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的田村同学》 序 回到故乡所在的星球 这是我的升学志愿 我是松泽小卷,十五岁。 我的家在月球上, 所以我总是像这样从这里抬头仰望天空, 用兔耳朵接收电波, 然后伸直了双手来发送回复。 在火箭到这里来迎接我之前, 我会一直在这里等待—— 在班上,只有田村同学会主动来找我说话。 他总是埋伏在我早上跑马拉松的路上, 不但直盯着我看,还一直想打听我的事情。 第一次遇到像田村同学这样的男生, 让我不知道如何应对。 即使看到我困扰不已、手足无措的样子,田村同学还是不肯放过我。 这就是,我的田村同学—— 我是相马广香,十五岁。 所有的人都看不顺眼。 别靠近我!少来跟我说话!给我滚一边去!不要管我! 我才不要什么朋友,打死我都不要什么同伴。 总之我只想独自一个人生活—— 但是只有田村另当别论。 他就坐在我后面,是个看起来个性顽劣、心术不正的家伙。 这个和细心体贴一词无缘、天性阴沉的家伙, 一副就是意图窥探我内心的样子。 大概可说是世上惟一一个不怕我的家伙。 就是这样,他让我在意的胸口发疼,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我的猪头田村—— 喜欢的食物是鳗鱼,兴趣是历史,喜欢的时代是连藏时代,崇拜的人是北条时宗 有一个超优秀的哥哥,和一个运动全能的弟弟。 夹在中间平凡至极的我田村雪贞,十五岁。 最没辙的是女人心—— 田村同学,我其实是外星人!视线游移不定的电波少女,心不在焉地凝望天空。 喂,田村!你有没有在听啊?野蛮的孤独一匹狼,不知怎地竟杠上我。 但有的时候,她和她,会用那快要融化在风中的温柔声音,或是用那不安而微弱的声音呼唤我的名字。 田村同学 我说,田村啊 如此一来我就没办法狠心弃她们于不顾。 你们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呢? 回到故乡所在的星球 这是我的升学志愿 我是松泽小卷,十五岁。 我的家在月球上, 所以我总是像这样从这里抬头仰望天空, 用兔耳朵接收电波, 然后伸直了双手来发送回复。 在火箭到这里来迎接我之前, 我会一直在这里等待—— 在班上,只有田村同学会主动来找我说话。 他总是埋伏在我早上跑马拉松的路上, 不但直盯着我看,还一直想打听我的事情。 第一次遇到像田村同学这样的男生, 让我不知道如何应对。 即使看到我困扰不已、手足无措的样子,田村同学还是不肯放过我。 这就是,我的田村同学—— 我是相马广香,十五岁。 所有的人都看不顺眼。 别靠近我!少来跟我说话!给我滚一边去!不要管我! 我才不要什么朋友,打死我都不要什么同伴。 总之我只想独自一个人生活—— 但是只有田村另当别论。 他就坐在我后面,是个看起来个性顽劣、心术不正的家伙。 这个和细心体贴一词无缘、天性阴沉的家伙, 一副就是意图窥探我内心的样子。 大概可说是世上惟一一个不怕我的家伙。 就是这样,他让我在意的胸口发疼,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我的猪头田村—— 喜欢的食物是鳗鱼,兴趣是历史,喜欢的时代是连藏时代,崇拜的人是北条时宗 有一个超优秀的哥哥,和一个运动全能的弟弟。 夹在中间平凡至极的我田村雪贞,十五岁。 最没辙的是女人心—— 田村同学,我其实是外星人!视线游移不定的电波少女,心不在焉地凝望天空。 喂,田村!你有没有在听啊?野蛮的孤独一匹狼,不知怎地竟杠上我。 但有的时候,她和她,会用那快要融化在风中的温柔声音,或是用那不安而微弱的声音呼唤我的名字。 田村同学 我说,田村啊 如此一来我就没办法狠心弃她们于不顾。 你们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呢? 回到故乡所在的星球 这是我的升学志愿 我是松泽小卷,十五岁。 我的家在月球上, 所以我总是像这样从这里抬头仰望天空, 用兔耳朵接收电波, 然后伸直了双手来发送回复。 在火箭到这里来迎接我之前, 我会一直在这里等待—— 在班上,只有田村同学会主动来找我说话。 他总是埋伏在我早上跑马拉松的路上, 不但直盯着我看,还一直想打听我的事情。 第一次遇到像田村同学这样的男生, 让我不知道如何应对。 即使看到我困扰不已、手足无措的样子,田村同学还是不肯放过我。 这就是,我的田村同学—— 我是相马广香,十五岁。 所有的人都看不顺眼。 别靠近我!少来跟我说话!给我滚一边去!不要管我! 我才不要什么朋友,打死我都不要什么同伴。 总之我只想独自一个人生活—— 但是只有田村另当别论。 他就坐在我后面,是个看起来个性顽劣、心术不正的家伙。 这个和细心体贴一词无缘、天性阴沉的家伙, 一副就是意图窥探我内心的样子。 大概可说是世上惟一一个不怕我的家伙。 就是这样,他让我在意的胸口发疼,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我的猪头田村—— 喜欢的食物是鳗鱼,兴趣是历史,喜欢的时代是连藏时代,崇拜的人是北条时宗 有一个超优秀的哥哥,和一个运动全能的弟弟。 夹在中间平凡至极的我田村雪贞,十五岁。 最没辙的是女人心—— 田村同学,我其实是外星人!视线游移不定的电波少女,心不在焉地凝望天空。 喂,田村!你有没有在听啊?野蛮的孤独一匹狼,不知怎地竟杠上我。 但有的时候,她和她,会用那快要融化在风中的温柔声音,或是用那不安而微弱的声音呼唤我的名字。 田村同学 我说,田村啊 如此一来我就没办法狠心弃她们于不顾。 你们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呢? 回到故乡所在的星球 这是我的升学志愿 我是松泽小卷,十五岁。 我的家在月球上, 所以我总是像这样从这里抬头仰望天空, 用兔耳朵接收电波, 然后伸直了双手来发送回复。 在火箭到这里来迎接我之前, 我会一直在这里等待—— 在班上,只有田村同学会主动来找我说话。 他总是埋伏在我早上跑马拉松的路上, 不但直盯着我看,还一直想打听我的事情。 第一次遇到像田村同学这样的男生, 让我不知道如何应对。 即使看到我困扰不已、手足无措的样子,田村同学还是不肯放过我。 这就是,我的田村同学—— 我是相马广香,十五岁。 所有的人都看不顺眼。 别靠近我!少来跟我说话!给我滚一边去!不要管我! 我才不要什么朋友,打死我都不要什么同伴。 总之我只想独自一个人生活—— 但是只有田村另当别论。 他就坐在我后面,是个看起来个性顽劣、心术不正的家伙。 这个和细心体贴一词无缘、天性阴沉的家伙, 一副就是意图窥探我内心的样子。 大概可说是世上惟一一个不怕我的家伙。 就是这样,他让我在意的胸口发疼,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我的猪头田村—— 喜欢的食物是鳗鱼,兴趣是历史,喜欢的时代是连藏时代,崇拜的人是北条时宗 有一个超优秀的哥哥,和一个运动全能的弟弟。 夹在中间平凡至极的我田村雪贞,十五岁。 最没辙的是女人心—— 田村同学,我其实是外星人!视线游移不定的电波少女,心不在焉地凝望天空。 喂,田村!你有没有在听啊?野蛮的孤独一匹狼,不知怎地竟杠上我。 但有的时候,她和她,会用那快要融化在风中的温柔声音,或是用那不安而微弱的声音呼唤我的名字。 田村同学 我说,田村啊 如此一来我就没办法狠心弃她们于不顾。 你们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呢? 回到故乡所在的星球 这是我的升学志愿 我是松泽小卷,十五岁。 我的家在月球上, 所以我总是像这样从这里抬头仰望天空, 用兔耳朵接收电波, 然后伸直了双手来发送回复。 在火箭到这里来迎接我之前, 我会一直在这里等待—— 在班上,只有田村同学会主动来找我说话。 他总是埋伏在我早上跑马拉松的路上, 不但直盯着我看,还一直想打听我的事情。 第一次遇到像田村同学这样的男生, 让我不知道如何应对。 即使看到我困扰不已、手足无措的样子,田村同学还是不肯放过我。 这就是,我的田村同学—— 我是相马广香,十五岁。 所有的人都看不顺眼。 别靠近我!少来跟我说话!给我滚一边去!不要管我! 我才不要什么朋友,打死我都不要什么同伴。 总之我只想独自一个人生活—— 但是只有田村另当别论。 他就坐在我后面,是个看起来个性顽劣、心术不正的家伙。 这个和细心体贴一词无缘、天性阴沉的家伙, 一副就是意图窥探我内心的样子。 大概可说是世上惟一一个不怕我的家伙。 就是这样,他让我在意的胸口发疼,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我的猪头田村—— 喜欢的食物是鳗鱼,兴趣是历史,喜欢的时代是连藏时代,崇拜的人是北条时宗 有一个超优秀的哥哥,和一个运动全能的弟弟。 夹在中间平凡至极的我田村雪贞,十五岁。 最没辙的是女人心—— 田村同学,我其实是外星人!视线游移不定的电波少女,心不在焉地凝望天空。 喂,田村!你有没有在听啊?野蛮的孤独一匹狼,不知怎地竟杠上我。 但有的时候,她和她,会用那快要融化在风中的温柔声音,或是用那不安而微弱的声音呼唤我的名字。 田村同学 我说,田村啊 如此一来我就没办法狠心弃她们于不顾。 你们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呢? 回到故乡所在的星球 这是我的升学志愿 我是松泽小卷,十五岁。 我的家在月球上, 所以我总是像这样从这里抬头仰望天空, 用兔耳朵接收电波, 然后伸直了双手来发送回复。 在火箭到这里来迎接我之前, 我会一直在这里等待—— 在班上,只有田村同学会主动来找我说话。 他总是埋伏在我早上跑马拉松的路上, 不但直盯着我看,还一直想打听我的事情。 第一次遇到像田村同学这样的男生, 让我不知道如何应对。 即使看到我困扰不已、手足无措的样子,田村同学还是不肯放过我。 这就是,我的田村同学—— 我是相马广香,十五岁。 所有的人都看不顺眼。 别靠近我!少来跟我说话!给我滚一边去!不要管我! 我才不要什么朋友,打死我都不要什么同伴。 总之我只想独自一个人生活—— 但是只有田村另当别论。 他就坐在我后面,是个看起来个性顽劣、心术不正的家伙。 这个和细心体贴一词无缘、天性阴沉的家伙, 一副就是意图窥探我内心的样子。 大概可说是世上惟一一个不怕我的家伙。 就是这样,他让我在意的胸口发疼,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我的猪头田村—— 喜欢的食物是鳗鱼,兴趣是历史,喜欢的时代是连藏时代,崇拜的人是北条时宗 有一个超优秀的哥哥,和一个运动全能的弟弟。 夹在中间平凡至极的我田村雪贞,十五岁。 最没辙的是女人心—— 田村同学,我其实是外星人!视线游移不定的电波少女,心不在焉地凝望天空。 喂,田村!你有没有在听啊?野蛮的孤独一匹狼,不知怎地竟杠上我。 但有的时候,她和她,会用那快要融化在风中的温柔声音,或是用那不安而微弱的声音呼唤我的名字。 田村同学 我说,田村啊 如此一来我就没办法狠心弃她们于不顾。 你们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呢? 回到故乡所在的星球 这是我的升学志愿 我是松泽小卷,十五岁。 我的家在月球上, 所以我总是像这样从这里抬头仰望天空, 用兔耳朵接收电波, 然后伸直了双手来发送回复。 在火箭到这里来迎接我之前, 我会一直在这里等待—— 在班上,只有田村同学会主动来找我说话。 他总是埋伏在我早上跑马拉松的路上, 不但直盯着我看,还一直想打听我的事情。 第一次遇到像田村同学这样的男生, 让我不知道如何应对。 即使看到我困扰不已、手足无措的样子,田村同学还是不肯放过我。 这就是,我的田村同学—— 我是相马广香,十五岁。 所有的人都看不顺眼。 别靠近我!少来跟我说话!给我滚一边去!不要管我! 我才不要什么朋友,打死我都不要什么同伴。 总之我只想独自一个人生活—— 但是只有田村另当别论。 他就坐在我后面,是个看起来个性顽劣、心术不正的家伙。 这个和细心体贴一词无缘、天性阴沉的家伙, 一副就是意图窥探我内心的样子。 大概可说是世上惟一一个不怕我的家伙。 就是这样,他让我在意的胸口发疼,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我的猪头田村—— 喜欢的食物是鳗鱼,兴趣是历史,喜欢的时代是连藏时代,崇拜的人是北条时宗 有一个超优秀的哥哥,和一个运动全能的弟弟。 夹在中间平凡至极的我田村雪贞,十五岁。 最没辙的是女人心—— 田村同学,我其实是外星人!视线游移不定的电波少女,心不在焉地凝望天空。 喂,田村!你有没有在听啊?野蛮的孤独一匹狼,不知怎地竟杠上我。 但有的时候,她和她,会用那快要融化在风中的温柔声音,或是用那不安而微弱的声音呼唤我的名字。 田村同学 我说,田村啊 如此一来我就没办法狠心弃她们于不顾。 你们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呢? 回到故乡所在的星球 这是我的升学志愿 我是松泽小卷,十五岁。 我的家在月球上, 所以我总是像这样从这里抬头仰望天空, 用兔耳朵接收电波, 然后伸直了双手来发送回复。 在火箭到这里来迎接我之前, 我会一直在这里等待—— 在班上,只有田村同学会主动来找我说话。 他总是埋伏在我早上跑马拉松的路上, 不但直盯着我看,还一直想打听我的事情。 第一次遇到像田村同学这样的男生, 让我不知道如何应对。 即使看到我困扰不已、手足无措的样子,田村同学还是不肯放过我。 这就是,我的田村同学—— 我是相马广香,十五岁。 所有的人都看不顺眼。 别靠近我!少来跟我说话!给我滚一边去!不要管我! 我才不要什么朋友,打死我都不要什么同伴。 总之我只想独自一个人生活—— 但是只有田村另当别论。 他就坐在我后面,是个看起来个性顽劣、心术不正的家伙。 这个和细心体贴一词无缘、天性阴沉的家伙, 一副就是意图窥探我内心的样子。 大概可说是世上惟一一个不怕我的家伙。 就是这样,他让我在意的胸口发疼,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我的猪头田村—— 喜欢的食物是鳗鱼,兴趣是历史,喜欢的时代是连藏时代,崇拜的人是北条时宗 有一个超优秀的哥哥,和一个运动全能的弟弟。 夹在中间平凡至极的我田村雪贞,十五岁。 最没辙的是女人心—— 田村同学,我其实是外星人!视线游移不定的电波少女,心不在焉地凝望天空。 喂,田村!你有没有在听啊?野蛮的孤独一匹狼,不知怎地竟杠上我。 但有的时候,她和她,会用那快要融化在风中的温柔声音,或是用那不安而微弱的声音呼唤我的名字。 田村同学 我说,田村啊 如此一来我就没办法狠心弃她们于不顾。 你们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呢? 回到故乡所在的星球 这是我的升学志愿 我是松泽小卷,十五岁。 我的家在月球上, 所以我总是像这样从这里抬头仰望天空, 用兔耳朵接收电波, 然后伸直了双手来发送回复。 在火箭到这里来迎接我之前, 我会一直在这里等待—— 在班上,只有田村同学会主动来找我说话。 他总是埋伏在我早上跑马拉松的路上, 不但直盯着我看,还一直想打听我的事情。 第一次遇到像田村同学这样的男生, 让我不知道如何应对。 即使看到我困扰不已、手足无措的样子,田村同学还是不肯放过我。 这就是,我的田村同学—— 我是相马广香,十五岁。 所有的人都看不顺眼。 别靠近我!少来跟我说话!给我滚一边去!不要管我! 我才不要什么朋友,打死我都不要什么同伴。 总之我只想独自一个人生活—— 但是只有田村另当别论。 他就坐在我后面,是个看起来个性顽劣、心术不正的家伙。 这个和细心体贴一词无缘、天性阴沉的家伙, 一副就是意图窥探我内心的样子。 大概可说是世上惟一一个不怕我的家伙。 就是这样,他让我在意的胸口发疼,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我的猪头田村—— 喜欢的食物是鳗鱼,兴趣是历史,喜欢的时代是连藏时代,崇拜的人是北条时宗 有一个超优秀的哥哥,和一个运动全能的弟弟。 夹在中间平凡至极的我田村雪贞,十五岁。 最没辙的是女人心—— 田村同学,我其实是外星人!视线游移不定的电波少女,心不在焉地凝望天空。 喂,田村!你有没有在听啊?野蛮的孤独一匹狼,不知怎地竟杠上我。 但有的时候,她和她,会用那快要融化在风中的温柔声音,或是用那不安而微弱的声音呼唤我的名字。 田村同学 我说,田村啊 如此一来我就没办法狠心弃她们于不顾。 你们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呢? 第一话 月兔思乡 我过去曾被众人捧作昆虫学之父法布尔再世,风光一时。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记录蝉一生的观察日记在县展览会上获得县长奖。我想那就是我最受欢迎的时候了。大家都叫我昆虫博士,是众人瞩目的焦点。能得到这么光荣能干的称号,大概是拜家庭所赐。对了!田村家有三兄弟。名称传遍大街小巷的秀才长男,运动全才的三男,以及平凡的次男。而那个平凡的次男就是在下我。聪明贤良的哥哥是爸妈的骄傲:而个性开朗活泼的弟弟,是大家的宠儿。出了两位这样引人注目的儿子,我们家自然经常是热闹非凡。在这骚动之中,平凡的我总是退居一旁。不管翻开哪本相簿,年幼的我一定是摆出双手环胸的姿势,然后其中一只手的手指摆在下巴。就这样在一旁看着哥哥和弟弟,以及被两人耍得团团转的父母。现在仔细想想,我在田村家所培育出来的就是敏锐的观察里……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过去曾被众人捧作昆虫学之父法布尔再世,风光一时。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纪录蝉一生的观察日记在县展览会上获得县长奖。我想那就是我最受欢迎的时候了。大家都叫我昆虫博士,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能得到这么光荣的称号,大概是拜家庭环境所赐。 对了!田村家有三兄弟。 名声传遍大街小巷的秀才长男、运动全能的三男、以及平凡的次男。而那个平凡的次男就是在下我。 聪明贤良的哥哥是爸妈的骄傲..而个性开朗活泼的弟弟,是大家的宠儿。出了两位这样引人注目的儿子。我们家自然经常是热闹非凡。 在这骚动之中,平凡的我总是退居一旁。不管翻开哪本相簿,年幼的我一定是摆出双手环胸的姿势,然后其中一只手的手指摆在下巴。就这样在一旁看着哥哥和弟弟,以及被两人耍得团团转的父母。 现在仔细想想,我在田村家所培养出来的就是敏锐的观察力……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这个观察力便造就了法布尔再世……. 然而岁月不饶人,随着学年的增长,身边的朋友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了爱好昆虫的阶段。交换的东西,从金龟子变成电玩游戏的怪兽;交换的情报,从哪里的草丛抓得到蚱蜢变成哪家书店漫画和杂志进书的速度最快。至于取代昆虫图鉴的,则是《人体的奥秘.男生和女生的身体构造图鉴》…… 我失去了唯一的勋章。 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不知道是出于好意想安慰我遗是怎样,被亲戚的长辈这么说的次数直线上升。「雪贞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有出息的男人的!」附近的阿姨也这么说。「你将来一定会有一番大事业的!」就连班导师也不例外。 「田村,我可是非常清楚你是个有潜力的家伙……!」 ……总归一句就是:「虽然现在不怎么样……」 哼!这种事不用你们提醒我也心知肚明。而我现在,继昆虫之后的第二个兴趣就是古代的风俗史。 附带一提,我现在最热衷的是连藏时代的风俗——像是染着茶褐色的武士服,配上折乌帽子(注:乌帽子,为成年后的男子戴在头上的冠帽之一,随着时代、阶级、年龄的不同,造型和涂装各异。为因应武家装束及狩猎装束所要求之机能性,于是将乌帽子的上端折迭下来,发展出折乌帽子)。而不得不提的莫过于铠甲、头盔、白系缄和红系缄(注:日本的铠甲是用一束束的线或是革绳,来连接细长的小铁片或皮革片所制成的。依使用的线的颇色,区别为白系缄、红系缄等)……这些装扮之美,华丽中不失威武雄壮,个中奥妙真是笔墨杂以形容。日本男儿本色,极尽在此。 啊啊!好极了!真是太美妙了!现在正是该采取行动的时候——就在这个时候.悲剧发生了.事发昨晚。 起初,我只是在翻阗古典数据集,读着读着自然而然地缅怀起「朝乱起赴镰仓」的情操。当我回过神时,手里正握着从老哥那里借来的竹剑,三更半夜在自己房内的镜子前,摆出武士的架势来—— 只见我顺势拔出手中的竹剑。 「在下正是田村雪贞。就让在下和你比划比划!」 小声地尝试着说了这个句子.说时迟那时快,怱地房门应声打开,竹剑的主人!!老哥出现在门口「喂!!我的字典在这……你在做什么啊?」 呀—— 昨晚我差点尖叫出声来。 只要一想起来,脸就仿佛要烧起来似地发红发烫,羞得我像女孩子一样用双手遮住脸颊。只能安慰自己,被看到那副德性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何况我还做过更见不得人的事情……啊……可是…… 「喂,田村!你有没听到我在问你问题?」 肩膀被人摇了几下,将沉溺于思考中的我拉回现实。抬头一看是一张不起眼的熟面孔,他是我从昆虫博士时代以来的好友!——高浦。 「嗨,高浦!」「……啊?你根本没听进去嘛!」高浦夸张地叹了口气.用手指着我的鼻子。「我再说一次,这次你可要给我听清楚了。嗯 我问你,现在是「什么时候」啊?」高浦歪着头表示疑问的样子不但很诡异,这个问题究竟想问些什么也是个谜。不过被人当作痴呆老人也不是很愉快,就姑且先回答他: 「现在是午休下半场时间。」 「不是在问你这个奸不好!就不能朝……嗯……历法之类的方向去思考吗?」 「历法?那就是七月啰?」 顺道一提,两个星期后就是期末考。期末考结束后就放暑假。用准考生的术语来说就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 「大错特错!你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呆子,搞不清楚状况!正确答案是「国中生活最后的夏天」」! 「……喔……」 我陷入呆滞,习惯性地又开始咬起铅笔笔杆,将视线移向窗外。 中学生活最后的夏天?.天底厂可没有感性到会记上这一笔的月历。 窗外夏日的午后晴空万里。耀眼鲜明的一片浅蓝令人神清气爽。蝉鸣由远而近由近而远…….噢,真是风雅啊!油蝉和茅蜩的合奏。 边听着它们交织出的夏日恊奏曲,手指边转起铅笔来。桌上是一张写到一半的升学志愿调查表,今天是缴交的最后期限。 写到一半时,脑海里突然重现昨天那一幕,因为实在是太丢脸了。让我当场停笔写不下去. 第一志愿学校那一栏已经填好了,就剩学年、班级,座号与最后署名。 田、村、雪、贞! 虽然说是老王卖瓜,但我遗是要说这真是个出色的名字啊!虽然谁都没有这么对我说过,只有我私底下想这名字还真有那么点听起来像武士的名字. 把写完的调查表交给高浦。实不相瞒,这男人从以前就一心想坐上班长的位子《没想到居然还能成为候选人》,是个连回收调查表这种索然无味的工作都能乐在其中的变态。 「喔,田村交了,打个勾!嗯,看样子还有几个人还没交…….等等不对不对不对这不重要,回到刚刚的话题!国中生活最后的夏天!」 这不折不抑的变态男眨着双眼,弯身凑了过来。可是就算要我再多说些什么也—— 「不怎么样啊……我能说的也就只有这句话。如果这样也好的话,就请你继续说下去啰!」 与其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我还比较想挖挖鼻孔。好,就动手吧! 「噢!你根本就不明白!少跟我说什么不怎么样啊的,你早该注意到了吧?再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的话。可就要彻底落后了!一」高浦突然握住我的手。那是双炽热的手。一时之间,彼此凝视的我们……眼神蹦出耀眼的火花 ……咦? 「我……落后?」 「早就不知道落后多远了!看这个!」 高浦从胸前的口袋掏出了一张折了一二折的纸片。打开一看.是一张a4大小的通讯簿.上头记载了全班同学的名字和电话住址。我的身体稍微往后挪了一下。 「你这家伙难道一直随身携带这玩意儿?.走火入魔了……」 「再给我仔细看清楚,重点是这些线!」 高浦手指的应该是他自己画上去的线,而这些用铅笔画的线,就连接在那些排列整齐的名字之间. 「首先是这对。这里,铃木干夏和……这里,野村。听好了.,这两个人从上个月起开始交往了哦!」 「什、什么?」 听到这晴天霹雳的消息,上半身不禁往前烦,伸直了背部。居然有这种事,那个「老妈子」铃木千夏和「33b的小猫崽子」野村,这两个人在一起心跳加速小鹿乱撞眉目传情卿卿我我? 「无法、无法想象啊!」 「无法接受对吧?」 无视受到震撼的我,高浦的自动铅笔一面发出令人不舒服的声音.一面把连在铃木和野村两人名字间的线描得更加清晰。 「现在惊讶还太早。林和小林、天野和石冈这样惊人的组合都出现了!这一带似乎一到了这个月马上就成双入对了。然后还有这里跟这里……这个跟这个…….这个则是跟隔壁班的横山…….还有:.这对好像已经分手了.这对也分了,现在是这个跟这个…….大概就是这样……」 在班级通讯簿……不。应该叫作「情爱地图」比较贴切的这张纸上,我的视线随着自动铅笔的线移动,差点没头昏眼花。一道道描绘出来的线大多连接着两个人的名字,要不就是在途中便断了……时而蛇行,时而分支,时而单向通行,就这样朝着四面八方延伸。 绕过少数几个特定的名字。 「是什么时候演变成这样的?」 我不由自主地伸出颤抖不已的手指,轻轻地摸了一下周围空白,显得有些突兀的我(和高浦)的名字。这真的是个非常非常悲哀的事实,我《和高浦》的名字,连同少数其它几个人的名字,就这样被排除在那堆错综复杂的黑线之外,醒目得不禁让人悲从中来。原来如此!现在我不得不同意了。我(和高浦)确实是落后了。就在我还傻傻地挖着鼻孔时。同班同学之间早就被错综复杂的线段,毫不迟疑地互相连起来了。 「谁叫这是最后的暑假呢!要是没有留下美好的回忆岂不是亏大了?」——我听到女生们是这么说的.而且这些家伙大多是在上个月底努力寻找对象、紧迫盯人,不然就是在这个月初. 也就是说告白热潮正在我们身边蔓延。」 告白!. 「热潮?」 「少露出奇怪的表情。你没有感觉吗?.’如果是现在就行得通、只有现在才办得到‘的气氛。就算破甩掉出了洋相.一日一毕业就不会再见面,,要是成功的话,就有美好的夏天正等着自己。更何况,先不管这个关系是否能维持下去——这也是女生说的,有恋爱经验和没有恋爱经验的人,分进去的组别就会不同。」 「……组别是什么啊?」 「我可是很清楚那些女生说的话的意思喔!就拿这张通讯簿来说,你不觉得人类已被分成两种了吗,」 我看着情爱地图。然后马上就明白那家伙所说的话。首先,一种是埋没在黑线漩涡中的名字。至于另一种,就像我和高浦这样。远离一切混乱、周围一干二净的名字。 这也就是说:: 「跟恋爱有缘的一边,以及与恋爱无缘的另一边……」 「没错!换句话说,就是受人欢迎和乏人问津.像我们这种相貌不起眼、个性也不起眼、所有的一切都不起眼的不起眼人种……」 「很明显的就是乏人问津的那边……」 沙……沙沙…… 「喏.属于’这边‘这组很惨对吧?妩论如何都不愿意对吧?.我们要是再继续这样下去,到二十岁还是处男,三十大关还未婚,四十岁头秃光,五十岁,嗯——」 我倒抽了一口气。到底会变成怎么样啊?.到了五十岁,究竟会有什么样的悲剧发生? 「不管了,总之我绝对不要变成那副德性!所以我要搭上这波热潮,交个女朋友!然后在迈向高中入学这新的人生阶段前,加入’另一边’。的行列!这就是我的想法!」 当场虚脱—— 「我说你啊……」 「田村你难道就愿意继续这样下去?」 「是不愿意没错啦……」 就算我再怎么不起眼。好歹也是个正值青春期的正常男生。在谈恋爱以及和恋爱绝缘之间,我当然是想要去谈恋爱的那一边,就此步上阳光普照的人生大道。 但是!! 「我说高浦……我们的世界可是非常狭小的。镇上…….不,充其量这个教室差不乡可以说是世界的全部了.。没错吧?」 「钦,恩.是这样没错……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 我点头回应高浦,缓缓地站起来。然后, 「你刚才是说想要交个女朋友对吧?那你就试着张大眼睛看清楚了!在我们的世界里,这些女友候选人们的德性!」 环视了一周四四方方熟悉的教室. 「那真的……嗯……很恶心啊!身为你的朋友啊……还是建议你…….去医院比较好!啊!你肚子会饿吗?」 看吧…… 「我昨天去了静香学姊(大一岁)的家,遇到一个开徒丽罗亚《联结车》的男生,他一口就干掉了一瓶魅瑠苦(牛奶)呢……」 我就说吧…… 「老娘现在精神快不行了(笑)!要是其它的人格(红.圣龙.狂夜)跑出来的话,你们就等死吧《笑》!最好不要把我惹毛喔《笑》,大家部说那笑容霹雳无敌恐怖的说~」 这下子懂了吧?. 「怎么样高浦,这就是!!」 「啊?田村刚才是不是一直盯着我们啊?」 「真的假的?看什么看啊?.要收钱喔!?」 这就是班上女生的真实面貌。 我连这句话都无法说完,就发不出声音无力地趴倒在桌上。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是动物园吗?.我到底要怎样被这些家伙吸引.就此坠人情网、然后告白?.谁来告诉我哪里才有我「想要交往」的对象啊—— 「田、田村,振作啊!不过才这么一点打击!」 「我已经不行了…….你就一个人……到’另一边‘去吧……不用管我了……我就在’这一边‘终老一生好了……」 「田——村!别死啊!」 「再、会了……」 啊啊,真是短暂的一生.我缓缓地闭上眼睑,黑暗就这么开始吞噬起我那空虚的心灵:: 「噗?」 恐慌!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不明飞行物体完全盖住我的睑.我吓得赶紧一把抓住它.。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我从座位上站起来。 「哗!」发出了奇怪的声音。甚至觉得时间似乎已经停止。距离近到甚至能隐约感受到体温。就在鼻尖前十公分的位置——那个人站在那里。然后!!「对不起……」几乎是同样高度的视线。那小得让人不由得怀疑自己眼睛的嘴唇轻启,发出的声音细微到让人感受不出一丝情感。「对不起」对方这么说。「那个……可以麻烦你吗?」那个……。.可以麻烦你吗?对方确实是这样说的。「我说……那个……是我的。风一吹就飞到这来了.」 我说……那个……是我的.风……:嗯? 「啊?完、完了!」 等我突然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无法挽救了。盖住整张睑的不明飞行物体——眼就可以马上认出是一张升学志愿调查表,就这样被我揑在手里,变成皱巴巴一团了。 「抱歉——」 她——对了,她的名字是—— 「抱、歉……松泽……」 应该没错吧……松泽…….印象中……名字还蛮奇怪的……没错! 松泽小卷。 净白小巧的脸蛋上,一双咖啡色眼睛闪亮得有些不寻常。那双眼珠子直盯着我瞧。一不小心就让我目不转晴地盯着那玻璃珠般澄澈的瞳孔。 「我现在就把它摊平!」 在尚未理出头绪的情况下,我正准备摊开皱成一团的升学志愿调查表!! 「不用了……」 她抢走了志愿表。不对,那本来就是松泽的。是「拿」回去。 「这个!」松泽直接把那团揉得跟纸屑没两样的东西递给高浦,就这样走回窗边的座位。她穿过桌子间狭窄的缝隙走动,裙子下的臀部和小孩子的一样小.穿着统一规定袜子的脚踝简直就像羚羊一样。单薄的肩膀、纤细的背,遗有……喂喂喂,那样的身体哪里能塞得下内脏呢?.这么说来,难道你从不排泄的吗?. 「等等等等……田村?.你什么时候活过来的?.」 这种发型好像是叫作了bobcut吧!长度及肩的头发丝丝飘逸,闪闪动人。松泽摇晃着一头秀发走回座位上,一脸无趣地朝窗外看去。 「田村——喂——田村哟!」 从不大声嚷嚷,也不和那些粗俗的人鬼混,松泽只是独自一人静静地仰望天空。即使被风吹乱了头发也丝毫不以为意,就像个瑭瓷娃娃一样。 什么嘛! 什么嘛什么嘛什么嘛! 不是有她在吗? 松泽小卷。 升上三年级之后第一次同班的家伙。在这之前我甚至不知道有这号人物.据说好像是在升国中时才搬到这个镇上,是个无从得知过去的神秘女孩。印象中成绩好得出类拔萃——我会知道是因为升上三年级之后,模拟考的成绩一律都会公布 出来的缘故。 不就有这样一个松泽在吗? 就在前一刻我第一次和她说话。 第一次在那么近的距离之下看着她。 究竟是为什么?那闪闪发亮的眼睛、那洁白光滑的皮肤,晶莹剔透.像是会发光似地,已经让我移不开目光了吗? 当我注意到的时候—— 「对不起,我错了。」 道歉的话语已经脱口而出了. 「至今都没有察觉到你的存在。」 「田村——快给我回过神来,你现在两眼发直喔——」 「我之前都不知道你是个如此完美的女孩…….喂、高浦.松泽那家伙很可爱耶!」 「呃……你是认真的吗?」 我这时方才回过头来,抬头仰望高浦那张到刚刚为止,都被我抛诸脑后的不起眼的脸. 当然是认真的!说这种谎话有什么好处?那家伙真是乱可爱一把的!看哪!她那和其它人截然不同的文静举止!」 就在我正准备伸手一指的那一刹那!! 「!」 松泽豪迈地打了个喷嚏, 「喔——真是强劲有力。她捂着鼻子……..流鼻水了吗?不愧是松泽,手帕是粉红色的耶!」 「我、我说田中,你该不会……上 「我会把你口中的’该不会‘化为现实!我要和那家伙一块步入’另一边’!」 我一个人笑了出来,毫不犹豫地宣言。虽然高浦发出了「咦耶」的怪声。但谁理他啊!谁叫松泽是那么完美呢!至今都没有察觉到还真是对她过意不去……等一下? 「糟了!让我看看刚才的情爱地图!」 察觉到某种可能性,我赶紧从高浦手中抢过情爱地图。那么完美的松泽,该不会已经落入其他男生的魔掌之中了吧? 「很好……安全无恙!」 松泽小卷的名字上并没有任何讨厌的延伸黑线。我松了一口气。刚刚真叫人捏了一把冷汗。接下来就让我和你的名字连在一起啦!用这漆黑的粗线条! 「田村、我跟你说她并不是安全无恙……」 「啊啊!吵死了!少来妨碍我跟松泽!」 「好好想清楚……松泽确实是很可爱,但是为什么这样的人却会是属于’乏人间津‘的这一组?.你不觉得很不可思议吗?.」 「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幸运啊!」 「你难道不觉得这背后有什么原因吗?.我们之所以会乏人问津,是因为我们生得一副不起眼的摸样。那松泽呢?.你想是为什么?.」 「幸运!」 「我可是很认真地在跟你说话耶!我劝你还是放弃她比较好,松泽那家伙并不是能攻略的角色,只是在一旁充数制造热闹气氛的小古怪。就算有一般交互方式的角色图也不会有事件cg。连脸部表情变化套件都没有。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攻略路线,根本就不可能达成松泽结局。」 「你的专业术语还真是丰富啊!」 「少废话了,喏.你看看这个。其实本来是严禁做这种事情的……」 高浦一边用身体挡着,试图把手中那皱巴巴的纸片——也就是松泽的升学志愿调查表给我看。我正想向这个不应该的班长抗议,再怎么说这样都很不应该,但是!! 「嗯?.」 个人的情报资料外泄仅是一瞬间。 在我还没来得及理解映入眼帘的文字意义前,调查表就已经被收了起来。高浦低声地说..「喏,明白了吧?.」但那实在不是只看一次就能明白的东西. 我开始在脑中回溯方框内第一志愿的填写字段。 那里写着「回到故乡所在的星球高中」——不,等一下!「高中」是本来就已经印在表格上的字。那么也就是说……..也就是说?. 「回到故乡所在的星球……?」 我歪着头,正在试图理解这段文字的意义,高浦压低声音,戳了戳我的手臂。 「……:我先跟你说清楚喔,那家伙到目前为止交上来的调查表,每次写的都是和这次一样的东西,不管被班导凶过几次都还是一样。这件事情还就此传开来,是众所皆知的事。」 「故乡所在的……星球……」 「也就是说,这就是松泽被敬而远之的理由。你还是放弃吧!那家伙……」 停!局浦,我发出「啧啧喷」的声音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用不着把话说完。我彻——底明白了。原来如此啊!」 「唉……我说其它普通的女孩子要多少有多少啊!」 「松泽是个有幽默感的家伙!」 高浦突然用老式的方法摔了一跤给我看.不过我现在没那闲工夫理他那冷到不行的表演。「回到故乡所在的星球」这是多么罗曼蒂克,充满少女情怀啊!更何况就连高浦都劝我放弃,正 意味着我可以不用担心会有大批的竞争对手啊!太棒了松泽!一切顺利! 「唉……」 高浦叹了口气,垂下头。虽然很抱歉,但就在你低头叹息的时候,我即将先走一步。加入「另一边」的行列。 再怎么说,现在可是「国中生活最后的夏天」啊! 2 在闹钟响起的同时。我一跃跳下床铺. 在灰蓝色的晨光之中,比平常还要加倍用心地洗脸 ,加倍用心地刷牙,还在浏海附近抹了那么一点老哥的发腊。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松泽,和我交往吧!」 嘴角一扬!微笑的练习也。ok! 换上制服。一切准备就绪后,轻快地走下阶梯往一楼的起居室走去。途中.一阵香味扑鼻,是每天固定不变的味噌汤味道。 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在厨房的母亲回过头来。 「早…….哎呀!」 一脸惊讶的表情。 「我还以为是哥哥呢!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哼哼哼!从今天开始我每天都要这个时间出门。要有心理准备喔!」 「这样啊……。唉呀!锅子要烧焦了!」 妈完全没在看我特地摆出来、表示已经有所觉悟的姿势……唉,就是这么一回事!一个人赶紧坐到餐桌前,添好饭,在一声「开动了」之后拿起筷子。 「你啊、帮我叫哥哥和孝之起床!哥哥说他有学生会的晨间会议要开,电视的讨论会也找他去。」 「真不愧是历届最优秀的会长!」 「说到孝之,还记得吧,不是有那个吗?巴西的邀请赛。因为这次又选上了,所以棒球的练习暂时没办法参加,不去跟教练打声招呼是不行的。」 「巴西……今年以足球为中心啊?」 「真是的,感觉又有得忙了!你啊,如果不去帮我叫他们起床,就快点把饭吃完。啊——忙死了!爸爸还在睡吗?」 「我吃饱了,我走啰!」 「哎呀?真的要在这个时间出门?.是为什么啊?」 是为什么啊?.好问题.就回答你吧! 「我从今天开始,每天早上要到学校跑马拉松!我出门啰!」 把嘟嚷着「这孩子真怪」的妈妈抛诸脑后,一鼓作气跨跳过玄关到门口之间的阶梯。奔向清晨的街上。 时间才七点。虽然阳光愈发刺眼,但值得庆幸的是凉风徐徐,并不是很热。 在平常上学的路径上,用平常的三倍速度一路像跑跳似地向前大步迈进。目标是熟悉的校门。总觉得胸中焦躁不安,让我没办法放慢脚步。想要早一点到达目的地的心情,让我一心一意地只顾着交互摆动着双腿,这可能是我生平第一次这么想早点到学校。 理由只有一个!!因为有松泽在. 「嘿、嘿、嘿……」 「呜喵?」 不自觉地变得有些娘娘腔。正好经过一旁的猫像撞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地回过头来.不过我才管不了这么多。 每天早上,松泽好像都会自己一个人慢跑。 告诉我这个情报的人,实不相瞒就是高浦。虽然高浦之前一再劝告我「放弃松泽吧」,但是在回家前的班会时间上—— 「搞不好你们两个很配也说不定。试着想象了一下后,总觉得也许会变得非常有趣呢……」 他终于改过自新了。然后,从班上的女孩子打听到这个绝佳的消息,并好心地告诉我.根据消息指出,松泽到今年引退之前一直是田径社社员。说起来啊,我倒是一点都不知道。 我发誓!就算成为「另一边」的人,我都会永远爱着一路支持我的高浦! 穿过校门直冲向阶梯口,在无人声息的走廊上冲刺,街道静悄悄空无一人的教室。放下书包,连进更衣室都嫌麻烦,就当场换上运动服,朝操场前进。 然后—— 「松泽……」 找到了!真的在这里!一种仿佛全身开始发痒似的奇妙感觉油然而生,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满地打滚、欢呼尖叫。 一身运动服的松泽,以让人感受不到丝毫重力影响的轻快步伐如风似地跑着。 远远看去。朝阳正照在她的侧脸上。日光自鼻梁的曲线倾泻而出,看起来就奸像日蚀一样。 我进入跑道,正准备追上她。松泽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为了和她并行,我用相当快的速度起跑。紧张?才不会才不会。 昨晚我已经演练过了一次。「哟,真巧!」——一派轻松地从背后出声攀谈.松泽似乎吓了一跳,她回过头来.「啊!田村同学。怎么了吗?」「就突然想跑跑步。」……接着话题自动延伸,自然而然两人愈聊愈起劲。但是我既不慌也不忙,始终保持漠然冷淡的态度,淡淡地抛下一句「差不多该告一个段落了吧!上课快迟到啰!」然后我就此转身离开。而在我的背后。「咦?.还想再多跟你聊一下说……奇怪?不会吧,我怎么会……人家是第一次……有这种心情……」相信松泽一定会就这么怦然心动的。 非常完美。 但现在发生了另一个问题—— 哒、哒、哒、哒、哒。——我 踢跶踢跶踢跶踢跶。——松泽 「咦、怎么……」 ——追不上松泽。啊啊,松泽你真是太厉害了。连跑步速度也这么快啊! 怎么办:: 两人的距离完全没有缩短,我看着松泽的背影,想到了一个计策,没有说是o型的跑道,就一定要跑成o字型吧!思,对了! 我正大光明、毅然决然地抄了快捷方式,虽然相当初的预定有所出入,这回我试着从旁边接近松泽。接下来_—— 「哟!松泽!」 「唔?」 打了声招呼。那一瞬间,松泽一看到我就打了个寒颤跳了起来,这一跳至少离地面有十公分高。真是可爱的小家伙! 「奸巧喔!早安!」 带着一脸爽朗的微笑,紧靠在松泽身旁。 「早……早安……」 幸福的感觉在胸中累积,这就是我和松泽的初次问候啊!追着不知怎地、一圈一圈向外侧跑道移动的小松,我也跟着一圈一圈朝外侧跑道移动。 「你……一直都是从这时间就开始跑步::的吗?」 「咦……?嗯……」 「都……大概跑……几圈啊?」 「到时间到为止……」 「那……那……那是几点?」 「八点左右……」 「这样啊……」 这样啊……八点吗?也就是说还要再跑四十分钟啰?用这种速度吗?.这样啊!真了不起! 但是!! 哒、哒、哒、哒、哒::哒::哒:: 我已经不行了。 「呼、呼啊:.哈啊、哈啊::」 等我注意到的时候,松泽的背影又更进一步地跑向伸手莫及的远方。 我终究还是停下脚步来,剧烈地吸气吐气。差点就死了也不一定!一边窝囊至极地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彻底明白两人体力间令人绝望的差距。 啊啊……眼、眼花了:, 「这也没办法,对方是田径社社员……像你这种不折不扣的家居派。想要追上她先练个几百年之后再说吧!」 真悲哀啊,就在我正要悄悄地溜进教室的时候却突然贫血,最后是已经到校的值日生送找到保健室。 一面避开松泽的视线,再次回到教室时,第一堂课已经快开始了。这时高浦将一个巨大的包裹递到我面前. 「我早就料到会有这种状况发生啰!所以,喏,拿去。只能靠这个啰!」 「这是什么啊?.」 「我老爸书斋里的玩意儿。反正也没人在用,就借给你吧!嗯,你就好好加油吧!我会支持你的。我啊,现在真的是打从心底愈来愈想看你和松泽凑成一对的模样——总觉得应该会很好笑吧!」 高浦¨ 我爱你¨ 「哼!哼!哼!」 为了你! 我和松泽一定会成为散播欢笑给人类的治疗系情侣,来让你好好瞧瞧! 「哼!哼!哼!」 「喂!!雪贞,我的字典:你在做什么啊?」 哟!大哥!今天也在找字典啊!再买一本吧! 「你看了不就知道了吗,哼!哼!哼!」 「就是不知道才问你…….」 「连这都不知道还打算报考名满天下的旧帝大,真是个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敢死队队员啊。告诉你,这东西叫作健身板!」 「我才不是想要问你这个……莫非,是在锻炼肌肉?」 「没错!」 我张开双脚蹲着马步,一面虎虎生风地挥动着长得像滑雪板的长棍,朝着老哥笑了一下。 「听人家说做这个运动五分钟就相当于做一百下仰卧起坐!哼!哼!哼!」 「你不是准考生吗?去念书吧……」 「现在才没那闲工夫!要说原因嘛,是因为这是决定一辈子恋爱人生的胜负关键!我有这样的预感!」 「那是因为……你……只不过是想逃避应考的紧要关头罢了!」 「管他的!哼!哼!哼!」 「总之怎样都随你高兴……晚餐是寿喜烧,要快点下来喔,孝之早就已经就定位了,小心被吃得一干二净喔!」 「你说什么、寿喜烧?好!去吃饭啰!」 把健身板一丢,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那就吃鲍饭之后再继续努力啰。 「哟,松泽!明天见!」——就在我第一次向她道别的那一瞬间,松泽在「唔!」一声的同时,果然还是又跳了有十公分之高.但无论如何,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样的她. 话说—— 昨天失败的原因,在于追不上松泽。也就是说!! 「提早到这里等她不就好了::」 时间是六点半。 我换上运动服,坐在操场入口的石阶上等着松泽。 如果是为了更有意义地度过这段时间,早起根本一点也不辛苦。跑步的时间几乎是唯一听得到松泽声音的机会。 就算在教室里想跟她说话,太害羞的松泽总是像条鱼似地溜走逃掉,能出奇不意地打声招呼就已经是极限了。所以说,松泽完全没地方可逃的晨跑时间可是非常宝贵的。这样听起来好像我是个坏人似的,没办法,我就是想跟她说话嘛! 唯一担心的就是.那家伙会因为找来而放弃晨跑。从她昨天的态度判断,实在很难断言她肯定不会这么做。即便如此我除了等她来外也别无他法,所以就在这里开始等了。 下巴靠在膝盖上,眺望早晨的天空。 盛夏的早上已经是阳光耀眼,预告着中午的酷热.群青色的天空上积雨云势力不容小觊,今天也一定一整天都会是好天气吧。 「唔……」 从背后传来一声无预警的痛苦哀嚎。我立刻回头展露事先练习过的爽朗笑容。果然来了! 「嘿、你来晚啰!松泽。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咧!」 「为、为什么……」 今天的松泽不但有几撮睡觉时压到翘起来的头发,运动裤的下摆还稍稍卷起来.隐约可见那细瘦的脚踝。因为这副模样实在是太可爱,还有她的出现实在是太令人欣慰了,让我一个劲地傻笑个不停。 「你忘了吗?我昨天的确说「明天见!」。顺便补充一下,那时你的响应是「唔!」喔!」 「唔、唔……」 「怎么了吗?.嘿、要跑啰!怎么还在哪里拖拖拉拉的,快跟上来吧!」 「伸、伸……」 「不先作伸展运动……的话……」 「喔……」 这家伙!我一点都不吝啬地替她鼓掌. 「真不愧是松泽……你敏锐的观察力真是让小的敬佩!」 「不会……」 边注意着我的动向,松泽有所顾忌地开始伸展手脚。模仿着她的动作,我也开始做起「深」展运动。 真是小巧圆润的膝盖啊!还有手腕纤细得像是一碰就会断掉。以及脸颊超白、眼睛好大等等的……加上只要上半身一弯,t恤的领子就微微张开,彷佛看得到又看不到里面.让我在意得在意得在意得在意:: 「我走啰……」 松泽迅速地跑进跑道!!喔喔喔,这样下去的话,特地提早到这来等就没意义了。我也跟着急急忙忙地起跑。 「我走啰」这是哪门子的玩笑啊?你这害羞的家伙!」 「……」 今天也紧跟在她身边. 大概是锻炼肌肉的成果发挥出来了吧,总觉得和昨天相较之下并排跑步变得比较轻松了。 「那今天早上,我就来听听你每天晨跑的理由吧!」 