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NTZ杀戮都市Minus》 -0005 死人在黑暗中微笑 zero 稀落的月光照射进来,把原本的黑暗衬托得更加深沉。 好安静。橿原大树昏沉地这么想着,他的头因为痛楚和疲劳而陷入混乱。 平常很快就能调整回来的呼吸,现在却怎么也无法控制。肚子的深处传来一阵阵刺骨的剧痛。胸口厌到极度的痛苦,尽管拼命想要压抑,还是止不住全身微微的颤抖。 「我是不是……快死了……?」 就和大家一样。 过去这段日子以来,他所经历的每一场战斗几乎都足以让他断送性命,但即使如此,面对每一次战斗,他从不放弃任何希望,尽管幸存的机率是那么低得可怜。 可是现在,大树却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绝望感。 这次的敌人太强了,完全没有胜算。 只是,就算已经面临弹尽援绝的时刻,大树依然没有停止战斗——停不下来的原因,不是因为怕死。 不过这并不表示,大树可以随随便便地赴死。 说什么死后有另一个世界,那是唬人的,大树从来就不相信这套。死亡就表示结束,人类就是这个样子。不管是心智还是灵魂,这些都只是依附在肉身这个硬件上的附件而已。一旦本体不存在,依附在上面的东西当然也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不相信的话,死一次看看就会知道了。至少,大树知道那个世界什么都没有。 大树会如此平静地接受自己死亡的事实,并不是因为他已经活了很久,也不是因为他对人生感到厌倦。 当然,他也仔细地想过,如果眼前的状况一直持续下去的话,还不如就此消逝,反而痛快。对他来说这并不是难事,只要放弃抵抗,任由不断出现的敌人砍杀就行了。 也许要承受被敌人活活撕裂的痛苦吧,但只要能够摆脱无止境的挣扎,或许也是值得的。 大树很认真的思考着,就在这个时候。 锵啷、锵啷啷……锵啷、锵啷啷啷啷…… 那股震动就像是从身体的中心窜出一般。 不知情的人,或许会觉得这声音听起来非常悦耳舒畅,不过大树很清楚,这个声音响起,就表示他得要再次面对另一波恐惧。 「可恶……别震动了……快停下来……!」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一阵沙哑的笑声,慢慢地朝他接近,没有发出一丝脚步声。 大树凝视着颤抖不已的手,和握在手上的那把巨大的黑色手枪。 换做是平常,这把手枪轻得几乎让人感到失望,但这一刻却突然变得非常沉重。大树仿佛到了现在,才感觉到这把有着黑色圆筒枪管的手枪的存在,一把将它举起。 「用这个打自己……不知道管不管用……?」 大树两眼无神地凝视着瞄准自己的枪口,喃喃地说着。但是下一刻,又扬起嘴角笑了。 「这是什么傻话……假使真的有用的话,那我可就轻松多啦。」 在这最后一刻,让大树决定继续奋战的不是恐惧,也不是对死亡的渴望,而是——活下去的本能。 无力垂下的手臂再次绷紧神经。大树举起手枪,训练有素地将枪口对准敌人,扣下扳一瞬过后,远处的钢梁支柱爆裂,被对手躲开了。 不过没关系,大树不在乎。 这是他的决定。 「我……永远也不会向你屈服的。」 即使大树能在这次的战斗中幸存,也可能只是把自己的死期稍微延后而已。尽管如此,他还是选择活下去。他要战斗、打倒目标,然后活着回去。 这场孤独的战争开始了。 zero 稀落的月光照射进来,把原本的黑暗衬托得更加深沉。 好安静。橿原大树昏沉地这么想着,他的头因为痛楚和疲劳而陷入混乱。 平常很快就能调整回来的呼吸,现在却怎么也无法控制。肚子的深处传来一阵阵刺骨的剧痛。胸口厌到极度的痛苦,尽管拼命想要压抑,还是止不住全身微微的颤抖。 「我是不是……快死了……?」 就和大家一样。 过去这段日子以来,他所经历的每一场战斗几乎都足以让他断送性命,但即使如此,面对每一次战斗,他从不放弃任何希望,尽管幸存的机率是那么低得可怜。 可是现在,大树却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绝望感。 这次的敌人太强了,完全没有胜算。 只是,就算已经面临弹尽援绝的时刻,大树依然没有停止战斗——停不下来的原因,不是因为怕死。 不过这并不表示,大树可以随随便便地赴死。 说什么死后有另一个世界,那是唬人的,大树从来就不相信这套。死亡就表示结束,人类就是这个样子。不管是心智还是灵魂,这些都只是依附在肉身这个硬件上的附件而已。一旦本体不存在,依附在上面的东西当然也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不相信的话,死一次看看就会知道了。至少,大树知道那个世界什么都没有。 大树会如此平静地接受自己死亡的事实,并不是因为他已经活了很久,也不是因为他对人生感到厌倦。 当然,他也仔细地想过,如果眼前的状况一直持续下去的话,还不如就此消逝,反而痛快。对他来说这并不是难事,只要放弃抵抗,任由不断出现的敌人砍杀就行了。 也许要承受被敌人活活撕裂的痛苦吧,但只要能够摆脱无止境的挣扎,或许也是值得的。 大树很认真的思考着,就在这个时候。 锵啷、锵啷啷……锵啷、锵啷啷啷啷…… 那股震动就像是从身体的中心窜出一般。 不知情的人,或许会觉得这声音听起来非常悦耳舒畅,不过大树很清楚,这个声音响起,就表示他得要再次面对另一波恐惧。 「可恶……别震动了……快停下来……!」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一阵沙哑的笑声,慢慢地朝他接近,没有发出一丝脚步声。 大树凝视着颤抖不已的手,和握在手上的那把巨大的黑色手枪。 换做是平常,这把手枪轻得几乎让人感到失望,但这一刻却突然变得非常沉重。大树仿佛到了现在,才感觉到这把有着黑色圆筒枪管的手枪的存在,一把将它举起。 「用这个打自己……不知道管不管用……?」 大树两眼无神地凝视着瞄准自己的枪口,喃喃地说着。但是下一刻,又扬起嘴角笑了。 「这是什么傻话……假使真的有用的话,那我可就轻松多啦。」 在这最后一刻,让大树决定继续奋战的不是恐惧,也不是对死亡的渴望,而是——活下去的本能。 无力垂下的手臂再次绷紧神经。大树举起手枪,训练有素地将枪口对准敌人,扣下扳一瞬过后,远处的钢梁支柱爆裂,被对手躲开了。 不过没关系,大树不在乎。 这是他的决定。 「我……永远也不会向你屈服的。」 即使大树能在这次的战斗中幸存,也可能只是把自己的死期稍微延后而已。尽管如此,他还是选择活下去。他要战斗、打倒目标,然后活着回去。 这场孤独的战争开始了。 zero 稀落的月光照射进来,把原本的黑暗衬托得更加深沉。 好安静。橿原大树昏沉地这么想着,他的头因为痛楚和疲劳而陷入混乱。 平常很快就能调整回来的呼吸,现在却怎么也无法控制。肚子的深处传来一阵阵刺骨的剧痛。胸口厌到极度的痛苦,尽管拼命想要压抑,还是止不住全身微微的颤抖。 「我是不是……快死了……?」 就和大家一样。 过去这段日子以来,他所经历的每一场战斗几乎都足以让他断送性命,但即使如此,面对每一次战斗,他从不放弃任何希望,尽管幸存的机率是那么低得可怜。 可是现在,大树却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绝望感。 这次的敌人太强了,完全没有胜算。 只是,就算已经面临弹尽援绝的时刻,大树依然没有停止战斗——停不下来的原因,不是因为怕死。 不过这并不表示,大树可以随随便便地赴死。 说什么死后有另一个世界,那是唬人的,大树从来就不相信这套。死亡就表示结束,人类就是这个样子。不管是心智还是灵魂,这些都只是依附在肉身这个硬件上的附件而已。一旦本体不存在,依附在上面的东西当然也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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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大树能在这次的战斗中幸存,也可能只是把自己的死期稍微延后而已。尽管如此,他还是选择活下去。他要战斗、打倒目标,然后活着回去。 这场孤独的战争开始了。 zero 稀落的月光照射进来,把原本的黑暗衬托得更加深沉。 好安静。橿原大树昏沉地这么想着,他的头因为痛楚和疲劳而陷入混乱。 平常很快就能调整回来的呼吸,现在却怎么也无法控制。肚子的深处传来一阵阵刺骨的剧痛。胸口厌到极度的痛苦,尽管拼命想要压抑,还是止不住全身微微的颤抖。 「我是不是……快死了……?」 就和大家一样。 过去这段日子以来,他所经历的每一场战斗几乎都足以让他断送性命,但即使如此,面对每一次战斗,他从不放弃任何希望,尽管幸存的机率是那么低得可怜。 可是现在,大树却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绝望感。 这次的敌人太强了,完全没有胜算。 只是,就算已经面临弹尽援绝的时刻,大树依然没有停止战斗——停不下来的原因,不是因为怕死。 不过这并不表示,大树可以随随便便地赴死。 说什么死后有另一个世界,那是唬人的,大树从来就不相信这套。死亡就表示结束,人类就是这个样子。不管是心智还是灵魂,这些都只是依附在肉身这个硬件上的附件而已。一旦本体不存在,依附在上面的东西当然也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不相信的话,死一次看看就会知道了。至少,大树知道那个世界什么都没有。 大树会如此平静地接受自己死亡的事实,并不是因为他已经活了很久,也不是因为他对人生感到厌倦。 当然,他也仔细地想过,如果眼前的状况一直持续下去的话,还不如就此消逝,反而痛快。对他来说这并不是难事,只要放弃抵抗,任由不断出现的敌人砍杀就行了。 也许要承受被敌人活活撕裂的痛苦吧,但只要能够摆脱无止境的挣扎,或许也是值得的。 大树很认真的思考着,就在这个时候。 锵啷、锵啷啷……锵啷、锵啷啷啷啷…… 那股震动就像是从身体的中心窜出一般。 不知情的人,或许会觉得这声音听起来非常悦耳舒畅,不过大树很清楚,这个声音响起,就表示他得要再次面对另一波恐惧。 「可恶……别震动了……快停下来……!」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一阵沙哑的笑声,慢慢地朝他接近,没有发出一丝脚步声。 大树凝视着颤抖不已的手,和握在手上的那把巨大的黑色手枪。 换做是平常,这把手枪轻得几乎让人感到失望,但这一刻却突然变得非常沉重。大树仿佛到了现在,才感觉到这把有着黑色圆筒枪管的手枪的存在,一把将它举起。 「用这个打自己……不知道管不管用……?」 大树两眼无神地凝视着瞄准自己的枪口,喃喃地说着。但是下一刻,又扬起嘴角笑了。 「这是什么傻话……假使真的有用的话,那我可就轻松多啦。」 在这最后一刻,让大树决定继续奋战的不是恐惧,也不是对死亡的渴望,而是——活下去的本能。 无力垂下的手臂再次绷紧神经。大树举起手枪,训练有素地将枪口对准敌人,扣下扳一瞬过后,远处的钢梁支柱爆裂,被对手躲开了。 不过没关系,大树不在乎。 这是他的决定。 「我……永远也不会向你屈服的。」 即使大树能在这次的战斗中幸存,也可能只是把自己的死期稍微延后而已。尽管如此,他还是选择活下去。他要战斗、打倒目标,然后活着回去。 这场孤独的战争开始了。 -0004 颠覆的日常 minus0030 1 倾斜的夕阳把西方的天际染成一片朱红。比邻而立的高楼落在地面的影子,也拉得越来越长。大树走在人烟较少的路上,意兴阑珊地胡思乱想。 今天班上又死了一个同学,好像是自杀。之所以说好像,是因为没有人知道确切的原因。从现场的状况看来应该是自杀,不过听说没留下遗书。 大树感到大腿旁传来震动,随即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是通知守灵和告别式日期的简讯。几天之前,他也收过同样的简讯,只是时间和地点不同而已。 「唉——明天就要期末考了说。」 大树不耐烦的关上手机,忍不住嘀咕。 大家怎么动不动就选择死亡呢?大树有种感觉,最近学校里面好像弥漫着这样的风气。 包括今天在内,这个月已经死了两个人。算来是今年的第五个。大树从来没遇过短时间内就死了这么多学生的一年。 「总觉得,事情好像越来越麻烦……」 虽然和那个死掉的学生并不是好朋友,不过毕竟是同班,所以不去参加葬礼也说不过去。一想到这个,大树就感到烦躁。换个立场想,如果今天死掉的人是大树,他并不会期待一个平常很少交谈的同学来参加他的丧礼,不是吗?自杀的那个同学,应该也是一样的想法吧。 不过,就算再麻烦,大树还是决定去参加葬礼。他可不想因为缺席,而遭到老师和同学的特别关注。 大树这个人,比较像那种不起眼的人。身高刚好一七〇公分,体型既不胖也不瘦。论长相谈不上帅气,不过也不算丑。以前常有人说,他长了一张惹人疼爱的脸,尽管如此,光是看外表,还是很难判断他是属于哪一类型的人。 但奇怪的是,不知怎么地,大树从小到大常常被人欺负。 一直等到上初中的年纪,他才找到原因。 问题就出在,他这个人太懂得掌握要领。别人花很多功夫才达成的事情,他很快就能找到快捷方式。不费吹灰之力就搞定。 若要说大树有什么特殊才能的话,大概也只有这个了。倒也不是说他做事比一般人漂亮,而是别人花很多时间做的事,他一下子就能驾轻就熟,效率绝佳。不管是什么工作,他都能比别人快一步掌握到「密技」。 至少在旁人眼中是这样的。其实,大树付出的努力比别人看到的还要多,只可惜周遭的人从没看在眼里。 总之,只要大树稍微出一点锋头,来自四面八方的阻力就会变强。还有人曾经公然对他施以暴力。但是不强出头,又让人觉得他懦弱没胆,令人厌恶。 他学到的结论,就是尽量不要引人注意。 从小学到上初中不久后的那段经验,让大树有了这样的体认。从那时候开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总是「不厌其烦地多做几个步骤」才把事情完成。 就拿明天开始的期末考来说吧。 就算不拿最高分,但是,在考前如果都没做准备,就拿到不错的分数,也同样会引起同学的侧目。为了不要引人注意、拿到平均的及格分数,大树至少得做个差不多程度的准备才行。 只要了解老师的个性和偏好,猜题并不是那么困难。不过,要掌握出题的范围可就不容易了。就因为这样,昨天晚上大树一直熬夜到半夜两点多才睡觉。 白天上课时,还可以勉强打起精神撑过去,可是一放学,强烈的睡意就猛然来袭,怎么赶也赶不走。 大树张着嘴,大大地打了一个呵欠。 「不小睡一下,待会儿一定撑不住……」 说老实话,大树也不懂,为何非要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不可。不过,就是因为平常太混了,所以想要在考试中拿到差不多程度的成绩——这点很重要——就不得不加把劲才行。 说起来,大树会放弃从初中开始玩的足球,原因也是因为怕惹来麻烦。 一直以来,足球都是大树非常热衷的运动。他喜欢想一些奇招来打败对方,当计划真的奏效时,那种成就感实在是无可比拟。 可是,大树表现越出色,学长们对他也就越眼红。在他们看来,大树的精湛表现是剽窃他人的辛苦所得来的。但事实上,要不是大树,别说拿分了,他们连进攻机会到了眼前都不懂得把握。很多时候还真是多亏了大树临机应变,才没有被对手得分。不过,别人总是看不到自己的错误,只想挑大树的毛病。 大树察觉到学长们的敌意,决定改变自己的踢球方式,不过,想要改变长时间养成的习惯,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每每当他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又站在所谓的「吃香的位置」了。 最后。大树还是决定退出足球社团。因为踢球的时候顾忌这个那个的,实在太耗神了。 这个经验也让他深刻体会到,原来作假是那么辛苦的事。 大树烦躁地搔搔头,叹了一口气。 「唉——为什么连踢个球都这么麻烦……」 如果每天都要过着这种没有希望、又麻烦的日子,还不如找个风景优美的地方跳下去算了。 今天那个同学,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选择死亡的吧。 想到这里,大树不由得摇头苦笑。 「不过我还不想死……因为我想做的事情太多了……」 大树垂着头,喃喃自语地说。就在这个时候—— 「啊啊啊!」 他猛然抬头,那是尖叫的声音,而且不是普通的叫声。大树反射性地寻找那声音的来源。发现声音就来自他的头上。 有个小孩吊挂在公寓的阳台上,另一个小孩采出身体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吃力地想把人拉起,可是光靠他一个人根本使不上劲。公寓是在六楼……不、是七楼。就算现在赶过去,也一定来不及吧。 「救命啊!快打110!小孩有危险!」 一名看起来像是上班族的男子正好路过。大树眼角余光瞄到那名男子慌张的拿出手机拨打,他自己则是往挂着小孩的那个阳台正下方冲了过去。 抓着阳台栏杆的那个孩子大概是力气用尽了,整个人像在空中溜滑梯似地坠落下来。大树咬着嘴唇,发出低声的吶喊,奋不顾身地朝着加速坠落的小孩正下方冲了过去。 这一瞬间,大树突然回过神来。 「等等?我在做什么啊——!」 他不知道这栋公寓的七楼究竟有多高,不过,以一层楼三公尺来算的话,少说也有二十公尺。从二十公尺高的地方坠落下来的速度……呃,大概是秒速二十公尺。假设那个小孩的体重有三十公斤,而坠落的秒速是二十公尺的话——冲撞的力道大约是时速七十公里…… 这是大树冲上去接住坠楼的小孩前,不到两秒钟的时间里,大脑里快速闪过的数宇,而最后浮现的,是电视上经常可以看到的汽车撞击实验的画面。 可以肯定的是,大树的身体绝对比不过汽车的车头那么坚硬。 小孩坠落的冲击力比预料中的要轻些。瘦小的身躯掉在大树伸出去接他的手腕上后,又高高的弹起,接着滚落到地面。虽然没有造成大树的手骨折断,但坠落的能量几乎全压在大树身上,大树的骨骼被迫在弹性范围内做了最大限度的弯曲。 大树所承受的冲击,就像是被一根小孩子尺寸的树干狠狠地重击胸口一样。他来不及自我防备,整个身体往后倾倒。更糟的是,当他的头部以时速三十公里的速度倒向地面时,撞上了水泥分隔岛的边缘。 可以确定的是,那个带有曲面的水泥块边缘,就是造成大树头盖骨破碎的凶器。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喂!不得了啦!」 那些像是哀号又像是怒吼的声音,听起来仿佛是从远处传来的。大树想把模糊的眼神转回来,却只能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站立在一旁。 在这个过去从未体验过的冲击瞬间,大树的视线慢慢地陷入黑暗之中。他隐约意识到,自己的死亡竟然会来得这么突然。 2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死亡还真是个奇妙的体验。首先是身体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受了致命的伤害,但不可思议的是,大树的意识却非常地清晰。曾经陷入一片漆黑的视野,也在瞬间恢复了光明。 「咦……?」 大树最后看到的景象,应该是傍晚飘着橘红色云彩的天空。那个地方距离大树居住的社区并不远才对。 那么,现在的情况呢?他眼前看到的是某个房间的天花板。而且,不管是灯具的造型、还是墙上贴的壁纸,都不曾出现在大树记忆当中。 大树撑起身体,扫视着房间内部的陈设。 那是一个单调至极的空间,几乎看不到一件像是家具的摆设,墙上贴的则是没有任何图案的白色壁纸。不过。周围倒是挤了不少人。 「啊、又有人来了。」 大树才刚坐起来,就听到有人在说话,一时之间他还弄不清楚,这句话其实是针对他说的。 「早……这里是……嗄?」 虽然大树从没想象过死后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不过,眼前的景象还真是令他大感意外。因为跟现实差太多了吗?不,就因为太普通了,所以更令他感到怪异。从阳台看去,可以看得到东京铁塔。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暗了。不过铁塔顶端还残留着些许红色的反光。 「那是……东京铁塔吧?」 「是啊。」 回答他的是身边一个正低头望着他,留着一头半长发的女孩。 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这是那女孩留给大树的第一印象。因为她看大树的眼神就是那么的冷峻。如果她不是这副表情的话,其实看得出来,她是个五官非常清秀漂亮的女孩。那头微微褪色的栗子黄的发丝,让她看起来成熟许多。以外型来说,是大树喜欢的那一种。大树以前曾在涩谷看过正在出外景的蕾佳。虽然两人长得不是那么像,不过眼前这个女孩跟蕾佳相比,美貌一点也不逊色。 「请……请问……?」 女孩的视线从吞吞吐吐的大树身上移开,短短地叹了口气说: 「唉,这也难怪。」 「嗄……难怪?」 「只要是正常人,都会感到一头雾水,这是理所当然的。」 大树无法理解对方话中的含意,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你知道什么吗?这里究竟是哪里?我不是应该死了吗?除非我的脑袋不正常……」 「应该算是正常吧,我想。而且你的确死过一次。」 女孩做了简短的回答后,不再理会越问越混乱的大树,而是转头看着房间里的其他人。 「你们想知道原因吗?」 那是不容许任何人反驳的口吻,也可以说话中带着魄力。 「我想,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你们最好冷静下来听我说。」 「搞什么鬼!」 一名极度慌张不安、看起来像是上班族的年轻人,焦躁地瞪着那个女孩。 「我已经没时间了!为什么还要听你这种人说话?」 