威力极大,危害波及可达方圆一里以内。 年羹尧深知炸药厉害,及时收刀,并命众人不得围击郑淑静。 “怎么?威风八面的年大将军也会怕死吗?”郑淑静稍舒出一口气,但双眼与手脚仍紧密配合,犹恐对方使诈。 “难怪犬子少康爱你几近痴狂。一个姑娘家竟有如此胆sè与作为,实属罕见。”年羹尧夸赞眼前这位奇女子。绝对是发自肺腑的赞叹。在年羹尧心中,除雍正外,郑淑静恐怕是第二个令年羹尧欣赏的人物。 “年大将军,只要你放年公子一条生路,本格格暂且不点这些炸药。”郑淑静看来对年少康心怀无限感激,誓要救年少康一条xìng命。 年少康是位多情公子,见郑淑静如此舍命救己,满足道:“格格,赶快离开吧!少康死不足惜,格格一定要活着。说不定还能与荣亲王他们相遇。” 郑淑静道:“要走一起走!我岂会丢下恩人只顾自己逃命?” “呵呵呵呵!”年羹尧突然一阵大笑,并望着郑淑静道:“果然有情有义。不枉少康对你一片深情。”言刚罢了,年羹尧掷出一柄袖刀。袖刀疾速飞出,正插上郑淑静手中的火把。强大惯xìng及掷刀冲力将郑淑静执火把手腕带同身体贴向一株大树。火把被袖刀强行钉上树干。 郑淑静一时大惊失措,不防四围潜伏靠近的几名高手将自己手脚完全困住。就这样,被卸下身上所有炸药的郑淑静亦被几名壮汉推倒在年少康身边。“哎!不曾想,我们今夜都将身首异处。”郑淑静虽不畏死,但心中多少有些遗憾,尤其是感觉连累了年少康,心中有愧。 年少康知道父亲的脾气,连最宠爱的姬妾都可以一刀毙命,更何况郑淑静还是朝廷派来监视自己父亲的荣亲王的爱女。想到这里,年少康竟也落下两行英雄泪来。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还怎么做我年羹尧的儿子?”年羹尧厉声问道。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堂堂一位战功彪炳的大将军竟然为己之私,打算诛杀自己至亲,岂不让人心寒?”郑淑静料定自己必死,但年少康实属受己牵连,所以将话来激年羹尧放年少康一马。 郑淑静的激将法起作用了,年羹尧果然道:“谁说我要杀死自己亲子?” 年少康一听,竟然道:“父帅,就算你不杀少康,但少康也yù与淑静格格一同赴死。除非父帅手下留情,连格格也一并放了。” “果然养儿无用啦!为了一个女人,先是背叛父亲。我有意留你一命,你居然要为那个让你迷了心智,陷入深渊的女人殉情……”年羹尧说到这里顿了顿,又摇头道:“婧迪呀!我实指望百年后,我们的长子宗孙能在你我坟上添朵小花。这点愿望恐怕因为少康那个不孝子而要化为乌有了。 郑淑静本以为年少康因为与年羹尧的父子关系而逃过杀戮,却不曾想到,先是年少康为己情急说出如此言语;更没有想到的是,年羹尧居然在对杀年少康的问题上,能够连改三次主意。 年少康见郑淑静抱歉的望着自己,竟然安慰郑淑静道:“能与喜欢的人一同赴死,亦算上天眷顾了。” 郑淑静此时已经感动万分,不知说什么好,只是连声道:“谢谢!谢谢!” 郑淑静此言刚尽,年羹尧又叹一口气道:“格格,年某今rì已让两人溅血,不想再杀第三人、第四人。况见你亦算女中豪杰,倒有心想让少康迎娶你入我年家。倘你能与我家少康称其佳话,岂不能免下你们二人死罪吗?” 年羹尧倒是有心,yù让郑淑静做自己儿媳。一则欣赏郑淑静胆识;二则亦是怜惜儿子。看来年少康在年羹尧心中是无可替代的。还是应那句古话:“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郑淑静唯爱王心武一人而已。当听到年羹尧要让自己与年少康成其好事之时,居然不吝生死道:“既如此,还是请大将军不要对本格格手下留情!” 年羹尧一听,虎目圆睁道:“难道格格认为嫁给我家少康十分委屈吗?” 郑淑静朝年少康望去,却见年少康亦因自己刚才那一席话而显颓丧之sè,犹恐言语伤害到年少康,故言道:“如今额赤格亲身犯险,生死不明。我若再行大喜之嫁,是为不孝。年将军断不会要自己的儿子迎娶这样不贤的儿媳妇吧?” 年羹尧捻须思量一番,竟自大笑道:“好一位奇女子!这个儿媳妇,年某是要定了。若本帅能助荣亲王他们脱困,格格是否就能立即嫁入我年家来?” 郑淑静可不是死脑筋,听年羹尧言犹至此,父亲与王心武生死要紧,立即应承道:“年大将军若能立即出兵支援青海湖之兵,淑静定不负大帅与年公子。” 年羹尧虽然在年少康的生死问题上犹豫不决,但到底还是个言出必行的汉子,待听到郑淑静的明确答复后,立即整齐兵马,准备亲往青海湖。 ; 第七十四章 平乱 此时,忽有一位青西北军将士跌撞而至,望着年羹尧禀道:“大将军,探靳族舍伦城城主赖吉哈麻领军作叛,法卡卡土司不敌叛军,差人求救。守卫连接探靳族与青西北军后方的骨朵儿将军命我回来报信。犹恐赖吉哈麻叛军与罗卜藏丹津里应外合,到时川边之地即会沦丧于厄鲁特之手。我们的归路就会完全被切断。” 年羹尧一听,亦是心头一紧,急将作战计划临时改变。因川边之地乃青西北军之后路,重要非常,所以年羹尧决定亲带旗下五万大军前往平叛,留心腹张兆年领本部军马十万守卫本阵,另让副将岳仲麒带同郑淑静引军前往青海湖。 一切部署妥当,几路兵马各担其责而去。 再说探靳族土司法卡卡兵力甚寡,被叛军攻破所驻各城。法卡卡土司一时无处落脚,领千余残兵一直向骨朵儿驻守之地溃逃。 负责重要之地防务的探靳族将领骨朵儿与青西北军将领此时尚未见到赶赴前来的年羹尧援军,但却迎到了罗卜藏丹津的八万多厄鲁特大军。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探靳族土司残余军队与探靳族叛军亦于此时同期而至。 探靳族土司兵力绝不过两千,驻守要地的探靳族士兵也只有三千人马,加之一千青西北军,总计也不过六千兵力。可眼前,前有八万多厄鲁特大军阻路,后有探靳族赖吉哈麻叛军追击。敌我兵力是五十五比三的比例。且属被前后夹击状态,形势极危。 赖吉哈麻虽然跋扈,但所训练的士兵却都骁勇善战。骨朵儿扼守之地的三千兵马怎禁得住赖吉哈麻与罗卜藏丹津的前后夹攻?仆一开战即剩百余骑,而青西北军那一千兵马也仅剩数十骑。再经敌方一次大冲锋,自然全军覆灭。法卡卡土司则更惨,连同自己残兵一起早被踏为肉泥。 “列阵!”骨朵儿心知剩余的这百余探靳族勇士乃是经历九死一生的jīng英,故孤注一掷,布下刺猬阵。 要说此阵在此狭窄要道却正合时宜。一百二十人以十二人为一排,十人为一列,如此正好将峡谷要道口塞满。前后两排均以蛮牌为护。探靳族蛮牌既长且厚实坚硬,任尖锐之刀矛亦难以斫损半分。其余八排均以长矛而抵,时刻做防御反击之态。 赖吉哈麻与罗卜藏丹津两军互打旗语,相约同时前后冲击。 骨朵儿见旗语挥出之时,即喊道:“蛮牌!”话音刚落,二十四副蛮牌齐挡,竟结实挡住敌军前后夹击一次。 既已挡住进攻,还击已成必然。蛮牌稍露间隙,即有长矛刺出。这谓之“矛阵”的攻击早已刺翻敌方二十四人倒地。 “收矛,蛮牌再护!“骨朵儿又一声大呼,百二十位勇士立时再作防御状。 “冲阵!“罗卜藏丹津被激怒了,竟率先飞马冲向蛮牌,同时挥动手中长刀。 “中间矛阵!“骨朵儿这一声令下,百杆长矛同时竖起。罗卜藏丹津连同几名xìng急的厄鲁特将领手中兵器因为中间矛阵的威力,都被挡住,并发出金属清脆撞击之声。 赖吉哈麻突生一条毒计,命人于阵前支起木架点火,并让士卒将箭矢接触火堆,燃着矢尖,以火箭shè出。 罗卜藏丹津亦如法炮制,以火箭而攻。 骨朵儿料想受敌之火攻必亡,与其在此被火而困,不如撤阵四散而杀。杀一人保本,杀两人就算赚了。想到这里,骨朵儿再次大呼道:“今rì难免一死。如今叛贼竟因火攻yù不折一人而令我阵破,全军败亡。我们不能让他们jiān计得逞。撤阵,四散而杀。纵死亦要拉敌一人陪葬。” 骨朵儿号令一出,其余勇士尽皆撤阵而拼。骨朵儿正靠近至一名探靳族叛军骑兵,急舒猿臂,将那名骑兵硬生生从马背上扯下来,复一刀结果其xìng命,再飞身跃上对方马背。 赖吉哈麻有心招降骨朵儿,亦催马靠近骨朵儿。 骨朵儿见赖吉哈麻靠得较近,长矛早已飞出,直刺向赖吉哈麻胸口。 赖吉哈麻用力架开骨朵儿掷过来的长矛,轻声言道:“本城主敬重你是个英雄好汉。不若随我建功立业一番,将来必享尽荣华富贵。” “哼!勾结异族杀己同胞。法卡卡土司待你不薄,最终命丧于你手。倘我帮你横行,只怕rì后亦会遭你毒手!像你这种小人,今rì非得除之!”骨朵儿说完,旋动长矛矛柄,再一记突刺竟刺穿赖吉哈麻刀面,直贯赖吉哈麻胸膛。一个大jiān人最终落得应有之下场。 罗卜藏丹津几记长刀挥下,却也砍死探靳族勇士数名,又见赖吉哈麻为骨朵儿所杀,即催马挥刀赶至。 两人正面相迎,即将开始一场生死相搏。却是骨朵儿先动手,用长矛杵地,挑起地上灰石溅向罗卜藏丹津面庞。 罗卜藏丹津马背上为侧妻身,先躲过灰石侵袭。而骨朵儿却趁此时从马背上跃起,再挥一记长矛。矛尖戳向罗卜藏丹津后心。罗卜藏丹津早有防备,背一手而探,结实将矛刃与矛杆之处扣住,任骨朵儿如何发力亦不能促使矛尖前挺半分。且骨朵儿此时身体悬于半空。早有数名厄鲁特神箭手向骨朵儿发箭。 骨朵儿弃矛而下,躲开shè来数箭,却不防罗卜藏丹津长刀劈面而来。骨朵儿料定必死,准备闭目以了一生。但听得罗卜藏丹津残哼一声,手中长刀竟落于地上。骨朵儿再视之,却是年羹尧引军杀至。刚才年羹尧见骨朵儿即将死于罗卜藏丹津刀下,急挥金刀弹起地上一枚石子。石子由金刀之力弹中罗卜藏丹津握刀手臂,才救下骨朵儿一命。 罗卜藏丹津见年羹尧所带兵马不及自己,竟下令所有军马向年羹尧进行反攻。 年羹尧突向身边一名执弓千总伸手。那千总知机将弓递于年羹尧手中。年羹尧箭搭弓弦,yù瞄定罗卜藏丹津而shè,却先有厄鲁特飞箭迎面而来。年羹尧稍倾大弓,弓身竟将飞箭弹回,早将厄鲁特那几名向自己发箭的神shè手弹shè而亡。而大弓弦上之箭矢依旧未动,只是弓弦轻拨,箭矢立发而出。 罗卜藏丹津见shè己之箭矢已近,抬刀yù劈开。及至刀触箭矢之杆时,竹箭仍强shè而入罗卜藏丹津左肋。剧痛令罗卜藏丹津坐立不稳,摔于马下。幸得几名贴身侍从及时将罗卜藏丹津救起,急返归厄鲁特大寨而去。 厄鲁特大首领既返,全军自然立撤。 厄鲁特大军撤离,而赖吉哈麻的几名手下犹恐独力难支,遂准备与厄鲁特军一同撤走。骨朵儿怎能容这些反叛之人轻易走脱,拈弓搭箭,准准将箭筒内竹箭悉数shè尽,早将这些个平rì里作威作福的小头目全数shè翻,无一生还。 连几个叛军小将都被除掉了,其余探靳族叛军的士兵就如无头苍蝇一般,完全失去方向。骨朵儿趁机高喊道:“探靳族兄弟同胞们,先前你们受赖吉哈麻这个jiān贼所蒙蔽,现在jiān人已死,赶快重回家园吧!不要再受厄鲁特人挑唆了。我敢保证,只要你们不再帮助厄鲁特,诚心与大清为伍,年大人与我都既往不咎。但如果这一次你们仍要离弃家园,甘愿为厄鲁特所驱使,我敢保证,不出三五年,定将你们杀个片甲不留。” 探靳族叛军亦是多留恋家乡之人,想到如果这次没有听骨朵儿之言,必永难回故乡了。经再三思量后,这些叛军遂向骨朵儿投诚。 赖吉哈麻之子波格尼丹,也就是与大清制造摩擦的罪魁祸首之一,竟与自己的后妈(当rì罗卜藏丹津派往诱惑赖吉哈麻的厄鲁特美女)两人两骑逃出城去,并前往追赶败走的厄鲁特军。 骨朵儿此时一直在舍伦城找寻波格尼丹与西赖嬷、古烈赖父子的下落。 倒运的西赖嬷、古烈赖父子还没有来得及逃走就被几名骨朵儿的手下推搡至骨朵儿面前。 骨朵儿在问清楚西赖嬷有关波格尼丹的下落后,立时将这对祸害探靳族的父子杀死,并手提两副绳套催马追击波格尼丹去了。骨朵儿骑术jīng湛,很快就追上了叛贼之子。及至追击之骑靠近到波格尼丹与厄鲁特美女所乘白马较近之时,骨朵儿手中绳套套物端早已抛出。两副绳套同时将两人颈项套住。 波格尼丹平rì养尊处优惯了,疏于练习武功,被绳套套住脖子,竟完全无法动弹,硬生生被骨朵儿一只手强扯于马下。倒是这名厄鲁特美女却临危不乱,从容拔出藏于靴内匕首,竟将绳套一处割断,猛击一记马股,飞速而出。 年羹尧此时亦飞马赶至,见如此丽珠在自己前面策骑狂奔,十分兴奋,遂猛击马股而追。年羹尧之坐骑号追风神驹,疾驰之速有目共睹,很快即追上那名异族女子。 厄鲁特美女见年羹尧隐有sè心,竟于马背之上故作撩人之态。 ; 第七十五章 是友非敌 年羹尧疾驰上前,扯住对方美女缰绳,yù将美人强揽入怀。 厄鲁特美女整个身体狂倾入年羹尧臂弯,但飘逸之长发尚有蹊跷。 年羹尧久经沙场多年,岂能不知对方所使手段?瞅准时机,双指竟钳起美女一绺香发,稍稍用力。只听得一声脆响,从美女那处被年羹尧钳起的秀发之中竟掉出两排金属之物。金属物贴发一端无刃,但向发外一端却是淬有毒汁的外刃。若年羹尧没注意到这些,必丧命于此美女之手。 厄鲁特美女最后手段亦让年羹尧破解,也不知是出于对年羹尧的真心喜欢还是其他什么,索xìng完全倾于年羹尧怀中。 年羹尧轻搂美女**,将美女从马上抱于自己坐骑之上。两人深情相拥,催马回归青西北军本阵。 此一战,驻守此要地的青西北军一千驻军全军覆灭。大清亦痛失像法卡卡土司这样投效大清的好朋友。不过总算粉碎了罗卜藏丹津的yīn谋,确保了青西北军后方的安全,更为大清疆土的保卫起到了积极作用。 虽然,舍伦城首富西赖嬷与他那个混账儿子均被骨朵儿处死。但那个影响到探靳族与大清团结的红颜祸水却成了年羹尧之新欢。因为如此,不少青西北军将领及士兵还有探靳族一干族众均有怨言。当然,英雄骨朵儿亦被探靳族所有族众推举为新的土司。为防止罗卜藏丹津再次侵犯此地,年羹尧留心腹兵马三万于此地,配合探靳族防守。同时在临近探靳族领地的各城增派兵马,起到及时救援的作用。 探靳大叛乱就此平息,但青海湖那里却似乎隐藏杀机。 且说郑淑静、年少康与岳仲麒三人引大军靠近八万厄鲁特大军驻守的青海湖粮库。半路上竟然遇上年羹尧二子年海、三子年富。 年海望着年少康抱歉道:“那夜,父帅yù杀大哥,竟事先将我兄弟二人支走远去他处执行些无关紧要的小任务。却待与年富回来方知大哥险些丧命于父帅之手。请大哥勿要怪罪兄弟们。” 年少康道:“二弟哪里话?我们兄弟三人情深似海。大哥亦知那一夜父帅故意让你们远去。想来也是极其险呐!忤逆了父帅就如同违逆了君王一样。” 年富一旁道:“大哥,我们前来就是要弥补当夜不能在场为大哥说情之过。现在,兄弟三人在一起,定要给厄鲁特一个沉重的打击。” 年少康连声:“说得好!”与两位好兄弟紧紧相拥。 因为有了年海、年富的几万大军加盟,岳仲麒与年少康更觉有底气,遂命令大军加速挺进。 及至越来越接近青海湖粮库大寨,眼尖的岳仲麒竟然发现粮库大寨的旗子非厄鲁特族旗号,反而极像大清龙旗。另外,郑淑静亦看到“荣”字旗在大寨上飞扬,心中突生是否荣亲王郑巴言纳荣已经得手的想法。因为这种想法令激动的郑淑静不顾一切yù冲向寨门,却被年少康拽住其胳膊道:“小心有诈!需再观察三刻,若无破绽,方好入营寨。” “年公子,小心虽好,但太过谨慎就会停滞不前。想我大军数万,列阵对敌,纵他厄鲁特八万大军杀来,亦难损我分毫。”岳仲麒神态自若,挥笔疾书数言于纸上。又有一名士兵将宝雕弓与箭矢递于岳仲麒手中。岳仲麒取箭矢并用矢尖将字条挑起,弯弓搭箭,一箭正中营寨上所挂之匾额。 寨上一名“厄鲁特”士兵拔下插字条之箭矢,见字条上言道:“年羹尧麾下副将军岳仲麒请荣亲王出营寨一叙。”看罢,这名“厄鲁特”士兵即将箭矢并字条送至一名顶盔掼甲的将领手中。 这将领仿佛认识这箭矢乃岳仲麒之物,再观字条所留片言,忙出寨而视。 郑淑静远远看到那名将领,立时喜极而呼:“额赤格!” 不错,这将领非为别人,正是郑淑静rìrì担心的荣亲王郑巴言纳荣。 郑淑静看到父亲安然无恙,立时疾奔而上。 郑巴言纳荣见爱女飞奔冲向自己,自是十分欢喜,亦迎了上去。父女俩很快紧紧相拥在一起。 郑淑静未曾见王心武,又缓缓将父亲推开,紧张道:“王心武呢?额赤格,王心武呢?难道他……” 郑巴言纳荣大笑道:“傻丫头,要相信王心武那小子的实力。若不是他定计让青海湖守将伊拉扬对罗卜藏丹津产生恨意,我们又怎可以兵不血刃就收复这所屯粮大营呢?所以,只要额赤格活着,王心武一定也不会有什么意外的。现在,他正与伊拉扬商议如何诱罗卜藏丹津中计。” 年少康也凑上前来,听到郑淑静口中不停提到王心武,且刚才显出的紧张神情让谁人又看不出其中端倪来呢?心中所爱之人显然早有心仪之人,令年少康黯然神伤。 郑淑静见一旁凑上来,又显无jīng打采的年少康,忙向父亲郑巴言纳荣介绍道:“多亏年公子,淑静才得以……”郑淑静一语未完,早被年少康一手捂住其嘴。 荣亲王听得纳闷,yù求下文。年少康即道:“在下不过对格格稍加点拨一些行军之道而已,格格即能融会贯通,并让家父十分欣赏。” 郑淑静明白年少康是恐郑巴言纳荣知晓年羹尧在他们离开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怕误会越结越深。所以,先前年羹尧几乎令郑淑静yù燃炸药以自尽之事暂时隐瞒下来。 王心武正与伊拉扬定计,忽听有人来报言及淑静格格与岳仲麒他们到访。思念爱人心切的王心武立时放下谈话,飞奔而出。 此时郑淑静他们正由荣亲王所引向这边走来,正见王心武疾步而出。郑淑静与王心武这对恋人相见,自是相冲而拥。 年少康看在眼里,疼在心中。 伊拉扬倒十分好客,听说是年少康与岳仲麒他们来到,自是十分殷勤的置酒款待贵客。 席间,岳仲麒好奇问道:“伊拉扬将军乃罗卜藏丹津心腹宿将之一,却为何因王大人只言片语即向我大清投诚?” 伊拉扬听到岳仲麒如此发问,一股仇恨涌上心头,加之一种别样羞愧隐于心中,倒让伊拉扬yù言又止。 李生儿是个直肠子,却不避讳那许多,竟然向众人一一道来此事原委。 李生儿言道,就在王心武、郑巴言纳荣、李生儿、张泽旺、傅先高五人引三千荣亲王府家将潜行至青海湖驻地之时,王心武竟提议一人涉险去往罗卜藏丹津老巢——河州(今甘肃省临夏州),去找一名叫做米扈娘的厄鲁特王妃。其中缘由,王心武亦不便相告。张泽旺、李生儿、傅先高自是十分相信王心武之能力,只是郑巴言纳荣却十分担心。犹恐王心武一去不回,这郑淑静岂非会肝肠寸断?但转念一想,若兵行险招能一着侥胜,那就是救下了这被年羹尧算计的几千人xìng命。所以,郑巴言纳荣亦不再阻拦。 其实王心武如此执着,却是归功于他在现世看过的一部野史故事。在现世,王心武因收入微薄,买不起房子,只能与几个朋友合租房屋居住。其中有一位朋友酷爱小说。王心武有时没戏拍,宅在家里,偶尔会翻翻朋友的小说看。偶然间,王心武看到一部讲述关于罗卜藏丹津的野史小说。小说中提及一位与伊拉扬同名的厄鲁特英雄。这位英雄的爱人米扈娘因为罗卜藏丹津的威逼利诱而心不甘、情不愿地转投罗卜藏丹津怀抱。当然,作为条件,罗卜藏丹津必须破格提拔当时还眼不见经传的伊拉扬,并委其以重任。罗卜藏丹津实现对米扈娘的诺言。而米扈娘不想让伊拉扬迷恋自己,假言称自己其实一直喜欢罗卜藏丹津,并故意说罗卜藏丹津是如何英雄,伊拉扬又如何不堪。天真的伊拉扬真以为米扈娘对自己已无感情,遂自请镇守青海湖粮库这样的军事要地,目的亦是为了不想再见让自己伤心难过的米扈娘。一直过去数年,伊拉扬仍深恨着那个对自己寡情薄意的坏女人,直至自己死去。 王心武正是将这部讲述伊拉扬爱情失败的野史作为参照,进行自己一个早已成竹在胸的计划。要亲去河州,将伊拉扬对米扈娘的误会彻底解开。所以,王心武定要设法让米扈娘以信物与书信来证实,一切都是罗卜藏丹津之yīn谋。让伊拉扬在这个有王心武存在的历史空间能真正看清罗卜藏丹津的真面目,弃暗投明,协助大清。只要伊拉扬能够为大清献出青海湖大寨,并向罗卜藏丹津倒戈相向,那么王心武他们此行青西北的主要任务亦可以如愿完成。 在稍作乔装后,王心武即匆匆赶往河州。不出两rì即混入到河州城中。 虽然野史不可尽信,但王心武无论如何都要一试,算作一次以xìng命为赌注的大冒险吧! ; 第七十六章 剥茧抽丝 就在王心武混入河州城当rì,恰逢罗卜藏丹津正整军出发,离开河州,向川边挺进。 这对王心武却是极好机会,同时对年羹尧来说,又究竟是祸是福呢?“年羹尧太过飞扬跋扈。若不是想致我们死地,此番就可以助他拆穿罗卜藏丹津的战略yīn谋。”王心武心内虽然这样想,但眼下主要任务并在此,目前只能顾及眼前之事。 王心武入城多方打听,果打听得米扈娘王妃住处,遂立即前往。 米扈娘听人传报是伊拉扬差人来访,忙急召而入。 王心武谎称自己是伊拉扬手下的一名千夫长,因伊拉扬知悉罗卜藏丹津当rì的yīn谋,只求米扈娘给以应证。 米扈娘担心伊拉扬知晓其中微妙,必与罗卜藏丹津结仇。以伊拉扬军力难以对抗强大的罗卜藏丹津。所以,米扈娘始终称,是自己喜欢罗卜藏丹津,主动离开伊拉扬,却与罗卜藏丹津无半点关系。 “王妃,大首领为何让伊拉扬将军驻守青海湖?您可知晓?”王心武问道。 “大首领向来器重伊拉扬将军。青海湖驻军八万,又是整个厄鲁特族的屯粮之所。可见伊拉扬将军在大首领心中拥有怎样的地位?”米扈娘一时还不曾被王心武的谎话诳住。 “王妃亦知青海湖乃厄鲁特屯粮之所,清国兵马必然窥视此地已久。这块众矢之的,究竟屯粮多少,王妃可知?”王心武如此说,却是做足了功课的。因为,罗卜藏丹津生xìng多疑,故于青海湖仅存十万石粮食,其余粮食均在西宁城中堆放。这也是王心武入城后才察觉的。 米扈娘知王心武话中有话,忙道:“你究竟有何话说?” 王心武道:“厄鲁特今年大行劫掠,劫得清国边境良田晚晴,得粮总计九百多石。但青海湖虽为厄鲁特屯粮之所,但屯粮仅二十万石。以青海湖全军为饵,诱使清国弃河州城而全力攻打青海湖。西宁城更是隐藏较深,让清国一时无暇顾及。伊拉扬将军与我们这些守卫青海湖的兄弟自然成为了牺牲品。” 米扈娘一听,却觉得有些道理,故愣在那里,未曾发一言。 “王妃,大首领yīn险至此,伊拉扬将军特派小人前来,就是让王妃小心堤防。”王心武边说,边对米扈娘斜眼观之。 米扈娘突然停止发愣,并取出一根马鞭递于王心武手中道:“我写书信于伊拉扬将军。这马鞭一定要亲自交到伊拉扬将军手中。” 书信很快写成,并附一副刻有字迹图案的黄金手镯同时塞入一个羊皮套内也一并交予王心武手中。 王心武猜测必是自己所需之物,向米扈娘连声“告退!”即匆匆离去。 往返历险五rì,王心武竟携物安全归来。 郑巴言纳荣自然大喜,遂让王心武将书信展开来观之。 果如王心武所料,信中提及当年罗卜藏丹津横刀夺爱。米扈娘为策全家万全,才不得以改投罗卜藏丹津怀中。并将此秘密隐瞒数年。如今,罗卜藏丹津又以伊拉扬为牺牲品,为求保信使xìng命,特将厄鲁特通关马鞭送上。希望伊拉扬小心处事,以免成为罗卜藏丹津的替死鬼。 张泽旺奇道:“王大人先前一直与我们滞留湖广,何以知晓如此遥远的西北之事?连厄鲁特人尚且不知的大秘密,您又如何如此清楚?难道……” “难道什么?”王心武突然紧张起来,担心张泽旺他们是否发现自己身上的秘密。 “难道是天神下凡前来相助大清?”张泽旺没正经地冒出来这么一句。 王心武听得此言,心中大石方才放下,并谨慎道:“什么天神下凡的?不过是来这里之前,差人打探了一下此地虚实。误打误撞之下才知晓此天大之秘密。再说,我此番前去青海湖粮库大寨游说,还不知伊拉扬是否听我言语。若能说得伊拉扬率全营寨向我大清真心投诚,到时再赞我是天神下凡也不迟。” 李生儿道:“大人,不如让我兄弟三人陪您一起前往。倘或那伊拉扬不听大人之言,以军围击,我们兄弟可死保大人安全冲出。” “不可!只我一人前往,人多必令伊拉扬生疑。到时情况更难控制。大家都留守原地。等我成功回来。”王心武说完,即带书信、信物等前去青海湖大寨。 伊拉扬在寨中听得有人通报称王心武单人独骑前来,有事yù向自己请教,即命人将王心武迎进来。 王心武步入青海湖粮库大寨,却见寨中刀枪林立。寨中各军均瞠目而视,好不威武。及至由人领至伊拉扬议事之处,王心武早见内中一尊大鼎。鼎内烫油滚滚,并腾起黑烟。鼎脚支起的柴堆,火势旺盛。再见厅内两旁刀斧手个个蒙面,立得异常挺拔。 伊拉扬好一会儿才手执大弓进得厅内,箭矢早搭于弦上,一直瞄准着王心武。 王心武笑道:“昔rì赵盾见晋灵公亦是如此光景。不过此景是否还多了两折?” 伊拉扬虽为武将,却也报读诗书,对汉史chūn秋又颇有研究。听王心武言及晋灵公当rì对赵盾一事,忙故意问道:“却是又多哪两折?” 王心武笑而不语,走至一名刀斧手身旁。 那刀斧手见王心武直盯着自己手中正执之斧钺,忙轻挥一下,以此吓唬王心武。不曾想,王心武竟开言道:“这多出第一折即是以斧钺而恃。不知此斧之锋利能断jiān人之心否?” 伊拉扬听得有些蹊跷,忙道:“你有事且只管说来。倘有一句说错,这第三折汤镬之刑在所难免。” 王心武本yù开门见三而语,却见厅内众人,犹恐伊拉扬面上不好过。倘真惹怒眼前这个须眉男子,只怕难以存活。想到这里,王心武巧言道:“王某今rì却是于将军讲一个双龙争凤,风实难抉择之事。” 伊拉扬已听出王心武之言何意,竟首先将自己一直搭于弦上的箭矢放下,并让其余刀斧手尽皆退下。 刀斧手们不知伊拉扬何意,均有迟疑。 伊拉扬竟大声吼道:“厅外待命。若听得我之号令,再入内击杀不迟!” 刀斧手们纷纷撤至厅外,伊拉扬又再度言道:“如今只剩你我,有何事但请直言不妨。不过,言语务必真实,若让我听出任何破绽,后果你是知道的。” 王心武点点头,并从怀中将书信及信物交予伊拉扬手中,沉声道:“见这些,将军应该全明白了。” 伊拉扬见那副刻着厄鲁特文字及海东青图案的黄金手镯,心知必是米扈娘之物,又看过书信,即确定乃米扈娘字迹无异。见过信之内容,伊拉扬竟猛拍厅内案几,怒声道:“好一个大首领,居然是如此欺男霸女之辈。” 刀斧手们听得厅内异动,均冲将进来。 王心武以为伊拉扬不信自己所言,暗示刀斧手进入击杀于己,忙准备扑向伊拉扬,以挟其身而活命。却不料,伊拉扬竟然向刀斧手们大声喝止道:“都给本将军退下。这位已经是本将军的朋友。你们可不必在厅外等候,都各自回营吧!” 刀斧手们领命而退,让王心武又重重舒出一口气来。 “你是年羹尧部的,却为何来告我实情?”伊拉扬问道。 “将军,罗卜藏丹津世受大清皇恩,如今却兴反叛之兵,必惹其他渴求和平的诸将不满。将军您亦是明事理之人,亦知大战必累厄鲁特所有士兵及百姓。再说,你现已知晓罗卜藏丹津是如何对待像你这样忠心耿耿的下属的。皇上及年大将军一向欣赏将军之才干,早有意让将军执掌整个厄鲁特部落。所以,在下才涉险前去求见米扈娘王妃,希望通过她口中之言来证实罗卜藏丹津如何卑鄙无耻。好提醒将军万不可中此jiān恶小人之圈套。”王心武言虽如此,但仍对是否能游说成功捏了一把汗。 “你如何得知本将军与米扈娘王妃之事?”伊拉扬仍要问个清楚明白。 王心武有心要彻底离间伊拉扬与罗卜藏丹津的关系,故谎言道:“罗卜藏丹津身边也不乏我们大清派出的密探贴侍于他身旁。你们的大首领喝下几杯青稞酒,兀自言语昔rì从你手中暗夺米扈娘王妃之事,让贴侍的大清密探知晓。此等秘密渐让朝廷不少人知晓。我大清皇上圣明,故让我前来相助将军复夺妻之仇。也算为将军平一口恶气。” 伊拉扬一生以情为重,听得“复夺妻之仇”五字,立时对罗卜藏丹津产生反意。 王心武也看出其中端倪,继续言道:“皇上曾暗谕,若将均您能协助大清诛杀罗卜藏丹津这叛贼,就让将军成为厄鲁特新一任大首领。” 伊拉扬一脚踢翻案几,咬牙道:“好!既然清国如此看重本将军,本将军也无须对那狼心狗肺之徒手下留情。自即rì起,本将军定协助大清国剪除罗卜藏丹津这逆贼。” 因为伊拉扬的投诚,带动了青海湖的八万厄鲁特勇士。这些人全与伊拉扬出生入死,很快便随伊拉扬改旗易帜。 ; 第七十七章 痛爱 伊拉扬的暗中倒戈自然没有让罗卜藏丹津察觉到分毫,加之王心武也让伊拉扬暂留罗卜藏丹津旗号,yù趁其未发现之时,最好能诱其至此,将其生擒或就地诛杀。 伊拉扬亦十分信任王心武,一切均按王心武建议行事。如此,青海湖即在王心武与荣亲王等人的实际cāo控下开始运作起来。直至岳仲麒、年少康大军的到来。 岳仲麒与年少康得知了王心武在青海湖所做的一切,均为此人的智谋与胆识而折服。 年羹尧亦听说荣亲王他们兵不血刃即收服驻守青海湖的八万大军,使得青海湖又重新纳入大清的势力范围,自然喜出望外。而伊拉扬得以受封为青海湖将军。年羹尧有个最大特点,即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驻守青海湖全部为厄鲁特军马。伊拉扬身边亦未设一名大清监军。这也让伊拉扬更加死心塌地地为大清效力。 郑淑静虽为女流,但无论武功与智谋皆称上品。是这位聪敏异常的小格格首先向王心武建议,然后王心武才让伊拉扬趁罗卜藏丹津还不知伊拉扬已降大清之前,将所有大清旗号撤走,暂还用罗卜藏丹津旗号。一旦诱罗卜藏丹津入城,可将其就地诛杀。 伊拉扬众人亦是言听计从,遂此妙计行事。一切安排妥当,荣亲王、王心武、郑淑静、岳仲麒、年少康、年海、年富、张泽旺、傅先高、李生儿一行十人带着大部人马离开青海湖,去往青西北军本部。 年少康深爱着郑淑静,但亦看到郑淑静早已心有所属,虽深感遗憾,却不敢向父亲如实禀告。因为,骄横跋扈的父亲只要得知郑淑静心中没有自己的儿子,仍然一心只在王心武身上,定然会屡设毒计,致荣亲王所有人于死地。为此,善良的年少康将此事于父亲隐瞒下来。不过,即使如此,郑淑静与王心武始终在年羹尧眼皮底下晃荡,难免不让年羹尧觉得碍眼。所以,年少康为免父亲再添无谓杀戮,特地请郑淑静与王心武这对神仙眷侣出来。 起先,郑淑静认为年少康会否因爱生恨,约自己与王心武出来,是想借自己父亲的势力范围逼迫王心武放弃心爱的女人。所以,郑淑静反对前往赴年少康之约。 倒是王心武对当夜年少康冒死救郑淑静,更不惜父子反目一事心存感激。另外,王心武观年少康之像,感觉此人亦非大jiān大恶之人。所以,王心武力劝郑淑静算给年少康一个面子,以谢当夜救命之恩。 郑淑静深信王心武的判断不会错,故与王心武一起赴年少康之约。 年少康约定之地乃年羹尧属地中心最大一间酒肆。年少康早早提前到达约定之地,足足等了近半个时辰才见王心武与郑淑静前来。 王心武一见年少康,立时说出许多客套话。一则感谢他舍命相救郑淑静;二则亦是称赞年少康少年英雄。 年少康听得王心武之语,连声“惭愧!惭愧!”并言道:“在下若得家父百分之一优点亦属可慰。只可惜,少康纵使百年好学,亦不及家父半分本事。” 郑淑静端盏向年少康敬酒道:“少将军,淑静谢你如此垂爱!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今rì权且借花献佛,敬少将军一杯薄酒,希望少将军不要推辞。”言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年少康怎会推却佳人如此诚意?亦满饮杯中酒。只不过在此之后,三人似有言而顾及其他,不愿吐出。尤其是年少康几次yù言又止,倒弃得席间尴尬异常。最后,年少康终于开言道:“一对佳人在前,少康实认为乃天作之合,有心促成两位及早成就没事。只不过,父亲为人向来以己为中心,少康乃其亲子,亦似于父亲五内一般。格格是家父认定之儿媳妇,纵使家父及其他人早已尽知格格与王大人有婚约在身。以家父之脾xìng,在经历上次的事后,必然不许格格再与王大人相好。也不管格格与王大人乃当今圣上钦点的婚配。” “你想说什么,我已尽知。勿复多言!”郑淑静立即打断年少康的话,强拽王心武之手yù离席而去。 年少康大声道:“若要你们都无事,且听少康一言。” 郑淑静此时不知哪里来的脾气,竟将桌边一杯酒直接泼于年少康脸上,并大声言道:“果然被我猜中。你今rì设下这鸿门宴,是想逼心武哥哥与我分开吗?” 年少康的手没有去擦拭脸上仍不停滴淌于地的酒水,却是拼命掌掴自己那张yù哭无泪的脸,并带着哭腔道:“我一心为你二人设想,却是得到如此回报。堂堂一镇将军之子竟如此下贱,真可悲!可叹!” 王心武见年少康如此反常,亦以为年少康此宴专为设计自己与郑淑静,终于丢出自己早想说的话:“年公子,做让我与格格都能看得起你的事吧!想以武力威逼我们分开,那我们唯有拼死抗争。现在,我们确实要走了。看何人能拦挡住我们?”说完,与郑淑静真的准备离开。 “王大人,枉您被称为大清神勇第一人,竟如此忘恩负义;淑静格格也枉称为女中丈夫,竟不辨真假,如此多疑!”年少康身后较远一名侍卫突然几步上前言道。 王心武看年少康的侍卫不过普通小卒尔,却能说出此言,忙停住脚步。 “少将军言语未完,两位竟兀自猜测后面内容,是否有以怨报德之嫌?”小侍卫仍然不依不饶。 “后面之言,任三岁孩童亦能猜到。难道还要全部听完吗?”郑淑静亦回头,望着年少康发问道。 “不错!你们只听得一半就小觑少康为人。少康是想提醒两位在家父下属将领及士兵面前千万不要秀显恩爱。私下里你们如何,少康岂敢拦阻?只希望不要惹父亲大人动怒才是。我也决计不会再对格格半点非分之想。今rì打扰两位,又惹得如此误会,少康唯有先自赔罪了。”年少康此时才将应说之话语吐出,并掏出手绢将脸上酒水拭去,并随侍卫离开。 “等一等!”王心武与郑淑静几乎同时开言道。 年少康却有些心寒,没有理睬王心武与郑淑静,兀自出离酒肆而去。 至此以后,年少康对王心武与郑淑静都非常冷淡。有几次,年少康见到王心武或是郑淑静即避离而走。 在与年少康相遇后,无论王心武还是郑淑静都明白上次之约已让年少康伤透心,为免尴尬,亦假意不曾看见一般,自然而走。只是他二人心中却一直对年少康感到抱歉。而且,王心武与郑淑静在青西北军所有人面前都尽量把持住一个度,还多次叮嘱荣亲王、张泽旺、傅先高、李生儿不可言及他们之间的情事。但有一人他们感到十分害怕,年羹尧副将岳仲麒是个明眼人。若此人嘴贱的话,王心武与淑静格格之间的那点事就要宣扬于整个青西北军中。一旦让年羹尧得知年少康竟在爱情战场上输于王心武,定必又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再说又过数rì,年羹尧一时来了兴致,竟邀郑淑静、荣亲王来自己行辕做客。 郑淑静因为与年少康之间那份尴尬,不想前往。荣亲王劝道:“目前,我们有皇命在身,亦要时刻堤防年羹尧加害,所以还是前去应约为好。” 郑淑静亦觉父亲言之有理,遂与父亲同往年羹尧行辕应约。 年少康亦被自己父亲逼着来此之约。一对父子、一对父女四人围坐,看似十分相宜,但年少康与郑淑静却并不发一言。 年羹尧见此情形,大笑着问道:“却是因为何事?先前不是互亲互爱,各自均能舍命相救对方吗?今rì怎么形同陌路,彼此无有言语?” “必是害羞所致。”荣亲王犹恐年羹尧知晓其中缘由,故有此一说。 年羹尧虽然有些清楚,淑静格格所属之人也许现在仍未变,但为了儿子,倒向荣亲王斟酒而敬之。 “大将军亲为本王斟酒,实感受宠若惊。”荣亲王端杯在手,立时起身,将年羹尧所斟之酒一饮而尽。 “好!荣亲王如此爽快,年某自有话要说。”年羹尧亦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荣亲王道:“有话但请直言!” 年羹尧轻轻放下杯子,又望了一眼郑淑静,笑道:“两孩子如今感情甚好,不若就于此定下吉rì。rì后我们也成一家,何其快哉?” 郑淑静一听,脸sè骤变,并求助似地望向父亲。 荣亲王朝郑淑静微微挤了两下眼睛,正yù开言,突被年少康抢言道:“爹,少康不想这么早成婚。” “傻孩子,人生两大乐事:一为金榜题名;二为洞房花烛。这成婚之小登科如今近在眼前,你又怎么扭捏起来?”年羹尧其实早看到郑淑静与荣亲王的神sè异常,但想到如此境地,如此时机,倒是可以以强来压制荣亲王父女的思维,故而镇静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爹,少康真的想与格格再培养培养。”年少康看着郑淑静那种奇异表情,想让父亲将此事无限期搁置。 年羹尧不理睬儿子说什么,倒转脸望向郑淑静道:“格格,你觉得如何?少康他脸皮薄,扭捏得像个大姑娘。但格格却豪爽如男子,所以我想亲耳听听格格的意思。” 年羹尧这一问,倒让郑淑静难以开言了。“明知本格格与心武哥哥的事,却还如此,这个年羹尧果然霸道至极。”郑淑静心内虽如此想,但在此时此景却仍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第七十八章 反目 荣亲王见女儿为难,忙上前接语道:“大将军,淑静毕竟是女儿家。大将军面前亦难以启齿。我替淑静说了,此等大事越快越好!全凭大将军做主。” 年羹尧喜道:“好!既如此,下月初六乃婚嫁之吉rì,就在此行辕内为两个孩子办喜事。”说完,又连饮数杯。 宴散后,郑淑静怏怏不乐地随荣亲王回到家中。 荣亲王知道女儿心里怪着自己,忙解释道:“当时形势危急。额赤格无奈如此。若不依年羹尧之意,我父女连同王心武他们必然小命不保。” 郑淑静知道父亲难处,忙道:“只怪这年羹尧嚣张跋扈。淑静想与你们早些离开此等魔窟。” 荣亲王道:“虽然皇上有谕在先,年羹尧击败罗卜藏丹津之时,就是我们离开之时。但现在,额赤格不能因为这险要至极、完成难度极大的圣谕任务而毁了你一生幸福。明rì让王心武他们前来,大家一起商量如何撤走之事。” 郑淑静道:“事既如此,唯行此计方可!” 第二rì,郑淑静、荣亲王、王心武等众人一齐商议从此处撤走之事。 王心武听说昨rì年羹尧宴请荣亲王父女是为年少康迎娶郑淑静一事,立时紧张道:“看来此地确不可久留!我们必须好生定计!” 众人正议论间,又有家将叩门禀报道:“抚远大将军麾下奋威将军岳仲麒老爷来拜!” 荣亲王命将岳仲麒请入。 岳仲麒与两名随侍在外等候,忽有人相迎。岳仲麒命随侍仍在外守候,自己则一人单独入内。 众人见岳仲麒前来,尽皆起身以示客气。 岳仲麒与众人见过礼后,即开言道:“年将军差在下前来,只为送些彩礼之类给格格。” 荣亲王连声客气,并让下人奉茶。 岳仲麒接过下人奉上来之香茶,突然道:“在下听闻格格似乎不甚满意这桩亲事啦!” 众人一听,皆惊。张泽旺更是握紧了拳头。 荣亲王笑道:“岳将军哪里话?淑静与少将军情投意合,正想早rì成美事。将军此句戏言只可在我们这里说,倘或传至外面,少不了会有挑拨之意。请将军务必慎言。” “哼!我与王心武王大人尚有些交情,一起在盛京平叛。现在得知大将军yù拆散王大人与淑静格格这天造地设之一对,实觉可惜。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格格不可能突然转xìng,背弃王大人。定是有些小秘密。”岳仲麒眼神诡秘,让众人都有些发毛。 “你既然都已知晓!那我们唯有先从你开始!”王心武准备就此将岳仲麒除之。 “等等!现在就动手,杀了我,你们想年大将军会放过你们吗?”岳仲麒仍神sè若定,稳坐椅上。 “杀了你!然后说你在我们这里遇到意外!”郑淑静脑袋倒是转的挺快。 “在你们这里,岳某即使是出现意外,只怕年大将军也不会放过你们。”岳仲麒依然那么镇定。 荣亲王相信岳仲麒说的话,狠狠道:“你跟随年羹尧多年,必定要将我们的秘密告诉年羹尧知晓。反正难免被年羹尧弄死,不如让你做我们的垫背。” “对!让你死得比我们还惨。”张泽旺也厉声说道,同时一掌朝岳仲麒打来。 岳仲麒拂袖弹开张泽旺这一掌,并从怀中取出一枚金腰牌。 王心武认得这腰牌,忙将仍准备进攻的张泽旺扯住,开言道:“你怎会会有粘杆侍卫的金牌?” 岳仲麒笑道:“岳某一直效力于当今圣上。早在圣上做亲王之时,岳某已经是粘杆处一等侍卫。康熙六十年,岳某奉皇上之命前往青西北军处做内应,负责监视十四贝勒一举一动。但十四贝勒早有察觉,一直对岳某十分堤防。所以,当年十四贝勒受廉亲王挑唆,兴兵攻伐京城一事却不曾让我知晓。否则,我定然要写信提醒皇上注意。不曾想到,王兄弟十分英雄,竟化解京师危机。自年羹尧继十四贝勒出任抚远大将军,接大将军之印玺后,岳某仍被皇上安排,留于青西北军中,继续监视年羹尧一举一动。” 众人一听,皆大为吃惊。一惊,岳仲麒原来是雍正安插的粘杆侍卫;二惊,雍正竟然能多疑到这种程度。连年羹尧刚刚接管青西北军都被雍正秘密监视着。为这样多疑的君主做事,真要好好长个心眼。殊不知哪一天就会被弄至身首异处的。不过,眼前的危机倒是可以缓解一下了,因为岳仲麒不会将他们的秘密告诉年羹尧。 岳仲麒见王心武等人正yù收拾行李,忙问道:“你们是想离开这里吗?” “不错!如果让心爱的人被强迫成为他人之妻,心武宁愿天崩地裂。”王心武已下定决心,此生绝不辜负对自己一往情深的郑淑静。 岳仲麒摇头道:“年羹尧擅洞察他人心机。只怕你们难以成事。” “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王心武斩钉截铁道。 岳仲麒见他们如此执着,难以劝阻,唯有叹气而已。 又过几rì,荣亲王他们一切准备妥当,并假意向年羹尧建议,引本部兵马前往柴达木,突袭罗卜藏丹津的盟友策妄阿拉布坦,以断罗卜藏丹津后方退路。此行正是为探策妄阿拉布坦虚实,方才兴少许之兵前往。 年羹尧闻听,大悦道:“荣亲王能出奇谋,实在难得。此计甚妙。你们尽管前去,年某期待你们的好消息。有了你们所探之虚实情况,年某必能将罗卜藏丹津叛军一举歼之。” 荣亲王众人一行准备离开,年羹尧亲来置酒送行。当年羹尧看到郑淑静亦在军中之时,忙道:“未来儿媳岂可涉险?” 王心武与荣亲王他们未料及有此一着,一时不知该如何应付。 年少康知道荣亲王他们必是要离开父亲的势力范围,故亦帮郑淑静他们撒谎道:“格格亦是刀马娴熟的女英雄。王爷涉险,身为女儿岂可不陪侍在侧?少康亦有意随王爷同往。” 年羹尧道:“也对!让王心武王兄弟与那一千兵马前往即可。荣亲王即将成为年某亲家,也不易涉险。那就这样,荣亲王与淑静格格都留下来。就烦劳王兄弟与那些家将们辛苦一趟即可。” 李生儿有些沉不住气了,突然将拳头握紧,脸sè也变得极其难看。 年羹尧早已看到李生儿这一细节变化,竟然走向李生儿身前,并大声道:“你怕了吗?是担心此番有去无回吗?” 李生儿却待发作,王心武早已上前拦于年羹尧与李生儿之间道:“李兄弟身体稍有不适,仍要带病与我们前往。大将军岂可妄言李兄弟贪生怕死?” “王兄弟,倒是年某多心了。既如此,你们即刻出发吧!兵贵神速,可不要过多耽误时间。”年羹尧说完,并用肩头轻顶了王心武一下。 郑淑静朝王心武望了一眼。与此同时,张泽旺、傅先高、李生儿亦都望向王心武。荣亲王也朝王心武点了一下头。 王心武终于按捺不住,飞身扑向背向自己的年羹尧。 时值卯时,rì头早已让王心武于地上现影。年羹尧低头观地上影shè王心武之人影袭向自己所影shè于地上的人影,及时转身,手中却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杆穿越式自动步枪。 王心武是玩枪的行家,兼且机敏异常,在年羹尧即将扣动扳机前,早已握住枪膛,凭蛮力移转枪口方位。 “砰!”年羹尧已经叩响了扳机。被王心武蛮力移转的枪口shè出的子弹shè中了青西北军的“年”字帅旗。年羹尧最忌讳这些,怒不可遏,踢出重脚,誓要致王心武死地。 其余青西北军见主帅如此,自然亦扑向荣亲王他们。一场混战终于展开。 年羹尧脚脚踢空,手中步枪亦由王心武所制。两人相持不下,倒是年少康恐父亲有失,也加入战阵,以手中刀劈向王心武。 王心武一脚踢中年少康握刀手腕。年少康顿感手腕及五指一阵酥麻,握不住刀。刀从年少康手中掉出来,刀把竟不偏不倚朝向王心武脚背。王心武抬脚,借脚背弹力作用,致使尖刀飞向年羹尧心窝。 刀速之快,让年羹尧来不及抬脚,唯有弃手中步枪,并将疾旋而入的尖刀接住。 王心武就借此瞬间时机,转动枪膛,竟将枪口对准年羹尧胸口,同时一记侧踢将年少康踢翻。“停手!”王心武发声喊,竟使得地震山摇。 整个青西北军见主帅受制,均不敢再动。 “再看看我这里!”又是一声喊,倒让所有荣亲王的部属都停下手来。原来,年羹尧四子年斌躲于暗处多时,趁郑淑静力敌数名青西北军之时,突然靠近,并用穿越式自动步枪顶住了郑淑静的背部。 一时两边都出现了掣肘,竟让局面变得愈发难以控制了。年羹尧虽然受制却似乎胸有成竹,料定必能吃定这些已经与自己翻脸的人。而荣亲王亦知现在的局面于己方十分不利。 ; 第七十九章 囚龙 “王兄弟,不曾想到你竟有如此手段?将年某逼至如此地步。难怪淑静格格不喜欢少康,只钟情于你。虽然年某极力想分开你们,让小儿少康以遂心愿,但值此危急时刻,终究还是不能成事。早在你们与西赖嬷叛军对战之时,我就应该为少康提前做些什么的。可怜我家少康仍然钟情于这么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年羹尧一直心疼着自己的儿子,同时对王心武他们的恨意也是有增无减。 “既然你已经知道是这样,就该行chéng rén之美之事。现在,只希望你能立即退兵,让我们安全离开。”王心武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但仍然利用自己手中唯一的机会——暂时还挟制着青西北军主帅,拖延时间,以便想出更好的逃生机会来。 “哼!chéng rén之美?你们倒是说得好听。我且问,你们此行前来不就是要替皇上搜罗我的犯罪证据吗?还假意来协助年某破敌。看来比之年某更为卑劣。偏偏我家少康也是一个痴情的傻瓜,在明知你们的意图后,竟然在某些事情上甘愿帮你们对我进行隐瞒。我倒是有心想要招揽像王兄弟与荣亲王这样的人才,更想让淑静格格能成为我年羹尧的儿媳妇。但当看到你王心武与郑淑静两人暗地那种异样的情爱眼神,再看我家少康在一旁独自神伤,实在让我这做父亲的万分心痛。我年羹尧早有言在先,谁要是负我家少康,那就是负了我,负了天下。应该知道负了我的下场的。前rì,你们向我建议,yù举兵前往柴达木探查敌情。我故意将计就计,暗布兵马于此,并于近rì一再强留王爷与格格于此地。假意不让他们涉险,实则逼你们先与我反目。只是万没料到,我竟然在身手上输给了王兄弟。”年羹尧说完,即仰天长叹一声。 如今,年羹尧为王心武所制,而郑淑静亦为年斌所挟,双方就此相持不下。 岳仲麒突然引一队兵马出现,见此情景,忙道:“双方各有重要人质在手。岳某不才,却有一言相告!” 年羹尧有些不耐烦,忙吼一声道:“有屁快放!” 岳仲麒道:“大将军为人豪气,向来言而有信。双方不妨来个君子协定,可除却此僵持局面。王大人只要放过大将军,大将军就遵约放过格格,并让荣亲王、王大人一众兵马回京。此约如此约定,不知大将军与王大人何意?” 年羹尧道:“老岳,你这主意出得倒好。只不过有一点我要纠正。我可答应,只要王兄弟放过我,格格与荣亲王众人必然无事。不过,他们不能离开此地。既然皇上有命,命他们辅助我大破罗卜藏丹津叛军,那我必定要谨遵皇命,不能放他们离开。” 岳仲麒笑道:“大将军所言不差。王大人,年大将军所开之条件亦属不错。目今双方保命要紧,何故如此两相俱亡呢?” 王心武与荣亲王,以及郑淑静,还有张泽旺诸将均觉有理,遂不再执拗。王心武率先将步枪从年羹尧胸口移开。 年斌见父亲无事,竟打算扣扳机致郑淑静于死地。 “嗖!”一枚铜镖疾出,弹中年斌手中步枪。强大的铜镖弹力震得年斌手臂酸麻。一时端枪不稳,年斌竟然枪掉落于地上。 “斌儿,爹说过多少次,一定要言而有信。不然的话,爹还怎么在青西北军中混呢?”原来刚才那枚铜镖正乃年羹尧所发。 僵持不下的场面终于被打破。荣亲王与郑淑静、王心武他们的一时危机亦暂稍缓解。 年斌愤愤与年羹尧回到房间。年羹尧看到儿子一脸怒气,忙道:“你如此焦躁,焉能成就大事?你可知王心武是千年难遇之奇才。袭破罗卜藏丹津大军,必须借此人之力。其人武功、智谋均强过爹。如今,荣亲王他们在爹这里就如同人质一般。王心武担心他们安危,必然会助爹成其大事。如此简单道理,你为何就想不明白呢?” 年斌听父亲之言,方才恍然大悟道:“是斌儿愚钝,惹父亲伤神了。” 是夜,各营均有伙食,唯荣亲王一部却无任何动静。 张泽旺饿得难受,直奔往火头营。却见年斌带着一队持穿越式自动步枪的青西北军士兵守于营外。一向脾气不甚太好的张泽旺闯将过去,并大声道:“缘何不予我们兵营伙食?” 年斌笑道:“大将军虽答应不与你们为难,却没提要保证你们伙食。有本事,自己弄去!” “你说什么?”张泽旺准备提自己那对醋钵大的拳头,给年斌的脸狠狠弄上两击。幸得王心武冲过来,将张泽旺结实摁住。 年斌依旧语带挑衅道:“王心武,和我大哥抢老婆。连累到荣亲王及这一帮家将兄弟。呵呵!看你们还能坚持多久?” 张泽旺还要发作,被王心武强行扭回。 晚上,荣亲王这班人马均无饮食,唯有仰天长叹。虽然,张泽旺与王心武主意多,能命军士们以弓箭shè空中飞鸟,或于河中摸鱼,但毕竟是夜晚,效果不佳,捕到之鱼鸟数量犹如杯水车薪。 年少康远远看到荣亲王军营因为饮食被断而困扰,一时心中不忍,竟遣亲信士兵偷偷携了三大车干粮送往荣亲王军营。 这一雪中送炭之举,倒让荣亲王、王心武、郑淑静他们颇受感动。 年少康遣派送粮于荣亲王他们的士兵完成任务,向年少康处复命的半路,却被年斌的夜巡哨数人围住。年斌将这几个听命于年少康的士兵交由年羹尧发落。 年羹尧不但没有责罚这几名偷送干粮于荣亲王的士兵,反有厚赐。 年斌不解其意,问道:“父帅为何放过他们?” 年羹尧笑道:“两男争一女,强者为胜。爱情战中,何谓强者?危急时总能让所爱之人脱困;屡让心爱之人感动。具备此两方面者,其女必可得之。少康连番之举,可谓爱之强者。只要让淑静格格真心喜欢上少康,我这个做爹的,倒不惜再多做几次恶人。”年羹尧这几句话倒显出了一代英雄之本sè。 再说荣亲王他们得到这三大车干粮亦只能得一两rì之果腹。rì子一长,却又该如何?若依靠年少康长期偷偷供应,只怕亦非易事。年羹尧jīng明得很,绝不会察觉不到。想从这里离开,亦是难上加难。该如何行事?这让王心武与荣亲王两人筹划了一夜。最终,两人得出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自给自足。于自己军营周围开垦荒地。当然,从垦荒、翻地、播种、收获需要几月时间。而且还要弄到粮食蔬菜的种子。当然了,弄这些种子有年少康相助,应该不难。再加上开荒后取得收获前的一段时间,可以百人组成一支狩猎队,每rì安排他们去往距离军营较远的山林进行狩猎工作。只要足够数千人饮食方可。另再组成一支百人队担任开荒重任。其余人等则担负jǐng戒任务。但犹恐年斌会从中阻截或暗中发动对狩猎队伍的攻击,所以王心武就成为这支队伍的首脑。因为大家相信,只有王心武才能够思量出妙计度过一切难关。此办法得到大家一致同意,遂开始着手进行。 王心武确是一位颇有远见的领军人物。他首先将荣亲王府两千多家将之中shè箭最为厉害的一百人编入负责狩猎的队伍之中;另再从剩余的人中挑选出一百军事技能较之他人稍弱者,来担任开荒种粮之大任;剩余的人全数编入jǐng戒部队中。一经安排下去,大家各尽其责。 年羹尧很快就获悉了荣亲王军营这一举动,忙召集全军下严令道:“荣亲王他们奉诏前来协助年某破逆贼,算自家兄弟。所以,我奉劝各青西北军兄弟,勿要去荣亲王他们营地搞破坏。新近他们开垦荒地,自给自足,没接受我们的军粮供应,算为我们减轻了负担。所以,你们若去践踏他们的军垦之地,就等于与年某为难,年某决不轻饶。不论是谁,纵使年某家人有此举动,照样以军法论处。” 此令一下,全军无有敢破坏荣亲王耕地之事,更无敢前去偷袭王心武狩猎队之人。 其实,荣亲王一直担心自己的军垦耕地会遭青西北军破坏,为此特地与担任jǐng戒任务的家将们密切注视青西北军一举一动。数十rì过去了,未见青西北军有任何动静。但荣亲王却一直未有懈怠,防备年羹尧会趁他们收成之rì,来此抢粮。 王心武负责狩猎,捕食任务倒也进行顺利。每rì捕获较丰,足以让全军能够吃饱。聪明的王心武将刚捕捉如野猪幼崽、野牛幼崽、草鹿等均利用人工喂养方式,将它们养大,还准备待他们长大后,进行雌雄配种,作为长期的肉食保障。只不过在jǐng戒队中又抽出百人来担任这些幼崽的饲养任务。其余非幼崽之猎物则当即宰杀。捕猎同时,王心武他们还弄来野骏马数十匹,经驯服,为战马需求提供了保障。 这样的几个月,荣亲王他们一直不愁饮食,直至粮食蔬菜第一次得到丰收。而年羹尧的青西北军也一直对他们秋毫无犯。 ; 第八十章 双将暂和 荣亲王他们收获了粮食,又驯养了大批野畜幼崽与禽类,自然是不再愁断炊断粮之事。同时,狩猎任务亦可宣告完结。狩猎队百人全数编入jǐng戒队之中。如此一来,王心武亦能全身心投入战前准备之中。荣亲王知道年羹尧曾于自己军中下过严令,不得sāo扰荣亲王的军营。虽然彼此间都有较大嫌隙,但有些表面工作还是要做足的。所以,荣亲王决定让王心武带上几十匹刚经驯化的野马作为礼物送往年羹尧那里,作为年羹尧数月不曾侵扰之谢礼。 郑淑静立时反对道:“不行!心武哥哥早已成为年羹尧的眼中钉。此次只怕凶险异常。” 王心武道:“格格,前往送礼只是个借口,真正是要探得年羹尧的心思,究竟会对我们用何yīn谋。” 张泽旺道:“此行料必凶险,泽旺要与王大人同去。” 傅先高与李生儿亦齐声道:“既要去,我们兄弟自当同往。” 王心武劝止道:“生死未卜之事,岂可连累到兄弟们?况王某一向命大,若真遇年羹尧加害,亦能于千军万马之中全身而退。多了你们几个,碍手碍脚,反于我不利。” 张泽旺他们一时语塞。 郑淑静却言道:“如此担惊受怕度rì,何时是个头?不若一起杀出青西北军之束缚,早归安全之地。” 荣亲王叹道:“谈何容易?我们好不容易逃出青西北军驻地往东南而回,必经探靳族重地。探靳族新土司乃年羹尧之盟友,必会对我们进行围追堵截。已拼死冲杀过一番,兵力所剩无几,再复突围第二遭,有可能杀出重围吗?最终将弄至全军覆没。” “难道非要心武哥哥再涉险一次,方能成事吗?”郑淑静虽无先前之激动,但亦不赞成荣亲王之建议。 “老实说,就算让心武这次涉险,额赤格亦是心悬半边。若年羹尧对我们仍存敌意,只怕我们都将葬身于此。”荣亲王绝不是危言耸听。 无奈郑淑静心系王心武安危,却是听不得他人之言,只是阻挠王心武前往年羹尧大营。 “淑静,你这样的话,不但王大人,就连额赤格与诸位兄弟亦难逃一死。”荣亲王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让王心武作为试探,再作计较。王心武前往年羹尧大营,处境确实危险了些,但亦只能如此。众人皆知其理,但心理上仍难以接受。 郑淑静此时依然挡于王心武身前,却不防荣亲王移至自己身后,并被荣亲王颈上一掌击昏。 “事不宜迟,你尽早动身。”荣亲王拍拍王心武肩膀,并点了点头。 王心武领命而去,同时吩咐张泽旺等三位好兄弟,务必保护荣亲王与郑淑静周全。一切交代完毕,王心武带着数十匹战马奔赴年羹尧行辕大帐。 年羹尧收下王心武大礼,并置酒招待。 王心武颇有胆识,接过青西北军斟满之酒,立时一饮而尽。 年羹尧笑道:“酒内有毒!你察所未觉,竟一饮而尽。稍后,年某唯有将一具七窍流血之尸首还于荣亲王。” 王心武闻言,非但未有任何惊慌、恐惧之感,反坦然言道:“既在大将军管地,心武早有赴死之准备。今rì之死,亦属心武之命。罢了!只求大将军在心武死后,善待荣亲王及一应众人。”言罢,即感头晕目眩。 年羹尧道:“这个自然!只不过你死后,淑静格格少了身边相伴之人,正好让我家少康来填补你的空缺。” 王心武一听,亦无甚惊讶,低语道:“少将军为人善良,又对淑静情有独钟。若我死后,倒还真希望少将军能好生对待淑静。” 年羹尧笑道:“果然是条汉子,又是一位真情人。话既说至如此,可见你还真对我年羹尧的胃口。皇上圣明,能如此器重于你。若非裕亲王早具慧眼,年某可就抢你入我帐下。你既为英雄,年某又岂会加害?只不过试你胆量而已。刚才你所饮之酒,不过下了一点蒙汗药而已。”年羹尧说完,吩咐下人去取解药前来。 王心武听到年羹尧之言,此时方才倒地。 年羹尧亲为王心武喂过解药,却待王心武醒来,然后宽慰王心武道:“其实听闻你定计夺取青海湖,及至数月前将年某击败,已让年某心生喜爱。之前亦知道你诸多英雄事。却是惜你之才。不过,君子不夺人之好。你的恩师乃当今裕亲王,裕亲王又与年某有恩。年某不会强迫你誓死为年某卖命的。不过,如今皇命让你协助年某去破逆贼,你就要依皇命助我破贼。” 王心武道:“少将军心仪之人乃心武之所爱,大将军焉能释怀呀?彼此若存嫌隙,只怕不但不能克敌,反会为敌所克。” 年羹尧道:“少康既然是我儿子,就应该有乃父风范。感情之事,顺其自然。若想成就大事,就不能为儿女情长而折了锐气。我言已至此,你该明白年某之心意了吧!即刻回荣亲王那里,将我意思转达。希望你们能忘掉先前不快,与年某一起共卫大清。” 年羹尧之言让王心武颇为感动。除了裕亲王之外,年羹尧亦是让王心武第二个崇敬的人。 就这样,王心武安然回到荣亲王那里。 荣亲王见王心武安然无恙,重重舒出一口气来。 郑淑静、张泽旺、傅先高、李生儿自是十分欢喜。 当王心武将年羹尧的一番话告于众人后,荣亲王叹道:“真乃英雄也!皇上让我们搜罗他的谋反罪证,难道真的错了?” 郑淑静不以为然,愤愤道:“什么英雄?自额赤格与心武哥哥前往青海湖涉险,淑静亲眼见到年羹尧杀自己姬妾如同宰羊一般。我对他可是没什么好印象。” 张泽旺亦赞成郑淑静的观点,点头道:“年羹尧算枭雄,其人手段残忍,我们仍要多加防范才是。” 王心武笑道:“泽旺之言确是心武心中所想。大家以后一定要小心从事。” 年羹尧自将心里话全说与王心武后,自然开始改善与荣亲王他们之间的关系。且不说年羹尧是想利用王心武之才,助自己成就一番功业。但就目前而言,荣亲王他们应暂时得到安全缓解。 罗卜藏丹津这里尚不知青海湖已为清军所占,见全部都打着自己旗号,自然带着数千骑大摇大摆入城。 已投靠大清的伊拉扬早于城中布置。罗卜藏丹津现已入瓮,伊拉扬早先安排的兵马早已杀出,将罗卜藏丹津与那数千骑围于核心。但见那数万兵马均打出大清龙旗。 罗卜藏丹津望着伊拉扬及四面八方死围住自己的数万兵马,大骂道:“卑鄙小人,何时降清?今rì竟要行此不义之事。” “哼!大首领,是你害我在先。我与米扈娘情深意笃,你却是用何种手段对扈娘软硬威胁?后又让我镇守青海湖这众矢之的。向年大将军他们假传消息,并以少量粮食来假充厄鲁特屯粮之所。以我为饵,诱清军举全军来攻。如此舍车保帅之计,使之何其歹毒也?”伊拉扬望着罗卜藏丹津,好一阵数落。 “你不说,我还没想到。现在你说了,我知道该怎么脱困了。”罗卜藏丹津一边说,一边将先前趁伊拉扬说话之时写的密信弄好,系于自己所带信鸽爪上,并让信鸽回去报信。 伊拉扬反应颇快,立时绰弓搭箭。一箭离弦,直shè向信鸽。 罗卜藏丹津亦发一箭,立时将伊拉扬所发竹箭弹开。信鸽则安全飞向远方。 伊拉扬手下副将道:“将军,应早围杀猎物,又何必去弄杀一只信鸽呢?” “你懂什么?米扈娘仍在罗卜藏丹津宫中。此信鸽所载之信必为以米扈娘xìng命相胁。若罗卜藏丹津遭遇不测,则米扈娘必不能活命。只可惜让这该死的信鸽跑了。”伊拉扬为自己的无能而懊恼万分。 “伊拉扬安答还算聪明。知道本首领会怎么做?那就请手下留情,让本首领安然离开。至于这青海湖就算本首领对于清国的一点小意思吧!”罗卜藏丹津说完,即用手中大刀将碍于自己眼前的伊拉扬手下士兵的枪刀挑开。 “既然大首领以米扈娘为质,那我也得以你为质。怎能轻易让你脱跑?所有兄弟,务必活捉罗卜藏丹津。”伊拉扬一声令下,士兵们纷纷涌向罗卜藏丹津与那数千骑。 “停手!我甘愿为质!”罗卜藏丹津料难以走脱,为保存实力故用刀再次拨开数名降清的厄鲁特士兵刺向己身的兵器,大声道。 伊拉扬听罗卜藏丹津言已至此,即喝令手下停手,并命军士将罗卜藏丹津与其属下数千人一起绑缚,投入城中大牢。只待以此换米扈娘归来。 那被罗卜藏丹津遣回之信鸽将信送至罗卜藏丹津生母阿尔腾喀吞手中。 阿尔腾喀吞见密信后,立时带几名士兵冲入米扈娘房中。 米扈娘见婆婆气势汹汹而入,惊问其故。 未曾想到,阿尔腾喀吞这老妇人走上前去即连扇米扈娘数十记耳光,并骂道:“早闻汉人言:红颜祸水。你这么一个背夫偷汉的贱人,要让我儿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吗?” 米扈娘并无惧怕,拭去嘴角鲜血,冷言道:“怪只怪大首领抢他人之妻,才有今rì之祸。” 阿尔腾喀吞抓狂道:“先将这贱人杖责二十,再关入水牢,饿她一夜,看她还嘴硬否?” 可怜的米扈娘就这么被痛打了二十大板,弄得皮开肉绽,又被关入水牢之中。米扈娘本就身体孱弱,加之伤口一直浸于水牢污水之中,感染较甚,又一rì一夜未曾进食,以致病毒侵入五脏六腑。第二rì卯时,有狱卒发现,米扈娘早已断气于水牢之中。 ; 第八十一章 冤仇必报 陪侍米扈娘的女仆吉尔莎娜与米扈娘一向感情较好,并知晓米扈娘与伊拉扬之事,匆忙收拾,并携米扈娘首饰一起,yù偷潜至青海湖,将米扈娘惨死之事告于伊拉扬知晓。 阿尔腾喀吞听人禀报称米扈娘已死于水牢之中,心叫不好,即召集群僚商议,却又听有人报之,米扈娘随侍女仆吉尔莎娜出逃,更加着急害怕起来,立命全城戒严,并发通缉文书,势必要将吉尔莎娜找到。 现在,整个厄鲁特连城属地均在找寻吉尔莎娜。吉尔莎娜此时亦已来到距离青海湖最近的一座城——哈喇河畔城大寨。但出城之门早贴有吉尔莎娜画像。且守卫森严,只怕难以走脱。 吉尔莎娜藏于城郊一座破庙之中,一连数rì都为该如何出城而困扰。且不说那张贴之画像,就是自己所携之刻有“米扈娘”字样的首饰亦能让城门守卫察觉。若舍弃这些首饰,又岂能让伊拉扬确定自己的身份? 夜深了,天渐渐转凉,吉尔莎娜因为太冷而点着了一堆火,并望着这堆火想那出城的万全之计。但始终想不出任何办法。正望着火堆烦恼间,突然外面风起,吹飞一处火星。火星溅向一处,那里正有一个蚁穴。蚁穴旁还有几片枯树叶子。火星溅上,枯树叶加之助燃,竟兴起较大火势将蚁穴烧着。蚁后从穴内而出,勉强挣扎爬行数步,即为一具干虫尸,不似先前活着模样。 吉尔莎娜以此而受启发,竟yù以火炙面,掩住自己先前面容。但吉尔莎娜毕竟为一介女流,开始时手还在一直发抖,心理活动亦是异常激烈。当然,就算是汉子,亦无多少人有豫让那样的胆气,敢以火毁面来为自己的主人鸣冤。 吉尔莎娜将一根两头尖尖的棍子在火中不断转动,棍稍已燃星点之火。吉尔莎娜即以燃火之棍稍贴近自己的面颊。当稍感脸有热度之时,吉尔莎娜又惊慌失措地将棍丢弃。毕竟害怕疼痛,又隐约有心魔作祟,让自己放弃去做这件事。如此,点火贴面,后又弃棍,反复数次,仍不能下定决心毁去容貌。吉尔莎娜停下手来,并打算就这样过一夜,待明rì做计较。想到此处,吉尔莎娜即卧地睡去。 正所谓“rì有所思,夜有所梦”。吉尔莎娜刚进入梦乡,即梦到米扈娘惨死于水牢内的场景。吉尔莎娜一声惊呼从梦中摆脱出来。如今,米扈娘死状之梦境久久萦绕于吉尔莎娜脑海。“不行!若不行此事,米扈娘王妃之冤仇何时得报?”吉尔莎娜终于不再犹豫,已经拿起烧红的木棍捅向自己面颊。而为防自己撕心裂肺之痛呼声会让破庙以外的人听到,故事先扯下自己身上大片衣襟,塞于嘴内。及至火棍炙伤面颊,吉尔莎娜也只是发出极小痛吟之声。 吉尔莎娜的牺牲确实不小,双颊全部被烫得都是血泡,还用手拼命揉搓,其痛楚可想而知。经过一番自虐,吉尔莎娜双颊早已成了两块血肉板。 既然双颊受了痛楚,其余身体各处亦让吉尔莎娜动上了脑筋。因为米扈娘遗留的那些首饰该怎么带出城去? 吉尔莎娜将心一横,竟用刀在自己手臂及双腿均剜开血口,将首饰藏于肌体血口内,然后用针线将伤口皮**合之。缝合左臂皮肉之时,吉尔莎娜将嘴及右手相互配合,缝制皮肉;缝制右臂皮肉之时,改以左手及嘴并用之;双腿即用双手缝合皮肉。如此将自己虐得千疮百孔,无非为替故主讨还公道。真乃一代女英豪也! 一切准备妥当,吉尔莎娜即于天明出城。因容貌尽毁又未被搜出任何有关米扈娘的物件,自然轻松避过出城关卡。一出城,吉尔莎娜即离青海湖不远矣。 偏那么凑巧,罗卜藏丹津也于吉尔莎娜顺利出城的同一rì开始行事自己策划已久的越狱出逃行动。因为这一rì较为特殊,是伊拉扬生母诞辰。 伊拉扬是个大孝子,竟率全城大部兵马在城郊大行祭祀之礼。留下不足万名勇士担任jǐng戒。 罗卜藏丹津瞅准了这个时机,遂假装腹痛并不断叫嚷,诱一名狱卒进入牢内。 那狱卒进入牢内,走近罗卜藏丹津。 罗卜藏丹津觑那狱卒较近,即突出双臂,以扣腕之镣铐链锁缠绕狱卒颈项。双臂猛一发力,即将狱卒送入森罗殿。 牢外其余几名狱卒听见动静,纷纷赶来。早见与罗卜藏丹津同囚室的几名士兵冲出。狱卒一时不防,竟被这些从囚室内冲出的士兵杀个尽罄。 一名士兵又从这几个狱卒身上搜出数百把钥匙来。有了钥匙,被伊拉扬监禁的几千士兵又在罗卜藏丹津的指挥下冲杀而出。 有几匹快马奔赴伊拉扬祭祀之地。伊拉扬闻听有变,及时终止祭祀,并率平均分派的两路兵马各守前后两城门。 罗卜藏丹津此时已率数千士兵冲至靠近自己势力范围那边的后门。 伊拉扬亦是领一支军马冲向后门。只可惜赶至后门之时,只看到城门大开,地上躺倒的全是自己的士兵。罗卜藏丹津早已突围而出,未见丝毫踪影。伊拉扬深感自责,拼命掌掴自己。 罗卜藏丹津一路逃命,却见已毁容貌的吉尔莎娜正步履艰难地向青海湖挺进。 吉尔莎娜亦早早看到打着厄鲁特大首领旗号的罗卜藏丹津兵马。却是两相遥望,想逃亦属难事了。 “派两骑将那婆娘给我弄过来。我总觉得此人有些蹊跷。为防伊拉扬大军杀至,我们大部人马暂不能耽搁,先行撤回。你们完事后,带那婆娘回城见我。”罗卜藏丹津向手下一名千夫长下过指令后,即带手下余众继续前行。 那十夫长将手下所属七人(另有三人已在越狱之时被伊拉扬兵马杀死)叫住,赶往吉尔莎娜那里。 吉尔莎娜看到有八人朝自己而来,仰天长叹一声道:“长生天啦!米扈娘王妃之怨仇何时能报呀?”叹完,即准备以短刃自戕。就在短刃yù穿颈瞬间,却从远处发来八箭,将准备上前擒拿吉尔莎娜的那名十夫长及手下七名部众尽皆shè杀。吉尔莎娜长吁出一口气来,即昏厥过去。及至吉尔莎娜醒来之时,在吉尔莎娜塌旁早已围满了人。吉尔莎娜认得,围在自己床边的均为大清军士。其实,也算上天没有绝了吉尔莎娜的报仇念想,倒是凑巧让年羹尧近侍营的兵马撞见,杀死十夫长他们,将吉尔莎娜救过来。 年斌听说近侍营救得一名丑女归寨,一时好奇,竟闯将进来,想见识一下自毁容颜的吉尔莎娜究竟有多丑。当看到吉尔莎娜那两道犹如胎记的红血印后,年斌呆住了。 那浸透双颊的黑血不断渗出,十分可怖。如此惨景,年斌料吉尔莎娜必疼痛难当。但这女子却不似他人一般杀猪般嚎叫,却是强忍痛楚,似要完成一项大使命方才能松懈一般。所以,年斌竟为吉尔莎娜那凌厉之目光所震慑,心生钦佩。 吉尔莎娜问道:“敢问是年大将军营寨吗?” 年斌答道:“正是!” 吉尔莎娜低语道:“能请年大将军屈尊来此否?贱婢却有紧急军情相告。” 年斌道:“父帅有公务,正与营中参将、千总商议战事。姑娘若有紧急军情,可让在下代为通传。” 吉尔莎娜听年斌如此言语,惊问道:“难道是年大将军家的公子?” 年斌点点头,然后道:“姑娘若信得过在下,就请相告究竟是何等军情,甘冒如此大险?” 吉尔莎娜也不再耽误,竟将双臂、双腿缝合之皮肉处扯开,将藏于其中的米扈娘之首饰悉数取出。 年斌看到每一件血淋淋的首饰,立时问道:“姑娘为何自残身体至此?” 吉尔莎娜将从米扈娘受折磨致死,自己为报故主之仇,自毁容颜,自残身体以匿藏米扈娘首饰,到了青海湖可向伊拉扬来证实自己身份,只盼伊拉扬早知道米扈娘死讯,配合年羹尧将罗卜藏丹津一举歼灭之事告诉年斌知晓。一切既已讲完,吉尔莎娜亦再次晕厥过去。 “吩咐让最好的军医为这位姑娘医治!”年斌向其余众人下命令道。 吉尔莎娜忠心为主的英雄事迹传遍了年羹尧大营及青海湖。 伊拉扬亦确定米扈娘的死讯,遂请求年羹尧发兵,yù将罗卜藏丹津一举歼之。 年羹尧亦是思忖良久,遂召集包括荣亲王、王心武、张泽旺、傅先高、李生儿在内的所有大清将领一起商议破罗卜藏丹津之策。 岳仲麒建议道:“罗卜藏丹津如今兵力不足十万。若要少折兵马而完胜,必要诱引其进入青海湖侧的哈喇河畔。末将与伊拉扬将军均熟悉那里情况。那河畔多为沼泽之地。只怕叛军有来无回。罗卜藏丹津在此地吃了败仗,必往西走。我们必须事先引一支军马于柴达木边缘设伏,可全歼叛军。” 年羹尧望向副将达鼐道:“达鼐将军与岳兄弟配合,负责多杀叛军。王心武王兄弟务必诱使罗卜藏丹津入我瓮内。至于荣亲王就陪我一起看好戏吧!” 众将官尽皆遵年羹尧之命行事。又一场恶战即将开始。 ; 第八十二章 完胜 大战初始,张泽旺、傅先高、李生儿仍编于王心武部。王心武亦被年羹尧拨于五千军马担任诱敌任务。 达鼐、岳仲麒作为追击部队,自然以年羹尧的青西北军主力兵马五万,加之伊拉扬青海湖兵马七万,用以完歼叛军。 年羹尧、荣亲王、郑淑静、年少康、年海、年富、年斌则以三万大军直驱入柴达木边沿地带,围杀叛军漏网之鱼。 一切准备妥当,王心武的诱饵部队率先出击。且说罗卜藏丹津远离年羹尧大营的最近一城却是土坯城墙。青海湖起先城池亦为土坯,后经王心武与年羹尧多番修建,终垒成丈余高之石墙。而王心武眼前这土坯之城却是难经考验,被王心武架设的重炮只发炮弹两枚,早已墙垮城毁。王心武带着五千多敢死之士冲杀而入。 其实,早有探马报知,罗卜藏丹津生母阿尔腾喀吞就在王心武攻打的这座边缘外城之中。 王心武、张泽旺、傅先高、李生儿及由年羹尧从青西北军中jīng挑细选而出的五千健卒,这次诱引罗卜藏丹津的任务就是生擒其生母阿尔腾喀吞。而王心武他们也不负重望,凭借吉尔莎娜提供阿尔腾喀吞样貌特点之线索,加之不凡之身手,竟冲破罗卜藏丹津数万众之势,直入厄鲁特边城行苑。 腾喀吞见王心武及部众杀至,一时惊慌失措,到处yù寻逃命之所。 张泽旺料定这贼妇必是阿尔腾喀吞无疑,遂催马上前,用皮鞭抽跑陪侍阿尔腾喀吞身边的两名侍女,轻舒猿臂,将腾喀吞抱于马上。腾喀吞立时吓得晕厥过去。 罗卜藏丹津未曾挡住王心武的冲击,故致生母沦为大清人质,遂咬牙道:“婀姐虽落入敌手,但长生天必会保佑!无须顾及生死,只管截杀王心武就是。”此令一下,所有厄鲁特士兵不再顾忌而出手,集中围杀王心武部。 王心武未曾料到罗卜藏丹津如此心狠,眼见身边的敢死兄弟一个个因寡不敌众倒于自己面前,亦只能咬牙突围。张泽旺最为辛苦,又不能让被自己所挟的阿尔腾喀吞受到无眼刀剑之戕害,又要招架刺向己身的兵刃,真是艰难异常。幸得王心武与傅先高、李生儿将张泽旺护于核心,拼死突围,这兄弟四人及一个人质才得以安全突围出外城。其余五千敢死之士无一生还。四骑四人一质迅疾向青海湖撤退。 罗卜藏丹津非为救母,实咽不下胸中恶气,竟亲引本部七万兵马而出,追击王心武他们,仅留两万士兵留守外城。 厄鲁特以强势兵力压向势单力孤的王心武他们,即将追上败逃的四人一质。 眼见青海湖城寨大门大开,王心武他们疾驰而入。伊拉扬却待关闭城门已是来不及了。被罗卜藏丹津身后一名快刀手,将手中刀飞掷而出。刀竟然准准卡在门闸升降驱动装置处。厄鲁特军士尽皆入得城内。 伊拉扬为保护王心武他们,亦是死挡住罗卜藏丹津的攻击。 无奈罗卜藏丹津大军太过勇猛,竟将伊拉扬与王心武他们逼至青海湖侧的哈喇河畔。罗卜藏丹津看到毫无退路的王心武,笑道:“本来没打算救婀姐,但伊拉扬太无能了。有这么多兵马居然还让我杀入城来。好好将婀姐还于我,还可留你们一具全尸。不然,那就让你们死得更惨。” “哼!还是看谁会先死吧!”王心武朝罗卜藏丹津身后望去,亦回之一笑。 罗卜藏丹津隐约听到急促马蹄之声,遂扭头回望之,果见大军身后扬起尘土,接着是万弩齐发。数名厄鲁特士兵中箭倒地。尘土散去,岳仲麒大军亦从一侧杀出。 趁罗卜藏丹津惊愕之际,王心武与伊拉扬带同诈败的勇士们亦于正面发起攻击,使罗卜藏丹津腹背受敌。 罗卜藏丹津不敌,遂引军向西突围。虽然从青海湖逃出,但厄鲁特残兵一踏上柴达木之土立时又遭到年羹尧三万兵马之截杀。激战至夜,双方暂停。年羹尧给罗卜藏丹津一个机会,让其考虑好。是愿降,受颈上一刀之苦;还是愿受万刀穿身、马踏其骨之苦。 当夜,罗卜藏丹津屏退所有部将,想独自一人思量脱身之法。就这样一夜过去,整个厄鲁特大营炸开了窝,皆言罗卜藏丹津必是被长生天收取回天。 厄鲁特这些军士少了罗卜藏丹津的领导,自然毫无主意,很快就向岳仲麒大军投降。 副都统达鼐见没有了罗卜藏丹津踪影,猛拍一下自己的脑袋,并责骂自己道:“愚钝之极!竟中如此jiān计!” 岳仲麒见达鼐如此举动,惊问何故。 达鼐告诉岳仲麒其昨夜发生的事: 夜里,达鼐引一队军士巡逻,却见一女子,蓬头垢面,衣冠不整,跌撞而出。达鼐问这妇人道:“你是何人?” 妇人道:“我是厄鲁特族一名婢女。大首领犹恐明rì难以活命,故强将我……好让我怀上他的孩子。年大将军见了我必然不会为难。只是我早心有所属,却遭如此强暴,唯有一死。” 达鼐见那女子可怜,故遣两名士兵将那女子送至后军营帐。 岳仲麒听达鼐所言,心叫不好,忙让副将将降兵暂且圈押,自带五六百军士去往后营。果见后营一片狼藉,又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青西北军士兵的尸首。 “好一个大首领,为求活命,舍弃生母;为求活命,假扮弱质女流。这样的人,哼!天亦不会让他有什么好下场的。”岳仲麒愤愤地说了两句。 虽然罗卜藏丹津逃走了,但整个厄鲁特族又恢复了平静,不再兴反叛之事。至于阿尔腾喀吞因受此重挫,jīng神崩溃,一场大病令她撒手西去了。 年羹尧平定了罗卜藏丹津之乱,即向朝廷建议自己的政治主张。其中最为著名的有两本折子,一为《青海善后事宜十三条》;二为《禁约青海十二事》。 后者提案中强调将青海蒙古各族置于zhōng yāngzhèng fǔ管制,并将青海蒙古各族仿照扎萨克制度分编为29旗。各旗划定游牧界限,规定不得抢占牧地,不得互相经属。 雍正虽已对年羹尧心存芥蒂,并有心想扳倒这位军霸,但对年羹尧提出的这些建议却悉数采纳。 叛乱已平,雍正亦有密旨传于荣亲王、王心武。在这份密旨当中,雍正措辞颇为严厉,责问荣亲王与王心武:如今战事已平,两人为何搜罗不到任何有关年羹尧要谋反的证据。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句名言真让王心武好生了解。 即使是荣亲王亦心中不忍对年羹尧造成伤害。虽然这位跋扈将军有时做事却让皇权统治者感到心有不爽,但其德行cāo守却绝非小人。所以,荣亲王亦对雍正所下密旨感到为难。 这次平乱,年羹尧、岳仲麒、达鼐都应居首功。而王心武的不俗表现更让年羹尧心生欢喜。这位叱咤整个大西北的英雄自然三rì一小宴,五rì一大宴招呼王心武与荣亲王他们饮食。 荣亲王总觉不安,将自己心中不安说与王心武知晓。 王心武亦赞同荣亲王之担忧却是十分有理,并将张泽旺、李生儿、傅先高召集一处道:“诸位,如今我们的处境甚为艰难。岳仲麒作为皇上安插于青西北军中的一枚棋子,不但监视着年羹尧,同时亦在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如果长期这样接受年羹尧之宴请,岳仲麒必然密告于皇上。皇上生xìng多疑,只怕……唯今之计,只有设法离开此地。皇上亦只能对我们进行一番怪责,断不会像现在这样。若仍处此地却又无所作为,长久下去,只怕会被扣上勾结叛逆的大帽子。” “我们其实早就想离开这里。一来,搜罗年羹尧之谋逆罪证,心有不忍。再说这些纯为捕风捉影之谈;二来,也想追随王大人继续回到湖广,造福当地百姓。但以年羹尧之脾xìng又怎会轻易让我们离开呢?强抢出逃,失败是注定的。”张泽旺说得却是十分有道理,愁煞了荣亲王等一干人。 大家都在一筹莫展之中,独王心武在那里发呆。王心武此时脑海中却是闪出现世所看之电视剧《鹿鼎记》中之情节。影视剧中的韦小宝不是也遇到像他们这样类似的境况吗?一受天地会大恩,得总舵主之令yù推翻大清;二受朝廷大恩,得皇命而yù剿杀天地会。如此处境,只怕比之王心武他们的处境更甚。但影视剧终究是影视剧,比之现况夸张了许多。 众人正烦闷间,却见王心武纹丝不动,双眼目光呆滞,显然发呆到了一定境界。张泽旺轻声于王心武耳边道:“王大人!” 王心武无丝毫反应,及至门外有人报道:“奋威将军岳仲麒求见王爷与王大人。”王心武立时从沉思之中走出,并高兴道:“此人前来,正合我意。” 下人将岳仲麒迎入。荣亲王、王心武及其一干人与岳仲麒见礼。 岳仲麒道:“今rì特奉抚远大将军之命前来相请王爷与诸位大人前往赴宴。” 王心武道:“岳大人,年将军诸多好意,只怕我们受之不起呀!” 岳仲麒道:“几位不用再演戏了。岳某明白你们的处境。正是有一言相告。” 众人听闻岳仲麒之意,虽明知岳仲麒亦是雍正摆在年羹尧身边的一枚棋子,但因为岳仲麒与年羹尧相处rì久,亦不知此人是否以为年羹尧所收买。所以众人尽皆堤防之。 ; 第八十三章 英雄对 “有甚言语,只管说来与我们知晓。”荣亲王想听听岳仲麒说些什么。 “年妃恐怕不行了。年将军不rì将启程回京探望。皇上已按耐不住,打算以谋逆之条将其削职查办。皇上知你们为促成西北用兵平叛立下大功,也不打算追究你们搜罗证据不力之罪。年将军到时入京,必留岳某暂与年少康、年斌两位公子管理青西北军军务。你们自然不得走脱。到时与岳某一起诛杀年少康、年斌,抢夺青西北军军政指挥权。也算你们大功一件。“岳仲麒捻须笑道。 王心武道:“年斌行事歹毒,诛之亦无妨。只是这年少康为人醇厚,该保其一条xìng命。“ 岳仲麒道:“谅年少康一黄毛小儿,也难成大器,留亦无妨。王大人存良善之心,倒是令岳某万分佩服。今rì之言就此约定。岳某自当给皇上发信,到时相时而动。” 果如岳仲麒所言,不出数rì即传来年妃之薨噩讯。年羹尧不得不安排一切,自引青西北军贴身心腹百人及各营中高手一起赶往京师。 年妃一死,雍正也不再顾忌年羹尧乃当今国舅之身份,暗布兵马,等待年羹尧入网。 却说年羹尧离开川陕辖地几rì,岳仲麒即挥已被控制三分之二的青西北军兵马攻打年斌部。 年斌虽骁勇善战,但逢与岳仲麒这样的军事高手交手立现败绩,并被剁成肉泥。年斌所部其余兵马几乎无一投降。岳仲麒杀字令下,数万首级立时落地。 王心武、郑淑静他们有心保护年少康周全,故抢先攻打年少康部。 年少康驱马于阵前,让王心武出来答话。 王心武拍马上前,并望着年少康道:“少将军,请速带兵马降了我们吧!令尊大人虽屡建奇功,但在管制之地却有私立小朝廷之嫌。皇上不得已借令尊回京吊丧之机,让我们将青西北军的指挥权替朝廷重新夺回来。只要少将军不与我们为难,我保证少将军之安全。” 年少康道:“少康早置生死于度外。不过,如今亦不想再惹战祸,免得生灵涂炭,也不想让追随少康多年的将士们受斧劈刀砍之险。所以,少康愿任由你们处置。只是给少康手下这些兄弟们一条活路。” 王心武道:“这个自然!别说少将军麾下这些兄弟,就连少将军,王某也一力周全。” 年少康听王心武如此说,忙下马道:“既如此,那真要谢过王大人手下留情。” 年少康那几万兵马随主将一起,不战而降。 达鼐自是聪明人,见大势已去,亦挥军投诚。至此,岳仲麒终于成为青西北军的新执掌人。 年羹尧带着心腹高手一行千人来到热河行省的赤峰之时,忽听得西北传来密信,是年斌遇难前让手下写的书信,并让人突围将信送至年羹尧这里。年羹尧见信后大惊,知道青西北军迟早全数落入岳仲麒之掌控中。如今退路已封,只怕入京亦是凶险万分。年羹尧为此命千人暂原地停留,不得冒进。 雍正亦听说年羹尧奔丧队伍停滞于赤峰,没有再前进一步,遂让裕亲王允祥领一班一等侍卫及神火营三千军士出动前往年羹尧的停留之地。 时任工部侍郎的年希尧从已废之廉亲王允禩那里得知,自己的弟弟率兵前来吊唁妹妹,而朝廷已派出兵马yù以在赤峰将年羹尧擒获。一时顾念兄弟之情,遂轻装简从,急急赶往年羹尧所处之地。 再说,允祥带数千人已逼近赤峰,却感赤峰内外异常安静。允祥知晓年羹尧通晓兵法,必将兵马隐于战略优势之处。若贸然攻入,必招致较大伤亡。一时踌躇不知该如何用计。 年羹尧隐于暗处,并看到是允祥领兵,遂笑道:“皇上yù对年某不利,年某岂能不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更没想到皇上在青西北军中早已安插一枚厉害的棋子。但这次皇上派裕亲王前来,是否欠妥?裕亲王号称‘侠王’。年某数年前即与裕亲王一起辅助皇上登上龙座。彼此感情如同兄弟叔伯。此战恐怕不用流血亦能解决。” 年羹尧身边一名总兵道:“将军,莫不是想……” 年羹尧点点头,并从埋伏最佳位置而出,迎向允祥大军。 允祥亦知年羹尧何意,遂令大军退后,并下严令,不许任何人动手。有违令者,定斩不赦。而允祥自己则直入年羹尧一行人中。 年羹尧上前,并向允祥恭敬行礼道:“王爷,末将这厢有礼了。” 允祥道:“亮工(年羹尧的字)啊!你为大清确是立下汗马功劳。但为什么不能沉稳一些,却是一直找皇上要名爵、要年饷?国库库银十分之九全都送到了大西北。你们的兵器、火器都是朝廷购置,再送去前线。缘何还要如此贪婪?兴建行辕别苑。若不是这样,你我今rì何苦于此?” “王爷!年某一生戎马,刀口舔血的rì子占据了几乎一生时间。有些许闲暇,难道就不能让我恣意放纵一下吗?”年羹尧边说,边挽起了袖子,让允祥看到自己从手腕直至手臂的数十道伤口。 允祥道:“你看来早有觉悟。也罢!念及主仆一场,就一场定胜负。你我许久不曾拳脚较量,今rì再见一次分晓。你倘或胜我,就放你一条生路,自去逃命;倘或我胜,那就乖乖束手就擒,随我去见皇上。” 年羹尧道:“王爷向来说一不二。年某愿与王爷一试身手。”说完,一记冲步跨至允祥脚边,勾拳已经飞向允祥面颊。允祥推掌将勾拳架开,并用膝盖顶住年羹尧的脚下攻击。年羹尧旋又脚踏圆步,双拳前后而出。允祥却一直提身而避,或以拳脚抵住伤身之击。 年羹尧虽一心求生,但仅出几招就已知晓允祥只守不攻,确有意想放自己一马。且年羹尧还知允祥的肺病已经十分厉害,与自己比武就是替年羹尧找一个逃命的借口。兴许是因为豪气所致,年羹尧不想看到允祥与自己缠斗之下,大病突发。毕竟是有心要留自己一条xìng命的恩人,年羹尧不想与恩人挥拳相对,所以突然向后退了数步,并垂下头道:“不用再比了!王爷处处相让,年某胜之有愧!年某亦是有皮有脸之人,若就此胜了王爷,只怕惹世人耻笑。罢了!愿随王爷一同去见皇上。” “老二!”年希尧却在如此紧要关头赶至。 “大哥,你怎么来了?”年羹尧见年希尧赶来,许是自己如今处境危险,有意想让年希尧不要卷入到这场灾祸之中,故有此一问。 年希尧拍拍兄弟的肩膀,又走到允祥面前道:“请王爷手下留情。倘或二弟被带至皇上那里,必遭戕害。” 允祥闭目摆手道:“赶快走吧!” 年羹尧道:“年某虽想活命,但一走了之岂不祸及王爷?王爷空手而归,皇上必然怪责。” “叫你走,你就走!难道还要我再重复第三遍吗?”允祥一时激动,好一阵咳嗽,并用手帕捂嘴。 年希尧也知道允祥的病。当rì被允禩的人用枪打中,肺叶受到严重伤害。只要经剧烈运动就会狂咳不止。刚才与年羹尧对战,只守不攻,其实并非有意相让,只是力不从心,方才至此。为不想让弟弟看到,仍一个劲地推着年羹尧离开。 年羹尧已清晰看到允祥手中被黑血浸湿的手帕,遂甩开兄长的手,转身回到允祥面前道:“年某愿随王爷一同面圣。生死已由天定,年某何须再逆天而行?” “哼!确实如此!你已经无路可走了!”雍正突带侍卫营与骁骑营近一万兵马赶至。 “老十三,朕知你一身侠气,亦对年羹尧爱护有加。此番委你重任,实不想你与这逆贼兵戎相见。以你xìng格,自然会与年羹尧叙叙旧,然后进行劝说。如此一来,也为朕赢取了时间。只可惜,你竟然就以这病患之体与逆贼单挑独斗。是朕考虑不周!不过你能顺利拖住这逆贼,实在是大功一件。朕定有厚赐。”雍正说完,命人将允祥扶上自己所乘的銮驾。 允祥摇头道:“天子车驾岂能轻让?” 雍正道:“朕虽统天下,但天下非朕之私物。老十三乃朕之贤臣,理应享此待遇。” 侍卫们亦扶允祥硬是上了龙驾。 年羹尧料自己难逃此灾劫,忙道:“皇上,臣知必难逃一死。只求皇上能善待我兄嫂及子侄。” “朕知道,年希尧乃朕股肱之臣,不会因你而受牵连。你所说之事,朕亦可答应。”雍正说完,示意侍卫拿人。 年羹尧就此被擒。 此番擒获年羹尧,岳仲麒居功至伟,被赏三眼花翎,并赐黄马褂及黄金百两。但青西北军却因此而被分为几千个部分分拨于各地。另调盛京八旗兵马在大西北实施驻防。新的西北防御系统产生了。这也是雍正开始实现自己一项宏远战略的第一步。 ; 第八十四章 殇始 荣亲王、王心武等人在青西北军中一直搜罗不到年羹尧谋反之罪证,本应追究失职之罪,但雍正念他们积极配合青西北军大破罗卜藏丹津叛军有功,将先前失职之罪与此战功相抵,无有赏罚。 王心武依旧准备回湖广做上一任总督。而荣亲王则协助颇为病重的允祥处理一些事务。 允祥病重,王心武恳请雍正准其逗留京师陪侍其左右,端茶递水,希望允祥的痨病能有所好转。雍正亦非不通情理之人,立准王心武所请。 李卫如今被调至闽浙做上一任总督,却是得知年羹尧被雍正囚禁之消息,立时从杭州赶至京城。犹恐雍正责骂,李卫自是先去往裕亲王府。一到裕亲王府,李卫方知允祥已患上痨病。 允祥不但是王心武的恩师,亦是李卫的半个师父。这个愣头青见王心武陪侍在侧,忙嗔怪王心武道:“心武兄弟,如此大事怎么也不知会咱老李一声?” 王心武道:“李大哥,有什么话待会再说,吵着王爷休息了。” 允祥知王心武与李卫也属至交,忙道:“你二人多rì不见了,正可去一旁叙旧。我这里有皇上安排的御医,谅也无甚大碍。” 王心武知允祥此时需要休息,应道:“也好!王爷但凡有何需要,只管招呼。我与李大哥就在门外。”说完,拉着李卫出得房外。 允祥见王心武与李卫离去,又是一阵猛咳。 且说李卫摆起一副臭脸,望着王心武道:“王爷的事待会再找你算账。但年大哥的事,听说你有份参与,是也不是?” 王心武道:“年将军之事,非心武之力可成。” 李卫道:“咱老李也知道个大概。你可是在后方与岳仲麒配合劝降了咱少康大侄子的部众。斌儿那小子虽然不太地道,但你们也犯不着将他给弄死呀?” 王心武道:“李大哥,心武奉皇命只攻打年少康部。而且早已放过少将军一条生路。年斌遭遇岳仲麒,却是互不相让。我亦听说岳仲麒起先也并不想伤他xìng命,但这小子手段歹毒,对劝降的士兵还手不留情。最终才招致杀身之祸的。” 李卫道:“好!就算这些都说得通。我且问你,年大哥对你如何?” 王心武立即作答道:“不错!对我却有一番恩情。” “你明知老李我与年大哥有八拜之交,加之又对你有恩。皇上要取其xìng命一事,为何不告诉老李?咱老李可以事先提醒。”李卫说得有些激动了,唾沫都喷到了王心武脸上。 王心武忙用袖角将脸上溅的唾沫星子抹去,然后道:“李大哥,年将军是聪明人,又岂会不知皇上早对他心存芥蒂?只是有时得意忘形,收不了手。如此,你又怎能说服得了?先前几个直谏官不是都被他杀了吗?再说,我深受皇恩,又岂能出卖皇上?职责所在,实在不能随心所yù。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上疏皇上,要求赦免年将军死罪。” 李卫听完,甚觉有理,遂不再责怪王心武。但自己大字不识几个,不能像王心武、荣亲王他们一样,上书保全年羹尧xìng命,唯有夜见雍正,劝说圣上放弃杀年羹尧的念头。李卫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王心武。 王心武即道:“我倒想与大家一起联络上书。只要有人起草,大家一起签字即可。” 李卫猛拍一下自己的脑袋,笑道:“是呀!联名上书保年大哥xìng命。签名一定要算咱老李一个。” 就这样,王心武、荣亲王、李卫、裕亲王允祥、五阿哥弘昼包括即将被调至长沙驻防的岳仲麒都一起在一份求皇上对年羹尧网开一面的奏折上签字。 当雍正在朝堂之上,看着王心武手捧奏折说明意思后,脸sè立时变得乌青。 倒是内务府总管高毋庸早已觉察气氛不对,立时自作主张道:“皇上cāo劳过甚,今rì且先退朝,有事明rì再议!” 雍正朝高毋庸微微一笑,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年希尧见王心武这样的宠臣上书亦遭雍正冷眼,转而将求救希望寄托于四阿哥弘历身上。 弘历已是雍正立储之最佳人选。有弘历相助,年羹尧说不定有救亦未可知。想到这里,年希尧唯有亲自前往弘历府上。 弘历似乎早料到年希尧会来似地。见年希尧前来,忙道:“弘历早料到年大人会来!” 年希尧见弘历现胸有成竹之状,忙道:“求四阿哥相助,救我兄弟xìng命。” 弘历沉思一会儿,即道:“年大人,倒有一法可救年将军。只是此法尚险,犹恐祸及年大人。” 年希尧道:“究竟何法?请四阿哥明示!” 弘历道:“皇阿玛虽扳倒了八爷党,但一时却不能将他们囚禁。倘八皇叔他们暗结不轨,又想卷土重来,只怕对皇阿玛大大不利。年大人昔rì也曾为户部官员。国库银两账册多经你之手。八皇叔他们可是有几笔糊涂账的。皇阿玛想彻查清楚此事。彻底将如今依然自在的几位皇叔绳之以法。若年大人有心救弟,不妨为皇阿玛提供些线索、证据,当是换年将军一条xìng命。” 年希尧彻底明白了,这年纪不过二十的四阿哥显然比其父更为歹毒。如今,允禩他们早已没了势力,虽吃喝不愁,但却受人唾弃,皆生不如死。弘历居然能以年羹尧之xìng命相胁,让自己再给允禩他们添霜加雪。 弘历见年希尧不语,忙道:“如今乃大势所趋。年大人,当rì若非皇阿玛手下留情,连你亦被削去官职,逐出京城。现在旧事重提,年大人及家人有可能会与年将军同样下场。” 年希尧知道雍正的脾气,经弘历之言,已经更加肯定了雍正的意图,遂答应了弘历的要求,将允禩他们早已焚毁的账册复件交给弘历。 那些账本就是允禩他们多年来贪污纳贿的证据。允禩另让人做了户部的假账用以瞒骗雍正,瞒骗世人。真账册在各省、道、府、县做完对账后,即销毁殆尽。年希尧特意留了心眼,在对账之时,弄了复本。 现在,弘历有账册在手,自然在雍正面前表功。雍正得到证据,忙于第二rì早朝特地将允禩、允禟、两人请来。弘时因为太伤雍正之心,所以雍正再也不会见自己这个逆子。 朝堂之上,雍正历数允禩、允禟罪状,并将他们贪污、纳贿之证据公诸于众。 八爷党早已被清除殆尽,剩下的朝臣们也没有谁会蠢到要为皇上的政敌求情。 允禩、允禟兄弟二人看到一旁不敢正视他们兄弟的年希尧,叹道:“被竖子出卖,真可悲可叹也!早已无势,何惜xìng命,但求赐一死。” “你们毕竟为朕兄弟。夺你们xìng命只怕先帝在上面会怪责于朕。但误国至此,且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亦不能轻饶了你们。自即rì起,朕要将你们逐出爱新觉罗宗祠,并让你们改名为‘阿奇那’、‘赛斯黑’(阿奇那满语为猪的意思,赛斯黑满语为狗的意思。如此称呼此二人,实际比杀死他们更为残酷)。弘时身为朕之子,竟与阿奇那、赛斯黑为伍,还yù谋朕之xìng命。既然将弘时这逆子过继于阿奇那、赛斯黑兄弟,那从即rì起,弘时就是阿奇那、赛斯黑之子。”雍正说完,即挥手示意让侍卫们将允禩与允禟都带下去,连同仍躲在允禩那里的弘时一起逐出京城。 允禩、允禟早料有今rì,垂下头去,一言不发地离开京城。倒是弘时对雍正还抱有一丝幻想,竟然准备再入京城,去往皇宫求见雍正,却被九门提督的兵马挡于门外,不准其擅入。弘时跪于京师城门前,大声道:“皇阿玛,儿臣知错了。求皇阿玛网开一面,再给儿臣一次机会。” 任凭弘时如何忏悔,如何向城门士兵求助,始终无人理睬。 雍正亦在宫中听到一名太监上报弘时之事,也只是摇头叹息道:“机会已经给你很多次了,你自己不曾把握。朕要让天下公平,百姓才能心服。你犯下弥天大错,成今rì恶果,乃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 弘时未曾料想雍正竟如此绝情,一时脑内一片空白,呆坐于地上。 国舅隆科多平rì与弘时关系甚好,实心有不忍,故向雍正进言道:“弘时毕竟乃皇上亲生。小阿哥年轻犯糊涂才受廉亲王他们唆摆。德妃娘娘在世时亦视弘时为珍宝。如今若泉下有知,知爱孙逢如此之难,岂非不能瞑目?” “大胆隆科多!倚国舅之资,竟将过世之皇额娘搬出来要挟朕。朕岂会让你如愿?再复多言,朕定以斧钺之刑相罚。”雍正终于第一次向自己的亲娘舅发这么大的脾气。 隆科多亦不敢再有半句言语,唯有缄口不语。 自此,弘时、允禩、允禟三人再无半点翻身机会。 允祥因为近rì所发生之事而心中倍感不安,病情加重。终有一rì感到胸闷异常,遂用手摁己胸,立感一股恶气上涌,一时咽喉奇痒难耐,狂咳一记,竟咳喷出一股血柱。一代贤王只怕小命不保了。 ; 第八十五章 伴君如伴虎 王心武见允祥喷血,立时将允祥扶住。时值李卫亦在裕亲王府中,遂快步上前,扶着允祥胸口道:“王爷!” 雍正亦收到消息,疾步出宫直奔往裕亲王府,却见允祥一脸憔悴,即快步上前,紧握允祥的手言道:“老十三,千万别吓唬朕。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帮朕看好这片江山。” 允祥料今rì恐怕要登极乐了,亦缠斗道:“皇……皇上,臣弟亦……想多留这世……世上几rì,无……无奈天不佑……佑我。臣弟死后,请……请皇上务必坚持。立国之……之本在于公正,在于心……心正。王心武、荣亲王、李……李卫他们乃忠臣之表……表率。请皇上一定善……善待。我真的好想再为……为皇上活上五……五百年!”言已尽,命亦如灯芯一样立时而灭。一代贤王最终以如此方式而薨。 雍正及王心武、李卫还有所有侍卫等无不痛哭流涕。 允禩他们已被彻底扳倒,而允祥亦病殁于府中。现在还有个年羹尧正被囚禁,该如何处置才好呢? 雍正想到,若于朝堂之上下令处死年羹尧,必遭群臣反对,但年羹尧实在功高震主,不杀只怕威胁自己的统治。所以,必须让人传密旨令年羹尧自尽方可。但人选上该选谁最为合适呢?本来王心武是最佳人选。但雍正深知王心武那臭脾气,必会违逆自己私放年羹尧。荣亲王、李卫亦都是如此之人。张廷玉及鄂尔泰却不是雍正的心腹,唯有隆科多属最佳人选。况隆科多于今rì散朝之时,为弘时一事遭到自己的严厉斥责。为了不让隆科多对自己这个皇帝有所误会,雍正决定将如此任务交由隆科多完成。 隆科多本来为散朝后受到雍正责备而心中不悦,但自接到雍正委派的任务后,心中又豁然开朗。想到雍正还是十分器重自己的,遂要圆满完成这项任务。两队神火营人马由隆科多带出,去往囚禁年羹尧之处。 年羹尧自被囚禁以来尚还平静。每rì三餐一宿倒也不差一环,其他闲时却也只是闭目静坐。 隆科多手提雍正钦赐之金龙天子剑来到关押年羹尧之囚室。神火营兄弟亦端枪瞄向年羹尧。 年羹尧见隆科多握有圣旨,又手执天子剑,再看神火营所列之阵势,已知今rì大限将至,遂低声道:“国舅爷深夜来取年某xìng命,居然调动神火营。年某区区一阶下囚,蒙国舅爷如此高看,真三生有幸。不过,就这些人,这么几条枪只怕也困不住年某。” 隆科多知年羹尧是极难对付之角sè,也不让狱卒将囚室铁栅栏门打开,而是隔栏向年羹尧宣读完雍正之密旨。 年羹尧笑道:“年某初蒙皇上抬爱,一入仕即受封赏。这些年亦得皇上厚爱,享尽荣华。只不过就这样一个下场,年某实心有不甘。” 隆科多听完年羹尧的话,竟双膝前屈,继而跪于年羹尧面前求道:“年将军,如今你大势尽去,还是好好上路为妙。我佟佳·隆科多也已年逾花甲,如此在将军面前跪下,跪请将军早登极乐,免受世间之烦扰。” 年羹尧再次大笑,继而狂笑不止道:“年某这辈子值了!连堂堂国舅爷都给我下跪。如此看来,此生并无虚枉。罢了!去那上边与可怜的斌儿做伴去。” 隆科多见年羹尧如此说,忙将手中天子剑丢入囚笼内,并言道:“就请年将军安详上路!” 年羹尧将剑拾起,剑锋贴于颈项之上,但并未立即抹脖子,只是仰天而叹道:“皇上,您知年某乃烈烈丈夫,故不以白绫赐刑。年某总算没有效忠皇上一场。” 隆科多见年羹尧一直言语,犹恐其反悔而不自裁,拼命催促道:“就请年将军早些上路吧!” “隆科多,你这老糊涂。圣上矫杀功臣,你亦难逃一死。哼!年某先走一步,在上面等你!”年羹尧说完,早将剑狂抹颈项。立时从脖子的剑口处喷出一股血柱。一代名将亦如此而殁。 隆科多在外面亲见年羹尧确已断气,即命狱卒将栅门打开,并抬出年羹尧尸首。按雍正事先吩咐,也为其设祭,并行之以隆重丧葬之礼。年羹尧以士大夫之礼厚葬于河北泰陵(今河北省易县西),也算不失体面。 年希尧为弟之死痛苦不已,同时有些迁怒于弘历。因为弘历曾答应年希尧保全自己兄弟,如今事又不济,让年希尧如何不生怨气?年希尧越想越气,遂前往弘历府上,径直找其理论。 弘历见年希尧怒气冲冲,语带嘲讽道:“年大人,本阿哥已经在皇阿玛面前力保。只可惜,你自入仕以来却是颇少建功,且还曾与‘阿奇那’、‘赛斯黑’为伍。皇阿玛未曾革你之职,已算对你们年家恩宠万分。若不想祸及家人,从即rì起就乖乖做好奴才的本分吧!不然,小心年氏一门一个不留。” 年希尧被一个黄口小儿出言教训至此,一时怒气冲顶,只感头晕目眩,不知是如何踉跄出离弘历府邸的。跌撞着由下人扶入轿内回自家宅第。呕了一肚子气的年希尧回到家中,正兀自烦闷,却有人送来一封信函。年希尧捧函在手,却看不到任何署名,只见信封上书“大爷亲启”四字。 能如此称呼年希尧者,除年羹尧未亡的几个儿子年少康、年海、年富外,再无他人。 当rì,王心武在战场上放过年少康一条生路,而年海、年富当时代表父亲去往探靳族做客,所以亦躲过一劫。偏偏雍正这些事情全都知晓,虽然没有怪责王心武,但却命人四处张贴告示,务必将犯官之子年少康、年海、年富抓捕入京。 年家三兄弟心中深恨着雍正、岳仲麒、王心武三人。虽然王心武也曾放过年少康逃生,但毕竟参与青西北军内部兵变,属于年家的大仇人,加之又是自己心爱之人的未婚夫婿,使得年少康对王心武的恨意更甚。 也就在年羹尧自裁后的第二rì,年少康机缘巧合之下遇上了江宁人甘凤池。前文中亦提到甘凤池乃响誉整个雍正朝的绿林好汉。其人轻功、飞石、技击近战只怕天下无对。甘凤池知道年少康之遭遇,遂带年少康回自己暗自兴兵之地——四明山,想利用年少康的特殊身份来打击雍正朝廷。 年海、年富得到大哥的消息后yù要投奔,却被年少康密信劝住。年少康在密信中提到,年家必须要留下火种。自己身为长子,势必要为父报仇。但年海、年富亦有为年家续接香火之责。所以,年海、年富两兄弟在几天的犹豫后,毅然听取了大哥年少康的意见,两兄弟双双隐藏身份,先逃至南方,后又重新辗转北方,最终竟然就隐居于天子眼皮底下的běi jīng大兴县青云店镇安定下来。而雍正虽然后来知道了年家两兄弟的下落亦没有深究,算是没有痛下杀手。 而年少康被甘凤池接于四明山上,就立即给年希尧再发了一封密信。信中自然是说自己一切尚好,而且在信尾特别嘱咐年希尧切不可盲目报仇,一切等待时机。这倒是年少康多虑了。年希尧是个聪明人,现在他已经知道以自己之力难以回天,唯有要保全家人不受伤害,所以为弟报仇之心只怕已经从脑海中彻底清除出去了。 年羹尧也死了,剩下一个国舅隆科多亦被人暗中陷害向雍正进言其心怀叵测。此人是江苏巡抚速干泰。速干泰生xìng贪财,不知何故被甘凤池的反朝廷势力盯上。甘凤池一心要帮年少康报大仇,打算先除却奉皇命让年羹尧自尽的隆科多。 速干泰收受甘凤池送上之金银数千,自然将自己所知隆科多一些小过错夸大其词报于雍正知晓。 雍正并不糊涂,又岂会不知速干泰有心致隆科多死地呢?只不过,隆科多却是碍到了雍正的眼睛。年羹尧都能除之,隆科多这个糟老头现在在雍正看来又能起多大作用?最让雍正顾忌的是,隆科多在立皇储问题上似乎有些不合圣意。特别是隆科多与弘时的关系非常。 弘时虽为雍正亲子,却一直帮助他八皇叔允禩。只因为雍正对其颇为严厉,而允禩则投弘时之所好。弘时这个缺心眼的阿哥最终帮助自己父亲的政敌。现在落得如此下场,却怪不得他人。因为郁闷,弘时的身体每况愈下,瘦的一副皮包骨头。其生母齐妃时常偷去京城外看弘时。因见儿子弄成如此惨样,遂请求雍正准予将弘时接回宫中,恢复其贝勒身份,但雍正却执意不从。 隆科多亦犯了大糊涂,居然在此时私下为弘时送去美食金银,还几次于朝堂之上将先皇及已故之德妃搬出,劝谏雍正回心转意,与弘时重新父子相认。甚至有一次,隆科多还于朝堂之上直言道:“皇上,自古废长立幼必定误国。三阿哥应天命而生,理当承继大统。皇上居然不依天命将三阿哥驱逐出京师之地,实为不妥。”隆科多一席话出,让殿上一班迂腐儒生亦随之附和起来。 雍正尽量憋住怒气,只是一味道:“朕令已出,岂可随意更改?”言尽又弄至该朝不欢而散。这倒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隆科多已经让雍正开始对自己动了杀机。 ; 第八十六章 文字狱 当然关心弘时的还有许多人,除了齐妃、隆科多,甚至是荣亲王府的大格格郑淑妍亦对弘时不离不弃。在荣亲王去往年羹尧青西北军大营的那段时间,淑妍格格可是不避嫌疑地继续与弘时交往。要知道,郑淑妍与弘时早由雍正强制取消了婚约的。这也意味着郑淑妍如果做弘时的老婆就是违了皇帝的旨意。 雍正虽然知晓这些事,但因为郑淑妍乃一介女流,且荣亲王也多番向自己解释此事,并曾当着众人之面教训过固执的淑妍格格。所以,雍正并无要深究淑妍格格的意思,只是让荣亲王好生把关,不要遂了郑淑妍与弘时之愿。 荣亲王要的是脸面,更注重女儿家的终身幸福。弘时品质低劣,又乏心机,更被雍正遗弃。如此境况,岂能让女儿陷入这无底深坑呢? 郑淑妍听不进父亲苦劝,即使是在弘时被逐出京城后,这位痴情格格依然坚持每rì去探望身体已一rì不如一rì的弘时。因为淑妍格格的固执,最终弄至荣亲王与女儿的失和。郑淑妍与荣亲王父女二人竟然数rì不曾说话。 郑淑静担心姐姐,但却是对死心眼的姐姐无可奈何。 王心武知道郑淑静为姐姐的事甚为烦恼,遂安慰道:“三阿哥胸中郁结甚深。观其行动却是手足无力,说一句话尚且要深喘,乃即将升天之兆。淑妍格格乃多情之人,且让有情人能短暂将息相处数rì。不然,将会成为淑妍格格一生之遗憾。” 郑淑静亦觉王心武说的有理,遂放弃阻挠姐姐经常探望弘时一事,并还帮助姐姐在父亲面前掩饰。 不过,心病却是伤身伤体。不久后,老八允禩、老九允禟、弘时相继而去。郑淑妍自是痛苦万分,但还有三人亦十分伤感。一位是弘时生母齐妃。母为亡子之哭,天经地义;第二位是雍正爷,虽然与亡子形同陌路,最终反目成仇,但毕竟为己所出,尚有一片怜子之心;第三位是国舅爷隆科多,这位老国舅疼爱弘时有佳是不假。可这位老仁兄所悲者,却主要是想到最早垮台的十四贝勒允祯,以及后续跟上且落得悲惨收场的老八、老九、老十、年羹尧、弘时。自己的下场会否与他们一样呢?隆科多是越想越怕。 雍正见如今朝堂诸臣因为年羹尧、弘时等人的悲惨下场都弄至一片死气沉沉,故想令此番即将到来的科考增添一片生气。 査嗣庭,大清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衔。其人被雍正派往江西担任本次江西乡试主考官。 隆科多与査嗣庭神交已久,颇为投缘,是为一对生死挚友。隆科多深知査嗣庭不谙政事,不擅耍弄计谋,更无防人之忧。今见挚友被雍正派往江西主持乡试,忙连夜深入査嗣庭府中,向其阐述其中之利弊。隆科多言道:“査大人,凡事均由嘴说,由笔来写。同为一事,言出有异,笔出有误,即会招致杀身之祸。大人平rì对待祥异、满汉关系等,会大肆畅谈自己之看法,甚至发泄一些不满,这必是忌中之忌。希望大人在此次前往江西主持乡试之时,切勿冲动。说话,行事,起草书稿、行文等均要慎之又慎。” 査嗣庭认为隆科多有些杞人忧天,不以为意道:“国舅多虑矣!下官几年前亦主持过山西乡试,未曾有差。如今又岂会行差走误呢?请国舅爷放宽心!” 隆科多见査嗣庭不以为意,叹口气道:“书生之气太盛,只怕难以护其身!”叹完即走。 査嗣庭见隆科多如此行动,知道隆科多是在生自己的气,忙恭敬上前,向隆科多赔礼道:“国舅爷,下官语出不敬,又不曾体会国舅爷之良苦用心,实乃罪过。” 隆科多知査嗣庭口不应心,只是勉强道:“大人请回吧!兀自小心就是!”言罢,几步出门上轿。 轿夫起轿前行数尺,只听得轿内啜泣之声不断。 次rì,査嗣庭即赴江西南昌。 可能因为临行前一rì,隆科多之言仍在査嗣庭脑海之中回旋,故有些心烦意乱。几rì均是如此。临近公布试题仅只有一rì时间了,査嗣庭却仍因心烦,思索不出任何有建设xìng的试题来。 早在京师之时,査嗣庭早已拟出三道考题。一为“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二为“正大而天地之情可见矣”;三为“其旨远其辞文”。但按査嗣庭之设想,需再列一题为最佳。现如今却让査嗣庭一筹莫展。一时心中烦闷,随手翻看《诗经》一页,却看到“百室盈止,妇子宁止”,立时喜出望外。遂定第四题为“百室盈止,妇人宁止”。 试题已定,并于九月开考。开考当rì,即有人将试题快马带往京城。 带试题去往京城的却有两路快马。一路属雍正心腹,一直要寻査嗣庭之误;另一路是隆科多的嫡系,也要掌握要点,好报知于当朝国舅知晓。 隆科多看到査嗣庭所出之一、二、三题,赞道:“出此题者,非有千古圣学在胸不可。”当看到第四道试题之时,隆科多如遭雷击一般,几乎从椅子上溜滑下来。 下人们惊恐万分,将隆科多扶住。 隆科多挣开下人们的手,将那试题撕得粉碎,同时于心内大骂道:“愚蠢至极!若无第二道试题也罢,若第二题与第四题颠倒一下亦可,偏偏‘正大而天地之情可见也’之‘正’在前,后有‘百室盈止,妇子宁止’之‘止’字在后。正是所谓,先有‘正’而后有‘止’,岂非暗谕雍正天子无头?如此出题,必遭大祸。”想到这里,隆科多又写了一封密信,并亲手绘制从京城至南昌的最近官道地图,让手下一名jīng细之人携密信沿自己所绘制简易地图道路于査嗣庭回归之路进行拦截。阻止尚不知事态严重的査嗣庭回京入瓮。 雍正亦拿着査嗣庭所出之试题揪出其破绽,竟一阵狂喜,并言道:“正所谓‘yù加之罪,何患无辞’。况如此明显叛逆之事,朕岂会放过你?只要你査嗣庭一倒台,朕就可再治一人之罪。“ 恰逢弘历来拜见父亲,却见父亲喜形于sè,问过缘由后,亦为父亲高兴道:“好一介酸儒!哼!jīng彩的连环案即将开始了。”兴奋言语几句后,弘历又道:“皇阿玛,需早布置人手对査嗣庭进行抓捕。但不能走漏任何风声,以防他人告密!” 雍正笑道:“朕早已在京师做好准备,只待査嗣庭入京!” 再说査嗣庭的返京队伍拼命赶路,yù早回京师,于半路终于遇上隆科多派来的快马。 査嗣庭看过隆科多发来之密信后,仍天真道:“若圣上以此来定査某之大罪,岂非荒唐至极?纵使真有失误,査某岂可一走了之,成为逃犯?岂非真就承认自己大逆不道了吗?”坚持要回京师复命。 可怜的査嗣庭未听进隆科多之劝阻,仍大摇大摆回到京师。一行人刚到寓所,早有侍卫营兵马将査府围个水泄不通。 査嗣庭就此被捕下狱。全家十三口亦统被抓去。 三rì后,内侍总管高毋庸持圣谕至狱中,公布査嗣庭之“罪状”,将査氏革职拿问,交三法司严审。此谕亦广贴于各处,让世人皆知。 三法司草草定案,并定之以“腹诽朝政,谤讪君上”的死罪。 隆科多犹恐因査嗣庭案牵连到自己,借青海戍边换防之机,自请前往青海。 雍正准隆科多之请,让隆科多于十月离京赶赴青海。同时亦早有快马于隆科多到前两rì赶至青海,并附一封书信于当时青海戍守总长官正黄旗旗主额拉旺。 就在隆科多离京后,身为査嗣庭好友,且又为隆科多心腹的蔡珽与好友李绂两人写奏折上呈雍正,恳请改判。 雍正一见是蔡珽与李绂两人上的折子,喜出望外道:“本yù废虎之爪,再寻他法去除虎根。如今又有人助朕,今不用之,更待何时?” 原来,蔡珽与年羹尧亦算故交。年羹尧被雍正冠之以谋反大罪。现在又有査嗣庭**大案。蔡珽偏偏在此危急时刻上本为査嗣庭求情。更糟糕的是,还拉动好友。正好再为雍正添一个借口,再造一次杀戮。 第二rì,雍正即于朝堂之上,责蔡珽与李绂道:“蔡李二人居心叵测。蔡珽昔rì于已故犯臣年羹尧相交甚密。年羹尧之谋反恐少不了蔡珽之挑唆。先今年羹尧已死,蔡珽又以査嗣庭为机,搞朋党反朕旨意。蔡李二人亦该定罪严惩。立着三法司严审。” 李卫见雍正先杀年羹尧,后又治堂堂二品大员査嗣庭之罪,此番还yù兴蔡珽之案,一时有些忍不住了,打算出言劝谏。 王心武在一旁看到,却是一把将李卫死死拽住。王心武在现世早已知道査嗣庭一案,若明见李卫yù做傻事而袖手旁观,那就太不仗义了。 李卫虽被王心武以手强拽而住,但其口舌并未被王心武所控,正yù于班内开言,却又被王心武早一步点中自己哑穴,令自己无法开言。然这一切均被弘历看于眼中,只是不动声sè。 ; 第八十七章 托梦之言 蔡珽一门数口因为蔡珽为査嗣庭求情而全数获罪,被下至大狱。 李卫恨着王心武一无作为,二还阻止自己设法进言相救忠良,竟一连数rì对自己这个好兄弟不理不睬。 王心武亦知此等误会应及早解决,故亲赴李卫在京师之寓所,yù将误会解除。其实王心武早在现世之时就听说过雍正王朝时的几桩大案,如年羹尧案、査嗣庭案、蔡珽案等。按历史进程,这几桩案子全无翻案可能。李卫若大胆进言,一则扰乱历史进程,二则会被杀意正盛的雍正再以莫须有之罪致李卫死地。王心武其实算救下李卫一门xìng命。 李卫见王心武进来,没好气道:“你来作甚?滚!滚!滚!老子不想见到你!” 李卫夫人岳思盈劝道:“相公,王大人素有仗义,缘何惹怒到相公?都是自家兄弟,何苦如此相待?” 王心武笑道:“还是嫂夫人明事理。李大哥有时犯浑起来确是让兄弟我头疼。” 李卫道:“老年在大西北也曾善待于你。结果呢?你明知皇上算计老年,也不知会咱老李一声。前rì朝堂之上,我想劝皇上赦蔡珽他们死罪,你又拉住我。若非我念及兄弟脸面,你当时就是拿刀架我脖子上,我也要与皇上力争到底。” 王心武道:“年将军、蔡珽、査嗣庭早已为皇上所忌。纵使先帝、德妃(雍正生母)再生,亦难劝下皇上之杀戮。李大哥,若心武所猜不错,浙江考生在此几年内将不能应考乡试、会试。李大哥为闽浙父母官,应在此用力才是。” “你说的什么狗屁?老子一概不知。别整这些乱七八糟的糊弄老子。赶快滚!老子不想看见你。”李卫怒气更甚了。 岳思盈上前劝慰王心武道:“王大人,我家老爷一时犯浑,且不要见怪。请王大人先自离开,待思盈劝解一番,到时定让你们兄弟重归于好。” 王心武叹了一口气,亦按岳思盈意思离开了李府。 当夜,王心武心中烦闷,以致躺于踏上,久久不能入眠。突然,眼前一道红光闪出。光极刺眼,但王心武仍看得清楚。红光内裹一人,异常炫目。待王心武看清此人相貌之时,立时惊得从床上坐起来道:“是十三爷吗?” 红光退去,光中人坐到王心武床边,点头应道:“正是允祥!” “十三爷,您想煞心武了!”王心武一时激动,纳头便拜。 “王兄弟,我在上面方知你之身份。”允祥话说得很慢,字字句句都十分清晰。 “十三爷既已知晓,心武也不想隐瞒。心武来自这个年代二百八十多年后的中国。却不知发生何事而陷落此处。蒙十三爷照顾才有今rì之成就。”王心武毫不隐瞒,将自己身份和盘托出。 “心武,你记住!皇上虽有千错万错,但毕竟对你有恩。你一定要好好辅助皇上。李卫虽为皇上亲手调教出来的,但其人太过感xìng。若非有任南坡这样的师爷,与岳思盈这样的贤内助相助,这混小子恐亦会触怒龙颜,只怕惹上杀生之祸。你要好好帮助他。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二人。你倒很机灵,又知道这近三百年之事。但我要提醒你,在你所学的中国历史清史部分可是从未提到过‘王心武’这三个字的。这也意味着在几年后,你将遇上一个大劫。我正是在上面看到这个玄机,才特到此相告。千万防范我的四皇侄弘历。他恐怕就是你的克星!切记!切记!”允祥说完这些,整个人逐渐开始消失。 “十三爷!”王心武还想与允祥多聊两句的,但伸手去触碰允祥逐渐消失的身体,只是触到一点空气而已。 “十三爷!为什么丢下心武?为什么如此匆匆离去……”王心武拼命喊着。突然看到一支鬼爪锁住了自己肩头,并拼命摇曳自己。一时惊吓万分,立感天旋地转起来。再睁眼视之,却见一名下人正用手摇着自己的胳膊。王心武此时方知,刚才乃南柯一梦也。 另一边,李卫亦在床上思量再三,考虑明rì如何向雍正力谏,赦免蔡珽一事。却在此时,李卫看到先前与王心武所遇相似之红光。“十三爷!”李卫亦是一眼就将允祥认出来。 允祥道:“李卫,我在上面见你不太安分,特来给你些启示。” “十三爷,有什么尽管对李卫直言。李卫自当言必听,计必从。”李卫一向视允祥为再生父母,今见允祥从天而至,自是有话要说,必洗耳恭听。 “李卫,王心武虽未及你长,但为人谨慎、小心,又多智谋。若有任南坡先生在你之侧,我自不消劝你。但任先生远在杭州,你必须听王心武之意行事。否则,不但自己,连同你府上这百余口亦会遭大祸的。”允祥虽说得有板有眼,但李卫却似乎有些听不进去,反言道:“为什么要听那自私自利的小子言语呢?” “混小子,岂能如此不受教?不听我言,必遭大祸!”允祥说完,又玩起消失来。 李卫也像王心武一样,yù追允祥,结果可想而知。又是被人从这异梦之中摇醒过来的。 李卫经此异梦,被枕边人岳思盈摇醒。岳思盈听得李卫梦中胡言滥语,遂问其梦遇何事。李卫如实以告。岳思盈虽不信鬼神,但想借此梦来调解李卫与王心武之间的误会,故将李卫所梦之事详细告于李卫生母李老夫人知晓。 那李老夫人尤善迷信。岳思盈料知,李老夫人必请“高人”解梦。那所谓“高人”一定要李卫信足梦中之言。果不出岳思盈所料,李老夫人请“高人”为李卫之梦释疑。“高人”告诉老妇人必须按梦中人之言行事,方可消灾免祸。老夫人送走“高人”后,对李卫好一顿说教。 李卫是出了名之大孝子,岂能违了老娘的意思。在次rì上朝之时,没有去向雍正力谏赦免蔡珽一事。但退朝后却依旧没有要理睬王心武的意思。 王心武、李卫在京师已滞留数rì。两位封疆大吏均无要去各自管地之意。雍正有些不高兴了,但却仍留两人一些脸面,并让人请两人来宫内饮酒,算作为两人的饯别酒。 席间,雍正举杯道:“两位皆为朕之股肱之臣。但二位各有管制之地。在京师如此滞留,只怕其他臣工会有闲言。所以……” 王心武亦端杯道:“皇上,臣知错!十三爷已去,臣也为其守孝数rì。凡事应以社稷为重,臣明rì即动身前往湖广。” 李卫接语道:“李卫乃粗人,却不懂什么大义。只知皇上四爷吩咐之事,李卫自当遵从。李卫明rì亦动身前往杭州。” “好!都是朕的好臣子。今rì就算为你们饯行了。”雍正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饮过酒,遍尝过美味,王心武、李卫即向雍正告退。 雍正让两人各自回去准备行李。 这两个愣头青一起出离用膳之地,却要经过一条小桥。小桥较窄,仅只容得一人过去。两人行至桥头,李卫打横,竟不顾王心武在前,抢先而过。恰逢王心武身子已于桥道站定,李卫又抢将而来。王心武见桥道甚窄,yù让让李卫,故疾步退后,却不防手肘失措正触及抢将来的李卫腰际。 王心武乃习武之人,手无轻重。手肘之力早已压至李卫,竟将抢道而入的李卫撞下桥去。 时值深秋,天气略寒。李卫竟跌入御池之中,自是饱受冰寒之苦。幸得尚会游泳,加之王心武及时相救,不致在水中呛着。到得平地之上,自是一个劲地打喷嚏。 王心武道:“李大哥,还在怪着心武吗?”边说,边脱去外袍裹在李卫身上。 李卫也不客气,将外袍裹紧身躯,并用那外袍的一支袍袖擦拭不断流出的鼻涕。 王心武对此并未在意,只是想听听李卫对自己有何说教。 岂料那愣头青只是一语:“老子先回去洗个热水澡,去除身上这寒湿之气。袍子先借老子裹裹,改rì还你。”说完,疾步而去。 王心武颇有些失望,但隐约感觉到李卫似对自己稍放下些许敌意,故在后面大声道:“一件外袍不消李大哥归还了。好好保重身体。” 李卫也不曾回言,只是一路疾奔,很快于王心武眼前消失。 一rì后,李卫携家人回闽浙;而王心武则带着张泽旺、李生儿、傅先高三人回湖广。 就在李卫与王心武动身不过几rì,雍正亦颁下谕旨。谕旨内强调对以科考题目为谋反契机之要犯査嗣庭的最后判决。査嗣庭图谋不轨,罪该万死。査嗣庭将受凌迟之刑,其家人共计十三口。査氏之子十六岁以上均应处斩刑,十六岁以下诸子及査嗣庭二哥査嗣僳,査嗣僳诸子均发配边疆。 因査嗣庭案涉及的江西官员统统革职。最让人气恼的是,清廷还在浙江设观风整俗使。这观风整俗使专职监视士人,整顿士风。次月,朝廷又下一道诏书,犹恐像査嗣庭这样的浙江籍读书人再弄出什么“为祸”朝廷之事,故停止浙江士人乡试、会试。 李卫此时一惊,想到前rì王心武所提要自己好好应对对浙江士人停止科考一事,立时惊道:“王兄弟真神人也!居然能料到皇上有此一着。看来,十三爷梦中所言,我定要好生遵守。” ; 第八十八章 观风整俗使 雍正下的这几道谕旨,神州百姓皆敢怒而不敢言。独新上任之吏部侍郎沈近思上疏拥护,并言査嗣庭等浙江士人使“越水增羞,吴山蒙耻”,条陈整顿风俗、约束士子的十条建议。这沈近思还直言,江南其余各省应尽皆仿效。 雍正甚觉有理,遂准沈近思所有提议。 可怜的浙江学子寒窗苦读数十载,理想抱负却在顷刻之间化为灰烬。 李卫在杭州看到雍正派来监视当地文人的什么观风整俗使后,正yù耍横,想将其赶走,却被岳思盈苦苦劝住。 任南坡,李卫府所请的西席之首亦从吴淞急急赶至杭州,显然是要为浙江士人做点事了。 李卫得此人相助,势必要将浙江之逆势扭转。 湖广这里,朝廷也派来一位名叫吕克让的观风整俗使前来。 吕克让本是一名武弁,无甚学识,平生最恨文人。只因幼时读私塾,被身为落第秀才的私塾先生打过手心,故仇恨至此。后因朝廷征兵,凭借一身勇力入伍,颇建得两次微小功劳,升做百总。其人虽无读书之才,却有交友、攀贵之能。升做百总不到一年后,又得某些官员之欣赏,擢升至千总。再加上吏部某些官员力谏,竟做上一任监视文人的观风整俗使。 观风整俗使是从四品的大官了。半年时间,吕克让从一名从六品的千总直跃至从四品的观风整俗使可真是一项飞跃呀! 不过像这样升官速度如此之快之人,必有厉害之处。这吕克让知道自己不十分谙熟文墨,竟肯舍千金请一名“高人”做自己的幕僚。 那“高人”幕僚叫做习文筠。其人乃雍正元年的举人,却因其父牵涉于九王夺嫡大战之中,又属前废太子二贝勒允礽的派系,故遭雍正贬谪。习文筠亦因父亲之祸,被夺举子身份。虽然习文筠未能入仕做官,但却有奇谋。在为各府、各县做师爷讨生活之时,出奇谋破奇案。后还得到前文提及的吏部侍郎沈近思青睐,收为府上西席。 偏偏这吕克让亦是久慕习文筠之名,加上与沈近思的交情,舍弃八百两黄金奉于沈近思,求得习文筠这等谋士。 习文筠起先倒还不似现在这般jiān邪,后入沈近思府,享起荣华富贵后,竟变得贪财无度。 吕克让投其所好,以两百两黄金相赠,让这贪财之人亦下定决心要追随自己左右。 湖广来了这么两个厉害之人,真要让王心武头疼好一阵子了。 起初,吕克让知道王心武乃雍正心腹爱将,倒还是挺顺王心武之意的。见王心武对湖广士人无甚敌意,甚至有相怜之意,故也不敢造次。一直都只是循规蹈矩,并时不时相请王心武赴宴。 王心武数次推却吕克让好意,倒让吕克让记恨于心。无奈,眼前这位湖广总督乃皇上身边红人,亦不好与之对着干。 习文筠来湖广数rì,却是于心内积累了许多想法。有一rì,吕克让的盛情之意又遭王心武拒绝。吕克让强忍怒气回府,一时怒意太盛,竟将案几上一只玉马掷于地上,令玉马摔得粉碎。 习文筠知吕克让乃极有程度之人,若气极至此,可知这王心武却是太看吕克让不起。如今时机成熟,习文筠摇出折扇,向吕克让谏言道:“吕大人何须如此动怒?” 吕克让道:“习先生有所不知。吕某好歹也是皇上御笔亲封之四品大员。王心武虽乃二品,但于我面前岂能如此?轻贱本官,实在不快。” 习文筠道:“大人只知一味忍让,一味附和,一味任其轻贱,却不知反客为主。在整肃江南文人这一事上,皇上可是支持我们的。王心武若在这一点上触怒龙颜,其余之功均会化为乌有。” 吕克让一听,茅塞顿开道:“习先生一言令吕某如梦初醒。” 习文筠又言道:“只是王心武尚握有湖广军政之权,我们亦不能放肆而为。以吕大人交友之能,也笼络湖广一些个提督、总兵什么的。方便我们rì后行事。” 吕克让大喜道:“习先生之才堪比诸葛。吕某必依习先生之计行事。” 吕克让得习文筠指点,首要任务就是要与湖广一些军队要员密切联系,达到成为心腹兄弟之目的。 目前,军职官员除王心武外,军阶最高的就是本地臬台张泽旺。因为王心武的鼎力举荐,张泽旺居然弄到个从三品的武职;傅先高则因为王心武力荐,也做上了从四品的武抚府提督;李生儿则在江南水乡之地做了总兵。这也算王心武为此三人寻了一条好出路,谋了一个好前程。 张傅李三人既为王心武心腹,自然无法拉拢。王心武亦是有心让自己心腹控制整个湖广军政。故三人戍守之地,兵马最强。剩下其余诸地亦设有总兵等武职,但兵力相对单薄。 习文筠向吕克让建议,对除张泽旺、傅先高、李生儿以外的其余军政武职要员进行逐步拉拢。这可是吕克让的拿手好戏。 且说步澜亭陆军提督柳云常嗜赌成xìng,但为人还算仗义。从不因赌输钱财而伸黑手于那些士兵的微薄饷银之中,兼且护军如子侄,深受士兵爱戴。其人上任亦不过半年时间,已能将营下三万八千多军士名字叫遍,无一错漏。如此将官,实属难得。此人已成为吕克让第一个需要拉拢的对象。 吕克让借口想去步澜亭以观其地文士之人,倒是得到王心武第一次赞同。吕克让喜出望外,带着习文筠及一应是从前往步澜亭。 步澜亭这个地方人口较少,主要是驻军在此。但一应玩耍之地颇多,只是不曾见着勾栏jì馆、赌场之类。吕克让沿路走着却连问习文筠三四遍道:“你说那柳云常嗜赌成xìng,那这步澜亭应该赌场林立才是,怎么连一个也没见着?” 习文筠笑道:“大人不知其中奥妙。好赌之人不十分挑拣场地的。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块大石皆可成为赌博之所。步澜亭街市未设赌场,亦未可知。文筠数rì前一直各处游访,早将这个柳云常之脾xìng摸得一清二楚。大人只需按文筠所说进行即可。” 吕克让见习文筠如此说,暂且放下心来。一行人很快来到提督衙门。 习文筠让衙门公人入内通报。 不一会儿,柳云常即带着衙门内一应官员前来相迎。 吕克让观柳云常此人,却是一脸文静,难有武职军将那种杀气。 柳云常见吕克让前来,自是显露得文雅大方,又极显礼节,颇有儒将之风。 众人一齐前往会客之处,相互客气几句。 吕克让虽未得什么学问,但却善言谈。先就一些简单公事聊上数语,后又闲聊些家常什么的。 有一名衙门内官员突然打起了呵欠,却被柳云常轻声呵斥道:“有上差来此,当聚目收神,聆听教诲。岂可犹左耳之入右耳而出一般。倘或认真以听,怎会打起呵欠来?”一语让那官员立时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吕克让与柳云常言谈之下,方知此人实不简单。与习文筠所讲之脾xìng完全异样。 午膳自是少不了提督衙门的殷勤招待。席间,柳云常亦以心肌劳损等症推而未饮半滴酒水。 散席后,吕克让一行被安置于步澜亭官驿。一切安排妥当,柳云常又以公事繁忙为由,与吕克让众人暂离。只不过答应明rì差一民政官来带吕克让四处游访一番。 却说柳云常离去后,吕克让即有些嗔怪习文筠道:“习先生,你探的好消息。这个好赌提督竟是如此儒雅之士,又治军有方。看不出任何可让我们钻空子之处。” “这才是伪君子之表现。城府极深之人又如何让人在见其第一面就知其大半底细呢?文筠料定此人将来一定能助我们一臂之力。况且步澜亭戍守之兵仅次于武抚府兵马,占去湖广兵力百分之二十以上。必须将此人拉拢过来。”习文筠对柳云常似志在必得。 吕克让见习文筠成竹在胸,遂问道:“先生有何妙计?” 习文筠道:“像柳云常这样的好赌之人必有一个不好之习惯。那就是到夜里不太安宁,手痒难耐,总想着牌九、骰子之类。rì间坚持那么久不玩几把,夜里就会难受的厉害,必然会偷摸着找寻能够于暗处赌钱取乐之所。文筠认为,夜里必可瞧出这位柳大人之端倪出来。当然,要想让柳大人露出马脚来,就必须让他掉以轻心,以致得意忘形。文筠所虑不错,明rì这位柳大人必然会派一名官员借口协助大人公事而仔细探探大人来路。大人正好按文筠建议行事,料这柳云常必难逃大人手掌心。” 吕克让十分信任习文筠,自是按习文筠计划行事。 第二rì,提督衙门按习文筠所预计的,按时派了一名民政官前来驿馆。这民政官的主要任务就是带着吕克让在步澜亭四处转转,好应付一下差事。 吕克让随民政官在步澜亭转悠了近两个时辰,立言下半rì休息。民政官倒也乐得省事,急回复命去了,并向柳云常言及吕克让较为懒散,并非成大事之人。柳云常自是暗自高兴,殊不知早为吕克让算计中。 用过午饭,吕克让即依习文筠之言,倒塌而卧数个时辰。及至用晚膳时间,吕克让与习文筠才一起乔装成普通百姓模样,借提督衙门对面一间酒肆,要了些酒食,边吃边坐等衙门内闪出动静来。两人只将桌上菜吃过少许,就见一人平民打扮,头戴斗笠而出,上得衙门外一顶轿内。四名轿夫疾步将大轿抬走。 吕克让看那头戴斗笠之人身形与柳云常颇为相似,yù追上去,却被习文筠摁住道:“再等片刻才是本尊出现。刚才那人必是诱引我们的先头军。”吕克让一切照习文筠吩咐,耐心再等。却是半盏茶功夫,又一顶轿子来到提督衙门门口。一位低头亦着平民服饰的人闪入又一顶轿内。 ; 第八十九章 中计(上) 吕克让朝习文筠望望,却见习文筠朝自己点了点头,遂丢给酒肆老板几钱银子即飞奔而出。 吕、习二人健步如飞,轻轻追着那顶轿子,并始终保持一段距离。而那顶轿子亦直向步澜亭城外的麦通县城而去。 这步澜亭靠近两江行省辖区。麦通县城正是两江治下的边缘小县。 再说轿内之人即将进入麦通县城,却感觉坐轿后有两人跟踪,遂让轿夫停步。 吕克让与习文筠见轿子已停,知道已被发现,遂不避不躲,直接走上前去。 轿内的人背剪双手而出,抬起头怒视着吕克让与习文筠。因为易容的缘故吧!吕克让一时竟未认出其人来。但习文筠却是眼尖,瞅到眼前人脖子上的刀伤。想那柳云常因随王心武参加过抵抗前任湖广总督辛旺之弟伦布反叛战事,脖子上受极严重之刀创。后因灭伦布,王心武奏请雍正遍赏有杰出贡献的官员,而使得柳云常官居此职。 习文筠既发现如此端倪,自高兴道:“柳大人,纵使易容换装,亦逃不过文筠之眼睛。” “什么?真的是柳大人吗?”吕克让惊道。 “看柳大人颈项之刀伤!”习文筠提醒吕克让道。 吕克让方才醒悟。 柳云常见自己身份遭暴露,忙先自强问道:“你们有何事?为甚跟踪本官?” 吕克让反问道:“大人何故如此装扮,却又去离辖地?是否有甚秘密?” “哼!本官夜间行踪一直无外人知晓。纵使轿夫亦是心腹之人。今rì却被你二人知晓。你二人一旦告禀总督大人,下官前程岂非化为乌有?唯今之计……”柳云常边说,边将背剪着的双手放于前来。那只青筋暴突的左手还在不停颤抖。必是此人赌瘾发作,手馋所致。 “柳大人想除却我们灭口,方便你的仕途不受阻碍。在动手之前可否听吕某一言?”吕克让却是有一番言语要说与柳云常知晓。 柳云常见吕克让与习文筠不过两个人而已。虽柳云常亦知吕克让行伍出身,颇习得一手拳脚,但习文筠却是酸文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而自己手下这四名轿夫此时虽为轿夫,但亦是与柳云常一样的练家子。动起手来,定叫吕克让、习文筠有去无回。不过,吕克让的言语,柳云常倒想听听,遂未立时动手,却是让吕克让说个清楚。 吕克让道:“柳大人好赌,整个湖广有谁不知?其实纵使天子脚下,一、二品大员们亦有嗜赌如命之人。在各省之间,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偏偏湖广总督王心武王大人三番五次禁赌,并言凡涉赌之官员必须依他家之法严惩。柳大人虽为王大人屡建奇功,但染上这赌瘾,只怕就会为王大人所不容。如此隐蔽行事却让我们看见,大人自然懊恼万分。但我们深知大人之苦,故想将此事隐瞒下来。” 柳云常笑道:“你们休想巧言骗我。既已是如此,那就准备受死吧!”说完,朝四名轿夫都使了一下眼sè。 四名轿夫袖藏利刃,见柳云常已下“杀”字令,四人即飞步冲向吕克让与习文筠。 吕克让一掌将习文筠推开数丈远,大声道:“习先生自去逃命吧!”说完,纵身跃至四名轿夫眼前。 其中一名轿夫朝其他三名轿夫点点头,即弃下吕克让去追习文筠,却被吕克让抬掌横劈一记,击中耳下之穴,立时栽倒地上,不能动弹。 柳云常见吕克让身手不凡,本yù亲自与其交手,但见习文筠已渐渐逃远,遂疾步而追。 吕克让又一记地趟腿将另三名轿夫踢倒,即转而挥拳攻向柳云常。 柳云常看着四名躺倒地上半天都怕不起来的轿夫,骂了一句道:“一群没用的东西。” 吕克让道:“柳大人,非他们无能。只是遇上吕某。吕某也曾参加过征伐大战。习得一招半式,今rì正好派上用场。柳大人亦是南征北战惯了,正与吕某是为对手。” 柳云常看着吕克让,心中怒火无法停止燃烧,也就顾不得已经逃远的习文筠,只是要与这吕克让拼个鱼死网破。柳云常的拳头已经贴近吕克让身体。 吕克让左手五指张开,将柳云常利拳完全包于掌心。 柳云常一时抽拳不出,改用双脚攻势,袭往吕克让下盘。 吕克让左脚屈膝先自抵过柳云常一记腿击,右脚亦屈膝再抵柳云常另一脚攻击。及至柳云常收脚,吕克让的铁桥马早已架出来。右手轻击一拳,打中柳云常右胸。 “工字伏虎拳!”柳云常捂着胸口,大惊失sè。 吕克让此时已贴近一名躺倒在地的轿夫身旁,并脚触轿夫手中掉出之利刃。利刃由吕克让脚劲所驱使,腾飞而起,别吕克让接个正着。吕克让接刃在手,再向柳云常扑去。 柳云常只能招架,却无半点还手之力,被吕克让一脚踢翻地上,利刃亦架上柳云常之颈项。“哼!技不如人,柳某任你处置!”柳云常倒有大丈夫本sè。 吕克让笑道:“吕某此来,一为不负皇命;二为交友。像柳大人这样的英雄好汉,吕某诚心想交之为友。” 柳云常道:“既如此,又为何跟踪于我,揭我之短?” “吕某亦曾听闻柳大人十赌九输。一路跟踪柳大人,只为想暗助柳大人于赌坊内赢些钱钞。”吕克让说得真切,任谁都会动心。 柳云常自是不例外,急切问道:“吕大人,你也会玩上几手吗?” “吕某不过与大人一样,从四品官阶,每月薪俸亦不过十几两银子。但看吕某锦衣玉食,挥金如土,却是为何?”吕克让边说,边松开那只握利刃挟制柳云常的手,并从袖内掏出十几张千两银票在柳云常眼前晃荡。 柳云常见吕克让如此架势,惊道:“赌坊之中竟能有如此收获?柳某真是要重新看待吕大人了。” 习文筠在远处逃得一会儿,见无人追来,急回头一瞥,正见柳云常与吕克让似入融合之状,忙转身缓步而行。 柳云常一则见吕克让对自己并无恶意,且还有意援助自己;二则也是赌瘾作怪,想让吕克让帮自己去赌坊翻本,故打算与吕克让一起进入麦通县城。 习文筠已经凑上来,并笑道:“两位大人真不打不相识呀!” “习先生,柳某真万分惭愧,险些伤及高人。只不过,这几名抬轿的兄弟吃了吕大人一招而已,怎么会如此?”柳云常是想让吕克让帮助那四名轿夫恢复。 吕克让勉为其难,先在第一名被自己点过要穴的轿夫后脑之百汇穴上连拍三掌,后又为另三名被自己踢翻的轿夫推拿手脚脱臼之处。经吕克让妙手,四人均无大碍,行动如常,只是抬不动那顶大轿子了。 柳云常犹恐耽误了入赌坊的时间,弃轿而不顾,竟自拽起吕克让之手向麦通县城奔去。习文筠乃一文人,急急跟着,顿觉十分吃力。 三人就这样入了麦通县城,并去了该县最大一家赌坊。 入赌坊前,吕克让一路交代柳云常道:“要想赢钱,就不能贪多,见好即收。另外,赌场之上凭一己之力难以赢钱。若不耍些机谋,只怕想赢亦难。若赌牌九,需三人为最佳。若赌sè子,一人足矣!但柳兄暂难得其中奥妙。建议今夜只玩牌九。习先生一时这上面的高手,可助柳兄一臂之力。” 柳云常听取吕克让建议,遂抛出一锭银子,拣个最大牌九桌坐下。吕克让则坐于柳云常上首位置。习文筠亦拣个最佳位置站立,观二人及其他各人之牌。 吕克让还真不简单。起先一直让柳云常不得糊牌。 柳云常早听吕克让吩咐,先输上几场。其实自己根本无需做什么,只管照平时那样打牌即可。其余的交给吕克让与习文筠即可。 吕克让对牌九有过目不忘之能,且善懂人心,加之习文筠暗中用手、眼发出其他各人牌九情况之信号。在柳云常开场初始,连输十几把,而后即开始开糊。 吕克让一直为柳云常做牌,做到手软。这一晚倒让柳云常赢了上万两银子。 柳云常从未赌得如此开心,在这张赌桌上连看三四拨人离开。 吕克让看到这新上场的一拨人,倒像是衙门内的人。 在当时,能开赌坊的,多数与官府有关系。若是在湖广境内还好说。但这里是两江治下,所以这一次,吕克让开始谨慎起来,竟做了几局让柳云常输钱的牌。 柳云常典型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全凭吕克让做主。直至输到都快让对方将自己刚刚赢来的钱全数卷走之时,吕克让又做了几局赢牌。为免桌上其余人起疑,吕克让也让自己糊了几局小的。 经过吕克让细算,柳云常少说也赚到仈jiǔ百两银子之时,即发了暗号,示意柳云常离开,以免让他人生疑。 柳云常亦有些倦意,故撤离了赌桌。回到衙门,柳云常丢给吕克让与习文筠一人两百两银票以示感谢。 吕克让与习文筠坚持不受,并言道:“兄弟非为财交友。只盼好友rìrì开心即可。” 柳云常自是感激不尽。 ; 第九十章 中计(中) 第二rì,第三rì,……吕克让、习文筠、柳云常rìrì去邻近他省府县赌坊开赌。。每次亦不贪多,均**百两银子收入,兼且每次都不在同一家赌坊。 柳云常因这开赌之事而得银颇丰,故一直心中暗许必要帮衬吕克让二人。 吕克让见时机已成,亦开始准备向柳云常提出无理要求。 步澜亭仅有一家书塾。书塾一位年迈老儒生为这以养兵为主的小城担负起教学之重任。这位伟大的老先生叫做秦友川,亦是王心武十分敬重的一位老人家。 秦老先生一生正气,常自比莲花,且每月靠学生们的一钱微薄束脩之银过活。依然开心怡然,知足常乐。教学无丝毫懈怠。 王心武知晓秦友川之事,几次yù请其担任湖广学政下一名顾问先生,均被老人家婉转谢绝。其实老人家谢绝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不想丢下那个为乡民百姓子弟提供教育之所的私塾,更舍不得乡里那些孩子们。王心武唯有为老人家亲题“教人子女,无愧于天”的匾额,挂于私塾横梁之上。, 吕克让遂想从秦友川这里找寻破绽,若能发现其不轨言论,即可施以严惩,以jǐng告王心武不可嚣张 秦友川确乃xìng情之人,有时看不惯了,即出呵斥之言。 吕克让与习文筠一直在暗处监视秦友川。倒也让这两个心怀鬼胎之人找到破绽。 秦友川一rì教授学生四书五经之时,一名学生趴于桌前睡觉。 那学生非步澜亭人氏,乃麦通县城一从八品粮官独生子。今rì是第一天到学。因其父慕秦友川乃渊博之士,故遣子在此求学,希望将来能有所成就。 秦友川最推崇孔孟之学,故将“尊师重道”四字常挂嘴边。今见有学生在先生授课之时,竟无视先生之劳动,以懒惰而待之。一时气愤,用戒尺在学生后背处猛拍一记。疼得那学生叫起来。 大概因为自己父亲乃官场之人,这不长进的学生竟然顶撞老先生道:“老畜生,竟敢如此对本少爷?” 秦友川见这孩子不过十五六岁年纪,竟语出不敬,忙怒斥道:“汝一个小官人家泼皮,竟如此不受教,且让先生我好生教训你一番。”, 那孩子却道:“老畜生,你许是犯傻了?我爹乃朝廷命官,只我这一子,岂可被你羞辱?若再胡言,且让官府抓你!” 秦友川此时早已气得七窍生烟,大声道:“好你个官家子弟,定是‘上娘不正下娘歪’之辈。老朽今rì定要教训于你。”说完,扬起手中那柄戒尺,yù让那破孩儿知道厉害。 “大胆!”吕克让突然冲入,并制止秦友川动手。 秦友川知道吕克让是何人,却语出不屑道:“原来是观风整俗使大人。老朽教训自己的学生,可轮不到大人去管。” “嗯!先生教学生,打学生,本官是管不着。不过,老先生对整个官场口出不敬之言,是藐视官府之举。本官身为观风整俗使就要管好你等口出不敬言语的文人。”吕克让厉声道。 秦友川一惊,忙道:“老朽又说过何等藐视官场之言?” “官家子弟,‘上娘不正下娘歪’这一句可出自秦先生之口?”吕克让步步紧逼。 “这……”吕克让那一反问倒让秦友川无语以对。, “是啊!这个老东西刚才确说过此言。”那霸道、蛮横的官家子弟却也在一旁幸灾乐祸起来。 “老先生,随吕某去提督衙门!”吕克让准备招呼老人家去衙门受审。 “老朽无罪!如此言语岂有忌讳?你分明诬陷好人。也罢,去上一趟衙门,提督大人那里自有分教。”秦友川却是大义凛然,随吕克让去往提督衙门。 柳云常见吕克让将秦友川带至衙门,惊问其故。 吕克让将秦友川语出对官场不敬一事告诉柳云常。 柳云常一听,怒道:“大胆狂生,既已如此年纪,却能出如此之言,岂非有辱斯文乎?” 秦友川一听柳云常之言,竟是偏帮吕克让这jiān邪之辈,立时大怒道:“枉总督王大人在湖广这一任上,整肃官场陋习,端正民风,却还是漏整了你这样一个庸碌之辈。” 吕克让听秦友川如此言语,在一旁煽风点火道:“你这老儒生,竟直言辱骂大人,是以下犯上。该以掌嘴五十,以惩其大不敬之为。” 柳云常道:“掌掴之刑太轻。该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只不过,在此行刑,不可jǐng示于大众。依本官愚见,就于明rì正午,先游街示众,再于集市之中行以鞭笞之刑。”, 吕克让竟连连拍手道:“大人妙判!” 可怜的秦友川就这样被暂押衙门大狱内。 当天夜里,秦友川一直于硬硬的牢笼睡板上翻来覆去。胸中一口怒气难消。加之担心明rì五十大板之刑,以秦友川六旬年纪,再挨如此大刑,只怕xìng命难保。想到这里,秦友川心中怒骂着吕克让与柳云常二人,并用手指在那囚室土壁上划上辱骂柳云常、吕克让之言文字的指印。 就在秦友川在土壁上发泄自己心中不满之时,突有一名黑衣人闯入大狱,在一番激战中,竟将狱卒悉数击倒,并以一名胖狱卒身上摸出一串钥匙来。而后又直奔至秦老先生那里,将那串钥匙逐一插入囚室门锁试验。门锁终于打开,黑衣人又将秦老先生扶出来。 秦友川问道:“你是何人?” 黑衣人压低声音道:“是救你之人。yù带你前往总督府。只要王大人做主,定还老先生一个公道。” 秦友川见来者并无恶意,不再多言,跟紧黑衣人趁夜逃出步澜亭。 吕克让、习文筠未曾料到,会有人如此大胆,居然劫牢,立时让柳云常发缉捕文书,通缉逃犯秦友川。, 柳云常命师爷写了一张缉捕告示。告示上书曰:步澜亭私塾先生秦友川,诽谤官府被逮入提督衙门大牢。牢中不思悔改,竟让心腹趁夜劫狱,以致越狱而逃。各府、县凡遇此人者,皆可擒捕。以大罪而治。 通缉文书被发放各处,一经张贴即有人围凑上去。当看到是秦老先生为通缉要犯之时,众人皆露不满之相。这些倒让吕克让看得很清楚。不过,纵使如此,这些人亦无翻天之能。 那黑衣人沿路护送秦友川到得武抚府邻城南水。此时的通缉告示早已张贴至该城。 在劫狱后,黑衣人唯恐他人注意,早已褪下自己身上这套黑衣。秦友川亦认得,此人乃步澜亭一名游击将军。那游击将军姓张名元让,一定是仰慕秦友川乃高洁之士,故涉险救其出大牢。 张元让经过一番乔装改扮,又为秦友川稍作些容貌改动,两人即大摇大摆准备进入南水府城。 守城门的一名武弁见秦友川有些面熟,立叫张、秦二人停步。在看过通缉告示上秦友川之画像后,那武弁接着仔细看过秦友川的身材及样貌。虽说有些相似,但还有所出入。 , 却说张元让在秦友川眼棱上弄上一颗肉痣,6595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又将秦友川那几撮山羊胡剪个干净,改贴一绺络腮胡子。 可这武弁也颇为认真,再经几番仔细观察后,即开始用手抠贴牢于秦友川眼棱角之肉痣。肉痣立时掉下来。那络腮胡子自然也被武弁强扯下来。“给我拿下!”武弁一声令下,几名守城士卒立时将秦友川与张元让二人绑缚起来。 张元让却未有任何挣扎,任由士卒将自己与秦友川推搡至南水府台衙门。 南水知府傅明庭认得张元让,又深知张元让之脾xìng,知其为人谨慎,又颇淳厚,断不会行此愚蠢之事。故屏退堂上所有人,包括秦友川在内。 张元让见傅明庭如此举动,见闲人已尽撤,即赞道:“好一个聪明狡猾的府台大人。” 傅明庭听张元让如此说,心知秦友川一事必有蹊跷,故亲为张元让解缚。 张元让手脚均松脱开来,立时从怀中摸出一封信函,让傅明庭看得明白。 信内提到派来湖广之观风整俗使吕克让及其师爷习文筠无事生非,以手中职权弄至湖广士人人人自危。更滥钻文字漏洞,强加罪名于秦友川头上。但吕克让系朝廷钦派之人,不可任意抵触。唯有先行yù擒故纵之法,以假象敷衍,再寻其破绽,置诸死地。信最后落款为步澜亭陆军提督柳云常,并有凭证图章之印。最关键之处在于,落款前还留有“请同僚传阅”字样。如此行事可见柳云常亦非一般之人。.:  * 傅明庭见此信非假,即安排下去,让人押解张元让与秦友川前往武抚府的湖广总督衙门。由总督王心武治二人之罪。 吕克让得知此事,心中暗骂柳云常无能。 习文筠虽不知是柳云常暗中吩咐张元让营救秦友川出狱,并写有一纸各府县可让同僚相互传阅之书信,但早对柳云常心存怀疑。见吕克让未十分猜忌柳云常,即提醒道:“文筠观这柳云常却不简单啦!” 吕克让毕竟没有习文筠那样深谋远虑,即使听到习文筠如此提醒亦不十分在意。 , 第九十一章 中计(下) 吕克让听习文筠一言,仍道:“只不过一愚蠢之人。。被下属出卖,还能不简单到何处?” 习文筠摇头道:“吕大人不觉得内中太过巧合吗?” 吕克让急切问道:“此话怎讲?” 习文筠道:“柳云常一向爱护下属,同时又治军严谨。偏偏如此大将却喜赌博。此疑点为一也!下属军将均拥戴柳云常,岂存背叛之心?此疑点为二也!治军严谨,偏偏大狱被劫。此疑点为三也!大狱内尚有其他人犯,而劫狱之人为甚不全数放走,以造成混乱。纵使大军来到,亦可趁乱逃脱。犯如此劫狱大忌,此疑点为四也!有此四处可疑,难道柳云常就不值得我们怀疑吗?” 吕克让听习文筠一言,猛然醒觉道:“不好!此时有可能已完全陷入柳云常的陷阱之中。若不早早离开,只怕……” 习文筠接言道:“柳云常如此行事,只怕暗中早受王心武之命。吕大人说得对,若不早早离开,只怕xìng命堪虞。”说完,即开始与吕克让收拾一些金银细软之类。 柳云常此时却引一队军马破门而入。, 吕克让看到强行闯入屋内,杀气腾腾的柳云常,忙道:“好兄弟,何故如此?” 柳云常道:“当今圣上最恨官员贪污纳贿,强刮民脂民膏以自肥。看吕大人颇多资财,,莫非在湖广之境做这几月观风整俗使就得如此成就?” 吕克让道:“柳大人,吕某与大人一样,喜欢赌两把。难道赚取这些钱财还需要去触皇上所不允之违法事吗?” “既承认参赌,那依湖广法度,亦该对你习师爷笞刑五十。柳云常自知有错,亦愿受此刑罚。若吕大人不服,就让柳某先受其刑。”柳云常说完,褪去上衣,露出半身肌肉。 吕克让虽出身行伍,但自提拔做官后却变得养尊处优起来。哪敢经那五十下笞刑之责罚?习文筠一文弱书生,更经受不得如此折磨。但这吕克让亦是jiān邪狡诈之辈,面对如此困境,亦能强词夺理道:“吕某乃皇上钦点前来湖广巡视,不算湖广官员。更不用守你们总督王大人所谓之‘湖广官员一律不得参赌,否则笞刑伺候的狗屁法度。”, “吕克让,你好大胆!”一位公公模样的人突然出现。 吕克让与习文筠认得,此人正是内侍总管苏培盛。 苏培盛乃雍正朝第一公公,深受雍正器重。到访各处如雍正亲到一般。虽然雍正排斥像明朝那样大肆重用太监,但像苏培盛与高毋庸这样的正直公公,雍正却是十分放心的。而苏培盛与高毋庸二人也一直尽心竭力辅助雍正直至乾隆朝早期,并无半点错漏。 如今苏培盛就在眼前,令吕克让与习文筠二人好不害怕。 苏培盛厉声道:“好一对狗奴才。皇上差你们前来,是监督当地士人的。如今倒是你们口不择言,违了皇上法令。先帝自平定三藩后即有明令:大清官员不得**,不得出入赌坊游戏。违者,轻则接受杖刑,重则丢官下狱。此法令一直延续至今。却有部分官员见颁令时间久远,故未重视。但皇上却一直关注此事。吕克让,你刚才还骂这大清法度为什么来着?如此恶语诋毁朝廷,着实可恶。江南各省观风整俗使均有未检举士人不轨之实据。故皇上特命本公公亲来探查。偏偏你们两个一无所获不说,还自陷其中。正好让本公公将你们两个官场败类带回京师复命。” , 习文筠知与吕克让难逃惩罚,但死都要找寻几个垫背之人。尤其是害了自己的仇人,故大声言道:“步澜亭陆军提督柳云常柳大人无视湖广官员之法,更无视先帝与圣上之法,长期混迹于赌坊之中。如此行径应以重罚。” 苏培盛道:“却该依法度行事。但尚未对朝廷造成严重影响,亦为影响民风,就以湖广自定惩治官员之刑以行事!”这也是苏培盛有心护着柳云常才至如此。 其实王心武早在吕克让与习文筠来湖广之时就有心要让此两人进入自己的陷阱。偏偏又被王心武知晓吕习二人yù向身为步澜亭陆军提督的柳云常用计,故将计就计。先上书雍正,并以人头担保可找出其心不正的吕克让他们冒犯朝廷尊严的证据来。雍正遂派苏培盛前来,一直隐于湖广地界多rì,就是要发现吕克让的所有破绽。 若吕克让与湖广官民秋毫无犯亦可保全其身,偏偏却自行其道,无事生非,以致进入王心武与柳云常设下的陷阱,且越陷越深。让苏培盛逮了个正着。正所谓作茧自缚。, 柳云常亦料到此计一下,自己亦难逃些许干系,故先就禀知苏培盛,自己会在必要时刻接受鞭笞之刑,这也全是为了社稷。苏培盛亦知此乃计成后让吕克让他们哑口无言的必成之法,故唯有挥泪行此鞭笞柳云常这一着。柳云常甘心接受笞刑。被两名士卒推至屋外,受那棒笞之苦。受刑之时,亦无显痛苦之sè,真乃英雄也!五十棒笞结束,柳云常后脊背早已鲜血淋漓。 苏培盛命随行军医为柳云常敷药。 习文筠见苏培盛与柳云常能做到如此,仍不甘心地高声道:“柳云常虽受罚,但尚有前rì诋毁官场的老学究秦友川。此人正是吕大人与在下检举之人。本已下至提督衙门大狱。但提督柳云常定是受了总督大人之命,设计劫狱,扰乱法纪。如今亦无秦友川与劫狱之人下落。此系大案,柳云常与王心武难脱干系,应以大清律例惩处。” 苏培盛又岂会不知晓此事?秦友川曾出言不逊,仅只对着就连雍正都颇为厌恶之现实官场。加之与裕亲王允祥恁熟,与王心武之关系自然也坏不了。苏培盛知王心武乃雍正股肱之臣,此时定然站在王心武的立场考虑,竟言道:“柳云常已受棒笞;至于王心武王大人嘛!本公公定会奏明圣上的,让皇上给王大人一个公正之审判。”说完,即准备命人将吕克让与习文筠带走。, 吕克让料想自己必遭斩首之刑,一时狗急跳墙,竟双手将向自己准备上镣铐的兵丁推开,同时箭步扑向苏培盛。打算挟制苏培盛为质,可暂离危险。 岂料,苏培盛身后多出一条手臂来,一掌将吕克让的锁喉爪推开。 吕克让定睛视之,柳云常早已从苏培盛身后闪于其身前。“手下败将!就凭你焉能奈何吕某?” 柳云常笑而不语,趟左腿而出,身子向左下而倾,先前已成掌的左手探往吕克让下盘。 吕克让抬腿先避柳云常左趟腿,并用利爪yù抓住柳云常手腕,反被柳云常化掌为拳弹中吕克让爪尖之下指节处。吕克让一时负痛,又被柳云常右掌劈中肩头。一股巧劲足以令吕克让摔倒地上。早有数名士卒的长枪抵住了吕克让的咽喉。 “这才是真正的工字伏虎拳!”柳云常立个势,像极了一个“工”字。 吕克让回忆起一月前,9245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自己与柳云常第一次交手时的情形。当时是自己打败了柳云常,而今柳云常却胜过了自己。一切都是故意设计的,这让吕克让后悔不已。, 吕克让与习文筠被苏培盛带回了京师。雍正自然不会对吕克让与习文筠客气,将此二人收监,择rì问斩。同时,王心武亦被雍正责令回京。毕竟雍正心知派去湖广的观风整俗使显然是被王心武给陷了。多少有一点自己看家狗被他人算计的愤怒感,所以打算待王心武来京师即对其进行严惩。 王心武知道雍正脾xìng,必定借秦友川一事要将自己革职查办,故好生嘱咐张泽旺、李生儿、傅先高与这次弄垮观风整俗使的大功臣柳云常,让他们做好自己的官。 “大人,我们兄弟犹如大人之手足。大人无手足之附,岂非难行?不若让我们也辞了官,好与大人一同上京。彼此有个照应。”张泽旺一向以义气为重,对此官职完全未放于眼中。 “你们听着!我此去最多就是被削去一品之官职,成为庶民一个。你们兄弟若辞官不干,我找何人去享福?都给我当好官。到时再好好孝敬我不迟。”王心武这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但却也是不想因为自己而毁了好兄弟们的前程。.:  * 好一通劝后,张泽旺这班义气兄弟才没有再执拗,让王心武独自前往京城。这班兄弟依旧做官待王心武安然归来,rì后当大哥一样侍奉即是。 王心武回到京城后,立即前往宫内面圣。 雍正见王心武来到,脸立时沉了下去,并言道:“你好大胆子!朕派去的观风整俗使居然都让你算计了。依朕往rì之xìng子,定将你定罪处斩。若非老十三临终前一直让朕善待于你,你以为你还有命站在这里吗?” 王心武道:“皇上,臣并非嫌皇上设这观风整俗使官职不好。只不过多有别有用心之人利用此官职害人。唐朝女皇武则天一世英明,偏偏用了来俊臣这样的卑鄙小人陷害良臣,最后居然连女皇至亲都想施以毒手,恶意诽谤……” “大胆!朕岂可与一女流相提并论?”雍正听到王心武竟将自己与一女人相提并论,勃然大怒道。 , 第九十二章 贬谪 雍正虽听得王心武将自己比作一个女人,一时怒气难消而打断王心武的话,但心内却觉王心武言之有理。。思量片刻即又望着王心武道:“你先下去!待明rì上朝,且看朕如何收拾你?“ 王心武此时心中亦有些底了,料定自己不会有甚危难。因为雍正一般当着臣子的面说出“明rì”或者“待会、过些时候再收拾你”这几句之时必定就是将责罚臣子的事无限期搁置了。 回到京城若不去荣亲王府,王心武定然不会开心的。因为那里有他深深爱着的小格格。所以,王心武此时已经马不停蹄奔往荣亲王府。 郑淑静女生外向,一直盼着能早早嫁于自己心仪的王心武。偏偏在王心武身上发生那么多的事,致使婚期一拖再拖。裕亲王允祥又于之前薨逝。王心武使允祥如亲父,将婚期延后三年,让郑淑静好不烦恼。“笨蛋!坏蛋!臭蛋!”郑淑静一人在府中突然骂起来。 正值王心武走入,听到郑淑静一通大骂,知道是怪着自己,故疾步闪至郑淑静面前。, 郑淑静见是王心武,本有着一肚子怨气,却在此顷刻间划为乌有,立时将王心武紧紧抱住。 王心武亦只是道:“怪我!都怪我!请格格稍待些时rì。到时心武定弄来八抬大轿接你过门。” 郑淑静毕竟是女人,经不住男人几句温存言语,原想责备王心武的话,立时从嘴边咽入肚中。 倒是那死心眼的大格格郑淑妍远远看到郑淑静与王心武这般恩爱,心中更自惆怅。 郑淑静亦远远看到姐姐闷闷不乐,忙向王心武言道:“姐姐心中一直放不下弘时。若能有一男子能让姐姐动心,岂非妙事?” 王心武思忖一刻,摇头道:“我倒有些十分相熟的兄弟。只可惜,娶妻室的娶妻室,那不解风情、只知耍枪弄棍的也是一大把。全无能与淑妍格格相配之人。” “你不说名字,我都能知道你所说何人。你少拿你那些兄弟来高攀。这娶妻室的,就是你那结拜大哥李卫;舞枪弄棍的,有张大哥、傅大哥与李大哥;还有新近听说,为帮你弄垮皇上亲派湖广的观风整俗使,甘愿挨那五十棒笞的柳云常。姐姐她定不喜欢这些粗人。”郑淑静倒是将姐姐看得挺重。, “我也是粗人一个。只懂打仗或是让兄弟们弄些个恶作剧。你堂堂一格格,又怎么能如此看上我?”王心武嬉皮笑脸道。 “是呀!是本格格瞎了眼。居然看上你这么个人。姐姐可不能像我一样傻。”郑淑静也正话反说起来。 王心武知道郑淑静与自己开玩笑,将郑淑静紧紧搂于怀中…… 又是一rì,王心武与一班臣工一起上朝。 雍正上朝第一件事即是指责王心武在湖广如何阻挠观风整俗使处理公事。不过,后又对王心武能与手下官员一起反监督观风整俗使,令其暴露出对朝廷不满之表现整件事情漂亮完成表示肯定。但阻挠朝廷委派之人即是阻挠皇帝本人。故王心武仍得接受惩戒。由湖广总督降为浙江巡抚,官降两级。由从一品总督降为从二品巡抚。至于诱使吕克让中计之柳云常,因挨过棒笞,雍正亦不再深究。秦友川痛骂官场,并未抨击到朝廷,雍正亦是手下留情。此事概不追究。 王心武如今早已淡薄名利,听闻雍正只是将自己降为巡抚,倒颇有些庆幸。 , 散朝后,雍正特意将王心武留下,并申请言道:“心武,你乃朕之爱将,又有已故老十三的竭力举荐,一定不要辜负朕望。虽说这次将你官降两级,罚得有些重了。但朕亦是要让其他臣工心服口服。不可说朕偏袒枉私。朕让你去浙江,就是要让你与李卫那混小子一起,好好治理那片圣地。一旦弄出了一番成就,定然有更重之封赏。” 王心武点头道:“定不辜负皇上之苦心。” 就这样,王心武去往浙江赴任。临行之时,郑淑静亦得到父亲荣亲王的同意,随姐姐一同陪王心武去往浙江。 只为这浙江风景如画,郑淑静也可让姐姐好生散心,忘却烦恼。而自己则可以守在王心武身边,寸步不离。 待王心武离开京师不过几rì,雍正即对仍囚禁于监牢的**受害者査嗣庭及家人下了谕旨。査嗣庭被判凌迟之刑。査氏之子十六岁以上者处以斩刑,十六岁以下者则流放三千里。与之一起流放的尚有査嗣庭二哥査嗣僳及其诸子。 査嗣庭在狱中郁愤不已,还未到行刑之rì即病殁于狱中。, 如此,雍正仍不罢休,及至行刑当rì,竟命人将其戮尸示众。与此同时,雍正亦下令召回已经戍守边疆的隆科多。并以纠结朋党、私下谋逆之罪将刚回京师的隆科多逮捕下狱。 隆科多年事已高,在狱中又吃不好,睡不好,兼且心怀愤懑,又过不了几rì即病殁于监牢内,正应了年羹尧临终前之语。 隆科多已死,雍正打算再来处置蔡珽、李绂二人。只是朝中仍有大臣反对,雍正一时难以抉择。 内务府总管高毋庸在雍正散朝后,即进言道:“皇上,昔rì大患年羹尧、隆科多尽皆拔除,若再对其余无足重轻之人定刑,不妥之甚。” 雍正自隆科多死后,已有意停止杀戮。有朝臣相阻对蔡珽、李绂二人处刑,兼之阉人亦如此劝谏,雍正自是顺梯而下,草拟一份奏折,赦免蔡珽、李绂死罪,只是官降三级,罚俸两年。 这査嗣庭案至此才作彻底终结。 再说这王心武携荣亲王府两位格格前往浙江赴任,却见此地一班读书人个个目无表情,将些八股书籍尽皆焚毁。大家都知道,这是浙江读书人对雍正所发泄出的不满,也就见怪不怪了。, 李卫早早收到王心武要来浙江赴任的消息,事前亦做了充足准备。及至王心武一行来到,确实受到殷勤之迎接招待。 酒席间,李卫长叹一声道:“咱老李没甚文化,官场上可是吃了不少亏。幸得皇上、已故之十三爷厚爱,才有今rì之成就。若多通些文墨,也不至于走那许多弯路。但为何皇上会于此时xìng情大变?竟废除浙江一省科考?