松泽的双眉下垂成八字型,一脸困扰地歪若头。但我才不会轻易放过她.一再「嗯?」「嗯?」地偷看她的侧脸,惹人厌地一直等,直到她回答我为止。就在要进入第二圈的时候—— 「待在家里也不是办法……」 就在我差点要忘记问题是什么的时候,松泽终于回答我了。这下要开始追击了! 「嗯嗯、然后咧然后咧?」 「咦……上 「然后怎么样了啊?唉?」 「唔……」 「也不是办法,然后呢?啊?」 我要再继续深入追问下去!我要进入你的内心深处!在你回答我之前都不会放过你!到底是什么逼我做到这种地步……就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了。但是我是不会停止的。想必松泽更是一头雾水吧。她终于再次开口是在即将进入第三圈的时候。 「不但可以消除压力……而且因为在跑步的时候,脑袋……自然变得一片空白…………」 「哈哈哈!」 不由得爽朗地笑了出来(运动员模式).才不管松泽的肩膀是不是又吓得抖了一下. 「像……我啊,为了解除跑步的压力,所以用功念书!昨、昨天居然念了……四个小时!」 这是实话. 在我虎虎生风地甩了一阵健身板后,简直是累得不成人形,最后摇摇晃晃地走向书桌,全心投入书堆中.看来我这种人,不知道应该说骨子里就是个家居派,遗是天生就痛恨运动——话虽如此,成绩也一点都不好就是了. 「呼啊、哈……哈……」 「田村同学……」 「怎……么……了……?」 「暖身运动也结束了,我差不多要开始跑了。对初学者而言步调会太快。如果一面说话的话,我想会更辛苦。」 「咦,」 暖身运动? 差下多了? 那是什么意思?. 我从刚刚就一直是尽全力在跑啊?」 娄时间我无法了解那是什么意思而一时松泽化——总归一句,也就是说,她是在关心我啰?你是降临人间的天使吗? 「昨天……你不是到保健室去了吗?.这样子会再次不支倒地喔……」. 东窗事发了。 不过啊,松泽天使,就算你现在告诉我这么基本的事情—— 「已……经……太……迟……」 事到如今、你才—— 我开始不象样地喘起气来,缓缓地开始落后,松泽的背影很快地愈形遥远。脚渐渐不听使唤,真没用。果然才练一天、肌肉锻辣怎么可能会有效果…….打从一开始,腹肌和跑步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不不,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一旦停下来再继续跑的话,会更吃力……我想,只要放慢步调就好了。 」 松泽回过头告诉我。即使如此,我还是想要和她一起齐头并进,而拚死拚活地试图追上她。 然而就在两人差了将近半圈左右的时候,我放弃了。 「哎、这样…………也好……」 深吸了一口气,我放慢脚步,调整到身体觉得轻松的速度。呼吸总算是变得比较规律,但是这样的速度根本就称不上是在跑步,况且松泽的背影变得愈来愈遥远. 不过,我遗是觉得这样也好. 天空这么蓝,风吹在汗流浃背的身上也很舒服。更何况,空无一人的操场上,只有我和松泽两个人而已。 嗯,这样也好—— 感觉不赖。 借着松泽的脚步声,我用她的两倍速度抓到跑步的节奏,虽然说还是很吃力,但渐渐地我开始能掌握一定的步调……嗯! 这样就好. 到时候松泽会再次接近整整慢了一圈的我吧! 3 用一声「明天见!」道别,用一句「来晚啰!」碰面。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周以后的结果就是,我开始用「曼波!」来配合松泽的「唔!」 至于跑步还是老样子。 一起起跑,然后在途中被抛下,不久后。落后一圈被超越,每次都抓住快要被超越的时机跟她说说话,像是「昨天的营养午餐有够难吃的说」「今天早上被猫瞪了」「你是什么血型啊?」「你手肘上有伤痕耶!」这么一来松泽便会在超过我之际「嗯」「咦」「喔!!」「嗯」地回答我.一到八点之后,我们就在操场分道扬镳,然后松泽就往女子更衣室的方向移动消失了踪影。如此,两人间的距离确实正在接近中。 真的吗…… 老实说,我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呆呆地思考着这个问题,透过教室的窗子仰望天空。这个时间,想必松泽正在这片天空下赶着回家吧。 现在是下午四点半,老早就过了放学时间。 天色遗很明亮,油蝉的轮唱也是气势正盛如日方中。差不乡也到了想听听茅蜩主唱的时候了,不过要让它们出场鸣叫,现在天色遗梢嫌亮了点也说不定。 但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太慢了。 我等待着开干部会议的高浦,已经过了三十分钟了。要是早知道得等这么久,说什么也不会轻易答应等他了。 我下定决心。如果再等十分钟还是不见人影,我就要先回家了.这阵子连续每天早起,到了今天真的是困到不行. 「呵啊啊啊啊啊……」 就在我自觉到浓浓睡意的同时,打了个漫画式的哈欠。擦擦眼角的泪光,慵懒地把手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 就在这个时候—— 可比噪音集合体一样的物体「磅」地重重打开门。 「吓——都吓死人了?那是怎么回事啊?真恐怖?」 「超——恐怖的!那家伙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啊?」 「那副电波样真够吓人的!」 是在班上属于嘈杂吵闹一类的女生小团体。我不以为然地耸耸肩.真是的……能不能拜托你们多向松泽学学啊?. 「啊,是田村!」 「唔?」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指,我当场松泽化,低叫了一声跳了有十公分高。 「唉唉你啊,最近好像跟松泽走得很近是不是?」 说时迟那时快,在我遗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被三名英雌给团团包围。突然被浓浓的香水味熏 得要吐出来.这可是公害!公害啊! 「和松泽要好是哪里不好!少嫉妒了!」 「啊,你在说什么啊,少恶了!」 「怎样都好.我说你啊,去问松泽吧!问她为什么不去报考高中!」 「头脑明明就那么好,不觉得真是搞不清楚在想什么吗?说不定那家伙家里超穷的?」 而我—— 「啊?」 再次松泽化。 因为香水而思考能力下降的脑中,同样一句话不停地转啊转的. 不去、报考高中——谁啊? 是松泽, 「这……」 舌头不听使唤.我先停顿了一下.再从头讲起。 「这怎么可能……松泽可是经常拿全年级第一喔?管她家境贫困遗是怎样,奖学金之类的,要多少有多少啊!」 到底…… 到底这些家伙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然后,我又说了些什么?. 「哼——果然田村也不知道。松泽她啊,在那里大吵大闹说才不要去考什么高中的.我们经过面谈室的时候不小心听到的,吓都吓死了。班导也超失控的,两个人大吵一架,声音老远都听得到!」 「说了什么来着?.松泽大喊着说,不管是考试还是高中都与我无关、通通不要之类的话……」 「很恐怖的气氛对吧?」 「不妙耶。那样大声说话的松泽。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好像还哭了咧,超恐怖——」 「搞不好只是又说了像是「想回母星」之类古怪的话。都到了这种时期还在嚷着这种话,不觉得真的有点不妙吗?.」 我愣住了。 脑袋一片混乱,整个身体动弹不得,只是拉长了耳朵聆听而已。脑部像是麻痹了似的,要理解这群人的话实在是非常困难。 她们说「吵架」? 那个松泽?和班导吵架? 大声喊叫……遗哭了?. 「你们说的……是真的吗……?」 我边这么问,边在心底想这怎么可能?」。「那个」文静的松泽,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如果是真的话,那不就是说—— 「就跟——你——说是真的嘛!」 「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喔——说到松泽那个人啊,果然已经不能用奇怪来形容了,搞不好到了让人不愉快的地步!」 那不就是说——对松泽而言,是真的真的真的非常不妙的事情吗?. 终于明白了。就在下一秒—— 反射性地开始移动。刚刚说是面谈室!我头也不回地冲出教室。 就在前一刻,我俩还像平常一样地用一句「明天见」道别.听到从背后传来我的声音,松泽屏息回了声「唔」,而我也半开玩笑地用「曼波」接腔。松泽一脸十分厌恶的表情,像是逃命似地离开了教室。我一直以为她现在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那个松泽为什么现在,会在面谈室里吵架……而且还是跟班导。首先第一个问题是,说不要升学是怎么一回事?.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啊!」 不知道应该要说时机太好,遗是要说时机太差—— 街上楼梯,松泽就在眼前的楼梯拐角处那里。像是要和我碰个正着似地,她刚好也从同一个 楼梯下来。 但我看到松泽竟然说不出话来。因为松泽正在哭。 情绪激动过后的她,不但双颊泛红,头发也乱了,歪着嘴,从眼眶里掉下成串泪珠。 就连呼吸的方法,也忘记了。 「松泽!你啊、要一直这样下去到什么时——」 大概是一路跟在松泽梭头追过来的吧,啪畦啪畦地踩着拖鞋冲出来的是班导。一看到我就急 急忙忙地闭上嘴,尴尬地绷着一张脸. 「是你啊田村……你不是回家社的吗?快回家去听到没!」 松泽就这样和我像相亲似地面面相觑,像是在喉咙深处呐喊似地发出「曦、曦、唏!」的 哽咽声。 我一时间动弹不得,甚至无法呼吸,只是一直注视着松泽的脸。 就这个样子。整整三秒。 死寂般的时间进裂。松泽脸朝下,顺势推开我而一鼓作气地跑走,转眼间就下了楼梯不见踪 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真的,很快。 班导随即追了上去,然后我像个白痴似地,就这样一个人留在原地,呆呆地杵在那里. 简直像个白痴似地。 实在不应该看到,那一幕的—— 一身制服没换就这样倒在床上,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望着天花板,一动也不动跟个死人没两样。 从刚刚到现在,一直在思考. 同时,后悔不已。 我赶到松泽的身边,究竟是以为自己能为她做什么呢?是想要为她做什么呢? 如果说我那时候做了什么,也就只是望着正在哭泣的松泽的脸庞而已。望着,然后。大概伤害了她!.就用这两只眼睛。 这是因为在这世上没有多少人,会希望被人看到那种场面。 但是我竟然大刺刺地穿着鞋闯进去,儍愣愣地杵在那里……最后。像是要逃开似地跑离现场,抓起书包,飞也似地冲回家了。 「呜、哇啊……」 受不了。 受不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受不了内心煎熬,我抱头钻入被窝。在一片漆黑之中,不停「呜啊、呜啊!」地惨叫。 松泽看到我时的那张脸始终在脑中挥之不去。皱着眉、歪着嘴、潮红的脸颊上满是泪痕!!已经称不上是可爱。有如红鬼的小孩一样。就是那样一张让看到的人深深感到椎心刺痛的面孔。 那并不是能够让我看到的模样. 对松泽而言,我应该不是个可以被容许看到那副模样的人。绝对不是! 「呜、哇、啊……」 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一个劲儿地往被窝里钻。蜷曲身体,抱着头.从腹部深处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苦涩直上喉头。我只是一直呜啊、呜啊地不停呻吟着。 然后—— 不管是怎样的夜晚,总有天明的时候。 清晨—— 六点半的天空,今天也是晴空万里。 坐在平时坐的石阶上,我和往常一样边仰望天空,边等待松泽的到来。绑紧鞋带,跑步的准备也一切就绪。 结果,我也只能这么做了。 这是我花了一整个晚上呻吟、苦恼、百般思考之后得到的结论。 虽然很怕见到松泽,但又想到,要是松泽从此之后都不来的话那该怎么办。也想过,要是换作是我从此以后不来的话,松泽大概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吧,而这也是令我十分害怕的事情. 即便如此,我并不想成为「那种人」。不想成为那种,只因为昨天用那种方式道别,然后就此不再出现的家伙。因为,要是就那样逃走的话,今后这一生,都必须得要一直避开松泽.对松泽来说,我就会变成「落荒而逃的家伙」。 所以说—— 「你要是有种就来啊!松泽…… 仰望明亮的天空,拍拍脸颊。今天风势有些强,上空的云飞快地散开。飘过浅蓝色的天空。 望着天空,闭紧嘴巴。我决定了。就和平时一样,待在这里,等待松泽。 会觉得很尴尬吧!会变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迷惘吧!即便如此,我还是要像这样子、坐在这里、等那家伙来。 我已经这么决定了, 「这松泽……再过五分钟还不来的话,就直接杀去接你!」 「唔……」 「曼波!啊……」 条件反射性地接腔之后,才注意到。 「哟,你来晚啰!」 我毅然决然地回过头,使尽浑身解数摆出一脸爽朗笑容。 那家伙就在那里! 确实就在那里。 她穿着一身熟悉的运动服,一脸和平常一样有些厌恶似的表情,就站在那里.雪白的脸庞、和丝丝飘逸的垣发,都和平常一样没有改变。 该怎么说呢,我放心了。之前的百般烦恼都像是在开玩笑似的,仅仅只是看到松泽,心中的不快似乎都将随之一扫而空。 太好了。 总之.我是这么觉得的。真是太好了。跟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的松泽见面,真是太好了。 然后.和平常一样做完简单的伸展运动之后,和平常一样走入跑道,和平常一样用悠闲的速度起跑的时候。 突然发生了非常事件。 「昨天,我吓了一跳::」 「!?」 心脏猛地揪了一下。 松泽边跑边和我说话.如果是平常的话,她应会默默加速,然后老早就把我甩在后头了! 「咦、嗯……这也难怪…….」 实在是惊吓过度。在松泽的面前当场松泽化。 「田村同学也……吓到了对吧?一脸、惊惶失措的表情……」 「你说我?」 「思。」松泽点了点头。继续说下去的声音十分细小. 「所以……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被风一吹,微弱的语尾就碎了,散了。我努力竖起耳朵,不听漏任何一丝话语. 松泽暂时陷入沉默,但是。还是以缓慢的步调。和我并肩齐跑。松泽是第一次主动和我说话。正因为我明白这点. 「抱歉……」 下定决心,绝不含糊其辞。 「我昨天探听了你的隐私.要一并说起的话……你不想去报考高中,和你为了这个吵闹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抱歉……!」 以我所有的诚实,尽可能真挚地回答松泽。这是松泽第一次为我开启的频道,我想用无伪的自己、用最诚实的自己来与她交流。不参杂任何一丝敷衍和辩解.我奸不容易才挤出了这么几句话来。 忪泽沉默了好一阵子。 呼,呼、呼、呼,只有规律的呼吸声持续了好一阵子,不久之后, 「我想,你不用道歉也没关系……」 平缓的声音溶在风中。接着, 「不过、那……和事实有些出入。」 才说完那样的话。松泽又再次噤口。 我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事实是怎样呢?.我可以问吗……」 不知道是第几次呼吸声。 开场白是「是这样的……」 然后,那家伙接着说。 「我.其实是外星人!」 亏她说得出口…… 「故乡所在的星球是,月球。已经接近我要回去的时间了,所以在地球上的生活也要结束了。所以,我并不是讨厌考试.只是没有必要罢了.」 真亏她说得出口。就这样,事到如今松泽就这样敷衍了事、关闭频道,成功地把期待进一步交流的我拒绝在外。 确实打从一开始.我就是从这家伙的这种地方感受到不可思议的魅力。不但引起了我的兴趣.也觉得她是个有趣的女生. 但是。 「你啊……」 我尽可能冷静地、温和地说出内心的话。 「别人可是很认真地在跟你说话,我觉得像你这种态度有点不太好喔!」 真的烦恼了很久……呜哇、呜啊的呻吟、苦闷地挣扎.一整个晚上都在想松泽的事。 而这一切的一切被外星人这种说词打发掉,要我怎么做才能开心得起来. 当然,我会落得懊恼不已的下场是自作自受,也不是松泽拜托我要这么做的。既然一开始就是 我自己擅自要烦恼,我完全没有要松泽为此负起责任的意思。 但是,我是发自内心真挚地想要面对、正视松泽. 得到的却是外星人那样的回答. 那不是太过分了吗?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来呢—— 「田村同学,听我说……」 松泽缓缓地转过脸来。用那仿佛澄澈见底的眼睛,直直地注视着我. 「我并不希望你为了我的事情认真起来……」 喉咙发出「咻」的一声。 接着—— 「不久之后我就要回月球了。这么一来,不管怎么样,在地球上的记忆全部都会消失,就连 田村同学你的事情也是。所以说我的事情怎么样都……」 接着…… 已经听不见接下来的话了. 因为我停下脚步了。 松泽也注意到我停下来了,她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我想我的表隋一定很奇怪。 刹那间.方才还扑通扑通地炽热鼓动着的心脏像是冻结了似的。冷却、变硬、缩成小小一 团,疼痛欲裂。 我就这样转身背对松泽。 能说的话,全部冻结在身体最深处。 走出跑道外。 笔直地离开操场,朝着楼梯口则进。 就只回了那么一次头。 松泽还是站在那里,看着我. 马上又转身背对她。 我感到非常丢脸。 还有非常懊悔—— 原来认真以对的,只有我啊! 认真烦恼、认真思考……真是像个笨蛋一样。所谓的吃亏,就是这么一回事啊! 已经够了! 够了. 在无人的楼梯口挥掉运动鞋上的土,操场的土砂轻轻地飘落。 有想要告诉那家伙的事。所以拚命地告诉她,然而就在眼前被硬推了回来。也不过就如此而 已。没有比这更好,也没有比这更糟。甚至称不上被甩掉,因为松泽连让我喜欢上她的机会都不给。 我真是个笨蛋!得意忘形、大吵大闹、一厢情愿地……认真起来…… 根本就不应该烦恼。不,打从一开始根本就没有必要赶到那家伙的身边。反正我也帮不上任何忙。 想想我到底做了些什么?我一个人到底在手忙脚乱些什么呢?.而这样的我看起来又是何等滑稽、给松泽添了多少麻烦呢,我想尽快从松泽眼前消失,刻不容缓……我想要就此消失不见. 「咦,你今天没有那个吗,和松泽一问一答式的跑步.」 「……」 「我说,总觉得松泽奸像在看你耶……」 「……」 「田村,喂——你是怎么了?.」 「明天还你那个……那个一弹一弹的。」 「咦?」「我会拿来给你.拜托你代我跟你爸说声谢谢……」「喔,那没问题啦……不过,老实说,你到底怎么了?没事吧你?.」「已经不要紧了……」「你说不要紧……表情根本就不是「不要紧」的样子嘛!」「我现在只想戴上石帽子(注:哆啦a梦的道具,可以伪装成路边的小石子)…………「咦?」注意到的时候,离期末考只剩一个礼拜.正好是停止愚蠢行为的时候。然后,当期末考一结束—— 4冷气——冰品、果汁、刨冰、西瓜……果汁冰品果汁西瓜刨冰果汁! 冷——气——! 要是这种生活持续过上两个星期……:人会变得怎么样呢?. 答案是—— 「喔喔、喔、喔……会……拉肚子……」 用匍匐前进的方式爬出俨然化为三温暖蒸气室的厕所。走廊的地板是如此冰凉沁沁,我不由得就倒在那里不想起身。这时,就在我的鼻尖前—— 「啊!唉唷真是的.你不要躺在这里啦!等一下有客人要来!」 妈妈的拖鞋发出啪哒啪哒的声音从身边走过。 「客人?」 「说是孝之的女朋友。」 「什、什么,」 我用背肌使力,奋力地抬起头。 「孝之的……女朋友?.」 「是啊!所以说你啊,别赖在那里了.快躲回房间里去!」 这是什么意思?.不对,现在比这更重要的是—— 「等一下。孝之不是才小学六年级?.怎么会有女朋友,」 「最近的小孩比较早熟嘛,真是受不了对吧?.」 「居、居然有这种事……」 无言。我失去活下去的意志和力气,在地板上倒成大字型, 妈妈完全无视倒在那边的我,忙着收拾客厅,豪迈地一个个拆开中元节礼品的包装然后扔掉,张罗着可尔必思,还一边哼着歌。看起来就一副期待万分的模样. 「我说……」 一点都不有趣。 「噜噜——把花摆在这边好了?」 一点都不有趣. 「我说!我现在还在腹泻耶!都不会关心一下喔!」 「什么嘛,谁管你啊!」 「咦?」 我大吃一惊,这么过分的话,居然说得出口,你真的是我妈吗? 「这是自作自受对吧!只因为现在是暑假,就每天过着那种暴饮暴食的生活,会泻肚子也很理所当然啊!妈妈我可是阻止过你喔!先不管这个,你说说这些花怎么样?乱花俏的?」 「身、身为三个孩子的嫣不准讲什么乱花俏的!」 「酱讲又没差!」 「酱也不准说!」 不知怎地满腔怒火熊熊地烧了起来。一爬起来立刻转身。故意大声地街上楼梯,回自己位在二楼的房间。反正像我这种没出息的人是艇论如何不能让客人看到的家伙。躲起来就好了吧! 「啊、雪贞?哥哥在问有没有看到他的字典?」 「那种东西再买给他不就得了!」 砰地一声粗暴地关上门.从门上垂下来的风铃发出悲鸣似的响声. 「真是的……」 一进房间,过于冷却的空气一口气把一身汗给蒸发光.看来一直开着的冷气,在我窝进厕所面临人生重大仪式时,也规矩地运作着让房间保持凉爽。 躺在凉爽宜人的床上,把脸埋进枕头。舒服、真舒服!暑假,最棒了!虽然腹泻,但暑假还是最棒的时节。 本来、应该是…… 但是—— 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开心」?. 「因为我是准考生……」 迷你自问自答.不过,这应该是正确答案没错.会不开心也是、觉得无聊也是、内心空虚也是……全部都是因为我是准考生的缘故。 瞄了一眼窗外,正午刚过的盛夏,太阳正用那凶恶的炙热光线照射着柏油路。滚滚涌起的巨大积雨云在群青色的天空中赖着不走,好个如画般的暑假天。要是一打开紧闭的窗户,想必油蝉狂乱的呜叫声就会倾泻而出吧!想过要不要找高浦一起去漫画咖啡店之类的地方,但是这种天气实在叫人提不起劲出门. 这么一来,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个—— 「唉……」 我已经有所觉悟,看来除了乖乖像个考生一样面对书桌以外别无其它选择。半滚地下了床,拖着懒散而沉重不堪的身体好不容易才坐到椅子上.面向书桌,拿出写到一半的数学讲义,指尖转起自动铅笔——下巴则无力地靠到讲义上。 我心想这样下去不行。我很明白,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是定天下大势的关原之战。能制夏天者必能制考试!差不多必须要 集中精神奸奸用功读书了—— 想到了。 为了要打起干劲来,首先要收集情报.要是了解敌人,应该自然而然就能拟定出对策来。 打开桌上型计算机主机的电源.把自动铅笔丢在一边。实时搜寻出过去至今的考试对策信息, 交互式地依个人需求筛选并取得信息。这也是正正当当考试准备的一环……大概吧…….等开机就绪,进入搜寻网页。卡哒卡哒地敲着键盘。 高中入学考试…….空白……公立……输入,完成!」 搜寻结果、喔喔、有49400项!这实在是看不完啊!待会得再好好花时间一个一个地确认才行!话虽如此_! 对了,那个! 既然都特地开机了,顺便满足对其他知识的好奇心吧!就这么办。 「巨乳……空白……:试览图片……」 输——入。 「哇哇……225400项……哇……哇、哇……这是……」 原来如此…….。 一朝…………乱起……。赴……缣仓…… 「啊——」 回过神来,令人感到恐怖的是竟然已经过了二十分钟。 居然能剥夺人对时间的感觉,真是令人吃惊的凹凸有致躯体……擦了擦额头,暂时对思考双向煤体的功过感到不耐烦,一面回到搜寻网页—— 键盘发出「卡哒」一声。 无意识地,就好像边听电话边随手涂鸦的人一样,手自作主张地敲起键盘来。 毫无、意义。 既无心认真算数学。又想要继续上网再多玩一下,这该说只是单纯想逃避现实,还是说明明没空却想要打发时间呢? 「松、泽、小卷……」 卡哒. 总之根本就没有意义、一点部没有。 「咦?.」 心脏惊讶地揪了一下。 刹那间,我感觉到全身的皮肤失去温度,这正是所谓的失去血色。 熟悉的白色搜寻结果画面、罗列的文字,盯着画面,虽然自认内心非常冷静,但身体就是不听使唤。 咦?.咦?.我只是反复喃喃自语。咦、咦、咦、咦、是为什么—— 十三项。 字呈蓝色、附有连结的标题,是熟悉的新闻网站或是报社的名字。 二零零一年九月十五日。 牙医.松泽博嗣(44)牙医.松泽瑶子(43)长男.松泽和人(18)全身各处受创。视野不佳的弯道。悬崖下。长女.松泽小卷(12)尚待复原。牙医一家的悲剧。 听到卡畦卡畦卡畦的声音我才注意到,按鼠标键的手指颤抖得有些滑稽:心想着快停啊快停啊,却始终停不下来。「我不懂、等一下!那边还没读到!」就算我心里这么想,眼睛遗是飞快地扫过所有的字.也试着想过会不会是同名同姓的人.但是不但年龄一致,也很难想象在这世上会同时有两个人取这种名字. 可是、可是可是,死亡事故?. 留下松泽小卷,一家三口撒手人寰?? 「少——」 少蠢了。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三年前的话就是小学六年级。在那种年纪,全家人就已经撒手人寰只剩自己孤单一人,像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我像个女生一样用手捂住嘴巴。 真的、发生了吗—— 那是真的发生在松泽身上的事实吗?. 试着想象。却又办不到,全身的汗毛直竖,我已经失去理智。 「一样的,和之前一样,放弃吧!」不知道是谁这么说着。我同意,就放弃吧,那家伙认真地说来与我无关,不是才刚被这样说过吗!既然如此还要再让旧事重演吗?.重复同样的行为、再来后悔吗—— 「那就后悔吧——」 倾吐而出。 这剧烈的感情近似于愤怒。 像是从椅子上把身体剥下来似地站起身来。搜括了一阵抽屉,抽出通讯簿来。电话之类的不行,要找住址,牢牢背起来。相当近……我到得了, 我是如此拚命. 跳跃似地下楼梯,凉鞋……不行穿,这行不通!念头一转,我随即踢开凉鞋.一脚塞进运动鞋,并粗鲁地系紧鞋带。 打开玄关的门,街出门外。在眼睛几乎要睁不开的烈日当空下。用全力狂奔。像在烤箱里烘 烤似地皮肤隐隐刺痛,不过这点疼痛根本就无所谓。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快跑啊我的脚! 拜托你! 「松、泽……!」 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说不定什么都不做遗比较好. 可是—— 可是,为什么?. 松泽! 我无法压抑自己不去见你。我无法克制自己不去确认你的存在。我无法停下脚步不跑。不管你怎么想我都奸,我就是没办法不这么做。 跑,跑、跑、跑!在拐过几个转角后,迎面有一家小小的透天厝。大概就是那间,但不知道为什么眼睛看不大清楚。脚步呛踉地靠向木围墙。想要确认门牌而眯起了眼睛凝眸注视—— 就在这时—— 「唔?.啊?.」眼前色彩缤纷耀眼的景色突然冒出火花。开始扭曲、旋转,然后……我飞了出去。发生了什么事?.世界突然化为云霄飞车.「真是个笨蛋啊,笨蛋!」「是……」「在三十六度的太热天下奔跑的话.不管是谁身体都会出问题吧!」「是……我会这样转达他。」「总之先降低温度散热,还有补充水分。之后就让他保持安静休息。」「我知道了」那的确是松泽的声音——然后在蒙眬的视野中发现一张白白净净的脸.咦、不过……怎么了,松泽? 你……好一阵子没看到你,怎么肥成这样圆嘟嘟的……。啊啊?怎怎怎、怎么回事! 「好、好可怜!你这不是秃头了吗!」 「唔……」 「曼波!」 我手伸向那闪闪发光的头部,这么叫了出来。 然后,在短暂的沉默之后。 「那……那个不是我!」 「你醒啦?」 两种声音分别从左右方传来.是立体环绕音响,松泽的声音从右边,另一个从左边.而秃头在左边,我手伸过去的方向也是左边.也就是说秃头不是松泽。 「什么啊……不是你真是太好了……」 感慨万千地喃喃自语,那么,左边的人到底是谁?光溜溜的头和圆滚滚的身形.白衣、眼镜、听诊器……隐隐约约猜到是什么了,姑且先确认一下。 「那个……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医生!」 猜中了。接下来想要确认的是—— 「这里是……你家?」 「嗯。」松泽点头。 「晒衣服的时候,从阳台看到田村同学跑过来……看着看着,你就倒下来了。所以就把你拖进家里,找了医生来。医生说差点就要中暑了.」 中暑…… 想到自己竟然这么不中用,连话都说不出来,难怪现在头痛得要命。膝盖也有点疼,拉开棉被一看,上头有严重的擦伤。看样子还真的是「被拖进来」的。然后……这是什么?小腿的部份有块不小的淤青。 「对不起!在入口台阶的地方,掉下去一次……」 松泽眉毛下垂成八字形,沉默不语,不用介意了啦,松泽……像这种凭一股傻劲冲出家门,最后倒在路边,不知道自己有几两重的笨蛋,看你是要摔还是要丢掉都无所谓啦…… 「有带健保卡吗?.没有啊,还要再 第二话 零下的埃及记 如果相遇时是几亿几千万的心悸,再会时的悸动,又会有多浓烈?. 「那就按照座号的顺序,说一下姓名和毕业的国中,还有作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吧!」自我介绍啊……飘飘然的感觉一口气烟消云散,一边忧郁地咬着自动铅笔笔尾.并不是我在自夸,我可是非常不擅长自我介绍。 四方形的窗户外,是和内心风景有着天壤之别的晴天。看得见飘落的樱花随风起舞,飘过群青色的天空。 在这小阳春天气《误用》的好日子里,在风风光光的入学典礼之后,就是高中生活第一文的班会时间(附自我介绍)。 按照座号分配到的座位,是靠近中间那一排,从前面数来第二个。抬头仰望,是陌生的天花板,屁股下是坐下惯的椅子.年轻的女班导以笑容满面的好心情,听着同学说着:「我从哪边的固中毕业」、「兴趣是看电影」、「看漫画」、「啊、国中待了三年篮球社!」之类的话,然后点点头。 「好.下一个。」 尽可能不引入注意地叹了一口气。 愈是接近轮到我的时候:心中的大石头便愈来愈沉重,现在根本就不是听别人自我介绍的时候。「该说些什么好啊?」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对既没有兴趣也没有专长的人而言.这种状况真的是相当残酷。 不对!等一下——兴趣的话不是有吗?缣仓时代。 我喜欢镰仓时代。特别喜欢那个时代的风俗,还有武器防具、工艺品一类的。私下收集了好几本古典或日本史的资料集,连厕所里也放了。折乌帽子很棒吧,头盔皑甲很心动吧,建长寺的梵钟真想亲眼看一次对吧? 这么说就行了吧, 真的好吗…… 我歪着头.眼前椅子发出声响,坐在前面的女孩子从座位上站起来。 「毕业于恫谷二中,我叫相马广香!」 喔喔……。这家伙之后就轮到我了吧? 压抑着像少女一样激动的心情,为了消除紧张而滦呼吸。该怎么办? 「啊、相马同学,能不能面向其它同学说话,因为妳的位子在最前面.只有老师能看到妳的脸不是吗?.」 「啊……对不起!」 眼前的屁股轻快地一转,百褶裙就从我鼻尖前掠过。我出于本能张大了眼睛,但是仅止于一瞬间,现在的我才不会为内裤之类的所惑.该说什么好啊?果然还是只能提建长寺啊。可是…… 「我叫相马广香,没有什么专长。」 女孩子的声音直接从正在烦恼的我的头上穿过。就在这个时候—— 「不会吧,超可爱的!」 不知道是谁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但那个声音却听得格外清楚。 接着以此为开端,原本流动着和缓的紧张气氛,一直悄然无声的教室,现在渐渐地被寒宁的扰嚷声填满。 此起彼落的窃窃私语内容不外乎是「奸可爱」、「好漂亮」,「长得好像艺人」之类的。 「………………?」 这场骚动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引起了我的兴趣,虽然迟了一步我遗是试着抬起头来。 「也没有什么兴趣……硬要说的话,顶多就是听听音乐而已。」 「呜!」 呜哇!!! 「请多多指敦。」 女孩子微微鞠躬,抬起头来. 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哀嚎。只是呆呆地仰望着那家伙的脸. 的确是很可爱。虽然有如澄澈水面般的表情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但不管是长及腰部的头发还是白皙小巧的脸蛋,所有的一切都美极了.是因为那带着透明感肌肤的缘故吗?那个女 孩子的周围散发着不知道该说是浅紫色还是水蓝色的光芒。就算身处于再多的人群之中,想不醒 目也很难吧! 无懈可击的完美美少女,她就是这样一个家伙.让「明星气质」这样听起来不可思议的词 汇,有了真实感。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下应该会觉得座位很近实在是非常幸运才对。 可是…………………… 可是喔………… 我老早就已经知道这个漂亮的女生! 这家伙、这家伙是—— 「好.谢谢相马同学.下一个!」 顿时,我进入全自动模式. 「是。我叫田村雪贞,从高井中学毕业。没有什么特别专长.也没有什么兴趣……硬要说的 话,顶多就是向往缣仓时代而已。请多多指教!」 若无其事地试着抄袭,不过应该是没有半个人注意到。因为谁都无心听我的自我介绍,现在 全班注目的焦点,全在这个女生身上。 但是,等一下! 大家听我说! 这个女人是个恶棍.说到她究竟是个怎样的恶棍,怎么说呢,应该要怎么说明才好呢?总之直截了当的说—— 红…… 就是「红大衣女孩」啊! 「我想问妳喔,相马妳住哪啊?」 「……」 「是念桐二中的话,那就是在志村站那边对吧!」 「……」 「我、我去上过那边的补习班耶!听过双叶补习班吗?.就是那家!」 这此一家伙都被骗了…… 在接下来的校园生活指导时间开始之前,有十分钟左右的休息时间,就在班导宣布完这件事、离开教室的同时—— 把那些不时偷瞥这里却又畏畏缩缩的男士们晾在一旁,女孩子们光明正大地枣集到班上第一美女的身旁。完全没有注意到我那面目狰狞的表情,这些家伙就像是不知道是剧毒还成群游向陷阱的小鱼一样聚在这个红…… 「真是的,这个位子好窄喔!」 「呜咕……」 妳想做什么?我却说不出口。 其中一个女孩子突然用力推挤我的桌子,桌子的边缘当场陷进肚子里,我只能发出哀嚎。 「嘿,来交换拍贴嘛!相马同学真是超可爱的?」 「我也想要拍贴!可以叫妳小广香吗?」 女孩子就是这副德性! 一面惹人厌地发出卡畦叩咚的声响,一面移动桌子。我的脸扭曲成更加凶恶的模样。虽然这不是个适合在入学当天摆出来的脸孔,但请见谅。那位「红大衣女孩」不但就在眼前,而且还被人捧上了天.看到这种情形,我连脸都扭曲了。 虽然说最后是平安无事地通过考试,我可不会就此忘记入学考试前夕的悲剧啊!鼻血……:雪……猫!还不只这样,我在那之后整整一个礼拜都睡在爸妈的房间里。因为修理玻璃需要一段时间,我们亲子三人只好排成川字型睡在一起,然后就不幸被亲眼目睹……男性早晨特有的、第三 只脚的觉醒!「哎呀!真是的!雪贞……」,「喔喔、雪贞……你……」——不堪回首啊! 「小广香,绝对是这个学校最可爱的!」 可恶、可恶,可恶! 「哼……」 咬紧牙关瞪着红大衣女孩!!相马的背影,我在、甲心重重发誓., 一定要揭穿妳的假面具。我要公诸全世界,让众人知道妳究竟是个多么无视众人、无法无天的家伙。妳还能受人欢迎也只有现在了! 「喂!!很吵耶!」 没错没错,就是这种恶劣的感觉. 「妳们说这些有的没的.真的很烦人!」 就是那样乖僻的说话方式。 我要让妳的本性暴露在阳光下!! 「嗯? 」 这时我方才注意到情况有点不对劲。 不知不觉间吱吱喳喳的声音停了下来.刚才遗发出噪音的女孩子们,突然全部安静了下来。 教室里弥漫着一种像是考试会场一样的紧张感,整个班上一片鸦雀无声。 没错,刚刚的确有谁说了很吵,接着—— 「老实说,我一点都不喜欢女孩子的小团体什么的.」 在一片寂静之中,我看着眼前的背影。 说话的,是红大衣女孩——相马广香。 并不是我的妄想,是千真万确就发生在现实世界里,就在被一堆女孩子团团围住的正中间. 「所以我是真的很讨厌妳们这样,我又不是拿来让人家看好玩的东西。」 一个人用强硬的口气大声说着。 总之,每个人都盯着她看。整个班上,任何一个人. 所以,全班都一起安静了下来。 「不久…………」 「什么嘛……」 「感觉好差……」 围着相马的女孩子们一个接着一个脱离了战线。班上的气氛更加难以言喻地慢慢冻结起来. 对我来说,这气氛实在是让人难过到就连胃都要痛起来似的。 但是相马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回头眺望着逐渐远去的女孩子的背影.不说话,只是用那透明笔直的视线看着。 我从正后方看着她的侧脸. 「呜……咕……」发出哀嚎声。 「喂、很挤!桌子能不能再过去一点?.」 相马,用她那包覆在制服下的手肘,狠狠地推挤我的桌子.这次比刚刚还要悲惨.胃差点没被桌角顶出来。 这个女人……扭曲着身体忍痛拾起头来.我想要说点什么能够报;刚之仇的话——对了。 相马。就算妳再怎么摆出一副冷酷一匹狼的样子,但是,真面目也只不过是个被男人甩掉就抓狂的危险暴力女。没错,我—— 「我可是知道妳的秘密……」 那一瞬间,大概听见我的声音了.相马回过头来看着我。 我直直对上那双闪闪发亮的大眼睛.接着我心想—— 赢了! 相马的眼中确实浮现了惊愕的色彩,紧皱的眉头就是慌张的证据,屏住的呼吸则是动摇的证明。那咬着牙、紧闭而扭曲的双唇,意味着她大概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吧! 我办到了。怀着想大笑三声的愉快心情,看着肩膀僵硬、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相马的脸。就算只看到她那一个劲儿又气又急的脸,内心就多多少少快活一点了。我想她大概没有注意到我就是「田村老师」的家人的「田村同学」吧。妳就尽量去胡思乱想而担惊受怕吧! 不久,相马颤抖着双唇,发出了低沉的声音. 「你这个人……」 喔,怎样? 「真、差、劲!」 有种就来啊! *** 脱下崭新的制式鞋子,刚踏上玄关—— 「臭老哥!」 我直接用穿着袜子的脚迅速滑进客厅。但是,在那里的不是哥哥,而是轻易就对我说出惹人厌话的妈妈,她将参加入学典礼时穿的套装扔在沙发上,现在身上穿着围裙。 「真是的,你回来的还真早。没和新朋友一起上哪去逛逛吗,真孤单啊!」 「不要妳管!算了!老哥呢?今天没有打工吧?」 「现在还是中午喔!那个受欢迎的哥哥怎么可能会在家呢,」 一边清脆地咬了一口仙贝。这种态度……这居然是我的亲生母亲,真是叫人不敢恭维! 「反、反正我就是不受人青睐嘛!那…………老哥什么时候会回来??」 「他说晚上也有大学的新生欢迎联谊会之类的,会晚点回来.就算是那么奸的大学,还是免不了有这种活动。来,吃点心!」 「真是的…….这什么啊?.」 放下学校指定使用的书包,接住妈妈抛过来的仙贝.参杂着鼻息,我嘟哝了句:「才不要。」 我特地冲回家来。竟然不在?.真是个派不上用场的哥哥。 「你有事找直吗?.打手机给他不就得了。」 「我不要!」 「为什么?.」 「要是一讲起来就会没完没了,太浪费电话费了。喏……之前有个哥哥的学生打破了我房间的玻璃对吧,那家伙,是我们学校的,而且遗跟我同一班.所以——」 「唉呀、是喔,真巧耶!」 清脆的一声。 「不准吃仙贝!我可是很认真的在跟妳说话耶!老哥那家伙……明明就知道我和那个女人志愿报考的学校是同一问,竟然隐瞒我这件事情!」 「有什么关系?.哥哥也已经负起责任出了修理玻璃的钱啊!」 「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啊,肩膀好痛!帮我按摩一下。」 「不要!」 「嗯、算了,真是的,你心情那么不好啊,那么火大也是无济于事的。要是那个时候哥哥告诉你的话,你又能怎样,换考另一问学校?.不可能吧,」 「呜……」 正如妈妈所说。 「就是因为知道说了也无济于事,所以哥哥才没告诉你不是吗?」 全身突然没了力气、无力地靠向墙边,用手背擦掉额头上因为急着回家而流下的汗水。 「啊,对了对了,孝之今天也会比较晚回来喔!听说是接受足球社教练和顾问老师招待的样子,叫什么田村同学的欢迎会来着。很惊人吧!」 「啊?.招待,那是什么啊,」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手上正要咬下去的仙贝差点没掉下来。 「是那个我待过的、穷酸的公立国中的足球社?.招待刚入学的小鬼,到上个月为止他还背着小学生用的双肩书包喔?」 「对啊!叮嘱他,不要到其它社团去喔!」、「接下来的三年要好好努力喔!」还说要请他吃烤肉。叫什么来着,喏,就是那位也照顾过你的体育老师,还有教务主任也在。」 「渎、渎职事件……」 「这种情况跟」餐券「(注:「渎职事件」的原文「污职事件」与「餐券」的原文」食事券一在。文发音类似)有什么关系吗?」 「没什么……」 「恩……」 如今我和妈妈只能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不知不觉地两人连姿势部一样,手搁在下巴,逦真有点欧巴桑的味道。 那天晚上,一脸抱歉地拿报纸为我贴住窗户、女人缘极佳的老哥。在今年春天可喜可贺地通过被称为全日本最大难关的大学入学考试。这也是理所当然,他可是拥有全国不知道第几等级的聪明脑袋啊! 然后就在同一天,因为巧克力而弄坏书包的弟弟,据说今晚将接受招待。这也难怪,小学就被职业俱乐部挖角的人果然不一样。 我的话——在好不容易跻身考进的公立明星高中和讨厌的女人再次碰面。 「对了,等爸爸回来以后到外面吃点什么吧!虽然说今天只有和你三个人而已。」 「咦!」 真是难得,我不由得用闪闪发亮的眼睛仰看着妈妈。妈妈虽然唠叨了这么多,但对这个不中用的我……!说的也是,仔细想想今天可是我的入学典礼,值得庆祝…… 「明明只有你在却还要作晚饭,这不是很麻烦吗,看是要去回转寿司遗是家庭式餐厅吧!」 啊啊…… 「我不要这种结局!不要在那边搔屁股!」 「怎么了, 心情还是不好吗,」 「哼!算了!」 我忍住泪水转身背对妈妈,正准备要街上楼梯回自己房间时!! 「对了,忘了一样东西……」 在楼梯前转换方向。我忘记每天重要的例行公事了。 在玄关穿上凉鞋,走到家门前。正午后的阳光下打开信箱,有几封信和明信片滑出来。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我满怀期待地-确认过之后—— 「今天也没有……」 轻轻地将手中的信件整理成一束.叹了一口小小的气。今天还是没有松泽小卷寄来的信。 那个护身符是最后一次。从那之后,再也没有收到她寄来的信。 「那么接下来,看发下去的讲义上面那张助动词一览表。接未然形的有す、さす、しむ……」 る、らる、ず、じ…… 「接連用形的有つ、ぬ、けむ、…… き、けり、けむ…… 「接終止形的是まじ、べし」 らむ、らし、なる……めり…… なり、たり、ごとし 好想睡。 新生入学典礼结束过后几天,在四月的某个星期一。第五节国文课,老师烦人地唱着拉里荷(注:电玩游戏「勇者斗恶龙」系列中使对方陷入睡眠的咒语). 「唔、啊、啊……」 忍不住发出了打哈欠的声音。我抹掉眼角的泪水。 不知道是不是咒语的效果,还是早上有体育课的缘故,或者因为中午吃太多,总之现在那要命的浓浓睡意正试图让我可爱的眼皮阖上。然而这个位子几乎可说就位在老师的正前方,而且还是从前面数来第二个,令人敬谢不敏的座位……我努力用手指按摩眉毛周围,强忍着睡意—— 「唔啊啊…….」 抵抗也无济于事,哈欠第二发。 不过——我托着下巴恍忽地想着。也还是有认真上课的家伙啊! 眼前是红大衣女孩——相马广香的后背。相马挺直了背,一动也不动地笔直向前看,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应该说——那家伙能看的方向也就只剩前面。因为不管是旁边后面、还是斜后方,对那家伙而言都充满了敌人吧! 相马在开学第一天所公开的破坏性格,让她现在彻底成为班上女生的眼中钉。在男生之中虽然有不少人是她那美丽长相的信徒,但至今没有任何家伙有亲近她的勇气。 结果,从没有看过相马和谁很友善地聊天.不管是午休时间还是下课时间,那家伙都是一个人面向前方,坐在位子上。 身处在现在这种状况下的班上,说到我的话—— 「田村!」 对,我是是田村。 不对………… 「啊?」 一拾起头来,指示棒正毫不留情地指着我的脸。棒子的前端摇晃着。和脸的距离趋近于零,几乎快刺到眼睛。然后,驱使拉里荷的人物正从那长长的浏海下用阴郁的眼神瞪着我。糟了!我会被咒杀掉!这种情况叫什么?.果然是查奇(注:「勇者门恶龙」系列中的死亡攻击咒语),看样子现在不是开这些玩笑的时候:: 「要是有听刚刚的讲解,应该回答得出现在的问题。站起来回答看看!」 畏畏缩缩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可以感觉到从四面八方向我投来、仿佛说着「真可怜啊!」的视线.不要啊……我讨厌成为众人视线的焦点……啊、啊?啊啊? 这是怎么回事……。不要啊!某扇开启童年心理创伤的门扉响起敲门声。「哇——老师.那个演树的人,衣服前后穿反了耶!」、「真的耶、真的耶!」、「好奇怪喔——」、「好奇怪喔——」「好!奇怪!喔——!」 啊啊啊啊—— 「答不出来吗?.」 「对不起!是我不好!」 为什么至今我都忘了呢,没错,我在小学一年级时,演「小红帽」中森林里树的角色——!不但被人指指点点,被人嘲笑、而且还一直被人不停地说好奇怪、好奇怪……! 那时根本动弹不得!谁叫我演的是树!就这样一直站在那边被人指指点点! 「田村!你……脸色不大好喔!」 「是我不好!但是——同情的话敬谢不敏!还不如接受处罚比较好!」 忍住就要流出的泪水,我仰望着和小孩子们身影重迭的老师。干万不要这么温柔地对待我,责备我吧!然后狠狠叹训我! 「这、这样啊!这样的话,那你先……。把一览表抄到黑板上。」 「是……」 因为心理创伤突然发作的缘故。我当场失去力气,慢吞吞地走上讲台化身为老师的傀儡,拿起粉笔开始写黑板。这样也好,就在我接受处罚的这段时间,大家请好好上课,变得聪明点吧! 这时—— 「唔!」 又感觉到那道「总是盯着我看」的视线。我尽可能不引起其它人的注意。迅速地回过头。 目光对上了。 急忙低下头来的是相马。但是太迟了,显然她从刚刚就一直在看这边。 又来了——我抓了抓头,叹了口气.要不是现在是这种状况,找早就想说她几句了。察觉到相马盯着自己的视线,这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到校后坐到位子上时,下课时间和新结交的朋友说些蠢话时.午休、到厕所去时、打扫时间、然后,结束一天后出敦室时—— 当我发现到的时候,相马正看着我。既不出声叫我、也不打招呼,只是一直盯着我看,当我一发现,立刻回过头时。她也马上别过眼神. 而且那无庸置疑的绝对不是「对我有意思吗?」那一类的视线。真要说起来的话,被她讨厌的可能性还比较大,但又和被瞪的感觉不大一样。开门见山的说.是那种宣布进入警戒状态的锐利眼神。换一个说法,也可以说是监视。总之这种现象从入学典礼的隔天一直持续到今天,就算没有实质上的伤害,但还是会精神衰弱。 我的确故意对相马说过讨人厌的话没错。但也仅止于此。从那之后我并不打算跟她有任何接触,也没有顺着班上的风气,借机做出什么泄愤的举动.反倒是看到相马现在身处在这样「可怜的」情况下以后,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把这私人恩怨往自己肚里吞算了。就别做那种像是鞭尸的行为吧! 可是,为什么我非得被人用那种眼神监视不可?.这个国家难道没有正义吗—— 「写完了吗?.」 「还没结束!」 我回过神来,一面掩饰内心的动摇,精神抖擞地回答.差点忘了,我现在正在接受处罚。 一面介意老师回过头来看我的目光,又掹然开始动起刚刚一时停下的粉笔。但是—— 「啊——够了够了!那么草的字写了也看不懂!」 「啊,对不起……」 被老师制止之后,我乖乖地放下粉笔。