「既然这样,那你就等死好了。」 女孩子毫不留情面地回了他这么一句。年轻人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忿忿地瞪着她。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的那些话,一点头绪也没有。」 「我才不管有没有头绪。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如果你们不听我的话,很快就会死。我保证。」 「请、请问……?」 大树插嘴进来。 「刚才你说,我『死过一次』对吧?既然我死过一次,那我现在是不是复活了?」 现场所有的人先是看着大树,然后又抱着亟欲知道答案的眼神看着女孩。毫无疑问地,房间里的每一个人,都和大树有着同样的疑问。 此时,房间的深处突然传来嘲弄的笑声。 「明里,别白费唇舌啦。反正你解释得再多,他们也活不了多久的。」 大树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发现那里有一颗直径超过一公尺以上的黑色大球,看起来非常诡异。 黑球的后面坐着几个男人,每个人身上都穿着像是黑色潜水衣材质的衣服。刚才的嘲讽,应该就是来自其中一人。 那是一个外表邋遢的男子。留着一头长及肩膀、掺杂着缕缕白丝的乱发,显然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整理过了。一嘴杂乱的胡须也是灰灰脏脏的,从胡须间露出来的牙齿不但齿缝很宽,牙板看起来也又脏又黄。 他在和明里说话的时候,态度不逊地耸起肩膀。脸上还露出猥亵的笑容,眼神不带半点善意。那是一种会让人联想到爬虫类的、令人厌恶的眼神。 「请你少管闲事好吗?我可没有期待你和你那几个朋友会救我们。」 「随便你,不过你们最好小心点,不要扯我后腿。」 那个叫明里的女孩没有理会男子的嘲讽,转回头看着大树。 「关于你的问题,我的答案是yes。而且,在场所有人的情况都跟你一样。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吗?」 她用一种像是带有怒气的口吻简短地说,然后瞪着那些用惊恐的眼神望着她的人。 「啊,放心吧,我也跟你们一样。不过先别管这些,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照我的指示去做,不然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一条命又要丢掉了。」 「可是,我们该怎么做……?」 戴着镜片超厚的眼镜、看起来像公司上班族的男子用颤抖的声音问道。明里回以锐利的视线,然后指着房间里的那颗黑球。 「那玩意儿马上就会发出音乐,而且还会提供装备,我们必须穿上它们。最糟的情况就是只提供『战斗服』。」 「战斗服……?」 大树楞楞地凝视着那颗黑得发亮的球体,嘴里喃喃的重复着。就在此时—— 黑球好像在附和他的话似地开始发出怪响,还伴随着强烈的鼓声和吉他声。不到半晌,一个突兀的声音开始唱歌,听起来像是一首蹩脚的重摇滚乐。奇怪的是,大树觉得好像曾经在哪里听过这个旋律。 「咦……?这旋律难道是……收音机体操……?」 明里不发一语地耸了耸肩。 旋律的确很熟悉,而且是经过非常大胆改编过的「收音机体操之歌」。因为黑球唱得怪腔怪调,所以大树也不很确定是不是有按照原本的歌词在唱。 歌曲还在进行当中,漆黑的球体表面突然浮现会发光的文字。宇迹扭曲又拙劣,还夹杂着几个英文字,感觉非常诡异。 你们的life已经missing。because,newlife展开了。要怎么use是你们的free。就是这个logic。 「……这是什么啊?」 大树低声念着。站在他背后的明里给了一个简短的回答: 「你看得懂意思吧?」 「好像挺无聊的。」 大树带着苦笑回头看向明里,却发现她脸上半点笑容也没有。 「你仔细看清楚。也许内容不是很有用,不过接下来会显示关于敌人的情报。」 大树的视线再一次回到黑球上面,刚才那些文字果然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篇新文章和图像。 「…… 圣德星人?」 球体表面显示的图像,怎么看都像是飞鸟时代流传下来的人物肖像画,不过那幅画充满立体感,所以大树了解那不是图画,而是照片。画中那个身穿长袍、手上拿着笏板的男子,还是鼎鼎有名的历史人物。 「圣德太子?」 原本跪坐在大树旁边,有一对细长的双眼、身材丰腴的ol惊讶地叫出声来。 照片旁边除了显示圣德星人的名字之外,还注明了相关的资料。 特征 和圣德太子有很多相似之处,笏板很危险。 喜欢的东西 圣德太子。 口头禅 不准叫我厩户太子。 宪法十七条发布。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起来好像是一场恶作剧对吧?不过我可一点也笑不出来。」 这时。原本看不到任何接缝的黑球表面,开始浮现出几道线条。接着,球体的左右两侧和后面突然向外伸出金属架子,架子上挂着枪枝和几个带有握把的轻薄小箱子。 明里再一次看着一脸困惑的人们。 「你们赶快去架子那边,拿写有自己名字的箱子吧。」 她边说边把穿在身上的外套迅速地脱掉,连毛衣也一并脱去,露出原本就穿在里面的黑色衣服,看起来和之前那几个男人穿的完全一样。 「没时间了。箱子里面装的就是我这身战斗服。你们快点穿上。」 「真的耶……这上面都有写名字。」 一副好好先生模样的中年男子,拿起其中一个箱子,检查刻在箱子上的名字。 「这里有人叫『大树』吗?」 中年男子把箱子举起,上面的确有用蹩脚的字体写着「大树」两个字。 「啊,是……我就是……」 大树战战兢兢地看着明里。明里点头,用表情命令他去拿过来。大树匆忙地起身,走过去拿箱了。 箱子比看起来要轻许多,他怀疑里面是不是真的有装东西。不过这是多虑了。大树打开箱子,里面确实有一套折叠整齐的战斗服。乍看之下,让人以为又厚又硬的衣服,触感却意外地轻薄柔软。大树不禁想,要他们把这玩意穿在身上,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别开玩笑了!」 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不当一回事地把衣服扔到地上。老实说,大树也不想穿。不过当他看到明里正瞇起眼睛,用冷峻的眼神盯着自己时,也只好认命地解开制服的钮扣。 就在这时候。 扔掉战斗服的那名女子的身体突然开始消失。正确一点形容,应该说是头的顶端好像被锐利的刀子削过一样,可是剖面却没有流一滴血。女子若无其事地站在原地,她还搞不清楚,为什么周遭的人一脸吃惊的望着她。 女子的身体继续消失中。就像被一片一片削去似的,头部消失之后,接着是肩膀、胸部、腹部,最后连手臂也完全看不见了。 「发、发生什么事了?」 「开始传送了。」 大树完全无法了解这句话的意思,只能警觉地看着房间内的动静。看到他这副模样,明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们现在要上战场了。大家不需要思考要如何去,总之先穿上战斗服再说。各位再不快点进入状况的话,就算穿着战斗服,我也不敢保证能活命喔。」 「这、这个吗?」 大树看着手上紧抓着的战斗服。 第一个女人完全消失之后,接着消失的是之前直呼明里这个名字的无赖。那个讨厌的家伙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紧张。在消失的过程中,还一派从容地检查从球体拿下来的武器。 3 传送过程持续进行着。刚才房间里还挤满了人,不一会功夫就只剩下明里和大树两人。 大树楞楞的站在原地。这时候,一把设计夸张、像y字形一样有三个分叉的手枪被强塞到他手上。大树猛然抬起头,发现已经进入传送状态的明里,正用锐利的眼神盯着他。 还来不及问清楚,明里就从眼前消失了。大树自己也开始感到呼吸变得急促,笼罩而来的恐惧感让他的身体不听使唤地颤抖。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他紧紧地握着那把棱角分明的枪,手不知不觉地使劲。 突然间,眼前的视野完全改变了。视线所及之处,尽是熙来攘往的人潮,不远处还传来女性宏亮的叫卖声,吵杂的声音不绝于耳。 大树惊觉地抬起头,朝一旁的街头了告牌看去,喃喃的说。 「这里是台东的亲切交流商店街嘛……」 印象中,这条街好像是叫这个名字。他所在的那条巷道并不宽敞,两旁都林立着商店,往上看是拱廊式的天井屋顶,街道的另一头应该可以通往其他巷弄。 「这……这里是……啊、等等……!」 一名两手拎着购物袋的家庭主妇,彷佛没看到大树似地朝这个方向匆匆走来,不小心迎面撞上他。她停下脚步,困惑地看了一眼大树所在的位置后,又继续向前迈步,大树只得赶快闪到一旁去。 才刚闪开那名妇女,另一个人又朝这边撞上来。那个看似刚从公司下班的男子以为自己被他人撞到,于是抓住一个正要从他身边走过的男人质问。 「咦……?」 那个被挡下来的人,误以为对方要找碴,于是两个人开始争执,气氛变得非常火爆。大树本来想出面解释,可是最后还是做罢。他决定不要插手管闲事,免得自找麻烦。 「因为他们看不见你。」 突然听到明里的声音,大树吓了一跳,不由得叫了出来。 「啊……明……明里小姐?」 「任务开始之后,只有敌人能看得见我们。同样的,也只有我们能看得见敌人。」 「原……原来如此。」 由于眼前的街景看起来和平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大树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不禁想着,明里的警告似乎太严重了。虽然他也不清楚待会儿会发生什么事,不过好像没她说的那么危险。他甚至开始怀疑,明里会不会是为了制造气氛,故意说那些话吓人?说不定,这是整人的偷拍节目。观众正躲在某个地方偷偷地嘲笑我们。 明里的态度看起来很镇定。既然这样,我也没必要紧张兮兮的。大树彷佛找到了可以说眼自己的解释。 紧张的情绪得到纾解后,大树重新看着明里。果然没错,这女孩长得超正点。一定是什么艺人吧。 「你叫什么名字?」 明里看着大树,以一贯冷淡的语气问。大树以为被看穿心思,神色慌张地看着对方。 「我记得,你好像叫大树是吗?」 「是,我叫橿原大树……你呢?」 大树犹豫非常短暂的时间之后,决定鼓起勇气问明里的名字。他只知道她叫明里,不过不确定那是姓还是名?还有,那是不是她的本名?假使能问到全名的话,就能知道是不是自己曾经听过的名字。 如果她真的是出现在电视上的艺人,那么今天发生的事,极有可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整人偷拍。 「神功明里。叫我明里就行了。我劝你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虽然你穿着战斗服,不过想活命的话,最好还是不要被敌人发现。」 明里瞪着大树,冷冷地说。 「啊……说得也是。我不会打扰你们的。」 尽管觉得明里不需要那么不近人情,不过大树还是决定不跟她唱反调。 神功明里这名字以前好像没听过。但不管怎么说,眼前发生的事怎么想都不可能是真实的。既然如此,那么继续扮演下去也是挺有意思的 。这种经验可不是常有,就这样回家的话。小睡一会之后还不是又要开始熬夜准备考试。 大树同意明里的话。正当他转身要找地方躲起来时,明里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地抓住他的肩膀。 「不要跑太远。要是你听到脑子发出像八音盒的旋律时,就别再往前走了。」 明里对着回过头来、一脸胆怯的大树,简单地说了几句后就放开手,转身离去。 「啊,请等一下。」 大树朝明里离去的背影喊了一声。明里停下脚步,回过头问: 「什么事?」 「你刚才说会听到旋律,是怎么回事?」 「先不要想那些了,反正走一步算一步就是了……」 「走一步算一步……这……」 明里拨弄了一下头发,烦躁不安的回答。 「你就饶了我吧,已经没时间了。等我们能侥幸活下来,我再跟你解释——」 此时,明里突然睁大眼睛,举起和大树手上拿的同款式手枪,朝他背后开了一枪。大树感觉到一道强劲的风速从脸颊划过。 「咦?」 他回过头,看到有个人影被像是从明里的枪发射出去的光线束缚,身体痛苦地扭曲挣扎,还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叫声。是个小孩子,他的穿著和时下的小孩一样是t恤搭配牛仔裤。不过最引起大树注目的是,小孩的耳鬓两侧各绑着像圈圈一样的发束,眼睛细小,下眼睑有明显的眼蚕。那张脸就像教科书里的画像,活生生地出现在现实的世界一样。 「不准叫我厩户太子!」 受到惊吓的大树,本能地寻找那声音的来源。最后,视线停在身边一道高瘦的人影。大树被吓得魂不附体,身体想动也动不了。 是圣德太子。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字眼。可是他想不通,眼前这个穿着印有「borninusa」字样的t恤、搭配牛仔裤,胸前拿着一块褐色笏板的男子,为什么用极为狰狞的表情瞪着他? 突然间,大树恍然大悟了。刚刚被光线束缚的小孩,就和圣德太子画像里站在一旁的童子长得一模一样。 「不准叫我厩户太子!」 圣德太子发出大声的咆哮。他的嘴角像是要裂到耳边似地向两旁扩张,连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动。下一秒,太子举起手上的笏板,猛力挥动。 这一瞬间,大树还以为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只见圣德太子的笏板一挥,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而且扭曲的范围还逐渐向外扩散。 大树感到耳朵内部很明显地发出鼓胀的声音,就像搭高速电梯一口气上下十几层楼一样,因为急遽的气压变化造成耳朵鼓膜的压迫。大树赶紧蹲下身,捂住耳朵,尽可能地放声大喊。这时候,他意识到头上好像有一种恐怖的力量快速划过。 还来不及反应之际,就已经发生了猛烈的爆炸。烈焰伴随着闪光迅速窜起。商店街一转眼就变成了人间炼狱。 「这……这到底是……?」 大树泛泪的眼睛环顾四周。那个被发光绳索束缚的童子,就像大树他们刚才经历过的现象一样——他记得明里好像称这种现象为传送,头顶像是一片一片被削掉似的,逐渐消失了身影。 站在大树身旁的圣德太子,泪流不止地看着童子逐渐消失后,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4 大树踏着颤抖的脚步,没命地狂奔。现在,他已经无暇理会圣德太子或是明里了。 那场爆炸可不是假的。在爆炸黑烟之中,可以看到好多个像是缺了零件的人体,一面颤抖地扭曲,还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附近还有许多难以辨识的肢体碎片散落一地。 不对,老实说,大树并不是看得很真确,他也不敢再去回想。 这一刻,他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大树拼命地从四处逃窜的人群中钻出,朝着商店街的出口没命的快跑。 「可恶!闪开!」 大树听到熟悉的吶喊声。一张熟识的脸孔跟他一样从人潮中逃窜而出,往商店街的另一边跑去。 哔啵隆磅啵。 大树突然停下脚步,因为他好像听到了一阵奇妙的旋律。旋律……大树隐约记得有人跟他提到关于旋律的事情。当他再次转头看着刚才那个人时就在那一瞬间。 噗咻。 一个听起来像是湿黏的固体被击碎、令人感到强烈作呕的声音传来。大树还来不及反应,视线就被染成了一片腥红。一个没了头的身体在人潮之中。毫无方向感地乱走,几步之后就啪的倒在地上。 有些路人被突然喷洒而下的鲜血吓得惊声尖叫,可是很快就被从后方涌上来的人潮带走,消失在大街的另一端。 哔啵隆磅啵。 这个音乐的旋律持续在大树的脑子里回荡着。 「……这旋律……究竟是……?」 人潮终于逐渐变少,大树带着惊恐的心情,往刚才那具断头的身体走去。可是,旋律的音量明显地越来越大声。 大树直觉这不太对劲,于是往来时的方向退回去。倒退了几公尺之后,那个奇怪的音乐声突然停止。大树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整个人不住地颤抖,虽然他感到难为情,可是不管怎么压抑,还是不停地颤抖。大树再也撑不住,两脚一阵酸软,整个人就这样瘫坐在地上。 「呀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怎么会变这样!」 他看到之前抱怨的那个化着浓妆的女人跑了过去,嘴里不停发出尖叫。大树使劲地撑起身体,大声地吓阻。 「不行,前面是——!」 可是,女人完全没有理会大树的制止。刚才应该已经被「传送完毕」的童子,突然出现在那个女人面前。不对,虽然脸长得一样,可是穿着完全不同。这个童子身上穿着一件严重起毛球的毛线衣。 「啊啊~」 女子满脸惊恐地楞在原地。童子发出一种听起来像是婴儿般的奇怪叫声,接着紧握拳头,对着这女人向上挥拳。感觉上这一拳的速度并不是很快,而且并没有很用力。但是女子从胸部到脸的位置,却在瞬间化为模糊的血肉。女子残缺不全的上半身在空中做了一个大角度的翻转,因为回转的力道,造成血肉向外洒开,然后发出砰的一声,重重摔落在地面上。 「啊~」 童子瞪着豆点大的眼睛,慢慢地往大树的方向看过来。 「……咿!」 大树撑着手臂,死命地往后退。这时他才惊觉,原来童子不只一个人,另外还有一个。 就在不远的前方,圣德太子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大树。这个圣德太子穿着一套破烂的西装、下面搭配一件还很新的百慕达海滩裤,看起来非常不搭调。很明显地,他并不是之前那个圣德太子。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圣德太子直楞楞的瞪着大树,然后举起笏板用力挥下,眼前的景象又开始扭曲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剎那间,大树意识到有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将他席卷而起,感觉就像整个人被丢进高速旋转中的烘干机里转了一圈,然后又被狠狠地抛了出去。大树的背脊撞到路边一栋摇摇欲坠的大楼墙壁,肺部的空气像被硬挤出来一样,几乎难以呼吸,大树发出痛苦的哀号。幸好,骨头好像没有撞断。 在天地颠倒的视野中,他看到圣德太子带着像侍仆一样的童子,缓缓地朝他这个方向走近。 「吁、吁、吁……咦?枪……枪呢?枪跑哪里去了?可恶!到底放在哪……唔!」 大树停住动作,因为挪动身体所产生的剧烈痛楚,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不准叫我 厩户太子!」 太子再一次举起笏板,朝大树的头上用力挥下,这次他好像打算直接劈打在大树身上。光是在空中挥一下就会制造强烈冲击波的笏板,要是被直接打中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子?大树完全不敢想象。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怎么的,太子的头发出咚的一声,然后开始歪斜。大树不安的眨着眼睛,他看到一把泛着黑光的长刀,从太子歪斜的头部左边往右耳贯穿而出,黑色的血液沿着刀身滴落的同时,太子的身体也跟着剧烈的颤抖。 「可恶!」 在吆喝声中。贯穿太子头部的那把长刀,使劲地朝脚边直直滑落。瞬间,一大片黑色飞沫朝左右两侧啪地溅开。 太子的身体立即停止颤抖。被切成两半的身体当场倒下。 「哼,拜托,你还活着?」 听到了嘲弄的笑声,大树赶紧抬起头看。是之前在小房间里的那个和明里好像早就认识、有着一对让人联想到爬虫类眼睛的邋遢男子。他站在大树面前,把像是手电筒一样的刀柄架在肩膀上。这把刀就是刚才贯穿圣德太子头部的那把长刀。 「像这种低等的星人,没什么好怕的。」 星人……?对了,之前那颗大黑球好像也出现过星人这个字眼。对了,好像是圣德星人。原来如此,这名字取得真是恰如其分…… 「……这么厉害的星人,还只是低等的吗?」 大树低头打量圣德星人的尸体,嘴里喃喃地念着。男子斜斜地瞄了他一眼,然后朝地上啐了口痰。不怀好意地瞪着大树。 「嘎呀呀呀呀呀呀呀!」 听到哀号的叫声,大树警觉地把脸抬起来。一群圣德太子的童子们正高举拳头,从邋遢男子的背后攻击而来。 「哼。」 男子不屑地啐了一声,身手矫健地躲过攻击,紧接着一个返身,举起长刀往童子身上劈下,从肩膀处将身体斜斜地画成两半。 「啊啊啊啊啊啊。」 像是黑血的液体从童子嘴里喷出。童子剩下一半身体啪答啪答地抽动,奋力挣扎着。 男子瞇起残暴的眼睛,从腰间抽出一把大口径的手枪,朝童子的头部开了一枪。枪口发出嗡嗡的动作声,听起来一点压迫感也没有。不过原本精悍的枪管,顿时展开变成英文字母的字形。 「咦……?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童子的头毫无损伤。大树非常讶异,转头看着男子的反应。 此时,大树听到不知道从何处传出的砰砰两声闷响。刚才还完好无损的童子们的头部,像是从内部发生爆炸似地逐一爆裂开来。 「啊……」 「干脆连你一起轰烂算了。」 邋遢的男子举起枪。用枪口对准呆滞的大树。 「像你这种畏畏缩缩的家伙,只会碍手碍脚。」 男子扣在扳机上面的手指慢慢地使劲。他是来真的。 「喂,石桥!过来这边!」 眼前这个好像叫石桥的邋遢男子,朝声音的方向瞥了一眼后,又对大树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那是一种沉浸在杀戮快感中的笑容。 