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图书馆那些年[快穿]》 1.八十年代强国路（一） 天空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厚重的乌云黑压压地盖在头顶，眼见着就要下雨了。 “青苗！要下雨了，你带把伞啊！”坐在办公室的一位老师看着越青苗慌慌张张地就要去上课，连忙喊住她，递给她一把伞，埋怨地关心了几句。 越青苗在图书馆勤工助学，常常在没课的时候过来帮忙摆放书籍、填写编号等等，算是一个合格的图书管理员了。眼下就要上课了，她顾不得多说，一边小声道了句谢谢一边接过伞，大步地向教学楼冲去，希望还能趁着课前再预习一下。 “轰隆！” 雷声滚滚，连绵不绝。 青苗一跨出图书馆大门就看到了一道亮得刺目的闪电划破天际，她吓得一抖，连忙用手先遮挡住眼睛。等着一阵雷声过了，闪电消散，她才放下手，悄咪咪地睁开眼睛。 等等，这是哪里？ 青苗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街道，手里的伞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图书馆门口的花坛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狭窄的单向车道，破旧的八十年代风的房子，来来往往穿着老土衣服的人们…… 这些无一不在告诉青苗，她穿越了，而且很可能是八九十年代！ 回头一看，图书馆倒是还在。 越青苗跌跌撞撞地跑进去，想看一看还有没有其他人。 没有，没有，没有！ 自习室没有，阅览室没有，办公室没有……到处都没有人！ 这栋五层楼的图书馆，只剩下越青苗一人了。 . 这里好像真的是八十年代…… 越青苗站在二楼的落地窗边，出神地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眼尖地看到了楼下一个大叔手中的报纸，头条就写着“高考科目再增一科——生物！” 青苗清清楚楚地记得文革后才恢复高考的，这还在增加科目，应该就是八十年代没错了。 八十年代要怎么生活啊…… 在这个商品还不能顺畅流通的年代，她需要票、需要八十年代能用的钱！ 这可不是在学校可以刷校园卡或者微信支付宝的时代了！ 但是她从哪里得到这些？ 这年头工作都讲编制，出门都要证明。 她在这年代还是一个黑户呢！ 越青苗又叹了口气，忍不住把手指放到嘴边，用牙齿细细地撕咬着指甲盖来缓解一下焦虑。 “嗡！嗡！嗡！”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震动了起来。越青苗闭眼感受一番，直接就“看”到了识海里的一个微缩图书馆建筑！ 青苗用意念轻轻地推开图书馆的门，楼下的图书馆门也悄然地开了个口子！ 嘭！ 青苗吓得后退两步，意念也跟着赶紧把门又关上了。 嗡！图书馆微缩模型又是一阵震颤，向青苗传递着什么消息。 她现在不能出去？ 算了，她也还不敢出去。 想象着自己在图书馆里面，她果然“看见”了图书馆内部。 地下二楼是密集书库，地下一楼是咖啡厅和小卖部，往上一楼是大厅，一边是报刊阅览室一边是休息用的沙发，再过去是几间办公室。 接着往上看，青苗看到了站在二楼窗边的自己！她的脸也能看得一清二楚，此时正闭着眼睛，随着青苗勾起唇角，她“看到”自己也勾起唇角了。 兴致勃勃地摆弄了一会儿，青苗看到了二楼中文阅览室的繁多书籍。她用意念抽出一本，上面还清清楚楚地写着一个八十年代估计不存在的出版社和2015年的出版日期。 这怎么能给八十年代的人看到！ 心念一动，那几行字竟然模糊不见了！ 原来她对图书馆里的书籍也有一定的操控能力…… 就这么顺着看上去，外文阅览室、电子阅览室、馆长办公室…… 看到馆长办公室那一块儿时，青苗终于松了一口气。 馆长的办公室里有一个休息室，住在这里应该是没问题了。 意念一动，回到地下一楼的咖啡厅和小卖部，里面满满都是吃的。不仅如此，青苗潜意识里知道这些东西是拿不完的！ 很好，食物也不用太发愁了。她看到冰柜还在运作着，大概是图书馆自己有一个发动机。 青苗忐忑不安的心情趋于平静。她没有亲人，少有朋友。既然这样，在哪里不是生活呢？ 这里基本的衣食住行已经满足。甚至，她都不用发愁毕业后怎么找工作买房子养活自己了！ 看着这些物资，青苗眼里的笑意满得要溢出来。 宅在这图书馆不能出去没什么好怕的，比起出门，她还更喜欢宅着呢！况且图书馆给她的感觉是不会一直停留在这里的，能去见识一下别的时空感觉也很爽了。 就好像从一个桎梏里面脱离出来一样……青苗没有了那些生存压力，身心舒畅，心上那块沉重的石头被搬开，压抑在心底的愿望悄然冒了个头。 人基本的物质需求得到满足，自然会寻找更高的精神追求。 越青苗把目光放在了身后的图书馆上。 带着领先这个时代三十年的知识过来，她可以为这里做些什么呢？ . “有生物书、生物习题什么的吗？” 一位青年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门口柜台后的越青苗，他擦了把汗，拉了拉身上的衬衫，满眼渴望地看着她。 赵胜天读书时因为下乡没能读多久，最后直接继承了父亲在工厂的职位工作了。现在已经工作几年，他心里却还没有放弃考大学的梦想。今年闻得高考又增加生物一科的噩耗，赵胜天为了找生物书可是跑断了腿！他得到消息太晚了，新华书店里的课本早已被抢光。要不是如此，他也不会来这家奇怪的图书馆碰碰运气了。 奇怪？ 对，就是奇怪。 这图书馆开门几天了都没有人敢进去，一是这里比较偏僻，这建筑看着奇怪，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洁白冷硬还有这么大块玻璃的建筑！居然有私人建得起！二是价格也很贵，跟抢钱一样。 赵胜天进来前有看到门口摆的告示。这是一家私人图书馆，看书按月收费，每个月15元，15元！天啊，这都赶得上他半个月工资了！ 要是不在这里看，把书借走，办理借阅证要押金30元，借书是一本一天一毛钱，这还是很贵！ 但是他想考大学…… 赵胜天咬咬牙，这钱只能花了！ 越青苗看到来人眼前一亮，立刻坐直了身体。 坐拥一个图书馆，还有什么比里面的书籍更大的财富呢？越青苗清清楚楚地知道，八十年代书籍的珍贵。 那时，国内还没有这么多公立图书馆，诸如新华书店里的书也不可能跟后世一样全面。各类书籍数量少不说，在刚刚开放高考的第一年，教科书都一书难求。更别说英文原版书了，家里没有关系的人很难拿到。 这时教辅资料也极度稀缺，高考专家组还在摸索着前进，出题前一年太难就调整简单点，前一年简单就加大一点难度。市面因此更没多少题可以做了，能出一张好试卷的老师极少。往往是一个学校老师出了一份好试卷，其他学校也想办法拿到一张，自己手写在黑板上让同学们抄下来做。 青苗这里虽然是大学图书馆，没有高中的书籍，可是电子书库的资料是最齐全不过的了。大不了打印一份出来，她绝对不缺书！ “你要借生物书？习题是要高中的吗？” 青苗再次确定一下。 赵胜天紧张地看着她，室内凉爽的空气也没能让他凉快下来，汗水从额角滑落打湿了衣领。这是说有了？ 一股狂喜击中了他，但是听到肯定回答前他还不能确定。 他又咽了一口口水，眼神紧巴巴地盯着青苗的嘴，用干涩沙哑的声音吐出了一个字，“是！” “有的。稍等，我去给你拿！” 青苗撂下这句话，一路小跑上了二楼，在电子书库里里面仔细翻找起来。 高中生物书和高中习题册…… 越青苗细心地选好生物课本和配套习题册，去掉出版社、日期和封底价格，彩印出来再装订好。掂量着手上的书，看着还真像是那么回事！ 越青苗知道，华国的生物学发展的比较晚，这会儿题目出得也很简单。用二十一世纪的教科书来应付八十年代的高考，绰绰有余！ 松了口气，她气喘吁吁地跑回前台，把书递给赵胜天。 赵胜天欣喜地接过书，又有些迟疑。这课本怎么这么厚？ 青苗狡黠地眨眨眼，“这是一本合集，里面还有补充拓展的内容！”刚刚她打印的时候，可是把四本必修和三本选修都打印到一起了！ 赵胜天又翻翻课本，见里面确实是像是生物的内容，放下心来，连声道歉道，“对不住啊妹子，实在是你们这里借书有点贵！” “没事没事，你是想借走吗？”青苗大眼睛眨啊眨，想到自己终于借出去了第一本书，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 赵胜天一下子涨红了脸，他支支吾吾地有些不好意思说出下面的话。他是想借，一天一毛钱勉强也能接受，但是押金他就是真的交不起了…… 青苗看着他的反应有些心凉，不会是不借了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前这男人明显还在犹豫。她双手背到身后捏来捏去，贝齿轻咬下唇，秀眉微蹙，忐忑不安地等着回答。 赵胜天咬咬牙，“我借！只是这个押金……能不能便宜一点？”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要不是青苗就站在他面前都要听不清了。 便宜一点 这个好说！总比不借了好！ 看来她还是定价贵了。 青苗是拿自己小学时在隔壁书屋借书的价格砍半写下来的，没想到八十年代物价比她想象的还要低。 “行吧！你是这里第一个客人，我给你免了押金怎么样？” 赵胜天闻言，心里愧疚更甚，连连摆手。他涨红了脸，满是慌乱之色，“不不不，这怎么好意思！大妹子你上面也有馆主，我不能让你这么为难！10元，我押10元！” 青苗眨巴眨巴眼睛，满是意外。 看这赵胜天穿着一身工装，衣服都洗得发白，就知道家里不是什么有钱的。 她其实不缺钱。这里的技术随便哪个拿出去买了她都能赚一大笔钱，只是她没有那个需要罢了。钱多了，也就是个数据，尤其是她现在几乎没有要用钱的地方。 她要给他免了，这人怎么还上赶着要给钱？ 2.八十年代强国路（二） “大妹子，你帮我帮到这里想必已是为难了。这书市面上差不多没了，能借到我已经很高兴了。不能让你坏了你们这里的规矩！我只借十天，一定完好无损地把书还回来，不让你为难太久。”赵胜天认真地说着。他没有只是一味地感谢，说大话，然后理所应当地享受，反而是尽力不让对方太过为难。 青苗听了这话，还有些哭笑不得。他以为自己上面还有上司，青苗也没戳破。 “好吧！我同意了！”青苗能看出他眼里对知识的渴望，对改变命运的渴望。青苗也曾有过这些，能感同身受，更想帮助他了。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坚持与道义，她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谢谢，谢谢你啊大妹子！”赵胜天高兴地嘴角咧到了耳边，一手抱着书，一手猛地锤了一下柜台，听得青苗嘴角一抽一抽的。这得亏学校柜台质量好，不然裂条缝她哪里修去…… 赵胜天在裤子上擦擦手，心疼地掏出一张大团结和一张两元纸币递给青苗。青苗看着那有力的手，小心翼翼地接过，拿出本子进行登记。那一笔一划都像是落实在了赵胜天的心里，让他平静下来。 登记完，青苗又拿出一张卡给赵胜天。“这就是你的借阅卡了，请好好保管，每次借书还书都要出示。” 赵胜天感激地接过卡，又是连声道谢，然后才抱着怀里的书回家了。 青苗拿出刚刚登记的本子，看了一遍又一遍。就在刚刚，她和这个时空的人有了第一次接触！她帮助一个八十年代的工人得到了一本生物书和一本练习题。 她不知道对方原本的命运里能否考上大学，但是现在她悄然改变了一点点。这种感觉让青苗有些激动地坐立不安，心潮澎湃，她在大厅里走来走去，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回味刚刚的场景。 她再温和一点会不会更好？还是说要公事公办一点？ 唉。她大概是上瘾了。 把图书馆当作自己的终身事业奋斗也不错。 今天只是一个想考大学的工人，明天也许是一个教授，后天可能还有更厉害的人物！ 一本生物书算什么？ 她这里的书还有科技类、经济管理类、历史类…… 仿佛是想到了未来图书馆繁盛的样子，青苗就像安上了一个马达，踮着脚蹦蹦跳跳得毫不停歇。 青苗不曾想到，她今天这小小的举动就像是一只异时空的蝴蝶扇动了翅膀，最终却在本时空引发了轰动一时的盛况。 万事不愁，青苗也有心情坐下来慢慢地看两本书，消磨一下时光。 如此过了几天，却有人找上了门。 “大姐，你这书是假的吧？”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找上门来，把那本生物书拍在前台，震得笔筒里的笔都掉出来几支！ 那少年长着一副桃花眼，此刻眉眼上挑，嘴角上勾，手掌撑在前台上，漫不经心地看向她，一副讽刺的样子。 “我的书怎么可能是假的！”越青苗不乐意了，站起来理直气壮地反驳。 这可是人教版教材！经过多年验证的！里面的知识绝对没有问题！ “我也是高中生！我们学校的教材可是和你这不一样！你还想用它来骗我表哥？我表哥人傻不跟你计较，我却不能任他被你这么骗了！”宋明河气恼不已，抬起手就对着越青苗指指点点。他表哥真是个傻子！他就有书，怎么不来找他借，要来这个破图书馆借！还这么贵，肯定是又给人骗了！ “跟你们学校教材不一样就一定是假的了？我还说你们教材不合格呢！你倒是说一说，哪些你们教材有的知识这本书没有！” 越青苗一把拍开他的手臂，冷笑着回答。 宋明河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他恼羞成怒道，“有倒是有，你这书后面还加了那么多异想天开的内容！谁知道是不是假的！” “你不认识就是假的了？我这还是最新版的专家教材呢！这里面知识绝对是真的！我敢打包票！” 青苗居高临下地看着宋明河，双目闪现着冷厉的光芒，嘴唇紧抿，神情冷淡。 昨天她还沉浸在助人为乐的快乐中，怎么今天就有人来找茬？看她是好惹的不成？吵架这种事，要的就是一个气势！高中生物教材里都是基础内容，她有什么不敢说的！ 宋明河无话可说，他可没办法证明后面那些都是假的。 “你说打包票是吧？你能保证我表哥生物考高分？我哥考大学可是要脱产考的，考不过工作又丢了你负责？”宋明河那里说不过她，干脆从这里入手。 “我可不能保证他生物就一定能考高分！这还得看他自己的记忆能力、理解能力。不过这本书的前面一部分看透了，习题也认真做了，考及格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到时候他要是没考上大学又丢了工作，我能给他一份这个图书馆的工作！” 越青苗夸下海口，丝毫不怵。笑话，怎么可能考不过！ 宋明河打量了她两眼，脸色稍霁，站好身子，冷冷地看着她，“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青苗也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决心气死少年。 “哼！”少年冷哼一声，拿起书转身就要向外面走去，肩膀紧绷成一条直线，可见气还没消完。 “等等，这样看无论你哥考没考上大学都是我吃亏啊！你不该有一点表示吗？” 少年停下脚步，皱眉望着她，“我要表示什么是你要证明你的书是对的。” 哎呦！这小孩会说话啊！ 青苗都要被他这话气笑了，她走过去，亲自拦在少年面前，一手使巧劲按住他单薄的肩膀，“我的书不需要靠你哥来证明，他愿意借就借，不愿意借算了！我可没强买强卖！不过你污蔑我这里的书是假的这账总该算一算吧？” 少年被青苗说的涨红了脸，他一向住在城里专心读书，凭借他那张嘴也没谁去招惹他，这回可算是遇上一个硬茬子了！ “你要怎么算？” “要是看了我的书你哥生物顺利及格，你就必须对我道歉！” “道歉就道歉！那也得你的书质量过关才行！”少年气恼不已，他来算帐的怎么现在反而变成这样了！ 他狠狠地瞪了青苗一眼，向门口跑去。 “我这里书可齐全啦！有空过来看书啊！”越青苗对着他的背影还不忘打个广告喊一句，气他一下。 少年脚步一顿，回都没回头，大步向前踏去，只是那脚步在这大厅里越发大声，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越青苗在前台看着笑得乐不可支，几乎弯腰蹲到地上去了。 小屁孩！跟她斗！ “妹子？你这里有没有讲怎么管理店铺一类的书啊？” 青苗回头一看，又进来一个男人，穿着不打眼，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大吃一惊。 先富起来的人？ “有啊！” 宋明河回到表哥家里把书还给他，脸色阴沉。 赵胜天刚刚回到家里，见表弟真的去找人家了，颇有些恼火。只是这小子毕竟是为了他好，他也说不出重话来 ，只好沉默的接过书，继续抄写。 “你抄这书干嘛？后面都没有验证呢！”宋明河越看越觉得这书碍眼，尤其是那个图书馆管理员还敢这样跟他说话！ 他一口气堵在心里上不来下不去。即使知道对于表哥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心里还是像塞了太多红薯一样，烧得慌。 赵胜天一向很体谅这个表弟，这回却对他的自作主张很不满意，闷声闷气道，“你检查过了，书前面的内容和你们教材不是差不多吗！我人笨，多抄几遍练习一下才记得住。” “那你怎么不抄我的课本？”宋明河还想再较劲儿，他就是看那课本不爽。 “你也要用书啊！我能借到，就不打扰你了。”赵胜天到底念着旧情，也不好跟一个小孩子计较，终究没有说出什么严厉的话，主动放下身段哄他。 两家其实隔得还比较远，也就是现在周末，宋明河听说他借了这么贵的一本书才过来看看。平日里宋明河上课也要用书，怎么能借给赵胜天呢？ 宋明河被哄好了，别过脸，别别扭扭地说着刚刚去找越青苗的结果。 “……反正，你不用太担心。要么考上大学，要么在她那图书馆工作，我看她那里清闲的很！” 宋明河没敢说要是赵胜天考生物及格了他必须去道歉，那多尴尬啊！反正还了书他不去就行了。 赵胜天在心里叹了口气。麻烦别人那么多，到时候一定得好好道歉了！他搁置下笔，有些想拒绝“我这都还在工作呢！” 宋明河瞪大眼睛地看着赵胜天，“你不会以为每天工作空隙看看书就能考上大学吧？不说这时间够不够，就说你们工厂主任，知道你要去考大学能不给你小鞋穿？” 这年头想考大学的人可多了，可是准备考大学一定会影响工作的。每个单位就那么几个停薪留职的名额，凭什么给你啊？ 要考，就把岗位空出来吧！ 赵胜天为难地看着宋明河，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是对的，宋明河都是为他好。但是他这样逼迫人家小姑娘真是…… 罢了罢了，到时候他押着宋明河上门道歉。离高考也不算太久了，现在还是先不要告诉他，免得又惹出什么事来。 最后，赵胜天心情复杂地道了谢。“谢谢你，明河。” 他心累啊！ “那你就好好学！给我考上一个好大学！” “嗯。”赵胜天勉强地笑了笑。 “笑笑笑，整天就知道傻笑!”宋明河撇嘴，放下水杯，拿起自己的书包往身后一抡，侧身看着赵胜天。 “我回去了啊！” “路上小心点儿！” 小兔崽子！考完试他可得好好教训一下他！ 嘱咐完，赵胜天回来继续看着自己手中的生物课本。比起宋明河的，这书要光鲜亮丽的多，还有好多彩色图片！ 他小心翼翼地抚摸过这些文字，认认真真地抄写起来，每抄写完一章，再仔仔细细地读几遍，揣摩一下。 他的桌子旁还放着厚厚的一摞书，那是其他科目的课本。 这个年代大学录取率比后世要低得多，能考上大学的不论几本都是厉害的了。但是此时阶级还未固化，大学生的福利待遇也很好，国家有补贴，毕业包分配，对普通人来说是一个上升最快的渠道了。 赵胜天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但是他想赌一把，赢得一个更好的未来。 他看看日历，深吸一口气，预考不远了。 3.八十年代强国路（三） 赵胜天还书那天青苗可没给他好脸色看。赵胜天自己又是赔礼道歉又是伏小作揖，青苗也不得不对他有所改观。 本以为是一个老实的呆子以至于表弟都能越过他来闹事，现在看来却是能屈能伸，即使此次落第，以后也必有成就。 这样的人不好惹，不过她也不怕就是了。 赵胜天还了书，自己再复习一段时间，预考就来临了。 预考是恢复高考后一个特色的考试，通过预考的人才能参加高考。这个预考，也是对学生成绩的一次检测，就像小高考一样。全国学生的录取率仅从高考来看有5%，但这是已经通过预考刷掉七成考生后的了，如果加上参加预考的学生，录取率仅有1%-2%。 赵胜天带好文具，跨进考场，紧张地坐下，把笔拿出来捏在汗涔涔的手上。 考场外人山人海，送考的家长自古有之，更别说是这恢复了还没几年的高考预考。 铃响了，考试开始！ 赵胜天快速地浏览过卷子，挑自己会的先答。 他考的是理科，有语数外理化生加政治共七门。除了语文数学120分满分，生物50分满分，其他都是100分满分。 几场考下来，语文数学政治没有问题，物理化学勉勉强强，就是英语和生物让赵胜天最发愁。生物作为一门新加进来的学科，赵胜天对它了解最少，复习或者说自学用的的时间也最长。可是没有一场正规考试检测，即使习题都对，他还是不能肯定自己的水平如何。 沉下心来，赵胜天认认真真地看起题目。 这个他会做！ 这题也会！ 这题也没问题！ 顺着看下来，他居然都会做！ 赵胜天喜出望外，运笔如飞，刷刷刷地写完了卷子。 后排的学生看到赵胜天的动作这么快，开始还忍不住地想去看两眼，看能不能抄几题，看到后面已经在心里认定他是瞎写的了，撇撇嘴，继续盯着自己的卷子。 全部考完了，赵胜天走出考场和宋明河一起去吃饭。他们很幸运地分在同一个学校考试。 “你感觉怎么样？”赵胜天接过宋明河手中的文具，先关心一下自己的表弟。 “没问题！这些题简直是太简单了……”宋明河眉飞色舞，神采飞扬。预考通常考得比较基础，题目都不算太难。说了半天，他忽然住嘴，怕表哥考得不好。 “我感觉也还可以，大部分都会做。”赵胜天笑笑，他不是一个玻璃心的人。 “哼哼，你要是生物考得不好，我一定要去找那个大姐！”宋明河眼眸眯了起来，手上还不忘做一个威胁的动作。 赵胜天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看着宋明河，“那套书和习题挺好的，高考完是得去拜访一下人家。” 宋明河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深意，还在叫嚷着一会儿要吃什么。 又是复习了一个月，正式的高考来临。 高考虽然参加的学生少了一大半，它的火热程度却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个个家长殷切地地等在门口，不顾七月份火辣辣的太阳，浑身热汗直流，浸湿衣襟。 “这是最后一场考试了吧？” “是啊！听说是考生物。唉，今年第一次考生物，也不知道我家孩子能考成啥样！” 又有家长抱怨道，“好好的干嘛要加一门生物？” “谁知道国家怎么想的？加了我们就只能考嘛！不过想来第一次考生物不会太难的。” 教室里，一个个学生正在奋笔疾书。 后世的许多教室都还没有装上空调，更别说八十年代了。几个风扇在头顶转悠，带来丝丝凉意。下午三点这会儿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翻滚的热浪声势仍盛，夏蝉在窗外叫个不停，惹得学生们抓耳挠腮，烦躁不已。 这题怎么写？ 那题好像也不大会！ 众多学生心里有苦说不出，只想骂娘。试卷前面确实不难，好好背书了都能写出来。可是后面的内容颇有些没有见过的了。 先是这样的题，给一个细胞的示意图，问各个部位是啥。这还好说，大部分人都答了出来。 再往后又问什么dna结构，接着还有计算题，大家有点傻。 等做到最后好像有一道完全看不懂的附加题，大部分人已经放弃了。 这题问的是，如果要探究细胞的分裂分化和器官发育的关系，用什么作为研究对象？为什么？ 每个字都看得懂，但是连在一起就不知道它在讲什么了！ 这题怎么答啊？ 赵胜天和宋明河也看到了最后一题。 宋明河的知识都来自于学校的书本。他完全没做过什么实验，课本上的实验案例也不算多，他想猜一个又不知道猜哪个。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他急得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最后只好放弃。 赵胜天前面做的异常顺利，对他来说这难度好像和上一次预考没有什么差别，直到这最后一题，让他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问研究对象？ 赵胜天搜索了一下脑海中和细胞分化有关的研究对象，第一反应是植物。可是这一类实验的研究对象都是植物，专家组怎么会出这样简单的题作为附加题？ 他继续在脑海里回想，器官发育，器官发育相关的题他有没有做过？ 赵胜天像在地板上找一根针一样一寸寸地搜寻着，不断地回放之前做题时的记忆。 好像有一个，那个什么胚胎发育的。问胚胎发育过程中失去尾是由于什么。 由于……由于细胞在发育过程中产生了程序性死亡！ 他想起来了！就是细胞程序性死亡理论！ 当时题目有提到某一年有科学家用线虫作为研究对象，然后发现了这个原理后来还获了一个什么奖！ 赵胜天立刻写下线虫二字，至于原因，他写了细胞数量较少，研究方便。 他其实只记得是用了线虫，不知道原因。但是空着总归是不好的，知道是什么了再倒推猜测一下还有一定的蒙对几率。 看着满满的一张卷子，赵胜天不由得感慨那本题目做的真值！附加题这么偏，要不是他做过那题就完全想不出来。 真不知道别人要怎么答题！ 张教授出这题时根本没想着有人能答出来，他自己都没有标答。 他六十年代那会儿出国访学，学习生物。当时国际上就有人开始做分子生物学在发育这一块的研究，张教授很感兴趣，回国后也准备探索这一领域。没想到刚刚回国就遇到了那场浩劫栽了进去，直到现在才差不多重新出来任教做研究。当初的研究中断了十来年，张教授能猜到国外早就出了一些成果了，但是他还不想放弃。他的知识和经验告诉他，这个课题有用。研究成果，很可能导向一个重要发现。 但是国内外现在还不够流通，他连国外的顶尖杂志都难以得到，无从判断国外做到什么程度了。他只好先接着上一次卡壳的地方——选什么作为研究对象。 这次幸运地被选为高考出题组专家，张教授顺手就把这个加上作为附加题了。他对答出这题不抱什么希望，只期冀着恰好有天资卓绝的人能提供给他一点灵感。 唉，年轻人总是思维活跃一些的嘛！ “哎呦！老张，这题有人答出来了！” 张教授心里一颤，推辞道，“不是瞎答的吧？” “不是，看着还有点道理！” 张教授架起老胳膊老腿三两步就跨了过去，一把抓过试卷细细地阅读了一遍。 捧着这张试卷，张教授心里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还差一点。他的手颤抖着，双腿也开始打颤，看得旁边的老师心惊胆战，生怕下一秒他就倒了！ 张教授抬头，看着旁边的人，眼里竟然隐隐渗出泪水。 “找到这个学生！我要特招他！”他激动地大喊，吸引了全部老师的目光。 他要亲自找他问清楚！ “哎！老张你别激动啊！老张！老张！” 图书馆里，越青苗正在整理书架。上次赵胜天还回来的那本生物教材和习题册她还没想好放哪里。放生物学书架上吧总觉得混进去一本高中教材很奇怪，单独腾一个空书架放呢有只有一本，太空了。 最后，青苗还是决定把它放在柜台旁边的一个书架上，以后那里就专门放这些可能比较常用又是打印本的书好了。 她把这厚厚的一本书和习题册抽出来，一个没拿稳，习题册就掉在了地上。 摊开的那一面刚好写着和细胞的程序性死亡原理相关的一道题，题干中有一句话，“　　年诺贝尔生理学医学奖授予3位科学家，这3位科学家发现了在器官发育和‘程序性细胞死亡’过程中的基因规则。“ 青苗弯腰捡起这本书，一眼就看到了这个题干，面上不由得带出一丝微笑。她还记得几个月前被她删掉的那个年份，2002年。 青苗并不在意这一点，诺奖级成果一般是发表后二三十年才会获奖，就像屠呦呦七十年代发现青蒿素到了差不多四十年后才获奖一样。这么一算，这个成果八十年代在国外应该已经发表了才对。 对生物学不够了解的她并不知道，三位生物学家共同获得这个奖，是因为这个成果分为三个阶段。这时，第二阶段还在进行中。 青苗把书合上，放到那个空书架上。 今天是高考的日子，也不知道赵胜天考得怎么样了。等成绩一出来，她就找那个小屁孩算帐！ 4.八十年代强国路（四） “成绩出来了！” “真的？让一让，让一让！让我看看！” 一群学生一窝蜂得挤在一起，争先恐后地看着学校张贴出来的成绩。 这时候高考成绩还不像后世那样方便查询，一般都是由教育局发到学校,然后学校再张贴出来。理科满分690，但是能考上400分上大学就不用担心了，450分往上甚至可以考虑国家八十八所重点大学。毕竟这一代的基础还都不怎么样，老师们也因为之前十年的事情无心钻研学术，学生们都是这三、四年硬生生地把小学初中高中的知识补起来的。 “第一名553分！” “好厉害！” 他们学校在省城，师资力量颇为不错，这才有不少高分。像是一些农村地区，可能全班都剃了光头，全校也就寥寥几个考上的。 “明河！你有513分！肯定能上重本啦！” “要是我也有这么高的分就好了！” “你想得美！” 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宋明河连忙挤进去，一眼就看到排在前二十的自己的名字。他眼前一亮，想要故作老成绷住的面孔还是不自觉地笑了，一双桃花眼笑成一弯月牙。 他搭手在刚刚喊话的同学肩上，眉飞色舞地问道，“老子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大爷你最厉害行了吧？” 众人一副受够了他的样子，纷纷翻了个白眼。 宋明河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大摇大摆地退了出去，要去找赵胜天问成绩。 这时候都是考完先估分报志愿然后再出成绩的。宋明河之前报了省重点w大学的志愿，这会儿再一看成绩，一点问题都没有。 “表哥！你怎么样？” 本来笑嘻嘻过去的宋明河一眼就看到了赵胜天沉思的脸，心里不禁揣揣不安。说起来他表哥那十年也没能好好上学，如今工作了几年再补习肯定没有他学习的效率高，成绩差一点很正常，如今能不能考上志愿的大学可能也难说…… “明河。”赵胜天开口喊了他的名字。 “哎！表哥你要是没考上也别担心，还可以再读一年书明年……” “我应该能上农大。”说完，赵胜天皱了皱眉，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的生物满分，有一位教授想见我一面。” “什么？！！” 越青苗这会儿也在关注高考成绩。无论考不考得上，赵胜天和宋明河应该都会来见她一面。道歉，或者是留下来工作。 她拿起一套新打印好的习题册放入柜台旁边的书架，那上面都是打印本，其中颇有一些是经济管理类书籍的习题。嗯，就是上次问经管类书籍的男人来借的。青苗记得他的名字是……孟国强？ 青苗前二十年的人生中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但是从这两个月接触的感觉来看，此人不富起来简直没有天理！ 在别人都还只是艰难地靠诚信与敏锐的嗅觉做小本生意时，他没有动手，却已经开始学习相关理论了！ 这个年代要靠做生意富起来，首先要能抓住时机，敢于发展！然后要有一定本领，能顺利发展下去。 现在是八一年，并不是一个开始做生意的好时机。此时经济还没有完全放开，在能否私人贩卖商品、能否雇人等问题上都还存有疑虑。一旦做大了，更大的可能性是被抓起来。这十来年比较惨的一个典型案例就是傻子瓜子。靠诚信经营和不怕被抓的勇气，年广久在八、九十年代就成为了百万富翁，但是他也三次入狱。即使上面说要更放开，支持个体户发展，但是下面还是会卡住，加上群众因贫富差距过大而举报，他的产业发展艰难。 再过几年放得更开了，才是一个好时机。而当别人那会儿因为缺少知识而发展艰难时，孟国强将因为这些经典教材上的理论知识发展的更顺利！ “今天有新的题吗？”正想着，孟国强就来了。 青苗把刚刚放上去的一本习题递给他，好奇地问，“经济学原理你看完了？” “嗯，内容很通俗易懂。”孟国强接过书，轻描淡写地说着，慢悠悠地回到座位，翘起一个二郎腿坐下。 看来，能成功的最大因素，还是他在经济上的超高天赋啊！ 当然，这也离不开她的支持。这年头国内根本找不到曼昆的经济学原理，这本世界各国高校都用的经济学入门教材。不过这书后世已经很常见了，图书馆自然是有的。 不过为什么孟国强这个名字一点也不出名呢？ 青苗左思右想也没想起哪个大公司创始人是叫这个名字的。 “你放开我！放开我！”隐隐约约的叫喊声传进来，把图书馆内几个读者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大门口，只见赵胜天一脸尴尬地拖着宋明河进来，进门前不忘捂住他的嘴以免吵到别人。刚刚宋明河死活不肯过来，他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地直接把人拖了过来。 “妹子！这个，真抱歉啊！明河他……”赵胜天实在是说不出他年纪小、不是故意的话。 青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成绩出来了？多少啊？” “生物满分。多亏了那套书。”赵胜天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地半低下头颅，手里还不忘抓紧一直在挣扎的赵胜天。 青苗对这个结果倒是没什么意外的，她的目光落在了宋明河身上，不怀好意地勾起唇角。 “那么，你是不是该道歉了？” “应该的，应该的！明河，给人家道个歉！”赵胜天双手使劲儿晃了晃，不让宋明河再自欺欺人。 宋明河一路上只觉得极为丢脸，用袖子往脸上一档，生怕谁看见他了。这回儿青苗那针刺般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他立刻炸了！ “我不道歉！” 宋明河一边架起胳膊横冲直撞地要掰开赵胜天的手，一边双目狠狠地瞪着越青苗，脚下还不忘蹬地借力。 凭什么啊？这又不是什么大错！他本来考完试都忘了，他哥居然还亲自把他拉过来道歉！人家又没找上门，上赶着倒什么歉啊！ “愿赌服输。”越青苗一步步靠近，吐出了这四个字。 怎么，污蔑的时候敢大放厥词，现在就不敢说了 宋明河气急了，甚至想过飞起一脚踢过去，最后看面前是个女人，还是咬咬牙忍了。 “不要敢做不敢当，让人看不起！”青苗接着的一句话仿佛是火上浇油一般，让宋明河的怒火燃烧得更旺了！ 他不是不敢，只是他哥怎么这么偏心这女人道歉也不用在这大庭广众下道歉吧！找个安静无人的地方不好吗？要他现在道歉，没门！ 宋明河动作加剧，赵胜天一个不慎竟然让他挣脱开来！宋明河一咬牙，竟然冲过来狠狠地推了一把越青苗开始往外面跑！ 他健步如飞，赵胜天还没反应过来宋明河就已经跑到大门口了！ “哎呦！”痛苦地□□声响起，一个刚刚出现在门口的身影顿时向后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老人就要摔倒的那一刻身侧的年轻男子眼疾手快，一手发力扶住老人，另一边大手一拉一捞一下子就把宋明河捞了过来！ 这男人眉目冷峻，颇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眼角的一道伤疤更添几分凶残，一眼瞪去直让人心都凉半截！ “呼……呼……” 宋明河这会儿终于冷静了，连喘气声都不敢太大，噤若寒蝉地呆在那里，心跳得像是刚刚从死亡深渊里爬了上来。 那男人一手像提着小鸡仔一样提起宋明河，一手搀扶着老人慢慢地走了进来，步履坦然，神情严肃，像是走在去授勋仪式的路上，让人望而生畏。 越青苗他们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走近。 待男人走到柜台前，宋明河被一把丢在了地上，这会儿知道闯了大祸了，也不敢出声。 “这人……” 那男人一皱眉，赵胜天立刻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这是我表弟，没想到刚刚又惹祸了！老人家还好吗？” 赵胜天问的是一直低头扶腰的老人。老人看着满头白发，身体不好，赵胜天还真担心自己表弟一下子把人给撞出个好歹来了！ 只是……老人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老人揉了半天腰，又在原地晃了两下胳膊腿，发觉没大事才冷哼一声，慢慢地抬起头看一眼来人。这一眼可不得了，让他一下子惊叫出声！ “怎么是你啊！” “您！”赵胜天一见也傻了！ 这不是张教授吗！ 他前两天拿到成绩和张教授的信，昨天才跟张教授见了一面，今天怎么就又见面了！这是怎么回事？ 张教授眉头一皱，赵胜天就知道要不好。 “您是来看书的吧呃，这里的生物书可齐全了！我也是看了这里的书才考了那么高的分的！我那套听说还是著名专家编写的……”赵胜天的声音尴尬不已。他再傻也知道在他刚刚被张教授特招进农大时不能一下子就惹怒了张教授。 张教授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他急切地打断了赵胜天的话，转向青苗问道，“小姑娘，他借过的那套生物书还有吗！是哪个专家编写的？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我是农大生物学教授，想和他探讨一下问题！” 青苗沉默了半晌，无言以对。 书是二十一世纪的专家编撰的啊！ 她到哪里给张教授找联系方式去？ 5.八十年代强国路（五） 青苗适时地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只收录了这套教材，不大清楚作者的联系方式。” 那些作者现在倒不至于还没出生，不过他们现在都还没编写过教材，完全探讨不了。更何况……青苗看着张教授的模样，虽然人有些苍老，但要是再活个二十年的话，说不定也参与了教材编写。 张教授遗憾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能一起探讨一下呢……” 他嘴里咕哝着，又不大甘心，“那么那套书还在吧？还有那个什么习题册！和器官发育有关的那道题！” 张教授小声嚷嚷着，一把年纪了，这会儿还跟个小孩一样，说风就是雨，转身就要看赵胜天写附加题时想到的那题。 “就是这本。” 青苗此时可不就站在柜台旁边吗？她把那两本书抽出来递给张教授。那本习题册不知是不是上次压过的原因，一翻开就是张教授想找的那一面。 “……获得诺贝尔奖？细胞的程序性死亡？这么快……？”张教授迫不及待地接了过来细细研读。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是之前吃了不少苦的缘故，读着读着却带上了些许疑惑与不可思议。 张教授发现了什么？ 围在一起的几人看到张教授的反应心里各有思量。 赵胜天有些忐忑。他毕竟复习时间还比较短，高考成绩其实上不了农大，能被特招皆因那满分的生物试卷还有那道附加题。万一张教授看了之后不想特招他了……赵胜天悄然握紧了拳头，紧咬牙关，满嘴苦涩。 罢了！大不了再考一次！他这次能把生物考到满分，下一次也有机会其他考上高分！ 想到这里，他压力顿失，吐出一口浊气，松开拳头擦了擦头上的汗。 站在一旁的宋明河心里倒是乐开了花。他就说这教材是假的！他表哥考上了是他表哥运气好。现在连专业教授都对此疑惑不解，这书能真？他真是有先见之明，先一步揭开了了这个骗子的真面目！一会儿肯定不用道歉了，还可以看她的笑话！ 扶着张教授的男人什么都没想。他自认为不是专业的，管不了那么多，陪老人过来只是照看一下老人的身体。现在这情况，张教授忘了刚刚差点被撞到，他可没忘。 想到宋明河，裴鹏飞又是扫了他一眼，冷厉的目光成功地让得瑟起来的宋明河再次老老实实站好，起码是面上老老实实的。 “那篇收录了获奖论文的期刊请问图书馆有吗？”张教授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儿，还是想看看论文。 学术界用什么说话？用成果！用论文！看了论文才能了解这个领域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不知不觉中，张教授已经开始信任这道题目，这本书，甚至是图书馆了！ 这种学术期刊，一般的图书馆都不可能有，太贵、太少人看。只有那些专业研究所的内部图书馆才会购买相关专业的期刊。但是张教授现在却觉得这里可能有那些期刊！ 他实在是太需要这些资料了……如果前人已经做出成果，他再做固然可以美名其曰填补了国内科研界的空白，但是从实际情况上来看也只是浪费科研经费。毕竟这些初期的内容都还是基础研究，无法立刻转化为成果，想用的话标明引用自谁即可。目前国家是极度缺少科研经费的，能直接找到成果，他又何必浪费国家的钱？ 他甚至抱着极度悲观的想法，如果相关研究已经完全完成了，他就再做别的吧！ 张教授其实只是被获奖那句吓到了，目前细胞凋亡的基因规则只完成了第一阶段并发表论文，后面还在进行中呢！ 青苗接过题目一看，获得诺奖的成果？想必s上发表过吧？ s指的是细胞，自然，科学这三大顶级期刊，它们每一期会选择最有价值的论文刊登，基本上诺奖级的成果都是在这上面发表的。当然，也有一些例外。比如屠呦呦的论文就是因为大环境限制先发表在国内期刊上的。 “我去给您找找试试！”青苗有些不确定，毕竟这论文可能年代久远了。 翻了好一会儿，青苗成功地找到了。但是她看着面前三篇论文还有那日期，却不禁天人交战起来。 细胞凋亡的基因规则是三个科学家的成果。 细胞凋亡也称程序性细胞死亡，指的就是细胞到一段时间会规律地死去。他们对细胞进行研究，发现有一种促进细胞死亡的基因和一种抑制细胞死亡的基因。 科学家不禁联想到，如果能研究透这些基因的功能原理，依此来研发具有这种功能的药物，不就可以控制细胞的生死吗？ 这样一来，人们就可以让癌细胞加速死亡，消灭癌症；也能加强艾滋病人身上的免疫细胞，抵御艾滋病。 可以说，研究这个课题有着重大意义。 课题最开始，是布雷内通过研究线虫使基因分析和细胞的分裂分化以及器官发育联系起来，同时突出了线虫可以作为一种优良的实验模型。 这是非常重要的一步，张教授就是卡在这里。就连诺贝尔的颁奖词都突出这一点，“因为正确选择了线虫作为模式生物……” 线虫并不是那么容易想出来的。 要想研究细胞，必须选一种细胞不多不少又便于观察的生物。哺乳动物的细胞太多，细菌是单细胞生物，细胞太少。只有线虫刚好是一百多个细胞，又是透明的身体，在显微镜下非常容易观测。 接着，霍维茨发现线虫体内控制死亡的关键基因，描绘出基因特征，揭示了这些基因在细胞死亡过程中的作用，还证实了人体也存在着这些基因。 证实了人体也存在这些基因，接着做研究才有意义。毕竟我们探索其他生物很多时候其实是为了探索我们自己。 现在这个时间点，霍维茨应该就在做这个研究，但是还没完全出成果，论文也没发表。 最后，苏尔斯顿描述了线虫在发展过程中细胞分裂分化状况，确认了细胞死亡过程中控制基因的最初变化情况。 他们三个因为找到了线虫作为新颖的实验生物模型，并且绘制了细胞分裂分化过程中的细胞图谱而获得诺贝尔奖。 但是现在只有布雷内的论文发表了，霍维茨还在研究中，几年后发现线虫重要性的人们才会开始给线虫进行基因组测序…… 她应该把论文都给张教授吗？这会不会抢占了别人的成果？ 要是从现代到古代，青苗还不至于纠结。可是现在论文的原主人正在研究这个，他也能研究出来，这时间隔得太近了！ 脑海中另一个想法又质问她，她带着这么多书回到了这个落后的时代，难道还要束手束脚地什么都不能做吗？而且这个研究早一步出来就早一步利于开发新药，拯救病人！ 她该怎么办？ 青苗看着眼前的论文，深深地叹了口气。 楼下众人等得颇有些焦急。张教授是心系研究，一点也坐不住，时不时就抬头眼巴巴地望着楼上，希望看到青苗拿着资料下来的身影，却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失望。 裴鹏飞眼看着这时间有些长了，干脆一把把宋明河抓过来，让他道歉。 宋明河：我就好好地站着怎么又有事了？ 看着张教授精神抖擞、转来转去的样子就知道没有多大事，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宋明河就可以不道歉了。 这次是有裴鹏飞拉着，张教授才没出事，不然这老胳膊腿儿往地上一摔，老人又骨质疏松，很容易就会摔断腿。 “对不起……”宋明河这时候也不犟着了，小声地道了一句歉。他甚至阴暗地想着，看在你等会儿要代我出一口气的份上，给你道个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教授闻言，立刻回想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脚步一停，直接往身后的椅子一倒，“哎呦！哎呦！“地叫唤起来，让旁边的赵胜天看得目瞪口呆。 宋明河见状也是一脸尴尬，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 这老头怎么这个反应啊？ 还是裴鹏飞了解张教授，他看着宋明河的样子，淡淡地提点了一句，“大声点。” 宋明河环顾四周，只有远处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男人，想来应该听不清吧？ 他的脸耷拉着，垂头丧气，用比刚刚大一些的声音喊了一句，“对不起——” “嗯——”张教授这才勉强满意。 “嗒！嗒！”清脆的脚步声传来，抱着一摞资料的青苗终于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她径直走到张教授面前，放下那几本期刊和纸张，用略带复杂的语气说道，“资料就是这些了。” 张教授坐直身体，迫不及待地翻开了第一页。 宋明河也立刻抬起头来，一扫之前的失落，一脸期待地等着张教授。 张教授是会直接破口大骂还是冷静地离开？ 6.八十年代强国路（六） 宋明河想象了半天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张教授一个人静静地坐着，翻看了好一会儿。看到后面，他的身体微微晃动，不断地举起手来像是在擦拭着什么。大家这才发现，张教授哭了。 张教授的哭是无声无息的，他只是坐在原地不断地抹眼泪，没有一丝哽咽的声音发出，但是整个人却散发着一种及其压抑的气场，让人看了心里难受。 裴鹏飞走过去，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张教授，“您这是做什么？” “我高兴啊……”张教授接过手帕，长长地叹息一声，“我十几年前去国外那会儿，这个课题才兴起呢！我当时就想着，我们国家也不能落后，我也要把这个做下来！没想到啊……” 张教授未竟之言大家都明白是什么，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现在好啦！我虽然没能做出来，但是能看到别人的成果，这也不错啦……”张教授吸了吸鼻子，勉强地笑了笑，安慰大家，大家却都听得出来这话里的失落。 谁不希望是自己做出来成果呢？ 如果没有那中断的十年，该有多好啊！ “您愿意接着做这个研究吗？” 青苗心中酸涩，轻声开口询问。 “接着？我有什么好接着的？这个不是已经做完了吗？你看人家都发表论文了……”说着说着，张教授的声音越来越小，陷入了沉思。 他刚刚看的是布雷内七四年发表的论文。 是用线虫啊……他之前一直没想到这生物，对它的了解也不多。但是看了这篇论文后，他立刻明白了用线虫的好处。 线虫才刚刚被发现这么几年，可以做的研究真的就做完了吗？ 不，他还可以接着研究是什么让细胞分裂分化的，还有…… “但是我还缺少资料啊……”张教授咂咂嘴叹息道。这论文早已发表几年，他无法确定他再定下来一个课题是否会是别人已经完成的。 比起填补国内空白，他更想要和这个领域世界上的所有科学家一起竞争！ “这些不就是资料吗？全世界最新的资料。” 青苗拿起最上面的论文，露出下面的其他资料，除了布雷内的那篇论文，还有今年s期刊！ “天啊……” 张教授惊呼出声，他也可以要求他任职的农大去买，但是拿到的时候绝对已经不是最新的了！ “不可能的！这些不是假的吗？”宋明河不可置信，上前一步大声喊了出来！怎么可能都是真的！ 众人皱眉望向他，赵胜天连忙把他拉回来，“他瞎说的，瞎说的……” 张教授冷哼一声，满脸不悦，“这里的书，真的不能再真了！算了，跟你一个没见识的孩子说什么！” 这潜台词是，反正说了你也听不懂！ 青苗就当没看见这个人，继续给张教授介绍，“除了今年s，我这里还有往年的以及其他生物学期刊！” 张教授嘭地站起来，“带我去看看！” 青苗笑了笑，给张教授指明了地点，就看到张教授像是重新有了人生方向一般冲了过去，激情满满，那老胳膊老腿跑得飞快！ 刚刚在楼上，她没有把那三篇论文都拿出来，只拿了第一篇。如果张教授需要，她可以适当地再给一个方向。 但是她不会拿出论文让张教授照搬的。那是对张教授的侮辱！同时也无益于国内生物学水平的提高。 没有自己实验写出来的论文，看着再花团锦簇，一旦被问到问题就可能露馅。国内生物学家缺的是上手的实验次数、实验经费等等。直接给论文，难以培养需要的思维和能力，是拔苗助长啊…… 裴鹏飞没有跟上，很自觉地留下来处理杂务，比如说办借阅卡，再比如说，处理宋明河。 这一次，他主动的站到了青苗这边。 “我们进来前发生了什么？” 裴鹏飞清楚地记得当时是这个小家伙横冲直撞地往外面跑才撞到张教授的。但是，在图书馆里没事跑什么？ 他皱着眉，冷厉的视线再次扫过宋明河。 之前宋明河还厉害得不得了，这会儿在裴鹏飞视线下也只能委委屈屈地怂了。 “他本来要给我道歉来着，但是他不愿意，推了我一把，跑了。”青苗简单地说了一下。她本来不准备和这个小孩计较太多，一看就是中二少年，犯了错又好面子不肯认错，青苗只要求他道个歉就完事了，万万没想到这熊孩子还敢推她一把！ “还推人？”裴鹏飞的神色更加冷酷了，视线仿佛下降了十几度！ “对，对不起！”宋明河哭丧着一张脸，结结巴巴地喊了个对不起。 说好的张教授指出这家图书馆骗人呢？ 说好的扔下书大骂一通呢？ 说好的他不用道歉了呢？ 怎么就都没了？张教授还那么欣赏这里的书！ 宋明河内心愤懑不平却毫无办法，只觉得今天脸真是丢尽了。 要是张教授在这里知道他想什么，肯定会问，谁跟你说好了？别自作多情了！ “再说一遍，哪里错了？”裴鹏飞对宋明河的道歉很不满意。看着是一个成年人了，怎么还欺负妇女？ “对不起，我不该说你这里的书都是假的！刚刚不该推你一把！”宋明河再次喊了一声出来，眼角的泪水再也藏不住了，一滴一滴地从脸庞滑落，看起来好不可怜！ 他不是不知道错了，只是这多丢脸啊！ 对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承认错误要比犯下错误丢脸的多！ 裴鹏飞看向越青苗，用眼神询问她满不满意。 越青苗看宋明河哭成这个样子，本来有一点愧疚，但是转念一想她又没做错愧疚什么啊？ 宋明河在没有验证的情况下败坏她图书馆的名声，赌输了还拒不道歉，最后甚至暴力抵抗！ 现在哭成这个样子就变成小可怜了，她明明更可怜好吗？ 要不是刚好碰上裴鹏飞，宋明河一跑她还真找不到人！要是他还四处宣扬造谣，她图书馆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宋明河，你听好了。”想到这里，青苗也硬下心肠。 “我不是你爸妈，不会宠着你。我也不是你表哥，会让着你。” 听见这与众不同的话，裴鹏飞意外的挑了挑眉。 “犯了错就是犯了错，该道歉就要道歉，该罚就罚，不是随便能抵赖的。听说你也考上大学了，你已经是一个大人了，别再跟个小孩子一样以为哭两声就能解决问题了。” 可不是吗？裴鹏飞在心里默默地赞同。 严厉的话语飘到宋明河耳里，他别扭地转过头，举起胳膊用袖子胡乱地擦了两把脸，但是红红的眼眶还是暴露了他才哭过的事实。 他才没有跟小孩子一样呢！ 青苗继续沉着冷静地指出宋明河犯的一条条错误，“最开始是你直接拿着你表哥从我这里借的书污蔑是假书。我不欲与你过多计较，约定若你哥生物考试及格即可证明这书是没问题的，你答应了。是也不是？” 宋明河抬头看她一眼，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前两天成绩出来，今天你哥带你来道歉，你不肯道歉。是也不是？” 宋明河感受到旁边裴鹏飞的死亡视线，感觉像是被猎豹盯上的猎物一样，浑身立刻抖了一下，他强自镇定，再次应了一声，“嗯。” “你为了抵抗，推了我一把就跑，还撞到了张教授。是也不是？” 听到这里，宋明河真是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他只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旁边的裴鹏飞、角落里的那个读者、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都对他指指点点，“看啊！这孩子犯了错还不肯道歉……” “他还敢推人、撞人！” 宋明河捏紧拳头，五官难堪地皱到了一起，从牙缝里挤出了那个字，“是！” 现在宋明河看起来才像真心悔过了，这个教训越青苗肯定他会记一辈子！ “如果犯了错只是说说道个歉就行，要警察干嘛？”青苗嘲弄道。 “那你还想怎么样？”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宋明河喉咙里迸发而出，他都道歉了还不够吗？ “你犯的不是什么大错，但是同样可能造成严重后果。要是我没靠在柜台上摔了怎么办？要是这位大哥没有扶住张教授让张教授摔了怎么办？” 宋明河不说话了，就梗着脖子站着。 “作为惩罚，或者说是你道歉的赔礼，我只要求你在我这里做一段时间志愿者，就一个月，不过必须我满意才行。你愿不愿意？” 不是说我这里是假书吗？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假书”能写得这么好！ 等一个月后你再想看？哭着求我也没门！ “我愿意。”宋明河本来不想答应，沐浴在裴鹏举警告的视线中最后还是答应了。 青苗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到时候在她的地盘上了，还怕整治不了？ 7.八十年代强国路（七） 有了资料，张教授凭着一腔热血埋首于前期准备工作。 他每天都会到图书馆来，带着他不甚满意的赵胜天。 “胜天，把那本《gics》给我拿过来！” “是，教授。”赵胜天连忙过去翻找那本书。 “明河，把这几篇论文给张教授抱过去。”青苗指着打印机旁边刚刚打印出来的一摞纸张，示意宋明河搬上。 宋明河刚刚搬了一摞资料下去累了半天，现在听到青苗的话动都不想动，靠在椅子上斜睨着她。我就不般，你能把我怎么样？ “听说有人成绩不错就是人品不行啊，犯了错还不愿意悔改……”青苗状若自言自语道。 宋明河咬咬牙，走到打印机前搬起那一沓纸，看都不看就往楼下冲。 “搬好一点啊！要是掉了两张……”威胁的话语消失在青苗嘴边。 宋明河闻言打了个寒颤，立刻老老实实地抱好了。 他过来两三天了，那个大姐总是喊他搬各种书籍纸张，烦死了! 不过她那个机器倒是神奇，一下子就能打印出来这么多资料！ 打印在八十年代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就像试卷题目这些，大家都是直接从黑板上抄下来做。真的需要打印，也都是用铅字印刷。比如企业里都有铅字打印机用来打印文件，而印刷厂则是铅制活字每天排版印刷。像一些小的铅字每使用一次就会寿命下降，必须回炉重造，很是麻烦。在印刷报纸时，若是临时改版或有改动，那么之前排好的铅版又要重新做。 但是现在，宋明河每天送来送去的打印资料一大堆，他亲眼见到那都是几秒就打出来的！人不用坐那里打字，纸张上的字也不会手一摸就糊了！ 真想研究一下…… 他不知道，这是后世最常用的半导体激光打印机。这种打印机的技术门槛其实很高，八十年代末才逐渐流行起来，引发了印刷行业的技术革命。直到二十一世纪，其技术大都由欧美和日韩垄断。 赵胜天送完资料回到楼上，青苗露出一个捉摸不定的笑容，吩咐道，“现在你可以休息一下了，想看什么书自己拿。” 让他跑跑腿帮忙搬点东西只是顺带的，等他自己看了书，看得越痴迷，不让看就越痛苦！ 青苗对自己的计划满意极了。 我才不稀罕你的书呢！ 虽然是这样想着，宋明河还是不由自主地去拿了一本机械制造的书。他只是为了找出错漏！在心里这样安慰，宋明河却在书桌旁坐了一上午，如痴如醉。 “吱~呀~”大门打开，张教授挂着浓浓的黑眼圈从英文阅览室里钻了出来。他这几天看了许多资料，也不顾有些年迈的身体了，一个劲儿地熬着，每天三餐都是青苗准备的。 “青苗，谢谢你。”张教授声音沙哑，时不时还咳嗽两声。 青苗连忙扶着张教授坐下，倒了杯水给他，口上责怪道，“您这么急做什么？资料就放在那里又不会跑！” 张教授闻言傻呵呵地笑了笑，说，“你不懂……现在我可是跟全世界的生物学家在竞争呢！必须争分夺秒啊！更何况我们这条件还没别人那里好……” 面上看不出来，张教授心里其实是忐忑的。 他有什么？充足的资料？别人也有。 但是别人还有的他就不一定有了。比如宽裕的资金、足够的实验人手、年轻强壮的身体…… 想想他这一把年纪了也算是赶上个潮流了，还敢搞科研竞争！ 很多实验室第一阶段出成果后，为了证明是自己先成功的会先发表论文，免得被同领域的人抢了。但是一旦发表，这一领域的人又站在了同一个起跑线上，都可以借此向后发展。 目前张教授看了布雷内的论文继续做研究也是如此，他等于是在和霍维茨甚至更多生物学家竞争，就看谁先有成果。一旦有人先发表了论文，其他人就算是输了。 青苗笑着眨眨眼，“您的资料比他们的都好！” 别的不敢说，资料是绝对没问题的。他们那些人能看到未来的书吗？张教授虽然没能看到成果，但是他已经看到了成果的运用——后世高中生都有这个练习题了！ 这简直是拿着答案倒推过程！ 虽然难题还在，可是方向已经知道，不用做多余的尝试了！ “你还自卖自夸起来了！”张教授无奈地笑笑。这些资料确实给他帮了很大的忙，他要回实验室正式开始做实验了。 “教授，不要妄自菲薄，您不比他们差。就算最后慢了一步，您也是填补了国内空白！” 青苗后半句虽然是开玩笑，前半句可是认真的。张教授在战乱年代出生，出国留过学读过书，手上的实验能力不差。那十年的中断现在也因为充足的资料补了七七八八，加上一个明确的方向和坚持不懈的努力——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除非是运气实在太差，否则是肯定能出一些成果的。 “借你吉言了。”喝完了水，收拾好心情，张教授和前来接他的裴鹏飞一起走了。 他现在，要去申请经费了！ 做科研的总会缺少经费，尤其是在这个国家还比较贫穷的年代。张教授却很快申请下来经费了，惹得同事们议论纷纷。 “人家整天不在学校呆着，不知道做什么去了还能申请到经费！”李教授酸溜溜的。 “人家有后台呗！这可是出国留过学的高材生！”王教授语气嘲讽。他看着领导的办公室，口上不敢说，心里却大骂了一句，“崇洋媚外！” 他们都选择性忽视了张教授拿进去的一摞资料。 这年头，随便翻译翻译外国人的文章不就行了吗？哪里需要查那么多资料！ 他们是不信张教授拿的那一摞纸有用的。 至于张教授，他忙的要死哪里管得了这些红眼病？他泡在实验室里一边带研究生一边做实验。他最苦恼的大概是现在连有点水平的研究生都难找！ “你们回去了把那篇《the gics of caenorhabditis elegans》找出来看一下，好好研究研究。” “教授，全英文的吗……” 几个学生哭丧着一张脸，他们英语都不怎么样啊！ “不然呢？”张教授回头不满地望着他们。唉，这些学生还算是矮子里面拔高子了！ 想到实际情况，张教授还是拿出自己的借阅卡，“你们去那家图书馆看，不懂的现场查资料。” “是……”几个学生像鹌鹑一样瑟瑟发抖，含泪接过借阅卡。 青苗的日子在找书、整理书架、看书间度过，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傍晚，青苗把“熊孩子”宋明河喊过来，告诉他，“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到了，明天你可以不用来了。” 宋明河手里还拿着一本《简明机械手册》不舍得放下，闻言大吃一惊。 明明应该感到高兴的，他心里却是浓浓的不舍。 “那这书……”他嘴唇蠕动了两下，又羞愧地闭上了。 “你不在我这里帮忙了，自然就不能享受员工福利。更何况，你手上这本也有许多外面没有的内容，不是假书吗？”青苗仍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内心却乐开了花。 《简明机械手册》是2010年出版的，依据国际最新标准编写，包含机械工业发展的最新成果。那时候都是最新成果了，更别说现在了！ 现在根本不存在！ 但是看了这本书并为之着迷的宋明河也清楚地明白，这里面的内容是可以实现的。 要他在看过最新成果后又不能继续看了，就像是一个人看小说看到正精彩的地方家长却没收了一样！ 这怎么可以！ “这不是假书……我可以继续留下来当志愿者！”一不留神，这句活脱口而出。 他羞恼地低下头，他在说什么啊！尽管嘴上还不大愿意承认，但是他心里知道这些书何止不是假书！他们都是极为有用的书！ 青苗终于听到了宋明河一句心甘情愿的“这不是假书”，惊喜不已！ 面前这个一个月前嚷嚷着图书馆里都是假书的熊孩子现在承认不是假书了！ 他承认了！ 看到宋明河认识到了这一点，青苗心里一直堵着的那口气才算消了。 呵，现在知道了？晚了！ “你也看到了，我这里其实没多少读者，张教授现在也忙着做实验，不需要志愿者帮忙了。而且，我招志愿者干嘛不招一个更省心的？” 宋明河听到青苗的话，脸一下子火辣辣的。不省心可不就是在说他吗？ 最开始就和越青苗结仇，后来做志愿者帮忙也不够主动，再往后看书看不懂还经常要越青苗来帮忙解答问题！ 他死活也想不明白，那些三角函数、微积分、还有什么算加速度、压力摩擦力的题怎么这个图书管理员都会！ 明明他才是大学生啊！ 8.八十年代强国路（八） 青苗最后坚定地拒绝了宋明河。宋明河家里不算太穷，但是每个月十五的借阅费他也是出不起的。最后，他只好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开图书馆。 正好开学了，宋明河到w大报道。w大是省内最知名的大学，但是从整体上看文科专业比较厉害。机械专业虽然也不算差，但是总让宋明河有些食不知味。 “宋明河！宋明河！” “是！”恍恍惚惚间忽然听到老师的点名，他立刻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却只看到老师怒气冲冲的脸。 完了！这可是专业课！ “你最近上课总是走神。”老师放下手中的班级花名册，深吸一口气，“你是大人了，我也管不了你什么，一切都要你自己负责。你要是不想听我的课，就出去吧。” “老师，我没有……”宋明河还想辩驳几句，老师却直接手指着门口，“出去。” 一次两次他都忍了，这都第几次了？ 宋明河只好乖乖地站了出去。 下课铃一响，同学们说说笑笑地走出教室，只有宋明河一个人孤独地走着。他愤懑不平地踢飞路边的一颗小石子，想不明白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 青苗每天都一大早地起床。洗漱完去地下一楼吃顿早餐，一杯热腾腾的咖啡配上美味的三明治可以吃的舒舒服服。只是咖啡馆的早餐就那么几样，青苗吃腻了最多也只是换成旁边小超市里的面包或者零食。 她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看书固然快乐，可是她已经快困在这里一年了！即使是死宅偶尔也有出门看看的想法啊！ 理智告诉她，出门没有身份寸步难行，只有在图书馆内受到图书馆的保护才不会出现问题。可是情感又让她想去见识一下八十年代的样子！ 唉！ 也许她把图书馆真的发展起来图书馆会让她出去？ 越青苗心里能隐约感受到图书馆现在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新手村，一个她自己的基地。在这里她是受到保护的，所以上次宋明河推她她不会真的摔倒，她对这里的一切也有着极高的掌控能力。同时外界对于这栋突然出现的建筑也认为是理所当然的，怀疑的人只会当是图书馆建造时自己没有关注过。 那么出去的条件是什么？ 让图书馆的名声更上一层楼？还是壮大图书馆？ 说起来，这个时代也有许多可以收集的古籍…… “早上好！”青苗笑着挥挥手，元气满满的样子。 一个男人走了进去，对青苗点头示意。 这段时间，最早来的竟然不是孟国强，而是裴鹏飞！ 第一次见的时候可把青苗惊讶坏了，他来这么早干嘛？ 青苗抬头看一眼墙上的钟，才七点半。 她才刚刚洗漱完呢！走到楼下正准备去吃个早餐,就看到裴鹏飞来了。透明的玻璃门，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青苗最后只好乖乖开门了，还在差点在不知不觉中邀请裴鹏飞一起去吃早餐！ 还好她及时醒悟，没有暴露秘密。 此后，裴鹏飞每天早上都这么早来。他往往直奔军事或者政治类书籍，每回都把青苗吓得半死。 马列毛思邓理三代……青苗一个个掰着指头数过来，该藏的都藏好了！ 青苗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猜到了什么，不过他一直没说，青苗也就不好意思先问了。 她也好奇过裴鹏飞和张教授的关系。原本以为是张教授的子侄，但是又感觉他们没有那么熟悉…… “我爷爷和张教授认识。”当时裴鹏飞正抽出一本书，回过头来对青苗淡淡地说道。 回到前台坐好，青苗数了数花名册上登记过的读者。其实只有六个，赵胜天、孟国强、张教授、裴鹏飞和路人甲、路人乙。 这么少一点人……她要不要打个广告？ “丫头，你们这里收书吗？”一位打扮得极为朴素的老妇人走了进来。她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到了脑后，身上的衣服虽然洗得发白却也整整齐齐。她身子不高，身板却极为挺直，走的每一步都仿佛是用尺子量出来般精确！ 尽管年老，却有着难言的气场，年轻时定是一个大家闺秀。 “收书！您那里有什么书？”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她正准备收书呢！ “绝版古籍。” 绝版古籍！？ 青苗来了兴趣。能流传到现代的古籍实在是太少了，图书馆里大多也是工科类书籍。 不过老妇人为什么要选她的图书馆来出售？ 要是她有绝版古籍，就算要卖也会等人们富起来再挑一个出价高的卖。除非是……遇到急需用钱的困难。 青苗数了数口袋里的钱。之前六人除了赵胜天都是包月的，这大半年算下来也有个四五百了，应该够吧？ “书您带了吗？我们可能要先看一下。”她必须先判断一下是否是图书馆里没有的书。 “这次没带。有很多,上百本吧。”老妇人神色严肃而冷淡，丝毫看不出对那些古籍的喜爱。 青苗张大了嘴巴，“您都要卖？” “祸害罢了，放着作甚？”她冷笑一声，不屑极了！ 这反应和青苗想象的可是大相径庭。书怎么就是祸害了 她和现在和这满图书馆的书相依为命，书籍明明是福星啊！ 但是古籍，尤其还是上百本绝版的古籍，四五百哪里够？ 青苗也顾不得探究为什么她要卖书了，只是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图书馆目前没有那么多资金，可能吃不下所有书……” 老妇人皱眉，这倒是在她的预料之外了！ 不说眼前这图书馆的建造，单说它是一家私人图书馆，怎么可能没有钱？没钱开得起吗？ “你们能出多少钱？” “四百五十元。”这是青苗身上几乎所有的钱了，给了她，就只剩下赵胜天当初给的一元了。 “听说你们图书馆的书是最新的？”老妇人对这个价钱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又问起了看似不相关的问题。 “没错，绝对是最新最全的！”青苗骄傲地挺起胸膛，不管来的是谁她都敢这么说！ “那……这样吧，四百五十元，加上我孙子可以在你这里免费看书。”老妇人犹豫了一下，好像看见了里面什么人，本来要拒绝的话转口又答应了。 她接着问道，“这里有吃住的地方吗？” 嗯？ 青苗眨眨眼睛，觉得自己没有听懂。 “我们家在乡下，太远了。他每天来看书，再有个吃住的地方就成。” 老妇人缓缓开口，神情虽然还是那么严肃，话语间却是一片为孙子着想的慈爱之心。 青苗想一想，附近就是农大，吃住应该也不算太麻烦。 “您看在附近农大可好？” 老妇人摇摇头，思忖了两秒才苦笑道，“丫头，我也顾不上这一张老脸了，实在是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就让他住你们这里？晚上就睡那边的椅子也行。” 青苗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是要干嘛啊？ 老妇人叹息道，“家里有点事。我只求用这些书能换他平平安安一段时间……” 老妇人言辞恳切，为孙子着想的模样让青苗想到了自己的奶奶。要是奶奶还在世，应该也是这样事事都为她着想的吧…… 心下一颤，青苗答应了。 只要不是熊孩子，住一段时间也还……行吧？ “教授！试剂用完了！” 实验室里最费钱的东西除了仪器就是试剂，试剂本身就不便宜，又是一个消耗品，张教授他们每天做十几个小时的实验，用的可不少。 张教授安抚他们说，“没事，我再去买。”他走出实验室，脸色却立刻沉了下来。 实验经费其实已经不够用了。 当时一拿到钱他先买了一台高精度的显微镜，花了不少经费。现在眼看着就要出成果，可是又还差一点！这种情况是很难申请到经费的。 唉！是他预计不足。没想到带研究生要耗费这么多试剂，国内的试剂质量又不够达标，国外的质量好却太贵。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张教授想到这里，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国内的科学家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他又有什么不行的？ “你确定是这里？”王教授看着眼前高大建筑，不可置信。 是他们学校图书馆太差了还是张教授疯了？居然让学生到外面的图书馆里找资料！这一栋建筑再豪华有什么用？肯定是把钱都花在建设装修上了，哪里还有钱去采购专业书籍期刊？ 王教授一如既往的红眼病，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我亲耳听到他们说这里的资料齐全！”李教授对王教授的质问颇有些不满。早知道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来！ 有了这里的资料，他是不是也能像张教授一样立刻申请到足够的经费？想起一家六口还挤在那么小的一套房子里，李教授的内心就充满了渴望。 9.八十年代强国路（九） 青苗再次看到一个长得和老妇人有几分相似的小孩时，就明白他是谁了。 何止是还行啊，这孩子简直太乖了！ “你奶奶呢？”青苗蹲下，耐心地询问。怎么把孩子直接丢在这里就走了？ “奶奶忙。”小男孩说话有理有据，看着不过是七八岁的小豆丁，整个人却十分懂事。 “我叫吴知，书在这边。”小豆丁说着，一把拉住青苗的手就要往门口走。吴知奶奶把书想办法运过来都堆在图书馆玻璃门与台阶之间的一小片空地上。现在还是清晨，街上没几个人，加上人们还比较淳朴，倒也不用怕书丢了。 吴知的小手凉凉的，大概是过来路上吹多了风。手掌并不柔软，青苗可以猜想到他每天还在帮家里做事。这么小的孩子啊…… “你上学了吗？”青苗好奇地问他。这个年纪看着也该上学了，每天过来看书还怎么上学？ “没有，家里没钱。”吴知说的很坦然，既不伤心也不自卑，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青苗怔了一下，不大理解，“卖了这些书你家就有钱了，为什么不去上学？” 吴知小大人似的叹口气，“现在还不行，大伯一直盯着我们家呢！我带着书离开那里才不会一直有麻烦。” 麻烦？因为这些书？ 吴知家是怎么回事？ 不等她问清楚，已经到了。 “诺，就是这些。”眼前放着好几个大大的包袱，里面应该就是书籍了。青苗一个个地解开，随机抽出几本发黄的古籍，按名字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确实没有。 大致翻看一下内容，都是竖着排版的，一个个古朴的汉字方方正正地摆在那里，有一些书还有人用一手簪花小楷在旁边写了批注。 书没问题。 “需要我帮忙吗？” 裴鹏飞这会儿也到了，他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看着眼前的一堆东西，主动询问。 “当然，如果你方便的话，谢谢！”青苗看见裴鹏飞的样子，捂着嘴一笑。 有人帮忙自然方便的多，不过青苗完全想象不出来他要怎么穿着雪白笔挺的衬衫做这样的活计。 “不麻烦。”裴鹏飞的手指动了动，又抬头看了青苗一眼。 清晨熹微的光洒在青苗脸庞上，白皙细腻的肌肤依稀可见一点点绒毛，她唇角勾起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要甜到裴鹏飞的心里去了。 她笑得真好看啊…… 就像是院子里的桃花，粉嫩嫩的，让他有点想摘一支下来插在花瓶中欣赏，又怕弄疼了树，弄皱了花。 挥去脑海中多余的思想，裴鹏飞干脆利落地拎起几个包袱，大跨步走在前面，只觉得那含笑的视线烧得他的脊背痒痒的，既想摆脱，又想让它多停留一会儿。 走着走着，便不自觉又放慢了步速等他们过来。 意识到的那一刻，裴鹏飞浑身僵了一瞬。 他好像…… 青苗带吴知上了五楼。她昨天已经调整了一下图书馆的布局，单独隔出来一间休息室给吴知住，其他诸如监控室等房间也注意锁好了。 她推开门，房间里摆着一张实木桌子、一个老板椅还有靠边的一张小床，墙边是一个书架，不过上面的资料青苗已经带走了。 “喜欢吗？” 小小的吴知环顾一圈，老神在在地点点头，“挺好的，清净。” 青苗失笑，这可不是清净吗？五楼基本上就是办公室和可以个人预约的小型自习室，没有阅览室，根本没什么人。 “你以后就住在这里了，等会儿我给你拿洗漱用品上来。不用担心，这里就我一个员工，你可以放松一点！”青苗说完又揉揉他的小脑袋，短短的头发扎得她的手痒痒的。 “小孩子的头不能乱摸。”吴知有点不满地要求道。 “行！不摸了。你愿意告诉我你家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的爸爸妈妈呢？为什么只有奶奶带着？为什么说大伯盯着你们家…… 青苗一头雾水。 吴知虽然小，但是该知道的他都懂。看了看青苗傻呼呼的样子，他也不瞒了。 “我爷爷原本有比那些书还多几倍的藏书。”他一边说着，一边张开双臂比划了好大一块地方。 “那你爷爷……？” “他被我大伯气得去世了。我爸还说只是走了，我都懂的，走了不就是去天上了吗？”吴知语气淡淡的，好似看惯了，已经挤不出来多余的悲伤了。 青苗走过去，把他抱进怀里坐到床上。 “有段时间我爷爷每天都在为埋在地下的书操心，后来好不容易不用藏着了，我们家已经是家徒四壁了。我大伯说要把书卖了，我爷爷不同意。后来他偷了一大半的书卖了，还搭上一个什么官。我爷爷发现后就气死了。” “我妈去世的早。我爸继承了爷爷那些书，好好收藏着。但是大伯好像还是不满意，三天两头过来要。我爸后来病了也没钱治病，就也走了……”吴知的脸还是没什么表情的，眼眶却渐渐地红了。 “然后就是我奶奶带着我了，她把我送了过来，让我好好读书。”吴知低下头，喃喃道，“奶奶都说那些书是祸害了，为什么还要我好好读书？” 啪嗒！ 一滴泪珠打在青苗的手上，震在她的心上。 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大伯呢？ 青苗自己从小到大也是和奶奶相依为命，但是她遇到的大多数人都是友善的，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狠毒的人！ 青苗把吴知静静地抱在怀里，期望能给他一点安慰。 “因为知识就是力量啊！当你有了知识，你就可以改变这一切！你在我这里就好好看书，有不会的来问我，呆多久都行！” 安顿好了小朋友，青苗下去值班了。 今天赵胜天罕见地过来了。他因为宋明河的事情满脸尴尬，但是事情紧急，还是腆着脸过来了。 “我今天来借书，这是张教授的借阅卡。”赵胜天自己那张已经在还书的时候退了。 青苗看了一眼，随口问道，“张教授那里还顺利吗？” 赵胜天一愣，神情颇有些不自然，眼神也躲躲闪闪，让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还好吧……” 青苗简直要被气笑了，你这个表情告诉我还好？ 我有那么傻吗？ “老实交代，到底怎么了？”她伸手拦下赵胜天，不满地问道。 见实在拦不住，赵胜天只好小声说了，“研究经费不够了！” 不够了？ “教授完成到哪一步了？”青苗严肃地问。 “差不多到最后一步了，还需要验证几遍。”赵胜天小声回答。 最后一步？！ “嘶！” 青苗倒吸一口冷气。 才用了这么一年就最后一步了？ 要说别人还有最后一步发现错误的可能，需要从头再来。但是张教授当初看过她夹在资料里的图谱，能做到最后一步时成功的可能性几乎高达百分之九十！ “是太慢了吗？我们每天在实验室呆了十四个小时，感觉一直是在拖张教授后腿……” 张教授知道他是在跟国外的科学家一起竞争，赵胜天却只以为这是一个普通的小实验。不然他一个大一新生怎么有机会加入 其实那是因为张教授看他能联想到线虫本身应该还是有一定能力的。 青苗摇摇头，不是太慢了，是太快了！ 这个时候别人都还没有任何成果呢！ 和张教授竞争的原主霍维兹这时候在麻省理工做教授，另一位竞争对手苏尔斯顿在著名的英国mrc分子实验室做研究，还有这个领域无数知名与不知名的教授也在为此奋斗着……张教授竟然先完成了？ 赵胜天以为刚刚青苗摇头的意思是不想说，只好继续交代，“我现在过来就是找找有没有制作试剂的书籍资料，我们实验室自己做试剂好了。” 自己做？ 青苗没想到还有这个操作。 自己做试剂可能是早年国内科学家的一个常见操作了。 国外的太贵，实在是没那么多钱啊！ 国内也不是没有卖试剂的厂商，但是他们的试剂还不够稳定，里面可能有多余杂质。 这种情况就难以做重复性实验，不能重复的实验怎么能说服别人你的成果是有效的可以扩大运用的而不是偶然的？ 就算瞒过一时，也瞒不过一世。 日本美女科学家小保方晴子的成果都已经上了《自然》了，别国科学家纷纷说无法重复实验，最后发现她学术造假，撤掉了论文，本人也失去了职位被民众唾骂。 当然，国内的杂质试剂除了便宜一点以外也不是全无优点，万一自己的实验和杂质发生了反应还有可能发现一个新的成果呢！ 不过张教授不想要这种意外，概率太低，还是把手头上的做好更重要。 于是赵胜天就过来找资料，好让那些研究生们能再练练手做一下试剂。 “你们自己做太慢了。”青苗摇摇头。 这是一个客观事实。张教授顶多带着做几次，剩下的研究生们完成。但是他们不够熟练，做出来稳定的稍微要一点时间。更何况张教授的研究涉及到线虫，那种线虫的寿命能有多长？ “线虫能活到五天吗？”青苗问道。 “不能，只能活三四天的样子。”赵胜天现在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可能等不到足够的试剂，经过一些处理、正在观察中的线虫可能就要先死了！ 这可是极有可能抢先拿诺奖的成果啊！ 怎么办？ 10.八十年代强国路（十）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还是问题吗？” 一个醇厚的声音插了进来，是孟国强！ 下午，不知被他从哪里买来的外国正版试剂被送入了实验室。 张教授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个劲儿地拉着他的手感谢。 “不敢当，我也是为了我自己罢了。” 这话怎么说？ 在场众人一愣。孟国强的行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冤大头，无偿捐钱给一个不确定能成功的实验室，既没要实验室可能出的成果专利也没要求必须研究哪个方向或者研究到哪个程度。这不算冤大头还有谁算？ “您的成果出来了的话……我听说是有助于癌症和糖尿病？”孟国强稍微解释了一下。 青苗明白了。 的确，细胞的程序性死亡原理后来还诞生了一个负氧离子治糖尿病的辅助疗法，青苗因为奶奶也有糖尿病而关注过它。 《程序性细胞死亡理论》认为，人体细胞的健康是靠正负离子的平衡来维持。正离子多，细胞膜会变厚。一方面糖等营养物质不能进入细胞转换为其他能量，停留在血液中形成糖尿病，另一方面细胞内的废物难以排出，会造成细胞病变。负离子与之相反，它使细胞膜变得更通透，利于营养吸收等等。 不知道孟国强是不是也看到那本书了，希望能早一点以此制药，才在这关键时刻帮了一个大忙。 “既然是这样，我就更有义务早一点做完实验了。”张教授再次感谢一番孟国强，承诺早日完成。 几人一走，图书馆再次恢复到安安静静的状态。 吴知在中文阅览室找书看，踮着脚半天够不到一本书，旁边书桌前坐着的裴鹏飞干脆起身帮他拿了下来。 “谢谢哥哥。”吴知看了看他，道了个谢。 他知道这个哥哥盯着他看好一会儿了。 裴鹏飞自从今天看吴知从楼上下来，心里就不禁开始胡思乱想。 他今天却没去政治军事类书籍那里，反而是绕到文学这一块儿，先是找了一本庞中华硬笔字帖，然后又拿了《诗经》、《现代诗选集》等书，准备好好研究一下。但是这一会儿早上拿的字帖、现代诗选集什么的完全看不进去。 他放弃似的在心里感叹一下，还是遵从自己的心意坐到吴知对面。 硬朗的面孔努力展现出一个笑容，他放轻声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吴知。”吴知看在他刚刚帮了自己的份上，还是回答了。 裴鹏飞皱眉，这个姓说明不了什么…… “你和青苗是……” 吴知一眼就看到了裴鹏飞刚刚桌子上摆着的字帖，心里有几分明了。 在这个以书信为主要交流方式的年代，写得一手好字非常重要，尤其是对于渴望爱情的年轻人来说。 有个笑话你可能不相信，庞中华的硬笔字帖是这时候最畅销的书籍！ 有多畅销呢？出版社才印出来的二十万册两个月就销售一空，全年的年销量高达百万册！各地电视台还会播放庞中华的硬笔书法讲座，反复播放。 但是，恋爱这种事情光问他有什么用？ “奶奶有事，暂时把我拜托在青苗姐姐这里一段时间。” 嗯，喊姐姐的话应该没事了。 裴鹏飞面色和缓了许多，“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 吴知点点头，看了那本字帖两眼，心里却想，你连自己的事情都还没弄清楚呢！即使就认识了这么几个小时，他也知道青苗姐姐不是那种对诗歌狂热的人啊！ 楼下青苗今天倒是迎来了两个新读者。 她抬头一看，是一位头发半白但是精神抖擞的老人和一个稍微年轻一些的中年男人。他们笑眯眯的，就像是以前清晨能在广场上看到的打太极的老大爷，慈祥又可亲。 “同志，你好。”老大爷温和地先和青苗打了个招呼。 青苗之前不是被喊妹子就是被喊丫头，在要不就是喊名字了，还真没体会过这个特色称呼。这回也算是体验一下这个时代特色了！ “您好。我们这里是私人图书馆，各类书籍应有尽有，不知道您想找什么书呢？” “我们想先看看可以吗？”中年男人好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书，青苗也没拦着。 “可以的，书架上有标示各类书籍。一楼是期刊杂志，二楼是……” 青苗目送着两人用似慢实快的步伐急匆匆地走进了期刊阅读室。她这里价格着实不便宜，他们想看一看有什么书也是可以理解的。 说道这里，青苗就开始考虑一个问题。她要不要降价？ 图书馆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那么多就有超越当前时代价值的书就这么放着没人看她心痛啊！ 这段时间来的人这么少，她完全可以猜到是因为价格太贵的原因。一本书可能才几毛钱，她这里借一天都是一毛，还要一大笔押金，真是没几个人借的起。 不，应该说家境稍微困难一点的人借不起，借得起的完全可以自己去买书。 加上没有打广告宣传，她这里书好又有几个人知道呢？ 这会儿青苗的心态已经和刚刚来到这个时代时不一样了。 那一会儿她怕被发现，不敢让太多人来看书。 现在她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当她对图书馆的掌控能力变强，明白图书馆已经足够保护她时，她想要更多的读者，想要能传承这些珍贵的知识，想要更多人能够读书！ 知识，一直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她并没有独占的想法，这没有意义。 她现在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图书馆限制她出去，大概是怕人心经不起考验吧！ 一个人如果掌握有这么珍贵的财富，谁能保证他不会想独占呢？ 跨时代的技术，跨时代的政策，跨时代的文学作品……这些东西任何一个拿出去都会让人疯狂！ 要想避免，大概就是，自己完全不能出去享受吧！ 李教授和王教授跑进了期刊阅览室，期待地翻找着之前张教授他们可能借阅过的资料。 “这么多……”当他们看到时，眼前是数不胜数的期刊。 虽然没有到出现创刊号的那个程度，但是近几十年的都有！ “老李啊！我们要是能把这些翻译过来，国内期刊岂不是随便上”王教授心满意足地看着眼前的期刊，只觉得是一座金山！ 这年头评教授评职称看什么？ 看论文啊！有在顶级期刊上发表过论文，绝对能评上！ 当然，他们心里想的顶级论文不是《nature》一类的国际顶级期刊，而是国内的。这年头，能写出可以投到国外期刊论文的教授还挺少的。 李教授听到这个有些刺耳的称呼心里梗了一下，面上还是没表现出来。 他是看不上王教授这一点的，眼皮子浅！ 看见这些期刊你就只能想到这一点？ 他反正是不信张教授真能做出什么来！更大的可能性是……这里有论文可以让张教授他们抄！ “这家图书馆看来是是挺有实力的，上个月的期刊现在就有了！”李教授的话语饱含深意，可惜王教授完全听不出来。 “是啊，我们要是翻译了肯定是国内最先翻译的，不会和别人撞了！”王教授还在沾沾自喜，满脑子都是国内的各种期刊。到时候看他投了论文那个期刊还敢拒稿！凡是以前拒过他稿的期刊他就不投了！让其他期刊沾沾光！ 傻子！ “听说张教授是准备投到国外的。”李教授原先慈祥的面孔暗淡下来，渐渐扭曲，笑容看着就让人心里发寒。投到国外？多半也是抄的吧！听说国外地广人稀，应该跟国内一样交流不便，倒时候稍作修改再随便投一家小的期刊还不是有成功的可能性？ 王教授一愣，“我们翻译还行，投国外的话英文写作上会不会……”他以为李教授也是想投国外，吞吞吐吐地规劝道。 说实话，他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的。他们又没出国留过学，学的都是哑巴英语，翻译一下自己专业的论文还勉强可以，要是投稿出去的话……他可写不出来规范的论文。 李教授瞥了他一眼，压下怒火。 这人怎么这个年纪了还是个傻子？ 算了，投稿还是自己来吧，不过另一件事倒是可以利用一下他。 “这个图书馆要是就这么开放着，岂不是谁都能来看这些期刊了？”李教授像是恶魔一般，诱导着王教授说出他想听的话。 “是啊，那我们怎么办？”王教授一愣，这倒是！要是不止他们能看到这些期刊，那岂不是多了许多竞争者？ 李教授开心地笑了，满脸的褶子每道沟壑里都写着不怀好意。他对王教授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我们可以这样做！这家图书馆是私人图书馆……” 11.八十年代强国路（十一） 青苗好一会儿才等到两人出来。 “同志！我们俩都是旁边农大的教授，想和你们图书馆商量个事，能见一下这家图书馆的所有者吗？”王教授打头阵，率先开口了。 “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呢？” 青苗礼貌地回应。 “小姑娘，你怕是不能作主吧？”王教授上下打量了一下青苗，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穿的是员工制服，看起来就是中专毕业靠关系找了个清闲工作的那种。 他摇摇头，满脸不信任，“帮我们喊一下你的馆长吧！” 怎么可能？ 这么大一家图书馆是这样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的？ 谎也不是这么撒的吧？真要是所有者，何必站在前台天天干活？ “我可没骗二位，这家图书馆还真就是我的。二位既然是农大的教授，想必和张教授也认识吧？不信的话问问他就知道了。现在有什么事直说吧！”青苗挑眉，心想她这年轻的脸还真就镇不住场子。 两位教授转念一想又高兴起来，只要她是真的能作主，这么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肯定也比大老板好骗啊！ 李教授给王教授一个眼神，王教授笑眯眯地接道，“是这样的，你们私人图书馆收集期刊书籍想必很贵吧？而且肯定也收集不全。” 青苗面上不予置否，内里心思急转。这开头听着有点不对啊！ “现在有一个机会，把你的私人图书馆并入我们农大的图书馆，这样收集书籍的钱就可以向我们农大申请了！不用你再私人出资。” 青苗刚刚的笑容一僵，并入农大图书馆？机会？ 是她听错了吗？ “抱歉，我们这里没有资金压力，图书已经很齐全了。” 青苗勉强维持着表面上礼貌的微笑，合理地拒绝了他们。要不是这是两个老人家……她可不会留情。 齐全？他们可不信！但是想到刚刚看到的生物学期刊，那好像还真是比较齐全的……不对，能在这一块儿齐全就不错了！不可能全都齐全。 是因为他们这个理由说出来有点伤面子？还是真的不缺钱？ 李教授又给王教授使了个眼色，王教授立刻换了一个思路。“我们刚刚看了期刊阅览室里的期刊，生物学上的确实比较齐全。不过其他的我们就不知道了……要不这样吧，因为这些生物学期刊对我们农大学生来说非常重要，我们俩也是想为学生谋福祉，并入我们农大图书馆可以和我们农大的书籍互补帮助学生，我们还可以和校方报道给你一些补偿奖励……” 钱不要，名呢？ 青苗的嘴唇轻抿，原本上弯的唇角现在拉成一条直线，脸色也一下子沉了下来。补偿奖励？谁稀罕！ 话说得倒是好听，听到这里青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说白了不就是想把图书馆并到他们那一起，还想不出什么钱！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这感觉就跟月流水上千万的私人大酒店听到旁边月流水几万的国营中档饭店叫嚣：“我们现在给你一个并入我们国企的机会！你以后买原材料请厨师不用自己出钱了！可以跟我们打报告申请！”当然，批不批另说，不过收益是全要上交的。 拒绝一次，它还继续喊着，“你们一个做淮扬菜的厨师还不错，并入我们的话我们可以每个月给他发几块钱奖金作为补偿！” 青苗倒是不缺钱，可是这样明目张胆地想抢她的图书馆，也太把她当傻子了吧？ 她低头冷笑一声，抬起头嘲讽地看着这俩教授，犀利的眼神看得他们有些不敢直视，心里发虚。 青苗也不装出一副友好的样子了，直言道，“这里离农大这么近，他们也可以来我这里看书。” “你这里不是太贵了吗？” 李教授还没来得及阻止，王教授就先开口说出来了。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王教授一眼，王教授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青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我这里贵不贵，和你们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吧？我这里本来就是私人图书馆……” 李教授没想到这小姑娘这么牙尖嘴利，顿觉失策。不过刚刚王教授的话也提醒了他。 他诡异地一笑，直接破口大骂，“你这是投机倒把！” 原本李教授是想说服青苗把图书馆并入农大。只要并入了农大，他就可以想办法用行政手段干涉，比如不开放期刊阅览室等等。 他本以为不会太难的。看着图书馆的样子还真不怎么缺钱，世人所求无非名利，现在这图书馆默默无闻，到时候给一点名声不就行了！ 结果还是失败了。 不过现在他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借口——投机倒把罪！ 私人图书馆，谁让你定这么高的价格的？ 青苗听到这句话心神一震！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时候投机倒把罪的界定其实还比较模糊，因为经济正处于计划转向市场的阶段，凡是倒卖行为都可能被认为是投机倒把。但是到底是不是？没多少人说得清楚。 所以，这时候全凭一张嘴，气势不能输！ “我这又没有卖书，怎么就算得上是投机倒把了？” 青苗双目一扫，言语作盾，立刻竖起来一道墙。 投机倒把多用于囤聚奇货倒买倒卖上，她这里的书可不卖！ 收费的，是借阅费，卖的是看书的时间。 李教授撇下王教授独自上场，刚刚一发不中他就接着添油加醋，“你的借阅费几近于书价，如何不是囤聚奇货高价出售！” 对于自己的回答，他显见是洋洋得意。 青苗摇头叹息，“看来你还是听不懂。我这里的书不卖！何来的高价出售！那价钱多是押金罢了，防止我这里的书被损坏。他们要退钱我这里不是都退了吗！” 青苗这会儿只是仗着他们说不清楚强词夺理罢了，真要说她卖的是借阅时间，她还不怎么好反驳定价高的问题。不过心虚也不能让别人看出来，接着，就是要转移视线了。 “你们说我这书店投机倒把？我还要问问你们今天是来干嘛的！怎么，不愿意把图书馆交给你们就变成投机倒把了？我自己辛辛苦苦开起来的图书馆，收藏这么多珍贵的书，是为了让民众能有更多书看罢了！你们现在咄咄逼人又是何居心！一个大学总不至于这么不顾脸面地抢我一个小图书馆的藏书，我和李教授认识那么久，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农大图书馆想合并我的图书馆！我倒是还想问问，你们代表得了农大吗？就怕是拿农大做幌子，最后只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吧！” “你！你！血口喷人！”李教授从来没有被人这么骂过。以往哪怕他不占理，对方也顾忌着他的身份啊！现在又被踩到了心虚的地方，李教授半天不知道怎么反驳，想在现场找出来一个帮手都一无所获。一楼除了他们三个根本没有人了！ 他的身体晃了晃，举起来的手也在颤抖，最后一手扶住了脑袋，慢慢地闭上眼睛，好像是承受不住青苗的侮辱了！ “老李啊老李，你别激动！”王教授连忙扶住他，抚慰了半天，转头也不顾面子对青苗骂了起来，“好啊你个小丫头，牙尖嘴利！把李教授气坏了你担待得起吗？” 被扶着的李教授不易察觉地睁开一条缝，悄然观察着场上的动静。听到王教授的话心里一阵舒畅！ “农大教授亲自抢私人图书馆藏书的新闻……应该会有很多人看的吧……”青苗用刚好够他们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两个教授脸色一变，他们可是大学教授，怎么能丢脸呢！ 王教授终于聪明了一回，“哼！我先带着李教授回去看病，下次再找你算账！” 话毕，他扶着倚靠在他怀中的李教授慢慢地向门口挪过去。 “慢着，你们是什么教授我总得知道一下吧！” 王教授假装没听到，扶着李教授走得更快了，没两秒就消失在了大门口。 青苗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松开了紧握的手，在掌心处留下几道弯弯的月牙。她背上的衣服早已濡湿，怒气冲冲的脸蛋浮上一层粉红，仿佛是云蒸霞蔚，看似只可远观，却又因为高挑的眉毛、轻咬的嘴唇而更加生动，生动得动人心魄。 裴鹏飞站在二楼往下望，眼神深邃，专注地盯着青苗。他和吴知在二楼听到争吵声出来看看，没想到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青苗姐姐真厉害对吧！要是我也会这么说……”大伯是不是就不敢总是上门骚扰奶奶了？吴知看向青苗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是啊！你青苗姐姐真厉害。”裴鹏飞跟着感慨了一句。 “那两个所谓的教授好像很不甘心的样子，会不会还来找麻烦？”吴知抬头问裴鹏飞，小大人似的紧紧皱着眉头，嘴巴也不高兴地嘟起。 裴鹏飞揉了揉他的脑袋，冷冽的声音划破空气，“小孩子不要操那么多心。还有我呢！” 12.八十年代强国路（十二） 青苗决定先把投机倒把这个罪名想办法解决了。 她不缺钱，直接免费对她自己来说是无所谓的，但是这还必须考虑到已经交过借阅费的读者。 有谁希望自己才花了一大笔钱买了一个东西，转眼间它就免费了？ 就算他们有钱，不介意这一点，心里总还是会有些不爽。这太不公平了！ 简直就像是淘宝上刚买了衣服，你朋友看着说好，也想买，结果她买的时候竟然已经免费了！这能忍？ 青苗左思右想，最后选择对读者分级开放书库。中文、英文书库和期刊阅览室对所有公众开放。之前付过钱的读者算是老读者，对他们额外开放密集书库和电子书库。因为没有押金，大多数读者只能在馆内阅读或者抄阅，不可以借走。电子书库的书老读者倒是可以打印。 想到他们对着电脑的奇妙表情，青苗都禁不住笑出了声。 “青苗姐姐，你不要太担心了，会没事的。”吴知早已经屁颠屁颠地跑下来安慰她。 看着他严肃地表情，青苗心里一暖，拉过他到椅子上坐下。 “吴知，我想取消图书馆的收费。”青苗语气略带严肃，和吴知见过的温柔大不一样。 青苗想了想，取消收费不仅仅是对老读者不公平，对吴知也是。他本来就可以看那些书不是吗？ “这对你来说可能有点不公平，以后我会把电子阅览室对你开放，你可以去那里体验一下新科技。不过，不能告诉别人，好不好？” 吴知歪了歪脑袋，有些不大理解。 电子阅览室！ 新科技！ 他不是很介意取消收费，他心里隐隐明白，奶奶让他留在这里这是暂时避开一下，倒不是非要免费看完那些书。况且他们家的书本身也可能自带麻烦，青苗姐姐愿意收购也承担了一部分风险。比起收费问题，他更关心青苗姐姐口中的东西是什么。 “这些是什么？”他问了出来。 青苗拉起他软软的小手往楼上走去，“看见你就知道了。” 青苗用意念打开四楼的电子阅览室打开灯，眼前一片奇怪的机械立刻占据了吴知的视野。 他们都有着黑色的外壳。先是一个个薄薄的板子竖立在桌面上，其中一面还可以清晰地映出人脸。这些黑色板子前面都平放着一个上面有很多按钮的长方形板子，旁边还有一个椭圆的……球？吴知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它。桌子下面不是常见的放脚的地方，反而有一个无柜门的小柜子，里面放了一个黑色的箱子。 “这是电脑。”青苗对吴知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一指竖放在嘴唇边轻声说，“不要说出去哦！” 因为电脑在现在的中国还是一个很稀罕的东西，尤其是这么先进的二十一世纪的电脑。 第一代计算机早就出现了，计算机专业在中国五十年代也有了，但那和现在人们印象中的电脑是截然不同。第一、二代计算机主要是为了计算，而不是现在的工作和娱乐。 二十一世纪人们用的计算机，已经是第四代计算机了。 青苗为吴知打开了电脑，交给他简单的操作。尽管因为没有网只能玩诸如扫雷和蜘蛛纸牌这样的游戏，吴知也玩得很开心，眼睛亮晶晶的，时不时回头看青苗一眼，小脸上扬起的笑容一直就没有消失过。 “我是在和这个电脑比拼吗？它有智慧？”结束了一局，吴知转过头来盯着青苗，满脸的不可思议。 “是的，不过它没有智慧，它靠的是计算。” “计算？” “没错，如果你想了解更多，可以到下面书库的计算机科学一类去看看。” 吴知用力地点了点头，继续挥动着鼠标开始他新的一轮。 青苗看着他兴奋的样子，想了想，说不定他会比马爸爸更早搞出淘宝之类的网站。虽然比马爸爸还要小，但是他可比马爸爸接触计算机要早多了——早到互联网形成之前。 不等青苗一个个地去找老读者说明，张教授下午就来了。 “青苗，我的实验成功了！” 张教授彷佛年轻了许多，走起路来大步流星，笑得像个傻子一样，暗淡的脸色重新焕发出了光彩。 “真的！恭喜！”青苗来不及收拾一下前台，连忙站起来恭喜张教授。不用她问，张教授就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这还是多亏了你给的资料啊！我从资料里看到了一张图谱，不知道是谁的猜测，但是我分析过后觉得很有可能，就一直在往这个方向尝试……现在细胞图谱绘制了出来，控制细胞死亡的基因特征也分析出来了！” 张教授还在喜气洋洋地介绍自己的成果，青苗已经瞪大了眼睛。 这是说…… 张教授把后面两个都做出来了？！ 青苗对这个成果不算了解，只记得在找论文时看到霍维茨和苏尔斯顿一个分析了基因特征，一个绘制了细胞图谱！ “教授，您写论文了吗？”青苗目瞪口呆地问张教授，心里还处于一种震撼。 一个方向，一张图谱，就能做到这个程度！ “是啊！已经写完了，就是不知道投出去人家会不会收了……”张教授有些赫然，不大好意思地开口。现在敢说往国外投论文的指不定会被嘲笑啊！他又不是名气超然的大牛！ “您投的是？”这个成果，《自然》、《细胞》、《科学》都可以试试啊！ “我投的《基因》。” 青苗记得，《基因》是布雷内投的那本期刊，在业内也算是有较大影响力的了，但是明显还比不上三大顶级期刊。 话是这么说，但是就算有成果第一次投三大能中的可能性也很小，因为没有名声。期刊编辑要看那么多稿子，没有一定名声的可能在第一关就被刷下去了，何谈送到编辑手里？ 这样来看，投基因的效果可能还好一点，有更大可能性被选上。 “您会成功的。”青苗真心实意地恭喜道，递了一杯茶给张教授。 张教授接过茶，慢慢地啜了两口。他一投完论文就激动地过来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一下，现在说完了才终于能冷静一下。 冷静下来了，青苗就告诉了张教授自己的决定，倒了个歉。 “真是不好意思。” “不用这么说……”张教授摆摆手，“要不是你的资料我哪里有现在的成果？”他又沉吟一下，问道，“你这么突然地改变，可是出了什么事？” 张教授真是敏锐啊。 青苗虽然不大好意思，还是把整件事完完整整地说了一下。 “……他们自称是农大的教授。可是我有点不大相信，农大的教授怎么会……” 听完青苗的话，张教授苦笑一声。“我们学校确实有这样的教授……”对于这他不愿意多说，只是又接着道，“你先反驳了是对的，现在的风向谁也说不准。我们学校的图书馆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事情，是那两人瞎说的，你不要怕。我回去了先帮你盯着一下。” “谢谢您了。要不然我可能还真的被他们吓唬过去骗了呢！”青苗真挚地对张教授说，又给他沏了一杯茶。淡淡地茶香飘在空气中，温热的水汽氤氲，模糊了两人的脸。 张教授不经意地抬头一望，就看到坐在二楼栏杆边上的裴鹏飞。别人不知道，他还不了解吗？ 这小子看似是在认真读书，实际上一直关注着底下的动静呢！ “如果再有事，你可以来找我，或者直接找鹏飞。”张教授又指点了一番，语气里带着一点深意。 “找他？”青苗有些疑惑，又有些不敢。那多不好意思啊！ “没错，他小子一定会很乐意帮忙的。”说到这里，张教授已是满满的笑意了。 “承您吉言！”青苗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了，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单身了二十年，怎么会一来到这里就有人喜欢上了她？ 一定是她独身太久产生的错觉。 远在大洋彼岸的米国，一间办公室内。 “艾萨克！你来看看这篇《基因》上的文章。这个作为我们今年的提名如何” 艾萨克听到有人喊他，接过那本新鲜出炉的《基因》，还没来得及看内容就率先喊了出来，“乔治，这是一个华人！” “得了吧艾萨克，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种族歧视？”乔治用调笑的语气说道。 “好吧，让我看看这篇文章怎么样。顺便一说，我不是种族歧视，只是你知道参选需要很多资料，很多！在华国？麻烦啊！”艾萨克翻开那篇文章，瞪着乔治仔细地解释了一下。 “但是这一篇真的很不错，我们不应该错过它，伙计！”乔治无辜地耸耸肩。 “好的论文多了去了s上一抓一大把。”艾萨克一边看着还一边不忘和乔治顶两下嘴。 “你会喜欢的，艾萨克。我的眼光一向很准。”乔治转起椅子，喝了口咖啡，苦涩的味道使他的头脑更加清醒。 boss也会喜欢这一篇文章的，他这么想着。 13.八十年代强国路（十三） 王教授和李教授从来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这个个性在面对利益时表现得淋漓尽致。 “老王啊，听说你有一个好舅舅。” 两人从图书馆里狼狈地出来后，心里堵了一大口气，像是熊熊的火焰在燃烧，烧得理智都快没了。 他们何曾这么狼狈过？ 即使是那十年，凭借在同行中算得上是颠倒黑白的口才都混得平平安安，今天居然被一个小姑娘吓到了！ 李教授现在决定不只是要那些书了，整个图书馆他都想要！ 这，就得靠王教授了。 智商就没在线过的王教授也想起了自己的舅舅。要不是舅舅，他怎么会有现在的地位？ “是啊，舅舅一直待我极好。我再去找他帮帮忙，一定想办法找回场子！可是这里我舅舅能帮上忙吗？”王教授有些犹豫，他舅舅在文化局做事，现在也到了要退休的年纪了，不知道管不管得了。 “这图书馆不就是归你舅舅那边管理吗？它一个私人图书馆，不知道有没有合格的证件，说不定都过期了呢！”李教授继续引诱着王教授，让他去找他舅舅帮忙。至于文件到底过没过期……还不是凭他一张嘴吗？ “会不会给他惹麻烦……”王教授自知舅舅已经为他做过不少事了，现在这种关键时刻，要是给舅舅惹了麻烦…… “咱们又不是给你舅舅找事！你舅舅不是喜欢古籍吗？那个图书馆我刚刚看到有一些。要是你舅舅帮我们拿了下来，我们肯定把这些古籍送给你舅舅啊！” 听到这里，王教授也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这是帮舅舅找书啊！没什么不好说的！ “你说的对。我回去了就找他。”王教授掉入陷阱还不自知，自以为是大功一件，整个人喜滋滋的。 李教授看着他那傻样直在心里暗笑。要不是你有个好舅舅，你以为自己能和我称兄道弟？ 青苗跟登记在册的老读者一一说明了情况，得到了他们的谅解。转身，她就把门口的那块牌子撤了下来，换成了免费阅读四个字。 八十年代的人是渴望读书的。 之前有说过，这时候最畅销的书的庞中华硬笔字帖，全年销量上百万，但是这是一个比较特殊的。 令人惊奇的是，严肃文学的销量也奇高无比。 这在现在看来十分不可思议。现代的畅销书籍许多都是诸如成功学、心灵鸡汤、小说一类。即使是学校图书馆的借阅书籍，青苗记得看到统计中排名最高的也是《明朝那些事儿》。这些书都具有一定的故事性，趣味性，远远算不上是严肃文学。 而八十年代，先是诗歌的走红，在一段时间的回光返照之后又是伤痕文学，后来又是寻根文学和现代派的书籍。 古典文学和现代经典文学也持久不衰。比如《红楼梦》，仅仅是人民文学出版社在这十年间就印了443万册。现代经典文学是诸如巴金、张爱玲、钱钟书等人的书籍。其中巴金的《家》可能是八十年代印量最大的书，两个出版社的两个版本合计就达到了457万册。 当然，人民最喜闻乐见的还是港台通俗小说。金庸、古龙、琼瑶、温瑞安等等一批作家的书真实发行量应该算得上是天文数字，不过很难统计，因为盗印的太多。 像是翻译文学从前一年开始陆陆续续的也出现在了市场上，不过还比较少。 其他的人文社科类还有走向未来丛书和中华上下五千年等等，饱受各个年龄段民众的喜爱。 而拥有这些书，甚至更多书籍的图书馆，火爆程度可想而知了。 用不了几天，图书馆的桌椅已经被陆陆续续地填满。一批又一批的青年、中年、甚至老年人都进来瞧一瞧。 一些后来再版的经典图书尽管内容和八十年代相差不远，可是装帧、纸张等等差的可就多了。 青苗干脆给他们统一换成了未来出版社，出版日期换成了八零年。 时不时就有人跑过来问，“同志，《围城》还有吗？” “不好意思，只有五本，可能已经有人先拿去看了。” “同志，《红与黑》还有吗？” 青苗查询一下后告诉他，“中文版的已经没有了，不过楼上还有英文版。” “英文版！谢谢同志！”那人匆匆跑上楼，生怕慢了一步又被人借走了。 书库旁边的桌椅黑压压的一片，都是人头。书柜间人人摩肩接踵，却都尽量保持着较小的音量，不去打扰到别人。 青苗这回，也算是把未来图书馆给打出个名头了。 她曾担心的像是宋明河那样质问是假书的情况也几乎没有出现。大概是人们这会儿还没有假货的概念，她又已经换了一个出版社，人们只以为是新出版的书籍。同时，这些也不像教科书那样具有统一性。 不能把书带走的情况就是这里挤满了人，青苗都要考虑再找几个志愿者了！ 就在这时，青苗收到了一封信。 那是夹在她的书里面的一封信。青苗不能出去，每天都会找几本书消磨时光，有时就放在前台，然后她上楼处理一下其他事物。这回，下楼坐好后，她拿起书，竟然从里面飘落出一封样式精美的信。 打开那封粉红色的信，是一张印染着花朵的信纸。这种信纸可不便宜，现在就没多少人买得起。青苗抽出信纸，一行冷硬的字映入眼帘——“今晚的月色真美。” 青苗下意识抬头看了一下外面，太阳还在明晃晃地挂着呢！ “莫名其妙……” 青苗打量了半天，发现上面还真就只写了这一句话，也没找到署名，要是没人认领的话……最后只好扔到垃圾桶里去了。 唉，今天人这么多，也不知道是谁的恶作剧。 吴知这会儿拿着一本书哒哒哒地跑过来，“青苗姐姐，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青苗接过他手上的书，有心做知心姐姐大显神威，看了两眼后又默默合上书本，慈祥的笑容渐渐在嘴角凝固，最后摇摇头，有点尴尬地实话实说了。 “小知啊，你青苗姐姐也不是什么都会的。这个就只能靠你自己了，也许在电子书库里你可以找到答案。” 青苗大学学的是商科，高数什么的还有涉猎，计算机就完全不行了。 她说完，却没能引起吴知的注意力。 吴知正一脸好奇地看着桌面上那张信纸，表情有一点说不出来的……微妙？ “小知？小知？你见过这封信？”青苗连着喊了吴知两三声才唤回他的注意力。 吴知一个激灵，露出一个纯洁的笑容，摇摇头，“有点好奇，第一次见。” 青苗狐疑地看向他，吴知一脸无辜，还眨巴眨巴眼睛给她买了个萌。 真可爱！ 葡萄般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原本有些枯黄的头发这几天也渐渐养得乌黑发亮。光滑的小脸蛋青苗还捏过两次，手感特别好，就像是滑溜溜的果冻！ 心中怀疑的小火苗晃来晃去，最终静止了。 青苗将信将疑地放过了他，只是嘱咐道，“要是看到他的原主人，记得跟他说一声可以到前台来领。要是没人领，我就只能扔了。” 扔了？吴知瞪大了眼睛。 青苗这会儿有了一个听众，自然忍不住吐槽一下，“上面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想说什么？现在还白天呢！哪里来的月亮？” 吴知嘴角抽搐，点了点头。 青苗不禁又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傻孩子！这不就暴露了你其实知道的吗！ 自从知道了吴知家里的情况，青苗是全心全意拿他当自己的子侄看待，这会儿自然也不忍心戳破他，轻拿轻放，让他自己看书去了。 吴知从青苗手里接过书，哒哒哒地往楼上跑去，心里满是对裴鹏飞的怜悯。 太惨了！ 真是太惨了！ 第一次送情书就落得这个下场！ 那句话吴知有看到过。 当时他劝大哥哥不要写诗，青苗姐姐不一定喜欢。不一会儿看到大哥哥转身去找了一本情话大全吴知还是蛮高兴的，这总能写出几句好一点的吧？ 结果大哥哥怎么又挑了这句所谓的最含蓄情话？ 你倒是含蓄了，别人就看不懂了啊！ 14.八十年代强国路（十四） 经过一段时间的喧嚣，图书馆的人流终于稍微平稳了下来。出乎青苗意料的是，每天都有农民过来。 并不是说农民不能过来，而是农村离图书馆着实不算近，为什么会有农民愿意过来？ 青苗没有注意到，不只是农民，国企退休的技工也不少。他们都是来看一些工业相关书籍。 这，其实就是乡镇企业崛起的要素之一。 乡镇企业是农村权力渐渐放开后飞速崛起的。他们利用城市退休的二代机器，国企退休后想继续发光发热的技工和农村剩余劳动力来生产人们生活中供应不足的产品。 国内人多地少导致的矛盾一直是一个难题，此时还未放开流通的城乡二元结构使农村剩余劳动力难以在城市立足，而农业长期哺育工业更是使农民收入较低。这些因素导致农村有大量的剩余劳动力。 在过去的三十年里，一直是农业哺育工业，昂贵的城市产品和低廉的农产品之间形成了巨大的剪刀差，给城市工业化提供了原始积累。同时优先发展重工业的目标也使得人民生活水平较为低下，因为轻工业才能提供人们衣食住行中需要的大部分东西，于是凭票供应一直持续到了八十年代。这就提供了巨大的市场。 改革开放后国家方针政策调整，开始优先发展轻工业，工业也开始反哺农业。改革开放还有对社队工业发展意见的政策出台。这些是足够的政策支持。 最后，一些国企退休的技工想继续发光发热，加上生产这些初级产品的技术也不算太难，这就有了技术支持。 足够的人力、技术、市场，还有合适的政策，乡镇企业以那位改革的总设计师都没有料到速度异军突起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不了解这段历史的青苗自然也不知道原因。不过她的图书馆倒是在她无意识之际给还在摸索的农民提供了一些帮助。企业如何管理，要用什么机器，怎么使用…… 李教授他们的后招来的比青苗想象的要快。 才过去了两周，他们再次登门，还带着一个带着金丝边眼睛的男人。 他们一进来就直奔前台，见到如此多的人虽热稍感意外，却丝毫不怵。王教授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李教授虽然面色紧绷，但是眼里还是闪过几分自得，而那个金丝边眼镜一股公事公办的表情，说出来的话却要气死人。 “我是文化局的蔡文长。我们接到群众举报，你们图书馆涉嫌无证经营。” 无证经营？ 青苗回头看着那张挂在背后墙上的证件只觉得好笑。她抬起自己的手指指向那张证件，不可思议地问，“这是无证经营” 青苗这两周该做的准备都做好了。说她投机倒把，她干脆不收费了。说她无证经营？她已经准备好了证件！ 金丝边眼镜对此视若无睹，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他伸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淡淡道“此为不合格证件。” 不合格？ 都没拿下来看一眼就不合格？ 现在图书馆的人多了起来，他们对峙的状态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周围的读者都竖起耳朵睁大眼睛观望着事件的后续发展。 青苗这会儿是真的笑了，嘲讽地笑绽放在她的脸上，“你不仔细看看？” 金丝边眼镜还是无动于衷，甚至有些不耐烦了，他皱了皱眉，说，“没有必要。我说不合格，就是不合格了。” 说实话，要不是现在他们是站在对里面，青苗简直要佩服这个人了。滥用职权能说的这么理所当然丝毫不惧也是一种本事。 当然，青苗并不担心，她也还有后手。只是这会儿需要拖延一下时间。 她眯起眼睛接着问道，“你也不怕败坏你们文化局名声？我这证件可是正正经经的合格证件，你们文化局自己盖的章。怎么才过多久就跑过来跟我说这不合格了？是想敲诈一笔？还是想……” 青苗的话还没说完，一旁听着的读者都有些忍不住了。 “这当官的整天就只知道干这样的事！” “好大的威风！还有没有王法了！” 金丝边眼镜稍微放大了声音，“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证件不合格按规定必须关闭经营场所，并且上交相关物品……” “什么！他想关了这个图书馆？” “还要上交相关物品！这是说要把这里的图书都没收了吗？” “那我们还怎么看书？本来图书馆就少！现在其他地方还都缺书……” 群情一时间激愤起来，大家原本的窃窃私语声已经嘈杂的让这里像是一个菜市场了，楼上安静看书的人都被吸引出来，担心地站在楼上看着。 青苗倒不是很意外。 她知道，如果那王教授李教授的目标是独占她的图书馆的话，他们是绝对不会让她随便罚一点款就行了的。 吴知和裴鹏飞也在楼上站着。吴知担心地摇了摇裴鹏飞的手臂，“大哥哥，下面那个人是谁啊？青苗姐姐不会有事吧？” 裴鹏飞眼里透出担心的目光，他的手指动了动，克制住现在就下去的想法，说，“那个人是文化局副局长的秘书，王教授好像和副局长有一点关系。”说完，像是觉得太冷硬，他又加了一句，“最后会没事的。” 副局长！ 吴知眼里闪过意外与恐惧，身体都轻微抖了一下。不会是…… “副局长是姓高吗？” 他蹙眉犹犹豫豫地问了出来，在心里期望着一个否定的回答。 裴鹏飞注意力一直在下面，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只是听到了口头上无意识地应答了两句，“嗯，高副局长。” 高副局长！ 吴知像被烫到了一般瞬间松开了拉着裴鹏飞的手。 怎么办？ 怎么又是他！ 是不是他给青苗姐姐带来了麻烦？ 手中温热的触感消失，裴鹏飞回过神来就看到吴知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整个人哭丧着脸，像是刚刚被暴风雨袭击后的一朵小花。 他叹了口气，说，“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真的不用那么担心，还有我呢！” 小屁孩儿一个，整天担心来担心去都在操心什么？ 他摇摇头，主动拉住吴知的手，“走吧，到了我们出场的时候了。” 楼下，青苗只能勉强保持冷静，看到楼梯上下来的人顿时眼前一亮。 “蔡秘书，你说那证件不合格就不合格，那我要是说它合格了呢！” 众人抬首望去，一个身姿笔挺的男人牵着一个孩子从楼上走下。 哒！哒！哒！ 清脆的声音仿佛踏在了蔡文长的心上。 他脸色一变，瞬间阴沉了下来。 王教授期望地看着蔡文长，希望他能立刻怼回去，蔡文长却出乎他意料的扬起一个笑脸。 “裴公子，这事你不要插手比较好。” 裴鹏飞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蔡文长身后的两个教授，“他们想插手都插手了，我难道不能插手？” 蔡文长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裴家的人想插手他还真管不了什么。 “您说笑了。” 不过裴鹏飞也不是裴家的家主，回去了高副局想管……也不是没有办法。罢了，不差这一天。 权衡好利弊，蔡文长就打算原个场就走。 他再次伸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说，“裴公子既然决心插手了，我也阻止不了。不过之后嘛……” “之后也不是你们该管的！”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插了进来。 青苗回头一看，是张教授！ 张教授迈着老胳膊老腿，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外国人。 外国人？ 稀奇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放到了外国人身上，像是第一次看见大熊猫一样稀奇。不少人还惊讶地叫了出来。 “那个人是黄毛！” “这个是红毛！” 张教授稍微介绍了一下，“这两位是拉斯克医学奖专业评选团队的成员，我带他们来看一下对细胞程序性死亡原理提供了重大帮助的图书馆。如果你们非要一意孤行地关闭这个图书馆，耽误了奖项的评选……这就上升到外交事件了！” 众人皆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拉斯克医学奖是什么奖他们不知道，但是既然有外国人前来评选，还这么严格地连参考资料的图书馆也要看一下……应该很厉害吧？ 张教授虽然有夸大其词的嫌疑，但是说的也不是完全错误。 拉斯克医学奖是生理学和医学领域仅次于诺贝尔奖的一项大奖，它甚至被看作诺贝尔奖的风向标，就像电影界金球奖是奥斯卡奖的风向标一样。 它的评选过程被认为是公正、预知、正直的典范。它不需要候选人自己申请，而是由专业的评选团队搜寻各个领域候选人提名参选，由国际杰出科学家组成专业的评委会评选，过程系统、详尽、公平。而为了参选，评选团队会审核大量实质的证明材料来确保真实性与质量。 毫无疑问，张教授今年被选中了，有一定可能获奖。 这时候的国家太需要有人能在国际上发声了！需要有人能证明自己！哪怕是最后没能获奖，获得提名也算是一种荣耀了。 如果因为蔡秘书的阻挠使张教授不能参与评选，这涉及到外国人和国家的名誉，张教授闹上去这还真就是一个外交事件了！ 15.八十年代强国路（十五） 此刻图书馆内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场景。 青苗站在前台内侧和外侧的蔡秘书对峙，裴鹏飞拉着吴知站在台阶上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张教授带着好不容易入境的外国友人站在刚刚进门的地方毫不留情地怼着蔡秘书，不远处阅读区里的读者交头接耳。 空气是寂静的，每个人都被张教授刚刚说的话所震慑。 他们的内心又是喧嚣的，吵嚷不停。 纷杂的念头在脑海里翻滚，热切的眼神激动地对视，一股澎湃之情急切地想要从胸中涌出！ 我们国家现在也有科学家可以获得国际上的奖项了？ 哪怕只是一个提名，这也是有机会了啊！ 正如华人一直以来的奥运情结、金牌情结，他们只是想看到祖国再一次站起来，再一次强大起来！ “滚出去！”一个嘹亮的声音从人群中迸发而出！ 不知是谁先开了这个口子，越来越多的读者站了起来，喊了起来，动了起来！ “滚出图书馆！” “这里不是你们这些整天不干实事的人可以染指的！” 妇女、农民、老人、小孩、工人…… 最开始那一两个尖锐的嗓音随着越来越多人的加入慢慢汇集成一个雄厚的声音！气势磅礴，巍峨雄壮！ 声浪一声声地震慑过去，坐着的人们也起身走到了一起连成黑压压的一片。 蔡秘书、王教授、李教授几人接连后退，团在一起，手脚发软地退到了门口。不知是谁先踩了谁一脚，蔡秘书被绊倒在地上，金丝边眼睛从脸上摔落，镜片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他打理的整整齐齐的发丝凌乱成一团，行动间压上印子的衣服无心抚平，以往平静无波的面容此刻也保持不住了！他惊恐地着喊道，“你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你们这是公然袭击国家工作人员，妨碍行政……” 下面有人大声嚷嚷道，“瞧您这话说的！我们国家工作人员怎么会滥用职权查封图书馆，还想阻挠有机会在国际上获奖的科学家参选评比？” 众人听了轰然而笑，纷纷对视，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大家把这个骗子赶出去！” “赶出去！” “骗子！” 蔡秘书三人有苦说不出，只好抱着头狼狈的往外面跑，走之前还不忘撂下一句话，“暴民！” 后面佯装要追着打的工人叉腰站在门口，得意地嘲笑着，“我看你下次还敢来！来了爷爷我……”说着就挥舞了几下拳头。 坏人一走，大家都向张教授那里围了起来，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看张教授又看看那两个外国人，等着他们下一步做什么。 看到这一幕，青苗提了半天的心才得以放下。 人名群众的力量啊…… 当你和人民站在一边时，你才能体会到它的强大！ “啪！啪！” 青苗跑上两级台阶，拍了拍掌，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接着放开嗓子，“同志们，刚刚的事情实情相信大家也都清楚了，对于大家的帮助我万分感谢！”说着就鞠了一个躬。 情绪高涨的众人这会儿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摆摆手，小声说着，“我们也没做什么……都是张教授的功劳！” “是啊，哪里有像他们这样干的！目无法纪！” “多亏了张教授，不然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张教授在旁边乐呵呵地笑着，两个外国人站在他身后一起看热闹，时不时也相互问两句。 “刚刚，发生了，什么！”乔治操着才开始学习不久的中文询问。 他们虽然听不懂那些人在喊什么，但是原本这里的三个人被赶走了，所有人都很开心这一点他们看得一清二楚。他们是站在张教授这一边的，自然也跟着开心一下。 张教授摇摇头不愿意多讲，“一些麻烦事儿罢了！” 乔治点点头，这不是他所关心的。他们不远万里来到这个国度，所为的只有一件事——收集足以让张教授参加拉斯克医学奖评选的资料。 “我们可以去看一下您之前说的那个资料室吗？”乔治已经换回了英文来对话。评选的日子不远了，他们必须抓紧时间。 “当然。”张教授点点头。 青苗此时也说到了这一点。 “我知道大家第一次见外国友人都很兴奋，不过人家来毕竟是有事情的。我们给张教授他们让个位置好吗？谢谢大家的配合！” 听到青苗的话，围成一圈的读者们才渐渐散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但是他们书翻了几页眼神都还处于放空状态，完全看不进去。他们的心怦怦直跳，脑海里不断回味着刚刚大家一起行动的那种美妙感觉。 哦！我帮助了外国友人！ 我和大家一起伸张了正义！ 我们保护了弱小！ …… “就是这里了。” 张教授推开门向两位外国友人介绍到。 “wow! amazing!” 乔治直接喊了出来。艾萨克一路上虽然沉默寡言，心里和乔治其实也是一个想法。 这家图书馆太豪华了！丝毫不逊于他们国家的一些小图书馆！这一点在和路上看到的其他建筑对比时，突显得尤为明确。 他们刚刚在大厅就看到了高大的落地窗垂直而下，到处窗明几净，光可鉴人。大厅中间是前台，一边是有着红色沙发的休息区，一边是有着桌椅的阅读区。那沙发看着软软的柔软异常，他都想坐下去试试。阅读区这边也有非常多的读者，让他再次感叹这个国家的人口数量。穿过阅读区往尽头走，就是这间期刊阅览室了。 阅览室里放着一个个书架，张教授指着靠近里面的几个，说，“我当时查资料用的就是这几个书架上的期刊。” 那上面全部都是生物医学类相关期刊，除s外，还有ncet》（柳叶刀）、《nat rev drug discov》（自然评论：药物与发现）等等，从往年期刊到最新的都有，乔治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美国的办公室！ 两人作为专业评选团队的成员，自然也在生物医学领域浸淫多年。随手拿起一本期刊，他们不禁被里面精彩的论文所吸引，一下子连张教授都忘了。毕竟他们来这里花了两个月，路上根本看不到最新期刊！ 张教授好笑地摇摇头背着手转身走了，把这间期刊阅览室暂时留给他们。 青苗看到张教授走了出来，连忙走上前去，“这回可该是我好好谢谢您了！” 她挂着一张笑脸，眼神却是严肃的。 张教授抬起有些枯瘦的胳膊往前面一指，“谢他们吧！” 前面正是阅读区。 青苗见状只觉得好笑极了，“你们怎么还推来推去的！都要感谢！” 想到刚刚那么多人都站起来帮忙，再想想现代社会的冷漠，青苗不无感慨。“大家真的是很热心啊！我今天才算是见识到了人多力量大！” 张教授却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凛，警告道，“这股力量，不能乱用。” 青苗不解，乱用？ 这要这要怎么乱用？ 张教授没有多解释两句的意思，径直往前面走着。 青苗匆匆跟上，心里还在想着。 人多的力量…… 人多…… 张教授是想到了那十年吗？ 蔡秘书等人回去了紧急报告给高副局。 高副局并不慌张，他都是要退休的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小蔡，你去找一份他们那个什么拉什么克奖的资料来，还有那个张教授的论文。” 要是张教授有可能获奖，还铁了心想保这个图书馆，这个风口上他就不轻举妄动了。 要是他更可能获不了奖……那就别怪他了！ “是！是！” 过了一周，蔡秘书喜笑颜开地闯进了办公室！ “局长！局长！您猜我找到了什么！” 他递给高副局一本期刊，上面满满的英文字母看得高副局头疼。 “直接说！”高副局不满地斜睨了他一眼。 蔡秘书喜形于色，这会儿还要卖个关子。 “我必须先和您报告一下那个拉斯克医学奖是什么奖。听说他是国外一个生物学界蛮厉害的奖，仅次于诺贝尔奖，差不多就是生物学界第二的奖！它还因为评选的公正性而出名，所有候选人都是专业的评选团队推选的，每个人都必须准备详实而准确的资料……” “说重点。”高副局吐出一个烟圈，把手上那根烟放在烟灰缸里碾压了半晌直至最后一丝火光熄灭。 蔡秘书浑身一僵，果断住嘴，他觉得自己就好像是高副局手里那根烟，再不说重点就要被灭了！ 他手忙脚乱地翻开了期刊其中一页，只见上面印着一副奇形怪状的图谱。 怀着巨大的兴奋，蔡秘书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王教授告诉我，他们看见过这个！” 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就在，在张教授的查阅过的资料里！” “嗯？”高副局不是做研究这一行的，听到这里还是没懂。