的确,这与其说是助动词一览表,还比较接近印象派的画作。 正好下课铃就在这时候响了起来。同学们早早就开始阖上教科书,睡着的家伙也抬起头来擦着口水。我心想这堂课到此结束了吧,正准备离开讲台,但是—— 「田村!处罚还没完!放学以后留下来,到国文准备室整理资料!」 「你、你说什么?」 「对着老师说「你说什么」,这又是什么态度?.」 马上就被老师打了头。我只想放声大喊。「这不是真的吧!」那种光听就觉得很粗重的肉体劳动,为什么我要……啊啊!要是那个时候心理创伤不发作的话! 「 只有田村一个人做不完吧!喂!有没有人想要帮田村?」 怎么可能会有! 想当然尔,怎么可能会有人高高舆兴自愿来做这种强制劳动服务啊,如果有暗恋我的女生在,可能还另当别论,但非常不凑巧的是我的妄想还没有夸张到那种地步。那些平常遗蛮要好的家伙们,正用那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暗示着……「你加油吧!」 「有……我要帮忙!」 看吧!果然一个人……有一个人! 我怀疑我的眼睛有没有看错。有一个人举手。 「放学以后,找会留下来。」 而且举手的人—— 「相马啊!对女孩子来说可能会太吃力喔!」 「不要紧。」 「这样啊?那就拜托妳啰!」 是相马广香。 一时之间班上一片沉静,之后宪牢的嘈杂声撼动整间教室。 因为相马居然举手自顾。 她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薄薄的嘴唇紧闭成一直线,听着老师交待的话,不时点点头。 看到这难以置信的景象,我愣得半张着嘴巴,这时—— 「我、我!」 「我!我要帮忙!」 「我!我也要!」 刚刚还像是寸草不生的荒郊野外似的教室…………转眼间有好几只男生的手举了起来。女生之中不知道是谁吐槽地说,「所以说男人笨啊!」举手的那群人的目的,当然是相马。 「那间准备室容不下那么多人…………田村和相马,放学之后来找老师拿钥匙!」 「我知道了!」 「我、我知、我知——」 「好。那今天就到此结束。班长,号令!」 起立、敬礼、坐下,老师走出敦室后,我有些茫茫然地交互搓着被粉笔弄脏的手,接着—— 「啊……」 和相马的目光对上了。不说点什么不行,但是说什么?.道谢,就在我这么想的那一瞬间—— 「哼……」 相马就别过脸去了。不过,我也无暇去犹豫来不及说出口的话该怎么办才好。 「田村!你这家伙!喂喂喂!过来一下!」 「喔!」 我在转眼问.像被海啸卷走似地被几个朋友押到走廊上。包围着我的男生们呼出来的热气就吹在我的脸上.不,不要啊!你们这群人就像野兽一样。啊!住手!不要搓揉我的侧腹部! 「喂。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为什么小相马会主动帮你忙!」 「可恶!太令人羡慕了!两人会就此愈走愈近吗!难不成真的会!」 「田村你居然跟冰原女王愈走愈近了!为什么是你!既然要选田村的话,我遗比较有型不是吗?」 「这么说的话应该是我!」 「不、是我才对!」 「我才对!」 虽然接二连三被人说这么失礼的话,但是我已经没有办法作出任何反应了。就像是皮可昤中毒注:一种常用于晨业的化学物质,似地杵在那里,只能发出啊,唔之类的声音,说不出话来.整个人就像个笨蛋,我好歹也是这部萌系小说里的角色呀! 现在整个班上最惊慌失措的恐怕就是我了。一脸蠢样,脑袋空空的傻在那边,无法从混乱状态中恢复过来. 相马! 妳究竟在想些什么?. 要让这个奇迹开花结果!不然就不是男人:在得到这样难能可贵的建议后。我迎接着放学时间的到来。 相马在班会时间结束后,默默地从位子上站起来.像嘲笑为了「要怎么样跟她说一起去教职员办公室呢,」之类的问题而烦恼不已的我。相马自顾自地出了教室,走在走廊上.她飞快地确认了几次追在她后头的我的身影,但就是不回过头来,径自走进敦职员办公室,向老师报告……「我是相马.请把钥匙给我!」并伸出手时,我终于站到她旁边。「按照分类编号把书籍排到书架上、打扫,结束以后把钥匙还回来.」老师这么说完以后,把钥匙放到相马的手掌心上.相马还是一口不发地走出敦职员办公室.就这样站在空无一人的国文准备室前. 接着,喀嚓—— 开了锁以后,相马率先进入准备室.我则跟在她身后—— 「好臭……」 扑鼻的霉味让我吸了吸鼻子。 回答是—— 「…………」 沉默. 果然…… 相马背对着我气势逼人地站着。看了她一眼.的确是拿她没办法.早就料到事情八成会演变成这样。 国文准备室里布满了灰尘,既狭窄又杂乱无章,早已化为一座废墟。填满四面墙壁的巨大书架同样呈现无可救药的混乱状态。 那是一种让胸口就要闷得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四周染成一片橙色。 夕阳西斜.从窗子照射进来的橙色日光,在正方形的地板上投射出两人的浓黑影子。 就这样过了仿佛是永远的数十秒以后,谁都好……请给这个准备室一点背景音乐吧……对了,那种轻快的曲子不错:,请给个轻快到不行、能消弭两入之间难堪沉默的曲子吧……! 令人绝望的沉默和无可救药的难堪充斥着这六迭大的空间。在这个堪称是一种暴力的宁静中.就连叹息也不被允许。 不由得回过头去。看着紧闭的门,并在心底懊悔着,实在不应该关上门的。就算只有几公分也好,要是之前先留个空隙不要全关上就好了。在狭窄的密闭空间里,人已经快要窒息了,让我微微地喘了起来。 杂音也好,还是风声也罢,现在什么都好,总之得想办法化解这个紧绷的气氛—— 「扫把……」 「啊?」 「我说扫把!借一下!算了!」 相马生气了!! 说出意思像是「逼不得已」的话后,我就这样僵在那边。相马踏着重重的脚步缓缓地从我身边走过。 「让开!」 「啊.抱歉……」 她用力一把抓过我身后的扫把。接着!、 「我来扫地,所以田村把地上的书暂且先搬到桌子上……」 像陶瓷一样洁白的脸颊闻风不动地下达指令,口气和彷佛说着「我要杀了你,田村同学你受死吧!」如出一辙。是是是武士大爷,小的全照您的吩咐去办。 不久传来一阵粗暴的扫地声.我也没有转头看向那边的勇气,就照着相马吩咐的话。蹲下来开始捡起地上的书。然而—— 「唔……唔…………咳咳咳!」 看不到眼前的东西!不能呼吸!想咳……是、紧急事态!「妳故意的吗!?」「故意什么?」相马所使出像是生闷气似的扫地方式,让灰尘和鏖埃污染了密闭空间内,从地面一直到地上五十公分处的空气。连我的面前周围正飘荡着危险的浓雾。「那是灰尘!不能再扫轻点吗?」边擦鼻水边抗议,但是——「哼!」相马居然别过脸去,然后用同样的力道继续发出唰唰的声响扫地。「唔唔……」虽然早就心知肚明,但这真是难以形容的恶劣行为!百分之百的恶劣!原汁原味!明白就算抱怨也没用后,我一声不吭地站起来开始着于分类书籍。这家伙说的话能听吗,保持距离尽叮能远离尘埃的漩涡,按照难懂的分类编号把书——放回书架。还是老样子,从背后持续传来阵阵不容分说的扫地声,不过——「咳……」看吧!早就告诉过妳了。「咳、咳咳咳……」柑马掉进自己设下的陷阱,开始痛苦地咳了起来。我偷偷看她怎么反应,只见她把手一放,任扫把倒在地上,急急忙忙走到窗边彻底打开窗户。「 咳!唔……」从窗户向外探出头,似乎正在深呼吸。该怎么说呢……有点笨头笨脑的不是吗?八分邪恶两分愚蠢,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铿」这时听到一阵痛快清脆的金属声。大概是棒球社正在外面的操场练习吧!带有一点寒意的风吹了进来.带走了灰尘。终于能够大口呼吸了.橙色的国文准备室不再是沉静的密闭空问——因为陈旧的空气流动了起来,而且开始参杂了些噪音。我不再像之前那样在意两人间的沉默。不管是呼吸、眨眼、还是清嗓子,都个需要再小心翼翼屏息凝气。不久相马也放下了扫把,在对面的书架上开始分类。我们两个背对背,默默地整理着。过了几分钟.我突然冒出疑问——到底在干什么啊? 用沉默互相牵制,像闹脾气似地利落地工作,然后我和相马就要这样什么话也不说地结束工作,一声不吭地还钥匙.无视彼此各自回家。这样继续下去的话,肯定会演变成这种结局。这样好吗?下是有事想问她吗?相马为什么要帮我整理呢?还有,为什么总是要看着我呢?现在不问的话又会继续烦恼下去喔!现在正是问她的大好机会!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口问问看嘛,这样来就可以放下l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了!我试着催促自己主动积极点,但就是发不出声音来,我感觉到在背后,相马像机械一样,两手自动地分类书本.不行,这样下去下行。好下容易下定决心回头一看——「w、无十、三……nu-ha……」映入眼帘的是相马小声地读出分类码的侧睑.惊觉自己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连忙再次转过身背对她.什么嘛……什么嘛……用那么可爱的声音喃喃自语,文静地坐着低下头,长长的头发把下巴那部分给藏了起来,尖尖的鼻子就像是人偶一样…… 「呜……!?」哇啊啊啊!停止啊!突然不小心意识到现在自己正处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这是什么情形?在无人的准备室,就只有我和相马两个人独处啊!和惊世骇俗的美少女独处。而且,自愿制造出这个情况的正是相马。明明就在呐喊「停止啊」,但心脏却在此时急剧增加输血量。不随意肌将背叛主人吗?心脏听奸了,她是相马,也就是红大衣女孩。对那种粗暴的家伙扑通……扑通……就算心脏分离了出来,也一样会是热腾腾的吗?这真是一点也不有趣。别开玩笑了!停止,安静下来!「田村!」「啊……」为什么总挑这种时候跟我说话!?「这本书看样子是放在那边最上面,我要把它放进书架……」「放、放进……」「所以田村你来作台子。」「作大、人字(注:日文两者发音近似)……」「这里根本没有四脚梯之类的不是吗……我也不愿意啊,可是没其它办法了呀!」作出大字形……然后放进去……!「手撑在那边!」撑住……!激动的心脏胡乱地把血液一股脑地输送到各个部位,找整个人彻底成为笨蛋。「呜呜……」 「背伸直!我要站上去。」「啊啊……」「不要发出怪声啦……」任人摆布地把手撑在书架,弯下上半身等候接下来的命令。于是相马脱下室内鞋,「噢喔!?好重!?不是普通的重」背骨嘎吱嘎吱地作响,这时我才清醒过来.「真,真罗嗦!」一个同班的女同学,站在我的背上,那当然很重啊!「敢往上看就杀了你!」「我才、才没那……闲功夫……」找感觉到背上那两个脚掌,不但温暖小巧——「妳、妳好像、那里……内脏……」「就跟你说不要动啦!」而且还很重。承载着全身重量的两个脚掌踩踏着身体的痛处。大也好入也罢,怎样都好,就是给我快点下来!这番折腾渐渐把我逼向这般心境。但是—— 「田村……!我……一直有件事情想要问你。」为什么偏偏现在才开口!在刚刚沉默得令人尴尬的时候为什么不说话!「恩,唔……恩……」我的回答不成问答,身体渗出滑腻腻的汗水。啊……噢……相马微妙地移动重心,又刺激了似乎和内脏功能连结的穴道!「到今天为止,我都一直偷偷观察你。看样子你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关于我的事……」ah——!相马的脚跟重重地踩坏了我背上的主要筋络,我的哀号吞没在喉咙深处。「所以……我就姑且听你说吧!你的要求是什么?竟然威胁人,真是差劲。根本是恐吓犯!先说好,我一点都不怕你的威胁。就算你要到处散播……我根本就不痛不痒……」妳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啊?笨蛋!总之快点弄完,然后下来。别乱动……不要动啊!「啊!」相马发出短短的一声。「呜喔!痛死了!」厚如砖块的书从头顶上方掉下来,砸在后脑勺上、砸在肩上、然后最后是!!「啊!」「唔!」黑色——是黑色的。是黑色的内裤。抬头仰望的那一瞬间,最后映人眼帘的就是那个。我发誓.那绝对不是影子之类的。那是黑色的内裤。「要是有变肿的迹象,最好到医院一趟喔!我想这大概是轻微的扭伤。」「喔……扭伤边真痈啊!」保健室的老师还留在学校是不幸中的大幸。老师帮我在发热红肿的脚踝上贴了贴布。我轻轻地穿上袜子,慢慢地从床上试着站起来看看。还是多少有点痛,但是,只要不让这只脚承受体重似乎就不要紧.「要跟家里联络,请他们来接你吗,」「不用了,这个时间我想应该没人在家。」脚可以行走。虽然速度跟海星差不多,但不至于走不回家。话虽如此,可恶的是「那孩子是不是已经回去了啊?」「奸像是!」相马那浑蛋已经消失无踪——居然丢下受伤的我。那家伙在我背上莫名奇妙地跳了一下后,不知道为什么尖叫.一个不稳,露出内裤摔了下来。要不是我在正下方接任她,现在早就应该化为地缚灵,成为校园七大不可思议中的登场人物了。看到我用手按着脚踝痛苦地闷哼,只是口头上问问:「没事吧?」,然后就找了国文老师来。被老师背到保健室的时候,她应该还在!「那个女孩儿是邪恶的化身,我已经完全放弃了。」「哎呀,是吗?我看她一脸担心的样子。」「不可能!」「这样啊!」这个朝气蓬勃的保健室老师有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让人对她抱持好感.但是还是被相马蒙在鼓里,从点看来,果然还是颗青涩的菜鸟果实啊!暂且先回教室一趟,拿了书包以后,从楼梯口走到外头。真的是非常倒霉的一天!通往校门、两旁种植樱花树的步道上没有半个人。看来还不到那此参加社团活动的家伙们回家的时间。我拖着脚缓慢地走在被夕阳染红的无人步道上。如果我是位少女.想必现在已经因为太过孤单而潸然泪下了吧!但是——「晤!」我发现了。在脚踏车停放区的屋檐下,有个跨在脚踏车上,正窥视着这边的长发女孩。是相马!就在我转过头面向那家伙的时候,相马慌忙转回睑.这女生竞然弃我于不顾,打算自己一个人开开心心地骑脚踏车回去吗?虽然不想让她称心如意,但是以现在这副无法自由活动的身体,就算扑过去人概也只会被她逃掉。对了——我心生一计,装作没看到的样子继续走。然后,那个笨蛋果然没有注意到我已经发现了。她和刚才一样悄悄地探出头来看着我这边。我就这样若无其事地走出校门,然后躲在门柱的阴影下……只等了几秒。 「吼啊——」「哇——!?」我以古典手法中经常小现的「我是熊」之姿阻挡在脚踏车前,相马当场发出漫画般的惨叫聋,连人带车摔倒在地。好机会!找突然抓住把手——.「相马同学?妳是正准备要自己一个人开心地骑着脚踏车回去是吗?」「不、不要吓我好不好?你是白痴吗?」「妳才是白痴!轻浮的家伙!」边护卫着疼痛的脚,用单脚跳啊跳的,一边用力摇晃手上抓住的把手。相马一副像吃了黄连的表情,抵抗着想站起来——「放手!」「不要!让我坐在后座!」「啊?要我载你?开、开玩笑也该柯个分寸吧!?」「妳才要有分寸点!你以为我是因为谁的缘故才受伤的啊?黑内裤小姐!」「你看到了!?色鬼!」「是妳让我看的!色鬼!」「我才不管什么可是还是的!载我啦!笨女人!!」「不要叫那么 大声啦!」「载-我-啦——」载我啦……载我啦……我啦……啦……这件事自此以「谜样的回音」的形式成为校园七大不可思议之一,就这样落幕了。基于上述原因——篮子里塞了两个书包,相马所骑的脚踏车正顺利地在街道上——「唉唷,那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啊?居然是女孩子在骑——」「噗!直的耶!」还算顺利地在街上奔驰着。「有、有人在看……」「别在意!骑啊!」我就跨坐在相马的家用脚踏车后面,拜托骑士「那边右转」、「踩快一点!」等。下达令人开心的指令.但是,在相马的严格命令下,禁止用手抱住她的腰,于是我现在抓着那家伙的西装 外套下拜藉此保持平衡,这个姿势有点丢脸。意外的是,一旦决定要载我回去,相马就真的老实地送我回家。虽然是邪恶的化身,但似乎还是察觉到必须负起弄伤人的责任。太天真了——我还为相马准备了一个更人的惊喜。「嘿嘿嘿!下那边的坡!像风一样!按铃!不要描路!出发啊!相马!」「能下能闭嘴……」「嘿嘿嘿!在三叉路口右转!」「就说了闭嘴……咦?」慢慢接近我家(木造两层楼建筑,四房一厅,开放式厨房设计)时,相马的表情变得愈来愈不对劲。「骗人……田村家……是在这边吗?」「没错!嘿嘿嘿嘿!」一面装傻,却无法克制嘴角露出奸笑.没错喔,小相马!我家正这边。相马四处张望,不安地握住煞车,踩着踏板的脚放慢速度。看样子,差下多该想起来了吧——「到了!这里就是我家!」停下脚踏车的地方,正是那个雪夜里相马巴着不肯离开的大门的。仰望我家的相马愣愣地张大了嘴,用力睁大了那双大眼,拜托妳停止……妳现在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糟糕的等身大娃娃喔!「田村!你……那……骗人!骗人骗人,该不会……真的是!?」期待已久的这一刻,here!noe!边护着脚仍下失轻快地跨下脚踏车后座,伸出指头来露齿大笑(美国式笑法.常见于购物频道)了一声…「啊哈!现住终于发现了吗?找就是‘田村老师’的弟弟!顺带一提,妳那天打破的就是我房间的窗户!再告诉妳吧!妳那丢脸的情人节特攻作战全在我的监视之下!」磅!简直像漫画一样,就在眼前,相马骑在脚踏车上,往旁边倒了下去。「哇啊啊啊啊!」就任凭自己倒在地上不起身,相马叫得比刚刚还要凄厉,整张脸胀得通红,在地上爬着企图逃走。啧啧啧,请停止这种举动。「别忘了!这里可是公共场所!」「骗人,你为什么——!?」 「顺道一提,这里也是你被人甩掉的现场呢!」「啊!不要啊!」应该是「啊」加上「下要啊」吧!有牛以来第一次看到所谓精神崩溃的人.出乎意料之外地有趣.相马胀红了脸连站也站不起来,到现在还浑身发抖,维持着内裤若隐若现的姿势.「为为为岛拓什么至今都没告诉找!知道我的事情,不但不说还偷偷笑我!」「哈、哈、哈!」把被压在脚踏车下,精神还很紊乱的相马扯出来,让她站起身,接着告诉她「所以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可是知道妳的秘密’哦!」相马当场闭上嘴,她睁大了眼睛,像是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而深呼吸了好几次。「那、那……」还有什么这啊那啊的?「入学典礼当天你说的秘密指的就是这件事……吗?」「那当然!不管妳再怎么装出冷酷的样子,你的真正面目我可是清楚的很!是扔巧克力的暴力女、被甩掉的女生、穿黑裤裤的粗暴家伙!不要朋友是吧?讨厌这样是吧?说什么蠢话!不管妳再怎么装模作样、装腔作势,对我而言妳这个女生啊。除了我上面说的以外什么都不是!」哇哈哈、找说了!用手指着嘴巴微张的相马,我终于把一直想说的话给说出来了。爽快!本来应该是很爽快……「噫……噫?」相马维持好不容易站起身来的姿势,动也下动,说不出话来。在两次摔倒时,跟地面摩擦到的脸颊和制服都还脏兮兮的她,只是静静地眨着眼。接着——「那个……相马同学?」不说半句话,扭曲着脸。那一瞬间,我为一切感到后悔。我想找做得人过火了。该怎么办?「不是、妳、我并不是……该怎么说呢,并不是认真这么说的……那个……」我甚至想道歉。但是相马摇了摇头.她一脸随时都要决堤似的表情,制止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然后—— 「对不起……」相马她向找道歉。我不知道这道歉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打破玻璃一事吗?还是为了大呼小叫把我当成是恐吓犯的事呢?还是为了一直监视我而道歉呢——但是这些事情怎样都无所谓——等等啊!我心想。之前总想着,有朝一日要为了那糟糕的一晚抱怨个一次.总想着要调侃她说:「唉呀,我全看到啰!」之类的,但要是知道那会让她露出这种表情的话,我就绝对绝对不会说了。我侮辱了相马,我还以为她既粗暴又霸道还很结实,下管说什么都不会受伤——我真的很后悔。所以希望她能等一等。希望她能让找重新来过.但当我这么想的时候,为时巳晚,相马已经踩着脚踏车离开,相隔的距离我也追不上了。根本就不可能重新来过。对不起!!相马那嘶哑的声音,不管过了多久始终在脑中盘旋。无论我甩头还是做什么,那个声音不曾减弱,反而一路渗入脑海更深处。对!无论做什么。就算到信箱领取信件.确认松泽的信有没有寄来的时候,相马的声音始终不曾停止过。「唉呀!脸色真槽!」「昨晚没睡好。」换好衣服以后坐在摆好早饭的餐桌前,茫然地看着不怎么想吃的煎鲑鱼。充满晨光的客厅里只有我和妈妈两个人。「孝之呢……」「早就出门啰!虽然他说早上有练习……真的是这样吗?其实好像是因为有女孩子来接他的缘故……」啜了口味噌汤「哈哈哈……我的弟弟还真厉害啊!是美眉来接送他晨练的啊……」无力地嚼着海带芽。为了这点小事就大惊小怪,是没办法当田村家二少爷的,妈妈亦然。「对了!你的脚怎么样了?哥哥和爸爸都还在睡喔!如果要拜托他们开车送你上学的话,不叫他们起来不行啊!」 「不用了……我自己走路上学。」硬是扒了将近半豌饭,放下筷子。一面护着疼痛的脚从位子上站起来。可能是睡眠不足的关系,头到现在还是昏昏沉沉的,这正式所谓的梦寐不安。一切的一切都糟糕透了的一个早上。正到洗睑台刷牙,牙龈就出血,映在镜中的我的脸是如此不起眼到无可挽救的地步,连领带不管重打几次都是歪的……「唉……我出门了。」就连抱在胸前的书包,都不知怎地比平时还要沉重。「总、总觉得你有点阴沉哪!」慢吞吞地下了玄关,边穿鞋子边叹了不知道是今天早上第几次的叹息。上学也令人感到很郁闷。一旦进了教室,看到应该还是坐在前方的相马之后,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她才好。昨天相马对我说的那句「对个起」在我心中造成绵延不绝的回声。我让她用那种表情、那种声音、那种方式向我道歉。我用无聊的恶言恶语伤害了一个女孩子。相马在那之后一定哭了吧!说不定还撑不到家里,就边踩着脚踏车边哭了出来也说不定。就算好不容易回到家里,一想到那个跟细心体贴一辞妩缘的笨男人说的话,肯定是食不下咽,度过了不成眠的夜晚……大概是这样。宁可她骂我也好!要是她能够破口大骂、把我绑起来用鞭子鞭打、边践踏边朝我吐口水的话,找就能当相马果真足邪恶的化身,是个说什么都下要紧的家伙吧!罪恶感也会消失吧!「啊啊……」门开门,春日耀眼的光芒让我瞇起眼.「早、早啊……」「早安!」边和邻居打招呼,踏出那沉重的步伐。轻抚脸颊的是宜人到令人不悦的清风,头上是明亮的群青色天空。今天应该也会是个好天气……虽然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说早啊……」「早安!」脚痛实际上没有那么严重。而且肿也消得差下多了,慢慢走是一点问题也没——「我跟你说早安啊!」叮铃叮铃铃叮铃叮铃!胡乱作响的铃声从背后传来,吓了我一跳,回头一看——「妳……」「为什么要 忽视找?」 我再次吃了一惊,不小心弄掉了书包。在那里的,并不是平常都会和我打招呼的邻居大姐姐.「妳来做什……」「等你啊!因为不好意思按铃,从、从刚刚……就一直在这里等。」「为什么?」「你不懂吗?」那位美少女的名字是——相马。相马是来接我的。我说不出话,当场变成木头人。相马在晨光中紧咬着嘴唇,头微微倾向一边,气急败坏地看着我。不过她突然将头往旁边一别,然后梢梢低下头:「上来吧……后面!」接着抬起脸来的时候.微微笑了一下。「喔、喔喔!」把所有的念头抛诸脑后。只会不停重复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的脑浆已经派不上任何用场。我彻底放弃了自己的意 志,只是照她所说的坐上脚踏车后座,并擭恩准可以抓她西装外套的下襬。尴尬、疑问、抵抗、谦辞、谢绝,女生的后面!我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仟何建设性的响应。我知识照作.然后用鼻尖嗅着闪耀着光泽的头发的味道。「好!全速前进!要出发了哦!」「加、加油!」「我会加油!」总之……总之,相马的头发散发着浓郁的,甜甜的香味,然后载着我的脚踏车虽然嘎吱作响,还是顺利骑上坡。但是,妈啊,这是意外。这只不过是区区的序章而已。「便当!」「……」我以一脸呆愣的傻样,回望着相马的睑。在脑袋麻痹的那一段时间,试着整理状况。时间是日本平成年间、二十一世纪。这里是教室,时钟指针所指示的时间刚过正午。我本来打算和最近常混在一起的小森同学和桥本同学一起吃午饭,子里握着零钱,正要去福利社买面包,对面是相马同学,学校最漂亮的女生。「这个是便当……」坐在座位上的她,底气凌人地直接回过头来,瞪着……不、是看着找。她右手中是用格子布包起来的——「便、便当……?」「恩。我做的……很了不起?」的确是拧着一个很了不起的东西。我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那玩意儿.「也就是说,那个是、什么、那个是……」「这个是田村的,这个是我的……虽然大小是一样的……」我的桌上并排着两个便当盒.「所以说、那个……要不要一起吃?」恩恩……也就是说……一起吃……便当……原来如此,我和你一起吃便当……我和相马…… 「不要!」就在我理解壮况的那一瞬间,吓得猛然向后仰,角度约一百.一十度.那是因为,等等,那实在是太……该怎么说、该怎么说呢?实在是太突然了。我根本就反应不过来、不能理解,不懂.「为什么……」相马嘴角下垂,皱着眉头。「这我才想问咧!」「今天的菜是——味噌渍猪肉和煎蛋卷,还柯山菜饭……」「不是这个问题!」「还有附筷子……」「也下是这个!」「那为什么?」为什么?思考力已经被眼前的两个便当粉碎掉,我一一收集回来并重新建构思路。问:为什么不能和相马一起吃便当?在两秒内问答.答:「因为我跟……跟别人先约好了!」「是这样吗?」我用力点了点头,这并没有说谎。团为今天天气实在是太好了,于是我决定.一个男生一起到日光充足的学校中庭吃便当……恩,就这么办吧!真的。就像证实似的——「田村!去吃饭啰!咿?」「先去一趟福利社对吧?快走吧。啊……」小森(染发)和桥本(眼馈)来邀我了。两个人在看了我的桌子以后而而相觑。小森还用手指着大叫——「是便当……有两个耶!」至于桥本,总觉得他出奇恭敬——「这个是相马同学做的吗?」相马点了下头。「啊……那、这样啊!啊啊……喔喔、这样……走.走吧,小桥本!」「恩,田村!明天再一起吃饭啰!」「不不不不不!等一下,我也一起去!」我急忙冲向留下耐人寻味的笑容后,转身离开的两人,拚命地抓住他们的于。「咦?可是……你说是吧?」「不用在意我们啊!」 「才不是!我想和你们一起吃!我是说真的!不是约好在学校中庭吃的吗?我期待很久了耶!那、相马、事情就是这样!ciao(意大利语,再见之意)!」我硬推着两人离开,但相马并不是会为了这点小事就让步的人。她立刻抓起两个便当「那我也一起吃……」「不行!」反应速度为光速。「我们要说一些不想让女生听到的事,所以不行!边吃饭边聊关于性爱、暴力跟地下金融的话题,可是每天的例行公事!看情况有时候还会提到大便还是蟑螂什么的!」「可是——」相马还是执意要跟过来,我直接从她的手上抢过一个方格布包。船到桥头自然直啦!「这个……我就心怀感谢的收下啰!喂,桥本、小森!走了!」「咦,田村,等一下!」「不用管我们。」「好了啦!走吧!」推着两个人的背,拚命逃离午休时间嘈杂的教室。虽然我知道有个视线正盯着找的背,但谁还有余力从容回过头去啊!要是有的话,我早就和柑马两个人要好地一块吃便当了。「放着相马同学不管真的好吗?」在暖和春曰的照射下、坐在三色堇的花坛上说出这番话来的人是小森。「又个会怎么样……」在他对面席地盘腿而坐的桥本也说「这样她不是很可怜吗?明明让她加入也没关系……」接着轻轻推了推塑料框的眼镜看着我。坐在小森旁边的我把青花菜扔进嘴里,看着脚边。「才不要……也不加道该跟她说什么。」鲜绿色的青花菜煮得很软、很好吃:煎蛋卷籼味噌渍猪肉和山菜饭也都很好吃。名为罪恶感的香辛枓实在是很入味……「喔,你不跟她交往啊?」「噗」的一声,我从嘴里喷出来的青花菜正中的不是说话的桥本,而是小森的脸。「田村……」「对、对不起!都是因为这个眼镜仔说了奇怪的话!」 「有那么奇怪吗?」「这是一定的嘛!真古怪!为什么我会和相马交往!」「相马同学她个性的确足冲了点没错,但是和那些成天聚在一起、无所事事的女孩子比起来要好多了不足吗?而且又是个超级美女,更何况她好像还对你有意思呢!」「噗!」差点要再次喷出青花菜、我勉强把菜咽下去.「没事吧?」「怎么可能没事!她对我有意思是怎么一回事?根本就不可能!」「那为什么昨天她要帮你整理资料?我还以为、在那之后她搞不好向你告白了。」「告、告白?少说蠢话,我有生以来从不记得曾有过这档事!」「那你要怎么说明那个?」「咦?」桥本指着群青色的天空——不是天空……「那家伙在做什么啊……」桥本指的是从三楼教室窗户.直俯瞰着这里的相马,一个人孤零零喝着铝箔包装的牛奶.她和抬起头的我眼神对上,大力地朝我挥挥手。小森用面纸擦了擦满是青花菜渣的睑,瞎起哄地用筷子戳戳我的肩。「果然很要好!好好喔!真的好羡慕喔!拿到那么漂亮的女生亲手做的便当!你说是吧?小桥本!」「这种情况不管是谁都会羡慕吧!田村你难道就不开心吗?」「唔……也不是开心不开心的问题……因为……」我避开桥本的视线,再次、再次抬头看上方。相马还是一样从窗户探出身子来,不同的足她现在正望着天空发呆。她一个人独处,似乎是希望尽晕让自己远离教室的喧嚣。总觉得她好像随时会掉下来,内心被不可思议的不安所囚。「其实我一点都下明白她的用意……昨天以前那么傲慢的家伙,今天为什么突然亲手做了便当?我还没有想过什么高兴不高兴,收下这个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不过.那个看起来很好吃呢!」「很好吃喔……」「那个煎蛋卷分我一个啦!」「no!」我用筷子拨开小森神过来的手。「喔?什么嘛!田村!你果然还是乱开心一把的不是吗?」 并不是。才不是那样……我只是想,如果这真的是她特地为我做的便当,自己全部吃掉是一种礼貌。如果这样就能了事的话——了事、的话……「唔……」煎蛋卷卡在喉咙。剎那间,脑中一闪而过一句超有名的成语。「咦?怎么了?噎到了?」「咳咳咳……」「来、喝茶喝茶!」「咳……」一边咳着,一边为不祥的预感发起抖来。如果这样就能了事的话就好了……到目前为止有两起事件—— 第一起事件是早上来接我。第二起事件是这个便当。俗话不是常说吗:有二必有——下午三点五十分——动荡不安的一天终于要结束了。好不容易度过最大的难关——也就是把便当还给相马并道谢。总算是平安度过了到放学的的班会为止的这一段时间。收拾好东西正准备从位子上站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我想去书店。」那家伙的确是这么说的。接着先绕到电玩中心一下,再去车站后面的卡拉ok——对以为暴风早已过境而大意疏忽的我而言,这是个晴天霹雳到让人站都站不起来的事件。「什、什么?」「今天找送你回家,所以就顺便跟我一起去吧!」妳说什么——!相马把脚踏车钥匙拿到我眼前,一面摇晃着钥匙,露出充满自信的一笑.这个无懈可击的回答,看样子是相马老早就准备好的说词。 我无法作出仟何反应,僵直在那边。「而、而且我请你喔!」就在和我的视线齐高的位置,相马竖起握着钥匙的那只手的大拇指,比了一个「就交给我吧!」的手势。我想都不想——「哼!」「啊痛痛痛痛痛痛!要折断了啦!」握住那只指头反折下去。「我就是要折断妳的手!啊!我怎么会对女生做出这种事……!」我稍稍远离痛得挣扎不已的相马,用手用力按着晕眩的太阳穴。这是怎么回事……当年目睹从海的另一端过来的元寇(蒙古军船团)之九州岛人,心情想必和我现在一样的。在接送、便当之后,是一起上哪逛逛然后回家?这根本已经不是跟不跟得上那家伙步调的问题,找现在甚至有被欺骗的感觉。要是就这样兴高采烈跟着她去,到时候那边会有一堆班上的男生,「哈哈!被骗啰!」「笨蛋笨蛋、到这来的家伙要汇一万元!」「这是最后通牒!您加值服务之通话费尚未缴纳、诸尽速汇款!」「要是没有收到汇款的话,将由本公司的顾问律师回收.」诈骗啊……可恶!我才不会上当!我抬起头瞪着相马。「为什么我非得和妳一起玩、一起回家不可?」接着,用强硬的口气坚拒到底.谁会上当啊!这家伙该不会是对我有意思吧?不但带便当给找。这次还找我去约会,态度居然还有那么一点可爱,该不会是真的对我……最好是谁会这样想啦。根本不可能会有这种事。这可是元寇!谁要乖乖上钩然后丢睑、出丑、落得凄惨的下场啊!可是、不过……说不定这家伙是真的对我……「什么嘛!只个过是去逛一下而已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不行啦!反正你什么行程都没有,明明就闲得要命!」谁会上当啊!「我才不去,我要一个人回家!再见!」我匆匆忙忙准备要离开教室、相马用那两条细细的腿站稳,张开双手挡住通路不让我过。妳是哪来的强者啊?「一起回去啦!去书店、电玩中心和卡拉扯ok!」「不要!我既个知道妳大的是什么算盘,而且觉得似乎会被拐,所以我不去!」 「拜,拜托你……」不要!不行!只不过是这么简单几句话——我却没能及时说出来。「拜托你……」喉咙哽住了。下小心注意到正努力挡在那里的相马,她的脸颊因为情绪激昂而有些泛红,表情僵硬。不小心从相马仰望着我的眼神中看出一丝恐惧的色彩。不小心发现她的肩膀正微微发着抖。「你又何必这么……」排斥呢?相马低下头,话说了一半声音就嘶哑了。也就是说相马非常努力。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慌张闲惑不知所措,相马她也很害羞、也害怕被拒绝。相马基于个人理由,拼命想留下我。至少在我眼中是如此的。「这算什么啊……真是的……」我深深叹了一口气,抱头烦恼。元寇来袭的时候虽然得救了,但是这回就算是神风也救不了我啦。「田、田村……」不懂、不懂,我根本就不懂相马早想什么。虽然我不懂——也没有办法再拒绝下去了。我下定决心抬起头来,自自弃弃地大声喊着:「我知道了啦!一起回家,还有什么来着,去书店和卡拉ok就行了吧?」「电玩中心……」「去书店、电玩中心和卡拉ok!好啦!到哪都陪妳去!」「真、真的吗!?」一双大眼重拾光辉,原本萎靡不振的相马活了过来,流露出耀眼的笑容,两手合在胸前,不晓得到底有几分是出于自觉、总之她小小的跳了起来。「太好了!我、我先去置物柜那边一下喔!等一下喔,我马上就准备好!不要回去喔!」「好好好……」相马当场跑走,她那股冲劲看起来随时部有可能摔倒。我目送着她,无力地靠到椅背上。无关乎懂还是不懂。总之我是彻底败给她了。相马下知从哪来的干勘简直就像「暴风」,让我束手无策。要是遇上什么不幸的话,除了任由她把自己牵扯进去、玩弄、摇晃之外也别无他法。虽然不晓得暴风之后究竟还会剩下什么、不过,这时—— 「看到没?刚刚,相马又在做那种事了!」「只要是男生不管谁都好喔?」「田村也应该拒绝她的。」我注意到有人正从稍远的地方发射出冰冷的恶意,看样子恶意的来源是聚集在教室角落的女孩子。女孩子们不是对着我,而是冷冷望着正在翻动置物柜的相马。那视线,实在是让人心寒、骇人而冰冷.要是那个视线是朝自己射过来的话,就算说对方是女孩子。我想我还是会彻底心寒吧!「久等了」「快点出去吧……」「咦?恩,已经可以走啰!」我边催促着边把相马推出教室。相马一脸既不可思议又很开心似的表情看着我,我却没有办法告诉她我这么做的理由。我宝在是非常害怕,相马那拿着书包跑过来的样子看起来实在太没有防备,我实在是无法让她暴露在女孩子们投过来的视线中。接着三十分钟后——在商店街的卡拉ok店「俺之声」前。「你啊……」「可是……」我和相马中间夹着一辆停下来的脚踏车,像个白痴似的杵在那里。再也没有继续说下去。想必是已经阻碍了往来的交通,但这不是我的错,这一切都那是相马的错。「三十分钟前我们离开学校,按照相马所的行程,我们先去了书店。相马走向杂志柜,我目送她之后走到漫画区:就在我检视新出书的刊物时,相马走过来问我:「你在看什么?」「妳就当作是被骗,一口气买下这吧!」「才不要,这画画的好潦草,我才不要!」「妳这家伙在说什么!居然对伟大的画家说出这种话!快道歉!快道歉!」就这样你一言我一句地进行了温暖人心的交流。到这里为止都还算顺利。问题从这之后开始,接下来前往游戏中心——就在找心想:「她既然想来,一定是有什么相中的游戏吧?」的时候,「田村,这里还真吵 耶!」、「总觉得烟味好重!」,「那些人看起来好凶喔!」、「咦?不用了不用了,人家不知道那个要怎么玩。」、「啊、等一下,不要丢下我一个人」……结果从头到尾就只有在三层楼的店里爬上爬下三次之多,相马一次游戏都没玩就离开了。这个麻烦女人的说词是「人家没有料到那边会是那么吵的地方嘛……总觉得部是一些看起来很可怕的人在那边逗留……我本来还以为田村会保护我,结果你只是一直在看别人的游戏画面而已!」之类的。什么叫保护?这种梦话等到被人袭击了以后再说。还有偷看脱衣麻将的画面有哪里不好了。就算转生七次,能看的东西我当然遗是要看。接着把我逼到极限的是这个——「明明就是妳想来,现在说不想进去是怎么回事!?」「不、不要那么大声嘛……店里面的人在看这里了……」相马一面转着脚踏车把手,一面偷看了一下自动门另一边的柜台。「他当然会看啊!不但已经登记好了,就连会员卡也办了,突然说:‘田村!人家……还是有点不想进去……呜呜呜……’被人这么说,店员当然会一直看啊!」总而言之,就是这么一回事。相马一睑槛尬地嘟若嘴:「可是……」脱口而出第一百零一次的可是。「又不是在求婚,我已经听腻了妳的‘可是’了!这个爱装傻的傻瓜!」「那是什么意思……啊、等一下!」我最后还是败给店员冷冰冰的视线,一走人,相马马上牵着脚踏车追了过来。虽然现在的我实在很想跨着大步离开,但事 与愿违的是脚扭伤的地方还很痛,所以轻轻松松就被追上——「等一下田村,你要去哪里?」「废话。当然是回家。我已经陪妳去书店、电玩中心和卡拉ok了。这样妳应该满意了吧?」「要、要坐后座吗?」「不要!」「你生气了?」停下脚步站住。我回头注视着她的脸,开口说:「我没有生气.而是已经受够了!拖着我到处走,到底想做什么啊?」扭伤的脚很痛,相马又很莫名其妙。不是只有现在,早上和中午她一直都很莫名奇妙。我已经累坏了,真的令人不由得怀疑今天足什么日子。一下子紧张,一下子又搞不清楚状况、被相 马耍得团团转,我的身体已经精疲力尽。「我只是想……一般不是这样吗……」「老师、我听不懂相马同学说的话。」转身背对相马,我又径自走了起来。相马牵着脚踏车,跟在我后面.「就说了嘛!一般人不是都会在放学以后绕到别的地方逛逛,要不就是大家一起到哪里去玩吗……所以,所以……我只是觉得这样好好喔……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因为我一直都是孤单一个人……」约沉默了三秒.「人家一直很想邀田村嘛……一直想跟你说.放学以后一起到哪里去逛逛吧!」听不见——那个声音实在是太小了,还有丛嘶哑,所以我听不见,就算听到了什么,那也只是我听错了。没错没错,一定是这样。因为,这种话听起来.不就像是相马同学喜欢我的意思吗?不可能会有这种事。我想没有、应该没有。恩,没有。因为我是我对吧?相马也是相马对吧?所以下可能。瞬间下了这样的判断后,决定继续走。但这次换相马停下来。「田村!听我说……」要是我能装作没听见就这样继续走下去的话,该有多好呢?但是我打了个哆嗦,反射性地停下脚步。「你刚刚问我究竟想做什么,对吧?」不能理解的事物是如此恐怖。所以相马令人觉得恐怖。我好不容易才回过头。等着和我四目相交的那一刻,相马漂亮的脸蛋露出像是清澈水面般的表清,这么说了:「那——可以去我真正想去的地方吗?」脚踏车停了来的地方。是某栋高层建筑物的停车场。相马熟练地听好脚踏车,一言不发地直接走进入口大厅.这栋些许陈旧的大楼看样子没有装 设想自动锁之类的先进配备。这里应该是相马家吧——不小心想到这点,整个人都惊惶失措了起来。咦……不会吧……要怎么办……我当场忸扭捏捏起来,脚成内八字,但是电梯正好就停在一楼,完全不给我思考的时间。搭上电梯,相傲慢按了顶楼十二楼的按钮。充满沉默的密闭电梯开始向上移动,我心跳快的要命。不但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偏偏今天穿的是被反复穿到破旧,随时会化为一阵烟雾消失的内裤。不要啊……这可是大危机呀……“到了。”“啊!”就在我发出少女式尖叫的同时,电梯停了。我已经逃不了了,觉悟吧,雪贞!“你,你家住在十二楼啊!好高~”为了不让她察觉自己的紧张,我脱口说出奇怪的话。相马听到后,“咦”的一声回过头来……“这里不是我家啊!”(空白)“你在做什么?”“啊……!?没,没什么啊,什么事都没有,别在意啊!”好险!就在我误判显示世界的形势下,那一瞬间差点放弃自己的肉体。清醒过来,我跟在相马的后面走出电梯。然后这次是真的——“哇……”吓了一跳。眼前,被夕阳染红的天空象一幅全景画般展开。“这个景色真棒!”从地面上十二层楼的外侧走廊想外看去,不管是散发朱红色光辉的夕阳,还是远处闹区的高层建筑,全部都尽收眼底。在两层楼建筑中长大的我情不自禁地冲了过去,但这时——相傲慢用手势招呼我过去,径自朝着向左右伸展而去的走廊其中一端走去。跟在她后头的我立刻那是逃生梯的平台。老实说有点恐怖,扶手的高度只到胸口,轻易就能翻身越过去。但是相马一脸无所谓地靠在扶手上。“那个……看到了吗?”她手指着一间坐拥巨大泥土色操场,十分显眼的建筑物。 「看到了……那是什么,学校?」「没错!是桐谷二中。」「施工中啊?.l那座学校的校地上最大的一栋建筑物,现在正围着印有建商名字的白色防水布。「嗯,对啊,施工中。听说要拆掉盖新的校舍。喏,你看,那边不是有临时的教室吗?」「看到了……妳知道的还真清楚啊!」「嗯.因为那是我的母校。」「这么说起来的确是耶。那……妳说妳想来的地方是指……这里?」「嗯。」为什么?我问不出口。因为静静俯瞰着学校的相马,侧脸流露出像是易碎品般的神情。相马什么也没说,一言不发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随时会破掉的水球。只差一点点就要把蕴含到极限的水分全倾泄出来似的,她看起来像是一碰就碎。她握着扶手的手指、以及紧咬着的双唇,看起来是那么倔强、那么疼痛,让我害怕打破沉默。我没有办法破坏相马的世界。「就要被破坏阵了……」不久以后飘落下来的低语,在我耳中听起来却是格外沉重。「就要被破坏掉了……那些都得要拆毁了……」看样子那并不是对母校改变而发的感伤——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完全不带任何感情。「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既然要重盖……那也没办法不是吗?.」「是啊……」她这么回答着,映照在她脸颊上的鲜红色夕阳光线将相马的睑染得通红,甚至就像正流着血一样.我无法转移我的视线。就在这时——「就要被破坏掉了……全部!活该……」活该!相马这么说了。这句话实在说得太过突然、太过令人费解。「妳、妳……」「嗯??」我的声音不合宜地失控,但我还是无法停止不说。「妳……总是到这里来吗?」 我这么问她。妳总是一个人到这里来。像现在这样俯瞰着即将拆毁的学校——然后喃喃说着「活该」——然后,妳到底在想些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问啊……」她转过头来,是一张笑睑,「想也知道不可能啊!走吧!差不多该回家了……」相马背对着鲜红色的天空,迈开脚步大步地离开了,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按了电梯的按钮,嘴里嘟哝着「怎么还不快点来啊」之类的话.不过……看着她的背影,我犹豫着到底该不该说。「啊,来了!」犹豫着,然后——「回去的时候也要加把劲骑脚踏车才行……」「……喔喔。妳就一路骑到底吧!」把话咽下.不过,不正是因为妳常到这里来,所以才会知道从这里可以看到学校吗?***「这一切一定都是为了你老哥。我想啊,她是想先和你套奸交情以后,再次接近田村家,然后再向你老哥告白一次。」从客观的角度来看,现在的状况看样子的确是这样。「我个人是觉得千万不可对那个叫相马同学的女孩子大意!」「是这样吗?」「没错没错!嗯哼!」在电话另一端的是从小学时代认识至今的挚友高浦,他现在正自信满满地用鼻子哼气.不过我就是没有办法同意,把听筒贴在耳朵上,一骨碌地倒在床上。「总觉得……没有那种感觉。」「啊?那是什么感觉啊??我想你也不至于真的以为自己,受异性欢迎.吧!你站起来!去照照镜子!你长得一副会受异性欢迎的样子吗?」「这我不看也心知肚明。」 「对吧??真惨啊……才一会儿没好好盯着你就发生了这种事!」「就眼你说才没有这回事咧!只不过……」「只不过?」被这么一反问,我反而说不出话来。没办法解释得很清楚,「相马从来就没有跟我说过老哥的事……」「然后咧?」「然后……那个……」该怎么告诉高浦呢——像是拚命骑脚踏车的背影、拎着便当难为情地笑着的脸、邀我的时候通红的脸颊,还有……俯瞰学校时沉默的侧脸之类的。一路看来,相马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家伙,我没有办法将其巧妙地化为言语而焦急了起来。「总之…………相马并没有打那种「如意算盘」!」沉默片刻之后,一声「唉」的做作叹息不怎么愉快地搔弄着我的耳朵。「田村啊!那是你的愿望吧?」「你、你很失礼耶!才不是!我根本没有想过要让相 番外 高浦同学的家族计划 高浦同学的家族计划 三年b班班长.高浦真一(十五)察觉到了那个征兆那是在梅雨季也差不多快要结束的,初夏的某一个时期. 「恋爱」 不由自主地歪着头,喃喃自语。那双甚至为他赢得眠地葳封号的小眼睛,正专注地追逐教室角落的一对男女的动向。 「你刚说了什么吗,」 在一旁问话的,是青梅竹马兼挚友的田村。现在明明就是午休时间,他居然翻开历史课外读物阅读,从这点可以让人感受到他的不起眼是多么根深蒂固。 「不,没什么」 抛下一句「这样啊」,挚友二话不说回到了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接着又再次看向教室的角落,然后,缓缓地环顾四周。 高浦注意到了. 这是某国,某县,某市内的某国中。在那间教室里,暗潮汹涌.而自己身在这股看不见的潮流中,就快要落伍了 *** 在占地广大的宅邸北侧 在饱含初夏湿气、充满草木气息的林木深处,那栋别馆就座落在那里。从前是作为住在这里的佣人们的起居室.战后,在大规模改建工程施工之际,这栋小屋原先预定拆除.在施工期间一度作为工人的休息场所,随着日子过去,竟然忘记拆除,结果就在一团混乱之际,被弃置在那里不了了之.就外观上来看,不过是一间快要腐烂掉的木造小屋,地基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整栋屋子倾斜歪向一边。是栋让人不知该怎么处理的房屋。 然而 「痛死了!」 高浦匍匐前进,钻过铁丝网下头,铁丝网扎到高浦的背,他痛得哇哇叫。现在为了要进去那栋破烂小屋,就非尝这种苦头不可。 三年前,有一个个性偏执的人物住进了这屋子。 那人在一年前,亲手在这栋别馆的周围钉下木桩,并围上铁丝网。究竟有什么必要搞出这种名堂来,只有住在这里的人才知道。那些深深打入地面、大胆歪斜的木桩,以及拴在小小的出入 口上显得过分笨重的挂锁.在在显示出入居者扭曲的地盘意识,恐怕没有比这还诡异的了。 话虽如此,高浦勉强突破凶恶的铁丝网包围,进入内侧。然而,愈接近别馆的同时,却传来阵阵难以言喻的甜腻气味。那并不是香水或是甜点的甜味。勉强打个比方来形容的话 「味道好重!可是又有点令人怀念」 就像是熬煮老奶奶的梳妆台抽屉以后浓缩而成的精华。 皱着一张脸。用手捂住口鼻,强忍恶臭,好不容易走到门边。虽然好像有上锁,不过一握住黄铜门把就知道,这果然是间破屋,稍微用点力一转,锁就开了 「门开啰真的不要紧吗」 战战兢兢地悄悄打开门,正准备探头一窥究竟的那一瞬间 「噗!咳咳咳咳咳!咳!」 是气爆。 从房间里一口气冒出大量浓密白烟,高浦直接挨了烟雾攻击,眼睛、鼻子和喉咙当场遭殃。 「水、水烟式杀虫剂?」 不过好像不是的样子因为味道不一样.从刚刚就一直弥漫在空气中的甜腻气味的源头, 看来就是这阵烟。这阵浓到快要让人窒息的臭气让人想早早掉头就走,不过这可不成,高浦用力摇摇头。 有所觉悟以后,屏住呼吸,使劲开关门,看能不能发挥强制换气的效果。在开门关门的同时。