「这次算你命大。」 他丢下这么一句话,石桥转身背对着大树,朝商店街深处走去。 「可……可恶。」 大树咬着牙,忿忿地瞪着石桥远离的背影。他使劲地把自己撑着站起来。虽然身体的痛楚令大树难以忍受,但他知道继续待在这里只是等死而已。 「……到底要躲在哪里!」 他看了一下四周,忍不住大骂。星人的破坏力太强大了,就算躲在建筑物后面也根本挡不住吧。该怎么办呢?他脑子闪过唯一一个可以活下去的方法。 「混蛋!」 大树低声咒骂了一句,再次看着石桥离去的方向,然后自己也快速地跟了上去。 「妈的!你们几个到底在搞什么!真是!」 石桥看着同行的伙伴被几只圣德太子打得毫无反击能力,忍不住皱起眉头大骂。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一个留着八字眉、体型肥胖的男子回头看了石桥一眼,看得出他在流冷汗。 石桥的同伙应该有七个。除了正在说话的这个八字眉之外,还有身体结实但略微驼背的落腮胡,以及站在稍远地方的高个子。 另外,在前方不远的马路对面,有一个理平头的瘦子、穿夹克外套头戴棒球帽的中年男子,和一个眼睛下面有严重黑眼圈的矮个子。这几个人手上都拿着同样会变化为字形的手枪——姑且就叫这枪为手枪吧。 五只圣德星人和另外的四名童子,正和石桥的阵营展开对峙。周围的地面已经是一片血海,满地残缺不全的人体尸块浸泡在血水之中。 「都怪其他人碍手碍脚的,害城山被杀死了。」 「别管那些人了,一律射杀就行了。」 「可、可是……」 那个八字眉的胖子,望着站在稍远的距离外、正用锐利眼神往这个方向看的明里。 「哼,又是明里!」 石桥不屑的啧了一声,继续拿起手枪四处扫射,同时快速地朝着星人的阵营冲过去。一名童子中枪后弹飞,站在一旁的圣德太子怒不可遏地朝石桥这边杀过来。 「不准叫我厩户太子——!」 「嘿嘿。」 石桥发出狡猾的笑声,随即把握在左手的长刀往圣德太子突刺而去。不偏不倚地刺中圣德太子。腹部遭到贯穿的太子没有停止,反而发出更高音频的叫声,朝石桥的方向扑过去。此时,一道发光的绳索从石桥身边穿过,将太子束缚在地面。圣德太子变成一道光束,随即当场消失。 「明里!可恶,他是我们的猎物!」 石桥用凶狠的目光瞪着明里。明里手里拿着上次那把捕获用的y字形手枪,冷冷的看着他们,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可恶,搞什么鬼!大家再不采取行动,我们的猎物会全部被她抢走的!」 石桥对着伙伴们发出怒吼。 八字眉的胖子像是被这句话硬推着上战线似地,突然大吼大叫,一路往前冲去。 「可恶!去死吧!」 中枪的星人发出凄厉哀号,露出黄色的牙齿,朝八字眉飞扑而上。 「厩户!」 被星人紧紧抱住的八字眉痛苦的咆哮。 「咬、咬、咬人啦,这些怪物咬人啦!」 石桥发出像是在看好戏似的笑声说: 「真是丢人现眼!你连这种小咖也甩不掉吗?」 「咿呀呀呀呀呀呀呀!」 瞬间,一团鲜红色的雾水喷出,八字眉仰天倒地。他的胸前被咬破一个大洞,连身上的衣服也被扯烂。圣德太子张着血盆大口、睁着凶狠的眼睛,又朝落腮胡那个人扑上去。 「厩户——!」 「哈哈哈、去死吧!」 落腮胡举起长柄的枪枝,对准太子的嘴巴扣下扳机。 「厩……噗唔!」 下一刻,星人的后脑杓发出磅的一声,整个后脑杓瞬间爆开。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血、血啊……!好痛啊!」 八字眉的脸被自己的鲜血染成一片红色,痛得在地上打滚。石桥一脚将他踢开,露出嫌恶的表情,把脚踩在他身上。 「呀啊!」 「用口水涂一涂就行啦!再哀哀叫的话,我把你的头也轰烂!」 「饶、饶了我吧,石桥!」 石桥举起长刀,正要朝逃走的星人背后用力刺去时,星人又被明里精准地捕获。石桥愤恨 难忍地啐了口痰。 「可恶的明里……改个屁。」 「找机会修理她一顿。」 落腮胡对明里投射诡异的眼神。 「像她那种女人,只要狠狠地教训一次,搞不好以后就会乖乖听话了。」 「你以为我没想过要这么做吗?」 石桥用好险的眼神瞪着落腮胡说。此时,一名星人趁机对他们展开攻击。石桥的视线没有从落腮胡的脸上移开,只是举起左手的手枪,态度从容地朝星人开了一枪。 「嘎嘎嘎嘎嘎!」 「为了教训那个女人,我不知道吃了多少亏。那丫头,说什么都不肯杀死星人,只是把他们传送走而已。」 落腮胡用忌讳的眼神盯着明里。 「当然,老是挨这种闷棍也不是办法。像她那么正的妞放着不管,实在太糟蹋了。」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呀啊啊!」 石桥的话还没说完,其他的星人又扑了上来。石桥舔了舔嘴,举起长刀往星人身上刺去。另一只站在旁边、正准备挥动笏板的星人也被他一并横刀斩杀。 「真是太爽啦!今天非痛宰你们不可!」 石桥阵营的人拿起手枪,朝着正要逃走的最后一只星人展开扫射,星人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石桥他们几个露出狰狞的笑容,继续对着星人补了好几枪,直到星人变成一滩模糊的血肉为止。 大树躲在掩蔽物后面,从头到尾看着这一切发生。 他原本以为,想要在这种情况下活命的唯一选择,就是尽可能地躲在强者附近。强者只会专心于对付敌人,无暇顾及其他。即使是那个以杀人为乐的石桥在全力对付星人的时候,应该早就忘记曾经要杀他的那件事才对。 ……可是这一刻,大树清醒了。他终于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天真愚蠢。 「啊……怎、怎么会这样?」 星人的确很可怕,可是看到石桥阵营那种陶醉在杀人快感之中的模样,大树楞住了。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些人能够满脸笑容的虐杀那些和人类长得如此相似的生物!不管那些星人的力量有多么超乎想象。 「啊啊——发现敌人的巢穴啦。」 那名身材高瘦的男子眼神不安地左右张望,一面走到石桥和落腮胡中间。 「快点看显示器,上面显示了敌人众集的巢穴。」 他指着套在手腕上一个细长的装置说,声音听起来有点口齿不清。 那个装置有个小屏幕,上面显示出一团白色光点。 「我就知道。这种程度的星人,怎么可能就只有这几只!看来,这次的敌人是想以数量取胜。」 落腮胡点起一根烟,眼睛锐利地看着躲在掩蔽物后面的大树。他们好像早就发现了。 「躲在那边的家伙,别白费力气啦!你这样只会被我们当成猎物的!」 大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微微地点头。 「你说的星人巢穴,到底在哪里?」 石桥这么问。那个瘦高的家伙指着大树斜后方的位置,随后一群人很有默契的一起从大树身边跑过去。 过一会儿,明里也匆匆跑过来。她朝大树的方向瞥了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责怪大树没有照她的叮咛躲起来。 「呃……我……」 不用解释对方也了解是怎么回事。可是,大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也是经过一番挣扎,实在是无法可想了才会站在这里。 「对呀,就算我死了也是我的事情,那女人凭什么骂人……」 大树原本想跟上明里他们,却发现自己的双脚抖得不象话,他抬头仰望天空,无奈地叹气。每次遇到无法解决的难题时,大树就会出现这个习惯动作。他会先做个深呼吸让心情冷静下来。先前以为自己一定做不到的事,也许在心情经过重新整理之后,会出现曙光也说不定……只是眼前的情况,并不允许大树这么悠哉。 「可恶……害怕是解决不了事情的。」 会害怕是理所当然的。可是,既然都是死路一条,那么与其待在原地坐以待毙,还不如有所作为地牺牲。大树对着发抖的身体这么说之后,总算能提起脚步,朝明里他们的方向追去。 5 大树很快就追上明里他们,来到一条巷子里。 在巷子后面,有一栋看起来跟闹区格格不入、感觉像是民宿的纯白色公寓。房子入口处的墙上写着「levieulogis」的板子。建筑物的外观看起来非常干净幽雅,但偏偏周围都是暗灰色的老旧建筑物,所以感觉有点突兀。 石桥那对像是爬虫类的眼睛闪烁着光芒,他询问站在旁边的高个子: 「你没有弄错吧?」 「嗯,反应非常清楚。肯定是大魔头。」 石桥对高个子点点头,然后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朝站在不远处的明里看去。 「你觉得这些可以拿几分?嗄?」 「我怎么知道。你们还是小心不要被杀就好了。」 「我先把话说清楚。」 石桥突然一脸狰狞地说: 「这个大魔头是我们的猎物。像你那种婆婆妈妈的猎杀手法太花时间了,一点用处也没有。听好了,那些虾兵蟹将可以交给你,可是你休想动大魔头的歪脑筋。」 「随便你。」 明里用她一贯冰冷的语气回答。 「好,我们进去吧。」 落腮胡狠狠的吸了一口烟之后,把手放在门上。正打算推门攻进去时,房子里面突然发出砰的巨大声响,门像是被炸开似地向外爆开。 看到屋里的景象,大树惊讶的说不出话。那间白色公寓里竟然塞满了刚才的圣德太子。 那些星人像是被硬塞在一起似地杂乱无章,有横的有竖的,毫无秩序可言,每个缝隙都被塞得几乎密不透风。从窗户看进去,也是一样的景象。 「简直是塞爆了!」 石桥回过头对高个子笑着说。原本专心看着显示设备的高个子耸耸肩。看着他说: 「数量比刚才更多了。」 石桥听了,不在乎地吹了一声口哨。 「管它的。反正都是一样!」 脸上依然沾着血迹的八字眉喘着气,急促地说。他举起手上的筒状长枪,喀嚓地拉了一下枪机。 「嘿……嘿嘿。把这些家伙全部打死的话,可以累积不少点数呢。」 「数量越多,每个人拿到的点数就越多。」 落腮胡贪婪地笑着说。 此时,屋内一堆面无表情的圣德星人们,一股脑地朝石桥他们的方向飞奔而出。 窗户玻璃突然磅啷地进裂开来,接着传出建筑结构遭受强力挤压的啵答啵答声。转瞬间,星人一股脑似的从屋内向外喷出。那种万头揽动的恐怖景象,简直就像有数万只的蠕虫大军倾巢而出一样,令人头皮直发麻。 「哈哈哈哈,太好了,一只算一分的话,杀一百只就有一百分啦!」 石桥举起手上的长枪。开始射杀已经来到附近的圣德太子。在石桥的带动下,其他人也开始对星人展开扫射。 「哈哈哈,真是过瘾哪,尽情的杀吧!」 数不清的星人在白色公寓四周跳跃着。有几个躲过攻击的星人,拿着笏板开始挥动。 「嘎嘎嘎嘎嘎嘎嘎!」 高个子没来得及躲开圣德星人释放出的冲击波,手臂瞬间化为模糊的血肉。 「咦……奇怪,我的手……」 手肘之前的部分完全消失不见,高个子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喊叫。 「我、我的手……我的手!哇哇哇哇 哇哇,手、我的手啊,天哪——!」 「啊……背后……」 躲在掩蔽物后面的大树,看到有只星人绕到高个子背后,高个子很明显没有发现。 「啊!」 大树还来不及发出警告,星人已经从背后擒住高个子,高个子惊恐的大叫着。星人的身体开始扭动,嘴巴扩张到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更令人惊讶的是,一只被黏液包覆的童子,就从星人的嘴里噗噜地掉了出来。 童子一落地就很快地站起,握着拳头往高个子腹部锤去。 「哇啊!」 也许是身上穿着战斗服的缘故。高个子挨了第一拳之后,只吐出少许的胃液。可是接下来的一击,他吐出的液体变成鲜红色。再一击,眼睛已经完全翻白,嘴里喷出大量鲜血的泡沫。 「这、这些家伙是什么怪物!」 八字眉哭丧着脸大喊,举起枪,对着殴打高个子的童子疯狂乱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抱着高个子的圣德太子看到童子中枪,发出愤怒的哀号,用力把高个子扔了出去。 「嗄?」 八字眉来不及闪避,和迎面扔过来的高个子撞成一团,从大树身旁滚过去。 「丸冈、龟井!可恶!」 落腮胡对准刚扔出高个子的星人连续开枪。圣德星人整个人被弹飞,但同时他把手上的笏板朝落腮胡扔过去。笏板划破落腮胡的战斗服后,深深地插入他的肩膀。 「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啊——!」 落腮胡先是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伤口,随即发出难以想象的尖锐嘶喊。 也许是听到哀号的缘故,星人们一起朝落腮胡的方向扑去。不一会儿,落腮胡整个人就被星人吞没了。 原本还在挣扎狂喊的落腮胡,很快的,就不再发出半点声音。 噗滋。 躲在掩蔽物后面的大树,听到身边传来湿润的重物砸落地面的声音。那是战斗服的手腕部分。虽然没看到断面,但是从鲜血大量流出的情况和还算完整的外型看来。里面应该是一只手。 「哇……哇啊……!」 大树拼命地压低自己的叫声,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可恶!小村!」 站在石桥旁边的平头男发出愤怒的吼叫,朝着包围落腮胡的那些星人们开枪射击。 「闪开!已经没救了!」 「不要阻止我!」 「叫你住手就住手!」 在石桥怒喝下。平头男楞了一下,才停止射击。 「可是……他是我们的好伙伴啊!」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啦!先逃命要紧!」 石桥抓起平头男的领襟,用命令的语气警告他。他的手臂像摔角选手一样的鼓起,轻而易举地把平头男往最近的屋顶扔出后,自己也跟着跳上去。他对着还残存的伙伴们吶喊: 「听好!开枪!杀多少算多少!」 平头男、戴棒球帽的中年人,以及黑眼圈的矮个子一起从屋顶上朝圣德星人展开扫射。 圣德星人挥动笏板,用冲击波还击,但都被石桥他们躲过。双方激战了好一会儿,星人的数量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一只星人倒地不起,再也无法动弹后,战斗才算停歇。 之前星人躲藏的那间白色公寓,墙面的一角已经崩毁,不过建筑整体还算完整,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真可说是奇迹。 石桥把长枪扛在肩膀上,从公寓墙壁的破洞往屋内窥探。 「真没想到,这种地方竟然可以躲藏那么多只星人。」 「来了!」 平头男盯着手臂的显示设备,机警地拾起头说。 「大魔头出现啦!石桥!」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石桥舔了舔嘴唇,然后拿起长枪,对着墙上的破洞往屋内击发。 不知从哪里传来咕噜噜噜、唔噜噜噜的声音,听起来像人的声音,又像是地鸣。不一会儿,声音的来源终于从墙壁里面缓缓现身。 一个身穿古代的宽大长衫、脚上穿着前端翘起的鞋子、腰间配挂着宝剑的星人出现了。 那副模样就像肖像画里的圣德太子,活生生地走到现代的世界一样。 最不寻常的是,他那大得夸张的身体,头部几乎都快触到二楼公寓的屋顶。 圣德太子把手伸进怀里,取出一个比例适当的大滚动条。他熟练地将滚动条拉开,然后在自己面前完全摊开。 「这家伙想做什么?」 戴棒球帽的男子惊讶地抬头看着太子。 「笨蛋!饭田!不要停止射击!」 「只要先一步把他干掉就行了!」 饭田把棒球帽的帽舌转到后面去,同时拉动枪上的滑套,把长枪高高举起。 圣德太子睁开像是细线般的眼睛,俯视着饭田。 「宪法第十七条!」 光是这声音就令周遭的人震颤不已。将近四公尺高的巨大身躯发出来的低音频声音,连周围的建筑物都为之剧烈震动。距离最近的饭田皱起眉头,赶紧用双手捂住耳朵。 这是个致命的失误。 「咦?」 「放弃争执,以和为贵!」 饭田所站的地点突然发生爆炸。 「笨蛋!快趴下!」 石桥怒吼着。原本一脸茫然的伙伴们,像是被打醒似地赶紧趴下去。 转眼间,一阵强烈的暴风袭来。 平头男在弥漫的烟尘中,撑起身体呻吟着: 「这……这是怎么回事……什、什么都没有了。」 圣德太子前方的所有东西,包括建筑物在内,全都被暴风席卷得无影无踪。 「饭田也不见了!」 「这是音波攻击吗?可恶,竟然有这招,这样我们不是逃不了了吗?怪物!」 巨大的圣德太子缓慢地巡视四周,突然他的身体前倾做出呕吐的动作,嘴巴越张越开。黏答答的圣德星人就从他嘴里,噗噜噗噜的一只只被吐了出来。 「啊……咿呀呀呀呀呀呀呀!」 站在石桥对面的黑眼圈,被一群圣德太子压倒后,发出凄厉的惨叫,没过多久,整个人便完全被星人淹没。无数支笏板不断上下挥舞着,黑眼圈惨叫了最后一声,之后就听到一坨湿稠的重物坠落地面的恐怖声音。 大树楞楞的看着眼前的光景,感到胃里涌起一阵翻搅,下意识地用手捂着嘴。 「不行!不可以离开视线!」 是明里的声音。大树猛然抬起头,正好和低头瞪着他的巨大圣德太子四目相对。 「哇哇哇哇哇哇!」 他反射性地举起手上的枪朝太子射击。啾的一声。枪身同时呈型展开。当然,大树并没有射中目标。太子脸上浮现狰狞的笑容,原本卷成一束的滚动条,现在又变成巨大的笏板。 呼呼呼呼呼呼呼。一阵听起来像是老旧冰箱的马达吃力转动的声音传来,这时,太子手上的笏板前端发出诡异的光芒。 也许是出于生存本能吧,大树连滚带爬、没命地逃离那个地方。才刚跨出步子。大树就感觉到一阵阵滚烫的热风从背后袭来。回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笏板前端发出的光束,已经把大树刚才躲藏的地方烧成一片焦土。 「……那是雷射光剑吗?」 光束所及之处,物体都在瞬间蒸发,而且光束还一路紧追大树的身后而来。大树弓起身体,无助地看着那越来越逼近的死亡光束。 不过,正当死亡光束差点碰到他的时候,突然消失了。因为石桥已经跑到他的背后,朝圣德太子 的肩膀轰了一枪。 石桥睥睨地看着惊恐万状的大树,不屑地朝地上啐了一口痰。 「我可不是来救你的!还想活下去的话,就快点离开你在的地方!」 太子流下湿黏的眼泪,带着憎恨的目光回头怒视石桥。刚才被击中的右肩膀部位已经变黑,而且还发出怪声,同时流出黏液。太子的喉咙再度鼓胀起来,他张开惊人的大嘴后,又从里面吐出一坨一坨的圣德星人和童子。 全身覆满黏液的星人们,动作比之前的更为敏捷,他们很快把石桥包围起来。 「可恶!原来刚才那些虾兵蟹将,都是这个大魔头吐出来的秽物!」 原本瞄准圣德太子巨人的石桥咂了一下舌,先射击那些逼近眼前的星人和童子。虽然那些星人迅速被炸成碎片,但是射线并没有伤及巨人。 「没射中……可恶!真是碍眼!」 石桥的右手滑出一把漆黑的长刀,他尽可能把手腕的动作范围缩到最小,像砍断杂草那样朝星人们进攻。那些将他团团包围的敌人中,有将近半数被刀从身体中间砍成两截。尽管如此,那些星人丝毫没有退缩的迹象。 更糟糕的是,在星人的包围下,石桥手上的黑色长刀不小心滑落,之前使用的长枪也被夺走,石桥整个人被压制在地上。眼睛泛着红色血丝的童子们的嘴,扩张到耳朵附近,然后用泛黄的牙齿撕咬石桥的身体。 「哼、尝尝这个吧!」 石桥一脚把眼前的星人踹开,一个翻身捡起掉落在附近的手枪,毫不迟疑地朝敌人的胸口射击,星人的上半身瞬间被轰烂。紧接着,石桥利用这个空隙,盯住站在后面的圣德太子巨人。 「好吧!老子送你上西天——!」 他手上的枪发出啾一声,枪管展开了。在短暂的时间差之后,圣德太子巨大的头迅速涨起,碰的一声爆开。石桥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意。 「咦?这是——咦?」 石桥发现自己拿着手枪的那只手快速地消失。这非现实的光景让他一时之间楞住。下一刻。身体开始发出喀哩哩、格哩哩的声音,他意识到自己正逐渐裂成碎片,脸上的表情顿时转为惊惶失措。 「咦?这、这是……?怎么会这样呢?」 石桥最后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在哀号,但声音并没有维持很久,很快就变成混浊不清的声音,然后中断了。 差不多在同一个时间,原本包围石桥的圣德星人和童子们,突然一个个地被发光的绳索捆住、固定在地面上,原来是明里。 她拾起石桥掉落的长刀,刺进最后一个星人,将他踹倒在地后,一样用光索将他束缚起来,脚踩在即将被传送的星人身上,避免他乱动。 明里看着地上的石桥,脸上瞬间闪过一丝不忍卒睹的表情,旋即从那个原本是石桥的碎肉上栘开视线。地上唯一可以辨识的,就只剩石桥一脸惊恐的头部而已。 看到眼前的光景,大树整个人吓呆了。他从眼角的余光瞥见有东西在移动,猛然抬头张望——那个断了头的圣德巨人,正朝明里的方向走过去。 「那家伙还活着啊!」 大树很快地瞄准圣德巨人开了一枪。因为巨人的动作比之前要迟缓,所以这次大树成功的命中目标。不过,就算打穿了巨人的背部和小腿,可是对方并没有停止动作。 「咕噜噜噜噜噜噜啰啰啰啰。」 圣德太子的肚子发出像是地鸣的响声,接着举起手上的笏板像在割草一样地来回拨动。 「真是难缠的家伙。」 明里的态度还是一样冷静。她拿起石桥的长刀,往刚才被大树射中的左脚砍下去,巨人的脚顿时变成两段。失去支撑力的圣德太子倒下的前一瞬间,手上的笏板再度发出光芒。 「噗噜噜噜啊啊啊啊啊!」 巨人颈部断裂突出的气管,发出临死前的咆哮。庞大的身躯哗啦的往附近建筑物倾倒,笏板射出的光线射向天空。明里毫不迟疑,继续朝倒下的巨人开枪射击。发光的绳索覆盖了星人巨大的身躯,被固定在地上的圣德太子使出惊人的力量,想要挣脱光索的束缚。 「——已经结束了。死心吧。」 明里眉头皱也没皱地继续射击。绳索一层又一层的覆盖在太子身上,巨大的身躯终于像是力气用尽般,横躺在地上不再动弹。 没过多久,圣德太子变成一团光线,被传送离开了。在确定传送完毕之后,明里若无其事地把手上的长刀丢到一旁。 「愚蠢的人……」她朝地上石桥的遗骸瞄了一眼说。 大树循着明里的视线看去,当他看到地上那滩模糊的血肉时,身体不听使唤地剧烈颤抖,于是他赶紧把脸别过去。 这是恶梦!一定是这样。大树闭上眼睛,拼命想要说服自己。 「可恶,快醒来!快醒来啊……现实世界里不可能有这种事的。」 过去他不知道做过多少次超乎现实的恶梦,可是每一次只要他专心祷告,就能从恶梦中回到现实的世界。 可是,这次不管他怎么祷告都没有用。 