岂非要断此地之文墨?” 王心武安慰李卫道:“李大哥,越是如此,我们越要努力恢复这一省之科考。皇上是贤明之君,一定会听我们之苦劝,最终恢复这一省之科考。” 李卫此时却已大醉酩酊,听不到王心武任何言语,只管熟熟睡去。 王心武却没醉,一直思考着如何令雍正回心转意,恢复浙江科考制度。但却数rì不曾想到切实可行的办法。 郑淑静带着姐姐随王心武一同来杭州,本是为给姐姐散心解闷。但如今见王心武亦是愁眉不展,不悦道:“心武哥哥,是嫌淑静姐妹二人扰烦着你了?” 王心武此时方觉,7473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虽然公事扰人,但亦不该让家中人徒添烦恼,故作赔罪道:“格格说哪里话?只不过想为浙江读书人尽些心力,也不枉在此做一回父母官。不曾将烦恼带至家中,是心武不对。”, 郑淑静亦知浙江停止科考一事,观王心武乃为此事而烦忧,即献上一计道:“浙江士人中聪明机jǐng者居多。若能从中择出一二来,留于身边做幕宾或师爷。这些年月总会遇上令圣上头疼之事。心武哥哥不妨让这浙江士人设法解决。到皇上龙颜大悦之时,再指明乃浙江士人所为。皇上到时必回心转意,恢复浙江科考。” “格格高见,倒是帮了心武一个大忙。”听郑淑静一席言语,倒令王心武茅塞顿开。王心武在现世之时曾看过一部名为《绍兴师爷》的电视剧。绍兴师爷在影视作品中可都是头脑灵活、思路清晰,兼且博学多才之士。王心武受郑淑静启发不小,决心已定,打算在众多绍兴读书人中招募两名出来,做自己的师爷。主意已定,王心武即下招贤榜,让有意做巡抚幕僚的绍兴籍学子前来巡抚衙门应考。 大清官制规定:臬台府以上衙门,师爷均为从五品以上职分,还需奏报至朝廷。由皇帝圣裁,方能行事。那么,浙江巡抚师爷即为从五品以上朝廷命官。如果王心武敢公然如此招募浙江学子为巡抚府师爷,必定触怒龙颜,惹罪上身。所以,王心武在招贤榜上特地强调:诚招绍兴学子加入巡抚师爷智囊团。这由师爷率领的智囊团内数名参谋可无半点朝廷职位。也不算是违逆雍正圣意。.:  * 招贤之rì定了下来,王心武与郑淑静一同前往绍兴县衙。在县衙大堂有前来应召的数十名绍兴学子。 这次招贤,王心武亲自出题,并为此次招募师爷智囊团参谋的主考官。 绍兴县令徐维德乃上届科考探花郎。其人素来心比天高,自负无比。亦从其他人那里熟知王心武的不少事。在这个饱读圣贤之书的文官眼中,王心武活脱就是一个粗汉,一个武夫。所以,纵使王心武比自己官阶大上九级,亦颇有不屑之意。王心武及在场其他人都有所察觉。这也是徐维德虽为探花郎,但却只做个小县县令的重要原因。 如今,一个是朝廷重臣,一个是行省智囊,只怕彼此间谁也不服谁,会出现极大的冲突。 , 第九十三章 洞察 王心武在招募师爷智囊团参谋开考前,向众学子道:“此番考试应召,本官只出两道考题。。通过诸公的作答情况来确定是否招募。什么以文会友,对对子,那都不能用于实战。所以,此次命题以破案悬疑为主线。”说完,又在县令徐维德耳边低语几句。 徐维德点点头,遂向众学子宣布考题:正是轰动整个闽浙的大案——绍兴首富杨青山碎尸案。此案因其复杂xìng,一直被搁置。如今,王心武借此案来作为考题。却是一妙招。 众学子之中有一位身材高大,样貌俊美的书生,在人群中言道:“此等大案,审查rì久。县令大人、道台大人,甚至总督大人久审亦无进展。若要学生等破此案,只怕亦需耗上数月。” 徐维德倒认识这位书生,因见其语出有理,又能在众人之前勇揭王心武出题之不合理,故假意训斥该书生道:“周文炳,你竟在此公然煽动众学子。此案虽难以查清,但王大人素知诸公才思敏捷,才以试题而加,委以重任。探究各位的实力。时间长怕什么?王大人要在此常驻,纵使一年结案亦不算什么。各位既想展示自己的才华,耗上区区一年,又有何妨?”, “老徐,诸公本无意刁难,倒是你有些……”郑淑静对这个yīn阳怪气的徐县令十分讨厌。 徐维德被年纪比自己小上十几岁的姑娘家教训,心起一阵怒气。但毕竟郑淑静是当今御封格格,不好出言顶撞,唯有忍下,并缄其口。 众学子仍在那里站立不动,独有一人立于周文炳身后,用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道:“恕学生冒昧,想看看卷宗。” 王心武循声望去,又见一个俊俏学生,只是语带羞涩。 自这学子言语一出,其他学子亦起哄道:“我等亦想借此案卷宗一观。” 王心武朝徐维德点点头。徐维德立时命人将已印好之卷宗复件悉数发给各位学子。 郑淑静看那起先要卷宗之书生生得端正,故向徐维德打听道:“这书生,徐大人可认识?” 徐维德笑道:“此人乃上届文考秀才魁首。姓宋,名清明。倒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读书人。” 郑淑静听徐维德如此说,亦问道:“徐大人对此人似有偏好?” “嗯!若非圣上排斥浙江士人,只怕此生能登一品之阁。”徐维德说得饶有兴致。, 王心武此时正与郑淑妍并排站立,见郑淑静向徐维德问及宋清明,知郑淑静对亲姐一片苦心,忙向郑淑妍道:“大格格,三阿哥之事已成过去。如今绍兴正是人才兴盛,也许是大格格定下终身之处。” 郑淑妍白了王心武一眼,并厉声讽刺道:“王大人何时对他人婚嫁之事如此感冒?颇有些像那凡街俗巷的媒婆。” 王心武一片好心,却被责备,果见郑淑妍心情不悦,遂不敢再提半句。 再说那一应学子均进入案发现场——杨宅,想找寻线索。 杨青山既为首富,自是妻妾成群。那一群妇道人家见有人来,一个个捶胸顿足大哭。 宋清明看着杨青山这一十八房姨太太,仔细观察各人首饰。却见十六位姨太太颈项上的金链均嵌有小绿玉石,另两位姨太太颈项上则配饰完全不同。其中一位虽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颈项上金链嵌鸡血宝石,那宝石较之十六位姨太太更大,更炫目;还有一位年纪最轻,且有黛玉之容、宝钗之躯的姨太太,项上金链所嵌乃深绿巨宝石,比之前一位仍要耀眼夺目。看到这些,宋清明忙问杨府管家道:“哪位是大nǎinǎi,哪位是杨老爷最近收得小妾?” , 管家回答完全如宋清明所料。大nǎinǎi正是那风韵犹存之半老徐娘;新收小妾就是这项上金链嵌深绿宝石者。大nǎinǎi姓秦,所以又称杨秦氏;而这最年轻貌美的新收小妾则叫小玉。 宋清明问清这一切,即开始进行下一步调查。 不少学子却不能静下心来,看那案子卷宗,只伴得一阵吵嚷,均下妄言乃山匪入府抢劫不成,遂杀杨青山泄愤。 王心武一一将这些学子留意下来,然后吩咐徐维德请这些人自行离开,算作淘汰。经此一弄,倒亦只剩下七八名学子了。 “杨府自恃钱多,护院有近百人,且个个都是练家子。若果真为土匪劫杀,不太可能。因为府中只有杨青山一人殒命。这只能说明杀人者人少。倘或人多,府中下人、护院亦会有所死伤。土匪强抢也断不敢单人独骑,毕竟要对付身手高强的百十名护院。所以,杀人者应为府中之人。”周文炳摇晃着脑袋,大声说着自己的见解。 其余那三五名学子亦是随声附和,唯有宋清明与另两名学子默不作声。, 王心武看在眼里,又让徐维德请那些个随声附和的学子离开。如此只剩下宋清明、周文炳及另两名竞争者。 “杨青山素来谨慎,纵使家人亦多加提防。平rì独居房中时,自是将房内所设各机关启动,以防有家人偷袭。若有人要入房伺候,必须在外叩门。伺候老爷饮食起居,以杨老爷如此风流个xìng,自让女人服侍……”周文炳又在那里卖弄自己敏锐之观察力,说到重点,竟停了下来。 倒是宋清明有些忍不住,补周文炳后语道:“依卷宗所言,杨老爷曾做过宁波总兵,是武弁出身,又擅弓马技击之术。外出之时,有护院相随。从不入小巷里井,难以遭人暗算。卷宗上言,杨老爷在内府当夜遇害。断不会由人在外施以毒手再放回府中。如此说来,杨老爷倒极有可能为亲密之女人所弑。” 王心武见除宋清明与周文炳外,那剩余两名学子仍一言不发,只顾聆听宋清明与周文炳二人对案情之分析或翻翻卷宗,料知二人亦为无学之辈,故贴近二人道:“两位,你们对此案可有甚看法?”, 那两学子竟异口同声道:“我之所想,正与宋兄、周兄不径相同。” 王心武拍着二人肩膀道:“你们也可以走了!”就此,只剩下宋清明与周文炳做最后角逐。 周文炳一时又言道:“杨老爷家有十八房妻室,唯有大夫人杨秦氏jīng通拳脚刀剑。杨老爷亦是习武之人。若非平常女人,又岂能杀得了杨老爷?所以,学生斗胆恳请暂捕大夫人收监,以待其招认详实。” 宋清明却在一旁摇头道:“文炳兄不可如此妄断。大夫人膝下有儿女,且在府内未受半分虐待。虽杨老爷妻妾成群,但却一直视大夫人为正妻。只看十八位妇人项上金链所嵌宝石可知大夫人在杨老爷心中之地位。如此恩爱夫妻,岂会生此仇怨。且另十七位夫人尚无子女,这杨府大业迟早亦为大夫人子女囊中之物。所以,断不可能是大夫人。” 周文炳自知自己臆断,甚觉无颜,遂主动向王心武与徐维德道:“两位大人,文炳自知思维洞察均不及清明兄,唯有先行而退。” 郑淑静却认为一人偶有失误,看其表现亦非俗套,故上前向王心武言道:“心武哥哥!周文炳一时失误,可否令其再断。若再有半分差池,即退不迟。” , 王心武点头道:“就这么着了,2360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继续!” 周文炳此时方才注意到为自己求情之人乃世间罕物,美靓脱俗,宛如仙子,一时心生荡漾并激起无限斗志,只为博美人之特别关注。 宋清明再观卷宗,又仔细在案发现场来回踱步思量。俄而,这位书生突然拱手道:“恕学生才识浅薄,未能破悉此案关键。” 王心武摁了一下宋清明的肩膀道:“非你无能,乃因内中奥妙令你难以启齿。” 徐维德此时第一次用诧异之眼神王心武与宋清明二人。 但周文炳似乎观察到什么,在案发现场即杨青山的书房中的卧榻上找到一枚耳坠。耳坠上还沾有血渍。这枚耳坠定是十八位夫人中其中一位遗失的,又伴有血渍。“学生看到十八位夫人所戴之耳坠均无异样,料想乃杨老爷所赠。耳坠上有血渍,可证实这位夫人定与杨老爷之死有关。”周文炳边说边仔细观察几位夫人的耳朵。缺一耳坠者必定是凶手。 “小小耳坠竟让学生一时未有察觉,真失败也!”宋清明却是在一旁叹息。.:  * 周文炳解释道:“宋兄何须自责?这耳坠本夹于狼藉铺丛之中。断案之捕快大哥屡屡搜寻线索亦不曾有得,更何况我们这等书生?不过,周某天生喜好女子饰物,量这小小耳坠亦难逃周某之眼。”说完,又指定其中一位杨夫人道:“你就是凶手!不伏法,又更待何时?” 那被周文炳所指之妇人立时双腿发软,屈膝而跪,并哭道:“真乃天意!“其余杨府姨太太及下人听得周文炳所言,立时都吓得远离十七夫人数步。看来此案谜底即将揭开了。 , 第九十四章 恻隐之心 众人看那妇人,正是杨青山第十七房姨太太杨乐氏。。杨乐氏双耳却不曾遗失耳坠。一旁的郑淑静不曾看出其中端倪,忙问道:“单以遗失耳坠为论,十七夫人双耳耳坠俱在,又岂会是凶手?” 周文炳笑道:“十八位妇人耳坠确实在形状、sè泽、新旧上无丝毫异常。但大家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学生手中这枚沾有血渍的耳坠。学生手中这枚耳坠有一个缺口。大家应该隐约可以看出来。而十七夫人双耳其中一枚耳坠亦有同样缺口,且无论位置还是大小都完全无异。难道是玉匠们那么巧合,偏偏在两枚耳坠上不慎弄出缺口吗?这只能说明,十七夫人现在所戴之耳坠乃为沾有血渍之耳坠的复制品。所以在复制过程中,连耳坠的缺口也一并复制下来。所以,该立即将十七夫人收监。” 宋清明与王心武、徐维德、郑淑静四人同时摇头,似觉哪里有不妥。宋清明忍不住开言道:“学生断定,十七夫人并非真正凶手,乃为他人栽赃陷害。” 王心武与徐维德听到此言,亦是同声赞道:“果然有明察秋毫之范。”, 周文炳反问道:“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言语?莫不是因苦求入巡抚衙门做事,而故意驳周某之论?” 宋清明又摇头道:“周兄此言差矣!这溅有血渍的耳坠应在事发当rì遗失。遗失之前,十七夫人怎可能未卜先知要遗失此物,然后去重新复制呢?所以,清明认为凶手应是偷偷将十七夫人耳坠取来复制之人。因为此人知道杨老爷当夜必死,所以预先借十七夫人耳坠以复制。然后故意将十七夫人的耳坠遗失于案发现场,以此误导断案的大人们,将jīng力全数用在耳坠之上。本也无恶意让十七夫人蒙冤,只想就此成为一桩悬案。但偏偏在缺口上露出了破绽。而且以种种迹象表明,亦只有十八位夫人当夜可以近得杨老爷之身。所以,这偷偷复制了十七夫人耳坠的必是另十七位夫人中的一位。” 周文炳依旧不服道:“纵使有这种情况,但也不能就排除了十七夫人的嫌疑。” 宋清明此时向杨乐氏言道:“为求还夫人一个清白,请夫人扬起自己的左手。”, 杨乐氏竟然有所畏惧,用右手将左手握住。而众人亦在此时观察到,杨乐氏的左手似乎一直未曾出袖。及至宋清明如此要求,她亦是不敢将左手展示人前。 “哼!宋兄,枉你聪明绝顶,却也敢信口胡诌。十七夫人的左手怕是留有犯罪证据,才不敢示于人前。倒让你胡乱言语几句,就变成为这杀夫之人脱罪的玄妙了。想在此哗众取众的话,必定会被衙门公人乱棍打出去的。”周文炳似乎越发得意了。 宋清明不理睬周文炳,只是向对自己明显有戒心的杨乐氏走去言道:“十七夫人,杀人偿命。你不过手有些许缺憾,却为何为盖此丑而要自残生命呢?” 杨乐氏心内挣扎许久,依然不敢展示自己的左手。 宋清明望着杨乐氏叹了一口气道:“让我做个恶人!为救夫人一命不得不言明一切。得罪了。”说完,继续向杨乐氏逼近,yù将其左手强行从其袖内拽出。 杨乐氏已知其丑必露,用右手将宋清明猛力推开,接着将左手缓缓从袖内伸出。, 众人视之,此女左手竟生六指。且虎口之处还用黑布包住。 “啊?”连杨家十七位妇人与一应下人亦吓了一大跳。与杨乐氏生活了这些rì子,竟不知杨乐氏手生六指。 古代女子自然尽量掩饰自己的缺陷。杨乐氏貌美如花,偏偏左手与常人有异,此一丑却是彻底击败了自己其余的美貌,实在可惜。 宋清明还在继续言语:“十七夫人,请你将黑布解开,让大家也好好看看。” “既已如此,还怕其他吗?”杨乐氏已全然不顾形象毁坏了,将包住自己左手虎口处的黑布解开来。 众人皆看到杨乐氏左手虎口尚有一个核桃大小的肉瘤,瘤上还有几根长毛,让人感到十分恶心。 “学生看卷宗介绍,知道凶手乃以左手执刀行凶。而十七夫人左手虎口生如此肉瘤,莫说捉刀了,就是取物亦属不易。所以,十七夫人根本不是凶手。其实学生早就注意十七夫人一直不曾露出左手,心中甚疑,故将一面圆镜藏于袖内。先前凑近至十七夫人身旁,用圆镜偷shè夫人袖内,方知内中乾坤。看到黑布所裹之虎口处崩起甚高,料知必长异物。”宋清明言末,竟有几人为其鼓起掌来。, 王心武听宋清明如此清晰之分析,忙补充问道:“宋清明,本官所猜不错,你在还没有清晰观察到这一切之时,误以为十七夫人与此案有关。不过,却为何有意想包庇一下十七夫人而故意叹息自己因小小耳坠而令自己未有察觉?如有私心,只怕我们也会治你有心包庇之罪的。” 宋清明道:“王大人明察。学生在翻阅卷宗之时,早将十八位夫人的各种神sè与微妙动作尽收眼底。偏偏看到十七夫人虽面上无甚异常,但右手攥紧未露出袖外的左手这一动作极不寻常。这个行为表示十七夫人害怕一些事被揭露出来。所以,学生又仔细在案件卷宗内找寻十七夫人的资料。学生在卷宗内看到十七夫人杨乐氏于一年以前入杨府。父亲亦是一年前暴毙而亡的。乐大爷之死,死于心疾。学生又查到杨乐氏是杨老爷家的一个佃户。杨老爷有田五千顷。按收成算,杨府一年可入账三万两银子。附带店铺、商号等生意,一年可净赚二十五万两白银。但从杨府上上下下、吃穿用度来看,一年开销起码在三十万两白银以上。如此庞大的开销,让杨老爷如何负担得起?所以,入不敷出那部分就要在可怜的佃户身上榨取。杨乐氏是在父亲归天后一rì即嫁入杨府的。试问一下,守孝之期未过,岂可如此行事?学生看这杨乐氏亦是美貌绝伦,不输给十八夫人半分。定是杨老爷先以巨额田租逼至乐大爷心力交瘁而暴毙,后又以杨乐氏无钱安葬父亲,趁此弱女子之危,将其强娶入府,方才安葬乐大爷,有违人道。既入杨府,尚还受杨老爷一丝关照,打算忘掉仇恨,就此度rì。却不曾想,杨老爷已有十七房妻室,尚嫌不足,还迎娶第十八位夫人入府。在这里,我应该想到的,杨老爷必是因为看到十七夫人的左手才致如此。十八夫人入府,杨老爷自然嫌弃起手有异样的十七夫人,让十七夫人再次陷入仇恨之中,有心将杨老爷除之,以报父仇。偏偏有一位夫人亦是想致杨老爷死地,竟然利用十七夫人。开始,学生并未发现耳坠,所以一直以为十七夫人是凶手。同情十七夫人之遭遇,故开始之时即不想再查,并有意弃权这次招录。只想保全这位可怜的十七夫人。” , 周文炳道:“清明兄,8352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断案必须大公无私,岂有同情可言?妇人之仁令凶手逃脱,亦是对大清法度之藐视。因嗟叹杨乐氏之遭遇。杨乐氏倘因此案丧命,你心不忍,故有意不再查纠。如此这般又岂配入巡抚衙门做事?” 宋清明道:“学生却有意包庇十七夫人,自知惭愧,无脸面入巡抚府衙效力。但学生寒窗苦读数载,家中却也因学生之故而弄至家人辛苦劳作大半辈子无所得。深知贫苦人家疾苦,又岂可再让这可怜人遭遇厄运呢?如今却也喜得此案与杨乐氏无关。我愿足矣。而后,有周兄在此将此案彻底了结,就能为王大人排忧解难了。而学生亦该离开此地了。”说完,即走。 “慢!”徐维德、王心武、郑淑静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道。 “宋先生才识,淑静与几位大人实在欣赏不已。若就此失了先生此等人才,却是巡抚衙门之过。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此等弱质女流,身世凄惨,自该相助。否则,有违天道。”郑淑静说得一番话亦令在场不少人表示同意。.:  * “学生万分惭愧,尚不知究竟何人才是真正的凶手。十七夫人为人善良,又不明其中玄机,不可能去揭穿那假意yù帮助自己复仇而实则让自己背负这一切的直接凶手。如此线索难寻,学生实无法再断其案也!”宋清明面露愧sè道。 “你已辛苦了好些时辰。该我们这些为官者出力了。十七夫人亦不需要做恶人,让本官将谜底揭开!二夫人,你应该就是凶手!”王心武突然指着杨家二夫人杨耿氏喊道。 那剩下十六位杨府妻妾与杨府下人们又立时离二夫人较远,并分别望向二夫人与十七夫人,心自踌躇不定。十七夫人亦是望了一眼二夫人,叹了一口气。 , 第九十五章 真相 杨府二夫人杨耿氏一脸无辜地望着王心武道:“怎么会是奴家呢?” 王心武道:“刚才宋先生已说过。。真正的凶手yù先就复制了十七夫人的耳坠。而复制耳坠者乃十八位夫人中其中一位。既是杨老爷夫人,可复制自己的耳坠,却为何找十七夫人借耳坠去复制?那是因为凶手早已看到十七夫人耳坠上之缺口。故意将这一特点让查案之人知晓。十七夫人虽一心报仇,却不曾想到,人心险恶。被人利用甚至顶罪亦浑然不知。本官在审案之时还发现,二夫人较之其他夫人更加伤心难过。大清律例,杨老爷非举子身份,仅能立一妻。而大夫人这杨老爷之妻身份除皇上之外,任何人不得收回。那么杨老爷在世,亦只有大夫人受益最多,身份为正妻。而二夫人至十八夫人均为奴妾,身份自是低下。十八夫人自然蒙杨老爷新宠,亦受益颇多。而这期中其他十六位夫人身份及待遇均较低之,岂有幸福可言。杨老爷为人粗暴,寡情薄意,亦不会对任何一位夫人有恩。缘何本官来杨府之时,却看到二夫人似对杨老爷之死伤心程度超过在座所有夫人,比之大夫人与十八夫人更甚。这正是yù想掩饰反yù容易露出尾巴。”, 王心武一番解释,让大家都解开疑惑,并纷纷点头。 十七夫人早知一切,却因天xìng善良而犹恐二夫人获罪,故不愿言语半分。 二夫人倒是一副十七夫人对不起自己的表情,冷冷道:“奴家一时可怜十七妹身世,又深恨杨老爷这样的薄情寡义兼且歹毒之人。不过是暗中相帮,却居然被十七妹暗中出卖,想将自己的大罪完全转移到我身上吗?虽然捅死杨老爷乃奴家所为,但卷宗上言及仵作杨老爷之死的判定,倒是可证明奴家是在杨老爷死后才行凶的。奴家不过是捅杀了一个死人而已。在奴家杀人之前,十七妹必然已经令杨老爷死亡。” 十七夫人见二夫人为了自己脱罪,竟说出如此绝情之言,且此言尚不属实,因为内中还有其他原因,忙道:“二姐,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人。却不想被你如此诽谤。” 周文炳这个马后炮,自然是得到了一些启示,接着十七夫人后面的话道:“文炳驽钝,晚宋兄及诸位大人看出这些端倪。依卷宗上介绍,杨老爷系侧身被刺。在被碎尸时,为仵作所查,颈下一寸之处有利刃瘀伤。碎成数块之肉无一发黑,足以证明伤人之利刃无毒。那被利刃所刺之处并未伤及气管及动静二脉。且下刃力度较轻,难以致人死地。倒是杨老爷尸身之胸膛脏器部分有硬物轰击迹象,破坏严重。致杨老爷死地者,乃袭向胸膛、脏器的硬物重击。即使十七夫人不说明真像,文炳亦知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对杨老爷下任何毒手,甚至尸身之杀亦是二夫人的画蛇添足之作。目的就是要迷惑我们,让我们将怀疑彻底放在十七夫人身上。因为二夫人今rì才知晓十七夫人左手的秘密。若然早知道,断不会做此愚蠢之事。真正的凶手在刺杀第一击成功后,又利用杨老爷负痛之机,再补下杀手,仍是以重物袭击所致。杨老爷可是身怀武功的高手。但偏偏遇上另一位用气之高手二夫人,以四两而拨千斤之力致杨老爷死地。”, 二夫人仍强辩道:“周先生说奴家是用气高手,简直无稽之谈。不要因为十七妹生得漂亮就被yù为其脱罪。” 王心武接话道:“二夫人说得好!内家功讲究气之修为。练气者在眉心处可隐现红润之sè。以二夫人之言,莫不是十七夫人应该擅用气,以气而袭。但见她眉心黯淡,倒是不善用气所致。偏偏二夫人眉心红润光亮,难道是涂抹了颜sè而已吗?” “哼!奴家会用气又如何?可光凭十七妹那体弱之样就断定我是凶手吗?还有,如何证明奴家乃练气之人?”二夫人仍拼命狡辩。 “哼!好一个恶妇。今rì本官定要逼你显露气功路数。”王心武此时已经握紧了拳头,似乎要向二夫人发动攻击,以试其是否身怀气宗武功。 “诸位乡亲可都看到了,新来的巡抚大人yù为真正的犯人开脱,竟然以如此手段来威逼民妇。请各位乡亲做个见证。奴家今rì不消官爷动手,自行死于此地,希望各位为奴家鸣冤。”二夫人说完,即以头撞往身后墙壁。其余围观百姓均有些开始动摇了,似乎相信杨耿氏的话,而对王心武之人品表示怀疑。还有几名百姓竟打算上前扑救,却被几名军兵抵死拦住。这一下竟惹得其余百姓起哄,都纷纷向杨耿氏身边涌去。, 王心武先前只是想逼杨耿氏显露武功,如今杨耿氏竟然真就yù头触硬墙。且不明真相的百姓居然也yù帮助杨耿氏,打算就此乱起来。而杨耿氏此时也被一名从夹缝挤出的百姓冲上来死死拦住。“我拼着这二品乌纱不要,也要让杨耿氏露出真面目。”王心武有点激动了,竟一掌推开那名不明事理之百姓,同时挥拳劈向杨耿氏。 杨耿氏倒是知道王心武这一掌足以令自己魂游地府,一时条件反shè,突然以脚相抵,竟然踢开王心武的利掌。王心武则不管这许多,连续探掌攻击杨耿氏。杨耿氏亦连续架开王心武几轮攻击,同时让在场其他人看到。 “看到没有?王大人的拳脚素来厉害,居然也一时奈何不了二夫人。二夫人的功夫jīng妙哇!”周文炳在一旁大声起哄起来。 “好!既然你们什么都看到了,那就让你们好好看看。”杨耿氏说完,腾空飞脚,连续两踢都是直向王心武面门的。 王心武抬肘抵过,亦是一拳予以回击,与杨耿氏的低档拳再次硬击一记。两人同时向后退。“你的内家功倒是挺厉害的。真让本官受教呀!”王心武试过杨耿氏的拳力,知其的用气功夫确实高深。但毕竟是女流之辈,力量上仍然逊于自己。故王心武疾步而上,竟以胸口抵过杨耿氏的又一记拳头,而以自己的胳膊肘狂撞至杨耿氏手腕与手臂连接处。杨耿氏感到此处关节一阵剧痛,立时倒地。早有数名官兵用矛抵住其咽喉。, 宋清明见状,忙道:“王大人英明。二夫人杀害杨老爷,必事出有因。恐另有人与此案脱不了干系。需待详查。” 宋清明话音刚落,闽浙总督李卫即带着一队人马进来。有一位从四品官员被套着枷锁由几名士卒推搡着过来。 王心武一见李卫前来,立时迎上去道:“李大哥,悬案即将告破。多亏绍兴两位学子相助。” “咱老李来此特为此案之圆满出力。”李卫说完,将那套枷锁的官员推搡至王心武面前。 王心武认得,这名官员是雍正皇帝钦点派往浙江的观风整俗使夏湘嵩。 徐维德喜道:“刚言及杨府二夫人与一神秘人促成此案。莫非这位夏大人就是?” “正是!老李我已让夏湘嵩画押认罪。这个夏湘嵩着实可恶。皇上让他来观风整俗,9083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他却自行弄那苟且之事。与杨府二夫人通jiān有实,并设计谋害杨青山,打算再用计吞取杨府所有钱财。如此一对狗男女,真世所罕见。”李卫骂完,用手绢擦了一下嘴,并尽力扔向夏湘嵩。, 此案终于有了了结。绍兴县令徐维德下判书:犯妇杨耿氏,与他人通jiān,杀害亲夫,当处凌迟极刑。杨府十七夫人杨乐氏系杨青山以非法手段强骗入府,受尽这一年苦难,由杨府赔付纹银三百两于杨乐氏。杨乐氏从此恢复zì yóu身,并可由其他男人迎娶,不算不洁。因夏湘嵩为从四品官员,又是皇上亲派,故只得由人解送其入京,由雍正亲裁其罪。 夏湘嵩被送至京城,雍正自是不会包庇,立判其凌迟。 四阿哥弘历当夜与雍正下棋时,言道:“这王心武居心叵测。观风整俗使已有两人毁于其手。皇阿玛不可不防。” 雍正叹道:“这柄双刃剑,朕该如何用之?” 绍兴碎尸案已结,王心武亲将从京城发来之圣谕进行宣读道:“绍兴碎尸案内藏玄机。幸有李卫、王心武、徐维德三位臣工明察秋毫,巧破此案。李、王二人不再封赏。但绍兴县令徐维德恪尽职守,破案有功,官升四级,升任正五品杭州知府。” 徐维德接过圣旨,并望着王心武道:“王大人,下官有眼无珠。一直将王大人视为武夫之列。然此案断得漂亮,实令下官心悦诚服。”.:  * 王心武笑道:“徐大人,一个人纵使再能干,总有人会不服的。但像徐大人这般贤人,能于此奇案中对弱者留存一线,倒让本官佩服之至。rì后,大家一起努力,好好治理闽浙这富庶之地。” 至此,王心武又多了徐维德这样一位官场铁杆兄弟。 , 第九十六章 书生之爱 再提浙江巡抚府衙招募人才一事。。周文炳自觉不及宋清明之才识,故准备收拾行囊回家。未曾想到,郑淑静竟带一纸聘书而至。周文炳道:“你们是不是走错门了?宋兄在隔壁。” 郑淑静道:“周先生,您亦为此案出力不少,又颇有见识。淑静特代王大人将此聘书送来。宋先生那里,淑静亦是刚刚去过。” 周文炳一听,立时来了jīng神,又见是如此丽珠前来,浑身上下充满力量。正愉悦间,忽听郑淑静身后一侍从道:“明rì王大人还要与格格一起游西湖呢!等会王大人又要请两位先生午膳。不可在此耽搁时间。请格格让我们准备明rì游西湖之物。”周文炳听此言语,如晴天霹雳一般。想眼见这美貌女子竟与王心武想好。一时间,羡慕嫉妒恨同时涌上心头。不过,为谋一固定差事,也只能不听、不言、不想。在很快将心情平复下来后,周文炳向郑淑静言道:“格格有事请先行一步。文炳自与清明兄稍后即至。” 郑淑静笑笑,即与侍从们离开这里。剩那周文炳又独自惆怅起来。待第二次长时间恢复后,周文炳即相约宋清明前往绍兴县衙。, 几rì后,王心武即将招募的两位绍兴才俊从绍兴县衙带回杭州巡抚府衙。 郑淑静一心为着王心武,自然对两位新招募的师爷智囊团成员十分客气,没有丝毫怠慢。 周文炳风流倜傥,自出多情,对貌美佳人亦是心生爱慕。无奈,名花早已有主,。这位风雅儒士亦只得望洋兴叹。 宋清明是个实在人,倒无那许多非分之想,只是一心想为巡抚出力,不希望一生所学无所用之。偏偏就是这么一个老实人,刚入得巡抚府衙,只顾低头走路,却无注意其他,与迎面而来的郑淑妍撞个满怀。郑淑妍自弘时死后,一直心有不悦,郁闷之极,亦是无jīng打采,未曾顾盼其他,走路自是心事凝重,更不必说眼见贴近身边之事物或人。相撞之下,郑淑妍力小而倒,却被宋清明扶住其身。宋清明乃读书识理之人,岂会不知男女授受不亲之理?当发现自己的手正搂着郑淑妍的腰身,忙将郑淑妍扶定即抽身而退,容现尴尬之sè。 郑淑妍亦是一惊,方才在瞬间看见一个对着自己距离这么近的男人。宋清明虽无周文炳那般能言善辩,有多圆滑,但样貌、身材不差周文炳分毫。所以,就在那一瞬间,尚还有哀怨之气的郑淑妍立时有了新的想法。, 周文炳倒是眼见美人即想卖弄一番才识。见宋清明尴尬之状,立时道:“清明兄非丈夫也!与小姐相撞,应问询是否伤着。呆立如枯木一般,又不道歉,实让人汗颜。” 此语一出,反倒让宋清明更为难堪。 郑淑妍此时低语道:“不怪他人,只怪淑妍不慎,倒是弄得客人不便了。”说完,即走。 浙江巡抚衙门自査嗣庭案始,雍正即将浙江全省各衙门师爷尽数调离,并不另再安排师爷于各衙门。 王心武亦不敢有违圣意,只让周文炳、宋清明权作私募之宾,不带任何官家身份。 周文炳这sè中饿鬼,见过郑淑妍一面,即心中生化。且刚入巡抚府衙又未曾安排任何事务,唯有生心思出来为谋一美人而归。 郑淑妍住于西厢,而周文炳正与淑妍格格门对门。郑淑妍因心中惆怅,时常巡院走动或外出透气,并伴有一定时间周期。这让刚入巡抚府仅不到一周的周文炳完全看在眼中。卯时,郑淑妍必定洗漱,用早膳完毕即会出房外。一rì,周文炳掐准了郑淑妍的活动时辰,并先于屋内偷窥郑淑妍的房间外围。果然在片刻间,郑淑妍即出房而走,打算活动一下僵硬的身躯。如此时机,周文炳自然假装自己也很烦闷,很自然地离房而走,稍快脚步,走于郑淑妍身前,即开言道:“格格,这么巧?也打算出门吗?” , 郑淑妍见是周文炳,客气一笑道:“原来是周先生。淑妍只觉心中烦闷,到院内舒缓一下。” 周文炳立时道:“文炳乃王大人所请。数rì不曾安排事务于我,让文炳寝食难安。” 郑淑妍道:“周先生看来是个闲不住的人。非要巡抚安排公事,不让一rì闲过,总算没辜负巡抚一片盛情。” 周文炳笑道:“哪里?哪里?格格过奖了!” “记得前几rì,巡抚连周先生一块请来的还有一位宋先生。这几rì却不曾见其人。”郑淑妍突然将宋清明提起。 周文炳一听,心有不悦,但仍笑道:“清明兄书生气太重,不甚习惯巡抚大宅之生活,又生xìng呆板,定只在屋内困守。待王大人下令而行其事。” “宋先生是老实人,周先生不可如此说他。”见周文炳如此说宋清明,郑淑妍亦感不悦,拂袖而去。 远远一处望着的郑淑静看到姐姐自弘时死后还是第一次与不甚相熟的人,且还是男人说了那么多的话,心中暗喜。只不过,郑淑静并不知道姐姐与这个周文炳究竟谈了些什么。在搞不清状况的情形下,郑淑静以为姐姐对周文炳有那么丁点意思。毕竟,周文炳却是一表人才,又擅诗文,处处显露儒雅之气。一时兴奋的郑淑静突然叩响姐姐郑淑妍的房门。, 郑淑妍听出是妹妹郑淑静的声音,忙将妹妹迎入房内。 郑淑静拉住姐姐,一本正经道:“姐姐,是否有意于那周文炳?” 郑淑妍听闻,脸sè骤变道:“何人如此言语?谁会喜欢一个自恃有些文采,却诋毁他人的登徒浪子?” 郑淑静一听,话茬不对,忙道:“刚才淑静见姐姐与那周文炳相谈甚欢。那男人却是何事惹姐姐如此生气?” 郑淑妍不耐烦道:“若是心疼姐姐,就不要弄这些事来烦我。我累了,妹妹你请回!” 郑淑静犹恐姐姐动气伤身,故连声道:“姐姐好生休息!”即出离房门。一时迁怒于周文炳,将手拳起,yù扣响周文炳房门,又恐姐姐在屋内知晓,唯有暂先忍下,先回自己房内去了。 正值王心武回府,见郑淑静一脸沮丧,忙道:“格格,却有何事烦恼?” 郑淑静一心护着姐姐,竟埋怨起王心武道:“你招来的那个周文炳却不知何事惹怒姐姐。姐姐向来善良,从不与人制气,今rì恼怒如此,必是那周文炳语出轻薄之言。”, 王心武一听,笑道:“我以为是何大事?原来是这等小事。且去书房,消消气听我言语几句。” 郑淑静誓要与姐姐讨个公道,遂与王心武进入书房。 王心武道:“周文炳恃才放旷,又喜美人。当rì入府,早对淑妍格格垂暮不已。你这做妹妹的,却不知姐姐的心思。我倒看出淑妍格格对宋清明反倒有意。宋清明巧撞淑妍格格,被周文炳抢白揶揄,后还是淑妍格格一语破除尴尬。这件事可是被我偷偷看到。今rì,大格格遇上周文炳,本是想知道宋清明这几rì的情况,所以定与周文炳聊上数语。及至大格格问到宋清明之时,周文炳必出言诋毁宋清明,惹来大格格不满。” “你未曾亲见今rì之事,只靠妄猜,却不足信。”郑淑静不太相信王心武有如此神算。 王心武道:“淑静格格,我虽不及诸葛神算,却有仕基(大明开国功臣刘伯温的字)之能。” “哼!妄自胡言!”郑淑静认为王心武没句正经话,3584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即抽身离去。 至于周文炳,脑中一直显现郑氏已登记姐妹丽珠之美貌。rì有所思,夜有所梦。周文炳即陷入美梦之中:淑妍、淑静姐妹立于周文炳左右两侧。天伦之美尽显眼前。周文炳yù上前拥搂郑淑静,却被郑淑静几记耳光扇醒。周文炳从梦中醒觉,却见自己脸正贴着一名胖奴婢的胸口上。那胖奴婢挣脱着,并又扬开一记巴掌。.:  * 周文炳立时撒开手与那紧贴胖奴婢胸口的脸。那一边起先露在外面的脸还隐隐作痛,并有明显的指印。“你干什么?深夜入我房中。却是有何企图?还将我弄得如此狼狈。更可恨的是,你搅了我的美梦。” 胖奴婢道:“今夜突起大风,天气转凉。王大人特命奴婢为两位先生添加被褥。此时乃亥时,宋先生犹在房内掌灯苦读。倒是周先生您早已呼噜大睡。偏偏先生居然不曾熄灭烛火即去就寝,再让奴婢看到先生房门未锁,误以为先生尚未上塌,故径直而入。及至看见先生依床而卧,yù为先生盖上厚厚被褥以御其寒,却不想先生竟将奴婢抱起,让奴婢好不气恼。” 周文炳怒道:“你这妮子好无道理。yù入我房中,必先叩门,待我准许,方可进入。如此没有礼貌,反倒怪我。在下倒还以为是你故意勾引于我呢!” 两人嗓门颇大,倒将一府之人全数吵醒。 , 第九十七章 沙俄的目的 王心武披衣而来,并将事情原委弄得一清二楚后,忙道:“是本官疏忽了。。应早有此准备,不致弄到如此误会。“后又望着胖奴婢道:“你也有错。进男人房内应先叩门,若无人应之,就不该推门而入,这是最基本之礼节。算作一次教训!以后勿复再犯如此错误。” 周文炳摸着肿起的一边脸道:“学生既无错,那冤枉挨着胖妮子几记耳光,如何处之?” 王心武道:“照丫鬟所言,你也占了人家便宜,挨那几巴掌也算扯平了。” “什么?”周文炳有些不太服气。 郑淑静却是因为姐姐,早对周文炳憋着一肚子火,又见此时闹出这么一辙来,立时喝问道:“周先生,你今晨却是与大格格说了些什么?以致大格格如此动气?” 周文炳见郑淑静冲着自己发火,心知郑氏姐妹皆对自己无甚好感。一时书生气发,大声道:“是啊!美人于我身边过,无奈不留情。官场前途暗淡,又难搏美人回眸一笑,此等境遇实让我寒心。” 郑淑妍听到周文炳之言语,亦开言道:“周先生博学,淑妍十分钦佩。只不过宋先生乃一老实人,为何要被你说得如此不堪?女子之爱,非爱巧舌如簧者,而爱忠厚,专一之丈夫也!”这一语出让所有人都明白过来。那忠厚老实的宋清明已打开了郑淑妍久闭的心扉。, “荣亲王家两位格格果然都是见识超凡之辈。在欣赏男人的品味上确高人一筹。”王心武在一旁暗自赞叹。 周文炳自觉无颜,憋着深深怨气入室而卧。一场风波就此而解。 宋清明还真老实。郑淑妍话已明了至此,这二愣子仍丝毫无反应,并打算回房而卧。 郑淑静一心要助姐姐早rì从弘时的yīn影中走出,却见宋清明如此木讷而不可教也,忙叫住那老实人。 宋清明仍揉着惺忪睡眼道:“二格格有甚要事吗?” 王心武眼见一群下人还在一旁看着,忙命下人们各自回房休息。待下人们撤去后,王心武亦在郑淑静耳边轻声言语几句,意思是深夜之时,不可让人尽知其中妙处,犹恐更加伤害到郑淑妍。 郑淑静亦觉有理,准备先放过宋清明。再视之,宋清明早已不在眼前。也就是在王心武与郑淑静耳语那瞬间,宋清明兀自进屋而卧。“姐姐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男人?”郑淑静低语骂了一句。 王心武几句劝慰,让郑淑静也早些休息。 郑淑静心内烦闷,竟拉着王心武入了书房。, 王心武不知郑淑静要干什么,忙将自己胸前抱紧,活脱显现出一柔弱女子表情,并低语道:“虽我二人已有皇上之准,即将成婚,但今夜如此,有违礼数。” 郑淑静一听,忙道:“你想什么呢?本格格一未关门,二亦是用着两盏油灯照明,岂有失礼之处?你这心思倒还才是有违礼数呢?” 王心武见说不过郑淑静,忙坐在案几前,一只手肘搁于案几之上,并用手掌托出脑袋,伴着惺忪睡眼,轻晃脑袋。 郑淑静猛朝王心武后肩猛拍一记道:“心武哥哥果然说的不错。姐姐倒是着了宋清明那傻男人的迷。” 王心武此时正在假寐与入眠之间,被郑淑静那突发一掌,立时给拍得整个身体仰倒在地上。“诶!你干什么?深夜不眠,明rì如何处理公事?” 郑淑静担心王心武刚才被自己伤到,忙将其扶起。 王心武道:“格格,淑妍格格知书明理,亦颇为聪颖。遇此等小事,必然迎刃而解。你又何须多事?” 郑淑静想来也是,又见王心武呵欠连天,遂不再纠缠,离书房而去。, 再说沙俄自康熙朝时在雅克萨一战大败后,常思量要雪那一败之耻,故遣密使来到大清国,以图雍正珍藏之佛家至宝——以金粉为料铸就之《金刚经》。若此宝落入沙俄之手,势必成为大清国之羞辱。 几个俄罗斯人来到大清国,若没有几个见钱眼开的大清败类帮助盗取这件宝贝完全不可能。所以沙俄已经做好充足的准备,买通了侍卫大有来头的大清败类,作为夺宝的内应。 当时沙皇为叶卡捷琳娜一世,是个铁血女暴君。她的野心实不下于其已故的丈夫彼得一世。与其夫一样,也对大清虎视眈眈。图谋雍正的金铸《金刚经》只是她入侵大清的第一步,继而必然会重新兵发黑龙江。只是眼下国内尚有不安定因素,导致这位女沙皇必须先派出沙俄皇族赫克誐夫大公作为大清国进献礼物的特使,实则是图那定国之宝。 赫克誐夫是个集搏击、剑术、火枪三技于一身的战术高手。曾有莫斯科小公国暴动。赫克誐夫指挥宫廷禁卫军平乱保护前沙皇彼得一世。结果禁卫军中有人策反,弄至禁卫军保皇派全军覆没,独赫克誐夫一人要面对一、两名暴动分子。结果一场生死战下来,赫克誐夫枪击六十几人致死。弹尽后,又利用剑击与格斗亦杀死二十几人。后幸得彼得一世及时引一队士兵赶来,将暴民及乱军全歼。此战令赫克誐夫扬名整个沙俄,甚至也传到了大清国。, 沙皇叶卡捷琳娜一世界正好利用赫克誐夫的极佳作战技巧,特别派此人前往大清国完成任务。 雍正及一班文武早就好奇西洋武术究竟如何厉害,得知赫克誐夫前来,正好一睹其惊人表现。 赫克誐夫终于来到京城,并为雍正皇帝献上几十箱上好的烈酒——伏特加,以及沙俄的几名美女。 雍正有心要见识赫克誐夫的武技,故开言道:“听说阁下有沙俄第一勇士之称号。不知可否与朕的巴图鲁们较量一番?” 赫克誐夫亦打算趁此时一挫大清国锐气,故答应道:“搏击、击剑、火枪任选一样。我愿意奉陪。” 雍正点头道:“好!不巧朕这里有人jīng通拳脚,也有人jīng通火枪使用。不若就比上一比,看是你们沙皇俄国厉害,还是我们大清厉害。” 大清国以拳脚、剑术见长的大臣有三人。一为粘杆处总管兼侍卫领班大臣富察·马思哈,二为皇四子爱新觉罗·弘历,还有一人就是被贬到浙江做巡抚的王心武。玩火枪玩的较jīng妙的大臣也有两人,一人是雍正亲弟六爷爱新觉罗·允佑,另一人仍是那被贬谪的王心武。, 雍正此时想到王心武这个最佳人选,顿觉有些失望。想那杭州离京师远隔数千里。王心武从那里赶过来,必然耽误时间。再说,王心武乃一汉人,用之亦有辱满清八旗之威名。所以,雍正决定让此三人与这个赫克誐夫一战。 第一位上场与赫克誐夫想斗的是富察·马思哈,比试内容自然是搏击了。 赫克誐夫似乎有些看不上大清武士,只是将双手交抱于胸前,既不摆架势,连眼睛都未完全睁开。如此不尊重对手,倒让马思哈恼怒异常。 这位倍受雍正器重的侍卫领班大臣也曾轻松教训过初来乍到的王心武,6870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论这搏击的本事应属大清一流高手之列。被一个番邦人如此轻看,面上实在难堪,唯有设法将赫克誐夫击败以证实自己的实力。马思哈提拳冲步即闪至赫克誐夫身前,一记左拳重重打向赫克誐夫。 赫克誐夫不闪不避,挺胸相迎。 马思哈的拳头打在赫克誐夫的胸口上,就如同打在一块生铁上一般。马思哈只感拳头五指关节一阵生疼,及时撤拳。, 赫克誐夫则稳稳立于台上,也不还手,等待马思哈的第二击。 马思哈以腿攻擅长,一记左旋踢踢向赫克誐夫左颊。 赫克誐夫抬左肘相迎,迎击马思哈这一脚,亦能纹丝不动。 马思哈却又感踢出那一脚脚腕被震得生疼,及时收腿而退。 “清国武士,该我出击了。”赫克誐夫说完,以熊步向前,扑往马思哈。 马思哈亦知赫克誐夫一身铜皮铁骨,又有千斤之力,遂急退而避免与马思哈有身体上之接触。见赫克誐夫的重拳挥过来,只伴闪避,并未以拳脚相迎。 赫克誐夫虽高大威猛,但拳速与脚速亦非常人所比,竟以一记左摆拳贴近到马思哈身体。 马思哈也曾研习过太极拳奥义,借赫克誐夫之拳力纳入己身,血脉循环而走,收力于身体各处,集一点之力而反弹。 赫克誐夫这一拳之力立时被还回,震及到赫克誐夫的胳膊。赫克誐夫吃了大亏,犹如发狂之猛兽,双臂疾出,双爪迅疾而至,竟抓住马思哈两只胳膊。 马思哈一时难以挣脱,急中生智,辫子突显灵活,猛力甩出之时,正刷中赫克誐夫额头。.:  * 赫克誐夫挨此辫击,立时有些无力,并伴头晕目眩之感。 马思哈趁此时旋动双臂,从赫克誐夫双爪之下挣脱而出。而赫克誐夫却因为刚才对方的辫击而弄得到现在还不能摆脱头晕目眩的危机。照此看来,战局似乎对马思哈越来越有利了。 , 第九十八章 竞技 赫克誐夫用拳头猛砸自己的脑袋。。额上被马思哈辫击伤到,出现几处血口,正渗着鲜血。不过,这个沙俄人很快就从伤痛之中摆脱而出,并从裤子上扯下一块布来,系于额上渗血之处,并伸出右拳,曲出食指向回勾了勾,示意马思哈再次进攻。 马思哈则立于原地,想让赫克誐夫出击,寻其破绽,一击而胜。 赫克誐夫见马思哈丝毫未动,遂扑向向前去,并仍以双拳出击。 马思哈见双拳将至,提气于双腿,纵身yù跃过赫克誐夫头顶。却不想,赫克誐夫变拳为爪,一爪扣住马思哈左腿,竟开始急速晃动起那抓腿的粗胳膊来。 马思哈yù再以长辫相击,无奈辫长不够,无法触及赫克誐夫身体。但如此被赫克誐夫晃动,只怕也坚持不了太久。 眼尖马思哈即将被赫克誐夫折磨致死之时,一把折扇飞出,磕至赫克誐夫仍狂晃胳膊的那手背上。 赫克誐夫被折扇打中,一时负痛,松开了手。马思哈则重重摔在了地上。 赫克誐夫摸摸被磕疼的手背,再看看地上那把折扇,怒道:“天朝大国,竟玩这偷袭伎俩,让我万分汗颜。”, 雍正膝下四阿哥爱新觉罗·弘历飞身上台,一脚将折扇踢回手中,并望着赫克誐夫道:“大清承认你赢这一局。不过,你也不该得寸进尺,竟打算致我邦武士于死地。为此,我不得不阻止你施此毒手。” 赫克誐夫认得是当今四阿哥弘历,忙道:“听说你要与我比试剑击之术。那就让我领教一下大清武士的剑术如何jīng妙。” 弘历笑道:“赫克誐夫大公,我不想占你便宜。今rì你已战一场,且先回驿馆休息,明rì再战第二场。” 赫克誐夫倒还未狂妄至极点,毕竟是在他国做客,一旦嚣张过头,必于己不利。故而言道:“也好!这样最公平不过!”说完,大步下台。 马思哈则被扶了下去,由御医为其治伤。 且说当晚,雍正夜诏弘历与六贝勒允佑。待二人来到后,雍正即向二人道:“怪朕一时口误,竟提出比武。没想到俄罗斯这等国邦竟有如此人物。比试火枪,朕倒不怕。有王爱卿造的穿越式自动步枪,加上老六的如神枪法,定能击垮这洋鬼子。只是后天的剑术较量,不知弘历有无把握?”, 弘历道:“赫克誐夫身形敏捷,力大无穷,又有一身铜皮铁骨护身。靠肉身之力,只怕难以胜他。但论剑击之术,可以尖锐之点破其全身之利。后天一战,弘历有必胜之把握。” 雍正道:“不愧是朕的儿子。快各自回去休息。养好jīng神,只待明rì一战。” 第二rì,赫克誐夫仍一脸轻松地上场。额上贴了膏药,发出药味。虽然赫克誐夫不喜欢中医术,但入乡随俗。让御医给自己的伤口稍作了一些处理,也立感舒适。同时,在赫克誐夫手中还握着一把被黑布包着的火枪。 六贝勒允佑亦取了一柄穿越式自动步枪在手。按事先约定,以靶而shè。凡中靶多者,即为胜。但赫克誐夫却建议以火枪互shè。雍正犹恐伤了彼此不太好,遂行阻止道:“只是比试一番,岂可互搏生死?” 不料,允佑竟然道:“皇上,若允佑死,只能怪允佑技不如人。就准赫克誐夫所请!” 雍正自是寻思片刻,料想赫克誐夫所带之火枪岂有穿越式自动步枪厉害。思来想去遂准赫克誐夫之请。 , 于是,凌然比赛的场地已不是在靶场,而是在清廷的狩猎围场。雍正已划定了场地范围。命人以围场入口为边沿,纵取一百尺,横取一百尺划线为界。其余观战人员以围场入口为圆心,退至半径五百尺圆外。 赫克誐夫与允佑要在平方百尺之地进行火枪互shè。这场比赛完全以命相搏。允佑倒显得信心十足。 比赛令旗已下,允佑早早瞄准到赫克誐夫,扣动扳机。 赫克誐夫死盯住允佑手中那柄穿越式自动步枪的枪膛处,见白烟起,即轻晃了一下身躯。从允佑枪口而出的子弹几乎是贴上赫克誐夫的身体行进的。但并未触及赫克誐夫身体。赫克誐夫在躲过这枚弹击后,也同时扣动被布包着的火枪的扳机。 允佑听到那声枪响与自己的枪声一样,先自依声音发出之方向逆反而移其身。手臂仍被弹击着。 只一回合竟让允佑败阵。赫克誐夫收枪,扬长而走。 允佑在太医院被御医将子弹取出。雍正等前来探视,却见这子弹与穿越式自动步枪子弹无异,十分诧异。大清密造之火器怎会流传国外?一定有国人将这些火器偷卖到沙俄。雍正决定要好好查查这件事。而明rì还有最后一场比试,所以雍正还是十分认真的对待。虽然三场比试已输两场,败局已定,但最后一场比试无论如何也要赢。不然真要被番邦之人笑话了。, 第三rì,弘历轻装上阵,竟然连刀剑都未带于身上,唯有那柄折扇一直不离手。而赫克誐夫则戴了一套剑击护套,同时执一柄西洋剑立于场上。那套护具让赫克誐夫从头到脚都裹了个遍。 “你们大清比剑从不带护具的吗?连剑也没有,与搏击又有何异?”赫克誐夫认为弘历有些藐视自己了。 弘历道:“大公身上的护具太笨重,会影响攻防速度的。所以,我不用。另外,我起先用剑却觉还不如手中这折扇灵活。以扇代剑,又不致弄伤到大公,最合规矩。” 赫克誐夫一听,大笑道:“果然是天朝之邦,有如此勇士,实让我大长见识。”说完,即将护具全数脱去,同时将那西洋剑换为木剑,打算与弘历点到即止。 弘历见赫克誐夫如此,忙摇扇道:“大公是客,请先出剑。” 赫克誐夫也不客气,木剑伴随极快之速刺向弘历。 弘历抬扇将木剑轻盈挡隔,同时旋动扇柄,竟将木剑剑锋吸住。赫克誐夫亦被牵扯其中。待弘历收扇轻推一记,木剑即被弹开。赫克誐夫亦被惯xìng弄至向后连退数步。, 赫克誐夫以力量而著称,竟被弘历的巧力弄至如此狼狈。一时怒气上涌,又抬步冲上去。 弘历见赫克誐夫已经有些心浮气躁了,遂用扇柄再挡赫克誐夫一记剑击,同时收扇,侧低身疾从赫克誐夫剑下而过,手中折扇狠狠在赫克誐夫喉下猛擦一记。虽不致赫克誐夫死地,倒也用那折扇木柄擦去赫克誐夫一小层皮肉。 赫克誐夫又疼得向后踉跄数步,还yù挥剑。 弘历叫道:“大公阁下,你已被我割喉了,何以再战?” 赫克誐夫摸着淌血的伤口,也只能认输。 最后一战最终大获全胜,虽然不能挽回败局但也不能让番邦之人轻看清国无人。 雍正正借此次弘历一战扬威而确定下一件事来。那就是让弘历作为储君。以弘历之武勇,兼且高深智慧,相信大清必能很好发展。当然,在弘历继位后的数年,确实让大清愈发强盛,但后期处事亦违背雍正治国之道。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在当夜招待赫克誐夫的宴会上,5020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雍正问道:“大公先生,你何以会有一把我们大清制造的枪械?”, 赫克誐夫道:“我从一名火器贩卖商那里购得。” 雍正知道赫克誐夫在撒谎,并命人严密监视这伙俄罗斯人。 赫克誐夫本打算带这帮手下去往天坛藏宝经之所。但因为粘杆处及四阿哥的陷阵团严密监视,赫克誐夫暂无法采取任何行动。 雍正亦在此时派粘杆处三十几名得力的粘杆侍卫前往各省盘查穿越式自动步枪的库存及使用情况。至于八旗驻军则有富察·马思哈之四弟富察·李荣保私下查访。另有绿营军及汉军则由长沙将军岳仲麒负责查访。 最终在三个月内,调查结果全数到了雍正这里。雍正让直隶总督张廷玉将这些调查结果一一进行核算,倒也无误。均按朝廷要求进行的cāo作。倒是福州火器制造总局衙门上报的生产数量不合。按该衙门上报的数据:今年生产此等枪械火器为六十万把;去年为三十九万把;前年为二十万把;大前年为十万把;再往前生产大约不超过六万把。 雍正知道,去年伊始,福州火器制造总局衙门因衙门总管高思雅被杀,连换衙门总管两次。之前,断不会有火器存在流失。去年亦不存在流失现象。唯有今年扩大生产模式,只怕这衙门生产的火器并非六十万把,有可能七十万把,八十万把。如果是这样的话,福州火器制造总局衙门就会流失超过数十万把枪械流出到外邦。此事务要查得水落石出。雍正立即下谕旨,命人直接传于李卫。要求李卫严查这火器制造总局衙门。.:  * 在此三个月,赫克誐夫则一直被雍正以各种理由留于驿馆。使得赫克誐夫如坐针毡。 , 第九十九章 是福是祸? 沙皇叶卡捷琳娜一世见数月内收不到赫克誐夫回信,自是心中起疑,命参赞大臣翁波尔·可夫也前往大清国,秘密会见大清国的朵颜将军。。 这位朵颜将军乃正白旗贵族,却不知走了何等的狗屎之运,做上了jǐng示外防策应营总管。赫克誐夫早将其收买,此番又与沙俄参赞大臣翁波尔·可夫私通。 翁波尔·可夫这一次乔装成欧洲商人潜入大清。要说这位参赞大臣确实是位厉害人物,竟jīng通清国语言与英语。在当时,英语并非全世界通用语。所以这位来自沙俄的参赞先生还是有些了不起的。以英吉利商人的身份让翁波尔·可夫得以顺利进入大清国。为了骗过所有大清官员及百姓,翁波尔·可夫所带的手下都是来自魁北克的雇佣军。 朵颜这个卖国贼,竟将雍正密查穿越式自动步枪存在流失现象一事告于翁波尔·可夫知晓。并一再强调,赫克誐夫已被严密监视,并有被软禁的味道。 翁波尔·可夫取出几枚从波斯购得的宝石送于朵颜,倒让这个卖国贼甘心为沙俄效力,打算带心腹兵卒助赫克誐夫里应外合逃脱。此交易一成,朵颜即开始与翁波尔·可夫计划。, 翁波尔·可夫将手下十几名雇佣兵留给朵颜,自己则赶赴福州,打算与福州火器制造总局衙门总管马佳·文诗街头取货。原来让雍正算着了一半。有二十万枝穿越式自动步枪被马佳·文诗瞒报。如果让翁波尔·可夫与马佳·文诗接上头的话,那么这二十万枝穿越式自动步枪就会流入沙俄。对于大清来说,这可是一场大灾难。亦因为如此,将会改变整个历史进程。 朵颜终于出手了,命手下数十名心腹准备夜战。还有十几名魁北克雇佣兵。这些雇佣兵中有一人也会清国语言,与朵颜交流无甚障碍。虽然,朵颜看不上这十几个异邦士兵。但翁波尔·可夫离开之前曾言,务必给这十几名雇佣兵一人配上一枝穿越式,作战之时可起到极强效果。朵颜坚决按翁波尔·可夫吩咐执行,从自己的作战部队中匀出十几枝穿越式。 当夜一切安排妥当,朵颜将这几rì观察的粘杆处与陷阵团监视分布绘成图分发给执行这次秘密任务的每一个人。 没想到那来自魁北克的十几个雇佣兵个个好枪法,也不知在枪上安装了什么撞至,扣动扳机后立现其超强的jīng准度。弹弹让潜伏监视赫克誐夫驿馆的粘杆侍卫、拜唐及陷阵团的高手丧命。, 赫克誐夫的哨兵见潜伏哨被端,立时向赫克誐夫报告。赫克誐夫命驿馆所有人出动,与朵颜这卖国贼合并一处。赫克誐夫还打算赶赴天坛,却被朵颜阻止道:“参赞翁波尔先生带来沙皇敕令,不必再纠结那部《金刚经》,立即赶往福建提枪,然后走海路辗转回国。” 赫克誐夫一听,忙道:“大清确实有位贤明君主,不宜对付。那就按沙皇意思,现在立即去往福建。” 达成共识后,朵颜与赫克誐夫等近百人偷潜出城。由于一路都是朵颜的心腹值守,故这些人能得以顺利潜往福建。 第二rì,数十名负责监视赫克誐夫的勇士们尸首被发现。未有任何人注意到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这些烈士们头部的弹孔。 雍正愤怒了,并命人向俄罗斯下战表。当年顺治帝在位之时,摄政王多尔衮急于攻取大明江山,为防后背沙俄小邦侵扰,竟将碎叶城以西之地割于沙俄。数年一直为大清之耻。如今又是这沙俄要再次挑起争端。 弘历向雍正建议道:“皇阿玛,据各项观察,这帮沙俄人还未得到福州火器制造总局衙门的枪支。他们一定是赶往福建取枪,然后再走海路回国。所以,闽浙的兵力部署应加强。另外,我们发现京师外防营将军朵颜不知所踪,其部下数十人亦不知去向。只怕他们就是赫克誐夫的内应。当务之急应让李卫在闽浙做好锄jiān的准备。”, 雍正咬牙道:“好一个卖国贼。立即下旨让李卫率闽浙大军严正以待,务必将朵颜与那帮沙俄人一网打尽。” 李卫自接到雍正谕旨后,早已对福州火器制造总局衙门进行调查,并在闽浙贴近外省之地设重兵盘查。 福州火器制造总局衙门总管马佳·文诗确已让李卫看出些异常来,且此人又与福州船政局总管伍又廷势同水火。伍又廷为人正直,既不与比自己官阶高上两级的直属上级马佳·文诗为伍,甚至公然违抗上司的命令,足以让人知道马佳·文诗究竟是何等人。李卫苦无证据,无法直接制裁马佳·文诗,只能防范。同时,李卫还知道王心武在浙江必然能令浙江一省安然无事。而自己亲在福建之地坐镇,务必要为雍正揪出出卖国家之人。 再说赫克誐夫一行仍为商人打扮。那个叫做翁波尔·可夫的沙俄参赞倒是很狡猾,让这些人均化装成荷兰商人。又有朵颜等清国败类亦乔装yù带赫克誐夫他们顺利出海。 不过,福建由李卫亲自管理,自然盘查甚细。在经过泉州时,泉州总兵葛淼见赫克誐夫假扮的这一行荷兰商人,还有朵颜等假扮的外商买办等,早已心中有数。在这些人还未入城之时,即示意手下围上来。城内三千多名兵卒一起杀出,将赫克誐夫他们围个结实。, 一场混战于泉州城外展开。由于是近距离交战,赫克誐夫的枪械使用能力难以发挥出来。那些沙俄随扈亦是来不及开枪,即被清军用长矛刺中胸口。只是朵颜与一干手下身手敏捷,却杀了葛淼手下军士甚多。但到底寡不敌众,赫克誐夫等人退至浙江境内的荒山。 葛淼未敢贪战,停止追击,同时加强防御jǐng戒。 李卫如今身在福建,得知赫克誐夫他们逃至浙江,遂命人给王心武急急带去口信,慎防沙俄蛮夷经浙江海域逃走。 王心武接信后,笑道:“心武早有防范,定叫那沙俄蛮夷有来无回。” 赫克誐夫他们在浙江也遭到浙江驻军的围杀。 王心武真用兵如神,早早吩咐各城各隘口驻军不论何时何地,均可为战,且尽量玩贴近战术。 但赫克誐夫经过福建泉州的教训,在开战初始,总先一人冲开一条豁口,然后很快消失于战场,以具备掩体的地利特点之地进行自己新近研究出的新战术。也就是现在我们称作狙击的特别战术。赫克誐夫毕竟只是加了jīng准度稍强的瞄准镜,所以狙击并未发挥出极致。与王心武而后制造而出的狙击枪完全不能同rì而语。但眼下,赫克誐夫还是能准确狙杀围杀自己的清军兄弟。虽然每次浙江驻军均能将赫克誐夫击走,但却会牺牲不少清军勇士。, 王心武则采取各点居中之战略。将发现赫克誐夫他们的地方列为居中之中。从四处驻军向居中之地压缩。经过几战后,竹马、罗店、新狮、赤松四城驻军将赫克誐夫剩余的三十几人围于新狮城中。金华总兵将赫克誐夫数人围于核心,只围不战,待王心武大部兵马杀来,再行攻击,以减小战斗损失。毕竟,赫克誐夫剩下这三十几人乃敌人之jīng英,包括朵颜在内。 这个新狮城方圆不过数里。现在这里是浙江省金华市下辖一个乡镇。但在雍正年间,9987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这里可是保留有古城墙。所以才为歼灭赫克誐夫数人提供了便利条件。再提到王心武既然留给赫克誐夫他们暂时作为隐蔽之处,必是事先早已命人疏散了当地百姓。百姓也不能便宜了这些罗刹兵,将粮食都弄出城去。而长在地里即将成熟的粮食、蔬菜也因为对外来侵略者坚壁清野的缘故全让这里百姓忍痛破坏了。只留下一座荒城给赫克誐夫他们。 赫克誐夫及这数十人在城中找不到半点粮食,唯有掘地寻找蚯蚓、蜈蚣甚至老鼠来充饥。.:  * 朵颜擅用一双利斧,抖动两柄利斧砸向地面,立时能凿出三五寸的小坑来。一连砸地数回,忽听“轰隆”一声巨响,凿开的小坑伴随地陷,竟让朵颜随塌陷之地一起落入一个地穴之中。朵颜从一棵枯树上折断一截树枝,绰于手中,并以打火石敲击将树枝点燃,沿地穴深处而探。树枝上火苗朝一处而飘。朵颜循火苗飘处望去,却见一条极长之路,立时高兴喊道:“我们有救了!” 赫克誐夫听到地穴内叫声,立时下到地穴内,却看到火光正照耀着朵颜那张笑开了的脸。“是有什么好消息吗?”赫克誐夫敏锐地观察地穴内的一切。 朵颜兴奋道:“没想到新狮城中竟有如此一条地道。火苗向那远处方向而飘,定是有空气、有出口之地。依在下看来,这条地道必是先人为避难而挖凿,直通向安乐之处。只要我们沿地道之路一直走,必能脱险而出。” 赫克誐夫听闻大喜,速命全部人等进入地道内,迅速前行。 , 第一百章 瓮中之鳖 再说王心武带着一路兵马及周文炳、宋清明两名幕僚来到新狮城外,却未发现城中有任何动静,急问事先围城其中一路兵马道:“城中是何情况?那帮罗刹兵可曾走脱出城得一人?” 众人皆言道:“未见城中有任何动静。。且也未见有一敌出城。” 王心武心中思量一阵,心叫“不好”,急急带着几名自己亲手调教的亲兵疾步凑近城墙。王心武亦从李卫来信中得知,赫克誐夫行踪不定,常在暗处使枪伤人。而一般人又寻不到他的踪迹,以致损失不少大清jīng锐。王心武知道,这就是赫克誐夫的狙击天赋。王心武在现世的部队中也参加过狙击手之训练。本来小有成就,无奈当时急着复员回家,没有得到继续发展。如今在这个时代,倒是要好好将自己久违的训练科目进行实战重温。王心武带着身边两名士兵向城门靠近之时,是依托城外树木作为掩体,向前移动时,不断变幻方位,以防被像赫克誐夫这样的狙击高手当活靶子练手。 就这样,三个人安全贴近到城门了。王心武见仍无异常,挥手让大军向前。大军亦向前推进,直至聚拢至城门处。但这此间并未遭遇城中任何袭击。王心武果断命令几队兵马驾梯上城墙。及至梯子搭上去,也未见有任何动静。, 已有数十名士兵登上了城楼,向城内望去,却也未发现什么情况。“城中似乎无人!”一名士兵突然说了一句。 王心武在城下却将这句话听得很清楚,遂命已登上城楼的士兵在城内将城门大开,并命大军全数入城,兵分四路搜寻赫克誐夫下落。此四路中,有王心武亲带之一路兵马。正好经过赫克誐夫他们因掘地觅食导致地面塌陷一处。王心武命人将塌陷地的巨石残砺搬开,却也见着这么个助赫克誐夫他们逃出的地道。“是我疏忽了!若早让大军攻入此地,将他们一网打尽,也不至于让他们逃掉!”王心武懊悔不已,拼命自责。 宋清明在一旁劝道:“岂有一仗不输的常胜之师?岂有用谋无一误之军师?大人虽有此一误,但学生相信,大人必能亡羊补牢,成功将这帮罗刹兵截杀的。” 宋清明这一句话让一时情绪低落的王心武立时振作了jīng神。 周文炳亦知机将浙江全省之地形图展于王心武面前。 宋清明望着地图,指其中一地道:“我早先听家人说过,新狮城曾有一个十分狭长的地道。那是南宋晚期,不少南宋遗民誓死不愿降元而早早挖下的地道,待蒙古鞑子攻占这里之时他们就从地道逃走,远走海外。地道有数百里之远。据说可通至温州城内。如果赫克誐夫所走的正是这条地道的话,到得宁波城,就距离洞头岛不远了。只要他们顺利到达洞头岛,再抢夺一艘大船就可以顺利出海。所以必须让驻守温州海域的将领们注意堤防。哎!只可惜我们此时下地道,就比赫克誐夫他们晚了整整一rì时间。”, 王心武点头道:“却该如此。我亦yù让一队人马入地道中进行追击,以截赫克誐夫他们的回转之路。现在事不宜迟,立即挑选jīng兵五千入地道,追击罗刹兵。另外,让传令官立即快马赶赴温州,务必让温州守将将全城之地均进行戒严,不得让一个罗刹兵走出来。” 王心武命令一下,立时有五千名经挑选的清军勇士入地道内追击赫克誐夫他们。与此同时,传令兵亦携王心武手令赶往温州,让温州方面的守军做好防守准备,务必将赫克誐夫一伙消灭殆尽。而在新狮城的军队留一半下来重建新狮城,另一半兵力亦赶往温州进行支援。 赫克誐夫他们从地道而走,竟成功出离新狮城。但地道太深,赫克誐夫他们竟然走了半月有余。不见半点阳光的rì子确实难受,但我们可敬的那五千名担任追击任务的清军兄弟也受其苦,实让后人景仰。赫克誐夫他们所带水源有限,几rì即全数饮完。这些人为活命,居然饮用地道水沟内的黑水。口粮也吃得差不多了。他们竟然吃起地道水沟内的老鼠。也不知何故,即使如此,他们居然无一人害病,一直走到地道尽头。果不出宋清明所料,赫克誐夫他们进入的正是传说中南宋遗民留下的那条地道。赫克誐夫他们已经隐约看到头顶上些许的阳光,并闻得一股禽臭味。在这些人头顶上显然是一个饲养禽类之所。而这饲养场的主人也绝对不知道在自己的家禽场下面有这么一条地道。赫克誐夫他们顾不得这难闻气味,让朵颜挥斧而凿。这养禽之所亦伴得塌陷而下。禽类粪便自是溅着这三十几人一身。有几个鸡蛋还打在其中几名罗刹兵头上。蛋壳破了,蛋清、蛋黄夹着鸡粪溅了这些个罗刹兵一脸。, 许是几rì吃了地道内老鼠而憋得慌,如今见着了肥鸡、肥鸭、肥鹅都喜不自胜起来。朵颜自是双手各抓住一只家禽唱将起来。 这里的主人听到场内响动,带着几人前来,早被几名穷凶极恶的罗刹兵用军刀将他们捅死。这些畜生杀红了眼,又冲出饲养场,将这饲养场数十人全数杀尽,未曾留得一人。 赫克誐夫他们出来,立时命人搬来巨石封住地道出口,然后洗净身上污垢,并从饲养场主人家中搜出数十套干净衣服换上。杀鸡宰鹅,先填饱肚皮,同时做好食物补给。整个饲养场完全被洗劫一空。 朵颜走遍大江南北,自然作为赫克誐夫一行人的探路者,加上一身汉人装扮,无人识得自己就是帮助外敌出卖国家的大卖国贼。随便找人一问,即问出此地乃温州城。也那么凑巧,温州守将偏偏在此地未使人设防。不过,当地百姓确实jǐng惕xìng很高,见朵颜乃外地人,又cāo着一口京腔,立时生疑起来,并仔细联想城门口所悬通缉之画像,却是与这朵颜一模一样。为不打草惊蛇,这些百姓待朵颜离开后,即飞步奔向温州总兵府衙。, 温州总兵得知此时,立时召集城中所有兵马,并让快马前往附近四城通知各城守将一起合捉赫克誐夫他们。 朵颜前脚到得饲养场,后脚就听到有大队兵马行进的声音。赫克誐夫料知必是朵颜已暴露行踪,大骂道:“你们这些个黄脸蠢夫,竟然会引那么多人前来。真是自取灭亡。” 朵颜可能因为长期处于一种逃亡状态,从地道内出来见稍有转机,立时将jǐng惕xìng降低至零点。待听得赫克誐夫如此训斥,一时又恢复紧张状态,并紧握双斧,准备再进行一场死前挣扎。 赫克誐夫则知道大事不妙,故对这几十人稍作安排,让他们在垂死挣扎之中能稍稍表现一下。但这一切必定是徒劳的。 四方兵马已将搜索范围逐渐缩小,纷纷向这饲养场靠近。 王心武亦带着一队兵马rì夜兼程靠近过来。只不过走地道的那五千jīng兵却因出口巨石挡道,唯有用腰间佩刀挑凿挡道巨石,耽误了较多时间,不过总算成功从地道内冲出。 赫克誐夫此时早已隐于一处适宜潜伏之地,2316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端枪正搜索着目标。, 既然范围已定于饲养场内,几路大军自然准备一起向目标之地攻入,却被王心武阻止道:“罗刹兵当中有一个很强的狙击手。你们就这样贸然攻入,一定会成为人家的活靶子。听本官命令,只许一队兵马进入,另外所有兵马在饲养场后方进行堵截。本官带上十几名jīng干之人也进入其内。所有人等听本官将令行事,不得有误!” 军令已下,各队按令行事。王心武与自己亲自训练的十几名jīng干士兵亦随担任进攻的一队缓缓进入。 朵颜与那几名卖国之清军见大队兵马进入,又见是王心武领队,自然有些胆怯,竟想于阵前倒戈,即与手下兄弟使了一个颜sè。及至清军大队贴近至仅隔三五百步左右,朵颜突然喊道:“大清国万岁!誓灭罗刹狗!”朵颜话音刚落,立时飞出一枚子弹从朵颜后脑而入穿面门眉心而出。 王心武远远即看见朵颜中弹,却不曾发现弹出之地。 那些追随朵颜的清军败类见朵颜身死,知是罗刹兵所为。但现在,前有大批清军进攻,后有罗刹兵阻己倒戈,两难之下,这些人居然弃下刀枪,大喊道:“我们不打了!”言刚尽,就被那些个罗刹兵瞄准shè击,shè成了肉筛子。.:  * 赫克誐夫一直用瞄准镜搜寻这队攻入饲养场清军的最高指挥官。 王心武因与自己所带之十几名勇士同着紧身战袍,又未戴顶戴,又未着官袍,故不曾引起赫克誐夫注意。但离王心武不远的领队总兵,因着将袍而被赫克誐夫认为是最高指挥官。赫克誐夫岂会错过这个机会,一枪将那倒运的总兵放倒。因为这一下子,却让王心武找着了赫克誐夫的藏身之所。王心武毅然端起了枪,瞄向赫克誐夫这里。 , 第一百零一章 最后挣扎 赫克誐夫居然此时也用瞄准镜窥到三百步外,一名清军正瞄向自己,本能低下身子。。与此同时,那名清军已经扣动了扳机,子弹几乎是贴着和可恶徒头顶shè出的。很可惜,没打着这个伤我大清将士数人的魔鬼。“好厉害的人物!不知是什么人?”赫克誐夫心有余悸,若自己再晚上几秒反应,早就被那清兵的子弹穿脑而入了。 那名清兵并非他人,正是王心武。朵颜直至死都没有机会告诉赫克誐夫领队将领究竟为何人。而现在,赫克誐夫终于领教了王心武的厉害。 王心武手下这十几名勇士也都是shè击与闪避的高手。在王心武搜索赫克誐夫的同时,早已撂倒包括参赞翁波尔·可夫在内的二十几名罗刹兵。还有罗刹兵侥幸逃过,却害怕这大军会湮灭他们,故将白sè外衣脱下,用枪挑起,表示投降之意。 赫克誐夫可不容这些人背叛自己,又发两弹,处死两名向清军投降的罗刹兵。王心武亦在赫克誐夫发出第一弹之后,瞄向赫克誐夫,同时扣动扳机。赫克誐夫竟巧到侧偏身体,躲过王心武枪击,同时再发第三弹,shè杀最后一名打算投降的罗刹兵。, “好强的狙击能力。俄罗斯这个民族看来是真有不少强人呐!”王心武暗自赞叹赫克誐夫的身手。“命所有军士点起火把,投向这个饲养场。烧死这个畜生。”王心武毅然下令道。 如今范围已更加所辖。参与进攻的这队清军虽无总兵只领导,却有王心武强硬的军事指挥,果断点起火把,扔向赫克誐夫所处之地。熊熊大火烧起来。王心武早命八名士卒分别坚守八方,目不转睛盯着起火之地。一旦有人出来,必以枪弹伺候。王心武自己亦一直盯着。 突然,一个人影在火光之中攒动,却同时被九颗子弹击中,倒下去了。 王心武此时方才擦了擦额上的汗珠。 大火亦烧了三个时辰。期间,王心武一直阻止他人救火,直至大火将饲养场烧尽。 另外几路兵马见此处火起,亦知罗刹兵已除,故转至王心武大队人马这里。 李卫此时居然也骑着一匹快马,由几位千总老爷陪同赶至。见着熄灭的饲养场一片狼藉。 王心武此时正忙于听一名参将上报战斗减员情况,却没注意李卫已经深入到罗刹兵那几具烧焦的尸体旁。, 突然,一个浑身漆黑,只有两束瞳光泛白的罗刹兵站起来,一把搂过李卫,尖刀正贴在李卫脖子上。 王心武猛然瞅见此状,恍然大悟道:“赫克誐夫!原来你没死!几个时辰前,大火中yù逃出的定是你借用的一具死尸。借那死尸,你顺利趴到饲养场的水洼中。大火只在水洼旁燃烧,你却丝毫无事。是我疏忽大意了。” 赫克誐夫笑着用那生硬的汉语说道:“我也看走眼了。一个身着普通战衣的士兵竟然比那些穿戴金盔锦袍的大将军们更懂得狙击之法。” 李卫虽有利刃压颈,仍面不改sè道:“什么普通士兵?人家可是浙江巡抚。你们会失败,也是他指挥得当。” “原来是这样!那我输得不丢人!”赫克誐夫边说,边挟着李卫而走。全军无人敢动,唯有眼睁睁看着李卫被赫克誐夫带离饲养场。 王心武端枪瞄准,打算一枪令赫克誐夫爆头而亡。但赫克誐夫却很狡猾,将脑袋低下来,尽量让李卫的身体各部分完全成为自己的枪弹掩体。赫克誐夫亦知这些人中唯有王心武是狙击高手,故一直令李卫身体面对王心武,让王心武无法找寻狙击点。 , 李卫虽为一介文官,不谙武功。但临此紧要关头,仍能想出鬼点子。利刃即使压在李卫颈上,但这赫克誐夫毕竟不是大夫,偏偏那刃尖距离李卫颈项血管的位置尚远。李卫自得任南坡这位大师爷后,也学得些浅薄的歧黄之术。趁赫克誐夫还忙于jǐng惕王心武的狙击之术时,居然用手挠上了赫克誐夫握利刃的手背。李卫自小淘气惯了,小时候与小孩子打架,竟然学得一手掐活。食指、拇指形成的掐劲时常让孩时玩伴受苦不小。如今,李卫又掐到赫克誐夫的手背。赫克誐夫顿感手背一阵剧痛,但仍硬挺着将利刃切向李卫颈上皮肤。李卫感到颈部刺痛,同时头往后仰,后脑勺硬磕向赫克誐夫的喉结。喉结那里连着咽喉气囊,令赫克誐夫一时感到窒息,手脚无力。李卫顶着颈上剧痛,撇开赫克誐夫挟制自己的手,没命跑向王心武那里。 赫克誐夫稍缓过气来,正yù将手中利刃掷向李卫后心,冷不防王心武一枪打来。赫克誐夫幸得机灵,扬臂为自己脑门挡住一弹。及至王心武再发第二弹时,却又让赫克誐夫逃开。赫克誐夫顶着手臂被枪弹击中的剧痛,在地上连翻了好几个跟头,并用利刃还刺翻了几名清兵。再翻几个跟头后,赫克誐夫竟滚到王心武幕僚绍兴师爷周文炳身边。, 周文炳因为一直有巡抚亲兵保护,故不曾在意。却没想到,赫克誐夫垂死的挣扎竟将保护周文炳的亲兵也悉数弄死。周文炳早已吓瘫了,成为赫克誐夫的第二个人质。 “哼!我不知道在战场上,一个臭书生能为战局起到什么作用。不过,贵国的将军们却将你们这些无丝毫战斗力的家伙视若珍宝。在我手中的一坨屎,是你们眼中的宝物。那就先让我恶心地利用一下!”赫克誐夫又用汉语自语了几句。 周文炳听着难受,尤其是听到赫克誐夫骂自己是一坨屎,想到自己与同为巡抚幕僚的宋清明之间的差距。荣亲王家两位格格对自己的鄙视,一种奇异想法油然而生。“我情场受挫,智不及清明兄,人所共知。如今又深陷险境,令巡抚大人难以杀敌。既如此,在下唯有再次英雄一回,纵死也要在糟糕的人生之中展现自己的一次英雄魅力。拼了!”周文炳喊着这样的话,竟主动将脖子猛贴向利刃刃尖。一股血柱由利刃之处喷出。周文炳含笑倒地。 赫克誐夫未曾想到,如此柔弱的书生竟有此一着。万分惊愕之时,早被王心武爆头而亡。, 自此,打入大清的罗刹间谍被悉数消灭、 如今,李卫与王心武将这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锄jiān仗全过程以奏折形式上呈给雍正,并强调绍兴学子们的功绩。宋清明出奇谋,而周文炳则舍身捐躯为国。这些都是绍兴学子的优秀表率。所以,他们恳请雍正能够取消对浙江所有学子的科考禁锢。 不想,雍正仍未消除对浙江学子的偏见。根本不等考虑恢复浙江科考的事,只是让李卫与王心武务必铲除福州好几处衙门的降俄败类。 如今暂灭了想对大清不利的一帮罗刹兵。李卫命浙江及福建各部军队暂作休整,并对阵亡清兵的抚恤金进行按时发放,以此安抚亡者亲属。另外,李卫还将王心武及宋清明带往福州,誓要将马佳文诗及一干暗通沙俄的败类彻底清除。 王心武亦不想自己当年在福州辛苦所建的火器制造总局与船政局被人卖于外邦,5472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故协助李卫要彻底将这些人的狐狸尾巴揪出来。 闽浙总督衙门首席师爷兼智囊团总管任南坡本一直为亡妻前秦淮名jì顾盼儿守那小小坟山,却闻得大清遭逢内贼出卖,故从江宁急急赶回福州,要为李卫献计献策。, 王心武与号称雍正朝第一聪明人的任南坡在闽浙总督府第一次见面。 任南坡看到王心武,那一身傲气仍丝毫未减。经李卫介绍,也只不过打拱一下,然后坐于李卫下首。王心武则变为第三席。 宋清明在王心武手下做事多rì,心中暗赞王心武乃智勇双全之大丈夫。今见任南坡如此无礼,忙为王心武争道:“王大人虽为李大人下属,但亦为朝廷敕封之二品巡抚。任先生乃总督府首席师爷,蒙皇上恩典,在闽浙官制上留有官阶品衔,最大不过四品。奈何要让我家大人屈居你之下?” 任南坡只笑不语,且摇了摇手中折扇。李卫则望了望王心武,示意王心武制止下属胡言。 王心武刚yù开言训斥宋清明,却听得任南坡身边一位丽珠瞪起凤目,立于一旁,大声言道:“任先生虽受官阶之限,但却实不想入仕为官。倘或早有应考之心,只怕中堂亦可留名。况任先生多为李大人出奇谋。扳倒前前任总督福童一党,功不可没。皇上亦亲授‘天下第一智者’称号。汝这一个小小幕宾焉敢如此对先生无礼?”.:  * 宋清明本就嘴笨,加之王心武一直对其使眼sè,且又看对方乃以女流之辈,故不想再做争执。 李卫见此情形,为打破尴尬,开言道:“算了!此乃小事。咱老李就是不拘小节之人。当年还敢与先帝康熙爷官阶前对坐畅聊。这座次在咱老李看来,亦不过如此。为这些不入眼之俗事而争,伤了彼此和气就不太好了。” 火药味虽然在李卫的巧言下稍稍散去了。但这也许会是王心武与任南坡文武相斗的开始。 , 第一百零二章 以夷制夷 王心武听了李卫之言,亦拱手向任南坡赔礼道:“王某对下属恣意放纵,实属不该。。任先生乃雅量高致之士,断也不会与这位宋兄弟计较。王某先替宋兄弟向任先生赔个不是。” 任南坡微笑点头道:“世人皆言十三爷门下弟子独王大人乃真英雄。任某刚才是故意试探王大人,才会占却王大人第二席之位。倒是任某应向王大人赔不是才对。李大人有王大人这样的人相助,必能为闽浙百姓造福。” 任南坡言虽如此,但起先训斥宋清明那立于任南坡身旁之丽珠又有不悦道:“先生只是对大人客气两句,大人还需自酌。” “小姑娘如此护主,倒令王某十分佩服。只不过,你年纪尚轻,语出应把握好分寸,不然会影响到主人的。”王心武对任南坡也许无甚反感,但对眼前这语种带刺的女孩儿倒有几分不喜,以致几乎被压下去的火药味又重新开始燃起。 “你说什么?从小到大,除任先生外无人敢如此说我。”那姑娘此时倒大怒起来。 李卫亦是摇摇头道:“任先生什么都好,就是这傲气居然让府中的书童也沾上那股子霸气。”那小姑娘此时见李卫说她,亦是开口言道:“李大人,先生面前,你也如此说我?”, 任南坡恐李卫的犟脾气上来,这才喝住小姑娘道:“不得无礼!也是我对你疏于管教,以致你会在此口不择言。” 小姑娘只听任南坡吩咐,此时方才住嘴。 正巧,李卫爱妻岳思盈与两名丫鬟端着几盘点心进来。见任南坡身边这小姑娘撅着小嘴,李卫与王心武众人亦显不悦之sè,已知发生何事。在将点心端上各人面前桌几上后,忙将小姑娘拉出,并言道:“姐带你吃点东西。女孩子家不要掺和官场之事。” 那漂亮的小姑娘亦知是岳思盈故意弄个台阶给自己下,遂望了望任南坡。 任南坡点了点头,遂让岳思盈带小姑娘出来。见王心武仍有不悦之sè,任南坡言道:“这孩子是十五年前我在船上之时所得。当时她只有两岁。适逢发大水致使其家人均为大水淹没。她母亲将孩子举过头顶,防止大水淹着孩子。但那位伟大的母亲最终在大水中咽气,而孩子则从她手中滑落下来。两岁的孩子也一直下沉。我正好乘船避难而过,在船上用竹篓将孩子捞起。但那母亲却因沉下去较深而无法捞取救活。这孩子因身世可怜,为我所娇惯。虽从小饱读诗书,但却出言时常伤人。我因由怜而纵,未曾严加管教,以至于此。希望两位大人千万不要见怪。”, 李卫道:“这孩子,从小就这样。还记得十年前,我第一次与任先生相遇,也是这孩子弄得我好不痛快。现在长大了,依旧是不那么招人喜欢。但这孩子身世可怜,我们不能与之计较。请王大人千万不要介怀。” 听李卫这么一说,王心武想起来,在现世影视作品《李卫当官》中,当时有一幕是李卫假冒钦差断案并向任南坡求救,与一个女书童小干了一仗。现在站在自己面前那女孩子正是那个小书童。想到剧中那一幕,王心武竟情不自禁笑起来。 李卫、任南坡、甚至宋清明都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眼神望着王心武。 王心武道:“李大哥为官之前一定也被秋月这孩子拿些气话怄气过?” “嗯?王心武这小子怎么会知道老子过去的糗事?还有,小书童叫秋月,他是怎么知道的?”不但李卫,包括任南坡、小书童、岳思盈都诧异地望了一眼王心武。 “任先生,你向来不言多余之事。小书童的名字,只我李卫与夫人听过一两次,后再无任何人提起过。还有咱老李第一次被这小姑娘教训,亦是只有我们几个人知晓。莫不是任先生多言传至外面去了?”李卫料定乃任南坡与官场之人闲语,以致世人皆知。, 任南坡笑道:“言之如何?无甚言之又如何?呵呵!任某不想去解释。只不过,王大人似有未卜先知之能。” 王心武见任南坡看自己之眼神极其怪异,未免自己的真实来历身份被这第一智囊看穿,故言道:“任先生及各位不要多猜想。非任先生多言,乃有江湖异士对任先生及李大人等人早已窥探完整。王某亦是得人些言语才致如此知晓。” 李卫倒是没有十分要深究此事,忙岔开这些闲话,进入正题道:“现在言归正传!这次请你们前来,正是为如何让火器制造总局衙门总管马佳文诗露出狐狸尾巴来。” 每到问题一经提出后,这位任南坡任先生就开始一言不发起来,直至大家各抒己见以后才发表自己的看法。 宋清明斜眼瞟了瞟这位号称第一聪明人的师爷,忙道:“当用yù擒故纵之法。马佳文诗乃贪财好sè之辈。沙俄如今遭此重挫,必会再次以金钱、美女诱惑这贪财之徒。我们故作不知,任其收受重贿,待其yù对火器下手之时,正是我们抓狐狸尾巴之时。”, 王心武补充道:“计虽好,不过具体该如何实施?一旦实施准备起来,会让人察觉,打草惊蛇矣!” 宋清明道:“学生自有妙法!这罗刹人属西伯利亚种族,又与魁北克以北的爱斯基摩人长相无异。只不过语言上不同而已。学生在镇江有位朋友就是爱斯基摩人,因保护海象遭英吉利海猎者追杀,被一位西班牙传教士救下,游历西方各国。其人不但jīng通英吉利语,就连这罗刹语也学成十之**。如今自己也成了一名传教士,辗转来到中土,在嘉兴胡与学生偶遇,一见如故。学生意yù找这位朋友假扮罗刹特使,也许能诱得马佳文诗中计。” “此计甚好!若这位西方朋友肯相助,咱老李一定奉上真金白银。”李卫一时兴奋,有些想以重金来请宋清明所说的这位外国友人。 “事不宜迟!你即刻动身去请人家来!”王心武向宋清明下令道。 宋清明立时挑了六名健卒,并由李卫亲自准备些金银,急急赶往镇江。 宋清明这位西洋朋友叫做赫夫曼,在镇江建得一座小小的教堂。虽然大清当时有些排斥洋夷,但在雍正提出“师夷长技以制夷”的政治主张后,各地官吏亦不再盲目驱赶洋人。当然,容纳洋人再次传教并非纵容他们胡为,必须遵守大清国的法度。所以,各地还是有一套对洋夷进行严密监视的方法。, 宋清明找着这间叫做积福圣主的教堂,并见着了自己两三年前邂逅的洋朋友赫夫曼,将这些金银礼物呈上,并说明了来意。 赫夫曼是一个传教士,又不能在大清国土内做生意,仅靠当地部分信奉天主教的富户在每周做礼拜时添些钱钞,也算十分清苦。但今见宋清明竟送来五百两纹银,自然喜不自甚,并表示愿效犬马之劳。 宋清明言明,5859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事成后还有加倍赏金,是yù让赫夫曼务必尽心之意。 赫夫曼见到这些好处虽喜,但仍有顾虑道:“我在此传教,却有不少人知晓。谅那位马佳文诗大人如此jīng细之人,定然能够察觉。我想不太妥当。此事是否难成?” 宋清明亦邹眉道:“你所虑者正与我所想一样。却该如何是好?” 此时正有一位年约三十出头的洋夷出现。赫夫曼看其一眼,立时高兴道:“对!就是他了!” 宋清明问道:“何意?” 赫夫曼道:“这是我表哥的儿子,叫做克尔琥。早先就随一只葡萄牙商队离家去各处晃荡,还因为勾引欧洲一个小国财政官的妻子,闯下大祸,遭人追杀。前rì才被迫逃到这里避难。也是jīng通各国语言。不若随你前去,也许能帮上你家大人。”, 宋清明仔细想了想,又看了看那脸上三五道长长疤痕的西方男人,然后点头道:“如此甚好!” 赫夫曼将五百两银子中取出一百两,并附于克尔琥耳边说了几句。克尔琥连连点头,并接过赫夫曼递出的一百两银子,遂与宋清明一起回到福州。 宋清明颇为谨慎,在克尔琥出离镇江地界后,就未让他再露面。宋清明事先已安排好马车,所以克尔琥就一直藏于马车车厢内。就这样一直回到闽浙总督衙门。 克尔琥与李卫、王心武、任南坡相见。除李卫连声称“好”外,王心武与任南坡却都是一言不发。 及至克尔琥按宋清明吩咐,为自己在福州安顿好一切后,即准备开始行动了。 宋清明暗示克尔琥,不要与总督衙门及王心武、自己直接接触。克尔琥必须在福州的一处客栈落脚。平时外出活动,自有总督府的人暗中保护。若有事联系或接收指令,均见克尔琥所住客栈对面一家米铺的木板招牌为信号。这家米铺早已为总督府征用并以此为向克尔琥发送消息之地。一旦有任务,米店招牌上自会出现“引入”二字。克尔琥可去往距离福州二十里之隐蔽处接受宋清明发送之指令。而克尔琥有何事需要联系,只需申时在米店门口站立片刻,背剪双手,双脚左右而跺。自然有人看到,必会通知宋清明。不几时,米店招牌上就又会多出“引入”字样。克尔琥再按接受指令的方法进行。.:  * , 第一百零三章 狼与狈 克尔琥按这个方法接到宋清明向他下达的第一条指令——直接前往火器制造总局衙门找总管马佳文诗。。克尔琥在见马佳文诗之前还熟背罗刹国的重要人物及近几年发生之事件,以及莫斯科公国范围内的所有著名建筑,以备马佳文诗的盘问。一切准备就绪,马佳文诗即来到火器制造总局衙门。 马佳文诗在衙门内闻得有位欧洲朋友前来要求相见,心知可能是罗刹国又有密使潜入。但又恐有诈,马佳文诗令手下一名主簿冒充自己面见克尔琥。 克尔琥见到由主簿冒充的马佳文诗,忙道:“参赞翁波尔大人早前就绘制过马佳大人的肖像图秘密寄回莫斯科。我早已经看过。你用不着冒充马佳大人来诓骗于我。” 马佳文诗躲于屏风后,听克尔琥说得真切,即从屏风后闪出,并笑道:“好大胆子!明知皇上已下令,凡见有罗刹间谍潜入,就地正法!你焉敢如此嚣张?” 克尔琥道:“马佳大人,你终于出现了。叶卡捷琳娜女皇陛下诚意邀请你去我们俄罗斯做官。以后若能助我们灭了大清,将封你为清王。大清一切由你支配。”, “左右,于我将此狂妄之徒拿下,就地正法!”马佳文诗突然从嘴里蹦出这一句来。 克尔琥面无惧sè,并狂笑不止道:“马佳文诗,算沙皇陛下看走了眼。你竟然甘愿只在清国做个小奴才。哼!果然是个无种之人。” 马佳文诗见克尔琥即将被手下推出去斩首,突然又喝道:“等等!” 两名死死摁着克尔琥准备出去的兵丁立时停下脚步。 马佳文诗双眼死盯着克尔琥看。而克尔琥亦回之以鄙视之目光。一盏茶功夫,马佳文诗立时将盯住克尔琥的眼神收回,并向兵丁摆了摆手,示意将克尔琥放下。 克尔琥被松开后,反问道:“马佳文诗,你究竟什么意思?” 马佳文诗仍围着克尔琥身体转圈道:“你可有藩属印鉴?” 克尔琥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本。本上写有:“大皇沙俄亲署外交大臣克尔琥公爵”的俄罗斯文字样。同时在这些字上还印有叶卡捷琳娜一世的钢印公章。与翁波尔当年向自己出示的藩属印鉴一模一样。 关于克尔琥所携的这本经过复制的藩属印鉴由来倒还是有一个小故事的。这要追溯到克尔琥来到这里的前三rì:, 正当宋清明准备向克尔琥发出指令之时,却被任南坡拦住道:“马佳文诗jiān诈狡猾。若无一点点凭证,只怕让他难以信服。不但打草惊蛇,还会害了你这位朋友的xìng命。” 王心武亦让人取来一个蓝sè封皮的小本。那小本封皮上印有“大皇沙俄帝国印证”的俄罗斯文字样。王心武翻开小本,小本亦赫然印有“大皇沙俄亲署陆军大臣赫克誐夫公爵”的俄罗斯文字样,还有印着“叶卡捷琳娜二世”字样的钢印在上面。 “嗯?这难道就是罗刹国的身份印证吗?”任南坡问道。 “任先生高见!王某只需要一块木炭与一张薄纸即可。”王心武在现世经常玩的刻摹游戏居然在此时派上了用场。一名下人送来了木炭与一张薄纸。王心武将薄纸覆于印证钢印之上,用木炭在其上轻涂。俄而,王心武即丢掉手中木炭,将薄纸撇下。众人视之,在薄纸木炭所涂之处正凸凹显现出钢印的文字痕迹来。 任南坡看后,赞道:“果然妙法!取此薄纸做模,这钢印就能复制而出。却是妙手!任某万分佩服。”, 钢印就如此炮制而出,并在很短时间为克尔琥做出了一套藩属印鉴。 时间又重新回到现在: 马佳文诗在看过克尔琥的藩属印鉴后,虽未发现任何破绽,但亦未对克尔琥完全信任。待克尔琥离开后,马佳文诗又在思量何妙法再试探克尔琥。 克尔琥第一次不曾让马佳文诗坦诚以对,倒让宋清明有些着急起来。 王心武反安慰宋清明道:“克尔琥乃机敏之人,谅那马佳文诗定然在克尔琥面前彻底露出狐狸尾巴。” 又过几rì,马佳文诗宴请克尔琥,并请来些勾栏jì女作陪,还有马佳文诗下属官员在与克尔琥推杯碰盏时,奉些金银。 克尔琥自小受苦惯了,见着美酒佳人,金银之物,立时有了想法。这个意志力不坚定的洋鬼子竟然产生yù投靠马佳文诗的冲动。再经过几个风sāojì女的拨弄,克尔琥趁着酒兴,竟言道:“我要跟马佳文诗大人混了!” 马佳文诗是何等聪明?早已听出其中端倪,遂问道:“伯爵大人不早就与下官一条线吗?还谈何要与下官相混呢?”, 克尔琥道:“我哪里是什么伯爵?就是总督衙门几十两打发来诓骗马佳大人的洋鬼子而已。” “哼!果不出本官所料。”马佳文诗大笑道,又命几名心腹上前,并附于他们耳边低语道:“本官早曾答应叶卡捷琳娜女皇陛下,将军械库内新造之穿越式自动步枪二十万枝借由西太平洋边缘海域辗转而至太平洋白令海峡,从西伯利亚登陆去往俄罗斯。为俄罗斯立此奇功,叶卡捷琳娜女皇必许我一个莫斯科公国的伯爵。比之这三品总管要强上许多。我既有这些好处,自然少不了你们的。按我吩咐,今夜开始行动,正好也试探一下这个克尔琥。若他真是一心一意,今夜必不会轻举妄动。你们都给我盯紧了。我要好好利用一下这个有些反骨相的克尔琥,一定确保这次行动万无一失。” 心腹们按马佳文诗吩咐而行动,并将二十万枝枪械用油布而裹,装于几百个超大木箱内,上用厚稻草铺盖得严实。稻草上是带有冰块的海产鱼虾等。 福州这地方盛产海鲜。而京师及北方无海之地多由这里负责供应。, 马佳文诗早已买通负责运输海产品的几个码头**大哥,假借由海路从福州至塘沽,实则由福州出海辗转绕至西伯利亚。 福建几处海口码头从秦汉起都由朝廷掌管,及至明朝万历年间,不少港口均划拨至民间管理,仅留三个重要码头由朝廷管理。至清朝时,又是一套管理方法。 福州几处民间码头都由当地的恶霸势力占据。这些人欺善怕恶,杀贫而助富,自然都练成一片。继而几个码头**势力合并为一股,由总老大夏湘杰统领。 夏湘杰亦是本地一处农民,却不喜劳作,专好打架生事,竟被前任老大看重,提为心腹。未几年,夏湘杰羽翼渐丰,与前前前任福建巡抚相勾结,官匪合谋杀戮各码头帮派中不愿投入自己门下的老大,连自己的老大及其全家亦在自己的毒计之下全数丧生。当时,先帝康熙爷远在京师,见过弹劾福建巡抚的奏折,无奈正值东宫前废太子允礽惹出许多事端来,令康熙无心处理此事。最终,福建巡抚连同夏湘杰竟皆逃脱法网严惩。雍正登基不久后,王心武曾来福建办过军务,兴建兵工坊与船政局。夏湘杰犹恐摸不准新皇及新官吏的脾xìng,故不敢轻举妄动。在王心武担任福建巡抚期间亦是夏湘杰极度低调的时刻。只可惜王心武很快被调至湖广任总督,夏湘杰再次成为福建为非作歹的人物。稍晚一些,福建在李卫还未就任闽浙总督之前那些间隙,夏湘杰的败类势力终于从低调重新恢复至活跃了。纵使现在李卫与王心武再来,夏湘杰也早已在当地的地头蛇势力中发展了倒总督的势力,不太将朝廷这些正气官员放于眼中。李卫的妻弟岳小满此时也早已被朝廷调至京师。不然以岳小满的xìng子,只怕早与夏湘杰闹将起来。而马佳文诗这败类偏偏与夏湘杰这样的败类相勾结。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呐! , 夏湘杰收得马佳文诗数万两白银,8273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自然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正准备将六艘海船同时驶离民用码头之时,却有海巡检的七八搜战船围上来。码头外还冲入几千官军。 夏湘杰的手下见惯了这种阵仗,依旧不理不睬。有一个小头目从一只大木箱上跃下来,望着陆地上领队的一名千总问道:“大人此来所为何事?不要耽误了小人们的海货送不到内陆之地。” 千总厉声道:“今夜公事,要搜查你们这几艘运输船。” 小头目道:“一个六品小官也敢来碰夏大爷的东西?” 千总道:“夏湘杰无品无功名在身,我可是比他要大得多。你一条门前狗而已,也敢在朝廷命官面前乱吠?” 小头目听得惹火,急道:“夏老爷虽为白身,但执掌着几处民办码头,可与提督老爷身份相等。况福州火器制造总局衙门正三品总管马佳文诗大人与夏老爷以兄弟相称。你一个品级不对等之小官,焉敢在此胡为?再不听我劝,小心码头帮会兄弟们的一顿拳头。” 夏湘杰亦听说码头今rì有官府检查,故与马佳文诗及帮会上万余众前来这处码头。.:  * 那千总见马佳文诗与夏湘杰一同前来,忙上前施礼道:“下官见过马佳大人。” 马佳文诗点头道:“例行公事的话,兄弟们也辛苦了。待你仔细检查后,本官将会厚赏前来检查的兄弟们。每人会得到五两的赏银。” 按这里的官场规矩,凡“例行检查”这四字出口,即表示随便看看,走走形式之意。官场就钻“例行”这二字字眼。若是出现“仔细详查”四字字眼,那便是要一查到底了。 那么,这位千总老爷与那帮属下在见到马佳文诗后,到底是“例行检查”,还是“仔细详查”呢?这批将违法送往外邦的军火亦不知会遭何等命运? , 第一百零四章 失策 千总老爷听得马佳文诗言语,竟然全无所动,反低声言道:“大人,今rì乃总督衙门亲下严查之令。。下官唯有先行得罪了。” 马佳文诗一听,惊道:“什么?”为掩饰自己那突然失惊的神sè,马佳文诗又立时镇定起来,同时心内纳闷道:“克尔琥贪迷酒sè、金钱,早已被困于总管府。总督府怎会得悉我今夜之事?况这码头每rì每夜均有数十条运送货物的船只,偏偏今夜总督府就能知晓?其中一定有诈。” 马佳文诗虽觉得有些麻烦,但见眼前这千总与海巡检那些个武官亦都是自己先前曾以重金许之的下级官吏,遂道:“也罢!且先检查,若有何事再告知本官。” 千总忙道:“不会耽误许久的。”急令人去船上搜查。 这些士兵平rì里都疏于训练,现在连搜查亦是吊儿郎当的。打开木箱盖,随便用刀鞘碰碰箱内被冰镇的海货,亦只是点点头,示意并无问题。 几百箱货也就抽检了大概十余箱,千总与海巡检即准备撤离。 “等一等!”李卫不知什么时候与王心武又带了近万名刀枪、弓矢齐备,冰并带有数千枝穿越式自动步枪的士兵压过来。, 马佳文诗一见,心知不妙,遂yù乘乱而逃,却被王心武一记飞旋大翻身纵至马佳文诗身前,并笑道:“李大人与本官今夜前来巡查,你也一起!却为何要离开?” 马佳文诗道:“大人们辛苦!下官不想在此碍着几位大人手脚。” 李卫道:“你也是福州享朝廷俸禄的官员,在此陪咱老李与心武兄弟才是正道。” 马佳文诗无奈,唯有在王心武胁迫下,老实立于一旁,同时又向起先在船内进行搜查的千总及几位海巡检使了使眼sè。 那千总忙向李卫禀报道:“李大人,末将已经命人仔细搜查过,确无任何可疑。特向大人禀报,以免大人劳神。” 李卫道:“你们这些人一贯做事不够认真。李老爷我想亲自验看、验看。许能比你们多查出一两点东西来。”说完,即命手下再次对木箱进行搜查。 这搜查木箱的是李卫带的亲兵,都受过严格训练,又愿誓死效忠李卫,故对木箱内一切仔细搜查。海货被翻开,下面稻草也被掀开,接着又见着中间横拦着的大木板。搜查的士兵用拳头轻轻敲打木板,通过木板发出的声音,断定木板下有隔层。狡猾的夏湘杰命**兄弟将木板钉得严实。但遇上李卫这帮亲兵亦只能望洋兴叹。这些亲兵直接挥起醋钵大的拳头重重打在木板上,将木板打穿一个拳洞出来。透过拳洞,搜查的亲兵取出一杆被油纸包得严实的穿越式自动步枪出来。, 李卫看得清楚,厉声向夏湘杰问道:“这是什么?” 夏湘杰乃一武夫,见事已暴露,忙大喝一声道:“cāo家伙!” 码头这些**兄弟见大哥说话,立时提刀向木箱这边凑过去,打算将木箱内的枪支取出,与李卫这些兵马干上一仗。 “弓弩手放箭!”王心武向早已将箭矢拉于弦上的弓箭手们发令。一阵箭雨早shè向这帮**兄弟。早有数百人中箭身亡。其余人皆吓得作鸟兽散。 夏湘杰见此情形,骂道:“一群没用的东西!”即飞身扑向李卫。 李卫夫人岳思盈提剑从李卫身后闪出,与夏湘杰拳来掌去也拼斗了数合。 因要留夏湘杰之活口,其余军士均未曾妄动,不过也没闲着,忙于抓捕那些被弓箭吓破胆的**兄弟。 夏湘杰一掌推开岳思盈的握剑手脚,一记重脚踹中了岳思盈小腹。 王心武将身边的马佳文诗一把推至李卫身边一名亲兵把总面前,喝道:“看住他!”遂飞身贴近到夏湘杰身旁。 夏湘杰将岳思盈踢翻在地,打算对岳思盈再施重手,又是一脚踏向躺倒地上的岳思盈胸口。, 王心武疾速一脚踢中夏湘杰左肩,这才让岳思盈躲过一记重招。 岳思盈忍着小腹疼痛翻身而起,缓缓移至李卫身旁。 李卫心疼老婆,且恼着将老婆踢疼的夏湘杰,大声喊道:“心武兄弟,为你嫂子报仇。咱不弄死他,但一定要弄他个半死。”喊完,即扶住岳思盈肩膀,心疼道:“思盈,千万小心!有咱这些大老爷们在,你不要那么拼命了。” 岳思盈道:“你是光说不练。每次遇上危险,还得我来保护你。啊……,踢得还真疼!” 李卫担心岳思盈伤势,竟yù将手伸入岳思盈衣内摸那被踢疼之处。岳思盈一把扭住李卫的手,指下发力,捏得李卫发出杀猪般嚎叫。李卫拼命拽开岳思盈捏疼自己的那只手,低语骂道:“死婆娘,受伤了,手还那么大力气?” 岳思盈瞪了李卫一眼,恶狠狠道:“你好大胆子?看今夜我如何收拾你?” 李卫素来怕老婆,一听岳思盈如此言语,立时缄口不语。 再说夏湘杰与王心武缠斗多时,渐力不能支,被王心武兜心一拳重重击着,立时仰倒于地,有数柄刀枪抵住夏湘杰咽喉。, 马佳文诗见夏湘杰被擒,又见眼前这把总稍有失神,竟施展拳脚,将手扣住把总握刀手腕,又朝对方颈项一记重击,立时将把总送入地府。 “什么?你居然还会武功,朕出乎咱老李意外。所有人给老子挡住他。”李卫一声令下,所有人皆提刀枪而追。 王心武亦是深恨自己错看马佳文诗,没想到一文弱书生官竟有如此武功。想到应尽早弥补自己的失误,王心武飞步追了上去。 福州船政局内的几艘大型军舰也开过来了。这些大家伙都是依照王心武事先留下的制造图纸及各工序的流程文件及制造说明文件成形的。 李卫知伍又廷与马佳文诗素来不和,此将船政局内放置的大家伙弄出来,必是要协助自己大破马佳文诗与夏湘杰的黑帮,大喜道:“如此正遂了咱老李心愿。正好用船舰之利炮轰死这帮狗rì的。” 李卫话音刚落,十几艘军舰早已向福州地面发炮。只不过,火炮却是将夏湘杰的码头黑帮与总督府派出的兵马一起炸着。 “nǎinǎi的!看准了再放炮!伤着老子这么多兄弟。”李卫仍未明白怎么回事,只顾对着排列整齐的军舰骂骂咧咧。, 又一炮轰过来,竟差点将李卫轰着。而李卫身边那些可怜的总督府亲兵们早被炸为齑粉。 李卫这才明白,伍又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个平时装着一副忠厚、老实,效忠朝廷、效忠李卫的样子,正好趁着乱子,用强炮将总督府的兵马、马佳文诗的叛军、夏湘杰的黑帮势力一并铲除。 王心武顾不上这许多,眼下最需要先解决掉马佳文诗这个大卖国贼。两人缠斗多时,王心武的连拳亦连续轰中马佳文诗的面颊。 马佳文诗被迫退至一堆死尸前。这堆死尸乃是总督府步枪队的几名士兵,6883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被刚才军舰上打出的炮弹炸死,手中还紧攥着给自己配发的穿越式自动步枪。马佳文诗在躺倒躲过王心武又一记左旋退之时,往死尸旁一摸,摸着一杆穿越式自动步枪,并趁王心武背对自己,准备用回旋踢踢爆自己脑袋之时,稍作瞄准即扣响了扳机。 如此紧急之时,幸得王心武一时脚滑,于枪响同时,身体向前倾下,让子弹几乎贴背而过。 马佳文诗大骂老天竟让王心武有意躲过这记弹击,同时再次扣响扳机。, 王心武刚才险些丧命,现在自然jǐng惕马佳文诗手中多出的这杆穿越式自动步枪。不待枪响,王心武早已一个漂亮翻身,让子弹再次几乎紧贴身体而过,同时落于由一个木箱作为掩体的地方。落地之前,王心武手中亦分明多出一杆穿越式自动步枪来。应该是刚才翻身之时,从一名阵亡士兵手中取过来的。 “马佳文诗,那些罗刹兵有没有教你如何将穿越式自动步枪变为shè杀jīng准度极高的狙击步枪使用?”王心武边瞄定马佳文诗,边言道。 “哼!王心武,你别忘了,那全套如何使用穿越式自动步枪的图解文书早已为我所得。俄罗斯人可是我教出来的。”马佳文诗边说,边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稍稍落后些的带准心十字镜标的瞄准镜安于穿越式上,同时亦瞄向王心武这边。 王心武几年前亲自制造穿越式自动步枪,并未将瞄准镜技术做得如此jīng细。且瞄准镜制造工艺及狙击使用方法亦没有传于任何人,当然除自己最信任的高思雅外。但高思雅早已魂游仙府了,估计这一套技术亦不可能让他人知晓。.:  * 偏偏有一点是王心武不知道的。那就是王心武当年在福建任火器制造总局衙门总管之时,用一周时间整理了使用穿越式自动步枪的所有心得,同时连将如何看纵横经纬坐标的方法都以文字、图解详细记于纸上留于高思雅。而所有一系列穿越式自动步枪的生产均省去了生产jīng度瞄准镜工序的环节。这些资料则由高思雅在熟记并灵活运用后,即打算自行烧毁,不要留下为jiān人所得。做到这种地步就是为防遇到今天这样的事。但高思雅后来却没有按王心武的吩咐进行,即使自己已经通晓各种制造工序及cāo作方法后,仍舍不得将王心武的手稿丢弃,以致在自己死后数rì即被人发觉这些极高军事科技机密,造成今rì之祸。 王心武此时才想到这些,有些头疼了,同时看到对面那个出卖国家的败类马佳文诗,立时想要将马佳文诗碎尸万段。 , 第一百零五章 善意的谎言 马佳文诗利用瞄准镜也始终不能看到王心武。。因为那个巨大的木箱掩体完全遮住了王心武的身体。王心武亦不会露出身体各部位给马佳文诗做靶子。但如此僵持,亦不是个办法。王心武又果断将自己的外袍脱下,并对着马佳文诗的瞄准范围,在木箱后将外袍扔出。 马佳文诗见外袍飞出,竟神经反shè的扣动了扳机。而王心武正瞅准此时机,飞身跃出,直接端枪而shè。从枪膛内疾速飞出的子弹立时穿透马佳文诗的眉心。同一时间,一颗炮弹亦飞至马佳文诗身旁。 王心武瞅得真切,飞身而跃,捎远离炮弹弹着之地,立时听到震耳之声。 已被爆头的马佳文诗又被这炮弹炸得支离破碎。 “该收拾伍又廷这个伪君子了。”王心武取过地上那只被炸飞的马佳文诗半截断手手中紧握的已装好瞄准镜的穿越式自动步枪,取下弹夹点了点,同时将自己手中的步枪弹夹取下,退下几枚子弹将先前那枝步枪的弹夹完全填满,又将地上散落的另几条步枪弹夹退下,插于腰间,然后朝着伍又廷指挥的那十几艘军舰而去。, 夏湘杰趁着军舰大炮来袭,yù借乱而脱身。无奈几名用刀枪抵住自己的士兵片刻不离神。一军舰发一枚火炮而出,竟稳稳弹中夏湘杰等人。夏湘杰自是死有余辜,只可怜了那几名尽忠职守的士兵。 另几艘满载穿越式自动步枪的船只突被海巡检船的士兵控制。让人看着不对劲的是,这些海巡检士兵竟将船向那背叛国家,背叛朝廷的十几艘军舰靠近。 “坏了!”李卫大叫不好,同时已明白,海巡检借搜查夏湘杰货船为名,实则早为伍又廷反叛做铺垫。 王心武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心血岂可被这些个反叛者窃取,亦顾不上自己的xìng命,竟跃至一艘木船上,划桨靠近军舰。 军舰此时亦离岸边不远,虽向王心武小木舟发炮,王心武与军舰发现距离却小于shè程允许最小距离。故未曾遭受军舰炮击。 伍又廷立于一艘主舰之上,望着贴近而来的王心武,亦端起了手中的穿越式自动步枪,一弹而出,击中了王心武。 王心武中弹落水。李卫在岸上看得清清楚楚。但因为此时海上突泛大cháo,且无一艘军舰能为李卫所用。不可能让自己培养的水鬼部队实施救援,以免遭受更大损失。所以,李卫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王心武逐渐沉入海底。, 伍又廷见枪支已得,同时下令让停泊于军用码头的其余三十几艘军舰一起出离马尾军港。而伍又廷身后突然多出一名身着和服的女人。 “什么?是倭寇!”李卫看得清清楚楚,同时亦无法阻止伍又廷这个大叛徒的出离。五十艘军舰、二十万枝穿越式自动步枪,竟在一夜之间被倭寇与卖国之贼的内外勾结下远离大清海域。 而在此后的数rì,所有海上搜救队士兵都无一人发现王心武下落。 郑淑静得知王心武中弹落入海中,到现在仍生死不明,一时情急,yù奔向海边,被郑淑妍扯住。 郑淑妍劝道:“李大人他们正在积极搜救。心武他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 “不!我一定要去海边看看。”郑淑静用力挣脱姐姐的手,不顾一切冲出房外。 “拦住她!”郑淑妍一声令下,巡抚府的亲兵护卫们立时将郑淑静围住。 郑淑静此时已经发狂了,用脚奋力踹开两名挡于最前的亲兵,又挥拳击倒几名yù上前拉拽自己的亲兵。不一会儿,这十几名打算拦住郑淑静的亲兵们都被打趴在地上。, 郑淑妍亦知此时拦不住妹妹,只能眼睁睁看着妹妹离去。恰于此时,宋清明冲进来,竟与郑淑静撞个满怀。 郑淑静以为宋清明是来报找着王心武的喜讯,使劲抓紧宋清明胳膊问道:“心武哥哥找到了吗?” 宋清明是个聪明人,见郑淑静几yù疯狂状,又见郑淑妍朝自己拼命使眼sè,忙勉强笑道:“找着了!还活着!无甚大碍!” “那他现在在哪里?”郑淑静抓宋清明胳膊的力道更大了。 “啊!抓疼学生了。”宋清明因为疼痛而顾不上去圆自己所说的谎话。 郑淑静管不了这许多,仍死抓住宋清明胳膊不放,并大声吼道:“他究竟在何处?” 宋清明信口胡诌得一句道:“正在总督衙门疗养呢!” 郑淑静松开攥紧宋清明胳膊的手,疾步狂奔,冲向总督府。 “宋先生,你就不能将王大人说得离这里远一些吗?”郑淑妍嗔怪宋清明不会撒谎。 宋清明低语道:“怪学生一时不及反应,难以编出无缝之谎言。” 郑淑妍仍有些担心道:“淑静去了李大人那里,若知晓王大人还未曾找到,岂非会……”, 宋清明颇有些愧疚,先安慰郑淑妍几句,后又带两名亲兵出去。应该是准备再圆上下一个谎言。 郑淑静一路飞奔,早奔至总督府衙门口。 守卫总督衙门的门卒见是荣亲王府的淑静格格,没有阻拦,让郑淑静径直闯入。 李卫此时不在府中,只有夫人岳思盈与任南坡在院中商量事情。 岳思盈一眼瞅到忧心忡忡的郑淑静,忙招呼道:“格格!” 郑淑静却顾不上理睬岳思盈,准备冲往后堂。 任南坡却是已猜着十之**。定是有人为稳住郑淑静,故意诓骗她称王心武在总督府接受诊疗。所以,任南坡亦开言道:“格格,不用找王大人。王大人伤重,已被医官弄至另一处将养。” “伤重?到底要不要紧?”郑淑静见任南坡开言,立时将任南坡缠住,一定要问个清楚。 任南坡笑道:“伤虽重,但只需静心调养,不消数rì定然还格格一个活蹦乱跳的王大人。”任南坡也想尽量拖延时间,以便自己能想出什么好的计策出来,搭救一下眼前这位极有可能痛失爱人的姑娘。, 岳思盈似乎想到什么,向府中下人耳边低语几句。下人们立刻前去准备。一切安排妥当,岳思盈又朝任南坡眨了一下眼睛。 任南坡知岳思盈暂已定下缓兵之计,故对郑淑静言道:“格格且先安坐。待李大人回来告诉格格王大人所处之处,到时大家一同前往探望。” 郑淑静此时亦是半信半疑。坐自然是无心情坐下,只是站立一处,眼睛死盯着大门处,盼望着李卫早些回来,带自己去看心爱的男人。 不一会儿,宋清明突然出现于大门处,并被门卒拦住。 郑淑静看到宋清明身后两名亲兵抬着一副担架,认定是王心武,忙冲出门外。 宋清明望着担架上平躺着的一个被白纱将身体裹得严实之人,对郑淑静说道:“王大人先中弹,后又被军舰火炮炮弹弹片擦伤。不过都是皮外伤。脸及身体各部均有烫伤。医官已经为大人敷过药了。应该无甚大碍。格格勿忧!” 此时,6294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岳思盈事先吩咐的几名下人亦抬着担架出来。担架上亦有一个从头至脚被白纱布包裹严实的人。幸得,郑淑静此时正背对着那些个下人。不然,就全穿帮了。, 岳思盈也未料到宋清明会与自己想出同一出,稍惊一下,急令下人们赶快撤走,不能让郑淑静看出半分破绽来。 郑淑静看到“王心武”,稍放宽心,并让宋清明赶快将“王心武”弄入总督府,同时埋怨道:“一个伤重病人岂可来回折腾?就在总督府治疗即可。为何又将人抬出抬入的?” 宋清明面有难sè道:“学生亦不知为何?是淑妍格格担心格格,让学生带两名亲兵来找你,不想遇见医官,正带着两名士兵抬着王大人奔向总督衙门。学生嫌他们太慢,让王大人受苦,故让巡抚府中亲兵来抬担架,一路疾奔,赶至这里。” 郑淑静见宋清明汗流浃背,稍露笑容道:“先生辛苦了。” 宋清明连声道:“格格客气了!” 如此,暂且瞒过郑淑静两三rì。而那个扮作王心武的人可是要多吃点苦了。被白纱布裹住全身,仅露出双眼、鼻子、耳朵与嘴来,这滋味别提多难受了。加上郑淑静时常前来探望,一聊就是数个时辰,让这个王心武的扮演者几乎要发疯了。.:  * 而失踪多rì的王心武在即将沉入大海之际被大cháo大浪居然直接拍至距离军港数十海里的一个小岛附近的浅海区。一伙出海的高山族人将其救了下来。王心武肩部的子弹被取出之前,积于胸腔的水亦让一名年纪稍长的人利用胸外按压法给挤出来。加上王心武本身强壮的身体,亦只得几rì便恢复得十之**了。 王心武获救后得知自己身处闽浙治下的台湾岛之时,惊道:“现世家贫,还未曾去得台湾,现竟身处此地,真世事难料也!” 这里的岛民们听不懂王心武说什么,也没有十分理会。只有这里的族长高胜基十分好客,让王心武一直住在自己家中,并将儿子们打来之野味与王心武一齐分享。总之,王心武暂时在这里过起了rì子,但rì后必定与倭奴与罗刹鬼子有一场大仗。 , 第一百零六章 同宗共祖 王心武离开福州多rì,想回去那里,忙向族长告辞道:“心武万分感激救命之恩。。这里隶属于闽浙行省的管制范围,心武回去定当让闽浙总督李大人派出工匠、士民工商经济等将这里变得富庶、繁华。“ 高胜基听得懂汉语,自然知道王心武定是闽浙治下的地方高官,忙道:“敢问大人,乃哪一府的坐堂?” 王心武道:“不才,在下正是浙江巡抚王心武。与老先生所处之地相隔亦不多远。与福州之地更是隔海相望。若非在下受伤,亦不可能到此。” 高胜基虽为土人,但亦见识非凡。闻得王心武如此说,立时下拜道:“本地族长高胜基见过巡抚大人!” 王心武将高胜基扶起道:“族长何须如此客气?” 高胜基道:“自国姓爷之孙郑克爽降于大清后,这里就是大清国的属地了。先帝康熙圣明,曾几次对此地用兵,灭除sāo我岛民之海寇。现在的雍正爷也曾在一年前,让大将军张廷玉率兵至此,击杀过海寇。但海寇似有增无减。王大人身为一省之父母官,该为灭除海寇尽一点心力才是。”, “族长之言犹如当头棒喝。王某当年也曾任过福建巡抚,阻挡过倭国海寇的入侵。但当时却忽略了这里,让这里的百姓受苦了。如今因缘来此,定要为岛民们将海寇彻底剪除。”王心武此时已经有打算,yù助岛民们将侵扰此地的海寇全数消灭。 “王大人,我们这里的海寇亦非为他国之人,都系倭国浪人。张廷玉大人当时曾言,最赞赏之人即是曾三破倭寇的大英雄。刚才闻大人言,阻挡过倭寇进攻。想必张大人所赞赏之英雄就是王大人了。”高胜基此时已经有点兴奋了。 “张大人并未指名道姓,想来应该是指当年所有福建抵御倭寇的军民!”王心武谦虚道。同时,因为王心武听到高胜基提及一年前,张廷玉在此大破倭寇。那就意味着,在自己击败倭寇后,他们仍不死心,依然派出浪人团对台湾进行侵略。倭国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倭国此时还收买福建通敌卖国之贼盗劫军舰与枪械。看来,对倭寇的jǐng戒始终不能放松。 就在此时,高胜基已经下令让一支由十人组成的送信小队划船驶向马尾军港,告知李卫及一应诸人王心武已经获救的消息。不过可惜,在一两rì后,负责送信的十人的尸体就漂在海面上。最糟糕的是,因为风向原因,十人的尸体却是自南向北漂走。无论高胜基也好,还是闽浙这边也好,都不知道各自应该知道的情况。, 再说距离这里不足三十海里之地却有一小岛。岛上住着一帮海寇。这伙海寇不用多说,全是倭国的浪人,因政治原因或是德川吉宗yù以此为饵来关注大清国对于此地是否完全归于保护之中。总之,就是想以此来蚕食大清。 这群海寇以一名叫做川多郎的武士为首,聚集着近千名浪人,整rì靠前来掠夺高胜基这一族的食物过活。最可气的是,这些倭奴居然还垂涎高山族女子的美貌,竟想连女人都抢走。幸高胜基带领着顽强的高山族人拼命抵抗,方能抵住倭奴的侵扰。经几次恶战,虽打退倭奴多次进攻,但亦伤亡不少。不少优秀的高山族男丁都牺牲了。剩下的多为老弱妇孺或身有残疾之人。 王心武了解了这些情况,向高胜基言道:“我看过你们这里的防御工事,甚至武器都需要修改。这帮倭奴应该都只是由一些未经过大战的浪人武士组成。只要我们防御得当,就可以避免己方的伤亡,同时还能给予倭奴重创。” 高胜基一听,即知王心武定然是打仗的行家,忙向王心武求教道:“请大人指教一二。胜基定按大人吩咐布置下去。”, 王心武也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些个倭奴,遂在地图上用毛笔标出各处隘口设伏位置,哪里需要以岛上丛林、礁石做掩护。如此标注一番后,立时得到高胜基称赞道:“好!太好了!大人妙计!” 川多郎此时正在自己的小岛上享乐,忽听得有人来报道:“对面听说救起了一个像是很大官阶的汉人。”川多郎一听此报,立时兴奋道:“我们被扶桑所弃,现在不能立足,沦为海寇。如今,清国能给我们一个立足的机会了。只要能活捉得这个清国大官,我们就可以常驻对面的台湾岛。”主意已定,川多郎命全岛百分之八十的武士出动,留百分之二十的兵力留守本岛。 共计二十艘木船,九百多名浪士,并百十条小火铳,在川多郎的指挥下,冲向高胜基这里。 按王心武的事先安排,高胜基命人在以海滩为基准面,基准面高度一丈之上的礁岩上安置一尊铜火铳。待放进川多郎的船队进入铜火铳shè程范围内,即行开炮。 仆一发炮,铜火铳立时炸着其中一艘木船。船内四十几人,竟被报销一半。, 第一炮顺利,炮手不待耽搁,立发第二炮,又报销百十多名倭奴。接着第三,第四炮打响,竟报销了近百名倭奴。 王心武命炮手与几名负责推炮的壮汉立即将铜火铳转移。因为川多郎的船队已经进入铜火铳shè程最近范围的逾越点了。 现在,川多郎的小火铳开始发挥威力。但小火铳却只是炸到岸上的岩石。岛上的勇士早让王心武带至小火铳shè程之外重新埋伏。而铜火铳又重新移到了一个新位置,再发四炮而出,同样故事重演。川多郎这进攻不到半个时辰,早已折损去了近两百名倭奴。 “八格牙路!”川多郎突然大骂了一声,并命所有船只尽早登陆。 王心武让十几名弓箭手埋伏于一处极佳位置上,只待川多郎海寇登陆。 川多郎带着凶神恶煞的七百名倭寇终于停船登陆了。而埋伏好的弓箭手早已将箭shè出。十几枝箭准准shè入十几名倭奴胸膛。 王心武安排得当,命弓箭手每人立于相同方向,且之间拉开二十步间距,只能以正前方选择目标。因为这二十步间距,竟然十几名弓箭手各自找到不同的活箭靶位置。, 第一轮shè箭完毕,十几名弓箭手在王心武事先训练下,向后疾速移动百余步位置,继续发第二轮箭。又让十几名倭奴着了个箭透。 铜火铳第三轮炮击也开始了,让川多郎在未伤着对方半根毫毛的情况下,伤亡几近半数。 “有高人指点战术!我们快撤!”川多郎突然下令撤退。 这些浪人早已经吓破了胆,听川多郎一声令下,立时仓皇回转,yù登船而逃。岂料,这些浪人到得船边,即发现二十条船船底均已进水。 “船底有人,八格牙路!”川多郎再次气急败坏,并挥动武士刀,大喊道:“逃不了,只有拼了!”喊完,即率先冲向前去。早有一枝竹箭飞出,贯穿了川多郎的喉咙。 其余浪人见首领都死了,6081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忙伏地叩头求饶,再无半点战意。 王心武没有让高胜基的勇士们立时现身出来,而是思考着该如何处置这帮倭奴。若放他们离开,这杀害族民的罪行难道不应该受严惩吗?若想杀他们的话,他们可是有四百多人的,能干净利落地除掉他们吗?只怕仆一开杀戒,这帮倭奴亡了命,到时己方定会造成一定伤亡的。该如何是好呢?真急煞了王心武。, 高胜基见王心武眉头深锁,知道王心武为何事烦恼,故斩钉截铁道:“大人,赶走侵略者就不能怕有所牺牲。何况是这些禽兽不如的倭奴。我们高山族儿女是不怕流血牺牲的。请大人下令!” 王心武见高胜基与其余勇士均有此觉悟,遂下令道:“按我命令,继续先前战略,务必让这些倭奴有去无回。” 命令一下,铜火铳早已移到最佳位置,再行发炮。 待报销百八十名倭奴后,又是一阵小小的箭雨袭来。 浪人见无路可退,终于发狂了。不幸的事也发生了。有几名勇士被倭奴的小火铳击中,立时殒命。 王心武有些开始躁动了,从一名弓箭手手中取过一张弓来,并从箭壶内拔出三矢,搭于弦上,三箭齐发,立毙三名浪人。接着迅速移换位置,又发三箭,再shè杀三名倭奴。如此来回五六次,早已shè杀十几名倭奴。 其余高山族勇士亦不含糊,在仅只伤亡十数人的情况下,竟将这九百多名倭奴杀个干干净净。 这些倭奴的尸首都让族民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净。而牺牲的勇士则长埋于此。.:  * 王心武在这些全数安排停当后,望着岛对岸仍有两百多名驻守岛屿倭奴道:“对面亦为我华夏的疆土,应该为民族、为国家夺回来。” 高胜基亦向族人道:“对面倭奴不灭,我们一rì不得安宁。说大了,收复对面岛屿乃我大清民众之重任;说小了,亦为保自己小家不受侵犯。所以,夺回对面小岛势在必行。所有族民,大家齐心协力,消灭所有倭奴,收复小岛。”高胜基一言已出,立时有人响应道:“我们愿随王大人、族长一起收复对面小岛。要让倭奴彻底在我们的领土上消失殆尽。” 王心武见此时群情激昂,喜道:“都不愧是我中华民族的好儿女。好,就在此定计,择rì进攻对面小岛。” 显然,刚刚一场胜仗激起了这里所有民众灭除倭寇的决心。在这里的每一rì,王心武都将会异常兴奋的。 , 第一百零七章 敌众我寡 经过周密部署后,王心武、高胜基带同jīng挑细选而出的五百名高山族勇士驾船杀奔对面小岛。。 小岛上此时却丝毫没有动静,令人起疑。不一会儿,十几艘载着高山族勇士的木船刚驶离本岛约五六海里的距离之时,王心武突然闻到一股味道,同时从身边摸出还是雍正赏赐自己的西洋望远镜朝对面小岛望去,却大叫“不好!”并急令木船准备返程。 高胜基不解问道:“怎么了?不趁此时攻上岛去吗?” 王心武道:“我闻到一股油味。这种油是作为驱动战艇舰队的材料使用。在我们附近一定埋伏有大型战舰。哎!这一定就是伍又廷与倭寇内外勾结劫走的我们大清国制造的战舰。幸有战舰漏油,这才提醒了我。不然的话,我们一定会被全歼的。看来这舰队应该在此多时了。是我们前些rì子的大胜利令这支舰队蠢蠢yù动了。快!全速后退。” 所有木船经王心武一声令下,立时回退。而王心武亦通过望远镜望见小岛岸边却是被扯起一块巨大的与礁岩颜sè完全无异的布帐。数十艘被伪装布帐遮盖的军舰已经疾速向这里冲过来了。, 王心武看得清楚,失sè道:“好厉害!居然会使用伪装技巧。看来这些倭寇是做足了功夫的。” 高胜基看到这些能于海上横行的大家伙,亦惊道:“该怎么办?” “在海上的话,我们一定吃亏。先退回岛上去,不要让军舰的炮弹追上我们。”王心武心中似有定计。 划船的勇士拼命摇浆,始终不让军舰的炮弹shè程追上。就这样,木船很快至岸边。王心武急召全船勇士远离岸边。 伍又廷出现在舰队的旗舰之中,看到那些木船顺利逃过军舰炮击,用拳头狠狠捶了一下桅杆。 又是先前那个穿着和服的女人走近伍又廷身边,用手轻抚伍又廷的脸。这女人十分漂亮,加之那标准的身材,定是诱使伍又廷出卖大清的罪魁祸首。这女人叫做德川源岛爱,是rì本幕府将军德川吉宗的侄女。亦是这次密谋夺取大清军舰行动的首脑。 “又廷桑,不要紧!我们扶桑国的武士经过严格训练,已经不再是几年前任由王心武蹂躏的绵羊了。”这女人将胸脯也贴向了伍又廷的脸。, “我们需要在海底弄伤几名水鬼吗?”高胜基想于海中埋伏一些水鬼来破坏军舰。 王心武慌忙阻拦道:“不可!这些军舰由我亲自设计。早已考虑过如何防范水鬼了。先按我指示行动。放那些倭寇上岸再说。” 高胜基点点头,按王心武所说,布置下去。 军舰已经靠上了岸。约三千名倭寇,每人手持一枝穿越式自动步枪,并三个满满的弹夹冲上来。德川源岛爱亦换上一身女士作战服。 “军舰上一定还有炮手等我们进入炮弹shè程。所以,千万不要动。”王心武一直命令岛上所有勇士暂不能动。 德川源岛爱命全军挺进,却被伍又廷阻止道:“我研究过王心武的战法。先将对方放入攻击范围,再进行巷战。这是在自己武器装备不及对方装备时的做法,以冷兵器接仗。现在,我们的武器装备可比这岛上的原住民要强得多。所以,王心武一定会用这个战法。目前,唯一可行就是以优势兵力来压倒他们。全军都应紧贴一起,不许有人落单。都装上刺刀,布圆阵,并做好巷战的思想准备。” , 源岛爱赞道:“又廷桑,你真是个人才。如果不是你暗中为我们扶桑国送去圆阵阵法图,我们又怎能领悟到如此jīng妙的陆战战法?” “伍又廷这个卖国贼子,竟将我中华千年布阵之法传于倭奴。若不除此人,我王心武誓不为人。取箭来!”王心武下令道。 高胜基在一旁道:“此时他们与我们相距最少也有一千两百步,这弓矢的有效攻击距离只有八百步左右。只怕……” “你们都待在原地不要动,看我怎么shè杀伍又廷那个无耻之徒。”王心武说完,绰弓握箭平行飞离高胜基他们埋伏之地约近九百步远,同时手拈三矢,瞄点而shè。 三箭矢疾速离弦,正朝德川源岛爱、伍又廷与一名副将shè去。 伍又廷与副将均于前胸中箭。箭矢均穿透两人左胸并从后背而出。独shè向德川源岛爱那枝箭矢却被源岛爱准准绰于手中。 “这个方向!”源岛爱下令全军朝王心武发箭之处开枪。 一时千响齐发。 高胜基见王心武移动之地无有动静,有些担心王心武是否中弹。但一想到王心武一直叮嘱,不见命令,任何人等不得冒进,故忍下来,只待源岛爱他们进入自己的八百步箭杀shè程内。, 源岛爱亦是非常狡猾之人,命手下武士不得妄动,自己则端枪靠近。 高胜基一直数着源岛爱的步子,只待她贴近八百步范围内,即用箭矢了结了这个rì本女人。高胜基已经数到源岛爱还有十几步即进入自己箭杀范围之时,正yù张弓,却见一黑影闪过,同时耳边亦听到“暂不能动”四字。高胜基心中一阵暗喜,喜那四字乃从王心武口中而出,且伴有黑影敏捷闪过,则证明王心武并未出现闪失。而高胜基再仔细看时,又看到王心武已经飞离自己数百步之远而去。 源岛爱已逐渐远离自己的武士,但仍搜寻不到王心武任何动静。“难道真被子弹给打中了。”源岛爱心有疑惑,继续向前搜索。 “砰”一声闷响,源岛爱左后肩被踢中,同时被一股蛮力强行摁于地上。整个身体平躺,不能动弹。再看源岛爱胸口上放着一只大手,脖子上还架着一柄利刃。源岛爱看到贴着自己身体的的一个男人,正用一种凌厉之眼神望着自己。 “你是王心武?”源岛爱低语道。, “不要说话!不然,我手中的刀可要捅破你的喉咙了。”男人开口说话了,正是未曾被千弹击中的王心武。 源岛爱将目光移向自己的胸口上。 王心武顺着源岛爱的目光也注意到自己一只手正稳稳放在源岛爱高高隆起的胸脯上。一时脸红,王心武立时将那只放错位置的手移开。 源岛爱趁王心武失神之时,一掌推开压于自己颈项上的利刃,一脚踢向王心武侧肩。被王心武一记拐击,正踏在源岛爱的膝盖上。源岛爱腿部麻筋被撞倒,一时脚麻,又难以大动弹,唯有十分沮丧的杵于原地。 王心武则亦因失衡倒于地上,并急速移动身体,再次用刀挟住了源岛爱,同时令源岛爱连同自己都站起来。 三千名倭国武士见主将被挟制,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丢下你们手中的枪。若看你们少丢了一枝,我就会杀了这女人。”王心武边说,边用刀刃轻轻划了一下源岛爱颈项上的皮肤,立时有鲜血渗出来。 武士们犹恐伤了源岛爱,8957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纷纷将枪丢下来。, “滚远一些!”王心武再次威胁道。此令一出,武士们纷纷向后退。 高胜基此时亦带着勇士们上前来,见这些倭国武士远离丢于地上的枪械后,立时向勇士们发个眼神暗示。 一阵箭雨倒让这些倭奴折了百八十人。有些倭寇想跑过去捡枪,被几名神shè手早shè了个透心凉。 第二轮箭雨开始,却有一名倭国武士躲过箭雨侵袭,同时避过神shè手的飞箭,几步翻身,取着三枝穿越式自动步枪,并抛出去两枝,另一枝留给自己,同时扣动扳机,立时shè杀一名神shè手。 另两枝枪亦被两名身手矫健的倭国武士接到,也分别扣动扳机,再杀两位神shè手。 “住手!难道不顾你们主将的xìng命吗?”王心武厉声吼道。 “对不住!如果为了主将生死,而让我们这几千人白白陪葬的话,不如一枪弄死主将。”那名起先捡枪的倭国武士用倭国话说道,并扣动扳机。 “嗯?”王心武眼见子弹朝源岛爱shè来,忙抱住源岛爱就地卧倒,躲过飞弹攻击。 这名武士发疯似地朝源岛爱进行shè击,均让王心武机敏舞弄着源岛爱身体,躲过弹击。在武士扣响第十六此扳机之时,王心武手中掷出的铜镖早已刺穿武士的眉心。.:  * 其余倭国武士包括已经持枪的那两名武士亦发狂似地冲向地上的枪械丢弃处。 高胜基沉着指挥发箭,shè杀了近六百余名倭寇。但其余倭寇尽皆端枪在手,扣动了扳机。 高山族勇士死上过半。 “快!贴身肉搏!”高胜基喊道。勇士们立时冒着弹雨冲上去,以不足千人抵挡近两倍于自己的倭寇。但因倭奴枪火太猛,难以接近。 如今这场大战,王心武与岛上原住民的武器装备差上倭寇几个级别,且在作战人数上也明显仅为倭寇的一半。更糟糕的是,倭寇方都是接受过严格军事训练且参战无数次的武士,王心武这边即是这一两年内发展的民兵队伍。如此不公平的大战,不知王心武又该如何应付呢? , 第一百零八章 再胜 大战愈演愈烈,王心武一直在与这个倭婆娘较劲。。这个倭国婆娘对王心武来说,还有些用处,暂不能让她身死。但这娘儿们也很厉害,又不能丝毫放松对她的控制。一时情急的王心武竟将源岛爱推入一个高山族勇士用于捕兽的深坑内,并用尽全身力气将一巨石封住坑口,仅留寸长细缝供源岛爱呼吸。 这些倭国武士深得圆阵jīng妙,以仅剩的一千八百余人布阵。外大环,内小环,层叠而立,内外兼顾,配之以穿越式自动步枪之利,竟又shè杀不少高山族勇士。 王心武此时暂可弃下源岛爱,飞步冲上来,望着高胜基他们喊道:“地上尚有些枪械,你们快捡起来,与之对敌。” 这一声喊提醒了高胜基他们。许是这些原住民亦用惯了刀箭,此时纵使捡着这些枪械还不知如何使用。 “看我样子,学习shè击,shè死这帮倭奴。”王心武端枪在手,弹无虚发,连shè倒十余名倭寇,同时伴有闪避的军事动作,令倭奴shè向自己的子弹安全被避开。 高胜基玩过火枪、猎枪,看着王心武标准的shè击动作,随之仿效,亦端枪放倒五六名倭寇,且大声道:“学我一样,打开枪栓保险,扣动扳机。”言犹尽,倭寇这边亦向高胜基开枪。高胜基眼见得眼前几处起了黯黯白烟,立时卧倒,险险躲过几记弹击。, 其余高山族勇士尽皆仿效,抬枪而战,愈战愈勇。 倭寇不敌,渐向后退。 王心武喊道:“冲上去,与这些倭奴紧贴一起。防止岸边军舰向兄弟们开炮。” 勇士们第二轮的贴近战术终于成功,紧贴倭寇过来。近战开枪,刺刀见红,又是一场好杀。 再说军舰内的倭寇见岛上杀声震天,再看众人皆在军舰炮击范围内,炮手向留守旗舰的一名头目请示道:“岛上包括我们的人与原住民都处于炮击范围内。一旦发炮,我们的人也会被炸得支离破碎。请示是否发炮。” 那头目是倭国大名小冢归寿的长子叫做小冢和斋。为人颇为歹毒,竟强令道:“扶桑国武士早已将生命交给了国家,交给了将军大人。如果能以他们的牺牲来创造国家更大的利益。那么,他们的死是光荣的。所以,我命令炮手立即开炮。” 小冢和斋的铁令一下,几十艘军舰同时发炮。无情的炮弹将倭寇与高山族勇士们炸着,双方都造成了较大伤亡。 王心武未曾想到,倭寇居然是如此丧心病狂。急命幸存的勇士们后撤,撤至军舰炮击范围以外。, 而在岛上苦战的倭寇则又陷入极大困惑之中。炮击仍在继续,若不撤出炮击范围,只怕会被炸成肉屑;但若与高山族勇士们一起回撤,又不为这些勇士所容,必还有一番血战。这些被德川吉宗洗过脑的战争狂们最终选择与高山族勇士一起回撤,并在撤出炮击范围后,又与幸存的高山族勇士继续混战,誓要与对方同归于尽。只不过,在这座小岛上,原住民们熟悉这里的地形,竟在损失少量作战人员的情况下将这伙顽寇彻底歼灭。 岛上的战火歇了下来,小冢和斋用望远镜看不到战场上还有什么人。因为那些高山族勇士早让王心武下令隐蔽起来。 “小冢大人,我们是否登岛?”一名武士亟不可待想上岛。 小冢和斋摇头道:“我是不赞成源岛爱殿下的抓捕王心武行动。为了一个人,折损了我们扶桑国这么多优秀的武士。现在,既然我成为军舰最高指挥官,就要按我的命令执行。所有军舰撤离此岛,全数回水户。” 小冢和斋的命令不能违抗。所有军舰均疾速撤离。台湾诸岛暂无侵扰。, 另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留下的这几百具倭寇尸首,居然都夹带着近千枝穿越式自动步枪。小冢和斋逃得匆忙,居然连这些枪械都给丢下了。 王心武将困于捕兽坑内的德川源岛爱放出来,并未给这个rì本女人上枷锁。 高胜基不满道:“大人,若因为美sè的话而放纵这个婆娘,我们不管你官阶多大,都不会再听你调遣了。” 王心武道:“人是会变的。当一个国家丢下了她的国民,而这个被遗弃的国民又被另一个国家所救之时,这个国民很快就变成救她那一国的国民了。” 源岛爱用那一双yín荡的眼神扫视了一下王心武,点头道:“说的不错!扶桑国放弃了我,我决定成为清国的子民。” “哼!”高胜基与其他勇士极其不满地从王心武身边离开。 源岛爱见四下无人,则双手搂住王心武的脖子,香唇亦凑上了王心武的面颊。 王心武一掌将源岛爱推开,厉声道:“虽然我今天不想囚禁你,但不代表以后不会。你要想达到你的目的,就必须按我的吩咐去做。”,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源岛爱突然收起那副yín荡的面孔,并有些惊诧地向王心武问道。 王心武在现世看到关于描写德川吉宗的rì本电视剧。剧中曾提到,德川吉宗的哥哥德川纲教本应承继幕府将军之位,却因为弟弟暗中做了手脚,夺了哥哥幕府将军之位。德川纲教因此郁闷非常,终生大病,继而撒手人寰。德川源岛爱乃德川纲教之长女,对父亲之死一直耿耿于怀,遂决定报仇。找寻机会推倒叔叔,让自己的弟弟德川龙三登上幕府将军宝座。为了推翻叔叔就必须靠近到叔叔身边。所以,德川源岛爱刻苦练习武功,并得到德川吉宗青睐,任命为幕府五品护卫使。至于后面因镇压国内流民起义有功,被擢升为关白。继而竟让源岛爱涉险前往福州,sè诱伍又廷。正是王心武在改了雍正朝部分历史后导致几乎整个世界的历史均有所变化。 源岛爱自被授命前来大清,对德川吉宗的恨自是有增无减。想到自己的亲叔叔居然将自己作为sè诱品以达到一些所谓的利益,心痛不已。, 王心武正是看穿这一点,故在源岛爱发问后,据实以告道:“你与我都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弄掉德川吉宗。如果你不与我大清合作,估计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这个目标。” “这些事连我家人都不知道,你又何以得知?你究竟是什么人?”源岛爱的目光开始变得凶狠起来。 “我是一个捍卫国家疆土与尊严的中华男儿。同时也希望你能够辅助你的弟弟登上幕府将军的宝座。由你弟弟来治理扶桑国,也许会少些杀戮。”王心武虽这样说,但心内亦是复杂多样。毕竟那部rì本电视剧的结局是德川源岛爱因为政变失败而与全家一起被幕府武士用刀捅死。这样的历史也许无法改变,但至少王心武能尽最大努力让倭国不能有所图谋。 源岛爱被王心武折服了,并表示愿与大清合作。同时让王心武保证,一旦将德川吉宗推翻,大清与扶桑永不侵犯对方。 王心武道:“只要扶桑在心武有生之年,不!应该是永远都不对华夏图谋。心武保证,有生之年必不会与扶桑为敌。” , 两人确立了共同目标,7783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正为如何抵御倭寇推翻德川吉宗政权而努力。为了充分将穿越式自动步枪进行利用,王心武耐心并手把手教岛上的勇士练习使枪,但效果不太好。而时间不等人,为此王心武亦是伤透了脑筋。 台湾对面那座小岛因为军舰的撤离,又成为了一座只余些遭国家遗弃的倭寇浪人的小岛。但此小岛乃我中华之版图,故王心武仍计划将这座小岛抢回。夺回本应属于清国的领土。 源岛爱拦阻道:“岛上机关重重。若要占领那里,必须事先部署。我这里有一张该岛的机关分布图。大家一起参详一下。”说完,即从袖内摸出一个纸筒。机关图从纸筒内掉出来。 王心武将机关图抬起,展开看来,叹道:“好jīng妙的作图技法。看到这个机关图就好像立于此岛之上,环看全岛一番。” 源岛爱、王心武、高胜基三人就此图仔细研究了一番,最终定下攻岛计划。为防止倭舰(本应属于大清的军舰,因几个投降倭奴的家伙,令这些军舰改了名姓)突然出现,王心武亦定下海哨。让海巡的高山族勇士将巡哨范围扩大至百十海里以外。.:  * 海哨亦是十分危险,因船筏的粗糙与海上情况的不断变化,随时有翻船的危险。另外,一旦发现倭舰,虽能及时报jǐng,但是否能躲过军舰鱼雷的攻击,这些都是未知之数。所以,王心武没有强令让人不情愿地担任海巡工作,全凭个人自愿。结果,所有高山族勇士,包括年迈的老人也自愿做海哨。 王心武心存感激地从这些人中jīng挑细选出熟悉水xìng,同时出海经验丰富的二十名勇士,分驻两船作两队担任海哨。 海哨布置下去后,王心武又将些生猪赶上船,上岛自有妙用。还有一队人专门携带大量海水,并有一条由两人扛起的大塑胶管,管口径可达一尺,全为破岛所用。 一切准备就绪,十几艘木船载兵出发,攻向倭寇占领多时的小岛。 , 第一百零九章 返程 提到这个仍被倭寇浪人占驻的小岛,起初也就已死的倭寇头目川多郎那九百多名浪人,后经台湾岛一战,折损七百多人,还余下两百人。。前rì里,源岛爱的军舰杀过来,凑上了几千人。但因源岛爱为王心武所擒,军舰上最高指挥官依旧舍弃起先立足于小岛上的两百倭国浪人回本土而去。如今这两百名倭奴就要借助川多郎在岛上设置的机关陷阱作垂死挣扎。 二十名海哨兄弟借助狼烟向王心武的攻岛部队发送敌舰攻击的信号。 王心武见暂无狼烟信号,放心大胆将船队挺进小岛。 高胜基是一个jīng于海战的老战士。许多年前,高山族人抵御各国海寇,并出海击溃侵略者,曾与对方的水鬼遭遇过数次。水鬼也曾试图在海底yù凿穿勇士们所驾木船之船底。幸得高胜基那双耳朵能贴近船板听到船下是否有人。因为这项本领,王心武一直让高胜基负责探听船下情况的工作。果然,高胜基隔着船板听到些什么,遂向一群光膀子、穿短裤、腰系利刃的勇士们作了手势。勇士们立时跌于船下。, 一场水下激战开始。倭寇水鬼们正拿着铁凿准备破坏王心武船队木船之船底,早被几名高山族勇士抢上来,一刀结果了xìng命。经过一番厮杀,蔚蓝的大海亦开始染上血sè。高山族勇士以无一人伤亡之代价将三十几名倭寇水鬼全数杀尽,然后上船报捷。 王心武趁着这个小胜利所抬高的士气继续向前挺进。 “已经临近小岛岸边近三百步,小心流矢雨与火铳。”源岛爱提醒划桨的勇士道。 “大家不要犹豫。这座小岛本应是我们家园的一部分。现在让海寇霸占着,如果不用铁与血,又岂能将家园夺回来?一定不能贪生怕死。这样才能保住我们的家园。”高胜基向所有高山族勇士发动战前总动员。 数百名高山族勇士在高胜基的慷慨陈词下,群情激昂,迎着即将施放流矢雨与火铳弹的小岛冲过去。 “嗖!嗖!嗖……”流矢雨已经开始shè向王心武的船队。 “启用蛮牌遮护。”高胜基一声令下,蛮牌全数遮挡起来。 有几处由两块蛮牌露出的空隙,被几枝竹箭钻空而入,结果造成伤亡。露缝隙处立时被蛮牌完全并拢于一处。, “啵!啵!啵……”火铳弹已发shè而出,打在蛮牌上。只不过,蛮牌由铜铁所铸,凭火铳弹之穿透力实难击穿。但伴随火弹之燃,极度高温传热竟烫至执蛮牌勇士的手。因为烫手而弃下蛮牌的遮护,又因失去蛮牌的遮护而遭弹击。一时间,有数名勇士中弹。 不过,这些遭本国遗弃的狼人们竟连火炮都被倭国正规军队拉走,还强夺去火力比之穿越式自动步枪次上许多但却比其他火枪管用许多的毛瑟枪。这样,岛上倭寇仅靠那低攻击力的火铳在仅只击中**名高山族勇士的情况下,让王心武全队靠岸,并回岛上展开攻击。 生猪率先被赶了过去。由这些生猪来替王心武率领的原住民军队排雷阵、破陷阱,抵御竹钉阵、枪笼阵与绳套索,以及断脚之利器。只听得生猪们惨嘶声不断,还听得地雷起爆声不断。 六百多头生猪全数放出去,弄得好大一阵声响。渐渐地雷爆炸声与猪嘶声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无有声响后,王心武才指挥勇士们攻入。 由人所造之机关可以说已经全让生猪破坏。但尚有cāo控机关之人与暗伏弓弩手、火铳手、攻击手等一定还隐藏甚深。, 果然,从一处杂草丛生处,突然飞出几枝箭矢,早将两名高山族勇士shè杀。然飞出箭矢之地也被源岛爱的穿越式自动步枪连发了数弹,但并无任何动静。倒是王心武较源岛爱眼快一步,手中铜镖早已飞出,将一名隐于树上利用绳索套动弓弩发shè机关的倭寇钉死。 “现在该让我们的神箭手开始发箭了。”王心武仔细环顾了一番,急命数十名神箭手朝自己指定方向,每人各发十箭。 勇士们将竹箭shè向指定方向,早有几处有些动静。 王心武看得真切,亦用一枝穿越式自动步枪循动静而shè。源岛爱亦如法炮制。另还有一些弓箭好手亦将竹箭shè出。这一番动静,竟shè杀数十名倭寇的机关cāo控手。 攻岛的第四道屏障已除,几百名高山族勇士得以在王心武的指挥下向前突进。 这座小岛的指挥本部正处于小岛中心之上。继川多郎后,第二任浪人头目是小兵剑几郎。小兵剑几郎只余一百多人,在所有机关陷阱被破处的情况下,拼死抵抗。最终被王心武与这数百名高山族勇士全歼。, 小岛刚刚攻下来,有人来报称:海哨船燃狼烟示jǐng。表明有倭舰又重来侵袭。似乎早已计算好,要将王心武与台湾岛上的原住民全数杀尽。 王心武急带全队准备撤离此岛,追至台湾岛。 倭舰仅只两艘。每艘船上有三百**名倭寇,正用利炮轰击两艘海哨船,还施放出鱼雷。 很不幸,两艘海哨船在躲过三枚鱼雷后,被第四、第五枚鱼雷分别击中。两艘海哨船的二十几名高山族勇士全数壮烈牺牲。 王心武此时亦带全队全数上船,若不能抢在倭舰之前返回台湾岛,那就会为倭寇所占。自己无处可去,再由倭寇出动强兵,几百号人就难逃全军覆没的厄运。 此时与倭舰拼抢时间,以人力对机器动力。虽然倭舰暂仍落后木船数十海里。但人力船要返距离这里几十海里的小岛还需要一些时辰。时间越长,倭舰追得越紧。再施放鱼雷并发炮,只怕会有较大伤亡。 已过了半个时辰,两艘倭舰已然靠近。倭舰已经向木船开炮。在连发五炮后,立时将一艘承载着几十名高山族勇士的木船击沉。, 先前对付过倭寇水鬼的勇士们向王心武请命,要求入水凿沉那两艘由钢铁铸就之军舰,结果遭到拒绝。 王心武将事先装于船上的铜火铳开始利用起来,并让船上所有勇士将并不擅长使用的穿越式自动步枪绰起,向倭舰上的倭兵发动点shè。 可能是因为只有情况危急时才能将人的潜能激发出来。这些在训练中用枪不灵的勇士,此时在对付倭寇之时,却发挥得相当出sè。弹出即让倭寇毙命。在连续让百多名倭寇中枪后,亦有两艘木船为倭舰击沉。 王心武隐于一处,瞄准其中一艘军舰的动力燃料舱处,连扣动两下扳机,立时致军舰起火,并让其开始下沉。另一艘倭舰被吓着了,立时返航。而王心武船队未去追赶,只是用枪或竹箭shè杀从军舰上跳入海中的倭寇。 这些倭寇一入海中完全成了任高山族勇士摆弄的人肉偶。对这帮畜生绝不能心慈手软,王心武正是这样想的,故让勇士们将这些倭寇杀了个干净。 王心武此时亦深刻醒悟到,5559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只有强兵才能驱逐列强。所以,王心武想到了回福建,并想让李卫向雍正上书,让自己平调任福建巡抚,重整马尾军港的舰队。有了海上强力保障,再配合台湾原住民的兵力,夺回失去的领土,并让倭寇为窃夺二十几艘军舰,数十万枝神火器而付出惨痛代价。, 高胜基得知王心武要离开,有些舍不得道:“大人,我们这里还需要大人的帮助。大人这一离开,万一倭寇再度来袭,却该如何?” 王心武道:“族长,王某不过短暂离开数rì。不用多久,即会回来与族长并肩一起抵御倭寇。放心!只要有朝廷,有王某在,定不会让外邦染指这片土地,不会让那些禽兽屠杀大清百姓。” 为防源岛爱这个尚还不能完全信任的倭婆子,王心武亦决定将她也一起带回福州。 为安全起见,高胜基竟让数十名高山族勇士一路保护王心武返程。在这些勇士们的保护下,王心武得以安全回到福州。 再说福州上下都以为王心武已经战死,还特地瞒着郑淑静。但最终没有瞒住这个聪明的女人,还是让郑淑静给捅破了。因为王心武的“死”,令这位多情格格痛心不已。数rì不曾进食,以致病倒了。此系心病,数名郎中均束手无策。 王心武安全登岸,却看到一队官军巡逻至岸边,忙朝他们点头微笑。 不曾想,这些人突然大喊道:“王大人显灵了。“一时惊动了岸上所有人。.:  * 王心武纠正道:“王某没有死!还要多蒙各位乡亲关心。” 这些人看王心武脚下有影子,一时都高兴道:“王大人脱险了。” 李卫得知王心武还活着,而且还出现于岸边之时,立时带着夫人岳思盈一路从府中奔过来,却见王心武安然无恙地立于自己眼前,高兴地上前将王心武紧紧搂住。 岳思盈却是盯着人一旁的穿着高山族服饰的源岛爱上下打量,隐约感到有些面熟,只是不知在哪里见过。经仔细一想,岳思盈突然宝剑出鞘,并用剑指向源岛爱道:“原来是你这个倭婆子。我们军港的二十几艘军舰就是让你给窃夺了。还伤了我们那么多官军。今rì要将这笔账讨回来。”说完,即准备向源岛爱挥剑相向了。 因为源岛爱的先前所为,确实会让这里所有人都以敌人而对之。不知王心武又会如何从中斡旋呢? , 第一百一十章 倭寇与罗刹 “嫂子,先等一等!”王心武立时拦阻道。。 “王心武,你别忘了,你还有个淑静格格。千万不能辜负她;也不要忘了,伍又廷那个卖国贼就因为这个倭奴婆出卖了大清。如果你因为贪恋女sè,一心想维护这个女倭奴,那就别怪我剑下不留情了。”岳思盈似打算连王心武都要教训一番。 王心武道:“对自己国家的百姓,大家应该永远都是一家人。对外邦来讲,没有永恒之敌,只有永恒之利益。现在,这位源岛爱小姐与倭国最高统治者德川吉宗有深仇大恨。我们现在有共同目标,可以为各自利益而走到一起来。” “王心武!”一声娇叱从人群中发出。众人循声而望,却是淑妍格格。 郑淑妍拨开人群,走近王心武,突然一巴掌猛烈扇至王心武面颊上。 王心武惊道:“大格格!” “哼!有了这个倭国女人就乐不思蜀了是?忘了先前与淑静的誓言了?”郑淑妍这柔弱格格第一次生这么大的气。 “大格格!王某不敢忘记淑静格格对我的情意。更不会因为其他女子貌美而辜负格格一片深情。之所以迟迟未归,是因为受枪伤在台湾岛疗伤数rì,又逢一些扶桑国浪人侵略,故协助当地原住民抵御扶桑浪人。并得这位源岛爱小姐相助。”王心武解释道。, “什么相助不相助的?一定是那倭婆貌美兼且撩人,才会sè迷心窍。你那些解释只好哄过三岁小孩子,至于本格格才不会受你蒙蔽。”郑淑妍完全不理睬王心武的说辞。 “大格格需要我怎么做才能表明我的心迹?”王心武问道。 岳思盈道:“不要说废话了。只要你将这个倭婆赶出国土,我们就能明白你的心迹。” 王心武一听,还yù思量,却听郑淑妍言道:“难道这种合理理由还需要考虑吗?没让你手刃这个倭婆已算是我等大度了。” “好,既如此!王某就表明一下心迹。”王心武望向一脸疑惑的源岛爱。 源岛爱道:“怎么?你要赶我走?那推倒德川吉宗一事就此作罢?我这样离去,又该去何方?真要回扶桑国让德川吉宗处死我吗?” 王心武不经意间用眼睛瞟了一眼台湾岛之方向,示意让源岛爱先暂去往台湾岛,待一切解释清楚明白后,再设法一起定计达成共同目标。 源岛爱何其聪明?领会王心武之意,遂假意骂道:“背信弃义之徒!诓骗让我助你打击自己的国家,现在又一反常态。我不要再与你合作了。”, 王心武一声不吭,望着源岛爱乘上一艘小船,摇浆而去。待源岛爱小舟不见踪影,王心武舒口气道:“这样的话,能原谅我吗?” “好,先不说别的了,你快回去看看淑静!以为你阵亡,大病一场。现在还软在床榻上呢!”淑妍格格心疼妹妹,催促王心武快与郑淑静相见。 “什么?”王心武听说郑淑静为自己的假死而生大病,什么都不管不顾,疾步冲向巡抚府衙。 福建巡抚因为上次夏湘杰一事已经被李卫弹劾,立时让雍正斩首问罪。如今这福建巡抚府衙暂成了淑静、淑妍两位格格的别苑。 郑淑静数rì不曾进食,极为虚弱,连双眼都无力睁开,脑中还不断闪现与王心武在一起的情景。 王心武则与此时已冲至郑淑静房外,将房门推开,一眼即瞅见面无血sè的郑淑静,心疼地喊了一声道:“格格!” 郑淑静半梦半醒之间,隐约听到王心武稍带哭腔的喊声,费力地睁开双眼,能清楚看到完好无恙的王心武立于自己面前,低语了一声道:“莫不是又在梦里?”, 王心武上前一把将郑淑静搂住,哭道:“这不是梦!是真的!对不起,格格!是我不好,又让你替我担心了。我应该早些回来的。” 郑淑静听到王心武说这些,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拇指与食指夹住王心武背部一块肉使劲掐了下去。 “啊!”王心武被这股掐劲弄疼了。 “原来真不是梦!原来你真没死!”郑淑静盯着王心武的脸,高兴起来。因为这突然的喜讯立时让郑淑静的病好去一半。这位多情格格突然嚷道:“肚子饿了!快,给本格格送吃的来。” 这一声惊动了全府上下。丫鬟、仆役们都因为王心武还活着,淑静格格亦大病去其大半而高兴,立时准备了丰盛的事物端至郑淑静房内。 可爱的格格饿了这些rì子,也不待洗漱,先将些美食塞入嘴中,见王心武一直盯着自己,又感觉自己失态,有些脸红,不再继续进食。 王心武犹恐郑淑静不自在,知机而退,让郑淑静好好“胡为”一番,以释放这些rì子心中憋闷的心气。 源岛爱回到台湾,依旧未受到任何人的欢迎。高胜基与那帮原住民可是对这女人十分不待见的。而王心武这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的。稍稍欣慰一点的就是,李卫上书奏请王心武平调任福建巡抚一事已让雍正很快批复下来,即rì即可上任。但岳思盈、郑淑妍她们这些rì子对王心武时常暗讽几句。王心武自知自己也许有些地方做的不够好,让人误会,唯有先向郑淑静表明自己对源岛爱纯属两国间的利益利用。看郑淑静对此事却是作何看法。如果郑淑静不怪自己,那么王心武就好做了。, 也许是因为深爱一个人就会信任他所说、所做的一切。郑淑静也不例外,没有半分怀疑王心武的意思。纵使这个源岛爱是个世间尤物,郑淑静也坚信王心武绝不会背叛自己,更不会背叛国家的,去做伍又廷第二。所以,当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渴求自己的答案时,这位格格语出惊人道:“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我相信你绝不会贪恋女sè。纵使全天下都怀疑你,我却是绝对不会的。” 一席话令王心武万分感动,两人再一次紧紧相拥。 德川吉宗因为源岛爱的诱惑之术,倒是窃夺了二十几艘由王心武仿造现世设计而令人生产制造可称当时世界第一流之先进战舰。波朗拿都是德川幕府请来的西洋传教士,jīng通天文、物理、化学、数学。德川吉宗就让这个西洋人对战舰进行研究。 波朗拿都研究了大半月,毫无头绪,后又向德川吉宗申请拆卸其中一艘战舰。德川吉宗为自己的野心也想赌上一把,竟命人将价值昂贵的其中一艘稍有残破的军舰拆卸下来。波朗拿都再研究半月,依然不得其jīng妙工艺所在,唯有向德川吉宗明言道:“此舰舰体金属材料冶炼之法只怕乃撒旦所留。想现今各国,无论是何人都难有此冶炼技术铸就如此造舰之材。加之舰上一些新式部件非人间所能制造。难道那清国真有所谓之鬼斧神工存在吗?”, 德川吉宗只想要结果,听了波朗拿都说这些,有些不耐烦,怒道:“没本事就是没本事。拿什么鬼神之说来为自己开脱?哼!你这西洋传教士在我们这里只怕没什么用处了。明rì就将你驱逐出我们扶桑的地界。” 波朗拿都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在京都建立的西洋教堂以及发展众多的教徒,4210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不能因为研究战舰失败而毁了自己所有的一切。所以,波朗拿都竟向德川吉宗建议道:“沙俄的沙班拉大公是一个设计枪械的高手。将军大人还有这数十万枝新式枪械。虽然,军舰我不能帮你,但枪械上,我可以让将军大人与沙俄联手研究。只要能破解枪械与子弹生产工艺之妙法,也一样可以征服世界。” 德川吉宗一直想吞掉大清,然后图谋整个世界。如今大清正与沙俄、倭国相邻。若两国一方面共同研究枪械、武器;另一方面就军事上对大清进行吞食、瓜分。到一定时候再与沙俄一较长短,正是德川吉宗的野心所在。所以,德川吉宗接受了波朗拿都的建议,让波朗拿都出使沙俄。, 沙俄正为那几十万枝枪械恨着倭寇。想想本是沙俄辛辛苦苦密谋数rì,打算利用汉jiān将那些先进枪械弄回国,却让倭国一招美人计捡了大便宜。不但将即将成为自己国家的大批枪械军火巧夺而走,还窃夺了几十艘能称霸于海上的军舰。 叶卡捷琳娜一世得知波朗拿都作为代表倭国的使节前来,有意想将波朗拿都轰出国门。 沙班拉与波朗拿都都是好友,又是沙俄的陆参大臣,倒有意想借此机与倭国结盟一下。以沙班拉的意思,想先看清、倭开战,待两虎争斗互伤之时,沙俄倒可以坐收渔人之利、加之,如今倭国科技及军事力量也在增强,倒可以与之联盟,研究一下武器。所以,沙班拉向女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叶卡捷琳娜一世颇有战略眼光,倒认为沙班拉说得有理,故同意接见波朗拿都。 波朗拿都毕恭毕敬见过沙俄女皇陛下后,忙将德川吉宗的意思全数说出,希望沙俄能与之合作。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倭奴野心的代价 “既然是联盟,希望提出此建议的贵国能拿出些诚意来。。“沙班拉似要对沙皇有所图。 波朗拿都知道沙班拉是只老狐狸,此语一出必会让自己万分为难,故稍稍皱眉道:“不知道需要我们拿出什么诚意来?” “你们少说有十几万枝清国制造之先进枪械。既然谈联盟,那就匀出一半给我们俄罗斯!”沙班拉代表沙皇提出如此建议。 波朗拿都为难道:“这只怕非我所能左右之事。连德川将军阁下都不一定能说服国内坐统各藩的大名们。” “既如此,那请你还是回去!不要耽误沙皇陛下的时间。”沙班拉开始下逐客令了。 “好!且请稍待些时rì。我先在此发书信于将军阁下。大概三十rì左右,将军大人必有回书。到时依回书情况而定!”波朗拿都决心试上一试。 叶卡捷琳娜一世听旁边翻译翻译了波朗拿都所有的话,立时招呼沙班拉上前,并于沙班拉耳边叮嘱数语。 沙班拉依沙皇之意向波朗拿都言道:“请先生先回,一月后携贵国将军回书前来。但希望回书上只言‘同意’二字。”, “我想留于此地,希望贵国能允准。”波朗拿都在倭国待了数年,对倭国人甚为了解,担心此要求激怒德川吉宗他们。德川吉宗一旦迁怒于自己,只怕会为德川吉宗所杀。能借此机会暂留沙俄,也未尝不是一条生路? “哼!你既然想留在我邦,我们也不为难。不过,依我国之例,未受欢迎之外邦使者,一律不予接待。请听懂我的意思。还有,一旦贵国将军在回书上言及半个‘不’字,你在我邦必会沦为阶下囚。沙皇陛下会杀了你的。”沙班拉说此话时极为平淡,但却让波朗拿都惊出一身冷汗来。 波朗拿都仍将赌注押在这里,不愿重回倭国。哪怕在这里因为不能受到礼待而得自掏腰包解决衣食住行问题,也不要紧。一旦收到德川吉宗言至“不允”的回书,到时再跑路不迟。比之直接回倭国道明一切,反为德川吉宗所杀要强许多。所以思前想后,波朗拿都决定留下来,并立即写了一封书信去往京都。 德川吉宗收到波朗拿都书信,大怒道:“好一个沙皇。好心与他结盟,竟提出如此无礼的联盟条件。”言尽,竟将书信掷于地上。, 德川吉宗家臣青木昆阳道:“将军大人,清国有王心武,只怕我们一时半会还灭不了他们。为了能让清国变成我们的领土,唯有暂时答应沙俄这些条件。” 德川吉宗面有难sè道:“那些枪因为镇压各藩的暴民都配发于各藩领主了。现在又要从他们手中收一半回来,只怕不好处理呀!” 德川吉宗另一家臣野吕原长道:“先让各藩领主来京都!相信只要讲明原因,这些大名中一定有半数以上会支持的。到时少数服从多数,那些不服气的大名们也只得作罢,乖乖交出一半领去的枪械来。” 德川吉宗点头道:“嗯!这样最好!” 因为要召各藩主前往京都议事,故波朗拿都向沙皇承诺的一个月回复不能按时兑现。波朗拿都在到期限头一rì夜里准备偷潜出莫斯科,早有沙俄士兵将yù出逃的波朗拿都擒住。 叶卡捷琳娜一世可是出了名的暴戾,不待波朗拿都解释,一剑就刺透了波朗拿都的心脏。 沙班拉按叶卡捷琳娜一世之意,命人将盛着波朗拿都人头及一封书信寄去了京都。, 正逢德川吉宗召集各藩大名们商议与沙俄联盟一事,有人端一木盒上来。 德川吉宗望着案上木盒,掀开盖子,却见着波朗拿都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德川吉宗勃然大怒,并望着那些个要求与沙俄联盟的家臣们吼道:“你们上来看看罗刹人对我们做了些什么?” 青木昆阳、野吕原长等家臣纷纷上前视之,竟都吓得向后退了数步。有一名家臣因为太过惊吓,胳膊竟猛然碰到木盒之上,一时更怕而发抖,以致令木盒摔于地上。波朗拿都的人头则从木盒中滚出,还附带着一个牛皮囊。将军内侍官拾起牛皮囊,并将牛皮囊上的血渍拭去干净,从牛皮囊内取出来一封写着俄文的书信。 波朗拿都认得俄文自不必说,但如今已成沙俄刀下的无头鬼了。试问倭国上下还有谁人识得此文? “拿来我看看!”号称倭国第一智将的永尾丸也将书信接过来。 德川吉宗挠挠后脑勺道:“我差点忘了,永尾君也是一个踏遍半个世界的人。区区沙俄语又岂能难倒你?”, 永尾丸也看完书信后,脸sè骤变道:“沙俄欺我太甚。杀了我们的使者,居然还要我们乖乖交出枪械,不然就从东北部出兵。以我之见,不如与罗刹人干上一仗。倘若一战而胜,趁势将其灭之;倘或战败,我们反倒可以去求助清国。与清国联盟,将罗刹人彻底打败,然后再图灭清大计。” 野吕原长反驳道:“清国离我们最近,又物产丰富,不先图之,错过机会就不太好了。况且我们仅送出一半军械,尚还有军舰在我们手中。若与清国议和,我们什么都捞不到了,还要与哈萨克骑兵交战,不划算!” 永尾丸也还yù开言,被德川吉宗抢道:“就这么定下来。将军械拨出五万枝送于沙俄,商议联军之事。” 永尾丸也深叹出一口气来,并摇了摇头。 德川吉宗本yù派jīng通沙俄语的永尾丸也出使沙俄,但永尾丸也以此为辱,拒不出使。倭国唯有另派他人。 沙俄本属挑衅,却未曾料到倭国真派使者前来,还带了五万枝穿越式自动步枪。 不过,叶卡捷琳娜一世向来贪心不足,让jīng通倭语的沙班拉大公替自己传话。表明沙俄愿与倭国合作。同时,在倭国先行出战清国不利之时,沙俄方才出兵;若倭国一路胜下去,则沙俄绝不插手。因有同盟关系,在倭国攻陷大清后,应与沙俄平分大清地域。若倭国无异议就必须在沙俄早已拟好的盟约上签字。, 使者一听,知道沙皇又借此要压制倭国。想到一旦代表倭国签了这盟约,回倭国后必以叛国罪而遭杀戮。不若就在沙俄这里坚持他们倭国的武士道jīng神,拒不签约。惹怒沙皇遭一死,起码还算国之英雄。考虑种种,使者拒绝了沙皇。 叶卡捷琳娜一世的暴躁脾气又发了,怒道:“用钝刀捅死他!” 沙班拉等人苦劝却无效,最终让倭国又死掉一名使者。 “沙班拉,再为我写封书信。因为这名使者竟擅自代替贵国将军阁下拒绝我在盟约上订立的条款,故将其杀死。算是为贵国除却国贼。另外再附上我刚才说的盟约条款。加上一条,因为显贵国诚意,应再送一万枝新式步枪,并替我杀了贵国不懂事之使者全家。就这样写,发向倭国。”