他从鼻腔里喷出一个气音，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这就是说，张教授他，是抄袭的！” “噗！” 一口浓茶顿时喷到了蔡秘书的脸上！ 16.八十年代强国路（十六） 蔡秘书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不敢说话了。 原本风轻云淡的高副局这会儿也不禁乍舌，听蔡秘书的意思，那什么拉斯克医学奖还是一个大奖！张教授竟然敢在这上面造假？ 他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蔡秘书连忙给他让出一条道，高副局就在这小办公室里踱来踱去。 明明是凉爽的秋天，高副局的内心却像是揣了一把火一样燥热无比！ “你确定他抄袭造假？怎么判断的？”走了两圈，高副局猛然转过身来喊住蔡秘书，细细地问一遍。 他的手心早已濡湿出汗，沾满汗液的衣服被清凉的秋风一吹冷冰冰地贴在背上，让他稍微冷静了一点。 如果张教授造假，这可就不只是关于一个小小的图书馆了！ 张教授背后还有农大，还有实验室，还有研究所！ 研究界一向归中科院管，他们捞不到什么。这回是不是能找准一个时机插手进去？ 只要能插手，每年的科研经费那么多，随便漏下来一点就可以…… 就算到不了他的手上，退休前位子能动一动也是好的！ 蔡秘书又咽了口唾沫，垂着头，恭敬地说，“这是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张教授论文发表的期刊。之前王教授他们去那家图书馆探查过张教授查阅过的资料，有看到一份细胞图谱！” 高副局身体微微前倾，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表情，只是随着蔡秘书的话暗自点了下头。 “我们终于找到张教授的论文后，发现他也用了这一份图谱！” 高副局听到这里有点扫兴，失望地开口道，“我记得他们写那些论文是可以引用别人的成果的。”这算哪门子抄袭？ “不是，不是的。”蔡秘书急忙解释，“这份图谱来自一个外国的生物学家，也是今年才发表的论文！而张教授不是引用，就是正文里直接用了这份图谱！” 蔡秘书很确定。 王教授指出见过那张图谱后，他也有仔细地翻看张教授论文里的参考文献，里面根本没有提到刊登这个图谱的期刊和图谱的作者！ “这一张图就能构成抄袭吗？” 高副局有点怀疑，证据会不会太少？ “不会，王教授说，这两篇论文都是讲什么细胞死亡问题的！这是关键的图谱！” 关键的！ 高副局脑子里回荡着蔡秘书吐出的这三个字。 “我们要现在就揭发他们吗？” 蔡秘书激动地问。那一天在图书馆发生的事简直是他的奇耻大辱！ 他咽不下这一口气！ “不，不急。”高副局摆摆手。他走到窗边站住，从口袋里掏出烟盒。蔡秘书连忙上前帮高副局点火。 高副局惬意地吐出一个烟圈，手指抖了抖，细密的烟灰洒落在窗台上。 “等到一个好时机，才能干大事啊！” “您说的是。” 听到高副局这样说，蔡秘书觉得稳了，又是好一番恭维才退下。 在高副局他们忙碌的一周里，青苗他们也没闲着。 随着那天图书馆的众人齐心协力赶走了“邪恶势力”，大家的关系都熟稔多了。青苗在大厅里竖了一块白板，专门记录每天热门书籍的借阅情况。大家但凡来了，都会在白板前伫立一会儿，看看自己想借的书还有没有，亦或是观察一下现在最流行的书籍是什么。 高壮早上刚刚入馆就看到牌子角落里的“猪病学”三个字后面标了个一，立刻冲上楼，抢先跑到农业区域翻到了这本书。他摸了摸身上带着的纸笔，约莫是够了，就下楼去青苗那里登记。 “这本猪病学，今天我借了！”高壮一副气喘吁吁地样子，脸上却是洋溢着灿烂的微笑。 这本书可难借了！ 自从前两年国家慢慢放开限制，高壮家在的村里就人人都养起了猪。可是这年头猪也不好养，一生病，那可是一个麻烦事！作为村里好不容易唯一考上大学的大学生，高壮这时候帮一把村里义不容辞。考出来的他太明白书的重要性了！在村里看来可能是大病，在专家眼里可能只是一个小毛病！他得帮村里的乡亲们多翻翻书，找找解决办法。 “行！”青苗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书，确定是猪病学，转身就把白板上的一又换成了零。 “天啊！怎么有人这么快！” “算了算了，我家的猪不是太大的问题，我家也不算远，看两眼就行。” 书籍现在还不能带出图书馆，但是抄写是没问题的。白板上与其说是剩余库存量，不如说是可供抄写量。读者们已经达成了一个共识，所有书必须留一本在书架上供读者随时翻阅看两眼，多的才可以拿去抄写。毕竟一抄写就是半天一天的，都被拿去抄写了，其他读者只想看其中一部分都难。到了晚上，所有的书又会被放回书架。大家尽管不舍，也明白能随便拿的话图书馆就会不剩什么书了。 青苗忙忙碌碌一天，终于到了晚上。 志愿者们都走了，她也关好门，回到负一楼咖啡厅吃晚饭。 她从冰柜里拿出一块腌制好的牛排放在案板上，把切好的西兰花、彩椒放进有油、盐的开水中一焯，捞出沥干，加盐、白醋、橄榄油，黑胡椒搅拌备用。接着动作麻利地把锅烧热加油放入牛排，锅边放上切好的洋葱和葱片略微翻炒一下，待牛排两面煎熟后盛出装盘淋酱汁。 “小知，牛排做好啦！”青苗习惯性的喊了一句，准备从冰柜里取第二块牛排。半天都没有听到一声“唉！”和哒哒哒的脚步声，她一回头，只看到昏暗灯光下空无一人的茶座。 是了，小知已经回去了。 青苗把手中的牛排扔回冰柜，独自一人坐在座位上，食不知味地吃着。 今天她明明把牛排煎得刚刚好…… 青苗恶狠狠地用叉子戳了两下这块牛肉，听到“呲！呲！”的声音后落寞地叹了口气。 唉，索然无味啊！ 她不怪小知。 那天蔡秘书他们走了之后，吴知就哭着跑过来抱住她和她道歉。 “青苗姐姐，要不是我，他们也不会盯上你的图书馆的！呜……呜……”他哭得一阵稀里哗啦，听得人心酸。 他自己也是受害者啊！ 吴知一心以为是因为自己家的那些书才让那个高副局盯上这里，可是就算没有吴知，这样的一座图书馆，总会有人盯上的。 这可是能让人获得国际大奖的图书馆啊！ 她没有这么说过，消息却早已经传了出去。造谣一时爽，辟谣跑断腿，青苗干脆放弃了。 她抱起吴知，又是好一番安慰。 “不要担心，不是你的错。” 张教授也在一旁帮着哄孩子，“是我的错嘛！都是看了我在这里查资料那两个不要脸的家伙才会过来的！” “呃！不是。呃！不是张爷爷的错……”吴知一边打着嗝儿一边喊着。 张教授看着他一脸怜爱地给他擦去眼泪。太懂事的孩子也让人心疼啊！ 不知是避过了这段时间的风头还是吴奶奶找到了其他解决办法，没过两天她就来把吴知接走了。 “青苗姐姐……”吴知有点不舍，但是他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麻烦青苗。 这样会惹人厌的！ 吴知心里想着，抹了一把眼泪，带着哭腔地问，“我以后还能来看你吗？” 青苗也十分不舍，她伸出手给吴知整理好衣领，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拍打掉灰尘，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脸。“当然，你的房间我会一直留着的。”接着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说，“还有那个计算机房！” 退后一步，青苗嘱咐着，“回去也要好好读书啊！” “嗯！嗯！”吴知用力地点点头，被吴奶奶牵着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青苗接着又大大地挥了挥手，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才转回去了。 送走了吴知，还要送走天天来这里报到的张教授和两位外国友人。 临走前，张教授和青苗谈起了这两天的进展。 “他们看了那些资料，问我参考文献里一条奇怪的‘神秘人’是谁。我只好说我也不知道，那张细胞图谱从资料室里翻出来时就那么一张，其他的可能散了。” 听到这话，青苗的心就是一提。 那张图谱可不就是她塞进去的吗…… 只打印了一张，当然没有其他“散页了的”。 “然后他们说来之前好像也有看到一本期刊上有这个图谱，挺巧的……” 张教授的话还没讲完，青苗已经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难道就是今年，剩下的两个科学家有人发表了论文？ 青苗一直呆在图书馆里，对外界的时间都不敏感了。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就心急如焚，张教授的论文不会受什么影响吧…… 这种撞上的情况……哪怕外界认同是两个科学家同时研发出这个成果，青苗也觉得太尴尬了！ 张教授淡淡地看了青苗一眼，继续说道，“你急什么！没保存好期刊我不怪你！” 青苗讪讪地坐下，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张教授话中的意思。 “我问他们为什么选了我，他们说……”张教授说到这里竟然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声音朗朗，很是开怀。 “因为只有我把所有细胞都测出来并画了图谱！” 什么？ 青苗瞪大了眼睛，只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把线性虫所有的细胞图谱都绘制了出来？ “他们问我，为什么不再写一份专门的关于线性虫的论文投给《cell》呢！”张教授慢慢地合拢双手，只听见啪地一声！青苗的心被震得也跟着颤动！ “他们可以帮忙加快审稿，肯定能赶在评选前登上期刊的。” 17.八十年代强国路（十七） 艾萨克他们建议张教授再写一篇投给《cell》的论文是有依据的，其中最重要的，是张教授已经绘制出了所有的细胞图谱！ 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 线性虫的细胞的确不算多，但是要能够全部绘制出来，还包括了变化过程中的细胞图谱，就成了巨大的工作量。 这也是张教授实验室材料用的快的原因之一。 张教授大概还是一心沉浸在之前的想法中，即使都绘制了完整的系谱细胞树，考虑的也只是细胞程序性死亡问题，反而忽视了一个可能更大的成果——这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已知的、从受精卵到成年体都有的完整系谱细胞树！ 毫无疑问，它在细胞史上绝对能占有一席之地！ 张教授没有多说。现在一切都还只是设想，说出来反而可能坏事。张教授愿意透露给青苗这些消息，既有让她安心的意味，同时也是一个提醒。 张教授走后，青苗自己琢磨了一下。 张教授的意思首先是不用太担心，他的成果只会更大，能保住图书馆。 其次是告诉她，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想起张教授那句“我不怪你没有保存好期刊。”青苗就有点心虚。 张教授去年看到图谱时，那一期的期刊还没面世呢！她这里却有了……这大概就暴露了，甚至可能更早。 不过张教授好像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反而提醒了青苗。青苗就暂时放下了心。 张教授，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有时好像会古灵精怪地耍宝，但是一到这些正事上面，就变得严肃、认真、负责，有着强大的自制力，还有温柔。 君子慎独。 张教授在能把那个成果占为己有的情况没有占有，还是在参考文献里写上了“神秘人”这个名字，真真正正地展现给青苗什么是慎独。 而且他在发现后还那样温柔。 温柔地提醒她。 感觉真是要粉上张教授了…… 在心里甜蜜地叹了口气，青苗起身收拾桌子。她解下白布，把桌子上的杯盘、刀叉等都一起端到了咖啡馆的厨房。这里有一个洗碗机，大大地解放了她的双手。 第二天照常开馆。 这段时间的传言让不少大学生，尤其是学生物的，都跑到期刊阅览室来查阅资料。青苗对他们的自制力可没什么信心，干脆就不放超前的期刊来考验他们。这些大学生能看到的，都是按照日期已经发布了的。要是真的想了解一个对目前来说超前的理论……楼上不是还有阅览室吗？ 青苗特意把那些书籍放得比较偏。 她的内心是矛盾的，既希望有人能够早一点做出这些成果，又希望他们是完全靠自己的能力做出来。 这些书里面，大方向理论都有。如果只是普通人想了解一下，这就够了。他们甚至不一定会看到这里来，前面的书就能满足他们。如果是专业一些的人……方向这里有，具体实验自己来。 这就和细胞程序性死亡原理一样，现在高中课本都能看到相关运用，但是要凭这个做出成果证明这个理论？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除了这些人，图书馆里还是各行各业的普通人居多。 国外对国内一直有技术封锁，从国外买回来的机械，坏了可能都难找一个人来修。但是这里就不一样了，那些封锁的技术，青苗这里都有！ 抄写一本书要累半天，放在现代社会基本上没几个人会去抄的。但是对于八十年代的人来说这简直是太划算了！ 厂子里机器出了问题一停工就是好几天，每一天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利益，但是只要能找到符合的书籍查出解决方法…… 一份功劳就到手了。 更有甚者，专门看相关书籍，听说哪个厂子出问题了就上门自荐，解决一单就能赚不少。 青苗依旧坐在前台读书。受张教授的影响，她准备找几本生物书来看一看，补一下相关知识。 “青苗，有时间谈谈吗？”裴鹏飞紧张地站在青苗面前，手心里都是汗。 上一次的告白信最后得到了垃圾桶的结局。他听吴知说了，却没胆子亲自到前台来领回去。 这一次，他鼓足了勇气，准备亲自告白！ 之前一摊子事，他不好意思来打扰青苗，现在风平浪静了，总有时间考虑一下他了吧？ 青苗抬头看了一眼来人，合上手中的书。 “好啊，上次的事情还没感谢你呢！” 她指的是蔡秘书来的那回裴鹏飞亲自解围。虽然说没有他张教授也能拦住，但是人家毕竟帮了忙，总要感谢一下的。 “阿钰，麻烦你看一下前台了。” 青苗起身喊来了一个志愿者，然后把桌面上自己的东西简要收拾了一下，抬头望向裴鹏飞，笑笑，“我们到上面去说吧。” “嗯。”裴鹏飞面色冷淡地点了头，心里却还有一点吃味。 阿煜？ 喊得这么亲密！ 直到不远处的期刊阅览室里跑出来一个年轻的姑娘，裴鹏飞心里才松了口气。 他就说嘛，这图书馆里青苗能和谁亲近？ 阿钰甩着两条黑亮的麻花辫快步走了过来，接过登记本，坐下开始值班。青苗带着裴鹏飞，上了五楼。 五楼一向是不对外开放的，此刻这里空无一人。 青苗拉过裴鹏飞把他按在沙发上，“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泡茶！” 那柔软的手在裴鹏飞肩膀上一沾即走，温凉的触感仿佛渗透过衬衣融化了下去，晃得裴鹏飞心神有些不稳，腾得红了脸。 太大胆了！ 青苗端着泡好的茶出来，就看到裴鹏飞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这是准备和她说什么？ 她放下托盘，倒了一杯茶推给裴鹏飞。两人的手指在裴鹏飞接过茶杯时略有接触，那柔软的感觉又是使他闪神了两秒。 青苗给自己也倒好了茶，就先开口了。 “首先，谢谢你上次帮忙解围。我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了！”青苗说着，就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小口小口地啜了几口。不是她不想学古人一样一口干，实在是刚刚泡出来的茶它还是烫的啊！ 回过神来的裴鹏飞听到她这话，再看她兔子一样的动作，内心颇有点想笑。 强忍着笑意，他回道，“不用谢。”接着动作利落地端起茶杯也学青苗的样子啜了一口。 青苗一抬头就看见他眼里的笑意，知道是笑话自己，有点羞恼，悄咪咪地瞪了他一眼，脸蛋圆鼓鼓的。 “客套话我也不多说了。我没什么好感谢你的，这图书馆里的书你随便看，可以借回去。那么，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要说？” 谈到正题，裴鹏飞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又开始紧绷了。 “青苗，我……”裴鹏飞的嘴张张合合半天，那句话还是说不出来。 他见书上说，女孩子都喜欢甜言蜜语，喜欢被哄着开心。而当面说出我爱你，就是很重要的一点。 可是这句话真的是有点太大胆了…… 青苗坐在裴鹏飞对面，着裴鹏飞张嘴说了个开头就卡了，脸上还一点一点爬上红晕。说实话，白净的脸蛋衬着他背后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光，还挺好看的。要是放到现代，绝对当得上小鲜肉一枚。 “不急，慢慢来。” 内心挂着着姨母笑，青苗一点也不着急。 裴鹏飞咽下一口唾沫，喉结微微滚动，不自觉地端正坐姿，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他抬头看着青苗，眼神认真。 呼！ “青苗，你可能会觉得我是在开玩笑。但是自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你是一个不一般的女孩……\" 那当然了！在八十年代你看到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肯定不一般啊！毕竟是不同的环境培养出来的。 可是听着听着，青苗心里涌上来一股奇怪的感觉。 这话怎么有点像……表白的开头？ 一个官二代和她表白？ 不可能的。 在内心下了这个结论，青苗听得就格外“纯洁”，耳朵自动过滤掉那些她觉得有些不大对劲的话。 “青苗。”裴鹏飞深吸一口气，准备一鼓作气地说出最关键的那句话。 “我——” “叮铃铃！叮铃铃！” 不远处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青苗安装这个电话在五楼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安在这里就是是专门方便一楼值班的志愿者找她的，不过一般没什么大事，所以电话从来没有响过！ 这时候是发生了什么 青苗回头对裴鹏飞点头示意，“抱歉，我可能需要先去接一下电话。” 不，等会儿？你听我说完啊！ 裴鹏飞内心悲愤不已，还只能摆出一副大度的样子，面色冷淡地颔首，“没事，我不急，你先去忙吧！” 他咬牙切齿地说着，只觉得后槽牙都快被咬碎了。 电话铃声越发急促，青苗给他一个歉意的眼神，小跑过去接了电话。 电话那边是在一楼值班的阿钰，只听一向开朗散漫的她焦急地喊道，“馆主！出事了！今天报纸上刊登了关于我们图书馆的一件大事！” 18.八十年代强国路（十八） 报纸？大事？ “我马上下来。”青苗挂了电话，回头看着裴鹏飞欲言又止。 裴鹏飞体贴地说道。“我不急，你先去忙吧。” 青苗嘴唇蠕动两下，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麻烦你了！” 一准备谈事就又出事，她也没有办法。 青苗匆匆交代了两句，“下面出了点事，我得下去看看。你可以在上面休息一会儿，或者下去看看书。” 言罢，点了点头，青苗转身就飞奔下楼了。 楼下这会儿整体看着还比较正常。此时正是大早上的，人数还没有到达一天的高峰。 青苗一走到前台，阿钰就偷偷摸摸地塞给她一份报纸。 “刚刚有读者带进来的！”阿钰靠近青苗踮脚在她耳边悄悄说道。 阿钰脸上焦急的神色做不了假，青苗将信将疑地展开报纸一看，顿时被惊住。 只见报纸的主页上写了硕大的几个字——《评选不容作假！勿要丢脸丢出国门！》 配图正是青苗的图书馆！ 匆匆浏览一遍，青苗就明白了这个报道的险恶之心。 通篇先是介绍了拉斯克医学奖的重要性，尤其是它还是一个国外的大奖。然后又陈述了人们在知道张教授有望参与评选时的喜悦，与记者本人得知张教授是作假时的愤怒做对比。 报道在结尾处痛斥了这种行为不端的做法，质问若被发现作假，他是否是想要丢脸丢出国门！记者质问道，既然他们都能发现作假，难道在国外的专家发现不了吗！他质问张教授这样做是何居心！ 他甚至还话锋一转，顺带问到了是谁给了张教授这个胆子！他是怎样得到那些资料的！ 到这里就充分体现出这篇文章的用意了，引导读者相信张教授作假只是表面目的，记者看似只得了一个勇于揭露的名声，实际上他把问题引向了更深一层—— 张教授背后是否有人授意？国家每年拨款的研究经费那么多到底有没有好好利用？是否应该有更严格的监管？ 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纪，研究经费的使用乱象依然是一个不小的问题。晚上加班加点做实验的话实验室主任是不是应该点一份外卖犒劳一下研究生？既然点了钱从哪里出？这还只算是小钱，大头的是可能有一些实验室研究经费刚刚拨下来就被“老板”揣了一部分进荷包里。 张教授没有这样做，但是那也得之后才能证明。脏水泼上来了，就难以洗掉了。 他顺势提出监管的话，不少部门肯定都想分一杯羹。 彻底得罪了研究界，这个记者却并不怕。得罪了一边，自然有另一边的好处。对一个记者来说，比起无权无势的研究员，自然是蔡秘书他们能给出的好处更多了。 既然提到了资料，图书馆的存在自然也就暴露在了公众的面前。 在证明作假的那一段，记者有给出两张一摸一样的细胞图谱，正是张教授论文里的和一位外国科学家论文里的。记者发挥他的想象力，帮青苗补全了张教授为什么能在实验之初就得到这份资料，说得青苗自己都快要相信了。 嗯，她现在是一个归国华侨子女，带回来大量国外资料回馈国内。 这个人设……青苗自己都不敢想！ 看完后，青苗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她要是真有这个身份还用担惊受怕这么久吗？ 在这个物资还比较匮乏的年代，有外国关系，是会被高看两眼的。 这一会儿青苗可是不急了。别人不知道，张教授她可是了解的。不要说这个乌龙的作假了，真的得奖……也不是不可能。 “馆长！馆长！怎么办呀！”阿钰在一旁小声地问道，一声接着一声像是连珠炮一般。 “不急！”青苗把报纸拍在桌子上，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准备再慢慢欣赏一番。这可是她第一次上报纸唉！虽然只是名字出现，没有照片没有配图，但是也不错了。 “馆长！这怎么能不急！张教授出事了那可不就是……”最后的话消失在阿钰口中，这里人多眼杂，她不大好说出来，只好气极地跺一跺脚，肩膀上的麻花辫也随着在空中跳跃了两下。 青苗知道阿钰的意思。 暂且不说是张教授上次保住了图书馆，他们必须知恩图报。仅仅是这几次连在一起的事，张教授的已经差不多和他们图书馆绑在一起了，他们处于同一个利益体中。张教授更出名，图书馆也会更出名。张教授倒了，图书馆也必将受到影响。 随手抄起一支笔在指尖转着，青苗肯定地说，“张教授没有作假，我相信他。我们等着就行了！” 等到张教授获奖了……不，甚至只要等到那篇论文登上《cell》了，一切的谣言都会不攻自破。 “馆长！您相信别人可不信啊!就算是要等，我们也得先澄清吧？不然还没等到张教授的好消息，我们图书馆要先倒了！” 阿钰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那就澄清一下吧！我一会儿写一份通告，下午张贴上去。”青苗下了决定，完全不慌了。倒是阿钰一直担心会不会忽然有读者读到这份报道，坐立不安。 她瞧了一眼外面的太阳，挂在天空中央。现在已经是大上午了，不少人应该都看完报纸了。唉，真令人担忧！ 果然，下午来的读者已经减少了不少。即使是来了的读者，也不乏神情异样的。 青苗写了一份简要的告示准备去张贴，一路上都有读者看着她窃窃私语。 “她就是馆长？看起来好年轻啊！” “就是她帮助张教授作假？” “嘘！她看过来了！” 三个大学生本来正在谈论青苗，见她转过身来立刻埋头接着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等到青苗走了，他们才又开始交流起来。 “你们刚刚躲什么啊？”其中一个板寸有些不开心地小声骂道，“我们又不是不占理！她既然做出了那样的事……” 一个头发带有天然卷的小卷毛呆呆地说，“可是……我怂啊！” 板寸听了气得要死。 青苗干脆利落地把这刚刚打印好的告示贴在了一楼大厅的白板上，众人来之前还挂念着几分看书，现在能目不斜视地去看书的人已经少之又少，大多数都驻足在白板前一探究竟。 “是引用？不可能吧……”有人怀疑。 “但是这种事情也不至于骗人啊！一看就知道了！”有人疑惑。 “辩护之言罢了！”还有人不屑。 他的话却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 这个时候报纸就是人们眼中的权威，上了报纸怎么可能有错？ 一定是张教授作假，这家图书馆是帮凶！ 青苗知道这时候跟他们说不通，干脆也不多说。情况就放在这里，实在不愿意相信的她也没办法，只能等到张教授的结果出来了。 阿钰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倒是忿忿不平。 “他们还看得是馆长您的书呢！怎么还这样！白眼狼！” 一边免费看着别人的书，一边还骂别人。有本事不看啊！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嘘！噤声！这时候不要乱开口，免得事态激化。”青苗一把拉过阿钰，不让她再多嘴。人群一激动起来，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 阿钰翻了个白眼，恼火地继续在前台坐着了。 第一天勉强还算是风平浪静，来的人除了口头上说两句也不敢做什么。 第二天开始事态逐渐发酵，图书馆的人也越来越少。 接近一周后，阿钰来的时候都有些心惊胆战了。 “馆长！我看到附近大学生好像很激动的样子！” 青苗还在淡定地看书，闻言微微抬眸，眼波流转间自是一片安宁。 “有多激动？” 阿钰小心翼翼地躬身靠近，在青苗耳畔喃喃道，“我听见有人说，他们正在策划着过来抗议！” “过来抗议？”青苗好像听到了一个神奇的词语。 “他们要怎么过来抗议？”青苗终于放下了书，抬头问阿钰。 “您怎么还不明白？就是过来……过来游|行示威啊！” 远在大洋彼岸的米国，《cell》的主编接到了电话。 “艾萨克，你给我打电话真是难得啊！” “嗯？你说什么？催一下？艾萨克，你要知道不是什么论文都能插队的，何况还是一个华国人……”他嗤笑道，颇有些不屑。 “要是接受我们米国教育的华人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你说一个在远东地区的……什么？怎么可能！真的吗？” 他放下电话，急忙喊来助理，“斯科特！斯科特！我们上周收到的来自华国的论文给谁审核了？快去给我催一下！” “什么？你不记得了！快去给我找！你这个小混蛋！要是误了我的正事，你今年的奖金就别想要了！” 可怜的斯科特平白无故地被骂了一顿，他心里气愤不已，以前来自那些国家的论文不是都这样处理的吗？怎么现在还找起他的麻烦来了？ 他刚刚要走，主编又把他喊住，“等等，斯科特！找到了直接拿来给我看看！” 他一定要抢先瞧一瞧，细胞史上第一例完整的系谱细胞树！ 19.八十年代强国路（十九） 青苗听了阿钰的话怔了半晌。 还以为这种情况只有外国才会有呢…… “他们为什么要到我们这一个图书馆门口来抗议？”青苗有点无语，来她这里抗议有什么用？她又影响不了评选！ 阿钰尴尬了两秒，诺诺道，“可能是因为校园里已经发生过了又被学校制止了吧……” 所以没地方去就准备到我这里来？ “这么闲……” 校园里的情况其实比青苗知道的还要糟糕一点。 正如她所想的，她其实改变不了什么，所以被煽动起来的学生大多都把苗头直接指向了张教授以及他所在的大学。 张教授在学生中原本不算很有名，他主要工作是科研，不负责给本科生上课。但是报纸一出，立刻把他推上了风口浪尖。 单纯的学生实在是一个容易被煽动的群体。 看到了报纸的他们义愤填膺，恨不得冲进张教授的实验室把他揪出来质问。 张教授在实验室里躲着，他们进不去，就找校方，要求对张教授停职查办。 校方也很无奈，张教授的能力也是他们看重的啊！何况校方自己审查了之后发现张教授也没有作假，但是学生不信啊！ “张教授啊！你到底有没有……” 校长办公室里，校长抬头，用鹰隼般的锐利目光审视着张教授，亲自问他。 说实话，张教授的资历他都是知道的，也不相信张教授会做出来那样的事，可是那份报纸报道得有理有据，他也不得不怀疑一下了。 张教授苦笑，“我是真没作假。这么容易被发现的事我要是做了，怎么可能能参与评选？实验室里所有资金的使用我都有记录。而我背后有没有人，您还不清楚吗？” 校长叹口气，点头表示相信，“这倒也是。” 张教授背后要是有人，也不至于遭那十年的罪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那篇报道出来的那天，你是不是正要送两位专家离开？” 校长口中的专家指的就是艾萨克和乔治。 张教授仔细一回想，还真是！ 报纸一出来那天他都懵了，艾萨克他们也看到了，但是了解内情的他们不以为意，还好好地安慰了一下他。 “这个时间有点巧啊……” 张教授也不是一个完全糊涂的人。 专门卡在这个时间点，对方要做什么已经一清二楚了！ 这时艾萨克他们收集完了资料正准备走，突然爆出这个消息，目的就是让他无法参加评选，还没有时间去辩驳! 校长脸色也沉了下来，能知道这个时间的，肯定是他们学校的人！自己人窝里反败坏学校名声，谁做出的这混账事？ “我会查一下是谁的。这段时间学生情绪比较激动，你暂时先避一下。省里的审查小组这两天就到了，会给你一个清白的。” 校长这话说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人家好好地做研究出了成果一下子被污蔑，他现在不仅帮不上什么大忙还要他躲起来！ 张教授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小蔡！这几天是什么回事？为什么农大都还没有什么动静？你找的资料真的没有问题？” 高副局有一点着急。这种丑闻爆出来了，农大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啊？ 要么就死死地保下他，要么就撇开关系。哪里有现在这样既不明确地死保又不撇清关系的？ 就好像这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现在记者也找过了，报道也发出去了，要是真的有什么问题……他也要晚节不保了！ “没问题！一定没有问题！”蔡秘书紧张而坚定的回答，只是这声音里有几分心虚他自己知道。 高副局握紧拳头，眼里闪现过一抹厉色。这时候再后悔已经晚了，无论其中有没有问题……他都必须迎难而上！ “小蔡，你去和那个记者说再添一把火！” 他慢慢地吐出一口气，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 “还添？” 蔡秘书抖了抖，再添就真的要闹得太大了！ 现在还只是在报纸上，在这一个圈子里传播。要是再添，那就只能上电视了！到时候万一…… “小蔡啊，你要是还有什么好的想法也可以说出来听听！”高副局语气轻柔，就像是一个关切下属的老人。但是跟着他不少日子的蔡秘书知道，这时候的高副局更可怕了！ “不敢，不敢！下属哪里想得出什么好办法了！我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蔡秘书应承几句，就溜了，留下高副局一人在办公室里默默地抽烟。整个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在暗沉天色的映衬下，透露着一股不详的征兆。 又是几天过去，重新回到冷清的图书馆忽然来了一个奇怪的人。 这是快闭馆的时候，剩下的读者们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的书，准备离开，一个今天第一次来的读者却忽然喊住了青苗。 “馆长，能开一下电视给大家看看吗？” 那台电视是在休息区放着的，不过青苗从来没见它开过，自己得到了这个图书馆后也没有开过。 这个人……想干嘛？ “馆长！原来这台电视能开吗？开了给大家看看吧！” 下面不断有人跟着起哄。青苗估计一部分是面前这人找的托，另一部分倒是真的跟风想看。 这年头电视还比较贵，不少家庭都还用不起。现在要是能有个机会看一下，大多数人都是乐意的。更何况这里的这台电视屏幕比他们见过的都大，看来报纸上说馆长有海外关系也是真的啊！ 青苗看了看眼前这个有点紧张的男人，又看了看身后拉着她袖子直摇头的阿钰，笑了笑，“想看就看看吧！不过我可不知道它也没有信号。” 青苗亲自过去把电视打开，意外的是，还真能搜寻到几个信号！其中据包括了w市本地的新闻频道。 “就看这个吧！” 那个男人紧张地要求。 青苗也没拒绝，她倒要看看这个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画面里首先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女子，操着一口纯正的播音腔。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今天是十月二十三日，星期……” 新闻开头就播报了当地的几个事件。 “老城区近日发生多次起火事件。天干物燥，请大家注意用电安全……” “昨日中心花园附近有人打架斗殴，造成1死三重伤。目前嫌疑人已被警方抓获……” 说到后面，主持人看了一眼稿子，开始念另一则新闻，“接下来让我们关注一下最近科研界的动态。两个月前，农大的张教授通过对线性虫的实验得出……” 主持人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传到耳朵里却让青苗有一瞬间的惊讶。 听到这里，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是上电视了啊！想把张教授钉在耻辱柱上！ 刚刚身侧那人头上戴着的帽子已经不能遮住他的脸，肩膀一耸一耸的，笑得十分放肆，虽然没有出声，但是谁都能看得出他那扭曲的笑容。 不过他一看就不是什么专业人士，不可能是那个高副局出手，估计也就是之前那两个教授自己找的人。想让她亲自看这个新闻，出气的成分要更多。毕竟这风险很大，成功的可能性很小。只要以上环节她有一个不答应，这出戏就上映不了了。 屏幕上一只手闪了一下，好像是主持人被临时叫停。 正在直播的节目很少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除非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紧接着一份新的稿子就被送了进来，主持人一头雾水地接过，拿着读了起来。 “张教授近日有了新成果——线性虫系谱细胞树。目前相关论文已经成功发表在国外的期刊《cell》上。”主持人稍微停顿了一下，好似是看到了什么令人不可置信的东西。 不仅仅是他，身侧刚刚笑得开怀的那人也僵住了。 不是要爆张教授的黑料吗？ 怎么又变成了有一个最新成果出现的报道？ 主持人的嘴角都抑制不住地上扬了！“今日我方得到消息，这个成果获得了诺贝尔奖的提名！” 啪！ 青苗兀地站了起来，连掉在地上的本子也不管了。 诺贝尔奖！ 周遭群众有些还没反应过来，有些则已经想起来了。 “拉斯克医学奖就被称为诺贝尔奖的风向标，这个诺贝尔奖就是那个诺贝尔奖？” “不可能吧！不是才有记者报道他作假吗？那些人难道判断不出来？” 众人的话语声低了下来。 外国专家判断不出来最后让一个华人获得提名？ 怎么可能！ 那就是说明，这次作假事件完全可能是假的了？ “我就知道张教授没有作假！” “我也是，那时候你们不是都说他作假吗！还是我一个人知道实情又不敢说出来，都憋在心里呢！” “你们知道的哪里有我早，我一直都是坚定地相信张教授的！” 几人纷纷不约而同地自夸起来，对于自己之前的疑问只当是随风而去，反正又没人知道! 远处角落里还坐着上次的几个大学生。 板寸一脸失魂落魄，对于自己冲动的行为羞愧不已，紧紧捂住了脸生怕被别人看见。 他上次从图书馆离开后是真的有冲去张教授实验室的！这次来图书馆也是有一份作业需要一些资料只有这里有。 小卷毛安慰他，“别怕，反正上次他也没有记住你。你没有那么重要。” 板寸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你能不能不说话!” 20.八十年代强国路（二十） 电视里主持人的报道还在继续。 “经了解，张教授绘制的线性虫系谱细胞树是细胞史上第一例完整的从受精体到成年体都有的系谱细胞树，是细胞学界的一个重要发现。这种发现是极其偶然的，得益于线性虫作为一种作为一种模式生物被发现……” 在场大多数人都着迷地看着这一条新闻，尽管不大理解，但是心里是高兴的。 我们国家的科学家获得诺贝尔奖提名了！ 其实目前还会来图书馆的，除了一边骂一边厚着脸皮读书的读者，还有那些一直都是只想看到被封锁的国外资料或者先进的技术方法的人。 那些随着谣言来来往往的读者青苗并不在意，她只在意后者。 如果一个人一直人云亦云，不能形成自己独立的观点看法，他想必也很难在事业上有出色的成就。只有坚定自己的看法，有自己独到的见解，理智而敏锐，才更有可能做出一番成就。 他们，才是改变世界的先锋。 等到新闻播完，刚刚那人已经不见了，不知是何时乘乱溜的。 读者们陆陆续续地开始离开，有几个人走之前多留了一下，恭喜青苗，“在您的图书馆我们才看到这么多重要的书籍，真的十分感谢您愿意把书拿出来和大家共享。现在图书馆没事了，真好。” 旁边的人深有同感，“要不是您这里的书，我家村子那边的猪都要病死了……” “是啊，我也是看了您这里的书才解决厂子里机械故障问题……” “我家小子看了那些什么计算机书籍，说以后也要考计算机专业，自己制造先进的计算机呢！” 青苗笑着回应，“能学以致用，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扪心自问，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恰巧得到了这个外挂。一开始，她也没有什么大志向，只是想着能帮忙提供多一份资料，就少一份遗憾。 她也从来不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也有过挣扎，有过困惑。 真的要对他们开放那些资料吗？可以给细节吗？但是如果不能给更先进的资料，这家图书馆除了书多一些，和这个年代其他的图书馆又有什么不同呢？ 当发现自己被图书馆本身保护着时，她选择了开放一部分。远超这个时代的资料，没有细节只有方向。被国外封锁的资料，她全都开放了。 想到张教授，青苗在内心不禁苦笑。 要不是张教授自己是引用的，她恐怕就要酿成大祸了。 但是开放这些资料她不后悔。 国内外的科技足足有两百年的差距。老一辈科学家殚精竭虑的想办法破解，熬坏了身体，在实验室葬送了青春，才有了她长大的那个二十一世纪的环境。如果她能给出一些提示，哪怕是在这些微小的方面，也能省去不知多少的辛劳。 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等着人们慢慢进步了。她只有一家小小的图书馆，能做的事情也就那么一点。 如果真的有罪孽，就让她承担吧。 她不后悔。 张教授晚上才刚把实验室的门打开一条缝，就被外面的记者包围的水泄不通。 “张教授，针对之前有记者报道您作假的事情您有何看法呢？” “张教授，您是否真的有作假呢？对于您获得提名这件事您有何看法呢？” “张教授，作为线性虫完整系谱细胞树的发现者，您今后有何打算呢？” “张教授，我方电视台想邀请您上一个访谈节目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张教授……” “张教授……” 张教授啪地一声关上门，连忙退回了实验室。他喊来一个机灵的研究生，“去和外面的记者说一声，我现在不接受采访。” 张教授的脸色不是很好，他有点头疼，尤其是外面这么多人都忙着找他，唤醒了他以前那段不好的回忆。 研究生连忙出去帮张教授解决这些人，“大家不用着急，现在天色已晚，不如每天在说如何？” 八十年代的记者还没有二十一世纪那么疯狂，听到人家这么说了，渐渐地也就散了。 第二天，他们来到这里却只看到张教授贴出来的一封亲笔信。其中有几段是这么写的： “作为一个科研人员，一位幕后工作者，我就不出现在大家面前了。我知道大家对我很好奇，刚好我心里也有几句话，就借此机会和大家说一下吧。 这次能发现这个成果，肯定离不开生物学界诸多前辈的探索。正是有了布雷内教授先使用线虫作为模式生物，苏尔斯顿绘制出了一份细胞图谱，才有了我绘制出完整系谱细胞树。 除此之外，还有诸多教授也给了我莫大的帮助，如米国的…… 大家想必前段时间也听到过我是因为在图书馆发现了一张细胞图谱才能做出这个成果的事情。听到我获得提名的消息后，也有不少人企图成为下一个幸运儿。但是我不得不告戒大家一下，这个论断是以偏概全的。 做实验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今年六十多岁了，十几岁时就出国留学学习生物，后来归国工作也在实验室里呆了不少年。再往后还有出国访学，和国外同行交流……即使是有了牢固的基础和这么多年的经验，我也不敢说做实验就一定能做出成果。动手能力，思维，灵感……众多东西缺一不可。请大家不要只看到作为灵感激发点的一张图谱，更要看到其他能力的要求。历史上做出重大实验但是却没分析出成果的科学家一样不少…… 青年是国家的希望，是国家的未来。有热血不是什么坏事，但是也请不要人云亦云…… 每个人更努力地做好分内的事，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是对社会进步的最大帮助了。 农大生物实验室 张麟” 这封信被各家报社报道了出来，引起了社会的广泛讨论。 为什么之前会出现张教授作假的报道？ 张教授的话有没有道理？ 青年到底应不应该上街□□？ …… 这些问题被拿出来再次讨论了一番。真理越辩越明，当问题不被捂着了，是非曲直自有论断。全国各地读者的来信，也塞满了报社的编辑部。 省里来的审查小组已经又查了一遍张教授的实验室，确实没什么问题。 之前不少人关心的关键点，那张细胞图谱是怎么回事，也根据张教授解释的“图书馆没保存好造成的残篇”回应了。 造谣出事的高副局和他的秘书被双规了，那个黑心的记者在这一行也混不下去了。 说实话，张教授做出来的细胞程序性死亡理论没有后世写的深刻。后世作者在已经知道苏尔斯顿三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写出了这本书，在这一块深入地阐释了原理，而张教授虽然细胞图谱多但是原理讲的比较浅薄，最后没能获得拉斯克医学奖。不过张教授绘制出线性虫所有细胞的完整系谱细胞树还是给他带来了诺贝尔奖的提名，也算是有得有失了。 一个月后，读者众多的图书馆内。 裴鹏飞再次走到青苗面前，捏着发汗的手心，紧张地问，“青苗，你现在有时间吗？” 青苗把一本书递给读者，抬头莞尔一笑，“有啊！” 随即她转头，“阿钰！来帮忙值一下班！” “来了来了！”阿钰甩着两条黑黝黝的大辫子跑过来，接过青苗手中的登记本坐下值班，嘴上还不忘调笑道，“馆长你快去吧！这里有我呢！你的大事更重要!”一边说着，还亲昵地撞了一下青苗的肩膀。 这几个月裴鹏飞常常来报道，时不时帮一下忙，司马昭之心已是路人皆知。 青苗一直忙着，裴鹏飞不开口她也不好意思主动提起，如今没想到裴鹏飞又要找她了。 “你啊！”青苗指着阿钰，无奈地摇摇头。对二十一世纪长大的她，这一点调笑可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裴鹏飞就不一样了，他的脸慢慢染上了一层红晕，不过面上还是强装镇定。 青苗走出前台，对裴鹏飞眨眨眼睛，“走吧，老地方。” 两人照旧上了五楼，裴鹏飞在沙发上坐下，青苗准备去泡茶。 “等等，别泡茶了，我们直接谈谈就好。” 眼看着青苗要去泡茶，裴鹏飞连忙制止，万一又像上次一样最后来了个电话怎么办？还是早一点说完吧…… 青苗忍俊不禁，只好也在沙发上坐下，等着裴鹏飞要说的话。 “青苗，我……”裴鹏飞一开口，看着青苗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又卡壳了。 头脑一热，所有的铺垫都没有了，心底的那句话脱口而出，“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喜欢你好久了。 话一出口，心里蓦地一松。那块压在心底的石头在这一刻悄然粉碎，虽然紧张依旧，却远没有之前难捱。 裴鹏飞双目静静地盯着青苗，不肯放过她一丝丝眼神的变化。 青苗有些羞涩地低下头两秒，最后红着脸看着裴鹏飞说，“嗯……谢谢你的喜欢，但是我们可能不合适。” 我们来自不同的生长环境，我们有着不同的三观，我们有许多不一样的生活习惯，还有许多许多不一样。 最重要的是，我不会一直停留在这个时空啊…… 说没有动过心是骗人的。 这样优秀的一个男人喜欢自己，有多少少女不会心动呢？ 家里有钱有势，对自己温柔小意，即使这个时代特色是内敛，也愿意为了自己大胆说出来。 同时长的好看，又高又帅，一调戏就会脸红，在自己危难之时会主动伸出援手…… 想着想着，心里渐渐酸涩起来。 青苗颤抖着重复了一遍，“我们不合适。” 她吸了吸鼻子，半阖双眼，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开口道，“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对我也很好，但是我们不可能有未来的。” 21.八十年代强国路（二十一） 裴鹏飞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冒了上来，他很想质问她，你凭什么说我们不会有未来的！他想告诉她，他家里不会反对，他会一辈子对她好，他会想办法每天给她准备惊喜，他愿意为了她改变…… 但是最后裴鹏飞什么都没有说。 他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试探性地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青苗的头发，从头到底，柔柔的，就像他的心一样柔软。 他努力让自己的面部表情更加柔和，轻声告诉她，“我明白的。” 我明白这一切，我都懂，你不用强迫自己说出来…… 青苗从裴鹏飞的眼神里清清楚楚地读到了这些，这一刻差一点忍不住落泪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温柔！ 曾经有过的心动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让青苗差点忍不住答应他了！ 但是不行啊，她快要走了。 脑海里图书馆模型已经开始晃动，她不知道那一刻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留下的痕迹是否还会存在…… 而那一刻的心动，也只是心动罢了。 “忘了我吧！”青苗别过脸，强行压抑住自己那一刻的心动，闷声闷气的说。她不能随便给出承诺。 “……好。” 裴鹏飞勉强撑起一个微笑，答应了。 我们从此，一别两宽。 青苗离开地无声无息。 那座硕大的图书馆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对。 刚开始人们还记得曾经有一座特别厉害的图书馆，就是在那里诺贝尔奖获得者张教授得到了重要的资料，后来绘制出了线性虫完整系谱细胞树；也是在那里华国计算机之父吴知受到计算机启蒙，研发出了比国外更先进计算机；还是在那里，孟国强读到了企业管理的书，创建了庞大的跨国公司成为亚洲首富…… 除了他们，还有许许多多的小人物。 高壮在这里读了《猪病学》等书，后来干脆成为了养猪专家，致力于猪病防治工作。 板寸和卷毛加入了张教授的实验室，一起参与了后来由张教授发起的人类细胞图谱计划。这个计划和人类基因组计划、曼哈顿□□计划、阿波罗计划并列为四大科学计划，也是唯一一个由华国主动发起的预算高达35亿的跨国计划，彰显了国家实力。 孟国强没有走上科研岗位，反而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大学老师，培养出一代又一代优秀的生物学研究员。 阿钰受到启发开设了公益许多图书馆，为读不起书的孩子提供书籍。 还有宋明河，苦心钻研机械学，为现代化机械改良奉献了一生。 曾经造谣报道张教授作假的黑心记者转行成为一个普通人，但是行业因为那一次的事件警醒，对记者报道的真实性提出了更高要求，严防再有人肆意利用舆论。 还有数不胜数的各行各业的人们从中默默受益，人生的轨迹悄然偏离。 但是随着时间流逝，那座图书馆的印象渐渐从人们脑海中淡去。 诺贝尔奖得主张教授在农大做研究时好像去哪里查资料受到启发来着？是……是校图书馆？不大记得了 。 计算机之父吴知小时候受到计算机启蒙是在……在家？不对，他家里的书都是古籍。是在……在哪里来着？ 亚洲首富年轻时常去一家图书馆是哪一家来着？好像是私人图书馆……应该就是他自己家的吧？ 越来越少人记得曾经有过那样的一个图书馆，但是它所留下的贡献却在持久而深刻地改变着华国的方方面面。 图书馆原址 裴鹏飞穿着一身笔挺的唐装，捧着一束鲜花来到这里，默默放下。 他身侧有一个小女孩拉着他，问，“舅舅，你为什么总是要到这里来？” 裴鹏飞目光深沉，身姿依旧挺拔，头发却已经开始有了几根银丝。他抬手抚摸了一把侄女的秀发，眼睛盯着不远处的空地放空，“我来缅怀一个怎么也忘不掉的人。” 小女孩不解，这里就是一片空地啊！ “舅舅，她是谁啊？以前住在这里吗？” “她曾经住在这里，是一个很好的人。”她热情，开朗，爱笑，独立，有许多秘密……或许就是有秘密的女人最令人难忘吧，明明说好要忘记她，却只是更深地刻在了心里。 小女孩想到了什么，一副自得的样子，叉腰喊道，“舅舅，我知道了！她一定就是你不结婚的原因！” 裴鹏飞淡淡地否决，“不是。” 我只是自从见过她，就无心再去接近其他女人了。 小女孩不解，还想再问些什么。 “走吧。”裴鹏飞先一步牵过侄女的手，带着她坐上身后开来的红旗轿车。 偶尔来缅怀一下，就够了。 待裴鹏飞已经离开，又有一个男人走了过来。他看起来比裴鹏飞小一些，浑身上下都是不羁的气息，表情看着有一点不耐烦，手上却也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束花。 站定后，他想了许多。 为什么你对我最残忍？你给他们留下了知识，留下了美好的回忆，留下了情感……我却什么都没有。 他苦笑一声，年少时犯的错大概就是脑子里进的水吧！在多少个惊醒的夜晚，他都会想到那段日子。 午夜梦回，梦里全都是你的影子。 但是他还不能说出来，谁会相信呢？ 最后他只说了一句话。 “你看，最后就只有我和他两个人还记得你了。” 但是你分享的那些知识，却被所有人记得。 高空中，有一家豪华飞机一直悬停在原地，先进的技术让它无声无息，除非抬头仔细看否则绝对不会被发现。 “boss，现在走吗？” 靠在窗边往下看的男人摆摆手示意下属不要说话，神情专注。 机头驾驶舱内的两个下属十分不解。 “老板干嘛每年过来看一次？下面不就是一块空地吗？有什么好看的？” “是不是老板最近有了什么想法，想要建造个什么？” “要建早就建了！这块地都买了多少年了！” “再不建使用期限都要过了。可是看老板这样子只会是再次续约了……” 他们对视一眼，摇摇头，真是不懂有钱人都是怎么想的！ 22.番外——吴知 吴知出生于一个传统的书香之家，家里曾经有许多藏书。 他的爷爷是一个及其爱书之人，即使是那十年也没有放弃这些书。当时要破四旧，扫除封建迷信，许多人家都慌了，书往哪里藏啊！ 那些只有几十本的还好，拿小箱子一装，往地下一埋，只要不说，应当是找不到的。但是吴知家不行，书太多了！ 几个书房的书都要埋起来，动静太大了！ 奶奶替爷爷作主，直接把那些书拉出去在街上烧了，以此来证明他们家的决心。那大火烧得浓烟滚滚，遮天蔽日。知道的人家都感慨一声，这么多书都要没了啊！ 可是大火烧了一天一夜还没有烧完，街上那沥青的路面都融化了不少。 爷爷忍不住了，趁着凌晨人少，带着父亲和大伯冲进去抢救了几箱书回来。奶奶想大骂他一顿，看着爷爷开心的样子最后还是算了。 他们找了个地方把书都埋了起来。 一家人的房子在那十年并没有保住，他们最后直接搬到了乡下去避难。 乡里乡亲关系都还不错，日子一下子就清净了，虽然穷苦了不少，过得也还行。 吴知的大伯和父亲在乡里直接做了教书匠，平平淡淡地过了这十年。就在这十年里，吴知出生了。乡下生育危险大，吴知活了下来，母亲却因为种种原因去世了。 他的名字是父亲取的，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知是知识的知，学无止境，要不断更新自己的知识，同时和姓连在一起，告戒他要虚心。 等到那十年过去，爷爷以为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嚷嚷着要把书挖出来。 这时候，本来就很值钱的书变得更值钱了，看着一家□□口人就住在这么一个小破房子里，大伯不禁提议到，“父亲，我们卖一部分书补贴家用吧！” 卖书？ 大伯这可算是捅着马蜂窝了！ 老爷子那么艰难的时候都想办法留下了书，现在日子不就是穷了点吗？他这个儿子是不能工作了还是怎么着？整天就盯着他的书！ 吴知爷爷吹胡子瞪眼就地把吴知大伯破骂了一通，严禁他卖书。 大伯好似是被气很了，离开了家，过了一段时间甚至回来把妻儿也接走了。 没了大儿子还有二儿子。一个大男人在外面能出什么事？老爷子不担心。 他又催着吴知父亲去把书取出来。 等到吴知父亲去了，最后却只悲痛地带回来几小箱的书。 爷爷开始以为是父亲偷奸耍滑，把父亲打了一顿。父亲一句话都没说，默默忍了。打到后面，爷爷好似瞬间明白了什么，整个人都灰败了下去，病倒在床上，一日不如一日。 大伯曾经回来过一次，不知和爷爷说了什么，爷爷气得更厉害了。 后来爷爷直至去世前，都没再见大伯一面。 爷爷走后，多重的打击让父亲也病倒在床上，恐怕时日无多。 奶奶急了，不就是几本书吗！等大伯再来了，奶奶说可以把书给他，只要能救活父亲就好。 父亲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遗传了爷爷的犟脾气上来，宁死也不肯把那几箱书交出来。就这么僵持着，没两天父亲也去了。 这回奶奶算是彻底讨厌上了这些书，一个好好的家庭，因为它们分崩离析！ 无知，无知，有时候无知才是福啊！那些书有什么用？ 大伯又再次过来要书，说可以出钱让吴知去城里上学，住大房子。 奶奶喊来吴知，亲自问他的意愿。 “不，这些是爷爷和父亲保下来的书。都是大伯害得他们去世的！我宁愿卖给别人也不要给大伯。我不要大房子，我只想和奶奶一起住。” 吴知倔强地不肯给，奶奶没办法，准备找找有没有人收书的。 她偶然听到邻居有说起，“城里最近多出来一家豪华的图书馆哩！私人的。我侄子在那里借书都要15元一个月，可贵了！” 吴知奶奶心动了。她琢磨着，这样一家图书馆应当是有钱收书的吧？ 去了那里以后，她颇有些失望。就那么一点钱？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在那里她也看见了一个人，裴家的少爷。 这个图书馆看起来还有一点背景啊！ 想想短时间内也难找到还有愿意收书的人了，吴知奶奶答应了下来，还把吴知也送了过去。 “奶奶的乖孙啊，你去那里住一段时间好不好？” “为什么要过去？我不想离开奶奶！”吴知依恋地拉着奶奶的衣服，不想离开。 “家里就我们俩，你大伯岂会善罢甘休？”奶奶叹了口气，一大早把书和吴知都送了过去。 那一天，吴知第一次见到自己的青苗姐姐。 她看起来年纪也不算小了，他周围这个年纪的姐姐都结婚有孩子了。 但是青苗姐姐不一样，很多地方都不一样，整个人看着感觉也不一样。他说不出来，就是觉得要更加有活力，更加明艳一些。 她还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每天早上监督他喝牛奶，带他去看书，给他讲解不会的题目…… 要是她真的是他的姐姐就好了！ 甚至是……妈妈。 他对自己的母亲没有多少印象，只见过那几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穿着一身红嫁衣的小姑娘。 要是自己的母亲还在，也会像青苗姐姐那样温柔地对他吧？ 其实他知道奶奶为什么把他送过来，因为常常在这里看书的那个男人。 可是他还是有点不喜欢他。 他对青苗姐姐不一样，和其他那些读者都不一样。 他明明应该工作了，还常常大早上地跑过来，就坐在窗边那个位置，刚好可以透过二楼中间空着的那一块地方看见一楼的前台。有时候明明他拿了几本书在桌子上，注意力却一直放在下面，书都没翻几页。 这个人到底想要干嘛？ 那天他想要拿架子顶端的一本书，这个大哥哥帮他拿了下来。想想，他也不算什么坏人吧。 等看到他正在阅读的现代诗和一旁的字帖，吴知有些明悟了。 原来是这样啊！ 他喜欢青苗姐姐，他也喜欢青苗姐姐。 忍下心里的不爽，吴知还是帮忙提醒了一下。 “青苗姐姐好像不喜欢读诗。” 这个大哥哥于是跑去拿了一本情话大全，抄了一句不知道是啥的话。等吴知在楼下看到大哥哥的那封信的时候，他简直要笑出来了！这人怎么这么傻？ 后来又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有人上门找事，大哥哥也有帮忙。这一回吴知真正地放下了心里的偏见。他要是和青苗姐姐在一起，也不是那么难接受。 接着那个蔡秘书失败了，他也就回家了。不久后，高副局长也倒了，大伯没有了靠山，他更加自由了。 可是他一直记得那一天，他在五楼看到的那些令人目眩神迷的机器。 青苗姐姐领他进去，展现给他一个奇妙的世界。 “这些机器还有什么用？” “全世界的人们可以通过它交流，学习、工作、娱乐都可以在上面进行。甚至在未来，这里面将形成第二世界，一个网络上的世界。人们可以足不出户，完成一切事情。” 网络？吴知捕捉到了这句话里的一个关键词。 “网络是什么？” “网络啊……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把每个人连接在一起的东西。” 他此后一直向着这个目标前进，把现有的计算机改造的更加轻薄，让华国最先有了局域网乃至于后面的互联网，扶持新兴互联网企业的发展…… 可是他最想展示的人却不见了。 青苗姐姐和她的图书馆一起消失了。 他不知道是时间有那么大的魔力还是什么奇妙的规则抹去了她的痕迹，不过没关系，数据会帮助他一直记得青苗姐姐的。 吴知坐在实验室里的一台电脑前，打了个招呼，“青苗姐姐。” 面前的电脑上立刻跳出来一个小人，一头半长的黑色秀发微微飘动，穿着亚麻色的长裙，一手放在身侧，一手抬起摆了摆，柔和地和他打招呼，“你好呀，小知！又见面啦！” 是啊，我们又见面了，虽然只能以这种形式…… 他的身后是一群人在欢呼，“人工智能研发出来了！” “我们成功了！” 翌年，无涯公司推出新款人工智能，大受欢迎。 23.未来星际文化大师（一） 再次睁开眼，目所能及的还是那个熟悉的天花板。 青苗起身，到窗边一看，却看到了极其科幻的一幕。 数不清的飞行器在头顶盘旋，三维立体的交通网络仿佛一道道光路。一架糖果形状的飞行器从青苗的窗边擦过，惊得青苗连连后退，随即它一头撞进了光路，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其中，化作了一颗流星。紧随其后的是一个机械的声音，“gds-qes970号飞船低空低速驾驶，违反空中交通条例，请立刻降落，请立刻降落！” 到处都是直入云霄的高楼大厦，底层的房间窗口都有一个升降平台，高处则是五彩缤纷的广告大屏幕。与其说是大屏幕不如说是一个自成一体的虚拟空间，几个明星的立体形象清晰可见，宛若现场再现。 现在上面在放映一个口红的广告，其中一个美女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转头对青苗妩媚地眨眨眼睛，一个飞吻立刻送了过来，直直地砸到了青苗的窗户上，是真的砸了上来！ “嘭！” 那个烈焰红唇展开，幻化成了一行红色的字漂浮在空中，还自己读了出来！ “复古烈焰红色，引领最新时尚潮流！” 它扭了扭身体，恢复成烈焰红唇，锲而不舍地往窗户上撞，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似乎非常想把自己塞进青苗的手心里。 青苗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两步，连连摆手，不约，我们不约！ 那个烈焰红唇却是更急了，把自己弄得扁扁的，脚试探性地踩进窗户缝，就想从那里溜进来！ 青苗目瞪口呆地看着它，不知该作何反应。她这图书馆的窗户挡不挡得住啊…… 咔嚓！ 在这个关键时刻，一只机械手臂夹住了这枚烈焰红唇。 “发现违规小广告一个，已回收。” 那原来是一个圆圆的机器人，没有脚，只是一个光滑的底盘，还有一个看起来空间不小的肚子，身体两侧能伸出两只机械手臂。 它抓住了那枚烈焰红唇，在大约是嘴巴的位置一道铁板滑开，机械手臂把那枚不停挣扎的烈焰红唇塞了进去，伴随着一声娇滴滴的尖叫和咔嚓两声，它接着说道，“回收完毕，回收完毕。” 青苗不得不感慨，这年头的小广告也做得十分厉害了！ 照旧下楼吃个早饭，青苗心情不错地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坐在椅子上吃新鲜出炉的三明治。 她还把阅览室那台电视机搬了过来，看着上面留存的电视剧。 其实也没留下啥，都是诸如西游记之类的八、九十年代老剧。不过播放了几十年的经典这一会儿看着也蛮有味道就是了。 上个世界，她一共收集到5739本图书馆原本没有的书籍，其中不乏珍贵古籍与八十年代特色书籍。 同时利用图书馆的资料，使更多人获得了知识。 她对自己已经挺满意的了，图书馆对她的认可度好像也更高了。 就比如这一会儿，她的图书馆变成了一栋建筑的底部五层，没有任何人发现异常，仿佛这里本来就是她的。她也能对图书馆外观进行改变，使之更加符合这个世界的文化。 不过这个世界的主流文化是什么来着？ 电视上，孙悟空还在大喊着，“吃俺老孙一棒！”背景乐霎时间奏了起来，那样渣的画质青苗也看得津津有味。 “轰！嘭！滋——” 一阵巨大的声响转眼间就盖住了电视剧的声音。那声音先是震耳欲聋，随后又是如指尖搔刮门板，锐利刺耳极了！ 怎么回事！ 谁想暴力攻进她的图书馆？ 青苗猛地起身，扔下手上的餐具，立刻搜寻脑海里的图书馆模型，准备开启防御模式，好好地杀一下来者威风！ “警告！警告！黑曜石区低空发生交通事故！黑曜石区低空发生交通事故！请地面巡逻机器人尽快处理，请地面巡逻机器人尽快处理！” 图书馆玻璃门外一阵烟尘涌动，朦朦胧胧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一个清晰可辨的电子音从里面传出，呼唤地面交警。 青苗：…… 她听见这声响，狠狠地坐下，用餐刀把三明治大卸八块。 你出个车祸需要这么大动静吗！需要吗！ 自家门口出了事情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不过青苗准备先听着动静，吃完早饭再仔细围观。出了个车祸处理总得要一会儿的吧？ 她关掉电视，换好新的餐具，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餐。 外面一个嚣张的声音传了出来，“艹，孙子你今天胆子够大啊，敢直接撞你爷爷的飞行器了！” 对面一个有些懒洋洋的女声喊道，“唉！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看你那头发跟交通信号灯一样就忍不住撞上去了！” 噗！咳，咳咳！ 青苗闻言一口咖啡差点喷了出来，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逗啊！ 青苗已经能脑补出两个车祸当事人对骂的场景了，一个是绿色头发的嚣张杀马特，一个是看他不爽的皮衣小姐姐。 尽管因为这句话对那个妹子充满了莫名好感，也不能否认她主动撞人的事实。 青苗皱眉，努力在心中掐灭刚刚幻想的画面，静待后续。 “你不能因为不喜欢传统文化就否认我们的装扮，否认我们的一切，甚至现在还对我们做出这样的事情……”一个沉稳一些的声音加入了进来。 传统文化？ 一场车祸怎么还和这扯上关系了？ 那懒洋洋的女声不急不徐地打断了那人的话，声音竟然带了一丝愠怒，“得了吧！传统文化？呵！如果母星的传统文化是这样的……” 她也许是摇了摇头，讽刺地笑着。 青苗在脑海里继续勾勒着外面的情形，兴趣越来越大。 母星？传统文化？ 他们的传统文化和地球一样吗？ 青苗知道自己来到了未来，但是具体情况却是两眼一抹黑。她三两口把剩下的早餐吃完，准备早一点去看看。 “嘀！嘀！嘀！到达事发地点！” 这大概是所谓的地面巡逻机器人？ 青苗咽下口中的三明治，端起咖啡来缓解一下喉咙的干渴。 伴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巨响，那两架飞行器应该是被抬走了，机械的电子音继续道，“请双方填写回执单并缴纳罚款。请双方填写回执单并缴纳罚款。”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后，那个女声再次出现，语气惊讶极了，“等一下？你们就这样走了？不载着我们或者给我们留一架飞行器?” 电子音淡定地回答，”抱歉，由于双方当事人触犯相关条例已超过十次，被记入黑名单，交通管理局不提供相关服务。” “唉，等等，别走啊！”那个女声这一会儿也难以保持之前的懒散，焦急地喊着，却于事无补。 “哈哈哈！叫你老是撞我，这回长教训了吧！”之前的杀马特得意洋洋，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那个沉稳一些的声音提醒道，“……我们也是双方当事人之一。” “嗯?” “我们也没飞行器了。” ！！！ 青苗三两口吃完早餐，把餐具收回厨房。关上电视，她慢慢悠悠地走到大门口，打开门，好心地提议到，”几位不如进来坐一会儿？” 听到身后的动静，一行三人转过身来，青苗这才看清他们到底是什么样子。 小姐姐就像青苗想象中的那样，一身黑色制服，干脆利落。满头乌发被细细地盘在脑后，一丝不苟，只有额前还留存着两缕短发在风中不羁地飘荡着，弯成一道美丽的弧线。一双丹凤眼微微高挑，听到她的话后整个人半转过身来，双眼顿时闪过一道厉色，待看见她了才骤然放松些许。 帅！ 青苗听到后面明白自己可能有点误会。他们都触犯这个条例十多次了现在还在互怼，与其说是仇敌，不如说是冤家。 况且，这是星际时代。 连一个所谓的违规小广告都有那么大动静，也许对严重程度的判断和她那个年代根本不一样，比如说断腿断手只是小毛病？ 大概是她少见多怪了。 放下了心中的芥蒂，青苗毫不犹豫地粉上了这个小姐姐。 等她转头看到另一边，不禁沉默了半晌。 她试图挽救一下，问道，“你们刚刚好像说到传统文化？” “是啊！我就是现在星网上最火的传统文化继承者！葬爱家族的葬月！要不要我给你签个名” 青苗强忍着双目要被闪瞎了的痛苦，大致打量了他一下。 一头黑发被染成了红黄绿，刚好是交通信号灯的颜色。可能是星际时代染发剂也进步了，从头顶的红到最底部的绿都散发着刺眼的光芒，映照的他整个人跟灯泡一样！ 双眼真的要瞎了！ 青苗赶紧往下看，那是一套黑白二色的西服，看起来还比较正常。 但是紧接着脚上穿的是一双运动鞋！ 运动鞋！ 青苗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 杀马特还在接着叫嚣，“怎么样，怎么样？我今天挑了好久才挑出这套造型。发型是古代的主流发型，衣服鞋子是据说很受欢迎的混搭风……” 你仿佛在逗我，这是古代主流发型？ 青苗现在觉得，那个小姐姐每次都只是撞上去还没有出什么事真是太仁慈了！ 24.未来星际文化大师（二-四） 青苗转头避过这一身辣眼睛的装扮, 看向第三个人。 这个人刚刚听着好像是和杀马特一伙的，但是装扮乍一看却要正常得多。他只是穿了一身西方宫廷样式的服装, 上半身衣服是紧身的，大开的领子露出了里面洁白的衬衣，翻滚着一大片蕾丝。衣服在腰间束紧，显得腰腹精瘦，身姿格外挺拔。 再往下看, 衣服就变成了……变成了裙子??? 青苗看了半天，确认这真的是一件裙子, 不是那种下摆比较大才看着像裙子的或者是男士那种“裙子”。也就是说, 这是一套女士服装…… 杀马特见她盯了半天, 解释道，“我也觉得这一套远古时期服装没有我的好看, 可是他说什么都不肯跟我穿一样的……” 青苗在心里默默吐槽, 不，那分明是人家审美更加正常。 她再次说出刚刚的那个提议, “要进来看看吗？” 视线移到那两位大无畏的穿着这种衣服上街的勇士身上，青苗又补充了一句, “我这里收藏了不少古代书籍, 也许有你想要的。” 嗯，最好是赶快把那一身辣眼睛的装扮换掉。 孔蓝一行人好奇地步入了这家“图书馆”，一直在东张西望。他们被地面巡逻机器人抛下后只好自己再叫一架飞行器过来, 刚好趁这个等待的时间来这家博物馆看看。 博物馆？ 是的, 博物馆。 无论是这里内部的装修风格还是一路上没什么可触电子设备的情况, 都说明了这是仿古代二十一世纪装修的一家博物馆。 孔蓝嘴上一直在diss简明岳，其实并没有那么讨厌母星的文化。不，应该说黑耀区就没有人讨厌母星的文化，只是……简明岳那种也太辣眼睛了。 他们的祖先，难道就是那样的人吗？ 无法接受。 但是这家博物馆看起来还不错，窗明几净，装修的很有古代风味，就是东西少了点。不过以后也可以带朋友来看看。 孔蓝率先开口问了，“您的博物馆怎么会开在这么底层的地方？这里的位置，实在是算不上受欢迎。” 青苗先是讶异地微微张口，然后才笑着纠正道，“我这里不是博物馆啊，这是一家图书馆。因为传下来就一直是这个位置，我也没有想去改变过。” 青苗似有似无地暗示着。 “图书馆？传下来的？您这里如果没有改变过装修，那就是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孔蓝原本半眯起的眼睛忽然锐利起来，直直地盯着青苗。 黑曜石区的历史才三百年啊！即使是大移民时代，这种建筑风格装修风格都不常见了。流传下来？这要怎么流传！ 青苗回以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没有躲闪孔蓝的眼神，淡定地直视着她，“这里有许多书，可以随便看看。” 她明白多说多错的道理，现在干脆不说了，让孔蓝自己脑补。 简明岳忽然打断了她们的凝视，嘟哝道，“现在休假期间孔蓝你还那么敏感干什么！”转头又问青苗，“那么馆长，你刚刚说的那什么古书在哪里？” 青苗已经带他们走进了阅览室，抽出了一本服装相关的杂志真心实意地递给了他，“这本应该算吧？” 简明岳顺手接过了书，忽然觉得不对劲，这个粗糙而厚实的触感绝对不是电子书！ 他立刻翻了开来，试图找到触控按钮。但是这里完全没有，他把书摸了个遍都没有丝毫动静！ “等等，馆长你这里的都是纸质书！”现在轮到杀马特简明岳瞪大眼睛了。 刚刚那几个书架上的书和馆长抽出来的这本看着样式相差不远，既然那本是纸质的，其他的也可能是纸质的了。这家图书馆居然能收藏这么多纸质书？ 他们都以为沿途看到的书是投影的样子货或者是电子书！ 这家图书馆居然这么有钱的吗！ 要说星际时代人们的衣服很差是不可能的，随着新材料的发现，只会有更多类型的衣服被设计出来。比如孔蓝身上穿的，就是微米材料制作而成的作训服。这种衣服及其轻便，除了最基本的保暖防尘防水等功效，还具有一定的防御能力，在受到攻击时可以抵消大部分力量。 但是新材料的发现的同时也有不少原有的常见材料消失，比如棉布，比如丝绸。消失的原因可能是当年大迁移时空间不够没有装上，也可能是新的移民区环境不适合饲养种植，还可能是因为战乱导致资料丢失。 翻开这本杂志，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位一袭白衣的俊美公子。他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头戴紫金白玉冠，腰环三阳开泰佩，胸口的交领上绣着繁复而华美的花纹，垂下的袍尾环绕在脚边更添三分仙气，宽大的袍子微微飞起，在空中舞出一个美丽的弧线，光线照耀下衣服上的暗纹闪动着别样的光彩。好一个仙气飘飘的公子！ “不好意思，拿错了。” 青苗站在旁边一眼就瞥见了里面的内容。这哪里是时尚杂志啊，这是一本cosy的杂志！ 她心虚地一把抽出，作势要放回去换成另一本。 “哎，等等！这本也挺好的！”简明岳一把拦了下来，眼睛恨不得贴上去仔细欣赏。 这发型，这衣服，这配饰，岂不是比他身上这套要强多了！ 他也不是真的审美有那么大的问题。但是目前存在的资料又不多，他穿的这套已经算是考证完整的了。要是这本书上的这一套也能有足够的资料证明是古代服装，他立刻就要换上这一套！ “馆长，你这里有资料证明这套衣服是古代的吗？”简明岳兴冲冲地开口询问。他能不能成功在此一举了！ 孔蓝闻言立刻皱眉，伸手想拦下他。这家图书馆有古怪，哪里能这么轻易相信？ 简明岳看都没看，从身后探出手拍掉了孔蓝想要拦住他的手。 他们一起长大的，孔蓝什么性格他还能不知道？不过这一会儿不是开玩笑的，他势在必得！ 青苗想到进来前简明岳对同伴衣服的介绍，摇摇头，“按照你们的说法，这套服装不是古代的。” 她的古代对他们来说大概是远古时代？ 简明岳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那这是远古时代的衣服？”现代的可以排除，古代的不是，那不就剩下资料最少的远古时代吗？ 他的心立刻凉了半截，古代资料都那么少了，更别说是远古时代了！ 青苗再次摇了摇头，“不，也不是。” 简明岳急得不得了，“馆长你说清楚，给我个痛快吧！” 青苗不继续逗他了，刚刚那就当是今天被辣眼睛的精神补偿了。心满意足地看到简明岳焦急的样子，她说，“这是古代人制作的一套仿远古时代的衣服。” 啊？ 这是什么？ 星际时代留存资料的匮乏让他们都缺乏这个概念。事实上，这种情况其实在古董界更为常见。青苗就看见过一些鉴宝节目，那件宝物说起来好像没有一处不是明朝的特征，最后还是材料暴露了它其实是清朝仿造的，虽然也是古董，价值却低了许多。 看着他们疑惑的样子，青苗接着解释道，“这个样式的衣服是远古时代的，但是它制作的年代却是古代，古代人对它做了些许改动。不过远古时代关于它的资料我这里也是有的。” 简明岳自动过滤了青苗前面的话，激动地喊着，“那就好，那就好！资料在哪里？我……” 青苗上道地说，“在楼上，我带你去看看吧！” 简明岳等人跟着青苗往楼上走。孔蓝和仲博恒落在最后，孔蓝飞射过去一个眼神问他，你怎么不阻止一下？ 仲博恒给她一个无奈的眼神，我拦得住？不如让他自己试试！ 孔蓝偃旗息鼓，干脆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 这里的墙壁贴的是瓷砖，不是星际时代常见的全息感应屏幕，而是什么用都没有的白瓷砖。靠墙那边的柜子一看就是铁的，边缘还有生锈。现在铁已经很少用了。不，应该说除了一些手工制造业，制作特色服装道具玩具等会用，其他行业都是用合成金属了。 等他们从中文阅览室的桌子前走过，孔蓝悄悄捏了一把桌角。 碎了！ 她手上只剩下一些残渣！ 这个桌子真的是纯木头的，居然不是用的仿生金属！ 他们黑曜石区因为一种非常像古代资料记载的黑色石头产量高而得名，除了这种新“黑曜石”以外，其他有色金属产量也不少。这边无论是建筑还是家具，基本上都是金属制造的。想要模仿远古的木床也很简单，使用仿生金属即可，外边看着像是木头，其实一捏就知道还是金属。 这一会儿，孔蓝已经无心思考这家图书馆的来历抑或是其他奇怪的地方了。她只担心一个问题，这么贵的木制桌子，要是被发现是她捏坏了一个角，她不靠家族要工作多少年才赔得起啊！ 孔蓝自从捏碎了桌角就开始老实了起来，一路上也不敢再乱摸其他东西了，顶多用眼睛好奇一下。一行人很快走到了书架前。 青苗随意抽出一本《中国服饰图录》递给简明岳。鉴于他们之前的表现，青苗觉得还是不要找文言文书籍了，不一定看得懂，也没彩色配图。 简明岳如获至宝，这回认出来是纸质书了也不敢动作粗暴了，小心翼翼地翻动着，就连自己呵出的气流都不敢喷到书上，生怕它被氧化了。 青苗：…… 她再回头一看，身后的两人居然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年头纸质书珍贵到这个程度吗？ “你们之前没用过纸质书吗？”青苗直接问了出来，不是很能理解。 孔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现在纸质书，尤其是在黑曜石区，都是被供起来观赏的，谁会使用？” 不说电子产品早已取代了纸，就说这里是一个几乎寸草不生的矿区，哪里是能常常见到甚至使用纸质产品的？ 青苗此刻也定睛看着孔蓝，这个人的种种反应都让她觉得不简单。不只是言谈举止，她的警觉性，还有不受图书馆影响能一直对她的来历保持怀疑……这些都说明了她的与众不同。 上个世界，几乎没有人怀疑过图书馆的来历。来到了这里，简明岳对此视而不见，后面那个仲傅恒也像个隐形人一样，只有她面前这人一直在怀疑她！ 是图书馆的迷惑能力下降？ 不，应该不是。只是这个人的精神力太高了，图书馆迷惑不过去！ 真是厉害啊！ “可能是因为我没有离开过这里吧！外面的一切我都不是很了解。” 青苗给出了进一步的解释。 孔蓝的反应是立刻看向青苗的手腕。在星网时代，这已经不是因为没有出过门所以不了解可以解释的了！ “你没有在联邦登记！”孔蓝今天再一次失态，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她之前没有怀疑过这一块，只是以为这位馆长因为从小生活在这个环境里于是不喜欢用电子产品。但是现在她再仔细一看，以她第三名考上联邦军校的名义发誓，她没有看到她皮下的身份芯片！ 这个人是联邦的黑户！ 孔蓝的身体微微颤抖，不过她只用了三秒就把一切的失态都压了下来。 她强行保持着冷静，“你是不是从出生后一直没离开过这里。” 青苗顺势点了点头，就看到孔蓝一副了悟的神情，甚至还带了几分怜悯？ 原来是这样！ 孔蓝在脑海中把这一切都串了起来。她听说过大移民时期从母星最早到达黑曜石区的飞船有失联过几艘，那上面载有不少资料。这家图书馆可能是那艘失事飞船上队员的后人开的，因为了解实情的人早已经去世了，所以他们在这里过上了自给自足的生活，并保有外界很危险的观念，一直没有出去过。即使后来联邦建立，他们也依旧维持着这样的生活…… 青苗不知道就这十秒内孔蓝脑补了多少，只是看着她的神情知道这件事情已经算是解决了。 沉默是金啊！古人诚不欺我。 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简明岳颤颤巍巍的声音，“馆长，你这里用的好像不是联邦通用语……” 青苗僵了两秒，难道联邦通用语和汉字不一样吗？她之前看那个小广告都是…… ？ 电光石火的一瞬间，青苗想了起来！ 那个小广告好像确实不是汉字，只是她也看得懂而已！大概是图书馆给的福利吧…… “我一直都是用这个文字的。”青苗装似苦恼地解释了一下。 孔蓝听到简明岳和青苗的对话，大长腿两步就跨了过去，探头自己亲眼看了一下。 这是……! 全部都是古文…… 孔蓝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摸着这些字，又闪电一般地收回，生怕自己把这字给摸得糊了。 是了，就是像她刚刚想的那样，这家图书馆一定就是当年失事飞船改造的！ “叮咚！您预约的飞行器已到达，请尽快登陆！”孔蓝和简明岳的手环都弹出了这条信息，他们现在要走了。 想了想，孔蓝只是简单交代了一下，“……你这种情况的话，记得去联邦登记一下，至少领一个身份芯片。”说完，好似是觉得没什么事了，她又恢复成懒散的样子，看向简明岳，示意他快点解决。 他们都是上交管局黑名单的人了，让预约好的飞行器等他们太久……信用积分怕是别想要了。没了信用积分，以后还怎么预约飞行器？ 简明岳犹豫了半天，最后吭哧吭哧地厚着脸皮问了出来。 “馆长，你这里既然是图书馆，那么这本书我可以借走吗？” 孔蓝爆脾气一上来就想骂简明岳了，这书他还想借？这么珍贵万一弄坏了他赔得起吗？别人家都是放在私人空间里珍藏的！ 话一出口简明岳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是，实体书太珍贵了我当然是不敢借的，我只是想问问，有没有放在星网上的电子版可以借？” 这回简明岳小心翼翼地换了个说法，孔蓝却还是一脸智障地看着他。 她也不指望简明岳能想到她刚刚猜到的实情，但是一路上的情况还不够说明这家图书馆根本没有先进的电子设备吗？馆长连身份芯片都没有，肯定也没有光脑，哪里能制作电子版的放在星网上? “可是我这里也没有放在星网上的……”青苗有点苦恼，她有这么多书肯定是想要借出去的，这样才能传播知识。但是现在别人都不敢借实体的，星网她也没有，这要怎么办? 星际时代的星网，就和她那个年代的网络一样重要，好不容易能接上网了，她用不了，这也太残酷了！ “我不介意把实体书借给你，不过我对星网很有兴趣，你给我一个能链接星网的设备就行。怎么样？” “这个好说，我现在下单，半个小时内绝对能到！”简明岳忙不迭地点头，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他借到书，馆长有了星网。 说着简明岳就打开星网操作了起来。他直接搜索最有名的牌子，十秒钟下完了单。 “馆长，星网上可以分享上传书籍的，您赶快上传一下，以后借书就方便了！” “好说。”青苗笑眯眯地应了。星际时代的网络啊，真是令人期待！ 孔蓝想给简明岳一个爆栗，最后看着那亮闪闪的脑袋还是下不去手，只好放弃。她提醒道，“馆长，如果没有身份芯片的话，上星网就只能以游客的身份进行浏览，您最好早一点去办理。如果实在不想出门，也可以在星网上直接发消息给人口管理局，他们会派人过来的。” 青苗点点头，甜甜地笑了，“谢谢。” 孔蓝看了一眼随身携带的光脑上的时间，准备要走了。 青苗连忙喊住他们，“等等，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她说着，又指了指简明岳，“尤其是你，还没有登记。” 想不登记就跑？她的书是那么好借的吗！ “抱歉抱歉，馆长，我都忘记还要登记了。毕竟星网上一向是系统直接记录id账号……”简明岳挠了挠脑袋，说道，“我叫葬月，不不不，我是简明岳，id号35418747924。葬月是我在星网上的名字……” 他这回有些不好意思了，当然不是因为名字，而是因为忘记登记。这么珍贵的书，就给一个昵称太不像话了。 青苗再次听到这个辣耳朵的名字，怀着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想法，问了一句，“葬月这个名字怎么取的？” “这就得说道两年前探索队从母星带回来的那份资料了……”简明岳表现欲一来，打开了话匣子就收不住了，眼看着就要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孔蓝这回看准了他的腰，伸手过去拧了一下，简明岳立刻意识到他们还在赶时间上飞行器，长话短说，“一份破解的资料上写着葬爱家族是当时的主流文化……” 一份资料？探索队带回来的？从母星？ 青苗嘴角抽搐，她现在深刻怀疑不是那份资料写着主流，而是非主流这三个字中“非”字模糊了。 “馆长我们先走了，下次我会带朋友来看看的！”孔蓝等不下去了，直接伸手，手环上立刻弹出一根细丝绑在了简明岳的腰上。她一拖，简明岳就不得不跟着她往外走。 被拖动的时候，简明岳还在一个劲儿地喊着，“馆长，快递到啦！我帮你签收了，你记得下来拿一下啊！” 他们走到门口，青苗都还能听见吵吵闹闹的声音。 “你怎么就这么慢！现在好了，飞行器走了吧！” “哈哈哈！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明岳，那是我们的飞行器。”那个沉默了一路的声音开口道。 “什么？不可能！那里不是还有一架……” “不好意思，那一架飞行器才是我的 ！” 又是三五分钟的吵闹，外面的声音才平息下来。 青苗走到前台，看到了那个已经签收的客户端。 星际时代的快递很有意思，是利用粒子粉碎重组技术传送的。每个街区都有一台接收机器，当本街区的居民在星网上买了什么后，快递会被直接通过这种机器送过来，再由运输机器人送到家门口。当然，那种有钱的土豪自己在家里安装一个也不违法，只是另当别论了。 青苗看到这个包裹的时候，它是已经拆开的了。现在星网寄件需要身份id，拆开也需要身份id，简明岳走前帮她拆好了。所以青苗最后看到的，是在一堆薄膜中躺着的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她打开一看，是一条小巧的手链。 手链样式精美，银色的链身上镶嵌着粉红色的碎钻，没有过多的繁复花纹，简约大方。 盒子底部还躺着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一行秀气的字：唯爱，唯心。卡片的右下角则是一行花体字，应该是这个牌子的商标。 青苗不得不补充一下，那行秀气的字是汉字写的，商标名字是用星际通用语写的。 看来有的文化还是顺利地传了下来，青苗松了口气。 她伸出手拿起手链，准备戴上。手链一被她的手接触就发出了一个声响，“感应到使用者，是否激活星网？” 真神奇！青苗看了半天也没找到这么小的手链哪里能装下什么电子元件。二十一世纪那会儿最薄的手机电脑也有近一厘米了，面积还不小。 “是！” 青苗回答后，就感到手上一个轻微的刺痛。 “激活成功，请录入身份id。” 刚刚那是绑定她的dna？ 青苗在脑海里随便猜着，嘴上继续念着指令，“以游客身份浏览。” “切换成功！” 刷！ 一阵晕眩，青苗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 悠扬的轻音乐在空气中飘摇，人们嬉笑的声音不绝于耳。 周围的建筑各种样式都有，像她早上看到的那种直入云霄的黑色大楼、五彩缤纷的糖果屋、碧绿苍翠的树屋……种类繁多，应接不暇。 “抱歉请让一下。” “不好意思。” 青苗这才意识到自己挡路了，连忙让开，闪身到了糖果屋门口。 一个巨大的兔子站在这里，端着托盘，托盘里是五颜六色的糖果。见到有人过来了，兔子连忙把托盘往前一递，“尝尝吧！糖果小屋最新做出来的复古风味糖果！” 青苗好奇地挑了一颗金灿灿的放入嘴中，一股奇异的味道瞬间充斥了口腔，那味道及其醇厚，霸道地占据了她的嗅觉与味觉，说不上来是臭还是甜，不过青苗已经一秒都不想再忍了，她快速咽了下去，痛苦地张开嘴吐着舌头。 “呼！呼！” “怎么样？这个味道是不是非常特别？”兔子一脸期待地问着青苗。 看着那张毛绒绒的可爱的脸和长长的兔耳朵，尽管知道可能是真人改变了虚拟形象扮演的，青苗也说不出重话来。她勉强地说道，“还行吧，味道很特别，这是什么口味？” “这是我们才从古籍中复原出来的榴莲味！因为现在已经找不到原材料了，研究员花了好久才找出味道相近的替代性材料呢！” 青苗僵着脸，一语不发。 兔子见她不是太抵触的样子，展开了大力推销，“买一点尝尝吧！是不是味道还不错，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哎！别走啊！” 青苗此时已经不想听下去了，留给他一个落寞的背影，迅速消失在人海。 走着走着，青苗好像就走到了游戏区。 “来试一试玩一玩儿啊！古代激情碰碰车！” 碰碰车？ 青苗也蛮喜欢这个游戏的。她抬头往旁边一看，那里正是一个大型的碰碰车游戏场，但是青苗看见的和她以前玩过的一点也不一样。 那个场地根本就不是平面的，而是一块立体的地方。里面一辆辆开着地倒的确是车的模样，但是他们都是在空中飞着的！ 飞车算碰碰车吗？ 青苗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因为很快就有两辆车碰撞到一起，发出“轰！”的声响，一阵烟尘滚动！ 旁边似乎是有一个主持人还在高声喊着什么，“好！很好！8号玩家把19号玩家撞下了空中！让我们为他们鼓掌！” 好，很好，她也终于知道早上她图书馆门口发生的那场车祸是怎么来的了。 不就是没有圈起来的碰碰车吗！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青苗快步离开了这个碰碰车游戏场，去后面没有那么刺激的地方了。 “还有没有人要上来挑战！没有人的话奖金就都归王八大师所有了！” 青苗的耳朵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一条信息，王八大师？谁取的名字？ 她挤过人群走了进去，发现是一个文字挑战赛。旁边滚动的参赛规则写得清清楚楚，入场押金100星币，两两对战，胜者进入下一轮，如此重复，直至决出最终获胜者，获胜者可以获得奖金池里10万星币的奖励。这个比赛一个月举行一次，今天刚好是最后一天决赛。当然，为了增加比赛的趣味性，最终冠军必须接受观众的挑战，万一有人能赢了冠军，他就可以获得所有奖金。 文字挑战赛比试的内容就是谁认识的古文字多。而星际人们的古文字对青苗来说不就是用了几十年的简体字吗？ 这能有多少难度? 青苗的心蠢蠢欲动。 观众是不用交入场费的，青苗干脆走过去报了个名，没想到她的名字马上就被喊了。 “越……青苗？请这位观众上台进行挑战。” 周围众人的目光霎时间都放在了青苗身上，盯得她十分不得劲。 难道这里没有观众挑战过吗？这些人是怎么认出她的？为什么这么奇怪地看着她？ 青苗疑惑地走上了擂台，耳边不时传来几句人们的对话。 “她是谁啊？怎么从来没见过！这名字也好奇怪！” “没想到还真有观众敢上台。不上来对战几次就敢挑战5连冠的王八大师，真是厉害！” 她不知道，其实观众这个身份是从来没有参加过对战的才算。只要是想参加挑战的，哪有选手会从来没有对战过？ 真的从来没参加过对战的纯观众，一般也是没有胆子去挑战最终冠军的。 更别说青苗还是一个生面孔，名字也这么奇怪。 青苗坐定，学着对面王八大师的样子竖起了光屏。 “两位选手现在看样子已经准备好了！让我最后多说两句重复一下比赛规则。稍后一篇古文将被发到二位的屏幕上，第一轮请二位能念出这上面的所有字，我们将同时考虑语速和正确性作出判决。第二轮请两位选出空白部位应该填写的正确的字，除了正确性，速度同样在考虑范围内。第三轮要求二位能听音写字，同样考虑速度。当然，所有的古文字都将从这篇古文中选取。三局两胜，最终胜利者将得到十万星币的奖励！” “现在，比赛开始！” 就在青苗在星网里瞎逛还参加了一个比赛的时候，孔蓝、简明岳和仲博恒也回到了家中。 他们三人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不过简家最先发迹，靠经商富了起来，而孔家从军，在军队也有了一定的权势，只有仲家一直没什么变化。 三人的地位小时候是平等的，后来简明岳因为家里富了，三人之间稍微有一点微妙的变化，不过不明显。等孔蓝家起来了，她又成为家世最好的了。她一直在行动上体现着她没有看不起另外两个小伙伴的意思，艰难地维持着三人的关系，可是仲博恒还是渐渐地沉默寡言起来。 她明白家族的重担背负在身上的感受。仲博恒肯定是被父母要求巴结好简明岳，所以不得不一直跟着他。而她享受了家族提供的便利，也必须维护好家族名誉。比如这一会儿—— “孔蓝！你给我滚进来！” “知道啦爷爷！” 孔蓝哀叹着迈进屋子，果不其然看到了爷爷手上拿着的一张罚单。 “好啊！长大了翅膀硬了就不听话了！你现在才考上联邦军校就上了交管局的黑名单，说出去你让爷爷我的面子往哪里搁啊！” “您的面子不是还在脸上搁着吗？” 孔蓝幽幽地叹口气，爷爷总是这些陈词滥调！ “还敢顶嘴了啊！给我跪下，家法伺候！” 孔蓝利落地跪在了垫子上，没有反驳一句话。再敢顶嘴，她爷爷就干得出更可怕的事情。 她家怎么就没流传一点古籍什么的下来呢？流传这令人痛苦的家法有什么用？ 老人接过一旁机器人递过来的器具，走到了孔蓝背后，狠狠地一仗下去—— 挠了起来！ “哈哈哈！不行了，爷爷！哈哈哈！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哈哈哈哈哈！” 孔蓝原本跪得笔直的身板顿时东倒西歪，在垫子上扭来扭去。那痒痒挠在脚底板上搔刮的感觉实在是太刺激了！她笑得肚子都抽疼了！ “下回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爷爷，我再也不敢犯这样的错了！哈哈哈！哈哈哈！” “哼！” 这场酷刑持续了十分钟才停止。 孔蓝被机器人抬回房间，瘫倒在床上，一脸冷漠地打开星网，使用屏幕观看模式。 她现在完全笑不出来了，腰腹肌肉酸疼还好，训练时也经常酸，但是脸部肌肉她从来没有训练过，只好这一段时间都不笑了。 她的视线在直播节目的首页上一晃而过，觉得都是看过的节目，没什么有意思的了。忽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她！ 25.未来星际文化大师（五） “比赛开始！” 主持人一声令下, 原本空白一片的光屏顿时出现了一张图片。这张照片看起来模模糊糊，不过并不是像素的问题, 而是原文件流传下来后就已经有些许污迹和损毁之处了。 按照比赛规则，必须大声读出来，不过青苗看着这屏幕只觉得异常羞耻。 “我叫葬花，是葬爱家族的一员。这个名字是我哥哥给我取的，我非常喜欢……” 青苗以不大不小的声音念出, 古汉字发音及其标准，勉强算是平息了下面的部分异议。 “这个小姑娘读的也还不错了。” “还行吧！” 隔壁的王八大师和青苗相反, 非常大声并且自豪地念出来了！ “我很喜欢那个新发型！回家后妈妈看到了……” “我很喜欢那个新发型！回家后妈妈看到了……” “妈妈说这样的发型是主流发型……” “妈妈说这样的发型是非主流发型……” ？！ 下面的观众和失败的参赛者一下子来了精神。 怎么刚刚好像有哪里听着不对？ “这个女孩多读了一个‘非’字！” “嘀！”光屏下的机器也适时地响了一声, 以示警告。 青苗读得颇有些麻木。 呵呵, 原来是一篇小学生作文！ 她也总算是找到了简明岳那个辣鸡发型的根源在哪里了。就是这一篇文章啊！ 看看上面怎么写的？好好的“非主流”三个字，就因为中间那个“非”写的太轻, 小学生低年级一般又都是用铅笔！这下可好了吧, “非”字模糊得就剩下了一团灰色痕迹，可不就是流传时沾染的灰尘吗？ 内心吐着槽, 青苗还是认认真真地读下去了，半途而废不是她的风格。不过在她不知道的时候, 她的形象早已经传到了万千民众的光脑上。 星际直播网办公室 “组长！组长！又有一个文化类节目热度开始提升了！” “什么节目？” “就是星网上一个月一次的古汉语文字挑战赛——《谁是传承者》。它之前都只是在黑曜区文化类节目下面的频道, 现在热度上来勉强够出频道走一圈了。” “运气不错啊！刚好赶上这个预热期。”组长不由得感慨一声，“那就先提上来给一个区里首页的推荐位吧。” 要是热度还能攀升，再给更高的推荐位也不是不行。组长盯着面前光屏上的一串数据, 身边还放着一份前两天下来的文件——《关于寻根问祖, 探寻失落文化的可行性建议》。 赛事的热度一步步攀升, 尤其是在有了黑耀区首页的位置之后。 黑耀区听起来只是一个很小的区域，但是放在联邦的疆域上来看，它可不小！ 整整一个矿石星球，加上周围供应物资的四五个卫星，区域登记人口高达150亿！加上它盛产黑曜石等矿石，即使在联邦二十八区里也算得上是有名的了。 《谁是传承者》比赛只是一个小型赛事，不然也不会一个月才举行一次。星际时代，直播业异常发达，它在星网上自然也有自己的节目。以往热度都是一般，想要竞争过全息网游和其他直播节目可不容易，只有非常喜欢传统文化的人才会去看。这次因为是举行以来第一次有纯观众挑战冠军，不少原本观看的人都呼朋引伴一起来看。现在又搭上了政策的东风，观看人数呈指数型爆炸式增长。 “上面的那个小姑娘就是挑战者？” “可不是吗！这么小的孩子敢上台，现在都还没什么错呢！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挑战成功！” “儿子你下课啦！快过来陪妈妈一起看这个节目，跟别人好好学习一下！” 光屏中的比赛，此时也进行到了第二轮。 青苗的第一轮因为一字之差输给了王八大师，她本来想辩驳，又觉得这一会儿辩驳了没什么意思。她一时之间改变不了他们那种看法，她也不是非要斤斤计较这一轮的输赢，不如赶快进入下一轮接着体验一下。 第二轮比赛一开始，光屏上的文章就被撤掉，换成了选项。 第一题，我很喜欢那个新发（）。 a.型c.刑 b.形d.邢 青苗毫不犹豫地选了a，惹得隔壁的王八大师也看了她一眼。 第一轮王八大师可没把这个小姑娘放在眼里，看起来顶多是在上大学呢，能懂多少？读起古文来声音那么小，本来以为还有那么点威胁，结果第一轮就读错了一个字，后面啊……更不用说了！ 没想到第二轮动作还蛮快，好像是连思考都不用！这怎么可能？ 他们一题一题地做下去，青苗始终游刃有余，而王八大师的速度却越来越慢，额头上也渐渐冒出了冷汗。 “咦！这位……呃，青苗选手很快就做到最后一题了，让我们来看看她会不会最先成功呢？” 给观众展示的大屏幕上显示了青苗的最后一题。 第五十九题，妈妈说我看着跟一个鬼（）一样。 a.魑c.魍 b.魅d.魉 “这一题看起来好难啊！” “上面只有原文里的那个字我认识，其他的都不认识。可是现在四个字摆在一起，我也要好一会儿才能找到我认识的那个字了！” 外面的观众选手议论纷纷。比赛进行到这一会儿，为了不让台下观众和已经失败的选手影响到场内正在比赛的选手，台子上已经升起了一道隔音膜。主持人的声音也只有台下的人才听得见。 “这道题的答案是魅，在原文快接近结尾的地方。相信不少朋友都专门研究过这个字，它的意思是魅惑，好看。放在原文里自然就是赞美这个发型好看的了。”主持人在一边给台下观众介绍着。 “这个我知道！我看过葬月的直播间，他就是靠这个发型火起来的！” “是啊！可惜现在跟风的人太多了，而且这个发型实在是有一点……不然我也去弄一个了！” “古人的审美真是奇特……”有人小声感慨。 旁边立刻有人提醒道，“不要用我们现在的眼光去看那个年代！这个资料这么齐全，有一篇专门的文章可以考证，还能有假？” 说不定人家就是生活中缺少光彩，所以觉得这样的发型美呢！ 被提醒的人赞同地点了点头，资料就在这里，出不了错的！ 主持人没有理会台下观众的议论，按照剧本接着介绍，“现在大家也看到了作为迷惑选项的另外三个选项，是不是觉得很头疼？” 众人心有戚戚焉，要不是这么难，这一题也不会放到最后了。 “另外三个字来自于新发掘出来的古籍。大家也都知道几个月前联邦探险队重返了一趟母星，企图搜寻失落的资料。在他们带回来的部分资料里面，就出现了这四个字，还是连在一起的。我们大胆猜测另外三个字和魅是一个意思，不过这还没有得到专家的肯定。当然，无论它是什么意思都不影响我们这一题的结果……” “出来了！” “结果出来了！” 主持人一回头，哎呦，果然是结果出来了！ 台子上的隔音膜缓缓下降，浪潮般的声音立刻涌了进去！ “啊啊啊！青苗你是好样的！” “居然有人打败了王八大师！太厉害了！” “我爱你！下一场也要加油！一定要获胜！” “让我们恭喜越青苗选手获得了第二轮的胜利！” 嘭！嘭！嘭！ 大捧的礼花在空中绽放，一片片金粉撒落了下来，铺在每个人的身上，一道强光骤然笼罩了青苗，让她成为整个舞台的中心！ “我爱你！” “爱你！” 下面不少观众激动地喊出了这句话，立刻有一个个爱心从他们身上飞出，砸向了青苗！ 青苗整个人还有些迷茫，起身后看到爱心先是躲闪了一下，接着发现这个爱心是虚拟的，砸到身上也只是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就没有躲闪了。 想了想，她挥了挥手，“谢谢大家的喜爱！我会继续努力的！” 原来被这么多人喜欢是这样的感觉！ 青苗眼睛亮晶晶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努力地想保持平静最后还是失败了。 她居然也有粉丝了！ 被这么多人喜爱的感觉，就像是被加满了油，激动地想去跑几圈！ 这，是上个世界一直呆在幕后的她没有体验到的。 伴随着这一个半逆袭成功的小高潮，《谁是传承者》节目直播排名在热度榜上继续上升。 简明岳借到了古籍，一回家就找来裁缝定制这套服饰。 “看见没，就按照这张图片上的制作！” “这个有点难啊……”裁缝端详半天，摇摇头，“这上面的矿石，还有这块石头，还有这种布料，我这里都没有！” 简明岳气极，他都找到书了怎么裁缝还不能做？“没有就去找！看见这书了吗？纸质版！我连它都能借来，还缺那一点钱？你越早给我做好，奖金越多！” 简明岳小心翼翼地在空中挥舞着书，做出一副连这种珍贵的古籍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成功威慑到了裁缝。 这可是只能在区博物馆看到的文物啊！ 裁缝把拒绝的话立刻咽了下去，挤出一张笑脸，“这个好说，我马上去找，就算不能找到一样的材料，也一定给您找到替代材料，绝对让人看不出来!\" “这还差不多！”简明岳嘟囔着，让人送走了裁缝，高高兴兴地打开了自己的直播间。 “大家好！我，葬爱家族的葬月，很高兴今天又和大家见面了！好久不见甚是想念，我过段时间会有一个惊喜给大家哟！” “主播，我们现在就有一个惊喜给你！快去看看你直播间的排名吧！刚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节目挤了下来！” “什么？那个节目敢挤老子的位置！你看老子不去……” 简明岳的话在看到青苗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说什么呢！我们都是做传统文化节目的，对别人友好一点！” 26.未来星际文化大师（六） 《谁是传承者》开始只是因为推荐位而出圈, 现在热度已经慢慢上升到挤掉一些小有名气的主播的位置了，在星网上黑耀区的首页挂着, 吸引到的观众越来越多。 “爷爷！今天有一个古汉字挑战类的节目直播！” 绿荫区一栋装修古朴的住宅内，一个少年指着指着全息屏幕对一旁刚刚从研究所回来的老人喊着。 老人换好家居服下楼，好奇地问，“你不是一向只看联邦挑战赛吗？怎么这会儿看起了这个小比赛？” 莫非最近年轻人之间的流行趋势又变了？ 少年撒娇道，“不是啦爷爷！现在不是联邦挑战赛还没开始吗？刚好这个节目跳到了分区首页上, 好像还不错的样子，我就先看一看。爷爷你也过来一起看！好像有一个新人挑战蝉联五届的冠军！” 老人闻言也乐了, 真有新人？还是提前得知消息来抢占先机的人？ “行！我们一起看看。”老人说着也跟着做到了全息沉浸式座椅上, 和孙子一起观看这档文化节目。 “爷爷, 这几年古文化越来越热了，听说明年还会列入联邦挑战赛的项目, 是真的吗？”少年趁全场欢呼的空隙, 调小声音，向老人打探起消息来了。 “这个还在保密中呢！爷爷不能透露。” 老人话是这么说, 其实已经透露了一点。不过内部文件早就下达了，这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哦~我明白了 。”少年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不再多嘴。 “咦！”老人忽然疑惑地喊了一声。 “怎么了？”少年转过来问道。 “没什么。”老人口上这样回答着, 心里的疑惑却是越来越大。她怎么知道的？ 刚刚节目趁休息时间放了一个前两场的精彩剪辑回放，其中就有青苗和王八大师关于“非”主流的读法，第二场最后一道题主持人的介绍也一晃而过。 在这个中场休息时段, 青苗还被主持人采访了两句。 “青苗选手, 刚刚你在最后一题能那么快选择出来, 是因为那四个字都见过吗？” 主持人这回儿其实没指望能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他只是想引出接下来的对比赛制作方精良制作的一波赞美罢了。 “是的，这四个字我认识。” 青苗可不知道这四个字是刚刚从古籍上挖出来的，还没有专家进行过解读。她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引起下面一片惊呼。 “她知道？不可能吧！” “我觉得有可能。人家没有两把刷子怎么敢于直接上台？说不定是家学渊源呢！” 主持人一时之间差点也没有反应过来，好在他立刻抛下台词本，自然地接道，“哦？那你可以给大家介绍一下吗？“ ”这四个字是魑魅魍魉（chi mei wang liang），形容各色鬼怪的一个名词，后来有时也比喻形形色色的坏人。“ 青苗用联邦通用语解释了一下。她现在转换语言还不够熟练，讲联邦通用语必须先听到别人说自己才说得出来。不过大多数人问她问题肯定不会用古汉语，她也就还没有遇到麻烦。 “等等？你是说这个词指鬼怪！” 主持人的反应有点不对劲，青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再次点点头，“是的。” 主持人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疼，不过双方都不能盖棺定论，还是早一点跳过这个话题为妙。 他假装时间到了，说道，“观众朋友们想必也休息好了！让我们尽快进入下一轮比赛！请两位选手就坐。”主持人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青苗和王八大师一起上台再次坐了过去。 青苗和王八大师擦肩而过时，王八大师不怀好意地看了青苗一眼，“哼！” 青苗看看他花白的头发，再想想他的名字，顿时不气了，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这年头人想要成名，真是什么苦都得吃啊！她何必和一个老人家计较？ “两位选手已经就坐，那么，第三轮比赛，正式开始！” 主持人话音刚落，单向隔音膜升起。 “爷爷！那四个字谁说的对啊？主持人说是好看、美丽，是赞美的意思。这个选手说的可是完全相反，鬼怪的话，应该是一个贬义词吧？” 少年也问起了老人。 他爷爷一直从事古代文化研究，在研究所工作了几十年，前段时间才跟随探险队回来。要说哪里有这方面的最新消息，他爷爷肯定知道！ 老人皱着眉，缓慢地开口了，“这四个字的偏旁一样，都是鬼，是鬼怪这个意思的可能性的确高一些。” 少年眼前一亮，“也就是说这个女生说的才是对的了？那前面，前面第一轮……”少年有一点点激动，双手在空中挥舞了半天，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龙虾，半天才说清楚，“前面第一轮，她只读错了一个字，不，是读多了了一个字。那里她也是对的吗？” 少年指的就是主流和非主流那里。 老人的神情越发凝重，“这个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 少年惊喜之色更甚。 他爷爷向来不会信口开河，这么说就是有一定的可能了！ 老人心里想的的确和这有关。这次探险队发掘出来的资料里面有一些接近大移民时代的电子资料，研究所已经破译出来一部分了。资料里包含了大移民时代前的影视作品，而那些影视作品里的人物形象……并没有那篇古籍上提到的五颜六色的发型。 这种发型真的是主流吗？ 如果不是主流的话，反对派攻击他们的理由可就又少了一个！ 老人显然是想到什么好事了，之前紧皱的眉头慢慢放松了下来，惬意地靠到了椅背上，继续观看着比赛。 第三轮比赛是真刀真枪的写字了。 大家都明白，学一门语言，最难的就是写。听、说、读都没有问题的人，在写字上却有可能犯错。二十一世纪提笔忘字的人还少吗？这一轮把听和写结合起来，难度增加了不少。好在只是简单的听写，要是听问题写回答，不少人可能就要懵了。 “第一题，我叫葬花。” 青苗刷刷刷地写下了这四个字。抬头一看，旁边的王八大师还在纠结“葬”怎么写。 “嘀！警告一次，请选手不要东张西望。” ！ 青苗连忙老老实实地做好，这听写的气氛让她差点以为回到了小学课堂，完全没有还在比赛的感觉了。 下面的观众没说什么，他们都看见是青苗先完成的，毕竟选手的字会直接被投影出来。 “第十题，我和哥哥一起出去玩，街上的人们向我们投来艳羡的目光。” 不用一分钟，青苗再次写完。 他们写字不用纸笔，直接在光屏上用手指写就行。 台下的观众可以清晰地看到，青苗的字写得十分娴熟。那位王八大师本来也还不错，只是放在一起对比就稍显笨拙。 “那位王八大师真的蝉联了五届冠军" "我刚刚在星网上搜了一下，是的。” “那他怎么……"怎么看起来还没一个新人娴熟？ “可能是被新人翻车的压力比较大吧……”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这次的题确实比往届都要难。 王八大师写的时候心里一个劲儿地骂比赛方为了热度竟然要牺牲他，他曾经可是给平台带来了那么多好处！ 这可就冤枉比赛方了！ 他们未尝没有利用逆袭话题来吸引热度的想法，可是比起这样一个年轻气盛的小姑娘，肯定还是合作了不少次的王八大师更让人放心啊！王八大师蝉联了五届冠军，不知道开发出来多少其他的商业价值，他们比赛方怎么舍得就这样放弃！ 比赛方的计划是用题库里最难的一套题，刚好这题专家出出来不久。这样既能让王八大师在难题上拉开差距，也显得他们节目没有黑幕。 万万没想到，王八大师要看着就要败了！ 他们还想找个人评评理呢！ “第三十题，我和哥哥十分得意。” 白皙的手指在屏幕上写下最后一个点，移到提交两个字上面，轻轻一按。 “嘀！已提交！” “比赛结束！” 机器传来提交成功的回复升，青苗在座位上伸了一个懒腰，转了转脖子，活动了一下手腕。 旁边的王八大师这一句还没来得及写完，因为青苗已经提交，比赛提前结束，他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 “哇哦！” “青苗你是最棒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台上的隔音膜缓缓落下，一时间场上掌声雷动，无数观众，包括在家里用星网看直播的观众都跳了起来！ 年轻选手，逆袭成功！ 不少观众都是看着青苗从第一场比赛开始的观看的，看着她最后成功逆袭前辈，无不把自己代入了进去！ 要是我上台挑战，会不会也有机会成功？ “青苗青苗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一群小姑娘在场边唱唱跳跳地喊着，她们居然趁着前两轮的时间就已经组成了啦啦队！ 青苗听到这句话脸上有一点点无奈，她们这又是从哪里的古籍上翻出来的加油话语啊！ 除此之外，还有选手激动地想要跑上台和青苗握手！ 好在比赛方有经验，在台下就把他拦住了。 主持人也笑开了花，做了好半天手势才让大家安静下来。 按照礼节，双方选手这一会儿是要握个手聊两句的。青苗主动站起来走到王八大师面前，伸出了手，“前辈真厉害！我刚刚答题答得可紧张了，好在前辈让着我，最后我小胜一筹。” 青苗这话给足了王八大师面子，王八大师的脸色稍微好转，也伸出手回握。两人的手上下摇晃了一会儿，看得屏幕外观众不由得赞叹。 “这个选手真是懂礼貌啊！要是我家孩子也这样就好了！”这样的话基本上来自有大龄一点的家长。 “好厉害！凭借新人的身份逆袭成功！” 青苗心里是觉得没有必要无故树敌的。她只是来体验一下，他们之间又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何必表现得太嚣张 “接下来是颁奖时间。请冠军越青苗小姐就位！” 主持人喜气洋洋的话语声传来，像一道电流倏地击中了青苗！ 等等，她好像是以游客身份进来的，还没有自己的身份id呢！ 玩得太爽，都忘记自己还是一个黑户了！怎么办？ 另一边，简明岳的直播间。 “感谢各位兄弟姐妹的支持！让我们再加一把劲儿，一定要把这个节目砸上第一！” “好！支持主播！” “大家加油！” 27.未来星际文化大师（七） 星际直播网办公室 “组长, 有个节目好像涉及刷票, 热度上涨的好快啊！”小员工再一次向组长报告新情况。 “我看看。”组长把页面切换过来，看到了这个节目不正常的增长速度。他在后台又查看了一下其他数据, 最后说道, “没有违反规定。这个节目不包含投票内容，都是靠观众打赏刷上来的。” 星际时代一个节目如果需要观众大肆花钱投票也是违法的, 单纯靠打赏算是一个擦边球, 毕竟成本太高, 而直播网又有分成, 他们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举报就不管。 “真是土豪啊！”小员工感慨道。 我真是个土豪啊！ 简明岳也是这么想的。 他这回没把这两个月的零花钱花到自己身上, 反而都投给了《谁是传承者》节目直播间。他自己获得了一种无与伦比的奉献的快感——我帮馆长在星际人民面前露脸了！馆长应该会很感谢我吧？到时候别说这么一本古籍了，更多的古籍说不定我也有机会借到！ “兄弟姐妹们, 冲上第二了！大家再努力一把, 争取在颁奖前冲上第一！” 简明岳在自己的直播间里再一次呼喊。 他的直播间里不少观众是和他一样的土豪，被他敢于追随“传统文化”的精神感动, 这回说要帮忙也毫不犹豫地拿出一小部分零花钱, 都投给了《谁是传承者》。 嗡！嗡！ 手环震动，简明岳收到了一条信息。 他毫不在乎地在直播间里直接打开了, 那是来自孔蓝的一条语音，“儿子！妈妈告诉你多少次要三思而后行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简明岳：？？？ 我做什么了我！ 青苗上颁奖台前在心里痛骂了一顿节目组。 当时主持人喊她上台了, 她行走间只觉得手指擦过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 没记错的话……刚刚那一块儿都是空气……吧？ 青苗停下脚步, 反手一抓, 居然抓到了什么！ 她捏了捏, 那是一个有一点柔软的近乎透明的圆球，圆球上有一个巨大的黑色洞口，像一个眼睛一样看着她，带给她一种更不好的预感。 她的临时下线计划应该能成功吧？ “啊啊啊！好喜欢这个小姐姐！她的五官好有古典韵味！” “哇！舔屏！截图！好近的距离！” 不少场外观众一阵激动地喊了起来，这位选手居然把直播球拿到了手中，还放到眼前看！ 那一瞬间，琥珀色的瞳孔占据了半个屏幕，这个距离更觉得玲珑剔透，睫毛纤长。 “她不会不知道这个是直播球吧？” “看样子，不好说。” 旁边一个工作人员见她还愣在后台休息室，提醒她，“这个是直播球，放在空中就好。赶快上去吧！”说着他从青苗手中接过那个直播球，随手放在空中。果然，那个球立刻融入了空气，要不是青苗一直盯着它看完全发现不了！ “啊……又远了！” 屏幕前的观众一阵失望。 直播球？青苗再也笑不出来了，这种情况，她上哪里找一个无人的地方下线啊！ 辣鸡节目组，一点也不注重保护选手隐私！ 工作人员见她还担心地看着直播球，猜到她可能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比赛，善意地解释了两句，“这种直播球只是在后台播出一点选手花絮，不会靠得太近的。观众观看后台部分时也只能选择屏幕观看模式，不能选择全息模式。”接着又立刻贺喜道，“你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比赛就获得第一名，真厉害啊！现在我们节目热度已经上升到黑耀区当前直播节目的第一名，以后就有更多人认识你了。” 所以她刚刚其实是把自己的脸怼到别人屏幕上了？青苗恨不得时光倒流，再来一次她绝对不会做那样的动作！ 还有什么直播节目第一名……那会有多少人盯着她啊！人越多她越不好偷偷溜走。说好的一个小节目呢！ 青苗突然觉得自己捕捉到了一个信息，“这是节目第一次上升到第一名吗？”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能上升到第一名。” 他们这会儿已经走到了通道入口了，通道里一片漆黑，直播球在这里通常就不拍了，在外面会有更好的设备直播。 工作人员此时也有意卖个好，顺便打探一下消息。“这次上升到第一名葬月直播间功不可没，请问你们是认识的吗？” 葬月？那不就是简明岳吗！ “认识啊！我们关系可好了！” 青苗呵呵两声，咬牙切齿地说着，脸上的笑容看得工作人员心里有点点发毛，这真的是关系好？不敢再多打探，工作人员闭紧嘴，停在了台下。 青苗踩着稳健的步伐慢慢走着，心里已经给简明岳判了死刑。原来是这个家伙在拖后腿啊！那以后就不要怪她了。 在工作人员和无数观众的视线下，青苗站到了颁奖台上。 真的站在这里，青苗的心反而不慌了。 她坦然地看着下面，近处是一排排选手和观众，不远处的王八大师的视线与她相触，也给了她一个笑容。往远处望去，街道、奇形怪状的建筑、高山、飞鸟……漂浮不定的流云被沉重的橘球压出一圈金边，夕阳温暖的光芒柔和地洒向大地，给一切景物镀上一层浅浅的橙色。 她喜欢这里，青苗想着。 主持人站在一边，看到青苗上来了，说道，“首先我们要插播一则消息。刚刚接到研究院最新通知，利用检测技术已发现《我的新发型》这篇古文中有一个字之前被遗漏了，那就是‘妈妈说这样的发型是非主流发型……’一句中的‘非’字。这就意味着越青苗选手是三局全胜的。” 三局全胜！ 有那个“非”字！ 台前幕后的观众都惊讶了，手忙脚乱地去查找最新消息。 “我的天……这种不专门做针对检测根本发现不了的！她之前是怎么知道的！” “研究院居然这个时候刚好发现了这个字，这么巧的吗？” “你们有没有意识到另一个问题。越青苗选手现在的条件完全可以举行那个仪式了唉！” 主持人并没有直接开始颁奖，反而歉意地请越青苗多等一会儿。 这一刻没有烟火，没有礼花，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连一个高台都没有。她平静地站在舞台中央，后方比赛时用的光屏和座椅早就被撤了下去，反而竖起了一根根木棍。 所有人都是十分期待的样子，正襟危坐，好似在等着什么，只有青苗一个人不知道，她只好和大家一样静静地站着，面容沉静。 坐在家中观看的观众，一个个都发出了不少弹幕。 “好感动啊！马上那个仪式就要开始了！” “这个比赛对新人挺友好的。不过达成举行这个仪式的要求也不容易啊！既要前辈后辈年龄达到一定差距，又要后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还有三场连胜……” 不到五分钟，那颗沉重的橘球已经完全淹没在了云床之中，柔和的光辉散去，一颗颗星子挂上低垂的天幕，东南角的弯月重新洒下清冷的光辉，远处街道上的灯一盏接着一盏亮起，黑暗被驱散了大半。 嘭！嘭！嘭！ 身后的火把一个个被点燃了！ 主持人也后退了几步，只留下青苗一个人在舞台前方。 “王八大师，有请。” 之前一直笑着讲话的主持人这会儿也严肃了起来，说完这几个字后就恭敬地站在原地等着。 台下的王八大师起身，缓慢地走上舞台，一位礼仪小姐从后台出来跟在他后面，手上还拿着一个精致的火炬，不过还未被点燃。 这一刻，青苗好像猜到了后面即将发生什么了。 她转过身，面对着王八大师，挺直了腰背。 王八大师在距离青苗三步远的地方停下了。他看向那个未点燃的火炬，双手在上面向上一挥，一簇火苗立刻升了起来！ 他捧起那火炬，转过身静静地看着青苗。他的脸上没有了第一场开始前的戏谑，没有了第二场结束后的恼火，也没有第三场结束后轻微的难堪，只剩下纯然的平静祥和。 “好久没有举行过这个仪式了。”王八大师忽然笑了起来，“你很优秀，也还年轻，这很好。” 那张原先令人有些憎恶的脸，还有那好笑极了的名字，都不及这一刻王八大师给青苗的印象深刻。他额头的皱纹柔和了起来，弯成一个慈祥的弧度，目光澄澈而充满善意，就像一位老人静静地看着晚辈。 “我老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看到那些遗失的东西再次被挖掘出来。你还有大把的时光去做，去寻找，学习，去体验，去传承。” 星际时代的技术也无法延长他的寿命太久了。 笑意渐渐从他脸上敛去，他严肃地说道，“现在，我将这火把传承给你，希望你以后也能继续传承下去。”说着，王八大师伸出手，示意青苗接过火把。他的目光带着留恋，包含不舍，更多的却是对后辈的期待。 火苗在火炬上跃动着，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它洁白的柱身上铭刻着一道道暗纹，在火光下变幻莫测。所有人都看着青苗，等着她接过火炬。 这一刻的氛围宁静而神圣，让青苗想到了许多。 她想到了小时候在奶奶的教导下做饭，从第一次烧焦到后来色香味俱全；大学时去兼职做家教教小朋友读书，从开始的不得其门到后来的游刃有余；在学校图书馆勤工助学帮学生找书，从手忙脚乱到轻松自如；后来穿越了每天整理图书，从无人问津到高朋满座…… 知识，一直都在传承着。 迎着众人的视线，青苗唇角勾起，她微微弯腰，接过那个燃烧了不知多久的火炬。触感先是温热，随后便可感受到那纹路带来的粗糙磨砺的感觉，并不算膈手。那温热的触感不仅仅温暖了她的手，也顺着经络一路燃进了心里。 她站直，直视着王八大师，“我会的。这是我应该做的。” 为什么是她得到了图书馆，为什么是一个图书馆，为什么要让她来到不同的时空…… 因为，需要啊！ 技术封锁、传承失落、主流排斥……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给知识带上枷锁。但是知识其实是最纯碎的，人们想要探索世界、人们想要解决问题、人们想要更好地生活，才会有这些知识。它哪里有什么立场？只有合适不合适，适用不适用罢了！ 一切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判，她能做的，就是展现给世人这个奇妙的世界罢了。 “薪火相传仪式，结束！” 28.星际文化大师（八） 越青苗向后卧倒在自己柔软的床铺上，刚刚发生的那一切还在她脑海里不断回放着。 跳跃的火苗, 屏气凝神的人们, 一脸严肃的王八大师, 还有那被她接过的火炬…… 青苗伸出手，放到眼前仔细看着。 她的手指白皙而纤细, 刚刚被那层火光照耀着，橘红一片，直到现在手指上彷佛还残留着那温热的触感。她几根手指颤动了一下, 像是回忆起握紧火炬那一刻的感受, 心脏也跟着雀跃。嘭！嘭！嘭！全身血液在那一刻汇集到了一处, 目眩神迷。 “这是我应该做的。”她喃喃道。 手指一根根捏紧，像是抓住了什么，她的目光越发坚定, 翻身坐起，现在，就该行动了！ 昨晚临时更换的仪式让青苗暂时没有暴露出自己是一个黑户的事实。仪式结束后, 主持人询问青苗的id，告诉她主办方稍后把奖金打给她。青苗自然地报出来简明岳的id，说先打给他就行了。 她按照之前孔蓝提醒过的，给联邦人口管理局发了消息, 麻烦他们上门登记。 不得不说，她之前能参加比赛实在是凑巧。正规选手报名都是要登记身份id的, 只有青苗因为是以观众身份上台挑战, 所以不用那么严格地登记身份id。 想到那个活动, 青苗打开星网搜索了一下相关信息。果然，这个仪式在黑耀区有不少热度。 《时隔多年，再现薪火相传仪式！》 《盘点各类文化竞赛颁奖仪式，就数薪火相传最为震撼！》 青苗随便点进去一个就是关于昨晚的报道，写得热血澎湃又感人肺腑。有不少人好奇她的身份是什么，可惜暂时还没有扒出来。不过王八大师的资料倒是被津津乐道了好一会儿。 “原来我还看那个大师不怎么顺眼，现在想想，他被一个后辈打败，能这么快调整好心态，还是有一番过人之处的。” “不说了，昨晚看完立刻路人转粉。ps：大师五连冠本身就有很有实力啊！” “啊啊啊啊啊，看完了仪式好感动，真切地有一种传承感！火炬从垂垂老矣的长辈手中传到了年轻的晚辈手里，知识的火种也想这样薪火相传！简直太棒了！现在超级喜欢王八大师和越青苗！” 青苗顺着相关链接点进了王八大师的主页。 “王八大师，男，全名王邦。毕业于联邦文学院，从事普通文职工作几十年，退休后参与各类文化竞赛，给群众科普传统文化知识，最近参与《谁是传承者》并取得五连冠，最后一次惜败于年轻后辈越青苗……” 从王八大师的履历中可以看出，他原本只是一个普通人，做着一份普通的工作。可是他又不是一个全然普通的人，他退休后捡起曾经的爱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传承着那些传统文化知识。 青苗想起了那张温柔的褶子脸，每一道皱纹都是满满的慈祥和期许。 他值得敬佩。 青苗接着往下看，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被称为王八大师。 “王者，八道也。王邦刚刚退休时有意于在文化领域做出一番事业，故自号王八……” 噗！ 青苗咳了两声，差点没笑死。 不不不，这样想太不尊敬了，王八大师也只是，呃，不大了解实情。毕竟一些东西传承下来有所疏漏十分正常…… 那她到底要不要告诉王八大师一声？ 青苗暂时陷入了纠结。 简明岳收到转账信息时还在和孔蓝通讯。 “孔蓝，平时我们俩喊一喊也就算了，你怎么能在我的观众面前这样喊我呢！多没面子啊！” 孔蓝还趴在床上动弹不得，努力做出潇洒的样子，举起手中的青果汁，浅啜了一口，“我还以为某人膨胀了，都敢在直播间公放消息了。” 简明岳对孔蓝的情况心知肚明，幸灾乐祸得不得了，听了她的话又心虚了起来，他们私下互相叫骂一下也不会太在意，昨天要不是他直接公放，他的粉丝也不会听到。 故作自然地略过这个话题，简明岳问起了孔蓝昨天发的消息，“你昨天给我发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孔蓝对简明岳还没弄懂颇有些无语，念在发小这么多年的份上解释道，“这个比赛，馆长既然参与了应该就还没有时间去办理证件。现在她还是一个黑户，一下子就这么出名……”孔蓝说的有点牙疼。 你这是还嫌情况不够复杂？黑户到底不是一个什么好名声。 人家愿不愿意出名是两说，关键是从馆长现在都还没有身份id的情况来看多半是不大想接触外界的。况且馆长真的宅了那么久的话最好慢慢接触外界啊！ 简明岳后知后觉自己可能好心办了坏事，更加心虚，连发光的头发都黯淡了不少，他尴尬地自言自语道，“馆长不会那么小气吧……” “您收到十万星币的转账。” 简明岳好像找到了支撑，瞬间容光焕发，“你看，馆长没有生气！” 孔蓝淡定地说道，“馆长只知道你的身份id，这是她获得的奖金。” “是吗……”简明岳挠挠头重新沉默，“你说，我给馆长买一点什么馆长会接受我的赔礼道歉？” 孔蓝翻了个白眼，幸灾乐祸地挂了通讯。 “自己想吧小朋友！” “别啊孔蓝，你就是我妈，亲妈，别抛下我！” 联邦人口管理局的人来得很快。星际时代，没有身份id寸步难行，工作人员简直不敢相信越青苗是怎么长大的。 好在，他们比孔蓝还要好忽悠，芯片很快就办好了。 人一走，青苗就在星网上注册了个人账号，开通了个人空间。 正如她所承诺过的一样，她想要传承知识，办理一个虚拟图书馆很明显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考虑到大量资料还没有挖掘出来，如果她不想暴露自己有这么多纸质书，最好的选择是只放出来一部分。 到底是哪一部分就需要精挑细选了。有一些知识口耳相传之下还是流传了下来，她只要找到相关部分，验证起来就远比那些完全没有流传下来的容易。 这么一想，服装是一个及其不错的选择。 在“非主流”被验证了之后，到底什么是主流呢？ 她相信会有许多人对这个感到好奇的。 除此之外，也许她还可以搬少量的书放上去？有几本家传的纸质书应该也不算过分。 虚拟图书馆的启动资金她也有，那十万星币应该暂时够用了，反正刚开始规模也不大。 青苗加了简明岳为好友，简明岳第二秒就把那十万星币发了过来，真是不要太上道。她心里原本的一点不满微弱了不少。 简明岳还发消息过来问她喜欢什么，想给她赔礼道歉。 青苗一时想不出来还有什么需要的，淡定地回复道，“你看着办。” 傍晚，青苗就收到了简明岳赔罪的礼物。 那玩意儿体积看起来很大，比青苗自己还要高。 是游戏仓？家具？武器？ 青苗把它拆开，那件礼物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一个裸|男！ 妈呀，要长针眼了！ 闹了半天，青苗才搞明白这是一个高仿真模拟机器人，新鲜出炉的（划掉），刚刚出厂的那种。 简明岳给她送这个是想干嘛？给她暖床用？ 拿一块布剪了个洞暂时把他蒙了起来，好像又还挺不错的。 毕竟肩宽腿长，肌肉紧实，身体线条流畅，脸还蛮帅。机器人是十分古典的长相，星际时代不常见的那种。他还有八块腹肌，青苗差点没忍住上手摸一下。即使现在穿着布袋装也掩盖不了他的外貌优势啊！ 青苗在星网上查了一下价格，这是高定的，也比较贵。就这么放在图书馆里没人看是不是暴敛天物了啊？ 琢磨了半天，青苗想到了一个新的用途。她请来了一个裁缝。 三天后，简明岳的直播间。 “各位兄弟姐妹们大家好！我是葬爱家族的葬月，今天又和大家见面了。” 简明岳面前顿时一阵小礼物刷过。他顿了顿，提到“非主流”问题。 “相信前两天有关注传统文化的朋友们都知道我身上的这些装扮其实是非主流了，我的名字也是。我其实一直是一个追寻传统主流文化的人，所以今天我宣布要改一个名字，我的花名从此不叫葬月了。” “主播想叫什么？” “期待主播新名字！” 简明岳清了清嗓子，“以后，我就是明月公子！” “好名字！” “666，这名字怎么来的？听起来很有古韵！” “这就不得不提到我给大家准备的惊喜了！请大家稍等一下。”简明岳说着，立刻去换上了裁缝缝制好的新衣服，再次出现在镜头前面。 “这是远古时代的主流服饰，我的新花名也是，告诉我，帅不帅！” 简明岳换上的正是那本杂志上的装扮，配上他作为一个富二代有的那点气势，乍一看还真有些贵气逼人。 “帅帅帅！主播最帅了！” “帅！