大树睁开眼睛,看到明里还是跟刚才一样伫立在原地不发一语,只是脸上却露出哀伤的表情。 6 大树再次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之前的密室,那颗巨大的黑色球体也还在。球体发出的光束持续在空中扫描着,又有人被传送回来了。随着光束的移动,那个人的身体一部分一部分慢慢地浮现。 大树呆坐在地板上,楞楞地看着其他人一个个被传送回来。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朝黑球走了过去。也许刚开始只是纯粹出于好奇心,想看个究竟,但是当他从黑球伸出的架子开口往里面窥视时,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球体中央有个全身无毛的裸体白人男子,抱着膝盖蜷缩在里面,身上接满了管子和缆线,嘴上还戴着氧气罩,发出非常规律的呼吸声。 「喂、喂……!」 对于大树的举动,白人男子毫无反应,依然闭着眼睛,动也不动一下。 「没用的。」 不知何时,明里已经来到大树的背后。 「不管我们做什么,他都不会醒来。」 「嗄?这、这是什么玩意?」 明里瞇起眼睛,俯视着黑色的球体。 「gantz。」 「嗄?」 「过来这边看看吧。」 明里抬起下巴,示意要大树过去。大树坐在地上,爬到球体的前面。 之前用来解释星人数据的画面,现在出现了不同的指示,但是字迹还是一样拙劣。 gantz 「gan……tz?」 「我们是这么称呼这颗黑球的。」 「这、这玩意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们……?」 大树回头,发现房间另一头,有个头发微秃的中年男子正往他这边看。 被传送回房间的,大约有十个人。当然不包括大树亲眼目睹惨死的石桥,以及他的伙伴。 「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差一点就没命啦,他们真的没再回来,被一群长得像圣德太子的怪物给杀死了!」 「我之前不是警告过你们了吗?」 明里冷冷地回答。 「我叫你们要穿上战斗服,只有这样才能从那些神秘的星人手上生还。」 「可是,你根本没有跟我们解释清楚!」 「那时候已经开始在传送了,我哪有时间跟你们解释那么多。至少,我已经尽可能给你们最大限度的忠告了。」 「可、可是……」 中年男子像在求援似地看着房间里 的其他人,不过他们一个个把脸别开,好像在怕什么。男子发现没人帮他撑腰,表情僵硬地继续对明里呛声。 「我们完全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突然被带来这里,然后就要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和那些怪物战斗……?怎么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事,早知道这样,我就逃出这里啦……!」 明里耸耸肩,露出冰冷的笑容说: 「随便你。如果警察和政府官员能帮得上忙,倒省了我不少麻烦呢。」 听她这么回答,男子一时无言以对。 「这……这什么话……如果能够重来……」 男子好不容易才吐出几个字,又被明里无情的打断。 「没有重来这回事,如果有办法离开这个房间,我早就不计代价去做了。问题是,找不到可以逃出去的方法,除非死。」 最后那一句话,足以让对方哑口无言了。 「我不会一直重复解释同样的事,所以你们要仔细听好。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死过一次,而且被这个gantz唤醒,没有例外,所以,我们必须照gantz的命令去做。平常没有战斗的日子,我们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可是随时都可能被gantz征召上战场。一旦被征召,就会被强制传送到某个地方执行某个任务,就像刚才那样。」 房间里一片鸦雀无声,没有人出一点声音,彷佛连呼吸都忘记了。 「也许有人认为我可以帮助大家,可是很遗憾,我自己也是好不容易才活到现在。所以,如果你们想活命的话就要记住我说的话,剩下的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知道吗?」 大树觉得胃部好像被塞了一颗铅块那般沉重,连呼吸都感到非常吃力。 这么说,刚才那种恐怖的事情。还会一再发生吗?没有逃出去的方法……意思是,他们未来必须一直战斗下去,直到死亡吗? 比刚才战斗中更强烈的绝望感打击着大树,其他人脸上也都露出同样的表情。 「怎……怎么会这样……我们还要经历刚才那种事吗?」 一名身材微胖的中年妇女哭着说。另外一个看起来年纪和大树差不多、满脸青春痘的年轻人也是一脸苍白,茫然地望着空中。盘腿坐着的秃头男这时候也垂下头,双手紧紧抓着膝盖,颤抖不止。 「只要穿上战斗服就能活命对吧?我刚才就是这样活下来的。」 大树故作开朗地说。倒不是想要给大家打气,而是受不了现场那凝重的气氛。 「没用的。」 明里露出不屑的笑意,毫不留情地否定了大树的说法。原本还想继续说下去的大树被泼了冷水,只好自讨没趣地把话吞回去。 「石桥和他那帮伙伴至少还算是战力,你们能够活着回来这里,是因为他们几个人把敌人引开的缘故。可惜,他们在刚才的战斗中都阵亡了。所以下一场战斗开始,你们只能靠自己保护自己了。」 「战斗?我们要战斗吗?」 秃头男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明里。 「不想战斗也行。不过一直躲着不行动,迟早也会死的。」 大家看起来比刚才更沮丧,每个人都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明里像是想起什么似地说: 「啊,我忘了跟你们说,除了死之外,还有一个方法可以摆脱gantz的控制。」 「什、什么方法?」 大树不自觉的拉高了发问的声调。 「就是拿到一百分。只要打倒敌人,就能累积分数。」 听到明里这么说,大树回想起石桥他们几个人交谈的内容。他清楚记得当时他们好像有提到分数什么的。 「只要分数累积到一百分,就不用再回来参加战斗。大家可以继续过着普通人的生活……怎么样?大家听了之后,是不是可以打起精神了?」 「什么分数……又不是在打电动。」 长满青春痘的豆花脸,带着怀疑的眼神说。明里故意装出吃惊的表情,赞同的点点头。 「嗯,你说得真好!没错,也许就像在打电动一样。只不过赌注的筹码是自己的命。我们都是gantz设计的游戏里的一颗棋子。」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为了游戏赌上性命吗?」 豆花脸抗议的站起身来,明里还是一样冷静的看着他: 「游戏规则又不是我订的。总之,我只是告诉你们,当gantz需要我们时,就会把我们召唤到这里。我们必须在它给予的战斗任务中,打倒敌人累积分数。」 这时候,从刚才一直保持沉默、看起来一脸正经的壮年人开口说话了: 「可是,分数怎么算呢?像刚才的战斗现场那么乱,根本不知道自己打倒了几只。」 「我也不知道怎么算,不过gantz会帮我们计分。这种事解释起来很麻烦,我们还是直接问吧……gantz,请计分。」 明里双臂环抱在胸前,重新对那个叫gantz的球体说话。可是等了好一会,gantz并没有出现任何反应。 下一秒,gantz再度对着房间中央发出光束。开始传送了。好像还有人活着。 空中慢慢出现一个被复原的形体。大树记得这个人。他是石桥阵营的其中之一。 「吁、吁、吁……可恶!」 平头男完全传送完毕后,整个人痛苦地跪倒在地上,肩膀剧烈地上下起伏。 「我……我的肩膀——啊、奇怪……」 刚出现的时候,他还用左手用力地按住自己的右手臂。从那个动作看来,他原本应该受了重伤。可是现在不管怎么看,他的手还是好端端的没有异样。不只是这样,他整个人可以说毫发无伤。在确定自己平安之后,平头男站起身来看着周围的人。 「我、我得救了吗……?石桥呢?」 他发现房间里没有石桥的身影,先是露出困惑的表情,然后开始笑了起来。 「哈、活该!石桥那个混蛋!他终于得到报应啦!」 「所以呢?」 听到明里的声音,平头男楞了一下。 「……原来你还活着,这样啊……」 「要是石桥听到你刚才的话,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咦?怎么?你自己还不是受够了石桥那个家伙吗?」 平头男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gantz发出的单调铃声打断。球体表面同时显示出这样的发光文字。 results…… 下一瞬间,画面又出现脸部图像和奇特的人名标示。 被裁员者0点\ 表现太差劲,只会发牢骚 那个图像是秃头中年男子。现场的中年男子的表情顿时变得僵硬,这表示球体上的叙述八九不离十。 接着出现的是豆花脸。 米虫opint\ 毫无干劲,只顾挤烂痘痘 接下来,gantz逐一给房间里的每个人计分。黑球上面显示出来的有关当事人的叙述,准确性似乎非常高,连大树都惊讶的差点笑出来。不过他更在意gantz会怎么评论自己,想到这儿,他也无心管别人了。 那个看似正经的男子被评为「色狼」,另一个男人被取了「牛郎」的外号。等到那个脸上化大浓妆、佩戴廉价饰品、看起来像从事特种行业的女人的分数公布之后,就只剩下石桥的伙伴平头男、明里,还有大树而已。 石桥的麻吉,不,忘恩负义者\ 三五points 屏幕上出现的脸部图像,就是那个最后被传送回来的平头男子。 平头男不服气地磨着牙齿,发出喀哩哩的声音。他的 -0003 溶解的剎那 minus0028-0020 1 「喂,你怎么啦?」 大树失魂落魄地经过教室的走廊时,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回头一看,站在后面的是同班的大岛。大树和他的交情虽然还不到麻吉的程度。不过比起其他同学,还算是常玩在一起的朋友吧。当初大树决定退出足球社时,大岛是他唯一能够商量的对象。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大岛那张老实的脸,总是会让人不由得对他放松戒心。 「瞧你心事重重的,一点也不像平常的你。该不会是因为考试没准备好吧?」 大树的脸上掠过一丝阴影,从大岛脸上别开视线。 「怎么啦?」 大树已经无心烦恼期末考的事了。前一晚才发生那么离奇的事件,而且不知道何时又会被gantz召唤到那个房间去——明里并没有告诉他,下一次的任务是什么时候——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无法专心考试。 事实上,对现在的大树来说,期末考的结果如何已经不重要了。他也不在乎谁会注意他考试拿几分、谁会因此找他的麻烦之类的事。因为只要想到gantz的战役,这些事情就像芝麻绿豆一样微小到毫无意义。 不过话说回来,习惯这种东西也满令人讨厌的。明明已经不在乎考试如何,可是,一想到自己有一半以上的科目会阵亡,心情还是很沮丧。即使成绩已经不再具有意义,但或许正因为有太多烦心的事,所以大树比平常更忧卒。 「因为……最近发生了一些烦心的事……」 大树有一股冲动,想干脆的把gantz的秘密告诉大岛。或许,只要找个人说出这个秘密,分担他的烦恼,说不定心情就会豁然开朗,摆脱现在这种求助无门的无力感了。 对,就像当初找大岛商量退出足球社那时候一样。 此时,大树的大脑里突然传来荒诞怪调的八音盒旋律,他的脑海立即浮现当初在商店街时,那个跑出战斗范围、脑袋因而离奇爆裂的人。这惊心动魄的画面,让大树赶紧打消掉告诉大岛的念头。 好不容易音乐声停歇下来,大树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时候他发现有个身影晃过他的视线,他抬头瞄了一眼。 「咦……?」 那张侧脸,大树很肯定曾在哪里见过。 「……明里?」 那个跟明里长得非常相似的女学生,彷佛没有听到大树叫她的声音,连头也不回,继续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怎么了?」 「喔,我觉得刚才那个女孩子,好像在哪里看过。」 从大岛站的角度,刚好看不到那个女学生的脸。看着女学生逐渐走远的背影,大岛懊悔的咂了一下舌: 「可惜,没看到她的脸。」 看到大岛懊恼的表情,大树回报他一抹苦笑,不禁陷入沉思。 冷静想想,明里怎么可能念这问学校呢?学校里有她那么可爱的女孩子,他不可能会没见过吧。而且,在那个房间里的女孩,看起来比较成熟。如果是在路上巧遇,或许还有可能,不过在同一间学校里,那可就……对,一定是昨天的事太累,才会让自己产生了这种错觉。 「说得也是……可恶,我一定是眼花了。」 「眼花?什么事?」 大岛纳闷地问。大树故意装出懊恼不已的表情,自嘲的说自己因为考试准备不及,而感到烦恼不安。 「唉唉~~」 最后一科终于考完了。同学们有说有笑的走出教室,大概是刚从考试的苦海中解脱,大家的脚步也变得轻盈许多,唯独大树还是一样无精打采。他拿起书包,从座位上懒懒地站了起来。 大岛和其他同学邀他一起去逛街,可大树却完全提不起劲。 是啊,大树的立场跟他们不同了。大岛他们就算考试不及格或是遇到挫折,也不会因此丢了性命,或是失去未来。可是,现在的大树,却连自己还能不能活到明天,都完全没有把握。 老实说,不久之前,大树对于自己只是个凡夫俗子这件事,感到非常失望。他期许自己能够超越大岛他们,当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可是现在完全相反,他只希望自己能当一个普通人,在寿终正寝之前过着平凡的生活,享受平凡的幸福。 可是,这点小小的心愿,对现在的大树来说,却是遥不可及的妄想。 既然不知道未来,就尽情地享受当下。大树试着用这句话来鼓励自己。可是每次一想到那件事,就越往坏处钻牛角尖。他时时刻刻都在担心,踏出下一步的时候,会不会突然被传送离开。 与其担心受怕,不如勇敢面对战斗吧。成天活在死亡的威胁下,何不干脆豁出去拼了。不要烦恼太多,只要想着该怎么样活下去就好了。说不定抱着这样的态度,反而可以摆脱胃痛的折磨呢。 「真的是你耶。」 对方往上跳起将近一公尺高。假使现在身上穿着那件战斗服的话,肯定会把天花板给冲破。 出现在大树面前的,是穿着跟他同样校服的明里。 「咦……?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明里瞇起眼睛,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着大树。这次她又会跟他说什么呢?大树紧张的连心脏都快要进出来了。 「你该不会穿着战斗服吧?武器呢?」 大树诚惶诚恐地正要打开书包时,被明里阻止了。她摇摇头说: 「不用给我看。只是,你随时带着武器,不怕被同学发现吗?」 大树感到困惑,不过他很坦白地承认,打从回家之后身上就一直穿着那战斗服。 「这样啊……那你的运气不错嘛。」 不知怎么的,大树觉得眼前的明里,和之前有点微妙的不同。之前的那个明里,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不过现在完全没有那种感觉。相反的。她看起来眉头深锁,像有什么烦恼似的。 「发生什么事了吗?」 听到大树这么说,明里突然抬起头。 「……这里不方便,我们找个地方说吧。」 大树跟着明里来到教室后面的体育社团办公室组合屋。 「你是田径社的吗?」 明里来到一间门口贴着田径社牌子的教室前面停了下来,然后拿出钥匙开门。 「你放心,我是田径社的社长。今天没有社团活动,不会有人来的。」 教室里面光线昏暗不明,虽然有几盏照明设备,可是明里并没有打开。 「你还记得我最后说的话吗?」 「嗄?呃……记得,你说过,不可以泄漏gantz的秘密对吧?」 明里慎重的点头。 「我只是想要跟你确认这点而已。因为我看到你把战斗服和武器带出那间房间了。」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我就知道不太对劲。在大树的印象里,明里不像是那种会关心别人死活的女孩。就算大树因为捅了楼子而丢了性命,她也只会嘲笑大树的愚笨,不可能会担心他的安危。 「我也不是故意要带出来,而是当我回过神时,身上就穿着战斗服。下次我会更加注意。」 「嗯,凡事还是小心点好。」 说完,明里陷入了沉默。长时间的静默让大树感到很不自在,他看着在昏暗中低头不语的明里,试探性的问: 「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想到明里的反应让他吃了一惊。 她哭了起来。这该不会是错觉吧?那个冷漠的明里竟然在哭? 「没什么事,已经没事了。你出去吧。」 「可是……」 「出去。」 明里的语调带着不容许反抗的坚持。可是大树听得出来,她的声音沙哑而且带着颤抖。 「为什么你要这么关心我?就算我发生什么不测,也不关你的事不是吗?放心吧,如果我不小心泄漏gantz的秘密而死,也不会连累你的。」 「……请你不要说这种话。」 一时间,大树还以为自己听到的不是明里的声音。 「不要再说死这句话好吗?」 明里不再掩饰地在大树面前哭了起来。大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只能楞楞地看着在他面前伤心啜泣的明里。 2 ——简直是判若两人。在gantz密室里看到的明里,明明是个不管别人死活的冷漠女孩。 大树在心里这么嘀咕着。 可是现在看起来却像个普通的女孩子。一个因为害怕而哭泣的普通女孩。 虽然摸不着头绪,可是大树心里还是忍不住想。 ——这个女孩,有这么可爱吗? 其实打从第一眼看到明里,大树就觉得这女孩长得非常正点,那张脸刚好是他喜欢的那一型。不过,当时明里给他的感觉是高傲到难以接近,但是现在却完全没有那种感觉。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树这么问。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有种是自己把她惹哭的罪恶感。 「呜呜……呜呜……没……没什么……我只是……只是……」 明里佯装坚强地擦掉眼泪,然后挺直身体。看得出来,她很努力地试着平复自己的心情。可是还是没用,才刚擦掉的眼泪马上又夺眶而出,而且哭得比刚才更伤心。 「一直都是……都是……是啊!我应该……要更……更……呜呜……」 哭了一阵子之后,明里再次挺直腰杆,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后,心情总算稳定下来了。 「没什么,反正跟你无关,你不用担心……」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眼前的明里应该是为了gantz的事而哭。大树现在才知道,明里不是他之前所想得那么冷血无情,也没有他印象中那么冷静。 看到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明里,他感到胸口的心跳突然加速,对她涌起无限的怜爱。 「那怎么行呢。我承认,之前我并没有把你当成女孩子。可是现在看到你哭得像个小女孩一样,如果不问清楚,那下次我们被传送到那间密室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相处。」 明里别过脸说: 「随便你,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好吧,这是你说的喔。如果你还要继续逞强,那我就把你在这里嚎啕大哭的事情跟大家说。」 如果大树真的了解明里哭泣的原因,或许就不会用这种态度说话了。不过他毕竟不是神,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多少也是出于半恶作剧的心情,而且内心还因此沾沾自喜。 明里看着大树的脸。好像突然发现到什么似地。睁大眼睛看着他。 「怎、怎么了?」 明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悲哀地笑了笑说: 「是啊,也许你说得没错。」 明里看着大树,再度变回在gantz密室里那个冷漠的少女。脸颊上还没完全干的泪痕,是她刚才伤心哭泣所留下来的唯一证据。 她用漠不关心的冷淡语气说: 「死了,两个人都死了。」 「两个人都……死了?你说谁?」 「就是之前要我训练他们战斗技巧的那两个人,高良和井村。」 大树的脑海里清楚地浮现出那个秃头大叔和长满青春痘的豆花脸。 「这、怎么可能?为什么?」 「你没有看新闻吗?有名高中生因为玩模型枪,结果造成头破血流致死的新闻。」 这么想想,他真的有看过这么一则新闻。不过因为没有贴出照片,所以当下并没有联想到死者可能是gantz密室里的人。 「那个高中生就是井村。他好像把手枪秀给他的朋友看,本来想要射猫,结果自己的头却先爆开了。」 明里原本握紧的左手,在自己的脑袋旁边做出张开的手势。 「高良的情况比较令人同情。他为了加强训练,半夜跑出家里,结果被他太太发现。在太太的逼问下,高良决定把gantz的秘密说出来,结果就……」 「……什么?」 那是明里亲眼目睹的事情。她和高良原本约好要进行特训,可是高良没有准时赴约,所以她就到他家附近看看,刚好发现高良和他太太正在争吵。 「我听到他跟他太太说,我为了你必须活下去,然后就把枪和战斗服拿给她看,还跟她说gantz密室里的事情……」 明里咬着嘴唇,眼睛尽是惊恐的神色,肩膀也不住地颤抖,不过这次她并没有流下眼泪。她闭上眼睛,试着平复激动的情绪。过了一会儿,她再度抬起头,睁开眼睛继续说: 「我一直觉得很对不起他们两个。都是因为我说的话,才让他们想要战斗下去的。说我不感到内疚是骗人的,所以刚才我才会稍微失态。」 稍微失态?在大树看来,现在的明里已经快要面临崩溃的边缘了。 