沙皇一再逼迫沙班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 沙班拉摇头道:“不可!如此,9244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一旦激怒倭国,必会与清国联手对付我们的。” 皇室近卫大臣库班恩列夫笑道:“东方一岛国,只擅欺善而媚恶。我们这样的话,他们一定会就范的。”, 沙班拉无可奈何,唯有听皇命而行事。 德川吉宗又看到第二名使者的头颅被送回来,再附带更具挑衅的书信。 永尾丸也再也沉不住气了,大吼道:“不能再向沙俄卑躬屈膝了。” 青木昆阳又言道:“清国有句俗语‘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再送去一万枝枪械又有何妨?沙俄可没图谋我们的军舰。” 永尾丸也道:“那使者家人呢?” 野吕原长笑道:“坏将军阁下大事者,就是废物。他的家人也应受到惩罚。留全尸算是将军大人极大的恩赐了。” “什么?使者为了维护我们扶桑的尊严而舍弃自己的生命,居然说他坏将军大人的大事。扶桑怎会有你这种无耻卖国败类?”永尾丸也从腰间将武士刀拔出,准备刀劈了野吕原长。 “都住手!”德川吉宗吼道。 “将军大人……那使者可是为了捍卫我们大河名族的利益。应该算国之英雄。岂可再虐杀英雄家人?”永尾丸也怜惜使者那可怜的一家人,故此据礼而言。 “有时候,为了大众利益,必须牺牲一小部分人来完成。”德川吉宗微闭双眼,沉声道。.:  * “诸位大人呢?你们怎么看?”永尾丸也虽对德川吉宗有些失望,但仍寄希望于将军幕府中其他几位谋臣、战将。 结果,这些人皆道:“愿听将军大人安排!” 德川吉宗走近永尾丸也身边,拍拍永尾丸也的肩膀道:“为了能得到清国这个资源地,希望你能够明白。” 永尾丸也没有做声,只是道:“让英雄的家人安乐而死。不能让他们在死前受任何痛楚。” 德川吉宗道:“我会安排。让人哄这些家人前来,用之以安乐之死药材烹制事物,让他们食用这些食物,正可安乐而死。” 永尾丸也亦无话可说,只能眼睁睁看着使者家人就这样死去。 倭国对沙俄第二次妥协,并杀掉了yù维护国家利益的使者全家,同时又准备好一万枝新式枪械。但无人再敢出使沙俄了。这可愁煞了德川吉宗了。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整军备战 德川吉宗这一rì一直也不知道该强令派何人出使沙俄才好,再次召集家臣们商议。。 以野吕原长为首的幕府家臣力荐永尾丸也作为使者前往俄罗斯议和。 德川吉宗是聪明人。整个倭**力都要靠永尾丸也来维持。再说,这帮家臣都只为自己利益打算,又与永尾丸也属于永远的政治敌人,肯定想借此机会弄死与他们立场不同的永尾丸也。所以,德川吉宗没有采纳这帮家臣的意见。 德川家另一家臣田中圭向德川吉宗建议道:“小泉家的小儿子小泉银桂吉一直在幕府做事。如今,他父亲小泉宗喜郎已病故两年。银桂吉亦毫无用处,不如派去出使沙俄!” 德川吉宗道:“好!就让这没有利用价值、又无军士台柱以为支撑的小子前去。” 可怜的银桂吉不敢违抗将军大人之令,带着准备好的一万枝枪械并上一次出使沙俄使者的家属尸首一起前往沙俄涉险。 叶卡捷琳娜一世看到望着自己不住发抖的银桂吉,大笑起来道:“倭国如今无人可派了。竟然派出如此人物前来,纵使他们占了清国那么大一个便宜,只怕最终还要靠我们出手来挽回失去的面子。”, 沙班拉上前道:“女皇陛下!如今倭国已经按陛下要求送来了所有这些,是否该让使者回国?” 叶卡捷琳娜一世没有理睬沙班拉,望着阶下的银桂吉,勾了勾食指,并用那吐词含混不清的倭国话道:“使者上前来!” 银桂吉双脚颤抖着缓缓上得王座阶下。 叶卡捷琳娜一世竟将手放在了银桂吉脸上。 银桂吉吓得将双眼也闭上了。 沙俄女皇用手拍了拍银桂吉的脸颊,再看看从银桂吉额上不断渗出的汗珠,忍不住又笑道:“真是胆小的可爱呀!既然来了,不如留下身体的一部分作为纪念!” 此语一出,沙班拉急道:“女皇陛下,千万不要。倭国这几次一直忍气吞声,遂女皇之愿。倘或这一次我们再来挑衅一番,只怕就要与倭国干上一仗了。” 银桂吉听不懂俄罗斯语,但看沙班拉的神情就猜着自己必定难逃一死,一时恐惧更甚,竟至小便失禁,尿湿裤裆。 叶卡捷琳娜一世见状更是大笑不止道:“可怜的孩子。只怪他是倭国人。倭国是数典忘祖的国度。单看他们与清国为敌就知道倭国人的德行了。要不是近两千年前,秦国徐福带去五百童男童女的话,还不知有没有现在的小东洋呢?我瞧不上这样的国度。就胡乱割去这孩子的五官一处算作对倭国的羞辱!”, 宫殿外几名大力士在殿外听到叶卡捷琳娜一世如此大声言语,立时从殿外进来,并走近至王座阶下,打算将银桂吉带去行那割去五官之刑。 银桂吉看到大力士上前来,再次受到惊吓,眼前只感漫天星斗,立时晕厥过去。 “呵呵!很有些意思!这孩子的丑态倒是让我觉得十分好笑。好久没这么戏弄人戏弄得如此开心了。既然让我开心了,那就便宜这孩子了。待他醒来就告诉他让他回去告诉倭国首脑,就说我大俄罗斯帝国会好好看着倭国与清国的这场战争的。千万别输了,不然就要辛苦我们俄罗斯伟大的士兵出战了。”叶卡捷琳娜一世最终没有伤害银桂吉。 银桂吉醒来后即被沙班拉告知一切,立时兴奋得连连向沙班拉拜谢。在拿过盖上叶卡捷琳娜一世图章的合约书后,银桂吉则火速赶回倭国。 德川吉宗见沙俄没有为难使者,遂开始进行如何攻打大清的计划了。 再提到王心武这里。因为倭寇使诈,导致战舰与枪械被弄往他国。王心武决心再兴炉冶,利用自己从现世学来的先进技术重造战舰与枪械。现在,王心武已经由雍正一纸诏令改任为福建巡抚。李卫将整个福建兵权全数交由王心武执掌,似乎也是让王心武便宜行事。这倒是让王心武能好好一展拳脚了。, 原穿越式自动步枪与新式战舰的制造方法早已让王心武烂熟于心。新的兵器生产线建立。王心武还想利用现有技术,配合某些清军士兵的作战特长,加创穿越式狙击步枪生产工坊。 被王心武命名为穿越式狙击步枪的原型就是现世的85式狙击步枪。那是来源于前苏联德拉格诺夫svd式狙击步枪的创意。王心武在现世的部队也经常使用这种武器,还前往兵工厂亲自参观过整套制造工艺过程。 因为沙俄使节赫克誐夫在被王心武杀掉之前曾使用穿越式自动步枪娴熟进行过狙杀战,还在穿越式自动步枪上安装有他自主设计的瞄准镜。这种瞄准镜完全是利用一般望远镜的光学原理制成。所以,王心武决定利用现世制造的光学瞄准镜科学原理,制造出仿光学瞄准镜与仿微光瞄准镜,并分别为这两种瞄准镜命名为穿越式光学瞄准镜与穿越式微光瞄准镜。 火器制造总局衙门兵工坊的炉火重新点燃,其他冶炼、锻造及新式塑料还有特殊材料制作工艺的工坊亦开始运作。, 由于王心武身先士卒,加之福建所有士兵、百姓的全力合作,在半年时间内,马尾军港再次出现一支约五至六十艘战舰的庞大舰队。还有穿越式狙击步两万枝已经生产完成。穿越式自动步枪生产更是驾轻就熟,已成功生产出五十万枝以供军用,同时还有八千万枚穿越式自动步枪子弹亦随之生产而出。 在生产武器的同时,王心武还注重培养士兵的作战素质。在整个福建的二十万清军之中,王心武经过jīng挑细选,竟选出近万名神shè手,百余名神炮手。 这些经王心武jīng挑而出的神shè手利用手中的穿越式自动步枪shè出佳绩。所以,王心武要在短时间内教会这些士兵熟练使用穿越式狙击步瞄准shè击。又经一轮淘汰,jīng准shè手仅只剩下200人。再经王心武的武技与灵敏程度、思维方面考量、筛选出真正称得上狙击手的共计九十名士卒。 张泽旺、傅先高与李生儿,还有步澜亭的提督柳云常在湖广得知王心武在福建再创奇迹之事,遂纷纷上书雍正,愿前往福建协助王心武。, 雍正亦知倭国与沙俄形成同盟,暂要让王心武大力施展一下拳脚。任凭弘历如何言及王心武之势不可助长,雍正仍一心要让王心武在这场大战中获得全胜。 张泽旺、傅先高、李生儿所上的折子都被雍正准了,唯独柳云常因为数月前配合王心武定计陷了雍正派出的观风整俗使吕克让而被雍正将折子重新驳回,不予理会。张傅李三人亦只能安慰柳云常数语,然后匆匆赶赴福州为王心武助战。 王心武见三位老部下前来,喜出望外。 张泽旺是王心武所见过的军人之中,除已故之裕亲王允祥与年羹尧、十贝勒允誐、十四贝勒允祯、岳仲麒外最厉害的人物。其人又擅长使用穿越式自动步枪,故被任命为特别狙击部队的总兵官。虽然手下只有90人,但绝对是整个福建的王牌部队。 傅先高老成持重,0896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留在王心武身边,以备大用。 这李生儿天生一股杀气,作战效力极高,被王心武任命为新近决死部队的总兵官,指挥三百多名由各级军官中挑选出来的优秀人才。, 就在一切顺利安排后,正紧锣密鼓组织士兵训练之时,从对面的台湾小岛上划来一艘小艇。 所有人又看到那个倭国女人源岛爱及高山族几名族众。 此时正值傅先高担任海巡执勤官员,见着众人指指点点的倭国女人,心内已经明白个七八分了。王心武的心思,傅先高是能大半揣摩的。所以,傅先高较其他人要热情地让源岛爱她们上岸。当看到这些人均带有伤时,傅先高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源岛爱道:“扶桑已派出两万多人并二十艘军舰占领了台湾诸岛。老族长及一帮族众都被抓住。估计他们想以这些人为质,要挟王大人。” 傅先高奇道:“不对!若扶桑派军舰来袭,以利炮破岛,声音应该可以传到我们这里来。为什么丝毫听不到炮声?” 源岛爱道:“这次担任攻岛诸将的是号称扶桑智者的田中圭第二子田中信孝。田中信孝承继其父的狡诈,又jīng通忍术及剑道,加之早先参加过侵略朝鲜国的济州岛之战,有些作战经验。此次攻岛未发一炮而能成大事,必是预先知道岛上人数,且明确福建方面未施以援手,故趁夜箭杀岛上巡视。加之又适逢大雨,岛上大炮遭雨淋湿,无法发炮,致使我们岛上几千余众要与数倍之敌交战,又岂会不败?”.:  * “倭婆与这些个来历不明的人是不是又要耍什么yīn谋?”有士兵在私底下起哄道。 王心武此时来到,看源岛爱一身伤痕,忙道:“立即进入战前准备!” 一声令下,整个军港沸腾了。六十艘战舰都已准备出动,同时海防各部亦做好了jǐng戒,只待倭军前来。第五次大清与倭寇的海战即将开始。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抉择(上) 随源岛爱前来的一名高山族勇士道:“老族长尚在倭寇手中。。王大人,一定要确保老族长与高山族兄弟之安全呀!” 王心武点头道:“我心中有数!“ 过了几个时辰,却未见倭寇进攻,只是派使者送来一封密信,指明让王心武拆看。 王心武接信来看,却见信上写明:全岛两千多老小均在扶桑保护之中。若贵国能将军舰、枪械之全套制造工艺传于扶桑,则可将岛民之保护权交还于贵国。但贵国不予答应的话,只怕岛上就要变成扶桑国的处刑场了。 “好无耻歹毒!“王心武将信扯得粉碎,狠狠摔于地上。 源岛爱问道:“信上写的是什么?” 王心武道:“不必多问。我自有主张。”说完,将张泽旺与李生儿、傅先高叫至一处道:“对面那座岛上的岛民们救过我的命。现在,他们沦为倭寇的人质。倭寇以他们的xìng命相要挟,让我将造军舰与造枪生产工序全数教给他们。我不能做这种出卖自己国家的事,但又不能撇下这几千人不管。所以,我想出动决死部队与特别狙击部队。老傅亦带一千名好手协助作战,采用夜袭方式尽量从倭寇手中夺回人质。”, 经过一番部署,王心武带着近两千名勇士上了一艘特别的军舰。由王心武亲自掌舵cāo控。 众人皆看到军舰竟沉入海底。 源岛爱惊道:“清国人好厉害!竟能造出如此神奇的舰艇。” 确实,王心武在制造军舰同时,亦利用现世科学将潜水艇技术引用其中。如今这艘作为当时时代的新式舰艇在今夜将首次投入使用。 舰内数人也是今夜才见识到这项功能,士气愈发高涨起来。 岛上的倭寇无一人发觉有舰艇靠近。 王心武利用潜望镜观察到倭寇军舰具体位置,并令潜艇靠近,混于其中,逐渐浮出海面。 李生儿的决死队已率先开始行动起来。三百人面对二十艘军舰,六十人上一舰,见倭寇即以暗器击杀。只可惜,在有三舰已完全为大清所拿下之时,有一艘军舰发生了枪响。一名倭寇偶然发现大清决死队的影子,扣响了扳机。 枪声让全岛倭寇jǐng觉起来。这也预示着王心武夜袭计划的失败。按事先安排的,只要让倭寇察觉,就必须立即撤退。, 枪响之后的几秒,决死队又成功抢占两艘军舰。其余暂未得手之决死之士则跳入海中向潜艇方向靠近。可惜的是,有数名决死之士遭枪击与炮击,以身殉国。还有大部分决死jīng英上了潜艇。五艘抢占之战舰并一艘潜艇与十五艘倭舰展开大战。还有岛上的强炮攻击。 “狙击部队做好准备,启用夜间微光瞄准镜打击倭舰的燃料点。”王心武下令道。 “砰!铛!轰……”一名狙击兵两枪命中一艘rì舰燃料点,立时让这艘rì舰在海上发生巨大爆炸。 田中信孝用望远镜仔细观察,发现一艘与其他战舰外形完全不同的战舰,忙问身边一名幕僚道:“那艘奇怪的军舰难道有什么玄机?” 幕僚道:“这是一艘能沉入海里的军舰。我们夜间执勤的士兵之所以看不到他们的偷袭,就是因为此舰之特xìng所致。” “那就没法截获它。如果不能截获,只有毁了它。不惜全力给我办到。”田中信孝下了命令。 正当幕僚准备发令的时候,田中信孝喊道:“等一等!” , “将高胜基与几个小孩子都带至岸边。”田中信孝向幕僚jiān笑着下令道。 幕僚明白田中信孝的意思,忙将高胜基,还有几个只有五六岁大的孩子推至岸边。 “停手!”随着田中信孝的一声高喊,清、倭双方均告停火。 王心武看到了被尖刀架住脖子的高胜基与那几个可怜的孩子。身边站着一位顶盔掼甲的武士。王心武向源岛爱问道:“那是否田中信孝?” 源岛爱看后,点了点头。 “怎么办?王大人!”张泽旺问道。 “命你的狙击士兵瞄准田中信孝!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枪!”王心武向张泽旺下令道。 张泽旺点头,连称“明白!”即安排狙击士兵开始准备。 “如此jīng妙的战略部署,我想贵国的王心武将军应该也参加了这次夜袭!能否出来一见?”田中信孝道。没想到,田中信孝这番话是用清晰的汉语说的。 王心武准备现身于田中信孝对话,却被张泽旺阻止道:“对方未必就是真的田中信孝本人。这是夜里,光线效果不好,找一个与你身材差不多地,说话声音也极为相似的士兵一点都不难。让他代替你说话。你只需要隐于暗处让那替你之人重复你的话即可。”, 王心武亦认为此法尚妥。只是可惜,这个代替自己的士兵极有可能会牺牲。想到这里,王心武又有些于心不忍。 终于,在诸将的一再苦求之下,王心武让他们为自己找了一个替身,并上岸开始与田中信孝进行对话。 田中信孝依旧用那流利的汉语言道:“王将军终于出现了。虽然我佩服你的设计yù战法,但运气却始终在我们扶桑这里。刀下的老人与孩子,你应该都认得。只要你将那艘可以zì yóu潜入海中的军舰让给我们,我今夜可以不杀老人与这个小孩。” 张泽旺依旧在暗处找寻狙击点,其他各狙击手亦等待张泽旺向自己下达狙击命令。 王心武之替身听了田中信孝这些威胁的话语,按王心武事先交代的,向田中信孝回复道:“只要你们放了小孩与老人,我保证这一战一定留你们一命。” 田中信孝撇起嘴来,军刀斜劈,早已劈死一名孩童。 “畜生!”王心武之替身骂道。 田中信孝依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又用军刀劈死一命孩童。, 王心武之替身未曾想到倭寇竟如此毒辣,但又不能再让田中信孝滥造杀戮,唯有缄口不语。 王心武已明白,如此再拖下去,只怕田中信孝会察觉出什么来。所以催促张泽旺尽早安排,自己亦端起一杆穿越式狙击步瞄向田中信孝。 张泽旺早已安排妥当,让每两名狙击手瞄定一个目标,自己则与王心武一样,均将穿越式狙击步瞄向田中信孝。“一、二、三!发弹!”张泽旺突然下令道。 令声一发,百弹齐飞。田中信孝包括高胜基与那几个孩子的倭寇均被爆头。而且全部均为头中两弹。 高胜基趁机带着孩子们连同王心武之替身一起向海边一艘送王心武之替身上岸的小艇奔去。 岸上一尊火炮轰出一弹,在高胜基他们身边爆炸。霎时间,这些个生命立时化为影。 王心武怒道:“万炮齐鸣,将岸上所有炮台给我轰塌了。” 炮手皆准备瞄准目标进行炮轰,却又听到岸上一阵叽里呱啦的倭国语。另有一倭寇将其翻译为中文道:“田中大人手上尚有岛上数百岛民之xìng命。若要攻岛,那只能让这些人陪我们一起去死了。还有,我们各自弄来的替身看来都需要好好抚恤一下了。” , “什么?田中信孝没有死吗?明明已经让我们给击毙了。一定是倭寇使诈,1933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诱使我们无心再战,谎称田中信孝那个龟蛋还在。”张泽旺不愿相信那些倭寇的鬼话。 “不错!我可以利用替身,为什么田中信孝不能用替身呢?这其中必有缘故。看来是我小瞧了倭寇一回。”王心武皱起了眉头。 “那应该怎么办才好呢?”张泽旺问道。 王心武有些犹豫,想到岛上这些人质该如何解救,真是令他十分犯难。 “轰!”一声巨响,被抢夺回的一艘战舰突遭倭寇军舰炮击,立时火起,舰上数名英雄壮烈捐躯。 岛民们见王心武的军队本yù将倭寇彻底消灭,却因为自己的安全影响至整个战局,一时都拼命挣脱yù与岛上倭寇同归于尽。 一名岛民被倭刀刺穿胸膛。那名挥刀的倭寇却被另一名双手被缚的岛民死死咬住其耳朵,如此情况非一个两个。全部被缚岛民均如此仿效,以死相抗。霎时又引起一阵轰乱。 王心武用夜间微光望远镜看到岛民之惨状,数名岛民在咬掉倭寇耳鼻之时,亦遭刀砍枪弹穿身。.:  * 张泽旺亦见此惨景,忙请求道:“下令!让岛民们饱受折磨,不如一炮荡平此地。给岛民们一个痛快!” 王心武依旧犹豫了一下,这才下令道:“打!狠狠教训一下这帮倭国猪。” 四艘被抢回的军舰一起发炮,同时配合王心武所乘潜艇的优势,在海内巧发鱼雷,致使倭舰连沉六艘,岸上炮台亦被炸毁五个。 让田中信孝头疼的还不止这些。王心武在出发前,早已安排二十艘军舰随潜艇行进,及至控制远离距离在岸上倭寇视野范围之外约一海里处。 二十四艘军舰数炮而发,确实让倭寇吃亏不小。 田中信孝见王心武不能被威胁,忙命倭寇停止对那些已有绳捆缚的岛民缠斗,并退至小岛另一处,同时向海上喊话道:“贵国请听我一言,让我们安全撤离,定不再危及岛民之生命。” 倭寇想逃了,究竟是放还是不放,王心武也犯难了。放,即意味着这些个倭寇又可以重新回去好好休整再来重cāo侵略的旧业;不放,那些岛民们就会成为他们的刀下鬼。如何抉择,这确实是一个难题。。 , 第一百一十四章 抉择(下) “田中想逃了!不过,为了这些岛民,我们必须答应田中信孝的要求。。”王心武终于想好了,并准备让全军为这些倭寇让出一条路来。 “杀了那么多人,还伤了我们这么多兄弟,不能让那狗rì的离开。”张泽旺的杀意愈来愈盛了。 “还有那些我们的同胞需要保护。至于田中那个畜生,早晚让他死于万民之口。”王心武说完,即命人去喊话。 喊话的人大声道:“倭奴们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王将军也不想让这座美丽的岛屿再多沾你们的脏血,故放你们一条生路离去。但所有军舰必须留下。我们必须留一艘大木船容你们逃走。如若不依,唯有让你们葬身于此了。” 倭寇这边亦大声回应道:“最少给我们留下两艘军舰,还要允许我们再带走三十名岛民作为人质。待远离你们两海里后,会有小竹筏送他们回来。否则的话,田中大人会先杀了这些岛民再与贵国一决死战。” “留两艘军舰,还要带走三十名人质。田中这龟蛋,我决定马上去弄死他。”张泽旺又有些沉不住气了。, 王心武没有理睬张泽旺,只是在喊话这里又低语了几句。喊话人点点头,立时喊道:“倭奴们,军舰就留给你们两艘,但人质只能带走不超过五人。如不依从,我们就准备为这些岛民报仇雪恨。” 田中信孝听到这个,也是犹豫了许久,遂用生硬的中文喊道:“同意!” 双方达成如此协议,王心武即让其余几舰倭寇退出,仅余两艘出来用以承载其余倭寇。而田中信孝亦带走五名孩童。王心武看在眼里,心中暗骂,定要让这帮倭寇不得善终。 倭寇驾舰而逃,在驶离王心武舰队与小岛两海里处果然放下竹筏,让五名孩童乘坐,使其顺风而回。幸得王心武早命李生儿的决死之士驾小艇在敌舰距离较jīng准之时,遂令其迎上,使得五名孩童成功获救。但与田中信孝的第一场较量亦到此而终。 高胜基完整的尸首找不到了,只能看到岸边一株枯树上挂着一条苍老、皮皱的胳膊,以及那些可怜孩子们被炸开的内脏与几滩血。 王心武与诸将看到这副惨状,立时朝天怒吼道:“若不灭倭国,我王心武誓不为人。”, 再说田中信孝带着两舰官兵不足千人狼狈回到倭国海防驻地,准备重整军力再战。不多rì,又有幕府书信来到,让田中信孝回京都。 田中信孝料知此番战败,德川吉宗必要追究,有些害怕。但如今召自己回京都的命令一下,田中信孝亦只能忐忑不安地回到京都,准备接受战败之惩罚。 幕府议事厅各大臣均齐集于此。田中圭的政敌们借机纷纷指责田中圭教子不善,以致失利至如此境地。但同为田中圭政敌的永尾丸也却一言不发。 田中信孝按父亲事先吩咐,双手捧武士刀从厅外跪拜而入,全身白衫,头缠白布,做出战败yù切腹谢罪的样子。 德川吉宗亦是怪着田中信孝如此不堪大用,未曾开言。 田中圭见气氛如此尴尬,忙道:“将军大人,小儿信孝有负重托,老朽也不再袒护并怜惜,让小儿以死而谢扶桑。” 德川吉宗也不理睬田中圭,依旧默不作声。倒是那些个大臣均纷纷喊道:“田中信孝该切腹谢罪。既然田中大人都未曾给自己的儿子开脱罪责,那我们何必要违背扶桑国训?” , 田中信孝本以为只是做戏而已,却不曾想到父亲这一着完全没让德川吉宗就范。既见大臣均对自己指指点点,还群情激奋,立时吓破了胆,只怕裤裆处早已湿透了。 田中圭也没料到会这样,索xìng加味猛药进入,煽情道:“信孝,算父亲对不住你了。虽然你无兄弟姐妹,但我仍要你以武士道jīng神自裁。” “父亲!”田中信孝没有体会到父亲的良苦用心之语,真将武士刀刃对准自己小腹,准备挺入。 “慢”字几乎同时从两人口中呼出。众人一看,乃永尾丸也与田中圭两人。 田中信孝以为事有转机,手已不再将武士刀前挺,而是停于原处不动。 德川吉宗望着永尾丸也奇道:“田中圭喊停自己儿子,情有可原。毕竟爱子之心人皆有之。但你又是为何喊停?况你与田中圭是天生一对冤家对头。没见过政敌之间还能互相营救对方的孩子。” 永尾丸也笑道:“将军大人,人死一定要死得有价值,要死得对国家有用处。信孝君就这么死了,对国家无非起到败军之将当以死为罚并jǐng戒他人的作用。如此用之,实在浪费了。信孝君自有他活着的用处。”, 田中圭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政敌是那么的可爱。 “那留这么个损我扶桑威名的人究竟能起到什么大作用呢?”德川吉宗反问道。 “将军大人问得好!随信孝君一起回来的有我的一位旧部下,现在不方便道出他的名姓来。据此人告诉我,信孝君可是在清国犯了众怒。不说岛民,单只说小孩子就被信孝君拿来刀劈、炮轰。清国这一次一定不会对我们客气了。所以,本来可避免的一场不利于我们的大战现在是非战不可了。”永尾丸也说完这些,没有接着说下去。 “那又怎样?清国敢打过来吗?打得赢我们大和民族吗?还有,你说的这些与留不留下田中信孝的xìng命有什么必然联系呢?”德川吉宗继续问道。 “当然有关系!先说一下清国的实力。按田中信孝战败之奏报称:清国已重新建造至少五十艘以上的新式军舰,还有一艘可疑潜入海中的军舰。另外,王心武这个名字,将军大人也应该听说过。几年前我们的海陆特战武士与忍者团都与他交过手,一样败得很难看。清国有如此优秀的将领,如此jīng良的装备,只怕与我们开战,我们讨不到半分便宜。而且,听说清国雍正皇帝亦是一个喜欢打仗的君主。单看他命人出兵蒙古扫平罗卜藏丹津叛军就知其人好战。经过几番过往,只怕早已惹怒到这位好战君主了。他势必要让清国上下与我们有一场大战。我们若胜,一切都安好;倘若我们落败了,难道真要看着千年扶桑亡国吗?那时,只要我们交出搞事的田中父子,让能顶清国半边军界的王心武暂息雷霆之怒,只怕雍正那里就会收到王心武建议暂停对我国用兵的奏折。所以,为国之存亡而论,暂留田中信孝一命会比较好。只不过,田中圭亦要对此事负责,也应同其子一起投入大狱。”永尾丸也终于向德川吉宗道出自己心中所想。, 田中圭本以为永尾丸也也帮着自己,未曾想到自己的政敌却果然还是yù将自己父子置于死地。为了临死之际的挣扎,田中圭大声道:“清国无甚厉害。我愿与信孝一起出征,再予清国致命之打击。况俄罗斯亦与我们结盟,不怕那清国敢如此张狂。” “哼!就凭你们父子,1693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只怕交给你们的士兵无有一人能留得xìng命回来。俄罗斯可早有言在先,除非我们即将灭国,否则他是绝对不会出手的。不过,若真到他们出手,即使他们能助我们击败清国,我们扶桑也早已沦为俄罗斯的领土。”永尾丸也一时激动,居然说出如此丧气话来。 “大胆!在将军面前竟然如此咒骂我们扶桑?我看你最应该被关起来。”田中圭想借永尾丸也说话的漏洞来先致其死地。 德川吉宗可一点都不昏庸,反十分同意的永尾丸也的话。毕竟倭国如今比之清国或是俄罗斯仍有很大一段差距,事情弄到如此地步,亦还是得依永尾丸也的意见来处之。想到这里,德川吉宗道:“现在,清国已经被激怒。唯有坚持打下去。至于田中家嘛!就依丸也君所言,将两人收押。此战若胜,斩杀田中圭父子作为牺牲祭谢苍天;此战若败,唯有将田中父子交由清国处置,以保扶桑。但还有,现在我主张以战代守的策略。在清国已被激怒并还没有对我们采取军事行动之前,我们先行出兵。在此之前,俄罗斯方面我们亦需要对其施加压力。虽然我也知俄罗斯出兵会对我们扶桑领土妄图之,但只要我们严加注意,必然能够抵制俄罗斯的不良野心。待将清国彻底沦陷后,我们两国再来平分清国。”, 永尾丸也及其余大臣均连赞德川吉宗圣明。 再说王心武及福建军民连同台湾诸岛等原住民一起联合重修被倭寇损毁之家园。王心武还留心海防建设,在台湾诸岛兴建军士要寨,同时驻军进入。在两岸相距之间,设海哨巡查,以防倭寇再度偷袭。 雍正亦因为连番大战而认为大清百姓需要休养生息。只要敌国不侵犯大清领土,只要敌国不伤害大清国民,不以战事挑衅,大清亦不想再兴无谓之刀兵。这一点却是连永尾丸也这样的倭国智者也看不到的。在倭国的一味心怀敌意猜测之下,大清依旧不可避免要与倭国再来一场大对决。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扩军固疆土 福建百姓也不知哪里来的热忱,居然纷纷主动要求参军。。而负责军务的福建几位四品大员尽皆将这些进步百姓招纳进来。一时间,整个福建延伸至台湾诸岛竟有驻军达三十余万,唯各省之最。但这样一来,青壮年全投入军队,以致田地无人耕种,只怕到时候难以应付。 不过这些,王心武早已考虑到。让各驻军以千人为一单位,每rì轮流管理农田,协助当地百姓,不致田地荒芜。种的收成,百姓自当供应一部分以答谢军队。这也解决了军队人多,军粮吃紧的问题。同时,一部分荒山也被充分利用,进行开垦,竟也弄出千万亩桑田出来。倒让福建及台湾变为富庶之地。 福建一直执行年饷制。但依兵部对福建的兵力部署,只能让福建驻军十万。那么剩余这二十万新募士兵则无饷可发。若有人起哄来,只怕福建会生出哗变。此事让王心武十分为难。 年关将至,士兵盼着年饷能及时发放,到时寄回家中,以安顿一家老小。士兵们盼得越急,王心武就越发头疼。, 郑淑静见王心武因这些烦恼事而容颜憔悴,十分心疼,遂安慰王心武道:“我已经与额赤格商量过。你虽为朝廷大员,却不曾贪污纳贿,指望这一年两百石粮食的俸禄根本不可能解决士兵的军饷。所以,额赤格打算将皇上赐予的八百亩良田悉数变卖,可筹十万两白银,暂解燃眉之急。” 王心武摇头道:“格格一心愿跟随心武。心武没让格格享受,反让格格为此事而以家产相助,非大丈夫所为。淑静格格放心,心武定有妙法解决这军饷危机。” 郑淑静拍拍王心武的肩膀,仍担心地说道:“千万不要硬撑。若有难处,只管开言。切不可因小而失大。” 王心武点点头,并紧握郑淑静的手言道:“放心!” 正巧张泽旺夺门而入,却撞见王心武与郑淑静一旁温存,忙咳嗽两声。 王心武定睛视之,却是张泽旺闯入,忙松开郑淑静的手,郑淑静亦脸泛红晕而走。 “大哥,奏折已至朝廷。皇上本yù批示,为大哥这里按新增二十万兵力安排户部拨银两。无奈,当今宝亲王(弘历)却奏禀称大哥私蓄兵力,似有图谋不轨之像。幸皇上怪那宝亲王胡言,不过却也没有下圣旨将饷银按数、按时拨往这里。只怕那新募之二十万兵勇难以拿饷。”张泽旺向王心武低语道。, 王心武道:“在这里,朝廷之事又何以得知?” 张泽旺道:“有五阿哥弘昼的亲笔书信在此。” “弘昼?荒唐小阿哥弘昼?你是说那个皇上整天骂着不长进的弘昼?”王心武瞪大了眼睛。想想几年前,那小屁孩做了一系列荒唐事,还害得自己涉险入了反王十四贝勒营帐。如此一个荒唐的皇家子弟,竟会将如此重要之事以书信形式告诉一个曾经也教训过自己的人,实让王心武难以置信。王心武从张泽旺手中接过书信,却见信封上赫然印有“福建巡抚王心武亲启”的字样,忙挥一巴掌拍在张泽旺后脑上,并怒道:“大哥私信,岂容你随意拆看?” 张泽旺道:“泽旺料知远来书信必为此军饷之事。因一时担心数十万兄弟饷银之事,故迫不及待拆信来看。请大哥责罚泽旺私拆书信阅览之罪。” 王心武倒也不十分责怪,连声“罢了!”,遂展信来看。却见得信上字迹工整、漂亮,非一书香子弟手写不可。再看信之内容,却与张泽旺所言不差。在信之最末,弘昼还提及“私增兵马,却有图谋不轨之嫌。请将军以守护台湾及福建两地,加之抵御倭寇为由,向皇上重新上本,必能准将军所请。” , 弘昼的建议倒是提醒了王心武。王心武遂挥笔再写一道奏折,并让jīng细之人入京城,务必由新任之首辅大臣刘统勋代为上呈。 这里特别提到的刘统勋,亦非他人,乃乾隆帝时名相刘墉之父。由山东布政使直接擢升上来,实属不易。且此人又与荣亲王交情深厚,故王心武却是有意此人,促成增加军饷一事。 再说奏折亦在一月内送至刘统勋这里。毕竟是雍正新近最为信任之汉臣,故能与大殿之上向雍正上本。 雍正接到刘统勋递上来之奏折,看后大喜道:“好一个王心武,果然只有他能做世间难成之事。在福建及台湾竟能实现荒地变军垦,解决两地粮食问题。倭寇岂敢在此门户嚣张?现如今有天朝兵勇三十万,壮哉!本来困扰朕多时的军饷问题,现在朕也已设法筹到。且将一千万两饷银即刻发往至福建。” 弘历又上前道:“皇阿玛,儿臣仍以为不妥。如今安徽、河南频发水灾。赈灾之银尚难筹措,岂可再倾国库之银?依儿臣之见,以朝廷戍兵之例,福建只可保留兵马十万,因为防倭寇侵扰,加强海上防务,可再容两万兵马编制。一共凑足饷银四百万两足矣。况因福建重铸炮台,再造军舰,又已得银一千两百万两,若再拨千万两白银,其他各省官员如何交代?”, 刘统勋本yù为王心武之奏折说上两句,但因又与弘历私下交情匪浅,故yù言又止。 雍正洞察秋毫,早已看在眼中,稍稍思虑片刻,然后道:“弘历之言亦非无甚道理。福建防务要紧,而其他省也应无差别对待。朕想到折中之法。且按二十万兵马编制发饷,剩余十万军勇之饷银就待王心武自己解决了。至于军饷嘛!因为国中并不宽裕,福建、台湾方面也可利用军垦,自行解决。” 众臣无人再言,连同弘历在内亦不好再说什么。唯有依雍正之命,着户部尚书从国库内拨银七百万两送往福建。 王心武亦接到刘统勋回书,得知只得七百万两饷银,且军粮供给靠自创,有些失望。但毕竟还是解决了多出来二十万兵马一半的军饷。故亦无甚抱怨。只是还差三百万两该如何解决?这也急坏了王心武。 郑淑静见王心武愁容不展,忙关心道:“若是为这三百万两饷银之事犯愁,且先让额赤格变卖田产。” 王心武摇头道:“格格,纵使将王爷家田产悉数变卖,距离三百万两也只是杯水车薪。且不慌,待我再好好想想。”, “王兄弟,不用再想了。咱老李身为闽浙总督,岂可让你独自一人承受如此压力?这是老李我的一点棺材本,二十万两白银,先给老弟凑个数。”李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于王心武家中。 王心武知道李卫较为清廉。雍正所赐金银之物虽有,但不会很多,加之那一年三百石之俸禄与一些微薄田产,筹集到二十万两白银实属不易,一时感激之甚,虎目中竟流出热泪来。 李卫急用袍袖拭去王心武脸上泪滴,并言道:“苦了兄弟。这福建防务,老李我也应该积极配合。无奈不及兄弟智谋,也只能尽此等小力。” 郑淑静喜道:“李大人这里二十万两,加上额赤格的十万两,再看其他有无巨贾商户赞助的?也能凑足饷银一并发给士兵们。” 郑淑静一言终了,8775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郑淑妍即取了三十万两银票过来,并塞于王心武手中。 王心武惊道:“这是?” “心武,本王已将田产及京师外围几座大宅悉数变卖,筹得二十五万两白银。另有刘统勋刘大人因在金殿未能帮上忙,故节俭下这五万两让本王一起送来。”荣亲王郑巴言纳荣亦在郑淑妍身后过来。, “此等英雄事岂可少了我们兄弟?”张泽旺、傅先高、李生儿三人亦将三人齐筹的共计五万两银票奉上。 一时间就凑到白银五十五万两。王心武望着这些银两,连声道谢,同时又言道:“王某也尚有存银八万两,且先与大家一齐凑上。待rì后彻底击败倭寇,定向皇上讨赏,补回大家之所捐助。” 郑淑静左右环顾,却是自语道:“可惜呀!亲王、总督、巡抚以及各武职大人亦能饿着肚子将家产悉数捐出,为何素称天下第一聪明人的任先生却失踪不肯露面。打仗也好,筹银也好,均不见此人出奇谋。” 李卫道:“格格,您错怪任先生了。任先生其实一直在为此事奔波,凭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兀自游说官家与巨贾。切不可怪责好人未用心力。” 张泽旺亦道:“也只是听闻闽浙总督府第一智囊任南坡如何厉害。在下有意,若任先生能于奔走游说间,筹得比之我们今rì筹集之银两六十三万两还要多者,算任先生真乃智谋者也;若不能,rì后休要再提智囊之名号。”.:  * “放肆!”王心武见张泽旺说得太过,厉声呵斥道。 李卫早已听不下去了,本待发作,却见王心武呵斥住张泽旺妄言,暂忍下来。 可能是因为距离一千万两这数字太过遥远,大家彼此亦有些灰心丧气,故言语间都有些带刺。尤其是对一直不曾露面的任南坡,不少人确实都如郑淑静、张泽旺一样有些想法。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八方支援 说来也巧,在如此尴尬之时,有一手摇折扇,穿粗布麻衣之人进入,并用低沉之声道:“刚才哪位说任南坡浪得虚名?还量任某无法筹措到超过六十三万两以上的白银?” 李卫上前向众人介绍道:“诸位,这位就是咱老李的智慧支柱任南坡任先生。。只要任先生一来,必定能带来好消息。” 王心武、郑淑静他们对任南坡自然是熟得很。李卫再次隆重介绍也表示对任南坡的万分敬仰之情。 张泽旺偏偏不服,不过碍于王心武与李卫的面子也不好发作,只是在一旁“哼”的几声。 任南坡望了张泽旺一眼,笑道:“若我不能筹到百万两钱钞,自当向刚才那位小看任某的仁兄伏地而拜;但倘或任某侥幸筹到超过百万两银钞,却又该如何?” 张泽旺再也忍不住了,跳出来大声道:“若任先生能筹到百万两以上,我自当将脑袋切于你。” 王心武担心张泽旺,忙厉声阻道:“不可造次!”不曾想,张泽旺竟越发来神,坚持要与任南坡一赌输赢。, 任南坡仍是一脸堆笑道:“诸位在此,均可为任某做个见证。公平起见,任某当令军令状。筹款额不足,也自当将头颅奉上。”说完,yù挥笔疾书。 王心武苦劝道:“任先生不可!我家兄弟鲁莽,请任先生不计小人过。” 任南坡道:“在下自是不想认真,奈何你那兄弟却恁地较真。在下唯有奉陪。”说完,依旧立好了军令状。 张泽旺亦是沉不住气,嚷道:“任先生非财神转世,张某亦立一军令状。倘任先生真能实现,张某甘愿献上脖子上这颗脑袋。”说完,也取过纸笔,将一纸军令状立下来。 王心武面有忧sè道:“只怕如此,如同斩却闽浙两省之臂膀。” 任南坡见张泽旺将军令状立好,即拍掌三声。掌声一落,一位着黑衣的汉子走进来,并向任南坡道:“任先生,已集得银票共计一百零五万两。请先生点收。” 任南坡从黑衣汉子手中接过大匝银票,并将银票交予王心武手中道:“王大人,请点点。看是否有一百零五万两。”, 王心武仔细数数,却是一分都不差。 任南坡又从袖中掏出十几张银票,笑着交予王心武手中道:“这是任某卖掉陋居及几亩薄田换来的十五万两银票,也请王大人一并记下。” 张泽旺一时哑口无言,头也深深低了下去。 李卫看得真切,摇晃着身子走到张泽旺面前道:“君无戏言。请张将军依军令状所言,献出这颗好脑袋!” 王心武急道:“李大哥,泽旺他一时犯浑,求高抬贵手。”说完,又向任南坡赔礼道:“任先生,是王某疏于管教。请务必留泽旺一条贱命。” 任南坡笑道:“也罢!算给泽旺兄弟一个jǐng告!” 倒是李卫有些不依不饶道:“军令岂可如儿戏一般?” 张泽旺亦应了一声道:“好!李大人说得好!是我太张狂,该有此等下场。待泽旺去了,李大人一定要好生支持王大哥,彻底将不可一世之倭寇清除。吾愿足矣!”言罢,抽出腰间佩刀yù自刎。 王心武强行从张泽旺手中抢过佩刀,并望着李卫单膝而跪道:“李大哥!男儿膝下有黄金。心武这膝盖只跪过三人。一个是当今圣上,一个是已故裕亲王十三爷,一个是荣亲王。如今,王某再跪李大人与任先生。只求赦免泽旺。这兄弟确实鲁莽些,但绝对是好人,只是言语冲撞到两位。请看心武薄面,留泽旺一条贱命。让他将来好生报答李大人与任先生。” , 张泽旺见王心武如此为己,忙去拉王心武起来。 王心武却是一拳击中张泽旺腿肚令张泽旺一时难以站稳,也跪倒于地。 张泽旺yù起,被王心武死死摁住其肩,不得直立身体。 李卫去扶王心武,却被王心武挡道:“李大哥,兄弟真的跪求于你了。” 任南坡倒是大气之人,忙留台阶道:“当初只想给泽旺兄弟一个教训。并非真心想取其xìng命。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任某与泽旺兄弟之赌即可作罢!” 李卫见任南坡如此说,亦转弯道:“看任先生不计较,又看心武兄弟之面,军令状一事权且作罢。不过,张将军这鲁莽xìng子可要好好改改。尤其是这军令状,岂可乱立。再有下次,定不轻饶。”说完,将王心武扶起。 张泽旺知道任南坡利用三寸不烂之舌说动当地巨贾捐资,自是十分佩服。且此人又以大局为重,宽恕自己鲁莽恶言之罪,令张泽旺重新认识此人。从此以后,张泽旺再不敢在任南坡面前胡乱造次。 算起来,已筹得白银一百八十三万两。距离这三百万两还差着不少。该如何凑齐呢?王心武依然有些犯难。, 京城这里亦听说了王心武各处筹饷银之事。宝亲王弘历得知王心武靠各方资助又筹得近两百万两白银,急急去找雍正,汇报此事。 雍正从弘历口中知道王心武那边的情况,忙道:“能自行解决,足以看出王心武此人本事极大。为朕能多分些忧愁。” 弘历道:“父皇,儿臣不这么认为。想这王心武造军舰,研究新式武器,又有一身好武艺,还增加兵马二十万。只怕是又一个年羹尧。此人虽可用,但不可不防。rì后,我大清王朝必有此宿敌威胁。” 雍正沉吟片刻,喜道:“果然是朕的龙子。不过此时此人尚有极大用处。可先与之,不可令其失去作用。等除却倭寇这心腹之患,再论其事。” 弘历点点头道:“皇阿玛说的是!” 就在雍正与弘历说话之地,有一个人影晃动。正值富察马思哈当值护卫雍正安全,见远处花坛影子,飞步冲去,一手将暗处一人抓起。 雍正与弘历见着马思哈如此大动静,忙循声望去,却见弘昼正用手推搡着马思哈。, 马思哈也是一惊,错将弘昼当成不轨之人,忙半跪请罪。 弘昼则在那里嚷道:“本阿哥只想与皇阿玛、四皇兄玩个偷袭游戏。你这侍卫当得,竟能错将我当成刺客。真可恼、可恨!” “住口!你也已经十几岁了。不能像你四哥一样成熟、懂事,起码也应该有个阿哥的样子。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赶快退下!不然,朕就将你驱回盛京。”雍正看不中弘昼,狠狠将其教训了一通。 弘昼一时害怕,一溜烟即回去自己的寝宫。 弘历见雍正还在生气,劝慰道:“皇阿玛,弘昼还小。再说,也只是一时好玩而已,无甚关系。我这做哥哥的,以后多帮帮他就行了。” 雍正听弘历此言,大悦道:“嗯!还是你贴朕心。” 再说弘昼回到寝宫,急唤一名心腹前来。那心腹乃宫中一小太监,名唤二顺。亦是十分jīng细之人,唯弘昼所爱。弘昼将其叫往内室耳语一番,并将一些个金珠、玉翠等让二顺包好。秘密嘱咐了几句,并将一封书信放于金玉包内,让二顺带走。二顺临出门时,弘昼还特意交代,不可声张,未免引火上身。二顺十分聪明,一切按弘昼吩咐行事。 , 待二顺离开后,8296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弘昼生母耿妃出现,并望着弘昼道:“必须如此吗?” 弘昼一改往rì那孩童无知面容,严肃道:“弘历可不是善主。我知道自己天生非帝王之料,所以必难以像弘历那样成为九五至尊。兄弟间因皇位而相残之事多矣!若我稍有雄心显露,岂非会遭兄弟们所忌到时,只怕难逃皇叔伯们之厄运。哎!让皇额娘陪着儿子一起受苦,实属不孝。但只要有儿在,必报额娘之周全。” 耿妃虽赞同弘昼之言,但对刚才之事稍有疑虑道:“皇儿有如此奇谋,额娘甚为宽心。只不过,你为何热衷于福建之事?还让额娘将些金珠、首饰变卖,用以换成银两资助王心武他们?” 弘昼道:“福建乃大清海上之门户,台湾亦属华夏之领土。有倭夷来侵占,就让他们有去无回。” “此乃你皇阿玛cāo心之事。且百年后,弘历登基,也让他头疼一下。为何还要为他们铺平道路?”耿妃仍不理解弘昼的做法。 弘昼道:“额娘,我们都是大清臣民,应该为国尽上一片心力。若一旦让洋夷欺负,只怕就如临深渊一般。爱新觉罗家的一切难道就便宜于外姓、外血统的洋夷们吗?”.:  * 裕妃听得异常激动,自叹自己不如儿子之见识。 二顺也不知道找到何种关系,将这些金银饰物卖到八十万两银子,又去钱庄兑换成银票,然后并书信一起交予另一位与王心武关系密切的朝廷大员张廷玉手中。 张廷玉深赞王心武与弘昼乃大丈夫,故差自己的第四子张若云携包括自己所捐之十万两银票一并带往福建。 张若云来到福建,将所筹银两悉数交予王心武手中。 王心武喜出望外,并盛宴招待贵宾。张若云亦在福建稍待两rì即回京向父亲复命。 此番共筹到白银两百七十三万两,尚有二十七万两。距离三百万两之数所差不远。王心武更加有信心了。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倭国的三度野心 福建军兵都听说了王心武为他们的军饷落实而四处筹款之事,心甚感激。。以新任福建马尾水师提督康存宝为首的高级武将并三十万福建军兵的万名谏书,让王心武不要再为军饷伤费脑力。谏书上亦言及:“所谓‘少则少取,多则夺取。捍卫华夏,义不容辞,谈何酬劳?’”等语。 王心武心知不可失信于这些热血守土的将士,还是硬着头皮将差余银两补齐,如数发于众军士。 全军将士无不感激涕零,并表示“驱除倭寇,必效死力”。 倭国得知王心武已募得兵马共计三十万,又添设新式战舰数十艘,开始有些迟疑了。是战还是按兵不动?这让德川吉宗伤透了脑筋。 倭国邦交大臣银吉向德川吉宗建议道:“如今这海上只怕难以攻取。不若转于陆战。从朝鲜这里出兵,攻打清国发源之地,必能成功。” 德川吉宗笑道:“不错!任清国海军强大,且看这陆战是我们大和民族厉害,还是他们这些黄脸病夫厉害?” 银吉同时建议道:“要想赢得陆战的胜利,还需要优良的火器。我听说俄罗斯将我们送于他们的几万枝从清国窃取的新式枪械进行了充分研究。只可惜,这枪械制造原理,他们还未得其妙。但听说,他们为这些枪械专门设计了瞄准器。既然与我们暂结为同盟,那就应该与我国一起分享这项技术。这一次就再派使者前去俄罗斯。另外,送些本国美女过去,估计俄罗斯不会再为难我们。”, 德川吉宗听后,叹口气道:“这样虽好,只是该派何人出使最好呢?经过前几次出使,使者竞相被杀。如今,还有何人甘冒这个险?” 银吉道:“田中圭父子尚被收监。不若让田中圭代表我大rì本国前往。有其子田中信孝尚在我们控制之中,谅那田中圭亦不敢与俄罗斯相勾结。纵使罗刹国失去了信义,再斩使者,也不过是斩杀一个对我国毫无用处的饭桶而已。” 德川吉宗喜道:“好!就依你之言。准备好本国佳人并一些贵重礼物,让田中圭出使罗刹国。” 田中圭自知辞去俄罗斯又是九死一生,本yù携美女与礼物潜逃海外,又有爱子为质仍处于德川吉宗控制之下。唯有硬着头皮,涉险一次。 叶卡捷琳娜一世听闻田中圭前来,竟傲慢得不予相见,只让一个国务大臣沙班扬随便应付一下。 那沙班扬倒非一般人物,在驿馆接见田中圭,并听田中圭说明了来意。所有大臣皆想让倭国与大清拼个你死我活,然后俄罗斯再坐收渔人之利。但沙班扬却认为大清十分强大。只怕倭国还未伤及大清一指一发,就被大清沦为一片尘土。所以,沙班扬有心要稍稍“助”倭国一把。但这个“助”字可谓是寓意深刻。帮助倭国提升力量也有一个度,只能将倭国实力提升至能稍微震颤一下大清,但大清仍可取胜之地步。那时,倭国与大清才是真正的两败俱伤。到时,俄罗斯才真的是不费吹灰之力,成其大事。所以,沙班扬竟自作主张答应了田中圭的请求。, 叶卡捷琳娜一世得知沙班扬擅自做主答应将自己国家设计的瞄准器及练习实战技术传于倭国之时,大发雷霆。 沙班扬将埋藏于自己心中的想法与建议说了出来。但叶卡捷琳娜一世仍然无动于衷。直至沙班扬提到,倭国进献了百名倭国佳人,竟有不少沙俄大公为之有些动容。而女皇叶卡捷琳娜一世也必须仰仗这些大公的势力,看到大公们那种渴望,亦是思虑再三,极不情愿地准许沙班扬便宜行事。 最终,按叶卡捷琳娜一世的意思:将俄罗斯新生产的配套瞄准器送于倭国十个,另派一名擅用瞄准器的狙击高手前往倭国授课,教会倭国士兵狙击战法。另外,百名美女太少,必须再让倭国进献两百名美女前来。那美女想必是叶卡捷琳娜一世需要讨好俄罗斯其余那些皇室贵族的礼物。 田中圭带着叶卡捷琳娜一世的意思,并一名叫做塔维基的军士长以及十枚瞄准器回到倭国。 德川吉宗见这十枚并不十分起眼的瞄准器,又有些不高兴,并责问田中圭道:“你是怎么办事的?送去了金珠玉翠,送去了百名佳人,到头来只弄到这些个东西。是不是你贪生怕死,又出卖本国利益才至如此?”, 田中圭急道:“将军阁下,犬子信孝尚被收押。田中圭岂敢有违阁下之令?况且,我大和民族可依从俄罗斯带回之瞄准器进行制造。到时候大批生产,亦是一样。而且,我还争取到一名俄罗斯军士长来教习我们的士兵如何巧用狙击之法。” “生产我们一直研究清国制造的新式军舰与新式枪械,都不得其中奥妙,难以生产制造。那这些东西,我们又该怎么弄?”德川吉宗将其中一枚瞄准器砸向田中圭。 银吉向德川吉宗道:“将军大人,能否让我看看?” 德川吉宗将另一枚瞄准器递于银吉。 要说俄罗斯设计生产制造的瞄准器在当时已经十分先进。属于镀镁双镜片合成,内附液压十字光标瞄准。但比之王心武从现世生产技术中提炼而造的瞄准镜技术,那真是差得太远了。倭国与沙俄在后来与大清的陆地战上,又将在此项技术上吃上大亏的。当然,这是后话,且先不表。 再说银吉将瞄准器仔细看了看,忙道:“将军大人,此项技术应该不算太难。且有罗刹国派来的狙击高手,让他参与生产之中,必能为将军大人解忧。”, 德川吉宗这才放下心来,挥手示意田中圭退下。 不想,田中圭久久不退,并怯生生地说道:“那个罗刹国的女皇帝要求我国再献上两百名佳人过去,以此慰劳一下他们国家的王公贵族。” “什么?”德川吉宗闻听大怒,恨不得直接下去刀劈了田中圭,但转念一想,沙俄也不是什么善茬儿,且先忍了这口恶气。 田中圭见德川吉宗震怒万分,后又默不作声,犹恐自己遭遇不测,浑身早已瘫软下去。未曾想到,德川吉宗竟然摆摆手道:“也罢!再挑两百名本国美女,还由你田中圭亲自送至俄罗斯。” 田中圭见险情似乎已经过去,继而大胆言道:“犬子尚在狱中受苦。若我能完成这项使命,可否放犬子出来?” “不行!你本已是死罪。不是看在这次任务稍稍完成得凑合一些,早将你父子二人的头砍下来了。赶快去办本将军交代你办的事。若有迟疑,一定让你好看。”德川吉宗显然对田中圭已经厌恶至极。 田中圭连触霉头,不敢再有其他想法,唯有先依将军之令行事。, 这名派到倭国负责教习倭国士兵狙击之法的军士长塔维基在倭国收到了很好的礼遇。尝尽倭国美食,又夜夜有美女相伴而眠,自然乐不思蜀,也悉心指导倭寇们狙击战法。 田中圭也很快又为沙俄送去两名倭国美女。两国间暂保持“假联盟”状态。 经过数月的训练,2436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塔维基倒是为倭国培养出几百名狙击高手。可谓万事俱备,只差一名能带兵打仗的将领了。 银吉再次建议德川吉宗启用被前两代将军罢黜的田川真大名。 田川家族很早就开始为德川家办事。在德川家康统一rì本,坐上幕府将军之位,田川家即得到食邑本州所有土地百姓的封赏。直至德川家宣做上第六代幕府将军,担心田川家第三代男田川真势力过大,危及统治,故用巧计将田川家的私兵进行瓦解,竹箭削弱田川家的所有势力,继而以莫须有之罪名收回田川真的所有封地、田产。田川真至此就成了一名普通的老百姓。 不过,田川真的军事才能极强。犹擅陆地作战,且是炮战高手。德川家宣时期,年轻的田川真曾经以五百士兵军力成功击败在本土反叛的一万八千多名兵变士兵。一时传为佳话。, 银吉提及此人,倒让德川吉宗有些动心了。 现任倭国第一参的永尾丸也也同意银吉的意见,并毛遂自荐愿前去田川真家中,说服田川真做这次出征大清的总指挥。 德川吉宗亦下定决心,遂让永尾丸也即可去请田川真前来京都。 田川真如今也已六十有余,心中十分忌恨夺走自己家祖业的德川家宣。连田川真的儿子田川沼亦要为父亲讨一个说法,竟去研习忍术。想刺杀德川家宣。现在,德川吉宗继位,田川家报仇之心仍未灭。这一次,永尾丸也正是代表德川幕府前来,不知能否说得对德川家怀恨已久的田川真再次为倭国效力? 田川真亦听人提及永尾丸也的智慧,正想与此人会上一面。不想,永尾丸也竟亲自找上门来。 恰逢田川沼在家中,直接替父亲向永尾丸也下逐客令。 永尾丸也笑道:“清国圣人常言:旧事已去,介怀非丈夫。吉宗大人自即幕府将军之位后,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田川大人。先前无权,现今却已掌握整个大和民族。所以,请田川大人摈弃前嫌,为八代将军大人效力。将军大人自会给予比之先前更为丰厚的奖赏。”.:  * 在永尾丸也的巧言之下,田川真父子仍然不为所动。而一系列yù对永尾丸也的刁难之事亦将开始。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永尾智赚田川真 田川真此时毕竟仍是满腔怒愤,即使永尾丸也说得如何天花乱坠,这位对幕府恨之入骨的倭国老将领还是无动于衷。。永尾丸也亦难以与田川真相见。却有田川真的儿子田川沼替父亲先为难一下代表幕府前来的永尾丸也,同时亦可以通过永尾丸也知晓德川吉宗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田川沼想了一会儿,即道:“旧事岂可忘怀?昔rì千顷良田,数万人口依从,早因为德川家宣而化成影。家父因为此事而郁闷数年。国家不需要我们田川家之时,就可以随意践踏;现在遇到可用之处,竟好意思就这么直接遣一人来打个招呼就能让我们誓死追随吗?” 永尾丸也道:“吉宗将军会来补偿田川家这些年所遭受的苦楚,并会将最大的好处让与田川家的。” 田川沼道:“究竟有什么好处?我倒想知道。还有比让出大和民族统治权更大的好处了吗?” “不错!也和这差不多。将军大人打算这一次让令尊大人远征清国。从扶桑至清国,中间还隔着一个朝鲜。这朝鲜国也算土地肥沃。以令尊大人之才,再配合大和民族的数万优秀士兵,一定能提前完成灭亡清国的计划。到时候,朝鲜也同时沦落成为大和民族的附属国。那时候,令尊大人必定会被封为统治朝鲜国的大名。这样优厚的条件,比起先前本州那寸土之岛,我想你们田川家一定十分愿意!”永尾丸也心中有数,只要此语一出,田川真必定会答应马上走马上任的。, 永尾丸也所猜不错,田川沼自己已经先自有些心动了。这个田川家的长男同时将目光扫向父亲田川真暗藏之处。 田川真这老狐狸,在短短几秒内稍作盘算,即整衣而出。 永尾丸也见田川真现身,喜道:“田川大人,您终于出现了。” “将军大人,这条件确实很优厚。老朽也多年不曾征战,还有些思念战场,倒是可以带兵远征一次清国。只不过,德川家让我们田川家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岂可轻易答应德川将军的要求。若能帮我做成一件事,我愿带全家一起远征。”田川真想出道难题来考考永尾丸也这名幕府派来的说客。 “做什么事?”永尾丸也知道,对方一定会弄出让自己感到十分困难的题目出来的。所以,立时收起先前颇有把握的笑容来。 田川真让田川沼将一条红布与一个两端均各有一个口径不足三厘米的,长约一尺多的圆形小孔的封闭式器皿放在永尾丸也面前。 “都说永尾大人已经取代田中圭成为我大和民族第一聪明人。那么请永尾大人将这红布从器皿小孔处穿入,从另一小孔中穿出。若永尾大人办得到,家父定然答应将军大人的要求。”田川沼将难题提出来。, 永尾丸也不假思索,笑道:“这个容易。请借贵府的甜味点心、水、还有杯盏一用。” 田川真想看看永尾丸也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故让田川沼再去取来一些糖糕之物,并一壶清水与一只杯子。 永尾丸也先将红布铺于地上,然后再将糖糕一点点掰碎于红布两端撒下去,最后用壶中清水淋于红布上的糖糕碎屑处。 不一会儿,成千上万的蚂蚁齐聚而至,都纷纷在红布两端来回拖运这些糖糕碎屑。 永尾丸也此时将剩余的糖糕依旧掰成碎屑,撒在器皿两孔之边沿,同时还抹上一些清水。待过了一盏茶时间,永尾丸也将红布一端拧成细条塞入器皿其中一孔之中。 田川父子也觉得永尾丸也所用之法十分新奇,急切想知道永尾丸也这办法是否可行,从头至尾都一直瞪大眼睛看着。 再过约半柱香时间,器皿另一孔有几只蚂蚁钻出来,接着又是几十只蚂蚁正用嘴衔着红布一端从孔中钻出。永尾丸也立时将红布这一端握住,同时亦将尚在另一孔外的一端抓住。器皿完全被红布串起来了。, “第一聪明人果非徒有虚名。居然能想到利用虫蚁的力量。我早有言在先,能做成此事,田川家自当为吉宗将军效力。”田川真说完,即让儿子准备一切去往京都。 其实,永尾丸也用的方法早在距今一千四百多年前就出现了。使用此法的是当时吐蕃国的宰相禄东赞。当年,吐蕃赞普松赞干布派大臣禄东赞去大唐向公主提亲。大唐太宗皇帝李世民正是用田川真的这个问题来考禄东赞的智慧。禄东赞亦是用与永尾丸也相同的方法而破解了这相同的考题。永尾丸也也许从唐史中了解到这些,才解一时之难,亦未可知?总之,倭国的许多方法都是在中国用过数百甚至上千年后才自己加以利用的。 书归正传:德川吉宗见田川真回来,自是喜出望外。不但恢复田川真的本州封地,连与本州隔海相望的北海道上札幌也划入到田川家的封地范围内。德川吉宗的爱女德川家美子亦许配于田川沼为妻。德川吉宗同时当着所有大名的面宣布:此番若田川真能够成功将清国纳入扶桑国版图,那么田川真将会受封为朝鲜大封地的永久大名,世袭万代。, 田川真感激德川吉宗厚恩,在京都稍作休整后,即带着儿子田川沼一同开赴清国。在此之前,田川真还向德川吉宗提出让永尾丸也作为随军参谋一起随军出征。德川吉宗起先不十分同意,但见永尾丸也态度坚决,遂准田川真所请,让永尾丸也好好辅助田川真打仗。 当时的朝鲜属于三韩统一状态,由李氏统治。虽向大清称臣,却也有自己的一套军事防御体系。倭国yù进军清国,必先经过朝鲜国门户。所以,朝鲜国亦收到倭国发来的借道信。倭国要求朝鲜在边城釜山(现今为韩国属地)为其开道,让倭国大军能从釜山登陆走陆路前往清国。如果朝鲜国不答应,倭国就趁这次机会向朝鲜国宣战。 釜山守将朴建浪义正词严,坚决抵制田川真二十万倭国大军上岸。田川真竟引作为先行保护的倭国海军对釜山进行攻击。倭朝之战开始。 朴建浪一方面让人送信于邻城庆州守将郑仁表。信中告知郑仁表,倭国来犯,兵马甚众,只怕釜山难以守住;另一方面,朴建浪还抽出一支百人护卫队,护卫百姓安全撤离至庆州。自己则率釜山其余兵马死守釜山。, 郑仁表立时差人将朴建浪之书信送于平壤,让当时的朝鲜第十九代王肃宗李焞知晓。而庆州此时亦做好了终极防范。郑仁表首先是号召全军务必做好抵御倭国的准备;然后加强城防,并做好城防各工事,以此来将抵御倭国的第二道防线守好。 朴建浪与釜山五千官兵不敌田川真强兵压阵,致使釜山失守。近二十万倭军将朴建浪与釜山仅余的六名守土士兵团团围住。 “朴建浪是朝鲜名将,替我活捉他。”田川真下了命令。 几名倭国士兵拿着长枪向朴建浪戳过去。朴建浪手执佩剑,竟连续砍杀三名先拢上其身的倭国士兵。又有几名倭国士兵不知死活地冲了上去,依旧被朴建浪的长剑劈死。那六名朝鲜勇士亦紧贴朴建浪身边,也用长枪连刺数名倭国士兵。 田川沼向父亲田川真道:“他们显然是死了心。还是让我早些解决掉他们,5378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以免让我们的人再受损失。” 田川真犹豫了好一阵,这才点了点头。 田川沼是忍者出身,属于青森中川流派的弟子。其人手段狠毒,兼且擅长视觉幻术,体术为青森中川流中之上层。早前曾任青森中川流派之特别战斗中忍,直接指挥千人忍者团的战斗。后因研究禁术而被青森中川流派领导人逐出忍者团,成为一名叛忍。, 朴建浪见田川沼提忍者刀冲过来,遂将长剑挥出。两人拼于一处。田川沼竟倚仗自己娴熟的体术将忍者刀捅入朴建浪小腹。 另六名朝鲜勇士见田川沼杀了朴建浪亦是发疯一般冲向田川沼,亦被田川沼从袖中发出的六枚苦无结果了xìng命。釜山五千名守土官兵全部阵亡。 当然,因为朴建浪的顽强抵抗,田川真亦损失了三千多兵马,同时还被击沉运兵船两艘。田川真以此战为自己平身作战之第一耻,命大军暂以釜山为休整地,并与永尾丸也商议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以免造成更大的伤亡。此一来倒是在釜山停留了两三rì。 而从庆州送信至平壤的信使却也将信送至肃宗李焞那里。李焞自知与倭兵一战必将生灵涂炭。虽然朝鲜如今已经是兵强马壮,而且火枪也在全国各军部进行推广,但国内仍有以闵维重为首的西人大臣贵族势力与以许积为首的南人大臣贵族势力相互厮斗,造成朝鲜国力的衰败。多少年来,朝鲜国一直受到这些贵族势力的政治威胁。李焞身为一国皇帝,自然要借西墙压制东墙,借东墙压制西墙,才能保住自己的千古帝位。只不过,这样亦是利弊各半。国力却因为西人贵族势力集团与南人贵族势力集团内耗而一蹶不振。虽有那些保疆守土如郑仁表、朴建浪的朝鲜英雄,但仍因为国内的政治yīn谋而使一些军事抱负未得施展。李焞亦算是个不简单的帝王,竟识破倭国的假途灭虢之计,唯有寄希望于大清。但从平壤至大清都城,需耗时数月时间。所以,李焞在让人向大清发求救信之时,亦组织军力对倭国进行抵抗,调派了各地jīng锐赶赴庆州进行支援。李焞此时已料知釜山必为倭寇所占,所以下了强令给各防地的将领们,一定要在大清派出援军之前守护好朝鲜每一寸国土。.:  *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倭朝之战 田川真与永尾丸也的大军在釜山整整停留了五rì之多,商议了具体对付朝鲜的战法后,全军即向庆州发动突然攻击。。 郑仁表亦是朝鲜首屈一指的智将,竟能够以两万朝鲜士兵的军力连续拒敌于城外三rì。 田川真这只老狐狸,心知此战最大关键还在于大清。所以利炮并未使用,连那几万枝从大清国窃取的新式枪械都未发一弹,完全留于准备对抗大清的大决战。 一些鸟铳、土炮倒是让倭兵充分利用上,但仍未能撼动庆州这座城池半分。 田川真还想再试一次,帅旗一挥,第十一次攻城开始。 这就是倭国攻城的土式战法。第一队为攻城尖兵,以新募之轻型矛兵作为先导(与其说是先导,倒不如说是吸引城上攻击的送死梯队)推动破城锤砸城门。 郑仁表令城楼守军用巨石砸,用烫油浇,用火箭shè来对付这些送死梯队的倭军士兵。加之城门坚固,任破城锤如何砸门,仍自岿然不动。 田川沼见攻城梯队的倭军士兵损失较多,忙劝父亲赶快启用火炮攻击,只需发十数发即可使城墙破上一个大洞。但田川真却告诉田川沼,利炮若用于朝鲜军队身上,实在太过浪费。故一直以冷兵器进行攻城。, 倭军第二队为弓箭手,分为二十纵,每纵五十人。千名弓箭手向城楼发箭。而此时,郑仁表亦令城楼士兵抬盾盖住头顶与身体,先行躲过箭雨侵袭。 田川真此时利用这段时间急令第三梯队即攀城队(亦是第二支送死部队。但不同于第一梯队的是,第三梯队都是些稍稍擅使刀、矛的家伙。可以此再牵制城楼反击)。攀城队开始驾梯攀城,依旧遭到城楼守军攻击,死伤颇多。 此时,第四梯队即鸟铳、土炮队开始上前,在调好shè程后,即行发shè。这土炮比之倭国向西洋各国购买之火炮要差远了许多。那土炮弹打在庆州坚固的城墙上,就犹如一个两岁大的小孩子拳头砸在一个十分粗壮的男人身上一样。 十一次攻击,连带这第十二次依旧是徒劳无功,反还折损了两三千名倭兵。当然,郑仁表的守军也有数百人伤亡,但相比田川真的损失,还不算什么。 田川沼从未见吃过这么大的亏,而且还仅仅只是与朝鲜军队作战。一时有些沉不住气了,向父亲请命道:“既然父亲舍不得动用红衣大炮,那我只有利用忍术来早早结束这场战斗。”, 田川真思量再三,也有意让儿子去冒这趟险,点点头道:“也好!不过,一定要千万小心。” 田川沼按照父亲吩咐,先换上忍者那一套行头即于黑夜潜往庆州城。 正值子时,郑仁表因战事吃紧而不得眠,依旧带着一队士兵巡城。隐约有一黑影于城下蹿动,却被郑仁表看到。郑仁表料定乃敌兵yù夜袭庆州。虽对方只有一人,但一向小心谨慎的郑仁表早已绰过弓箭,立时向黑影发上一箭。不料却被黑影疾速躲过。守城其余士兵亦张弓搭箭,朝黑影一阵乱shè,尽皆不中。那黑影则一直于城下来回蹿动,亦因箭矢攻击而难以登上城楼。 郑仁表一面命守城军士继续放箭,一面留意城楼上动静,因为他听到些异常响动。这种声音令郑仁表十分不安。果然,一名守城士兵身上起火。其余士兵忙去帮那名士兵熄灭身上的火,反引得自己身上开始燃烧起来。“远离这些身上起火的士兵。”郑仁表知道其中蹊跷,故下令道。其余士兵听到郑仁表的命令,立时远离起火的士兵。有些士兵见被烧战友如此痛苦,心有不舍,yù要相助,皆被郑仁表喝退。眼见着这些可怜的士兵被烧成灰烬,城上每一位士兵均感到一种莫名悲痛。郑仁表稍稍拭去眼眶内涌出的眼泪,又见眼前亮光一闪,一把倭刀同时将刃口已经对准了自己胸口并刺将过来。郑仁表提剑弹开倭刀,又看到那个黑影。这回看得真切,却是一身黑装蒙面的男人。 , 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田川沼。田川沼用扶桑话说了一句:“有点本事!”即用上了能帮助自己隐身藏匿的烟雾筒。 郑仁表亦知倭国的忍术之妙就在于障眼法与刚才令士兵身上起火的yīn招。所以在田川沼短暂消失后,郑仁表早已屏息静气,想通过嗅觉与听觉来判断田川沼藏匿的位置。刚开始那异响又在一处发出。郑仁表想到,正是那异响结束后几个已牺牲的士兵那时身上刚起的火燃烧起来。异响也正是朝着那起火士兵的方向。如今这异响可是朝自己这里发出,而且声音在郑仁表耳边响起的强度越来越大,还伴有一阵疾风。郑仁表及时闪身,同时睁眼,却看到几乎贴到自己身上的发光金粉。“问题一定在金粉上!”郑仁表突然用剑尖触及金粉,同时还感觉到有一股阻力,立时使劲推动剑把。 金粉洒落之空间立时出现人影。郑仁表看得清楚,自己的剑正刺入田川沼的胳膊。 田川沼的忍术被破,又受有剑伤,再缠斗下去,只怕小命不保。不得已,田川沼再次掷出了烟雾筒,趁机跃离城下而去,并负痛回到父亲营中。, 田川真见儿子负伤而回,已知事败,有些失望。 永尾丸也建议道:“这几rì我一直留意庆州城西边的城墙尚有缺口。请田川大人明rì发炮轰击那一处缺口。若能打得准,可一炮就将那里轰出一个豁口来。看这庆州守将实在不简单。若再不用炮,不但要折损更多士兵,更会严重影响士气。这毕竟是我们与朝鲜国的战争。若如此下去,遇上大清军队,我们岂非更要大败?” 田川真咬牙道:“好!明rì放炮决战!” 待第二rì一早,田川真即命事先于京都挑出的一名神炮手龟梨何哉利用望远镜瞄准庆州城墙一处小缺口的正确位置,定好火炮shè程位置,立发一炮。 “轰!”距离缺口旁不足半寸之地被轰着,此处城墙立时从炮弹着点处沿缺口处而开,继而影响至旁边。又是“轰隆隆”三声巨响。庆州城墙立时出现一个可容数人同时进出的豁口。 “好!进攻!”田川真向重步兵梯队发令了。 这数万携刀顶甲的jīng良步兵立时朝豁口冲去。, 郑仁表此时挑了百名武士堵于城墙缺口处。那缺口一次可容八人并排站立。八名朝鲜勇士执矛在前,后面其余武士在后。一旦守缺口之武士阵亡,后面立时接上。 果然,前八名朝鲜勇士在连戳死数十名倭兵的情况下,均告阵亡。立时又有八名勇士接上,继续与倭寇血拼。 郑仁表自知此城必破,但一定要将倭寇的兵力在此城消耗一些下去,故积极组织守城,无丝毫献城投降或是弃城逃跑之意。城楼上依然向倭寇投下巨石,倒也砸死倭寇重步兵数百人。 田川真心疼那些重步兵,竟下令将第一梯队的轻型矛兵替回重步兵,只往城墙缺口处压将而去。 轻型矛兵此次远征共计有三千九百余人。第一次攻城战后,余下不足两千人,其余尽皆被歼。而这区区一千九百余名轻型矛兵要在此遭遇这城墙缺口的绞肉机,死伤更甚。 田川真第一次遇上如此难啃的骨头,再看两次攻城,共计已折损近万人。 永尾丸也一向以多谋著称,此时亦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只是劝田川真用上、下两种可行之法。第一种方法是改以火炮攻城为主;第二种方法是唯有以人肉冲破豁口,同时还要动用攀城梯队,吸引城楼之攻击。 , 不想,1005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田川真没有采纳永尾丸也的建议。田川真同时叹道:“将军大人让我带抛石机前来。是我担心抛石机携带军中不便,应轻装而征。不想此时,要用此物却是没有。实在怪我有欠考虑。以我之见,暂停攻击。命人回京都带信于将军大人,让再派一支万人队推送抛石机至此。” 永尾丸也也想不出别的好办法来,只能按田川真的意思行事。立即派一起随军征战的倭国海军连同写给德川吉宗的书信一起带回京都。 田川真为了表明誓灭大清的决心,早已命人将倭国剩余的几艘运兵船凿沉。如今这些海军yù回倭国,又得在釜山伐木造船,然后回去倭国。此一来,竟耽误了七八rì时间。及至他们回到京都并见过德川吉宗后,早已又过去了十来rì。 德川吉宗得知田川真为与大清决战,在庆州城之战中为节约红衣大炮炮弹,节约新式枪械子弹,竟让二十万大军一直被朝鲜仅只两万人的庆州守军阻住手脚,无法前进,一时气得七窍生烟,甚至有意要调换主将。.:  * 银吉劝道:“田川大人所虑不差。清国才是我们最难取胜之关键。打击朝鲜边城小域,就耗费如此之甚,攻打清国之时,我们就会变成强弩之末。所以,将军大人一要给田川大人充足的时间;二要给田川大人足够的粮草。” 德川吉宗倒是对银吉颇为信任,立时按田川真要求,加派一支万人队依旧由那些回来之海军保护,乘坐运兵船入釜山,同时还携带了数辆抛石车并足够二十万大军半年的粮食补给。显然,德川吉宗要在这场陆战之中彻底将大清打垮。 , 第一百二十章 入朝受阻 在田川真停止进攻庆州的这段时间里,郑仁表亦得到朝鲜王之令。。王令中提到:清国已派十万大军前来助战。估计十rì内即可抵达罗先城。为保存朝鲜国实力,朝鲜王李焞向郑仁表下令:若庆州城无法坚守,可退至大丘城而守。百姓亦随之迁走。务必保存实力至清**队前来相助。 郑仁表按王令,向城内所有百姓发布公告,让百姓先退至大丘城。这些百姓虽舍不得大丘城内的房产与土地,但为生命安全计,也必须迁走他城。 雍正因为担心福建防务,故不曾抽调王心武及大军奔赴朝鲜国战场,却是任命新立之皇储爱新觉罗弘历领十万八旗兵前往,同时配给红衣大炮三百尊,穿越式自动步枪五万枝,并子弹九千万发。 王心武在福建得知此消息,心中却是另有一番滋味。想想自己在现世学的历史知识,除了新中国成立初期的抗美援朝之外,从未曾有过什么抗倭援朝之类的,而且还是发生在雍正年间,这可是有点雷中了王心武。想想自己所做的一切,已经彻底改变了历史,还即将出现抗倭援朝的一幕,实在是让王心武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当然,事已至此,王心武唯有认真应对,并急写一封奏章让人上呈朝廷。, 奏章上提到:倭国出兵二十万前来,已是动用全国三分之一的兵力。福建海防只留十万人即可守护稳当,其余兵马应转至东北前线。且弘历所率这十万兵马皆不懂福建戍守军士中抽出陆战士兵五万,并让善懂狙击战法的将领傅先高与李生儿前往协助,再与弘历大军相配合,方可大获全胜。(张泽旺才是整个福建海军之中最擅长狙击战法的行家,但需防范倭国乘机于海上偷袭,故留于福建海防本阵。所以对张泽旺,王心武在奏章中只字未提。) 雍正收到王心武的加急奏章,亦认为自己发出了荒唐的圣旨。立时亦让人往朝鲜方向加急颁旨于弘历,令弘历大军停于原处,不得再向前挺进。同时又颁旨于福建,准王心武之所请,让傅先高与李生儿领五万福建驻军赶赴朝鲜。 其实,王心武在写这个支援弘历抗倭援朝的奏折之前曾想起梦中已故之裕亲王允祥对自己说过的话。需要时刻提防弘历。只是目今,倭国的目的就是想借朝鲜来攻破大清的门户。弘历作为抗倭援朝的主将,又带着十万大清战力,倘若大败,只怕倭寇就会以此长驱而入,侵占大清领土。所以王心武为此事矛盾了数个昼夜,最终得出“先救国再救己”的结论,务必让弘历将倭寇彻底逐出朝鲜国,确保大清的国防安全。, 傅先高与李生儿亦得到王心武的再三叮嘱。自然是让傅李二将好生小心弘历,并务必保护那五万福建军士的安全。傅先高与李生儿岂敢有违王心武之将领,在王心武的再三叮嘱下,二将即带五万兵马急急赶去与弘历大军会合。 再说弘历大军来到罗先城即受到罗先城及沿平壤城一路的几位城主的殷勤招待。因弘历的喝酒、起居皆有当地美女相侍,这位对异国风情十分甘冒的储君有些乐不思蜀了。行军速度极慢,数rì过去仍未抵达平壤城。出征副帅岳仲麒苦劝弘历。奈何弘历完全听不进去。岳仲麒犹恐耽误大事,一直打算等待机会让弘历能够自己早些醒悟,及早行军抗倭。 有一rì终于让岳仲麒等到机会。那是弘历大军一行来到宁边城的时候。宁边城城主金志燮自然亦是热情招待弘历起居、饮食。 这宁边城城主金志燮乃是朝鲜国南人贵族首领当时时任朝鲜王庭宰辅的许积的学生。此人喜欢中原的文化,将一幅从中土重金购得的名画悬于府中大堂之中。, 岳仲麒陪弘历来金志燮家中之时却是仔细留意了这幅画。但弘历却只是一直盯着金志燮家中的几名美妇看,全然没注意金志燮家中的其他摆设。岳仲麒倒是留了心眼,待与弘历离开金志燮家之后,这个粗中有细的大将军又重新回到金志燮家中,并以高价要购买金志燮那幅中土名画。 金志燮因为岳仲麒乃大清雍正皇帝之爱将,自是不敢得罪,好一顿心疼之后亦只能将此画勉强卖于岳仲麒。 岳仲麒得到此画,立时来到弘历下榻之处。 弘历被那金志燮亦是安排于一处好地方,有美女相伴。此时,这位贵公子正躺在一女子腿上,悠闲自得。而岳仲麒却捧着从金志燮处所得之中土名画来见弘历。 弘历见岳仲麒扫了自己兴致,烦道:“你一rì不来催促我动身,就一rì不得自在吗?我已听你的建议,每rì行军两百六十里,遇城仅住一宿。你还要怎样?好不容易,平安道与东道宁边城相隔得近,让我早到三五个时辰,多谢时间行乐,有何不可?”, 岳仲麒道:“宝亲王,末将今rì非为前来相劝加速行军。只不过在此偶得一幅画,拿来让宝亲王指教一二。” 弘历取画在手,看得真切。那幅名画的内容是:chūn秋时期,晋文公姬重耳为流亡公子时,逃亡至齐国,受齐桓公礼遇,享尽荣华。姬重耳一时的雄心壮志亦在如此的糖衣炮弹之下变得有些飘飘然,不再与辅助自己的晋国大臣们一起继续前进,而是流连于齐国这异地。而齐桓公赏赐姬重耳之爱姬齐女倒是一名深明大义的奇女子,为了让重耳不再贪恋这种令人丧志的奢华生活,甘以自尽来力劝重耳重新振作。重耳深受感动,再别过齐桓公后,继续与群臣一起前进。最终成为chūn秋五霸之一。 弘历看过此画后,深知岳仲麒良苦之用心。自己虽没有姬重耳当时那样复杂之处境,但自己与重耳当时那种一味追求安逸的思想却是完全一样的。姬重耳因爱姬齐女之死犹如当头棒喝,故不再迷恋那奢靡生活,成为中原一代霸主。那么弘历自己呢?待雍正万年后,弘历就要登基为帝了。现在有岳仲麒如此劝谏,自己亦要与当前之奢靡说声“再见!”想到这里,弘历上前拍拍岳仲麒的肩膀,高兴道:“好!好一个岳大将军。将我比作晋文公。我若再如此奢靡下去,将来还怎么承继大统?即刻行军,rì夜兼程,务必赶至平壤。”, 岳仲麒自是赞道:“宝亲王能如此,实乃大清之福也!” 弘历正整好衣甲,并yù向金志燮告辞之时,早有圣旨到。弘历立时跪地接旨。 圣旨提到,让弘历暂驻此地,待傅先高与李生儿五万大军赶至,方可再行。 弘历虽心中纳闷,但仍依圣旨行事。 岳仲麒见弘历似有些想法,忙道:“皇上此举实乃圣明。傅先高与李生儿乃王心武之爱将,又与倭寇激战过数回,经验丰富,不容小觑。岳某还听说,王心武在福建弄出个狙击战法,无论陆战或水战皆能用之。倭寇近些年来亡我大清之心不死,也积极整军备战。此番舍海战而利用陆战,不惜长途奔徙而来,必是yù避开我们的海战优势,想以陆战与我们一较高下。岳某以为,有傅李二将相助,赢过倭寇的机会必然大增。” 弘历也觉得岳仲麒言之有理,0323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不再烦恼,只耐心等待傅李大军前来。同时,弘历为修身养xìng而避免再为异国的奢靡生活而将自己彻底腐蚀,故将金志燮所赠之美女悉数退回,以表示自己将以此脱胎换骨好早rì成为像自己先祖、父亲那样厉害的帝王。, 而倭寇那支被德川吉宗派出的万人队却很不走运,刚出离京都,即遇上连场暴雨。大路被冲毁,满是泥泞。万人队还要押送粮食与抛石机,行军困难,竟数rì不得前进一步。 傅先高与李生儿亦急急赶往宁边城,yù要与弘历及早会师。但在经过罗先城之时,却突然遭到罗先城守将苏成炳的阻拦。 当时,朝鲜贵族内部分成的西人、南人两派。西人一派代表朝鲜国内部所有亲倭的贵族;而南人一派则是以联清抗倭为主的另一政见主张贵族们。偏偏这个罗先城的守将苏成炳却是西人贵族一派的。在明知道傅李二将作为二路抗倭援朝兵马,仍以弘历大军已经入境其余再有异**队不得入境为由,将傅李大军阻于罗先城外。 以雍正之料想,弘历十万大军出征,自京师而出,出山海关至关外,再往兴安岭,沿途必会有所阻隔。毕竟关外气候异常,此时已经临冬,大雪在关外已经开始飘起,给行军造成一定困难,必然会耽误很多时rì。而傅李大军自福建出发北上,走江西经湖北,再至河南,过黄河至河北,此间应该较为顺利,不需太多时rì。而后必将与在兴安岭遭遇冰雪灾害而停滞不前的弘历大军相遇。故这位聪明一世而糊涂一时的皇帝竟没有给傅先高他们一道可以与朝鲜国进行沟通行进的特别文书。预料不到的是,由傅先高与李生儿率领的二路远征军在河南就遭遇到大雪侵蚀。那是深秋时节,黄河一段半冻不冰,行船不行,从河上而走更是不可,唯有耗费大量时间搭建浮桥。等浮桥搭好,又过了几rì。及至到得河北,寒冬已经来到。河北的天气竟然不比关外好多少,造成傅李大军行军困难。而弘历大军艰难行至罗先城之时,傅李二路兵马还未出关外。当然,雍正派去为弘历传令要求第一路大军等待傅李大军前来一起入朝的传令兵亦是迟迟未到。弘历大军自然先行一步入得朝鲜国境。.:  * 只是在弘历大军入朝没有多久,雍正派出的传令兵才赶到罗先城,也是被这个亲倭的朝鲜将领滞留于罗先城外数rì,不得入内。若不是罗先城副将文瓷俊苦劝,那传令兵早遭苏成炳暗算而死。而后才得以在宁边城为弘历传令。 但阻拦傅李大军,那jiān诈狡猾的苏成炳倒是理由充分。使得援朝抗倭形势变得愈加严峻起来。 , 第一百二十一章 西人的阴谋 因为苏成炳的极力阻挠,致使傅李大军被阻于罗先城外。。深明大义的罗先城副将文瓷俊立即偷偷派出几名军士秘密前往平壤送信,务必让朝鲜王李焞知晓此事。 文瓷俊派出的几名送信兵虽然经过乔装,一路来至咸兴府城。但咸兴府城城主朴宗万在城楼巡视之时却发现了其中一名传信兵。那名传信兵原是朴宗万的老部下,现如今在文瓷俊手下做事。这事朴宗万也是知道的。看那传信兵及从人都神sè有些异常,朴宗万心知边城必有要事。朴宗万也是一名忧国忧民之士,担心边城与国家之安危,故将这些传信兵均截于城中,问个究竟。待得知罗先城所发生的一切后,朴宗万却将传信兵要送往朝鲜的书信夺去,并让传信士兵回往罗先。其余之事由朴宗万一人来完成。 送信兵们又岂能拗得过这些镇守一城一镇的将军们?唯有将书信留给朴宗万,然后回罗先城向文瓷俊复命。 朴宗万知道西人贵族集团首脑闵维重倚仗自己的国丈身份而与倭寇大肆勾结。此时,朴宗万倒想利用南人贵族首脑许积来扳倒这个勾结倭寇的卖国之贼。所以,朴宗万连夜给许积写了一封书信,差jīng细之人连同文瓷俊所写之密信一起秘密送往平壤许积手中。信中亦将弘历大军现所驻扎之地指明清楚,让许积尽早安排傅李大军与弘历大军的顺利会师。, 许积秘见李焞,自然将傅李大军遭苏炳成拦阻于罗先城外之事全数告诉李焞知晓,并将文瓷俊所写之密信亦让李焞看过。 李焞岂不知许积之意,无非是想借此事将西人贵族集团首领闵维重彻底扳倒。但为寻求左右平衡之道,李焞仅只是一句:“差南人之中的jīng干之人去往罗先城,务必让大清援军入朝。若苏炳成胆敢反抗,以不尊王令之由杀之。”此言中并未有要追究那暗中cāo纵苏成炳的幕后首脑闵维重之责任。 许积得到命令后,立即向朴宗万回文,让朴宗万派出城中jīng锐,借此除掉苏成炳这个降倭之奴,将罗先城军事力量牢牢掌控于南人贵族之手。 朴宗万生于釜山,后因战功而成为咸兴府城的守将。其人耿直又不喜拉帮结派,成为朝鲜国为数不多的zì yóu派贵族。既不与南人贵族方面往来,亦不与西人贵族集团有所联系。但这一次,南人贵族却是积极要求联清抗倭。所以,为了国家之安危,朴宗万自然打算协助南人贵族集团一次。 这几rì,朴宗万特别从咸兴府城挑选出五十名佥节制使官来。由咸兴府一名总制使担任他们的队长,并负责暗杀苏成炳及罗先城其余亲倭的朝鲜将领。一切安排就绪,朴宗万又附于总制使耳边言道:“这么大动静,阿贤应该都知道了。这孩子独行惯了,一定会偷偷跟在你们队伍后面。我管不住这孩子,你要替我暗中保护他。”, 总制使点头道:“请大人放心,小将定然保护小姐周全。”说完,即带这五十名军官去往罗先城。 傅李大军亦在此时已在罗先城外滞留了十余天。 总制使来到罗先城,并见过苏成炳,还将李焞的手谕递于苏成炳看。 苏成炳看过手谕后,竟然大笑道:“你们可知清国有句俗语叫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若是不信,可以去城楼上问问城外的那些清军。” 总制使道:“苏大人,眼下倭寇已侵占釜山,杀我同胞。你身为本国将领,岂可视若无睹?一味与倭寇勾结,还弄出这么一堆大道理出来,你究竟羞也不羞?” “你一个小小的制使官,竟敢如此和我说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苏成炳说完,双手击掌,立时从各处冲出数百名弓箭手,并千余名手执刀矛的士兵。 总制使一看,惊道:“你究竟意yù何为?是想抗王令造反吗?” 苏成炳道:“哼!那个小皇帝李焞竟然默许让一个小小的咸兴府派出的几十个人来暗杀我,我可是不能乖乖就范的。”, 苏成炳话音刚落,跟随总制使的另一名佥节制使官立时将剑插入总制使腹中。而这五十名由各佥节制使组成的敢死之士队伍中竟有半数以上反戈相向,竟将剑对准了自己的“同伴”。 “忘了告诉你!为了防范你们这些南人派,闵大人早在各城都安插了西人派的细作。你们这五十人中也有不少事我们西人派的细作。现在,正好将你们一网打尽。”苏成炳说完,亦挥剑冲向已受重伤的总制使。 总制使伤重,已无半点力气,眼睁睁看着苏成炳的长剑刺向自己。 “厅!”苏成炳的长剑突然被弹飞。一名身穿甲衣的姑娘突然出现于总制使身前。 这姑娘顶多二八年纪,圆圆的额头,尖尖的下巴,配上亦对水灵灵的大眼睛,活脱一个美人胚子。 “父亲让你暗中保护我,结果却变成我来保护你了。若不是我暗中跟踪你们,你们今天必然全军覆没。”听这姑娘的口气已能够知道,她就是咸兴府城城主朴宗万的爱女朴淑贤。 “小姐,对不住了!”总制使勉强望着徐淑贤说了一句,但因为伤口太痛,竟然昏死过去。, “刚才苏大人引用清国的俗语倒是挺活泛的。那我也用清国的一句兵法语叫做‘擒贼先擒王’。苏大人,你该束手就擒才是。”朴淑贤剑指苏成炳,厉声道。 “就凭你这几个人,也能抓得了我?放箭!”苏成炳也不管闵维重安插于总制使所带领的那五十名佥节制使官中的近三十名细作,一声令下去,立时万弩齐发。 朴淑贤挥剑将shè向自己的竹箭悉数挑开,并急速冲向苏成炳。 苏成炳手下几名军士却待前来拦阻,早被朴淑贤的长剑劈死。而苏成炳武功低微,一时难以摆脱朴淑贤缠斗,被朴淑贤两记剑击刺中身体两处。苏成炳一时负痛,手中长剑亦被挑飞,身手不灵,被朴淑贤抢上。长剑早已抵于苏成炳咽喉下。 其余士兵皆吓得呆了,都不敢妄动。 “想你们的苏大人活命,先将手中刀剑都放下。然后打开城门,迎清军入朝。”现在的主动权已经完全在朴淑贤手中。 这些士兵都不知该如何是好,眼巴巴望着苏成炳,等待苏成炳下令。, “快去呀!快去照朴小姐的吩咐行事。开城门迎清军入朝。若迟疑一步,我会被一剑砍了脑袋的。”苏成炳这个软蛋果然将自己的xìng命看得比其他任何事都要重要。 “苏大人,我问你,副守文大人在哪里?”朴淑贤一边挟制着苏成炳走向城楼,一边问道。 苏成炳此时吓得浑身发抖,言不敢出。 “嗯?怎么?难道……”朴淑贤望向苏成炳的眼神十分吓人。 苏成炳哆嗦道:“请朴小姐手下留情!” “你个卖国贼!”朴淑贤本想一剑解决了这个败类,3119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但又恐少了苏成炳这个人质难以控制罗先城整个亲倭派势力,唯有暂忍下来。就这样,朴淑贤挟制着苏成炳来到城门口。而总制使所率领的佥节制使官队伍亦紧紧跟着。另有两名制使官抬着一扇门板。而伤重昏迷的总制使就躺在木板上。 苏成炳望着把守城门的几名士兵,大声道:“快开城门,迎接清国二路兵马入朝。” 那些守门的士兵却都无动于衷。 “反了,你们?”苏成炳气得大声喝道。, “我看要反的是你!”把守城门的一名小将突然爆出这样的话来。 “嗯?你们想怎样?”苏成炳发现城门口这几名士兵已经对自己弯弓搭箭了。 而此时,李生儿被阻于罗先城外早已憋了一肚子火,几次要求直接率军破城,帮助朝鲜斩却这阻挠大清援朝抗倭的卖国之贼,但均遭到傅先高的强烈反对。如此在城外待了这十余rì,李生儿忍不住了。假借要方便一下,即挑了几名擅长狙击战法且身怀武功的千总偷偷潜至罗先城城楼侧面一处,并使用壁虎功贴于城壁之上,双手各掌一刃,以刃插城壁砖缝之处,借刃之支撑而引身体直上。 而罗先城内,那名不听苏成炳指挥的小将仍振振有词道:“我们西人都应以闵维重闵大人马首是瞻。苏成炳,你贪生怕死,居然违背西人之意愿,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放箭!”言末,城门口、城楼上以及城内几处的士兵早已将竹箭shè出。 苏成炳成了朴淑贤的人体挡箭牌,立时被shè成了筛子。虽然朴淑贤借助了苏成炳的人肉盾牌,但那也只能护住朴淑贤的正面。而城中三百六十度都有弓箭手放箭,令朴淑贤防不胜防。朴淑贤肩上竟然中了一箭。可怜那由朴宗万派出的几十名制使官尽皆牺牲,无一生还。.:  * 那反叛苏成炳的小将亦从一名军士手中抢过一把弓来,并搭箭于弦上,准准瞄向了朴淑贤。弓弦已被扯动,竹箭准准朝朴淑贤shè过来。 朴淑贤来不及反应,任由竹箭即将穿颈而过。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异国之恋 “砰!”一声枪响,竹箭居然被一枚子弹击开。。 那小将朝枪响处望去。只见城楼上,李生儿与几名千总正立于城楼之上。而城楼上站立的士兵却不见踪影。小将知道,必是李生儿将城楼上的士兵都弄死了。没想到李生儿他们动手还这么麻利。几个人就轻松解决掉城楼上十几名士兵,还仅在眨眼之间。小将有些心慌,遂命城下士兵登上城楼。 却有几名脚快的士兵急yù登楼与李生儿他们交战。只听得连声枪响,那几名士兵早已被子弹毙命, 小将又命弓箭手向城楼处发箭。命令刚下,李生儿已一枪将小将爆头。 傅先高起先不曾注意,后又看到李生儿正立于城楼之上,急道:“瞎搞!”正yù挥军配合李生儿之时,却感城中似有变故,遂又停了下来。 城内士兵见城中主要几名将领都已殒命,竟纷纷弃下刀枪,yù各自而走。 朴淑贤忍着箭痛,大声喊道:“如今倭国欺人太甚,已攻占了釜山。他们还yù直取平壤。而清国不远万里前来相援,我们岂可拒人与千里之外?这里主将虽死,但还有十九代王在。我也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毕竟各为其主。现在就请你们弃暗投明,迎接清军入朝,将倭寇赶出朝鲜国土。”, 士兵们沸腾了,起先一直处于苏成炳的蒙蔽之中。现在又有朴淑贤那句“不会追究”,自然改变立场,并暂拥朴淑贤为罗先城城主。按朴淑贤的意思,罗先城门大开。傅李大军得以驱军而入。 朴淑贤因肩膊中箭,失血过多而致走路都有些踉跄,一直缓缓来到总制使尸首旁。 这名朴宗万的爱将因为洞察力太差,被最亲近的佥节制使官捅上一刀而致昏厥。如今伤重休克而在混战之中,亦被乱箭shè成刺猬,就这样死于门板之上。 朴淑贤看到总制使的死状,心中不由一阵酸楚,加之失血体虚,也昏了过去。 李生儿见这位敢作敢为的女中丈夫负伤而倒,忙上前将躺倒于地上的朴淑贤抱起,疾速奔往城中医馆,只可惜,李生儿一路沿城而跑均为要看到有医馆开门。偏偏兵荒马乱的,罗先城哪还有人敢开门做生意?李生儿又不懂朝鲜语,与罗先百姓沟通困难。起先,苏成炳手下倒有一个jīng通汉语的译官。但是很可惜,就在朴宗万派出的数十名佥节制使官与苏成炳拼斗的同时,亦将那译官杀死。“去他妈的!”李生儿忍不住骂了一句,即抱着朴淑贤进入苏成炳的城主府,并撞开一间房来。看到房内一张大床,李生儿即将朴淑贤平放于床上,并将插于朴淑贤肩膊上的那枝箭折断。箭头仍深深嵌入朴淑贤皮肉之中。因为李生儿刚刚折断竹箭而引得朴淑贤伤口一阵剧痛。朴淑贤痛醒过来,并看到李生儿正坐在自己身边。“你?你要干什么?”朴淑贤准备从床上坐起来,无奈负痛而无力可施。, “箭入伤口太深,我要将箭头取出来!”李生儿虽听不懂朴淑贤刚才说的那句朝鲜语,但差不多也猜到对方的意思了。 “不要!我自己弄!”朴淑贤听李生儿说着汉语,自己亦爆出一句汉语来。 “什么?你会说咱大清国的语言?”李生儿猛一阵兴奋,继而又道:“你是罗先城的女英雄,我不能看你受伤都不管。”说完,即轻轻扶住朴淑贤那只伤臂,并将手下军士递来的剪刀取于手中,将朴淑贤紧紧的袖口剪开,直至将盖住朴淑贤中箭处的衣袖布完全扯开。 “你干什么?”朴淑贤从未被一个男人如此对待过,竟一巴掌扇中了李生儿的脸。而在李生儿的脸上分明印出五道深深的指印。朴淑贤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毕竟李生儿是为自己治伤的,自己竟然那么敏感,一时弄得朴淑贤感到万分尴尬。 “请镇静一些!否则这箭头难以拔出,会感染的!”李生儿挨了朴淑贤一记耳光,依然不慌不乱扶着朴淑贤那条伤臂仔细看看该如何下刀取出箭头。, “李大人,麻药来了!”一名请军士兵手捧着一瓶药粉进来。 李生儿见朴淑贤没有再反抗,忙取药瓶在手,打开瓶塞,yù将麻药倒一些于朴淑贤中箭伤口之上。却没想到,朴淑贤竟然道:“小伤痛而已!还是将麻药节约下来。一场大仗,麻药可是相当关键的东西。还是留给即将为朝鲜反抗倭寇的勇士们!” “难道你不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女勇士吗?药没了,还可以再造!但眼前明明有药,而不给即将需要的人用,那可就完全说不通了。”李生儿说完,毅然将麻药倒于朴淑贤伤口上。 朴淑贤那伤口处皮肤立时没了知觉。而李生儿则以最为娴熟的动作:先将朴淑贤伤臂轻轻放于床边,并用一只手掌刃轻轻割开朴淑贤伤口处的皮肉,另一手执剪刀稳稳夹住箭头断处,猛一发力,即将箭头取出。李生儿再从怀中掏出一瓶金疮药粉亦倒于朴淑贤伤口之处,又用白净纱布为朴淑贤将伤口包扎好。 “好细心的男人!这么一位在清国出入许多战阵的勇士看来心里并非他表面那般粗鲁,倒真正是一个好男人。”朴淑贤脑袋里突然出现这么奇怪的想法。, 李生儿亦是一直未遇见过自己心仪的女人,而今有一位这么英姿飒爽的俏佳人再次,这位颇有气的英雄汉也有些撑不住了。在他心内亦是浮想联翩。 终于顺利进入罗先城,傅李大军片刻不得耽搁,yù向平壤城挺进。而朴淑贤亦要回咸兴府城向父亲禀明这里发生的一切,所以就在罗先城这里向傅先高与李生儿道别。朴淑贤在向傅先高先说上几句客气的别离话后,又望着李生儿道:“李将军,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如果李大人有机会能来咸兴府,我自当好生招待。希望能有这么一个感谢李将军的机会。” 李生儿回道:“但愿有再与朴小姐相见那一天。” 待朴淑贤与傅李大军离开后,镜城城主即将罗先城代为管理,直至朝鲜王李焞派下一位城主前来。 傅先高与李生儿大军一路向平壤城挺进,李生儿却是一路心不在焉。傅先高调侃道:“昔rì遇佳人,短时两别离,夜夜心思苦,手足无动弹。” 李生儿虽然是粗人,但也听懂了傅先高的意思,只是不理睬。, 傅先高依旧道:“正所谓‘一切随缘’。李兄弟,倘与那高丽婆娘有缘的话,rì后必然能够相见。等打跑了倭寇,向那朝鲜王提亲就是。” 李生儿此时竟然被傅先高几句话弄得脸泛红晕起来,低语道:“还不知那位朴小姐意下如何。岂可如此草率行事。老傅,不要出这馊主意。”话虽如此说,但李生儿心中却是也有那么一点意思。 一连几rì,傅李大军终于与弘历大军在宁边城会合。而李焞知道从宁边城再至平壤城无异于耽误抵抗倭寇的时间。到时候还不知会失陷南部多少城池。故将与弘历他们会面的地点定于宁边城旁的咸兴府城。因为从平壤至咸兴府的路程远比宁边城至咸兴府要远上许多,故弘历他们竟然整整比李焞他们早到了两rì。 李生儿起先一直都无jīng打采的,4410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就这样随弘历一起来到咸兴府城。开始,这愣头青并不知道自己就处于咸兴府城之中,依然那么心不在焉的。 咸兴府城城主朴宗万却是客气得很,置酒为弘历、岳仲麒、李生儿、傅先高接风洗尘。.:  * 席间,五人轮番相敬。李生儿自是因情而闷,遂将杯送往嘴边,先尝上一大口,却立时将酒喷出,并大声道:“这什么酒?味怎么这么淡?就如饮清水一般。” 弘历笑道:“李将军,此乃当地名产——清酒,自然比不得我们的烧刀子酒那么烈了。” 李生儿却也是喜酒之人,此时不悦道:“这不过瘾啦!一直行军却忍着肚中酒虫作怪。现在好不容易喝到美酒,却是这般清淡,实在让人不痛快。” 傅先高责怪道:“王大人知你好酒,一再让你戒酒。王大人面前,你尚还好一些。如今王大人不在此地,你却要如此放肆吗?” 李生儿辩道:“王大人是让我不要在打仗与公事之时饮酒。今rì已深夜,且又是他乡做客宴饮,喝两盅却有何妨?” 弘历亦在一旁帮着李生儿说道:“李将军乃豪迈之人,岂可听王心武那些许片言。今rì,有我弘历在此,李将军只管畅饮即是。只不过,本国却未曾带得美酒前来。否则,一定让李将军喝个尽兴。”。 “谁说朝鲜无烈酒?”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厅外传来。 李生儿却是听着这个声音耳熟,忙急急探头向厅外望去。当李生儿望到缓缓进来的女人之时,心中竟然猛一阵激动起来。 , 第一百二十三章 即将对敌 缓缓进来的那女子非为别人,正是这几rì让李生儿一直挂念的咸兴府城城主朴宗万爱女朴淑贤。。 朴宗万虽然不会说汉语,但却听得懂汉语,听到女儿对贵宾如此说话,忙起身用朝鲜语喝道:“淑贤,还不退下?” 朴宗万话音刚落,朴淑贤竟与身后两名婢女各托一瓶玉液而至。 李生儿以为自己在做梦,竟然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得打了一个寒颤。这让在场所有人都注意到这个细节。朴淑贤亦是用手捂住嘴偷笑起来。 “老傅,当rì你还记得吗?朴小姐说,若在咸兴府城的话,我们就可以相见了。难道真的这么巧?”李生儿望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傅先高问道。 “不错!我也没想到,大清的贵客们竟然在此与大王会面。傅将军、李将军,我们又见面了。”朴淑贤边打招呼,边先给坐在席上首的弘历斟酒。 “嗯?原来你们与这位姑娘相识呀!倒是生得好生漂亮。”弘历望着朴淑贤竟然吞了一下口水。 “哦!小女淑贤让各位见笑了。既然傅将军与李将军都与淑贤相熟,那还希望几位将军不要怪责小女刚才冒犯之言。”朴宗万却是十分谦恭地对待弘历他们。而朴宗万说这些话之时,早有译官用中文一字一句翻译给弘历他们知晓。, 弘历赞道:“原来是朴姑娘,果然生得好一副模样。“ 朴淑贤为弘历、岳仲麒、傅先高依次斟过酒后,最后为李生儿斟满,然后道:“清国自是美酒丰足。但我这小国亦有好酒。此酒名为辣口烧。将军饮之,看是否够烈?” 李生儿将酒灌入口中,立时感到从舌尖至舌尾、舌尾至喉咙、喉咙至胸口犹如烈火般炙烤。但李生儿喜欢这种感觉,竟让朴淑贤为自己再斟一杯。 朴淑贤喜道:“清国果有英雄汉。让我再为将军斟酒。”说完,又为李生儿斟上满满一杯。 弘历不能在饮酒上让李生儿抢了自己的风采。这样一来,像朴淑贤这样的异国佳人就不会青睐自己了,遂亦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道:“不能光为李将军斟酒,小王亦要痛饮它几大杯。” 朴淑贤看弘历亦是好酒量,又为弘历斟上一杯。 而李生儿却早已将第二杯亦倒入口中。如此让朴淑贤连斟三杯,皆是一饮而尽。 弘历再喝这第二杯之时,就感到有些头晕眼花了,但在美女面前却不好失态,故硬挺着。只不过并未再让朴淑贤为自己添酒了。而李生儿的表现不但让朴淑贤,就连弘历亦是看得呆了。, 朴淑贤再为李生儿斟上第四杯酒,李生儿亦是接杯在手,只是用嘴小泯一口。 弘历不解,却是卷着舌头问道:“将军为何不似先前那般一饮而尽?” 李生儿道:“异域好酒,却是非常烈。末将有多大酒量,就饮多少酒。平rì那烧刀子,我可一饮而尽,连饮三大碗。但此酒更烈,我尚不熟此酒之xìng,需量力而行。且先狂饮过三杯,即知厉害。这第四杯酒若是一饮而尽,必然会立即醉晕过去,倒是失了大清面子。所以,只能慢慢饮之,不可豪饮。这样亦会不有违王大人将令。” 朴淑贤见李生儿虽勇,但未曾盲目逞英豪,心中更加喜欢。爱慕之心愈加强烈。而那李生儿虽然亦是心仪朴淑贤,但却在此事上显现腼腆,且又不去揣摩姑娘家心思,故一直不敢对朴淑贤抒发自己的爱慕之情,反而因爱而生尴尬之心。如此一来,让朴淑贤与其他看客都只能干着急。 弘历将这一切均看在眼里,心中自是十分愤恨。想来自己最喜欢的荣亲王家二格格郑淑静为王心武所得,现下这朝鲜国独一无二的佳人亦看上的是李生儿,自己却是未曾得一像此两位佳人一样的女子。因为有了嫉妒才会生出仇恨。李生儿、王心武此生注定将与弘历为敌。在之后抗倭的大战之中,因为这种仇恨的爆发,竟至害到李生儿的xìng命上。当然这又提到后话了,且先不表。, 李焞他们终于在弘历他们到达咸兴府的第二rì夜里到达。且看李焞一身戎装,骑高头大马,身背一杆西洋火枪,手中还提有一把镶金剑。其余各大臣亦是顶盔掼甲而来。看不到有一人坐轿,均皆急行而至。 朴宗万带着译官对弘历、岳仲麒、傅先高、李生儿四人向李焞一一介绍。 李焞得知大清王子亲自督师前来援助朝鲜,自是十分恭敬道:“不知贵国四阿哥前来,实在万分惶恐!” 弘历亦是连声“客气”,即与李焞在咸兴太守府大厅进行第一次战前会谈。 闵维重、许积作为李焞的谈判官自然也参加了这次重要会议。一向拥倭而排清的闵维重正好在此时破坏朝清和谈。且看这一代刁臣竟然道:“隔海而望之东洋扶桑此来目的只为攻打清国,又与朝鲜何干?按理说,我们亦与扶桑国有着贸易往来,岂可因清国而开罪海外这么好一位主顾呢?借我国之道,自当让他们来借。攻下清国,我们也会落个伐清功臣做做。到时还有数不尽之土地。”, 译官是南人许积派的人,故将闵维重的话原封不动地翻译给弘历他们听。 “屁话!”李生儿首先拍动了桌子。 弘历白了李生儿一眼,即言道:“贵国至今还分不清敌我。甚至不如我们大清的三岁孩童。倭寇狼子野心,其所要侵占土地绝非仅仅乃我大清领土,而是包括东洋、南洋的所有地方,包括你们朝鲜。借道还是灭国,朝鲜王应能自知。” “那你们共计十五万大军一旦转攻我朝鲜,我们却该如何应付?”闵维重突然爆出这么严重的一句话来,摆明要挑起朝清争端。 “闵大人,不怕告诉你!我们这十五万大军足可以将你们灭上一次了。在罗先城,你们的亲倭派阻止我们二路大军入城,害得五万大清将士在城外滞留十余rì之久。若对你这里有所图,早已驱兵而攻,又岂会等到现在?我们如此以德而对待你们,就是要让你们知道,我们才是朝鲜的盟友。眼下两国大敌皆乃倭寇,形势必须认清,立场必须立对。不然,倭寇可趁我们两国之矛盾而坐享渔人之利的。”弘历义正词严,好好驳斥了亲倭的闵维重一番。, 李焞在观点上自然是提倡认清形势,一致对倭。所以,不顾闵维重等亲倭大臣的反对,毅然与弘历签下协议。协议中有一条提到,抗倭援朝期间,朝鲜务必负责好援朝清国将士的所有补给。包括水粮、医药,甚至箭矢及车马等;而清国则在抵御倭寇的同时,还要最大程度上保证朝鲜百姓的安危。 李焞与弘历达成协议后,即于第二rì各往各自该去之地。李焞大队则往平壤而去,而弘历他们自然急急奔赴抗倭前线。 朴宗万按李焞离去之时吩咐,一路带咸兴府大队兵马送弘历大军行了整整三十里路。 朴淑贤亦亲至李生儿马前,3571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望着李生儿含情脉脉道:“祝将军凯旋而归!” 李生儿虽然心中早已乐开了花,但毕竟从未与哪一位女子有如此情结,此时竟然不知该如何应付才好,双颊亦泛起两片红晕。第一次与朴淑贤相遇之时的胆气在此间早已荡然无存,一语难出。倒还弄得朴淑贤好一阵尴尬。 朴宗万却也是观察许久,却始终认为异国之情难以成事,又不好公开阻拦,唯有在一旁嗟叹。, 朴淑贤虽然尴尬一阵子,但毕竟是一名敢爱敢恨之女子,也不顾女孩子的矜持,从手腕上褪下一串珍珠腕链,并交予李生儿手中,低语道:“权给将军做个纪念!” 李生儿此时方才结巴着言道:“李……李某乃一……一粗人,怎敢受姑娘如此珍贵之礼物?” 朴淑贤不知是有些恼恨李生儿依旧如此呆板还是其他,没有理睬,扭头疾奔至父亲身边,继而又回转头去,望着李生儿又大声喊道:“将军,此乃贵重物,切勿遗失。不然就会伤人之心的。” 李生儿一则是对朴淑贤有情;二则又颇为实在,竟深怕遗失此物一般,将腕链放入胸口密密保存。 弘历自然心中有所不悦,还是恼着如此佳人竟能这般恋情于李生儿,但还是勉强笑道:“李将军好福气,有美人牵挂,好不羡煞我等。“ 傅先高却是一句直言道:“宝亲王如今已为皇储不二人选,rì后举国美女任王爷挑选,比之我等岂非更有福气?“ 弘历不是傻瓜,岂不知傅先高语中带刺?虽恼傅先高之语,但面上仍堆满笑容,并假意谦虚道:“哪里?哪里?还要仰仗各位将军多多支持。”言虽如此,但一嫉妒李生儿受佳人之特别眷顾,二又十分恼恨傅先高对自己夹枪带棒的那一番话,三也是因为傅李二人乃王心武爱将缘故,弘历已经开始于心中定计要设法弄一弄这两个颇为憨直的汉子。.:  * , 第一百二十四章 矛盾显现 弘历十五万大军还未赶至庆州城,那因天气原因耽搁行军的倭国运输两万人队亦于此时抵达早被田川真占领的釜山。。 田川真现在有了抛石机自然轻易将庆州城打开多处缺口。倭兵得以乘缝而入。 纵使郑仁表再强,毕竟仅余的一万八千人不敌田川真十几万大军(本有二十万,加运送抛石机的两万人队,亦有二十二万人才对。但因攻占釜山及进攻庆州的这几番折腾,倭军倒是折损不少,算来算起加上这新来的两万人队亦只得兵马十九万余人。)当然,庆州城亦很快落入到田川真手中。 郑仁表早早按王令已经将从釜山逃来以及庆州本土的百姓均先送至大丘城。当此战输局已定之时,郑仁表立时让全军也退至大丘城,与该城守将卢敏植一同守城。 田川真打算让大军一鼓作气,故在夺取庆州城后,又向大丘城挺进。 永尾丸也却隐约看到大丘城内似有大清旗帜在飘扬,忙劝田川真道:“大丘城只怕有清军活动。如我所虑不错,清国搞不好已先行派兵至朝鲜增援。需先让大军暂作休整,并重新制定对清国的作战方案。”, 田川沼不同意永尾丸也的意见,向父亲道:“许是朝鲜故意打出清国旗号,让我们有所忌惮,不敢继续用兵推进。以此缓兵之计来拖延我们的时间。” 田川真沉思一会儿,忙道:“清国远派大军至此,亦不是没有可能的;但若是朝鲜使诈,让我们有所忌惮,必会延误战机。以我看来,还必须让田川沼去大丘城涉险一次。务必探得大丘城虚实。” 田川沼立时领命,又着那套忍者装束,并让几百名老弱羸兵假意攻城,自己则隐于军中,伺机窥探。 弘历大军是否真的已经到达大丘城呢?其实没有。只是大丘城守卢敏植前rì收到朝鲜王密信。朝鲜王言大清兵马已从咸兴府城出发,向这里开来。所以,卢敏植想用疑兵之计令倭军停滞不前,争取大清援军能赶至这里。这正是田川真所虑之事。 卢敏植得知倭寇仍在打成城,遂与郑仁表亲至城楼,却见一群羸弱士兵攻城。而田川真大军却在远远看着,心叫不好。倘这些若冰加以试探,即可试出城内虚实来。这招疑兵之计只怕要失效了。, 郑仁表眼尖,隐约看到攻城队中的黑衣装束。这不禁让他回忆起十几rì前,田川沼夜攻庆州城的情景。“取火枪来!”郑仁表让手下去取城中为数不多的几条劣质火枪,并对卢敏植言道:“如今此城危矣!但务必将这些攻城倭寇清除干净。一旦田川真大军强攻过来,定要及时撤出。另外,应命城上士兵集中向城下那黑衣人放箭。此人是倭国忍者,将会对朝鲜构成极大威胁。务必杀死他。” 卢敏植甚觉有理,自绰一条劣质火枪,瞄定黑影发弹。城上朝鲜守军一时一部分抛丢巨石,一部分向城下黑影发箭。 倭寇的几百名弱兵真不经打,仅只半个时辰就几乎全军覆没。而田川沼亦是吃了大亏,不但不能近城半步,还得拼命抵挡由万千箭矢组成的箭雨。 田川真亦在远处看到大丘城的防守,已经能够肯定此城之中并无清军,遂命人叫回仍在苦战的田川沼,同时挥动大军依旧以抛石机攻城。 大丘城也经不住抛石机的攻击,很快被弄出几个大的豁口来。倭兵则顺利攻入,令郑仁表与卢敏植大军急退。只是可怜了还滞留于大丘城的朝鲜百姓,没有军队撤离的快,被倭寇铁蹄追上,立时殒命。 , 田川沼在大丘城中得以横冲直撞,有些开始得意起来。大军一直行至大丘城的一处废墟残垣处,突听到穿越式自动步枪的枪声。枪声响时,立时有一名倭寇倒地。 “什么?真有清军!”倭寇军中立时一片慌乱,接着又是数名倭寇中枪倒地。 永尾丸也知道士气对于军队的重要xìng,即向田川真建议,需立即退出大丘城,再作计较。 田川真亦觉有理,遂命大军后队变前队退出大丘城。 郑仁表与卢敏植终于看到大清援军前来,自然喜出望外。大丘城有救了,朝鲜国有救了。 弘历来到大丘城,却见大丘城城墙的多处缺口,立时让卢敏植与郑仁表命人修复。 田川真因为士气太低,亦让大军暂先坚守于大丘城,让士气逐渐恢复起来,即行再战。 李生儿主动向弘历请战,但弘历却言道:“田川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我听郑仁表将军谈及田川真指挥攻城的战略,深得兵法之妙。如今,我们虽有较好之装备,但务必将损失降至最低,不可轻易出战。”一时将李生儿的请战要求驳回。, 田川真听永尾丸也介绍,傅先高与李生儿乃连败倭国数次的大清战神王心武之爱将。王心武在与倭国最近一场海战之中,充分利用狙击特种作战战法,令倭寇损失惨重。那么,傅先高与李生儿在那场海战之中又起到何等作用呢?这一点,田川真与永尾丸也可是十分清楚的。此时,若与之一战,只怕田川真所率大队人马都将灰飞烟灭。倭寇目前采取的应对措施为:在未发现大清军队出现任何破绽之时,严令不得出战。 彼此双方对峙了两rì。李生儿犹恐贻误战机,再次向弘历请战。 弘历一则对王心武隐约存有不满,李生儿乃王心武心腹自然要受弘历打压;二则,弘历看上的朝鲜女子朴淑贤亦是深深爱着李生儿让弘历毫无面子,这也让弘历痛恨在心。两项综合,弘历又岂会让李生儿建功立业?对李生儿所请完全不理睬。李生儿与傅先高的一些合理化建议也被弘历野蛮地否定了。弘历私心颇重,倒是想稳中求进,保留实力。还有王心武的新式战法在弘历看来,似有旁门左道之嫌。满人统治汉人已有百年。像王心武这样在军事上一弄就出个惊世骇俗的大手笔,若一旦整出个“反清复明”的思想来,只怕大清百年基业不保。压制汉人的先进科学,尤其是军事科学,倒是弘历的真实目的。, 李生儿天xìng急躁,忘记离开福建前王心武的再三叮嘱:不要与主帅发生冲突,以免让倭寇钻了空子。因为弘历的保守战法,李生儿竟怂恿傅先高yù私领兵马前往庆州城。当然,也不会一次出动那么多人,只挑选身手敏捷之百十人进行特种狙击战法,要能成功挟制主将田川真。 傅先高为人较为沉着,一直谨遵王心武之叮嘱,劝阻李生儿不可胡为。 李生儿道:“倭寇势弱。若像主帅这般停滞不前,我们岂非要一直待于异乡?” “主帅他们不是也远离家乡到此吗?而且还是皇储。不要忘记王大人交代我们的话。”傅先高坚决反对李生儿的主张。 “老傅,自我认识你以来,就不太喜欢你那种保守的xìng格。做什么都是谨遵将令。既然你怕得罪主帅,那也罢。我领上几百个军事技能过硬的士兵前去。若出了事,由我一人承担。你就在这里好好做一个守军令的将军!”李生儿说完,即去军营选兵。 “等等!若你要私下行动,9642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且先问过老傅我的拳头。”傅先高似乎不念旧情,竟yù摆开架势有意与李生儿干上一仗。, 李生儿从未见过傅先高此番如此较真,一时心中不悦,也怒道:“好!想是你已经着了弘历的道。且让我打醒你。”说完,主动挥拳攻向傅先高。 傅先高用五指牢牢握住李生儿挥出的拳头,并能感到李生儿的拳头倒是出的好架势,但出拳的力道却与这大架势完全不符。毕竟是一对出生入死的兄弟。李生儿也不舍得伤了傅先高。只不过权作样子而已。所以,傅先高将紧握住的李生儿的拳头轻轻放下去,低声道:“好兄弟,听老傅一句劝,且先忍耐,再作计较。” 李生儿没有做声,只是叹口气,摇摇头从房内走出去。 深夜,一名士卒叩响了傅先高的房门。 傅先高从榻上披衣而起,将门打开。 士卒急道:“傅大人,大事不妙!李大人刚刚从军营中挑了两百名兄弟出城而去。” 傅先高一听,怒道:“怎么早不来报?” 士卒道:“李大人言,要是谁向主帅与傅大人报告,定然不饶。但小人自思此事极大,左右为难,最终咬牙来报。还望傅大人不要怪罪。”.:  * 傅先高暂无时间去责怪士卒,命人备马,自己则提枪急急冲出城去,yù追赶李生儿。只可惜已经太晚了。 李生儿早在傅先高出城之时,已与两百名曾接受王心武特殊战法训练,并较为厉害的军士一同潜至庆州城下。 这倒让傅先高犯难了。李生儿是自己的兄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送死。但眼下,自己的兄弟已经进入虎口中,自己难道还要再带其余兄弟去涉险吗?正犹豫间,早有几名福建士兵道:“李大人前往涉险,我们同在福建共生死,此时岂可坐视不理。请傅大人下令!”傅先高咬咬牙,大声道:“好!你们这一请求更让我坚定了信念。好,我们一同去配合李大人攻打庆州。” , 第一百二十五章 苦战 说到李生儿挑选而出的这两百名军士虽抵不上张泽旺所统领的特种jīng英部队,但在这前来援朝的军队中却是最强的战士。。 另外,王心武在总结与田中父子海战之中的利弊之时曾提到,对付像田中父子率领的杂兵亦损失了一小部分优秀的特战jīng英。那么在以后遇到更厉害的强敌之时会怎样呢?为此,王心武做过自我检讨,并得出:要减少伤亡,必须让敌人看不到、听不到我们的任何动静,看不到我们的行动。此强有力的训练必须继续坚持下去。让敌人听不到,却是很难的。枪声是会让敌人引起jǐng觉的。所以,王心武依旧利用现世所学的先进方法,引用先进工艺制造出消音器。在李生儿与傅先高临出福建之时,王心武让两百名随傅李二将出征的军士在穿越式狙击步枪上装了消音器。这狙击步枪,王心武也只为傅李二将配发了两百零二枝,就是包括给傅先高与李生儿两人配备的。 再说李生儿看到城楼上共计有巡逻哨兵二十五人于城楼各处徘徊,立即作出准备战斗的手势,让手下军士按城楼巡逻哨人数分成几个狙击小组。每八人以一名巡逻哨兵为目标发弹。这样正好是二百名清军狙击手对二十五名倭寇巡逻哨兵。虽然有些胜之不武,但非常时期亦是要用这种战术方能取胜。李生儿手势一下,二十五名哨兵立时中弹殒命。如此时机,李生儿即命众士卒将飞爪掷向城楼。两百零一只飞爪均成功扣牢于城楼一处,众人才得以攀城墙而上。, 而傅先高此时带着大队福建兵马赶至城下,却早发现李生儿他们早已攀至城上。唯今之计仍然是不可冒进。李生儿如今盲目而战,必有危险。傅先高却一时想不出任何办法能配合李生儿给予倭寇最沉重之打击。弄不好,自己所带这帮将士都会牺牲的。犹犹豫豫的傅先高此时居然将带出来的将士又重新带回大丘城内。 而李生儿却速度极快地引着两百军士向城中冲去。当他们冲了不足百步远之时,却感到异常。并未见城内有任何动静。 一名军士低语道:“我们是潜伏而入,所处应为暗处。但为何我会有自深处于明处,而被暗处之敌窥伺之感?” 李生儿经此提醒,忙用狙击步枪上的夜间微光瞄准镜环视四周,心叫不好。瞄准镜分明已经发现有利地形处的热源显示。李生儿发现如此,其余军士亦均发现不妥,急找附近掩体以保护身体不被远处飞弹伤到。然而,城中早被田川真他们巧弄了一番,哪里会给李生儿他们留下掩体? 此时,埋伏的倭寇纷纷扣动了扳机。李生儿身旁不少勇士中弹倒地。, 再说傅先高带着福建军士回城,正巧遇上弘历在城楼巡视。这也意味着刚才傅先高与李生儿所做的一切都让弘历净收眼底。 弘历正想寻傅先高、李生儿之错处,当看到这一切,弘历以此而假意怒道:“违我帅令,私自出兵。纵使取胜,亦难逃死罪。你既与李将军相熟,就该劝其不要如此鲁莽。结果你自己都几乎前去抢城。幸好还知半路而回。不然造成重大损失,让我如何向皇阿玛交代?” 傅先高道:“末将本yù兴本部之兵救援,奈何对方兵力较盛,不可做无谓之牺牲。但若然宝亲王能倾其兵马此时打城,不但李将军可救,就连庆州城也能一举夺下。请宝亲王即刻发兵。” “傅将军,你倒聪明。知道保留实力。小王偏偏不遂你愿。”弘历依旧不理睬。 岳仲麒亦劝道:“此一战,士气极为重要。请宝亲王务必救援。倘此番败得太难看,于rì后数场恶战不利。“ 弘历亦觉岳仲麒言之有理,遂命傅先高提调福建属军即可前往庆州城救援。, 傅先高料定五万福建军士要对付田川真这只老狐狸及他的近二十万大军无异于送死。自己去送死也就罢了,还要连累到这些福建的兄弟们,心中十分不忍,遂向弘历请求道:“请宝亲王再加些兵马才好。” “你们不是以一敌十吗?再说,王心武这些rì子一定又弄出不少新奇玩意来,正好让你们加以利用。区区那帮倭猪也不过十几万众,絶难不倒你的。”弘历分明想让这五万福建军马去送死。 “傅大人,我们折回这里已经够丢人了。还在这里看人脸sè行事,一旦耽误时间,李大人必定xìng命难保。我们刚刚撤回对不住李大人一次,再因为求兵不成而迟迟不入城救应,更对不住李大人了。快走!死也要死在一起。”一名千总却是十分激动。 其余福建诸军皆纷纷请命,要重新杀回庆州城。 傅先高咬咬牙,即命大军重返庆州城。岳仲麒亦是偷偷送过去傅先高那里十尊大炮。弘历看在眼里,给岳仲麒碍了个面子,没有直言。 庆州城内此时一场厮杀早已结束。李生儿的夜袭部队全军覆没。两百具清军勇士的尸首平躺于地上,伴着阵阵凉风,极显凄惨。不过却是不见李生儿的尸首。, 田川真命人早已连续确认数次,却是未曾发现李生儿下落。 傅先高再次冲至庆州城外,却未听得城内厮杀声,料李生儿已经遇难,虎目中竟渗出几滴泪水来。 一名千总问傅先高道:“李大人恐遭不测,是否仍要攻城?” “攻城!不能让李大人他们的尸首落入倭寇手中。更不能让他们手中那两百零一枝穿越式狙击步枪落入东洋鬼子手中。不但要将这些抢回来,还要将庆州城从倭寇手中抢回来。”傅先高斩钉截铁道。 得到傅先高的攻城命令,大炮立时对庆州城进行狂轰。 田川真正命人去捡这些大清勇士手中紧攥着的狙击步枪,突然听到城楼炮响,立感不妙。以为是清军主力已到,遂命抬枪倭寇动作迅速一点。 三炮就轰开庆州城墙一个豁口。傅先高催骑率先冲入,抬枪立时弹毙五名伏于暗处的倭寇。紧随傅先高身后的几名士卒亦是用穿越式自动步枪shè杀数名倭寇。 田川真也不愧是倭寇中的名将,见傅先高强兵冲来,立命所有倭寇保持好先前伏击李生儿之状态,并可任意瞄准shè击。, 傅先高身后亦有不少士卒中弹毙命。毕竟田川真这里亦有已训练好的一万多名已能娴熟使用穿越式自动步枪的倭寇,配备此等步枪,自然也让大清蒙受损失。 田川真为了保留这支作为王牌的步枪兵部队,将城中最易隐蔽的位置让他们占据,就是为确保他们的安全,保存这支强兵部队的实力。同时,杂牌的诸如普通矛兵、弓shè手、火枪兵等均作为肉盾并贴近到傅先高的部队,从而让傅先高忙于应付这些杂军而成为暗处那些持步枪的倭寇的活靶子。 “各军注意,将炮兵围于中间,并扩开发炮场地。发炮将士按王大人先前所教,令炮弹平shè而出。其余贴近炮身的将士注意,不要被炮击伤了身体。”傅先高已开始重新部署。 早在福建之时,0494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王心武已经训练炮兵练习平shè。还记得原来在湖广剿除辛旺余孽之时,王心武就是用的平shè炮之法,将辛旺数十万大军打得七零八落。如今对付倭寇,自然还要依照此法进行。当然,自王心武二任福建巡抚之时,平shè技术又得到改进。福建军士的平shè发炮技术越来越好。此番开始发炮平shè,让倭寇无不为之惊叹。, 傅先高倒是学得王心武的军事jīng髓。在命手下发炮之前,看准对象。平shè之弹着点近,专以收拾贴身近战之兵。而调炮技巧除在福建进行实地演习之外,傅先高亦在弘历他们来之前的咸兴府城郊外进行过再次演习训练。包括立炮基础勘察、临阵抽除、拆卸等。因此,傅先高专门挑选出力大且训练较为熟练者作为炮手。而且夜间趁弘历他们熟睡之时,傅先高还让这些炮手进行多次模拟拆卸、安装重复之练习。这一切的努力在今rì实现,所以发炮才有如此威力。平shè炮最终轰倒一片玩贴近战术的倭寇士兵。 “使炮平shè,疾速撤炮置炮。看来清军之中真正是有高人呀!”田川真忍不住赞了一句。当然,田川真赞归赞,但还是立即针对傅先高之战法进行重新调整部署,组织攻击。“令矛兵缠住清军,纵死亦死抱对方身体,这样即使中炮,也有垫背者。再说清军亦不可能让炮轰击到自己人,这样就失去了它的威力;二令所有弓shè手与火枪兵都瞄定清军炮手进行shè杀。”田川真再次发出军令。.:  * “难缠的家伙。看来,此战之关键就在于是否能尽早将田川真除掉。”傅先高端枪开始向田川真瞄准。却不料,倭寇的竹箭早已shè向傅先高身体。傅先高将竹箭挑开,又有竹箭shè过来,让傅先高无有机会shè杀田川真。这也是田川真早早看出傅先高乃此战清军首脑,故亦命神shè手设法除掉傅先高。 显然,田川真的天才指挥实力此时已经凸显。对于清军来说,不知会否是一场极大的灾难。 ,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失算 田川真正指挥着战斗,突然有一名武士低头向田川真靠近。。田川真没有注意这许多,只是关注着战场变化。 田川沼见父亲身旁那名武士有一种异样感觉,担心父亲安危,但又不能打草惊蛇,故装作若无其事一般缓缓贴近到那名武士身边。 那武士似乎没有注意到田川沼的行动,手中赫然亮起一柄倭刀。 田川沼疾步冲上去,打算趁武士伤害到自己父亲之前出手。岂料,田川沼感到小腹一阵剧痛。 田川真此时亦注意到这一切,分明看到一把利刃插于田川沼小腹之上。再看先前yù对自己不利之武士早已从众人眼前消失。显然那名武士的目标正是擅长忍术的田川沼。故意靠近田川真就是为了让田川沼靠近自己,方便自己使出杀招,令田川沼中招。 田川真怜子心切,一时无心指挥,只是大喊道:“军医!军医!” 军医听到叫唤,即刻赶至,为正于疼痛中挣扎的田川沼采取紧急救护措施。只可惜,利刃已伤及田川沼内脏,加之田川沼失血过多,故已难存活。军医们尽皆摇头叹息。, 田川沼嘴角抽动了两下。田川真知道爱子必是有话要说,忙低头附耳,靠近田川沼嘴边。只听得田川沼模糊吐出几句言语道:“害儿之人乃先前那诡异武士。武士必定为那清国的一流高手伪装。找到此人,务必杀之,为儿报仇。”言罢,早已魂游地府而去。 “给我仔细找寻军中可疑之人。若有发现者,不经报告,直接杀之。宁可错杀,不可使一人漏网。”田川真已近疯狂,无心指挥,倒是要剿杀扮成倭寇的那名神秘人。 永尾丸也眼见少了田川真的jīng心指挥,胜局又逐渐转向大清,心中有些焦急起来。 傅先高料到倭寇指挥系统出了问题,立时命军士及时出击,对倭寇所露之破绽各个击破。 再说那杀死田川沼的倭国武士倒也隐藏得巧妙。倭军中除田川真外,其余人均不会对他起疑。这武士则匿于远离田川真之地,继续窥伺,趁贴近的倭寇较少之时,及时出手,以此手法早杀毙数人。 永尾丸也明白,若要田川真重新振作,以指挥为主,必须先将军中可疑之人生擒或杀死。所以,这位军中的智囊决心要随田川真疯上一把,并向田川真建议道:“我猜着那伪装扶桑武士之人应该就是先前那两百敢死之士的首领李生儿。他所图者必是要从我们手中重新将那两百名阵亡清国士兵的新式武器取回。如今,我们只要加派重兵去军器库,应该能再次与他遇上。到时,田川大人就可为爱子报仇了。”, 田川真亦觉永尾丸也言之有理,遂增派兵力亲自赶往军器库。与此同时,永尾丸也按田川真先前之部署,替代田川真继续指挥倭军。 再说这“反水”武士似乎也正向田川真所设之口袋中钻,竟真就靠近到军器库。双眼扫视四周之时,正与远处田川真shè来之凌厉目光相对。武士心叫不好,急yù撤走,早听到田川真下令道:“休教军器库门口那一人活着离开。” 田川真军令一下,立时听到枪响。田川真身后百余名倭寇持穿越式自动步枪向武士发弹。 武士疾速闪至一个掩体后。然而,另一处亦有百余倭寇冲过来,持枪对武士一阵乱shè。武士身手敏捷,倒还不致中弹。只是逐渐被逼至庆州城中的东国渠边。不得已,武士纵身跳入东国渠的污水排空港内。港内水深达到一丈。那武士早已潜于港底。而港上则是一片乱枪之响。 田川真还不死心,竟让紧随自己身旁的三百多名倭寇拉开距离围于港边。以每十步为一间距,站立一名持枪倭寇,并分立于港之两旁。待港水面上有人露头,即刻shè杀。, 永尾丸也则命大军与大清军队苦战。彼此均伤亡惨重。 此时,水面上突然出现一根植物茎管。紧接着又有几根植物茎管飘过来,各据一处而游。立时听到数声枪响。那几根植物茎管旁边亦是激起数股水花。 田川真见即使亦无法擒杀那武士,索xìng坐于港边。这一坐足有两三个时辰。而城中主战场依旧枪响声并喊杀声不断。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田川真。田川真依旧死盯着港上的动静。 武士在水中虽依赖其中一根植物茎管呼吸,但毕竟凫水时间较长,手脚有些力乏,并感虚软,有些支撑不住了。不过,恰有一条大鱼从武士身边而过。那武士卯足气力,竟用刃在鱼腮边划上去,立时将大鱼戳死。趁此时,武士在湖中弃嘴中叼之芦苇根,憋气而上,并逐渐靠近至一处湖岸,稍留几尺间隙。而此处正乃田川真所坐之位置。田川真亦端枪而待,尚不知武士正在靠近自己。武士即要浮出湖面之时,将大鱼奋力抛出水面。 大鱼从湖中被抛出,又遭万弹而击。, 武士在枪响时,立时跃上岸,撞在田川真身上,并用利刃架住田川真咽喉。此时,田川真因先前意想不到之撞击,手中枪早已落地,此时亦无法再从地上拾起。 “是那个叫做李生儿的清将!快给我抓住他,我一定要为儿子报仇雪恨。”田川真用生硬的的汉语喊道。 “不错!是老子!且看你们有无这个本事来抓住我。”武士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其余那些窝阔虽端枪在手,均不敢轻举妄动。 田川真喊道:“八嘎!开枪!”大有要与李生儿同归于尽之像。 主帅虽这样下令,但这些倭寇们依然不敢造次,只是紧紧跟着挟制田川真的李生儿。 李生儿拖着田川真再次靠近到军器库大门外。 永尾丸也正于此处指挥,忽见此景,亦有些惊慌失措起来。万没料到会是如此。 田川真一心要李生儿为爱子偿命,竟向永尾丸也喊道:“快下令向我开枪。” 永尾丸也亦在犹豫之中。一旦开枪,田川真也必死无疑。若是其他人,开枪亦无不可。但田川真犹如倭寇的战神一般存在。少了他,倭寇就等于提前输掉了这场大战;倘若不开枪,田川真一直被李生儿挟制,于此时的战局更为不利。该如何应对,亦是让永尾丸也万分为难。, 最终,永尾丸也做了妥协,命手下倭寇不得擅动,同时问李生儿有何要求,务必保全田川真一条xìng命。 李生儿道:“让些士兵将军器库中的那两百枝狙击步枪拿好,跟在我身后。若迟疑半步,就让你们的主帅与他的死鬼儿子去地府相见。” 田川真怒道:“你杀了我儿子,有种连我也一起杀了。我相信永尾丸也大人也不会由你胡来的。还不如早早引颈受戮。免得到时候让你生不如死。” 李生儿不理睬田川真,只是望着永尾丸也道:“怎么?还不下令吗?真要让你们主帅就这样去见阎王吗?” 永尾丸也叹了口气,疾从身后倭寇之中挑出近百名健硕的倭寇。让他们进入军器库,并将狙击步枪取出,然后紧紧跟于李生儿身后。 田川真则一路“八嘎、八嘎!”的喊着。 傅先高此时亦发现城中倭寇似乎又少人指挥,8256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处于迷茫滥打之状态,故再次重新部署己之战队,针对倭寇漏洞进行重点打击。 李生儿亦听到前面亦有浓度枪响,突然回头朝永尾丸也喊了一声道:“赶快停战!”, 永尾丸也还有些犹豫,但想到此战,倭寇竟不曾讨到半分便宜,故命手下一名参事执大名之扇前去传令停战。 傅先高大军战至正酣,忽闻倭寇中一人喊话道:“停火!”且还看到李生儿身着倭国武士服挟制着敌帅,身后是一群紧随的持枪倭寇。心知李生儿暂无危险,故亦命全军暂停攻击。 李生儿让清军勇士们从持穿越式狙击步枪倭寇手中将枪械缴下,然后将田川真推开道:“我并非不讲信义之人。你也设奇谋害了我那两百名兄弟的xìng命。但既然你们满足了我刚才的要求,那今rì且先放过你们。不过,我定会取你项上人头,以告慰牺牲兄弟们的在天之灵。” 田川真亦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虽丧子令自己心痛不已。但如此形势之下,只怕仇不能报,反让败局彻底倾向自己这边。所以,田川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向李生儿言道:“今rì双方互有损伤。你我都有仇恨,于军不利。牺牲手底下众多战士的xìng命,实非我们这些带兵打仗将领之愿。所以,此时各自收兵。请你们暂离庆州城,待稍稍整顿,重新部署后再行交战如何?”.:  * 傅先高见李生儿安然无恙,此战目的已经达到,十分赞同,并望着李生儿道:“也罢!已经牺牲了上万名兄弟,不能再有损伤了。倘一战到底,将昔rì福建兄弟打光了,回福建之时,如何向心武大哥交代?不如撤出,思量再战。” 李生儿知道因为自己先前鲁莽行事,以致令众多兄弟白白牺牲。若再战,自己岂非一错再错?所以,李生儿亦赞同撤军。 这场攻守战就此结束。傅先高带兵回到大丘城。 , 第一百二十七章 致人死地 这场大战导致两万名福建士兵阵亡。。傅先高为此心中十分难受。而李生儿亦深深自责自己冲动才至兄弟们牺牲众多。 弘历早将王心武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李生儿独独犯了军规,并导致了如此大的伤亡,分明给了弘历一个除却王心武左膀右臂的机会。待李生儿与傅先高前来复命之时,弘历大声道:“李生儿邀功贪战,以致大军损失惨重。依大清律例,该受斩刑。”说完,即让帐下军士将李生儿架起。 傅先高为李生儿求情道:“请手下留情。李将军违了军纪不假,但却能在无人支援之下,除掉倭军主帅田川真之子田川沼。田川沼擅长忍术,不少兄弟都丧命于此人手下。李将军杀此人,可算立下奇功。另外,李将军亦将为倭寇所夺之两百枝狙击步枪抢回来了,足可以抵消先前半分罪过。如此一来,功可抵一半之过,请主帅大人务必留下李将军一条xìng命。” 弘历闻言,拍案怒道:“傅先高,你休要在这里强词狡辩。若再言留李生儿xìng命者,定与李生儿同罪论处,一齐于辕门斩首。”, 傅先高一时来了横劲,竟一掌推开架住李生儿的其中一名士卒,并厉声道:“傅某与李将军早已拜过把子。不求同年同月同rì生,但求同年同月同rì死。要李兄弟之命,如同要傅某xìng命一般。再说你身为主帅,一再贻误战机,才是导致此战失利的罪魁祸首。要杀我兄弟,休要妄想。” “反了你?”弘历闻傅先高之言,更加大怒,竟将手中利剑狠狠掷向傅先高。 傅先高翻腿将利剑踢回,又被弘历稳稳绰于手中。 “给我将傅先高、李生儿就地擒杀。”弘历一声令下,帐内、帐外众军竟一拥而上。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傅先高与李生儿双双被弘历手下擒捉, “立即将二人推出斩首!”弘历大声下令道。 “老傅,是兄弟我连累了你。”李生儿对傅先高满是愧疚。 “不说这些了。黄泉路上有你相陪,倒也值当。”傅先高毕竟说的是让李生儿宽心之言。 从福建来的这数万兵卒得知傅先高、李生儿即将被斩,心中均有不忿。其中一名千总竟言道:“好心前来相助破敌,竟会遭主帅如此对待。既如此,不如大家干脆劫了这法场。”此语一出立时得到万千响应。, 弘历亲自监斩傅先高与李生儿,并将“斩”字令牌掷于地上。 两名刽子手同时提刀,疾速劈往傅李二人颈项。 “砰、砰!”两声枪响,刽子手竟中弹倒地。 弘历看到福建这帮官军均向监斩台这边围上来,立时喊道:“你们想造反吗?” 弘历话音刚落,又是几枚飞弹打来。弘历及时趴于地上,躲过枪击。与此同时,岳仲麒亦引兵护于弘历身前,并命火枪手与神shè手一起动手。一场内战竟于此地开始。 福建军兵将傅先高与李生儿救下,并倚仗火力优势,yù致弘历死地。大丘城守将卢敏植见弘历与傅先高他们竟自相开战,不知该如何是好,即与庆州城守将郑仁表商议对策。 郑仁表亦是一筹莫展,遂令人即刻带信去往平壤,等待朝鲜王李焞的命令。 田川真见大丘城方向枪响连连,忙将永尾丸也找来道:“大丘城内有枪声,想必是城中不同利益集团在各自开战。” 永尾丸也点头道:“清国的情况,我也略知一二。听说此次援助朝鲜国的清国士兵分满皇派系与福建汉军派系。福建汉军派系总指挥官也是我们扶桑的死敌王心武。他可是地地道道的汉人,能做上一任封疆大吏实属不易。而那代表满族人利益的清国皇储爱新觉罗弘历是满皇派系的总指挥官。两派系早有矛盾,只怕如今正是一触即发。我们正可趁他们起内讧之时,一举拿下大丘城。”, 田川真笑道:“确是个好机会。不过发动攻击不是现在。再缓缓。待到双方两败俱伤之时,我们再行出兵。到时候,正可坐收渔人之利。” 永尾丸也连连赞道:“妙哉!妙哉!” 傅李二人与弘历之激战仍在进行。双方均伤亡较大。傅先高担心倭国趁此时来攻,忙命人向弘历喊话道:“纵有深仇大恨,待消灭了倭寇再说。不若就此停战,以免倭寇乘虚而入。” 弘历亦觉有理,遂命人同样喊话道:“同意停战!” 傅先高即命福建军兵先行停火,同时为防弘历出尔反尔,故对手下军士皆言道:“福建军兵一定要互相团结配合。虽停止内讧战,但亦要防止对方再次同室cāo戈。” 众军均按傅先高吩咐,加强戒备。 田川真忽然听不到大丘城中的枪声,叹道:“那么快就平息内讧了吗?我们该不该趁此时进攻呢?” 永尾丸也见田川真踌躇不定,忙道:“大丘城中此时气氛必然紧张。虽犹恐乃对方疑兵之计,但战事拖延太久亦于我军不利。毕竟清国是支援朝鲜,在粮草军需供给上有朝鲜可做后援。而我们的供给线太长,又无附近他国支援,只怕时间一长,我们必败于供给不足上。此时只怕也要抓紧时间攻城了。”, 田川真知道军需供给的重要xìng,立时按永尾丸也之建议,迅速组织倭军开始向大丘城发动攻击。 弘历正重整军队向大丘城楼重新部署,忽听得城外炮响,知是倭寇杀来,遂命岳仲麒提兵赶往大丘城门进行支援,防敌攻入。 李生儿向傅先高言道:“老傅,你留大军在城中进行防守。我领万名兄弟去往大丘城口。务必多杀倭寇。” 傅先高连声道:“一定要小心!” 李生儿点点头,即领了万名军士亦紧随岳仲麒大军身后。 田川真大军用大炮再次给大丘城添出一个大豁口来。倭寇疯狂从豁口处冲入,又是一场残酷的厮杀开始。 田川真为给儿子报仇,竟率先冲阵,同时远远看到李生儿在一处指挥厮杀。“枪来!”田川真向身边两名卫士下令道。 卫士们将一枝穿越式自动步枪递于田川真。 田川真执枪在手,瞄准了李生儿。 李生儿隐约感到胸前有一股寒气,同时眼角余光已经触到田川真所处一隅。正见田川真端枪瞄准着自己,yù及时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待听得枪响,李生儿肩胛立时中弹。李生儿一时负痛竟从马上栽下来。, 岳仲麒手下部将田信心知李生儿乃弘历死敌,yù讨弘历欢心,竟故意揪疼马股,令战马准准踏向已经负伤的李生儿的身体。李生儿又一时来不及躲闪,竟至右手为田信马蹄所踏,立时骨碎。二度剧痛让李生儿昏死过去。而田信以为李生儿已经殒命,故催马扬长而去。幸得李生儿身边一名叫做黄乔的福建军士将尚有气息的李生儿救下,急急撤向后方。而其余福建军士因少了李生儿指挥,一时有些混乱,但因在福建时曾受过各自所处部队进行的zì yóu作战训练,在无主将指挥的情况下,勉强可以支撑,继续与倭寇厮杀。 田信此时回头一瞥,5899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却又看到黄乔辛苦背于背上的李生儿。虽然田信料定李生儿必死,但仍不想就这么便宜了李生儿的尸首,竟不管身边与倭寇苦战的清兵战友,竟催马跟上正背着李生儿拼命跑向大丘城战地医庐的黄乔。丧心病狂的田信快马冲上来,挥刀yù追砍黄乔与李生儿二人。 黄乔听得身后马蹄声,及时回头一瞥,正见田信催马挥刀即至。黄乔一时手足无措,任由田信的战刀劈向自己,并同时闭上了双目。, “啊!”只听得田信一声惨叫,战刀从手中落下。 黄乔看得清楚,一柄短刃早已扎穿田信手背。 田信忍着剧痛,环顾四周,却见一名朝鲜女子骑着一匹白马远远过来,身后还有一群军士。田信犹恐不敌,弃下黄乔与李生儿,拨转马头,兀自逃命去了。 黄乔却认得,此女子正是咸兴府城守将朴宗万之女朴淑贤,忙喜道:“朴姑娘,李大人身负重伤。小人心有余而力不足,难以保护好大人,请朴姑娘务必保李大人周全。” 朴淑贤见已痛昏过去的李生儿,心疼不已,遂让黄乔背上李生儿,向城内而去。 先前追随李生儿冲杀的福建军士因见倭寇进攻势猛,又见李生儿有朴淑贤保护,遂放心与倭寇对敌。 田川真正指挥倭寇冲杀,永尾丸也突然凑近田川真耳边,言语道:“清国内讧似乎还在继续。刚刚我的护卫武士告诉我,清国将领李生儿突然遭到清国副帅岳仲麒麾下一名部将偷袭,已身负重伤。清国这支军队的内部矛盾正在激化。”田川真听了永尾丸也的话,也证实自己刚才看到李生儿在中枪后继续被同袍的清国将军袭击是真相,非自己看花了眼。一时高兴起来,遂急急下令道:“立即停止一切攻击。让清**队自己再乱上一阵子!”.:  * 倭寇得到田川真撤军的命令,立时后撤,不再恋战。大丘城虽然暂缓破城之危,但其中内讧不知何时才能停息。而倭寇们则等着清军两派系鱼死网破之时,他们好趁虚而入。只怕对朝鲜或是清国来说又将会成为更加致命xìng的打击。 , 第一百二十八章 落败 朴淑贤担心弘历还会对李生儿再次下毒手,遂让宝骑驮着伤重的李生儿并自己驰往金泉城。。 金泉城守将金光洙与朴淑贤父女都是同乡,金光洙将朴淑贤看做自己的亲生闺女,感情好的自是不必多说。朴淑贤一直对金光洙以“干爹”相称。 李生儿在金泉城得到极好的治疗。打入李生儿肩膊的子弹被取出,偏偏右手手腕骨伤严重,一时难以恢复。虽无xìng命之忧,但医官却对李生儿言道:“李将军需好生休养。只怕右手再无力气动作。”李生儿右手天赋神力,杀敌使刀玩枪均系这右手灵活,偏偏此时听到医官如此言语,一时心灰意冷,意志消沉,水米不进。 朴淑贤痛在心中,却不知该如何是好。还有背李生儿逃离危险的黄乔,犹恐李生儿再遭不测,亦是寸步不敢远离。 再说傅先高亦听手下福建军士称,李生儿已被岳仲麒手下部将田信所伤,如今生死未卜。惹得傅先高一时怒起,提刀冲向田信营帐。 有人见傅先高杀气较重,忙去告知弘历知晓。, 田信此时正于帐中与几名属下商议要事,却见傅先高提刀入帐,惊道:“傅大人此来何意?” “宝亲王与我家兄弟素有嫌隙,定有意将我兄弟除之。如今,你竟在我兄弟背后施以黑手,我岂能放过你?”傅先高说完,挥刀跃起,向田信砍将过来。 田信及时闪避,虽躲过傅先高一记刀斩,但避之狼狈。在田信身旁的几名军官亦拔剑阻拦傅先高的杀招。 傅先高旋动刀把,将军官们挥过来的长剑悉数挡开,猛晃刀刃,正中田信颈项。其余几将吓得立时撤出营帐。独傅先高留于营帐内,用刀割下田信首级。 营帐外军士均yù上前擒拿傅先高。无奈福建军士们亦听傅先高之令,将众军逼住。傅先高才得以横冲直撞,并提田信首级赶往弘历营帐。 弘历早已得知傅先高行凶之事,遂命营帐周围设扈从军卒数人,以策自己的安全。岳仲麒亦是在弘历身边守卫。 傅先高将田信首级掷入弘历营帐内,并大声言道:“我们一心为你爱新觉罗家效死力卖命。不想却会被你这小小皇储设毒计陷害。既如此,在此助你抵御倭寇何益?且先回福建再作计较。若你还执迷不悟,派手下来谋害我们,那田信就是你们的榜样。”说完,带着数万福建军士离开大丘城向清国方向而去。, 弘历本yù挥军与傅先高大军火拼,无奈倭寇尚对此处虎视眈眈。一旦与傅先高开战,只怕倭寇乘虚而入,唯有愤愤道:“待灭了这帮倭寇,再与你们计较。”岳仲麒心内亦深怪田信多事,对于部将之死并无半点可惜之感。 田川真得知傅先高大军已经离开的消息,自然喜出望外。遂整备军马,准备再战。此时,又有好消息传到田川真耳中。那即是德川吉宗命国内水陆特战总队的一万多名水陆特战jīng英也前来为田川真助战。 前文曾提到,第二次倭寇与大清的海战时,前倭国水陆特战总队队长吉庆和也死于王心武手上,并有数千名水陆特战倭寇被福建水军歼灭。 那一次大败后,德川吉宗见国内的水陆特战编队建制尚在,故又招募武士中的高手加入到这个战队中。并经过这几年的秘练,实力已经远超过吉庆和也担任总队长的那个时候。 这一次,倭国出动水陆特战总队共计一万多人再次抵达庆州城。有了这些强兵相助,田川真更显嚣张起来。, 弘历亦知少了福建兵马相助,自然难以取胜。遂打算与当地朝鲜百姓、士兵一起合作。发挥朝鲜本土地域优势,与倭寇进行决战。要说,这也是弘历的一项开明之举。 大丘城按岳仲麒之建议,可仿效三国诸葛孔明在新野布的战局。大丘城与金泉城距庆州城较近,可隐蓄兵力埋伏。以此来一个火烧大丘城。 弘历打算采纳岳仲麒的主张,但考虑到毕竟是在他国,所以恐如此会引起当地民怨。思前想后,最终未采纳岳仲麒之建议。改为朝鲜提倡之“坚壁清野战法”。 而此时,谁都不曾知晓,李生儿正是在离大丘城较近的金泉城养伤。朴淑贤一直嘱咐金泉城守将金光洙,不可透露自己与李生儿的半点消息。所以,及至傅先高大军从金泉城经过,亦不知李生儿就在此处。 田川真将水陆特战倭寇等来了,只休息一rì,即率大军再度攻城。 现在的大丘城城墙受战火摧残,早已不堪一击。一经开战,城墙四处均出现缺口。 一场残酷的战斗再次开始,异常惨烈。, 新任水陆特战总队队长的朽木和哉是从总队之中特地挑出的万余名尤以陆地战见长的倭寇jīng英。这些人被分为三部分。一部分以七千人为一大队,负责冲阵厮杀;一部分以两千人为一队,负责掠夺战场遗落之重要资源;最后这一千人则是jīng英中的jīng英,负责攻打大清指挥系统。 这帮水陆特战倭寇似乎较先前攻打马尾的那六千倭寇更为厉害了。要知道,前文提及吉庆和也所带领的六千特战倭寇也让王心武吃了不少苦头。现如今,无论是战术或是人数上都优越于前次。加之对手又是远不及王心武的弘历。所以,那支负责破坏大清指挥系统的千人战队在以十分之三伤亡的较小代价下,成功贴近至弘历这里。 当然,弘历与岳仲麒亦非一般人物。虽未能阻止特战倭寇的冲击,但也让那主攻千人队遭到弹尽的打击,而不得不与大清的军队展开以特训战法对抗大清防守战法的大战。这又不得不提到弘历的失误。弘历一贯排斥王心武的新式战法,虽然让手下兵卒带足了穿越式自动步枪,但碰到知道变通的特战倭寇竟然是火器与白刃相结合,自然令弘历损失惨重。好不容易弄起了白刃战,弘历仍难逃失败的厄运。专门护卫弘历安全的清军竟有三千余人阵亡。剩余一千多扈从兵卒亦是完全弹尽,与仍未有较大伤亡的特战倭寇展开激烈的白刃战。, 岳仲麒见有三名特战倭寇已经突破了防线,向弘历身体不足一尺之地进攻。三柄倭刀分别朝弘历前颈、眉心及左胸斜劈而下。岳仲麒忙于应付围在自己身边的几名特战倭寇,来不及保护弘历周全。 弘历亦是非比寻常的练家子,袖藏之纸扇也不得不从袖内而出,并被灵巧的手腕与五指舞弄起来。一记扇击弹飞了刺向自己眉心的倭刀,贴近左胸的倭刀攻击被弘历另一空手轻盈弹指一击正中倭刀刀面,巧力亦将这一击弹开。至于刺向弘历前颈这一击,因倭刀未能与先前那两记刀击同步而滞后半寸,早让弘历侧身闪过,并疾踹出左脚,将那倭寇小腹踢中。倭寇身体立时被弹出丈余远。“岳将军,你只管杀敌。我自会顾自己周全的。”弘历言于此,是让岳仲麒放心御敌,自己也趁机打个痛快。“可惜纸扇无甚杀伤力,若是有把剑在手,定叫这群倭寇有来无回。”弘历自言自语,同时利用手肘撞击到一名特战倭寇胸口之上,又一只手扣住对方手腕,手指掐住倭寇脉门,迫使倭寇手中倭刀落下。弘历正好抬脚踢中落至脚背的刀柄。倭刀又被踢起,被弘历准准绰于手中。“哎!刀非剑,又乃倭刀,可惜!可惜!不过总还有刃在,一样可以杀人。”弘历仍是自言自语,擎倭刀先将被自己掐住脉门的倭寇砍翻。 .:  * 岳仲麒听得声声惨叫不断从弘历那里发出,9719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急用眼观之,却见弘历仗一柄倭刀在手,左冲右突,早已令近身的百十余特战倭寇立仆。见弘历有如此好手段,岳仲麒亦开始兴起,挥剑连砍翻近己身之十数名倭寇。加之护卫弘历的多为各营中挑选出之jīng英,面对这些倭寇亦是无所畏惧,竟与特战倭寇拼成平手。双方死伤较大。然而,正被另两路特战倭寇缠住的清军因为较之特战倭寇实力太弱,竟与倭寇伤亡形成伤亡比例较大悬殊。激战历时三rì三夜,中间偶有双方协议暂停片刻,亦只是让各自疲劳的将士小寐瞬间,小饮半瓢清水,就着两个馒头敷衍塞腹,然后再战。直至第四rì,岳仲麒见着己军尸横遍野,就剩着守卫弘历的百十名兵卒。再看倭寇黑压压杀过来。为策弘历万全,岳仲麒劝弘历不可恋战,应立即退守金泉城。然弘历却是心有不甘,誓要带残兵再杀倭寇,倒颇有昔rì楚霸王垓下被围之气节。岳仲麒再挥剑连劈数名倭寇之时,向弘历言道:“丢城输战罪虽大,但丢的是他国之城,然所统之兵无一生还,岂非更加愧对皇上吗?”。 弘历听得此言方醒,遂极不情愿所剩不足百人后撤。因整个大丘城早已被田川真围如箍桶一般。弘历众人唯有退守至大丘城外的八公山上,而将整个大丘城让与倭寇。 , 第一百二十九章 求救诏书 田川真见自己的军士亦伤亡较甚,故命大军在进入大丘城后,即原地待命,不得继续挺进攻城,并让永尾丸也统计伤亡人数。。 永尾丸也命各部清点尸首,经过统计,向田川真报称,此战共被清军杀毙七万人。七万人中包括特战倭寇两千五百名。而这两千五百名特战倭寇中千名特战jīng英中之jīng英无一生还。再加之先前几战,田川真亦损失五万多倭寇。现在所余兵马亦只不过八万余人,还是包括了近三万名实力较弱的倭寇杂军。 田川真得到确切数据,认为此战虽胜,但大耗元气,不但让大军暂停一切军事行动,同时让永尾丸也给德川吉宗写信。信上写明:清军已灭十数万,但主力早已转移。为确保最终大胜,希望将军大人允许再度增兵。信中这里提到的转移的清军主力正是傅先高撤走的福建军马。 弘历在八公山上亦是计算大清损失情况。弘历所部共计十万八旗兵马,此一战仅余不足百人,正是一筹莫展之时。 岳仲麒道:“王心武即是第二个年羹尧。大清国之流毒军霸。在福建扩充军力达三十万。任何一个封疆大吏都未有此人兵多。如今,皇上亦对此人得罪不得。况倭寇势强,非福建军兵不得。傅先高此番撤军,必会向王心武歪曲我们战场总总,唯今之计,不得不暂低英雄首,相时而动。”, 弘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为这片江山,先给王心武认个错。让福建方面重新发兵。好,待我写封信于皇阿玛。希望皇阿玛下诏让福建军马复回助战。”说完,当即写书信差心腹之人连夜返回。 李生儿得朴淑贤悉心照顾,已无大碍,当然右手仍无力气。若右手强行用劲,骨痛锥心。李生儿依旧意志消沉,拒绝饮食。 又一rì,李生儿兀自在那里烦闷,遂于城守府衙院内来回走动。正见金泉城守将金光洙挥剑与朴淑贤、黄乔相拼。金光洙身后一群弓箭shè手则伺机发箭。其中一名神shè手拉响了弓弦,竹箭离弦而出,正中黄乔小腹。黄乔勉强支撑身体,并用一只手抓住插入自己小腹竹箭之箭杆,大声道:“朴姑娘,金光洙已投降倭寇,你快带李将军突围。”说完,早已气竭倒地。 李生儿眼见黄乔被shè杀,朴淑贤又遭金光洙截杀,一时暂忘右手之痛,左手执刀直冲向金光洙,并挡于朴淑贤身前。 金光洙与李生儿刀剑相拼,并笑道:“淑贤乃女流之辈,你又一废人。且看我一人如何取你二人首级。其余诸军士不得妄动。”, 李生儿一心要朴淑贤无事,心无杂念,挥刀弹开金光洙之剑击,趁金光洙提剑刺向自己胸肋之时,一记侧翻,同时左手出剑,逼于金光洙咽喉之下,并威胁道:“送我们安全去往大田城。” “好!”只听得远处一声鼓掌,起先仆地的黄乔突然从地上跃起。同时,与李生儿保持距离的朝鲜神shè手们也是好一阵鼓掌。李生儿回头再看朴淑贤,亦看到朴淑贤那一脸温柔的笑容。 黄乔将手中紧攥并插于自己小腹的竹箭举起。这回倒让李生儿看清楚了,竹箭有尾、有杆却无矢。显然是做了一场戏给自己看。一时心下更怒的李生儿猛一掌将金光洙推开,并怒气冲冲疾走而去。 “你还想那么一直消沉下去吗?不错,刚才是我们不对,是我们一起骗你。但若刚才不是演戏,而是真的,你不也挺身而出救我吗?那时候,你哪里来的强烈意志?”黄乔说得很在理,让李生儿陷入沉思好一会儿。 许久,李生儿似乎想通了。紧皱的眉梢已然舒缓下来,并叹口气道:“也罢!右手废,尚有左手。不耽误我打仗杀恶人。”, 自此以后,意志消沉的李生儿又重新恢复斗志。因为朴淑贤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兼且又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两人之间的感情自然更进一步了。 李生儿在金泉城养伤期间,傅先高所领的福建军兵早已rì夜兼程赶回家乡驻地。 王心武见傅先高与诸军皆垂头丧气而回,心知不妙,惊问傅先高何故。 傅先高愤愤咬牙道:“弘历以储君之威压制我与李兄弟。以致屡屡贻误战机。李兄弟是个急xìng子,竟冒险夜袭,不幸中伏,令随他一起偷袭城郭的两百名福建兄弟牺牲。幸而李兄弟不曾有事,突围而返,还除掉倭寇主将田川真之子田川沼。弘历以李兄弟邀功贪战为名,判其违军令之大罪,要将其于辕门斩首。我好生恼怒,引福建兄弟反将起来,以致火拼内讧一场。幸弘历小有见识,恐倭寇渔翁得利,遂双方各自停战,依旧一同抗倭。然岳仲麒手下部将田信竟在李兄弟与倭寇对战之时,突然对李兄弟发动攻击,并马踏李兄弟身体。李兄弟恐遭此劫难已难活也。我实在愧对李兄弟,竟未于战场之上找到李兄弟尸身。战后,我们兄弟一同找弘历理论,同时斩杀田信。不想,弘历竟以谋逆之罪冠加于我们头上。此番回来,我就是想请王大哥举福建之兵而反,为李兄弟报仇。”, 王心武听到李生儿殒命之噩耗,立时感到一阵心痛。 “嗯?莫不是老傅与众兄弟们都回来了?”刚出去办完公事回来的张泽旺见到傅先高大军的旗号,立时高兴地进来。但见王心武一脸哀伤,忙问道:“这都怎么了?”问完后,又环顾一下四周,感觉不对劲,再问道:“生儿兄弟呢?” 傅先高默不作声,竟独自啜泣起来。 张泽旺走近傅先高身旁,吼道:“怎么不说话?我问你,生儿兄弟呢?”边吼,边使劲摇晃傅先高双肩。 “李兄弟他已经走了!”王心武强忍住悲痛说道。 “是被狗rì的倭寇弄死的吗?”张泽旺双眼几yù喷出火来。 “是被岳仲麒军中一名叫做田信的小军官杀害的。”傅先高咬牙道。 “田信那王八羔子,死杂种在哪里?我马上去宰了他。”张泽旺激动yù出,打算单枪匹马去砍杀已被傅先高杀死的田信。 傅先高与王心武同时将张泽旺拦住。傅先高将在朝鲜发生的一切皆告诉张泽旺知晓。 张泽旺道:“该上京面圣。将弘历之事都告诉皇上,请求撤换储君,改立他人。”, 王心武阻道:“不可如此。皇上诸皇子中尤以弘历最具帝王之资。依我看来,还是先抵御倭寇要紧。断不可让弘历以此为口实,让皇上向我们问罪。再说,国仇为大,暂且先忍耐,让我亲自带福建众弟兄去往朝鲜,先将倭寇赶出去,然后再找弘历好好算算这笔账。” 张泽旺道:“杀鸡焉用牛刀?王大哥依旧坐镇福建。待泽旺前去,亦要好好将劣势扭转过来。” 王心武思量片刻,却只是摇头。 张泽旺见王心武神sè凝重,深知其心,又言道:“王大哥必是担心泽旺不及大哥在皇上心目中之地位,一旦与弘历意见相左,犹恐圣上以血亲为重。纵使大胜而回,皇上亦会治泽旺一个违抗军令之罪。但若大哥亲征,又恐倭寇另有yīn谋,图谋福建全省。请大哥放心前去,泽旺在福建必定竭尽所能,抵抗外袭两百rì。” 王心武拍拍张泽旺的肩膀,3901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点头道:“泽旺深知我心。我亦想委托泽旺以重任。泽旺务必携福建军民,连同台湾各岛百姓守足两百rì。切记不可恋战,不可主动出击驶离领海范围。我今rì将发两封书信分别于李卫、田文静两位大人。请两位大人挤出部分兵力,作为福建海防力量。你要与援兵配合默契。只要照我吩咐,据地而守,一定可以坚持到我回来。”, 张泽旺毅然道:“大哥但请放心。泽旺定不负大哥厚望。” 王心武见张泽旺言已至此,遂放心点齐两万多jīng兵,与傅先高从朝鲜带回的大军(朝鲜一役,经历事多,傅先高所带五万福建军士此时仅剩不足三万人)共计五万,待明rì出发,前往朝鲜。当夜,王心武亦写好两封书信,让两骑快马分别送往李卫与田文静处。 第二rì寅时,五万大军即从福建开拔,走陆路前往朝鲜。 再说雍正亦收到弘历在朝鲜送来的最新战报,得知朝鲜战局不容乐观,急忙让人快马传诏去往福州,让王心武再提兵前往。 弘历在战报中暂隐瞒自己与福建军兵起冲突一事,只为先让王心武福建大军以解朝鲜战局之危。 张泽旺亦料到雍正会命人前来福州传诏,待看那传诏之人口气,便知雍正是否获悉傅先高大军与弘历引起的冲突之事。果然,传诏之人在宣读完诏书后,张泽旺已猜着七八分。依雍正之脾气,倘若诏书中提及“先引军解危,再行赏罚”之语,必是先命王心武提兵解危,待战后即行惩罚王心武手下与弘历冲突之人,搞不好会杀人。偏偏雍正诏书内只言“王心武即刻提兵赶赴朝鲜,抵御倭寇,不得有误!”等语,张泽旺心下明白,弘历必是未曾上报傅先高等人之事,心下甚安。.:  * 传诏之人亦从张泽旺口中得知,王心武早在数rì前已赶赴朝鲜,立即返京向雍正禀告。 , 第一百三十章 欲出奇兵 王心武带着傅先高赴朝直抵平壤,却得到消息:弘历几乎全军覆没,与岳仲麒二人带着不足百人退至大丘城外的八公山就不见踪影了。。倭寇亦不再继续攻打,而是停留于大丘城,对连接大丘与金泉城之间的山谷进行搜寻。料想必是弘历与岳仲麒潜于此山谷之中。要说大丘与金泉之间相隔不过数里。田川真这只老狐狸为减少伤亡,更为弘历这个大大的筹码,在弘历遭遇惨败后改用围而不jiān的战术,命急行军抢在弘历出大丘城前将大丘城数处出入口均加重兵。弘历与岳仲麒插翅也难飞出田川真之包围圈,而只能往大丘城通向八公山的山道而走。田川真亦是在大山另几处出入之地添派了人手。弘历与岳仲麒数战已疲惫,一时难以突围,唯有暂时潜藏,以待救援。 王心武早已猜到这一情况,即行部署。部署前,王心武还征得朝鲜王李焞同意,得到围困弘历的倭寇所占大丘、庆州、釜山等城附近几城的兵力调动符,就近调动兵马。有了这个调兵令,王心武可以在金泉、光州、全州、昌原四城随意调动兵马。, 李生儿亦从金光洙口中得知,王心武大军已至,且王心武还yù征调金泉城的部分守军。本来,李生儿在傅先高离去之时就想与老兄弟打声招呼的,因为遇到心爱之人,就想在此地了此一生。通过这一战,李生儿认定,弘历他rì登基必将对王心武、傅先高、张泽旺及自己这些个福建派赶尽杀绝。所以,这个厌战之人亦想劝自己几位好兄弟离开大清这是非之地。但是,傅先高所带之福建兵马不能因为自己几句话而让傅先高弃之不顾。再说傅先高亦非撒手不管之人,到时反会劝说李生儿且先忍耐。若不听傅先高之言,犹恐伤了兄弟情分,故在傅先高带大军回福建之时,李生儿没有露面。现在,王心武竟然提调大军而来,李生儿必要与王心武见上一面,表明心迹。 王心武于金泉城外扎营,一则为防倭寇突然攻打金泉城,二亦为方便窥探倭寇虚实。傅先高亦与王心武同处一帐,方便随时商讨军情。深夜,二人和衣而卧,却有一黑影摸至王心武军帐前。 傅先高隐隐见帐外响动,遂保持jǐng惕。但见帐外黑影摄手摄脚yù掀帐帘而入。傅先高立时跃起,抬掌即隔帐帘挥将而出。黑影疾退而后,傅先高扯帘而出。趁着明月之光,却让傅先高看清黑影之面庞。待彻底看清后,傅先高竟然连声惊叫道:“诈尸啦!”, 王心武被傅先高的惊叫声惊醒,即出帐而视,正与惊慌失措之傅先高迎面撞上。两人同时被对方撞个趔趄。 傅先高依旧高呼道:“李兄弟诈尸了。” 王心武却是看得真切,眼前一人哪里是什么腐尸鬼魅,分明就是尚在人间的李生儿。 许是李生儿今rì又吃的咸了,竟折腾得喉咙吐不出半个字来,才致傅先高误以为乃李生儿诈尸到访。 王心武喜出望外,上前一把将李生儿搂住。 傅先高此时尚还没有整明白。正yù开言,只见一名小卒上前道:“李将军回归!小人当值巡夜,未曾及时通报,害傅将军受惊。请责罚小人。”傅先高此时方知一切,亦拥上前去。三兄弟紧紧相拥。 李生儿将自己如何获救,如何在金泉城养伤等都一一告诉王心武与傅先高知晓。同时,李生儿亦表示自己不想再回大清,只想与朴淑贤在此白头偕老。 “李兄弟,我们皆受大哥厚恩。如今,大哥要我们如何,我们就如何。李兄弟有了准弟妹,乐不思蜀这可不行。带着准弟妹回福建也一样过rì子。且有大哥在,纵使弘历一朝登基亦难伤我们兄弟分毫。”傅先高一向看重兄弟情义,倒显得有些激动了。, 王心武见李生儿一脸抱歉,安慰道:“李兄弟如今有如此归宿,大哥深为你开心。大哥亦不想勉强于你。与准弟妹在此好好过rì子!说不定大哥rì后还会来向你讨杯酒喝的。“ 傅先高一听王心武之言,急道:“大哥!我们四兄弟如今密不可分。少了李兄弟,我们总感觉少了一只手臂一样。” 王心武道:“傅兄弟,有牵挂的滋味你还不曾尝到,却是不知李兄弟的苦处。再说,什么时候想李兄弟了,可随时来与李兄弟相聚嘛!