「哪哪」合叶发出不吉利的声响、就这样反复开关了好几次以后,能见度总算提升了。 终于能进去了。重拾干劲.跨了进去。然而 眼前的一片黑暗让人愕然失声。之前来这里的时候,可还没有这么夸张啊!? 铁丝网加上恶臭、白烟。高浦自认已碰上了够光怪陆离的玩意,但那只不过是刚开始而已。 虽说已经过了下午四点,外头天色还相当明亮。但屋子里面却是异常漆黑,只有蜡烛的火光摇曳,点缀其中。很快地就发现其原因何在,因为三面墙上的窗户,全被涂成黑色的木板偏执地封了起来。固定住木板的是拜托,是被胡乱敲打之后变得歪歪扭扭的五寸钉。 从天花板上垂下好几层黑布,垂吊在黑布间的银香炉不断地冒出含有异味的缕缕白烟。古董餐具柜上放着快要腐朽的骷髅头摆饰,隔壁是荡着一缸子一污浊、神秘莫测的水槽。房间最深处,则安置着一座庄严宏伟、塞满各式大部头书的书架。 不禁走近书架,在烛光诡谲地映照下,目光依序扫过陈旧的书背于斯曼(joris-kar-huysmans)、波赫斯(jeluisbes)、巴岱伊(geesbataille)。涩泽龙彦。梦野久作刻意把书皮翻到反面来包住封面的是什么? 「大槻kji(注:日本摇滚歌手,也是作家)和大逃杀」 (啊呀呀!) 暗自在心中叫了出来,把不慎确认过封面的书偷偷放回书架上。这是为什么呢,总觉得不小心偷窥到最不该看到的伤痕似的,急忙往后退了几步。就在这个时候 「哇!」 这次是真的叫出声来了。脚底滑滑黏粘很恶心,导致刚刚不小心打滑,整个人失去平衡。自己到底是踩到了什么??他看向烛光映照下的拼木地板. 「啊啊啊啊啊」 逐渐动起回去的念头.在附近一带的地板上,绘有一个以圆形和六角形组合而成的复杂图形。那是用某种滑溜溜的,像是油的液体所绘制而成的. 高浦不由得呻吟。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虽然说最近有好一阵子.在吃饭的时候都没有看到人影,但没想到居然走火入魔到这个地步 「会死喔」 「嘎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高浦吓得跳了起来,转过身.对准他的脸 「看我的圣灰!」 「呜!!」 溺下去的是圣灰吧。散发出刺激性气味的粉末重重地洒在眼睛和鼻子上。高浦当场捂着脸蹲了下来。 「真是不象样我好心救你命,居然连声谢都没有。」 咕、咕、咕、咕、咕!阴沉的笑声在黑暗中响起。一口刻意压抑着抑扬顿挫的奇妙腔调,却是年幼少女的声音。 「命,」 「没错。刚刚你所踩的可是夺取入侵者性命的结界。虽然你不知道,但还真是大胆。」 擦了擦眼泪睁开眼睛,看清楚站在门口怪人的样子!! 长及脚踝的漆黑斗篷、完全覆盖住头部并遮住脸部表情的风帽、手里紧握的麻袋.里面装着看来应该有些用途的「圣灰」. 那个身形娇小的人物正是住在这楝别馆里的居民 「到底有什么贵事呢,哥哥」 「伊、伊欧有事要拜托妳!」 同时也是高浦真一同父异母的妹妹. 「现在正需要妳的魔力。我班上有一些行迹可疑的人,就快要成为问题了。」 大概对真一的话感到兴趣吧,妹妹脱下了风帽,随着她拉开风帽,一头乌溜溜如绢丝般的长 发倾泄而下,柔滑地被在胸前的斗篷。 「哼?虽然不知道那些家伙和我的魔力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看在认同我的魔力的分上, 要我称赞哥哥也是无妨。」 过于白皙的脸还留有几分稚气不对,实际上就是个小孩子.她正值花样年华的十四岁,只不过,不太清楚她到底有没有到学校上课虽然应该是就读私立女子中学没错。 她注视着兄长,透着血色的嘴唇的一角向上一翘.露出不吉利的笑意。像刻画在冰冷玻璃上似的危险线条构成她那张美丽的容貌。只不过 ,那漆黑的眼眸就像热中某事的孩子似地,散发着未知的闪亮光辉,老实说已经超越了美丽的境界,到达了危险的领域. 她的名字是玉井伊欧,国中二年级,现在寄住于高浦家。 身着连帽斗篷,栖身于暗黑别馆的她,是活在现代的魔女。 说到高浦家,是这附近一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富贵人家.祖父是综合医院的理事长,父亲是现役外科医师兼院长,然后独生王局浦真一是至今仍无法咸鱼翻身的三年b班班长. 这样的高浦家在三年前掀起了一场大风波。出身名门的母亲,最后因为外遇而离家出走。而趁隙进驻高浦家的,是父亲资格最久的情妇.玉井丽子。 丽子和其它的情妇不同的是,她和父亲之间育有一女。足欧洲旅行的途中,在意大利(日文汉字伊大利)受孕,于是使命名为伊欧的女孩子。丽子趁着正妻不在的时候,带着伊欧入主高浦家,伺机发动离婚.再婚.高枕无忧的三段连续技,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祖母对她百般刁难也毫不 屈服.到了现在,生活自由得就连屋内装潢也都能随心所欲更换。 不知道是不是嫌麻烦,父亲变得不再回家,但丽子也蛮不在乎,看这个样子她应该纯粹是冲着财产而来的吧!但幸好似乎也没有把少爷撵走的打算,心情好的时候会当自己是人家的后妻。 甚至还愿意照料少爷的饮食起居。老实说,比起从小娇生惯养,和家事无缘的生母比起来,丽子还比较有妈妈的样子。 但是伊欧始终和那兴冲冲的母亲保持距离,从入主高浦家的那一天起就不肯说话,也不笑, 对谁都不肯打开心房,最后就独自一个人隐居在谁也不接近的别馆。一开始只是一个喜欢书本、个性阴沉的小孩而已.但是爱书的兴趣逐渐起了负面变化,加上青春期特有的洁癖影响.到最后一头栽进神秘学、神秘哲学这类青涩得可以的玄学兴趣里为止,并没有经过太长时间。 「说穿了,人类只不过是被自己的欲望所操弄的傀儡」 伊欧倔强地动着嘴.喃喃说着。 「追求名追求利,像这些卑劣至极的愿望,全部都是由欲望不。是由性欲而生的。不管是战争犯罪还是不景气,乃至恶性裁员.全部都是性欲将人类吞噬以后制造出来的排泄物。」 她流露出不相信这世上任何人的眼神,状似痛苦地弓起瘦小的背. 「要是没有性欲的话,人类卓越的智慧将会到达更高的境界但是卑劣的欲望扭曲、蒙蔽、玷污、践踏了人类的思考,并使之蒙羞!所以说欲望这种东西性欲这种东西!」 嗅嗅嗅嗅.伊欧猛然挺直身体 「骯.脏.污.秽.至.极!」 「好、好,我懂了嗯先坐下来怎样?」 高浦好意地要情绪激昂喘着大气的伊欧先坐下来.在伊欧别馆的窗帘深处,还是有布置了一个摆放着小茶几和凳子的舒适空间只不过,现在在茶几上,插在骷髅烛台上的血红色蜡烛正滴着蜡泪,一点一点滴进了骷髅头的眼窝里。 「真糟糕一不小心就亢奋了起来.要是在这里说话太大声,可是会有崩塌的危险哦!」 「拜托就别住在这种地方了」 「回到刚刚的话题。什么?.那个淫荡女和禽兽男,居然恬不知耻地在哥哥的教室里做出猥亵 行为?要我向那两个人下血的制裁是吧?.哼,如果是这点小事的话,犯不着用上诅咒,干脆就用我这双手」 根本没有人把话说到那种地步高浦连忙打断妹妹危险的发言: 「不不不,我不是要妳做这种事!我想请妳帮我占卜看看那两个人今后会不会涉及猥亵行为??因为感觉实在是太可疑了看到的时候总是只有两个人在一起聊天,下课时间两个人同时都不在教室里,就连上课迟到也是两个人一起进教室.」 伊欧哇了一声,皱起眉头来,不加掩饰地露出一副像是听到什么不堪入耳事情似的表情。 「令人不愉快!」 「对吧?.喏,我身为班长,必须要阻止那种一污秽的人际关系在教室里蔓延猖撅.那个就如同妳也说过的一样,所谓的欲望是既肮脏又污秽,根本就不需要。」 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这当然不是真心话。只不过是天生爱凑热闹的性格驱使着奸奇心,于是想知道那两个人到底是交往了没而已。不过这种话要是说出口的话,高浦自己大概也会被伊欧当成是「聚集在欲望上的苍蝇」而被当场解决掉吧。所以 「哥哥真是太棒了!」 就骗她看看。不过本来也是被骗的人自己不好,伊欧眼睛闪闪发亮,她握住高浦的双手. 「我一直当哥哥是任凭那个上辈子造业的老太婆贪图财产的、反应慢半拍的家伙,但是哥哥也终于理解人类是多么的卑劣了啊!好吧!就以吾法纠出那些人的真面目来!」 「伊欧!妳真是可靠啊!」 高浦用力回握伊欧那双手。接着花了几分钟,向已经彻底信任自己的伊欧,进一步说明详细的状况。 「明白了。那么」 伊欧从五斗柜的抽屉里抓出一把不知名的干草,突然把草洒在地上.把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事情而连连后退的高浦丢在一边,伊欧进一步在上头滴上谜样的油,在银香炉里重新添上火,开始唱起不明的咒文来。 「那、那个伊欧?」 「我在施术时别跟我说话。会死掉喔!」 「我有个疑问这种施术方法是从哪看来的呢,书,网络??」 「自己想出来的.」 「创作啊」 「哈!」 「哇啊!」 用手中的木杖搅和着地上的干草,接着伊欧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使出聚精会神的一击,用力敲了一下挂在挂钩上、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香炉。想当然耳 「烫烫烫烫烫!哇,好险好险!」 香灰伴随着星火从天而降,高浦虽然被烫得几乎要昏厥过去,但仍努力试图弄熄掉到地上的火苗,而在原地笨拙地踏着步. 「咚、哒哒,咚、哒哒,哒、哒哒哒、哒好,我明白了!」 「看出什么来了吗?」 伊欧认真数着高浦没命地踏步的拍子,郑重地宣布。 「那两个人还没有正式交往。男方已经告白了。虽然女方还没有回复,不过有意思要和对方交往,男方也明白这点,所以一有什么事就一个劲地对女方展开攻势。」 「原、原来如此真是神奇!」 高浦状似满足地点点头,给伊欧的秘术掌声鼓励。 从隔天起高浦以伊欧占卜的结果为基础,若无其事地搜集目击证言以及八卦小道消息,进行一连串的追踪调查。调查的结果证实伊欧的神谕是正确的。不过这并不特别让人意外。高浦本来就预料,伊欧的结论应该八九不离十。 当然。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那种「占卜」.重点在于,伊欧听了情报以后进行推理的部分。 伊欧是很早就被高浦家所承认的小孩,所以其实兄妹两人间的互动往来,至今也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在两个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以前,每年也见过好几次面,甚至也聊过彼此艰难的境遇,也偶尔发发牢骚。 高浦在这样的交流之中,就经验上明白了一点,那就是伊欧对人类的内心变化异常的敏锐. 伊欧在情妇的女儿这样复杂的身分下出生,可能因为从小就在为爱恨所左右的生活环境中成长的缘故,只要抓到一点点别人的表情变化或是只言词组.就能够迅速地洞察事情的本质。 也就是说,那套自成一家的神秘占卜只是形式而已,其实只不过是 伊欧本身过于敏感的感受性,先察觉了他人的内心情感.再推理出状况罢了。 之后,每当高浦发现有可疑的配对时,仍旧会到这围着铁丝网的隐密别馆来拜访伊欧.接着就来验证伊欧所占卜出来的结果,就这样反复进行了许多次同样的步骤。 「喂,伊欧啊,妳觉得这些人怎么样,说到这些人啊」.「我明白了!哥哥。咬着这个!」、「啊!要我咬这个不知名的枯草?别、别硬塞啊,干脆自己来算了呜噢噢!辣死了!呸呸呸!」、「很辣啊,原来如此那两个人已经交往了!附带一提,刚刚说的那个不知 名男生,喜欢那个已经死会的女生的可能性很大!呸!」、「这样啊,那些人记下来、记下,来.那么,这次是这样的人」、「好,就让我揭露那一污秽的真面目!上啊,波特多(高浦家的宠物,迷你柴犬)!从那边选一张喜欢的卡片!」、「汪!」、「果然如此,那两个人曾经在一 起过,但老早就分了!啊啊,令人作呕!」、污秽!」、「愚蠢至极!」、「愚昧无知!」、「被色欲冲昏头的色情狂!」、「放火烧了! 高浦开始觉得实在不能坐视不管,是在进入七月,过了一个星期以后. 「嗯到了这个地步,还真让人有点担心。」 一幢西式建筑物,即主宅的二楼。在一间对国中生而言实在是奢华过头、简直就像饭店一样的个人房里,高浦躺在床上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国中生试着谈恋爱本来应该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不管有没有顺利交往,总之这个年纪的男生和女生,不知怎地就是会为了喜欢还是讨厌,在那边吵吵闹闹大惊小怪的。特别是男生就更明显,因为下半身可不会乖乖地默不作声。那应该是很普通的事情吧。 但是伊欧把享乐主义的母亲丢在一边,一个人埋在自己的世界里,睥睨、甚至轻蔑那样「天经地义」的举动,一个人在黑暗中诅咒着。实在是太过不寻常了。 当然也不是不懂伊欧为什么会这样。生为情妇的小孩,随着季节变化,被母亲带着去跟正妻打招呼.母亲甚至还冲着财产入住到本家来在这种环境成长之下。要她个性不扭曲恐怕也很难,对性那异常的厌恶,应该也是因为那样过于严酷的成长环境所致.轻蔑擅自拿高浦家的财产 玩起贵妇家家洒来的母亲憎恨总是不停在外逃避的父亲。对自己的出生感到绝望,对只能以这种形式入住高浦家而感到耻辱,为此内心饱受折磨总之伊欧诅咒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那个扮演魔女的行为,说不定只是伊欧用来保护自己的「铠甲」而已. 「那家伙那副德性,将来该怎么办」 闭上眼睛,就会回想起来。 印象中,时问应该是伊欧上小学前的新年没错.伊欧按照往年的惯例到高浦家来拜访,但是那天她比往常要来得阴沉。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吗?」,伊欧便垂头丧气地这么回答。 「妈妈说她要去谈大人的事情,等一下就过来,不过,所谓讲大人的事情。也就是说.要去拜托爸爸今后也不要抛弃妈妈和伊欧的意思喔!如果不拜托的话,就有可能会被抛弃喔!可是妈妈根本一点部不喜欢爸爸喔,因为她还跟其它很多男人交往伊欧都知道这样子很奇怪吧」回想起来,自己才要垂头丧气。甚至都还没背过双肩书包的小小年纪。为什么连那种事情都非得让他烦心不可啊? 是真的觉得她很可怜.那副德性,别说是谈恋爱了,这辈子肯定连结婚都无法顺利。就连能不能工作都是。 「明明足个本性善良的孩子啊」 就算现在社会上晚婚化日趋严重,以伊欧本人严重的洁癖,看样子也是无计可施。伊欧可能维持单身,就那样终老一生吧。这么一来,要照顾伊欧的 「是我啊!只能由我来照顾她一辈子啊」 顺利考进医学院,成为医生,继承医院。这么一来,收入应该是可以轻易供自己.妻儿、以及单身的妹妹吃穿一辈子吧。大概最难的足考进医学院吧,不过只要能克服那个难关的话,应该总有办法解决之后的问题.毕竟自己可是南浦家的继承人啊! 「就照这个方针前进吧!」 就在高浦漠然地这么想着的时候,残留在记忆里的那个表情沮丧的年幼伊欧,仿佛觉得她拾起头来对自己微笑了虽然那身打扮,还是魔女的样子。 突然传来敲门声,让高浦恢复意识:心想,八成又是住在这里的女佣人要来收垃圾之类的吧.整个人懒得起身,躺在床上出声问了。 「是哪位?」 「嗨,还醒着吗??」 然而,打开房门的那位人物,来头可没有那么简单。 那一身从头到脚咄咄逼人的香奈儿标志,让那就像是外国模特儿般无敌抢眼的修长身材散发出刺眼的光芒。如果在字典上查性感这个词汇的话,肯定会出现像这样的插图. 「有.蛋.糕.喔!」 手上拎著名蛋糕店的纸盒,露出嫣然微笑的这个美女,正是伊欧的母亲丽子. 「真一!听说你最近替我陪伴伊欧,真是太谢谢你了喏,不用客气把这块也吃了吧!」 「恭、恭敬不如从命。」 场所移到了一楼的客厅。丽子不停地劝高浦吃下一盘又一盘的蛋糕. 「那个孩子不是很不好相处吗?.在学校里也没有半个朋友.一个人窝在那种地方,应该说她会这么做是怀恨在心,还是应该说她很麻烦??」 这一切都是妳害的。这种高浦当然说不出口,只能默默吃着蛋糕.在一旁散发出浓浓香水味的丽子接着说出更惊人的话来., 「唉,其实我也不是不能理解。那孩子和以前的我是一摸一样啊!我的妈妈也是人家的情 妇,我从前也是像那个样子一个人躲起来封闭自己,嚷着「人类真是肮脏污秽」生殖真是令人作呕」,动不动就歇斯底里,还沉迷过那些像《金枝《thegoldenbough)》啊之类的怪书啊!」 草莓从叉子尖端掉了下来,滚落在擦拭得光可鉴人的地板上。 「我想那孩子总有一天会察觉到:「与其有时间烦恼,不如找个爸爸,好让自己能够离开这样的父母独立生活。」不过现在还正值青春朋,也拿那孩子没有办法啰!不过,有个像真一这样的哥哥.就不用担心了呢!呵、呵、呵、呵!」 等一下高浦一面在心中喃喃自语,瞇起那双细小的眼睛,拚命思考着.也就是说,嗯,也就是说 「这个魔女是那个魔女的进化型,」 高浦有些发愣,看着那个稳坐在沙发上,全身配戴名牌贵重金属,闪亮到呈现真人电灯泡状态的丽子。那张雍容华贵的脸庞的确和伊欧十分神似。不管是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还是细长的鼻梁的线条是因为过去说过太多诅咒的话语的缘故吗??就连那倔强地露出一丝笑意来的薄薄樱唇也一样。 「啊啊啊啊啊!」 就在全身打起寒颤来的时候,从视线的角落闪过的那瘦小漆黑的人影是 「伊、伊欧!」 大概是来找食物之类的吧那个确实是几乎不到主宅来的伊欧的身影。这个巧合也是命运的安排.不对,是上天的启示。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跑过走廊 「哥哥,有事吗?」 一把抓住在明亮的灯光下,外表显得年幼而符合实际年龄的妹妹的肩膀。接着,为了不让丽子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直接把伊欧推到走廊的尽头。 「听我说,伊欧!虽然这很突然.但是妳听好!果然这个样子下去是不行的.人类一定要依循普通的方式获得幸福才行。像普通人一样累积恋爱经验,结交男女朋友,变成普通的大人才行 !」 「啊?在说些什么啊?」 高浦双眼充血,正力图阻止魔女进化。那个样子是不可能得到幸福的。不对,丽子说不定觉得很幸福不过那可不是想让自己妹妹看到的未来啊! 「听好了,伊欧!我要和女孩子交往!不对.是想要!不管那是淫荡这是低俗。那也是人类的其中一面啊!」 「你你说什么,那,那一生都要保持清纯的那个誓言呢?」 「请让我毁约!」 「啊哇哇哇哇哇哇!」伊欧的嘴愈张愈开。她知道哥哥背叛自己了。正因为过去对哥哥是如此推心置腹,所以受到的打击也愈大吧,小魔女当场无力地坐在地板上,用颤抖的手指指着背叛者喊着. 「骯」 「骯.脏.污.秽.至.极!背叛者!就让你一辈子被诅咒!让我诅咒你一辈子从此没有异性缘!哇啊啊哥哥这个笨蛋!」 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朝高浦丢去脚上的一只拖鞋。一看到那只拖鞋正中高浦的脸后,伊欧便一口气冲过走廊。 「唉呀伊欧?要吃蛋糕吗??」 「这个上辈子造业的老太婆是对哥哥说了些什么有的没的啊!妳就等着因性病而腐朽吧!」 「啊,好痛!」 伊欧朝丽子丢出另外一只拖鞋,裸着足,直接冲出玄关。虽然明知目的地肯定会是围着铁丝网的别馆,高浦遗是拚了命地追在她后头. 「伊欧!不穿鞋子脚底会」 因为他是哥哥,不管是同父异母还是怎样.伊欧就是自己的妹妹.从小就一直看着她长大到今天,是比任何人都还要重要的女孩子。就算被不吉利的诅咒缠身,高浦还是不由得想要为伊欧祈祷幸福. 所以。高浦下定决心。 要战胜伊欧的诅咒.要颐利谈恋爱,然后让她好好看着从此变得幸福的哥哥的样子要让伊欧改头换面。所以,这是第一步。 「好,完成了!」 被伊欧赶回来后,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高浦在自己班的通讯簿上,画完最后一道应该画下的线。这正是这几天来在伊欧的协助下所完成的二一年b班恋爱关系相关图」用黑线连接彼此间有关系的男女名字,如此一来,谁和谁有什么样的关系就能一目了然。 没错,现在三年b班掀起了一股小小的告白风潮,线一天天的增加或是置换,那些线本身就像活生生的生物一样,呈现有机的变化。 「就让我加入你们的行列」 用力握紧恋爱关系相关图,高浦喃喃自语。首先要让自己加入这有机的变化之中。这将成为让伊欧改头换面,漫漫长路的第一步。 *** 在休息时间嘈杂喧闹的教室里,望着总觉得有些浮躁的同学们。高浦叹了一口气。这里就是正值青春期的小鬼们的牢笼。就算空气因恋爱气氛而显得迷蒙,也是十分理所当然的事情,身为挚友的田村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事情,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呆呆望着窗户外头。这家伙八成也很迟钝,应该还没有注意到这股恋爱热潮。 那就踏出第一步吧!高浦若无其事地像往常一样轻轻戳了一下田村的肩膀。 「喂,田村!我有个谜题要问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啊?」 后记 虽然十分唐突,总之什么都不要多想,请先听一个这样的小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那是人类还没有办法像现在这样那么流畅地操弄语言的时代.是「原始的人类」们的时代。某一个人类在狩猎的途中被毒蛇咬到了。正好经过那里的另一个人类 「呜噢」(老兄怎么回事啊?) 「噢、噢噢!」不小心被蛇咬到了!头,是三角型的!那有毒啊!怎么办! 「噢。噢、噢。(我,凑巧有带解毒的药。) 「噢!噢哇、噢哇、噢哇,噢噢、噢噢」(当真!拜托!涂一点点在这里!这里、这里!) 「呜嗅,噢噢噢噢噢噢呜哒」(嗯,这可是很珍贵有了!) 在痛苦不已的一个人类面前,另一个人类「呜噢」轻轻笑了一下。刹那间,有一股奇迹似的电流如闪电般窜过他的脑浆,给予语言中枢一个仿佛就要将之燃烧殆尽的强烈刺激.那正是从像人类的猿猴进化为像猿猴的人类的华丽瞬间啊! 「想要这个的话,就听好噢说的话。如噢在遥远的未来世界里,噢的子孙突然有心想写恋爱喜剧的话.你的子孙要将之出版为小说.要是你能跟嗅约定,嗅把这个给你也无所谓。」 被毒蛇咬到的人类,缓缓把手伸向垂在眼前的药.他内心想着,将来噢一天自己的子孙,一定会实现这个遥远的未来的约定吧 前言不慎拖得太长了,初次见面,我是竹宫中ゆゆ噢。附带一提。这个小故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寓意。请忘了它(把我家代代相传的古文书给卷起来放回佛坛) 这本《我们俩的田村同学》,是个没有剑、魔法、公主、超能力、替身总之什么都没有的朴素故事.虽然很朴素,还是会出续集。虽然那是指,在我没有做出任何让坐镇在编辑部的神明感到不悦的事情的情况下要是有个什么万一,我打算来试试家里代代相传的毒蛇有没有什么用途。 为朴素的故事增添光采的ヤス老师,以及一直担心我的肚子的责任编辑,还有就是现在正在读这篇后记的读者们,真的是非常感谢各位.要是我是相扑力士的话.就能展露一手华丽的股割(注:相扑的基本练习之一,股阐节柔软运动一给各位欣赏了!)虽然无法展露股割给各位看,仍期盼能在下集中顺利与各位见面。 虽然十分唐突,总之什么都不要多想,请先听一个这样的小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那是人类还没有办法像现在这样那么流畅地操弄语言的时代.是「原始的人类」们的时代。某一个人类在狩猎的途中被毒蛇咬到了。正好经过那里的另一个人类 「呜噢」(老兄怎么回事啊?) 「噢、噢噢!」不小心被蛇咬到了!头,是三角型的!那有毒啊!怎么办! 「噢。噢、噢。(我,凑巧有带解毒的药。) 「噢!噢哇、噢哇、噢哇,噢噢、噢噢」(当真!拜托!涂一点点在这里!这里、这里!) 「呜嗅,噢噢噢噢噢噢呜哒」(嗯,这可是很珍贵有了!) 在痛苦不已的一个人类面前,另一个人类「呜噢」轻轻笑了一下。刹那间,有一股奇迹似的电流如闪电般窜过他的脑浆,给予语言中枢一个仿佛就要将之燃烧殆尽的强烈刺激.那正是从像人类的猿猴进化为像猿猴的人类的华丽瞬间啊! 「想要这个的话,就听好噢说的话。如噢在遥远的未来世界里,噢的子孙突然有心想写恋爱喜剧的话.你的子孙要将之出版为小说.要是你能跟嗅约定,嗅把这个给你也无所谓。」 被毒蛇咬到的人类,缓缓把手伸向垂在眼前的药.他内心想着,将来噢一天自己的子孙,一定会实现这个遥远的未来的约定吧 前言不慎拖得太长了,初次见面,我是竹宫中ゆゆ噢。附带一提。这个小故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寓意。请忘了它(把我家代代相传的古文书给卷起来放回佛坛) 这本《我们俩的田村同学》,是个没有剑、魔法、公主、超能力、替身总之什么都没有的朴素故事.虽然很朴素,还是会出续集。虽然那是指,在我没有做出任何让坐镇在编辑部的神明感到不悦的事情的情况下要是有个什么万一,我打算来试试家里代代相传的毒蛇有没有什么用途。 为朴素的故事增添光采的ヤス老师,以及一直担心我的肚子的责任编辑,还有就是现在正在读这篇后记的读者们,真的是非常感谢各位.要是我是相扑力士的话.就能展露一手华丽的股割(注:相扑的基本练习之一,股阐节柔软运动一给各位欣赏了!)虽然无法展露股割给各位看,仍期盼能在下集中顺利与各位见面。 虽然十分唐突,总之什么都不要多想,请先听一个这样的小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那是人类还没有办法像现在这样那么流畅地操弄语言的时代.是「原始的人类」们的时代。某一个人类在狩猎的途中被毒蛇咬到了。正好经过那里的另一个人类 「呜噢」(老兄怎么回事啊?) 「噢、噢噢!」不小心被蛇咬到了!头,是三角型的!那有毒啊!怎么办! 「噢。噢、噢。(我,凑巧有带解毒的药。) 「噢!噢哇、噢哇、噢哇,噢噢、噢噢」(当真!拜托!涂一点点在这里!这里、这里!) 「呜嗅,噢噢噢噢噢噢呜哒」(嗯,这可是很珍贵有了!) 在痛苦不已的一个人类面前,另一个人类「呜噢」轻轻笑了一下。刹那间,有一股奇迹似的电流如闪电般窜过他的脑浆,给予语言中枢一个仿佛就要将之燃烧殆尽的强烈刺激.那正是从像人类的猿猴进化为像猿猴的人类的华丽瞬间啊! 「想要这个的话,就听好噢说的话。如噢在遥远的未来世界里,噢的子孙突然有心想写恋爱喜剧的话.你的子孙要将之出版为小说.要是你能跟嗅约定,嗅把这个给你也无所谓。」 被毒蛇咬到的人类,缓缓把手伸向垂在眼前的药.他内心想着,将来噢一天自己的子孙,一定会实现这个遥远的未来的约定吧 前言不慎拖得太长了,初次见面,我是竹宫中ゆゆ噢。附带一提。这个小故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寓意。请忘了它(把我家代代相传的古文书给卷起来放回佛坛) 这本《我们俩的田村同学》,是个没有剑、魔法、公主、超能力、替身总之什么都没有的朴素故事.虽然很朴素,还是会出续集。虽然那是指,在我没有做出任何让坐镇在编辑部的神明感到不悦的事情的情况下要是有个什么万一,我打算来试试家里代代相传的毒蛇有没有什么用途。 为朴素的故事增添光采的ヤス老师,以及一直担心我的肚子的责任编辑,还有就是现在正在读这篇后记的读者们,真的是非常感谢各位.要是我是相扑力士的话.就能展露一手华丽的股割(注:相扑的基本练习之一,股阐节柔软运动一给各位欣赏了!)虽然无法展露股割给各位看,仍期盼能在下集中顺利与各位见面。 虽然十分唐突,总之什么都不要多想,请先听一个这样的小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那是人类还没有办法像现在这样那么流畅地操弄语言的时代.是「原始的人类」们的时代。某一个人类在狩猎的途中被毒蛇咬到了。正好经过那里的另一个人类 「呜噢」(老兄怎么回事啊?) 「噢、噢噢!」不小心被蛇咬到了!头,是三角型的!那有毒啊!怎么办! 「噢。噢、噢。(我,凑巧有带解毒的药。) 「噢!噢哇、噢哇、噢哇,噢噢、噢噢」(当真!拜托!涂一点点在这里!这里、这里!) 「呜嗅,噢噢噢噢噢噢呜哒」(嗯,这可是很珍贵有了!) 在痛苦不已的一个人类面前,另一个人类「呜噢」轻轻笑了一下。刹那间,有一股奇迹似的电流如闪电般窜过他的脑浆,给予语言中枢一个仿佛就要将之燃烧殆尽的强烈刺激.那正是从像人类的猿猴进化为像猿猴的人类的华丽瞬间啊! 「想要这个的话,就听好噢说的话。如噢在遥远的未来世界里,噢的子孙突然有心想写恋爱喜剧的话.你的子孙要将之出版为小说.要是你能跟嗅约定,嗅把这个给你也无所谓。」 被毒蛇咬到的人类,缓缓把手伸向垂在眼前的药.他内心想着,将来噢一天自己的子孙,一定会实现这个遥远的未来的约定吧 前言不慎拖得太长了,初次见面,我是竹宫中ゆゆ噢。附带一提。这个小故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寓意。请忘了它(把我家代代相传的古文书给卷起来放回佛坛) 这本《我们俩的田村同学》,是个没有剑、魔法、公主、超能力、替身总之什么都没有的朴素故事.虽然很朴素,还是会出续集。虽然那是指,在我没有做出任何让坐镇在编辑部的神明感到不悦的事情的情况下要是有个什么万一,我打算来试试家里代代相传的毒蛇有没有什么用途。 为朴素的故事增添光采的ヤス老师,以及一直担心我的肚子的责任编辑,还有就是现在正在读这篇后记的读者们,真的是非常感谢各位.要是我是相扑力士的话.就能展露一手华丽的股割(注:相扑的基本练习之一,股阐节柔软运动一给各位欣赏了!)虽然无法展露股割给各位看,仍期盼能在下集中顺利与各位见面。 虽然十分唐突,总之什么都不要多想,请先听一个这样的小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那是人类还没有办法像现在这样那么流畅地操弄语言的时代.是「原始的人类」们的时代。某一个人类在狩猎的途中被毒蛇咬到了。正好经过那里的另一个人类 「呜噢」(老兄怎么回事啊?) 「噢、噢噢!」不小心被蛇咬到了!头,是三角型的!那有毒啊!怎么办! 「噢。噢、噢。(我,凑巧有带解毒的药。) 「噢!噢哇、噢哇、噢哇,噢噢、噢噢」(当真!拜托!涂一点点在这里!这里、这里!) 「呜嗅,噢噢噢噢噢噢呜哒」(嗯,这可是很珍贵有了!) 在痛苦不已的一个人类面前,另一个人类「呜噢」轻轻笑了一下。刹那间,有一股奇迹似的电流如闪电般窜过他的脑浆,给予语言中枢一个仿佛就要将之燃烧殆尽的强烈刺激.那正是从像人类的猿猴进化为像猿猴的人类的华丽瞬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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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不慎拖得太长了,初次见面,我是竹宫中ゆゆ噢。附带一提。这个小故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寓意。请忘了它(把我家代代相传的古文书给卷起来放回佛坛) 这本《我们俩的田村同学》,是个没有剑、魔法、公主、超能力、替身总之什么都没有的朴素故事.虽然很朴素,还是会出续集。虽然那是指,在我没有做出任何让坐镇在编辑部的神明感到不悦的事情的情况下要是有个什么万一,我打算来试试家里代代相传的毒蛇有没有什么用途。 为朴素的故事增添光采的ヤス老师,以及一直担心我的肚子的责任编辑,还有就是现在正在读这篇后记的读者们,真的是非常感谢各位.要是我是相扑力士的话.就能展露一手华丽的股割(注:相扑的基本练习之一,股阐节柔软运动一给各位欣赏了!)虽然无法展露股割给各位看,仍期盼能在下集中顺利与各位见面。 虽然十分唐突,总之什么都不要多想,请先听一个这样的小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那是人类还没有办法像现在这样那么流畅地操弄语言的时代.是「原始的人类」们的时代。某一个人类在狩猎的途中被毒蛇咬到了。正好经过那里的另一个人类 「呜噢」(老兄怎么回事啊?) 「噢、噢噢!」不小心被蛇咬到了!头,是三角型的!那有毒啊!怎么办! 「噢。噢、噢。(我,凑巧有带解毒的药。) 「噢!噢哇、噢哇、噢哇,噢噢、噢噢」(当真!拜托!涂一点点在这里!这里、这里!) 「呜嗅,噢噢噢噢噢噢呜哒」(嗯,这可是很珍贵有了!) 在痛苦不已的一个人类面前,另一个人类「呜噢」轻轻笑了一下。刹那间,有一股奇迹似的电流如闪电般窜过他的脑浆,给予语言中枢一个仿佛就要将之燃烧殆尽的强烈刺激.那正是从像人类的猿猴进化为像猿猴的人类的华丽瞬间啊! 「想要这个的话,就听好噢说的话。如噢在遥远的未来世界里,噢的子孙突然有心想写恋爱喜剧的话.你的子孙要将之出版为小说.要是你能跟嗅约定,嗅把这个给你也无所谓。」 被毒蛇咬到的人类,缓缓把手伸向垂在眼前的药.他内心想着,将来噢一天自己的子孙,一定会实现这个遥远的未来的约定吧 前言不慎拖得太长了,初次见面,我是竹宫中ゆゆ噢。附带一提。这个小故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寓意。请忘了它(把我家代代相传的古文书给卷起来放回佛坛) 这本《我们俩的田村同学》,是个没有剑、魔法、公主、超能力、替身总之什么都没有的朴素故事.虽然很朴素,还是会出续集。虽然那是指,在我没有做出任何让坐镇在编辑部的神明感到不悦的事情的情况下要是有个什么万一,我打算来试试家里代代相传的毒蛇有没有什么用途。 为朴素的故事增添光采的ヤス老师,以及一直担心我的肚子的责任编辑,还有就是现在正在读这篇后记的读者们,真的是非常感谢各位.要是我是相扑力士的话.就能展露一手华丽的股割(注:相扑的基本练习之一,股阐节柔软运动一给各位欣赏了!)虽然无法展露股割给各位看,仍期盼能在下集中顺利与各位见面。 虽然十分唐突,总之什么都不要多想,请先听一个这样的小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那是人类还没有办法像现在这样那么流畅地操弄语言的时代.是「原始的人类」们的时代。某一个人类在狩猎的途中被毒蛇咬到了。正好经过那里的另一个人类 「呜噢」(老兄怎么回事啊?) 「噢、噢噢!」不小心被蛇咬到了!头,是三角型的!那有毒啊!怎么办! 「噢。噢、噢。(我,凑巧有带解毒的药。) 「噢!噢哇、噢哇、噢哇,噢噢、噢噢」(当真!拜托!涂一点点在这里!这里、这里!) 「呜嗅,噢噢噢噢噢噢呜哒」(嗯,这可是很珍贵有了!) 在痛苦不已的一个人类面前,另一个人类「呜噢」轻轻笑了一下。刹那间,有一股奇迹似的电流如闪电般窜过他的脑浆,给予语言中枢一个仿佛就要将之燃烧殆尽的强烈刺激.那正是从像人类的猿猴进化为像猿猴的人类的华丽瞬间啊! 「想要这个的话,就听好噢说的话。如噢在遥远的未来世界里,噢的子孙突然有心想写恋爱喜剧的话.你的子孙要将之出版为小说.要是你能跟嗅约定,嗅把这个给你也无所谓。」 被毒蛇咬到的人类,缓缓把手伸向垂在眼前的药.他内心想着,将来噢一天自己的子孙,一定会实现这个遥远的未来的约定吧 前言不慎拖得太长了,初次见面,我是竹宫中ゆゆ噢。附带一提。这个小故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寓意。请忘了它(把我家代代相传的古文书给卷起来放回佛坛) 这本《我们俩的田村同学》,是个没有剑、魔法、公主、超能力、替身总之什么都没有的朴素故事.虽然很朴素,还是会出续集。虽然那是指,在我没有做出任何让坐镇在编辑部的神明感到不悦的事情的情况下要是有个什么万一,我打算来试试家里代代相传的毒蛇有没有什么用途。 为朴素的故事增添光采的ヤス老师,以及一直担心我的肚子的责任编辑,还有就是现在正在读这篇后记的读者们,真的是非常感谢各位.要是我是相扑力士的话.就能展露一手华丽的股割(注:相扑的基本练习之一,股阐节柔软运动一给各位欣赏了!)虽然无法展露股割给各位看,仍期盼能在下集中顺利与各位见面。 虽然十分唐突,总之什么都不要多想,请先听一个这样的小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那是人类还没有办法像现在这样那么流畅地操弄语言的时代.是「原始的人类」们的时代。某一个人类在狩猎的途中被毒蛇咬到了。正好经过那里的另一个人类 「呜噢」(老兄怎么回事啊?) 「噢、噢噢!」不小心被蛇咬到了!头,是三角型的!那有毒啊!怎么办! 「噢。噢、噢。(我,凑巧有带解毒的药。) 「噢!噢哇、噢哇、噢哇,噢噢、噢噢」(当真!拜托!涂一点点在这里!这里、这里!) 「呜嗅,噢噢噢噢噢噢呜哒」(嗯,这可是很珍贵有了!) 在痛苦不已的一个人类面前,另一个人类「呜噢」轻轻笑了一下。刹那间,有一股奇迹似的电流如闪电般窜过他的脑浆,给予语言中枢一个仿佛就要将之燃烧殆尽的强烈刺激.那正是从像人类的猿猴进化为像猿猴的人类的华丽瞬间啊! 「想要这个的话,就听好噢说的话。如噢在遥远的未来世界里,噢的子孙突然有心想写恋爱喜剧的话.你的子孙要将之出版为小说.要是你能跟嗅约定,嗅把这个给你也无所谓。」 被毒蛇咬到的人类,缓缓把手伸向垂在眼前的药.他内心想着,将来噢一天自己的子孙,一定会实现这个遥远的未来的约定吧 前言不慎拖得太长了,初次见面,我是竹宫中ゆゆ噢。附带一提。这个小故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寓意。请忘了它(把我家代代相传的古文书给卷起来放回佛坛) 这本《我们俩的田村同学》,是个没有剑、魔法、公主、超能力、替身总之什么都没有的朴素故事.虽然很朴素,还是会出续集。虽然那是指,在我没有做出任何让坐镇在编辑部的神明感到不悦的事情的情况下要是有个什么万一,我打算来试试家里代代相传的毒蛇有没有什么用途。 为朴素的故事增添光采的ヤス老师,以及一直担心我的肚子的责任编辑,还有就是现在正在读这篇后记的读者们,真的是非常感谢各位.要是我是相扑力士的话.就能展露一手华丽的股割(注:相扑的基本练习之一,股阐节柔软运动一给各位欣赏了!)虽然无法展露股割给各位看,仍期盼能在下集中顺利与各位见面。 插图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94/110414/1.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94/110414/2.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94/110414/3.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94/110414/4.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94/110414/5.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94/110414/6.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94/110414/7.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94/110414/8.jpg" 第三话 再见了,天上的卫星! 她成了修女。 她高中入学考落榜. 有人在冬i(注日本大型同人志即售会)看见她用手推车运送同人志。 搬到新家之后,那里竟然出现她的亲生母亲。 她把自己关在家里拒绝出门elc—— 以上,是在电话中向前同班同学们询问后,得来有关“松泽小卷近况”的情报.每个都是无聊至极、无凭无据的八卦. 或许应该说是太过「天真」还比较贴切. [全错!每个人都这麽瞧不起她」 我抱着头,已经连坐下的力气也没有,无力地埋头倒在床上。 看样子知道实情的只有我而已。虽然不想相信,却由不得我不信. 距离松泽小卷离开这个小镇,已过了将近八个月的时间。 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麽事。现在的我无从得知。 总而言之,事实上,现在的她已经远远超越所有传言,到了火箭所不能及的距离 她成为了一个超能力者!! [然后啊,我想问他是不是真的不吃晚饭,结果打开门就看到他坐在床上冷汗直流又喃喃自语,手上拿了张明信片还是什麽的,眼睛还一直死盯——着那个东西不放。] 「明信片,」 「没错,明信片!该怎麽形容才好嗯蟾蜍,没错,就是蟾蜍。那油腻腻、冷汗滴答滴答掉下来的模样,还有一语不发的神情!!简直就跟蟾蜍没两样!] 「呃蟾蜍是指??] 「那是种巨大的、如同青蛙一般,濡湿又恶心的生物唉,明知是自己的孩子,看到还是忍不住发抖,不知不觉就错失开口的机会.从以前我就觉得这孩子怪怪的,可是该怎麽说呢 就是觉得,啊!这一天终于到来的感叹那明信片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心里有底吗?] 「谁知道,毕竟他是雪哥嘛!反正和城堡、武士之类的一点关系也没有不是吗??我还要再来一碗!」 「好好好.不过如果你不快点的话那些来接你去参加晨练的女孩子又要来了哦,还要大碗的吗,哇呀!!!]—— 洒进清晨阳光的客厅里,响起母亲的惨叫. 她接过空碗,正要走到放电锅的柜子前,一转身,和幽幽地站在她身后已经很久的儿子!! 也就是我两人终于面对面。不绝于耳的惨叫声中,我只是悲伤地一语不发。从母亲手中丢出来的大碗在半空中不停地转呀转,画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之后!! 尺寸还与我的脑袋非常吻合,简直像是为我量身打造的. 啊啊!!多麽美好的早晨. 「讨、讨厌啦雪贞!你什麽时候站在那里的!既然起来了,至少说声早安嘛!突然站在那里是想吓谁啊!」 我默不作声,穿着睡衣就坐上餐桌,对着隔壁的孝之伸出头。 [帮我拿起来。」 「喔,雪哥!go] 他帮我把安全帽拿起来的同时,一颗颗饭粒自我的流海应声垂落。 [就算是星期一的早晨,你依旧朝气蓬勃啊!既然那麽有元气,不如连哥哥我沾在头发上的饭粒也一起拿下来吧.」 「0——k!马上就get这一粒先!要吃吗!要吃吗!] 从外表看来,简直像是嗑药喀过头才会这麽high的他,其实自出生开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都是这副副德行。他那大概是动物般与生俱来的精力,远远超乎常人的平均值。我将自己的发根托付给瞳孔睁得老大的体育系美少年,平静地回答不吃」 那股飘散至鼻头的味道,是鲤鱼汤吧。 「我说雪贞啊,你身体没问题吧?.你昨天、前天都像具死尸一样待在房里没出来.一口饭也没吃不是吗,妈妈很担心你呢.」 我接过味噌汤和饭碗,垂下眼帘…… 「不必为我担心.反正我只是只蟾蜍。丑陋、巨大、濡湿又唾心,带有腥臭味的蟾蜍.晃啊晃地不慎进入车道被车子碾得肠穿肚烂后就变成乾的两栖类——那就是我.」 「啊,你听到啦?.」 「没错!这种由粘答答的蹼和吸盘组成的手指,应该连双筷子也抓不住吧!」 「讲话怎麽这麽酸啊,想要筷子就直说嘛!」 我平静地接过筷子,慢慢搅动散发着热气的味噌汤,喝了一口.那片粘在门牙上薄薄的海带,是睽违两日的第一口食物. [雪贞??」 将筷子伸向器皿,从一直看着我的母亲脸上将视线移开。 「你真的没事吗,你的脸色好苍白,就算有心事也太严重了吧??」 「因为我几乎没睡。] 「咦?.为什麽??」 「我在想事情.」 「哦,是让你整个周末都镇在房里.不吃不睡也非想不可的事??」 我不想多说。默默地把味噌汤倒进饭碗中,再粗鲁地扒饭,拚命把瀑泡饭塞进口里. 但是看来母亲没有放过我的意思.她手上还拿着鸡蛋,一屁股就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 「你倒是说说,到底在想些什麽,星期五发生什麽事了??告诉妈妈好不好??难道和性有关?? 性,是性吗??」 「噗] 书我差点噎到.正当危急之际,幸好我努力把口中的东西吞了下去. 「是有于于性的事情吧,要不要茶??] 「你你这个人一大早就“性??是性吗,”地问个不停,我们到底是个怎样的家庭啊!」 「不用担心,当初生下男孩子的时候,我就觉悟迟早是要面对这个话题的啦!] 看着得意地把茶递给我的母亲,我在心中暗自下了决定……绝对,我绝、对不能告诉她。虽然 我也不曾想过把烦恼和家里其他人说.但是.死也不能告诉这个人!因为她的神经比水管还粗! 我无视母亲,咀嚼再咀嚼。只顾埋头猛吃.我想赶快吃完尽早独处不,其实我根本不该到客厅来.这些粗线条的家伙怎能理解我的苦恼于万分之一.我那纤细易碎、宛如即将溶化的冰、如小鸟羽毛般虚幻飘淼心灵的微弱震荡,相信不管是母亲、老爸、老哥、弟弟,甚至是其他任何人.都无法理解 「啊!原来如此!我懂了,雪哥!」 「噗!」 喷出来了. 「好恶,你脏死了!拿去,你的茶.」 「不用了!孝、孝之,你你刚在胡说八道什麽!」 「我才不是胡说八道.我是真的懂嘛!电视都有演.我有看过. 「电、电视!?] 随着「嗯!」的一声,孝之点头的动作让我的世界开始摇晃,我想自己已经一脚踩进意识地平线的边缘.这些电视、新闻媒体,怎麽可能懂我的苦恼!? 「就是如果有你一点印象也没有的交友网站寄了明信片或是伊媚儿给你,你大可不必这麽苦恼,别理会它就行啦!」—— v!孝之伸出两只手指,比着代表笨蛋[注:本年轻人常以vaka代替baka)的v. 「!(因过度无力而说不出话。果然,完全没有人懂我的苦恼!)」 「咦!该不会是天啊!雪哥,难道是诈骗集团!是诈骗集团对不对!雪哥,你竟然被诈骗集团骗了!你怎麽那麽笨~!」 「!(就各种意味而言的突破极限.啊!啊!我什麽都听不见了!)」 亲子短剧已经耗尽我的精力,我疲惫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然后! 「啊」 我抵不住诱惑,再度倒在床上.视线瞥向正指着上午七点 的时钟。我知道今天是普通的周一,再过三十分钟就得换上制服离开家门——但是,我就是起不来. 我之所以如此疲倦,其实不是因岛遭到母亲与孝之的强烈笨蛋气围攻击的缘故. 我潜入卷成一圈的棉被,将被压得扁扁的枕头紧搂在怀里.微微残留的余温是星期六加星期天两天分!!因为我在这个宛如苦恼漩涡的周末里,一直窝在里面而生的体温。 我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不绝的叹息让披窝有微微暖意. 为了逃离早晨的阳光,我把自己更深一层地埋进棉被里,里头是如同深夜一般漆黑的黑暗。 然后,自黑暗中唯一浮现的、无论如何也消之不去的是—— 相马同学.是谁,—— 只有这麽一句。 事情的开端,是星期五晚上收到的一张明信片.里头写的唯一一句话.就是这个.这东西就是我埋在床上懊恼整整两天的原因. 问题本身非常单纯. [该如何回这张明信片?]只是这样而已. 但是仅是这样的小事我却做不到.詨怎麽做才好.我一点儿也不知道。整个周末想来想去快想破头了,还是找不到答桉. 而且。松泽为什麽会知道相马的事, 这样下去,说真的,我就会采信「超能力者说」了.因为剩下的选择只有「从月球派来的外星间谍说」|——外星人和超能力者相比,还是超能力者比较有可能。 然后,寄这张明信片来的松泽,她的真正想法又是什麽? 我原以为松泽已经把我忘了,因为自从入学考试前收到她寄来的护身符之后,我和松泽就断了联络。 果然是因为我和相马之间的事惹怒了她吗,不对,等一下,松泽到底从何得知相马和我之间的事, 而且,松泽为什麽会知道相马的事? 啊——这种事刚刚已经想过了!不是这个!我现在该想的是究竟该怎麽办才好!该如何回信才能让一切圆满啊啊,我讨厌烦恼这种事啊!我什麽都不想思考,只想躺在床上,悠哉地沉浸在日本史资料集里,打个小盹儿,沉沉睡去:木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我不行这样,不可以逃避!事情不解决永远也得不到真正的安宁。我必须明确地搞懂松泽究竟是如何看待我之后,才能归纳出回信的方向性。但是这也只有松泽自己才明白.