过去一定也发生过类似今天这样的事情吧。大树终于了解,为什么明里在gantz密室里会摆出一副高傲冷漠的态度了。在此之前,她究竟经历过多少次像高良这样的死亡事件?她都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一想到这么长的时间以来,明里一直在勉强自己伪装坚强,大树心里感到非常不舍。 「那么,你现在好点了吗?」 「嗯,谢谢。多亏你让我想起以前的事。我不会再彷徨了,因为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完成呢。」 明里带着「可怕」的眼神说。虽然她的眼睛看着大树,不过感觉却像在凝视远处某个地方。 「——就你一个人?」 听到大树这么说,明里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虽然她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起伏,不过眼神中一闪即逝的惊讶神色,并没有逃过大树的眼睛。 「如果必须如此的话……」 「可是,那不是很难吗?」 大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说。也许是因为想帮明里打气吧。 仔细想想,明里怎么可能会因为他说的话而高兴呢?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吃惊的眼神,大树心里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既然少了两名战力,就必须补上缺额不是吗?」 「你这个人说话满有意思的。我喜欢。」 明里冷冷地笑着说。 那栋公寓大厦自从负责的建设公司倒闭之后,就一直废弃在那里。经过长年的风吹雨淋,外墙早已斑驳不堪,还有多处钢筋外露。时间久了,也没人想靠近这里。 不过对明里来说,这栋废弃大楼可是再方便不过的地点了。每次要测试gantz武器时,她都会来这里进行训练。 当天晚上,明里就是把大树约到这个地方来。 大树坐在钢筋外露的顶楼,不管再怎么努力忍耐,牙齿还是不听使唤地喀哩喀哩地打颤。 「怎么样?习惯点了吗?」 他微侧着头,脸上硬挤出僵硬的苦笑。他不想让明里发现他的心虚。 「虽然我穿了战斗服来,可是我没想到,要在这么高的地方进行特训……不过,有了这套衣服保护,搞不好跌下去也摔不死呢。」 明里冷冷地摇头说: 「谁说的,还是会死。运气好的话,也会身受重伤、半死不活。 」 大树瞪大眼睛看着明里。 「战斗服的防护力再好,还是有限度的。尤其是你现在还摸不清楚它的特性,所以最好还是小心点。还有,如果那个金属环形装置流出液体的话,就要小心了。那表示战斗服坏了。」 「坏了……?」 「就是衣服出现破损。」 大树低头看着战斗服的手腕和腰间部位的金属环。 「不要去戳那个装置,要是出现裂缝,战斗服就等于毁了。」 看到大树一脸惊讶的表情,明里笑了笑,然后一跃而上。 大树也跟着站起身。追着明里的身后,向上跳起。 经过了大约三个小时难以置信的严苛训练后,明里站在大楼的鹰架上,俯视着肩膀剧烈地上下震动,气喘吁吁的大树。 「今天到此为止吧,你可以回去了。」 「咦……?你都不在乎吗?」 明里侧着头,似乎不懂他的意思。 「啊,我的意思是,你在这种地方上下来回移动,可是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吃力……」 「那是当然了。这只是热身而已。怎么会累呢。」 「热身……?」 大树感到一阵晕眩。差点没摔落数十公尺下方的地面。酿成惨剧。 「明天开始,要拿着枪进行同样的训练。」 程度差太多了。之前他还信心满满,认为自己绝对可以赶上明里。 「等你熟练之后,就可以进行实战演练了。希望在此之前,不要有任务召唤。」 天色已经黑了。 大树走在回家的路上,还一直想着今天的训练。 他知道要超越明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可是为了活下去,必须拉近和明里之间的实力差距才行。 照他目前的程度,要是进入真正的战斗,一定会变成明里的绊脚石。 至少,他得先学会保护自己,这样明里就能减少一个负担。大树认为,只要让她完全发挥实力,战斗任务应该很快就能结束。这么一来,牺牲的人数也会变少。 但是问题在于。大树能做些什么呢? 接下来的好几天,大树都跟着明里进行特训。在训练过程中,大树好几次都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最后都成功地克服了明里交给他的各种挑战。 「对了,不要忘记锁定。这把手枪开枪之后会有时间差,要是射偏的话,接下来会很麻烦。」 大树突然想起有件事他一直很好奇。 「为什么你一直用y手枪呢?虽然y手枪有它的优点,可是,手枪不是也很方便吗?」 「因为我不想杀人,即使对方是星人也一样。」 「不想杀人?即使敌人杀气腾腾的冲过来也一样吗?」 明里耸耸肩,没有改变脸上的表情。 「不管是谁,我都不想再看到死亡。至少,不要被我这双手杀死。好了,不要浪费时间说这些了,快走吧。」 大树点点头,举起枪跳了出去。 「嗯,很不错。要是动作的精准度能够再高一点就好了。」 明里的手插在腰间,瞇着眼睛仔细观察大树的特训成果。她刚才说的那句话,不管怎么听,都不觉得那是在赞美。 明里说话的口吻,好像总带有一些夸饰语气,或者应该说过于老成。大树一直以为那是明里故做坚强的缘故。但是,现在听到她随口就说出精准度这种字眼,大树不得不重新思考,也许明里天生就是这种个性。 明里看着一脸茫然的大树继续说: 「不过,你能在短期之内有这样的表现,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听到你这么说,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大树苦笑。 「如果你能多赞美我几句,我保证会更努力的表现。」 「如果拍马屁可以延长生命的话,要我说多少都可以。」 明里用生硬的语气说。大树原本是为了缓和沉重的气氛才会那么说,没想到好像收到反效果。 「……算了,今天的训练就到此为止吧。」 气氛越来越尴尬。必须想想办法才行。大树努力地思考有没有什么轻松的话题,能够化解两人的尴尬气氛。 「啊、请等一下。」 他突然叫住明里。原本已经要转身离开的明里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他。 「这……这几天你一直在帮我符训,一定很累吧。明天学校放假……我也没什么事……怎么样,要不要出去走走?」 话才刚说出口,大树就后悔了。他原本以为,就像约朋友出去玩一样自然。可是不管怎么听。这邀请似乎不只是普通朋友的程度而已。大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 大树抱着懊恼的心情,等待明里的回答,眼睛几乎快飘出后悔的泪水。 明里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什么话也不说,似乎是不了解大树的意思。大树放弃地挥了挥手,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地往前走。 「你的意思是,要邀请我一起出去玩吗?」 大树的动作就像被冰冻住一样的僵硬,尴尬的笑着说: 「呃……不……其实,你不想去的话,也不用勉强……」 「呃个主意很不错。好吧。」 「就是说啊。那么明天还是继续特训……咦?」 明里带着柔和的微笑,看着呆若木鸡的大树。 「那么。明天我们约个地点见面吧。约在哪里好?」 3 当天晚上,大树整夜没能好睡。有好几次他都害怕gantz的任务会不会突然来临。 他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主动约过女孩子。当然,在梦里当然是有,可是他很清楚现实和作梦是不一样的。他也不是没想过要和女孩子交往。而且他和明里之间,的确越来越信任彼此,可是即使如此,明里还是他很怕去碰的那一型女孩。 要是他们不是在那种情况下认识,或者说,当初她没有表现得那么冷漠,甚至第一次见面时,明里像几天之前那样哭泣的话,即使只有一瞬间也好,那么大树的心一定早就被她俘虏了。 不过,大树现在还会在意这些,就表示他并不是对明里完全没意思。 大树拼命地压抑着高昂的情绪。他一副神色自若的模样,就像平常那个彷佛看透一切的大树一样。他很清楚的知道,期待越高、失望就越深的道理。大树甚至怀疑,明里之所以接受邀请,说不定也是特训的课程之一。 也有可能是他会错意了。说不定,明里穿着全副武装等着他。 「怎么这么晚才到?」 大树猛然抬起头。当他看到明里就站在车站的花圃前面时,整个人都楞住了。 明里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迎接大树。 不只是这样。她的打扮也和时下的女高中生在放假时穿的一样。 头上戴着有可爱装饰的发箍,身穿白色洋装搭配牛仔裤,脚上穿的是一双暗红色的平底鞋。肩上还背着一个小巧玲珑的黑色皮革肩背包,看这尺码应该装不下武器才对。 老实说,大树真的吃了一惊。 他所认识的明里不是穿着战斗服就是学生制服,还有就是在gantz密室里,穿着毛线衣搭配牛仔裤的样子。他一直以为明里是个不爱打扮的女孩。 发现明里用讶异的表情盯着他看时,大树才惊觉原来自己正嘴巴半开、一副看呆了的蠢样。为了掩饰尴尬,他赶紧解释说: 「呃,那个……我花了不少时间做准备,所以……」 大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露出难以自圆其说的微笑。这时候明里突然忍不住 笑了出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吗?」 「对不起,我只是突然觉得很想笑……」 明里压抑不住又笑了出来,受到感染的大树也跟着笑了。 「那个……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你想看哪一部电影吗?」 明里想了想,说: 「我也不知道。我已经好一阵子没接触电影方面的信息了。」 看到明里的笑容,大树的胸口感到隐隐作痛。虽然现在明里看起来跟平常的女孩一样,可是明里还是明里。 既然这样,至少今天要让她留下一个快乐的回忆吧。 「那么,我来推荐好了,最近有一部在美国很卖座的电影在上映,广告打很大呢,就选那部吧。」 不过来到电影院前,大树楞住了。因为他大力推荐的那部片好像票房惨遭滑铁卢,上映不到两星期就被迫提前下档。 电影海报也被撤下,换上一部很久以前的文艺片。 大树失望的看着电影海报,明里反倒过来安慰他说: 「我想看这部片。」 「咦……?可是,我觉得这部片不是那么好看。」 「这部片有我的回忆,我想看不行吗?」 明里都这么说了,当然没有不行的道理。 既然决定要看这部电影。就得做好看到一半可能会打瞌睡的心理准备。大树连续打了好几个长长的哈欠,当他回过神看了一下旁边,发现明里正聚精会神的盯着银幕看。 大银幕上是一个很久以前的资深演员。他正在念一长串听起来好像很有哲理的台词。老实说,大树并不觉得有什么令人感动的地方,也没有特别引人发笑的情节,不过明里却看得非常入神,而且一会儿笑、一会儿哭。 大树发现,片里出现的台词和明里平常说话的用语好像有点类似。原来如此,大树终于了解了。 难怪刚才明里说这部片里有她的回忆。虽然大树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回忆,可是电影还在放映中,他也不方便打断。等看完电影走出电影院时,大树已经忘记这件事了。 「呃……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我想喝咖啡。」 「好啊,那我们在这附近找个地方坐一下吧——」 大树四处张望,想要找一间合适的咖啡店。这时明里突然开口说: 「我想去一个地方,离这里不会很远。」 明里带他去的是距离电影院大概一条街之外的一家连锁咖啡店。 「这间可以吗?」 当然可以。既然明里想来这里,大树也没理由反对。 「这间看起来很不错。你想喝些什么?我看看,今天推荐品是……」 「对不起,我想点我常喝的……小白咖啡。」 很少听到的名字。不过应该是这家咖啡店的商品之一吧。不一会儿,小白咖啡就送到明里前面,看起来像是加了很多牛奶的浓缩咖啡。 「你喜欢喝这个?」 大树喝着招牌的美式咖啡这么问,明里笑着点头。 「嗯。」 明里把杯子凑近嘴边,小口小口地啜饮着,眼神专注地看着杯子里用奶泡画成的大理石花纹,表情透露着一丝的寂寞。 「好香醇啊。」 「那么,等一下我们要去哪里好呢……」 大树原本想去打保龄球或去ktv唱歌,不过最后还是依照明里的要求,去参观动物园。 「动物园啊……我从国小毕业后就没来过了呢。」 「我也是。」 大树和明里在摊位买了可乐后,两个人在园区悠闲地逛着。 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咆哮把他们两个吓了一跳。大树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发现在一个地势较低的饲育区里,有一只不安地来回走动的老虎正在瞪着他们。 当他们和老虎的目光对上时,老虎又发出愤怒的咆哮,而且这次还作势要朝他们扑过来。 「怎么回事?」 「不知道……」 大树和明里无奈的笑了笑,离开了老虎的园区。休息一会之后,两人来到游乐园区。因为这时候太阳已经快要下山,游客明显少了许多。 「……怎么样?要不要去玩?」 大树对明里说。看得出来,跟刚开始的时候比起来,两人的关系已经进步许多。 明里坐在长椅上,若有所思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边。大树握紧拳头,他觉得好像瞬间又回到现实的世界一般。 「今天我玩得很开心,非常谢谢你。」 「别这么说……我才要谢你呢。不过今天还没结束,我们去吃饭吧——」 明里落寞的笑了笑,摇摇头说。 「不了,我必须回家了。」 「是吗……」 美梦很快地褪色了。 从明里的表情看得出来,她已经决定要收拾玩乐的心情,重新回到备战状态。 明里真的好坚强,大树心里这么想。不只是战斗的技巧而已,一个年轻少女突然被卷入gantz的战斗中、经历了无数次的打击,依然没有放弃求生的意志。为了在战斗中活下去,不间断地进行辛苦的自我训练。虽然表面上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事实上却常为了别人的死去而伤心流泪。 换做他是明里,一定也不愿意去想那些事吧…… 仔细想想,那个石桥虽然是个令人厌恶的家伙,其实他也只是把内心的恐惧发泄出来而已,不是吗?无止境地和那些诡异的星人们战斗、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这种日子过久了,大树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变成像石桥那样的人。 可是明里为了坚持身为人的骄傲,不知道忍受了多大的恐惧和孤独。 「对不起,老实说,我以前误会你了。」 明里不发一语,静静地凝视着大树。 「因为一开始,我还搞不清楚状况,就被你训了一顿,所以我以为你是个讨人厌的女孩,对不起。」 「没关系,其实你说得也没错。」 「不,你经历了那么残酷的战斗,真的很了不起。我不是在拍马屁或是说场面话。」 明里垂下眼睛,轻轻地摇头。 「我没你得那么勇敢。我也是在别人的帮助下,才能撑到现在。当初我跟你一样,一开始的时候非常讨厌某个人,可是后来那个人却教我怎么战斗,而且他为了保护大家,不顾自己的危险……虽然他已经死了,可是我决定要继承他的志愿。」 「原来如此。」 明里点点头。 「老实说,我也很想放声痛哭。只要我哭出来的话,也许大家就会听我说的话了。可是我不想哭,因为我希望自己能像那个人那样坚强。也因为这样,石桥那些人始终不敢对我动歪脑筋。所以说,战斗中遇到的也不见得全部都是坏事。」 明里看着静静聆听的大树,突然露出调皮的笑容。 「所以啰,我哭的那件事你可要保密喔。我这个人很爱面子的。」 大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样,如此强烈地想要去保护一个人。他努力压抑着想要紧紧拥抱明里的冲动,勉强在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 「呃……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像今天这样……」 「就是啊。」 明里开朗的笑了。 「像这样出来玩真的很开心。我想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学习一个人活下去才行。」 「嗯……」 明里握着大树伸出的手站了起来。大树表示要送她回家,不过被拒绝了。做了短暂的道别 后,明里头也不回的朝游乐园的出口跑去。 大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突然感觉到,刚刚还距离那么近的女孩,却在转眼间彷佛离他好远好远…… -0002 战斗的适应者 minus0018 1 西丈一郎拿着刚发回来的考卷,兴冲冲地往家的方向跑,这一路上他几乎都是用跑的。平常的他并不喜欢跑步,可是现在这时刻,不管怎么样都要用跑的。 他手上紧握着国语的期末考卷。虽然只拿九十五分,但是以班上平均分数四十分来看,这个分数算是相当了不起了。尤其是像国语这种科目的难易度,都得要看老师出题当时的心情而定,非常难以掌握。 不过,这次考得太完美了。倒不是因为掌握了考试范围,而是他看穿了老师的想法。当他把写好的考卷交出去时,还故意看了老师一眼。那一刻,他感到比拿高分还要满足。 现在,西急着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母亲,炫耀自己的作答能力超越一般的国中生。他在考前已经看出这次老师会出一些刁难的题目,所以他特别朝这个满足老师期望的方向去作答。这可是他的独门功夫,就算是大学生恐怕也做不到吧。 一路上,他想象着妈妈会如何地赞美他……不,就算没有赞美,也会对他报以微笑吧。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妈妈笑了。西很喜欢看妈妈笑的样子,因为平常在家里看到绷着脸的爸爸,总是让他觉得心情低迷不振。唯一能够让他开心的,就是妈妈的笑容。 今天,西等不及电梯下来,决定改走楼梯,而且一口气跑上八楼!这是搬来这栋公寓后,他第一次这么做!西不假思索的打开没有上锁的大门,把脚上的鞋子乱踢到一边,兴冲冲地往屋内跑。 「妈妈!」 西气喘吁吁地打开客厅的门。那一刻,他的时间凝结了,永远。 客厅的阳台窗门是打开的,门框上吊着一件东西。那东西无力的下垂,偶尔还会微微地左右摆动,看起来就像是个等身大的洋娃娃一样。从那关节清晰分明的手臂和双脚就可以猜到,那一定是用木头做成的。只是他不了解,为什么那个娃娃会穿着妈妈的衣服。 「妈妈!那个奇怪的娃娃是什么?」 他故意不理会摆在眼前的现实,朝屋里其他光线昏暗的房间走去,想要寻找母亲的身影。 「不要开玩笑了啦!你一定是躲起来了吧?今天学校发考卷了喔,我的国语考了九十五分耶!山田那个家伙尽出一些冷僻的题目,他以为我们不会写呢——」 这时候,西终于发现餐桌上放着一张信笺。上面的字是妈妈的笔迹,西绝对不会认错,信纸上面写了一些他看不懂的文章。 「妈妈走了。晚饭放在冰箱里。爸爸喜欢别的女人,丈一郎长大后不可以变成像爸爸那样的人。」 接下来的字迹非常潦草,实在难以辨识,西勉强认出了后面的部分,内容是这样写的: 「讨厌那个女人、讨厌爸爸。妈妈只剩下丈一郎了。虽然妈妈想带丈一郎走,可是丈一郎还没回家。对不起,妈妈先走了。」 餐桌上面还有另外一张写给爸爸的信纸,不过丈一郎完全不想看,因为一定又是妈妈平常总是在抱怨的那些。现在,丈一郎不想看到那样的母亲,也不想再听那些话。 西再次看往阳台的方向看去。那个娃娃还是微微地摇晃着,而且好像有什么液体沿着脚底滴到地板上。一阵风吹进屋里,丈一郎闻到一股微甜的呛鼻味。 在西的认知里,好像知道那是什么,但还无法将两者联想在一起。但是下一刻,那模糊的认知,在脑海里变成了清晰的影像。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周遭的空气。西讶异地看着四周,屋内并没有其他的人,那么刚才的叫声是谁发出的呢? 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西终于知道刚才那叫声不是来自别人,而是他自己。 一眼瞄到那辆奔驰车的钥匙还插在电门上,其实只是偶然。他知道那轿车是附近的黑道兄弟最近买的新车,因为他们经常开着它四处兜风炫耀。 和泉紫音用鼻子哼着歌,然后像是车子的主人一般,理所当然地坐进车里。 一关上厚重的车门,和泉马上启动引擎。果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发动了,一点挑战性也没有。不过座位倒是非常合身舒适,连重重的引擎声在他听起来,也变成美妙的音响。 原来如此,高级车的感觉果然不同凡响。和泉熟练地松开手煞车,慢慢地踩下油门。这时候,发现有人偷车的司机一脸愤怒地从酒店冲出来,可惜太迟了。他的手差一点就碰到车门,和泉对他嘲弄的笑了笑,把车门锁按下。如果那个人一直紧咬不放,场面一定很惊心动魄吧。他一面在心里这么想,一面加足油门。照后镜里,那个气急败坏的司机的影子也越来越远。 「真是没意思。」 车子穿过巷子,驶上了大马路。他想利用煞车滑胎过弯,车子差点碰到路上的行人。和泉不爽地咂了咂舌,因为轮胎打滑的效果没他想象中那么剧烈。 「我还以为这种高级车一定很好玩呢。」 