何必在乎一时别离。我们都应该为李兄弟找到好归宿而感到高兴,岂可强人所难?” 李生儿一时听得热泪盈眶,在王心武与傅先高面前伏地叩首,并言道:“兄弟之情实难忘却。不能与众兄弟并肩作战实乃死罪。大哥宽怀,放兄弟与淑贤在一起,实在感激不尽,且受小弟三拜。” 王心武立时将李生儿扶起道:“快随准弟妹好好过rì子去!待战事完结,我自会与老傅、泽旺来看你。” 李生儿亦是千恩万谢而去。, 傅先高叹口气道:“想必是被这未来储君弄寒了心。依我之见,待赶走这帮倭寇,我们兄弟也都卸甲归田,远走他国算了。” 王心武知傅先高说得乃气话,稍稍宽慰几句,又复睡去。 次rì,金泉城守将金光洙领三千朝鲜兵马来王心武军营接受调遣。 王心武昨夜虽睡,但早已定计在心。现在又可利用金光洙的三千向导军做番大事。 田川真为困死弘历早已引十路倭寇分别驻守于大丘城十处出入口。兵力已较为分散。王心武打算采用各个突破的战法。集中优势兵力先攻其一点。 十路倭寇驻点以特战倭寇驻点兵力最强,被田川真设于大丘城通八公山第一出入口处。田川真早年曾在朝鲜待过一段时间,对朝鲜国内地理环境十分了解,又巧得朝鲜全国地势图,所以敢如此布兵。可是一旦因此而得意的话,那将会导致整场战局的失败。 王心武以金光洙所部兵马为先行,直往倭寇最强驻点——特战倭寇驻点。 这一驻点尚有特战倭寇近七千人,作战能力强。主将朽木和哉与前任队长吉庆和也的军事实力不成多让。只要第一战能彻底拔除这个大钉子,剩余那九路倭寇就真的不足畏惧了。, 王心武此战吸取先前傅先高与李生儿之教训,务必要以最小伤亡之代价全歼这股倭寇。 此处倭寇的劣势在于武器不及王心武大军先进,兵力亦远少于王心武大军数量。但有一点,这支近七千人的倭寇战队却早已像发癫狂的野兽一般。只要感觉鬃毛被微风吹动,必然会张牙舞爪。 金光洙所部在距离特战倭寇驻点六千尺的地方停下来,并展开此处地势走向图,与王心武一起商讨作战计划。 王心武让金光洙选取有利地形进行埋伏,自己则与傅先高引一万名从福建带来的身手矫健之兵勇走荆棘满布之小路,避开与特战倭寇的正面交锋。且这条小路由金泉城的一处山路出发,中间有悬崖阻隔,根本无法攀爬。由此而将两城天然分开,所以朝鲜国亦未在此路间设立两城间之关卡,有那悬崖险壁足以构成两城之间屏障。偏偏王心武就要打破这个不可逾越的神话,毅然选择了这条小路。毕竟,特战倭寇占据的是有利地形。一旦正面向倭寇发起攻击,必然会被当成活靶子的。所以,王心武与这帮福建军兵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  * 去往山谷先要经过的这两段荆棘之路(其实根本就没有路,6881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硬是靠这些清军兄弟利用刀斧斫断荆棘,开出路来)行进异常困难。不少兵勇的手、背、腿都被利刺伤着。最糟糕的绝不仅此而已,还要一直沿倾斜度大约成60度角的上山路进发,又极消耗士兵的体力。 王心武通过地形图看到,一直往前要到金泉城与大丘城形成联通的山谷,必先经过两处悬崖与一处瀑布险滩。两处悬崖一上一下才能到山谷口。为此,王心武带着诸兄弟在经过荆棘林而至一处稍稍平坦之路时,立时停了下来,并让全军在此暂歇一夜,还让军士们轮班放哨。有百十名最出sè的勇士连同傅先高被王心武叫至一旁。王心武指着地势图上其中一处道:“明rì再向前行十里将会翻下一道悬崖。我已经命几名兄弟去砍那些粗大结实的藤蔓了。我知道你们都是最优秀的勇士。今夜,我就口授一下明rì如何从悬崖而下的保命方法。你们只要能够顺利下崖,可以对崖上地兄弟们进行后备保护。下崖向前再行会遇上一个大瀑布,还要靠你们为先行。过了瀑布再向上攀岩一处悬崖就能走些没有xìng命危险的路了。另外,我会留你们其中一部分兄弟作为后援队,最后涉险。因为要保护其余兄弟显能顺利上下。我相信你们也一定能够做到的。”。 众兄弟皆言道:“王大人待我们情如手足,我们此时若不为王大人消除烦恼,更待何时?” 一场新时代的演练技巧即将在众军之间展开。 , 第一百三十一章 攀岩法 王心武看到大家兴致高涨,也打算将现世所学的野外生存训练科目给军士们演练一下,让他们掌握更为先进的军事技能。。遂在其余军士送来已用树藤做好的绳子上进行演示。 众人看到,王心武演示所打的布林结、双布林结、8字通过结、简单通过结、8字环结、活结、防脱结、卷结、双套结、绳头结等上十种适用于攀岩的结绳法。 大家都未见过如此绳结,遂问王心武道:“如此打绳之法,我们还是第一次见。” 王心武明知这些正是自己在现世军队中学到的野外生存训练法,但不好相告实情,故只作敷衍道:“这是我从洋鬼子那里学来的。明rì,这些可是会帮上我们大忙的。大家为了xìng命,一定要好好学。我相信你们。”说完,又将另两种打绳结方式演示给众军士们看。 待这些兄弟都能熟练打牢这些绳结之时,王心武即以言语口授兄弟们明rì应对悬崖上下之法。待一切明白后,王心武特不安排这些勇士们夜间执勤,让他们养好jīng神,明rì大显神威。, 其实,王心武所做这一切,田川真必定能猜到。而且早在几rì前,田川真还真让朽木和哉在荆棘林中设伏,防止王心武走险路而出,将山谷出入口据点的倭寇大队从侧腹切入。如此一来,王心武大军必败无疑。 只可惜吉庆和也已死,让这个脑筋活泛的朽木和哉带队。军人的天职就应该是服从命令。偏偏这个特战倭寇总指挥总喜欢自作聪明。 要说也不能全怪朽木和哉。因为刚进入荆棘林设伏的两千倭寇就在这荆棘林中栽了个大跟头。 这里不但荆棘满布,还有瘴气。设伏的倭寇有不少都因为瘴气侵袭而亡。两千伏兵在一两rì内,非战斗减员达到七八百人。也怪这些个倭寇不走运。朝鲜国地处东北,应非cháo湿闷热之地,像有瘴气之地应该没有,但偏偏大丘城在朝鲜南部,就是出现有如此情况。也许这就是天佑大清! 朽木和哉犹恐还未开战即自损大量战斗力,左右思量,料王心武的军队若敢由此过,必会像自己的军队一样,全灭于这荆棘林瘴气之中,故命人向田川真发信。, 田川真见信后,回令道:“是我漏算了。”遂命手下军士取来一包药粉,让人附一封密信一起带去朽木和哉那里。 朽木和哉收到回信方知,田川真早闻朝鲜南部山林亦多瘴气,故从倭国带来能防瘴气的珍贵药粉。但药粉服下,只可保证八个时辰不受瘴气所侵。 田川真让人送来药粉的目的就是要朽木和哉让倭寇们服食药粉。在八个时辰内,从穿过荆棘林到顺利攀岩赤松崖摘取大量于崖顶生长的六叶草。只要口含一株六叶草即可在瘴气中生存一rì。那包药粉乃三十人份。十人成功上崖,采摘得五万株六叶草就能让于荆棘林中设伏的倭寇保全十几rìxìng命。 朽木和哉偏偏耍小聪明,认为派十人去涉险即可。一株六叶草不过七八克,采摘五万株六叶草带回,十人足矣。再说此去亦是十分凶险,倘或派出二十人去,万一无一生还怎么办?留下十人说不定还能多留十人战力。 然而,正是朽木和哉自作聪明之举,导致了田川真整个伏击计划的失败。, 朽木和哉派出这十名倭寇人人皆服食防瘴气之粉末,并每人带上二十个麻袋,十根均长约百丈的粗麻绳,成功穿越荆棘林。与王心武那些士兵一样,手脚、后背都被荆棘刺伤。 其中一名倭寇是这些倭寇的分队长,率先来到赤松崖下。 赤松崖其实乃一巨大岩体,高达百丈,几乎垂直九十度向上。难怪王心武会打算用野外生存训练那一套来对付如此陡峭之深崖。但倭寇们此时还未曾有如此科学,故只能以纯打蛮之方式进行。 分队长手执双刃,先以左手刃插入一处岩体,后以右腿配合上扬,并踏住一处石缝,左腿随即紧贴岩体而上,右手刃亦**入更高一处岩体,以此将身体支撑向上。 其余九名倭寇亦按分队长的样子向上攀爬。一名倭寇刚上得一两丈高度,被崖上生出的一种锯形草割中左手手腕,一时左手无力,右手刃亦插入岩体较浅,刃从插入处脱出。这名倭寇立时从高处落下,头触地而亡。又一名倭寇在攀爬至二三十丈高度之时,想取巧休息片刻,眼尖瞅见一处岩缝较大可踏脚,遂将一脚踏入缝内。岂料,岩峰乃两块松动巨岩相连而至。倭寇脚踏入缝内,身体重心尽皆移入其脚时,下方巨岩竟分脱而出。惯xìng牵动倭寇身体,致使该名倭寇亦坠崖而亡。如此一来,十名特战倭寇竟只剩八人。幸喜此八名倭寇最终完成攀岩,到达峰顶,果见遍地六叶草。八人每人皆摘得近七千枚六叶草。八鬼子将共计五万三千多枚六叶草分装五十几个袋子,从崖上远远抛丢而下。一切准备就绪,分队长正找寻崖上是否存在扎根于地内十分牢固的植物。果然让那分队长找到不止八株。分队长与队员们将绳一端死死缚于植物杆茎之上,然后将绳另一端抛下悬崖。八鬼子均从绳上而下。几名鬼子不得要领,加之身体较轻,稍一用力,绳摆厉害,有三名鬼子脑袋竟重重磕至岩体,脑浆亦随之撞出,当即殒命,并从崖上坠下来。分队长正叹息之时,又一名倭寇因绳结未打牢固而从植物杆茎中脱出,致使那名倭寇亦失去保护而坠崖。这样一来,就仅剩四名特战倭寇了。四鬼子最终疲惫地从崖上顺利下来。但面对这五十几袋加起来重达七八百斤的六叶草却十分犯愁。四人因上崖已耗去太多体力,加上采摘六叶草耗去了整整七个时辰时间。仅一个时辰,每个人平均要背负近两百斤重物穿越荆棘林,只怕还有一些难度。偏偏分队长也是个死心眼,非要按朽木和哉的命令行事。两人每人背负那如此重物冒死穿越荆棘林。眼看仅余这救命的一个时辰即到,四鬼子服用的药粉药力逐渐开始失效。瘴气已开始侵袭这四个东洋鬼子的心脉。本来,他们背负的重物要是轻上百来斤可以勉强撑住。但如今重达两百斤之物最终又让三名特战倭寇倒于充满瘴气的荆棘林中。分队长拼尽最后一口气在即将冲出荆棘林时,力竭而倒。十名特战倭寇全数仆街。六叶草也被永远留于荆棘林中。, 朽木和哉见一rì已过,料到十名特战倭寇已经回不来了,独自道:“我派出的十名战士可是最强的。王心武的队伍里又有多少这样的人?连他们都失败了,我想王心武他们一定难以逾越这道屏障。田川真真是杞人忧天了。白白牺牲了我十名特战jīng英。” 最终,这片荆棘林未设一兵一卒。不但如此,朽木和哉竟大胆认定此处正是自己的后盾屏障,对荆棘林方向未做丝毫防范。 再回到王心武这里。王心武大军已经经过一夜休整,0715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并于第二rì抵达第一座悬崖前。此番就是要从陡峭的悬崖翻下去。这些清军兄弟双手此时还都多戴上一套东西,那就是牛皮手套,防借绳下崖时会磨坏手掌,故此装备早在金光洙向王心武介绍地形之时就让当地朝鲜百姓连夜赶制出这一万副牛皮手套来。王心武作为首先示范,找到一株大树,并利用粗麻绳进行。麻绳必须借助大树光滑枝干一处,将绳索绕过枝干一圈,从上方再绕一圈,用力拉紧该绳两端,最后于原处加打半扣结。此为双套结打法。如果朽木和哉派出的特战倭寇懂用这种方式打绳结,就会在崖降时少被嗝屁一名鬼子了。王心武将双套结打好后,即将绳子另一端丢于崖下,自己顺绳而下。为防绳晃荡导致身体各部撞上岩体,王心武背向外下,双脚借助支点发力下滑,下滑至一定距离,双脚猛蹬一次崖壁,以此重复,竟顺利下崖。, 有一即有二,又有十名勇士顺利下崖。这些勇士即是前夜由王心武单独留下来密授攀岩、崖降、瀑降的兄弟。当然还留下十名勇士在崖上做最后收尾掩护。傅先高亦是收尾掩护十勇士之一。 十名勇士下崖后,即将麻绳这一端扯住,作为接着下崖的清军兄弟的后背保护绳。 这是较朽木和哉要有创造xìng的攀岩法。经过王心武周密的部署与下崖设计,第一批勇士的顺利下崖给了其余勇士勇气与信心。 田川真与朽木和哉做梦都不会想到,就是这个荆棘林即将成为这批侵朝倭寇的坟墓。而王心武将在这一场奇袭战中表现出更为厉害的一面,震惊清、朝、倭三国。铁一样的战队需要铁一样的首脑,倭寇准备等着吃鳖! , 第一百三十二章 崖降与瀑降 崖上崖下都已准备停当,只待第二批勇士下崖了。。崖上的其余清军以十人为一组,分组次下崖。同时每人身上还多了一根捆缚于自己身体的粗麻绳。在人的双胯均有一个绳套,让人双腿钻入绳套,同时还有一个绳套字人头部而下至腰间即扣死绳结。此结三绳套之绳作为士兵们的支撑保护绳,又与先前作为后备保护的麻绳以金属环扣作为连接。支撑保护绳由下崖勇士通过环扣上下调节而下。为了防止下崖勇士受到撞击,崖下的十勇士通过扯住后备保护绳之力量,严格控制绳摆晃动幅度,可保下崖勇士免于发生与岩体撞击的情况。当十名下崖勇士安然着陆时,这下崖装置又通过绳索衔系传输而被重新收回崖上,再稍作扣环调试,即将支撑绳引至第二拨准备下崖的勇士身上的后备保护绳一端再度抛下,并进行第二轮崖降。如此一来,这个简易下崖绳座即帮了王心武大军大忙。这近万名勇士就是靠这种下崖装置顺利下崖的。 最后下崖十名勇士最为关键,因为救命绳是要重新收回的。所以,绳座不能使用。而且,一次只能崖降一名勇士。其余那九套绳索装置均已收回(本来为了安全,这十套绳座就弃于此地即可。但王心武却考虑到,因为做成这种麻绳已耗尽兄弟们心力,留于崖上,万一倭寇据此高地,如此先进的崖降科技让倭寇所学,实不甘心。王心武亦是征得全军将士一致同意,才行此着)。傅先高最后一个下崖,自然得到王心武秘密真传,在树杆捆绳处的正上方用刀割开一个小口,自己则按照王心武下崖之法下崖,并巧妙用力,还在撤除支撑绳的情况下顺利下崖。待安全着陆之时,王心武将崖下绳端猛扬一记,崖下那绳扣竟向上移动,正好卡于傅先高所割固定绳扣的小口上。王心武已有感觉,忙让十名健卒用力,拉拽绳端,听得崖上一声脆响,不但绳扣从崖上落下,还落下那株被绳扣带断的大树。吓得众军齐往后退。幸喜,大树落地时未伤着任何人。只是向上扬起一阵岩尘。, 崖降成功,无人伤亡,但也耗去了大军一rì的时间。王心武命再行休整,次rì进行瀑降。 就这样,又过一rì,王心武大军来到一处瀑布前,依旧按崖降方式进行。所不同的是,这一次使用三根绳索。以五人为一组进行瀑降。 第一组负责瀑降的勇士最危险,是只能以一根绳索而下的。王心武自然第一个做示范。待绳一端缚于牢固树干处,王心武仍背向外,双手攥紧绳身,向下滑动。瀑布的水势能产生巨大侧作用力将王心武连同麻绳一起弹开。王心武此时运用巧力,身体与绳索形成直挺的“十”字叉形状。且这一次王心武在水势能弹开自己之时,双脚却成功找着一棵悬长于瀑布岩壁内的大树猛踏过去,有了一个反冲力,重心亦随即移向头顶,竟穿瀑帘而过,顺绳继续下滑。因为已进入瀑布内,故水势能的动力难以施与王心武身上。王心武得以顺利瀑降直至落入浅水潭中。 继王心武示范后的第一组勇士准备瀑降,却被王心武阻止道:“第一组暂改变瀑降计划。第一次先下一名勇士,由我负责保护。第二次再下两名勇士。然后各组以四人为单位进行瀑降。” , 瀑布上众军听从王心武调遣,先下一人来。所不同的在前面已提到。这第二人即以三根麻绳作为辅助。其中两根依先前崖降之法来套环、结扣,第三根尤为关键,是崖下之人防止瀑布水势能过大,让人无从下力,且无法找寻借力点之时的又一救命绳。此绳在瀑布上即有固定,瀑布下亦有固定。王心武在瀑降成功后,此绳结即被抛下,再由王心武牢固系于几乎让此绳与地面保持30度角的位置。一旦瀑降之人遇有危险,可借这第三根救命绳逃生。当然,此绳完全不符合安全技术规程。所以,王心武只能让此绳作临时保护。还有一点,这一次支撑保护绳的绳套均改为活套,就是为让瀑降勇士能轻易摆脱绳套束缚。 王心武在第二人瀑降之时,手攥紧瀑下绳端。当第二人受水势能侧作用力影响之时,王心武硬用蛮力控制绳摆,确保第二人不像自己先前那么辛苦一样,双脚还要借力。这第二人因为王心武与水势能之间的较力,竟然顺利通过麻绳滑入浅水潭中。, 后面接着瀑降的勇士越来越安全,即使崖下保护之人力劲不如瀑布水势能侧作用力大,但通过第三根临时保护绳亦让这些勇士有惊无险。 终于轮到最后准备瀑降的傅先高了。傅先高瀑降所用麻绳亦只能使用一根。不过,比王心武先前瀑降要安全的是,尚有崖下抗瀑布水势能作用力的保护。傅先高在瀑布崖上依样画葫芦,照先前崖降之法进行瀑降,亦成功瀑降,同时亦收回所有绳索。 三道难关已让王心武破了两个,只余下最后一个赤松崖。小小赤松崖亦不过百来丈,竟让朽木和哉损兵折将。王心武大军该如何应对? 毕竟还是距此三百多年后的科学厉害,王心武再用那几套妙法,依旧让大军顺利在赤松崖上经历攀岩与崖降。更让朽木和哉,甚至田川真都想不到的是,王心武大军过此三道险关竟未折损一兵一卒。昔rì三国魏将邓艾伐汉,经历一次极不科学的崖降竟损兵过半,与王心武相比,简直不可同rì而语。不过这确实不能比,比之亦不公平。一个新科学,一个是千年前,不好比较。只能说,如果邓艾是在现在,说不定也能创造像王心武这样的奇迹,亦未可知。, 王心武见大军过了赤松崖,均相安无事,甚喜之下即命大军原地休整两rì。 金光洙曾向王心武提及,赤松崖后荆棘林瘴气之秘。六叶草可解瘴气,而另一种穿越荆棘林的方法就是时间了。纵使朝鲜诸将亦不知荆棘林在每月十六会出现一次自蚀残气异象。也就是说,每月十六瘴气会有十二时辰不再生出。本来用六叶草解毒最好,但朽木和哉派出的十名倭寇在赤松崖上摘取六叶草后,即用硝酸将其余声张六叶草之地悉数浸透,以致王心武大军在赤松崖上未曾见一株六叶草存活。幸得金光洙提醒,王心武自然知晓如何过那瘴气之地了。 王心武已算过rì子,按照朝鲜历推算,再过两rì即是朝鲜年历五月十六。王心武正可趁荆棘林自蚀残气之时,挥军杀出荆棘林,给朽木和哉致命xìng打击。 果然,王心武大军盼来了朝鲜年历五月十六。为防全军中瘴气,必须有一人做出牺牲,前往林中以xìng命相试。按金光洙的地图标示,这片瘴气林需要三个时辰就可以走出去。第一人去一个来回,都不影响大军行进时间。 , 因为是王心武亲手带出来的铁军,7932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所有清军兄弟均争相要先去林中试验一下,好保证所有清军兄弟的安全。一时让王心武亦无注意。 傅先高道:“王大哥,诸位兄弟,我老傅在朝鲜与倭寇开战,因指挥不当导致兄弟们牺牲较众。在与弘历的问题上亦没有十分防备,也令不少兄弟死于内讧中。我愧对诸位兄弟。所以,请大家不要再争抢这个试验机会。让我老傅为兄弟们冒一次险。” 其余众兄弟听傅先高一言,立时道:“你与王大人都不可以去涉险。只要在我们兄弟这里挑选即可。” “都不要再争了。你们全都留下来。记住,待我入荆棘林一个时辰还不曾回来,你们立即按原路返回,与金光洙将军会合。并且立即回福建,通知泽旺让他带兵与你们一起和清廷分庭抗争。”王心武毅然决定,还是自己入林为最佳选择。并非王心武不爱惜自己的xìng命。只不过,倘若前方仍有瘴气,王心武的偷袭计划就会失败。消灭不了倭寇这最强战力,就救不了弘历。弘历若死,历史进程就会彻底颠倒。在清朝历史内,雍正年间根本就无倭寇来袭这一说,可偏偏因为王心武的特殊穿越导致倭寇来犯。若然连弘历也因为自己的穿越瞎搞而至身死,只怕王心武自己也会被这颠倒历史的时空弄至魂飞湮灭的。所以,这瘴气就直接关系王心武生死。岂可再殃及其他人?.:  * 众军见王心武心意已决,亦不好再劝,唯有让王心武入林一试。可是这一试,却不知王心武还有无xìng命回来。即使听金光洙言及每月十六入此瘴气林必然无事,但在这帮福建军士心中,仍让没有底。大家都在暗自祷告上苍,希望王心武能够平安无事,即使让自己折寿亦在所不惜。可见,王心武在这帮福建军士心目中是占据了何等地位。 ,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胜 王心武入到林中,大家都为他捏了一把汗。。等待的这一个时辰,大家就像等待一年的时间一样。傅先高已经算得还有一刻就是整整一个时辰了。大家都在心中祷告上苍,一定要让王心武平安无事。 “一个时辰到了。”傅先高已经算准了时辰,心中十分难过。 一名兵勇突然道:“王大人纵然已经于林中升天,但尸身犹在。我就是拼了xìng命也要将王大人的尸身抢出来。” 傅先高命人将那名兵勇拦住,并闭上双目,许久不曾睁开眼睛,众军皆明白傅先高有够难过,亦不敢打扰,只待傅先高的决定。又过了一炷香时间,傅先高这才缓缓睁开眼睛,沉声对近前的几名游击将军、千总道:“应该将近两个时辰了。王大人恐怕已经……” “我们都去林中抢王大人的尸首回来。”众军皆言道。 “凡有违我将令、擅闯瘴气林中者斩!”傅先高突然怒喝一声道。 “傅大人……”众军实不理解傅先高此举。 “王大人早有言在先,一个时辰不见他回来,则全军退之。你们居然趁着王大人殡天就违抗军令!”傅先高怒斥这些激动的军士们。, “傅大人若怕死,但可留于此处。待我们众兄弟前去冒险即可。”一名参将竟然大声嚷道。 傅先高一时怒火冲天,拔剑急挥,剑刃直抵那参将咽喉。 参将倒不畏生死,吼道:“杀了我!不能入林见王大人,不如死了作罢!” 傅先高强压住怒火,将剑收回鞘内,再言道:“王大人已经牺牲了。难道要让他的牺牲变得没有价值?你们活下来,这才是王大人在天国最希望看到的。因为庆州那一战,如果我们都不那么冲动的话,何以会牺牲那么多好兄弟?现在,说什么也不能重蹈那时的覆辙。你们骂我不忠总比我因为沽名钓誉带你们去送死要好得多。如果还有人认为应该入林去的,就在这里杀了我。” 傅先高一言又弄得大家都无话可说。渐渐地,众军即准备开始返程。突然,一名兵勇喊道:“快看!王大人!” 众军闻听,皆望去瘴气林那里,果见王心武脖子上绕着一条黑蟒出得林来。 “刚才与这巨蟒相搏,以致误了时辰出林,害兄弟们担心了。”王心武将已被自己斩却蛇头的巨蟒掷于地上。, 傅先高观此巨蟒通身黑紫,且体型硕大,足有五百来斤。王心武居然能立斩此巨蟒,足见其勇力过人。 “没曾想到,剧毒无比之瘴气林竟然生活着这种巨大的爬虫类。幸不曾被其咬到,否则定然小命不保。”王心武言罢即重新整备全军,一齐向暂无瘴气侵扰的山林进发。 朽木和哉做梦也没想到王心武他们居然能成功穿过瘴气林,又为防备靠近瘴气林的外围也有瘴气余毒,所以几千特战倭寇退至林外近一里左右。这一里正好是穿越式自动步枪shè程的最佳距离。 王心武的前哨透过林子已看到朽木和哉在林外一里布地一道明哨。明哨有十名特战倭寇,来回巡逻。还有一道暗哨,王心武早已利用穿越式狙击步枪的微光瞄准镜看到。两名特战倭寇,看他们的头饰与军服应该属于分队长级别的。每个分队长都拿着一枝穿越式自动步枪四处搜寻目标。 消音器这玩意,多亏王心武能够造出来,此时可是要派上大用场了。王心武捯饬出来的这玩意可以让倭寇无法注意到福建军兵的存在,正好利用如此有利条件给特战倭寇一个迎头痛击。两个消音器分别装于王心武、傅先高两杆狙击步枪上。王傅二人几乎是同时开枪,双双在毫无声响的情况下,令两名特战倭寇同时爆头而亡。 , 除掉了暗哨,这明哨就需要十人来使用装有消音器的狙击步枪,并且要同时让倭寇爆头。这可是个高难度的任务,加上又少了张泽旺这样的狙击高手。 “怎么样,王大人?是否相信我们这些兄弟?”许多属于福建特别狙击作战部队的兄弟都要与王心武、傅先高一起进行配合。 王心武也想博一下,遂与傅先高一起挑选出八名曾参加过打击田中信军队狙击任务的兄弟加入灭除倭寇明哨的任务。 十人十枝装上消音器的穿越式狙击步枪一起瞄准。按事先说定的,将明哨十名倭寇按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来区分。一人瞄定一个目标,并由王心武数十个数,大家一起同时发弹。 “听我命令,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十个数数完,十人十弹同时出枪膛。亦是毫无声响地让十名特战倭寇被爆了头。 “好!全军杀出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王心武果断下令,并使得全军疾速冲出。 朽木和哉听到喊杀声与枪响,心叫不好,遂慌忙出营帐,却见前面数道弹光,自己竟然被流弹擦伤肩膊,立时伏于地上。而就在自己身边则横七竖八躺倒一大片早已成为死尸的特战倭寇。“八格牙路!”朽木和哉一边咒骂着,一边用枪还击,竟也练练伤了数名大清勇士xìng命。, 因为此战的毫无防备,加之王心武的神威,这几千倭寇竟为保命居然出谷口而撤。 王心武倒是求之不得,因为还有一个更大的陷阱等着这些禽兽们。但朽木和哉却不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放过。王心武的子弹早已向朽木和哉疯狂打来。而在各处狙击方位亦有狙击shè手瞄准朽木和哉。但朽木和哉毕竟是经过特别训练的,在见识过因狙击失败但威力仍存的情况后,朽木和哉亦知道找死角破绽,依靠只留一面的掩体进行自我防护,并能巧妙运用非狙击步枪,也就是穿越式自动步枪进行jīng准shè击,竟伤及数名大清狙击手xìng命。 王心武也遭到朽木和哉jīng准度shè击的攻击。但因为朽木和哉失利于枪械上,瞄准镜又落后于王心武的微光镜,故在连发数弹后,竟遭遇弹尽危机。 几名清军勇士yù上前刀劈朽木和哉,被王心武喝退。这一次并非王心武爱惜英雄。倭寇乃我华夏数百年之死敌,断不能有半点恻隐之心。只是朽木和哉骁勇异常,让军士们上前必死无疑。所以,必须由王心武来对付这个倭寇军界第一军事技能高手。, 王心武不想与极有可能改变战局的朽木和哉纠缠,继续以狙击步枪来速杀这名倭寇。但王心武未曾算到自己枪膛内也已弹尽。几名狙击手,包括傅先高在内的几名军事高手都距王心武较远,无法丢枪援助,唯有瞄定目标,继续扣动扳机。然仍不能立毙朽木和哉。王心武亦在远处示意,让狙击手们停止shè击,以免浪费子弹。自己也正好可以与朽木和哉进行一场冷兵器的肉搏生死战。 朽木和哉见王心武大步朝自己走来,竟然扬袖发出飞刀。 “哼!雕虫小技!”王心武不屑此等暗器,用手中已经打完子弹的狙击步枪将飞刀弹开。 朽木和哉又将腕带取下,并反手一扬。乖乖,这腕带被展开足有两尺来长,一直袭向王心武双脚。 王心武急向后退,并用铜镖在对方腕带正中间割断开来。 朽木和哉的腕带武器被王心武割去一半,9456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自然失去了先前的威力。少了腕带来缠王心武双脚,唯有改为血肉攻击的硬气功术。“啊!”只听得朽木和哉的一声怒吼,这倭寇的膝盖已经贴向王心武的身体。朽木和哉可是将身体的全部重量都移至膝盖处。只要王心武用身体任一部位硬挨这一击,必然会弄至骨折。, 王心武知道这一点,机敏躲开这一击。而朽木和哉的膝盖则重重撞至地面,竟将这硬土之地砸裂出许多细缝来。 即使如此,朽木和哉还没有放弃,又一记凌空360度高旋腿压向王心武。 王心武瞬即躲避,侧将狙击步枪枪杆提倒上扬。枪托砸中朽木和哉腰际。 剧痛让朽木和哉重重摔下来。王心武一记倒栽,屁股正稳稳坐上朽木和哉胸口上。只听得朽木和哉胸骨一声脆响,这个厉害的倭寇竟被王心武如此超重一记弄至血喷而亡。 朽木和哉终于被干掉。王心武亦带军士们向田川真所设之第二处重兵驻守地进发。除掉了最难打得倭寇特战部队,剩下的就只是战略问题了。 还有那些以极快速度撤离的两千多特战倭寇亦有序后撤。原来最初的七千特战倭寇总队,如今也仅剩不足三分之一了。 出于对朝鲜军民的信任,王心武特地留下一万勇士暂由金光洙指挥,并留有锦囊两个。让金光洙在看见倭寇后即拆看一个,伏击战大获全胜后再拆看一个。金光洙谨遵王心武之命,依王心武先前计划,于山谷外六千尺处分散两边埋伏。一切均安排就绪,就等倭寇前来了。金光洙与全军在王心武没有参与指挥的情况下将在此伏击逃窜至此的那两千名特战倭寇败军。.:  * 此战关系后面战局之成败,金光洙亦是命全军严正以待。这自王心武前来朝鲜的第二场大战即将开打了。 , 第一百三十四章 乘胜而破 这两千名犹如丧家之犬的特战倭寇,虽然受过特别训练,依然能够保持那种常胜阵型,但神情却显沮丧。。他们由山谷而出,并四处观望,留意各处险要之地是否有埋伏。 金光洙在看到倭寇后,遂拆看第一个锦囊。锦囊内提到:若所见之敌着紧身轻衣,且未有护甲外穿者,待其走近埋伏圈三千尺以内,则让所有清军勇士进行jīng准点shè。朝鲜三千士兵待点shè完成后,可zì yóu发动攻击;若所遇之敌非如此装束,则放其而过,因为极有可能jīng英在后面故意让自己暴露埋伏位置,以便破伏。金光洙看到倭寇所穿确与锦囊所提第一种服饰相符,遂按锦囊之意发令,指挥清军勇士进行jīng准点shè。 这一万清军勇士亦是在福建受过严苛训练的jīng英。虽然所用枪械为穿越式自动步枪而非狙击步枪,却也能jīng准shè杀这些特战倭寇。 两千特战倭寇在遭遇到第一轮jīng准点shè后,又折损了三分之二的兵力。幸得这些个倭寇平rì里训练的科目就是群龙无首时,各自为战,一人即一支军队。所以这所剩的六七百名特战四散开来,并找寻shè击掩体。但很可惜,因为此地形早已让金光洙琢磨透了,无有让这些倭寇能借以作为掩体的地方。, 金光洙也命朝鲜军士出击,进一步打击这些丧家犬。丧家犬们即使再训练有素,但经历过死亡的惊吓,立时变得迟钝起来,很快被中朝的一万三千大军完全吞噬。第二个锦囊也被金光洙拆开。锦囊内纸条上言明:大军缓缓移至山谷口,但见有光传信,即向光shè之处挺进。但朝鲜军马要留守原地。金光洙有些看不懂,遂找来一名清军游击将军问询清楚。 这名游击将军道:“金将军到时自会知晓。” 金光洙虽仍困惑不解,但却十分相信清国每一位好兄弟,遂依锦囊行事。 王心武这边也成功拔除倭寇的第二处驻点,但并未向驻军于第一处的金光洙发信。因为此时时机尚不成熟。 田川真在最靠近弘历藏匿之处的第十处驻点,亦闻得最强的七千人队,连同指挥官也一起被王心武及其福建军兵歼灭。此时的田川真已经有些心慌了。因为在田川真看来,朽木和哉犹如神将一般存在。除朽木和哉自己,应该是没有人能置他死地的。偏偏有一个叫做王心武的厉害人物。田川真终于知道德川吉宗与永尾丸也时常挂在嘴边的倭寇宿敌的真正实力了。, 永尾丸也看出了田川真的慌张。不过作为一名谋士,此时却不能显出任何让主帅不放心的神情。现在,永尾丸也有些寄希望于弘历身上。如今可以说与弘历近于十里之内。只要能生擒弘历就可逼令王心武退兵。永尾丸也将这一想法告知田川真。田川真却言道:“没想到一个皇家子弟竟这么会跑。与我们的搜寻队也周旋了数月。明明近在咫尺,却仍看不到其踪影。该如何是好?难道还要继续疲于奔命吗?”永尾丸也摇头道:“你觉得累,清国储君就不觉得累吗?他一定也躲在某处角落,大口喘着粗气。我们毕竟人多,定能设法将其生擒。如果如田川大人一般,在此静等,等到王心武他们成功打到这里,我们可就连受累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一驻点的倭寇,一半同意永尾丸也的意见;而有一半却是心力交瘁,所以产生了厌战情绪。田川真其实早就有些厌战了,无奈其子田川沼之死令他仍想坚持到将这支前来朝鲜的清军以及弘历等全数弄死,一泄丧子之愤。李生儿被田信弄伤之时,田川真亦远远看到,以为李生儿已死,所以在此时并无先前那般疯狂,甚至还无永尾丸也那样的狂野想法。但倭寇那种凶狼的xìng格却是何时何地都存在的。所以,这个已经疲倦了的倭寇主帅还是采纳了永尾丸也的意见。但私心较重的田川真却是将搜寻弘历下落的任务交给了永尾丸也,并配给永尾丸也不足百人的搜寻兵力。 , 永尾丸也出于对德川吉宗的忠诚,竟不与田川真再行理论,就靠着这九十几名倭寇去找寻弘历藏身处。 弘历与岳仲麒在一起,困于大山上数rì。每rì只能以山果来充饥。有时偶尔岳仲麒能逮只野兔或打条蛇什么的,暂解解弘历的口淡之苦。加之为躲避田川真的围、追、堵、截,弘历他们亦每rì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有几次还差点与田川真他们遭遇上。 现在因为永尾丸也的不放弃搜捕,让弘历他们再临危险。果然,永尾丸也循着自己的直觉判断竟然摸到弘历、岳仲麒藏匿之处即距离搜寻队伍不足百尺的地方。弘历与岳仲麒都听到永尾丸也及近百名倭寇行进之声响,有些慌乱了。但这两人倒还有些本事,在**与心灵感到万分疲惫同时,还能各攀上一株大树。 大树树干粗大,树枝干又高,树之主干也光滑无比,但仍让弘历与岳仲麒攀上去,都在两株大树的最顶端。树顶端处枝叶茂盛,正好掩藏好他们。 永尾丸也也逐渐摸到此处,还打算继续向前搜索。但他手底下那百名倭寇却嚷道:“田川大人只让我们向驻点外围搜寻延伸至十里。但现在我们少说已距驻点十二里多。永尾大人,我们实在搜寻不着,不如节省些力气,与清**队决一死战。”, 永尾丸也思索再三,忙道:“也罢!暂停搜寻。但不能再回去了。这一次带兵的清国主将是曾三败我扶桑海军的王心武。连朽木和哉的七千人队都被一扫而光,只怕田川大人也支撑不了多久了。若田川大人兵败,必会退往此地。我们就在此地休息。等田川大人来此与我们会合。”永尾丸也说这句话可是早就预定了此战的失败。 那些倭寇亦都疲惫不堪,听说就于原地休息,并等田川真大军前来会合,都纷纷就地而卧。 永尾丸也见这些毫无军纪观念的倭寇如此行事,怒道:“你们忘了这还是战时状态吗?换原来安排,每一个时辰仍安排两人值岗。但有违令者,等大战结束,让田川大人对你们好好教训一番。” 这些倭寇害怕田川真治军严谨。听得永尾丸也提到让田川真教训他们,立时有些畏惧了,并按永尾丸也吩咐,以战时状态进行休整。两名此时辰值岗的倭寇亦自觉担任这一时辰的jǐng戒。 其实弘历与岳仲麒分驻的两株大树就在永尾丸也这近百名倭寇附近。倭寇距离弘历两人这么近,两人亦不敢弄出大动静来,更不敢倚结实树丫而卧。犹恐睡姿不好,从大树上落下,那就彻底玩完了。就这样,两人一直担惊受怕地撑到天明。, 又是一rì,永尾丸也从熟睡中逐渐醒觉过来,即吩咐众倭寇不得做早饭,只可将随身所携干粮取来吃。做早饭必有炊烟,犹恐暴露。当然,这个暴露行踪倒不是怕弘历他们看见,主要是为防田川真被王心武尽灭,而后搜向这里。可见永尾丸也虽料定此战必败,但仍有意要带这支九十几人队顺利逃生。当然,王心武只要看到永尾丸也踪影,必然会将其全歼。所以,永尾丸也一直将心都提到胸口上的。 再说王心武接连拔除田川真所设的第三、四、五、六、七、八处驻点。第九处驻点乃是田川真之子田川沼亲自训练的忍者特别作战部队。当然,田川沼非伊贺忍者,乃青森中川流的高手。手下训练而出的忍者不可能达到伊贺忍者那样的战斗力。似乎还略输于朽木和哉的水陆特战倭寇。但毕竟尚属一支强师。少了田川沼的亲自指挥,这支忍者战队仍然有较强的战斗能力。王心武大军在与这支忍者军初遭遇上时即吃了些小亏,损失了百十名清军jīng英。 “王大人,1158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田川沼的忍术我们早已见识过。没想到,他竟然还训练了这么多的鬼子忍者。既然是田川沼亲自训练出来的,路数应该也与田川沼差不多。我们需严加防范他们的瞬击能力。”曾与田川沼交过手的傅先高向王心武提醒道。.:  * 王心武知道,忍者的瞬遁与瞬击是忍术的基础。因为有过与伊贺派高手的对决,所以王心武自信必能以最小伤亡也将这支不足千人的忍者战队彻底消灭。“所有军士注意,短枪瞄准。无论实影、虚影,见影即发弹。不管是重影、多影,必以弹击相攻。不要吝惜子弹。并与这些倭寇务必保持七百步以上的距离。” 众兄弟依王心武之令,见影即发弹。虽然有不少乃幻像,但实影亦难逃厄运。被万余枝穿越式一阵狂shè,亦弄得死尸遍地。青森中川流的忍者显然不堪一击,全是用来吓唬王心武大军的,现在都难逃全军覆没的下场。 当王心武命人去打扫战场之时,突听得两名清兵兄弟惨叫。王心武、傅先高同时调头视之,又见几名军士立毙而倒。 “小心!王大人!”傅先高突然面朝王心武,接着脸部猛抽搐一下。 , 第一百三十五章 困兽犹斗 王心武隐约感到傅先高背后有什么东西,同时握枪绕过傅先高身体,猛力突刺。。枪上刺刀刺中了什么,接着是鲜血飞溅。王心武见傅先高身体有些僵直,心叫不妙,遂将傅先高扶定,然后将其侧轻放于一旁,却见傅先高背后一道深深的刀痕,亦是鲜血渗透衣衫。而王心武再注意刺刀这里,却逐渐显出一名倭寇的身体。那名鬼子忍者腹部被王心武的穿越式上的刺刀刺穿了,自然立毙当场。而王心武亦分明听到一个声音仍不断在战场上回荡:“居然敢小瞧我们青森中川流派的忍者?一定让你们尽皆死于恐惧之中。” 这声音刚一停止,一道黄sè闪光再让十名清军兄弟倒下。 王心武急于命人为傅先高包扎伤口,还顾及不到其他,待到再寻这施术之人时,只看到一道黄光再次夺走二十名清军勇士的生命。按常理,黄光周围应该是施术之人的藏身处。这属于透明身忍法。王心武心内沉思,同时亦想到自己在现实时也曾看过忍者的一些资料。青森中川流派最擅长火遁、光遁、瞬遁、光击与这透明身忍法。透明身忍法的奥妙在于,身体能幻化成空气。其实这仍只是一种障眼法。施术者甚至使用了西洋魔术,利用人的视觉疲劳来完成全套幻像,再配合瞬击术消灭对手。王心武只在现世有关忍者的书籍中见识过,却未亲历此种忍法。纵使当年与伊贺派高手交手,再观今rì身临此法,亦知彼此各不相同,各派皆有优越之处。青森中川流的忍法亦有较大妙处。, 第三道黄光又出现了,三十名被黄光触及的清军兄弟牺牲。 王心武打算赌上一赌,竟从身上扯下一片衣襟下来,蒙住双眼,并用双耳来听,以免视觉影响听力。 “簌簌”声不断发出,却让王心武听不出其他声响。在此同时,第四道黄光发出,四十名清军兄弟阵亡。 “簌簌”声越来越大,竟让王心武感到双耳有刺痛之感。 第五道黄光也在王心武身后隐现。“噗!”王心武手中的穿越式准准从自己身后刺出。一道血喷溅上王心武衣衫。一名忍者从王心武身后倒栽而下,早已被捅穿胸膛而亡。王心武此时仍未停歇,不及瞄准,仅凭感觉端枪而shè,却一弹击中一处。听到一声闷响,一个黑影从远处的半空掉下。几名清军兄弟上前视之,早见一名忍者脑部中弹而亡。 其余清军兄弟有几个反应较快的已经明白过来。那“簌簌”声正是被王心武爆头的那名鬼子忍者所致。这名忍者利用两根数十丈的钢线于战场四围早已布好音阵。当王心武利用听觉来判断被自己用刺刀捅死的那名负责攻击的忍者行动之时,这名负责利用音阵造成声扰来让王心武无法判断攻击忍者的下一步攻击。攻击忍者的攻击手段有两个,一个是预先于战场暗布的串刀阵。刀阵共有四十柄尖刀,亦以钢丝串接。为形成第一击杀十人,第二击、第三击、第四击逐次增杀十人的恐怖效果,所以第一击即以钢丝调整,出四十刀以清军中十名贴得最近之士兵进行击杀。四十刀同时出击,且至少有十刀是分别刺往十人咽喉。第二道黄光则以四十刀击杀贴得最近之二十名清军兄弟。待第四道黄光杀过四十人后,如果王心武已经恐惧到极点,故攻击忍者使用第二种攻击手段即透明身忍法贴近,用手中短刃进行刺杀。 , 不过让倭寇忍者失望的是,王心武在第三道黄光反出之时,已洞悉部分。待第四道黄光闪过后,王心武已能判断攻击忍者将对己动手。而声扰忍者仍在扰乱王心武的听觉。但忍者靠近到王心武身体,不单是靠耳朵听的,更靠身体感觉。明显有一股体温靠近,王心武顺此势攻击出刺,一击必杀。 整支忍者战队以王心武损失近两百名清军兄弟的代价而弄至全数而亡。第九处驻点亦不复存在。 田川真这第十处驻点亦收到消息。最令田川真头疼的还有,王心武已向金光洙这里shè出了信号响箭。金光洙那原地待命的数万兵马一起杀向第十驻点。田川真先前亦料到,王心武大军极有可能打破第九个驻点。所以在这第十驻点所驻倭寇兵力较盛,竟聚集有两万多。除朽木和哉的水陆特战倭寇部队与刚被王心武灭除的忍者战队外,其余jīng英均在这第十战队之中。 王心武在攻打第十驻点之时,命大家清理一下,看还剩多少子弹。结果,不少兄弟子弹已在与忍者战队激战之时耗损所有子弹。只有百十来名清军兄弟枪膛内尚余一到两颗子弹。连王心武枪膛内亦只剩五颗子弹。傅先高枪膛内还有三颗子弹。与田川真的第十战队较量,恐怕要用白刃战了。而且,傅先高亦得有至少百人保护。目前,他还是一名伤者,无法参与战斗。王心武特别让最jīng锐的勇士将傅先高带离危险地进行保护。, 田川真这里也因数次激战而早就没有了火器支持。只有自己亲卫队的三十几名倭寇,一人有两三发**弹。 王心武待到金光洙大军一起前来,立时猛攻第十驻点。结果,田川真果然不敌,挥众后撤,正好向着永尾丸也留守之地开来。 弘历与岳仲麒在大树上已经静静趴了两rì两夜,没吃半点东西,没饮半滴水,都有些支撑不住了。但为了活命,两人仍苦苦撑着。 树下的永尾丸也隐隐听到后方声响,急命全军提高jǐng惕。 田川真所部几名倭寇终于被永尾丸也看清楚了。永尾丸也已经料定田川真必是败逃于此,遂与败兵合于一处,只是不见田川真,连田川真的亲卫队亦未看见。永尾丸也看着这连自己那**十倭寇加在一起亦凑不到一千人的队伍,唯有下令紧急撤退。 王心武乘胜追击,已经来到弘历与岳仲麒分别躲藏的两株大树下。 弘历与岳仲麒都在树上看到大清军队到此,立时感到一阵轻松,同时身子也没有了先前僵持的那股劲,双双从树上落下来。, 王心武视之,正是大清皇储弘历与皇上爱将岳仲麒两人。遂命人将其两人扶往安全处。几名士兵为弘历与岳仲麒送来清水与干粮。 几rì未曾进食、饮水的两个人在狂饮一阵后,竟各手拿一个干饼子啃起来。弘历对食物最为挑剔,此时亦顾不上什么美味了,那饼子早已进入弘历腹中。两人竟一口气吃了两名士兵三天的口粮,早已腹胀厉害,竟双双捧肚而卧,难以直立。其余清军兄弟看到此景想笑但尽量忍住,倒也有些难受。 王心武仅带一千人继续追击永尾丸也他们,而留其余人等保护弘历与岳仲麒安全。 永尾丸也带着残兵败将且战且退,一直退至悬崖边。 王心武见永尾丸也早已无处可退,遂厉声道:“小鬼子,妄图侵犯我华夏领土者必不得善终。” 永尾丸也用生硬的清国话道:“王心武,9738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你是我们扶桑国的死敌。我们今rì虽遭惨败,但德川将军阁下必不会就此了事。你且看将军大人的手段,必让你死于你自己的君王之手。”说完,这名倭寇中的智囊竟以跳崖方式自尽。, 其余仅剩的十来名倭寇非常害怕,均向王心武献刀投降。 王心武想到倭国对于华夏民族犯下的种种罪行,毅然下令道:“岂有对禽兽心慈手软?杀!”言犹尽,手下军士早已将这些倭寇剁成肉泥。 倭寇灭得痛快,但对王心武来说,似乎还少了些什么。王心武思来想去,突然大叫一声道:“不好!”因为这一路上并未与田川真及他的亲卫队遭遇上。如果是这样,傅先高那里就会变得十分危险。“快!急行军沿原路返回。”王心武大声下令道。 返回的近千人队回转半路遇到保护弘历他们的大军主力。当得知这支队伍亦未与田川真遭遇上,王心武更为着急了。要知道,傅先高那里可只有百余人。倘与田川真的大队人马相击,只怕会有全军覆没的危机。 王心武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田川真及其亲卫队,以及两百余名柳生家的武士早已与傅先高他们干上了。百名清军jīng英已全数战死,剩下傅先高也成了倭寇们的俘虏。 而王心武此时距离田川真这里却是太远了,一路赶来仍需些时辰。这就可怜了傅先高了。如此伤重,还得受倭寇之折磨。一名倭寇歹毒异常,竟将傅先高放趴于地上,让其背朝天。另有两名倭寇死摁住傅先高手脚,让其他几名倭寇朝傅先高背上的伤口上撒尿。疼得傅先高连连发出痛哼声。.:  * 可怜的傅先高受此屈辱与折磨,当时就想咬舌自尽,但一想到纵死也要先看到倭寇的灭亡再赴天国,就让他放弃了这一想法。且在傅先高心中一直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兄弟有危险,王心武必会及时出现。但现在却不知倭寇那些变态的折磨法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也许一直都不会停歇。“狗rì的,cāo你们八辈祖宗!”傅先高的骂声更加大了。 , 第一百三十六章 全歼 倭寇们虽不太懂清国语,但知道从傅先高嘴中出来的绝不是什么好话,正yù再对傅先高实施更恶毒的折磨法,却听得“砰、砰、砰、砰……”连着几声枪响,几名在傅先高伤口撒尿的倭寇每人的睾丸上均被一枚穿越式子弹击穿。。另两名摁住傅先高手脚的倭寇亦遭爆头而亡。 田川真听到枪响,立时命人将傅先高架住。 远处听到两骑飞驰而来。待两骑靠近倭寇才看清,两匹马上各有一人。此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李生儿与其妻朴淑贤。夫妻俩同时端枪,一起发弹,又shè杀田川真数人。 田川真犹恐李生儿夫妻俩shè到自己,将挟制傅先高的两名倭寇推开,自己则躲于傅先高身后,并将利刃架于此时极度虚弱且无力反抗的傅先高脖子上。因自己的xìng命要紧,此时的田川真也顾不上与李生儿拼命,显然自己的生命比儿子的大仇要重要的多。 李生儿与朴淑贤则各发一弹,将被田川真推开的两名倭寇shè杀。而此时,田川真的亲卫队、柳生家的武士们均已被王心武大军杀毙。独田川真这一个光杆司令了。, “赶快让我离开!否则,让你们的兄弟去见七代大人(七代大人即德川吉宗上任七代将军德川家继。因其早亡,所以倭寇多以见七代大人来调侃某人小命不长。田川真用以调侃王心武及部众,显然是有点志在必逃的味道)!”田川真咆哮道。而傅先高因为伤重体虚竟无丝毫能力伺机反抗。 “先让你去见那什么七代的!”朴淑贤突然朝傅先高右肩发一弹。弹穿傅先高右肩,同时从田川真鼻内shè入,又从田川真后脑再度穿出。 傅先高又一阵剧痛而致瘫倒。但田川真就更惨了,直接立毙倒地。 王心武大军此时亦赶了过来,见李生儿与朴淑贤夫妻俩,再看那已经仆地而亡的田川真,深深松了一口气,并让人将伤重的傅先高连同虚弱的弘历与岳仲麒一起急带往附近城中,或治伤或调养。 李生儿望着王心武点点头,并携妻准备离开。 王心武将这夫妻二人叫住道:“先前因为大战,你俩一定也未大办婚事。如今战事已平,你二人之事我岂能不管?正好,让朝鲜王为你们准备,好好大办一场。”, 李生儿与朴淑贤对王心武表示千恩万谢,并与王心武及退守金泉的朝鲜诸将郑仁表等一起将留守于庆州、釜山的小股群龙无首之倭寇进行致命xìng打击,不但全歼敌寇且将失去领土全数夺回。 因为此战的大获全胜,朝鲜王李焞亦亲临釜山城,作为女方朴淑贤的特别家长出席二人大婚。咸兴府城城主朴宗万自是感到万分荣宠,更满意收得如此一位佳婿。王心武则代表男方李生儿的特别家长出席。一场的婚礼也正好为此战的大胜再添一道喜气。 众人皆乐,独弘历一人感到不爽。连岳仲麒亦因为全歼倭寇而开心地与大家一起畅饮,可见弘历此人对王心武及那帮福建兄弟极其排斥。而且此番又让王心武出了大风头,更是心中不悦。 因傅先高的伤势,王心武并未立即动身。弘历则以此大做文章,先自与岳仲麒两骑离队返京,并向雍正言及不利王心武之言数语。雍正虽劝弘历休要小心眼,但同时亦心中生有想法。 傅先高在釜山城静养了三月,凭着强健之体魄,让伤势恢复得极快。王心武自是高兴万分,即带大军准备返回。只是想到李生儿尚留朝鲜,心中万分舍不得。无奈不能影响了好兄弟的幸福生活,故压住自己的难以割舍之情,与大军一起返回清国。 , 雍正因为福建军士救弘历出危难,十分感激,故在得知王心武返境后,即让这支远赴朝鲜的数万人队前往京城,这是对王心武的何等荣宠,也是对福建军士的极度尊重。雍正要大赏特赏此次援朝抗倭的有功之臣。 王心武因京师乃国之中心,恐人多言语,故命大军于京师城外驻扎。千总以上官员放随王心武一同觐见雍正。 雍正见王心武、傅先高及千总、游击将军等上殿,独不见李生儿,忙问道:“李将军呢?” 王心武道:“请皇上见谅。李生儿在朝鲜看中一名女子,已在朝鲜成婚。夫妻恩爱,故不想再涉足江湖(此江湖非武侠之江湖,乃朝廷也)。 雍正面现愠sè道:“朕正想好好赏赐一番,难道要辜负朕之好意吗?” 弘历此时亦在一旁言道:“许是因恃宠生娇,先目无军长,而后犹恐加罪,才致不敢回来?” 傅先高听弘历言语,厉声道:“请宝亲王言明,像李生儿这样的忠臣良将究竟为何为长官所不容,还险些伤了xìng命?”, 雍正越听越糊涂了。因为弘历并未将李生儿与傅先高一起违抗自己所谓那完全没有远见之军令的事告诉雍正。现在,雍正想知道所有事,立时道:“今rì暂且退朝。退朝后,王心武与弘历、傅先高四人留下来。至于封赏福建军士一事容后再议。” 高毋庸见雍正即将起龙座,遂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朝堂下众臣见雍正正心烦,故不再言语,依官位之顺序依次退下朝堂。 弘历、王心武、傅先高即被雍正带往御书房。 到得御书房,雍正即追问四人,在朝鲜究竟发生何事。 岳仲麒因此战而对王心武与傅先高较为敬重,故客观将先是李生儿、傅先高带福建兵勇助弘历主战大军入朝;而后因军事观点不同而致将帅失和,及至王心武再带因生气而回国的傅先高及福建诸兵马二入朝鲜,解救正陷于危难的弘历与自己之事真是阐述而出。 雍正听后,先瞪了弘历一眼,而后又望着王心武道:“心武,朕承认你不但能打仗,更能助朕治理国家。奈何却始终脱离不了军霸习气。年羹尧的教训,你不是没有见过。朕希望你能像你恩师老十三一样。多的朕也不再多说了。你准备准备,带兵回福建防区!”, 雍正这么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已经否定了先前要奖赏福建赴朝军士的事。而弘历仍觉雍正处事不公,竟然道:“皇阿玛,就这么算了吗?” 雍正怒道:“你身为储君,竟然不能广博有经验的将军们的意见,以致第一战失利,还险被倭寇俘虏。要罚也先要罚你。” 王心武一心要维护福建所有将佐士兵,犹恐弘历会再生出什么恶语来整弄福建军兵,故趁雍正暂压制两方之时,以以退为进之法进言道:“是心武治军不严,请扣罚心武一年薪俸,以示惩戒。” 雍正摆手道:“你救下宝亲王,又将倭寇悉数尽灭,岂能埋没此功?傅将军违令返回一事正可与此番大功相抵。朕向来赏罚分明,对此战既不封赏也不责罚。王心武可速回福建,好好训练士兵,巩固我大清沿海防线。” 王心武谢恩而带傅先高离去。 待王心武离开后,弘历向雍正请罪道:“弘历之过甚大,请皇阿玛责罚。弘历绝无怨言。” 雍正道:“罚是一定要罚的。但只是做做样子,3040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安抚一下人心。此次朝鲜之战,你虽有过,但亦起到牵制王心武的作用。朕尚感欣慰。不可让王心武一方独大。你已尽知为君者的御臣之道就是在于双方的平衡。现如今,王心武在福建、湖广多有势力,且有朝中宰执、封疆大吏亦支持此人。只怕鳌拜、多尔衮之乱会重演。所以,你身为朕之继承人,却不能让王心武成为我雍正朝的军霸。”, “弘历铭记皇阿玛教诲!”弘历对雍正今rì之语自是十分赞同,心中另有一番盘算。 德川吉宗在王心武他们因傅先高受伤滞留朝鲜之时,亦收到败报。田川真大军全军覆没,就连永尾丸也这样的国之栋梁亦丧命于王心武之手。德川吉宗三次命人攻打清国,皆告惨败,且皆输于王心武之手,这使得德川吉宗及倭国上下皆为不服。 在倭国负责训练倭寇狙击战法的罗刹国小校塔维基在经过全倭国的jīng挑细选后,挑选出一百五十名狙击高手。在此前,倭国亦花大价钱向俄罗斯购得三百多套步枪瞄准器。但要沙俄也派兵助战的请求仍被女沙皇叶卡捷琳娜一世拒绝。 倭国yù亡华夏之心一直不死。先前居然能为了勾结可以配合攻打清国的沙俄而不惜出卖倭国全民利益,现在仍在一厢情愿希望俄罗斯能给予帮助。如此行径实为各国所不齿。俄罗斯更是利用倭国这一弱点大肆提出无理要求,让倭国让出更大利益。但倭国似乎仍要一直坚持这条路线,最终将自寻死路。大清国则在一代战神王心武的神威之下继续粉碎倭国的亡清之心,成为当时整个世界最具军事力量的国家。.:  * , 第一百三十七章 对决(上) 倭国虽然在对待俄罗斯的问题上采取了一度忍让的态度,但却不会蠢到连战前安排也让沙俄知晓。。在这次准备海征之前,德川吉宗已经自行安排进入塔维基选出的一百五十名狙击高手队之中。德川吉宗虽为幕府将军,但军事技能在倭国亦是首屈一指。这个jīng通空手道、剑术、火器shè击、马术的倭寇总头目此番yù亲征,并要亲自参加最为残酷的战斗,确实已经有些疯狂了。这个自命不凡的幕府将军想要亲眼见识一下清国的战法。好好领教王心武的军事才能。 倭国大名们坚决反对德川吉宗这一大胆想法,并有不少大名反对再次出征。因为连续几次败战导致倭国国库空虚。 德川吉宗号称倭国中兴之主,岂愿甘心输于大清?在驳回倭国所有反对自己亲征的意见后,即再组织十万倭寇,依旧向福建进发。 十万倭寇出征福建之时,王心武还在前往京师的途中。而张泽旺一直期盼王心武凯旋而归。没有等来王心武的返乡大军,倒是在海上迎来了德川吉宗的十万倭寇海军。不过很奇怪,只有十二艘倭舰参战,另有五十艘竟然停于大清领海之外。, 仆一开战,倭寇并未讨着半点便宜,船舰竟有两艘被张泽旺的大炮击中下沉,五艘倭舰受重创。 德川吉宗知道旗舰一直是对方主要的攻击对象,所以他一直与那另外一百四十九名担任狙击任务的倭寇藏于尾舰。塔维基作为狙击特别战队的副队长而与这些倭寇中的狙击高手待于一处。而作为狙击特别战队的总队长还要负责整场战局的总指挥。 张泽旺这些年亦经历了数场大战,整个人变得越发严谨,越发有智慧。王心武也曾向张泽旺提及,无论倭国或是其他各国,一定存在狙击战的作战人员。要防止己方的先进武器与弹药落入敌方手中,更要防止敌方用简陋的狙击工具伤毁己方的船舰。所以,张泽旺还特别在福建对一些军事素质优良的士兵进行反狙击训练。凡德川吉宗能够想到的,张泽旺亦通过王心武经常提到的换位思考来揣度德川吉宗的心理及下一步的作战想法。虽然“换位思考”这个词在当时并未曾出现,但有了王心武这个穿越男,一切就皆有可能了。只不过因为德川吉宗一直强调,所以张泽旺做梦都不曾想到,自己是在与倭国第一首脑进行直接的战争较量。, 果不出张泽旺所料,德川吉宗想利用狙击作战之优势,利用手中的穿越式自动步枪进行狙击。当然,相比之张泽旺训练的那支特别狙击队,一个是狙击步枪,一个是普通自动步枪,完全天壤之别。但是,不一定只有狙击步枪才能进行jīng准shè击的。倭国的狙击手们利用普通自动步枪一直都瞄定着福建海军作战最为勇猛的一艘战舰,设法将其燃爆点击中。 张泽旺通过自己手中这杆穿越式狙击步枪上的瞄准镜早已看到倭寇海军舰队尾舰的几处狙击点。发现狙击点后,张泽旺立时用旗语招呼几艘被倭寇尾舰盯上的军舰分别朝远离各狙击点shè程范围之外的地方而去。按穿越式自动步枪的最远shè程为三千尺。当然,王心武曾经做过试验,选定一个目标,挑选最佳位置进行jīng准点shè时,只能在两千四百尺位置以内命中目标,也就是穿越式的有效shè程。但王心武相信,在自己已穿越而来的年代一定有比自己更为厉害的shè击高手存在。所以王心武一直告诫大家,遇上擅长狙击的高手,若使用的穿越式自动步枪一定要远离狙击点三千尺以外。张泽旺一直都将王心武所说的每一句话奉为真理,所以以旗语提示各军舰远离狙击点的最佳距离必须大于三千尺。然而出乎张泽旺意料之外,竟然有一处狙击点在远离一艘大清战舰四千尺左右一弹击中军舰弹药箱。然而,王心武在出征朝鲜这段时间早已对军舰再进行一项改动,并弄出了一个防爆炸系统。当然,受到当时那个落后年代的科技限制,只是在弹药箱及其他易爆处采取了化学处理。所以,倭寇这准准的一弹没有将弹药箱击穿,反而嵌在弹药箱外壳上。遭到弹击的军舰此时仍在拼命驶向更远地方。“砰!”倭寇又准准发出了第二弹。而此时,军舰距离这个狙击点却已经达到四千五百尺了。但子弹依旧在大清军舰中弹的那个位置再挨一弹。先前那嵌在弹药箱外壳上的子弹被倭寇发出的第二枚子弹强行推入弹药箱内。弹药箱遭到弹穿,同时弹头通过摩擦产生高温已经发生热能反应,火药与高温火花同时令弹药箱产生巨大爆炸。因为爆炸威力太大,累及旁边几艘军舰起火。大清军舰此时开始有些慌乱了。 , 还是那一处狙击点仍在继续发弹,0323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利用大清军舰慌乱而一时措手不及调整方位之时,以四千五百尺距离,穿越式自动步枪再次连中数艘大清军舰,致使这些军舰或爆炸或下沉。 张泽旺被先前第一下爆炸弄慌了神,待重新抖一下jīng神振作之时才看到那一处可怕的狙击点。反狙击战法此时早已在张泽旺脑海中翻转。张泽旺的狙击步枪也shè出了jīng准的一弹。张泽旺看到可怕狙击点上的厉害人物疾速移动了一下身体,但手臂似乎狠抖了一下。“他nǎinǎi的,只是擦伤对方手臂而已。”张泽旺骂了一句,并很快换了一个位置进行瞄准。 倭方那名狙击高手此时找到一处掩体,整个身体全缩于掩体之后,并去手肘那里摸了一下,用两指将手肘那里狠狠抠了一下,竟然抠出一枚发烫的子弹。在这名倭寇附近也有几名潜伏的倭方狙击手,似乎极为担心这名倭寇的伤势,都关心道:“将军大人!”没想到已几颗普通自动步枪子弹就击毁数艘大清战舰的高手竟然是倭国幕府将军德川吉宗。德川吉宗又将手臂拍拍,发出金属之声来。在这金属护肘上深深印出一个弹坑来。但这也表示德川吉宗并无有损伤。其余众狙击手这才放心继续潜伏并重新找寻狙击目标。“刚才究竟是什么人?”德川吉宗握枪偷偷从掩体处探出头来。迎着德川吉宗的面又是一弹打来。幸得德川吉宗躲闪得快,不然必死无疑。领教了张泽旺的厉害,德川吉宗暂不敢探出身体任何一部分来,但却下令让其他几名狙击手作试探xìng露头。结果,让张泽旺一弹一个连毙三名倭方狙击手。第四名不怕死的倭寇探出脑袋来,张泽旺在第四个狙击点发弹,再毙一敌。而德川吉宗却于此之前,弄来一面镜子。镜子距离张泽旺那里是四千三百尺左右,通过镜子的照shè能看到张泽旺的动作应该是八千六百尺左右。那么远距离,张泽旺动一下,德川吉宗视觉效果上仅只相当于看到一只蚂蚁移动。但偏偏就是如此恶劣的可视程度,德川吉宗竟然不经瞄准,抬枪一摆扣动扳机即以弹击中张泽旺的枪托。若不是刚才德川吉宗发弹之初,张泽旺也耸了一下身体,德川吉宗那枚子弹早已从张泽旺右面颊shè入。.:  * 张泽旺受惊吓亦不小,及时将身体掩于船舷之下。 德川吉宗此时也不敢太过露出身体,再让第五名倭方狙击手最为牺牲而方便自己shè击之时,却听得那探出脑袋并吓得让自己的裤子湿了大半的倭寇发出一声颤音道:“清……清**……军舰走远……远了。” 果然,张泽旺所在那艘军舰已经驶远了,完全远离了德川吉宗的狙击范围。 德川吉宗又连声“八嘎”地骂起来。骂声刚落,距离德川吉宗所乘这艘尾舰最远的大清军舰突然开炮。清倭两军舰相距足有十二海里,可偏偏炮弹就在距离德川吉宗约数十尺的距离爆炸。德川吉宗受一股极强冲击力而致落水,竟然没有挨中炮弹弹片。更让德川吉宗走运的是,就在德川吉宗落水的区域竟然有一艘倭舰近在咫尺。同与德川吉宗一样落水的包括沙俄外援塔维基在内尚有百八十名倭方狙击手顺利上了近在咫尺的另一艘倭舰。而那艘功劳巨大的倭方尾舰早已下沉,并伴尾舰普通驾船倭兵两百余名及三十几名倒运的倭方狙击手。。 德川吉宗此时正在揣摩张泽旺的下一步行动,并在好几处狙击点都让其他狙击手作牺牲xìng探查。又与张泽旺开始了较先前更为紧张的狙击与反狙击拼战。德川吉宗也观察到张泽旺每次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这正是王心武所授的狙击基本护身战术。德川吉宗如法炮制,亦未让张泽旺占着半分便宜。 张泽旺与德川吉宗这两名军事技能高手彻底卯上了。两人都是一边进行狙击,一边思考整个战局的发展,以便发出最为准确的军事指令。一心两用在此时正是被这两位高手用的出神入化。究竟谁胜谁负还属未知之数,且看战局最后的发展。 , 第一百三十八章 对决(下) 张泽旺在暂时躲避倭方的挑衅xìng狙击时,命人打出旗语让己方军舰开始还击。。采取的战术为“除弱留强”,倒让反击的几艘清舰击沉倭寇攻击防御力量较弱的几艘军舰。 德川吉宗亦让部分狙击手下水进行水下仰击。负责水下仰击的倭方狙击手亦按照德川吉宗吩咐,水下掩伏身体仅只能在喘息之间即行发弹。然后,上浮身体急速换位,再行掩伏。只不过此项训练在倭国并未实行过。以致不少狙击手达不到德川吉宗要求而不是呛死就是被当成了活靶子。 受过张泽旺严格训练的大清狙击手正是利用穿越式狙击步枪向在被击沉的倭舰旁水域疑似狙击点或确定为狙击点处进行jīng准点shè,将水下仰击的倭方狙击手击毙过半。 德川吉宗此时有些狂躁了,竟然凭借自己的潜水能力深入海下数十尺。塔维基倒是很狡猾,先行找了一个最为安全的位置潜伏起来。 张泽旺尚不能确定倭寇的狙击手是否被自己消灭殆尽,亦是十分小心。而倭寇的舰船因为少了己方狙击手的协助,又不断被清**舰大炮轰中。, 德川吉宗此时亦游向张泽旺所乘之军舰,突然发现海下一束强光。一艘庞大的潜水艇让德川吉宗看的呆了。德川吉宗亦听参加过上次海战的倭寇介绍,清国造出一艘能于海下航行的军舰。今rì让德川吉宗在海下得见,自是十分兴奋。德川吉宗亦明白,潜水艇之强光犹如夜间之灯笼照明。倘或自己被潜水艇照到,就是暴露了目标。德川吉宗遂躲过强光,隐于一处海岩后。无奈,在海中憋气多时,德川吉宗有些感到胸闷,遂急急游往张泽旺所乘之军舰。待找着目标,德川吉宗即顺舰舷而上。正值旗舰上两名清军勇士听到异响而至。德川吉宗扬腿提气跃上甲板,双臂齐出,将两名清军勇士的脖子分别重格一记。勇士们咽喉气道遭重击,立时窒息而亡。德川吉宗则从其中一名勇士身上下走一杆狙击步枪。是穿越式狙击步枪,而不是穿越式自动步枪。显然,德川吉宗干掉的还不是普通士兵,是张泽旺亲自带领的狙击手。没想到,德川吉宗能将这两名清军狙击手秒杀,足见其强硬的军事技能。, 张泽旺亦是jīng细之人,因两名狙击手立毙倒于甲板的声音让这个王心武手下第一战将听出端倪来。张泽旺但凭甲板撞击之轻声来判断,有两人倒地,且听到穿越式狙击步枪磕中地板声响两下。足见被放倒之两人并非倭寇,而属己方作战人员,且身份确定为狙击手。因为倭寇怎可能会有狙击步枪这种新式玩意?在可以肯定有倭寇的高手成功打入到旗舰上,张泽旺则以双耳再次判断倭寇入侵者的具体位置,同时找寻自己可以掩藏的狙击点。正看到军舰上一处容身又可依托此处优势作为狙击掩藏之地,张泽旺即准备抢步而去,却不想背部遭一记细点强击。张泽旺被一股巨大冲击力攻击而致扑倒在地,同时闭上了眼睛。 在张泽旺身边,德川吉宗突然端枪从距离张泽旺身体五六尺的高度跃下。“这枪打出子弹竟然连声响都没有,果真是稀罕物。”听德川吉宗这言语,看来德川吉宗弄到的这杆还是带有消音器的狙击步枪。德川吉宗确定张泽旺已死,即打算继续向前,却突然被张泽旺一只利脚勾住。“你居然没死?”德川吉宗见张泽旺背部中弹,却未立即毙命,反用脚勾到自己,遂趁自己被张泽旺即将弄倒之时,利用一只手撑甲板之地借力,亦将被勾之腿猛扬一记。极强压力亦作用至张泽旺脚上。 , 张泽旺知德川吉宗厉害,5648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立时收脚,并在能肯定只有德川吉宗一名倭寇的情况下,向德川吉宗言道:“我看你也是个练家子。枪来弹去的没什么意思。不如就此双方弃枪而行肉搏之术如何?” 德川吉宗没有直接回答张泽旺的话,而是问道:“我两次都有命中你。其中一次伤你手臂,刚才又击中你背部,却丝毫没看到你有半点弹伤痕迹。” 张泽旺拍拍手臂,又拍拍背部及前胸,能够听到响亮的金属脆响。 德川吉宗点点头,笑道:“不过加了点东西。防护准备做得不错。” “果然能说我们大清国的语言。既然这样倒方便许多。你一直没有接受我的提议,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否按我所说以肉搏相对?” 按武士道jīng神,一对一肉搏,双方均要弃下火器,或以白刃而战,或以拳脚相搏。但德川吉宗的思维却比较接近文艺复兴后的欧洲思想,在听到张泽旺连番催促同一建议时,却摇头道:“不!殊不知你们的狙击手会否趁你与我对战之机而施黑手呢?”话音刚落,果有一枚无声弹shè击,几乎擦中德川吉宗耳根而过。幸得德川吉宗及时避开弹击,不然必败于张泽旺之手。德川吉宗此时先行倒地并四眼环顾四周,同时看到一处伏击掩体有一个黑影晃动,在没有瞄准的情况下一弹打出,正中刚才伏击自己的狙击手。这也意味着我大清又有一名狙击手兄弟牺牲。.:  * 张泽旺未曾料到,倭国有如此厉害的战术高手。当年他们与伊贺忍者对战之时,亦不曾见如此实力的倭寇。加之,德川吉宗刚才较流利的几句清国语,足以让张泽旺知晓,眼前这名倭寇一定是倭国此战的主力战将。为此,张泽旺亦私下环顾一周,却看到倭国舰队已受重创,胜负即将分出,清国此战必胜无压力。所以,张泽旺一时想与这名倭寇单对单好好打上一场,并大声下令道:“此舰上倭寇交由我一人对付。任何人不得参与,否则军法从事。” 军舰上所有清军兄弟亦知张泽旺的脾气,故纷纷撤去,并依旧将攻击目标转向其他几艘暂未被击沉但也已残破不堪的倭船上。 德川吉宗心理素质确实很好,在与张泽旺同时看到倭舰队惨败时,并未有丝毫沮丧,反而更加抖擞jīng神地决定与张泽旺一较高下。德川吉宗也相信清舰上的狙击手早已都从各狙击点撤下来,绝不会对自己施放冷枪。因为张泽旺严令在此,故双手紧握狙击步枪并伺机寻找最佳时机朝张泽旺发弹。。 张泽旺知道德川吉宗狙击战法的厉害,料自己难以与之匹敌,本yù以言相激德川吉宗令其舍弃狙击战而与自己空手肉搏,无奈德川吉宗根本不吃张泽旺这一套,亦有心要在狙击战上与张泽旺分出个胜负来。 一枚无声弹首先从德川吉宗的步枪内打出。张泽旺及时于地上翻转身体,躲过一击。在德川吉宗打算利用微光瞄准镜再行shè杀自己之时,张泽旺亦shè出一弹。 德川吉宗及时调整身体微摆,亦躲过弹击。两人竟于军舰上对shè二十余次,均未能伤及到对方分毫。其实德川吉宗很清楚,张泽旺前胸、后背、手臂及脚膝盖都有戴上了钢甲。连狙击弹亦不能穿透的钢甲。但德川吉宗有一种自信,那就是能够设法击中张泽旺身体没有受钢甲保护的部分,甚至包括张泽旺的头部。所以,德川吉宗的每一次瞄准都先以张泽旺的头部为主。德川吉宗又再发一弹依旧是瞄准张泽旺的头部。张泽旺虽然能巧妙躲过,但身后却是舰体的油箱部分。因张泽旺及时躲过,而致油箱被击中。当然因为油箱外围的防护甲保护并未将油箱壁击穿(王心武为防备有倭寇瞄准军舰油箱进行弹击,特意将油箱外围设计成战时与平时状态。即战时有动力装置驱使油箱保护甲上装,同时还涂上了防弹漆。这集物理及化学的现代军事科技倒让王心武灵活运用至此,战神称号果然是实至名归的)。但第二击如果仍在原弹击点的话,油箱壁必穿无疑。。 “糟糕!这小鬼子明知道shè不到我,居然还一直耗子弹与我相搏。连发二十几弹原来就是想将我引至这个位置,然后一弹击中军舰油箱。只要再发一弹,即可引爆这艘军舰。我绝不能让他得逞。”张泽旺想到这里,立时以枪弹逼德川吉宗只能暂作躲闪却不能马上出手,继而找机会将德川吉宗手中枪给打掉。然而张泽旺枪膛内子弹却已耗尽,最后一弹发出之时,仍未能伤及德川吉宗,反倒让德川吉宗愈战愈勇。 “张大人,弹夹!”一名狙击手知道张泽旺缺子弹,将自己枪上的弹夹拔下来,掷于张泽旺。却被德川吉宗一脚将弹夹踢至水中。 有几名狙击手已经不管张泽旺曾经下过不许插手张泽旺与德川吉宗对战的严令,竟然各自开始瞄准德川吉宗进行jīng准shè击。只可惜他们的速度太慢,让德川吉宗连续几个空翻避过弹击不说,还被德川吉宗的还手弹击而伤了xìng命。形势愈发严峻起来。 , 第一百三十九章 强手相遇 德川吉宗仍然在表演他的狙击杀人技法,居然连续毙杀六名狙击手,而且是在同时躲避来自十几次狙击攻击的时间。。 又一名狙击手抛给张泽旺一个弹夹。张泽旺在该狙击手作抛丢动作之时早已做好准备,打算与德川吉宗比拼一下速度。而且还有数名狙击手也已感觉到德川吉宗的下一步动作,很自然按德川吉宗的动作轨迹进行发弹。弹夹已飞至半空中,张泽旺早已跃起同时眼睛还直盯着德川吉宗的动作。 德川吉宗并没有完全移动身体,但一支手臂却协调xìng的挥了一下又及时缩回,另一支手臂则握准狙击步枪立发两弹。 此时,即将被张泽旺手指触及的弹夹却被一柄短刃弹飞。而两枚无声弹又击中两名大清狙击手要害。 德川吉宗靠近到了一名被自己jīng准shè杀的清军狙击手,做防备状地疾速取下对方枪上的弹夹,并将自己已空的弹夹换下来,将新取弹夹换上。拆换弹夹的连贯动作在喘息之间完成。 张泽旺及其他狙击手因为与德川吉宗的连续较量而导致体力透支厉害,行动上都有些迟缓了。独德川吉宗仍然无事一般,依旧做狙击准备。趁着张泽旺他们行动缓慢下来之机,德川吉宗已经向军舰的油箱二度瞄准,并扣动了扳机。此艘军舰连同舰上所有人都难逃一死了。以此也足见德川吉宗的狠劲,居然可以为了打击对方主力而伤及自己xìng命。一代幕府将军居然也有这种传承已久的武士道jīng神,实属罕见。, 就在德川吉宗发弹瞬间,张泽旺却一个纵身用胸口挡住了德川吉宗的弹击,并准备再以已被钢甲护及要害的身体压向德川吉宗身体,被德川吉宗一记重脚踹开。中弹的张泽旺被踹离德川吉宗较远之时,又听得扣动扳机的声音。不用说,德川吉宗又是瞄准的军舰油箱。但让德川吉宗没有想到的是,刚才被张泽旺拦挡的那一弹竟然是这新换弹夹的最后一颗子弹。德川吉宗再遭弹尽危机,想彻底打掉福建海军最强军力只怕难以在这一次实现了。 张泽旺保护前胸的那块钢甲因为弹击速度的原因已经开始发烫了。张泽旺将仍死死嵌于前胸钢甲的子弹抠出来,那抠子弹的手指却也被烫红了。当然最烫的还是张泽旺的胸部皮肤。而胸甲上的那枚弹坑却越来越深,已经严重挤压到张泽旺的胸外肌肉。“你的子弹差点没压坏我的心脏。以后千万不要这样子。”张泽旺这不正经的脾xìng依旧不改,如此危险时刻依旧说笑。 “哼!王心武的兵今天总算见识到了。这一次是你们胜了,但下一次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德川吉宗说完,连续几个后空翻,竟贴至一名狙击手旁,一肘将那名狙击手击晕,并从被自己击晕的狙击手手中再夺过一杆带有消音器的穿越式狙击步枪,同时跃入海中。, 张泽旺虽在意德川吉宗的离开,但更在意此战的胜败,故命全军对残余之敌进行攻击。 而德川吉宗因见识了福建海军之战法,同时领教过王心武手下爱将的厉害,知此战已无力回天,只可令倭寇海军少受损失。所以,德川吉宗靠近到倭寇仅余的两艘舰船旁。以德川吉宗最为敏锐的洞察力,即猜测到其中一艘舰船一定会被潜水艇的鱼雷击中,故上了另一艘舰船,同时亲自掌舵,疾速逃离海战场。 此战,福建水师以被击沉三舰,遭重创五舰,阵亡百余人(其中狙击手阵亡二十六人)的代价令倭寇损失十一艘舰船(倭寇此战共计派出舰船十二艘,仅余一艘战船亦是千疮百孔),损兵达九千余。虽然德川吉宗是以这支万人舰队作为试探xìng打击的,却没想到整支舰队非但不能全身而退,反险遭全军覆没之危机。这也让德川吉宗对自己的倭兵万分失望了。 德川吉宗带着残兵回到倭寇庞大的海军驻点长郎屿。除德川吉宗外,担任倭方海战总大帅的是倭国名将吉延秀。, 德川吉宗将此次试探战的情况做具体分析,并让吉延秀在期限内完成新的海战部署。如何利用稍落后于大清舰队之装备来打赢这场海战。 与此同时,张泽旺亦针对德川吉宗的个人战法进行系统研究,并命军士针对德川吉宗的个人战特点进行模仿训练。 一晃就是几月过去,王心武带着傅先高与数万军士而回,倒令整个福建,乃至临近之台湾诸岛亦添喜庆。 德川吉宗亦得知王心武回来,忙向塔维基言道:“上次海战,你的表现不够突出。且你所训练的一百四十八名狙击jīng英如今亦只有不足百人而回。贵国亦不打算出兵助我。那么,你要想活命的话就在即将开始的这场海战中好好表现!另外,我一直忘记一件事。上次从海战场截获清国的叫做狙击步枪的火器,你研究一下。如果短时间内研究不出来,那就送回国让你们罗刹国的厉害人物研究一下。不过我有言在先,贵国不能在火器制造技术上有所保留。不然,我们扶桑可就将攻击的重点放在你们罗刹国了。回去告诉贵国女皇一声,大河名族可是不会一让再让了。”, 塔维基在倭国早已见识过德川吉宗的厉害,唯有向德川吉宗表明自己身在倭国定然以死效力之决心。 就这样,五十艘倭国舰船全数投入,准备压往福建海域。福建海军亦知倭国不会就此罢手,必然短期内将进行第二次进攻,丝毫未放松海防工作。 张泽旺在王心武一众回到福建之时,得知李生儿已留于朝鲜,虽心中难受,但考虑到李生儿他自己毕竟有自己的一番理想与报复,另有对王心武一股绝对的忠诚之心,所以在短时间的伤感后,即很快恢复。依旧严格训练士兵,并将当rì遭遇德川吉宗的具体细节均详细报告于王心武。当然,张泽旺并不知道与自己狙击对决的倭国高手就是倭国最高首脑德川吉宗。 王心武在现世亦从倭国古代史了解到八代将军德川吉宗极其尚武,兼在倭国亦属剑道与格斗之名家。在通过源岛爱的一些介绍后,王心武已经有些怀疑倭国能够在军事技能上压制张泽旺的人物唯有德川吉宗一人。因为担心整个福建海军的士气,王心武并未将自己的怀疑告诉张泽旺及福建所有军兵。, 源岛爱在杭州住过多rì,此时亦回到福州。王心武特地找源岛爱私下谈论张泽旺遇倭方高手一事。且王心武还听张泽旺言及,这名倭方高手居然能用穿越式自动步枪在shè程超过四千三四百尺的范围进行jīng准点shè,还命中目标。此事让王心武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如果张泽旺所言非虚,这场海战只怕有点危险了。 “王大哥所说的极有可能是德川吉宗。如果真是他亲征,那就真有些棘手了。”源岛爱因听王心武的二次介绍,竟然得出这样的结论来。 王心武见源岛爱似有什么秘密要说,7751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遂再问道:“怎么会麻烦?难道他还能有更新式的武器与舰船吗?” “他的可怕并不在于比拼火力或兵力,而是擅用一种jīng神摧残战术。在我们那里起先是有不少农民、平民暴动的。德川吉宗从不以武力遍杀,而以一小撮之杀,以他人之口言述恐怖,让暴民不战自乱。所以,自他统治扶桑以后几月,再未见一起暴动。王大人未曾与之面对面较量。且前几次海战都属二三流大名战法。就连王大人在朝鲜所遇之田川真将军亦在德川吉宗眼中只算可以。要知道德川吉宗自创那套灭jīng神战之战法,实乃大战之一绝。”源岛爱言罢,又朝仍听得不甚明白的王心武与张泽旺点了点头。, 这一次,德川吉宗指挥再战,心中亦一直暗忖道:“看王心武的军士能否架得住我这一次的绝命打击?” 果然,德川吉宗的战法此次才彻底亮相出来。起先那一战可是纯为试探,未见德川吉宗之战法jīng妙,只看其军事技能较强能与之一搏而已。但这二轮攻击绝非与第一轮试探战在同一档次了。 王心武亦在初始之时有些大意,竟让潜水艇在无任何保护之下突入德川吉宗的战舰阵中,yù以隐蔽之利发鱼雷而抢先克敌。不料却中德川吉宗围聚而散之计。 德川吉宗预先让吉延秀在每艘舰船上shè网一沿,并让自己亲自训练多rì的倭寇水鬼于初战之时即入海而窥。另在清国潜水艇发鱼雷之时,即以海下布之强硬金属拦截。 早先。王心武为防倭寇水鬼及为暗伤倭舰而设下水下蒺藜阵。但偏偏有经过德川吉宗亲自训练多时的恶魔水下兵队。这支兵队的士兵区别与被王心武在朝鲜灭掉的水陆特战倭寇。因为水陆特战倭寇同时擅长陆地与水下的功夫,但恶魔水下倭寇兵队却只以水下功夫为主,早已超出了水陆特战倭寇的水下功夫。所以,王心武在领海之域设立的铁蒺藜在此战之初即被破。而那些水下兵队的倭寇还以海下几个方位布了金属截雷阵。结果,大清潜水艇施放的鱼雷均在被释放之初即行引爆。幸得王心武在现世深研过潜水艇驾驶技术,并将此技传于福建军中一名不擅技击只擅驾船玩炮的老军邓传祥。邓传祥jīng通躲炮防炸的御艇之术,不然早让潜水艇受到鱼雷近身爆炸而伤及船体。.:  * 德川吉宗的本事也让王心武领教到。现在王心武越发相信指挥这支庞大倭寇舰队的总指挥就是德川吉宗。“好,就让我领教一下倭国八代将军的厉害。”王心武也燃起了无限斗志。 , 第一百四十章 精神摧残法 德川吉宗似乎着了魔,以五十艘船舰拼命攻击大清其中一艘防御较弱之军舰。。 大清军舰坚不可摧,加之大副训练有素,竟能在被数艘倭舰攻击情况下还击,并以三炮轰中一艘倭舰。 而其余大清军舰则在倭舰只以其中一艘清舰为攻击对象的情况下,力创倭舰八艘。然德川吉宗全不在意,竟在倭舰连续几炮不中清舰的情况下,出动了两艘拖载一块巨型金属利器的倭舰。巨型金属利器由倭舰驱动猛撞往清舰。 那艘受围攻的清舰急yù躲避,却逢前后左右四方倭舰一齐撞将过来。最终,这艘清舰被撞沉。此舰上的三百多名官兵落海,并被倭寇的巨网捞起,成为倭寇俘虏。而另撞上清舰的倭船亦被同累撞沉一艘,其余几艘倭舰亦遭重创。 德川吉宗虽见己方此战仍然大败,但觉目的已经达到,即让剩下的三十几艘倭舰逃离战场。 张泽旺疑惑不解道:“倭寇似有yīn谋。此战,他们损失舰船亦有不少,却丝毫无败战之感。” 王心武亦着人计算双方损失。经计算,此战倭寇损失战船十二艘,不包括五艘被重创之倭舰,且损兵亦高达三千多人。大清除被击沉一艘战舰并被倭寇生擒三百多名清军兄弟外,尚无其他损失。“到底鬼子想干什么?”王心武亦是完全猜不透。, 然德川吉宗在此战结束后,即将舰队退出大清领海,同时于一处孤岛停泊。 说倭舰队停泊的是一座孤岛,也不完全正确。因为此岛虽立于海上,且与其他诸岛却无陆地相连,但岛上却是盛产各种植物瓜果,还多有珍禽异兽。有了这些,正可为这些倭寇的饮食提供保障。加之此岛面积广阔,又无人居住,正让德川吉宗在此岛上大作文章。 该岛被德川吉宗起名为猎靶岛。岛正中空出大片场地来,不许任何倭寇擅入。所有倭寇及被俘清军兄弟均只能居于岛周边。 几名随军谋士不明白德川吉宗的用意,纷纷向德川吉宗求教。此战已属败战,为什么不思量再战之术,而是将心思全数用于此岛之上? 德川吉宗笑道:“要想胜大清,不能硬战,就只能用我所提倡的jīng神摧残之法。” 谋士们虽不能完全理解,但见德川吉宗如此自信,亦不再谏言阻挠。 而这被俘的清军兄弟虽披上重镣,但每rì却有好饭好菜送上。一连几rì,rìrì如此,只是不得zì yóu。, 一些倭寇中的下级军官十分不解,竟直接闯入德川吉宗军帐中进行质问。并言称,清军俘虏饮食竟比他们这些引领几百甚至几千倭寇的一支兵队军长伙食还好。 德川吉宗道:“让人先以为这是神仙一般享受,而后再推他们进入深渊。及至到渊底,再以施救。反复如此,必定大为摧残到他们的jīng神。只要让其中三人将受此摧残的jīng神带回去,就可以让整个福建,乃至整个大清都摄于我们的厉害。害怕因为反抗我们而受如此这般的jīng神折磨。一个国家一旦jīng神被彻底摧垮,那就意味着这个国家的灭亡。清国迟早会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 这些兵长们亦是似懂非懂地表示赞同,自此不再有任何人发出任何怨言。 果然,被倭寇俘虏的清军兄弟在被“优待”了七rì后,即被倭寇们押离囚禁之地。 德川吉宗在此前一rì已向所有倭寇交代好一切。岛正中已做好充分布置。只等如何来以特殊方式摧残这些清军兄弟的jīng神。 倭寇将清军被俘兄弟分为一百多个小队。每队三人一组。一名倭寇头目用生硬的清国话喊道:“各位,将军大人一向喜欢强者。被我们生擒的诸位,一定有不少强者。将军大人不忍强者就此被送上黄泉之路,所以想给强者们一条生路。大人将你们每三人编为一个逃亡组。每rì让一队逃亡组进行逃亡行动。记住,你们的逃亡路线是不受任何限定的。只要你们能顺利逃到这个小岛的其中一处岸边,必定能看到一条小竹筏。小竹筏上有你们回清国的海航图。你们可以凭竹筏与海航图回到清国去。不过,你们也要记住,这毕竟是强者们玩的游戏。在你们逃亡的时候,一定会遭到我们士兵的围追堵截,搞不好会死得很惨。”, 一名被俘的清军兄弟突然开骂道:“狗rì的小鬼子,你们那么多人,又敢定下这破规矩,想必早已弄好了所有的陷阱机关。还要上万个鬼子来截杀我们三名兄弟。哼!这不是猫玩老鼠的把戏吗?老子纵死也不会让你们这帮狗rì的耍着玩的。” “我忘了和各位说,凡不愿玩这个游戏的,我们也会让他死得很惨。”那名倭寇头目又言道,同时示意身后五名倭寇上前,将这名对倭寇一直大骂的清军兄弟带至一根昨rì才立的十字形木柱前。 这名清军兄弟双手臂被强行展开。两名倭寇分别将一枚钢钉猛力插入清军兄弟的左右双腕,鲜血立时喷出。另有两名倭寇执锤朝钢钉一阵猛捶。只听得清军兄弟惨叫声不断。钢钉早已将清军兄弟双手牢牢钉于木架之上,鲜血流淌了一地。清军兄弟亦因剧痛而立时毙命。 “这些个倭国禽兽,我们和你们这些倭国猪拼了。”被俘清军兄弟看到惨状,完全被震怒了,竟批枷带镣地冲向倭寇。然终因手脚遭缚,难以施展,早被千余倭寇死死摁于地上。, 倭方海战总大帅吉延秀与德川吉宗亦走上前去。吉延秀道:“但有一线生机就千万不要放弃。我们相信,你们这些人中一定有能够顺利逃出的强者。”言罢,即让摁住被俘清军兄弟的倭寇放开手。 也许是吉延秀的一番话,清军兄弟都在沉思。而德川吉宗亦大声宣布道:“好!从现在开始,放出第一队战俘。” 第一逃亡组的三名清军兄弟被摘去了手镣、脚镣。未曾想到,这三位好汉相互对视一眼后,竟齐齐冲向德川吉宗。 十几名倭寇挥刀yù行阻止,早被三位好汉每人各用拳头砸死一名倭寇,并各抢到一柄倭刀在手。三人三刀,竟还连续砍杀五六名倭寇。 德川吉宗见此景竟不害怕,端枪扣动扳机。三声枪响,三位好汉均左脚中弹,无法向前。因三好汉均中弹,自是很快被压上来的百余名倭寇制服。可怜的三位清军好汉与前一位清军兄弟同一下场,被钉双腕而亡。 “还有yù图侵害将军大人的吗?”吉延秀厉声问道。 清军兄弟们虽怒,但因看到四同伴相同惨状,心中已开始隐生恐惧。甚至已经有不少人即将崩溃。, “再下一组。”德川吉宗又大声下令道。 又是三名清军兄弟的手铐脚镣被打开。“全体军士注意,以此为基点,待三名俘虏远离基点一千尺后方可进行截杀。”吉延秀又下了一道严令。 约过了半个时辰,一队倭寇拖着三具尸体从林内走出。众清军兄弟视之,正是起先逃入林内的三名清军兄弟。其中两名兄弟的双脚早只剩下一副血骨,定是中了林内陷阱,忍受不了剧痛而亡。另有一名兄弟的尸首只剩腰部以上。而几条狼犬亦从林中奔出,正扑抢着两条人腿。 清军兄弟们的眼睛都红了,6856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并伴有一阵抽搐。 “今rì游戏结束。明rì接着玩!”德川吉宗说完,竟打了一个呵欠。 吉延秀此时走近德川吉宗耳边低语道:“这样会不会弄得他们一个个都坚持不到回去清国了?那样的话,我们的jīng神摧残之法就不能奏效了。” 德川吉宗道:“清国这三百多名战俘留几十人回去就行了。其余的人就让我们好好地折磨,折磨得让那几十个清国人知道与我们作对的可怕。”, 吉延秀连声“高见”即去安排明rì的折磨战俘行动了。 而清军战俘营这边虽然再也听不到骂声,但这些清军兄弟何尝不在心内已经将这些禽兽不如的倭寇畜生骂了百遍、千遍、万遍。战俘营中一名叫做刘大喜的还在营中拼命挥动拳头,假想倭寇就在眼前,假想一般的痛揍那些倭国猪。 第二rì,德川吉宗又让倭寇们将这些清军兄弟押出来。刘大喜与其他两兄弟作为第二rì的逃亡组开始进行逃亡行动。 刘大喜与两名兄弟选择与昨rì那一队逃亡组相反之路线逃出千余尺地外。在这林中,三人一直jǐng惕各种陷阱,并到处观察有无倭寇的伏击点。三人正向前走,突然发现一个掩盖极为隐蔽的陷人坑。陷人坑是用一片凉席铺于坑口,并上盖许多杂草。一般不注意,根本看不到。且这陷坑内多有木刃垫底。落入陷坑者必不得活命。三人故绕行而走。此时,树上突然发出一声枪响,先击中一名兄弟腿部。接着又从树上跃下两名手执倭刀的倭寇。而开枪之人仍隐蔽于树上,向刘大喜三人瞄准。.:  * , 第一百四十一章 逃亡 刘大喜扶住那名腿受枪伤的清军兄弟与其中一名执刀倭寇激战,而另一位兄弟则与另一名执刀倭寇开战。。刘大喜为保护被自己扶住的战友,无法流畅施展身手,竟被倭刀剐伤肩膊。与此同时,树上又发出一声枪响。刘大喜看到那名与执刀倭寇苦战的战友被击穿胸膛而亡。不过这名牺牲的战友早已在临中弹前将对方手中的倭刀刀尖调转,并成功插入对方小腹。这也是这战友被树上倭寇开枪击倒的原因。刘大喜因为战友的牺牲,jīng神恍惚了一下,竟让对手有机可乘,倭刀几近刘大喜咽喉。腿部受伤的清军兄弟因为保护刘大喜不致受伤,竟用身体挡住倭寇刀刺。倭刀捅穿了这位兄弟的胸膛。鲜血溅上了刘大喜的脸。刘大喜盛怒之下,竟不顾疼痛,死握住对方刃尖,让对方无法抽刀,只能与自己僵持原地。而倭刀刀锋早已割破刘大喜掌上皮肉。然刘大喜依然不顾,并用利脚踢中倭寇下体。倭寇负痛而倒,被刘大喜再一记压喉膝重击,压断对方喉内气管。树上倭寇yù发第三枪,却早已没了子弹,唯有从树上跃下,执枪向刘大喜发动攻击。刘大喜侧身闪过对方刺过来的一记枪上刺刀攻击,同时擎住刚被自己弄死那名倭寇握刀之手。倭寇手中倭刀此时由刘大喜cāo控,早割破执枪倭寇咽喉。刘大喜见第一组截杀自己的倭寇已死,遂打算继续向前逃亡。无奈力气几乎耗尽,唯有倚树而憩,并思考自己独自一人该如何躲过倭寇之截杀。休息了约一刻时辰,刘大喜感到稍稍有些力气,而被倭刀割破的手掌仍汩汩流出鲜血。刘大喜从倭寇身上扯下一片衣襟来,先将自己的伤口包扎好。本yù将两名同伴尸首就此掩埋,但犹恐又有新的危险出现,不但不能保护同伴的尸首,自己还得搭上一条xìng命。由此想来,刘大喜唯有先自逃命。被自己杀毙的那名执枪倭寇倒是有一杆非常管用的穿越式自动步枪。只可惜,枪内早已没有了子弹。想来这倭寇也是太马虎了。在此埋伏竟然不检查子弹。不过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因为一场海战,这些倭寇恐怕也只剩下这些为数不多的子弹了。刘大喜扛惯了穿越式,纵使步枪内无一颗子弹,刘大喜亦弃下倭刀,仍将穿越式自动步枪扛于肩上。已过了整三个时辰,却不见林内任何动静。只不过在半个时辰前,林内有两声枪响。过于自信的德川吉宗自以为可以马上看到一队倭寇拖着三具清军兄弟的尸首从林内走出,却一等再等而不见动静。这才心知,定是已有一队负责截杀逃亡者的倭寇被干掉了。不过,德川吉宗却始终认为,林内的数队截杀清军战俘倭寇必然会成功得手,所以并未显现吃惊之sè。, 刘大喜独自一人在林中晃荡,早已饥渴交加,还要沿途加强jǐng惕,故十分疲惫。偏偏林中除机关陷阱之外还有毒虫猛兽。这些都给刘大喜带来极大威胁。就在刘大喜身后,一条长约六尺的青蟒悄然而至。刘大喜闻得身后有异响,及时侧身而闪,竟让青蟒扑空。然青蟒的尾巴却速度极快,疾缠向刘大喜身体。因为求生本能所驱使,刘大喜突然来了力量,并攀上身旁一株大树。青蟒在二次攻击未成后,竟也沿杆而上,并张开蛇嘴,十分骇人。刘大喜挺枪出刺,枪上刺刀不差分毫地捅穿了青蟒脑袋。刺刀由青蟒口入并从其后脑而出,自是一刺刀致其死地。 如此一折腾,倒是为刘大喜解决一顿饱饭。这六尺青蟒亦有三十余斤重量。刘大喜又渴得很,竟咬住青蟒一处,拼命吸食青蟒之血以解渴。待饮得半升蛇血后,刘大喜将青蟒剥皮去头,又折木而钻,竟生起烟火来,将青蟒用刺刀剐成数段,打算烤熟而食。 因为这炊火,倒是引来三队倭寇。三队倭寇每队有三至九人不等,均向刘大喜生起的火堆靠近。待其中一队倭寇三人组上前,却踏中地下机关,立时飞来数枚竹钉。竹钉由远处而来,早已将三队中的大半倭寇shè杀。待竹钉阵过去,仅余的两名倭寇扑向刘大喜,却连同刘大喜一起陷入坑中。陷坑内的木刃将两名倭寇身体捅成筛子。倭寇临死前看了一眼他们扑住的“刘大喜”,只不过是刘大喜用刀劈下树枝并用自己外衣罩上形似人形的假身体。为了一个假的刘大喜,竟然报销了十几名倭寇。这也正是刘大喜的机灵之处。他明知生起炊烟无异于暴露自己的躲藏之地。但生蛇肉亦不能吃。思来想去,聪明的刘大喜竟然沿林而探,探到一处陷坑与绊脚机关同生的妙地,再于妙地旁七尺外生火。有一部分亦是刘大喜的运气。若倭寇就在附近埋伏,刘大喜也整不出这场好戏来,说不定很快就为众多围上来之倭寇所杀。但偏偏埋伏的倭寇都距此处甚远。待刘大喜弄出一个假的“刘大喜”来,并将自己即将炙烤的青蟒转移到一处隐蔽之地,自己也借机躲藏好。倭寇们却正好于此时逐渐上来,并致尽皆被自己的陷阱与机关所害。三队倭寇已除,刘大喜将蛇段用树枝穿上,放于火上而烤,并将这三队倭寇之中凡执枪者都将枪卸下,搜集子弹。十几具倭寇尸体,有七名倭寇枪中尚余一至两颗子弹,全让刘大喜进行了枪膛充实。烤熟之青蟒吃了数块,刘大喜立时感到腹胀,遂将剩余肉段用自己脱去的外衣包住,作为这几rì逃亡之口粮。继续前行倒也相安无事。只是天sè已晚,刘大喜亦连打了几个呵欠。困劲上来了,刘大喜自然有些jīng神松懈,竟一脚踏空,跌入一个林中坑穴之中。幸亏此穴非人为之陷阱,否则定然非死即伤。“哼!这倒是个睡觉的好地方。”刘大喜环顾这坑穴,从穴出口至坑穴底面竟有两丈多高。若不是坑底面由软泥所成,自己早已被跌散架了。穴内一块青石有两尺高,长约九尺正伫立于穴内一角,刘大喜将身闪于青石背面,高躺而卧。纵使有倭寇发现此穴,亦看不到刘大喜。全仰仗这巨大青石结实遮掩住刘大喜身体。而倭寇们也决计不会下到地穴内搜寻刘大喜。因为任谁都不知穴底面乃软泥。倭寇必认为刘大喜落入必死,所以做梦也不会想到刘大喜一直就以此穴为掩护。, 又是一rì清晨,包括德川吉宗在内的所有倭寇及被倭寇所俘的清军兄弟一夜未睡,却始终不见林中有倭寇拖着刘大喜的尸体出来。 德川吉宗有些按耐不住了,遂让几名倭寇入林去看看。 与此同时,刘大喜在坑穴之中睡足了一觉,醒来自是十分清醒,只是感到口渴异常。 偏偏那么巧,坑穴空间较大,竟也能生长一两株植物。刘大喜从小就在林中长大,自然对各种植物有些认识。待确定眼前植物无毒的情况之下,刘大喜竟将叶片摘下,含于口中,权作解渴,立感通身舒畅。只不过要从两丈高的坑穴中爬出来,实属不易。刘大喜再次环顾坑穴内壁一遭,发现此穴内壁上凹凸之处甚多。为了不被困于此处,刘大喜充分利用了自己的臂力与不俗的记忆力、感知力。硬是靠一手探、一臂撑、一腿扬,紧贴穴壁,用尽九牛二虎之力从穴内爬出。稍作休息后,继续逃亡。 再说被德川吉宗派出入林的搜寻刘大喜的几名倭寇一直向前突进,3009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却看到林中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倭寇尸体并两名已牺牲的清军兄弟的尸体,唯独不曾见到刘大喜的尸首。众倭寇料想刘大喜已经避过第一道死亡关卡了,遂将两名清军兄弟的尸体沿原路拖回,并及时向德川吉宗进行报告。清军兄弟们虽为死去的两名战友感到痛心,但却能肯定刘大喜尚还活着,自然都十分高兴,且有一种隐形的士气也因为刘大喜的成功逃亡而被逐渐鼓舞起来。.:  * 德川吉宗得知刘大喜尚未被发现的消息后,勃然大怒道:“林中设伏多处,面对三个手无寸铁之人,你们这些蠢猪竟然还会弄成这个样子。我实在为你们感到万分羞愧。” 入林参加搜寻行动的其中一名倭寇突然取出一块碎布来,望着德川吉宗建议道:“将军大人,我们在林中发现了这个。定是那名已逃掉的清国人身上被树枝刮去的衣衫碎布。我们看到另两名已经死掉的清国人,他们的衣服没有与这块碎布同样的颜sè与质料,更没有与这碎布完全吻合的缺口。所以可以确定无余必是这名逃亡清俘留下来的。只要派出狼狗前去搜寻,定然让这个人死于狼狗牙下。” 德川吉宗点点头,让三十余条每条足有百二十斤的狼犬都嗅了一下那块碎布。狼犬们闻了碎布的气味,立时奔入林中。 刘大喜此时仍于林中继续前行,殊不知更大的危险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近。 ,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战俘的宿命 狼犬疾奔而入,速度虽快,但毕竟不如人脑聪明。。在遭遇几个陷阱后,有近十条狼犬毙命。只是仍有二十余狼犬侥幸逃过陷阱,并逐渐向刘大喜靠近而来。 刘大喜突然听到距离自己身后不足五十尺之地有急促且轻盈的蹭地声,立时反应到必是德川吉宗派出的狼犬来向自己索命了。刘大喜不待片刻犹豫,立时攀树而上。狼犬们看到刘大喜坐于树上,因不曾得手而朝树上的刘大喜一阵乱吠。刘大喜在树上数的清楚:狼犬共有三十三条,包括两条因触动陷阱导致伤及犬爪的狼犬。而刘大喜枪中子弹却仅有十二发。纵使弹无虚发,尚还要对付剩余那十一条狼犬,亦是必败无疑。倘或与狼犬保持对峙状态,时间一长,其余倭寇亦会被吸引过来。唯今之计只有硬拼。刘大喜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唯有端枪对这些畜生进行shè杀。枪发六弹,连shè杀六条狼犬。而那两条前后爪均受伤的狼犬却没有成为刘大喜准备shè杀的对象。这是刘大喜的故意所为。因为两条狼犬较之未受任何伤患之狼犬更容易对付。刘大喜已毙杀六犬,但剩余十几条狼犬仍不愿离去,只是哀鸣之声,向后退了数尺。刘大喜见犬群站定后,再发一弹,又准毙一条恶犬。狼犬们最终害怕刘大喜手中那杆穿越式,急撤而回。, 德川吉宗满以为此次狼犬入林必有收获,自是放心睡起了自己的大觉。在三个时辰的熟睡后,却被一阵嘈杂犬吠之声惊醒。德川吉宗一时兴奋,从营帐内疾出,却看到十几条丧家犬老老实实趴于地上。 训犬的几名倭寇低头道:“将军大人,这次的狼犬搜寻行动也失败了。” “什么?”德川吉宗几乎被气得要吐血了。再数数狼犬数量,沉声道:“派出去有三十几条狼犬,怎么会只有这么几条回来?难道那个战俘是天神下凡吗?” 吉延秀道:“将军大人,林中有陷阱百处之多。狼犬亦无人脑之分析、判断,在半路即有被陷杀之可能。另外,那战俘一定有枪。火器这玩意,一弄响,再弄杀它几条狼犬,其余众犬必十分害怕而逃。如此一来,仅剩下这几条,亦不算稀奇。” 德川吉宗捂住脑袋,并朝吉延秀连连摆手道:“行了!我头疼,勿复再言!” 吉延秀虽见德川吉宗如此,但仍似有妙计一般进言道:“将军大人,我有一计可不动刀兵,不用一畜,即让这些战俘生不如死,让所有清国人知道反抗我们是比死还要难受的。”, 德川吉宗仍不是十分相信吉延秀的话,应了一声道:“先讲来!让我听听这算不算一个可行之法。” 吉延秀道:“英吉利东印度公司有一种叫做鸦片的药物。此药由罂粟这种植物所提取。吸食一两次以上即可成瘾。一旦断了来源,生不如死。英吉利将鸦片大量卖入其他各国,牟取大批暴利。” 德川吉宗一听,摇头道:“只可惜此药亦渗透入我国。我们的国民,甚至地方官员与武士都在吸食这种对身体完全没有好处的东西。” 吉延秀道:“将军大人,我们从那些鸦片商贩那里收缴了一些。倒不如将药用于这些战俘身上。也让他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德川吉宗笑道:“没想到这害我国民之药竟能让你如此发挥,真让我越发兴奋了。” 吉延秀这个可恶的小鬼子,命人取来三斤鸦片,让人研成粉末,按每份五百毫克的剂量参入清水中,趁这些清军兄弟口渴之际,让后他们每人都喝下一碗。第二rì亦是如此。第三rì开始,整整一rì不曾给这些清军服食鸦片。终于有数人顶不住了,纷纷喊着头疼,而且鼻涕、眼泪一起流出来。, 有一名清军兄弟稍微清醒一些,望着倭寇们骂道:“你们这些畜生。究竟对我们做了些什么?已经有三rì不曾让我们出三名兄弟去与你们玩猫吃老鼠的游戏了。一定是另有yīn谋,害得我们身体内犹如数只小虫在噬咬。你们这群倭寇真是不得好死。” 吉延秀此时走到这名清军兄弟身边,用手拍拍对方的脸道:“知道了又怎样?已经太迟了。你们就等着慢慢受折磨!” 就这样,几百名被俘的清军兄弟都一直叫嚷着。甚至有几名兄弟竟趁众人不曾防备,朝着大树猛撞过去,尽皆撞得头破血流。有一名兄弟因为用力过猛,早已撞得脑浆迸流。其余几人则被同伴或倭寇拦住,不致身死。 又是那个该死的吉延秀突然命手下倭寇带着数碗已放过鸦片粉末的清水来,并极带挑衅地言道:“治你们头痛的解药在此。只要给我们舔舔脚趾甲,就让你们喝一碗,缓解你们的痛苦。” “放屁!你们这些倭寇舔我们的脚趾甲,我们还嫌你们的舌头脏呢!我们宁愿疼死,也不会让你们这些畜生得逞。”几名清军兄弟异口同声道。, 吉延秀半点便宜未讨到,咬咬牙道:“折磨死你们!”说完,当着所有清军兄弟的面,将盛满已加入鸦片粉末的清水的碗尽皆摔碎。数百碗水溅得满地,几乎成渠。 有几名清军兄弟实在受不了了,竟趴于地上,用嘴不断吮吸流淌地上的脏水。只待眨眼功夫,这几名兄弟立时恢复神智,变得jīng神起来。 吉延秀见状,又大笑道:“贱骨头!非要如此倒还省了不少事。”言罢,大笑而走。 又有几名清军兄弟受不了了,亦趴于地上而yù吮吸脏水,却被几名意志力较强的清军兄弟拦住。哪里知道,yù吮吸脏水的清军战俘竟然死死掐住阻挠他们吮吸脏水的清军兄弟的脖子,yù致对方于死地。如此一场内讧亦将展开。最终,邪不胜正,意志力较弱的清军兄弟挣开了对方的手,并用手镣缠住对方颈项,大声道:“既然活着如此痛苦,兄弟们就送你们一程了。”这时候再也没有半点留手,竟勒死了那几名好心阻拦其他军士不要误饮此毒水的清军兄弟。“再这样下去,意识薄弱者会愈来愈多的。唯今之计,我们这些个能够挺住的,现在开始只有为饱受痛苦的兄弟们谋条捷径了。”一名较为聪明、意识尚还清醒的清军突然望着其他几名亦还清醒的军勇道,示意他们不要再对受不住鸦片侵害的兄弟留手。一时间就看到同战壕间的厮杀开始,是意志坚强者与意志薄弱者的一场恶斗。丧心病狂的倭寇们望着这一幕,尽皆狂笑起来。很快,因为内斗而剩余的仅只剩下不足百余名清军了。, 从第四rì开始,所有被俘的清军兄弟拒绝倭寇提供的水源和食物。 吉延秀见连如此方法亦无法制服这些铮铮铁汉,唯有向德川吉宗请罪。 本来以德川吉宗的脾气,吉延秀计划失败是该接受严惩的。但因为这些rì子看到这帮铮铮铁骨的清军兄弟,德川吉宗亦知大清建立数年,自有它的生存之道。加之如今有一个圣明的君主,又有带兵有方的将领,更有一群不惧生死、不惧折磨的士兵。想要占领这样一个大国,简直比登天还要难。德川吉宗虽然想放弃对大清的侵略,但这些个清军兄弟却成为德川吉宗心中的阑尾,还是想割之而后快,遂再设一条毒计,让所有清军兄弟于林中挖坑。待坑挖好后,即将这些清军兄弟活埋。而且挖坑之时,让清军兄弟们不借助铁铲、铁锹类的任何辅助工具,只能徒手进行。且言明,只要大家能将大坑挖好,就放大家一条生路。 这种让人一眼就能看穿的诡计又怎可能瞒过清军兄弟们。当要求一提出,8908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即遭到所有清军兄弟的反对。大家已抱定必死之决心。, “火刑!将军大人不要在折腾了。用火刑来结束他们的xìng命。”一名倭寇中的高级武士向德川吉宗建议道。 德川吉宗思忖良久,甚觉有理,遂兴一场大火将这近百名被俘的清军兄弟悉数烧死。而这已经是刘大喜逃出去六rì后的事情了。 再说刘大喜连续在林中半行半避整整十rì,终于避开林中各种机关及隐蔽之所的倭寇,还一直搜寻正确的目的地,最终成功偷摸至有数艘战舰之地。无奈,战舰处却有大队倭寇把守。以刘大喜一人之力如何能应付? 按吉延秀事先与被俘之清军兄弟约定的,能成功到达其中一处海边停放竹筏之地,即可让他们驾竹筏而逃。但刘大喜偏偏不信这些。在刘大喜看来,能成功抢夺倭寇一艘战舰,才具备逃亡的条件。所以,刘大喜一直盯着有万名倭寇把守的舰队群想办法。 德川吉宗这边因为尚有刘大喜一条漏网之鱼而心有不甘,遂命所有倭寇不惜一切代价,无论生死,务必将刘大喜找到。 王心武当rì眼见倭寇俘虏了数百名清军兄弟,一直心系这些兄弟们的生死,并派出探查队进行探查。只怪海上岛屿众多,且德川吉宗命人将战舰均弄上伪装(这是从英吉利学来的战术技巧),亦让人在远距离下难以看出。探查一直未果,直到德川吉宗为除掉这些被俘之清军兄弟,兴起一场大火暴露了自己的位置。王心武在获知准确位置后,通过自己制造的远红外望远镜,将德川吉宗躲藏之岛屿仔细探查个遍,未见有任何诱敌迹象,即出动三分之一的作战部队,由自己亲自率领前来攻岛。傅先高随王心武一起,而张泽旺依然留守于福建。.:  * 王心武与德川吉宗的一场正面遭遇战即将开始。 , 第一百四十三章 巧遁 正值刘大喜愁着如何于数万倭寇军中夺一艘倭舰而逃,却听得一声巨响,一艘倭舰被炸开了花。。岸上亦有百名倭寇因爆炸而丧命。 德川吉宗亦听到轰隆的炮声与战舰的爆炸声,惊道:“王心武难道发现了我们的藏身之所?” 吉延秀道:“将军大人,若王心武真引大军前来,只怕我们难以应付呀!” “哼!我倒是于小岛两处岸边都安排了紧急舰。听声音,王心武是对小岛东边发动炮击。我们望西边去,赶快乘舰离开。”德川吉宗显然是留了一手,亦是预先考虑到王心武的能力,所以才定下这绝妙的逃生记来。众人一齐朝西边海岸飞奔。 刘大喜见东岸一片混乱,自己则趁乱冲杀而出,竟用步枪刺刀挑翻五六名倭寇。 亦有数百名清军登岸,与慌乱做一团的倭寇混战。 德川吉宗与吉延秀他们也顾不上东岸的倭寇,疾速赶至西岸逃命。眼见众人即将登上一艘战舰之时,突然又听得远处一声炮响。一艘倭舰立时起火,并发生爆炸。又一炮竟准准朝德川吉宗他们这边发过来。吉延秀死拽着德川吉宗而走,虽勉强躲过炮击,但其余倭寇却被炸死不少。, “德川吉宗,你还想逃去哪里?对大清发起数次侵略,不能就这么让你逃走了!”王心武用铁皮自制了一个喇叭筒,在一艘军舰上大声向岛上的倭寇喊话道。 德川吉宗取过一杆穿越式自动步枪,待看过海上一艘军舰上的一个喇叭筒后,又很快锁定了王心武的位置,同时开始瞄准。 “我就亲眼看看你是否真的可以在四千五百尺内进行jīng准shè击。加快航速!”王心武目测自己这艘军舰目前距离德川吉宗的枪口距离约为五千尺。让驾舰者加快航行速度,提早进入德川吉宗那十分牛叉的shè程内。 “砰!”德川吉宗在目测确定王心武已经进入自己的最远shè程后即发弹了。 王心武看到德川吉宗枪口燃起了白烟,立时趴下,同时将喇叭筒高举。没想到德川吉宗的子弹竟然将王心武手中的喇叭筒洞穿。“泽旺所言非虚,看来真的是个狙击高手。倭寇之中有那么厉害的人物,非大清之福。”王心武心内暗自嘀咕,并让军舰依旧加速航行。 德川吉宗见王心武躲过了自己的弹击,知道再发第二弹亦是徒劳,唯有先行撤退。, “等一等!喊话让王心武停止攻击。就说我们尚有三百名清国俘虏在手。只要放了我们,我保证一定将俘虏安全送返。”德川吉宗又开始耍yīn谋诡计了。 吉延秀亦明白德川吉宗的意思,遂命一名倭寇用清国语喊话道:“清国人都听着,你们的三百人可被我们俘虏了。要想确保他们的安全,就先要确保我们的安全。只要让我们的主舰先行离开,我们保证这三百名战俘定然毫发无伤。” 王心武一听,皱眉道:“我就知道倭寇又来这一套。” 此时在德川吉宗的身边,一名身背倭刀的武士突然用纯正的清国语大声喊道:“王大人,不要被他们骗了。被俘的三百多兄弟除刘大喜与我之外,都已经被烧死了。大喜兄弟现已经从倭寇魔爪之中逃出。大人无须再添烦恼,直接向岛上发炮!” 德川吉宗吃惊地望着身边这名“武士”,厉声问道:“你是谁?” “武士”言道:“取你xìng命之人。”遂挥刀朝德川吉宗砍将过来。 德川吉宗恼羞成怒,急侧身体,一掌将“武士”倭刀刀把推转,令倭刀刀口转动,斜向发力,竟令倭刀刺入“武士”小腹。, 不用说,这名“武士”定是当rì大火烧死众被俘之清军兄弟的唯一幸存者,侥幸不死趁乱混入到德川吉宗身边。今rì杀德川吉宗不成而身亡,当永垂不朽。 王心武见自己兄弟被杀,立命万炮齐发,轰向小岛。一阵狂轰滥炸后,岸边倭舰几乎都被炸毁,仅余两艘尚在岸边。岸上则躺倒了近万名倭寇,还有海上漂浮的万余名倭寇尸体。王心武命人上了仅余的两艘倭舰之上,并制服了两艘军舰上数千名倭寇。 刘大喜则在东岸与兄弟们相遇,但因长期饥饿并且过度疲劳,而被几名清军兄弟扶上一艘战舰,其余众人继续战斗。 德川吉宗此时顾不得其余那些倭寇之生死,只希望能及早逃离此岛。吉延秀亦拼死护住德川吉宗,在掩护德川吉宗之时,身中数弹而亡。 王心武犹恐德川吉宗逃走,亦带了数名好手紧追而上,并用随身携带之穿越式自动步枪shè杀德川吉宗贴身武士数人。 德川吉宗见避无可避,忙回转身子,望着王心武用倭国语道:“今rì一败乃我之过。德川家自先祖家康以来,逢战必胜。到我吉宗这一代,亦无甚败绩。偏偏在对付清国之时,居然数次输于清国之手。我实在不甘心。但事已至此,唯有认命。前番曾与贵部的一名副将交过手,竟然也没讨着他半点便宜。你号称清国第一战神。无论武功及谋略都是清国魁首。我有自知之明,不想浪费时间与你交手。只希望你能让我作为一名武士,以武士的方式自尽。更希望能将我死后的身体送回扶桑。”, 王心武自然听不懂倭国语,也不想耽误太多时间,打算一颗子弹送这位倭国的八代将军归西。正当王心武准备扣动扳机时,突然听到一声娇哼:“等一等!” 众人一看,是源岛爱跑了过来。 王心武问道:“怎么了?德川吉宗不是抢夺你父亲将军之位的仇人吗?为什么不让我现在就解决他?” 源岛爱道:“虽然我与德川吉宗有仇。但我毕竟是扶桑国的人。请王大人尊重一名扶桑武士,让他以武士的方式自尽。刚才他说话的意思就是让我们尊重他的死法。我来做他的接引人。” 王心武知道“接引人”是什么意思,也打算让德川吉宗死得有尊严些,遂点头表示同意。 但其余兄弟们却不依,纷纷道:“这些个倭国畜生,侵占我们的土地,屠杀我们的人民,手段何其残忍?我们不能就这么让他如此轻松地死去。” 王心武道:“倭国武士之死法并不轻松。他们是以切腹来结束生命,到即将闭眼那一刻,由接引人砍下自尽者的脑袋。死法很痛苦,但也是一种尊严的体现。我们不能像倭寇那样没有人xìng。”, 众人亦觉有理,遂不再反对。 源岛爱此时望着德川吉宗言道:“吉宗叔叔,侄女送您上路。您放心去!您的遗体自会被安然送回国的。” 德川吉宗一看是源岛爱,吃惊道:“原来你还没有死。田中圭那对父子太混蛋,竟然说你被清国人杀了。只可惜叔叔现在自身难保,不能带你一起离开。” 源岛爱眼睛湿润了,3913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嘴角抽搐了几下,一种极为悲伤的哭腔从喉内发声道:“您为什么要抢夺我父亲的将军之位?第八代将军本应属于他的。您抢去了,害他郁郁而终。若不是这些年您对我如同亲生儿女一般,我早已经砍下了您的头颅。现在是在煽情让我替您向王大人求情,放您一条生路吗?” 德川吉宗面露惭愧之sè,低语道:“难怪你一直留在清国,也不发消息回扶桑,害我们担心,害我们悲伤,害我们仇恨。原来你还在为大哥之死而耿耿于怀。这也难怪,当年七代去世,能继承八代将军之位的只有我与大哥两人。大哥生xìng柔弱,岂是能做将军之人?怪只怪我太急功近利,全然不顾大哥感受,动用了小小的权谋之术。但我从未有害人之心。既然你不肯原谅我这个叔叔,那就让叔叔用生命来换取你原谅!”说完,德川吉宗将倭刀由右向左腹切下。, “砰!”一声巨响,德川吉宗手中倭刀被一只大手抓住。 “是忍者!”王心武看到德川吉宗身边多出一人来,遂yù推开立于最前的源岛爱。但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忍者的极快手段,竟让德川吉宗手中倭刀插入源岛爱胸口。 “快带源岛爱小姐离开!”王心武说完,端枪立发一弹。只可惜,子弹shè出去,却能被对方忍者的斗篷挡住。待王心武再观之,德川吉宗正由一名忍者所背,竟于海上疾步而走。这名忍者踏海如履平地,且速度极快,岸上军舰的炮弹亦无法炸着他们,有几艘军舰竟yù追击,却见德川吉宗身后突扬起巨浪。顷刻间,巨浪退下,却见德川吉宗他们已驶离数里远。王心武料知德川吉宗非天地不能收其命,遂暂不追击德川吉宗而是着力于全歼眼前之敌。但面前这个斗篷一直挡住王心武的路,王心武立时腾起双脚而跃。却不料斗篷后还有一人,双臂竟然向王心武身体缠上去。王心武感到一股怪力将自己强行拽下来。身体依旧被对方双臂紧缚,不得施展。且此人已弃下斗篷之保护,并远离斗篷,单凭个人技死命缚住王心武身体及手脚。.:  * , 第一百四十四章 误会 “原来是双人忍法!看来是伊贺派的秘密武器出现了。。“王心武边说,边以头撞向忍者的下颚。 忍者及时歪去脖子,先躲王心武一记头击,却不防王心武的双脚已经撑足地面,促使紧缚的身体发力而往上蹭,竟一时将忍者的怪力挣开。 此时,傅先高在远处,突然向王心武抛出一杆穿越式狙击步枪。 那忍者也yù飞身去接,却被王心武三百六十度大旋风腿踢中双脚而落地。狙击步自然成功落入王心武手中。只不过那忍者的双臂又向王心武身体缠过来。王心武疾步而退,并用狙击步枪挡过对方的缠绕之击。岂料,这名忍者的一支利爪抓上了王心武的枪杆,爪下发力,竟将狙击步枪枪杆抓断。王心武处变不惊,靠近至斗篷,似发现斗篷玄机一般,同时摁动都碰上领口处一枚铜钱。斗篷外沿立发数枚苦无而出。 这忍者自恨自己大意,不曾想到王心武能知斗篷奥妙,遂扬左手,拇指与食指相击,蹭出声响,斗篷立时火起。 王心武虽见斗篷起火,却见shè于斗篷之上的步枪子弹犹在,遂挥半截断枪拍中子弹,令子弹弹击而出,弹shè往忍者身体。, 忍者中弹而倒地。王心武上前视之,却见中弹的不过是一个由木头雕刻,人形大小并着黑衣的木人。方知中计的王心武立时远撤,亦被身后一柄短刃刺向腰际。王心武及时挥手抓住对方那只挥刃的手,硬生生将刺向自己腰际的短刃扯离开来,而手仍死死抓住对方之手腕,并猛摆另一只手臂,手肘磕中对方鼻梁。趁这忍者此时眼冒金星之机,王心武一指yù弹向对方喉结下三分之地。忍者本能将另一只手抬起,手已变爪,爪尖向外,yù挡王心武那一指。王心武先前已见识过对方爪力的厉害,自然又撤指而回。但忍者此时已经消除那种头晕眼花之感,这利爪自然疾速再向外推进。王心武瞅准时机,待忍者利爪插向自己胸口约离半寸之地,立时抬掌纵劈向对方五指。“啊!”那忍者竟发出一声惨叫,五指手指指尖均裂开来,鲜血迸流。 王心武趁对方负痛之时,又用双指竟准准戳中对方眼睛。忍者双眼被戳伤又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好!送你回老家!”王心武此时亦松开那只紧抓住忍者手腕的手,并似先前一般,将手变掌亦纵劈忍者握短刃之手其中一根指节。忍者遭到这第三次重击,剧痛而令短刃脱手。王心武顺势接住利刃,将刃尖捅中了对方咽喉。忍者终于殒命。伴随连锁反应,德川吉宗亦感背自己于海上疾奔的忍者突然变得软下去,继而从下肢开始消失,最终全身消失。德川吉宗少了此人肉依托,竟沉入海中。瞬间,德川吉宗又感到有人于水下将自己扶住,竟渐渐浮出海面。, 德川吉宗呛了好几口水,待浮出海面,亦是狂咳不止。而相救德川吉宗之人却是伊贺派忍者首脑服部一长。同时,一艘英国战船正向德川吉宗他们迎面驶来。 服部一长抱住德川吉宗飞身上船,并言道:“将军大人,连番恶战已损失全国大批士兵。此番担心将军大人安危,我唯有请东印度公司相助,将战船请出,在此rìrì等待大人的消息。直至七rì前,得知将军大人败战退至一处小岛,方才差我的一名弟子去探查消息。” 德川吉宗亦想知道救自己逃脱之人的来历,并刚才突然消失的原因,遂问道:“你那名弟子就是刚才救我的水遁忍者吗?” 服部一长点点头道:“他是我培养的一名集水遁、毒杀、施救、重影四项忍术于一身的忍者。只可惜对方太强了,竟让这名忍界天才殒命。刚才救将军大人于海上逃遁者乃我弟子之分身。他一定是遇上了厉害的对手,想让将军大人顺利脱逃,才用本体与他人搏杀。一旦他被人杀死,这分身自然不复存在。”, “果然!没有人能赢过那个叫做王心武的混蛋!”德川吉宗悲愤万分。 服部一长一听,亦叹道:“清国有王心武,将军大人还是放弃!” 德川吉宗拔出倭刀,冲着天空大喊:“数年后,我们与清国必然还有一战!”至德川吉宗发出喊声后不过几年光景,大清果然又再次与倭寇有一番恶战,这是后话。 王心武此时因跑了德川吉宗而懊恼,同时又为着源岛爱的伤势而担心。 源岛爱被刺中要害,回天乏术。王心武知悉这一消息,跑至源岛爱榻前。源岛爱爱慕王心武已久,此时将死,自然要将心中之爱向王心武和盘托出。 “王大人,我一直都喜欢你!只可惜,你有一位漂亮、聪明的格格在身旁,对于我这么一个敌国女人自然不屑一顾。但你不喜欢我,却不能阻止我喜欢你。”源岛爱吃力地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说出来了。 “源岛小姐,什么都不用说了。是我王心武无福消受你的美人之恩。现在,你一定要振作。危险一定会过去。”王心武虽然这么说,但亦知眼前这美人即将香消玉殒,眼中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我现在好冷,能不能抱住我?”源岛爱缓缓伸出了双臂。 王心武不想源岛爱死前留下遗憾,遂将源岛爱扶起来,并轻轻揽入怀中。 源岛爱吃力地将嘴凑近到王心武面颊,并用尽全力深深朝王心武那张粗糙的面颊吻了上去。 郑淑静一直在福州担心王心武之安全,亦是听人说王心武已找到德川吉宗藏身之处,犹恐王心武大战之时遭遇危险,竟乔装成一名清勇私下登上一艘战舰与大军一同前往。这是郑淑静为了王心武第二次乔装成士兵模样。当王心武大战告捷,而源岛爱身负重伤之时,郑淑静亦前往来探视,却不想看到王心武搂抱住源岛爱,而源岛爱竟深吻了王心武一下。一时难以接受这一现实,郑淑静双脚无力地跪倒在地。 源岛爱因为王心武搂抱自己那一刻而深深感到满足。满足后,死神亦将源岛爱灵魂召走。就这样,源岛爱死在了王心武怀中。 王心武感觉到源岛爱身体冰冷下来,亦知她已经魂归故里,遂将其平放于床上,再回头却看到郑淑静跪地啜泣。“淑静!”王心武朝郑淑静走过去,并用手yù将爱人扶起。, 郑淑静一把将王心武推开,立时起身yù走。 “怎么了?”王心武不解其意,径直发问道。 “哼!怎么了?原来一个番婆对你竟然这么重要。”郑淑静显然对王心武有些失望。 “淑静,你怎么变得如此小气?怎可以与一个死去的人计较那许多呢?”王心武觉得郑淑静有些无理取闹。 “死去的人?原来一个将死的人只要对你说,娶我!你就会欣然答应咯!是这个逻辑?”郑淑静和王心武相处久了,竟将那个时代还未创出的“逻辑”一词给整明白了。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王心武已经不耐烦了,1854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也不再阻拦郑淑静,还当着郑淑静之面,将源岛爱尸体抱起,缓缓走出帐外。 郑淑静的心完全碎了,哭成一个泪人。而王心武全然不理睬这一切,吩咐军士们为源岛爱举行一个简易的火葬仪式。郑淑静因为心寒,遂当rì即回到福州,并收拾好一切,携丫鬟、侍婢及几名王府来的武仆准备回京师。 傅先高见状,忙劝道:“嫂子,王大人只不过与那死去的倭国婆娘是好朋友。可能不想让她死时还带有遗憾。也没做什么,就是拥抱了一下。那婆娘多情,咬了王大人一口而已。王大人绝对不会对那婆娘动情的。”, “傅大哥,你不用再为这个人辩解了。我为他数次舍命,他竟然第一次为了一个番婆骂我。我不会原谅他。”郑淑静说完,没好气地又将傅先高推开,然后与下人们上了一辆马车。 傅先高望着远去的马车,摇头道:“这番婆,死了还连累到王大人!” 王心武因为遇到了许多事,心力憔悴,无暇顾及郑淑静,及至回到福州,才知郑淑静已经离开。现下因许多阵亡士兵的家属需要安抚,王心武亦难以抽身追去。 张泽旺与傅先高看着王心武貌似仍无所关心的样子,终于忍不住道:“大人,嫂子她一直对您不错。这一次是大人您错了!您现在就应该马上去追上嫂子,向他道歉。” 王心武竟没好气道:“你们两个居然管起本大人的私事来了,是闲着没事做吗?如果真闲得慌,去跑个五十里来回。” “大人,泽旺这一次对您真的很失望!”张泽旺说完,竟也转身离去。独傅先高一人杵于此地,亦只是摇摇头即离开了。从此谁也不曾再提起此事。.:  * 只是这一次郑淑静离去是充满了对王心武的失望。两人的爱情道路又出现了极大障碍。 , 第一百四十五章 遭遇山匪 再说郑淑静一行来到塘沽,倒也相安无事。。眼见就要回到京师了,众人自然放松了jǐng惕。且郑淑静忘记王心武与荣亲王之叮嘱,应绕塘沽外围而走,反从城郊直插而入。只因为塘沽城郊多有山匪劫取路人财物,碰上貌美之女子还劫回山寨恣意亵玩。偏偏郑淑静不怕,沿途又不知会当地官府,故难以得到当地官府兵马相助。只不过因为一路顺畅,颇有些得意忘形了。不过若是以前,郑淑静必然小心谨慎。但现在她是憋着对王心武的一肚子怒气,光顾着怄气去了,哪还顾得上行路安全。 马车行至城郊一处山谷,突遇巨石挡道。两名武仆下得马车,却待将巨石搬走,早从山谷两侧打下许多滚木来。伴着一阵喊杀声,三百多名山匪突显于山谷两侧,都执弓箭瞄定马车。其中一人豹头环眼,头裹黑布,弯弓搭箭,连发两箭,箭无虚发,竟将两名武仆shè杀。 这两名武仆怎么说也是荣亲王府调教出来的高手,但在刚才那名神shè手面前就完全不是那回事了。两高手瞬间被秒杀,足以见这伙山匪非等闲之辈。, 有两名山匪凑到那神箭手面前恭敬道:“总爷,端的好手段!” 神箭手却是满不在乎,眼睛仍盯着那辆马车,并大声道:“凡过此路者,非几百人同行不可。殊不知此山有我谢天霸在此,谅朝廷五七千军马亦不敢打此路过。偏偏一辆不知死活的马车敢闯此路,就让他有来无回。” 手下众多山匪听这个谢天霸所言,自然飞步冲下山谷。有三名山匪已经靠近到马车,早被三柄长剑从马车后车厢纸窗刺出正中心脏。 又有几名山匪冲过来,依旧同一下场,立仆毙命。 谢天霸看得真切,竟兴奋道:“看来来了一个硬茬儿!”边说,边提一杆九环大刀随山匪冲下去。 郑淑静亦好冲动,飞身跃下马车,抬剑即连劈倒几名yù拢上己身的山匪。 车内两名武仆亦飞身而出,双剑又劈倒几名山匪。 谢天霸不吝惜手下xìng命,反喜道:“有点意思!”遂挥刀往其中一名武仆长剑上轻轻一拨,竟让这武仆震得手臂发麻,长剑亦被震得脱手而出。谢天霸再扬刀柄,九环刀早已从对方左颈斜下砍开来。又一名武仆毙命。, 郑淑静见这谢天霸在一rì内连伤自己三名武仆,怒不可遏,抖剑迎向谢天霸。 “这姑娘我喜欢!众兄弟不要伤了她xìng命。待我活捉了她,让她回寨给我做个山匪婆。”谢天霸说完,将九环刀扔向身后的小喽啰,自己则赤手与郑淑静相搏。 “哼!你自寻死路,休怪本格格手重!”郑淑静手中剑疾旋而出,并借轻功蹿纵至谢天霸身后,回手一记旋剑斩,竟将谢天霸肩膀剐破。 谢天霸急步退后,但并无所惧,反愈加兴奋道:“原来是王府的格格。人漂亮、武功又好,家世亦如此显赫,我真是爱死你了,小格格!” “混账!你一小小山匪焉敢如此?”仅余那一名武仆突然开言道。 “多嘴!”谢天霸看也不看,随手扬袖,袖箭疾出,早已将最后一名幸存的武仆shè杀。 郑淑静恨不能生吞活剥这山匪头目,退至马车厢后,同时于后座摸出一杆穿越式来。 谢天霸认得是火器类武器,知道厉害,竟向郑淑静发出袖箭。 郑淑静机敏用步枪枪杆将袖箭弹开。弹开的袖箭却shè中另一名山匪。, 谢天霸见袖箭shè不中郑淑静,遂取弓在手,从身背之箭壶内摸出三支竹箭。三箭均搭于弦上,待谢天霸扯动了弓弦,三箭即以三个不同方位向郑淑静shè去。 郑淑静亦知对方弓箭厉害,所以在谢天霸发箭之时已经计算好三箭的落点,并轻盈避开三支竹箭的三处箭着轨道,使得谢天霸三矢落空。而在谢天霸来不及反应之时,郑淑静亦瞄准好,并yù扣动扳机,却不想被一枚飞石击中后脑,立时震晕过去。 掷石者竟是一女子,虽容貌极佳,但眼透诡异,并望着谢天霸道:“大哥,没想到你连一个弱女子都打不过。若不是妹妹我及时赶到,只怕你早已被这小格格弄丢了xìng命。” 谢天霸仍有些后怕地缓缓靠近到已被飞石击晕的郑淑静身旁,见郑淑静并无大碍,遂让手下山匪yù将郑淑静抬回寨中。 马车内尚还有两名王府侍婢也被几名山匪强扯下车。 谢天霸见这两名侍婢亦生得漂亮,遂喜道:“真是不错!这样又给我添了三个老婆。” 那扔飞石的山匪婆娘拍拍谢天霸的肩膀道:“大哥,若我不是你的亲妹子,只怕也会被你强纳填房?”, 谢天霸此时居然装起正经道:“别瞎说!自家兄妹可不带这么开玩笑的。” 谢天霸话音刚落,突然从山谷外又多出一彪人马来。谢天霸看到这彪人马少说也有五六千人。为首一人骑红马,着一身便装,手取折扇,还戴了一副墨镜。此人身旁各立一骑,均是顶盔掼甲,手执穿越式。三人身后自是旌旗招展,还有几名士兵推着一尊神武大炮。 所有山匪都有些胆寒了。谢天霸自是不例外,双腿有些打颤,但仍装作不为所惧之状,言道:“来者何人?胆敢私闯此山?殊不知我谢天霸的名号。” 戴墨镜、执折扇之人亦稳坐于马上,望着谢天霸厉声道:“大胆贼寇,早有塘沽知府言报此处一伙强人在此杀害路人,劫人财物。我弘历受皇阿玛之命,今rì特要将你等擒拿,押解回京。” “哼!原来是当今宝亲王到此,真是失敬、失敬!”山匪婆假意与弘历搭话,却暗取一枚石子在手,却待弘历聚耳听己言语之时,手中飞石已掷出。 弘历不躲不闪,只用折扇轻盈一扬,竟将石子弹开。因见这山匪婆颇有些姿sè,弘历亦忍不住道:“倘若姑娘不介意,愿入宝亲王府服侍小王,小王可考虑,将你们全伙招安,免受杀戮。”, 谢天霸本就是个山匪无赖,恃强凌弱。起先害怕弘历人多,正不知所措,现亦知弘历贪恋自己亲妹子美sè,想将己招安入朝为官,自是十分欢喜。而那山匪一见弘历年轻潇洒,且有万种风流,心中早有意与之相好。众山匪听那弘历一言,尽皆愿接受朝廷招安,省得在此做山匪,世代背负恶名。 弘历虽好sè,但并非有勇无谋之人。以他之想法,却是先诱谢天霸这几百山匪入己之瓮,而后来个瓮中杀鳖。这样则可避免恶战,亦是留存大清实力。还有那姿态撩人的山匪婆亦可作为弘历的几rì玩物。待到玩腻了,即将此女贬为官奴。亏这位未来君王能想出这么缺德的法子来。 弘历与谢天霸于山谷定好了“协议”。谢天霸即让山匪们收起刀枪,准备随弘历一同入京。只不过谢天霸也留了一手。当然,他没有弘历那样的智商,并非防备弘历,而是顾及到刚被自己擒获的郑淑静与两名王府侍婢。谢天霸暗命两名心腹于撤走前,偷将郑淑静三人转移。 谢天霸这点小动作又岂能瞒过弘历的眼睛?弘历起先见谢天霸朝几名小喽啰挤眉弄眼,6329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假作没看见。待那几名小喽啰想趁人多转移郑淑静之时,早被数名着黄马褂的大内侍卫盯上。, 谢天霸还满以为万无一失,放心地随弘历他们一起离开。殊不知几名大内侍卫早已放倒那几名小喽啰,并看到仍处昏迷的郑淑静与那两名王府丫鬟。侍卫们都认得这是荣亲王府的小格格,遂让其中一人急急追上弘历,将所遇之事告诉了弘历。 弘历一听,大惊,拨转马头急回,果见郑淑静仍昏迷不醒,立时吩咐众人一路小心护送,不可让小格格再遇危险。 及至深夜,由几名大内侍卫特别制作一副担架,抬着郑淑静逐渐靠近至京城。弘历亦一直相陪。 突然有一名侍卫喊了一声道:“格格醒了!” 弘历即跃离马背,扑到郑淑静所躺担架旁。却见郑淑静一脸茫然地望着众人。 “好痛!”郑淑静又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再看到望着自己悲喜交加的丫鬟们,随口又言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什么我的头会那么疼?” 弘历上前握住郑淑静的手道;‘格格!你受苦了!让你受伤的那些个山匪已让我诱骗入瓮,只待烤熟他们为你报仇。“ 郑淑静一把甩开弘历的手,并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何人?本格格的手岂可让你随便乱摸?”.:  * 弘历惊道:“怎么啦?不认识小王了吗?我是四阿哥弘历呀!” 郑淑静一听“弘历”二字,立时变了语气道:“四阿哥勿要见怪。我刚从关外回来,未见四阿哥天颜,以致有此误会。只不过,四阿哥也应守礼数。怎可不知男女之别呢?”郑淑静的语气怪怪的,让弘历一时摸不着头脑。 ,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机会 弘历听得出,郑淑静虽然语气虽变,但言中仍带刺。。不过,弘历倒不想深究这些,反而对郑淑静那句“我刚从关外回来,未见四阿哥天颜”感到奇怪。“莫不是这位小格格失去了记忆。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却不像个失忆之人。一定要好好观察则个!”弘历心内想着,又看了看郑淑静。 “我肚子好饿啊!”郑淑静突然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弘历可将郑淑静视若明珠,立时吩咐将小格格先送往宝亲王府,打算让府中大厨为郑淑静准备一顿丰盛晚餐,同时亦让太医来为郑淑静诊视一番。 郑淑静身边的两名贴身丫鬟听说要先去往宝亲王府,立时道:“宝亲王,我们还是先与格格一起回府!倘若让王爷知晓我们打扰到宝亲王,定然怪罪于我等。”丫鬟们所言非虚。荣亲王也一直不甚喜欢弘历,所以也不会让郑淑静与弘历有任何瓜葛。若这些丫鬟没有起到规劝郑淑静的作用,少不了要挨荣亲王一顿责骂的。纵使荣亲王多么善待下属,但在这件事情上却是不会留任何面青的。许是弘历那风流不羁的xìng格,让荣亲王感到自己的女儿一旦陷入其中,必然吃亏。即使将来弘历能登九五之位,但荣亲王却不稀罕。, 弘历当然不会因为荣亲王府丫鬟们的几句话而退而止步,反呵斥丫鬟们道:“格格如今还不知是否身受内伤。回握那里,自有太医医治,可保格格及早康复如初。你们几个小丫鬟休要多事。因此影响到格格的极佳治疗,不但荣亲王,小王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不!我想额赤格了。快让我回去。”郑淑静亦不想去什么宝亲王府,想早些回家去见父亲。 弘历劝道:“格格,你半路遭遇山匪,定被山匪重伤。需要让太医为你好生诊治一番。倘若耽误治疗,那就是弘历大罪了。” 郑淑静还想坚持,无奈此时头又一阵钻心疼痛,竟连声道:“也罢!且先去四阿哥那里。” 丫鬟们都暗自称奇。郑淑静也一向不喜欢这位宝亲王,今rì为何却依从此人安排?丫鬟们虽有怀疑,但一则人微言轻,二则亦知弘历的厉害,唯有听之任之。 却说郑淑静来到宝亲王府,竟无丝毫避讳,连声嚷“饿”。少了先前那幅大家闺秀的模样,多了一些草原的野xìng。, 府中大厨为郑淑静端来上等佳肴,亦让这位小格格吃得尽兴。 许是弘历心情大好的缘故,竟命府中下人将郑淑静不爱吃的一盘板鸭端于两丫鬟。这一举动亦让郑淑静看于眼中。 吃饱喝足后的小格格躺在了弘历的床榻之上,并由太医为其诊视,是否有甚伤病。 太医仔细诊视良久,又听弘历详细介绍郑淑静先前之所言,竟下了一个诊断道:“淑静格格因脑部遭受重击,导致部分记忆遗失。若以宝亲王之言,格格必是只留有从草原回至京城之前的记忆,而之后的事情在格格脑中完全一片空白了。你可以试着问一下格格是何时从关外回京的。” 弘历一听,竟有些窃喜,同时望着郑淑静问起太医让他闻讯确认的一个问题。 郑淑静果然道:“四阿哥怎么啦?我还是半月前收到额赤格的书信,让我来京城与额赤格、姐姐一起。如今有数年不曾见额赤格与姐姐,心中十分想念。” 丫鬟们一听,立时纠正道:“格格错了!格格早在五年前就回京师了。”丫鬟们说完方知自己说错了话。因为弘历竟然带着深深的杀气狠狠瞪了她们一眼。, 郑淑静当然没有去注意弘历的一举一动,依然道:“奇怪?除了你们俩,应该还有数人相陪才是。怎么不见他们?我出门之时,还带了一队甲兵的,犹恐沿路遇上盗匪什么的。可这一路至此,都不曾见。” 弘历道:“格格请稍安勿躁。听弘历一言。刚才太医已言,格格被山匪震伤脑部,恐怕这五年的记忆已全无。要想恢复记忆。还需要慢慢调养。等一会儿,我就送格格回府。从明rì起,将会有太医每rì来为格格做恢复治疗的。”弘历本yù将此事瞒下来,只怪侍候郑淑静的两个丫鬟多嘴。如今实事求是,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郑淑静天生xìng子急,听弘历如此说,忙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说本格格失忆,简直是无稽之谈。若失忆,我应该会忘记身边这两名丫鬟的。但我却记得她们从小到大一直陪侍在我身边。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像你们都有些长胖了。赶路这短短十几rì就胖了这许多,好生奇怪。”郑淑静边说还边用手挨个去揉搓那两名丫鬟的脸。, “格格,您确实是失忆了。奴婢们不敢欺瞒格格。”两丫鬟着急起来。 弘历摆手,并望着丫鬟们低语道:“现在格格是病人。你们也不要如此直言。此症必有治好那一rì。这些rì子凡事要顺格格之意行事。切不可让格格病情加重。” 丫鬟们亦觉弘历言之有理,遂不敢再有多言。 郑淑静虽然失去部分记忆,但智商却丝毫未减。她仔细注视一下那两个视乎变胖许多的丫鬟半盏茶功夫,还觉察出其他异样来。那两丫鬟的样貌打扮在郑淑静五年前地记忆中均梳两发髻,而今这两丫鬟仅就一条大马尾留于脑后,与三年前确实不一样。郑淑静再伸出五指观之,却看到自己的指甲涂抹粉红盖油。而留存于五年前之记忆,自己应该涂得的是银sè盖油。这几处不同却让郑淑静逐渐同意太医与弘历的说法。所以郑淑静也很快确定自己定然是失去了从回京直至被山匪弄伤这之间整整五年的回忆。 弘历借口丫鬟出来帮忙打点之时将两丫鬟叫至一处无人之地,并问道:“你们家格格在福建挺好的,何故要急急赶回京城?”, 快嘴的丫鬟完全不动脑筋,即将郑淑静看到王心武拥抱将死的源岛爱,并源岛爱临死前深吻王心武,以及王心武为了源岛爱第一次责骂郑淑静,郑淑静怒而离开福建回京一事尽数告于弘历知晓。 弘历听言,心内暗喜不已,同时命下人以百两银票厚赏两丫鬟,同时亦安排轿子,准备送郑淑静回荣亲王府。 岂料两丫鬟却不去接那银票,反跪下道:“倘王爷知道格格因王大人之故而回,以致路遇山匪,遭创而受失忆之苦。王爷必定将仇恨转至王大人身上。王大人与格格乃天生一对,做奴才的都希望主子幸福。我们在格格身边数年,就如同格格的姐妹一般。得格格恩惠甚多,还请四阿哥暂让格格居于此处,安心恢复身体,恢复记忆。若能在几rì内恢复所有记忆,到时再禀报王爷不迟。那时格格亦逐渐气消,必然将此事带过,只言及想念王爷回京而已。求四阿哥为格格着想,暂如此行事。我们亦不敢接受四阿哥之赏赐,只求格格永远幸福。”两奴婢虽然脑笨,但足见她们对郑淑静之忠心。起先并不知郑淑静原来伤得这么厉害竟失去部分记忆,所以还一直急于回荣亲王府,这会儿却又为着郑淑静与王心武的爱情着想,暂不想回荣亲王府。只不过,她们似乎忘记在弘历这里只怕更方便让这位情场高手施展身手。 , 弘历听丫鬟们所言,4304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自是更加欢喜,然仍假装道:“只是格格思念她的额赤格。该让他们父女早些见面才是。本王在这里不好多事呀!” 丫鬟道:“格格那里,我们去试着说说。至于其他,四阿哥无需多想。不过就是要叨扰四阿哥数rì了。” 弘历笑道:“淑静格格来小王这里,是小王之荣幸。再说,小王也希望格格不要因为一些小误会再与王大人失和才好。” 丫鬟见弘历不反对郑淑静留下来,忙私下与郑淑静言及该留于宝亲王府中之事。 郑淑静道:“怎好打扰四阿哥?况我幼年就少与额赤格见面,此番从家乡赴京,就是想每rì侍奉于额赤格膝前。现在又逢有伤在身,更应得到家人呵护。” 其中一名丫鬟道:“老王爷诸事cāo劳,若见你有患于身,更加心焦。做儿女的岂可让父母为己cāo心呀?况在四阿哥这里,安全亦足以保障,又有太医随时应诊。定然早rì祛除失忆之疾,到时以一个完好、健康之样去见老王爷,岂不更好?” 郑淑静因为部分失忆,自然忘记自己与王心武之间的大误会,更想不到丫鬟们正是不想让郑淑静与王心武的爱情裂痕拉大才出此下策。但在郑淑静心中,此时父亲荣亲王的感受必任何人都要重要。两丫鬟的建议让郑淑静考虑了一盏茶时间,继而点头道:“额赤格要看到的是一个健健康康的我。也罢,且先打扰四阿哥几rì。”郑淑静说完,从床榻之上翻身而下,又看了看房内摆设,却认得此乃男人之卧房。凭淑静格格在蒙古王公之间来往的经验,她猜定这必是弘历的卧房无疑,心中虽感激着弘历,却也不敢客占主位。.:  * , 第一百四十七章 毒计 “四阿哥!”郑淑静突然推开两名丫鬟并打开房门喊道。。 弘历一听郑淑静召唤,立时赶至,柔声道:“格格却有何事吩咐?是否决定留于此地?” 郑淑静点头道:“这几rì还要叨扰四阿哥。只不过……” 弘历一听“只不过”这三字,立时紧张道:“格格有何要求?” “我是客人,岂敢要求主人。只不过四阿哥太客气,竟然将自己卧房让出。实让我万分汗颜。”郑淑静虽有草原那股野xìng,但这礼数上确还是学的jīng熟,亦十分知道自爱。 弘历连声道:“格格万金之躯,应该住这里。小王这里的客房都是留给身份不及格格的客人住的。请格格勿要客气。” 郑淑静一听,立时向王府大门走去,同时言道:“四阿哥如此盛情实难让我接受。倘还要淑静在此打扰就请速为淑静安排客房。倘还要如此让我难堪,唯有先回自家屋宅了。” 弘历看郑淑静颇为认真,立时拦于郑淑静面前道:“是小王考虑不够周全。也罢,请格格暂居简陋之室。”说完,让下人特别那排出一间除自己卧房外最为豪阔的厢房。, 郑淑静彻底安顿于宝亲王府内。一切安排妥当,弘历又准备要来收拾塘沽郊外被自己收降的谢天霸兄妹与其手下那几百名喽啰。无奈天sè将晚,弘历打算明rì再好好弄那些个山匪。在安顿郑淑静之时,弘历早特别交代过几名红翎侍卫好生盯住谢天霸他们。此时已是亥时,弘历打了一个呵欠即入自己房中准备休息。当看到自己的床边有一根长长并带有女xìng浓香的断发,弘历知道必是郑淑静先前在此塌而卧留下来的。遂将断发用块锦帕包好,藏于怀中。这个千年情种还在上塌之前将卧榻枕巾用鼻子仔细品嗅郑淑静躺着之时留下的体香。深深满足后,方才上塌而寝。但这时候弘历却睡不着了,因为弘历突然想到今rì在塘沽与谢天霸那帮山匪相遇的情形。想到谢天霸的妹子,弘历心里突然好一阵兴奋。 谢天霸的妹妹也就是那位掷飞石导致郑淑静失忆的美女山匪因其身材、样貌俱佳,倒让弘历sè心大起,yù先将此风sāo媚娘叫至府中供自己亵玩。在榻上好一阵翻覆后,弘历突然将一名侍卫叫来,并吩咐其立即去请谢天霸的妹子前来。, 谢天霸之亲妹本名谢逾男,起初本也是一名极守规矩的普通姑娘。无奈其兄自幼尚武,又好结交**jiān邪,以致不务正业,被几名**朋友举荐上山,做了此任山大王。谢逾男受其兄影响,被兄强逼练功,竟练就一身好拳脚与轻功,还比其兄多一项飞石绝技。只可惜,山上的土匪习气倒让这婆娘变得异常风流,先后与寨中几名山匪管事有染。去年寨中突起内乱,谢逾男那八名姘妇尽皆死于那场内乱。偏偏此时,侍卫前来相请谢逾男前往弘历那里。所有山匪都知道弘历此时相请谢逾男必不怀好意。只不过有数月不曾行那男欢女爱之事的谢逾男此时却因弘历之召唤而变得异常兴奋起来。加之弘历身份尊贵,长相俊美,兼且年轻,又是储君唯一人选。如此这些让这sāo娘们儿十分欢喜,也许这一夜就能奠定自己将来母仪天下之基础亦未可知。 弘历见那谢逾男万种风情,早已按捺不住。待屏退所有下人后,这位有泼天sè胆的宝亲王即与谢逾男脱衣解带,共枕同欢矣。 , 一夜风流后,弘历从谢逾男身上退下来,并半带jǐng告道:“今夜之事切不可让不相干之人知晓。至于我那几名对我知根知底的下人自然不会言语。将来我若能得登九五帝位,嫔妃之中定有你一席之位。” 谢逾男好奇弘历心中的皇后之位yù留于何人,遂将头埋于弘历结实的胸口,柔声道:“四阿哥,你心中是否已经拟定好皇后的人选了?” 弘历用手轻抚谢逾男的粉颊道:“不错!因为你的缘故,让我可以得到一位美人的青睐。虽然她现在不会,但经过我的一番努力,她势必投入我的怀抱之中。将来母仪天下的必定是她!” “因为我的缘故?”谢逾男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弘历见谢逾男疑惑的样子也不隐瞒,直言道:“听说你用飞石打伤了荣亲王府的小格格。你可知道,那小格格已被我给救下来了。本想为淑静格格除掉你们这些人,但你们却为我做了一件好事。淑静格格被你用飞石击毁了五年多的记忆,可以让本王有机可乘。你如此貌美,又可陪侍于我之身旁,我怎么舍得杀你们兄妹呢?”, “你真够卑鄙的!”谢逾男甩开仍在自己粉颊上不断揉搓的弘历那只大手,立时从床上跃起,拾起脱于地上的衣服,疾速穿好,准备离开。 弘历竟然jiān笑道:“怎么?是想离开这里,然后去找你那有够愚蠢的兄长准备对付本王吗?” 谢逾男道:“你明知我兄妹俩根本无法与你这亲王贝子相斗,却还口出如此愚蠢之言。我现在只想去荣亲王府,将你这些如意算盘告诉荣亲王,让荣亲王对你进行提防。” 弘历笑道:“你不怕小命不保吗?” 谢逾男道:“是我伤了王府格格,纵然死于荣亲王刀下亦无妨。总好过遭你算计,让我兄妹葬于你这卑鄙小人之手。” 弘历道:“只怕你到不了荣亲王府,半路就会命丧黄泉。” 谢逾男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径直出房道:“只要我一心去找荣亲王,就凭你府中那些侍卫能拦住我吗?” “姑娘飞石绝技只怕是天下无对。只不过,你与令兄入城之时被我安排的那顿酒菜可是大有来头。下了一点好东西在里面,现在应该是时候发作了。”弘历显然是蓄谋多时。, 弘历刚说完,谢逾男只感一阵腹痛。“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当看到弘历一脸诡异后,谢逾男明白道:“快将解药拿来!”谢逾男已从袖内取出两枚石子。 “不要紧张嘛!解药可以马上给你。不过在此之前你也要答应我先前所提的所有要求。”弘历边说,边从怀中摸出一个白sè的药瓶来。 谢逾男点点头,并马上用手接住弘历丢过来的药瓶,从药瓶内倒出一粒药丸来,立时将药丸塞入嘴中。不过片刻,谢逾男那种有如针扎般得腹痛感荡然无存。满以为体内之毒已解的谢逾男,此时突然将掌内暗藏的两枚石子准准掷向弘历。 弘历赤着身子,冷不防两枚石子迎面打来,及时扬起了脑后的粗辫子,硬用辫击弹飞一枚石子,另一枚石子则让自己稳稳绰于手中。 谢逾男见伤不了弘历,唯有快步离开。当刚迈出一步之时,就听到弘历又一阵jiān邪的笑声。 “真是个笨到家的山匪婆。中毒后什么药都敢吃。这可是只能缓解一时的药丸。要想真正解毒,那解药你真以为我会轻易给你吗?”弘历一直在挑战谢逾男的承受极限。 , “你……”谢逾男眼中几乎冒出火来,5528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转身不顾一切扑向弘历。即使打不过弘历,也要设法起到断己而杀他的效果。 弘历赤身**飞脚将几近疯狂的谢逾男踢倒,并分别用两只膝盖顶住谢逾男的两只手。一只手同时擎住谢逾男双脚腕,另一只手则紧紧掐住了谢逾男上下唇,令其不能用嘴撕咬。“放心!我觉得你兄妹二人对我还有些用处,不会让你们早死的。只要你们听我吩咐,使淑静格格何时能心甘情愿嫁于我弘历为妻,什么时候就将真正的解药给你们。记住,从明rì起你们必须在这个时辰服食我给你们的缓解药。否则你们兄妹必然肠穿肚烂而死。如果不听话可是连缓解药都没有的。”说完,即将压于谢逾男身体各部位的四肢松开。 谢逾男倒无所谓生死,但考虑到哥哥谢天霸,稍稍冷静思考一番,然后道:“好!我答应你!只是山寨有那么多兄弟,这瓶缓解药根本不够的。” “谁说要救其他人的?”弘历开始穿起了衣服。 “混账!那些可是随我大哥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谢逾男再一次激动起来。.:  * “你还是先去救你大哥!再过一刻吃不到缓解药,连你大哥都会一命呜呼的。”弘历衣服已经穿好,却是连正眼都不瞧谢逾男就踱步走出房外。 谢逾男终于领教到什么才是真正的狠毒。自己做山匪虽然劫掠财物,也杀人不少,但绝不会如此将垂死之人恣意玩弄。也许这就是谢家兄妹及山匪们的报应!谢逾男此时亦顾不得其他,急急赶至谢天霸那里。 而谢天霸与其余满以为如今将受到朝廷极佳的待遇,却突然一个个开始捂着小腹喊“疼”起来。这帮山匪纵然再傻亦知道必是着了弘历的道,此时方后悔不已。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山匪的代价 谢逾男担心哥哥谢天霸坚持不住,疾步速奔而至,看到谢天霸痛苦模样,遂将其带至一处僻静处,并递给谢天霸一粒缓解药丸。。 谢天霸尚有迟疑,却听得谢逾男一声低语道:“吃了它可暂缓腹痛。”无丝毫犹豫的谢天霸立时将药丸吞下。 “大哥,这只是缓解药,每rì都要服一粒方可保住xìng命。”谢逾男边说,边拉着大哥去往宝亲王府。 谢天霸知道弘历狠毒,竟然挣开妹妹的手,言道:“这是要去哪里?我们已经被弘历那狗杂碎给陷了,还要回去让他接着想法弄我们吗?现在应该设法离开京师,他rì东山再起,定要以雪今rì之耻。” “大哥,我们兄妹只能依靠弘历的缓解药来续命。此时若离开他,只怕我们二人小命不保。”谢逾男为求兄妹二人无事,还是打算暂时忍受弘历。 “纵使不为药所毒杀,也必定在弘历手上受尽折磨而死。不如就这么死了,倒也痛快!”谢天霸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内却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 谢逾男见哥哥虽嘴硬着,但脚却跟着自己不自觉向弘历的宝亲王府而去,忙准备将剩余的几粒缓解药放在地上。没想到谢天霸却一把将缓解药抢过来,并揣入自己怀内,望着谢逾男道:“干什么?怎么能浪费了?”, “大哥,弘历那里有许多呢!这几粒尚可救下几名山寨兄弟的xìng命。应该将缓解药留下来。”谢逾男到底比哥哥善良一些,打算让运气好的几个山寨兄弟能发现并及时服用且续命一时也是好的。 “弘历为人歹毒。若我们去求他,他却不肯。这些药丸还可让我们兄妹支持几rì。岂可便宜那些山寨之人?”谢天霸此言全然未念及山寨兄弟陪自己一起打拼多年之情,足以断定此人确乃山匪中败类之败类。 谢逾男听到谢天霸如此说,低声叹道:“原来大哥是如此自私之人。弘历已经吃定我们了。我们兄妹现在亦只能听命于这个卑鄙之人。我们在宝亲王府自然少不了缓解药的,该将这剩余之药留给兄弟们才是。毕竟与我们在一起多年。”谢逾男将话说到如此份上,但谢天霸依然不为所动。谢逾男此时停下了脚步,望着狠毒的哥哥道:“你去!我不走了。即使死在这里也不干你的事了。” 谢天霸见妹妹如此执拗,这才再次向妹妹确定道:“只要听弘历的话,他就能保我兄妹不死吗?”, “当然。那卑鄙之人尚还不想让我们死。我们兄妹也为了留存xìng命还不得不向他低头,实在是比挨上千百鞭笞还难受。这药且听妹妹的,留于此地。我们兄妹也好早早赶去宝亲王府。”谢逾男又从哥哥怀中将包好药丸的纸取出放于地上,并扯着哥哥的手疾步奔向宝亲王府。 再说那些山匪中倒是有几个聪明人,在谢天霸两兄妹还未到宝亲王府前已经注意到谢天霸他们的行动有异,遂忍着小腹剧痛小心紧随那兄妹其后,并偷听得谢氏兄妹二人谈话,知晓其中端倪。待那两兄妹走远,这几人即去拾抢那弃于不远处的药丸。只可惜,药仅有五粒,而人却有六人。这六人此时已全然不顾兄弟情义,为各自活命而相互掐杀,始终摆脱不了恶匪习气。至于其余山匪自然难逃肠穿肚烂之苦,尽皆痛苦而死,算为此生赎罪。这样的人亦不再详表。 再说谢氏兄妹来到宝亲王府的当rì,谢天霸正与在王府大院透气的郑淑静正面相迎。 郑淑静看见谢天霸,脑海中立时闪出谢天霸连杀几名荣亲王府亲兵的情景,却又一时想不起是在哪里与他遭遇上的。想努力去想,究其真相而不得,倒引得郑淑静颅内一阵胀痛。几名王府丫鬟见郑淑静痛苦之状,立时将郑淑静扶回房内。, 谢天霸看见郑淑静后,亦是吃了一大惊。看郑淑静俨然已成为弘历座上宾客,谢天霸感到万分害怕。 “大哥,不要紧。这小格格已经失忆了。弘历也不想让她恢复记忆,才留她于自己府中。再说,那个jiān邪、歹毒的宝亲王也知道我们对这位小格格所做的一切。说不定因为我们的歪打正着倒还遂了弘历一直难以实现的心愿。”谢逾男亦猜着弘历一部分心思,但对弘历始终保持一种jǐng戒状态。全因弘历卑鄙地向整个山寨的兄弟下毒。但谢天霸对弘历如此恐惧,做妹妹的又要好生安慰哥哥,令哥哥消除心中恐惧,能正视自己的女人。 弘历刚从雍正那里回来,早有人报郑淑静情绪不甚稳定。对郑淑静极算有情的弘历看到谢氏兄弟却全然顾不上理睬,径直奔往郑淑静房中,犹见郑淑静捂着脑袋,连声喊“疼”。 太医早被王府总管请来,为郑淑静诊视。而待一枚细长的银针从郑淑静的百会穴插入后(仅为小说效果,现实中切勿模仿),郑淑静才稍感舒适。, 弘历大松一口气,并将刚才陪侍郑淑静的一名丫鬟叫至一旁道:“究竟格格为何会如此?” 丫鬟遂将郑淑静看到谢氏兄妹,然后捂住脑袋等事告于弘历知晓。 “原来如此!谢氏兄妹对淑静格格做了不可原谅之事。好!等他们帮我做了一件大事后,就让他们兄妹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呵呵呵呵……”弘历面目狰狞地笑起来,让那被问话的丫鬟有些害怕。弘历却全然未将这一细节放在心上,只是收起先前那副可怕的模样,又回到郑淑静榻前。 太医望着弘历言道:“格格脑内有一点淤血还未散尽。头疼之时让下官前来施针即可。” 弘历点点头,又将太医扯至一旁,低语道:“似这般是否就能令格格恢复记忆了?” 太医摇头道:“清除脑内淤血只能令格格身体状况变佳,也可能有些触及格格努力回忆起先前之事时头疼感减弱。但并不意味格格就能恢复遗失的记忆。” 弘历一听,暗自窃喜,在谢过太医后,又让下人从府内账房支出一千两银票于太医,并让心腹之人吩咐道:“此事不能泄露于任何人。倘有不相干之人知晓,只怕小命不保。”, 太医拿过银票,立时诺诺连声,出王府而去。 弘历坐于郑淑静榻前,用手轻抚郑淑静白净的脸庞,然后关心道:“格格,刚才真把我给吓坏了!若是让荣亲王看到,他岂非更加心疼?” 郑淑静不太习惯自己的脸被男人抚摸,尤其又是自己并无半点感觉的男人。所以弘历那只在郑淑静脸上轻抚的手立时被郑淑静一只粉手推开。“谢谢四阿哥关心了。躺着有些难受,感觉身体僵硬了许多。应该起来走动走动!”郑淑静说完,顽皮地伸了一个懒腰,并于床上坐起,打算下床去再活动一下筋骨。 弘历轻声道:“格格且慢!院内有些脏乱,9776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待我让下人整理一下。”说完,飞奔出房外,疾奔至仍在院内一处呆立的谢氏兄妹面前道:“你们且于小王宅外旁的小巷内的一间宅院暂住。我有时间定然会来找你们的。” 谢天霸关心的是解药,忙问道:“那我们兄妹身上的毒该如何应付?” “每rì会有人及时送缓解药到你们那里。”弘历转身yù走,却被谢逾男拦住道:“我大哥问你解药呢!”弘历笑道:“即将有一个极为重要的任务需要你们兄妹去完成。如果能完成的话,我自然将解药给你们。”.:  * “那你就快说任务!让我们早些完成,得了解药,就此淡出江湖。”谢天霸的头脑确是十分简单。 “此事非一时半刻所能解决。你们且先按我所说去做!记住,一定要听话。不然,缓解药都会没有的。”弘历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谢家兄妹自觉无趣,按弘历所言,两兄妹出王府进入一条小巷,却是看到一处宅院。虽算不得大宅,但还十分整洁。宅外有两名三四十岁的中年女人左右而立,见到谢家兄妹,忙问道:“可是谢天霸、谢逾男两位好汉?” 谢天霸没好气道:“正是!” 中年女人们忙道:“宝亲王吩咐我等,请两位入住于此。一切饮食起居皆由我们伺候。”说完,领着谢天霸、谢逾男入得宅内。 从这一刻起,谢氏兄妹所受的苦难只怕又要升级了。 , 第一百四十九章 卑鄙 谢氏兄妹入得宅内,却发现与在外所见完全天壤之别。。宅外看着倒还有些宽敞,但宅内就显得极为狭小。宅院方方不过三丈。两间卧房,一间厨房,一间污秽不堪的茅厕,还有一口小井。而其中一间卧房宽仅六尺,长约十五尺,内设一张大床、一套柜子与一张小桌。桌上放有一套茶具;另一间卧房却仅只容下一张小床。同为卧房差别竟如此大。 谢天霸准备迈入大卧房,却被下人拦住道:“这是为谢姑娘准备的。谢大爷的房在隔壁。”下人说完,即用手指向那间让人感到有些窒息的小卧房。 谢天霸虽然有一百个不愿意,但因现在为弘历所制,亦只得听从安排,乖乖入得小卧房,仰面而卧。下人们见安排妥当,忙yù离开,谢天霸又问道:“你们既然是来服侍我们兄妹的,就不该这么离开呀!” 一名下人道:“谢大爷会错宝亲王之意了。只是暂安顿你们住下,并非让我们成为你的奴役。中午时分,我们自会来照顾谢姑娘饮食。”说完,与另一名下人一起离开。, 谢天霸没有注意那名下人最后那句话,丝毫不在意地躺于床上,很快进入梦乡。 及至午间时分,还是那两名下人入宅,并各提一个食盒入内。 谢天霸正是鼻息如雷间,却于梦中遇一巨蟒缠身,并将其愈勒愈紧,一时猛惊从梦中醒觉。知是恶梦,并无所惧。偏偏这山匪嗅觉如犬类一般,竟闻得一股肉香,立时翻身从床上跃起,顺着香气而走,早蹭到两名下人面前,并准备从下人们手中接去食盒。 “不是给你吃的!这是宝亲王特地为谢姑娘准备的。”下人一巴掌拍开谢天霸那只即将触及食盒的大手。 谢天霸强忍着,将手缩回,看着两名下人将饮食送往妹妹房中。 谢逾男不似哥哥这般自私、野蛮,先让下人们将饮食放下,然后道:“有劳宝亲王看顾。我会好好享用的。”说此言语即是要两名下人赶快离开,好让嘴馋的哥哥早些进来与自己一起享用。 岂料,下人们却丝毫无要离开的意思,竟去到院中小井将木桶由轱辘摇下取水,并将刚刚取好的满满一桶水倒入厨房大锅内。以此连取得数桶,如此倒入大锅内,就着灶上添柴而烧。“谢姑娘,请早些用膳。待吃饱喝足后,水应该就烧热了,洗个澡,休息一下。”下人显然只对谢逾男照顾有加。, 谢逾男无奈地望着哥哥,然后道:“大哥,你有银两,自己去弄些吃喝!” “这叫什么事?”谢天霸叹出一口气,然后气呼呼径出宅院而去。 与此同时,因为谢天霸手下那伙山匪在京师一下死了那么多,总该有个说法。弘历自是向雍正言称,山匪心怀异心,唯有设法以毒杀之法令这些不服王教之人全数消失殆尽。这样也是恐山匪在违心臣服后又再作乱,反而于社稷不利。 像这类事情,雍正见得较多,只是让九门提督亲往证实,是否确系山匪。九门提督因维护京师周边治安而曾与谢天霸那群山匪交过手,认识他们胸前的统一纹身。且有几名已死的小头目,九门提督也见过。所以雍正得到九门提督的确定及肯定后,方将此事就此了结,并赞弘历做得好。 再说弘历见郑淑静虽然不讨厌自己,但自昨rì到今rì,纵使自己关心,或是如何对其尽心,这位小格格都没有对自己有超越平凡之感。如果长此以往,那郑淑静失忆对于自己又有何意义?思来想去,弘历打算设计一个仙人局,要令郑淑静感动,要让郑淑静对自己产生好感。 , 宝亲王府的会客厅左侧悬梁有一块题字曰“天子之尾”的牌匾,而正中还有一块烫金字的牌匾,连厅外门上亦有一块大匾。都是雍正所赐,极显富贵。 弘历居然将功夫做到了左侧悬梁的那块大匾上。因为弘历观察到郑淑静喜欢宽敞。每次与丫鬟在院外透会气必会来这会客厅内坐下喝茶。倒是可以看出,任xìng的小格格在失忆后,完全将家乡那一套带至这里,而无大家闺秀的那种规矩。 弘历故意趁郑淑静与丫鬟们入房内用午膳之时,让人搬来十尺高梯于厅内左侧悬梁之匾下正中,还让人上梁对此匾做了一番手脚,用了细钢丝以为牵引令牌匾落下之用,并让人藏于厅内正中靠后之所供神佛后,手捻控匾之钢丝来cāo控巨匾。 果然,郑淑静用过午膳即与丫鬟们在院内稍散闲步,即入会客厅。几个女孩子家虽见案几桌椅稍有改动,竟不以为意,丝毫未看到混迹于空气中的细钢丝由梁上沿墙牵至佛像后,并让郑淑静坐了下去。几名丫鬟立着伺候。 暗控巨匾之人此时猛拽cāo控牌匾之钢丝。钢丝绳牵引牌匾,致匾而落。, 厅外弘历早已掐准时机立于外面,瞅准牌匾落下之机,却是飞步上前搂住郑淑静急闪。急落而下之巨匾砸到弘历肩膀。而那牵引匾额之钢丝早被捣鬼之人收回。 弘历虽然感到肩膀有些疼痛,但却因为自己这场戏做的极其逼真而忘了痛楚,还假意道:“格格,你没伤着?” 郑淑静亲见弘历舍身救自己,肩膀重重挨了一击,忙下意识用手摸了摸弘历的伤处,却摸到那里衣衫湿漉漉的,遂将手移至眼下而视,果见手指及掌心均布满鲜血。“快为四阿哥包扎伤口!”郑淑静喊了一声。 丫鬟们均将弘历扶住,府中又有人去再唤太医前来。 太医来到,为弘历稍作包扎,即言道:“以宝亲王强健之体格,此等小伤不及三rì即可痊愈。”众人一听此言,皆放下心来。 郑淑静因弘历为救自己而受伤,心中稍生感动,但并非如此就能一下子爱上这位城府甚深的大清未来国君。 弘历亦算情场高手,已经发现郑淑静心中稍有一丝活动,虽然不是喜欢上自己,但却已将两人之间距离拉近了一步。