再说,我也不知道松泽她为什麽不与我连络 (以下省略) 就这样,在心中一直重复数遍,数十遍过去了.甚至数百遍的无限回圈之后,整整两天就这样过去了. 我愈是想逃出回圈就愈是被回圈所捕获,真是不可思议啊这就是思春期的特有产物吧,但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 [我到底该怎麽做才好啊!?」 我抱着头喃喃自语。 松泽啊,你到底想知道什麽?相马她原本是个会被同学欺负的女生、同样也是爱虚张声势逞强的女生、不但性格恶劣、还是个粗暴的美人你想知道的就是这些吗?还是说,你想知道的不是这个,而是对与我有关的相马的存在!! [我现在喜欢的喜欢的无论何时,都只有一个人] [呜、喔、喔!」 相马的声音瞬间出现,如天雷般直击我的脑海.无地自容,焦躁不安和无可奈何的情绪让我在床上猛然缩成一团. 没错,星期五,我登上了通往大人的阶梯,成为男性版的灰姑娘。详细情形我无法说明.但是那夜的相马可是大胆又浑身充满性感魅力的美女!啊啊可恶,我是谁,我想说什麽啊!不对,是我今天该怎样面对相马,又该说些什麽才好具各位具有世间一般男女交往经验者!请你们教教我吧! 「你要去学校吧,」 「呜哇!」 随着「咚」的一声,我狠狠摔到地毯上.因为房门突然被打开又天外飞来一句.让我吓得跌落床下. 「你在干嘛?难不成还在为诈骗集团的事烦恼?.再不准备上学就要迟到咯!」 「不、不是痛!」 我强忍痛楚勉强抬起头来,门口已经不见母亲的踪影.向他们澄清我既没有收到虚拟帐单 (注。日本的诈骗集团以电子邮件随机传送假帐单要求受害者付款的诈骗手段。常用于交友辋站、付费网站或线上购物等),也没有受到转帐诈骗之日终会来临吗? 深深叹了口气,告诉自己还是得振作起来之后,终于重振起心情. 「去学校吧!」 我慢吞吞地走向房间的另一端,打开衣橱把制服抽出来。不管松泽是不是超能力者,相马又是什麽样的人,时间不会因为体恤我的烦恼而停下前往未来的脚步。我只能带着这个睡眠不足兼胃病的身子,为不想迟到而开始准备。 换好衣服之后。我伸出手想把放在桌上的课本收到书包就在这一刻,映入我眼帘的是之前缠在台灯上,现在正悠悠晃着的护身符—— 那是松泽给我的。 我轻轻用手指触碰它,握紧在手心,忽然想起入学考试那一天。那时我从没想过之后松泽会这样完全断了连络。 然后,突然像这样寄了张明信片给我. [不过,现在不是让我感触良深的时候」 我静静地看着护身符慢慢停止摇晃,打起精神再度开始准备上学.—— 总而言之.我将松泽寄来的明信片收进了桌子最上层的抽屉里. 就在即将要迟到的危急关头,我好不容易安全奔进教室。 导师差不多快要进来,班上同学也逐渐停止了喧哗,每个人都各就各位。坐在宛如切开绽蓝色天空之窗边座位的小森,向我露出微笑道…… 「哎呀,来了来了!田村你好慢喔!发生什麽事了!」 「没什麽事啦不过,早安啊!」 我怎能说出..「因为在换衣服的途中再度陷入苦恼回圈,所以又鑽回被窝里头,结果一时恍神而差点睡着」只好随便向他敷衍几句,好早点回到自己的座位. 我放下书包坐好之后,发现前方的座位空空如也,相马似乎还没来。 我谨慎地发出本曰第二次安心的叹息.顺带一提,当我离开家门时曾仔细确认相马的脚踏车是否正在玄阐外,做好了迎接我的准备 当然,我不是讨厌见到相马,只是,该怎麽说才好我不晓得该如何面对她。现在我的精神状态就跟一团浆煳没两样,我该用什麽态度来面对她才好,是「嗨!相马,早啊!」的清爽派,还是……「呃相马,虽然一早就提这个好像不太好关于上星期五的那件事你觉得]的沉稳派比较好呢?—— 不对!好像两个都怪怪的.我摇摇头.重新开始。应该要更灵巧、更坦率、更赤裸裸地全裸一丝不挂地彼此坦诚相见 但是无论我再怎麽烦恼.只要相马来上学就得要和她交谈——这个时刻一定会来。就别再想了.只能把一切交给命运,以临场反应一决胜负了。 为了让心情平静下来,我慢慢地深呼吸—— 「等一下」 一瞬间深深吸入的那口气就这麽哽在喉咙。这麽说来.相马上星期四以来就一直没来学校,这个星期该不会也是如此吧,咦!是这样吗?.我是自问自答达人吗?. 吸气吐气吸气吐气我一个人提心吊胆的模样在别人眼里看来,想必应该非常可疑吧?.但是这也是逼不得已的或许我应该去接相马比较好,不对,这样子会不会反而变成..[你是不是误会什麽了,这麽快就以我的男友自居,真是可喜可贺呀!]的局面呢?. 就在我心慌意乱、微微一动的同时—— 「呜哇!!」 放 在桌上的书包喀啷一声掉到地上.这个声响吓了我一跳.也只能说我是带衰吧!书包的釦子正好开着,里头的东西散落一地,一路滚着滚着就滚到讲台边。我慌忙站起身,弯下腰准备向前拣拾时—— 随着响亮的喀啦一声,教室大门被拉开了. 我依旧维持跪在教室地板上的姿势,但是心底有种预感让我急着想要拾起头——我将视线移到刚刚发出声响的地方. 被袜子裹住的纤细脚踝之上,是不知为何有点脏污、贴着0k绷的膝盖,然后是凌乱的百撂裙下摆 [喔」 我好像听到一只初生海狮般断断续续的某种声音,缓缓抬起头—— 「喔?喔喔!] 我自己也如同海狮一般发出了低喃。 只不过,发出奇怪声音的可不只我一个.那一瞬间,一瞬间,教室的所有人确实都像屏住呼吸一般悄然无声。最后,窃窃私语开始在教室此起彼落,隐隐骚动了起来。 教室的大门敞开,那家伙就站在那里. 长及腰际泛着光泽的黑发柔顺地垂落肩头,蔷薇色的脸颊略带僵硬,如星星般闪耀的大眼仿佛荡漾漾着水光——相马广香就站在那儿. 背后似乎充满沉稳的光芒。她迈开脚步,大步大步地踏进教室。 她会如此耀眼,是那双闪闪发亮眼睛的缘故吧?或是那头柔亮的长发?还是她一身火光照耀般璀璨明亮的肌肤所致呢, 我在脑中想着你还是好好来上学了嘛!但是却说不出口,也无法向她打招呼。我只能拾起头呆呆地仰望她. 因为今天的相马同学很该怎麽形容 「早早早」 她在结巴吗? 「早早啊,田村。你在干嘛,一大早就坐在地上?.」 「哼!」她突然盛气凌人地从鼻子哼了一声,然后就转了个方向,脸上的红晕和热度似乎有加深的趋势她瞪着黑板朝这儿走来,但是我的课本正散落在她的脚下如果她踩到滑倒岂不危险 「呀啊!?」—— 踩到了。 相马脚一滑,就在我眼前摔了个四脚朝天.裙摆瞬间被拉扯着直往上提,被一团白布包裹着的圆润臀部直逼我的眼前—— 「呜!」 一瞬间,不该被降下的幕落下,我似乎看到了不该存在的、像是工作人员列表(注;stufflist.因为hgame的工作人员列表时而会夹杂几张h图,此处可能也语带双关,意指田村看到香豔画面)一样的东西—— 我得帮她遮住——其实脑子里压根没有这种值得讚许的念头。此时的我根本没有多馀心思去想这些有的没的.顺带一提,其实我的目标并不是她的臀部。 相马她不顾我的意愿,擅自、结结实实地捧在我身上.我宁愿相信这种称之为断头台或延髓斩(注,摔角招式名,用脚背往对方后晒脑勺勾去,将全身力量压到对方身上)的姿势,只是因为我今 天运气不好而已。 终于,我脑袋里的小小田村同学轻声说着:「啊,弄错了!」于是我赶快把工作人员列表倒转回来,幸运地让幕再度上昇—— [鸣、咕!] 我发出了呻吟。然后—— 「对、对不起,田村!」 就在我趴在地上,脑袋已经快被压成碎片的时候,相马向我道歉.这是意外.没办法的!我很想这麽说,但是我已经无法回答.更直接了当的说法是……我已经快要无法呼吸快点让开吧你——幕又拉下来了! [今.今天那个没、没有去接你,真的很对不起!] 你是为这个道歉吗!啊啊,没办法叱责她!太可恨了!那边那个小小的我,不要再偷笑了!快点停止放送工作人员列表!还有,不要把幕降下来! 「因为今天早上睡太晚,弄完头发时间就变得很赶,匆忙骑着脚踏车到学校门口时,又差点被车子辗到,结果还不小心跌倒。你看,我的膝盖都破皮了,所以我——] 相马像是坏掉的收音机般喋喋不休地说着,彷佛不曾听见周遭的窃窃私语:一大早的他们到底在发什麽疯,」 「就是那个前轮啊,滋喳的一声,那个叫做什麽?jaife屈体跳水?」 [呜、呜」 我试图聚拢逐渐远去的意识,迷迷煳煳间突然想到在相马捅出篓子之后成为她的垫背,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吧, 多麽,令人怀念啊 「呵呵呵.」 「有什麽好笑的: 「我不是在笑你,只是在模彷巴鲁坦星人《注六0年代知名特摄片「超人力霸王]又译为「咸蛋超人]的反派角色》!!呵呵呵。] 在明亮阳光洒进的保健室正中央,两手握着剪刀,说着并不好笑的笑话的白衣笨蛋,就是这里的主人——被我私底下称之为[青苹果」的保健室菜鸟老师。我想她大概只有二十多还不到三十岁吧,但是从她用词之古老来看,也无法舍弃她其实是年龄不详的超超超熟女之可能性。 二年b班的田村雪贞同学,恭喜你,荣获新生使用保健室次数第一名,所以我以巴鲁坦星的方式为你祝贺。在脚踝扭伤、贫血及扭伤恶化之后,今天是?] 「下巴破皮翻出。] 「不会啦,你只是擦伤而已啦!」 菜鸟青苹果将消毒液喷到我的下巴,微微一笑.她今早似乎非常、非常地开心。 「哎呀——今天真是个愉快的日子.先是因为睡过头赶不上职员会议,然后是匆匆忙忙地开车赶来,又差点撞到相马同学,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呢!」 [你这个人」 菜鸟在我的下巴贴上创伤药布,她和我离得好近,澹颜色的眼珠也眯起来 「然后呢,我把摔倒的相马同学带到这儿,一边帮她治疗一边都听她说了喔!」 狡黠的笑容、促狭的语调,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然而非常不幸的是,我的预感只会在我不希望它实现的时候实现。 「说说什麽」 「嘿嘿!你这小子真有一套!」 菜鸟青苹果豪爽地往我肩膀一拍,意味深长地对我小声笑着说「田村同学,你和相马同学还顺利吧?.」 [像——] 楚国(注;“楚”的日文发音和相马的“相”近似一)——春秋战国时代在中国南方(现在的湖南省、湖北省)势力庞大的王朝名称。顺带一提,当时日本的神武天皇(注:纯说中神话色彩浓厚的日本初代天皇)在吉野的山中迷路,经八咫乌引路,终于顺利进入大和——参照《日本书纪(日本最早的正史)》 [啊!?这里是哪里!?」 终于恢复意识,我赶紧站稳身子。明知不可为,刚刚还是不由自主地回到三千年前进行了一趟时空之旅。不过啊,不说还真不知道,神武天皇竟是如此直爽坦率的人呢 「想蒙溷过去是行不适的,我都知道了!真是太好了.难道是我给的建议派上用场了,我看我乾脆别干保健室老师,去当恋爱顾问好了!最好是出书大卖然后受邀上电视咦?喂!!田村同学,」 咦,什麽什麽,不必行正坐之礼?但是神武天皇陛下,草民怎敢在您的面前您的 「田村同学,你的眼睛变成斗鸡眼了。」 「相、相相、相马她」 神武天皇的相马的我的松泽的超能力的 「你、你你、你刚刚是不是说什麽顺不顺利的?」 「咦,你脸色好糟皮肤粗糙、眼睛充血、唇色还是惨白的是不是睡眠不足?.」 [请,请请、请你别再管我的事了,我一个人也可以活下去的!」 先走咯——我 低头致意,怯怯地站起来,身体不自然地扭来扭去,想赶紧逃离菜鸟老师彷佛在采究般的目光. 神武天皇离开这里前往大和了。我也想离开这里——反正家里离这里只不过十五分钟的路程,我想要拚命跑回去,鑽进自己房里那条有十年历史的棉被里躲起来。我想在那个温暖而黑暗的地方好好思考这整件事,然后整理自己的心情。如果不这麽做,该怎麽说才好我可能会坏掉吧?我已经受不了了。 强自按捺着不规律的心跳,我像要逃走似地蹑手蹑脚走向门口—— 「给我等一下,少年耶!」 「呜!」 菜鸟揪住我的后领,让我动弹不得. 「看你这样子哈哈——那麽接下来呢和发展顺利的美少女之间未来可能会发生的那样这样,还有晚上会让你忙得睡不着觉的各种念头与妄想] 我不由自主地回头。望着菜鸟老师一副「喔。原来如此!」的表情。 未来的那样、这样? 那样——今天啊,人家爸妈都不回来说 这==(看着宾馆)要不要进去看看? 我花了三秒钟思考那样这样的因果关系,试图探索其结果,然后,该怎麽说呢让人家女孩子这样大胆诱惑我一个晚熟少男,实在可说是我上辈子烧了好香—— [才不是这样!在说什麽鬼话啊——!?」 我发出惨叫. 啊啊不要啦,我真的不要这种神经大条的女孩子啊!恩?这种说法好像是在宣告说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她的真面目咦?那是 「不用担心啦,不要看我这样子,我好歹是保健室老师喔!那方面的谘询也是我的工作范围之一.有关正值思春期的少年其性慾与罪恶感的关系,八百年前到现在都一直是热门题目喔,知道吗,」 「呀啊~~~~~~~~~!] 因为找不到让这家伙闭嘴的方法,于是我再度尖叫长达十五秒,嘹亮高亢的声音宛如直达天际的首席男高音。菜鸟青苹果的眉间挤出几条皱纹,刹时让她看来老了好几岁. 「老师我难得好心亲自提供谘商你要拒绝也不必尖叫成这样吧」 「不、不必了!而且我跟相马」 「你跟相马?」 [] 当我察觉不妙,想闭嘴时已经太迟.菜鸟老师做作地弯下腰,仔细盯着我的表情,慢慢地绕到我的前方。我我该不会掉入她的陷阱了吧? 「哎呀呀?相马同学明明说很顺利的是你们之间的想法产生了分歧吗?」 手掌心慢慢渗出讨厌的汗水。方才吞入肚里说出口的话.老实说,我自己也不知道会是些什麽。 我和相马是——我想说的究竟是什麽?我和相马是——相马是——松泽是——我是——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啊?很可疑喔,田村同学!」 [啊呜咕] 「啊呜咕?」 逐渐逼近我的菜鸟老师,直盯着我的视线. 「啊呜咕是什麽?」 这里是无处可逃的密室. 「说吧.继续说啊!」 我被逼到墙角,已经退无可退. 「啊呜咕接下去是什麽」—— 就是——就是,就是,那个——我——我——就是、就、就,就—— [就!放!(放开我!)不!(不要再管我!)别!(别随便胡说八道!)] 「哇,真的坏掉了.」 被抓进思考回圈凌迟数百次之后,我有勇无谋地大吼,这颗菜鸟青苹果胡乱地摇头晃脑,双手抱胸.杏眼睁得大大的,从她周遭的力场看来不,从我回圈型的思考看来也知道.她非常想把我的皮剥掉,将我的内心赤裸裸地扒出。我只好就着刚刚的气势磅地一声打开大门。以半自暴自弃的心情回头大喊:「你以为我会眼睁睁看着你侵害我的个人隐私吗!你这个爱起鬨又滥用职权的保健室医生!顺便告诉你.我想起一个和你感觉很像的女人!」 「咦!?是谁是谁!?唉唷,田村同学!你也真是的女演员?偶像明星?还是外围人?上流贵妇?」 「就是我老妈(43岁)啦!」 我甩开门跑出去的瞬间,瞥见脸部扭曲、身躯摇摇欲坠几乎要单膝跪下的莱鸟青苹果.身为儿子的我虽然心情很复杂,但是你活该! 我很想这麽说,但是—— 「放!不!别——」 距离我再度发出以上呐喊并未经历太长时间。 我们的物理课是依座号分组.我和相马被分在同一组。身上带有拒绝上学属性的相马同学. 她的笔记里当然没有纪录上次课堂时所做的数据表,于是,老师看着她的笔记本说..「你今天放学记得和人家借笔记来抄,一边听对方说明一边自己写,应该就会懂怎麽做了.」 相马就这样接受了老师的唆使,真是的—— 「我知道了咳——」 在像只鸡一样弯着腰又结结巴巴地咳了一会儿之后,马上又回复为「冰山美人相马同学」的摸样!! 「我要借他的笔记!」毫不迟疑地指向我. 因为太过惊讶,不由得让我发出奇怪的声音,被老师训斥噤声后,班上其他男生射过来冷冷的:「为什麽是田村这家伙!」之视线,女生也坏心地以手肘你顶我.我顶你地窃窃私语。「相马的嗜好还真是极端呢!」 然而相马却一点也不在意众人的骚动—— 「就是这样,今天放学后就麻烦你了,知道吗?」 接着她不知道在拽什麽似地把头撇向一边,再缓缓低下头,然后—— 「嗯哼.」 轻轻笑了出来.也许她以为没人发现吧?被长发遮住的侧脸隐隐泛红,装作若无其事地以手遮口,小声地,真的非常小声地笑了出来—— 怎麽办? 我全身渗出油腻腻的冷汗,再度呈现蟾蜍状态.一切开始脱序,我的身体僵硬得不得了,喉咙像是塞住了似地痛得要命,脑袋以惊人的速度不停回转回转回转此外,连胃也开始痛了起来.但是,我宁死也不愿再次光顾那闾毫无纤细体贴可言的保健室.我的身体啊,求求你振作起来吧! 其实我并不会讨厌。不,也许真的是很讨厌——但不是讨厌相马.只是单纯地不知所措.也许正确的说法,是困扰吧! 怎麽办? 放学后我和相马单独两人谈话.没错.谈话!走到这个地步,我一直担心的问题,终于要浮上台面了. 怎麽办,我该怎麽办,我要和相马说些什麽才好,对于曾对菜鸟老师说出「我们之闻进展顺利」的相马,我到底打算对她说什麽, 还有一个必须要好好思考的问题——如果松泽没有寄那张明信片来,是不是我就不会这麽烦恼了呢, 我会不会不再虚张声势,而是更坦率地面对相马,表现出和她一样害羞的样子呢!!, 「喂,田村.」 「咦!?] 我拾起头,刹时原本放在桌上的铅笔盒「啪啦!」一声掉在地上。我低头看着四散在地上的自动笔! 「啊!!啊,可恶又来了」 呻吟般的碎碎念就是停不了.只要想到今早开始的无数次衰事应该就能理解才对!——一到学校书包就掉下来.,上课时被叫上去写黑板,但是粉笔掉下来遣被我踩碎午休时去自动贩卖机买果汁,结果零钱掉得满地都是 「田村你好奇怪」 「是的,我是怪人田村.」 我坐在椅子上弯下腰将散落的文具收拢好,用力起身坐回位子。然后—— 「我——」 轻撩长 发.双手托腮.我和直直盯着我瞧的美少女四目相对。 「什——」—— 没说完的话哽在喉咙.是因为我发现自己说话时吐出的气息,竟然让相马额前的浏海随之摇曳轻晃起来.我不由得沉默.将头低下。 [么事?] 「我一直都在看你.」 近到可以察觉对方呼吸的距离。 相马早巳将椅子转过来,背对黑板.在我的桌上摊开着两本笔记,如她方才所言,“一直”看着我那张愚蠢的脸。 彷佛刻意眯起的薄薄眼皮,修长浓密的睫毛半阗着落下一排阴影,晚霞照射进来的教室里,双眸像是两颗莫名地从天而降的星星一般灼灼生辉. 美丽也不足以形容相马的眼睛。 也许是因为那对滴熘熘的眼珠形状过于完美,宛如刻意被打造出来一般—— [今天的田村好奇怪.虽然平常就很怪了,但今天特别奇怪。」 「对不起。」 「果然很怪.」 看着她彷佛困惑似地转了转的眼珠,我突然有种「原来这就是活生生的女孩子眼睛啊!」的感叹. 相马放下手中的自动笔.不大高兴似地扁扁嘴角.沉默了好一阵子之后,转头像是在喃喃自语般低声说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你为什麽为什麽都不说话?」 「啊?只有、我们两人?」 意外的发言让我不由得睁大原本小小的眼睛。 刚刚在后面闹的那些家伙应该还在的呀!但是一转过头,才发现我和相马以外的人类都已经不见了. 在我一个人郁闷地蟾蜍化的时候,我和相马竟然创造出放学后两人在教室独处的空间.就在我察觉到周遭变得安静的瞬间—— 「呜」 发作了!我按住胸口.装出脸部表情扭曲的样子.对相马伸出另一只手想向她求助,她却沉默地不发一语,最后终于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 「刚刚我一直试着想和你说话,你却在发呆」 她轻轻吐出略带寂寞的声音.我原想开玩笑而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只好讪讪地把手缩回膝盖上.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麽?」 后悔的心情浮上心头的同时,我紧紧揪住自己的裤子。虽然已隐隐有点察觉,但现在的气氛果然不太适合开玩笑.我摇摇头,战战兢兢地回答相马提出的问题「笨、笨蛋。」 「我是笨蛋吗?」 相马像是枯萎的花朵般垂头丧气地低下头,我连忙大力摇头. 「不是,不是这样的,笨蛋!你什麽也没做,你刚刚那样才叫笨蛋!] 「那你为什麽都不跟我说话?你今天一整天都在躲我对不对?」 「呃不是没那回事啦!应该吧?」 相马将身子更贴近身后的椅背.嘴角一撤,眉毛黻成八字型. 「你有!午休的时候不见人影,其他的下课时间也是当我发现时你都已经不在座位上了 我们今天完全没说到话不是吗?」 「那、那是——」 那是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和你说些什麽!不过.这个我也说不出口. 「那是你自己不也一样吗?我不记得你今天有找我说过任何话。」 我毫无男子气概地将卖任推到相马身上,但是—— 「因为人家不知道该和你说些什麽才好嘛!」 咚地一声.相马用力一捶桌子,彷佛自暴自弃似地将我说不出口的心底话说了出来. 「因、因为,上星期五我们告别的时候人人家」 相马嘴巴张得大大的,之后一瞬间像是停止机能运转—— 「因为人家觉得很不好意思嘛」就这样脱口而出. 很明显,她刚刚是抱着豁出去的心情说的.她毅然转过身.小小的鼻子略为歙张,紧咬着牙一语不发. 相马的颈子、脸颊、鼻头、双眼,处处泛着几乎可称之为可爱的红晕,而且有愈来愈澡的趋势.她的脸虽然还是红得很,但也许再也无法忍受了吧?她屏息紧紧闭上了眼睛. 只有一个方法能够让相马从这样可怜的状态中解救出来! 「其、其实我也和你一样。」 「咦?」 我浑身直打哆嗦,硬是清了清僵硬的喉咙,把刚刚的话用更容易理解的方式再重复一遍 「其实我也觉得很不好意思!不知道该和你说些什麽,所以嗯啊啊!」 是的.这已经是极限了! 我发出怪声,紧紧抱着快溶化的脑袋闭上眼睛.我们两个干吗对彼此做出这么恶心的真情告白?我和相马做了些什麽事、想要做什麽事、我们要走到什麽样的地步啊! 空气中充满着令人窒息的沉默,一秒,两秒,三秒—— 「恩?」 一度模煳的视线重新聚焦,突然发现一束长发在我眼前柔顺地披散开来。 那束长发宛如波浪般在桌上缓缓散开—— 「嗯呵呵」 相马趴在桌上.侧着脸颊阽近摊开的笔记,抬眼望着我. 那是即使我向后仰也逃不了的极近距离、目光一刻也离不开的极近距离. 「你、你、你」 我结结巴巴地说着,虽然知道自己脸庞的热度正一度一度往上升高,但是已经不知如何是好了。顺带一提,我可不是在模彷田中邦卫(注:日本老牌巨星). 「你你的脸上,会、会印上铅笔印子喔」 「别在意这种小事.」 她就着趴在桌上的姿势、略侧过身来静静地看着我.以彷佛羽毛掠过般轻柔、但在近距离之下仍听得一清二楚的声音说道:「田村你」 她轻眨眼睛,一瞬间我的目光竟离不开她。她温柔地说道: [喜欢我吗?」 「喜——] 要死了. 我的脑袋立刻浮现这几个字,已经没办法呼吸了.彷佛心脏被狠狠揪住般的剧烈痛楚向我袭来.脸上像是岩浆快喷出来一样烧烫.血液在血管中一口气逆流,最后终于涌上耳际轰隆隆地作响全身血液像是要爆炸似的沸腾,我的身体也失去了控制。 [喜、喜、喜] 就在差一步脑部就要缺氧的紧要啊头,我开口打算间她刚刚在说什麽时—— 喀铛! [」 空气冻结了。不对,是我冻结了. 怎麽回事,刚刚的声音该不会不会吧难道是—— 相马同学,是谁? [呀——!」 她来了! 「咦,什、什麽?田村?」 「别慌,小鬼!」 我慌慌张张地踢倒椅子站起,一一确认左右两边、脚下还有天花板.还用手指着相马确认她真的平安无事. 「咦,咦?小鬼?你说我?」 「笨蛋!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站在教室中心如临大敌似地观望四周.被看见了、被看见了、被看见了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啊啊啊呜哇啊啊啊啊 「呜哇啊啊啊啊!」 我厉声尖叫,相马被我吓得跳起来。 「咦咦!?」 「黑、黑板、黑板下的板擦」 我在相马身后发现这个东西。明明没人动的这个板擦,却从讲台上掉下来.刚刚发出的声音就是这样来的太恐怖了.不可能有这种事情!太奇怪了,它不可能掉下来的!根本没人碰它!!—— 啊啊原来如此.一定是用了超能力。板擦才会掉下来的! 「咦?怎、怎麽了嘛?不要吓我好不好?.不过是板擦掉下来 而已」 不知死活的特攻队少女。相马,毫不畏惧地站起身准备捡起那个板擦,你怎麽那麽蠢!这不叫勇气,这叫有勇无谋! 「不、不要!快回来!很危险的!不要靠近那边!快点回来!好了好了小相马.乖宝贝、乖乖喔、啾啾啾,快点回来咯!」 「我觉得你还比较危险」 「呃啊——!不要碰!不行!快点回来!」 明明听见我的死谏遣是一直往前走的相马到底是怎麽回事呀!?她是马耳东风的马吗?还是我在对牛弹琴呢!? 般若波罗密我在心底暗暗诵着佛经,伸出手想把相马拉回来的时候—— 当啷——! 「呜哇啊啊啊啊!」 「怎麽了叶田、田村!?你、你的眼睛变成斗鸡眼了!好恐怖!」 又有怪音!怪事!这是使用超能力的远距离监视吗,松泽,你实在太厉害了! 「相马啊啊!」 「呀啊!不对什、什麽事!?」 「这里就交给我,你赶快走吧!不要回头,就把我忘了。赶快走去吧纵然从此无主亦无归宿詹端梅花呀勿忘春日」—— 此乃镰仓幕府三代将军。源实朝辞世之句。 「嗄、嘎啊?你到底在干什麽啦!?你啊,不要再发神经了,赶快把掉在地上的铜板捡起来吧,你口袋破掉了啦!」 「我叫你别再管我了!快走、快走!喝啊啊啊啊啊啊!!!」 「喂、住手啊,田村!不要啦!」 相马再留在这里会很危险!松泽的心现在已经失去平衡,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了.我把相马的书包塞到她坏里,使出吃奶的力气像相扑选手一样拚命想把她推出教室,但是—— 「田村,你干嘛啦!很痛耶!哎呀放、开、我啦!」 「噗!]—— 一年b班.相马广香,使出张手绝技(注:相扑招式,以巴掌推打对方的脸).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时.少年飞向了天空. 一回神。虽然很丢脸,好歹还算是个男孩子的我,已经悲惨地跌了个狗吃屎.不!我心惊胆战地捂住嘴巴怎、怎麽这是 「这、这到底怎麽回事!?一我、我做了什麽!?」 睫着相马的怒吼声,我不由得浑身颤抖.肉体已然败北,不知为何连精神也变得卑躬屈膝,我趴在地上宛如小狗狗般抬头望向她. 「那个我刚刚说过」 「我什麽都没做对不对对!?」 如大山耸立在我身前的相马不,相马小姐.现在好像正逐渐巨大化,浑身充满着「叫我塾长(注:语出自漫画《魁!男塾》中的恐怖塾长江田岛平八)]的魄力.但是塾长不仅勃然大怒,更恐怖的还在后头。喷火似的凶猛视线阵阵射来,飕飕冷风无情地刮过永久冻土,气温驿降—— 「田村] 「咿呀呀呀呀呀!」 咻——暴风雪在冻原上肆虐. 那双杏型的大眼向我怒目而视 宛如太古时代的诅咒之石般闪闪发亮樱桃小嘴特意轻声细语,婉转迂回地道出她快要爆发的怒气蔷薇色的脸颊像是魔女正兴奋地搅拌着大锅里的毒药而略为痉挛。 综合以上资讯。当美人发飘的时候,她的脸真的是非~常恐怖的. 「我很不喜欢这样的恶作剧。就给你个机会吧,如果你有正当理由,说出来好吗?不对,如果你想说的话“我现在准你说气”」 如果我是究极受虐狂,现在应该会虔诚地迎接狂喜的来临.然后就此升天才对.但是我还没欠虐到那个程度。 「说呃呃我」 相马像门神一样挡在我前面,我只能摸摸鼻子,很没骨气地继续坐着,结结巴巴地回话。可是,我该怎麽解释?我还想有人告诉我该怎麽做才好呢! 松泽突然寄了张明信片过来,我还在烦恼该怎麽回信给她她说不定是个伟大的超能力者,搞不好现在正隐身在某处偷看我们也不一定现在是怎样!?嘎!搞什麽嘛!喂,到底怎样啦!?以上,这些都不是现在可以说出来的话—— 「不想说是吗?就是没有理由咯?」—— 绝对零度的最终通告。 「对不起」 不要杀我我努力撑大眯眯眼,抬眼哀求相马。 「你这——」 「咿!」 「大笨蛋——!」 和满满一口氧气同时造访的是噼头噼睑的臭骂声.我半句也回不了,只得暂时充当她精神上的沙包。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人家原本很认真在跟你说话的你这超级大笨蛋!超级无敌霹雳大笨蛋!还有世界第一大猪头!」 「啊呜」 为了忍耐这样的物理性冲击,我应该会本能地缩成一团才对,但是这种骂声有种令人怀念的风味,因此我的心一时忘却了防卫。 相马就这样气势凌人地转身大步离开.她的裙子微微飘起,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的内裤,但是现在绝对不是为此窃喜的时候!! 砰!门被大力甩上,教室现在只剩下我一人. 我坐下来静静地眺望着无言之扉,听着相马将怒火表现得淋漓尽致的脚步声,在走廊上渐渐地消逝—— 「是的我就是笨得要命的田村」 彻底放弃自己的愚蠢——是正好过了一分钟以后的事. 颓然垂下头,想要找句话骂骂自己.却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我到底在干什麽啊? 相马明明那麽可爱,又是超级大美女,性格坦率又那麽漂亮,对我总是直来直往的,不会拐弯抹角我为什麽做出这麽蠢的事.?还让相马像相接选手一样使出张手绝技—— 难道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相信松泽超能力者说吗,要真是如此难不成我因为过于烦恼,而得了神经官能症吗? 「啊啊够了」 我坐在无人的教室中抱头呢喃在略显阴暗的静谧空间里.渐渐浮现出我狡猾的轮廓。 我总以「不知道」作为盾牌.对松泽无法说出相马的事,对相马也说不出松泽的事. 不是「不说出来」才对. 「可是可是!」 这该不会正是被世间所唾弃的态度吧?然后——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做才好.不是吗」—— 这该不会就是那俗称的——噼腿吧? [原来如此] 我可以感觉到电话那头自小学一路到现在的麻吉正频频「嗯,嗯」地点头,到了紧要关头能够依赖的果然只有高浦. 「就是啊,我想你一定能够了解的」 我感触良深地喃喃自语,此时的我刚泡完澡,以十分性感的装扮——只穿着一条内裤.肩膀因为有点冷所以挂了条毛巾,乱七八糟地躺在床上-通着电话. 就这样花了将近二十分钟,我将与相马之间关系的进展、那天晚上收到松泽寄来的超能力明信片,陷入烦恼的回圈后.终于因为态度暧昧让相马大发雷霆等事件一一告知高浦. 「以前都只能一个人烦恼,告诉你之后轻鬆多了谢啦.好哥儿们!」 我真心诚意地以略带恶心的口吻说道.啊啊,原来如此像是初次梦遗时也是.我果然还是希望像现在这样向你倾吐心事啊!那时要是没有你教导我正确知识,我可能就会哭哭啼啼地要妈妈带上健保卡,说我那边不知道为什麽变得好奇怪、我们赶快去医院啦!然后做出不可挽回的糗事. 能够拥有你这位宛如人生导师的好友,我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啊. 和你谈过之后,我觉得好多了 「不过你会不 会太过分了?像你这种从来都不受青睐的家伙,突然有女生跑来向你表示好感,难免总是会有些问题的吗~但是你好歹也该秤秤自己的斤两吧?难不成你还自以为是大帅哥。作着三角关系的春秋大梦呀?」 这下把我推入更荒凉的深渊了. 「别、别这麽说嘛」 「不,让我说。基本上,既然已经有了“松泽”的存在,为什麽你还会说出和相马同学“关系有所进展”这种话,难道是因为你最喜欢的,为自己留后路的后备心态吗?你到底打算之后怎麽办?」 高浦难得义正辞严地指卖我,我无言以对只得低下头.我的确迷失了——迷失在往镰仓时代的方向. 「对不起」 「向我道歉也于事无补不是吗,那件事就留待同学会时好好和松泽谈清楚吧!虽然很想这麽说,不过很遗憾,听说松泽不能来参加呢!」 「恩?] 「什、什麽?」 「什麽什麽?」 刹时我和员浦之间像是时间暂停主要是我这边暂停了. 同学会?松泽?遗憾?咦? 自高浦口中说出的关键字,我能理解的只有「松泽」两个字. 「就、就是,你刚说的那个」 「啊?你没听清楚吗?难道线路不稳?喂、喂、喂?」 「不,不是啦,我听得很清楚,我的意思是你刚刚不是说什麽松泽啦遗憾的,那是什麽意思?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麽。」 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然后—— 「啊!」 高浦轻笑着说他忘了这家伙! 「我本来正想打电话跟你讲这件事,结果你却先打来,噼头就说了如此爆炸性的话题,害我忘得一干二净。总之,这个星期三要办以前3b的同学会,地点在车站北口的“我的声音”,这次导师不会来,虽然只是在ktv.不过因为有预约包厢所以想唱歌的可以唱到爽,想喝酒的也可以喝到死,就是这样。」 「这临时才约」 「唉,你知道吗,松泽现在念的高中是全固知名的田径强校。」 「啊?」 我拚命运转脑内引擎想了解现在话题到底进展到什麽地方不行了.请帮我叫维修技师,谢谢。 「你想想嘛,那里可是培养出一大票奥运的马拉松选手喔像是上次得到金牌的那个女选手叫做」 高浦说出的田径选手名字的确常常在电视新闻里出现,就连八卦绝缘体的我,也可以轻易把她的脸和名字结合在一起.真的可算是家喻户晓的奥运选手.如果那是她的母校不.问题不在这里. 「然后呢,附近不是有个常常会举办足球赛的体育场吗,这个星期三在那里有场高中田径大赛,听说有人向固中的田径队打听松泽以前的纪录,于是在校生得知她会出场比赛,并告知了我们班曾参加过田径队的同学就这样,大家通通hugh了起来,决定为了配合松泽的返乡紧急举办同学会!」 [] 「可是和松泽连络时才知道,虽然她们星期三晚上会住这里,但第二天就要回去了,而且全部队员都受到严格管理.特别是一年级新生好像完全不能自由活动.松泽以她特有的语调向邀约她的人说[很抱歉虽然你们特地邀请我]但是都已经准备好了,所以即使松泽大概不能来,大伙还是想趁这个机会聚聚。你觉得如何,要参加吗?」 [] 「怎麽样田村要去吗,」 「好,田村参加,打圈。」 「不、不是啦」 「好,田村不参加,打叉.」 「也不是这样啦现、现在问我这个,不太好吧」 新情报一个接一个冒出来,让我因为不及消化而显得有点精神恍偬,差点就要发挥我的绝技,再度展开一场超时空旅行。 因为.突然间田径强校?奥运?体育场?大会?回来.这里?我什麽也什么也就是怎麽说总而言之——这就是松泽真正的心情? 松泽[很抱歉虽然你们特地邀请我可是我恨田村同学] 「田村?」 松泽[另外相马同学是谁」 「啊!啊、啊啊!哈啊!」 [喂你干嘛突然在电话里发出性感叫声!?] 高浦嫌恶地说.我不由自主跳了起来,差点透不过气,只能咬牙切齿说道「因为因为我什麽也不知道!连松泽念哪间高中我也是刚刚才听说,现在突然冒出来一堆新情报,我总需要一点时间来整理消化吧咦松泽之所以不来参加同学会该不会该不会是为了要避开我吧,」 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的,我为这个事实感到震惊。 「啊啊原来如此,一定是这样没错,什麽社团不允许自由活动都是骗人的!因为她讨厌我。还在气我跟相马的事,所以才不来参加同学会的!天啊,那个不可思议的耶诞老人!马拉松界的弁财天!梦色甜点师傅!一切都是因为因为那个超能力!天啊,这是真的吗!这可是违反规则啊!」 我六神无主地跑来跑去放声尖叫,然后—— 「啊?超能力,」 然后—— 「没错,就是超能力!要不是这样,松泽怎会知道相马的事!?天啊!地啊!太恐怖了!为什麽会发生这种事!」 「啊啊,那都是因为我啦!」 就是这样。好了,同学会的事就拜託咯!—— 高浦迅速说完之后,立刻准备结束我们的对话。 不过还没完. 我勉强自跑来跑去的暴走状态中停下来,像个被线操纵的木偶一样摇摇晃晃站起身. 「呃高浦?」 「干嘛?先说好,我现在很想大便,你最好说快点.」 要我说快点是吗?大家觉得高浦他,能够平安无事地撑到去厕所吗?可以吗? 「我想问你你刚刚说那个」 「那个是哪个?」 「就是你说都是因为你到底是」 「嗯——?喔.那个啊,是我告诉松泽关于相马的事。我打电话给她,跟她说最近有个奇怪的女人在接近田村,放着不管很危险喔,就这样。] [嗯?等一下,你可不可以再说一次,」 「咦?干嘛啦,你好烦,是我讲的啦!就是我告诉松泽的!你不是在电话里提过相马同学的事吗?之后我也有点在意.唉,无论如何.我毕竟是田村与松泽后援会的会长嘛!] 「什麽?我听不见?你说什麽?] 「不要像老爷爷一样痴呆化好不好,不过我真没想到跟松泽提到这件事时竟有这麽大反应. 我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可还是样:[咦?咦?波?]地发出电波,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把话听进去.」 「哦啊?可不可以麻烦你,再重说一次,到底怎样,我完全听不懂?电话?为什麽?] 「我打电话给松泽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吗?除了那次之外我也打过几次电话给她唷!一开始是因为毕业纪念册上面放了松泽的照片和文集,导师想送一本给松泽,于是身为班长的我义不容辞地代表全班寄给她,总是要和她确认一下有没有需要指定送达时间,所以有用电话联络过,我不觉得这是什麽特殊的事情呀!」 「你你」 头晕、目眩、无言以对庇惚 「干嘛,」 原来如此是我忘记了. 高浦这个男人,原本就异于常人,最喜欢在后面看人家热闹的。 啊啊!是这样子啊,没错,异于常人.这家伙早就跨越普通人的界线,一脚踏进未知的领域.仔细想想,高普曾经制作全班的恋爱关系相关图随身携带,真的不是 普通的变态。 我我怎麽会蠢到向这种变态吐露心事? 「喂——田村,我现在肚子真的很痛,我要挂电话咯,你的事就等到同学会见面时再提吧!by~by~!]—— 嘟——嘟嘟嘟—— 「真、真的挂了」 报告队长!发现间谍了!哈哈哈!干得好!抓到那名间谍了吗?没有,他正在家里上大号! 「是这样吗啊是怎样啊」 我拿着电话子机,忽然觉得世界变得雪白一片。啊啊,在那里对我挥手的是神武天皇呢,草民又来拜见陛下了。咦?为什麽区区武士竟有一段时间掌握我国大权,启禀陛下,这就是时代的洪流啊。不过时至今日,在二十一世纪的日本,百姓当家的概念可是深植人心了喔! 草民有件事想请教陛下,恩就是松泽其实并不是超能力者,这样可以吗,啊,可以?ok.喔,原来如此,陛下的遣辞用字真是含蓄呢那麽到底又是怎麽一回事呢 「如果她不是使用超能力才知道相马的事,也就是说,她是非常认真地在问我」—— 相马同学,是谁? 那句话迅速地在一片妄想的大雾中.随着名为现实感的明确轮廊清晰浮现,犹带着名为感情的温度. 但是我并不清楚那究竟是冷是熟.我完全无法判断。我愈来愈搞不懂松泽的心情了,你真的还记得我吗?你是在嫉妒相马吗?既然如此为什麽不寄信给我?我还以为你已经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如果你一直维持超能力外星人的形象,我还可以用一句「意义不明」将明信片上那句话远远丢到决断的彼岸..但是如果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寄来的质问信——事情就更复杂了. 而且身为普通女孩的松泽,马上就要回来了。 田径赛和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毫无交集但是就在附近,一下子就能到的地方,只要想去随时都能到的地方,她真的要回到离我这麽近的地方了。 怎麽办? 不,不管我想怎麽做,田径赛举办的时间一定和学校上课的时间相冲突,而且我也不知道她住哪家饭店,想查也查不到,我还是放弃去找她这种大胆的念头吧! 我决定不去了,但是—— 「啊、啊咧?] 我发觉自己的呼吸忽然「呼、呼」地变得非常急促,这样简直就跟变态或狗没两样。但是呼吸却益发急促,我无法让自己恢复平静.就这样呼吸愈来愈困难.终于开始激动地喘气. [呼、呼好、好痛苦] 我愈是吸进空气愈感到难受,阐不起来的嘴巴乾得要命,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 极度缺氧的结果让我头晕目眩亦痛苦,给我等一下!这真的很痛苦!非常痛苦! 「怎,怎麽回事救、救命!」 我摔到床下,在地上痛苦地滚来滚去.我像只离水金鱼般猛吸气还是不够,脑子里瀰漫着漫天大露什麽也看不清,指尖像冰一样冷.背上因为从未经历过的剧烈痛楚而嘎嘎作响,肺部也不停膨胀直至再也吸不进任何空气——会死——样下去真的会死的! 警.警铃大响——!—— 我似乎感觉到不知为何,脸长得像常在资料集里见到之圣德太子的神武天皇,好像正从黑暗隧道的另一头安祥地向我招着手. 如果是身处通往那个世界的入口所作的梦,也未免太过于超现实了吧,究竟是怎麽回事? [咦!?] 相马的视线直直地扫过我,大概原本是想冷冷地装作无视于我的存在吧?但她突然又好像看见了什麽不可置信的东西一般,以惊愕的表情再转过头来和我面对面. 初夏的早晨.树梢的麻雀悠然地吱喳唱和着明亮的阳光柔和地晒进教室,学生们笑着互道早安:[今天天气真好!你早餐吃了什麽,我们家吃鱼乾.我们家是吃面包.啊,那个田村在干嘛?不知道——对于这点,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田、田村?那是.什麽」 一早在清爽的教室里,我幽幽地出现了。全班一致对我行注目礼,但每个人都在遥远的地方围成一圈守护着我——不.其实是对着我指指点点. 昨天的相马明明被我气到变身成相马塾长,今天却破功开口对我说话,可想而知我的打扮有多可笑. 「嗨相马!你愿意和我说话了吗?」 随着我讲话时产生的震动.脸的下半部不停被纸摩擦得隐隐发痒。 简单来说,我的脸上现正套着市面上常见的茶色牛皮祇袋.在纸袋口开启的状态下,口鼻像 是被包起来般盖住睑的下半部.袋口的两边还各开一个洞绑上橡皮筋,并将之固定在两边耳朵上 说得清楚一点,想像一只鸟嘴是用纸袋做的怪鸟应该就能明白了吧? 「你你在搞笑吗?] 相马好像连坐在我前面的位子都有点恐惧,慢慢地将椅子拉到旁边走道上,达得不能再远了才坐下来.—— 无论何时我一向非常认真.这个其实是有苦衷的因为我过度呼吸] 我略为失神地回答,但大部分的声音都反震回纸袋又传回自己脸上,消失在这个世界。吸气时产生的温暖满布在纸袋小小的空间里.让人觉得有点难为情。 「过度呼吸你?为什麽?」 「不知道.昨天晚上突然就虽然后来没事了,但是今天一早到学校的校门口又发作了。正好有学长经过,看到我快要晕例,就把我送到保健室去] 「那那个纸袋是蜂谷老师帮你弄的?] 「那是谁] 「咦?你不知道吗,你常常受她照顾的说.就是保健室的老师呀!] 啊啊,原来是姓蜂谷呀——那个白雪公主后母的毒菝果.不,我不知道——那款的用水果称呼她就够了。 那颗剧毒水果一看到我被拾到保健室就说「哎呀——糟糕!是过度呼吸!这个时候就要用纸袋有了有了.在便利商店买超难取得珍品时拿到的这个!]虽然我并不好奇她到底买了些什麽。但她一开始就是想炫耀!我连大喊不要的时间也没有,就被她硬塞了这东西到我嘴巴上.虽然后来症状马上就获得改善,我吸到自己呼出去的气之后,终于可以呼吸。但是不要以为事情那麽简单.恐怖的还在后头——「田村同学,这发作起来很痛苦对不对?但是你愈害怕,这 分恐怖感愈会让你更容易发作唷!所以你要暂时把这个戴在脸上。你看,就是这样然后这样啊哈哈哈——!」这根本是在报昨天的一箭之仇吧! 「我和她感情上有点不合」 「如、如果你不喜欢戴着,要不要拿下来,」 「是很讨厌没错但是戴上去舒服多了真是恐怖的青蕴果!如果一直戴着这个,就连发作时的恐怖感也会渐渐不觉得那麽恐怖,但是这个纸袋的味道好像有点」 还不错闻一下 「喔。是吗,」 相马露出一脸非常惊讶,不,应该说是以不想和这件事扯上关系的表情小声说道.然役她转身回座位坐好,把书包放在桌上.就这样背对着我开口说道:「我不晓得你一直戴着这个纸袋要怎麽吃东西] 她慢慢地把手往背后绕去,伸到我面前,在她的手中! 「昨天的事情,我还在生气。我不喜欢你开那种玩笑.所以] 那是以前曾经看过的方格纹四方形布包。 「我不要跟你一起吃饭不过这个给你.其实我昨天也有带,只是没机会拿给你算了,没关系啦!」 她一直没有回过头来,只是近乎自言自语地小声说着,但耳朵早已红得发烫.她把那个布包——便当盒丢在我桌上. 「啊」 「里面是鸡肉炒饭、迷你汉堡排和胡萝卜加芦笋炒肉。甜点是奇异果漠堡的肉我揉了很久才下去煎的,很好吃.」 我轻轻地用两手抱着便当盒—— 「谢谢.」我说. 我已经无法说出更多的话——便当盒的温度在我手中如此真实.我不管脸上的纸袋快要破掉,只是紧紧抱着便当盒。它还是暖呼呼的.包着便当的格纹布飘来花一般的香气——相马房间的香气。而里头传来的味道不像是前一晚做好的,反倒是今早刚做好的一样,香气四溢的汉堡排散发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 「田村」 双手抱着的这个便当盒是如此温暖、香味十足,里面全是我的、我一个人的,这是特地为我做的美味饭菜. 我觉得这就是我的一切了,我只要这个就心满意足了。 但是、可是、不过—— 「你怎麽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咦,难道是我昨天对你生气的缘故?」 椅子被拉开,在地上发出轧轧摩擦声,应该是相马转身面对我的关系.她好像有点担心似地压低声音说道.不是不是,我死命摇头,但是头还是没办法拾起来。 我似乎闻到了一种来自松泽那无法理解,又轻飘飘、软绵绵的气息。没有味道、没有形体.怎样也抓不住但是.我肯定它是存在的.而且就在这里.我不知该拿它怎麽办才好,只好放着不管! 「啊,老师来了田村!田村!」 「起立!敬礼!」 「咦?田村同学。你怎麽啦?开始上课咯,睡着了吗?」 听见导师的声音,我缓缓起身。抬起头说道 「我醒着」 噗!我看见导师笑到喷出来还嫌不够,乾脆仰头大笑的 「你、你是在搞笑吗!?] 「我不是在搞笑」 我需要搞笑吗——脸上依旧戴着纸袋,我将视线移到窗外以逃凋眼前的窘境. 虽然大家都不了解,其实我从来没有在搞笑. 班上其他人也跟在老师屁股后面,一起笑得好像停不下来一样.可是我无论何时都是很认真的,虽然大多时候都无法获得众人理解,但其实我并不是善于开玩笑的人,我真的是很认真的. 虽然——我依旧不懂很多事,也看不见很多事情. 我.伤害了某些人。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也许我做了什麽让别人讨厌我的事。 我总是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我总是只做表面功夫。 我好像被众人遗忘了一样,就这麽站着,望着窗外蔚蓝的天空——一片万里无譬,是非常晴朗的好天气. 明天,她就会站在这片天空,在这片天空下跑过来。乘着飘浮在地球轨道上卫星的外星人,终于要急连接近她丢弃在这个地球上的愚蠢男孩.明明无法碰触,却只能徒劳无功地努力缩短彼此之间的距离. 如果我也像你一样能发射电波的话,那麽我想要问你的话已经堆稹如山,我好想听听你的声音、你的心情。想整理的思绪也像山一样地那麽多——但是 很可惜,我并不是外星人。我没有火箭,也没有兔耳朵。光只是靠近,是没有用的. 松泽. 这些事,你知道吗? 已经七零八落的纸袋无法完成它的使命,还没到中午我就忍耐着缺氧的痛苦把它拿下来丢到垃圾桶了。 然后,午休时间到了. 我和小森、桥本一起在教室一隅打开相马给我的便当,结果里面真的乱豪华一把.小森夸张地大喊「看起来超!好吃的!呜哇!可恶,这是什麽?田村啊,这个给我好不好?」然后以筷子闪电偷袭我的便当.桥本也一边说..「这个好像是费了很多心思准备的,如果相马同学也一起过来吃就好了。」一边寻找相马的踪影。相马在班上依旧处于被孤立的状态,每当午休钟声响起,就会拎着自己的便当盒消失无踪。不过她好像已经对那颗菜鸟青苹果打开心防,也许正在保健室吃饭也说不定—— 「田村?] [啊?] 桥本的筷子突然刺在我脸上.我吓得连忙擦拭湿濡的脸颊.大声提出抗议. 「脏死了!你干麽啦!」 「你才是,在发什麽呆呀!你真的很奇怪,虽然今天的纸袋已经笑过了,不过不是这个你好像从昨天开始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咦?是吗?」 当桥本点头时.他的眼镜映照出我的脸,我不由自主凝视着.是吗?我刚真的在发呆?我心不在焉吗? 「我觉得不是这样」 眼镜映照出的,是一张和以往一样充满着土味,无精打采、一如往常无趣的脸。 除此之外的东西.我一点也没看见. 又过了一个一如往常夜不成眠的夜晚. 又开始了一个一如往常起不来的早上. 一如往常到了学校,今天是星期三,晚上有同学会,然后某处的竞技场要举办田径赛。 一早连上两小时的美术课,接下来是英语课,然后就是上午的最后一堂**我待在一如往常的教室,一如往常地准备上课,待在座位上等着老师出现。 