这衣服真好看，我也想定制一套了！” “原来远古时代的衣服这么好看的吗？好心动！” 简明岳得意极了，脸上绽开了花儿般笑容，配上一袭白衣，瞬间变得说不出的傻气，偏偏他毫无自觉。 “你们感受到了惊喜吗？” 下面的弹幕沉默了两秒。半晌，才有那么一两条回答了一下。 “对不起，主播，我们很想表现出惊喜的样子，但是这套衣服，不，应该说类似的衣服我们昨天已经见过了。” 简明岳大惊失色，他新人设还没开始塑造呢！他还励志走走在时尚潮流前端的第一人呢！是谁抢了他的风头！ “好像是一家虚拟图书馆的门卫？一出来就快要火遍全网了，没有哪个颜狗没有存他的全息照片。”下面有观众回答了。 简明岳心里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起。虚拟图书馆？这么巧…… 下一秒，就有观众把图片发了上来。 那是一个俊美的男人，剑眉星目，长相充满了古典韵味，也是一袭白衣，端坐在虚拟图书馆门口，白衣飘飘，依稀能看出衣服下的好身材。 问题在于，这张脸好像有一点眼熟啊…… “主播，没关系，他是一个机器人。” “是啊，没关系。” 简明岳的心在滴血，只好虚弱地回答了一句。 这不就是他亲自定制的机器人吗？！ 自己作的死，怎么着也要跪着作完。 “没关系，我不在意，真的。” “主播，你看起来快哭了……” “不就是机器人吗？我还能比不过他不成？” 观众发上来一张星网人物热度截图，不巧，那机器人还刚好就在简明岳上面两位。 “主播，不是我捅你刀子，做人还是要认清现实……” 够了，别说了！ 29.未来星际文化大师（九）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其实目前还会来图书馆的, 除了一边骂一边厚着脸皮读书的读者，还有那些一直都是只想看到被封锁的国外资料或者先进的技术方法的人。 那些随着谣言来来往往的读者青苗并不在意，她只在意后者。 如果一个人一直人云亦云, 不能形成自己独立的观点看法, 他想必也很难在事业上有出色的成就。只有坚定自己的看法，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理智而敏锐, 才更有可能做出一番成就。 他们, 才是改变世界的先锋。 等到新闻播完, 刚刚那人已经不见了，不知是何时乘乱溜的。 读者们陆陆续续地开始离开, 有几个人走之前多留了一下，恭喜青苗, “在您的图书馆我们才看到这么多重要的书籍，真的十分感谢您愿意把书拿出来和大家共享。现在图书馆没事了, 真好。” 旁边的人深有同感，“要不是您这里的书, 我家村子那边的猪都要病死了……” “是啊，我也是看了您这里的书才解决厂子里机械故障问题……” “我家小子看了那些什么计算机书籍，说以后也要考计算机专业, 自己制造先进的计算机呢！” 青苗笑着回应，“能学以致用, 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扪心自问,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大人物, 只是恰巧得到了这个外挂。一开始，她也没有什么大志向，只是想着能帮忙提供多一份资料，就少一份遗憾。 她也从来不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也有过挣扎，有过困惑。 真的要对他们开放那些资料吗？可以给细节吗？但是如果不能给更先进的资料，这家图书馆除了书多一些，和这个年代其他的图书馆又有什么不同呢？ 当发现自己被图书馆本身保护着时，她选择了开放一部分。远超这个时代的资料，没有细节只有方向。被国外封锁的资料，她全都开放了。 想到张教授，青苗在内心不禁苦笑。 要不是张教授自己是引用的，她恐怕就要酿成大祸了。 但是开放这些资料她不后悔。 国内外的科技足足有两百年的差距。老一辈科学家殚精竭虑的想办法破解，熬坏了身体，在实验室葬送了青春，才有了她长大的那个二十一世纪的环境。如果她能给出一些提示，哪怕是在这些微小的方面，也能省去不知多少的辛劳。 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等着人们慢慢进步了。她只有一家小小的图书馆，能做的事情也就那么一点。 如果真的有罪孽，就让她承担吧。 她不后悔。 张教授晚上才刚把实验室的门打开一条缝，就被外面的记者包围的水泄不通。 “张教授，针对之前有记者报道您作假的事情您有何看法呢？” “张教授，您是否真的有作假呢？对于您获得提名这件事您有何看法呢？” “张教授，作为线性虫完整系谱细胞树的发现者，您今后有何打算呢？” “张教授，我方电视台想邀请您上一个访谈节目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张教授……” “张教授……” 张教授啪地一声关上门，连忙退回了实验室。他喊来一个机灵的研究生，“去和外面的记者说一声，我现在不接受采访。” 张教授的脸色不是很好，他有点头疼，尤其是外面这么多人都忙着找他，唤醒了他以前那段不好的回忆。 研究生连忙出去帮张教授解决这些人，“大家不用着急，现在天色已晚，不如每天在说如何？” 八十年代的记者还没有二十一世纪那么疯狂，听到人家这么说了，渐渐地也就散了。 第二天，他们来到这里却只看到张教授贴出来的一封亲笔信。其中有几段是这么写的： “作为一个科研人员，一位幕后工作者，我就不出现在大家面前了。我知道大家对我很好奇，刚好我心里也有几句话，就借此机会和大家说一下吧。 这次能发现这个成果，肯定离不开生物学界诸多前辈的探索。正是有了布雷内教授先使用线虫作为模式生物，苏尔斯顿绘制出了一份细胞图谱，才有了我绘制出完整系谱细胞树。 除此之外，还有诸多教授也给了我莫大的帮助，如米国的…… 大家想必前段时间也听到过我是因为在图书馆发现了一张细胞图谱才能做出这个成果的事情。听到我获得提名的消息后，也有不少人企图成为下一个幸运儿。但是我不得不告戒大家一下，这个论断是以偏概全的。 做实验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今年六十多岁了，十几岁时就出国留学学习生物，后来归国工作也在实验室里呆了不少年。再往后还有出国访学，和国外同行交流……即使是有了牢固的基础和这么多年的经验，我也不敢说做实验就一定能做出成果。动手能力，思维，灵感……众多东西缺一不可。请大家不要只看到作为灵感激发点的一张图谱，更要看到其他能力的要求。历史上做出重大实验但是却没分析出成果的科学家一样不少…… 青年是国家的希望，是国家的未来。有热血不是什么坏事，但是也请不要人云亦云…… 每个人更努力地做好分内的事，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是对社会进步的最大帮助了。 农大生物实验室 张麟” 这封信被各家报社报道了出来，引起了社会的广泛讨论。 为什么之前会出现张教授作假的报道？ 张教授的话有没有道理？ 青年到底应不应该上街□□？ …… 这些问题被拿出来再次讨论了一番。真理越辩越明，当问题不被捂着了，是非曲直自有论断。全国各地读者的来信，也塞满了报社的编辑部。 省里来的审查小组已经又查了一遍张教授的实验室，确实没什么问题。 之前不少人关心的关键点，那张细胞图谱是怎么回事，也根据张教授解释的“图书馆没保存好造成的残篇”回应了。 造谣出事的高副局和他的秘书被双规了，那个黑心的记者在这一行也混不下去了。 说实话，张教授做出来的细胞程序性死亡理论没有后世写的深刻。后世作者在已经知道苏尔斯顿三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写出了这本书，在这一块深入地阐释了原理，而张教授虽然细胞图谱多但是原理讲的比较浅薄，最后没能获得拉斯克医学奖。不过张教授绘制出线性虫所有细胞的完整系谱细胞树还是给他带来了诺贝尔奖的提名，也算是有得有失了。 一个月后，读者众多的图书馆内。 裴鹏飞再次走到青苗面前，捏着发汗的手心，紧张地问，“青苗，你现在有时间吗？” 青苗把一本书递给读者，抬头莞尔一笑，“有啊！” 随即她转头，“阿钰！来帮忙值一下班！” “来了来了！”阿钰甩着两条黑黝黝的大辫子跑过来，接过青苗手中的登记本坐下值班，嘴上还不忘调笑道，“馆长你快去吧！这里有我呢！你的大事更重要!”一边说着，还亲昵地撞了一下青苗的肩膀。 这几个月裴鹏飞常常来报道，时不时帮一下忙，司马昭之心已是路人皆知。 青苗一直忙着，裴鹏飞不开口她也不好意思主动提起，如今没想到裴鹏飞又要找她了。 “你啊！”青苗指着阿钰，无奈地摇摇头。对二十一世纪长大的她，这一点调笑可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裴鹏飞就不一样了，他的脸慢慢染上了一层红晕，不过面上还是强装镇定。 青苗走出前台，对裴鹏飞眨眨眼睛，“走吧，老地方。” 两人照旧上了五楼，裴鹏飞在沙发上坐下，青苗准备去泡茶。 “等等，别泡茶了，我们直接谈谈就好。” 眼看着青苗要去泡茶，裴鹏飞连忙制止，万一又像上次一样最后来了个电话怎么办？还是早一点说完吧…… 青苗忍俊不禁，只好也在沙发上坐下，等着裴鹏飞要说的话。 “青苗，我……”裴鹏飞一开口，看着青苗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又卡壳了。 头脑一热，所有的铺垫都没有了，心底的那句话脱口而出，“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喜欢你好久了。 话一出口，心里蓦地一松。那块压在心底的石头在这一刻悄然粉碎，虽然紧张依旧，却远没有之前难捱。 裴鹏飞双目静静地盯着青苗，不肯放过她一丝丝眼神的变化。 青苗有些羞涩地低下头两秒，最后红着脸看着裴鹏飞说，“嗯……谢谢你的喜欢，但是我们可能不合适。” 我们来自不同的生长环境，我们有着不同的三观，我们有许多不一样的生活习惯，还有许多许多不一样。 最重要的是，我不会一直停留在这个时空啊…… 说没有动过心是骗人的。 这样优秀的一个男人喜欢自己，有多少少女不会心动呢？ 家里有钱有势，对自己温柔小意，即使这个时代特色是内敛，也愿意为了自己大胆说出来。 同时长的好看，又高又帅，一调戏就会脸红，在自己危难之时会主动伸出援手…… 想着想着，心里渐渐酸涩起来。 青苗颤抖着重复了一遍，“我们不合适。” 她吸了吸鼻子，半阖双眼，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开口道，“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对我也很好，但是我们不可能有未来的。” 哪怕只是一个提名，这也是有机会了啊！ 正如华人一直以来的奥运情结、金牌情结，他们只是想看到祖国再一次站起来，再一次强大起来！ 30.未来星际文化大师（十）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不敢当, 我也是为了我自己罢了。” 这话怎么说？ 在场众人一愣。孟国强的行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冤大头，无偿捐钱给一个不确定能成功的实验室, 既没要实验室可能出的成果专利也没要求必须研究哪个方向或者研究到哪个程度。这不算冤大头还有谁算？ “您的成果出来了的话……我听说是有助于癌症和糖尿病？”孟国强稍微解释了一下。 青苗明白了。 的确，细胞的程序性死亡原理后来还诞生了一个负氧离子治糖尿病的辅助疗法, 青苗因为奶奶也有糖尿病而关注过它。 《程序性细胞死亡理论》认为, 人体细胞的健康是靠正负离子的平衡来维持。正离子多，细胞膜会变厚。一方面糖等营养物质不能进入细胞转换为其他能量, 停留在血液中形成糖尿病, 另一方面细胞内的废物难以排出，会造成细胞病变。负离子与之相反，它使细胞膜变得更通透, 利于营养吸收等等。 不知道孟国强是不是也看到那本书了，希望能早一点以此制药，才在这关键时刻帮了一个大忙。 “既然是这样，我就更有义务早一点做完实验了。”张教授再次感谢一番孟国强，承诺早日完成。 几人一走，图书馆再次恢复到安安静静的状态。 吴知在中文阅览室找书看, 踮着脚半天够不到一本书，旁边书桌前坐着的裴鹏飞干脆起身帮他拿了下来。 “谢谢哥哥。”吴知看了看他, 道了个谢。 他知道这个哥哥盯着他看好一会儿了。 裴鹏飞自从今天看吴知从楼上下来, 心里就不禁开始胡思乱想。 他今天却没去政治军事类书籍那里，反而是绕到文学这一块儿, 先是找了一本庞中华硬笔字帖, 然后又拿了《诗经》、《现代诗选集》等书, 准备好好研究一下。但是这一会儿早上拿的字帖、现代诗选集什么的完全看不进去。 他放弃似的在心里感叹一下，还是遵从自己的心意坐到吴知对面。 硬朗的面孔努力展现出一个笑容，他放轻声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吴知。”吴知看在他刚刚帮了自己的份上，还是回答了。 裴鹏飞皱眉，这个姓说明不了什么…… “你和青苗是……” 吴知一眼就看到了裴鹏飞刚刚桌子上摆着的字帖，心里有几分明了。 在这个以书信为主要交流方式的年代，写得一手好字非常重要，尤其是对于渴望爱情的年轻人来说。 有个笑话你可能不相信，庞中华的硬笔字帖是这时候最畅销的书籍！ 有多畅销呢？出版社才印出来的二十万册两个月就销售一空，全年的年销量高达百万册！各地电视台还会播放庞中华的硬笔书法讲座，反复播放。 但是，恋爱这种事情光问他有什么用？ “奶奶有事，暂时把我拜托在青苗姐姐这里一段时间。” 嗯，喊姐姐的话应该没事了。 裴鹏飞面色和缓了许多，“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 吴知点点头，看了那本字帖两眼，心里却想，你连自己的事情都还没弄清楚呢！即使就认识了这么几个小时，他也知道青苗姐姐不是那种对诗歌狂热的人啊！ 楼下青苗今天倒是迎来了两个新读者。 她抬头一看，是一位头发半白但是精神抖擞的老人和一个稍微年轻一些的中年男人。他们笑眯眯的，就像是以前清晨能在广场上看到的打太极的老大爷，慈祥又可亲。 “同志，你好。”老大爷温和地先和青苗打了个招呼。 青苗之前不是被喊妹子就是被喊丫头，在要不就是喊名字了，还真没体会过这个特色称呼。这回也算是体验一下这个时代特色了！ “您好。我们这里是私人图书馆，各类书籍应有尽有，不知道您想找什么书呢？” “我们想先看看可以吗？”中年男人好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书，青苗也没拦着。 “可以的，书架上有标示各类书籍。一楼是期刊杂志，二楼是……” 青苗目送着两人用似慢实快的步伐急匆匆地走进了期刊阅读室。她这里价格着实不便宜，他们想看一看有什么书也是可以理解的。 说道这里，青苗就开始考虑一个问题。她要不要降价？ 图书馆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那么多就有超越当前时代价值的书就这么放着没人看她心痛啊！ 这段时间来的人这么少，她完全可以猜到是因为价格太贵的原因。一本书可能才几毛钱，她这里借一天都是一毛，还要一大笔押金，真是没几个人借的起。 不，应该说家境稍微困难一点的人借不起，借得起的完全可以自己去买书。 加上没有打广告宣传，她这里书好又有几个人知道呢？ 这会儿青苗的心态已经和刚刚来到这个时代时不一样了。 那一会儿她怕被发现，不敢让太多人来看书。 现在她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当她对图书馆的掌控能力变强，明白图书馆已经足够保护她时，她想要更多的读者，想要能传承这些珍贵的知识，想要更多人能够读书！ 知识，一直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她并没有独占的想法，这没有意义。 她现在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图书馆限制她出去，大概是怕人心经不起考验吧！ 一个人如果掌握有这么珍贵的财富，谁能保证他不会想独占呢？ 跨时代的技术，跨时代的政策，跨时代的文学作品……这些东西任何一个拿出去都会让人疯狂！ 要想避免，大概就是，自己完全不能出去享受吧！ 李教授和王教授跑进了期刊阅览室，期待地翻找着之前张教授他们可能借阅过的资料。 “这么多……”当他们看到时，眼前是数不胜数的期刊。 虽然没有到出现创刊号的那个程度，但是近几十年的都有！ “老李啊！我们要是能把这些翻译过来，国内期刊岂不是随便上”王教授心满意足地看着眼前的期刊，只觉得是一座金山！ 这年头评教授评职称看什么？ 看论文啊！有在顶级期刊上发表过论文，绝对能评上！ 当然，他们心里想的顶级论文不是《nature》一类的国际顶级期刊，而是国内的。这年头，能写出可以投到国外期刊论文的教授还挺少的。 李教授听到这个有些刺耳的称呼心里梗了一下，面上还是没表现出来。 他是看不上王教授这一点的，眼皮子浅！ 看见这些期刊你就只能想到这一点？ 他反正是不信张教授真能做出什么来！更大的可能性是……这里有论文可以让张教授他们抄！ “这家图书馆看来是是挺有实力的，上个月的期刊现在就有了！”李教授的话语饱含深意，可惜王教授完全听不出来。 “是啊，我们要是翻译了肯定是国内最先翻译的，不会和别人撞了！”王教授还在沾沾自喜，满脑子都是国内的各种期刊。到时候看他投了论文那个期刊还敢拒稿！凡是以前拒过他稿的期刊他就不投了！让其他期刊沾沾光！ 傻子！ “听说张教授是准备投到国外的。”李教授原先慈祥的面孔暗淡下来，渐渐扭曲，笑容看着就让人心里发寒。投到国外？多半也是抄的吧！听说国外地广人稀，应该跟国内一样交流不便，倒时候稍作修改再随便投一家小的期刊还不是有成功的可能性？ 王教授一愣，“我们翻译还行，投国外的话英文写作上会不会……”他以为李教授也是想投国外，吞吞吐吐地规劝道。 说实话，他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的。他们又没出国留过学，学的都是哑巴英语，翻译一下自己专业的论文还勉强可以，要是投稿出去的话……他可写不出来规范的论文。 李教授瞥了他一眼，压下怒火。 这人怎么这个年纪了还是个傻子？ 算了，投稿还是自己来吧，不过另一件事倒是可以利用一下他。 “这个图书馆要是就这么开放着，岂不是谁都能来看这些期刊了？”李教授像是恶魔一般，诱导着王教授说出他想听的话。 “是啊，那我们怎么办？”王教授一愣，这倒是！要是不止他们能看到这些期刊，那岂不是多了许多竞争者？ 李教授开心地笑了，满脸的褶子每道沟壑里都写着不怀好意。他对王教授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我们可以这样做！这家图书馆是私人图书馆……” 31.未来星际文化大师（十一）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这话怎么说？ 在场众人一愣。孟国强的行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冤大头, 无偿捐钱给一个不确定能成功的实验室, 既没要实验室可能出的成果专利也没要求必须研究哪个方向或者研究到哪个程度。这不算冤大头还有谁算？ “您的成果出来了的话……我听说是有助于癌症和糖尿病？”孟国强稍微解释了一下。 青苗明白了。 的确, 细胞的程序性死亡原理后来还诞生了一个负氧离子治糖尿病的辅助疗法，青苗因为奶奶也有糖尿病而关注过它。 《程序性细胞死亡理论》认为，人体细胞的健康是靠正负离子的平衡来维持。正离子多, 细胞膜会变厚。一方面糖等营养物质不能进入细胞转换为其他能量，停留在血液中形成糖尿病, 另一方面细胞内的废物难以排出, 会造成细胞病变。负离子与之相反, 它使细胞膜变得更通透，利于营养吸收等等。 不知道孟国强是不是也看到那本书了, 希望能早一点以此制药，才在这关键时刻帮了一个大忙。 “既然是这样, 我就更有义务早一点做完实验了。”张教授再次感谢一番孟国强, 承诺早日完成。 几人一走，图书馆再次恢复到安安静静的状态。 吴知在中文阅览室找书看, 踮着脚半天够不到一本书，旁边书桌前坐着的裴鹏飞干脆起身帮他拿了下来。 “谢谢哥哥。”吴知看了看他，道了个谢。 他知道这个哥哥盯着他看好一会儿了。 裴鹏飞自从今天看吴知从楼上下来, 心里就不禁开始胡思乱想。 他今天却没去政治军事类书籍那里, 反而是绕到文学这一块儿，先是找了一本庞中华硬笔字帖, 然后又拿了《诗经》、《现代诗选集》等书, 准备好好研究一下。但是这一会儿早上拿的字帖、现代诗选集什么的完全看不进去。 他放弃似的在心里感叹一下, 还是遵从自己的心意坐到吴知对面。 硬朗的面孔努力展现出一个笑容，他放轻声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吴知。”吴知看在他刚刚帮了自己的份上，还是回答了。 裴鹏飞皱眉，这个姓说明不了什么…… “你和青苗是……” 吴知一眼就看到了裴鹏飞刚刚桌子上摆着的字帖，心里有几分明了。 在这个以书信为主要交流方式的年代，写得一手好字非常重要，尤其是对于渴望爱情的年轻人来说。 有个笑话你可能不相信，庞中华的硬笔字帖是这时候最畅销的书籍！ 有多畅销呢？出版社才印出来的二十万册两个月就销售一空，全年的年销量高达百万册！各地电视台还会播放庞中华的硬笔书法讲座，反复播放。 但是，恋爱这种事情光问他有什么用？ “奶奶有事，暂时把我拜托在青苗姐姐这里一段时间。” 嗯，喊姐姐的话应该没事了。 裴鹏飞面色和缓了许多，“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 吴知点点头，看了那本字帖两眼，心里却想，你连自己的事情都还没弄清楚呢！即使就认识了这么几个小时，他也知道青苗姐姐不是那种对诗歌狂热的人啊！ 楼下青苗今天倒是迎来了两个新读者。 她抬头一看，是一位头发半白但是精神抖擞的老人和一个稍微年轻一些的中年男人。他们笑眯眯的，就像是以前清晨能在广场上看到的打太极的老大爷，慈祥又可亲。 “同志，你好。”老大爷温和地先和青苗打了个招呼。 青苗之前不是被喊妹子就是被喊丫头，在要不就是喊名字了，还真没体会过这个特色称呼。这回也算是体验一下这个时代特色了！ “您好。我们这里是私人图书馆，各类书籍应有尽有，不知道您想找什么书呢？” “我们想先看看可以吗？”中年男人好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书，青苗也没拦着。 “可以的，书架上有标示各类书籍。一楼是期刊杂志，二楼是……” 青苗目送着两人用似慢实快的步伐急匆匆地走进了期刊阅读室。她这里价格着实不便宜，他们想看一看有什么书也是可以理解的。 说道这里，青苗就开始考虑一个问题。她要不要降价？ 图书馆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那么多就有超越当前时代价值的书就这么放着没人看她心痛啊！ 这段时间来的人这么少，她完全可以猜到是因为价格太贵的原因。一本书可能才几毛钱，她这里借一天都是一毛，还要一大笔押金，真是没几个人借的起。 不，应该说家境稍微困难一点的人借不起，借得起的完全可以自己去买书。 加上没有打广告宣传，她这里书好又有几个人知道呢？ 这会儿青苗的心态已经和刚刚来到这个时代时不一样了。 那一会儿她怕被发现，不敢让太多人来看书。 现在她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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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怎么这个年纪了还是个傻子？ 算了，投稿还是自己来吧，不过另一件事倒是可以利用一下他。 “这个图书馆要是就这么开放着，岂不是谁都能来看这些期刊了？”李教授像是恶魔一般，诱导着王教授说出他想听的话。 “是啊，那我们怎么办？”王教授一愣，这倒是！要是不止他们能看到这些期刊，那岂不是多了许多竞争者？ 李教授开心地笑了，满脸的褶子每道沟壑里都写着不怀好意。他对王教授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我们可以这样做！这家图书馆是私人图书馆……” 不知是谁先开了这个口子，越来越多的读者站了起来，喊了起来，动了起来！ “滚出图书馆！” “这里不是你们这些整天不干实事的人可以染指的！” 妇女、农民、老人、小孩、工人…… 最开始那一两个尖锐的嗓音随着越来越多人的加入慢慢汇集成一个雄厚的声音！气势磅礴，巍峨雄壮！ 声浪一声声地震慑过去，坐着的人们也起身走到了一起连成黑压压的一片。 蔡秘书、王教授、李教授几人接连后退，团在一起，手脚发软地退到了门口。不知是谁先踩了谁一脚，蔡秘书被绊倒在地上，金丝边眼睛从脸上摔落，镜片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他打理的整整齐齐的发丝凌乱成一团，行动间压上印子的衣服无心抚平，以往平静无波的面容此刻也保持不住了！他惊恐地着喊道，“你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你们这是公然袭击国家工作人员，妨碍行政……” 下面有人大声嚷嚷道，“瞧您这话说的！我们国家工作人员怎么会滥用职权查封图书馆，还想阻挠有机会在国际上获奖的科学家参选评比？” 众人听了轰然而笑，纷纷对视，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大家把这个骗子赶出去！” “赶出去！” “骗子！” 蔡秘书三人有苦说不出，只好抱着头狼狈的往外面跑，走之前还不忘撂下一句话，“暴民！” 32.未来星际文化大师（十二）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图书馆门口的花坛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狭窄的单向车道，破旧的八十年代风的房子, 来来往往穿着老土衣服的人们…… 这些无一不在告诉青苗, 她穿越了, 而且很可能是八九十年代！ 回头一看, 图书馆倒是还在。 越青苗跌跌撞撞地跑进去，想看一看还有没有其他人。 没有，没有，没有！ 自习室没有, 阅览室没有，办公室没有……到处都没有人！ 这栋五层楼的图书馆, 只剩下越青苗一人了。 . 这里好像真的是八十年代…… 越青苗站在二楼的落地窗边, 出神地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 眼尖地看到了楼下一个大叔手中的报纸, 头条就写着“高考科目再增一科——生物！” 青苗清清楚楚地记得文革后才恢复高考的, 这还在增加科目, 应该就是八十年代没错了。 八十年代要怎么生活啊…… 在这个商品还不能顺畅流通的年代, 她需要票、需要八十年代能用的钱！ 这可不是在学校可以刷校园卡或者微信支付宝的时代了！ 但是她从哪里得到这些？ 这年头工作都讲编制，出门都要证明。 她在这年代还是一个黑户呢！ 越青苗又叹了口气，忍不住把手指放到嘴边，用牙齿细细地撕咬着指甲盖来缓解一下焦虑。 “嗡！嗡！嗡！”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震动了起来。越青苗闭眼感受一番，直接就“看”到了识海里的一个微缩图书馆建筑！ 青苗用意念轻轻地推开图书馆的门, 楼下的图书馆门也悄然地开了个口子！ 嘭！ 青苗吓得后退两步, 意念也跟着赶紧把门又关上了。 嗡！图书馆微缩模型又是一阵震颤, 向青苗传递着什么消息。 她现在不能出去？ 算了，她也还不敢出去。 想象着自己在图书馆里面，她果然“看见”了图书馆内部。 地下二楼是密集书库，地下一楼是咖啡厅和小卖部，往上一楼是大厅，一边是报刊阅览室一边是休息用的沙发，再过去是几间办公室。 接着往上看，青苗看到了站在二楼窗边的自己！她的脸也能看得一清二楚，此时正闭着眼睛，随着青苗勾起唇角，她“看到”自己也勾起唇角了。 兴致勃勃地摆弄了一会儿，青苗看到了二楼中文阅览室的繁多书籍。她用意念抽出一本，上面还清清楚楚地写着一个八十年代估计不存在的出版社和2015年的出版日期。 这怎么能给八十年代的人看到！ 心念一动，那几行字竟然模糊不见了！ 原来她对图书馆里的书籍也有一定的操控能力…… 就这么顺着看上去，外文阅览室、电子阅览室、馆长办公室…… 看到馆长办公室那一块儿时，青苗终于松了一口气。 馆长的办公室里有一个休息室，住在这里应该是没问题了。 意念一动，回到地下一楼的咖啡厅和小卖部，里面满满都是吃的。不仅如此，青苗潜意识里知道这些东西是拿不完的！ 很好，食物也不用太发愁了。她看到冰柜还在运作着，大概是图书馆自己有一个发动机。 青苗忐忑不安的心情趋于平静。她没有亲人，少有朋友。既然这样，在哪里不是生活呢？ 这里基本的衣食住行已经满足。甚至，她都不用发愁毕业后怎么找工作买房子养活自己了！ 看着这些物资，青苗眼里的笑意满得要溢出来。 宅在这图书馆不能出去没什么好怕的，比起出门，她还更喜欢宅着呢！况且图书馆给她的感觉是不会一直停留在这里的，能去见识一下别的时空感觉也很爽了。 就好像从一个桎梏里面脱离出来一样……青苗没有了那些生存压力，身心舒畅，心上那块沉重的石头被搬开，压抑在心底的愿望悄然冒了个头。 人基本的物质需求得到满足，自然会寻找更高的精神追求。 越青苗把目光放在了身后的图书馆上。 带着领先这个时代三十年的知识过来，她可以为这里做些什么呢？ . “有生物书、生物习题什么的吗？” 一位青年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门口柜台后的越青苗，他擦了把汗，拉了拉身上的衬衫，满眼渴望地看着她。 赵胜天读书时因为下乡没能读多久，最后直接继承了父亲在工厂的职位工作了。现在已经工作几年，他心里却还没有放弃考大学的梦想。今年闻得高考又增加生物一科的噩耗，赵胜天为了找生物书可是跑断了腿！他得到消息太晚了，新华书店里的课本早已被抢光。要不是如此，他也不会来这家奇怪的图书馆碰碰运气了。 奇怪？ 对，就是奇怪。 这图书馆开门几天了都没有人敢进去，一是这里比较偏僻，这建筑看着奇怪，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洁白冷硬还有这么大块玻璃的建筑！居然有私人建得起！二是价格也很贵，跟抢钱一样。 赵胜天进来前有看到门口摆的告示。这是一家私人图书馆，看书按月收费，每个月15元，15元！天啊，这都赶得上他半个月工资了！ 要是不在这里看，把书借走，办理借阅证要押金30元，借书是一本一天一毛钱，这还是很贵！ 但是他想考大学…… 赵胜天咬咬牙，这钱只能花了！ 越青苗看到来人眼前一亮，立刻坐直了身体。 坐拥一个图书馆，还有什么比里面的书籍更大的财富呢？越青苗清清楚楚地知道，八十年代书籍的珍贵。 那时，国内还没有这么多公立图书馆，诸如新华书店里的书也不可能跟后世一样全面。各类书籍数量少不说，在刚刚开放高考的第一年，教科书都一书难求。更别说英文原版书了，家里没有关系的人很难拿到。 这时教辅资料也极度稀缺，高考专家组还在摸索着前进，出题前一年太难就调整简单点，前一年简单就加大一点难度。市面因此更没多少题可以做了，能出一张好试卷的老师极少。往往是一个学校老师出了一份好试卷，其他学校也想办法拿到一张，自己手写在黑板上让同学们抄下来做。 青苗这里虽然是大学图书馆，没有高中的书籍，可是电子书库的资料是最齐全不过的了。大不了打印一份出来，她绝对不缺书！ “你要借生物书？习题是要高中的吗？” 青苗再次确定一下。 赵胜天紧张地看着她，室内凉爽的空气也没能让他凉快下来，汗水从额角滑落打湿了衣领。这是说有了？ 一股狂喜击中了他，但是听到肯定回答前他还不能确定。 他又咽了一口口水，眼神紧巴巴地盯着青苗的嘴，用干涩沙哑的声音吐出了一个字，“是！” “有的。稍等，我去给你拿！” 青苗撂下这句话，一路小跑上了二楼，在电子书库里里面仔细翻找起来。 高中生物书和高中习题册…… 越青苗细心地选好生物课本和配套习题册，去掉出版社、日期和封底价格，彩印出来再装订好。掂量着手上的书，看着还真像是那么回事！ 越青苗知道，华国的生物学发展的比较晚，这会儿题目出得也很简单。用二十一世纪的教科书来应付八十年代的高考，绰绰有余！ 松了口气，她气喘吁吁地跑回前台，把书递给赵胜天。 赵胜天欣喜地接过书，又有些迟疑。这课本怎么这么厚？ 青苗狡黠地眨眨眼，“这是一本合集，里面还有补充拓展的内容！”刚刚她打印的时候，可是把四本必修和三本选修都打印到一起了！ 赵胜天又翻翻课本，见里面确实是像是生物的内容，放下心来，连声道歉道，“对不住啊妹子，实在是你们这里借书有点贵！” “没事没事，你是想借走吗？”青苗大眼睛眨啊眨，想到自己终于借出去了第一本书，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 赵胜天一下子涨红了脸，他支支吾吾地有些不好意思说出下面的话。他是想借，一天一毛钱勉强也能接受，但是押金他就是真的交不起了…… 青苗看着他的反应有些心凉，不会是不借了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前这男人明显还在犹豫。她双手背到身后捏来捏去，贝齿轻咬下唇，秀眉微蹙，忐忑不安地等着回答。 赵胜天咬咬牙，“我借！只是这个押金……能不能便宜一点？”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要不是青苗就站在他面前都要听不清了。 便宜一点 这个好说！总比不借了好！ 33.未来星际文化大师（十三）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宋明河刚刚搬了一摞资料下去累了半天, 现在听到青苗的话动都不想动, 靠在椅子上斜睨着她。我就不般, 你能把我怎么样？ “听说有人成绩不错就是人品不行啊，犯了错还不愿意悔改……”青苗状若自言自语道。 宋明河咬咬牙，走到打印机前搬起那一沓纸，看都不看就往楼下冲。 “搬好一点啊！要是掉了两张……”威胁的话语消失在青苗嘴边。 宋明河闻言打了个寒颤, 立刻老老实实地抱好了。 他过来两三天了, 那个大姐总是喊他搬各种书籍纸张，烦死了! 不过她那个机器倒是神奇，一下子就能打印出来这么多资料！ 打印在八十年代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就像试卷题目这些, 大家都是直接从黑板上抄下来做。真的需要打印，也都是用铅字印刷。比如企业里都有铅字打印机用来打印文件, 而印刷厂则是铅制活字每天排版印刷。像一些小的铅字每使用一次就会寿命下降，必须回炉重造, 很是麻烦。在印刷报纸时, 若是临时改版或有改动, 那么之前排好的铅版又要重新做。 但是现在, 宋明河每天送来送去的打印资料一大堆，他亲眼见到那都是几秒就打出来的！人不用坐那里打字，纸张上的字也不会手一摸就糊了！ 真想研究一下…… 他不知道, 这是后世最常用的半导体激光打印机。这种打印机的技术门槛其实很高，八十年代末才逐渐流行起来, 引发了印刷行业的技术革命。直到二十一世纪, 其技术大都由欧美和日韩垄断。 赵胜天送完资料回到楼上, 青苗露出一个捉摸不定的笑容，吩咐道，“现在你可以休息一下了，想看什么书自己拿。” 让他跑跑腿帮忙搬点东西只是顺带的，等他自己看了书，看得越痴迷，不让看就越痛苦！ 青苗对自己的计划满意极了。 我才不稀罕你的书呢！ 虽然是这样想着，宋明河还是不由自主地去拿了一本机械制造的书。他只是为了找出错漏！在心里这样安慰，宋明河却在书桌旁坐了一上午，如痴如醉。 “吱~呀~”大门打开，张教授挂着浓浓的黑眼圈从英文阅览室里钻了出来。他这几天看了许多资料，也不顾有些年迈的身体了，一个劲儿地熬着，每天三餐都是青苗准备的。 “青苗，谢谢你。”张教授声音沙哑，时不时还咳嗽两声。 青苗连忙扶着张教授坐下，倒了杯水给他，口上责怪道，“您这么急做什么？资料就放在那里又不会跑！” 张教授闻言傻呵呵地笑了笑，说，“你不懂……现在我可是跟全世界的生物学家在竞争呢！必须争分夺秒啊！更何况我们这条件还没别人那里好……” 面上看不出来，张教授心里其实是忐忑的。 他有什么？充足的资料？别人也有。 但是别人还有的他就不一定有了。比如宽裕的资金、足够的实验人手、年轻强壮的身体…… 想想他这一把年纪了也算是赶上个潮流了，还敢搞科研竞争！ 很多实验室第一阶段出成果后，为了证明是自己先成功的会先发表论文，免得被同领域的人抢了。但是一旦发表，这一领域的人又站在了同一个起跑线上，都可以借此向后发展。 目前张教授看了布雷内的论文继续做研究也是如此，他等于是在和霍维茨甚至更多生物学家竞争，就看谁先有成果。一旦有人先发表了论文，其他人就算是输了。 青苗笑着眨眨眼，“您的资料比他们的都好！” 别的不敢说，资料是绝对没问题的。他们那些人能看到未来的书吗？张教授虽然没能看到成果，但是他已经看到了成果的运用——后世高中生都有这个练习题了！ 这简直是拿着答案倒推过程！ 虽然难题还在，可是方向已经知道，不用做多余的尝试了！ “你还自卖自夸起来了！”张教授无奈地笑笑。这些资料确实给他帮了很大的忙，他要回实验室正式开始做实验了。 “教授，不要妄自菲薄，您不比他们差。就算最后慢了一步，您也是填补了国内空白！” 青苗后半句虽然是开玩笑，前半句可是认真的。张教授在战乱年代出生，出国留过学读过书，手上的实验能力不差。那十年的中断现在也因为充足的资料补了七七八八，加上一个明确的方向和坚持不懈的努力——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除非是运气实在太差，否则是肯定能出一些成果的。 “借你吉言了。”喝完了水，收拾好心情，张教授和前来接他的裴鹏飞一起走了。 他现在，要去申请经费了！ 做科研的总会缺少经费，尤其是在这个国家还比较贫穷的年代。张教授却很快申请下来经费了，惹得同事们议论纷纷。 “人家整天不在学校呆着，不知道做什么去了还能申请到经费！”李教授酸溜溜的。 “人家有后台呗！这可是出国留过学的高材生！”王教授语气嘲讽。他看着领导的办公室，口上不敢说，心里却大骂了一句，“崇洋媚外！” 他们都选择性忽视了张教授拿进去的一摞资料。 这年头，随便翻译翻译外国人的文章不就行了吗？哪里需要查那么多资料！ 他们是不信张教授拿的那一摞纸有用的。 至于张教授，他忙的要死哪里管得了这些红眼病？他泡在实验室里一边带研究生一边做实验。他最苦恼的大概是现在连有点水平的研究生都难找！ “你们回去了把那篇《the gics of caenorhabditis elegans》找出来看一下，好好研究研究。” “教授，全英文的吗……” 几个学生哭丧着一张脸，他们英语都不怎么样啊！ “不然呢？”张教授回头不满地望着他们。唉，这些学生还算是矮子里面拔高子了！ 想到实际情况，张教授还是拿出自己的借阅卡，“你们去那家图书馆看，不懂的现场查资料。” “是……”几个学生像鹌鹑一样瑟瑟发抖，含泪接过借阅卡。 青苗的日子在找书、整理书架、看书间度过，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傍晚，青苗把“熊孩子”宋明河喊过来，告诉他，“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到了，明天你可以不用来了。” 宋明河手里还拿着一本《简明机械手册》不舍得放下，闻言大吃一惊。 明明应该感到高兴的，他心里却是浓浓的不舍。 “那这书……”他嘴唇蠕动了两下，又羞愧地闭上了。 “你不在我这里帮忙了，自然就不能享受员工福利。更何况，你手上这本也有许多外面没有的内容，不是假书吗？”青苗仍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内心却乐开了花。 《简明机械手册》是2010年出版的，依据国际最新标准编写，包含机械工业发展的最新成果。那时候都是最新成果了，更别说现在了！ 现在根本不存在！ 但是看了这本书并为之着迷的宋明河也清楚地明白，这里面的内容是可以实现的。 要他在看过最新成果后又不能继续看了，就像是一个人看小说看到正精彩的地方家长却没收了一样！ 这怎么可以！ “这不是假书……我可以继续留下来当志愿者！”一不留神，这句活脱口而出。 他羞恼地低下头，他在说什么啊！尽管嘴上还不大愿意承认，但是他心里知道这些书何止不是假书！他们都是极为有用的书！ 青苗终于听到了宋明河一句心甘情愿的“这不是假书”，惊喜不已！ 面前这个一个月前嚷嚷着图书馆里都是假书的熊孩子现在承认不是假书了！ 他承认了！ 看到宋明河认识到了这一点，青苗心里一直堵着的那口气才算消了。 呵，现在知道了？晚了！ “你也看到了，我这里其实没多少读者，张教授现在也忙着做实验，不需要志愿者帮忙了。而且，我招志愿者干嘛不招一个更省心的？” 宋明河听到青苗的话，脸一下子火辣辣的。不省心可不就是在说他吗？ 最开始就和越青苗结仇，后来做志愿者帮忙也不够主动，再往后看书看不懂还经常要越青苗来帮忙解答问题！ 他死活也想不明白，那些三角函数、微积分、还有什么算加速度、压力摩擦力的题怎么这个图书管理员都会！ 明明他才是大学生啊！ 麻烦？因为这些书？ 吴知家是怎么回事？ 不等她问清楚，已经到了。 “诺，就是这些。”眼前放着好几个大大的包袱，里面应该就是书籍了。青苗一个个地解开，随机抽出几本发黄的古籍，按名字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确实没有。 大致翻看一下内容，都是竖着排版的，一个个古朴的汉字方方正正地摆在那里，有一些书还有人用一手簪花小楷在旁边写了批注。 书没问题。 “需要我帮忙吗？” 裴鹏飞这会儿也到了，他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看着眼前的一堆东西，主动询问。 “当然，如果你方便的话，谢谢！”青苗看见裴鹏飞的样子，捂着嘴一笑。 有人帮忙自然方便的多，不过青苗完全想象不出来他要怎么穿着雪白笔挺的衬衫做这样的活计。 “不麻烦。”裴鹏飞的手指动了动，又抬头看了青苗一眼。 34.未来星际文化大师（十四）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智商就没在线过的王教授也想起了自己的舅舅。要不是舅舅, 他怎么会有现在的地位？ “是啊, 舅舅一直待我极好。我再去找他帮帮忙，一定想办法找回场子！可是这里我舅舅能帮上忙吗？”王教授有些犹豫，他舅舅在文化局做事, 现在也到了要退休的年纪了，不知道管不管得了。 “这图书馆不就是归你舅舅那边管理吗？它一个私人图书馆, 不知道有没有合格的证件，说不定都过期了呢！”李教授继续引诱着王教授，让他去找他舅舅帮忙。至于文件到底过没过期……还不是凭他一张嘴吗？ “会不会给他惹麻烦……”王教授自知舅舅已经为他做过不少事了，现在这种关键时刻, 要是给舅舅惹了麻烦…… “咱们又不是给你舅舅找事！你舅舅不是喜欢古籍吗？那个图书馆我刚刚看到有一些。要是你舅舅帮我们拿了下来, 我们肯定把这些古籍送给你舅舅啊！” 听到这里，王教授也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这是帮舅舅找书啊！没什么不好说的！ “你说的对。我回去了就找他。”王教授掉入陷阱还不自知, 自以为是大功一件，整个人喜滋滋的。 李教授看着他那傻样直在心里暗笑。要不是你有个好舅舅, 你以为自己能和我称兄道弟？ 青苗跟登记在册的老读者一一说明了情况，得到了他们的谅解。转身，她就把门口的那块牌子撤了下来, 换成了免费阅读四个字。 八十年代的人是渴望读书的。 之前有说过，这时候最畅销的书的庞中华硬笔字帖, 全年销量上百万，但是这是一个比较特殊的。 令人惊奇的是, 严肃文学的销量也奇高无比。 这在现在看来十分不可思议。现代的畅销书籍许多都是诸如成功学、心灵鸡汤、小说一类。即使是学校图书馆的借阅书籍, 青苗记得看到统计中排名最高的也是《明朝那些事儿》。这些书都具有一定的故事性, 趣味性，远远算不上是严肃文学。 而八十年代，先是诗歌的走红，在一段时间的回光返照之后又是伤痕文学，后来又是寻根文学和现代派的书籍。 古典文学和现代经典文学也持久不衰。比如《红楼梦》，仅仅是人民文学出版社在这十年间就印了443万册。现代经典文学是诸如巴金、张爱玲、钱钟书等人的书籍。其中巴金的《家》可能是八十年代印量最大的书，两个出版社的两个版本合计就达到了457万册。 当然，人民最喜闻乐见的还是港台通俗小说。金庸、古龙、琼瑶、温瑞安等等一批作家的书真实发行量应该算得上是天文数字，不过很难统计，因为盗印的太多。 像是翻译文学从前一年开始陆陆续续的也出现在了市场上，不过还比较少。 其他的人文社科类还有走向未来丛书和中华上下五千年等等，饱受各个年龄段民众的喜爱。 而拥有这些书，甚至更多书籍的图书馆，火爆程度可想而知了。 用不了几天，图书馆的桌椅已经被陆陆续续地填满。一批又一批的青年、中年、甚至老年人都进来瞧一瞧。 一些后来再版的经典图书尽管内容和八十年代相差不远，可是装帧、纸张等等差的可就多了。 青苗干脆给他们统一换成了未来出版社，出版日期换成了八零年。 时不时就有人跑过来问，“同志，《围城》还有吗？” “不好意思，只有五本，可能已经有人先拿去看了。” “同志，《红与黑》还有吗？” 青苗查询一下后告诉他，“中文版的已经没有了，不过楼上还有英文版。” “英文版！谢谢同志！”那人匆匆跑上楼，生怕慢了一步又被人借走了。 书库旁边的桌椅黑压压的一片，都是人头。书柜间人人摩肩接踵，却都尽量保持着较小的音量，不去打扰到别人。 青苗这回，也算是把未来图书馆给打出个名头了。 她曾担心的像是宋明河那样质问是假书的情况也几乎没有出现。大概是人们这会儿还没有假货的概念，她又已经换了一个出版社，人们只以为是新出版的书籍。同时，这些也不像教科书那样具有统一性。 不能把书带走的情况就是这里挤满了人，青苗都要考虑再找几个志愿者了！ 就在这时，青苗收到了一封信。 那是夹在她的书里面的一封信。青苗不能出去，每天都会找几本书消磨时光，有时就放在前台，然后她上楼处理一下其他事物。这回，下楼坐好后，她拿起书，竟然从里面飘落出一封样式精美的信。 打开那封粉红色的信，是一张印染着花朵的信纸。这种信纸可不便宜，现在就没多少人买得起。青苗抽出信纸，一行冷硬的字映入眼帘——“今晚的月色真美。” 青苗下意识抬头看了一下外面，太阳还在明晃晃地挂着呢！ “莫名其妙……” 青苗打量了半天，发现上面还真就只写了这一句话，也没找到署名，要是没人认领的话……最后只好扔到垃圾桶里去了。 唉，今天人这么多，也不知道是谁的恶作剧。 吴知这会儿拿着一本书哒哒哒地跑过来，“青苗姐姐，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青苗接过他手上的书，有心做知心姐姐大显神威，看了两眼后又默默合上书本，慈祥的笑容渐渐在嘴角凝固，最后摇摇头，有点尴尬地实话实说了。 “小知啊，你青苗姐姐也不是什么都会的。这个就只能靠你自己了，也许在电子书库里你可以找到答案。” 青苗大学学的是商科，高数什么的还有涉猎，计算机就完全不行了。 她说完，却没能引起吴知的注意力。 吴知正一脸好奇地看着桌面上那张信纸，表情有一点说不出来的……微妙？ “小知？小知？你见过这封信？”青苗连着喊了吴知两三声才唤回他的注意力。 吴知一个激灵，露出一个纯洁的笑容，摇摇头，“有点好奇，第一次见。” 青苗狐疑地看向他，吴知一脸无辜，还眨巴眨巴眼睛给她买了个萌。 真可爱！ 葡萄般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原本有些枯黄的头发这几天也渐渐养得乌黑发亮。光滑的小脸蛋青苗还捏过两次，手感特别好，就像是滑溜溜的果冻！ 心中怀疑的小火苗晃来晃去，最终静止了。 青苗将信将疑地放过了他，只是嘱咐道，“要是看到他的原主人，记得跟他说一声可以到前台来领。要是没人领，我就只能扔了。” 扔了？吴知瞪大了眼睛。 青苗这会儿有了一个听众，自然忍不住吐槽一下，“上面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想说什么？现在还白天呢！哪里来的月亮？” 吴知嘴角抽搐，点了点头。 青苗不禁又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傻孩子！这不就暴露了你其实知道的吗！ 自从知道了吴知家里的情况，青苗是全心全意拿他当自己的子侄看待，这会儿自然也不忍心戳破他，轻拿轻放，让他自己看书去了。 吴知从青苗手里接过书，哒哒哒地往楼上跑去，心里满是对裴鹏飞的怜悯。 太惨了！ 真是太惨了！ 第一次送情书就落得这个下场！ 那句话吴知有看到过。 当时他劝大哥哥不要写诗，青苗姐姐不一定喜欢。不一会儿看到大哥哥转身去找了一本情话大全吴知还是蛮高兴的，这总能写出几句好一点的吧？ 结果大哥哥怎么又挑了这句所谓的最含蓄情话？ 你倒是含蓄了，别人就看不懂了啊！ “会不会给他惹麻烦……”王教授自知舅舅已经为他做过不少事了，现在这种关键时刻，要是给舅舅惹了麻烦…… “咱们又不是给你舅舅找事！你舅舅不是喜欢古籍吗？那个图书馆我刚刚看到有一些。要是你舅舅帮我们拿了下来，我们肯定把这些古籍送给你舅舅啊！” 听到这里，王教授也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这是帮舅舅找书啊！没什么不好说的！ “你说的对。我回去了就找他。”王教授掉入陷阱还不自知，自以为是大功一件，整个人喜滋滋的。 李教授看着他那傻样直在心里暗笑。要不是你有个好舅舅，你以为自己能和我称兄道弟？ 青苗跟登记在册的老读者一一说明了情况，得到了他们的谅解。转身，她就把门口的那块牌子撤了下来，换成了免费阅读四个字。 八十年代的人是渴望读书的。 之前有说过，这时候最畅销的书的庞中华硬笔字帖，全年销量上百万，但是这是一个比较特殊的。 令人惊奇的是，严肃文学的销量也奇高无比。 这在现在看来十分不可思议。现代的畅销书籍许多都是诸如成功学、心灵鸡汤、小说一类。即使是学校图书馆的借阅书籍，青苗记得看到统计中排名最高的也是《明朝那些事儿》。这些书都具有一定的故事性，趣味性，远远算不上是严肃文学。 35.未来星际文化大师（十五）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看着他严肃地表情, 青苗心里一暖, 拉过他到椅子上坐下。 “吴知, 我想取消图书馆的收费。”青苗语气略带严肃，和吴知见过的温柔大不一样。 青苗想了想, 取消收费不仅仅是对老读者不公平, 对吴知也是。他本来就可以看那些书不是吗？ “这对你来说可能有点不公平, 以后我会把电子阅览室对你开放, 你可以去那里体验一下新科技。不过, 不能告诉别人，好不好？” 吴知歪了歪脑袋，有些不大理解。 电子阅览室！ 新科技！ 他不是很介意取消收费，他心里隐隐明白, 奶奶让他留在这里这是暂时避开一下，倒不是非要免费看完那些书。况且他们家的书本身也可能自带麻烦, 青苗姐姐愿意收购也承担了一部分风险。比起收费问题，他更关心青苗姐姐口中的东西是什么。 “这些是什么？”他问了出来。 青苗拉起他软软的小手往楼上走去, “看见你就知道了。” 青苗用意念打开四楼的电子阅览室打开灯, 眼前一片奇怪的机械立刻占据了吴知的视野。 他们都有着黑色的外壳。先是一个个薄薄的板子竖立在桌面上, 其中一面还可以清晰地映出人脸。这些黑色板子前面都平放着一个上面有很多按钮的长方形板子, 旁边还有一个椭圆的……球？吴知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它。桌子下面不是常见的放脚的地方, 反而有一个无柜门的小柜子，里面放了一个黑色的箱子。 “这是电脑。”青苗对吴知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一指竖放在嘴唇边轻声说, “不要说出去哦！” 因为电脑在现在的中国还是一个很稀罕的东西, 尤其是这么先进的二十一世纪的电脑。 第一代计算机早就出现了，计算机专业在中国五十年代也有了，但那和现在人们印象中的电脑是截然不同。第一、二代计算机主要是为了计算，而不是现在的工作和娱乐。 二十一世纪人们用的计算机，已经是第四代计算机了。 青苗为吴知打开了电脑，交给他简单的操作。尽管因为没有网只能玩诸如扫雷和蜘蛛纸牌这样的游戏，吴知也玩得很开心，眼睛亮晶晶的，时不时回头看青苗一眼，小脸上扬起的笑容一直就没有消失过。 “我是在和这个电脑比拼吗？它有智慧？”结束了一局，吴知转过头来盯着青苗，满脸的不可思议。 “是的，不过它没有智慧，它靠的是计算。” “计算？” “没错，如果你想了解更多，可以到下面书库的计算机科学一类去看看。” 吴知用力地点了点头，继续挥动着鼠标开始他新的一轮。 青苗看着他兴奋的样子，想了想，说不定他会比马爸爸更早搞出淘宝之类的网站。虽然比马爸爸还要小，但是他可比马爸爸接触计算机要早多了——早到互联网形成之前。 不等青苗一个个地去找老读者说明，张教授下午就来了。 “青苗，我的实验成功了！” 张教授彷佛年轻了许多，走起路来大步流星，笑得像个傻子一样，暗淡的脸色重新焕发出了光彩。 “真的！恭喜！”青苗来不及收拾一下前台，连忙站起来恭喜张教授。不用她问，张教授就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这还是多亏了你给的资料啊！我从资料里看到了一张图谱，不知道是谁的猜测，但是我分析过后觉得很有可能，就一直在往这个方向尝试……现在细胞图谱绘制了出来，控制细胞死亡的基因特征也分析出来了！” 张教授还在喜气洋洋地介绍自己的成果，青苗已经瞪大了眼睛。 这是说…… 张教授把后面两个都做出来了？！ 青苗对这个成果不算了解，只记得在找论文时看到霍维茨和苏尔斯顿一个分析了基因特征，一个绘制了细胞图谱！ “教授，您写论文了吗？”青苗目瞪口呆地问张教授，心里还处于一种震撼。 一个方向，一张图谱，就能做到这个程度！ “是啊！已经写完了，就是不知道投出去人家会不会收了……”张教授有些赫然，不大好意思地开口。现在敢说往国外投论文的指不定会被嘲笑啊！他又不是名气超然的大牛！ “您投的是？”这个成果，《自然》、《细胞》、《科学》都可以试试啊！ “我投的《基因》。” 青苗记得，《基因》是布雷内投的那本期刊，在业内也算是有较大影响力的了，但是明显还比不上三大顶级期刊。 话是这么说，但是就算有成果第一次投三大能中的可能性也很小，因为没有名声。期刊编辑要看那么多稿子，没有一定名声的可能在第一关就被刷下去了，何谈送到编辑手里？ 这样来看，投基因的效果可能还好一点，有更大可能性被选上。 “您会成功的。”青苗真心实意地恭喜道，递了一杯茶给张教授。 张教授接过茶，慢慢地啜了两口。他一投完论文就激动地过来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一下，现在说完了才终于能冷静一下。 冷静下来了，青苗就告诉了张教授自己的决定，倒了个歉。 “真是不好意思。” “不用这么说……”张教授摆摆手，“要不是你的资料我哪里有现在的成果？”他又沉吟一下，问道，“你这么突然地改变，可是出了什么事？” 张教授真是敏锐啊。 青苗虽然不大好意思，还是把整件事完完整整地说了一下。 “……他们自称是农大的教授。可是我有点不大相信，农大的教授怎么会……” 听完青苗的话，张教授苦笑一声。“我们学校确实有这样的教授……”对于这他不愿意多说，只是又接着道，“你先反驳了是对的，现在的风向谁也说不准。我们学校的图书馆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事情，是那两人瞎说的，你不要怕。我回去了先帮你盯着一下。” “谢谢您了。要不然我可能还真的被他们吓唬过去骗了呢！”青苗真挚地对张教授说，又给他沏了一杯茶。淡淡地茶香飘在空气中，温热的水汽氤氲，模糊了两人的脸。 张教授不经意地抬头一望，就看到坐在二楼栏杆边上的裴鹏飞。别人不知道，他还不了解吗？ 这小子看似是在认真读书，实际上一直关注着底下的动静呢！ “如果再有事，你可以来找我，或者直接找鹏飞。”张教授又指点了一番，语气里带着一点深意。 “找他？”青苗有些疑惑，又有些不敢。那多不好意思啊！ “没错，他小子一定会很乐意帮忙的。”说到这里，张教授已是满满的笑意了。 “承您吉言！”青苗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了，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单身了二十年，怎么会一来到这里就有人喜欢上了她？ 一定是她独身太久产生的错觉。 远在大洋彼岸的米国，一间办公室内。 “艾萨克！你来看看这篇《基因》上的文章。这个作为我们今年的提名如何” 艾萨克听到有人喊他，接过那本新鲜出炉的《基因》，还没来得及看内容就率先喊了出来，“乔治，这是一个华人！” “得了吧艾萨克，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种族歧视？”乔治用调笑的语气说道。 “好吧，让我看看这篇文章怎么样。顺便一说，我不是种族歧视，只是你知道参选需要很多资料，很多！在华国？麻烦啊！”艾萨克翻开那篇文章，瞪着乔治仔细地解释了一下。 “但是这一篇真的很不错，我们不应该错过它，伙计！”乔治无辜地耸耸肩。 “好的论文多了去了s上一抓一大把。”艾萨克一边看着还一边不忘和乔治顶两下嘴。 “你会喜欢的，艾萨克。我的眼光一向很准。”乔治转起椅子，喝了口咖啡，苦涩的味道使他的头脑更加清醒。 boss也会喜欢这一篇文章的，他这么想着。 “你确定他抄袭造假？怎么判断的？”走了两圈，高副局猛然转过身来喊住蔡秘书，细细地问一遍。 他的手心早已濡湿出汗，沾满汗液的衣服被清凉的秋风一吹冷冰冰地贴在背上，让他稍微冷静了一点。 如果张教授造假，这可就不只是关于一个小小的图书馆了！ 张教授背后还有农大，还有实验室，还有研究所！ 研究界一向归中科院管，他们捞不到什么。这回是不是能找准一个时机插手进去？ 只要能插手，每年的科研经费那么多，随便漏下来一点就可以…… 就算到不了他的手上，退休前位子能动一动也是好的！ 蔡秘书又咽了口唾沫，垂着头，恭敬地说，“这是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张教授论文发表的期刊。之前王教授他们去那家图书馆探查过张教授查阅过的资料，有看到一份细胞图谱！” 高副局身体微微前倾，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表情，只是随着蔡秘书的话暗自点了下头。 “我们终于找到张教授的论文后，发现他也用了这一份图谱！” 36.未来星际文化大师（十六）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青苗每天都一大早地起床。洗漱完去地下一楼吃顿早餐, 一杯热腾腾的咖啡配上美味的三明治可以吃的舒舒服服。只是咖啡馆的早餐就那么几样, 青苗吃腻了最多也只是换成旁边小超市里的面包或者零食。 她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看书固然快乐，可是她已经快困在这里一年了！即使是死宅偶尔也有出门看看的想法啊！ 理智告诉她，出门没有身份寸步难行, 只有在图书馆内受到图书馆的保护才不会出现问题。可是情感又让她想去见识一下八十年代的样子！ 唉！ 也许她把图书馆真的发展起来图书馆会让她出去？ 越青苗心里能隐约感受到图书馆现在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新手村, 一个她自己的基地。在这里她是受到保护的，所以上次宋明河推她她不会真的摔倒, 她对这里的一切也有着极高的掌控能力。同时外界对于这栋突然出现的建筑也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怀疑的人只会当是图书馆建造时自己没有关注过。 那么出去的条件是什么？ 让图书馆的名声更上一层楼？还是壮大图书馆？ 说起来, 这个时代也有许多可以收集的古籍…… “早上好！”青苗笑着挥挥手, 元气满满的样子。 一个男人走了进去，对青苗点头示意。 这段时间，最早来的竟然不是孟国强, 而是裴鹏飞！ 第一次见的时候可把青苗惊讶坏了, 他来这么早干嘛？ 青苗抬头看一眼墙上的钟, 才七点半。 她才刚刚洗漱完呢！走到楼下正准备去吃个早餐，就看到裴鹏飞来了。透明的玻璃门,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青苗最后只好乖乖开门了，还在差点在不知不觉中邀请裴鹏飞一起去吃早餐！ 还好她及时醒悟，没有暴露秘密。 此后，裴鹏飞每天早上都这么早来。他往往直奔军事或者政治类书籍, 每回都把青苗吓得半死。 马列毛思邓理三代……青苗一个个掰着指头数过来, 该藏的都藏好了！ 青苗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不过他一直没说，青苗也就不好意思先问了。 她也好奇过裴鹏飞和张教授的关系。原本以为是张教授的子侄，但是又感觉他们没有那么熟悉…… “我爷爷和张教授认识。”当时裴鹏飞正抽出一本书，回过头来对青苗淡淡地说道。 回到前台坐好，青苗数了数花名册上登记过的读者。其实只有六个，赵胜天、孟国强、张教授、裴鹏飞和路人甲、路人乙。 这么少一点人……她要不要打个广告？ “丫头，你们这里收书吗？”一位打扮得极为朴素的老妇人走了进来。她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到了脑后，身上的衣服虽然洗得发白却也整整齐齐。她身子不高，身板却极为挺直，走的每一步都仿佛是用尺子量出来般精确！ 尽管年老，却有着难言的气场，年轻时定是一个大家闺秀。 “收书！您那里有什么书？”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她正准备收书呢！ “绝版古籍。” 绝版古籍！？ 青苗来了兴趣。能流传到现代的古籍实在是太少了，图书馆里大多也是工科类书籍。 不过老妇人为什么要选她的图书馆来出售？ 要是她有绝版古籍，就算要卖也会等人们富起来再挑一个出价高的卖。除非是……遇到急需用钱的困难。 青苗数了数口袋里的钱。之前六人除了赵胜天都是包月的，这大半年算下来也有个四五百了，应该够吧？ “书您带了吗？我们可能要先看一下。”她必须先判断一下是否是图书馆里没有的书。 “这次没带。有很多，上百本吧。”老妇人神色严肃而冷淡，丝毫看不出对那些古籍的喜爱。 青苗张大了嘴巴，“您都要卖？” “祸害罢了，放着作甚？”她冷笑一声，不屑极了！ 这反应和青苗想象的可是大相径庭。书怎么就是祸害了 她和现在和这满图书馆的书相依为命，书籍明明是福星啊！ 但是古籍，尤其还是上百本绝版的古籍，四五百哪里够？ 青苗也顾不得探究为什么她要卖书了，只是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图书馆目前没有那么多资金，可能吃不下所有书……” 老妇人皱眉，这倒是在她的预料之外了！ 不说眼前这图书馆的建造，单说它是一家私人图书馆，怎么可能没有钱？没钱开得起吗？ “你们能出多少钱？” “四百五十元。”这是青苗身上几乎所有的钱了，给了她，就只剩下赵胜天当初给的一元了。 “听说你们图书馆的书是最新的？”老妇人对这个价钱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又问起了看似不相关的问题。 “没错，绝对是最新最全的！”青苗骄傲地挺起胸膛，不管来的是谁她都敢这么说！ “那……这样吧，四百五十元，加上我孙子可以在你这里免费看书。”老妇人犹豫了一下，好像看见了里面什么人，本来要拒绝的话转口又答应了。 她接着问道，“这里有吃住的地方吗？” 嗯？ 青苗眨眨眼睛，觉得自己没有听懂。 “我们家在乡下，太远了。他每天来看书，再有个吃住的地方就成。” 老妇人缓缓开口，神情虽然还是那么严肃，话语间却是一片为孙子着想的慈爱之心。 青苗想一想，附近就是农大，吃住应该也不算太麻烦。 “您看在附近农大可好？” 老妇人摇摇头，思忖了两秒才苦笑道，“丫头，我也顾不上这一张老脸了，实在是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就让他住你们这里？晚上就睡那边的椅子也行。” 青苗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是要干嘛啊？ 老妇人叹息道，“家里有点事。我只求用这些书能换他平平安安一段时间……” 老妇人言辞恳切，为孙子着想的模样让青苗想到了自己的奶奶。要是奶奶还在世，应该也是这样事事都为她着想的吧…… 心下一颤，青苗答应了。 只要不是熊孩子，住一段时间也还……行吧？ “教授！试剂用完了！” 实验室里最费钱的东西除了仪器就是试剂，试剂本身就不便宜，又是一个消耗品，张教授他们每天做十几个小时的实验，用的可不少。 张教授安抚他们说，“没事，我再去买。”他走出实验室，脸色却立刻沉了下来。 实验经费其实已经不够用了。 当时一拿到钱他先买了一台高精度的显微镜，花了不少经费。现在眼看着就要出成果，可是又还差一点！这种情况是很难申请到经费的。 唉！是他预计不足。没想到带研究生要耗费这么多试剂，国内的试剂质量又不够达标，国外的质量好却太贵。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张教授想到这里，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国内的科学家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他又有什么不行的？ “你确定是这里？”王教授看着眼前高大建筑，不可置信。 是他们学校图书馆太差了还是张教授疯了？居然让学生到外面的图书馆里找资料！这一栋建筑再豪华有什么用？肯定是把钱都花在建设装修上了，哪里还有钱去采购专业书籍期刊？ 王教授一如既往的红眼病，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我亲耳听到他们说这里的资料齐全！”李教授对王教授的质问颇有些不满。早知道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来！ 有了这里的资料，他是不是也能像张教授一样立刻申请到足够的经费？想起一家六口还挤在那么小的一套房子里，李教授的内心就充满了渴望。 校园里的情况其实比青苗知道的还要糟糕一点。 正如她所想的，她其实改变不了什么，所以被煽动起来的学生大多都把苗头直接指向了张教授以及他所在的大学。 张教授在学生中原本不算很有名，他主要工作是科研，不负责给本科生上课。但是报纸一出，立刻把他推上了风口浪尖。 单纯的学生实在是一个容易被煽动的群体。 看到了报纸的他们义愤填膺，恨不得冲进张教授的实验室把他揪出来质问。 张教授在实验室里躲着，他们进不去，就找校方，要求对张教授停职查办。 校方也很无奈，张教授的能力也是他们看重的啊！何况校方自己审查了之后发现张教授也没有作假，但是学生不信啊！ “张教授啊！你到底有没有……” 校长办公室里，校长抬头，用鹰隼般的锐利目光审视着张教授，亲自问他。 说实话，张教授的资历他都是知道的，也不相信张教授会做出来那样的事，可是那份报纸报道得有理有据，他也不得不怀疑一下了。 张教授苦笑，“我是真没作假。这么容易被发现的事我要是做了，怎么可能能参与评选？实验室里所有资金的使用我都有记录。而我背后有没有人，您还不清楚吗？” 校长叹口气，点头表示相信，“这倒也是。” 张教授背后要是有人，也不至于遭那十年的罪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那篇报道出来的那天，你是不是正要送两位专家离开？” 校长口中的专家指的就是艾萨克和乔治。 张教授仔细一回想，还真是！ 报纸一出来那天他都懵了，艾萨克他们也看到了，但是了解内情的他们不以为意，还好好地安慰了一下他。 “这个时间有点巧啊……” 张教授也不是一个完全糊涂的人。 专门卡在这个时间点，对方要做什么已经一清二楚了！ 37.第 37 章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阿钰脸上焦急的神色做不了假, 青苗将信将疑地展开报纸一看, 顿时被惊住。 只见报纸的主页上写了硕大的几个字——《评选不容作假！勿要丢脸丢出国门！》 配图正是青苗的图书馆！ 匆匆浏览一遍, 青苗就明白了这个报道的险恶之心。 通篇先是介绍了拉斯克医学奖的重要性, 尤其是它还是一个国外的大奖。然后又陈述了人们在知道张教授有望参与评选时的喜悦，与记者本人得知张教授是作假时的愤怒做对比。 报道在结尾处痛斥了这种行为不端的做法, 质问若被发现作假，他是否是想要丢脸丢出国门！记者质问道，既然他们都能发现作假，难道在国外的专家发现不了吗！他质问张教授这样做是何居心！ 他甚至还话锋一转，顺带问到了是谁给了张教授这个胆子！他是怎样得到那些资料的！ 到这里就充分体现出这篇文章的用意了，引导读者相信张教授作假只是表面目的，记者看似只得了一个勇于揭露的名声, 实际上他把问题引向了更深一层—— 张教授背后是否有人授意？国家每年拨款的研究经费那么多到底有没有好好利用？是否应该有更严格的监管？ 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纪, 研究经费的使用乱象依然是一个不小的问题。晚上加班加点做实验的话实验室主任是不是应该点一份外卖犒劳一下研究生？既然点了钱从哪里出？这还只算是小钱，大头的是可能有一些实验室研究经费刚刚拨下来就被“老板”揣了一部分进荷包里。 张教授没有这样做, 但是那也得之后才能证明。脏水泼上来了, 就难以洗掉了。 他顺势提出监管的话，不少部门肯定都想分一杯羹。 彻底得罪了研究界, 这个记者却并不怕。得罪了一边，自然有另一边的好处。对一个记者来说, 比起无权无势的研究员，自然是蔡秘书他们能给出的好处更多了。 既然提到了资料, 图书馆的存在自然也就暴露在了公众的面前。 在证明作假的那一段, 记者有给出两张一摸一样的细胞图谱, 正是张教授论文里的和一位外国科学家论文里的。记者发挥他的想象力，帮青苗补全了张教授为什么能在实验之初就得到这份资料，说得青苗自己都快要相信了。 嗯，她现在是一个归国华侨子女，带回来大量国外资料回馈国内。 这个人设……青苗自己都不敢想！ 看完后，青苗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她要是真有这个身份还用担惊受怕这么久吗？ 在这个物资还比较匮乏的年代，有外国关系，是会被高看两眼的。 这一会儿青苗可是不急了。别人不知道，张教授她可是了解的。不要说这个乌龙的作假了，真的得奖……也不是不可能。 “馆长！馆长！怎么办呀！”阿钰在一旁小声地问道，一声接着一声像是连珠炮一般。 “不急！”青苗把报纸拍在桌子上，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准备再慢慢欣赏一番。这可是她第一次上报纸唉！虽然只是名字出现，没有照片没有配图，但是也不错了。 “馆长！这怎么能不急！张教授出事了那可不就是……”最后的话消失在阿钰口中，这里人多眼杂，她不大好说出来，只好气极地跺一跺脚，肩膀上的麻花辫也随着在空中跳跃了两下。 青苗知道阿钰的意思。 暂且不说是张教授上次保住了图书馆，他们必须知恩图报。仅仅是这几次连在一起的事，张教授的已经差不多和他们图书馆绑在一起了，他们处于同一个利益体中。张教授更出名，图书馆也会更出名。张教授倒了，图书馆也必将受到影响。 随手抄起一支笔在指尖转着，青苗肯定地说，“张教授没有作假，我相信他。我们等着就行了！” 等到张教授获奖了……不，甚至只要等到那篇论文登上《cell》了，一切的谣言都会不攻自破。 “馆长！您相信别人可不信啊!就算是要等，我们也得先澄清吧？不然还没等到张教授的好消息，我们图书馆要先倒了！” 阿钰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那就澄清一下吧！我一会儿写一份通告，下午张贴上去。”青苗下了决定，完全不慌了。倒是阿钰一直担心会不会忽然有读者读到这份报道，坐立不安。 她瞧了一眼外面的太阳，挂在天空中央。现在已经是大上午了，不少人应该都看完报纸了。唉，真令人担忧！ 果然，下午来的读者已经减少了不少。即使是来了的读者，也不乏神情异样的。 青苗写了一份简要的告示准备去张贴，一路上都有读者看着她窃窃私语。 “她就是馆长？看起来好年轻啊！” “就是她帮助张教授作假？” “嘘！她看过来了！” 三个大学生本来正在谈论青苗，见她转过身来立刻埋头接着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等到青苗走了，他们才又开始交流起来。 “你们刚刚躲什么啊？”其中一个板寸有些不开心地小声骂道，“我们又不是不占理！她既然做出了那样的事……” 一个头发带有天然卷的小卷毛呆呆地说，“可是……我怂啊！” 板寸听了气得要死。 青苗干脆利落地把这刚刚打印好的告示贴在了一楼大厅的白板上，众人来之前还挂念着几分看书，现在能目不斜视地去看书的人已经少之又少，大多数都驻足在白板前一探究竟。 “是引用？不可能吧……”有人怀疑。 “但是这种事情也不至于骗人啊！一看就知道了！”有人疑惑。 “辩护之言罢了！”还有人不屑。 他的话却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 这个时候报纸就是人们眼中的权威，上了报纸怎么可能有错？ 一定是张教授作假，这家图书馆是帮凶！ 青苗知道这时候跟他们说不通，干脆也不多说。情况就放在这里，实在不愿意相信的她也没办法，只能等到张教授的结果出来了。 阿钰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倒是忿忿不平。 “他们还看得是馆长您的书呢！怎么还这样！白眼狼！” 一边免费看着别人的书，一边还骂别人。有本事不看啊！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嘘！噤声！这时候不要乱开口，免得事态激化。”青苗一把拉过阿钰，不让她再多嘴。人群一激动起来，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 阿钰翻了个白眼，恼火地继续在前台坐着了。 第一天勉强还算是风平浪静，来的人除了口头上说两句也不敢做什么。 第二天开始事态逐渐发酵，图书馆的人也越来越少。 接近一周后，阿钰来的时候都有些心惊胆战了。 “馆长！我看到附近大学生好像很激动的样子！” 青苗还在淡定地看书，闻言微微抬眸，眼波流转间自是一片安宁。 “有多激动？” 阿钰小心翼翼地躬身靠近，在青苗耳畔喃喃道，“我听见有人说，他们正在策划着过来抗议！” “过来抗议？”青苗好像听到了一个神奇的词语。 “他们要怎么过来抗议？”青苗终于放下了书，抬头问阿钰。 “您怎么还不明白？就是过来……过来游|行示威啊！” 远在大洋彼岸的米国，《cell》的主编接到了电话。 “艾萨克，你给我打电话真是难得啊！” “嗯？你说什么？催一下？艾萨克，你要知道不是什么论文都能插队的，何况还是一个华国人……”他嗤笑道，颇有些不屑。 “要是接受我们米国教育的华人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你说一个在远东地区的……什么？怎么可能！真的吗？” 他放下电话，急忙喊来助理，“斯科特！斯科特！我们上周收到的来自华国的论文给谁审核了？快去给我催一下！” “什么？你不记得了！快去给我找！你这个小混蛋！要是误了我的正事，你今年的奖金就别想要了！” 可怜的斯科特平白无故地被骂了一顿，他心里气愤不已，以前来自那些国家的论文不是都这样处理的吗？怎么现在还找起他的麻烦来了？ 他刚刚要走，主编又把他喊住，“等等，斯科特！找到了直接拿来给我看看！” 他一定要抢先瞧一瞧，细胞史上第一例完整的系谱细胞树！ 只要能插手，每年的科研经费那么多，随便漏下来一点就可以…… 就算到不了他的手上，退休前位子能动一动也是好的！ 蔡秘书又咽了口唾沫，垂着头，恭敬地说，“这是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张教授论文发表的期刊。之前王教授他们去那家图书馆探查过张教授查阅过的资料，有看到一份细胞图谱！” 38.未来星际文化大师（十八）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下课铃一响, 同学们说说笑笑地走出教室, 只有宋明河一个人孤独地走着。他愤懑不平地踢飞路边的一颗小石子，想不明白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 青苗每天都一大早地起床。洗漱完去地下一楼吃顿早餐, 一杯热腾腾的咖啡配上美味的三明治可以吃的舒舒服服。只是咖啡馆的早餐就那么几样，青苗吃腻了最多也只是换成旁边小超市里的面包或者零食。 她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看书固然快乐, 可是她已经快困在这里一年了！即使是死宅偶尔也有出门看看的想法啊！ 理智告诉她，出门没有身份寸步难行, 只有在图书馆内受到图书馆的保护才不会出现问题。可是情感又让她想去见识一下八十年代的样子！ 唉！ 也许她把图书馆真的发展起来图书馆会让她出去？ 越青苗心里能隐约感受到图书馆现在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新手村，一个她自己的基地。在这里她是受到保护的，所以上次宋明河推她她不会真的摔倒，她对这里的一切也有着极高的掌控能力。同时外界对于这栋突然出现的建筑也认为是理所当然的，怀疑的人只会当是图书馆建造时自己没有关注过。 那么出去的条件是什么？ 让图书馆的名声更上一层楼？还是壮大图书馆？ 说起来, 这个时代也有许多可以收集的古籍…… “早上好！”青苗笑着挥挥手, 元气满满的样子。 一个男人走了进去，对青苗点头示意。 这段时间，最早来的竟然不是孟国强, 而是裴鹏飞！ 第一次见的时候可把青苗惊讶坏了，他来这么早干嘛？ 青苗抬头看一眼墙上的钟，才七点半。 她才刚刚洗漱完呢！走到楼下正准备去吃个早餐，就看到裴鹏飞来了。透明的玻璃门,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青苗最后只好乖乖开门了, 还在差点在不知不觉中邀请裴鹏飞一起去吃早餐！ 还好她及时醒悟, 没有暴露秘密。 此后, 裴鹏飞每天早上都这么早来。他往往直奔军事或者政治类书籍，每回都把青苗吓得半死。 马列毛思邓理三代……青苗一个个掰着指头数过来，该藏的都藏好了！ 青苗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猜到了什么，不过他一直没说，青苗也就不好意思先问了。 她也好奇过裴鹏飞和张教授的关系。原本以为是张教授的子侄，但是又感觉他们没有那么熟悉…… “我爷爷和张教授认识。”当时裴鹏飞正抽出一本书，回过头来对青苗淡淡地说道。 回到前台坐好，青苗数了数花名册上登记过的读者。其实只有六个，赵胜天、孟国强、张教授、裴鹏飞和路人甲、路人乙。 这么少一点人……她要不要打个广告？ “丫头，你们这里收书吗？”一位打扮得极为朴素的老妇人走了进来。她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到了脑后，身上的衣服虽然洗得发白却也整整齐齐。她身子不高，身板却极为挺直，走的每一步都仿佛是用尺子量出来般精确！ 尽管年老，却有着难言的气场，年轻时定是一个大家闺秀。 “收书！您那里有什么书？”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她正准备收书呢！ “绝版古籍。” 绝版古籍！？ 青苗来了兴趣。能流传到现代的古籍实在是太少了，图书馆里大多也是工科类书籍。 不过老妇人为什么要选她的图书馆来出售？ 要是她有绝版古籍，就算要卖也会等人们富起来再挑一个出价高的卖。除非是……遇到急需用钱的困难。 青苗数了数口袋里的钱。之前六人除了赵胜天都是包月的，这大半年算下来也有个四五百了，应该够吧？ “书您带了吗？我们可能要先看一下。”她必须先判断一下是否是图书馆里没有的书。 “这次没带。有很多，上百本吧。”老妇人神色严肃而冷淡，丝毫看不出对那些古籍的喜爱。 青苗张大了嘴巴，“您都要卖？” “祸害罢了，放着作甚？”她冷笑一声，不屑极了！ 这反应和青苗想象的可是大相径庭。书怎么就是祸害了 她和现在和这满图书馆的书相依为命，书籍明明是福星啊！ 但是古籍，尤其还是上百本绝版的古籍，四五百哪里够？ 青苗也顾不得探究为什么她要卖书了，只是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图书馆目前没有那么多资金，可能吃不下所有书……” 老妇人皱眉，这倒是在她的预料之外了！ 不说眼前这图书馆的建造，单说它是一家私人图书馆，怎么可能没有钱？没钱开得起吗？ “你们能出多少钱？” “四百五十元。”这是青苗身上几乎所有的钱了，给了她，就只剩下赵胜天当初给的一元了。 “听说你们图书馆的书是最新的？”老妇人对这个价钱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又问起了看似不相关的问题。 “没错，绝对是最新最全的！”青苗骄傲地挺起胸膛，不管来的是谁她都敢这么说！ “那……这样吧，四百五十元，加上我孙子可以在你这里免费看书。”老妇人犹豫了一下，好像看见了里面什么人，本来要拒绝的话转口又答应了。 她接着问道，“这里有吃住的地方吗？” 嗯？ 青苗眨眨眼睛，觉得自己没有听懂。 “我们家在乡下，太远了。他每天来看书，再有个吃住的地方就成。” 老妇人缓缓开口，神情虽然还是那么严肃，话语间却是一片为孙子着想的慈爱之心。 青苗想一想，附近就是农大，吃住应该也不算太麻烦。 “您看在附近农大可好？” 老妇人摇摇头，思忖了两秒才苦笑道，“丫头，我也顾不上这一张老脸了，实在是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就让他住你们这里？晚上就睡那边的椅子也行。” 青苗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是要干嘛啊？ 老妇人叹息道，“家里有点事。我只求用这些书能换他平平安安一段时间……” 老妇人言辞恳切，为孙子着想的模样让青苗想到了自己的奶奶。要是奶奶还在世，应该也是这样事事都为她着想的吧…… 心下一颤，青苗答应了。 只要不是熊孩子，住一段时间也还……行吧？ “教授！试剂用完了！” 实验室里最费钱的东西除了仪器就是试剂，试剂本身就不便宜，又是一个消耗品，张教授他们每天做十几个小时的实验，用的可不少。 张教授安抚他们说，“没事，我再去买。”他走出实验室，脸色却立刻沉了下来。 实验经费其实已经不够用了。 当时一拿到钱他先买了一台高精度的显微镜，花了不少经费。现在眼看着就要出成果，可是又还差一点！这种情况是很难申请到经费的。 唉！是他预计不足。没想到带研究生要耗费这么多试剂，国内的试剂质量又不够达标，国外的质量好却太贵。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张教授想到这里，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国内的科学家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他又有什么不行的？ “你确定是这里？”王教授看着眼前高大建筑，不可置信。 是他们学校图书馆太差了还是张教授疯了？居然让学生到外面的图书馆里找资料！这一栋建筑再豪华有什么用？肯定是把钱都花在建设装修上了，哪里还有钱去采购专业书籍期刊？ 王教授一如既往的红眼病，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我亲耳听到他们说这里的资料齐全！”李教授对王教授的质问颇有些不满。早知道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来！ 有了这里的资料，他是不是也能像张教授一样立刻申请到足够的经费？想起一家六口还挤在那么小的一套房子里，李教授的内心就充满了渴望。 一准备谈事就又出事，她也没有办法。 青苗匆匆交代了两句，“下面出了点事，我得下去看看。你可以在上面休息一会儿，或者下去看看书。” 言罢，点了点头，青苗转身就飞奔下楼了。 楼下这会儿整体看着还比较正常。此时正是大早上的，人数还没有到达一天的高峰。 青苗一走到前台，阿钰就偷偷摸摸地塞给她一份报纸。 “刚刚有读者带进来的！”阿钰靠近青苗踮脚在她耳边悄悄说道。 阿钰脸上焦急的神色做不了假，青苗将信将疑地展开报纸一看，顿时被惊住。 只见报纸的主页上写了硕大的几个字——《评选不容作假！勿要丢脸丢出国门！》 配图正是青苗的图书馆！ 匆匆浏览一遍，青苗就明白了这个报道的险恶之心。 通篇先是介绍了拉斯克医学奖的重要性，尤其是它还是一个国外的大奖。然后又陈述了人们在知道张教授有望参与评选时的喜悦，与记者本人得知张教授是作假时的愤怒做对比。 39.未来星际文化大师（十九）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他的手心早已濡湿出汗, 沾满汗液的衣服被清凉的秋风一吹冷冰冰地贴在背上，让他稍微冷静了一点。 如果张教授造假, 这可就不只是关于一个小小的图书馆了！ 张教授背后还有农大，还有实验室，还有研究所！ 研究界一向归中科院管, 他们捞不到什么。这回是不是能找准一个时机插手进去？ 只要能插手, 每年的科研经费那么多, 随便漏下来一点就可以…… 就算到不了他的手上，退休前位子能动一动也是好的！ 蔡秘书又咽了口唾沫，垂着头, 恭敬地说, “这是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张教授论文发表的期刊。之前王教授他们去那家图书馆探查过张教授查阅过的资料, 有看到一份细胞图谱！” 高副局身体微微前倾, 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表情，只是随着蔡秘书的话暗自点了下头。 “我们终于找到张教授的论文后，发现他也用了这一份图谱！” 高副局听到这里有点扫兴，失望地开口道, “我记得他们写那些论文是可以引用别人的成果的。”这算哪门子抄袭？ “不是, 不是的。”蔡秘书急忙解释，“这份图谱来自一个外国的生物学家, 也是今年才发表的论文！而张教授不是引用, 就是正文里直接用了这份图谱！” 蔡秘书很确定。 王教授指出见过那张图谱后, 他也有仔细地翻看张教授论文里的参考文献, 里面根本没有提到刊登这个图谱的期刊和图谱的作者！ “这一张图就能构成抄袭吗？” 高副局有点怀疑, 证据会不会太少？ “不会，王教授说，这两篇论文都是讲什么细胞死亡问题的！这是关键的图谱！” 关键的！ 高副局脑子里回荡着蔡秘书吐出的这三个字。 “我们要现在就揭发他们吗？” 蔡秘书激动地问。那一天在图书馆发生的事简直是他的奇耻大辱！ 他咽不下这一口气！ “不，不急。”高副局摆摆手。他走到窗边站住，从口袋里掏出烟盒。蔡秘书连忙上前帮高副局点火。 高副局惬意地吐出一个烟圈，手指抖了抖，细密的烟灰洒落在窗台上。 “等到一个好时机，才能干大事啊！” “您说的是。” 听到高副局这样说，蔡秘书觉得稳了，又是好一番恭维才退下。 在高副局他们忙碌的一周里，青苗他们也没闲着。 随着那天图书馆的众人齐心协力赶走了“邪恶势力”，大家的关系都熟稔多了。青苗在大厅里竖了一块白板，专门记录每天热门书籍的借阅情况。大家但凡来了，都会在白板前伫立一会儿，看看自己想借的书还有没有，亦或是观察一下现在最流行的书籍是什么。 高壮早上刚刚入馆就看到牌子角落里的“猪病学”三个字后面标了个一，立刻冲上楼，抢先跑到农业区域翻到了这本书。他摸了摸身上带着的纸笔，约莫是够了，就下楼去青苗那里登记。 “这本猪病学，今天我借了！”高壮一副气喘吁吁地样子，脸上却是洋溢着灿烂的微笑。 这本书可难借了！ 自从前两年国家慢慢放开限制，高壮家在的村里就人人都养起了猪。可是这年头猪也不好养，一生病，那可是一个麻烦事！作为村里好不容易唯一考上大学的大学生，高壮这时候帮一把村里义不容辞。考出来的他太明白书的重要性了！在村里看来可能是大病，在专家眼里可能只是一个小毛病！他得帮村里的乡亲们多翻翻书，找找解决办法。 “行！”青苗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书，确定是猪病学，转身就把白板上的一又换成了零。 “天啊！怎么有人这么快！” “算了算了，我家的猪不是太大的问题，我家也不算远，看两眼就行。” 书籍现在还不能带出图书馆，但是抄写是没问题的。白板上与其说是剩余库存量，不如说是可供抄写量。读者们已经达成了一个共识，所有书必须留一本在书架上供读者随时翻阅看两眼，多的才可以拿去抄写。毕竟一抄写就是半天一天的，都被拿去抄写了，其他读者只想看其中一部分都难。到了晚上，所有的书又会被放回书架。大家尽管不舍，也明白能随便拿的话图书馆就会不剩什么书了。 青苗忙忙碌碌一天，终于到了晚上。 志愿者们都走了，她也关好门，回到负一楼咖啡厅吃晚饭。 她从冰柜里拿出一块腌制好的牛排放在案板上，把切好的西兰花、彩椒放进有油、盐的开水中一焯，捞出沥干，加盐、白醋、橄榄油，黑胡椒搅拌备用。接着动作麻利地把锅烧热加油放入牛排，锅边放上切好的洋葱和葱片略微翻炒一下，待牛排两面煎熟后盛出装盘淋酱汁。 “小知，牛排做好啦！”青苗习惯性的喊了一句，准备从冰柜里取第二块牛排。半天都没有听到一声“唉！”和哒哒哒的脚步声，她一回头，只看到昏暗灯光下空无一人的茶座。 是了，小知已经回去了。 青苗把手中的牛排扔回冰柜，独自一人坐在座位上，食不知味地吃着。 今天她明明把牛排煎得刚刚好…… 青苗恶狠狠地用叉子戳了两下这块牛肉，听到“呲！呲！”的声音后落寞地叹了口气。 唉，索然无味啊！ 她不怪小知。 那天蔡秘书他们走了之后，吴知就哭着跑过来抱住她和她道歉。 “青苗姐姐，要不是我，他们也不会盯上你的图书馆的！呜……呜……”他哭得一阵稀里哗啦，听得人心酸。 他自己也是受害者啊！ 吴知一心以为是因为自己家的那些书才让那个高副局盯上这里，可是就算没有吴知，这样的一座图书馆，总会有人盯上的。 这可是能让人获得国际大奖的图书馆啊！ 她没有这么说过，消息却早已经传了出去。造谣一时爽，辟谣跑断腿，青苗干脆放弃了。 她抱起吴知，又是好一番安慰。 “不要担心，不是你的错。” 张教授也在一旁帮着哄孩子，“是我的错嘛！都是看了我在这里查资料那两个不要脸的家伙才会过来的！” “呃！不是。呃！不是张爷爷的错……”吴知一边打着嗝儿一边喊着。 张教授看着他一脸怜爱地给他擦去眼泪。太懂事的孩子也让人心疼啊！ 不知是避过了这段时间的风头还是吴奶奶找到了其他解决办法，没过两天她就来把吴知接走了。 “青苗姐姐……”吴知有点不舍，但是他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麻烦青苗。 这样会惹人厌的！ 吴知心里想着，抹了一把眼泪，带着哭腔地问，“我以后还能来看你吗？” 青苗也十分不舍，她伸出手给吴知整理好衣领，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拍打掉灰尘，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脸。“当然，你的房间我会一直留着的。”接着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说，“还有那个计算机房！” 退后一步，青苗嘱咐着，“回去也要好好读书啊！” “嗯！嗯！”吴知用力地点点头，被吴奶奶牵着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青苗接着又大大地挥了挥手，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才转回去了。 送走了吴知，还要送走天天来这里报到的张教授和两位外国友人。 临走前，张教授和青苗谈起了这两天的进展。 “他们看了那些资料，问我参考文献里一条奇怪的‘神秘人’是谁。我只好说我也不知道，那张细胞图谱从资料室里翻出来时就那么一张，其他的可能散了。” 听到这话，青苗的心就是一提。 那张图谱可不就是她塞进去的吗…… 只打印了一张，当然没有其他“散页了的”。 “然后他们说来之前好像也有看到一本期刊上有这个图谱，挺巧的……” 张教授的话还没讲完，青苗已经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难道就是今年，剩下的两个科学家有人发表了论文？ 青苗一直呆在图书馆里，对外界的时间都不敏感了。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就心急如焚，张教授的论文不会受什么影响吧…… 这种撞上的情况……哪怕外界认同是两个科学家同时研发出这个成果，青苗也觉得太尴尬了！ 张教授淡淡地看了青苗一眼，继续说道，“你急什么！没保存好期刊我不怪你！” 青苗讪讪地坐下，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张教授话中的意思。 “我问他们为什么选了我，他们说……”张教授说到这里竟然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声音朗朗，很是开怀。 “因为只有我把所有细胞都测出来并画了图谱！” 什么？ 青苗瞪大了眼睛，只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把线性虫所有的细胞图谱都绘制了出来？ 40.未来星际文化大师（二十）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她不缺钱, 直接免费对她自己来说是无所谓的, 但是这还必须考虑到已经交过借阅费的读者。 有谁希望自己才花了一大笔钱买了一个东西, 转眼间它就免费了？ 就算他们有钱，不介意这一点，心里总还是会有些不爽。这太不公平了！ 简直就像是淘宝上刚买了衣服, 你朋友看着说好, 也想买，结果她买的时候竟然已经免费了！这能忍？ 青苗左思右想, 最后选择对读者分级开放书库。中文、英文书库和期刊阅览室对所有公众开放。之前付过钱的读者算是老读者，对他们额外开放密集书库和电子书库。因为没有押金，大多数读者只能在馆内阅读或者抄阅，不可以借走。电子书库的书老读者倒是可以打印。 想到他们对着电脑的奇妙表情，青苗都禁不住笑出了声。 “青苗姐姐, 你不要太担心了, 会没事的。”吴知早已经屁颠屁颠地跑下来安慰她。 看着他严肃地表情, 青苗心里一暖, 拉过他到椅子上坐下。 “吴知, 我想取消图书馆的收费。”青苗语气略带严肃, 和吴知见过的温柔大不一样。 青苗想了想, 取消收费不仅仅是对老读者不公平，对吴知也是。他本来就可以看那些书不是吗？ “这对你来说可能有点不公平，以后我会把电子阅览室对你开放, 你可以去那里体验一下新科技。不过, 不能告诉别人, 好不好？” 吴知歪了歪脑袋，有些不大理解。 电子阅览室！ 新科技！ 他不是很介意取消收费，他心里隐隐明白，奶奶让他留在这里这是暂时避开一下，倒不是非要免费看完那些书。况且他们家的书本身也可能自带麻烦，青苗姐姐愿意收购也承担了一部分风险。比起收费问题，他更关心青苗姐姐口中的东西是什么。 “这些是什么？”他问了出来。 青苗拉起他软软的小手往楼上走去，“看见你就知道了。” 青苗用意念打开四楼的电子阅览室打开灯，眼前一片奇怪的机械立刻占据了吴知的视野。 他们都有着黑色的外壳。先是一个个薄薄的板子竖立在桌面上，其中一面还可以清晰地映出人脸。这些黑色板子前面都平放着一个上面有很多按钮的长方形板子，旁边还有一个椭圆的……球？吴知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它。桌子下面不是常见的放脚的地方，反而有一个无柜门的小柜子，里面放了一个黑色的箱子。 “这是电脑。”青苗对吴知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一指竖放在嘴唇边轻声说，“不要说出去哦！” 因为电脑在现在的中国还是一个很稀罕的东西，尤其是这么先进的二十一世纪的电脑。 第一代计算机早就出现了，计算机专业在中国五十年代也有了，但那和现在人们印象中的电脑是截然不同。第一、二代计算机主要是为了计算，而不是现在的工作和娱乐。 二十一世纪人们用的计算机，已经是第四代计算机了。 青苗为吴知打开了电脑，交给他简单的操作。尽管因为没有网只能玩诸如扫雷和蜘蛛纸牌这样的游戏，吴知也玩得很开心，眼睛亮晶晶的，时不时回头看青苗一眼，小脸上扬起的笑容一直就没有消失过。 “我是在和这个电脑比拼吗？它有智慧？”结束了一局，吴知转过头来盯着青苗，满脸的不可思议。 “是的，不过它没有智慧，它靠的是计算。” “计算？” “没错，如果你想了解更多，可以到下面书库的计算机科学一类去看看。” 吴知用力地点了点头，继续挥动着鼠标开始他新的一轮。 青苗看着他兴奋的样子，想了想，说不定他会比马爸爸更早搞出淘宝之类的网站。虽然比马爸爸还要小，但是他可比马爸爸接触计算机要早多了——早到互联网形成之前。 不等青苗一个个地去找老读者说明，张教授下午就来了。 “青苗，我的实验成功了！” 张教授彷佛年轻了许多，走起路来大步流星，笑得像个傻子一样，暗淡的脸色重新焕发出了光彩。 “真的！恭喜！”青苗来不及收拾一下前台，连忙站起来恭喜张教授。不用她问，张教授就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这还是多亏了你给的资料啊！我从资料里看到了一张图谱，不知道是谁的猜测，但是我分析过后觉得很有可能，就一直在往这个方向尝试……现在细胞图谱绘制了出来，控制细胞死亡的基因特征也分析出来了！” 张教授还在喜气洋洋地介绍自己的成果，青苗已经瞪大了眼睛。 这是说…… 张教授把后面两个都做出来了？！ 青苗对这个成果不算了解，只记得在找论文时看到霍维茨和苏尔斯顿一个分析了基因特征，一个绘制了细胞图谱！ “教授，您写论文了吗？”青苗目瞪口呆地问张教授，心里还处于一种震撼。 一个方向，一张图谱，就能做到这个程度！ “是啊！已经写完了，就是不知道投出去人家会不会收了……”张教授有些赫然，不大好意思地开口。现在敢说往国外投论文的指不定会被嘲笑啊！他又不是名气超然的大牛！ “您投的是？”这个成果，《自然》、《细胞》、《科学》都可以试试啊！ “我投的《基因》。” 青苗记得，《基因》是布雷内投的那本期刊，在业内也算是有较大影响力的了，但是明显还比不上三大顶级期刊。 话是这么说，但是就算有成果第一次投三大能中的可能性也很小，因为没有名声。期刊编辑要看那么多稿子，没有一定名声的可能在第一关就被刷下去了，何谈送到编辑手里？ 这样来看，投基因的效果可能还好一点，有更大可能性被选上。 “您会成功的。”青苗真心实意地恭喜道，递了一杯茶给张教授。 张教授接过茶，慢慢地啜了两口。他一投完论文就激动地过来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一下，现在说完了才终于能冷静一下。 冷静下来了，青苗就告诉了张教授自己的决定，倒了个歉。 “真是不好意思。” “不用这么说……”张教授摆摆手，“要不是你的资料我哪里有现在的成果？”他又沉吟一下，问道，“你这么突然地改变，可是出了什么事？” 张教授真是敏锐啊。 青苗虽然不大好意思，还是把整件事完完整整地说了一下。 “……他们自称是农大的教授。可是我有点不大相信，农大的教授怎么会……” 听完青苗的话，张教授苦笑一声。“我们学校确实有这样的教授……”对于这他不愿意多说，只是又接着道，“你先反驳了是对的，现在的风向谁也说不准。我们学校的图书馆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事情，是那两人瞎说的，你不要怕。我回去了先帮你盯着一下。” “谢谢您了。要不然我可能还真的被他们吓唬过去骗了呢！”青苗真挚地对张教授说，又给他沏了一杯茶。淡淡地茶香飘在空气中，温热的水汽氤氲，模糊了两人的脸。 张教授不经意地抬头一望，就看到坐在二楼栏杆边上的裴鹏飞。别人不知道，他还不了解吗？ 这小子看似是在认真读书，实际上一直关注着底下的动静呢！ “如果再有事，你可以来找我，或者直接找鹏飞。”张教授又指点了一番，语气里带着一点深意。 “找他？”青苗有些疑惑，又有些不敢。那多不好意思啊！ “没错，他小子一定会很乐意帮忙的。”说到这里，张教授已是满满的笑意了。 “承您吉言！”青苗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了，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单身了二十年，怎么会一来到这里就有人喜欢上了她？ 一定是她独身太久产生的错觉。 远在大洋彼岸的米国，一间办公室内。 “艾萨克！你来看看这篇《基因》上的文章。这个作为我们今年的提名如何” 艾萨克听到有人喊他，接过那本新鲜出炉的《基因》，还没来得及看内容就率先喊了出来，“乔治，这是一个华人！” “得了吧艾萨克，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种族歧视？”乔治用调笑的语气说道。 “好吧，让我看看这篇文章怎么样。顺便一说，我不是种族歧视，只是你知道参选需要很多资料，很多！在华国？麻烦啊！”艾萨克翻开那篇文章，瞪着乔治仔细地解释了一下。 “但是这一篇真的很不错，我们不应该错过它，伙计！”乔治无辜地耸耸肩。 “好的论文多了去了s上一抓一大把。”艾萨克一边看着还一边不忘和乔治顶两下嘴。 41.番外：多年以后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宋明河！宋明河！” “是！”恍恍惚惚间忽然听到老师的点名, 他立刻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却只看到老师怒气冲冲的脸。 完了！这可是专业课！ “你最近上课总是走神。”老师放下手中的班级花名册, 深吸一口气，“你是大人了, 我也管不了你什么，一切都要你自己负责。你要是不想听我的课, 就出去吧。” “老师, 我没有……”宋明河还想辩驳几句，老师却直接手指着门口, “出去。” 一次两次他都忍了，这都第几次了？ 宋明河只好乖乖地站了出去。 下课铃一响, 同学们说说笑笑地走出教室，只有宋明河一个人孤独地走着。他愤懑不平地踢飞路边的一颗小石子, 想不明白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 青苗每天都一大早地起床。洗漱完去地下一楼吃顿早餐，一杯热腾腾的咖啡配上美味的三明治可以吃的舒舒服服。只是咖啡馆的早餐就那么几样，青苗吃腻了最多也只是换成旁边小超市里的面包或者零食。 她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看书固然快乐, 可是她已经快困在这里一年了！即使是死宅偶尔也有出门看看的想法啊！ 理智告诉她, 出门没有身份寸步难行，只有在图书馆内受到图书馆的保护才不会出现问题。可是情感又让她想去见识一下八十年代的样子！ 唉！ 也许她把图书馆真的发展起来图书馆会让她出去？ 越青苗心里能隐约感受到图书馆现在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新手村, 一个她自己的基地。在这里她是受到保护的, 所以上次宋明河推她她不会真的摔倒，她对这里的一切也有着极高的掌控能力。同时外界对于这栋突然出现的建筑也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怀疑的人只会当是图书馆建造时自己没有关注过。 那么出去的条件是什么？ 让图书馆的名声更上一层楼？还是壮大图书馆？ 说起来, 这个时代也有许多可以收集的古籍…… “早上好！”青苗笑着挥挥手, 元气满满的样子。 一个男人走了进去，对青苗点头示意。 这段时间，最早来的竟然不是孟国强，而是裴鹏飞！ 第一次见的时候可把青苗惊讶坏了，他来这么早干嘛？ 青苗抬头看一眼墙上的钟，才七点半。 她才刚刚洗漱完呢！走到楼下正准备去吃个早餐，就看到裴鹏飞来了。透明的玻璃门，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青苗最后只好乖乖开门了，还在差点在不知不觉中邀请裴鹏飞一起去吃早餐！ 还好她及时醒悟，没有暴露秘密。 此后，裴鹏飞每天早上都这么早来。他往往直奔军事或者政治类书籍，每回都把青苗吓得半死。 马列毛思邓理三代……青苗一个个掰着指头数过来，该藏的都藏好了！ 青苗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猜到了什么，不过他一直没说，青苗也就不好意思先问了。 她也好奇过裴鹏飞和张教授的关系。原本以为是张教授的子侄，但是又感觉他们没有那么熟悉…… “我爷爷和张教授认识。”当时裴鹏飞正抽出一本书，回过头来对青苗淡淡地说道。 回到前台坐好，青苗数了数花名册上登记过的读者。其实只有六个，赵胜天、孟国强、张教授、裴鹏飞和路人甲、路人乙。 这么少一点人……她要不要打个广告？ “丫头，你们这里收书吗？”一位打扮得极为朴素的老妇人走了进来。她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到了脑后，身上的衣服虽然洗得发白却也整整齐齐。她身子不高，身板却极为挺直，走的每一步都仿佛是用尺子量出来般精确！ 尽管年老，却有着难言的气场，年轻时定是一个大家闺秀。 “收书！您那里有什么书？”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她正准备收书呢！ “绝版古籍。” 绝版古籍！？ 青苗来了兴趣。能流传到现代的古籍实在是太少了，图书馆里大多也是工科类书籍。 不过老妇人为什么要选她的图书馆来出售？ 要是她有绝版古籍，就算要卖也会等人们富起来再挑一个出价高的卖。除非是……遇到急需用钱的困难。 青苗数了数口袋里的钱。之前六人除了赵胜天都是包月的，这大半年算下来也有个四五百了，应该够吧？ “书您带了吗？我们可能要先看一下。”她必须先判断一下是否是图书馆里没有的书。 “这次没带。有很多，上百本吧。”老妇人神色严肃而冷淡，丝毫看不出对那些古籍的喜爱。 青苗张大了嘴巴，“您都要卖？” “祸害罢了，放着作甚？”她冷笑一声，不屑极了！ 这反应和青苗想象的可是大相径庭。书怎么就是祸害了 她和现在和这满图书馆的书相依为命，书籍明明是福星啊！ 但是古籍，尤其还是上百本绝版的古籍，四五百哪里够？ 青苗也顾不得探究为什么她要卖书了，只是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图书馆目前没有那么多资金，可能吃不下所有书……” 老妇人皱眉，这倒是在她的预料之外了！ 不说眼前这图书馆的建造，单说它是一家私人图书馆，怎么可能没有钱？没钱开得起吗？ “你们能出多少钱？” “四百五十元。”这是青苗身上几乎所有的钱了，给了她，就只剩下赵胜天当初给的一元了。 “听说你们图书馆的书是最新的？”老妇人对这个价钱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又问起了看似不相关的问题。 “没错，绝对是最新最全的！”青苗骄傲地挺起胸膛，不管来的是谁她都敢这么说！ “那……这样吧，四百五十元，加上我孙子可以在你这里免费看书。”老妇人犹豫了一下，好像看见了里面什么人，本来要拒绝的话转口又答应了。 她接着问道，“这里有吃住的地方吗？” 嗯？ 青苗眨眨眼睛，觉得自己没有听懂。 “我们家在乡下，太远了。他每天来看书，再有个吃住的地方就成。” 老妇人缓缓开口，神情虽然还是那么严肃，话语间却是一片为孙子着想的慈爱之心。 青苗想一想，附近就是农大，吃住应该也不算太麻烦。 “您看在附近农大可好？” 老妇人摇摇头，思忖了两秒才苦笑道，“丫头，我也顾不上这一张老脸了，实在是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就让他住你们这里？晚上就睡那边的椅子也行。” 青苗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是要干嘛啊？ 老妇人叹息道，“家里有点事。我只求用这些书能换他平平安安一段时间……” 老妇人言辞恳切，为孙子着想的模样让青苗想到了自己的奶奶。要是奶奶还在世，应该也是这样事事都为她着想的吧…… 心下一颤，青苗答应了。 只要不是熊孩子，住一段时间也还……行吧？ “教授！试剂用完了！” 实验室里最费钱的东西除了仪器就是试剂，试剂本身就不便宜，又是一个消耗品，张教授他们每天做十几个小时的实验，用的可不少。 张教授安抚他们说，“没事，我再去买。”他走出实验室，脸色却立刻沉了下来。 实验经费其实已经不够用了。 当时一拿到钱他先买了一台高精度的显微镜，花了不少经费。现在眼看着就要出成果，可是又还差一点！这种情况是很难申请到经费的。 唉！是他预计不足。没想到带研究生要耗费这么多试剂，国内的试剂质量又不够达标，国外的质量好却太贵。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张教授想到这里，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国内的科学家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他又有什么不行的？ “你确定是这里？”王教授看着眼前高大建筑，不可置信。 是他们学校图书馆太差了还是张教授疯了？居然让学生到外面的图书馆里找资料！这一栋建筑再豪华有什么用？肯定是把钱都花在建设装修上了，哪里还有钱去采购专业书籍期刊？ 王教授一如既往的红眼病，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我亲耳听到他们说这里的资料齐全！”李教授对王教授的质问颇有些不满。早知道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来！ 有了这里的资料，他是不是也能像张教授一样立刻申请到足够的经费？想起一家六口还挤在那么小的一套房子里，李教授的内心就充满了渴望。 这么大一家图书馆是这样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的？ 谎也不是这么撒的吧？真要是所有者，何必站在前台天天干活？ “我可没骗二位，这家图书馆还真就是我的。二位既然是农大的教授，想必和张教授也认识吧？不信的话问问他就知道了。现在有什么事直说吧！”青苗挑眉，心想她这年轻的脸还真就镇不住场子。 两位教授转念一想又高兴起来，只要她是真的能作主，这么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肯定也比大老板好骗啊！ 李教授给王教授一个眼神，王教授笑眯眯地接道，“是这样的，你们私人图书馆收集期刊书籍想必很贵吧？而且肯定也收集不全。” 42.修真界的娱乐大亨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张教授未竟之言大家都明白是什么, 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现在好啦！我虽然没能做出来，但是能看到别人的成果, 这也不错啦……”张教授吸了吸鼻子，勉强地笑了笑, 安慰大家, 大家却都听得出来这话里的失落。 谁不希望是自己做出来成果呢？ 如果没有那中断的十年，该有多好啊！ “您愿意接着做这个研究吗？” 青苗心中酸涩, 轻声开口询问。 “接着？我有什么好接着的？这个不是已经做完了吗？你看人家都发表论文了……”说着说着, 张教授的声音越来越小，陷入了沉思。 他刚刚看的是布雷内七四年发表的论文。 是用线虫啊……他之前一直没想到这生物，对它的了解也不多。但是看了这篇论文后，他立刻明白了用线虫的好处。 线虫才刚刚被发现这么几年，可以做的研究真的就做完了吗？ 不, 他还可以接着研究是什么让细胞分裂分化的，还有…… “但是我还缺少资料啊……”张教授咂咂嘴叹息道。这论文早已发表几年, 他无法确定他再定下来一个课题是否会是别人已经完成的。 比起填补国内空白，他更想要和这个领域世界上的所有科学家一起竞争！ “这些不就是资料吗？全世界最新的资料。” 青苗拿起最上面的论文，露出下面的其他资料，除了布雷内的那篇论文，还有今年s期刊！ “天啊……” 张教授惊呼出声，他也可以要求他任职的农大去买, 但是拿到的时候绝对已经不是最新的了！ “不可能的！这些不是假的吗？”宋明河不可置信, 上前一步大声喊了出来！怎么可能都是真的！ 众人皱眉望向他, 赵胜天连忙把他拉回来, “他瞎说的，瞎说的……” 张教授冷哼一声，满脸不悦，“这里的书，真的不能再真了！算了，跟你一个没见识的孩子说什么！” 这潜台词是，反正说了你也听不懂！ 青苗就当没看见这个人，继续给张教授介绍，“除了今年s，我这里还有往年的以及其他生物学期刊！” 张教授嘭地站起来，“带我去看看！” 青苗笑了笑，给张教授指明了地点，就看到张教授像是重新有了人生方向一般冲了过去，激情满满，那老胳膊老腿跑得飞快！ 刚刚在楼上，她没有把那三篇论文都拿出来，只拿了第一篇。如果张教授需要，她可以适当地再给一个方向。 但是她不会拿出论文让张教授照搬的。那是对张教授的侮辱！同时也无益于国内生物学水平的提高。 没有自己实验写出来的论文，看着再花团锦簇，一旦被问到问题就可能露馅。国内生物学家缺的是上手的实验次数、实验经费等等。直接给论文，难以培养需要的思维和能力，是拔苗助长啊…… 裴鹏飞没有跟上，很自觉地留下来处理杂务，比如说办借阅卡，再比如说，处理宋明河。 这一次，他主动的站到了青苗这边。 “我们进来前发生了什么？” 裴鹏飞清楚地记得当时是这个小家伙横冲直撞地往外面跑才撞到张教授的。但是，在图书馆里没事跑什么？ 他皱着眉，冷厉的视线再次扫过宋明河。 之前宋明河还厉害得不得了，这会儿在裴鹏飞视线下也只能委委屈屈地怂了。 “他本来要给我道歉来着，但是他不愿意，推了我一把，跑了。”青苗简单地说了一下。她本来不准备和这个小孩计较太多，一看就是中二少年，犯了错又好面子不肯认错，青苗只要求他道个歉就完事了，万万没想到这熊孩子还敢推她一把！ “还推人？”裴鹏飞的神色更加冷酷了，视线仿佛下降了十几度！ “对，对不起！”宋明河哭丧着一张脸，结结巴巴地喊了个对不起。 说好的张教授指出这家图书馆骗人呢？ 说好的扔下书大骂一通呢？ 说好的他不用道歉了呢？ 怎么就都没了？张教授还那么欣赏这里的书！ 宋明河内心愤懑不平却毫无办法，只觉得今天脸真是丢尽了。 要是张教授在这里知道他想什么，肯定会问，谁跟你说好了？别自作多情了！ “再说一遍，哪里错了？”裴鹏飞对宋明河的道歉很不满意。看着是一个成年人了，怎么还欺负妇女？ “对不起，我不该说你这里的书都是假的！刚刚不该推你一把！”宋明河再次喊了一声出来，眼角的泪水再也藏不住了，一滴一滴地从脸庞滑落，看起来好不可怜！ 他不是不知道错了，只是这多丢脸啊！ 对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承认错误要比犯下错误丢脸的多！ 裴鹏飞看向越青苗，用眼神询问她满不满意。 越青苗看宋明河哭成这个样子，本来有一点愧疚，但是转念一想她又没做错愧疚什么啊？ 宋明河在没有验证的情况下败坏她图书馆的名声，赌输了还拒不道歉，最后甚至暴力抵抗！ 现在哭成这个样子就变成小可怜了，她明明更可怜好吗？ 要不是刚好碰上裴鹏飞，宋明河一跑她还真找不到人！要是他还四处宣扬造谣，她图书馆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宋明河，你听好了。”想到这里，青苗也硬下心肠。 “我不是你爸妈，不会宠着你。我也不是你表哥，会让着你。” 听见这与众不同的话，裴鹏飞意外的挑了挑眉。 “犯了错就是犯了错，该道歉就要道歉，该罚就罚，不是随便能抵赖的。听说你也考上大学了，你已经是一个大人了，别再跟个小孩子一样以为哭两声就能解决问题了。” 可不是吗？裴鹏飞在心里默默地赞同。 严厉的话语飘到宋明河耳里，他别扭地转过头，举起胳膊用袖子胡乱地擦了两把脸，但是红红的眼眶还是暴露了他才哭过的事实。 他才没有跟小孩子一样呢！ 青苗继续沉着冷静地指出宋明河犯的一条条错误，“最开始是你直接拿着你表哥从我这里借的书污蔑是假书。我不欲与你过多计较，约定若你哥生物考试及格即可证明这书是没问题的，你答应了。是也不是？” 宋明河抬头看她一眼，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前两天成绩出来，今天你哥带你来道歉，你不肯道歉。是也不是？” 宋明河感受到旁边裴鹏飞的死亡视线，感觉像是被猎豹盯上的猎物一样，浑身立刻抖了一下，他强自镇定，再次应了一声，“嗯。” “你为了抵抗，推了我一把就跑，还撞到了张教授。是也不是？” 听到这里，宋明河真是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他只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旁边的裴鹏飞、角落里的那个读者、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都对他指指点点，“看啊！这孩子犯了错还不肯道歉……” “他还敢推人、撞人！” 宋明河捏紧拳头，五官难堪地皱到了一起，从牙缝里挤出了那个字，“是！” 现在宋明河看起来才像真心悔过了，这个教训越青苗肯定他会记一辈子！ “如果犯了错只是说说道个歉就行，要警察干嘛？”青苗嘲弄道。 “那你还想怎么样？”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宋明河喉咙里迸发而出，他都道歉了还不够吗？ “你犯的不是什么大错，但是同样可能造成严重后果。要是我没靠在柜台上摔了怎么办？要是这位大哥没有扶住张教授让张教授摔了怎么办？” 宋明河不说话了，就梗着脖子站着。 “作为惩罚，或者说是你道歉的赔礼，我只要求你在我这里做一段时间志愿者，就一个月，不过必须我满意才行。你愿不愿意？” 不是说我这里是假书吗？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假书”能写得这么好！ 等一个月后你再想看？哭着求我也没门！ “我愿意。”宋明河本来不想答应，沐浴在裴鹏举警告的视线中最后还是答应了。 青苗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到时候在她的地盘上了，还怕整治不了？ 考场外人山人海，送考的家长自古有之，更别说是这恢复了还没几年的高考预考。 铃响了，考试开始！ 赵胜天快速地浏览过卷子，挑自己会的先答。 他考的是理科，有语数外理化生加政治共七门。除了语文数学120分满分，生物50分满分，其他都是100分满分。 几场考下来，语文数学政治没有问题，物理化学勉勉强强，就是英语和生物让赵胜天最发愁。生物作为一门新加进来的学科，赵胜天对它了解最少，复习或者说自学用的的时间也最长。可是没有一场正规考试检测，即使习题都对，他还是不能肯定自己的水平如何。 43.修真界的娱乐大亨（二）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最后, 一些国企退休的技工想继续发光发热, 加上生产这些初级产品的技术也不算太难，这就有了技术支持。 足够的人力、技术、市场, 还有合适的政策，乡镇企业以那位改革的总设计师都没有料到速度异军突起了。 当然, 这都是后话了，不了解这段历史的青苗自然也不知道原因。不过她的图书馆倒是在她无意识之际给还在摸索的农民提供了一些帮助。企业如何管理，要用什么机器，怎么使用…… 李教授他们的后招来的比青苗想象的要快。 才过去了两周，他们再次登门，还带着一个带着金丝边眼睛的男人。 他们一进来就直奔前台, 见到如此多的人虽热稍感意外, 却丝毫不怵。王教授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李教授虽然面色紧绷, 但是眼里还是闪过几分自得，而那个金丝边眼镜一股公事公办的表情，说出来的话却要气死人。 “我是文化局的蔡文长。我们接到群众举报, 你们图书馆涉嫌无证经营。” 无证经营？ 青苗回头看着那张挂在背后墙上的证件只觉得好笑。她抬起自己的手指指向那张证件，不可思议地问, “这是无证经营” 青苗这两周该做的准备都做好了。说她投机倒把, 她干脆不收费了。说她无证经营？她已经准备好了证件！ 金丝边眼镜对此视若无睹, 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他伸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 淡淡道“此为不合格证件。” 不合格？ 都没拿下来看一眼就不合格？ 现在图书馆的人多了起来, 他们对峙的状态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周围的读者都竖起耳朵睁大眼睛观望着事件的后续发展。 青苗这会儿是真的笑了，嘲讽地笑绽放在她的脸上，“你不仔细看看？” 金丝边眼镜还是无动于衷，甚至有些不耐烦了，他皱了皱眉，说，“没有必要。我说不合格，就是不合格了。” 说实话，要不是现在他们是站在对里面，青苗简直要佩服这个人了。滥用职权能说的这么理所当然丝毫不惧也是一种本事。 当然，青苗并不担心，她也还有后手。只是这会儿需要拖延一下时间。 她眯起眼睛接着问道，“你也不怕败坏你们文化局名声？我这证件可是正正经经的合格证件，你们文化局自己盖的章。怎么才过多久就跑过来跟我说这不合格了？是想敲诈一笔？还是想……” 青苗的话还没说完，一旁听着的读者都有些忍不住了。 “这当官的整天就只知道干这样的事！” “好大的威风！还有没有王法了！” 金丝边眼镜稍微放大了声音，“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证件不合格按规定必须关闭经营场所，并且上交相关物品……” “什么！他想关了这个图书馆？” “还要上交相关物品！这是说要把这里的图书都没收了吗？” “那我们还怎么看书？本来图书馆就少！现在其他地方还都缺书……” 群情一时间激愤起来，大家原本的窃窃私语声已经嘈杂的让这里像是一个菜市场了，楼上安静看书的人都被吸引出来，担心地站在楼上看着。 青苗倒不是很意外。 她知道，如果那王教授李教授的目标是独占她的图书馆的话，他们是绝对不会让她随便罚一点款就行了的。 吴知和裴鹏飞也在楼上站着。吴知担心地摇了摇裴鹏飞的手臂，“大哥哥，下面那个人是谁啊？青苗姐姐不会有事吧？” 裴鹏飞眼里透出担心的目光，他的手指动了动，克制住现在就下去的想法，说，“那个人是文化局副局长的秘书，王教授好像和副局长有一点关系。”说完，像是觉得太冷硬，他又加了一句，“最后会没事的。” 副局长！ 吴知眼里闪过意外与恐惧，身体都轻微抖了一下。不会是…… “副局长是姓高吗？” 他蹙眉犹犹豫豫地问了出来，在心里期望着一个否定的回答。 裴鹏飞注意力一直在下面，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只是听到了口头上无意识地应答了两句，“嗯，高副局长。” 高副局长！ 吴知像被烫到了一般瞬间松开了拉着裴鹏飞的手。 怎么办？ 怎么又是他！ 是不是他给青苗姐姐带来了麻烦？ 手中温热的触感消失，裴鹏飞回过神来就看到吴知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整个人哭丧着脸，像是刚刚被暴风雨袭击后的一朵小花。 他叹了口气，说，“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真的不用那么担心，还有我呢！” 小屁孩儿一个，整天担心来担心去都在操心什么？ 他摇摇头，主动拉住吴知的手，“走吧，到了我们出场的时候了。” 楼下，青苗只能勉强保持冷静，看到楼梯上下来的人顿时眼前一亮。 “蔡秘书，你说那证件不合格就不合格，那我要是说它合格了呢！” 众人抬首望去，一个身姿笔挺的男人牵着一个孩子从楼上走下。 哒！哒！哒！ 清脆的声音仿佛踏在了蔡文长的心上。 他脸色一变，瞬间阴沉了下来。 王教授期望地看着蔡文长，希望他能立刻怼回去，蔡文长却出乎他意料的扬起一个笑脸。 “裴公子，这事你不要插手比较好。” 裴鹏飞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蔡文长身后的两个教授，“他们想插手都插手了，我难道不能插手？” 蔡文长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裴家的人想插手他还真管不了什么。 “您说笑了。” 不过裴鹏飞也不是裴家的家主，回去了高副局想管……也不是没有办法。罢了，不差这一天。 权衡好利弊，蔡文长就打算原个场就走。 他再次伸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说，“裴公子既然决心插手了，我也阻止不了。不过之后嘛……” “之后也不是你们该管的！”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插了进来。 青苗回头一看，是张教授！ 张教授迈着老胳膊老腿，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外国人。 外国人？ 稀奇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放到了外国人身上，像是第一次看见大熊猫一样稀奇。不少人还惊讶地叫了出来。 “那个人是黄毛！” “这个是红毛！” 张教授稍微介绍了一下，“这两位是拉斯克医学奖专业评选团队的成员，我带他们来看一下对细胞程序性死亡原理提供了重大帮助的图书馆。如果你们非要一意孤行地关闭这个图书馆，耽误了奖项的评选……这就上升到外交事件了！” 众人皆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拉斯克医学奖是什么奖他们不知道，但是既然有外国人前来评选，还这么严格地连参考资料的图书馆也要看一下……应该很厉害吧？ 张教授虽然有夸大其词的嫌疑，但是说的也不是完全错误。 拉斯克医学奖是生理学和医学领域仅次于诺贝尔奖的一项大奖，它甚至被看作诺贝尔奖的风向标，就像电影界金球奖是奥斯卡奖的风向标一样。 它的评选过程被认为是公正、预知、正直的典范。它不需要候选人自己申请，而是由专业的评选团队搜寻各个领域候选人提名参选，由国际杰出科学家组成专业的评委会评选，过程系统、详尽、公平。而为了参选，评选团队会审核大量实质的证明材料来确保真实性与质量。 毫无疑问，张教授今年被选中了，有一定可能获奖。 这时候的国家太需要有人能在国际上发声了！需要有人能证明自己！哪怕是最后没能获奖，获得提名也算是一种荣耀了。 如果因为蔡秘书的阻挠使张教授不能参与评选，这涉及到外国人和国家的名誉，张教授闹上去这还真就是一个外交事件了！ 我们国家现在也有科学家可以获得国际上的奖项了？ 哪怕只是一个提名，这也是有机会了啊！ 正如华人一直以来的奥运情结、金牌情结，他们只是想看到祖国再一次站起来，再一次强大起来！ “滚出去！”一个嘹亮的声音从人群中迸发而出！ 不知是谁先开了这个口子，越来越多的读者站了起来，喊了起来，动了起来！ “滚出图书馆！” “这里不是你们这些整天不干实事的人可以染指的！” 妇女、农民、老人、小孩、工人…… 最开始那一两个尖锐的嗓音随着越来越多人的加入慢慢汇集成一个雄厚的声音！气势磅礴，巍峨雄壮！ 声浪一声声地震慑过去，坐着的人们也起身走到了一起连成黑压压的一片。 蔡秘书、王教授、李教授几人接连后退，团在一起，手脚发软地退到了门口。不知是谁先踩了谁一脚，蔡秘书被绊倒在地上，金丝边眼睛从脸上摔落，镜片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他打理的整整齐齐的发丝凌乱成一团，行动间压上印子的衣服无心抚平，以往平静无波的面容此刻也保持不住了！他惊恐地着喊道，“你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你们这是公然袭击国家工作人员，妨碍行政……” 下面有人大声嚷嚷道，“瞧您这话说的！我们国家工作人员怎么会滥用职权查封图书馆，还想阻挠有机会在国际上获奖的科学家参选评比？” 