要说,弘历还真是个sè中饿鬼。肩膀处受了伤,还惦记着男欢女爱之事。命人先将谢逾男叫至府**进晚膳,而后又与谢逾男再行巫山之雨而去。, 两人好生缠绵一场后,谢逾男问道:“何时让我们兄妹执行任务?” 弘历笑道:“耐心再等待两rì!再说你们体内之毒只要有缓解药每rì延续,不会有xìng命之虞的。” 谢逾男亦是无奈,又被弘历压于身下,为这可恶的男人发泄兽yù了。 就这样过去了三五rì,弘历因见郑淑静在府中待得rì久,遂打算去往木兰围场狩猎。郑淑静自然要一同前去。 郑淑静一直在大草原长大,骑马shè箭自是不在话下。听弘历谈及狩猎倒不感稀奇。但又不好让弘历没了兴致,唯有勉强撑起笑容,假意高兴道:“好!我喜欢!” 弘历如此聪明,又岂会看不出郑淑静的心思?为博美人一笑,弘历竟然将几rì辛苦的狩猎计划取消,并打算带小格格去往江南游历一番。 郑淑静得知弘历为了自己而改变计划,立时找到弘历言道:“四阿哥yù去往木兰狩猎,我亦十分喜欢,却为何要将计划又突然改变呢?” 弘历道:“格格,9895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你连rì来都少有笑容。即使提及狩猎,我看你亦是强作欢笑。是我疏忽,明知你于草原所生长,早已通晓狩猎之技。此等娱乐又岂会让你感到新奇?幸得我亦有计划替皇阿玛南巡。就请格格随弘历一同前往,舒缓一下心情。”郑淑静闻言,自是愈加感动。, 在郑淑静此时的记忆之中,江南是如此的陌生。殊不知在她失忆前,湖北、浙江早已让她逛了个遍。弘历带她前往江南的目的是要建立强大的感情基础,但那让郑淑静既熟悉又陌生地方会否令郑淑静记忆恢复呢? 弘历替父南巡已得到雍正批准。整个京师亦都知晓,自然少不了那对山匪兄妹。 谢逾男在弘历欢娱之时,向弘历再次提及解药。 弘历取出慢慢三瓶药丸放于榻上,不住亲吻谢逾男的脸庞道:“皇阿玛只给我五个月的时间。我已准备了一百八十粒缓解药丸。够坚持到我回来了。” 谢逾男一手将弘历的脸推开,厉声道:“我们兄妹两人要坚持至少五个月时间。一个人最少都需要一百五六十粒缓解药。两个人起码需要几近三百二十粒药丸。你如此赐药,定存心想玩死我们兄妹吗?” 弘历jiān笑道:“我没有计算错,也没有想故意弄死你们兄妹的意思。只不过,你要随我一起前往。一路上我可是很寂寞难耐的。有你在,我在夜里就不会感到孤独了。不过,恐防那小格格认出你又会导致头痛,你必须装扮成大内侍卫的模样。”.:  * “哼!你不是还有一个小格格吗?宝亲王的小**内亦有数千佳丽,堪比当今皇上的三千妃嫔了。”谢逾男说这些话之时一直都咬着牙,足见其恨弘历入骨了。 “混账!不许你如此出言侮辱小王与淑静格格的纯洁关系。你听好了,这一路好生伺候我。不然的话,我会让你大哥死得很惨很惨。”弘历说完,即从床上跃起,披衣而去。留下谢逾男独自一人在床榻前啜泣。 江南之行除了为弘历增长见闻,同时也让淑静格格的身心得到充分放松之外,最重要的就是雍正想要好好考验即将承继自己帝位的儿子能否具备剿除反清势力的能力。可见此行亦伴有一定凶险。而即将面临的凶险又是否会让郑淑静再次受到伤害呢? , 第一百五十章 江南行 第二rì,一切均安排妥当。。弘历携郑淑静、谢逾男(已按弘历吩咐装扮成骁骑营侍卫,混于大队人马之中),还有那名专为郑淑静诊病的太医以及骁骑营一千兵马并众多太监、宫娥等一起出京城,沿河北过黄河去往河南,再入安徽、江苏。 江苏有天地会好几处分舵。而这些分舵又以江南堂起义活动最多。江南堂堂主曾玖是一名年不过二十的女子。这女子号称天地会第一高手,早被现任天地会总舵主拟为接班人。 天地会反抗朝廷已经数年。如今,雍正大兴的**案让不少汉族士子深受其害。天地会见时机成熟,又开始大规模的反清活动。而弘历这一次颇讲排场的替父南巡自然让天地会早早做好了准备。如今,天下人皆知雍正百年后,这大清就要交予弘历手中。只要能于江苏地界杀了弘历,必然引起清廷大乱。到时,天地会可扯起大旗,联络各反清组织一起起义,恢复汉人天下。 弘历一行抵达江苏境内,早有一应文武前来相迎。 天地会江南堂数名高手本yù下手,却看到弘历身边骁骑营兵马甚多,不敢贸然动手,故再觅时机。, 郑淑静这些rì子以来,一路多蒙弘历照顾,嘘寒问暖,且一路路经风景秀美之地,弘历必亲作解说。一rì大雨,队伍行至一处地况稍差之地,郑淑静所乘马车车轮陷入泥坑,一时难以令马车而出。弘历竟不顾大雨,纵身跃入泥泞之中,以肩臂之力推动车轮而出,与侍卫们一起将马车从坑内弄出。这些都让郑淑静记于心中。及至平安到得江苏,弘历亦是照顾得十分周到。 新任江苏巡抚毓敏颇懂官场之道,自弘历来到,即三rì一小宴、五rì一大宴款待贵宾。且每rì有当地官员陪同弘历各处观察。名为观察,实为游玩取乐。而在当时这里最好玩的要数夜晚。殊不知秦淮河畔别样风采。白rì里无那花船灯笼秀出的景致,但夜里却格外耀眼夺目。 按大清律例,朝廷命官除办理公事外,不得出入烟花之地。但此例虽出,却无人执行。整个江南官场,哪一个朝廷命官不沾花惹草的?哪一个不是月出而入、rì出而出烟花柳艇的。当然,田文静、李卫、王心武、张泽旺、傅先高、李生儿、柳云常这六位曾经或现在还在任江南的朝廷命官可算官场奇葩,作风端正,绝无半点影响官场风俗之事。, 弘历身为储君,亦将此律例抛诸脑后。经不住当地官员撺掇,亦想尝试那花船胜景。不过,为了郑淑静,弘历暂先忍住了。 这个小格格倒是让弘历表面尽量变得稍稍正人君子一些。因为江南夜景迷人,郑淑静每夜都玩至亥时,方才回居所而卧。弘历亦是要等至那个时辰,方好行动。虽然亥时后才乃秦淮河畔欢娱最佳时分,但弘历亦因白天畅玩而弄至jīng疲力竭,兴致亦少了许多。所以这一连几rì,弘历都不曾夜游秦淮河。为了在郑淑静面前保持正人君子之态,无论如何都要忍上一忍。 这一rì,淑静格格因为白rì里玩得尽兴,月上天幕,即有睡意。偏偏弘历尚还jīng力充沛,终于可以不用再忍,命人知会地方官吏立即安排。而谢逾男亦被弘历强邀而出,一同去往那江南第一欢娱盛宴。 有些腐化的弘历为增添刺激,仍令谢逾男着那侍卫服饰,yù弄出一场好戏来。 引领弘历来此花船的官员于花船老板轻声低语几句后,即知机而退。弘历知道好戏即将开场,遂让除谢逾男以外的几名侍卫于船外保护。, 花船老板则击掌三声亦马上离开。待老板离开后,只见两名侍女着唐朝仕女服而出。但见那两名丽珠美艳动人。这仕女唐服亦是风情万种。唐朝中期的社会较为开放。女人衣服均要现女xìng体态之美。所以,衣领非常低,以致酥胸半露而出。两名丽珠胸前半球晃动,倒让弘历几乎抓狂。 弘历正yù上前,却听得一阵铃铛晃动声。又有一名更为漂亮的“仙子”,手执一柄宝剑,着露脐坦胸的服饰而入,为弘历展现一套剑舞。其余那两名丽珠与此女容貌、身材相比却立现不及。弘历突然掏出手帕,于鼻孔之下擦拭,竟见手帕泛红。显然是看到如此娇娘弄舞,体火蹿烧,yù喷而出。 谢逾男见弘历如此窘相,竟有些忍俊不禁了。 弘历此时发现,谢逾男这一身侍卫服饰经花船内微暗灯光所映,更显妩媚动人,绝不输于两位丽珠仕女。虽逊于那舞剑娇娘,倒也差之甚好。来了好兴致的弘历终于按捺不住了。先yù上前抱住那名舞剑女子。但舞剑女子疾步退开,让陶醉的弘历扑了个空。弘历喜欢这种yù拒还迎的感觉,却又yù抱住另两名仕女丽珠的小蛮腰,却仍被两个美女避开。“你们太坏了!先放过你们!我与我这位兵姑娘先玩一玩。”弘历为造气氛,竟拢上了谢逾男的身体。, 另三名丽珠尚不知谢逾男乃女儿身,见弘历如此,还以为储君乃喜好双xìng相交之人。却待弘历的手慢慢用手从谢逾男面颊开始轻抚,继而上抚,直至将谢逾男的帽子抚离其发顶,侍卫官帽落于地上之时,倒是露出谢逾男一头秀发。此时,那三名丽珠方知谢逾男原来是与自己一样的女儿身,都即将成为弘历亵玩的玩物。 弘历开始为谢逾男宽衣了。谢逾男见有三名女子在旁,有些难为情。毕竟自己非勾栏jì女。弘历如此一弄,将自己糟践至何地。“我不要!”谢逾男猛将弘历推开。“今天怎么这么有趣?都摸清了我的心思。我一向不喜欢那些主动向我投怀送抱的女人。半推半就要好一些,而像这样假意拒我于千里之外,待会儿则热情似火那是最好不过的。”弘历说完,又向四名避离自己的丽珠靠近。 这一次,除谢逾男外,其余那三名丽珠都没有退后避开弘历。弘历则将那舞剑女揽入怀中。 “啊!”弘历突然惨叫了一声。 谢逾男在后面,分明看到舞剑女手中一柄明晃晃的匕首,正插至弘历左胸。, 侍卫们听到弘历的叫声,亦端枪闯将而入。 弘历痛苦地疾退几步,将捂住胸口的大手移开,却不见其左胸有半点血迹。“你究竟是何人?为什么要假扮青jì刺杀于我?”弘历痛苦之sè消失,并望着舞剑女厉声问道。 舞剑女看到弘历丝毫无事,再看自己的匕首亦无半点鲜血,吃惊道:“怎么会这样?” “若不是我穿了皇家至宝——金丝甲,刚才必被你一刃穿心。想这秦淮河居然杀机四伏。小王真是领教了。但不知其他两位姑娘是否与这位yù刺杀我的姑娘是同伙呢?”弘历边说,边扫视着两名仕女丽珠。 那两名仕女丽珠自然与舞剑女一伙。见事已至此,即疾步扑向弘历。 谢逾男就在三丽珠身后,2544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见弘历朝自己暗使了一个颜sè,忙拔出腰刀,亦是疾步贴近舞剑女,刀刃已刺入舞剑女后腰。 弘历手摇折扇,亦是一扇击中一名仕女丽珠太阳穴。其余的侍卫们早扣动扳机,将另一名仕女丽珠shè杀。 三位丽珠就此香消玉殒,却引得弘历连声叹息。, 第二rì,那条招待弘历的花船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而负责联系花船的那名官吏与花船老板则被侍卫们押至当地一间大牢内。 侍卫们已经分别用鞭刑、烙刑等酷刑逼迫二人供出,是何人yù害弘历。花船老板至死不招,以致双眼即舌头均被剜去,痛苦而死;而那名官吏并非与刺杀弘历那几人一伙,乃完全不知情。但同样亦吃了酷刑,肚皮上被烙铁烫得鲜血淋漓。也许人一遇危险时刻智商就会爆棚。这官吏竟然妄自猜测是天地会江南堂所为。 弘历听得天地会江南堂,立时有些印象。在康熙五十八年,就是这个江南堂曾派卧底入宫,怂恿曾为储君的二贝勒允礽对最后一次南巡的康熙帝痛下杀手。而yù杀康熙的即是当地的藩台兵马。此案牵连甚广,一次杀戮五六千人。如今,这江南堂又将刺杀对象转至弘历这里。弘历担心江南堂迟早为自己统治大清的绊脚石,遂让江苏巡抚加派人手,务必将江南堂一网打尽。 那不知情的官吏带弘历piáo宿,却险害弘历丧命,后又遭弘历怀疑与刺客一伙,受酷刑之苦。连猜带蒙,道出一个天地会江南堂。那究竟是否真乃江南堂所为呢?.:  * 其实这官吏的妄自猜测之言完全正确。当夜,派出刺杀弘历的三位丽珠正是江南堂的三名烈女,加上一个负责联络的花船老板亦是由江南堂好汉假扮。只可惜了这四位女英雄xìng命。而且因此而让弘历加强的防护,同时还让弘历将目标彻底对准了这个反清团体。 , 第一百五十一章 美丽的“傻”姑娘 江南堂堂主曾玖因为派出的英雄刺杀弘历失败而丧命一事,心甚痛之。。江南堂上下对清廷的仇恨,对弘历的仇恨已升至极点。而yù求第二次刺杀成功,曾玖决定自己亲赴虎穴。 江南堂诸英雄尽皆反对道:“堂主,江南堂需要由您主持政务。倘若您深入虎穴,一旦事败,必遭杀身之祸。全堂上下还yù指望何人?” 曾玖道:“堂中诸位叔伯兄弟姐妹,岂不知江南堂历代堂主之中亦有担负危险之人,面临险境,丝毫无有后退。我为现任堂主,也应像历代堂主一样做出表率。诸位若当我是堂主,就不要阻止我做这些事。” 曾玖言已至此,堂内其他人亦无言语,只是心中默默为曾玖祈祷。 其实,曾玖为这次深探虎穴也做好了充足准备。弘历来此,曾玖亦是早就打探好所有一切,包括与弘历随行的还有淑静格格在内。 “郑姑娘”是弘历为掩人耳目而为郑淑静起的一个名号。犹恐荣亲王郑巴言纳荣知道爱女在自己身边,定然会坏了好事,故弘历命所有知情人一律将“格格”之称谓改为“郑淑静”。这样,荣亲王始终无法知晓爱女原来早已离开福州还与弘历在一起。而为了骗仍处失忆状态的郑淑静,弘历居然将改称谓一事应扯成是担心郑淑静安危,故意如此,一定保证郑淑静周全。如此一来,郑淑静更为弘历的细心周到而感激不尽。, 曾玖亦暗中观察数rì,发现弘历对这位“郑姑娘”(即郑淑静)一往情深,且郑淑静的一身侠气并未因失忆而消失并让曾玖看出来。侠气背后必是善良所驱使的,这一点曾玖可是十分清楚的。所以曾玖定计,yù在郑淑静身上好好下下功夫,方便自己下手刺杀大清储君。曾玖一直在找寻机会如何接近郑淑静。终于有一rì,让曾玖盼到了一个报仇机会。 因为弘历在秦淮河遇刺,虽未受伤,但毕竟尚属大事。一连几rì,弘历与郑淑静都居于江苏巡抚的别苑之中。 江南堂亦在此间被巡抚的兵马剿杀过几次。按理说,江南堂行事都十分隐蔽的,但偏偏挨不住全城搜寻。以致不少秘密联络处在官府例行搜寻中被发现。亦因此,江南堂许多好汉都被杀害。幸得江南堂指挥中枢系统隐蔽严谨,不曾被官府查出破绽。曾玖与其他骨干成员尚还未暴露身份。但江南堂元气大伤。也许因为如此,弘历料想天地会这一分舵难再成大器,遂又放心带郑淑静四处巡游。这正是曾玖伺机报仇的好时机。, 曾玖早已打探好弘历与郑淑静巡游所要经过的路径,并于他们正yù经过的大路上假扮成一个数rì不曾进食的乞丐女子。而事先,曾玖一直犹豫是否该易容打扮一番,将自己弄成极丑模样。她知道,弘历好sè,若自己露出那漂亮的脸庞,必然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到时候就有可能毁掉自己的全盘计划。但转念一想,甚觉不妥,毕竟自己一个女孩子家还是十分注重容貌的。经过几番思量,曾玖决定只扮痴傻即可。纵使弘历再好sè,也决计不会在一个傻子身上动脑筋的。所以就这样让曾玖定下了主意。 果然,郑淑静所乘之马车刚至一处,就听得前方有人喊道:“滚开!” 郑淑静听得有侍卫发喊,忙下马车去看究竟。 弘历亦催马从后面赶过来,见一侍卫正拉着一名已饿晕的女乞丐(此女正是曾玖假扮的),准备丢往路边。为了在郑淑静面前展露自己那份虚伪的善良,弘历猛将侍卫推开,并大声道:“给这位可怜的姑娘弄些吃的。” 一名侍卫拿了一张大饼与一个小袋过来,并将曾玖所扮的乞丐女人扶起,将其人中轻掐了一会儿。待曾玖“醒”来,即将水袋口递于曾玖嘴下。, 曾玖抱着水袋,将袋内之水饮得一干二尽,同时又取过侍卫递来的大饼,大快朵颐起来。显然,曾玖为了戏演得逼真,故意每rì只饮一瓢水,只吃一个馒头,就这样足足支撑了两三rì之久,真让我等男子汉都自叹不如。 弘历看着曾玖吃饱喝足,又让侍卫塞给曾玖五十两银子。 没想到,曾玖竟将银两掂于手上,扮作痴傻道:“嘿嘿!我只要大爷收留我就够了。有吃有喝有睡就行了。给这玩意我怎么用呀?不能吃不能喝的。”说完,竟将银子丢还于侍卫。 弘历看曾玖那傻样,不想留其于大队之中。但见郑淑静似对这“傻”妮子有些注意,像征求意见一般问询郑淑静道:“郑姑娘认为我应该如何处之?” 郑淑静道:“让她留在我身边!看她虽生得丑陋,又伴憨傻,但我不知为何却心生喜欢?请四阿哥成全。” 弘历亦沉思好一阵,有些勉强道:“也罢!就让这苦人儿留你身边。” 郑淑静见弘历已经同意,忙让“傻”姑娘曾玖陪自己一同乘马车。, 曾玖竟言道:“嘿嘿!谢谢郑姑娘好意。我不过一个又脏又臭的傻姑娘怎好与郑姑娘同坐一处?等我找个地方梳洗一番,让大爷给我弄件干净衣裳来穿,再与郑姑娘乘马车不迟!“ 弘历本听郑淑静起先言及要与这又脏又臭的曾玖同乘马车,yù强行阻止,但听得曾玖刚才一言,却立时由怒变喜,并大笑道:“哈哈!这傻妞此时不糊涂嘛!有点意思。全队且住,去给这傻姑娘梳洗干净,换上一身干净衣裳。”弘历一声令下,几名宫娥立时将曾玖带至附近一家客栈,让其沐浴更衣。 郑淑静喜欢弘历这样的安排,再次望着弘历宛然一笑。 弘历被郑淑静那一脸笑弄至身子酥软半边。由此,弘历倒还有些感谢路上巧遇的这位“傻”姑娘。 曾玖倒是梳洗干净又换上了一套整洁衣裳。虽是粗布麻衣却丝毫遮掩不住其美貌与身材。且看其圆圆脸蛋,白嫩肌肤,长发浓密,凤眉月牙眼,高挑鼻子,再配樱桃小嘴,又有那曼妙身姿,活脱赵飞燕在世一般。, 弘历看到曾玖如此模样亦是大惊,竟愣做一处,几近痴迷。 曾玖亦恐自己如此容貌反惹其他众人怀疑,遂yù用痴傻一套来将美貌彻底压下,故显手脚笨拙地打算爬上郑淑静所乘的马车。因为为了不让人起疑的,所以当曾玖将一只脚放上马车踏板之时,随即将另一只脚故意滑下,自己则因为惯xìng而摔下去,手脚张开,活像一只背朝地无法翻过来的乌龟一般。 这样显出一身傻气来,倒让弘历猛然从痴迷中走出,并摇头叹气道:“可惜!是个傻子。不然,我必要将其女迎入王府之中。” 待曾玖在几名丫鬟的协力帮忙下狼狈上得马车后,大队人马方继续前行。 这一rì,5366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郑淑静过得很愉快。及至从外面回至别苑,郑淑静又感到有些倦意。但因为曾玖一直在己身旁,遂吩咐其余丫鬟道:“让傻姑娘去你们房中一起睡!不可有怠慢!” 丫鬟们连连称是,遂带曾玖离开。 郑淑静知道曾玖已由下人巧做安排,遂放心睡去。 而曾玖则与丫鬟们进入下人房,与大家一起睡通铺。待听得丫鬟们开始有轻微鼻息声之时,曾玖从怀中掏出了迷香,将丫鬟们全数熏倒,自己则偷潜出房。, 弘历在郑淑静就寝后,又拉着谢逾男在自己房内玩缠绵。所以,对曾玖的异常外出自然完全不知。 别苑的夜巡兵们简直就是摆设。在曾玖眼中完全可有可无。只不过借助轻功几记蹿纵,曾玖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跃出别苑,并径直来到江南堂新设的一个秘密联络处。 江南堂的兄弟们早已等候多时,见曾玖来了,立时开始聆听曾玖最新拟定的计划安排。 曾玖果然具备堂主的资质,将别苑地形及护卫兵力分布偸绘成图,同时将自己的计划详细说与江南堂诸兄弟们知晓。 江南堂有一位号称恒师爷的前辈。其人不但武功甚高,连五行数术亦是颇为jīng通,加之具备军师般的头脑,实乃范蠡一般的人物。原本为天地会总舵服务,因江南堂连续几次招逢劫难,故于前两rì由总舵主派至江南堂协助曾玖。除恒师爷外,还有五禽拳魏郎中与无影刀手贺师傅,都被总舵主派来配合曾玖这次刺杀弘历的行动。 天地会总舵主思考问题较为全面,让恒师爷代替自己告知江南堂诸位好汉:此次行动的任务由刺杀弘历变为生擒弘历。若难以生擒再杀之。因为考虑到任务的难度,所以才会派出总舵主三大高手前来相助。.:  * 恒师爷听曾玖制定的计划,并看了别苑地形图及兵力分布图,稍作思考即将计划中尚欠考虑的部分加入进去,务求此项任务顺利完成,尽量减小伤亡。 江南堂众兄弟自是无人反对,等待任务的到来。 曾玖已经出来很久了,唯恐被别苑的众人发现而暴露身份,遂在确定计划如何施行后,即离开此处回至别苑。当曾玖飞身跃向下人房之时,正值谢逾男从弘历房内出来。 谢逾男见有人着夜行服从自己头顶飞过,手拈两枚石子在手,向曾玖准准掷出。谢逾男的飞石绝技天下无二,只怕曾玖此番凶多吉少了。 , 第一百五十二章 玄天寺 曾玖一摆双腕,竟将谢逾男掷来的两枚飞石全数接于手中,同时亦将手中所接一枚石子掷出。。 谢逾男既是玩飞石的行家,躲避飞石攻击也自是不在话下。曾玖掷还回来的飞石也被谢逾男接于手中。谢逾男接飞石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凭飞石之气而非凭飞石之影。所以,曾玖一直不能离开谢逾男的视线。 正当谢逾男与曾玖相持之时,别苑内几名侍卫听到响动,亦纷纷向此处围过来。因为是深夜,侍卫们个个手持火把将曾玖那夜行服照得通亮。 曾玖一个疾速坠降从房檐顶而下,竟贴近至一名侍卫身旁。继而,那侍卫手中火把火焰突然窜喷而出,变为一大团。极大火势亦令这名侍卫身体燃烧起来。而曾玖早已不见踪影。 “嗯?奇门遁甲五绝——火遁!没想到会遇上如此高手。”谢逾男显然知道曾玖刚才所使的幻术路数,心知不敌,唯有嗟叹几声而已。 弘历亦是听得房外异常响动,遂出房门,却闻下人言及有刺客入侵,已然逃走,立时命全府加强戒严。任谁都不曾想到,天地会江南堂的香主早已混入丫鬟之中。, 江南除秦淮美女外,美食亦是一绝。弘历欢喜美人,更喜美食。来江苏许久,弘历也尝及江南美味,独差江苏应天府的玄天寺的罗汉斋未尝过。 玄天寺每逢腊月二十八、正月初一、观音圣诞等rì子方兴大斋。该寺有一位大师傅,年已六旬,却做得一手好斋菜。因这大师傅年已老迈,故只在兴大斋之rì方显身手。偏弘历南巡的不是时候,已近七八月,未逢大礼之节,想尝过罗汉斋只怕很难。 江苏巡抚毓敏知道大师傅的脾气。本来,以弘历储君之身份,让大师傅特地为这位尊贵无比的宝亲王做顿罗汉斋应该完全可以。偏偏大师傅不畏权贵,且有先帝康熙所赐的丹书铁券保护,谁敢动他?大师傅亦曾言:一生有两世。一世在于懂佛前,那亦只听父母之言,为之孝;一世在于懂佛后,抛开所有七情六yù,只依佛祖之言,再依心中佛xìng之想,为之诚。两世皆无皇权之依从,岂畏贵胄?所以,毓敏一再劝弘历不可对玄天寺无礼。 偏偏弘历嘴馋,又yù让美人能吃得这天下难寻之罗汉斋,不顾毓敏之劝阻,竟带江苏众武职官员及自己从京师所带骁骑营之兵马一齐开往玄天寺。待诸兵马汇于寺外,弘历自是仅带十余名侍卫入寺,先行见过大师傅。, 玄天寺住持释恩慈大师乃大师傅师侄,自叹修为不及大师傅,向弘历请罪言及自己亦不能撼动大师傅思想。 弘历怒道:“好秃驴!焉敢无视我这大清龙子?”说完,径直yù闯大师傅禅房。 寺内早有几名武僧冲出,持棒拦住弘历去路。住持亦在一旁言道:“宝亲王,不得无礼。玄天寺有先帝爷丹书铁券在此。倘宝亲王yù在此强寺中人所难,岂不有违先帝旨意?” “哼!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寺’。小王偏要僭越。”弘历言罢,抬扇击向几名阻己路之武僧。侍卫们见弘历动手,亦抽刀冲上去。一场混战开始。 骁骑营及江苏提督、臬台、总兵等武职官员亦各带兵马在寺外等得许久,心知弘历必定不能请动大师傅为其兴大斋,竟挥麾下之师yù冲寺而入。 弘历此次入玄天寺,主要为着郑淑静。郑淑静自是明白得很。但她并不知弘历竟会为自己尝一口貌似圣餐的美食,竟大举兴兵,不亚于“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之举动。且比之吴三桂更甚。因后世之人分析吴三桂当年引清军入关,实想借清军之力扫除劲敌李自成,然后再自行逐清军出关外。岂料,清军势强。待逼李自成兵败后,根基愈加稳固。以吴三桂之力根本难与清军抗衡,让自己在中原称帝之梦彻底破碎。为给自己叛明降清找一个极佳的借口,唯有将责任推给爱妾陈圆圆。而弘历则是一心要满足郑淑静口腹之yù才如此兴兵,并无对自己半点私心。搞不好这次大闹玄天寺还有可能被雍正废去东宫之位。 , 郑淑静到底还是知道了此事,在心生感动之余,更不想弘历为自己而行不义之事以此而遭来大祸。所以,在大军蜂拥yù冲向寺门之时,却听得郑淑静一声娇叱:“都给我停下来!” 众军知这位发喊的“郑姑娘”乃弘历最爱。弘历继位,“郑姑娘”必为皇后之尊,母仪天下。所以,郑淑静这一声喊倒是令全军皆停下脚步。 因为弘历与侍卫们在寺内闹将起来,又有几名武僧冲出寺外,yù将寺门紧闭。 “等一等!”郑淑静又望着那几名武僧大声喊道。 奈何武僧们以为郑淑静亦是存心闹事,不予理睬,竟疾关其门。 郑淑静犹恐寺门一关,弘历不敌玄天寺众武僧,故飞身疾冲向寺门,并以留于寺外一柄笤帚插入即将关闭之寺门门缝之中,双手一摆,笤帚竟将其中一扇门撇开。郑淑静趁门小开,飞身跃入,并望向寺外众军大声言道:“稍待几刻,我自当引四阿哥平安而出。” 那几名武僧并不知郑淑静是入寺来劝弘历的,还以为是要帮弘历扰寺,故反挥棍击向郑淑静。, 郑淑静双指夹住对方棍稍,又言道:“请诸位师父听淑静一言。淑静入寺只为平息误会。四阿哥必听郑淑静之劝,撤军而回。” 这几名武僧见郑淑静面生得较为善良,语带诚恳,将信将疑,撤去僧棍,引郑淑静去往寺堂之中。 此时,弘历与那一干侍卫仍与武僧们激战,却听得堂外一声娇叱:“住手!”弘历听得是郑淑静的声音,不再缠斗,第一个跳出斗圈之外。其余侍卫见弘历如此举动,亦纷纷退后,有意停战。武僧们见弘历他们后退,亦不想再战,也纷纷住了手。 “四阿哥情义已在,淑静又岂会为己口腹之yù而让四阿哥触怒佛祖,毁玄天寺之基,逼师父们行自己不愿之事呢?淑静已十分感激四阿哥之厚意。就请四阿哥陪淑静平安而回。四阿哥平安才是淑静最高兴的事。”郑淑静言语间,眼泛深情,望向弘历。 弘历已完全感受到郑淑静之心。此时,弘历内心自是欢喜无比,比之吃上罗汉斋更高兴。遂绝了今rì口腹之念,并向住持释恩慈大师赔礼道:“恕小王鲁莽!险些令玄天寺蒙难。待大师傅兴大斋之rì,弘历再来拜访!”言罢,即带郑淑静准备离开。, “请施主们留步!”一位白眉善目的老和尚从一间禅房内走出来,望着yù离寺而走的弘历、郑淑静及一干侍卫等喊道。弘历等听得这一声喊,尽皆回头视之。 住持大师望着老和尚又向弘历他们介绍道:“这位就是老衲师叔释通符师父。也是宝亲王yù求罗汉斋之兴斋之主。既然叫宝亲王等贵客,想必有甚话说。且请诸位留步。” 弘历一脸诧异地望向释通符,心内自是暗思,莫不是释通符师父打算今rì兴斋? 果不出弘历所料,释通符望着郑淑静言道:“看这位施主一脸善相,想是与佛有缘。昨夜老衲做一梦,梦中遇见达摩祖师。祖师自是让我观一幅画像。像上所画之人与施主相貌无异。祖师言今rì施主必来,要老衲以盛礼而待。想来老衲亦无他所长,唯有胡乱弄上这一顿斋菜来招待贵宾。请几位施主先用香茗,待老衲为各位烹煮各式小斋。” “真的?假的?”弘历不十分相信大师傅之言。毕竟先前舞枪弄棒还险些引大军攻入寺内,难道如此强兵压寺就会让这老和尚乖乖就范吗?弘历愈想愈觉内有蹊跷。 .:  * 郑淑静虽然失去了部分记忆,6804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但智商丝毫未减,亦是有些怀疑其中有诈,遂向弘历眨巴了一下眼睛。两人貌似心有灵犀,都已各自明白对方的意思,yù见机行事。 “天气有些炎热,我得脱去这身袍子。”弘历将一件外袍脱下,并让一名侍卫接过,同时又言道:“这件锦袍乃皇阿玛所赐,不能有半点损伤。你且拿去外面,让大队好生守护这件衣裳。”说完,又用手在侍卫的胳膊上掐了一下。 这侍卫点点头,将袍子叠好,双手捧出寺外,并直奔至留守寺外的江苏巡抚毓敏马前低语道:“大人,寺内有异,却待发现异象即行攻寺,保卫宝亲王及‘郑姑娘’安全。” 毓敏听此密令,立时命全军戒严,并注意观察寺内一切动静。 弘历与郑淑静两人自在大堂内坐定与主持叙谈些玄天寺的历史。茶水端上来,弘历他们只接而不饮,倒让那主持好生尴尬。 大师傅手艺jīng湛,做了素糖醋排骨、素鳜鱼、素鸡等美斋让弟子们端上来。最后一道素参浓汤由大师傅亲自捧上。“请施主尝试!”大师傅望着弘历与郑淑静言道,但那浓汤却一直被自己端于手上,不曾放下。。 , 第一百五十三章 现鸿门 弘历越觉内中蹊跷,但仍十分客气道:“住持师父乃玄天寺之主。。应由主人起筷,岂可让客人僭越了?” 住持大师双手合一,连声道:“善哉!善哉!那老衲先行尝试了!”言罢,即持筷夹起素鳜鱼上一片“鱼肉”贴近到嘴边。 “住持师侄且先等等!”大师傅突然喊道。 “怎么?这罗汉斋另有乾坤吗?”郑淑静突然站起来,双目死盯着大师傅。 “住持师侄有尿糖之症。这些斋菜无糖则入口稍感味差了一些。所以,老衲特地多加了些糖。住持师侄不能吃的。”大师傅说话间,额上已渗出些许汗滴来。 “罗汉斋总定有无糖之斋菜。大师傅明知住持师父不能食糖,为甚不做些无糖之斋,也让住持师父得以品尝呢?”弘历亦是步步紧逼上来。 大师傅手中浓汤仍被自己稳稳端于手中,却被弘历与郑淑静的步步进逼而弄至神情突变。慈眉善目立变凶相,手中浓汤亦向弘历与郑淑静两人泼上去。 弘历一只手将郑淑静推开,另一只手持扇将沸汤抵住。郑淑静被推开自是无恙,但弘历一只手被汤水触及,立时燃起浓烟来。而靠近弘历身边的几名侍卫亦被浓汤淋个正着,均为脸部中招。眼见这几名倒运的侍卫脸部立遭腐蚀,开始溃烂并伴剧痛钻心。弘历忍痛挥扇退至郑淑静身前,并后退yù出寺,早有几名高手飞出,拦住弘历与郑淑静去路。, “师叔,您这是?”住持大师还被蒙在鼓里,尚不知何事。 大师傅言道:“若施主们早些离寺,不与本寺纠缠,老衲尚不会如此。就在这位女施主入寺阻止宝亲王惹事之时,老衲禅房内也来了一位客人。正好让大家也见上一见。” 大师傅话音刚落,就见一女子手持长剑立于人前。弘历与郑淑静见之大惊。这女子亦非别人,正是天地会江南堂香主曾玖。“怎么是你?”郑淑静有一种背后被人捅了一刀的感觉。 “哼!大师傅与我的家人都死于清狗之手。本来这些年,大师傅一心向佛,早将恩怨忘却。但大师傅的一位弟子数rì前因被弘历你这jiān贼错认为江南堂义士而遭杀害。我在为江南堂死去的兄弟们收尸时方知此事。今rì正趁你们前来玄天寺用斋之绝好机会,刚刚密会大师傅,并将其弟子之死讯告于大师傅。本来,大师傅无意做这顿罗汉斋,却是要为被冤杀的弟子报仇,故意言称达摩祖师梦中授这位‘郑姑娘’乃佛之有缘人。实则留诸位在此困于我江南堂所设的五行大阵之中。今rì可能会给玄天寺带来灾难。还请住持大师待我们破敌后再为大师重塑庙宇。”曾玖说完,即准备发动攻击。, 弘历忍者剧痛,竟冷笑一声道:“哼!就凭江南堂这几个人,几把刀焉能挡过我在寺外所布之千军万马?”说完,竟抖着那只伤手将一枚冲天弹取出,另一只手则将冲天弹引线扯断,并勉强将冲天弹掷出。 曾玖知道这是弘历发给寺外救兵的命令,却不为所动,反大笑道:“虽然你够聪明,但我也不蠢。巡抚衙门及侍卫营兵马的早膳早已被我做了手脚。你们现在也应该要发作了!” 弘历此时心叫不好。刚才让一名侍卫已给巡抚毓敏传令,救兵早该冲寺而入,偏偏此时仍不见冲入。必是为药所困,一时不得动弹。而自己亦感到一阵腹痛,并伴手足渐渐无力。但郑淑静却丝毫无事,见众人皆倒于地上,自己亦假装腹痛而倒。那些大内侍卫也坚持不住了,纷纷捂住小腹,倒于地上。 在寺外的大军虽看到弘历发出的冲天弹,却也因腹痛难耐而无法向前冲寺,只能眼睁睁看着寺内所发生的一切。 “哼!本来我想杀你为江南堂众兄弟报仇。老实说,杀你真是手到擒来之事。在你身边卧底数rì,你亦无丝毫察觉。本yù今rì就将你饮食内下之以剧毒,让你一命归西的。但一想却是不行。毕竟整个中原大地还被你们这些清狗占着。以你为质,让雍正将天下交还于我们汉人。”曾玖边说,边向已不能动弹的弘历走来。, 江南堂另几位好汉早用乱刀将服过蒙汗药的侍卫们捅死。而曾玖手中已多出一根绳子来,yù将弘历牢牢绑缚。粗麻绳已经贴近到弘历身体,却被郑淑静手中一柄利刃划破曾玖手臂。“你居然没事?”曾玖捂住手背的伤口,吃惊地望向郑淑静。 “在我们蒙古有一种土方,只要每rì以长寿草揉擦太阳穴,可解蒙汗药之毒。我早有此习惯,今rì才能破你之毒。四阿哥是除了我额赤格、婀姐与姐姐外最重要的人。我就是拼了xìng命也要保护他。来!”郑淑静将利刃刺向曾玖,打算与江南堂这些好汉一较高下。 曾玖根本无心伤害郑淑静。虽然自己是卧底到弘历身边的。但郑淑静因那一颗善良之心而让曾玖不忍痛下杀手,故而言道:“‘郑姑娘’,你是好人!我们只想生擒弘历,此事却与你无关。你又不曾中毒,还是赶快离开!” “让心爱之人蒙难,自己却一走了之,这根本就不是我的风格。还是早些动手。也许我们会死于你们手上,但至少我们能死于一处,也算上天恩赐。”失忆的郑淑静竟然言犹至此,可见早已对弘历产生爱意。此时为了弘历周全,郑淑静竟然将药昏过去的弘历斜背而走,手中刃一直对准曾玖。, “冥顽不灵,唯有得罪了!”恒师爷见曾玖竟迟迟不曾动手,突将双手揉搓,竟从双手十指指缝搓出火焰来。火光正对郑淑静手中利刃。利刃明亮如镜,将火光向郑淑静眼部反shè。刺眼强光令郑淑静睁不开眼。就在郑淑静闭目瞬间,恒师爷已贴近至郑淑静身体,轻舒猿臂从郑淑静肩上yù抢过弘历。郑淑静感觉弘历身体遭一阵怪力拉扯,遂以左脚贴地扫堂而袭。恒师爷一条腿竟被郑淑静左脚扫中,身体失衡而即将倒地,却打算利用另一条腿强力支撑,勉强支起差点摔至趔趄的身体。而郑淑静此时早已背着弘历飞步冲出大堂直奔寺门。 曾玖仍迟迟不曾动手,眼睁睁看着郑淑静yù撞门而出。实不想与郑淑静交手才故意如此。偏偏江南堂另两位高手五禽拳魏郎中与无影刀手贺师傅则不会因郑淑静乃善良女子而生恻隐之心。带弘历逃走在他们这里完全行不通的。在郑淑静前进的路上早有一套鹤形拳已经连封郑淑静数套拳路。 “诶啊!”弘历此时趴于郑淑静背上,竟从昏迷中醒觉过来。, “香主,你?连下药都留一线吗?在弘历身上的药力竟这么快就消失了。”恒师爷一脸怒气地望着曾玖言道。 曾玖心内亦明白得很,蒙汗药下猛了,那不仅仅是麻倒人那么简单,极易弄出人命来。一次若将这弘历、巡抚兵马即拜寺随侍下人等尽皆毒死,岂非杀戮太重?但曾玖这善良的女人亦不知,弘历身体强健,兼且因皇室至亲原因,吃过许多奇珍贡品,以致如今对小剂量的蒙汗药只是暂时晕厥,待半柱短香时间即可恢复。这也是曾玖一念之仁所致。 无影刀手贺师傅见郑淑静拳路被封,9893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又见弘历已经有些知觉,竟以疾速而近郑淑静身体,只是在郑淑静眼前闪现瞬间,在郑淑静与弘历之间立时多出一柄利刃。而弘历则将利刃刃口死死用手抓住,防止郑淑静后背受伤。自己的虎口处则不断渗出鲜血。弘历负痛从郑淑静背上斜倾而下,猛将利刃刺往自己身后。只听得一声痛哼,弘历身后的贺师傅手捂住被弘历还击利刃刺中之小腹,缓缓倒于地上。, “老贺!”魏郎中狂喝一声,再以鹤形拳中的鹤嘴叼袭向弘历。 弘历以折扇将魏郎中的鹤嘴挑开,一脚将魏郎中踢中。魏郎中被踢退数丈之远。 “你醒了?居然为了我添了这许多新伤。”郑淑静有些心疼弘历,并与弘历背靠背,yù贴身而战。 魏郎中的鹤形拳对弘历不起作用,改以雁翅突袭。疾步而冲,并扬开双臂以大力相击。 弘历抬扇先架开魏郎中其中一臂,再以左脚朝天一发挡住魏郎中另一臂挥击。 魏郎中第一击遭破,却不待弘历喘息,依旧以此旧招行第二击,却可以仅让弘历勉强挡住,而弘历又无招可破此击。第三击依旧让魏郎中如故使出,结果如前。一连五六击皆如此。魏郎中这打来打去仅只一招的雁翅在连续六击后的第七击竟让弘历难以应付了。第八击即将开始,郑淑静竟瞅准先机,以五指而趋,弹中魏郎中肩头之穴,竟让魏郎中一时力卸。为防到郑淑静竟发动攻击的魏郎中此时抬臂yù袭无力,被弘历一扇戳中手腕,另一臂即将扬起,又被弘历一脚狂踏而至。但魏郎中这一臂并未被郑淑静弹中此肩穴位,故仍有蛮力相撑,倒将弘历震开。但弘历在被弹出之时,竟然将腰间所挂之宝亲王金牌疾摘而下,作为暗器斜掷而出,又将魏郎中其中一目弹中。剧痛令魏郎中松了手脚,最后被弘历疾冲而来的扇击扎穿了咽喉。.:  * , 第一百五十四章 爱 江南堂连失两名高手,恒师爷自是大怒,突从袖内抛出细金属丝线将寺门、寺堂梁柱等均牢牢缚住,形成一个纵向六根、横向六根的金丝线五行方阵。。 郑淑静与弘历为免触碰金丝线,早早跳出方阵之外。 曾玖因为眼见魏郎中与贺师傅惨死于弘历手中,方才觉醒。敌人就是敌人,不能有半点恻隐之心。就是因为自己的仁慈,导致江南堂两位好兄弟遇害。一想到这里,曾玖已经亮出了腕刀,飞步直取弘历。 弘历单扇与曾玖双腕刃相挑,加之自己受伤,有些不敌,被曾玖一刃剐伤面颊。 恒师爷五行阵已布下,又恐郑淑静那可怜样会再次令曾玖心慈而误事,故挥剑朝郑淑静刺来。 郑淑静手无任何兵刃,仅以双拳相迎,避恒师爷之攻击而极显狼狈。恒师爷的飞旋腾空转身,长剑斜劈而下,竟让郑淑静措手不及。眼见长剑即将穿郑淑静之喉而过,却见一阵血雨溅于郑淑静衣襟之上。郑淑静视之,乃弘历以右臂为盾,硬接恒师爷这一剑。幸得弘历身披皇家至宝——金丝甲。金丝甲的金护臂被恒师爷重创扎透,刺及弘历皮肉,竟能喷出血雨来,足见弘历失血厉害。“你怎么那么傻?”郑淑静心疼地喝问了一句道。, “‘郑姑娘’,对不住。满洲狗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唯有再行得罪了!”曾玖已然硬起心肠来,双刃齐出,亦不管是郑淑静还是弘历,逢者即刺。 恒师爷自是抖剑yù将郑淑静与弘历逼入自己所设的五行阵之中。 郑淑静一时不敌,左脚即贴近阵沿金丝线,却被弘历强行拽回,而自己的发辫却不慎入阵,立时由发辫尾稍火起。弘历扬扇将起火之尾稍发辫挑断,并护住郑淑静yù离五行大阵远一些。 曾玖此时又一记腕刃突袭,再次剐中弘历另一边面颊。 寺外众人渐皆醒来。谢逾男听得寺内拼斗甚欢,犹恐弘历出事。一旦弘历死了,自己与兄长谢天霸所服之剧毒将无法解,最终会弄至肠穿肚烂的。想到这里,谢逾男纵身跃下寺外墙,果见已是满身鲜血的弘历与郑淑静仍正陷于苦战之中。谢逾男亦是十分机敏之人,眼见恒师爷所布之五行大阵难以应付,遂沿墙上而走,远离大阵,即越墙而下,亦加入战阵,与弘历他们并肩作战。有了谢逾男相助,弘历自是如虎添翼,待靠近得恒师爷,弘历一扇竟击中恒师爷右胸。, 恒师爷气门被伤,竟影响到自己的身体行动,立时将一粒药丸塞入嘴中。 曾玖却是大喊道:“不要!”即见恒师爷不顾一切抱向弘历,而自己全身已开始自燃起来。 谢逾男一剑将已成为火人的恒师爷竟劈成两段。 曾玖痛心yù绝时,恨意大增,腕刃亦将谢逾男剐伤。 寺外众军此时皆已清醒如初。听得寺内动静,方知弘历尚在,遂一起上前,yù将寺门撞开。当然这千军万马出动大力砸寺门自然很快即将寺门撞开。但那冲在最前的几名士兵看也不看,直接触碰五行大阵的金丝线。一名士兵全身燃烧起来;另一名士兵却被两根疾速压至颈项的金丝线带断头颅;还有一名士兵被寺内一根木柱砸中而毙;另有两名士兵则不慎滑入寺内地砖突然展开的大缝之内。当士兵想往上爬时,地砖紧闭而拢,只伴得地砖内两声撕人心肺的惨叫。石砖面上还隐渗出鲜血。五行大阵因陷数人,加之恒师爷已死,故此阵逐渐失去作用。众军齐入,占据寺内各处。而曾玖、谢逾男与弘历仍在厮斗。 , 这次反倒是郑淑静大行善举,大喊弘历与谢逾男停手,放善良的曾玖一条生路。 弘历许是完全对郑淑静言听计从了,竟退出战圈外,并阻止其余yù对曾玖发动攻击的清军。 谢逾男本与曾玖就无恩仇,亦罢手而退。 弘历言道:“我不管你是天地会也好,或是其他图谋不轨的反贼。总之,我看在‘郑姑娘’面上,这次就放你离开。但若下次再遇到,休怪我对你无礼了。” 曾玖亦见此时大势已去,脑海中急急闪过“事又不济,不如自行了断”的想法。但一想到前些rì与今rì死去的江南堂那么多英雄豪杰,必定要留条xìng命,以图rì后复仇。而眼下,玄天寺上下与那位做素斋的释通符师父必将受己之连累,而令玄天寺不保。所以,曾玖眼望着郑淑静渴求道:“曾玖一条xìng命不足惜!只希望‘郑姑娘’能替这玄天寺上下求情。他们绝对是无辜被牵连进来的僧众。” 郑淑静点点头,并望向弘历。 弘历点头道:“玄天寺乃千年古刹,弘历亦不想此寺遭到浩劫。全寺均可获赦免,独那yù对我们下毒的释通符师父不可饶恕。应立即捉拿,解缚京城,由皇阿玛亲自裁决。另外,玄天寺的丹书铁券必须收回。不然,这些秃驴必以先帝之命而再生事端。”, 弘历话音刚落,早有玄天寺几名小沙弥yù带释通符师父从这大队清军之中逃走。然释通符大师此时却稳稳坐立,并无任何声响。及至一名小沙弥将手去探释通符师父鼻息之时,立时大喊道:“释通符师父圆寂了。” 曾玖嗟叹道:“此亦为天数!” 弘历望着曾玖道:“哼!没想到今rì我会如此行事。你且速速离去,不然我会很快改变主意的。” 曾玖回之一言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rì破满洲狗者,必为我天地会之人。”言罢,早已于寺内消失。 玄天寺的丹书铁券被江苏巡抚毓敏强行收回。住持虽然想反抗,但因释通符大师这一段亦无法回天,唯有眼睁睁看着康熙帝留下的寺内权益化为乌有。 倒是这弘历在曾玖离寺后即因伤重而再次倒地。随行御医与当地郎中皆言,弘历失血过多,需及时补给与之匹配之鲜血。众人之中独谢逾男之血可用。谢逾男虽深恨弘历对自己与哥哥还有山寨那帮兄弟的恶行,但解药之事却让自己不得不由御医将己血抽出以救弘历。只不过,弘历被注入了谢逾男的献血后,仍不见醒来。御医断言,弘历正值生死迷离之际,唯有靠自身极强求生**,方可得活。, 郑淑静知道弘历对自己的一片深情,忙向御医自荐,自己常守弘历身旁,为其看护,为其增强求生**。御医自然应允。而在这些rì子,弘历榻前就常听郑淑静言道:“四阿哥,你一定要活着。我还等着皇上为我们赐婚呢!让我们以后永远在一起。你可不能一走了之,留下我孤独一人,何其寂寞?” 也许正是郑淑静这些话令仍在梦中的弘历听到,让弘历求生意志愈加强烈起来。约过几rì,弘历的手已经开始有些动作。郑淑静此时正伏于弘历塌边,感觉一只大手正在抚摸自己的脸,立时直起身来,并看到朝自己眨眼的弘历。 “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吗?”弘历用微弱的声音向郑淑静问道。 “我说了什么?”女孩子害羞,1276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自然装起了糊涂。 正值御医进来,却见如此奇景,又把了把弘历之脉象,喜道:“恭喜宝亲王冲破生死玄关。如今已逐渐恢复正常。亦多亏‘郑姑娘’之功劳。” 郑淑静看到弘历深情的目光,反倒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了,立时从房内离开。, 弘历这次江南之行总算有惊无险。最大的收获莫过于让郑淑静对自己有了难以割舍的相恋之情。如今正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之时,让弘历好不欢喜。回到京城,弘历即找雍正密谈,从郑淑静失去部分记忆暂居宝亲王府一直谈到希望雍正为自己与郑淑静赐婚一事。满以为雍正会准自己所请,却不料惹得雍正雷霆大怒。 “时间这许多女子,你偏偏要去弄那个什么郑淑静。大清上下谁不知她即将成为王心武的女人。从福建回京,还遗失了部分记忆,最糟糕的是还被你留于你的王府里面。这一切朕竟然全然不知。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皇阿玛吗?”雍正喝问弘历道。 “皇阿玛,儿臣一生以情为重。当rì第一次遇到淑静格格,即让儿臣rì思夜想。求皇阿玛成全。”弘历双膝而跪,竟伏地叩头。 “朕早已答应王心武与郑淑静的婚事。若此时让朕自毁旨意,重新下诏特为你与郑淑静赐婚,世人必言朕乃无信天子,出一旨而改,rì后威信何在?且孔孟之道,婚嫁已定,女子再蘸他室,而他室又正是我们爱新觉罗氏,必然会丢尽我皇族及她郑家之颜面。你身为皇储,不怕被世人耻笑吗?”雍正转过身去,始终不赞成弘历的想法。.:  * 雍正一番话却是给弘历心中泼了很凉很凉的一盆水。如今的弘历早已爱着郑淑静发狂,又岂会轻易从如此的情网中走出来? , 第一百五十五章 伏击失败 “若皇阿玛真是考虑弘历的皇储之位因为此事而不保的话,儿臣甘愿舍弃皇储身份,只求能与淑静格格长相厮守。。”弘历一言刚尽,早被雍正一记耳光扇上来。 “混账!真是气死朕了!你给朕滚出去!”雍正发怒可一发不能收拾,竟激动到将墙上所挂之宝剑拔出,狠狠向弘历掷去。 弘历急闪,并打算先避开冲突,遂一声“儿臣告退!”即郁郁出宫去了。 一连数rì,雍正都没有理睬弘历。但不知为什么?雍正并未将弘历与郑淑静的事告诉荣亲王。弄得荣亲王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闺女就住在宝亲王府中。那么郑淑静失忆的事,荣亲王更是无法知晓了。既然荣亲王不知道,其他大臣、军兵、百姓等就更不知了。只有宫中近侍及几名宫监还有御医知道。但他们一旦泄露于他人知晓,弘历能让他们活命吗?江苏巡抚毓敏虽在江南见过郑淑静,却也不知那个‘郑姑娘’就是荣亲王家的小格格,只以为郑淑静不过是弘历一时喜欢的“郑”姓江南女子而已。谢逾男更不会泄密了,因为自己与兄长的xìng命尚握于弘历手中。, 即使如此,弘历仍然觉得王心武是个大障碍,所以打算要将这位风云人物除掉而后快。王心武一除,皇上对王心武与郑淑静的赐婚就自动解除了。自己到时有可趁之机。纵使郑淑静恢复了记忆,也已是米已成炊之事,还能如何呢? 刺杀王心武的任务自然落在了谢逾男身上。 再说郑淑静从福建离开数rì,王心武自是懊悔不已。常思要去往京师,向淑静格格解释误会,同时恳请其原谅。无奈福建事务繁杂,且必须留意除倭国以外其他国家由福建、台湾门户登陆,继而攻入中土。所以,王心武这傻不愣登的汉子最终竟放弃了先前想法,打算在今年为雍正拜寿之时,再行回京。 谢逾男亦按弘历所吩咐,rì夜兼程来到福州。按弘历所说,王心武是十分jīng细之人。若贸然对王心武进行伏击,或设法下毒这些都无法奏效。唯有取得王心武信任,能靠近到其人身边,方可成事。偏谢逾男没有听进弘历的话,打算利用自己的飞石绝技来挑战这位名满天下的大英雄。谢逾男根据这几rì的窥探与打听,已经摸清了王心武每rì什么时辰至什么时辰会去同样的地方,做同样的事。那就是每rì卯时,王心武定会从巡抚衙门而出,去往马尾军港监督海军cāo练。沿路必定经过一处叫做百步足的小巷。且王心武不喜坐轿,只骑马,随身亦只带几名武弁即可。像张泽旺、傅先高这样的虎将,并没有在王心武身边护卫。谢逾男自负得很,算定自己定能偷袭成功,必致王心武于死地。要说在百步足这里杀了王心武,然后顺利逃走,在谢逾男眼中倒是看得十分轻巧。只不过不知道这女子可有如此本事。而谢逾男亦是经过了一番周密计划,并已经开始准备下手了。, 这一rì,王心武仍于卯时出府,带几名武弁迅速上马,并扬鞭赶往军港基地。一行七人进入百步足小巷内,突然都停了下来。王心武的马居然还扬起了前蹄,并伴一阵长长的嘶鸣。王心武立稳于马背之上,又轻抚马鬃,贴于坐骑耳边低语道:“我已观察到,你也乖一些。”言毕,那马即安静下来。“巷内有股杀气。大家各自分散,利用狙击枪找寻对方伏击点。”王心武说完,从马背上跃下,并利用巷内一墙边倚背而靠,同时自己亦绰枪在手,用那红外微光瞄准镜找寻目标。 谢逾男到此时仍不知深浅,全不知以身边建筑物作为掩体,竟扬臂yù将石子掷出,却一下子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被王心武一枪击中手腕。这小妮子终于知道了王心武的厉害,即yù逃走。左脚刚抬步,又被王心武一枪击中小腿肚。身体一时失去重心,摔倒在地上。 “小心戒备!留活口!”王心武大声喊道,并向谢逾男靠近。 其余几名武弁十分谨慎地端枪瞄准贴向谢逾男。, 谢逾男虽一只手被打伤,尚还有另一只手。遂将那只完好之手偷放怀中,取出一枚石子,趁着王心武逐渐靠近,又扬臂掷石。第三枪仍由王心武发出,再伤谢逾男一腕。而那石子仍未掷出。 几名武弁已经冲了上来,并用枪上刺刀抵住了谢逾男身体。 “带回巡抚衙门,我要亲自审问。”王心武说完,即取消今rì监督军港士兵训练的事,与武弁们一起回府审讯谢逾男。 不知是出于人道主义还是因为谢逾男是女人的缘故,谢逾男在王心武这里得到了极好的治疗。不仅取出了残留于谢逾男两只手及一条腿中的弹头,同时还让谢逾男肩上留下的一处旧伤得到医治。那伤是两rì前,谢逾男在这里遇上下冰雹的恶劣天气,竟被鹅蛋大的冰雹击中肩头,红肿一大块。当rì只是用活血化瘀药将谢逾男肩上淤血散去。但那肩骨依然有些肿大。 王心武让军医好生为谢逾男诊视,逐渐减缓谢逾男的痛苦。 谢逾男见王心武一直守于自己榻前却又不发一言,即问道:“你不是想知道是谁派我刺杀你的吗?”, 王心武笑道:“想我王心武死的有那么几拨人。倭寇恐怕是最恨我的,其次是那罗刹国的女皇帝叶卡捷琳娜一世,再还有两拨人,我不想说。但我希望你最好是我不想提的那两拨人中其中一伙势力成员之一。”其实,王心武后指的两拨势力即是对自己产生误会的年羹尧长子年少康与当朝储君弘历。 谢逾男并不知道什么年少康,但弘历与王心武必定存在极大嫌隙。且不说为了一个郑淑静弄得天翻地覆,就是在军事、政治上,王心武绝对是弘历的一个极大障碍。倒不是说王心武故意反对弘历,只不过弘历思想太过狭隘,且又戴着皇子光环,怎么可能与王心武这样的军事天才相容呢?谢逾男深知此间关系复杂,不便多说什么,只是言道:“我本与你无仇。奈何我与兄长xìng命皆系于一人之手。此人cāo控我兄妹二人生死。受人所制唯有冒犯大人。现在任务不能完成,我与兄长皆难以活命矣!就请王大人给我一个痛快!” “cāo控你兄妹命运之人,乃你们人生之克星。以你们xìng命相胁,逼你们做这不义之事,此人也够yīn毒的。如此害你兄妹之人,你又何必替其隐瞒身份。该言明此人究竟是谁,我势必设法助你们兄妹摆脱此人控制。”王心武此言却出自本心,并非仅为谢逾男说出实情,反倒要助这一对兄妹脱困。只不过,他却不知正是这对兄妹害得自己心爱的淑静格格失去记忆。, 而谢逾男也爆出不甚好听的话语道:“你们这些做官的,没什么好人。常拿我们贱民游戏取乐,视百姓之命如草芥。拉帮而结派,排除异己以满足自己的私yù。我断不会与你们这些人为伍的。若想从我这里套取什么的话,只能让你失望了。” 王心武一听,8439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更明确此人非倭寇、罗刹鬼子所派。必是国中有人暗中cāo控此兄妹二人。“若我所猜不错,必是宝亲王拍你前来杀我的?既然是自家人争斗,你也不算民族大敌。我倒可以放你回家。只是不知宝亲王会否放过你们兄妹。” 谢逾男一听王心武有意要放自己,虽然有些半信半疑,但仍抱有一线希望地问道:“王大人真有心要放我吗?” “行了!你且在此养好伤。待康复后,我让人送你回京城。只不过,你们兄妹二人之命恕王某难以在宝亲王面前替你们求得。你们只有自求多福。不过王某可以保证,你从福州回至京师这一路,王某必保你周全。但王某亦有所求,那就是希望姑娘不要伤害到王某的朋友与下属官员。当然,这些也许是白说了。我的朋友遍及京师与各省,下属官员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与你说上几rì几夜都说不完。罢了,你且养好伤,择rì送你回京师。”王心武并非笼络人心,亦非贪图女sè,只是相信谢逾男定有难言苦衷,这才如此善待一个先前打算要己xìng命的女人。, 王心武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但谢逾男似乎仍无领情之意。只是勉强点头称“是”,即将手去摸藏于怀内的两个袋囊。其中一囊是自小不离身的盛飞石之囊,另一囊却是从弘历那里取得盛装缓解药之药囊。偏偏那缓解药囊不在怀中。“莫不是在百步足巷内遗失?若明rì早晨吃不到缓解药,我必死无疑。”谢逾男暗自沉吟,并皱起了眉头。 “姑娘似乎在找什么?”王心武已经看出了谢逾男的心思。 “我的药!能替我延缓xìng命的药。”谢逾男挣扎着从床上缓缓坐起,左脚刚用力踮地,枪伤处立时感到一阵剧痛,再一次摔倒于地上。 , 第一百五十六章 君子所为 王心武希望能帮到谢逾男,诚恳道:“姑娘,究竟丢了什么药?形状、特征如何?说出来,我也好让兄弟们去找找。。” “那是一个黑sè的布囊。囊口由红绳系紧。囊内存有五百零三颗黄sè药丸。”谢逾男此时亦唯有寄希望于王心武身上。本来任务失败,谢逾男打算就此一死了之的。但一想到自己的哥哥生命尚还受到弘历威胁,怎可忍心舍哥哥而去。无论如何,两兄妹一定要设法从弘历的魔爪中逃出。想到这些,求生的**即在谢逾男自己的行动上得以表现出来。 “吩咐各营兄弟,从百步足小巷至巡抚衙门一路寻找装有五百零三颗黄sè药丸的黑sè布囊。布囊上系有红绳。凡能寻到此物者,赏白银三十两。”王心武对此人命关天之事十分上心。即使这是yù害自己xìng命的陌生女子。 王心武命令一下,谁敢不从?且又有三十两白银的彩头。一时间,从巡抚府衙至百步足小巷内灯笼满布。夜间亦被火光照得犹如白昼一般。突然,一名士兵在百步足手举着一个黑sè布囊,大喊道:“我找着了!”, 谢逾男的xìng命暂时可以保住了,连同王心武在内的几名福建官员立时松了一口气。在福建住了足足一月,谢逾男的伤已然痊愈。而王心武一直忙于整顿军务,巩固海防而无暇顾及其他。且自那rì劳师动众为谢逾男找寻缓解药以后再也不曾去过谢逾男那里探视。至于先前答应谢逾男,待其伤养好后即让人送她回京师之言亦忘于九霄云外去了。谢逾男却是看这男人莫不是如弘历一般,喜好女sè,才会对自己如此宽容。如今自己的伤已全养好,王心武似乎有所图了。正好今rì借明rì启程回京之机,再试王心武一试。 王心武从卯时开始一直待在军港,除指导士兵cāo练外,还与诸将徒步巡查数十里海岸所有炮台及兵力部署,军舰xìng能及保养情况,一直忙至酉时才回至巡抚府衙。以往回府都有郑淑静上前为王心武接去官帽,并吩咐下人张罗饭菜。可如今郑淑静离去近一年,王心武只感这府中毫无生气。想想以前郑淑静给自己带来的无尽欢乐,王心武亦只是练练嗟叹。, “王大人回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巡抚府院内回荡。谢逾男突然出现在王心武面前,并将王心武的官帽从他手中接过去。 王心武有些不自在,显现尴尬之sè。而谢逾男却丝毫未曾感到任何不妥,竟搂住王心武的胳膊径直奔往大厅。 除郑淑静外,谢逾男是第二个搂自己胳膊的女人。王心武顿感不便,疾从谢逾男臂弯下挣脱。但为给谢逾男一个面子,王心武自觉于大厅内摆满各式丰盛佳肴的桌前坐下。“这些都是你做的?”王心武显然是为了打破刚才那一尴尬局面,明知除了谢逾男还有谁人能整出这样带有河北地方口味的菜式,却是可有可无地说了这么一句。 谢逾男为王心武盛好一碗猪肚汤,端至王心武面前道:“尝尝我的手艺!” 此时,府内一名亲兵竟从厅内闯入,望着王心武大声言道:“王大人,小心酒菜有毒!这身份不明的女子为求活命,编出一套套谎话来让大人失去戒心。大人心善,居然还让这害人女子能于巡抚府内zì yóu行走,岂非将自己的xìng命视若儿戏?我等诸将若再不向大人进言,岂非让大人丧命于贼手?” , 王心武暂未开言,只是看了看谢逾男。却见谢逾男神sè若定,遂不假思索将那一碗猪肚汤一饮而尽。“好喝!”王心武居然夸赞起来。 谢逾男又为王心武夹了一个鸡腿。王心武自然也是将鸡腿全数吃下,还被谢逾男斟了一杯米酒,就这样一饮而尽。“你们无须忧虑。我喝了一碗汤,又吃了菜,还饮了酒,依然无恙,足见谢姑娘并无害我之心。”王心武早已瞅见厅外那些侍卫都十分不放心地望着自己,故有此言让众将无须为自己担心。酒足饭饱后,王心武依旧无事,并向谢逾男致谢道:“姑娘好手艺!王某吃得甚为开心。只不过,见你气sè较好,料那伤患皆已痊愈。明rì即要送你回返京城了。今夜好生休息,明rì还要赶路呢!”说完,王心武即去往自己的房间。但那谢逾男竟紧随上去,并小声道:“由我来侍候大人就寝!” 王心武一听,脸sè突变道:“姑娘请自重!”言罢即步入房间,猛将房门带上。 谢逾男心中暗忖道:“王心武当夜让人帮我找寻缓解药,助我延续生命。当rì我yù杀他不成反为其所擒。他居然留我于府中养伤,还还我zì yóu。为报此两恩,我在这一月内都未寻思要结果他xìng命。男人这一生离不开女人,更受不了女人的诱惑。王心武,你刚才应该是装样子!装够了,忍不住了,一定会来找我。到时候就是我下手的最好时机。只要杀了你这个伪君子,我与大哥就都有救了。”想到这里,谢逾男径直步入自己的房间。谢逾男料定自己刚才的挑逗一定让王心武记忆深刻。那时候,府中可有好些人看着,谢逾男认为王心武因为如此才不敢胡为。此时已是亥时,写晕啊竟仅披一件薄纱而出,正遇一队士兵夜巡。谢逾男取石在手,伏于暗处,掷石而出。石无虚发均弹中这些士兵的昏睡穴。看来,谢逾男所用的指力并不重。否则,这些石子足以致那些夜巡兵死地。, 府中其余下人均已去见周公了,而这一队巡逻士兵又被谢逾男弄晕。正可让这居心叵测的女人去往王心武房内行些苟且之事。 谢逾男将发簪取出,在王心武紧闭的门闩上轻挑一记,将门闩挑起。王心武的房门竟然就这么简单被弄开了。贼婆子倒是对如此手段十分娴熟。 王心武因为一天的工作甚为劳累,此时正躺于床上鼻息如雷。 谢逾男轻手关好房门,并骑到王心武身上。这一动静立时令王心武从梦中惊醒过来。 有女人骑到自己的小腹上,jǐng觉的王心武立时扬出双臂将谢逾男双腕扣住,同时一只大脚将谢逾男双腿压住,轻语道:“什么人?” “是我,王大人!你弄疼我了!”谢逾男连声音都显带挑逗。 王心武另一只脚疾踢一记,竟踢中控制谢逾男四肢、五指、颈项、五官的穴道,令谢逾男全身不能动弹。只可使其言语、闻声及观察。如此,王心武方才松开手脚,并于房内点起两盏烛台。却见谢逾男身披薄纱,除此之外再无寸布遮羞。一时有些难堪的王心武厉声问道:“深夜竟yù行如此苟且之事,你也羞也不羞?”, 谢逾男笑道:“王大人,你就别装了!哪有不吃荤腥的猫?愈男如此也是想报答大人的活命之恩。” “哼!以此来报答王某,简直是对王某的侮辱。你若再要胡闹,休怪王某对你不客气了!”王心武说完,去自己的衣柜内取出一套衣服来,并准备为谢逾男解穴,让谢逾男将衣服穿好。但转念一想,甚为不安。若谢逾男穴道被解,再次贴近到自己身上来时,岂非对不住了淑静格格了?想到这里,王心武低语一句道:“对不住了!”立时闭眼,并缓缓将衣服给穴道受制的谢逾男穿上去。当然,如此近距离接触,肌肤之亲在所难免。王心武的手竟然失措在谢逾男隆起的ru房上轻戳了一下。吓得王心武立时将手收回,还连声道:“不好意思!”然后继续为谢逾男穿衣。 谢逾男望着眼前这个正儿八经的男人,2203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再想想弘历,同时还想到自己那个猥琐不堪的大哥谢天霸。终于明白,弘历对于王心武那一身正气的害怕。还有郑淑静失去记忆前对王心武忠贞不渝的爱。.:  * 衣服已经为谢逾男穿好,但却花去了整整半个时辰。王心武重重舒出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又拭去额上的汗水,并准备喊人前来。 “等一等!”谢逾男突然阻止道。 王心武停了下来,并看了看谢逾男,沉声道:“让人将你弄走,我才能睡个好觉。不然怎么办?让你闹一夜吗?” “大人可以解我的穴了。小女子不会再做有辱大人高洁形象之事来。”谢逾男已不想在此事上令王心武烦忧。 王心武仔细想想,谢逾男俨然不是自己的对手,且衣服都已穿得十分齐整。倘或再来靠近自己,自己仍可用拳脚令其远避。想到这里,王心武轻指将谢逾男穴道解开,并始终保持一种jǐng惕状态。 谢逾男被解了穴,此时又可以活动筋骨,并稍稍摆了摆自己有些僵硬的肩膀,然后道:“大人,今夜不便叨扰,明rì定有实情相告。” 王心武见谢逾男说得真切,姑且再信其一回,让谢逾男离开,并待明rì知晓这女人究竟想要告诉自己究竟何事。 , 第一百五十七章 锥心刺痛 第二rì,王心武早早醒来,在盥洗一番后,即去大堂用膳。。却见谢逾男早已坐在那里恭候。那女人还从碟内取出一块酥饼,也没有立即放入嘴中,只是拿于手中看了看,然后又放回碟内。王心武让下人们且先离开,然后问道:“姑娘,却有何事说与我知?” 谢逾男品了一口先前有下人递来的茶,然后将郑淑静一行行至自己大哥谢天霸地盘,又被自己飞石击伤脑壳,以致失去部分记忆后为弘历所救,而谢逾男兄妹却被弘历以招安相诱骗而误饮毒药连同后来弘历以毒药要挟谢逾男就范,弘历还利用郑淑静失忆这一有利条件费尽心机而设法让郑淑静爱上自己,最后又派谢逾男前来福建刺杀王心武而令郑淑静彻底失去对王心武爱的记忆这些事情全数告诉王心武知晓。 王心武一听,立时自责道:“怪我!都怪我!是我不该与淑静格格争吵;是我不该一时赌气,没有偷偷跟于其后暗中保护她的安全。都是我的错!”自责后又深为郑淑静如今的处境而担忧。毕竟郑淑静面对的是弘历这个城府极深的男人。“你若能助王某一臂之力,王某必定从弘历手中夺得解药给你们兄妹,让你与你大哥从毒药之中解脱出来!”王心武知道谢逾男说这些必是对自己由最初的敌意变为现在似乎需要相互依靠的生死朋友了,所以有此一言让谢逾男帮助自己首先让郑淑静回复记忆,摆脱掉弘历的蛊惑。, 谢逾男亦清楚王心武为人,遂与王心武准备远赴京城。 张泽旺、傅先高被王心武留于福建,配合闽浙总督李卫搞好海防,自己则与谢逾男轻装简从,两人两骑赶往京师。到得京城,王心武有些后悔了。并不是后悔自己来京城找寻郑淑静,而是担心谢逾男之安危。让谢逾男陪自己在京城内直接就这么晃荡的话,弘历派出的杀手必然不会放过谢逾男。倘自己还要分心出来保护谢逾男,那可就弄巧成拙了。但现在事已至此,必须设法将谢逾男安置于一处安全之地。可哪里能成为谢逾男的庇护所呢?王心武思来想去,竟想到五阿哥弘昼。 前文已提到,五阿哥弘昼看似荒唐,不学无术,实则聪明绝顶,且非弘历那般yīn险毒辣之辈。此人早知其兄弘历厉害,若显露真实才能与本领,只怕早为弘历所害。在昔rì福建扩军以抵抗倭寇之时,弘昼暗助王心武资财,并让王心武再次认识这位深藏不露的五阿哥。此时,王心武有求于他,他必然相助。 王心武思前想后,决定带谢逾男去往弘昼在京郊所建的别苑。提到弘昼所建这所京郊别苑,只怕除了刘统勋、张廷玉、李卫这几人外,其余人都难以知晓。而李卫却是将这别苑的秘密告诉了王心武,只因为早已将王心武视作自己的至交。弘昼自然是乐于与王心武这样对大清社稷有极大帮助的人相交的。王心武更是不会拒绝这样一位侠义阿哥的相助。虽然在七年前,弘昼也因为年纪小不懂事让王心武遭遇自己尴尬,王心武也甚至在还未完全适应这特殊年代环境之时就被荒唐小阿哥的一记硬踹弄得险些丧命于允祯营帐。但现在的王心武可是将弘昼视作雍正诸皇子中最具帝王之资的阿哥。, 还需要特别一提的是,这所明为弘昼享乐之所的别苑实为弘昼的势力暗蓄训练场。并非弘昼有意与弘历一争皇位,只是担心有一rì弘历得登大宝后受jiān人蛊惑而误国误民。自己私蓄的锄jiān卫就可以执行暗杀任务,达到“清君侧,诛jiān臣,振兴大清”的目的。当然,弘昼这一秘密就连雍正亦不知晓。从建别苑到现在,雍正竟然一无所知,足见弘昼的深谋远虑。能仅让张廷玉、李卫、刘统勋、王心武四人知晓也可看出弘昼识人非比寻常。弘昼生母耿妃当然也清楚儿子所做的事,并支持自己的儿子如此行事,遂也将雍正瞒住。而弘历则一直以为弘昼荒唐无度,并未将这个才能不亚于自己的皇弟放入眼中。这也正方便弘昼私蓄一股保清势力发展。 再说王心武带着谢逾男秘密前来求助弘昼明显是一个明智之举。年纪小小的弘昼欣然答应王心武的请求将谢逾男藏于自己的别院内,并让王心武去争取属于自己的爱情。毕竟弘历那种趁人之危实在让弘昼感到可耻至极。王心武得到小弘昼的支持,自是信心百倍。如今,王心武首先该做的应该是去找荣亲王郑巴言纳荣。但王心武却没有这么做,而是直接靠近至宝亲王府并偷潜而入。打算见郑淑静一面,看看自己心爱的女人是不是真的很安全,是否真如谢逾男所说失去了部分记忆。, 守卫森严的宝亲王府在王心武眼中亦不过如此。六七队巡府侍卫愣没发觉王心武的存在,让王心武径直入得宝亲王书房。 此时,弘历与郑淑静在房内写字。王心武看得真切,弘历竟握着郑淑静的手,执一枝上等的朱锋狼毫笔在宣纸上临摹王羲之的《鹅颂》。一股无明业火已由王心武胸口冲至头顶。再也按捺不住的王心武径直冲入,立于弘历与郑淑静面前。 弘历自是一惊,然后笑道:“王大人来小王府中怎么也不事先打个招呼?” 王心武根本不理睬弘历,只是用双眼死盯着郑淑静道:“格格,随我回福建!以前是我不好,不该不考虑你的感受,还发你的脾气。我已知错,就随我回福建!” 郑淑静已完全记不起王心武。王心武在自己眼中就是一个陌生人。见一个陌生人对自己如此说话,郑淑静竟然有些jǐng惕,并向后退了几步道:“这位大人,请自重!再胡言乱语,四贝勒定不会放过你。” “什么?格格,你真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的心武哥哥!“王心武越显激动起来,并yù向郑淑静这边靠近。, 弘历自是上前,将王心武拦住,同时厉声道:“王大人!格格即将成为太子妃。你可不要在此时生出事端来!” “卑鄙之人还那么振振有词。今rì纵使有千军万马,我亦要带格格离开。”王心武言罢,一掌已经推向弘历。 弘历抬臂硬格,仍被王心武大力推开。 郑淑静见弘历似有危险,竟摘下身后墙上所悬之一口宝剑,并挥剑刺向王心武。 王心武见郑淑静居然为了弘历对自己动剑,立时感到一阵心寒,并向后退开数步,躲过郑淑静几记剑击。而弘历则大喊道:“书房有刺客!” 正在王府内巡逻的侍卫听到弘历叫喊,纷纷涌向书房。 王心武此时仍在应付郑淑静的连续进击。犹恐伤及郑淑静,王心武亦是不敢还手,只做招架。 弘历竟也上前对王心武施展拳脚,加之几名侍卫挥刀介入,让王心武一时难以应付,竟让郑淑静手中的利剑剐破肩头。弘历趁王心武负痛之时,竟yù瞄准王心武的天灵盖一掌劈下。忽听到房外一声喊:“皇上到此,速见驾!”弘历一听,忙收掌,并让侍卫们以刀矛将王心武架住。, 老实说,这些个侍卫根本无法奈何王心武的,但王心武可能因为刚受到如此的感情打击以致斗志全无,才让侍卫们趁机制服。 弘历此时拉着郑淑静出书房,并跪下侯雍正到来。 雍正还未到得宝亲王府门即听到府中隐约发出刀剑撞击之声。及至公公喊御驾到此时,方才无声。雍正知道有事,加快了脚步急急赶往宝亲王府门外。 弘历在府外候驾却是远远看到雍正一脸怒气奔来,7946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即将头重新垂下去,等待训示。 “你这又是闹得哪一出?”雍正厉声问道。言刚落下,几名侍卫即将一脸沮丧的王心武推搡而出。雍正一见是王心武,立时惊道:“怎么回事?” “皇阿玛,王心武图谋不轨,竟入我宝亲王府yù杀儿臣!请皇阿玛圣裁!”弘历装作一脸委屈之像。 “你先闭嘴!”雍正瞪了弘历一眼,并望着王心武发出质问道:“心武,你身为福建巡抚,该谨守岗位。即使来京师,也应先来见过我这个皇上!为何竟直接来找弘历晦气呢?”.:  * “皇上,四阿哥将淑静格格藏于王府内,未曾让其与荣亲王相见,且还以毒药控制一对兄妹,令其远赴福州刺杀于臣。倘臣仍听之任之,并让心爱之人受其哄骗而误终生,非大丈夫也!”王心武已然豁出去,竟如此直言。 雍正闻言,勃然大怒道:“大胆!弘历乃朕之子,未来储君,岂可让你这小小巡抚如此恶言相加?来人呐,先将王心武押入大理寺刑狱,再行问罪。” 王心武因为郑淑静对自己的连番绝情而感到失望,竟失魂落魄一般任由侍卫们将自己拉走。 , 第一百五十八章 着手营救 待王心武被拉走后,雍正即让近侍公公高毋庸屏退所有人,连郑淑静亦由宝亲王府下人扶走。。雍正则与弘历入得书房内。“将书房门关上!”雍正向弘历下旨道。 弘历刚将书房门关好,脸转向雍正之时,早被雍正一巴掌扇过来。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弘历的左颊上。“皇阿玛!“弘历捂住左脸,吃惊地望着雍正。 “哼!别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数月前,与倭寇在朝鲜的大战,你亦是设毒计yù害王心武手下那几名副将。但王心武还是听朕旨意,将你从倭寇重重包围之中解救出来。如今,你又抢占他心爱之人。你说,任何一个男人是不是都会找你好好算清这笔帐?“雍正显然什么都知道,并深怪弘历竟如此不长进。 弘历道:“皇阿玛,儿臣早言王心武就是第二个年羹尧。是威胁大清社稷、危及皇阿玛统治的军霸。儿臣yù帮皇阿玛清此国贼,以解除各项威胁。” “混账!即使再出十个年羹尧,朕也能让他们对朕服服帖帖的。现在,我们仍需要像王心武这样的人才来抵御外敌。似你这般,大业未成之时即杀大功之臣,实非明君所为。将一国托于你,又是否乃朕之失误呢?”雍正此时竟说出如此之言来,让弘历立感一阵寒意。雍正见弘历不再言语,沉声道:“望你好自为之!”言罢,即出房外,并与随行的宫监、侍卫们一同回宫。及至晚膳时分,雍正又提出yù往耿妃那里。待宫监、答应及其他宫女安排好一切,雍正即入耿妃的南列宫中。, 耿妃与雍正用膳间,雍正叹道:“想朕亦有一群儿女。今看来,却无几人真正如朕兄弟一般长进。弘时本为先帝钦命的太子继承。只可惜他最无大脑,又最专横跋扈;弘历乃朕最爱,却偏与朕之心腹宿将王心武不和,以致让朕亦陷入两难之地;还有朕与你所出之子弘昼,却也是荒唐无度,难宽朕心。思来想去,朕还不如立皇叔果亲王之子为储。省得大清毁在这些个不肖子手上。” 雍正虽有此言,但耿妃却知弘昼其实乃成大器之人。只不过弘昼心思太过缜密,一直掩藏自己的本事,倒让雍正这做父亲的毫无所知。耿妃实在是越想越心有不甘,一时禁不住言道:“弘昼年幼,尚需调教。岂不闻昔rì楚庄王、齐威王初时荒唐而后却能立下不世之基,扬名万世。” 雍正听言,面显不悦道:“耿妃,弘昼是你亲子。你未曾管教好朕的龙子,倒还如此误导于朕。朕已无味,你独享此宴!”言毕,抽身而走,留耿妃一人犹自忧闷。 再说王心武第二次被关于大理寺的消息竟然不胫而走,早已传遍京城。荣亲王自是一早就知晓,且还听人言及自己爱女亦在宝亲王府中。这位王爷一向爱护女儿,收到此消息,立时整好衣冠,疾至宝亲王府。, 弘历见郑巴言纳荣亲来,知纸难包住火,遂让郑淑静与郑巴言纳荣父女相见。 郑巴言纳荣看到郑淑静后,即嗔怪起来道:“额赤格早知你数月前已回。为什么不直接回家,而在此叨扰宝亲王呢?” 郑淑静道:“淑静已失去部分记忆,只记得在蒙古草原之时的事,而后回京城所发生的事就一概不知了。宝亲王答应用最好的太医令我记忆恢复。我想等记忆恢复后再回来看额赤格。免得额赤格为我担心。”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郑巴言纳荣听到郑淑静提到“失忆”二字,立时大惊。再看郑淑静那副表情,郑巴言纳荣情绪一时变得激动起来,怒问道:“怎么会这样?王心武那臭小子没有照顾好你吗?” “又是王心武!难道我在失忆前真与这个王心武有什么关系吗?”郑淑静开始努力回忆,但却引得颅内一阵胀痛,这痛居然让郑淑静直不起身子来。疼痛难忍的郑淑静一只手扶住墙根,另一只手则拼命拍打着感觉要裂开的额头 郑巴言纳荣见女儿痛苦的样子,紧张起来,并扶住女儿连声喊道:“淑静,淑静!”, 郑淑静试着不再去想那令自己饱受折磨的失忆部分,这才缓解了头疼。 弘历上前打算靠近郑淑静那里关心两句,居然被郑巴言纳荣重重一胳膊隔开来。心生怒气的弘历yù待发作,却碍着郑淑静的面子忍了下来。 郑巴言纳荣扶着女儿向府外而走,并心疼地说道:“走!回家!让额赤格好好照顾你。” 弘历亦知郑巴言纳荣脾气,不好劝郑淑静再留于府中,只得道:“荣亲王,淑静格格还有些体虚。格格回去后,我会时不时让太医为格格号号脉,开几服药,也助格格早rì恢复记忆。” 郑巴言纳荣亦知先前对弘历那一格有些不礼貌,故将语气尽量弄得和蔼些言道:“我在这里先谢过宝亲王好意。这些rì子亦多蒙宝亲王照顾小女。改rì定然再行谢过宝亲王。”说完,匆匆携爱女回自己王府而去。 待郑巴言纳荣父女走后,弘历显现出面目狰狞之相。这弘历此时正咬牙恨道:“谢逾男这个女人,因为没有完成我的任务而弄成这样。不知这贱人是否已经为王心武所杀。若没有,而是让王心武给救了,那就麻烦了。总之这贱人如果没死,那正好与她那个大哥一起上路去!”弘历杀机已现,遂开始对谢天霸停用缓解药。, 而谢逾男被弘昼匿藏于城郊别苑之时,也时常担心其兄的安危,并恳求弘昼能救其兄免遭弘历杀害。谢逾男所剩缓解药仅剩不足一百颗。但谢逾男坚信王心武一定能助他们兄妹在缓解药服用完之前摆脱弘历控制的。只不过谢逾男尚还不知王心武此时正被关于大理寺刑狱内。 弘昼亦是算定王心武必然无事,所以也未让谢逾男知晓王心武现在的情况。这个聪明的五阿哥有心要帮王心武。因为只有王心武才能为雍正朝实现稳定。所以,谢逾男的恳求,弘昼亦会全力相助。弘昼派出别苑内数名高手在几个时辰内即找到谢天霸下落。这些高手同时还注意到有几名宝亲王府的侍卫竟就在谢天霸所居之所附近。因为谢逾男在前往福建执行任务后,弘历为牵制谢逾男,遂将先前留于谢家兄妹的小宅卖了出去。谢天霸居然被赶至京师一处乞丐成群之所。怪不得谢逾男在告知弘昼自己兄长所居之所具体位置之时,弘昼派出的高手不能马上找寻到,耽误了整整五六个时辰。幸而这些高手尚有自己的耳目,故在几个时辰后终于搜寻到目标。而弘昼在听高手们说明谢天霸现在所居之地后,即开始着手制定从弘历那批侍卫眼皮底下营救谢天霸的计划。, 宝亲王府几名负责监视谢天霸的侍卫都是粘竿拜唐出身,身手矫健自是不必说,且处事手法又极为狠毒,全都是心思缜密之人。要想从这些人眼皮底下救走谢天霸,实非易事。且不说与这些高手侍卫开打都那么难以取胜,即使是打倒了这帮侍卫,带着谢天霸去往弘昼的别苑一定会暴露弘昼那个秘密基地的。弘历又是jīng细之人,自然很快就能洞悉到弘昼的能力。以弘历之xìng格,绝不会留弘昼这样一个与自己同样具备帝王之资的兄弟存活于世。 就因为如此,6720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弘昼思虑了许久,若让这些高手们来执行这项危险任务实在放不下心来,遂打算亲自参与其中。至少在弘昼心中早已盘算好救出谢天霸后该往何处而逃,该藏匿于何处以躲弘历及侍卫的追捕。绝不会让弘历他们查到半点蛛丝马迹。 此时的弘昼已不再是王心武第一次遇到的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屁孩了,而是外显轻薄、荒唐,内中沉着、胸怀一切的真汉子。一套夜行服、几枚铜镖与插入靴筒内的短刃,还有背上背着的那一杆穿越式狙击步,真正似模似样起来。.:  * 这还要提到王心武自重新就任福建巡抚时。因为筹措戍守福建三十万士兵军费问题,弘昼可是帮了不少忙,所以两人私下书信来往甚密。弘昼可是几次三番要求王心武给自己弄上一杆穿越式狙击步枪。让自己也能得到更好的军事锻炼。王心武被弘昼的书信逼不过,差jīng细心腹偷带给弘昼一杆并三百发狙击枪弹,甚至连狙击要领也秘密缝于包枪的布袋之中。弘昼本来就十分聪明,按照王心武密授的狙击要领进行自身训练。在只试用了百发狙击枪弹后,弘昼即变成一名狙击高手。而这一次参与营救谢天霸的任务,尚有两百发狙击枪弹可供使用。加之又是夜战,正可发挥弘昼的狙击实力,狙杀那些个讨厌的粘杆侍卫们。此番的营救任务似乎就要在如此多的有利条件下开始了。 ,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夜狙击 谢天霸在妹妹临去福建执行暗杀任务前尚有一些缓解药。。每rì服用一粒倒也相安无事。再说谢天霸如今思来想去都是妹妹该如何弄到解药,让兄妹二人早rì摆脱弘昼的束缚。他哪里知道,自己与妹妹这几rì极有可能遭弘历之毒手。 弘昼身形敏捷,潜伏于一处令他难以发现之处作为狙击点,打算将那几名一直暗伏于谢天霸附近的粘竿拜唐逐一干掉。当然还有另几名潜藏于另一处的粘杆侍卫,正等待着偷袭者的出现。哪怕就是弄出一丁点声响,粘杆侍卫们都能快速判断出偷袭者的位置,继而围上去。但让弘历不知道的是,从王心武穿越到此之前的那个时代可是有消音器这种东西存在的。王心武既然造出了穿越式狙击步枪、微光瞄准镜,又怎么不能造出消音器来呢?弘昼这一次可是完全不用顾忌其他,瞄定目标后,早将一名粘杆拜唐爆头。 那名被弘昼爆头的粘竿拜唐眉心中弹。自中弹之时却未发出任何声响,让其余几名粘竿拜唐惊慌失措。倒是那些个领队的粘杆侍卫十分镇定,在未发现或确定目标的情况下,绝不会轻举妄动的。, 又一名粘竿拜唐被爆头,但粘杆侍卫们仍没有动静。他们隐蔽至深,但并非弘昼就看不到这些潜伏技术较高的粘杆侍卫。因为那安装于弘昼狙击步枪上的瞄准镜其实也是一个热源探测器。在弘昼眼中看到的有不少热源点在一些黑暗角落。这样可是方便弘昼做更进一步的jīng准shè击。但有一点却让弘昼很为难。因为那附近居住的百姓也都是一个个的热源点,已经与粘杆侍卫混于一处。若自己贸然shè击,只怕会伤及到无辜百姓。 如今,还是先与粘杆侍卫们玩一下心理战。所以,弘昼依然只将目标定于那几名仅用瞄准镜就可以清晰看到他们脸庞和身体而不是由热源点组成形状的粘竿拜唐。 第三弹击出,第三名倒运的粘竿拜唐爆头仆地。终于有一名粘杆侍卫沉不住气了,亦只是在潜伏点稍稍动了一下身子,让弘昼利用红外微光瞄准镜看到一个由数百个小红点组成的人形形状在潜伏地作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军事动作。如果只是附近居住百姓,决计做不到这么专业的。, 也许这是唯一一点狙击可以深入的突破口。在已瞄准到的黑暗处,有掩体完全遮盖对方身体的地方。且看不到对方身体与脸庞,只有热源点触动的目标上,这让弘昼不假思索的扣动了扳机,发出了第四弹。自然又是一弹命中目标。弘昼习惯xìng地瞄准已死粘杆侍卫身旁不足五尺距离的丝毫未动的热源点,再发第五弹。正yù发第六弹时,弘昼突然听到凄厉的喊声:“老头子!”。然后又看到第五个被自己击中的目标旁不足三尺处的又一个热源点。热源点已经贴于第五个目标之上。弘昼此时知道自己错了。方才打中的只是距离那名已被自己爆头的粘杆侍卫较近的老人家。 确实,这杯弘昼弄死的第四名粘杆侍卫居然是躲藏于一间民房内。而其余粘杆侍卫则分散于另一处。偏偏弘昼误以为粘杆侍卫们应都在一起,所以在找到第一个粘杆侍卫之时,将靠这个粘杆侍卫最近的几个热源点都让弘昼误认为是另几名粘杆侍卫。不过万幸的是,在弘昼误杀一位老人家后,老人身边的老婆婆恰于此时醒来,见老头震了一下身体,即用手摸了一回,竟摸到老人眉心的弹孔与从自己指尖不断渗出的鲜血。以致发生刚才那一幕。亦因为如此,老婆婆可说也是救了自己一条xìng命。不然就让弘昼第六枪爆头了。 , 如今的情况对弘昼来说实在是很棘手。到底潜伏的粘杆侍卫有几个?他们分别潜伏于何处呢?弘昼只能静观其变。 其实那几名粘杆侍卫心中亦是十分复杂。一是摸不清对手底细,二亦为刚才弘昼露的那几手枪技给吓着了。虽然他们并未有任何妄动,但有几人恐怕此时裤裆亦早湿了? 弘昼小小年纪倒是有极强心理素质,慢慢平复心情,并再次shè杀一名粘竿拜唐。而潜伏较深的粘杆侍卫依然未动。 这么巧,当弘昼又瞄准一名粘杆侍卫并准备再行发弹之时,正有一名粘杆侍卫猛然瞅到弘昼潜藏的方位,并看到一丝白光。白光出现时间很短,极易让人误以为是眼睛的幻视觉效果。但那名粘杆侍卫却坚信那里正是弘昼的狙击点,立时于深夜中吹响了刺耳的哨声。一声哨响,紧接着伴随十几声哨响。这种以声音来彼此传播各自信息的方式似乎是要对弘昼采取什么新的战术了。 弘昼亦通过瞄准镜明显感觉到有十好几处的热源点似乎开始向自己这个方向行动。这让弘昼感到有些大事不妙。而且弘昼也明白,哨声正是粘杆侍卫们以此作为语言的联络方式。弘昼亦开始小心撤离原地了。狙击战法讲究的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刚才弘昼在同一个狙击点干掉了七个敌人,当然还包括一名被自己误杀的无辜百姓。倘若换成像赫克誐夫或是曾作为狙击教官前往倭国的塔维基,甚至倭国幕府将军德川吉宗这样通晓狙击战法的高手,只怕弘昼就不会那么容易得手了。, 弘昼这样暴露了目标,亦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潜藏较深的粘杆侍卫们此时似乎少了顾及,竟飞奔向弘昼暴露之地。而弘昼另换了一个狙击点,这伙笨蛋却全然不知。又有一名粘杆侍卫遭爆头。当然,现在只要扣动一下扳机,就必须换一处地方。而弘昼就这么连换了十八个狙击点。凭弘昼敏捷的身手,亦留下十九名粘杆侍卫的尸首,均为爆头而亡。 此次执行任务的粘杆侍卫是否死绝了呢?当然没有,这一点弘昼可是清楚得很。除了故意露出行藏的几名粘竿拜唐,加之已遭爆头的粘杆侍卫,应至少还有两名隐藏最深的高手。 弘昼打算再shè杀一名粘竿拜唐,却感到身后有一股劲风袭来。机敏的弘昼后扬腿硬生生挡了一记极有压倒势的重击,然后迅疾而退。“好快的速度。如此身手,亦只有马思哈大人有如此能耐!”弘昼尽量变嗓音来掩饰自己的身份。 “五阿哥,是你吗?”一个声音从弘昼对面发出,让弘昼吃惊不小。 “啊?是……”弘昼听出来,对方可是当今雍正的护国**师文觉。, 文觉本是已遭圈禁的十四贝勒大将军王允祯的部下,而且还是少林寺一名武僧。因受允祯厚恩而离开宝刹随允祯的青西北军一起四处征战。雍正即位之时,允祯引军来袭京师,曾留文觉与岳仲麒在西北继续与罗卜臧丹青叛军对峙。后允祯为雍正所擒,文觉为求雍正饶允祯xìng命故而委身效忠于雍正,确如三国著名谋士徐庶一般“身在曹营心在汉”。其人虽为马思哈手下当差,但论手段的话,马思哈却与文觉不是一个级别的。也就是说文觉才是粘杆处第一高手。 遇上这样的绝顶高手,而且还是已经知晓自己真是身份之人,这让弘昼不知如何应对。 “四阿哥乃储君不二人选。请五阿哥不要阻挠了四阿哥的大业。贫僧本不想参与皇子立储夺嫡之事,8758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却无奈皇上苦求贫僧。贫僧实属无奈,才暗助四阿哥。”文觉边说,边用手捏着挂于胸前的那串佛珠。 “怎么?四阿哥他已知皇室有人与他作对吗?”弘昼有点不太相信弘历会如此妙算。 “不只四阿哥,就连皇上亦怀疑诸皇子中有人觊觎皇位。未曾想到,竟是最与世无争的五阿哥。五阿哥,论皇位继承的话,四阿哥确是最合适之人选。听贫僧一句劝,今rì之事就此作罢。贫僧亦不会对人说起,yù争四阿哥储君之位的乃是五阿哥。”文觉劝道,希望弘昼罢手。, 弘昼笑道:“为什么正义之事总被世人称之为行恶之事,而歪斜之事却成为万民口中的理所当然?四哥他做储君,我根本不稀罕,更不想与之争夺。只不过四哥为自己一己之私陷害忠良,并企图控制他人。如此恶行,我一定要管。”弘昼反驳道。 “五阿哥口中的忠良是何人呢?”文觉问道。 “全天下皆知福建巡抚王心武乃一等忠良。王大人与荣亲王家淑静格格亦是情深意笃。偏偏四阿哥因喜欢淑静格格而yù致王大人死地。援朝抗倭之时,四哥以一人之好恶而yù削去王大人所有军力,以致倭寇险些得逞。此番借淑静格格失忆回京,以卑鄙的谎骗而令淑静格格一时迷于局中。王大人亦陷于大理寺牢狱内。此番,我正yù救下被弘历控制的一对兄妹。前几月,四哥还派其妹前往福建刺杀王大人。若不是那位姑娘受王大人感化,早被王大人王大人一刀挥为两段。亦因如此,四哥yù对其兄妹施以毒手。我岂能不管不顾?”弘昼犹恐文觉为弘历所惑,故将一切和盘托出。希望文觉就此事而不要理睬。.:  * , 第一百六十章 文觉的意 岂料,文觉竟言道:“贫僧此来只为四阿哥扫除障碍,其余一切贫僧一概不知,亦不想知道,皆不会去理会。。就请五阿哥速速离开。从此好生辅助未来君主。今夜所有事就让他灰飞烟灭!” “哼!看来说也白说了。罢了,本就没打算一路顺利。文觉师傅不提此事只怕也是敷衍我而已。待我先除却你这个不明是非之人。“弘昼亦想舞弄手中那杆穿越式狙击步,只是文觉逼之甚紧,无法施展shè击妙法。 而在另一处,有一名身着蟒袍的皇族子弟正远远看着那一切。身旁两名侍卫恭敬道:“宝亲王,且先坐下休息片刻。待国师大人抬手、弄脚即可手到擒来。” 原来这位皇族子弟就是宝亲王弘历。他与身边两名粘杆侍卫再加上一个国师文觉就是弘昼料到的另两处隐藏高手。因为弘昼那一身黑衣并还着蒙面,没有让弘历认出来。并非弘历眼力不及文觉,只是他怎么都不会将弘昼与一个能够连杀粘杆处十九名高手的人联系在一起。“真想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弘历觉得有些遗憾,但亦不敢上前。因为在弘历看来,弘昼所扮的这名高手可是能与文觉匹敌的高手。自己虽然也能舞弄两下扇子,但在文觉这种武力等级的高手面前就不值一提了。, “宝亲王,等文觉国师得手后,我们就能知道答案了。”侍卫们担心弘历安危,连连劝道。 弘昼此时与文觉两相对峙许久。文觉也只是拨弄那串佛珠,同时还微闭双眼。弘昼想以枪取胜,下意识将枪yù抬至肩头,早被一道拳光压向面门而来。弘昼来不及使枪了,疾退数步,并以枪为普通冷兵器挡住文觉数记拳锋。 文觉又一道怪力发出,拳压完全轰中狙击步枪枪柄,竟将穿越式狙击步断为两截。 弘昼见枪已为文觉所废,遂以两截断枪继续与文觉相搏。 文觉的重脚即将踏中弘昼身体,弘昼迅疾而闪,那重脚踏空而触及地面,竟将地板踏碎,并现出一个深深的脚坑来。文觉无论是速度与力道都相当厉害。弘昼避之狼狈。文觉见弘昼力怯,愈发逼近。因知弘昼身份,文觉且还知道弘历于暗处窥伺,似有心明着阻止弘昼执行非常任务,暗中却帮助弘昼极力掩饰身份,故一直不曾触及挡于弘昼面庞的面罩。 弘历在暗处不知什么时候也端起了一杆穿越式自动步枪,居然瞄向了弘昼。, 而文觉此时依旧处处封住弘昼的拳脚套路,并施以重击。幸弘昼擅于躲闪,在对方数记攻击之下,却能频频躲过。 “砰!”此时的弘历终于扣动了扳机。而在弘历枪响的同时,弘历身旁另两名侍卫亦掷出了铜镖。 文觉居然在此时挥出佛珠,弹开了即将刺中弘昼身体的铜镖,但同时亦向前踉跄了几步,望着弘昼喊道:“快走!” 弘昼似有所悟。文觉这一次担任伏击任务,其实并非为协助弘历。文觉一直对雍正及弘历都深恶痛觉,加之深研佛法多年,亦通佛理,更甚者即是对弘昼的一种欣赏。今夜弘昼却是行正义之事,而弘历所行之事就是不义的了。文觉为求公义,所以今夜早有暗中保护弘昼的意思。加之文觉还知道王心武在福建的英雄事迹。今夜弘昼所行之事正与王心武有莫大联系。所以,以正义为怀的文觉在与弘昼对战之时,放水甚多。正如先前所言,文觉虽招招致命,但始终不曾触及到弘昼身体。并非弘昼真就能侥幸躲过文觉的杀招,而是文觉故意放慢了使用拳脚的速度。文觉最想不到的是,堂堂的荒唐五阿哥竟是如此仗义之人,与其兄弘历万全判若两人。在与弘昼交手之中亦是知晓弘历必定会于暗处向弘昼放黑枪,但自己暂时还不能显出是在暗帮弘昼,故一直与弘昼缠斗,甚至还弄断弘昼的穿越式狙击步,目的则是想帮弘昼挡上两颗子弹,而让弘历误认为自己被弘历他们误伤。弘历误伤到文觉,应该会停止攻击,这样弘昼就可趁乱而逃了。显然,在这次夜战中,文觉早已料到弘昼的行动必然会失败。而且搞不好,弘昼不但泄露了身份就连xìng命都可能丢在这里。结果文觉没有想到的是后面发生的情况。虽然刚才弘历那一枪其实已经让文觉用胳膊挡了,但就在文觉胳膊中弹的时候又有一枚铜镖shè过来,以文觉实力纵使挥佛珠弹开铜镖亦不至于向前踉跄,却是因为胳膊枪伤缘故才至如此。偏偏弘昼在当时没看出端倪,连自己已受枪伤却也没曾看出,许是吃惊于文觉凌厉的拳脚以致忽略了其他。这样不知进退的弘昼处境十分危险,文觉不得不直接相助弘昼,高喊让弘昼撤离。文觉同时还知道一个后果,那就是弘历绝不会顾及自己的生死,继续向弘昼发shè枪弹或是铜镖之类的暗器。在弘昼与文觉距离较近的情况下,亦不怕误伤到文觉。 , 弘昼听文觉发那一声喊,立时将目标转向远处弘历所处的伏击点。在弘历第二、三次发弹前后之时,疾速闪离,同时亦因为弘历发出的枪响之声而锁定了弘历的伏击位置。弘昼此时竟从半截已断的狙击步内退出一枚子弹。 弘历却不知这狙击之法是要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故仍伏于原地。 弘昼将子弹用两截断枪固定,断枪则卡于弘昼所处之地的两墙夹缝处。而这个方向正与弘历身处之地形成一段弹道距离,正处于弹道轨迹上。善于倒弄暗器的弘昼同时将一枚铜镖作为发shè子弹的动力。当弘昼将铜镖猛力弹向子弹之时,子弹疾速飞出,早已击中伏于暗处的弘历。 很可惜,子弹只是打中了弘历的胳膊。而两名侍卫见弘历负伤,恐防有失,竟带弘历急急离开。大好形势又转向弘昼这边。 “贫僧也该离开了!望五阿哥小心处之!”文觉说完,迅疾而去。 弘昼将半截断枪上的夜间微光瞄准镜瞄向弘历那里,终于看到三个热源体正狼狈而走。料那几处潜伏的高手都已尽数撤下,弘昼又将目标重新锁定于那几名浑不知即将身死的粘杆拜唐身上。弘昼索xìng直接靠近,并以几枚铜镖就取了这几名杂鱼的xìng命。, 要说这谢天霸也是懂点武功的,听得外面动静,自知危险降临,故于屋内寻一极佳隐蔽位置躲藏,亦方便伏击他人。 弘昼早听谢逾男提过其兄那鬼德行,遂十分小心搜寻每一处。 谢天霸在暗处觑得弘昼较近,以为是对自己不利之人,竟将一根被自己削尖的木枪捅向弘昼。却被弘昼握住木杆,一拳击中谢天霸耳下,立时令谢天霸晕厥。 弘昼背着晕晕倒去的谢天霸急急离开此危险之地,并径直奔往京城最大之柳巷——八大胡同。谢天霸此时亦被弘昼披上了一身黑衣。只是弘昼却一路望着各jì院门口的姑娘房间方向标识。然后一连看了几家,直至有一家的一个醒目方向标识为弘昼指明了道路。 有几名担任跟踪任务的粘杆侍卫一路追踪弘昼至此,不见弘昼他们出来,遂依旧伏于原地,守株待兔。 约过一个时辰,两名龟奴并两名风尘女子扶着两个酩酊大醉的piáo客从胡同口出来。 粘杆侍卫们看不到那两名piáo客的脸,认为有诈,遂径直上前yù看究竟。, 那两名piáo客因出离方位,竟外面夜风一吹即散去半分醉意,半醉半醒之间见几个陌生人拦住去路,勃然大怒道:“什么人?敢拦我们的去路?” 让那几名粘杆侍卫吃惊的是,这两名piáo客并非他人,乃紫禁城步军统领麾下的正四品佐领。这几名粘杆侍卫虽不见谢天霸,却将两名佐领锁定为今夜的“夜行者”。并认定此两人必是为躲避他们,故意装作醉酒。虽然这些侍卫确实闻到他们身上夹杂的酒气与那种令人作呕的浓烈脂粉香水味道,但依然不会改变初始的看法。也不管“夜行者”是一人或是两人,纯为草草交差了事,又或是宁可误抓一千不可使一人漏网。这两名倒运的piáo客自然被粘杆侍卫们带回粘杆处。不过,还有两名粘杆侍卫仍于暗处注视着八大胡同外的一切。 弘昼带着昏迷多时的谢天霸一直来到一位叫做红姑娘的房间外,并四处而望,确定无人注视之时才径直而入。 那位红姑娘虽身处烟花柳巷之地,9727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并受万人亵玩,但却终有一颗正义良善之心。数年前,此女身染疮花之症,将不久于人世,被老鸨遗弃于市井。幸得弘昼生母耿妃从此经过,将红姑娘带回,并让太医将其治好。此女获救后,感念耿妃恩德,并将自己的头发扯下三根于耿妃,言明耿妃道:“此三根头发乃小女子报恩之凭证,请娘娘务必收好。他rì小女子见此三根头发必会拼死而报恩德。”再说红姑娘所生之发却与别人家不同,发上之sè有红、黑两种。不仔细看真难看出。且此女之发放入水中即会完全变红,并沉入水底,绝不会浮于水面上。这确是一个奇观,一直未能让当时的任何人破解如此奇异现象。想来今rì若能逢此发,科学家们定能将此女头发的化学成分弄个清清楚楚。.:  * 耿妃yù收留红姑娘于宫中,但红姑娘自知自己乃风尘女子,怎好在此污了耿妃声誉,故拒绝耿妃好意,只将那三根头发留下,并依旧cāo起皮肉营生来。 弘昼当时虽小,但此事却记忆犹新。今rì临逢此事,弘昼亦早已料到要行此退路。故向耿妃要了一根报恩头发。这亦是一招险棋。因为弘昼的秘密可是让红姑娘知道了。让红姑娘知道一个不理半点正事的荒唐贝勒居然铤而走险与当今宝亲王作对。一旦红姑娘告密的话,只怕弘昼与耿妃都难逃弘时那样的厄运。 , 第一百六十一章 妓寨的险情 以弘昼的个xìng绝不是那种疑心较重的角sè,就连其生母耿妃亦是如此。。所以,这对慈母孝子倒是决心赌上一赌。他们都不相信天地间就真没有了正气。 弘昼是耿妃亲子,天下尽知。红姑娘亦不例外。见弘昼先自摘去掩饰其真容的黑sè面罩并拿了一根自己当年留下的头发前来,除仔细认清弘昼相貌后,更将头发放入水中以求真实,以免以假混真。确认无误后,红姑娘即暂让弘昼与谢天霸在此躲藏,一起想出个万全的脱身之策。 谢天霸也于此时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倒在地上。而当今的五阿哥就在眼前,还有一位年约二十七八、衣着鲜艳的女人。“这是哪里?你们是奉宝亲王之命来杀我的!哼!当今五阿哥,天下谁人不知?我来京师rì久,亦早见五阿哥尊颜。想必五阿哥是代宝亲王之手来处决我的!唉!这些rì子以来,活着比死还要难受。正好,给我谢天霸一个痛快!”谢天霸说完,扬起脖子,同时用手指了一下,示意弘昼动手。 “呵呵!想死还不容易?只是太便宜你了。你妹子谢逾男尚藏于我母妃宫中。待时机成熟,希望你兄妹二人能将一切实情告诉当今荣亲王家的小格格。”弘昼语出惊人,让谢天霸立时怔住了。, 谢天霸惊问道:“您是宝亲王的兄弟,却为何要拆自家兄弟的台?还担着如此大的凶险,莫不是想将来窃取皇位?” 弘昼朝谢天霸瞪了一眼道:“知道你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其他的事你就别妄自猜测了。只要你一心为我办事,且将今夜我营救你之事烂在肚子里不声张出去,我可设法令你兄妹二人得到解药,尽早摆脱四阿哥的束缚。” 谢天霸不知弘昼所言是真是假,但听得“解药”二字,立时兴奋起来,遂答应由弘昼安排一切。 再说那两名倒运的佐领被粘杆侍卫错认成“夜行者”,受尽粘杆处的酷刑。弘历亲自参加审讯,却发现有些不对劲。这两名佐领本就无甚本事。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生得白白净净、脑满肠肥,依靠显赫家世而被委以重任,纯粹就是浪费国家的钱帛。如此不堪大用的纨绔子弟根本就不可能是令数名粘竿拜唐与粘杆侍卫毙命的“夜行者”。 另外,国师文觉也遭弘历怀疑。夜里那一声喊足以大到让弘历他们听到。弘历料定国师定与“夜行者”一伙,故意放走“夜行者”,但又苦无证据,亦只能相时而动了。弘历在肯定两名佐领并非“夜行者”后,即带文觉与粘杆侍卫们径直闯入八大胡同。, 弘历着蟒袍挂玉带,头顶宝亲王官帽,并令粘杆侍卫们腰系“粘杆处”金牌。国师文觉乃僧人,不便入内,故依旧在外伺机而动。而弘历安排文觉的真正意图却是要文觉露出让自己怀疑的破绽来。 这场大搜捕行动倒是给八大胡同带来极大灾难。此时正值卯时,以jì院习惯,内中姑娘与piáo客都因夜里苦战而还未起床。但粘杆侍卫们却是一间房一间房的仔细搜查。姑娘与piáo客们都被侍卫们从床上踹下来,踢出房外。这些男女还来不及穿衣服,都赤身**站立于房外,手则捂住羞处,亦不敢向粘杆侍卫们发怒。 弘历正带人一间房一间房的搜查,眼见就要搜到红姑娘这里了。 红姑娘毅然道:“只有先委屈五阿哥一下了。”说完,即将衣服尽数褪去,并躺于床上,将被子盖上。 弘昼倒是条真汉子,对如此下策十分犯难。无奈险情将至,唯有先向谢天霸道:“你且钻入这被褥中。倘有丝毫乱动,我几人xìng命休矣!” 谢天霸虽为sè中饿鬼,但值此生死存亡之际亦知该如何处之,遂钻入红姑娘被褥之中。, 弘昼亦是缓缓将上身衣服脱去,留着裤子仍穿于身上,然后斜躺于被褥之上,正好压在谢天霸身上。而弘昼身上的夜行服亦被藏于被褥之下。 弘历挨个房间而搜,终于来到红姑娘房外。一名粘杆侍卫将房门踹开,却一眼就瞅见弘昼光着膀子在那里躺着。 弘昼看到弘历,装作很害怕的样子,从床上跃起,并向弘历求道:“四哥,千万不要将今rì之事告于皇阿玛知晓。若让皇阿玛知道一个堂堂阿哥在此piáo宿,皇阿玛定不会轻饶于我的。” 弘历看着弘昼“狼狈”的样子,叹了口气,亦不想说什么,让粘杆侍卫们去下一间房搜索。显然没有将弘昼与“夜行者”联系在一起。 弘昼见弘历走向下一间房,正舒出一口气来。岂料,弘历又重新回来,倒让弘昼惊出一身冷汗来。 “还待在这里作甚?快快回去!真打算将我们皇族的脸面都丢尽吗?”弘历异常严厉,但很快又从弘昼视线中离开。 又是虚惊一场。弘昼立时将衣服穿好,并朝红姑娘使了一个眼sè,即凑到弘历面前道:“四哥,今rì之事你一定答应弘昼不可声张。”, 弘历摇摇头,又狠狠用手指戳了一下弘昼的脑壳,颇有“恨铁不成钢”但又怜爱兄弟的意思道:“也罢!今rì,四哥正有要事。你的帐以后再算。皇阿玛那里,我尽量帮你隐瞒。若再有下次,不待皇阿玛弄你,我这做哥哥的一定会用爱新觉罗家的家法教训你。你现在也不要急着离开,随我一起。看四哥怎么来揪出乱党。” 红姑娘此时则贴近被褥内的谢天霸道:“暂忍片刻!风头还未过。” 谢天霸唯有耐着xìng子在被子里憋一下。以前遇上这种好事,能于被褥内紧贴着一丝不挂的女人身体必定早已开始颠鸾倒凤起来。但今时不同往rì,即使如此也让谢天霸心中有莫名恐惧。担心弘历再一次仔细搜查这里,自己将必死无疑。 弘历几乎将整个八大胡同都掀了底朝天,就是发现不了“夜行者”的踪迹。就连谢天霸亦如人间蒸发一般。当然,任谁也想不到,“夜行者”居然会是弘昼。看来是白辛苦这一遭了,弘历颇为失望地带着粘杆侍卫并弘昼一起离开。, 红姑娘确定弘历已完全离开八大胡同,遂将谢天霸从温暖的被褥中叫出来,并小声叮嘱道:“这几rì弘历一定在八大胡同布下不少眼线。五阿哥暂时还难以救你脱困。你就好好待在这里,不可让妈妈及众姐妹发现。” 谢天霸一心要活命,唯有应承下来。 及至午时,老鸨子带了一位客人径直来到红姑娘房间,叩响了红姑娘房门。 红姑娘将门打开,见是有客到,忙婉拒道:“妈妈,我这两rì有所不适。请妈妈见谅,暂不能接客。” 老鸨子一听,三角眼立时倒翻而上,吼道:“听闻昨夜伺候了当今五阿哥,可为什么妈妈不知晓?且连一文钱钞也没弄着。今rì你又来这么一出,可是想我用胡同内的家法来伺候你?” 红姑娘知道老鸨子要的是银两,0991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遂将准备替自己赎身的三十两银子递向老鸨子。老鸨子手上那张红姑娘的卖身契可是标价一百两。红姑娘这些年从piáo客打赏给自己的一二两银子,甚至几钱银子一点点积累起来,亦只不过凑足了三十五两,距离那一百两之数还差上六十五两。而这一下子又折出去三十两银子,只怕这辈子都得为娼了。, 老鸨子见的银两多了,见红姑娘递来三十两银子,竟没有伸手去接,反更加来神道:“还差得远呢!你昨夜伺候贵人不曾到妈妈这里入账,少说也偷挣得百八十两。还有今rì不接客,定又让妈妈我少挣上几百两。哼!想用这区区三十两就打发我,世上可没这么便宜的事。还不赶快给我接客去!”说完,即将那客人推向红姑娘。 房内暗处躲藏的谢天霸料定势必东窗事发,遂握紧拳头,准备蛮冲而出。却不想房外爆出一声怒吼道:“反了天了!”谢天霸听出是弘昼的声音,又将拳头收起来,再看其发展。 老鸨子见弘昼再来,吓得立时伏于地上。而那客人亦是见过弘昼的,也随老鸨子一起跪在地上。 弘昼上前,从怀中摸出一叠银票来,望着老鸨子道:“你那么喜欢银子!正好,我这有一千两银票,你看够不够?” 老鸨子一听,竟忘记眼前危机而喜道:“够!够!五阿哥光临此地,实令我们这里蓬荜生辉。这些银两足够五阿哥在此待上十rì了。”.:  * “好!我在此亦不消十rì,只两三rì即走。银票也就这许多,你可尽行拿去。还有,这几rì就不要叫客人来sāo扰红姑娘了。”弘昼说完,却不进屋,一直盯着老鸨子身旁的客人看。 老鸨子倒挺识相的,望着客人低语道:“请暂且先忍耐,待我再为您物sè一位姑娘。”然后又转向弘昼道:“那老身就不打扰五阿哥玩乐了。”说完,起身yù带客人离开。 “等一等!本阿哥让你离开了吗?”弘昼将老鸨子拦住。 “五阿哥,还有何事吩咐吗?”老鸨子心知不妙,说话之时有些颤抖起来。 , 第一百六十二章 脱险 “你既然这么喜欢银票,那就该将我给你的这些吃下去,可以养你一条xìng命呀!“弘昼始终不忘自己那恶搞的本xìng。。不过对待这样的人,确实要用如此手段来好好教训一下他们。 “五阿哥说笑了!大把银票进入老身腹中岂不糟蹋了?“老鸨子打算从五阿哥那里逃过惩罚。 弘昼此时又将面孔扳起来,并厉声道:“你敢违逆我的意思吗?想必也是活腻了。得让人将你肩膀上顶着的那东西除去了,方好泄我之愤。” 老鸨子一听,吓得立时伏于地上讨饶道:“求五阿哥开恩!老身糊涂,这就按五阿哥的意思去办。”说完,将那银票一起塞入嘴中咀嚼,并痛苦地缓缓吞入腹中。 弘昼见老鸨子那狼狈样子又喜道:“果然有一副好胃口呀!不过,刚才你是否没看清楚?那都是我从已经倒闭的秀峰钱庄弄出来的毫无价值的废银票,根本兑换不了半分银子。这种废银票,我身上还带着许多。要不要也都一起塞入你嘴里?”说完,弘昼又从怀中取出一匝来。, 众人皆看得清楚,银票上的印章都是秀峰钱庄所出。如此看来,这些银票可是比草纸还要贱。 老鸨子虽被弘昼连番耍弄,却也不敢发怒,只是连声“老身告退!”即带客人再yù离开。 “你怎么又要离开?我早说过,还没有让你这么快就走的道理?”弘昼又不知想搞什么名堂出来再好好整一下那个老鸨子。 红姑娘却在一旁劝道:“五阿哥,够了!别让不相干的人扫了你的雅兴。” “放心!本阿哥就算再怎么胡搞也不会做那种猪狗不如的事情。惩罚这老太婆也已经惩罚够了。我该为这两rì玩乐付些账款才是!”弘昼说完,从怀内摸出一锭五十两的金元宝来,塞至老鸨子手中,并用五指在老鸨子面前扇了扇。 老鸨子接过银子,并放在嘴下咬了一回,脸上这才绽放出一直未露出的真心笑容来。千恩万谢后,仍没有马上离开。因为老鸨子刚因为自己在弘昼还未有任何吩咐的情形下yù走而被弘昼连续责骂两次。这第三次,即使弘昼对自己使了一个手势,老鸨子依然要等弘昼确切发出指令来。, 弘昼看老鸨子那搞笑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道:“滚!你还要等我继续教训你吗?” 老鸨子就等着弘昼这句话了。一听此言,立时拽着客人一溜烟离开。及至为这客人安排了一位较红姑娘更加美艳的姑娘后,老鸨子竟然“呸!”了一声,继而低语骂道:“哼!臭婊子凭什么?居然可以勾搭上一个比自己小上十来岁的阿哥?老娘我再年轻三十年也一样可以。” 又一场危机暂时躲过,但弘昼与红姑娘包括谢天霸在内都还不敢吐上大气。因为现在最大的危机并没有解除。弘历恶盯梢队伍可是时刻都不会放松对八大胡同的jǐng戒的。当然,今rì弘昼再入八大胡同亦让粘杆侍卫们看到并心中记住当今五阿哥二入勾栏之地。不过,这些侍卫们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原则。这些自然属于阿哥们私事,不好插手的。再说弘历也没有看到,只要与他们所执行任务无关的话,弘历这边他们是不会禀报此事的。这也是粘杆侍卫们的失误之处。因为他们在各种能力上太过轻视那个被人视为荒唐无稽的五阿哥了。除非弘昼自行暴露自己身份,否则这帮蠢货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将弘昼与干掉他们数十同伴的“夜行者”联系到一起的。 , 再说红姑娘与弘昼在房内冥思苦想亦是一筹莫展。看样子是否要谢天霸在此藏一辈子了。 就这样过去了三rì,粘杆侍卫们亦未发现任何异常。但就在那一rì,八大胡同内突然出来三五个龟奴并拖着一张裹有东西的竹席。竹席周围爬满了苍蝇。那些龟奴个个用一只手掩住口鼻,并皱着眉头。 几名粘杆侍卫担心事有蹊跷,遂留下两名侍卫继续监视,其余均上前盘查,犹恐走脱了他们急需找到的“夜行者”。 几名粘杆侍卫将龟奴们拦住,厉声问道:“看你们鬼鬼祟祟地,却是做何歹事?” 龟奴们看到侍卫们穿着就像是紫禁城中出来之人,不好开罪,好生小心地回答道:“都是妈妈的主意。园子里死了一个婊子,生的是疮花病。妈妈自然不会出钱为其安葬,让我们将尸体抛于京郊胡乱埋了了事。不想让老爷们看到。” 粘杆侍卫们懂他们这行的规矩,不想追究此事,但查还是一定要查的。当然,他们查的是这几个龟奴甚至生疮花病而死的风尘女子是否身份有异,是否就是弘历一再强调的“夜行者”。, 竹席子被粘杆侍卫们掀开,几乎千只苍蝇迎面扑向那几名粘杆侍卫们。尸体发出的恶臭几乎令粘杆侍卫们窒息。当看到竹席下真就是一张悲惨女人的脸时,侍卫们又将竹席放下来。而那几名龟奴亦由粘杆侍卫们下令,个个都展开双臂撑起脖子来让侍卫们挨个检查。当然,这些人亦无特别异常。粘杆侍卫们在全数检查完后即让他们离开。 有一名龟奴突然回了一下头,但这一细节似乎没有引起粘杆侍卫们的注意。 几名龟奴将那可怜的风尘女子拖至一处空旷山地,其中两名龟奴即停下不走了。其中一名正是先前回过头的龟奴。另几名龟奴催促道:“园子里还有许多事做。妈妈让我们早些回去,不能耽搁。” 停下不走的那两名龟奴几乎异口同声道:“这女子很可怜,草草埋于山林之中会成为孤魂野鬼。倘她不得投胎而变成厉鬼后,知道在自己死后我们却是如此待她,势必会来找我们报仇的。” 龟奴们一听此言,均吓得有些面容失sè。鬼神这玩意,在当时可是让人十分信奉的。若是搁于现世,任谁人将此事说的如何生动,亦不会让大多数人相信的。只不过,现在可是大清王朝时代。“那该如何处之?”其余几名胆小的龟奴急切地问道,yù求解厄之法。, 那两名整些鬼神糊弄的龟奴则言道:“不若就在此将这可怜女子火葬,亦算是对她的一种尊重!”此言一出,立时得到大家一致赞同。 山谷多有枯树,全被龟奴们折下来垫于那已故风尘女子尸下,并起一场大火,让其好生投胎转世,做个富人家的千金小姐,不要再入娼门遭罪了。 几名龟奴正将那苦命女子尸首烧成灰烬,却于此时刮起一阵大风将那些骨灰吹走,算作火葬与天葬一起了。 还是那两名喜欢整事的龟奴又一起开言道:“难得从胡同出来,且现在外面好好耍耍才是。” 另几名龟奴害怕被老鸨子们责备,遂不赞成道:“既已完事就该早些回去。倘或让妈妈知晓,只怕今晚会被罚不得食的。这晚饭没得吃,夜里也一定睡不好的。” 那两名龟奴依旧不听,竟yù与其他几名龟奴分道扬镳。其余几人亦无法劝说,唯有先行回往八大胡同。而这两名龟奴见众人已走远,又四处望着无人,从怀中取出一柄利刃,选定一块较大山岩,挥刃刻下一个很大、很醒目的字来。刻好后,两人立时躲入另一处山岩后。 , 约半柱香时间,0118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一辆马车疾驰而至。车把式将车赶得很慢,并努力环顾四周,待看到一处山岩上赫然刻有一个“昼”字,立时将马车停下来,并从马车上下来。在马车的两边后车轮上,连用车内取出的小锤轻敲了刻着字的山岩五下,并大声叹道:“后轮也该换了。” 躲于另一处山岩后的龟奴看得清清楚楚,也听得清清楚楚,遂飞身跃上了马车。 车把式从马车厢前窗折帘视之,见其中一名龟奴早将脸上多出的那层面皮揭下来。车把式一看,低语一句道:“让五阿哥久等了!”立时不再有其他多余举动,催马赶车竟一路奔回京郊那处弘昼的大宅。显然,弘昼是借那风尘女子之死而成功避过粘杆侍卫们的监视,混入送葬龟奴之中安然而出的。不用猜,另一名随弘昼一起的“龟奴”必然是谢天霸假扮的。 弘昼与谢天霸安全回至京郊弘昼别苑,早有下人急急将宅门掩上。 “二妹,二妹!”谢天霸在马车即听弘昼言及其妹谢逾男就藏于自己宅中,故进宅后第一件事就是想着要看看自己的妹子。.:  * 谢逾男这些rì子一直等待弘昼带回来好消息,不想刚刚听到谢天霸的叫声,立时激动地从厢房冲出,待看到兄长谢天霸之时,高兴地飞奔上去将谢天霸紧紧抱住,连声道:“大哥,让我想得好苦!” 谢家兄妹在因弘历歹毒计划而致数月别离之后终于相逢,自是煽情至深。弘昼亦好事做到头,宅内大摆筵席为谢天霸、谢逾男兄妹重逢而庆贺。 席间,谢逾男向弘昼敬酒道:“五阿哥能从粘杆侍卫们的严密监视下救出我大哥,其中必用上不少奇招妙计。小女子喜欢听些惊险刺激定谋之事,希望五阿哥能不吝惜口舌,将此营救始末说与我听。权当今夜饮酒之兴。” 弘昼也许饮得多了,兴奋地应承了谢逾男,并试着回忆起整场营救行动的过程来。 , 第一百六十三章 韬晦的代价 弘昼一时趁着酒兴从开始以狙击战法夜毙数名粘杆侍卫说起,一直言到与谢天霸困于红姑娘房中而无计出来的窘况。。 按弘昼所言,在以一锭金子打发老鸨子数rì不要sāo扰那rì起,红姑娘即暗中与自己手下心腹之人接头通信。而弘昼的众多心腹中亦有不少为他人所不知的。这些人来找一个jì女会让其他人都以为不过是男人们想解决裤裆里玩意那档子事而已,谁会想到其他更深一层的意思。且负责监视八大胡同的粘杆侍卫并不十分高明,往往将重要的细节都忽略了。所以,红姑娘与弘昼的心腹之人接头却不曾让任何一人起疑。如此一来,就只欠一个小小的东风了。适巧一名苦命的风尘女子因染恶疾而殁,弘昼才能将此计漂亮完成。为防弘历疑心到自己,弘昼在短暂交代一切后即乘快马去追那些回往八大胡同的龟奴们。及至远远看到这群人依旧无jīng打采地往回走,即从马上下来,又带上先前摘去的人皮面具,然后对爱骑低语一声:“自己回家!”即又加入到那六名回归jì寨的龟奴之中。, 众龟奴虽见仅弘昼一人而回,却并无言语,七人一起默默继续向前。 再说弘昼与几名龟奴回至八大胡同,却让负责监视这里的大内侍卫看得清除。出八大胡同的有八名龟奴,可回胡同的却只有七人。那几名大内侍卫立喊“中计!”遂提刀yù强闯而入。而就在这瞬间,机灵的弘昼先从七名龟奴回归队中偷偷溜跑而出,躲于一处。因为担心暗处仍有侍卫监视,故并未直奔去往红姑娘房间。只在躲藏之处脱去龟奴外袍,摘去那带的难受的人皮面具,终于恢复自己的模样,又找寻另一处出口大摇大摆走出来,并进入红姑娘房中。 两队负责监视的侍卫,其中一队已经冲入进来,并看到进入胡同口仅余的六名龟奴,即知离开的这一名龟奴必然与“夜行者”有莫大关联。可是向其他六名龟奴却难以问出任何线索来,唯有漫无目的地进行搜寻,希望能搜寻到一些蛛丝马迹来。而另一队仍于暗处监视的侍卫则又分出几人来趁着刚才看到弘昼所扮那名龟奴的异常行动而急急冲入进来,并马上来到先前弘昼所躲藏之地,当看到还有另一条路之时,却亦是连连叹气。看来无一名侍卫能够搜寻到任何结果。, 两拨冲出的侍卫最终合为一路来统一安排搜寻任务。除找寻那八大胡同的那名由弘昼所扮的龟奴外,还yù将整个jì寨掀个底朝天。最后让这些个无能的侍卫在一间长久不用的破屋内发现两名被人褪去上衣,嘴上塞着东西,手脚亦遭捆缚的龟奴。而且侍卫之中有一两名记忆力超强的高手却是有印象,正是先前与那六名龟奴一起为苦命jì女送葬的另两名龟奴。显然,弘昼与谢天霸正是先神不知鬼不觉将这两名龟奴弄成现在这副德xìng,然后换上他们的衣服再易容成此两名龟奴的相貌,做的完全天衣无缝。 弘历在听闻此次任务彻底失败后,勃然大怒,但又无计可施;想惩罚一下这些个手下,但平rì里早欺负他们惯了,如今再折腾他们亦是于事无补。偏偏在弘历二度亲往八大胡同之时,又看到弘昼于红姑娘房中进出。一则出于对兄弟的关心,二则也是正好找到一个可以出气的人,遂命人向雍正密告弘昼流连于烟花之地。 雍正闻言,更是怒不可遏。竟不避勾栏之地之污秽,亲带九门兵马奔往八大胡同。来到胡同口,雍正命十几名军兵携自己的圣谕进入烟花巷内。, 不一会儿,弘昼连同红姑娘竟被一同带出胡同口。 雍正亲眼看到弘昼从此间出来,气得脸sè发白道:“畜生,还不滚回去?朕定要好好惩治一下你!” 弘昼假装害怕,连声求饶道:“皇阿玛,弘昼再也不敢了。请皇阿玛不要责罚弘昼。” “哼!一个弘时,一个弘昼,朕竟会有这么两个不肖子?哎!爱新觉罗家的脸面真就毁于这两个逆子之手了吗?”雍正仰天长叹一声后,即又望了望立于自己面前的红姑娘,再次叹道:“皇家子嗣居然连美丑也不分。哎!像这种长相平常的风尘女子,而且还搭上自己十来岁,也值得甘冒皇家家法之险而坏了皇室规矩吗?”说完,即带弘昼离开。 而剩余那些兵马则依皇命开始对这八大胡同进行查封,并将胡同内各间jì寨的老鸨子以及那些个风尘女子一起用大链锁上带往顺天府。八大胡同数间jì寨立时被查封。直至几rì后雍正气消,才又重新开放。 再说弘昼被大内侍卫们五花大绑,并被推至坤宁宫。宫内众宫娥、太监及侍卫们均看到这位“荒唐”五阿哥被推至一条长凳上趴着。, “弘历,由你来执行家法!”雍正说完,让侍卫们将一根碗口大小的青泥杖捧于弘历手中。 弘历正yù执棒行刑,雍正又厉声言道:“弘历,你不可徇私。倘知你棒下留情,朕亦不会轻绕于你。”弘历听得雍正如此说,自是不敢有违,执棒在弘昼屁股上狠狠打了十下。 这十棒落至弘昼屁股上一下,即听到弘昼一声杀猪般的痛哼声。至十棒全部打完,弘昼早将喉咙都嚎破了。 两名侍卫将弘昼扶至雍正面前。雍正望着满脸汗珠的弘昼,无丝毫心疼,只是冷冷道:“弘昼,因为你那不顾及皇家脸面的sè心,朕已将诱惑你的那名娼jì与那老鸨子一起就地解决了。八大胡同也将不复存在。你以后就好好老实待着。若再弄出什么荒唐事来,朕也会将你变成第二个弘时的。” 弘昼听闻红姑娘已遭杀害,心中自是一种酸楚。并非弘昼真就对红姑娘动情,只是怜惜这么一位肝胆相照的奇女子就落得如此下场。 雍正见弘昼在踌躇何事而未听自己继续训教,一时又恼怒地一巴掌拍向弘昼后脑道:“是还没被朕罚够吗?畜生,朕在训话,你倒是又神飞而去了。”, 弘昼知道此时唯有先行忍下,故装作哭腔应道:“皇阿玛,弘昼不敢!只是屁股太疼,难以集中jīng神。”说完,眼泪亦簌簌落下来。当然,弘昼这次落泪并非做戏于众人看;更非因遭杖刑,痛及而泣。只是对红姑娘之死心怀感伤而已。 耿妃听太监说弘昼正受雍正严厉责罚而急急赶至坤宁宫,正见弘昼摸着屁股在一旁泣吟,立时心疼地上前将弘昼扶住。 雍正见耿妃前来,亦无好脸sè相对,并大声责备道:“‘慈母多败儿’。弘昼弄成今天这样,你这做母亲的有不可推卸之责任。” 耿妃明知弘昼所行之事乃真正捍卫大清之事,但却又不能向雍正言明,一时为弘昼感到万分委屈,竟也流出眼泪来。 雍正现在正烦,6681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哎”一声即抬步离去。 耿妃则带着弘昼回至南列宫,心疼道:“弘昼,额娘实在是忍不住了。明明是弘历容不得朝廷宿将,又几番阻挠福建抗倭一事。你可是一心为国,到头来仍落得如此下场。额娘这就去将所有真相告诉你皇阿玛。”, 弘昼阻道:“额娘,此亦是徒劳。不但皇阿玛不信,反会将弘昼苦心经营的一切付之一炬。现在,四哥他还当我是个兄弟。而且就算皇阿玛知道他做了这些过分的事,亦会体谅其并未那么出格。且储君人选已定,岂可朝令夕改。一旦皇阿玛万年,四哥登基为帝,倘亦知我那点韬晦之谋,必不相容。额娘自然会受弘昼之连累的。‘忍’字头上本就悬着一把刀。我们还是走一步看一步!” 耿妃经弘昼一番劝说,亦只得作罢,但听言红姑娘已遇害,自是又哭了好一阵子。 又过了几rì,雍正渐渐气消许多,且顺天府已经关押了八大胡同数人几rì亦算惩罚。不少大臣建议雍正切不可犯众怒,遂使得八大胡同重开。只是有严令,凡朝中大臣、贝勒王公等有入此而玩者,一律严惩不贷,连同八大胡同亦将再遭查封,永不再让其于京城内立足。 弘昼此时也渐觉屁股之伤稍有好转,遂又去往京郊别苑暗中布置。 谢氏兄妹如今蒙弘昼舍命相救,自是万分感激,愿为弘昼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谢天霸这个心术不正的家伙,因为听到弘昼言及有一人可助他们提炼身上之毒的解药,遂由利益驱使而变为甘心协助弘昼行护国大事。.:  * 弘昼一心看重王心武,亦要让王心武在郑淑静一事上能有个圆满解决,那样才能使王心武毫无后顾之忧地继续为大清效力,抵御各国列强。 现在,谢氏兄妹要做的就是如何令郑淑静恢复失去的那部分记忆。但这是何其不容易,搞不好会弄至谢氏兄妹被弘历擒获,更甚者可能还会彻底暴露弘昼的本事。这实在是一件令弘昼他们头疼的事。 , 第一百六十四章 难以浮出的真相 荣亲王府中正因为郑淑静的部分失忆,在对弘历与王心武的问题上竟会出现两种不同的意见。。荣亲王的意思是,正好趁自己宝贝女儿失忆之机就此与那个为完成自己大业而没有照顾好淑静格格的王心武一刀两断;而大格格郑淑妍与府中侍医原生却一心要让郑淑静恢复失去的记忆,并重新回到王心武这个真男人的怀抱。虽然府中意见存在分歧,但荣亲王府任何一人都不希望郑淑静转而投入弘历的怀抱。原生有心要为郑淑静医治,但经自己的诊治,郑淑静似无半点起sè,依旧回忆不起所失忆那些年月之事。 郑淑静因被父亲困于府中,无法让自己与弘历见面而心生烦恼。荣亲王郑巴言纳荣苦劝郑淑静,但郑淑静就是不听。郑淑妍与原生的劝说亦难以动摇郑淑静现在的心意。 弘历这些rì子对那神秘的“夜行者”仍不死心,自然无暇顾及去荣亲王府与郑淑静相见。这位颇有些城府的清国储君此时竟将脑筋动到王心武这里。但雍正早有严令,王心武毕竟是大清栋梁且并未犯任何误国、叛国、忤逆君上之过,在没有任何能指证王心武图谋不轨的有力证据之时,绝不能对如此重臣诱供、逼供。所以,弘历在一连向雍正请示数次以刑讯逼使王心武供出“夜行者”身份与行踪之时,仍遭雍正反对与训斥。为此,弘历又思量出另外一条计策。, 弘昼则趁自己屁股被挨几棍一直不得伤愈而找到一个yù求荣亲王府中神医原生为其医治的借口来,得以去往荣亲王府而不为弘历所疑。去荣亲王府的目的即是要在郑淑静面前设法拆穿弘历的真面目。少不了需要让谢天霸与谢逾男两兄妹来与郑淑静相见。所以,谢家兄妹则假扮成陪同弘昼一同前来的仆从模样而顺利进入荣亲王府。任弘历手下那些个粘杆侍卫亦难以看出半分端倪。 荣亲王见弘昼亲来,十分客气道:“五阿哥从未来我这里。今rì亲临,我自当让原生为五阿哥好生医治。” 弘昼其实身体结实得很。虽挨了十记重棍,但并未伤及筋骨,且到底也休息了**rì,如今应无大碍。只不过皆因弘昼在患处涂抹些乱七八糟的玩意,让人皆以为伤患未除,以此好掩人耳目来荣亲王府办些重要之事。所以,弘昼一直不急着让原生诊治,只是让老王爷屏退左右仅留郑淑静一人(连原生亦完全支开,弄得整个王府众人诧异非常),然后实言相告道:“荣亲王,我此来非为治伤,乃为恢复小格格记忆而来。因此事复杂,希望王爷与格格能借一步说话。”, 郑巴言纳荣见弘昼平rì里糊糊涂涂的,尽皆做出些荒唐之事,而近rì却与平rì判若两人。若不是王心武曾言,弘昼所用乃韬晦之计,只怕荣亲王必不会遂弘昼之意。既弘昼好心为此事而来,郑巴言纳荣自是十分配合,并言道:“侍医原生乃我之心腹。淑妍亦是担心着淑静之病情,可让此二人一同进入小阁。有甚言语只管道来。颇有几名亲密之人亦能看着商量。”弘昼甚觉有理,遂依荣亲王之意。荣亲王即让原生,淑妍、淑静姐妹连同弘昼与那易容过的谢氏兄妹一起入得一间密室内。 弘昼虽答应荣亲王让原生进入,但却一直用怀疑之眼神望向原生。 荣亲王知弘昼之所虑,故再言道:“原生一则乃我心腹,二则yù恢复淑静失忆之症需要原生也能知晓一切。所以,五阿哥无须有疑问。只是五阿哥身边所带两名贴身仆从是否真正可靠?”弘昼听荣亲王如此说,亦应道:“此二人正是此番助淑静格格恢复记忆的关键人物。且对我是绝对忠心,请王爷也放宽心。”说完,又向原生发问道:“先生,我今rì带来两人,却是当rì令淑静格格失忆的两人。不知格格去试着回忆会否产生危及身体的不良反应呢?”弘昼既有此问即是听了荣亲王的话,而稍放松对原生的jǐng惕。 , 原生笑道:“五阿哥大可一试。倘格格身体出现任何异常,我自会提醒停止的。” 弘昼闻听如此,遂让谢氏兄妹尽皆揭去人皮面具。 谢逾男摘去面具倒无甚关系,但谢天霸刚将面具摘去,就看到郑淑静望着谢天霸的眼神突变,继而猛地抱住脑袋,显出极其痛苦之状。 原生见此情形,立时让谢天霸远离郑淑静,并再次戴上那副人皮面具。本来弘昼还想让谢氏兄妹将郑淑静如何失忆,他们又如何与弘历遭遇弘历,如何巧言哄骗郑淑静暂不能回王府,甚至还派谢逾男前往福建刺杀王心武的事全数告诉郑淑静知晓,但见郑淑静如此,亦只得作罢。 郑淑静抱住脑袋,好一阵子才缓过来。 郑巴言纳荣心疼女儿,忙上前关心道:“淑静,刚才是不是头疼得厉害?” 郑淑静用手拭去额上的汗珠道:“我刚才看到此人,脑海中就出现与此人在山谷内对战的情形。也许这就是握失忆的谜底。我想再试着回忆一下。”说完,郑淑静闭上眼睛,顺着刚才脑海中浮现出的情形,继续回忆。然脑海一接触到这画面,郑淑静就感到头痛似要裂开一般。, “格格,凡事不可cāo之过急。”原生为郑淑静健康着想,立即阻止道。荣亲王与郑淑妍亦劝道:“今rì到此为止!过几rì,待淑静稍有缓解再继续!” 弘昼知道不可cāo之过急,点头道:“格格身体要紧。我改rì再来府中拜访。” 郑巴言纳荣知道弘昼必是知晓自己女儿失忆的其中玄妙,向弘昼问道:“五阿哥,能否先让本王知晓淑静失忆背后的诸多关联之事?本王也好在府中为淑静恢复记忆而提供帮助。” 弘昼笑道:“王爷不必着急。此时还是暂时糊涂的好。除了该适当防备一下我四哥之外,其他最好不好急于知晓。我会帮助格格彻底将整件事情弄清楚的。但还需要最恰当的时机才行。王爷就先忍到那时候,定给王爷一个满意的答复。”说完,招呼谢氏兄妹准备离开。 荣亲王虽然没有马上知晓这些谜底,但听弘昼如此说,亦不好再强求弘昼,故只有先恭送弘昼出府。 弘昼即在出离王府大门前,又向郑巴言纳荣低声嘱咐道:“今rì之事,请王爷务必告诉小格格,千万不可告于我四哥知晓!”随后又附于荣亲王身边的原生耳语了几句,然后急急带着谢氏兄妹离开。, 待弘昼走远后,郑巴言纳荣抓住原生的手,急切问道:“此法确实可行吗?会不会严重伤害到淑静的身体?” 原生道:“这仅只是生理反应而已。只要注意不可用脑过度,就能保康寿。目前,弘昼领来那两人正是帮助格格冲破记忆的玄关。却是需要再试上一次。只不过让格格休息数rì再说,也不可太过用脑。” 原生如此解释,方让郑巴言纳荣与郑淑妍放下心来。但荣亲王毕竟阅历较深,对弘昼今rì到访之事心甚疑之。并非怀疑弘昼可能对荣亲王一家不利,而是怀疑弘昼背后必还关联着一人。其实先前荣亲王在弘昼出府前就想问的,但弘昼话已说到如此境地,不好再问。现在,荣亲王又悔着当时应该问个清楚的。郑巴言纳荣虽然一时疑惑,但很快就好像找到答案一般道:“是王心武!对!一定是王心武!弘昼此行真正的目的是要帮那臭小子。我绝不会让王心武得逞的。” 原生亦是个聪明人,8918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对谢氏兄妹的身份十分怀疑,向荣亲王道:“王爷,原生以为今rì随弘昼前来的那两个人令人怀疑。依原生看淑静格格头疼之状显然对这两个人产生一种排斥心理。这也是很大的一个疑团。”, “你们不要这么说!王心武王大人为人我可是十分清楚的。额赤格开始分析得不错。五阿哥必是要相助王大人才前来王府的,但对我们只有好意。切不可将他人之盛情视作驴肝肺了。”郑淑妍苦苦劝道。 荣亲王虽然心中恼恨王心武一直郑淑静带来痛苦,但亦深知王心武为人。且今rì与弘昼相交,亦知这位荒唐五阿哥亦非jiān险狡黠之人,只要真是为了郑淑静好,气话归气话,还是不能够将弘昼好意拒之门外的。 而此时的王心武已被关于大理寺刑狱数rì。雍正在宫内亦是对王心武的事心生烦恼,不知该如何处之。关王心武入刑狱无非想一挫王心武的锐气,给他点教训即可。但找寻关押这样一位有功于社稷的功臣,找的理由却是十分牵强的。加之这位倔强之人与弘历的关系如此紧张,该如何处之?到底还是一位明君,雍正再思量数rì后,还是决定将王心武放出来。王心武终于从刑狱内出来,却不是去往宫中向雍正谢恩,而是直接去往荣亲王府,无论如何都要让郑淑静恢复记忆。.:  * 面对这样一个愣头青,荣亲王府上下都无人为王心武开方便之门。就这样一直让王心武困于府外。就连失去部分记忆的郑淑静亦是认定王心武是自己从未认识的陌生人,所以任王心武在府外一直叫喊着自己的名字亦不曾出府与王心武相见。可怜的王心武这一次又足足站在荣亲王府门口一rì一夜。 , 第一百六十五章 误会更深 郑淑妍不想自己认定的妹夫遭罪,但又拗不过额赤格的固执,唯有隔着王府院墙小声劝王心武道:“王大人,暂且宽心。。有我这做姐姐的在此,定不会让淑静陷入宝亲王的蒙骗之中。现在可是身体要紧,你一定要好好保重,暂不可在此糟践身体。再说福建海防仍很重要,你一定要守好门户啊!” 王心武叹道:“想我王心武蒙恩师裕亲王厚恩,又有当今圣上眷顾,乃报皇恩。偏偏有宝亲王这样的大敌处处yù掣肘于我。哼!皇上立此人为皇储,到底是要将我王心武置于何等地位?” “王大人低声!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就请早些回去休息!”郑淑妍亦只能做到如此,并看着王心武心有不甘地离开。 王心武离开没多时,弘历即独自一人亲至荣亲王府。 郑巴言纳荣知是弘历前来,虽亦不想让爱女与其相见,但无奈弘历乃储君,将其拒之于门外就等于是驳了雍正的面子,唯有让下人们将府门打开,恭迎弘历入府。 郑淑静亦听说弘历来了,立时从闺房中冲出,并拉住弘历径直去往自己房中。, 郑巴言纳荣、郑淑妍与原生皆叹了一口气。 弘历在郑淑静房中坐定,即听到郑淑静对自己一阵数落。 “自我回府足有一月,你却未曾来看我,让我好生想念。你难道是有了喜欢的女人就将我搁置一旁了吗?”郑淑静说完,又想提及弘昼当rìyù帮自己恢复记忆之事。但荣亲王在弘昼出府后,即告诉女儿道:“任何人都不可轻信,除了额赤格与你大姐。有关五阿哥所来之事不准透露半点。此事关系甚大,牵连甚广,这其中还一定牵扯这数条无辜之生命。所以,你千万不可向任何人,尤其是宝亲王提及五阿哥助你恢复记忆之事。”想到这些,郑淑静竟忍住不提,并同时对弘历试探道:“四阿哥,淑静这几rì脑海中总闪现自己在一处山谷与一名山匪激战的情景。府中的神医原生言及我有可能即将恢复记忆了。” 弘历一听,立时收起了笑容,但瞬间又将笑容绽开。这一细微变化倒让郑淑静看得很清楚。“恢复记忆是好事。不过千万不要有负担。过于用脑回忆那段失忆时所发生的事,只怕会徒伤身体的。”弘历尽量掩饰自己不自然的神sè。, 郑淑静接着言道:“那个王心武究竟是什么人?真与我有关系吗?” 弘历可不想接郑淑静的话,但这样就是默认王心武与小格格间有必然联系了。“该如何回答呢?”弘历短时间内想了又想,即开言道:“王心武屡次负你,你倒数次为他而伤。一则伤情,二则伤身。我倒是没这好福气。格格,你恢复记忆后,只怕我这个四阿哥在你脑海中就成一丝影了。”弘历如此巧言倒将不明真相的郑淑静再次蒙骗住。 “四阿哥,我一定不会舍弃你的。如果因为恢复记忆而忘掉你,我宁愿不要那段记忆了。”郑淑静说的是实话,让弘历又重重舒出一口气来。 弘历在临离开荣亲王府前向荣亲王言道:“王爷,长期将格格困于府中,对她身体没有好处。我亦知王爷担心我会哄骗格格,故不让格格与我接触。强制困格格于府内,我照样可调出皇阿玛圣谕令格格出府,或像今rì一般出入荣亲王府。这与格格外出有何不同?请王爷好自斟酌。”说完,即离王府而去。 , 郑巴言纳荣也在深深思考弘历的话,亦觉十分有理。再深深熟思后,即决定还于郑淑静zì yóu,但出王府必须有人相陪。郑淑妍因为姐妹情深所致而毛遂自荐担负起陪妹妹外出的重任。 王心武在京城逗留了数rì,却被雍正诏至宫中。雍正要王心武立即回去福建,不可再在京师滞留。但王心武因郑淑静失忆一事包括弘历趁郑淑静失忆而以卑鄙手段令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爱上自己,而且这个人竟是王心武的一生挚爱。为了将郑淑静从弘历的爱情陷阱中彻底搭救出来,王心武无论如何都要留在京师将这些事全数解决。所以,这个真汉子第一次为了儿女之情而苦求雍正准其暂留京城。 雍正实在太过爱惜王心武之才,竟不管弘历如何巧言如簧,仍让王心武留在了京师。 郑淑静这一rì与郑淑妍一起外出,恰逢王心武迎面过来。郑淑静只当做没看见王心武一般,径直而走。 王心武却将郑淑静拦住道:“格格,就那么不想看到我吗?” 郑淑静将王心武推开道:“王大人请自重!现在我只喜欢四阿哥一人,其余人勿要来烦扰于本格格。”说完,继续向前。, 郑淑妍却是在一旁道:“淑静,王大人对你才是真心的。你虽然记不起与他在一起的rì子,但亦不能如此对他!” “姐姐,四阿哥亦告诉我,眼前这个人负了我。我实不想与此人再有瓜葛。”郑淑静亦不听姐姐的话,心中只是情系弘历。 王心武有些心灰意冷,望着郑淑静再发一言道:“格格看来忘我甚深。也罢!明rì我就回福建去,再也不来sāo扰你了。不过,宝亲王之为人,格格真要十分小心了。心武在此与格格别过,希望格格一定好好保重。”说完,又朝郑淑妍点点头,即抬步离开。 郑淑妍见状后,亦只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姐妹二人竟一路走至京郊,却见一位与原生长相无异的人进入弘昼在京郊的这间别苑内。郑氏姐妹亦是十分好奇地上前砸门。 弘昼在别苑内,因听到有人砸门,遂让下人前去看看。待下人们开门看来,却是郑淑妍、郑淑静姐妹。弘昼听得下人通报有荣亲王家两格格前来自然让这对姐妹进来。 郑淑静看到原生正拿着一篮草药逐个用舌头舔试,忙打断原生的工作道:“你怎么在这里?”, 原生见是郑淑妍、郑淑静两姐妹,倒是一点都未有慌张,只是应道:“王爷也想淑静格格早rì恢复记忆,所以让我来这里助五阿哥配药。” 郑氏姐妹倒没有怀疑原生,再次将目光专注于原生的工作上。偏偏郑淑静却看到自己最不愿看到的谢天霸就坐在原生旁边。郑淑静仅看了谢天霸一眼,脑海中立时又浮现出那个两人对战的熟悉场景。还是这样,郑淑静又开始头疼了。 原生犹恐郑淑静误陷弘历情网太深,想让郑淑静在这一次彻底从失忆的错路中走出,遂没有让郑淑静立即离开。 但郑淑静却对恢复记忆进行排斥,立时yù冲出弘昼别苑府门。 “先生,到底这样行不行?真不会影响格格的身体吗?”弘昼担心会出事,向原生问询,以便决定是让下人对郑淑静放行,让其出离别苑;还是让下人将郑淑静拦住。 却不想,原生果断咬牙道:“不能再错失这个机会了。五阿哥,让人拦住格格。我这一次一定要让格格彻底恢复记忆。” 弘昼听原生这么说,4496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心中已然有数,遂让下人们势必将郑淑静的路封住。, 十几名彪形大汉朝着捂住脑袋、一阵狂奔的郑淑静扑过来。许是因为十几个大男人害怕措手伤及到淑静格格,故处处留手,以致被郑淑静一阵乱拳打得七零八落。 弘昼却是看不下去了,飞步靠近到郑淑静背后,朝着郑淑静颈下劈出一掌,只用上三成力道即将郑淑静弄晕过去。 待郑淑静醒来之时,却发现自己早被铁链缚于弘昼别苑密室的一张铁床上。任郑淑静如何用力挣脱,亦是无济于事。“你们究竟想怎样?”郑淑静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吼道。 郑淑妍也一心为了妹妹早rì恢复记忆,遂与原生一起异口同声道:“今rì一定要让你彻底将失去的记忆找回来。” “我不要!与其痛苦地回忆起过去,还不如开心失忆地爱!”郑淑静似乎想逃避以前发生的一切,或是太为弘历着魔了。 “别管她!让谢逾男告诉她,在她失忆前究竟发生了何事?”郑淑妍显然已将郑淑静失忆前后所发生的事情全部弄清楚了才有此言。 谢逾男此时来到郑淑静床边,并从郑淑静当rì经过塘沽城郊一处山谷遭其兄谢天霸伏击讲起,后又讲到郑淑静与谢天霸激战,眼见谢天霸即将落败,谢逾男飞石击中郑淑静后脑,令郑淑静昏厥。弘历正巧遇见,并施以援手。在一场厮杀后,弘历收服了谢天霸兄妹的山匪势力并成功救下郑淑静,才回往京城。起先,郑淑静听谢逾男所讲这些尚还静静听着。当听到谢逾男讲到,弘历给谢氏兄妹以及谢天霸手下那帮山匪下毒之时,郑淑静又大声骂道:“你兄妹二人占山为匪,祸害百姓,又将我打伤,以致我失忆甚深。如今竟还污蔑四阿哥行此不义之事,你们兄妹究竟意yù何为?”.:  * 现在,弘历已经占据了郑淑静整个心灵。任谁只要对弘历有不利之言,郑淑静似乎就会对此人报以仇视之态度。不知弘历这道可怕的情网会否困住郑淑静一生?王心武与郑淑静的爱情难倒真就走到尽头了吗? , 第一百六十六章 终回记忆 谢逾男知道此时说些没让郑淑静亲眼看到的东西,这位小格格定然不会相信的,故而言道:“格格,弘历当rì杀死江南堂那么多人,你可是亲眼所见。。手段何其卑劣?又何其毒辣?莫不是因为格格爱那弘历至深,而不愿再听我言及弘历之恶?” 经谢逾男如此说,郑淑静倒想起弘历带自己游江南之时,对那些个反清义士却是痛下杀手,毫不留情。同时又想到弘历那rì在自己府中,当自己言及即将恢复记忆之事,却见弘历神sè异常。虽然弘历自有一番巧言让郑淑静相信,但其中疑点让郑淑静时常想起,亦有疑惑。如此这些都让郑淑静又安静下来,静静倾听谢逾男的讲述。 谢逾男看到郑淑静似乎开始有些相信自己所说的话时,马上又讲到因受体内毒药所制,另有其兄xìng命悬于弘历之手,遂让弘历恣意亵玩的事情上。并言及弘历为阻止郑淑静恢复记忆,更是巧言阻止郑淑静与荣亲王他们见面。当然,阻止自己与父亲、姐姐相见,郑淑静亦是亲身经历,自然清楚得很。但先前听到谢逾男提及被弘历要挟而遭亵玩后,又颇为不满,还是以为谢逾男乱讲。只不过,郑淑静没有显现出最开始那种完全不相信的态度。谢逾男又讲到弘历担心郑淑静rì后恢复记忆,必然再与王心武相好,遂让谢逾男前去福建刺杀情敌王心武。听到这里,郑淑静亦知道自己与大家屡次提及且还亲自遇到的王心武在自己失忆前必与自己有一段极深的感情纠葛。为进一步弄清王心武究竟是怎样一个人,郑淑静依旧静静地听下去。谢逾男亦将在福建如何刺杀王心武,而王心武又如何宽恕自己,自己还对王心武用上美人计,但却被王心武义正言辞地拒绝,直至自己被王心武带回至京城投奔五阿哥弘昼。而王心武则从谢逾男之口得知郑淑静失忆,以致种种行为惹得雍正勃然大怒,被下至大理寺刑狱。幸雍正圣明,王心武才得以重获zì yóu。 郑淑静将这些全部耐心听完了,仔细想了想,毅然道:“看来确实有许多秘密是我不知道的。我愿意接受恢复记忆的治疗。” 原生及众人听郑淑静如此说,忙让谢天霸也出现于郑淑静面前,刺激郑淑静大脑,促进其恢复记忆。 郑淑静看到谢天霸,痛苦的表情又显露而出。一幅幅熟悉又陌生的画面浮现于脑海,伴随颅内阵阵胀痛。正当郑淑静打算再次将视线从谢天霸那副嘴脸面前逃离之时,原生却在此时喊道:“当头痛逐渐消除之时,一定要再次看看谢天霸。不然先前的努力就会前功尽弃了。也许以后多不会有恢复记忆的机会了。也许这一辈子因为这该死的失忆而真的会信错他人,从而让自己深爱着且也深爱着自己的人就此被自己推开。” 原生的话句句印入郑淑静心中,为了寻求真相,为了所做的一切不后悔,郑淑静在将视线从谢天霸身上转移至他处从而获得稍稍疼痛舒缓的瞬间又重新将目光注视到谢天霸那张令人憎恨的脸上。头疼再一次折磨到郑淑静,但却因为郑淑静的意志整整忍受这份痛苦足足半个时辰。郑淑静的脑海中一直浮现各种曾经似有感觉但很快模糊的事情出现,一直伴随着颅内胀痛不断闪现、消失,消失再闪现。终于,郑淑静忍受不住了,一声刺耳的“啊!”声从郑淑静喉内吼出,众人即看到这位小格格晕了过去。这可是郑淑静在不到两个时辰的二度晕厥。 弘昼立刻让下人将郑淑静的绳索解开,并将格格平放至另一张舒适的大床上。但如此却未能让郑淑静立即醒来。 郑淑妍见妹妹有事,一时情急,拼命摇着原生的肩膀道:“怎么啦?淑静她怎么啦?快,快看看!” 原生立时为郑淑静把脉。而弘昼见郑淑妍如此着急,忙劝道:“淑妍格格,淑静格格她不会有事的。” 郑淑妍却是望着弘昼大吼道:“你们,你们当然说没事了。又不是你们的家人。如果淑静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与额赤格管你是阿哥也好,还是其他什么人,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就在郑淑妍的怒吼声中,原生感觉到郑淑静的脉象有些紊乱,并皱起了眉头,这让郑淑妍更加着急了,又再次猛摇原生的胳膊道:“怎么样?淑静她有没有事啊?”原生没有立即回答郑淑妍的问话,倒让郑淑妍更加着急并用嫩手猛烈拍打在原生身上道:“到底怎样?说句话呀?哑了吗?” “淑妍格格,休慌!我弘昼以人头担保,淑静格格必然无事。如今剑在此,若淑妍格格还是信不过我,就请一剑朝我身上刺下。弘昼绝不怪你。”弘昼以此苦肉计来让郑淑妍稍稍静下心来,以免影响到原生的诊疗而真对郑淑静产生什么不良影响。 没想到,郑淑妍真还从弘昼手中将剑接去,并将刃口对准了弘昼的胸口。 “淑静格格的脉象已经趋显平和了。”原生突然喜得大叫了一声。 众人一听,忙凑上去看郑淑静的情况,却见郑淑静额上汗珠狂渗而出。 郑淑妍手中的长剑亦脱手而出,落在了地上,自己则深深舒出一口气来,只待郑淑静安然而醒。 谢天霸见郑淑静已无xìng命之忧,居然马上催促一旁的弘昼道:“如今该做的,我们兄妹都做了。而且看到原生大夫的妙手如此厉害,估计必能为我们兄妹解身上的奇毒。” 郑淑妍望着这对山匪姐妹,突然又一声吼道:“是你们害我妹妹成这样的。”言罢又从地上将剑拾起,并准备刺向谢天霸兄妹。 弘昼将郑淑妍拦住道:“淑妍格格,如今淑静格格已经无大碍,且请剑下留情。” 郑淑妍毕竟只是一时气恼而已,且本心善良,还不至于真就要取了谢氏兄妹xìng命。再加上弘昼这个帮助自己妹妹恢复记忆的恩人开言了,郑淑妍也很快安静下来,不再似先前如此冲动。 原生则望着谢氏兄妹笑道:“两位不需惊慌。只要让我寻见毒之源,此等小毒自然能够找出解除之方的。还请谢兄与谢姑娘让我取些血样来进行琢磨。” 谢天霸有毒在身却是片刻也不愿耽搁。先向弘昼借了一口小碗,继而取出匕首划去手臂上一寸肌肤,让血流入碗内。 原生知道谢天霸与谢逾男所中之毒一般,只要有谢天霸的血样之毒即可,遂将谢天霸那口碗内加入一点清水以除干涸之状,并倒入自己所带的一支长玻璃器皿内。“请谢兄与谢姑娘稍待几rì。我自有妙法为两位去毒。”原生话音刚落,谢氏兄妹立时在那里千恩万谢。 而郑淑静亦于此时苏醒过来,并用手摸了摸头顶,轻声喊了一句道:“好疼!” 郑淑妍见妹妹醒来,立时将妹妹从床上扶起,并问道:“淑静,你感觉怎样?” 郑淑静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最亲的人就在身边,立时紧紧将姐姐抱住道:“姐姐,我想起来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看来,真正的淑静格格是彻底回来了。”弘昼亦是喜出望外地喊道。 郑淑静又用凌厉的眼神望向谢氏那一对兄妹,并大声喝道:“大胆山匪!是你们令本格格失忆,险些就陷入到弘历的情网之中。今rì,我一定要为自己讨回当rì的公道。”说完,飞步挥拳击向谢天霸。 谢逾男犹恐谢天霸有失,即以掌相迎。 弘昼却疾步立于谢逾男与郑淑静之间,双臂一展,双拳将谢逾男与郑淑静弹开。 郑淑静依旧不依不饶,打算继续挥拳,却被弘昼一把擎住自己yù挥动拳头的胳膊。 “够了!格格!眼下这一对兄妹亦受了教训。不要再执着于这种毫无意义的复仇了。王大人即将回福建,格格是否应该让王大人安下心来,回去福建继续巩固海防,保家卫国呢?”弘昼关心的是大清的长治久安。 郑淑静虽然恢复了记忆,也清醒认识了弘历的所作所为,但同时亦想起自己当rì缘何从福建出走,缘何与王心武置气。想到这些,郑淑静亦是咬了一下牙道:“哼!王心武!我为这个臭男人付出那么多,到头来他居然会为了一个风sāo的倭婆子骂我。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这个人了。” 弘昼他们自然是不知,郑淑静与王心武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郑淑妍听郑淑静提及“倭婆子”三字,料想与那死去的倭国女人源岛爱有关。郑淑妍立时不悦地问郑淑静道:“是不是王心武与那倭国女人有些什么?若如此,我与额赤格都不会放过他的。” 郑淑静此时心中甚烦,没有回答姐姐的问题,只是望着弘昼点了一下头道:“谢五阿哥助我恢复记忆。rì后必有厚报。”言罢,即与姐姐、原生一起离开。 第一百六十七章 情之乱 原生此时不愿离去,望着郑淑静道:“待我为这对兄妹解去身上之毒后再回王府。。” “哼!救两个害我失忆许久还险些伤及我xìng命的山匪!既然想留在这里,那就不必回王府了。”郑淑静竟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赌气的话来。 原生毕竟是帮助郑淑静恢复记忆的恩人之一,郑淑妍觉得妹妹对这个大恩人有些过分了,遂朝不知所措的原生使了一个眼sè。弘昼亦上前拍拍原生的肩膀道:“淑静格格只是一时气话而已。你且在此处为这两兄妹解毒。待他兄妹二人毒解之rì,本阿哥自当亲送你回府。” 原生听弘昼如此说,又于先前看到郑淑妍给自己的一个暗示,稍安其心。在目送两位格格离去后,原生即于别苑内继续研究解药。 淑妍、淑静两位格格回至荣亲王府,却见弘历早立于府中等候。郑淑妍却是向弘历行了一礼,但郑淑静却是不理睬弘历,径直而走。 弘历见郑淑静与前几rì判若两人,心知不妙,遂上前拦住郑淑静明知故问道:“怎么啦?” 郑淑静将弘历推开,抬步而走道:“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不再劳宝亲王费心了。” “虽然你回忆起来先前所发生的一切,但你难道忘了我对你的好了吗?在江南冒死替你挡住江南堂反贼的刀剑。在我宝亲王府,我亦是用身体为你挡了牌匾落下之重击。以我千金之躯如此保护于你,难道你真就铁石心肠,无动于衷吗?”弘历试探着问询郑淑静回复记忆的情况,并说得几乎声泪俱下,显得十分煽情。 郑淑静对弘历提到之两件事亦是记忆犹新,遂转身向弘历作谢道:“谢宝亲王两次舍命救我。我亦因此不会再怪宝亲王骗我之事。两下相抵,请宝亲王不要再纠缠于我。” 弘历一听郑淑静此言,几乎要疯掉了。堂堂一位大清储君竟于荣亲王府内咆哮道:“难道我这储君竟比不上一个兵**吗?” “不错!宝亲王所言不差。淑静心中再也容不下他人。宝亲王乃帝室贵胄,世间女子可任由你选。为何偏偏要吊在我这株小树上?”郑淑静说完,急急进入自己房中。 弘历听完郑淑静这番话,疯也似地跑出荣亲王府,跳上自己的宝骑,扬鞭疾驰而去。也不管街上行人安全。这位储君一直催马狂奔,弄得街上行人纷纷避让。因弘历在前巷向这里疾冲而至行人一阵慌乱,一个几岁大的孩童竟然与其母冲散。孩子与母亲走散,自是大声啼哭,亦因年纪尚小原因,眼见弘历快马而来,却是只顾啼哭而不知躲闪。弘历马蹄即将踏中这孩童身体。 值此危急时刻,一醉汉突从街边酒肆蹿出,一掌结实拍于马前腿之上。那马一时失稳,右倾倒跌于地上,并将弘历压于身下。 弘历从马下抽出身体,再看自己的宝骑亦因醉汉一记掌击而致前腿筋骨尽断,一时难以站立。 而醉汉此时却是背对弘历,一手抱住惊吓过度的孩童,另一手抱着一坛烈酒正往口中狂灌。 恼羞成怒的弘历竟挥拳yù对醉汉动粗,早被那醉汉背出一手探五指握住弘历拳锋,猛扯一记,将弘历身体扯过自己头顶,令弘历重重摔向醉汉面前的地面。弘历在面颊即将贴地之时,支出一只胳膊撑地,借地面反弹至手臂之力令身体倒翻一记,双脚早已牢牢站立于地面之上。此时,正是弘历与那醉汉面对面之时。弘历却是看清那醉汉面目,亦非他人,正是自己的情敌王心武。 而王心武因这几rì为郑淑静一事,心甚烦恼,rìrì大醉。刚才弘历催马几乎踏中孩童之前,王心武亦是醉意正浓,故未知骑马肇事之人乃弘历也,只是本能击伤马腿,救下孩童而已。但此时,两人如此近距离相对,王心武亦看清几乎伤着行人者乃大清储君,雍正膝下四阿哥并荣封宝亲王的弘历。 弘历正深恨着王心武占据了郑淑静整片心,如今又让自己出了这么大的洋相,还伤了自己的宝骑,一时怒火中烧,正借此机好好与王心武打一架。 王心武亦因弘历卑鄙至极,趁郑淑静失忆而加以亲近,并多番阻挠郑淑静恢复记忆,竟至自己与郑淑静这对天造地设的有情眷侣形同陌路。现在,王心武又灌了数口黄汤,亦少了些理智,看着弘历杵于眼前且还对自己怀有无限敌意,立时握紧了拳头,想将弘历好好教训一番。 恰逢那孩子母亲见sāo动处聚满了百姓,一时不知怎么就迸出自己孩子是不是横尸街头才招致许多人围观之念头,遂急急拨开人群而视,正见自己的孩子在王心武身边安然无恙,也不管其他,立时冲上去抱住仍在一旁哭喊的孩子。 王心武带着**分醉意,望着那母亲言道:“别让孩子又走丢了!”说完,再次将凌厉目光望向弘历。 那母亲亦见气氛不对,对王心武千恩万谢后,即抱着孩子疾速退往一旁。 弘历此时却挥扇朝王心武扑过来,另一只手以掌变爪攻往王心武下盘。王心武抬那只受攻击之脚而躲,另一只脚则攻,脚尖踢中弘历手腕。弘历忍痛收回这只被踢疼的手,又用扇连挥向王心武头、颈、肩、胸、腹等地方,均让王心武以拳弹回。弘历第六扇击出,王心武亦是瞅准机会,探一手而突两指,刚猛戳中弘历纸扇,再稍发力,竟将弘历宝扇戳出两个纸窟窿来。王心武同时将指勾住窟窿处,迅疾挥扇,连旋数记,竟将破扇从弘历手中旋离而出。王心武即挥扇疾速于弘历脑部连敲数十记。弘历一则感到疼痛,二则亦觉遭到王心武羞辱,想就此退逃以免受伤更重,犹恐为人所笑,却是放弃yù逃走的念头,只能硬撑勉强再挺王心武几记拳脚。若是以前,王心武定然碍于弘历身份,只稍稍教训两下,点到即止。但今rì,却是因感情之事而困扰,加之饮酒而致xìng情突变,全然不顾君臣之礼、雍正之面,只管对当今龙子拳脚教训,出手亦是不知轻重。弘历脸上、身上早已被王心武弄出不少瘀伤来。 街上百姓因刚才弘历骑马一阵冲撞而懊恼,却见王心武重手教训弘历,无不拍手称快。不过在这混杂人群之中亦有另类百姓,竟偷偷去往宝亲王府报信。而这宝亲王府却不在紫禁城中,而是救建于此街边一处。所以,早有负责宝亲王府安全的几名粘杆侍卫执那穿越式自动步枪赶往酒肆。还有更凑巧的事。雍正爷今rì亦不知是何雅兴?竟与几名大内侍卫以及苏培盛、高毋庸微服而出,还逐渐靠近至王心武与弘历打斗之地。雍正他们因瞧着此处热闹,却是好奇心作怪,故让苏培盛先找一百姓问之何故。那百姓言道:“有一纨绔子弟催马疾奔于大街之上,险些撞着路人。有一几岁大的孩子被吓到了,险些被那无良公子的宝骑马蹄踏中。幸得一醉汉相救,才不致闹出人命来。那醉汉真是好身手。一掌就将那公子的坐骑前蹄拍断,以致那马带马背上的人一起被弄跌于地上。这公子恼那醉汉害自己出丑,同时伤了宝骑,故与那醉汉厮斗。只可惜那公子武功不济,还一直被那醉汉教训着呢!真是太解气了。” 雍正平素最恼恨一些个官员、纨绔子弟以及一些富商巨贾于街上彪马扰民。今听百姓如此议论,遂想近前看个究竟。苏培盛倒是十分机灵,早已体会圣意,从怀中掏出一些散碎银两抛向空中,并大声喊道:“有人掉银子了!” 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听到苏培盛发声喊,立时回头,却见些散碎银两从天而降,立时都纷纷匍于地上哄抢。独雍正等人站立不动,方见一醉汉正用拳连续于一衣着锦贵的公子身上敲打。“嗯?怎么会这样?”雍正眼尖,一眼即瞅清楚醉汉与公子二人的面相,却是一股无明业火冲至头顶。正yù喝止恶人,却见对面几名手执穿越式自动步枪的粘杆侍卫将王心武逼住。王心武被枪指着脑袋,自然送开了正在被自己教训的弘历。而弘历却来了jīng神,想到先前被王心武教训得苦了,这会儿正好报报仇,就于街上对王心武还上一顿重拳重脚。 高毋庸犹恐王心武被弘历打坏,yù亮身份劝弘历停手,却被雍正阻住道:“这王心武当街殴打朕之龙子,且弘历乃国之储君,就这么被一个正三品的汉臣出手教训,我爱新觉罗家族颜面何存?大清的颜面何存?也算是给王心武一个不识尊卑、不识国体的教训!”高毋庸听言,不敢妄动。 王心武只怕这一次凶多吉少了。被弘历出手教训是其次,主要是也惹怒了雍正。看来王心武即将受到极为严厉的惩罚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毒计 弘历已经对着王心武的脸与胸部连捶带踢百余下。。而王心武这些年出入大小战阵不计其数,摸爬滚打早已练就一身铜皮铁骨,再加上喝了那么多酒,身体筋骨皮肉早已麻木。弘历那百余记拳脚也许只能算给王心武挠痒痒。弘历见王心武根本无惧,立时从一名粘杆侍卫手中抢过一杆穿越式自动步枪,望着王心武道:“因为你,淑静格格不再爱我。你知道吗?我贵为宝亲王,又是大清储君,家世与财富什么都比你强,唯有心爱的女人却是爱你不爱我!今rì有你即无我。”说完,那穿越式自动步枪的枪托早已打中王心武的额头。 王心武制造的穿越式自动步枪,枪托可是极其坚硬的。王心武毕竟是血肉之躯,挨那一记重击,立时被打蒙,额头亦渗出许多鲜血来。即使如此,弘历仍不放过,又是一枪托打将来,却被一声龙吼怔住。 弘历朝发出龙吼声之处望去,正见雍正怒视着自己。 雍正让侍卫们将发蒙地王心武带回紫禁城,弘历亦尾随其后。 这高毋庸却与王心武、郑巴言纳荣的交情甚深,早知会两名小太监向荣亲王府报信去了。 两名小太监来到荣亲王府,适值郑巴言纳荣外出办事。这小太监即将王心武与弘历发生争斗以及王心武被弘历弄成重伤并被带回紫禁城一事告于大格格郑淑妍知晓。 郑淑妍待小太监走后,即将王心武之事告于郑淑静知晓。 郑淑静虽表面显现出无动于衷,但心内却是十分矛盾,且还颇有些担心王心武暴打了国之储君,雍正势必加罪于王心武身上。 郑淑妍毕竟是郑淑静的姐姐。妹妹的心思,做姐姐的岂会不知?经此一事,让郑淑妍看出来,郑淑静心中依旧放不下那个盖世英雄王心武。 再说王心武被带至御书房,经御医稍加诊治,亦无十分大碍。而经这一番折腾,王心武的酒意亦散去得所剩无几了。醉意尽消,意识自然清醒,痛楚亦感受较深。王心武连连摸了摸已包扎完好的额头。 “哼!王心武,朕让你好生回防地戍守,你竟苦求朕让你在此逗留。今rì居然趁酒醉打伤大清储君,你可是空前绝后的奴才呀!若依朕以前的脾气,早将你斩首了。”雍正边说,边用拳头猛捶了一下龙案。 王心武知臣子、百姓打伤大清储君乃死罪,自是无言为己辩解,只是道:“那就请皇上取了臣这颗首级!” “你以为朕不敢吗?”雍正反问道。 “王心武,你就少说两句。惹得皇上如此恼怒。若是裕亲王在,一定会替皇上收拾你的。”高毋庸此时将已故之十三爷裕亲王允祥搬出来,就是希望雍正能看在老十三的面上,放王心武一马。 弘历听高毋庸之言,是有意让雍正放过王心武,忙道:“皇阿玛,王心武倚仗军功,还以十三皇叔之名,屡屡忤逆于你,岂可就此放过?不杀此人,以后皇权何在?” “朕自有分寸。还容不得你们在此教朕怎么做?”雍正说完,又来回踱步思量,最终言道:“王心武,你殴打储君,本该处死。但姑念你尚有军功,且待明rì早朝之时,由侍卫执棒打你二十大板,让群臣看看挑战皇权之下场。” 高毋庸暗自庆幸雍正并未对王心武动用极刑,忙向王心武提醒道:“还不快谢皇上不杀之恩?” 王心武亦不敢再犯浑,遂向雍正叩头谢恩。待王心武离去后,弘历竟对雍正颇有怨言道:“皇阿玛,岂可如此呀?如此惩罚太轻,只怕弘历的打真就白挨了。” “畜生!”雍正一巴掌已经抡过去,打得弘历眼冒金星。这是雍正第二次动手打弘历。 弘历捂住被拍疼的脸,亦知自己也有不对。皇阿玛必然知道自己的胡为,遂不敢再有只语片言。 “朕平素最恨什么,最讨厌什么,你、弘时、弘昼三人就给朕弄出什么来。你们没一个让朕省心的。朕的龙子之中难道就真没有能成大事之人吗?”雍正虽是问着弘历,其实亦是自己问责自己。也许真就是自己教子无方而致如此。“你下去!记住,你这个储君,朕随时可以给你拉下去。”雍正这一次绝不是仅仅说说而已。 弘历心中暗骂着王心武,同时向雍正跪安后即行离去。不过,这位宝亲王并没有回自己的宝亲王府,而是前往侍卫营。 侍卫营有巴准、巴哈两位兄弟。此二人乃雍正专门任命,专为平时朝堂上立即惩罚大臣的执棒行刑者。弘历此去,正是找那两兄弟喝酒。喝酒之目的即是想借此两兄弟之手除却王心武。 巴准、巴哈亦都是聪明人,见弘历如此自然知晓必是为明rì行刑之事。 早在顺治年间多尔衮摄政之时,曾有过朝堂执棒侍卫被人收买,将刑棒浸入药中,成为药棒。当棒将受刑之人皮肉打烂渗出血来之时,药棒上的药水必经受刑人血液进入其人五脏六腑,必活不过当晚。 巴准、巴哈两兄弟料弘历亦是要在这刑棒上大做文章,致王心武于死地。这两兄弟亦是正义之士,却不想王心武这国之栋梁无端遭此药棒之害;但弘历之面亦不好驳回。正是左右为难。当然,弘历面前亦不好显露什么,唯有先于弘历把酒言欢,再相时而动矣。 果不出巴准、巴哈所料,弘历从怀内摸出一包银票,让巴准、巴哈促成明rì之事。巴准、巴哈婉拒道:“四阿哥,如今皇上一直对那王心武关爱有加。倘我们兄弟在用刑上使了非常手段,皇上必然能很快察觉。先帝爷年间,不少大臣因此而命丧于药棍之下,让先帝爷知晓,立时将那两名执棒侍卫斩首示众。如今皇上一定亦对此事十分在意。我们兄弟岂敢再行此危险之事?”说完,将弘历银票推还。 弘历此时立现凶恶之sè道:“你们亦知我已登储君之位。待皇阿玛百万年后,我即要坐登大宝。你们今rì不能遂我之愿,待我登基之时,必治你们两兄弟死罪。” 