无意中看了手錶一眼,刚过十一点四十分.我一手托着脸颊,目光无法离开滴答滴答往前走的秒针。它规律地以顺时针方向移动.看着它,我好像看见某个丢下我不管,以轻快的脚步奔向远处的某人背影! 「不行.啪、啪、啪!」 我缓慢地发出了怪声,两手在头上胡乱挥着,想藉此散去头顶上的妄想. 我不可以再胡思乱想,心情又会被搞乱的.但是这个妄想又召来了更多的妄想,结果负面心情大幅度增加。早知道刚刚就不该「啪啪」地挥散妄想,或是「滋!」地把它撕破了—— 以上,都是昨天在书店翻的白书《与压力和平共处.闷在心底也没用》上头写的. [“做完该做的事再来烦恼”」 我小小声勉励自己,从口袋中取出一张纸,慢慢摊开来看.我先说好,我可不是得了神经官能症,刚刚那句也是昨天看的白书《让烦恼变成摇钱树!》上头写的。如果不幸卷入了烦恼的回圈,只要向自己宣告「还有其他非做不可的事」,将心力转移到别的事情上面,想烦恼的话之后再来烦恼大概就是这样吧! 「呼~哈啊啊啊啊啊呼~哈啊啊啊啊」 我一边努力实践《摇钱树!》一书里头记载的基本方法——腹式呼吸法,一边确认今早刚印好的.高浦e-mail给我关于同学会的详细资讯. 我想起最近都没有心思收e-mail.上学前才登入信箱收信的上面写着筹备委员的手机号码,应该把这张带去——卜 「喂!你有没有在听人家讲话!」 「呜哇!」 手中的纸张突然被抽走,我惊愕地抬头一看—— 「我刚刚一直在叫你耶!」 相马转过身来,我们隔得好近,她一脸不悦地擞嘴瞪我.她大概是觉得热吧?不仅脱了外套,还把衬衫袖子拉到手肘边卷了起来,露出的纤细手臂反射出耀眼的白光,让我不禁觉得有点眩目. 「咦?你刚跟我说话?我没注意到.」 「我明明一直喊你的名字,可是你嘴里一直嘟嘟嚷嚷地不知道在说些什麽,让人感觉很不舒服这是什麽?」 相马看着从我手中抽走的那张纸. [“三年b班同学会通知单”吾国中的同学会呀?是今天吗?」 「好像吧!」 「什麽好像吧.这是你自己的事耶。什麽嘛,那今天晚上你 番外 高浦同学的家族计划其二 「那个是?」 现在是草木皆眠的半夜三时 位在一间全是以间接照明的灯光为主、且对高中一年级的学生来说,显得过于具有设计感的宽广卧房内——身为房间主人的高浦真一,因为偶然见到窗外一闪而过的人影.而不由得圆睁了他的小眼睛.为了能够更清楚地确认,他放下了手中的漫画杂志。自单人座的义大利製沙发中起身.悄悄滑动到窗边。 在广大宅邸的前庭中、修剪得十分讲究的树木缝隙里.看到了一名一边警戒着四周,一边轻巧地准备打开僕役用偏门的小巧人物!只是那身影就如同异形一般地诡异 一头乌熘熘如绢丝般的长发倾泻至腰际,而包裹着其全身的,乃是一路拖至地面的漆黑长斗蓬。一只迷你小柴犬跟在身边——大概是用来当作供品用的吧——手上还抓了然着橙黄色火焰的粗蜡烛,一边在黑暗之中探照着,一边伸出手来摸索蓍门扁上的门栓 在这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日本里,会在三更半夜里以这种怂人听闻的魔女装扮外出的,高浦心里能够想得到的就只有一个人! 「伊欧!] 她是现在寄住于高浦家、父亲爱人的独生女儿,叫做玉井伊欧.目前正值花样年华的十五岁,是私立女子中学的三年级生.只不过,她似乎并没有每天乖乖到学校上课的样子.会在这种时间搞柬搞西,或者是乱跑出去什麽的.应该是在她严重洁癖症下自成一格的反弹吧?简单来说,就是「奇行癖」!——据说现在是这麽称呼的。 「在这种时间外出也未免太危险了吧!伊欧这家伙,到底在想什麽呀果然没有我照看着她是不行的!真是个长不大的小麻烦呀」 高浦一边叹息于妹妹的奇怪行径,一边说了句:「真是的!」然后披了件亮皮的外衣,准备跟着她出门.只不过——和他所说朴质的话语相异地,他的脸上现出了超特级的欢喜表情。 像是要隐瞒些什麽的这名男子,根本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而出来的,话说回来,这名偷窥男基本上他的等级也没比他妹妹好上多少,甚至还更严重也说不定,是名十分危险的少年.只要他好奇心的火焰一被点燃,即使对象身为自己的亲妹妹,高浦也没有放过的打算. 高浦真一和玉井伊欧的关系,不光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而已.感觉上还要再复杂一些. 身为这一带的大资产家,高浦家少爷真一的双亲各自都有不只一名的爱人.而在几年前,趁着母亲与其中一名爱人私奔的好机会,带着与父亲所生女儿趁虚而入的,就是父亲资格最久的一位爱人——玉井丽子。 由于到现在离婚都还没有成立的缘故,因此丽子并没有办法入籍,但是这女人却俨然一副已身为女主人的架势,对高浦家的一切颐指气使。也因此,跟着而来的女儿伊欧,就在青春期特有的复杂情绪之下,面对旁若无人的母亲、以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嫌麻烦而变得不太爱回家的父亲洁癖的少女应该是对接受了两人的dna而形成的自我,都变得难以接受了吧? 在这样的结果下,伊欧变得对谁都不肯打开心房,也不愿意踏入高浦家的宅邸之中,最后就独自一个人隐居在庭院里,一间被铁丝网和锁链等所包围住的歪斜城堡之中. 她完全不接近人,而一头深深栽进知识的世界,远离欲望和世俗.一脚踏进了神祕擧、哲学这类实在是晦涩得可以的玄学兴趣里.她就这样在厚重的古书和黑暗的日子里.整整过了四个年头.如今,她已经是一名很危险的神秘术师了(不过,她是属于自我流的就是了!)看来,应该是已经与卑俗的人类社会诀别,立下了孤傲地度过一生的觉悟了才是! 这麽说来,高浦和伊欧的关系本来并不是这麽僵的——因为同样出生在这样复杂的家庭环境,本来他们是将对方视为唯一的理解者,而相互尊重的同志。 只不过,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原本的良好关系,在去年的夏天里完全崩毁——这是高浦一心想要将具有精神洁癖的伊欧拉回「普通女孩子」的结果.在高浦被伊欧骂「不.洁——!」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像样一点的会话了。 暂时将这些放到一边,我们再回到半夜三时—— 侵入附近公园树林之中的伊欧,偷偷摸摸地从裹着黑斗蓬的怀中取出了些什麽事物.而在一旁,被当成是供品的小型柴犬.高浦波特多则发出:「哈、哈、哈」的声音.完全是一副什麽也没有多想的表情.交互地凝视着伊欧,还有在稍远的地方意图隐身于树丛之中的高浦。 高浦只能够一边努力地比着「嘘!不要叫!」的手势.一边压抑着高度的好奇心.默默地在一旁观望着伊欧的行动。顺带一提,接收到这个手势而轻轻点点头的,不光是只有波特多而已,还有另一名,藏身在挟着伊欧的反对侧树丛中、年纪梢大的「公园居民」。他也吞了口口水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两个奇怪孩子的一举一动. 如果伊欧是个普通的妹妹的话,那首先要担心的.应该是她会不会出来私会情郎之类的。不过这件事倒不会发生在具有精神洁癖的伊欧身上.而且不管怎麽说,就算这儿是不太具有人气,少有閒杂人等经过的地方,但却是位于公共厕所的后面!只要用力吸一吸鼻子.刺激的臭味就会扑鼻而来!相信不会有哪个出来私会的中学生会选在这种地方见面的! 在三对视线(高浦、波特多、公园居民)的注视之下,伊欧首先由怀中取出的东西是—— [绑头带?」 应该是这之类的名称没错吧,总之就是一条白色带状的布.伊欧粗手粗脚地将之努力地卷在额头之上,然后在后头部绑了个蝴蝶结。 接下来取出的,是细细的两支和风蜡烛.待伊欧以打火机点上火之后,又因为害怕蜡泪可能会垂到额头之上,所以只敢在绑好的头带里左右各插了一支而已.但光是这个样子,也很像双角上着火的小鬼了! 「好、好恐怖」 对面的公园居民开始以害怕的眼光,望着这名带着小柴犬一同出来的鬼。 到底是要干什麽呢,在湿润的春日空气里,静寂的一瞬过去之后! 「再见了!该死的人类!」 伊欧的嘴中呢喃着不吉的话语,让高浦的背嵴冷到颤抖了一下.不知何时.在伊欧的右手上出现了木製的小槌,而左手则出现了稻草人偶! 虽然同时自己也感到些许的恐怖,但伊欧还是决然地以她小巧白净的手,将哀怜的稻草人偶压到了巨大的杉树树干之上.仔细看过去.钉在其心脏部位的.正是众所皆知的五寸钉.这时,小槌高高地举了起来! 「呀!!!] 振作精神的喊声划破了深夜住宅区的宁静 铿——! 「第一击!我打对母亲的怨恨!」 铿!!! 「第二击!我打对兄长的怨恨!」 铿!!! 「第三击!我打」 [啊娘喂」 就在父亲、级任老师、还有去年的级任老师在怨恨的范围不断地扩展之中,高浦因为看不下去而扭腰逃了出去.恐怖!真是太恐怖了!在哪个世界里会有三更半夜从家里跑出去,然后以自我流的方法诅咒兄长的妹妹存在呀! 「伊、伊欧!你的病情是不是恶化了呀!」 高浦一边猛然地在夜晚的道路上街刺逃回家里,一边一个人低声叨念着伊歌的病情恶化了不光是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壳里现在居然开始诅咒起身边的人 「像这样子会一生都抓不到幸福的!啊啊——我这个无力的哥哥到底还能够为她作些什麽事 好不容易回到家里,从大门旁边开着的小木门潜入,高浦目标并不是宅邸的玄哺 ,而是经过宅邸走向旁边的庭院之中.接下来—— 「为了你的病一我一定要找出救你的方法才行!」 毫无迷榈地从小树丛之中取出梯子立起之后,取出很久以前就打造好的备分钥匙,毫不踌躇地插入门锁——自打开了的门扉进入黑漆漆的室内——呼。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我这可不是趁着别人不在家时来进行搜刮喔!我是为了伊欧,身为兄长的我.是为了她前来寻求治癒的手段的!」 以早已习惯于此一环境的手,迅速地打开头盖骨型的小灯之俊,令人不快的薄紫色光线开始照耀起以黑色涂布的室内! 看来这个哥哥应该经常打着为了妹妹的名义.而趁着对方不在的时候前来搜过好几次了喔! 在将窗户完全封死的黑暗密室之中,今夜也依然弥漫着浓浓神秘药物的气味—— 拨开自天花板上垂吊而下的几重黑色薄布,避开下方的香炉再继续往里头前进.到底一直到这个时间之前,她都在作些什麽呢!?如今香炉中依旧瓤散着几许的白烟房间深窿的木製地板上,则遍布着许多豔红色的蜡泪. 而后,感觉上手脚数量似乎有些微差异之青蛙剥製标本一一排列在外的书柜内侧.就是伊欧的寝室了。 在厚重哲学和神秘学书籍繫密排列着的书架旁—— [今天又是丢得到处都是呀!」 地上到处乱丢着连身的斗蓬洋装和毛巾被,还有感觉上就是脱下来之后随意乱丢的、上有momo熊田桉的睡农.记得应是从小学的四年级开始的吧,伊欧只要一没有这件睡衣,就没有办法好好睡觉(高浦真一调查).总之,该怎麽说呢!大概就是在正要把它拿起来闻闻看是不是有些什麽味道的时候吧!! [原来如此!」 在触感上的确是留有一些温度的。 这时,吸引到他视线的,是落在连身斗蓬旁边的那些由包着书套的书所胡乱堆积成的小山. 这些害的书套边角都已经有些翘了起来,看来应该是翻鬨得相当频繁才是!书背有些都还折到了呢!想也没想正要确认一下里面的内容时—— [] 却在里头发现了一名金色长发一路延伸到腰际,但是不知为何却穿着日式黑色立领学生制度的美男子,以充满媚惑的姿态,抱着另一名同样是穿着日式黑色立领学生制度的虎牙美 在确认了所见到的东西和认知无误的时点,高浦静静地阐上了小说.再怎麽说,有什麽样的兴趣毕竟是个人的自由嘛! 站起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有趣事物之际,突然发现到在小小凳子上的笔记型电脑。以待机的状态,就这样打开放置在那里。 在极度兴趣的牵引之下.高浦试着动了一下漆黑的滑鼠,这时—— 「呜] 这到底是什麽样的sense啊?难道是为了要让胆敢偷窥的人眼睛受到攻击的机关吗?萤幕上全面覆上了无数细绌的漩涡摸样仔细一看. 那还是异常密集的鹦鹉螺图样,一瞬间不由得真的有被击倒的感觉! [我可不能在这种地方被击溃!」 高浦以偷窥魔的不屈不挠精神再度睁开他的小眼睛.努力地看向打开的小视窗—— 「嗯是ftp软体吗?] 档案的上传已经终了!!在这则讯息的上方.左右各有一个长方形的方框.。左侧是c槽的htm档案;而右侧则是http://—— 「这、这是::!」 (欢迎来到伪爱偏执狂此为成人向网站管理人泪夜》 「泪夜——!」 因为欢喜至极的关系,高浦从椅子上摔落下来!现在是在将近黎明时分.高浦家少爷的个人寝室之中。 为什麽会这麽高兴呢,那是因为高浦今天好不容易终于发现了伊欧的个人网页.之前就一直想要作这件事,如今终于抓到了她的小尾巴。 奋力爬回书桌之前。在打开索引页面的同时.音乐盒一般的midi音乐开始激烈地响了起来,而高浦就一一地加以体会. 在黑色的背景上,有着小小字级的文字,羽毛和十字架胡乱地散布在各处,而在血色的小框之中—— 在世界的边缘(这个大概是网站的说明) 聚集在此的意义(这个应该是资料档案) 散布于外的心(这个也许是主要的概念) 你的眼睛和耳朵(这个看来是留言版的样子) 遥遣的达文西(这个好像是外部网站的连结吧!) [达文西是吗?这个感觉还不错不过总之现在先要」 呼!哈!在紊乱的喘息声中,以舌头舔舐一下乾燥的嘴唇,高浦将游标对上「散布于外的心」这个项目上最糟糕的部分应该就是这里了吧?冷静下来不要着急乐趣就在其中这分兴奋到底是点选! 「喔喔、喔、喔!喔?.」 注意!此为成人向网站!严禁转载!除了这些注意事项之外,遣有几张像是用来骗人用的小示意图.是风景画吗,还是抽象画?高浦歪着头,在许多张的小图之中找到了一张表示着「最新]的试着点选了下去.随着画框的扩大,画像也整个占满了萤幕. 高浦的眉毛殿成了一圈. 背景色是白色线条的颜色则是黑色.这个应该是人吧,异样尖绌的下颚看起来就像是鹿的头部一样整个画面里都是如同烟火炸裂一般地向四面八方扩展的金线这大概是头发的表现吧?然后是大大的、四角型的、却又尖锐异常的以这些语词也不足以表现的肩幅,以及小小的,短短的、笔直的以这些(以下省略)的手腕。好不容易才终于理解到那只手中其实是有握着一把刀而从口部延伸出来的那根棒子又是什麽东西呢?是钉子吗?还是? 「难道该不会是香菸吧?」 仔仔细细地看着萤幕嗯高浦呢喃着伊欧!不,泪夜所描绘的成人向插画,这个该不会、该不会就是刚才小说里的那个金发男子吧?真的吗?顺带一提,这幅画像的名称题名为灼热之华灼热的花朵! 如果不管他毫无遮拦的裸露上半身,也不管他看来像是歪了一边的脸孔,更不管他胸膛边的刀子的话应该可以说是耽美吧!应该可是该怎么说呢嗯其实不是应该对这种事打马虎眼的拉—— [实在是画得有够差啊~~」 啊还是说出口了! 不管是要念在兄妹之情,或者是想要以「个性化」这个字眼来概括,这种让人无法打马虎眼的差劲画技还是事实.不管怎麽说,这都不太搆得上可称之为人摸人样的等级.你可不要瞧不起网路社会!应该会出现像这种辛辣的意见才对吧?在留言版里可是会不留馀情地批评他人,甚至还会出现连原作者伊欧的人格都加以否定的言论才对吧?还是会任意地将壁纸改变为全黑,或是连管理者的帐号都加以骇入,让伊欧既没有办法删去,也没有办法编辑这些留言呢?于是.里头留下的就只剩漫骂、中伤、讽刺、嘲笑——n0!光是想像就令人无法忍受! 「虽,虽然画技真的很差劲,但我还是要替伊欧加油打气才行!」 高浦一边扳动着手指,一边靠近键盘,以准备要在一面倒的留言版乱斗之中开出唯一一朵美丽花朵的心情,按下了「你的眼睛和耳朵」的项目。 然而—— 投稿者妖姬/泪夜大大的图,真的是太棒太棒了。请让我转载imace图ss到我的个版去,也请一定要来我的版上看看喔~~~接下来是我对泪夜大大的贡品~~~~。 投稿者豆腐丸/呀;鼻血喷不停呀~~(死)请让我在我的个版上贴上连接~~喔喔喔~~~(爆)!!!啊,我忘记说了! 您好.初次见面,我第一次签签~~咕哇(吐血)!!! 投稿者凛月暗华/真的真的.我从来没有看过像泪夜大大这样的田画说真的,我爸妈实在搞得我快抓狂,气死我了~~可是看了泪夜大大的圃就能够得到救赎为什麽、我、会,这样、泪流不止,呢?—— 等等.这些人说的是真的吗? 在星星和乐符还有「呀——!good!汗汗!prz!死!」等之类的颜文字和状声词乱舞的留言版中。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到恐怖的境界,居然大画家泪夜的画还相当受到欢迎,有不少迷的存在.在想也不多想地,点选了于豆腐丸留言上方所出现的url连结记号,并且迅速地浏览了一下网页之后,所得到的感想只有一个—— [同类是吧?」 非常遗憾地,豆腐丸也是和泪夜差不乡水准的「大画家」,也就是说.她们是差不多作着同样等级网页的同志,这种大家互相褒美以成立良好友情的状态.真的是能够将人打败!这麽说好了!在想到所谓「女人世界」就是如此的反面。倒不如说是想要将「那样的」伊欧能够很合宜地放置于这样的世界里,而不致发生冲突——比较合乎现在的心情. 只是,在滚动画面看到泪夜本身的留言之后,就再也不能够否定泪夜大画家剪不断理还乱的状态了! 投稿者管理人泪夜/感谢各位常来伪爱偏执狂捧场,在此告知各位网友.泪夜主办之初次星版聚即将召开!时间是下下周日,在此大募集所有想要和泪夜一起说说话的好友们! 「什麽——大募集!?」 用力地瞪着萤幕.像是要将萤幕看出一个洞一般.高浦不由得痛苦抱头—— 这这不就是最糟糕的事态了吗? 「嗯我要怎麽妨碍这件事情的进行呢?」 优雅的假日.星期六的早上—— 高浦一个人占据了充满晨光的广大起居室,正在优雅地啜饮着女佣人所准备的热奶茶。只不过这位大少爷的内心,却因为妹妹的事情而笼罩着些许的乌云. 到了这种时候,也不可能再去说什麽不可以拥有自己的网页之类的了,但若是要和在虚拟世界里头所碰到的那些有的没的人物见面,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之前就曾听闻网友见面时所发生之一些不好的事情,如今就连表明参加意愿的妖姬、豆腐丸、还是冻月暗华等的身分都没有办法确定。甚至,连这些名字正确的读法都还搞不清楚!当然,如果可以调查的话,高浦也想要去调查一番.只是对于这些人,高浦也无能为力。 「如果能够让伊欧自己不再想去的话,那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哎呀,发生什麽事情啦?伊欧她又怎麽了吗?」 「啊唔!] 突然从厨房出现的.正是伊欧的母亲丽子.她的自傲品——自耳朵垂坠下来的巨大外双c标志——正反射着日光,奇迹似地射入了高浦细长的眼睛之中。 [你是因为我的美貌而眩目的吗,」 「是是的,正如您所说」 这是一名就算走在好莱坞也不奇怪的修长美女.顺带一提,与之相类的艺人.应该要数tracilords(注:1968年生于美国俄亥俄洲的美艳女星)了 「哼!这儿可是夫人的座位!」女佣人一边以斜眼看向随便地就坐在高浦隔邻位子上的丽子,一边把装着红茶的茶壶撤下.在这儿也能够看到复杂的人类社会缩影.不过丽子丝毫不为所动,事实上,她倒是从很久之前开始,就习于自己冲泡自己喝的咖啡了! 「刚才真一你不是在说伊欧的事情吗?怎样怎样,发生什麽事了吗,那孩子现在愈来愈不亲近我了!真的是很不可爱耶,也不想想自己是从谁的子宫里生出来的!搞什麽,被叫到学校去也该是我生气才对吧!我还在想那孩子好久没有去上课了,难得去一次,居然就在级任老师的书桌抽屉里塞了什麽诅咒的六指蛙之卵还是什麽的真是有够丢脸的~~」 「呃我倒是比较吃惊于——为什麽这样也不会被退学呀?] 「呵呵呵,这就是高浦家的力量了唷!」 啊哈哈、喔呵呵正当这空泛的笑声飘向挑高的天花板之时! 「唏——!] 锵——伴随着吸气声的局声悲鸣和餐具打破的声音依序响起,高浦和冀子几乎同时地转身回看.二人意外相交的视线前方,只见女佣人一屁股坐在地上,以手指颤抖地指着门口的方向。 一名小个子、全身黑衣的可疑人物正无声地站在那儿. [一看到别人的脸就发出悲鸣是怎样啊,真是有够无礼的!我要送你一个特大的提早变老咒来吧!anti.coq10~(注:口服心脏病用药,也有抗老除皱的供销,近来成为皮肤保养的新宠anti-在英文代为相反之意的字头)!] 可疑人物边发出叫声.边以手指对着女佣画出诅咒的手势,然后甩了一下漆黑的斗蓬.在平静的周六、曙光美好的午前时分,遇到一号这麽打扮的人物确实是有些太过刺激,不过,这确实是名很危险的人物! 「哎,呀,这不是伊欧吗?好久没见到你在明亮的地方出现了呢!」 「伊、伊欧」 这就是身为丽子女儿,同时也高浦的妹妹,造成大家纷扰的血缘连繫者. 长达腰际的黑发垂在斗蓬之上,伊欧以每次见到似乎都变得更为邪险的表情睨着她的母亲和哥哥.圆润却略显苍白的脸蛋上,有着看来危险无比的猫一般眼瞳.是一名会让人连想到外国小猫般的小巧美少女,只是—— [哼!不要随便叫我的名字,好像和我很熟一样还是说,这是透过呼喊名字的力量对我这名魔女的挑战呢?那麽,让我予你们陷入灼热釜底永劫不复的苦刑如何呢?—— 果然是话不投机啊! 「唔!噗咳!咳!」 惨了!高浦的脸里竟然出现了昨夜所见的「灼热之华」.而不由得把茶喷了出来。在千钧发之中,只能假装咳嗽来蒙溷过去. 「哥哥,你的身体不舒服是吗呼呼呼!有效了,有效了!」 「有才没效呢!总之存啦.你先过来吧!要面包吗,还是红茶?还是偶而想要和哥哥一起作些人与人之间的会话呢?」 高浦重新整理心情,观测着妹妹的脸色。然而—— [啧!」 结束。自之前的那件事以来高浦已经完全失去了身为兄长的信用。 通过失望低落的高浦身边,伊欧拿起了丽子的皮包. 「等、等一下!你在搞什麽呀?我可是正要出门上美容院的呢!」 伊欧在母亲的心中也是很难说是具有信用的. 「哼!就像是蝌蚪的后脚一样,我才对像你去烫头发之类的事情毫无兴趣呢!] 后来才知道,原来那时候的伊欧,正在努力地养殖蝌蚪.不管如何.反正伊欧就把手掌向丽子一伸,像是她在吐着诅咒的话语时一般,小声地说道 [我要零用钱只要三万就放过你!」 在那一瞬间—— 「嗯?你想要零用钱?」 量子的眼中原本拉丁系的轻薄逐渐消除.代之燃烧起的.是那已度过干山万海困难的单亲妈妈之胸襟!! [晞啊!!」 这是现役的思春期魔女,与最终进化系最强魔女的对决.被放逐出战场的大少爷,只能够抓起年老女佣人的手,两个人一边颤抖着身体一边默默看着两人. 丁我记得每个月都有汇五千日圆到你的帐户里去不是吗?」 「现在还会觉得五千曰圆就够了的,我看也只有你这死爱钱的老太婆了!我看就把你那无聊的金光闪闪耳环 拿去卖了换钱给我吧!」 「你这个死小孩,可别瞧不起大人!这个金光闪闪的东西可是我生存的证明呢!」 「那你是要我把每月支付给我三十万养育费,给自动移回我的帐户里吗?」 [什麽?」 「嗯?」 高浦看到在两人的背后升起了灼热之华!一种超高热的青色火焰寂静地燃烧着一切。他的胸中起了一阵骚动.确信了两人真是魔女,而且如果让她们继续下去,很有可能把高浦邸给破坏掉的 「少、少爷」女佣不由得紧闭起眼睛,把一切交给其实并不可靠的少当家. 「唔哇,怎麽办啦?好可怕不,等等」 在这时脑海中突然出现了疑问.. 伊欧到底要这些零用钱作什麽呢,的确伊欧有在诡异的秘药和她个人奇怪兴趣的书本上散财的样子(高浦调查),但是至今以来,除了每月的固定零用钱之外,她从没要求过额外的金钱。 那麽 「第一,你一下就开口要三万块,到底是想买什麽呀?」 [衣服」—— 是为了网聚吧!这样的话——在下定了决心之后,高浦站了起来! 「伊、伊欧!」 「哥哥你闭嘴!我现在是在和这个肥肉色女说话啦!」 「不,我不闭嘴!如果你要零用钱的话,哥哥可以给你!所以好啦,就别再吵了!女孩子不可以这样讲话!」 [咦?」 「等、等一下.真一!你不可以太宠这孩子.这样她只会得寸进尺,最后变得和我一样喔!」 「呼呼呼,这样最好啦.美丽的您!」 「也是啦……」 用嘴巴随便说说还真是一种方便的工具呢! 「哥、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刚才那剑拔弩张的态度一瞬间不知跑到哪里去,伊欧的眼睛圆睁,小跑步地靠近高浦身侧. 如果她是只野生动物的话,相信应该不能在她完全成长之前就把她放生出去的才是! 「是啊,真的!我从很久以前就想要替伊欧买些好看的衣服了。三万块就够了吗?如果你可以替自己多加点颜色就更好了!」 顺道一提.这个男人自幼小的时候起,就自己管理自己的压岁钱了!如今的存款至少有上百万。如果以小的游戏公司所给的薪水来比喻的话.至少差不乡有三年分(含税)了。 「为什麽要对我这麽好呢?」 「那是因为哥哥我已经反省过了.之前不是和伊歌你吵架.然后还被骂不洁吗?从那以后我就一直想啊,为什麽我会变成不洁的男人呢,我一定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想要和异性交际我真是无知、卑微、俗气、无聊又脑筋转不过来真的是拿自己没有办法呀!你可以原谅这样的哥哥我吗,」—— 虽然激烈了点,却是十分适当的话语.但因为现在不是在作什麽论理辩证,或是有一方显然理屈的事,所以即使是伊欧,应该也不会因为这些甜言蜜语而上当吧? 「哥、哥哥!真是太棒了,你终于自我觉醒了是吗?那这样我就不会再诅咒你了!我现在就原谅你!」 上当了! 伊欧像对待脏东西一样把丽子狠狠推开,硬是坐到高浦的旁边. 「那个哥哥啊其实我有一个很棒的想法啃我只告诉哥哥一个人!现在的哥哥有这个资格!其实呀.我觉得在人间有一个楼梯 上上下下」 微笑着的愉悦脸鹿染上了蔷薇一般的色彩.快乐地开始会话.这种事情到底多少个月没有过了呢?嗯、恩。高浦一边听着伊欧的声音,一边以手指按压着眼角. 我最可爱最可爱的妹妹,哥哥为了你,可是大幅度地转换了思考的方向呢! 就是这样! 本来觉得网络很糟糕的,现在看了伊欧的样子之后,不由得想法往相反的方向一变—— 突然意识到,因为想要参加网聚而要买衣服这种事情,对那个伊欧来说,应该是非常了不起的进化才对!和在黑压压的房间里研究施展自我流派的咒术相比.那麽不管是和什麽妖姬、还是什麽豆腐丸之类的真人在外头会面,进展不就像是百圆店和爱玛之间的差异了吗? 能够让伊欧外出,让她想要变得更好看.把她从那黑暗的世界之中拉出这样想想.就不管是网聚还是什麽都好啦! 「我不应该再那麽急说什麽男女交际很棒!之类的话.只会再被嫌弃而已首先应该要从到外头和朋友见面开始才对!」 如果可以习于这些事情的话,总有一天能够从魔女毕业,恢复成普通女孩子的. 一边点头确信着这一点,高浦开始滑顺地敲起了键盘—— 「初次见面.泪夜大大!我常上这个网页呃」 那个是那个、这个是这个! 其实二员浦现在正进行隐藏自己身分而舆妹妹留言通讯成为网友的大计.理由只有一个—— 因为很有趣! 午后时分——卡达卡达卡达轻快的声音不断响着.就这样,高浦家获得了一时的和平。 再接下来呢—— 「哥哥这个你觉得如何呢?」 「喔喔,这不是很可爱吗!相机、相机」 事情进行得不能再顺利了.星期天,不习惯繁华闹区的伊欧以边和丽子吵骂的情况下,边拿着高浦所出的零用钱平安无事地完成了购物.然后到了夜里,就穿着崭新的衣裳出现在主屋.给高浦看看穿上新衣的样子. 依然还是如同伊欧本身兴趣的一身黑,但是在胸前部位有着四角型蕾丝的开襟,还有附缎带的马甲式腰身,下头则是可爱的莲蓬裙.再配上穿到膝上的长统袜就此诞生了一个完全就是那种方向的人看了会泪流满面的萝莉扮装美少女。 「太好了,太好了!来绕一圈看看!没错没错!真是太可爱了!哈哈哈,太好了!啊,对了!] 一边蹲在地上从各个方向不断拍着照片的同时.高浦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趁着伊欧心情大好的现在,应该可以拜託她作点事吧? 假装若无其事地起身—— 「对了,伊歌!其实有件事想要麻烦你使用魔术来占朴一下」 高浦直接提出了要求. 「哥哥你又开始需要用到我的魔力了吗?虽然我还没有完全忘掉之前的仇恨,不过既然哥哥都已经反省了.那就借一下我的力量给你吧!」 当然,不管是魔术还是魔力.其实都是很难令人相信的!高浦所期待的,乃是伊欧她那过于敏感的、阐于人际关系的洞察力。 「其实这一次,哥哥想要办一场中学的同学会,不知道在这种时候.会不会有新的情侣诞生呢?呃、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应该得赶紧订下防止的策略才行不是吗?」 在一一说明计画中同学会的实行细节.包括相约的塌所到参加的成员之后—— 「很好.我知道了!」 伊欧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然后一把打开旁边的窗户—— [波——特——多——!!!] [哇,吓我一跳!」 伊欧以像是要切裂脑中血管一般的声音唐突地叫起所饲养巍物犬的名字,高浦不由得哑然地看着她的背后,就在这时—— 一二三四」 「汪!哈哈哈哈!」 [一共花了五秒钟然后.坐下!现在的月龄是新月两者相交相合的角度大概是这样岚向是嗯,原来如此!」 「咦!?你现在已经在占朴了吗?] 出现在窗户下的高浦波特多似乎相当地着急 因为它还被锁在狗链之上,正努力 地伸长背部往上望着主人伊欧.会像这样叫它的时候,通常都会得到些什麽东西才对!虽然知道它是抱着这样的期待而来,但伊欧却对它无动于衷,看起来也真是有点可怜. 「不要这麽残忍啦,好啦,波特多,你也辛苦啦.」 在将吃剩的零食小点心放下之时,波特多虽然一瞬之间露出「就只有这样啊」的悲哀表情,但还是很有活力地摇着尾巴把小点心吃掉,然后很快乐地回到小拘屋里去. 另一方面,伊歌早已进入自我的世界—— [呼!!我知道了,哥哥!很久不见的同学会嘛!场地是ktv,方向是东北方,时间是六点这样一来,情侣诞生的机率应该很高才对!」 [咦,真的吗?」 「只不过,那是在没有喝醉酒之投狂吐的家伙.或是没有破坏当场气氛的事件发生之状况下」 「原、原来如此」 将伊欧语带含蓄的话语记忆在心中,高浦胸中的期待难以压抑。自毕业典礼至今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为什麽那些同样程度的好友们全都发生了好事.而自己却依然遥是独身一人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刻了! 就这样,平稳的日子静静地过去—— 「我要一个欧料喝到饱!」 「好的,杯子和餐具都在那边的柜子上」 「嘘!好了好了!知道啦!你赶快走开啦!] [啊?」 现在的场景是在市内某处的家庭餐厅里—— 高浦一边挥手赶开前来服务的女侍者。一边努力不起眼地将视线指向观察的目标。顺带一提,他还戴上了帽子和呆板的黑框眼镜,算是变了装。 而他的目标也就是目前坐在斜前方座席的—— 「我要一个饮料喝到饱!」 「好的,杯子和餐具都在那边的柜子上」 [这种事看也知道还是说,你想要愚弄我这个魔女呢?要不要我帮你下减时薪二百日圆的诅咒呀?」 [啊?] 一言一行皆十分奇特、穿着萝莉扮装服饰的黑猫系美少女.伊欧目前正坐镇于此. 没错.今天就是「伪爱偏执狂」之管理者.泪夜主办的初次网聚举行之日. 「我可不是在跟踪妹妹唷!只是因为身为大哥.总是得要关心一下伊欧可千万不能让奇怪的家伙出现」 一面碎碎念碎,一面咽下兴奋的叹息,这名跟踪妹妹的跟踪狂,拿起手机就对着伊欧的侧脸一阵猛拍。到预定的集合时间前,大约还有十五分钟。伊欧正如她在留言版上所说的,在餐桌之上放了一个黑色的骷髅头装饰,只不过,感觉上这东西似乎太大了一点——看起来已经跟一颗小一点的西瓜一样了!看来伊欧真的是非常在意这次的网聚,干劲十足呢! 一边看着那个站起来取用饮料的背影!! 「好啦——那麽,第一个登场的会是谁呢?」 高浦十分地兴奋.自坏中取出秘密笔记.表明今天「会来」的参加者包括妖姬、豆腐、还有冻月暗华,此外还有不曾在留言版上留过言.但却希望能够参加的二个人. 如果连泪夜也算进去的话,总共有六个人,算是一场有点寂寥的小型聚会。 「与其担心会有奇怪的家伙出现,还不如说这是我可以好好观察一下的机会!] 对偷窥狂高浦来说,也许这是另一种幸运也说不定. 总之,伊欧现在一面显现着紧张的样子.一面用力吸着西印度樱桃汁高浦则在他的黑框变装眼镜后方努力地睁大他的细眼睛,等待着即将迫近的集合时刻。 每当自动门打开,走进年轻女性的时候,伊欧就会故作坚强,但实际上却是在努力地瞪蓍桌上的骷髅头观察细节至于高浦,他则尽力将背放低缩起,用着视神经几乎快要崩断的侧眼一一确认着所有可能的客人。 只是—— [这个也不是吗这麽说来,时间已经过了耶!」 当然,也有一些人是在看到伊欧的骷髅段吓了一跳的,然而「该不会你就是泪夜大大吧~~~!」之类的话语却始终没有出现。伊欧也开始渐渐坐立不安,东张西望地看着周围,也频频地站起来取用饮料. [这些人怎麽这麽拖拖拉拉啊!伊欧那家伙,该不会根本连这些参加者的联络方式都没有间清楚吧」 这对心里焦急不已的兄妹就这样一直等了三十分钟。 「喔,这次一定唔,怎麽又不是啊!」 在几次的期待皆一一落空后,高浦的肩膀已经垮了下来,伊欧也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双脚开始前后摇摆了起来——这是她在等得不耐烦时会出现的癖好——小时候,每当季节问候 时,来访高浦家的伊歌就是这样子等待着谈话中的丽子的。而后,当高浦拿出小点心或是蛋糕给双手空空的伊欧时—— [哇哥哥!真的可以吗,这个你要给伊欧吃吗?] 这时一定会显现出如天使般的笑容.啊那个时候的伊欧.还不是个魔女,是我全年无休令人怜爱的抹妹呀! [伊欧那家伙看来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我看她应该也相当不安吧!」 想到小时候的伊歇,不由得让高浦的胸中一阵心痛。伊欧她现在可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待在她所不习惯的嘈杂场所之中.失望且无助地抚摸着骷髅头的眼窝呢! [为什麽一个人都没有来呢?为]」 唐突地将二支手指戳入空洞的眼窝之中,然后大概是想到了什麽,就直接把这巨大的骷髅给举了起来! 「哇!好重!」 「那是一定的呀.伊欧!啊!手指!」 虽然还是经过一小段咬牙忍耐的努力时间,伊欧才好不容易把那骷髅头从手上撤下,然后就一直定定地看着她的那两支手指. 「我看到了」 咬着牙,失望地呢喃着., 「当天,因为嫌麻烦所以不来的几乎全员是吗,太过分了太过分 不管是妖姬、冻月、还是豆腐丸,明明答应我要来的我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人是最讨厌的没错!居然轻易相信他人这是我的错!因为所有的人类都是——」 能够看见从她的身体所升起之黑色火焰的,应该就只有高浦一个人吧!伊欧拾起她的小脸,用力大叫着.. 「不.洁。啊!!!在那边进行着卑俗的生殖行为居然还会受到奖励,也不想想自己只不过是愚笨的爱哭小丑!经过充分觉悟、想要一脚踏入我高远理想乡的孤高之友,就算是我死七次也不可能会遇到的呀!那就让我一个人如同破抹布一般地孤独死去吧!这样才能够提升我在灵魂阶梯上的地位呀!!!」 哇呜,奇怪的人! 应该所有人都会这麽觉得吧?本来十分热闹的午后家庭餐厅,就这样因为一个危险的存在出现而在一瞬间化为沉默、落入谷底。 「这.这是糟了!」 站起来的人正是高浦.他在下定决心之后,把帽子和黑框眼镜一剥—— 「伊欧,怎麽可以在公共场所一个人自言自语呢!」 「咦!?哥哥——!?] 「不好意思!我併桌到这边来了!」 在对女侍者决然地这麽说之后,高浦迅速地坐到伊欧的隔壁. 「哥哥你怎麽会在这里?」 「好了.伊欧!你冷静下来听我说!」 没错——已经作好了一切觉悟!为了这个背负着不幸而生的妹妹以后光明的未来,即使这麽做会带点痛苦,也还是得代她承受才行!没有什麽好迷惑的. 即使是自己会被讨厌、会被嫌恶与其让伊歌讨厌所有的人类,这样还算是损害最小的了 . 「其实其实,我看了你的个人网页,然后知道了这次网聚的事可是.最近不是有很多奇怪不好的事件吗?所以我实在非常、非常担心」 「咦咦咦咦!?」 伊欧陷入半溷乱状态,就像濒死的金鱼一样,小巧的嘴巴一开一阖。要说话的话,也只有趁着这个时候了! 「所以真的很对不起!我对所有的参加者都发了今天的聚会已经取消的伊媚儿!」—— 当然,这是胡说八道.不过。这样就好. 与其让伊欧恨上全人类.不如让她恨我一个人就好. [你说什麽!」 「对不起!」 「对不起!?你真的太过分了!!!亏我那麽地期待今天的聚会说.可恶,我要诅咒你!!!来吧,吃我恶魔的特毒骷髅咒——!] 「哇啊!」 还以为真的会是个诅咒还是什麽的,结果伊歇居然拿起桌上的骷髅头直接殴向兄长的颜面之上。接着!! 「唔呜呜~~哥哥欺负我啦~~~~~~~~!] 大声地伏在桌上哭泣。几乎要从座席滑落的高浦好不容易才以腹肌的力量重新爬起,赶忙按下服务用的呼叫铃. 「是,您需要什麽服务吗,」 「我要一个巧克力圣代!!大至急!」 「季节的巧克力圣代可以吗,另外,我们店里是不能指定大至急的啦!」 话虽然是这麽说.可是对于店内最危险的客人来说,追加餐点上菜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来吧,伊欧!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吗,」 「呜啊啊唔!」 「看看这可是伊欧你最喜欢的、黑色的巧克力酱喔!」 「晞呼、呜、呜!!!」 「上头还有血色的草莓妹妹唷!」 「唔呜呜」 「你可以一个人把这些全部都吃掉唷!想想看,你可以尽情地破坏这个圣代的世界所以来吧!」 在尽力劝说之下,哭得脸红红的伊欧好不容易用她的小手拿起了汤匙.接下来—— [呜啊呀!」 伊欧自上头的鲜奶油开始舔起,而变态的哥哥则在一旁一直看着. 「真的很不好意思!你就原谅我嘛!」 [不要!啊呜!」 伊欧的汤匙往圣代攻击,嘴边沾满了巧克力瞥,再加上刚才脸颊上的泪水.共同成就了她目前恐怖的形相.要如何才能在不破坏她情绪的前提下将它们擦拭干净呢? 「啊!黑色的骷髅!」—— 这声音让高浦那平凡的脸孔整个反射跳了起来。 站在那儿的是—— [呃该不会伪爱偏执狂的网聚就是这一桌了是吗,我因为弄错地下铁的出口所以迟到了」 乍看之下,是一位看起来十分具男孩风的中性美少女. 可是、可是、可是 「咦?呃,吓到你们了吗?也、也是啦我我是男生没错。不好意思!一直隐瞒没说.该不会生气了吗?可是.可是对于我是受到泪夜大大那一级棒的插图所吸引的这件事,却是千真万确的!] 这家伙,以像是新出道偶像般的感觉努力地低下头说着.中间还抬眼偷看着这边. 已经说不出话了!高浦只是缓缓地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妹妹. 伊欧依然是一脸乱七八糟,但却睁大了她的猫眼。眯眯眼的遗传因子没有显现在她身上真是太好了!!现在不是想这种事情的场合,她那满是圣代的双唇,似乎意田要说些什麽而开始微微张开—— 「唔唔」 大概是发现常上网页的网友居然会是个男人所受到的打击,又或者是因为自己的迷居然会在现实生活之中出现而感到太过高兴总之,伊欧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真的是不好意思不管是因为迟到、还是因为我是男的总之我非常抱歉!」 这名闯入者到目前还没有意识到伊欧的存在,只是对着高浦微笑着.白哲可爱的圆脸、天然茶色的优雅卷毛、在眨眼时似乎可以听到声音的长长睫毛、粉色的薄唇人妖!没有啦,应该说是一名十分有趣的「美少年」。只是很不好意思,如果不是现在处于这种事态的话,应该是相当好笑的一件事!在这个现代的日本里,男人浓长的睫毛到底有个什麽屁用啊!? 高浦把心里所有的想法都吞了下去—— [那个你,你在网。网上的笔名是?] 好不容易才稳住的声音问道. [我是kodoku!] 他的回答之中倒是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kodoku.有这麽一号人物吗?大概是发现到高浦歪头思考着的样子,美少年把脸凑近,缓缓地说明道: [是写作冻月暗华啦!只是我选用的日文读音是kodoku」 日文读音就算这样子说也不顾似乎还有疑问的高浦,美少年快乐地东张西望着.. 「其他人也都还没有到吗?那泪夜大大呢?对了,我还特别想见到妖姬说!她的东西也是十分地有意思啊!」 「呜!] 本来浮在空中确认着周围状况的食指突然停止了下来。在手指指向的前方,一名黑色的小小生物如今正握着汤匙整个僵硬在当场. 小巧地坐在椅子上,脸上满是巧克力圣代的猫型魔女还有带着一头天使般卷毛的御宅族少年!这是他们两人命运般相会的一瞬间. 「呃呃你也是聚会的参加者是吗是豆腐丸吗?.」 [唔唔!」 「那那是妖姬?白虎?还是克洛乡瓦大佐?」 不,不是伊欧不断摇着头..喔,是喔::美少年则点点头., [那.那麽你是?」 在高浦的眼前,美少年的脸像是蔷薇一般地燃烧了起来.而伊欧的眼睛,则放出兴奋的光芒。于是美少年的指尖开始向伊欧逼近.而伊欧也伸出了食指,缓缓朝美少年而去. 互相接近的两只手指、好不容易现出了真实身分的御宅和御宅、终于相见的网站管理人和常上站的网友!!正当指尖相碰的瞬间,世间上有了新的开展。 「唔喔!!呵呵呵!」—— 重新复活了!也许吧.但事实上并没有. 突然一曜而上的高浦.在两指手指相碰之前一个瞬间 迅速地将其中的一支加以回转,而破坏了一切.接下来.高浦就直接把还维持着刚才姿势的伊欧直接以背压倒在沙发椅之上,整个压缩了起来. 「唔咕!哥哥!」 装作没有听到痛苦的声音,高浦毫无疑虑地一口气放了一大段话 「你好,欢迎你前来参加我们伪爱偏执狂的初次网聚!呵呵.真是的,我们居然都是男的呢!] [咦?] 「我就是泪夜,初次见面!」 高浦抓住一瞬间想要维持约三百公尺距离远的美少年那小巧的肩膀,将足以被称为是微笑地谜一般的眯眯眼大开 「啊~流汗流汗!唔啊!你能过来真是让我感到光荣!只不过因为豆腐丸她在路上肚子痛的关系,只有我们在这里作乐好像也不太好.所以这次的聚会其实已经取消了。好啦好啦,赶快回去吧!」 「咦,啊?可是那、那边那位很可爱的那个现在在你背后、看起来好像很痛苦的是哪位呢?」 「那只是你的错觉!都是骗人的画作!是不可视的存在!好了,再见了!你还在看什麽?你该不会其实是个跟踪狂还是什麽之类的吧!?小心我用我的魔力在这间家庭餐厅中开出灼热之华喔!」 「咦咦!?这、这个!?」 考虑仅止于一瞬之间! | 「对、对不起了!!!」 dodoku抓起他的小背包,接下来就迅速退散.背着高浦以怯生生的表情向出口走去。 「真是个麻烦的臭男生居然还有那种像玛尔济斯一般的笑容什、什麽啦!」 留下来的,就只是眼前一阵尴尬的兄妹了。 「什麽啦!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啦::啊呀,那应该是联络出了点小错而已啦!不过,哎呀,总之他能够回去真是太好了!等一下.哎!我不是说了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了吗!你想想,伊欧那个可是男人耶!你不是常说吗,什麽性欲会使得人类堕落的没错吧,哥哥我可是为了你,才这样一路努力过来的,你是了解的吧,没错吧?]—— 恐怕也许吧! 也许伊欧是了解了哥哥的心情,在回家的路上不但两人一起走,而且之后也没有骂他—— 恐怕,伊欧是真正正确地了解了才对! 对于自己挺身而出,宁愿说谎也想要守护伊欧「将来」的兄长之情,或是将迫近自己的奇怪 美少年魔手推开加以守护妹妹的心情.以及——应该没有那种「绝不让好朋友或是妹妹比自己还早开始越过男女交际一线!」的心理吧, 也许——吧! [看吧.果然吧!」 高浦高昂着欢喜的声音.现在是自那件事之后大约经过了一个星期的周三。 从学校回家之后,正准备要更衣去参加自傍晚后举办的同学会时,他在床上发现了一件很棒的礼物—— 大大的纸袋上有着亲手製作的卡片,当然.上面写的正是「from伊欧」, 「耶,到底是什麽呢:今天是哥哥的同学会没错吧?这套衣服我相信哥哥穿起来一定很适合,绝对要穿去喔哇哈哈.伊欧这家伙偶而还是会做些不错的事情吗嘛!我来看看呃] 在纸袋倾倒的同时,从里头滑出了包括牛仔短裤、慢跑背心,遣有几样小配件一一散落在床上。高浦立刻拿起来试穿之后站到镜前.. 「哇喔!!!这样暴露出的程度会不会太高了一点呀,不过.我是适合这样打扮的男孩子吗,可是这毕竟等一下徙短裤旁边是不是会不小心看到一些有的没的东西啊,该说是危险还是说奇怪呢?」 正当高浦一边变换着角度一边确认着自己的样子之际—— [呼呼呼呼很合适呢你就安心地穿去吧!」 [恩!?] 突然意识到一双从门缝之间往这儿偷看的眼睛——那正是充满着深远神秘黑暗的魔女之眼。 「伊、伊欧?难道你你对偷看哥哥换衣服也有兴趣吗,这样的兴趣可是有点危险喔!」 [你真的穿上去了喔!今天、哥哥会穿着这套衣服去同学会吧?」 「咦?啊、嗯嗯!当然!我会穿去咯!没错,这可是伊欧你特别送给我的礼物呢!我会不畏任何艰难地好好穿去同学会给你看的!」 [只要穿着这套衣服一定会有很棒的恋爱的」 「咦、咦?我和恋爱什麽的咦?」 就在害羞地抓着头的时候,危险的视线已然消失.走到门外确认时,长长的走廊上早就一人影都没了甚至连半个脚步声都没有听见. 高浦不可思议地转回身但立刻就忘了一切.站在镜子前哼起了歌曲。果然有个贴心的妹妹真是太棒了呀!一定是那时给的零用钱还有剩下.所以就去选送给哥哥的礼物了一定是这样的啦! 此后,只要是为了伊欧,不管是什麽事情,我都会努力去做的!嗯,就这麽决定了! 在心中热烈地发着誓的高浦,到现在依然没有发现到,刚才在把所有的东西从袋里倒出来时,随着一起滑落出来、掉到床下的——载有娇小的妹妹认真必杀咒语之黑色稻草人偶. 而且,那上头还寓着「哥哥」两字. 后记 当我因为有事而想用跑的时候,谁知竟然才跑四步脚就不听使唤了。我是微熟女.竹宫.一下雨右腿的膝盖就痛得要命 在下虽然不成才.但是在这样的梅雨季节里,让厨房的食物腐败的技巧可是不输任何人。要黑的还是要绿的?交给我就对了.要牵丝还是要恶臭?随你点没关系。 只是液状化的萝卜而已,我的心决不会有丝毫动摇.当然也不介意把它吃下去!!抱着这种心情的日子也是有的。 迷》决》食》酸》肚》坏》泻。 招来这样结果的日子也是有的。 那麽,手边拿着《我们俩的田村同学2》的各位,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们.我在此由衷致上最深的谢意. 和田村同学紧紧粘在一起又浓得割不开的这段时间里,各位觉得还愉快吗,如果读了这本书能给你们带来些许欢乐时光的话。将是我无上的喜悦。 接下来,过去以来不管是喜欢的还是讨厌的、以及厚着脸皮一直说出心底话的田村同学的故事,终于将在这里暂时结束了,就是这样.请允许我先在这里划下个句点,该说是完结还是第一部完呢总而言之,就是告一段落的意思. 因为如此,也许某一天若无其事地就出了续集也说不定呢!届时还请微笑原谅我,同时将本后记的部分予以爆破. 根据我模煳的记忆(拨开脑中的薄雾),「月兔思乡」在《电击hpspeciac》上刊载的时间,确实是正好一年前应该吧! 在短短的一年之后竞能将之集结成两册文库本.同时还能在自认最佳的时刻将文章画下了句号,我认为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的告一段落了。 对于将结果导向这个方向的各位读者,我将以创作更好更多有趣的故事来回报给大家.虽然我的文笔拙劣,但如果各位能不嫌弃地继续支持我的话.将是我最大的幸福. 另外,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人对他们感到兴趣——由于田村同学的故事到此告一段落,想当然.高浦家的变态兄妹物语也告一段落。 就我个人而言,是希望他们两个一辈子都保持单身,以院长&护士的身分君临高浦医 院,然后让这医院被附近的人们评为危险医院而声名远播.真令人恶寒啊偷窥狂院长与黑衣毒护士 那麽.《我们俩的田村同学》就在此画下句号了。 再次向所有谠者至上最深的感谢。那些大家为我加油打气的点点滴滴,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还有这次也为我画插画的(日文不会打)老师.以及担心我胃肠不好而给你添了很多的编辑先生,如果没有你们两位的话,我什麽也做不到的,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希望不久之后,能再度舆各位见面. ps很高兴在这里和大家见面,我是负责插画的(日文,不会打). 