众人听了轰然而笑，纷纷对视，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大家把这个骗子赶出去！” “赶出去！” “骗子！” 蔡秘书三人有苦说不出，只好抱着头狼狈的往外面跑，走之前还不忘撂下一句话，“暴民！” 后面佯装要追着打的工人叉腰站在门口，得意地嘲笑着，“我看你下次还敢来！来了爷爷我……”说着就挥舞了几下拳头。 坏人一走，大家都向张教授那里围了起来，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看张教授又看看那两个外国人，等着他们下一步做什么。 看到这一幕，青苗提了半天的心才得以放下。 人名群众的力量啊…… 当你和人民站在一边时，你才能体会到它的强大！ “啪！啪！” 青苗跑上两级台阶，拍了拍掌，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接着放开嗓子，“同志们，刚刚的事情实情相信大家也都清楚了，对于大家的帮助我万分感谢！”说着就鞠了一个躬。 44.修真界的娱乐大亨（三）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这样的人不好惹, 不过她也不怕就是了。 赵胜天还了书, 自己再复习一段时间, 预考就来临了。 预考是恢复高考后一个特色的考试, 通过预考的人才能参加高考。这个预考，也是对学生成绩的一次检测, 就像小高考一样。全国学生的录取率仅从高考来看有5%，但这是已经通过预考刷掉七成考生后的了, 如果加上参加预考的学生, 录取率仅有1%-2%。 赵胜天带好文具, 跨进考场，紧张地坐下，把笔拿出来捏在汗涔涔的手上。 考场外人山人海, 送考的家长自古有之，更别说是这恢复了还没几年的高考预考。 铃响了，考试开始！ 赵胜天快速地浏览过卷子, 挑自己会的先答。 他考的是理科, 有语数外理化生加政治共七门。除了语文数学120分满分, 生物50分满分，其他都是100分满分。 几场考下来，语文数学政治没有问题, 物理化学勉勉强强, 就是英语和生物让赵胜天最发愁。生物作为一门新加进来的学科, 赵胜天对它了解最少, 复习或者说自学用的的时间也最长。可是没有一场正规考试检测, 即使习题都对，他还是不能肯定自己的水平如何。 沉下心来，赵胜天认认真真地看起题目。 这个他会做！ 这题也会！ 这题也没问题！ 顺着看下来，他居然都会做！ 赵胜天喜出望外，运笔如飞，刷刷刷地写完了卷子。 后排的学生看到赵胜天的动作这么快，开始还忍不住地想去看两眼，看能不能抄几题，看到后面已经在心里认定他是瞎写的了，撇撇嘴，继续盯着自己的卷子。 全部考完了，赵胜天走出考场和宋明河一起去吃饭。他们很幸运地分在同一个学校考试。 “你感觉怎么样？”赵胜天接过宋明河手中的文具，先关心一下自己的表弟。 “没问题！这些题简直是太简单了……”宋明河眉飞色舞，神采飞扬。预考通常考得比较基础，题目都不算太难。说了半天，他忽然住嘴，怕表哥考得不好。 “我感觉也还可以，大部分都会做。”赵胜天笑笑，他不是一个玻璃心的人。 “哼哼，你要是生物考得不好，我一定要去找那个大姐！”宋明河眼眸眯了起来，手上还不忘做一个威胁的动作。 赵胜天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看着宋明河，“那套书和习题挺好的，高考完是得去拜访一下人家。” 宋明河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深意，还在叫嚷着一会儿要吃什么。 又是复习了一个月，正式的高考来临。 高考虽然参加的学生少了一大半，它的火热程度却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个个家长殷切地地等在门口，不顾七月份火辣辣的太阳，浑身热汗直流，浸湿衣襟。 “这是最后一场考试了吧？” “是啊！听说是考生物。唉，今年第一次考生物，也不知道我家孩子能考成啥样！” 又有家长抱怨道，“好好的干嘛要加一门生物？” “谁知道国家怎么想的？加了我们就只能考嘛！不过想来第一次考生物不会太难的。” 教室里，一个个学生正在奋笔疾书。 后世的许多教室都还没有装上空调，更别说八十年代了。几个风扇在头顶转悠，带来丝丝凉意。下午三点这会儿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翻滚的热浪声势仍盛，夏蝉在窗外叫个不停，惹得学生们抓耳挠腮，烦躁不已。 这题怎么写？ 那题好像也不大会！ 众多学生心里有苦说不出，只想骂娘。试卷前面确实不难，好好背书了都能写出来。可是后面的内容颇有些没有见过的了。 先是这样的题，给一个细胞的示意图，问各个部位是啥。这还好说，大部分人都答了出来。 再往后又问什么dna结构，接着还有计算题，大家有点傻。 等做到最后好像有一道完全看不懂的附加题，大部分人已经放弃了。 这题问的是，如果要探究细胞的分裂分化和器官发育的关系，用什么作为研究对象？为什么？ 每个字都看得懂，但是连在一起就不知道它在讲什么了！ 这题怎么答啊？ 赵胜天和宋明河也看到了最后一题。 宋明河的知识都来自于学校的书本。他完全没做过什么实验，课本上的实验案例也不算多，他想猜一个又不知道猜哪个。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他急得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最后只好放弃。 赵胜天前面做的异常顺利，对他来说这难度好像和上一次预考没有什么差别，直到这最后一题，让他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问研究对象？ 赵胜天搜索了一下脑海中和细胞分化有关的研究对象，第一反应是植物。可是这一类实验的研究对象都是植物，专家组怎么会出这样简单的题作为附加题？ 他继续在脑海里回想，器官发育，器官发育相关的题他有没有做过？ 赵胜天像在地板上找一根针一样一寸寸地搜寻着，不断地回放之前做题时的记忆。 好像有一个，那个什么胚胎发育的。问胚胎发育过程中失去尾是由于什么。 由于……由于细胞在发育过程中产生了程序性死亡！ 他想起来了！就是细胞程序性死亡理论！ 当时题目有提到某一年有科学家用线虫作为研究对象，然后发现了这个原理后来还获了一个什么奖！ 赵胜天立刻写下线虫二字，至于原因，他写了细胞数量较少，研究方便。 他其实只记得是用了线虫，不知道原因。但是空着总归是不好的，知道是什么了再倒推猜测一下还有一定的蒙对几率。 看着满满的一张卷子，赵胜天不由得感慨那本题目做的真值！附加题这么偏，要不是他做过那题就完全想不出来。 真不知道别人要怎么答题！ 张教授出这题时根本没想着有人能答出来，他自己都没有标答。 他六十年代那会儿出国访学，学习生物。当时国际上就有人开始做分子生物学在发育这一块的研究，张教授很感兴趣，回国后也准备探索这一领域。没想到刚刚回国就遇到了那场浩劫栽了进去，直到现在才差不多重新出来任教做研究。当初的研究中断了十来年，张教授能猜到国外早就出了一些成果了，但是他还不想放弃。他的知识和经验告诉他，这个课题有用。研究成果，很可能导向一个重要发现。 但是国内外现在还不够流通，他连国外的顶尖杂志都难以得到，无从判断国外做到什么程度了。他只好先接着上一次卡壳的地方——选什么作为研究对象。 这次幸运地被选为高考出题组专家，张教授顺手就把这个加上作为附加题了。他对答出这题不抱什么希望，只期冀着恰好有天资卓绝的人能提供给他一点灵感。 唉，年轻人总是思维活跃一些的嘛！ “哎呦！老张，这题有人答出来了！” 张教授心里一颤，推辞道，“不是瞎答的吧？” “不是，看着还有点道理！” 张教授架起老胳膊老腿三两步就跨了过去，一把抓过试卷细细地阅读了一遍。 捧着这张试卷，张教授心里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还差一点。他的手颤抖着，双腿也开始打颤，看得旁边的老师心惊胆战，生怕下一秒他就倒了！ 张教授抬头，看着旁边的人，眼里竟然隐隐渗出泪水。 “找到这个学生！我要特招他！”他激动地大喊，吸引了全部老师的目光。 他要亲自找他问清楚！ “哎！老张你别激动啊！老张！老张！” 图书馆里，越青苗正在整理书架。上次赵胜天还回来的那本生物教材和习题册她还没想好放哪里。放生物学书架上吧总觉得混进去一本高中教材很奇怪，单独腾一个空书架放呢有只有一本，太空了。 最后，青苗还是决定把它放在柜台旁边的一个书架上，以后那里就专门放这些可能比较常用又是打印本的书好了。 她把这厚厚的一本书和习题册抽出来，一个没拿稳，习题册就掉在了地上。 摊开的那一面刚好写着和细胞的程序性死亡原理相关的一道题，题干中有一句话，“年诺贝尔生理学医学奖授予3位科学家，这3位科学家发现了在器官发育和‘程序性细胞死亡’过程中的基因规则。“ 青苗弯腰捡起这本书，一眼就看到了这个题干，面上不由得带出一丝微笑。她还记得几个月前被她删掉的那个年份，2002年。 青苗并不在意这一点，诺奖级成果一般是发表后二三十年才会获奖，就像屠呦呦七十年代发现青蒿素到了差不多四十年后才获奖一样。这么一算，这个成果八十年代在国外应该已经发表了才对。 45.修真界的娱乐大亨（四）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这图书馆不就是归你舅舅那边管理吗？它一个私人图书馆, 不知道有没有合格的证件, 说不定都过期了呢！”李教授继续引诱着王教授, 让他去找他舅舅帮忙。至于文件到底过没过期……还不是凭他一张嘴吗？ “会不会给他惹麻烦……”王教授自知舅舅已经为他做过不少事了, 现在这种关键时刻, 要是给舅舅惹了麻烦…… “咱们又不是给你舅舅找事！你舅舅不是喜欢古籍吗？那个图书馆我刚刚看到有一些。要是你舅舅帮我们拿了下来, 我们肯定把这些古籍送给你舅舅啊！” 听到这里，王教授也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这是帮舅舅找书啊！没什么不好说的！ “你说的对。我回去了就找他。”王教授掉入陷阱还不自知, 自以为是大功一件, 整个人喜滋滋的。 李教授看着他那傻样直在心里暗笑。要不是你有个好舅舅，你以为自己能和我称兄道弟？ 青苗跟登记在册的老读者一一说明了情况，得到了他们的谅解。转身, 她就把门口的那块牌子撤了下来, 换成了免费阅读四个字。 八十年代的人是渴望读书的。 之前有说过，这时候最畅销的书的庞中华硬笔字帖，全年销量上百万，但是这是一个比较特殊的。 令人惊奇的是，严肃文学的销量也奇高无比。 这在现在看来十分不可思议。现代的畅销书籍许多都是诸如成功学、心灵鸡汤、小说一类。即使是学校图书馆的借阅书籍，青苗记得看到统计中排名最高的也是《明朝那些事儿》。这些书都具有一定的故事性, 趣味性, 远远算不上是严肃文学。 而八十年代, 先是诗歌的走红, 在一段时间的回光返照之后又是伤痕文学, 后来又是寻根文学和现代派的书籍。 古典文学和现代经典文学也持久不衰。比如《红楼梦》, 仅仅是人民文学出版社在这十年间就印了443万册。现代经典文学是诸如巴金、张爱玲、钱钟书等人的书籍。其中巴金的《家》可能是八十年代印量最大的书, 两个出版社的两个版本合计就达到了457万册。 当然，人民最喜闻乐见的还是港台通俗小说。金庸、古龙、琼瑶、温瑞安等等一批作家的书真实发行量应该算得上是天文数字，不过很难统计，因为盗印的太多。 像是翻译文学从前一年开始陆陆续续的也出现在了市场上，不过还比较少。 其他的人文社科类还有走向未来丛书和中华上下五千年等等，饱受各个年龄段民众的喜爱。 而拥有这些书，甚至更多书籍的图书馆，火爆程度可想而知了。 用不了几天，图书馆的桌椅已经被陆陆续续地填满。一批又一批的青年、中年、甚至老年人都进来瞧一瞧。 一些后来再版的经典图书尽管内容和八十年代相差不远，可是装帧、纸张等等差的可就多了。 青苗干脆给他们统一换成了未来出版社，出版日期换成了八零年。 时不时就有人跑过来问，“同志，《围城》还有吗？” “不好意思，只有五本，可能已经有人先拿去看了。” “同志，《红与黑》还有吗？” 青苗查询一下后告诉他，“中文版的已经没有了，不过楼上还有英文版。” “英文版！谢谢同志！”那人匆匆跑上楼，生怕慢了一步又被人借走了。 书库旁边的桌椅黑压压的一片，都是人头。书柜间人人摩肩接踵，却都尽量保持着较小的音量，不去打扰到别人。 青苗这回，也算是把未来图书馆给打出个名头了。 她曾担心的像是宋明河那样质问是假书的情况也几乎没有出现。大概是人们这会儿还没有假货的概念，她又已经换了一个出版社，人们只以为是新出版的书籍。同时，这些也不像教科书那样具有统一性。 不能把书带走的情况就是这里挤满了人，青苗都要考虑再找几个志愿者了！ 就在这时，青苗收到了一封信。 那是夹在她的书里面的一封信。青苗不能出去，每天都会找几本书消磨时光，有时就放在前台，然后她上楼处理一下其他事物。这回，下楼坐好后，她拿起书，竟然从里面飘落出一封样式精美的信。 打开那封粉红色的信，是一张印染着花朵的信纸。这种信纸可不便宜，现在就没多少人买得起。青苗抽出信纸，一行冷硬的字映入眼帘——“今晚的月色真美。” 青苗下意识抬头看了一下外面，太阳还在明晃晃地挂着呢！ “莫名其妙……” 青苗打量了半天，发现上面还真就只写了这一句话，也没找到署名，要是没人认领的话……最后只好扔到垃圾桶里去了。 唉，今天人这么多，也不知道是谁的恶作剧。 吴知这会儿拿着一本书哒哒哒地跑过来，“青苗姐姐，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青苗接过他手上的书，有心做知心姐姐大显神威，看了两眼后又默默合上书本，慈祥的笑容渐渐在嘴角凝固，最后摇摇头，有点尴尬地实话实说了。 “小知啊，你青苗姐姐也不是什么都会的。这个就只能靠你自己了，也许在电子书库里你可以找到答案。” 青苗大学学的是商科，高数什么的还有涉猎，计算机就完全不行了。 她说完，却没能引起吴知的注意力。 吴知正一脸好奇地看着桌面上那张信纸，表情有一点说不出来的……微妙？ “小知？小知？你见过这封信？”青苗连着喊了吴知两三声才唤回他的注意力。 吴知一个激灵，露出一个纯洁的笑容，摇摇头，“有点好奇，第一次见。” 青苗狐疑地看向他，吴知一脸无辜，还眨巴眨巴眼睛给她买了个萌。 真可爱！ 葡萄般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原本有些枯黄的头发这几天也渐渐养得乌黑发亮。光滑的小脸蛋青苗还捏过两次，手感特别好，就像是滑溜溜的果冻！ 心中怀疑的小火苗晃来晃去，最终静止了。 青苗将信将疑地放过了他，只是嘱咐道，“要是看到他的原主人，记得跟他说一声可以到前台来领。要是没人领，我就只能扔了。” 扔了？吴知瞪大了眼睛。 青苗这会儿有了一个听众，自然忍不住吐槽一下，“上面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想说什么？现在还白天呢！哪里来的月亮？” 吴知嘴角抽搐，点了点头。 青苗不禁又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傻孩子！这不就暴露了你其实知道的吗！ 自从知道了吴知家里的情况，青苗是全心全意拿他当自己的子侄看待，这会儿自然也不忍心戳破他，轻拿轻放，让他自己看书去了。 吴知从青苗手里接过书，哒哒哒地往楼上跑去，心里满是对裴鹏飞的怜悯。 太惨了！ 真是太惨了！ 第一次送情书就落得这个下场！ 那句话吴知有看到过。 当时他劝大哥哥不要写诗，青苗姐姐不一定喜欢。不一会儿看到大哥哥转身去找了一本情话大全吴知还是蛮高兴的，这总能写出几句好一点的吧？ 结果大哥哥怎么又挑了这句所谓的最含蓄情话？ 你倒是含蓄了，别人就看不懂了啊！ 最后，一些国企退休的技工想继续发光发热，加上生产这些初级产品的技术也不算太难，这就有了技术支持。 足够的人力、技术、市场，还有合适的政策，乡镇企业以那位改革的总设计师都没有料到速度异军突起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不了解这段历史的青苗自然也不知道原因。不过她的图书馆倒是在她无意识之际给还在摸索的农民提供了一些帮助。企业如何管理，要用什么机器，怎么使用…… 李教授他们的后招来的比青苗想象的要快。 才过去了两周，他们再次登门，还带着一个带着金丝边眼睛的男人。 他们一进来就直奔前台，见到如此多的人虽热稍感意外，却丝毫不怵。王教授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李教授虽然面色紧绷，但是眼里还是闪过几分自得，而那个金丝边眼镜一股公事公办的表情，说出来的话却要气死人。 “我是文化局的蔡文长。我们接到群众举报，你们图书馆涉嫌无证经营。” 无证经营？ 青苗回头看着那张挂在背后墙上的证件只觉得好笑。她抬起自己的手指指向那张证件，不可思议地问，“这是无证经营” 青苗这两周该做的准备都做好了。说她投机倒把，她干脆不收费了。说她无证经营？她已经准备好了证件！ 金丝边眼镜对此视若无睹，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他伸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淡淡道“此为不合格证件。” 不合格？ 都没拿下来看一眼就不合格？ 现在图书馆的人多了起来，他们对峙的状态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周围的读者都竖起耳朵睁大眼睛观望着事件的后续发展。 青苗这会儿是真的笑了，嘲讽地笑绽放在她的脸上，“你不仔细看看？” 金丝边眼镜还是无动于衷，甚至有些不耐烦了，他皱了皱眉，说，“没有必要。我说不合格，就是不合格了。” 说实话，要不是现在他们是站在对里面，青苗简直要佩服这个人了。滥用职权能说的这么理所当然丝毫不惧也是一种本事。 46.修真界的娱乐大亨（五）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宋明河连忙挤进去，一眼就看到排在前二十的自己的名字。他眼前一亮, 想要故作老成绷住的面孔还是不自觉地笑了, 一双桃花眼笑成一弯月牙。 他搭手在刚刚喊话的同学肩上，眉飞色舞地问道，“老子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大爷你最厉害行了吧？” 众人一副受够了他的样子, 纷纷翻了个白眼。 宋明河的虚荣心得到满足, 大摇大摆地退了出去, 要去找赵胜天问成绩。 这时候都是考完先估分报志愿然后再出成绩的。宋明河之前报了省重点w大学的志愿，这会儿再一看成绩, 一点问题都没有。 “表哥！你怎么样？” 本来笑嘻嘻过去的宋明河一眼就看到了赵胜天沉思的脸，心里不禁揣揣不安。说起来他表哥那十年也没能好好上学, 如今工作了几年再补习肯定没有他学习的效率高，成绩差一点很正常，如今能不能考上志愿的大学可能也难说…… “明河。”赵胜天开口喊了他的名字。 “哎！表哥你要是没考上也别担心, 还可以再读一年书明年……” “我应该能上农大。”说完, 赵胜天皱了皱眉, 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的生物满分, 有一位教授想见我一面。” “什么？！！” 越青苗这会儿也在关注高考成绩。无论考不考得上, 赵胜天和宋明河应该都会来见她一面。道歉, 或者是留下来工作。 她拿起一套新打印好的习题册放入柜台旁边的书架, 那上面都是打印本, 其中颇有一些是经济管理类书籍的习题。嗯，就是上次问经管类书籍的男人来借的。青苗记得他的名字是……孟国强？ 青苗前二十年的人生中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但是从这两个月接触的感觉来看，此人不富起来简直没有天理！ 在别人都还只是艰难地靠诚信与敏锐的嗅觉做小本生意时，他没有动手，却已经开始学习相关理论了！ 这个年代要靠做生意富起来，首先要能抓住时机，敢于发展！然后要有一定本领，能顺利发展下去。 现在是八一年，并不是一个开始做生意的好时机。此时经济还没有完全放开，在能否私人贩卖商品、能否雇人等问题上都还存有疑虑。一旦做大了，更大的可能性是被抓起来。这十来年比较惨的一个典型案例就是傻子瓜子。靠诚信经营和不怕被抓的勇气，年广久在八、九十年代就成为了百万富翁，但是他也三次入狱。即使上面说要更放开，支持个体户发展，但是下面还是会卡住，加上群众因贫富差距过大而举报，他的产业发展艰难。 再过几年放得更开了，才是一个好时机。而当别人那会儿因为缺少知识而发展艰难时，孟国强将因为这些经典教材上的理论知识发展的更顺利！ “今天有新的题吗？”正想着，孟国强就来了。 青苗把刚刚放上去的一本习题递给他，好奇地问，“经济学原理你看完了？” “嗯，内容很通俗易懂。”孟国强接过书，轻描淡写地说着，慢悠悠地回到座位，翘起一个二郎腿坐下。 看来，能成功的最大因素，还是他在经济上的超高天赋啊！ 当然，这也离不开她的支持。这年头国内根本找不到曼昆的经济学原理，这本世界各国高校都用的经济学入门教材。不过这书后世已经很常见了，图书馆自然是有的。 不过为什么孟国强这个名字一点也不出名呢？ 青苗左思右想也没想起哪个大公司创始人是叫这个名字的。 “你放开我！放开我！”隐隐约约的叫喊声传进来，把图书馆内几个读者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大门口，只见赵胜天一脸尴尬地拖着宋明河进来，进门前不忘捂住他的嘴以免吵到别人。刚刚宋明河死活不肯过来，他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地直接把人拖了过来。 “妹子！这个，真抱歉啊！明河他……”赵胜天实在是说不出他年纪小、不是故意的话。 青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成绩出来了？多少啊？” “生物满分。多亏了那套书。”赵胜天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地半低下头颅，手里还不忘抓紧一直在挣扎的赵胜天。 青苗对这个结果倒是没什么意外的，她的目光落在了宋明河身上，不怀好意地勾起唇角。 “那么，你是不是该道歉了？” “应该的，应该的！明河，给人家道个歉！”赵胜天双手使劲儿晃了晃，不让宋明河再自欺欺人。 宋明河一路上只觉得极为丢脸，用袖子往脸上一档，生怕谁看见他了。这回儿青苗那针刺般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他立刻炸了！ “我不道歉！” 宋明河一边架起胳膊横冲直撞地要掰开赵胜天的手，一边双目狠狠地瞪着越青苗，脚下还不忘蹬地借力。 凭什么啊？这又不是什么大错！他本来考完试都忘了，他哥居然还亲自把他拉过来道歉！人家又没找上门，上赶着倒什么歉啊！ “愿赌服输。”越青苗一步步靠近，吐出了这四个字。 怎么，污蔑的时候敢大放厥词，现在就不敢说了 宋明河气急了，甚至想过飞起一脚踢过去，最后看面前是个女人，还是咬咬牙忍了。 “不要敢做不敢当，让人看不起！”青苗接着的一句话仿佛是火上浇油一般，让宋明河的怒火燃烧得更旺了！ 他不是不敢，只是他哥怎么这么偏心这女人道歉也不用在这大庭广众下道歉吧！找个安静无人的地方不好吗？要他现在道歉，没门！ 宋明河动作加剧，赵胜天一个不慎竟然让他挣脱开来！宋明河一咬牙，竟然冲过来狠狠地推了一把越青苗开始往外面跑！ 他健步如飞，赵胜天还没反应过来宋明河就已经跑到大门口了！ “哎呦！”痛苦地□□声响起，一个刚刚出现在门口的身影顿时向后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老人就要摔倒的那一刻身侧的年轻男子眼疾手快，一手发力扶住老人，另一边大手一拉一捞一下子就把宋明河捞了过来！ 这男人眉目冷峻，颇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眼角的一道伤疤更添几分凶残，一眼瞪去直让人心都凉半截！ “呼……呼……” 宋明河这会儿终于冷静了，连喘气声都不敢太大，噤若寒蝉地呆在那里，心跳得像是刚刚从死亡深渊里爬了上来。 那男人一手像提着小鸡仔一样提起宋明河，一手搀扶着老人慢慢地走了进来，步履坦然，神情严肃，像是走在去授勋仪式的路上，让人望而生畏。 越青苗他们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走近。 待男人走到柜台前，宋明河被一把丢在了地上，这会儿知道闯了大祸了，也不敢出声。 “这人……” 那男人一皱眉，赵胜天立刻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这是我表弟，没想到刚刚又惹祸了！老人家还好吗？” 赵胜天问的是一直低头扶腰的老人。老人看着满头白发，身体不好，赵胜天还真担心自己表弟一下子把人给撞出个好歹来了！ 只是……老人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老人揉了半天腰，又在原地晃了两下胳膊腿，发觉没大事才冷哼一声，慢慢地抬起头看一眼来人。这一眼可不得了，让他一下子惊叫出声！ “怎么是你啊！” “您！”赵胜天一见也傻了！ 这不是张教授吗！ 他前两天拿到成绩和张教授的信，昨天才跟张教授见了一面，今天怎么就又见面了！这是怎么回事？ 张教授眉头一皱，赵胜天就知道要不好。 “您是来看书的吧呃，这里的生物书可齐全了！我也是看了这里的书才考了那么高的分的！我那套听说还是著名专家编写的……”赵胜天的声音尴尬不已。他再傻也知道在他刚刚被张教授特招进农大时不能一下子就惹怒了张教授。 张教授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他急切地打断了赵胜天的话，转向青苗问道，“小姑娘，他借过的那套生物书还有吗！是哪个专家编写的？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我是农大生物学教授，想和他探讨一下问题！” 青苗沉默了半晌，无言以对。 书是二十一世纪的专家编撰的啊！ 她到哪里给张教授找联系方式去？ 青苗拿出刚刚登记的本子，看了一遍又一遍。就在刚刚，她和这个时空的人有了第一次接触！她帮助一个八十年代的工人得到了一本生物书和一本练习题。 她不知道对方原本的命运里能否考上大学，但是现在她悄然改变了一点点。这种感觉让青苗有些激动地坐立不安，心潮澎湃，她在大厅里走来走去，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回味刚刚的场景。 她再温和一点会不会更好？还是说要公事公办一点？ 唉。她大概是上瘾了。 把图书馆当作自己的终身事业奋斗也不错。 今天只是一个想考大学的工人，明天也许是一个教授，后天可能还有更厉害的人物！ 一本生物书算什么？ 她这里的书还有科技类、经济管理类、历史类…… 仿佛是想到了未来图书馆繁盛的样子，青苗就像安上了一个马达，踮着脚蹦蹦跳跳得毫不停歇。 青苗不曾想到，她今天这小小的举动就像是一只异时空的蝴蝶扇动了翅膀，最终却在本时空引发了轰动一时的盛况。 万事不愁，青苗也有心情坐下来慢慢地看两本书，消磨一下时光。 如此过了几天，却有人找上了门。 “大姐，你这书是假的吧？” 47.修真界的娱乐大亨（六）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青苗明白了。 的确, 细胞的程序性死亡原理后来还诞生了一个负氧离子治糖尿病的辅助疗法，青苗因为奶奶也有糖尿病而关注过它。 《程序性细胞死亡理论》认为，人体细胞的健康是靠正负离子的平衡来维持。正离子多, 细胞膜会变厚。一方面糖等营养物质不能进入细胞转换为其他能量, 停留在血液中形成糖尿病，另一方面细胞内的废物难以排出，会造成细胞病变。负离子与之相反，它使细胞膜变得更通透, 利于营养吸收等等。 不知道孟国强是不是也看到那本书了，希望能早一点以此制药, 才在这关键时刻帮了一个大忙。 “既然是这样，我就更有义务早一点做完实验了。”张教授再次感谢一番孟国强, 承诺早日完成。 几人一走，图书馆再次恢复到安安静静的状态。 吴知在中文阅览室找书看, 踮着脚半天够不到一本书, 旁边书桌前坐着的裴鹏飞干脆起身帮他拿了下来。 “谢谢哥哥。”吴知看了看他，道了个谢。 他知道这个哥哥盯着他看好一会儿了。 裴鹏飞自从今天看吴知从楼上下来，心里就不禁开始胡思乱想。 他今天却没去政治军事类书籍那里, 反而是绕到文学这一块儿，先是找了一本庞中华硬笔字帖，然后又拿了《诗经》、《现代诗选集》等书，准备好好研究一下。但是这一会儿早上拿的字帖、现代诗选集什么的完全看不进去。 他放弃似的在心里感叹一下, 还是遵从自己的心意坐到吴知对面。 硬朗的面孔努力展现出一个笑容, 他放轻声音, 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吴知。”吴知看在他刚刚帮了自己的份上，还是回答了。 裴鹏飞皱眉，这个姓说明不了什么…… “你和青苗是……” 吴知一眼就看到了裴鹏飞刚刚桌子上摆着的字帖，心里有几分明了。 在这个以书信为主要交流方式的年代，写得一手好字非常重要，尤其是对于渴望爱情的年轻人来说。 有个笑话你可能不相信，庞中华的硬笔字帖是这时候最畅销的书籍！ 有多畅销呢？出版社才印出来的二十万册两个月就销售一空，全年的年销量高达百万册！各地电视台还会播放庞中华的硬笔书法讲座，反复播放。 但是，恋爱这种事情光问他有什么用？ “奶奶有事，暂时把我拜托在青苗姐姐这里一段时间。” 嗯，喊姐姐的话应该没事了。 裴鹏飞面色和缓了许多，“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 吴知点点头，看了那本字帖两眼，心里却想，你连自己的事情都还没弄清楚呢！即使就认识了这么几个小时，他也知道青苗姐姐不是那种对诗歌狂热的人啊！ 楼下青苗今天倒是迎来了两个新读者。 她抬头一看，是一位头发半白但是精神抖擞的老人和一个稍微年轻一些的中年男人。他们笑眯眯的，就像是以前清晨能在广场上看到的打太极的老大爷，慈祥又可亲。 “同志，你好。”老大爷温和地先和青苗打了个招呼。 青苗之前不是被喊妹子就是被喊丫头，在要不就是喊名字了，还真没体会过这个特色称呼。这回也算是体验一下这个时代特色了！ “您好。我们这里是私人图书馆，各类书籍应有尽有，不知道您想找什么书呢？” “我们想先看看可以吗？”中年男人好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书，青苗也没拦着。 “可以的，书架上有标示各类书籍。一楼是期刊杂志，二楼是……” 青苗目送着两人用似慢实快的步伐急匆匆地走进了期刊阅读室。她这里价格着实不便宜，他们想看一看有什么书也是可以理解的。 说道这里，青苗就开始考虑一个问题。她要不要降价？ 图书馆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那么多就有超越当前时代价值的书就这么放着没人看她心痛啊！ 这段时间来的人这么少，她完全可以猜到是因为价格太贵的原因。一本书可能才几毛钱，她这里借一天都是一毛，还要一大笔押金，真是没几个人借的起。 不，应该说家境稍微困难一点的人借不起，借得起的完全可以自己去买书。 加上没有打广告宣传，她这里书好又有几个人知道呢？ 这会儿青苗的心态已经和刚刚来到这个时代时不一样了。 那一会儿她怕被发现，不敢让太多人来看书。 现在她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当她对图书馆的掌控能力变强，明白图书馆已经足够保护她时，她想要更多的读者，想要能传承这些珍贵的知识，想要更多人能够读书！ 知识，一直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她并没有独占的想法，这没有意义。 她现在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图书馆限制她出去，大概是怕人心经不起考验吧！ 一个人如果掌握有这么珍贵的财富，谁能保证他不会想独占呢？ 跨时代的技术，跨时代的政策，跨时代的文学作品……这些东西任何一个拿出去都会让人疯狂！ 要想避免，大概就是，自己完全不能出去享受吧！ 李教授和王教授跑进了期刊阅览室，期待地翻找着之前张教授他们可能借阅过的资料。 “这么多……”当他们看到时，眼前是数不胜数的期刊。 虽然没有到出现创刊号的那个程度，但是近几十年的都有！ “老李啊！我们要是能把这些翻译过来，国内期刊岂不是随便上”王教授心满意足地看着眼前的期刊，只觉得是一座金山！ 这年头评教授评职称看什么？ 看论文啊！有在顶级期刊上发表过论文，绝对能评上！ 当然，他们心里想的顶级论文不是《nature》一类的国际顶级期刊，而是国内的。这年头，能写出可以投到国外期刊论文的教授还挺少的。 李教授听到这个有些刺耳的称呼心里梗了一下，面上还是没表现出来。 他是看不上王教授这一点的，眼皮子浅！ 看见这些期刊你就只能想到这一点？ 他反正是不信张教授真能做出什么来！更大的可能性是……这里有论文可以让张教授他们抄！ “这家图书馆看来是是挺有实力的，上个月的期刊现在就有了！”李教授的话语饱含深意，可惜王教授完全听不出来。 “是啊，我们要是翻译了肯定是国内最先翻译的，不会和别人撞了！”王教授还在沾沾自喜，满脑子都是国内的各种期刊。到时候看他投了论文那个期刊还敢拒稿！凡是以前拒过他稿的期刊他就不投了！让其他期刊沾沾光！ 傻子！ “听说张教授是准备投到国外的。”李教授原先慈祥的面孔暗淡下来，渐渐扭曲，笑容看着就让人心里发寒。投到国外？多半也是抄的吧！听说国外地广人稀，应该跟国内一样交流不便，倒时候稍作修改再随便投一家小的期刊还不是有成功的可能性？ 王教授一愣，“我们翻译还行，投国外的话英文写作上会不会……”他以为李教授也是想投国外，吞吞吐吐地规劝道。 说实话，他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的。他们又没出国留过学，学的都是哑巴英语，翻译一下自己专业的论文还勉强可以，要是投稿出去的话……他可写不出来规范的论文。 李教授瞥了他一眼，压下怒火。 这人怎么这个年纪了还是个傻子？ 算了，投稿还是自己来吧，不过另一件事倒是可以利用一下他。 “这个图书馆要是就这么开放着，岂不是谁都能来看这些期刊了？”李教授像是恶魔一般，诱导着王教授说出他想听的话。 “是啊，那我们怎么办？”王教授一愣，这倒是！要是不止他们能看到这些期刊，那岂不是多了许多竞争者？ 李教授开心地笑了，满脸的褶子每道沟壑里都写着不怀好意。他对王教授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我们可以这样做！这家图书馆是私人图书馆……” 怎么可能？ 这么大一家图书馆是这样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的？ 谎也不是这么撒的吧？真要是所有者，何必站在前台天天干活？ “我可没骗二位，这家图书馆还真就是我的。二位既然是农大的教授，想必和张教授也认识吧？不信的话问问他就知道了。现在有什么事直说吧！”青苗挑眉，心想她这年轻的脸还真就镇不住场子。 两位教授转念一想又高兴起来，只要她是真的能作主，这么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肯定也比大老板好骗啊！ 李教授给王教授一个眼神，王教授笑眯眯地接道，“是这样的，你们私人图书馆收集期刊书籍想必很贵吧？而且肯定也收集不全。” 青苗面上不予置否，内里心思急转。这开头听着有点不对啊！ “现在有一个机会，把你的私人图书馆并入我们农大的图书馆，这样收集书籍的钱就可以向我们农大申请了！不用你再私人出资。” 青苗刚刚的笑容一僵，并入农大图书馆？机会？ 是她听错了吗？ “抱歉，我们这里没有资金压力，图书已经很齐全了。” 青苗勉强维持着表面上礼貌的微笑，合理地拒绝了他们。要不是这是两个老人家……她可不会留情。 齐全？他们可不信！但是想到刚刚看到的生物学期刊，那好像还真是比较齐全的……不对，能在这一块儿齐全就不错了！不可能全都齐全。 48.修真界的娱乐大亨（七）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吴知的大伯和父亲在乡里直接做了教书匠, 平平淡淡地过了这十年。就在这十年里, 吴知出生了。乡下生育危险大，吴知活了下来, 母亲却因为种种原因去世了。 他的名字是父亲取的，吾生也有涯, 而知也无涯。知是知识的知，学无止境, 要不断更新自己的知识, 同时和姓连在一起，告戒他要虚心。 等到那十年过去，爷爷以为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嚷嚷着要把书挖出来。 这时候，本来就很值钱的书变得更值钱了, 看着一家□□口人就住在这么一个小破房子里, 大伯不禁提议到，“父亲, 我们卖一部分书补贴家用吧！” 卖书？ 大伯这可算是捅着马蜂窝了！ 老爷子那么艰难的时候都想办法留下了书, 现在日子不就是穷了点吗？他这个儿子是不能工作了还是怎么着？整天就盯着他的书！ 吴知爷爷吹胡子瞪眼就地把吴知大伯破骂了一通，严禁他卖书。 大伯好似是被气很了, 离开了家，过了一段时间甚至回来把妻儿也接走了。 没了大儿子还有二儿子。一个大男人在外面能出什么事？老爷子不担心。 他又催着吴知父亲去把书取出来。 等到吴知父亲去了, 最后却只悲痛地带回来几小箱的书。 爷爷开始以为是父亲偷奸耍滑, 把父亲打了一顿。父亲一句话都没说, 默默忍了。打到后面, 爷爷好似瞬间明白了什么，整个人都灰败了下去，病倒在床上，一日不如一日。 大伯曾经回来过一次，不知和爷爷说了什么，爷爷气得更厉害了。 后来爷爷直至去世前，都没再见大伯一面。 爷爷走后，多重的打击让父亲也病倒在床上，恐怕时日无多。 奶奶急了，不就是几本书吗！等大伯再来了，奶奶说可以把书给他，只要能救活父亲就好。 父亲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遗传了爷爷的犟脾气上来，宁死也不肯把那几箱书交出来。就这么僵持着，没两天父亲也去了。 这回奶奶算是彻底讨厌上了这些书，一个好好的家庭，因为它们分崩离析！ 无知，无知，有时候无知才是福啊！那些书有什么用？ 大伯又再次过来要书，说可以出钱让吴知去城里上学，住大房子。 奶奶喊来吴知，亲自问他的意愿。 “不，这些是爷爷和父亲保下来的书。都是大伯害得他们去世的！我宁愿卖给别人也不要给大伯。我不要大房子，我只想和奶奶一起住。” 吴知倔强地不肯给，奶奶没办法，准备找找有没有人收书的。 她偶然听到邻居有说起，“城里最近多出来一家豪华的图书馆哩！私人的。我侄子在那里借书都要15元一个月，可贵了！” 吴知奶奶心动了。她琢磨着，这样一家图书馆应当是有钱收书的吧？ 去了那里以后，她颇有些失望。就那么一点钱？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在那里她也看见了一个人，裴家的少爷。 这个图书馆看起来还有一点背景啊！ 想想短时间内也难找到还有愿意收书的人了，吴知奶奶答应了下来，还把吴知也送了过去。 “奶奶的乖孙啊，你去那里住一段时间好不好？” “为什么要过去？我不想离开奶奶！”吴知依恋地拉着奶奶的衣服，不想离开。 “家里就我们俩，你大伯岂会善罢甘休？”奶奶叹了口气，一大早把书和吴知都送了过去。 那一天，吴知第一次见到自己的青苗姐姐。 她看起来年纪也不算小了，他周围这个年纪的姐姐都结婚有孩子了。 但是青苗姐姐不一样，很多地方都不一样，整个人看着感觉也不一样。他说不出来，就是觉得要更加有活力，更加明艳一些。 她还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每天早上监督他喝牛奶，带他去看书，给他讲解不会的题目…… 要是她真的是他的姐姐就好了！ 甚至是……妈妈。 他对自己的母亲没有多少印象，只见过那几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穿着一身红嫁衣的小姑娘。 要是自己的母亲还在，也会像青苗姐姐那样温柔地对他吧？ 其实他知道奶奶为什么把他送过来，因为常常在这里看书的那个男人。 可是他还是有点不喜欢他。 他对青苗姐姐不一样，和其他那些读者都不一样。 他明明应该工作了，还常常大早上地跑过来，就坐在窗边那个位置，刚好可以透过二楼中间空着的那一块地方看见一楼的前台。有时候明明他拿了几本书在桌子上，注意力却一直放在下面，书都没翻几页。 这个人到底想要干嘛？ 那天他想要拿架子顶端的一本书，这个大哥哥帮他拿了下来。想想，他也不算什么坏人吧。 等看到他正在阅读的现代诗和一旁的字帖，吴知有些明悟了。 原来是这样啊！ 他喜欢青苗姐姐，他也喜欢青苗姐姐。 忍下心里的不爽，吴知还是帮忙提醒了一下。 “青苗姐姐好像不喜欢读诗。” 这个大哥哥于是跑去拿了一本情话大全，抄了一句不知道是啥的话。等吴知在楼下看到大哥哥的那封信的时候，他简直要笑出来了！这人怎么这么傻？ 后来又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有人上门找事，大哥哥也有帮忙。这一回吴知真正地放下了心里的偏见。他要是和青苗姐姐在一起，也不是那么难接受。 接着那个蔡秘书失败了，他也就回家了。不久后，高副局长也倒了，大伯没有了靠山，他更加自由了。 可是他一直记得那一天，他在五楼看到的那些令人目眩神迷的机器。 青苗姐姐领他进去，展现给他一个奇妙的世界。 “这些机器还有什么用？” “全世界的人们可以通过它交流，学习、工作、娱乐都可以在上面进行。甚至在未来，这里面将形成第二世界，一个网络上的世界。人们可以足不出户，完成一切事情。” 网络？吴知捕捉到了这句话里的一个关键词。 “网络是什么？” “网络啊……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把每个人连接在一起的东西。” 他此后一直向着这个目标前进，把现有的计算机改造的更加轻薄，让华国最先有了局域网乃至于后面的互联网，扶持新兴互联网企业的发展…… 可是他最想展示的人却不见了。 青苗姐姐和她的图书馆一起消失了。 他不知道是时间有那么大的魔力还是什么奇妙的规则抹去了她的痕迹，不过没关系，数据会帮助他一直记得青苗姐姐的。 吴知坐在实验室里的一台电脑前，打了个招呼，“青苗姐姐。” 面前的电脑上立刻跳出来一个小人，一头半长的黑色秀发微微飘动，穿着亚麻色的长裙，一手放在身侧，一手抬起摆了摆，柔和地和他打招呼，“你好呀，小知！又见面啦！” 是啊，我们又见面了，虽然只能以这种形式…… 他的身后是一群人在欢呼，“人工智能研发出来了！” “我们成功了！” 翌年，无涯公司推出新款人工智能，大受欢迎。 下课铃一响，同学们说说笑笑地走出教室，只有宋明河一个人孤独地走着。他愤懑不平地踢飞路边的一颗小石子，想不明白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 青苗每天都一大早地起床。洗漱完去地下一楼吃顿早餐，一杯热腾腾的咖啡配上美味的三明治可以吃的舒舒服服。只是咖啡馆的早餐就那么几样，青苗吃腻了最多也只是换成旁边小超市里的面包或者零食。 她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看书固然快乐，可是她已经快困在这里一年了！即使是死宅偶尔也有出门看看的想法啊！ 理智告诉她，出门没有身份寸步难行，只有在图书馆内受到图书馆的保护才不会出现问题。可是情感又让她想去见识一下八十年代的样子！ 唉！ 也许她把图书馆真的发展起来图书馆会让她出去？ 越青苗心里能隐约感受到图书馆现在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新手村，一个她自己的基地。在这里她是受到保护的，所以上次宋明河推她她不会真的摔倒，她对这里的一切也有着极高的掌控能力。同时外界对于这栋突然出现的建筑也认为是理所当然的，怀疑的人只会当是图书馆建造时自己没有关注过。 那么出去的条件是什么？ 让图书馆的名声更上一层楼？还是壮大图书馆？ 说起来，这个时代也有许多可以收集的古籍…… “早上好！”青苗笑着挥挥手，元气满满的样子。 一个男人走了进去，对青苗点头示意。 这段时间，最早来的竟然不是孟国强，而是裴鹏飞！ 第一次见的时候可把青苗惊讶坏了，他来这么早干嘛？ 青苗抬头看一眼墙上的钟，才七点半。 她才刚刚洗漱完呢！走到楼下正准备去吃个早餐，就看到裴鹏飞来了。透明的玻璃门，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青苗最后只好乖乖开门了，还在差点在不知不觉中邀请裴鹏飞一起去吃早餐！ 还好她及时醒悟，没有暴露秘密。 此后，裴鹏飞每天早上都这么早来。他往往直奔军事或者政治类书籍，每回都把青苗吓得半死。 马列毛思邓理三代……青苗一个个掰着指头数过来，该藏的都藏好了！ 青苗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猜到了什么，不过他一直没说，青苗也就不好意思先问了。 她也好奇过裴鹏飞和张教授的关系。原本以为是张教授的子侄，但是又感觉他们没有那么熟悉…… “我爷爷和张教授认识。”当时裴鹏飞正抽出一本书，回过头来对青苗淡淡地说道。 回到前台坐好，青苗数了数花名册上登记过的读者。其实只有六个，赵胜天、孟国强、张教授、裴鹏飞和路人甲、路人乙。 这么少一点人……她要不要打个广告？ “丫头，你们这里收书吗？”一位打扮得极为朴素的老妇人走了进来。她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到了脑后，身上的衣服虽然洗得发白却也整整齐齐。她身子不高，身板却极为挺直，走的每一步都仿佛是用尺子量出来般精确！ 尽管年老，却有着难言的气场，年轻时定是一个大家闺秀。 “收书！您那里有什么书？”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她正准备收书呢！ “绝版古籍。” 绝版古籍！？ 青苗来了兴趣。能流传到现代的古籍实在是太少了，图书馆里大多也是工科类书籍。 不过老妇人为什么要选她的图书馆来出售？ 49.修真界的娱乐大亨（八）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在场大多数人都着迷地看着这一条新闻, 尽管不大理解, 但是心里是高兴的。 我们国家的科学家获得诺贝尔奖提名了！ 其实目前还会来图书馆的，除了一边骂一边厚着脸皮读书的读者, 还有那些一直都是只想看到被封锁的国外资料或者先进的技术方法的人。 那些随着谣言来来往往的读者青苗并不在意，她只在意后者。 如果一个人一直人云亦云, 不能形成自己独立的观点看法，他想必也很难在事业上有出色的成就。只有坚定自己的看法, 有自己独到的见解，理智而敏锐，才更有可能做出一番成就。 他们，才是改变世界的先锋。 等到新闻播完, 刚刚那人已经不见了，不知是何时乘乱溜的。 读者们陆陆续续地开始离开, 有几个人走之前多留了一下，恭喜青苗, “在您的图书馆我们才看到这么多重要的书籍, 真的十分感谢您愿意把书拿出来和大家共享。现在图书馆没事了, 真好。” 旁边的人深有同感, “要不是您这里的书，我家村子那边的猪都要病死了……” “是啊, 我也是看了您这里的书才解决厂子里机械故障问题……” “我家小子看了那些什么计算机书籍, 说以后也要考计算机专业, 自己制造先进的计算机呢！” 青苗笑着回应, “能学以致用, 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扪心自问，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恰巧得到了这个外挂。一开始，她也没有什么大志向，只是想着能帮忙提供多一份资料，就少一份遗憾。 她也从来不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也有过挣扎，有过困惑。 真的要对他们开放那些资料吗？可以给细节吗？但是如果不能给更先进的资料，这家图书馆除了书多一些，和这个年代其他的图书馆又有什么不同呢？ 当发现自己被图书馆本身保护着时，她选择了开放一部分。远超这个时代的资料，没有细节只有方向。被国外封锁的资料，她全都开放了。 想到张教授，青苗在内心不禁苦笑。 要不是张教授自己是引用的，她恐怕就要酿成大祸了。 但是开放这些资料她不后悔。 国内外的科技足足有两百年的差距。老一辈科学家殚精竭虑的想办法破解，熬坏了身体，在实验室葬送了青春，才有了她长大的那个二十一世纪的环境。如果她能给出一些提示，哪怕是在这些微小的方面，也能省去不知多少的辛劳。 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等着人们慢慢进步了。她只有一家小小的图书馆，能做的事情也就那么一点。 如果真的有罪孽，就让她承担吧。 她不后悔。 张教授晚上才刚把实验室的门打开一条缝，就被外面的记者包围的水泄不通。 “张教授，针对之前有记者报道您作假的事情您有何看法呢？” “张教授，您是否真的有作假呢？对于您获得提名这件事您有何看法呢？” “张教授，作为线性虫完整系谱细胞树的发现者，您今后有何打算呢？” “张教授，我方电视台想邀请您上一个访谈节目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张教授……” “张教授……” 张教授啪地一声关上门，连忙退回了实验室。他喊来一个机灵的研究生，“去和外面的记者说一声，我现在不接受采访。” 张教授的脸色不是很好，他有点头疼，尤其是外面这么多人都忙着找他，唤醒了他以前那段不好的回忆。 研究生连忙出去帮张教授解决这些人，“大家不用着急，现在天色已晚，不如每天在说如何？” 八十年代的记者还没有二十一世纪那么疯狂，听到人家这么说了，渐渐地也就散了。 第二天，他们来到这里却只看到张教授贴出来的一封亲笔信。其中有几段是这么写的： “作为一个科研人员，一位幕后工作者，我就不出现在大家面前了。我知道大家对我很好奇，刚好我心里也有几句话，就借此机会和大家说一下吧。 这次能发现这个成果，肯定离不开生物学界诸多前辈的探索。正是有了布雷内教授先使用线虫作为模式生物，苏尔斯顿绘制出了一份细胞图谱，才有了我绘制出完整系谱细胞树。 除此之外，还有诸多教授也给了我莫大的帮助，如米国的…… 大家想必前段时间也听到过我是因为在图书馆发现了一张细胞图谱才能做出这个成果的事情。听到我获得提名的消息后，也有不少人企图成为下一个幸运儿。但是我不得不告戒大家一下，这个论断是以偏概全的。 做实验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今年六十多岁了，十几岁时就出国留学学习生物，后来归国工作也在实验室里呆了不少年。再往后还有出国访学，和国外同行交流……即使是有了牢固的基础和这么多年的经验，我也不敢说做实验就一定能做出成果。动手能力，思维，灵感……众多东西缺一不可。请大家不要只看到作为灵感激发点的一张图谱，更要看到其他能力的要求。历史上做出重大实验但是却没分析出成果的科学家一样不少…… 青年是国家的希望，是国家的未来。有热血不是什么坏事，但是也请不要人云亦云…… 每个人更努力地做好分内的事，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是对社会进步的最大帮助了。 农大生物实验室 张麟” 这封信被各家报社报道了出来，引起了社会的广泛讨论。 为什么之前会出现张教授作假的报道？ 张教授的话有没有道理？ 青年到底应不应该上街游行？ …… 这些问题被拿出来再次讨论了一番。真理越辩越明，当问题不被捂着了，是非曲直自有论断。全国各地读者的来信，也塞满了报社的编辑部。 省里来的审查小组已经又查了一遍张教授的实验室，确实没什么问题。 之前不少人关心的关键点，那张细胞图谱是怎么回事，也根据张教授解释的“图书馆没保存好造成的残篇”回应了。 造谣出事的高副局和他的秘书被双规了，那个黑心的记者在这一行也混不下去了。 说实话，张教授做出来的细胞程序性死亡理论没有后世写的深刻。后世作者在已经知道苏尔斯顿三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写出了这本书，在这一块深入地阐释了原理，而张教授虽然细胞图谱多但是原理讲的比较浅薄，最后没能获得拉斯克医学奖。不过张教授绘制出线性虫所有细胞的完整系谱细胞树还是给他带来了诺贝尔奖的提名，也算是有得有失了。 一个月后，读者众多的图书馆内。 裴鹏飞再次走到青苗面前，捏着发汗的手心，紧张地问，“青苗，你现在有时间吗？” 青苗把一本书递给读者，抬头莞尔一笑，“有啊！” 随即她转头，“阿钰！来帮忙值一下班！” “来了来了！”阿钰甩着两条黑黝黝的大辫子跑过来，接过青苗手中的登记本坐下值班，嘴上还不忘调笑道，“馆长你快去吧！这里有我呢！你的大事更重要!”一边说着，还亲昵地撞了一下青苗的肩膀。 这几个月裴鹏飞常常来报道，时不时帮一下忙，司马昭之心已是路人皆知。 青苗一直忙着，裴鹏飞不开口她也不好意思主动提起，如今没想到裴鹏飞又要找她了。 “你啊！”青苗指着阿钰，无奈地摇摇头。对二十一世纪长大的她，这一点调笑可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裴鹏飞就不一样了，他的脸慢慢染上了一层红晕，不过面上还是强装镇定。 青苗走出前台，对裴鹏飞眨眨眼睛，“走吧，老地方。” 两人照旧上了五楼，裴鹏飞在沙发上坐下，青苗准备去泡茶。 “等等，别泡茶了，我们直接谈谈就好。” 眼看着青苗要去泡茶，裴鹏飞连忙制止，万一又像上次一样最后来了个电话怎么办？还是早一点说完吧…… 青苗忍俊不禁，只好也在沙发上坐下，等着裴鹏飞要说的话。 “青苗，我……”裴鹏飞一开口，看着青苗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又卡壳了。 头脑一热，所有的铺垫都没有了，心底的那句话脱口而出，“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喜欢你好久了。 话一出口，心里蓦地一松。那块压在心底的石头在这一刻悄然粉碎，虽然紧张依旧，却远没有之前难捱。 裴鹏飞双目静静地盯着青苗，不肯放过她一丝丝眼神的变化。 青苗有些羞涩地低下头两秒，最后红着脸看着裴鹏飞说，“嗯……谢谢你的喜欢，但是我们可能不合适。” 50.修真界的娱乐大亨（九）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他努力让自己的面部表情更加柔和, 轻声告诉她, “我明白的。” 我明白这一切, 我都懂，你不用强迫自己说出来…… 青苗从裴鹏飞的眼神里清清楚楚地读到了这些, 这一刻差一点忍不住落泪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温柔！ 曾经有过的心动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让青苗差点忍不住答应他了！ 但是不行啊, 她快要走了。 脑海里图书馆模型已经开始晃动，她不知道那一刻会消失在这个世界, 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留下的痕迹是否还会存在…… 而那一刻的心动，也只是心动罢了。 “忘了我吧！”青苗别过脸，强行压抑住自己那一刻的心动, 闷声闷气的说。她不能随便给出承诺。 “……好。” 裴鹏飞勉强撑起一个微笑，答应了。 我们从此，一别两宽。 青苗离开地无声无息。 那座硕大的图书馆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对。 刚开始人们还记得曾经有一座特别厉害的图书馆，就是在那里诺贝尔奖获得者张教授得到了重要的资料, 后来绘制出了线性虫完整系谱细胞树；也是在那里华国计算机之父吴知受到计算机启蒙，研发出了比国外更先进计算机；还是在那里，孟国强读到了企业管理的书, 创建了庞大的跨国公司成为亚洲首富…… 除了他们，还有许许多多的小人物。 高壮在这里读了《猪病学》等书，后来干脆成为了养猪专家, 致力于猪病防治工作。 板寸和卷毛加入了张教授的实验室, 一起参与了后来由张教授发起的人类细胞图谱计划。这个计划和人类基因组计划、曼哈顿□□计划、阿波罗计划并列为四大科学计划, 也是唯一一个由华国主动发起的预算高达35亿的跨国计划, 彰显了国家实力。 孟国强没有走上科研岗位，反而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大学老师，培养出一代又一代优秀的生物学研究员。 阿钰受到启发开设了公益许多图书馆，为读不起书的孩子提供书籍。 还有宋明河，苦心钻研机械学，为现代化机械改良奉献了一生。 曾经造谣报道张教授作假的黑心记者转行成为一个普通人，但是行业因为那一次的事件警醒，对记者报道的真实性提出了更高要求，严防再有人肆意利用舆论。 还有数不胜数的各行各业的人们从中默默受益，人生的轨迹悄然偏离。 但是随着时间流逝，那座图书馆的印象渐渐从人们脑海中淡去。 诺贝尔奖得主张教授在农大做研究时好像去哪里查资料受到启发来着？是……是校图书馆？不大记得了 。 计算机之父吴知小时候受到计算机启蒙是在……在家？不对，他家里的书都是古籍。是在……在哪里来着？ 亚洲首富年轻时常去一家图书馆是哪一家来着？好像是私人图书馆……应该就是他自己家的吧？ 越来越少人记得曾经有过那样的一个图书馆，但是它所留下的贡献却在持久而深刻地改变着华国的方方面面。 图书馆原址 裴鹏飞穿着一身笔挺的唐装，捧着一束鲜花来到这里，默默放下。 他身侧有一个小女孩拉着他，问，“舅舅，你为什么总是要到这里来？” 裴鹏飞目光深沉，身姿依旧挺拔，头发却已经开始有了几根银丝。他抬手抚摸了一把侄女的秀发，眼睛盯着不远处的空地放空，“我来缅怀一个怎么也忘不掉的人。” 小女孩不解，这里就是一片空地啊！ “舅舅，她是谁啊？以前住在这里吗？” “她曾经住在这里，是一个很好的人。”她热情，开朗，爱笑，独立，有许多秘密……或许就是有秘密的女人最令人难忘吧，明明说好要忘记她，却只是更深地刻在了心里。 小女孩想到了什么，一副自得的样子，叉腰喊道，“舅舅，我知道了！她一定就是你不结婚的原因！” 裴鹏飞淡淡地否决，“不是。” 我只是自从见过她，就无心再去接近其他女人了。 小女孩不解，还想再问些什么。 “走吧。”裴鹏飞先一步牵过侄女的手，带着她坐上身后开来的红旗轿车。 偶尔来缅怀一下，就够了。 待裴鹏飞已经离开，又有一个男人走了过来。他看起来比裴鹏飞小一些，浑身上下都是不羁的气息，表情看着有一点不耐烦，手上却也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束花。 站定后，他想了许多。 为什么你对我最残忍？你给他们留下了知识，留下了美好的回忆，留下了情感……我却什么都没有。 他苦笑一声，年少时犯的错大概就是脑子里进的水吧！在多少个惊醒的夜晚，他都会想到那段日子。 午夜梦回，梦里全都是你的影子。 但是他还不能说出来，谁会相信呢？ 最后他只说了一句话。 “你看，最后就只有我和他两个人还记得你了。” 但是你分享的那些知识，却被所有人记得。 高空中，有一家豪华飞机一直悬停在原地，先进的技术让它无声无息，除非抬头仔细看否则绝对不会被发现。 “boss，现在走吗？” 靠在窗边往下看的男人摆摆手示意下属不要说话，神情专注。 机头驾驶舱内的两个下属十分不解。 “老板干嘛每年过来看一次？下面不就是一块空地吗？有什么好看的？” “是不是老板最近有了什么想法，想要建造个什么？” “要建早就建了！这块地都买了多少年了！” “再不建使用期限都要过了。可是看老板这样子只会是再次续约了……” 他们对视一眼，摇摇头，真是不懂有钱人都是怎么想的！ 并不是说农民不能过来，而是农村离图书馆着实不算近，为什么会有农民愿意过来？ 青苗没有注意到，不只是农民，国企退休的技工也不少。他们都是来看一些工业相关书籍。 这，其实就是乡镇企业崛起的要素之一。 乡镇企业是农村权力渐渐放开后飞速崛起的。他们利用城市退休的二代机器，国企退休后想继续发光发热的技工和农村剩余劳动力来生产人们生活中供应不足的产品。 国内人多地少导致的矛盾一直是一个难题，此时还未放开流通的城乡二元结构使农村剩余劳动力难以在城市立足，而农业长期哺育工业更是使农民收入较低。这些因素导致农村有大量的剩余劳动力。 在过去的三十年里，一直是农业哺育工业，昂贵的城市产品和低廉的农产品之间形成了巨大的剪刀差，给城市工业化提供了原始积累。同时优先发展重工业的目标也使得人民生活水平较为低下，因为轻工业才能提供人们衣食住行中需要的大部分东西，于是凭票供应一直持续到了八十年代。这就提供了巨大的市场。 改革开放后国家方针政策调整，开始优先发展轻工业，工业也开始反哺农业。改革开放还有对社队工业发展意见的政策出台。这些是足够的政策支持。 最后，一些国企退休的技工想继续发光发热，加上生产这些初级产品的技术也不算太难，这就有了技术支持。 足够的人力、技术、市场，还有合适的政策，乡镇企业以那位改革的总设计师都没有料到速度异军突起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不了解这段历史的青苗自然也不知道原因。不过她的图书馆倒是在她无意识之际给还在摸索的农民提供了一些帮助。企业如何管理，要用什么机器，怎么使用…… 李教授他们的后招来的比青苗想象的要快。 才过去了两周，他们再次登门，还带着一个带着金丝边眼睛的男人。 他们一进来就直奔前台，见到如此多的人虽热稍感意外，却丝毫不怵。王教授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李教授虽然面色紧绷，但是眼里还是闪过几分自得，而那个金丝边眼镜一股公事公办的表情，说出来的话却要气死人。 “我是文化局的蔡文长。我们接到群众举报，你们图书馆涉嫌无证经营。” 无证经营？ 青苗回头看着那张挂在背后墙上的证件只觉得好笑。她抬起自己的手指指向那张证件，不可思议地问，“这是无证经营” 青苗这两周该做的准备都做好了。说她投机倒把，她干脆不收费了。说她无证经营？她已经准备好了证件！ 金丝边眼镜对此视若无睹，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他伸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淡淡道“此为不合格证件。” 不合格？ 都没拿下来看一眼就不合格？ 现在图书馆的人多了起来，他们对峙的状态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周围的读者都竖起耳朵睁大眼睛观望着事件的后续发展。 青苗这会儿是真的笑了，嘲讽地笑绽放在她的脸上，“你不仔细看看？” 金丝边眼镜还是无动于衷，甚至有些不耐烦了，他皱了皱眉，说，“没有必要。我说不合格，就是不合格了。” 说实话，要不是现在他们是站在对里面，青苗简直要佩服这个人了。滥用职权能说的这么理所当然丝毫不惧也是一种本事。 当然，青苗并不担心，她也还有后手。只是这会儿需要拖延一下时间。 她眯起眼睛接着问道，“你也不怕败坏你们文化局名声？我这证件可是正正经经的合格证件，你们文化局自己盖的章。怎么才过多久就跑过来跟我说这不合格了？是想敲诈一笔？还是想……” 青苗的话还没说完，一旁听着的读者都有些忍不住了。 “这当官的整天就只知道干这样的事！” “好大的威风！还有没有王法了！” 金丝边眼镜稍微放大了声音，“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证件不合格按规定必须关闭经营场所，并且上交相关物品……” 51.修真界的娱乐大亨（十）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纷杂的念头在脑海里翻滚, 热切的眼神激动地对视，一股澎湃之情急切地想要从胸中涌出！ 我们国家现在也有科学家可以获得国际上的奖项了？ 哪怕只是一个提名，这也是有机会了啊！ 正如华人一直以来的奥运情结、金牌情结, 他们只是想看到祖国再一次站起来, 再一次强大起来！ “滚出去！”一个嘹亮的声音从人群中迸发而出！ 不知是谁先开了这个口子, 越来越多的读者站了起来，喊了起来, 动了起来！ “滚出图书馆！” “这里不是你们这些整天不干实事的人可以染指的！” 妇女、农民、老人、小孩、工人…… 最开始那一两个尖锐的嗓音随着越来越多人的加入慢慢汇集成一个雄厚的声音！气势磅礴，巍峨雄壮！ 声浪一声声地震慑过去，坐着的人们也起身走到了一起连成黑压压的一片。 蔡秘书、王教授、李教授几人接连后退，团在一起, 手脚发软地退到了门口。不知是谁先踩了谁一脚，蔡秘书被绊倒在地上，金丝边眼睛从脸上摔落, 镜片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他打理的整整齐齐的发丝凌乱成一团，行动间压上印子的衣服无心抚平, 以往平静无波的面容此刻也保持不住了！他惊恐地着喊道, “你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你们这是公然袭击国家工作人员, 妨碍行政……” 下面有人大声嚷嚷道, “瞧您这话说的！我们国家工作人员怎么会滥用职权查封图书馆, 还想阻挠有机会在国际上获奖的科学家参选评比？” 众人听了轰然而笑, 纷纷对视, 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大家把这个骗子赶出去！” “赶出去！” “骗子！” 蔡秘书三人有苦说不出, 只好抱着头狼狈的往外面跑，走之前还不忘撂下一句话，“暴民！” 后面佯装要追着打的工人叉腰站在门口，得意地嘲笑着，“我看你下次还敢来！来了爷爷我……”说着就挥舞了几下拳头。 坏人一走，大家都向张教授那里围了起来，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看张教授又看看那两个外国人，等着他们下一步做什么。 看到这一幕，青苗提了半天的心才得以放下。 人名群众的力量啊…… 当你和人民站在一边时，你才能体会到它的强大！ “啪！啪！” 青苗跑上两级台阶，拍了拍掌，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接着放开嗓子，“同志们，刚刚的事情实情相信大家也都清楚了，对于大家的帮助我万分感谢！”说着就鞠了一个躬。 情绪高涨的众人这会儿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摆摆手，小声说着，“我们也没做什么……都是张教授的功劳！” “是啊，哪里有像他们这样干的！目无法纪！” “多亏了张教授，不然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张教授在旁边乐呵呵地笑着，两个外国人站在他身后一起看热闹，时不时也相互问两句。 “刚刚，发生了，什么！”乔治操着才开始学习不久的中文询问。 他们虽然听不懂那些人在喊什么，但是原本这里的三个人被赶走了，所有人都很开心这一点他们看得一清二楚。他们是站在张教授这一边的，自然也跟着开心一下。 张教授摇摇头不愿意多讲，“一些麻烦事儿罢了！” 乔治点点头，这不是他所关心的。他们不远万里来到这个国度，所为的只有一件事——收集足以让张教授参加拉斯克医学奖评选的资料。 “我们可以去看一下您之前说的那个资料室吗？”乔治已经换回了英文来对话。评选的日子不远了，他们必须抓紧时间。 “当然。”张教授点点头。 青苗此时也说到了这一点。 “我知道大家第一次见外国友人都很兴奋，不过人家来毕竟是有事情的。我们给张教授他们让个位置好吗？谢谢大家的配合！” 听到青苗的话，围成一圈的读者们才渐渐散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但是他们书翻了几页眼神都还处于放空状态，完全看不进去。他们的心怦怦直跳，脑海里不断回味着刚刚大家一起行动的那种美妙感觉。 哦！我帮助了外国友人！ 我和大家一起伸张了正义！ 我们保护了弱小！ …… “就是这里了。” 张教授推开门向两位外国友人介绍到。 “wow! amazing!” 乔治直接喊了出来。艾萨克一路上虽然沉默寡言，心里和乔治其实也是一个想法。 这家图书馆太豪华了！丝毫不逊于他们国家的一些小图书馆！这一点在和路上看到的其他建筑对比时，突显得尤为明确。 他们刚刚在大厅就看到了高大的落地窗垂直而下，到处窗明几净，光可鉴人。大厅中间是前台，一边是有着红色沙发的休息区，一边是有着桌椅的阅读区。那沙发看着软软的柔软异常，他都想坐下去试试。阅读区这边也有非常多的读者，让他再次感叹这个国家的人口数量。穿过阅读区往尽头走，就是这间期刊阅览室了。 阅览室里放着一个个书架，张教授指着靠近里面的几个，说，“我当时查资料用的就是这几个书架上的期刊。” 那上面全部都是生物医学类相关期刊，除s外，还有ncet》（柳叶刀）、《nat rev drug discov》（自然评论：药物与发现）等等，从往年期刊到最新的都有，乔治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美国的办公室！ 两人作为专业评选团队的成员，自然也在生物医学领域浸淫多年。随手拿起一本期刊，他们不禁被里面精彩的论文所吸引，一下子连张教授都忘了。毕竟他们来这里花了两个月，路上根本看不到最新期刊！ 张教授好笑地摇摇头背着手转身走了，把这间期刊阅览室暂时留给他们。 青苗看到张教授走了出来，连忙走上前去，“这回可该是我好好谢谢您了！” 她挂着一张笑脸，眼神却是严肃的。 张教授抬起有些枯瘦的胳膊往前面一指，“谢他们吧！” 前面正是阅读区。 青苗见状只觉得好笑极了，“你们怎么还推来推去的！都要感谢！” 想到刚刚那么多人都站起来帮忙，再想想现代社会的冷漠，青苗不无感慨。“大家真的是很热心啊！我今天才算是见识到了人多力量大！” 张教授却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凛，警告道，“这股力量，不能乱用。” 青苗不解，乱用？ 这要这要怎么乱用？ 张教授没有多解释两句的意思，径直往前面走着。 青苗匆匆跟上，心里还在想着。 人多的力量…… 人多…… 张教授是想到了那十年吗？ 蔡秘书等人回去了紧急报告给高副局。 高副局并不慌张，他都是要退休的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小蔡，你去找一份他们那个什么拉什么克奖的资料来，还有那个张教授的论文。” 要是张教授有可能获奖，还铁了心想保这个图书馆，这个风口上他就不轻举妄动了。 要是他更可能获不了奖……那就别怪他了！ “是！是！” 过了一周，蔡秘书喜笑颜开地闯进了办公室！ “局长！局长！您猜我找到了什么！” 他递给高副局一本期刊，上面满满的英文字母看得高副局头疼。 “直接说！”高副局不满地斜睨了他一眼。 蔡秘书喜形于色，这会儿还要卖个关子。 “我必须先和您报告一下那个拉斯克医学奖是什么奖。听说他是国外一个生物学界蛮厉害的奖，仅次于诺贝尔奖，差不多就是生物学界第二的奖！它还因为评选的公正性而出名，所有候选人都是专业的评选团队推选的，每个人都必须准备详实而准确的资料……” “说重点。”高副局吐出一个烟圈，把手上那根烟放在烟灰缸里碾压了半晌直至最后一丝火光熄灭。 蔡秘书浑身一僵，果断住嘴，他觉得自己就好像是高副局手里那根烟，再不说重点就要被灭了！ 他手忙脚乱地翻开了期刊其中一页，只见上面印着一副奇形怪状的图谱。 怀着巨大的兴奋，蔡秘书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王教授告诉我，他们看见过这个！” 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就在，在张教授的查阅过的资料里！” “嗯？”高副局不是做研究这一行的，听到这里还是没懂。他从鼻腔里喷出一个气音，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这就是说，张教授他，是抄袭的！” “噗！” 一口浓茶顿时喷到了蔡秘书的脸上！ 谁不希望是自己做出来成果呢？ 如果没有那中断的十年，该有多好啊！ “您愿意接着做这个研究吗？” 青苗心中酸涩，轻声开口询问。 “接着？我有什么好接着的？这个不是已经做完了吗？你看人家都发表论文了……”说着说着，张教授的声音越来越小，陷入了沉思。 他刚刚看的是布雷内七四年发表的论文。 52.修真界的娱乐大亨（十一）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张教授遗憾地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能一起探讨一下呢……” 他嘴里咕哝着，又不大甘心, “那么那套书还在吧？还有那个什么习题册！和器官发育有关的那道题！” 张教授小声嚷嚷着，一把年纪了，这会儿还跟个小孩一样, 说风就是雨, 转身就要看赵胜天写附加题时想到的那题。 “就是这本。” 青苗此时可不就站在柜台旁边吗？她把那两本书抽出来递给张教授。那本习题册不知是不是上次压过的原因, 一翻开就是张教授想找的那一面。 “……获得诺贝尔奖？细胞的程序性死亡？这么快……？”张教授迫不及待地接了过来细细研读。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是之前吃了不少苦的缘故, 读着读着却带上了些许疑惑与不可思议。 张教授发现了什么？ 围在一起的几人看到张教授的反应心里各有思量。 赵胜天有些忐忑。他毕竟复习时间还比较短，高考成绩其实上不了农大, 能被特招皆因那满分的生物试卷还有那道附加题。万一张教授看了之后不想特招他了……赵胜天悄然握紧了拳头, 紧咬牙关, 满嘴苦涩。 罢了！大不了再考一次！他这次能把生物考到满分, 下一次也有机会其他考上高分！ 想到这里, 他压力顿失，吐出一口浊气, 松开拳头擦了擦头上的汗。 站在一旁的宋明河心里倒是乐开了花。他就说这教材是假的！他表哥考上了是他表哥运气好。现在连专业教授都对此疑惑不解，这书能真？他真是有先见之明, 先一步揭开了了这个骗子的真面目！一会儿肯定不用道歉了，还可以看她的笑话！ 扶着张教授的男人什么都没想。他自认为不是专业的，管不了那么多, 陪老人过来只是照看一下老人的身体。现在这情况, 张教授忘了刚刚差点被撞到, 他可没忘。 想到宋明河，裴鹏飞又是扫了他一眼，冷厉的目光成功地让得瑟起来的宋明河再次老老实实站好，起码是面上老老实实的。 “那篇收录了获奖论文的期刊请问图书馆有吗？”张教授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儿，还是想看看论文。 学术界用什么说话？用成果！用论文！看了论文才能了解这个领域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不知不觉中，张教授已经开始信任这道题目，这本书，甚至是图书馆了！ 这种学术期刊，一般的图书馆都不可能有，太贵、太少人看。只有那些专业研究所的内部图书馆才会购买相关专业的期刊。但是张教授现在却觉得这里可能有那些期刊！ 他实在是太需要这些资料了……如果前人已经做出成果，他再做固然可以美名其曰填补了国内科研界的空白，但是从实际情况上来看也只是浪费科研经费。毕竟这些初期的内容都还是基础研究，无法立刻转化为成果，想用的话标明引用自谁即可。目前国家是极度缺少科研经费的，能直接找到成果，他又何必浪费国家的钱？ 他甚至抱着极度悲观的想法，如果相关研究已经完全完成了，他就再做别的吧！ 张教授其实只是被获奖那句吓到了，目前细胞凋亡的基因规则只完成了第一阶段并发表论文，后面还在进行中呢！ 青苗接过题目一看，获得诺奖的成果？想必s上发表过吧？ s指的是细胞，自然，科学这三大顶级期刊，它们每一期会选择最有价值的论文刊登，基本上诺奖级的成果都是在这上面发表的。当然，也有一些例外。比如屠呦呦的论文就是因为大环境限制先发表在国内期刊上的。 “我去给您找找试试！”青苗有些不确定，毕竟这论文可能年代久远了。 翻了好一会儿，青苗成功地找到了。但是她看着面前三篇论文还有那日期，却不禁天人交战起来。 细胞凋亡的基因规则是三个科学家的成果。 细胞凋亡也称程序性细胞死亡，指的就是细胞到一段时间会规律地死去。他们对细胞进行研究，发现有一种促进细胞死亡的基因和一种抑制细胞死亡的基因。 科学家不禁联想到，如果能研究透这些基因的功能原理，依此来研发具有这种功能的药物，不就可以控制细胞的生死吗？ 这样一来，人们就可以让癌细胞加速死亡，消灭癌症；也能加强艾滋病人身上的免疫细胞，抵御艾滋病。 可以说，研究这个课题有着重大意义。 课题最开始，是布雷内通过研究线虫使基因分析和细胞的分裂分化以及器官发育联系起来，同时突出了线虫可以作为一种优良的实验模型。 这是非常重要的一步，张教授就是卡在这里。就连诺贝尔的颁奖词都突出这一点，“因为正确选择了线虫作为模式生物……” 线虫并不是那么容易想出来的。 要想研究细胞，必须选一种细胞不多不少又便于观察的生物。哺乳动物的细胞太多，细菌是单细胞生物，细胞太少。只有线虫刚好是一百多个细胞，又是透明的身体，在显微镜下非常容易观测。 接着，霍维茨发现线虫体内控制死亡的关键基因，描绘出基因特征，揭示了这些基因在细胞死亡过程中的作用，还证实了人体也存在着这些基因。 证实了人体也存在这些基因，接着做研究才有意义。毕竟我们探索其他生物很多时候其实是为了探索我们自己。 现在这个时间点，霍维茨应该就在做这个研究，但是还没完全出成果，论文也没发表。 最后，苏尔斯顿描述了线虫在发展过程中细胞分裂分化状况，确认了细胞死亡过程中控制基因的最初变化情况。 他们三个因为找到了线虫作为新颖的实验生物模型，并且绘制了细胞分裂分化过程中的细胞图谱而获得诺贝尔奖。 但是现在只有布雷内的论文发表了，霍维茨还在研究中，几年后发现线虫重要性的人们才会开始给线虫进行基因组测序…… 她应该把论文都给张教授吗？这会不会抢占了别人的成果？ 要是从现代到古代，青苗还不至于纠结。可是现在论文的原主人正在研究这个，他也能研究出来，这时间隔得太近了！ 脑海中另一个想法又质问她，她带着这么多书回到了这个落后的时代，难道还要束手束脚地什么都不能做吗？而且这个研究早一步出来就早一步利于开发新药，拯救病人！ 她该怎么办？ 青苗看着眼前的论文，深深地叹了口气。 楼下众人等得颇有些焦急。张教授是心系研究，一点也坐不住，时不时就抬头眼巴巴地望着楼上，希望看到青苗拿着资料下来的身影，却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失望。 裴鹏飞眼看着这时间有些长了，干脆一把把宋明河抓过来，让他道歉。 宋明河：我就好好地站着怎么又有事了？ 看着张教授精神抖擞、转来转去的样子就知道没有多大事，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宋明河就可以不道歉了。 这次是有裴鹏飞拉着，张教授才没出事，不然这老胳膊腿儿往地上一摔，老人又骨质疏松，很容易就会摔断腿。 “对不起……”宋明河这时候也不犟着了，小声地道了一句歉。他甚至阴暗地想着，看在你等会儿要代我出一口气的份上，给你道个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教授闻言，立刻回想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脚步一停，直接往身后的椅子一倒，“哎呦！哎呦！“地叫唤起来，让旁边的赵胜天看得目瞪口呆。 宋明河见状也是一脸尴尬，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 这老头怎么这个反应啊？ 还是裴鹏飞了解张教授，他看着宋明河的样子，淡淡地提点了一句，“大声点。” 宋明河环顾四周，只有远处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男人，想来应该听不清吧？ 他的脸耷拉着，垂头丧气，用比刚刚大一些的声音喊了一句，“对不起——” “嗯——”张教授这才勉强满意。 “嗒！嗒！”清脆的脚步声传来，抱着一摞资料的青苗终于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她径直走到张教授面前，放下那几本期刊和纸张，用略带复杂的语气说道，“资料就是这些了。” 张教授坐直身体，迫不及待地翻开了第一页。 宋明河也立刻抬起头来，一扫之前的失落，一脸期待地等着张教授。 张教授是会直接破口大骂还是冷静地离开？ 吴知出生于一个传统的书香之家，家里曾经有许多藏书。 53.修真界的娱乐大亨（十二）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他们的内心又是喧嚣的, 吵嚷不停。 纷杂的念头在脑海里翻滚，热切的眼神激动地对视，一股澎湃之情急切地想要从胸中涌出！ 我们国家现在也有科学家可以获得国际上的奖项了？ 哪怕只是一个提名, 这也是有机会了啊！ 正如华人一直以来的奥运情结、金牌情结，他们只是想看到祖国再一次站起来，再一次强大起来！ “滚出去！”一个嘹亮的声音从人群中迸发而出！ 不知是谁先开了这个口子，越来越多的读者站了起来，喊了起来，动了起来！ “滚出图书馆！” “这里不是你们这些整天不干实事的人可以染指的！” 妇女、农民、老人、小孩、工人…… 最开始那一两个尖锐的嗓音随着越来越多人的加入慢慢汇集成一个雄厚的声音！气势磅礴, 巍峨雄壮！ 声浪一声声地震慑过去，坐着的人们也起身走到了一起连成黑压压的一片。 蔡秘书、王教授、李教授几人接连后退, 团在一起，手脚发软地退到了门口。不知是谁先踩了谁一脚，蔡秘书被绊倒在地上，金丝边眼睛从脸上摔落，镜片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他打理的整整齐齐的发丝凌乱成一团，行动间压上印子的衣服无心抚平, 以往平静无波的面容此刻也保持不住了！他惊恐地着喊道, “你们,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你们这是公然袭击国家工作人员，妨碍行政……” 下面有人大声嚷嚷道, “瞧您这话说的！我们国家工作人员怎么会滥用职权查封图书馆, 还想阻挠有机会在国际上获奖的科学家参选评比？” 众人听了轰然而笑, 纷纷对视, 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大家把这个骗子赶出去！” “赶出去！” “骗子！” 蔡秘书三人有苦说不出，只好抱着头狼狈的往外面跑，走之前还不忘撂下一句话，“暴民！” 后面佯装要追着打的工人叉腰站在门口，得意地嘲笑着，“我看你下次还敢来！来了爷爷我……”说着就挥舞了几下拳头。 坏人一走，大家都向张教授那里围了起来，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看张教授又看看那两个外国人，等着他们下一步做什么。 看到这一幕，青苗提了半天的心才得以放下。 人名群众的力量啊…… 当你和人民站在一边时，你才能体会到它的强大！ “啪！啪！” 青苗跑上两级台阶，拍了拍掌，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接着放开嗓子，“同志们，刚刚的事情实情相信大家也都清楚了，对于大家的帮助我万分感谢！”说着就鞠了一个躬。 情绪高涨的众人这会儿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摆摆手，小声说着，“我们也没做什么……都是张教授的功劳！” “是啊，哪里有像他们这样干的！目无法纪！” “多亏了张教授，不然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张教授在旁边乐呵呵地笑着，两个外国人站在他身后一起看热闹，时不时也相互问两句。 “刚刚，发生了，什么！”乔治操着才开始学习不久的中文询问。 他们虽然听不懂那些人在喊什么，但是原本这里的三个人被赶走了，所有人都很开心这一点他们看得一清二楚。他们是站在张教授这一边的，自然也跟着开心一下。 张教授摇摇头不愿意多讲，“一些麻烦事儿罢了！” 乔治点点头，这不是他所关心的。他们不远万里来到这个国度，所为的只有一件事——收集足以让张教授参加拉斯克医学奖评选的资料。 “我们可以去看一下您之前说的那个资料室吗？”乔治已经换回了英文来对话。评选的日子不远了，他们必须抓紧时间。 “当然。”张教授点点头。 青苗此时也说到了这一点。 “我知道大家第一次见外国友人都很兴奋，不过人家来毕竟是有事情的。我们给张教授他们让个位置好吗？谢谢大家的配合！” 听到青苗的话，围成一圈的读者们才渐渐散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但是他们书翻了几页眼神都还处于放空状态，完全看不进去。他们的心怦怦直跳，脑海里不断回味着刚刚大家一起行动的那种美妙感觉。 哦！我帮助了外国友人！ 我和大家一起伸张了正义！ 我们保护了弱小！ …… “就是这里了。” 张教授推开门向两位外国友人介绍到。 “wow! amazing!” 乔治直接喊了出来。艾萨克一路上虽然沉默寡言，心里和乔治其实也是一个想法。 这家图书馆太豪华了！丝毫不逊于他们国家的一些小图书馆！这一点在和路上看到的其他建筑对比时，突显得尤为明确。 他们刚刚在大厅就看到了高大的落地窗垂直而下，到处窗明几净，光可鉴人。大厅中间是前台，一边是有着红色沙发的休息区，一边是有着桌椅的阅读区。那沙发看着软软的柔软异常，他都想坐下去试试。阅读区这边也有非常多的读者，让他再次感叹这个国家的人口数量。穿过阅读区往尽头走，就是这间期刊阅览室了。 阅览室里放着一个个书架，张教授指着靠近里面的几个，说，“我当时查资料用的就是这几个书架上的期刊。” 那上面全部都是生物医学类相关期刊，除s外，还有ncet》（柳叶刀）、《nat rev drug discov》（自然评论：药物与发现）等等，从往年期刊到最新的都有，乔治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美国的办公室！ 两人作为专业评选团队的成员，自然也在生物医学领域浸淫多年。随手拿起一本期刊，他们不禁被里面精彩的论文所吸引，一下子连张教授都忘了。毕竟他们来这里花了两个月，路上根本看不到最新期刊！ 张教授好笑地摇摇头背着手转身走了，把这间期刊阅览室暂时留给他们。 青苗看到张教授走了出来，连忙走上前去，“这回可该是我好好谢谢您了！” 她挂着一张笑脸，眼神却是严肃的。 张教授抬起有些枯瘦的胳膊往前面一指，“谢他们吧！” 前面正是阅读区。 青苗见状只觉得好笑极了，“你们怎么还推来推去的！都要感谢！” 想到刚刚那么多人都站起来帮忙，再想想现代社会的冷漠，青苗不无感慨。“大家真的是很热心啊！我今天才算是见识到了人多力量大！” 张教授却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凛，警告道，“这股力量，不能乱用。” 青苗不解，乱用？ 这要这要怎么乱用？ 张教授没有多解释两句的意思，径直往前面走着。 青苗匆匆跟上，心里还在想着。 人多的力量…… 人多…… 张教授是想到了那十年吗？ 蔡秘书等人回去了紧急报告给高副局。 高副局并不慌张，他都是要退休的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小蔡，你去找一份他们那个什么拉什么克奖的资料来，还有那个张教授的论文。” 要是张教授有可能获奖，还铁了心想保这个图书馆，这个风口上他就不轻举妄动了。 要是他更可能获不了奖……那就别怪他了！ “是！是！” 过了一周，蔡秘书喜笑颜开地闯进了办公室！ “局长！局长！您猜我找到了什么！” 他递给高副局一本期刊，上面满满的英文字母看得高副局头疼。 “直接说！”高副局不满地斜睨了他一眼。 蔡秘书喜形于色，这会儿还要卖个关子。 “我必须先和您报告一下那个拉斯克医学奖是什么奖。听说他是国外一个生物学界蛮厉害的奖，仅次于诺贝尔奖，差不多就是生物学界第二的奖！它还因为评选的公正性而出名，所有候选人都是专业的评选团队推选的，每个人都必须准备详实而准确的资料……” “说重点。”高副局吐出一个烟圈，把手上那根烟放在烟灰缸里碾压了半晌直至最后一丝火光熄灭。 蔡秘书浑身一僵，果断住嘴，他觉得自己就好像是高副局手里那根烟，再不说重点就要被灭了！ 他手忙脚乱地翻开了期刊其中一页，只见上面印着一副奇形怪状的图谱。 怀着巨大的兴奋，蔡秘书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王教授告诉我，他们看见过这个！” 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就在，在张教授的查阅过的资料里！” “嗯？”高副局不是做研究这一行的，听到这里还是没懂。他从鼻腔里喷出一个气音，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这就是说，张教授他，是抄袭的！” “噗！” 一口浓茶顿时喷到了蔡秘书的脸上！ “你确定他抄袭造假？怎么判断的？”走了两圈，高副局猛然转过身来喊住蔡秘书，细细地问一遍。 他的手心早已濡湿出汗，沾满汗液的衣服被清凉的秋风一吹冷冰冰地贴在背上，让他稍微冷静了一点。 如果张教授造假，这可就不只是关于一个小小的图书馆了！ 张教授背后还有农大，还有实验室，还有研究所！ 研究界一向归中科院管，他们捞不到什么。这回是不是能找准一个时机插手进去？ 只要能插手，每年的科研经费那么多，随便漏下来一点就可以…… 就算到不了他的手上，退休前位子能动一动也是好的！ 蔡秘书又咽了口唾沫，垂着头，恭敬地说，“这是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张教授论文发表的期刊。之前王教授他们去那家图书馆探查过张教授查阅过的资料，有看到一份细胞图谱！” 高副局身体微微前倾，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表情，只是随着蔡秘书的话暗自点了下头。 “我们终于找到张教授的论文后，发现他也用了这一份图谱！” 高副局听到这里有点扫兴，失望地开口道，“我记得他们写那些论文是可以引用别人的成果的。”这算哪门子抄袭？ “不是，不是的。”蔡秘书急忙解释，“这份图谱来自一个外国的生物学家，也是今年才发表的论文！而张教授不是引用，就是正文里直接用了这份图谱！” 蔡秘书很确定。 王教授指出见过那张图谱后，他也有仔细地翻看张教授论文里的参考文献，里面根本没有提到刊登这个图谱的期刊和图谱的作者！ 54.修真界的娱乐大亨（十三）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青苗起身, 到窗边一看, 却看到了极其科幻的一幕。 数不清的飞行器在头顶盘旋，三维立体的交通网络仿佛一道道光路。一架糖果形状的飞行器从青苗的窗边擦过, 惊得青苗连连后退，随即它一头撞进了光路，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其中，化作了一颗流星。紧随其后的是一个机械的声音，“gds-qes970号飞船低空低速驾驶, 违反空中交通条例, 请立刻降落, 请立刻降落！” 到处都是直入云霄的高楼大厦，底层的房间窗口都有一个升降平台, 高处则是五彩缤纷的广告大屏幕。与其说是大屏幕不如说是一个自成一体的虚拟空间，几个明星的立体形象清晰可见, 宛若现场再现。 现在上面在放映一个口红的广告, 其中一个美女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转头对青苗妩媚地眨眨眼睛，一个飞吻立刻送了过来, 直直地砸到了青苗的窗户上，是真的砸了上来！ “嘭！” 那个烈焰红唇展开，幻化成了一行红色的字漂浮在空中，还自己读了出来！ “复古烈焰红色, 引领最新时尚潮流！” 它扭了扭身体, 恢复成烈焰红唇, 锲而不舍地往窗户上撞，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似乎非常想把自己塞进青苗的手心里。 青苗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两步，连连摆手，不约，我们不约！ 那个烈焰红唇却是更急了，把自己弄得扁扁的，脚试探性地踩进窗户缝，就想从那里溜进来！ 青苗目瞪口呆地看着它，不知该作何反应。她这图书馆的窗户挡不挡得住啊…… 咔嚓！ 在这个关键时刻，一只机械手臂夹住了这枚烈焰红唇。 “发现违规小广告一个，已回收。” 那原来是一个圆圆的机器人，没有脚，只是一个光滑的底盘，还有一个看起来空间不小的肚子，身体两侧能伸出两只机械手臂。 它抓住了那枚烈焰红唇，在大约是嘴巴的位置一道铁板滑开，机械手臂把那枚不停挣扎的烈焰红唇塞了进去，伴随着一声娇滴滴的尖叫和咔嚓两声，它接着说道，“回收完毕，回收完毕。” 青苗不得不感慨，这年头的小广告也做得十分厉害了！ 照旧下楼吃个早饭，青苗心情不错地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坐在椅子上吃新鲜出炉的三明治。 她还把阅览室那台电视机搬了过来，看着上面留存的电视剧。 其实也没留下啥，都是诸如西游记之类的八、九十年代老剧。不过播放了几十年的经典这一会儿看着也蛮有味道就是了。 上个世界，她一共收集到5739本图书馆原本没有的书籍，其中不乏珍贵古籍与八十年代特色书籍。 同时利用图书馆的资料，使更多人获得了知识。 她对自己已经挺满意的了，图书馆对她的认可度好像也更高了。 就比如这一会儿，她的图书馆变成了一栋建筑的底部五层，没有任何人发现异常，仿佛这里本来就是她的。她也能对图书馆外观进行改变，使之更加符合这个世界的文化。 不过这个世界的主流文化是什么来着？ 电视上，孙悟空还在大喊着，“吃俺老孙一棒！”背景乐霎时间奏了起来，那样渣的画质青苗也看得津津有味。 “轰！嘭！滋——” 一阵巨大的声响转眼间就盖住了电视剧的声音。那声音先是震耳欲聋，随后又是如指尖搔刮门板，锐利刺耳极了！ 怎么回事！ 谁想暴力攻进她的图书馆？ 青苗猛地起身，扔下手上的餐具，立刻搜寻脑海里的图书馆模型，准备开启防御模式，好好地杀一下来者威风！ “警告！警告！黑曜石区低空发生交通事故！黑曜石区低空发生交通事故！请地面巡逻机器人尽快处理，请地面巡逻机器人尽快处理！” 图书馆玻璃门外一阵烟尘涌动，朦朦胧胧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一个清晰可辨的电子音从里面传出，呼唤地面交警。 青苗：…… 她听见这声响，狠狠地坐下，用餐刀把三明治大卸八块。 你出个车祸需要这么大动静吗！需要吗！ 自家门口出了事情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不过青苗准备先听着动静，吃完早饭再仔细围观。出了个车祸处理总得要一会儿的吧？ 她关掉电视，换好新的餐具，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餐。 外面一个嚣张的声音传了出来，“艹，孙子你今天胆子够大啊，敢直接撞你爷爷的飞行器了！” 对面一个有些懒洋洋的女声喊道，“唉！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看你那头发跟交通信号灯一样就忍不住撞上去了！” 噗！咳，咳咳！ 青苗闻言一口咖啡差点喷了出来，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逗啊！ 青苗已经能脑补出两个车祸当事人对骂的场景了，一个是绿色头发的嚣张杀马特，一个是看他不爽的皮衣小姐姐。 尽管因为这句话对那个妹子充满了莫名好感，也不能否认她主动撞人的事实。 青苗皱眉，努力在心中掐灭刚刚幻想的画面，静待后续。 “你不能因为不喜欢传统文化就否认我们的装扮，否认我们的一切，甚至现在还对我们做出这样的事情……”一个沉稳一些的声音加入了进来。 传统文化？ 一场车祸怎么还和这扯上关系了？ 那懒洋洋的女声不急不徐地打断了那人的话，声音竟然带了一丝愠怒，“得了吧！传统文化？呵！如果母星的传统文化是这样的……” 她也许是摇了摇头，讽刺地笑着。 青苗在脑海里继续勾勒着外面的情形，兴趣越来越大。 母星？传统文化？ 他们的传统文化和地球一样吗？ 青苗知道自己来到了未来，但是具体情况却是两眼一抹黑。她三两口把剩下的早餐吃完，准备早一点去看看。 “嘀！嘀！嘀！到达事发地点！” 这大概是所谓的地面巡逻机器人？ 青苗咽下口中的三明治，端起咖啡来缓解一下喉咙的干渴。 伴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巨响，那两架飞行器应该是被抬走了，机械的电子音继续道，“请双方填写回执单并缴纳罚款。请双方填写回执单并缴纳罚款。”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后，那个女声再次出现，语气惊讶极了，“等一下？你们就这样走了？不载着我们或者给我们留一架飞行器?” 电子音淡定地回答，”抱歉，由于双方当事人触犯相关条例已超过十次，被记入黑名单，交通管理局不提供相关服务。” “唉，等等，别走啊！”那个女声这一会儿也难以保持之前的懒散，焦急地喊着，却于事无补。 “哈哈哈！叫你老是撞我，这回长教训了吧！”之前的杀马特得意洋洋，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那个沉稳一些的声音提醒道，“……我们也是双方当事人之一。” “嗯?” “我们也没飞行器了。” ！！！ 青苗三两口吃完早餐，把餐具收回厨房。关上电视，她慢慢悠悠地走到大门口，打开门，好心地提议到，”几位不如进来坐一会儿？” 听到身后的动静，一行三人转过身来，青苗这才看清他们到底是什么样子。 小姐姐就像青苗想象中的那样，一身黑色制服，干脆利落。满头乌发被细细地盘在脑后，一丝不苟，只有额前还留存着两缕短发在风中不羁地飘荡着，弯成一道美丽的弧线。一双丹凤眼微微高挑，听到她的话后整个人半转过身来，双眼顿时闪过一道厉色，待看见她了才骤然放松些许。 帅！ 青苗听到后面明白自己可能有点误会。他们都触犯这个条例十多次了现在还在互怼，与其说是仇敌，不如说是冤家。 况且，这是星际时代。 连一个所谓的违规小广告都有那么大动静，也许对严重程度的判断和她那个年代根本不一样，比如说断腿断手只是小毛病？ 大概是她少见多怪了。 放下了心中的芥蒂，青苗毫不犹豫地粉上了这个小姐姐。 等她转头看到另一边，不禁沉默了半晌。 她试图挽救一下，问道，“你们刚刚好像说到传统文化？” “是啊！我就是现在星网上最火的传统文化继承者！葬爱家族的葬月！要不要我给你签个名” 55.修真界娱乐大亨（十四）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言罢, 点了点头, 青苗转身就飞奔下楼了。 楼下这会儿整体看着还比较正常。此时正是大早上的，人数还没有到达一天的高峰。 青苗一走到前台，阿钰就偷偷摸摸地塞给她一份报纸。 “刚刚有读者带进来的！”阿钰靠近青苗踮脚在她耳边悄悄说道。 阿钰脸上焦急的神色做不了假, 青苗将信将疑地展开报纸一看，顿时被惊住。 只见报纸的主页上写了硕大的几个字——《评选不容作假！勿要丢脸丢出国门！》 配图正是青苗的图书馆！ 匆匆浏览一遍，青苗就明白了这个报道的险恶之心。 通篇先是介绍了拉斯克医学奖的重要性，尤其是它还是一个国外的大奖。然后又陈述了人们在知道张教授有望参与评选时的喜悦, 与记者本人得知张教授是作假时的愤怒做对比。 报道在结尾处痛斥了这种行为不端的做法, 质问若被发现作假，他是否是想要丢脸丢出国门！记者质问道, 既然他们都能发现作假, 难道在国外的专家发现不了吗！他质问张教授这样做是何居心！ 他甚至还话锋一转，顺带问到了是谁给了张教授这个胆子！他是怎样得到那些资料的！ 到这里就充分体现出这篇文章的用意了，引导读者相信张教授作假只是表面目的, 记者看似只得了一个勇于揭露的名声，实际上他把问题引向了更深一层—— 张教授背后是否有人授意？国家每年拨款的研究经费那么多到底有没有好好利用？是否应该有更严格的监管？ 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纪，研究经费的使用乱象依然是一个不小的问题。晚上加班加点做实验的话实验室主任是不是应该点一份外卖犒劳一下研究生？既然点了钱从哪里出？这还只算是小钱，大头的是可能有一些实验室研究经费刚刚拨下来就被“老板”揣了一部分进荷包里。 张教授没有这样做, 但是那也得之后才能证明。脏水泼上来了, 就难以洗掉了。 他顺势提出监管的话, 不少部门肯定都想分一杯羹。 彻底得罪了研究界, 这个记者却并不怕。得罪了一边, 自然有另一边的好处。对一个记者来说, 比起无权无势的研究员，自然是蔡秘书他们能给出的好处更多了。 既然提到了资料，图书馆的存在自然也就暴露在了公众的面前。 在证明作假的那一段，记者有给出两张一摸一样的细胞图谱，正是张教授论文里的和一位外国科学家论文里的。记者发挥他的想象力，帮青苗补全了张教授为什么能在实验之初就得到这份资料，说得青苗自己都快要相信了。 嗯，她现在是一个归国华侨子女，带回来大量国外资料回馈国内。 这个人设……青苗自己都不敢想！ 看完后，青苗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她要是真有这个身份还用担惊受怕这么久吗？ 在这个物资还比较匮乏的年代，有外国关系，是会被高看两眼的。 这一会儿青苗可是不急了。别人不知道，张教授她可是了解的。不要说这个乌龙的作假了，真的得奖……也不是不可能。 “馆长！馆长！怎么办呀！”阿钰在一旁小声地问道，一声接着一声像是连珠炮一般。 “不急！”青苗把报纸拍在桌子上，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准备再慢慢欣赏一番。这可是她第一次上报纸唉！虽然只是名字出现，没有照片没有配图，但是也不错了。 “馆长！这怎么能不急！张教授出事了那可不就是……”最后的话消失在阿钰口中，这里人多眼杂，她不大好说出来，只好气极地跺一跺脚，肩膀上的麻花辫也随着在空中跳跃了两下。 青苗知道阿钰的意思。 暂且不说是张教授上次保住了图书馆，他们必须知恩图报。仅仅是这几次连在一起的事，张教授的已经差不多和他们图书馆绑在一起了，他们处于同一个利益体中。张教授更出名，图书馆也会更出名。张教授倒了，图书馆也必将受到影响。 随手抄起一支笔在指尖转着，青苗肯定地说，“张教授没有作假，我相信他。我们等着就行了！” 等到张教授获奖了……不，甚至只要等到那篇论文登上《cell》了，一切的谣言都会不攻自破。 “馆长！您相信别人可不信啊!就算是要等，我们也得先澄清吧？不然还没等到张教授的好消息，我们图书馆要先倒了！” 阿钰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那就澄清一下吧！我一会儿写一份通告，下午张贴上去。”青苗下了决定，完全不慌了。倒是阿钰一直担心会不会忽然有读者读到这份报道，坐立不安。 她瞧了一眼外面的太阳，挂在天空中央。现在已经是大上午了，不少人应该都看完报纸了。唉，真令人担忧！ 果然，下午来的读者已经减少了不少。即使是来了的读者，也不乏神情异样的。 青苗写了一份简要的告示准备去张贴，一路上都有读者看着她窃窃私语。 “她就是馆长？看起来好年轻啊！” “就是她帮助张教授作假？” “嘘！她看过来了！” 三个大学生本来正在谈论青苗，见她转过身来立刻埋头接着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等到青苗走了，他们才又开始交流起来。 “你们刚刚躲什么啊？”其中一个板寸有些不开心地小声骂道，“我们又不是不占理！她既然做出了那样的事……” 一个头发带有天然卷的小卷毛呆呆地说，“可是……我怂啊！” 板寸听了气得要死。 青苗干脆利落地把这刚刚打印好的告示贴在了一楼大厅的白板上，众人来之前还挂念着几分看书，现在能目不斜视地去看书的人已经少之又少，大多数都驻足在白板前一探究竟。 “是引用？不可能吧……”有人怀疑。 “但是这种事情也不至于骗人啊！一看就知道了！”有人疑惑。 “辩护之言罢了！”还有人不屑。 他的话却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 这个时候报纸就是人们眼中的权威，上了报纸怎么可能有错？ 一定是张教授作假，这家图书馆是帮凶！ 青苗知道这时候跟他们说不通，干脆也不多说。情况就放在这里，实在不愿意相信的她也没办法，只能等到张教授的结果出来了。 阿钰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倒是忿忿不平。 “他们还看得是馆长您的书呢！怎么还这样！白眼狼！” 一边免费看着别人的书，一边还骂别人。有本事不看啊！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嘘！噤声！这时候不要乱开口，免得事态激化。”青苗一把拉过阿钰，不让她再多嘴。人群一激动起来，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 阿钰翻了个白眼，恼火地继续在前台坐着了。 第一天勉强还算是风平浪静，来的人除了口头上说两句也不敢做什么。 第二天开始事态逐渐发酵，图书馆的人也越来越少。 接近一周后，阿钰来的时候都有些心惊胆战了。 “馆长！我看到附近大学生好像很激动的样子！” 青苗还在淡定地看书，闻言微微抬眸，眼波流转间自是一片安宁。 “有多激动？” 阿钰小心翼翼地躬身靠近，在青苗耳畔喃喃道，“我听见有人说，他们正在策划着过来抗议！” “过来抗议？”青苗好像听到了一个神奇的词语。 “他们要怎么过来抗议？”青苗终于放下了书，抬头问阿钰。 “您怎么还不明白？就是过来……过来游|行示威啊！” 远在大洋彼岸的米国，《cell》的主编接到了电话。 “艾萨克，你给我打电话真是难得啊！” “嗯？你说什么？催一下？艾萨克，你要知道不是什么论文都能插队的，何况还是一个华国人……”他嗤笑道，颇有些不屑。 “要是接受我们米国教育的华人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你说一个在远东地区的……什么？怎么可能！真的吗？” 他放下电话，急忙喊来助理，“斯科特！斯科特！我们上周收到的来自华国的论文给谁审核了？快去给我催一下！” “什么？你不记得了！快去给我找！你这个小混蛋！要是误了我的正事，你今年的奖金就别想要了！” 可怜的斯科特平白无故地被骂了一顿，他心里气愤不已，以前来自那些国家的论文不是都这样处理的吗？怎么现在还找起他的麻烦来了？ 他刚刚要走，主编又把他喊住，“等等，斯科特！找到了直接拿来给我看看！” 他一定要抢先瞧一瞧，细胞史上第一例完整的系谱细胞树！ “宋明河！宋明河！” “是！”恍恍惚惚间忽然听到老师的点名，他立刻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却只看到老师怒气冲冲的脸。 完了！这可是专业课！ “你最近上课总是走神。”老师放下手中的班级花名册，深吸一口气，“你是大人了，我也管不了你什么，一切都要你自己负责。你要是不想听我的课，就出去吧。” 56.修真界的娱乐大亨（十五）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裴鹏飞走过去, 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张教授，“您这是做什么？” “我高兴啊……”张教授接过手帕，长长地叹息一声, “我十几年前去国外那会儿，这个课题才兴起呢！我当时就想着, 我们国家也不能落后, 我也要把这个做下来！没想到啊……” 张教授未竟之言大家都明白是什么，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现在好啦！我虽然没能做出来，但是能看到别人的成果，这也不错啦……”张教授吸了吸鼻子，勉强地笑了笑，安慰大家, 大家却都听得出来这话里的失落。 谁不希望是自己做出来成果呢？ 如果没有那中断的十年, 该有多好啊！ “您愿意接着做这个研究吗？” 青苗心中酸涩，轻声开口询问。 “接着？我有什么好接着的？这个不是已经做完了吗？你看人家都发表论文了……”说着说着，张教授的声音越来越小，陷入了沉思。 他刚刚看的是布雷内七四年发表的论文。 是用线虫啊……他之前一直没想到这生物, 对它的了解也不多。但是看了这篇论文后, 他立刻明白了用线虫的好处。 线虫才刚刚被发现这么几年，可以做的研究真的就做完了吗？ 不, 他还可以接着研究是什么让细胞分裂分化的, 还有…… “但是我还缺少资料啊……”张教授咂咂嘴叹息道。这论文早已发表几年, 他无法确定他再定下来一个课题是否会是别人已经完成的。 比起填补国内空白, 他更想要和这个领域世界上的所有科学家一起竞争！ “这些不就是资料吗？全世界最新的资料。” 青苗拿起最上面的论文, 露出下面的其他资料，除了布雷内的那篇论文，还有今年s期刊！ “天啊……” 张教授惊呼出声，他也可以要求他任职的农大去买，但是拿到的时候绝对已经不是最新的了！ “不可能的！这些不是假的吗？”宋明河不可置信，上前一步大声喊了出来！怎么可能都是真的！ 众人皱眉望向他，赵胜天连忙把他拉回来，“他瞎说的，瞎说的……” 张教授冷哼一声，满脸不悦，“这里的书，真的不能再真了！算了，跟你一个没见识的孩子说什么！” 这潜台词是，反正说了你也听不懂！ 青苗就当没看见这个人，继续给张教授介绍，“除了今年s，我这里还有往年的以及其他生物学期刊！” 张教授嘭地站起来，“带我去看看！” 青苗笑了笑，给张教授指明了地点，就看到张教授像是重新有了人生方向一般冲了过去，激情满满，那老胳膊老腿跑得飞快！ 刚刚在楼上，她没有把那三篇论文都拿出来，只拿了第一篇。如果张教授需要，她可以适当地再给一个方向。 但是她不会拿出论文让张教授照搬的。那是对张教授的侮辱！同时也无益于国内生物学水平的提高。 没有自己实验写出来的论文，看着再花团锦簇，一旦被问到问题就可能露馅。国内生物学家缺的是上手的实验次数、实验经费等等。直接给论文，难以培养需要的思维和能力，是拔苗助长啊…… 裴鹏飞没有跟上，很自觉地留下来处理杂务，比如说办借阅卡，再比如说，处理宋明河。 这一次，他主动的站到了青苗这边。 “我们进来前发生了什么？” 裴鹏飞清楚地记得当时是这个小家伙横冲直撞地往外面跑才撞到张教授的。但是，在图书馆里没事跑什么？ 他皱着眉，冷厉的视线再次扫过宋明河。 之前宋明河还厉害得不得了，这会儿在裴鹏飞视线下也只能委委屈屈地怂了。 “他本来要给我道歉来着，但是他不愿意，推了我一把，跑了。”青苗简单地说了一下。她本来不准备和这个小孩计较太多，一看就是中二少年，犯了错又好面子不肯认错，青苗只要求他道个歉就完事了，万万没想到这熊孩子还敢推她一把！ “还推人？”裴鹏飞的神色更加冷酷了，视线仿佛下降了十几度！ “对，对不起！”宋明河哭丧着一张脸，结结巴巴地喊了个对不起。 说好的张教授指出这家图书馆骗人呢？ 说好的扔下书大骂一通呢？ 说好的他不用道歉了呢？ 怎么就都没了？张教授还那么欣赏这里的书！ 宋明河内心愤懑不平却毫无办法，只觉得今天脸真是丢尽了。 要是张教授在这里知道他想什么，肯定会问，谁跟你说好了？别自作多情了！ “再说一遍，哪里错了？”裴鹏飞对宋明河的道歉很不满意。看着是一个成年人了，怎么还欺负妇女？ “对不起，我不该说你这里的书都是假的！刚刚不该推你一把！”宋明河再次喊了一声出来，眼角的泪水再也藏不住了，一滴一滴地从脸庞滑落，看起来好不可怜！ 他不是不知道错了，只是这多丢脸啊！ 对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承认错误要比犯下错误丢脸的多！ 裴鹏飞看向越青苗，用眼神询问她满不满意。 越青苗看宋明河哭成这个样子，本来有一点愧疚，但是转念一想她又没做错愧疚什么啊？ 宋明河在没有验证的情况下败坏她图书馆的名声，赌输了还拒不道歉，最后甚至暴力抵抗！ 现在哭成这个样子就变成小可怜了，她明明更可怜好吗？ 要不是刚好碰上裴鹏飞，宋明河一跑她还真找不到人！要是他还四处宣扬造谣，她图书馆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宋明河，你听好了。”想到这里，青苗也硬下心肠。 “我不是你爸妈，不会宠着你。我也不是你表哥，会让着你。” 听见这与众不同的话，裴鹏飞意外的挑了挑眉。 “犯了错就是犯了错，该道歉就要道歉，该罚就罚，不是随便能抵赖的。听说你也考上大学了，你已经是一个大人了，别再跟个小孩子一样以为哭两声就能解决问题了。” 可不是吗？裴鹏飞在心里默默地赞同。 严厉的话语飘到宋明河耳里，他别扭地转过头，举起胳膊用袖子胡乱地擦了两把脸，但是红红的眼眶还是暴露了他才哭过的事实。 他才没有跟小孩子一样呢！ 青苗继续沉着冷静地指出宋明河犯的一条条错误，“最开始是你直接拿着你表哥从我这里借的书污蔑是假书。我不欲与你过多计较，约定若你哥生物考试及格即可证明这书是没问题的，你答应了。是也不是？” 宋明河抬头看她一眼，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前两天成绩出来，今天你哥带你来道歉，你不肯道歉。是也不是？” 宋明河感受到旁边裴鹏飞的死亡视线，感觉像是被猎豹盯上的猎物一样，浑身立刻抖了一下，他强自镇定，再次应了一声，“嗯。” “你为了抵抗，推了我一把就跑，还撞到了张教授。是也不是？” 听到这里，宋明河真是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他只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旁边的裴鹏飞、角落里的那个读者、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都对他指指点点，“看啊！这孩子犯了错还不肯道歉……” “他还敢推人、撞人！” 宋明河捏紧拳头，五官难堪地皱到了一起，从牙缝里挤出了那个字，“是！” 现在宋明河看起来才像真心悔过了，这个教训越青苗肯定他会记一辈子！ “如果犯了错只是说说道个歉就行，要警察干嘛？”青苗嘲弄道。 “那你还想怎么样？”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宋明河喉咙里迸发而出，他都道歉了还不够吗？ “你犯的不是什么大错，但是同样可能造成严重后果。要是我没靠在柜台上摔了怎么办？要是这位大哥没有扶住张教授让张教授摔了怎么办？” 宋明河不说话了，就梗着脖子站着。 “作为惩罚，或者说是你道歉的赔礼，我只要求你在我这里做一段时间志愿者，就一个月，不过必须我满意才行。你愿不愿意？” 不是说我这里是假书吗？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假书”能写得这么好！ 等一个月后你再想看？哭着求我也没门！ “我愿意。”宋明河本来不想答应，沐浴在裴鹏举警告的视线中最后还是答应了。 青苗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到时候在她的地盘上了，还怕整治不了？ 张教授背后还有农大，还有实验室，还有研究所！ 研究界一向归中科院管，他们捞不到什么。这回是不是能找准一个时机插手进去？ 只要能插手，每年的科研经费那么多，随便漏下来一点就可以…… 就算到不了他的手上，退休前位子能动一动也是好的！ 蔡秘书又咽了口唾沫，垂着头，恭敬地说，“这是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张教授论文发表的期刊。之前王教授他们去那家图书馆探查过张教授查阅过的资料，有看到一份细胞图谱！” 高副局身体微微前倾，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表情，只是随着蔡秘书的话暗自点了下头。 “我们终于找到张教授的论文后，发现他也用了这一份图谱！” 高副局听到这里有点扫兴，失望地开口道，“我记得他们写那些论文是可以引用别人的成果的。”这算哪门子抄袭？ “不是，不是的。”蔡秘书急忙解释，“这份图谱来自一个外国的生物学家，也是今年才发表的论文！而张教授不是引用，就是正文里直接用了这份图谱！” 蔡秘书很确定。 王教授指出见过那张图谱后，他也有仔细地翻看张教授论文里的参考文献，里面根本没有提到刊登这个图谱的期刊和图谱的作者！ “这一张图就能构成抄袭吗？” 高副局有点怀疑，证据会不会太少？ 57.修真界的娱乐大亨（十六）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等等, 这是哪里？ 青苗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街道, 手里的伞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图书馆门口的花坛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狭窄的单向车道, 破旧的八十年代风的房子, 来来往往穿着老土衣服的人们…… 这些无一不在告诉青苗，她穿越了, 而且很可能是八九十年代！ 回头一看，图书馆倒是还在。 越青苗跌跌撞撞地跑进去, 想看一看还有没有其他人。 没有，没有, 没有！ 自习室没有, 阅览室没有, 办公室没有……到处都没有人！ 这栋五层楼的图书馆, 只剩下越青苗一人了。 . 这里好像真的是八十年代…… 越青苗站在二楼的落地窗边，出神地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眼尖地看到了楼下一个大叔手中的报纸, 头条就写着“高考科目再增一科——生物！” 青苗清清楚楚地记得文革后才恢复高考的, 这还在增加科目, 应该就是八十年代没错了。 八十年代要怎么生活啊…… 在这个商品还不能顺畅流通的年代, 她需要票、需要八十年代能用的钱！ 这可不是在学校可以刷校园卡或者微信支付宝的时代了！ 但是她从哪里得到这些？ 这年头工作都讲编制, 出门都要证明。 她在这年代还是一个黑户呢！ 越青苗又叹了口气, 忍不住把手指放到嘴边, 用牙齿细细地撕咬着指甲盖来缓解一下焦虑。 “嗡！嗡！嗡！”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震动了起来。越青苗闭眼感受一番, 直接就“看”到了识海里的一个微缩图书馆建筑！ 青苗用意念轻轻地推开图书馆的门, 楼下的图书馆门也悄然地开了个口子！ 嘭！ 青苗吓得后退两步，意念也跟着赶紧把门又关上了。 嗡！图书馆微缩模型又是一阵震颤，向青苗传递着什么消息。 她现在不能出去？ 算了，她也还不敢出去。 想象着自己在图书馆里面，她果然“看见”了图书馆内部。 地下二楼是密集书库，地下一楼是咖啡厅和小卖部，往上一楼是大厅，一边是报刊阅览室一边是休息用的沙发，再过去是几间办公室。 接着往上看，青苗看到了站在二楼窗边的自己！她的脸也能看得一清二楚，此时正闭着眼睛，随着青苗勾起唇角，她“看到”自己也勾起唇角了。 兴致勃勃地摆弄了一会儿，青苗看到了二楼中文阅览室的繁多书籍。她用意念抽出一本，上面还清清楚楚地写着一个八十年代估计不存在的出版社和2015年的出版日期。 这怎么能给八十年代的人看到！ 心念一动，那几行字竟然模糊不见了！ 原来她对图书馆里的书籍也有一定的操控能力…… 就这么顺着看上去，外文阅览室、电子阅览室、馆长办公室…… 看到馆长办公室那一块儿时，青苗终于松了一口气。 馆长的办公室里有一个休息室，住在这里应该是没问题了。 意念一动，回到地下一楼的咖啡厅和小卖部，里面满满都是吃的。不仅如此，青苗潜意识里知道这些东西是拿不完的！ 很好，食物也不用太发愁了。她看到冰柜还在运作着，大概是图书馆自己有一个发动机。 青苗忐忑不安的心情趋于平静。她没有亲人，少有朋友。既然这样，在哪里不是生活呢？ 这里基本的衣食住行已经满足。甚至，她都不用发愁毕业后怎么找工作买房子养活自己了！ 看着这些物资，青苗眼里的笑意满得要溢出来。 宅在这图书馆不能出去没什么好怕的，比起出门，她还更喜欢宅着呢！况且图书馆给她的感觉是不会一直停留在这里的，能去见识一下别的时空感觉也很爽了。 就好像从一个桎梏里面脱离出来一样……青苗没有了那些生存压力，身心舒畅，心上那块沉重的石头被搬开，压抑在心底的愿望悄然冒了个头。 人基本的物质需求得到满足，自然会寻找更高的精神追求。 越青苗把目光放在了身后的图书馆上。 带着领先这个时代三十年的知识过来，她可以为这里做些什么呢？ . “有生物书、生物习题什么的吗？” 一位青年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门口柜台后的越青苗，他擦了把汗，拉了拉身上的衬衫，满眼渴望地看着她。 赵胜天读书时因为下乡没能读多久，最后直接继承了父亲在工厂的职位工作了。现在已经工作几年，他心里却还没有放弃考大学的梦想。今年闻得高考又增加生物一科的噩耗，赵胜天为了找生物书可是跑断了腿！他得到消息太晚了，新华书店里的课本早已被抢光。要不是如此，他也不会来这家奇怪的图书馆碰碰运气了。 奇怪？ 对，就是奇怪。 这图书馆开门几天了都没有人敢进去，一是这里比较偏僻，这建筑看着奇怪，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洁白冷硬还有这么大块玻璃的建筑！居然有私人建得起！二是价格也很贵，跟抢钱一样。 赵胜天进来前有看到门口摆的告示。这是一家私人图书馆，看书按月收费，每个月15元，15元！天啊，这都赶得上他半个月工资了！ 要是不在这里看，把书借走，办理借阅证要押金30元，借书是一本一天一毛钱，这还是很贵！ 但是他想考大学…… 赵胜天咬咬牙，这钱只能花了！ 越青苗看到来人眼前一亮，立刻坐直了身体。 坐拥一个图书馆，还有什么比里面的书籍更大的财富呢？越青苗清清楚楚地知道，八十年代书籍的珍贵。 那时，国内还没有这么多公立图书馆，诸如新华书店里的书也不可能跟后世一样全面。各类书籍数量少不说，在刚刚开放高考的第一年，教科书都一书难求。更别说英文原版书了，家里没有关系的人很难拿到。 这时教辅资料也极度稀缺，高考专家组还在摸索着前进，出题前一年太难就调整简单点，前一年简单就加大一点难度。市面因此更没多少题可以做了，能出一张好试卷的老师极少。往往是一个学校老师出了一份好试卷，其他学校也想办法拿到一张，自己手写在黑板上让同学们抄下来做。 青苗这里虽然是大学图书馆，没有高中的书籍，可是电子书库的资料是最齐全不过的了。大不了打印一份出来，她绝对不缺书！ “你要借生物书？习题是要高中的吗？” 青苗再次确定一下。 赵胜天紧张地看着她，室内凉爽的空气也没能让他凉快下来，汗水从额角滑落打湿了衣领。这是说有了？ 一股狂喜击中了他，但是听到肯定回答前他还不能确定。 他又咽了一口口水，眼神紧巴巴地盯着青苗的嘴，用干涩沙哑的声音吐出了一个字，“是！” “有的。稍等，我去给你拿！” 青苗撂下这句话，一路小跑上了二楼，在电子书库里里面仔细翻找起来。 高中生物书和高中习题册…… 越青苗细心地选好生物课本和配套习题册，去掉出版社、日期和封底价格，彩印出来再装订好。掂量着手上的书，看着还真像是那么回事！ 越青苗知道，华国的生物学发展的比较晚，这会儿题目出得也很简单。用二十一世纪的教科书来应付八十年代的高考，绰绰有余！ 松了口气，她气喘吁吁地跑回前台，把书递给赵胜天。 赵胜天欣喜地接过书，又有些迟疑。这课本怎么这么厚？ 青苗狡黠地眨眨眼，“这是一本合集，里面还有补充拓展的内容！”刚刚她打印的时候，可是把四本必修和三本选修都打印到一起了！ 赵胜天又翻翻课本，见里面确实是像是生物的内容，放下心来，连声道歉道，“对不住啊妹子，实在是你们这里借书有点贵！” “没事没事，你是想借走吗？”青苗大眼睛眨啊眨，想到自己终于借出去了第一本书，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 赵胜天一下子涨红了脸，他支支吾吾地有些不好意思说出下面的话。他是想借，一天一毛钱勉强也能接受，但是押金他就是真的交不起了…… 青苗看着他的反应有些心凉，不会是不借了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前这男人明显还在犹豫。她双手背到身后捏来捏去，贝齿轻咬下唇，秀眉微蹙，忐忑不安地等着回答。 赵胜天咬咬牙，“我借！只是这个押金……能不能便宜一点？”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要不是青苗就站在他面前都要听不清了。 便宜一点 这个好说！总比不借了好！ 看来她还是定价贵了。 青苗是拿自己小学时在隔壁书屋借书的价格砍半写下来的，没想到八十年代物价比她想象的还要低。 “行吧！你是这里第一个客人，我给你免了押金怎么样？” 赵胜天闻言，心里愧疚更甚，连连摆手。他涨红了脸，满是慌乱之色，“不不不，这怎么好意思！大妹子你上面也有馆主，我不能让你这么为难！10元，我押10元！” 青苗眨巴眨巴眼睛，满是意外。 看这赵胜天穿着一身工装，衣服都洗得发白，就知道家里不是什么有钱的。 58.修真界娱乐大亨（十七）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是啊, 舅舅一直待我极好。我再去找他帮帮忙，一定想办法找回场子！可是这里我舅舅能帮上忙吗？”王教授有些犹豫，他舅舅在文化局做事，现在也到了要退休的年纪了，不知道管不管得了。 “这图书馆不就是归你舅舅那边管理吗？它一个私人图书馆, 不知道有没有合格的证件，说不定都过期了呢！”李教授继续引诱着王教授, 让他去找他舅舅帮忙。至于文件到底过没过期……还不是凭他一张嘴吗？ “会不会给他惹麻烦……”王教授自知舅舅已经为他做过不少事了, 现在这种关键时刻, 要是给舅舅惹了麻烦…… “咱们又不是给你舅舅找事！你舅舅不是喜欢古籍吗？那个图书馆我刚刚看到有一些。要是你舅舅帮我们拿了下来, 我们肯定把这些古籍送给你舅舅啊！” 听到这里, 王教授也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这是帮舅舅找书啊！没什么不好说的！ “你说的对。我回去了就找他。”王教授掉入陷阱还不自知, 自以为是大功一件，整个人喜滋滋的。 李教授看着他那傻样直在心里暗笑。要不是你有个好舅舅, 你以为自己能和我称兄道弟？ 青苗跟登记在册的老读者一一说明了情况，得到了他们的谅解。转身, 她就把门口的那块牌子撤了下来, 换成了免费阅读四个字。 八十年代的人是渴望读书的。 之前有说过，这时候最畅销的书的庞中华硬笔字帖，全年销量上百万，但是这是一个比较特殊的。 令人惊奇的是，严肃文学的销量也奇高无比。 这在现在看来十分不可思议。现代的畅销书籍许多都是诸如成功学、心灵鸡汤、小说一类。即使是学校图书馆的借阅书籍, 青苗记得看到统计中排名最高的也是《明朝那些事儿》。这些书都具有一定的故事性, 趣味性, 远远算不上是严肃文学。 而八十年代，先是诗歌的走红，在一段时间的回光返照之后又是伤痕文学，后来又是寻根文学和现代派的书籍。 古典文学和现代经典文学也持久不衰。比如《红楼梦》，仅仅是人民文学出版社在这十年间就印了443万册。现代经典文学是诸如巴金、张爱玲、钱钟书等人的书籍。其中巴金的《家》可能是八十年代印量最大的书，两个出版社的两个版本合计就达到了457万册。 当然，人民最喜闻乐见的还是港台通俗小说。金庸、古龙、琼瑶、温瑞安等等一批作家的书真实发行量应该算得上是天文数字，不过很难统计，因为盗印的太多。 像是翻译文学从前一年开始陆陆续续的也出现在了市场上，不过还比较少。 其他的人文社科类还有走向未来丛书和中华上下五千年等等，饱受各个年龄段民众的喜爱。 而拥有这些书，甚至更多书籍的图书馆，火爆程度可想而知了。 用不了几天，图书馆的桌椅已经被陆陆续续地填满。一批又一批的青年、中年、甚至老年人都进来瞧一瞧。 一些后来再版的经典图书尽管内容和八十年代相差不远，可是装帧、纸张等等差的可就多了。 青苗干脆给他们统一换成了未来出版社，出版日期换成了八零年。 时不时就有人跑过来问，“同志，《围城》还有吗？” “不好意思，只有五本，可能已经有人先拿去看了。” “同志，《红与黑》还有吗？” 青苗查询一下后告诉他，“中文版的已经没有了，不过楼上还有英文版。” “英文版！谢谢同志！”那人匆匆跑上楼，生怕慢了一步又被人借走了。 