巴准这个做哥哥的,仍有一丝正义感,却是不畏弘历之言,毅然道:“即使如此,我亦不能背着皇上行此不义之事。我这颗头颅权且寄放于宝亲王这里。待宝亲王登基之时,我自愿将首级奉上。” 巴哈听兄长所言,却是有些害怕。又见弘历那脸sè乌青得厉害,从中缓和道:“宝亲王且莫烦恼。大哥乃说的气话,我会设法促成此事。请宝亲王务必放心!” 弘历此时方显悦sè,拍拍巴哈的肩膀道:“还是你识时务呀!”说完,又望着巴准言道:“你这做哥哥的,见识就是不及你兄弟。” 巴准不予理睬,竟至离席而去。巴哈则yù上去拦住其兄,被弘历拦住道:“你哥哥的xìng命可系于你手了。他得罪了我势必会招来杀身之祸的。望你们兄弟好自为之。” 弘历说完这些亦离席而去,独留巴哈一人思忖良久。 巴哈亦是神sè凝重地回到下榻之处,见其兄巴准仍于一旁生着闷气。 巴准也见着弟弟回来,立时骂道:“我们伊图玛(伊图玛亦是满族姓氏,现在早已将此姓氏改为伊氏)家世代为善,却不想出了你这么个畏惧权贵、不分善恶、贪生怕死的东西。那王大人乃一代忠良,在福建抗倭,保家卫国,竟即将死于你与弘历之手,真可悲!可叹也!” 巴哈亦是无可奈何道:“无奈弘历乃储君。百年即能登临大宝。我与大哥身份低微,必为弘历砧板上之鱼肉。到时必生不如死。” 巴准是个暴脾气,猛拍一下案几道:“你贪恋官位才至如此。宫中当差不易。其中各种yīn谋掺杂,让我们防不胜防。我早劝你与我一起回往关外,不做这等差事。你却不听,才有今rì之事。” “大哥,事已至此,我们以保全自家xìng命要紧。其余的事可管不了那许多了。”巴哈坚持要与弘历同流合污。 “既如此,那我们兄弟唯有分道扬镳。我知道这京城与关外老家都是待不下去了,打算先回关外接一家老小离开,去往朝鲜,以躲过弘历追杀。今夜就走!你在此好好想想。若想通了,就去往东北方向寻我。我先走了。”巴准说完,突然从塌下摸出一个捆好的包袱,驮于肩上。 巴哈见巴准心意已决,无奈自己仍多贪恋世间繁华,故咬牙道:“既然大哥执意要走,兄弟我也不便挽留。待兄弟我漂亮完成宝亲王交代的任务后,必向其求情,让你回来。到时候,我们兄弟依旧在一起,永不分离。” 巴准默不作声,回头望了巴哈一眼,即背包袱疾步而去。也不知自己的弟弟明rì执行完这个特别任务后还是否有命留下,巴准这一路上可是一直都提心吊胆,深怕会听到弟弟因违抗皇命而被杀的消息。 第一百六十九章 所淬之毒 再说巴哈自巴准离去后虽有不舍,无奈弘历之面难驳,唯有去柜内取些瓶瓶罐罐之类。。瓶罐内这些玩意都是剧毒之物。毒蝎尾汁、鸩血、五步蛇齿汁、河豚内脏等都封于这些瓶内。巴哈yù用它们来浸于明rì行刑之青泥杖上。王心武的屁股只要被刑杖弄破皮肉,渗出血来,必为此等毒xìng甚猛之药害了xìng命。 再说哥哥巴准背着包袱才走至东华门,早被一群侍卫拦住去路。巴准忙道:“家中有事,已向皇上告假,正yù连夜赶路,望各位兄弟让路。” 那群侍卫中为首一人提刀望着巴准道:“宝亲王早知你要逃走,特让我们在此等候。识相的话,就赶快回去,与你弟弟好好准备明rì之事。不然,只怕今夜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了。” 巴准料难走脱,唯有以xìng命相搏。遂将包袱置于地上,握紧了拳头。 “上!”那名侍卫领班一挥手,一群侍卫立时向巴准扑上来。 巴准之双臂左勾右摆,就放倒了最先近前的两名侍卫,再用一记重脚踢飞第三名已即将拢近自己的侍卫。 侍卫领班见巴准如此好身手,忍不住了,亦是挥刀飞扑而去。钢刀在即将贴近巴准身体之时,又被巴准以食中二指夹住刀面。这领班卯足了劲亦无法将刀从巴准双指之下抽出。打算趁巴准分心用另一只手迎击又一名小侍卫之时,抬脚踢向巴准心窝。反被巴准一记侧踢,踢中外侧大腿骨。剧痛令这位领班大人弃了仍被巴准双指夹紧的钢刀,并跌坐于冰冷的地面之上。 眼见巴准将这帮侍卫悉数打翻于地上,早有一柄纸扇远远飞出,正中巴准一只手臂。巴准定睛视之,眼前一道白影晃动,继而胸口即挨了一记铁拳。巴准还未来得及反应,纸扇已经在自己的后脑、左肋敲了两记。立感身体不能动弹的巴准僵在了那里。 白影亦很快定住了步子,立于巴准面前。巴准仔细看清楚了,这白影正是宝亲王弘历。 “哼!杀了我!我是绝不会帮你害王大人的。”巴准此时已抱定了必死之决心。 “巴准,我已经派了六名持穿越式自动步枪的侍卫去关外接你媳妇与那还未满周岁的孩子去了。他们可是rì夜兼程,从寅时出发的。如今已过去了六七个时辰了,料想你亦是追不上了。怎么样?为了老婆、孩子,就帮小王这个忙。只要王心武一死,我可保荐你们兄弟升任侍卫营正副总管。”弘历看来是志在必得。 “卑鄙!”巴准低声骂了一句。 弘历亦是听到巴准骂自己,竟大笑道:“历代帝王,哪一位登基称帝不是靠的非常手段?这也就是有人并非皇族却也能够坐上皇帝之位,而有人乃帝王之子亦只能如此平淡一生。这不叫‘卑鄙’,叫‘智谋’!” 巴准似要豁出去一般,竟大声骂道:“弘历小儿,当今圣上犹在,你就以君王自称。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岂能与你为伍?” 弘历仍jiān笑道:“巴准,你显然不顾妻儿老小之生死了。也罢!我那些个侍卫还会顺路拜访令尊伊图玛颌珂大人。” “什么?”巴准可是世上难找的大孝子,听闻弘历之言,心内又起波澜起来。 弘历见巴准似乎软了下去,趁热打铁道:“还是帮帮我!到时可是有一套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巴准垂下头去,想了半柱香时间,遂低语嘟囔道:“罢了!唯有昧下良心,将害一代忠良的xìng命。”嘟囔完后,巴准即随弘历回到弟弟巴哈那里。 岂料,巴哈早已将一根碗口粗般得青泥杖杖头宽板浸入到有五十度水温的药鼎之中。这青泥杖那杖头已有青变为绛红。巴哈清楚,这第一根药棍已经制成,遂将第二根青泥杖杖头浸入药汤之中。 弘历看到此间之妙,竟大喜道:“王心武,看你还怎么活?” 第二rì早朝,在众大臣上疏各自奏本后,雍正即让苏培盛宣读圣旨。圣旨上自然是提及王心武未得圣命,未事先告于圣上而擅自离岗入京一事。因海境仍需王心武这样的将领守护,故只稍加惩治。判杖刑二十,就于朝堂之下执行,以儆效尤。 王心武倒是条真汉子,无惧这二十杖刑,甘愿领受,并未有半点怯意。 荣亲王亦知此番王心武是为自己小女私自离岗入京,在一旁道:“这又是何苦?” 王心武耳尖,听到荣亲王郑巴言纳荣这声言语,知荣亲王亦对自己有些怜惜,竟喜道:“为所爱之人,受这点苦又值得了什么?” 弘历一旁暗自偷乐道:“即将受死,尚不自知。也好,今rì你一死,方省我心。” 巴准、巴哈两兄弟将王心武拖起,然后重重掷于地上。那已浸过剧毒的药棍早已落在王心武的屁股上。 第一棍因为力道过猛,就引得王心武一阵剧痛。及至第三棍时,王心武的裤子已经隐隐渗出黑血来。二十辊打得王心武当场晕厥过去。若说以前,以王心武这种体格,莫说二十辊,三十棍都不会让王心武皱半点眉头。但这一次非比寻常,乃是药棍。二十棍下,只怕剧毒已经通过王心武的屁股皮肉渗至身体各处。 雍正下殿来验伤,却见王心武如此惨状,心中不由得一阵疼。毕竟是自己的爱将,因为二十棍竟被打成这个鬼样子,立时着御医安排诊视。王心武亦被抬至雍正的御书房。几名负责抬王心武的小太监将昏迷不醒的王心武面朝下,背朝上放于地上,竟惹得雍正一顿责骂道:“混账!快放于朕的龙塌上。” “奴才不敢!”小太监们未想到雍正会有此一言,尽皆伏于地上,不敢动弹。 “嗯?你们这几个狗奴才,没听到朕的话吗?”雍正勃然大怒道。 小太监们见雍正如此盛怒,忙将王心武抬上龙塌,依旧是让其面贴塌,背朝天而卧。 御医亦及时赶到,为王心武急急诊视。 再说荣亲王因为王心武伤势而面有忧sè地回到王府,正撞见郑淑静在院内游走,故想避之。以免让爱女看到自己的愁容,再问出关于王心武的事情来反而不好。 那郑淑静又是何等聪明之人?见额赤格有意躲着自己,必知有事,遂上前问道:“额赤格今rì上朝却是有何烦恼之事?” 郑巴言纳荣故作敷衍道:“无甚大事。” 郑淑静知父亲有意隐瞒什么,进一步问道:“额赤格每每下朝回来,即使有面临再大的危机也绝无今rì这等愁容。若对我们全家不利之事,正应及早告诉我与姐姐早做对策才是。” “与我们无任何关系。只不过额赤格今rì有些疲倦,才至如此。”郑巴言纳荣始终没有将早上发生的那一幕告诉郑淑静知晓。 王心武这里经御医诊视,被诊断为行刑之人用力过猛所致,并无任何中毒症状。 但雍正却不大相信。他知道弘历必然让巴哈、巴准两兄弟在刑杖上做了手脚。看王心武屁股伤处渗出的黑血,不是中毒又是什么?所以,当御医将诊断结果告诉自己时,雍正没好气道:“朕要的是真正的诊断结果。在朕面前不得有半句谎言。不然弄你个欺君之罪,诛你三族。” 御医一听,吓得伏于地上道:“臣不敢欺瞒皇上。王大人却只是皮肉之伤,并未中毒。请圣上明察!” “混账!那伤处的黑血,难道你看不出来么?若不曾中毒,怎么会渗出黑血来?”雍正怒极,竟一脚重重踢在御医肩头之上,将御医踢翻在地。 “皇上,臣却无半点虚言。只要将行刑的两位侍卫叫来,真相便可大白。”御医从地上爬起来,又屈膝而跪,望着雍正说出这关键的话来。 雍正命人传召巴准、巴哈两兄弟。这两兄弟立时来到御书房。雍正望着两兄弟开言道:“你兄弟二人可曾在刑杖上做过什么手脚?最好给朕如实说来。否则,朕是不会轻饶你们的。” 巴哈道:“皇上,刑杖却让小人动过手脚,但……”说完,又朝雍正身旁几名侍卫及御书房内侍候的太监与御医望望。 雍正明白巴哈意思,遂仅留下忠于自己的三名侍卫并巴准、巴哈两兄弟,同时让其余人等御书房外候旨。 巴哈此时继续言道:“有人以我兄弟二人家人相胁,让我们于刑棍之上淬毒。我们亦知王大人乃一代忠良,岂可死于我们兄弟之手?遂为敷衍那威胁我们的人,在刑杖上浸入了海藻泥。王大人流出的黑血就是海藻泥褪sè所致。为让形状变得乌红,我们还特意将红糖汁掺入其中。为将戏做的逼真,我们还于刑杖上用刀特意刻了些木坎出来,有尖凸之处会及时刺开王大人的皮肉。这疼痛绝非一般人所能忍受。单位了救王大人的xìng命,我们亦只能如此了。” 雍正一听,什么都明白了。看来,王心武因为巴哈的巧做安排而捡回来一条xìng命。 第一百七十章 生死玄关 雍正亦知巴哈所指的那个暗中指使他们兄弟在刑杖上淬毒的人就是弘历。。幸喜这两兄弟还不至于真就蠢到一切按弘历吩咐办事,否则作为九五至尊的雍正爷必定会让兄弟俩人头落地的。在确定王心武只不过是因疼而晕之后,雍正深深吐出一口气来,并望着巴准、巴哈兄弟俩道:“滚!还杵在这里让朕生气?” 那两兄弟立时跪安而去。就听到雍正在房内又大声喊道:“其余人等都进来!” 众人听到雍正在房内叫唤,立时纷纷进入。而御医在雍正一阵嘱咐后即开始为王心武治伤,促王心武早rì康复。 弘历满以为自己的毒计已经成功,高兴地在王府内展纸写诗。被派去执行任务的侍卫们亦带着一个身怀六甲的满洲妇人进来。弘历见了,知其妇人乃巴准之妻,忙问道:“我让你们去接伊图玛老大人与嫂夫人一起前来,却为何将老大人单独留于那里?应让全家团聚才是。” 一名侍卫附于弘历耳边道:“伊图玛大人在我们前往之时因心疼之疾而殁。巴哈、巴准尚不为知。” 弘历一听,亦低语道:“事已大成。此等小事亦无碍我大计。将这女人暂留于王府。有这枚棋子在手,谅巴准、巴哈亦不敢对皇阿玛说出实情。”弘历的如意算盘可是彻底打破了。他哪里知道?巴哈早已将此事详细告诉了雍正。还有一件事是弘历不知道的。大约在七个时辰前,也就是弘历派出的侍卫在找到巴准、巴哈父亲伊图玛颌珂的前一个时辰,一名神秘人已带着一封书信来到伊图玛颌珂面前。 这神秘人是巴哈在京师的一位朋友,名唤额古,也是极其忠义之人。此人虽为旗人,却是一贫如洗,竟沦落至要在京城一隅耍武卖艺。碰巧一rì让巴哈看见,见其身手不凡,故以大银相赠,并结为安答。额古还时不时受巴哈接济,倒也无先前那般拮据。额古念及巴哈恩情,遂发誓要报大恩。巴哈亦因熟其为人,故放心大胆让额古帮自己完成一桩大事。 早在弘历还未找巴哈、巴准两兄弟商议如何杖毙王心武之前,两兄弟已料到必有厄事降临。所以,巴哈特意找到额古,让其务必去往关外找到自己的父亲伊图玛颌珂与巴准那身怀六甲的媳妇。让他们见信后速与额古一起赶往朝鲜避难。 伊图玛颌珂xìng格刚烈,无论对先帝康熙或是现在的雍正大帝亦是忠心耿耿。这位耿直的老大人在看完儿子写给自己的信后,为不连累儿子做那正义之事,竟悄悄服用了一种名为孔雀胆的毒药。老大人一直硬撑着,假意让额古去将巴准之妻也一同接至此地,大家一起逃亡将额古支开,好让自己及早离开这个世界。 额古亦是拗不过固执的老人,遂先弃下伊图玛颌珂,自是寻找巴准之妻而去。但当额古找寻到巴准之妻住所之所时,却见几名身着黄马褂的侍卫正挟着巴准的媳妇出来。额古知自己还是晚了一步。现在从那几名侍卫手中抢走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只怕是不可能的事。如今却只有先保证伊图玛颌珂的安全了。额古想到这里,又折返而回往伊图玛颌珂那里,却见老大人早已身亡。额古本yù为老大人下葬的,但又听到侍卫们抢入的脚步声,遂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将所发生的一切要赶回去报于巴哈知晓。 所以,当弘历看到巴准这挺着大肚子的老婆之时,却不知还有一个叫做额古的人竟瞒过了所有人地眼睛,先一步已经与伊图玛颌珂接触过。 而另一边,雍正在听完巴哈言及如何巧用妙计瞒过众人造成王心武假中毒之像一事后,赞道:“你们兄弟果然都是忠义之士。为朕救回一个国之栋梁,朕自有厚赏。还有,你们也不用回侍卫营了。朕要将你们留在朕的身边,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们。” 巴哈听完雍正之言,立时伏地谢恩。 荣亲王府一名丫鬟出府为郑淑妍、郑淑静买些胭脂水粉之类,却听到街边有人闲聊,聊及今rì早朝之上,王心武受那私自离岗入京而被罚的二十刑杖。刑杖被浸过剧毒,王心武自是被二十药棍弄至殒命。丫鬟听到这些,吓得立时飞回府中。正遇郑淑静出离闺房外,忙凑上前,低语道:“格格,我有要事相告。” 郑淑静见丫鬟神sè异常,忙将丫鬟叫入房中,yù问明一切。当丫鬟将自己所听到的一切悉数告于郑淑静之时,郑淑静只感一阵心疼。父亲郑巴言纳荣退朝回来之时那副极差的表情亦可应证丫鬟所说之事。“王心武,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拿源岛爱那个倭婆娘故意气我?不是因为这个,我也不会回到京城。如果我还留在福建,你也不会擅离职守来找我。那就不会遭今rì之祸了。我恨你,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独留我在这世上,你自先去。可知我会每rì都被今rì之事所煎熬……” 郑淑静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让府内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荣亲王与郑淑妍被这声音所牵引,急急赶至郑淑静房内。荣亲王知道女儿伤心什么,遂安慰道:“淑静,那王心武福大命大。也许能有人为其去毒,救其xìng命亦未可知?” “额赤格不要骗淑静了。整个京城的街头巷尾皆在议论此事。王心武中那二十药棍当即殒命。再朝所有大人们都看的一清二楚。不是吗?”郑淑静极度失望地回了父亲一句。 “哼!额赤格是直接目睹整件事情经过的目击人。王心武只是中棍而晕厥,并未丢掉xìng命。那些里巷妖言实不可尽信。”郑巴言纳荣虽如此说,但心内亦明白:那药棍非比寻常,王心武经受这二十棍则必死无疑了。 郑淑静已经哭喊得完全没有了力气,瘫坐于地上。郑淑妍立时挨着郑淑静坐下,将妹妹揽入自己怀中。 荣亲王府因为此事而显得有些慌乱。而这紫禁城亦更是藏着一份惊险,藏着那点yīn谋。王心武足足昏睡了三个时辰,所幸只是皮外伤。这个健壮的男人在御医的jīng心护理下,逐渐醒来。“啊!”这是王心武醒来所说的第一个字。 雍正见王心武醒过来,忙上前看看,并听御医言道:“皮肉已经发炎,我也为王大人敷了良药。只不过,王大人仍有点高烧。暂还不宜到处而动。若皇上能开隆恩,准王大人现在此处调养几rì,这样对王大人的伤情可是有益无害的。” 王心武迷迷糊糊之中看到自己卧于龙塌之上,吓得yù立时起身下床与雍正行君臣之礼。无奈因身体虚弱而致无法动弹。 雍正心疼着王心武,竟轻手将王心武扶正,让其卧好,并低声言道:“只管放心在此休养。朕定要让你安然无恙。” 王心武自是感激不尽,亦安心于这御书房静心调养。只不过,御医为王心武所敷之药治标而不能治本。王心武虽伤口已开始愈合,但皮肉的炎症却已经开始向其他地方扩散了。如果不能及时阻止炎症继续蔓延的话,只怕王心武小命不保。果然,在王心武再一次躺回龙塌之时,。又昏昏睡了过去。因高烧未退,王心武面颊红得厉害。 雍正看着越发不对劲,忙让御医再度诊视。 御医为王心武二次把脉,并将王心武通身检查一遍,竟伏地跪道:“皇上,王大人伤口感染已转移至他处。是臣疏忽了,未能及时发现。而今只怕无药可救矣!都怪臣,都怪臣无能呀!” “什么?”雍正听闻,一时忍不住,一脚将御医踢倒,并又大声喊道:“给朕传全国最好的医生。务必救活王心武!”雍正命令一下,九门提督、侍卫营总管等均带兵出动,先以京师为目的地找寻能人异士。同时,从京师而发的寻医问药之皇榜亦发往各省。 如此大动静,郑淑静自然是知道了此事。“原来王心武还没死。只要有原声在,任何顽症一定都能让他手到病除的。御医说王心武已无救矣!哼!定是庸医无法,故意如此敷衍。”郑淑静想到这里,急唤原生出王府,yù前往紫禁城。不想,荣亲王郑巴言纳荣早已堵于大门之处。“额赤格,现在人命关天。您也不希望一代忠良就这么死去?若您执意要拦阻,淑静唯有以死来为心武哥哥殉情。”郑淑静说完,遂亮出袖中利刃,搁于颈项之上。原生见此景,亦不知该如何是好。 “傻丫头!你以为就你们两人能顺利进入到紫禁城吗?若无额赤格相助,你们还怎么救王心武?”郑巴言纳荣说出此等话来,显然是要助郑淑静去救王心武xìng命。 “额赤格!“郑淑静感激地望着父亲,搁于颈项上的利刃亦放了下来。 第一百七十一章 回天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入宫救人呐!”郑巴言纳荣说完,立出府门,并骑上早让人安排好的白马。。 郑淑静与原生亦是各骑一匹马。三人三骑急急赶往紫禁城。不多时,郑巴言纳荣三人即赶至神武门。守卫神武门的侍卫见是荣亲王与淑静格格,知他们必是为王心武医治伤患一事而来,遂急急放行。 三人入那紫禁城是不能骑马的,三匹马早让侍卫暂时牵于一处看好。如今时间紧迫,紫禁城又打,郑巴言纳荣三人即飞步而奔,恨不能肋生双翅,顷刻来到王心武身边。 偏偏弘历却引十余名侍卫守住了通往御书房的要道,见荣亲王一行疾奔而来,忙名侍卫们将三人拦住。 “宝亲王,难道连我也要拦阻吗?”郑淑静望着弘历,大声道。 “格格!我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而你却不领我情,好不让我伤心啦!还是请格格速回!”弘历对郑淑静颇有些失望,今rì说话的语气亦是很差。 荣亲王亦忍不住了,厉声道:“宝亲王,皇上发布诏令,有心要救王心武,怎可以违背圣意呢?倘皇上知晓宝亲王在此阻挠为王心武治伤之人,定然不会让此事轻易了结的。” “荣亲王,没想到连你都敢威胁我?皇阿玛在王心武与我之间,你说他会选择谁?”弘历十分跋扈地说道。 郑淑静颇有些激动了,竟握紧拳头准备挥向弘历那可憎的面庞。 正值如此紧要关头,苏培盛竟带着两名小太监赶至,并大声道:“请荣亲王、淑静格格及为王心武医治的神医即刻去往御书房。” “苏公公,皇阿玛可有诏书敕令?”任谁都想不到弘历此时竟然会如此阻挠。而雍正不过口谕又何来诏书敕令一说?苏培盛亦开始犯难起来。 “难道非要朕亲来吗?”雍正突然出现于弘历面前。 弘历见雍正亲来,自然不敢造次,不敢发一言,并为郑巴言纳荣三人让开一条路。 “朕等会儿再收拾你!”雍正在弘历身边低语了一句,即带众人赶往御书房。 到得御书房后,原生立即唯昏迷中的王心武服下麻沸散。按理说,王心武已晕厥并伴休克应无惧原生即将为其进行外科手术的疼痛。但原生太细心,犹恐王心武中途醒来,所以必须彻底将王心武麻倒,方好施刀医治。 然而,送往王心武嘴边的药竟因王心武紧闭的双唇而无法送入,这可急坏了在场所有人。郑淑静却是不管不顾,竟将碗内麻沸散含一口即对准王心武紧闭双唇深吻下去,将麻沸散吻至王心武嘴中。 “格格不可!”原生犹恐此法会将郑淑静自己麻翻,立时阻止道。 然郑淑静哪里听得住劝?仍以此法连含几口药汁送往王心武嘴中。须臾,郑淑静亦感有些晕眩,但仍坚持将最后一口药汁吻入王心武嘴中,随后即被药晕了过去。 荣亲王知女儿为爱而执着,先前并没有阻拦郑淑静如此行事。及至郑淑静亦被麻倒,慈祥的父亲即将女儿抱住,自己倚靠书房墙侧而坐,让爱女斜躺入自己怀中。 雍正自是不会怪责荣亲王如此不拘小节,见苏培盛yù行阻拦,却使了眼sè让苏培盛立时退了下去。 原生用医刀将王心武溃烂的皮肉割开,引内中淤血流出。其血为乌红sè,不曾变黑,即是显示无毒。待乌血流出后,原生即为刀开口处皮肉敷药,并随之以针线缝合。但王心武之高烧依然难退,这让原生感到困惑。毕竟是医术jīng湛之人,原生又将王心武身体其余各处进行检查,竟发现从王心武腰际以上直至颈椎均有异样。显然是感染甚深。以外科手术来救治王心武只怕非但不能救其xìng命,反会加速王心武的死亡。想到这里,原生停住了手中的医刀。 “怎么?这么快就好了吗?”雍正急急问道。 “皇上、荣亲王,小人已经尽力了。王大人感染至深,需以克菌之药内服而救其命。无奈这药引却让我无从研究而出。”原生说完,亦是连叹了几口气。 郑淑静因为只是口含麻沸散,摄入量少,故很快药散而醒。原生最后那句话亦让刚刚醒来的郑淑静听到。郑淑静立即从荣亲王怀中跳出,并扑向原生,拼命摇晃着原生的肩膀哭道:“你可是我们大清国第一的神医。怎么会有你治不好的病人,救不活的xìng命?” 昏睡之中的王心武此时亦是在梦中又见到了已故的十三爷裕亲王允祥。 允祥看到王心武,惊道:“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王心武道:“想是想念王爷至深,神灵保佑,让我能与王爷再次相遇。” “你怎么能来此地?快原路而回!这不是你所留之地。”允祥突然转过身去,并脚踏黑风而走。 王心武心中颇有不舍,竟yù追将而去,却始终不及允祥之快。 而御书房这里,郑淑静却是守于王心武榻前,并低头贴于王心武脸上,那泪水不断流出,沿着自己面颊流向王心武面颊,并顺其而下,竟几yù流入王心武鼻内。 “真无药可救吗?”雍正再一次问道。 “皇上,恕臣无能!实在还未知能救王大人之药方。”原生实在是束手无策了。 郑淑静与王心武脸贴脸,却感王心武起初滚烫的面颊已逐渐凉下来,但仍伴有一定体温。“原生,快来看看!”郑淑静喊道。 原生忙凑上去,却见王心武起先绯红的面颊颜sè渐渐淡了下去,忙替王心武把脉,却见王心武先前紊乱的脉搏如今已开始趋于正常颜sè,但跳得还是那么快,那么微弱。“是什么原因呢?”原生急急探寻促使王心武好转的奥秘。 郑淑静此时由悲变喜,但泪水丝毫无减,依旧顺延而下,涌往王心武鼻翼两旁。这一切都让苏培盛看得清楚,倒让这位公公几yù呕出。 “我明白了!”原生显然找出了答案,高兴地又望着郑淑静大声喊道:“多流些眼泪到王心武嘴边!眼泪就是药方!救王大人有希望了。” 荣亲王此时亦看到王心武嘴边一小淌泪水都是从郑淑静眼中流出的,还有零星隐现的鼻涕,倒让人好不作呕。 而梦中的王心武仍在追赶始终向前飘零的允祥。“去!”允祥突然又转过身去,长袖一扬,一阵yīn风刮起,将王心武吹至九霄云外。王心武一时感觉犹如从半空中跌落下来一般,待揉眼视之,自己早已面朝床板躺于软榻之上。而几处伤口竟隐隐作痛,脸也被另一张滑滑的小脸贴着。待王心武看清,正是淑静格格贴着自己之时,立时兴奋起来,刚yù抬脚,一股钻心疼痛又皮开肉绽的伤口直透心头。一时疼得让王心武大喊了一声。 在场所有人听王心武叫的如此大声,自是十分欢喜。“你,你……”郑淑静高兴地不知说什么才好,将王心武那大脑袋紧紧抱于怀中。 “没想到那些泪水竟能救下一个人的xìng命。呵呵!虽然王心武双唇紧闭,但眼泪亦可从鼻孔而入,鼻孔即为七窍之两孔与身体连通,此时亦形同与嘴也!且双唇生缝处亦可渗入泪水。泪中有盐,盐可杀菌,此法我亦该早知,真愚钝非常。”原生自嘲道。 “既然盐可为王爱卿杀菌,那王爱卿每rì按原大夫之言,定时定量服用盐水,以祛体内这种菌变。”雍正亦算稍稍松了一口气。 因王心武大伤在身,仍被雍正施恩留于御书房调养,并让忠心于自己的几位侍卫领班大臣来专门保护王心武安全。亦因为这一次,郑淑静与王心武先前之误会也逐渐除却。毕竟那个倭婆子源岛爱与王心武之间什么事也没有,更何况又已经成为古人,所以再也没有什么能将他们隔开了。其实最关键之处在于荣亲王身上。荣亲王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后,已经想通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自己两个宝贝女儿以后的路就要自己掌握了。王心武与郑淑静两人之间的爱情,荣亲王断不会再行插手的。 巴哈、巴准两兄弟听说王心武已活得xìng命之事亦是十分高兴。然而,弘历亦如幽灵一般再次缠上两人。而掣肘住巴哈、巴准兄弟俩的正是巴准那身怀六甲的妻子。 弘历将巴哈、巴准约于东郊皇陵相见。 巴哈、巴准自是担心那个即将临盆的弱女子而如期相见,却见弘历押着巴准媳妇正等着他们兄弟。“宝亲王,我们兄弟已按你吩咐行事。无奈,王心武福大命大,却逃过一劫。这却不能怪我们兄弟。快将我大嫂放了!”巴哈向弘历求道。 “哼!你们兄弟岂能瞒过我?那刑杖只不过让你们稍加修饰了一番,却并未浸毒。若浸过毒,二十杖下片刻间即可要了王心武xìng命。如今,你们违了我令,我亦不会就这样轻饶了你们。”弘历立时目露凶光,向一名侍卫使了一个眼sè。 第一百七十二章 重提旧案 因为弘历的一个眼sè命令,那侍卫早已将手中刀捅入巴准老婆的腹内。。 “啊!”巴准看得真切,却是一尸两命。发了狂的巴准yù冲向弘历,却见那些侍卫早已端枪瞄准了自己。 “干掉他们!”弘历向侍卫们下了令。 “你们快走!”额古此时却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突然挡于巴哈身前。而侍卫们此时早已发弹。弹穿额古胸膛。“额古!”巴哈大叫一声,亦被子弹shè穿身体。巴准也同时被shè成了筛子。 “将这几个人都给我就地埋了。稍稍离皇陵远一些。不要让这几个贱民弄霉了皇室的风水。”弘历说完,即与两名粘杆侍卫扬长而去。剩下几名侍卫则要挖坑、埋尸。 巴哈、巴准的突然消失让雍正感到怀疑。而最大的嫌疑者就是弘历。如今又无证据证实,弘历将巴哈、巴准如何这般了,唯有再对弘历发出一声jǐng告。当然,弘历亦是在雍正面前毕恭毕敬,言语小心。作为雍正要考虑的是,究竟弘历做的这些事情到底有无对错。王心武目前对大清仍有利用价值,但rì后是否造成威胁亦未可知。弘历一直称王心武为年羹尧第二,那王心武会不会变成第二个年羹尧呢?因为这些事而惩罚弘历,撤去弘历储君之位,待自己万年后,皇室可有再能牵制王心武的帝王?只怕亦只有弘历能够!雍正在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不深究弘历之过,只是责备了他一通,就让此事过去。只是可怜巴哈、巴准两兄弟及家人却成为了这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一月过去,王心武的伤已渐好,向雍正与荣亲王道别后,即带着郑淑静、郑淑妍两姐妹重回福建。而原生亦被任命为福建战地第一军医而与之随行。郑淑静同行自不必说,而那郑淑妍却是冲着自己心仪之人——书生宋清明而去。 闽浙总督李卫见王心武一行安然而回,自是喜出望外。宋清明作为李卫手下一名白身幕僚亦立于迎接队伍之中。这队伍之中还有一人从人群中闪出,倒是给了王心武一个大惊喜。 “柳云常!”王心武看到久违的老部下,亦是欣喜若狂。 “柳大人如今是皇上任命的浙江巡抚了。原巡抚已经平迁他处。有你们几位助咱老李,一定要让这浙江文士都能如愿参加科考。”李卫说出了憋在自己心中久违的想法。 “心武亦有意助李大哥一臂之力。”王心武深知,大清以马上打得天下。武功虽有,却极缺文治。这恢复浙江一省的科考自然是迫在眉睫的大事。 郑淑妍看到宋清明,自是别样欢喜。这位荣亲王家的大格格早将宋清明之事悉数告于荣亲王知晓。荣亲王一直担心郑淑妍陷于弘时身上太深,这会儿出了一个能让自己宝贝女儿jīng神放松的男人,荣亲王可是求之不得。所以,郑淑妍得以能与宋清明放心地谈情说爱。 王心武回来福建,首要大事就是督促火器制造总局衙门与福州船政局加紧赶制穿越式自动步枪与新式战舰及潜水艇。虽然德川吉宗因为连番几次海战,已经元气大伤。但倭寇亡我之心一直未死,还需防范。俄罗斯、法兰西、英吉利各国仍对这个东方大国虎视眈眈。所以不能有些许懈怠。在注重制造武器的同时,王心武的练兵行动更为严格了。王心武将从现世带来的一些极佳军事技能都传授给了这些守家护土的战士们。大清坚固的军事防御体系在福建得以体现。 李卫待王心武回来,亦是信心倍增,一连数月都向雍正上书,要求恢复浙江科考。但雍正最后的回批仍是:待决!李卫虽然失望,但仍不愿放弃,竟yù亲自上京,劝说雍正,务必还浙江士人一个公道。 岳思盈犹恐夫君去钻那牛角尖,忙劝道:“老爷,此事仍不可cāo之过急。需要找寻一个恰当的机会。” “这机会几时能等到?是一年,又或是十年,又或是等咱老李入土以后?”李卫口气不太好。 “总之,现在皇上还对査嗣庭一案不能释怀。待过个一年半载的,也许再行上书就行得通了。”岳思盈仍是这样劝着李卫。 李卫有名的怕老婆,自然只有再听媳妇一次。只是他这么一个不谙文事之人可怎么找寻一个好时机?若事不成,反触怒龙颜,那就麻烦大了。 再说雍正自允祥舍己而去后,即感觉身边缺了什么,猜忌亦愈来愈重。近些rì子,不少京城大员都无故遭贬谪。而且,雍正常发些恶梦。第二rì早朝之时,这位君主就会以梦来下诏令。忽有一rì,雍正竟梦到一个身着前朝龙袍之人,与一些头戴白巾的绿林人士攻进京师,并提刀戳向自己。雍正于梦中受惊吓不小,醒了过来,并于早朝之上将此事告知于群臣知晓,让列位臣工为其解梦。 鄂尔泰乃饱学之士,人送外号“满清东方朔”,听后言道:“皇上,梦不过虚境而已,不可尽信。若言前朝皇帝与暴民一起反上京师,那必是民间有疾苦所致。百姓的要求很简单。只要能够吃得饱、穿得暖,不受战乱之苦即可。也就是人人有事做,凡人皆可有书读,风调雨顺而已。达到如此境界,前朝皇帝必不能一呼百应。皇上自可安枕无忧也。” 雍正听言,甚觉有理。然而,此梦之所出,必有事所致。但现今四海平定,且各地官员奉公守法,百姓皆能安居乐业,那些个暴民缘何仍要反上京师?雍正将这一疑问反问于朝中诸臣。 有一位叫做张伯行的大臣却是个书呆子,有些不体会圣意,竟开言道:“头戴纶巾之士只怕是浙江被罢考的那些士人。若皇上能让浙江恢复科考,则国之幸甚,趋于完美了。” “哼!”雍正听到张伯行所言,怒不可遏道:“大胆奴才,岂是要重提査嗣庭案?还有浙江那帮读书人。习得些八股文章,整rì想着前朝之事,yù图谋不轨。朕一定要给他们一点颜sè看看。” “皇上,不可啊!断不可行秦始皇帝所行之事。”张伯行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累及江南那帮学子,忙借秦始皇焚书坑儒的典故来劝雍正道。 雍正亦知秦始皇是如何对待读书人的。张伯行将秦始皇那一暴政与自己之政相提并论,气得雍正怒道:“将张伯行给朕推出午门斩首。” 其余包括刘统勋与张廷玉、富察米思翰、荣亲王等一班老臣亦不敢多言。偏偏此时高毋庸居然在一旁言道:“皇上,张大人虽然出言不逊,但罪不至死。奴才服侍皇上已有些年月,颇也识得一些忠臣。今rì张大人之事,奴才却是冒死进谏。 “高公公,**与黄门之人不可参与政事。你难道也想陪张大人同赴黄泉吗?”弘历却在一旁言道。 “奴才只不过是替皇上着想。张大人乃正气之臣,却是我们的榜样。其言行一致,但亦绝不会致朝廷利益于不顾,奴才愿以项上人头保张大人一命。”高毋庸却是不管自己是否会被雍正杀掉,第一次于朝堂之上,还是完全违背大清祖制进行劝谏。 雍正亦沉下脸去,没好气道:“高毋庸,朕念你是初犯,暂不加罪于你。若你仍然要在此时、此地言及政事,朕断不会轻饶。” “那就请皇上连奴才也一并斩首!”高毋庸居然毫无畏惧生死。 雍正望着今rì一反常态的高毋庸,心内自是有一番思虑。想想张伯行自自己登基以来所做之事,却是有功于社稷,也许只不过今rì之言却正好触及自己内心所忌讳之事,才致如此。但张、高二人今rì实让雍正面上不好过。这位龙老爷思来想去,最终下了一令道:“朕今rì高兴,不想重罚。本yù让张伯行去遭那斧钺穿颈之刑。有这高毋庸愿一同承受此罚,也罢!做个折中!将两人推至殿外,各刑杖二十。” “皇阿玛,这也叫做折中吗?”弘历听了雍正那一句,心内立时有万种想法。以雍正之个xìng,今rì之事断不会如此了事。却不想是这个结果。弘历倒是对眼前这个皇阿玛有些失望了。 高毋庸与张伯行各领了二十刑杖,虽然屁股上的皮肉受了点疼,其他倒也没有遭雍正重罚。但雍正对于浙江恢复科考一事仍然不松口,并再下一诏道:“着闽浙总督李卫、浙江巡抚柳云常速引浙江之兵将那里士人中颇有影响之人悉数解往京师。朕一定要看看他们的身体里是否真的存在反骨,是否流动着谋反的血液。” 散朝后,雍正单独将挨了杖刑而一瘸一拐走路的高毋庸叫至御书房。 高毋庸忍着剧痛跪倒于雍正面前谢罪道:“皇上,今rì早朝臣违反祖制,以阉人身份在朝堂上妄言。若非皇上手下留情,只以杖刑惩罚,奴才早已魂归地府而去。” “知道就好!为何要为张伯行说情?而且不顾朕之颜面,不顾自己之生死。”雍正言道。 “皇上,浙江多有能为朝廷效力之人。虽然査嗣庭让皇上感到头疼,但朝堂之上仍需要许多汉人来为皇上效力,治理国家少不了他们这些文人。奴才从不过问政事,但这一次实在是为了皇上的帝位永昌啊!”高毋庸这一番话可是深深让雍正记于心中。但因为面子作怪,雍正依然嘴硬道:“勿复再言,否则朕必然再取你的脑袋。你且回去养伤,待伤患好时,再来做事。朕不想一个瘸子侍奉在侧。” 高毋庸听到雍正如此言之,自是内中欢喜,遂谢恩而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围场之险 雍正的诏令下到了李卫这里。。李卫不知该如何是好,急急将柳云常、任南坡、宋清明与王心武找来,一起商议对策。 任南坡道:“皇上此番险些杀了支持浙江恢复科考的张伯行,而且还打算在浙江再抓一些读书人。李大人若不依诏而行,只怕难逃一死。但亦不能让浙江士人有任何闪失,所以我们必须让皇上对解送入京的浙江士人进行亲审。只要皇上通过亲审,能知道浙江士人之见地,知道浙江士人亦有一丝报国之心,可脱一险。” 李卫叹道:“皇上亲审当然是最好。但纵观査嗣庭案、隆科多案,皇上均未亲审。这浙江士人难道就能请动皇上大驾吗?” 王心武道:“有一人倒可劝得皇上。只不过,这是一场极大的赌局。赢之,乃浙江士人之幸;一旦输之,只怕浙江士人永无翻身机会,还白搭了几位浙江士人首领xìng命。因为李大哥要依皇命而行,造成这一切亦是李大哥与浙江士人结下仇怨了。rì后管理浙江这一省就难上加难了。” 李卫毅然道:“我李卫一生都活于赌局之中,早已不怕任何后果。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赌上一把。且听心武兄弟所提之人乃何人也!” “王大人所提之人莫非是当今五阿哥弘昼?”任南坡问道。 “任先生高见!劝皇上之人非五阿哥不可!此人在皇上眼中非能成大器之人,但其人之才绝不在弘历之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旦五阿哥突然与雍正议起大事,谈到自己的看法,或许能让皇上亲审。”王心武倒是十分看重弘昼。 “好!若如此,还烦心武兄弟连夜写好书信差人送给五阿哥弘昼。让他务必劝得皇上亲审!”李卫决意让王心武一试。 王心武当夜写好书信,并差亲信之人连夜而走,尽早将书信送于弘昼手中。 弘昼收到王心武来信,遂决定去找皇阿玛言明此事。耿妃却有顾虑,拦阻弘昼道:“你这些年一直假装荒唐,就是想让弘时、弘历放松对你的jǐng惕,以免皇嗣之争伤及自己。前番因为你暗助王心武,让那弘历险些看出你的真正本领。此事尚未了结,你又弄上这一出来,想帮助闽浙总督李卫为浙江士人讨一个公道。天下谁人不知?倘你营救谢家兄妹之事也一起被弘历挖出,弘历知你能耐如此之大,又与王心武过从甚密,他会放过你吗?你这些年所用的韬晦之计也将付之一炬了。” “皇额娘!浙江读书人甚众,且多有仇视我大清者。此次若能和平解决,化去浙江百姓对大清的仇恨,同时又能多从其中发现治国之才,必能兴大清之业。弘昼身为皇室子弟,亦该于此时出上一份大力。倘若因皇阿玛此番对浙江的施政失败,必会危及社稷,毁国之根基。到时候,只怕我们爱新觉罗氏就坐不住这天下了。那时就真得不偿失了。”弘昼显然要对得住祖宗留下的基业。 耿妃苦劝不住儿子,亦只能让儿子按照自己xìng子行事。 弘昼整好衣冠,并做了些准备,然后才去见雍正。 雍正今见弘昼一身装束端正,且行礼也十分得体,倒颇有些高兴。毕竟一位做父亲的就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成才。孩子一旦成才,父母都会有一种成就感。看着如此焕然一新的弘昼,雍正的语气也变得温和、亲切道:“弘昼,今rì来找皇阿玛却有何要事?” 弘昼道:“弘昼平rì太过荒唐,常惹皇阿玛气恼。如今弘昼已经长大,该为皇阿玛分忧了!也请皇阿玛恕弘昼前些rì来的荒唐之罪。” 雍正一听,心甚宽慰,且心内自忖道:“倘弘昼真的转xìng,朕自当请高人指导,观其才德,是否能与弘历争一高下。” 雍正正思量间,又听弘昼言道:“皇阿玛如今cāo劳rì甚,身心疲惫,该放松一下。弘昼一直懒散,每逢皇室狩猎,我亦只是旁观。明rì就想与皇阿玛于围场狩猎一番。不知皇阿玛可否答应弘昼的请求?” 雍正亦是一个崇尚武功的皇帝,听得弘昼如此说,自是十分欢喜,遂允道:“皇阿玛倒想看看你的骑shè本领。也罢!明rì我们父子就去围场赛上一次。” 待弘昼离开后,雍正立时找高毋庸与刘统勋来问话。 当刘统勋听说弘昼恳求雍正明rì一起围场狩猎之时,忙应道:“五阿哥转xìng,实乃可喜可贺之事。” 高毋庸倒是面有忧sè道:“四阿哥刚被立为东宫不久,而五阿哥即有如此表现,这其中……” 雍正点头道:“朕亦有此顾虑。倘或弘昼早先就苦心经营,此时让朕转眼视之,那城府就真的是深得非常可怕了。” 刘统勋道:“有些皇室子弟天生就不喜欢争权夺利,但偏偏有大才者会遭兄弟们猜忌,成为皇嗣之争的牺牲品。五阿哥只怕是要躲避此厄,这些年才用那韬晦之计以自保,亦未可知?请皇上明察!” 雍正笑道:“听两位爱卿一说,朕自然有底了。你们且先退下!” “皇上,臣斗胆还有一事要问。”刘统勋停住脚,向雍正请求道。 雍正摆手道:“刘爱卿,朕知你要问什么。不过,朕自有一番主意。明rì亦让两位爱卿随朕而行。”说完,即离开了御座。 刘统勋还是不太明白。这位较耿直的山东籍汉臣想问的是,明rì雍正是否会带上弘历及其他阿哥一起。以刘统勋的立场来说,他自然是不想雍正让其他阿哥也参与其中。毕竟弘昼在众阿哥面前,必定会缄口,绝不会说出自己心中所想。那么,这场狩猎就变得毫无意义了。刘统勋正是有如此忧虑,才急于向雍正求证一些事。但如今雍正让自己不要再问,必然是让自己不得参与皇室立嗣之事。但刘统勋耿直的脾气倒让这一代名臣脚步沉重起来。 第二rì,弘昼身披重铠早已于围场外候雍正到来。 雍正亦如期而至,并带了神火营与龙身近侍营兵马共计千余人,并由刘统勋顶盔掼甲相陪。高毋庸则引着一批太监在一旁侍候。 看来这一次,雍正没有叫其他阿哥们同来。怪不得,刘统勋亦是神采奕奕,显然是为雍正的圣明而感到高兴。 雍正穿上小太监奉上来的牛甲护身,并绰过一把穿越式自动步枪,带了五名身披重铠的红翎侍卫先入林中。 刘统勋与弘昼并一队神火营兵马亦紧随雍正马后。 雍正早在做贝勒之时就能使枪弄棍,兼之弓马娴熟,亦是那些贝勒中的勇武之人。许多年过去,雍正的身手依然敏捷。那一杆穿越式自动步枪早已从空中打下几只飞禽下来。 又有一只禽类从雍正头顶掠过。雍正看得清楚,是一只白鹇。雍正稍加瞄准即扣响了扳机。白鹇身上的羽毛竟被枪弹打得飞溅。而这倒霉的白鹇左胸处早已汩汩流出鲜血来。因为是致命伤,白鹇已经倒在了路边。 红翎侍卫们将白鹇双爪用绳系住,并系于马尾处,继续跟在雍正身后。 大家都不知却是有危险降临。那只被雍正打死的白鹇早被另一处的一只海东青盯住。 海东青是东西北罕见之猛禽,且异常敏捷,兼之具九牛二虎之蛮力,擅格飞禽,连雕、鹫、鹰这几类猛禽亦避之则吉。不少猎户因为捕捉海东青都丧于此禽的喙、爪之下。 现在,雍正竟从海东青眼皮底下抢走其盯守已久的猎物,这畜生自然恼羞成怒,向着雍正这里扑过来。 几名红翎侍卫yù拼死保护雍正,竟迎上来,以刀与海东青相搏,却被海东青利爪连抓翻两名侍卫。 雍正抬枪再发一弹,竟让海东青轻盈避开。那畜生在躲过雍正枪击后,即于空中绕过侍卫的阻挡,飞扑向雍正。雍正一时不知所措,将求助目光转向了弘昼这里。 “砰!”穿越式狙击步枪的声音发出,子弹早已将海东青击倒。雍正见海东青在距离自己仅只两三尺的距离倒地,而发弹者就是五阿哥弘昼。 一名红翎侍卫上前yù将被击倒的海东青拾起,却不想那海东青并未死,一只利爪竟准准戳中侍卫咽喉。那红翎侍卫当即毙命。这又让雍正惊吓不小。 “畜生休要无礼!”弘昼突然飞身而上,一只手将一个线套扣上了海东青的尖喙。另一只手同时将线套外所打绳结处拉紧。那线套乃金丝线所制,任海东青尖喙如何锋利、大力,那线套却始终不曾被挣脱开来。 海东青尖喙受制,双爪便不得消停,连续几记爪击都向弘昼袭来。 弘昼身形敏捷,连闪海东青几记抓击,在海东青因枪伤而致动作渐慢之时,却被弘昼瞅准空隙,双手疾出将海东青双爪扯住,令其不得动弹。 这畜生在弘昼的怪力之下,那满露凶光的眼睛突然垂下来,并将那张禽脸贴向弘昼。 第一百七十四章 皇储资质 海东青将脸贴向弘历即是表示这只畜生承认了弘历是自己主人。。而且还是用这种表达方式,其中包含有极度的信任。 “皇阿玛,这只海东青已被儿臣驯服。现在该为其治伤才是!rì后说不定还可助皇阿玛猎杀鹰犬呢!“弘昼边说,边将抓紧海东青双爪的手松开了。那猛禽亦无半点再要攻击之意,亦用一种乞求弘昼赶快为其治伤的眼神,乖乖伏于地上。 刘统勋却恼一扁毛畜生害了一名红翎侍卫的xìng命,忙向雍正道:“正所谓‘杀人偿命’,畜生亦应如此。更何况杀的是皇上身边的人。臣请皇上处死这畜生!以告慰那名侍卫的在天之灵!“ “刘大人,此言差矣!这海东青就如不服王化之蛮夷一般。初时必伤我百姓,但经教化,能护主人之身,勤王之驾者非其莫属!”弘昼言道。 “好见地!”雍正此时对弘昼越发另眼相看。 “御医,能否帮此神鸟看看伤?”弘昼向其中一名医术最为jīng湛的御医问道。 那御医却不敢近前。一则是害怕海东青会伤到自己;二则亦是从未给禽兽治病,不敢随意下手。 弘昼看御医之窘态,叹了口气,遂自己亲自动手。弘昼先将海东青翅膀展开,却见着两边翅膀各有一处弹孔。且海东青右侧翅膀弹孔处还嵌着一枚狙击步的弹头。弘昼yù为海东青取弹治疗,但犹恐海东青因疼痛而伤及自己,故先拍拍海东青的脑袋。那海东青见驯服自己之人如此,竟变得更为乖巧了,直接仰躺于地。弘昼见海东青并无半点挣扎,遂用绳先将海东青双爪捆缚。犹恐在为海东青取子弹之时,海东青又因为疼痛而挣扎以致再伤到自己。一切准备就绪,弘昼即以利刃割开嵌上子弹之海东青翅膀皮肉。 海东青亦是疼得双爪乱晃、脑袋乱摇。幸其双爪被捆,那尖喙亦被套上了线套,才不致伤到弘昼。但它那一直不消停的翅膀却连续拍到弘昼身上,拍得弘昼一身鸟毛。 弘昼倒是刀法娴熟,只将利刃一挑即将第一枚狙击步子弹取出,第二枚亦是如法炮制亦被取出。子弹取出后,弘昼又找御医要了些清毒除菌之药,涂于海东青两处伤口,并为其包扎。一切弄好后,弘昼即将海东青双爪松开,并取下套于海东青尖喙上的线套。 这只乖巧的禽类此时竟轻纵至弘昼肩膀上,并又将那小脑袋紧贴着弘昼侧脸。 雍正此时心中亦有了数,这几乎被整个皇室都称为“荒唐小阿哥”的弘昼却其实是一位勇武过人的巴图鲁。真让人看走了眼。“弘昼,今rì陪皇阿玛出来狩猎,应该是有事求皇阿玛!本来朕打算与你好好在围场内狩猎一番,待尽兴后再与你谈正事。却不想,被你驯服的这只烈鸟竟会伤了一名红翎侍卫的xìng命。我们必须马上回去。还要安抚殉职侍卫的家人,就此结束这场狩猎。现在在朕身边的都是自己人,你有何要求只管开言讲来。只要朕觉着合理,自会允你。”雍正原来早已看出弘昼的心思。正所谓“之子女者莫若父母”,所以雍正才有此一言。 弘昼看到刘统勋、高毋庸都是极忠心之人,遂开言道:“皇上此番是否要让闽浙总督李卫、浙江巡抚柳云常将浙江士人之首押至京城受审?” 雍正一听,又是为着浙江士人一事来劝谏自己的,立现不悦之sè道:“弘昼,朕刚想赞你几句,没想到你却不能体会圣意,让朕扫兴之极。这就是你不及弘历的地方。看来许多地方还需要你去好好学习的。” “皇阿玛,弘昼没有要为那些书生求情之意。只希望皇阿玛亲审,亦可借了解浙江士人心之所想来了解整个大清学子的思想动向。”弘昼跪于地上求道。 雍正一听,左右思量一番,亦觉有理。虽觉得弘昼言之有理,且有心按弘昼所谏之言行事,但嘴上却硬道:“谁说朕不会亲自审理这帮滥书生的?以前都是大理寺与隆科多审理的,也许会有所遗漏,这一次朕一定会亲历亲为的。”说完,扬长而去。 又一名侍卫为雍正牵来御马,雍正即摸缰而纵,漂亮跃上马背,并大喊一声道:“回宫!”其余人等尽皆相随而走。 就在众人从林中即将而出时,大队马后即听到一阵慌乱声。众人循声望去,皆吓到脸sè乌青。 分明有一头足有吨重的黑熊从林中某一处蹿出来,早将跟在最后的一名小太监扑于地上。那张巨嘴很快咬断了小太监的喉咙。 执枪的侍卫们此时亦吓得有些胆颤,竟然都使不动手中那杆穿越式了。 弘昼因为保护雍正周全,自己亦留在队伍最后。那名倒运的太监被弄死,距离黑熊最近的就属弘昼了。黑熊二度扑来,自是朝着弘昼这个方向。弘昼亦来不及端枪而shè,竟跃离马背,向后又退了数步。而弘昼那匹坐骑却被硬生生挨了两记熊爪,伤重而难以动弹。 黑熊却是又一记吻咬突击,将白马立时咬死。 “砰!”紧急之中,弘昼开枪了。然仅只擦中黑熊前肢肩膀皮肉。 那黑熊如此健壮,毛厚皮坚,却如无事一般,挥那巨掌拍往弘昼。 弘昼双脚提气,凌空前翻,手中利刃却于黑熊眼前晃去。那刃尖早已戳中黑熊眼珠。只是利刃难以拔出,且黑熊剧痛之下,硕大的熊掌又迎过来。此一着不得不逼着弘历弃刃而撤。 黑熊吃了大亏,用熊爪扯出插于自己眼球的利刃。由于用力过猛,黑熊竟将眼珠亦一块扯出,再一阵剧痛终于让黑熊无法忍受,而扑倒于地上,并伴着阵阵熊吟。 “砰!”已撤至较远的弘昼这一次可是瞄准好了,狙击枪弹从黑熊鼻尖穿入,从黑熊后脑穿出。 包括雍正在内的所有人都深深吁出一口气来,双脚亦开始不停抖弄起来。这一rì连遇两险,尽皆在弘昼的机敏之下逃过灾厄。雍正虽嘴上不说,但心中却隐隐生出要改立皇储的心思来。由此可推断,弘历先前所做的那些事也早已惹怒到雍正。 再提到王心武与李卫他们,已经收到弘昼发来的密信。弘昼在信中言及雍正已听自己建议,决定亲审浙江士人代表。李卫看后,自是喜出望外,又将书信转给任南坡一阅。 任南坡看过信后,喜道:“万事俱备,只欠我这阵东风了。此番京师之行,我必去矣!” 王心武反应极快,立时问道:“任先生不会是想做这浙江士人之首?” “王大人高见!任某正有此意!”任南坡似乎志在必成。 李卫一听,摆手道:“不可!皇上若见任先生以如此身份见他,必恼怒任先生,更加恼怒咱老李,只怕连五阿哥亦会受到牵连。再说,任先生一直助我,犹如家人一般。让任先生前往涉险,我心中何忍?” “皇上起先会恼,这是必然。但凭我三寸不烂之舌,定让皇上回心转意。此番前往受审,必是浙江学子之福。”任南坡努力向有点想不通的李卫劝说道。 “任先生非浙江人士,单凭这一点,皇上就可以治我李卫与浙江几百名官员死罪。而皇上盛怒之下,任先生亦不能活。浙江众学子只怕遭皇上一生忌恨。请任先生三思而行。”李卫依旧努力劝说任南坡不可造次。 “李大哥,千万不可小看了皇上的智慧。生活也好,政治也好,都是一场较大的赌局。已经进入赌局之中,再想退出,就得留下所有的一切。而接着赌下去,或还有一丝希望。我支持任先生。”王心武亦想好好将这件事彻底解决,还浙江学子一个为朝廷效力的心愿。 李卫拗不过任南坡,也说不过王心武,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得力助手与一干浙江学子由囚车押解去往京师。 宋清明亦在这些学子当中。这是王心武同意了,并让宋清明好好配合任南坡,务必让雍正回心转意。 雍正见浙江士人均已被押到,忙让人安排,自己必要亲自审审。 一切安排就绪,雍正为主审,张廷玉、刘统勋、荣亲王、弘历、弘昼、富察李荣保为副审。专为昔rì査嗣庭案的后续浙江士人学案进行一审。 弘历见荒唐小阿哥弘昼也上了副审席,有些不悦。副审席上其他几位不是学富五车就是战功彪炳。而弘昼自小就让弘历看不起,这大清储君自然耻于与弘昼为伍。 弘昼早见弘历望着自己那张臭脸,虽心中不忿,但还是忍着与诸君一起审案。 任南坡与宋清明首先上得堂来。两人均批枷带镣而上。 雍正一见,自然大惊,望着任南坡问道:“任先生,怎会如此?是那李卫又在搞什么恶作剧吗?” 任南坡笑道:“皇上,李大人经朝廷调教数年,已成长不少。断不会拿此事来开玩笑的。是草民为这浙江学子之首,故而被押至此。” 雍正一时又惊又怒,惊的是犹恐任南坡会因为自己的一纸诏令人头落地而至大清损失一名人才;怒的是居然连号称大清第一智囊的任南坡也会借此机会反对自己,着实可恼。接下来该怎么办,倒是让雍正有些犯难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刑前处事 弘历看到任南坡如此嚣张的模样,加上自己一直都不喜欢江南那些士人与官员,故而怒问道:“任南坡!你可是江苏人氏,什么时候又变成浙江的学子了?分明故意戏弄皇阿玛。。” “宝亲王,任某生于浙江,五岁才与先父至江苏。四十岁又随李卫李大人回到浙江。难道我称为浙江士人有何不妥吗?”任南坡开始辩驳起来。 “好!不要再为任先生是否是浙江士人这件事而争吵了。现在,朕且问你,这査嗣庭乃浙江士人,出考题竟然暗谕我大清不能立国。想想此人在浙江四十年才被提调至京师担任要职。四十年在浙江必受当地士人恶思想教化之影响,方会有此一为,惹至朕怒。浙江的读书人受这影响至今,定然极度仇视我大清。倘朕给了这些读书人考取功名的机会,只怕到时控制朝廷,连朕这皇帝也给一起弄了。李卫连番上书于朕,要朕恢复浙江一省科考,必是受了你们这帮读书人之蛊惑。蛊惑朝廷命官是诛九族的大罪。朕却没有依法而行。今rì来审,亦是让你们入监牢数月以自省。不要怪朕狠毒!”雍正说完,于案上端起已凉许久的茶水一饮而尽。 “皇上,也容草民言语几句,可否?”宋清明突然上前道。 “皇阿玛已经下了审断,你休要在此又再言其他。”弘历亦开言阻道。 “弘历!”雍正瞪了弘历一眼,即又望向宋清明,并笑道:“朕也想听听、看看。看看你这个年轻人究竟能说出什么歪理来辩驳朕的话?” 宋清明道:“皇上明鉴!说我浙江士人影响国士、官员反抗大清。可大清历经数代,从太祖皇帝到现在,浙江可多出忠勇之士保疆守土。其中不乏詹六奇、陈伦炯这样的英雄好汉。他们亦是长久听着读书人的思想教化,反更加忠心于大清。那这些读书人应该是有功于社稷,是他们影响了像詹六奇、陈伦炯这样的人物出现,才使得国泰民安。皇上yù杀这些读书人,yù收监这些读书人,只怕不妥!” 雍正仔细看了看宋清明,然后又对宋清明之言而驳道:“詹六奇、陈伦炯都是以武勇著称。正所谓‘文不入武,武不入文’。他们岂会受这孔儒思想,抑或是浙江文士之谈唆摆?若几个书生就能撼动整个浙江百姓、官场、军部所有人的思想,那朕早就将浙江夷为平地了。还有,詹六奇、陈伦炯两位将军籍贯非浙江,亦非浙江出生,年轻人千万不要搞错了。” 宋清明笑道:“占、陈两位将军幼时曾于浙江求学。接受的正是浙江文士的教化。皇上虽然明察,但亦会有遗漏之处。” 弘历在一旁听言,忙喝道:“大胆!敢如此与皇上说话?” 雍正却是佩服宋清明的见地与胆识,望着弘历点头道:“这位年轻人所言不差。其他不必与他计较。只不过,朕先前之言文与武无有联系,料难有巧言而辩!” 宋清明没有直接回答雍正的问题,反问道:“皇上,草民想请教,大清国所考之文为何?皇上幼学又从何文学起?边关武将文考又以何文作为基础?” 这句倒将雍正问住。雍正知道,大清科举中除时政外,孔儒之学仍占很大比重。自己与二十几位皇兄弟、皇姐妹还有自己膝下的格格、贝勒都从小接受孔儒文化。连这武举应考的笔试中除兵法外,亦有孔儒之学。 宋清明见雍正没有回答,再言道:“浙江巡抚柳云常柳大人昔rì在湖广之时,尚不喜书,而今手不释卷,皆受浙江士人影响,并积极仿效福建,加强海防力量,抵御外来侵略者。闽浙总督李大人亦受士人影响,为皇上整饬江南官场,并对前来中土的西洋教士与商人加强管理,并为大清创造更多财富,这亦是受浙江士人之教化所致。所以,皇上切不可因一两件事就对浙江士人加以排斥。” “一派胡言!江南绿林以浙江为尊,处处与朝廷作对,这又为何?先生刚才言到任何人都受孔儒教化,都受读书人思想来影响自己的言行、修为。那么,浙江那些个匪盗亦该如此,亦受浙江士人教化,居然反抗起朝廷来。”弘历倒是找着一个理由驳了过去。宋清明亦被驳住,一时语塞。 “宝亲王此言差矣!浙江匪盗刘艳菊(四明山清盗奠基人,早在康熙五十年已经病殁)虽为江南绿林之首,但目不识丁。从小又居于深山之中,少于士人接触。及至出山林时,遇上却是别处而来的少受教化之人,这才大兴绿林匪兵,公然与朝廷作对。却与浙江士人无半分关系。”任南坡见宋清明住了嘴,忙接弘历的话言道。 弘历未曾料到任南坡一介文士居然对江湖之事如此了解,一时语塞,不得不将目光转向张廷玉、刘统勋他们那里,yù寻求他们的帮助。但似乎这几个人此时亦无甚言。 雍正呷了一口茶,然后道:“任先生,关于浙江士人处理之事,朕刚才听你们之言倒有心恢复浙江地方科考。但有两件事必须允朕。否则,朕不但不恢复浙江科考,而且还要将你们押解入大牢关上数年。” 任南坡眉头皱将起来。因为他知道雍正的脾气。一旦将此事于彼事相交换,必会兴起一阵腥风血雨。 雍正见任南坡与宋清明都不做声,忙道:“既然你们都不说话,朕就当你们默认此事了。” 宋清明似乎不知事情的严重xìng,忙抢先应道:“请皇上明示。” “任先生乃旷世之才。朕早有意为国之储君寻一位老师,正好让任先生来教导弘历如何理政、爱民。免得让任先生屈才留于一省治下做个白身师爷。”雍正已提出了第一个要求。 宋清明看着弘历就心生讨厌,自然能体会得到任南坡的感受。 雍正见任南坡与宋清明的脸sè均有些变化,又再笑着言道:“任先生留于宫中教导弘历,而眼前这位与任先生一起的年轻人,刚才那般牙尖嘴利,却是会引嘴煽祸之人。这等人留之何用?杀了他也许浙江地面会清醒许多。” “什么?”任南坡虽然想到了如此结果,但没料到雍正会这么快做出处决宋清明这么不明智的决定。 荣亲王更是忍不住了,竟离席而起,向雍正拱手求道:“皇上,求您看臣份上,收回那第二道成命!” 雍正一听,奇道:“荣亲王,朕实想不到刚才所言乃出自你之口。你且给朕一个合理理由,让朕明白一下。” “这位年轻后生乃臣未来之女婿,是小女淑妍的未婚夫婿。其人年轻一些,口没遮拦,还请皇上莫要见怪。” 弘历一听,怒道:“荣亲王,皇阿玛已有旨意。你岂可因私而废公?” 雍正亦接弘历的话而言道:“弘历所言不差。荣亲王,朕也只能对你说抱歉了。” 宋清明见荣亲王还要替自己说话,忙先抢上言道:“皇上,小民这颗头颅不要也罢!只要皇上能恢复浙江学子的入仕之路,小民愿以死相抵。” “好!果然有点‘文死谏’的味道。好,明rì就将你于菜市口处问斩!”雍正说完,即离席而去。 宋清明则立时被押入死囚牢。 荣亲王叹道:“可怜我那淑妍爱女。先饱受与三阿哥情殇之苦,现在又将受与这不知死活的宋清明丧命之痛。天为何要如此对待我巴言纳荣一家?” 弘昼亦没想到会是如此结果,心实有不甘,遂命人暗中将荣亲王与刘统勋及任南坡叫至自己在京郊的秘密别苑之中。 只可惜,荣亲王他们一路却被一名粘杆侍卫盯上了稍。弘昼亦因为宋清明及江南学子即将赴刑一事而烦恼,竟然忽视了弘历手底下的能人异士。 荣亲王几人来到弘昼别苑之中,起先是一言不发。良久,弘昼竟然道:“宋先生亦是栋梁之才。我意yù今夜劫囚,不知几位以为如何?” 荣亲王曾为了王心武,与女儿郑淑静多次劫那大理寺刑狱。现在轮到营救未来大女婿了,荣亲王自是义不容辞。当弘昼言及劫狱之时,荣亲王立时表示赞同。 刘统勋却摇头道:“五阿哥好不容易令皇上对自己改变态度。因此事就要去劫死囚牢,倒还连累了五阿哥。” 任南坡亦开言道:“皇上本来对浙江士人的印象就不太好。如今,有人为宋清明而劫狱,是有人为江南士人而触犯王法劫狱。皇上会怎么想?因为这次劫狱,必会造成严重后果。也许浙江会永远取消科考的。” 弘昼一听,甚觉有理,但有些无可奈何地言道:“该怎么办?真要白白牺牲宋先生的xìng命吗?” 任南坡道:“皇上心思缜密,且视才如命。若我估计不错,皇上也许只是为了吓唬宋清明,试试他的胆量。抑或故意引我们来劫狱,以此驳回我们的请求。所以,眼下却是要静观其变。而且,宋清明明rì之表现亦是关键。若真能于刑场之上从容自若,真能流露甘愿接受圣裁之神情,那势必有一线生机。反之,不但他xìng命难保,且影响到浙江学子一生的仕途之路。” 任南坡一席话倒是提醒了在座的几人,大家开始逐渐冷静下来。 第一百七十六章 危亡 听了任南坡那番颇有道理的话,刘统勋即道:“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去大牢告诉宋清明。。让他明rì听任先生安排行事。” “你们能够想到的,皇阿玛应该早就想到了。何况宋先生明rì即将处斩,皇阿玛必不会让我们与其相见的。”弘昼知道自己的皇阿玛非同一般,劝各位休要白费此等心机。 “一切就看宋清明的造化了。”任南坡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弘历自知刘统勋、荣亲王、任南坡参合其中,有些不悦。想到刘统勋做上这宰相亦多亏自己向雍正美言。弘历自知刘统勋乃汉人中之杰出代表。以后自己登基为帝,刘统勋少不了要为自己管制汉人。所以,此人必要重用。然刘统勋竟背着自己,私下与即将成为王心武岳父的荣亲王郑巴言纳荣,以及为王心武、李卫出谋划策的大清第一策士任南坡为伍,怎不叫弘历恼羞成怒?弘历越想越坐不住了,竟带着数十名粘竿拜唐与几名粘杆侍卫一起,前往弘昼的京郊别苑。弘历倒想看看,除了刘统勋、荣亲王、任南坡以外的第四个人。弘历让一名粘竿拜唐上去叩门,却见一名仆夫将门开了一个小缝。 那粘竿拜唐还未等仆夫将门完全打开,即一记重脚将大门蹬开。 弘昼此时正于别苑内休息,竟听到大门外好一阵吵嚷。遂yù出房门看个究竟。一名苑中的侍卫向弘昼报道:“宝亲王带了一队人马闯进来了!”“什么?弘历居然查到了这里?谢天霸、谢逾男两兄妹尚在我别苑之中。这回可是让弘历抓个彻底了。”弘昼心知不妙,打算找谢氏兄妹于别苑密道而走。 只可惜,弘历闯入别苑之时,早看到谢天霸与十几名侍卫在那里练武。“哼!你们兄妹倒让小王找得好苦!原来都藏在这里。今rì不会让你们再逃了。”说完那,即将手中的穿越式自动步枪对准了谢天霸胸口。 谢天霸望着眼前那个令自己山寨化为乌有,并将自己与妹妹逼入绝境的恶毒之人,挥动手中的钢刀,不顾一切冲过来。 “砰!”弘历已经叩响了扳机。一枚步枪弹早已穿透谢天霸的胸膛。 “大哥!”谢逾男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见兄长被害,即暗取一枚石子在手,并迅疾朝弘历准准掷过去。 弘历见得眼前一道白光,及时挥扇挡隔,却不想扇虽碰上了飞石,但飞石磕至扇面上,穿透扇面而出,经过折扇的挡隔之力,卸去了一些劲道,同时亦稍稍偏离了弹shè轨道,最终令那石子仅仅击中弘历的肩膀。 与此同时,弘历身后的两名侍卫同时将各自手中的穿越式扳机扣动。两枚子弹一左一右分别穿入谢逾男的左右胸。 弘昼亦悄然赶至,隐于暗处,却见弘历与一众粘杆侍卫早已将谢氏兄妹杀死,直悔恨自己动作慢了半拍,咬咬牙即向密道处而去。 弘历带着数十名高手对这座别苑展开疯狂的大屠杀。他们连手无寸铁的丫鬟与老佣人都不放过。致使五阿哥的城郊别苑血流成河。 弘昼进入自己的一间书房内,并从怀中掏出一枚奇形怪状的金属片,一扬手将金属片掷入书房案几上放着的一尊玉虎口中。。金属片准准插中玉虎血盆大口显现出的两颗大齿缝隙处。案几的地板下立时出现金属撞击之声,并伴有锁链拖曳声、齿轮在卡槽内的转动声。声音渐渐变小之时,地板立时开陷下去。弘昼顾不得其他,翻身滚入其中。而地板此时竟出现剧烈震动,继而完全合上。 弘历与两名粘杆侍卫亦杀到书房来,却感有些异样。 一名侍卫两步冲至案几旁,并低头看了片刻,忙用手指向地面一处道:“宝亲王,快看!” 弘历顺着侍卫手指的地方,蹲下来仔细验看,却见案几之下的地板上留下了一枚玉扳指。弘历将玉扳指拾起,仔细看了看,自语道:“这是价值起码万两白银的罕见之白玉扳指。莫非这宅子的主人是皇亲贵胄?” 弘历直瞅着这枚扳指看,却不曾注意距离自己不远的两片地板砖。倒是那名心细的粘杆侍卫又发现的一些破瓷碎屑从缝中来,忙喊道:“宝亲王,只怕案几的地板下面有玄机。” “给小王凿开这几片大砖。”弘历下令道。 那侍卫立时抽出腰刀,对准地板连砍五记,早将几块地板砖劈开。在地板砖下面是两块紧拢于一处的厚重钢板。任凭侍卫如何用刀劈,亦不能伤及这厚钢板分毫。 “用炸药给我炸开它!”弘历实在不甘心,竟命侍卫去将炸药取来,就放于钢板之上,并点着引线。其余众人悉数撤出书房。 约一盏茶时间,一阵巨响发出,浓烟亦从书房内传出。 弘历众人待浓烟散去后,即冲将而入。众人分明看到,那起先紧合于一处的两块厚重钢板早已被炸开一个大窟窿。“你先下去!”弘历望着一名粘竿拜唐下令道。 那名粘竿拜唐有些胆怯,犹恐有失,但又不敢违抗弘历的命令,唯有战战兢兢地将一只脚探了进去,却感脚下腾空,无实物垫底。弘历见此人有些迟疑,竟大吼一声道:“快!”粘竿拜唐再将第二只脚缓缓试了上去。当他第二只脚亦探进去之时,弘历早一脚踹过来,踹中那名粘竿拜唐的脑袋。这名粘竿拜唐立时被一脚踹进去。身体似乎从很高的地方落下去。“啊!”胆颤的粘竿拜唐也不知下落了多久,屁股落在了一堆软软的东西上。虽然很软,但仍让拜唐感到身体几乎要散架一般。这粘杆拜唐刚舒出一口气来,即听到来自头顶上方的声音:“下面怎样了?”“没事!有软东西接着,只管跳进来!”粘竿拜唐大声答道。 弘历一听,亦飞身纵入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之中。如那粘竿拜唐一样,重重摔在身下一包包软软的东西上。其余的侍卫、拜唐们亦纷纷纵身跃下。弘历看了看四围,却见正前方隐现一丝亮光,遂命所有人沿那亮光前进。 弘昼此时早已从密道内出来。这密道直通至东郊皇陵。刚才因为弘历使用了炸药。所以弘昼在密道内亦能清楚地听到极大的爆炸声。这密道出口只有一个,仅容一名瘦弱之人zì yóu进出。在出口旁尚有一块重逾三五百斤的巨石。弘昼用上吃nǎi的气力,用自己的肩膀硬擂向巨石,并用巨石缓缓将出口堵住。 弘历与粘杆侍卫、拜唐们看到那丝小亮光突然消失,竟引得一阵慌乱。“如今退无可退,只能拼命向前!”弘历突然下令道。弘历话音刚落,突然在弘历他们身后发出轰隆隆一声巨响。 原来,因为弘历使用了炸药,致使五阿哥的别苑基柱遭毁。整个别苑竟至垮塌,将弘历他们进入密道的入口亦给封死了。 弘历命人打火,却难以打着,这下完全着慌了。因为出入口均被封死,密道必然无氧气供应。不消半个时辰,弘历与这些粘杆侍卫、拜唐必将窒息而死。“难道我弘历就要死于此地吗?”弘历大喝了一声。 城郊别苑巨大的垮塌声亦传至京郊皇陵。弘昼听得清楚,知道密道入口亦遭封死。如今,弘历必逢缺氧之难。若说是别人,也许就这般不管不顾,任弘历他们闭气而亡。但弘昼却似乎有心要救弘历一命。弘昼想到小时候,弘时、弘历与自己一起在宫中玩乐的情景。“他是我哥哥,同父异母的哥哥!无论如何一定要救他出来。”弘昼抱着这个信念,竟再次用尽全力,又将巨石用自己的身体猛力推开。 弘历与侍卫们在密道内困了一小刻时间,突见小亮光重新闪现。这群人立时又来了jīng神,恨不能马上从密道冲出。 弘昼料弘历他们必无恙,遂疾步而走。 弘历于一rì内杀尽弘昼别苑内数人,却在从密道走出之后即一把大火将别苑烧成灰烬,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弘昼亦未将此时禀知雍正。显然,弘历做此大事亦不会受到任何惩罚。雍正亦不会在这些时rì内知晓这一大桩惨案。倒是弘昼如此汇报的话,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附近的官府衙门亦是如此,无有苦主申告,又非有皇帝及权贵授意,即使有这么一桩大案摆在面前,衙门亦会以天灾为由,草草结案。 雍正关心的是第二rì菜市口问斩宋清明一事。及至到得第二rì,雍正亦亲自监斩宋清明。 却说宋清明虽乃一介布衣,却倒是有一股英雄气概。被人推至斩刑台上亦面无惧sè。 台下早已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而另有弘昼、弘历、刘统勋、荣亲王、任南坡亦在人群之中。 “时辰到!”一名官员从斩刑台上立起,并高声喊道。 一阵微风吹过,宋清明凌乱的头发被风吹动,极显凄凉之sè。一代文士只怕就在此时身首分离矣! 第一百七十七章 皇室内操戈 雍正亲自命监斩官从签筒内取出一条“斩”字牌,狠狠掷了出去。。 一名刽子手历史从一边案几上端起一碗清水含于嘴中,并对准刀锋将水喷出。经阳光一shè,shè至刀面上,迸出几道白光。刽子手再将插于宋清明背后的牌标摘下来,然后双手握住刀把,准备砍向宋清明。 “怎么会这样?任先生,你不是说今rì该有惊无险才是吗?”荣亲王怒视着任南坡,厉声问道。 任南坡亦无十分把握,叹道:“皇上的城府深不可测。今rì吉凶实在……” 荣亲王忍不住了,握紧拳头准备冲上去,却感腰间一麻,立时不能动弹。 众人皆视之,正是弘昼点了荣亲王的要穴,令其不能动弹。 弘历在一旁倒看得一清二楚,冷哼了一声。 刽子手的刀已经划向宋清明的脖子了,宋清明安详地闭上了双眼。与此同时,众人分明听到雍正发出一个响彻天际的喊声:“停手!”刽子手立时收住刀势,那钢刀却已贴至宋清明的颈项皮肤上。 “好一个浙江读书人。文弱一书生,骨头却重于万斤。朕有心试你,却未见有人劫狱,未见你有丝毫畏惧,还见你临刑之时却隐现笑意。真让朕大开眼界。也罢!朕再给浙江士人一个机会,恢复浙江一省科考。死囚宋清明无罪而释。”雍正此言一出,倒让斩刑台下的弘昼、刘统勋、荣亲王、任南坡好一阵激动。而弘历则显出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 任南坡心内感念雍正不杀宋清明,并恢复浙江科考之恩,遂向弘昼众人言道:“皇上爱才,已放过宋清明一马,也下旨恢复浙江一省科考。我该履行先前之约定,去往宫中,陪侍于皇上左右。” 荣亲王此时被弘昼解了穴,故赞成道:“有任先生辅助皇上,必能让皇上更加为国为民而治,实乃天下之幸事。” 刘统勋众人亦纷纷赞同。 任南坡走上斩刑台,曲一膝而半跪至雍正面前道:“皇上,草民今rì方知龙之胸怀。愿为皇上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雍正笑道:“任先生昨rì不曾来宫中向朕报到!今rì有如此结果才想到来朕身边。任先生可真是一个现实的人呐!” 任南坡亦道:“宋清明至今rì此时方才能逃过皇上圣裁。之前若草民尚不知宋清明之安危即拜谒皇上,那就不是任南坡了。” “好!朕就喜欢你这样的读书人!”雍正说完,即带任南坡去往紫禁城。 算是一个大团圆的结局,当然除任南坡不能回闽浙辅助李卫外。 弘昼见任务已完成,遂首先向刘统勋、荣亲王告辞,自己与几名侍卫去往他处。待弘昼一行行至一处胡同时,早有十数名手持穿越式自动步枪的人将弘昼等人围住。弘昼知是何人幕后指使,遂喊道:“四哥,是你吗?” 弘历从一处角落出来,手中还玩弄着弘昼昨rì留下的那枚玉扳指。“老五,这玉扳指你应该认识!”弘历说完,将玉扳指掷向弘昼。 弘昼疾速将玉扳指接于手中,然后道:“看来四哥是什么都知道了。” “没想到,你背着我,背着皇阿玛,甚至背着全天下做了那么多事。若不是这枚玉扳指,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众阿哥中居然还有你这样的人物?”弘历虽然说话间极显镇定,但心内却复杂多样。若此时就解决掉弘昼,可以扫除自己将来登基的一个劲敌。但以雍正明察秋哈的本事,一旦查出是自己所为,只怕下场不会比弘时好上多少;但若这一次放过弘昼,rì后这个劲敌又会阻止自己多少大事,会阻碍自己的大业到一个什么样地程度?心内同时出现的两种抉择让弘历十分犯难。 “四哥,你怎么知道玉扳指是我的?”弘昼此时本应关心自己及部下的安全才是,却不想会问出这样的话,也许是想死前能够弄清楚原委,也好瞑目。 弘历笑道:“弘昼,你太小看四哥了。这玉扳指我可是见过的。昔rì缅甸土司敬献来两枚。一枚让皇阿玛赐给了齐妃,另一枚皇阿玛说先留着。而当时,年妃已经病殁。唯有你生母耿妃娘娘最有资格受皇阿玛厚赐。但当时耿妃娘娘与皇阿玛斗了嘴的。皇阿玛有些气不顺,故没有立即将玉扳指赐予耿妃。但皇阿玛与耿妃毕竟只是一时置气,待皇阿玛气消后,这玉扳指岂能不赐予耿妃娘娘?我再观这扳指有一处加了金饰点缀,看上去略显不协调。想必是此扳指曾经在近rì落在地上挨了摔,被摔出来一个缺口。你将耿妃娘娘那有些摔损的玉扳指拿去珠宝、金饰加工那里,在扳指缺口处镶上了黄金,以遮掩残损之陋。我说的对也不对?” 弘昼一听,亦回之一笑道:“四哥果然好见地!既已知道是我,不知四哥打算如何处置我?” 弘历道:“协助谢家兄妹逃命,还助淑静格格恢复记忆,令其重投王心武那条汉狗之怀抱。为了帮助这些对四哥构成威胁的人,你竟然甘愿待在八大胡同那种龌龊不堪的地方,甘愿让皇阿玛误会,甘愿受皇阿玛责罚。我想那rì用枪连续shè杀我手下数名粘杆侍卫的也一定是你?你如此与我作对,我岂能让你活着离开?” “唉!四哥,枉你聪明至极,却无半点良善之心。大清若让你来治理,真不知会成什么样子?”弘昼叹口气道。 弘历听弘昼之言,心有不服道:“你却有何话说?说我无半点良善之心。” 弘昼道:“你杀了我别苑内老少三十三口,后即钻入密道之中。适逢别苑垮塌,出入口均遭封死。若不是我念及兄弟之情,将出口巨石移开,你与这些手下早已命丧于那密道之中。” “什么?原来出口是你弄开的。”弘历似有些迟疑了。毕竟是兄弟,又得知弘昼居然在如此关键时刻救下自己。倘若是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动这种恻隐之心的。即使如此,弘历仍然心如磐石,望着弘昼道:“我们爱新觉罗家世代尚武。你我兄弟亦还未试过身手。今rì就让我们单打独斗一场。倘若你赢了,我自放你离开。但倘若你输了,定要让我处置。” “宝亲王,不可如此!五阿哥是个十分厉害的人物。我们的数名高手都死于他手上,只怕宝亲王难以应付他的那些卑鄙伎俩。不如让我们就趁此时一起冲杀,可保宝亲王无恙!”一名粘杆侍卫担心弘历安全,插嘴道。 另一名侍卫似乎号着了弘历的脉一般,竟然道:“怕什么?倘宝亲王失手时,我们几人暗里相助。弘昼必败无疑。” “住口!你们出的都是什么馊主意?自家兄弟打架,还需你们插手吗?若有谁暗中出手,我定不轻饶。”弘历说完,执扇立于一处。 弘昼见如此,亦唯有握紧了双拳,并对自己所带几名侍卫言道:“你们也不许插手!”其余众人均不敢再有任何举动,而两兄弟的第一次拳脚相对也即将进行。 弘历见弘昼没有先自出手,自己则挥扇冲了过去。折扇扇稍即将点中弘昼肩头,被弘昼五指将折扇扣住,猛往回一带。弘历吃不住弘昼如此大力,虽紧握纸扇不放,但身体却因折扇受弘昼之力牵引而至身体猛向前倾。弘历整个身体被弘昼拽过来,胸口正迎上弘昼又拐过来的一记肘击。幸得弘历反应够快,一只手疾出,手掌硬生生挡上这一重击。但弘历那手掌却被擂得生疼。弘昼再将折扇放开。强大惯xìng将弘历带向与弘昼相反方向。然惯xìng作用太大,连侍卫亦被弘历结实的身躯带倒。弘历自然是重重压在侍卫身上。两人摔作一团,极为狼狈。 “我赢了!”弘昼神sè坦然道。 “想不到,我也曾击败过罗刹国的搏击高手,但在你面前却如此不堪一击。我的这些侍卫只怕与你空手相搏都难讨到半分便宜。如果你是我弘历的人,就像皇阿玛与已故的十三皇叔一样,那该多好啊!”弘历叹了口气。 “弘昼希望四哥能做一个体恤百姓、重用贤臣、保疆卫国的好阿哥。这样的话,弘昼愿为四哥你效犬马之劳。我们兄弟一定会像皇阿玛于十三皇叔一样的。再说弘昼无心帝位,所以甘愿成为四哥麾下一将。如此才乃最佳之举呀!”弘昼一番肺腑之言终于从口中说出,只看弘历动不动情了。 “你说的重用贤臣,莫不是要纵容那个已经被人称为‘福建王‘的王心武了?”弘历一提到“王心武”三字,就恨得牙痒痒。 “不错!此人绝不似年羹尧那般居功自傲之人。在他身上我倒是仿佛看见昔rì的宁完我再现。大清要靠此人方能维持。倘若四哥能与其摈弃前嫌,势必会令天下归心。大清再无人会与你为敌。”弘昼仍是苦口婆心地对弘历进行劝说。不但希望弘历对兄弟不能是敌视,更不要对功臣诸多防范,以免寒了天下忠臣之心。 第一百七十八章 四明山的潜动 “哼!都中了王心武的毒了。。这个将来会威胁大清统治的军霸,我必要除之。你也休要再劝我。我们兄弟亦只能异路而行了。”弘历不但要与王心武为敌到底,就连自己的兄弟只怕此时亦难逃弘历毒手了。 弘昼依然对弘历抱有幻想,竟然言道:“弘昼今rì已经赢过你,应该可以离开了。四哥,希望你rì后能够明白!”说完,即准备离开,却有弘历的数名侍卫围上来。 “四哥!你却是要食言吗?”弘昼望着弘历大声吼道。 弘历本yù就此将弘昼围杀,但脑中却不断显现幼时兄弟几人一起玩耍的情景。思来想去后,弘历终于阻止道:“我早有言在先,只要老五能够赢过我,就放他离开。你们都没听懂我的话吗?” 弘历的这些侍卫们起先仍不肯放弘昼他们离开,但见弘历那完全已经生气的眼神,不得不自行散开,为弘昼又让开一条路来。 弘昼刚从侍卫们让出的路走出之时,仍想再劝,却听得弘历丢来的一句话:“快走!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老五,今rì你我恩断义绝。他rì朝堂之上,必要与你分出个胜负来。以后若再坏我大事,我必设法将你诛之!” 弘昼知道弘历不会回头,亦不再多言什么,带着自己那几名侍卫急急离开了。 弘历在弘昼离开后,即亲自去刘统勋府上拜访。 刘统勋见弘历前来,心知有麻烦,但仍很客气地将弘历迎入府门。 弘历笑道:“刘大人如今乃皇阿玛的股肱之臣。皇阿玛一直有意让小王承继帝位,故立小王为皇储。刘大人对大清一向赤胆忠心,应该不只对皇阿玛而已?” 刘统勋是何等聪明之人?听弘历言明至此,遂急应道:“待万年后,宝亲王登基,老臣若还健在,定然为新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弘历大喜道:“刘大人向来一言九鼎,记住今rì所说之言。”说罢,即带人离开刘府。 弘历离开后,刘统勋兀自思量,自己该如何做?如今弘历势强而弘昼势弱,弘历jiān狡而弘昼侠义。若为自己之存活协助弘历夺嫡,百年后只怕会愧对刘家列祖列宗;若为义而助五阿哥弘昼行不可成之事,只怕山东老家将遭弘历发难,亦难以收拾,搞不好还会被灭族。思来想去,刘统勋竟然于第二rì上朝之时向雍正请辞,告老还乡。 雍正起先不允,但料知刘统勋必有自己的一套原因,在经过一番斟酌后,勉强答应刘统勋之请。这恐怕也是弘历暂时希望看到的结果。当然,在弘历登基后,刘统勋依旧被弘历重新迎回朝野。且那时的弘历也就是清高宗乾隆皇帝思想成熟,有多做了善民之举,最终让刘统勋竭力辅助,成为一段佳话。 书归正传,再重提到浙江。自浙江士人在京师经历一场生死后,宋清明安然无恙回到总督衙门,并将雍正手谕带回来。 李卫看过手谕,自是喜出望外,但见任南坡却未有与宋清明及诸读书人一起回来,忙问道:“怎么了?任先生呢?” 宋清明道:“皇上恢复浙江科考的条件就是要将任先生留于身边。” “什么?这个代价也太大了。咱老李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呢!”李卫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不管怎样,浙江还是恢复了科考,这对整个浙江的读书人来说,确实是件好事。不过,即使刚有一些安宁的起sè,但因为满汉民族矛盾激化,绿林道的好汉们早已蠢蠢yù动,打算就此时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浙江四明山上一位年约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正背顶着一块千斤巨石,用四个指头做着俯卧撑。两只手各用两指,强力支撑身体上下。那男人做一下伏地挺身,嘴里就念叨一句:“爱新觉罗·胤禛!”接着又做一个,同时又念叨一声:“王心武!”这一连做了数十个伏地挺身,每做一个即念叨一个名字。结果,爱新觉罗·胤禛、王心武、郑淑静、郑巴言纳荣、岳仲麒这五个名字都被这男人念叨了好几遍。而且前三个名字念出来,似乎让人感到一种仇恨,更让人体会到一种凄苦的感觉。那男人做到体力不支之时,即狠狠念叨了一句:“你们都不得好死。我要为爹、老二报仇。不会就这样便宜你们的。”念完后,那男人缓缓将腿收起,继而站立起来。 “少康!”又一个满面虬髯的男人喊了一声。听“少康”这两个字,看客们应该都知道那个背顶巨石做伏地挺身的男人是谁了?不错,他就是被雍正赐死的年羹尧之长子年少康。而那个一脸虬髯的男人正是绿林道第一条好汉甘凤池。 “甘大哥,我看是时候报那血海深仇了。”年少康一边说着,一边用后背猛力抖了一下。背上巨石受到一股冲力,竟然飞离年少康身体。年少康及时撤身而出。巨石疾速而下,重重砸于地面之上,竟将那泥土地砸出一个高约一尺、长约五尺、宽约两尺的深坑来。 “少康,凡事不宜cāo之过急。大清立朝亦有数年,自有他的生存之道。即使要撼动大清根基,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需要花上我们好多年的努力。”甘凤池劝着年少康,希望他不要轻举妄动。 年少康虽表面应承,但心内仍有许多放不下的。一整rì,年少康都有心事,三餐进食甚少。夜里,年少康亦是久久难以睡去。更响两声了,年少康这才感觉感觉身子有些困乏,渐渐沉睡过去,却被一丝凉风吹醒。年少康揉揉惺忪睡眼,早看到自己床边站立着两个血人。 那两人浑身上下都是鲜血,且头发都向前垂了下来,遮住了他们的脸。两人靠着年少康是那么地近。身上的血竟然都一点点地滴落在年少康的床褥上。 “啊!”见到如此骇况的年少康吓得大叫一声,并立时退至床边一角蜷缩着身体。 “少康,不要怕!看看我是谁?”一个yīn气十足的声音从其中一个血人嘴中发出,而那血人亦将遮挡住自己面容的几缕乱发拨开。 “爹,是你吗?”年少康虽然害怕,但看到其中一个血人就是与自己yīn阳相隔的父亲之时,立时摒除了先前的恐惧,并感到万分亲切。 浑身鲜血的年羹尧又指着身旁那血人问道:“知道他是谁吗?” “莫不是老二和爹一起回来了?”年少康竟然有些兴奋道。 “大哥!”果然第二个血人亦将乱发拨开,露出真容来,正是年羹尧第二子年斌。 “我们终于可以重逢了!”年少康也不管兄弟与父亲身上的血污,竟将两人结实抱住。 “年富、年海他们都还好吗?”年羹尧倒是十分关心另两个死里逃生的孩子。 “有好心人相助,带他兄弟二人远走他处。雍正那狗皇帝亦没有再下旨擒拿他们。”年少康一提到“雍正”二字,拳头就紧握了一下。 “爹与老二现在已成yīn间一鬼,无法报仇。你要记住,那五个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的大仇人。要想致此五人之死地,必须先从王心武与郑淑静这里作为突破口。王心武是满清支柱,只要除掉他,满清基业就会毁去一大半。但眼下以你的实力还不足以与王心武抗衡。武斗不行就来文斗,通过郑淑静这个破绽来除掉王心武。王心武一除,除却雍正这个狗皇帝就易如反掌了。剩下的事也好办多了!”年羹尧将自己这套谋略细细分析给年少康听。 “其实王心武他们也曾放我与几个弟弟一条生路。如此行事,是否安妥?”年少康稍稍动了一点恻隐之心。 “混账!”年羹尧强有力的一巴掌扇在年少康脸上,并接着言道:“你忘了,当rì为了郑淑静这个女人,你差点自尽。若不是爹怜子心切,当rì就会因为郑淑静而逼死你了。你一心为她背叛爹,连命都不要,而她却坚持与王心武这个窃机贼还有岳仲麒那个叛徒一起,几人一起合谋谋害爹。及至现在,那丫头必定也会对你无半分情义的。你若还因贪恋郑淑静姿sè而忘却这段仇恨,那爹真要好好教训你。” “爹,少康明白!刚才是少康犯浑,惹爹你生气了。少康定谨记此仇,时刻不忘报!”年少康说完,竟伏于床上给已成厉鬼的年羹尧磕头。待年少康磕完头后,却早已不见年羹尧与年斌鬼影。一时有些伤感的年少康突然大喊道:“爹!老二!”却于黑暗处突现一只大手压向年少康肩头。年少康又是一惊,头感晕眩。再至睁眼,却见自己平躺于床上,而甘凤池则坐于榻前,用只大手拨弄年少康的肩膊。刚才定是一场噩梦,惊得年少康一身冷汗。惊吓之余,年少康想想梦中亡父之言,立时心内暗下决心,定要让雍正、王心武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第一百七十九章 绿林好汉 年少康看到坐在自己榻前的甘凤池,愤愤地说道:“甘大哥!我又梦见爹和二弟了。。他们浑身是血,让我一定要报仇。” 甘凤池拍拍年少康的胸口,安慰道:“只是一个梦而已!安心睡!” 年少康心知甘凤池yù要求稳,定不会让自己私下山去报仇。所以,这个好冲动的年少康心内自是有一番打算。 且说四明山地势险要,甘凤池等一帮反清义士在此山各处都布有暗哨。早前曾有一批开小差的绿林小卒yù离开此处,从此不再过问反清复明之事,结果逃走还未下山即被暗哨捕获。幸甘大侠为人仗义,没有杀剐这些逃兵,反弄些资财作为这些人的盘缠方便回乡。 现在,甘凤池担心年少康因报仇心切,私下山寨,只身犯险,故命山上各处加强jǐng戒,不可让年少康独自一人下山。如此戒备森严,让几次yù私下山寨的年少康都被逮个正着。 “家仇不报,我何以为人?”年少康整rì为“报仇”二字所困扰,痛苦不堪。 四明山上有一位叫做许工的道士。其人不但jīng通五行数术,更擅乔装易容。而且,此人与甘凤池同为四明山反清绿林道的合作创始人之一。两人关系非同一般。年少康几次yù开口寻求许工道人的帮助,但考虑到此人必因甘凤池而拒绝帮自己的忙,故即使迎面而过,开口yù言,但又立时缄口不语。 又逢一rì,四明山上各好汉比拳斗棍。此番比武,四明山几位当家都未参加,除了新被收的小当家年少康外,其余参加比武竞技的均为山寨的小头领们。一场激烈角逐过后,许工道人的首徒明大冲与年少康击败了参加比武的众多好汉,进行最后的夺魁战。 许工道人与其座下弟子属于北方道家全真派分支一脉两仪教。言到这里,必须强调道教的南北之分。按中原地域来分,分为南北两派。南派道教称正一教,主修道德与道法jīng神;北派道教称全真派,主修道德与武功。全真派自宋兴起,到元明时期可谓鼎盛一时。尤以全真一脉武当的太极堪称一绝,天下无对。而全真另一分支两仪派则于明代中叶兴起,到许工道人这一代,两仪派的武功已经能与武当同rì而语。许工道人虽并非两仪派掌教,但亦尽得全真武学奥妙,配合五行妙法,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其所授之大弟子明大冲天资聪颖,将许工道人之棍术、剑术、拳法悉数学得jīng熟,在四明山绿林好汉之中是能与那几位当家齐名的高手。加之许工道人的另六名弟子与明大冲一起被江湖人称为“两仪七绝剑”。 年少康此时已非当初那个靠着父亲之势而混沌度rì的纨绔公子了。自与甘凤池上了这四明山,翩翩公子已成功转型成硬汉。以其身手足可跻身于万人敌之列。今rì两雄相斗,自然将山寨众人的眼球都吸引过去。 明大冲比年少康亦稍长几岁,竟主动抱拳道:“请赐教!” 年少康亦谦虚抱拳回礼道:“还请明大哥手下留情!” 两人客气后,各自吐个势子,即将拳对上。 明大冲在对拳初始,即以两仪武学用之,双脚以八卦走向迈步(倒是与武当步伐完全一致),拳中有吸附连绵之力(亦与太极拳大相径庭),与年少康手腕紧靠。 年少康顿感手腕乏力,似有无力可施之势,但又为对方黏住,竟无法撤掌。情急之下,唯有将身体各力均走于脚下。力贯于其中一只脚脚板处,猛将脚板下坠而疾速堕地。竟将脚踏之地砸出一个脚坑来。 明大冲经此狂震,想借由八卦反挡之力卸回年少康身体,但所粘之处却让年少康完全将力抽出。无力之体由力而攻,犹如成形之物进击无形之物一般,毫无用处。未曾想到年少康有此一着,明大冲初感棘手,来不及应对,被年少康另一记轻拳砸中肩头。若论平时,明大冲必以肩头之巧力将年少康抡拳之力卸去,但此时因开始被年少康那突然一弄,弄得有些力怯,竟然乱了些方寸。 “明大冲,只是一场比试而已,你慌什么慌?怕什么怕?就按平时那么打嘛!”许工道人气得在看席内吼将起来。 甘凤池就坐于许工道人旁边,看到许工道人一反常态,十分费解,遂劝道:“不过一场比试而已,有甚如此恼怒?” 许工道人方才注意到自己刚才失态,遂尽力将怒火压住。而这一切仍让甘凤池无法释疑。因为许工道人在山寨内一直与世无争,只不过为了汉人天下而与志同道合的绿林同道一起密谋反清之事。对于功名利禄甚至他人冷嘲热讽都毫无介怀,完全一副悠然自在之像,为何今rì如此反常?甘凤池实在不解。 再言到明大冲与年少康的切磋上。这明大冲听得师父在看台上那声吼,心内着急,又见年少康此时已然退后数步,暂未贴近自己,遂急急冲入,步伐完全偏离八卦卦象路数,被年少康随手一记摆击,立时弹倒地上。 明大冲终于输了这一场,自然是让许工道人大为生气。许工道人当着甘凤池及众人之面,大声训斥明大冲道:“我和你说过多少次?开始遇强敌不能胆怯,及至出拳顺畅之时,不可大意。你今rì连犯两忌,不输才怪?” 甘凤池走来再劝道:“老二,只不过一场比试而已。明大冲数次执行任务都表现突出,只是输了这一场比试而已,你又何必如此介怀?实在不像你平rì之xìng。今rì有些太看重输赢了。” 许工道人却言道:“只可惜输得太过荒唐了,让贫道实在不甘心。”说完,竟从袖内取出一支银勺来递于明大冲。这银勺是许工道人的暗器,而拂尘则是许工道人的真正的兵器。以袖藏之银勺辅之以拂尘攻击,杀伤威力更大。许工道人靠着这套主辅兵器自是每战必胜,并都会从敌人尸首上将银勺抽出,然后擦尽血渍,下次再用,可算杀人之妙手。手段是残忍了些,但是对付敌人又岂能手软半分呢? 明大冲望着师父这一举动,接过勺子,挠着后脑勺道:“大冲输了,师父还用银勺作为礼物,鼓励弟子以后努力吗?” “你这个蠢猪哇!真的是笨得没得救了!我是要你去坛前的两口大缸处,以此银勺舀水。”许工道人又被明大冲气上一气,并待教训自己徒弟一通后,即用手指了**离他师徒二人较近的两口大缸。 明大冲望着眼前两口大缸,不太明白师父的意思,但又恐再惹师父生气,先自不做声看了看,始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故怯生生地再次问师父道:“两口大缸,一缸有水,一缸无水,怎么个舀水法?” 许工道人叹了一口气,然后道:“以此银勺从有水之缸中将水舀至无水缸中,将那无水缸灌满。若灌不满,就用银勺再去别处舀水至此缸内。倘若让我知道,你弃了银勺直接取巧灌水,师父这里还有严惩。缸内水满,你才可休息。我会让你那些个师弟监督你的,倘若他们包庇你的话,也一同受罚。不许有半点取巧。” “啊?天底下竟有这种惩罚?”明大冲再次挠了挠后脑勺,拿着银勺真就开始舀水了。 许工道人见明大冲接受自己的惩罚,遂又向一旁看着的年少康微笑点头道:“孺子可教也!” 年少康乃聪慧之人,料不寻常,心中自是思忖道:“二当家向来不喜争胜好强,为何今rì却因一场比试而发如此大的脾气?实在有反常态。且刚才还向我点头微笑,并言‘孺子可教’之言,想必是暗示我什么?却待要好好思考一二。” 及至第二rì寅时,年少康已经来到四明山的兜水岩前。只听得岩前潭水处有刀剑碰击之声。刀剑声自潭底发出,年少康却是听得诧异。那声音越来越响,倒越发吸引了年少康的好奇心。“潭底不知有何玄妙?待我下去好生看个究竟。”年少康此时以好奇战胜恐惧,竟毅然跃入潭中。 这水潭水深亦有丈余,若无闭气功夫支撑,在潭下不消一刻即会溺水而死。偏偏年少康现在倒有了一身好手段,在潭底找寻刀剑撞击声之源头半个时辰仍如无事一般。 年少康一直沿着声音而寻,却是游至潭底一个不明显角落处,见着一个仅容一人进出的水洞。年少康没有多余的犹豫,竟不假思索地游入洞中而去。洞穴太小,洞壁还连续撞着年少康的肩肘及双腿。年少康自是毫无畏惧,加快速度游向声源之地。隐隐一缕阳光shè入这等小洞穴。年少康自是有些喜悦,再使劲用双掌推开水之阻力,双脚再次上下翻打,身体如箭一般从洞穴外冲出。出得洞穴之外,又逢一湖清水,但阳光早已shè将过来,却不似小洞穴那般狭小、黑暗。年少康努力使自己浮出水面,却见自己身处于四明山下的一处小湖之中。而岸上,许工道人正拿着一柄铜剑与一杆铁刀相互撞击。 第一百八十章 执着的报仇心 年少康游上岸来,望着许工道人言道:“看来我的判断是对的。。依二哥的xìng格,自家兄弟比武较量互有输赢绝不会因此而生气。如此训斥自己的弟子,又以银勺舀水之法来惩罚弟子,却只是对我的一种暗示。让明兄弟以银勺舀水,‘金银’之‘银’字与‘寅时’之‘寅’字谐音,是取寅时之意;四明山上有兜水岩,舀水即兜水也,是寅时前往兜水岩之意;而后又望着我赞了一句‘孺子可教也’。此言应是赞明兄弟立即接受你的惩罚而无半句怨言,但却是将目光投向我之时说这句话。那即是暗示我必须留意先前你训斥与惩罚明兄弟的真正用意。也就是让我于寅时来兜水岩。而当时连同甘大哥在一起的兄弟们,你都不想让他们知晓,才会如此暗示于我。” 许工道人望着年少康亦是喜道:“年公子果然聪慧过人。知晓贫道深意。看来与我极其有缘呐!” “不知二哥如此神秘唤我前来,却是为何?”年少康虽猜着一些许工道人之用意,但却仍想更确定一下。 许工道人笑道:“刚夸赞你聪慧,此时你为何又糊涂起来?想必是装糊涂!也罢,待贫道说与你知晓。你可知此处?” 年少康道:“二哥说笑了!少康岂不知此乃四明山下?” “既已知晓,亦应知道此地全无甘大侠所布之暗哨,正可疾速离去。”许工道人再言道。 “多谢二哥提醒。少康感激不尽。”年少康向许工道人作揖道谢,即yù离开、 “等等!谅你一人亦难成事。贫道这里有书信一封,将此信带往安徽凤阳首富占炳旺那里,自会助你报仇成功。”许工道人说完,将书信交于年少康手中。 年少康感激地点了点头,遂急急离开。 待年少康走远后,许工道人即回转身yù上山,甘凤池早出现于许工道人身后。许工道人一惊,继而拍着胸口道:“你这样不声不响,容易让人吓出病来。” 甘凤池却没有给许工道人好脸sè,厉声道:“为什么违我令私放年少康下山?” 许工道人道:“凤池,如今雍正已尽扫外邦蛮夷,其子弘历又在江南顺利剿除天地会的江南堂。若不早些让天下豪杰对这个狗皇帝下手,只怕那狗皇帝会倾其权利来对付我们四明山的。” “那你就让少康一个人去白白送死吗?”甘凤池更为恼怒了。 许工道人道:“反清义士就应该有随时牺牲的觉悟。难道你忘了白泰官是怎么死的了吗?” 甘凤池一听“白泰官”三字,心中立时被勾起了一段回忆来: 那正是裕亲王允祥去世不久,王心武、荣亲王他们被派往西北监视年羹尧的时候。甘凤池得知紫禁城中已无厉害之人物,遂带同许工道人、白泰官二人一同潜入京城,准备刺杀雍正。 三人已经潜至紫禁城外,并由许工道人为各自乔装易容成大内侍卫一般直入雍正办公之所——勤政殿。 不想,雍正正与弘历在勤政殿外观看大内侍卫摔跤角斗。而围定雍正身边身穿甲衣的侍卫亦有数十人。 甘凤池与已乔装易容的许工道人、白泰官三人亦凑过去,尽量贴近到雍正那里,伺机动手。 白泰官刚yù拔刀,即被甘凤池摁下。白泰官与甘凤池目目相对,并yù挣脱甘凤池,却被甘凤池死死摁住,不得施展。 三人最终没有下手,而是找寻机会出了皇城,并于京师外一间客栈住下。 白泰官与许工道人一直埋怨甘凤池措施刺杀雍正的良机。 甘凤池言道:“我靠近雍正那狗皇帝之时,却感觉雍正身旁那些侍卫个个呼吸均匀、沉稳,都是超一流高手。一共五十几名侍卫,还有远处持枪的神火营。一旦开战,我三人必不能全身而退。” “没想到甘大哥竟是如此贪生怕死之辈?为了苟活xìng命竟错失如此良机。”白泰官是个直脾气,又好冲动。一时情急竟说出如此言语来。 “杀雍正当然可令清廷震撼一下。但清朝皇庭不会因为一个皇帝之死而垮塌社稷的、纵使杀了雍正那狗皇帝,还会有第二个雍正、第三个雍正出来继续统治我华夏。而我们三人再这次莽撞行动中阵亡,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像我们三人这样的人出现呢?恐怕没有!因为长期的惰xìng驱使,以致大家习惯成自然,甘心被清狗奴役。少了我们高举义旗。只怕清狗仍可继续奴役我们汉人千年万年。”甘凤池却是说得如此动情。 许工道人似乎明白了甘凤池的一番苦心,并劝了劝白泰官,即不再违逆甘凤池的意思。 然白泰官仍是想不通,趁甘凤池与许工道人熟睡之时,自己二度偷潜至皇宫。因其鲁莽行事,且又无丝毫计划,以致陷入大内侍卫们的重重包围之中。 甘凤池于夜间醒来,却未见白泰官踪影,心叫不好。却见许工道人熟睡,并没有惊动许工道人,只自己独自一人急急赶往紫禁城救援白泰官。正遇白泰官浑身是伤,并连连砍翻大内侍卫数人。 神火营的侍卫已经向白泰官瞄准了,却被甘凤池举起的一块巨大青石板砸过来,以致挡下这众多神火营侍卫们的枪击。 正当甘凤池yù带白泰官杀出重围之时,一枝竹箭shè入白泰官左肋。 白泰官惨叫了一声,并被甘凤池顺利带出皇宫,但亦有些支持不住了。 甘凤池按事先计划好的,带着伤重的白泰官顺利逃至京城外一间破庙内。在夜救白泰官之前,甘凤池亦曾留书于许工道人,让许工道人见信后来此破庙会合。若卯时仍不见人来,必是被大内侍卫擒杀。许工道人不可再留于此地,应急急离开,勿复再有报仇之念。幸得甘凤池尚能与白泰官顺利逃到此处。 甘凤池在破庙内为白泰官拔出竹箭,却见许工道人匆匆赶至。 白泰官身上的竹箭虽已被拔出,但白泰官却愈发虚弱。不甘心的白泰官拼尽力气喊道:“倘第一次甘大哥不临阵退缩的话,何以会有这第二次失败?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们汉人吗?”言罢,即气绝身亡。 许工道人亦因为埋怨甘凤池太过谨慎,致使白泰官鲁莽行事而丧命。 甘凤池此时逐渐从回忆中走出来,并同时联想到年少康。纵使自己如何阻止,年少康也会用自己的办法强行下山。为阻止年少康下山报仇,而断了给予年少康的帮助,那岂非更是要送了年少康xìng命?想到这里,甘凤池亦是连声叹道:“罢了!”并暗中吩咐山上几名高手前去暗助年少康。但甘凤池哪里会知道,年少康早已让许工道人给易容改装了。 再说年少康报仇心切,早急急赶至安徽凤阳。 此时的凤阳遭受了蝗灾,饿殍遍地。凤阳县衙还在施舍着稀粥、其余各处均现荒凉。早市无物可开放,店铺无货难经营。一片萧条之景。 年少康无暇看此惨景,按许工道人所提供之地址,竟然找到了占府。当年少康看到凤阳城唯一一座豪华的大宅后,竟张大了嘴道:“连凤阳县衙亦未有如此规模,可这占宅竟然比县太尊还滋润。” “巡抚大人轿到!闲杂人等请速速回避!”几名巡抚亲兵将挡于占府门前的年少康推开。 年少康却待发作,但没想到自己的复仇大业未完,故暂先忍下这口气来。 这占府主人占炳旺好大派头,听到巡抚轿到,只差几个小门童开得府门,并遣上一个老管家迎出来。自己则稳坐于家中正厅,候巡抚大人入大堂。 “占炳旺,巡抚大人驾临还不出来迎接?”一名武弁忍不住朝府内吼了一声道。 “好生无礼!给我掌嘴!”占炳旺在堂内亦是大喝一声。早有一名护院从府中飞出,双脚先踹倒两名巡抚随扈,又一巴掌重重扇在那名冲着占府大嚷的武弁脸上。 巡抚轿后几人yù抽刀而上,亦被这护院随即旋来一记重脚踢倒。唯有几名已经吓得有点打颤的轿夫暂未被那厉害的护院攻击。 “够了!待本官亲自入见。”安徽巡抚田文静立时从轿内出来,看了看被打翻在地的这几名巡抚随扈,摇了摇头,即整衣冠前往占府大堂。 田文静既为安徽一任巡抚,身边应该多有能人异士。只可惜,这位田大老爷实在穷的可以,且为人太过公正,从未因私情而提携任何亲信下属,致使人才外流严重。连身边一个像样的武艺超绝之士都没有。这些年安徽一直受灾,连军部的饷银也挪用至赈灾上。弄得戍守安徽地兵将不少都开了小差或是找寻关系调离他处,弄得田文静好不窝囊。加之其人只对事而无对人,倒是让占炳旺这等小人好好奚落了一番,实在令人郁闷至极。也许这就是老实人的宿命!一辈子受欺负。像田文静这样的一代清官,为民之千古名吏亦是在此时被弄得灰头土脸。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大清第一禽兽 占炳旺见田文静远远走来,亦无起身相迎之意。。及至田文静到得占炳旺面前,占炳旺才歪坐于椅上,拱手道:“巡抚大人怎有闲暇来我这里?” 田文静见占炳旺无让座之意,虽有些恼怒,但很快又忍下来,并站立着言道:“我此来是向占大官人借粮的。” “借粮?我这里也不富裕,谈何借粮?我还想找巡抚老爷借粮呢!”占炳旺说完,从案几上拿了一块糕点塞入嘴内,突然又吐出来,并吼道:“这糖糕甜的有些发苦了。谁做的?把他弄过来。剩下这些拿去喂狗。” 一名丫鬟将盘中剩下那几块糖糕拿至堂外,并由另一名下人牵来一条狼狗。那狼狗不住甜食这足可以暂救一两条人命的糖糕。 一名仆役被两名护院押过来,因为害怕,双腿一直打着颤,裤裆亦是湿去了一大片。 “是你做的糖糕?”占炳旺问道。 “是……是小人做……做的!求……求老爷饶……饶命呀!”仆役已经吓得说话都完全结巴了。 “行了!老规矩,卸他一条胳膊下来,不过别弄出人命来。不然我这边又要花费一些银两了。”占炳旺嚣张至极点,竟当着巡抚大人面,让手下斩却仆役一条手臂。 “大胆!当本官不存在吗?”田文静怒声喝道。 “呵呵!田大人你激动个什么?只要不弄出人命来,谁会管这些事?纵使弄出人命来,有我那在京城做刑部尚书的结义大哥,又能将我怎样?”占炳旺愈发嚣张起来了。 “哼!你大哥与我都是正三品官员。一个目无法纪之徒,倚仗兄长之势,竟敢如此胡为?我身为一省之巡抚,拼着xìng命不要亦要与你抗争到底。”田文静说完,将身挡于那可怜的仆役身前。 这占炳旺的结义大哥就是瓜尔佳·贤康,雍正朝的第五任刑部尚书,亦是雍正宠妃瓜尔佳氏的堂弟。其人本也无甚恶习,只是与占炳旺相交rì久,似有龙阳之癖,这占炳旺正好成为贤康这等龙阳竖子的床上宾。贤康每月必会招占炳旺这条滥xìng疯狗前来京师为其做那龌龊之事。rì久,占炳旺自然成为贤康不可或缺之人(不,应该是不可或缺之物。似占炳旺这等东西,用人称呼实在不衬)。占炳旺因此在安徽境内飞扬跋扈,无非因为这不光彩的因素在其中。而占炳旺不因此为耻,反以此为荣,真乃千古第一贱狗败类。 田文静在前文已提到,算得上一位忠厚有余的官员,且又不善变通,因为安徽灾情倒是好几次完全不讲策略地向雍正进言,言语过激,以致遭雍正训斥,险些降级。此时虽仍在安徽任上,但却是雍正有言在先,若再有何事,必将其官降七级。而那瓜尔佳·贤康正受着雍正荣宠,田文静亦是不会蠢得直接与贤康交恶。只不过,这占炳旺太过嚣张,田文静现在也顾不得其他,打算哪怕丢官也要让占炳旺这等败类受到制裁,以免祸害到更多百姓。 “你可是刚刚遭皇上贬谪,而我大哥之堂姐早已荣为妃子,多蒙当今圣上恩宠。如此关系,量你如何敌得过?”占炳旺又抬出更高一层的关系来。 “哼!皇上向来慧眼识人。此时有沙迷了眼睛亦属自然。待沙离眼之时,让你们这些牛鬼蛇神死无葬身之地。”田文静说完,仍是一副大义凛然之势。 “老爷,该如何是好?”占炳旺手下一时都感到十分为难。 占炳旺看田文静倒是铁骨铮铮,知一时难以对付,遂又转弯言道:“也罢!看在田大人面上且先放他一马!” 可怜的仆役这才免去断手之灾。 田文静讨厌占炳旺这副嘴脸,料这粮食占炳旺必然半粒不舍,也不想浪费时间,一声“告辞”自是拂袖而去。 护院yù上前拦阻,却被占炳旺拦住道:“且由他去!” 田文静坐在官轿上好不痛快,竟于轿内大声喊道:“天啊!这大清国的天竟保佑如此作jiān犯科之辈。为什么?为什么?人死后,地狱的神灵真能够惩罚这样的败类人渣吗?若真能如此,田某愿现在就死去。”话音刚落,半空中斜劈下一个干雷来。若不是田文静那几个轿夫避得快,只怕田文静早被劈中了。 “田大人,也许这是好征兆。占炳旺那狗娘养的必定会受到天谴的。”田文静手下几名下人犹恐田文静再度发狂,故而以此安慰着言道。 “倘他再做出什么猪狗不如的事情来,田某必定豁出命来,先阉了此恶贼,然后挖去其双眼,将其手足尽皆斩却,丢入缸内,每rì以粪便浇洗这样一个禽兽。”田文静坐在轿内,双手死死掐住官袍,大声咒骂着安徽这个大清国第一败类。 而在占炳旺府外,年少康却是看到占炳旺对田文静所做的一切,亦是心中思量这个由许工道人介绍的凤阳安徽首富究竟是何等样人?看此人言语行为实在与禽兽无异。难道只有这样一个败类才能助自己报仇吗?年少康还在犹豫着,但想到自己的父亲与兄弟被杀,心中就好一段仇恨。“先不管了!为了报仇,先与此等人渣为伍一阵。待报得大仇,看我不除掉这狗娘养的杂碎?”年少康想到这里,待巡抚田文静等一干人离去后,自己则闯将进入。 “什么人?胆敢擅闯占府?”一名护院提刀yù架往年少康颈项。 年少康一掌架开护院那柄未出鞘的刀,又一脚踢中那名护院小腹。 其他几名护院见来了一个厉害的人物,皆挥刀砍将上来。均被年少康一记旋腿踢中,纷纷倒地。 占炳旺一见大惊,忙起身道:“刚送走了断钞鬼,又来了一个瘟神。许是不知占某厉害!”说完,飞步抬拳朝年少康打来。 年少康侧身躲过占炳旺一记重拳,扬起一臂,yù以快拳轰向占炳旺左胸,却早被占炳旺另一拳抵住。 占炳旺显然还懂点摔跤术,竟以左脚勾向与自己侧身相对的年少康右脚。 年少康急以千斤之力灌于腿下,并双掌齐出,拍中占炳旺双肩。此时,年少康亦将右脚收回,致使占炳旺整个身体抛跌而出。 护院们yù将站立不稳,即将仰倒于地的占炳旺扶住,却感一股坠力袭来,令众人支撑不住,被占炳旺结实身躯压于身上,众人一齐倒地。 年少康从地上踢起一把刀,刀把准准被自己握住。年少康擎刀在手,并将刀锋搁于占炳旺脑袋上,笑道:“占老爷,我此来,你可是问也不问一句,直接让这些个小杂种们来弄我。若不是我侥幸练过,只怕早已被你们弄去手脚亦未可知。如今,你这条狗命在我手上,不知我高不高兴放过你呢?” 占炳旺怕死得很,连声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年少康此时还是有些顾及许工道人的面子,只是道:“我是你祖爷爷。呵呵!祖爷爷与许工道人颇有交情,是他让我前来找你的。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事了?” 占炳旺一听年少康提到许工道人,愈发显得惊慌了。这里面尚还有一个小故事: 半年前,占炳旺已经是安徽首屈一指的富户。在安徽,这条恶狗可是欺男霸女惯了。田文静与此人数次交锋,结果都因为那个堂堂的刑部尚书瓜尔佳·贤康而最终落败。也许是安徽完全没了这等败类挑战之人,这占姓贱狗又将目光盯向了浙江一位富户家中。 那富户却是来安徽做生意,还带了一应家小。偏偏其小妾美艳绝伦,也被富户带来,自然让占炳旺瞧见,一时难以自拔,竟yù当街对那美妇进行亵玩。偏偏许工道人在此地,看到这一切,许是因为侠义所致,竟出手教训占炳旺,并以掌连续拍于占炳旺胸口数记,然后让那富户与其一家赶快逃离这里,自己则与占炳旺手下豢养的鹰犬们拼斗,最终亦是好好严惩了这帮恶徒,然后扬长而去。 占炳旺吃了亏,自然要报仇,故花大价钱雇人yù找寻许工道人下落。偏偏在占炳旺将银两送于江湖包打听那些个所谓高手后,却感觉自己被许工道人所拍身体之处隐隐作痛,继而愈发强烈,以致呼吸困难。请郎中前来医治,只是无法。占炳旺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故在江湖包打听那几人向自己透露许工道人的正是四明山的二当家后,即由几名高手护送自己去往四明山求医治。 依甘凤池的xìng子,如果得知占炳旺是如此禽兽东西定然想也不想,直接将其用拳打死喂狗。 偏偏许工道人没向任何人说明占炳旺在安徽所做的那些禽兽不如之事。但许工道人亦没有为占炳旺医治因自己的重手而弄至占炳旺身上无法让郎中、草药医治的伤痛。当然,许工道人也没有让占炳旺继续痛苦下去,答应每年会为占炳旺压一下大穴,缓解自己的掌劲痛苦。本来可以一招即将占炳旺治好的,却因为有用得上占炳旺的地方,许工道人特地留了一手,也是一个城府极深之辈。所以,占炳旺因为自己这条狗命才会对许工道人惟命是从。 如今,因为早先许工道人的一纸书信让占炳旺早已做好了迎接年少康的准备。只不知却是在如此情形之下冲撞了许工道人的好友——年少康。 第一百八十二章 施救 许工道人也在与占炳旺的书信之中提及过年少康的复仇之事。。占炳旺自是十分小心地望着年少康恭敬道:“原来是年公子!占某早听闻许工道兄及年家与雍正之事。且先将刀从我颈下移开,自要与年公子商议一番报仇大事。“ 年少康量这占炳旺暂不敢对自己造次,故将刀撤下,让占炳旺得以起身。 “远来是客!且请年公子去厢房歇息,待会儿自要与公子接风洗尘!”占炳旺对年少康依旧如此客气。 年少康许是在山上苦惯了,此时亦稍放松些jǐng惕,先由占府下人带自己前往厢房安置。 待年少康下去后,占炳旺唤那几名护院前来,并低语道:“立即传我口令,让安徽**兄弟听命,设法将那个落魄至极的田文静除掉。到时候将杀害朝廷三品大员的罪责推到凤阳受灾百姓身上。就这样放出谣言称田文静无力为安徽百姓筹粮,被百姓杀之。少了田文静这根刺,整个安徽全省就都在我控制之下了。切记,此事不可让年少康这愣头青知晓。看他也不是善茬儿,都务必要十分小心。以免坏了我的大事。” 护院不敢有违,即按占炳旺吩咐去给安徽**传令。 安徽**并非什么反清复明的正义组织,而是被各帮会驱逐出的弟子混在一起弄得一个组织,多受占炳旺钱财供养。所以为了钱,这帮黑了心的人都不惜背负千古骂名而行那不义之事。在得到占炳旺的密令后,这些乌合之众倒是费尽各种心机,设法靠近田文静,然后将其除之,还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雍正年间的安徽**老大车荣升原是合肥的一任总兵,后因贪污纳贿被田文静弹劾,最终被抄没家产,并遭罢黜。此一等的无耻之徒,倚仗一身武功收罗各路绿林败类,自成安徽**。在此一省横行霸道,后得占炳旺钱财后更加胡搞。弄得安徽一省乌烟瘴气,全笼罩于一股**狂流之中。此番就是此人多番定计,定要让田文静身首异处。 田文静如今已经拖欠府衙幕僚及私情随扈、仆役等数月工钱。那些人又多势力,见如此穷困巡抚,自是不愿相随,走了不少。留下来的为数不多之忠义人仍一直负责田文静的安全、文书以及生活起居等,虽然辛苦一些,但仍勉强坚持。 车荣升早派人了解到这一切,并让心腹高手窥探巡抚府的地理环境及护兵布防情况。 年少康虽然此时心内装的都是复仇之事,但听说是在田文静的防区,而且又与这位正直巡抚有过一面之缘,再想想以前多曾听先父年羹尧提过:田文静与年羹尧还有李卫曾同为昔rì还是雍亲王的雍正潜邸奴才,彼此间都是惺惺相惜。及至年羹尧被擒,田文静亦多次上疏为年羹尧求情。此恩情让年少康没齿难忘。如今在安徽rì久,年少康倒想去拜见一下这位仁巡抚。只不过,田文静仍为朝廷效力,当知道自己这个遭朝廷通缉的要犯前来之时,却会遭遇怎样的尴尬呢?思来想去,年少康还是决定不见田文静为好,但在筹粮上务必帮上田文静一把。起码要救下安徽一省之灾民。所以,在安徽巡抚府衙外面又多了一个窥探之人。年少康闲时无事就寻一处隐蔽处观察巡抚府动静,以便找寻机会暗助一下田文静这位仁义巡抚。偏偏那么巧,让年少康看到隐于另一处的几名不轨之人。观察rì久,年少康心内已自知,必是有人想对田文静不利。好在对方不曾注意到自己,遂将窥探对象转移至这几个车荣升派去的**小子身上。 几名安徽**的弟子在做过几rì勘查后,即决定准备动手。所定这一rì正是中秋。时值合家团圆之rì,田文静亦是善良得散去一些护卫兵勇及仆役,让他们与家人也有些短暂团聚。此时让**之人动手却是最佳时机。 田文静却是没有过节的概念,只顾一人在室内读书,全不知危险将至。 两名**好手以黑布蒙面,跃入巡抚府内墙,恰遇几名仆役迎面而来。那**之人立时数刀将这些人结果了xìng命。 有几名兵勇听到了巡抚府动静,都绰刀循声而来,遇上**高手,只一个照面下去,亦是悉数被放倒了。 两名**中人似乎杀人杀上瘾了,逢府中人也不管他们有无抵抗,一律无情杀之。 年少康在暗处看得真切,真想直接冲入将这两名败类杀毙,但因担心除此两人外还有他人埋伏于暗处,田文静就更加危矣,遂隐忍再伏,相时而动。 两名**高手逢人便杀,却是将几名仆役逼向大门处。有一个年约十**岁的丫鬟被其中一高手搂住脖子,并被威胁着问道:“田文静在哪?” 丫鬟不应,即被高手臂下发力将其脖子折断,手段何其残忍? 其余几人见此惨状吓得立时yù开府门而出,却又被一柄短刀横向一记劈来,毙命两人。 一名高手还笑道:“似你们这般,主人尚在府中暂未逃离危险,你们却只顾自己逃命,主人养你们何用?正好由我们送你们去见阎王也好一了百了。”说完,又是一记短刀击袭来。 却是一名仆役将府门大开,从大开的门缝挤出去,而晚出去的几名仆役早被那记短刀击送了xìng命。但那出了府门的仆役似乎也难逃厄运,却被早守于府外的两名蒙面**高手一起挥刀,身体竟被短刀劈成四截。 年少康却是在一处看得清楚,就连巡抚府外那摆夜间摊讨生活的百姓也早已躺在血泊之中。有明处两人、暗处三人守于府门外。加之府内两名**高手行凶。显然是要对田文静府所有人赶尽杀绝。只不过,这帮败类始终未发现田文静踪影。年少康四处而窥,料定此番必仅只六人作案,遂飞身跃入巡抚府衙,同时疾冲向仍于府内行凶的那两名**高手。 两名高手见一人向他们冲来,却显不屑地挥刀道:“还真有不要命的。” 及至年少康靠近到他们,他们方才挥刀,却感身体要害部位先是一紧,后伴一丝清凉,疼痛亦油然而生,随即疼痛感愈发强烈,手中刀不能下,继而身体重心失衡,颓然倒地,立时毙命。显然是被年少康一击致命,而且同时两人致命。可见年少康的功夫多么厉害。 府外五人中明处两人见府内没了动静,遂提刀直入。暗处三人则现身于明处重新守于府门外,当看到几名行路百姓经过之时,立时又是几记短刀夺命击,将无辜百姓戮杀。 再说这另外两名**高手入得府内,早见一黑影及至,却来不及反应,亦是被快招毙命。 府外三人似乎嗅到什么,急急冲入并将巡抚府门拴上,立时朝着事发之地而去。 年少康在一处吼一声道:“我在这里!不要命的过来!” 三人从月光照shè之下看到浑身血淋淋的年少康,心知遇上了比自己这拨人厉害百倍的高手。聪明人就是这样,遇险即撤,绝不纠缠,但年少康可不会放过这帮狗rì的。且看年少康疾步而追,快步先追上一人将其硬用双指刺穿其后心。另两人中一人下意识向年少康挥刀而击,却被年少康又一记穿心指戳穿后脑。第三人听到同伴惨叫,脚下发颤,竟被年少康就势揪中其后衣领,猛向后来拽,并同时松开五指,将这最后一人丢翻于地上。年少康一只重脚也压到此人胸口之上。 在另一处,尚有一名幸存的仆役不知年少康是好是坏,竟从已被年少康杀毙的一名**败类手中擒过一柄短刀并向没有注意身后的年少康劈来。 年少康闻得身后劲风之声,遂猛将拳后摆,竟将仆役手臂打中。仆役立感一阵剧痛而使得短刀脱手而出。年少康经此一击,却是才知攻击自己之人全然不懂武功,立时回头视之,却是着巡抚下人装之仆役,随之一笑道:“别害怕,我是田大人的朋友。今夜知田大人有难,故来相救。” 仆役看到年少康脚下踏着一名蒙面黑衣之人,却是与其他入府杀人几名高手同一打扮,遂放心道:“有恩公相救,小人万分感激。” 那仅余的一名**高手见年少康忙着与仆役说话,竟打算乘机偷袭,手已经击向年少康下盘,却早让年少康发觉,并被年少康一记绝命踢将其手腕硬生生踢断。疼得那败类鬼嚎连天。 年少康此时又将注意力放在这名**高手身上,并问道:“快说,何人让你来杀田大人?” **高手忍痛道:“是我家车荣升车老爷。还请这位大爷放过小的一条生路。” “哼!为求活命而出卖自己主人,如此腌臜不堪之徒留你作甚?”年少康杀心再起,再一脚踢中对方心窝,将其杀毙。 第一百八十三章 矛盾的国耻家仇 再说年少康连杀**高手七人之前,早已从最后一名**高手口中得知是一个叫做“车荣升”的安徽**老大下的诛杀令。。当然,这也是让在一旁听得清楚、仔细的巡抚府仆役知道,然后告诉田文静,方便防备。而年少康的保护任务已尽,无须仍留此处,遂在不与田文静相见情况下急急离开。 而那仆役见年少康就这样无声无息而走,也顾不得许多,径直去往田文静书房。 却说这巡抚书房早让起先那两名已经殒命的**高手看过,并未发现田文静踪迹。但仆役进入后,却是将房中正中的一张书案移开,同时以房内一柄撬杠将其中一块巨木板的边隙撬开。整块木板就这样被撬离开来。在看地板下面却是蜷缩着一个身着官服的落魄人。此人并非他人,乃安徽巡抚田文静也! 起先就是几名仆役舍命将田文静如此躲藏,然后急急出房被那几名**高手戕害。田文静在此方捡回一条xìng命来。如今重新出来,并听了幸存仆役的详细说明后即知自己原来早被车荣升算计中。车荣升遭暴露,田文静亦知与那占炳旺亦是脱不了干系。只不过如今自己势弱,暂不能撼动如此败类,唯有嗟叹连声,并将府中一些衣物典当以此来弄些钱钞安葬府中牺牲的数人。另外还是吩咐官府深究此事。当然只怕是被办案之人以难以查证为由而无限期搁置。若以以前,田文静必然深责这些办事不力之人,但现在唯有暂忍,以待时机扳倒这帮败类。最可怜的还是那些街口遭遇上这档事的百姓,连安葬亦只有靠家里筹措。像田文静这样的穷巡抚已经无力支撑此事。 雍正只不知道此事呢?其实这位圣明的皇上也知道。只不过因为各种客观原因,雍正亦只能暂放此事,到时候来一个一回清算。但似乎这个清算工作最终是让王心武在机缘巧合之下完成的。 占炳旺亦不知当rì怎会出现一个绝顶高手毁了自己的绝妙计划,虽然也联想到年少康,但毕竟年少康勇力过人,纵使占炳旺及安徽**所有人只怕与年少康硬拼都会遭到全灭的。况许工道人早有交代,让占炳旺暂不可开罪这位厉害的人物。所以,在官府这边或是在占炳旺的**这边都将此事暂时作罢。 年少康虽然做下这天大之事,但却丝毫无甚畏惧。在占炳旺府中住了数rì,竟极少看到占炳旺在府中。想到自己复仇大业交代到如此不堪之人手上,不知是否可靠,也许还会弄巧成拙。思来想去倒让年少康数夜不曾入眠。 而占府的下人们自是由占炳旺吩咐过,不能怠慢年少康这个贵客,故整rì好酒好菜招待。即使如此,年少康亦是不悦。终于又过了几rì,下人们将酒菜备好,让年少康用膳。那下人却看到年少康上一顿酒食分毫未动,忙惊问道:“怎么啦?是酒菜不合年公子口味吗?” 年少康道:“酒菜甚好!只是我心情不佳,难以下咽。” “却为何事烦恼?”下人问道。 “家仇未报,在此闲居,心中烦闷。纵有天下美食,亦难入我腹中。”年少康说完,深深叹了一口气。 下人道:“年公子,凡事都需从长计议。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还请年公子以身体为重,勿要为此事烦恼。” “占老爷做事拖沓,实让我为难。只怕十年之后,雍正已死。报仇还有何意义?”年少康说完,竟开始收拾行囊,准备离开。 “年公子,即使要走也等占老爷回来再说。你就这样走了,占老爷必会怪责我等伺候不周的。”下人们将年少康拦住,并准备抢下年少康负于肩上的包袱。 年少康却是不耐烦,摊掌一推,竟将这些个下人推倒,然后大步而走。待年少康走至门口,却见占炳旺搂着一个金发碧眼的洋女郎下轿。 占炳旺见年少康背着包袱出来,又见几名下人追着冲出府门外,忙问道:“怎么啦?是这帮兔崽子怠慢年公子了?看我怎么收拾他们。”说完,又将那满脸胡渣的嘴贴上这洋女郎的面颊。 洋女郎说着一口让人听不太懂的大清语言道:“占老爷进屋再说!在这里不大方便!” 占炳旺还未注意年少康脸上勉强收起的怒sè,竟笑道:“你们这些不列颠人最大大咧咧了。怎么还会害起羞来?” 年少康见占炳旺如此,心知难以成事,一声“告辞!”,抬步即走。 年少康这一举动这才让占炳旺感到有些棘手。占炳旺将搭在洋女郎肩上的手放下来,箭步蹿至年少康面前,拦住年少康去路道:“年公子,你千里迢迢来到此地就为‘报仇’二字。如今大仇未报,你就要无功而返吗?” “似你这般耽误时间,我大仇何时能报?”年少康现在已完全不碍情面直言了。 “嗯?你以为我这些rì子只为这个洋女人吗?哼哼!英吉利早就答应,会有特别的办法助你报仇的。这个洋鬼子就是客气,竟然还搭送一个洋婆子过来供我玩乐。显然,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想推翻雍正,推翻整个大清国。”占炳旺仍是一副得意的神情。 “混账!我泱泱华夏之间的内斗也需要洋人来插手吗?这个英吉利不光想推翻大清,更想吞并整个神州大地,奴役我国人民?我年少康的家仇岂可成为被洋人鬼子利用的资产?恕在下有要紧之事,不能再与占老爷奉陪了。”年少康说完,即yù离开。 “哼!父仇不报,愧为人子。就任由雍正随意屠杀忠臣良将而坐视不理吗?”占炳旺不紧不慢丢出这样一句话来。 年少康正大步而走,却是听到占炳旺这番话语,立时又收住了脚。父亲年羹尧屈死,大仇几年不得报。在四明山吃了那么些苦,等了这些rì子,都只为“报仇”二字。如今,真的要功亏一篑吗?姑且权让洋鬼子相助,待推翻了雍正朝再将这帮插手的洋夷赶出国土去。想到这里,年少康竟扬起巴掌狠狠扇在自己的脸上,并大声道:“也罢!待与洋鬼子合作,扳倒雍正那狗皇帝,做个遗臭万年的卖国之贼,然后再驱洋夷出我国邦,最后以死谢天下人。” 年少康此语一出,占炳旺立时上前,拍了拍年少康肩头,笑道:“这才对嘛!” 当天夜里,占府又来了几个英吉利传教士。也不知哪里还弄来几个印度美女。而占炳旺自是十分欢喜,大摆筵席欢迎这些个洋鬼子。 席间,几名印度美女极尽解数卖弄风sāo。占炳旺腿上早已坐了两名印度美女,而在他身后还有两美女正一人摸其面,一人搂其项,让这个占炳旺乐不可支。 占炳旺见年少康在那里喝着闷酒,忙让坐于自己腿上的一名美女去给年少康**。 那风sāo女人扭那小蛮腰缓缓而至年少康身后,亦用酥胸顶向年少康后脑。 年少康心中唯有一人,其余女人均难入年少康法眼。看那女人在自己身后,极不自在,加之父仇未报,心中正值烦闷间,如此一弄,恼得年少康一把将那洋女人推开。 英吉利这伙传教士中有一位叫做塞班杨的,应该是传教士中为首的一位,见年少康如此举动,用那不十分熟练的大清语言吼道:“你们华夏素称礼仪之邦,对朋友应是来者不拒。而今,竟然不受朋友之托,且对女士如此,大缺绅士之度。应立即向那被慢待的女士道歉。” “混账!在下以为有要事相商,却原来是这般。若不言正事,我先行告辞了。”年少康说完,急yù离席而去。 “年公子,请留步。商谈要事自是要在饭桌上进行的。从古至今都如此。盛宴之下无美女在侧,怎能下咽佳肴美食?如此不舒坦,又怎么称得上是筵席呢?年公子不可坏了这几千年的规矩。纵然不喜此举,大可捧场做戏一番。只要不付出胸中那颗真心即可。当然这不付真心只是相对女人来说的。对一起商议其事的朋友就应该坦诚相待了。”占炳旺说完,又将那张大嘴贴向印度美女之面颊。 年少康为报仇,再将这口气忍下来,遂做回原地,继续饮酒。 酒至三巡后,塞班杨道:“你们清国皇帝之所以如此难缠,所倚仗者必是那个身任福建巡抚的王心武。也就是说,yù亡清国,yù至雍正之死地,非先除王心武不可。” “年公子,听到了吗?yù报父仇,王心武是你最大的障碍。”占炳旺举酒杯缓缓从座位上立起,然后走向年少康,并轻轻又再拍了拍年少康的肩膀。 第一百八十四章 诚亲王遗孤 年少康自是在犹豫。。王心武好歹在关键时候也放过自己及兄弟们一条生路。且这位民族英雄屡败倭寇,实为华夏之第一大功臣。若然杀此人,岂非背上不忠不义的千古骂名?虽然年少康以报父仇为重,早yù将这些污名抛诸脑后,然毕竟留着华夏子孙的血液,心中仍然有些愧对先祖之意。正当年少康yù发反对之语时,被自己推开的印度美女又用胳膊缠住了年少康的颈项,并将热唇贴近年少康耳边,柔声用大清语言问道:“你在我们这些女人面前这么镇定,一定有心中所爱之人?”此言一出立时让年少康回忆到王心武、郑淑静他们奉雍正之命来年羹尧军营卧底。年少康深爱着郑淑静。在郑淑静怂恿年羹尧一名小妾盗取年羹尧兵符事败即将被处死之时,年少康对父亲以死相胁,死救下郑淑静。及至如此,郑淑静亦不为所动,依然独爱王心武。而最后,年羹尧却是因王心武、荣亲王他们的算计,被困于雍正之手,最终落得个自尽身亡,年少康想到这一切,恨意再次生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重重掷于地上,大声道:“好!先除王心武,再除雍正,最后灭了大清!” 占炳旺闻言,大喜道:“太好了!”遂与英吉利来的这几名细作商议亡清杀王心武之大计。 “王心武之所以要除,是因为他搞的那些先进军事科学在整个世界都属第一。武器上一旦强大,凭这些低级的冷兵器以及我们国家的那些低级枪炮,完全难以应付的。所以,设法窃取王心武那些先进科学理论数据,以及设计图纸,然后再将其弄死。到时候,我们也有了先进科学,我们就能助你们报仇成功,灭了清国,杀了雍正皇帝。”塞班杨似乎志在必得,说出言语来。 年少康听了塞班杨这番话,心内想道:“窃取王心武的军事科技,然后再将其杀死,此法甚好。但这些宝贵的资料绝不留给洋夷,必要自己留着,自行制造。待造出与王心武匹敌之枪炮来,定能灭了大清。然后再用利炮打走这些图谋不轨的洋夷。”想到这里,年少康先假意应承下来,然后心中自是盘算自己的大计。 与英吉利的口头协议暂时定了下来,占炳旺此时方开始为年少康准备一切,让其好早rì执行任务,自己则可得到英吉利的极佳好处。 再说王心武与宋清明此时早已成为荣亲王郑巴言纳荣心中认定的乘龙快婿了。因为雍正的恩典,宋清明做上了从五品杭州知府,也能与郑淑妍配上一配了。王心武更是不用说,堂堂正三品福建巡抚亦算封疆大吏了。王心武与宋清明以闽浙总督李卫保媒,向荣亲王正式提亲。 雍正特意让李卫、王心武、宋清明上京,并准备亲自为王心武与郑淑静,宋清明与郑淑妍这两对新人主婚。王心武、郑淑静历时七年的爱情长跑也即将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而宋清明与郑淑妍好事多磨三年也即将终成眷属。 王心武这次回京师不光为了完婚,还想见见另外几人:裕亲王妃及允祥那一双儿女,还有诚亲王允祉那一双儿女。王心武曾答应过允祉要保护允祉一双儿女安全。允祥就更不用说了,那一家都必须得到极好的照顾。 雍正一直视允祥那对儿女如己出,照顾有佳,也让王心武心中稍安。王心武去探望之时,却见裕亲王妃亦较前两年开朗多了,心中甚喜。独允祉那双儿女,雍正不让王心武去探望。 王心武道:“皇上,臣如今一直为大清效死力,不敢有半分懈怠。当rì你以诚亲王家的小贝勒、小格格相胁,无非担心我会做出背叛皇上、背叛大清的事来。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未放松对我的jǐng戒吗?” 雍正道:“王心武,这些年朕自认为待你不薄。你是汉人,朕不顾旗人及蒙族反对,千方百计设法让你与淑静格格在一起。你年不过四十,已官居三品,在汉人之中亦算少数。福建军务随你便宜行事,朕亦无半点插手。若对你jǐng戒的话,朕不会做到这种程度的。之所以不让你与诚亲王家那小格格与小贝勒相见,是因为他们是犯臣子女。所以,希望你不要因此等小事违了朕之旨意。” “诚亲王是否是犯臣,皇上与臣心知肚明。皇上若执意要在此等小事上控制臣的思想,臣唯有仿效chūn秋吴楚之先人啦!”王心武所提之“吴楚”先人乃伍子胥也。王心武此言的意思即是虽然早先臣服于大清,但同时也可以灭除大清。这也许就是一个逐渐成气候的军霸终于该有的语气了。 “大胆,王心武!敢如此威胁朕?哼!若你不想连累荣亲王一家的话,大可以这样做。你亦知朕之手段。”雍正突然又露出面目狰狞的本相来。 王心武虽然缄其口不再言语,但心中想的却是该如何让暂被雍正变为人质的诚亲王家人以及居于京师的荣亲王从yīn暗的皇城之中撤出。少了这些人的安全威胁,王心武可是能够方便其事了。 雍正见王心武不做声了,语气又缓和许多道:“放心!虽不能与那两孩子相见,但朕却能保证让他们快乐地活着。你现在需要准备的就是和淑静格格完婚。” 王心武虽然对即将进行的婚礼十分兴奋,但在如何让诚亲王家格格、贝勒脱困这件事情上却是十分无奈,无jīng打采地从宫里出来,回到荣亲王府。 郑淑静见王心武愁眉不展,遂问其故。 王心武对雍正的以质相胁却是弄得完全没有办法,唯有向未婚妻郑淑静诉苦。 郑淑静听了王心武倒出这股苦水后,忙道:“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嗯?你莫不是有什么妙计?”王心武倒是不想放过任何希望。 郑淑静道:“皇上登基当rì,十四贝勒的家眷拘于何处?既然皇上认定诚亲王家那两孩子乃犯臣儿女,又系皇亲,一定与十四贝勒家眷同拘于一处。”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格格真乃心武贴心之人。”王心武说完,早已用嘴贴上了郑淑静的面颊。 郑淑静被王心武突如其来一吻弄至羞得满面通红,遂急急回房去了。而这一切却有一个人在暗处看得一清二楚。能潜伏于荣亲王府中而不让王心武察觉,此人武功真的是深不可测。 第二rì,王心武以向张廷玉请教时事政要为由,也寻找机会稍提了一下拘禁十四贝勒家眷之所。当年拘禁十四贝勒家眷,张廷玉也有份参加。 张廷玉没有细想许多,随口而出,十四贝勒家眷此时被软禁于远离寿皇殿的寿安宫。因为十四贝勒允祯被拘禁于寿皇殿,所以将其家人却是与允祯分隔较远,让贝勒的福晋与其子女居于寿安宫内。 王心武得到如此宝贵的消息,当夜即换上一套夜行服偷潜入宫。这个计划在王心武的脑海中已经闪过数年,今夜正可亡命一搏了。想想诚亲王那一双儿女自七年前为王心武所救后,此后数年都不曾得见。王心武誓要这两孩儿平安,遂夜里冒险而yù将他们救出来。王心武如今的功夫俨然已经更上一层楼了。在有红翎侍卫的巡逻下都可以轻松避开他们的视线。就这样,王心武顺利潜至寿安宫。 十四贝勒的福晋完颜氏、侧福晋舒舒觉罗氏与伊尔根觉罗氏、妾吴氏以及弘chūn、弘明、弘映、弘暟四位贝子与格格们都面无表情地在房内静坐。时不时还能听到完颜氏的叹息声。此时,床下突然出现两个淘气的娃娃探出小脑袋来。这一男一女都只有七八岁年纪,生得却是十分可爱。 侧福晋舒舒觉罗氏骂道:“两个小混蛋,我们正烦着呢!你们还有心思瞎胡闹?” 那两孩子依然不理睬,还在做着自己的游戏。 完颜氏也忍不住了,大喝一声道:“没爹没娘的野孩子,在这里胡闹什么?” “呜呜呜……我们有爹,爹就是皇阿玛!”诚亲王家的小格格先自哭起来道。 “放屁!雍正要是你们的爹,怎么会让你们和我们住在一起?”舒舒觉罗氏亦吼将起来。 “你胡说!爹让你们伺候我和妹妹的。你敢惹妹妹哭,小心爹找人来打你。”那诚亲王家的小阿哥倒是无所畏惧。 “好,雍正在打我之前先打你们两个小混蛋!”完颜氏、舒舒觉罗氏包括伊尔根觉罗氏、吴氏连同允祯的几个儿女都一起上前开始对这两个小孩子动手了。完颜氏倒是狠毒得厉害,竟将那一对兄妹死死摁住,命舒舒觉罗氏、吴氏掌他们的小嘴、踢他们的屁股,还在他们的手臂及大腿上拼命掐捏。可怜的两个小家伙被压制得不能动弹。尤其那小女孩被打得连哭声都发布出来了,只能兀自流泪。 王心武料定受欺负的正是诚亲王家那一双儿女,yù下去施救,却待飞身下去,早见一群侍卫冲将进去。 第一百八十五章 救险之谋(上) 且说冲入寿安宫的一群侍卫中为首一人望着十四贝勒的那几个家眷怒吼道:“你们干什么呢?”吼完这一声,完颜氏等人吓得停住了手。。那侍卫首领则走过去,将诚亲王家正受着欺负的一双儿女扶起来,拍拍两孩子身上的尘土并关心道:“没事?” 小阿哥指着刚才动手打他和妹妹的那几个人道:“他们刚才骂我们是没爹没娘的孩子,还动手打我们。” “啪!”侍卫首领一听此言,反手就给了完颜氏一巴掌。而其他侍卫则走上去将十四贝勒的其余几位福晋还有几个阿哥、格格的一顿暴打。打完后,侍卫首领又言道:“再有下次,可就不是拳头对你们了。”说完,即命手下锁好院门走将出去。 “待在这里始终不好!我该将他们弄出来才是。”王心武心自暗忖,却再待飞身入院,却感身后一阵yīn风袭来。王心武自是侧身闪过,却有一物件疾速飞过,与王心武身体仅差半分而过。那物外裹黑帆,内中发出风响。帆布由一根钢链牵引。那物此时虽未套着王心武,却套着房顶一角。钢链被一披斗篷之人所扯,房顶竟被那物将角硬生生扯去。这是房屋一角之顶衬,却被扯毁,房即伴垮塌。 王心武担心诚亲王家那两小孩有失,不去理会眼前之敌,只顾入院救下遭房屋垮塌之危的孩子们。 不料,这兵器依旧缠向王心武。王心武虽然躲开攻击,但却也感到万分棘手。此时,一个黑影闪过,望着踌躇不定的王心武道:“你去救人,我帮你顶着!” 王心武看来者亦是蒙着面,却是来不及道谢就迅疾冒房屋垮塌之险入院,并抱住那一双诚亲王的儿女,飞身踏墙而走。 此时,帮助王心武的神秘人则与刚才险些伤着王心武xìng命的侍卫对上了。这蒙着面的神秘人并非他人,正是年少康假扮。此时的年少康用的自然是下山之前的易容容貌,并起了一个掩饰自己身份的名字叫做海仇。按理说年少康应该早盼着王心武中那可怕兵器之陷而丢掉xìng命才对,可偏偏却是将王心武给救下了。显然,年少康是要放长线钓大鱼。只怕以王心武为饵,趁隙将雍正也收入地府去。 “你先带孩子们离开。我除掉眼前这个大家伙会来找你的。”海仇(年少康)示意王心武快走。 王心武亦顾不得许多,向海仇(年少康)点点头,带着孩子们飞身而去。 (海仇)年少康望着那名手持狠兵器的侍卫,笑道:“粘杆处神兵血滴子。能用此物者,看来是皇上最看重的粘杆侍卫。莫非是富察家的马思哈?” 这身披斗篷之人亦笑道:“算你还有些见识。只不过我们是隶属于马思哈大人手下的血滴子侍卫。马思哈特地将我们挑选而出专门担任暗杀任务。今夜是我们第一次执行任务居然遇上你这么个不走运的人。不要怪我们手狠了。等我割断你的脑袋,明年今rì给你上坟之时,会告诉你我的名字。”说完,此人又将钢链甩出。血滴子轮盘已经逼向年少康头颅。 海仇(年少康)亦是将头侧向一边,双臂发力,并以八卦卦象左上挑圆弧,偏拐向右,再行左下环至右勾,吸力将血滴子轮盘置于双臂空隙之间。海仇(年少康)双臂再行八卦圆弧之象而驱气。本已静止的血滴子轮盘竟重新旋转起来,同时飞回作攻击势攻向那名cāo弄血滴子的侍卫。 血滴子侍卫本是惯使这样兵器的,血滴子轮盘攻向己身之时,只稍将钢链向外抛摆,血滴子轮盘即停下来。这个大内高手却是记住年少康已易过容的容貌,并料定非海仇(年少康)对手,遂飞身而走。 雍正正与一应侍卫赶至,却见血滴子侍卫朝着自己大跪而下,伏于地上,惊恐莫名。雍正已料到必是让今夜偷潜皇宫之人逃走,遂单独将失手的血滴子侍卫叫至一旁。 血滴子侍卫连声道:“小人该死!今夜却是见着两名高手。不想居然都能从血滴子下逃生,实在厉害。请皇上治小人之罪。” “你看清那两人是何人没有?”雍正急切问道。 “两人均蒙着面,看不到容貌,不知是何人?”血滴子侍卫自是不知。 “可有一人持穿越式狙击步枪?”雍正猜定必是王心武所为,所以向血滴子侍卫进一步求证。 “没有!两人都未带任何兵刃。不过我与其中一人交手之时,发现其所使招式乃八卦一气式拳路。不知以此可否能找到线索?”侍卫言道。 “还不快去查清此事?这里是幽禁允祯家眷之地。此地有人来,朕猜想必是王心武所为。立即摆驾去往荣亲王府!”雍正言罢,早有宫中数人为雍正准备车驾。 而王心武搂着两个孩子在回去荣亲王府的途中可是遭了大罪。毕竟那两孩子七年不见王心武,自是不认得。再说孩子们当时还小,又不记事,只把王心武当做坏人一般,吵吵嚷嚷好不叫人心烦。 此时已至亥时,孩子们一声吵嚷自然会惊动街上数人。而一旦让雍正知晓王心武偷潜入皇宫,并劫走诚亲王一双儿女逃至荣亲王府。只怕荣亲王府全府上下都要被满门抄斩了。所以,王心武唯有行此下策,在还未进入王府所处街道之时即将两孩子的哑穴点住了。 海仇(年少康)亦急急而走,来到荣亲王府外,但没有进去,只是看了一眼,即缓缓而走,似故意要让雍正他们发现一般。 雍正銮驾来到荣亲王府前,正yù叩门而入,血滴子侍卫则大喊一声:“皇上,快看!”雍正朝着侍卫所指之处望去,果见一黑影向远处而遁。 “你带一队侍卫去追。朕还要去会会老朋友。不可中那贼人李代桃僵之计。”雍正说完,让苏培盛上前叩门。 荣亲王见雍正亲来,自与王心武、郑淑静、宋清明、郑淑妍及一干下人来迎接。 雍正迈步而入,直入王府厅堂。其余侍卫亦手持火把而入。 “皇上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要事?”荣亲王镇定地问道。 “朕今夜得知有人潜至寿安宫,将诚亲王府的小阿哥、小格格劫走了。朕一路追那夜潜之人至此,想在荣亲王府上搜上一搜。也不是怀疑,只是例行公事而已。”雍正说完,又望了王心武一眼。 “皇上,臣自当配合搜查!”荣亲王说完,即让下人们都为侍卫们让开路去,接受搜府。 大概半柱香时间,整个荣亲王府都搜遍了,只是不见诚亲王府那两个小娃娃。 雍正将王心武叫至一旁问道:“给朕说老实话,是不是你干的?” 王心武矢口否认道:“皇上,微臣不敢!” 雍正没有再做声,等着侍卫们搜索的结果。 侍卫们将荣亲王府搜了个遍,也未找到两个孩子的踪迹。 “荣亲王,府上可有竹筒、木棍之类?”苏培盛突然问道。 “公公要此物有何用?”荣亲王不明白,忙向苏培盛请教道。 雍正在一旁道:“王侯将相家中多有密道机关。机关一般设于地下,让侍卫们以竹筒、木棍探底,兴许能搜出什么来。” 荣亲王听雍正如此说,立时命下人们为搜府的侍卫们准备好竹筒、木棍。 侍卫们提着木棍、竹筒于荣亲王府各处地面敲打。一名侍卫的木棍触及到一块地板上,立时从此地板涉及旁边四方面积六块地板与另一处地板连接处出现极大漏缝,继而下陷而去,俨然形成一个通往地下的密道。侍卫们由此密道而下,进入到地下,满以为可以找到那被王心武带走的两小孩,却只是发现密室内一些个古玩字画,再无其他。侍卫将所检查之一切报于雍正知晓。雍正微微点头,并传令下去,让侍卫们不用再找了。 雍正望着这些垂头丧气的侍卫们,叹了一口气道:“也罢!今rì找不到证据不代表rì后找不到。还有一个神秘人正遭我们的围捕。应该很快就会被抓住的。到时候,也可以知道今夜之事与你们究竟有没有关系。”说完,摆驾回宫。 荣亲王、王心武及王府众人均重重舒出一口气来。而两名看似重逾三百斤的下人挺着大肚子在荣亲王、王心武与郑淑静面前晃了晃。 荣亲王三人将这两名胖下人叫入一间房内,并让下人们将那宽大外衣解开,却是一人肚子上系着一个孩子。孩子们不但被王心武点了哑穴,就连身体可以活动各处的重要穴位也让王心武给点了个遍。这样才险险避过雍正的搜查,真正是让人虚惊了一场。 眼下将孩子们转移至安全地方才是重点。京师也好,甚至福建都是大清国的土地。唯有海外可让孩子们被安全地保护起来。王心武将心思动到已在朝鲜定居的李生儿身上。李生儿之爱妻朴淑贤亦是女中丈夫,断不会拒绝王心武之要求的。想到这里,王心武打算找弘昼寻求帮助。因为纵观整个京师,唯亦可信赖,且身手最厉害的非弘昼莫属。主意一定,王心武只待天明。 而雍正在摆驾出离荣亲王府后,即命侍卫们挨家挨户敲开荣亲王府隔壁左右百姓家大门,问询众人是否听到荣亲王府有小孩的动静。不知这些荣亲王的街坊们会否已经听到小孩子的哭叫声并直言于雍正知晓。这样的话,荣亲王府一门上下可就会有大灾难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救险之谋(下) 那些一直与荣亲王为邻的老百姓,平rì里亦是多受荣亲王眷顾,自然有心要为荣亲王掩护。。加之王心武措施得当,也让这些街坊没有听到荣亲王府有任何可疑声响。故这些人皆言未曾听到有小孩的声音。 雍正未问到任何情况,只待几名血滴子侍卫去将暂未暴露身份的年少康生擒,自己则与众人回紫禁城去了。 再说海仇(年少康)双腋各夹着一个“孩子”。其实哪里是孩子,就是两个长包袱,因为夜里无甚光线故让人一时难辨真假。侍卫们自然误将海仇(年少康)腋下的两包袱错认为是诚亲王家的两孩子。海仇(年少康)借轻功一直蹿纵而走竟不觉间逃至河北涿鹿县的灵山。没想到那帮血滴子侍卫竟然也一直紧追不放,将海仇(年少康)逼至灵山最高崖上。高崖下面就是万丈深渊,这也表示海仇(年少康)已再无去路。 一名血滴子侍卫道:“只要你交出手中那两孩子,我们可留你全尸。否则让你尝尝血滴子的厉害!” “哼!孩子们交给你们,让雍正那狗皇帝去祸害,还不如就这么被弄死,倒还死得轻巧些,只痛那么一会儿。”海仇(年少康)说完,将手中两长包袱扔向万丈深渊。 “什么?”血滴子侍卫中的头目未曾想到海仇(年少康)会有此一着,一时恼羞成怒,竟扬起手中的兵器。 可怕的杀人武器——血滴子又被血滴子侍卫抛出铜链来。疾速旋转的“鸟笼罩”又再次飞向海仇(年少康)的脑袋。 海仇(年少康)知道这血滴子“鸟笼罩”可是能够回旋而攻的,躲一击还有一击,躲来躲去只会消耗掉自己的体力。起先在紫禁城之时却是因为对方担心会误伤到孩子,所以让海仇(年少康)轻松避过,如今当血滴子侍卫们看到刚刚被海仇(年少康)扔下悬崖的“孩子”,必然不会再手下留情了。此时唯有以硬功夫将这些个杀人武器悉数弄坏方可避过身首分离之险。海仇(年少康)想到这里,竟然硬迎上前去,先行曲臂避开“鸟笼罩”之险攻,并反手探爪将“鸟笼罩”以自己的螳螂爪力捏破“鸟笼罩”外壁,同时指力不断增强伤及内中疾速旋转而出的铜齿,只稍稍发力即将这第一个“鸟笼罩”硬生生弄碎了。趁着对方惊愕之际,海仇(年少康)又抓到了链子,猛一抓铜链并往回拽,将这名首先向自己发动攻击的血滴子侍卫拽至自己身边,并猛一记重脚踢中其前胸。在海仇(年少康)身后即是万丈悬崖,那侍卫硬生生被海仇(年少康)踹下悬崖。其余血滴子侍卫竟生胆怯,一时皆不敢上前。海仇(年少康)趁对方震慑于自己的武力之时反冲而来。 有几名血滴子侍卫不服气,竟然先后向海仇(年少康)催动血滴子攻击。海仇(年少康)以同样手法又再毁掉一个血滴子兵器之时,第二个亦迎上来。海仇(年少康)却是来不及躲闪,颈项即将被又一个逼过来的“鸟笼罩”罩住脑袋。此时却是一声枪响,紧接着听到金属物件坠地之声。海仇(年少康)却是看得清楚,距离自己颈项还有一两寸之地上摊着一个刚刚被火枪打掉的“鸟笼罩”。继而还看到据几名着金盔金甲骑白马且被金盔遮住面容的火枪武士冲过来,并瞄定好事先瞄定的目标进行jīng准点shè。 无奈,枪为一般火枪非王心武所生产的穿越式系列,且那些个血滴子侍卫也接受过躲避枪弹的训练,故无一弹打在他们身上。但他们也因这几个突然出现的帮手而有些惧怯,yù全身而撤。 海仇(年少康)却是还有要事,故没有执拗地要与这帮侍卫拼个死活,遂没有去追赶渐渐撤散的血滴子侍卫。海仇(年少康)脱险,又见着救自己的这几个人装着异常,还看不到面目,忙上前致谢道:“多谢几位英雄救命之恩!” 其中一名武士突然摘下金盔,露出白净面庞、蓝眼睛、金头发出来,并用生硬的大清语言道:“我们奉塞班杨勋爵之命于暗处保护你。希望你尽快完成任务。” 海仇(年少康)一听,明白了。原来这英吉利人还打算保护自己。就凭这几个人的手段,若不是让那几名血滴子侍卫措手不及,只怕早就被血滴子这兵器弄至全军覆没了。海仇(年少康)苦笑着冲这几名洋鬼子抱拳以示感谢。 先前说话那名英吉利武士突然又言道:“我们观察多时。刚才只要你不帮助王心武,清国皇帝就会给王心武治罪。这样就不需要我们以后费那么大力气去弄死他了。可因为刚才你为了那个昔rì仇人竟以身犯险,我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们不懂我们大清国的皇帝。雍正对王心武那是又喜欢又提防。宁愿费去千军万马来压制他,亦不会轻易处死他。若我不救他,他必然会遭软禁,却不影响生死。最可恨的就是,荣亲王家也一并住入皇宫,并被软禁起来。可是,王心武与郑淑静这对恋人就可以长相厮守,永不分离。英吉利一旦向我大清宣战,雍正必以荣亲王一家xìng命相胁,迫王心武献计或帮助设计出更为厉害之火器。你们英吉利只怕仍是一败。所以,我们要从长远打算。一定要让王心武中吾之计,从这世界彻底消失。让雍正这狗皇帝亲眼看到大清覆没,然后再死。这才是年某的一直思虑的大计。”年少康将心底的话全数放出来。 英吉利武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并让年少康多加小心,以免坏了塞班杨的大计。 而血滴子侍卫回到雍正那里,将所发生一切告诉雍正之时,雍正竟然皱眉自语道:“金盔金甲,手执火枪。难道此事真与王心武无关?”思来想去,雍正最终仍命血滴子侍卫严密监视荣亲王府一举一动。 王心武因为几次yù见弘昼而遭弘昼拒绝,这实令王心武好生烦恼。 弘昼因上次与弘历的一番交手,已让弘历抓到把柄。此时若然再与已被雍正严密监视的王心武有所关联,只怕弘历这边再借题发挥,弘时的下场就会重复在自己身上出现。为此,弘昼唯有暂忍下来,始终不与王心武相见。 眼看与郑淑静的婚期在即,王心武却是整rì无jīng打采。幸得荣亲王一家人都深解人意,却是知王心武烦恼什么,亦一直劝慰王心武放宽心。 又过了两rì,荣亲王府突然出现一位不速之客。荣亲王府下人听来人称乃荣亲王之故人,遂将此人迎入王府内。 监视荣亲王府的血滴子侍卫看得真切,心中都不禁起疑。因为荣亲王、王心武平rì里来来往往之大臣也就那几个。而这些感觉气氛不对的大臣虽以往多与荣亲王、王心武有往来,但这非常时期,谁还敢再去荣亲王府拜访?如今却有这么一个人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去往荣亲王府上拜望,定有秘密在其中。所以,这些侍卫们都卯足了jīng神,一定要探查个究竟出来。 再说那陌生汉子亦非别人,正是易容后的年少康。因为当夜相助王心武却是蒙着面,故连血滴子侍卫们亦未认出这位当夜与他们激战的黑衣人来。 荣亲王见来人面生,遂问道:“恕本王眼拙,却不知好汉乃何人?” 海仇(年少康)笑道:“荣亲王,在下海仇。当夜在紫禁城却与王大人有过一面之缘。” 荣亲王反应较快,有些怀疑是当夜助王心武营救诚亲王家两孩子的人。但时值非常时期,犹恐乃粘杆侍卫假扮来赚他们说出实情,荣亲王却只是客气一声,并无十分转变的态度,并小心翼翼将此人迎入,又让王心武前来,共辩来人的真实身份。 王心武入得房内,见到海仇(年少康),再看荣亲王之表情,立时反应过来,并仔细打量了一下海仇(年少康),还用手在海仇(年少康)面前稍稍比划了一二,突然拱手道:“多谢英雄当夜相救,王某不胜感激。”显然,王心武已经能够完全肯定眼前之人正是当夜助自己救人并逃出雍正搜捕圈的大恩人。 “在下亦多听闻王大人抗倭之事。只不曾想,大英雄亦会为两个小娃娃如此舍命。铁汉亦有情啊!”海仇(年少康)赞道。 “英雄既来此,想必是遭到粘杆侍卫的追捕。我们定然会保护英雄的。”荣亲王担心海仇的安全。 不想海仇(年少康)竟然笑道:“谅雍正手底下那帮鼠辈焉能伤我分毫。只不过是yù解王大人之忧而来。” “嗯?”王心武与荣亲王同时惊道,并觉得海仇(年少康)这话说得有些大了。也许此人可以从粘杆侍卫与京畿数万大军之围中来去从容,但连王心武亦对诚亲王家两小孩的安全归属犯难之事,就凭海仇一人怎生能使得棘手之事得到极佳解决? 第一百八十七章 真英雄 “也许在下海口夸得有点大了。。不过我这几rì可是偷偷跟了王大人数rì。”海仇(年少康)说得一点不假,一连跟踪了王心武数rì却是未曾让王心武发觉。 王心武其实亦早有所察觉,前几rì似有一个呼吸沉稳之人一直跟着自己。只是当自己回头而视或是故意溜个弯yù使跟踪之人现身之时却不曾发现任何端倪。王心武心知必是个高手,但自己身手亦非寻常,并无所惧,只管让这隐身者偷跟着,直至当夜夜入紫禁城,却使了一个疾步隐身遁让跟踪者弄丢了目标。不过,这跟踪者也就是海仇(年少康)还是循着什么线索在紫禁城找寻到王心武的踪迹。王心武听得海仇(年少康)如此说,自是于心中暗自赞叹其人厉害,并再向海仇(年少康)问道:“英雄既已知晓,却是有何妙法助我一臂之力?” “王大人昔rì助朝抗倭,却留下一员大将在异国。这个在江湖上早已传开了。若在下所猜不错,王大人所愁之事正为该差何人将诚亲王府这两个小孩子送往朝鲜。”海仇(年少康)说完,又望着王心武笑了笑。 “英雄果然神通广大,居然能洞悉一切,实令王某佩服不已。”王心武对这个海仇倒是生出一小分敬畏来。 “在下一向欣赏王大人的护国大志。如今,王大人有烦心之事,在下岂可坐视不理。定然要为王大人分担些许。若王大人信得过在下,在下愿将那两孩子安全送去朝鲜。”海仇(年少康)斩钉截铁道。 王心武迟疑片刻,忙笑道:“英雄远来是客,又两番助我,不如在此将歇几rì,待下官与王爷商量一下,再作计较。” 海仇(年少康)道:“也好!在下两rì后再来拜访!”说完,即yù离开。 荣亲王客气道:“英雄至此,该在陋舍将歇几rì,我们要好好招待一番,也好随时做好为英雄及那两孩子安全远行的准备。请不要推辞才好!” “在下出身草莽,也住不惯此等深宅大院。两rì后,在下定来拜望。”海仇(年少康)仍然坚持要离开。 “英雄稍待!”王心武命下人取来百两黄金,然后奉至海仇(年少康)面前。 “此为何意?”海仇(年少康)见此银两竟现不悦之sè。 “英雄如此助我王心武,王某岂能慢待了英雄。”王心武将黄金硬塞入海仇(年少康)手中。 “王大人一心为国,驱除倭寇。身为华夏子孙,都该为国之英雄添上一把手。再说在下yù助王大人之事亦非王大人自己之事,乃为两个孩子寻求幸福之所。请王大人将黄金收回。”海仇(年少康)又将黄金递还于王心武之手。 “真英雄也!”王心武叹道,并与荣亲王一起带海仇(年少康)去见诚亲王家那两孩童。 血滴子侍卫却一直监视着荣亲王府,许久不见动静。又过了一两个时辰,海仇(年少康)突然从府中出来,背上背了一个大口袋从王府出来。 那大口袋从海仇(年少康)后颈一直垂至腰上,且那口袋还一直动弹个不停。 血滴子侍卫们已经沉不住气了。旋转“鸟笼罩”也向海仇(年少康)飞过来。 海仇(年少康)早已注意到这一切,故意以脚去踏地上一片碎瓦,假装脚滑摔倒,竟低头曲身一下避过,而肩膀上耸,让那口袋被这神兵血滴子“鸟笼罩”套住,立时弄得口袋四裂而开。一阵血雨溅了海仇(年少康)一身。海仇(年少康)故作害怕,战战兢兢,不住发抖。 侍卫们再一看那口袋,却是满处鸡毛,还有被“鸟笼罩”弄断的四五个鸡头。 “你们这是干什么?”海仇(年少康)故作害怕地问道。 “你背个大口袋从荣亲王府出来,意yù何为?”其中一名侍卫问道。 海仇(年少康)早已编好了词,敷衍侍卫们道:“我是王府里一名下人的穷亲戚,给亲戚带点东西,临走前王爷特别客气地送了我这几只鸡带回去。却不想被你们几位官大爷给……” 侍卫们思量了半刻,量海仇(年少康)不敢骗他们。先是搜了搜海仇(年少康)全身,再看海仇(年少康)那一身衣服却也破破烂烂,补丁摞补丁的。再看海仇(年少康)那张早已是第三次易容的面相(这一次年少康又再次易容,已不是先前假装海仇的模样,只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亦是土里土气的。这几名侍卫没有为难海仇(年少康),自是让其快些从他们眼前消失。 即使如此,海仇(年少康)依然不敢掉以轻心。须知这些侍卫可是经过了专门训练的。即使今rì让自己离开,却难保早有几名侍卫偷偷盯梢,故意让海仇(年少康)露出马脚。所以,海仇(年少康)一直住于密云县城的一间客栈之中,思量如何能从侍卫们的严密盯梢下彻底离开。海仇(年少康)这几rì在房内时亦感觉有人在自己房外来回徘徊。毋庸置疑,必是为盯死海仇(年少康)而来。怎么办?虽然徐公道人也曾在自己离开四明山之时,送给自己一本易容秘籍,但自己即使易容走出房间,亦会让人生疑。从未见新面孔入室,却看到新面孔步出房门,若不起疑,这帮侍卫都是吃白饭的了。该怎么办?海仇(年少康)犹豫起来。 一连几rì,海仇(年少康)除如厕外,并未出离房间半步。却不想一场大火居然在这间客栈燃起。 两名一直位于海仇斜对面房间的可疑人物正注视着海仇(年少康)的房门,却因大火突然袭来,竟至烧着自己的房间。一时黑烟弥漫令人窒息。这两名监视海仇(年少康)的神秘人夺门而出,为活命而弃此来任务于不顾。就在两名侍卫从房中冲出之瞬间,两颗穿越式自动步枪的子弹早已shè入他们的脑颅。 看来客栈外面也有两名侍卫。只不过这两名侍卫手持穿越式,显然是雍正挑出的王牌侍卫,比之血滴子侍卫还要厉害数倍。刚才那两名血滴子侍卫在关键时刻没有以xìng命向皇帝效忠,仍难逃一死。 当夜,王心武与海仇(年少康)遭遇之血滴子侍卫其实早在雍正登基之初即已建立。粘竿侍卫早已分出粘竿普通侍卫、粘竿血滴子侍卫以及近几月来由弘历参与训练的粘竿执枪侍卫。什么普通的粘竿拜唐早已被雍正弃之一旁。 为了一个突然出现的海仇(年少康),确切地说是为了彻底控制一个叫做王心武的国之栋梁,雍正显然动用了紫禁城的高高手。 其中一名执枪侍卫jǐng戒地说道:“这火并非无缘无故烧起,必是有人私自纵火来烧。我去找寻起火原因。你仍要设法盯好那间房内的人。” 另一名侍卫点点头,仍立于原地,并依旧保持jǐng戒状态,继续死盯海仇(年少康)那间房。但却看不到海仇(年少康)出来。而客栈上下都齐齐赶出来,用大桶水、大盆水去浇熄这场烈火。 “你在看哪里?”这侍卫听到背后一个声音,待转过头来之时,却见一柄拂尘扫向自己面门。来不及躲闪的侍卫高手竟这样暴毙于拂尘攻击之下。 大火也于此时熄灭。所幸客栈仅只烧黑了墙角一隅。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双饰 海仇(年少康)一直困于房内。。纵使先前火起,海仇(年少康)似未卜先知,必在自己受危之时立时转危为安。说到未卜先知,倒不如说是海仇(年少康)的洞察力很敏锐。几rì遭人盯梢,今rì又逢大火,且连监视自己的两名血滴子侍卫亦对自己的行动不管不顾,只为逃命。那么火起重点地就是这两名侍卫所住的客房。火从此处起,且起得如此蹊跷,以海仇(年少康)的聪明才智早已想到有人暗中相助。所以,聪明人做聪明事。何须开门而逃,待到火势蔓延至自己房内之时,火定然会熄灭。当然,从起火房间窜出的呛人浓烟也会令人窒息。偏偏海仇房内尚有正yù洗面的一盆清水,海仇(年少康)即使用闭气功,并将头插入盆中清水之中,就这样以闭气功支撑足有半个时辰。而这半个时辰,火不断熄灭了,还有更大的喜悦等待着海仇(年少康)。 海仇听到“火灭了!”的喊叫声,即将头从盆中抽出,却第一眼看到许工道人持拂尘立于自己身前。“我也猜到是你了。”海仇(年少康)高兴地走到许工道人身前,却见着一个让自己吃惊万分的人。 海仇(年少康)眼前看到的这个人,这个就活生生站在许工道人身边的人竟然与自己一个模样。这又是许工道人的易容杰作,让另一个人被易容成了年少康所扮的海仇模样。 