有件事情想请假一下看这一一页的各位读者们. 田中同学的第2集真的有出书吗?(逊) 会这么问,其实是因为我从没看过第一集出现在书店的架上. 所以也无法舍弃任何壮烈意外发生的可能性 如果真的有出就太好了(泣) 这次的工作让我得到了很多宝贵的经验.虽然我是个只能画出拙劣画作的家伙,但是能够蒙电击文库编辑以及竹宫老师的采用,我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我还要想在我的网页里留言的大家说声谢谢,我爱你们! 有缘的话再见了~~ 当我因为有事而想用跑的时候,谁知竟然才跑四步脚就不听使唤了。我是微熟女.竹宫.一下雨右腿的膝盖就痛得要命 在下虽然不成才.但是在这样的梅雨季节里,让厨房的食物腐败的技巧可是不输任何人。要黑的还是要绿的?交给我就对了.要牵丝还是要恶臭?随你点没关系。 只是液状化的萝卜而已,我的心决不会有丝毫动摇.当然也不介意把它吃下去!!抱着这种心情的日子也是有的。 迷》决》食》酸》肚》坏》泻。 招来这样结果的日子也是有的。 那麽,手边拿着《我们俩的田村同学2》的各位,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们.我在此由衷致上最深的谢意. 和田村同学紧紧粘在一起又浓得割不开的这段时间里,各位觉得还愉快吗,如果读了这本书能给你们带来些许欢乐时光的话。将是我无上的喜悦。 接下来,过去以来不管是喜欢的还是讨厌的、以及厚着脸皮一直说出心底话的田村同学的故事,终于将在这里暂时结束了,就是这样.请允许我先在这里划下个句点,该说是完结还是第一部完呢总而言之,就是告一段落的意思. 因为如此,也许某一天若无其事地就出了续集也说不定呢!届时还请微笑原谅我,同时将本后记的部分予以爆破. 根据我模煳的记忆(拨开脑中的薄雾),「月兔思乡」在《电击hpspeciac》上刊载的时间,确实是正好一年前应该吧! 在短短的一年之后竞能将之集结成两册文库本.同时还能在自认最佳的时刻将文章画下了句号,我认为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的告一段落了。 对于将结果导向这个方向的各位读者,我将以创作更好更多有趣的故事来回报给大家.虽然我的文笔拙劣,但如果各位能不嫌弃地继续支持我的话.将是我最大的幸福. 另外,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人对他们感到兴趣——由于田村同学的故事到此告一段落,想当然.高浦家的变态兄妹物语也告一段落。 就我个人而言,是希望他们两个一辈子都保持单身,以院长&护士的身分君临高浦医 院,然后让这医院被附近的人们评为危险医院而声名远播.真令人恶寒啊偷窥狂院长与黑衣毒护士 那麽.《我们俩的田村同学》就在此画下句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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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虽然不成才.但是在这样的梅雨季节里,让厨房的食物腐败的技巧可是不输任何人。要黑的还是要绿的?交给我就对了.要牵丝还是要恶臭?随你点没关系。 只是液状化的萝卜而已,我的心决不会有丝毫动摇.当然也不介意把它吃下去!!抱着这种心情的日子也是有的。 迷》决》食》酸》肚》坏》泻。 招来这样结果的日子也是有的。 那麽,手边拿着《我们俩的田村同学2》的各位,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们.我在此由衷致上最深的谢意. 和田村同学紧紧粘在一起又浓得割不开的这段时间里,各位觉得还愉快吗,如果读了这本书能给你们带来些许欢乐时光的话。将是我无上的喜悦。 接下来,过去以来不管是喜欢的还是讨厌的、以及厚着脸皮一直说出心底话的田村同学的故事,终于将在这里暂时结束了,就是这样.请允许我先在这里划下个句点,该说是完结还是第一部完呢总而言之,就是告一段落的意思. 因为如此,也许某一天若无其事地就出了续集也说不定呢!届时还请微笑原谅我,同时将本后记的部分予以爆破. 根据我模煳的记忆(拨开脑中的薄雾),「月兔思乡」在《电击hpspeciac》上刊载的时间,确实是正好一年前应该吧! 在短短的一年之后竞能将之集结成两册文库本.同时还能在自认最佳的时刻将文章画下了句号,我认为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的告一段落了。 对于将结果导向这个方向的各位读者,我将以创作更好更多有趣的故事来回报给大家.虽然我的文笔拙劣,但如果各位能不嫌弃地继续支持我的话.将是我最大的幸福. 另外,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人对他们感到兴趣——由于田村同学的故事到此告一段落,想当然.高浦家的变态兄妹物语也告一段落。 就我个人而言,是希望他们两个一辈子都保持单身,以院长&护士的身分君临高浦医 院,然后让这医院被附近的人们评为危险医院而声名远播.真令人恶寒啊偷窥狂院长与黑衣毒护士 那麽.《我们俩的田村同学》就在此画下句号了。 再次向所有谠者至上最深的感谢。那些大家为我加油打气的点点滴滴,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还有这次也为我画插画的(日文不会打)老师.以及担心我胃肠不好而给你添了很多的编辑先生,如果没有你们两位的话,我什麽也做不到的,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希望不久之后,能再度舆各位见面. ps很高兴在这里和大家见面,我是负责插画的(日文,不会打). 有件事情想请假一下看这一一页的各位读者们. 田中同学的第2集真的有出书吗?(逊) 会这么问,其实是因为我从没看过第一集出现在书店的架上. 所以也无法舍弃任何壮烈意外发生的可能性 如果真的有出就太好了(泣) 这次的工作让我得到了很多宝贵的经验.虽然我是个只能画出拙劣画作的家伙,但是能够蒙电击文库编辑以及竹宫老师的采用,我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我还要想在我的网页里留言的大家说声谢谢,我爱你们! 有缘的话再见了~~ 当我因为有事而想用跑的时候,谁知竟然才跑四步脚就不听使唤了。我是微熟女.竹宫.一下雨右腿的膝盖就痛得要命 在下虽然不成才.但是在这样的梅雨季节里,让厨房的食物腐败的技巧可是不输任何人。要黑的还是要绿的?交给我就对了.要牵丝还是要恶臭?随你点没关系。 只是液状化的萝卜而已,我的心决不会有丝毫动摇.当然也不介意把它吃下去!!抱着这种心情的日子也是有的。 迷》决》食》酸》肚》坏》泻。 招来这样结果的日子也是有的。 那麽,手边拿着《我们俩的田村同学2》的各位,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们.我在此由衷致上最深的谢意. 和田村同学紧紧粘在一起又浓得割不开的这段时间里,各位觉得还愉快吗,如果读了这本书能给你们带来些许欢乐时光的话。将是我无上的喜悦。 接下来,过去以来不管是喜欢的还是讨厌的、以及厚着脸皮一直说出心底话的田村同学的故事,终于将在这里暂时结束了,就是这样.请允许我先在这里划下个句点,该说是完结还是第一部完呢总而言之,就是告一段落的意思. 因为如此,也许某一天若无其事地就出了续集也说不定呢!届时还请微笑原谅我,同时将本后记的部分予以爆破. 根据我模煳的记忆(拨开脑中的薄雾),「月兔思乡」在《电击hpspeciac》上刊载的时间,确实是正好一年前应该吧! 在短短的一年之后竞能将之集结成两册文库本.同时还能在自认最佳的时刻将文章画下了句号,我认为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的告一段落了。 对于将结果导向这个方向的各位读者,我将以创作更好更多有趣的故事来回报给大家.虽然我的文笔拙劣,但如果各位能不嫌弃地继续支持我的话.将是我最大的幸福. 另外,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人对他们感到兴趣——由于田村同学的故事到此告一段落,想当然.高浦家的变态兄妹物语也告一段落。 就我个人而言,是希望他们两个一辈子都保持单身,以院长&护士的身分君临高浦医 院,然后让这医院被附近的人们评为危险医院而声名远播.真令人恶寒啊偷窥狂院长与黑衣毒护士 那麽.《我们俩的田村同学》就在此画下句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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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地自言自语,随便地以露出内裤,随便地用不检点的姿势躺在防波堤上。 伸展手足,打哈欠,深呼吸。 全身四肢无力,舒畅地放松。样子难看也好,晒黑也好,都无所谓。 反正立夏在这世上是孤零零的一人,比谁都孤独寂寞,连道歉的人都没有—— “啊!?” 视线从炫目的天空转到大山时,我发现—— 自己不是孤零零一人。 在防波堤下,道路的前面,有偷了我的自行车之后,飞速离开的某人的背影。 那背影很快的转了一个弯之后就看不见了。 好象在逃跑……就是在逃跑呀。 被偷了! “停……停下来……?哇!骗人的吧!” 现在起来也不行了。 光脚在防波堤上跑的话,不可能赶上。 自行车上放着钱包(里面只有一千日元)和拖鞋(不值一千日元)。 总之,我丢失了回家的全部工具。 就那样呆了三秒。 三秒之后,我大声喊道:小偷!不,等等!不要,来人呀!不要。 “笨——” 光脚站在防波堤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整理了一下被春天的海风吹乱的裙子,看着螃蟹、海浪、天空、太阳,然后面向山和树。 “笨蛋————!” ——大声地喊叫着。 可是,那样的痛骂很快就消失在微弱的海浪和海风声里。 “……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起来,跌倒了。 想哭,前额靠到防波堤上。 混蛋,混蛋,都是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糊涂虫、超笨蛋、超级笨蛋。 黄金笨蛋、不朽笨蛋、双重笨蛋。 真是自行车小偷的话,会等吗? 航是笨蛋。 ……我是笨蛋。 这件蠢事的开端,真的毫无意义。 在出生二个月后相遇。 先出生的我,黑川立夏。 然后是比我晚二个月出生的在这个乡下能简单地说是邻居的航。 在幼儿园的时候,航就像我的弟弟。 平时就一直紧贴在一起,回忆起来——等等立夏,一起吧立夏……每天都可怜的哭着,紧紧抱住我撒娇。 小学时,航老是躲在我背后。害怕一个人去厕所,害怕职员室,害怕体育馆的仓库,害怕强壮的男孩子,害怕戏弄人的女孩子,害怕老师,害怕黑板……就是那种感觉。 没有我的话,航就没法上学。 他连经常出现在上学路上的三色野猫都害怕。 初中时,航的身高终于超过我了。从那时候开始,和我相比,航和男性的朋友更为亲近,也不叫我立夏了。不哭了,让他害怕的事好像也消失了。 尽管如此,能和害羞的航一起说笑的女孩子只有我,上下学也是一起。 其实,变的人是我。 航慢慢地变得像男人了,皮肤也变得很硬。和我一起走的话步幅全然不同。拿沉重行李的时候,手臂的肌肉明显地凸起了,肘和手腕子的关节又大又圆。 那些事,每天都注意到了。 每次注意到的时候,我的心就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对不知什么时候成为男孩子的航,我的心就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航和其他的男生不同。 对航来说,我应该也和其他的女生不同。 要是在稍微长大一点的话,比如说成为高中生以后—— 说不定我和航就能再次挽起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不牵连的手。 说不定航会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可爱啦、漂亮啦地想着我。 想在休息日见面,去什么地方玩耍,玩到不想回家。 想那样,想碰航。 一直想要伸手触碰身边的航。 明明在身边却不能触摸,让我痛苦得要死。 希望能触摸他,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希望他重视我。 希望我是他的立夏。 希望他是我的航。 不想交给谁。 尽管如此,那天。 初中的毕业式和高中的入学式的那天。 这里的孩子们有着穿着高中制服汇集在毕业的初中的习俗。 我穿着第一次穿的崭新的制服,走在不会再走的初中的上学路上。 航好像和男生的朋友们一起先去了。 毕业生们不分班级地聚集在校舍门口。我理所当然的在人群里最先发现了航。 头发有点散乱。不过,高个子的航和新制服很相称。 能进同样的高中,真高兴。接下来的三年能和航一起度过,真的很兴奋。 两眼相对时,我说的第一句话,现在还清楚地记得—— “航!头发太乱了!好好地整理一下!” 接下来的的话,也清楚地记得—— “已经是高中生了,还这么不检点!喏,背也是弯着的!站好!站好呀!真会给人添麻烦,这样的话,往后三年都要做你的护身符了……” 说的尽是一些不可爱的话。 因为我兴奋,而又羞涩。害羞。 不知道第一次穿的制服合不合身,不知道昨天夜晚自己剪地前发好不好看。 航是怎样看我的呢,可怕。 比平时还要快地,这个那个地滔滔不绝地说着。 我粗暴地用手拍打航的背,想借此表示“我没有害羞,还和平时一样”。 但是,回头的航没有看我。 没有看着我。 航抿嘴皱眉,扭身躲开我拍在他背上的手。 别那样。 ——好像是这个意思。 然后,航扭回头快速地说道。 “你好烦呀。” ……漂亮地扎了一刀。 在心口。 胸口被冰冷的箭贯穿,我的喉咙变得毫无生气。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像笨蛋一样地呆站着。 淡淡的粉红色的我的世界,被黑灰色的冰冷世界代替。 活在那里的全部,在那时完全地死去了。 原来,我很烦? 在一起时,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只有我? 随意地误解、兴奋的只有我? 真的很对不起。 不知道啊。 ——真的不知道啊。 现在知道了。 从那以后,我就不和航说话了。 在同一高中的同一班里,连招呼都不打。 当然,上下学也不是一起。 我和航的父母都笑着说青春期到了。 不过,不是那样的理由。 要是烦我的话,要是厌恶我的话,就如你所愿。 坚定地自我发誓。在上学放学的途中,在走廊和教室里,不管怎样要是快要遇见的话,就立刻转身一百八十度。 视线也不交汇。 话更是绝对不说。 要守护自以为是的女人的自尊心,只有如此。 因为被讨厌,便彻底地和航断绝来往。 当然,航也从不向我打招呼。 结果,没有成为粘着航不放渴求感情的悲惨女人。 结果,我变成孤零零一人。 去看海也是一个人,自行车和鞋被偷,光脚走五公里回家也是一个人。 回到家,“你难道是笨蛋吗!?”……接受妈妈发火的也是一个人。 星期一上学时也是一个人。 在班里也有朋友,不过,看见航就决然地转过脸去的也是一个人。 ……只有我。 “啊,对不起!” 打算去厕所却撞到谁的桌子,不停道歉的也是一个人。 “不要紧……” “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拣!” 在捡起因我而散落一地的信纸,砰砰地拍去灰尘时—— 我看见了。 在星期一的教室。 上午十点半的休息时间。 散落一地的信纸。 写到一半的信。 只有这些。 在信的第一行。 “这……” “咦?” “啊……没什么。对不起。” 我看到了。 在那里写着“田村”二字。 没听说过。 不可能听说过。 和她说话是第一次……那样的话,不可能听说过。 啊,是松泽小卷。 在给田村航写信? 等等—— ********************************* “立夏!” “啊……” 突然被打了一下,吓了一大跳。 不是因为做了什么坏事。 “别发呆了。快点决定选哪个。” “……真粗暴……巧克力吧。” “巧克力?不行。给,抹茶点心。” “那就别问我……” 美代子一边给我抹茶味的小甜饼,一边吃惊的看着我。 “你从刚才开始就有点奇怪哟。发什么呆呢……现在也好像在凝视着什么。从视线的方向看,是松泽同学吧。” 无话可说,大口地吃着对味道不抱希望的抹茶甜饼。 美代子说的不错,我的确在看着松泽同学。 松泽同学,松泽小卷。 在休息时间不和朋友在一起,也不说话。松泽用手托着腮帮子,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座位上。 那侧脸非常的美丽,眼睛则看着窗外。 在意的只有一点。 有那样侧脸的她,在想着谁? “松泽真可爱……” 真心话。 可是美代子却不快地皱皱眉。 “真的在看松泽?立夏,你发神经了……” “不会吧,美代子不那样想?喏,皮肤白白的,也很瘦。眼也圆滚滚地很可爱呀。” “嗯,是的。我也认为她很可爱。好象还是田径部的主力。” “是的是的,跑得非常快呀。上次体育课的时候有见过。” “对了立夏,知道吗?松泽是由田径部推荐进我们学校的,不过,其实她初中的成绩特别好!第一志愿是……” 听到美代子说的学校名,我禁不住”哇——”地大叫起来。 那可是全国闻名的非常厉害的名校,是全寄宿制的高升学率学校。 虽说落榜了,还是很厉害。 我要是说打算投考的话,一定会被班主任打飞一百米吧。 “那样啊,头脑那么好,真厉害呀……美代子怎么知道的?” “美术部有人是松泽初中的校友。在男生们热烈讨论松泽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 “真受欢迎……” “是啊。老实说,连其他年级的人都在谈论她。” 瞬间。 被阴郁的气氛笼罩。 松泽她很有魅力。 受男生欢迎。 这么说,航也是? 收到情书的话,会很高兴,然后开始交往? “呐,美代子。” 一瞬间结成坚冰的脸必死地摆着平常的表情,全力挤出平静的声音。 “松泽她有男朋友吗?” “好像没有。” ——松了一口气。 “没有啊……” 没有男朋友。也就是说,还没有和航交往。虽说美代子说的未必是真的,不过,这里毕竟是乡下。谁和谁交往了那样的传言,只要一瞬就能传遍全镇。 不,等等。没有男朋友,也就是自由身,要是航有那个意思的话马上就……? 伤脑筋。 “没,没有啊……” “立夏想和松泽做朋友?” “什么?” 美代子向站起来,离开座位的松泽打招呼。 “嘿,松泽。呦呼!” “干嘛呀,美代子……” 松泽她看着这边,“呜……”地低声呻吟着。茶色的眼睛圆滚滚地睁着,好像在烦恼着该如何回应,一脸苦恼的样子。 “哈啰……” 我自暴自弃地向松泽挥挥手。 松泽东张西望地环视附近,眨了几次眼,然后 “哈……哈、哈啰……” 小脸瞬间通红,轻轻地挥手回应,不过马上就害羞地停止了。头也垂了下去。 后边是好象在看令人讨厌的东西一样的美代子冰冷的视线。 “什、什么啊……” “……” “那种态度!” “……” 这是在万事不顺的星期一下课后发生的事。 *************************** 航和松泽之间关系怎样? 松泽在写给航的信。 航说喜欢”气味好闻的女孩”。 松泽的气味很好闻。 好象还没交往,但是…… 像这样想了一晚,怎样也得不出结论,就这样到了星期二。 上学,和平时一样上课,不时地偷看松泽。 好可爱啊,好老实啊,真是女孩子啊,这样考虑着。同时,用后背敏感地察觉航的情况,为了不然目光相对而扭开脸…… “哎,我 真的很蠢……吗?” ——等了又等的下课后。 既然想不出答案,那就直接问。 那样决定的我,站在校门口,等着松泽的社团活动结束。 已经在这里站了一小时。 不知道社团活动结束的时间。 抱着那个愚蠢的疑问,一直想着该怎样问才好。 单刀直入地问”和航是怎样的关系?”…… 那样显得自己过于悲惨。 随意地装作有关人士,询问航和她事。那样子完全就是反派角色。 那“松泽在和航交往?”这样呢? 如果回答是yes的话,当然是再起不能。要是no的话——什么啊这女人随意地乱想我们的事,真讨厌,那就试着和航交往看看……结果就是最坏。 “哎……不象样……” 抱着头蹲下,低声呻吟着。 真不象样。 明明很清楚,现在的我没有干涉航人际关系的权利,尽管如此却想做这种事情。 干脆回家好了。 可是,很在意啊…… “啊,在这里烦恼有用吗?我……” 意志消沉。”唉……“ 自我厌恶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越来越讨厌自己了。 真的很痛苦。 和航无关的自己,无法自拔的自己,有如垃圾一般。 “呜……” 听见谁在呻吟。 曾经听过的呻吟。 反射性地仰起脸,她就站在眼前。 斜背着体育包,站在有点暗的浅蓝天空下,娇小的身体迎着这里特有的温柔的风。 松泽在看着我。 看着,而且—— “……” 打算无言地走开。 “嘛,等等!” 我惊慌起来,马上跑到松泽面前。 松泽吃惊道发不出声音,屏住气,全身僵硬着。”我在等着松泽同学!一直在这里!“ “我……?为什么?……?” 不管怎样,直接问”你和航是什么关系太过危险。 “哦,所以,那个……那个……” 害羞到和松泽不相上下,我低下头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的鞋。 不能直接问,必须好好地高明地打听—— “嘛,松泽——” “……” “什么?” “……” “气味很好闻哟!?” 啊! 说什么呢,这个变态! 做好死亡觉悟的瞬间……不,再晚五秒。 “……这个……吗?” 感到疑问的松泽从大大的体育包里拿出什么给我看。 富含薄荷、美白、瞬间制冷——止汗喷雾剂…… 松泽把喷嘴向着我,好象说可以慢慢地看一样,一动不动。 好象完全不在意我的变态发言。 什么啊,这步调。 这异空间。”莫,莫名其妙……!(松泽的步调!)“ 不由得胡乱嘟哝了一句,这次倒是反应很快。 松泽呢? “这个……” 取下喷雾剂的盖子。”请。“ 伸进入自己的制服里,在腋下附近喷着。 眯着眼,好像感觉很舒畅。 “啊,不是那个意思!” “是这个的气味……” 看起来好像明白了,松泽这次卷起我的上衣,在腋下附近喷着。 “啊!” “请……” 往肚子上喷了一下。 “好了好了!” “请……?” “呀!” 往裙子里……喷了一下。 注意到的瞬间, “不行!” “啊。” 我的手猛地一推,松泽的头撞到栏杆了。危险,对方可不是像美代子那样的花岗岩脑袋…… “哇!哇哇哇,对不起!” “……” 受到相当强烈的冲击的感觉,松泽一只手拿着喷雾剂,用另一只手按住头。 “很痛!?””呜……“ 看见她摇头的样子,安心了的瞬间 “这样很凉快……吗?” “不行——!” 用尽全力防止打算把止汗剂喷在头上的松泽! ******************* 从学校到镇里,走了很远。 “奶油豆沙水果凉粉就行?” “嗯,这样就好。” 我强行拉着松泽去和美代子一周顺路去二次的,附近的孩子都非常熟悉的甜点店。这种粗暴行为谁都不会喜欢吧。 然后,我面前是放有2个年糕的小豆汤。松泽面前是豆沙水果凉粉。 “哎,再来一份也可以。要吗?今天我请客。” “嗯,谢谢。” 一边捅着年糕让它沉下去,一边对话! 想要大叫的心情。 勉强用气势带过来了,可是,满是止汗喷雾剂气味的松泽只是安静的吃着凉粉。眼睛也是一直盯着凉粉。 必须说点什么,虽然这样想,可是,看着安静的低头吃着凉粉的松泽,感觉就像面对语言不懂的宇宙人一样…… “嘿嘿……” 哇,笑了。 松泽她。 “怎么了?””很好吃……“ “啊?这里的凉粉和普通的不同?” “呜,那个……” 舔了舔留在汤匙上的馅,松泽再次害羞地笑了。 “这里,班上级的各位经常来吧……想……” “没来过?” 松泽点点头,又吃了一口凉粉。 “我没有朋友……这种店还是第一次来。是很好的店……一直这样想。” ——受不了。 “可以邀请我哟!” 我丢下正在吃的年糕,说道。 多么寂寞啊,那样的话,可以邀请我哟。二人一起。如果这种空调不好,也没有暖气的衰落的店都行的话,无论几次都可以哟。 “啊,谢谢,黑川同学……” “可以喊我立夏啊。” “谢谢,立夏同学……” “立夏就好。” “黑川同学……” 又远离了。 一进一退的攻防,就象面对野生动物一样,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下次在一起来吧。和美代子……加濑美代子三人一起来吧。” “好的,真高兴。” “约定约定。” 我微笑着,吃了一口年糕。不停地吃着喝着。 松泽拿起一个水豆粉点心,咀嚼一番,咽下,然后再拿一个……不停地吃着水豆粉点心。 松泽安静、老实,还有点怪。 “松泽喜欢水豆粉点心?” “嗯。非常喜欢。‘素甘’之类的,也不讨厌……” “我也很喜欢。‘素甘’也不错。” “一样……” 不停地吃着水豆粉点心。 我以和平的心情一边小口的喝汤,一边看着松泽吃水豆粉点心。 不知在什么时候,完全被松泽吸引了。 想看她更奇怪的地方,想让她更高兴,总之,想和她做朋友。 因为她是好孩子。 是我强行拉过来的,没想到还会这么高兴。 沉默寡言的她,朴实无华,从不突出自己 。 对什么都很认真,令人心痛的真挚。 我有点发呆了没有继续说下去。看着她害羞的表情,心里满是“非常欢迎!”的心情。 如果这样的我也可以的话,如果和这样的我一起很高兴的话…… “松泽。” “什么……?” “盐海带,给。” “……可以吗?盐海带很贵的……” “可以的,味道不错喔。” “好……” 嘿嘿嘿嘿地互相看着对方笑,我们已经到可以随意交谈的地步了。 和美代子斗嘴的每天很快乐。不过,这样平静地,互相害羞地看着对方,不也很好吗。 大家都知道这样的松泽的话……这一瞬间。 年糕堵住了喉咙。 心口一凉。 突然想起了我在这里的理由。 谁都喜欢松泽。 我那样想。 所以,大概…… 对了,大概,航也…… 那种事,在这时想起了。 “黑川……?” 是啊,已经…… “……” “呜……” “……” “黑川,怎么了?” “没什么……啊,对不起……” 对不起。 松泽。 真的很对不起。 对不起。 爱哭真是对不起。 好不容易高兴起来了,对不起。 心里的阴暗瞬间涌出,我无法止住眼泪。 情绪不稳定。 ——怎样也停不下来。 虽然有其他客人在,但是…… 明明知道的,眼泪还是啪嗒啪嗒地留了下来。 就算用手捂住脸,也无法掩盖流下的泪水。 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办? 水龙头坏掉了。 我,哭了。 完全失去航的恐怖,象冰一样地冷却全身。 “这个……” 松泽微弱的声音,象铃声一样地声音传到耳中。 “这个……给……” 然后,汤里滚着一个通红的蜜饯樱桃。 松泽从自己的豆沙水果凉粉里拿出来的。 必死地把那个投入嘴里,在汤没有变成泪海之前。 甜甜果子刺激着舌头,柔软的果肉落下喉咙。 被那温柔击溃了。 黑川立夏是最差劲的女人。 说要请客,却不付钱,还把新交的朋友留在店里,一个人逃走了。 *************************** 无论如何,错的是我。 “对不起!昨天真的……非常对不起!” 一到学校就走到松泽面前。 和平常一样,松泽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伸出的东西。 五百二十日元——正好就是豆沙水果凉粉的钱。 “啊……这……?” “是昨天的。对不起,我那样走了……晚上也没有打电话道歉。有想过,不过还是没有……真的很对不起!” 垂下头,把钱递给松泽。 时间不停地流逝,钱一直没有被收下。 “松泽,请收下!” 我快要哭了。 “啊,那么……昨天……没事?” “哎?” 忍不住抬头看着松泽,好像随时都会跌倒一样。 “有精神了……” 和蚊子叫一样的声音相反,松泽强而有力地好多次好多次地点点头。 钱浮在空中失去去处,让我很为难。 “是,是啊。” “因此,那个……请收下。” “不行哟!” 除此以外,我无话可说。 说请客的,带她去的,都是我。 虽说我处于失恋的悲伤状态,也不该那样。 “给!收下!” “不用了……” “不行!这是松泽的!” 握着钱的手掌伸到松泽的身边,可是松泽顽固地“不,不!”地摇着头。 不仅如此,还把双手都塞进桌子里“不!”地坚决拒绝。 “不行不行不行!收下吧!来,手伸过来!” 抓住袖子用力拉着,可松泽还是紧紧抱住桌子不打算收下。 想着“真顽固,干脆把桌子弄翻吧”的时候, “其实……” 松泽张开了口。 “其实……昨天……在黑川回去以前……就想这样了……我和黑川同学一起很高兴,所以……昨天的份儿,应该我请的……这样想很奇怪吧……而且……” 一时说不出话来的松泽的脸,瞬间染上绯红。 “而且……如果说‘这次我请的话‘……下次邀请黑川同学……就容易了……” “……” “说些奇怪的事请,真对不起………昨天的份儿,我请客。” 已经无话可说了。 受不了了。 被打倒的感觉。 我紧紧抱住松泽,大声哭泣。 你真好。 真可爱。 对这样的我,你如此和善。 这样想的我,稍微拉开和松泽的距离。 “嘛,松泽……” “那是真的……前天和你说话的时候,就一直在想……怎样和黑川同学打好关系……啊,因为那时,我非常高兴……不管怎样我呀……” 不行了。 虽说是在教室里,我的太阳穴忽然热了起来,嘴唇开始震动,眼睛也很热,鼻子也痛起来。 松泽真的很温柔。 开始喜欢她了。 航一定也…… 和昨天发生的那个最坏的事相同。 讨厌,不行,不能再那样了。 不想让航看见,更不想让松泽为难。 拿出必死的干劲,全力的用袖口擦着眼睛。 咬住嘴唇,想要咽下快要漏出的呜咽声。 “啊……呜……呜……” “曼,曼波!” 打算咽下——什么啊? “嘛,松泽……?” 冲击的事态。 突然喊着“曼波”的松泽站了起来,一只脚抬起来,用双手维持平衡。 眼泪? 那种东西由于现在的冲击而全部蒸发了。 “你在,在……曼波……” “最喜欢的玩笑。有精神了吗?” “受,受不了了……” “完全原创。” 松泽同学。 那样子一点也不有趣哟。 “还是不行?” “呜……呜,啊哈哈哈哈哈……!” 快笑死了。 松泽羞涩的表情非常有趣,肚子肚子止不住的…… “啊,啊,啊,真辛苦!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已经不行了……” 笑道直不起腰来,直接躺倒地板上了,砰砰地拍着地板。虽然如此,还是笑个不停,听见有人说“立夏又干蠢事了!”。不过,我还是持续地笑着。 停不下来! 一直那样持续的笑着,同时,也在哭着。 哎,没办法了。 松泽最好了。 非常地喜欢。 想和她亲近,想和她做朋友。 象想着航一样地 想着,没有办法。 必须死心了。 不死心不成。 一开始就该那样。 在那时,三月的那时,就已经结束了。 “没事吗?” “哈哈哈哈哈哈……啊……好辛苦……” 我扑簌扑簌地流着眼泪,握住松泽的手。 站起来了。 停止大笑,擦去眼泪,和松泽约好放学一起回家。 由此,我们终于真正地成为朋友。 ***************************** 在去甜点店的路上,听说松泽搬到这里还不到一年的瞬间,我决定带她游览一番。 听说说搬来的时候正赶上入学考,附近的风景名胜都没去过。 “嘛,还不算名胜,不过,对我来说在这儿是no.1哟。” “是吗?” “是的。” 我从沿海的路上跳上防波堤,松泽一边看着我一边走在路上。 今天的海浪非常好。 雪白的海滨沙滩上,螃蟹们高兴地追逐着。 穿着半脱的简易潜水服的冲浪手也在海浪之间漂浮着。 尽管如此,我还是笑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大海,最喜欢了!”这样呼喊着。 “天气真好……” 看起来有点累的松泽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仰视天空,像猫那样地眯着眼。 “不要紧吗?累了?” “嗯,没事……只是,天空真宽广啊……” “毕竟是乡下啊。没有城市那样的高楼,空气也很好。” “快要够到天空了。呼喊的话,声音也传达……云啦,更上面啦也是……” “很容易就能到。” “……真的?” 松泽象孩子一样地圆睁着眼睛,看起来非常高兴地向天空挥挥手。 双手高举的样子就像是兔子的耳朵,同时惊叹着。 比起愚蠢,我更觉得有趣。 有趣,而且可爱。 要是美代子在这里的话,立刻就会讽刺松泽吧。 因为她是没有玩心的女人。 但是,我和美代子不同啦。 “一会还要带你去更靠近天空的地方,别着急。” 我跳下防波堤,用手指着插入山中森林的道路。 穿过重叠的树枝,爬上及腰的石阶,时而闯入蚊群,我和松泽在森林里安静地前进着。 是我说别说话的。 随便张开口的话,蚊子,蜘蛛网之类的,还有各种各样的虫子就会跳进去。 不久,就走出了对穿着短裙的我们过于残酷的林中小道。 “哇啊……” 有点紧张的松泽眼睛闪闪发亮。 没有人活动的痕迹,大概是某人私有地的山顶。 森林突然在一个方向展开大全景 ——可能说得过分了一点。 但是,眼前包围着四周的蔚蓝的海、以及海湾、沙滩、深绿色的群山、天空,对我而言,是可以把世界一览无遗的风景。 谁都不知道的,只属于我的展望台。 被始终扩展的天空包围的秘密基地。 “风景很好吧?喜欢吗?” “……” 松泽没有回答,眼睛睁得大大地,好象也暂停了呼吸,呆呆地看着大海和天空。 好象很喜欢。 不想打搅。我安静地坐在一个树桩上,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能高兴真好。 有带她来的价值。 ——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 小学时和航走散,一个人无意间发现了这里。 自那以来,包括航在内,对谁都没说过。 为了松泽这个新交的朋友,为了这个刚到这里来的女孩,我让自己以外的人进来了(不过,这个山的所有者可以随便进吧)。 在这儿那儿的树根下,在腐烂的树桩里,我埋了许多东西。 不能给父母看的试卷,上课时递的小纸条。 写完的日记。 闹翻的前朋友寄的不幸的信。 有些不能埋的东西,便撕碎了,撒向大海。 下雨的话,就能回到土里吧。 然后,眼泪,坏话,那些也是。 黑暗的感情,不想再看的感情,都埋葬在这里。 像这样坐在这里,我究竟哭了几次呢? 不停地说着不会带入日常的谁的坏话。 “这里……是黑川发现的?” 松泽回头问我。 “是的。是我的……垃圾处理站。当然不是扔真的垃圾。只是在土里埋些信啊试卷啊之类的,不能留存的东西。还有些是直接撕了,然后从这里扔出去” 连感情也在这里扔掉……这一点没说。 可是,现在正打算那样做。 是的。 那样就好。 今天带松泽来这里,真好。 正好我就想来这里。 为了丢掉对航的思念。 丢掉留恋。 放弃任性的感情。 全部呼呼地破坏掉,扔向天空。 在和航有相当多的可能性的松泽身边,只能这样吧。 眼泪已经流干了,现在只是这样想——只是在心里想着,扔掉,然后离开。 别了,航。 我们已经…… “我也可以扔吗?” “哎?” “有必须扔掉的东西。” 松泽没有抑扬顿挫昂的声音打破了我的伤感。半跪着打开包,松泽从里面拿出几张信纸。 啊,是那封信。 ——不会吧。 “扔掉……” 雪白的手毫无犹豫的撕碎了信,碎片随风飞上天空。 “啊……” 奔跑着。 “不行!” 扑过来夺走在松泽手上飞舞的纸片。 追着飞走的几张,毫不犹豫地跑到斜坡上。 “呜,黑川,危险……!” “干、干什么啊!?扔掉!?该扔的是我吧!?我一点希望也没有,反正被讨厌了!” 勉强站在斜坡上,尽力捡起散在枯叶上的雪白的纸片。 “啊?什么事……?” “什么事……到底在做什么!?” “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松泽拉着还在斜坡上忙着的我的背……大概是脚滑了吧,结果摔了下来的。 “对不起……” “哇,喂,什么对不起……不会吧!?” 脚支持不住了,我和松泽抱成一团,从斜坡上滚转落下。 想要抓住附近的树根,却手指只抓到了空气。 “啊,那个,黑川,那封信……” “现在不是说那些话的时候!注意到了吗,我们正在往下滑!” “那……那是原本就不打算寄出的信。还是不捡的好。” “啊!?为什么!?不打算寄出去……为什么!?我已经决定对航死心了!因为看过了!给田村……那封给航的信!” 从斜面上滑下来,我和松泽全身上下都沾满枯叶和土。 头朝下,裙子也卷起来了,内裤完全露出。 “航……?啊……田村……航……?” “发什么呆!还有别的田村吗!?” “有的。” 指尖终于抓住粗壮的树干。 另一只手紧紧地抱着松泽,我们总算停止了下滑。 在同一时间。 “是‘田村雪贞’……” 哇啦哇啦哇啦——听到某种难听又无情趣的鸟叫声。 “什么……落魄的武士呀……” 头脑混乱,不明白松泽在说些什么,向上爬时高度没弄好,膝盖撞伤了。 处于最坏状态的我的耳朵,清楚地听到了松泽那美妙动听的声音。 ——那是我的田村同学。 难以置信的误解。 松泽写信对像的“田村”,不是“田村航”而是“田村雪贞”。 是她搬家之前的初中的同班同学, “喜欢?” 我问道。 ……就算不听回答,只要看着屏住气,眼睛眯成一条线的松泽通红的脸,答案就一目了然。 好象不是很帅。成绩也不是很出众,运动能力更是平平,爱好是镰仓时代。 ——什么啊。 不过,对松泽来说,那个“田村”是特别的唯一的男孩。 就象航对我来说那样。 “来,那儿也贴上这个。出血了。” “嗯……” 我们摘下蕺草的叶子,二个人坐在残株上,轻轻地揉擦伤口。 浓浓的爱恋在蕺草的香味里飘浮。 我告诉松泽和航苦涩的每天。松泽也谈了一下可笑的田村的事。 时间无论多久都不够。 我们一边持续说着没有意义的事,一边揉搓着蕺草。 “距离远又怎样?先告白的是田村啊……” “那是以前啦,之后怎么想……不知道。” 脸颊的绯红早已退去,看起来和平常一样的松泽的雪白的侧脸,浮现出些微苦恼的神色。 ——不仅仅是因为蕺菜的气味。 “可怕啊,这样子……一直不通音信,已经忘了我吧……” 被撕破的信纸,虽然已经全部集齐了,不过,还是很难复原。 “但是,那为什么要写那封信,为什么不寄出去?要是松泽拿出勇气寄出去的话,不就全部解决了?” “不行!” 非常非常顽固地摇头。 “这个,一开始就没打算寄出去……只是写写,只是想整理自己的心情。可是……如果真的都到答复的话……就没有希望了。连想象都不行……” “大概……” 真实的心情。 看着松泽悲哀的脸,我毫不留情地说道。 “有那样烦恼的空暇的话,信也好电话也好,赶快联络就行了!要烦恼的话,等收到回答在来!在烦恼的期间时间会更加地过去!那样的话就会变得更加难说!完全就像我和航那样……那样断开。” 毫不留情的,这次好象是松泽那边。 “要是那么介意的话,试着和他说话就行了……互相无视的话,就会慢慢的变得不和,就像我和田村那样……” ——我们相视无言。 哪边都是正解。 哪边都无言以对。 “彼此都是,对别人的事很清楚……” “是啊。对自己的事,怎么也看不透……” 结果,我们只是小孩子。 结果,伴随着蕺草苦苦的香味,我和松泽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不久,傍晚的黄昏来访,附近开始一点点地变暗了。 慌忙地走下山,来到沿海的路上。 有点自暴自弃的我们,按预定去了甜点店。 这种情况,不吃甜食意见就不能一致。 于是,我面前放着冰冻白玉甜豆粥。 松泽面前是奶油豆沙水果凉粉。 对放在彼此甜点上的红红的樱桃发誓。 “我会试着向航打招呼……” “那样的话,我会给田村写信……” 汤匙发出协调的声音,相互立下誓约。 满身创伤的我和松泽,一直一直非常的认真。 ************************** 犹豫,犹豫,一个劲地犹豫,在犹豫中埋伏在十字路口。 “早上好!” 脑里一片空白,打过招呼以后我就马上超过了航。 刹那间,航吓得打哆嗦般地站住了,看起来非常脆弱的样子。 早上的上学路,离学校还有几分钟的人行横道上。 两眼相对。 找到了。 在那瞬间,我决定了。 决不逃跑。 “早上好。” 我这样说着。 可笑吗?我这个样子……说了那些话,超紧张的。不过,哎,还是想逃跑啊! 抱着快要爆炸的心脏,和航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必死必死地,超必死地等着航的回答。 会被无视吗?就像那时一样。 今天早上的阳光非常的温暖,没有风,闪耀着白色的人行道上也很温暖,而我却感到自己的脊椎冻得嘎吱嘎吱响,仿佛马上就要破碎一样。 颤抖着,颤抖着…… “啊……立夏!” ——心脏停止了。 “嗯?什么?” 嘶哑的声音。 令人怀念得几乎流泪的航的声音,正念着我的名字。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头,看见航一边不自然的看着脚下,一边快步追上我。 “你怎么……最近一直……态度怪怪的?” 舔着干干的嘴唇,象小孩一样地嘟着嘴。 好像是讨厌耀眼的阳光,眼睛瞥向一边。 干涩的喉咙。 想要逃走的脚。 神啊,请让我看起来和平常一样的行动吧。 “忘记了?喂,是你先说我烦吧。所以才故意避开你的。” “是吗?” 呆呆地张着口,航终于正眼看着我。 “什么时候?” “忘记了?就是在毕业式之后集会的时候,你说我很烦。” “那啊!……那只是……周围的人都在看着……因为那样,所以……” 再一次嘟哝了,航的喘息中断了言语。 藏在他眼里的东西,我清楚地看到了—— “是吗……?” 那深深的伤。 “……” “对不起。” “没关系……” 只是,只是这样。 “早上好。” 这样。 “对不起。” “没关系。” ……只是这样。 满满地深吸了一口气,吐出…… 结束了。 由此,我与航的每天再次连接。 那些日子对航来说也很难受——对此我非常吃惊。 原来自己一直在无意中伤害着航。 就象航在无意中伤害了我一样。 对造成的伤害,完全没有意识到。 受伤的只有我,一直这样愚蠢的深信着。 终于明白了……还没有结论。 还没有恋爱。 不管怎样,我决定慢慢等待,只是看着航,过着欢喜的每天。 非常的注意,比过去更加敏感的关注着他。 然后,要说誓约怎样的话—— “立夏……” “喂,搞什么啊。” 在恢复和航的每天的数日之后,我成为田径队的经理。美代子加入了美术社,我也很想加入什么社团。 收到小卷的邀请,我便欣然同意了。 现在正在后悔——所谓的经理就是在跑道上放跨栏的人。 纯粹是肌肉锻炼哟,这样子。 社团活动老早就开始了,热身结束的社员们开始跑在运动场上。 我听从教练的指示,干着在赛道上放置跨栏的重体力活。 可是小卷却擅自离队跑到我跟前。 “都在跑呢!喏,快去快去!” “呜,那个……那个……那个……在教室一直没能说……不过,有想说的事……一下就好。” 想说什么的小卷在原地踏步跑着,好像有什么大事。 “请,最好快一点。教练和前辈都在看哟。跨栏也很重。” “那个……昨天……以前初中的班长来电话……说田村和某个女孩关系很好的样子……” 我手里的跨栏掉了下了,撞到脚背,痛得要死。不过,现在不是考虑那个的时候。 “怎么了……!?” “还……什么都……没有……只是接得很近……” 岂有此理。 那个田村雪贞究竟是怎样的男人? 放下这么有趣这么可爱的小卷不管,目光转向别的女人。 呆呆的站着。 无法原谅。 然后,觉悟了。 “终于来了……该寄信时候。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那样吗,小卷看着我。 是那样的,我点点头。 到现在不出冻冰容易。 现在正是时候。 “写清楚!把你想的全部都用笔写出来!那个女人算什么!?你是我的!” 小卷一边原地踏步地跑着,一边沉思了五秒。 “那样啊……就那样做吧。” 点点头。 白得透明的脸仍是一副呆呆的样子。不过,声音比平时要强而有力。 “我,会把信寄出去。” 口坏的教练在远方”松泽!黑川!犯什么傻!”那样呼喊着。 不过,我和小卷毫不在意。 现在是樱桃誓约的大危机。 小卷伫立在运动场正中央。 “寄出去。” 好象和谁说话般的,抬头仰视正午之月。 theend. 有胡子的女孩 作者:竹宫ゆゆこ 插画:ヤス 译者:池天辰 资源提供:eeblue 特别鸣谢:y_wh 发布于轻小说联盟 绝对不是受到田村的影响哦,也绝对没有产生“田村是镰仓的话,那我就要当江户派”这样的想法。 “读完了,相马大小姐,给我下一本,下一本。” “好快!已经看完了吗,明明是昨天才借的?” “还真的是一口气读完了呢。这个系列我已经期待很久了,现在居然这么快就读完……” “不如将手机的待机画面由时宗换成桥之助吧,”——这般自言自语时的田村,诡异地脸红了起来。桥之助——是负责饰演我们现在正热心阅读中的连作时代小说的主人公的歌舞伎演员,全名中村桥之助。 最先开始看这本书的是我,随后跟我借了去看并且彻底沉迷进去的是田村。 会去读那本书的契机是因为被“剑客生涯”这有名的标题吸引。才不是因为田村喜欢历史这样的理由所以我才会特地读的哦,是真的哦……大概真的是偶然、在书店成捆堆积着的书籍里看到刊登这部时代剧电影报道的书,想着反正有听说过这本书的名字就试着买一本回去看看吧。试着读了一下,内容出乎意料的有趣。以前都不知道原来大人们读的书是这么有趣,不知不觉就读得入迷了。虽然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接下去的内容而将所有续卷买齐了,但是——啊、这个故事就这么完结了吗?那么选什么其他的时代小说吧,在旁边拿到手中的就是这个梳头伊三吹系列。 ……其实,偶然什么的,是骗人的。受到喜欢历史的田村影响,这才是真正的理由。哪怕只是一点也好,我很想体会田村感兴趣的世界,所以才会开始阅读时代小说。 “这本很有趣哦,拿去看看吧。”这么说着的田村借给我一本书——就是为了可以达成这样的场景,吧。田村则是完全沉迷其中了,从两个小时前就一直说着“如果时宗捡到‘deathnote’的话——”(惊现h小册子==b)这种没完没了的自编小故事,一边将原本自己喜欢的时宗从手机的待机画面里换走(最后时宗成为了新世界的神)。 真是个见异思迁的家伙——这么想着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好笑,慌忙用田村还回来的文库本遮住快要笑出声来的嘴角。 “那么明天我把下一卷带来吧,剧情已经到转折点了啊,接下来可是很精彩哦,就是文吉姐——” “不要再说下去了!剧透可是人类七大罪之一啊!剩下的六个就是擅自帮孩子收拾房间、给零用钱时有兄弟差别、付费语音咨询服务……” “在深川的家里……” “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再说下去了吗!真是的,书的内容都被你透光了啦!今天就跟你聊到这里吧,拜拜!你明天一定要记得带下一卷来啊。” “要回去了?” “回去了!顺带一提我回家的路和你回家的路是绝对不会相交在一起的——byeing!” 哼、明明谁也没说过想要跟你一起回去。田村和桥本还有小森一起离开教室,还说着“唔哈哈!走吧,我的身体是属于你们的!”这样坏心眼的话,傻瓜似的。 难以置信地目送着他们走掉后,教室里就只剩下几名女同学(对我来说就和没有人没什么区别),我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将教科书塞进书包,正想着也收起田村还回来的文库本的时候, “啊……” 注意到了一张借出去时没有夹在书里的书签。虽然那只是在书店买到的画着兔子图案、平淡无奇的书签,但是因为觉得很怀念不知不觉就看着它入神了。 去年,田村老师借给我的参考书里也夹着同样的东西,这是田村家附近的一间书店二楼可以买到的书签。虽然现在看着的是和去年看到的是一样的东西,但是对于我来说其中所包含的意义完全不同,感觉也不同。 现在拿着的这枚书签,感觉非常温暖、非常宝贵;比起以前,现在可以将这枚书签放在手中,要感到高兴得多。 这枚只有数厘米大小、四周围没有边缀的书签,跟我之间一定存在着羁绊,同时也作为我和田村的距离拉近了的证明。 我、相马广香,大约在一个月前……被田村雪贞甩了。 