黑亮的车体继续在路上惊险的狂奔,一名年轻男子为了闪避车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嘴里悻悻然的咒骂着,不过和泉却懒得停车察看。 对他来说,一切都缺乏挑战性。和泉从国小就会开车,倒不是遇到高人指点,而是有一次他看到一辆没拔掉钥匙的车子,然后就不假思索地溜进车里,开着它在停车场来回绕了几圈。虽然没学过正规的驾驶技术,可是他很快就掌握了驾驭感。 这也难怪。在和泉的生涯中,他几乎没见过几个能够像自己这样,把身体机能发挥得如此淋漓尽致的人。以运动来说吧,他根本不需要使出全力,就可以把其他同学远远地抛在脑后,打架方面也是一样。现在学校里那些狠角色,看到他都躲得远远的,好像避之唯恐不及。 成绩也是如此。他从来没有为了考试而努力准备过,可是考出来的分数却都是九十以上。他不在乎排名,偏偏每次大考的总成绩出炉,都是前三名之内。 不需要下功夫,就能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从来不曾严肃的看待过自己的人生,也没立下什么远大的目标。如果他愿意拓展自己的视野,也许会发现人上有人、天外有天,这世界上还有许多比他厉害许多的人吧。只是,对他来说,他才懒得去思考这些穷极无聊的事。 不远处传来警笛的鸣叫声。他从照后镜里看到刺眼的红色灯光,在他车身后方闪个不停。大概是车子的失主去报案了吧。 「受不了。黑道竟然也会向警察求救,真是没种。」 和泉不屑的笑了笑。然后踩紧油门,朝着上一秒才刚变成红灯的十字路口飙去。 第一辆车来不及闪躲,反射性地旋转方向盘,撞上平行的一辆大卡车。下一辆车也是紧急改变方向盘。往旁边避开,轻微地擦撞到路人后,冲进了正对十字路口的店面橱窗。 就这样,停在十字路口对向的车阵、还有迎面撞上来的车子纠结在一起,引起一阵交通混乱。几辆闪避不及的车,不是撞倒路人、就是撞上护栏或电线杆,甚至燃烧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活该!」 和泉忍不住哈哈大笑。但是下一瞬间,视线前方冒出一个庞然大物,让他顿时瞪大了眼睛。 一辆大型砂石车来不及踩煞车,驾驶拼命地打方向盘,后面的货斗跟着打转。当和泉发现时,后面的货斗正急速的朝他迎面撞来。 啊啊!完了。这句话才刚浮现在脑海,眼前就陷入一片黑暗。 2 第二次的传送,是第一次任务过后的第十二天的傍晚。 说不紧张是骗人的。幸好,之前已经和明里一起做过训练,所以这次的确不如上次那样惊慌失措。 大树出现在gantz的密室 时,明里已经在那里等候了。上次曾经一起参加任务的「牛郎」、「人畜无害」、还有「色狼」也逐一被传送过来。理平头的高岳是最后一位被传送到的。他一脸紧张地坐在房间后面,旁边紧邻着另一个房间的门。 上次那个唠唠叨叨的中年女人,这次倒是没有出现。 「今天的人数少了好多。」 大树喃喃地说,明里同意地点头。 「我想,大概只在陷入苦战,或是人数大幅减少的时候,才会传送比较多人吧,平常的话,可能就是几个人而已。不过,我记得每次应该有一两个新面孔加入……」 正当明里这么说的时候,gantz的球体再度发出光束,这次出现的是一个眼神胆怯无助的少年。 「咦?这里是?」 少年惊讶地看着周遭。这也难怪,他可能正因为某种原因差点死掉的时候,却突然出现在这个从未见过的陌生房间。 大树走到少年身边,想要跟他解释这个房间的事,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好用眼神向明里求助。的确,这个时候要叫他跟少年怎么解释呢? 明里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明里这么问,少年立即用警觉的眼神看着她。 「问人家的名字之前,不是应该先报上自己名字吗?」 「我叫神功明里。我只是想找个话题跟你聊聊而已,如果你不想说名字也不用勉强。不过,这样我就得帮你取个昵称了。」 明里笑着说。少年露出瞬间不耐烦的表情后。低声的说: 「西……西丈一郎。」 「那么,我们叫你西吧。西,你应该已经死过一次了,这房间里的每个人都一样。现在没时间详细解释给你听,因为接下来会发生很可怕的事。要是你不照指示去做的话,一定很快就会死掉。我就说这些,可以吗?」 西原本想说什么,不过这时gantz又发出光束了。 房间里出现的是一个高个头的长发年轻人。乍看之下、会误以为他是个成年人,不过仔细看的话,他应该还是个高中生。 「这……这里是哪里?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最好赶快做好准备,我会尽量解释给你听,不过,现在我们必须先参加战斗才行。」 「战斗?」 高个子不耐烦地看着大树,下一秒嘴角却浮现笑容。 「……你刚才说战斗?呵、既然要打架,我随时都可以奉陪。」 「你最好谨慎一点,因为等一下进行的是真正的战斗,会赔上性命的。虽然我们有武器和战斗服的保护,可是敌人——」 高个子听到大树的话,不明所以地瞪大了眼睛,旋即又笑了出来。 「那可好!如果是真的战斗,我更要参加不可。」 在大树看来,眼前这个年轻人,长相跟老外一样,有一副深刻的轮廓,可是表情却透露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邪恶。是自己心理作祟吗? 「我叫橿原大树,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人先睁着凤眼般细长的眼睛盯着大树,然后又瞇了起来。 「和泉。我叫和泉紫音。对了,你说的武器和战斗服呢?」 既然对方这么快进入状况,问题就简单多了。大树对西招招手,指着gantz。就在此时,gantz又发出上次那首听起来像收音机体操的音乐声。 「又怎么了?」 西神经质的皱起眉头问。 「这是任务开始的暗号,你们最好赶快习惯。」 「什么?」 大树对着满脸狐疑的西瞥了一眼,然后指着gantz的表面。那上面又出现类似上次的文章。 「你们已经死过一次,所以这条命爱怎么玩就怎么玩……这是什么意思?好有趣啊。」 和泉笑着说。 文章消失之后,接着显示的是关于星人的介绍。大树用眼角余光注意西的反应。 「我们要和这些家伙战斗,这可不是在打电玩,是真的战斗。」 西用怀疑的眼神盯着球体,仔细地看着上面的解说。 「花子星人?口头禅是『遵命——』?这也太扯了吧。」 「开始的时候,我也以为是恶作剧,直到我差点被圣德太子五马分尸,就再也不这么想了……」 黑球无声地打开左右两侧和背后的架子,上面挂着武器、摆放着收纳战斗服的箱子。大树当着和泉的面,拿起一把长柄的霰弹枪给他看。 「这就是武器。左右两边架子上的武器,你都可以拿去使用。后面架子上的箱子里面装的就是战斗服,箱子上面会标明每个人的名字。战斗服非常重要,想活命的话一定要穿。」 大树说完后,很快地脱下身上的学生制服,露出最近一直穿在身上的战斗服。 「说明白一点,这套战斗服是一种具有强大防护力的强化服。穿上它,就可以大大地提高自己的存活率。」 和泉点点头,从大树手上接过一把霰弹枪后,再从球体后面的架子上拿出写有自己名字的箱子。 大树又转向西。 「你不相信我的话,我也没办法。我只能说,就算是受骗上当、被人耻笑。总比什么都不做而被杀死要强得多了。你看看其他人的反应就明白了。」 的确,其他人都争先恐后地去拿战斗服的箱子。西瞇起眼睛一脸不耐烦,不过还是跟着照做。 「我并不是不相信你的话,只是讨厌被人使唤。」 「我们只是给你忠告,不是想使唤你。如果你不想听,也可以不听。」 是明里。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后面的那个门旁边。她看向大树,做了一个要大树过去的暗示。 门的另一边,是停放大型单轮机车的房间。上次看过的那把黑色长刀掉在一旁的地上。 「我要这辆,没问题吧?」 高岳坐上其中一辆,瞪视着大树的方向。 「随你高兴。大树,你就骑这辆吧。」 「嗄?可是我不会骑机车……」 「很简单。以前这些车子都被石桥他们霸占,所以没办法使用,不过这次我们总算有机会骑了。骑上这个,在广大的地方战斗有很大的帮助呢。」 「好吧。」 大树像是被赶鸭子上架似地点点头,不安地坐上驾驶座。 「哇啊!」 叫声是从gantz的房间传出的,好像传送开始了。和泉和西两人都没有发出声音,从这点就能看出,这两个人的胆识非比寻常。他们这么快就愿意接下这些装备,说不定将来会成为有力的战斗伙伴。 传送开始之前,大树用手按着挂在腰际的小型战斗包。战斗包里装着他这阵子以来的心血结晶。大树也不知道能不能发挥效果,虽然不想这么快就用于实战中,可是这也由不得他了。 为了保险起见,大树捡起掉在地上的那把长刀,就在这时,轮到他被传送了。 「没事的,没事的。」 他把长刀抱在胸前,努力的安抚自己的情绪。这些日子和明里一起做的训练,一定不会白费。他心里这么期待着。 3 西丈一郎站在一个从前见过的车站门口的圆环前方。 他还记得,自己站在住家公寓顶楼,向外踏出去的那一瞬间,那是他最后的记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他完全没有印象。当他再次睁开眼睛,人就已经出现在那个从未见过的密室里了。而现在他所站的位置,也同样是从来没见过的陌生环境。 西曾经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他在坠落地面之前的那一瞬间所做的恶梦。但是, 不管是刚才的那个密室、或是眼前的景象,看起来都是如此地真实,完全不像在作梦。 「哼,既然非战斗不可,那就战斗吧。」 西检查手上的武器,喃喃地说。对他来说,长枪不合他的胃口,操作也不方便,所以决定选用短枪,而且是枪管分岔的小型手枪。只是刚才传送之前时间紧迫,忘了问使用的方法。 他想不通为什么扳机要分成上下两段。不过,既然手指已经按在上面那个扳机,那就先试试这个好了。他才把枪口瞄准圆环对面的人群,枪后面的屏幕立即出现人体骨骼的画面。即使放开扳机,或是枪口朝向其他位置,屏幕上的透视图还是没有消失。不过再次朝别的方向按下上面的扳机,画面就消失了。 「好像是一旦锁定目标之后,之后就会自动命中目标……说不定还有其他更精密的操作方法……」 西本来想试一枪看看,但是在无法掌握现场的情况下,还是决定先按兵不动。一来,是不想伤及无辜的路人。再者,随便开枪的话,说不定会引起什么骚动。 「早知道应该先问清楚使用方法才对。」 西喃喃的说。这时候,突然有个人从他背后拍了一下肩膀。 「谁?」 西回头看。站在他背后的是一个头发长及腰部、脸上戴着大口罩的黑发女子。她穿着红色外套,右手臂放在口袋里,样子看起来极不自然。 「说……我长得漂不漂亮?」 西皱着眉头,打量眼前的女子。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女子用左手摘下口罩。或许该说是西运气不佳吧,因为他偏巧不巧没听过这个曾经红极一时的都市传说女鬼。 「这样,你还认不出来吗?」 女子的嘴唇裂到耳朵附近,而且伤口好像才刚裂开似地流着鲜血。皮开肉绽的模样,让毫无心理准备的西陷入无比的恐慌。 「呜!」 也许是自尊心作祟的缘故,西并没有放声尖叫。他向后倒退几步,拿枪指着裂嘴女子,但是因为太过于惊慌,忘记要先锁定的步骤。 慌乱之际,突然有个物体从旁边撞过来,是一个陌生的男子。这名男子彷佛没看到西一样,一脸纳闷地直盯着西的脸瞧。 不,不对,应该说那个人只是看着西所在的方向,并不是聚焦在西的身上。 「难道他看不到我吗?」 「说呀……我长得漂——不——漂——亮?」 女子右手拿着一把大剪刀。朝西挥舞进攻,那张血盆大口比刚才裂得更大了。西开枪朝她射击,但身体却因为强大的后座力而向后弹开。女子手上的剪刀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地刺入刚才撞到西的那名路人。 「哇啊啊!呀啊啊啊啊啊……」 男子的肩膀喷出大量鲜血,整个人趴倒在地上。痛得直打滚。路上几个稀疏的行人不约而同地同时朝男子看去。奇怪的是,就是没一个人看着西,或是那名可能是这次任务目标的裂嘴女鬼。 「……我就知道,路人看不到我。」 「西!」 此时,有人叫了西的名字。原本胡乱挥动剪刀的裂嘴女鬼听到这声音,突然迅速地跳开。几乎是在同时间,一道发光的绳索朝女鬼背后飞了过去。 是明里。她不知何时已经跑到西的身边。 「战斗已经开始了。你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少管闲事!那种程度的妖怪,我自己可以对付——」 明里先前发射的光索,只勾住裂嘴女鬼身上穿的红色外套,女鬼像脱皮一样的把外套脱掉。然后迅速地转身,以惊人跳跃力朝西扑了过来。 这时候的西早就已经吓得动也不能动。眼看裂嘴女鬼就快要扑到西的身上,明里毫不犹豫地朝她一脚踢去。女鬼像皮球一样触到地面后又高高弹起,同时在周边建筑物的外墙之间跳来跳去,不停地变换位置。停在路旁的好几辆车遭到池鱼之殃,不但挡风玻璃应声爆开,连车顶也凹陷下去。 明里观察出裂嘴女鬼的路线后,精准地朝她开了一枪。出乎西的预料之外,枪口发射出来的是一道光线,那是用来束缚目标的雷射光索。当裂嘴女鬼被光索一圈圈地缠住、钉死在车顶上无法动弹时,明里又朝她扣了一次扳机。说也奇怪,狰狞的裂嘴女鬼先是变成一团刺眼的光线,然后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如果你那么想战斗的话,待会儿就让你试试身手吧。不过你可要顾好自己的安全……我的意思是,不要碍手碍脚。」 西没有反驳,而是一脸愤怒地瞪着明里。明里懒得理会,转过身,无所谓地往车站方向走去。 和泉传送完毕后,马上开始寻找大树和明里。倒不是因为害怕,所以想找他们求助,而是和泉心里明白,那两个人一定能够很快地分辨出星人和无辜的路人,这么一来他们就会抢先和敌人交手。 从大树和明里的描述听来,接下来要对付的应该不是等闲之辈,说不定这次会遇到实力相当的敌人。想到这里,和泉感到一股久违的兴奋,再度充满全身。 和泉出现的位置正好和西相反,是在圆环另一侧。那里刚好是外推的车站站长室的背后,看起来没什么人经过,只有一只被拴在楼梯扶手的狗,佣懒地蜷缩成一团。 突然,那只狗像是察觉到什么似地把头抬高。 「我的天!」 和泉睁大眼睛仔细地打量那只狗,它的头上竟然长着一张人类的脸。脸型扁平、眼皮厚重、看起来就像一张中年大叔的脸,普通到了极点。 「什么?原来是人类。」 那只人面犬不但开口说话,还开始用锐利的牙齿啃咬系绳。没啃几下就把绳子咬断了,就像在咬棉绳一样的轻松。 人面犬迅速地朝和泉扑了上去。和泉的右脚向后退半步,敏捷地闪过对准他右肩而来的攻击。在突发状况下,能有这样的快速反应,实在非常了不起。和泉的背后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车站楼梯的扶手应声扭曲断裂。 「你可别怪我!」 和泉举起霰弹枪,对着刚着地的人面犬背后扣下扳机。 枪枝发出嗡的一声,在短暂的时间差之后,人面犬原本站立的位置突然爆炸。 「哼!」 和泉咂了一下舌,重新举枪瞄准。他和西一样,先扣上面那个锁定用的扳机,枪身上的屏幕就立即出现像是人面犬的光片画面。 和泉轻松地躲过再度朝他攻击而来的人面犬,随即迅速转身,对它再开一枪。 刚开始,人面犬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地瞪着和泉,不过下一秒,那个长着人脸的狗头就砰地一声爆开。 「好玩呀……真是太有趣了。嘿嘿,超酷的,太刺激了!」 和泉难掩兴奋的说。他已经很久不曾体验如此令人亢奋的经验了。不管是哪一种运动比赛或是格斗、打架,都比不上今天这样的任务,让他浑身充斥着热血沸腾的快感。 「什么?原来是人类。」 「真是烦死啦。」 「不要管他了。」 和泉听到后面的说话声,迅速地转身瞄准。 用来隔开站台和外面的栅栏另一边,大约有二十只左右的人面犬挤在那里,而且每只都是体型壮硕的大型犬。 「喔!数量好多啊,尽管来吧!」 人面犬一起发出凶猛的吠叫,咬破了铁制的栅栏,朝和泉攻击而来。 「哀哀!」 和泉用霰弹枪对准逃到栅栏外的人面犬,展开扫射,中枪的人面犬一只只爆开,但是这并不足以吓阻其他的人面犬继续进攻。 「什么。原来是人类!」 「吃掉他!」 人面犬那张扁平的人脸毫无表情变化,只有嘴巴发出威吓的声音。也正因为面无表情,感觉更加诡异。 「可恶!」 好几头人面犬同时跳过同伴的死尸,直接撞了过来。和泉以为自己会被锐利的牙齿撕咬,但他只是被推倒,并没有受到严重的损伤。在和泉还来不及反击之前,人面犬又扑上来,把他压倒在地。 其中一只脸部完全没有表情、令人毛骨悚然的人面犬,在他眼前张开大口,露出像拇指般粗的獠牙看着他。不过,恐怖的獠牙并没有朝和泉咬下。 轰的一声,那只人面犬的头当着和泉的面爆裂开来。压在他身上的其他人面犬也一只只地弹飞到半空中后,又重重地砸在地上。 「是谁?」 圆环的另一边,停着一辆大型单轮机车,骑在车上的人手里拿着一把霰弹枪。他是在gantz密室里,坐在房间后面的那个理平头的男子。 「没事吧?」 把和泉身上的人面犬清除干净后,高岳这么问。 「嗯,谢了。」 和泉站起来向高岳道谢。不过,他并没有放松警戒,因为他知道平头男会这么做,一定有什么企图。 「你第一次参加战斗就有这样的成果。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哪里,我还担心给你们添麻烦呢。」 和泉言不由衷地说。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连手?那个叫明里的女人虽然很厉害,不过还是别去招惹她比较好。至于剩下的那几个,全部都是待宰的羔羊而已。只有我的经验最丰富,而且还会骑机车。」 果然不出所料,这家伙害怕一个人单打独斗。 「这样啊?你的提议听起来很不错呢。」 和泉诡异地笑了笑,朝高岳慢慢地走过去。 4 当他回过神来注意看时,才发现圆环中央的出租车司机待命区附近,出现了一个纵向长条形的巨大建筑物。之所以不称为楼房,是因为这个尺寸不算小的建筑物完全没有窗户,只有面对车站的那一面,有一扇几乎和建筑物本身同等高度的门——除了用门这个字眼之外,实在不知该怎么形容了——光从外表看来的话,第一个让人联想到的是很类似学校的厕所,只不过这栋厕所的规模要大很多。 大树刚被传送过来时,并没有看到这栋建筑,所以应该是他在和裂嘴女鬼星人、还有人面犬星人战斗的那个期间出现的。 「那颗黑球提到的花子星人……难道是指厕所的女鬼?」 如果真的是这样,大树实在无法想象,从那栋建筑里出现的星人会有多么巨大。 大树骑着单轮机车,一面检视着安装在车体各处的手枪。他在和明里进行特训的那段期间,制作了一个能够控制手枪扳机的特殊装置。首先,从每把枪上面拉一条钢索到手边,再将每条钢索的绳头部位分别用丝线、布料、皮革、胶带等材料缠绕起来,如此一来就能透过绳头的触感,清楚地掌握每一把枪。 虽然动手做这个装置花了他不少心力,不过似乎非常好用。通常,机车在高速行进时,要精准的锁定射击目标是非常困难的事。为了克服这层障碍,大树想到一个作战妙招,就是先把大批敌人引诱出来,然后再发动集中火力攻击,这么一来,就算无法精准锁定,也可以造成敌人大量的伤亡。 「这个点子的确很有意思。」 明里跳上机车后面的座位上说。 「哪……哪里。其实这个装置不只可以装在机车上,还可以设在其他地方呢。」 大树这么回答,脸上露出理所当然的笑容。 「咦?」 突然,有道阴影从大树的眼角一闪而过。大树反射性地转头看,发现人面犬和裂嘴女鬼正以高速超越大树的单轮机车,而且,不是一只两只而已,是有好几十只一起狂奔。大树看得目瞪口呆,他想不透,到底是从哪里一下子冒出这么多星人。 「可恶!」 大树把机车的前端转向星人,然后拉扯绑在枪枝扳机上的钢索。瞬间,安装在车上的所有手枪都在同一时间发射,爆发出惊人能量。 跑在机车后面的几只星人,顿时化成一片血沬和肉屑,但是其他星人似乎毫不畏惧的继续往前直奔。大树发现,这些星人奔跑的目的地,应该是前面不远处的那栋巨大厕所。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因为实在猜不透星人的用意,大树把车子停住,先保持一段距离,观察情况。人面犬和裂嘴女鬼绕到巨大厕所前面,全部停下了脚步,一起朝着厕所的方向大声喊叫: 「花——子——小——姐——!」 音量之大、连地面都为之震动,不知情的人,说不定还会误以为是不是发生地震了。不一会儿,厕所里面有个声音,响应了星人的叫喊: 厕所的门发出叽叽轧轧的声响后,那扇巨大的门被推开了,从里面出现一个比预料中要小一点——事实上跟上次圣德太子星人的大魔头差不多巨大、留着一头学生短发的巨人女孩。像是用爬的一样从厕所里面缓缓现身。她伸出像树干般圆胖硕壮的手臂,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捉住站在厕所前面那许多只呆呆抬头看着她的人面犬和裂嘴女鬼们。 「嘎啊啊啊啊啊啊,人家肚子好饿喔。」 少女彷佛没听到星人们发出的哀号声,硬是把他们抓进厕所里面去。不一会儿,厕所传出喀哩喀哩、咕噜咕噜的咀嚼声,星人们的惨叫也跟着停止了。 没过多久,那个少女又再度出现,而且体型变得比刚才更加巨大。她发现厕所前面已经没有可以吃的食物后,开始转动那张突出的圆脸,左右张望着。 「找到啦——!」 她睁大眼睛,直直地瞪着大树这边。 「不妙,我们快逃,明里!」 「走!」 在明里回答之前,大树已经先一步把机车掉头转向,同时用力拉扯装在车后面的手枪的击发钢索。 轰然一声,少女右半边的脸炸开了,血肉四散飞溅,原本稚气可爱的脸——尽管嘴巴四周沾满鲜血——突然瞪大眼睛,变得像恶鬼一样狰狞,还发出可怕的尖叫声。 「嗄啊啊~~好痛喔——!」 少女整个身体都从厕所里走了出来,愤怒地伸出手臂,想要抓住大树的车子。原本大树以为少女不可能抓到他们,没想到少女的手臂却像是橡皮一样,不断地往前伸展。 「哇啊!」 少女宛如巨大的红色枫叶一般的手掌,先是高高的举起,然后猛然下坠,拍打地面,击碎了铺着柏油的马路,虽然大树的机车远在好几公尺之外,但是冲击的力道还是足以让车身往上弹起。 