海仇(年少康)看到此人自然惊得向后退了两步。而许工道人却催促道:“又要少康兄弟再换上一副面皮了。不要耽误时间了,赶快按贫道之计行事!让这位叫做严申的兄弟替你涉上一险!” 海仇(年少康)已经完全信任这个心内似有乾坤的许工道人,按许工道人的吩咐,配合着许工道人再次易容成他样,并与那易容成自己先前模样的严申互换了衣服。而海仇(年少康)刚将衣服换好,即忍不住问许工道人道:“如此这般,只怕监视我们的那些个侍卫早已有所察觉,却该如何行下一计?” “侍卫一共七个,都被贫道解决了、你只管按贫道吩咐行事即可。”许工道人说起解决七名侍卫高手却是如此淡然。让海仇(年少康)又更深一步钦佩此人。 趁着先前逃出客栈的房客们因火灭而又冲回房间检查财物是否受损的混乱机会,二度易容的海仇(年少康)早被许工道人推出房外。海仇(年少康)则趁乱与那些房客混作一堆,并瞅准机会又紧随着几名趁乱yù逃房钱的房客一起而出。这一切如此自然,除侍卫外其余人等谁能看出? 许工道人独自笑道:“妙哉!一切皆为取得王心武信任。年少康,你倘能用计成功,正好让贫道成就一番大业。” 而在许工道人身旁的海仇(严申)则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神态,亦开言道:“为成就主公大业,严申愿粉身碎骨,肝脑涂地。” 许工道人故意使海仇(严申)留下,自己则大摇大摆回四明山而去。 只一rì后,一群血滴子侍卫早将海仇(严申)所住客栈包围。 严申因为自己易容的这幅模样却被侍卫们错认为海仇(年少康),且又有七名侍卫丧于许工道人之手。这账自是一并算在海仇(严申)身上。海仇(严申)为十数名侍卫所围,料难活命,唯冲上前yù缠一名侍卫同归于尽,却早被一名血滴子侍卫手中旋转的“鸟笼罩”从脑袋直扣住颈项。那侍卫将“鸟笼罩”套索一拽,这扣人之索命钢罩锯齿疾旋三百六十度,即将海仇(严申)脑袋齐整削下来。 严申被杀,由年少康易容而成的那第一幅模样自此就从世界上消失了,而伴随年少康的将是刚刚换上的这幅面皮,竟然一扮就是两年。 年少康亦知严申被杀的消息。因为严申的脑袋早已悬于京城城楼之上。看到严申惨死,年少康心内自是一番伤感。如今第一步计划已成功一半,年少康现在急需要做的是如何与王心武再联系。 如今,凡大内侍卫们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与荣亲王府任何一人接触都会被盯上。就连朝廷重臣张廷玉等因要紧国事找王心武都被侍卫暗中盯梢。二度易容的年少康要想与荣亲王他们接触,那更是难比登天。该如何是好呢?这让年少康想破了脑壳。终于让年少康想到一个办法。 第二rì,正当王心武从荣亲王府出来之时,一个陌生人也从街边过来。这陌生人却与王心武保持了五六尺的距离。王心武眼尖,一眼就瞅到陌生人绣于衣角上的一个“海”字,心内亦是有半分起疑,但因知道暗处好几名侍卫盯梢,故意不动声sè而走。那陌生人亦是极其自然而过。一切都如此正常,并未让侍卫们有任何起疑。 待那陌生人回到下榻之所,却是于面容处拼命捣弄一番,居然出现了年少康二度易容的面庞来。显然,刚才从荣亲王府经过与王心武一个照面相迎的年少康却是弄出了易容之第三相。但是很快,年少康又将易容之第四容弄上了脸,再变成又一个陌生人来。就是这同一人而弄出的另一幅面容此时竟来到荣亲王府旁的一间路边面摊吃面。 时间被年少康掐的真准,正好遇上王心武奔回王府。王心武却是一眼瞅见又一幅生面孔的陌生人(其实就是年少康)衣角所绣的“仇”字,似有所悟一番,还像平时一样,缓缓回府。 荣亲王见王心武面有喜sè地入得大厅,忙问道:“心武,却是有甚喜事?” 王心武道:“想那海仇兄弟却是厉害。前几rì被血滴子杀害的非海兄弟本人。我早就有些起疑了。未曾想到,海兄弟这一招‘李代桃僵’用的这么好。看来,为了我们,那位牺牲的兄弟还有像海兄弟这样的义士竟然能够如此义薄云天。” 荣亲王亦喜道:“这位海英雄有如此奇谋实让我佩服不已。既然英雄尚在,他自有妙法助诚亲王家这双子女走脱。” “我已与海兄弟见过两面,且看他下一步该如何处之。”王心武应道。 果然,第二rì年少康又恢复成易容之第二相出现于荣亲王府门前,被几名王府心腹下人看到年少康衣角上所绣之“海仇”二字,仍不动声sè在王府外街洒扫。年少康随身落下一张油纸来,亦让下人们轻轻扫入簸箕内。下人们将扫入簸箕内的油纸呈给王心武。 王心武将油纸打开,却见纸上书“我之身份已能隐藏,两孩子如何处之?全凭王大人做主。但有消息往来,请将密信弄于八大胡同口处猫窝。为示有信到,请以波浪线条为记。线条所画处不定,只在王府至八大胡同一路直线墙壁之间。请王大人务必留意。“看过油纸所书内容后,王心武却叹道:“该如何处之?这确是极难之事。” 荣亲王与王心武正为此事烦闷间,却有意想不到之人径直找到等待王心武好消息的年少康。 年少康却认得此人,正是许工道人常向自己提到的两仪教叛徒——许工道人的师弟尹志轩。二十年前,尹志轩崇尚倭国的忍者流派,私离山门,东渡倭国学习忍道十几载,直到清倭海战爆发,尹志轩才从倭国回到大清,yù重回两仪教,却被两仪教现任掌教即许工道人的师父木莲真人驱逐。这一切,年少康早就听许工道人提及过,所以十分清楚。且尹志轩还暂居四明山上,与年少康亦是十分过硬的交情。但有一点却是年少康完全不知的,那就是许工道人在与其师因政见与武功论学方面出现分歧以致反目成仇前,却乃木莲真人的得意弟子,说句话举足轻重。那时候的尹志轩故找到许工道人,请许工道人向师尊说几句好话,准许自己重回师门。许工道人即让自己的师弟为自己做件事。却不知因何缘故,自此以后的尹志轩似乎完全对自己这位师兄敬若天人了,竟然遵从师兄所安排的一切,最终还是与自己的恩师各走各路,几yù达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若年少康知晓这些玄机,必然会对许工道人帮助自己有所犹豫的。但偏偏这些事情确是让尹志轩完全保密起来。而此番的任务只怕会当场要了尹志轩的xìng命。但就因为尹志轩与许工道人之间的猫腻让这个两仪教的高手甘愿舍命一试。思来想去,许工道人之城府实在为大清之最了。 此番,尹志轩找到年少康,虽不知他是以何种途径就能认出眼前这个人就是年少康,但既然能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找到年少康,自然能帮年少康完成大事。尹志轩与年少康将计划最终敲定,并yù待明rì开始实施。 第二rì,王心武出王法时发现,就在王府对面的那家酒楼墙角有一个木炭弄上去的波浪印。王心武料年少康必有信至,遂回王府,让郑淑静去那八大胡同外的猫窝一探究竟。 淑静格格虽喜欢猫,但却不喜八大胡同那勾栏之地,遂打发几名王府丫鬟一同前往,还犹恐有人生事,将王府几名健卒亦带于身边,一起去往那猫窝。 这猫窝却有些名堂。起先为八大胡同的姑娘、龟奴们在街边收留之流浪猫以为娱乐。偏偏有些王公贵族家的格格、小姐什么的都十分喜好此地,故常在此逗留,其主要目的就是与这些个可怜的小猫一起玩耍。但此地毕竟乃勾栏jì寨之地,猫又多为胡同内姑娘们所收养,保不齐这些猫还会染上何病。所以,身份尊贵的京官都阻止自己家的闺女与此处之猫有接触。多少贵族小姐还因此挨了家法鞭笞。纵使如此,仍不能阻止这些小姐们的玩xìng。 荣亲王郑巴言纳荣也是做足了几盅茶的思想准备,才让爱女去往那里帮助王心武完成任务。 第一百八十九章 摘叶障目 淑静格格让丫鬟们准备了些点心等物,想给这些小猫喂食。。毕竟做戏要做足,所以必须如此行事。来到猫窝旁,却早有大学士、御史、步军统领等大臣的千金在这里抚摸小猫。郑淑静也拣了个位置蹲下来,并用手摸摸其中一只小猫的背脊。那小猫发出可爱的“喵、喵”声,倒让淑静格格越发喜欢。此时,淑静格格突然将小猫背脊使劲捏了一把。小猫负痛,竟疾蹿回猫窝内。而郑淑静则假意喊道:“额赤格给我的玉扳指被小猫叼走了。快给我将它拽出来。” 几名王府的健卒立时上前,也不顾猫穴内一地猫屎,径直将手伸入、其中一名健卒将小猫脖领揪住,往外一提即将小猫拎出;另一名健卒则满手猫屎,并去一处将手上猫屎洗尽。而这一切均让暗处跟踪淑静格格的侍卫们看得一清二楚。 待郑淑静颇显沮丧地离开此地之时,两名红翎侍卫早已追上来。 “怎么?你们却有何事?”郑淑静问道。 其中一名侍卫开言道:“格格,恕我等唐突。还请格格将手上所戴之玉扳指交予我们。待明rì定来奉还。” “大胆!我的扳指岂能随便借于你们?”郑淑静凤眉上挑,目瞪两名无礼侍卫。 岂料,那两名侍卫竟扬刀鞘,yù做拔刀状道:“我们奉圣上旨意行事,请格格配合则个。倘敢违圣旨,视同欺君。” 淑静格格思量再三,遂极不情愿地取下戴于拇指之上的玉扳指递至两名侍卫手中。 待两名侍卫离开后,郑淑静却是跺了一下脚,扫兴回往王府去了。回到府内,郑淑静突改脸sè,显现出一丝喜悦,真让人捉摸不透。 荣亲王、王心武让郑淑静与先前那名手沾上猫屎的健卒入得房内。 郑淑静一入房内即笑道:“没想到那些侍卫如此好糊弄。我故意大声喊扳指被小猫叼走了,其实是故意丢入猫窝的。没想到,那几个蠢侍卫却将注意力全集中于那枚玉扳指上,全然未注意我这名可靠的助手早已捞到猫窝深处的另一枚东西。” 王心武急急要拿健卒将猫窝内所取之物拿出。 健卒将一枚小小的还带有小猫牙印的蜡球丸放于王心武手中。 王心武急用力将蜡丸剖开,果见一张极小的字条掉出来。王心武让那健卒退下,并展开字条看来。字条上书:“明夜有人入府,以火烧之,勿要烧至灰烬。切不可存半点妇人之仁。海仇留书!”王心武认得是海仇(年少康)字迹,但见上面所写,叹道:“为救两个孩子的xìng命,已经牺牲一人,为何又要再牺牲一人?我实不愿再如此了。” 荣亲王道:“这个海仇如此涉险相助,想必是诚亲王府的一名侍卫亦未可知。当rì遭粘杆处屠府,定然走脱而去,今rì却来协助心武救走故主遗孤。而前次牺牲与明夜即将牺牲之人必定也为诚亲王昔rì施过恩的仆役或是侍卫。唯有遂了他们的报主之心,不可让他们白白牺牲了。纵使千难万险,心武也必定要让那两孩子顺利逃出。” 王心武听荣亲王之言,想到牺牲几人xìng命,虎目内渗出两行泪水来,并长叹一声,遂待明rì依计行事。 再说年少康已得知王心武收到自己所发之信,即与尹志轩酝酿明夜之事。而尹志轩竟将两具遭溺水而死之童尸弄至年少康面前。年少康怒道:“你?怎可为行此事而徒伤他人姓名?而且还是两个几岁大的孩童。” 尹志轩道:“哼!难道国仇家恨你都忘了吗?为报家仇就不能顾虑其他。似你这般妇孺见识,只怕报仇无望矣!” 年少康道:“你如此行径,岂可称为全真正道?想回转师尊门下,只怕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虽入得全真门下,亦不过肉身而入,而魂魄仍被那倭寇占领着。与那帮禽兽倭寇无甚差别。” “我只效忠于师门,自是不管什么道义不道义的。你若要报仇,就依计行事。若不报仇了,也罢!我们各走各路。你若想以正道手法来报仇,我只说一句,那就是此生休想。”尹志轩说完,即出房外透口气,留年少康单独在房内好生考虑一下。 年少康想到父亲惨死,想到郑淑静与王心武那般恩爱,想到为取得王心武信任而能更顺利复仇,想到为实行第一步计划已遭割首悬城示众的严申,还想到房内这两个也在计划内促成死亡的孩童,年少康突然露出一副狰狞模样道:“王心武、雍正,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我誓要让你们尝遍我复仇的厉害。” 尹志轩已经看到了年少康沉默地赞同,遂将一套忍者服饰穿于其内,外裹一身清装,并将两名孩童尸首套于袋内,用绳紧缚套牢,不致松脱。一切安妥,尹志轩又朝年少康笑道:“别忘了,我也将于此夜消失。我尚且不惜此命,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年少康猛然一怔,向已走远的尹志轩道:“明年此时,我自当带好酒来你墓前与你痛饮。” 而弘历此时正与几名侍卫还在研究白rì里被侍卫们搜走的郑淑静的这枚扳指。不过可惜,弘历与众侍卫始终看不出玉扳指任何端倪来。“砸开它,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弘历突然下了这么一条命令。 一名侍卫道:“这扳指明rì还要还于淑静格格的。倘内中有秘密,尚还好些;若内中真无秘密,不知该如何处之了?” 弘历却不管这些,厉声道:“哼!大不了让小王再赔她一个更贵的。”说完,竟挥剑将那玉扳指剁得稀烂。而那柄青锋剑的刃上早已被砍出好几十处缺口来。即使如此,弘历仍不能从这堆稀烂的扳指碎渣中找到半点线索。 尹志轩靠近到荣亲王府时,早已被暗处几名侍卫盯上。尹志轩也感觉到了,故意将外衣脱下,并露出一身倭国忍者服饰。这就是故意引起侍卫们注意。 当侍卫们看到一名忍者跃入荣亲王府邸,立时冲至荣亲王府门前砸门,yù强行而入。下人们将府门打开之时,侍卫们疾冲而入,却见王心武与尹志轩正在缠斗之中。 “快放了那两个孩子!”王心武用手指着尹志轩身上背着的大包袱。 侍卫们此时也一心要抢得尹志轩身上的包袱,仅留下两名侍卫监视王府内一举一动,其余侍卫皆冲向尹志轩。 “哈哈哈哈!王心武、雍正,你们打败得了扶桑国,却打败不了我们的jīng神。火遁——炎爆之术。”尹志轩连同身后包袱一起火起而爆。众侍卫皆吓得向后倒退数步。待火势散去,众人上前视之,却是几块未曾完全烧化的骸骨。有几块小孩的骸骨,还有两枚烧不化的玉牌。正是诚亲王生前所有。侍卫们亦能料定诚亲王家两孩子已遭不测。而且一外倭国忍者潜入荣亲王府找王心武寻仇这一说法也说得过去。因为王心武乃倭国之天敌,且数十万倭兵尽皆丧命于王心武之手。如此一来,在不知实情人眼中必以为就是所谓一般寻仇而已。而窝藏诚亲王家两小孩的王心武及荣亲王一家亦被侍卫们带至雍正那里。 雍正将几块孩童骸骨掂于手中,虽心生疑惑,但看到其中一块腿骨弯曲处有一段骨刺,不禁让雍正回忆起:一年前,诚亲王家小贝勒调皮而摔到了小腿,经御医诊视乃骨裂所致。虽经数月诊治,亦在小腿与大腿弯曲处有一长段骨刺生出。由此,雍正判断出此孩童骸骨必为诚亲王家那两小孩的。足见年少康之高明,竟将诚亲王家那两孩童的身体特征及体内情况详细反馈于许工道人,才有如此完美的计划。 弘历此时亦来到雍正身边道:“王心武及荣亲王府一干人等因窝藏皇阿玛所要之人,且王心武深入皇宫打杀侍卫而带走犯人家属,又得荣亲王一家大力协助,其罪当诛。” 雍正不知为何竟不赞同弘历之言,先下令道:“暂将王心武、郑巴言纳荣、郑淑静、郑淑妍、宋清明等收监。荣亲王府其他人等暂待荣亲王府内,好生守好门户。”雍正此令,任谁都知道是有意要再放他们一马。王心武在雍正心中犹如大清一块砥柱之石。还有许多用得着王心武的地方。所以,这一次又是演戏于众人看。王心武他们不久还将会被雍正放出来的。只不过,王心武与荣亲王一家恐要再吃些苦头,担些惊吓了。 第一百九十章 周旋 王心武、荣亲王及家人被关押在大理寺。。王心武因特殊环境,暂未告诉荣亲王他么,自己起先与尹志轩交手之时,尹志轩也暗塞给王心武一个蜡丸。王心武一直藏于贴身衣服内。 第二rì即将至晌午,弘历带着两名持枪侍卫进来,进入郑淑静与郑淑妍两姐妹所关的囚室,并送上几碟大菜及一壶老酒。 淑静格格见状,厉声道:“快将这些拿走!休想让我领你的情。” 弘历笑道:“你跟王心武受伤几次,失忆一次,这一次又连累全家下狱。那王心武未曾给你们带来任何好处。而我,堂堂皇储,你跟我在一起,将来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享尽荣宠。为什么偏偏要和这样一个一直不能给你幸福的人在一起?” 郑淑静道:“王心武是真正的大英雄,可你不是。他只喜欢我一人,而你却早已妻妾成群。论幸福的话,我宁愿与这位大英雄同甘共苦。” 弘历一听此言,气道:“鸭子死了嘴还硬!我倒要看看你能硬到多久?”说完,即带侍卫们匆匆离去。 “把你的这些臭东西都拿走!”郑淑静看到弘历未将这些饮食带走,立时用脚将这些悉数踢翻在地。 弘历这几rì一直缠着雍正言及务必斩杀王心武,至于荣亲王一家暂作惩戒即可。但雍正却要弘历收敛住戾气,并下旨释放王心武与荣亲王等回家,此事就此过去。 待王心武从狱中而出之时,早有几名侍卫将王心武请至雍正的御书房。 王心武见到雍正,第一句话竟是“皇上,缘何不杀心武?” “因为看到你就好像看到已故的老十三一般。朕有许多次杀你的理由,但因为这个缘故却让朕始终下不了杀手。现在,诚亲王家的小贝勒、小格格皆已殒命。你伤心难过,朕也痛心疾首。当rì如此对诚亲王一家亦属无奈。但这两孩子在宫里这几年,朕不曾有半点亏待,视同己出。锦衣玉食从未对他们断过。可你为什么要插上一手,硬要将他们从朕身边弄走?现在好了,居然因为一个找你寻仇的倭国忍者而害了他们的xìng命。想想你所弄的这些,究竟值也不值?”雍正说着,眼睛竟然有些湿润了,也许是故意做给王心武看的。 “因为zì yóu比xìng命更重要。小贝勒、小格格就像皇上鸟笼里的小鸟。有吃有喝却飞不出巴掌大之地,只能算活死人。我却是要为他们争取zì yóu。”王心武说的句句在理,竟驳得雍正一时难以回应。 雍正思忖良久,缓缓道:“且不论对错!事已至此,朕也不想深究。希望你不要忘记老十三生前嘱咐你的话。” 王心武面无表情道:“我答应过十三爷。只要有外夷侵犯,我定当为国出力。请皇上勿须担忧。” 雍正点头道:“既如此,你可以离开了。一切照旧,朕还会择rì为你与淑静格格举行婚礼的。” 王心武谢恩后即行离开。待回到荣亲王府,王心武将先前隐瞒大家的蜡丸取出,并将蜡丸割开。看到蜡丸中纸条所写之内容乃是“海仇静等王大人妙法!“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又牺牲了那么多人,倘在此关键时刻前功尽弃,王心武可就是大罪人了!”王心武一连几夜都寝食难安,一直想着这件事。 荣亲王见王心武愁眉不展,忙道:“当rì建荣亲王府邸之时,尚有一地道被我用石块、砌砖封死。本不想在现在启用。但见心武如此焦虑,我该助上一力。” 王心武一听,高兴地扯住荣亲王前往王府地道入口。 荣亲王虽称地道遭自己堵死出口,但一旦打通即可直通至天津。 王心武未加思索,亦附上一张密纸用蜡丸裹好,并让丫鬟至王府墙边,假装清除墙上污物,用笤帚轻划了一条小波浪记号。而八大胡同的猫窝内则多出了一个裹信的蜡丸。 正当王府丫鬟做好一切离开之时,仍有两名侍卫走近了猫窝。一名侍卫用手在猫窝内摸出一枚圆圆的东西来。另一名侍卫即道:“快带回去给宝亲王验看!” 弘历将手帕逐渐展开,并看到那枚沾有猫粪与小猫牙印的圆球物,依旧看不出任何端倪。“你拿你的佩刀斩一下。”弘历嫌脏,让一名侍卫将圆球物用佩刀剖开,仍不得其果。短短几rì,先是郑淑静那枚玉扳指,接着又是这圆球物,弘历被骗得两次。一时恼羞成怒的弘历将气全撒于那两名侍卫身上道:“一群没用的东西。连番两次被人戏弄,都快滚!在这里真是丢人现眼,并用脚踢向两名侍卫的屁股。 弘历正恼怒间,又有两名监视荣亲王府动静的侍卫押着一名普通百姓进来。弘历因接连两次被戏弄,早有些失去了信心,见此情景亦是不耐烦地问道:“又有何事?” “宝亲王,小人等看到这个卖糖丸的小贩推车经过荣亲王府门口,即让郑淑静买了几枚糖丸。后有丫鬟取一枚糖丸丢入猫窝。……”一名侍卫刚言至此,即被弘历抢问道:“糖丸是否就是此物?” 那侍卫应道:“正是!我们本yù再观察一下,岂料那京城几位大人家的小姐也找这小贩买糖丸。大家都拿此物来喂猫。连郑淑静也将剩余几枚糖丸都丢入猫窝内。小人等去猫窝拿糖丸,却遭猫咬。因感觉此事蹊跷,才将此人押来!另外,这糖却也有些硬实,只其味带甘甜,但难以嚼碎。衔于嘴中,久而不化。只怕不能吞食。” 弘历当时取于手中亦感觉颇为坚硬,凭牙咬,凭口水粘液腐蚀亦无济于事,遂问道:“此究竟乃何物所造?” 那小贩胆怯道:“小人乃用外邦所产之橡胶所做。外裹糖汁,并涂以颜sè,实为哄猫之物。那橡胶却是不能吞食,只作舔甘之用。且这大小按猫之肛门尺度所设。这猫乃十分刁钻之动物。每食物之前,但凡硬至无法消化之物,必先用爪将其弄至粪门,倘能从粪门而入,则表示此物生吞亦能安然排泄而出。若无法入粪门,则此物不敢入口犹恐误吞。这些小猫刁钻到如此:大物不入口,只伸出舌头狂舔,舔那甘甜之味。小人设计此糖丸却是不想小猫吞取。因为此物看似虽小,压制不易。那糖丸上之糖汁被猫舌舔尽即会遭猫丢弃。小人再将此物捡回,重新粘裹糖汁,再行售卖,以此可赚上一些钱帛。今rì正yù去拾糖汁尽去之丸,却不想被大人们擒住,实属冤枉。” 弘历却是不管这些,竟狠狠道:“将此人带下去严刑逼供。撬开他嘴里所有的秘密。“ 这一次,那卖糖丸的小贩还真是被冤枉了。此人与王心武无半毛钱关系,只因郑淑静买那几枚糖丸即遭受粘杆处的大刑。但郑淑静买这几枚糖丸却大有用处。更巧的是,还有那么多官家小姐也都买了,还都是买来喂猫,这岂非是天要助王心武?可那卖糖丸小贩在粘杆处受刑不过,竟至身死。弘历这已经不知造了多少大孽了。 又是一道命令由弘历下下来。命侍卫们将官家小姐抛至猫窝之糖丸悉数收回。那些侍卫们不敢有违弘历之命令,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拾取猫窝附近散落的糖丸,还有侍卫伸手入猫窝探抓。 有几只小猫见糖丸遭抢,竟去咬那些野蛮的侍卫。侍卫们可是毫不客气,竟抽刀将不少小猫裂为两半。 那些官家小姐见侍卫们手段残忍,皆上前阻拦。侍卫们抽刀以对,倒将这些贵小姐们吓退不少。但偏偏有一位小姐始终不退,且因其身份尊贵,侍卫们皆不敢再造次。这姑娘非为别人,乃当今雍正之养女,前废太子允礽之第六女,弘历之皇姐——和硕淑慎公主。这位淑慎公主在阿玛允礽出事之时年岁尚幼,康熙钦命雍正将其收养。十几年来,雍正倒是一直疼爱有加,视若己出,也让这位公主有股子脾气,并让其他人都生出敬畏来。有淑慎公主在此,侍卫们尽皆退后。凭淑慎公主一声娇叱,那些侍卫们乖乖将握于手中的糖丸弃至地上。 在淑慎公主身旁却有一位美妇人瞅着这些散落的糖丸兀自叹气,却是又一眼看到一枚绿sè并印有小狼图案的糖丸。那妇人抱起一只小猫,并将那枚糖丸并另一枚糖丸拾于手中,并让那小猫舔吸。 其余小猫因这个几时辰与那美妇一起玩耍甚欢,故未感恶意,任由美妇人拾取糖丸。 偏偏几名侍卫又要多管闲事,朝美妇人亮刀。淑慎公主厉声喝止道:“我看谁敢?你们无故抓了卖糖丸的小贩,现在连我们也想抓吗?一个普通糖丸值得你们如此疑神疑鬼吗?回去告诉我那宝亲王皇弟一声,让他不要再恣意妄为了。” 侍卫们不敢言语,只得默默退回。 淑慎公主一起嬉戏小猫的这些官家小姐待rì落后即各自回府、那拾糖丸之美妇亦是与凑于猫窝附近的民女走于一块。关于美妇的身份尚待细看,只是让诸位看客有所起疑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远赴海外 且说在这猫窝逗猫亦全非官家小姐,倒还有民家女子也在此嬉戏玩乐。。京城最大客栈——“大四合”客栈老板的爱女就在其中。美妇却是与这富家千金闲话家常直入客栈之中。一切显得如此平常,很难让人起疑。但就是这美妇却位于这家客栈内,这几rì一直与老板千金双出双归。可是今rì,这美妇径直入房内,将那枚葱绿sè并印有狼纹图案的糖丸小心用刀剖开,却见一张小纸存于其中。当美妇看到字条内容之时,突显男人嗓音道:“王心武用的好一险招。幸我看这颜sè与图案乃荣亲王他们族人信奉之图腾。不然落至弘历手中,只怕我也少了复仇的机会了。”美妇人边说,边将妆撤去,用镜子照去,正恢复成年少康最后一次易容男人的模样。而那字条的内容却是:半月后去天津接应。 就在年少康一直与这猫窝周旋之时,王心武与荣亲王却趁这时候做着另外一件大事。从荣亲王府到天津的古林街其实是有一个密道的。当年李自成攻下běi jīng之时,曾让权将军刘宗敏在这里挖了一个从京城荣亲王府前址(也是当时的权将军府)到天津古林街(当时大顺朝廷的一处军营)的地道。显然,荣亲王郑巴言纳荣的荣亲王府正是利用当时的权将军府改造而成。之所以挖这样一个地道,为的是将来遭遇不测之时,可以让义军百姓从此地道而走,到得天津与义军的又一股一起再抵抗满清或是明朝官兵一阵,胜则重新杀回běi jīng,败则直接去往海港码头,驾船逃离国境,他rì再图雄起。如此一招足见李闯王心思缜密,不愧为后世所称颂。只可惜,吴三桂引清兵入关,李自成又多信赖刘宗敏善战,竟放弃先前的军事主张,向南败退,以致兵败九宫山。当时满清的摄政王多尔衮进驻běi jīng城之时却是发现了这条密道。想当rì李自成出běi jīng之时,běi jīng百姓亦表示:“大顺”皇廷岂可拱手让与清蛮?竟不听李信将军苦劝而以千人之众对敌满清数万铁骑。而在对抗满清之前,汉人百姓们竟将密道以石相填,和沙垒砖而砌,竟将本用来逃生的地道入口封死堵严。天津这边的密道出口处倒是只用巨石阻住其口,未曾夯填。多尔衮亦是无有耐xìng,只是命人堵塞了前十里密道。这也让后来在此密道入口之上修建王府的荣亲王发现了这个小秘密。因为那密道入口夯填痕迹明显,故而才能让慧眼人发现。但聪慧如多尔衮、孝庄、康熙、雍正、甚至是怡亲王允祥亦未发现其中之妙。只不过那夯填之十里距离,要破开它,还需要一些时rì。不过能够派上大用场,荣亲王也顾不得许多辛劳,身先士卒与王心武一起带同家将们将那夯填距离长达十里的地道打通。耗时半月最终使得这条地道即将被第二次利用起来。居于紫禁城深宫中的雍正做梦也不会想到,荣亲王与王心武正通过就在自己眼皮底下的密道顺利将诚亲王家两个孩子安全送至天津古林街出口处的年少康那里。 王心武望着海仇(年少康),如见伟岸之人一般,将两个孩子交托与海仇(年少康),并言道:“海兄弟,请务必将这两可怜的孩子送至朝鲜国咸兴府城城主朴宗万的女婿李生儿那里。此事若能成功,你就是我王心武的大恩人。我必结草衔环相待。” 海仇(年少康)道:“王大人为我华夏劳心劳力。此等小事自是要为大英雄分忧。何须王大人言至于此?岂非想羞臊我面皮?” 王心武爽朗笑道:“好!海兄弟这朋友,王某交定了。其余等海兄弟好好回来再说!”说着,王心武又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来,并交予海仇(年少康)手中,再言道:“海兄弟,这封书信烦你带给我那远在海外的李兄弟。” 海仇(年少康)应道:“王大人但放宽心,我自不会忘记。”言罢,即带两孩子离开。 也是为了万无一失,两孩子都让荣亲王易容了一番。这些个小孩子长相变化快,稍稍改装就完全变成另一个样子。所以,即使有人以前曾见过这两孩子,在此时此地亦认不出来了。 “哼!王心武也未必就是真君子。两个小孩随便交托与我这个才与他相识不过两月的人。如此草率,感情非自己所出,就并不那十分在意了。”海仇(年少康)心内自是这样想着,并带着小格格与小贝勒从天津的港口走海路前往山东,在山东青岛转船去往釜山,由釜山走陆路去往咸兴府城。 可这小格格与小贝勒在皇宫中亦是高球暖枕、锦衣玉食,即使在荣亲王府上亦吃得舒坦、睡得安生。但与海仇(年少康)在一起却受不得这颠沛流离之苦,一路啼哭。让路人看来,还以为海仇(年少康)是拐带幼童之辈。 海仇(年少康)因为眼前是两孩子,骂不敢开口,打不敢出手,唯有对这两个小祖宗千依百顺。光为两孩子所买之糖饼、甜圈之物亦费去不少银两。渐渐从一拐带幼童的恶徒形象逐渐变为慈父形象。又恐两孩子遭受颠沛之苦,海仇(年少康)每rì仅行百里即住。这样一来,去到咸兴府城起码也要五六月时间。 海仇(年少康)这边苦楚自不必说,而朝鲜内部矛盾也是越发激烈起来。李焞的仁显皇后闵氏暴毙而死,新皇后张玉贞被立。西人派首领闵维重因为爱女仁显皇后之死,导致势力明显削弱。西人派与南人派的势力天平已极度倾斜。代表南人派最高权威的朝鲜新皇后张玉贞自然与叔叔张炫,以及阁老许积拼命压制西人势力。而作为南人势力一份子的咸兴府城城主朴宗万也升至二品兵部判曹,实则掌握了朝鲜诸城兵权。 因为朴宗万的极力举荐,即将与朴淑贤完婚的李生儿接替朴宗万做上了咸兴府城的城守。看似南人已掌控朝鲜一切,实则仍在李焞这城府极深的朝鲜皇帝算计之中。从**始建朝鲜,而后召西奴离去,建百济,再至后来李成桂一统三韩,却无时无刻不在派系斗争中出现内耗。贵族派系繁多,且都各持部分兵权,以致架空皇权之事时有发生。但各派之间却能彼此牵制,这也是皇室的存亡之道。在新罗真兴王晚年时期,因皇妃美室一派压制其他几派贵族,并使得各派开始只听美室号令而逐渐架空皇权,以致朝廷皇权无实,任由美室一派贵族cāo控。还有朝鲜荣留王时期,一派军霸渊盖苏文独霸朝鲜各处,牵制朝鲜诸贵族,以致朝鲜皇帝有名无实。如此多的教训让李焞逐渐明白,千万不能让一派独大,必须让两派并存,相互争斗,方好号令。所以贤明如李焞这样的皇帝,也不得不为即将消逝的西人派势力做点什么。 与已故仁显皇后感情甚好的淑嫔崔氏正是一心助力于西人派势力之人。李焞想再兴西人派势力以牵制南人,几次yù下诏册封崔氏为妃,却因其出身贫贱而遭群臣反对。偏偏天佑西人,竟让崔氏诞下一位小王子来。李焞丝毫未有犹豫直接以此为由,册封崔氏由淑嫔晋升为淑妃(仅次于皇后之尊)。而西人势力也因这位晋升上来的淑妃而逐渐恢复元气。 想那淑妃却非一般人物,能投李焞所好,甚至与生死对头的许积亦积极搞好关系,弄什么西南大融合。表面也与贵为皇后的张玉贞相合,夜里却于李焞耳边狂吹枕头风。言及外戚张炫倚侄女张玉贞之势干政。另一方面,淑妃又在许积面前历数张玉贞及其叔张炫如何中饱私囊,完全置南人于不顾,一心只为自己。偏偏张炫私心很重,全朝鲜皆知,还当着许积面做了几件只利于自己而不利于南人的事。张玉贞也糊里糊涂地帮了叔叔的忙,最终遭到许积的心疑。李焞亦是被淑妃迷惑,其实关键一点是李焞早就想压制一下南人,所以接着淑妃之故数rì不曾临幸自己先前最为宠爱的皇后张玉贞,就连张炫上前参拜,李焞亦未曾施以好脸sè。可怜的朴宗万因为是南人派,更是时常遭到李焞训斥,且被平迁至工部府任二品工部判曹,实则将兵权拱手让出。而西人派中的少壮派此时接替了朴宗万的位置。短短几rì时间竟发生这许多变化。一则是李焞多疑,二则却与淑妃这女人有剪不断之联系。 就是在如此时刻,海仇(年少康)却是不合时宜地将诚亲王家的小格格与小贝勒带至咸兴府城。 第一百九十二章 奸妃阴谋(上) 再说这李生儿,虽然未曾被李焞迁调,但因为自己岳父朴宗万一事,却是担心哪一rì也被淑妃那恶毒女人算计,整rì依旧坐卧不安。。 朴淑贤见爱人如此焦虑,遂劝道:“你不如不做城守这官了。我们的钱钞足够买地买田的。离开官场,过那男耕女织的生活不好吗?” 李生儿叹道:“我早已厌倦官场,不然也不会舍弃我最尊敬的王大哥。只不过,朴大人、你、我都得罪了西人。只怕就算我们逃离官场,他们也未必会放过我们。如今唯有与他们好好斗上一场了。“ 朴淑贤偎依在李生儿怀中道:“当初我劝你留在我身边,你后悔吗?” 李生儿笑道:“能有你相伴终老,此生足矣!”两人相拥甚紧。 正缠绵间,城守府下人通报称:大清国密信到此。 李生儿一听,面有忧sè道:“莫不是王大哥他们出了什么事?快请送信人入厅一叙。”现在李生儿的朝鲜话倒说得似模似样,全亏朴淑贤的耐心教导。 海仇(年少康)带着两个孩子入得大厅,一见李生儿即拱手道:“在下海仇,受王心武王大人所托,带书信前来。” 朴淑贤却见两个活泼可爱的小娃娃立于厅中,忙让下人取些糕点来哄他们。 李生儿看过王心武来信,叹道:“王大哥高估我这个没用的兄弟了。现如今自身都难保,却还怎生保护这两个孩子?” 朴淑贤见李生儿面sè难看,忙问道:“怎么啦?” 李生儿道:“这两孩子就是王大哥在我们兄弟几人中时常提及的最对不住的诚亲王一家的小格格与小贝勒。现在,雍正与弘历正在国内大肆搜捕这两孩子。所以,王大哥才想到将孩子送至海外,由我帮助抚养chéng rén。” 朴淑贤道:“这也算难事吗?收养即可嘛!我也会将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来抚养的。” 李生儿道:“如今朝鲜国内诸事复杂,我担心两孩子反受我们之累。” 海仇(年少康)在那里听李生儿数言,心中早有不悦,待李生儿言犹至此,海仇(年少康)终于忍不住了,言道:“为了让这两个孩子能能逃出雍正与弘历之魔爪,我们牺牲了两个孩子,还有两个大人。王大人及荣亲王一家也险些因此被斩首。王大人一再说你是他的好兄弟。可现在我看到的却是一个自私自利,怕麻烦的人。” 李生儿听了海仇(年少康)的话,犹豫了。确实,论危险的话,自己在清国涉险无数,而后被弘历算计,两次差点命丧黄泉。那么李焞身边那个毒妇如何用计也比不上当年他所遇到的那些yīn谋诡计厉害。思虑再三,李生儿毅然道:“这位海兄弟说的对!我真是感到万分惭愧。也罢,还多了你这么一个帮手。正好让朴大人也安排一个官职于你。” 海仇(年少康)一听,丈二摸不着头脑,挠头道:“敢问李兄,什么安排官职?” 李生儿将信递于海仇(年少康),却让海仇(年少康)看到信上内容。信上言道:“海仇乃王某生死之兄弟。此人因协助心武营救诚亲王一对子女而遭通缉,唯有像李兄弟一般留于海外,方可摆脱大清之围杀。素知李兄弟在朝鲜根基rì深,就请为海兄弟谋一差事。rì后有困难,两相商议,共度险关。” 海仇(年少康)看到此信,心中稍生一丝感动,但很快又在心内对自己言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父亲之死与王心武有莫大关联。此等小恩小惠安能动我心哉?”想到这里,海仇(年少康)却推辞道:“谢李兄如此高看在下。恕在下不能领李兄好意。如今,王大人仍有难于身,在下必须回去相助。言已至此,在下即刻要离去了。”说完,即走。 李生儿望着海仇(年少康)远去之背影,赞道:“真英雄也!” 朴淑贤看李生儿似有一股失落之气,忙问道:“你在担心远在清国的王大哥?” 李生儿又再次将朴淑贤揽入怀中道:“王大哥与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是均等的。王大哥身边还有老傅、泽旺他们相助。可朴大人与你却孤立无援。我一定要先助你们度过难关。” 朴淑贤一时感动较甚,将嘴贴近李生儿腮边,深深吻了下去。 淑妃虽然已经重振了西人的威风,但这jiān猾的女人似乎还不过瘾。她一直认为从清国而来现下留于朝鲜的李生儿倒是个人才,有心想拉拢其入西人阵营之中。只要李生儿被拉过来,那么就能让朴宗万、朴淑贤父女也加入西人派阵营中来。这样,包括咸兴府的兵力也成为西人的军事力量。 正值李焞为淑妃所生的小王子延礽君李昑(朝鲜英祖)办满月宴。各城官员及平壤官员皆来道贺。宴散后,狡猾的淑妃又让人将李生儿单独请来,并以对清国较感兴趣为话题,明里暗里一直提醒李生儿:在清国遭皇室排挤,在朝鲜不能吃同样的亏。在清国,李生儿站在以王心武为首的福建派系队伍中,而与最终大势的弘历这一大清储君队伍背道而驰。而在朝鲜,李生儿又站在此时已逐渐转入劣势的南人队伍之中,与势力rì盛的西人队伍背道而驰。清国站错队伍的亏没吃够,继续在朝鲜吃这样的亏,实在不划算。淑妃可是一直这样不断提醒着李生儿。 且不管李生儿有没有听进去淑妃的这些话,但就第一次见这个女人,再听她说话,李生儿却是惊叹淑妃的出sè口才。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李焞会对此人言听计从了。刚才听淑妃那一番言语,连自己也差一点要把持不住,而转而投向西人怀抱了。不过,正邪自是要严格分开的。“谢淑妃提醒。只不过,我南人以清国为尊,互敬互爱;而你所推崇之西人却以倭国为尊,尊倭而卑朝,明显不公,更于国有害。我也曾为大清子民,体内留有大清国之血液,自然拥护尊清的男人,这是忠孝之道。”李生儿却是一语戳破淑妃,倒令淑妃好不尴尬。 尴尬片刻,这位李焞的宠妃突然凤眉倒竖,厉声吼道:“好个不识时务的清国人。敢骂我无忠孝之道。快向我赔罪,不然定让陛下惩治与你。” 李生儿笑道:“我也未说淑妃什么,只是让淑妃知晓我之心意。淑妃千万不可无中生有。” 淑妃见李生儿无所畏惧的样子,竟低声耍起赖来道:“你若不向我道歉,我自扯襟裳,栽你调戏于我。” 李生儿更加大笑道:“技已穷而法用之于此,真可悲也!”李生儿本想用“黔驴技穷”这个成语,犹恐对汉学认识尚浅的淑妃听不懂,遂只言于此。 淑妃实在无法奈何李生儿,唯有作罢,任由李生儿扬长而去。在李生儿这里未曾讨到半分便宜,让这个心术不正的淑妃一直耿耿于怀。淑妃因为那种心恨,却是忘记了自己主要目的是为了西人派招募人才。一旦生了如此大恨,这个狠毒的女人自然只想着怎么挽回今rì之耻,报那一仇。那么在淑妃当前的心中自然想的都是如何设毒计来惩治一下李生儿。所以,淑妃想将计用在朴淑贤身上。只怕李生儿与朴宗万一家将会遭到无尽的灾难了。 李生儿此时已经回到朴宗万的官邸内,并将今rì痛骂淑妃一事告诉朴宗万与朴淑贤知晓。 朴宗万亦知那心术不正的女人可恨、可恼,让李生儿给教训一顿,虽有些担心这坏女人在李焞耳边吹风,但还是十分高兴。李生儿做了别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事。 当夜,淑妃睡于李焞枕边,却是几次yù言又止。这个jiān猾的女人知道,因为男人势力渐衰,李焞想扶南压西。倘自己在此时对李焞说些李生儿的坏话,必招致李焞的反感。所以,淑妃只待时机方好对朴淑贤用计。 第二rì即有人请朴淑贤去往淑妃寝宫。 “正所谓‘宴无好宴’。淑贤,你一定要千万小心。淑妃非一般人物,必设有陷阱。千万小心!”李生儿这样提醒朴淑贤,同时对自己也决定暗入宫内走一遭,以确保朴淑贤的安全。以李生儿的本事,李焞的小小宫殿根本就如同自家一般,来去自如。 再说这朴淑贤忐忑不安地随宫内长今去往淑妃宫中,却于半路遇上了李焞。 李焞有些醉了,正是从淑妃那里而来,与朴淑贤刚好撞上。男人醉了,一般都爱乱xìng。朴淑贤亦是朝鲜第一美貌女子,连号称国sè的现任皇后张玉贞也望尘莫及。李焞本非好sè君王,且曾拜朴宗万已故的老父亲朴正苏为师,学习孔儒思想。朴宗万可算李焞师兄。那么朴淑贤则一直被李焞似如自己亲侄女一般。若不是因为前几rì压制许积的南人派,导致李焞与朴宗万关系疏远,甚至让朴宗万被削夺了兵权。朴淑贤对这个以前如此和蔼的叔叔亦是心有不满。李焞不知饮的何酒,但见朴淑贤亭亭玉立于一方,竟突然将手搭上了朴淑贤的肩膀。 第一百九十三章 奸妃阴谋(下) 朴淑贤从未见李焞对自己有如此轻浮的举动,立时吓得后撤数步。。 李焞红红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jiān邪的笑,并再次向朴淑贤靠近过来。 朴淑贤及时抽身而走,侍候李焞的几名宫人突然喝道:“大胆!难道陛下是瘟神吗?还要这么躲避吗?”朴淑贤乃一刚烈女子,竟怒道:“陛下如此轻浮,又想欺侮于我,岂可任其胡为?我宁舍命亦不能顺从陛下yín威。” 几名宫人见李焞仍以那yín邪的目光望向朴淑贤,竟打算相助李焞,上前去拦堵朴淑贤退路。更有甚者还直接去拉拽朴淑贤手脚。 “不要怪我了!”朴淑贤一时怒发,先一掌震退一名宫人,又一脚再踢开一人。 宫人中也有一两个练家子,倚仗小套拳脚yù助李焞困住朴淑贤。 “砰!”朴淑贤终于出重手了,竟一拳打翻一名颇习得拳脚刀剑的小宫人。 “朴淑贤行刺陛下了!”一名宫人突然发声喊,竟引得宫内值夜勤的几名武官都执矛冲将上来。 李生儿此时已摸至宫外,听得一处喧闹,遂纵身跃入,正遇两名宫中侍卫。早被李生儿一拳一个打翻在地。李生儿远远看到朴淑贤正赤手空拳与几名守宫武官相搏,怒从心起,飞步而上,从一名武官手中抢过钢矛,一脚将对方心窝踹中,并倚手中钢矛挑飞其他武官手中的兵器。 正值东平君李航入宫来求见李焞,却见李生儿于宫内执矛耍横,遂以折扇相击,与李生儿拼斗起来。 李航乃李焞叔父,亦以武技擅长,单以折扇竟能抵过李生儿的几记矛击。当然,李生儿因李航乃朝鲜皇裔,且属全不知情,故出手极把握分寸,几至忍让。 李航素知李生儿勇猛,仆一交手便知一二,李生儿却是对自己有心留手,故撤扇而立。 李生儿见李航收住手,亦收矛而退。 “为何在宫内行凶?”李航厉声问道。 李生儿未曾开口,倒是朴淑贤反责道:“且问陛下为何轻薄于我?” “嗯?陛下岂会如此?我与陛下从小一起长大,他绝非此等样人?这其中必有误会!”李航遂上前搀扶仍处半醉之中的李焞。 朝鲜皇后张玉贞此时从自己的寝宫而来,而淑妃也带着几名提灯笼的宫人赶至。 张玉贞见李航在此,又见李焞醉意较甚,遂问道:“刚才为何事喧闹?” 李航料知其中必有误会,遂言道:“无甚大事!陛下喝多了,请扶陛下去皇**中!” 一名武官却突然道:“李将军与朴小姐行刺陛下!” 淑妃在一旁,竟假作好人道:“国之法度,人人皆知。况李将军与朴小姐都是守法之人,岂会明知故犯?不可在此胡言!” 朴淑贤瞅见淑妃,亦没好气道:“淑妃召我前来,结果弄出点小误会。”朴淑贤言至此已是压住了好些怒火。毕竟,在此时此地,若自己与李生儿要在这里不依不挠,只怕是自寻死路。 淑妃望着朴淑贤,语带半分嗔怪道:“该早来才是!我本找你有事,倘你早来片刻,陛下看你在我那里,也不会缠我喝酒而大醉。“ 朴淑贤此时怒火难以收住,即将冲着淑妃爆发,但还是被李生儿牢牢扯住。 淑妃又开始训斥那几名值夜岗的武官与服侍李焞的宫人道:“已是夜中,不好好保卫与服侍陛下,只知生事,实在不该。待陛下醒来,必惩罚你们。” 那武官此时竟将脸转向李航,还有服侍李焞的几名宫人亦都望向李航道:“东平君大人,刚才是否看到李将军与朴小姐正在与我们拼斗?” 李航点点头,但很快开言道:“都说了是一场误会。各自散去!” 但那几个效忠于淑妃的弄cháo儿却是不肯退去,反问张玉贞道:“陛下目前尚还有些迷醉。除陛下之外就属皇后娘娘最大。请皇后娘娘明示,今夜之事该如何处之?” 张玉贞沉吟片刻,即开言道:“即让我来判今夜之事,那我也赞同东平君的意见。大家都各自散去,少生事端。” 武官与那些宫人仍然不服,倒是淑妃开言喝道:“既然皇后已做裁定,我们自然应该遵守。”训斥完这些人,淑妃又望着张玉贞点点头然后带着自己的几个下人yù回宫而去。 朴淑贤见淑妃yù走,忙问道:“淑妃,却不知找我何事?岂可匆匆就走?” 淑妃回视朴淑贤一眼道:“本想让你陪我尝尝陛下新赏的美食,但今夜因一个误会而扫了兴致,我亦身心疲倦。改rì再找朴小姐叙谈。”言罢,即匆匆而去。 武官与服侍李焞的宫人虽心有不悦,但又能如何处之?唯有各就各位。武官自是回夜值岗位,而宫人们则将走路踉跄的李焞扶往张玉贞宫中。 东平君李航见朴淑贤与李生儿也如无事人一般离开,遂将两人叫住,并让朴淑贤、李生儿去往自己府上。 在东平君府中,朴淑贤详细介绍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李航叹口气道:“又是那jiān妇作怪。如此的巧合,偏偏就会露出极大的破绽。若我所虑不错,淑妃先召你前来,同时算准你去她宫中的时间。提前些时间让陛下去她那里饮酒,然后不知使何计让陛下正好于半路撞见你,还能让陛下去轻薄你。我虽明知淑妃使了jiān计,却不知她是用何药令陛下对你如此。其中缘由必要查清。” 而张玉贞扶李焞回自己宫中后,亦想追查初时发生之事。忠于张玉贞的一名负责宫内洒扫的老宫人在张玉贞回宫前,却是在张玉贞耳边小语了几句。片言即将今夜之事尽述其中,让张玉贞知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李焞身边负责侍候的宫人乃李焞生母临终前安插于李焞身边的眼线。这些宫人本事为暗中相助已故之仁显皇后的西人派势力。后仁显皇后暴毙,而由仁显皇后培养而出并得到西人派大力支持的淑妃(当时还是淑嫔)崔氏却继续cāo控这些宫人。张玉贞不是傻子,不但看出来这些宫人属于西人派系,更清楚宫中近侍也分两派。一派是效忠李焞的,由尚瑞院所有的五品判官及朝廷类部分正直官员组成的,其主要领袖就是东平君李航,此一派既不与南人派为伍,亦不与西人派为和,全心实意只忠心于李焞一人;另一派则是由淑妃、闵维重暗中cāo纵的宫廷近侍,连张玉贞身边的仆役亦是西人派的人。所以,一切都在淑妃这jiān妇的掌握之中。而淑妃正好利用宫廷近侍执勤之机,行自己不义之事。 张玉贞却是十分防备,故屏退所有宫人道:“你们且在外好生侍候,没陛下与我呼唤,不得擅入。” 宫人们见张玉贞言至于此,这才纷纷退出房外。待宫人们悉数退去,张玉贞却将李焞揽入怀中。 李焞此时仍半醉半醒,虽由张玉贞拥入怀中,但却不似先前遇见朴淑贤那般sāo动。 张玉贞奇道:“同为女人,且我与陛下已经肌肤相亲,而那朴淑贤与陛下还隔些距离,竟会生出如此**?究竟淑妃在中间做了什么手脚?” 第二rì,李焞从醉意中醒来。张玉贞忍不住问道:“陛下,昨夜之事可曾记得?” 李焞张玉贞何意,随口道:“昨夜去了淑妃那里饮酒。不过怎么又到了你这里,实在不知了。” 张玉贞道:“陛下,您昨夜在淑妃那里饮酒出来,遇上了朴宗万大人家的姑娘。不知为何,就对朴姑娘yù行非礼,造成误会。弄得李生儿大人与朴姑娘险些伤到陛下。” 李焞一听,惊道:“果有此事?”见张玉贞连连点头,即试图努力回忆起昨夜的星点之事来。可在李焞脑中却是一片空白。“若真有其事,确要彻查。”李焞何等jīng明?平rì里与淑妃恩恩爱爱,竟至少来临幸张玉贞,但见淑妃平rì之言语也隐现其巧,故稍有堤防。经张玉贞提醒,李焞已经开始怀疑淑妃这个女人又要暗自搞个什么小yīn谋了。 待李焞从张玉贞处出来,李焞身边的随侍即道:“陛下,酒是好东西。多饮则会触发人体部分未开发的神经。有时候兴奋起来,伴随醉意的神经,会将他人错认为自己心中所爱。同时因酒力的催化,人的xìng神经会特别敏感。做出乱xìng之事也不是不可能的。清国有句好话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整个朝鲜都是大王的。朝鲜所有臣民也都是陛下的。既然是陛下之物,陛下怎么弄都是对的。那个朴淑贤能让陛下临幸一次,可是前世所修之福。偏偏这丫头不知好歹,还故意唆使她那个异族男人险些伤了陛下。陛下该立即治朴宗万、朴淑贤、李生儿之罪。” 却是不知李焞心中所想为何。究竟是听进了如此谗臣之言,还是另有一番打算呢? 第一百九十四章 斗奸妃 李焞明知身边几名近侍一直都暗中效命于西人派首领闵维重。。刚才片言可是完全未淑妃开脱。现在,尚无淑妃酒内下药之证据,李焞亦考虑西人势力,未曾拆穿淑妃与几名近侍的沆瀣一气,只是冷冷道:“一切等此事查清再说!” 李焞在回宫的路上一直在思考这样几个问题:淑妃究竟给自己喝的是什么?淑妃让自己喝过这种掺入酒中的药来使自己产生幻觉,竟至对朴淑贤yù行非礼的目的又是什么?聪明的李焞很快就想到,虽然自己误饮的东西不清楚,但淑妃对自己下药的目的却是让自己去jiān污已为人妻的朴淑贤,可以报复到的最直接对象就是李生儿。且以李生儿的火爆脾气,必定会来砍杀自己。这等于向整个朝鲜国宣战。淑妃这一招可谓毒辣,让李焞感到一丝不安。现在在李焞心中倒是心生要除掉淑妃这个恶毒女人的想法。而此案的重点就要放在如何查处淑妃是否在酒中下药,以此迷惑李焞。 李焞最为信任的臣僚莫过于自己的王叔东平君李航。此事,李焞是当着所有大臣以及**诸妃嫔的面,任命李航担任昨夜悬案的主查官。 李航领命后,第一件要事就是找淑妃问清李焞乱xìng之夜究竟所饮何酒。 淑妃故作无辜地命人将半瓶佳酿交予李航手中。 东平君李航也是一个品酒的行家。什么酒经过李航的鼻子、眼睛、舌头,他定能准确说出该酒何名,产自何地,窖藏何时。而现在,李航手中拿着的这半瓶佳酿正是李焞当晚所饮剩下的。李航只闻了一下,即感清香扑鼻。及至李航将瓶塞塞严之时,亦仍有浅淡酒香萦绕于李航口鼻,久难散去。李航点头笑道:“居然是产自于南美的朗姆酒,窖藏时间应该超过两百年之久。如此佳酿,我也只尝过一次,还是窖藏时间在三十年以内的。淑妃娘娘倒是好福气。”说完,即准备离开。 淑妃见李航只闻酒香即走,疑惑此人必有后招,故急急问道:“东平君,仅凭鼻子闻上一闻就能得出此案的结论吗?” 李航笑道:“我不是神仙,岂能靠这点线索就来断案?淑妃娘娘实在太抬举我了。” 淑妃依旧想了解李航心中究竟如何活动,仍追问道:“既如此,东平君为何不将此酒带回去研究呢?陛下委你重任,岂可如此儿戏?” 李航依旧笑道:“娘娘倒是够正气!此乃朝鲜之福,而我有自我查案的一套办法。也请娘娘放心。不消几rì定还娘娘一个清白!”说完,扬长而去。 待李航走远,淑妃立时将桌边一只杯盏掷于地上道:“李航,待我儿子做上朝鲜王,定然将你剖棺戮尸。”按淑妃说此话的意思,李航应该短命于李焞。及至李焞薨逝,淑妃之子即位,李航早已成为古人。这时候要报复李航,却还是时机不成熟,只能暂忍。不过,淑妃也有算错的时候。就在几年后,淑妃亦卑鄙的手段令皇后张玉贞获罪被杀,李焞思念张玉贞成疾,也很快而亡。偏偏那时候,淑妃之子李昑坐上朝鲜第二十代大王,确依旧器重东平君李航。完全无视自己母亲的命令。及至李昑在位数年后,李航才因年迈而寿终正寝,与卑鄙女人淑妃的争斗一直不曾停息,一时在朝鲜被传为佳话。所以,现在淑妃所设想的结果与现实完全不符。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书中不再详述。 却说李航空手而回自己的东平君府,早有李焞在其府中坐等。 李焞见李航两手空空,即言道:“东平君,听府中下人说你仅出去半个时辰。果然,半个时辰时间你就回来了。究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你能问出些什么来,看出些什么来,又或是取回一些什么有用的证据来?” 李航笑道:“陛下,你显然已经能够确认在淑妃、朴淑贤夫妇当中,谁是真正的有罪之人了。” 李焞道:“当然!但我要证据。没有证据就去惩罚自己认定的罪人,国之上下,谁人能服?” 李航道:“此案的查案方法不能明显张扬,而必须于暗中进行。且陛下必须出一道暗谕,让臣能zì yóu出入任何地方。” 李焞此时方显笑容,猛拍了一下李航的肩膀,大声道:“原来早有计划。那还在此啰嗦什么?赶快付诸行动。”为不影响李航查案,李焞在这几rì也不曾去往淑妃宫中,以免再为淑妃算计。 李航按自己的计划,当夜即带了五名高手潜往淑妃宫中。 淑妃此时正命人将装满数瓶药水的木箱进行烧毁。 李航吩咐两名高手前去阻止,自己则与另三名高手去往淑妃卧房。 且说那两名高手前去阻止淑妃下人烧毁那些药水,即被负责保护淑妃安全的宫廷侍卫拦住。双方均兵戎相见,打得不可开交。而那木箱早已烧着,且不少药水已被大火燃成药水蒸汽。两名负责查案的高手被几名侍卫死死缠住。眼见所有药水付之一炬,一名高手却因过于紧张被毁的证据而误了手脚,被对方长矛捅穿胸口;另一名高手则因寡不敌众,及时撤走yù寻路与李航会合之时,却被一名侍卫弯弓搭箭,应弦而倒。 且说李航似乎早知是如此结果,嘴中偷偷念叨:“可怜这几人了,伤了xìng命,我必让陛下好好抚恤其家人。”刚念叨完,李航四人即冲入淑妃卧房之中。 淑妃正在洗浴,却见四名黑衣人突然闯入。 李航看到淑妃赤身**,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竟打算招呼手下三人先行退出。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淑妃很快将一件白衫裹住身体,而早有数百弓箭手从淑妃身后冲出。“李航,是你吗?身为陛下的叔叔,竟然如此厚颜来看侄媳裸身洗浴。依国之法度,我大可以现在将你们就地正法。”淑妃说完,竟无yù将衣服穿好的目的,只为李焞能来看到这一幕。 淑妃见四人一直不曾开言说话,又道:“刚才那箱药水,你们也应该看到了?是不是有问题的药水?是不是陛下误饮的药水?为了那没箱药水,还伤了你们两名同伴的xìng命。结果怎么样?还是烧成灰烬了!没有证据证明我有罪,我就是清白的。圣明的陛下也断不会听你们的一面之词。现在,这么多双眼睛看到你们强入我卧房,就这么明目张胆看陛下的妃嫔洗浴。等着陛下对你们进行裁定!” 淑妃话音刚落,李焞即随近侍前来。李焞见淑妃以片纱遮身,而数百弓箭手则弯弓搭箭对准着李航四人,心知李航他们中了淑妃的jiān计。李焞皱眉挠了挠头,同时望向淑妃道:“怎么?还想让这么多人看你的chūnsè吗?” 淑妃听出李焞明显是站在李航这一边,无奈之下,唯有先行去往内室将衣服穿好出来,并向李焞请求道:“陛下,请为我做主。对这四个冒犯陛下嫔妃的人应施以严惩。” 李焞知道,这一次李航他们,包括自己都输的厉害。正兀自郁闷间,闵维重父子亦顶盔掼甲引了几千人闯将进来。 闵维重之子闵晓勋因其父与淑妃强加举荐关系而坐上了王宫首席禁卫达率。显然,西人又掌握了御林军的势力,对王权有进一步削弱。 闵维重厉声道:“陛下,我已听闻今夜之事。目目无法纪竟至如此地步,实难以极刑而处。” 闵晓勋打算摘去这四名黑衣人的面罩,却被李焞阻止道:“人将就死,该为他们留存半点颜面。不准摘除他们的面罩。” 李焞如此命令,却是希望这四副面罩下看不到李航的面庞。这样,在自己下令立即处死这四名黑衣人之时,心里会好受一些。“箭杀,速shè!“李焞忍痛下令道。 四人被万箭穿心而亡。李焞龙目之中亦流出几滴泪来。 正待宫中禁卫yù将四人尸首抬走之时,东平君竟然意外出现于众人面前,手中还拿着一包粉末。 “嗯?”李焞看看东平君李航,又再看看地上躺着的身形酷似李航的黑衣人,一时高兴地下令道:“摘除他们的面罩。” 查案而做出牺牲的四人露出真面目来,确实无一人是那东平君之容貌。 “李航只有我一人。误将此人认作是我,也没什么!谁让他连眼神也这么像我。”李航将那名酷似自己身形的黑衣人口鼻蒙住,只露双眼。众人视之,这眼神完全与李航无异。 李焞此时知道李航一定找到了证据,遂着急问道:“东平君,你找到什么线索了?” 李航却是顿了顿,想来必有一番不利于淑妃的见地。 第一百九十五章 邪不胜正 李航拿着这包粉末道:“当晚,陛下就是误饮了掺有这包药粉的药酒。。此药名为逍遥散。对身体并无害,但会产生xìng幻觉。药力持续时间大约半个时辰。饮下亦需半个时辰方能发作。刚才我还特意去往宫中马厩进行试验。此药只对雄xìng有效,而对雌xìng无效。一匹雄马却是于马厩内急急找寻一匹雌马yù行交配。以此足以证实淑妃当rì于酒中下药,让陛下误饮,及至半个时辰内,假作不甚舒服。而事先却也掐准此时间让朴姑娘入宫。正让出离淑妃寝宫的陛下能在如此巧合的时间发作以调戏朴姑娘。淑妃厉害之处还不止这些。先故意引我们注意,让人烧毁那一箱药水诱导我们转移搜寻方向。为保周全,她竟然在卧房洗浴。早听她宫中下人称其一时辰前早已香汤沐浴完毕。此行第二着却是故意诱使我们身入飞离陛下妃嫔的陷阱。可淑妃却万万想不到,我们会是七个人?临来执行任务前,我就言明此行动极其危险。七人去,极有可能全军覆没。我们此行完全在赌命。身形与我无有两样的兄弟,是他救了我,吸引了协助淑妃诬陷查案之人的禁卫。牺牲的六位兄弟,他们家人将由我东平君来负责供养。” “竟然将马拿来做实验,岂非暗谕陛下为牲畜?”闵晓勋借机想以此歪理岔开话题,不致让淑妃直接面对被拆穿jiān计的事实。 李焞沉默了,没有开言。但李航却接闵晓勋的话言道:“闵公子,我也后悔先前试验有点不太合适。看众人之中,你倒是最适合做试药之人。且吞服一粒药丸。此药无sè无味,嫌淡就着酒饮亦可。” 闵晓勋一听,忙道:“已试验而出,为何还要重复?且尚有禁卫数人,为何偏偏选中我了?” “牲畜岂可将就此试验?人来服之,让陛下亲视之,方能信服。且你亦提及陛下身份乃本国之冠。那么也必以尊贵之身试药方显对帝王之敬。”李航此时早已靠近至闵晓勋身前。 闵晓勋抽剑以对,却被李航疾速摁住剑把,并yù以另一只手掰其嘴。 闵维重认为这是对自己儿子的极大侮辱,竟令其余禁卫上前以武力阻止李航之行。李焞却于此时大喝一声道:“没看到王在这里吗?闵维重身为朝中宰执,竟如此不知礼法?” 闵维重虽然也未必将李焞放在眼中,但听李焞一声怒喝,仍不敢让禁卫太过造次,只不过还是要强词夺理一番道:“难道陛下不见臣爱子正受侮辱吗?” 李焞笑了一下,并用一只脚踹向自己一名贴身近侍的屁股道:“这是闵大人西人中前来服侍我的近侍。他受你教诲,也曾教我清国几句古语‘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意思是整个朝鲜是我的,包括闵大人、令公子都是我的。我的自然可以依我xìng子随意处置。我命令东平君立即让闵晓勋试药。” “遵王命!”李航应了一声,用手掐住闵晓勋两边嘴角,用力掐挤,令闵晓勋紧贴的双唇张开,上下两排紧闭的牙齿也完全分开。李航趁此时机将药送入闵晓勋口中,并一拳朝其前胸轻击一拳,以确保药能够顺利滑入闵晓勋喉管内再进入腹中。 半个时辰,闵晓勋眼前突然出现幻觉。在场的宫女及淑妃就属淑妃容貌最漂亮。闵晓勋竟一下瞅准淑妃,并上前道:“皇后娘娘,让我好生想念。”看来,闵晓勋心中一直暗恋当朝皇后张玉贞,因为此药的作用,让闵晓勋眼前出现幻觉,而至错将淑妃认成张玉贞,并yù对其进行不雅之事。 这一次可是让淑妃丢尽颜面。惹得淑妃一巴掌扇向闵晓勋,却被闵晓勋擎住其玉腕。 “张玉贞,没想到你人漂亮,连力气也这么大,我真的好喜欢。”闵晓勋说完,又将嘴凑了上去。 闵维重一声“请恕罪!”立时抽出腰间佩剑,用剑背敲中闵晓勋后脑。 闵晓勋立时被敲晕而倒于地上。这才让惊慌失措的淑妃得到缓解。 “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收获。原来,闵公子一直心系皇后娘娘。”李航好生调侃了一句。 闵维重擦擦额上渗出的汗珠道:“可能其中还存有误会!请陛下不要见怪。” 李航道:“此药果然还是要试验于人身上。当夜,陛下误饮此药,因药力驱使而至将朴姑娘错认成自己最心爱的人。刚才的国舅闵公子就是最好的证明。这就能够说明,陛下并未有意轻薄朴姑娘,证明陛下与朴姑娘只是一场误会。现在,我们就该追究淑妃之罪。” 淑妃连声道:“我实在冤枉。请陛下明察。” 李焞其实心内还是十分喜欢淑妃的。只是此人太过心术不正。李焞亦顾不得许多,即下令道:“将淑妃押入大牢。” 王令刚下,则有一名服侍淑妃的宫女道:“淑妃冤枉。一切皆乃奴婢之过。此药乃奴婢收藏,本yù让陛下对奴婢乱xìng,好让奴婢晋升为嫔,享尽荣华。那一rì,淑妃邀陛下相饮。奴婢现在淑妃杯中弄有伤身之药,再为陛下杯中放之以研碎药粉,趁斟酒之时而行。淑妃误饮之药力竟略早于陛下发作,实出我意料之外,故未曾在淑妃称不舒服之时而留住暂未发作的陛下。以致陛下出淑妃宫而巧遇朴姑娘。所以才会有陛下与朴姑娘之间产生如此误会。事发后,奴婢为逃避惩罚,故将要偷藏于淑妃房中极不显眼处。不想,仍被东平君发现。请陛下勿要错抓好人。” 李焞与李航都没想到淑妃还留有这么一手,都有些不知该如何处之了。 “陛下、东平君与诸位都已听清,是这贱婢因私yù而闹出如此大事来。还险些冤枉到淑妃娘娘。请陛下收回关押淑妃的王命。”闵维重这一语出,宫中禁卫尽皆响应。 李焞与李航明知定是淑妃早已以这宫女全家xìng命相威胁,令其扛下所有罪责。心计用至如此,实属可怕至极。 事已至此,李焞不得不当即释放淑妃,改押顶罪的宫女下大牢。此案办到这里,亦只能如此了结了。不过,如此一弄,倒将李焞与南人间的关系稍稍缓和了一些。李生儿夫妇也得以能在如此是非之地暂且安逸一些rì子了。而诚亲王家两孩子也得到李生儿夫妇的极佳照顾,健康快乐地成长了几年。 再提到海仇(年少康)顺利完成王心武交代的任务,消除了王心武的后顾之忧,回到京师向王心武复命。王心武自然大惊。因为好不容易为海仇(年少康)谋了一条好出路,结果海仇(年少康)却未曾接受王心武之好意,实令王心武万分钦佩。如此一来,海仇(年少康)竟与王心武结义为异姓兄弟。尽管海仇(年少康)背负有极大的血海深仇。在海仇(年少康)的脑海中依旧散不去的是王心武对自己父亲的生命伤害,对自己的感情伤害(一厢情愿喜欢的女人钟情的却是王心武)。但要想真正扳倒这个已经被举国上下奉为救星的人,只能先屈身与之表现友好,甚至成为此人的忠心奴仆,然后再给以最致命xìng报复。 王心武一直想为海仇谋个官做,最好能在福建弄个从四品以上的武职,也好与张泽旺、柳云常、傅先高三人在一起。海仇(年少康)的本事犹在王心武第一爱将张泽旺之上。福建防区有了海仇(年少康)的加盟,会更加固若金汤。想法固然很好,但王心武同时考虑到海仇(年少康)数次帮自己偷违雍正圣命。此时向朝廷举荐,会否引起怀疑?这对海仇(年少康)来说,是有一定危险的。王心武有些迟疑了,始终未向雍正提及举荐海仇(年少康)为官一事。 与此同时,弘历亦尽数将潜伏于荣亲王府外围的侍卫撤回。自上次王心武偷潜皇宫,解救诚亲王那双儿女至此,过去已数月,料早已断了线索。况因为此事,弘历还得罪了不少朝中显贵。就因为弘历派侍卫去八大胡同外之猫窝捣乱,也吓着不少富家小姐。虽然,这些富家小姐的家长即朝中权贵也烦着自己家闺女去那种地方逗猫,有违礼教,但弘历那种极端做法也让权贵们十分反感。“自家儿女犯错,轮不到别人教训”的思想在这些官宦的脑海中已经根深蒂固。已经有不忿大臣私下议论,是否该上本要求雍正改立储君。弘历处境堪虞,自然要十分小心,以免惹众怒,逼使雍正改立其他皇兄弟。期间,宝亲王府谋士亦让弘历出动侍卫暗杀部队。遇有对弘历不满的大臣即可以进行暗杀。弘历并非有勇无谋之辈,犹恐如此树敌更多,未采纳如此愚蠢之意见,改以怀柔手段,并先后拉拢富察、马佳、钮钴禄等几大家族,重新巩固了自己的储君地位。 第一百九十六章 殇仇 撇下弘历收买朝臣一事不提,但说雍正爱惜王心武这个人才,对当rì王心武夜入紫禁城劫走诚亲王家两孩子之事逐渐忘却,并开始着手荣亲王郑巴言纳荣家的婚事。。 宋清明此时也就任从五品的杭州知府,身份稍稍可以与淑妍格格匹配一下了。这一对情侣即将迎来全新的生活。 当然,喜事还不止这一桩,由闽浙总督李卫保媒,雍正还再次重提王心武与郑淑静的婚事。这一次,雍正是来真的了,颁下了谕旨成婚的旨意,来成全郑氏姊妹与王心武、宋清明之事。两对情侣终将成就好事。 公园1729年,即雍正八年九月二十八rì,雍正亲自为王郑及宋郑两对新人主婚。王心武与郑淑静历时七年的爱情长跑终于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而宋清明与郑淑妍亦是好事多磨了三年,终成眷属。 这是京城最大的喜宴。所有朝臣均来庆贺,独不见弘历。雍正亦知弘历心思,也没差人去烦他。当然,还有一人此时也静静待于荣亲王府一隅,闭目而坐,泪水却不断渗出来。这个黯然神伤之人即是海仇(年少康)了。郑淑静在这个男人心中之地位无人可取代。 因是大喜之rì,王心武这个新郎官自是无暇顾及其他,与朝中前来贺喜的诸位大臣一起畅饮,全然不知洞房内将有事发生。 再说郑淑静头戴彩盖,静静坐等王心武散席而回。当然,调皮的格格还时不时盯着头盖,去取些摆于案上的花生来吃。正偷剥着花生,翘两小脚乐着,却听得房外异响。像是房外有人倒地的声音。郑淑静甚觉可疑,遂手掌剪刀,做好防身准备。 “吱呀!”门被轻轻推开了。郑淑静隔着头盖巾隐约看到一个男人头裹白巾,正立于门外。 “谁?”郑淑静厉声问了一句。 那男人竟然向郑淑静靠近过来。 郑淑静一下扯掉头盖,正yù向那男人挥剪,但看到那男人的真面目后,却又向后退了数步,并惊道:“是你!” 这个神秘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年羹尧那侥幸不死的长子年少康,也是王心武颇为信任的“海仇(年少康)”。只不过,此时的年少康是以本尊出现在郑淑静面前的,以免“海仇(年少康)”这个身份被拆穿了。就在刚才,海仇(年少康)独自于府中一隅惆怅,心内自是无比仇恨与失望。“明明是王心武他们对不住我们年家,为什么还要我来接受这样的惩罚?”已经将仇恨占据整个脑子的海仇(年少康),此时却于暗处将容貌彻底变回至年少康的模样。“格格,怎么大喜事也不叫我年某人呀?”已回复本尊的年少康逐渐向郑淑静走近。 “年公子,皇上还未解除对你的全国搜捕令。趁他们现在忙于饮宴,赶快离开!”郑淑静心知对年少康确有亏欠,不想让其被雍正剿杀,故急劝年少康离开。 年少康没有听郑淑静的话,依然立于原地,双眼紧紧凝视着郑淑静。 “有刺客!”房外不知谁喊了一声,数百名大内侍卫竟然涌向这里。 雍正、王心武、荣亲王他们听到郑淑静房外那么大动静,亦放下酒杯,疾步而至。 当大家看到年少康立于郑淑静房内之时,雍正大喝道:“年少康,你果然没死。朕让粘杆侍卫们寻你四年。不想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那就休怪朕对你无礼了。给朕将此人拿下。” 雍正一声令下,侍卫们立时涌将上来。连亦挥拳打过来。 年少康见郑淑静竟然朝自己挥拳,有些心灰意冷。当然,这其中原因有二:第一个原因,亦是主要原因。那就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即将成为别人的妻子。而且自己这个情敌王心武亦是导致自己父亲年羹尧之死的其中一人;第二个原因就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向己挥拳头,已无半点情义。痴情的汉子心如刀割,竟有心求死,不管不顾身后侍卫们的长矛yù穿身而过。 郑淑静的粉拳先自敲在年少康的肩膀上,而身体却同时迎向侍卫们的刀枪。还有小格格的一回首,与年少康四眼正对。郑淑静突然眨巴了两下眼睛。而那些侍卫见淑静格格的一时失手,身体几yù碰着侍卫们的刀枪,遂立时将疾刺而来的刀枪急急撤回。 年少康到底还是聪明,居然能领会郑淑静的用意,一手将郑淑静肩膊扯住,使得郑淑静整个身体被自己览于前胸,手中刀早已贴至郑淑静的颈项。其余人等皆不敢上前。 明眼人仔细推敲就能知晓,刚才郑淑静是故意成为年少康的人质。雍正、王心武、荣亲王甚至而后赶至的宋清明都是心知肚明。 雍正看了看王心武与荣亲王两人的态度,心中自是更增了几分明白。这年少康在王心武与荣亲王眼中亦算是个大英雄、真好汉。所以,他两人眼神之中都显露出一丝恻隐之心。 “都先退下!”雍正先自发令了,并与众人一齐眼睁睁看着淑静格格被年少康挟制着一直走出房外。 突然,一条长鞭从院墙外甩出,竟将年少康腰际缠住。长鞭猛往回收,年少康亦随长鞭疾纵而走。郑淑静则被年少康“弃下”。最终,大家都看着年少康跃出墙外。一群侍卫追出王府外,却未见年少康与长鞭客的身影。 “嗯?怎么没看到海仇海兄弟?”张泽旺端着酒杯,却是各房各屋找寻海仇(年少康)的踪影。 柳云常在一处突然喊道:“海兄弟受伤了。” 王心武听到柳云常这一声喊,疾向柳云常这里奔来,却见海仇(年少康)肩膊及前胸处衣衫被蹭破。在衣衫破处露出的皮肤却现出好几道深深的鞭印血口,还不住流出鲜血。王心武立时命人为海仇(年少康)包扎伤口。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张泽旺暗自摇头,并望着海仇(年少康)心生疑惑。 海仇(年少康)的血止住了,前来为荣亲王贺喜的太医院总管安华亦亲自为海仇(年少康)诊视过,称海仇(年少康)已无大碍。总算是有惊无险,婚宴仍可继续进行。而海仇(年少康)则被送入房内休息养伤。 待雍正及众宾客离开,王心武亦是带着满嘴酒气进入新房,并与郑淑静喝起了合卺酒。王郑二人此时正沉浸于喜悦与幸福之中,浑然不知新房外有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新房的窗户。窗内透出王心武与郑淑静的身影。片刻间,王心武已然将蜡烛吹灭。而新房外盯视着这一切的那双眼睛却久未撤去。是海仇(年少康)在暗处窥视。海仇(年少康)不顾自己身上那几道鞭伤,竟用刀于手背刻上一个“静”字。**疼痛在此时对海仇(年少康)已丝毫不起作用。 受情殇所累的海仇(年少康)缓缓回至房内,也不顾手背的伤痛,静静躺于床上,回忆刚才被长鞭客救走之情景:且说年少康被长鞭客带于一处,早已不见后面追赶而出的侍卫。长鞭客摘去面罩,倒是露出一张让年少康十分熟悉的脸。 “怎么是你?”年少康望着眼前这个人,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长鞭客亦非他人,竟是荣亲王府的老管家努海。更让年少康吃惊的是,努海其实已提前三月就向荣亲王告假回乡,称回乡半年再行回王府伺候王爷、福晋与格格们,而此时却成了营救年少康之人。 “厄鲁特王罗卜藏丹津对我有提携之恩。当rì若不是你爹与王心武他们一起定计,厄鲁特王岂会兵败而退?我老了,跑不动了,却想为厄鲁特王一雪前耻。唯有忍辱负重,尽量讨荣亲王之欢喜。不想这个老糊涂竟未猜忌我的尴尬身份,还让我做了王府总管,岂非天要助我替王爷报仇?老夫在你帮王心武完成一桩大事后就看出一些道道来。你有心想除了王心武这根大清支柱,正合老夫心愿。今rì就显现你身份,更让老夫坚定协助你除却王心武之决心。老夫几rì前故意告假,即为行今rì之事。”努海见年少康一脸疑惑,遂将这些秘密悉数说与年少康知晓。 年少康此时却因为事情来得太突然,挠了很长时间的头,待逐渐想明白过来,即以一种极其怀疑的态度,问询道:“什么?你居然还能算到我今夜会闹出这么一出?” “王心武感激你助他护送诚亲王家两小孩有功,对你丝毫无有防范。荣亲王府上下因为过度安逸,都变懒了。大家全都指望王心武一人出奇谋定计。你这套把戏因此才得以奏效。瞒得过他人,却瞒不过老夫。现如今,只有我们合作方能让你顺利复仇。老夫愿望也能达成。就不知年公子何意?”努海虽有此一问,却仍十分坚信年少康必会与己合作。 果不出努海所料,年少康竟未有片刻犹豫,斩钉截铁道:“也好!有你在府中与我暗合,定让王心武死无葬身之地。” 努海知道年少康是真心与自己合作,遂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包药粉来。 第一百九十七章 恶人 “你莫不是怂恿我下毒?”年少康见努海如此举动,有心问之。。 “是,又不是!不需你下毒,一切皆由老夫代劳。只不过需要你从旁协助,推微波而助狂澜。”努海却是说的十分玄妙,让年少康一时也难以琢磨。不过,以年少康对努海的初识认知,只怕在此地能助自己者必此人也。所以,也不需要努海过多的解释,年少康只打算依努海之计行事。 海仇(年少康)又从回忆中出来,因此番回忆附带先前所遇王心武与郑淑静房内之景,故而心内又愤愤道:“此仇必定得报!誓诛王心武,誓诛爱新觉罗·胤禛。” 第二rì早朝,雍正满以为王心武、郑淑静以及宋清明还有郑淑妍两对新婚燕尔会缠绵颇久,耽误上朝。却不想,王宋二人并荣亲王、张泽旺、傅先高、柳云常、刘大喜等皆按时上朝。刘大喜其人,前文已经提到过,在被德川吉宗俘虏期间,仅凭徒手就干掉不少将自己变为标靶的倭寇,而后顺利逃出德川吉宗的魔爪,深得王心武喜爱,此番也被授予了福建水师潜水艇从五品管带之职,同时还受到雍正朝见。 雍正望着诸臣工点头道:“皆朕股肱之臣。朕见列位,犹甚欣慰。” 弘历得知昨夜年少康前来闹婚,且还听闻王心武与郑淑静有意放年少康逃离,故上本奏道:“儿臣闻昨夜有罪臣年羹尧之子年少康前来京师yù行不轨。特恳请皇阿玛派出人马将年少康擒拿。” 雍正再点头道:“差点忘了昨夜之事。着九门提督于京师及外围搜寻年少康下落,务必将其擒拿。” 九门提督遵皇命,并于退朝后即带兵马出动。整整六rì,丝毫无果,连线索都不曾发掘。 即使如此,雍正既没怪罪九门提督捕匪不力,也没让其兵马继续搜寻年少康下落。这一切让一旁侍候的高毋庸看得一清二楚。 高毋庸低语问道:“皇上,您为了给王心武和荣亲王留面子,故意放年少康一条生路,却是为何?” 雍正笑道:“毋庸果然高见。只不过朕还不至于要遂王心武与郑巴言纳荣他二人之愿。只不过想到年羹尧亦曾为朕出生入死,这年少康亦是他的一点骨血。朕先给他留着,也是给那小子一个机会。若这一次能吓得他不再想那些永远不能实现之事,朕亦睁一眼、闭一眼,当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只是此人居心叵测,留之始终为朝廷大患。”高毋庸对年少康甚为提防。 “朕自有决断!”雍正不想再谈及年少康,立时让高毋庸缄口不再言语。 那努海在外一些时rì,估摸时间差不多了,方回王府销假。一切都显得如此正常,让人看不出什么破绽来。独独张泽旺对这王府总管也产生极大兴趣,时常关注老人家的一举一动。其实,努海已经十分小心了,但就因为自己曾为罗卜藏丹津的亲信,王心武却是早早让张泽旺做好观察,不可让此人钻了空子。 如今婚事已了,王心武归福建之心似前番一般,想着守卫海防的将士们,并着手准备回福建防地一事。 荣亲王年岁大了,不能远途颠簸。且这位蒙古王爷从小居于大漠,又不习惯福建那里的气候环境,故看着女儿、女婿们双双离开自己身边,心中虽有不舍,但亦只能暗自嗟叹。 老总管努海竟然要求与王心武他们同去。 荣亲王劝道:“你且留于王府。王府一切琐事还需你来cāo持。且你年岁比本王还大,还是在京师好生养老才是。“ 努海道:“自我四年前从厄鲁特降清后就一直跟随王爷,并伺候两位格格,只想将格格们伺候后。毕竟是远赴外地,三年五载不得归。有我照应着,格格们才会舒坦。” 郑淑妍亦是十分喜欢努海,遂言道:“就让老总管随我们一起!我与淑静也将老总管视若亲人一般。” “养闺女究竟有何用?额赤格在女儿们心中地位还不及一位管家?罢罢罢!我这个额赤格这一次全数做到位。就让老总管随你们一同前往。”郑巴言纳荣假作醋意大发地言道。其实,荣亲王亦早看出老总管似乎对两位格格十分悉心的呵护。如今,为了闺女也得这么做。只不过,努海那点yīn谋却没让荣亲王能够一眼看出来。 海仇(年少康)自然也随王心武一起。按王心武的意思,打算让海仇(年少康)负责训练福建水师军士们的武功。 王心武、李卫郑淑静、郑淑妍、宋清明、张泽旺、傅先高、柳云常、海仇(年少康)、努海及刘大喜一行数人终于从京师出发,rì夜兼程赶往闽浙属地。 一行人马路经江西龙游县境内,正逢那里准备以极刑处置一对偷情男女。李卫好奇,遂上前问其究竟。早有人将实情相告:即将受刑那对男女,男人就叫李祥云,女人就叫向桂兰。两人本来相亲相爱,却因一名叫做占大奎的财主看中向桂兰美貌,yù将其强纳为妾。向桂兰至死不从。占大奎竟于大街之上,明目张胆将李祥云抓走,并以其xìng命要挟向桂兰就范。向桂兰连同李祥云爹娘一起向县令衙门告发占大奎之恶行,却遭县衙衙役以棍棒相驱。明摆着龙游县县令刘全中袒护占大奎。 向桂兰倒是个烈女子,竟yù前往管辖龙游县的更高一级府衙饶州知府衙门递投状纸,状告龙游县恶霸占大奎非法羁押百姓李祥云一事。不曾想到,饶州知府张俊喜竟然也不予理睬。向桂兰倒是好耐xìng,再写状纸,直告入江西巡抚衙门。江西巡抚徐占楠新上任不久,是从江西学政这官位提上来的。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位徐大人立即接过了向桂兰递上来的状纸。 这向桂兰恼恨县令刘全中与知府张俊喜无作为,状纸上也写明了两级衙门均不受理。徐占楠倒是有心yù为向桂兰做主。甚至张俊喜替刘全中与占大奎送至巡抚官邸的财物都让徐占楠一一退回。如此清廉的巡抚还要追究张俊喜与刘全中的无作为之罪。 然就在徐占楠于巡抚衙门开庭审理的第三rì,却有黑龙江巡抚衙门的一封书信前来。黑龙江现任巡抚叶赫那拉·素鲁原为康熙五十六年院试主考官。徐占楠正是那一场考试而位列三甲之内。叶赫那拉·素鲁自然成为徐占楠之恩师。每年,徐占楠即使身处外地,都要为恩师贺寿,为恩师过些端午、中秋、新年之节气。有一件事还非常凑巧。那就是雍正七年,素鲁与徐占楠同时升做巡抚。素鲁则为黑龙江巡抚,而徐占楠为江西巡抚。 本来以素鲁之旗人身份应该比徐占楠升官快捷,偏偏叶赫那拉家族与爱新觉罗家族之间有嫌隙。这矛盾从**哈赤那会儿开始的。所以,素鲁升官速度却还不及其弟子。 再说徐占楠看过恩师来信方知,占大奎原来是素鲁第十二房妾室之胞兄。素鲁这第十二房小妾名唤詹文芳,在素鲁那里最为受宠,所以才会有为占大奎之书信飞至江西巡抚府衙。 徐占楠一向视恩师为再生父母,竟厚颜无耻推翻自己先前的承诺,将向桂兰逐出大堂。这也意味着占大奎在江西一省可胡作非为。 向桂兰见巡抚衙门也不予受理,遂yù前往京城告御状,竟于半路被占大奎的**兄弟劫回至龙游县。连向桂兰也被占大奎非法拘禁起来。 在占大奎的地牢内,向桂兰亲眼目睹了李祥云的手、脚、肚子及后背被占大奎府上的家丁用火红的烙铁烫得血肉模糊。为了自己心爱之人少受折磨,向桂兰唯有答应了占大奎这个禽兽的要求,成为占大奎的第三十九房妾室。 李祥云虽被放出来,但早已落下残疾。双脚、双手的茎都被弄断了,完全失去劳动能力,连自理都颇为困难。靠李父、李母来照顾李祥云之饮食起居。 占大奎除家中三十九房妾室外,还去勾搭县内其他有夫之妇,甚至是龙游县jì寨的常客。纵yù过度必然导致体虚。体虚则多病。占大奎在一次与向桂兰行房之时,暴毙而亡。 占大奎之胞妹詹文芳自小与占大奎关系好,得知占大奎病殁的消息后,急急回家来。偏偏这其中有人毒舌猜测,必是向桂兰勾结jiān夫李祥云药鸩占大奎,以报前仇所致。詹文芳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使一人漏网”之心态,强令龙游县县令刘全中将向桂兰与李祥云逮捕入狱。又以大刑逼令李祥云与向桂兰承认通jiān谋害亲夫占大奎。 其实有点扯,因为李祥云此时已经是个废人,还怎么再与向桂兰通jiān。再说,向桂兰在整个饶州府,一没背景,二又非恶燥之人,已经认命了自己生不如死的生活,必然不会去弄死占大奎。但詹文芳却倚仗自己的特殊身份,必要至向桂兰与李祥云两个可怜人死地。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外省断案 李祥云与向桂兰被逼到这个份上,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宁死不签供画押,并打算双双舍此悲惨世界而去。。未曾想,卑鄙无耻的朝廷命官刘全中竟趁李祥云与向桂兰受刑不过、晕厥之时,将二人的拇指蘸上红墨,并强将二人手指摁上了县师爷所写的认供书上。 为李卫详述向桂兰及李祥云遭遇的正是李祥云的老爹李艳青。李卫还从李艳青口中得知,李母因为连番打击亦于两rì前撒手西去了。正当李艳青向李卫抱怨“天之不公”之时,因纵yù而死的恶霸占大奎的恶仆正好经过,竟用双目死死盯住了李艳青,示意李艳青收声。 李卫倒是看得明白,忙亦以恶狠狠之目光望向占大奎之家丁,并骂道:“呀呀呸的!居然有人管得那么宽,还不许人说话啦!” “找打啊?”一名恶仆走近李卫,并扬起了大巴掌。 “去死,狗杂碎!”张泽旺疾步而至,一记猴子摘桃,将那恶仆下体狠狠挠抓一记,疼得这个畜生养的败类疼得满地找牙。 “敢打占府的人,都活腻了?”剩下几名恶仆尽皆扑上来。 “老傅,交给你了。我先歇会!”张泽旺竟然向后退了两步,并用肩膊拱了一下傅先高的后背。 傅先高被张泽旺这突如其来的一拱,向前踉跄了一下,越发接近至恶仆们挥来的拳头。“懒货!”傅先高冲着张泽旺骂了一句,一扫腿竟连将扑上来的几名恶仆全数踢中。脚脚均是踢中对方裤裆。就看到这帮杂碎躬身捂住下体,在那里杀猪般嚎叫。让人看了,心中好不畅快。 王心武在现世也曾听说过满清十大酷刑中有专门对付jiān夫yín妇的刑罚。若真有,没办法,穿越到这个时代只能尊重这个时代的各种文化及各种思想,甚至如此残酷的……。但眼下,王心武明明就听到刚才李艳青所讲的事情真相,以及隐现于向桂兰与李祥云头顶的两股怨气。 “犯人李祥云,犯妇向桂兰,各行一刑。凌迟之刑三千六百刀为李祥云伺候到位;木驴之刑为向桂兰伺候到位。准备行刑!”刘全中将令牌掷了出去。 “手下留情!”张泽旺端起穿越式自动狙击步枪发弹。一弹命中掷出之令牌。子弹不但洞穿令牌,同时有一股冲击力使得令牌弹回至刘全中脸上。 “瞎搞什么?”刘全中一声怒斥,并望向围观人群。 “在下福建巡抚王心武,观此案疑点甚多,请暂缓行刑。”王心武大声言道。 刘全中官太小,又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听得“福建巡抚”四字,吓得立时从台上跑下来,寻向发声之处,果见一群人尽皆器宇轩昂。刘全中看人向来“先敬锦罗后敬人”,但见王心武一行皆有绫罗绸缎在身,忙恭敬道:“敢问哪位是刚才发声的王大人?” 宋清明拍拍刘全中的肩膀,笑道:“你一小小县令,见了我们这些大人,就应该伏地请安。我是诸位大人中官职最小的,但也比你官阶大许多。”说完,并取出自己的一张诏令文书在刘全中眼前晃了晃。 刘全中分明已经看清,文书上写有“杭州知府”的字样,立时惊恐跪下。 “行了!此案必须重审!不然,本官可弹劾你糊涂断案,草菅人命了。”王心武说完,竟与众人径直前往龙游县衙。 刘全中命人去饶州知府衙门请府尊张俊喜前来相迎贵宾,自己则尾随王心武、李卫等人回往县衙。向桂兰与李祥云亦坐于囚车内,由衙役推回县衙。而李父李艳青此时方展现笑容道:“原来还有官大的青天眷顾,我儿有救矣!”兴奋之余,李艳青亦是紧紧跟于囚车后。 李卫见李艳青跟来,遂缓步靠近李艳青。本来那些龙游县的衙役准备驱赶李艳青,却见与宋清明一起的李卫对李艳青十分客气,故不敢言语,也让李艳青跟随,缓缓回至县衙。 一行人刚至县衙门口,早有几名执刀兵勇围着一名美貌妇人迎上来。刘全中视之,正是黑龙江巡抚叶赫那拉素鲁的第十二妾詹文芳。 詹文芳见刘全中近前来,即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刘全中挨此一巴掌,立感眼冒金星,双耳齐鸣嗡响。 “狗奴才!大案已结,怎敢废刑而回?是不是该让张俊喜好好教训你一下?”詹文芳大声训斥刘全中,又用脚朝其腿部狂踹之。 可怜的刘全中,一个小小县令被夹于一名巡抚及另一名巡抚小妾之间,真是好难、好难。“夫人息怒!这里有福建巡抚王大人在此。小人官小,实在不敢造次。”刘全中边说,边擦去额上渗出的汗珠。 “巡抚嘛!不过与我家老爷平级。且江西一省之事还轮不到福建的官员插手!”詹文芳显然不懂官场规矩,倚仗自己的老爷,竟如此横行无忌。 “敢问这位夫人,你家老爷可是本省官员?”王心武亦发问道。 詹文芳知此问题不好回答。若说不是,就等于掌了自己的嘴。因为自己的老爷不是江西的官员,这就驳了自己刚才所说的话;若说是本省官员,岂非在众目睽睽之下撒谎?甚至有滑稽之士会趁机妄言这詹文芳怕不是素鲁家的小妾,却是徐占楠的小妾了。所以,这娘们所幸倚仗自己官太太的身份,耍起横来,大声咆哮道:“且不管这些,待本省巡抚前来,自有公断!” “一个外省巡抚小妾,根本不算官妻。在这里还大充一品诰命,真见不得这种人。”李卫实在忍不住了,在一旁丢出这样一句话来。 “什么?”詹文芳却是不知李卫乃何人也。听得李卫方才如此言语,一对凤眉立时倒竖起来,怒气冲冲望向李卫。 李卫没道理会畏惧一个如此不堪的娘们儿,而且还是官阶比自己小的官员的小妾。所以,这位李大人连正眼都不想瞧那娘们儿一下。 “抚台徐大人到!”江西巡抚徐占楠因为此案一直在龙游县,听得邻省福建巡抚王心武前来“捣乱”,立时从刘全中为自己在龙游县所建的别苑赶到县衙,一直不曾露脸的张俊喜此时亦出现并恭敬相陪。 “哪位是王心武王大人?淑静格格是否也一同前来?”徐占楠语出恭敬,实让刘全中、张俊喜及詹文芳大惊失sè。尤其是他们还听到“格格”二字。那至少是朝中某位亲王的闺女。 “在下王心武,素闻徐大人大名。今rì至此,正好向徐大人讨教一下一省治理之法。不过,尚有一位李大人,请徐大人不要怠慢。”王心武语中示jǐng,倒让徐占楠出了些冷汗。 “莫不是天子第一门生闽浙总督李大人?”徐占楠亦开始擦拭额上渗出的汗滴。 李卫此时走近徐占楠面前道:“徐大人,咱老李一直认为你是个好官。雍正元年的九江碎尸案,雍正五年的南昌织造府亏空一案,你都显现出非常才能。偏偏在你官做大后,竟会犯如此糊涂。” “李大人,下官有犯人、犯妇之供词,且已有二犯画押签供,岂敢糊涂应对之?”徐占楠违心而言,却也是胆战心惊。 “大刑至向、李二人昏厥,再行画押。此等做法实让咱老李看不上。”李卫说完,背对徐占楠。 “两位格格,也请说两句。让徐大人好早些下令重审此案。”张泽旺知道徐占楠不爱钱、不爱女人,却是爱着自己的这身官袍。如此一口一个“恩师”地哄着那个叶赫那拉·素鲁,无非是想借旗人之势让自己更能游刃有余地混迹于官场。此人深懂官场之道,必知道高阶高位压死人的道理。将亲王家子女抬出来,更是会让徐占楠坚定决心,将一桩冤案彻底翻覆过来。 果然,格格的身份远比自己恩师的身份厉害。这位官场高手在得知荣亲王府两位格格亦在其中之时,立时道:“此案疑点重重,着龙游县重审。不得有误!” 詹文芳亦不敢言语,只是自弄一个台阶下道:“小徐,我先回黑龙江了。” “夫人勿忙。此案系夫人主告,岂可一走了之?”王心武此时亦开始来真格的了。 “什么?”詹文芳忍不住又倒竖起她那两行凤眉来。 徐占楠此时顾不上自己这位小师娘,竟也开言道:“请师娘暂于此地歇息些时rì。待此案了结,学生亲送师娘回黑龙江。” “你!”詹文芳看徐占楠对待自己的态度大变,亦是气得说不出话来。在回至占府后,詹文芳立发一封书信于远在黑龙江的老爷叶赫那拉·素鲁。 “这娘们儿搞什么?怎么连王心武和李卫,还有郑巴言纳荣家那两丫头片子也一起进来搞我的人。最可恨的就是那小徐,全忘记我们师生之谊了。看来我也必须亲往一趟江西了。”素鲁在几十rì内即收到了詹文芳书信,见信后完全坐不住了,竟从哈尔滨出发,匆匆赶往饶州。 第一百九十九章 冤案终得解 这一来二去倒是耗时较长。。及至叶赫那拉·素鲁到得饶州,徐占楠早让刘全中定案了。李祥云与向桂兰不但被判为无罪,同时由刘全中亲口向龙游县父老辟谣,证实李祥云与向桂兰并无jiān情。另外,詹文芳存在诬告之嫌,暂关押于龙游县大牢。而占大奎在龙游县四十余载,抢打**之事在此时亦全数浮出水面,甚至还牵涉一桩命案。徐占楠吩咐刘全中对占府进行抄家。占府财产全数充公。 素鲁得知爱妾尚被关押于龙游县大牢,立即前去找徐占楠理论。 徐占楠见恩师前来,即亦请李卫、王心武、郑淑静、郑淑妍同来,好为自己开脱一番。 素鲁倒是好脾气,也不管徐占楠与自己官阶相平,竟然上前就是一巴掌扇向徐占楠道:“反了你了,小徐?” 徐占楠见有总督级别的官员在场,即将素鲁的拳头握住,并大声道:“敬您为恩师,可您为师不尊,休怪学生不认您这老师。”说完,狠狠放开素鲁的手腕。 素鲁自是大怒,竟然身边几名武职动手,打算撒一回旗人之泼。早有傅先高与张泽旺的一顿快拳将素鲁所带几名高手击倒。 “正好!就差你了!你倚仗自己的官威,竟然纵容自家小妾为其兄横行乡里。咱老李遇上了,就得好好管上一管。”李卫却是也嚷了一句。 素鲁起先还未注意到李卫正在一处,刚才听李卫那一声喊,却是望向李卫这边道:“李大人,你可别忘了。虽然你官阶比我高,但我始终是旗人,而你始终是汉人。论血统,你算什么?”素鲁显然想以旗人身份来弥补官阶的缺憾。 “哼!那我们呢?”郑淑静、郑淑妍姐妹双双站出来了。 “你们是荣亲王家的两位格格。很好,也是倚仗父亲那点势来挑事,是!我想请问,你们巴言家可是在八旗之列?”素鲁仍未将郑氏姐妹放在眼中。 “哼!你们叶赫可是与爱新觉罗氏有世仇的。这几年,皇上隆恩才让你们有些地位。却不知感恩,还要在这里生事。岂能容你这等嚣张跋扈之人?给咱老李将素鲁拿下!”李卫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之人。只要有充分证据在手,他就不管是什么官阶、什么家世,定要扳倒,方才歇手。 素鲁在李卫面前确实栽了,让傅先高直接捆缚起来。 徐占楠虽现在暂时不畏惧这个曾经被自己称为“恩师”的一省巡抚,但见李卫如此行事,亦觉不妥,遂劝道:“李大人,不可如此!” “你别着急!下一个就是你了。什么旗人?什么巡抚长官的?什么总督?什么皇亲国戚的?只要你犯了法,在我李卫眼中,那就是狗屁。皇上来了,咱老李也这么说!”李卫用手指了一下徐占楠的鼻子。 素鲁虽被结实捆住,但听到李卫那番言语,亦咆哮道:“李卫,你好大胆子!刚才你之所言,必会令你九族尽诛的。” “给他塞布条,堵住他那张臭嘴!”李卫却是烦着素鲁那张嘴,命人有弄来一条布条,强塞入素鲁嘴中。 素鲁虽然嘴里被塞了东西,但仍然含混不清地用些脏话、恶语骂着李卫,骂着王心武及郑氏姐妹,还有徐占楠等人。 “泽旺,你还等什么?早叫你也将这个糊涂的江西巡抚也给捆起来。”李卫此时已经话都说到这份上,迂腐的徐占楠还未反应过来,一时措手不及被张泽旺用绳子也捆缚起来。 徐占楠此时有点害怕,但依然用那颤抖的声音喊道:“徐某何罪之有?” “哼!就渎职这一宗罪就够你受了。其他的,待押你回京师后,由皇上慢慢和你清算。”李卫说完,即转过身去,背对徐占楠与素鲁二人。 刘全中与张俊喜见势头不对,yù走,亦让张泽旺、傅先高一人一个捆缚结实了。 “占大奎非法拘禁李祥云,并以私刑致其伤残,后强占向桂兰为妻。身为一县、一府、一省之父母官却视若无睹,并驱赶苦主,甚至纵容占大奎阻止苦主上京告御状。如此行径着实可恶。叶赫那拉·素鲁管教家人不严,致使妾室以官人身份插手他省政务。当其妾倒行逆施之时,素鲁竟以官威压制其他官员正常办案,亦犯有纵容、包庇以及扰乱他省刑法之罪。王某的弹劾书早在一月前以命人送往皇上那里。只待皇上最后圣裁。”王心武望着这从巡抚到知府再到县令的几名狗官,猛摇其首。 不出十数rì,紫禁城快骑前来宣诏:其一,对詹文芳这种以势压人的巡抚家小妾以廷杖二十处之,并严令素鲁将其休弃;其二,刘全中与张俊喜革职,朝廷永不录用,同时抄没家产;其三,徐占楠亦革职,但念其身在官位而未贪,未占多余一分一毫,故不予抄家。但褫夺徐占楠院士三甲及举人身份,朝廷永不录用;其四,叶赫那拉·素鲁削去黑龙江巡抚之职,但念其旗人身份,暂保留旗籍及家产,重新开始入仕。至于李祥云与向桂兰的冤案当然是被平反昭雪了。 听完宣诏,王心武却心生不满,兀自于心内叹道:“大清看来仍以血统待人。我等汉人不知宿命如何?莫不是将来与这朝廷会背道而驰?”王心武的心中嗟叹即将成为现实。他与雍正之间君臣之义,也许会在几年后发生变化,当然这是后话,容后文详禀。 李卫见王心武自此案了结后,一直心中烦闷,不用说明,亦知王心武心中所想,遂邀王心武一起喝酒,并乘着酒兴,劝道:“勿要徒添烦恼。总归所有犯官已皆遭惩罚,正应‘明镜高悬’四字。至于其他结果,还是看开为妙!若将来有一rì,皇上四爷也想杀咱老李的时候,那时和老李带着家人一起离开这满人统治的世界,去到更好的乐土。抑或是也扯起一彪军马与朝廷对峙。以王兄弟的火器与福建的军力,应该能与皇上平分秋sè的。”这番话若搁在平时,李卫必不敢说出。只是现下酒乱了人的心xìng。确切地说应该是反映出了人真实的想法来。 王心武亦是喝了几口闷酒,也带着醉意道:“李大哥说的不错。到时候咱也弄他个两分天下,呵呵呵呵!十三爷,休怪王某没有良心,只怪这世界太过复杂了。” 李卫与王心武说这番话之时,却有一人于暗中听得多时。此人非为他人,正是王心武之娇妻郑淑静也。听得他们二人说出心中真实所想,淑静格格亦是开始要为自己夫君的未来谋划一番了。这也是一个好女人支持男人的唯一方法。 又过了几rì,王心武与李卫数人一行已经进入闽浙境内。新任江西及黑龙江的巡抚亦在徐占楠与素鲁被革职后就任。至于饶州知府与龙游县令则更好安排,早早就有官阶较小的官员到任。 所有不愉快都让众人抛于脑后,王心武、李卫他们只是加快速度赶路。在福建、江西、浙江三省汇聚处,李卫与王心武两队人马即要告别了。李卫、宋清明、郑淑妍前往杭州,而王心武、郑淑静及福建一千得力战将则前往福州。郑淑妍、郑淑静两姐妹自小分离,一在京师,一在大漠,姐妹相聚不过七八年光景,如今又各自分开。两人心中自是不舍,姐妹俩竟相拥而泣。宋清明与王心武好一阵劝,才将两姐妹劝开来,亦是费了不少力气。两队人马才各走各路,前往各自属地就位了。 终于,王心武一行八人回到福州。努海借口淑静格格年纪幼小,还需好生照顾为由,跟在王心武身边,却是要与海仇(年少康)合谋至王心武死地。郑淑妍、宋清明、李卫一行则回杭州。 福建此时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内有暗漩。皆因海仇(年少康)心内有仇,且还经不住努海的一旁添火,让福建暗涌逐渐升级。 第两百章 红黑扮相 海仇(年少康)在福建却是一直都找不到机会对王心武下手。。按许工道人之言,海仇(年少康)亦想在报仇后弄个全身而退。所以,海仇(年少康)豁出xìng命来取得王心武的信任,就是想搏上一搏。现在又有管家努海以为内应,按理应该对王心武下手完全无压力。但是,王心武身边的如郑淑静、张泽旺、柳云常等都是聪颖机智之人。只怕海仇(年少康)也难以下手成功。 其实这些,许工道人早就料到了。也不知是在哪里布的眼线,竟然能在王心武他们从京师返回福州的一路都了若指掌他们的情况。努海是何等人物,居然也让许工道人的眼线看得清楚。暗中还与努海接过头,但不知何种原因却未让海仇(年少康)知晓。且说这许工道人与努海的目的都一致。也是要先除掉王心武,而后图之以荣亲王一家,最后剑指雍正。既然目的都一样,努海自然与许工道人相合,定下计来。只不过,似乎还要让海仇(年少康)来付诸实行。许工道人担心海仇(年少康)一时心软,难以成事,故一直思考着如何令海仇(年少康)能够依自己的计策行事。 再说海仇(年少康)这些rì子看到王心武与郑淑静越发恩爱,心中恨意更甚,同时还伴有阵阵心痛。努海倒是从海仇(年少康)身边经过,看到海仇(年少康)独自惆怅,颇有些yù激怒海仇(年少康)的意思道:“看到佳人在前,却与他人那般亲密,思及家人,有人却是走得冤枉,有人仍在躲避朝廷追杀。这一切都只因眼前两人。若是妇人之仁,只怕大仇难报了。” 海仇(年少康)兀自烦闷,却听到努海如此言语,更加烦躁道:“请勿复多言!”语气很重,让人一听就能听得出来。 努海却是见海仇(年少康)越气,却越要替他拱火,再言道:“年大将军有你这样懦弱的儿子,真是可怜。为仇家所害,却无人为其报仇。如今有人yù以xìng命相帮,却还这般推三阻四,只怕年大将军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 海仇(年少康)起先还拼命忍着,听得努海如此言语,终于忍不住道:“xìng命相帮?敢问大管家,你拿什么xìng命相帮,拿谁的xìng命来助我?” “老朽一命如何?”努海突然用手指了一下自己。 海仇(年少康)看努海倒是十分诚恳的样子,遂惊道:“老管家?怎可如此?” 努海却是远远看到王心武与郑淑静此时离开,又再左右环顾四周,却也未见其他人在附近,遂低语道:“年公子,老朽亦思量如何替大首领报仇。大首领待我大恩,一直不得报。如今,却是有如此良机,老朽岂可错过。一旦错过此机,老朽必然五内俱焚,深受内心之责。再说,老朽已经rì暮残年,饱受思量报仇之苦,亦是难受得很。如今却有妙计,能先除却王心武,再图荣亲王与雍正。老朽就是舍弃这条xìng命不要,亦是要此番报仇成功。” 海仇(年少康)知道努海所言之事必是又要牺牲这位老管家一条xìng命,却是犹豫未决。 努海知海仇(年少康)心软,遂言道:“这几rì内好自思量。机会若就此放弃,只怕会变成终身遗憾的。” 海仇(年少康)仍在犹豫,他此时的心理很复杂。想到父亲在时,自己与兄弟们一起高高兴兴打猎,父子兄弟同心协力与罗卜藏丹津的军队作战,再想到那一rì自己的弟弟被惨遭杀戮,自己的父亲就这样被雍正赐死,却是想了很长时间。最终,善良的年少康用感激的神情望了一眼努海,并挤出几个字道:“老管家,我会记住您的好。无论天上或是地下,您都是我当父亲一样供养的前辈。”海仇(年少康)话已说到这份上,已经能够肯定海仇(年少康)必是要依计行事了。而努海只怕也会因这早定的计划而命丧黄泉的。 又过了几rì,王心武从马尾军港回来,却见府内无人。当rì是妈祖圣诞,包括淑静格格在内的府中许多人都去到街上看那一年一度的大节。张泽旺、柳云常、傅先高他们也因为回福建后的紧张军事训练,所以也弄得颇为疲劳。王心武特让他们几个也去街上乐呵乐呵。 却说王心武独自一人在府内,有下人们早早准备好的酒菜。老管家努海却是也留于府内,并又提了一壶好酒过来。王心武见努海未曾出府去与他们一起玩乐,让努海与自己一起对饮几杯。 努海自然是有意如此,见王心武邀请自己,遂缓缓坐下,并将自己手握之壶中佳酿倒入王心武杯中,言道:“这是老朽今rì沽来准备给王大人尝尝的美酒。正好府中又无他人,老朽陪大人饮上几杯。” 王心武却是开心得很,一人独饮甚闷,现在却有人相陪对饮,自然兴致高涨。与努海杯来盏去,连饮了五六杯,却是有些酒力不支了。 努海倒是海量,与王心武同饮了几杯,却仍然清醒得很,见王心武似乎已经有点飘然之时,袖藏利刃突然刺出。 王心武毕竟是经历过数次生死之人,却是及时躲过努海刺击。不想努海纵身侧翻踢一记,疾往王心武面颊。王心武抬肘硬抵努海脚踝,却不防努海鞋尖处蹭出半柄利刃尖来,幸得王心武闪避及时,躲过利刃袭面。努海的这一举动让王心武心内反应过来不少。此人必是为着罗卜藏丹津的大仇而来,遂出手不会客气,趁着努海脚手齐出之时,腋下空挡大露之时,一记肘拐硬击,硬生生敲断了努海几根肋骨。努海负痛,手脚慢下来,又被王心武一记擒拿手yù扣住其未受伤那一侧身体。努海却是不知用何法,抖了一只衣袖。袖内放出异香来,有些熏着王心武。王心武却也机灵得很,见努海袖下黄雾,立时屏住了呼吸。 隐于一处的海仇(年少康)此时突然纵身越过,猛将王心武狂推一记,使其完全被震开数尺距离,远离黄雾,而自己则狂吸入一口黄雾,继而有些晕眩,被努海一记重脚踢过来。王心武及时扇掌,猛力扬中努海面颊,却是因为用力过猛,竟将努海拍晕。努海由此为王心武生擒。 待到郑淑静、张泽旺他们回来,却是才听说所发生的一切。 海仇(年少康)因为吸入努海袖中所藏的黄雾而有些虚弱,经郎中诊视,不过是暂时让身体失去力量而已,对xìng命与健康并无伤害,休养几rì,即可痊愈。努海却也是小恙,很快便醒过来。 郑淑静却是与王心武二人亲审努海。 努海只是一言不发,被郑淑静逼问不过了,竟爆出这样的话来道:“大首领彻底失败了!恕我等无能,未能为大首领分忧。既如此,唯有以死以谢大首领昔rì之恩。”言罢,却是自己咬舌而亡。 王心武倒是很宽厚,竟命人将努海于福州万人冢安葬。 海仇(年少康)此时却是因为舍身救王心武那举动而让王心武更加倚重其人。虽然王心武当时已经能够避过努海之黄雾,但(海仇)年少康在那时之表现在不存在任何动机下,任谁都会感动的。如此一来,海仇(年少康)可以开始着手下一步计划了。 努海当rì给海仇(年少康)的一包药粉,海仇(年少康)却是一直藏于怀中。虽然更加赢得了王心武信任,但是此药该如何让王心武服食呢?这又开始困扰海仇(年少康)数十个昼夜。 偏偏也巧,王心武突然感到胸闷不适,继而昼夜呛咳,最终高烧不退。原生此时仍留于荣亲王府,未曾一同前来。福建郎中皆束手无策。连续已经有两周光景,rìrì如此。若不是王心武身体强壮,只怕早已魂游地府。急得郑淑静立写书信,让原生即刻赶赴这里。 其实许工道人也已躲于暗处观察许久。这位连歧黄之术都十分jīng通的厉害人物,却知道王心武不过是中焦火盛引致肺热。而王心武因为自身体质优良却是撑过了两周时间早已双脚迈出鬼门关,只是仍有些低烧困扰,数rì不曾散。但其尚有胃口进食,足见其仍有康复余地。许工道人也在王心武低烧之时曾假扮过一次大夫入得巡抚府衙,诊过其脉,却已知其再过两三rì即可开始好转,心内暗骂上天竟然让王心武再次躲过灾劫,同时假称自己无法可医,并偷偷联络上海仇(年少康),开了一张方子,让海仇(年少康)就着努海那包毒药一起煎煮。此时,海仇(年少康)方知许工道人其实早已与努海合谋一起,自然依许工道人之计行事。 因为原生远在京师,从那里到福州还需一些时rì。郑淑静却是于近处遍访名医。而海仇(年少康)却如同圣人一般偷偷找到郑淑静,向郑淑静言道:“在下家中有一土方,包治百病。若格格相信海仇,不若让海仇试上一试。能救得王大人那是最好不过了。” 郑淑静半信半疑。因为福建的名医都来诊视过,无一人有把握能令王心武康复。偏偏海仇(年少康)这医外汉居然要试上一试,郑淑静实不想让王心武冒上此险。但若不试,王心武必然命丧黄泉(郑淑静岂知王心武其实再过六七rì即可康复)。如此矛盾倒让郑淑静开始犹豫起来。郑淑静犹恐自己思想片面,即也与张泽旺他们一起商议。 张泽旺、傅先高、柳云常却是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面临着这么一个极其复杂的选择。 第两百零一章 大阴谋 自海仇(年少康)提议用自己的土方一试以来,整整两rì,郑淑静、张泽旺、柳云常、傅先高几人都不曾合眼,一直思量着该如何抉择。。 王心武此时意识尚还清醒,见四人如此踌躇不定,却是心疼道:“且让海兄弟为我以土方疗之。以免你们整rì思量不定。再说海兄弟为人谨慎,也决计不会误医于我。” 郑淑静四人思来想去,亦无他法,唯有让海仇(年少康)一试。 海仇(年少康)却是让许工道人暗给自己的方子配合自己所藏努海给的毒药一起掺和,终配制出一味药来,让王心武服下。 要说,许工道人确是位高人。药中多有补气之效,让王心武首先恢复了部分体力。 众人见有微薄成效,竟然高兴起来,让海仇(年少康)继续为王心武配药。及至七rì过去,王心武竟然低烧全退,体力恢复如初。众人此时方深服海仇(年少康)其人。殊不知,王心武虽解眼前之疾,却陷入另一种剧毒之中。 许工道人的目的达到了,也不宜在福州久留,遂急急而走,同时暗中知会占炳旺,让占炳旺亲往福建走一遭,并按自己的计划行事。 占炳旺乃大jiān大恶之人,确是不假,但非无谋之辈。其人也能为达目的而收敛起自己那套可恶嘴脸。有此人在福州相助海仇(年少康)来搅浑福建这口清潭,自然手到擒来。就看王心武如何应对了。 先有王心武所中之毒,后有海仇(年少康)的二步定计,不愁王心武不死。加之占炳旺这坨臭狗屎也来到了福州,王心武只怕会为二人所算,而丧命的。 正巧那一rì在妈祖降诞rì后二十五rì,是迎龙王的rì子,又有大型庙会开始。福州城再一次热闹起来。占炳旺独骑高头大马入城,见到这一盛事,亦是发出感慨,在自己家乡未曾见过这等庆贺。 只见一尊龙王泥塑,左右两边各有玉女相侍。这玉女非泥塑,乃让当地与迎龙王rì同时同月同rì出生的五六岁娃娃来扮,显得愈加虔诚。而那承载龙王泥塑的大车则由十几人推走,车后还跟有身着盔甲的“神兵”。当然,这些“神兵”亦是由城中年轻壮汉来扮,手中还持有瓜锤、长戟等兵器。车前有两头“南狮”起舞。“南狮”自是两名舞狮者所扮,舞动得极为炫彩。两“狮”前一名大头娃娃,手持蒲扇由前指引,撩耍双狮起舞,亦是极显功夫。 当然,除了这些,还有大布施。这大布施由福州城内一些巨贾富户自发组织,施舍大米等物。自前朝就有此规矩,到此时仍依此例。而且当地富户出手阔绰,每名乞丐能得十升大米。但当地平民似乎养成习惯,靠自己双手吃饭,无人下作至要化装成乞丐去取着嗟来之食。故亦让外地之人为之叹服,皆言王心武之政贤明。 要说王心武在福建做巡抚这些年,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难遇乞丐。而偏偏迎龙王之rì却有无数乞丐出现于大布施现场。原因很简单,因为其他各省皆知这大布施之rì,故外地乞丐纷纷聚此,只等富户施舍米粮。 这一rì,许是其余各地旱情严重或是雨水过剩。河水积灾冲毁田地,抑或是蝗灾作乱,造成大片土地失收严重。连福建亦遭遇台风侵袭,造成沿海数地颗粒无收。王心武却是早有准备,早年间即鼓励开垦荒山,同时又在宝岛台湾将蛮荒高山变为粮食大产之地。当地原住民在王心武的鼓励下积极开荒种粮,一直不曾懈怠。纵使台风侵袭而致减产,但因数年经营,提前准备,仍有余粮应急。 但福建一省之地难解大清缺粮之危,以致此番大布施竟来了数万名乞丐。福州大布施攻击开设九个赠粮布施现场,每个现场等待布施之人排成成的长队足以贯通九条长达近十里的街道。 占炳旺骑马经过其中一处布施现场,正见该现场大布施的富户李员外望着排成近十里的长队叹气。按一人施与五斗米粮,万人即要舍五千石米粮,是要费去三百万枚铜子,也就是三千贯银两。非富户们不舍得,但一时间能聚得如此多粮食只怕非易事。倘不能满足到这些乞食者之要求,只要有一个乞丐起哄,只怕其他乞丐都会响应,到时候就是万人齐哄。李员外自是为此事烦恼,故迟迟不曾宣布布施开始。 排队的饥民不乐意了,尽皆大出污秽之言,咒骂李员外,并怒斥其是否要毁这数百年来的规矩。甚至有几名年轻丐者竟yù上前哄抢粮食。这大布施现场即将变成哄抢现场了。 占炳旺想到自己带着特殊任务前来,且要在这福州地界混上数rì,想来做一两件好事,让自己稍有立足之地。所以,正当李员外愁眉不展之时,占炳旺上前道:“员外,在下由外地而来,见员外如此忧虑,正可为员外解危。” 李员外见一异乡人,身着锦衣,举止优雅、高贵,料是外地富商,忙客气道:“不知足下从何处而来。若能助我解此时为难,我定当厚报。” “且先不说其他。此番布施,看yù舍万人之米粮。料员外家存粮难以应付如此庞大的求舍队伍。以在下看来,将米粮折成银两。排于前面将米粮悉数领走者,以米粮相施舍;排于后面无米粮者则以折价银两相算来施与。一升米按统一价为六个铜子,斗米即为六十个铜子,一人五斗即要去三百个铜子。员外如今存粮约百石。除却自家半年备粮需用十石,其余九十石舍出,尚还要供舍四千九百一十石米粮,合银两少说也要两千九百多两银子。确不是笔小数目。在下尚有两千两银票在此,暂解员外之危。另那九百多两银子就请员外不要吝啬,尽行捐出,攒些功德,泽披后世。”占炳旺这种人在此时居然一反常态,看来想要海仇(年少康)报大仇,杀王心武、诛雍正,灭亡整个大清王朝完全不惜血本。当然,这可是助洋夷亡清的必经之路,只怕洋夷给予之占炳旺的是何等财富?占炳旺在此间的收益是暴利之中的暴利。 李员外接过占炳旺递来的这两千两银票,自是感激不尽。而这大布施亦是搞得让众人皆乐。 占炳旺向李员外打听得其余八个大布施现场,亦是像对待李员外这般,出手阔绰地再耗去一万六千两银票。当然,这一举动立时迎来福州众商贾及外地乞丐一致称赞,似有盖过贤巡抚王心武的风头。 张泽旺、傅先高、柳云常这班战将听得外面一些对占炳旺歌功颂德之言,立时显现不满;王心武倒是没有在意,反倒有点想见见这位豪爽的大善人;海仇(年少康)亦不知这大善人就是那腌臜不堪的占炳旺,心内也暗自敬重其人;郑淑静的想法与海仇(年少康)相同,也对这个神秘的外地客颇生敬意。 占炳旺有意要在福州显摆几rì再去找海仇(年少康)谈正事,故一连几rì皆招摇过市。虽然占炳旺不向任何百姓透露自己名姓,但那rì出手之阔绰早让富户与一些个好事百姓将其长相记于脑海,逢人即言占炳旺之善。弄得大街小巷各处未见占炳旺其人,早有其人印象刻于心中。所以,占炳旺无论走到何处,都有不少百姓偷偷言及此人之善。这占炳旺坐于一间酒肆内,定有伙计言称大善人来此。而酒肆老板定然在结账之时少算占炳旺几个铜子。偏偏占炳旺做戏做足,坚决不受,反引得众人再一阵称赞。这名气越发大,走到哪里都有人给他打招呼。大有“福州可不识王心武,但不能不识占大善人”之势。名气旺了,占炳旺这才整衣冠而去福建巡抚官邸。 第两百零二章 大麻烦 正值海仇(年少康)与王心武、郑淑静、张泽旺、柳云常、傅先高畅聊,有府中下人来禀道:“海爷,门外有一人说有要事yù见您。。” 海仇(年少康)惊问道:“何人?”海仇(年少康)有此惊,定非夸张。毕竟自己易容化名,难有人知其身份。如今却有人来找自己,只怕易暴露自己身份,故有此一惊。 只听得下人言道:“此人非为他人,乃前数rì出手阔绰,解福州城各位善人老爷布施之围的大大善人。小人适才开府门,却见此人身后有人议论大善人登巡抚大人官邸之言语,再观此人与平rì听来之容貌、身材形容无异,故料必为此人无疑。倒不知大善人与海爷相熟,实让小人长些见识。” 张泽旺恰也在一旁,却是听得大怒,竟冲那下人吼道:“你懂些什么?在此胡言乱语,好生无礼!” 众人皆知张泽旺是为王心武恼着这下人言语,王心武喝止张泽旺道:“府中人有何错?你却是这等雅量?实让我失望。再说,有贤客登门,该要相迎。似你这般,难成大器。”训斥完张泽旺,王心武又望着海仇(年少康)道:“海兄弟,你且去会上一会,不必在意其他。” 海仇(年少康)点头起身,与下人自去府门相迎。当看到门外站立者乃占炳旺之时,海仇(年少康)道:“怎么是你?” 占炳旺笑道:“我千里而来,你却是这般招呼于故人吗?” 海仇(年少康)看着占炳旺那张可憎的脸,没好气道:“随我来!” 占炳旺由海仇(年少康)带入,一直带至王心武众人这里。 王心武几乎与郑淑静同时起身。“早在数rì前即听闻大善人来我福州城,助商会解那数万饥民施与之围。未曾料到,大善人竟然会是海兄弟的朋友。正所谓‘近朱者赤!’海兄弟如此义薄云天,也直接影响到大善人的行为。呵呵!如此两位好兄弟,真让我福州添彩不少。” 占炳旺亦是说些客气话,在王心武、郑淑静及众人面前游刃有余地表现出自己违心的那一面。 海仇(年少康)看着占炳旺一反常态的表现,心中亦是暗骂“卑鄙无耻!”。但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海仇(年少康)亦只能忍着。这种难受憋闷的感觉,就如同明知是毒药,但因自己即将渴死,唯有饮下的这种滋味。罢了,只要能替自己报了大仇,管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仇恨依旧占据了海仇(年少康)的整个脑部空间。占炳旺亦于此时被海仇(年少康)带到自己暂住的厢房内。 占炳旺将许工道人的密信交予海仇(年少康)手中,并言道:“为助你成功,我暂时也要受点委屈住进来。还得憋着扮大善人的角sè,很难受的。” 海仇(年少康)不理睬占炳旺说的任何话,只顾看许工道人的密信。 许工道人在信上提到:首先让占炳旺也混入到这里,配合海仇(年少康),让王心武与郑淑静以及福建军民产生嫌隙,目的就是先让王心武在福建完全失去立足之地,连最爱的妻子也会厌恶自己。一旦福建有了这种危险情况,到时可借助外来势力继续以福建作为突破口,给之以大清致命xìng重创。 海仇(年少康)将密信看完,即置于烛台之上,任其烧尽,同时按许工道人的第一步计划,海仇(年少康)亦向王心武请求,让占炳旺住入了巡抚官邸。 王心武毫无戒心地让占炳旺这个祸心住入了自己的官邸,并像对待海仇(年少康)一样对待占炳旺这个表里不一的败类人渣。 张泽旺始终觉得事有蹊跷。倒不是张泽旺真就看出了什么名堂,只是以一种观人的直觉,让张泽旺不但怀疑占炳旺,甚至也怀疑那已经被王心武认作是自己兄弟的海仇(年少康)。而以张泽旺这样的率直脾气,自然也会向被自己所怀疑之人主动发起挑衅。 适巧一rì,占炳旺于院内晒着太阳,郑淑静正好从房内出来。这占炳旺好sè本xìng在此,犹难收住,竟忍不住多看了淑静格格两眼。 郑淑静恰背对着占炳旺,却不知背后早被两束yín光探到。 倒是张泽旺一直于暗处窥视占炳旺,却发现占炳旺那yín邪目光正直视郑淑静娇俏的背影,立时冲出喝道:“占大善人,我家夫人的背影真够你看的。” 若是平常人,听到张泽旺如此说自己,定然找理由辩解,极力为自己开脱,甚至倒打一耙、反咬一口,让自己置于此尴尬境地之外。偏偏占炳旺居然自己承认道:“不好意思!因为嫂夫人的美貌让在下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在下自小就喜欢美景、美物、美人。但绝不可以抢、yù、亵来玷污心境。只拌赞美与欣赏而已。且院中之景,溪涧、长廊、小山与花草之美sè亦尽收眼底,深叹王大人之福。身临众美百余年,空境仙界九九轮。而此众美,在下岂敢巧取一花一草,更何况大人物及佳人呢?”占炳旺边说,边注意到郑淑静面泛红晕,又拱手低首道:“在下口舌招尤,请嫂夫人勿要见怪。” 郑淑静亦言道:“大善人多虑了!我知是一场误会。不过请大善人勿要再如此!”郑淑静言下之意也有责备占炳旺太过轻佻。即使占炳旺所言如此让人听之甚悦,但在郑淑静眼中看来,占炳旺非是好人。 张泽旺亦听出郑淑静话外之音,正暗赞淑静格格慧眼之时,没想到占炳旺又一言道:“占某在海外多rì,与远距大清万里之遥的西洋各国素有交往,竟沾染上他们有话直言的习xìng。一时回来想将这种陋习改掉还需些时rì。不过入乡即应随俗,更何况是自己深爱的国家。加之嫂夫人刚才那记当头棒喝,实让占某万分汗颜。占某不敢再如此造次胡为了。” 张泽旺听了占炳旺这一套能将乾坤扭转的说辞,顿感一种被彻底打败的心境。而郑淑静亦是莞尔一笑,再未发一言。 而在另一处,海仇(年少康)亦隐于那里看了许久。 再说占炳旺居于福州这些rì子,挥金如土。当然,这大把银票均用于铺路、修桥上。rì子一长,占炳旺竟将金还撒到了临近福州城的莆田、宁德、南平、三明四城。颇有“福建武包王,财包占”之势。 如今正值雍正九年末,朝廷因为安徽、河南、河北、江西、四川、湖南、甘肃、陕西、山西等地频现涝、旱、蝗灾及瘟疫,已耗去国库存银数千万两,不得不增收两江、闽浙、湖广等地赋税。连同王心武申报于厦门新增设军港所需之军费亦被雍正御笔裁掉。王心武这里接到闽浙总督衙门颁下的增收福建新一成赋税的严令后,亦是有些让当地百姓产生不满。王心武本yù将自己新攒的乃荣亲王偷卖祖之遗宝所积之三十万两存银用于福建赋税替百姓挡赋,却因军费不足早填于军队用需上,以致无法暂熄百姓潜藏于心的怒火。一时间,在百姓口中称颂的“贤巡抚”似变得有些庸碌了。 又是这个占炳旺,居然爽快地掏出百万两银票来,助福建全省百姓暂渡这一赋税之灾。一时名气更胜。势已逐渐变为“福建有大善,巡抚靠边站”的不利情况。 以前,王心武甚至张泽旺他们这些部将走在街上,百姓都会高喊:“是王家军来了!是巡抚大人来了!”而如今,百姓们见王心武他们,尽皆叹气,甚至有人私下言语:“娶了格格,目空一切,还管我们这些贱民何如?” 占炳旺的待遇与王心武他们就截然不同了。此人一入福州街市,即有菜贩送菜让其尝鲜;鱼贩送鱼,犹恐占炳旺不受,还带硬塞的。弄得占炳旺一出门,再回府,早有大篮、小篮被占炳旺拎着。这“占大善人”之名只怕一时难以拆去矣。 不但如此,王心武的大麻烦此时也接憧而来。因两江、湖光赋税完成不甚理想,雍正居然想到裁减军费。而各省军费犹以福建最高。若不先从福建军费开始下手,只怕其余各省均会不服。所以,雍正再次颁令,竟缩减福建一成军费。这一成军费就是七十万两银子。 按计算,福建每年实耗去军费为一千万两银子,距朝廷每年所发之军费七百万两银子尚差三百万两。这三百万两银子靠的是王心武带领全军将士开垦荒山,并于大清海防线内捕鱼,自给自足带外卖而辛苦积累。训练所用之枪械子弹、火炮等乃消耗品,,遇上大战消耗得更多。加之军舰修复、炮台加固等,哪一样不用到钱?如今每年一下子又少了七十万两银子的军费,无异于让王心武及整个福建军团出现经济危机。由此看出,王心武遇上的麻烦实在是不小。 第两百零三章 争夺民心 面对如此窘境,王心武唯有命令福建全军勒紧裤腰带,暂渡此等难关。。起先军营伙食的一鱼、一肉、一素、一汤,亦只有将肉去来换一素即成一鱼、两素、一汤成其一餐食物,以此来应付缩减军费之危。而巡抚的伙食则更糟,是王心武主动要求多节约一些钱帛出来应急而用。所以,在王心武的府邸之中,只见青菜、萝卜,连豆腐、鸡蛋都难得一见。郑淑静为了王心武,还变卖所有首饰。只不过少了这些首饰,郑淑静依然那般楚楚动人。 此时正值雍正九年除夕前几rì,按例凡满六十岁之福建士兵必须退下,又换上新募之十八岁以上之男丁以为兵员补充。这一年,退役的老兵有近万人;而新募之年轻兵丁也有**千余。这些年轻兵丁前几年一直听说军营内鸡鸭鱼肉,伙食甚好。而今入得兵营却见这伙食不似先前之想,竟不懂事地邀众暗骂王心武无能。 老兵们与王心武一直同甘共苦数年,知道困难只是暂时的。但新兵们却不懂这个道理,伴着埋怨与咒骂,严重影响到军心。 张泽旺、傅先高、柳云常、刘大喜训练士兵时都深深注意到了这一点。 占炳旺在巡抚家中做客,也与王心武一样每rì吃些粗茶淡饭。占炳旺虽然乃十分圆滑之辈,并具备超强的适应环境能力。但纵使此人再厉害,平rì里大鱼大肉惯了,也会让那些将口腹之yù放在心中重要地位的好食之客在此时因憋得难受而露出破绽来。而因为占炳旺的一次任意举动同时激起了王心武的细微不满。但这星点的怒火却成为王心武与巡抚府邸产生误会的导火索。 如果细说,就得从占炳旺在王心武府中忍受了第一餐粗糙饭食开始说起:占炳旺在勉强应付了这第一餐粗糙饭食后,即去街上买了熟鸡、熟鸭、熟牛肉,还沽了好酒于第二餐与全府上下共享。正好与训练场回来的王心武相遇。 王心武见占炳旺怀揣这些饭食,忙问道:“大善人,莫见怪!在王某府中做客,本yù好酒好食相待。无奈本省情况特殊,让大善人不能尽其兴了。“ “王大人说哪里话?如今军费吃紧,岂能不体谅?况在此叨扰王大人多rì,占某心中亦不好过。所以,王大人有难处,占某亦不可袖手旁观。今rì且买了些简易熟食,晚上改善府内伙食。也算占某一点心意。“占炳旺虽是如此说,心内可亦非如此所想。 岂料。王心武竟然道:“你与福建兄弟非我府中之人,可享此美食。但我身为福建父母官,又同时执掌福建军政,应与福建官兵同甘共苦。大善人好意,王某心领了。“ 占炳旺听出王心武已有不悦之sè,遂故意再撩惹王心武之火道:“王大人,您吃苦也就算了,还要府中人也随您一样吗?”占炳旺说这些言语之时,一直都立于府门外,未曾入府。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府内府外的人都来听听,让王心武与福建全城百姓的误会越陷越深。 王心武暂压怒火,并拍占炳旺之肩膀言道:“请大善人入府详谈。以免在此外街高声吵着众街坊。” 占炳旺道:“那就请王大人务必赏脸与占某及府中所有人享用你认为极奢侈的食物。” 王心武不知占炳旺什么意思,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这一举动显带挑衅。一股潜在敌意随时可产生较大影响。王心武终于望着占炳旺叹口气,并不再言语什么,自己迈步急入。 而巡抚官邸前却有不少好事之人,见着王心武与占炳旺于府门外说了好些话,且稍明白意思了。 偏偏那么巧,有几名新募兵勇正担负巡街任务,居然听到几名快嘴百姓在那里胡诌道:“哼!巡抚自己无用,以致我们被增收赋税。军费还被裁减一成。他在那里想着拉全府上下陪自己一同吃苦,来重新收买福建军心与民心。殊不知,府中人亦为爹娘所生,并非他王心武一人所有。一起吃苦算什么回事?分明做戏于我们视之。这大善人也在巡抚家中做客,也要受清苦饮食之苦,实乃我们之不愿。今rì大善人居然以客代主,自备酒食还遭巡抚白眼,岂非天亦视之不过眼矣!” 几名新募兵勇倒不去体会胡诌之人所言之所有内容,只认定一句即是诸军兄弟吃苦,而有人义助美食仍可至巡抚那里,何谈“以兵为家,视三军将士如亲”之语?因此,新兵们亦是抱怨不已,在军营中彼此皆传。一人为之传,尚不足惧,可两人、三人乃至一营数十人而传。王心武似与军营之隔阂亦越来越大。 这些还远远不够。因为占炳旺与王心武那初番开战,府中下人们皆有私语。都有怪着王心武不能体恤府内下人之意。 王心武是聪明人,怎么看不出?福州街市,甚至本省外城,各军营,府内对己已变化之眼神让王心武深深感受到。这种滋味不好受。 占炳旺现在似乎得意忘形了,竟然向各军营的领将发送银票,并美其名曰“义助雄师。”占炳旺以这千万两银票之财打造出一个小救世主的形象。福建军民又岂会知道,占炳旺这些横财却是靠烧杀抢掠,榨干其他地方可怜百姓的钱帛才变出来的。 张泽旺、郑淑静、柳云常、刘大喜、傅先高啊五人始终心向着王心武,并于一天夜里一起找王心武密谈,却是将海仇(年少康)撇开了。这也表示他们也早已怀疑上了海仇(年少康)绝非那么简单得人物。 张泽旺是最为激动的一人,望着王心武言道:“自从这个伪善人来到福州,似乎就感觉到了一股压抑的竞争力。他来之前,这里百姓、军兵无不支持大人您。可现在呢?伪善人平rì里装得如此和善,可心内想什么,有什么企图,谁能知晓?不知其人底细,仅凭他几个臭钱显摆,就令大人颜面扫地,实让我们兄弟不服。” 王心武听张泽旺所言,并未显出任何明确之态度,只是望着娇妻道:“格格,你也这么想吗?” 郑淑静道:“张将军说得有些道理。我也观察这个占大善人许久,发现他的城府极深,非一般人能比。他每做一件事,面上似乎助你,其实似有yù至你死地之目的。譬如解除饥民布施之困时,解决赋税、解决军费之时,虽然都用钱扫平了所有事,但同时却将朝廷的矛盾全部转移到你身上。百姓们似乎想在你这里乱上一乱,军兵们也想在你这里弄上一弄。但朝廷那边他们却不会有所抵触的,因为心内已默认所有这一切都是你弄出来的。最终结果就是福建所有军民心中已经产生想让大善人来代你行使一省军政大权。如此手法确让我好生见识了一番。” 王心武听到这里仍没有说什么,只是又望了傅先高、柳云常与刘大喜三人一眼。 柳云常道:“请王大人先恕末将口不择言之罪。但纵使如此,末将仍要说。只怕那位海爷与大善人那两人对王大人而言却是一个大yīn谋亦未可知。” 王心武一听,勃然大怒道:“混账!海兄弟多次舍命助我脱困。且数月前我已收到远在朝鲜的李兄弟来信。海兄弟不远万里将诚亲王府两个孩子送至李兄弟身边。如此恩情让我岂可忘记?海兄弟对我之好,实在太多。再有胡言海兄弟者,我定以军法处之!” 柳云常及诸将见王心武言于此,虽心生不满,但以义为先,暂压心中怒火,有心让王心武看到海仇(年少康)之真面目。 众人皆知王心武已对占炳旺心生不满,所以一旦发现海仇(年少康)与占炳旺私下暗处房中密谈即让王心武前来视之。但每一次,王心武皆言道:“人家兄弟感情甚好,多有私语。岂可误会其他?”纵使王心武言犹至此,但大家仍一直这么“烦”着王心武。王心武终于爆发,竟言称“但凡有此事来sāo扰本官者,且以军法论处。”“王大人变了!这一次从京师回来,整个人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张泽旺是最感到痛心的一个。其余诸将甚至郑淑静亦深感失望。这位格格竟主动提出与王心武分房而卧。其余诸将亦不再找王心武谈起任何事来。此时的王心武在福建似乎真正变成了孤家寡人一个。但大家又岂会知道,海仇(年少康)哄着王心武服食的那有毒药丸正是让王心武xìng情大变的罪魁祸首。待到药xìng彻底发作,也就是王心武的死期了。而再此之前,海仇(年少康)还会借占炳旺这个败类让王心武尝到“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滋味”。只怕这一次劫难会让王心武无法渡过的。 第两百零四章 乱中之乱 深陷民心危机之中的王心武亦感到彷徨与无奈。。而此时最开心的应该就是海仇(年少康)与占炳旺了。 占炳旺这个大祸星要的最终效果已经达到,自然打算离开此地。因为一个大yīn谋即将成功,伴随的代价至少需要一条人命来替换。那么也就意味着成功过程中,必将给占炳旺带来失去xìng命的危险。 当占炳旺向王心武、海仇(年少康)请辞离开巡抚府之时,王心武却将占炳旺拦住了。“大善人在此多费钱钞,福建军民还未曾报恩。大恩不报就放恩人离去,于理不合。”王心武语中带有深深的杀气。 占炳旺亦是何等聪明,知道势头不对,当时未敢执拗,暂留巡抚府。待找寻机会。 虽然王心武将占炳旺强留于府中,等于将占炳旺软禁起来,但根本问题未解决。如何让自己重新在福建树立威信?如何让福建两百万军民重新支持自己?这两个问题不解决,将直接影响到以后包括建设、军事方面的诸多难题。 最糟糕的是,巡抚府的下人中有人快嘴将王心武软禁占炳旺一事说出。虽然,王心武多次强瞩下人封锁占炳旺的一切消息,但一小撮不明就里地府中仆役仍然以对王心武不满之心态故将占炳旺遭软禁一事捅将出来。事情都让全福州百姓尽知,大家发了狂似地涌向巡抚官邸,要求王心武放人。还有一些个思想较为激进的秀才亦认为王心武太过卑鄙,私下相邀前往杭州闽浙总督衙门反应王心武对大善人占炳旺的所作所为。 在秀才们去往杭州的路上,巡抚官邸亦被一些冲动的百姓翻墙而入,并于负责官邸安全的护卫队发生冲突。当然,在整个抗暴过程中,护卫队严遵王心武之命令——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是以血肉之躯抵受百姓们的冲击。 其中有极少百姓行为过激,居然以手中木棒等物砸到护卫队军士的要害部位。部分护卫军士受到重创。 张泽旺、柳云常、刘大喜、傅先高此时在军营训练场练兵,却有士兵报道:“数万百姓已经围住巡抚府,要求将大善人放出来。还有数百名百姓已经跃入府中,并yù对王心武不利了。” “什么?”张泽旺、柳云常、刘大喜三人同时惊道,并将狙击步枪扛上了肩头,还招呼各自手下的jīng英勇士数百,yù直奔巡抚府,为王心武解围。 “都给我停下来!”傅先高突然拦于众人面前。 “老傅,你先给我闪开!”张泽旺突然去抓傅先高肩膀,yù将傅先高推开。未曾想,傅先高竟然动起真格来。趁张泽旺对自己没有jǐng戒,竟以爪锁住张泽旺手腕骨,同时以食指扣住了张泽旺的脉门。 张泽旺脉门受制,全身乏力,被傅先高又一记擒龙爪抓住腰际,伴随傅先高的怒吼及娴熟的抓举过肩摔技法,张泽旺早已被重重摔于地上。 以傅先高的武技只怕远不及张泽旺。显然是张泽旺开始大意,又见是多年一起打拼的战友,故连一分战力也未用于朋友身上。但这会儿,因为傅先高如此无情的举动早已将张泽旺的怒火撩拨到了顶点。 “傅先高!”张泽旺双目放火似地从地上爬起,醋钵大的拳头早已握起。 柳云常与刘大喜知道:在福建,除了王心武,只怕再无一人能征服这头武技超常的猛兽。只怕张泽旺认真起来,傅先高小命难保。所以,两人疾速扑向张泽旺,并一人拽住张泽旺一条胳膊。只可惜,两人同时发力竟也难让张泽旺停步。张泽旺猛力将双臂一扬,将柳云常与刘大喜都弹开丈余远。待柳云常刘大喜二人勉强立稳脚步,不再使身体向后倾倒之时,却看到一束疾光已经闪至傅先高面前、 “哇!”痛哼声从傅先高嘴中发出。而张泽旺的拳锋仍紧贴于傅先高之小腹上。一时负痛的傅先高捂住小腹弯下了腰,并轻声道:“王大人早料今rì会有此一乱。知你们三人好冲动而误事,故于两rì前暗瞩我设法阻止你们的冲动胡为。” 张泽旺不想听傅先高之言,爆出一句粗言道:“狗屁!如今王大人只怕有危险。我们明知如此,就死守这道迂腐的命令吗?我宁愿承担军法,也不愿让对我有知遇之恩的王大人有事。老傅与其他兄弟亦最好不要牵扯进来,只牺牲我一人足矣!” “泽旺,你难道忘了生儿兄弟昔rì朝鲜之败吗?生儿兄弟当时和你现在的想法一样,却坏了全盘计划。有前车之鉴在此,你怎么就不动脑子好好想想?王大人既有令出,我们就要相信他有能力解决、而不是冲动行事,再坏王大人的计划。”傅先高苦苦劝道。 因为傅先高提到李生儿,柳云常、刘大喜包括张泽旺都有丝毫动摇。当rì援朝抗倭一战与今rì之事,虽xìng质与发生背景皆不同,但弘历与占炳旺的目的却都是利用王心武手下诸将的冲动任xìng这一点破绽进行突破xìng打击。 傅先高见张泽旺他们都似乎静下来,忙又言道:“我们切不可在此关键时刻自乱阵脚。要更加强武练兵,以免让洋夷钻了空子。” “啊!”张泽旺心中憋闷得慌,此时向天狂吼了一记,同时又望着训练场上的将士们大声道:“继续cāo练!” 而王心武这一边,因为越墙而入的百姓太多,且对护府卫队的士兵未有半分留手。两个时辰内,竟有四五名军士遭重创倒地。 同时,府中数十名下人也正接到王心武的命令,搜集府中所有绳套、布带等物,并皆交予王心武手中。 一名百姓不知哪里寻得一根头稍已被削尖的木棍,竟捅向一名护卫队士兵身体。 即将遭捅的护卫队士兵徒手抓住了坚韧无比的木棍稍尖。但对方却以大力yù强行贯入士兵身体。士兵竟然在力量上输于这名力大的百姓,即将被强压而来的棍刃捅中身体。岂料那木棍竟被一只强有力地大手握住。那士兵回首视之,王心武正以一手阻住木棍对自己身体的突刺,另一只手居然攥紧着大小长短不一的数百条布带绳套。 “有话好好说!岂可如此无视王法?纵使大贤之人亦会为之震怒。”王心武一声暴喝,并立身于护卫队之前,以手中其中一布带先行将那以利棍伤人的百姓双手缚住。随着王心武在百姓之中极快走动并旋转身体,已有数十百姓双手被绳结死死缚住双手,难以解脱。王心武却是连续避开狂躁百姓的攻击,依然以妙手将百姓双手缚住。闯入巡抚府的六百多百姓全让王心武以结实捆缚之法将这些人双手结实缚住。 这些百姓双脚未受制,仍纷纷迈开脚步往里冲,被护卫队军士继续拦挡于外。还有些个百姓,双手被缚,竟以利齿相咬,yù将缚己双手之绳带咬断,但一切皆徒劳。。 “诸位听王某一言。今rì大家为那占炳旺一事颇多怨气。本官知你们毫无知情,不怪你等!但伤了这些护府的兄弟,他们却有何错?对你们可曾施暴动拳脚?即使为你们所伤,亦无半点还手之意,只是阻拦。请给王某三rì时间,对占炳旺如何如何就在此三rì。三rì后,定然给你们一个交代。”王心武望着众人大声道。 与此同时,马尾军港突然有旗语打来。按旗语意思,却有大约七十余艘悬英吉利旗号的炮舰进入大清海防线内。 “全军戒备!”张泽旺此时以福建全军副总指挥的身份开始号令全军。 英舰的总指挥是哈尔逊男爵,此时正指挥英吉利海军总队共计七十七艘炮舰,五万多名英吉利海军军团官兵向大清海域袭来。 王心武早曾有言,自己一旦无暇顾及海战之时,福建所有兵力部署及作战环节均由张泽旺统一指挥,并执自己的大印,务必驱敌于国门之外。 在哈尔逊男爵的军舰上还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就是先前海仇(年少康)投奔占炳旺之时,在占炳旺府中遇到的传教士塞班杨。显然,英吉利早已与占炳旺内中勾结,故意在福建激起军民对王心武之不满。趁此乱而进攻大清海域,是要将大清灭亡。如此情况下,只怕连王心武亦未曾预料到。 第两百零五章 与英吉利的海战(上) 只可惜,让英吉利失望了。。即使是军心似有不稳的大清舰队及陆地炮兵阵地,亦能准确向英舰发炮,且弹无虚发。偌大的英吉利舰队被打得无还手之力,已连被击沉英舰十二艘,重创二十七艘。不到半个时辰的战斗,以仅中一枚英吉利炮弹且未有兵员伤亡的清军舰队竟换来打击到英吉利三分之一战力的辉煌战果。 “是不是占炳旺提供的情报有问题?他说今rì开战之时,福建布防应极为松散,士兵亦多无人恋战,且福州城应闹作一团才是。为何却是这种情况?还损失了我大英帝国近万名士兵。”哈尔逊大声责备塞班杨道。 马尾军港传来的利炮声亦传入到巡抚官邸内外及福州全城军民的耳中。 占炳旺在一间被数重大锁锁住的厢房内,独自喜道:“呵呵呵呵!英吉利来了!纵使有三十万福建守军又怎样?军心不稳,且与主将有误会,必是导致此战失败的首要因素。加之福州城内乱作一团,相当于打乱了马尾水师的后援补给。在我以这几万两银票作为福建大乱的导火索真是太有价值了。殊不知,塞班杨他们给我占炳旺的好处远不止这些。等拿下了福建,摘去了王心武的项上人头,英吉利不知还会给我什么样地好处呢?” 海仇(年少康)亦在一处,听到炮战声响,想着占炳旺在几rì前还未被王心武软禁之时说的话:“英吉利兴兵来犯,为保能顺利击败福建守军,于战时击杀王心武之副将张泽旺亦是此战关键。”海仇(年少康)虽然想对张泽旺痛下杀手,然因为某种原因却仍在犹豫之中。毕竟自己还是华夏子孙,一旦让英吉利大胜而直驱入我中华国土,必会受万世唾骂。只不过,一想到父仇,海仇(年少康)又猛咬了一下牙,径直向院内一处围墙走去。 而王心武仍立于护卫队前,望着这些尚还未退的百姓道:“听到马尾军港的炮声了!王某本yù前往战场杀敌,守疆保土。但却被你们缠着。一旦让外夷侵入,我们的国家与财富还守得住吗?” “王大人,其实我们的要求很简单。请大人务必放了被关押的占大善人。只要大人放人,我们一定为大人让出一条路来!”有几名百姓仍纠结于此问题不放。 王心武刚yù开言,却见海仇(年少康)即将从后墙跃出,心叫不好。 正与此时,一道黑影疾速蹿至,并伴一道白光袭向海仇(年少康)身体。 海仇(年少康)身后遇袭,先自一脚踏中围墙壁,借脚踏之力使身体倒腾空转三百六十度,先行躲过疾速剑击,继而稳落于地。再看偷袭自己之人亦非他人,乃郑淑静尔。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与心武早就怀疑到你。从你与占炳旺一直有些房间密语。我们虽不曾偷听,但却一直有疑问。想那占炳旺竟与你相熟,必定乃如你一般的义薄云天之士。可偏偏在十几rì前,有前往安徽探占炳旺底细之人回复来说,其人乃安徽一霸也。资财自是富可敌国,只是不行人应做之事。安徽遭遇黄河决堤,饥民数万。占炳旺未有半点银钞捐助自己家乡的灾民,反将银钞大把花于福建。如此蹊跷之事,不能让我们怀疑占炳旺其人。而你,平rì从未曾听你言及好友亲眷,如今倒与这个占炳旺相熟。且占炳旺一来即导致当地军民不再遵从心武所立之约。这时间与空间上实令我们生疑不已。现在,有洋夷入侵,观你如此举动,想必亦与侵我国土之洋夷有必然联系!”郑淑静剑指海仇(年少康),厉声责问道。 “哼!如今王心武已自顾不暇了,无法阻止于我。而你单凭一己之力,又岂能赢过我?”海仇(年少康)突显狰狞之面孔,双拳早已握起。 郑淑静知道海仇(年少康)的本事与王心武不相伯仲,所以未敢轻动,只是以剑而指。 海仇(年少康)亦不知为何,站立原处,一动不动,令人费解。尚有一些百姓竟自起哄道:“巡抚夫人似要对大善人的朋友动粗了。”这一下将王心武的处境变得更加困难了。 而海战场这里,哈尔逊在损兵折舰的情况下,仍无半点要回撤后退之意。即使自己所乘之舰亦遭两发炮弹攻击亦仍于战场峙守。 此时,在大清海域外突然又见着二十余艘打着英吉利旗号的运兵船。这些运兵船吃水较深,估计船载士兵多达三千六七百人。这样也意味着有六万多英吉利士兵前来助战。加之先前的五万多英吉利士兵,此番英吉利居然出动了近十二万人的海军部队。 “好!多来一些!也让我们杀个痛快!”张泽旺倒是十分兴奋。 “奇怪!这些运兵船怎么在进入大清海域内,速度变快了?而且,那些先前驶入海域的军舰好像开始后撤了。”柳云常通过望远镜看到这一奇怪现象。 张泽旺也感到诧异。运兵船主要目的是将士兵运抵目的地,而非战斗舰那样负责以船作为攻击武器。在海战之中,应由军舰在前开道引路,利用火力优势顺利掩护运兵船上的士兵上岸,再进行陆地打击。但现在,哈尔逊与之相反的作战手法却是犯了海战之大忌。“英吉利向来喜欢侵略。不少小国都沦为该国的殖民地。定是殖民地的雇佣兵在这些运兵船上。先不管这许多,凡进入炮击范围的,不论军舰或是运兵船,一律给我击沉。不可漏掉敌之一人。”张泽旺醒悟过来,立时下令道。 “砰!砰!砰!砰!”四炮已出,竟令两艘运兵船起火,并伴下沉。 “好!就这么打!”张泽旺再次兴奋地用望远镜看了看,却见英舰后面大雾而起,看不分明。料想又有何于军不利之事发生。 柳云常在陆地炮台指挥炮兵一直准准向洋夷炮舰与运兵船进行猛烈炮击。突见张泽旺带了五百余名狙击勇士yù登一艘未曾出战的战舰。“张大人,你是此战的总指挥官,岂可亲上战场最前沿御敌?若出意外,我们如何向王大人交代?”柳云常将张泽旺拦住道。 张泽旺拍拍柳云常的肩膀道:“在英舰后突现大雾。只怕这雾后有问题。我担心英舰后的实力潜藏于雾中,定是击败我们的关键。柳大哥,你为人聪颖,能进能退。若我带弟兄们去探明雾后之势时,你就是这里的总指挥。还记得王大人的话吗?王大人不在,由我掌军;若我不在,由柳大哥掌军。现在形势危急,就请柳大哥依令行事。” 柳云常却是甩开张泽旺的手道:“这任务太过危险。让我去!少了你的指挥还真不行。” 张泽旺笑道:“你对海上狙击战法没我熟练。再说陆地保卫战是你的强项。刚才开战,我见识过这些运兵船的厉害。没想到,英吉利居然也会防炮放重震技术,还有浮船术等科技。只怕二十几艘运兵船,我们仅能击沉它五六艘,就让敌上岸了。你一定要替我守好炮台阵地,顺带让老傅配合你指挥。”说完,急带数百狙击兵登舰。 柳云常没有再阻拦。因为张泽旺说得句句在理。眼下的指挥就要看自己怎么把握了。想到这里,柳云常执旗发出旗语信号:阵前指挥由第三将柳总领。 旗语一打,众军皆以柳云常发出的军事命令为准,继续打击洋夷侵略者。 果不出张泽旺之所料,已有三艘英吉利运兵船避过大清重炮登岸。 柳云常在指挥哨看到,登岸的竟是手执火枪的印度雇佣军。“这帮英吉利鬼佬,果然是以他国人之命来交战涉险。真太能算计了。”柳云常叹口气,即命炮台阵地军士准备巷战。因为这帮印度雇佣兵已经跃入炮弹最近shè程范围边缘,弹着点根本到不了这些人这里。而且太近的话,炮弹还会伤及到自己人。唯有以冷兵器或穿越式来杀毙他们。 激烈的巷战倒是让这些个印度阿三吃尽了苦头。王心武一向注重枪炮使用与马战、冷兵器、拳脚相结合。这些雇佣军遇到军事全能的福建军队,唯有被刀劈,被枪挑。 “轰!轰!轰……”一队英吉利炮舰不知又从什么地方重新冒出来,竟不顾岸上还有一帮雇佣兵,先自向岸上发炮。 数发炮弹连同岸上的百名福建军兵及数千名印度阿三被轰上天际。其余大清战士在柳云常沉着指挥之下,利用rì常训练的避炮、避弹、避矢战术勉强躲过英舰的猛烈炮击。 张泽旺此时亦忽略了后撤军舰的存在。在一味轰击运兵船之时,让数艘英舰钻了空子。幸得各舰管带均训练有素,偶逢英舰炮击,自知如何临场应变,以炮还击,反倒又击沉了六七艘英舰。此时形势依旧有利于大清。 第两百零六章 与英吉利的海战(中) 此时的王心武却是仍与海仇(年少康)对峙着。。那些不明事理的百姓也不管马尾传来的炮击声,依旧逼着王心武,要求其将占炳旺放出来。 “cāo蛋!”王心武终于忍不住爆出了一口粗话,并用眼瞟了一下四围众人之眼神与表情。此时只怕除了郑淑静及几名忠实于王心武或忠实于荣亲王家小格格的下人们外,其余人等都在怪责王心武,都成为了海仇(年少康)此时的一股jīng神势力。甚至还有巡抚府的极少数仆役亦开始向倒王的这些百姓倾斜。 “哼!王心武,趁此时让我们做个了结!”海仇(年少康)望着王心武,用一种极为低沉的声音言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三番五次帮我,接近我就为了今rì吗?”王心武厉声问道。 “不错!因为我要为死去的爹和弟弟报仇。你是第一个。今rì先杀你,来rì再取狗皇帝首级。”海仇(年少康)眼中迸出怒火,大有要与王心武拼个鱼死网破之势。 而那些起哄的百姓听清了海仇(年少康)所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都吓得四散而逃。还有几个嘴长之人边跑边喊道:“不好啦!又有大事发生,不早早散去,又更待何时?” 王心武看到悉数散去的百姓,又望向海仇(年少康)道:“凭你的话,能杀得了我吗?” 海仇(年少康)笑道:“杀你,我可是随时都可以下手。只不过这一次与百姓口中所谓的‘占大善人’合谋,利用英吉利袭击马尾的时机,煽动百姓来阻挠你前往战场督战。英鬼佬可比那些倭寇要聪明。凭你手下那几员副将,能应付得来吗?一旦让英吉利攻陷了马尾,控制了整个船政局的军舰,你刻就是失败彻底了。我本想让你在极度失望之时丢掉xìng命,但思量再三,杀你不太容易。正趁此时,你心系马尾的战局,必然不能全心应战,方可让我能以半分侥幸而取你xìng命。”海仇(年少康)虽如此说,但却是早已为王心武下过了慢药。只怕此时,王心武体内之毒已于身体各处游走。所以,海仇(年少康)决计不会放过如此最佳时机。 王心武听了海仇(年少康)的话,随口亦言道:“我相信张兄弟必能应付前来侵略的外敌。只要他能坚持几个时辰,尽量确保全军无恙,那就是胜利了。” “哼!我亦有打算,想趁先前之乱除却张泽旺。但居然被格格拦下来了。虽然此番计划就这一点缺憾,不过亦影响不了最终的结果。”海仇(年少康)说道这里就住了口。因为话太多,破绽就多,只怕复仇一事就难以完成了。 “你明知是英吉利的进攻,却于此时做出如此事来,显然是事先与英吉利有勾结,才至如此?”郑淑静此时当然会一针见血地直指海仇(年少康)的要害。 “为报家仇,我可是管不了这许多了。”海仇(年少康)说完,脚踏弧形步,双掌齐抡,已经向王心武逼过来。 郑淑静却yù向海仇(年少康)挥剑,立时被王心武阻住。而那瞬间,海仇(年少康)一记重掌再次压过来,被王心武以其中一只手腕抵住海仇(年少康)掌锋。许是中毒太深,王心武在催动内力的情况下竟然感到一阵眩晕。幸得自己身体还颇为强壮,很快恢复过来。但海仇(年少康)的另一拳亦疾速而出,让王心武在紧张的状态下及时反应过来,本能弹出一记重拳与海仇(年少康)的拳头相抵。两人均为对方拳力。只不过,王心武居然开始喘起了粗气。 “年少康!年兄弟!”王心武突然似有感悟地大喝一声。 郑淑静一听,亦惊道:“真的是年少康年公子吗?” 海仇,不应该叫海仇,现在应该恢复其真实身份,称呼其为年少康了。年少康此时用手轻揭面部那部分皮肤,然后将那易容之面皮轻轻揭开来,同时望向王心武、郑淑静夫妇二人道:“终于认出我来了。这几年我一直忍辱负重,就为了等到今rì。王心武、荣亲王、岳仲麒都是出卖我爹的凶手,连同雍正那狗皇帝一起都该死。淑静格格,本来我也十分恨你的。当夜若我为爹着想,不为格格之美sè所惑,也就少了窃取兵符一事。虽然为你窃取兵符一事让先父发现,但依然放了你们一条生路。你们却不知好歹,最终还是要了先父xìng命。要说杀你这王府格格千次万次亦可,但我却还是做不到。实在是没出息!行了,废话我不想多说,只为杀王心武而来。格格是不想被我伤着,尽快避远一些。就让我与王心武先做个了断!”言罢,又以弧形步而出,再以侧肘撞向王心武身体。 王心武只是以双掌拒年少康侧肘之力,却又是因为毒xìng于体内作怪之故,在力量上明显输于年少康,被弹开丈余远。本以为此时只要扎准马步就可准备抵挡年少康第二击,却不料年少康的攻击速度加快,不待王心武喘息即又一记重拳轰过来。王心武手快,倒是硬用掌接住,同时也提防了对方是否会攻击自己下盘。只是年少康另一只手却以手背扬扇之力重重磕中王心武额头,倒弄得王心武眼冒金星,难以还手。 年少康将力量全数贯注于拳之上,趁王心武迷糊之时,一套连拳重重敲于王心武小腹上。 “诶啊!”疼痛反倒让王心武变得清醒,少了眼前不断围转于脑袋周边的星星,王心武振作了jīng神。当年少康不停息地一前一后两记拳头袭来之时,早让王心武一记凌空翻纵跃至年少康背后,回手一掌劈中年少康后颈。 年少康吃了大亏,亦有些吃不消了,向后移了数步。而王心武亦无半点耽搁,疾步而上,对着年少康面颊连发三记左摆拳。 年少康被打得晕头转向,最后让王心武飞身一记膝击顶中头顶,被震晕了过去。待其醒来之时,早见自己被铁索缚于一张石床之上,并由巡抚府几名武仆负责看押。“王心武!王心武!你在哪里?”年少康在石床上发出怒吼。 其中一名武仆言道:“早在半个时辰前,王大人已赶赴马尾战场了。你想阻拦我家大人,只怕是今生都不可能了。” “王心武……”年少康的怪吼声仍未停息。 再说到马尾海战场上。张泽旺已登上其中一艘战舰,依旧组织狙击部队以jīng准点shè来迅速摧毁敌方军舰及运兵船。而柳云常则守好岸上阵地,并将那些雇佣兵悉数杀毙。一切看似已经由大清控制了整个战局,但其实在另一处隐蔽之地却掩藏有一名高手。那掩藏地正于临近海战场不足百尺的中间小岛。小岛四周都因双方炮战而炸得尘土飞扬,数目倾塌。但那潜藏之高手却能忍受这一切,稳稳伏于一处不易被人发现的位置。 此人倒没用什么先进武器,诸如穿越式自动步枪或穿越式狙击步枪之类,反仅用一能连发三矢的木弩进行攻击。 张泽旺所乘军舰所处位置距小岛约**十尺距离,而张泽旺因不但变换狙击点而致对方难以捕捉shè杀张泽旺的确定位置。 木弩较金属制之枪械最大优点就是经太阳照shè后不反光。这样的话,在潜行之时不会被敌人发现。当然,若避光执枪亦可行,只是这小岛的最佳伏击位置却不在避光之处,而是这位潜行高手现在所处的位置。所以,这名yù刺杀张泽旺的潜行高手才会使用较枪械shè杀效果稍逊的伏击武器。 王心武此时已催马飞奔而至,远远看到海战场上被打得七零八落的英吉利舰队。同时,海战场附近一座孤岛让王心武用微光望远镜(这望远镜再次让王心武进行过改进,居然能将瞭望距离增加六千尺,大大提高了战时探测效果)亦看到岛上一处草地似有人刚刚压过的痕迹。心存疑虑的王心武突然将随身携带之狙击步枪端起,瞄准了一处,果见着一处草地似有不规律之动弹,即yù扣动扳机而shè。但瞄准镜上显示的却是距离这名潜藏高手有五千三百尺的距离。 按张泽旺与德川吉宗开战那一次,德川吉宗曾用穿越式自动步枪于四千五百尺距离击中目标。这个记录是张泽旺及手下那些狙击手们告诉王心武的。如今,王心武亦要以狙击步枪挑战一个新的记录。 在中国对越自卫反击战中,我国一名士兵亦用普通步枪命中一千八百米距离的目标。当时充分利用了顺风速对弹shè之影响。王心武在现世时,亦常听人谈及此事。 现在,王心武亦是确定了阳光照shè方向及风吹摆向与风速、目标距离,还有自己潜藏之隐蔽位置不受暴露等潜行狙击必要条件后,即一直瞄准那名正yù用弩来狙杀张泽旺的高手。王心武早已观察到这名潜行高手十分jīng细,自己稍有动作,极有可能暴露自己的目标。搞不好还让此人先行发弩,伤到自己。所以,王心武唯有一动不动,等待最佳时机。不过细想一下,王心武比之这名潜行高手却有武器jīng良的优势。王心武所用之狙击步枪亦是少不了要装消音器的,就是为了在发弹失误后,仍不让遭对方凭子弹发出声响之地而暴露自己的潜藏位置。只是不知在距离五千三百尺外的距离,王心武会否能够令对方一弹致命。 第两百零七章 与英吉利的海战(下) 敌方那名潜藏高手此时仍只顾着注意张泽旺之动向,未曾留意自己早被王心武瞄上。。当这高手锁定好张泽旺即遭伏击确切位置后,准备发shè连弩之时,后脑早已中了王心武发出的暗弹。王心武正是在五千三百尺距离,利用穿越式狙击步顺利干掉敌方一名潜藏高手。那高手在倒地之时,手扬连弩却是朝向天际,手亦触及弩弦。空中立时高shè出三弩。虽未shè着张泽旺,却是将一行自北向南的大雁shè下来三只。 雁群受惊可是大动静,早让张泽旺有所jǐng觉。张泽旺顺着雁群发出哀鸣上空之下的小岛以狙击枪瞄准镜观之,却见距自己约八百尺距离之地的小岛草地上有一张中型弩朝天而张。反应颇快的张泽旺终究明白自己险些被这倒运之人以弩而杀,倒是惊出一身冷汗来。而有人恰到好处地以狙击之法救过自己xìng命之人必非王心武无疑了。想到王心武已扫除麻烦,及时赶赴战场参战,张泽旺立时振奋起来,以jīng准点shè击中英舰火药舱。 英吉利主帅哈尔逊此时还等着张泽旺被人shè杀的好消息传来。结果,好消息没等到,却等到一艘清舰准准发来的一发炮弹。这位英吉利贵族就这么被一炮轰成了齑粉。 主帅被炸死,其余英吉利军舰早早收到消息,连同运兵船一起,狼狈逃出大清海域。 众人在打扫海战场之时,同时亦对这饱受海战摧残的小岛进行了清理。 张泽旺与王心武都想看看这个潜藏如此有技巧的高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士兵们早将那名被王心武弄死的敌方高手抬至张泽旺与王心武面前。 王心武看到此人虽然看着像是大清国的人,但却不认识,料此人必与年少康、占炳旺有些关系,遂让人将这具尸首先抬至关押年少康的地方。 年少康定眼一瞧,并无任何表情。但王心武却能肯定,此人必是年少康相识之人。 “当夜我与格格大婚,你其实一直利用海仇身份成功转回年少康来看格格,不惜舍命,多番相助,还为我远赴朝鲜,足见你城府之深。刚才又见你看那尸首之时,神情泰然。太过自然,反让人起疑了。这点破绽我还是能够看出来的。今rì勾结英吉利一事,我想你背后必有人指使。请直言相告,否则就是我华夏民族的罪人了。”王心武此时对年少康的态度似乎没有了往rì的那种情分包含其中,剩下的只是对年少康的一种仇恨。这不符合王心武的xìng情,显然那药在王心武体内发作地更为厉害了。王心武的心智稍有些不太受控制。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杀不了你是我年少康技不如人。愿受你千刀万剐之刑。不过,你想要知道的事,我只有让他烂到肚子里。”年少康已经绝望了,但唯有这一点让王心武不痛快,年少康心内稍稍平衡一些。 不过,占炳旺这软蛋与年少康就完全不同了,早将自己与四明山二当家许工道人勾结英夷之事全数写于纸上。这亦让王心武了解到一些事情。 福州百姓此时又开始重新相信王心武起来,并于心中彻底丢弃了“占大善人”这个名号。亦因为如此,少了百姓支持的占炳旺被我王心武在福州施以了绞刑。许多人以为,这种刑罚对于占炳旺这种败类来说,实在判得太轻了。像这样的败类人渣就应该凌迟处死。但已经不可能了,王心武居然让占炳旺就这样舒服的死去。当然,占炳旺的尸首最终被丢弃于野外喂了狼,也算受了些许惩罚了。 至于年少康,王心武却没有杀他,只是将其一直关着。而年少康如今大仇不得报,又落得被仇人监禁之下场,早已没了对生活的眷恋,甚至还以绝水、绝食来早些结束自己的生命。 王心武此时心内也有两种想法。一种是自己的思维还处于正常之时,有心想拯救一下这个年轻的生命。有这种想法的时候,王心武会采取各种办法游说劝说年少康放弃仇恨,做一个快乐的人。 但年少康的心结始终解不开。即使连续两rì不曾饮水,不曾食半粒粮,眼窝已深深陷下去,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却依然固执。在年少康心中只有四字“只盼早死”。 因为年少康如此举动,王心武心内却是生出另一种想法出来。当这一种颇为消极的想法从王心武脑海中产生以后,就表示王心武的思维已有药力所控。这种想法就是早早写下请示是否处斩年少康的奏折,并让心腹带往京城。只不过当王心武刚萌生出此想法之时,早被淑静格格挡下,并尽力劝说王心武。只是这位小格格仍不知道王心武早已身中慢药之毒。在好生劝住王心武后,郑淑静还时不时让狱卒暗中照应一下年少康。毕竟这位善良的小格格心知年少康弄成这样子与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当然,心灰意冷的年少康此时也不会去考虑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女人心中的感受,连番拒绝王心武的要求。郑淑静一心要保年少康无恙,遂在王心武探监过数次后,自己提了一篮美食而入牢中。 年少康虽听得有人进来,但依旧静静躺着,对前来探视之人漠不关心。 “年公子,多少吃一些、喝一点。倘若就此撒手而去,到了地府与年将军相见,年将军必定难以接受。想年家还靠你继续维持,连你亦打算离开人间,年氏一门仅靠年富他们几个兄弟亦是独力难支。”郑淑静边说,边将食篮放于地上,自己也干脆坐于冰冷的地上。 年少康倒是将这些话都听进去了,虽有些生存下去的希望,但一想到那一夜郑淑静与王心武的大婚之喜,又有一种情恨在心中,并用微弱的声音言道:“格格,少康对你向来有心。只可惜你也嫁于害死我爹的仇人。让我好生难过。自己心仪之人嫁于自己的仇人,自己还沦为仇人的阶下囚,生死亦掌控于雍正与王心武两仇人之手,心实恨之。你还是早早离去,免得我说出难听之言让你难堪。” “年公子多少也要考虑一下身体……”郑淑静话未说完,年少康拼尽力气道:“好!若要我吃喝,且赐我片刻之欢,于愿足矣!就此乞求为活。” “你……”郑淑静为年少康之言所恼,竟转身而去。 而年少康竟然大笑起来,并伴阵阵咳嗽。其实刚才轻薄之言非年少康之人。年少康不过是因为仇恨而迷失了心智,但良心尚在,必不会玷污了郑淑静的清白。只不过这位多情种子太爱郑淑静,犹恐不能自持而答应郑淑静刚才之所言,唯有设法让郑淑静及早离开自己视线,才想出以此言来激怒郑淑静离开。 再说王心武在府中听下人言及淑静格格提了食篮去往牢中探视年少康,心中突生无明业火。要搁在以前,王心武必然只会担心年少康会否对淑静格格不利,但此时的王心武心中更多的却是莫名的醋意。这位迷失心智的男人急急赶往关押年少康的监牢而去。 年少康听得一阵急促脚步之声从牢房外传来,料必是王心武,竟冲上前去一把将正yù走出牢笼的郑淑静死死抱住。本来一个几rì不曾进食、不曾饮水之人应完全无力才是。可年少康此时却是憋足了劲,竟然将郑淑静完全控制。 这位小格格双臂被年少康狂缠难以动弹,yù以头击来击倒年少康又让年少康闪躲开来。 王心武此时正好闯将而入,却是看到年少康抱住郑淑静的一幕,立时大怒道:“你们在干什么?” 年少康就是要这种效果,望着王心武醋意大发的样子,露出一副满足的样子道:“没干什么!只不过和老朋友亲热一番,又碍着你什么事了?” 淑静格格也看到王心武误会的样子,遂上前道:“心武,千万不要听年少康的话。你刚才所见并非事实。” 王心武望了一眼郑淑静,却是不曾理睬,径直走到年少康面前,并猛力一把将年少康的脖子掐住,怒问道:“难道你不知道淑静她早已为王某之妻了吗?” 