书库旁边的桌椅黑压压的一片，都是人头。书柜间人人摩肩接踵，却都尽量保持着较小的音量，不去打扰到别人。 青苗这回，也算是把未来图书馆给打出个名头了。 她曾担心的像是宋明河那样质问是假书的情况也几乎没有出现。大概是人们这会儿还没有假货的概念，她又已经换了一个出版社，人们只以为是新出版的书籍。同时，这些也不像教科书那样具有统一性。 不能把书带走的情况就是这里挤满了人，青苗都要考虑再找几个志愿者了！ 就在这时，青苗收到了一封信。 那是夹在她的书里面的一封信。青苗不能出去，每天都会找几本书消磨时光，有时就放在前台，然后她上楼处理一下其他事物。这回，下楼坐好后，她拿起书，竟然从里面飘落出一封样式精美的信。 打开那封粉红色的信，是一张印染着花朵的信纸。这种信纸可不便宜，现在就没多少人买得起。青苗抽出信纸，一行冷硬的字映入眼帘——“今晚的月色真美。” 青苗下意识抬头看了一下外面，太阳还在明晃晃地挂着呢！ “莫名其妙……” 青苗打量了半天，发现上面还真就只写了这一句话，也没找到署名，要是没人认领的话……最后只好扔到垃圾桶里去了。 唉，今天人这么多，也不知道是谁的恶作剧。 吴知这会儿拿着一本书哒哒哒地跑过来，“青苗姐姐，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青苗接过他手上的书，有心做知心姐姐大显神威，看了两眼后又默默合上书本，慈祥的笑容渐渐在嘴角凝固，最后摇摇头，有点尴尬地实话实说了。 “小知啊，你青苗姐姐也不是什么都会的。这个就只能靠你自己了，也许在电子书库里你可以找到答案。” 青苗大学学的是商科，高数什么的还有涉猎，计算机就完全不行了。 她说完，却没能引起吴知的注意力。 吴知正一脸好奇地看着桌面上那张信纸，表情有一点说不出来的……微妙？ “小知？小知？你见过这封信？”青苗连着喊了吴知两三声才唤回他的注意力。 吴知一个激灵，露出一个纯洁的笑容，摇摇头，“有点好奇，第一次见。” 青苗狐疑地看向他，吴知一脸无辜，还眨巴眨巴眼睛给她买了个萌。 真可爱！ 葡萄般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原本有些枯黄的头发这几天也渐渐养得乌黑发亮。光滑的小脸蛋青苗还捏过两次，手感特别好，就像是滑溜溜的果冻！ 心中怀疑的小火苗晃来晃去，最终静止了。 青苗将信将疑地放过了他，只是嘱咐道，“要是看到他的原主人，记得跟他说一声可以到前台来领。要是没人领，我就只能扔了。” 扔了？吴知瞪大了眼睛。 青苗这会儿有了一个听众，自然忍不住吐槽一下，“上面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想说什么？现在还白天呢！哪里来的月亮？” 吴知嘴角抽搐，点了点头。 青苗不禁又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傻孩子！这不就暴露了你其实知道的吗！ 自从知道了吴知家里的情况，青苗是全心全意拿他当自己的子侄看待，这会儿自然也不忍心戳破他，轻拿轻放，让他自己看书去了。 吴知从青苗手里接过书，哒哒哒地往楼上跑去，心里满是对裴鹏飞的怜悯。 太惨了！ 真是太惨了！ 第一次送情书就落得这个下场！ 那句话吴知有看到过。 当时他劝大哥哥不要写诗，青苗姐姐不一定喜欢。不一会儿看到大哥哥转身去找了一本情话大全吴知还是蛮高兴的，这总能写出几句好一点的吧？ 结果大哥哥怎么又挑了这句所谓的最含蓄情话？ 你倒是含蓄了，别人就看不懂了啊！ 他们何曾这么狼狈过？ 即使是那十年，凭借在同行中算得上是颠倒黑白的口才都混得平平安安，今天居然被一个小姑娘吓到了！ 李教授现在决定不只是要那些书了，整个图书馆他都想要！ 这，就得靠王教授了。 智商就没在线过的王教授也想起了自己的舅舅。要不是舅舅，他怎么会有现在的地位？ “是啊，舅舅一直待我极好。我再去找他帮帮忙，一定想办法找回场子！可是这里我舅舅能帮上忙吗？”王教授有些犹豫，他舅舅在文化局做事，现在也到了要退休的年纪了，不知道管不管得了。 “这图书馆不就是归你舅舅那边管理吗？它一个私人图书馆，不知道有没有合格的证件，说不定都过期了呢！”李教授继续引诱着王教授，让他去找他舅舅帮忙。至于文件到底过没过期……还不是凭他一张嘴吗？ “会不会给他惹麻烦……”王教授自知舅舅已经为他做过不少事了，现在这种关键时刻，要是给舅舅惹了麻烦…… “咱们又不是给你舅舅找事！你舅舅不是喜欢古籍吗？那个图书馆我刚刚看到有一些。要是你舅舅帮我们拿了下来，我们肯定把这些古籍送给你舅舅啊！” 听到这里，王教授也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这是帮舅舅找书啊！没什么不好说的！ “你说的对。我回去了就找他。”王教授掉入陷阱还不自知，自以为是大功一件，整个人喜滋滋的。 李教授看着他那傻样直在心里暗笑。要不是你有个好舅舅，你以为自己能和我称兄道弟？ 青苗跟登记在册的老读者一一说明了情况，得到了他们的谅解。转身，她就把门口的那块牌子撤了下来，换成了免费阅读四个字。 59.修真界的娱乐大亨（十八）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明河，把这几篇论文给张教授抱过去。”青苗指着打印机旁边刚刚打印出来的一摞纸张, 示意宋明河搬上。 宋明河刚刚搬了一摞资料下去累了半天, 现在听到青苗的话动都不想动，靠在椅子上斜睨着她。我就不般, 你能把我怎么样？ “听说有人成绩不错就是人品不行啊, 犯了错还不愿意悔改……”青苗状若自言自语道。 宋明河咬咬牙, 走到打印机前搬起那一沓纸, 看都不看就往楼下冲。 “搬好一点啊！要是掉了两张……”威胁的话语消失在青苗嘴边。 宋明河闻言打了个寒颤, 立刻老老实实地抱好了。 他过来两三天了，那个大姐总是喊他搬各种书籍纸张, 烦死了! 不过她那个机器倒是神奇，一下子就能打印出来这么多资料！ 打印在八十年代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就像试卷题目这些, 大家都是直接从黑板上抄下来做。真的需要打印，也都是用铅字印刷。比如企业里都有铅字打印机用来打印文件, 而印刷厂则是铅制活字每天排版印刷。像一些小的铅字每使用一次就会寿命下降, 必须回炉重造，很是麻烦。在印刷报纸时，若是临时改版或有改动，那么之前排好的铅版又要重新做。 但是现在，宋明河每天送来送去的打印资料一大堆, 他亲眼见到那都是几秒就打出来的！人不用坐那里打字，纸张上的字也不会手一摸就糊了！ 真想研究一下…… 他不知道, 这是后世最常用的半导体激光打印机。这种打印机的技术门槛其实很高, 八十年代末才逐渐流行起来, 引发了印刷行业的技术革命。直到二十一世纪，其技术大都由欧美和日韩垄断。 赵胜天送完资料回到楼上，青苗露出一个捉摸不定的笑容，吩咐道，“现在你可以休息一下了，想看什么书自己拿。” 让他跑跑腿帮忙搬点东西只是顺带的，等他自己看了书，看得越痴迷，不让看就越痛苦！ 青苗对自己的计划满意极了。 我才不稀罕你的书呢！ 虽然是这样想着，宋明河还是不由自主地去拿了一本机械制造的书。他只是为了找出错漏！在心里这样安慰，宋明河却在书桌旁坐了一上午，如痴如醉。 “吱~呀~”大门打开，张教授挂着浓浓的黑眼圈从英文阅览室里钻了出来。他这几天看了许多资料，也不顾有些年迈的身体了，一个劲儿地熬着，每天三餐都是青苗准备的。 “青苗，谢谢你。”张教授声音沙哑，时不时还咳嗽两声。 青苗连忙扶着张教授坐下，倒了杯水给他，口上责怪道，“您这么急做什么？资料就放在那里又不会跑！” 张教授闻言傻呵呵地笑了笑，说，“你不懂……现在我可是跟全世界的生物学家在竞争呢！必须争分夺秒啊！更何况我们这条件还没别人那里好……” 面上看不出来，张教授心里其实是忐忑的。 他有什么？充足的资料？别人也有。 但是别人还有的他就不一定有了。比如宽裕的资金、足够的实验人手、年轻强壮的身体…… 想想他这一把年纪了也算是赶上个潮流了，还敢搞科研竞争！ 很多实验室第一阶段出成果后，为了证明是自己先成功的会先发表论文，免得被同领域的人抢了。但是一旦发表，这一领域的人又站在了同一个起跑线上，都可以借此向后发展。 目前张教授看了布雷内的论文继续做研究也是如此，他等于是在和霍维茨甚至更多生物学家竞争，就看谁先有成果。一旦有人先发表了论文，其他人就算是输了。 青苗笑着眨眨眼，“您的资料比他们的都好！” 别的不敢说，资料是绝对没问题的。他们那些人能看到未来的书吗？张教授虽然没能看到成果，但是他已经看到了成果的运用——后世高中生都有这个练习题了！ 这简直是拿着答案倒推过程！ 虽然难题还在，可是方向已经知道，不用做多余的尝试了！ “你还自卖自夸起来了！”张教授无奈地笑笑。这些资料确实给他帮了很大的忙，他要回实验室正式开始做实验了。 “教授，不要妄自菲薄，您不比他们差。就算最后慢了一步，您也是填补了国内空白！” 青苗后半句虽然是开玩笑，前半句可是认真的。张教授在战乱年代出生，出国留过学读过书，手上的实验能力不差。那十年的中断现在也因为充足的资料补了七七八八，加上一个明确的方向和坚持不懈的努力——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除非是运气实在太差，否则是肯定能出一些成果的。 “借你吉言了。”喝完了水，收拾好心情，张教授和前来接他的裴鹏飞一起走了。 他现在，要去申请经费了！ 做科研的总会缺少经费，尤其是在这个国家还比较贫穷的年代。张教授却很快申请下来经费了，惹得同事们议论纷纷。 “人家整天不在学校呆着，不知道做什么去了还能申请到经费！”李教授酸溜溜的。 “人家有后台呗！这可是出国留过学的高材生！”王教授语气嘲讽。他看着领导的办公室，口上不敢说，心里却大骂了一句，“崇洋媚外！” 他们都选择性忽视了张教授拿进去的一摞资料。 这年头，随便翻译翻译外国人的文章不就行了吗？哪里需要查那么多资料！ 他们是不信张教授拿的那一摞纸有用的。 至于张教授，他忙的要死哪里管得了这些红眼病？他泡在实验室里一边带研究生一边做实验。他最苦恼的大概是现在连有点水平的研究生都难找！ “你们回去了把那篇《the gics of caenorhabditis elegans》找出来看一下，好好研究研究。” “教授，全英文的吗……” 几个学生哭丧着一张脸，他们英语都不怎么样啊！ “不然呢？”张教授回头不满地望着他们。唉，这些学生还算是矮子里面拔高子了！ 想到实际情况，张教授还是拿出自己的借阅卡，“你们去那家图书馆看，不懂的现场查资料。” “是……”几个学生像鹌鹑一样瑟瑟发抖，含泪接过借阅卡。 青苗的日子在找书、整理书架、看书间度过，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傍晚，青苗把“熊孩子”宋明河喊过来，告诉他，“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到了，明天你可以不用来了。” 宋明河手里还拿着一本《简明机械手册》不舍得放下，闻言大吃一惊。 明明应该感到高兴的，他心里却是浓浓的不舍。 “那这书……”他嘴唇蠕动了两下，又羞愧地闭上了。 “你不在我这里帮忙了，自然就不能享受员工福利。更何况，你手上这本也有许多外面没有的内容，不是假书吗？”青苗仍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内心却乐开了花。 《简明机械手册》是2010年出版的，依据国际最新标准编写，包含机械工业发展的最新成果。那时候都是最新成果了，更别说现在了！ 现在根本不存在！ 但是看了这本书并为之着迷的宋明河也清楚地明白，这里面的内容是可以实现的。 要他在看过最新成果后又不能继续看了，就像是一个人看小说看到正精彩的地方家长却没收了一样！ 这怎么可以！ “这不是假书……我可以继续留下来当志愿者！”一不留神，这句活脱口而出。 他羞恼地低下头，他在说什么啊！尽管嘴上还不大愿意承认，但是他心里知道这些书何止不是假书！他们都是极为有用的书！ 青苗终于听到了宋明河一句心甘情愿的“这不是假书”，惊喜不已！ 面前这个一个月前嚷嚷着图书馆里都是假书的熊孩子现在承认不是假书了！ 他承认了！ 看到宋明河认识到了这一点，青苗心里一直堵着的那口气才算消了。 呵，现在知道了？晚了！ “你也看到了，我这里其实没多少读者，张教授现在也忙着做实验，不需要志愿者帮忙了。而且，我招志愿者干嘛不招一个更省心的？” 宋明河听到青苗的话，脸一下子火辣辣的。不省心可不就是在说他吗？ 最开始就和越青苗结仇，后来做志愿者帮忙也不够主动，再往后看书看不懂还经常要越青苗来帮忙解答问题！ 他死活也想不明白，那些三角函数、微积分、还有什么算加速度、压力摩擦力的题怎么这个图书管理员都会！ 明明他才是大学生啊！ “吴知，我想取消图书馆的收费。”青苗语气略带严肃，和吴知见过的温柔大不一样。 青苗想了想，取消收费不仅仅是对老读者不公平，对吴知也是。他本来就可以看那些书不是吗？ “这对你来说可能有点不公平，以后我会把电子阅览室对你开放，你可以去那里体验一下新科技。不过，不能告诉别人，好不好？” 吴知歪了歪脑袋，有些不大理解。 电子阅览室！ 新科技！ 他不是很介意取消收费，他心里隐隐明白，奶奶让他留在这里这是暂时避开一下，倒不是非要免费看完那些书。况且他们家的书本身也可能自带麻烦，青苗姐姐愿意收购也承担了一部分风险。比起收费问题，他更关心青苗姐姐口中的东西是什么。 60.修真界的娱乐大亨（十九）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是啊, 舅舅一直待我极好。我再去找他帮帮忙, 一定想办法找回场子！可是这里我舅舅能帮上忙吗？”王教授有些犹豫, 他舅舅在文化局做事，现在也到了要退休的年纪了，不知道管不管得了。 “这图书馆不就是归你舅舅那边管理吗？它一个私人图书馆, 不知道有没有合格的证件, 说不定都过期了呢！”李教授继续引诱着王教授，让他去找他舅舅帮忙。至于文件到底过没过期……还不是凭他一张嘴吗？ “会不会给他惹麻烦……”王教授自知舅舅已经为他做过不少事了，现在这种关键时刻, 要是给舅舅惹了麻烦…… “咱们又不是给你舅舅找事！你舅舅不是喜欢古籍吗？那个图书馆我刚刚看到有一些。要是你舅舅帮我们拿了下来，我们肯定把这些古籍送给你舅舅啊！” 听到这里, 王教授也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这是帮舅舅找书啊！没什么不好说的！ “你说的对。我回去了就找他。”王教授掉入陷阱还不自知，自以为是大功一件, 整个人喜滋滋的。 李教授看着他那傻样直在心里暗笑。要不是你有个好舅舅，你以为自己能和我称兄道弟？ 青苗跟登记在册的老读者一一说明了情况，得到了他们的谅解。转身，她就把门口的那块牌子撤了下来, 换成了免费阅读四个字。 八十年代的人是渴望读书的。 之前有说过, 这时候最畅销的书的庞中华硬笔字帖，全年销量上百万，但是这是一个比较特殊的。 令人惊奇的是，严肃文学的销量也奇高无比。 这在现在看来十分不可思议。现代的畅销书籍许多都是诸如成功学、心灵鸡汤、小说一类。即使是学校图书馆的借阅书籍, 青苗记得看到统计中排名最高的也是《明朝那些事儿》。这些书都具有一定的故事性, 趣味性, 远远算不上是严肃文学。 而八十年代，先是诗歌的走红，在一段时间的回光返照之后又是伤痕文学，后来又是寻根文学和现代派的书籍。 古典文学和现代经典文学也持久不衰。比如《红楼梦》，仅仅是人民文学出版社在这十年间就印了443万册。现代经典文学是诸如巴金、张爱玲、钱钟书等人的书籍。其中巴金的《家》可能是八十年代印量最大的书，两个出版社的两个版本合计就达到了457万册。 当然，人民最喜闻乐见的还是港台通俗小说。金庸、古龙、琼瑶、温瑞安等等一批作家的书真实发行量应该算得上是天文数字，不过很难统计，因为盗印的太多。 像是翻译文学从前一年开始陆陆续续的也出现在了市场上，不过还比较少。 其他的人文社科类还有走向未来丛书和中华上下五千年等等，饱受各个年龄段民众的喜爱。 而拥有这些书，甚至更多书籍的图书馆，火爆程度可想而知了。 用不了几天，图书馆的桌椅已经被陆陆续续地填满。一批又一批的青年、中年、甚至老年人都进来瞧一瞧。 一些后来再版的经典图书尽管内容和八十年代相差不远，可是装帧、纸张等等差的可就多了。 青苗干脆给他们统一换成了未来出版社，出版日期换成了八零年。 时不时就有人跑过来问，“同志，《围城》还有吗？” “不好意思，只有五本，可能已经有人先拿去看了。” “同志，《红与黑》还有吗？” 青苗查询一下后告诉他，“中文版的已经没有了，不过楼上还有英文版。” “英文版！谢谢同志！”那人匆匆跑上楼，生怕慢了一步又被人借走了。 书库旁边的桌椅黑压压的一片，都是人头。书柜间人人摩肩接踵，却都尽量保持着较小的音量，不去打扰到别人。 青苗这回，也算是把未来图书馆给打出个名头了。 她曾担心的像是宋明河那样质问是假书的情况也几乎没有出现。大概是人们这会儿还没有假货的概念，她又已经换了一个出版社，人们只以为是新出版的书籍。同时，这些也不像教科书那样具有统一性。 不能把书带走的情况就是这里挤满了人，青苗都要考虑再找几个志愿者了！ 就在这时，青苗收到了一封信。 那是夹在她的书里面的一封信。青苗不能出去，每天都会找几本书消磨时光，有时就放在前台，然后她上楼处理一下其他事物。这回，下楼坐好后，她拿起书，竟然从里面飘落出一封样式精美的信。 打开那封粉红色的信，是一张印染着花朵的信纸。这种信纸可不便宜，现在就没多少人买得起。青苗抽出信纸，一行冷硬的字映入眼帘——“今晚的月色真美。” 青苗下意识抬头看了一下外面，太阳还在明晃晃地挂着呢！ “莫名其妙……” 青苗打量了半天，发现上面还真就只写了这一句话，也没找到署名，要是没人认领的话……最后只好扔到垃圾桶里去了。 唉，今天人这么多，也不知道是谁的恶作剧。 吴知这会儿拿着一本书哒哒哒地跑过来，“青苗姐姐，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青苗接过他手上的书，有心做知心姐姐大显神威，看了两眼后又默默合上书本，慈祥的笑容渐渐在嘴角凝固，最后摇摇头，有点尴尬地实话实说了。 “小知啊，你青苗姐姐也不是什么都会的。这个就只能靠你自己了，也许在电子书库里你可以找到答案。” 青苗大学学的是商科，高数什么的还有涉猎，计算机就完全不行了。 她说完，却没能引起吴知的注意力。 吴知正一脸好奇地看着桌面上那张信纸，表情有一点说不出来的……微妙？ “小知？小知？你见过这封信？”青苗连着喊了吴知两三声才唤回他的注意力。 吴知一个激灵，露出一个纯洁的笑容，摇摇头，“有点好奇，第一次见。” 青苗狐疑地看向他，吴知一脸无辜，还眨巴眨巴眼睛给她买了个萌。 真可爱！ 葡萄般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原本有些枯黄的头发这几天也渐渐养得乌黑发亮。光滑的小脸蛋青苗还捏过两次，手感特别好，就像是滑溜溜的果冻！ 心中怀疑的小火苗晃来晃去，最终静止了。 青苗将信将疑地放过了他，只是嘱咐道，“要是看到他的原主人，记得跟他说一声可以到前台来领。要是没人领，我就只能扔了。” 扔了？吴知瞪大了眼睛。 青苗这会儿有了一个听众，自然忍不住吐槽一下，“上面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想说什么？现在还白天呢！哪里来的月亮？” 吴知嘴角抽搐，点了点头。 青苗不禁又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傻孩子！这不就暴露了你其实知道的吗！ 自从知道了吴知家里的情况，青苗是全心全意拿他当自己的子侄看待，这会儿自然也不忍心戳破他，轻拿轻放，让他自己看书去了。 吴知从青苗手里接过书，哒哒哒地往楼上跑去，心里满是对裴鹏飞的怜悯。 太惨了！ 真是太惨了！ 第一次送情书就落得这个下场！ 那句话吴知有看到过。 当时他劝大哥哥不要写诗，青苗姐姐不一定喜欢。不一会儿看到大哥哥转身去找了一本情话大全吴知还是蛮高兴的，这总能写出几句好一点的吧？ 结果大哥哥怎么又挑了这句所谓的最含蓄情话？ 你倒是含蓄了，别人就看不懂了啊！ “是！”恍恍惚惚间忽然听到老师的点名，他立刻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却只看到老师怒气冲冲的脸。 完了！这可是专业课！ “你最近上课总是走神。”老师放下手中的班级花名册，深吸一口气，“你是大人了，我也管不了你什么，一切都要你自己负责。你要是不想听我的课，就出去吧。” “老师，我没有……”宋明河还想辩驳几句，老师却直接手指着门口，“出去。” 一次两次他都忍了，这都第几次了？ 宋明河只好乖乖地站了出去。 下课铃一响，同学们说说笑笑地走出教室，只有宋明河一个人孤独地走着。他愤懑不平地踢飞路边的一颗小石子，想不明白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 青苗每天都一大早地起床。洗漱完去地下一楼吃顿早餐，一杯热腾腾的咖啡配上美味的三明治可以吃的舒舒服服。只是咖啡馆的早餐就那么几样，青苗吃腻了最多也只是换成旁边小超市里的面包或者零食。 她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看书固然快乐，可是她已经快困在这里一年了！即使是死宅偶尔也有出门看看的想法啊！ 理智告诉她，出门没有身份寸步难行，只有在图书馆内受到图书馆的保护才不会出现问题。可是情感又让她想去见识一下八十年代的样子！ 唉！ 也许她把图书馆真的发展起来图书馆会让她出去？ 越青苗心里能隐约感受到图书馆现在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新手村，一个她自己的基地。在这里她是受到保护的，所以上次宋明河推她她不会真的摔倒，她对这里的一切也有着极高的掌控能力。同时外界对于这栋突然出现的建筑也认为是理所当然的，怀疑的人只会当是图书馆建造时自己没有关注过。 61.修真界的娱乐大亨（二十）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要是我也有这么高的分就好了！” “你想得美！” 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宋明河连忙挤进去, 一眼就看到排在前二十的自己的名字。他眼前一亮，想要故作老成绷住的面孔还是不自觉地笑了，一双桃花眼笑成一弯月牙。 他搭手在刚刚喊话的同学肩上，眉飞色舞地问道，“老子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 大爷你最厉害行了吧？” 众人一副受够了他的样子, 纷纷翻了个白眼。 宋明河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大摇大摆地退了出去，要去找赵胜天问成绩。 这时候都是考完先估分报志愿然后再出成绩的。宋明河之前报了省重点w大学的志愿, 这会儿再一看成绩, 一点问题都没有。 “表哥！你怎么样？” 本来笑嘻嘻过去的宋明河一眼就看到了赵胜天沉思的脸, 心里不禁揣揣不安。说起来他表哥那十年也没能好好上学, 如今工作了几年再补习肯定没有他学习的效率高，成绩差一点很正常，如今能不能考上志愿的大学可能也难说…… “明河。”赵胜天开口喊了他的名字。 “哎！表哥你要是没考上也别担心，还可以再读一年书明年……” “我应该能上农大。”说完，赵胜天皱了皱眉，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的生物满分，有一位教授想见我一面。” “什么？！！” 越青苗这会儿也在关注高考成绩。无论考不考得上，赵胜天和宋明河应该都会来见她一面。道歉, 或者是留下来工作。 她拿起一套新打印好的习题册放入柜台旁边的书架, 那上面都是打印本, 其中颇有一些是经济管理类书籍的习题。嗯，就是上次问经管类书籍的男人来借的。青苗记得他的名字是……孟国强？ 青苗前二十年的人生中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但是从这两个月接触的感觉来看，此人不富起来简直没有天理！ 在别人都还只是艰难地靠诚信与敏锐的嗅觉做小本生意时，他没有动手，却已经开始学习相关理论了！ 这个年代要靠做生意富起来，首先要能抓住时机，敢于发展！然后要有一定本领，能顺利发展下去。 现在是八一年，并不是一个开始做生意的好时机。此时经济还没有完全放开，在能否私人贩卖商品、能否雇人等问题上都还存有疑虑。一旦做大了，更大的可能性是被抓起来。这十来年比较惨的一个典型案例就是傻子瓜子。靠诚信经营和不怕被抓的勇气，年广久在八、九十年代就成为了百万富翁，但是他也三次入狱。即使上面说要更放开，支持个体户发展，但是下面还是会卡住，加上群众因贫富差距过大而举报，他的产业发展艰难。 再过几年放得更开了，才是一个好时机。而当别人那会儿因为缺少知识而发展艰难时，孟国强将因为这些经典教材上的理论知识发展的更顺利！ “今天有新的题吗？”正想着，孟国强就来了。 青苗把刚刚放上去的一本习题递给他，好奇地问，“经济学原理你看完了？” “嗯，内容很通俗易懂。”孟国强接过书，轻描淡写地说着，慢悠悠地回到座位，翘起一个二郎腿坐下。 看来，能成功的最大因素，还是他在经济上的超高天赋啊！ 当然，这也离不开她的支持。这年头国内根本找不到曼昆的经济学原理，这本世界各国高校都用的经济学入门教材。不过这书后世已经很常见了，图书馆自然是有的。 不过为什么孟国强这个名字一点也不出名呢？ 青苗左思右想也没想起哪个大公司创始人是叫这个名字的。 “你放开我！放开我！”隐隐约约的叫喊声传进来，把图书馆内几个读者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大门口，只见赵胜天一脸尴尬地拖着宋明河进来，进门前不忘捂住他的嘴以免吵到别人。刚刚宋明河死活不肯过来，他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地直接把人拖了过来。 “妹子！这个，真抱歉啊！明河他……”赵胜天实在是说不出他年纪小、不是故意的话。 青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成绩出来了？多少啊？” “生物满分。多亏了那套书。”赵胜天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地半低下头颅，手里还不忘抓紧一直在挣扎的赵胜天。 青苗对这个结果倒是没什么意外的，她的目光落在了宋明河身上，不怀好意地勾起唇角。 “那么，你是不是该道歉了？” “应该的，应该的！明河，给人家道个歉！”赵胜天双手使劲儿晃了晃，不让宋明河再自欺欺人。 宋明河一路上只觉得极为丢脸，用袖子往脸上一档，生怕谁看见他了。这回儿青苗那针刺般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他立刻炸了！ “我不道歉！” 宋明河一边架起胳膊横冲直撞地要掰开赵胜天的手，一边双目狠狠地瞪着越青苗，脚下还不忘蹬地借力。 凭什么啊？这又不是什么大错！他本来考完试都忘了，他哥居然还亲自把他拉过来道歉！人家又没找上门，上赶着倒什么歉啊！ “愿赌服输。”越青苗一步步靠近，吐出了这四个字。 怎么，污蔑的时候敢大放厥词，现在就不敢说了 宋明河气急了，甚至想过飞起一脚踢过去，最后看面前是个女人，还是咬咬牙忍了。 “不要敢做不敢当，让人看不起！”青苗接着的一句话仿佛是火上浇油一般，让宋明河的怒火燃烧得更旺了！ 他不是不敢，只是他哥怎么这么偏心这女人道歉也不用在这大庭广众下道歉吧！找个安静无人的地方不好吗？要他现在道歉，没门！ 宋明河动作加剧，赵胜天一个不慎竟然让他挣脱开来！宋明河一咬牙，竟然冲过来狠狠地推了一把越青苗开始往外面跑！ 他健步如飞，赵胜天还没反应过来宋明河就已经跑到大门口了！ “哎呦！”痛苦地□□声响起，一个刚刚出现在门口的身影顿时向后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老人就要摔倒的那一刻身侧的年轻男子眼疾手快，一手发力扶住老人，另一边大手一拉一捞一下子就把宋明河捞了过来！ 这男人眉目冷峻，颇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眼角的一道伤疤更添几分凶残，一眼瞪去直让人心都凉半截！ “呼……呼……” 宋明河这会儿终于冷静了，连喘气声都不敢太大，噤若寒蝉地呆在那里，心跳得像是刚刚从死亡深渊里爬了上来。 那男人一手像提着小鸡仔一样提起宋明河，一手搀扶着老人慢慢地走了进来，步履坦然，神情严肃，像是走在去授勋仪式的路上，让人望而生畏。 越青苗他们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走近。 待男人走到柜台前，宋明河被一把丢在了地上，这会儿知道闯了大祸了，也不敢出声。 “这人……” 那男人一皱眉，赵胜天立刻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这是我表弟，没想到刚刚又惹祸了！老人家还好吗？” 赵胜天问的是一直低头扶腰的老人。老人看着满头白发，身体不好，赵胜天还真担心自己表弟一下子把人给撞出个好歹来了！ 只是……老人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老人揉了半天腰，又在原地晃了两下胳膊腿，发觉没大事才冷哼一声，慢慢地抬起头看一眼来人。这一眼可不得了，让他一下子惊叫出声！ “怎么是你啊！” “您！”赵胜天一见也傻了！ 这不是张教授吗！ 他前两天拿到成绩和张教授的信，昨天才跟张教授见了一面，今天怎么就又见面了！这是怎么回事？ 张教授眉头一皱，赵胜天就知道要不好。 “您是来看书的吧呃，这里的生物书可齐全了！我也是看了这里的书才考了那么高的分的！我那套听说还是著名专家编写的……”赵胜天的声音尴尬不已。他再傻也知道在他刚刚被张教授特招进农大时不能一下子就惹怒了张教授。 张教授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他急切地打断了赵胜天的话，转向青苗问道，“小姑娘，他借过的那套生物书还有吗！是哪个专家编写的？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我是农大生物学教授，想和他探讨一下问题！” 青苗沉默了半晌，无言以对。 书是二十一世纪的专家编撰的啊！ 她到哪里给张教授找联系方式去？ 吴知的小手凉凉的，大概是过来路上吹多了风。手掌并不柔软，青苗可以猜想到他每天还在帮家里做事。这么小的孩子啊…… “你上学了吗？”青苗好奇地问他。这个年纪看着也该上学了，每天过来看书还怎么上学？ “没有，家里没钱。”吴知说的很坦然，既不伤心也不自卑，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青苗怔了一下，不大理解，“卖了这些书你家就有钱了，为什么不去上学？” 吴知小大人似的叹口气，“现在还不行，大伯一直盯着我们家呢！我带着书离开那里才不会一直有麻烦。” 麻烦？因为这些书？ 吴知家是怎么回事？ 不等她问清楚，已经到了。 “诺，就是这些。”眼前放着好几个大大的包袱，里面应该就是书籍了。青苗一个个地解开，随机抽出几本发黄的古籍，按名字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确实没有。 大致翻看一下内容，都是竖着排版的，一个个古朴的汉字方方正正地摆在那里，有一些书还有人用一手簪花小楷在旁边写了批注。 书没问题。 62.修真界的娱乐大亨（二十一）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足够的人力、技术、市场, 还有合适的政策, 乡镇企业以那位改革的总设计师都没有料到速度异军突起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不了解这段历史的青苗自然也不知道原因。不过她的图书馆倒是在她无意识之际给还在摸索的农民提供了一些帮助。企业如何管理，要用什么机器，怎么使用…… 李教授他们的后招来的比青苗想象的要快。 才过去了两周, 他们再次登门，还带着一个带着金丝边眼睛的男人。 他们一进来就直奔前台, 见到如此多的人虽热稍感意外, 却丝毫不怵。王教授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 李教授虽然面色紧绷，但是眼里还是闪过几分自得, 而那个金丝边眼镜一股公事公办的表情，说出来的话却要气死人。 “我是文化局的蔡文长。我们接到群众举报，你们图书馆涉嫌无证经营。” 无证经营？ 青苗回头看着那张挂在背后墙上的证件只觉得好笑。她抬起自己的手指指向那张证件，不可思议地问, “这是无证经营” 青苗这两周该做的准备都做好了。说她投机倒把, 她干脆不收费了。说她无证经营？她已经准备好了证件！ 金丝边眼镜对此视若无睹, 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他伸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淡淡道“此为不合格证件。” 不合格？ 都没拿下来看一眼就不合格？ 现在图书馆的人多了起来, 他们对峙的状态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周围的读者都竖起耳朵睁大眼睛观望着事件的后续发展。 青苗这会儿是真的笑了, 嘲讽地笑绽放在她的脸上, “你不仔细看看？” 金丝边眼镜还是无动于衷，甚至有些不耐烦了，他皱了皱眉，说，“没有必要。我说不合格，就是不合格了。” 说实话，要不是现在他们是站在对里面，青苗简直要佩服这个人了。滥用职权能说的这么理所当然丝毫不惧也是一种本事。 当然，青苗并不担心，她也还有后手。只是这会儿需要拖延一下时间。 她眯起眼睛接着问道，“你也不怕败坏你们文化局名声？我这证件可是正正经经的合格证件，你们文化局自己盖的章。怎么才过多久就跑过来跟我说这不合格了？是想敲诈一笔？还是想……” 青苗的话还没说完，一旁听着的读者都有些忍不住了。 “这当官的整天就只知道干这样的事！” “好大的威风！还有没有王法了！” 金丝边眼镜稍微放大了声音，“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证件不合格按规定必须关闭经营场所，并且上交相关物品……” “什么！他想关了这个图书馆？” “还要上交相关物品！这是说要把这里的图书都没收了吗？” “那我们还怎么看书？本来图书馆就少！现在其他地方还都缺书……” 群情一时间激愤起来，大家原本的窃窃私语声已经嘈杂的让这里像是一个菜市场了，楼上安静看书的人都被吸引出来，担心地站在楼上看着。 青苗倒不是很意外。 她知道，如果那王教授李教授的目标是独占她的图书馆的话，他们是绝对不会让她随便罚一点款就行了的。 吴知和裴鹏飞也在楼上站着。吴知担心地摇了摇裴鹏飞的手臂，“大哥哥，下面那个人是谁啊？青苗姐姐不会有事吧？” 裴鹏飞眼里透出担心的目光，他的手指动了动，克制住现在就下去的想法，说，“那个人是文化局副局长的秘书，王教授好像和副局长有一点关系。”说完，像是觉得太冷硬，他又加了一句，“最后会没事的。” 副局长！ 吴知眼里闪过意外与恐惧，身体都轻微抖了一下。不会是…… “副局长是姓高吗？” 他蹙眉犹犹豫豫地问了出来，在心里期望着一个否定的回答。 裴鹏飞注意力一直在下面，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只是听到了口头上无意识地应答了两句，“嗯，高副局长。” 高副局长！ 吴知像被烫到了一般瞬间松开了拉着裴鹏飞的手。 怎么办？ 怎么又是他！ 是不是他给青苗姐姐带来了麻烦？ 手中温热的触感消失，裴鹏飞回过神来就看到吴知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整个人哭丧着脸，像是刚刚被暴风雨袭击后的一朵小花。 他叹了口气，说，“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真的不用那么担心，还有我呢！” 小屁孩儿一个，整天担心来担心去都在操心什么？ 他摇摇头，主动拉住吴知的手，“走吧，到了我们出场的时候了。” 楼下，青苗只能勉强保持冷静，看到楼梯上下来的人顿时眼前一亮。 “蔡秘书，你说那证件不合格就不合格，那我要是说它合格了呢！” 众人抬首望去，一个身姿笔挺的男人牵着一个孩子从楼上走下。 哒！哒！哒！ 清脆的声音仿佛踏在了蔡文长的心上。 他脸色一变，瞬间阴沉了下来。 王教授期望地看着蔡文长，希望他能立刻怼回去，蔡文长却出乎他意料的扬起一个笑脸。 “裴公子，这事你不要插手比较好。” 裴鹏飞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蔡文长身后的两个教授，“他们想插手都插手了，我难道不能插手？” 蔡文长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裴家的人想插手他还真管不了什么。 “您说笑了。” 不过裴鹏飞也不是裴家的家主，回去了高副局想管……也不是没有办法。罢了，不差这一天。 权衡好利弊，蔡文长就打算原个场就走。 他再次伸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说，“裴公子既然决心插手了，我也阻止不了。不过之后嘛……” “之后也不是你们该管的！”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插了进来。 青苗回头一看，是张教授！ 张教授迈着老胳膊老腿，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外国人。 外国人？ 稀奇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放到了外国人身上，像是第一次看见大熊猫一样稀奇。不少人还惊讶地叫了出来。 “那个人是黄毛！” “这个是红毛！” 张教授稍微介绍了一下，“这两位是拉斯克医学奖专业评选团队的成员，我带他们来看一下对细胞程序性死亡原理提供了重大帮助的图书馆。如果你们非要一意孤行地关闭这个图书馆，耽误了奖项的评选……这就上升到外交事件了！” 众人皆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拉斯克医学奖是什么奖他们不知道，但是既然有外国人前来评选，还这么严格地连参考资料的图书馆也要看一下……应该很厉害吧？ 张教授虽然有夸大其词的嫌疑，但是说的也不是完全错误。 拉斯克医学奖是生理学和医学领域仅次于诺贝尔奖的一项大奖，它甚至被看作诺贝尔奖的风向标，就像电影界金球奖是奥斯卡奖的风向标一样。 它的评选过程被认为是公正、预知、正直的典范。它不需要候选人自己申请，而是由专业的评选团队搜寻各个领域候选人提名参选，由国际杰出科学家组成专业的评委会评选，过程系统、详尽、公平。而为了参选，评选团队会审核大量实质的证明材料来确保真实性与质量。 毫无疑问，张教授今年被选中了，有一定可能获奖。 这时候的国家太需要有人能在国际上发声了！需要有人能证明自己！哪怕是最后没能获奖，获得提名也算是一种荣耀了。 如果因为蔡秘书的阻挠使张教授不能参与评选，这涉及到外国人和国家的名誉，张教授闹上去这还真就是一个外交事件了！ “是！”恍恍惚惚间忽然听到老师的点名，他立刻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却只看到老师怒气冲冲的脸。 完了！这可是专业课！ “你最近上课总是走神。”老师放下手中的班级花名册，深吸一口气，“你是大人了，我也管不了你什么，一切都要你自己负责。你要是不想听我的课，就出去吧。” “老师，我没有……”宋明河还想辩驳几句，老师却直接手指着门口，“出去。” 一次两次他都忍了，这都第几次了？ 宋明河只好乖乖地站了出去。 下课铃一响，同学们说说笑笑地走出教室，只有宋明河一个人孤独地走着。他愤懑不平地踢飞路边的一颗小石子，想不明白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 青苗每天都一大早地起床。洗漱完去地下一楼吃顿早餐，一杯热腾腾的咖啡配上美味的三明治可以吃的舒舒服服。只是咖啡馆的早餐就那么几样，青苗吃腻了最多也只是换成旁边小超市里的面包或者零食。 她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看书固然快乐，可是她已经快困在这里一年了！即使是死宅偶尔也有出门看看的想法啊！ 理智告诉她，出门没有身份寸步难行，只有在图书馆内受到图书馆的保护才不会出现问题。可是情感又让她想去见识一下八十年代的样子！ 唉！ 也许她把图书馆真的发展起来图书馆会让她出去？ 越青苗心里能隐约感受到图书馆现在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新手村，一个她自己的基地。在这里她是受到保护的，所以上次宋明河推她她不会真的摔倒，她对这里的一切也有着极高的掌控能力。同时外界对于这栋突然出现的建筑也认为是理所当然的，怀疑的人只会当是图书馆建造时自己没有关注过。 63.修真界的娱乐大亨（二十二）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考场外人山人海, 送考的家长自古有之, 更别说是这恢复了还没几年的高考预考。 铃响了，考试开始！ 赵胜天快速地浏览过卷子, 挑自己会的先答。 他考的是理科，有语数外理化生加政治共七门。除了语文数学120分满分, 生物50分满分，其他都是100分满分。 几场考下来, 语文数学政治没有问题, 物理化学勉勉强强，就是英语和生物让赵胜天最发愁。生物作为一门新加进来的学科, 赵胜天对它了解最少, 复习或者说自学用的的时间也最长。可是没有一场正规考试检测, 即使习题都对, 他还是不能肯定自己的水平如何。 沉下心来, 赵胜天认认真真地看起题目。 这个他会做！ 这题也会！ 这题也没问题！ 顺着看下来, 他居然都会做！ 赵胜天喜出望外，运笔如飞，刷刷刷地写完了卷子。 后排的学生看到赵胜天的动作这么快，开始还忍不住地想去看两眼, 看能不能抄几题，看到后面已经在心里认定他是瞎写的了，撇撇嘴, 继续盯着自己的卷子。 全部考完了, 赵胜天走出考场和宋明河一起去吃饭。他们很幸运地分在同一个学校考试。 “你感觉怎么样？”赵胜天接过宋明河手中的文具, 先关心一下自己的表弟。 “没问题！这些题简直是太简单了……”宋明河眉飞色舞，神采飞扬。预考通常考得比较基础，题目都不算太难。说了半天，他忽然住嘴，怕表哥考得不好。 “我感觉也还可以，大部分都会做。”赵胜天笑笑，他不是一个玻璃心的人。 “哼哼，你要是生物考得不好，我一定要去找那个大姐！”宋明河眼眸眯了起来，手上还不忘做一个威胁的动作。 赵胜天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看着宋明河，“那套书和习题挺好的，高考完是得去拜访一下人家。” 宋明河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深意，还在叫嚷着一会儿要吃什么。 又是复习了一个月，正式的高考来临。 高考虽然参加的学生少了一大半，它的火热程度却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个个家长殷切地地等在门口，不顾七月份火辣辣的太阳，浑身热汗直流，浸湿衣襟。 “这是最后一场考试了吧？” “是啊！听说是考生物。唉，今年第一次考生物，也不知道我家孩子能考成啥样！” 又有家长抱怨道，“好好的干嘛要加一门生物？” “谁知道国家怎么想的？加了我们就只能考嘛！不过想来第一次考生物不会太难的。” 教室里，一个个学生正在奋笔疾书。 后世的许多教室都还没有装上空调，更别说八十年代了。几个风扇在头顶转悠，带来丝丝凉意。下午三点这会儿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翻滚的热浪声势仍盛，夏蝉在窗外叫个不停，惹得学生们抓耳挠腮，烦躁不已。 这题怎么写？ 那题好像也不大会！ 众多学生心里有苦说不出，只想骂娘。试卷前面确实不难，好好背书了都能写出来。可是后面的内容颇有些没有见过的了。 先是这样的题，给一个细胞的示意图，问各个部位是啥。这还好说，大部分人都答了出来。 再往后又问什么dna结构，接着还有计算题，大家有点傻。 等做到最后好像有一道完全看不懂的附加题，大部分人已经放弃了。 这题问的是，如果要探究细胞的分裂分化和器官发育的关系，用什么作为研究对象？为什么？ 每个字都看得懂，但是连在一起就不知道它在讲什么了！ 这题怎么答啊？ 赵胜天和宋明河也看到了最后一题。 宋明河的知识都来自于学校的书本。他完全没做过什么实验，课本上的实验案例也不算多，他想猜一个又不知道猜哪个。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他急得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最后只好放弃。 赵胜天前面做的异常顺利，对他来说这难度好像和上一次预考没有什么差别，直到这最后一题，让他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问研究对象？ 赵胜天搜索了一下脑海中和细胞分化有关的研究对象，第一反应是植物。可是这一类实验的研究对象都是植物，专家组怎么会出这样简单的题作为附加题？ 他继续在脑海里回想，器官发育，器官发育相关的题他有没有做过？ 赵胜天像在地板上找一根针一样一寸寸地搜寻着，不断地回放之前做题时的记忆。 好像有一个，那个什么胚胎发育的。问胚胎发育过程中失去尾是由于什么。 由于……由于细胞在发育过程中产生了程序性死亡！ 他想起来了！就是细胞程序性死亡理论！ 当时题目有提到某一年有科学家用线虫作为研究对象，然后发现了这个原理后来还获了一个什么奖！ 赵胜天立刻写下线虫二字，至于原因，他写了细胞数量较少，研究方便。 他其实只记得是用了线虫，不知道原因。但是空着总归是不好的，知道是什么了再倒推猜测一下还有一定的蒙对几率。 看着满满的一张卷子，赵胜天不由得感慨那本题目做的真值！附加题这么偏，要不是他做过那题就完全想不出来。 真不知道别人要怎么答题！ 张教授出这题时根本没想着有人能答出来，他自己都没有标答。 他六十年代那会儿出国访学，学习生物。当时国际上就有人开始做分子生物学在发育这一块的研究，张教授很感兴趣，回国后也准备探索这一领域。没想到刚刚回国就遇到了那场浩劫栽了进去，直到现在才差不多重新出来任教做研究。当初的研究中断了十来年，张教授能猜到国外早就出了一些成果了，但是他还不想放弃。他的知识和经验告诉他，这个课题有用。研究成果，很可能导向一个重要发现。 但是国内外现在还不够流通，他连国外的顶尖杂志都难以得到，无从判断国外做到什么程度了。他只好先接着上一次卡壳的地方——选什么作为研究对象。 这次幸运地被选为高考出题组专家，张教授顺手就把这个加上作为附加题了。他对答出这题不抱什么希望，只期冀着恰好有天资卓绝的人能提供给他一点灵感。 唉，年轻人总是思维活跃一些的嘛！ “哎呦！老张，这题有人答出来了！” 张教授心里一颤，推辞道，“不是瞎答的吧？” “不是，看着还有点道理！” 张教授架起老胳膊老腿三两步就跨了过去，一把抓过试卷细细地阅读了一遍。 捧着这张试卷，张教授心里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还差一点。他的手颤抖着，双腿也开始打颤，看得旁边的老师心惊胆战，生怕下一秒他就倒了！ 张教授抬头，看着旁边的人，眼里竟然隐隐渗出泪水。 “找到这个学生！我要特招他！”他激动地大喊，吸引了全部老师的目光。 他要亲自找他问清楚！ “哎！老张你别激动啊！老张！老张！” 图书馆里，越青苗正在整理书架。上次赵胜天还回来的那本生物教材和习题册她还没想好放哪里。放生物学书架上吧总觉得混进去一本高中教材很奇怪，单独腾一个空书架放呢有只有一本，太空了。 最后，青苗还是决定把它放在柜台旁边的一个书架上，以后那里就专门放这些可能比较常用又是打印本的书好了。 她把这厚厚的一本书和习题册抽出来，一个没拿稳，习题册就掉在了地上。 摊开的那一面刚好写着和细胞的程序性死亡原理相关的一道题，题干中有一句话，“年诺贝尔生理学医学奖授予3位科学家，这3位科学家发现了在器官发育和‘程序性细胞死亡’过程中的基因规则。“ 青苗弯腰捡起这本书，一眼就看到了这个题干，面上不由得带出一丝微笑。她还记得几个月前被她删掉的那个年份，2002年。 青苗并不在意这一点，诺奖级成果一般是发表后二三十年才会获奖，就像屠呦呦七十年代发现青蒿素到了差不多四十年后才获奖一样。这么一算，这个成果八十年代在国外应该已经发表了才对。 对生物学不够了解的她并不知道，三位生物学家共同获得这个奖，是因为这个成果分为三个阶段。这时，第二阶段还在进行中。 青苗把书合上，放到那个空书架上。 今天是高考的日子，也不知道赵胜天考得怎么样了。等成绩一出来，她就找那个小屁孩算帐！ 在场大多数人都着迷地看着这一条新闻，尽管不大理解，但是心里是高兴的。 我们国家的科学家获得诺贝尔奖提名了！ 其实目前还会来图书馆的，除了一边骂一边厚着脸皮读书的读者，还有那些一直都是只想看到被封锁的国外资料或者先进的技术方法的人。 那些随着谣言来来往往的读者青苗并不在意，她只在意后者。 如果一个人一直人云亦云，不能形成自己独立的观点看法，他想必也很难在事业上有出色的成就。只有坚定自己的看法，有自己独到的见解，理智而敏锐，才更有可能做出一番成就。 他们，才是改变世界的先锋。 等到新闻播完，刚刚那人已经不见了，不知是何时乘乱溜的。 读者们陆陆续续地开始离开，有几个人走之前多留了一下，恭喜青苗，“在您的图书馆我们才看到这么多重要的书籍，真的十分感谢您愿意把书拿出来和大家共享。现在图书馆没事了，真好。” 旁边的人深有同感，“要不是您这里的书，我家村子那边的猪都要病死了……” “是啊，我也是看了您这里的书才解决厂子里机械故障问题……” “我家小子看了那些什么计算机书籍，说以后也要考计算机专业，自己制造先进的计算机呢！” 青苗笑着回应，“能学以致用，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64.修真界娱乐大亨（二十三）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那些随着谣言来来往往的读者青苗并不在意，她只在意后者。 如果一个人一直人云亦云, 不能形成自己独立的观点看法, 他想必也很难在事业上有出色的成就。只有坚定自己的看法，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理智而敏锐, 才更有可能做出一番成就。 他们, 才是改变世界的先锋。 等到新闻播完，刚刚那人已经不见了，不知是何时乘乱溜的。 读者们陆陆续续地开始离开, 有几个人走之前多留了一下，恭喜青苗，“在您的图书馆我们才看到这么多重要的书籍, 真的十分感谢您愿意把书拿出来和大家共享。现在图书馆没事了，真好。” 旁边的人深有同感，“要不是您这里的书, 我家村子那边的猪都要病死了……” “是啊，我也是看了您这里的书才解决厂子里机械故障问题……” “我家小子看了那些什么计算机书籍，说以后也要考计算机专业, 自己制造先进的计算机呢！” 青苗笑着回应，“能学以致用，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扪心自问，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大人物, 只是恰巧得到了这个外挂。一开始, 她也没有什么大志向, 只是想着能帮忙提供多一份资料，就少一份遗憾。 她也从来不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也有过挣扎，有过困惑。 真的要对他们开放那些资料吗？可以给细节吗？但是如果不能给更先进的资料，这家图书馆除了书多一些，和这个年代其他的图书馆又有什么不同呢？ 当发现自己被图书馆本身保护着时，她选择了开放一部分。远超这个时代的资料，没有细节只有方向。被国外封锁的资料，她全都开放了。 想到张教授，青苗在内心不禁苦笑。 要不是张教授自己是引用的，她恐怕就要酿成大祸了。 但是开放这些资料她不后悔。 国内外的科技足足有两百年的差距。老一辈科学家殚精竭虑的想办法破解，熬坏了身体，在实验室葬送了青春，才有了她长大的那个二十一世纪的环境。如果她能给出一些提示，哪怕是在这些微小的方面，也能省去不知多少的辛劳。 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等着人们慢慢进步了。她只有一家小小的图书馆，能做的事情也就那么一点。 如果真的有罪孽，就让她承担吧。 她不后悔。 张教授晚上才刚把实验室的门打开一条缝，就被外面的记者包围的水泄不通。 “张教授，针对之前有记者报道您作假的事情您有何看法呢？” “张教授，您是否真的有作假呢？对于您获得提名这件事您有何看法呢？” “张教授，作为线性虫完整系谱细胞树的发现者，您今后有何打算呢？” “张教授，我方电视台想邀请您上一个访谈节目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张教授……” “张教授……” 张教授啪地一声关上门，连忙退回了实验室。他喊来一个机灵的研究生，“去和外面的记者说一声，我现在不接受采访。” 张教授的脸色不是很好，他有点头疼，尤其是外面这么多人都忙着找他，唤醒了他以前那段不好的回忆。 研究生连忙出去帮张教授解决这些人，“大家不用着急，现在天色已晚，不如每天在说如何？” 八十年代的记者还没有二十一世纪那么疯狂，听到人家这么说了，渐渐地也就散了。 第二天，他们来到这里却只看到张教授贴出来的一封亲笔信。其中有几段是这么写的： “作为一个科研人员，一位幕后工作者，我就不出现在大家面前了。我知道大家对我很好奇，刚好我心里也有几句话，就借此机会和大家说一下吧。 这次能发现这个成果，肯定离不开生物学界诸多前辈的探索。正是有了布雷内教授先使用线虫作为模式生物，苏尔斯顿绘制出了一份细胞图谱，才有了我绘制出完整系谱细胞树。 除此之外，还有诸多教授也给了我莫大的帮助，如米国的…… 大家想必前段时间也听到过我是因为在图书馆发现了一张细胞图谱才能做出这个成果的事情。听到我获得提名的消息后，也有不少人企图成为下一个幸运儿。但是我不得不告戒大家一下，这个论断是以偏概全的。 做实验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今年六十多岁了，十几岁时就出国留学学习生物，后来归国工作也在实验室里呆了不少年。再往后还有出国访学，和国外同行交流……即使是有了牢固的基础和这么多年的经验，我也不敢说做实验就一定能做出成果。动手能力，思维，灵感……众多东西缺一不可。请大家不要只看到作为灵感激发点的一张图谱，更要看到其他能力的要求。历史上做出重大实验但是却没分析出成果的科学家一样不少…… 青年是国家的希望，是国家的未来。有热血不是什么坏事，但是也请不要人云亦云…… 每个人更努力地做好分内的事，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是对社会进步的最大帮助了。 农大生物实验室 张麟” 这封信被各家报社报道了出来，引起了社会的广泛讨论。 为什么之前会出现张教授作假的报道？ 张教授的话有没有道理？ 青年到底应不应该上街游行？ …… 这些问题被拿出来再次讨论了一番。真理越辩越明，当问题不被捂着了，是非曲直自有论断。全国各地读者的来信，也塞满了报社的编辑部。 省里来的审查小组已经又查了一遍张教授的实验室，确实没什么问题。 之前不少人关心的关键点，那张细胞图谱是怎么回事，也根据张教授解释的“图书馆没保存好造成的残篇”回应了。 造谣出事的高副局和他的秘书被双规了，那个黑心的记者在这一行也混不下去了。 说实话，张教授做出来的细胞程序性死亡理论没有后世写的深刻。后世作者在已经知道苏尔斯顿三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写出了这本书，在这一块深入地阐释了原理，而张教授虽然细胞图谱多但是原理讲的比较浅薄，最后没能获得拉斯克医学奖。不过张教授绘制出线性虫所有细胞的完整系谱细胞树还是给他带来了诺贝尔奖的提名，也算是有得有失了。 一个月后，读者众多的图书馆内。 裴鹏飞再次走到青苗面前，捏着发汗的手心，紧张地问，“青苗，你现在有时间吗？” 青苗把一本书递给读者，抬头莞尔一笑，“有啊！” 随即她转头，“阿钰！来帮忙值一下班！” “来了来了！”阿钰甩着两条黑黝黝的大辫子跑过来，接过青苗手中的登记本坐下值班，嘴上还不忘调笑道，“馆长你快去吧！这里有我呢！你的大事更重要!”一边说着，还亲昵地撞了一下青苗的肩膀。 这几个月裴鹏飞常常来报道，时不时帮一下忙，司马昭之心已是路人皆知。 青苗一直忙着，裴鹏飞不开口她也不好意思主动提起，如今没想到裴鹏飞又要找她了。 “你啊！”青苗指着阿钰，无奈地摇摇头。对二十一世纪长大的她，这一点调笑可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裴鹏飞就不一样了，他的脸慢慢染上了一层红晕，不过面上还是强装镇定。 青苗走出前台，对裴鹏飞眨眨眼睛，“走吧，老地方。” 两人照旧上了五楼，裴鹏飞在沙发上坐下，青苗准备去泡茶。 “等等，别泡茶了，我们直接谈谈就好。” 眼看着青苗要去泡茶，裴鹏飞连忙制止，万一又像上次一样最后来了个电话怎么办？还是早一点说完吧…… 青苗忍俊不禁，只好也在沙发上坐下，等着裴鹏飞要说的话。 “青苗，我……”裴鹏飞一开口，看着青苗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又卡壳了。 头脑一热，所有的铺垫都没有了，心底的那句话脱口而出，“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喜欢你好久了。 话一出口，心里蓦地一松。那块压在心底的石头在这一刻悄然粉碎，虽然紧张依旧，却远没有之前难捱。 裴鹏飞双目静静地盯着青苗，不肯放过她一丝丝眼神的变化。 青苗有些羞涩地低下头两秒，最后红着脸看着裴鹏飞说，“嗯……谢谢你的喜欢，但是我们可能不合适。” 我们来自不同的生长环境，我们有着不同的三观，我们有许多不一样的生活习惯，还有许多许多不一样。 最重要的是，我不会一直停留在这个时空啊…… 说没有动过心是骗人的。 这样优秀的一个男人喜欢自己，有多少少女不会心动呢？ 家里有钱有势，对自己温柔小意，即使这个时代特色是内敛，也愿意为了自己大胆说出来。 同时长的好看，又高又帅，一调戏就会脸红，在自己危难之时会主动伸出援手…… 想着想着，心里渐渐酸涩起来。 青苗颤抖着重复了一遍，“我们不合适。” 她吸了吸鼻子，半阖双眼，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开口道，“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对我也很好，但是我们不可能有未来的。” 数不清的飞行器在头顶盘旋，三维立体的交通网络仿佛一道道光路。一架糖果形状的飞行器从青苗的窗边擦过，惊得青苗连连后退，随即它一头撞进了光路，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其中，化作了一颗流星。紧随其后的是一个机械的声音，“gds-qes970号飞船低空低速驾驶，违反空中交通条例，请立刻降落，请立刻降落！” 65.修真界娱乐大亨（二十四）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其次是告诉她, 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想起张教授那句“我不怪你没有保存好期刊。”青苗就有点心虚。 张教授去年看到图谱时, 那一期的期刊还没面世呢！她这里却有了……这大概就暴露了, 甚至可能更早。 不过张教授好像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反而提醒了青苗。青苗就暂时放下了心。 张教授, 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有时好像会古灵精怪地耍宝, 但是一到这些正事上面，就变得严肃、认真、负责, 有着强大的自制力，还有温柔。 君子慎独。 张教授在能把那个成果占为己有的情况没有占有, 还是在参考文献里写上了“神秘人”这个名字，真真正正地展现给青苗什么是慎独。 而且他在发现后还那样温柔。 温柔地提醒她。 感觉真是要粉上张教授了…… 在心里甜蜜地叹了口气，青苗起身收拾桌子。她解下白布，把桌子上的杯盘、刀叉等都一起端到了咖啡馆的厨房。这里有一个洗碗机, 大大地解放了她的双手。 第二天照常开馆。 这段时间的传言让不少大学生，尤其是学生物的，都跑到期刊阅览室来查阅资料。青苗对他们的自制力可没什么信心, 干脆就不放超前的期刊来考验他们。这些大学生能看到的, 都是按照日期已经发布了的。要是真的想了解一个对目前来说超前的理论……楼上不是还有阅览室吗？ 青苗特意把那些书籍放得比较偏。 她的内心是矛盾的, 既希望有人能够早一点做出这些成果, 又希望他们是完全靠自己的能力做出来。 这些书里面，大方向理论都有。如果只是普通人想了解一下，这就够了。他们甚至不一定会看到这里来, 前面的书就能满足他们。如果是专业一些的人……方向这里有, 具体实验自己来。 这就和细胞程序性死亡原理一样, 现在高中课本都能看到相关运用，但是要凭这个做出成果证明这个理论？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除了这些人，图书馆里还是各行各业的普通人居多。 国外对国内一直有技术封锁，从国外买回来的机械，坏了可能都难找一个人来修。但是这里就不一样了，那些封锁的技术，青苗这里都有！ 抄写一本书要累半天，放在现代社会基本上没几个人会去抄的。但是对于八十年代的人来说这简直是太划算了！ 厂子里机器出了问题一停工就是好几天，每一天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利益，但是只要能找到符合的书籍查出解决方法…… 一份功劳就到手了。 更有甚者，专门看相关书籍，听说哪个厂子出问题了就上门自荐，解决一单就能赚不少。 青苗依旧坐在前台读书。受张教授的影响，她准备找几本生物书来看一看，补一下相关知识。 “青苗，有时间谈谈吗？”裴鹏飞紧张地站在青苗面前，手心里都是汗。 上一次的告白信最后得到了垃圾桶的结局。他听吴知说了，却没胆子亲自到前台来领回去。 这一次，他鼓足了勇气，准备亲自告白！ 之前一摊子事，他不好意思来打扰青苗，现在风平浪静了，总有时间考虑一下他了吧？ 青苗抬头看了一眼来人，合上手中的书。 “好啊，上次的事情还没感谢你呢！” 她指的是蔡秘书来的那回裴鹏飞亲自解围。虽然说没有他张教授也能拦住，但是人家毕竟帮了忙，总要感谢一下的。 “阿钰，麻烦你看一下前台了。” 青苗起身喊来了一个志愿者，然后把桌面上自己的东西简要收拾了一下，抬头望向裴鹏飞，笑笑，“我们到上面去说吧。” “嗯。”裴鹏飞面色冷淡地点了头，心里却还有一点吃味。 阿煜？ 喊得这么亲密！ 直到不远处的期刊阅览室里跑出来一个年轻的姑娘，裴鹏飞心里才松了口气。 他就说嘛，这图书馆里青苗能和谁亲近？ 阿钰甩着两条黑亮的麻花辫快步走了过来，接过登记本，坐下开始值班。青苗带着裴鹏飞，上了五楼。 五楼一向是不对外开放的，此刻这里空无一人。 青苗拉过裴鹏飞把他按在沙发上，“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泡茶！” 那柔软的手在裴鹏飞肩膀上一沾即走，温凉的触感仿佛渗透过衬衣融化了下去，晃得裴鹏飞心神有些不稳，腾得红了脸。 太大胆了！ 青苗端着泡好的茶出来，就看到裴鹏飞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这是准备和她说什么？ 她放下托盘，倒了一杯茶推给裴鹏飞。两人的手指在裴鹏飞接过茶杯时略有接触，那柔软的感觉又是使他闪神了两秒。 青苗给自己也倒好了茶，就先开口了。 “首先，谢谢你上次帮忙解围。我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了！”青苗说着，就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小口小口地啜了几口。不是她不想学古人一样一口干，实在是刚刚泡出来的茶它还是烫的啊！ 回过神来的裴鹏飞听到她这话，再看她兔子一样的动作，内心颇有点想笑。 强忍着笑意，他回道，“不用谢。”接着动作利落地端起茶杯也学青苗的样子啜了一口。 青苗一抬头就看见他眼里的笑意，知道是笑话自己，有点羞恼，悄咪咪地瞪了他一眼，脸蛋圆鼓鼓的。 “客套话我也不多说了。我没什么好感谢你的，这图书馆里的书你随便看，可以借回去。那么，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要说？” 谈到正题，裴鹏飞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又开始紧绷了。 “青苗，我……”裴鹏飞的嘴张张合合半天，那句话还是说不出来。 他见书上说，女孩子都喜欢甜言蜜语，喜欢被哄着开心。而当面说出我爱你，就是很重要的一点。 可是这句话真的是有点太大胆了…… 青苗坐在裴鹏飞对面，着裴鹏飞张嘴说了个开头就卡了，脸上还一点一点爬上红晕。说实话，白净的脸蛋衬着他背后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光，还挺好看的。要是放到现代，绝对当得上小鲜肉一枚。 “不急，慢慢来。” 内心挂着着姨母笑，青苗一点也不着急。 裴鹏飞咽下一口唾沫，喉结微微滚动，不自觉地端正坐姿，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他抬头看着青苗，眼神认真。 呼！ “青苗，你可能会觉得我是在开玩笑。但是自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你是一个不一般的女孩……\" 那当然了！在八十年代你看到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肯定不一般啊！毕竟是不同的环境培养出来的。 可是听着听着，青苗心里涌上来一股奇怪的感觉。 这话怎么有点像……表白的开头？ 一个官二代和她表白？ 不可能的。 在内心下了这个结论，青苗听得就格外“纯洁”，耳朵自动过滤掉那些她觉得有些不大对劲的话。 “青苗。”裴鹏飞深吸一口气，准备一鼓作气地说出最关键的那句话。 “我——” “叮铃铃！叮铃铃！” 不远处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青苗安装这个电话在五楼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安在这里就是是专门方便一楼值班的志愿者找她的，不过一般没什么大事，所以电话从来没有响过！ 这时候是发生了什么 青苗回头对裴鹏飞点头示意，“抱歉，我可能需要先去接一下电话。” 不，等会儿？你听我说完啊！ 裴鹏飞内心悲愤不已，还只能摆出一副大度的样子，面色冷淡地颔首，“没事，我不急，你先去忙吧！” 他咬牙切齿地说着，只觉得后槽牙都快被咬碎了。 电话铃声越发急促，青苗给他一个歉意的眼神，小跑过去接了电话。 电话那边是在一楼值班的阿钰，只听一向开朗散漫的她焦急地喊道，“馆主！出事了！今天报纸上刊登了关于我们图书馆的一件大事！” 吴知的大伯和父亲在乡里直接做了教书匠，平平淡淡地过了这十年。就在这十年里，吴知出生了。乡下生育危险大，吴知活了下来，母亲却因为种种原因去世了。 他的名字是父亲取的，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知是知识的知，学无止境，要不断更新自己的知识，同时和姓连在一起，告戒他要虚心。 等到那十年过去，爷爷以为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嚷嚷着要把书挖出来。 这时候，本来就很值钱的书变得更值钱了，看着一家□□口人就住在这么一个小破房子里，大伯不禁提议到，“父亲，我们卖一部分书补贴家用吧！” 卖书？ 大伯这可算是捅着马蜂窝了！ 老爷子那么艰难的时候都想办法留下了书，现在日子不就是穷了点吗？他这个儿子是不能工作了还是怎么着？整天就盯着他的书！ 吴知爷爷吹胡子瞪眼就地把吴知大伯破骂了一通，严禁他卖书。 大伯好似是被气很了，离开了家，过了一段时间甚至回来把妻儿也接走了。 没了大儿子还有二儿子。一个大男人在外面能出什么事？老爷子不担心。 他又催着吴知父亲去把书取出来。 等到吴知父亲去了，最后却只悲痛地带回来几小箱的书。 66.修真界的娱乐大亨（二十五）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第一名553分！” “好厉害！” 他们学校在省城, 师资力量颇为不错，这才有不少高分。像是一些农村地区，可能全班都剃了光头, 全校也就寥寥几个考上的。 “明河！你有513分！肯定能上重本啦！” “要是我也有这么高的分就好了！” “你想得美！” 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宋明河连忙挤进去，一眼就看到排在前二十的自己的名字。他眼前一亮, 想要故作老成绷住的面孔还是不自觉地笑了, 一双桃花眼笑成一弯月牙。 他搭手在刚刚喊话的同学肩上，眉飞色舞地问道，“老子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大爷你最厉害行了吧？” 众人一副受够了他的样子，纷纷翻了个白眼。 宋明河的虚荣心得到满足, 大摇大摆地退了出去，要去找赵胜天问成绩。 这时候都是考完先估分报志愿然后再出成绩的。宋明河之前报了省重点w大学的志愿，这会儿再一看成绩，一点问题都没有。 “表哥！你怎么样？” 本来笑嘻嘻过去的宋明河一眼就看到了赵胜天沉思的脸，心里不禁揣揣不安。说起来他表哥那十年也没能好好上学，如今工作了几年再补习肯定没有他学习的效率高, 成绩差一点很正常, 如今能不能考上志愿的大学可能也难说…… “明河。”赵胜天开口喊了他的名字。 “哎！表哥你要是没考上也别担心，还可以再读一年书明年……” “我应该能上农大。”说完, 赵胜天皱了皱眉, 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我的生物满分, 有一位教授想见我一面。” “什么？！！” 越青苗这会儿也在关注高考成绩。无论考不考得上，赵胜天和宋明河应该都会来见她一面。道歉，或者是留下来工作。 她拿起一套新打印好的习题册放入柜台旁边的书架，那上面都是打印本，其中颇有一些是经济管理类书籍的习题。嗯，就是上次问经管类书籍的男人来借的。青苗记得他的名字是……孟国强？ 青苗前二十年的人生中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但是从这两个月接触的感觉来看，此人不富起来简直没有天理！ 在别人都还只是艰难地靠诚信与敏锐的嗅觉做小本生意时，他没有动手，却已经开始学习相关理论了！ 这个年代要靠做生意富起来，首先要能抓住时机，敢于发展！然后要有一定本领，能顺利发展下去。 现在是八一年，并不是一个开始做生意的好时机。此时经济还没有完全放开，在能否私人贩卖商品、能否雇人等问题上都还存有疑虑。一旦做大了，更大的可能性是被抓起来。这十来年比较惨的一个典型案例就是傻子瓜子。靠诚信经营和不怕被抓的勇气，年广久在八、九十年代就成为了百万富翁，但是他也三次入狱。即使上面说要更放开，支持个体户发展，但是下面还是会卡住，加上群众因贫富差距过大而举报，他的产业发展艰难。 再过几年放得更开了，才是一个好时机。而当别人那会儿因为缺少知识而发展艰难时，孟国强将因为这些经典教材上的理论知识发展的更顺利！ “今天有新的题吗？”正想着，孟国强就来了。 青苗把刚刚放上去的一本习题递给他，好奇地问，“经济学原理你看完了？” “嗯，内容很通俗易懂。”孟国强接过书，轻描淡写地说着，慢悠悠地回到座位，翘起一个二郎腿坐下。 看来，能成功的最大因素，还是他在经济上的超高天赋啊！ 当然，这也离不开她的支持。这年头国内根本找不到曼昆的经济学原理，这本世界各国高校都用的经济学入门教材。不过这书后世已经很常见了，图书馆自然是有的。 不过为什么孟国强这个名字一点也不出名呢？ 青苗左思右想也没想起哪个大公司创始人是叫这个名字的。 “你放开我！放开我！”隐隐约约的叫喊声传进来，把图书馆内几个读者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大门口，只见赵胜天一脸尴尬地拖着宋明河进来，进门前不忘捂住他的嘴以免吵到别人。刚刚宋明河死活不肯过来，他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地直接把人拖了过来。 “妹子！这个，真抱歉啊！明河他……”赵胜天实在是说不出他年纪小、不是故意的话。 青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成绩出来了？多少啊？” “生物满分。多亏了那套书。”赵胜天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地半低下头颅，手里还不忘抓紧一直在挣扎的赵胜天。 青苗对这个结果倒是没什么意外的，她的目光落在了宋明河身上，不怀好意地勾起唇角。 “那么，你是不是该道歉了？” “应该的，应该的！明河，给人家道个歉！”赵胜天双手使劲儿晃了晃，不让宋明河再自欺欺人。 宋明河一路上只觉得极为丢脸，用袖子往脸上一档，生怕谁看见他了。这回儿青苗那针刺般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他立刻炸了！ “我不道歉！” 宋明河一边架起胳膊横冲直撞地要掰开赵胜天的手，一边双目狠狠地瞪着越青苗，脚下还不忘蹬地借力。 凭什么啊？这又不是什么大错！他本来考完试都忘了，他哥居然还亲自把他拉过来道歉！人家又没找上门，上赶着倒什么歉啊！ “愿赌服输。”越青苗一步步靠近，吐出了这四个字。 怎么，污蔑的时候敢大放厥词，现在就不敢说了 宋明河气急了，甚至想过飞起一脚踢过去，最后看面前是个女人，还是咬咬牙忍了。 “不要敢做不敢当，让人看不起！”青苗接着的一句话仿佛是火上浇油一般，让宋明河的怒火燃烧得更旺了！ 他不是不敢，只是他哥怎么这么偏心这女人道歉也不用在这大庭广众下道歉吧！找个安静无人的地方不好吗？要他现在道歉，没门！ 宋明河动作加剧，赵胜天一个不慎竟然让他挣脱开来！宋明河一咬牙，竟然冲过来狠狠地推了一把越青苗开始往外面跑！ 他健步如飞，赵胜天还没反应过来宋明河就已经跑到大门口了！ “哎呦！”痛苦地□□声响起，一个刚刚出现在门口的身影顿时向后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老人就要摔倒的那一刻身侧的年轻男子眼疾手快，一手发力扶住老人，另一边大手一拉一捞一下子就把宋明河捞了过来！ 这男人眉目冷峻，颇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眼角的一道伤疤更添几分凶残，一眼瞪去直让人心都凉半截！ “呼……呼……” 宋明河这会儿终于冷静了，连喘气声都不敢太大，噤若寒蝉地呆在那里，心跳得像是刚刚从死亡深渊里爬了上来。 那男人一手像提着小鸡仔一样提起宋明河，一手搀扶着老人慢慢地走了进来，步履坦然，神情严肃，像是走在去授勋仪式的路上，让人望而生畏。 越青苗他们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走近。 待男人走到柜台前，宋明河被一把丢在了地上，这会儿知道闯了大祸了，也不敢出声。 “这人……” 那男人一皱眉，赵胜天立刻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这是我表弟，没想到刚刚又惹祸了！老人家还好吗？” 赵胜天问的是一直低头扶腰的老人。老人看着满头白发，身体不好，赵胜天还真担心自己表弟一下子把人给撞出个好歹来了！ 只是……老人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老人揉了半天腰，又在原地晃了两下胳膊腿，发觉没大事才冷哼一声，慢慢地抬起头看一眼来人。这一眼可不得了，让他一下子惊叫出声！ “怎么是你啊！” “您！”赵胜天一见也傻了！ 这不是张教授吗！ 他前两天拿到成绩和张教授的信，昨天才跟张教授见了一面，今天怎么就又见面了！这是怎么回事？ 张教授眉头一皱，赵胜天就知道要不好。 “您是来看书的吧呃，这里的生物书可齐全了！我也是看了这里的书才考了那么高的分的！我那套听说还是著名专家编写的……”赵胜天的声音尴尬不已。他再傻也知道在他刚刚被张教授特招进农大时不能一下子就惹怒了张教授。 张教授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他急切地打断了赵胜天的话，转向青苗问道，“小姑娘，他借过的那套生物书还有吗！是哪个专家编写的？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我是农大生物学教授，想和他探讨一下问题！” 青苗沉默了半晌，无言以对。 书是二十一世纪的专家编撰的啊！ 她到哪里给张教授找联系方式去？ 就算他们有钱，不介意这一点，心里总还是会有些不爽。这太不公平了！ 简直就像是淘宝上刚买了衣服，你朋友看着说好，也想买，结果她买的时候竟然已经免费了！这能忍？ 青苗左思右想，最后选择对读者分级开放书库。中文、英文书库和期刊阅览室对所有公众开放。之前付过钱的读者算是老读者，对他们额外开放密集书库和电子书库。因为没有押金，大多数读者只能在馆内阅读或者抄阅，不可以借走。电子书库的书老读者倒是可以打印。 想到他们对着电脑的奇妙表情，青苗都禁不住笑出了声。 “青苗姐姐，你不要太担心了，会没事的。”吴知早已经屁颠屁颠地跑下来安慰她。 看着他严肃地表情，青苗心里一暖，拉过他到椅子上坐下。 “吴知，我想取消图书馆的收费。”青苗语气略带严肃，和吴知见过的温柔大不一样。 青苗想了想，取消收费不仅仅是对老读者不公平，对吴知也是。他本来就可以看那些书不是吗？ “这对你来说可能有点不公平，以后我会把电子阅览室对你开放，你可以去那里体验一下新科技。不过，不能告诉别人，好不好？” 吴知歪了歪脑袋，有些不大理解。 电子阅览室！ 新科技！ 67.修真界的娱乐大亨（二十六）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单纯的学生实在是一个容易被煽动的群体。 看到了报纸的他们义愤填膺, 恨不得冲进张教授的实验室把他揪出来质问。 张教授在实验室里躲着, 他们进不去，就找校方，要求对张教授停职查办。 校方也很无奈，张教授的能力也是他们看重的啊！何况校方自己审查了之后发现张教授也没有作假, 但是学生不信啊！ “张教授啊！你到底有没有……” 校长办公室里，校长抬头, 用鹰隼般的锐利目光审视着张教授，亲自问他。 说实话，张教授的资历他都是知道的，也不相信张教授会做出来那样的事, 可是那份报纸报道得有理有据，他也不得不怀疑一下了。 张教授苦笑，“我是真没作假。这么容易被发现的事我要是做了, 怎么可能能参与评选？实验室里所有资金的使用我都有记录。而我背后有没有人, 您还不清楚吗？” 校长叹口气，点头表示相信，“这倒也是。” 张教授背后要是有人，也不至于遭那十年的罪了。 说到这里,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那篇报道出来的那天，你是不是正要送两位专家离开？” 校长口中的专家指的就是艾萨克和乔治。 张教授仔细一回想, 还真是！ 报纸一出来那天他都懵了, 艾萨克他们也看到了, 但是了解内情的他们不以为意，还好好地安慰了一下他。 “这个时间有点巧啊……” 张教授也不是一个完全糊涂的人。 专门卡在这个时间点，对方要做什么已经一清二楚了！ 这时艾萨克他们收集完了资料正准备走，突然爆出这个消息，目的就是让他无法参加评选，还没有时间去辩驳! 校长脸色也沉了下来，能知道这个时间的，肯定是他们学校的人！自己人窝里反败坏学校名声，谁做出的这混账事？ “我会查一下是谁的。这段时间学生情绪比较激动，你暂时先避一下。省里的审查小组这两天就到了，会给你一个清白的。” 校长这话说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人家好好地做研究出了成果一下子被污蔑，他现在不仅帮不上什么大忙还要他躲起来！ 张教授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小蔡！这几天是什么回事？为什么农大都还没有什么动静？你找的资料真的没有问题？” 高副局有一点着急。这种丑闻爆出来了，农大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啊？ 要么就死死地保下他，要么就撇开关系。哪里有现在这样既不明确地死保又不撇清关系的？ 就好像这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现在记者也找过了，报道也发出去了，要是真的有什么问题……他也要晚节不保了！ “没问题！一定没有问题！”蔡秘书紧张而坚定的回答，只是这声音里有几分心虚他自己知道。 高副局握紧拳头，眼里闪现过一抹厉色。这时候再后悔已经晚了，无论其中有没有问题……他都必须迎难而上！ “小蔡，你去和那个记者说再添一把火！” 他慢慢地吐出一口气，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 “还添？” 蔡秘书抖了抖，再添就真的要闹得太大了！ 现在还只是在报纸上，在这一个圈子里传播。要是再添，那就只能上电视了！到时候万一…… “小蔡啊，你要是还有什么好的想法也可以说出来听听！”高副局语气轻柔，就像是一个关切下属的老人。但是跟着他不少日子的蔡秘书知道，这时候的高副局更可怕了！ “不敢，不敢！下属哪里想得出什么好办法了！我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蔡秘书应承几句，就溜了，留下高副局一人在办公室里默默地抽烟。整个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在暗沉天色的映衬下，透露着一股不详的征兆。 又是几天过去，重新回到冷清的图书馆忽然来了一个奇怪的人。 这是快闭馆的时候，剩下的读者们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的书，准备离开，一个今天第一次来的读者却忽然喊住了青苗。 “馆长，能开一下电视给大家看看吗？” 那台电视是在休息区放着的，不过青苗从来没见它开过，自己得到了这个图书馆后也没有开过。 这个人……想干嘛？ “馆长！原来这台电视能开吗？开了给大家看看吧！” 下面不断有人跟着起哄。青苗估计一部分是面前这人找的托，另一部分倒是真的跟风想看。 这年头电视还比较贵，不少家庭都还用不起。现在要是能有个机会看一下，大多数人都是乐意的。更何况这里的这台电视屏幕比他们见过的都大，看来报纸上说馆长有海外关系也是真的啊！ 青苗看了看眼前这个有点紧张的男人，又看了看身后拉着她袖子直摇头的阿钰，笑了笑，“想看就看看吧！不过我可不知道它也没有信号。” 青苗亲自过去把电视打开，意外的是，还真能搜寻到几个信号！其中据包括了w市本地的新闻频道。 “就看这个吧！” 那个男人紧张地要求。 青苗也没拒绝，她倒要看看这个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画面里首先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女子，操着一口纯正的播音腔。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今天是十月二十三日，星期……” 新闻开头就播报了当地的几个事件。 “老城区近日发生多次起火事件。天干物燥，请大家注意用电安全……” “昨日中心花园附近有人打架斗殴，造成1死三重伤。目前嫌疑人已被警方抓获……” 说到后面，主持人看了一眼稿子，开始念另一则新闻，“接下来让我们关注一下最近科研界的动态。两个月前，农大的张教授通过对线性虫的实验得出……” 主持人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传到耳朵里却让青苗有一瞬间的惊讶。 听到这里，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是上电视了啊！想把张教授钉在耻辱柱上！ 刚刚身侧那人头上戴着的帽子已经不能遮住他的脸，肩膀一耸一耸的，笑得十分放肆，虽然没有出声，但是谁都能看得出他那扭曲的笑容。 不过他一看就不是什么专业人士，不可能是那个高副局出手，估计也就是之前那两个教授自己找的人。想让她亲自看这个新闻，出气的成分要更多。毕竟这风险很大，成功的可能性很小。只要以上环节她有一个不答应，这出戏就上映不了了。 屏幕上一只手闪了一下，好像是主持人被临时叫停。 正在直播的节目很少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除非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紧接着一份新的稿子就被送了进来，主持人一头雾水地接过，拿着读了起来。 “张教授近日有了新成果——线性虫系谱细胞树。目前相关论文已经成功发表在国外的期刊《cell》上。”主持人稍微停顿了一下，好似是看到了什么令人不可置信的东西。 不仅仅是他，身侧刚刚笑得开怀的那人也僵住了。 不是要爆张教授的黑料吗？ 怎么又变成了有一个最新成果出现的报道？ 主持人的嘴角都抑制不住地上扬了！“今日我方得到消息，这个成果获得了诺贝尔奖的提名！” 啪！ 青苗兀地站了起来，连掉在地上的本子也不管了。 诺贝尔奖！ 周遭群众有些还没反应过来，有些则已经想起来了。 “拉斯克医学奖就被称为诺贝尔奖的风向标，这个诺贝尔奖就是那个诺贝尔奖？” “不可能吧！不是才有记者报道他作假吗？那些人难道判断不出来？” 众人的话语声低了下来。 外国专家判断不出来最后让一个华人获得提名？ 怎么可能！ 那就是说明，这次作假事件完全可能是假的了？ “我就知道张教授没有作假！” “我也是，那时候你们不是都说他作假吗！还是我一个人知道实情又不敢说出来，都憋在心里呢！” “你们知道的哪里有我早，我一直都是坚定地相信张教授的！” 几人纷纷不约而同地自夸起来，对于自己之前的疑问只当是随风而去，反正又没人知道! 远处角落里还坐着上次的几个大学生。 板寸一脸失魂落魄，对于自己冲动的行为羞愧不已，紧紧捂住了脸生怕被别人看见。 他上次从图书馆离开后是真的有冲去张教授实验室的！这次来图书馆也是有一份作业需要一些资料只有这里有。 小卷毛安慰他，“别怕，反正上次他也没有记住你。你没有那么重要。” 板寸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你能不能不说话!” 张教授背后还有农大，还有实验室，还有研究所！ 研究界一向归中科院管，他们捞不到什么。这回是不是能找准一个时机插手进去？ 只要能插手，每年的科研经费那么多，随便漏下来一点就可以…… 就算到不了他的手上，退休前位子能动一动也是好的！ 蔡秘书又咽了口唾沫，垂着头，恭敬地说，“这是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张教授论文发表的期刊。之前王教授他们去那家图书馆探查过张教授查阅过的资料，有看到一份细胞图谱！” 高副局身体微微前倾，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表情，只是随着蔡秘书的话暗自点了下头。 “我们终于找到张教授的论文后，发现他也用了这一份图谱！” 高副局听到这里有点扫兴，失望地开口道，“我记得他们写那些论文是可以引用别人的成果的。”这算哪门子抄袭？ “不是，不是的。”蔡秘书急忙解释，“这份图谱来自一个外国的生物学家，也是今年才发表的论文！而张教授不是引用，就是正文里直接用了这份图谱！” 蔡秘书很确定。 王教授指出见过那张图谱后，他也有仔细地翻看张教授论文里的参考文献，里面根本没有提到刊登这个图谱的期刊和图谱的作者！ “这一张图就能构成抄袭吗？” 高副局有点怀疑，证据会不会太少？ “不会，王教授说，这两篇论文都是讲什么细胞死亡问题的！这是关键的图谱！” 关键的！ 高副局脑子里回荡着蔡秘书吐出的这三个字。 “我们要现在就揭发他们吗？” 蔡秘书激动地问。那一天在图书馆发生的事简直是他的奇耻大辱！ 他咽不下这一口气！ “不，不急。”高副局摆摆手。他走到窗边站住，从口袋里掏出烟盒。蔡秘书连忙上前帮高副局点火。 68.第 68 章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他们, 才是改变世界的先锋。 等到新闻播完, 刚刚那人已经不见了，不知是何时乘乱溜的。 读者们陆陆续续地开始离开，有几个人走之前多留了一下，恭喜青苗, “在您的图书馆我们才看到这么多重要的书籍，真的十分感谢您愿意把书拿出来和大家共享。现在图书馆没事了, 真好。” 旁边的人深有同感，“要不是您这里的书，我家村子那边的猪都要病死了……” “是啊，我也是看了您这里的书才解决厂子里机械故障问题……” “我家小子看了那些什么计算机书籍, 说以后也要考计算机专业，自己制造先进的计算机呢！” 青苗笑着回应，“能学以致用, 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扪心自问,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恰巧得到了这个外挂。一开始，她也没有什么大志向，只是想着能帮忙提供多一份资料, 就少一份遗憾。 她也从来不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 也有过挣扎，有过困惑。 真的要对他们开放那些资料吗？可以给细节吗？但是如果不能给更先进的资料, 这家图书馆除了书多一些, 和这个年代其他的图书馆又有什么不同呢？ 当发现自己被图书馆本身保护着时, 她选择了开放一部分。远超这个时代的资料，没有细节只有方向。被国外封锁的资料，她全都开放了。 想到张教授，青苗在内心不禁苦笑。 要不是张教授自己是引用的，她恐怕就要酿成大祸了。 但是开放这些资料她不后悔。 国内外的科技足足有两百年的差距。老一辈科学家殚精竭虑的想办法破解，熬坏了身体，在实验室葬送了青春，才有了她长大的那个二十一世纪的环境。如果她能给出一些提示，哪怕是在这些微小的方面，也能省去不知多少的辛劳。 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等着人们慢慢进步了。她只有一家小小的图书馆，能做的事情也就那么一点。 如果真的有罪孽，就让她承担吧。 她不后悔。 张教授晚上才刚把实验室的门打开一条缝，就被外面的记者包围的水泄不通。 “张教授，针对之前有记者报道您作假的事情您有何看法呢？” “张教授，您是否真的有作假呢？对于您获得提名这件事您有何看法呢？” “张教授，作为线性虫完整系谱细胞树的发现者，您今后有何打算呢？” “张教授，我方电视台想邀请您上一个访谈节目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张教授……” “张教授……” 张教授啪地一声关上门，连忙退回了实验室。他喊来一个机灵的研究生，“去和外面的记者说一声，我现在不接受采访。” 张教授的脸色不是很好，他有点头疼，尤其是外面这么多人都忙着找他，唤醒了他以前那段不好的回忆。 研究生连忙出去帮张教授解决这些人，“大家不用着急，现在天色已晚，不如每天在说如何？” 八十年代的记者还没有二十一世纪那么疯狂，听到人家这么说了，渐渐地也就散了。 第二天，他们来到这里却只看到张教授贴出来的一封亲笔信。其中有几段是这么写的： “作为一个科研人员，一位幕后工作者，我就不出现在大家面前了。我知道大家对我很好奇，刚好我心里也有几句话，就借此机会和大家说一下吧。 这次能发现这个成果，肯定离不开生物学界诸多前辈的探索。正是有了布雷内教授先使用线虫作为模式生物，苏尔斯顿绘制出了一份细胞图谱，才有了我绘制出完整系谱细胞树。 除此之外，还有诸多教授也给了我莫大的帮助，如米国的…… 大家想必前段时间也听到过我是因为在图书馆发现了一张细胞图谱才能做出这个成果的事情。听到我获得提名的消息后，也有不少人企图成为下一个幸运儿。但是我不得不告戒大家一下，这个论断是以偏概全的。 做实验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今年六十多岁了，十几岁时就出国留学学习生物，后来归国工作也在实验室里呆了不少年。再往后还有出国访学，和国外同行交流……即使是有了牢固的基础和这么多年的经验，我也不敢说做实验就一定能做出成果。动手能力，思维，灵感……众多东西缺一不可。请大家不要只看到作为灵感激发点的一张图谱，更要看到其他能力的要求。历史上做出重大实验但是却没分析出成果的科学家一样不少…… 青年是国家的希望，是国家的未来。有热血不是什么坏事，但是也请不要人云亦云…… 每个人更努力地做好分内的事，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是对社会进步的最大帮助了。 农大生物实验室 张麟” 这封信被各家报社报道了出来，引起了社会的广泛讨论。 为什么之前会出现张教授作假的报道？ 张教授的话有没有道理？ 青年到底应不应该上街□□？ …… 这些问题被拿出来再次讨论了一番。真理越辩越明，当问题不被捂着了，是非曲直自有论断。全国各地读者的来信，也塞满了报社的编辑部。 省里来的审查小组已经又查了一遍张教授的实验室，确实没什么问题。 之前不少人关心的关键点，那张细胞图谱是怎么回事，也根据张教授解释的“图书馆没保存好造成的残篇”回应了。 造谣出事的高副局和他的秘书被双规了，那个黑心的记者在这一行也混不下去了。 说实话，张教授做出来的细胞程序性死亡理论没有后世写的深刻。后世作者在已经知道苏尔斯顿三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写出了这本书，在这一块深入地阐释了原理，而张教授虽然细胞图谱多但是原理讲的比较浅薄，最后没能获得拉斯克医学奖。不过张教授绘制出线性虫所有细胞的完整系谱细胞树还是给他带来了诺贝尔奖的提名，也算是有得有失了。 一个月后，读者众多的图书馆内。 裴鹏飞再次走到青苗面前，捏着发汗的手心，紧张地问，“青苗，你现在有时间吗？” 青苗把一本书递给读者，抬头莞尔一笑，“有啊！” 随即她转头，“阿钰！来帮忙值一下班！” “来了来了！”阿钰甩着两条黑黝黝的大辫子跑过来，接过青苗手中的登记本坐下值班，嘴上还不忘调笑道，“馆长你快去吧！这里有我呢！你的大事更重要!”一边说着，还亲昵地撞了一下青苗的肩膀。 这几个月裴鹏飞常常来报道，时不时帮一下忙，司马昭之心已是路人皆知。 青苗一直忙着，裴鹏飞不开口她也不好意思主动提起，如今没想到裴鹏飞又要找她了。 “你啊！”青苗指着阿钰，无奈地摇摇头。对二十一世纪长大的她，这一点调笑可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裴鹏飞就不一样了，他的脸慢慢染上了一层红晕，不过面上还是强装镇定。 青苗走出前台，对裴鹏飞眨眨眼睛，“走吧，老地方。” 两人照旧上了五楼，裴鹏飞在沙发上坐下，青苗准备去泡茶。 “等等，别泡茶了，我们直接谈谈就好。” 眼看着青苗要去泡茶，裴鹏飞连忙制止，万一又像上次一样最后来了个电话怎么办？还是早一点说完吧…… 青苗忍俊不禁，只好也在沙发上坐下，等着裴鹏飞要说的话。 “青苗，我……”裴鹏飞一开口，看着青苗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又卡壳了。 头脑一热，所有的铺垫都没有了，心底的那句话脱口而出，“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喜欢你好久了。 话一出口，心里蓦地一松。那块压在心底的石头在这一刻悄然粉碎，虽然紧张依旧，却远没有之前难捱。 裴鹏飞双目静静地盯着青苗，不肯放过她一丝丝眼神的变化。 青苗有些羞涩地低下头两秒，最后红着脸看着裴鹏飞说，“嗯……谢谢你的喜欢，但是我们可能不合适。” 我们来自不同的生长环境，我们有着不同的三观，我们有许多不一样的生活习惯，还有许多许多不一样。 最重要的是，我不会一直停留在这个时空啊…… 说没有动过心是骗人的。 这样优秀的一个男人喜欢自己，有多少少女不会心动呢？ 家里有钱有势，对自己温柔小意，即使这个时代特色是内敛，也愿意为了自己大胆说出来。 同时长的好看，又高又帅，一调戏就会脸红，在自己危难之时会主动伸出援手…… 想着想着，心里渐渐酸涩起来。 青苗颤抖着重复了一遍，“我们不合适。” 她吸了吸鼻子，半阖双眼，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开口道，“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对我也很好，但是我们不可能有未来的。” 她不知道对方原本的命运里能否考上大学，但是现在她悄然改变了一点点。这种感觉让青苗有些激动地坐立不安，心潮澎湃，她在大厅里走来走去，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回味刚刚的场景。 她再温和一点会不会更好？还是说要公事公办一点？ 唉。她大概是上瘾了。 把图书馆当作自己的终身事业奋斗也不错。 今天只是一个想考大学的工人，明天也许是一个教授，后天可能还有更厉害的人物！ 一本生物书算什么？ 她这里的书还有科技类、经济管理类、历史类…… 仿佛是想到了未来图书馆繁盛的样子，青苗就像安上了一个马达，踮着脚蹦蹦跳跳得毫不停歇。 青苗不曾想到，她今天这小小的举动就像是一只异时空的蝴蝶扇动了翅膀，最终却在本时空引发了轰动一时的盛况。 万事不愁，青苗也有心情坐下来慢慢地看两本书，消磨一下时光。 如此过了几天，却有人找上了门。 “大姐，你这书是假的吧？”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找上门来，把那本生物书拍在前台，震得笔筒里的笔都掉出来几支！ 69.番外：修真界五日游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再次睁开眼, 目所能及的还是那个熟悉的天花板。 青苗起身, 到窗边一看, 却看到了极其科幻的一幕。 数不清的飞行器在头顶盘旋, 三维立体的交通网络仿佛一道道光路。一架糖果形状的飞行器从青苗的窗边擦过，惊得青苗连连后退, 随即它一头撞进了光路, 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其中，化作了一颗流星。紧随其后的是一个机械的声音，“gds-qes970号飞船低空低速驾驶, 违反空中交通条例，请立刻降落, 请立刻降落！” 到处都是直入云霄的高楼大厦，底层的房间窗口都有一个升降平台，高处则是五彩缤纷的广告大屏幕。与其说是大屏幕不如说是一个自成一体的虚拟空间, 几个明星的立体形象清晰可见, 宛若现场再现。 现在上面在放映一个口红的广告，其中一个美女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 转头对青苗妩媚地眨眨眼睛，一个飞吻立刻送了过来，直直地砸到了青苗的窗户上, 是真的砸了上来！ “嘭！” 那个烈焰红唇展开, 幻化成了一行红色的字漂浮在空中, 还自己读了出来！ “复古烈焰红色, 引领最新时尚潮流！” 它扭了扭身体, 恢复成烈焰红唇，锲而不舍地往窗户上撞，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似乎非常想把自己塞进青苗的手心里。 青苗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两步，连连摆手，不约，我们不约！ 那个烈焰红唇却是更急了，把自己弄得扁扁的，脚试探性地踩进窗户缝，就想从那里溜进来！ 青苗目瞪口呆地看着它，不知该作何反应。她这图书馆的窗户挡不挡得住啊…… 咔嚓！ 在这个关键时刻，一只机械手臂夹住了这枚烈焰红唇。 “发现违规小广告一个，已回收。” 那原来是一个圆圆的机器人，没有脚，只是一个光滑的底盘，还有一个看起来空间不小的肚子，身体两侧能伸出两只机械手臂。 它抓住了那枚烈焰红唇，在大约是嘴巴的位置一道铁板滑开，机械手臂把那枚不停挣扎的烈焰红唇塞了进去，伴随着一声娇滴滴的尖叫和咔嚓两声，它接着说道，“回收完毕，回收完毕。” 青苗不得不感慨，这年头的小广告也做得十分厉害了！ 照旧下楼吃个早饭，青苗心情不错地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坐在椅子上吃新鲜出炉的三明治。 她还把阅览室那台电视机搬了过来，看着上面留存的电视剧。 其实也没留下啥，都是诸如西游记之类的八、九十年代老剧。不过播放了几十年的经典这一会儿看着也蛮有味道就是了。 上个世界，她一共收集到5739本图书馆原本没有的书籍，其中不乏珍贵古籍与八十年代特色书籍。 同时利用图书馆的资料，使更多人获得了知识。 她对自己已经挺满意的了，图书馆对她的认可度好像也更高了。 就比如这一会儿，她的图书馆变成了一栋建筑的底部五层，没有任何人发现异常，仿佛这里本来就是她的。她也能对图书馆外观进行改变，使之更加符合这个世界的文化。 不过这个世界的主流文化是什么来着？ 电视上，孙悟空还在大喊着，“吃俺老孙一棒！”背景乐霎时间奏了起来，那样渣的画质青苗也看得津津有味。 “轰！嘭！滋——” 一阵巨大的声响转眼间就盖住了电视剧的声音。那声音先是震耳欲聋，随后又是如指尖搔刮门板，锐利刺耳极了！ 怎么回事！ 谁想暴力攻进她的图书馆？ 青苗猛地起身，扔下手上的餐具，立刻搜寻脑海里的图书馆模型，准备开启防御模式，好好地杀一下来者威风！ “警告！警告！黑曜石区低空发生交通事故！黑曜石区低空发生交通事故！请地面巡逻机器人尽快处理，请地面巡逻机器人尽快处理！” 图书馆玻璃门外一阵烟尘涌动，朦朦胧胧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一个清晰可辨的电子音从里面传出，呼唤地面交警。 青苗：…… 她听见这声响，狠狠地坐下，用餐刀把三明治大卸八块。 你出个车祸需要这么大动静吗！需要吗！ 自家门口出了事情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不过青苗准备先听着动静，吃完早饭再仔细围观。出了个车祸处理总得要一会儿的吧？ 她关掉电视，换好新的餐具，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餐。 外面一个嚣张的声音传了出来，“艹，孙子你今天胆子够大啊，敢直接撞你爷爷的飞行器了！” 对面一个有些懒洋洋的女声喊道，“唉！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看你那头发跟交通信号灯一样就忍不住撞上去了！” 噗！咳，咳咳！ 青苗闻言一口咖啡差点喷了出来，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逗啊！ 青苗已经能脑补出两个车祸当事人对骂的场景了，一个是绿色头发的嚣张杀马特，一个是看他不爽的皮衣小姐姐。 尽管因为这句话对那个妹子充满了莫名好感，也不能否认她主动撞人的事实。 青苗皱眉，努力在心中掐灭刚刚幻想的画面，静待后续。 “你不能因为不喜欢传统文化就否认我们的装扮，否认我们的一切，甚至现在还对我们做出这样的事情……”一个沉稳一些的声音加入了进来。 传统文化？ 一场车祸怎么还和这扯上关系了？ 那懒洋洋的女声不急不徐地打断了那人的话，声音竟然带了一丝愠怒，“得了吧！传统文化？呵！如果母星的传统文化是这样的……” 她也许是摇了摇头，讽刺地笑着。 青苗在脑海里继续勾勒着外面的情形，兴趣越来越大。 母星？传统文化？ 他们的传统文化和地球一样吗？ 青苗知道自己来到了未来，但是具体情况却是两眼一抹黑。她三两口把剩下的早餐吃完，准备早一点去看看。 “嘀！嘀！嘀！到达事发地点！” 这大概是所谓的地面巡逻机器人？ 青苗咽下口中的三明治，端起咖啡来缓解一下喉咙的干渴。 伴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巨响，那两架飞行器应该是被抬走了，机械的电子音继续道，“请双方填写回执单并缴纳罚款。请双方填写回执单并缴纳罚款。”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后，那个女声再次出现，语气惊讶极了，“等一下？你们就这样走了？不载着我们或者给我们留一架飞行器?” 电子音淡定地回答，”抱歉，由于双方当事人触犯相关条例已超过十次，被记入黑名单，交通管理局不提供相关服务。” “唉，等等，别走啊！”那个女声这一会儿也难以保持之前的懒散，焦急地喊着，却于事无补。 “哈哈哈！叫你老是撞我，这回长教训了吧！”之前的杀马特得意洋洋，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那个沉稳一些的声音提醒道，“……我们也是双方当事人之一。” “嗯?” “我们也没飞行器了。” ！！！ 青苗三两口吃完早餐，把餐具收回厨房。关上电视，她慢慢悠悠地走到大门口，打开门，好心地提议到，”几位不如进来坐一会儿？” 听到身后的动静，一行三人转过身来，青苗这才看清他们到底是什么样子。 小姐姐就像青苗想象中的那样，一身黑色制服，干脆利落。满头乌发被细细地盘在脑后，一丝不苟，只有额前还留存着两缕短发在风中不羁地飘荡着，弯成一道美丽的弧线。一双丹凤眼微微高挑，听到她的话后整个人半转过身来，双眼顿时闪过一道厉色，待看见她了才骤然放松些许。 帅！ 青苗听到后面明白自己可能有点误会。他们都触犯这个条例十多次了现在还在互怼，与其说是仇敌，不如说是冤家。 况且，这是星际时代。 连一个所谓的违规小广告都有那么大动静，也许对严重程度的判断和她那个年代根本不一样，比如说断腿断手只是小毛病？ 大概是她少见多怪了。 放下了心中的芥蒂，青苗毫不犹豫地粉上了这个小姐姐。 等她转头看到另一边，不禁沉默了半晌。 她试图挽救一下，问道，“你们刚刚好像说到传统文化？” “是啊！我就是现在星网上最火的传统文化继承者！葬爱家族的葬月！要不要我给你签个名” 青苗强忍着双目要被闪瞎了的痛苦，大致打量了他一下。 一头黑发被染成了红黄绿，刚好是交通信号灯的颜色。可能是星际时代染发剂也进步了，从头顶的红到最底部的绿都散发着刺眼的光芒，映照的他整个人跟灯泡一样！ 双眼真的要瞎了！ 青苗赶紧往下看，那是一套黑白二色的西服，看起来还比较正常。 但是紧接着脚上穿的是一双运动鞋！ 运动鞋！ 青苗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 杀马特还在接着叫嚣，“怎么样，怎么样？我今天挑了好久才挑出这套造型。发型是古代的主流发型，衣服鞋子是据说很受欢迎的混搭风……” 你仿佛在逗我，这是古代主流发型？ 青苗现在觉得，那个小姐姐每次都只是撞上去还没有出什么事真是太仁慈了！ 两人从图书馆里狼狈地出来后，心里堵了一大口气，像是熊熊的火焰在燃烧，烧得理智都快没了。 他们何曾这么狼狈过？ 即使是那十年，凭借在同行中算得上是颠倒黑白的口才都混得平平安安，今天居然被一个小姑娘吓到了！ 70.架空古代（一）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没有, 家里没钱。”吴知说的很坦然, 既不伤心也不自卑，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青苗怔了一下，不大理解, “卖了这些书你家就有钱了，为什么不去上学？” 吴知小大人似的叹口气，“现在还不行, 大伯一直盯着我们家呢！我带着书离开那里才不会一直有麻烦。” 麻烦？因为这些书？ 吴知家是怎么回事？ 不等她问清楚，已经到了。 “诺，就是这些。”眼前放着好几个大大的包袱, 里面应该就是书籍了。青苗一个个地解开, 随机抽出几本发黄的古籍，按名字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确实没有。 大致翻看一下内容，都是竖着排版的, 一个个古朴的汉字方方正正地摆在那里，有一些书还有人用一手簪花小楷在旁边写了批注。 书没问题。 “需要我帮忙吗？” 裴鹏飞这会儿也到了，他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看着眼前的一堆东西，主动询问。 “当然，如果你方便的话，谢谢！”青苗看见裴鹏飞的样子, 捂着嘴一笑。 有人帮忙自然方便的多, 不过青苗完全想象不出来他要怎么穿着雪白笔挺的衬衫做这样的活计。 “不麻烦。”裴鹏飞的手指动了动, 又抬头看了青苗一眼。 清晨熹微的光洒在青苗脸庞上，白皙细腻的肌肤依稀可见一点点绒毛，她唇角勾起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要甜到裴鹏飞的心里去了。 她笑得真好看啊…… 就像是院子里的桃花，粉嫩嫩的，让他有点想摘一支下来插在花瓶中欣赏，又怕弄疼了树，弄皱了花。 挥去脑海中多余的思想，裴鹏飞干脆利落地拎起几个包袱，大跨步走在前面，只觉得那含笑的视线烧得他的脊背痒痒的，既想摆脱，又想让它多停留一会儿。 走着走着，便不自觉又放慢了步速等他们过来。 意识到的那一刻，裴鹏飞浑身僵了一瞬。 他好像…… 青苗带吴知上了五楼。她昨天已经调整了一下图书馆的布局，单独隔出来一间休息室给吴知住，其他诸如监控室等房间也注意锁好了。 她推开门，房间里摆着一张实木桌子、一个老板椅还有靠边的一张小床，墙边是一个书架，不过上面的资料青苗已经带走了。 “喜欢吗？” 小小的吴知环顾一圈，老神在在地点点头，“挺好的，清净。” 青苗失笑，这可不是清净吗？五楼基本上就是办公室和可以个人预约的小型自习室，没有阅览室，根本没什么人。 “你以后就住在这里了，等会儿我给你拿洗漱用品上来。不用担心，这里就我一个员工，你可以放松一点！”青苗说完又揉揉他的小脑袋，短短的头发扎得她的手痒痒的。 “小孩子的头不能乱摸。”吴知有点不满地要求道。 “行！不摸了。你愿意告诉我你家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的爸爸妈妈呢？为什么只有奶奶带着？为什么说大伯盯着你们家…… 青苗一头雾水。 吴知虽然小，但是该知道的他都懂。看了看青苗傻呼呼的样子，他也不瞒了。 “我爷爷原本有比那些书还多几倍的藏书。”他一边说着，一边张开双臂比划了好大一块地方。 “那你爷爷……？” “他被我大伯气得去世了。我爸还说只是走了，我都懂的，走了不就是去天上了吗？”吴知语气淡淡的，好似看惯了，已经挤不出来多余的悲伤了。 青苗走过去，把他抱进怀里坐到床上。 “有段时间我爷爷每天都在为埋在地下的书操心，后来好不容易不用藏着了，我们家已经是家徒四壁了。我大伯说要把书卖了，我爷爷不同意。后来他偷了一大半的书卖了，还搭上一个什么官。我爷爷发现后就气死了。” “我妈去世的早。我爸继承了爷爷那些书，好好收藏着。但是大伯好像还是不满意，三天两头过来要。我爸后来病了也没钱治病，就也走了……”吴知的脸还是没什么表情的，眼眶却渐渐地红了。 “然后就是我奶奶带着我了，她把我送了过来，让我好好读书。”吴知低下头，喃喃道，“奶奶都说那些书是祸害了，为什么还要我好好读书？” 啪嗒！ 一滴泪珠打在青苗的手上，震在她的心上。 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大伯呢？ 青苗自己从小到大也是和奶奶相依为命，但是她遇到的大多数人都是友善的，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狠毒的人！ 青苗把吴知静静地抱在怀里，期望能给他一点安慰。 “因为知识就是力量啊！当你有了知识，你就可以改变这一切！你在我这里就好好看书，有不会的来问我，呆多久都行！” 安顿好了小朋友，青苗下去值班了。 今天赵胜天罕见地过来了。他因为宋明河的事情满脸尴尬，但是事情紧急，还是腆着脸过来了。 “我今天来借书，这是张教授的借阅卡。”赵胜天自己那张已经在还书的时候退了。 青苗看了一眼，随口问道，“张教授那里还顺利吗？” 赵胜天一愣，神情颇有些不自然，眼神也躲躲闪闪，让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还好吧……” 青苗简直要被气笑了，你这个表情告诉我还好？ 我有那么傻吗？ “老实交代，到底怎么了？”她伸手拦下赵胜天，不满地问道。 见实在拦不住，赵胜天只好小声说了，“研究经费不够了！” 不够了？ “教授完成到哪一步了？”青苗严肃地问。 “差不多到最后一步了，还需要验证几遍。”赵胜天小声回答。 最后一步？！ “嘶！” 青苗倒吸一口冷气。 才用了这么一年就最后一步了？ 要说别人还有最后一步发现错误的可能，需要从头再来。但是张教授当初看过她夹在资料里的图谱，能做到最后一步时成功的可能性几乎高达百分之九十！ “是太慢了吗？我们每天在实验室呆了十四个小时，感觉一直是在拖张教授后腿……” 张教授知道他是在跟国外的科学家一起竞争，赵胜天却只以为这是一个普通的小实验。不然他一个大一新生怎么有机会加入 其实那是因为张教授看他能联想到线虫本身应该还是有一定能力的。 青苗摇摇头，不是太慢了，是太快了！ 这个时候别人都还没有任何成果呢！ 和张教授竞争的原主霍维兹这时候在麻省理工做教授，另一位竞争对手苏尔斯顿在著名的英国mrc分子实验室做研究，还有这个领域无数知名与不知名的教授也在为此奋斗着……张教授竟然先完成了？ 赵胜天以为刚刚青苗摇头的意思是不想说，只好继续交代，“我现在过来就是找找有没有制作试剂的书籍资料，我们实验室自己做试剂好了。” 自己做？ 青苗没想到还有这个操作。 自己做试剂可能是早年国内科学家的一个常见操作了。 国外的太贵，实在是没那么多钱啊！ 国内也不是没有卖试剂的厂商，但是他们的试剂还不够稳定，里面可能有多余杂质。 这种情况就难以做重复性实验，不能重复的实验怎么能说服别人你的成果是有效的可以扩大运用的而不是偶然的？ 就算瞒过一时，也瞒不过一世。 日本美女科学家小保方晴子的成果都已经上了《自然》了，别国科学家纷纷说无法重复实验，最后发现她学术造假，撤掉了论文，本人也失去了职位被民众唾骂。 当然，国内的杂质试剂除了便宜一点以外也不是全无优点，万一自己的实验和杂质发生了反应还有可能发现一个新的成果呢！ 不过张教授不想要这种意外，概率太低，还是把手头上的做好更重要。 于是赵胜天就过来找资料，好让那些研究生们能再练练手做一下试剂。 “你们自己做太慢了。”青苗摇摇头。 这是一个客观事实。张教授顶多带着做几次，剩下的研究生们完成。但是他们不够熟练，做出来稳定的稍微要一点时间。更何况张教授的研究涉及到线虫，那种线虫的寿命能有多长？ “线虫能活到五天吗？”青苗问道。 “不能，只能活三四天的样子。”赵胜天现在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可能等不到足够的试剂，经过一些处理、正在观察中的线虫可能就要先死了！ 这可是极有可能抢先拿诺奖的成果啊！ 怎么办？ 我们国家现在也有科学家可以获得国际上的奖项了？ 哪怕只是一个提名，这也是有机会了啊！ 正如华人一直以来的奥运情结、金牌情结，他们只是想看到祖国再一次站起来，再一次强大起来！ “滚出去！”一个嘹亮的声音从人群中迸发而出！ 不知是谁先开了这个口子，越来越多的读者站了起来，喊了起来，动了起来！ “滚出图书馆！” “这里不是你们这些整天不干实事的人可以染指的！” 妇女、农民、老人、小孩、工人…… 最开始那一两个尖锐的嗓音随着越来越多人的加入慢慢汇集成一个雄厚的声音！气势磅礴，巍峨雄壮！ 声浪一声声地震慑过去，坐着的人们也起身走到了一起连成黑压压的一片。 蔡秘书、王教授、李教授几人接连后退，团在一起，手脚发软地退到了门口。不知是谁先踩了谁一脚，蔡秘书被绊倒在地上，金丝边眼睛从脸上摔落，镜片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71.架空古代（二）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但是最后裴鹏飞什么都没有说。 他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 试探性地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青苗的头发, 从头到底，柔柔的，就像他的心一样柔软。 他努力让自己的面部表情更加柔和, 轻声告诉她，“我明白的。” 我明白这一切，我都懂, 你不用强迫自己说出来…… 青苗从裴鹏飞的眼神里清清楚楚地读到了这些，这一刻差一点忍不住落泪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温柔！ 曾经有过的心动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让青苗差点忍不住答应他了！ 但是不行啊, 她快要走了。 脑海里图书馆模型已经开始晃动, 她不知道那一刻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留下的痕迹是否还会存在…… 而那一刻的心动，也只是心动罢了。 “忘了我吧！”青苗别过脸，强行压抑住自己那一刻的心动, 闷声闷气的说。她不能随便给出承诺。 “……好。” 裴鹏飞勉强撑起一个微笑，答应了。 我们从此，一别两宽。 青苗离开地无声无息。 那座硕大的图书馆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对。 刚开始人们还记得曾经有一座特别厉害的图书馆，就是在那里诺贝尔奖获得者张教授得到了重要的资料，后来绘制出了线性虫完整系谱细胞树；也是在那里华国计算机之父吴知受到计算机启蒙，研发出了比国外更先进计算机；还是在那里，孟国强读到了企业管理的书, 创建了庞大的跨国公司成为亚洲首富…… 除了他们, 还有许许多多的小人物。 高壮在这里读了《猪病学》等书, 后来干脆成为了养猪专家，致力于猪病防治工作。 板寸和卷毛加入了张教授的实验室，一起参与了后来由张教授发起的人类细胞图谱计划。这个计划和人类基因组计划、曼哈顿□□计划、阿波罗计划并列为四大科学计划，也是唯一一个由华国主动发起的预算高达35亿的跨国计划，彰显了国家实力。 孟国强没有走上科研岗位，反而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大学老师，培养出一代又一代优秀的生物学研究员。 阿钰受到启发开设了公益许多图书馆，为读不起书的孩子提供书籍。 还有宋明河，苦心钻研机械学，为现代化机械改良奉献了一生。 曾经造谣报道张教授作假的黑心记者转行成为一个普通人，但是行业因为那一次的事件警醒，对记者报道的真实性提出了更高要求，严防再有人肆意利用舆论。 还有数不胜数的各行各业的人们从中默默受益，人生的轨迹悄然偏离。 但是随着时间流逝，那座图书馆的印象渐渐从人们脑海中淡去。 诺贝尔奖得主张教授在农大做研究时好像去哪里查资料受到启发来着？是……是校图书馆？不大记得了 。 计算机之父吴知小时候受到计算机启蒙是在……在家？不对，他家里的书都是古籍。是在……在哪里来着？ 亚洲首富年轻时常去一家图书馆是哪一家来着？好像是私人图书馆……应该就是他自己家的吧？ 越来越少人记得曾经有过那样的一个图书馆，但是它所留下的贡献却在持久而深刻地改变着华国的方方面面。 图书馆原址 裴鹏飞穿着一身笔挺的唐装，捧着一束鲜花来到这里，默默放下。 他身侧有一个小女孩拉着他，问，“舅舅，你为什么总是要到这里来？” 裴鹏飞目光深沉，身姿依旧挺拔，头发却已经开始有了几根银丝。他抬手抚摸了一把侄女的秀发，眼睛盯着不远处的空地放空，“我来缅怀一个怎么也忘不掉的人。” 小女孩不解，这里就是一片空地啊！ “舅舅，她是谁啊？以前住在这里吗？” “她曾经住在这里，是一个很好的人。”她热情，开朗，爱笑，独立，有许多秘密……或许就是有秘密的女人最令人难忘吧，明明说好要忘记她，却只是更深地刻在了心里。 小女孩想到了什么，一副自得的样子，叉腰喊道，“舅舅，我知道了！她一定就是你不结婚的原因！” 裴鹏飞淡淡地否决，“不是。” 我只是自从见过她，就无心再去接近其他女人了。 小女孩不解，还想再问些什么。 “走吧。”裴鹏飞先一步牵过侄女的手，带着她坐上身后开来的红旗轿车。 偶尔来缅怀一下，就够了。 待裴鹏飞已经离开，又有一个男人走了过来。他看起来比裴鹏飞小一些，浑身上下都是不羁的气息，表情看着有一点不耐烦，手上却也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束花。 站定后，他想了许多。 为什么你对我最残忍？你给他们留下了知识，留下了美好的回忆，留下了情感……我却什么都没有。 他苦笑一声，年少时犯的错大概就是脑子里进的水吧！在多少个惊醒的夜晚，他都会想到那段日子。 午夜梦回，梦里全都是你的影子。 但是他还不能说出来，谁会相信呢？ 最后他只说了一句话。 “你看，最后就只有我和他两个人还记得你了。” 但是你分享的那些知识，却被所有人记得。 高空中，有一家豪华飞机一直悬停在原地，先进的技术让它无声无息，除非抬头仔细看否则绝对不会被发现。 “boss，现在走吗？” 靠在窗边往下看的男人摆摆手示意下属不要说话，神情专注。 机头驾驶舱内的两个下属十分不解。 “老板干嘛每年过来看一次？下面不就是一块空地吗？有什么好看的？” “是不是老板最近有了什么想法，想要建造个什么？” “要建早就建了！这块地都买了多少年了！” “再不建使用期限都要过了。可是看老板这样子只会是再次续约了……” 他们对视一眼，摇摇头，真是不懂有钱人都是怎么想的！ 他考的是理科，有语数外理化生加政治共七门。除了语文数学120分满分，生物50分满分，其他都是100分满分。 几场考下来，语文数学政治没有问题，物理化学勉勉强强，就是英语和生物让赵胜天最发愁。生物作为一门新加进来的学科，赵胜天对它了解最少，复习或者说自学用的的时间也最长。可是没有一场正规考试检测，即使习题都对，他还是不能肯定自己的水平如何。 沉下心来，赵胜天认认真真地看起题目。 这个他会做！ 这题也会！ 这题也没问题！ 顺着看下来，他居然都会做！ 赵胜天喜出望外，运笔如飞，刷刷刷地写完了卷子。 后排的学生看到赵胜天的动作这么快，开始还忍不住地想去看两眼，看能不能抄几题，看到后面已经在心里认定他是瞎写的了，撇撇嘴，继续盯着自己的卷子。 全部考完了，赵胜天走出考场和宋明河一起去吃饭。他们很幸运地分在同一个学校考试。 “你感觉怎么样？”赵胜天接过宋明河手中的文具，先关心一下自己的表弟。 “没问题！这些题简直是太简单了……”宋明河眉飞色舞，神采飞扬。预考通常考得比较基础，题目都不算太难。说了半天，他忽然住嘴，怕表哥考得不好。 “我感觉也还可以，大部分都会做。”赵胜天笑笑，他不是一个玻璃心的人。 “哼哼，你要是生物考得不好，我一定要去找那个大姐！”宋明河眼眸眯了起来，手上还不忘做一个威胁的动作。 赵胜天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看着宋明河，“那套书和习题挺好的，高考完是得去拜访一下人家。” 宋明河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深意，还在叫嚷着一会儿要吃什么。 又是复习了一个月，正式的高考来临。 高考虽然参加的学生少了一大半，它的火热程度却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个个家长殷切地地等在门口，不顾七月份火辣辣的太阳，浑身热汗直流，浸湿衣襟。 “这是最后一场考试了吧？” “是啊！听说是考生物。唉，今年第一次考生物，也不知道我家孩子能考成啥样！” 又有家长抱怨道，“好好的干嘛要加一门生物？” “谁知道国家怎么想的？加了我们就只能考嘛！不过想来第一次考生物不会太难的。” 教室里，一个个学生正在奋笔疾书。 后世的许多教室都还没有装上空调，更别说八十年代了。几个风扇在头顶转悠，带来丝丝凉意。下午三点这会儿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翻滚的热浪声势仍盛，夏蝉在窗外叫个不停，惹得学生们抓耳挠腮，烦躁不已。 这题怎么写？ 那题好像也不大会！ 众多学生心里有苦说不出，只想骂娘。试卷前面确实不难，好好背书了都能写出来。可是后面的内容颇有些没有见过的了。 先是这样的题，给一个细胞的示意图，问各个部位是啥。这还好说，大部分人都答了出来。 再往后又问什么dna结构，接着还有计算题，大家有点傻。 等做到最后好像有一道完全看不懂的附加题，大部分人已经放弃了。 72.架空古代（三）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他每天都会到图书馆来, 带着他不甚满意的赵胜天。 “胜天，把那本《gics》给我拿过来！” “是，教授。”赵胜天连忙过去翻找那本书。 “明河，把这几篇论文给张教授抱过去。”青苗指着打印机旁边刚刚打印出来的一摞纸张，示意宋明河搬上。 宋明河刚刚搬了一摞资料下去累了半天, 现在听到青苗的话动都不想动, 靠在椅子上斜睨着她。我就不般, 你能把我怎么样？ “听说有人成绩不错就是人品不行啊，犯了错还不愿意悔改……”青苗状若自言自语道。 宋明河咬咬牙，走到打印机前搬起那一沓纸, 看都不看就往楼下冲。 “搬好一点啊！要是掉了两张……”威胁的话语消失在青苗嘴边。 宋明河闻言打了个寒颤，立刻老老实实地抱好了。 他过来两三天了，那个大姐总是喊他搬各种书籍纸张，烦死了! 不过她那个机器倒是神奇, 一下子就能打印出来这么多资料！ 打印在八十年代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就像试卷题目这些，大家都是直接从黑板上抄下来做。真的需要打印，也都是用铅字印刷。比如企业里都有铅字打印机用来打印文件，而印刷厂则是铅制活字每天排版印刷。像一些小的铅字每使用一次就会寿命下降，必须回炉重造, 很是麻烦。在印刷报纸时，若是临时改版或有改动，那么之前排好的铅版又要重新做。 但是现在, 宋明河每天送来送去的打印资料一大堆, 他亲眼见到那都是几秒就打出来的！人不用坐那里打字, 纸张上的字也不会手一摸就糊了！ 真想研究一下…… 他不知道，这是后世最常用的半导体激光打印机。这种打印机的技术门槛其实很高，八十年代末才逐渐流行起来，引发了印刷行业的技术革命。直到二十一世纪，其技术大都由欧美和日韩垄断。 赵胜天送完资料回到楼上，青苗露出一个捉摸不定的笑容，吩咐道，“现在你可以休息一下了，想看什么书自己拿。” 让他跑跑腿帮忙搬点东西只是顺带的，等他自己看了书，看得越痴迷，不让看就越痛苦！ 青苗对自己的计划满意极了。 我才不稀罕你的书呢！ 虽然是这样想着，宋明河还是不由自主地去拿了一本机械制造的书。他只是为了找出错漏！在心里这样安慰，宋明河却在书桌旁坐了一上午，如痴如醉。 “吱~呀~”大门打开，张教授挂着浓浓的黑眼圈从英文阅览室里钻了出来。他这几天看了许多资料，也不顾有些年迈的身体了，一个劲儿地熬着，每天三餐都是青苗准备的。 “青苗，谢谢你。”张教授声音沙哑，时不时还咳嗽两声。 青苗连忙扶着张教授坐下，倒了杯水给他，口上责怪道，“您这么急做什么？资料就放在那里又不会跑！” 张教授闻言傻呵呵地笑了笑，说，“你不懂……现在我可是跟全世界的生物学家在竞争呢！必须争分夺秒啊！更何况我们这条件还没别人那里好……” 面上看不出来，张教授心里其实是忐忑的。 他有什么？充足的资料？别人也有。 