恋爱了,也因此受伤了,感觉自己好像再也不能站起来了,但即使是这样也还是没有办法讨厌田村,没办法不帮助陷入困境的田村,像笨蛋似的蹬自行车弄得脚抽筋,跌倒在街上后,因为还是没办法抑制依然喜欢田村的心情而大哭起来,因此引起大骚动。结果,我的单恋终究还是破碎了——简单地来说,这就是所有事情的始末。 失恋的那天,哭着哭着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后心情却意外的舒畅,也冷静下来了,感觉就像重生了一般。 做了那样的傻事,应该要以什么表情去见田村才好啊?田村也一定会觉得很尴尬吧?可能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无所不谈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说不定已经有所变化了。 但是那只是我的杞人忧天罢了。竭尽全身的勇气和意志,我最先对田村问道: “跟松泽同学……顺利见着了吗?” 田村则“嗯”地、点了点头,同时露出飘渺的眼神说着: “……也见到她的父亲……是个像熊男一样的大叔……” 虽然不大明白他在胡扯些什么,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那算什么啊,我这么想。田村见我在笑,就嘟起脸拉长嘴生气了,还说着“真是过分的女人,好歹也考虑一下我的心情”这样任性的话。而这也让我彻底安心了—— 虽然被拒绝了,但是我和田村的关系并没有改变。 不过,我果然还是喜欢田村。因为他正面地、认真地拒绝了我,所以我还能够仍然喜欢着他。想再多说些话、想再了解多一些,久而久之就变得更在意田村了。田村也明白我的心意,尽管没办法回应,但还是经常跟我说话、发发牢骚,无话不谈,比起其他女孩肯定是跟我最为亲近。我相信还是会跟以前那样,悲伤的时候、受到伤害的时候,田村绝对会赶来保护我的。而我也一样,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会作为田村的伙伴,支持他、帮助他。 只是有一个例外。松泽小卷,这个我不认识的女孩,对于田村来说是更特别的存在,也即是世人常说的“女朋友”。关于她可不包括在我刚才所说的范围内。 不过连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是,我并不是很在乎这件事。要说为什么话,就是松泽小卷她现在人不在这里。 没办法坐在田村前面的座位一起上课,没办法在休息的时候互相对照笔记、无聊的时候就在笔记后面写些毫无价值的历史噱头交换传阅,没办法有时明明是好心给他亲手做的便当却会被厌恶地说“这里面该不会放了媚药吧!?”,没办法拿到还回来的洗得干干净净的便当盒。当然也得不到作为答谢的百奇果汁,当被人说了像针刺般挖苦的话而心灰意冷的时候、也不可以默默地在背后守护他,更不能借些他喜欢的书给他。 但是,每当问他连休的预定时、或者见他偶尔心情会特别好而询问原因时,田村都会刻意回避话题——然后我终于注意到,田村绝对不会在我面前提到送泽同学的名字。 感觉简直就像松泽小卷这个女孩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似的。……虽然我见过她的样子,从田村国中时代的朋友处借来的毕业相册里。是个脸像幽灵一样白皙,有着总让人觉得空洞无神、不会显露感情的忧郁眼神的女孩。看见她的长相后,脑海里就只有“唔……什么啊……”这种程度的感想,然后归还相册后 第二日就记不起她长什么样子了。 有时候甚至会有——其实松泽小卷什么的根本不实际存在,田村的女朋友不正是我吗——之类的想法。当然我也清楚那样的妄想并不是真实,我也不至于想到那种程度啦。 但是实际上,做着身为“女朋友”才会做的事的人,是本小姐。这是无论是谁都可以证明的事。 而且,每当我想到松泽小卷什么的根本不在这里的时候,不知为何总会觉得神闲气定。这跟“把田村给夺走让你好看”这样的斗志是完全不同的心态,要说为什么的话,是因为那里既没有不得不将田村夺过来的丧失感,也没有伤口,也没有必须与之战斗的敌人存在—— “……嘶、” 咔沙。 忽然间,奇怪地响起了某种干燥的声音,我被吓了一跳、因而回过神来了。 课室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就只剩下我而已,这么一来刚才掠过耳边的声音是—— “这个……?” 脚边,有一封信掉落在地上。那可不是我的信件——这么想着将信拾起来,翻过正面确认的时候,冷不防呼吸都停止了—— 没有任何特色的白色的事务用信封。 上面写着的收信人是、田村雪贞。 寄出人是——松泽小卷。……字迹模糊的圆珠笔字迹、不管怎么看都确实是写得模糊不清且硬邦邦的圆珠笔字迹没错,署名也没有任何特色可言。 这算什么东西啊。 一般情况下也不会用到这样的信封吧?字迹模糊的话就拜托你再写好一点啊。再说,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用书信通信,而且信件还是用透明胶粘着的?! 实在古怪。实在是古怪的女人——在脑海里想拼命地取笑她。田村的女朋友,真是个超级古怪的家伙。但是心里面却笑不出来。所谓的心,也即是指心脏。 感觉就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紧紧抓住了似的,一瞬间脉搏停止了跳动。然后紧接着、全身的血开始冷却,变得像是冰一样。 就连自己都惊讶自己居然会这么动摇。好像脚下突然开了个漆黑的大洞、好像自己被它吞下而掉了下去。为了不让身子倒下我拼命地咬紧牙关,下巴都快要碎裂了。 身体里像被镶了铁板一样僵硬,很痛。喉咙也喊不出声音,眼前一片眩晕。 我会感到害怕?明白到虽然自己一直不愿面对,但现实果然还是残酷的,因此而难以忍受? 又要再一次——逃避吗? “……这种东西。就凭这种东西……” 真的是在无意识之间、我已经擅自打开了信封。 没什么好害怕的。这封信说了些什么。这样的东西、松泽小卷这幽灵、究竟说了些什么东西? 就让我见识一下吧! 因为这样做很有趣啊。这可是那个女朋友寄给田村的信哦。会是多么了不起的东西呢?我自嘲起来,虽然自知这样做不好但还是对此很有兴趣。 像念着咒文一样一边考虑着那些事情、一边拼命地让自己从不安的核心处转换心境,颤抖着的双手不听指挥似的停不下来把信拆开,首先掉出一张被折叠好的信纸——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我如何瞪大眼睛、聚精会神地读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办法理解那上面写着的文字。绞尽脑汁后总算有些明白的是:因为(猪头)田村说想要她的照片,所以这次就寄一张过来了,不过松泽她不明白田村要她的照片做什么——如此这般,什么啊。 然后就如信中所说,附有照片一张。不知道是哪里的乡村海边,松泽小卷一只手拿着钓竿、另一只手则抓着一只乌贼鱼。是自己钓到的吗……搞不懂。为什么会是穿着运动衫……搞不懂。 把齐肩长头发像小学生似的适当地扎了起来,她只是在太阳底下注视着手里的乌贼鱼,连笑也没笑。因阳光炫目而眯细了的双眼,就算是隔着照片看也如同玻璃球一般清澈透明。 了解到的事情,只有一件。 她已经不是我在毕业照片里所看到的那个给人感觉空洞、没有存在感的女孩了。 会有那样的变化,大概是因为跟田村重遇的关系吧。 “……” 咔嘶。全身游走着想被锐利的刀刃切割的痛楚。感觉就像被人砍了一刀,心如刀绞。但是,我还不会就这么没出息地倒下。 只不过是这样而已。 这样的、伤痛。这样的东西、不存在不存在,看不到、不知道! 深呼吸一口气,啊哈哈地、强迫自己发出僵硬的笑声。 “……真是古怪……这算什么……超搞笑……乌贼女……” 从收拾好的笔盒里拿出一支黑色水笔。在松泽小卷的鼻孔两端画上两条长长的胡子。因为画的时候比想象中感觉痛快得多,本来应该像乌贼鱼般只是画八笔而已,现在却画了共计十条胡子有多了。 “你这女人、你这女人……只是个乌贼胡须女罢了!” 我笑了。大声地笑了出来。 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我只是一个人扶在桌子上,抱腹大笑着。……我是在干什么啊。哈啊……随即站起身子。 “……真的……我到底是在干什么。” 还是回家吧。 留在手上的是被我涂花了的“胡子相片”。 做出这样的事,不是很难看吗? 现在才发现,那时候从信封里一起掉出来的,还有一块小小的绿色碎片。那是被做成了花朵标本的四叶草。这么说来难怪信的角落头写着什么“如果找到的话就寄给你”,是指这件玩意儿吗? 这时,耳边突然响起“糟了糟了糟了!”——还以为是自己的心声呢。但是就算不回头看,也马上知道那是田村的声音。伴随着慌乱吵闹的叫声和脚步声,田村飞也似的跳进教室: “呜哇啊怎么办……超糟糕!这里也没有!不是真的吧、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明明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怎……怎么了啊?” 信封、以及其他所有东西都被我揉成一团趁早塞到口袋里去了。而田村并没有发觉到我这个动作。 “不、那个、有点事、”一边闪烁其词一边拼命地翻乱自己的抽屉。 最后甚至连自己的头也塞了进去—— “啊啊、拔不出来了!” 我也只好捉住他的后领口帮忙把他给拔出来了。 “thak、thankyou……如果是你的话,不管什么样的剑也可以拔出来吧……即使是那把名字叫ecalibur的剑也一样,你可以成为剑的王者了。” 完全没办法回复他任何话语,我愣住了。而田村也对自己说的意义不明的话暧昧地一笑置之后,再一次展开寻找工作。看着这样的他,不知道是出于胆子大的原因,还是自己有什么其他打算,我问他: “……在、在找着什么东西?” 田村一听立刻别开了视线,嘴巴一张一合地动着,考虑了一会说道: “……信,一封信。白色的……有看到这附近掉着这样一件东西吗?” 我摇了摇头。同时,脑海里变得不可思议的冷静。 什么啊,是这样啊。 并不是我多疑,田村确实是特意不在我面前提到松泽的名字。我真的是、到底是笨到什么地步啊。 “是吗……这里也没有啊……。……那没事了,拜拜,相马。啊,你可不要偷偷地添我的笛子哦?”(译者注:去你的田村,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这间教室里根本不会有笛子什么的东西吧?田村努力装出像平时那样的举动,匆匆跑出去了。大概从现在开始会在学校里 各处走动奔波吧。为了寻找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的松泽的信。 将涂鸦伪装成是其他谁的所为吧,然后将信放到容易发现的地方好了?我就这么盘算着这样卑鄙恶劣的事情,然后却发现—— “不是吧!?” 我僵住了。刚才在最后瞥见一眼的四叶草标本——松泽小卷特地寄来给田村的东西,因为太用力抓住而被我弄碎了,现在只是化为了一堆绿色的碎片沉在我的口袋里。 怎么办啊? 稍微……不对、十分、我、做了十分过分的事了…… 弄成这样,就算我想辩解也没用了啊。不,将松泽的照片画成乌贼胡子涂鸦的时候就已经是没办法辩解了吧?但是现在比起来更加没办法挽回了啊!如果见到这个的话,田村会究竟有多么伤心啊?拼命寻找的东西被不知道是谁胡乱涂画了、而且连礼物也被弄坏了——换成是自己的话会有何感想?对此我终于有所自觉了。自己真的、真的是个笨蛋啊。为什么要做这么愚蠢的事啊。非得要搞到这种田地才理解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傻事…… 如果这件事露馅了的话,田村也就会对我—— “咦!?” 哆嗦了一下,颤抖着身子回头看了看。感觉到有其他人的气息。 “……再见。” 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就在那里的啊?在门口站着的那个女生跟我打了招呼——这应该是我入学以来第一次从女生那里得到的招呼、不对,不仅如此,或许是更远至这一年半以来、久违的同性问候。剪得整整齐齐的黑发在眼边飒飒飞扬。坚毅而冷峻的视线也慢慢从我身上移开。 那个女生的名字我记得确实是——鹿多遥子。 *** “田、村!噔噔!今天的便当我可是下足了心思哦!闻闻看、很香的味道吧?喂,怎么样?你觉得好不好嘛?” 我捧着那比以往花了更多时间做的巨大便当,在田村的鼻子前得意地挥啊挥的。配菜全都是田村喜欢吃的:涂满鳗鱼汁的蛋包饭、魔芋和里芋的混合煮、鸡胸肉和青椒还有竹笋等等,皆是美味非凡的菜肴。但是田村对此却没有一丁点高兴的反应,也没有被眼前的美食所振奋,而是—— “……抱歉了……一直都麻烦你……一直都……” “田……田村……?” 怎么变得像个老头子似的?双眼枯竭无神、而且还用叩拜神灵般的动作俯下身子用双手接过便当。然后嘴巴一边嘀咕着“ちりーん”这句不明所以的细语,一边手颤抖着——叩拜起我来了: “……相马,你真温柔啊,明明是对着像我这样的家伙……” 被他这么一说,我差点被吓死了。并不是“扑通”这样心跳加速的感觉,也不是心里被揪了一把的紧张感觉。只是单纯被吓了一跳而已。 “什、什么……?” “……你骂我吧?拜托了……拜托你像平时那样狠狠地骂我吧……” “咦……做、做不到啊那种事情……” “之前不是经常都会骂我嘛……像平时那样……‘给我好好记住!’啊、‘吊儿郎当!’啊、‘细菌制造机’啊、‘脸长得像马桶’啊、‘那个地方会莫名其妙突然精神起来的家伙’啊……” “……我才没说过那些话呢……” “……你说过……” 田村一边在那里胡扯,一边还趴在我的脚边叩拜。面对着那张越看越觉得消瘦和憔悴的脸,我也没办法再掩饰,自己的脸也阵阵抽筋起来。明明不管是谁看了都不会知道,是因为我藏起了田村的重要宝物的缘故,而令他变成这副像是受虐狂的变态老头子模样。 虽然明知如此,但是为什么就是没办法掩饰心情呢?我只是丢下一句“……傻瓜一样。”然后将头扭向一边不看他,用头发遮住脸,不让人看见现在自己可笑的表情。 “好了好了!这不是给相马同学带来麻烦了吗,你这苍蝇一样的家伙!真是拿你没办法,信已经弄丢了啦,放弃吧!” “不好意思啊,相马同学。今天这小子一直都是这副模样,也要求我们破口骂他。好了要走了,你这100克只需68日元的进口五花猪肉!” “……是……” “才不是‘是’呢,你这烤羊肉串!” “……噗……” “如何,这样子就满足了吧你这黏糊糊的猪蹄!” “……简直是棒极了……也打我一下吧!” “好吧。”“也行。” 噼、啪,即使两颊被打、被骂成是苍蝇和猪,田村也只是“啊啊……”地作势叹气。然后就那副德行跟小森同学与桥本同学互相揽着肩膀,步伐阑珊地从我跟前离开。大概是去中庭吃午饭吧。 今天实在是说不出“我也一起去”这种话。现在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我只好坐回到自己的座位。 结果,还是没有说出来。 我偷偷地把被画成乌贼胡须松泽的照片放回书包里面。 虽然心里已经足够明白,但那果然是件非常重要的物品。重要到一旦丢失便感觉自己已经完蛋了,得到“女性朋友”亲手做的便当自然是没办法恢复心情的。谈着远距离恋爱的女朋友寄来的信、照片,以及四叶草标本……是啊,这些东西不可能是不重要的。 远距离恋爱的女朋友。 无意识间想到的这句话,再一次让我感到被刺了一刀般的痛楚。 别去想了。讨厌死了、忘记吧。一边跟自己的便当眼瞪眼,一边翻开最近阅读中的文库本小说、戴上耳机、再用习惯的姿势拿起筷子——我像平时一样面对着黑板开始吃午饭。 只要不考虑那么多、从心底里认定那个乌贼胡须女是不存在的话,我就不会在想现在这样弄得遍体鳞伤了。届时,被砍伤的伤口也好、还是任何苦楚也好,都会自然消失了。 ……但是,这么一来,田村的伤口要怎么办—— “试试吧,这可是g大小哦。” 我被突然而来的这句话吓了一跳,拔掉耳机抬头望去。然后看到的是,那女人的脸,而且主动地往我的眉间靠近。 “……这是什么意思?” “就跟你说试吃一下这个嘛,g的大小……指的就是这个啦。给相马你的。” 擅自放到我便当盒上的,是一颗草莓——连看也没看过的巨大草莓。就像是用三颗草莓强行粘合拼凑在一起似的,形状大且古怪。然后将它拿来的女人——鹿多遥子,居然一派若无其事的样子亲昵地叫我“相马”。 “g大小的g呢,即是庞然大物?类似的意思吧。随便啦,反正就是超出了一般规格的大小吧。” 她一边盯着我看,一边还装腔作势地叹气。居然还有这样搞不懂的家伙在。就算是攀谈,我这个被班上班外的人排斥的群外者也接不上你要说的话题。 但是鹿多遥子却没有要跟我聊些什么的样子,只是安静地站着、一边说着“不吃吗,很甜很好吃的哦。”一边点着头。然后—— “……那个。放学后,有话要跟你说。……明白了吧?” 她拨了一下黑发,压根不等我作出回答就离开了。只剩下那颗“甜美可口的g大小草莓”。 ——果然,被看见了。 我的表情并没有动摇。身体姿势也、没有崩塌。 直视着黑板、左手按住文库本的书页、右手攥着筷子、不敢摇动哪怕只是一跟头发——我现在只是在拼命地尝试寻找能够让自己从这个混乱中回复过来的方法。 脑里像是有一阵风吹过。苍凉的、冰冷的风。田村不在。那有谁看见了刚才的事。 ……大家,是不是在合谋着什么。 屏住呼吸,试着感受周围的气氛。真是习惯得连自己都感到讨厌的行动,我尽量不移动眼睛地观察周围。现在我看着的那双眼正看着什么?有人在旁边偷听吗?什么人正在说这些什么? 又要发生那种事了吗?……再一次? 不知道。 只是腹部感觉又热又冷,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又要变回以前那样,陷入不安的泥沼里去了。 我讨厌那样……不要不要、不要!怎么办。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便当什么的,现在连一口也咽不下了。 要逃到保健室去吗?峰谷老师的话一定会好好听我解释的。但是……这样子解决不了问题。而且,如果田村知道了原因的话,也一定不会来救我这个逃跑者的。 *** 关于鹿多遥子这个女生我只知道的是——她的名字、班级学号比我前一位、担任班级委员,就这些而已。 之前没有跟她说过话,也没有意识过她的存在。 “相马,只是喝咖啡可以吗?” “……” 我无视她,拿着托盘在二楼四处张望寻找空座位。 “就坐窗户边的禁烟区吧。” 鹿多捧着乘放着汉堡包和饮料的餐盘,大步流星地朝着一张四人席的位子走去。她将书包放在另一侧的椅子上,然后姿势端正优美、腰板挺直地坐下—— “怎么了?坐吧?” 然后摆出像大人般的动作邀请我坐到她对面的座位上。 鹿多没有多说话,也不在意我焦急的糗态,只是自顾自地维持着直挺腰板的坐姿悉悉索索地剥掉汉堡包的包装纸,举止高雅地张开嘴吃了起来,那样子简直就像是在享用着什么高级日本点心似的。咬了一口,然后似乎是感到满意而闭上眼,点点头又咬了一口。 忽然她将慢慢吃着的汉堡包小心翼翼地用包装纸包了起来、两只手捧起杯子,一丝声响也没有发出地喝了两三口饮料。“呼”地舒了一口气,擦了擦嘴,然后再次打开汉堡包的包装纸。 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孩啊——老实说,我看呆了。(译者注:相马被雷到了——) 就算是天然长成也算是非常罕见的纯黑秀发,柔顺地一直线垂到肩膀以下的直发也经过细心的裁剪,用发卡将刘海全部梳起拨后的打扮神似日本娃娃,这个发型跟我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的宝塚音乐学校的学生——那些打扫着走廊直角拐弯处教室的戴着发卡的女学生们一模一样。 不管是因为她本来就长得高也好、还是因为姿势良好也好,总之,我从未见过吃汉堡包的时候还会正座的女生。 鹿多就那么接受着我放出的冒失没礼貌的视线,而且还优雅地眯起眼睛露出微笑: “……觉得我很奇怪吗?吃相跟这个地方一点也不搭配吧?” 我没有回答她,径自喝着咖啡。鹿多将汉堡包吃完后,像在折叠纺绸巾似的动作麻利地将包装纸折成四方形。 “啊啊,真好吃。嗯,果然还是双层乳酪的最好呢。所谓的wcheese吗……我知道你会觉得不适合我啦,也明白原因。我啊,一直都有在练习芭蕾舞,自然而然的身体就完全成为了舞蹈员一样平坦直挺的体型了。我的脖子也很长吧,肩膀也垂得很低吧?跳舞的时候这样子是最好不过啦,不过连日常生活的时候也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不管怎么看都会让人觉得奇怪吧。” 如果她不说的话,我还真的觉得鹿多就像被一条从天上延伸下来的线吊着,一直保持着伸直身子的姿势。看上去确实是觉得非常美啦,但是这完全没办法与日常所能见的风景联系起来。 而她会做着这种远离世俗般动作的理由只是,“一直练习芭蕾舞”这么一句话。也就是说—— 是位芭蕾舞女演员大小姐吗?这女孩。 “……你是舞蹈演员咯?” “不,我不是。” 我晕,被耍了。如果现在坐在对面的是田村的话,我绝对会全力给他一个肘击的。 “……那么你之前说的算什么啊,都是些废话吗……” “噗”地一声、鹿多的嘴唇浮现出一抹笑容。 “我啊,一直都以宝塚为目标奋斗,因为有受到同是宝塚剧团的舞蹈演员祖母和母亲的影响。然后,在我也准备参加入团测验前,我却受了伤,没办法参加,是膝盖处的韧带断了。虽然做了恢复手术,但是校方却说‘这么一来已经没办法再跳舞了吧?’,连机会也不给就拒绝了我的入学申请。所以我才来了现在这间学校。” “……” 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话啊。这个话题让我感到尴尬,因此只好不做声色,一直望着窗外逃离视线。但是反观鹿多却没有特别的表情变动,笑容也没有消失, “相马长得很漂亮啊,真的。” “……什么?” “不会觉得自己是被选上的人吗?大大的眼睛……脸蛋,也没有化妆吧。” 被窥视着脸看,我禁不住地拉开了身子。不擅长应付这样的情况啊。被人用这样的眼光盯着,感觉很讨厌啦。 “……感到不高兴吧。被人这么看着。” “知道的话就不要这样。我可不是观赏物。” “我知道。因为我自己也讨厌被人盯着看,也讨厌那份违和感。但是必须得克服,好好看着我。” “咦?” “别人要看的话就光明正大地让他们看就好了,根本不需要感到讨厌和不自在,相马,你就是有着这样的条件的人。——好了,那么我们来讲正题吧。” ——不可以被她牵着鼻子走。 不过,鹿多好像觉得我完全没跟着话题走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她轻轻地伸长苗条修长的手臂,歪着修长的头,好像正要起舞似的对我说: “相马,我能理解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把田村的女朋友寄给他的信,藏了起来吧?” “……呃、” 开玩笑的吧?手居然抖得连东西也抓不稳,装着咖啡的杯子翻倒在桌子上。虽然多亏有个盖子没有全部倒出来,但是我的制服还是沾到了几滴咖啡,擦也擦不干净。 被看见了啊。果然、全部经过都…… “你也知道我是班级委员吧?所以啊,田村也有拜托我,‘有没有看见一封信掉在地上了?那是我的信、是女朋友好不容易才寄过来的信。如果你发现了,可以把它送回给我吗?’——他是这么说的。然后偶然被我看见了,相马那时候在什么东西上胡乱涂画、又将它藏在口袋里了。” 我凝视着桌子边上的咖啡水滴、心里拼命地祈求她不要再说下去了……怎么样也好,不要连最后那句话也说出来,求求你了…… 但是—— “相马你……喜欢田村啊。” ——还是说了。 我使劲咬着嘴唇,垂下头,紧闭双眼。 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压抑住不行,5秒、我强迫着自己维持这样的心态过了5秒。但是还是不行,逐渐地我眼前所见的一切被染得通红。忍无可忍了。 一股怒火汹涌燃起,明知道是做了那种的事的自己不对,但是我还是发火起来,也就是所谓的“恶人先告状”: “……你算是什么人,你能明白什么。不要摆出一副什么都懂的脸来!” 我用像是要杀人一样的眼神的瞪着她。但是鹿多不仅连表情都没变,还微微斜着头疑惑地回望着我。她的双眼冷静得让人恶心,就好像是在嘲笑着我似的。 “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打算耍什么花招——反正,你也一定觉得制裁我这样 的人很好玩、很开心是吧!一定觉得很痛快是吧!你一定认为自己是正义的一方、是正确的一方;而我则是被嫌弃的人、大家的敌人,因为我就是‘那个’相马广香!一定会去煽动那班所谓的正义集团的嗜虐心是吧!想做到带头作用很简单啊,就请用你喜欢的方式折磨我不就好了!明天把我的桌子藏起来?可以啊。把我的教科书全部扔掉?可以啊。还是在休息时间里拿水泼我?可以啊。请尽管做你想做的吧,反正我已经不是第一次遭遇这些事了,我可一点也不会在乎的!” “……我说啊,相马……” “但是,不管是你还是其他人想怎么样也好,可不要忘记伤害我的事,哪怕只是伤了我一根头发,也绝对不要忘记。……被人厌恶被人憎恨什么的,对我来说那样的东西根本无关痛痒,会被大家喜欢这样的想法想也没想过、从最初开始!就算你要讲这件事告诉田村也没所谓,我会借手机给你的现在马上就跟他说吧!田村的电话号码就在快速拨号的第一个。打过去吧。喂,快点啊,就在现在、马上!” “相马……” 将手机随手扔给鹿多。我看着手机碰到鹿多的胸口、掉到她的膝上、鹿多默默地把它拾了起来,然后我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即使你讨厌我、对我有什么看法我都没所谓!不管被谁讨厌、就算是被田村讨厌也——” 不要! 心里面不由自主地喊叫了出来。 不想被田村讨厌,其实是不想被讨厌的——想被喜欢,想被爱——求求你、这样的我、即使是这样的一个我、也请喜欢我……田村,好不好?田村……田村田村田村! 救救我! “……” “——相马。冷静点,听我说。谁也不会做那种事的。已经不会再有任何人会对相马做出那种事了哦。” 我慢慢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了——有谁的手指,隔着桌子伸了过来捧着我的下颚,温柔地将我的脸抬起来。 “……我是绝对不会、对相马做那种事的。” 透过自己的下唇接触到的鹿多的手指,非常冰冷,而且非常柔软。在最近的距离下与我的视线重合,以及我那侃侃颤抖着的手,也被鹿多白皙的手完全地握住了。 我的情绪立刻平静下来,然后才发觉,自己到底是在一时激动下说了些什么啊?唐突得像个任性的小孩子似的乱发脾气——现在我只是愣愣地看着鹿多那静谧的双眸。已经不知道接下去应该怎么办才好了——总之,谈话继续,一直说到四叶草的部分。 鹿多静静地听着我说,然后像是所有的事情经过都弄明白的样子,向我伸出手。 “……什么?” “总而言之,先让我看看吧,田村的失物。……被你涂画过吧,这样子没办法还给他吧。现在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做些什么来补救一下。” “……做些什么,到底是要……” “也许还可以擦掉的。各种各样的方法都试一下吧。” 我一动也没动。 鹿多的手清楚地让我感觉到,她那份真实的好意,也明白到她是真心想成为我的助力的。但是我还是有地方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帮我?然后,我将这个疑问直接说了出来,但是鹿多还是露出全部都明白的眼神对我说: “其实是这样的。老师拜托我,要帮助相马,要成为相马的力量,从四月份开始就一直这么对我说。” 回答我了。……只是,那也是相当庸俗简单的答案。我都连吐糟的气力也没有了。 感到全身都无力了。说到底,只是因为老师吩咐所以才会来帮我吗? “但是你不要误会,我完全没有想过要照着老师所说的去做。虽然老师是很担心从班级中被隔离出去的相马,不过我觉得、大家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相马就按照相马自己喜欢的方式一直待下去就好了——一开始我是这么想的。 但是,现在我很庆幸自己有听从老师说的去做。这已经是处于危险边缘的状况。我会尽自己所能帮你的。” “……你可以做些什么啊。” “所·以·说,我会尽自己所能做的帮你嘛。其实我可是很灵巧的哦,各方面来说。因为是早熟的孩子所以智囊袋里的东西也装得比其他孩子的要多一些哦。” 一副了不起的样子——发觉到自己被当成是傻瓜,我不由得怒从中来。虽然我根本不知道她说的究竟是什么袋子。 “与其就那么独自烦恼,倒不如想办法解决,对吧?” “……”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我只好从书包里摸出那封信来。然后,“嘭”地一声(只是音效啦),乌贼胡子的照片公诸于世了。 就算是冷静如鹿多,这时候也陷入沉默了。她拿着照片,轻声嘀咕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然后也发现到被弄坏了的四叶草碎片。 ——这次就更明确地看得出来,她的眉头绝望地皱成一团了。 “……怎么样?尽自己所能,可以做些什么?” 我已经变得自暴自弃了,不管怎么看都是无计可施啊。但是即使这样鹿多还是努力重整回“鹿多遥子特色”的姿势给我看。 “……四叶草是吧?这个是怎么样也没办法了……但是如果只是照片的胡子的话,不一定就不能擦掉吧。” “咦?……骗人?” “嗯,这个一定擦得掉的。是用油性笔画的吧?所以就该这么做——” 露出游刃有余的笑容,鹿多煞有其事地从书包拿出来的是,一瓶除光液。据说是老师经常会发现有涂指甲油的学生,为了要他们立刻擦掉因此身为班级委员的鹿多随身携带着这玩意: “你看,用纸巾稍微沾上一点,然后这样,” “耶?等等,没关系吗?用这个去擦?” “没事的没事的,你看着吧……” “咦?喂、等、等一下……啊!” “……奇怪了?” “奇、奇、奇、‘奇怪了’你个头啦!” “……” 四周飘着让人反胃的刺激性臭味,我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面面相觑着。看上去真是有够可怜,照片里松泽的上半脸已经被鹿多擦掉,但是胡子的部分却是特别的颜色鲜艳,一点褪色也没有——也就是说,现在的照片已经不是“胡子松泽”了,只是单纯的胡子涂鸦作品而已…… “……对不起……” 我抱着头,彻底无语了。就算跟我道歉,现在这样到底怎么办啊? “……我、我也会尽到自己该承担的责任的。……现在一起去道歉吧,去田村的府上。” ……反正都要将事情坦白和道歉了,至少也该只是道歉将照片画成胡子女“而已”的阶段啊……我绝望地想着。 *** 我们正朝着田村家走去,这段路我已经非常熟悉了。但是我突然改变了方向。 “……怎么了?” “……只是有个想法。” 一直走到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随即停下脚步。转过身子,面对着的是在没有丁点人的气息的楼宇担架下、因长期置空而长满杂草的空地。鹿多则紧紧跟在我背后。 “……四叶草标本是我弄碎的……所以啊,我就想,如果可以再找到一个,然后道歉的时候当作赔礼给田村的话,说不定会好一些吧?” 鹿多什么也没说。“说得也是呢”、“没有这回事”,诸如此类的敷衍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把自己的书包也放在被我扔到地上的书包旁边,与我背对背地在铺满白诘草的泥地上蹲了下来。 虽然是初夏时节, 但是现在已经五点了。靠着阴暗的夕阳余晖照射,我和鹿多就这么穿着制服四下拨开野草寻找。 比起千万别碰上虫子和蚯蚓、平安无事地找到四叶草,我想得更多的是别的事情…… “果然不是这么容易就可以找到的东西啊……” “……不是才刚开始找而已吗。” 我回过头,看见鹿多四肢都趴在地上,像在爬行似的在草丛里到处打转。而裙子早就被泥土弄脏了。 “……等等,喂,会弄脏的。” “没关系啦。眼睛不是看得很清楚,如果不这样的话可没办法找到。” ——这我也知道啊。 我只是感到要去跟田村道歉、好恐怖,根本不想去,所以才会藉此拖延时间而已,反正去到后会有什么结果都能预想得到了。现在我只是做个样子给别人看而已。 瞬间对这样的自己感到生气—— “……伪善者。” 说出来了。但是鹿多却是一副完全没听你说的表情, “可要好好负起责任啊。……啊!” “……怎么、了……” “……什么啊,不对。看错了,这个不是四片叶子的。” 我们同时屏住了呼吸,然后不约而同地叹出一口气——那一定是含着各自不同的意味。 就这么找不到的话就好了。只要找不到的话,就可以不去道歉了——我盘算着的只是这样的事。我拨开长得像是铺了一层地毯似的三叶草丛,心里越发想着,根本不可能发生可以找到四叶草的奇迹的,即使只是碎片程度的。 真是差劲。 像我这样的女人,真的是差劲透顶。不仅只是做了恶劣的事,而且就连正面面对、承认自己做了的勇气也没有。光是考虑对自己有利的事,光是考虑逃避的方法。 “……你回家吧。够了,不需要一直陪着我。又不是没有四叶草的话我就不会去道歉。” 但是鹿多连头也没回,说: “相马才是,现在回家也没关系的。我一定会找到给你的,然后明天才道歉也可以。” “……为什么你要做到这种地步……” “为了好好向田村道歉,四叶草是必须的吧?所以,不找到不行。……没关系的,我直到找到为止都不会放弃的。” “……万一、真的找不到的话呢!” “也还是不会放弃。” 我感到好像自己勒紧了自己的脖子。这么一来,直到找到三叶草为止,我都不能从这里离开了。也不可能逃得过要对田村道歉了。要说为什么的话,是因为鹿多、是我的监视者。 而且,祸不单行—— “骗人的吧……” 当我被逼得正想哭的时候,天恰巧下起雨来了。转眼间草地都被蒙蒙雨水笼罩着,踏入到草丛里的短袜和小脚都被沾湿了。 这就是上天的惩罚吧。而且,我要接受的惩罚还不止这个,还有—— “好了,相马。趁雨还没下大,赶快找吧。” “……说得也是……” 不但附加监视人的“亲切关照”,然后还必须接受田村给我的惩罚、吗。 淋着雨、穿着制服一起蹲在散发着气味的草丛中、傻瓜似的四下寻找什么无聊的四叶草……真想哭,糟糕透了。 背脊痛死了、腰也痛死了、蚯蚓也好像会蹦出来、被打湿的制服贴在身上也冷死了、头发也弄得黏糊糊的,再说,最初是由我提出要寻找三叶草的,但是到现在连个(四叶草的)影子也没发现。绝对、绝对找不到的。 而且,最最恶劣的是,造成这一切不幸的元凶不是别人、而正是我自己。……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我真的是笨蛋,笨得让事情导致到这样的局面。招致了、各种各样的事。一直都是自作自受。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样。永远都会是这样。 我跪倒在已经成为泥泞的地上、拔起一把三叶草用力地扔了出去。 从来都是这样。 那个时侯,班上所有人之所以都变成敌人,也是因为我是笨蛋的缘故。 然后身处那里连逃跑也没办法逃跑,也是因为我是笨蛋的缘故。 田村没有选择我,也是因为我是笨蛋的缘故。 没办法停止做着这样毫无价值的事也是、因为我是笨蛋的缘故。 为什么会笨到这种地步啊?为什么、总是做那么傻的事情啊?为什么要在照片上画胡子啊?没办法去道歉。事情已经变得越来越严重了。四叶草也根本找不到。夕阳也渐渐沉落了。更加不可能找到了。好冷。会感冒。会被田村讨厌。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是笨蛋的错。 全部,都是我不好。 ——最讨厌自己了。 “……呐。鹿多。够了,回去吧,真的已经够了。……你是为了监视我而已吧?没问题的,我又不能逃去哪里。” 至少,让我独自哭泣吧。 “有正义感是件好事,但是……现在还是回去吧。喂!有在听我说吗?!” 但是,鹿多却还是背对着我,也没有站起来。保持着那样的姿势静静地说道: “……如果觉得碍眼的话,就无视我吧。就当我不存在、就这样离开好了。” “那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做得到!?一起回去吧!” 我猛地站起身子,一把抓起鹿多的书包,在鹿多的背上拍了拍,催促她快起身走人。 鹿多面不改色地转过头来,将书包接过抱在胸前,就这么蹲在地上斜斜地抬头望着我: “为什么?” 沾着泥巴的脸,湿透的前发——她一点也不理会。那个样子看起来真是非常不可思议。 “为什么?为什么没办法无视我?相马不是说过的吗,‘不管是谁、要怎么想都与我无关。别人的事怎么样都好。’是这样的吧?其实我啊,对那样的相马——一直都喜欢着。”(惊现蕾丝?鹿多是蕾丝?竹宫老师你也好这口吗?) 鹿多站了起来。从稍微高一点的距离向我投来视线,鹿多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在发怒似的直直凝视着我。我没办法说出话来——那副样子的鹿多、好恐怖。 “其实,我是非常憧憬相马,从心底里憧憬着。……我祈求自己可以变得像你一样,已经不知道祈求了多少遍。我没办法打破自己的外壳。我无法从自己的身体得到自由。对我而言与我相称该有的姿势、与我相称该用的言语、与我相称该做的动作、与我相称该被看待的别人的目光、与我相称的该拥有的生存方式——明明我想把这些东西全都抛弃掉的,但是我根本做不到!我没办法不去做那个被人期待的我!我早就已经坏掉了!我只是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而已,只是这么简单而已……所以我希望自己可以像你一样,像相马那样自由自在的,一直这么希望着,即使现在也还是这么希望着……” 不要说了—— 虽然想这么说,但是嘴巴怎么也动不了。 我根本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一点也不自由。按照自己的想法什么的……根本不是那样子的,我只是、害怕被伤害因此不去接近人群而已;因为讨厌被人讨厌、因为会感到害怕,所以干脆从一开始就不被人喜欢、不加入其中而已;全部,都是因为有过被集体欺负的体验,因而使自己扭曲了而已——我根本不是值得人去憧憬的人啊—— “你想干什么!?” 那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事——鹿多从书包里拿出一支荧光笔,然后拔掉笔盖:”……我也想得到自由。像相马一样,自由地、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以前曾被别人说过不符合我的性格,但是我果 然还是想当男生……不,现在也是一样。不会放弃,就算明知道不行,但还是要挣扎一番——这就是,自由的我。“ 胡子,画了上去。 用粉红色的荧光笔在自己的鼻子下画上的胡子,比乌贼胡子还要显得壮观醒目。 我只有看呆了的份。这算是干什么啊……到底是在做什么、你怎么了啊,鹿多遥子,你是哪里出了问题啊。 而且在这之上—— “……感觉还真好。不受任何人的束缚,只是遵从自己的意志行动。这还真痛快啊。来,相马也一起,” “等等等等……不要啊啊啊——!” 明明手长得那么纤细,力气却意外地强大,我被鹿多牢牢地勒住头,不管我如何乱甩挣扎都没办法挣脱。然后毫无抵抗地、在我的鼻子下面: “……相马一定会很适合男爵式的胡子哦。” “住手!我才不要、不要变成男爵!!” “哼嗯~~那么,拉面师傅如何?” “更加不要——!” ——沙沙沙、感觉痒痒的……已经不行了,全身都脱力了。被画了……胡子、画上了……我跪倒在三叶草丛上,连站也站不起来了。也不敢抬起这张脸。 “为、为、为什么……这种事……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啊啊啊……!?” “……加油啊,相马。” 鹿多的声音还是那么冷静沉着,一点也不能让人相信那是会在自己脸上画胡子的女孩的声音。 “不要在意别人会怎么想,只要是自己决定的就足够了。相马也是,按照自己想做的去做就好了。相马你,心里面有什么话想说?” 突如其来的意外问话,却令我心中顿时一片光明。 相马心里面有什么话想说? 我—— 我,喜欢田村。 好喜欢田村。 不想被讨厌也是、想被喜欢也是——这全是因为我喜欢田村。不过: “这跟胡子……有什么关系啊?” “……能发现许多的解答真好呢。我也是、相马也是。答案渐渐地增加了起来,真的太好了呢。” “所以说,这跟胡子有什么关系啊!?” “那个是在现在这个时刻,我所能给出的唯一的答案——” “……答案增加了,还真~~的是太好了呢!你这家伙!” 突然间,鹿多睁圆了眼睛看着我,不给我任何问话的空隙,把手伸到我面前。 “咦?怎、怎么了?” “……找到了。” 有着胡子的鹿多的手上,捻着什么嫩芽似的东西。 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有着胡子的我拔掉的三叶草,就算说是奇迹的偶然也好,那株三叶草,是有着四片叶子的。 *** 哈噗哇!噗嘻!噗哈——!啊哈! “……田村,有在听吗……?” “哦、听着……” 哈噗! 田村轮流望了望我和鹿多脸上的胡子,然后缩了缩肩。现在我们正座在田村家的玄关前,而穿着运动服的田村脚下放着的则是胡子照片,以及破烂的四叶草标本碎片,然后旁边并放着湿哒哒的、像嫩芽一样全新的四叶草。 我把所有的一切,都老实向田村坦白了。“因为一时冲动”、“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感到非常后悔”、“实在很对不起”。身旁的鹿多也在检讨着自己的过错(把照片擦损了),跟我一块低头道歉。 但是田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重复着偷瞄我们、随即发出一声“哈噗!”的憋笑声、然后扭动身体气喘吁吁地打算再看我们一眼、又再“哈噗”地一声笑出来——不断重复着这一连串的动作。 “我可是很认真地在向你道歉耶!真的觉得自己很过分,所以才来向你道歉的!田村也要认真地听我说!” “什么认真……你们啊,有没有照照镜子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脸啊?” “还没有啦!” “还没有看。” “你们两个可是……噗……胡子……噗哇……很浓……噗哈哈!” 田村抱膝笑得横倒在地上,哆嗦着身子,就那样足足笑了有三分钟之久,而且还笑得阵阵痉挛,看着就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哈啊!好了!笑够了!” 他突然蓦地一下站了起来,用手指着我的脸: “性格恶劣!” “过分——!” 再指着鹿多的脸: “多管闲事!” “……确实、是呢……” 最后指着自己: “宽宏大量!” ——经过了好几秒的时间思考,才终于理解到那是田村原谅我了的意思。 他拾起只剩下乌贼胡子的松泽小卷的照片,谨慎地将几乎只剩下叶脉的四叶草碎片收集起来,嘴里说着“可怜啊,全都碎了……”一边将它重新收进信封里去了。然后在仅仅的霎那间、仅仅的一瞬间,陷入沉默不出声了。 那细微的沉默,比田村说的任何话都更能表达他心里的感受。对此我可以理解。 我真的好想哭。 但是,太好了。 我想哭。我又再受伤了。但是,我还是喜欢田村。 我努力地让自己没有从田村那里、从自己的心中逃跑。也没有从失恋中逃跑、更没有从这份心意中逃跑,就算受到伤害,这份恋情,也绝对不会舍弃。不会移开视线,一直跟随着田村。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最喜欢田村了。不管被如何看待都没关系。因为这是我自己的想法。就只是这样,这就是我的答案。 这样的自己,感觉也不坏。 自己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还真是出生以来的第一次,从心底里这么认为。 “……这样子的我感觉也不坏呢。” 话一说完,鹿多就歪着她那自满的胡子(虽然是画上去的)对我微微笑了笑。 田村看见后,抱怨着说: “不不,你可真的是最坏的家伙。看你是干了什么鸟事啊,胡子。难道就一点反省的意思也没有吗?” 田村慢慢地挪着脚步走到电话台前,拿出一支油性的魔术笔把它紧紧握在手里: “……过来一下。看来除了胡子,要再给你们一点惩罚才行。话说在前头,你们可没有拒绝的权利。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这两个胡子女!好了,什么也别说乖乖地把脸抬起来!鹿多同学也一样!……真是的,本来说性格想来就凶恶的相马就算了,为什么连优等生的鹿多同学也会跟着做傻事……” 田村一边嘟嘟哝哝地发着牢骚,一边在我和鹿多的额头上分别写上一个歪歪斜斜的字。在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自暴自弃过了,所以这种程度的事还是可以忍受的。我默默地接受着田村给我的惩罚,但是—— “……那是什么?鹿?” 搞不明白鹿多的额头上的字意味着什么,我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如果是“肉”的话还比较好理解,为什么是鹿? “……啊啊,是吗……是那个意思啊。” 似乎只有鹿多明白了个中的含义,她看起来悲哀似的(译者注:也即是实际上一点也不悲哀)垂下了头。那边的田村“呵”地露出坏心眼的表情,歪着嘴: “就是那个意思。现在我从你们的名字里各取出一个字,然后像解释宇宙的神秘一样用它们来揭示出你们两个的本性!” ——终于,我也明白了。 也就是说,在我的额头写着的字是相马的“马”是吧? 然后和鹿多两个 人站在一起的话就变成…… 没错。正是如此。 我们是,笨蛋(马鹿)。 (译者注:笨蛋的日文汉字即是“马鹿”,相信很多人都知道的吧。话说田村你居然在未出嫁的少女脸上乱画,胆子还真够大啊!) *** 胡子和“马”字都平安无事地用肥皂洗掉了。然后,第二天的早上。 进到课室后,看到鹿多的座位周围还是跟平时一样,被好几个女子围着在聊天说笑。看见我来了,声音一下子就降了下去。 “我说,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昨天,会跟相马走在一起?” 真是无聊。还是老样子没变。 没空闲去理睬她们,我匆匆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哼,还真的是一群有够喜欢八卦的家伙啊—— “……我啊,无论被别人看到什么样子也没关系的哦。是的,即使是被比喻成是长了胡须的女人也一样。” 我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去—— 围着鹿多的女生们都被为之愕然,然后再经过了数秒的沉默之后: “咦咦咦咦咦咦!?” “遥子,你怎么了啊!?” “那样子根本就不是比喻而已啦!?” 课室顿时一片哀鸣,而我瞥了一眼之后—— “……唔噗!” 没办法忍住,我笑了出来。“笨蛋(马鹿)”之一的鹿多不知道什么拿出了货真价实的假胡子,紧紧地将它们黏在自己的嘴边。 我趴在桌子上拼命忍耐,然后试着再一次确认鹿多的样子—— “啊。相马,看看这个,不错吧?” “——噗!” 黏着胡子的鹿多对我要摇了摇手,我再次趴倒在桌子上。不行了、忍不住了、怎么也忍不住了: “啊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在做什么啊。鹿多,你也未免太……啊哈哈哈哈哈哈!” 猛拍着桌子,我爆笑了出来。 “……冰山女王居然笑了……” 模糊间听到不知道是谁这么说了,但是管他呢,怎么都好了。 总之我只是一直看着鹿多的脸,大笑着、不停大笑着。而坐在我身后的座位上的田村,看到这一幕也整个人呆了,然后说了一句: “太好了呢,你也终于交到一位跟你同样级别的笨蛋朋友了。” ———— 那一天借出去的书回到我的手上的时候,夹在里面的不是平日的兔子书签,而是难得一见的新鲜玩意,一枚手制的书签。 那是不知道是谁做的、一点也不精巧的,四叶草书签。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