明里赶紧用y手枪瞄准那只陷没在地面的大手,从枪口射出雷射光锚缠绕住较细的手腕部位,然后将它钉死在地面,无法动弹。 不过,少女还有另一只手可以用。当大树发现头上有一个庞大的黑影时,那只巨大的手掌正以惊人的速度朝他落下。 「糟啦!」 大树和明里惊险地躲过,但受到强大冲击力的波及,两个人跟着机车被弹飞到数公尺远。就在这时,巨人少女那只原本被钉死在地上的手,也挣脱了雷射光锚的束缚。 「啊,明里!」 大树从横倒在地面的车身下方爬出,当他打算跑向扑倒在不远处的明里时,少女那两只延伸的手,已经迅速飞来,迫在眉睫。 突然间,少女张开的手掌轰然爆裂,变成一大片模糊的血肉。有二、三根手指无力地摆荡着,还有一根手指只靠着皮肤和手掌连接,手臂的许多部位也开始喷 出鲜血。 「呀啥——!」 出现在大树他们面前的是骑着机车,单手拿着手枪的高岳,还有坐在后座、手拿霰弹枪的和泉。 「哼!明里!你也有这么一天啊!」 高岳脸上露出胜利的满足感。相较之下,和泉看起来倒是低调多了。他坐在后面的座位,持续朝少女的手臂射击。 更多血雾喷溅,少女被击中的手臂在空中剧烈地颤抖。 「好!动手吧!那家伙一定就是星人的大魔头!」 高岳带着胜利的声音说,随即把枪口朝向少女。 此时,大树发现有一道光线从眼前闪过。光在空中画了半轮弧形后,从高岳的机车旁边穿过,缠住那只在空中颤抖的手臂。 明里瞇起了眼睛。 「是雷射光锚?」 因为手臂的位置太高,光锚无法将它固定在地面,只能一圈圈地缠绕起来。刚才和光锚擦身而过的机车,一闪神就失去了平衡,在一阵蛇行之后朝着厕所的方向滑去,车身和路面一路擦出火花。 大树朝发射光锚的方向看去。发现西惨白着脸,手里拿着y手枪,双脚虚弱无力地站在那里。 「……可、可恶!」 好不容易机车才停止滑行,高岳怒不可抑地抬起头咒骂道。这时候,流着鲜血的巨大手臂刚好对准他直击而下。 「哇……哇啊!可恶!啊啊……啊!」 先一步跳下机车的和泉,站在稍远的位置从头到尾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大树从远方观望,彷佛见到和泉脸上带着笑意。 「救、救命啊!我会全部告诉你!不管是作战技巧或是……拿分数的诀窍……!」 「我才不在乎那些。」 和泉耸耸肩,侧着头说。 「哇啊啊啊——!」 少女连人带车整个抓起来,往嘴里送去。高岳就这样活生生地成了少女的食物。此时,和泉再次拿起霰弹枪,对少女展开射击。 少女的嘴瞬间爆裂,紧接着空气中就传来肉块砸在地面的恐怖声响。 「呀啊啊啊啊啊!」 少女扯着喉咙、发出痛苦的哀号,双手失去方向感似的胡乱挥舞。和泉皱了一下眉头,敏捷地闪过朝他挥来的手臂。 「啧,真是难缠的小鬼。」 「讨厌~!我要杀了你~!」 说完,少女突然出人意料的竟然往和泉的方向奋力跃起,和泉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的表情。 不过少女巨大的身体并没有踩在和泉的身上。她的两只手臂在接触到和泉之前,就先一步被雷射光锚固定在地面上。 和泉瞪着手持y手枪的明里,眼神中明显冒出燃烧的怒火,嘴里忿忿地咒骂: 「这个讨厌的女人,为什么那么爱管闲事……」 少女嘴里喷出大量鲜血和泡沫,巨大身躯支撑不住而轰然倒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她脖子的部位,也不停地冒出汩汩的鲜血。 「我还想多玩一会呢,不要再妨碍我啦!真是扫兴!去死吧!」 和泉对明里发出怒吼,那张工整俊秀的脸上,混杂着笑意和愤怒。他拿起霰弹枪,继续朝少女扫射。倒在地上的少女在猛烈的枪火攻击下,头部扭曲到难以想象的位置,鲜血不断地从中枪的裂口处喷溅而出。 「哈,真是的,一点意思也没有!至少也反抗一下吧。」 尽管和泉的肩膀因为喘息而剧烈地上下震动着,脸上却浮现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他一步步地走近因为痛苦而痉挛的少女身边,打算赏她致命的一枪。 但是,明里对和泉发出警告: 「不可以!她还没死!」 嗄?和泉讶异地回头看着明里。那巨人少女彷佛就是在等待这一刻似的,从嘴里伸出像蟒蛇一样蠕动湿滑的舌头,把和泉整个人团团缠绕住。出乎意料的是,这时和泉的脸上依然带着笑意。 「这小鬼,好像还玩不过瘾呢。」 不过,一切到此为止了。明里发射的雷射光锚,缠绕住花子星人那长如巨蛇般的舌头,将中段的地方固定在地上。这个看起来像个水女孩的巨大怪物,完全无法挣脱,只能不断地发出尖锐又痛苦的叫喊声,拼命地挣扎。 「真会惹麻烦,不知道谁才是小鬼呢……大树,为了保险起见,你先瞄准她,准备好最后一击吧。」 大树听到明里的指示,立即将机车上的手枪枪口朝向少女的头部,做好准备。 「应该——没问题了。」 明里冷静地说,然后朝着疯狂挣扎的少女,再度扣下y手枪的扳机。 一开始,彷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过,大树很快的就注意到,有好几道像丝线一样的光束,同时朝天空射去。 那些光束都是从少女巨大的身躯发射出去的。才一眨眼的时间,花子星人就这样消失于无形了。 明里谨慎地看着这场战斗终结,并且从手臂的显示器上确认敌人已经全灭之后,全身像是虚脱了一般,大大地松了口气。 「结束了吗……?……嗯?」 大树想确定和泉是否平安无事,却只看到他用嫌恶的眼神狠狠地瞪着明里。 「……真是,你这个人真是多管闲事。我才不需要你帮忙呢!」 「…………」 明里应该有听到他说的话吧。不过,她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就转身离开,什么话也没说。 5 和泉朝着还楞楞站在原地、面色苍白的对他瞧的西,走了过去。 「喂,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做?」 西极力地想保持事不关己的态度,但身体却不听话地不停颤抖。 「我又不是要瞄准你。我是先锁定之后才开枪的,是你运气不好,刚好出现在那个地方。」 「哦?是吗?」 忽然间,西承受到一记重击,强大的冲击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双手痛苦的在空中挣扎。他的双膝顿时失去支撑力,接着眼前就陷入一片黑暗。当他再度回过神时,惊觉到自己正无法自主的拼命呕吐着。 原来,和泉使出战斗服的全部威力,狠狠地朝西的心窝踢了一脚。幸好,西的身上也穿着战斗服,才没有被踢成两半。不过即使如此,完全来不及防备的西,还是因为冲击力量太强而昏厥过去。 「不准你再多管闲事。」 和泉朝西啐了一口痰,对他发出警告。西倒在地上强忍着胃部痉挛的绞痛,眼眶也因为痛苦而泛着泪光,无力地看着那嘴角带着笑意的和泉,逐渐从视线中消失。 当西再次清醒时,人已经躺在上次那间密室里了。方才那胃部的绞痛和之前的强烈疲惫感,不知在什么时候,全都神奇的消失了。 「只要能被传送回来,身上的任何损伤都会复原的。只要没死的话。」 大树一脸担心的低头看着西,一面这么解释给他听。西警觉地坐起来,用饱含强烈敌意的眼神回瞪他。西这样的反应让大树感到不解。 「怎么啦?」 「我已经说过了,不要管我!」 西发出极不友善的警告,同时用力把身体撑起。因为太过用力,头差点撞到大树,幸好大树敏捷地往后躲开。 「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还说呢,你差点射死自己人呢。」 西瞇起眼睛,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他抓住大树的领子说: 「那是意外!是那家伙自己站在那里的,不能怪我!」 「那明明就是可以避免的意外!」 大树抓住西的手,这么说道。西很想甩开他的手,却怎么也甩不掉。很显然的 ,虽然两人都穿着战斗服,但是大树已经比西更懂运用的技巧了。 西忿忿地咬着牙。 「总之,那件意外还是造成一条人命的伤亡。你最好记住这点。」 「什么……!」 「……啊,抱歉。我并不是故意要这么说。」 大树表情变得僵硬,在西开口之前便低下头。 「参加这种战斗,的确随时随地都可能丧命,而且就算死状再凄惨,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你不觉得,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尽量去避免因为自己的疏忽而造成另外一个人的伤亡吗?」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 西不屑地瞪着他说: 「不管谁死我都不在乎。我只管自己活下去就行了。」 「嗄……?」 听到西的回答,大树诧异地楞了一下。 「有本事说这些话,倒不如先注意自己的背后吧。」 「你是在威胁我吗?」 「别想太多,我的意思是,有时候自己说的话,到头来会报应在自己身上。」 大树站了起来,带着自讨没趣的表情走开。 西瞪着他的背影,拼命的想要掩饰那难以抑止的颤抖。 廉价的铃声音乐响起,gantz的屏幕上面再度出现文字。 「要计分了……」 大树对着房间里的每个人说。 这次「人畜无害」没有出现在房间里。「色狼」和「牛郎」虽然带着一脸疲惫,不过至少还好端端地坐在房间的角落。在他们旁边,还有一个体型微胖的男子,和一个存在感非常薄弱的女子,两个人一直盯着gantz瞧。 计分并没有花很多时间。这次有拿到分数的只有明里、大树、和泉而已。 「八十三分……没想到这次拿这么少。」 明里看着自己的分数喃喃地说,听起来似乎有点不满意。虽然压低了音量,不过还是被大树听到了。 「就是啊,打倒了大魔头,怎么才得十六分……?」 听到大树这么说,明里诧异地抬头看着他。 「嗯、嗯……大概是因为这次敌人不算很高强,所以才会给这些分数吧……不过,你倒是打得不错,虽然是打小喽啰星人,打死一只就拿到六分呢。」 明里像是要掩饰刚才不小心透露出来的失望,刻意改用开朗的语气说。大树则是装作没注意,这样回答: 「要是能一口气消灭一大群小喽啰就好了……啊,轮到和泉了……」 最后计分的是和泉。他拿到了十分。 「这分数不像是第一次参加任务的人呢。」 明里语带崇拜地说。 大概是听到明里说的话了,和泉突然转头看着她。 「难道第一次参加的人,分数比这个更低吗?」 「嗯……是啊,通常都会拿到一些分数。不过我的意思是,你第一次遇到大魔头,就表现得这么英勇,感觉好像身经百战,早就习惯这种战斗似的。」 和泉不屑地笑笑。 「我的动作哪有你快,我都还来不及反应,你就先一步把大魔头抢走了。」 大树听出和泉话中带刺,忍不住插嘴说: 「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呢。别忘啦,要不是明里开枪的话,你早就没命了。」 「我只是打比方而已,干么那么紧张。我是在称赞她的动作利落迅速。」 和泉举起双手表示投降,边摇头苦笑。 「不过,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超越你的。」 「喔,口气不小嘛。」 「所以,请你下次不要再抢走我的猎物了。」 明里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两人的针锋相对也暂时告一段落。 大树总觉得,这两人的对话好像还有弦外之音,不过这时候的他,还无法了解真正的原因。 -0001 激增的杀意 minus0017-0001 1 之后的两个星期,日子一如往常的平静无奇。 「色狼」和「牛郎」本来也想加入明里的战斗训练,不过只去了两天,就因为挫败感而决定退出。这件事让明里感到非常失望,不过她并没有因此放弃。 在某一次的训练过程中,明里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强风奇袭,从数十公尺高的地方跌落,虽然没有造成骨折,不过还是因为严重扭伤而无法行动。尽管如此,隔天她还是照常到那栋废弃的大楼工地进行训练。 「还是好好休息吧。你这样折腾自己,身体迟早会吃不消的。」 「……只要能被传送回来,身上的伤势再严重都会复原的。而且,趁这个机会正好可以训练自己,学习处理战斗中受伤的情况。」 大树好几次提醒明里要休息,可是她都听不进去。经历过上次的任务之后,明里整个人像是着了魔似地,非常积极的投入训练。 「为什么要这样呢?你的伤势也许会复原,可是要是死了,什么都没有了不是吗?」 「是啊。」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 「如果真的死在那里的话,那我也只能认了。我的目标是拿一百分,而且就快要达到了。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达到目的不可。」 明里对于拿一百分的执着,似乎比大树想象中要强烈多了。至少,从她过去的言行看来,大树并没有感觉到她对于拿一百分换取自由这件事,有如此强烈的企图心。 如果死了,什么都没有了。以明里目前的身体状况,继续训练只会大大地削弱她的战力,再这样下去,发生意外是迟早的事。尽管大树心里非常清楚这点,可是始终没有勇气跟她争辩。 但是几天之后,大树终于忍不住了。他抓住明里,用坚持的语气对她这么说: 「只要拿一百分就行了吧!既然这样,以后有机会杀死大魔头的话,我把机会让给你就是了。或许,以我目前的能力没有资格说这种话,可是我一定会帮你的。你已经尽力了,现在还是先把伤养好要紧。」 明里一脸诧异地凝视着大树,然后又低下头露出寂寞的笑容。 「……谢谢你。」 「我是说真的。」 「嗯。」 「所以啦,你要答应我,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 「嗯。」 大树突然感觉到胸口涌起一股热流。虽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但明里终于能够体会他的感受,这点让他非常高兴。 将来等我们恢复自由之身——大树差点就脱口而出,可是最后还是隐忍了下来,因为现在的他还没有勇气表白。没关系,等明里真正恢复自由之后再说也不迟。对,还是等到那时候再说吧。他相信,等任务顺利达成之后,也许明里会对他另眼相看也说不定。 此时的大树并不知道,他和明里去逛动物园的那天傍晚,明里表现出的疏离感,其实是有难言之隐。不过从另一角度看,也许什么都不知道,对大树而言反而是一种幸福吧。 2 翌日,也就是距离上一次任务的三个星期之后,明里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地出现在废弃的建筑工地。 她也没到学校上课。大树到明里的班上问,同学说她生病请假。大树不确定明里是真的生病,还是单纯只是想让身体好好休息。总之,等到下次任务开始,应该就会知道答案了。 不过这段日子大树可没闲着,他继续改良上次的发射装置。 刚好,他以前念中学时的一位好朋友毕业后进入工业学校就读,大树从他那里得到不少协助。金属加工的机具算是非常专业的机器,而且价钱动辄要好几千万,一般家庭根本不可能没事买那么贵重的机器摆在家里。 从上次的任务回来之后至今,大树试做了各式各样的发射机关,因为不知道下次任务何时会开始,为了保险起见,只要做出了合适又附用的装置,他都会多复制几个备用。尽管这位朋友对他帮助甚多,大树还是守口如瓶,没有泄漏gantz的秘密。 最新开发的机关缩短了钢索的长度,同时加装转向功能,如此一来,就可以在射击过程中变换射击方向。不过,金属机关在设计上有颇多限制,如果一味的扩增功能,结构也会变得非常复杂繁琐,反而容易引发故障或是失误。其实,光是思考转向的设计,就让大树足足伤脑筋了好几天。 「太过精密的话,也只是画蛇添足而已……最重要的是,紧急的时候这些东西必须随身带着,不然就毫无意义了。」 说起来有点丢脸,大树到现在还是随时穿着战斗服,而且腰上还挂着一个体积不小的腰包。本来这个腰包只是普通大小而已,不过因为要装入的东西不断增加,现在已经大的跟l号的运动背包差不多。 虽说跟着明里一起特训也有好一阵子了,但是,大树的战斗技能还是不可能和明里相提并论。也许在外人看来,会觉得使用这些装置是投机取巧的做法,不过以大树目前的能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想一些出乎敌人意料之外的妙招,这样才能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 「话说回来……这玩意儿似乎也大得有点夸张。」 到了就寝的时间,大树正准备要上床睡觉。今天他利用放学后到晚上八点的这段时间,又做了一个最新式的发射机关。他正打算从手提袋拿出来,放进战斗腰包里的那时候,传送突然开始了。 大树在最短的时间内,很快地把需要的装备全部拿在手上,紧紧地抱在胸前。因为只要是能带在身上的东西,到时候都会一起被传送到gantz的密室。 大树出现在睽违两星期后的密室时,那里已经聚集了大约二十个人。理所当然的,其中大部分的人还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大家脸上都充满了疑惑和不安,还有人因为惊慌过度,莫名其妙的大吼大叫。总之,今天房间里面闹烘烘的一片。 大树传送完不久,明里也被传送来了。大树看到她,心中松了一大口气。倒是明里的脸上,却带着微微的苦笑。 「今天的人数还真是盛况空前呢。」 「这表示外头死了不少人。」 明里侧着头回答他,然后站起身来,开始对现场的人喊话。 gantz球面显示的星人,名称叫「虎星人」。 「……特征,老虎?充满野性?臭味?这在写什么?」 一名顶着亮丽的浅色染发、像漫画里的角色一样毛发直竖的年轻人,盯着黑球上的文字,皱着眉头说。也许是颜色染得太浅的缘故,那对眉毛看起来格外稀疏。 「这上面说,星人最爱吃的是生肉耶!」 在一旁边说边发出怪笑的,是一个烫了短短的鬈发、脸上戴着小镜框太阳眼镜、身材痴肥的男人。他的身体看起来简直就像个大水桶,不过脖子的部分肤色较为黝黑。另外一个打扮花枝招展、全身珠光宝气的女子,站在这位肥胖的黑道兄弟的背后,也带着低俗的痴笑道: 「口头禅是……唔嘎——?这什么嘛。」 「尽管笑吧,因为你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如果不想太早死的话,还是快点穿上战斗服吧。」 听到明里用一贯冷静的语气说话,大树感到放心不少。 「大树,这次还是要请你骑机车。」 明里利用解说的空档,对大树小声地说。大树点点头,朝后面的门走去。一踏进房间,发现和泉早就在里面,而且跨坐在其中一辆机车上面。 看到大树进来,和泉只朝他瞥了一眼,又毫不关心地继续检查车子的仪表板。和泉那种视若无睹的态度,让大树感到自尊有点受伤,不 过他决定不去计较这些。 我跟那家伙好像磁场不合呢。 大树跨上了另一辆机车,正当他把自己发明的装置安装在车身时,门外面就传来了一阵阵惊声尖叫。传送已经开始了。 「你还要靠那种玩意吗?」 和泉对大树说。大树耸耸肩。 「我没你那么厉害,一开始就能拿到那么好的分数。」 「随便你,反正到时候不要妨碍我就好啦……」 和泉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化为光线消失。 「你才是……你不要妨碍明里。」 真是莫名其妙的家伙。连在挑衅的时候也是面不改色,完全看不出情绪的变化。 大树有个强烈的直觉,这个叫和泉的家伙绝对是个危险人物。 传送完成了。大树看到眼前截然不同的景象时,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奇怪……这里是哪里?」 他从机车上下来,仔细地观察周遭的建筑物。在月光的照射下,隐约可以看见不远的前方有个巨大的水泥墙壁,墙的前面用围篱和铁栏杆隔开。放眼望去,附近的建筑物几乎都是这个模样,顶多就是形状和大小各有不同而已。 「是动物园吗?」 没错。这里就是前几天他和明里参观的那间动物园。 「那么,虎星人是……」 时间是深夜时分,虽然周围没有发现什么动静,可是星人应该就躲在什么地方。 大树想起手腕的显示器,于是启动雷达搜索。屏幕上立即显现许多小光点,这些光点散布在四面八方,而且不停地移动。在大树附近就有好几个。 把画面放大一点看,眼前的铁栅栏里面就有光点。 不出所料,栅栏那边传出低沉的吼声。 「呼吼吼吼吼吼……人……人类……唔噜噜噜噜。」 大树机警地从机车的架子上取下一把手枪,迅速地扣下锁定用的扳机。小屏幕上立即显现,在黑暗中有好几只巨大的白色透视影像。但不知怎么的,画面突然完全变白。 受到惊吓的大树反射性地扭开机车的油门。下一瞬间,他感觉到好像有什么物体从脸颊擦过。 那个一举冲破了直径超过一公分的铁条栅栏、朝大树刚才停车的位置扑过去的庞然大物,是一只目露凶光的南美大水豚——如果肩膀有两公尺高的啮齿类,也叫做大水豚的话—— 大树使劲猛催油门,向前直冲。这时他突然看到,有好几个人竟然还站在传送的地点根本没有跑走。大树对着他们大喊: 「快逃!动物跑出来了!这次的敌人是动物!」 大树经过这群人的同时,道路左右两侧的栅栏和笼子突然爆开,紧捿着就传出有人被掳走的惨叫声。 「这……这是……嗄!」 「啊……啊啊……我的肚子被刺穿啦!我的肚子啊!」 一名男子被掉落的玻璃碎片砸到头,鲜血直流。就在他旁边,还有人被扭曲变形的铁栏杆贯穿身体。只见那个人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瞪着自己肚破肠流的腹部,惊慌大叫。 一只高达三公尺、外型看起来像马来獏的星人,把一个穿着战斗服的人高高举起,然后用前脚的利爪,把那个人连同战斗服一起撕成碎片。 「可恶……!」 大树紧急将单轮机车转向,他打算利用装在车上的手枪攻击星人。但是,路上还是有许多搞不清楚状况的人。 「这样根本不能开枪……可恶!」 大树加足油门从敌人的侧面穿过,卯足全力往人烟稀少的方向疾驶而去。 「我在这儿!快来追我啊!」 