但是别人还有的他就不一定有了。比如宽裕的资金、足够的实验人手、年轻强壮的身体…… 想想他这一把年纪了也算是赶上个潮流了，还敢搞科研竞争！ 很多实验室第一阶段出成果后，为了证明是自己先成功的会先发表论文，免得被同领域的人抢了。但是一旦发表，这一领域的人又站在了同一个起跑线上，都可以借此向后发展。 目前张教授看了布雷内的论文继续做研究也是如此，他等于是在和霍维茨甚至更多生物学家竞争，就看谁先有成果。一旦有人先发表了论文，其他人就算是输了。 青苗笑着眨眨眼，“您的资料比他们的都好！” 别的不敢说，资料是绝对没问题的。他们那些人能看到未来的书吗？张教授虽然没能看到成果，但是他已经看到了成果的运用——后世高中生都有这个练习题了！ 这简直是拿着答案倒推过程！ 虽然难题还在，可是方向已经知道，不用做多余的尝试了！ “你还自卖自夸起来了！”张教授无奈地笑笑。这些资料确实给他帮了很大的忙，他要回实验室正式开始做实验了。 “教授，不要妄自菲薄，您不比他们差。就算最后慢了一步，您也是填补了国内空白！” 青苗后半句虽然是开玩笑，前半句可是认真的。张教授在战乱年代出生，出国留过学读过书，手上的实验能力不差。那十年的中断现在也因为充足的资料补了七七八八，加上一个明确的方向和坚持不懈的努力——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除非是运气实在太差，否则是肯定能出一些成果的。 “借你吉言了。”喝完了水，收拾好心情，张教授和前来接他的裴鹏飞一起走了。 他现在，要去申请经费了！ 做科研的总会缺少经费，尤其是在这个国家还比较贫穷的年代。张教授却很快申请下来经费了，惹得同事们议论纷纷。 “人家整天不在学校呆着，不知道做什么去了还能申请到经费！”李教授酸溜溜的。 “人家有后台呗！这可是出国留过学的高材生！”王教授语气嘲讽。他看着领导的办公室，口上不敢说，心里却大骂了一句，“崇洋媚外！” 他们都选择性忽视了张教授拿进去的一摞资料。 这年头，随便翻译翻译外国人的文章不就行了吗？哪里需要查那么多资料！ 他们是不信张教授拿的那一摞纸有用的。 至于张教授，他忙的要死哪里管得了这些红眼病？他泡在实验室里一边带研究生一边做实验。他最苦恼的大概是现在连有点水平的研究生都难找！ “你们回去了把那篇《the gics of caenorhabditis elegans》找出来看一下，好好研究研究。” “教授，全英文的吗……” 几个学生哭丧着一张脸，他们英语都不怎么样啊！ “不然呢？”张教授回头不满地望着他们。唉，这些学生还算是矮子里面拔高子了！ 想到实际情况，张教授还是拿出自己的借阅卡，“你们去那家图书馆看，不懂的现场查资料。” “是……”几个学生像鹌鹑一样瑟瑟发抖，含泪接过借阅卡。 青苗的日子在找书、整理书架、看书间度过，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傍晚，青苗把“熊孩子”宋明河喊过来，告诉他，“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到了，明天你可以不用来了。” 宋明河手里还拿着一本《简明机械手册》不舍得放下，闻言大吃一惊。 明明应该感到高兴的，他心里却是浓浓的不舍。 “那这书……”他嘴唇蠕动了两下，又羞愧地闭上了。 “你不在我这里帮忙了，自然就不能享受员工福利。更何况，你手上这本也有许多外面没有的内容，不是假书吗？”青苗仍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内心却乐开了花。 《简明机械手册》是2010年出版的，依据国际最新标准编写，包含机械工业发展的最新成果。那时候都是最新成果了，更别说现在了！ 现在根本不存在！ 但是看了这本书并为之着迷的宋明河也清楚地明白，这里面的内容是可以实现的。 要他在看过最新成果后又不能继续看了，就像是一个人看小说看到正精彩的地方家长却没收了一样！ 这怎么可以！ “这不是假书……我可以继续留下来当志愿者！”一不留神，这句活脱口而出。 他羞恼地低下头，他在说什么啊！尽管嘴上还不大愿意承认，但是他心里知道这些书何止不是假书！他们都是极为有用的书！ 青苗终于听到了宋明河一句心甘情愿的“这不是假书”，惊喜不已！ 面前这个一个月前嚷嚷着图书馆里都是假书的熊孩子现在承认不是假书了！ 他承认了！ 看到宋明河认识到了这一点，青苗心里一直堵着的那口气才算消了。 呵，现在知道了？晚了！ “你也看到了，我这里其实没多少读者，张教授现在也忙着做实验，不需要志愿者帮忙了。而且，我招志愿者干嘛不招一个更省心的？” 宋明河听到青苗的话，脸一下子火辣辣的。不省心可不就是在说他吗？ 最开始就和越青苗结仇，后来做志愿者帮忙也不够主动，再往后看书看不懂还经常要越青苗来帮忙解答问题！ 他死活也想不明白，那些三角函数、微积分、还有什么算加速度、压力摩擦力的题怎么这个图书管理员都会！ 明明他才是大学生啊！ 他怎么可以这么温柔！ 曾经有过的心动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让青苗差点忍不住答应他了！ 但是不行啊，她快要走了。 脑海里图书馆模型已经开始晃动，她不知道那一刻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留下的痕迹是否还会存在…… 73.架空古代（四）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并不是说农民不能过来, 而是农村离图书馆着实不算近, 为什么会有农民愿意过来？ 青苗没有注意到, 不只是农民, 国企退休的技工也不少。他们都是来看一些工业相关书籍。 这, 其实就是乡镇企业崛起的要素之一。 乡镇企业是农村权力渐渐放开后飞速崛起的。他们利用城市退休的二代机器，国企退休后想继续发光发热的技工和农村剩余劳动力来生产人们生活中供应不足的产品。 国内人多地少导致的矛盾一直是一个难题, 此时还未放开流通的城乡二元结构使农村剩余劳动力难以在城市立足，而农业长期哺育工业更是使农民收入较低。这些因素导致农村有大量的剩余劳动力。 在过去的三十年里, 一直是农业哺育工业, 昂贵的城市产品和低廉的农产品之间形成了巨大的剪刀差，给城市工业化提供了原始积累。同时优先发展重工业的目标也使得人民生活水平较为低下，因为轻工业才能提供人们衣食住行中需要的大部分东西，于是凭票供应一直持续到了八十年代。这就提供了巨大的市场。 改革开放后国家方针政策调整, 开始优先发展轻工业, 工业也开始反哺农业。改革开放还有对社队工业发展意见的政策出台。这些是足够的政策支持。 最后, 一些国企退休的技工想继续发光发热, 加上生产这些初级产品的技术也不算太难，这就有了技术支持。 足够的人力、技术、市场，还有合适的政策，乡镇企业以那位改革的总设计师都没有料到速度异军突起了。 当然, 这都是后话了，不了解这段历史的青苗自然也不知道原因。不过她的图书馆倒是在她无意识之际给还在摸索的农民提供了一些帮助。企业如何管理, 要用什么机器, 怎么使用…… 李教授他们的后招来的比青苗想象的要快。 才过去了两周, 他们再次登门，还带着一个带着金丝边眼睛的男人。 他们一进来就直奔前台，见到如此多的人虽热稍感意外，却丝毫不怵。王教授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李教授虽然面色紧绷，但是眼里还是闪过几分自得，而那个金丝边眼镜一股公事公办的表情，说出来的话却要气死人。 “我是文化局的蔡文长。我们接到群众举报，你们图书馆涉嫌无证经营。” 无证经营？ 青苗回头看着那张挂在背后墙上的证件只觉得好笑。她抬起自己的手指指向那张证件，不可思议地问，“这是无证经营” 青苗这两周该做的准备都做好了。说她投机倒把，她干脆不收费了。说她无证经营？她已经准备好了证件！ 金丝边眼镜对此视若无睹，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他伸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淡淡道“此为不合格证件。” 不合格？ 都没拿下来看一眼就不合格？ 现在图书馆的人多了起来，他们对峙的状态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周围的读者都竖起耳朵睁大眼睛观望着事件的后续发展。 青苗这会儿是真的笑了，嘲讽地笑绽放在她的脸上，“你不仔细看看？” 金丝边眼镜还是无动于衷，甚至有些不耐烦了，他皱了皱眉，说，“没有必要。我说不合格，就是不合格了。” 说实话，要不是现在他们是站在对里面，青苗简直要佩服这个人了。滥用职权能说的这么理所当然丝毫不惧也是一种本事。 当然，青苗并不担心，她也还有后手。只是这会儿需要拖延一下时间。 她眯起眼睛接着问道，“你也不怕败坏你们文化局名声？我这证件可是正正经经的合格证件，你们文化局自己盖的章。怎么才过多久就跑过来跟我说这不合格了？是想敲诈一笔？还是想……” 青苗的话还没说完，一旁听着的读者都有些忍不住了。 “这当官的整天就只知道干这样的事！” “好大的威风！还有没有王法了！” 金丝边眼镜稍微放大了声音，“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证件不合格按规定必须关闭经营场所，并且上交相关物品……” “什么！他想关了这个图书馆？” “还要上交相关物品！这是说要把这里的图书都没收了吗？” “那我们还怎么看书？本来图书馆就少！现在其他地方还都缺书……” 群情一时间激愤起来，大家原本的窃窃私语声已经嘈杂的让这里像是一个菜市场了，楼上安静看书的人都被吸引出来，担心地站在楼上看着。 青苗倒不是很意外。 她知道，如果那王教授李教授的目标是独占她的图书馆的话，他们是绝对不会让她随便罚一点款就行了的。 吴知和裴鹏飞也在楼上站着。吴知担心地摇了摇裴鹏飞的手臂，“大哥哥，下面那个人是谁啊？青苗姐姐不会有事吧？” 裴鹏飞眼里透出担心的目光，他的手指动了动，克制住现在就下去的想法，说，“那个人是文化局副局长的秘书，王教授好像和副局长有一点关系。”说完，像是觉得太冷硬，他又加了一句，“最后会没事的。” 副局长！ 吴知眼里闪过意外与恐惧，身体都轻微抖了一下。不会是…… “副局长是姓高吗？” 他蹙眉犹犹豫豫地问了出来，在心里期望着一个否定的回答。 裴鹏飞注意力一直在下面，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只是听到了口头上无意识地应答了两句，“嗯，高副局长。” 高副局长！ 吴知像被烫到了一般瞬间松开了拉着裴鹏飞的手。 怎么办？ 怎么又是他！ 是不是他给青苗姐姐带来了麻烦？ 手中温热的触感消失，裴鹏飞回过神来就看到吴知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整个人哭丧着脸，像是刚刚被暴风雨袭击后的一朵小花。 他叹了口气，说，“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真的不用那么担心，还有我呢！” 小屁孩儿一个，整天担心来担心去都在操心什么？ 他摇摇头，主动拉住吴知的手，“走吧，到了我们出场的时候了。” 楼下，青苗只能勉强保持冷静，看到楼梯上下来的人顿时眼前一亮。 “蔡秘书，你说那证件不合格就不合格，那我要是说它合格了呢！” 众人抬首望去，一个身姿笔挺的男人牵着一个孩子从楼上走下。 哒！哒！哒！ 清脆的声音仿佛踏在了蔡文长的心上。 他脸色一变，瞬间阴沉了下来。 王教授期望地看着蔡文长，希望他能立刻怼回去，蔡文长却出乎他意料的扬起一个笑脸。 “裴公子，这事你不要插手比较好。” 裴鹏飞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蔡文长身后的两个教授，“他们想插手都插手了，我难道不能插手？” 蔡文长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裴家的人想插手他还真管不了什么。 “您说笑了。” 不过裴鹏飞也不是裴家的家主，回去了高副局想管……也不是没有办法。罢了，不差这一天。 权衡好利弊，蔡文长就打算原个场就走。 他再次伸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说，“裴公子既然决心插手了，我也阻止不了。不过之后嘛……” “之后也不是你们该管的！”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插了进来。 青苗回头一看，是张教授！ 张教授迈着老胳膊老腿，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外国人。 外国人？ 稀奇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放到了外国人身上，像是第一次看见大熊猫一样稀奇。不少人还惊讶地叫了出来。 “那个人是黄毛！” “这个是红毛！” 张教授稍微介绍了一下，“这两位是拉斯克医学奖专业评选团队的成员，我带他们来看一下对细胞程序性死亡原理提供了重大帮助的图书馆。如果你们非要一意孤行地关闭这个图书馆，耽误了奖项的评选……这就上升到外交事件了！” 众人皆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拉斯克医学奖是什么奖他们不知道，但是既然有外国人前来评选，还这么严格地连参考资料的图书馆也要看一下……应该很厉害吧？ 张教授虽然有夸大其词的嫌疑，但是说的也不是完全错误。 拉斯克医学奖是生理学和医学领域仅次于诺贝尔奖的一项大奖，它甚至被看作诺贝尔奖的风向标，就像电影界金球奖是奥斯卡奖的风向标一样。 它的评选过程被认为是公正、预知、正直的典范。它不需要候选人自己申请，而是由专业的评选团队搜寻各个领域候选人提名参选，由国际杰出科学家组成专业的评委会评选，过程系统、详尽、公平。而为了参选，评选团队会审核大量实质的证明材料来确保真实性与质量。 毫无疑问，张教授今年被选中了，有一定可能获奖。 这时候的国家太需要有人能在国际上发声了！需要有人能证明自己！哪怕是最后没能获奖，获得提名也算是一种荣耀了。 如果因为蔡秘书的阻挠使张教授不能参与评选，这涉及到外国人和国家的名誉，张教授闹上去这还真就是一个外交事件了！ 张教授遗憾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能一起探讨一下呢……” 他嘴里咕哝着，又不大甘心，“那么那套书还在吧？还有那个什么习题册！和器官发育有关的那道题！” 张教授小声嚷嚷着，一把年纪了，这会儿还跟个小孩一样，说风就是雨，转身就要看赵胜天写附加题时想到的那题。 “就是这本。” 青苗此时可不就站在柜台旁边吗？她把那两本书抽出来递给张教授。那本习题册不知是不是上次压过的原因，一翻开就是张教授想找的那一面。 “……获得诺贝尔奖？细胞的程序性死亡？这么快……？”张教授迫不及待地接了过来细细研读。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是之前吃了不少苦的缘故，读着读着却带上了些许疑惑与不可思议。 张教授发现了什么？ 围在一起的几人看到张教授的反应心里各有思量。 74.架空古代（五）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奶奶替爷爷作主, 直接把那些书拉出去在街上烧了, 以此来证明他们家的决心。那大火烧得浓烟滚滚，遮天蔽日。知道的人家都感慨一声, 这么多书都要没了啊！ 可是大火烧了一天一夜还没有烧完, 街上那沥青的路面都融化了不少。 爷爷忍不住了, 趁着凌晨人少，带着父亲和大伯冲进去抢救了几箱书回来。奶奶想大骂他一顿，看着爷爷开心的样子最后还是算了。 他们找了个地方把书都埋了起来。 一家人的房子在那十年并没有保住, 他们最后直接搬到了乡下去避难。 乡里乡亲关系都还不错, 日子一下子就清净了, 虽然穷苦了不少，过得也还行。 吴知的大伯和父亲在乡里直接做了教书匠，平平淡淡地过了这十年。就在这十年里，吴知出生了。乡下生育危险大, 吴知活了下来，母亲却因为种种原因去世了。 他的名字是父亲取的，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知是知识的知，学无止境，要不断更新自己的知识，同时和姓连在一起, 告戒他要虚心。 等到那十年过去, 爷爷以为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嚷嚷着要把书挖出来。 这时候, 本来就很值钱的书变得更值钱了，看着一家□□口人就住在这么一个小破房子里，大伯不禁提议到，“父亲，我们卖一部分书补贴家用吧！” 卖书？ 大伯这可算是捅着马蜂窝了！ 老爷子那么艰难的时候都想办法留下了书，现在日子不就是穷了点吗？他这个儿子是不能工作了还是怎么着？整天就盯着他的书！ 吴知爷爷吹胡子瞪眼就地把吴知大伯破骂了一通，严禁他卖书。 大伯好似是被气很了，离开了家，过了一段时间甚至回来把妻儿也接走了。 没了大儿子还有二儿子。一个大男人在外面能出什么事？老爷子不担心。 他又催着吴知父亲去把书取出来。 等到吴知父亲去了，最后却只悲痛地带回来几小箱的书。 爷爷开始以为是父亲偷奸耍滑，把父亲打了一顿。父亲一句话都没说，默默忍了。打到后面，爷爷好似瞬间明白了什么，整个人都灰败了下去，病倒在床上，一日不如一日。 大伯曾经回来过一次，不知和爷爷说了什么，爷爷气得更厉害了。 后来爷爷直至去世前，都没再见大伯一面。 爷爷走后，多重的打击让父亲也病倒在床上，恐怕时日无多。 奶奶急了，不就是几本书吗！等大伯再来了，奶奶说可以把书给他，只要能救活父亲就好。 父亲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遗传了爷爷的犟脾气上来，宁死也不肯把那几箱书交出来。就这么僵持着，没两天父亲也去了。 这回奶奶算是彻底讨厌上了这些书，一个好好的家庭，因为它们分崩离析！ 无知，无知，有时候无知才是福啊！那些书有什么用？ 大伯又再次过来要书，说可以出钱让吴知去城里上学，住大房子。 奶奶喊来吴知，亲自问他的意愿。 “不，这些是爷爷和父亲保下来的书。都是大伯害得他们去世的！我宁愿卖给别人也不要给大伯。我不要大房子，我只想和奶奶一起住。” 吴知倔强地不肯给，奶奶没办法，准备找找有没有人收书的。 她偶然听到邻居有说起，“城里最近多出来一家豪华的图书馆哩！私人的。我侄子在那里借书都要15元一个月，可贵了！” 吴知奶奶心动了。她琢磨着，这样一家图书馆应当是有钱收书的吧？ 去了那里以后，她颇有些失望。就那么一点钱？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在那里她也看见了一个人，裴家的少爷。 这个图书馆看起来还有一点背景啊！ 想想短时间内也难找到还有愿意收书的人了，吴知奶奶答应了下来，还把吴知也送了过去。 “奶奶的乖孙啊，你去那里住一段时间好不好？” “为什么要过去？我不想离开奶奶！”吴知依恋地拉着奶奶的衣服，不想离开。 “家里就我们俩，你大伯岂会善罢甘休？”奶奶叹了口气，一大早把书和吴知都送了过去。 那一天，吴知第一次见到自己的青苗姐姐。 她看起来年纪也不算小了，他周围这个年纪的姐姐都结婚有孩子了。 但是青苗姐姐不一样，很多地方都不一样，整个人看着感觉也不一样。他说不出来，就是觉得要更加有活力，更加明艳一些。 她还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每天早上监督他喝牛奶，带他去看书，给他讲解不会的题目…… 要是她真的是他的姐姐就好了！ 甚至是……妈妈。 他对自己的母亲没有多少印象，只见过那几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穿着一身红嫁衣的小姑娘。 要是自己的母亲还在，也会像青苗姐姐那样温柔地对他吧？ 其实他知道奶奶为什么把他送过来，因为常常在这里看书的那个男人。 可是他还是有点不喜欢他。 他对青苗姐姐不一样，和其他那些读者都不一样。 他明明应该工作了，还常常大早上地跑过来，就坐在窗边那个位置，刚好可以透过二楼中间空着的那一块地方看见一楼的前台。有时候明明他拿了几本书在桌子上，注意力却一直放在下面，书都没翻几页。 这个人到底想要干嘛？ 那天他想要拿架子顶端的一本书，这个大哥哥帮他拿了下来。想想，他也不算什么坏人吧。 等看到他正在阅读的现代诗和一旁的字帖，吴知有些明悟了。 原来是这样啊！ 他喜欢青苗姐姐，他也喜欢青苗姐姐。 忍下心里的不爽，吴知还是帮忙提醒了一下。 “青苗姐姐好像不喜欢读诗。” 这个大哥哥于是跑去拿了一本情话大全，抄了一句不知道是啥的话。等吴知在楼下看到大哥哥的那封信的时候，他简直要笑出来了！这人怎么这么傻？ 后来又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有人上门找事，大哥哥也有帮忙。这一回吴知真正地放下了心里的偏见。他要是和青苗姐姐在一起，也不是那么难接受。 接着那个蔡秘书失败了，他也就回家了。不久后，高副局长也倒了，大伯没有了靠山，他更加自由了。 可是他一直记得那一天，他在五楼看到的那些令人目眩神迷的机器。 青苗姐姐领他进去，展现给他一个奇妙的世界。 “这些机器还有什么用？” “全世界的人们可以通过它交流，学习、工作、娱乐都可以在上面进行。甚至在未来，这里面将形成第二世界，一个网络上的世界。人们可以足不出户，完成一切事情。” 网络？吴知捕捉到了这句话里的一个关键词。 “网络是什么？” “网络啊……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把每个人连接在一起的东西。” 他此后一直向着这个目标前进，把现有的计算机改造的更加轻薄，让华国最先有了局域网乃至于后面的互联网，扶持新兴互联网企业的发展…… 可是他最想展示的人却不见了。 青苗姐姐和她的图书馆一起消失了。 他不知道是时间有那么大的魔力还是什么奇妙的规则抹去了她的痕迹，不过没关系，数据会帮助他一直记得青苗姐姐的。 吴知坐在实验室里的一台电脑前，打了个招呼，“青苗姐姐。” 面前的电脑上立刻跳出来一个小人，一头半长的黑色秀发微微飘动，穿着亚麻色的长裙，一手放在身侧，一手抬起摆了摆，柔和地和他打招呼，“你好呀，小知！又见面啦！” 是啊，我们又见面了，虽然只能以这种形式…… 他的身后是一群人在欢呼，“人工智能研发出来了！” “我们成功了！” 翌年，无涯公司推出新款人工智能，大受欢迎。 谎也不是这么撒的吧？真要是所有者，何必站在前台天天干活？ “我可没骗二位，这家图书馆还真就是我的。二位既然是农大的教授，想必和张教授也认识吧？不信的话问问他就知道了。现在有什么事直说吧！”青苗挑眉，心想她这年轻的脸还真就镇不住场子。 两位教授转念一想又高兴起来，只要她是真的能作主，这么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肯定也比大老板好骗啊！ 李教授给王教授一个眼神，王教授笑眯眯地接道，“是这样的，你们私人图书馆收集期刊书籍想必很贵吧？而且肯定也收集不全。” 青苗面上不予置否，内里心思急转。这开头听着有点不对啊！ “现在有一个机会，把你的私人图书馆并入我们农大的图书馆，这样收集书籍的钱就可以向我们农大申请了！不用你再私人出资。” 青苗刚刚的笑容一僵，并入农大图书馆？机会？ 是她听错了吗？ “抱歉，我们这里没有资金压力，图书已经很齐全了。” 青苗勉强维持着表面上礼貌的微笑，合理地拒绝了他们。要不是这是两个老人家……她可不会留情。 齐全？他们可不信！但是想到刚刚看到的生物学期刊，那好像还真是比较齐全的……不对，能在这一块儿齐全就不错了！不可能全都齐全。 是因为他们这个理由说出来有点伤面子？还是真的不缺钱？ 李教授又给王教授使了个眼色，王教授立刻换了一个思路。“我们刚刚看了期刊阅览室里的期刊，生物学上的确实比较齐全。不过其他的我们就不知道了……要不这样吧，因为这些生物学期刊对我们农大学生来说非常重要，我们俩也是想为学生谋福祉，并入我们农大图书馆可以和我们农大的书籍互补帮助学生，我们还可以和校方报道给你一些补偿奖励……” 75.架空古代（六）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简直就像是淘宝上刚买了衣服, 你朋友看着说好，也想买，结果她买的时候竟然已经免费了！这能忍？ 青苗左思右想, 最后选择对读者分级开放书库。中文、英文书库和期刊阅览室对所有公众开放。之前付过钱的读者算是老读者, 对他们额外开放密集书库和电子书库。因为没有押金，大多数读者只能在馆内阅读或者抄阅, 不可以借走。电子书库的书老读者倒是可以打印。 想到他们对着电脑的奇妙表情, 青苗都禁不住笑出了声。 “青苗姐姐，你不要太担心了, 会没事的。”吴知早已经屁颠屁颠地跑下来安慰她。 看着他严肃地表情，青苗心里一暖, 拉过他到椅子上坐下。 “吴知, 我想取消图书馆的收费。”青苗语气略带严肃，和吴知见过的温柔大不一样。 青苗想了想，取消收费不仅仅是对老读者不公平, 对吴知也是。他本来就可以看那些书不是吗？ “这对你来说可能有点不公平, 以后我会把电子阅览室对你开放, 你可以去那里体验一下新科技。不过，不能告诉别人, 好不好？” 吴知歪了歪脑袋, 有些不大理解。 电子阅览室！ 新科技！ 他不是很介意取消收费，他心里隐隐明白, 奶奶让他留在这里这是暂时避开一下, 倒不是非要免费看完那些书。况且他们家的书本身也可能自带麻烦, 青苗姐姐愿意收购也承担了一部分风险。比起收费问题，他更关心青苗姐姐口中的东西是什么。 “这些是什么？”他问了出来。 青苗拉起他软软的小手往楼上走去，“看见你就知道了。” 青苗用意念打开四楼的电子阅览室打开灯，眼前一片奇怪的机械立刻占据了吴知的视野。 他们都有着黑色的外壳。先是一个个薄薄的板子竖立在桌面上，其中一面还可以清晰地映出人脸。这些黑色板子前面都平放着一个上面有很多按钮的长方形板子，旁边还有一个椭圆的……球？吴知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它。桌子下面不是常见的放脚的地方，反而有一个无柜门的小柜子，里面放了一个黑色的箱子。 “这是电脑。”青苗对吴知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一指竖放在嘴唇边轻声说，“不要说出去哦！” 因为电脑在现在的中国还是一个很稀罕的东西，尤其是这么先进的二十一世纪的电脑。 第一代计算机早就出现了，计算机专业在中国五十年代也有了，但那和现在人们印象中的电脑是截然不同。第一、二代计算机主要是为了计算，而不是现在的工作和娱乐。 二十一世纪人们用的计算机，已经是第四代计算机了。 青苗为吴知打开了电脑，交给他简单的操作。尽管因为没有网只能玩诸如扫雷和蜘蛛纸牌这样的游戏，吴知也玩得很开心，眼睛亮晶晶的，时不时回头看青苗一眼，小脸上扬起的笑容一直就没有消失过。 “我是在和这个电脑比拼吗？它有智慧？”结束了一局，吴知转过头来盯着青苗，满脸的不可思议。 “是的，不过它没有智慧，它靠的是计算。” “计算？” “没错，如果你想了解更多，可以到下面书库的计算机科学一类去看看。” 吴知用力地点了点头，继续挥动着鼠标开始他新的一轮。 青苗看着他兴奋的样子，想了想，说不定他会比马爸爸更早搞出淘宝之类的网站。虽然比马爸爸还要小，但是他可比马爸爸接触计算机要早多了——早到互联网形成之前。 不等青苗一个个地去找老读者说明，张教授下午就来了。 “青苗，我的实验成功了！” 张教授彷佛年轻了许多，走起路来大步流星，笑得像个傻子一样，暗淡的脸色重新焕发出了光彩。 “真的！恭喜！”青苗来不及收拾一下前台，连忙站起来恭喜张教授。不用她问，张教授就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这还是多亏了你给的资料啊！我从资料里看到了一张图谱，不知道是谁的猜测，但是我分析过后觉得很有可能，就一直在往这个方向尝试……现在细胞图谱绘制了出来，控制细胞死亡的基因特征也分析出来了！” 张教授还在喜气洋洋地介绍自己的成果，青苗已经瞪大了眼睛。 这是说…… 张教授把后面两个都做出来了？！ 青苗对这个成果不算了解，只记得在找论文时看到霍维茨和苏尔斯顿一个分析了基因特征，一个绘制了细胞图谱！ “教授，您写论文了吗？”青苗目瞪口呆地问张教授，心里还处于一种震撼。 一个方向，一张图谱，就能做到这个程度！ “是啊！已经写完了，就是不知道投出去人家会不会收了……”张教授有些赫然，不大好意思地开口。现在敢说往国外投论文的指不定会被嘲笑啊！他又不是名气超然的大牛！ “您投的是？”这个成果，《自然》、《细胞》、《科学》都可以试试啊！ “我投的《基因》。” 青苗记得，《基因》是布雷内投的那本期刊，在业内也算是有较大影响力的了，但是明显还比不上三大顶级期刊。 话是这么说，但是就算有成果第一次投三大能中的可能性也很小，因为没有名声。期刊编辑要看那么多稿子，没有一定名声的可能在第一关就被刷下去了，何谈送到编辑手里？ 这样来看，投基因的效果可能还好一点，有更大可能性被选上。 “您会成功的。”青苗真心实意地恭喜道，递了一杯茶给张教授。 张教授接过茶，慢慢地啜了两口。他一投完论文就激动地过来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一下，现在说完了才终于能冷静一下。 冷静下来了，青苗就告诉了张教授自己的决定，倒了个歉。 “真是不好意思。” “不用这么说……”张教授摆摆手，“要不是你的资料我哪里有现在的成果？”他又沉吟一下，问道，“你这么突然地改变，可是出了什么事？” 张教授真是敏锐啊。 青苗虽然不大好意思，还是把整件事完完整整地说了一下。 “……他们自称是农大的教授。可是我有点不大相信，农大的教授怎么会……” 听完青苗的话，张教授苦笑一声。“我们学校确实有这样的教授……”对于这他不愿意多说，只是又接着道，“你先反驳了是对的，现在的风向谁也说不准。我们学校的图书馆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事情，是那两人瞎说的，你不要怕。我回去了先帮你盯着一下。” “谢谢您了。要不然我可能还真的被他们吓唬过去骗了呢！”青苗真挚地对张教授说，又给他沏了一杯茶。淡淡地茶香飘在空气中，温热的水汽氤氲，模糊了两人的脸。 张教授不经意地抬头一望，就看到坐在二楼栏杆边上的裴鹏飞。别人不知道，他还不了解吗？ 这小子看似是在认真读书，实际上一直关注着底下的动静呢！ “如果再有事，你可以来找我，或者直接找鹏飞。”张教授又指点了一番，语气里带着一点深意。 “找他？”青苗有些疑惑，又有些不敢。那多不好意思啊！ “没错，他小子一定会很乐意帮忙的。”说到这里，张教授已是满满的笑意了。 “承您吉言！”青苗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了，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单身了二十年，怎么会一来到这里就有人喜欢上了她？ 一定是她独身太久产生的错觉。 远在大洋彼岸的米国，一间办公室内。 “艾萨克！你来看看这篇《基因》上的文章。这个作为我们今年的提名如何” 艾萨克听到有人喊他，接过那本新鲜出炉的《基因》，还没来得及看内容就率先喊了出来，“乔治，这是一个华人！” “得了吧艾萨克，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种族歧视？”乔治用调笑的语气说道。 “好吧，让我看看这篇文章怎么样。顺便一说，我不是种族歧视，只是你知道参选需要很多资料，很多！在华国？麻烦啊！”艾萨克翻开那篇文章，瞪着乔治仔细地解释了一下。 “但是这一篇真的很不错，我们不应该错过它，伙计！”乔治无辜地耸耸肩。 “好的论文多了去了s上一抓一大把。”艾萨克一边看着还一边不忘和乔治顶两下嘴。 “你会喜欢的，艾萨克。我的眼光一向很准。”乔治转起椅子，喝了口咖啡，苦涩的味道使他的头脑更加清醒。 boss也会喜欢这一篇文章的，他这么想着。 宋明河闻言打了个寒颤，立刻老老实实地抱好了。 他过来两三天了，那个大姐总是喊他搬各种书籍纸张，烦死了! 不过她那个机器倒是神奇，一下子就能打印出来这么多资料！ 打印在八十年代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就像试卷题目这些，大家都是直接从黑板上抄下来做。真的需要打印，也都是用铅字印刷。比如企业里都有铅字打印机用来打印文件，而印刷厂则是铅制活字每天排版印刷。像一些小的铅字每使用一次就会寿命下降，必须回炉重造，很是麻烦。在印刷报纸时，若是临时改版或有改动，那么之前排好的铅版又要重新做。 但是现在，宋明河每天送来送去的打印资料一大堆，他亲眼见到那都是几秒就打出来的！人不用坐那里打字，纸张上的字也不会手一摸就糊了！ 真想研究一下…… 他不知道，这是后世最常用的半导体激光打印机。这种打印机的技术门槛其实很高，八十年代末才逐渐流行起来，引发了印刷行业的技术革命。直到二十一世纪，其技术大都由欧美和日韩垄断。 赵胜天送完资料回到楼上，青苗露出一个捉摸不定的笑容，吩咐道，“现在你可以休息一下了，想看什么书自己拿。” 让他跑跑腿帮忙搬点东西只是顺带的，等他自己看了书，看得越痴迷，不让看就越痛苦！ 76.架空古代（七）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空气是寂静的, 每个人都被张教授刚刚说的话所震慑。 他们的内心又是喧嚣的, 吵嚷不停。 纷杂的念头在脑海里翻滚, 热切的眼神激动地对视, 一股澎湃之情急切地想要从胸中涌出！ 我们国家现在也有科学家可以获得国际上的奖项了？ 哪怕只是一个提名，这也是有机会了啊！ 正如华人一直以来的奥运情结、金牌情结，他们只是想看到祖国再一次站起来, 再一次强大起来！ “滚出去！”一个嘹亮的声音从人群中迸发而出！ 不知是谁先开了这个口子，越来越多的读者站了起来, 喊了起来, 动了起来！ “滚出图书馆！” “这里不是你们这些整天不干实事的人可以染指的！” 妇女、农民、老人、小孩、工人…… 最开始那一两个尖锐的嗓音随着越来越多人的加入慢慢汇集成一个雄厚的声音！气势磅礴，巍峨雄壮！ 声浪一声声地震慑过去, 坐着的人们也起身走到了一起连成黑压压的一片。 蔡秘书、王教授、李教授几人接连后退, 团在一起，手脚发软地退到了门口。不知是谁先踩了谁一脚，蔡秘书被绊倒在地上, 金丝边眼睛从脸上摔落，镜片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他打理的整整齐齐的发丝凌乱成一团，行动间压上印子的衣服无心抚平，以往平静无波的面容此刻也保持不住了！他惊恐地着喊道, “你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你们这是公然袭击国家工作人员，妨碍行政……” 下面有人大声嚷嚷道, “瞧您这话说的！我们国家工作人员怎么会滥用职权查封图书馆, 还想阻挠有机会在国际上获奖的科学家参选评比？” 众人听了轰然而笑, 纷纷对视，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大家把这个骗子赶出去！” “赶出去！” “骗子！” 蔡秘书三人有苦说不出，只好抱着头狼狈的往外面跑，走之前还不忘撂下一句话，“暴民！” 后面佯装要追着打的工人叉腰站在门口，得意地嘲笑着，“我看你下次还敢来！来了爷爷我……”说着就挥舞了几下拳头。 坏人一走，大家都向张教授那里围了起来，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看张教授又看看那两个外国人，等着他们下一步做什么。 看到这一幕，青苗提了半天的心才得以放下。 人名群众的力量啊…… 当你和人民站在一边时，你才能体会到它的强大！ “啪！啪！” 青苗跑上两级台阶，拍了拍掌，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接着放开嗓子，“同志们，刚刚的事情实情相信大家也都清楚了，对于大家的帮助我万分感谢！”说着就鞠了一个躬。 情绪高涨的众人这会儿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摆摆手，小声说着，“我们也没做什么……都是张教授的功劳！” “是啊，哪里有像他们这样干的！目无法纪！” “多亏了张教授，不然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张教授在旁边乐呵呵地笑着，两个外国人站在他身后一起看热闹，时不时也相互问两句。 “刚刚，发生了，什么！”乔治操着才开始学习不久的中文询问。 他们虽然听不懂那些人在喊什么，但是原本这里的三个人被赶走了，所有人都很开心这一点他们看得一清二楚。他们是站在张教授这一边的，自然也跟着开心一下。 张教授摇摇头不愿意多讲，“一些麻烦事儿罢了！” 乔治点点头，这不是他所关心的。他们不远万里来到这个国度，所为的只有一件事——收集足以让张教授参加拉斯克医学奖评选的资料。 “我们可以去看一下您之前说的那个资料室吗？”乔治已经换回了英文来对话。评选的日子不远了，他们必须抓紧时间。 “当然。”张教授点点头。 青苗此时也说到了这一点。 “我知道大家第一次见外国友人都很兴奋，不过人家来毕竟是有事情的。我们给张教授他们让个位置好吗？谢谢大家的配合！” 听到青苗的话，围成一圈的读者们才渐渐散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但是他们书翻了几页眼神都还处于放空状态，完全看不进去。他们的心怦怦直跳，脑海里不断回味着刚刚大家一起行动的那种美妙感觉。 哦！我帮助了外国友人！ 我和大家一起伸张了正义！ 我们保护了弱小！ …… “就是这里了。” 张教授推开门向两位外国友人介绍到。 “wow! amazing!” 乔治直接喊了出来。艾萨克一路上虽然沉默寡言，心里和乔治其实也是一个想法。 这家图书馆太豪华了！丝毫不逊于他们国家的一些小图书馆！这一点在和路上看到的其他建筑对比时，突显得尤为明确。 他们刚刚在大厅就看到了高大的落地窗垂直而下，到处窗明几净，光可鉴人。大厅中间是前台，一边是有着红色沙发的休息区，一边是有着桌椅的阅读区。那沙发看着软软的柔软异常，他都想坐下去试试。阅读区这边也有非常多的读者，让他再次感叹这个国家的人口数量。穿过阅读区往尽头走，就是这间期刊阅览室了。 阅览室里放着一个个书架，张教授指着靠近里面的几个，说，“我当时查资料用的就是这几个书架上的期刊。” 那上面全部都是生物医学类相关期刊，除s外，还有ncet》（柳叶刀）、《nat rev drug discov》（自然评论：药物与发现）等等，从往年期刊到最新的都有，乔治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美国的办公室！ 两人作为专业评选团队的成员，自然也在生物医学领域浸淫多年。随手拿起一本期刊，他们不禁被里面精彩的论文所吸引，一下子连张教授都忘了。毕竟他们来这里花了两个月，路上根本看不到最新期刊！ 张教授好笑地摇摇头背着手转身走了，把这间期刊阅览室暂时留给他们。 青苗看到张教授走了出来，连忙走上前去，“这回可该是我好好谢谢您了！” 她挂着一张笑脸，眼神却是严肃的。 张教授抬起有些枯瘦的胳膊往前面一指，“谢他们吧！” 前面正是阅读区。 青苗见状只觉得好笑极了，“你们怎么还推来推去的！都要感谢！” 想到刚刚那么多人都站起来帮忙，再想想现代社会的冷漠，青苗不无感慨。“大家真的是很热心啊！我今天才算是见识到了人多力量大！” 张教授却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凛，警告道，“这股力量，不能乱用。” 青苗不解，乱用？ 这要这要怎么乱用？ 张教授没有多解释两句的意思，径直往前面走着。 青苗匆匆跟上，心里还在想着。 人多的力量…… 人多…… 张教授是想到了那十年吗？ 蔡秘书等人回去了紧急报告给高副局。 高副局并不慌张，他都是要退休的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小蔡，你去找一份他们那个什么拉什么克奖的资料来，还有那个张教授的论文。” 要是张教授有可能获奖，还铁了心想保这个图书馆，这个风口上他就不轻举妄动了。 要是他更可能获不了奖……那就别怪他了！ “是！是！” 过了一周，蔡秘书喜笑颜开地闯进了办公室！ “局长！局长！您猜我找到了什么！” 他递给高副局一本期刊，上面满满的英文字母看得高副局头疼。 “直接说！”高副局不满地斜睨了他一眼。 蔡秘书喜形于色，这会儿还要卖个关子。 “我必须先和您报告一下那个拉斯克医学奖是什么奖。听说他是国外一个生物学界蛮厉害的奖，仅次于诺贝尔奖，差不多就是生物学界第二的奖！它还因为评选的公正性而出名，所有候选人都是专业的评选团队推选的，每个人都必须准备详实而准确的资料……” “说重点。”高副局吐出一个烟圈，把手上那根烟放在烟灰缸里碾压了半晌直至最后一丝火光熄灭。 蔡秘书浑身一僵，果断住嘴，他觉得自己就好像是高副局手里那根烟，再不说重点就要被灭了！ 他手忙脚乱地翻开了期刊其中一页，只见上面印着一副奇形怪状的图谱。 怀着巨大的兴奋，蔡秘书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王教授告诉我，他们看见过这个！” 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就在，在张教授的查阅过的资料里！” “嗯？”高副局不是做研究这一行的，听到这里还是没懂。他从鼻腔里喷出一个气音，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这就是说，张教授他，是抄袭的！” “噗！” 一口浓茶顿时喷到了蔡秘书的脸上！ 本以为是一个老实的呆子以至于表弟都能越过他来闹事，现在看来却是能屈能伸，即使此次落第，以后也必有成就。 这样的人不好惹，不过她也不怕就是了。 赵胜天还了书，自己再复习一段时间，预考就来临了。 预考是恢复高考后一个特色的考试，通过预考的人才能参加高考。这个预考，也是对学生成绩的一次检测，就像小高考一样。全国学生的录取率仅从高考来看有5%，但这是已经通过预考刷掉七成考生后的了，如果加上参加预考的学生，录取率仅有1%-2%。 赵胜天带好文具，跨进考场，紧张地坐下，把笔拿出来捏在汗涔涔的手上。 考场外人山人海，送考的家长自古有之，更别说是这恢复了还没几年的高考预考。 铃响了，考试开始！ 赵胜天快速地浏览过卷子，挑自己会的先答。 他考的是理科，有语数外理化生加政治共七门。除了语文数学120分满分，生物50分满分，其他都是100分满分。 几场考下来，语文数学政治没有问题，物理化学勉勉强强，就是英语和生物让赵胜天最发愁。生物作为一门新加进来的学科，赵胜天对它了解最少，复习或者说自学用的的时间也最长。可是没有一场正规考试检测，即使习题都对，他还是不能肯定自己的水平如何。 77.架空古代（八）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老师, 我没有……”宋明河还想辩驳几句，老师却直接手指着门口, “出去。” 一次两次他都忍了，这都第几次了？ 宋明河只好乖乖地站了出去。 下课铃一响，同学们说说笑笑地走出教室，只有宋明河一个人孤独地走着。他愤懑不平地踢飞路边的一颗小石子，想不明白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 青苗每天都一大早地起床。洗漱完去地下一楼吃顿早餐，一杯热腾腾的咖啡配上美味的三明治可以吃的舒舒服服。只是咖啡馆的早餐就那么几样, 青苗吃腻了最多也只是换成旁边小超市里的面包或者零食。 她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看书固然快乐，可是她已经快困在这里一年了！即使是死宅偶尔也有出门看看的想法啊！ 理智告诉她, 出门没有身份寸步难行，只有在图书馆内受到图书馆的保护才不会出现问题。可是情感又让她想去见识一下八十年代的样子！ 唉！ 也许她把图书馆真的发展起来图书馆会让她出去？ 越青苗心里能隐约感受到图书馆现在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新手村, 一个她自己的基地。在这里她是受到保护的, 所以上次宋明河推她她不会真的摔倒, 她对这里的一切也有着极高的掌控能力。同时外界对于这栋突然出现的建筑也认为是理所当然的，怀疑的人只会当是图书馆建造时自己没有关注过。 那么出去的条件是什么？ 让图书馆的名声更上一层楼？还是壮大图书馆？ 说起来，这个时代也有许多可以收集的古籍…… “早上好！”青苗笑着挥挥手, 元气满满的样子。 一个男人走了进去，对青苗点头示意。 这段时间，最早来的竟然不是孟国强, 而是裴鹏飞！ 第一次见的时候可把青苗惊讶坏了, 他来这么早干嘛？ 青苗抬头看一眼墙上的钟, 才七点半。 她才刚刚洗漱完呢！走到楼下正准备去吃个早餐, 就看到裴鹏飞来了。透明的玻璃门,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青苗最后只好乖乖开门了，还在差点在不知不觉中邀请裴鹏飞一起去吃早餐！ 还好她及时醒悟，没有暴露秘密。 此后，裴鹏飞每天早上都这么早来。他往往直奔军事或者政治类书籍，每回都把青苗吓得半死。 马列毛思邓理三代……青苗一个个掰着指头数过来，该藏的都藏好了！ 青苗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猜到了什么，不过他一直没说，青苗也就不好意思先问了。 她也好奇过裴鹏飞和张教授的关系。原本以为是张教授的子侄，但是又感觉他们没有那么熟悉…… “我爷爷和张教授认识。”当时裴鹏飞正抽出一本书，回过头来对青苗淡淡地说道。 回到前台坐好，青苗数了数花名册上登记过的读者。其实只有六个，赵胜天、孟国强、张教授、裴鹏飞和路人甲、路人乙。 这么少一点人……她要不要打个广告？ “丫头，你们这里收书吗？”一位打扮得极为朴素的老妇人走了进来。她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到了脑后，身上的衣服虽然洗得发白却也整整齐齐。她身子不高，身板却极为挺直，走的每一步都仿佛是用尺子量出来般精确！ 尽管年老，却有着难言的气场，年轻时定是一个大家闺秀。 “收书！您那里有什么书？”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她正准备收书呢！ “绝版古籍。” 绝版古籍！？ 青苗来了兴趣。能流传到现代的古籍实在是太少了，图书馆里大多也是工科类书籍。 不过老妇人为什么要选她的图书馆来出售？ 要是她有绝版古籍，就算要卖也会等人们富起来再挑一个出价高的卖。除非是……遇到急需用钱的困难。 青苗数了数口袋里的钱。之前六人除了赵胜天都是包月的，这大半年算下来也有个四五百了，应该够吧？ “书您带了吗？我们可能要先看一下。”她必须先判断一下是否是图书馆里没有的书。 “这次没带。有很多，上百本吧。”老妇人神色严肃而冷淡，丝毫看不出对那些古籍的喜爱。 青苗张大了嘴巴，“您都要卖？” “祸害罢了，放着作甚？”她冷笑一声，不屑极了！ 这反应和青苗想象的可是大相径庭。书怎么就是祸害了 她和现在和这满图书馆的书相依为命，书籍明明是福星啊！ 但是古籍，尤其还是上百本绝版的古籍，四五百哪里够？ 青苗也顾不得探究为什么她要卖书了，只是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图书馆目前没有那么多资金，可能吃不下所有书……” 老妇人皱眉，这倒是在她的预料之外了！ 不说眼前这图书馆的建造，单说它是一家私人图书馆，怎么可能没有钱？没钱开得起吗？ “你们能出多少钱？” “四百五十元。”这是青苗身上几乎所有的钱了，给了她，就只剩下赵胜天当初给的一元了。 “听说你们图书馆的书是最新的？”老妇人对这个价钱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又问起了看似不相关的问题。 “没错，绝对是最新最全的！”青苗骄傲地挺起胸膛，不管来的是谁她都敢这么说！ “那……这样吧，四百五十元，加上我孙子可以在你这里免费看书。”老妇人犹豫了一下，好像看见了里面什么人，本来要拒绝的话转口又答应了。 她接着问道，“这里有吃住的地方吗？” 嗯？ 青苗眨眨眼睛，觉得自己没有听懂。 “我们家在乡下，太远了。他每天来看书，再有个吃住的地方就成。” 老妇人缓缓开口，神情虽然还是那么严肃，话语间却是一片为孙子着想的慈爱之心。 青苗想一想，附近就是农大，吃住应该也不算太麻烦。 “您看在附近农大可好？” 老妇人摇摇头，思忖了两秒才苦笑道，“丫头，我也顾不上这一张老脸了，实在是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就让他住你们这里？晚上就睡那边的椅子也行。” 青苗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是要干嘛啊？ 老妇人叹息道，“家里有点事。我只求用这些书能换他平平安安一段时间……” 老妇人言辞恳切，为孙子着想的模样让青苗想到了自己的奶奶。要是奶奶还在世，应该也是这样事事都为她着想的吧…… 心下一颤，青苗答应了。 只要不是熊孩子，住一段时间也还……行吧？ “教授！试剂用完了！” 实验室里最费钱的东西除了仪器就是试剂，试剂本身就不便宜，又是一个消耗品，张教授他们每天做十几个小时的实验，用的可不少。 张教授安抚他们说，“没事，我再去买。”他走出实验室，脸色却立刻沉了下来。 实验经费其实已经不够用了。 当时一拿到钱他先买了一台高精度的显微镜，花了不少经费。现在眼看着就要出成果，可是又还差一点！这种情况是很难申请到经费的。 唉！是他预计不足。没想到带研究生要耗费这么多试剂，国内的试剂质量又不够达标，国外的质量好却太贵。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张教授想到这里，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国内的科学家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他又有什么不行的？ “你确定是这里？”王教授看着眼前高大建筑，不可置信。 是他们学校图书馆太差了还是张教授疯了？居然让学生到外面的图书馆里找资料！这一栋建筑再豪华有什么用？肯定是把钱都花在建设装修上了，哪里还有钱去采购专业书籍期刊？ 王教授一如既往的红眼病，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我亲耳听到他们说这里的资料齐全！”李教授对王教授的质问颇有些不满。早知道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来！ 有了这里的资料，他是不是也能像张教授一样立刻申请到足够的经费？想起一家六口还挤在那么小的一套房子里，李教授的内心就充满了渴望。 张教授大概还是一心沉浸在之前的想法中，即使都绘制了完整的系谱细胞树，考虑的也只是细胞程序性死亡问题，反而忽视了一个可能更大的成果——这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已知的、从受精卵到成年体都有的完整系谱细胞树！ 毫无疑问，它在细胞史上绝对能占有一席之地！ 张教授没有多说。现在一切都还只是设想，说出来反而可能坏事。张教授愿意透露给青苗这些消息，既有让她安心的意味，同时也是一个提醒。 张教授走后，青苗自己琢磨了一下。 张教授的意思首先是不用太担心，他的成果只会更大，能保住图书馆。 其次是告诉她，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想起张教授那句“我不怪你没有保存好期刊。”青苗就有点心虚。 张教授去年看到图谱时，那一期的期刊还没面世呢！她这里却有了……这大概就暴露了，甚至可能更早。 不过张教授好像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反而提醒了青苗。青苗就暂时放下了心。 78.架空古代（九）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一群学生一窝蜂得挤在一起, 争先恐后地看着学校张贴出来的成绩。 这时候高考成绩还不像后世那样方便查询, 一般都是由教育局发到学校, 然后学校再张贴出来。理科满分690, 但是能考上400分上大学就不用担心了, 450分往上甚至可以考虑国家八十八所重点大学。毕竟这一代的基础还都不怎么样, 老师们也因为之前十年的事情无心钻研学术, 学生们都是这三、四年硬生生地把小学初中高中的知识补起来的。 “第一名553分！” “好厉害！” 他们学校在省城，师资力量颇为不错, 这才有不少高分。像是一些农村地区, 可能全班都剃了光头, 全校也就寥寥几个考上的。 “明河！你有513分！肯定能上重本啦！” “要是我也有这么高的分就好了！” “你想得美！” 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宋明河连忙挤进去，一眼就看到排在前二十的自己的名字。他眼前一亮，想要故作老成绷住的面孔还是不自觉地笑了, 一双桃花眼笑成一弯月牙。 他搭手在刚刚喊话的同学肩上，眉飞色舞地问道，“老子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 大爷你最厉害行了吧？” 众人一副受够了他的样子，纷纷翻了个白眼。 宋明河的虚荣心得到满足, 大摇大摆地退了出去，要去找赵胜天问成绩。 这时候都是考完先估分报志愿然后再出成绩的。宋明河之前报了省重点w大学的志愿，这会儿再一看成绩, 一点问题都没有。 “表哥！你怎么样？” 本来笑嘻嘻过去的宋明河一眼就看到了赵胜天沉思的脸, 心里不禁揣揣不安。说起来他表哥那十年也没能好好上学, 如今工作了几年再补习肯定没有他学习的效率高，成绩差一点很正常，如今能不能考上志愿的大学可能也难说…… “明河。”赵胜天开口喊了他的名字。 “哎！表哥你要是没考上也别担心，还可以再读一年书明年……” “我应该能上农大。”说完，赵胜天皱了皱眉，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的生物满分，有一位教授想见我一面。” “什么？！！” 越青苗这会儿也在关注高考成绩。无论考不考得上，赵胜天和宋明河应该都会来见她一面。道歉，或者是留下来工作。 她拿起一套新打印好的习题册放入柜台旁边的书架，那上面都是打印本，其中颇有一些是经济管理类书籍的习题。嗯，就是上次问经管类书籍的男人来借的。青苗记得他的名字是……孟国强？ 青苗前二十年的人生中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但是从这两个月接触的感觉来看，此人不富起来简直没有天理！ 在别人都还只是艰难地靠诚信与敏锐的嗅觉做小本生意时，他没有动手，却已经开始学习相关理论了！ 这个年代要靠做生意富起来，首先要能抓住时机，敢于发展！然后要有一定本领，能顺利发展下去。 现在是八一年，并不是一个开始做生意的好时机。此时经济还没有完全放开，在能否私人贩卖商品、能否雇人等问题上都还存有疑虑。一旦做大了，更大的可能性是被抓起来。这十来年比较惨的一个典型案例就是傻子瓜子。靠诚信经营和不怕被抓的勇气，年广久在八、九十年代就成为了百万富翁，但是他也三次入狱。即使上面说要更放开，支持个体户发展，但是下面还是会卡住，加上群众因贫富差距过大而举报，他的产业发展艰难。 再过几年放得更开了，才是一个好时机。而当别人那会儿因为缺少知识而发展艰难时，孟国强将因为这些经典教材上的理论知识发展的更顺利！ “今天有新的题吗？”正想着，孟国强就来了。 青苗把刚刚放上去的一本习题递给他，好奇地问，“经济学原理你看完了？” “嗯，内容很通俗易懂。”孟国强接过书，轻描淡写地说着，慢悠悠地回到座位，翘起一个二郎腿坐下。 看来，能成功的最大因素，还是他在经济上的超高天赋啊！ 当然，这也离不开她的支持。这年头国内根本找不到曼昆的经济学原理，这本世界各国高校都用的经济学入门教材。不过这书后世已经很常见了，图书馆自然是有的。 不过为什么孟国强这个名字一点也不出名呢？ 青苗左思右想也没想起哪个大公司创始人是叫这个名字的。 “你放开我！放开我！”隐隐约约的叫喊声传进来，把图书馆内几个读者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大门口，只见赵胜天一脸尴尬地拖着宋明河进来，进门前不忘捂住他的嘴以免吵到别人。刚刚宋明河死活不肯过来，他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地直接把人拖了过来。 “妹子！这个，真抱歉啊！明河他……”赵胜天实在是说不出他年纪小、不是故意的话。 青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成绩出来了？多少啊？” “生物满分。多亏了那套书。”赵胜天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地半低下头颅，手里还不忘抓紧一直在挣扎的赵胜天。 青苗对这个结果倒是没什么意外的，她的目光落在了宋明河身上，不怀好意地勾起唇角。 “那么，你是不是该道歉了？” “应该的，应该的！明河，给人家道个歉！”赵胜天双手使劲儿晃了晃，不让宋明河再自欺欺人。 宋明河一路上只觉得极为丢脸，用袖子往脸上一档，生怕谁看见他了。这回儿青苗那针刺般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他立刻炸了！ “我不道歉！” 宋明河一边架起胳膊横冲直撞地要掰开赵胜天的手，一边双目狠狠地瞪着越青苗，脚下还不忘蹬地借力。 凭什么啊？这又不是什么大错！他本来考完试都忘了，他哥居然还亲自把他拉过来道歉！人家又没找上门，上赶着倒什么歉啊！ “愿赌服输。”越青苗一步步靠近，吐出了这四个字。 怎么，污蔑的时候敢大放厥词，现在就不敢说了 宋明河气急了，甚至想过飞起一脚踢过去，最后看面前是个女人，还是咬咬牙忍了。 “不要敢做不敢当，让人看不起！”青苗接着的一句话仿佛是火上浇油一般，让宋明河的怒火燃烧得更旺了！ 他不是不敢，只是他哥怎么这么偏心这女人道歉也不用在这大庭广众下道歉吧！找个安静无人的地方不好吗？要他现在道歉，没门！ 宋明河动作加剧，赵胜天一个不慎竟然让他挣脱开来！宋明河一咬牙，竟然冲过来狠狠地推了一把越青苗开始往外面跑！ 他健步如飞，赵胜天还没反应过来宋明河就已经跑到大门口了！ “哎呦！”痛苦地呻吟声响起，一个刚刚出现在门口的身影顿时向后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老人就要摔倒的那一刻身侧的年轻男子眼疾手快，一手发力扶住老人，另一边大手一拉一捞一下子就把宋明河捞了过来！ 这男人眉目冷峻，颇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眼角的一道伤疤更添几分凶残，一眼瞪去直让人心都凉半截！ “呼……呼……” 宋明河这会儿终于冷静了，连喘气声都不敢太大，噤若寒蝉地呆在那里，心跳得像是刚刚从死亡深渊里爬了上来。 那男人一手像提着小鸡仔一样提起宋明河，一手搀扶着老人慢慢地走了进来，步履坦然，神情严肃，像是走在去授勋仪式的路上，让人望而生畏。 越青苗他们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走近。 待男人走到柜台前，宋明河被一把丢在了地上，这会儿知道闯了大祸了，也不敢出声。 “这人……” 那男人一皱眉，赵胜天立刻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这是我表弟，没想到刚刚又惹祸了！老人家还好吗？” 赵胜天问的是一直低头扶腰的老人。老人看着满头白发，身体不好，赵胜天还真担心自己表弟一下子把人给撞出个好歹来了！ 只是……老人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老人揉了半天腰，又在原地晃了两下胳膊腿，发觉没大事才冷哼一声，慢慢地抬起头看一眼来人。这一眼可不得了，让他一下子惊叫出声！ “怎么是你啊！” “您！”赵胜天一见也傻了！ 这不是张教授吗！ 他前两天拿到成绩和张教授的信，昨天才跟张教授见了一面，今天怎么就又见面了！这是怎么回事？ 张教授眉头一皱，赵胜天就知道要不好。 “您是来看书的吧呃，这里的生物书可齐全了！我也是看了这里的书才考了那么高的分的！我那套听说还是著名专家编写的……”赵胜天的声音尴尬不已。他再傻也知道在他刚刚被张教授特招进农大时不能一下子就惹怒了张教授。 张教授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他急切地打断了赵胜天的话，转向青苗问道，“小姑娘，他借过的那套生物书还有吗！是哪个专家编写的？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我是农大生物学教授，想和他探讨一下问题！” 青苗沉默了半晌，无言以对。 书是二十一世纪的专家编撰的啊！ 她到哪里给张教授找联系方式去？ 79.架空古代（十）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最后, 一些国企退休的技工想继续发光发热，加上生产这些初级产品的技术也不算太难，这就有了技术支持。 足够的人力、技术、市场，还有合适的政策，乡镇企业以那位改革的总设计师都没有料到速度异军突起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不了解这段历史的青苗自然也不知道原因。不过她的图书馆倒是在她无意识之际给还在摸索的农民提供了一些帮助。企业如何管理, 要用什么机器, 怎么使用…… 李教授他们的后招来的比青苗想象的要快。 才过去了两周, 他们再次登门, 还带着一个带着金丝边眼睛的男人。 他们一进来就直奔前台, 见到如此多的人虽热稍感意外，却丝毫不怵。王教授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 李教授虽然面色紧绷，但是眼里还是闪过几分自得，而那个金丝边眼镜一股公事公办的表情，说出来的话却要气死人。 “我是文化局的蔡文长。我们接到群众举报, 你们图书馆涉嫌无证经营。” 无证经营？ 青苗回头看着那张挂在背后墙上的证件只觉得好笑。她抬起自己的手指指向那张证件，不可思议地问，“这是无证经营” 青苗这两周该做的准备都做好了。说她投机倒把, 她干脆不收费了。说她无证经营？她已经准备好了证件！ 金丝边眼镜对此视若无睹，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他伸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 淡淡道“此为不合格证件。” 不合格？ 都没拿下来看一眼就不合格？ 现在图书馆的人多了起来, 他们对峙的状态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周围的读者都竖起耳朵睁大眼睛观望着事件的后续发展。 青苗这会儿是真的笑了，嘲讽地笑绽放在她的脸上，“你不仔细看看？” 金丝边眼镜还是无动于衷，甚至有些不耐烦了，他皱了皱眉，说，“没有必要。我说不合格，就是不合格了。” 说实话，要不是现在他们是站在对里面，青苗简直要佩服这个人了。滥用职权能说的这么理所当然丝毫不惧也是一种本事。 当然，青苗并不担心，她也还有后手。只是这会儿需要拖延一下时间。 她眯起眼睛接着问道，“你也不怕败坏你们文化局名声？我这证件可是正正经经的合格证件，你们文化局自己盖的章。怎么才过多久就跑过来跟我说这不合格了？是想敲诈一笔？还是想……” 青苗的话还没说完，一旁听着的读者都有些忍不住了。 “这当官的整天就只知道干这样的事！” “好大的威风！还有没有王法了！” 金丝边眼镜稍微放大了声音，“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证件不合格按规定必须关闭经营场所，并且上交相关物品……” “什么！他想关了这个图书馆？” “还要上交相关物品！这是说要把这里的图书都没收了吗？” “那我们还怎么看书？本来图书馆就少！现在其他地方还都缺书……” 群情一时间激愤起来，大家原本的窃窃私语声已经嘈杂的让这里像是一个菜市场了，楼上安静看书的人都被吸引出来，担心地站在楼上看着。 青苗倒不是很意外。 她知道，如果那王教授李教授的目标是独占她的图书馆的话，他们是绝对不会让她随便罚一点款就行了的。 吴知和裴鹏飞也在楼上站着。吴知担心地摇了摇裴鹏飞的手臂，“大哥哥，下面那个人是谁啊？青苗姐姐不会有事吧？” 裴鹏飞眼里透出担心的目光，他的手指动了动，克制住现在就下去的想法，说，“那个人是文化局副局长的秘书，王教授好像和副局长有一点关系。”说完，像是觉得太冷硬，他又加了一句，“最后会没事的。” 副局长！ 吴知眼里闪过意外与恐惧，身体都轻微抖了一下。不会是…… “副局长是姓高吗？” 他蹙眉犹犹豫豫地问了出来，在心里期望着一个否定的回答。 裴鹏飞注意力一直在下面，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只是听到了口头上无意识地应答了两句，“嗯，高副局长。” 高副局长！ 吴知像被烫到了一般瞬间松开了拉着裴鹏飞的手。 怎么办？ 怎么又是他！ 是不是他给青苗姐姐带来了麻烦？ 手中温热的触感消失，裴鹏飞回过神来就看到吴知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整个人哭丧着脸，像是刚刚被暴风雨袭击后的一朵小花。 他叹了口气，说，“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真的不用那么担心，还有我呢！” 小屁孩儿一个，整天担心来担心去都在操心什么？ 他摇摇头，主动拉住吴知的手，“走吧，到了我们出场的时候了。” 楼下，青苗只能勉强保持冷静，看到楼梯上下来的人顿时眼前一亮。 “蔡秘书，你说那证件不合格就不合格，那我要是说它合格了呢！” 众人抬首望去，一个身姿笔挺的男人牵着一个孩子从楼上走下。 哒！哒！哒！ 清脆的声音仿佛踏在了蔡文长的心上。 他脸色一变，瞬间阴沉了下来。 王教授期望地看着蔡文长，希望他能立刻怼回去，蔡文长却出乎他意料的扬起一个笑脸。 “裴公子，这事你不要插手比较好。” 裴鹏飞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蔡文长身后的两个教授，“他们想插手都插手了，我难道不能插手？” 蔡文长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裴家的人想插手他还真管不了什么。 “您说笑了。” 不过裴鹏飞也不是裴家的家主，回去了高副局想管……也不是没有办法。罢了，不差这一天。 权衡好利弊，蔡文长就打算原个场就走。 他再次伸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说，“裴公子既然决心插手了，我也阻止不了。不过之后嘛……” “之后也不是你们该管的！”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插了进来。 青苗回头一看，是张教授！ 张教授迈着老胳膊老腿，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外国人。 外国人？ 稀奇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放到了外国人身上，像是第一次看见大熊猫一样稀奇。不少人还惊讶地叫了出来。 “那个人是黄毛！” “这个是红毛！” 张教授稍微介绍了一下，“这两位是拉斯克医学奖专业评选团队的成员，我带他们来看一下对细胞程序性死亡原理提供了重大帮助的图书馆。如果你们非要一意孤行地关闭这个图书馆，耽误了奖项的评选……这就上升到外交事件了！” 众人皆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拉斯克医学奖是什么奖他们不知道，但是既然有外国人前来评选，还这么严格地连参考资料的图书馆也要看一下……应该很厉害吧？ 张教授虽然有夸大其词的嫌疑，但是说的也不是完全错误。 拉斯克医学奖是生理学和医学领域仅次于诺贝尔奖的一项大奖，它甚至被看作诺贝尔奖的风向标，就像电影界金球奖是奥斯卡奖的风向标一样。 它的评选过程被认为是公正、预知、正直的典范。它不需要候选人自己申请，而是由专业的评选团队搜寻各个领域候选人提名参选，由国际杰出科学家组成专业的评委会评选，过程系统、详尽、公平。而为了参选，评选团队会审核大量实质的证明材料来确保真实性与质量。 毫无疑问，张教授今年被选中了，有一定可能获奖。 这时候的国家太需要有人能在国际上发声了！需要有人能证明自己！哪怕是最后没能获奖，获得提名也算是一种荣耀了。 如果因为蔡秘书的阻挠使张教授不能参与评选，这涉及到外国人和国家的名誉，张教授闹上去这还真就是一个外交事件了！ 电视里主持人的报道还在继续。 “经了解，张教授绘制的线性虫系谱细胞树是细胞史上第一例完整的从受精体到成年体都有的系谱细胞树，是细胞学界的一个重要发现。这种发现是极其偶然的，得益于线性虫作为一种作为一种模式生物被发现……” 在场大多数人都着迷地看着这一条新闻，尽管不大理解，但是心里是高兴的。 我们国家的科学家获得诺贝尔奖提名了！ 其实目前还会来图书馆的，除了一边骂一边厚着脸皮读书的读者，还有那些一直都是只想看到被封锁的国外资料或者先进的技术方法的人。 那些随着谣言来来往往的读者青苗并不在意，她只在意后者。 如果一个人一直人云亦云，不能形成自己独立的观点看法，他想必也很难在事业上有出色的成就。只有坚定自己的看法，有自己独到的见解，理智而敏锐，才更有可能做出一番成就。 他们，才是改变世界的先锋。 等到新闻播完，刚刚那人已经不见了，不知是何时乘乱溜的。 读者们陆陆续续地开始离开，有几个人走之前多留了一下，恭喜青苗，“在您的图书馆我们才看到这么多重要的书籍，真的十分感谢您愿意把书拿出来和大家共享。现在图书馆没事了，真好。” 旁边的人深有同感，“要不是您这里的书，我家村子那边的猪都要病死了……” “是啊，我也是看了您这里的书才解决厂子里机械故障问题……” 80.架空古代（十一）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赵胜天还了书, 自己再复习一段时间, 预考就来临了。 预考是恢复高考后一个特色的考试, 通过预考的人才能参加高考。这个预考, 也是对学生成绩的一次检测，就像小高考一样。全国学生的录取率仅从高考来看有5%, 但这是已经通过预考刷掉七成考生后的了，如果加上参加预考的学生, 录取率仅有1%-2%。 赵胜天带好文具, 跨进考场, 紧张地坐下，把笔拿出来捏在汗涔涔的手上。 考场外人山人海, 送考的家长自古有之, 更别说是这恢复了还没几年的高考预考。 铃响了，考试开始！ 赵胜天快速地浏览过卷子，挑自己会的先答。 他考的是理科, 有语数外理化生加政治共七门。除了语文数学120分满分，生物50分满分，其他都是100分满分。 几场考下来，语文数学政治没有问题，物理化学勉勉强强, 就是英语和生物让赵胜天最发愁。生物作为一门新加进来的学科，赵胜天对它了解最少, 复习或者说自学用的的时间也最长。可是没有一场正规考试检测, 即使习题都对, 他还是不能肯定自己的水平如何。 沉下心来，赵胜天认认真真地看起题目。 这个他会做！ 这题也会！ 这题也没问题！ 顺着看下来，他居然都会做！ 赵胜天喜出望外，运笔如飞，刷刷刷地写完了卷子。 后排的学生看到赵胜天的动作这么快，开始还忍不住地想去看两眼，看能不能抄几题，看到后面已经在心里认定他是瞎写的了，撇撇嘴，继续盯着自己的卷子。 全部考完了，赵胜天走出考场和宋明河一起去吃饭。他们很幸运地分在同一个学校考试。 “你感觉怎么样？”赵胜天接过宋明河手中的文具，先关心一下自己的表弟。 “没问题！这些题简直是太简单了……”宋明河眉飞色舞，神采飞扬。预考通常考得比较基础，题目都不算太难。说了半天，他忽然住嘴，怕表哥考得不好。 “我感觉也还可以，大部分都会做。”赵胜天笑笑，他不是一个玻璃心的人。 “哼哼，你要是生物考得不好，我一定要去找那个大姐！”宋明河眼眸眯了起来，手上还不忘做一个威胁的动作。 赵胜天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看着宋明河，“那套书和习题挺好的，高考完是得去拜访一下人家。” 宋明河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深意，还在叫嚷着一会儿要吃什么。 又是复习了一个月，正式的高考来临。 高考虽然参加的学生少了一大半，它的火热程度却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个个家长殷切地地等在门口，不顾七月份火辣辣的太阳，浑身热汗直流，浸湿衣襟。 “这是最后一场考试了吧？” “是啊！听说是考生物。唉，今年第一次考生物，也不知道我家孩子能考成啥样！” 又有家长抱怨道，“好好的干嘛要加一门生物？” “谁知道国家怎么想的？加了我们就只能考嘛！不过想来第一次考生物不会太难的。” 教室里，一个个学生正在奋笔疾书。 后世的许多教室都还没有装上空调，更别说八十年代了。几个风扇在头顶转悠，带来丝丝凉意。下午三点这会儿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翻滚的热浪声势仍盛，夏蝉在窗外叫个不停，惹得学生们抓耳挠腮，烦躁不已。 这题怎么写？ 那题好像也不大会！ 众多学生心里有苦说不出，只想骂娘。试卷前面确实不难，好好背书了都能写出来。可是后面的内容颇有些没有见过的了。 先是这样的题，给一个细胞的示意图，问各个部位是啥。这还好说，大部分人都答了出来。 再往后又问什么dna结构，接着还有计算题，大家有点傻。 等做到最后好像有一道完全看不懂的附加题，大部分人已经放弃了。 这题问的是，如果要探究细胞的分裂分化和器官发育的关系，用什么作为研究对象？为什么？ 每个字都看得懂，但是连在一起就不知道它在讲什么了！ 这题怎么答啊？ 赵胜天和宋明河也看到了最后一题。 宋明河的知识都来自于学校的书本。他完全没做过什么实验，课本上的实验案例也不算多，他想猜一个又不知道猜哪个。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他急得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最后只好放弃。 赵胜天前面做的异常顺利，对他来说这难度好像和上一次预考没有什么差别，直到这最后一题，让他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问研究对象？ 赵胜天搜索了一下脑海中和细胞分化有关的研究对象，第一反应是植物。可是这一类实验的研究对象都是植物，专家组怎么会出这样简单的题作为附加题？ 他继续在脑海里回想，器官发育，器官发育相关的题他有没有做过？ 赵胜天像在地板上找一根针一样一寸寸地搜寻着，不断地回放之前做题时的记忆。 好像有一个，那个什么胚胎发育的。问胚胎发育过程中失去尾是由于什么。 由于……由于细胞在发育过程中产生了程序性死亡！ 他想起来了！就是细胞程序性死亡理论！ 当时题目有提到某一年有科学家用线虫作为研究对象，然后发现了这个原理后来还获了一个什么奖！ 赵胜天立刻写下线虫二字，至于原因，他写了细胞数量较少，研究方便。 他其实只记得是用了线虫，不知道原因。但是空着总归是不好的，知道是什么了再倒推猜测一下还有一定的蒙对几率。 看着满满的一张卷子，赵胜天不由得感慨那本题目做的真值！附加题这么偏，要不是他做过那题就完全想不出来。 真不知道别人要怎么答题！ 张教授出这题时根本没想着有人能答出来，他自己都没有标答。 他六十年代那会儿出国访学，学习生物。当时国际上就有人开始做分子生物学在发育这一块的研究，张教授很感兴趣，回国后也准备探索这一领域。没想到刚刚回国就遇到了那场浩劫栽了进去，直到现在才差不多重新出来任教做研究。当初的研究中断了十来年，张教授能猜到国外早就出了一些成果了，但是他还不想放弃。他的知识和经验告诉他，这个课题有用。研究成果，很可能导向一个重要发现。 但是国内外现在还不够流通，他连国外的顶尖杂志都难以得到，无从判断国外做到什么程度了。他只好先接着上一次卡壳的地方——选什么作为研究对象。 这次幸运地被选为高考出题组专家，张教授顺手就把这个加上作为附加题了。他对答出这题不抱什么希望，只期冀着恰好有天资卓绝的人能提供给他一点灵感。 唉，年轻人总是思维活跃一些的嘛！ “哎呦！老张，这题有人答出来了！” 张教授心里一颤，推辞道，“不是瞎答的吧？” “不是，看着还有点道理！” 张教授架起老胳膊老腿三两步就跨了过去，一把抓过试卷细细地阅读了一遍。 捧着这张试卷，张教授心里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还差一点。他的手颤抖着，双腿也开始打颤，看得旁边的老师心惊胆战，生怕下一秒他就倒了！ 张教授抬头，看着旁边的人，眼里竟然隐隐渗出泪水。 “找到这个学生！我要特招他！”他激动地大喊，吸引了全部老师的目光。 他要亲自找他问清楚！ “哎！老张你别激动啊！老张！老张！” 图书馆里，越青苗正在整理书架。上次赵胜天还回来的那本生物教材和习题册她还没想好放哪里。放生物学书架上吧总觉得混进去一本高中教材很奇怪，单独腾一个空书架放呢有只有一本，太空了。 最后，青苗还是决定把它放在柜台旁边的一个书架上，以后那里就专门放这些可能比较常用又是打印本的书好了。 她把这厚厚的一本书和习题册抽出来，一个没拿稳，习题册就掉在了地上。 摊开的那一面刚好写着和细胞的程序性死亡原理相关的一道题，题干中有一句话，“年诺贝尔生理学医学奖授予3位科学家，这3位科学家发现了在器官发育和‘程序性细胞死亡’过程中的基因规则。“ 青苗弯腰捡起这本书，一眼就看到了这个题干，面上不由得带出一丝微笑。她还记得几个月前被她删掉的那个年份，2002年。 81.架空古代（十二）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校园里的情况其实比青苗知道的还要糟糕一点。 正如她所想的, 她其实改变不了什么, 所以被煽动起来的学生大多都把苗头直接指向了张教授以及他所在的大学。 张教授在学生中原本不算很有名, 他主要工作是科研, 不负责给本科生上课。但是报纸一出，立刻把他推上了风口浪尖。 单纯的学生实在是一个容易被煽动的群体。 看到了报纸的他们义愤填膺，恨不得冲进张教授的实验室把他揪出来质问。 张教授在实验室里躲着, 他们进不去，就找校方，要求对张教授停职查办。 校方也很无奈, 张教授的能力也是他们看重的啊！何况校方自己审查了之后发现张教授也没有作假，但是学生不信啊！ “张教授啊！你到底有没有……” 校长办公室里, 校长抬头, 用鹰隼般的锐利目光审视着张教授, 亲自问他。 说实话, 张教授的资历他都是知道的，也不相信张教授会做出来那样的事, 可是那份报纸报道得有理有据, 他也不得不怀疑一下了。 张教授苦笑，“我是真没作假。这么容易被发现的事我要是做了，怎么可能能参与评选？实验室里所有资金的使用我都有记录。而我背后有没有人, 您还不清楚吗？” 校长叹口气, 点头表示相信, “这倒也是。” 张教授背后要是有人, 也不至于遭那十年的罪了。 说到这里,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那篇报道出来的那天，你是不是正要送两位专家离开？” 校长口中的专家指的就是艾萨克和乔治。 张教授仔细一回想，还真是！ 报纸一出来那天他都懵了，艾萨克他们也看到了，但是了解内情的他们不以为意，还好好地安慰了一下他。 “这个时间有点巧啊……” 张教授也不是一个完全糊涂的人。 专门卡在这个时间点，对方要做什么已经一清二楚了！ 这时艾萨克他们收集完了资料正准备走，突然爆出这个消息，目的就是让他无法参加评选，还没有时间去辩驳! 校长脸色也沉了下来，能知道这个时间的，肯定是他们学校的人！自己人窝里反败坏学校名声，谁做出的这混账事？ “我会查一下是谁的。这段时间学生情绪比较激动，你暂时先避一下。省里的审查小组这两天就到了，会给你一个清白的。” 校长这话说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人家好好地做研究出了成果一下子被污蔑，他现在不仅帮不上什么大忙还要他躲起来！ 张教授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小蔡！这几天是什么回事？为什么农大都还没有什么动静？你找的资料真的没有问题？” 高副局有一点着急。这种丑闻爆出来了，农大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啊？ 要么就死死地保下他，要么就撇开关系。哪里有现在这样既不明确地死保又不撇清关系的？ 就好像这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现在记者也找过了，报道也发出去了，要是真的有什么问题……他也要晚节不保了！ “没问题！一定没有问题！”蔡秘书紧张而坚定的回答，只是这声音里有几分心虚他自己知道。 高副局握紧拳头，眼里闪现过一抹厉色。这时候再后悔已经晚了，无论其中有没有问题……他都必须迎难而上！ “小蔡，你去和那个记者说再添一把火！” 他慢慢地吐出一口气，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 “还添？” 蔡秘书抖了抖，再添就真的要闹得太大了！ 现在还只是在报纸上，在这一个圈子里传播。要是再添，那就只能上电视了！到时候万一…… “小蔡啊，你要是还有什么好的想法也可以说出来听听！”高副局语气轻柔，就像是一个关切下属的老人。但是跟着他不少日子的蔡秘书知道，这时候的高副局更可怕了！ “不敢，不敢！下属哪里想得出什么好办法了！我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蔡秘书应承几句，就溜了，留下高副局一人在办公室里默默地抽烟。整个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在暗沉天色的映衬下，透露着一股不详的征兆。 又是几天过去，重新回到冷清的图书馆忽然来了一个奇怪的人。 这是快闭馆的时候，剩下的读者们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的书，准备离开，一个今天第一次来的读者却忽然喊住了青苗。 “馆长，能开一下电视给大家看看吗？” 那台电视是在休息区放着的，不过青苗从来没见它开过，自己得到了这个图书馆后也没有开过。 这个人……想干嘛？ “馆长！原来这台电视能开吗？开了给大家看看吧！” 下面不断有人跟着起哄。青苗估计一部分是面前这人找的托，另一部分倒是真的跟风想看。 这年头电视还比较贵，不少家庭都还用不起。现在要是能有个机会看一下，大多数人都是乐意的。更何况这里的这台电视屏幕比他们见过的都大，看来报纸上说馆长有海外关系也是真的啊！ 青苗看了看眼前这个有点紧张的男人，又看了看身后拉着她袖子直摇头的阿钰，笑了笑，“想看就看看吧！不过我可不知道它也没有信号。” 青苗亲自过去把电视打开，意外的是，还真能搜寻到几个信号！其中据包括了w市本地的新闻频道。 “就看这个吧！” 那个男人紧张地要求。 青苗也没拒绝，她倒要看看这个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画面里首先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女子，操着一口纯正的播音腔。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今天是十月二十三日，星期……” 新闻开头就播报了当地的几个事件。 “老城区近日发生多次起火事件。天干物燥，请大家注意用电安全……” “昨日中心花园附近有人打架斗殴，造成1死三重伤。目前嫌疑人已被警方抓获……” 说到后面，主持人看了一眼稿子，开始念另一则新闻，“接下来让我们关注一下最近科研界的动态。两个月前，农大的张教授通过对线性虫的实验得出……” 主持人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传到耳朵里却让青苗有一瞬间的惊讶。 听到这里，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是上电视了啊！想把张教授钉在耻辱柱上！ 刚刚身侧那人头上戴着的帽子已经不能遮住他的脸，肩膀一耸一耸的，笑得十分放肆，虽然没有出声，但是谁都能看得出他那扭曲的笑容。 不过他一看就不是什么专业人士，不可能是那个高副局出手，估计也就是之前那两个教授自己找的人。想让她亲自看这个新闻，出气的成分要更多。毕竟这风险很大，成功的可能性很小。只要以上环节她有一个不答应，这出戏就上映不了了。 屏幕上一只手闪了一下，好像是主持人被临时叫停。 正在直播的节目很少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除非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紧接着一份新的稿子就被送了进来，主持人一头雾水地接过，拿着读了起来。 “张教授近日有了新成果——线性虫系谱细胞树。目前相关论文已经成功发表在国外的期刊《cell》上。”主持人稍微停顿了一下，好似是看到了什么令人不可置信的东西。 不仅仅是他，身侧刚刚笑得开怀的那人也僵住了。 不是要爆张教授的黑料吗？ 怎么又变成了有一个最新成果出现的报道？ 主持人的嘴角都抑制不住地上扬了！“今日我方得到消息，这个成果获得了诺贝尔奖的提名！” 啪！ 青苗兀地站了起来，连掉在地上的本子也不管了。 诺贝尔奖！ 周遭群众有些还没反应过来，有些则已经想起来了。 “拉斯克医学奖就被称为诺贝尔奖的风向标，这个诺贝尔奖就是那个诺贝尔奖？” “不可能吧！不是才有记者报道他作假吗？那些人难道判断不出来？” 众人的话语声低了下来。 外国专家判断不出来最后让一个华人获得提名？ 怎么可能！ 那就是说明，这次作假事件完全可能是假的了？ “我就知道张教授没有作假！” “我也是，那时候你们不是都说他作假吗！还是我一个人知道实情又不敢说出来，都憋在心里呢！” “你们知道的哪里有我早，我一直都是坚定地相信张教授的！” 几人纷纷不约而同地自夸起来，对于自己之前的疑问只当是随风而去，反正又没人知道! 远处角落里还坐着上次的几个大学生。 板寸一脸失魂落魄，对于自己冲动的行为羞愧不已，紧紧捂住了脸生怕被别人看见。 他上次从图书馆离开后是真的有冲去张教授实验室的！这次来图书馆也是有一份作业需要一些资料只有这里有。 小卷毛安慰他，“别怕，反正上次他也没有记住你。你没有那么重要。” 板寸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你能不能不说话!” 青苗起身，到窗边一看，却看到了极其科幻的一幕。 数不清的飞行器在头顶盘旋，三维立体的交通网络仿佛一道道光路。一架糖果形状的飞行器从青苗的窗边擦过，惊得青苗连连后退，随即它一头撞进了光路，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其中，化作了一颗流星。紧随其后的是一个机械的声音，“gds-qes970号飞船低空低速驾驶，违反空中交通条例，请立刻降落，请立刻降落！” 到处都是直入云霄的高楼大厦，底层的房间窗口都有一个升降平台，高处则是五彩缤纷的广告大屏幕。与其说是大屏幕不如说是一个自成一体的虚拟空间，几个明星的立体形象清晰可见，宛若现场再现。 82.架空古代（十三）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两位教授转念一想又高兴起来，只要她是真的能作主, 这么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肯定也比大老板好骗啊！ 李教授给王教授一个眼神, 王教授笑眯眯地接道, “是这样的，你们私人图书馆收集期刊书籍想必很贵吧？而且肯定也收集不全。” 青苗面上不予置否, 内里心思急转。这开头听着有点不对啊！ “现在有一个机会，把你的私人图书馆并入我们农大的图书馆, 这样收集书籍的钱就可以向我们农大申请了！不用你再私人出资。” 青苗刚刚的笑容一僵，并入农大图书馆？机会？ 是她听错了吗？ “抱歉, 我们这里没有资金压力, 图书已经很齐全了。” 青苗勉强维持着表面上礼貌的微笑, 合理地拒绝了他们。要不是这是两个老人家……她可不会留情。 齐全？他们可不信！但是想到刚刚看到的生物学期刊, 那好像还真是比较齐全的……不对，能在这一块儿齐全就不错了！不可能全都齐全。 是因为他们这个理由说出来有点伤面子？还是真的不缺钱？ 李教授又给王教授使了个眼色, 王教授立刻换了一个思路。“我们刚刚看了期刊阅览室里的期刊，生物学上的确实比较齐全。不过其他的我们就不知道了……要不这样吧，因为这些生物学期刊对我们农大学生来说非常重要，我们俩也是想为学生谋福祉, 并入我们农大图书馆可以和我们农大的书籍互补帮助学生，我们还可以和校方报道给你一些补偿奖励……” 钱不要，名呢？ 青苗的嘴唇轻抿, 原本上弯的唇角现在拉成一条直线, 脸色也一下子沉了下来。补偿奖励？谁稀罕！ 话说得倒是好听, 听到这里青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说白了不就是想把图书馆并到他们那一起, 还想不出什么钱！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这感觉就跟月流水上千万的私人大酒店听到旁边月流水几万的国营中档饭店叫嚣：“我们现在给你一个并入我们国企的机会！你以后买原材料请厨师不用自己出钱了！可以跟我们打报告申请！”当然，批不批另说，不过收益是全要上交的。 拒绝一次，它还继续喊着，“你们一个做淮扬菜的厨师还不错，并入我们的话我们可以每个月给他发几块钱奖金作为补偿！” 青苗倒是不缺钱，可是这样明目张胆地想抢她的图书馆，也太把她当傻子了吧？ 她低头冷笑一声，抬起头嘲讽地看着这俩教授，犀利的眼神看得他们有些不敢直视，心里发虚。 青苗也不装出一副友好的样子了，直言道，“这里离农大这么近，他们也可以来我这里看书。” “你这里不是太贵了吗？” 李教授还没来得及阻止，王教授就先开口说出来了。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王教授一眼，王教授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青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我这里贵不贵，和你们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吧？我这里本来就是私人图书馆……” 李教授没想到这小姑娘这么牙尖嘴利，顿觉失策。不过刚刚王教授的话也提醒了他。 他诡异地一笑，直接破口大骂，“你这是投机倒把！” 原本李教授是想说服青苗把图书馆并入农大。只要并入了农大，他就可以想办法用行政手段干涉，比如不开放期刊阅览室等等。 他本以为不会太难的。看着图书馆的样子还真不怎么缺钱，世人所求无非名利，现在这图书馆默默无闻，到时候给一点名声不就行了！ 结果还是失败了。 不过现在他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借口——投机倒把罪！ 私人图书馆，谁让你定这么高的价格的？ 青苗听到这句话心神一震！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时候投机倒把罪的界定其实还比较模糊，因为经济正处于计划转向市场的阶段，凡是倒卖行为都可能被认为是投机倒把。但是到底是不是？没多少人说得清楚。 所以，这时候全凭一张嘴，气势不能输！ “我这又没有卖书，怎么就算得上是投机倒把了？” 青苗双目一扫，言语作盾，立刻竖起来一道墙。 投机倒把多用于囤聚奇货倒买倒卖上，她这里的书可不卖！ 收费的，是借阅费，卖的是看书的时间。 李教授撇下王教授独自上场，刚刚一发不中他就接着添油加醋，“你的借阅费几近于书价，如何不是囤聚奇货高价出售！” 对于自己的回答，他显见是洋洋得意。 青苗摇头叹息，“看来你还是听不懂。我这里的书不卖！何来的高价出售！那价钱多是押金罢了，防止我这里的书被损坏。他们要退钱我这里不是都退了吗！” 青苗这会儿只是仗着他们说不清楚强词夺理罢了，真要说她卖的是借阅时间，她还不怎么好反驳定价高的问题。不过心虚也不能让别人看出来，接着，就是要转移视线了。 “你们说我这书店投机倒把？我还要问问你们今天是来干嘛的！怎么，不愿意把图书馆交给你们就变成投机倒把了？我自己辛辛苦苦开起来的图书馆，收藏这么多珍贵的书，是为了让民众能有更多书看罢了！你们现在咄咄逼人又是何居心！一个大学总不至于这么不顾脸面地抢我一个小图书馆的藏书，我和李教授认识那么久，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农大图书馆想合并我的图书馆！我倒是还想问问，你们代表得了农大吗？就怕是拿农大做幌子，最后只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吧！” “你！你！血口喷人！”李教授从来没有被人这么骂过。以往哪怕他不占理，对方也顾忌着他的身份啊！现在又被踩到了心虚的地方，李教授半天不知道怎么反驳，想在现场找出来一个帮手都一无所获。一楼除了他们三个根本没有人了！ 他的身体晃了晃，举起来的手也在颤抖，最后一手扶住了脑袋，慢慢地闭上眼睛，好像是承受不住青苗的侮辱了！ “老李啊老李，你别激动！”王教授连忙扶住他，抚慰了半天，转头也不顾面子对青苗骂了起来，“好啊你个小丫头，牙尖嘴利！把李教授气坏了你担待得起吗？” 被扶着的李教授不易察觉地睁开一条缝，悄然观察着场上的动静。听到王教授的话心里一阵舒畅！ “农大教授亲自抢私人图书馆藏书的新闻……应该会有很多人看的吧……”青苗用刚好够他们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两个教授脸色一变，他们可是大学教授，怎么能丢脸呢！ 王教授终于聪明了一回，“哼！我先带着李教授回去看病，下次再找你算账！” 话毕，他扶着倚靠在他怀中的李教授慢慢地向门口挪过去。 “慢着，你们是什么教授我总得知道一下吧！” 王教授假装没听到，扶着李教授走得更快了，没两秒就消失在了大门口。 青苗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松开了紧握的手，在掌心处留下几道弯弯的月牙。她背上的衣服早已濡湿，怒气冲冲的脸蛋浮上一层粉红，仿佛是云蒸霞蔚，看似只可远观，却又因为高挑的眉毛、轻咬的嘴唇而更加生动，生动得动人心魄。 裴鹏飞站在二楼往下望，眼神深邃，专注地盯着青苗。他和吴知在二楼听到争吵声出来看看，没想到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青苗姐姐真厉害对吧！要是我也会这么说……”大伯是不是就不敢总是上门骚扰奶奶了？吴知看向青苗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是啊！你青苗姐姐真厉害。”裴鹏飞跟着感慨了一句。 “那两个所谓的教授好像很不甘心的样子，会不会还来找麻烦？”吴知抬头问裴鹏飞，小大人似的紧紧皱着眉头，嘴巴也不高兴地嘟起。 裴鹏飞揉了揉他的脑袋，冷冽的声音划破空气，“小孩子不要操那么多心。还有我呢！” “我马上下来。”青苗挂了电话，回头看着裴鹏飞欲言又止。 裴鹏飞体贴地说道。“我不急，你先去忙吧。” 青苗嘴唇蠕动两下，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麻烦你了！” 一准备谈事就又出事，她也没有办法。 青苗匆匆交代了两句，“下面出了点事，我得下去看看。你可以在上面休息一会儿，或者下去看看书。” 言罢，点了点头，青苗转身就飞奔下楼了。 楼下这会儿整体看着还比较正常。此时正是大早上的，人数还没有到达一天的高峰。 青苗一走到前台，阿钰就偷偷摸摸地塞给她一份报纸。 “刚刚有读者带进来的！”阿钰靠近青苗踮脚在她耳边悄悄说道。 阿钰脸上焦急的神色做不了假，青苗将信将疑地展开报纸一看，顿时被惊住。 只见报纸的主页上写了硕大的几个字——《评选不容作假！勿要丢脸丢出国门！》 配图正是青苗的图书馆！ 匆匆浏览一遍，青苗就明白了这个报道的险恶之心。 通篇先是介绍了拉斯克医学奖的重要性，尤其是它还是一个国外的大奖。然后又陈述了人们在知道张教授有望参与评选时的喜悦，与记者本人得知张教授是作假时的愤怒做对比。 报道在结尾处痛斥了这种行为不端的做法，质问若被发现作假，他是否是想要丢脸丢出国门！记者质问道，既然他们都能发现作假，难道在国外的专家发现不了吗！他质问张教授这样做是何居心！ 83.架空古代（十四）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青苗好一会儿才等到两人出来。 “同志！我们俩都是旁边农大的教授, 想和你们图书馆商量个事, 能见一下这家图书馆的所有者吗？”王教授打头阵, 率先开口了。 “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呢？” 青苗礼貌地回应。 “小姑娘, 你怕是不能作主吧？”王教授上下打量了一下青苗，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 穿的是员工制服，看起来就是中专毕业靠关系找了个清闲工作的那种。 他摇摇头，满脸不信任, “帮我们喊一下你的馆长吧！” 怎么可能？ 这么大一家图书馆是这样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的？ 谎也不是这么撒的吧？真要是所有者, 何必站在前台天天干活？ “我可没骗二位, 这家图书馆还真就是我的。二位既然是农大的教授, 想必和张教授也认识吧？不信的话问问他就知道了。现在有什么事直说吧！”青苗挑眉，心想她这年轻的脸还真就镇不住场子。 两位教授转念一想又高兴起来，只要她是真的能作主，这么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肯定也比大老板好骗啊！ 李教授给王教授一个眼神，王教授笑眯眯地接道，“是这样的, 你们私人图书馆收集期刊书籍想必很贵吧？而且肯定也收集不全。” 青苗面上不予置否，内里心思急转。这开头听着有点不对啊！ “现在有一个机会，把你的私人图书馆并入我们农大的图书馆, 这样收集书籍的钱就可以向我们农大申请了！不用你再私人出资。” 青苗刚刚的笑容一僵, 并入农大图书馆？机会？ 是她听错了吗？ “抱歉, 我们这里没有资金压力, 图书已经很齐全了。” 青苗勉强维持着表面上礼貌的微笑，合理地拒绝了他们。要不是这是两个老人家……她可不会留情。 齐全？他们可不信！但是想到刚刚看到的生物学期刊，那好像还真是比较齐全的……不对，能在这一块儿齐全就不错了！不可能全都齐全。 是因为他们这个理由说出来有点伤面子？还是真的不缺钱？ 李教授又给王教授使了个眼色，王教授立刻换了一个思路。“我们刚刚看了期刊阅览室里的期刊，生物学上的确实比较齐全。不过其他的我们就不知道了……要不这样吧，因为这些生物学期刊对我们农大学生来说非常重要，我们俩也是想为学生谋福祉，并入我们农大图书馆可以和我们农大的书籍互补帮助学生，我们还可以和校方报道给你一些补偿奖励……” 钱不要，名呢？ 青苗的嘴唇轻抿，原本上弯的唇角现在拉成一条直线，脸色也一下子沉了下来。补偿奖励？谁稀罕！ 话说得倒是好听，听到这里青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说白了不就是想把图书馆并到他们那一起，还想不出什么钱！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这感觉就跟月流水上千万的私人大酒店听到旁边月流水几万的国营中档饭店叫嚣：“我们现在给你一个并入我们国企的机会！你以后买原材料请厨师不用自己出钱了！可以跟我们打报告申请！”当然，批不批另说，不过收益是全要上交的。 拒绝一次，它还继续喊着，“你们一个做淮扬菜的厨师还不错，并入我们的话我们可以每个月给他发几块钱奖金作为补偿！” 青苗倒是不缺钱，可是这样明目张胆地想抢她的图书馆，也太把她当傻子了吧？ 她低头冷笑一声，抬起头嘲讽地看着这俩教授，犀利的眼神看得他们有些不敢直视，心里发虚。 青苗也不装出一副友好的样子了，直言道，“这里离农大这么近，他们也可以来我这里看书。” “你这里不是太贵了吗？” 李教授还没来得及阻止，王教授就先开口说出来了。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王教授一眼，王教授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青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我这里贵不贵，和你们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吧？我这里本来就是私人图书馆……” 李教授没想到这小姑娘这么牙尖嘴利，顿觉失策。不过刚刚王教授的话也提醒了他。 他诡异地一笑，直接破口大骂，“你这是投机倒把！” 原本李教授是想说服青苗把图书馆并入农大。只要并入了农大，他就可以想办法用行政手段干涉，比如不开放期刊阅览室等等。 他本以为不会太难的。看着图书馆的样子还真不怎么缺钱，世人所求无非名利，现在这图书馆默默无闻，到时候给一点名声不就行了！ 结果还是失败了。 不过现在他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借口——投机倒把罪！ 私人图书馆，谁让你定这么高的价格的？ 青苗听到这句话心神一震！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时候投机倒把罪的界定其实还比较模糊，因为经济正处于计划转向市场的阶段，凡是倒卖行为都可能被认为是投机倒把。但是到底是不是？没多少人说得清楚。 所以，这时候全凭一张嘴，气势不能输！ “我这又没有卖书，怎么就算得上是投机倒把了？” 青苗双目一扫，言语作盾，立刻竖起来一道墙。 投机倒把多用于囤聚奇货倒买倒卖上，她这里的书可不卖！ 收费的，是借阅费，卖的是看书的时间。 李教授撇下王教授独自上场，刚刚一发不中他就接着添油加醋，“你的借阅费几近于书价，如何不是囤聚奇货高价出售！” 对于自己的回答，他显见是洋洋得意。 青苗摇头叹息，“看来你还是听不懂。我这里的书不卖！何来的高价出售！那价钱多是押金罢了，防止我这里的书被损坏。他们要退钱我这里不是都退了吗！” 青苗这会儿只是仗着他们说不清楚强词夺理罢了，真要说她卖的是借阅时间，她还不怎么好反驳定价高的问题。不过心虚也不能让别人看出来，接着，就是要转移视线了。 “你们说我这书店投机倒把？我还要问问你们今天是来干嘛的！怎么，不愿意把图书馆交给你们就变成投机倒把了？我自己辛辛苦苦开起来的图书馆，收藏这么多珍贵的书，是为了让民众能有更多书看罢了！你们现在咄咄逼人又是何居心！一个大学总不至于这么不顾脸面地抢我一个小图书馆的藏书，我和李教授认识那么久，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农大图书馆想合并我的图书馆！我倒是还想问问，你们代表得了农大吗？就怕是拿农大做幌子，最后只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吧！” “你！你！血口喷人！”李教授从来没有被人这么骂过。以往哪怕他不占理，对方也顾忌着他的身份啊！现在又被踩到了心虚的地方，李教授半天不知道怎么反驳，想在现场找出来一个帮手都一无所获。一楼除了他们三个根本没有人了！ 他的身体晃了晃，举起来的手也在颤抖，最后一手扶住了脑袋，慢慢地闭上眼睛，好像是承受不住青苗的侮辱了！ “老李啊老李，你别激动！”王教授连忙扶住他，抚慰了半天，转头也不顾面子对青苗骂了起来，“好啊你个小丫头，牙尖嘴利！把李教授气坏了你担待得起吗？” 被扶着的李教授不易察觉地睁开一条缝，悄然观察着场上的动静。听到王教授的话心里一阵舒畅！ “农大教授亲自抢私人图书馆藏书的新闻……应该会有很多人看的吧……”青苗用刚好够他们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两个教授脸色一变，他们可是大学教授，怎么能丢脸呢！ 王教授终于聪明了一回，“哼！我先带着李教授回去看病，下次再找你算账！” 话毕，他扶着倚靠在他怀中的李教授慢慢地向门口挪过去。 “慢着，你们是什么教授我总得知道一下吧！” 王教授假装没听到，扶着李教授走得更快了，没两秒就消失在了大门口。 青苗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松开了紧握的手，在掌心处留下几道弯弯的月牙。她背上的衣服早已濡湿，怒气冲冲的脸蛋浮上一层粉红，仿佛是云蒸霞蔚，看似只可远观，却又因为高挑的眉毛、轻咬的嘴唇而更加生动，生动得动人心魄。 裴鹏飞站在二楼往下望，眼神深邃，专注地盯着青苗。他和吴知在二楼听到争吵声出来看看，没想到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青苗姐姐真厉害对吧！要是我也会这么说……”大伯是不是就不敢总是上门骚扰奶奶了？吴知看向青苗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是啊！你青苗姐姐真厉害。”裴鹏飞跟着感慨了一句。 84.架空古代（十五）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您愿意接着做这个研究吗？” 青苗心中酸涩, 轻声开口询问。 “接着？我有什么好接着的？这个不是已经做完了吗？你看人家都发表论文了……”说着说着，张教授的声音越来越小, 陷入了沉思。 他刚刚看的是布雷内七四年发表的论文。 是用线虫啊……他之前一直没想到这生物, 对它的了解也不多。但是看了这篇论文后，他立刻明白了用线虫的好处。 线虫才刚刚被发现这么几年, 可以做的研究真的就做完了吗？ 不, 他还可以接着研究是什么让细胞分裂分化的, 还有…… “但是我还缺少资料啊……”张教授咂咂嘴叹息道。这论文早已发表几年, 他无法确定他再定下来一个课题是否会是别人已经完成的。 比起填补国内空白，他更想要和这个领域世界上的所有科学家一起竞争！ “这些不就是资料吗？全世界最新的资料。” 青苗拿起最上面的论文，露出下面的其他资料, 除了布雷内的那篇论文, 还有今年s期刊！ “天啊……” 张教授惊呼出声，他也可以要求他任职的农大去买，但是拿到的时候绝对已经不是最新的了！ “不可能的！这些不是假的吗？”宋明河不可置信, 上前一步大声喊了出来！怎么可能都是真的！ 众人皱眉望向他，赵胜天连忙把他拉回来, “他瞎说的, 瞎说的……” 张教授冷哼一声, 满脸不悦, “这里的书, 真的不能再真了！算了, 跟你一个没见识的孩子说什么！” 这潜台词是, 反正说了你也听不懂！ 青苗就当没看见这个人, 继续给张教授介绍，“除了今年s，我这里还有往年的以及其他生物学期刊！” 张教授嘭地站起来，“带我去看看！” 青苗笑了笑，给张教授指明了地点，就看到张教授像是重新有了人生方向一般冲了过去，激情满满，那老胳膊老腿跑得飞快！ 刚刚在楼上，她没有把那三篇论文都拿出来，只拿了第一篇。如果张教授需要，她可以适当地再给一个方向。 但是她不会拿出论文让张教授照搬的。那是对张教授的侮辱！同时也无益于国内生物学水平的提高。 没有自己实验写出来的论文，看着再花团锦簇，一旦被问到问题就可能露馅。国内生物学家缺的是上手的实验次数、实验经费等等。直接给论文，难以培养需要的思维和能力，是拔苗助长啊…… 裴鹏飞没有跟上，很自觉地留下来处理杂务，比如说办借阅卡，再比如说，处理宋明河。 这一次，他主动的站到了青苗这边。 “我们进来前发生了什么？” 裴鹏飞清楚地记得当时是这个小家伙横冲直撞地往外面跑才撞到张教授的。但是，在图书馆里没事跑什么？ 他皱着眉，冷厉的视线再次扫过宋明河。 之前宋明河还厉害得不得了，这会儿在裴鹏飞视线下也只能委委屈屈地怂了。 “他本来要给我道歉来着，但是他不愿意，推了我一把，跑了。”青苗简单地说了一下。她本来不准备和这个小孩计较太多，一看就是中二少年，犯了错又好面子不肯认错，青苗只要求他道个歉就完事了，万万没想到这熊孩子还敢推她一把！ “还推人？”裴鹏飞的神色更加冷酷了，视线仿佛下降了十几度！ “对，对不起！”宋明河哭丧着一张脸，结结巴巴地喊了个对不起。 说好的张教授指出这家图书馆骗人呢？ 说好的扔下书大骂一通呢？ 说好的他不用道歉了呢？ 怎么就都没了？张教授还那么欣赏这里的书！ 宋明河内心愤懑不平却毫无办法，只觉得今天脸真是丢尽了。 要是张教授在这里知道他想什么，肯定会问，谁跟你说好了？别自作多情了！ “再说一遍，哪里错了？”裴鹏飞对宋明河的道歉很不满意。看着是一个成年人了，怎么还欺负妇女？ “对不起，我不该说你这里的书都是假的！刚刚不该推你一把！”宋明河再次喊了一声出来，眼角的泪水再也藏不住了，一滴一滴地从脸庞滑落，看起来好不可怜！ 他不是不知道错了，只是这多丢脸啊！ 对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承认错误要比犯下错误丢脸的多！ 裴鹏飞看向越青苗，用眼神询问她满不满意。 越青苗看宋明河哭成这个样子，本来有一点愧疚，但是转念一想她又没做错愧疚什么啊？ 宋明河在没有验证的情况下败坏她图书馆的名声，赌输了还拒不道歉，最后甚至暴力抵抗！ 现在哭成这个样子就变成小可怜了，她明明更可怜好吗？ 要不是刚好碰上裴鹏飞，宋明河一跑她还真找不到人！要是他还四处宣扬造谣，她图书馆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宋明河，你听好了。”想到这里，青苗也硬下心肠。 “我不是你爸妈，不会宠着你。我也不是你表哥，会让着你。” 听见这与众不同的话，裴鹏飞意外的挑了挑眉。 “犯了错就是犯了错，该道歉就要道歉，该罚就罚，不是随便能抵赖的。听说你也考上大学了，你已经是一个大人了，别再跟个小孩子一样以为哭两声就能解决问题了。” 可不是吗？裴鹏飞在心里默默地赞同。 严厉的话语飘到宋明河耳里，他别扭地转过头，举起胳膊用袖子胡乱地擦了两把脸，但是红红的眼眶还是暴露了他才哭过的事实。 他才没有跟小孩子一样呢！ 青苗继续沉着冷静地指出宋明河犯的一条条错误，“最开始是你直接拿着你表哥从我这里借的书污蔑是假书。我不欲与你过多计较，约定若你哥生物考试及格即可证明这书是没问题的，你答应了。是也不是？” 宋明河抬头看她一眼，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前两天成绩出来，今天你哥带你来道歉，你不肯道歉。是也不是？” 宋明河感受到旁边裴鹏飞的死亡视线，感觉像是被猎豹盯上的猎物一样，浑身立刻抖了一下，他强自镇定，再次应了一声，“嗯。” “你为了抵抗，推了我一把就跑，还撞到了张教授。是也不是？” 听到这里，宋明河真是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他只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旁边的裴鹏飞、角落里的那个读者、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都对他指指点点，“看啊！这孩子犯了错还不肯道歉……” “他还敢推人、撞人！” 宋明河捏紧拳头，五官难堪地皱到了一起，从牙缝里挤出了那个字，“是！” 现在宋明河看起来才像真心悔过了，这个教训越青苗肯定他会记一辈子！ “如果犯了错只是说说道个歉就行，要警察干嘛？”青苗嘲弄道。 “那你还想怎么样？”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宋明河喉咙里迸发而出，他都道歉了还不够吗？ “你犯的不是什么大错，但是同样可能造成严重后果。要是我没靠在柜台上摔了怎么办？要是这位大哥没有扶住张教授让张教授摔了怎么办？” 宋明河不说话了，就梗着脖子站着。 “作为惩罚，或者说是你道歉的赔礼，我只要求你在我这里做一段时间志愿者，就一个月，不过必须我满意才行。你愿不愿意？” 不是说我这里是假书吗？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假书”能写得这么好！ 等一个月后你再想看？哭着求我也没门！ “我愿意。”宋明河本来不想答应，沐浴在裴鹏举警告的视线中最后还是答应了。 青苗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到时候在她的地盘上了，还怕整治不了？ 单纯的学生实在是一个容易被煽动的群体。 看到了报纸的他们义愤填膺，恨不得冲进张教授的实验室把他揪出来质问。 张教授在实验室里躲着，他们进不去，就找校方，要求对张教授停职查办。 校方也很无奈，张教授的能力也是他们看重的啊！何况校方自己审查了之后发现张教授也没有作假，但是学生不信啊！ “张教授啊！你到底有没有……” 校长办公室里，校长抬头，用鹰隼般的锐利目光审视着张教授，亲自问他。 说实话，张教授的资历他都是知道的，也不相信张教授会做出来那样的事，可是那份报纸报道得有理有据，他也不得不怀疑一下了。 张教授苦笑，“我是真没作假。这么容易被发现的事我要是做了，怎么可能能参与评选？实验室里所有资金的使用我都有记录。而我背后有没有人，您还不清楚吗？” 校长叹口气，点头表示相信，“这倒也是。” 张教授背后要是有人，也不至于遭那十年的罪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那篇报道出来的那天，你是不是正要送两位专家离开？” 校长口中的专家指的就是艾萨克和乔治。 张教授仔细一回想，还真是！ 报纸一出来那天他都懵了，艾萨克他们也看到了，但是了解内情的他们不以为意，还好好地安慰了一下他。 “这个时间有点巧啊……” 85.架空古代（十六）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现在上面在放映一个口红的广告, 其中一个美女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转头对青苗妩媚地眨眨眼睛，一个飞吻立刻送了过来，直直地砸到了青苗的窗户上, 是真的砸了上来！ “嘭！” 那个烈焰红唇展开, 幻化成了一行红色的字漂浮在空中，还自己读了出来！ “复古烈焰红色, 引领最新时尚潮流！” 它扭了扭身体, 恢复成烈焰红唇，锲而不舍地往窗户上撞，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似乎非常想把自己塞进青苗的手心里。 青苗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两步, 连连摆手, 不约，我们不约！ 那个烈焰红唇却是更急了, 把自己弄得扁扁的, 脚试探性地踩进窗户缝, 就想从那里溜进来！ 青苗目瞪口呆地看着它，不知该作何反应。她这图书馆的窗户挡不挡得住啊…… 咔嚓！ 在这个关键时刻, 一只机械手臂夹住了这枚烈焰红唇。 “发现违规小广告一个，已回收。” 那原来是一个圆圆的机器人，没有脚, 只是一个光滑的底盘, 还有一个看起来空间不小的肚子, 身体两侧能伸出两只机械手臂。 它抓住了那枚烈焰红唇，在大约是嘴巴的位置一道铁板滑开，机械手臂把那枚不停挣扎的烈焰红唇塞了进去，伴随着一声娇滴滴的尖叫和咔嚓两声，它接着说道，“回收完毕，回收完毕。” 青苗不得不感慨，这年头的小广告也做得十分厉害了！ 照旧下楼吃个早饭，青苗心情不错地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坐在椅子上吃新鲜出炉的三明治。 她还把阅览室那台电视机搬了过来，看着上面留存的电视剧。 其实也没留下啥，都是诸如西游记之类的八、九十年代老剧。不过播放了几十年的经典这一会儿看着也蛮有味道就是了。 上个世界，她一共收集到5739本图书馆原本没有的书籍，其中不乏珍贵古籍与八十年代特色书籍。 同时利用图书馆的资料，使更多人获得了知识。 她对自己已经挺满意的了，图书馆对她的认可度好像也更高了。 就比如这一会儿，她的图书馆变成了一栋建筑的底部五层，没有任何人发现异常，仿佛这里本来就是她的。她也能对图书馆外观进行改变，使之更加符合这个世界的文化。 不过这个世界的主流文化是什么来着？ 电视上，孙悟空还在大喊着，“吃俺老孙一棒！”背景乐霎时间奏了起来，那样渣的画质青苗也看得津津有味。 “轰！嘭！滋——” 一阵巨大的声响转眼间就盖住了电视剧的声音。那声音先是震耳欲聋，随后又是如指尖搔刮门板，锐利刺耳极了！ 怎么回事！ 谁想暴力攻进她的图书馆？ 青苗猛地起身，扔下手上的餐具，立刻搜寻脑海里的图书馆模型，准备开启防御模式，好好地杀一下来者威风！ “警告！警告！黑曜石区低空发生交通事故！黑曜石区低空发生交通事故！请地面巡逻机器人尽快处理，请地面巡逻机器人尽快处理！” 图书馆玻璃门外一阵烟尘涌动，朦朦胧胧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一个清晰可辨的电子音从里面传出，呼唤地面交警。 青苗：…… 她听见这声响，狠狠地坐下，用餐刀把三明治大卸八块。 你出个车祸需要这么大动静吗！需要吗！ 自家门口出了事情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不过青苗准备先听着动静，吃完早饭再仔细围观。出了个车祸处理总得要一会儿的吧？ 她关掉电视，换好新的餐具，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餐。 外面一个嚣张的声音传了出来，“艹，孙子你今天胆子够大啊，敢直接撞你爷爷的飞行器了！” 对面一个有些懒洋洋的女声喊道，“唉！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看你那头发跟交通信号灯一样就忍不住撞上去了！” 噗！咳，咳咳！ 青苗闻言一口咖啡差点喷了出来，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逗啊！ 青苗已经能脑补出两个车祸当事人对骂的场景了，一个是绿色头发的嚣张杀马特，一个是看他不爽的皮衣小姐姐。 尽管因为这句话对那个妹子充满了莫名好感，也不能否认她主动撞人的事实。 青苗皱眉，努力在心中掐灭刚刚幻想的画面，静待后续。 “你不能因为不喜欢传统文化就否认我们的装扮，否认我们的一切，甚至现在还对我们做出这样的事情……”一个沉稳一些的声音加入了进来。 传统文化？ 一场车祸怎么还和这扯上关系了？ 那懒洋洋的女声不急不徐地打断了那人的话，声音竟然带了一丝愠怒，“得了吧！传统文化？呵！如果母星的传统文化是这样的……” 她也许是摇了摇头，讽刺地笑着。 青苗在脑海里继续勾勒着外面的情形，兴趣越来越大。 母星？传统文化？ 他们的传统文化和地球一样吗？ 青苗知道自己来到了未来，但是具体情况却是两眼一抹黑。她三两口把剩下的早餐吃完，准备早一点去看看。 “嘀！嘀！嘀！到达事发地点！” 这大概是所谓的地面巡逻机器人？ 青苗咽下口中的三明治，端起咖啡来缓解一下喉咙的干渴。 伴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巨响，那两架飞行器应该是被抬走了，机械的电子音继续道，“请双方填写回执单并缴纳罚款。请双方填写回执单并缴纳罚款。”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后，那个女声再次出现，语气惊讶极了，“等一下？你们就这样走了？不载着我们或者给我们留一架飞行器?” 电子音淡定地回答，”抱歉，由于双方当事人触犯相关条例已超过十次，被记入黑名单，交通管理局不提供相关服务。” “唉，等等，别走啊！”那个女声这一会儿也难以保持之前的懒散，焦急地喊着，却于事无补。 “哈哈哈！叫你老是撞我，这回长教训了吧！”之前的杀马特得意洋洋，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那个沉稳一些的声音提醒道，“……我们也是双方当事人之一。” “嗯?” “我们也没飞行器了。” ！！！ 青苗三两口吃完早餐，把餐具收回厨房。关上电视，她慢慢悠悠地走到大门口，打开门，好心地提议到，”几位不如进来坐一会儿？” 听到身后的动静，一行三人转过身来，青苗这才看清他们到底是什么样子。 小姐姐就像青苗想象中的那样，一身黑色制服，干脆利落。满头乌发被细细地盘在脑后，一丝不苟，只有额前还留存着两缕短发在风中不羁地飘荡着，弯成一道美丽的弧线。一双丹凤眼微微高挑，听到她的话后整个人半转过身来，双眼顿时闪过一道厉色，待看见她了才骤然放松些许。 帅！ 青苗听到后面明白自己可能有点误会。他们都触犯这个条例十多次了现在还在互怼，与其说是仇敌，不如说是冤家。 况且，这是星际时代。 连一个所谓的违规小广告都有那么大动静，也许对严重程度的判断和她那个年代根本不一样，比如说断腿断手只是小毛病？ 大概是她少见多怪了。 放下了心中的芥蒂，青苗毫不犹豫地粉上了这个小姐姐。 等她转头看到另一边，不禁沉默了半晌。 她试图挽救一下，问道，“你们刚刚好像说到传统文化？” “是啊！我就是现在星网上最火的传统文化继承者！葬爱家族的葬月！要不要我给你签个名” 青苗强忍着双目要被闪瞎了的痛苦，大致打量了他一下。 一头黑发被染成了红黄绿，刚好是交通信号灯的颜色。可能是星际时代染发剂也进步了，从头顶的红到最底部的绿都散发着刺眼的光芒，映照的他整个人跟灯泡一样！ 双眼真的要瞎了！ 青苗赶紧往下看，那是一套黑白二色的西服，看起来还比较正常。 但是紧接着脚上穿的是一双运动鞋！ 运动鞋！ 青苗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 杀马特还在接着叫嚣，“怎么样，怎么样？我今天挑了好久才挑出这套造型。发型是古代的主流发型，衣服鞋子是据说很受欢迎的混搭风……” 你仿佛在逗我，这是古代主流发型？ 青苗现在觉得，那个小姐姐每次都只是撞上去还没有出什么事真是太仁慈了！ 这，就得靠王教授了。 智商就没在线过的王教授也想起了自己的舅舅。要不是舅舅，他怎么会有现在的地位？ “是啊，舅舅一直待我极好。我再去找他帮帮忙，一定想办法找回场子！可是这里我舅舅能帮上忙吗？”王教授有些犹豫，他舅舅在文化局做事，现在也到了要退休的年纪了，不知道管不管得了。 “这图书馆不就是归你舅舅那边管理吗？它一个私人图书馆，不知道有没有合格的证件，说不定都过期了呢！”李教授继续引诱着王教授，让他去找他舅舅帮忙。至于文件到底过没过期……还不是凭他一张嘴吗？ 86.架空古代（十七）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这话怎么说？ 在场众人一愣。孟国强的行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冤大头, 无偿捐钱给一个不确定能成功的实验室, 既没要实验室可能出的成果专利也没要求必须研究哪个方向或者研究到哪个程度。这不算冤大头还有谁算？ “您的成果出来了的话……我听说是有助于癌症和糖尿病？”孟国强稍微解释了一下。 青苗明白了。 的确，细胞的程序性死亡原理后来还诞生了一个负氧离子治糖尿病的辅助疗法，青苗因为奶奶也有糖尿病而关注过它。 《程序性细胞死亡理论》认为, 人体细胞的健康是靠正负离子的平衡来维持。正离子多, 细胞膜会变厚。一方面糖等营养物质不能进入细胞转换为其他能量，停留在血液中形成糖尿病，另一方面细胞内的废物难以排出, 会造成细胞病变。负离子与之相反，它使细胞膜变得更通透，利于营养吸收等等。 不知道孟国强是不是也看到那本书了, 希望能早一点以此制药, 才在这关键时刻帮了一个大忙。 “既然是这样，我就更有义务早一点做完实验了。”张教授再次感谢一番孟国强，承诺早日完成。 几人一走，图书馆再次恢复到安安静静的状态。 吴知在中文阅览室找书看，踮着脚半天够不到一本书，旁边书桌前坐着的裴鹏飞干脆起身帮他拿了下来。 “谢谢哥哥。”吴知看了看他，道了个谢。 他知道这个哥哥盯着他看好一会儿了。 裴鹏飞自从今天看吴知从楼上下来, 心里就不禁开始胡思乱想。 他今天却没去政治军事类书籍那里, 反而是绕到文学这一块儿，先是找了一本庞中华硬笔字帖, 然后又拿了《诗经》、《现代诗选集》等书, 准备好好研究一下。但是这一会儿早上拿的字帖、现代诗选集什么的完全看不进去。 他放弃似的在心里感叹一下, 还是遵从自己的心意坐到吴知对面。 硬朗的面孔努力展现出一个笑容，他放轻声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吴知。”吴知看在他刚刚帮了自己的份上，还是回答了。 裴鹏飞皱眉，这个姓说明不了什么…… “你和青苗是……” 吴知一眼就看到了裴鹏飞刚刚桌子上摆着的字帖，心里有几分明了。 在这个以书信为主要交流方式的年代，写得一手好字非常重要，尤其是对于渴望爱情的年轻人来说。 有个笑话你可能不相信，庞中华的硬笔字帖是这时候最畅销的书籍！ 有多畅销呢？出版社才印出来的二十万册两个月就销售一空，全年的年销量高达百万册！各地电视台还会播放庞中华的硬笔书法讲座，反复播放。 但是，恋爱这种事情光问他有什么用？ “奶奶有事，暂时把我拜托在青苗姐姐这里一段时间。” 嗯，喊姐姐的话应该没事了。 裴鹏飞面色和缓了许多，“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 吴知点点头，看了那本字帖两眼，心里却想，你连自己的事情都还没弄清楚呢！即使就认识了这么几个小时，他也知道青苗姐姐不是那种对诗歌狂热的人啊！ 楼下青苗今天倒是迎来了两个新读者。 她抬头一看，是一位头发半白但是精神抖擞的老人和一个稍微年轻一些的中年男人。他们笑眯眯的，就像是以前清晨能在广场上看到的打太极的老大爷，慈祥又可亲。 “同志，你好。”老大爷温和地先和青苗打了个招呼。 青苗之前不是被喊妹子就是被喊丫头，在要不就是喊名字了，还真没体会过这个特色称呼。这回也算是体验一下这个时代特色了！ “您好。我们这里是私人图书馆，各类书籍应有尽有，不知道您想找什么书呢？” “我们想先看看可以吗？”中年男人好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书，青苗也没拦着。 “可以的，书架上有标示各类书籍。一楼是期刊杂志，二楼是……” 青苗目送着两人用似慢实快的步伐急匆匆地走进了期刊阅读室。她这里价格着实不便宜，他们想看一看有什么书也是可以理解的。 说道这里，青苗就开始考虑一个问题。她要不要降价？ 图书馆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那么多就有超越当前时代价值的书就这么放着没人看她心痛啊！ 这段时间来的人这么少，她完全可以猜到是因为价格太贵的原因。一本书可能才几毛钱，她这里借一天都是一毛，还要一大笔押金，真是没几个人借的起。 不，应该说家境稍微困难一点的人借不起，借得起的完全可以自己去买书。 加上没有打广告宣传，她这里书好又有几个人知道呢？ 这会儿青苗的心态已经和刚刚来到这个时代时不一样了。 那一会儿她怕被发现，不敢让太多人来看书。 现在她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当她对图书馆的掌控能力变强，明白图书馆已经足够保护她时，她想要更多的读者，想要能传承这些珍贵的知识，想要更多人能够读书！ 知识，一直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她并没有独占的想法，这没有意义。 