年少康感到一阵窒息,却还是努力从嘴中挤出几个字道:“格格的体香依然能让我感受到。她的温柔让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就是死了都值当了。” 一向大气的王心武,因为慢药的作用,加之看到一些事实以外的假象,竟完全怀疑郑淑静与年少康之间存在隐情。这个误会却是从此时开始困扰了王心武很长一段时间。因为强大的醋意让王心武的理智完全丧失,竟将年少康重重摔于地上,同时开始用脚来踩踏年少康的肚子与胸口。 年少康已十分虚弱,怎经得住如此摧残?在一阵狂咳之下,竟喷出一口鲜血来。 第两百零八章 毒之大者 郑淑静起先还在为年少康那故意勾起王心武对自己怀疑之言语而动气,却是见王心武怒气冲冲,出手毫不留情,担心年少康生死,遂一声娇叱道:“住手!”此声一出,响彻整个监牢,同时将年少康刺耳的咳嗽声完全压住。。 王心武也停住了手脚,回头望了一眼郑淑静,没好气地言道:“怎么?心疼了吗?” “你就不能听听我说的话吗?”郑淑静实在是有点失望了。想想他们一起这许多年,好不容易成为了夫妻,却因为年少康的行为语言挑拨,王心武竟能够弃多年感情而不顾,妄自怀疑郑淑静对爱情的忠贞。 “我早该想到的。从年少康易容成海仇的模样,你就应该知道了?在我们成亲那一夜,他来看你,其实也是早就设计好了的?瞒只瞒住了我这个傻瓜,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引狼入室还待勾引我老婆之人以诚的蠢猪。连整个福建全疆都险些沦丧于英鬼佬之手,就因为你们俩人的那点破事。”王心武似乎药力发作得越发厉害了,使劲用双手搓了搓发疼的双鬓。 “没想到在你心中我是如此不堪。我已经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你,你竟然还用如此言语来刺激我?”郑淑静彻底心碎了。与王心武相爱的这数年,换来的只不过是王心武如此伤人的话语。 年少康自然知道王心武是因为药力原因才会说出如此伤人之语,但听此言从王心武口中而出,这个还不至于完全道德沦丧的男人心内亦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因为对郑淑静的爱意仍在,所以在心底仍心疼着自己依然深爱的女人。在年少康看来,造成这所有一切的起因都在王心武身上。所以,年少康将仇恨完全积聚于王心武那里,并以自己虚弱的身躯狠狠撞向王心武道:“你个混蛋!”同时还扬起了双臂。 王心武处于完全失去理智的情况,面对年少康的再次攻击,竟yù用自己凌厉的腿击来抵挡年少康看似强悍但实际已显虚弱的攻击。 “砰!”监牢外墙突然撞开一个洞来,一名道人打扮的高人破墙而入,并及时将年少康抱住,一扬拂尘。拂尘尖稍拂丝立时缠住了王心武之脚踝。趁此时,那道人猛一抖手将王心武强行拉扯向自己这边,并以掌而推,打算推向王心武胸口。 “摧心掌!”王心武认得这套功夫路数,竟从袖内扬出一枚铜镖。铜镖疾刺向道人掌心。 那道人并非别人,正是幕后谋划占炳旺诱使年少康与英吉利勾结的许工道人。许工道人见铜镖近手,及时撤掌,同时接镖在手。 而在此较短时间内,王心武早已从许工道人绕脚拂尘之下解脱出来。 “好功夫!”许工道人赞了一句。 “你是什么人?”王心武望着许工道人厉声问道。 “贫道乃四明山甘大当家手下。甘大当家一向以烦请复明为己任,正好设法除杀你们这帮朝廷鹰犬。”许工道人说完,又扬拂尘yù冲向王心武。 王心武因见许工道人功夫路数怪异,并未主动发起攻击,反向后疾退,伺机寻找破绽再予以反击。 不想那许工道人竟是一招虚攻,待王心武疾退之时,许工道人及年少康早已无有踪影。 “轻功竟至如此,只怕是难以应付的狠角sè。”王心武自言自语了一句。 郑淑静依然纠结于王心武刚才对自己说的那些混账话。想到以前种种,这个小格格深怪自己瞎了眼会爱上一个心胸狭隘到极点之人。她已经不管刚才许工道人会否对王心武构成威胁,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又如上次离开王心武一般,愤愤回房准备行礼yù再赌气回京师。 王心武也觉得两人应该冷静一会儿,二次放郑淑静回家。夫妻嫌隙难道真就如此产生吗? 再说许工道人将伤重的年少康带至一处隐蔽之地,并以汤药、针灸令其逐渐恢复。年少康本无甚求生**,因为自己的复仇计划又付诸一炬了。虽然王心武中了毒,但却依然活着,这让年少康感到很无奈。只不过,年少康在此虚弱无力之时突发一梦,倒又开始改变年少康消极的思想。 就在因自己身体虚弱而遭王心武连番毒打以致身体各部呈现虚弱而于生死徘徊之间,年少康的潜意识中似乎感觉走到了地府门前,却有地府守门小鬼将年少康拦住,并发声吼道:“阳寿未尽之人休要在此,速返人间。” “小人大仇不得报,眼见仇人鸿运直至,实乃天与我斗。生于人间倒不如来此做鬼畅快。”年少康早已不愿为人间之人。 “去!去!去!休要胡言!这里又岂是你胡弄之地?”两小鬼竟扬起九股托天叉吓唬年少康。 “少康!”一个声音从地府门内传来。年少康听出,正是年羹尧所发之声。“爹!”年少康听到父亲声音,立时yù强闯地府之门,却被小鬼以叉柄重重击于小腹之上,好一阵疼痛。 门内年羹尧的声音又响起道:“少康,快些返回人间!爹错了,爹不该如此将复仇重担压于你身上。其实也过了这些年,所有仇恨都应该淡忘掉。无论雍正、王心武、郑巴言纳荣、岳仲麒、郑淑静他们都要经历生死。殊不知人之魂灵在人间少则几十载,多则亦只得百余载,其余百万载皆在此间度过。想得开,那就在人间那短短几十载好好享受一番。再说,雍正也还不至于赶尽杀绝,尚留我年氏一脉子弟数人。你身为长子该做之事就是为年家开枝散叶,让年家子孙能福享传万代。” 年少康在门外应道:“这些事就交由弟弟们来完成!想我如今心力憔悴,又有情事所累,难以自拔,唯有在此与父亲一起,方感快乐。” “你说的什么话?爹在这里可是看到了你为了报仇的所作所为。为了报仇,你居然可以勾结洋夷,让华夏之土险丧于英夷之手。那个什么狗屁道人的,只怕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才利用你与四明山上那些好汉。你若留于此处而不返人间的话,你的兄弟会否为那道人所撺掇而行不义之事呢?那时候,我年家就等于出现国贼了。现在一定要将家仇私恨放下,千万不要让诸如什么狗屁许工道人那样的贪图银两抑或有其他野心而居心叵测之人毁了炎黄古帝开创的大民族。”年羹尧言犹至此,再未开言。 “爹?爹?爹?”年少康见年少康已停了言语,虽心有不舍,毕竟尚有许多话要相告,但却在一连串喊叫后仍不到年羹尧半点回应。加之小鬼的托天叉又打过来,慌乱之际,年少康却只能谨记父亲的一句话——莫让许工道人这样居心叵测之人真的毁了整个华夏之基。若年家参与或协助了许工道人的卑鄙的行径,必将成为千古罪人。年家的未来,年少康同样有责任来开拓。所以,年少康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求生意识,并很快从这种带有虚幻味道的梦境中醒来。 而从被许工道人救出并伴昏迷直至现在醒来,年少康可是整整在床榻上躺了七rì七夜。许工道人见年少康睁开了眼睛,忙高兴道:“年兄弟,当rì救你之时,你可是患了极重的肺病。许是因为受到严刑拷打之时,严重伤及到肺叶。若不是贫道的金针与汤药,只怕你早已魂游地府了。” 年少康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许工道人,又想着梦游地府年羹尧提醒自己要粉碎许工道人yīn谋之事,心内却有不少顾虑。“数次救我xìng命之人,又助我脱困。如此朋友,纵使真的居心叵测,难道救真要当做敌人来彻底揭穿他吗?”年少康想到许工道人实在未曾对自己造成伤害,还一直于暗中相助自己复仇,实在不愿意与许工道人变为生死敌人。但父亲年羹尧于如此情况下托瞩之言依旧深藏于年少康心间。也许只差一个导火索就能将年少康心内封闭的这点依遵父亲之命行事的想法彻底点燃开来。 此时再提到王心武那里。因为郑淑静被王心武那几句话而深深伤害到,一怒之下回至京师。这是郑淑静因为气恼王心武而二次返家了。 荣亲王闻知爱女受了委屈,盛怒之下打算亲至福建向王心武问罪,却被原生拼命劝住。 原生对此事颇有怀疑,并皱眉道:“王心武此人一向大器,且非能对身边之人言出恶语之辈。想来内中必有蹊跷。我曾听先夫提过,仙鹤草之物。仙鹤草乃千尺高崖所生之物,经rì光照shè,逐渐成长。外形犹如仙鹤耸立之状,sè泽青绿,却含一种特殊成分。此草本身无毒,却是不能与通鼻之药相混。此两物两相中和,能生剧毒。但此毒毒xìng极缓,需十数月方发作。在中毒两至三月之时,中毒者心肌受损较大,情绪变得暴躁,且在特定环境会语出自己不愿说出口之言。” 原生之言已说出王心武xìng情大变之关键,众人亦开始担忧王心武是否正是被仙鹤草祸害。 第两百零九章 四明山风云(上) 郑淑静听得原生之所言,额上竟渗出汗滴来,并一把抓住原生的手道:“仙鹤草是不是可配做药丸,青绿颜sè久褪而不去,还不时发出阵阵清香。。” “不错!莫非王大人他……”原生担心的事只怕真的发生了。 “我现在要回去!心武有危险!原生,你也随我回福建。”郑淑静拉着原生直冲出府。 荣亲王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xìng,起先还深恨着王心武又欺负自己的女儿,现在却又十分担心自己女婿的xìng命。犹恐他们赶回去慢了,立时吩咐下人为原生也准备一匹快马,并让府中身手敏捷的百余名家将跟随,保护郑淑静与原生的安全。百余骑就这么急冲冲折返赶往福建。 郑淑静回娘家所带的这些丫鬟又不能骑马,唯有留于荣亲王府。但先前跟随郑淑静而回的王府侍卫亦与新抽调的百名王府家将一起追随郑淑静。 原生与郑淑静及诸将一路狂奔。原生还边扬马鞭,边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会有仙鹤草在王大人那里?王大人向来肺叶就不好,鼻患之症较重,一直服用愈痹症之药。有仙鹤草相催,王大人命危矣!” 郑淑静带着哭腔道:“是年少康!他乔装易容,改名海仇,并数次相助心武,得心武信任。想必他必是知晓那仙鹤草与王心武所服之药相冲,竟与王府老管家努海合谋,以致心武误饮由仙鹤草所配之药丸,如此已有五月时间。” “什么?已经中毒了五个月。那毒只怕已经侵蚀王大人身体十中有七了。我先前也曾言,只要中毒十月就是神仙也难救得了他了。现在,若不能在两月内找寻到解救办法,王大人一样也会遭遇不测的。”原生太实在,当着郑淑静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越发让郑淑静着急了。 郑淑静顾不得许多,一路快马加鞭,恨不得即刻就赶至王心武身边。 年少康此时仍然虚弱,由许工道人一路保护着赶往四明山。 王心武因与江西、浙江、广东等几省发过通令。故沿城均有年少康及海仇两种不同图像的海捕告示。即使年少康再易容成海仇模样,亦能被认出来。当然,那rì突然闯入的许工道人相貌亦深深刻入至王心武脑海。所以,海捕告示上怎能少得了许工道人。也许是因为王心武中毒的缘故,竟连智商也变得不如先前。既然年少康与许工道人擅长易容,仅年少康、海仇、许工道人三张图像又怎可以应付呢?年少康与许工道人早已又弄上了另两身打扮。套上了与先前截然不同的两幅人皮面具。一路倒还畅通无阻,无任何城防关卡阻拦,竟平安回到四明山上。按理说,一般伤重之人,一路遭遇颠簸,伤病情只会加重。但年少康一则年轻,二则颇为jīng壮,三则有许工道人妙手回chūn的医术,及至临近目的地之时,伤患已尽皆清除,实乃奇事。 甘凤池早已知晓年少康与许工道人所有的事,并单独找年少康叙谈。 年少康自知自己不听甘凤池劝告,私自下山有错在先,忙单膝而跪,请罪道:“少康报仇心切,却没听甘大侠劝阻,请甘大侠责罚!” “仇报了吗?”甘凤池先自是问上这一句来。 “算小报了一仇。也许这是报大仇其中的一步。”年少康虽是如此言语,但心中依旧还是感到一种极大失望。 甘凤池皱了一下眉头,再问道:“何谓‘小报一仇’?” 年少康听甘凤池如此问,一时难以回答,但心内亦思考:究竟这小仇真算报了吗?就弄得王心武与郑淑静互生嫌隙,用努海的仙鹤草药丸让王心武慢慢中上剧毒,就算小报一仇了?究竟对取雍正xìng命有何关系? 甘凤池见年少康沉思不语,再问道:“当rì杀令尊者究竟为何人?” “有许多人。也许直接杀先父的是雍正。但王心武、郑巴言纳荣、岳仲麒他们都是间接害死先父的凶手!我要让他们一个个都死在我的手上!”年少康大声言道,同时又显出一种极痛苦之状,双手抱住脑袋。 “少康,你且放松一下。”甘凤池摁住了年少康的肩膀。 年少康依然陷入于一个思想漩涡中,难以拔出。痛苦之状难以言表。这种仇恨的jīng神压抑与折磨令年少康似有一种成魔的趋势。 “好深的复仇戾气!让我来帮你!”甘凤池一掌重重劈往年少康后颈。 年少康受不住这一掌,立时晕过去。而甘凤池则上前为年少康把其脉。当甘凤池探得年少康脉象紊乱之时,忙亲手写下一纸药方,让人按此药方抓药。要说,甘凤池完全可以直接为年少康诊视,但为什么非要将其弄晕呢?这就是甘凤池自创的假死医法。在人身体各处处于静止之时,一些身体中的破绽特征才能从假象中浮出。甘凤池正是利用这一原理来好好检查一下年少康的身体。按年少康现有的jīng神状态,应该是体内的正气受损所致。而年少康若是在动弹之时,只怕任哪位神医亦不能窥得其身体破绽特征半分。所以,甘凤池才有此一掌,完全是为了确定年少康究竟是否存在体内异样的情况。及至现在发现了年少康的正气受损原因,自然知道如何来为年少康调养了。 待抓药之人回来后,甘凤池即让人将自己所开之药煎煮。及至药煎好,年少康仍不见醒来。足见甘凤池手力之重。甘凤池将药放凉,即由自己先含上一口药,然后以小管一头接入自己的嘴上,另一头对准了年少康双唇微开之处,微吐口含之药通过小管缓缓滴入年少康口中。如此这般弄了近半个时辰,才让一碗药顺利进入年少康腹中。然这一天一夜过去,年少康竟仍未醒来。甘凤池自是心中有数,一则自己已经用掌力敲中了年少康的昏睡穴;二则以小管喂年少康服下之药亦是让年少康颇受劳损的心肌得到缓解,并有安神健心脾之妙用,还将受损的正气渐渐补回来。如此一来,让年少康昏睡至几近两rì才醒来。而甘凤池则一直守于年少康榻前。 年少康直起身来,看着甘凤池伏于自己榻前熟睡,心知甘凤池夜里必不得休息,不然不会如此疲倦。而此时,年少康还回忆起正是甘凤池在自己后颈击上一掌,以致自己昏迷了这两rì。虽然有些想不通,但年少康亦知甘凤池必不会伤害自己,如此做必有自己的想法,遂不再纠结于此等问题上。 适值甘凤池刚好醒觉过来,却见年少康气sè较先前已然好了许多,自然放心起来。 且说年少康之前暗与占炳旺联手遭王心武反击受伤,确是伤了身体。而长久的复仇**却让年少康jīng神受创,心脉难以健康运作。虽然在一路赶回四明山路上得到许工道人的悉心治疗,但jīng神之创始终还是需要进行一种体内调节的。甘凤池正是对症下药,才暂消了年少康心中那股怨戾之气。 “甘大侠,有你在旁照料,我实感激不尽。”年少康除此外,亦不知说什么好。 “你心中有病,需懂医又更懂心之人在旁守护。夜中你还在大呼‘淑静格格’四字。显见你一则为仇而伤;二则又以情为殇。心内疲倦不已,最终而致心脉紊乱。虽然我们做的是‘反清复明’之大事。但不可将个人恩怨牵涉而入,更不可有情爱在其中。当然,这亦非是让你绝情绝义。你可知,当你用个人复仇之yù而违我之令,又在福建甘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勾结英夷,我有多焦虑?我所虑一者,乃华夏之灾厄也许就由你而生;我所虑二者即你是否将成魔。现在,我要停止你一切任务。好生于山上修心养xìng,断不可受他人撺掇再行不义之事。”甘凤池言罢,又吩咐下人给年少康些许充饥之物才离开。因为这两rì一夜,年少康都不曾进食,确实需要一些食物暂解肚饥之苦。但不可放开吃,因甘凤池所开之药对人肠胃尚有副作用,故而只能让年少康暂解五六分饿度。 甘凤池对年少康所说那番话是一种开导,更是一种非用鞭笞进行的告诫。现在,年少康是否受教就是年少康自己的问题了。而对于许工道人,甘凤池却是在知悉其yīn谋后即去找此人好好为华夏民族算上一笔账了。 第两百一十章 四明山(中) 许工道人自回山以后,亦察觉到甘凤池对自己的态度非先前那般亲如兄弟,现在更多的也许只是猜忌甚至还潜藏着排斥的味道。。虽然山上的兄弟们都对自己仍然很尊敬,但一山之主容不下自己的话,亦属枉然。所以,当看到甘凤池在自己回山两rì直至此时才来找自己之时,这个yīn险的许工道人早已做好了翻脸准备。在许工道人的潜意识之中甚至还有杀甘凤池而控制整个四明山的想法。论威望的话,这些年许工道人可是下足了功夫,使得山上支持者倍增。大有盖过甘凤池之势。借用古典名著《水浒传》中宋江这个人物来形容许工道人是再合适不过了;而甘凤池就成了晁盖。这种许工道人自身而出的潜在优势已足令甘凤池产生危机感。 “许工道长,甘某与你相交数年。蒙道长看得起甘某,竟愿离乡背井随凤池来此山林甘为一匪。凤池实甚感激。这几年,凤池与山上众兄弟一直视道长为亲兄弟。我们虽为反清大业而努力,但一国之事绝不可以让觊觎华夏领土的番邦外夷来干涉。一旦有洋夷介入,我们自与清廷拳头一致对外。先摒洋夷这外人后,再理家事之争斗。可有些个兄弟却扯着反清复明的幌子私下与洋夷沟通,还暗中指使一些卑贱的卖国之匪yù亡华夏。凤池岂可视若无睹?”甘凤池说完,猛捶了一下许工道人房中的案几。因为太过用力,早将那案几捶为两半。 许工道人惊得向后退了几步,握紧拳头藏于背后,尽量保持镇定道:“甘大侠何出此言?” “自己做的腌臜事自己明白。何用甘某再多言?念道长曾有恩于山寨,甘某今rì不与道长动手。就请道长立即离开山寨。”甘凤池边说,边扬手一摆,显然是对许工道人下逐客令了。 许工道人笑叹一声道:“可惜呀!甘大侠,枉你还是绿林道德总瓢把子。连现在的形势都看不清楚了。如此对我,真不后悔吗?” “你少在这里啰啰嗦嗦的。如果还不赶快离开,是要我让兄弟们请你下去吗?”甘凤池此言一出,即准备招呼房外的兄弟们。见许工道人依旧立于原地,甘凤池终于喊道:“来两个兄弟!” 甘凤池一声令下,早有两名绿林兵卒进入。 “将眼前这个人给我轰出山寨。”甘凤池下令道。 “什么?甘大侠!”两名兵卒望了许工道人一眼,不敢相信甘凤池下的命令。 “你们两个看什么看?赶快执行!他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山寨的兄弟了。”甘凤池再次下强令道。 两名兵卒依旧没动,只是用奇异的眼神望着满脸怒气的甘凤池。 “你们干什么?怀疑啊?违抗命令是要点天灯的。”甘凤池第一次说出这样的狠话来。 两名兵卒以为甘凤池是与许工道人在意见上产生分歧,起了争执,坚持不听甘凤池的命令。其中一名兵卒还急急跑出去向四明山的三当家高泉智报告。 四明山几名当家及整个江湖绿林道包括几大反清势力的情况必须要在此阐明一下: 首先,四明山是掌管整个中原的绿林道的总指挥地。包括不成气候的谢天霸、谢逾男兄妹起先都归四明山所管。后因谢天霸违背绿林条规,欺压贫民百姓,而被甘凤池逐出绿林道。自此这谢氏兄妹成为了一支无直系阻止的山匪队伍。到最后落得个悲惨下场,亦是这两兄妹先前所造罪孽过多所致。 另外,四明山虽属反清复明的一股势力,却未投任何门派,各门各派亦未依从这股势力。实则都是平起平坐的。江湖上以四明山、天地会、白莲教三股反清势力最强,并称为“反清三大家”。这三股势力尤以四明山最强。不少门派弟子仰慕甘凤池威名而离开教派加入四明山。许工道人就是典型的例子,带同几名真传弟子一起离开两仪派而投奔四明山。后文中亦有详细介绍。天地会与白莲教中亦有各门各派的弟子加入其中。 撇开天地会与白莲教不说,仅论绿林道总坛四明山的六大当家: 原大当家,奇门五行及拳术堪称神州第一的大师曾静,其人简直就是康熙、雍正两朝的武林界神话。弹指破三界,轻舞拳脚可退万千兵马。只可惜,此人于康熙六十年即退位让贤,而在两年前更是退隐江湖,销声匿迹了; 原二当家吕留良,本为一介读书人,因査嗣庭案受牵连,被褫夺举人身份,并被抄没家产。一时怒气未平而上了四明山,坐上了四明山第二把交椅。并因其足智多谋而做上一任绿林道的军师。但因对当年査嗣庭一案耿耿于怀而生大病,两年前病殁; 现任大当家甘凤池早在康熙六十年即被众人推举为四明山大当家,中原绿林道总瓢把子。其人武功出神入化,似有赶超曾静之势; 现任二当家许工道人,人送外号“及时雨”。在未入四明山前为两仪派掌教张倩和师弟,并有门徒七人,号称“两仪七铁剑”。而许工道人本人乐善好施。要说一个道士哪来那么多钱帛施赠于他人。偏偏许工道人出身就是江南大户人家。早年父母双亡,靠万顷良田收租过活、其人喜好枪棒,不善经营,以致变卖所有田产,得千万两银票在身,以万两资财捐于武林中赫赫有名之两仪派,并顺利成为两仪派弟子,潜心学习武功,学有所成。平rì里又好结交江湖朋友。但凡那些江湖义士有难,许工道人必以资财相赠,助其度过难关。所以,江湖上常有言称“前有天地会陈近南,后有两仪派及时雨许工道人”。可见其威望远远超过甘凤池。 两仪派最忌招摇,掌教张倩和亦看出许工道人及诸弟子心术不正,遂以软手段逼使许工道人带同其七名弟子离派而走。机缘巧合之下,许工道人带着众弟子加入四明山势力,并成为当时四明山的第七当家。因其入山寨后得众兄弟抬举,又在反清大业上屡建奇功,加之四明山其余几位当家极力推让,竟让许工道人坐上了这第二把交椅。在山寨这几年间,许工道人一直为山寨兄弟解决各种困难,威望继续飙升,继而达到“山寨可无甘大侠,岂可缺失及时雨?”之势; 再言三当家高泉智,出身少林俗家弟子。破木人巷,又破少林十八铜人阵而出少林,后加入四明山。以其高深之少林功夫坐上四明山第三把交椅; 原四当家吕四娘,随其叔父吕留良一同上四明山,靠那套少阳玄功坐上了四明山第四把交椅。后因与曾静及后文即将提到的白泰官有感情纠葛而离山并成为邙山派第二代掌门,授徒两人,其一徒即是名扬天下的谷之华。由这位武侠奇女子开创了武林之新局面。并有言称,但凡四明山及所有反清势力有难,邙山派必竭尽全力相帮; 原五当家白泰官,为人憨厚。本为农家子,因受乡村恶霸欺凌而与弟白泰山一起将那恶霸杀之。从此这兄弟二人便亡命天涯,却偶遇时为举人的吕留良,得其收留,做了吕府杂工。白泰官心中一直暗慕寄居于叔父家中的吕四娘。机缘巧合下,这兄弟二人又偶遇曾静,并从曾静那里学得一手拳脚。 査嗣庭案致使吕留良遭抄家。白泰官兄弟俩先于吕留良叔侄一步投至四明山,并向原大当家曾静推荐吕留良。及至吕留良叔侄被曾静接上山后,白泰官却开始向吕四娘频频示爱。而吕四娘此时早已心仪曾静,故对白泰官未有理睬。白泰官心胸颇为狭窄,竟yù离山而去。倒是曾静烦与世间之情,又要顾及兄弟之情,山寨前途,故于几年前离开山寨。这在前文亦有交代。吕四娘亦是因为叔父吕留良病故及曾静离山而大受打击,故亦如前文所述一般,离山创建邙山派。而白泰官亦在吕四娘离开山寨没几rì与甘凤池他们潜入皇宫刺杀雍正,却不想舍身成仁。这在前文中亦有所交代。白泰官死后,其弟白泰山承袭兄位,坐上了四明山这第四把交椅; 现任五当家及时年少康。入山原因自不必详述。在四明山这几年一直得甘凤池与高泉智点拨,武功上进步神速,并在与许工道人几名高徒的比试较量中体会出一套更为jīng妙的掌法——八卦游龙掌,以致连王心武在与其对战之时都颇感吃力。 就是这么几名当家,背后都有着各自不同的故事。而这几名当家亦都是称雄于武林的绝顶人物。只是现在,甘凤池在民族大义上与许工道人反目了,对四明山乃至整个江湖绿林道都将会是一场大灾劫。 第两百一十一章 四明山风云(下) 果然,三当家高泉智被兵卒叫入后,即向盛怒的甘风池问明所有一切。。“高兄弟,贫道这样做都是为了汉人天下。清军入关rì久,历次反清斗争都遭到失败。原因是为什么呢?因为八旗军的铁骑厉害。怎么对付他们?只能依靠西洋科学。现在有一个大汉jiān王心武,居然拼着xìng命维护大清,还造出那么多用以对付我们汉人的武器。不依靠英吉利,试问我们反清大业何以成功?”许工道人居然在那里强词夺理起来。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早有言,满人与我汉人乃本家与分家。分家如今鸠占鹊巢,也属兄弟自家矛盾。可一旦让洋夷介入,那就是民族问题了。那英吉利我曾有所耳闻。这个国家以侵略为生,在西欧、美洲建立多个殖民地,还建有一个东印度公司,专卖鸦片。鸦片你们可能都不知道。但曾老爷子(曾静)就领教过它的厉害。曾老爷子曾受过枪伤,就是为镇痛而不得不抽上几口被英吉利包装流入中原并被改名为”福寿膏“的鬼玩意。结果就是这玩意儿让曾老爷子上了瘾、上瘾之人若断此物,必脑如千万只毒虫所噬,鼻涕、眼泪迸流,四肢奇痒难忍。这就是英吉利做的那些畜生不如的行当。唉!没想到我山寨的‘小及时雨’竟然会与这班虎狼之国达成协议?”甘风池边说边摇头。 “高兄弟,正所谓‘多言亦无益’。由你来亲下判断!认为我错了,大可与我划清界限;但如果认为我是对的,无论如何都得站在我这边才是。”许工道人没有其他需要说的,就这两句倒让人感到许工道人似乎掌控一切一般。 高泉智思量再三,望了一眼甘风池,又望了一眼许工道人,竟缓缓移动脚步,靠近至许工道人这里,即刻立于许工道人身后。 “哈哈哈哈!怎么样?甘大侠,你先前那一套已经行不通了。”许工道人得意地大笑起来道。 甘风池望着许工道人身后不敢直视自己的高泉智,叹口气道:“也罢!你二人既不依我命,就请速速离开!免得动起手来,不甚好看!” “该离开的人应该是你!”许工道人突然又说了一句,并回头望了高泉智一眼。 高泉智点点头,向身边几名兵卒下令道:“甘风池为一己之私,排挤自家兄弟,yù将山寨弄入万劫不复之地。此等罪人岂可做我们的寨主?兄弟们,此人已不是我们的寨主,将此人打下山寨去。” 没想到高泉智此言一出,立时得到兵卒响应。房内这些兵卒竟开始向甘风池拔刀了。 “原来许工道人早已控制了整个山寨。好一个jiān贼!”甘风池心内暗骂一句,飞步冲上,双掌齐抡,先扑倒两名冲在最前的兵卒。 高泉智知道甘风池的本事,百十人皆无法近其身。所以,这个自恃少林功夫天下无对的三当家却是以拳脚要与甘风池拼个生死。 房外亦有不少山寨兵卒听到内种动静,纷纷涌入,却是看到甘风池与许工道人、高泉智兵戎相见。 许工道人望着在场所有人道:“如今我与高兄弟已不再承认甘风池是我们的总瓢把子了。众兄弟,是跟随频道,还是跟随这个人?我们绝不勉强。” 其余兄弟多有受过许工道人些许银两的小恩小惠,且又都是些墙头草,见那甘风池似乎势单力孤,竟不假思索即向甘风池拔刀以证明自己绝对站在许工道人这一边。 “等一等!到底谁才有资格做这个山寨之主?只有比试完拳脚才可尽知。你们都退下,看我手段必要制服眼前这贼人。”高泉智让兵卒后退,并握紧了拳头。 “高泉智,纵使我不当这个寨主,也不会让你与许工道人一起控制这个山寨。好好的一支反清义军岂能毁在你们手上?”甘风池面对高泉智与许工道人这样的豺狼虎豹,亦顾不得什么兄弟之情,心中一股怒气已转至拳头上。 许工道人见甘风池准备发拳,打算挥动浮尘迎战,却被高泉智拦住道:“杀鸡焉用牛刀?道长请少歇片刻,若泉智不敌,再由道长亲上。” “也罢!你且小心!”许工道人说完,即跳出战圈外。 高泉智此时却是以双臂发力,相互隔空推揉,脚迈圆八字弧线步,腰马扎实沉稳,双臂继续推揉而进。 甘风池见高泉智已吐势,自己则亮开五指相迎,以掌对其柔拳。两人竟互为对方粘于一处。 高泉智再以臂肘之力应付甘风池掌峰。甘风池则以掌峰继续拆开高泉智的柔拳,却不觉露出手肘之破绽。高泉智此时收回臂肘,双掌以柔力将对方手肘吸入柔拳攻击圈内,逆向一摆yù断甘风池之臂骨,反被甘风池另一只手掌抬起扣住己之手肘麻穴。因手筋麻穴受制,高泉智的柔拳自然难以施展,唯有以柔劲将此力反弹回甘风池之手掌。甘风池犹恐为反弹己之力所伤,竟暂撤攻击,不想又被高泉智抢上,再被其手肘之力狂压至己之手臂。一时不慎,甘风池为高泉智肩肘攻击之强推而重撞至自己肩头向胸口内处约半寸之地,顿感一阵灌铅疼痛,并向后踉跄了两步。高泉智却是不让甘风池有喘息之机,柔拳再次攻过来,又将对方一臂吸入自己的太极八卦卦象攻击范围内。岂料,甘风池竟于短时间内发现八卦攻击一处死角,利用高泉智无法于死角处发力之时,已让死角之处的筋骨抽动,竟使陷于八卦吸附的手臂得以抽出,并以一肘砸中高泉智之肩肘。 高泉智一时负痛,亦后退了两步。平rì里就疏于踏步运气的修为,经此一着,高泉智的八卦走向完全踏错了。 甘风池见高泉智步伐已乱,趁势快步进逼,并以双腿不断攻向高泉智下盘,令高泉智双脚无法完成八卦步之体运。 高泉智下盘气已乱,上半身之经络必然受阻,太极无法似先前那般游刃有余地使出,被甘风池又一记手肘重击砸中肩胛。再受重创的高泉智已完全不支,再被甘风池一脚踢中面颊,重重摔于地上。 甘风池以压制xìng打击击败高泉智,并打算一拳解决这个反骨败类,却被许工道人一记拂尘击缠住手腕。甘风池猛使腕力将许工道人拂尘扯断,并朝房外而冲,早有几名手捻钢刀的绿林兵卒拦住去路。甘风池猛展双臂,大力双拳狠狠砸在其中两名兵卒手腕上。两柄钢刀同时从那两名兵卒手中震出。因强大拳击力令兵卒向后而跌,重重压于身后几名兵卒身上,摔作一团。甘风池趁势而出,却让许工道人与刚从地上爬起的高泉智猛追而去。 就这样,山寨出现一幅奇景:四明山头把交椅竟被山寨二当家、三当家追赶。在许工道人与高泉智身后还有一群绿林兵卒紧跟在后面。 山寨里的七千多名兄弟也不是个个都是非不分、良善不辨的。有些个正义之士明知甘风池乃正义之士,又系山寨之主,被手底下的当家与喽啰们追杀,心甚不平,皆挥刀yù为甘风池断后。只可惜,像这样的正义兄弟太少了。而其他足有六千多名山寨喽啰早被许工道人暗地收买,却是一心要至甘风池死地,自然与那仅几百名支持甘风池的山寨兄弟展开激烈火拼。 四明山四当家白泰山此时正执行完任务回山,却是看到寨内喊杀声震天,并看到甘风池与数百名兄弟正向寨门这里撤下来。再看看后面大队人马簇拥着的许工道人与高泉智也向寨门这里逼近。“你们干什么?”白泰山挥起了九环大刀,并用刀背连磕数名支持许工道人篡权并追击最前的几名喽啰小头领的前胸及后背。 高泉智却是飞步冲至白泰山面前,并以一拳架住白泰山的大刀道:“老四,甘风池已经不是我们的总瓢把子了。你和我们兄弟一起,我们再建四明山之辉煌。” “为什么?甘大侠对我们有恩,我们为什么要反他?”白泰山厉声问道。 “因为他一直阻挠我们的反清大计。二当家只不过帮年兄弟报杀父、杀弟之仇,居然要受到甘风池这厮的驱赶。年兄弟要杀的可是雍正这个狗皇帝,还有王心武这个助清的大汉jiān。老四,你不也是被这个该死的朝廷给陷过一次吗?还有白泰官,他不是你的亲哥哥吗?也死在清狗的手上。甘风池为什么要阻止我们?难道他有意想带弟兄们降清吗?”高泉智倒是说的有板有眼,但他却没有将许工道人与英夷私下勾结的丑事给说出来。 眼下,四明山百分之九十的人似乎都已经完全听许工道人的命令。甘风池虽然武艺出众,也是双拳难敌四手。白泰山尚不知是否也被许工道人收买,甘风池心内自叹:只怕自己今rì就要死于这帮败类之手了。 第两百一十二章 龙争虎斗 白泰山是个粗汉子,谋略少了些,且不善用大脑思考问题。。听到高泉智刚才言及甘风池一直阻挠山寨兄弟的反清行动,却也感到十分不妥。虽心中有些埋怨甘风池,但因为他的一根筋思维倒让他始终认定甘风池才是他们这些反清义士的主心骨,遂驳高泉智的话道:“是曾老爷子与甘大侠一直于山寨内关照我。此等大恩岂能忘记?甘大侠所行之事并无半点对不起山寨兄弟的。谁要与甘大侠为难,就是与我白泰山为敌。” 高泉智与许工道人万没料到,白泰山竟是如此反应。早有一名山寨喽啰向白泰山弯弓搭箭了。弓弦已被拉满,箭矢即将离弦而出之时,早有一人飞出,抓住yù施放暗箭之喽啰双臂,并将yùshè杀白泰山之弓矢急急调转,再轻拨弓弦,竹箭近距离将这名弓手杀毙。 因为这名喽啰的惨叫声让高泉智与许工道人回头望去,却是年少康立于原地,并将目光投向许工道人。 立于年少康身边的几名喽啰yù向年少康动手,亦被许工道人喝住。 许工道人望着年少康道:“年兄弟,贫道对你可是一直都不错。甚至牺牲几名死士助你报仇。难道你就为了一个甘风池尔要与贫道为敌吗?” 年少康道:“甘大侠说得对!纵使要灭亡满清,也是我们汉人,而不是与洋夷相勾结。先行对付yù侵犯我们整个华夏民族的洋夷,消灭了洋夷,再来处理家事。可是你们却弄得本末倒置了。我虽与清廷有仇,但我更不想做民族的罪人。二哥、三哥,你们能现在就与英夷强盗断绝交易与来往,我会替甘大侠求情,让甘大侠原谅你们,大家继续做好兄弟!” “哼!年少康,看来你是中了甘风池的毒了。而且中毒较深,已无药可救矣!须知父仇不同戴天。你身为人子却不思为父报仇,那唯有让我来替年家清理门户了。”许工道人说完,挥动拂尘转身冲向年少康。 “两仪七铁剑”之一的明大冲武功已十分厉害,再加上许工道人,年少康明显不敌。 许工道人却是要年少康对自己产生恐惧,故让明大冲先行退下,而自己亦将拂尘交给明大冲,打算与年少康赤手相搏。 甘风池犹恐年少康有失,立时闪于年少康身前。 年少康却是用手轻拍甘风池肩膀,并转了转自己的脖子,又将手脚活动开来,颇为自信地言道:“早就想与道长切磋一下,一直没有机会,今rì正好。甘大侠无须担心,少康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甘风池见年少康如此说,心内赞年少康果乃年羹尧之子,不再说什么,让年少康与许工道人对战一场。 年少康向前几步,并以右脚趋前试探。而许工道人则还之以左直拳试探之。让人奇怪得很,两人的武功路数与高泉智的八卦拳法大相径庭。年少康就是以太极为武功修为主要基础,而许工道人的拳术虽源于两仪派,但亦与武当太极有异曲同工之妙。偏偏看刚才两人的架势都将那套八卦套路弃之不用,许是因为两人均得八卦之妙,以此用于彼此身上,只怕毫无作用。所以这才有了两人用临场发挥之搏击术作为开端。 两人在各自发出试探xìng攻击同时都向后退了数步,所以均为触碰到对方半分。各自调整好呼吸后,两人又都急冲向前。 许工道人再以左脚侧踢,被年少康以右拳随势隔开。 年少康在架隔许工道人之脚击同时,亦以左脚踢出,被许工道人以左掌推开。 两人在连番试探xìng攻击后,已能初步肯定对方一定是与自己势均力敌的对手。所以两人在后续攻击、防御上断不敢有半点马虎。 年少康开始使用起步伐战术来,脚按星辰所布之方位而踏,犹有强招而出。 许工道人自岿然不动,双眼紧盯年少康之步法。 年少康却是再发攻击,右拳疾挥,左脚随之前踏,以硬膝顶向许工道人身体。 许工道人虚闪先躲年少康之拳击,再以右脚同时与年少康左脚相抵。两人同时为对方力道而震,向后退了两步。许工道人见年少康似未立稳身体,先自以左脚踢过来,让年少康亦侧首矮身躲过,旋收左脚稳立须臾,再以右脚疾攻,被年少康抬左臂抵过。 年少康架住了许工道人的腿击,并同时以左拳连击,竟敲中许工道人小腹两记。再见许工道人似难以招架,年少康又以左脚踢向许工道人面颊。 许工道人勉强以双掌而抵,虽抵过年少康之腿击,但亦被震得向后踉跄数步。吃了大亏的许工道人此时开始急躁起来,故再以左脚飞纵而踢,直压年少康面门。不曾想,却被年少康瞅准自己空档,先行侧身避过自己的腿击,再以一脚还踢,硬是将许工道人的小腹生生踢中。一时负痛难忍,许工道人又向后退了几步,并半蹲下来,以一掌撑地,屏气凝神,收起先前那般浮躁,双目紧紧盯住年少康,伺机还之以厉害。 年少康看到许工道人之眼神,亦不敢妄动,摆起拳势,只是不攻。 两人竟如此相持甚久。 就这样相持约一盏茶时间,许工道人又将身立起,并连扬臂、踢腿、环颈几个来回,借以舒展身体。 年少康担心有诈,仍于原地保持守势。 甘风池知道许工道人鬼主意多,怕如此常相持下去,年少康会吃亏,忙故意大笑道:“道长你可能是年纪大了!与年轻人对上一阵,体力却是如此不济,还要舒展舒展才能再战。我看胜负已分了。” 许工道人却是不理睬这些。但年少康却因为甘风池这番话又再激起无限斗志,并完全放下了先前的顾虑。不过,许工道人似乎掌握了年少康的步法jīng妙,还模仿起年少康先前所用之步法,先行挥拳向年少康发动攻击。 年少康一时被许工道人的攻击弄得有些慌了,只是本能扬臂先抵许工道人数记拳击。及至许工道人拳力稍懈之时,年少康再以一脚重击踢向许工道人。 许工道人及时而退,再次避开年少康腿击。防年少康在一脚踢空后,另一脚使用了侧翻踢。许工道人仅只能勉强抬掌隔开年少康这一击,再行后退。 年少康仍以强击而压,再发一记腿击,被许工道人轻盈闪过后,自己的后背亦被许工道人一记闪踢踢中。恼怒的年少康此时亦如许工道人起先一般,变得浮躁起来。一记飞旋踢压向许工道人一侧面颊。 许工道人依然抬臂挡隔,在力量上却输于年少康,被震得又连退了数步。 年少康不曾停手,先出脚、再出拳压住许工道人,令其难以还手。 许工道人抬肘侧身亦只能躲闪,还手则会被年少康毫无破绽的攻击击中。 年少康看到许工道人已显力怯,再迈步而前,以右脚踢技再压制许工道人,且招招都瞅准许工道人左腿外侧。 许工道人勉强撑住年少康重击,虽然自己感到左腿胀痛异常,但年少康亦好不到哪里去。因为许工道人的一身铜皮铁骨,倒让年少康的右腿亦震得生疼。许工道人却是瞅准这一机会,以左勾右直的拳摆攻向年少康上身。 年少康倾力全于脚上,拳术竟输于许工道人半分。一时顾及太多,反让许工道人疾速将身体抽回,连续再避自己右脚数记重击,继而以一记左飞脚踢中自己面颊。面颊遭此重击,年少康尽量稳住身体,并望着眼前这个难缠的对手,心中暗叹不已。待自己凝神定气后,年少康又一声龙吼,高抬脚而纵,左飞脚出再贯向也与自己一般抬步升空的许工道人。 “砰!”许工道人的利脚却是踢中了年少康的肩胛。年少康挨此重击,竟从半空中狂跌下来。 第两百一十三章 探索 年少康受此重击,却是恼了甘凤池。。这位武林中的泰斗人物亦飞步而上,准备上前与许工道人接仗,而明大冲竟然不知深浅地先行挥剑发动攻击。甘凤池不再顾忌昔rì兄弟之情,伸臂由明大冲执剑手臂后沿而穿,五指呈钩状,重重啄击至明大冲后肩胛要穴,而明大冲的剑锋已距离甘凤池喉下仅约两寸之地。然甘凤池这一招足令明大冲全身无力,连手中剑亦难以握稳。那剑从明大冲手中落下,却是剑把朝下而落。甘凤池一掌将无力的明大冲推开,再以脚尖稳稳触碰急落而下之剑。脚尖稍稍发力,长剑竟在触及甘凤池脚尖后即斜冲而出,直刺向许工道人。 许工道人的拂尘却随着倒地的明大冲一起跌落地上。许工道人少了拂尘,打算以徒手接剑。岂料那剑因甘凤池内力所驱使,剑刃疾旋,令许工道人无法下手而接。及至许工道人矮身从飞剑下空间而入yù接剑把,却是让这仍在疾速而旋前进之长剑剑刃擦其后颈。一阵钻心疼痛令许工道人及时抽身而退。而长剑则立中跟在许工道人身后的一名反水兵卒。 纵观先前甘凤池与高泉智一战,甘凤池却不曾一招制敌,无非还念着昔rì的兄弟情分。现在因为许工道人、高泉智他们暗联山寨其余兵卒,早已将甘凤池这山寨之主架空,且出手却是yù致义薄云天的大当家死地,甘凤池这才没有了顾忌,出手亦看不到半分留情。所以,许工道人与明大冲却是在先前一战的半分假象之中吃了点亏。 “两仪七铁剑”另外六名弟子始终没有出手,只因为甘凤池出手太厉害,连明大冲与许工道人这样的绝顶高手都能于瞬间将他们击败,故无人敢靠近。这些个弟子早已弃下师父、师兄之安危而远远躲开。就连高泉智亦是先前在拳脚上吃了甘凤池大亏,故也不敢出手支援许工道人师徒。山寨内支持许工道人的喽啰们更是不用说了,眼下只为自己之生死而考虑,也不管不顾许工道人师徒遭遇险境。 甘凤池见许工道人与明大冲一时无力阻拦,遂握住年少康的手,飞步从这千军之中冲出。但有阻拦者,皆让甘凤池的重拳撂倒。那些阻拦甘凤池的兵卒都非一流高手,哪经得住甘凤池的拳力。凡挨上拳头的人非死即为重伤。就这么冲打,甘凤池与年少康竟平安无事冲至己阵前。当然,看重义气的白泰山亦是紧跟于甘凤池身边,亦是相安无事。即使如此,但甘凤池眼下也只有两名好兄弟及愿意相随自己的不足千名绿林义气兄弟。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甘凤池向位于阵中的许工道人他们吼上一句道:“我们会再回来的!”吼完,即带年少康、白泰山与这几百兄弟离山寨而去。 四明山这场内讧早已让李卫知晓,李卫却是敬仰这位绿林英雄,有心想收为己用,只是不知该如何招降。当然这都是后话,书中自于后文有所详表。 再言郑淑静与原生此时已快马赶至福州了,却听得人言:王心武一则因郑淑静当rì离开而心生思念,二则又因慢药伤身,致使xìng情大变。连张泽旺这帮心腹将领亦时常遭到王心武怒责。及至夜里,王心武却夜不能眠。执枪弄棍直至大汗淋漓、全身酥软后上塌而卧,依旧难以入眠,故而取酒一饮求醉,方才勉强睡去。数rì来,王心武都于睡前狂饮。获知这些情况,郑淑静更加心疼不过,遂飞骑奔往校场。想那王心武病成如此模样依然坚守在校场岗位,训练疆域士兵保家卫国拒外敌于国门之外,着实让人感动。原生虽看着郑淑静如此着急,却是束手无策,只能催马共行。 而王心武正拄着拐棍(想来已经是药入甚深,双脚无力乃至如此)在海边校场巡视,而张泽旺、柳云常、刘大喜、傅先高四人则紧随其后,深恐王心武身体出现异样。 郑淑静远远望见王心武消瘦的模样,催骑赶至王心武面前。但见王心武深深陷入的两个眼窝,两边颧骨高耸而起,双手、双脚还不住颤抖,显已中毒较深。 “你还来作甚?在亲王府做你的格格不更自在吗?”王心武虽心中挂念着郑淑静,但因慢药影响至思维,以致又对郑淑静大声吼叫起来。 “大哥!”张泽旺见王心武对郑淑静如此粗暴,yù上前劝止,却不防王心武一拐棍挥过来,正敲在自己的小腿上。痛得张泽旺摸着小腿痛处,缓缓退下。 傅先高却是望着郑淑静劝道:“格格,王大人他病得厉害。找寻良医皆无法解其身上之毒。因病以致思维混乱,才会如此待格格。请格格千万不要见怪!毕竟一夜夫妻尚有百rì之恩。” “他是我男人,我怎么会见怪?是我不知就里,让他多受了这些苦。现在我将神医带来,定要解除心武体内之毒。”郑淑静说完,又让原生近前。 王心武一看到原生,立时又吼道:“你个滥行匹夫!早先就对我家淑静心怀不轨!如今可是借为我治病而要谋害我xìng命否?” 原生亦知王心武乃中毒之人,不愿计较,但王心武却不让自己拢身近前,如何能做到望闻问切呢? “张大哥!”郑淑静朝王心武身后的张泽旺发了一声喊。 张泽旺领会其意,瞅准王心武青筋爆出的颈上,一记重劈,将其劈晕于地。 若说以前,仅张泽旺这一记掌劈早会让王心武避过。但今rì,连走几步路都会喘大气的王心武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躲过张泽旺的重击的。没想到在郑淑静离开后才一两月时间,王心武就会变成这样。可见此毒甚为厉害。 王心武由张泽旺背着,回到了巡抚官邸,并很快被轻放于榻上。而郑淑静亦看到卧房内那瓶已用仙鹤草调和成慢药的药瓶。一时怒从心起,郑淑静将那药瓶取于手中,并yù掷出,早被原生拦住。 “格格,中毒之因尚在怀疑中,且不可销毁这些能够帮助我弄清王大人中毒原因的线索。”原生边说,边从郑淑静手中取过药瓶,然后启开药瓶盖,并拿到鼻下闻了闻,然后显出凝重之神sè道:“居然不是仙鹤草所制的药丸,难道是虫毒?”边说边将瓶口对着自己掌心,缓缓倒出几粒来。 郑淑静及张泽旺诸将见原生皱起眉头来,知道事情不妙,遂问道:“怎么样?却是有甚为难吗?” 原生叹口气道:“是我估计不足了。此药丸并非为仙鹤草所调配。看药丸之sè泽虽看似与仙鹤草无异,但其中清香却与仙鹤草有所区别。我曾听先父提到过西域的一种奇毒,是由几种植物的异香所配。药本身无毒,但却能吸引一些粉尘状的小虫入得服用此药之人体内。按医家专业(“专业”这词汇,又是王心武从现世带过来这边的,现在也让原生用的如此出神入化)称此毒为虫毒。当然,我也只是猜测而已,还需要做个实验方能确定。” 郑淑静明白原生的意思,并吩咐下人道:“快取弄一条大黄狗来。” 下人们却不知何意,还以为郑淑静因为王心武所中之毒难解而有些不知所云了,所以都傻站在那里。 张泽旺却也明白原生与郑淑静的意图,忙吼道:“你们还傻愣着作甚?原大夫要利用大黄狗做实验,你们都听不到是吗?” 下人们听张泽旺这一声吼,一则怕着此人的暴脾气,二则已明白郑淑静要大黄狗是顺原生之意做实验用,故都飞也似奔出巡抚府去寻大黄狗。 原生趁此机会即去探了探王心武的脉搏,后又翻了翻王心武的眼皮,再叹口气道:“毒已深入,有些难办?只怕要以血引之法压制体内之毒继续入侵,从而保住王大人xìng命。但此法危害极大,只怕王心武因此会变成活死人。” “活死人?那岂不是一动也不能动,只能闭眼躺于床上度rì?”郑淑静惊道。 “嗯!能醒觉的机会恐还不到万分之一。除非有奇迹出现,否则王大人亦只能如此了!”原生边说,边沉重地摇了摇头。 “我宁愿要一个尚有知觉且活几rì的王心武。也不要就此失觉的活死人。大不了我陪着心武一起去往另一个世界。”郑淑静竟打算放弃原生对王心武的救治。 正矛盾间,下人们早将一条已被打晕的大黄狗拖入巡抚官邸。 “格格先别忙下定断,让原生在大黄狗身上做下试验以后再说。“原生说完,让下人掰开大黄狗的嘴,并将这被原生疑为虫毒的药丸取出十粒来,放入大黄狗嘴中,并用力将大黄狗的嘴闭上,并用拳头在大黄狗颈下猛力捶了一下。 大黄狗此时被这一锤,立时醒觉过来,四爪狂挣了一记,并感觉自己喉下早已滚下数枚不明物滑入腹中,随即以犬吻咬向原生。 下人们却是早一步再用手中早已握好的木棒朝着狗头猛敲一记,居然又令大黄狗晕厥过去。 原生险些被狗咬,一时大惊,后退了几步,及至看到大黄狗二度被弄晕,也许参杂着对刚才吓着自己的恨意,并带有急yù知晓结果的心情,令下人们此时将大黄狗彻底弄死,以便完成自己的兽体解剖实验。 第两百一十四章 除毒 却说原生见下人们已经彻底将大黄狗弄死,忙从怀内取出自己随身所带的一柄尖稍以两片玻璃叠加并嵌入尖稍内中而成,稍柄以金属而制的奇怪物件,凑近狗鼻、狗眼、狗耳处六窍,并将眼逐渐贴近,仔细观之。。 其余众人却是不解其意,但见原生如此自是有自己的想法,故不便多问,也免打扰到原生。 仅只须臾,原生竟又发出发出“啧、啧“之声。 郑淑静急问道:“怎么了?” 原生将那柄怪物件递于郑淑静手上,并让郑淑静将玻璃凑近至狗鼻,再将眼睛贴近玻璃观之。 郑淑静透过玻璃看到,许多白sè透明的细小生物竟从狗鼻钻入,观其数量至少不下于万只。 原生道:“这些小虫仅凭肉眼根本就看不到的。它们通身透明,混于空气之中。即使是未中虫毒之人,在夜间沉睡而眠,从眼、耳、口、鼻七处地方也要进入成千上百这样的透明小虫。只不过在时间上,我们一夜也许只能吸入三千六百多只这样的小虫,白rì里的吸入量就更少。但吸食这种虫毒之后,不论白rì还是黑夜,仅仅在眨眼睛的功夫就能通过七窍吸入此等小虫数以万计。小虫皆为那虫毒药之味道所吸引,渗入中毒之人五脏六腑。还有一些会通过血液或其他地方进入中毒之人大脑以产卵繁衍后代。王大人身中此毒rì久,至少在体内蓄积了约有千万只此等小虫。情绪波动较大,xìng情大变亦是脑内由此等小虫破坏脑神经所致。” 原生虽如此说,但张泽旺即诸将却认为原生乃危言耸听,竟言道:“原大夫,许是想卖弄你的医技,故说得如此可怕。此等谎言也只好骗过三岁孩童,我们却是不信。” 原生道:“张大人,你可按我吩咐,将此狗剥皮,观其肌肉形状与血液流通情况方知我所言是否掺假?” 张泽旺偏偏不信,命人准备好一副铁钩,同时钩住狗之鼻尖,令铁钩强行插入鼻尖肉内,向下直拖而至,却是将狗彻底剥皮露出一副狗之血肉来。 众人皆看到这遭剥皮之狗尸肉显墨绿颜sè,且狗血竟然倒流,足见原生之言并非虚假。 郑淑静看到此等惨象,联想到王心武,忙急道:“不能让心武受此灾厄。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就此给他一个痛快!” “不可!格格,请恕泽旺直言。王大哥乃天佑之神人。几年前遭伍又廷枪击入水未死,而后又逢刑杖伤身亦无大碍。任何险境,王大哥都挺过来了。如今,一个小小的血引之法,尚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康复,为何不试?仅看到那狗中虫毒之惨状,却为什么不想解毒后王大哥康复之像呢?施法则有机会令王大人康复;若放弃,而直接送王大哥去往地府,亦非王大哥之心愿。孰轻孰重?请格格明察。”张泽旺倒是坚信,王心武在原生妙手之下,定能化险为夷。 郑淑静亦是仔细思量,在做了好一阵心里挣扎后,最终采纳了张泽旺的意见,让原生放手一试。 原生见郑淑静不再执拗,遂将银针插入王心武眉心之穴,又以小刀在王心武几处血管割开皮肉引血而出。血自流而下,多显绿黑之sè,及至血出足有半升,原生又弄伤止血膏药贴于王心武放血之处。而银针依然不能离开王心武眉心。伴着流出的血液,还能看到细小如芝麻大小的白sè虫卵。郑淑静透过原生鼓弄的那两片玻璃早已看到透明小虫亦随血而出。看来血引之法已经逐渐去除王心武体内的虫毒了。 原生道:“没想到王大人的身体与常人竟有如此大区别。搞不好能够闯过这一劫。若上天眷顾,三rì后王大人即可醒来。但若三rì仍不见醒,唯有好生看护。亦不要过于伤情。” 郑淑静心中暗自祈祷神明保佑,并于接下来几rì一直守护于王心武榻前。只是三rì已过,而王心武依然无醒转之迹象。郑淑静似乎绝望至极点、每rì不出房门,只是于王心武榻前静坐。任原生、张泽旺、柳云常、刘大喜、傅先高如何苦劝,只是不听。若长此以往,就连郑淑静的身体亦会垮下去的。 原生无奈,唯有写信告知于远在京师的荣亲王,同时亦给在杭州的淑妍格格也写了一封信。 荣亲王得知连原生亦无法令王心武恢复,同时还将自己的小女儿搭了进去,自是十分着急,几rì生愁而不得寝。及至上朝之时,亦是满面愁容。 雍正在金銮殿上看到荣亲王萎靡不振之状,忙问道:“荣亲王,你却是为何事烦恼?说与朕听!” 荣亲王亦是太过着急,竟直言道:“皇上,臣婿王心武中贼人之毒,如今昏迷不醒已数rì。任各良医诊治只是不得解决,故而心甚急之!” 雍正一听,惊道:“王爱卿中毒了吗?究竟怎么回事?” 荣亲王因考虑较多,有些事不可明言,故只将王心武如何误中奇毒,又如何被原生以奇法而治,再至数rì不曾醒觉之事告于雍正知晓。 弘历在一旁听闻,心中暗喜,并不怀好意道:“就连荣亲王府的神医原生亦不能将王心武治好!依我之见,还是早早为那王心武料理后事!” “住口!王心武乃朕之股肱之臣,岂可让他就这么一睡而起?朕要列位臣工为朕思量如何救治王爱卿的妙计出来!”雍正此时心系王心武安危,却是一心要人为王心武去毒救命。 大学士刘统勋突然上前道:“三年前因年迈高老回乡之御医海明乃神州第一妙手。数rì前,臣曾在其家乡见过海大夫一面。莫若再请海大夫辛苦一趟前往福州。如能治得王大人好转,亦属朝廷一大幸事。“ “海明!是啊!朕怎么就没有想起来他来呢?立即传旨,让海明速赶往福州。自是要将如此重任委托此人。”雍正听刘统勋提及此人,立时又颇有些兴奋起来。 再说海明在家乡接得圣旨,不得耽搁即奔往福州。说起这海明,列位看客都一定还记得。当王心武刚穿越到这个时空之中,正是海明为王心武治伤的。如今已过数年,海明又要再为王心武诊视了。 郑淑妍在杭州收到原生发来书信,得知王心武之事,又获晓妹妹因为王心武而在折磨着自己之时,立时与宋清明也一同赶至福州。当然,郑淑妍夫妇的动作自然会惊动到身为闽浙总督的李卫。李卫因四明山绿林道之事而头疼,暂无法分身去探望自己的老兄弟,只能寄希望于神州的良医们,能令王心武度过灾厄。 当郑淑妍看到妹妹之时,心中不由一阵刺痛。且看那郑淑静趴在王心武身上,眼眶处满是泪痕,极显虚弱。及至姐姐到来多时,郑淑静亦丝毫无甚反应。不知是因为伤心yù绝而不再理睬任何事,抑或是太过身心疲惫而无法动弹呢?总之让人看到的是一副极其憔悴的面容与一个极差的身体状况展现。“淑静!”郑淑妍终于忍不住了,一把将妹妹揽于怀中。 显然,此景却是笔者未提到的第三种情况。那就是,淑静格格因为数rì守护于王心武榻前,疲惫过度而至趴在王心武身上睡了一rì一夜。身上还披有傅先高为其盖上的厚袍子。若不是郑淑妍,只怕郑淑静还会继续这样睡着。因为姐姐的出现,郑淑静再也忍不住了,竟在姐姐怀中放声痛哭起来。 郑淑妍见妹妹哭得如此凄惨,自然也是抚着妹妹的头,也与妹妹一起大声痛哭。 原生此时正好进来,yù与郑淑妍打个招呼,却见郑氏姐妹哭得厉害,又不知该如何而劝,唯有先立于一旁,再作计较。 郑淑妍看到了原生,一边抚着妹妹的头,一边喝问道:“原生,枉你号称神医,却连王大人也治不好。庸医!害我妹妹如此伤心!” 原生不好说什么,只是垂下头来听郑淑妍好一阵数落。 郑淑妍见妹妹身体不支,忙道:“王大人虽一时不得醒来,但并不表示就会一直这样。妹妹勿忧,且先好好洗个澡,吃点东西,然后去好好睡上一觉,养好身体,等王大人醒来。” 郑淑静倒是倔强得厉害,却不依姐姐之言而行。 “妹妹,你一定要记住。你的生活里面不单只有王大人一个,还有我,还有额赤格。如果额赤格看到你这个样子,他心里会有多难受?你已经让姐姐的心感到刺痛了,难道还要让额赤格也心痛吗?”郑淑妍一直劝郑淑静振奋jīng神起来,从伤痛中彻底走出来。 郑淑静听到“额赤格”这三字,心中逐渐开始暗责自己。因为自己而让额赤格与姐姐如此cāo心,实属不该。自己应及早从伤情之中走出来,以免间接伤害到自己另外的亲人。所以,郑淑静在姐姐的一番苦劝后,稍迟疑了一刻,即朝姐姐点点头。 第两百一十五章 妙手 郑淑妍看妹妹似乎已经想通了,立时吩咐下人为郑淑静准备沐浴之香汤,让妹妹舒舒服服洗个澡。。 一切准备就绪,郑淑静在数rì不得舒展的情况下,终稍稍缓解心中之悲忧,痛痛快快上一个热水澡。因为太过疲惫,郑淑静在空着肚子的情况下去暖塌睡了一个好觉。未料想,这一睡竟又是一rì一夜。醒来时,郑淑静依然又开始陷入深深的忧虑中。 海明因早先与王心武那一次的特别邂逅,亦是有心要救其一命。不顾一路颠簸,急急赶至福州。 郑淑静听说已告老还乡的神医海明前来,立时转忧为喜。郑氏姐妹、宋清明、张泽旺、柳云常、刘大喜、傅先高将海明迎入府,并让海明施以妙手。 海明向原生询问过王心武的情况后,又了解到原生的医治手法,立时赞道:“原大夫医术颇为高明!能用血引之法保住王大人xìng命,实让老朽大长见识。如今王大人体内恶毒xìng已被阻止蔓延,只是脑部神经仍由原大夫的救命银针压制而不得敞开。待老夫以拙法相加,促其安然醒来。” 郑淑静听海明如此说,高兴道:“海大夫必是有能医治心武之法?” 海明笑道:“多亏了原兄弟有奇法在先,老朽才好施第二法。” 郑淑妍一听,亦知自己先前不该怪责原生,向原生赔罪道:“原大夫,怪我不懂医道,口不择言,怪错你了。我在这里向你赔罪了!” 原生摇头道:“格格说哪里话?与海明师父相比,我实在差之太多。” “原兄弟,劳你在老夫身边帮忙,将王大人体内剧毒逼出来。”海明说完,即取小刀在手,并引火而烤,为小刀去菌杀毒,即就着冒烟的烫刃在王心武的后颈及背脊正中均划去一道血口。 王心武因原生诊治之法太过霸道,再受如此高温刀刃的割开皮肉之苦亦是毫无知觉,任由两处地方渗出血来。 “此两处此时仍渗黑绿之血,待血变红,即要为王大人止血了。”海明说完,与原生一起直盯着王心武身体两处流血之地。 原生将自己那宝贝无事再贴近王心武流血之处,却发现那些透明小虫悉数而出,都寻那黑绿之血而去。看到这里,原生再次暗叹海明的医术妙手。 起码两盅茶功夫,王心武所流之血正如海明所言,先由黑绿变乌黑,继而由乌黑变为粉红,粉红竟至变为鲜红。而原生却看到透明小虫随之变少,许是大部分已从王心武体内逼出来。 “开始为王大人止血!”海明一声令下,原生立时将止血膏轻涂于王心武两处血口,并及时为其包扎。“毒已尽除!原兄弟该为王大人撤去你所用之禁毒之法。”海明又言道,并仔细观察王心武面部及身体各处。 原生按照海明吩咐的,撤去自己先前为王心武所用之血引之法,并紧张地问道:“海大夫,王大人似这般,几rì可醒来?” 海明道:“先前因你之法以致封住王大人的部分身体再生神经,压制了王大人的几处知觉大穴。如今因时间耽搁较长,亦有些风险。如果王大人醒觉意识较强,只今一rì,明rì一早即可醒来、但若其意志薄弱,恕老夫直言,只怕亦是难逃成为活死人之厄运。一切就看明rì了!” “什么?折腾这许久还是不能有个好结果吗?”郑淑静忍不住大声道。 郑淑妍将妹妹扯住,安慰道:“只看心武他的意志了。经历那么多危难,他都能够逢凶化吉,此人必有坚强意志。我们应该相信她明rì一定能够醒过来。” 郑淑静听了姐姐这番鼓气的话,亦是坚强地言道:“不错!一定可以!明rì一定可以看到心武他平安无事地醒过来。” 这一夜,郑淑静又失眠了,辗转反侧好半天,只是不能入睡。虽然有原生在王心武身旁陪护,但郑淑静却是不放心。两更天的更声让郑淑静再也躺不下去了,遂急急穿好衣服去往王心武那里。 原生此时亦是斜坐于王心武塌边的木椅上,头靠着木椅靠背,打着盹。却是听得“吱呀!”一声响,原生竟从不甚熟的睡意中惊醒,却见着是郑淑静推门进来。 “心武他怎样?”郑淑静此时就渴盼着能有好消息。 “格格勿急!起码也要一个时辰以后再看!此时尚早,格格还是先歇着!”原生让郑淑静不要太过着急。 郑淑静哪里听得进原生的话,搬把椅子,挨在原生旁边坐下。 原生也不好再多言什么,唯有保持如此状态,静候奇迹出现。因太过困乏,原生竟轻轻发出鼾声来。 郑淑静亦知原生这几rì辛苦,就于一边椅子上放着的一片薄毯盖在原生身上,自己则盯着昏迷的王心武看。 “喔!喔!喔……”雄鸡打鸣声响起,天sè却依然黯淡。但郑淑静坐不住了,急急摇醒熟睡中的原生,并焦急地低声道:“如今鸡已啼鸣,为何心武还不见醒来?” 原生揉揉惺忪睡眼,再看看郑淑静着急的样子,依旧只是宽慰道:“格格勿忧!及至卯时,王大人必然醒觉。”原生虽是如此说,但他自己只怕心内也完全没底,只是想好生安慰一下郑淑静。 郑淑静摇头道:“你先前已说只消一个时辰即好,现在呢?又再用一个时辰诓骗于我吗?” 原生耐心地再次劝道:“格格,海大夫所言之时间亦十分模糊。若执着于这jīng准的时辰与时刻,只怕王大人还未醒来,格格已经累垮了!” 原生与郑淑静正争论间,郑淑妍亦推门进来。淑妍格格进来之时,适逢天已大亮。再看看妹妹淑静格格之时,却见其双眼布满血丝、郑淑妍一时心疼道:“淑静,你看看你,一脸憔悴,让姐姐看了,心中好生刺痛。” “姐姐!心武他是不是只能一直这样了……”郑淑静一时没忍住,抱住郑淑妍痛哭起来。 原生本想再安慰几句,却见王心武的左手食指动了两下,再看王心武脑袋亦轻晃了两下。一时高兴,原生大喊道:“王大人醒来了!”原生这声喊,不但让郑淑静止住了哭声,更惊动了一早醒来即匆匆赶往这里的海明,甚至巡抚府的所有丫鬟与仆役亦高兴起来。 海明进得房内,并轻掰王心武双眼,又把把其脉搏,然后微笑着点头道:“总算万幸!能盼到王大人及时醒来矣!” 郑淑静一听,立时扑到王心武身上,用脸紧贴着王心武的手心。因为太高兴,眼泪又止不住狂流而出。 王心武亦于此时,缓缓睁开眼睛。待逐渐适应了醒觉后的感觉,这才用稍稍有些视觉模糊的双眼一一去辨认正立于自己榻前的几个人。“大格格、原大夫、还有……是海大夫!你们都在这呢!”王心武将眼前几人已经认得十分清楚,而自己模糊的双眼也开始逐渐恢复先前的视觉。这个大病初愈的男人此时又将目光放在正与自己手掌亲密接触的女人这里,一时激动,忍不住道:“淑静!你在我身边真是太好了!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郑淑静轻轻松开王心武的手,又抱上了王心武的脑袋,哭道:“我们永远也不能分开!” 海明在一旁道:“王大人数rì不曾进食,各处伤口还待愈合,需要好生休养。格格暂且忍耐则个!” 郑淑静亦是一心为王心武着想,从王心武身上撤下,并轻声道:“心武,还要好生休养。早早康复后,我们一定要好好……”后面的话,郑淑静因为害羞,没有说出来。倒是让一旁的人都陷入无限遐想之中。 王心武朝郑淑静轻轻点了一下头,并望着海明作谢道:“海大夫,谢你与原大夫二人妙法相救。想当rì,第一次得遇皇上、十三爷,险些丧命于懋勤殿,亦是海大夫妙手相救。如今数年不见故人,却不想xìng命堪舆之时又得故人施救,此恩实难忘却。” 海明摆手道:“王大人言重了!你我有缘,该有此等好事。就请王大人好生休养。老朽亦要回乡去也!” 王心武与海明彼此又再客气几句,既让人护送海明回乡。至此以后,王心武与海明再也未曾相见。 王心武这里无甚大碍,但李卫却是被弄得焦头烂额。雍正得知甘凤池被以许工道人为首的绿林叛徒赶下四明山,势力单薄,遂让李卫趁此时设法剿杀甘凤池。李卫也曾上书劝谏雍正,称甘凤池乃旷古之才,以招安事之,对大清有百益而无一害。只可惜,弘历与一班满清老臣却只认其为草莽,向雍正多番进言,要求将甘凤池这样危及社稷之人弄死方休。雍正亦不理睬李卫之谏书,坚持自己的思想,再下诏命令李卫剿除甘凤池。无奈之下,李卫唯有遵旨,只是数次引兵捉拿甘凤池却是无功而返,当然这其中是否有李卫在内放水亦未可知。但剿灭甘凤池失败一事却到底是惹得雍正大怒。这位脾气不大好的君王立时给李卫下了严旨,务必于三月内生擒或除却甘凤池,否则将李卫革职查办。如此任务,如此惩罚,实令李卫完全无法招架了。 第两百一十六章 困惑(上) 要说,雍正与甘凤池也无甚大仇。。但在吕留良一案及两次入皇宫刺杀雍正的事情上,甘凤池都完全脱不了干系,加之四明山及天下绿林道的反清行动也都是甘凤池直接发布的。雍正才将甘凤池列为大清首敌,故而向李卫下了这样的圣旨。但以甘凤池的身手及智谋,对李卫的浙江兵马可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李卫心知如今满汉仇怨甚深,甘凤池与天地会这两方面的势力得到几乎所有汉人的支持。李卫本身也是汉人,以汉人身份、满人立场来打汉人身份、汉人立场的甘凤池等侠盗,李卫可不想冒如此之大不韪。但雍正催得紧,李卫实在又不想与朝廷为敌,以致愁上加愁。 李卫那二品诰命夫人岳思盈倒是一派侠女作风,竟自怂恿李卫辞官。就连如今正官运亨通的岳小满亦收到姐姐岳思盈的书信。岳小满见信后,叹道:“凡事有可为或不可为者。姐夫如今身处如此两难境地,想我受姐夫一家厚恩,怎可忘怀?唯有挂印请辞。”显然,岳小满对己之官位甚为不舍。几年前,岳小满还仅是正五品福州知府,不到半年时间即升至从四品福建盐道,又过数月再升至从三品安徽学政。虽在安徽学政这一任上一做就是数年,但却乐于其中。新近因巡抚力荐,雍正已准奏,打算让岳小满回京做正三品九门提督参事。前途一片大好却逢此事。但岳小满饱读孔孟文章,知大义,遂几乎同时与李卫上书请辞。 雍正看到李卫与岳小满的请辞奏本,勃然大怒道:“好个臣子!竟举家而弃朕。以为朕如此心善吗?着粘杆处大总管富察·马思哈立即带人分往安徽、浙江将李卫一家老小还有岳小满一起带回京师。朕倒要问问他们,为什么舍朕而去?” 弘历在一旁,料想富察·米斯翰与富察·马思哈父子两个一向与李卫处得融洽,只怕那个马思哈难以完成任务,遂上前道:“皇阿玛,李卫jiān狡,世人皆知。岳小满亦非普通人物。非质疑富察大总管之能力。实因内中情况复杂,还请皇阿玛准儿臣一同前往。” 雍正望了一眼弘历,又望了一眼立于弘历身旁的弘昼。但见弘昼却无丝毫表情,稍稍沉思片刻,即点点头道:“也罢!朕有意让两位阿哥出去历练一下。弘历曾参加过抗倭援朝之战,那表现实令朕不甚满意。今rì正好去做些成绩来让朕看看。李卫自小随朕身边伺候,鬼点子多,确难对付,与弘历来说还是一大挑战。有弘昼一同前往,朕就更加放心了。弘昼以前荒唐无度,但现在似乎已经转了xìng情,让朕深感欣慰。都是朕的皇子,不能一个委以重任,而另一个就弃之不顾。让弘昼也趁此时与哥哥去做点正事,做出点成绩出来让列位臣工好好看看。至于富察爱卿就不必去了,留于京师。不过粘杆处的血滴子侍卫全数调出,全力协助朕两位皇子办事。” 弘昼听雍正如此说,却是有些心乱。如今自己与弘历之间关系敏感。弘历已尽知弘昼韬光养晦之计。最糟糕的是,弘昼竟然还背地做了于弘历不利之事。此时的弘昼对弘历来说,就等同于一根鱼刺卡在喉咙上的感觉。不早除之,弘历岂会善罢甘休?而现在,雍正竟让弘昼与弘历一起去执行任务。两兄弟间只怕又将面临一场生死斗。 弘历亦是深怪着雍正要派弘昼与自己抢功。一旦让弘昼多立了大功,直接影响到弘历的储君地位。所以,弘历却是回首以凶狠之目光望了弘昼一眼,倒让弘昼倒吸一口凉气。 这些细节并未让雍正察觉。就在散朝后,弘历、弘昼两兄弟竟于殿外说起隐语来。其他臣工大多不会听懂这两兄弟真正说的是什么,但刘统勋、张廷玉这些个与弘昼关系甚好的朝廷大员却知两兄弟即将闹出风雨来,又不好改变什么,唯有自行走远,不过心内亦暗自祈福弘昼一定要无恙才好。 再说弘历望着弘昼开言道:“五弟,此番与我一同前去捉拿李卫、岳小满。在哥哥我的面前可要好好表现。不然哥哥必不会顾及兄弟之情,对你实施严惩。”弘历之言,寓意深刻。分明jǐng告弘昼不可妄动,占去自己那份荣耀。 其他臣工诸如与弘历关系密切的富察·米斯翰等朝廷大员则以为弘历方才所言实在鞭策弘昼,不可荒唐处事,不然连兄弟也不会宽恕。这些大臣却是在此心犯糊涂,全然体会不出弘历与弘昼之间的敌对之意。 弘昼亦知如今自己依然势弱,显然与弘历相对,不但讨不到半分便宜,反会失去更多,唯有暂忍而言道:“定不负四哥厚望。” 弘历虽听弘昼已明志自己不会觊觎自己的储君之位,但仍不放心,心中早已暗中定计要在此番执行任务中做些什么。即使不弄得弘昼身死,也要让雍正打消以弘昼取代自己储君地位的细微想法。正思量间,富察·马思哈过来,望着弘历恭敬道:“宝亲王,今rì皇上委派之事却何敢劳您大驾替去下官?” 弘昼见马思哈与弘历搭上一茬,正可抽身而退,遂一声:“富察大人且与四哥慢谈,弘昼告辞!”说完即匆匆离开。 弘历恼着马思哈这一打岔,白白放跑了弘昼,遂没好气道:“若不是看富察·傅恒(富察·米斯翰子孙,富察·马思哈之侄,亦是富察·李荣保之子,曾为弘历伴读,与弘历十分交好,还结拜为安答)面上,以你前次推荐血滴子侍卫之误(马思哈推荐给弘历共计十数名血滴子侍卫。其中有两名血滴子侍卫竟然完全不懂武功,靠着孝敬马思哈钱钞而进入粘杆处最高侍卫集训地——血滴子侍卫营。结果在执行任务中误事,被弘历立斩。此事一直让弘历对马思哈有颇多想法)足以参本于皇阿玛,治你个失察之罪。” 马思哈见弘历如此生气,甚觉自讨无趣,遂低头红脸道:“看来惹宝亲王生气了,下官即刻离开,不会再于王爷面前碍眼了。”言罢即灰溜溜离开。 第二rì,雍正将弘历与弘昼亲送出九门,随行相送的还有各亲王、贝子及在京师的所有从三品以上官员。 有几名世家贝子私下议论道:“只不过去拿两名文官,为何要讲如此排场?害我等亦要饱受寒风之苦,在此相送。” 还有一名刚被封为固山贝子的恒亲王爱新觉罗·允祺之爱子爱新觉罗·弘升听到众贝子议论,忙在一旁道:“这就是皇子的待遇。是我等享受不到的荣耀。想我阿玛也执行过这样的任务,却都没有让皇上四伯如此优待。大家只能羡慕宝亲王与那五阿哥命好,却不可怪了他人。” 不想几名贝子之言竟让立于一旁的老十九(雍正的十九皇弟允讳)听到,立时低语呵斥道:“你们懂什么?殊不知李卫在闽浙任上,文有宋清明出奇谋,武有军霸王心武的三十万福建兵马。要想擒得李卫他们,只怕难比登天。皇上有此一着,却是要给宝亲王他们鼓气。你等不懂,休要在此胡言。” 允讳之言算是说到了关键处。王心武与李卫乃生死兄弟。李卫此番若拘捕,按雍正之意是就地处决。那么王心武会有何反应?雍正亦对王心武防有一手,倒想让弘昼出奇兵而制胜。正所谓“伴君如伴虎”。王心武虽功勋卓著,但有一事而错,其前功必尽弃也。而且,随弘历一同而出的还有骁骑营三分之一的兵力,粘杆处特别侍卫营的血滴子侍卫全体更不用说,连九门提督步兵列亦出动了三分之一兵力,加之普通侍卫营三分之一兵力,神火营三分之一兵力,西山锐健营三分之一兵力,共计两万兵马。这两万兵马可是能与王心武的福建海军较量一番的强硬军队。最厉害的还远不止这些,因为弘历尚携有雍正亲批可征调各省之兵马密诏,也能在弘历执行任务之时无条件提供战力援助。 当然,弘历亦在离开京师后即做了一些调整。将这两万兵马分为两队。其中侍卫营副总管从二品红翎侍卫多大卡引侍卫营一百蓝翎侍卫再加上西山锐健营五百卒作一队前往安徽,负责逮捕岳小满;弘历自己则带剩余各部共一万九千四百人,连同弘昼一起作一队急急赶赴浙江,yù逮捕李卫全家。 岳小满机灵得很,早在将奏文托快马送往京师之时,早早向巡抚借故请假而偷潜至杭州,却是让姐夫李卫也早作准备。 李卫亦是料定雍正会遣人来擒自己,故收拾一切细软,准备与岳思盈姐弟还有与岳思盈所诞之结晶——年方十二岁的儿子李星庚以及李老夫人,连同一应仆夫、丫鬟等都打算于马尾港出海去往海外。 第两百一十七章 困惑(中) 临行前,李卫密会王心武,并将自己的处境悉数告于王心武知晓,让王心武替自己守好闽浙门户。。 王心武因为海明与原生的妙手,早已康复如初。本来一直心情都很好的,却听到李卫一番言语,兀自嗟叹道:“都是为皇上效死力之忠臣良将。起先从年大将军开始,继而居然又到李大哥这里。难道王某也难逃一劫吗?” “哼!雍正如今只听弘历之言,助子为虐。又逼李大人做那不义之事。甘凤池我素有耳闻。李大哥却还记得年少康与那占炳旺用计煽动部分不明就里的福州百姓阻止我于马尾指挥全军抗击英夷之事吗?”王心武一提到“占炳旺”这个败类人渣,牙齿就恨得直痒痒。 李卫点点头应道:“略有耳闻!” 王心武道:“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一直cāo纵年少康与占炳旺的就是甘凤池手下的二当家,叫做什么许工道人的。我中毒亦是此人一手安排。甘凤池因为许工道人在福州的所作所为而yù将此人逐下四明山,却反被许工道人算计。四明山大部分兵卒反水,使得这位义士如今带着几百名忠心的绿林兄弟四处飘零。” 李卫一听,竟然笑赞道:“这么说来,甘凤池还真乃一代大侠。咱老李早yù招降此人,只可惜皇上那里不给我这个机会。” 王心武道:“此人并非无谋之辈,绝不会受降于满清朝廷。李大哥如此想法,只能早早作罢。” “哼!早前淑静看弘历屠杀天地会那帮义士,手段何其歹毒?心武与李大哥只怕会被雍正逼着干起大屠杀的勾当来。再说,将来的满清天下只怕会落到弘历手上。弘历与心武素来不和,必然会加害。如此,倒不如我们先反将起来。天地会的曾玖曾姑娘可以为我们引荐加入天地会这样的反清组织。”郑淑静突然冒出一句会被满清杀头的话来。 “格格,此言只可在我们面前说。倘外人听见,又会惹来大灾祸的。”李卫却是一边说,一边以食指捂住双唇做出制止状。 王心武亦是沉吟半晌,缓缓道:“我也深陷矛盾之中。昔rì十三爷对我厚恩,临终前亦要我好生辅佐君王。无奈我们做臣子的终究只是皇上手中的一粒棋子。当年在朝抗倭,因弘历那厮的缘故,险些伤我生儿兄弟。我亦有些不满。因为当年奉命倒年,以致与年家结下仇怨。还有新皇登基之初,误盗诚亲王府之物,以致诚亲王及福晋惨死,皆我之过。但是,淑静乃蒙古贵戚,却与这爱新觉罗家尚还有点沾亲带故的。若我也行这反清一事,淑静与心武的老泰山,还有淑妍格格岂不是将会将那祖封之爵位悉数放弃吗?” 郑淑静一听,却是不满道:“心武,你现在越来越像个娘们儿了。做起事来总是思前想后的,还守着那些个陈旧的思想。额赤格与姐姐他们这些年早已看透了许多事情。爵位什么的,他们早已不在乎了。我反而很羡慕远在他国的李生儿李大哥。他能与他的爱妻一起做喜欢做的事,不受世俗束缚,好不畅快。想想当初我刚遇见你的时候,那时候的你敢作敢当,又是那么豪气干云。却是这些年为官之害,将你xìng格磨得完全没有了。今李大哥遇险,我们真的应该为李大哥做点什么才好。” 王心武道:“眼下先应安排李大哥一家尽早离开满清范围,以免受朝廷之害。” 李卫摇头道:“王兄弟目前尚未与皇上反目。咱老李不好将好兄弟拉下水。我与思盈已经商量好了,打算去往釜山。只要离开大清国土,皇上亦拿我们没辙了。” “釜山?李大哥在那里有朋友或是亲人吗?”王心武急切问道。 “咱老李也曾在扬州做过一任府台。扬州名jì李琴瑟可是从釜山躲债而逃至中土的。只因一些乱七八糟的原因,此女陷入娼门,生不如死。我当年在扬州查办当地官员**之事,曾与那女子相识。适逢她因拒绝接客而被龟奴狂殴,被我拦下。而后在了解她身世后,即赠了几百两银子。王兄弟也知道,做知府的一年薪俸不过百两。我那可是全部的家当。弄得后来全家都要挖野菜度rì了。当rì看那釜山姑娘先为己赎身去了三十两白银,后一人携银两回归故土。临行前亦是对我千恩万谢。咱老李也是大气之人,根本不图她回报。却是这十几年后,突然有朝鲜来的客商一直打听我的消息。及至得知我在闽浙这一任上做上了总督,即有书信于我。信上亦称,李姑娘如今已为釜山镇守使全钢蓝的侧室了。李姑娘当rì回到釜山,还请所有债款后满以为债主会放过自己,却不想,那些个卑鄙无耻的债主竟然欺负李姑娘为一弱质女流,在取得债款之银后竟又开始耍赖起来。矢口否认已经得到偿还之事,并将李姑娘送于当地的娼馆。李姑娘至死不从,竟趁人不备,以头触墙。幸得那位全大人经过,将李姑娘强行拦下才免去了一场人间惨剧。全钢蓝这位大人倒是条好汉,并为李姑娘伸冤,获得成功。而那个该死的放债之主也受到被监禁一年,退还李姑娘多余高息部分的钱帛的惩罚。就在倭寇田川真率兵向朝鲜借道yù攻入大清的时候,釜山遭受战火摧残。全钢蓝将李姑娘转移至平壤安置,未曾想到李姑娘居然在平壤建起了一座歌舞客栈。抗倭援朝之战最终获得胜利,倭寇亦从朝鲜退出。全钢蓝因战功亦升任釜山镇守使。此时正好来平壤接李姑娘,却发现李姑娘已成为平壤首屈一指的女富豪。那李姑娘却是感念全钢蓝恩德,竟连人带客栈一起嫁入全钢蓝那里。这位李姑娘倒很有一套生意经,将平壤这一家歌舞客栈变为分店,让心腹之人打理。自己则在釜山开了一家歌舞客栈总店,生意亦是好得不得了,加之全钢蓝对她也是钟爱有加,rì子倒是过得逍遥自在。咱老李早已将昔rì援助她之事忘怀,却不想这女子竟然还一直感念咱老李的恩德。毕竟我是她的第一位恩人嘛!前些rì子,李姑娘打听到咱老李的情况,居然让客栈置办货物之客商千里带贵重礼物与书信对老李表示感谢。最关键的是,她还提到:倘咱老李什么时候想出来走走,可以到釜山她开的那家歌舞客栈常住。我若携家小前往投她,必有所依靠。起码也不用露宿街头了。”李卫说到这里,却是注意到岳思盈那可怕之表情。 女人好吃醋这是真的。在岳思盈心中必是想到自己的夫君是否与那位美貌的异国姑娘有上一腿。想到这里,岳思盈的一只手即掐向李卫的胳膊,并厉声道:“这个李琴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怪不得康熙五十八年,我们一直靠吃野菜度rì。你骗我们说,因你办事不利,扣罚一年薪俸。原来全是将我们一年生活之开销钱帛全数送于那异国女子了。向来必是极美丽诱人的女子,男人均生怜爱之心。连你也敢背着我做此等大事。如今逃去那里,必是想与她旧情复燃?” 李卫一直都怕着家中这厉害的河东狮,战战兢兢道:“夫人息怒!瞒着你们却是我的错。但当时犹恐有恁多误会,且你当时还未嫁给咱老李。咱老李岂能傻不愣登地实言相告?只怕如此,现在你就不是咱老李家的夫人呐!也许是闽夫人?也许是……哎哟!”李卫的手臂此时已被岳思盈狠狠掐了下去。 本来李卫刚开始说的那些话就足以让岳思盈气得头皮发麻,加上后来那句“闽夫人”,岳思盈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年,与李卫为官场死对头的江苏巡抚闽静元也曾疯狂追求过岳思盈。偏偏闽静元此人心术不正早让岳思盈看穿,就是要一心嫁给表面不正经但内心善良的李卫。李卫时常拿闽静元说事,倒是惹得岳思盈不痛快。 “小富贵!思盈,你且松手!这些年,小富贵是怎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再说,逃去釜山,那可是人家全大人的地盘。在人家的地方讨生活,还给人家弄一绿帽子,小富贵是这么蠢的人吗?”李老夫人心痛儿子,立时抓住岳思盈正在施虐的手腕。因为一时情急,居然说出这么搞笑的言语出来。 王心武、郑淑静包括岳思盈在内的所有人都被老夫人的话给逗乐了。因为想努力憋住笑的难受劲儿,岳思盈突然狠狠将李卫的手臂甩开,尽量控制几yù爆笑的面容,厉声道:“哼!嘴里说不出一句正经话来,怎不叫人生气?一件小事,一点误会,说清楚即可,却为何要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来?什么闽夫人?哼!让人听了闹心得很。若不看老妇人面上,一定要你好看!” 李卫夫妻间虽有这些稍缓紧张气氛的搞笑言语,但对于当前之事却无任何帮助,大家在笑过之后,依然有些愁眉不展了。 第两百一十八章 困惑(下) 岳小满起先未发一言,此时亦着急道:“眼下逃难之事要紧!刚才你们却在这里扯些无关紧要之事,浪费了许多时间。。倘或再延误,让朝廷的人追上来,那可就麻烦了。” 王心武也不想扯些没用的闲话,遂于马尾港口急急为李卫他们准备逃难快船,并言道:“你们若到了釜山,那个李姑娘与全钢蓝不念旧情的话,还可以去往咸兴府城投奔我那生儿兄弟。” 李卫也曾听闻李生儿做上了咸兴府城的守将。两人都彼此相识,必然会接纳自己。想到这里,李卫高兴道:“那事不宜迟,咱老李就带着家小跨海前往!” 本来走陆路再经海路最好,就是从福建至浙江,再至江苏,由江苏至山东临沂,最后由临沂直至青岛,从青岛走海路直接从釜山登陆,这就是去釜山的最佳路线。但陆路却有清军驻守,唯有全数以海路为主,从马尾出发,沿海而上直达釜山,耗时当然较巨,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所以这第二条跑路方案马上被李卫确定下来。 就在李卫他们匆忙整装之时,早有一队官军将其拦住。为首一将,王心武却也认得,是现任福州海防通佥事的李章。其人亦是由许多小军功所累,才从千总升至参将,而后直跃至此从五品武职,手下亦有六七千军马。 “李章?看来在我王心武之属地尚还有不服教化之人。”王心武望着眼前这个人,厉声道。 “王大人,蒙你抬爱让我做上了这五品佥事官。只是很可惜,我早被宝亲王暗中授命,待助王爷捉拿李卫全家成功即可受封为三等侍卫。在汉人之中,也算蛮厉害了。三等侍卫官阶从四品,比之在这里的品阶可是高了足足一级。宝亲王一直让我监视你一举一动。不想此时,终于让我抓到你一个敢违抗圣命的罪证了。就如同当年你们如何扳倒年羹尧一样。此罪等同于谋反。若你能在此时依皇命,阻止李大人他们一家离去,我可恳求宝亲王在皇上面前求情,赦你如此大罪。”李章一边说,一边摆弄着手中那杆穿越式狙击步枪。 “宝亲王?哼!就凭一个亲王就可授你官衔?别做梦了!什么三等侍卫,从四品,全不过糊弄你罢了!今rì我就不信,以你区区几千人,焉敢与我福建全境兵马一战?”王心武这一次显然是来真地。在朝为官数年,眼见得自己做过的一些荒唐事,就因为自己软弱的个xìng,才成为君王手中的刀剑。如今,自己的好大哥李卫身处险境,王心武再也不想顾及其他了。 “王心武,你敢造反不成?”李章已经端起了手中枪。 王心武丝毫无所畏惧,似已无回头之路了。 “等一等!王兄弟若执意要为了咱老李而与朝廷抗争的话,那咱老李只有先走一步了。”李卫此时突然做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震惊的事,那就是将刀抵于自己的脖子上。 “小富贵,你干什么?”李老夫人见此奇景,大惊道。 “李卫,你又在弄哪一出呀?”岳思盈先是因为李章这一弄受得一惊,加之李卫这第二惊,竟向后踉跄了几步。 “爹!呜呜呜……”李卫的宝贝儿子看到父亲这般情况,亦是吓得大哭起来。 “李大哥,你干什么?有我这许多人马在此,焉能让你有事?”王心武见李卫举动,先自一惊,后又恼着雍正、弘历、李章等人。 “谢王兄弟厚意,咱老李心领了。只不过此番一弄,王兄弟就真回不了头了。咱老李因违抗朝廷而全家不得太平,此乃大势所逼。但王兄弟有何过?不要再让咱老李做那陷兄弟于困境之事了。”李卫之意显然是放弃逃亡之念,打算束手就擒。 “李大哥若如此任由朝廷带回京师,思盈嫂子、李老夫人还有星庚贤侄与小满兄弟怎么办?你自是死得容易,那他们呢?也陪你一同赴黄泉吗?”王心武反问道。 “王兄弟,这正是咱老李要拜托你之事。皇上不过以抓我为主。你私放咱老李家人,量皇上不会因此而重责于你。咱老李升天以后,你一定要好生照顾他们,也不枉我们兄弟一场。”李卫似乎非常清醒。也许只有自己一死才能免去这许多困扰。也许自己就应该与诚亲王允祉、年羹尧、隆科多、査嗣庭的下场一样。但李卫如此天真的想法可是大错特错了。因为他并没有彻底体会到圣意。雍正真正的目的并不在此,内中另有一番乾坤。李卫的家人也许将成为这场yīn谋的牺牲品。 “李大人稍后再说,先除了李章这狗娘养的!”傅先高此时正潜伏于一处隐蔽的角落,自言自语一句后即扣动了穿越式狙击步的扳机。 “啊!”众人立时听到李章一声惨叫。这个已经背叛王心武的人脑部却被一弹贯穿,从马上栽下来,回天乏术了。 “王心武!你这个混蛋!”李卫见李章遭狙杀,知道王心武已经难以回头了,想到因为自己连累到兄弟,亦不知该如何,只是大声骂着王心武。 李章所带的那一队士兵见李章被狙杀,竟不知死活yù上前与王心武他们厮拼。 “噗!”又是一声暗响,张泽旺却是隐于另一处角落,使用装有消音器的穿越式狙击步击中了一名冲在最前的士卒。傅先高所幸也连续扣动扳机,将后面几名士卒弹杀。其余士兵都吓着了,犹恐自己成为被狙杀的对象,不再前冲,而是跪于地上求王心武饶命。 王心武倒是心软,打算放这些士卒一条生路。却不想张泽旺与傅先高依然不曾停止手中枪的发弹,竟将这些士卒七十余人全部狙杀殆尽。 李卫见王心武偏离朝廷的路越来越远,一时气极,朝着王心武竟一阵拳脚击来。 王心武知道李卫手轻,任由其几记拳头在自己面颊上擦了几下。直至王心武嘴角因自己的拳劲贴到王心武嘴角并使其嘴角皮肉狠狠触及牙齿而磕出血来,李卫方才停下手来。 岳思盈在一旁为王心武担忧道:“王大人,你杀了宝亲王爱将,只怕皇上那里不好交代。哎!因为我们连累你着实不轻。” 王心武用手拭去嘴角的鲜血,笑道:“也罢!与李大哥一同去往釜山,强似在此为官。” 正踌躇间,突有人报:“一位自称甘凤池的人求见李大人!” 王心武一听,心甚奇之,遂让众人先照顾好李卫家人,自己则先去会一会这位绿林英雄。待由军士将甘凤池引入王心武事先已来到的军帐内。王心武却是见着一位器宇轩昂的好汉,料定必是甘凤池无疑。王心武从现世的影视剧中也获悉不少这位雍正朝时期的大侠的英雄事迹,心内由衷佩服眼前这位好汉,自然先抱拳打招呼道:“久闻甘大侠威名,却是一直无缘得见。今rì有幸见得真颜,当世英雄果然实至名归。” 甘凤池左右打量王心武半晌,只是疑道:“看大人样貌,非闽浙总督李卫其人呐!” “大胆甘凤池!这位是福建巡抚王心武王大人!对巡抚大人怎可如此不敬?”一名兵卒见甘凤池如此嚣张,忙出言教训。 王心武瞪了那兵卒一眼,示意不可多言。 甘凤池却是收起先前质疑之眼神,继而以一种欣赏之眼神望向王心武,并抱拳客气道:“早听闻福建巡抚王心武乃世之英雄。平倭寇,驱逐西洋蛮邦,还曾力除暹罗国的高手拳师陵几,甘某有幸得见,实是荣幸。” “甘大侠可知?我与李大人早受皇命,要将你与四明山的兄弟扫除,却不想你竟自投罗网。似乎未将我闽浙兵员放入眼中?”王心武说完,向后退了两步,急yù摆开架势与甘凤池一战。当然也并非为遵雍正皇命而真要擒拿或杀毙甘凤池,只不过是想以此与甘凤池比试一下身手,了解一下甘凤池的实力,是否浪得虚名。 第两百一十九章 技击最强对决 王心武与甘凤池两人相互都曾听闻对方大名,只是无缘相见。。以如此好武之两人,今rì难得碰面,怎会不以武而较呢?连在场的兵卒都能知晓王心武与甘凤池二人此时心情,无人劝阻,亦无人能妄下断定,此二人究竟谁输谁赢。 甘凤池本来就技痒,加之王心武如此而言,立时兴奋地握紧了双拳。 王心武早曾听怡亲王允祥提到过,天下武技以曾静的为首,甘凤池为二。加之王心武曾与年少康较量过一场,却几乎打成平手。而年少康此时的武功却犹在许工道人之下。许工道人可是秒败于甘凤池之手。虽然当rì王心武与年少康较量却是在王心武中虫毒已深的情况下进行的,但就以今rì而言,王心武亦心内无底。但这么一个好机会,王心武也不会放过,所以在战术上却是要出新出怪,更要保持内紧外松的心态。想到这里,王心武先以一招单腿跳纵,直钩冲拳为首击,试探甘凤池的反应速度及其出招的模式以便自己很快于脑中加以分析。但此举甚为冒险。以单腿而跃,促使身体腾空,稳立悬空,无有把持,一旦为他人所破,会乱了体内气息。不过,王心武既出此招,必然是做了充足的准备。 甘凤池果然是高人,径直站立不动双腿,任王心武飞腿疾至自己面颊,仅抬肘而抵。王心武这一脚力道十足,一般人以肘想抗,只怕早已被怪力弹飞。可甘凤池强劲的臂力及扎实的马步竟然轻盈抵挡对方这一击。趁王心武撤退而退之时,甘凤池一脚轻迈半寸,即以一记柔拳击于王心武急急而退那只铁腿脚掌之上。 幸得王心武早有准备,趁撤腿之时早已瞅准营帐内离自己较近的案几,将遭柔拳正击的大脚猛踏往案几之上,将对方强行贯注之拳力全数卸于案几之上,竟将案几震得粉碎。 甘凤池与王心武因为对方各显露之本事而互为叹服。两人战意更胜。 王心武此时对甘凤池的本事已经有所了解,故打算以从现世学来的搏击速战决配合在这个时代的各种武学jīng华,要与甘凤池好好打上一场。王心武的双脚又开始活跃起来。左右脚均以脚尖着地,身体轻轻上扬,双肘护住头部,拳势向外。 甘凤池看王心武以此等动作足足活动了半个时辰,却没有明显出招,只是以轻拳稍作试探,并未出全力,且距离自己身体尚有些距离,待自己稍有准备之时,王心武的拳势即马上收回,同时又以完全守势作为防备。王心武如此活动双脚却是让甘凤池好好见识了一下自己的体力。甘凤池考虑的是,若此时一味配合王心武的动作,必然会引起头脑及身体的疲劳,不如采用见招拆招的手段。还没等甘凤池刚刚对身体稍有放松,却是让王心武看到了甘凤池的jīng神破绽,一个轻盈近身,并伴直钩出击的长拳已经击向甘凤池下巴。甘凤池看到对方拳势距离仍距自己有些长度,再加上王心武突如其来这一下,一时难以适应,下巴早被王心武长拳击中。可能是王心武拳锋较重,甘凤池半片下巴竟被拳头敲得脱了臼。 王心武趁着甘凤池还在为自己的下巴受苦而jīng神恍惚之时,又是一拳击过来,却不防甘凤池因为疼痛而至jīng神完全回复,竟然负痛以手肘重重撞在王心武手腕之上。王心武亦是疼得将拳头收回。手腕处分明显现出好大的一块血瘀。 在王心武稍稍调整呼吸之时,甘凤池也马上以手将下巴骨扶住,向上疾速一扶。听得一声骨响,甘凤池已然是将脱臼处给完全接回去了。被王心武这么弄一下,甘凤池也有些恼怒了,自己不再似先前那般沉着,反而主动攻击。一个近身飞步,一记拳摆以手背贴向王心武面颊。 王心武似乎没来得及反应,被甘凤池这一记拳摆磕中面颊,又在腮帮处显现出一块血瘀。 本以为甘凤池就此收拳,再发第二击。却不料,甘凤池也似王心武刚才一般,不待停歇,第二击疾速冲出,却是以脚踢往王心武下盘。这一招可是甘凤池在完全熟悉王心武双脚活动节奏后发起的攻击,目的就是要扰乱王心武的步伐,继而让王心武的防御破绽完全暴露于自己面前。然而甘凤池却是想错了,没料到王心武的一记直摆拳却在自己出招提前须臾而出。甘凤池自己亦是来不及以眼睛视之而让自己的脚未踢到王心武之时,早被王心武直摆拳击中肩胛。 李卫、郑淑静他们却是在一处暗窥多时,犹恐王心武与甘凤池出现两败俱伤的情况,都一起在帐外喊道:“停手!” 王、甘二人亦认为,再战下去确实对双方都无利。毕竟英雄惜英雄,两人都在听到喊声后,双双收住手。 甘凤池看到帐外的李卫,知道此人正是自己今rì必要拜访之人,故出离帐外,向李卫施礼道:“不知可是李大人?” 李卫笑着还礼道:“咱老李就是李卫!久闻甘大侠大名,今rì有缘相见,真乃三生有幸!” 王心武亦凑上前来,向甘凤池抱拳道:“甘大侠好本事,王某真是佩服之至!” 甘凤池亦笑道:“王大人才是真正的高手。甘某今rì长了见识。” 几个大人物倒是彼此客气一番,却有一名兵卒报称:“外面来了好多兵马,都是黄马褂,一人自称是当今宝亲王,让李大人、王大人速速出来。” “没想到弘历这么快就来了。李大哥,这一次必须依了心武。只要弘历敢捉拿于你,我就趁势反了。”王心武说完,又握了握拳头。 “李大人之事,甘某亦早就猜着半分。甘某从四明山上撤下来,如今已是势单力孤。若李大人早有心引兵剿灭甘某,只怕甘某与那些忠肝义胆的兄弟早被悉数解至京城。但朝廷因此必不会放了李大人。甘某此来正是为李大人化解灾厄。”甘凤池语出惊人,倒让李卫众人心内一惊。 “甘大侠,咱老李也是站着撒尿的主儿。若要牺牲甘大侠来确保自家周全,恕李卫难以从命。”李卫说完,整整衣冠,打算就这样出去,任由弘历带走。 “李大人,且听甘某一言,或有两全其美之策。”甘凤池将李卫轻轻劝住。 李卫、王心武几乎异口同声问道:“果有此等妙法?” “雍正之所以要清剿我四明山,更是点名要清剿甘某,无非为了曾先生留下的秘密。”甘某却是说的诡异,见王心武那手下兵卒皆在旁边,故暂时停了一会儿。 王心武却是甚解其意,故让兵卒们暂时回避。仅岳思盈、岳小满、李卫、郑淑静四人及王心武听甘凤池慢慢道来。 且说早在康熙五十七年,曾静曾与十四贝勒允祯有过接触。允祯当时以孝义著称,又提出过满汉一家的主张,倒是颇得一些汉人的拥戴。曾静当时已经名满江湖,亦被允祯奉为上宾,早晚讨教武功与了解江湖之事。曾静倒是欣赏允祯的容人之量,协助允祯倒是做了不少事。时允礽已被康熙二废太子多时,曾静还主动参与允祯的立嗣之争。 当时,康熙心中的皇储人选颇多。诸如当时还未受封诚亲王的三贝勒允祉、还未受封庆亲王的五贝勒允祺、还未受封廉亲王的八贝勒允禩以及最有希望成为皇储的十四贝勒允祯。至于当时已经被康熙首封为亲王的皇子胤禛(雍正)却并不在康熙选皇储之列。 胤禛与八贝勒允禩素来不和,偏偏允祯却与允禩、允禟、允誐几兄弟交好。连那胤禛生母德妃亦是多多帮衬允禩与允祯,甚至还言及:“胤禛非像哀家,倒颇得乌雅氏(康熙宠妃,胤禛养母,将胤禛抚养长大)之妙。允禩、允祯两兄弟断不可输在胤禛面前。”德妃既有此心,自然在康熙面前却是不会为胤禛说好话。 康熙却是心若明镜,虽面上称赞德妃不因胤禛为己亲生而私袒偏帮,实则亦是暗暗嗟叹此女之毒。 十三贝勒允祥(也就是人称“侠王”的怡亲王十三爷)虽颇有战功,却因生xìng耿直而不得康熙喜欢。此人因处境颇多尴尬,而至众兄弟皆不与其为伍。唯有胤禛却是惜允祥英雄,视若自己的同母兄弟一般关照有佳。亦因为如此,康熙还曾私下训斥胤禛:“朕有数十子,你却偏偏只与允祥来往。莫不是诚心要疏远其他皇兄弟?” 胤禛听得康熙所言,竟顶撞道:“皇阿玛,兄弟皆乃一父所生,同为爱新觉罗子嗣。无有高低贵贱之分。允祥自小受众兄弟排挤,却不因无能之故,只不过讨不到皇阿玛喜欢而已。胤禛却不敢与其他兄弟那般待人。” 康熙因为胤禛所言,竟然命太监以青泥杖重罚胤禛二十棍。此事传遍京师大街小巷。允祥亦因此而发誓追随胤禛。 第两百二十章 协议(上) 因为胤禛遭康熙重责,诸如允禩、允禟、允誐之辈皆暗自高兴。满以为胤禛就此为康熙冷落,却不想胤禛那几岁大的小阿哥弘历却深得康熙喜欢,这又让众贝勒开始担心起来。允禩、允禟、允誐三人来到允祯府中一起商量对策,曾静为允祯首席武师兼幕僚亦与几位贝勒一起定计。歹毒的允禩竟然将脑筋动到弘历身上,当即遭到曾静反对。也从那时开始,曾静与允祯有了嫌隙。 当时青海罗卜藏丹津已经开始在西北蠢蠢yù动,康熙有意让胤禛与允祥同去大西北。而康熙当时还在草稿中的诏书却是这样的:着允祥为大将军,胤禛为副将。允禩协助京师提防。这诏书起先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确。允祥与允禩一外一内,看谁的功绩高。胤禛为副将,纵使有战功,成绩亦算主将允祥的。允禩在京师辅政,又握着户部银两,亦能有一番作为,与允祥却是公平竞争。而胤禛明显已被排除于立储之外。 隆科多当时一心效忠于胤禛,早知康熙心思。且当时康熙的诏令亦多由隆科多书写。隆科多当时居然胆大妄为至私改康熙圣意,将康熙的诏书草稿内容改为:着十四贝勒允祯为大将军,胤禛与允禩同在京师辅政。 这些其实早就被允祯与曾静料到。就在隆科多私改好诏书,并已盖上皇帝玺印,同时装入皇宣御袋yù于第二rì拿于朝堂宣诏。岂料夜里,康熙又让隆科多见驾,并让隆科多重新修改,将先前即将宣召之内容悉数改动。在康熙新的修改诏书中没有提及胤禛与允禩二人,只是让允祯引兵平定西北而已。隆科多将新诏书弄好再至府中,却发现书房内的皇宣御袋遭人翻动过,早已不见了康熙所立之第一诏草稿与那被自己私改的伪诏书。隆科多害怕至极,夜至雍亲王府,将此事告于胤禛知晓。胤禛亦算到乃曾静所为,故纡尊降贵前往允祯府邸,要求与曾静见上一面。 允祯此时有胤禛把柄在手,亦是多番责难,但却没有将这些可以致胤禛死地之证据直接上呈于康熙。因为允祯很清楚,一旦隆科多冒死抗下所有责任的话,不但胤禛无事,连自己亦会受到康熙责罚。所以,允祯只以此威胁,却一直将这些重要物件藏于自己府中。 胤禛在允祯府中碰了钉子,但亦知允祯无非要自己小心行事,不可与自家兄弟争夺皇位。所以,此事就一直如此不太利落的凉下来。 此时那伪诏书与康熙亲笔诏书草稿尚在曾静手中。允祯向曾静所要,居然遭到曾静拒绝。其实这些rì子,曾静早已看出允祯之为人,亦是利益熏心之辈,将来若成大统,只怕亦非百姓之福。也正是在此时,曾静带着这封伪诏书与那康熙亲笔诏书草稿一起远走他处,从此再不与允祯往来。 胤禛亦知此事,倒对曾静此人心怀芥蒂。一直到后来允祯被幽禁,胤禛即位,又到后来的査嗣庭案,曾静好友吕留良一家遭难,曾静为友怒上四明山,才使得四明山成为胤禛心中的痛。曾静已经隐居,雍正想到曾静昔rì所盗之物必然传给甘凤池,所以才有了让李卫带兵征剿四明山生擒甘凤池一事。 甘凤池说到这里,王心武、李卫诸人才知晓原来雍正即位前居然发生过这许多事。 “甘大侠,那些伪诏书与先帝的诏书草稿呢?”李卫急急问道。 “可惜呀!昔rì许工道人与高泉智反我,甘某来不及将这些东西带走就与泰山兄弟还有年兄弟一起下山了。那些东西尚藏在四明山一处隐蔽之地。”甘凤池说完,即准备出去会会弘历。 “王老弟,看来我们这一次是有惊无险了。甘大侠来得正是时候,我们也去会一会宝亲王。”李卫说完,亦整了整衣冠与王心武众人一起来到弘历面前。 弘历看到李卫与王心武在一起,竟大笑道:“汉人就是汉人,终于忍不住了。李卫且撇开不说,你王心武可是皇阿玛目下最宠爱之臣。你居然可以违背皇命,窝藏逃犯,此罪当诛啊!” 王心武不以为然道:“宝亲王,王某此番亦打算再至京城面圣。另有皇上还十分要见之人。若带上此人的话,皇上一定会十分欢喜的。至于李大人嘛?他可是不负皇命,所以无罪可加于其身。倒是宝亲王不可对皇命阳奉yīn违。我等随王爷回京,王爷也务必要保全我们周全。不然皇上知晓,只怕还要怪罪王爷的。” 弘历脑子转得快,已猜着**分必是甘凤池愿意束手就擒随自己前往京师。只是这位对王心武一直怀有敌意的皇储却始终想不通,王心武究竟有何能耐能够让响誉整个中原的侠盗就这么心甘情愿被解往京师?头疼的事弘历也不想想太多,只是回应了王心武先前之言道:“王大人所言,必是已经擒拿得四明山匪首甘凤池了。可押出来让弘历一见?” “难得宝亲王惦记,甘某真是受宠若惊。”甘凤池此时从李卫他们身后大摇大摆走出来。 弘历许是知道甘凤池的盖世武功,不但不敢上前,还向后退了两步,然后道:“王心武、李卫,你们莫不是想与甘凤池一起造反?” “宝亲王,你以为我们是押着甘大侠面圣不成?甘大侠可有天大之事说与皇上知晓。料皇上听甘大侠所言,必然会对甘大侠礼遇有加的。”李卫十分自信地言道。 “哼!皇上给我的诏令很清楚。将不遵皇命的岳小满、李卫押回京师。既然连甘凤池也在这里,就一起押解好了。皇上早先亦有命要擒拿甘大侠。”弘历说完,竟命手下那帮侍卫动手绑缚。 李卫、甘凤池、岳小满他们却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再说亦知此番必是有惊无险。因为王心武却看到一直隐于弘历身后的弘昼。有弘昼暗中相助,纵使暂让李卫一家还有甘凤池受些绑缚之苦,断然不会受到其他伤害的。 不过,弘历的侍卫们居然连王心武也准备一同绑缚了。王心武却是一掌将两名拿着绳索上前来的侍卫震开,并大声言道:“皇上诏令中可没有擒拿王某的内容。若敢不遵皇命而擅自绑缚我,只怕皇上那里,宝亲王也不好交代?” 弘历思量再三,毕竟雍正对自己还不是十分放心,加之此番又有能与自己竞争皇储的弘昼在侧,若然动作大了,雍正那里必不会放过自己,只怕在皇储问题上就要输给弘昼了。想到这些,弘历唯有挥手让侍卫们退下,并望着王心武厉声道:“那就请王大人也一起赴京!” 第两百二一章节 协议(中)第两17三) 王心武却是要尽力帮助李卫摆脱那担系着一家未来的皇命,又想为自己,也为甘风池除了许工道人这样出卖民族利益投靠英夷的可耻败类,更希望借四明山除叛逆一事来让汉人中的英雄躲过满清的兵戎相加。所以,王心武毅然随弘历一起前往京师。 郑淑静他们自然是担心这一路上弘历会否设毒计相害,却是阻止王心武冒险前去。纵使一路平安无事,到了京师若是因这毫无把握之事而触怒龙颜,那极有可能会弄至人头落地的。 王心武却是安慰众人道:“想我王心武一直福大命大的,断不会因此而丧生。再说这一路还有五阿哥相陪,宝亲王亦是男人大丈夫,不会让王某在路上出任何危险的。你们好好守住福建门户。提防倭国及西方各国,等我安然回来。” 众人皆知王心武的脾气,只怕也难以劝得住,故只能将那份担心深深藏于心中,同时祈祷王心武此番有惊无险。 弘历大队人马终于离开了福建,向着京师方向而去。但留给福建诸将的,除了担心还是担心。他们并非多余,而王心武、李卫、甘风池以及弘昼都对弘历有所设防。弘历亦是一直算计着,这一路该弄出个什么来,最好能让李卫、王心武、甘风池包括弘昼都出意外就好。 一行人径直来到山东境内。山东这地方多山,又有不少英雄豪杰不满满清执政,哨聚山林。说他们打家劫舍,他们绝不劫掠贫苦百姓。倒是那些官僚富贾之类,来到他们的山脚,少不了得花点钱钞好保命过路。 弘历却知山东蒙山有一只绿林山匪,向来不遵从四明山总绿林道的命令。其为首之人乃康熙六十年的武状元狄云飞,因是汉人身份,虽高中武状元亦只做了一个绿营的总兵。而同为武榜眼的叶赫那拉·益阳因是旗人身份,却受封为一等红翎侍卫,乃正四品武职,比之正五品的绿营总兵足足高了两级。狄云飞自是不服,居然于受封当rì顶撞康熙,被削去状元衔,还被责打了二十棍,永不录用,并被逐出京师。狄云飞一时怒气难平,居然带着同乡数百人高举反清旗帜上了蒙山。四明山曾静就曾经向狄云飞发过绿林信,希望狄云飞加入中原绿林道。狄云飞从曾静那时候就不服,一直只认自己的旗帜。更何况后来四明山的第二任主人甘风池自然也不入狄云飞法眼。朝廷亦多次派兵征剿灭,却是损兵折将,倒让蒙山越发兴旺起来。不少周边穷苦百姓皆上山投奔,竟发展至五七千人。而就在三年前,山东绿林分道泰山盟的山匪因狄云飞不懂规矩,竟然主动向蒙山挑衅。那些泰山盟的激进人物不顾甘风池的劝告,竟然借着济南庙会摆下擂台,还专门针对狄云飞弄了一幅对联。上联为“拳打蒙山鼠辈”下联为“脚踢山东二山”。蒙山鼠辈自不必说,就是指的狄云飞与蒙山这帮兄弟;而蒙山为山东境内第二山,也是全指狄云飞他们。狄云飞始终改不了自己的火爆脾气,竟然带了十几名技击好手去往济南。山东巡抚早就想扫平泰山与蒙山。这一次见泰山绿林道竟然在济南设下擂台,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弄将起来,到时候可坐收渔人之利。果然,泰山与蒙山两路绿林在擂台上大打出手。泰山绿林道依仗人多,竟然令蒙山多位高手受伤。山东巡抚此时趁机出兵合围。泰山绿林道毕竟人多,很快杀出一条血路逃走。但蒙山却是几乎全军覆没,仅狄云飞一人逃出。狄云飞一恨朝廷卑鄙无耻,二恨着泰山绿林道这帮向自己挑衅的人,三更恨甘风池。在狄云飞心中始终认为,造成泰山向蒙山挑衅的主导人就是甘风池。所以,狄云飞早已向天下人放出话来,“此生定报三大仇。”所谓报三大仇,实际就是灭满清、灭泰山诸山匪、除却甘风池。 天下人尽知狄云飞心中之恨,弘历自然也知晓。本来这一路为求安全,从京师去往福建之时,弘历他们却是绕过了蒙山,但回往京师之时,弘历居然直接从蒙山过。目的就是要借狄云飞之势力除却碍着自己眼的几人。当然,狄云飞连同他的蒙山绿林并非泛泛之辈。弘历亦是顶着有可能伤及自己的巨大压力来运作此事的。 弘昼见弘历命大军向蒙山挺进,忙劝道:“四哥,蒙山绿林道狄云飞与我们爱新觉罗有仇。且甘大侠与狄云飞之间的误会亦是天下人尽知。虽然我们有上万侍卫可做抵挡,但却违背了皇阿玛所提倡的切记安全。” 弘历却是冲着弘昼咆哮道:“皇阿玛一直让我们早些完成任务。却不想耽误了许多时rì。如今还要绕路而行,更加耽搁时rì。倘惹得皇阿玛恼怒,你我兄弟又少不得要挨上一顿家法。” 弘昼知道弘历存心要如此,私下里找到王心武,却是将自己所担忧之事说与王心武知晓。 王心武亦知弘历打的那些个鬼主意,眼下又不好违逆弘历的意思,唯有给忧心忡忡的弘昼稍稍宽慰道:“五阿哥,我们都是身经百战之人,况那狄云飞也不是不讲道理的鲁莽之辈。此番蒙山之行,我们一定会有惊无险的。”在安慰过弘昼后,王心武又偷偷见了尚被弘历弄于囚车内的李卫与甘风池二人,并将自己预料到的那份危险一一让甘风池与李卫知晓。 甘风池一身英雄胆,且有心要与狄云飞好生沟通,解除误会,故心内倒是一阵狂喜。但李卫却是文官,虽然紧急时候都有好点子出来,但逢着这些事只怕也有些心怵了。 狄云飞得知弘历大军距离蒙山山脚不过数里了,又闻得甘风池也被弘历押解着准备回往京师,忙召集蒙山的几名军师一起商议该如何处之。 一名叫做褚晓友的军师倒是个十分有见地的人,竟然向狄云飞言道:“以我之见,不若任由他们从山下而过。” 狄云飞一听此言,怒不可遏道:“难道昔rì之仇就此放过吗?” 褚晓友道:“四明山一直让咱们蒙山兄弟加入中原绿林道确实不假。但若曾静与甘风池真的强逼,只怕我们蒙山绿林早已不复存在了。这些年,我们劫掠的财物中有不少是贡品。若是拿到普通地界卖,根本无人敢买。我们能够在江湖**买卖贡品如此顺利,自然少不了四明山的暗中照应。若甘风池使坏,只怕我们的贡品到不了买卖场就被其他绿林道抢掠一空了。” 狄云飞及其余几人听着亦觉十分有理,稍稍想了想,狄云飞竟然又急道:“若甘风池没有使坏,那为什么三年前的济南庙会,泰山绿林道竟然向我们发起挑衅,还让我蒙山折损这许多兄弟?那泰山绿林不是受了甘风池的指使,又怎会如此行事呢?” “泰山绿林道也许是对四明山忠心耿耿,但并不代表甘风池就赞成泰山绿林挑衅我们蒙山。只怕甘风池还想找寻机会与我们摈弃误会,亦未可知啊!”褚晓友这一番话不但没有劝得狄云飞释去心中之恨,反让狄云飞更加生出一股抵触情绪出来。 “你不用多说了!我意已决。吩咐下去,于山上排兵布阵,定要让这些人有去无回。”狄云飞态度十分坚决,并让军师们下去安排。 褚晓友此时居然将众人拦住,再次苦劝道:“诸位且再听褚某一言。纵使甘风池真对不住我们蒙山兄弟,我们也不必打这一仗。须知此番甘风池入京,只怕亦是凶多吉少。雍正早yù剿灭四明山,这次让甘风池入京,岂可放过杀此人之机会。有雍正这狗皇帝替我们报仇而杀甘风池,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呢?一旦牵连战事,蒙山兄弟们少不了有所死伤的。” 狄云飞耐着xìng子听了褚晓友讲的这些,虽然也认为有理,但却还是那股拧劲完全占据心头,没有理会褚晓友之言,依然打算于蒙山这里将弘历兵马进行彻底围杀。 却说弘历大军已经靠近至蒙山脚下不足两里。弘历顾及自己安全却是退至后军,并让王心武、弘昼作为前军先行,中间自是囚车内的李卫与甘风池。按弘历的分析,狄云飞必然是放王心武、弘昼先行过去,然后到甘风池来时,伏兵或是暗箭齐出。而王心武、弘昼之前路也必为狄云飞所封堵,向后撤亦要遭遇伏兵。这样一来,弘昼、王心武、李卫、甘风池四人必死无疑了。 弘昼见弘历如此歹毒,竟然抗命不尊。惹得弘历大怒,并准备对弘昼进行责罚。 这弘历全然不顾手足之情,居然以弘昼抗命为由,让手下侍卫将弘昼推出斩首。弘历固然对那皇位继承是着急了一些,但眼下雍正确实是将这支队伍的第一指挥权交给弘历的。弘历有权对不服从自己命令之人进行惩罚。那么面对弘昼的又将会是什么呢? 第两佰二二章 协议(三) 弘昼被两名侍卫推走,打算就此行刑。王心武上前力劝道:“宝亲王,岂可如此行事?” 弘历冷笑一声道;“不听我令,就该受此重罚。王大人如此劝我,我亦可治你一个阻挠我行事之罪。一样可以将你斩首。” 王心武道:“弘昼若丧命于宝亲王之手,皇上那里必然会知晓。以皇上的xìng子,只怕宝亲王亦难逃三阿哥(弘时)那样的厄运。” 弘历虽然面上显出对王心武之言完全不屑的样子,但心内却在想着王心武刚才所说的话语。想到自己的三哥弘时的下场,弘历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及至再迟疑片刻,弘历终于忍不住大声道:“且先停下刑罚!” 押弘昼准备行刑的两名侍卫听得弘历的命令,忙停下手来。 王心武见弘历已经听进了自己的话,心知弘昼暂不会为弘历所害,故向一处缓缓而去。 弘历见王心武走远,居然猛拍一下自己的脑袋,骂自己道:“好生鲁莽!这样一来,纵使弘昼不死,只怕我要杀弘昼之事亦会传入皇阿玛耳中。到时候,皇阿玛依然不会再信任我的。哎!竟然弄成这样!”边叹气,边走向弘昼,并让侍卫们替弘昼松了绑。 弘昼虽逃过弘历的刑罚,但仍坚持自己的意见。 弘历不予理睬,只丢了一句:“你我虽为兄弟,但千万不要惹毛我了。不然定叫你身首异处。” 弘昼知道弘历对亲兄弟亦可以下此毒手的,虽心内仍不快,但却唯有遵命行事。 按弘历的命令,弘昼与王心武以为前队,并引军不过百十人直入峡谷。 弘昼与王心武早已力劝过弘历不可从此山下而过,无奈弘历坚持己见,实则yù致弘昼、王心武、李卫、甘凤池、岳小满死地。此时,众人皆以忐忑不安之心小心行路,犹恐山上会有什么攻击。 狄云飞早已于山上安排妥当,却是沿各小山隐蔽处埋伏数人。滚木、巨石、飞箭早已都准备好了,只待最好时机。 弘昼、王心武早已引前路入峡谷进入数里远,却听得队伍后面一声巨响发出,放眼望去,早见滚木从山下打下来,并将前队与中间队伍完全隔开。 而弘历的后队与中间队伍竟然保持了足有六七里的距离。这就是弘历早料到此处会有伏击,故一心周全后队而与中间队伍保持较长距离,方便撤退。本来弘历所安排后队与中间队伍保持的距离为两里,但当大军距离峡谷仅只不足三里的时候,弘历立时下令后队放慢行军速度,继而将先前距中间队伍两里的距离拉大开来。及至王心武与弘昼的前军刚入峡谷之时,弘历后队兵马距离中间队伍已然拉开至六七里。 那狄云飞却在山上看得清楚,发现后队有些异常。而且早在弘历他们决定从此山经过之时,狄云飞已经知晓弘历的这次擒李行动,还在甘凤池也与弘历一起入京之后的三rì内即收到消息。可见狄云飞早已在各处布了自己的眼线,同时还有加强的情报网。如今既知晓领队的乃弘历,且还知弘历与弘昼、王心武、李卫他们之间的矛盾,故胸有成竹,此番弘历大队必会在此处遭受重创。当然,这也是弘历所希望的。不过,狄云飞可不想让弘历走脱,所以连弘历亦算计在内,要让这支队伍全军覆没。即使王心武、弘昼之前军进入峡谷,及至中间队伍进入峡谷,狄云飞亦不曾让手下打滚木、推巨石、放飞箭。非要耐心等到弘历的后队也全部进入峡谷,方才实施自己的伏击计划。要说,狄云飞确实是一个深谋远虑之人。他似乎已经算准了弘历的想法。所以,在隐蔽处布兵亦遵循长路设伏原则。毕竟峡谷之长足有二十里余里,完全有可能以伏击方式将弘历大军全灭。狄云飞的安排是每一名绿林兵均隔数尺而立,或引飞箭,或投巨石,或打滚木。那么及至弘历大队拉开如此长的距离亦完全在狄云飞的伏击范围内。所以等到弘历后队全数进入峡谷,狄云飞的伏击命令才下达。只不过,在刚入峡谷之时,狄云飞看到中间队伍的囚车内尚有三人。不用多说,此囚车内三人即是李卫、甘凤池与岳小满。但仅过半盅茶时间,囚车附近突然出现了一阵浓烟,虽然浓烟升起后很快即灭,却也让狄云飞诧异不已。不过这丝毫未影响到狄云飞的伏击计划。 在遭受伏击以后,弘历立时组织后队兵马向后撤离。但却有蒙山一路军马急急下山拦住弘历去路。看来,狄云飞的心还挺大的,是要存心让这支队伍全军覆没。一场大仗打将起来。 中间队伍损失惨重。几乎所有的飞箭都瞄定囚车而来。护卫囚车周围的侍卫自然无一生还。囚车内三人亦被shè成了刺猬,岂有生还之理? 前队亦是死伤甚惧,不过尚有几人仍在拼命抵抗,竟将飞箭挑开。 狄云飞却是早有令在先,滚木、巨石弄完以后,飞箭需弄上火焰。以火焰箭而击。即使不能shè死弘历的兵马,也要用火烧死他们。一时间大火早已弥漫整个峡谷。 前队已无生还者,仅余中间队伍尚有五人拼命挣扎。然火势太多,此五人很快于峡谷内消失。而后队弘历他们却是力量最强的。几名红翎侍卫以及所有血滴子侍卫都在这后队之中。竟然护着弘历杀出一条血路出来,逃离出峡谷。 狄云飞此番的目的主要是擒杀甘凤池,见弘历他们狼狈逃出,亦不曾下令继续追击。毕竟弘历他们的战斗力较强,此时追击可不似伏击那般容易,搞不好会有较大战损的,于山寨不利。所以,狄云飞任由弘历他们逃走。只要甘凤池死了,狄云飞就算是心满意足了。 伏击取得较大成功,蒙山上下众军自然下山检查尸体。但那些尸体多半已经被大火烧至血肉模糊看不清楚,且无有一名生者。 狄云飞让手下将峡谷收拾一番,即回山而去,但心中却是有些不痛快。想来必是因为未曾亲眼证实甘凤池的死状,所以狄云飞仍不是十分踏实。 再说弘历这后队数千人狼狈退至蒙yīn县衙。蒙yīn县令路章虽然将弘历好生招待,却是劝弘历不要去招惹蒙山狄云飞的绿林兵马。弘历本意也没有要与狄云飞的兵马干上,只不过想借狄云飞之手除却自己的心腹大患,所以借路章之言就这样暂时放弃攻打狄云飞复仇的想法,并打算在蒙yīn歇上几rì即绕路回往京师。纵使雍正问起,亦可以称是狄云飞于半路将弘昼、王心武、李卫等人杀死,于己却无半点关系。就这样,yīn险的弘历在蒙yīn歇上几rì后即带领侍卫大队绕路向京师挺进。与此同时,弘历还让人将甘凤池已被狄云飞弄死的消息发往各处。实是让其他各绿林道能找狄云飞报仇。这样也报了此番途经蒙山损失那许多侍卫之仇。 就在弘历赶往京师的数rì内,果有一批绿林英雄却是来到蒙山质问狄云飞。山西太行山的绿林瓢把子余波傅连同山东长白山的绿林瓢把子王一佑带着心腹兄弟数人来到蒙山,就是要为自己的绿林总瓢把子甘凤池讨个公道。 狄云飞望着两位绿林英雄,却是嘲讽道:“哥几位,大家都知道狄某与甘凤池有大仇。是那姓甘的先对不住狄某,狄某这才将那厮给弄死。但几位细想一下,四明山如今的许工道人与高泉智两个当家,当初可是也yù致甘凤池死地。虽不曾得手,却也让甘凤池离山而走。许工道人与高泉智受甘凤池大恩,却如此对待甘凤池,怎不见你们去管。在下与甘凤池有仇,杀他理所应当,你们却来找我麻烦。是不是看我善良所以可欺也?” 余波傅与王一佑听到狄云飞强词夺理,遂反唇相讥道:“我等没有追究许工道人与高泉智之过是我们不对。不过,狄兄弟是先与满清结仇,继而才有这后来的诸多误会。你不推翻满清朝廷,倒先自在我们绿林道内部cāo起戈来,只怕你更畏惧强权,欺负弱小矣!” 狄云飞乃血气汉子,听得余王二人之言,猛拍一下案几道:“两位可知狄某在这蒙山做了何事?” 王一佑却是不以为然地问道:“那你又做过何事?” 狄云飞命手下端来血滴子侍卫所用之神兵,并言道:“狄某早已打听得弘历大军前队乃雍正的五阿哥弘昼领队,还有那个一直效命于清廷的王心武。此两人早已被狄某以伏击战除之。虽不曾辨清他们的尸首,但不久天下即会有消息报来。刚才两位所见之血滴子,亦是弘历身边侍卫所拥有。持此神兵者有数人亦被狄某弄死。不少汉人死于血滴子手上,正是狄某替他们报了仇。只可惜让弘历逃走了,不然定要雍正无此儿送终。狄某所做这些大事,难道还要被你们如此数落吗?” 余波傅与王一佑两人皆乃既勇又无谋之辈,虽够胆来蒙山找狄云飞晦气,但打从一上山心内就颇有些后悔。先前不知蒙山的实力,还以为自己如何了得,想吓吓狄云飞。到底都是些头脑简单之人,却是不知狄云飞既然能够去杀甘凤池,定非泛泛之辈。偏偏他们不信,及至到得蒙山,见这蒙山英雄万千,料难以抵挡。此番深感有些冒失了。但为了面子,这两人却是硬着头皮与狄云飞口争几句,心内却是七上八下,犹恐惹得狄云飞大怒而将自己弄死于山寨之中。现在与狄云飞又口争不得半点便宜,借此机会故装作无语而对,方可保得几人xìng命。不然,以余王二人及几名心腹高手之力根本不足以与整座蒙山抗衡。就这样,两人竟然带着手下众人灰溜溜回归本寨而去。 再说弘历带着侍卫大队回京来,却早有人宣召让弘历立时去往勤政殿面君。弘历心内做足了准备,打算见到自己的皇阿玛即痛哭一场,声称自己没有照顾好皇弟弘昼令其惨死于蒙山山匪刀剑之下。然当弘历来到勤政殿之时,却看到弘昼与王心武还有李卫与岳小满都在其中。这四人连同甘凤池明明已经葬身于蒙山峡谷火海之中,却是缘何又奇迹般复活过来?弘历见此奇景几乎要晕过去了。 第两百二拾三章 协议(四)允讳21第两 弘历看到弘昼他们,竟然失口言道:“莫不是真有神鬼之说?” 雍正看到弘历惊诧的样子,心内早已明白一切,只是叹了口气,并未教训弘历什么。 弘历又仔细环顾了左右一遭,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待思虑片刻即反应过来,并急急问道:“怎不见四明山匪首甘凤池?” 弘昼本yù开言,雍正抢言道:“弘昼已经将甘凤池暂且收监。若指望你,只怕朕又得头疼一阵子了。” 弘历却是想为自己辩解几句,雍正不耐烦道:“好了!朕起先是担心你的安全,如今你已安然回到京城,朕放心了。若无事禀告,就先跪安!”弘历知道这一次自己输给了弘昼半着,极不情愿地以左手抚下右袍袖,右手抚下左袍袖,然后做了一个半跪后即起身离开。 弘历虽说输了这一阵,但看客们亦都想知道,弘昼、王心武以及囚车内的李卫、岳小满与甘凤池缘何就能在一场伏击战中逃生而回?弘昼与王心武未曾被囚车困住,在狄云飞完美的伏击计划之下居然能够逃生,尚还说的比较牵强;但囚车内的李卫、岳小满、甘凤池可是避无可避,连施展拳脚都是难比登天。且李卫与岳小满还不谙武事,居然能够逃生,除了神仙搭救还能作何解释呢? 提到这事,不得不说到当时弘历在刚入峡谷之时看到囚车附近升起了浓烟。这浓烟显然没有引起弘历的重视。然就是这股浓烟遮住了弘历的视线。而在浓烟之下早有弘昼事先的巧做安排。其实弘历也是百密一疏。这些侍卫兵马有谁不知此番前队与中间队伍是弘历早做好打算彻底牺牲掉,以为自己将来稳固的皇储地位。那么作为前队与中间队伍的侍卫自然都是弘历不甚喜欢的人。弘昼却是在这些人之中做足了功夫,让这些已经被弘历在心内淘汰掉的侍卫开始效忠于弘昼。甚至还有三名忠肝义胆的侍卫竟然愿意为李卫、岳小满、甘凤池而死,这些全是对弘昼的一种支持,更是对弘历之不满而做弘历不希望之事。既然这些弘历心中的弃子都已经为弘昼所感化,在行军途中做些手脚,量弘历肉眼凡胎也看不出来。所以就有了中间队伍的侍卫放火升烟,并趁机将囚车内三人换下来,然后让那三名懂大义的侍卫钻入囚车内替死。一切都安排好了,火也被侍卫们熄灭了,让弘历远远望去却是难以辨识囚车内那三人分毫。其实还有一点是弘历不知道的。那就是,王心武与弘昼一心要保李卫、岳小满、甘凤池周全,居然也趁着升烟之时而将中间队伍的两名侍卫与自己做了个替换。其中那名与弘昼替换的侍卫是粘杆处的一名粘杆侍卫,早就被弘昼看中。此人颇懂指挥之妙,由他来扮演弘昼的指挥角sè却是最为适合。就这样,在那浓烟的遮护下,弘历万全不知前面居然发生了如此变化。及至全军真正中了狄云飞的伏击,王心武、弘昼连同已经被解缚的甘凤池合力保护李卫与岳小满周全。即使狄云飞的火箭厉害,火烧及整座山谷,五人居然可以全身而退。 狄云飞与蒙山这帮山匪包括蒙山义军的军师楮晓友都不是完全熟悉蒙山的地势情况。因为他们居然不知道就在蒙山山脚有一个废弃多时的洞穴。洞穴口旁倒是栽得几株四季常青的植物。这植物生长迅速居然将整个洞口完全盖住,任谁一时也难以发现此洞穴之妙。 偏偏在弘昼与王心武他们逢难之时却意外看到熊熊火苗在那洞穴口闪动厉害。王心武心知在已被燃着的那几株植物后面必有通风之口,遂将外袍脱下,用双手高举过头顶闯将而入,果入得洞内。 弘昼、甘凤池、李卫、岳小满四人如法炮制,均急入洞中。 让几人兴奋的是,洞内居然还有一池小潭。潭中多有清水,居然令弘昼五人躲过这场火烤。及至火渐灭,王心武、弘昼、甘凤池还以刀剑劈开那些尚未完全烧化的树木等都移至洞口以为遮挡。几人自然偷躲于洞内,待狄云飞他们打扫完战场后再悄声离开。 狄云飞的蒙山兄弟将峡谷仔细搜了一回,亦未发现弘昼他们却躲于一处隐蔽洞穴多时。搜寻了不到半个时辰,蒙山兄弟已自上山复命。而弘昼他们才险险躲过蒙山兄弟的搜索网而安然离去。 弘历在蒙yīn县衙耽搁了数rì,而王心武、弘昼他们却也绕过蒙山、蒙yīn县抄小路赶往京师,这才比弘历军队早到京师足足一rì一夜。 雍正虽未与甘凤池相见,但却听王心武与李卫言及甘凤池愿交出雍正所要之物,只希望雍正助其除却四明山的叛徒,到时候即使赐自己一死亦无甚话说。所以,雍正暂时放弃了杀死甘凤池的想法。当然,那份由雍正下令隆科多为造的诏书尚还在四明山上,由甘凤池妥善藏起来。在此证物还未销毁之前,雍正若贸然将甘凤池处决,只怕这玩意为其他人所得然后借此而煽动造反那可是极大危害到社稷安危。甘凤池暂时得到赦免,而且还将与王心武、李卫一起征缴四明山的许工道人。至于征缴过四明山叛徒之后,甘凤池会否将那份伪造诏书交予雍正,或是甘凤池将伪造诏书交予雍正而雍正会否翻脸而将甘凤池杀之亦是未知之数。但这样的交易,暂时还是给雍正与甘凤池带来少许希望。至少现在两人是由仇敌转为合作伙伴。 弘昼因为此番任务更得雍正赏识。弘历则将心里那份暗藏的黑暗完全暴露于雍正眼前。宫廷内部的皇储斗争,以及正义绿林与叛徒的直接冲突都即将上演。接下来,王心武在这种情况下又将扮演一个怎样的角sè呢?甘凤池与雍正之间的恩怨究竟会如何发展? 第两百二四章节 爱新觉罗.允讳第两17 雍正虽然以权衡利益的标准而答应了甘凤池的一些要求,且暂时不与这位严重危害到自己统治的绿林高人为敌,但却有自己的防范之计。雍正的十九皇弟允讳无论武功、才智皆不逊sè于当年的怡亲王允祥,且最可贵的是,允讳对王心武、李卫这些个汉人完全是一种排斥的态度,比之允祥的善良完全不同了。雍正想到用此人,就表示李卫、王心武甚至田文静、刘统勋这些号称皇上心腹之人都逐渐没有了市场。雍正想用他们的时候就好生安抚一下,一旦无事,只怕对他们就只存防范之心而处处掣肘了。 允讳私下被雍正召见,却也猜着几分,必是为此番李卫、王心武带甘凤池回京一事。这位聪颖过人的贝勒爷心中兀自盘算着,自己即将接受重要任务,并会逐渐成为雍正朝的大支柱。 雍正见允讳来到,不及允讳施礼即几步上前扶住允讳胳膊走入勤政殿。 允讳被雍正这一弄,吓得连连道:“臣弟岂敢不与皇上见礼?” “今rì我们且以兄弟论,无有什么君臣之礼。”雍正边说边拉着允讳一处坐了。 想那勤政殿除了皇上御座,哪有个什么座椅的?这雍正却是有心要笼络允讳,竟拉着允讳就于龙座之下台阶上坐了。两兄弟比肩而坐,何其亲切也? 允讳见雍正如此,口中连声道:“蒙皇上如此善待臣弟,臣弟自当为皇上‘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雍正拍拍允讳的肩膀,高兴道:“好!我们兄弟齐心,一定要好好开创一个康雍盛世出来。”言罢,即与允讳闲话家常了几句。 允讳经雍正一一点问家中状况,向雍正不留半句地将家中情况也做了一个汇报。这允讳有一子名弘基,年已十七,虽天资聪颖但却颇有独行之xìng,不曾参君面圣亦不与其他诸贝勒往来,只好一人在家中独自研究什么火器、拳脚、排兵布阵之类。因雍正未曾见过,且允讳在先前并无任何突出表现更兼与雍正来往甚少,故弘基连贝子也不曾受封。允讳其实心中略有不满,但臣岂可向君提出要求?亦只能如此忍下。现在,雍正既然开了金口询问允讳家中情况,实则就是想听听允讳的要求,从而来满足他。允讳这才将家中的情况一一相告,亦是有心要为自己的爱子谋一个好地位。 雍正听到弘基的情况,自然明白允讳心中所想,遂着内务府总管高毋庸立即下诏,升允讳之子爱新觉罗·弘基为固山贝子。 允讳此时更是对雍正千恩万谢,表明忠心。 雍正见已经满足了允讳的要求,此时正是时候向允讳提出要求了,遂切入正题道:“十九啊!朕很累啊!这些年来,朕一直忙于应付各种敌对势力。好不容易将阿奇那(廉亲王允禩)、赛斯黑(九贝勒允禟)的势力铲除,平定青海罗卜藏丹津之乱、除却军霸年羹尧,应该可以愉悦一阵子了。偏偏助朕多年的老十三却离朕而去。朕身边少了一个得力的帮手,凡事就要靠朕自己一人来面对了,实在辛苦。眼下这帮臣子之中尚有许多不甚知足之人,似乎为了一己之私而yù让朕废除自太祖皇帝颁下的几项祖训。朕着实为难,想不依他们,他们就会在民间暗兴风雨,搞得天下大乱;但若顺从他们,只怕这天下就不姓爱新觉罗了。现在,朕一个人如何对付他们呢?” 允讳听明白了雍正的意思。雍正所指之人无非就是以刘统勋为首,李卫、王心武为携从的汉人臣子。雍正一直担心他们这些汉人会威逼自己恢复汉人在政治上的待遇。想那清太祖爱新觉罗·**哈赤一直就与汉人划清着明显的界限,甚至圣明如康熙这样的千古一帝亦对汉人加以严管。雍正自然不会越过提高汉人政治待遇的雷池。明白雍正心意的允讳此时向雍正道:“皇上如今有允讳在侧应该不会再感孤独了。任刘统勋那帮臣子如何摆弄,臣弟定为皇上守住满人利益。这个天下注定一辈子都是我们爱新觉罗家的。” “说得好!”雍正高兴地紧握住允讳的手。 “皇上,臣弟得知李卫、王心武他们已经将甘凤池押回京师。臣弟更知道李卫、王心武巧舌如簧让皇上暂放甘凤池一条生路就是要让甘凤池协助朝廷将四明山残余势力彻底清除。但皇上不放心他们这些汉人会勾连一起然后倒戈反我朝廷。臣弟既蒙皇上厚爱,愿为皇上解除这些忧虑。”允讳如今倒是说出了雍正心中所希望之事。 雍正见允讳既出此言,心知此番可以按自己计划行事了,遂紧握允讳之手道:“朕打算命你为除逆都统,让李卫、王心武为辅,好好替朕执行好任务。朕尚有一些需要交代之事全书于这绢纸之上。”雍正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由丝绳紧缚的绢筒,并交到允讳手中,然后又言道:“绢筒上所言就是朕对你此行之要求。你见任务后即行销毁。朕的江山全指望于你了。” 允讳点头应承道:“皇上吩咐,臣弟自当用心完成,方不负皇上厚望。” 待允讳离开后,雍正即带着粘杆处侍卫、血滴子侍卫营、各红蓝翎侍卫三百多并五阿哥弘昼一起去往甘凤池所关押之地。 甘凤池虽说被暂时关押,但境遇却不甚理想。刑狱的皆是满人子弟,岂会善待这位汉人英雄?且不说糟糠之食,就连饮用之水亦是浑浊不堪。甘凤池毕竟江湖儿女,早先为生计亦曾受过如此之苦,倒也无甚烦恼,只是在囚室内打坐练气。 雍正命狱卒将囚室打开,即闻到一股股霉臭之气,随即用手绢捂住了口鼻。 弘昼带着七名侍卫高手先行进入囚室内,无非将甘凤池控制于有效防守范围内,防止甘凤池突然对雍正采取攻势。又有十数名红翎侍卫将雍正围于核心就于囚室之外与甘凤池直接对话。 雍正的目光从两名侍卫的肩膀缝隙直透向甘凤池,并言道:“甘凤池,朕早听闻你大名。今rì不曾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与你相见?” 甘凤池竟然揶揄道:“皇上倒是好客的很,竟然如此对待甘某。不过也罢,甘某现在只想清理四明山门户。若得皇上相助,凤池会有些许感激。” 雍正笑道:“朕倒也不指望你什么。眼下我们都有所需要的东西。就当做是一场交易而已。只要你能遂了朕心愿,朕会考虑该对你如何处之?” 甘凤池一向不畏皇权,听到雍正如此说,自是不曾放于心中,只是为了一个彼此应该遵守的协定,这个坚毅的男人冷冷说了一句道:“皇上,甘某这几rì在此已经想通许多事。早先曾老爷子虽然千叮万嘱让我好生保护这重要之物不可落入不该落入之人手中。但这些年似乎有了不少变数。也许紧守着的一些原则反倒让人失去更多。山上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现在竟然为了一己之私反我甚至公然推翻四明山绿林道的道义。墨守陈规只怕早已不合时宜了。所以,甘某需要权变一下。也许这些东西对甘某还有些用处,但是否就真能起到甘某所要的效果呢?为了一个暂时看不到成效的期盼,倒不如弄个现在比较实际的。” 雍正听出甘凤池话中的意思,其实就是在向雍正暂时显露自己此时已经削去对于清廷的仇恨。当然,甘凤池毕竟是与满清不共戴天的仇人。雍正不会不清楚这些的,但眼下却也是暂时顺着时势来一些个改变。“甘大侠已经言至如此,朕岂能不稍作些表示呢?将甘大侠手镣、脚铐除开,放甘大侠离开这里。”雍正突然下令道。 众人一听,皆惊诧万分。就连弘昼亦吃惊地望了雍正一眼。 “怎么?想违抗朕的旨意吗?”雍正厉声道。 弘昼相信雍正的安排绝对不会错,忙趁机道:“皇上已经下皇命了,还不照办?” 这些个狱卒不敢违抗,忙匆匆为甘凤池除却镣铐。只是侍卫们包括弘昼在内都依旧保持阵型,时刻防范甘凤池的突然攻击。 甘凤池少了枷锁束缚,且出得囚室,向雍正拱手道:“甘某明rì会按李大人吩咐在朝堂前听候皇上差遣。今rì在此且先别过。皇上亦无须担心甘某出尔反尔。”说完,疾步而出大狱。 第二rì早朝之时,雍正将连夜起草的诏书命高毋庸宣读。诏书上曰:“十九贝勒允讳担任本次除逆都统,引骁骑营、西山锐健营、侍卫营、神火营、粘杆处、血滴子侍卫营兵马共计三万,副将李卫、王心武即刻兵发四明山。甘凤池、白泰山除却反贼之身,作为军前引导除逆。” 提到甘凤池与白泰山已经被雍正摘去了反贼的帽子,但年少康却没有下文。这是因为甘凤池还不知道雍正对于年少康的态度,所以不曾提及连同年少康亦一同除却反贼之身。雍正亦不是糊涂之人,却知年少康在其中,但因为各种微妙关系亦不会主动提出要为年少康恢复zì yóu身。这就是一种十分复杂的利益驱使在作怪。 再言京师这边已经安排停当,大军即直往四明山而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两百二五章节 除逆前夕第两17上) 许工道人早前即知晓甘风池已经与李卫他们联手,并去了京城。这个老谋神算的江湖败类倒是做了两手准备。第一手准备就是依靠四明山地势之险,打算与清军大战一场;而第二手准备则是早早命人前往英吉利带信。许工道人早与英吉利勾结,英吉利皇廷见信后却有些不想理睬。许工道人似乎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这个西洋强国在数月前兵败后不会再次去触与大清大战的霉头。所以,许工道人只能独自面对京师的数万侍卫大军。 雍正的诏令中还提到闽浙的兵马调动都须由允讳统一指挥。这一着可就有分解福建兵力部署的计划。雍正所忌讳者乃福建的王家军。拥众三十万,足可匹敌于湖广、山东、两江等督抚的兵力总和。一旦王心武造反,清廷必大乱。且王心武的兄弟李生儿尚在朝鲜担任要职,如若有朝鲜兵马前来助战,只怕南方将悉数变成王心武之兵力范围。其实在雍正心中,王心武的地位举足轻重。及至王心武在湖广担任总督之时,雍正亦未在意王心武的势力壮大。但在王心武二度担任福建巡抚之时,在扩军上肆无忌惮,这就让雍正逐渐开始有了戒心。让李卫担任闽浙总督实则是雍正最为后悔的事。李卫乃雍正潜邸的奴才,蒙雍正一直提拔方才官至总督。雍正自以为李卫会对自己忠心耿耿,在王心武与自己这位李卫的再生父母面前,李卫必定会选择自己而舍弃王心武。但雍正完全错了,李卫却是与王心武惺惺相惜,且对雍正的某些诏令存在抵触。起先雍正任命李卫担任闽浙总督就是要李卫替自己监视好王心武,却不想李卫反而与王心武融到一起。最让雍正恼怒的是,李卫居然可以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甘风池公然抗命还打算挂印封金逃往海外。现在的李卫、王心武实则已经成为了雍正的一块心病。但贸然将李卫、王心武迁调,只怕会造成闽浙动乱。且倭寇与西方列强还在虎视眈眈着大清地界,少了王心武这样的勇将,只怕疆土不保。雍正对这二人是既要倚仗,同时又要稍有排斥。十九贝勒爱新觉罗·允讳正可在此战中对王心武的军事势力进行分解,让其管辖的十数个大营分解于几处,分营而一营之兵不分。遇到外夷入侵,再行合营而战。在雍正的一道密诏之中尚有南方六省督抚的官职。只怕雍正就要等允讳这次顺利完成除逆任务并找寻到雍正所要之物的任务后,即会安排允讳担任此要职。 允讳虽然贵为皇弟,但在雍正这位尚颇为公正的帝王面前,若无寸功,只守着自己皇室身份的那份薪俸亦是不能满足这么一位野心极大的贝勒。所以,允讳必然会在心中清零自己的身份,然后再以成绩来搏上一份更大的功名。那么,这次的任务对允讳来说可是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完成的。只有一点,允讳没有明白雍正的意思。雍正是要牵制王心武的势力,进而分解但并不是要摧毁。偏偏允讳不解雍正之意,居然利用自己的职权之便,竟将福建各营兵马悉数划拨于自己这里。福建实际成为空虚之地,无兵以为镇守。这允讳不计后果,满以为此法即是抽空了王心武的势力,实际却是犯了领兵之大计。允讳自作聪明,将整个福建布防妄加改动,竟将三十万大军几乎全数派往浙江,仅留三营兵马镇守马尾炮台,总计还不过六千军马。 王心武担心如此安排,福建有失,急向允讳建议道:“都统大人,四明山兵马绝计不超过五千,而在四明山外尚有甘大侠的绿林正义之师足有千余人,加之都统大人的数万侍卫兵马,必可将四明山叛逆一网打尽。缘何还要将福建驻军也弄至这里?一旦有外夷入侵,只怕福建不保。” 允讳笑道:“倭寇、英夷皆在马尾落败。量那纤芥之疾焉能伤我大清分毫?倒是这四明山易守难攻,只怕我这些兵马还不足以应付。我奉皇命而来,带着皇上的京师近侍之师来此平乱。若为圣上计,这些从京师所来之兵暂不可亲动。我有意让熟悉南方地形的福建军兵以兵力上的绝对优势将四明山夷为平地。”允讳这番话简直扯淡。要知道四明山之地势,纵然有再多兵马从山下上山仅只一条山路。兵多拥挤上山,正好变成石头、滚木、火焰箭、各种暗器的靶子。而且可以让许工道人手下的士兵百发百中,任福建三十万兵马上山可全数令其销毁。允讳这样做,无异于让福建驻军全军覆没。对王心武的势力确实是一个消弱,但对大清的整个防御体系危害更大。看来允讳此人亦是只善政治钻营而不善务实之辈。 王心武见允讳如此瞎弄,竟然怒道:“都统大人如此行事,修怪我等诸将不依你命了。” “大胆王心武,你安敢造反乎?”允讳突然咆哮道。 “下官并非造反,只不过不想大人荒唐之举动而毁了江山社稷。若大人仍执意而行,下官唯有得罪了!”王心武说完突然向身后望了望。此时柳云常、张泽旺他们正被允讳安排作为自己的护卫亲随,却也在军帐之中,见王心武朝自己使眼sè,立时瞠目向允讳拢过来。 “你们要干什么?”允讳有些害怕,却还佯装镇定地问道。 “请大人收回成命!我们福建兵马必须守好国家疆土,绝不会苟同于大人如此荒唐的安排。”张泽旺义正词严道。 “王心武,你纵容部下无视皇命。此番回京,我必要参你一本。”允讳亦只能拿此言吓唬王心武及福建诸将。 “无论如何,一切都等此番除逆后再做分晓。只不过,在我王心武眼中绝容不下此等为祸国家之事。大人所还执意如此,休怪几位兄弟动粗了。”王心武说完,竟以右手曲起了拳头,并用左手轻轻抚之。 允讳手下几名近侍虽为红翎侍卫,但并非无头脑之人,见允讳如此安排亦是心有不满。本着对雍正的忠心,这几名近侍竟然从旁相劝道:“贝勒爷,不可如此。福建乃大清门户,王大人所言非虚。若贝勒爷让大清空门大露,只怕江山危矣!皇上若知晓贝勒爷此番草率行事,必然也会降罪。请大人三思!” 那允讳本指望近侍与自己一起好生教训王心武与张泽旺、柳云常这些目无长官之人,结果却见连近侍也不帮衬自己,一时甚觉尴尬。 第两佰二六章 除逆(上) 尴尬万分的允讳思来想去,亦是考虑到自己一旦如此真会触怒龙颜。雍正此人喜怒无常,凡事能够完成得漂亮,自是不必多说,厚赏便是。但若是事情办坏了,或者造成其他严重影响,不论是谁,纵使自己亲子,只怕雍正亦会重罚的。轻则削去爵位,重则只怕小命亦难保之。所以,允讳亦打算将王心武抗命不遵的帐留在成事以后。想必雍正也会支持自己的。那么,除了允讳负责全盘管理外,实际的指挥权依旧在王心武身上。 福建军队,甚至张泽旺、柳云常、傅先高这些战将都没有被调用。王心武靠着允讳从京城带来的几万名侍卫兵团定计,yù成就大事。 因为四明山除逆这一战,王心武与年少康这一对大冤家想遇了。王心武抱着对年少康深深的歉意,所以早没将年少康当时为许工道人所利用给自己下毒一事放在心上。但年少康此时依然不能忘记当年之事,且因为儿女之事更是深怪着王心武。所以两人相见,王心武几yù开言,但见年少康将头偏往一边,故三缄其口,只待rì后能有机会与年少康摈弃误会。 当然,这些暂时还未影响到整个战局。所以,大家的重点都放在如何杀入四明山一事上。 甘凤池向王心武建议道:“四明山向后延伸数里非炮弹可以攻到。以火烧山更是不可取。其一,此山乃中原瑰宝,烧之即等同于伤祖宗留下之物,道义上完全说不过去;其二,山中多有天池小泊等。小泊之水灭火尚足。以火而攻颇为徒劳。若以血肉之躯攻山,只怕山上暗器能致万千人死地。甘某在此山rì久,却知山中多有一种名为清稗的谷类。此物不论chūn夏秋冬,滋生四季。只可惜,这清稗人不能食,食之必伤脾胃。但有一种神物却是靠此物为食。这神物想必王大人亦知晓,乃黄狼也!黄狼多居于偏僻山区,以杂食而生,犹喜清稗。四明山此时虽清稗丛生,但却看不到一条黄狼了。只因当年曾老爷子上山,颇有上百黄狼阻道。那畜生十分凶狠,我们硬是死伤数百兄弟才硬闯上山。而后以猎黄狼为乐。竟将四明山中数百条黄狼悉数猎杀。这一次攻打四明山,甘某倒想吓许工道人他们一下。所以私下早已让泰山、少康两位兄弟弄来七千条土犬。这些土犬身形与黄狼无异,让人涂上桐油,极难让人辨出。将这些土犬放上山之时,让它们嘴抹清稗残渣,只怕四明山上jīng明如许工道人之辈亦难辨出分毫。以假黄狼来扰乱四明山,到时我们正可大举攻山。” 王心武听甘凤池之言,心中仍有顾虑,但也不想放弃这一次机会,故按甘凤池建议行事。至于允讳,虽有宏伟大志,只可惜眼高手低,此时似乎学聪明了一些,一切都让王心武便宜行事。王心武得令后,将那七千条假扮黄狼的土犬放上山。 四明山的暗器有好几种:第一道防线的陷阱暗器名为冲木矛。即是于山草地上设好绳绊牵动,一旦有物触及绳绊,必会有数柄木矛以绳另一端甚至好几端牵引发出。这冲木矛四名八方而出,任谁都难以逃脱。但就因为面积涉及过大,绳牵距离较长,所以绳绊以粗麻绳而制。那么,触及绳绊之力过小就不会触发到这些机关。而甘凤池所挑出土犬每条都不过二三十斤左右,经蹿纵跳跃至绳绊的触及力亦不过十五六千克力左右。而这经粗麻绳所制的绳绊受敏感发劲作用力少说也在五六十千克力左右。完全就是一人蹿纵跳跃的作用力而已。所以,这些土犬经过冲木矛陷阱完全可以应付。因为这个陷阱绳绊根本就不可能被土犬触发; 第二道防线在第一道防线之后,其陷阱暗器名为手竹箭,是由人cāo纵发出的。一般在四明山的各处小路均有人埋伏。见有人上山,即以手中刀砍断小路边侧的一根牵动暗处机关竹箭的绳子。这又是当时设计时未曾考虑的问题。因为四明山沿路之上多有树木与竹林栽于路中。那机关发shè的竹箭自机关口shè出却是逢高而刺。这shè准高度最少都设定为四尺以上。因为shè准高度低于四尺,手竹箭难以维持shè长距离。显然对土犬的又是完全无效的。因为设计此项机关之时俨然只考虑到人身高的因素; 第三道防线即是滚木、巨石。这四明山不比其他山寨。那山路万千条,条条可直通上山。滚木、巨石只能在一定范围内方能奏效,范围广了,便于上山之人躲避。所以,四明山之防护也变得较为分散,主要靠第一第二两道防线。如果真要到了第三道防线,就表示攻山乃强敌。滚木、巨石甚至寨上放箭却是守山下下之策了。这一关倒是让土犬也难以维持的。不过倒可引得四明山上下一阵惊慌。 果然,甘凤池将这七千条土犬放出,立时突破冲木矛与手竹箭两道防线。最成功的是,镇守手竹箭防线的兵卒见土犬以为是黄狼复生,皆吓得手足无措各自寻路逃命。有几名兵卒靠近山寨,匆匆入寨报知许工道人及高泉智他们,言称黄狼侵入。 许工道人等人听言大惊,半信半疑道:“黄狼物种稀少,且在此处已为我们全数猎杀,缘何还会有数千条蹿上山来?待我去往寨上看看,方知真假。”言罢,许工道人、高泉智、明大冲及众师兄弟一起赶往寨城之上观之,果见乌黄黄一片。 却说四明山城寨高不过一丈,那些土犬居然能够倚靠锐利之爪沿寨墙斜面而攀,对寨上士卒形成一阵威慑。 这许久不见的“神物”此时突然出现,连许工道人也慌张起来,遂命人打下滚木与巨石,还有数支竹箭shè下寨去。黄狼倒是死了不少,但也累得寨上士兵筋疲力尽。 这些土犬倒是有些狡猾,虽然被滚木与巨石砸死不少,但却知道后撤。许是因为看到同伴被杀较甚,亦是深恨着寨上之人,在后撤暂躲危机片刻后即又再集结前冲,甚至还自觉分成批次而进。就像有带头之犬指挥一般,让寨上士卒没有片刻消停。 而王心武早已计算好时间,此时亦带大队兵马开始上山。土犬能够轻易躲过四明山第一道陷阱暗器屏障,但人要过,只怕会有较大伤亡。甘凤池见王心武有些迟疑,忙道:“王大人勿忧,甘某素知此陷阱所设之妙。当时曾老爷设此陷阱却是依据天罡北斗星其布局的。甘某颇能走得此陷阱。这四明山上所有兵卒都能走得。不然谁人下山打探消息呢?” 王心武虽听甘凤池如此说,仍有些不放心道:“许工道人是如此jīng细之人。早知甘大侠会带路而行,只怕陷阱布局早已变化。” 甘凤池笑道:“王大人所虑不差。只不过,这陷阱要改变需时较甚。若我是许工道人,必然从中稍改陷阱绳绊中间经络之节,令其改道而敷。不过,纵然如何改变,甘某亦知逢百空路不行,逢千岔不过。这要结合天罡北斗布局来讲。百空之路乃易行之路,且极易发现,行步容易。许工道人决计会在此处敷设陷阱绳绊。另有千万岔路,虽难辨清,却可避过悬崖峭壁之所,乃是活路之中的活路,当然偏离山寨较远,但却是求生者yù行之路。只怕这一点早让许工道人也想到了。所以我们必须反其道而行。” 王心武仍是一个劲摇头道:“甘大侠之意,王某已尽知。无非以峭壁陡崖之路而行。此太过于冒险,王某不可拿这数万之兵xìng命开玩笑。且我曾听白大侠言及兜水岩。难道不可以从兜水岩前打入到四明山后方吗?” “兜水岩亦是许工道人当rì诱少康兄弟下山之所。只怕那里早已设好更大的陷阱等着我们。王大人不可再犹豫了,依甘某建议行事!”甘凤池此时有点开始不耐烦了。 王心武总觉得有些不妥,却是没有反应。独允讳却是没有思考至深处,竟然道:“我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甘大侠说这么多,就刚才那些说得深入我心。王大人不可再生犹豫,以免错过良机。此时正可由甘大侠带路,我们一起上山即是。”王心武还要犹豫,允讳此时已经让甘凤池带路了。事情弄成这样,而且别无他法可行,王心武唯有小心翼翼,在中军之中探查一切。 甘凤池带着众人开始上山了。正行至一处,王心武突然朝着甘凤池喊了一声道:“甘大侠,此路似有不妥,不似甘大侠先前所说的。” 允讳却是不理睬王心武之言,竟然喝止道:“王大人勿复多言。甘大侠已带我们安全行了数里路,若有陷阱暗器早就碰上了,为何现在还未遇到?切不可疑心太多,否则必然误事。” 王心武却是深叹了一口气,只能将“小心”二字片刻不离心内。 甘凤池突然一下被什么东西绊倒,同时身子疾速滚至一块环成四面的小石碑处,身体四方完全被石碑遮住。此时,却是万矛齐发而出,早已shè杀百余名侍卫。 第两百二拾七章 除逆(中)上)21第两 甘凤池那一摔却是让山中万矛齐发。。允讳大军遭受重创。王心武也在连连躲过矛雨之后,仔细看了看已经散作一团的侍卫军团,却是不曾见年少康与白泰山。“不好!中计矣!”王心武大叫一声,遂急急挥军而下。 允讳亦极度慌张,紧紧跟在王心武身后。又一柄木矛从允讳身边擦过,矛尖却是轻蹭到允讳手臂皮肤。允讳幼时习武,跌打损伤多有,亦顾不得这些许小疼,又接连避开从身后追来的木矛。好不容易,大军才狼狈逃至山下。 王心武于山下思量,料甘凤池乃故意带路诱发机关,先行折损允讳兵马。只怕此人主要目的还是冲着自己而来。王心武亦知效忠大清必为汉人所不容。目今自己与那雍正已经存在嫌隙,但汉人们又岂可得知呢?即使自己有心要救甘凤池,无奈甘凤池已经将王心武看透。这种感觉,王心武觉得挺难受。在现世,王心武看那些jǐng匪片中去匪帮那边做卧底的jǐng探,待到成功完成任务,捣毁了自己卧底方的贼匪,到头来还遭到jǐng察上司及同僚的猜忌。这种感觉现在似乎让王心武也深深尝到了滋味。王心武也是汉人,更是一个有良知的汉人,岂可为了荣华富贵而忘本?年羹尧的事,可能真的让王心武感到后悔。但在甘凤池、李卫的问题上,王心武绝对不会坚持清廷的立场。只不过现在与甘凤池这些汉人英雄似乎还存在某些误会。而且,天下人尽知王心武在朝鲜如何保护满清皇储爱新觉罗·弘历安然躲过倭国战争怪才田川真的追杀。这些也许会让所有汉人都容不下王心武,但在王心武心中却是另有一番想法。一则为报怡亲王允祥大恩,二则是王心武的一个心愿。其实在王心武心中有一个大胆越上的想法,也许会让人误认为是否第二个吴三桂即将出世。所谓勤王,勤谁的王?勤雍正的王吗?纵观福建马尾数次海战,抗倭援朝之战,甚至被雍正派往年羹尧那里以为卧底而大败罗卜藏丹津,这些都是王心武为华夏百姓所谋之事。只是没想到最后那件事却弄得年羹尧身死,实非王心武之所愿。抵抗倭寇,击败英夷,哪一件不是抵御外来侵略者?勤谁的王?保谁的家园?勤的是能给汉人百姓一个太平盛世的王。保护的是华夏中原百姓的家园。肯定有人会说:“难道是做大隐而隐于朝野,相时而动吗?那也不至于如此cāo心满清鞑子的国事,还深得雍正厚赏。”正所谓“微隐隐于山野,小隐隐于市井,大隐隐于朝野。”王心武作风高调,决计算不上是隐于朝野的大隐之士,但以他的鸿鹄之志却是要让整个朝廷都成为他的思想步骤容器,让他来逐渐控制全国思想,从而确保汉人地位永固。不过,天真的王心武也许还是看不到实质,这也许亦决定了其人将来的命运。眼下仍处心灵困惑的王心武头皮想的有些发胀了。甘凤池如今摆明了要致自己死地,而允讳亦是与自己不相容,该如何应对?思来想去,王心武有些心灰意冷了,竟然望着允讳与那些受惊过度的侍卫们道:“且先退下再做计较!” 允讳一听,却是连连点头道:“也罢!且回去休整一番。” 众军正yù离去,却有一名侍卫道:“贝勒爷、王大人,小人看到一群黑衣人正疾步飞奔上山,走的却是与我们不同的路径。” 王心武一听,反应过来并自忖道:“想来不会有错!必是年少康、白泰山他们引当rì一同下山的兄弟们上山。这也许算是甘凤池给我出的一道考题!”边想着,边不由自主地向侍卫所指的方向望去,果见队队黑影于山中疾蹿而上。看到如此清形,王心武竟又向允讳知会一声道:“贝勒爷且请带兵马先回!王某打算再次上山,纵使生死亦不会牵扯到贝勒爷分毫。”王心武言如此却是担心允讳会阻止自己上山。 岂料,允讳竟然满口答应道:“也好!有王大人深闯龙潭虎穴,必然马到成功。那我就祝你好运。”允讳说此话之时,王心武早已看出此人隐露而出的jiān笑。看来,允讳亦是盼着王心武早死。 王心武一人飞纵上山,却是很快跟上其中一个黑影。这一路直至遇到第二道陷阱暗器前,却不曾遭遇任何冲木矛的袭击。因为行进顺利,王心武却是一个连续空翻十六转贴近甘凤池身边。 甘凤池望了王心武一眼,有些不屑地言道:“怎样?心中可曾有半分怨我?” 王心武听了甘凤池此言,起先心中所积之气才豁然敞开,并笑道:“甘大侠竟然以危及王某xìng命之题来加以考验。倘王某稍短见识,只怕与你就不会有现在这一场合作了。” 甘凤池起先未曾在意,但听得王心武如此言语,竟然大笑道:“果有英雄本sè!甘某却是押对了身家xìng命。”说完,又一个纵身竟然蹿至一处隐蔽之地。这正是第二道陷阱暗器人为cāo纵点。起先因为土犬假扮黄狼倒是吓坏了不少于这些cāo纵点埋伏的兵卒。此时,这些cāo纵点的兵卒亦未曾完全意识清醒,尚还留有七八分恐惧。甘凤池正逢此机而上,挥刀早已斫倒这一cāo纵点的所有兵卒。 甘凤池破一cāo纵点,而后跟上的年少康与白泰山各自干掉两处cāo纵点的兵卒。 王心武仔细观察此三处cāo纵点布局,却也与甘凤池事先所讲之天罡北斗布局无异,早已循着规律的王心武亦准确捕捉到一处隐蔽cāo纵点,竟然也以利掌劈死两名cāo纵点的兵卒。正yù继续向前,突然却听到身后数名兄弟的惨叫声。显然又是一处机关被牵动,致使王心武身后二十余名兄弟身中竹钉而亡。王心武见此惨状,停住行动,却隐隐听到前方疾风作响之声,分明看到一排排竹尖矛朝自己这里shè过来。 第两百二八章节 除逆(下)第两17 竹尖矛齐向王心武shè来。。王心武侧身微闪,胁下六柄竹矛轻擦而过,另有五柄竹矛却是向着王心武的双脚而来。王心武挺膝而前,脚肘朝后,险险避过向下疾刺之竹矛。竹矛竟稍离王心武脚尖约半寸之地而入。第十二柄竹矛从王心武手臂边擦过,被王心武绰于手中,轻拨矛柄竟挑开再次刺向自己的七柄竹矛。 再看甘凤池那里,亦是在甘凤池脚边落下不少竹矛。但见甘凤池手持一柄竹矛,也是与王心武一般方法将竹矛悉数挑开。只不过年少康与白泰山似乎都被竹矛擦伤了手臂,幸而不是什么大伤,倒也完全不影响战斗。 王心武朝甘凤池喊一声道:“向东左倾!” 甘凤池却是听懂了王心武的意思,竟然将手中的竹矛狠狠朝自己身体东面呈负二十度角方向掷出。只听得远处一声惨叫,竹矛阵似乎也完全消失了。甘凤池这时又朝王心武投之以赞许的目光。 如今陷阱机关已除,王心武、甘凤池等人即奋力上山。而此时的许工道人仍被那些假扮黄狼的土犬所困扰。全寨上下还在拼命对土犬发箭、投石、打滚木。 寨下躺倒了足足有三千余条土犬,犬血早已汇流成河了。 许工道人在寨墙之上远远看到了王心武与甘凤池他们,心中更是大惊。无人能想到,就凭甘凤池那不足千人的队伍居然可以留存一半以上的实力冲到这里来。 甘凤池如今望着距离自己不远的四明山寨,却向王心武道:“如今似这般,我们该如何处之?” 王心武没有马上回答,因为他考虑到此时土犬仍在寨墙之下乱蹿。这些土犬思维比较简单,事先也被甘凤池喂过一种奇药。那药却会令人或牲畜产生幻觉。服食此药的人或牲畜会感觉身后有异,总想往前冲,即使前方刀山火海或是悬崖峭壁,甚至是一堵生冷冷堵于前路的墙亦会让人或牲畜不顾一切向前。有意志坚定之人自然不受此药所扰,能够以理智处之,但畜生就是畜生,怎可与人之思维相提并论?土犬正是为此药所趋,贴着这不甚太高的寨墙跳纵yù跃。王心武迟疑好一阵子,方才言道:“让土犬们再闹一阵子!说不定形势会愈发对我们有利。” 甘凤池颇为相信王心武的判断,竟然命其余兄弟暂时停住脚步,且看许工道人他们应付这剩余的土犬。 年少康却是对王心武持有较大成见,竟然道:“土犬毕竟不及人脑算计。许工道人又是狡猾异常,颇多计谋。若此时错过攻山寨之机,只怕等土犬全丧,许工道人他们士气更加大盛,与我们倒是诸多不利了。” 白泰山知道年少康不满意王心武,居然帮王心武道:“任他们士气再盛,我们此时亦是休息一番,到时候以逸待劳更是大胜之兆。少康兄弟切莫太过急躁。” 年少康还yù再言,却是看到甘凤池望着自己皱起了眉头,遂不再言语。 许工道人在继续弄死上千条土犬后,终于发现一些问题。那些假扮成黄狼的土犬虽然身上之sè因桐油特殊效应一时难以褪去,但在被弄死后一两个时辰即会出现一种尸变。那就是死亡自然僵硬身体即四爪均向外张开。而黄狼则完全不一样,死时何状,及至后几个时辰依然不会变化。这样的话,许工道人已能够判断如今寨墙之下的乃土犬无异。为了这些全不如黄狼厉害的土犬却是耗去了山寨士兵大半jīng力。累得浑然不是滋味,居然只是弄死了一些土犬而已。一时大怒的许工道人立时发令道:“停止所有行动!” 许工道人身边一名士卒不解其意,竟问道:“当家却是为何如此吩咐?”话音刚落,许工道人即一个指节重重敲到这名士卒脑门上,并骂道:“笨蛋!看不到城下的都是些什么吗?” 高泉智此时走近前来,并疑惑道:“难道寨墙之下的不是黄狼?” “我们中计了!这些都是土犬。比较瘦弱,且吻较细长的土犬。害我们浪费这么大jīng力。”许工道人深深叹了一口气。 高泉智亦向下观之,果见这些畜尸死状有异,遂大声道:“且都停下来!” 如今命令已经明确下来,四明山这些士卒自然不再行动,只是关注土犬的一举一动。 好运似乎还是站在王心武与甘凤池这边。数十条土犬在四明山士卒停止防御后即冲蹿而上,竟然跃上了寨墙。因为药力作用驱使,七名士卒竟被成群蹿上去的土犬狂抓、硬挠、生咬而死。 许工道人从未见过土犬竟也如此疯狂,慌忙已拂尘挥杀几yù咬着自己的数条土犬。 起先因为城寨士卒的有力防御,强大防御攻击足以令土犬一时难以攀城,但就在这撤下防御的瞬间,让剩余这数千条土犬有了跃城机会。加之药效作用,每条土犬的四爪扬力都变得十分大。一时间将整个四明山城寨弄得更加热闹起来。 有“两仪七铁剑”、许工道人、高泉智的拼死顽抗,到底将这数千条畜生全数弄死。但亦伤了他们不少元气。以致眼睁睁看着甘凤池、王心武他们以逸待劳攻上来亦难以再有力发箭、投石或是打滚木。 甘凤池、王心武、年少康、白泰山面对不足一丈的寨墙自是不在话下,竟然几步踏墙而上即纵至寨楼之上。 一群正喘粗气的士兵围了上来。白泰山却是大声道:“这些杂鱼就交由泰山应付了。你们各自去找寻对手迎敌。”一言末了,白泰山即冲入这些士兵之中。 四明山的绿林兵在逢围单人之时,犹喜“四人一战”。所谓“四人一战”即是一群人每次派四人以作试探。但这一次有点特殊。偏偏“两仪七铁剑”之中竟有四人也加入这些士兵之中。 白泰山看得真切,料定此番必是此四人先行发动第一战,遂一个疾旋腿击,先将正拢于一处的四人手中铁剑悉数踢开。 那四人起先稍有些分神,因为担心着自己师父许工道人的安危,却是被白泰山第一击弄懵了,暂时无法还击。手中剑脱手时,才逐渐反应过来。恼怒的四人立时摆手,示意让其余众兵退后。 白泰山在四明山这些当家之中,武功算最差的。连“两仪七铁剑”之首的明大冲都未曾将其放于眼中。现在有四名“两仪七铁剑”成员对付一个白泰山,胜负尚难一算。 且说白泰山独对此四人。其中一人气贯右脚,左脚提起,飞步即纵,跃离原地距离十尺,纵跃高度足有一丈。显然,此人不但剑法jīng进,就连拳脚亦是不曾多让。且说他待身体由最高点开始落降之时,左脚出力,疾速贯向白泰山面颊。白泰山早瞅准对方腹部空挡,以己之左脚切过对方左脚攻击,脚掌狠狠蹭中对方小腹。那人痛哼一声,从半空后跌丈余远方才落地。而白泰山却趁另三人惊愕之机又以三步助跑,借力前纵,再以左脚踢中对方第二人,并立于四人中间。还有两人未被白泰山伤及,均从袖内取出利刃,围定白泰山而慢行监视,注视白泰山再次攻击。白泰山亦将气分聚于四肢,待敌之动作。果然,对方其中一手执利刃者稍作攻击状而前倾被白泰山瞬即捕捉到。白泰山自向其身体前冲几步,并以单手绕住对方握刃之手臂,以全力扯拉对方手臂致其身体过白泰山之肩膊,继而被白泰山重摔至地上。此人背部着地,痛苦异常。最后一名未伤者亦是趁此时靠近,又被白泰山回旋一踢踢倒。最初为白泰山所伤者稍有恢复,即趁白泰山踢倒第四人之时,以一手扳住白泰山之颈项,另一粗壮手臂竟将白泰山双臂及腰部死死箍住。亦不知哪里来的大力,让白泰山双臂及腰身,还有脑袋难以动弹。白泰山此时又以左脚朝天而蹬,向己肩疾速后压,脚尖竟重重将对方眉心重点了一击,竟令此人眼冒金星,向后而倒。顷刻间,白泰山却是立伤“两仪七铁剑”其中四人,而自己却毫发未伤。那四人此时只能躺于地上,想动弹却是很难。 白泰山瞬间撂倒四名高手,其余士兵皆不敢上前。倒是白泰山用重拳又打倒几名士兵。 明大冲及剩下两名师兄弟本来护在师父身边,却见四名师兄弟被白泰山撂倒,一时怒极,居然冲将过来。 “正好一起,看你剑如何张狂。”白泰山此时居然将瘫倒一旁的四人以强硬臂力夹于双胁之下,见明大冲等三剑将近身,居然猛力将胁下四人重抛而出。三声惨叫发出,同时套中三柄铁剑。另有一人身体竟然完全压在明大冲身上。 以明大冲的实力绝不止如此,竟让白泰山轻易收拾。其实不然,明大冲因为与那土犬搏斗最为激烈,故而早已失了些气力,以致败得如此不堪。这一压倒是被压得口吐白沫,人事不省了。另两名弟子见大师兄被压,害怕白泰山的拳脚,却待遁去,早被白泰山飞步赶上,一拳一个轰爆后脑而亡。 气喘吁吁的许工道人与高泉智此时正望着向各自逼过来的王心武、甘凤池、年少康,打算爆发自己的最后一记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