她现在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图书馆限制她出去，大概是怕人心经不起考验吧！ 一个人如果掌握有这么珍贵的财富，谁能保证他不会想独占呢？ 跨时代的技术，跨时代的政策，跨时代的文学作品……这些东西任何一个拿出去都会让人疯狂！ 要想避免，大概就是，自己完全不能出去享受吧！ 李教授和王教授跑进了期刊阅览室，期待地翻找着之前张教授他们可能借阅过的资料。 “这么多……”当他们看到时，眼前是数不胜数的期刊。 虽然没有到出现创刊号的那个程度，但是近几十年的都有！ “老李啊！我们要是能把这些翻译过来，国内期刊岂不是随便上”王教授心满意足地看着眼前的期刊，只觉得是一座金山！ 这年头评教授评职称看什么？ 看论文啊！有在顶级期刊上发表过论文，绝对能评上！ 当然，他们心里想的顶级论文不是《nature》一类的国际顶级期刊，而是国内的。这年头，能写出可以投到国外期刊论文的教授还挺少的。 李教授听到这个有些刺耳的称呼心里梗了一下，面上还是没表现出来。 他是看不上王教授这一点的，眼皮子浅！ 看见这些期刊你就只能想到这一点？ 他反正是不信张教授真能做出什么来！更大的可能性是……这里有论文可以让张教授他们抄！ “这家图书馆看来是是挺有实力的，上个月的期刊现在就有了！”李教授的话语饱含深意，可惜王教授完全听不出来。 “是啊，我们要是翻译了肯定是国内最先翻译的，不会和别人撞了！”王教授还在沾沾自喜，满脑子都是国内的各种期刊。到时候看他投了论文那个期刊还敢拒稿！凡是以前拒过他稿的期刊他就不投了！让其他期刊沾沾光！ 傻子！ “听说张教授是准备投到国外的。”李教授原先慈祥的面孔暗淡下来，渐渐扭曲，笑容看着就让人心里发寒。投到国外？多半也是抄的吧！听说国外地广人稀，应该跟国内一样交流不便，倒时候稍作修改再随便投一家小的期刊还不是有成功的可能性？ 王教授一愣，“我们翻译还行，投国外的话英文写作上会不会……”他以为李教授也是想投国外，吞吞吐吐地规劝道。 说实话，他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的。他们又没出国留过学，学的都是哑巴英语，翻译一下自己专业的论文还勉强可以，要是投稿出去的话……他可写不出来规范的论文。 李教授瞥了他一眼，压下怒火。 这人怎么这个年纪了还是个傻子？ 算了，投稿还是自己来吧，不过另一件事倒是可以利用一下他。 “这个图书馆要是就这么开放着，岂不是谁都能来看这些期刊了？”李教授像是恶魔一般，诱导着王教授说出他想听的话。 “是啊，那我们怎么办？”王教授一愣，这倒是！要是不止他们能看到这些期刊，那岂不是多了许多竞争者？ 李教授开心地笑了，满脸的褶子每道沟壑里都写着不怀好意。他对王教授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我们可以这样做！这家图书馆是私人图书馆……” 裴鹏飞体贴地说道。“我不急，你先去忙吧。” 青苗嘴唇蠕动两下，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麻烦你了！” 一准备谈事就又出事，她也没有办法。 青苗匆匆交代了两句，“下面出了点事，我得下去看看。你可以在上面休息一会儿，或者下去看看书。” 87.架空古代（十八）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一群学生一窝蜂得挤在一起, 争先恐后地看着学校张贴出来的成绩。 这时候高考成绩还不像后世那样方便查询, 一般都是由教育局发到学校，然后学校再张贴出来。理科满分690，但是能考上400分上大学就不用担心了，450分往上甚至可以考虑国家八十八所重点大学。毕竟这一代的基础还都不怎么样，老师们也因为之前十年的事情无心钻研学术, 学生们都是这三、四年硬生生地把小学初中高中的知识补起来的。 “第一名553分！” “好厉害！” 他们学校在省城，师资力量颇为不错，这才有不少高分。像是一些农村地区, 可能全班都剃了光头, 全校也就寥寥几个考上的。 “明河！你有513分！肯定能上重本啦！” “要是我也有这么高的分就好了！” “你想得美！” 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宋明河连忙挤进去, 一眼就看到排在前二十的自己的名字。他眼前一亮, 想要故作老成绷住的面孔还是不自觉地笑了, 一双桃花眼笑成一弯月牙。 他搭手在刚刚喊话的同学肩上，眉飞色舞地问道, “老子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大爷你最厉害行了吧？” 众人一副受够了他的样子，纷纷翻了个白眼。 宋明河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大摇大摆地退了出去, 要去找赵胜天问成绩。 这时候都是考完先估分报志愿然后再出成绩的。宋明河之前报了省重点w大学的志愿，这会儿再一看成绩, 一点问题都没有。 “表哥！你怎么样？” 本来笑嘻嘻过去的宋明河一眼就看到了赵胜天沉思的脸, 心里不禁揣揣不安。说起来他表哥那十年也没能好好上学, 如今工作了几年再补习肯定没有他学习的效率高，成绩差一点很正常，如今能不能考上志愿的大学可能也难说…… “明河。”赵胜天开口喊了他的名字。 “哎！表哥你要是没考上也别担心，还可以再读一年书明年……” “我应该能上农大。”说完，赵胜天皱了皱眉，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的生物满分，有一位教授想见我一面。” “什么？！！” 越青苗这会儿也在关注高考成绩。无论考不考得上，赵胜天和宋明河应该都会来见她一面。道歉，或者是留下来工作。 她拿起一套新打印好的习题册放入柜台旁边的书架，那上面都是打印本，其中颇有一些是经济管理类书籍的习题。嗯，就是上次问经管类书籍的男人来借的。青苗记得他的名字是……孟国强？ 青苗前二十年的人生中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但是从这两个月接触的感觉来看，此人不富起来简直没有天理！ 在别人都还只是艰难地靠诚信与敏锐的嗅觉做小本生意时，他没有动手，却已经开始学习相关理论了！ 这个年代要靠做生意富起来，首先要能抓住时机，敢于发展！然后要有一定本领，能顺利发展下去。 现在是八一年，并不是一个开始做生意的好时机。此时经济还没有完全放开，在能否私人贩卖商品、能否雇人等问题上都还存有疑虑。一旦做大了，更大的可能性是被抓起来。这十来年比较惨的一个典型案例就是傻子瓜子。靠诚信经营和不怕被抓的勇气，年广久在八、九十年代就成为了百万富翁，但是他也三次入狱。即使上面说要更放开，支持个体户发展，但是下面还是会卡住，加上群众因贫富差距过大而举报，他的产业发展艰难。 再过几年放得更开了，才是一个好时机。而当别人那会儿因为缺少知识而发展艰难时，孟国强将因为这些经典教材上的理论知识发展的更顺利！ “今天有新的题吗？”正想着，孟国强就来了。 青苗把刚刚放上去的一本习题递给他，好奇地问，“经济学原理你看完了？” “嗯，内容很通俗易懂。”孟国强接过书，轻描淡写地说着，慢悠悠地回到座位，翘起一个二郎腿坐下。 看来，能成功的最大因素，还是他在经济上的超高天赋啊！ 当然，这也离不开她的支持。这年头国内根本找不到曼昆的经济学原理，这本世界各国高校都用的经济学入门教材。不过这书后世已经很常见了，图书馆自然是有的。 不过为什么孟国强这个名字一点也不出名呢？ 青苗左思右想也没想起哪个大公司创始人是叫这个名字的。 “你放开我！放开我！”隐隐约约的叫喊声传进来，把图书馆内几个读者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大门口，只见赵胜天一脸尴尬地拖着宋明河进来，进门前不忘捂住他的嘴以免吵到别人。刚刚宋明河死活不肯过来，他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地直接把人拖了过来。 “妹子！这个，真抱歉啊！明河他……”赵胜天实在是说不出他年纪小、不是故意的话。 青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成绩出来了？多少啊？” “生物满分。多亏了那套书。”赵胜天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地半低下头颅，手里还不忘抓紧一直在挣扎的赵胜天。 青苗对这个结果倒是没什么意外的，她的目光落在了宋明河身上，不怀好意地勾起唇角。 “那么，你是不是该道歉了？” “应该的，应该的！明河，给人家道个歉！”赵胜天双手使劲儿晃了晃，不让宋明河再自欺欺人。 宋明河一路上只觉得极为丢脸，用袖子往脸上一档，生怕谁看见他了。这回儿青苗那针刺般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他立刻炸了！ “我不道歉！” 宋明河一边架起胳膊横冲直撞地要掰开赵胜天的手，一边双目狠狠地瞪着越青苗，脚下还不忘蹬地借力。 凭什么啊？这又不是什么大错！他本来考完试都忘了，他哥居然还亲自把他拉过来道歉！人家又没找上门，上赶着倒什么歉啊！ “愿赌服输。”越青苗一步步靠近，吐出了这四个字。 怎么，污蔑的时候敢大放厥词，现在就不敢说了 宋明河气急了，甚至想过飞起一脚踢过去，最后看面前是个女人，还是咬咬牙忍了。 “不要敢做不敢当，让人看不起！”青苗接着的一句话仿佛是火上浇油一般，让宋明河的怒火燃烧得更旺了！ 他不是不敢，只是他哥怎么这么偏心这女人道歉也不用在这大庭广众下道歉吧！找个安静无人的地方不好吗？要他现在道歉，没门！ 宋明河动作加剧，赵胜天一个不慎竟然让他挣脱开来！宋明河一咬牙，竟然冲过来狠狠地推了一把越青苗开始往外面跑！ 他健步如飞，赵胜天还没反应过来宋明河就已经跑到大门口了！ “哎呦！”痛苦地□□声响起，一个刚刚出现在门口的身影顿时向后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老人就要摔倒的那一刻身侧的年轻男子眼疾手快，一手发力扶住老人，另一边大手一拉一捞一下子就把宋明河捞了过来！ 这男人眉目冷峻，颇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眼角的一道伤疤更添几分凶残，一眼瞪去直让人心都凉半截！ “呼……呼……” 宋明河这会儿终于冷静了，连喘气声都不敢太大，噤若寒蝉地呆在那里，心跳得像是刚刚从死亡深渊里爬了上来。 那男人一手像提着小鸡仔一样提起宋明河，一手搀扶着老人慢慢地走了进来，步履坦然，神情严肃，像是走在去授勋仪式的路上，让人望而生畏。 越青苗他们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走近。 待男人走到柜台前，宋明河被一把丢在了地上，这会儿知道闯了大祸了，也不敢出声。 “这人……” 那男人一皱眉，赵胜天立刻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这是我表弟，没想到刚刚又惹祸了！老人家还好吗？” 赵胜天问的是一直低头扶腰的老人。老人看着满头白发，身体不好，赵胜天还真担心自己表弟一下子把人给撞出个好歹来了！ 只是……老人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老人揉了半天腰，又在原地晃了两下胳膊腿，发觉没大事才冷哼一声，慢慢地抬起头看一眼来人。这一眼可不得了，让他一下子惊叫出声！ “怎么是你啊！” “您！”赵胜天一见也傻了！ 这不是张教授吗！ 他前两天拿到成绩和张教授的信，昨天才跟张教授见了一面，今天怎么就又见面了！这是怎么回事？ 张教授眉头一皱，赵胜天就知道要不好。 “您是来看书的吧呃，这里的生物书可齐全了！我也是看了这里的书才考了那么高的分的！我那套听说还是著名专家编写的……”赵胜天的声音尴尬不已。他再傻也知道在他刚刚被张教授特招进农大时不能一下子就惹怒了张教授。 张教授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他急切地打断了赵胜天的话，转向青苗问道，“小姑娘，他借过的那套生物书还有吗！是哪个专家编写的？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我是农大生物学教授，想和他探讨一下问题！” 青苗沉默了半晌，无言以对。 书是二十一世纪的专家编撰的啊！ 她到哪里给张教授找联系方式去？ 青苗嘴唇蠕动两下，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麻烦你了！” 一准备谈事就又出事，她也没有办法。 青苗匆匆交代了两句，“下面出了点事，我得下去看看。你可以在上面休息一会儿，或者下去看看书。” 言罢，点了点头，青苗转身就飞奔下楼了。 楼下这会儿整体看着还比较正常。此时正是大早上的，人数还没有到达一天的高峰。 青苗一走到前台，阿钰就偷偷摸摸地塞给她一份报纸。 “刚刚有读者带进来的！”阿钰靠近青苗踮脚在她耳边悄悄说道。 阿钰脸上焦急的神色做不了假，青苗将信将疑地展开报纸一看，顿时被惊住。 88.架空古代（十九）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吴知出生于一个传统的书香之家，家里曾经有许多藏书。 他的爷爷是一个及其爱书之人, 即使是那十年也没有放弃这些书。当时要破四旧, 扫除封建迷信，许多人家都慌了, 书往哪里藏啊！ 那些只有几十本的还好，拿小箱子一装, 往地下一埋，只要不说, 应当是找不到的。但是吴知家不行, 书太多了！ 几个书房的书都要埋起来，动静太大了！ 奶奶替爷爷作主, 直接把那些书拉出去在街上烧了, 以此来证明他们家的决心。那大火烧得浓烟滚滚, 遮天蔽日。知道的人家都感慨一声，这么多书都要没了啊！ 可是大火烧了一天一夜还没有烧完, 街上那沥青的路面都融化了不少。 爷爷忍不住了，趁着凌晨人少, 带着父亲和大伯冲进去抢救了几箱书回来。奶奶想大骂他一顿，看着爷爷开心的样子最后还是算了。 他们找了个地方把书都埋了起来。 一家人的房子在那十年并没有保住, 他们最后直接搬到了乡下去避难。 乡里乡亲关系都还不错, 日子一下子就清净了，虽然穷苦了不少, 过得也还行。 吴知的大伯和父亲在乡里直接做了教书匠, 平平淡淡地过了这十年。就在这十年里, 吴知出生了。乡下生育危险大，吴知活了下来，母亲却因为种种原因去世了。 他的名字是父亲取的，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知是知识的知，学无止境，要不断更新自己的知识，同时和姓连在一起，告戒他要虚心。 等到那十年过去，爷爷以为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嚷嚷着要把书挖出来。 这时候，本来就很值钱的书变得更值钱了，看着一家□□口人就住在这么一个小破房子里，大伯不禁提议到，“父亲，我们卖一部分书补贴家用吧！” 卖书？ 大伯这可算是捅着马蜂窝了！ 老爷子那么艰难的时候都想办法留下了书，现在日子不就是穷了点吗？他这个儿子是不能工作了还是怎么着？整天就盯着他的书！ 吴知爷爷吹胡子瞪眼就地把吴知大伯破骂了一通，严禁他卖书。 大伯好似是被气很了，离开了家，过了一段时间甚至回来把妻儿也接走了。 没了大儿子还有二儿子。一个大男人在外面能出什么事？老爷子不担心。 他又催着吴知父亲去把书取出来。 等到吴知父亲去了，最后却只悲痛地带回来几小箱的书。 爷爷开始以为是父亲偷奸耍滑，把父亲打了一顿。父亲一句话都没说，默默忍了。打到后面，爷爷好似瞬间明白了什么，整个人都灰败了下去，病倒在床上，一日不如一日。 大伯曾经回来过一次，不知和爷爷说了什么，爷爷气得更厉害了。 后来爷爷直至去世前，都没再见大伯一面。 爷爷走后，多重的打击让父亲也病倒在床上，恐怕时日无多。 奶奶急了，不就是几本书吗！等大伯再来了，奶奶说可以把书给他，只要能救活父亲就好。 父亲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遗传了爷爷的犟脾气上来，宁死也不肯把那几箱书交出来。就这么僵持着，没两天父亲也去了。 这回奶奶算是彻底讨厌上了这些书，一个好好的家庭，因为它们分崩离析！ 无知，无知，有时候无知才是福啊！那些书有什么用？ 大伯又再次过来要书，说可以出钱让吴知去城里上学，住大房子。 奶奶喊来吴知，亲自问他的意愿。 “不，这些是爷爷和父亲保下来的书。都是大伯害得他们去世的！我宁愿卖给别人也不要给大伯。我不要大房子，我只想和奶奶一起住。” 吴知倔强地不肯给，奶奶没办法，准备找找有没有人收书的。 她偶然听到邻居有说起，“城里最近多出来一家豪华的图书馆哩！私人的。我侄子在那里借书都要15元一个月，可贵了！” 吴知奶奶心动了。她琢磨着，这样一家图书馆应当是有钱收书的吧？ 去了那里以后，她颇有些失望。就那么一点钱？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在那里她也看见了一个人，裴家的少爷。 这个图书馆看起来还有一点背景啊！ 想想短时间内也难找到还有愿意收书的人了，吴知奶奶答应了下来，还把吴知也送了过去。 “奶奶的乖孙啊，你去那里住一段时间好不好？” “为什么要过去？我不想离开奶奶！”吴知依恋地拉着奶奶的衣服，不想离开。 “家里就我们俩，你大伯岂会善罢甘休？”奶奶叹了口气，一大早把书和吴知都送了过去。 那一天，吴知第一次见到自己的青苗姐姐。 她看起来年纪也不算小了，他周围这个年纪的姐姐都结婚有孩子了。 但是青苗姐姐不一样，很多地方都不一样，整个人看着感觉也不一样。他说不出来，就是觉得要更加有活力，更加明艳一些。 她还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每天早上监督他喝牛奶，带他去看书，给他讲解不会的题目…… 要是她真的是他的姐姐就好了！ 甚至是……妈妈。 他对自己的母亲没有多少印象，只见过那几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穿着一身红嫁衣的小姑娘。 要是自己的母亲还在，也会像青苗姐姐那样温柔地对他吧？ 其实他知道奶奶为什么把他送过来，因为常常在这里看书的那个男人。 可是他还是有点不喜欢他。 他对青苗姐姐不一样，和其他那些读者都不一样。 他明明应该工作了，还常常大早上地跑过来，就坐在窗边那个位置，刚好可以透过二楼中间空着的那一块地方看见一楼的前台。有时候明明他拿了几本书在桌子上，注意力却一直放在下面，书都没翻几页。 这个人到底想要干嘛？ 那天他想要拿架子顶端的一本书，这个大哥哥帮他拿了下来。想想，他也不算什么坏人吧。 等看到他正在阅读的现代诗和一旁的字帖，吴知有些明悟了。 原来是这样啊！ 他喜欢青苗姐姐，他也喜欢青苗姐姐。 忍下心里的不爽，吴知还是帮忙提醒了一下。 “青苗姐姐好像不喜欢读诗。” 这个大哥哥于是跑去拿了一本情话大全，抄了一句不知道是啥的话。等吴知在楼下看到大哥哥的那封信的时候，他简直要笑出来了！这人怎么这么傻？ 后来又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有人上门找事，大哥哥也有帮忙。这一回吴知真正地放下了心里的偏见。他要是和青苗姐姐在一起，也不是那么难接受。 接着那个蔡秘书失败了，他也就回家了。不久后，高副局长也倒了，大伯没有了靠山，他更加自由了。 可是他一直记得那一天，他在五楼看到的那些令人目眩神迷的机器。 青苗姐姐领他进去，展现给他一个奇妙的世界。 “这些机器还有什么用？” “全世界的人们可以通过它交流，学习、工作、娱乐都可以在上面进行。甚至在未来，这里面将形成第二世界，一个网络上的世界。人们可以足不出户，完成一切事情。” 网络？吴知捕捉到了这句话里的一个关键词。 “网络是什么？” “网络啊……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把每个人连接在一起的东西。” 他此后一直向着这个目标前进，把现有的计算机改造的更加轻薄，让华国最先有了局域网乃至于后面的互联网，扶持新兴互联网企业的发展…… 可是他最想展示的人却不见了。 青苗姐姐和她的图书馆一起消失了。 他不知道是时间有那么大的魔力还是什么奇妙的规则抹去了她的痕迹，不过没关系，数据会帮助他一直记得青苗姐姐的。 吴知坐在实验室里的一台电脑前，打了个招呼，“青苗姐姐。” 面前的电脑上立刻跳出来一个小人，一头半长的黑色秀发微微飘动，穿着亚麻色的长裙，一手放在身侧，一手抬起摆了摆，柔和地和他打招呼，“你好呀，小知！又见面啦！” 是啊，我们又见面了，虽然只能以这种形式…… 他的身后是一群人在欢呼，“人工智能研发出来了！” “我们成功了！” 翌年，无涯公司推出新款人工智能，大受欢迎。 “经了解，张教授绘制的线性虫系谱细胞树是细胞史上第一例完整的从受精体到成年体都有的系谱细胞树，是细胞学界的一个重要发现。这种发现是极其偶然的，得益于线性虫作为一种作为一种模式生物被发现……” 在场大多数人都着迷地看着这一条新闻，尽管不大理解，但是心里是高兴的。 我们国家的科学家获得诺贝尔奖提名了！ 其实目前还会来图书馆的，除了一边骂一边厚着脸皮读书的读者，还有那些一直都是只想看到被封锁的国外资料或者先进的技术方法的人。 那些随着谣言来来往往的读者青苗并不在意，她只在意后者。 如果一个人一直人云亦云，不能形成自己独立的观点看法，他想必也很难在事业上有出色的成就。只有坚定自己的看法，有自己独到的见解，理智而敏锐，才更有可能做出一番成就。 89.架空古代（二十）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智商就没在线过的王教授也想起了自己的舅舅。要不是舅舅，他怎么会有现在的地位？ “是啊, 舅舅一直待我极好。我再去找他帮帮忙, 一定想办法找回场子！可是这里我舅舅能帮上忙吗？”王教授有些犹豫，他舅舅在文化局做事, 现在也到了要退休的年纪了，不知道管不管得了。 “这图书馆不就是归你舅舅那边管理吗？它一个私人图书馆, 不知道有没有合格的证件, 说不定都过期了呢！”李教授继续引诱着王教授, 让他去找他舅舅帮忙。至于文件到底过没过期……还不是凭他一张嘴吗？ “会不会给他惹麻烦……”王教授自知舅舅已经为他做过不少事了, 现在这种关键时刻, 要是给舅舅惹了麻烦…… “咱们又不是给你舅舅找事！你舅舅不是喜欢古籍吗？那个图书馆我刚刚看到有一些。要是你舅舅帮我们拿了下来, 我们肯定把这些古籍送给你舅舅啊！” 听到这里，王教授也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这是帮舅舅找书啊！没什么不好说的！ “你说的对。我回去了就找他。”王教授掉入陷阱还不自知，自以为是大功一件, 整个人喜滋滋的。 李教授看着他那傻样直在心里暗笑。要不是你有个好舅舅, 你以为自己能和我称兄道弟？ 青苗跟登记在册的老读者一一说明了情况, 得到了他们的谅解。转身, 她就把门口的那块牌子撤了下来，换成了免费阅读四个字。 八十年代的人是渴望读书的。 之前有说过, 这时候最畅销的书的庞中华硬笔字帖, 全年销量上百万, 但是这是一个比较特殊的。 令人惊奇的是, 严肃文学的销量也奇高无比。 这在现在看来十分不可思议。现代的畅销书籍许多都是诸如成功学、心灵鸡汤、小说一类。即使是学校图书馆的借阅书籍, 青苗记得看到统计中排名最高的也是《明朝那些事儿》。这些书都具有一定的故事性, 趣味性，远远算不上是严肃文学。 而八十年代，先是诗歌的走红，在一段时间的回光返照之后又是伤痕文学，后来又是寻根文学和现代派的书籍。 古典文学和现代经典文学也持久不衰。比如《红楼梦》，仅仅是人民文学出版社在这十年间就印了443万册。现代经典文学是诸如巴金、张爱玲、钱钟书等人的书籍。其中巴金的《家》可能是八十年代印量最大的书，两个出版社的两个版本合计就达到了457万册。 当然，人民最喜闻乐见的还是港台通俗小说。金庸、古龙、琼瑶、温瑞安等等一批作家的书真实发行量应该算得上是天文数字，不过很难统计，因为盗印的太多。 像是翻译文学从前一年开始陆陆续续的也出现在了市场上，不过还比较少。 其他的人文社科类还有走向未来丛书和中华上下五千年等等，饱受各个年龄段民众的喜爱。 而拥有这些书，甚至更多书籍的图书馆，火爆程度可想而知了。 用不了几天，图书馆的桌椅已经被陆陆续续地填满。一批又一批的青年、中年、甚至老年人都进来瞧一瞧。 一些后来再版的经典图书尽管内容和八十年代相差不远，可是装帧、纸张等等差的可就多了。 青苗干脆给他们统一换成了未来出版社，出版日期换成了八零年。 时不时就有人跑过来问，“同志，《围城》还有吗？” “不好意思，只有五本，可能已经有人先拿去看了。” “同志，《红与黑》还有吗？” 青苗查询一下后告诉他，“中文版的已经没有了，不过楼上还有英文版。” “英文版！谢谢同志！”那人匆匆跑上楼，生怕慢了一步又被人借走了。 书库旁边的桌椅黑压压的一片，都是人头。书柜间人人摩肩接踵，却都尽量保持着较小的音量，不去打扰到别人。 青苗这回，也算是把未来图书馆给打出个名头了。 她曾担心的像是宋明河那样质问是假书的情况也几乎没有出现。大概是人们这会儿还没有假货的概念，她又已经换了一个出版社，人们只以为是新出版的书籍。同时，这些也不像教科书那样具有统一性。 不能把书带走的情况就是这里挤满了人，青苗都要考虑再找几个志愿者了！ 就在这时，青苗收到了一封信。 那是夹在她的书里面的一封信。青苗不能出去，每天都会找几本书消磨时光，有时就放在前台，然后她上楼处理一下其他事物。这回，下楼坐好后，她拿起书，竟然从里面飘落出一封样式精美的信。 打开那封粉红色的信，是一张印染着花朵的信纸。这种信纸可不便宜，现在就没多少人买得起。青苗抽出信纸，一行冷硬的字映入眼帘——“今晚的月色真美。” 青苗下意识抬头看了一下外面，太阳还在明晃晃地挂着呢！ “莫名其妙……” 青苗打量了半天，发现上面还真就只写了这一句话，也没找到署名，要是没人认领的话……最后只好扔到垃圾桶里去了。 唉，今天人这么多，也不知道是谁的恶作剧。 吴知这会儿拿着一本书哒哒哒地跑过来，“青苗姐姐，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青苗接过他手上的书，有心做知心姐姐大显神威，看了两眼后又默默合上书本，慈祥的笑容渐渐在嘴角凝固，最后摇摇头，有点尴尬地实话实说了。 “小知啊，你青苗姐姐也不是什么都会的。这个就只能靠你自己了，也许在电子书库里你可以找到答案。” 青苗大学学的是商科，高数什么的还有涉猎，计算机就完全不行了。 她说完，却没能引起吴知的注意力。 吴知正一脸好奇地看着桌面上那张信纸，表情有一点说不出来的……微妙？ “小知？小知？你见过这封信？”青苗连着喊了吴知两三声才唤回他的注意力。 吴知一个激灵，露出一个纯洁的笑容，摇摇头，“有点好奇，第一次见。” 青苗狐疑地看向他，吴知一脸无辜，还眨巴眨巴眼睛给她买了个萌。 真可爱！ 葡萄般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原本有些枯黄的头发这几天也渐渐养得乌黑发亮。光滑的小脸蛋青苗还捏过两次，手感特别好，就像是滑溜溜的果冻！ 心中怀疑的小火苗晃来晃去，最终静止了。 青苗将信将疑地放过了他，只是嘱咐道，“要是看到他的原主人，记得跟他说一声可以到前台来领。要是没人领，我就只能扔了。” 扔了？吴知瞪大了眼睛。 青苗这会儿有了一个听众，自然忍不住吐槽一下，“上面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想说什么？现在还白天呢！哪里来的月亮？” 吴知嘴角抽搐，点了点头。 青苗不禁又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傻孩子！这不就暴露了你其实知道的吗！ 自从知道了吴知家里的情况，青苗是全心全意拿他当自己的子侄看待，这会儿自然也不忍心戳破他，轻拿轻放，让他自己看书去了。 吴知从青苗手里接过书，哒哒哒地往楼上跑去，心里满是对裴鹏飞的怜悯。 太惨了！ 真是太惨了！ 第一次送情书就落得这个下场！ 那句话吴知有看到过。 当时他劝大哥哥不要写诗，青苗姐姐不一定喜欢。不一会儿看到大哥哥转身去找了一本情话大全吴知还是蛮高兴的，这总能写出几句好一点的吧？ 结果大哥哥怎么又挑了这句所谓的最含蓄情话？ 你倒是含蓄了，别人就看不懂了啊！ 他怎么可以这么温柔！ 曾经有过的心动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让青苗差点忍不住答应他了！ 但是不行啊，她快要走了。 脑海里图书馆模型已经开始晃动，她不知道那一刻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留下的痕迹是否还会存在…… 而那一刻的心动，也只是心动罢了。 “忘了我吧！”青苗别过脸，强行压抑住自己那一刻的心动，闷声闷气的说。她不能随便给出承诺。 “……好。” 裴鹏飞勉强撑起一个微笑，答应了。 我们从此，一别两宽。 青苗离开地无声无息。 那座硕大的图书馆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对。 刚开始人们还记得曾经有一座特别厉害的图书馆，就是在那里诺贝尔奖获得者张教授得到了重要的资料，后来绘制出了线性虫完整系谱细胞树；也是在那里华国计算机之父吴知受到计算机启蒙，研发出了比国外更先进计算机；还是在那里，孟国强读到了企业管理的书，创建了庞大的跨国公司成为亚洲首富…… 除了他们，还有许许多多的小人物。 高壮在这里读了《猪病学》等书，后来干脆成为了养猪专家，致力于猪病防治工作。 板寸和卷毛加入了张教授的实验室，一起参与了后来由张教授发起的人类细胞图谱计划。这个计划和人类基因组计划、曼哈顿□□计划、阿波罗计划并列为四大科学计划，也是唯一一个由华国主动发起的预算高达35亿的跨国计划，彰显了国家实力。 90.架空古代（二十一）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青苗起身, 到窗边一看, 却看到了极其科幻的一幕。 数不清的飞行器在头顶盘旋，三维立体的交通网络仿佛一道道光路。一架糖果形状的飞行器从青苗的窗边擦过，惊得青苗连连后退, 随即它一头撞进了光路, 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其中, 化作了一颗流星。紧随其后的是一个机械的声音, “gds-qes970号飞船低空低速驾驶，违反空中交通条例，请立刻降落, 请立刻降落！” 到处都是直入云霄的高楼大厦，底层的房间窗口都有一个升降平台，高处则是五彩缤纷的广告大屏幕。与其说是大屏幕不如说是一个自成一体的虚拟空间, 几个明星的立体形象清晰可见, 宛若现场再现。 现在上面在放映一个口红的广告, 其中一个美女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 转头对青苗妩媚地眨眨眼睛，一个飞吻立刻送了过来，直直地砸到了青苗的窗户上, 是真的砸了上来！ “嘭！” 那个烈焰红唇展开，幻化成了一行红色的字漂浮在空中，还自己读了出来！ “复古烈焰红色, 引领最新时尚潮流！” 它扭了扭身体, 恢复成烈焰红唇, 锲而不舍地往窗户上撞，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似乎非常想把自己塞进青苗的手心里。 青苗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两步，连连摆手，不约，我们不约！ 那个烈焰红唇却是更急了，把自己弄得扁扁的，脚试探性地踩进窗户缝，就想从那里溜进来！ 青苗目瞪口呆地看着它，不知该作何反应。她这图书馆的窗户挡不挡得住啊…… 咔嚓！ 在这个关键时刻，一只机械手臂夹住了这枚烈焰红唇。 “发现违规小广告一个，已回收。” 那原来是一个圆圆的机器人，没有脚，只是一个光滑的底盘，还有一个看起来空间不小的肚子，身体两侧能伸出两只机械手臂。 它抓住了那枚烈焰红唇，在大约是嘴巴的位置一道铁板滑开，机械手臂把那枚不停挣扎的烈焰红唇塞了进去，伴随着一声娇滴滴的尖叫和咔嚓两声，它接着说道，“回收完毕，回收完毕。” 青苗不得不感慨，这年头的小广告也做得十分厉害了！ 照旧下楼吃个早饭，青苗心情不错地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坐在椅子上吃新鲜出炉的三明治。 她还把阅览室那台电视机搬了过来，看着上面留存的电视剧。 其实也没留下啥，都是诸如西游记之类的八、九十年代老剧。不过播放了几十年的经典这一会儿看着也蛮有味道就是了。 上个世界，她一共收集到5739本图书馆原本没有的书籍，其中不乏珍贵古籍与八十年代特色书籍。 同时利用图书馆的资料，使更多人获得了知识。 她对自己已经挺满意的了，图书馆对她的认可度好像也更高了。 就比如这一会儿，她的图书馆变成了一栋建筑的底部五层，没有任何人发现异常，仿佛这里本来就是她的。她也能对图书馆外观进行改变，使之更加符合这个世界的文化。 不过这个世界的主流文化是什么来着？ 电视上，孙悟空还在大喊着，“吃俺老孙一棒！”背景乐霎时间奏了起来，那样渣的画质青苗也看得津津有味。 “轰！嘭！滋——” 一阵巨大的声响转眼间就盖住了电视剧的声音。那声音先是震耳欲聋，随后又是如指尖搔刮门板，锐利刺耳极了！ 怎么回事！ 谁想暴力攻进她的图书馆？ 青苗猛地起身，扔下手上的餐具，立刻搜寻脑海里的图书馆模型，准备开启防御模式，好好地杀一下来者威风！ “警告！警告！黑曜石区低空发生交通事故！黑曜石区低空发生交通事故！请地面巡逻机器人尽快处理，请地面巡逻机器人尽快处理！” 图书馆玻璃门外一阵烟尘涌动，朦朦胧胧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一个清晰可辨的电子音从里面传出，呼唤地面交警。 青苗：…… 她听见这声响，狠狠地坐下，用餐刀把三明治大卸八块。 你出个车祸需要这么大动静吗！需要吗！ 自家门口出了事情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不过青苗准备先听着动静，吃完早饭再仔细围观。出了个车祸处理总得要一会儿的吧？ 她关掉电视，换好新的餐具，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餐。 外面一个嚣张的声音传了出来，“艹，孙子你今天胆子够大啊，敢直接撞你爷爷的飞行器了！” 对面一个有些懒洋洋的女声喊道，“唉！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看你那头发跟交通信号灯一样就忍不住撞上去了！” 噗！咳，咳咳！ 青苗闻言一口咖啡差点喷了出来，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逗啊！ 青苗已经能脑补出两个车祸当事人对骂的场景了，一个是绿色头发的嚣张杀马特，一个是看他不爽的皮衣小姐姐。 尽管因为这句话对那个妹子充满了莫名好感，也不能否认她主动撞人的事实。 青苗皱眉，努力在心中掐灭刚刚幻想的画面，静待后续。 “你不能因为不喜欢传统文化就否认我们的装扮，否认我们的一切，甚至现在还对我们做出这样的事情……”一个沉稳一些的声音加入了进来。 传统文化？ 一场车祸怎么还和这扯上关系了？ 那懒洋洋的女声不急不徐地打断了那人的话，声音竟然带了一丝愠怒，“得了吧！传统文化？呵！如果母星的传统文化是这样的……” 她也许是摇了摇头，讽刺地笑着。 青苗在脑海里继续勾勒着外面的情形，兴趣越来越大。 母星？传统文化？ 他们的传统文化和地球一样吗？ 青苗知道自己来到了未来，但是具体情况却是两眼一抹黑。她三两口把剩下的早餐吃完，准备早一点去看看。 “嘀！嘀！嘀！到达事发地点！” 这大概是所谓的地面巡逻机器人？ 青苗咽下口中的三明治，端起咖啡来缓解一下喉咙的干渴。 伴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巨响，那两架飞行器应该是被抬走了，机械的电子音继续道，“请双方填写回执单并缴纳罚款。请双方填写回执单并缴纳罚款。”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后，那个女声再次出现，语气惊讶极了，“等一下？你们就这样走了？不载着我们或者给我们留一架飞行器?” 电子音淡定地回答，”抱歉，由于双方当事人触犯相关条例已超过十次，被记入黑名单，交通管理局不提供相关服务。” “唉，等等，别走啊！”那个女声这一会儿也难以保持之前的懒散，焦急地喊着，却于事无补。 “哈哈哈！叫你老是撞我，这回长教训了吧！”之前的杀马特得意洋洋，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那个沉稳一些的声音提醒道，“……我们也是双方当事人之一。” “嗯?” “我们也没飞行器了。” ！！！ 青苗三两口吃完早餐，把餐具收回厨房。关上电视，她慢慢悠悠地走到大门口，打开门，好心地提议到，”几位不如进来坐一会儿？” 听到身后的动静，一行三人转过身来，青苗这才看清他们到底是什么样子。 小姐姐就像青苗想象中的那样，一身黑色制服，干脆利落。满头乌发被细细地盘在脑后，一丝不苟，只有额前还留存着两缕短发在风中不羁地飘荡着，弯成一道美丽的弧线。一双丹凤眼微微高挑，听到她的话后整个人半转过身来，双眼顿时闪过一道厉色，待看见她了才骤然放松些许。 帅！ 青苗听到后面明白自己可能有点误会。他们都触犯这个条例十多次了现在还在互怼，与其说是仇敌，不如说是冤家。 况且，这是星际时代。 连一个所谓的违规小广告都有那么大动静，也许对严重程度的判断和她那个年代根本不一样，比如说断腿断手只是小毛病？ 大概是她少见多怪了。 放下了心中的芥蒂，青苗毫不犹豫地粉上了这个小姐姐。 等她转头看到另一边，不禁沉默了半晌。 她试图挽救一下，问道，“你们刚刚好像说到传统文化？” “是啊！我就是现在星网上最火的传统文化继承者！葬爱家族的葬月！要不要我给你签个名” 青苗强忍着双目要被闪瞎了的痛苦，大致打量了他一下。 一头黑发被染成了红黄绿，刚好是交通信号灯的颜色。可能是星际时代染发剂也进步了，从头顶的红到最底部的绿都散发着刺眼的光芒，映照的他整个人跟灯泡一样！ 双眼真的要瞎了！ 青苗赶紧往下看，那是一套黑白二色的西服，看起来还比较正常。 但是紧接着脚上穿的是一双运动鞋！ 运动鞋！ 青苗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 杀马特还在接着叫嚣，“怎么样，怎么样？我今天挑了好久才挑出这套造型。发型是古代的主流发型，衣服鞋子是据说很受欢迎的混搭风……” 你仿佛在逗我，这是古代主流发型？ 青苗现在觉得，那个小姐姐每次都只是撞上去还没有出什么事真是太仁慈了！ 单纯的学生实在是一个容易被煽动的群体。 看到了报纸的他们义愤填膺，恨不得冲进张教授的实验室把他揪出来质问。 张教授在实验室里躲着，他们进不去，就找校方，要求对张教授停职查办。 校方也很无奈，张教授的能力也是他们看重的啊！何况校方自己审查了之后发现张教授也没有作假，但是学生不信啊！ 91.架空古代（二十二）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登记完, 青苗又拿出一张卡给赵胜天。“这就是你的借阅卡了, 请好好保管，每次借书还书都要出示。” 赵胜天感激地接过卡，又是连声道谢，然后才抱着怀里的书回家了。 青苗拿出刚刚登记的本子，看了一遍又一遍。就在刚刚, 她和这个时空的人有了第一次接触！她帮助一个八十年代的工人得到了一本生物书和一本练习题。 她不知道对方原本的命运里能否考上大学, 但是现在她悄然改变了一点点。这种感觉让青苗有些激动地坐立不安，心潮澎湃，她在大厅里走来走去，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回味刚刚的场景。 她再温和一点会不会更好？还是说要公事公办一点？ 唉。她大概是上瘾了。 把图书馆当作自己的终身事业奋斗也不错。 今天只是一个想考大学的工人，明天也许是一个教授，后天可能还有更厉害的人物！ 一本生物书算什么？ 她这里的书还有科技类、经济管理类、历史类…… 仿佛是想到了未来图书馆繁盛的样子, 青苗就像安上了一个马达，踮着脚蹦蹦跳跳得毫不停歇。 青苗不曾想到，她今天这小小的举动就像是一只异时空的蝴蝶扇动了翅膀, 最终却在本时空引发了轰动一时的盛况。 万事不愁，青苗也有心情坐下来慢慢地看两本书，消磨一下时光。 如此过了几天，却有人找上了门。 “大姐, 你这书是假的吧？”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找上门来，把那本生物书拍在前台, 震得笔筒里的笔都掉出来几支！ 那少年长着一副桃花眼, 此刻眉眼上挑, 嘴角上勾，手掌撑在前台上，漫不经心地看向她，一副讽刺的样子。 “我的书怎么可能是假的！”越青苗不乐意了，站起来理直气壮地反驳。 这可是人教版教材！经过多年验证的！里面的知识绝对没有问题！ “我也是高中生！我们学校的教材可是和你这不一样！你还想用它来骗我表哥？我表哥人傻不跟你计较，我却不能任他被你这么骗了！”宋明河气恼不已，抬起手就对着越青苗指指点点。他表哥真是个傻子！他就有书，怎么不来找他借，要来这个破图书馆借！还这么贵，肯定是又给人骗了！ “跟你们学校教材不一样就一定是假的了？我还说你们教材不合格呢！你倒是说一说，哪些你们教材有的知识这本书没有！” 越青苗一把拍开他的手臂，冷笑着回答。 宋明河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他恼羞成怒道，“有倒是有，你这书后面还加了那么多异想天开的内容！谁知道是不是假的！” “你不认识就是假的了？我这还是最新版的专家教材呢！这里面知识绝对是真的！我敢打包票！” 青苗居高临下地看着宋明河，双目闪现着冷厉的光芒，嘴唇紧抿，神情冷淡。 昨天她还沉浸在助人为乐的快乐中，怎么今天就有人来找茬？看她是好惹的不成？吵架这种事，要的就是一个气势！高中生物教材里都是基础内容，她有什么不敢说的！ 宋明河无话可说，他可没办法证明后面那些都是假的。 “你说打包票是吧？你能保证我表哥生物考高分？我哥考大学可是要脱产考的，考不过工作又丢了你负责？”宋明河那里说不过她，干脆从这里入手。 “我可不能保证他生物就一定能考高分！这还得看他自己的记忆能力、理解能力。不过这本书的前面一部分看透了，习题也认真做了，考及格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到时候他要是没考上大学又丢了工作，我能给他一份这个图书馆的工作！” 越青苗夸下海口，丝毫不怵。笑话，怎么可能考不过！ 宋明河打量了她两眼，脸色稍霁，站好身子，冷冷地看着她，“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青苗也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决心气死少年。 “哼！”少年冷哼一声，拿起书转身就要向外面走去，肩膀紧绷成一条直线，可见气还没消完。 “等等，这样看无论你哥考没考上大学都是我吃亏啊！你不该有一点表示吗？” 少年停下脚步，皱眉望着她，“我要表示什么是你要证明你的书是对的。” 哎呦！这小孩会说话啊！ 青苗都要被他这话气笑了，她走过去，亲自拦在少年面前，一手使巧劲按住他单薄的肩膀，“我的书不需要靠你哥来证明，他愿意借就借，不愿意借算了！我可没强买强卖！不过你污蔑我这里的书是假的这账总该算一算吧？” 少年被青苗说的涨红了脸，他一向住在城里专心读书，凭借他那张嘴也没谁去招惹他，这回可算是遇上一个硬茬子了！ “你要怎么算？” “要是看了我的书你哥生物顺利及格，你就必须对我道歉！” “道歉就道歉！那也得你的书质量过关才行！”少年气恼不已，他来算帐的怎么现在反而变成这样了！ 他狠狠地瞪了青苗一眼，向门口跑去。 “我这里书可齐全啦！有空过来看书啊！”越青苗对着他的背影还不忘打个广告喊一句，气他一下。 少年脚步一顿，回都没回头，大步向前踏去，只是那脚步在这大厅里越发大声，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越青苗在前台看着笑得乐不可支，几乎弯腰蹲到地上去了。 小屁孩！跟她斗！ “妹子？你这里有没有讲怎么管理店铺一类的书啊？” 青苗回头一看，又进来一个男人，穿着不打眼，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大吃一惊。 先富起来的人？ “有啊！” 宋明河回到表哥家里把书还给他，脸色阴沉。 赵胜天刚刚回到家里，见表弟真的去找人家了，颇有些恼火。只是这小子毕竟是为了他好，他也说不出重话来 ，只好沉默的接过书，继续抄写。 “你抄这书干嘛？后面都没有验证呢！”宋明河越看越觉得这书碍眼，尤其是那个图书馆管理员还敢这样跟他说话！ 他一口气堵在心里上不来下不去。即使知道对于表哥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心里还是像塞了太多红薯一样，烧得慌。 赵胜天一向很体谅这个表弟，这回却对他的自作主张很不满意，闷声闷气道，“你检查过了，书前面的内容和你们教材不是差不多吗！我人笨，多抄几遍练习一下才记得住。” “那你怎么不抄我的课本？”宋明河还想再较劲儿，他就是看那课本不爽。 “你也要用书啊！我能借到，就不打扰你了。”赵胜天到底念着旧情，也不好跟一个小孩子计较，终究没有说出什么严厉的话，主动放下身段哄他。 两家其实隔得还比较远，也就是现在周末，宋明河听说他借了这么贵的一本书才过来看看。平日里宋明河上课也要用书，怎么能借给赵胜天呢？ 宋明河被哄好了，别过脸，别别扭扭地说着刚刚去找越青苗的结果。 “……反正，你不用太担心。要么考上大学，要么在她那图书馆工作，我看她那里清闲的很！” 宋明河没敢说要是赵胜天考生物及格了他必须去道歉，那多尴尬啊！反正还了书他不去就行了。 赵胜天在心里叹了口气。麻烦别人那么多，到时候一定得好好道歉了！他搁置下笔，有些想拒绝“我这都还在工作呢！” 宋明河瞪大眼睛地看着赵胜天，“你不会以为每天工作空隙看看书就能考上大学吧？不说这时间够不够，就说你们工厂主任，知道你要去考大学能不给你小鞋穿？” 这年头想考大学的人可多了，可是准备考大学一定会影响工作的。每个单位就那么几个停薪留职的名额，凭什么给你啊？ 要考，就把岗位空出来吧！ 赵胜天为难地看着宋明河，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是对的，宋明河都是为他好。但是他这样逼迫人家小姑娘真是…… 罢了罢了，到时候他押着宋明河上门道歉。离高考也不算太久了，现在还是先不要告诉他，免得又惹出什么事来。 最后，赵胜天心情复杂地道了谢。“谢谢你，明河。” 他心累啊！ “那你就好好学！给我考上一个好大学！” “嗯。”赵胜天勉强地笑了笑。 “笑笑笑，整天就知道傻笑!”宋明河撇嘴，放下水杯，拿起自己的书包往身后一抡，侧身看着赵胜天。 “我回去了啊！” “路上小心点儿！” 小兔崽子！考完试他可得好好教训一下他！ 嘱咐完，赵胜天回来继续看着自己手中的生物课本。比起宋明河的，这书要光鲜亮丽的多，还有好多彩色图片！ 他小心翼翼地抚摸过这些文字，认认真真地抄写起来，每抄写完一章，再仔仔细细地读几遍，揣摩一下。 他的桌子旁还放着厚厚的一摞书，那是其他科目的课本。 这个年代大学录取率比后世要低得多，能考上大学的不论几本都是厉害的了。但是此时阶级还未固化，大学生的福利待遇也很好，国家有补贴，毕业包分配，对普通人来说是一个上升最快的渠道了。 赵胜天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但是他想赌一把，赢得一个更好的未来。 他看看日历，深吸一口气，预考不远了。 “滚出去！”一个嘹亮的声音从人群中迸发而出！ 不知是谁先开了这个口子，越来越多的读者站了起来，喊了起来，动了起来！ “滚出图书馆！” “这里不是你们这些整天不干实事的人可以染指的！” 妇女、农民、老人、小孩、工人…… 最开始那一两个尖锐的嗓音随着越来越多人的加入慢慢汇集成一个雄厚的声音！气势磅礴，巍峨雄壮！ 声浪一声声地震慑过去，坐着的人们也起身走到了一起连成黑压压的一片。 蔡秘书、王教授、李教授几人接连后退，团在一起，手脚发软地退到了门口。不知是谁先踩了谁一脚，蔡秘书被绊倒在地上，金丝边眼睛从脸上摔落，镜片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92.番外：刘璇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赵胜天感激地接过卡, 又是连声道谢, 然后才抱着怀里的书回家了。 青苗拿出刚刚登记的本子, 看了一遍又一遍。就在刚刚, 她和这个时空的人有了第一次接触！她帮助一个八十年代的工人得到了一本生物书和一本练习题。 她不知道对方原本的命运里能否考上大学, 但是现在她悄然改变了一点点。这种感觉让青苗有些激动地坐立不安，心潮澎湃，她在大厅里走来走去, 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回味刚刚的场景。 她再温和一点会不会更好？还是说要公事公办一点？ 唉。她大概是上瘾了。 把图书馆当作自己的终身事业奋斗也不错。 今天只是一个想考大学的工人, 明天也许是一个教授, 后天可能还有更厉害的人物！ 一本生物书算什么？ 她这里的书还有科技类、经济管理类、历史类…… 仿佛是想到了未来图书馆繁盛的样子，青苗就像安上了一个马达, 踮着脚蹦蹦跳跳得毫不停歇。 青苗不曾想到，她今天这小小的举动就像是一只异时空的蝴蝶扇动了翅膀, 最终却在本时空引发了轰动一时的盛况。 万事不愁，青苗也有心情坐下来慢慢地看两本书, 消磨一下时光。 如此过了几天, 却有人找上了门。 “大姐，你这书是假的吧？”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找上门来, 把那本生物书拍在前台, 震得笔筒里的笔都掉出来几支！ 那少年长着一副桃花眼, 此刻眉眼上挑, 嘴角上勾, 手掌撑在前台上, 漫不经心地看向她, 一副讽刺的样子。 “我的书怎么可能是假的！”越青苗不乐意了，站起来理直气壮地反驳。 这可是人教版教材！经过多年验证的！里面的知识绝对没有问题！ “我也是高中生！我们学校的教材可是和你这不一样！你还想用它来骗我表哥？我表哥人傻不跟你计较，我却不能任他被你这么骗了！”宋明河气恼不已，抬起手就对着越青苗指指点点。他表哥真是个傻子！他就有书，怎么不来找他借，要来这个破图书馆借！还这么贵，肯定是又给人骗了！ “跟你们学校教材不一样就一定是假的了？我还说你们教材不合格呢！你倒是说一说，哪些你们教材有的知识这本书没有！” 越青苗一把拍开他的手臂，冷笑着回答。 宋明河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他恼羞成怒道，“有倒是有，你这书后面还加了那么多异想天开的内容！谁知道是不是假的！” “你不认识就是假的了？我这还是最新版的专家教材呢！这里面知识绝对是真的！我敢打包票！” 青苗居高临下地看着宋明河，双目闪现着冷厉的光芒，嘴唇紧抿，神情冷淡。 昨天她还沉浸在助人为乐的快乐中，怎么今天就有人来找茬？看她是好惹的不成？吵架这种事，要的就是一个气势！高中生物教材里都是基础内容，她有什么不敢说的！ 宋明河无话可说，他可没办法证明后面那些都是假的。 “你说打包票是吧？你能保证我表哥生物考高分？我哥考大学可是要脱产考的，考不过工作又丢了你负责？”宋明河那里说不过她，干脆从这里入手。 “我可不能保证他生物就一定能考高分！这还得看他自己的记忆能力、理解能力。不过这本书的前面一部分看透了，习题也认真做了，考及格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到时候他要是没考上大学又丢了工作，我能给他一份这个图书馆的工作！” 越青苗夸下海口，丝毫不怵。笑话，怎么可能考不过！ 宋明河打量了她两眼，脸色稍霁，站好身子，冷冷地看着她，“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青苗也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决心气死少年。 “哼！”少年冷哼一声，拿起书转身就要向外面走去，肩膀紧绷成一条直线，可见气还没消完。 “等等，这样看无论你哥考没考上大学都是我吃亏啊！你不该有一点表示吗？” 少年停下脚步，皱眉望着她，“我要表示什么是你要证明你的书是对的。” 哎呦！这小孩会说话啊！ 青苗都要被他这话气笑了，她走过去，亲自拦在少年面前，一手使巧劲按住他单薄的肩膀，“我的书不需要靠你哥来证明，他愿意借就借，不愿意借算了！我可没强买强卖！不过你污蔑我这里的书是假的这账总该算一算吧？” 少年被青苗说的涨红了脸，他一向住在城里专心读书，凭借他那张嘴也没谁去招惹他，这回可算是遇上一个硬茬子了！ “你要怎么算？” “要是看了我的书你哥生物顺利及格，你就必须对我道歉！” “道歉就道歉！那也得你的书质量过关才行！”少年气恼不已，他来算帐的怎么现在反而变成这样了！ 他狠狠地瞪了青苗一眼，向门口跑去。 “我这里书可齐全啦！有空过来看书啊！”越青苗对着他的背影还不忘打个广告喊一句，气他一下。 少年脚步一顿，回都没回头，大步向前踏去，只是那脚步在这大厅里越发大声，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越青苗在前台看着笑得乐不可支，几乎弯腰蹲到地上去了。 小屁孩！跟她斗！ “妹子？你这里有没有讲怎么管理店铺一类的书啊？” 青苗回头一看，又进来一个男人，穿着不打眼，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大吃一惊。 先富起来的人？ “有啊！” 宋明河回到表哥家里把书还给他，脸色阴沉。 赵胜天刚刚回到家里，见表弟真的去找人家了，颇有些恼火。只是这小子毕竟是为了他好，他也说不出重话来 ，只好沉默的接过书，继续抄写。 “你抄这书干嘛？后面都没有验证呢！”宋明河越看越觉得这书碍眼，尤其是那个图书馆管理员还敢这样跟他说话！ 他一口气堵在心里上不来下不去。即使知道对于表哥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心里还是像塞了太多红薯一样，烧得慌。 赵胜天一向很体谅这个表弟，这回却对他的自作主张很不满意，闷声闷气道，“你检查过了，书前面的内容和你们教材不是差不多吗！我人笨，多抄几遍练习一下才记得住。” “那你怎么不抄我的课本？”宋明河还想再较劲儿，他就是看那课本不爽。 “你也要用书啊！我能借到，就不打扰你了。”赵胜天到底念着旧情，也不好跟一个小孩子计较，终究没有说出什么严厉的话，主动放下身段哄他。 两家其实隔得还比较远，也就是现在周末，宋明河听说他借了这么贵的一本书才过来看看。平日里宋明河上课也要用书，怎么能借给赵胜天呢？ 宋明河被哄好了，别过脸，别别扭扭地说着刚刚去找越青苗的结果。 “……反正，你不用太担心。要么考上大学，要么在她那图书馆工作，我看她那里清闲的很！” 宋明河没敢说要是赵胜天考生物及格了他必须去道歉，那多尴尬啊！反正还了书他不去就行了。 赵胜天在心里叹了口气。麻烦别人那么多，到时候一定得好好道歉了！他搁置下笔，有些想拒绝“我这都还在工作呢！” 宋明河瞪大眼睛地看着赵胜天，“你不会以为每天工作空隙看看书就能考上大学吧？不说这时间够不够，就说你们工厂主任，知道你要去考大学能不给你小鞋穿？” 这年头想考大学的人可多了，可是准备考大学一定会影响工作的。每个单位就那么几个停薪留职的名额，凭什么给你啊？ 要考，就把岗位空出来吧！ 赵胜天为难地看着宋明河，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是对的，宋明河都是为他好。但是他这样逼迫人家小姑娘真是…… 罢了罢了，到时候他押着宋明河上门道歉。离高考也不算太久了，现在还是先不要告诉他，免得又惹出什么事来。 最后，赵胜天心情复杂地道了谢。“谢谢你，明河。” 他心累啊！ “那你就好好学！给我考上一个好大学！” “嗯。”赵胜天勉强地笑了笑。 “笑笑笑，整天就知道傻笑!”宋明河撇嘴，放下水杯，拿起自己的书包往身后一抡，侧身看着赵胜天。 “我回去了啊！” “路上小心点儿！” 小兔崽子！考完试他可得好好教训一下他！ 嘱咐完，赵胜天回来继续看着自己手中的生物课本。比起宋明河的，这书要光鲜亮丽的多，还有好多彩色图片！ 他小心翼翼地抚摸过这些文字，认认真真地抄写起来，每抄写完一章，再仔仔细细地读几遍，揣摩一下。 他的桌子旁还放着厚厚的一摞书，那是其他科目的课本。 这个年代大学录取率比后世要低得多，能考上大学的不论几本都是厉害的了。但是此时阶级还未固化，大学生的福利待遇也很好，国家有补贴，毕业包分配，对普通人来说是一个上升最快的渠道了。 赵胜天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但是他想赌一把，赢得一个更好的未来。 他看看日历，深吸一口气，预考不远了。 电视里主持人的报道还在继续。 “经了解，张教授绘制的线性虫系谱细胞树是细胞史上第一例完整的从受精体到成年体都有的系谱细胞树，是细胞学界的一个重要发现。这种发现是极其偶然的，得益于线性虫作为一种作为一种模式生物被发现……” 在场大多数人都着迷地看着这一条新闻，尽管不大理解，但是心里是高兴的。 我们国家的科学家获得诺贝尔奖提名了！ 其实目前还会来图书馆的，除了一边骂一边厚着脸皮读书的读者，还有那些一直都是只想看到被封锁的国外资料或者先进的技术方法的人。 那些随着谣言来来往往的读者青苗并不在意，她只在意后者。 如果一个人一直人云亦云，不能形成自己独立的观点看法，他想必也很难在事业上有出色的成就。只有坚定自己的看法，有自己独到的见解，理智而敏锐，才更有可能做出一番成就。 他们，才是改变世界的先锋。 等到新闻播完，刚刚那人已经不见了，不知是何时乘乱溜的。 读者们陆陆续续地开始离开，有几个人走之前多留了一下，恭喜青苗，“在您的图书馆我们才看到这么多重要的书籍，真的十分感谢您愿意把书拿出来和大家共享。现在图书馆没事了，真好。” 旁边的人深有同感，“要不是您这里的书，我家村子那边的猪都要病死了……” “是啊，我也是看了您这里的书才解决厂子里机械故障问题……” “我家小子看了那些什么计算机书籍，说以后也要考计算机专业，自己制造先进的计算机呢！” 青苗笑着回应，“能学以致用，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扪心自问，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恰巧得到了这个外挂。一开始，她也没有什么大志向，只是想着能帮忙提供多一份资料，就少一份遗憾。 她也从来不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也有过挣扎，有过困惑。 真的要对他们开放那些资料吗？可以给细节吗？但是如果不能给更先进的资料，这家图书馆除了书多一些，和这个年代其他的图书馆又有什么不同呢？ 当发现自己被图书馆本身保护着时，她选择了开放一部分。远超这个时代的资料，没有细节只有方向。被国外封锁的资料，她全都开放了。 想到张教授，青苗在内心不禁苦笑。 要不是张教授自己是引用的，她恐怕就要酿成大祸了。 但是开放这些资料她不后悔。 国内外的科技足足有两百年的差距。老一辈科学家殚精竭虑的想办法破解，熬坏了身体，在实验室葬送了青春，才有了她长大的那个二十一世纪的环境。如果她能给出一些提示，哪怕是在这些微小的方面，也能省去不知多少的辛劳。 93.全息网游NPC（一）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要是我也有这么高的分就好了！” “你想得美！” 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宋明河连忙挤进去, 一眼就看到排在前二十的自己的名字。他眼前一亮, 想要故作老成绷住的面孔还是不自觉地笑了, 一双桃花眼笑成一弯月牙。 他搭手在刚刚喊话的同学肩上，眉飞色舞地问道, “老子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大爷你最厉害行了吧？” 众人一副受够了他的样子，纷纷翻了个白眼。 宋明河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大摇大摆地退了出去, 要去找赵胜天问成绩。 这时候都是考完先估分报志愿然后再出成绩的。宋明河之前报了省重点w大学的志愿, 这会儿再一看成绩, 一点问题都没有。 “表哥！你怎么样？” 本来笑嘻嘻过去的宋明河一眼就看到了赵胜天沉思的脸，心里不禁揣揣不安。说起来他表哥那十年也没能好好上学, 如今工作了几年再补习肯定没有他学习的效率高, 成绩差一点很正常, 如今能不能考上志愿的大学可能也难说…… “明河。”赵胜天开口喊了他的名字。 “哎！表哥你要是没考上也别担心，还可以再读一年书明年……” “我应该能上农大。”说完，赵胜天皱了皱眉, 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的生物满分, 有一位教授想见我一面。” “什么？！！” 越青苗这会儿也在关注高考成绩。无论考不考得上，赵胜天和宋明河应该都会来见她一面。道歉, 或者是留下来工作。 她拿起一套新打印好的习题册放入柜台旁边的书架, 那上面都是打印本, 其中颇有一些是经济管理类书籍的习题。嗯，就是上次问经管类书籍的男人来借的。青苗记得他的名字是……孟国强？ 青苗前二十年的人生中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但是从这两个月接触的感觉来看，此人不富起来简直没有天理！ 在别人都还只是艰难地靠诚信与敏锐的嗅觉做小本生意时，他没有动手，却已经开始学习相关理论了！ 这个年代要靠做生意富起来，首先要能抓住时机，敢于发展！然后要有一定本领，能顺利发展下去。 现在是八一年，并不是一个开始做生意的好时机。此时经济还没有完全放开，在能否私人贩卖商品、能否雇人等问题上都还存有疑虑。一旦做大了，更大的可能性是被抓起来。这十来年比较惨的一个典型案例就是傻子瓜子。靠诚信经营和不怕被抓的勇气，年广久在八、九十年代就成为了百万富翁，但是他也三次入狱。即使上面说要更放开，支持个体户发展，但是下面还是会卡住，加上群众因贫富差距过大而举报，他的产业发展艰难。 再过几年放得更开了，才是一个好时机。而当别人那会儿因为缺少知识而发展艰难时，孟国强将因为这些经典教材上的理论知识发展的更顺利！ “今天有新的题吗？”正想着，孟国强就来了。 青苗把刚刚放上去的一本习题递给他，好奇地问，“经济学原理你看完了？” “嗯，内容很通俗易懂。”孟国强接过书，轻描淡写地说着，慢悠悠地回到座位，翘起一个二郎腿坐下。 看来，能成功的最大因素，还是他在经济上的超高天赋啊！ 当然，这也离不开她的支持。这年头国内根本找不到曼昆的经济学原理，这本世界各国高校都用的经济学入门教材。不过这书后世已经很常见了，图书馆自然是有的。 不过为什么孟国强这个名字一点也不出名呢？ 青苗左思右想也没想起哪个大公司创始人是叫这个名字的。 “你放开我！放开我！”隐隐约约的叫喊声传进来，把图书馆内几个读者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大门口，只见赵胜天一脸尴尬地拖着宋明河进来，进门前不忘捂住他的嘴以免吵到别人。刚刚宋明河死活不肯过来，他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地直接把人拖了过来。 “妹子！这个，真抱歉啊！明河他……”赵胜天实在是说不出他年纪小、不是故意的话。 青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成绩出来了？多少啊？” “生物满分。多亏了那套书。”赵胜天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地半低下头颅，手里还不忘抓紧一直在挣扎的赵胜天。 青苗对这个结果倒是没什么意外的，她的目光落在了宋明河身上，不怀好意地勾起唇角。 “那么，你是不是该道歉了？” “应该的，应该的！明河，给人家道个歉！”赵胜天双手使劲儿晃了晃，不让宋明河再自欺欺人。 宋明河一路上只觉得极为丢脸，用袖子往脸上一档，生怕谁看见他了。这回儿青苗那针刺般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他立刻炸了！ “我不道歉！” 宋明河一边架起胳膊横冲直撞地要掰开赵胜天的手，一边双目狠狠地瞪着越青苗，脚下还不忘蹬地借力。 凭什么啊？这又不是什么大错！他本来考完试都忘了，他哥居然还亲自把他拉过来道歉！人家又没找上门，上赶着倒什么歉啊！ “愿赌服输。”越青苗一步步靠近，吐出了这四个字。 怎么，污蔑的时候敢大放厥词，现在就不敢说了 宋明河气急了，甚至想过飞起一脚踢过去，最后看面前是个女人，还是咬咬牙忍了。 “不要敢做不敢当，让人看不起！”青苗接着的一句话仿佛是火上浇油一般，让宋明河的怒火燃烧得更旺了！ 他不是不敢，只是他哥怎么这么偏心这女人道歉也不用在这大庭广众下道歉吧！找个安静无人的地方不好吗？要他现在道歉，没门！ 宋明河动作加剧，赵胜天一个不慎竟然让他挣脱开来！宋明河一咬牙，竟然冲过来狠狠地推了一把越青苗开始往外面跑！ 他健步如飞，赵胜天还没反应过来宋明河就已经跑到大门口了！ “哎呦！”痛苦地□□声响起，一个刚刚出现在门口的身影顿时向后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老人就要摔倒的那一刻身侧的年轻男子眼疾手快，一手发力扶住老人，另一边大手一拉一捞一下子就把宋明河捞了过来！ 这男人眉目冷峻，颇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眼角的一道伤疤更添几分凶残，一眼瞪去直让人心都凉半截！ “呼……呼……” 宋明河这会儿终于冷静了，连喘气声都不敢太大，噤若寒蝉地呆在那里，心跳得像是刚刚从死亡深渊里爬了上来。 那男人一手像提着小鸡仔一样提起宋明河，一手搀扶着老人慢慢地走了进来，步履坦然，神情严肃，像是走在去授勋仪式的路上，让人望而生畏。 越青苗他们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走近。 待男人走到柜台前，宋明河被一把丢在了地上，这会儿知道闯了大祸了，也不敢出声。 “这人……” 那男人一皱眉，赵胜天立刻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这是我表弟，没想到刚刚又惹祸了！老人家还好吗？” 赵胜天问的是一直低头扶腰的老人。老人看着满头白发，身体不好，赵胜天还真担心自己表弟一下子把人给撞出个好歹来了！ 只是……老人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老人揉了半天腰，又在原地晃了两下胳膊腿，发觉没大事才冷哼一声，慢慢地抬起头看一眼来人。这一眼可不得了，让他一下子惊叫出声！ “怎么是你啊！” “您！”赵胜天一见也傻了！ 这不是张教授吗！ 他前两天拿到成绩和张教授的信，昨天才跟张教授见了一面，今天怎么就又见面了！这是怎么回事？ 张教授眉头一皱，赵胜天就知道要不好。 “您是来看书的吧呃，这里的生物书可齐全了！我也是看了这里的书才考了那么高的分的！我那套听说还是著名专家编写的……”赵胜天的声音尴尬不已。他再傻也知道在他刚刚被张教授特招进农大时不能一下子就惹怒了张教授。 张教授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他急切地打断了赵胜天的话，转向青苗问道，“小姑娘，他借过的那套生物书还有吗！是哪个专家编写的？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我是农大生物学教授，想和他探讨一下问题！” 青苗沉默了半晌，无言以对。 书是二十一世纪的专家编撰的啊！ 她到哪里给张教授找联系方式去？ “没有，家里没钱。”吴知说的很坦然，既不伤心也不自卑，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青苗怔了一下，不大理解，“卖了这些书你家就有钱了，为什么不去上学？” 吴知小大人似的叹口气，“现在还不行，大伯一直盯着我们家呢！我带着书离开那里才不会一直有麻烦。” 麻烦？因为这些书？ 吴知家是怎么回事？ 不等她问清楚，已经到了。 “诺，就是这些。”眼前放着好几个大大的包袱，里面应该就是书籍了。青苗一个个地解开，随机抽出几本发黄的古籍，按名字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确实没有。 大致翻看一下内容，都是竖着排版的，一个个古朴的汉字方方正正地摆在那里，有一些书还有人用一手簪花小楷在旁边写了批注。 94.全息网游NPC（二）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青苗听了阿钰的话怔了半晌。 还以为这种情况只有外国才会有呢…… “他们为什么要到我们这一个图书馆门口来抗议？”青苗有点无语, 来她这里抗议有什么用？她又影响不了评选！ 阿钰尴尬了两秒，诺诺道, “可能是因为校园里已经发生过了又被学校制止了吧……” 所以没地方去就准备到我这里来？ “这么闲……” 校园里的情况其实比青苗知道的还要糟糕一点。 正如她所想的, 她其实改变不了什么，所以被煽动起来的学生大多都把苗头直接指向了张教授以及他所在的大学。 张教授在学生中原本不算很有名，他主要工作是科研, 不负责给本科生上课。但是报纸一出, 立刻把他推上了风口浪尖。 单纯的学生实在是一个容易被煽动的群体。 看到了报纸的他们义愤填膺, 恨不得冲进张教授的实验室把他揪出来质问。 张教授在实验室里躲着, 他们进不去, 就找校方, 要求对张教授停职查办。 校方也很无奈，张教授的能力也是他们看重的啊！何况校方自己审查了之后发现张教授也没有作假, 但是学生不信啊！ “张教授啊！你到底有没有……” 校长办公室里，校长抬头，用鹰隼般的锐利目光审视着张教授，亲自问他。 说实话, 张教授的资历他都是知道的，也不相信张教授会做出来那样的事，可是那份报纸报道得有理有据, 他也不得不怀疑一下了。 张教授苦笑，“我是真没作假。这么容易被发现的事我要是做了, 怎么可能能参与评选？实验室里所有资金的使用我都有记录。而我背后有没有人, 您还不清楚吗？” 校长叹口气, 点头表示相信，“这倒也是。” 张教授背后要是有人，也不至于遭那十年的罪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那篇报道出来的那天，你是不是正要送两位专家离开？” 校长口中的专家指的就是艾萨克和乔治。 张教授仔细一回想，还真是！ 报纸一出来那天他都懵了，艾萨克他们也看到了，但是了解内情的他们不以为意，还好好地安慰了一下他。 “这个时间有点巧啊……” 张教授也不是一个完全糊涂的人。 专门卡在这个时间点，对方要做什么已经一清二楚了！ 这时艾萨克他们收集完了资料正准备走，突然爆出这个消息，目的就是让他无法参加评选，还没有时间去辩驳! 校长脸色也沉了下来，能知道这个时间的，肯定是他们学校的人！自己人窝里反败坏学校名声，谁做出的这混账事？ “我会查一下是谁的。这段时间学生情绪比较激动，你暂时先避一下。省里的审查小组这两天就到了，会给你一个清白的。” 校长这话说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人家好好地做研究出了成果一下子被污蔑，他现在不仅帮不上什么大忙还要他躲起来！ 张教授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小蔡！这几天是什么回事？为什么农大都还没有什么动静？你找的资料真的没有问题？” 高副局有一点着急。这种丑闻爆出来了，农大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啊？ 要么就死死地保下他，要么就撇开关系。哪里有现在这样既不明确地死保又不撇清关系的？ 就好像这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现在记者也找过了，报道也发出去了，要是真的有什么问题……他也要晚节不保了！ “没问题！一定没有问题！”蔡秘书紧张而坚定的回答，只是这声音里有几分心虚他自己知道。 高副局握紧拳头，眼里闪现过一抹厉色。这时候再后悔已经晚了，无论其中有没有问题……他都必须迎难而上！ “小蔡，你去和那个记者说再添一把火！” 他慢慢地吐出一口气，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 “还添？” 蔡秘书抖了抖，再添就真的要闹得太大了！ 现在还只是在报纸上，在这一个圈子里传播。要是再添，那就只能上电视了！到时候万一…… “小蔡啊，你要是还有什么好的想法也可以说出来听听！”高副局语气轻柔，就像是一个关切下属的老人。但是跟着他不少日子的蔡秘书知道，这时候的高副局更可怕了！ “不敢，不敢！下属哪里想得出什么好办法了！我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蔡秘书应承几句，就溜了，留下高副局一人在办公室里默默地抽烟。整个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在暗沉天色的映衬下，透露着一股不详的征兆。 又是几天过去，重新回到冷清的图书馆忽然来了一个奇怪的人。 这是快闭馆的时候，剩下的读者们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的书，准备离开，一个今天第一次来的读者却忽然喊住了青苗。 “馆长，能开一下电视给大家看看吗？” 那台电视是在休息区放着的，不过青苗从来没见它开过，自己得到了这个图书馆后也没有开过。 这个人……想干嘛？ “馆长！原来这台电视能开吗？开了给大家看看吧！” 下面不断有人跟着起哄。青苗估计一部分是面前这人找的托，另一部分倒是真的跟风想看。 这年头电视还比较贵，不少家庭都还用不起。现在要是能有个机会看一下，大多数人都是乐意的。更何况这里的这台电视屏幕比他们见过的都大，看来报纸上说馆长有海外关系也是真的啊！ 青苗看了看眼前这个有点紧张的男人，又看了看身后拉着她袖子直摇头的阿钰，笑了笑，“想看就看看吧！不过我可不知道它也没有信号。” 青苗亲自过去把电视打开，意外的是，还真能搜寻到几个信号！其中据包括了w市本地的新闻频道。 “就看这个吧！” 那个男人紧张地要求。 青苗也没拒绝，她倒要看看这个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画面里首先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女子，操着一口纯正的播音腔。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今天是十月二十三日，星期……” 新闻开头就播报了当地的几个事件。 “老城区近日发生多次起火事件。天干物燥，请大家注意用电安全……” “昨日中心花园附近有人打架斗殴，造成1死三重伤。目前嫌疑人已被警方抓获……” 说到后面，主持人看了一眼稿子，开始念另一则新闻，“接下来让我们关注一下最近科研界的动态。两个月前，农大的张教授通过对线性虫的实验得出……” 主持人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传到耳朵里却让青苗有一瞬间的惊讶。 听到这里，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是上电视了啊！想把张教授钉在耻辱柱上！ 刚刚身侧那人头上戴着的帽子已经不能遮住他的脸，肩膀一耸一耸的，笑得十分放肆，虽然没有出声，但是谁都能看得出他那扭曲的笑容。 不过他一看就不是什么专业人士，不可能是那个高副局出手，估计也就是之前那两个教授自己找的人。想让她亲自看这个新闻，出气的成分要更多。毕竟这风险很大，成功的可能性很小。只要以上环节她有一个不答应，这出戏就上映不了了。 屏幕上一只手闪了一下，好像是主持人被临时叫停。 正在直播的节目很少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除非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紧接着一份新的稿子就被送了进来，主持人一头雾水地接过，拿着读了起来。 “张教授近日有了新成果——线性虫系谱细胞树。目前相关论文已经成功发表在国外的期刊《cell》上。”主持人稍微停顿了一下，好似是看到了什么令人不可置信的东西。 不仅仅是他，身侧刚刚笑得开怀的那人也僵住了。 不是要爆张教授的黑料吗？ 怎么又变成了有一个最新成果出现的报道？ 主持人的嘴角都抑制不住地上扬了！“今日我方得到消息，这个成果获得了诺贝尔奖的提名！” 啪！ 青苗兀地站了起来，连掉在地上的本子也不管了。 诺贝尔奖！ 周遭群众有些还没反应过来，有些则已经想起来了。 “拉斯克医学奖就被称为诺贝尔奖的风向标，这个诺贝尔奖就是那个诺贝尔奖？” “不可能吧！不是才有记者报道他作假吗？那些人难道判断不出来？” 众人的话语声低了下来。 外国专家判断不出来最后让一个华人获得提名？ 怎么可能！ 那就是说明，这次作假事件完全可能是假的了？ “我就知道张教授没有作假！” “我也是，那时候你们不是都说他作假吗！还是我一个人知道实情又不敢说出来，都憋在心里呢！” “你们知道的哪里有我早，我一直都是坚定地相信张教授的！” 几人纷纷不约而同地自夸起来，对于自己之前的疑问只当是随风而去，反正又没人知道! 远处角落里还坐着上次的几个大学生。 板寸一脸失魂落魄，对于自己冲动的行为羞愧不已，紧紧捂住了脸生怕被别人看见。 他上次从图书馆离开后是真的有冲去张教授实验室的！这次来图书馆也是有一份作业需要一些资料只有这里有。 小卷毛安慰他，“别怕，反正上次他也没有记住你。你没有那么重要。” 板寸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你能不能不说话!” 95.全息网游NPC（三）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青苗听了这话, 还有些哭笑不得。他以为自己上面还有上司, 青苗也没戳破。 “好吧！我同意了！”青苗能看出他眼里对知识的渴望，对改变命运的渴望。青苗也曾有过这些, 能感同身受, 更想帮助他了。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坚持与道义, 她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谢谢, 谢谢你啊大妹子！”赵胜天高兴地嘴角咧到了耳边，一手抱着书，一手猛地锤了一下柜台，听得青苗嘴角一抽一抽的。这得亏学校柜台质量好，不然裂条缝她哪里修去…… 赵胜天在裤子上擦擦手，心疼地掏出一张大团结和一张两元纸币递给青苗。青苗看着那有力的手，小心翼翼地接过，拿出本子进行登记。那一笔一划都像是落实在了赵胜天的心里，让他平静下来。 登记完，青苗又拿出一张卡给赵胜天。“这就是你的借阅卡了, 请好好保管，每次借书还书都要出示。” 赵胜天感激地接过卡, 又是连声道谢, 然后才抱着怀里的书回家了。 青苗拿出刚刚登记的本子, 看了一遍又一遍。就在刚刚, 她和这个时空的人有了第一次接触！她帮助一个八十年代的工人得到了一本生物书和一本练习题。 她不知道对方原本的命运里能否考上大学, 但是现在她悄然改变了一点点。这种感觉让青苗有些激动地坐立不安, 心潮澎湃, 她在大厅里走来走去，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回味刚刚的场景。 她再温和一点会不会更好？还是说要公事公办一点？ 唉。她大概是上瘾了。 把图书馆当作自己的终身事业奋斗也不错。 今天只是一个想考大学的工人，明天也许是一个教授，后天可能还有更厉害的人物！ 一本生物书算什么？ 她这里的书还有科技类、经济管理类、历史类…… 仿佛是想到了未来图书馆繁盛的样子，青苗就像安上了一个马达，踮着脚蹦蹦跳跳得毫不停歇。 青苗不曾想到，她今天这小小的举动就像是一只异时空的蝴蝶扇动了翅膀，最终却在本时空引发了轰动一时的盛况。 万事不愁，青苗也有心情坐下来慢慢地看两本书，消磨一下时光。 如此过了几天，却有人找上了门。 “大姐，你这书是假的吧？”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找上门来，把那本生物书拍在前台，震得笔筒里的笔都掉出来几支！ 那少年长着一副桃花眼，此刻眉眼上挑，嘴角上勾，手掌撑在前台上，漫不经心地看向她，一副讽刺的样子。 “我的书怎么可能是假的！”越青苗不乐意了，站起来理直气壮地反驳。 这可是人教版教材！经过多年验证的！里面的知识绝对没有问题！ “我也是高中生！我们学校的教材可是和你这不一样！你还想用它来骗我表哥？我表哥人傻不跟你计较，我却不能任他被你这么骗了！”宋明河气恼不已，抬起手就对着越青苗指指点点。他表哥真是个傻子！他就有书，怎么不来找他借，要来这个破图书馆借！还这么贵，肯定是又给人骗了！ “跟你们学校教材不一样就一定是假的了？我还说你们教材不合格呢！你倒是说一说，哪些你们教材有的知识这本书没有！” 越青苗一把拍开他的手臂，冷笑着回答。 宋明河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他恼羞成怒道，“有倒是有，你这书后面还加了那么多异想天开的内容！谁知道是不是假的！” “你不认识就是假的了？我这还是最新版的专家教材呢！这里面知识绝对是真的！我敢打包票！” 青苗居高临下地看着宋明河，双目闪现着冷厉的光芒，嘴唇紧抿，神情冷淡。 昨天她还沉浸在助人为乐的快乐中，怎么今天就有人来找茬？看她是好惹的不成？吵架这种事，要的就是一个气势！高中生物教材里都是基础内容，她有什么不敢说的！ 宋明河无话可说，他可没办法证明后面那些都是假的。 “你说打包票是吧？你能保证我表哥生物考高分？我哥考大学可是要脱产考的，考不过工作又丢了你负责？”宋明河那里说不过她，干脆从这里入手。 “我可不能保证他生物就一定能考高分！这还得看他自己的记忆能力、理解能力。不过这本书的前面一部分看透了，习题也认真做了，考及格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到时候他要是没考上大学又丢了工作，我能给他一份这个图书馆的工作！” 越青苗夸下海口，丝毫不怵。笑话，怎么可能考不过！ 宋明河打量了她两眼，脸色稍霁，站好身子，冷冷地看着她，“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青苗也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决心气死少年。 “哼！”少年冷哼一声，拿起书转身就要向外面走去，肩膀紧绷成一条直线，可见气还没消完。 “等等，这样看无论你哥考没考上大学都是我吃亏啊！你不该有一点表示吗？” 少年停下脚步，皱眉望着她，“我要表示什么是你要证明你的书是对的。” 哎呦！这小孩会说话啊！ 青苗都要被他这话气笑了，她走过去，亲自拦在少年面前，一手使巧劲按住他单薄的肩膀，“我的书不需要靠你哥来证明，他愿意借就借，不愿意借算了！我可没强买强卖！不过你污蔑我这里的书是假的这账总该算一算吧？” 少年被青苗说的涨红了脸，他一向住在城里专心读书，凭借他那张嘴也没谁去招惹他，这回可算是遇上一个硬茬子了！ “你要怎么算？” “要是看了我的书你哥生物顺利及格，你就必须对我道歉！” “道歉就道歉！那也得你的书质量过关才行！”少年气恼不已，他来算帐的怎么现在反而变成这样了！ 他狠狠地瞪了青苗一眼，向门口跑去。 “我这里书可齐全啦！有空过来看书啊！”越青苗对着他的背影还不忘打个广告喊一句，气他一下。 少年脚步一顿，回都没回头，大步向前踏去，只是那脚步在这大厅里越发大声，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越青苗在前台看着笑得乐不可支，几乎弯腰蹲到地上去了。 小屁孩！跟她斗！ “妹子？你这里有没有讲怎么管理店铺一类的书啊？” 青苗回头一看，又进来一个男人，穿着不打眼，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大吃一惊。 先富起来的人？ “有啊！” 宋明河回到表哥家里把书还给他，脸色阴沉。 赵胜天刚刚回到家里，见表弟真的去找人家了，颇有些恼火。只是这小子毕竟是为了他好，他也说不出重话来 ，只好沉默的接过书，继续抄写。 “你抄这书干嘛？后面都没有验证呢！”宋明河越看越觉得这书碍眼，尤其是那个图书馆管理员还敢这样跟他说话！ 他一口气堵在心里上不来下不去。即使知道对于表哥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心里还是像塞了太多红薯一样，烧得慌。 赵胜天一向很体谅这个表弟，这回却对他的自作主张很不满意，闷声闷气道，“你检查过了，书前面的内容和你们教材不是差不多吗！我人笨，多抄几遍练习一下才记得住。” “那你怎么不抄我的课本？”宋明河还想再较劲儿，他就是看那课本不爽。 “你也要用书啊！我能借到，就不打扰你了。”赵胜天到底念着旧情，也不好跟一个小孩子计较，终究没有说出什么严厉的话，主动放下身段哄他。 两家其实隔得还比较远，也就是现在周末，宋明河听说他借了这么贵的一本书才过来看看。平日里宋明河上课也要用书，怎么能借给赵胜天呢？ 宋明河被哄好了，别过脸，别别扭扭地说着刚刚去找越青苗的结果。 “……反正，你不用太担心。要么考上大学，要么在她那图书馆工作，我看她那里清闲的很！” 宋明河没敢说要是赵胜天考生物及格了他必须去道歉，那多尴尬啊！反正还了书他不去就行了。 赵胜天在心里叹了口气。麻烦别人那么多，到时候一定得好好道歉了！他搁置下笔，有些想拒绝“我这都还在工作呢！” 宋明河瞪大眼睛地看着赵胜天，“你不会以为每天工作空隙看看书就能考上大学吧？不说这时间够不够，就说你们工厂主任，知道你要去考大学能不给你小鞋穿？” 这年头想考大学的人可多了，可是准备考大学一定会影响工作的。每个单位就那么几个停薪留职的名额，凭什么给你啊？ 要考，就把岗位空出来吧！ 赵胜天为难地看着宋明河，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是对的，宋明河都是为他好。但是他这样逼迫人家小姑娘真是…… 罢了罢了，到时候他押着宋明河上门道歉。离高考也不算太久了，现在还是先不要告诉他，免得又惹出什么事来。 最后，赵胜天心情复杂地道了谢。“谢谢你，明河。” 他心累啊！ “那你就好好学！给我考上一个好大学！” “嗯。”赵胜天勉强地笑了笑。 “笑笑笑，整天就知道傻笑!”宋明河撇嘴，放下水杯，拿起自己的书包往身后一抡，侧身看着赵胜天。 96.全息网游NPC（四）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可是大火烧了一天一夜还没有烧完, 街上那沥青的路面都融化了不少。 爷爷忍不住了, 趁着凌晨人少，带着父亲和大伯冲进去抢救了几箱书回来。奶奶想大骂他一顿, 看着爷爷开心的样子最后还是算了。 他们找了个地方把书都埋了起来。 一家人的房子在那十年并没有保住，他们最后直接搬到了乡下去避难。 乡里乡亲关系都还不错, 日子一下子就清净了，虽然穷苦了不少，过得也还行。 吴知的大伯和父亲在乡里直接做了教书匠, 平平淡淡地过了这十年。就在这十年里，吴知出生了。乡下生育危险大，吴知活了下来, 母亲却因为种种原因去世了。 他的名字是父亲取的，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知是知识的知, 学无止境，要不断更新自己的知识，同时和姓连在一起, 告戒他要虚心。 等到那十年过去，爷爷以为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嚷嚷着要把书挖出来。 这时候, 本来就很值钱的书变得更值钱了，看着一家□□口人就住在这么一个小破房子里, 大伯不禁提议到, “父亲, 我们卖一部分书补贴家用吧！” 卖书？ 大伯这可算是捅着马蜂窝了！ 老爷子那么艰难的时候都想办法留下了书，现在日子不就是穷了点吗？他这个儿子是不能工作了还是怎么着？整天就盯着他的书！ 吴知爷爷吹胡子瞪眼就地把吴知大伯破骂了一通，严禁他卖书。 大伯好似是被气很了，离开了家，过了一段时间甚至回来把妻儿也接走了。 没了大儿子还有二儿子。一个大男人在外面能出什么事？老爷子不担心。 他又催着吴知父亲去把书取出来。 等到吴知父亲去了，最后却只悲痛地带回来几小箱的书。 爷爷开始以为是父亲偷奸耍滑，把父亲打了一顿。父亲一句话都没说，默默忍了。打到后面，爷爷好似瞬间明白了什么，整个人都灰败了下去，病倒在床上，一日不如一日。 大伯曾经回来过一次，不知和爷爷说了什么，爷爷气得更厉害了。 后来爷爷直至去世前，都没再见大伯一面。 爷爷走后，多重的打击让父亲也病倒在床上，恐怕时日无多。 奶奶急了，不就是几本书吗！等大伯再来了，奶奶说可以把书给他，只要能救活父亲就好。 父亲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遗传了爷爷的犟脾气上来，宁死也不肯把那几箱书交出来。就这么僵持着，没两天父亲也去了。 这回奶奶算是彻底讨厌上了这些书，一个好好的家庭，因为它们分崩离析！ 无知，无知，有时候无知才是福啊！那些书有什么用？ 大伯又再次过来要书，说可以出钱让吴知去城里上学，住大房子。 奶奶喊来吴知，亲自问他的意愿。 “不，这些是爷爷和父亲保下来的书。都是大伯害得他们去世的！我宁愿卖给别人也不要给大伯。我不要大房子，我只想和奶奶一起住。” 吴知倔强地不肯给，奶奶没办法，准备找找有没有人收书的。 她偶然听到邻居有说起，“城里最近多出来一家豪华的图书馆哩！私人的。我侄子在那里借书都要15元一个月，可贵了！” 吴知奶奶心动了。她琢磨着，这样一家图书馆应当是有钱收书的吧？ 去了那里以后，她颇有些失望。就那么一点钱？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在那里她也看见了一个人，裴家的少爷。 这个图书馆看起来还有一点背景啊！ 想想短时间内也难找到还有愿意收书的人了，吴知奶奶答应了下来，还把吴知也送了过去。 “奶奶的乖孙啊，你去那里住一段时间好不好？” “为什么要过去？我不想离开奶奶！”吴知依恋地拉着奶奶的衣服，不想离开。 “家里就我们俩，你大伯岂会善罢甘休？”奶奶叹了口气，一大早把书和吴知都送了过去。 那一天，吴知第一次见到自己的青苗姐姐。 她看起来年纪也不算小了，他周围这个年纪的姐姐都结婚有孩子了。 但是青苗姐姐不一样，很多地方都不一样，整个人看着感觉也不一样。他说不出来，就是觉得要更加有活力，更加明艳一些。 她还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每天早上监督他喝牛奶，带他去看书，给他讲解不会的题目…… 要是她真的是他的姐姐就好了！ 甚至是……妈妈。 他对自己的母亲没有多少印象，只见过那几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穿着一身红嫁衣的小姑娘。 要是自己的母亲还在，也会像青苗姐姐那样温柔地对他吧？ 其实他知道奶奶为什么把他送过来，因为常常在这里看书的那个男人。 可是他还是有点不喜欢他。 他对青苗姐姐不一样，和其他那些读者都不一样。 他明明应该工作了，还常常大早上地跑过来，就坐在窗边那个位置，刚好可以透过二楼中间空着的那一块地方看见一楼的前台。有时候明明他拿了几本书在桌子上，注意力却一直放在下面，书都没翻几页。 这个人到底想要干嘛？ 那天他想要拿架子顶端的一本书，这个大哥哥帮他拿了下来。想想，他也不算什么坏人吧。 等看到他正在阅读的现代诗和一旁的字帖，吴知有些明悟了。 原来是这样啊！ 他喜欢青苗姐姐，他也喜欢青苗姐姐。 忍下心里的不爽，吴知还是帮忙提醒了一下。 “青苗姐姐好像不喜欢读诗。” 这个大哥哥于是跑去拿了一本情话大全，抄了一句不知道是啥的话。等吴知在楼下看到大哥哥的那封信的时候，他简直要笑出来了！这人怎么这么傻？ 后来又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有人上门找事，大哥哥也有帮忙。这一回吴知真正地放下了心里的偏见。他要是和青苗姐姐在一起，也不是那么难接受。 接着那个蔡秘书失败了，他也就回家了。不久后，高副局长也倒了，大伯没有了靠山，他更加自由了。 可是他一直记得那一天，他在五楼看到的那些令人目眩神迷的机器。 青苗姐姐领他进去，展现给他一个奇妙的世界。 “这些机器还有什么用？” “全世界的人们可以通过它交流，学习、工作、娱乐都可以在上面进行。甚至在未来，这里面将形成第二世界，一个网络上的世界。人们可以足不出户，完成一切事情。” 网络？吴知捕捉到了这句话里的一个关键词。 “网络是什么？” “网络啊……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把每个人连接在一起的东西。” 他此后一直向着这个目标前进，把现有的计算机改造的更加轻薄，让华国最先有了局域网乃至于后面的互联网，扶持新兴互联网企业的发展…… 可是他最想展示的人却不见了。 青苗姐姐和她的图书馆一起消失了。 他不知道是时间有那么大的魔力还是什么奇妙的规则抹去了她的痕迹，不过没关系，数据会帮助他一直记得青苗姐姐的。 吴知坐在实验室里的一台电脑前，打了个招呼，“青苗姐姐。” 面前的电脑上立刻跳出来一个小人，一头半长的黑色秀发微微飘动，穿着亚麻色的长裙，一手放在身侧，一手抬起摆了摆，柔和地和他打招呼，“你好呀，小知！又见面啦！” 是啊，我们又见面了，虽然只能以这种形式…… 他的身后是一群人在欢呼，“人工智能研发出来了！” “我们成功了！” 翌年，无涯公司推出新款人工智能，大受欢迎。 青苗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街道，手里的伞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图书馆门口的花坛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狭窄的单向车道，破旧的八十年代风的房子，来来往往穿着老土衣服的人们…… 这些无一不在告诉青苗，她穿越了，而且很可能是□□十年代！ 回头一看，图书馆倒是还在。 越青苗跌跌撞撞地跑进去，想看一看还有没有其他人。 没有，没有，没有！ 自习室没有，阅览室没有，办公室没有……到处都没有人！ 这栋五层楼的图书馆，只剩下越青苗一人了。 . 这里好像真的是八十年代…… 越青苗站在二楼的落地窗边，出神地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眼尖地看到了楼下一个大叔手中的报纸，头条就写着“高考科目再增一科——生物！” 青苗清清楚楚地记得□□后才恢复高考的，这还在增加科目，应该就是八十年代没错了。 97.全息网游NPC（五）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张教授在学生中原本不算很有名，他主要工作是科研, 不负责给本科生上课。但是报纸一出, 立刻把他推上了风口浪尖。 单纯的学生实在是一个容易被煽动的群体。 看到了报纸的他们义愤填膺, 恨不得冲进张教授的实验室把他揪出来质问。 张教授在实验室里躲着，他们进不去，就找校方, 要求对张教授停职查办。 校方也很无奈，张教授的能力也是他们看重的啊！何况校方自己审查了之后发现张教授也没有作假，但是学生不信啊！ “张教授啊！你到底有没有……” 校长办公室里, 校长抬头, 用鹰隼般的锐利目光审视着张教授, 亲自问他。 说实话，张教授的资历他都是知道的, 也不相信张教授会做出来那样的事，可是那份报纸报道得有理有据, 他也不得不怀疑一下了。 张教授苦笑，“我是真没作假。这么容易被发现的事我要是做了，怎么可能能参与评选？实验室里所有资金的使用我都有记录。而我背后有没有人，您还不清楚吗？” 校长叹口气, 点头表示相信, “这倒也是。” 张教授背后要是有人，也不至于遭那十年的罪了。 说到这里,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那篇报道出来的那天, 你是不是正要送两位专家离开？” 校长口中的专家指的就是艾萨克和乔治。 张教授仔细一回想，还真是！ 报纸一出来那天他都懵了，艾萨克他们也看到了，但是了解内情的他们不以为意，还好好地安慰了一下他。 “这个时间有点巧啊……” 张教授也不是一个完全糊涂的人。 专门卡在这个时间点，对方要做什么已经一清二楚了！ 这时艾萨克他们收集完了资料正准备走，突然爆出这个消息，目的就是让他无法参加评选，还没有时间去辩驳! 校长脸色也沉了下来，能知道这个时间的，肯定是他们学校的人！自己人窝里反败坏学校名声，谁做出的这混账事？ “我会查一下是谁的。这段时间学生情绪比较激动，你暂时先避一下。省里的审查小组这两天就到了，会给你一个清白的。” 校长这话说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人家好好地做研究出了成果一下子被污蔑，他现在不仅帮不上什么大忙还要他躲起来！ 张教授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小蔡！这几天是什么回事？为什么农大都还没有什么动静？你找的资料真的没有问题？” 高副局有一点着急。这种丑闻爆出来了，农大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啊？ 要么就死死地保下他，要么就撇开关系。哪里有现在这样既不明确地死保又不撇清关系的？ 就好像这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现在记者也找过了，报道也发出去了，要是真的有什么问题……他也要晚节不保了！ “没问题！一定没有问题！”蔡秘书紧张而坚定的回答，只是这声音里有几分心虚他自己知道。 高副局握紧拳头，眼里闪现过一抹厉色。这时候再后悔已经晚了，无论其中有没有问题……他都必须迎难而上！ “小蔡，你去和那个记者说再添一把火！” 他慢慢地吐出一口气，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 “还添？” 蔡秘书抖了抖，再添就真的要闹得太大了！ 现在还只是在报纸上，在这一个圈子里传播。要是再添，那就只能上电视了！到时候万一…… “小蔡啊，你要是还有什么好的想法也可以说出来听听！”高副局语气轻柔，就像是一个关切下属的老人。但是跟着他不少日子的蔡秘书知道，这时候的高副局更可怕了！ “不敢，不敢！下属哪里想得出什么好办法了！我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蔡秘书应承几句，就溜了，留下高副局一人在办公室里默默地抽烟。整个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在暗沉天色的映衬下，透露着一股不详的征兆。 又是几天过去，重新回到冷清的图书馆忽然来了一个奇怪的人。 这是快闭馆的时候，剩下的读者们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的书，准备离开，一个今天第一次来的读者却忽然喊住了青苗。 “馆长，能开一下电视给大家看看吗？” 那台电视是在休息区放着的，不过青苗从来没见它开过，自己得到了这个图书馆后也没有开过。 这个人……想干嘛？ “馆长！原来这台电视能开吗？开了给大家看看吧！” 下面不断有人跟着起哄。青苗估计一部分是面前这人找的托，另一部分倒是真的跟风想看。 这年头电视还比较贵，不少家庭都还用不起。现在要是能有个机会看一下，大多数人都是乐意的。更何况这里的这台电视屏幕比他们见过的都大，看来报纸上说馆长有海外关系也是真的啊！ 青苗看了看眼前这个有点紧张的男人，又看了看身后拉着她袖子直摇头的阿钰，笑了笑，“想看就看看吧！不过我可不知道它也没有信号。” 青苗亲自过去把电视打开，意外的是，还真能搜寻到几个信号！其中据包括了w市本地的新闻频道。 “就看这个吧！” 那个男人紧张地要求。 青苗也没拒绝，她倒要看看这个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画面里首先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女子，操着一口纯正的播音腔。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今天是十月二十三日，星期……” 新闻开头就播报了当地的几个事件。 “老城区近日发生多次起火事件。天干物燥，请大家注意用电安全……” “昨日中心花园附近有人打架斗殴，造成1死三重伤。目前嫌疑人已被警方抓获……” 说到后面，主持人看了一眼稿子，开始念另一则新闻，“接下来让我们关注一下最近科研界的动态。两个月前，农大的张教授通过对线性虫的实验得出……” 主持人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传到耳朵里却让青苗有一瞬间的惊讶。 听到这里，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是上电视了啊！想把张教授钉在耻辱柱上！ 刚刚身侧那人头上戴着的帽子已经不能遮住他的脸，肩膀一耸一耸的，笑得十分放肆，虽然没有出声，但是谁都能看得出他那扭曲的笑容。 不过他一看就不是什么专业人士，不可能是那个高副局出手，估计也就是之前那两个教授自己找的人。想让她亲自看这个新闻，出气的成分要更多。毕竟这风险很大，成功的可能性很小。只要以上环节她有一个不答应，这出戏就上映不了了。 屏幕上一只手闪了一下，好像是主持人被临时叫停。 正在直播的节目很少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除非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紧接着一份新的稿子就被送了进来，主持人一头雾水地接过，拿着读了起来。 “张教授近日有了新成果——线性虫系谱细胞树。目前相关论文已经成功发表在国外的期刊《cell》上。”主持人稍微停顿了一下，好似是看到了什么令人不可置信的东西。 不仅仅是他，身侧刚刚笑得开怀的那人也僵住了。 不是要爆张教授的黑料吗？ 怎么又变成了有一个最新成果出现的报道？ 主持人的嘴角都抑制不住地上扬了！“今日我方得到消息，这个成果获得了诺贝尔奖的提名！” 啪！ 青苗兀地站了起来，连掉在地上的本子也不管了。 诺贝尔奖！ 周遭群众有些还没反应过来，有些则已经想起来了。 “拉斯克医学奖就被称为诺贝尔奖的风向标，这个诺贝尔奖就是那个诺贝尔奖？” “不可能吧！不是才有记者报道他作假吗？那些人难道判断不出来？” 众人的话语声低了下来。 外国专家判断不出来最后让一个华人获得提名？ 怎么可能！ 那就是说明，这次作假事件完全可能是假的了？ “我就知道张教授没有作假！” “我也是，那时候你们不是都说他作假吗！还是我一个人知道实情又不敢说出来，都憋在心里呢！” “你们知道的哪里有我早，我一直都是坚定地相信张教授的！” 几人纷纷不约而同地自夸起来，对于自己之前的疑问只当是随风而去，反正又没人知道! 远处角落里还坐着上次的几个大学生。 板寸一脸失魂落魄，对于自己冲动的行为羞愧不已，紧紧捂住了脸生怕被别人看见。 他上次从图书馆离开后是真的有冲去张教授实验室的！这次来图书馆也是有一份作业需要一些资料只有这里有。 小卷毛安慰他，“别怕，反正上次他也没有记住你。你没有那么重要。” 98.全息网游NPC（六）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张教授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个劲儿地拉着他的手感谢。 “不敢当，我也是为了我自己罢了。” 这话怎么说？ 在场众人一愣。孟国强的行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冤大头，无偿捐钱给一个不确定能成功的实验室，既没要实验室可能出的成果专利也没要求必须研究哪个方向或者研究到哪个程度。这不算冤大头还有谁算？ “您的成果出来了的话……我听说是有助于癌症和糖尿病？”孟国强稍微解释了一下。 青苗明白了。 的确, 细胞的程序性死亡原理后来还诞生了一个负氧离子治糖尿病的辅助疗法, 青苗因为奶奶也有糖尿病而关注过它。 《程序性细胞死亡理论》认为，人体细胞的健康是靠正负离子的平衡来维持。正离子多, 细胞膜会变厚。一方面糖等营养物质不能进入细胞转换为其他能量, 停留在血液中形成糖尿病, 另一方面细胞内的废物难以排出，会造成细胞病变。负离子与之相反，它使细胞膜变得更通透，利于营养吸收等等。 不知道孟国强是不是也看到那本书了, 希望能早一点以此制药，才在这关键时刻帮了一个大忙。 “既然是这样，我就更有义务早一点做完实验了。”张教授再次感谢一番孟国强，承诺早日完成。 几人一走，图书馆再次恢复到安安静静的状态。 吴知在中文阅览室找书看，踮着脚半天够不到一本书, 旁边书桌前坐着的裴鹏飞干脆起身帮他拿了下来。 “谢谢哥哥。”吴知看了看他, 道了个谢。 他知道这个哥哥盯着他看好一会儿了。 裴鹏飞自从今天看吴知从楼上下来, 心里就不禁开始胡思乱想。 他今天却没去政治军事类书籍那里, 反而是绕到文学这一块儿, 先是找了一本庞中华硬笔字帖, 然后又拿了《诗经》、《现代诗选集》等书，准备好好研究一下。但是这一会儿早上拿的字帖、现代诗选集什么的完全看不进去。 他放弃似的在心里感叹一下，还是遵从自己的心意坐到吴知对面。 硬朗的面孔努力展现出一个笑容，他放轻声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吴知。”吴知看在他刚刚帮了自己的份上，还是回答了。 裴鹏飞皱眉，这个姓说明不了什么…… “你和青苗是……” 吴知一眼就看到了裴鹏飞刚刚桌子上摆着的字帖，心里有几分明了。 在这个以书信为主要交流方式的年代，写得一手好字非常重要，尤其是对于渴望爱情的年轻人来说。 有个笑话你可能不相信，庞中华的硬笔字帖是这时候最畅销的书籍！ 有多畅销呢？出版社才印出来的二十万册两个月就销售一空，全年的年销量高达百万册！各地电视台还会播放庞中华的硬笔书法讲座，反复播放。 但是，恋爱这种事情光问他有什么用？ “奶奶有事，暂时把我拜托在青苗姐姐这里一段时间。” 嗯，喊姐姐的话应该没事了。 裴鹏飞面色和缓了许多，“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 吴知点点头，看了那本字帖两眼，心里却想，你连自己的事情都还没弄清楚呢！即使就认识了这么几个小时，他也知道青苗姐姐不是那种对诗歌狂热的人啊！ 楼下青苗今天倒是迎来了两个新读者。 她抬头一看，是一位头发半白但是精神抖擞的老人和一个稍微年轻一些的中年男人。他们笑眯眯的，就像是以前清晨能在广场上看到的打太极的老大爷，慈祥又可亲。 “同志，你好。”老大爷温和地先和青苗打了个招呼。 青苗之前不是被喊妹子就是被喊丫头，在要不就是喊名字了，还真没体会过这个特色称呼。这回也算是体验一下这个时代特色了！ “您好。我们这里是私人图书馆，各类书籍应有尽有，不知道您想找什么书呢？” “我们想先看看可以吗？”中年男人好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书，青苗也没拦着。 “可以的，书架上有标示各类书籍。一楼是期刊杂志，二楼是……” 青苗目送着两人用似慢实快的步伐急匆匆地走进了期刊阅读室。她这里价格着实不便宜，他们想看一看有什么书也是可以理解的。 说道这里，青苗就开始考虑一个问题。她要不要降价？ 图书馆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那么多就有超越当前时代价值的书就这么放着没人看她心痛啊！ 这段时间来的人这么少，她完全可以猜到是因为价格太贵的原因。一本书可能才几毛钱，她这里借一天都是一毛，还要一大笔押金，真是没几个人借的起。 不，应该说家境稍微困难一点的人借不起，借得起的完全可以自己去买书。 加上没有打广告宣传，她这里书好又有几个人知道呢？ 这会儿青苗的心态已经和刚刚来到这个时代时不一样了。 那一会儿她怕被发现，不敢让太多人来看书。 现在她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当她对图书馆的掌控能力变强，明白图书馆已经足够保护她时，她想要更多的读者，想要能传承这些珍贵的知识，想要更多人能够读书！ 知识，一直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她并没有独占的想法，这没有意义。 她现在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图书馆限制她出去，大概是怕人心经不起考验吧！ 一个人如果掌握有这么珍贵的财富，谁能保证他不会想独占呢？ 跨时代的技术，跨时代的政策，跨时代的文学作品……这些东西任何一个拿出去都会让人疯狂！ 要想避免，大概就是，自己完全不能出去享受吧！ 李教授和王教授跑进了期刊阅览室，期待地翻找着之前张教授他们可能借阅过的资料。 “这么多……”当他们看到时，眼前是数不胜数的期刊。 虽然没有到出现创刊号的那个程度，但是近几十年的都有！ “老李啊！我们要是能把这些翻译过来，国内期刊岂不是随便上”王教授心满意足地看着眼前的期刊，只觉得是一座金山！ 这年头评教授评职称看什么？ 看论文啊！有在顶级期刊上发表过论文，绝对能评上！ 当然，他们心里想的顶级论文不是《nature》一类的国际顶级期刊，而是国内的。这年头，能写出可以投到国外期刊论文的教授还挺少的。 李教授听到这个有些刺耳的称呼心里梗了一下，面上还是没表现出来。 他是看不上王教授这一点的，眼皮子浅！ 看见这些期刊你就只能想到这一点？ 他反正是不信张教授真能做出什么来！更大的可能性是……这里有论文可以让张教授他们抄！ “这家图书馆看来是是挺有实力的，上个月的期刊现在就有了！”李教授的话语饱含深意，可惜王教授完全听不出来。 “是啊，我们要是翻译了肯定是国内最先翻译的，不会和别人撞了！”王教授还在沾沾自喜，满脑子都是国内的各种期刊。到时候看他投了论文那个期刊还敢拒稿！凡是以前拒过他稿的期刊他就不投了！让其他期刊沾沾光！ 傻子！ “听说张教授是准备投到国外的。”李教授原先慈祥的面孔暗淡下来，渐渐扭曲，笑容看着就让人心里发寒。投到国外？多半也是抄的吧！听说国外地广人稀，应该跟国内一样交流不便，倒时候稍作修改再随便投一家小的期刊还不是有成功的可能性？ 王教授一愣，“我们翻译还行，投国外的话英文写作上会不会……”他以为李教授也是想投国外，吞吞吐吐地规劝道。 说实话，他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的。他们又没出国留过学，学的都是哑巴英语，翻译一下自己专业的论文还勉强可以，要是投稿出去的话……他可写不出来规范的论文。 李教授瞥了他一眼，压下怒火。 这人怎么这个年纪了还是个傻子？ 算了，投稿还是自己来吧，不过另一件事倒是可以利用一下他。 “这个图书馆要是就这么开放着，岂不是谁都能来看这些期刊了？”李教授像是恶魔一般，诱导着王教授说出他想听的话。 “是啊，那我们怎么办？”王教授一愣，这倒是！要是不止他们能看到这些期刊，那岂不是多了许多竞争者？ 李教授开心地笑了，满脸的褶子每道沟壑里都写着不怀好意。他对王教授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我们可以这样做！这家图书馆是私人图书馆……” 数不清的飞行器在头顶盘旋，三维立体的交通网络仿佛一道道光路。一架糖果形状的飞行器从青苗的窗边擦过，惊得青苗连连后退，随即它一头撞进了光路，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其中，化作了一颗流星。紧随其后的是一个机械的声音，“gds-qes970号飞船低空低速驾驶，违反空中交通条例，请立刻降落，请立刻降落！” 99.全息网游NPC（七）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青苗没有注意到, 不只是农民, 国企退休的技工也不少。他们都是来看一些工业相关书籍。 这, 其实就是乡镇企业崛起的要素之一。 乡镇企业是农村权力渐渐放开后飞速崛起的。他们利用城市退休的二代机器, 国企退休后想继续发光发热的技工和农村剩余劳动力来生产人们生活中供应不足的产品。 国内人多地少导致的矛盾一直是一个难题, 此时还未放开流通的城乡二元结构使农村剩余劳动力难以在城市立足, 而农业长期哺育工业更是使农民收入较低。这些因素导致农村有大量的剩余劳动力。 在过去的三十年里，一直是农业哺育工业, 昂贵的城市产品和低廉的农产品之间形成了巨大的剪刀差，给城市工业化提供了原始积累。同时优先发展重工业的目标也使得人民生活水平较为低下, 因为轻工业才能提供人们衣食住行中需要的大部分东西，于是凭票供应一直持续到了八十年代。这就提供了巨大的市场。 改革开放后国家方针政策调整, 开始优先发展轻工业, 工业也开始反哺农业。改革开放还有对社队工业发展意见的政策出台。这些是足够的政策支持。 最后，一些国企退休的技工想继续发光发热, 加上生产这些初级产品的技术也不算太难，这就有了技术支持。 足够的人力、技术、市场，还有合适的政策，乡镇企业以那位改革的总设计师都没有料到速度异军突起了。 当然, 这都是后话了，不了解这段历史的青苗自然也不知道原因。不过她的图书馆倒是在她无意识之际给还在摸索的农民提供了一些帮助。企业如何管理，要用什么机器，怎么使用…… 李教授他们的后招来的比青苗想象的要快。 才过去了两周, 他们再次登门, 还带着一个带着金丝边眼睛的男人。 他们一进来就直奔前台, 见到如此多的人虽热稍感意外，却丝毫不怵。王教授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李教授虽然面色紧绷，但是眼里还是闪过几分自得，而那个金丝边眼镜一股公事公办的表情，说出来的话却要气死人。 “我是文化局的蔡文长。我们接到群众举报，你们图书馆涉嫌无证经营。” 无证经营？ 青苗回头看着那张挂在背后墙上的证件只觉得好笑。她抬起自己的手指指向那张证件，不可思议地问，“这是无证经营” 青苗这两周该做的准备都做好了。说她投机倒把，她干脆不收费了。说她无证经营？她已经准备好了证件！ 金丝边眼镜对此视若无睹，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他伸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淡淡道“此为不合格证件。” 不合格？ 都没拿下来看一眼就不合格？ 现在图书馆的人多了起来，他们对峙的状态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周围的读者都竖起耳朵睁大眼睛观望着事件的后续发展。 青苗这会儿是真的笑了，嘲讽地笑绽放在她的脸上，“你不仔细看看？” 金丝边眼镜还是无动于衷，甚至有些不耐烦了，他皱了皱眉，说，“没有必要。我说不合格，就是不合格了。” 说实话，要不是现在他们是站在对里面，青苗简直要佩服这个人了。滥用职权能说的这么理所当然丝毫不惧也是一种本事。 当然，青苗并不担心，她也还有后手。只是这会儿需要拖延一下时间。 她眯起眼睛接着问道，“你也不怕败坏你们文化局名声？我这证件可是正正经经的合格证件，你们文化局自己盖的章。怎么才过多久就跑过来跟我说这不合格了？是想敲诈一笔？还是想……” 青苗的话还没说完，一旁听着的读者都有些忍不住了。 “这当官的整天就只知道干这样的事！” “好大的威风！还有没有王法了！” 金丝边眼镜稍微放大了声音，“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证件不合格按规定必须关闭经营场所，并且上交相关物品……” “什么！他想关了这个图书馆？” “还要上交相关物品！这是说要把这里的图书都没收了吗？” “那我们还怎么看书？本来图书馆就少！现在其他地方还都缺书……” 群情一时间激愤起来，大家原本的窃窃私语声已经嘈杂的让这里像是一个菜市场了，楼上安静看书的人都被吸引出来，担心地站在楼上看着。 青苗倒不是很意外。 她知道，如果那王教授李教授的目标是独占她的图书馆的话，他们是绝对不会让她随便罚一点款就行了的。 吴知和裴鹏飞也在楼上站着。吴知担心地摇了摇裴鹏飞的手臂，“大哥哥，下面那个人是谁啊？青苗姐姐不会有事吧？” 裴鹏飞眼里透出担心的目光，他的手指动了动，克制住现在就下去的想法，说，“那个人是文化局副局长的秘书，王教授好像和副局长有一点关系。”说完，像是觉得太冷硬，他又加了一句，“最后会没事的。” 副局长！ 吴知眼里闪过意外与恐惧，身体都轻微抖了一下。不会是…… “副局长是姓高吗？” 他蹙眉犹犹豫豫地问了出来，在心里期望着一个否定的回答。 裴鹏飞注意力一直在下面，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只是听到了口头上无意识地应答了两句，“嗯，高副局长。” 高副局长！ 吴知像被烫到了一般瞬间松开了拉着裴鹏飞的手。 怎么办？ 怎么又是他！ 是不是他给青苗姐姐带来了麻烦？ 手中温热的触感消失，裴鹏飞回过神来就看到吴知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整个人哭丧着脸，像是刚刚被暴风雨袭击后的一朵小花。 他叹了口气，说，“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真的不用那么担心，还有我呢！” 小屁孩儿一个，整天担心来担心去都在操心什么？ 他摇摇头，主动拉住吴知的手，“走吧，到了我们出场的时候了。” 楼下，青苗只能勉强保持冷静，看到楼梯上下来的人顿时眼前一亮。 “蔡秘书，你说那证件不合格就不合格，那我要是说它合格了呢！” 众人抬首望去，一个身姿笔挺的男人牵着一个孩子从楼上走下。 哒！哒！哒！ 清脆的声音仿佛踏在了蔡文长的心上。 他脸色一变，瞬间阴沉了下来。 王教授期望地看着蔡文长，希望他能立刻怼回去，蔡文长却出乎他意料的扬起一个笑脸。 “裴公子，这事你不要插手比较好。” 裴鹏飞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蔡文长身后的两个教授，“他们想插手都插手了，我难道不能插手？” 蔡文长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裴家的人想插手他还真管不了什么。 “您说笑了。” 不过裴鹏飞也不是裴家的家主，回去了高副局想管……也不是没有办法。罢了，不差这一天。 权衡好利弊，蔡文长就打算原个场就走。 他再次伸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说，“裴公子既然决心插手了，我也阻止不了。不过之后嘛……” “之后也不是你们该管的！”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插了进来。 青苗回头一看，是张教授！ 张教授迈着老胳膊老腿，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外国人。 外国人？ 稀奇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放到了外国人身上，像是第一次看见大熊猫一样稀奇。不少人还惊讶地叫了出来。 “那个人是黄毛！” “这个是红毛！” 张教授稍微介绍了一下，“这两位是拉斯克医学奖专业评选团队的成员，我带他们来看一下对细胞程序性死亡原理提供了重大帮助的图书馆。如果你们非要一意孤行地关闭这个图书馆，耽误了奖项的评选……这就上升到外交事件了！” 众人皆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拉斯克医学奖是什么奖他们不知道，但是既然有外国人前来评选，还这么严格地连参考资料的图书馆也要看一下……应该很厉害吧？ 张教授虽然有夸大其词的嫌疑，但是说的也不是完全错误。 拉斯克医学奖是生理学和医学领域仅次于诺贝尔奖的一项大奖，它甚至被看作诺贝尔奖的风向标，就像电影界金球奖是奥斯卡奖的风向标一样。 它的评选过程被认为是公正、预知、正直的典范。它不需要候选人自己申请，而是由专业的评选团队搜寻各个领域候选人提名参选，由国际杰出科学家组成专业的评委会评选，过程系统、详尽、公平。而为了参选，评选团队会审核大量实质的证明材料来确保真实性与质量。 毫无疑问，张教授今年被选中了，有一定可能获奖。 这时候的国家太需要有人能在国际上发声了！需要有人能证明自己！哪怕是最后没能获奖，获得提名也算是一种荣耀了。 如果因为蔡秘书的阻挠使张教授不能参与评选，这涉及到外国人和国家的名誉，张教授闹上去这还真就是一个外交事件了！ 青苗心中酸涩，轻声开口询问。 “接着？我有什么好接着的？这个不是已经做完了吗？你看人家都发表论文了……”说着说着，张教授的声音越来越小，陷入了沉思。 他刚刚看的是布雷内七四年发表的论文。 100.全息网游NPC（八）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好厉害！” 他们学校在省城, 师资力量颇为不错, 这才有不少高分。像是一些农村地区, 可能全班都剃了光头, 全校也就寥寥几个考上的。 “明河！你有513分！肯定能上重本啦！” “要是我也有这么高的分就好了！” “你想得美！” 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宋明河连忙挤进去, 一眼就看到排在前二十的自己的名字。他眼前一亮，想要故作老成绷住的面孔还是不自觉地笑了，一双桃花眼笑成一弯月牙。 他搭手在刚刚喊话的同学肩上, 眉飞色舞地问道, “老子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 大爷你最厉害行了吧？” 众人一副受够了他的样子，纷纷翻了个白眼。 宋明河的虚荣心得到满足, 大摇大摆地退了出去, 要去找赵胜天问成绩。 这时候都是考完先估分报志愿然后再出成绩的。宋明河之前报了省重点w大学的志愿，这会儿再一看成绩，一点问题都没有。 “表哥！你怎么样？” 本来笑嘻嘻过去的宋明河一眼就看到了赵胜天沉思的脸, 心里不禁揣揣不安。说起来他表哥那十年也没能好好上学, 如今工作了几年再补习肯定没有他学习的效率高，成绩差一点很正常，如今能不能考上志愿的大学可能也难说…… “明河。”赵胜天开口喊了他的名字。 “哎！表哥你要是没考上也别担心，还可以再读一年书明年……” “我应该能上农大。”说完，赵胜天皱了皱眉, 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我的生物满分, 有一位教授想见我一面。” “什么？！！” 越青苗这会儿也在关注高考成绩。无论考不考得上，赵胜天和宋明河应该都会来见她一面。道歉，或者是留下来工作。 她拿起一套新打印好的习题册放入柜台旁边的书架，那上面都是打印本，其中颇有一些是经济管理类书籍的习题。嗯，就是上次问经管类书籍的男人来借的。青苗记得他的名字是……孟国强？ 青苗前二十年的人生中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但是从这两个月接触的感觉来看，此人不富起来简直没有天理！ 在别人都还只是艰难地靠诚信与敏锐的嗅觉做小本生意时，他没有动手，却已经开始学习相关理论了！ 这个年代要靠做生意富起来，首先要能抓住时机，敢于发展！然后要有一定本领，能顺利发展下去。 现在是八一年，并不是一个开始做生意的好时机。此时经济还没有完全放开，在能否私人贩卖商品、能否雇人等问题上都还存有疑虑。一旦做大了，更大的可能性是被抓起来。这十来年比较惨的一个典型案例就是傻子瓜子。靠诚信经营和不怕被抓的勇气，年广久在八、九十年代就成为了百万富翁，但是他也三次入狱。即使上面说要更放开，支持个体户发展，但是下面还是会卡住，加上群众因贫富差距过大而举报，他的产业发展艰难。 再过几年放得更开了，才是一个好时机。而当别人那会儿因为缺少知识而发展艰难时，孟国强将因为这些经典教材上的理论知识发展的更顺利！ “今天有新的题吗？”正想着，孟国强就来了。 青苗把刚刚放上去的一本习题递给他，好奇地问，“经济学原理你看完了？” “嗯，内容很通俗易懂。”孟国强接过书，轻描淡写地说着，慢悠悠地回到座位，翘起一个二郎腿坐下。 看来，能成功的最大因素，还是他在经济上的超高天赋啊！ 当然，这也离不开她的支持。这年头国内根本找不到曼昆的经济学原理，这本世界各国高校都用的经济学入门教材。不过这书后世已经很常见了，图书馆自然是有的。 不过为什么孟国强这个名字一点也不出名呢？ 青苗左思右想也没想起哪个大公司创始人是叫这个名字的。 “你放开我！放开我！”隐隐约约的叫喊声传进来，把图书馆内几个读者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大门口，只见赵胜天一脸尴尬地拖着宋明河进来，进门前不忘捂住他的嘴以免吵到别人。刚刚宋明河死活不肯过来，他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地直接把人拖了过来。 “妹子！这个，真抱歉啊！明河他……”赵胜天实在是说不出他年纪小、不是故意的话。 青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成绩出来了？多少啊？” “生物满分。多亏了那套书。”赵胜天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地半低下头颅，手里还不忘抓紧一直在挣扎的赵胜天。 青苗对这个结果倒是没什么意外的，她的目光落在了宋明河身上，不怀好意地勾起唇角。 “那么，你是不是该道歉了？” “应该的，应该的！明河，给人家道个歉！”赵胜天双手使劲儿晃了晃，不让宋明河再自欺欺人。 宋明河一路上只觉得极为丢脸，用袖子往脸上一档，生怕谁看见他了。这回儿青苗那针刺般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他立刻炸了！ “我不道歉！” 宋明河一边架起胳膊横冲直撞地要掰开赵胜天的手，一边双目狠狠地瞪着越青苗，脚下还不忘蹬地借力。 凭什么啊？这又不是什么大错！他本来考完试都忘了，他哥居然还亲自把他拉过来道歉！人家又没找上门，上赶着倒什么歉啊！ “愿赌服输。”越青苗一步步靠近，吐出了这四个字。 怎么，污蔑的时候敢大放厥词，现在就不敢说了 宋明河气急了，甚至想过飞起一脚踢过去，最后看面前是个女人，还是咬咬牙忍了。 “不要敢做不敢当，让人看不起！”青苗接着的一句话仿佛是火上浇油一般，让宋明河的怒火燃烧得更旺了！ 他不是不敢，只是他哥怎么这么偏心这女人道歉也不用在这大庭广众下道歉吧！找个安静无人的地方不好吗？要他现在道歉，没门！ 宋明河动作加剧，赵胜天一个不慎竟然让他挣脱开来！宋明河一咬牙，竟然冲过来狠狠地推了一把越青苗开始往外面跑！ 他健步如飞，赵胜天还没反应过来宋明河就已经跑到大门口了！ “哎呦！”痛苦地□□声响起，一个刚刚出现在门口的身影顿时向后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老人就要摔倒的那一刻身侧的年轻男子眼疾手快，一手发力扶住老人，另一边大手一拉一捞一下子就把宋明河捞了过来！ 这男人眉目冷峻，颇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眼角的一道伤疤更添几分凶残，一眼瞪去直让人心都凉半截！ “呼……呼……” 宋明河这会儿终于冷静了，连喘气声都不敢太大，噤若寒蝉地呆在那里，心跳得像是刚刚从死亡深渊里爬了上来。 那男人一手像提着小鸡仔一样提起宋明河，一手搀扶着老人慢慢地走了进来，步履坦然，神情严肃，像是走在去授勋仪式的路上，让人望而生畏。 越青苗他们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走近。 待男人走到柜台前，宋明河被一把丢在了地上，这会儿知道闯了大祸了，也不敢出声。 “这人……” 那男人一皱眉，赵胜天立刻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这是我表弟，没想到刚刚又惹祸了！老人家还好吗？” 赵胜天问的是一直低头扶腰的老人。老人看着满头白发，身体不好，赵胜天还真担心自己表弟一下子把人给撞出个好歹来了！ 只是……老人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老人揉了半天腰，又在原地晃了两下胳膊腿，发觉没大事才冷哼一声，慢慢地抬起头看一眼来人。这一眼可不得了，让他一下子惊叫出声！ “怎么是你啊！” “您！”赵胜天一见也傻了！ 这不是张教授吗！ 他前两天拿到成绩和张教授的信，昨天才跟张教授见了一面，今天怎么就又见面了！这是怎么回事？ 张教授眉头一皱，赵胜天就知道要不好。 “您是来看书的吧呃，这里的生物书可齐全了！我也是看了这里的书才考了那么高的分的！我那套听说还是著名专家编写的……”赵胜天的声音尴尬不已。他再傻也知道在他刚刚被张教授特招进农大时不能一下子就惹怒了张教授。 张教授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他急切地打断了赵胜天的话，转向青苗问道，“小姑娘，他借过的那套生物书还有吗！是哪个专家编写的？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我是农大生物学教授，想和他探讨一下问题！” 青苗沉默了半晌，无言以对。 书是二十一世纪的专家编撰的啊！ 她到哪里给张教授找联系方式去？ 在场大多数人都着迷地看着这一条新闻，尽管不大理解，但是心里是高兴的。 我们国家的科学家获得诺贝尔奖提名了！ 其实目前还会来图书馆的，除了一边骂一边厚着脸皮读书的读者，还有那些一直都是只想看到被封锁的国外资料或者先进的技术方法的人。 那些随着谣言来来往往的读者青苗并不在意，她只在意后者。 如果一个人一直人云亦云，不能形成自己独立的观点看法，他想必也很难在事业上有出色的成就。只有坚定自己的看法，有自己独到的见解，理智而敏锐，才更有可能做出一番成就。 他们，才是改变世界的先锋。 等到新闻播完，刚刚那人已经不见了，不知是何时乘乱溜的。 读者们陆陆续续地开始离开，有几个人走之前多留了一下，恭喜青苗，“在您的图书馆我们才看到这么多重要的书籍，真的十分感谢您愿意把书拿出来和大家共享。现在图书馆没事了，真好。” 旁边的人深有同感，“要不是您这里的书，我家村子那边的猪都要病死了……” “是啊，我也是看了您这里的书才解决厂子里机械故障问题……” “我家小子看了那些什么计算机书籍，说以后也要考计算机专业，自己制造先进的计算机呢！” 青苗笑着回应，“能学以致用，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扪心自问，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恰巧得到了这个外挂。一开始，她也没有什么大志向，只是想着能帮忙提供多一份资料，就少一份遗憾。 她也从来不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也有过挣扎，有过困惑。 真的要对他们开放那些资料吗？可以给细节吗？但是如果不能给更先进的资料，这家图书馆除了书多一些，和这个年代其他的图书馆又有什么不同呢？ 当发现自己被图书馆本身保护着时，她选择了开放一部分。远超这个时代的资料，没有细节只有方向。被国外封锁的资料，她全都开放了。 想到张教授，青苗在内心不禁苦笑。 要不是张教授自己是引用的，她恐怕就要酿成大祸了。 但是开放这些资料她不后悔。 国内外的科技足足有两百年的差距。老一辈科学家殚精竭虑的想办法破解，熬坏了身体，在实验室葬送了青春，才有了她长大的那个二十一世纪的环境。如果她能给出一些提示，哪怕是在这些微小的方面，也能省去不知多少的辛劳。 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等着人们慢慢进步了。她只有一家小小的图书馆，能做的事情也就那么一点。 如果真的有罪孽，就让她承担吧。 她不后悔。 张教授晚上才刚把实验室的门打开一条缝，就被外面的记者包围的水泄不通。 101.全息网游NPC（九）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好吧！我同意了！”青苗能看出他眼里对知识的渴望, 对改变命运的渴望。青苗也曾有过这些, 能感同身受，更想帮助他了。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坚持与道义，她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谢谢, 谢谢你啊大妹子！”赵胜天高兴地嘴角咧到了耳边，一手抱着书，一手猛地锤了一下柜台，听得青苗嘴角一抽一抽的。这得亏学校柜台质量好, 不然裂条缝她哪里修去…… 赵胜天在裤子上擦擦手，心疼地掏出一张大团结和一张两元纸币递给青苗。青苗看着那有力的手, 小心翼翼地接过, 拿出本子进行登记。那一笔一划都像是落实在了赵胜天的心里, 让他平静下来。 登记完，青苗又拿出一张卡给赵胜天。“这就是你的借阅卡了, 请好好保管, 每次借书还书都要出示。” 赵胜天感激地接过卡，又是连声道谢，然后才抱着怀里的书回家了。 青苗拿出刚刚登记的本子，看了一遍又一遍。就在刚刚，她和这个时空的人有了第一次接触！她帮助一个八十年代的工人得到了一本生物书和一本练习题。 她不知道对方原本的命运里能否考上大学, 但是现在她悄然改变了一点点。这种感觉让青苗有些激动地坐立不安，心潮澎湃, 她在大厅里走来走去, 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回味刚刚的场景。 她再温和一点会不会更好？还是说要公事公办一点？ 唉。她大概是上瘾了。 把图书馆当作自己的终身事业奋斗也不错。 今天只是一个想考大学的工人, 明天也许是一个教授，后天可能还有更厉害的人物！ 一本生物书算什么？ 她这里的书还有科技类、经济管理类、历史类…… 仿佛是想到了未来图书馆繁盛的样子，青苗就像安上了一个马达，踮着脚蹦蹦跳跳得毫不停歇。 青苗不曾想到，她今天这小小的举动就像是一只异时空的蝴蝶扇动了翅膀，最终却在本时空引发了轰动一时的盛况。 万事不愁，青苗也有心情坐下来慢慢地看两本书，消磨一下时光。 如此过了几天，却有人找上了门。 “大姐，你这书是假的吧？”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找上门来，把那本生物书拍在前台，震得笔筒里的笔都掉出来几支！ 那少年长着一副桃花眼，此刻眉眼上挑，嘴角上勾，手掌撑在前台上，漫不经心地看向她，一副讽刺的样子。 “我的书怎么可能是假的！”越青苗不乐意了，站起来理直气壮地反驳。 这可是人教版教材！经过多年验证的！里面的知识绝对没有问题！ “我也是高中生！我们学校的教材可是和你这不一样！你还想用它来骗我表哥？我表哥人傻不跟你计较，我却不能任他被你这么骗了！”宋明河气恼不已，抬起手就对着越青苗指指点点。他表哥真是个傻子！他就有书，怎么不来找他借，要来这个破图书馆借！还这么贵，肯定是又给人骗了！ “跟你们学校教材不一样就一定是假的了？我还说你们教材不合格呢！你倒是说一说，哪些你们教材有的知识这本书没有！” 越青苗一把拍开他的手臂，冷笑着回答。 宋明河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他恼羞成怒道，“有倒是有，你这书后面还加了那么多异想天开的内容！谁知道是不是假的！” “你不认识就是假的了？我这还是最新版的专家教材呢！这里面知识绝对是真的！我敢打包票！” 青苗居高临下地看着宋明河，双目闪现着冷厉的光芒，嘴唇紧抿，神情冷淡。 昨天她还沉浸在助人为乐的快乐中，怎么今天就有人来找茬？看她是好惹的不成？吵架这种事，要的就是一个气势！高中生物教材里都是基础内容，她有什么不敢说的！ 宋明河无话可说，他可没办法证明后面那些都是假的。 “你说打包票是吧？你能保证我表哥生物考高分？我哥考大学可是要脱产考的，考不过工作又丢了你负责？”宋明河那里说不过她，干脆从这里入手。 “我可不能保证他生物就一定能考高分！这还得看他自己的记忆能力、理解能力。不过这本书的前面一部分看透了，习题也认真做了，考及格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到时候他要是没考上大学又丢了工作，我能给他一份这个图书馆的工作！” 越青苗夸下海口，丝毫不怵。笑话，怎么可能考不过！ 宋明河打量了她两眼，脸色稍霁，站好身子，冷冷地看着她，“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青苗也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决心气死少年。 “哼！”少年冷哼一声，拿起书转身就要向外面走去，肩膀紧绷成一条直线，可见气还没消完。 “等等，这样看无论你哥考没考上大学都是我吃亏啊！你不该有一点表示吗？” 少年停下脚步，皱眉望着她，“我要表示什么是你要证明你的书是对的。” 哎呦！这小孩会说话啊！ 青苗都要被他这话气笑了，她走过去，亲自拦在少年面前，一手使巧劲按住他单薄的肩膀，“我的书不需要靠你哥来证明，他愿意借就借，不愿意借算了！我可没强买强卖！不过你污蔑我这里的书是假的这账总该算一算吧？” 少年被青苗说的涨红了脸，他一向住在城里专心读书，凭借他那张嘴也没谁去招惹他，这回可算是遇上一个硬茬子了！ “你要怎么算？” “要是看了我的书你哥生物顺利及格，你就必须对我道歉！” “道歉就道歉！那也得你的书质量过关才行！”少年气恼不已，他来算帐的怎么现在反而变成这样了！ 他狠狠地瞪了青苗一眼，向门口跑去。 “我这里书可齐全啦！有空过来看书啊！”越青苗对着他的背影还不忘打个广告喊一句，气他一下。 少年脚步一顿，回都没回头，大步向前踏去，只是那脚步在这大厅里越发大声，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越青苗在前台看着笑得乐不可支，几乎弯腰蹲到地上去了。 小屁孩！跟她斗！ “妹子？你这里有没有讲怎么管理店铺一类的书啊？” 青苗回头一看，又进来一个男人，穿着不打眼，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大吃一惊。 先富起来的人？ “有啊！” 宋明河回到表哥家里把书还给他，脸色阴沉。 赵胜天刚刚回到家里，见表弟真的去找人家了，颇有些恼火。只是这小子毕竟是为了他好，他也说不出重话来 ，只好沉默的接过书，继续抄写。 “你抄这书干嘛？后面都没有验证呢！”宋明河越看越觉得这书碍眼，尤其是那个图书馆管理员还敢这样跟他说话！ 他一口气堵在心里上不来下不去。即使知道对于表哥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心里还是像塞了太多红薯一样，烧得慌。 赵胜天一向很体谅这个表弟，这回却对他的自作主张很不满意，闷声闷气道，“你检查过了，书前面的内容和你们教材不是差不多吗！我人笨，多抄几遍练习一下才记得住。” “那你怎么不抄我的课本？”宋明河还想再较劲儿，他就是看那课本不爽。 “你也要用书啊！我能借到，就不打扰你了。”赵胜天到底念着旧情，也不好跟一个小孩子计较，终究没有说出什么严厉的话，主动放下身段哄他。 两家其实隔得还比较远，也就是现在周末，宋明河听说他借了这么贵的一本书才过来看看。平日里宋明河上课也要用书，怎么能借给赵胜天呢？ 宋明河被哄好了，别过脸，别别扭扭地说着刚刚去找越青苗的结果。 “……反正，你不用太担心。要么考上大学，要么在她那图书馆工作，我看她那里清闲的很！” 宋明河没敢说要是赵胜天考生物及格了他必须去道歉，那多尴尬啊！反正还了书他不去就行了。 赵胜天在心里叹了口气。麻烦别人那么多，到时候一定得好好道歉了！他搁置下笔，有些想拒绝“我这都还在工作呢！” 宋明河瞪大眼睛地看着赵胜天，“你不会以为每天工作空隙看看书就能考上大学吧？不说这时间够不够，就说你们工厂主任，知道你要去考大学能不给你小鞋穿？” 这年头想考大学的人可多了，可是准备考大学一定会影响工作的。每个单位就那么几个停薪留职的名额，凭什么给你啊？ 要考，就把岗位空出来吧！ 赵胜天为难地看着宋明河，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是对的，宋明河都是为他好。但是他这样逼迫人家小姑娘真是…… 罢了罢了，到时候他押着宋明河上门道歉。离高考也不算太久了，现在还是先不要告诉他，免得又惹出什么事来。 最后，赵胜天心情复杂地道了谢。“谢谢你，明河。” 他心累啊！ “那你就好好学！给我考上一个好大学！” “嗯。”赵胜天勉强地笑了笑。 “笑笑笑，整天就知道傻笑!”宋明河撇嘴，放下水杯，拿起自己的书包往身后一抡，侧身看着赵胜天。 102.全息网游NPC（十）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这时候高考成绩还不像后世那样方便查询, 一般都是由教育局发到学校, 然后学校再张贴出来。理科满分690, 但是能考上400分上大学就不用担心了，450分往上甚至可以考虑国家八十八所重点大学。毕竟这一代的基础还都不怎么样, 老师们也因为之前十年的事情无心钻研学术，学生们都是这三、四年硬生生地把小学初中高中的知识补起来的。 “第一名553分！” “好厉害！” 他们学校在省城, 师资力量颇为不错, 这才有不少高分。像是一些农村地区, 可能全班都剃了光头, 全校也就寥寥几个考上的。 “明河！你有513分！肯定能上重本啦！” “要是我也有这么高的分就好了！” “你想得美！” 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宋明河连忙挤进去, 一眼就看到排在前二十的自己的名字。他眼前一亮, 想要故作老成绷住的面孔还是不自觉地笑了，一双桃花眼笑成一弯月牙。 他搭手在刚刚喊话的同学肩上，眉飞色舞地问道, “老子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 大爷你最厉害行了吧？” 众人一副受够了他的样子，纷纷翻了个白眼。 宋明河的虚荣心得到满足, 大摇大摆地退了出去，要去找赵胜天问成绩。 这时候都是考完先估分报志愿然后再出成绩的。宋明河之前报了省重点w大学的志愿, 这会儿再一看成绩，一点问题都没有。 “表哥！你怎么样？” 本来笑嘻嘻过去的宋明河一眼就看到了赵胜天沉思的脸, 心里不禁揣揣不安。说起来他表哥那十年也没能好好上学, 如今工作了几年再补习肯定没有他学习的效率高, 成绩差一点很正常，如今能不能考上志愿的大学可能也难说…… “明河。”赵胜天开口喊了他的名字。 “哎！表哥你要是没考上也别担心，还可以再读一年书明年……” “我应该能上农大。”说完，赵胜天皱了皱眉，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的生物满分，有一位教授想见我一面。” “什么？！！” 越青苗这会儿也在关注高考成绩。无论考不考得上，赵胜天和宋明河应该都会来见她一面。道歉，或者是留下来工作。 她拿起一套新打印好的习题册放入柜台旁边的书架，那上面都是打印本，其中颇有一些是经济管理类书籍的习题。嗯，就是上次问经管类书籍的男人来借的。青苗记得他的名字是……孟国强？ 青苗前二十年的人生中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但是从这两个月接触的感觉来看，此人不富起来简直没有天理！ 在别人都还只是艰难地靠诚信与敏锐的嗅觉做小本生意时，他没有动手，却已经开始学习相关理论了！ 这个年代要靠做生意富起来，首先要能抓住时机，敢于发展！然后要有一定本领，能顺利发展下去。 现在是八一年，并不是一个开始做生意的好时机。此时经济还没有完全放开，在能否私人贩卖商品、能否雇人等问题上都还存有疑虑。一旦做大了，更大的可能性是被抓起来。这十来年比较惨的一个典型案例就是傻子瓜子。靠诚信经营和不怕被抓的勇气，年广久在八、九十年代就成为了百万富翁，但是他也三次入狱。即使上面说要更放开，支持个体户发展，但是下面还是会卡住，加上群众因贫富差距过大而举报，他的产业发展艰难。 再过几年放得更开了，才是一个好时机。而当别人那会儿因为缺少知识而发展艰难时，孟国强将因为这些经典教材上的理论知识发展的更顺利！ “今天有新的题吗？”正想着，孟国强就来了。 青苗把刚刚放上去的一本习题递给他，好奇地问，“经济学原理你看完了？” “嗯，内容很通俗易懂。”孟国强接过书，轻描淡写地说着，慢悠悠地回到座位，翘起一个二郎腿坐下。 看来，能成功的最大因素，还是他在经济上的超高天赋啊！ 当然，这也离不开她的支持。这年头国内根本找不到曼昆的经济学原理，这本世界各国高校都用的经济学入门教材。不过这书后世已经很常见了，图书馆自然是有的。 不过为什么孟国强这个名字一点也不出名呢？ 青苗左思右想也没想起哪个大公司创始人是叫这个名字的。 “你放开我！放开我！”隐隐约约的叫喊声传进来，把图书馆内几个读者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大门口，只见赵胜天一脸尴尬地拖着宋明河进来，进门前不忘捂住他的嘴以免吵到别人。刚刚宋明河死活不肯过来，他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地直接把人拖了过来。 “妹子！这个，真抱歉啊！明河他……”赵胜天实在是说不出他年纪小、不是故意的话。 青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成绩出来了？多少啊？” “生物满分。多亏了那套书。”赵胜天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地半低下头颅，手里还不忘抓紧一直在挣扎的赵胜天。 青苗对这个结果倒是没什么意外的，她的目光落在了宋明河身上，不怀好意地勾起唇角。 “那么，你是不是该道歉了？” “应该的，应该的！明河，给人家道个歉！”赵胜天双手使劲儿晃了晃，不让宋明河再自欺欺人。 宋明河一路上只觉得极为丢脸，用袖子往脸上一档，生怕谁看见他了。这回儿青苗那针刺般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他立刻炸了！ “我不道歉！” 宋明河一边架起胳膊横冲直撞地要掰开赵胜天的手，一边双目狠狠地瞪着越青苗，脚下还不忘蹬地借力。 凭什么啊？这又不是什么大错！他本来考完试都忘了，他哥居然还亲自把他拉过来道歉！人家又没找上门，上赶着倒什么歉啊！ “愿赌服输。”越青苗一步步靠近，吐出了这四个字。 怎么，污蔑的时候敢大放厥词，现在就不敢说了 宋明河气急了，甚至想过飞起一脚踢过去，最后看面前是个女人，还是咬咬牙忍了。 “不要敢做不敢当，让人看不起！”青苗接着的一句话仿佛是火上浇油一般，让宋明河的怒火燃烧得更旺了！ 他不是不敢，只是他哥怎么这么偏心这女人道歉也不用在这大庭广众下道歉吧！找个安静无人的地方不好吗？要他现在道歉，没门！ 宋明河动作加剧，赵胜天一个不慎竟然让他挣脱开来！宋明河一咬牙，竟然冲过来狠狠地推了一把越青苗开始往外面跑！ 他健步如飞，赵胜天还没反应过来宋明河就已经跑到大门口了！ “哎呦！”痛苦地□□声响起，一个刚刚出现在门口的身影顿时向后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老人就要摔倒的那一刻身侧的年轻男子眼疾手快，一手发力扶住老人，另一边大手一拉一捞一下子就把宋明河捞了过来！ 这男人眉目冷峻，颇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眼角的一道伤疤更添几分凶残，一眼瞪去直让人心都凉半截！ “呼……呼……” 宋明河这会儿终于冷静了，连喘气声都不敢太大，噤若寒蝉地呆在那里，心跳得像是刚刚从死亡深渊里爬了上来。 那男人一手像提着小鸡仔一样提起宋明河，一手搀扶着老人慢慢地走了进来，步履坦然，神情严肃，像是走在去授勋仪式的路上，让人望而生畏。 越青苗他们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走近。 待男人走到柜台前，宋明河被一把丢在了地上，这会儿知道闯了大祸了，也不敢出声。 “这人……” 那男人一皱眉，赵胜天立刻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这是我表弟，没想到刚刚又惹祸了！老人家还好吗？” 赵胜天问的是一直低头扶腰的老人。老人看着满头白发，身体不好，赵胜天还真担心自己表弟一下子把人给撞出个好歹来了！ 只是……老人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老人揉了半天腰，又在原地晃了两下胳膊腿，发觉没大事才冷哼一声，慢慢地抬起头看一眼来人。这一眼可不得了，让他一下子惊叫出声！ “怎么是你啊！” “您！”赵胜天一见也傻了！ 这不是张教授吗！ 他前两天拿到成绩和张教授的信，昨天才跟张教授见了一面，今天怎么就又见面了！这是怎么回事？ 张教授眉头一皱，赵胜天就知道要不好。 “您是来看书的吧呃，这里的生物书可齐全了！我也是看了这里的书才考了那么高的分的！我那套听说还是著名专家编写的……”赵胜天的声音尴尬不已。他再傻也知道在他刚刚被张教授特招进农大时不能一下子就惹怒了张教授。 103.全息网游NPC（十一）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青苗想了想, 取消收费不仅仅是对老读者不公平, 对吴知也是。他本来就可以看那些书不是吗？ “这对你来说可能有点不公平，以后我会把电子阅览室对你开放，你可以去那里体验一下新科技。不过, 不能告诉别人, 好不好？” 吴知歪了歪脑袋, 有些不大理解。 电子阅览室！ 新科技！ 他不是很介意取消收费，他心里隐隐明白, 奶奶让他留在这里这是暂时避开一下，倒不是非要免费看完那些书。况且他们家的书本身也可能自带麻烦，青苗姐姐愿意收购也承担了一部分风险。比起收费问题，他更关心青苗姐姐口中的东西是什么。 “这些是什么？”他问了出来。 青苗拉起他软软的小手往楼上走去, “看见你就知道了。” 青苗用意念打开四楼的电子阅览室打开灯, 眼前一片奇怪的机械立刻占据了吴知的视野。 他们都有着黑色的外壳。先是一个个薄薄的板子竖立在桌面上，其中一面还可以清晰地映出人脸。这些黑色板子前面都平放着一个上面有很多按钮的长方形板子, 旁边还有一个椭圆的……球？吴知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它。桌子下面不是常见的放脚的地方, 反而有一个无柜门的小柜子，里面放了一个黑色的箱子。 “这是电脑。”青苗对吴知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一指竖放在嘴唇边轻声说，“不要说出去哦！” 因为电脑在现在的中国还是一个很稀罕的东西, 尤其是这么先进的二十一世纪的电脑。 第一代计算机早就出现了，计算机专业在中国五十年代也有了, 但那和现在人们印象中的电脑是截然不同。第一、二代计算机主要是为了计算, 而不是现在的工作和娱乐。 二十一世纪人们用的计算机, 已经是第四代计算机了。 青苗为吴知打开了电脑，交给他简单的操作。尽管因为没有网只能玩诸如扫雷和蜘蛛纸牌这样的游戏，吴知也玩得很开心，眼睛亮晶晶的，时不时回头看青苗一眼，小脸上扬起的笑容一直就没有消失过。 “我是在和这个电脑比拼吗？它有智慧？”结束了一局，吴知转过头来盯着青苗，满脸的不可思议。 “是的，不过它没有智慧，它靠的是计算。” “计算？” “没错，如果你想了解更多，可以到下面书库的计算机科学一类去看看。” 吴知用力地点了点头，继续挥动着鼠标开始他新的一轮。 青苗看着他兴奋的样子，想了想，说不定他会比马爸爸更早搞出淘宝之类的网站。虽然比马爸爸还要小，但是他可比马爸爸接触计算机要早多了——早到互联网形成之前。 不等青苗一个个地去找老读者说明，张教授下午就来了。 “青苗，我的实验成功了！” 张教授彷佛年轻了许多，走起路来大步流星，笑得像个傻子一样，暗淡的脸色重新焕发出了光彩。 “真的！恭喜！”青苗来不及收拾一下前台，连忙站起来恭喜张教授。不用她问，张教授就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这还是多亏了你给的资料啊！我从资料里看到了一张图谱，不知道是谁的猜测，但是我分析过后觉得很有可能，就一直在往这个方向尝试……现在细胞图谱绘制了出来，控制细胞死亡的基因特征也分析出来了！” 张教授还在喜气洋洋地介绍自己的成果，青苗已经瞪大了眼睛。 这是说…… 张教授把后面两个都做出来了？！ 青苗对这个成果不算了解，只记得在找论文时看到霍维茨和苏尔斯顿一个分析了基因特征，一个绘制了细胞图谱！ “教授，您写论文了吗？”青苗目瞪口呆地问张教授，心里还处于一种震撼。 一个方向，一张图谱，就能做到这个程度！ “是啊！已经写完了，就是不知道投出去人家会不会收了……”张教授有些赫然，不大好意思地开口。现在敢说往国外投论文的指不定会被嘲笑啊！他又不是名气超然的大牛！ “您投的是？”这个成果，《自然》、《细胞》、《科学》都可以试试啊！ “我投的《基因》。” 青苗记得，《基因》是布雷内投的那本期刊，在业内也算是有较大影响力的了，但是明显还比不上三大顶级期刊。 话是这么说，但是就算有成果第一次投三大能中的可能性也很小，因为没有名声。期刊编辑要看那么多稿子，没有一定名声的可能在第一关就被刷下去了，何谈送到编辑手里？ 这样来看，投基因的效果可能还好一点，有更大可能性被选上。 “您会成功的。”青苗真心实意地恭喜道，递了一杯茶给张教授。 张教授接过茶，慢慢地啜了两口。他一投完论文就激动地过来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一下，现在说完了才终于能冷静一下。 冷静下来了，青苗就告诉了张教授自己的决定，倒了个歉。 “真是不好意思。” “不用这么说……”张教授摆摆手，“要不是你的资料我哪里有现在的成果？”他又沉吟一下，问道，“你这么突然地改变，可是出了什么事？” 张教授真是敏锐啊。 青苗虽然不大好意思，还是把整件事完完整整地说了一下。 “……他们自称是农大的教授。可是我有点不大相信，农大的教授怎么会……” 听完青苗的话，张教授苦笑一声。“我们学校确实有这样的教授……”对于这他不愿意多说，只是又接着道，“你先反驳了是对的，现在的风向谁也说不准。我们学校的图书馆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事情，是那两人瞎说的，你不要怕。我回去了先帮你盯着一下。” “谢谢您了。要不然我可能还真的被他们吓唬过去骗了呢！”青苗真挚地对张教授说，又给他沏了一杯茶。淡淡地茶香飘在空气中，温热的水汽氤氲，模糊了两人的脸。 张教授不经意地抬头一望，就看到坐在二楼栏杆边上的裴鹏飞。别人不知道，他还不了解吗？ 这小子看似是在认真读书，实际上一直关注着底下的动静呢！ “如果再有事，你可以来找我，或者直接找鹏飞。”张教授又指点了一番，语气里带着一点深意。 “找他？”青苗有些疑惑，又有些不敢。那多不好意思啊！ “没错，他小子一定会很乐意帮忙的。”说到这里，张教授已是满满的笑意了。 “承您吉言！”青苗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了，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单身了二十年，怎么会一来到这里就有人喜欢上了她？ 一定是她独身太久产生的错觉。 远在大洋彼岸的米国，一间办公室内。 “艾萨克！你来看看这篇《基因》上的文章。这个作为我们今年的提名如何” 艾萨克听到有人喊他，接过那本新鲜出炉的《基因》，还没来得及看内容就率先喊了出来，“乔治，这是一个华人！” “得了吧艾萨克，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种族歧视？”乔治用调笑的语气说道。 “好吧，让我看看这篇文章怎么样。顺便一说，我不是种族歧视，只是你知道参选需要很多资料，很多！在华国？麻烦啊！”艾萨克翻开那篇文章，瞪着乔治仔细地解释了一下。 “但是这一篇真的很不错，我们不应该错过它，伙计！”乔治无辜地耸耸肩。 “好的论文多了去了s上一抓一大把。”艾萨克一边看着还一边不忘和乔治顶两下嘴。 “你会喜欢的，艾萨克。我的眼光一向很准。”乔治转起椅子，喝了口咖啡，苦涩的味道使他的头脑更加清醒。 boss也会喜欢这一篇文章的，他这么想着。 李教授现在决定不只是要那些书了，整个图书馆他都想要！ 这，就得靠王教授了。 智商就没在线过的王教授也想起了自己的舅舅。要不是舅舅，他怎么会有现在的地位？ “是啊，舅舅一直待我极好。我再去找他帮帮忙，一定想办法找回场子！可是这里我舅舅能帮上忙吗？”王教授有些犹豫，他舅舅在文化局做事，现在也到了要退休的年纪了，不知道管不管得了。 “这图书馆不就是归你舅舅那边管理吗？它一个私人图书馆，不知道有没有合格的证件，说不定都过期了呢！”李教授继续引诱着王教授，让他去找他舅舅帮忙。至于文件到底过没过期……还不是凭他一张嘴吗？ “会不会给他惹麻烦……”王教授自知舅舅已经为他做过不少事了，现在这种关键时刻，要是给舅舅惹了麻烦…… “咱们又不是给你舅舅找事！你舅舅不是喜欢古籍吗？那个图书馆我刚刚看到有一些。要是你舅舅帮我们拿了下来，我们肯定把这些古籍送给你舅舅啊！” 听到这里，王教授也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这是帮舅舅找书啊！没什么不好说的！ “你说的对。我回去了就找他。”王教授掉入陷阱还不自知，自以为是大功一件，整个人喜滋滋的。 李教授看着他那傻样直在心里暗笑。要不是你有个好舅舅，你以为自己能和我称兄道弟？ 104.全息网游NPC（十二）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嘭！” 那个烈焰红唇展开, 幻化成了一行红色的字漂浮在空中，还自己读了出来！ “复古烈焰红色，引领最新时尚潮流！” 它扭了扭身体, 恢复成烈焰红唇, 锲而不舍地往窗户上撞, 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似乎非常想把自己塞进青苗的手心里。 青苗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两步, 连连摆手, 不约，我们不约！ 那个烈焰红唇却是更急了, 把自己弄得扁扁的，脚试探性地踩进窗户缝，就想从那里溜进来！ 青苗目瞪口呆地看着它, 不知该作何反应。她这图书馆的窗户挡不挡得住啊…… 咔嚓！ 在这个关键时刻，一只机械手臂夹住了这枚烈焰红唇。 “发现违规小广告一个，已回收。” 那原来是一个圆圆的机器人，没有脚，只是一个光滑的底盘, 还有一个看起来空间不小的肚子，身体两侧能伸出两只机械手臂。 它抓住了那枚烈焰红唇, 在大约是嘴巴的位置一道铁板滑开, 机械手臂把那枚不停挣扎的烈焰红唇塞了进去, 伴随着一声娇滴滴的尖叫和咔嚓两声, 它接着说道, “回收完毕，回收完毕。” 青苗不得不感慨，这年头的小广告也做得十分厉害了！ 照旧下楼吃个早饭，青苗心情不错地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坐在椅子上吃新鲜出炉的三明治。 她还把阅览室那台电视机搬了过来，看着上面留存的电视剧。 其实也没留下啥，都是诸如西游记之类的八、九十年代老剧。不过播放了几十年的经典这一会儿看着也蛮有味道就是了。 上个世界，她一共收集到5739本图书馆原本没有的书籍，其中不乏珍贵古籍与八十年代特色书籍。 同时利用图书馆的资料，使更多人获得了知识。 她对自己已经挺满意的了，图书馆对她的认可度好像也更高了。 就比如这一会儿，她的图书馆变成了一栋建筑的底部五层，没有任何人发现异常，仿佛这里本来就是她的。她也能对图书馆外观进行改变，使之更加符合这个世界的文化。 不过这个世界的主流文化是什么来着？ 电视上，孙悟空还在大喊着，“吃俺老孙一棒！”背景乐霎时间奏了起来，那样渣的画质青苗也看得津津有味。 “轰！嘭！滋——” 一阵巨大的声响转眼间就盖住了电视剧的声音。那声音先是震耳欲聋，随后又是如指尖搔刮门板，锐利刺耳极了！ 怎么回事！ 谁想暴力攻进她的图书馆？ 青苗猛地起身，扔下手上的餐具，立刻搜寻脑海里的图书馆模型，准备开启防御模式，好好地杀一下来者威风！ “警告！警告！黑曜石区低空发生交通事故！黑曜石区低空发生交通事故！请地面巡逻机器人尽快处理，请地面巡逻机器人尽快处理！” 图书馆玻璃门外一阵烟尘涌动，朦朦胧胧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一个清晰可辨的电子音从里面传出，呼唤地面交警。 青苗：…… 她听见这声响，狠狠地坐下，用餐刀把三明治大卸八块。 你出个车祸需要这么大动静吗！需要吗！ 自家门口出了事情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不过青苗准备先听着动静，吃完早饭再仔细围观。出了个车祸处理总得要一会儿的吧？ 她关掉电视，换好新的餐具，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餐。 外面一个嚣张的声音传了出来，“艹，孙子你今天胆子够大啊，敢直接撞你爷爷的飞行器了！” 对面一个有些懒洋洋的女声喊道，“唉！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看你那头发跟交通信号灯一样就忍不住撞上去了！” 噗！咳，咳咳！ 青苗闻言一口咖啡差点喷了出来，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逗啊！ 青苗已经能脑补出两个车祸当事人对骂的场景了，一个是绿色头发的嚣张杀马特，一个是看他不爽的皮衣小姐姐。 尽管因为这句话对那个妹子充满了莫名好感，也不能否认她主动撞人的事实。 青苗皱眉，努力在心中掐灭刚刚幻想的画面，静待后续。 “你不能因为不喜欢传统文化就否认我们的装扮，否认我们的一切，甚至现在还对我们做出这样的事情……”一个沉稳一些的声音加入了进来。 传统文化？ 一场车祸怎么还和这扯上关系了？ 那懒洋洋的女声不急不徐地打断了那人的话，声音竟然带了一丝愠怒，“得了吧！传统文化？呵！如果母星的传统文化是这样的……” 她也许是摇了摇头，讽刺地笑着。 青苗在脑海里继续勾勒着外面的情形，兴趣越来越大。 母星？传统文化？ 他们的传统文化和地球一样吗？ 青苗知道自己来到了未来，但是具体情况却是两眼一抹黑。她三两口把剩下的早餐吃完，准备早一点去看看。 “嘀！嘀！嘀！到达事发地点！” 这大概是所谓的地面巡逻机器人？ 青苗咽下口中的三明治，端起咖啡来缓解一下喉咙的干渴。 伴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巨响，那两架飞行器应该是被抬走了，机械的电子音继续道，“请双方填写回执单并缴纳罚款。请双方填写回执单并缴纳罚款。”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后，那个女声再次出现，语气惊讶极了，“等一下？你们就这样走了？不载着我们或者给我们留一架飞行器?” 电子音淡定地回答，”抱歉，由于双方当事人触犯相关条例已超过十次，被记入黑名单，交通管理局不提供相关服务。” “唉，等等，别走啊！”那个女声这一会儿也难以保持之前的懒散，焦急地喊着，却于事无补。 “哈哈哈！叫你老是撞我，这回长教训了吧！”之前的杀马特得意洋洋，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那个沉稳一些的声音提醒道，“……我们也是双方当事人之一。” “嗯?” “我们也没飞行器了。” ！！！ 青苗三两口吃完早餐，把餐具收回厨房。关上电视，她慢慢悠悠地走到大门口，打开门，好心地提议到，”几位不如进来坐一会儿？” 听到身后的动静，一行三人转过身来，青苗这才看清他们到底是什么样子。 小姐姐就像青苗想象中的那样，一身黑色制服，干脆利落。满头乌发被细细地盘在脑后，一丝不苟，只有额前还留存着两缕短发在风中不羁地飘荡着，弯成一道美丽的弧线。一双丹凤眼微微高挑，听到她的话后整个人半转过身来，双眼顿时闪过一道厉色，待看见她了才骤然放松些许。 帅！ 青苗听到后面明白自己可能有点误会。他们都触犯这个条例十多次了现在还在互怼，与其说是仇敌，不如说是冤家。 况且，这是星际时代。 连一个所谓的违规小广告都有那么大动静，也许对严重程度的判断和她那个年代根本不一样，比如说断腿断手只是小毛病？ 大概是她少见多怪了。 放下了心中的芥蒂，青苗毫不犹豫地粉上了这个小姐姐。 等她转头看到另一边，不禁沉默了半晌。 她试图挽救一下，问道，“你们刚刚好像说到传统文化？” “是啊！我就是现在星网上最火的传统文化继承者！葬爱家族的葬月！要不要我给你签个名” 青苗强忍着双目要被闪瞎了的痛苦，大致打量了他一下。 一头黑发被染成了红黄绿，刚好是交通信号灯的颜色。可能是星际时代染发剂也进步了，从头顶的红到最底部的绿都散发着刺眼的光芒，映照的他整个人跟灯泡一样！ 双眼真的要瞎了！ 青苗赶紧往下看，那是一套黑白二色的西服，看起来还比较正常。 但是紧接着脚上穿的是一双运动鞋！ 运动鞋！ 青苗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 杀马特还在接着叫嚣，“怎么样，怎么样？我今天挑了好久才挑出这套造型。发型是古代的主流发型，衣服鞋子是据说很受欢迎的混搭风……” 你仿佛在逗我，这是古代主流发型？ 青苗现在觉得，那个小姐姐每次都只是撞上去还没有出什么事真是太仁慈了！ 赵胜天还了书，自己再复习一段时间，预考就来临了。 预考是恢复高考后一个特色的考试，通过预考的人才能参加高考。这个预考，也是对学生成绩的一次检测，就像小高考一样。全国学生的录取率仅从高考来看有5%，但这是已经通过预考刷掉七成考生后的了，如果加上参加预考的学生，录取率仅有1%-2%。 赵胜天带好文具，跨进考场，紧张地坐下，把笔拿出来捏在汗涔涔的手上。 105.全息网游NPC（十三）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 线性虫的细胞的确不算多, 但是要能够全部绘制出来，还包括了变化过程中的细胞图谱, 就成了巨大的工作量。 这也是张教授实验室材料用的快的原因之一。 张教授大概还是一心沉浸在之前的想法中, 即使都绘制了完整的系谱细胞树, 考虑的也只是细胞程序性死亡问题，反而忽视了一个可能更大的成果——这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已知的、从受精卵到成年体都有的完整系谱细胞树！ 毫无疑问，它在细胞史上绝对能占有一席之地！ 张教授没有多说。现在一切都还只是设想，说出来反而可能坏事。张教授愿意透露给青苗这些消息, 既有让她安心的意味，同时也是一个提醒。 张教授走后，青苗自己琢磨了一下。 张教授的意思首先是不用太担心，他的成果只会更大, 能保住图书馆。 其次是告诉她，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想起张教授那句“我不怪你没有保存好期刊。”青苗就有点心虚。 张教授去年看到图谱时, 那一期的期刊还没面世呢！她这里却有了……这大概就暴露了，甚至可能更早。 不过张教授好像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反而提醒了青苗。青苗就暂时放下了心。 张教授，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有时好像会古灵精怪地耍宝，但是一到这些正事上面, 就变得严肃、认真、负责, 有着强大的自制力, 还有温柔。 君子慎独。 张教授在能把那个成果占为己有的情况没有占有, 还是在参考文献里写上了“神秘人”这个名字, 真真正正地展现给青苗什么是慎独。 而且他在发现后还那样温柔。 温柔地提醒她。 感觉真是要粉上张教授了…… 在心里甜蜜地叹了口气, 青苗起身收拾桌子。她解下白布，把桌子上的杯盘、刀叉等都一起端到了咖啡馆的厨房。这里有一个洗碗机，大大地解放了她的双手。 第二天照常开馆。 这段时间的传言让不少大学生，尤其是学生物的，都跑到期刊阅览室来查阅资料。青苗对他们的自制力可没什么信心，干脆就不放超前的期刊来考验他们。这些大学生能看到的，都是按照日期已经发布了的。要是真的想了解一个对目前来说超前的理论……楼上不是还有阅览室吗？ 青苗特意把那些书籍放得比较偏。 她的内心是矛盾的，既希望有人能够早一点做出这些成果，又希望他们是完全靠自己的能力做出来。 这些书里面，大方向理论都有。如果只是普通人想了解一下，这就够了。他们甚至不一定会看到这里来，前面的书就能满足他们。如果是专业一些的人……方向这里有，具体实验自己来。 这就和细胞程序性死亡原理一样，现在高中课本都能看到相关运用，但是要凭这个做出成果证明这个理论？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除了这些人，图书馆里还是各行各业的普通人居多。 国外对国内一直有技术封锁，从国外买回来的机械，坏了可能都难找一个人来修。但是这里就不一样了，那些封锁的技术，青苗这里都有！ 抄写一本书要累半天，放在现代社会基本上没几个人会去抄的。但是对于八十年代的人来说这简直是太划算了！ 厂子里机器出了问题一停工就是好几天，每一天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利益，但是只要能找到符合的书籍查出解决方法…… 一份功劳就到手了。 更有甚者，专门看相关书籍，听说哪个厂子出问题了就上门自荐，解决一单就能赚不少。 青苗依旧坐在前台读书。受张教授的影响，她准备找几本生物书来看一看，补一下相关知识。 “青苗，有时间谈谈吗？”裴鹏飞紧张地站在青苗面前，手心里都是汗。 上一次的告白信最后得到了垃圾桶的结局。他听吴知说了，却没胆子亲自到前台来领回去。 这一次，他鼓足了勇气，准备亲自告白！ 之前一摊子事，他不好意思来打扰青苗，现在风平浪静了，总有时间考虑一下他了吧？ 青苗抬头看了一眼来人，合上手中的书。 “好啊，上次的事情还没感谢你呢！” 她指的是蔡秘书来的那回裴鹏飞亲自解围。虽然说没有他张教授也能拦住，但是人家毕竟帮了忙，总要感谢一下的。 “阿钰，麻烦你看一下前台了。” 青苗起身喊来了一个志愿者，然后把桌面上自己的东西简要收拾了一下，抬头望向裴鹏飞，笑笑，“我们到上面去说吧。” “嗯。”裴鹏飞面色冷淡地点了头，心里却还有一点吃味。 阿煜？ 喊得这么亲密！ 直到不远处的期刊阅览室里跑出来一个年轻的姑娘，裴鹏飞心里才松了口气。 他就说嘛，这图书馆里青苗能和谁亲近？ 阿钰甩着两条黑亮的麻花辫快步走了过来，接过登记本，坐下开始值班。青苗带着裴鹏飞，上了五楼。 五楼一向是不对外开放的，此刻这里空无一人。 青苗拉过裴鹏飞把他按在沙发上，“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泡茶！” 那柔软的手在裴鹏飞肩膀上一沾即走，温凉的触感仿佛渗透过衬衣融化了下去，晃得裴鹏飞心神有些不稳，腾得红了脸。 太大胆了！ 青苗端着泡好的茶出来，就看到裴鹏飞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这是准备和她说什么？ 她放下托盘，倒了一杯茶推给裴鹏飞。两人的手指在裴鹏飞接过茶杯时略有接触，那柔软的感觉又是使他闪神了两秒。 青苗给自己也倒好了茶，就先开口了。 “首先，谢谢你上次帮忙解围。我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了！”青苗说着，就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小口小口地啜了几口。不是她不想学古人一样一口干，实在是刚刚泡出来的茶它还是烫的啊！ 回过神来的裴鹏飞听到她这话，再看她兔子一样的动作，内心颇有点想笑。 强忍着笑意，他回道，“不用谢。”接着动作利落地端起茶杯也学青苗的样子啜了一口。 青苗一抬头就看见他眼里的笑意，知道是笑话自己，有点羞恼，悄咪咪地瞪了他一眼，脸蛋圆鼓鼓的。 “客套话我也不多说了。我没什么好感谢你的，这图书馆里的书你随便看，可以借回去。那么，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要说？” 谈到正题，裴鹏飞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又开始紧绷了。 “青苗，我……”裴鹏飞的嘴张张合合半天，那句话还是说不出来。 他见书上说，女孩子都喜欢甜言蜜语，喜欢被哄着开心。而当面说出我爱你，就是很重要的一点。 可是这句话真的是有点太大胆了…… 青苗坐在裴鹏飞对面，着裴鹏飞张嘴说了个开头就卡了，脸上还一点一点爬上红晕。说实话，白净的脸蛋衬着他背后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光，还挺好看的。要是放到现代，绝对当得上小鲜肉一枚。 “不急，慢慢来。” 内心挂着着姨母笑，青苗一点也不着急。 裴鹏飞咽下一口唾沫，喉结微微滚动，不自觉地端正坐姿，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他抬头看着青苗，眼神认真。 呼！ “青苗，你可能会觉得我是在开玩笑。但是自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你是一个不一般的女孩……\" 那当然了！在八十年代你看到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肯定不一般啊！毕竟是不同的环境培养出来的。 可是听着听着，青苗心里涌上来一股奇怪的感觉。 这话怎么有点像……表白的开头？ 一个官二代和她表白？ 不可能的。 在内心下了这个结论，青苗听得就格外“纯洁”，耳朵自动过滤掉那些她觉得有些不大对劲的话。 “青苗。”裴鹏飞深吸一口气，准备一鼓作气地说出最关键的那句话。 “我——” “叮铃铃！叮铃铃！” 不远处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青苗安装这个电话在五楼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安在这里就是是专门方便一楼值班的志愿者找她的，不过一般没什么大事，所以电话从来没有响过！ 这时候是发生了什么 青苗回头对裴鹏飞点头示意，“抱歉，我可能需要先去接一下电话。” 不，等会儿？你听我说完啊！ 裴鹏飞内心悲愤不已，还只能摆出一副大度的样子，面色冷淡地颔首，“没事，我不急，你先去忙吧！” 他咬牙切齿地说着，只觉得后槽牙都快被咬碎了。 电话铃声越发急促，青苗给他一个歉意的眼神，小跑过去接了电话。 电话那边是在一楼值班的阿钰，只听一向开朗散漫的她焦急地喊道，“馆主！出事了！今天报纸上刊登了关于我们图书馆的一件大事！” 张教授走后，青苗自己琢磨了一下。 张教授的意思首先是不用太担心，他的成果只会更大，能保住图书馆。 其次是告诉她，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想起张教授那句“我不怪你没有保存好期刊。”青苗就有点心虚。 张教授去年看到图谱时，那一期的期刊还没面世呢！她这里却有了……这大概就暴露了，甚至可能更早。 不过张教授好像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反而提醒了青苗。青苗就暂时放下了心。 张教授，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有时好像会古灵精怪地耍宝，但是一到这些正事上面，就变得严肃、认真、负责，有着强大的自制力，还有温柔。 君子慎独。 张教授在能把那个成果占为己有的情况没有占有，还是在参考文献里写上了“神秘人”这个名字，真真正正地展现给青苗什么是慎独。 106.全息网游NPC（十四）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听说有人成绩不错就是人品不行啊，犯了错还不愿意悔改……”青苗状若自言自语道。 宋明河咬咬牙, 走到打印机前搬起那一沓纸, 看都不看就往楼下冲。 “搬好一点啊！要是掉了两张……”威胁的话语消失在青苗嘴边。 宋明河闻言打了个寒颤，立刻老老实实地抱好了。 他过来两三天了, 那个大姐总是喊他搬各种书籍纸张，烦死了! 不过她那个机器倒是神奇，一下子就能打印出来这么多资料！ 打印在八十年代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就像试卷题目这些, 大家都是直接从黑板上抄下来做。真的需要打印, 也都是用铅字印刷。比如企业里都有铅字打印机用来打印文件, 而印刷厂则是铅制活字每天排版印刷。像一些小的铅字每使用一次就会寿命下降，必须回炉重造，很是麻烦。在印刷报纸时, 若是临时改版或有改动, 那么之前排好的铅版又要重新做。 但是现在, 宋明河每天送来送去的打印资料一大堆, 他亲眼见到那都是几秒就打出来的！人不用坐那里打字, 纸张上的字也不会手一摸就糊了！ 真想研究一下…… 他不知道, 这是后世最常用的半导体激光打印机。这种打印机的技术门槛其实很高，八十年代末才逐渐流行起来, 引发了印刷行业的技术革命。直到二十一世纪，其技术大都由欧美和日韩垄断。 赵胜天送完资料回到楼上，青苗露出一个捉摸不定的笑容, 吩咐道, “现在你可以休息一下了, 想看什么书自己拿。” 让他跑跑腿帮忙搬点东西只是顺带的，等他自己看了书，看得越痴迷，不让看就越痛苦！ 青苗对自己的计划满意极了。 我才不稀罕你的书呢！ 虽然是这样想着，宋明河还是不由自主地去拿了一本机械制造的书。他只是为了找出错漏！在心里这样安慰，宋明河却在书桌旁坐了一上午，如痴如醉。 “吱~呀~”大门打开，张教授挂着浓浓的黑眼圈从英文阅览室里钻了出来。他这几天看了许多资料，也不顾有些年迈的身体了，一个劲儿地熬着，每天三餐都是青苗准备的。 “青苗，谢谢你。”张教授声音沙哑，时不时还咳嗽两声。 青苗连忙扶着张教授坐下，倒了杯水给他，口上责怪道，“您这么急做什么？资料就放在那里又不会跑！” 张教授闻言傻呵呵地笑了笑，说，“你不懂……现在我可是跟全世界的生物学家在竞争呢！必须争分夺秒啊！更何况我们这条件还没别人那里好……” 面上看不出来，张教授心里其实是忐忑的。 他有什么？充足的资料？别人也有。 但是别人还有的他就不一定有了。比如宽裕的资金、足够的实验人手、年轻强壮的身体…… 想想他这一把年纪了也算是赶上个潮流了，还敢搞科研竞争！ 很多实验室第一阶段出成果后，为了证明是自己先成功的会先发表论文，免得被同领域的人抢了。但是一旦发表，这一领域的人又站在了同一个起跑线上，都可以借此向后发展。 目前张教授看了布雷内的论文继续做研究也是如此，他等于是在和霍维茨甚至更多生物学家竞争，就看谁先有成果。一旦有人先发表了论文，其他人就算是输了。 青苗笑着眨眨眼，“您的资料比他们的都好！” 别的不敢说，资料是绝对没问题的。他们那些人能看到未来的书吗？张教授虽然没能看到成果，但是他已经看到了成果的运用——后世高中生都有这个练习题了！ 这简直是拿着答案倒推过程！ 虽然难题还在，可是方向已经知道，不用做多余的尝试了！ “你还自卖自夸起来了！”张教授无奈地笑笑。这些资料确实给他帮了很大的忙，他要回实验室正式开始做实验了。 “教授，不要妄自菲薄，您不比他们差。就算最后慢了一步，您也是填补了国内空白！” 青苗后半句虽然是开玩笑，前半句可是认真的。张教授在战乱年代出生，出国留过学读过书，手上的实验能力不差。那十年的中断现在也因为充足的资料补了七七八八，加上一个明确的方向和坚持不懈的努力——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除非是运气实在太差，否则是肯定能出一些成果的。 “借你吉言了。”喝完了水，收拾好心情，张教授和前来接他的裴鹏飞一起走了。 他现在，要去申请经费了！ 做科研的总会缺少经费，尤其是在这个国家还比较贫穷的年代。张教授却很快申请下来经费了，惹得同事们议论纷纷。 “人家整天不在学校呆着，不知道做什么去了还能申请到经费！”李教授酸溜溜的。 “人家有后台呗！这可是出国留过学的高材生！”王教授语气嘲讽。他看着领导的办公室，口上不敢说，心里却大骂了一句，“崇洋媚外！” 他们都选择性忽视了张教授拿进去的一摞资料。 这年头，随便翻译翻译外国人的文章不就行了吗？哪里需要查那么多资料！ 他们是不信张教授拿的那一摞纸有用的。 至于张教授，他忙的要死哪里管得了这些红眼病？他泡在实验室里一边带研究生一边做实验。他最苦恼的大概是现在连有点水平的研究生都难找！ “你们回去了把那篇《the gics of caenorhabditis elegans》找出来看一下，好好研究研究。” “教授，全英文的吗……” 几个学生哭丧着一张脸，他们英语都不怎么样啊！ “不然呢？”张教授回头不满地望着他们。唉，这些学生还算是矮子里面拔高子了！ 想到实际情况，张教授还是拿出自己的借阅卡，“你们去那家图书馆看，不懂的现场查资料。” “是……”几个学生像鹌鹑一样瑟瑟发抖，含泪接过借阅卡。 青苗的日子在找书、整理书架、看书间度过，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傍晚，青苗把“熊孩子”宋明河喊过来，告诉他，“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到了，明天你可以不用来了。” 宋明河手里还拿着一本《简明机械手册》不舍得放下，闻言大吃一惊。 明明应该感到高兴的，他心里却是浓浓的不舍。 “那这书……”他嘴唇蠕动了两下，又羞愧地闭上了。 “你不在我这里帮忙了，自然就不能享受员工福利。更何况，你手上这本也有许多外面没有的内容，不是假书吗？”青苗仍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内心却乐开了花。 《简明机械手册》是2010年出版的，依据国际最新标准编写，包含机械工业发展的最新成果。那时候都是最新成果了，更别说现在了！ 现在根本不存在！ 但是看了这本书并为之着迷的宋明河也清楚地明白，这里面的内容是可以实现的。 要他在看过最新成果后又不能继续看了，就像是一个人看小说看到正精彩的地方家长却没收了一样！ 这怎么可以！ “这不是假书……我可以继续留下来当志愿者！”一不留神，这句活脱口而出。 他羞恼地低下头，他在说什么啊！尽管嘴上还不大愿意承认，但是他心里知道这些书何止不是假书！他们都是极为有用的书！ 青苗终于听到了宋明河一句心甘情愿的“这不是假书”，惊喜不已！ 面前这个一个月前嚷嚷着图书馆里都是假书的熊孩子现在承认不是假书了！ 他承认了！ 看到宋明河认识到了这一点，青苗心里一直堵着的那口气才算消了。 呵，现在知道了？晚了！ “你也看到了，我这里其实没多少读者，张教授现在也忙着做实验，不需要志愿者帮忙了。而且，我招志愿者干嘛不招一个更省心的？” 宋明河听到青苗的话，脸一下子火辣辣的。不省心可不就是在说他吗？ 最开始就和越青苗结仇，后来做志愿者帮忙也不够主动，再往后看书看不懂还经常要越青苗来帮忙解答问题！ 他死活也想不明白，那些三角函数、微积分、还有什么算加速度、压力摩擦力的题怎么这个图书管理员都会！ 明明他才是大学生啊！ 这话怎么说？ 在场众人一愣。孟国强的行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冤大头，无偿捐钱给一个不确定能成功的实验室，既没要实验室可能出的成果专利也没要求必须研究哪个方向或者研究到哪个程度。这不算冤大头还有谁算？ “您的成果出来了的话……我听说是有助于癌症和糖尿病？”孟国强稍微解释了一下。 107.全息网游NPC（十五）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要是我也有这么高的分就好了！” “你想得美！” 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宋明河连忙挤进去，一眼就看到排在前二十的自己的名字。他眼前一亮, 想要故作老成绷住的面孔还是不自觉地笑了，一双桃花眼笑成一弯月牙。 他搭手在刚刚喊话的同学肩上, 眉飞色舞地问道，“老子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 大爷你最厉害行了吧？” 众人一副受够了他的样子, 纷纷翻了个白眼。 宋明河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大摇大摆地退了出去, 要去找赵胜天问成绩。 这时候都是考完先估分报志愿然后再出成绩的。宋明河之前报了省重点w大学的志愿, 这会儿再一看成绩, 一点问题都没有。 “表哥！你怎么样？” 本来笑嘻嘻过去的宋明河一眼就看到了赵胜天沉思的脸, 心里不禁揣揣不安。说起来他表哥那十年也没能好好上学, 如今工作了几年再补习肯定没有他学习的效率高，成绩差一点很正常，如今能不能考上志愿的大学可能也难说…… “明河。”赵胜天开口喊了他的名字。 “哎！表哥你要是没考上也别担心, 还可以再读一年书明年……” “我应该能上农大。”说完，赵胜天皱了皱眉, 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我的生物满分，有一位教授想见我一面。” “什么？！！” 越青苗这会儿也在关注高考成绩。无论考不考得上, 赵胜天和宋明河应该都会来见她一面。道歉, 或者是留下来工作。 她拿起一套新打印好的习题册放入柜台旁边的书架, 那上面都是打印本, 其中颇有一些是经济管理类书籍的习题。嗯，就是上次问经管类书籍的男人来借的。青苗记得他的名字是……孟国强？ 青苗前二十年的人生中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但是从这两个月接触的感觉来看，此人不富起来简直没有天理！ 在别人都还只是艰难地靠诚信与敏锐的嗅觉做小本生意时，他没有动手，却已经开始学习相关理论了！ 这个年代要靠做生意富起来，首先要能抓住时机，敢于发展！然后要有一定本领，能顺利发展下去。 现在是八一年，并不是一个开始做生意的好时机。此时经济还没有完全放开，在能否私人贩卖商品、能否雇人等问题上都还存有疑虑。一旦做大了，更大的可能性是被抓起来。这十来年比较惨的一个典型案例就是傻子瓜子。靠诚信经营和不怕被抓的勇气，年广久在八、九十年代就成为了百万富翁，但是他也三次入狱。即使上面说要更放开，支持个体户发展，但是下面还是会卡住，加上群众因贫富差距过大而举报，他的产业发展艰难。 再过几年放得更开了，才是一个好时机。而当别人那会儿因为缺少知识而发展艰难时，孟国强将因为这些经典教材上的理论知识发展的更顺利！ “今天有新的题吗？”正想着，孟国强就来了。 青苗把刚刚放上去的一本习题递给他，好奇地问，“经济学原理你看完了？” “嗯，内容很通俗易懂。”孟国强接过书，轻描淡写地说着，慢悠悠地回到座位，翘起一个二郎腿坐下。 看来，能成功的最大因素，还是他在经济上的超高天赋啊！ 当然，这也离不开她的支持。这年头国内根本找不到曼昆的经济学原理，这本世界各国高校都用的经济学入门教材。不过这书后世已经很常见了，图书馆自然是有的。 不过为什么孟国强这个名字一点也不出名呢？ 青苗左思右想也没想起哪个大公司创始人是叫这个名字的。 “你放开我！放开我！”隐隐约约的叫喊声传进来，把图书馆内几个读者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大门口，只见赵胜天一脸尴尬地拖着宋明河进来，进门前不忘捂住他的嘴以免吵到别人。刚刚宋明河死活不肯过来，他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地直接把人拖了过来。 “妹子！这个，真抱歉啊！明河他……”赵胜天实在是说不出他年纪小、不是故意的话。 青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成绩出来了？多少啊？” “生物满分。多亏了那套书。”赵胜天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地半低下头颅，手里还不忘抓紧一直在挣扎的赵胜天。 青苗对这个结果倒是没什么意外的，她的目光落在了宋明河身上，不怀好意地勾起唇角。 “那么，你是不是该道歉了？” “应该的，应该的！明河，给人家道个歉！”赵胜天双手使劲儿晃了晃，不让宋明河再自欺欺人。 宋明河一路上只觉得极为丢脸，用袖子往脸上一档，生怕谁看见他了。这回儿青苗那针刺般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他立刻炸了！ “我不道歉！” 宋明河一边架起胳膊横冲直撞地要掰开赵胜天的手，一边双目狠狠地瞪着越青苗，脚下还不忘蹬地借力。 凭什么啊？这又不是什么大错！他本来考完试都忘了，他哥居然还亲自把他拉过来道歉！人家又没找上门，上赶着倒什么歉啊！ “愿赌服输。”越青苗一步步靠近，吐出了这四个字。 怎么，污蔑的时候敢大放厥词，现在就不敢说了 宋明河气急了，甚至想过飞起一脚踢过去，最后看面前是个女人，还是咬咬牙忍了。 “不要敢做不敢当，让人看不起！”青苗接着的一句话仿佛是火上浇油一般，让宋明河的怒火燃烧得更旺了！ 他不是不敢，只是他哥怎么这么偏心这女人道歉也不用在这大庭广众下道歉吧！找个安静无人的地方不好吗？要他现在道歉，没门！ 宋明河动作加剧，赵胜天一个不慎竟然让他挣脱开来！宋明河一咬牙，竟然冲过来狠狠地推了一把越青苗开始往外面跑！ 他健步如飞，赵胜天还没反应过来宋明河就已经跑到大门口了！ “哎呦！”痛苦地□□声响起，一个刚刚出现在门口的身影顿时向后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老人就要摔倒的那一刻身侧的年轻男子眼疾手快，一手发力扶住老人，另一边大手一拉一捞一下子就把宋明河捞了过来！ 这男人眉目冷峻，颇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眼角的一道伤疤更添几分凶残，一眼瞪去直让人心都凉半截！ “呼……呼……” 宋明河这会儿终于冷静了，连喘气声都不敢太大，噤若寒蝉地呆在那里，心跳得像是刚刚从死亡深渊里爬了上来。 那男人一手像提着小鸡仔一样提起宋明河，一手搀扶着老人慢慢地走了进来，步履坦然，神情严肃，像是走在去授勋仪式的路上，让人望而生畏。 越青苗他们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走近。 待男人走到柜台前，宋明河被一把丢在了地上，这会儿知道闯了大祸了，也不敢出声。 “这人……” 那男人一皱眉，赵胜天立刻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这是我表弟，没想到刚刚又惹祸了！老人家还好吗？” 赵胜天问的是一直低头扶腰的老人。老人看着满头白发，身体不好，赵胜天还真担心自己表弟一下子把人给撞出个好歹来了！ 只是……老人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老人揉了半天腰，又在原地晃了两下胳膊腿，发觉没大事才冷哼一声，慢慢地抬起头看一眼来人。这一眼可不得了，让他一下子惊叫出声！ “怎么是你啊！” “您！”赵胜天一见也傻了！ 这不是张教授吗！ 他前两天拿到成绩和张教授的信，昨天才跟张教授见了一面，今天怎么就又见面了！这是怎么回事？ 张教授眉头一皱，赵胜天就知道要不好。 “您是来看书的吧呃，这里的生物书可齐全了！我也是看了这里的书才考了那么高的分的！我那套听说还是著名专家编写的……”赵胜天的声音尴尬不已。他再傻也知道在他刚刚被张教授特招进农大时不能一下子就惹怒了张教授。 张教授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他急切地打断了赵胜天的话，转向青苗问道，“小姑娘，他借过的那套生物书还有吗！是哪个专家编写的？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我是农大生物学教授，想和他探讨一下问题！” 青苗沉默了半晌，无言以对。 书是二十一世纪的专家编撰的啊！ 她到哪里给张教授找联系方式去？ “轰隆！” 雷声滚滚，连绵不绝。 青苗一跨出图书馆大门就看到了一道亮得刺目的闪电划破天际，她吓得一抖，连忙用手先遮挡住眼睛。等着一阵雷声过了，闪电消散，她才放下手，悄咪咪地睁开眼睛。 等等，这是哪里？ 青苗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街道，手里的伞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图书馆门口的花坛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狭窄的单向车道，破旧的八十年代风的房子，来来往往穿着老土衣服的人们…… 这些无一不在告诉青苗，她穿越了，而且很可能是□□十年代！ 回头一看，图书馆倒是还在。 越青苗跌跌撞撞地跑进去，想看一看还有没有其他人。 没有，没有，没有！ 自习室没有，阅览室没有，办公室没有……到处都没有人！ 这栋五层楼的图书馆，只剩下越青苗一人了。 . 这里好像真的是八十年代…… 越青苗站在二楼的落地窗边，出神地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眼尖地看到了楼下一个大叔手中的报纸，头条就写着“高考科目再增一科——生物！” 青苗清清楚楚地记得□□后才恢复高考的，这还在增加科目，应该就是八十年代没错了。 八十年代要怎么生活啊…… 在这个商品还不能顺畅流通的年代，她需要票、需要八十年代能用的钱！ 这可不是在学校可以刷校园卡或者微信支付宝的时代了！ 但是她从哪里得到这些？ 这年头工作都讲编制，出门都要证明。 她在这年代还是一个黑户呢！ 越青苗又叹了口气，忍不住把手指放到嘴边，用牙齿细细地撕咬着指甲盖来缓解一下焦虑。 “嗡！嗡！嗡！”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震动了起来。越青苗闭眼感受一番，直接就“看”到了识海里的一个微缩图书馆建筑！ 青苗用意念轻轻地推开图书馆的门，楼下的图书馆门也悄然地开了个口子！ 嘭！ 青苗吓得后退两步，意念也跟着赶紧把门又关上了。 嗡！图书馆微缩模型又是一阵震颤，向青苗传递着什么消息。 她现在不能出去？ 算了，她也还不敢出去。 想象着自己在图书馆里面，她果然“看见”了图书馆内部。 地下二楼是密集书库，地下一楼是咖啡厅和小卖部，往上一楼是大厅，一边是报刊阅览室一边是休息用的沙发，再过去是几间办公室。 接着往上看，青苗看到了站在二楼窗边的自己！她的脸也能看得一清二楚，此时正闭着眼睛，随着青苗勾起唇角，她“看到”自己也勾起唇角了。 兴致勃勃地摆弄了一会儿，青苗看到了二楼中文阅览室的繁多书籍。她用意念抽出一本，上面还清清楚楚地写着一个八十年代估计不存在的出版社和2015年的出版日期。 这怎么能给八十年代的人看到！ 心念一动，那几行字竟然模糊不见了！ 108.全息网游NPC（十六）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张教授一个人静静地坐着，翻看了好一会儿。看到后面, 他的身体微微晃动, 不断地举起手来像是在擦拭着什么。大家这才发现，张教授哭了。 张教授的哭是无声无息的, 他只是坐在原地不断地抹眼泪, 没有一丝哽咽的声音发出, 但是整个人却散发着一种及其压抑的气场，让人看了心里难受。 裴鹏飞走过去，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张教授，“您这是做什么？” “我高兴啊……”张教授接过手帕, 长长地叹息一声，“我十几年前去国外那会儿，这个课题才兴起呢！我当时就想着，我们国家也不能落后, 我也要把这个做下来！没想到啊……” 张教授未竟之言大家都明白是什么，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现在好啦！我虽然没能做出来，但是能看到别人的成果，这也不错啦……”张教授吸了吸鼻子，勉强地笑了笑, 安慰大家，大家却都听得出来这话里的失落。 谁不希望是自己做出来成果呢？ 如果没有那中断的十年，该有多好啊！ “您愿意接着做这个研究吗？” 青苗心中酸涩, 轻声开口询问。 “接着？我有什么好接着的？这个不是已经做完了吗？你看人家都发表论文了……”说着说着, 张教授的声音越来越小, 陷入了沉思。 他刚刚看的是布雷内七四年发表的论文。 是用线虫啊……他之前一直没想到这生物，对它的了解也不多。但是看了这篇论文后，他立刻明白了用线虫的好处。 线虫才刚刚被发现这么几年，可以做的研究真的就做完了吗？ 不，他还可以接着研究是什么让细胞分裂分化的，还有…… “但是我还缺少资料啊……”张教授咂咂嘴叹息道。这论文早已发表几年，他无法确定他再定下来一个课题是否会是别人已经完成的。 比起填补国内空白，他更想要和这个领域世界上的所有科学家一起竞争！ “这些不就是资料吗？全世界最新的资料。” 青苗拿起最上面的论文，露出下面的其他资料，除了布雷内的那篇论文，还有今年s期刊！ “天啊……” 张教授惊呼出声，他也可以要求他任职的农大去买，但是拿到的时候绝对已经不是最新的了！ “不可能的！这些不是假的吗？”宋明河不可置信，上前一步大声喊了出来！怎么可能都是真的！ 众人皱眉望向他，赵胜天连忙把他拉回来，“他瞎说的，瞎说的……” 张教授冷哼一声，满脸不悦，“这里的书，真的不能再真了！算了，跟你一个没见识的孩子说什么！” 这潜台词是，反正说了你也听不懂！ 青苗就当没看见这个人，继续给张教授介绍，“除了今年s，我这里还有往年的以及其他生物学期刊！” 张教授嘭地站起来，“带我去看看！” 青苗笑了笑，给张教授指明了地点，就看到张教授像是重新有了人生方向一般冲了过去，激情满满，那老胳膊老腿跑得飞快！ 刚刚在楼上，她没有把那三篇论文都拿出来，只拿了第一篇。如果张教授需要，她可以适当地再给一个方向。 但是她不会拿出论文让张教授照搬的。那是对张教授的侮辱！同时也无益于国内生物学水平的提高。 没有自己实验写出来的论文，看着再花团锦簇，一旦被问到问题就可能露馅。国内生物学家缺的是上手的实验次数、实验经费等等。直接给论文，难以培养需要的思维和能力，是拔苗助长啊…… 裴鹏飞没有跟上，很自觉地留下来处理杂务，比如说办借阅卡，再比如说，处理宋明河。 这一次，他主动的站到了青苗这边。 “我们进来前发生了什么？” 裴鹏飞清楚地记得当时是这个小家伙横冲直撞地往外面跑才撞到张教授的。但是，在图书馆里没事跑什么？ 他皱着眉，冷厉的视线再次扫过宋明河。 之前宋明河还厉害得不得了，这会儿在裴鹏飞视线下也只能委委屈屈地怂了。 “他本来要给我道歉来着，但是他不愿意，推了我一把，跑了。”青苗简单地说了一下。她本来不准备和这个小孩计较太多，一看就是中二少年，犯了错又好面子不肯认错，青苗只要求他道个歉就完事了，万万没想到这熊孩子还敢推她一把！ “还推人？”裴鹏飞的神色更加冷酷了，视线仿佛下降了十几度！ “对，对不起！”宋明河哭丧着一张脸，结结巴巴地喊了个对不起。 说好的张教授指出这家图书馆骗人呢？ 说好的扔下书大骂一通呢？ 说好的他不用道歉了呢？ 怎么就都没了？张教授还那么欣赏这里的书！ 宋明河内心愤懑不平却毫无办法，只觉得今天脸真是丢尽了。 要是张教授在这里知道他想什么，肯定会问，谁跟你说好了？别自作多情了！ “再说一遍，哪里错了？”裴鹏飞对宋明河的道歉很不满意。看着是一个成年人了，怎么还欺负妇女？ “对不起，我不该说你这里的书都是假的！刚刚不该推你一把！”宋明河再次喊了一声出来，眼角的泪水再也藏不住了，一滴一滴地从脸庞滑落，看起来好不可怜！ 他不是不知道错了，只是这多丢脸啊！ 对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承认错误要比犯下错误丢脸的多！ 裴鹏飞看向越青苗，用眼神询问她满不满意。 越青苗看宋明河哭成这个样子，本来有一点愧疚，但是转念一想她又没做错愧疚什么啊？ 宋明河在没有验证的情况下败坏她图书馆的名声，赌输了还拒不道歉，最后甚至暴力抵抗！ 现在哭成这个样子就变成小可怜了，她明明更可怜好吗？ 要不是刚好碰上裴鹏飞，宋明河一跑她还真找不到人！要是他还四处宣扬造谣，她图书馆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宋明河，你听好了。”想到这里，青苗也硬下心肠。 “我不是你爸妈，不会宠着你。我也不是你表哥，会让着你。” 听见这与众不同的话，裴鹏飞意外的挑了挑眉。 “犯了错就是犯了错，该道歉就要道歉，该罚就罚，不是随便能抵赖的。听说你也考上大学了，你已经是一个大人了，别再跟个小孩子一样以为哭两声就能解决问题了。” 可不是吗？裴鹏飞在心里默默地赞同。 严厉的话语飘到宋明河耳里，他别扭地转过头，举起胳膊用袖子胡乱地擦了两把脸，但是红红的眼眶还是暴露了他才哭过的事实。 他才没有跟小孩子一样呢！ 青苗继续沉着冷静地指出宋明河犯的一条条错误，“最开始是你直接拿着你表哥从我这里借的书污蔑是假书。我不欲与你过多计较，约定若你哥生物考试及格即可证明这书是没问题的，你答应了。是也不是？” 宋明河抬头看她一眼，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前两天成绩出来，今天你哥带你来道歉，你不肯道歉。是也不是？” 宋明河感受到旁边裴鹏飞的死亡视线，感觉像是被猎豹盯上的猎物一样，浑身立刻抖了一下，他强自镇定，再次应了一声，“嗯。” “你为了抵抗，推了我一把就跑，还撞到了张教授。是也不是？” 听到这里，宋明河真是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他只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旁边的裴鹏飞、角落里的那个读者、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都对他指指点点，“看啊！这孩子犯了错还不肯道歉……” “他还敢推人、撞人！” 宋明河捏紧拳头，五官难堪地皱到了一起，从牙缝里挤出了那个字，“是！” 现在宋明河看起来才像真心悔过了，这个教训越青苗肯定他会记一辈子！ “如果犯了错只是说说道个歉就行，要警察干嘛？”青苗嘲弄道。 “那你还想怎么样？”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宋明河喉咙里迸发而出，他都道歉了还不够吗？ “你犯的不是什么大错，但是同样可能造成严重后果。要是我没靠在柜台上摔了怎么办？要是这位大哥没有扶住张教授让张教授摔了怎么办？” 宋明河不说话了，就梗着脖子站着。 “作为惩罚，或者说是你道歉的赔礼，我只要求你在我这里做一段时间志愿者，就一个月，不过必须我满意才行。你愿不愿意？” 不是说我这里是假书吗？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假书”能写得这么好！ 等一个月后你再想看？哭着求我也没门！ “我愿意。”宋明河本来不想答应，沐浴在裴鹏举警告的视线中最后还是答应了。 青苗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到时候在她的地盘上了，还怕整治不了？ 青苗匆匆交代了两句，“下面出了点事，我得下去看看。你可以在上面休息一会儿，或者下去看看书。” 言罢，点了点头，青苗转身就飞奔下楼了。 109.第 109 章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旁边的人深有同感，“要不是您这里的书, 我家村子那边的猪都要病死了……” “是啊, 我也是看了您这里的书才解决厂子里机械故障问题……” “我家小子看了那些什么计算机书籍，说以后也要考计算机专业, 自己制造先进的计算机呢！” 青苗笑着回应, “能学以致用, 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扪心自问,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恰巧得到了这个外挂。一开始，她也没有什么大志向，只是想着能帮忙提供多一份资料, 就少一份遗憾。 她也从来不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 也有过挣扎, 有过困惑。 真的要对他们开放那些资料吗？可以给细节吗？但是如果不能给更先进的资料，这家图书馆除了书多一些，和这个年代其他的图书馆又有什么不同呢？ 当发现自己被图书馆本身保护着时，她选择了开放一部分。远超这个时代的资料, 没有细节只有方向。被国外封锁的资料, 她全都开放了。 想到张教授, 青苗在内心不禁苦笑。 要不是张教授自己是引用的，她恐怕就要酿成大祸了。 但是开放这些资料她不后悔。 国内外的科技足足有两百年的差距。老一辈科学家殚精竭虑的想办法破解, 熬坏了身体, 在实验室葬送了青春, 才有了她长大的那个二十一世纪的环境。如果她能给出一些提示, 哪怕是在这些微小的方面，也能省去不知多少的辛劳。 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等着人们慢慢进步了。她只有一家小小的图书馆，能做的事情也就那么一点。 如果真的有罪孽，就让她承担吧。 她不后悔。 张教授晚上才刚把实验室的门打开一条缝，就被外面的记者包围的水泄不通。 “张教授，针对之前有记者报道您作假的事情您有何看法呢？” “张教授，您是否真的有作假呢？对于您获得提名这件事您有何看法呢？” “张教授，作为线性虫完整系谱细胞树的发现者，您今后有何打算呢？” “张教授，我方电视台想邀请您上一个访谈节目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张教授……” “张教授……” 张教授啪地一声关上门，连忙退回了实验室。他喊来一个机灵的研究生，“去和外面的记者说一声，我现在不接受采访。” 张教授的脸色不是很好，他有点头疼，尤其是外面这么多人都忙着找他，唤醒了他以前那段不好的回忆。 研究生连忙出去帮张教授解决这些人，“大家不用着急，现在天色已晚，不如每天在说如何？” 八十年代的记者还没有二十一世纪那么疯狂，听到人家这么说了，渐渐地也就散了。 第二天，他们来到这里却只看到张教授贴出来的一封亲笔信。其中有几段是这么写的： “作为一个科研人员，一位幕后工作者，我就不出现在大家面前了。我知道大家对我很好奇，刚好我心里也有几句话，就借此机会和大家说一下吧。 这次能发现这个成果，肯定离不开生物学界诸多前辈的探索。正是有了布雷内教授先使用线虫作为模式生物，苏尔斯顿绘制出了一份细胞图谱，才有了我绘制出完整系谱细胞树。 除此之外，还有诸多教授也给了我莫大的帮助，如米国的…… 大家想必前段时间也听到过我是因为在图书馆发现了一张细胞图谱才能做出这个成果的事情。听到我获得提名的消息后，也有不少人企图成为下一个幸运儿。但是我不得不告戒大家一下，这个论断是以偏概全的。 做实验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今年六十多岁了，十几岁时就出国留学学习生物，后来归国工作也在实验室里呆了不少年。再往后还有出国访学，和国外同行交流……即使是有了牢固的基础和这么多年的经验，我也不敢说做实验就一定能做出成果。动手能力，思维，灵感……众多东西缺一不可。请大家不要只看到作为灵感激发点的一张图谱，更要看到其他能力的要求。历史上做出重大实验但是却没分析出成果的科学家一样不少…… 青年是国家的希望，是国家的未来。有热血不是什么坏事，但是也请不要人云亦云…… 每个人更努力地做好分内的事，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是对社会进步的最大帮助了。 农大生物实验室 张麟” 这封信被各家报社报道了出来，引起了社会的广泛讨论。 为什么之前会出现张教授作假的报道？ 张教授的话有没有道理？ 青年到底应不应该上街□□？ …… 这些问题被拿出来再次讨论了一番。真理越辩越明，当问题不被捂着了，是非曲直自有论断。全国各地读者的来信，也塞满了报社的编辑部。 省里来的审查小组已经又查了一遍张教授的实验室，确实没什么问题。 之前不少人关心的关键点，那张细胞图谱是怎么回事，也根据张教授解释的“图书馆没保存好造成的残篇”回应了。 造谣出事的高副局和他的秘书被双规了，那个黑心的记者在这一行也混不下去了。 说实话，张教授做出来的细胞程序性死亡理论没有后世写的深刻。后世作者在已经知道苏尔斯顿三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写出了这本书，在这一块深入地阐释了原理，而张教授虽然细胞图谱多但是原理讲的比较浅薄，最后没能获得拉斯克医学奖。不过张教授绘制出线性虫所有细胞的完整系谱细胞树还是给他带来了诺贝尔奖的提名，也算是有得有失了。 一个月后，读者众多的图书馆内。 裴鹏飞再次走到青苗面前，捏着发汗的手心，紧张地问，“青苗，你现在有时间吗？” 青苗把一本书递给读者，抬头莞尔一笑，“有啊！” 随即她转头，“阿钰！来帮忙值一下班！” “来了来了！”阿钰甩着两条黑黝黝的大辫子跑过来，接过青苗手中的登记本坐下值班，嘴上还不忘调笑道，“馆长你快去吧！这里有我呢！你的大事更重要!”一边说着，还亲昵地撞了一下青苗的肩膀。 这几个月裴鹏飞常常来报道，时不时帮一下忙，司马昭之心已是路人皆知。 青苗一直忙着，裴鹏飞不开口她也不好意思主动提起，如今没想到裴鹏飞又要找她了。 “你啊！”青苗指着阿钰，无奈地摇摇头。对二十一世纪长大的她，这一点调笑可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裴鹏飞就不一样了，他的脸慢慢染上了一层红晕，不过面上还是强装镇定。 青苗走出前台，对裴鹏飞眨眨眼睛，“走吧，老地方。” 两人照旧上了五楼，裴鹏飞在沙发上坐下，青苗准备去泡茶。 “等等，别泡茶了，我们直接谈谈就好。” 眼看着青苗要去泡茶，裴鹏飞连忙制止，万一又像上次一样最后来了个电话怎么办？还是早一点说完吧…… 青苗忍俊不禁，只好也在沙发上坐下，等着裴鹏飞要说的话。 “青苗，我……”裴鹏飞一开口，看着青苗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又卡壳了。 头脑一热，所有的铺垫都没有了，心底的那句话脱口而出，“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喜欢你好久了。 话一出口，心里蓦地一松。那块压在心底的石头在这一刻悄然粉碎，虽然紧张依旧，却远没有之前难捱。 裴鹏飞双目静静地盯着青苗，不肯放过她一丝丝眼神的变化。 青苗有些羞涩地低下头两秒，最后红着脸看着裴鹏飞说，“嗯……谢谢你的喜欢，但是我们可能不合适。” 我们来自不同的生长环境，我们有着不同的三观，我们有许多不一样的生活习惯，还有许多许多不一样。 最重要的是，我不会一直停留在这个时空啊…… 说没有动过心是骗人的。 这样优秀的一个男人喜欢自己，有多少少女不会心动呢？ 家里有钱有势，对自己温柔小意，即使这个时代特色是内敛，也愿意为了自己大胆说出来。 同时长的好看，又高又帅，一调戏就会脸红，在自己危难之时会主动伸出援手…… 想着想着，心里渐渐酸涩起来。 青苗颤抖着重复了一遍，“我们不合适。” 她吸了吸鼻子，半阖双眼，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开口道，“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对我也很好，但是我们不可能有未来的。” 张教授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个劲儿地拉着他的手感谢。 “不敢当，我也是为了我自己罢了。” 这话怎么说？ 在场众人一愣。孟国强的行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冤大头，无偿捐钱给一个不确定能成功的实验室，既没要实验室可能出的成果专利也没要求必须研究哪个方向或者研究到哪个程度。这不算冤大头还有谁算？ “您的成果出来了的话……我听说是有助于癌症和糖尿病？”孟国强稍微解释了一下。 青苗明白了。 的确，细胞的程序性死亡原理后来还诞生了一个负氧离子治糖尿病的辅助疗法，青苗因为奶奶也有糖尿病而关注过它。 《程序性细胞死亡理论》认为，人体细胞的健康是靠正负离子的平衡来维持。正离子多，细胞膜会变厚。一方面糖等营养物质不能进入细胞转换为其他能量，停留在血液中形成糖尿病，另一方面细胞内的废物难以排出，会造成细胞病变。负离子与之相反，它使细胞膜变得更通透，利于营养吸收等等。 110.全息网游NPC（十八） 青苗直接让青禾往常云的通讯号上发了消息, 让常云帮忙准备服务器。在上次绑架一事过后，青苗对常云更多了几分信任。常云不会随随便便地把消息透露出去，她需要的也只是一小段时间的缓冲罢了。 合作的事情倒是稍微有一点麻烦。她不可能直接嵌入那两个游戏——那就成了蹭别人的热度了，也侵犯了他们的权益, 所以只能合作。 合作这种事情如果直接以她的名义（一个npc）来谈谁都知道这里面会有问题, 但是一个新兴成立的公司问题就不大了。况且隐瞒去青禾即将制作的游戏的特殊之处, 这完全是一个给现有的全息网游引流的游戏，没有人会拒绝的……吧？ 事实上青苗被拒绝了。嗯, 甚至连往上通报都没有。 她是直接在网上企图和别人商谈的，然而差点被当成骗子。两边对她都感到莫名其妙, “虽然不清楚你到底是谁，但是这个合作有什么意义呢？我们不需要引流。” 双方的负责人收到信息后只觉得好笑！ 一个上来就要蹭他们流量的小公司, 企图空手套白狼吗？现在全息网游自己就是最大的流量，哪里需要别人引流！ 但是这个游戏另外的特殊之处青苗是不愿意先透露的，事情一时陷入僵局。 这边的进展暂时停滞了，另一边却蓬勃发展。 又有人召唤青苗了！ 这回召唤青苗的，是一个富家公子哥。 其实真要说起来，能较早玩儿到全息网游的家里定然不穷, 毕竟游戏舱也是一大笔钱了。而这回召唤青苗的公子哥可以说是豪富了——光是现在拿来做商业投资练手的资金就有好几千万。 而要说起来他为什么会召唤青苗…… 因为他还在中二期, 而游戏里确实有一些召唤法阵的残本, 他突发奇想实验一下也难怪了。 青苗这下可开心了, 虽然这人不像常云那样之前就刷了大量的好感度, 但是现在他召唤青苗啊！青苗的好感度立刻up！up！up！ 于是郊外的一栋豪华别墅中, 一个所有人以为是玩闹的阵法竟然真的亮了起来！一圈圈的白光在上面闪烁, 轻微的气流从下面开始涌动逐渐上升，白蒙蒙的一片中气流已然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龙卷风！ 一瞬间飞沙走石，房间内的书本家具在强大的风力下不由自主地移动起来，等在一边的柳晟不得不背过身去用袖子捂住眼耳口鼻，甚至蹲在地上防止自己也被卷起，好一会儿风声渐熄他才放下手来。 在渐渐散开的云气中，一位古装女子渐渐走了出来，正是青苗。 她笑吟吟地看着柳晟，问道，“你有什么愿望想要实现的？” 柳晟长大了嘴巴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连自己跌坐在地上都顾不上了，“你什么愿望都能实现吗？” 他满脸期待，手臂微微发抖，那是过于兴奋导致的。 原来……原来真的有这种神仙妖怪？ 那是不是我要什么都有？ 他在心里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盘算自己想要的东西了，物质上他什么都不缺，他就想要出风头，想要被那些看不起他的同伴崇拜一下！ 可惜青苗的回答完全打破了他的幻想，“当然不！我又不是万能的！” 柳晟：“……” 不是万能的你响应我的召唤干嘛！ 青苗看到他霎时间无语的样子也不跟他计较，“你有什么想要实现的先说说？说不定我能帮得上忙呢！” 柳晟狐疑地看着青苗，上下打量了几眼，“你先证明给我看你有什么实力吧！” 青苗垂眸感受了一下自己可以动用的力量心情更好了，按这个进度再来几次她都可以凝聚身体了嘛！ 所以对于柳晟的话，她还是没生气，只是歪歪脑袋道，“你自己说要试试的哦！” 话音一落，柳晟感到自己的屁股倏地一热，这热度，这痛感…… “疼死我了！我相信了！我相信了！快停下！” 柳晟瞬间蹦得三米高！他既想捂住屁股又不敢用手去碰，只能在嘴上发泄一下，脸上五官都皱在了一起，满是惊恐。 青苗有些遗憾地停了手，柳晟这才敢看一下屁股到底怎么了。他用手一摸，滚烫滚烫，还好，没破皮，就是风一吹有点凉…… 啊啊啊裤子都破了！ “你居然！你居然！” 青苗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没有真烧到你啊！” 她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只控制着小火苗把上衣下摆给点燃了！ 柳晟一脸羞愤，这是烧没烧到的问题吗！这是男人的尊严问题！ 但是再一想刚刚那火说起就起他到底不敢说什么了，“哼！你先等着，我换个衣服我们再说。” 扔下半句狠话，他战战兢兢地倒退着走，走到门口时艰难地只转动上半身而保持腰胯部位正对青苗，这才开了门十分别扭地走出去。 门碰地一声被关上，柳晟一转身就看到每天来给自己做饭打扫卫生的赵妈站在身后，手上的抹布已经掉在地上，震惊地看着他（划掉）他光着并且红彤彤的屁股。 “少爷……”她的语气有些哽咽，“就算老爷每天忙于生意没时间照顾您您也不能这样……” 她欲语还休，想到少爷最近每天在这个房间呆这么久出来后就很开心的样子，这一回屁股还被打得这么红了，肯定发掘出那种癖好了！ 她最后只是叹口气，目光中满是怜爱，“罢了，唉！少爷您开心就好。” 赵妈说完掩面而去。 柳晟：“……” 不赵妈你听我解释啊喂！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任何特殊的癖好！ 等青苗和柳晟好好地坐下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不对，其实只有青苗坐着，柳晟对自己的屁股还心有余悸，不敢碰也不敢坐，只能倚靠在一边。 青苗有些新奇地感受着用如此轻飘飘的身体坐下的感觉，她上次都没有机会体验。 柳晟臭着一张脸，原本可能有的尊敬什么的早就被火烧屁股一事洗得一干二净，他有点不耐烦地又有些期待地问，“我相信你有本事了。那么你能让我变得像你一样厉害吗？” 要是下次聚会时能直接烧一把万江那家伙多爽啊！他肯定反应不过来！ 青苗点点头，“你能召唤我自然是有一定资质的，这个不难。但是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呢？” 柳晟这下高兴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一百万怎么样？” 青苗摇摇头，“我不缺钱。” “两百万！”柳晟咬咬牙再次加价。 青苗还是摇头，“真不缺钱。” 柳晟一边觉得太贵了，一边又十分想要学会，“五百万，不能再多了。” 青苗再次摇头，“钱对我来说没有意义。”她看中的可不是柳晟的钱啊！ 柳晟听她这么说终于急了，怎么还有钱不能解决的问题？“你想要什么？” 青苗反问道，“你仅仅想要掌握到这个程度吗？” 她手上一刻钟前还拿着刚刚那一个小时青禾查出来的资料。 柳晟，柳元年之子，家里和官方有合作，是全息网游游戏舱的制造商，无论是索拉达公司还是华夏这边都要买他们家一个面子。 这个身份多好啊！ 青苗一边听着柳晟的心声，一边一点一点地露出大灰狼的尾巴，开始诱拐柳晟。 “我知道你是想在同伴面前出一下风头，可是这样的风头传出去哪里有自己创业成功的名声好听？” 柳晟没想到青苗立刻能叫破他的真实想法，瞬间慌了两秒，“我才没有呢！创业说起来容易，哪里有那么简单！” ‘我怎么可能超得过我父亲！’ 青苗一下子展开了笑颜，“这可不一定啊！我这里有一个机会，你要不要试试？” 柳晟果然被吸引了，“你能有什么机会？” ‘她看起来这么厉害说不定能榨出点什么东西呢！’ 青苗说，“你想不想开创一款新的全息网游，能一直留在人们的游戏舱上的？我这里已经有大致的技术了，但是一些方面还需要你的帮助。” 一直留在游戏舱上，哪里有寿命这么长的游戏？虽然这么想，柳晟还是十分心动，正要答应，忽然又觉得这话好像哪里听起来有点不对。 他瞪着青苗大声质问道，“等等，你不是本来就是游戏里面的角色吗？你还会搞全息网游？” 糟糕！掉马了！ 111.全息网游NPC（十九）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完了！这可是专业课！ “你最近上课总是走神。”老师放下手中的班级花名册, 深吸一口气，“你是大人了，我也管不了你什么，一切都要你自己负责。你要是不想听我的课, 就出去吧。” “老师, 我没有……”宋明河还想辩驳几句, 老师却直接手指着门口，“出去。” 一次两次他都忍了, 这都第几次了？ 宋明河只好乖乖地站了出去。 下课铃一响，同学们说说笑笑地走出教室, 只有宋明河一个人孤独地走着。他愤懑不平地踢飞路边的一颗小石子，想不明白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 青苗每天都一大早地起床。洗漱完去地下一楼吃顿早餐, 一杯热腾腾的咖啡配上美味的三明治可以吃的舒舒服服。只是咖啡馆的早餐就那么几样，青苗吃腻了最多也只是换成旁边小超市里的面包或者零食。 她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看书固然快乐，可是她已经快困在这里一年了！即使是死宅偶尔也有出门看看的想法啊！ 理智告诉她，出门没有身份寸步难行，只有在图书馆内受到图书馆的保护才不会出现问题。可是情感又让她想去见识一下八十年代的样子！ 唉！ 也许她把图书馆真的发展起来图书馆会让她出去？ 越青苗心里能隐约感受到图书馆现在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新手村，一个她自己的基地。在这里她是受到保护的, 所以上次宋明河推她她不会真的摔倒, 她对这里的一切也有着极高的掌控能力。同时外界对于这栋突然出现的建筑也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怀疑的人只会当是图书馆建造时自己没有关注过。 那么出去的条件是什么？ 让图书馆的名声更上一层楼？还是壮大图书馆？ 说起来, 这个时代也有许多可以收集的古籍…… “早上好！”青苗笑着挥挥手, 元气满满的样子。 一个男人走了进去, 对青苗点头示意。 这段时间, 最早来的竟然不是孟国强，而是裴鹏飞！ 第一次见的时候可把青苗惊讶坏了，他来这么早干嘛？ 青苗抬头看一眼墙上的钟，才七点半。 她才刚刚洗漱完呢！走到楼下正准备去吃个早餐，就看到裴鹏飞来了。透明的玻璃门，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青苗最后只好乖乖开门了，还在差点在不知不觉中邀请裴鹏飞一起去吃早餐！ 还好她及时醒悟，没有暴露秘密。 此后，裴鹏飞每天早上都这么早来。他往往直奔军事或者政治类书籍，每回都把青苗吓得半死。 马列毛思邓理三代……青苗一个个掰着指头数过来，该藏的都藏好了！ 青苗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猜到了什么，不过他一直没说，青苗也就不好意思先问了。 她也好奇过裴鹏飞和张教授的关系。原本以为是张教授的子侄，但是又感觉他们没有那么熟悉…… “我爷爷和张教授认识。”当时裴鹏飞正抽出一本书，回过头来对青苗淡淡地说道。 回到前台坐好，青苗数了数花名册上登记过的读者。其实只有六个，赵胜天、孟国强、张教授、裴鹏飞和路人甲、路人乙。 这么少一点人……她要不要打个广告？ “丫头，你们这里收书吗？”一位打扮得极为朴素的老妇人走了进来。她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到了脑后，身上的衣服虽然洗得发白却也整整齐齐。她身子不高，身板却极为挺直，走的每一步都仿佛是用尺子量出来般精确！ 尽管年老，却有着难言的气场，年轻时定是一个大家闺秀。 “收书！您那里有什么书？”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她正准备收书呢！ “绝版古籍。” 绝版古籍！？ 青苗来了兴趣。能流传到现代的古籍实在是太少了，图书馆里大多也是工科类书籍。 不过老妇人为什么要选她的图书馆来出售？ 要是她有绝版古籍，就算要卖也会等人们富起来再挑一个出价高的卖。除非是……遇到急需用钱的困难。 青苗数了数口袋里的钱。之前六人除了赵胜天都是包月的，这大半年算下来也有个四五百了，应该够吧？ “书您带了吗？我们可能要先看一下。”她必须先判断一下是否是图书馆里没有的书。 “这次没带。有很多，上百本吧。”老妇人神色严肃而冷淡，丝毫看不出对那些古籍的喜爱。 青苗张大了嘴巴，“您都要卖？” “祸害罢了，放着作甚？”她冷笑一声，不屑极了！ 这反应和青苗想象的可是大相径庭。书怎么就是祸害了 她和现在和这满图书馆的书相依为命，书籍明明是福星啊！ 但是古籍，尤其还是上百本绝版的古籍，四五百哪里够？ 青苗也顾不得探究为什么她要卖书了，只是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图书馆目前没有那么多资金，可能吃不下所有书……” 老妇人皱眉，这倒是在她的预料之外了！ 不说眼前这图书馆的建造，单说它是一家私人图书馆，怎么可能没有钱？没钱开得起吗？ “你们能出多少钱？” “四百五十元。”这是青苗身上几乎所有的钱了，给了她，就只剩下赵胜天当初给的一元了。 “听说你们图书馆的书是最新的？”老妇人对这个价钱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又问起了看似不相关的问题。 “没错，绝对是最新最全的！”青苗骄傲地挺起胸膛，不管来的是谁她都敢这么说！ “那……这样吧，四百五十元，加上我孙子可以在你这里免费看书。”老妇人犹豫了一下，好像看见了里面什么人，本来要拒绝的话转口又答应了。 她接着问道，“这里有吃住的地方吗？” 嗯？ 青苗眨眨眼睛，觉得自己没有听懂。 “我们家在乡下，太远了。他每天来看书，再有个吃住的地方就成。” 老妇人缓缓开口，神情虽然还是那么严肃，话语间却是一片为孙子着想的慈爱之心。 青苗想一想，附近就是农大，吃住应该也不算太麻烦。 “您看在附近农大可好？” 老妇人摇摇头，思忖了两秒才苦笑道，“丫头，我也顾不上这一张老脸了，实在是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就让他住你们这里？晚上就睡那边的椅子也行。” 青苗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是要干嘛啊？ 老妇人叹息道，“家里有点事。我只求用这些书能换他平平安安一段时间……” 老妇人言辞恳切，为孙子着想的模样让青苗想到了自己的奶奶。要是奶奶还在世，应该也是这样事事都为她着想的吧…… 心下一颤，青苗答应了。 只要不是熊孩子，住一段时间也还……行吧？ “教授！试剂用完了！” 实验室里最费钱的东西除了仪器就是试剂，试剂本身就不便宜，又是一个消耗品，张教授他们每天做十几个小时的实验，用的可不少。 张教授安抚他们说，“没事，我再去买。”他走出实验室，脸色却立刻沉了下来。 实验经费其实已经不够用了。 当时一拿到钱他先买了一台高精度的显微镜，花了不少经费。现在眼看着就要出成果，可是又还差一点！这种情况是很难申请到经费的。 唉！是他预计不足。没想到带研究生要耗费这么多试剂，国内的试剂质量又不够达标，国外的质量好却太贵。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张教授想到这里，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国内的科学家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他又有什么不行的？ “你确定是这里？”王教授看着眼前高大建筑，不可置信。 是他们学校图书馆太差了还是张教授疯了？居然让学生到外面的图书馆里找资料！这一栋建筑再豪华有什么用？肯定是把钱都花在建设装修上了，哪里还有钱去采购专业书籍期刊？ 王教授一如既往的红眼病，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我亲耳听到他们说这里的资料齐全！”李教授对王教授的质问颇有些不满。早知道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来！ 有了这里的资料，他是不是也能像张教授一样立刻申请到足够的经费？想起一家六口还挤在那么小的一套房子里，李教授的内心就充满了渴望。 数不清的飞行器在头顶盘旋，三维立体的交通网络仿佛一道道光路。一架糖果形状的飞行器从青苗的窗边擦过，惊得青苗连连后退，随即它一头撞进了光路，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其中，化作了一颗流星。紧随其后的是一个机械的声音，“gds-qes970号飞船低空低速驾驶，违反空中交通条例，请立刻降落，请立刻降落！” 到处都是直入云霄的高楼大厦，底层的房间窗口都有一个升降平台，高处则是五彩缤纷的广告大屏幕。与其说是大屏幕不如说是一个自成一体的虚拟空间，几个明星的立体形象清晰可见，宛若现场再现。 现在上面在放映一个口红的广告，其中一个美女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转头对青苗妩媚地眨眨眼睛，一个飞吻立刻送了过来，直直地砸到了青苗的窗户上，是真的砸了上来！ 112.全息网游NPC（二十）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王教授和李教授从来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 这个个性在面对利益时表现得淋漓尽致。 “老王啊, 听说你有一个好舅舅。” 两人从图书馆里狼狈地出来后, 心里堵了一大口气, 像是熊熊的火焰在燃烧，烧得理智都快没了。 他们何曾这么狼狈过？ 即使是那十年，凭借在同行中算得上是颠倒黑白的口才都混得平平安安，今天居然被一个小姑娘吓到了！ 李教授现在决定不只是要那些书了，整个图书馆他都想要！ 这，就得靠王教授了。 智商就没在线过的王教授也想起了自己的舅舅。要不是舅舅，他怎么会有现在的地位？ “是啊, 舅舅一直待我极好。我再去找他帮帮忙, 一定想办法找回场子！可是这里我舅舅能帮上忙吗？”王教授有些犹豫，他舅舅在文化局做事, 现在也到了要退休的年纪了，不知道管不管得了。 “这图书馆不就是归你舅舅那边管理吗？它一个私人图书馆, 不知道有没有合格的证件, 说不定都过期了呢！”李教授继续引诱着王教授，让他去找他舅舅帮忙。至于文件到底过没过期……还不是凭他一张嘴吗？ “会不会给他惹麻烦……”王教授自知舅舅已经为他做过不少事了, 现在这种关键时刻，要是给舅舅惹了麻烦…… “咱们又不是给你舅舅找事！你舅舅不是喜欢古籍吗？那个图书馆我刚刚看到有一些。要是你舅舅帮我们拿了下来, 我们肯定把这些古籍送给你舅舅啊！” 听到这里, 王教授也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这是帮舅舅找书啊！没什么不好说的！ “你说的对。我回去了就找他。”王教授掉入陷阱还不自知, 自以为是大功一件, 整个人喜滋滋的。 李教授看着他那傻样直在心里暗笑。要不是你有个好舅舅, 你以为自己能和我称兄道弟？ 青苗跟登记在册的老读者一一说明了情况，得到了他们的谅解。转身，她就把门口的那块牌子撤了下来，换成了免费阅读四个字。 八十年代的人是渴望读书的。 之前有说过，这时候最畅销的书的庞中华硬笔字帖，全年销量上百万，但是这是一个比较特殊的。 令人惊奇的是，严肃文学的销量也奇高无比。 这在现在看来十分不可思议。现代的畅销书籍许多都是诸如成功学、心灵鸡汤、小说一类。即使是学校图书馆的借阅书籍，青苗记得看到统计中排名最高的也是《明朝那些事儿》。这些书都具有一定的故事性，趣味性，远远算不上是严肃文学。 而八十年代，先是诗歌的走红，在一段时间的回光返照之后又是伤痕文学，后来又是寻根文学和现代派的书籍。 古典文学和现代经典文学也持久不衰。比如《红楼梦》，仅仅是人民文学出版社在这十年间就印了443万册。现代经典文学是诸如巴金、张爱玲、钱钟书等人的书籍。其中巴金的《家》可能是八十年代印量最大的书，两个出版社的两个版本合计就达到了457万册。 当然，人民最喜闻乐见的还是港台通俗小说。金庸、古龙、琼瑶、温瑞安等等一批作家的书真实发行量应该算得上是天文数字，不过很难统计，因为盗印的太多。 像是翻译文学从前一年开始陆陆续续的也出现在了市场上，不过还比较少。 其他的人文社科类还有走向未来丛书和中华上下五千年等等，饱受各个年龄段民众的喜爱。 而拥有这些书，甚至更多书籍的图书馆，火爆程度可想而知了。 用不了几天，图书馆的桌椅已经被陆陆续续地填满。一批又一批的青年、中年、甚至老年人都进来瞧一瞧。 一些后来再版的经典图书尽管内容和八十年代相差不远，可是装帧、纸张等等差的可就多了。 青苗干脆给他们统一换成了未来出版社，出版日期换成了八零年。 时不时就有人跑过来问，“同志，《围城》还有吗？” “不好意思，只有五本，可能已经有人先拿去看了。” “同志，《红与黑》还有吗？” 青苗查询一下后告诉他，“中文版的已经没有了，不过楼上还有英文版。” “英文版！谢谢同志！”那人匆匆跑上楼，生怕慢了一步又被人借走了。 书库旁边的桌椅黑压压的一片，都是人头。书柜间人人摩肩接踵，却都尽量保持着较小的音量，不去打扰到别人。 青苗这回，也算是把未来图书馆给打出个名头了。 她曾担心的像是宋明河那样质问是假书的情况也几乎没有出现。大概是人们这会儿还没有假货的概念，她又已经换了一个出版社，人们只以为是新出版的书籍。同时，这些也不像教科书那样具有统一性。 不能把书带走的情况就是这里挤满了人，青苗都要考虑再找几个志愿者了！ 就在这时，青苗收到了一封信。 那是夹在她的书里面的一封信。青苗不能出去，每天都会找几本书消磨时光，有时就放在前台，然后她上楼处理一下其他事物。这回，下楼坐好后，她拿起书，竟然从里面飘落出一封样式精美的信。 打开那封粉红色的信，是一张印染着花朵的信纸。这种信纸可不便宜，现在就没多少人买得起。青苗抽出信纸，一行冷硬的字映入眼帘——“今晚的月色真美。” 青苗下意识抬头看了一下外面，太阳还在明晃晃地挂着呢！ “莫名其妙……” 青苗打量了半天，发现上面还真就只写了这一句话，也没找到署名，要是没人认领的话……最后只好扔到垃圾桶里去了。 唉，今天人这么多，也不知道是谁的恶作剧。 吴知这会儿拿着一本书哒哒哒地跑过来，“青苗姐姐，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青苗接过他手上的书，有心做知心姐姐大显神威，看了两眼后又默默合上书本，慈祥的笑容渐渐在嘴角凝固，最后摇摇头，有点尴尬地实话实说了。 “小知啊，你青苗姐姐也不是什么都会的。这个就只能靠你自己了，也许在电子书库里你可以找到答案。” 青苗大学学的是商科，高数什么的还有涉猎，计算机就完全不行了。 她说完，却没能引起吴知的注意力。 吴知正一脸好奇地看着桌面上那张信纸，表情有一点说不出来的……微妙？ “小知？小知？你见过这封信？”青苗连着喊了吴知两三声才唤回他的注意力。 吴知一个激灵，露出一个纯洁的笑容，摇摇头，“有点好奇，第一次见。” 青苗狐疑地看向他，吴知一脸无辜，还眨巴眨巴眼睛给她买了个萌。 真可爱！ 葡萄般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原本有些枯黄的头发这几天也渐渐养得乌黑发亮。光滑的小脸蛋青苗还捏过两次，手感特别好，就像是滑溜溜的果冻！ 心中怀疑的小火苗晃来晃去，最终静止了。 青苗将信将疑地放过了他，只是嘱咐道，“要是看到他的原主人，记得跟他说一声可以到前台来领。要是没人领，我就只能扔了。” 扔了？吴知瞪大了眼睛。 青苗这会儿有了一个听众，自然忍不住吐槽一下，“上面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想说什么？现在还白天呢！哪里来的月亮？” 113.全息网游NPC（二十一）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裴鹏飞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冒了上来, 他很想质问她, 你凭什么说我们不会有未来的！他想告诉她，他家里不会反对, 他会一辈子对她好, 他会想办法每天给她准备惊喜, 他愿意为了她改变…… 但是最后裴鹏飞什么都没有说。 他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试探性地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青苗的头发, 从头到底，柔柔的, 就像他的心一样柔软。 他努力让自己的面部表情更加柔和，轻声告诉她, “我明白的。” 我明白这一切, 我都懂，你不用强迫自己说出来…… 青苗从裴鹏飞的眼神里清清楚楚地读到了这些, 这一刻差一点忍不住落泪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温柔！ 曾经有过的心动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让青苗差点忍不住答应他了！ 但是不行啊，她快要走了。 脑海里图书馆模型已经开始晃动，她不知道那一刻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留下的痕迹是否还会存在…… 而那一刻的心动, 也只是心动罢了。 “忘了我吧！”青苗别过脸, 强行压抑住自己那一刻的心动, 闷声闷气的说。她不能随便给出承诺。 “……好。” 裴鹏飞勉强撑起一个微笑, 答应了。 我们从此, 一别两宽。 青苗离开地无声无息。 那座硕大的图书馆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对。 刚开始人们还记得曾经有一座特别厉害的图书馆, 就是在那里诺贝尔奖获得者张教授得到了重要的资料，后来绘制出了线性虫完整系谱细胞树；也是在那里华国计算机之父吴知受到计算机启蒙，研发出了比国外更先进计算机；还是在那里，孟国强读到了企业管理的书，创建了庞大的跨国公司成为亚洲首富…… 除了他们，还有许许多多的小人物。 高壮在这里读了《猪病学》等书，后来干脆成为了养猪专家，致力于猪病防治工作。 板寸和卷毛加入了张教授的实验室，一起参与了后来由张教授发起的人类细胞图谱计划。这个计划和人类基因组计划、曼哈顿□□计划、阿波罗计划并列为四大科学计划，也是唯一一个由华国主动发起的预算高达35亿的跨国计划，彰显了国家实力。 孟国强没有走上科研岗位，反而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大学老师，培养出一代又一代优秀的生物学研究员。 阿钰受到启发开设了公益许多图书馆，为读不起书的孩子提供书籍。 还有宋明河，苦心钻研机械学，为现代化机械改良奉献了一生。 曾经造谣报道张教授作假的黑心记者转行成为一个普通人，但是行业因为那一次的事件警醒，对记者报道的真实性提出了更高要求，严防再有人肆意利用舆论。 还有数不胜数的各行各业的人们从中默默受益，人生的轨迹悄然偏离。 但是随着时间流逝，那座图书馆的印象渐渐从人们脑海中淡去。 诺贝尔奖得主张教授在农大做研究时好像去哪里查资料受到启发来着？是……是校图书馆？不大记得了 。 计算机之父吴知小时候受到计算机启蒙是在……在家？不对，他家里的书都是古籍。是在……在哪里来着？ 亚洲首富年轻时常去一家图书馆是哪一家来着？好像是私人图书馆……应该就是他自己家的吧？ 越来越少人记得曾经有过那样的一个图书馆，但是它所留下的贡献却在持久而深刻地改变着华国的方方面面。 图书馆原址 裴鹏飞穿着一身笔挺的唐装，捧着一束鲜花来到这里，默默放下。 他身侧有一个小女孩拉着他，问，“舅舅，你为什么总是要到这里来？” 裴鹏飞目光深沉，身姿依旧挺拔，头发却已经开始有了几根银丝。他抬手抚摸了一把侄女的秀发，眼睛盯着不远处的空地放空，“我来缅怀一个怎么也忘不掉的人。” 小女孩不解，这里就是一片空地啊！ “舅舅，她是谁啊？以前住在这里吗？” “她曾经住在这里，是一个很好的人。”她热情，开朗，爱笑，独立，有许多秘密……或许就是有秘密的女人最令人难忘吧，明明说好要忘记她，却只是更深地刻在了心里。 小女孩想到了什么，一副自得的样子，叉腰喊道，“舅舅，我知道了！她一定就是你不结婚的原因！” 裴鹏飞淡淡地否决，“不是。” 我只是自从见过她，就无心再去接近其他女人了。 小女孩不解，还想再问些什么。 “走吧。”裴鹏飞先一步牵过侄女的手，带着她坐上身后开来的红旗轿车。 偶尔来缅怀一下，就够了。 待裴鹏飞已经离开，又有一个男人走了过来。他看起来比裴鹏飞小一些，浑身上下都是不羁的气息，表情看着有一点不耐烦，手上却也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束花。 站定后，他想了许多。 为什么你对我最残忍？你给他们留下了知识，留下了美好的回忆，留下了情感……我却什么都没有。 他苦笑一声，年少时犯的错大概就是脑子里进的水吧！在多少个惊醒的夜晚，他都会想到那段日子。 午夜梦回，梦里全都是你的影子。 但是他还不能说出来，谁会相信呢？ 最后他只说了一句话。 “你看，最后就只有我和他两个人还记得你了。” 但是你分享的那些知识，却被所有人记得。 高空中，有一家豪华飞机一直悬停在原地，先进的技术让它无声无息，除非抬头仔细看否则绝对不会被发现。 “boss，现在走吗？” 靠在窗边往下看的男人摆摆手示意下属不要说话，神情专注。 机头驾驶舱内的两个下属十分不解。 “老板干嘛每年过来看一次？下面不就是一块空地吗？有什么好看的？” “是不是老板最近有了什么想法，想要建造个什么？” “要建早就建了！这块地都买了多少年了！” “再不建使用期限都要过了。可是看老板这样子只会是再次续约了……” 他们对视一眼，摇摇头，真是不懂有钱人都是怎么想的！ 青苗起身，到窗边一看，却看到了极其科幻的一幕。 数不清的飞行器在头顶盘旋，三维立体的交通网络仿佛一道道光路。一架糖果形状的飞行器从青苗的窗边擦过，惊得青苗连连后退，随即它一头撞进了光路，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其中，化作了一颗流星。紧随其后的是一个机械的声音，“gds-qes970号飞船低空低速驾驶，违反空中交通条例，请立刻降落，请立刻降落！” 到处都是直入云霄的高楼大厦，底层的房间窗口都有一个升降平台，高处则是五彩缤纷的广告大屏幕。与其说是大屏幕不如说是一个自成一体的虚拟空间，几个明星的立体形象清晰可见，宛若现场再现。 现在上面在放映一个口红的广告，其中一个美女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转头对青苗妩媚地眨眨眼睛，一个飞吻立刻送了过来，直直地砸到了青苗的窗户上，是真的砸了上来！ “嘭！” 那个烈焰红唇展开，幻化成了一行红色的字漂浮在空中，还自己读了出来！ “复古烈焰红色，引领最新时尚潮流！” 它扭了扭身体，恢复成烈焰红唇，锲而不舍地往窗户上撞，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似乎非常想把自己塞进青苗的手心里。 青苗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两步，连连摆手，不约，我们不约！ 那个烈焰红唇却是更急了，把自己弄得扁扁的，脚试探性地踩进窗户缝，就想从那里溜进来！ 青苗目瞪口呆地看着它，不知该作何反应。她这图书馆的窗户挡不挡得住啊…… 咔嚓！ 在这个关键时刻，一只机械手臂夹住了这枚烈焰红唇。 “发现违规小广告一个，已回收。” 那原来是一个圆圆的机器人，没有脚，只是一个光滑的底盘，还有一个看起来空间不小的肚子，身体两侧能伸出两只机械手臂。 它抓住了那枚烈焰红唇，在大约是嘴巴的位置一道铁板滑开，机械手臂把那枚不停挣扎的烈焰红唇塞了进去，伴随着一声娇滴滴的尖叫和咔嚓两声，它接着说道，“回收完毕，回收完毕。” 青苗不得不感慨，这年头的小广告也做得十分厉害了！ 照旧下楼吃个早饭，青苗心情不错地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坐在椅子上吃新鲜出炉的三明治。 她还把阅览室那台电视机搬了过来，看着上面留存的电视剧。 其实也没留下啥，都是诸如西游记之类的八、九十年代老剧。不过播放了几十年的经典这一会儿看着也蛮有味道就是了。 上个世界，她一共收集到5739本图书馆原本没有的书籍，其中不乏珍贵古籍与八十年代特色书籍。 同时利用图书馆的资料，使更多人获得了知识。 她对自己已经挺满意的了，图书馆对她的认可度好像也更高了。 就比如这一会儿，她的图书馆变成了一栋建筑的底部五层，没有任何人发现异常，仿佛这里本来就是她的。她也能对图书馆外观进行改变，使之更加符合这个世界的文化。 不过这个世界的主流文化是什么来着？ 电视上，孙悟空还在大喊着，“吃俺老孙一棒！”背景乐霎时间奏了起来，那样渣的画质青苗也看得津津有味。 114.正文完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我们国家现在也有科学家可以获得国际上的奖项了？ 哪怕只是一个提名, 这也是有机会了啊！ 正如华人一直以来的奥运情结、金牌情结, 他们只是想看到祖国再一次站起来，再一次强大起来！ “滚出去！”一个嘹亮的声音从人群中迸发而出！ 不知是谁先开了这个口子，越来越多的读者站了起来, 喊了起来，动了起来！ “滚出图书馆！” “这里不是你们这些整天不干实事的人可以染指的！” 妇女、农民、老人、小孩、工人…… 最开始那一两个尖锐的嗓音随着越来越多人的加入慢慢汇集成一个雄厚的声音！气势磅礴，巍峨雄壮！ 声浪一声声地震慑过去，坐着的人们也起身走到了一起连成黑压压的一片。 蔡秘书、王教授、李教授几人接连后退, 团在一起, 手脚发软地退到了门口。不知是谁先踩了谁一脚, 蔡秘书被绊倒在地上，金丝边眼睛从脸上摔落，镜片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他打理的整整齐齐的发丝凌乱成一团，行动间压上印子的衣服无心抚平，以往平静无波的面容此刻也保持不住了！他惊恐地着喊道, “你们,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你们这是公然袭击国家工作人员，妨碍行政……” 下面有人大声嚷嚷道, “瞧您这话说的！我们国家工作人员怎么会滥用职权查封图书馆, 还想阻挠有机会在国际上获奖的科学家参选评比？” 众人听了轰然而笑，纷纷对视, 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大家把这个骗子赶出去！” “赶出去！” “骗子！” 蔡秘书三人有苦说不出, 只好抱着头狼狈的往外面跑, 走之前还不忘撂下一句话, “暴民！” 后面佯装要追着打的工人叉腰站在门口，得意地嘲笑着，“我看你下次还敢来！来了爷爷我……”说着就挥舞了几下拳头。 坏人一走，大家都向张教授那里围了起来，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看张教授又看看那两个外国人，等着他们下一步做什么。 看到这一幕，青苗提了半天的心才得以放下。 人名群众的力量啊…… 当你和人民站在一边时，你才能体会到它的强大！ “啪！啪！” 青苗跑上两级台阶，拍了拍掌，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接着放开嗓子，“同志们，刚刚的事情实情相信大家也都清楚了，对于大家的帮助我万分感谢！”说着就鞠了一个躬。 情绪高涨的众人这会儿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摆摆手，小声说着，“我们也没做什么……都是张教授的功劳！” “是啊，哪里有像他们这样干的！目无法纪！” “多亏了张教授，不然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张教授在旁边乐呵呵地笑着，两个外国人站在他身后一起看热闹，时不时也相互问两句。 “刚刚，发生了，什么！”乔治操着才开始学习不久的中文询问。 他们虽然听不懂那些人在喊什么，但是原本这里的三个人被赶走了，所有人都很开心这一点他们看得一清二楚。他们是站在张教授这一边的，自然也跟着开心一下。 张教授摇摇头不愿意多讲，“一些麻烦事儿罢了！” 乔治点点头，这不是他所关心的。他们不远万里来到这个国度，所为的只有一件事——收集足以让张教授参加拉斯克医学奖评选的资料。 “我们可以去看一下您之前说的那个资料室吗？”乔治已经换回了英文来对话。评选的日子不远了，他们必须抓紧时间。 “当然。”张教授点点头。 青苗此时也说到了这一点。 “我知道大家第一次见外国友人都很兴奋，不过人家来毕竟是有事情的。我们给张教授他们让个位置好吗？谢谢大家的配合！” 听到青苗的话，围成一圈的读者们才渐渐散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但是他们书翻了几页眼神都还处于放空状态，完全看不进去。他们的心怦怦直跳，脑海里不断回味着刚刚大家一起行动的那种美妙感觉。 哦！我帮助了外国友人！ 我和大家一起伸张了正义！ 我们保护了弱小！ …… “就是这里了。” 张教授推开门向两位外国友人介绍到。 “wow! amazing!” 115.番外：后续 复制打开支付宝领红包kxhgwx09lm每天领可充值看文哟~　　在过去的三十年里, 一直是农业哺育工业, 昂贵的城市产品和低廉的农产品之间形成了巨大的剪刀差，给城市工业化提供了原始积累。同时优先发展重工业的目标也使得人民生活水平较为低下，因为轻工业才能提供人们衣食住行中需要的大部分东西，于是凭票供应一直持续到了八十年代。这就提供了巨大的市场。 改革开放后国家方针政策调整, 开始优先发展轻工业，工业也开始反哺农业。改革开放还有对社队工业发展意见的政策出台。这些是足够的政策支持。 最后, 一些国企退休的技工想继续发光发热, 加上生产这些初级产品的技术也不算太难，这就有了技术支持。 足够的人力、技术、市场, 还有合适的政策，乡镇企业以那位改革的总设计师都没有料到速度异军突起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不了解这段历史的青苗自然也不知道原因。不过她的图书馆倒是在她无意识之际给还在摸索的农民提供了一些帮助。企业如何管理，要用什么机器，怎么使用…… 李教授他们的后招来的比青苗想象的要快。 才过去了两周，他们再次登门，还带着一个带着金丝边眼睛的男人。 他们一进来就直奔前台，见到如此多的人虽热稍感意外，却丝毫不怵。王教授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李教授虽然面色紧绷, 但是眼里还是闪过几分自得, 而那个金丝边眼镜一股公事公办的表情, 说出来的话却要气死人。 “我是文化局的蔡文长。我们接到群众举报, 你们图书馆涉嫌无证经营。” 无证经营？ 青苗回头看着那张挂在背后墙上的证件只觉得好笑。她抬起自己的手指指向那张证件，不可思议地问，“这是无证经营” 青苗这两周该做的准备都做好了。说她投机倒把，她干脆不收费了。说她无证经营？她已经准备好了证件！ 金丝边眼镜对此视若无睹，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他伸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淡淡道“此为不合格证件。” 不合格？ 都没拿下来看一眼就不合格？ 现在图书馆的人多了起来，他们对峙的状态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周围的读者都竖起耳朵睁大眼睛观望着事件的后续发展。 青苗这会儿是真的笑了，嘲讽地笑绽放在她的脸上，“你不仔细看看？” 金丝边眼镜还是无动于衷，甚至有些不耐烦了，他皱了皱眉，说，“没有必要。我说不合格，就是不合格了。” 说实话，要不是现在他们是站在对里面，青苗简直要佩服这个人了。滥用职权能说的这么理所当然丝毫不惧也是一种本事。 当然，青苗并不担心，她也还有后手。只是这会儿需要拖延一下时间。 她眯起眼睛接着问道，“你也不怕败坏你们文化局名声？我这证件可是正正经经的合格证件，你们文化局自己盖的章。怎么才过多久就跑过来跟我说这不合格了？是想敲诈一笔？还是想……” 青苗的话还没说完，一旁听着的读者都有些忍不住了。 “这当官的整天就只知道干这样的事！” “好大的威风！还有没有王法了！” 金丝边眼镜稍微放大了声音，“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证件不合格按规定必须关闭经营场所，并且上交相关物品……” “什么！他想关了这个图书馆？” “还要上交相关物品！这是说要把这里的图书都没收了吗？” “那我们还怎么看书？本来图书馆就少！现在其他地方还都缺书……” 群情一时间激愤起来，大家原本的窃窃私语声已经嘈杂的让这里像是一个菜市场了，楼上安静看书的人都被吸引出来，担心地站在楼上看着。 青苗倒不是很意外。 她知道，如果那王教授李教授的目标是独占她的图书馆的话，他们是绝对不会让她随便罚一点款就行了的。 吴知和裴鹏飞也在楼上站着。吴知担心地摇了摇裴鹏飞的手臂，“大哥哥，下面那个人是谁啊？青苗姐姐不会有事吧？” 裴鹏飞眼里透出担心的目光，他的手指动了动，克制住现在就下去的想法，说，“那个人是文化局副局长的秘书，王教授好像和副局长有一点关系。”说完，像是觉得太冷硬，他又加了一句，“最后会没事的。” 副局长！ 吴知眼里闪过意外与恐惧，身体都轻微抖了一下。不会是…… “副局长是姓高吗？” 他蹙眉犹犹豫豫地问了出来，在心里期望着一个否定的回答。 裴鹏飞注意力一直在下面，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只是听到了口头上无意识地应答了两句，“嗯，高副局长。” 高副局长！ 吴知像被烫到了一般瞬间松开了拉着裴鹏飞的手。 怎么办？ 怎么又是他！ 是不是他给青苗姐姐带来了麻烦？ 手中温热的触感消失，裴鹏飞回过神来就看到吴知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整个人哭丧着脸，像是刚刚被暴风雨袭击后的一朵小花。 他叹了口气，说，“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真的不用那么担心，还有我呢！” 小屁孩儿一个，整天担心来担心去都在操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