3 和泉确认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动物园之后,就赶紧骑着机车,四处寻找关老虎的笼子。也许这样的举动太过急躁,不过从gantz的思考逻辑来判断,被关在笼里的老虎,很有可能就是这次的大魔头。 他必须比明里更早一步把大魔头杀死才行。或许那个女人的确有两下子,不过和泉有自信绝对可以超越她。 「我一定要先杀死大魔头!」 和泉的嘴角露出残酷的冷笑。 有意思,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也许一开始他感到有点挫折和迷惑,不过随时处于死亡威胁的紧张感,让他决定奋力一搏。 比起过去经历的各种挑战,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能让他热血沸腾。 「你这家伙——!」 一头巨象踩垮铁制的栅栏,从兽圈里面跑了出来,还以人类的声音发出威吓。 和泉的眉头皱也不皱一下,拿起霰弹枪瞄准象星人的左腿射击。砰地一声,命中的部位顿时鲜血和肉屑四散飞溅。只不过,对一只体积比普通大象还要大上两倍的星人来说,这点伤实在不算什么。为了阻止象星人的衍动,和泉用左手驾驶机车,仅靠右手拉动霰弹枪的滑套,趁着与象星人擦身而过的瞬间瞄准射击。由于精确命中了象星人的前脚关节,象星人发出痛苦的哀号,随即倒了下去。 「你这家伙——你这家伙!你这家伙——!」 左前脚折断的象星人愤怒地甩动长长的鼻子,而且越甩越用力。突然,它的鼻子像伸缩橡皮一样,往和泉的方向席卷而来。 「哼。」 和泉举起配挂在腰际的长刀,从下往上一挥。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这家伙!」 转眼间,长刀的刀刃延展到数公尺长,象星人原本像鞭子一样扭曲的长鼻,从中间被硬生生砍成两段。和泉间不容缓地将机车调头转向,拿起长刀,对准象星人的头部用力砍下。 象星人全身发出剧痛的痉挛,嘴里咆哮着听不懂的语言。不一会,咆哮突然中断,象星人倒在地上、再也动不了了。 「这样就玩完啦?真没意思。」 和泉停下机车,看着动也不动的象星人。 「至少让我多玩一下嘛,这样才能激起我的斗志啊。」 和泉一脸扫兴地加足油门,迅速地驶离现场。 西被传送到的地方,大概是夜行性动物区,那里的照明灯几乎都已经关闭了。虽然今天月亮有露脸,不过并不是满月。天空中朦胧昏黄的光线,反而让人感到四周更加漆黑。枪上的瞄准摄影机除了有透视功能外,也有夜视的功能。但视野太过狭窄,很难捕捉敌人的踪迹。 树丛灌木散布在园区各处,里头好像躲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不停地发出悉悉率率的树叶摩擦声。西知道有敌人正在靠近,可是他也只能看到黑影闪来闪去,无法准确地掌握对方的动静。 「啊,对了!我记得好像有雷达显示器什么的……」 西突然想起战斗服手腕上的显示器。那是一种可以显示出敌人位置的雷达装置,虽然光靠这个仪器无法知道敌人的长相,但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强多了。 从屏幕显示的地图看来,西的前进方向和四周都有无数的发光点,范围大约在半径五十公尺之内。如果扩大来看的话,说不定这附近早已经变成白花花的一片了吧。 「可恶,我被包围了!」 白色光点以西为中心,绕成一个圆圈,而且范围还在逐渐缩小。 因为看不到敌人,所以西的内心更加害怕。他走所以没有发出尖叫,是因为不想输给那个叫大树的人。与其被那个人看笑话,他宁愿就这样被怪物吃掉……不,他才不想被怪物吃掉呢。 「哇啊啊啊啊!」 他看到有个人影突然站起来,一旁立即有无数的小黑影把他团团包围,接着就传出啵哩啵哩、哔嚓哔嚓、噗滋噗滋一阵阵令人作呕的声音。就这样,那个人就好 像融化一样地消失了。 「住、住手!」 此时,另外一个人也按耐不住,开始疯狂喊叫,手里挥舞着手枪,想要冲破包围。一群看起来像是猴子的星人发出叽叽嘎嘎的叫声,一起往那个人身上扑过去,把他压倒在地,咀嚼的声音清晰可闻,鲜红色的泡沫甚至飞溅到西的脸上。 西感觉到脸颊沾满湿黏的液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感到有种想大笑的冲动。 「呵呵……呵呵呵……」 大概是听到他的笑声,原本蹲踞在地上的黑影朝他这个方向看过来。那个影子的外表看起来像猴子,不过并不是猴子,因为它有一张昆虫的脸。眼睛是复眼,嘴巴像蝗虫一样造型复杂,半张开的嘴里还伸出像章鱼脚一样湿湿黏黏、不停蠕动的触须。 西反射性地朝黑影开枪射击。这一枪奇迹般的命中目标,那只昆虫脸猴子的脑袋砰地一声爆开。但这对西来说,也不见得是好事。 不知从哪里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唏嗦声,听起来不像是猴子星人发出的。没多久,一群小黑影从四面八方迅速地朝他聚集而来。明显地,它们是被西刚才的枪声吸引过来的。 西紧盯着雷达显示屏幕,想找出逃命的路线,不过他发现自己早已被包围得滴水不漏,根本无路可逃。 「可、可恶!不要……不要……难道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他提高显示器的地图比例,不死心地继续寻找逃生路线,哪怕只是一条缝隙都行,可惜还是徒劳无功。情急之下,他按到一个不知道有什么功能的按键。 「谁来救救我啊!」 突然,他看到远处有只猴子星人高高弹起之后落地。几个手上拿枪的人影突破猴子星人的包围,朝他这个方向赶过来。 西拼命挥动手臂,想要大声呼救。不过因为惊吓过度,只能发出沙哑的呼吸声。 此时,他背后的猴子星人开始动了起来。西紧咬着牙,发出几乎难以分辨的叫声,朝附近的树林奋力跳去。在战斗服加持下,西跳上数公尺高的树枝后,整个人被树枝钩住。虽然暂时逃过了攻击,却也不能随便乱动,因为不小心就会掉落地面。就在他的正下方,有无数只的猴子星人正虎视眈眈的瞪着他。要是那些猴子突然跳上来的话,这次恐怕是难逃厄运了。 西陷入恐慌的状态,此时脚下传来的哀号声,勉强让他的神智保持清醒。 「哇、可恶!这些怪物……到底有几只——呀啊啊!」 一名原本要来救西的男子,反而被猴子星人撕咬,发出令人不忍听闻的惨叫。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猴子星人就这样撇下西,转往那群人的方向跳去。那些人火力全开拼命射击,一开始的确打死了好几只星人,不过等其中一人被星人攻击倒地之后,其他的几个也像骨牌一样迅速被扑倒。形势在转眼之间完全逆转。 那真是令人惨不忍睹的光景。西眼睁睁的看着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被扯下手臂、抠眼珠、内脏被挖出来啃噬……但是他只能楞楞地看着,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啊……啊啊,我不要被吃……」 同伴的痛苦哀号、被生吞活剥的惨状,这一幕幕对西来说,简直就像是只有恶梦里才会出现的恐怖世界。 当猴子星人正在撕咬最后一个人的时候,西终于等到了逃走的机会。他一面盯着星人们的举动,一面在树枝中间缓缓地移动着。说也奇怪,猴子星人杀死那几个人之后,好像完全忘记他的存在似地,往周围一阵东张西望后,就转往其他的方向跳走。 「咦……?」 西看着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异状,不过手腕上的显示器屏幕好像有文字在闪动。 「……频率改变中?这是怎么回事?」 他灵机一动,朝剩下的几只猴子星人的方向跳去,星人似乎并未察觉有异。接着,西又对它们开了几枪,星人看到自己的伙伴遭到攻击后陷入一阵惊慌,可是还是没有发现西。 「我懂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星人看不到他!错不了。大概是刚才不小心按到的那个键,让他变成隐形了。 西继续朝星人射击,不停地疯狂扫射。 「把你们轰烂!通通杀掉!我要把你们打成蜂窝!轰成肉泥!」 西站在动也不动的猴子星人的尸堆里,用沙哑的声音狂笑不止。 老虎笼附近聚集了比之前多出好几倍的星人,每一只都是非常难缠的敌人。 「错不了……这里一定就是大魔头的基地。」 和泉诡异地笑了笑。他左手拿着长管霰弹枪,右手握刀,目露凶光地瞪着包围在四周的星人。 这两个星期以来,和泉一直在练习如何使用战斗服和武器,他以前从来没有像这样下功夫去苦练。所以他很有自信,就算面临再强大的敌人,也不会输给它们。 「是、是、是你吗——!」 被和泉打成重伤、左肩膀部位少了一大块肉的灰熊一步步地往后退,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还不停发出愤怒的吼声。 「怎么啦?从刚才就一直说是你吗、是你吗……!你到底在找什么人啊?啊?」 「是这家伙吗?就是他——!」 和泉的背后传来尖锐的声音。一只全身覆盖着金毛、鼻子又长又高的猴子,正龇牙咧嘴地瞪着和泉。一般的猴子星人体型大概跟小孩子差不多,不过眼前这只金毛猴子长得跟成人一样巨大。金毛猴不动声色地跳到前面,在它的背后,还有无数的眼睛不停地眨呀眨的。 和泉诡异地咧嘴笑了。 「太好了!敌人越多,我的兴致就越高!」 接下来,几乎都是和泉单方面在进攻。奄奄一息的灰熊早就被他打成了两半,连动作灵敏、行踪神出鬼没的金毛猴也不是他的对手。和泉一个闪身轻松地躲过攻击后,带着冷笑朝它一刀挥去,金毛猴的胸口立即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裂缝。 「就是这家伙!」 金毛猴放声尖叫,脖子的部位不断喷出汩汩鲜血。不一会儿,树林里跳出无数只猴子,排山倒海地朝和泉攻击而来。虽然这些猴子的身高大概只到和泉的腰部,不过肌肉却非常结实。 面对如此难缠的敌人,和泉脸上却浮现出难以言喻的快感。 「哀咿!」 他用手肘对准其中一只正咬着他腰部的猴子的头顶用力搥下,猴子整颗头被打得陷进肩膀里面。和泉趁机把卡成一团的猴子一脚踢开,刚好击中从后面飞跳而来的其他猴子。和泉拿起长刀朝它们刺去,这一刀就同时刺穿了好几只。 「喝!」 他使尽力气把刀抽出,被刺穿的那几只猴子的身体瞬间被割开。接着,和泉再一个反手,将树上跳下来的猴子也劈成两半。此时,一只巨大的河马星人发出笨重的脚步声,朝这个方向快速逼近。和泉朝它按下扳机,河马星人的身体立刻炸开,血肉四散飞溅。尽管和泉的脸沾满了喷溅的鲜血和肉屑,睑上却充满了愉悦的笑容。 「只有这点程度而已吗?尽管放马过来吧!让我好好痛快一下!」 出乎意料的,星人的攻击突然全部停止。和泉一脸意犹未尽地看着四周。 「那个吗?」 「是那个吗?」 「就是这家伙吗?」 「是他吗?」 星人们彼此低声交谈着。 「老子怎么了吗?快点说清楚!快点!」 星人没有回答和泉的问话,反而像是在害怕什么似地,纷纷地往后退避。 「哼,这样就吓到啦?或者有别的原因?」 「你就是那『关键』吗?」 「关键?」 和泉诧异地瞇起眼睛反问。 「我们听说这里可能有『关键』,如果你就是那『关键』,那就要杀死你。」 「到底怎么回事?想杀就杀,尽管来吧!」 再一次,和泉的脸上出现令人背脊发凉的笑意。他把右手的长刀扛在肩膀上,只用左手握枪瞄准敌人。 「既然你们那么客气,那么我只好采取主动了。」 「哈哈……人类的臭味好浓啊。」 老虎栏舍里传出低沉的声音,压过了和泉狂妄的挑衅。那声音听起来仿佛是从很深、很深的地底传出来似的。 和泉警觉地转过头去看。老虎栏舍和园区之间隔着一道壕沟,里面有一片钵状的空地,空地后面隐约可以看到有个巨大的黑影在逡巡着。 「那就是虎星人吗?」 老虎栏舍后面还有一大片凹凸不平的岩石堆,那里的光线非常暗。一只看起来像猫科动物的野兽,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它的体型非常巨大,一眼就可看出绝不是普通猫科动物的体形,正确来说,至少有犀牛那么大吧。 和泉一面盯着虎星人,一面踏着散落在地上的星人尸块,一步步往老虎栏舍走去。 「来吧,让我见识见识大魔头有多可怕吧。」 不过,那只巨大的虎星人只对他瞄了一眼,就把头撇向旁边。 「唉唉……不是这家伙……」 「你说什么?」 「吼、吼……我还以为这次可以吃掉呵『关键』呢,没想到却来了个小喽啰,真没意思。」 和泉的表情起了微妙的变化。他的毛发倒竖起来,眼睛发出像是要把视线所及的一切全部烧光的怒火,狠狠地瞪着那站在老虎栏舍后头、不停发出「吼、吼」喘息声的敌人。 「我是不是小喽啰,试试看便知道。」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人类。吼、吼……来吧……你杀了我的同伴,现在你必须接受惩罚。」 「哼,我才要把你大卸八块呢。」 和泉站在包围着老虎栏舍的水泥墙上说。他拿起扛在肩膀上的那把黑色长刀,在空中咻的甩了一下。另一手则是举起霰弹枪,瞄准正抬头往上看的虎星人的眉心。 「那得看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人类。」 巨虎大声地笑着说。 4 一阵强风朝和泉的方向呼啸而来。 他反射性地扣下霰弹枪的扳机,但枪枝却在此时发出故障的警告声。 眼前那只老虎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锁定功能失效了吗?」 就像格斗漫画里的画面一样,一头双脚站立的巨虎在卷起一阵旋风后,无声无息地现身在和泉背后。 「去死吧!」 不过,和泉脸上胜利的表情并没有消失。他用扛在右肩的长刀,挡下了虎星人落下的巨大手臂,那是足以致命的沉重一击。和泉身上的战斗服瞬间鼓涨起来,激发出足以和虎星人匹敌的力量。 「唔唔唔唔……」 虎星人发出愤怒低吼,在那一刹那停止了动作。和泉趁机举起霰弹枪射击,但虎星人已经从他背后消失了。 「哈哈哈,我看到了!」 那的确是非常惊人的瞬间爆发力。不过,对原本就拥有过人体能和视力的和泉来说,虎星人还不算是那么难以对付的敌人。 和泉朝敌人消失的岩石阴影处继续射击。不一会儿,隐藏在后面的虎星人果然翻身跳了出来。 仔细看去,虎星人的外型和刚才有很大的不同。双脚变得细长许多——跟之前相比的确变得比较细,不过还是比人类的脚要粗上一倍——上半身的肌肉鼓起变成倒三角形。这是眼前所能想出的最贴切的形容词了,双臂粗如树干,手的部分跟人类差不多,不过手指的前端都长出利爪。 瞪着和泉的那对眼睛,也不再像猫科动物那样圆圆小小的,变成了像是人类的细长杏眼。 「你看得见吗!你看得见吗!是吗!」 虎星人迅速的穿破空气,朝和泉附近的一棵树跳去,身手之灵敏,实在让人很难和那巨大的身躯联想在一起。虎星人后脚一蹬,又改变了方向,朝和泉的死角飞扑而去,动作几乎是无声无息。 其实和泉早就看穿对方的动作,他是故意露出死角引诱敌人上门。虎星人发现和泉的枪对准自己时,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我不是说过吗?我可以看到你。」 和泉扣下扳机。刹那间,虎星人闷哼一声,巨大的头反射性地往左边扭开。 虽然虎星人右边的耳朵被削去一大半,但它同时也跳到和泉的头上。 「喝!」 和泉见状,迅速将霰弹枪抛开,改用双手握刀。一个闪身,就朝敌人的脖子剌去,锋利的刀刃陷进虎星人的肌肉里,伤口的部位发出噗滋的声音,鲜血喷溅而出。但是,伤害也仅止于此而已。因为虎星人强韧紧实的肌肉挡住他的刀刃。 「哈!不愧是大魔王,肉还挺硬的嘛。」 虎星人的脖子筋肉异常坚硬,紧紧地咬住和泉的刀后,从他手上把长刀抢了过去。 「不错嘛,就是要这样才过瘾!」 和泉往后跳开,同时拿起配戴在腰际的手枪,对着停止动作的虎星人射击。砰的一声,虎星人右肩膀应声彼炸飞了一大块。不过,这一枪并没有达到吓阻的效果,星人毫不在意的继续朝他发动攻势。 虎星人使出全身的力量,猛然向和泉扑去。这冲击力差点让和泉咬到舌头,他朝敌人冲过来的反方向跳开,成功的化解了冲击的力量。 「果然有两下子!」 因为承受冲击的缘故,和泉身上的战斗服出现损伤,裂缝处还渗出鲜血,但是他脸上那股愉快的笑容依然不减。他把枪口对准虎星人,发动猛烈射击,不过都被虎星人灵巧的躲过。虎星人巨大的身体一步步地朝和泉逼近。 其实这是和泉故意设下的陷阱,他故意让虎星人躲开射击,目的就是为了引诱星人继续靠近。当虎星人几乎快要扑到他的时候,和泉冷不防地抽出预藏的利刃,像变魔术一般,转而压制住敌人的身体。 「你以为我开那些枪,只是在浪费力气吗?」 刀子无声无息地从刀鞘中滑出。 「心脏在这个地方,对吧?」 和泉之前已经先用手枪对准星人透视了。 他扭动刀子,然后从虎星人身上跳开,星人的巨大身躯开始跌跌撞撞。 嗡——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和泉不禁皱起眉头,他转头看着四周。 「手枪?是谁?」 失去平衡的虎星人的后脑,在和泉面前轰的一声爆炸开来。星人两眼顿时翻白,庞大的身躯重重地倒在地上的一滩血泊中。 「……嘿……嘿嘿嘿……」 距离和泉不到数公尺外的地方,有道银色的闪光划过。不一会儿,那道闪光浮现出半透明的影子,然后变成一个清晰的人形。 是西。他检查着手上的手枪,一步步地往和泉这个方向走近,身上偶尔还会发出几缕残留的电光。 「太好啦……我打死这个大魔头啦!是我耶!」 「你这家伙……!」 因为愤怒而脸色铁青的和泉,走到西的面前,一把将他抓起。 「你……你想怎么样?」 「你是故意要跟我过不去吗?」 「本来就是我打倒大魔王的,你有什么意见吗?」 和泉控制不住怒火,朝他揍了一拳。可能是刚才的战斗耗尽了体力吧,这一拳的力道似乎没有想像中那么强 劲。西往后弹飞了几公尺远,除了发出一声哀鸣之外,身体几乎没有损伤。 西仿佛在夸耀自己的胜利似的笑了笑,用手指在显示器上移动——但是下一瞬间,他的表情冻住了,和泉也停下了动作。 「吼、吼……人类……真是不可饶恕。」 满身是血的虎星人从血泊中站了起来。身上的伤口还在,动作也明显变得迟钝。 和泉忿忿地咛了一声。 「哈!怎么样?连『小喽啰』都对付不了的滋味如何?还说我不是『那家伙』!是吗?」 虎星人没有回答,只是摇摇晃晃地伸出颤抖的手臂,一把抓起躺在地上的其他星人的尸块,使劲地往自己胸前的伤口塞去。 当尸块碰到伤口时,发出像冷水泼在烙红的铁板上的滋滋声。虎星人慢慢地把身上的伤口一块块填补起来,连被轰掉一大片的头部也重新复活,只不过,变形还是非常严重。至于那一截卡在脖子上的刀刃,也当啷一声掉到地上。 「喔……还想玩吗……很好……来吧。」 和泉耍弄着手上的武器,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 虎星人继续抓起地上另一个星人的尸体往身上塞。原本就已经跟树干差不多粗的手臂,这下子又膨胀了好几倍,而且还不断地发出哔哩哔哩的声音。虎星的身体不但变大了,腰的部分也长出好几只触脚,每只脚都变成和原来的脚差不多粗细,支撑着它的身躯。 被吓得连躲都忘了躲的西,声音中充满了颤抖。 「啊……啊……」 「真是有趣,就是要这样才玩得过瘾嘛。」 倒是虎星人的头,几乎已经无法恢复成原来的形状。它转头看着和泉,那张变形的脸奇怪的扭曲着,看起来像是在笑。 「过不过瘾,要试试看才知道。」 虎星人的嘴里散发出浓浓的腥臭味。 「没错!试试看便知!」 和泉捡起地上的霰弹枪,瞄准星人射击。虎星人身上被打得几乎体无完肤,不过,这些伤口对体型壮硕的虎星人而言,简直像是擦伤一样无关紧要。 「嘎吼吼吼、嘎嘎哈哈哈!」 虎星人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然后举起像巨木一般粗壮的手臂,朝和泉的头顶重击而下。 和泉虽然轻松地闪开,但是脸上掠过一丝惊愕。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情况,再不离开那个地方一定会被杀死。那一瞬间,他突然看不见敌人的攻击了。 攻击当然不可能就此叫停。星人的手臂上冒出无数只触脚,把和泉紧紧的勒住。 「什么!」 「怎么样?这样过瘾吗?」 触脚用惊人的力气,开始拉扯和泉的身体。 「唔唔唔唔……啊啊!」 虽然有战斗服保护,可是被撕扯的强烈痛楚,还是贯穿了和泉全身。战斗服已经膨胀到临界点,星人的力量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渐渐的,他感觉到眼前一片血红,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可恶!难道我真要死在这里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和泉就是不肯放弃,就像当时被卡车撞上的时候一样。他感觉到,身体深处涌起一股对自己的无能的愤怒。 突然间,和泉发现缠在身上的束缚消失了,整个人顿时变轻了。原来他被抛到半空中,落到地面之后,在地上滚了两三圈才停下来。 「……可恶。」 和泉抬起头,看到严重变形的虎星人,以及正在和它对峙的明里。 5 「这家伙,个头怎么这么大……」 虎星人再度抓起同伴的尸块填补伤口,外型变得越来越杂乱无章。其他地方的星人听到虎星人的咆哮,全都往这个方向聚集过来,跟它的身体合为一体。 当明里抵达这里的时候,虎星人已经变得跟一栋小楼房一样巨大了。 她藉由位于敌人身体正中央部分的头部——看起来好像还有眼睛、鼻子、嘴巴的部位——以及头顶上那撮虎皮条纹的毛发,勉强认出眼前的怪物就是虎星人。这只庞然大物的上半身长出好几十只不停蠕动、看不出是手臂还是触脚的东西,脚的部位也是一样。如果把每只手脚区分开来看的话,倒还可以看出那原本是动物的肢体,不过好几十只一起蠕动的样子,就会让人联想到大蜈蚣的脚。 明里看出缠住和泉的那只触脚是从手臂延伸出来的,于是开枪打断那只触脚。和泉虽然是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过因为身上穿着战斗服,所以没有造成严重伤害。 「假如能打死这只大魔头的话,肯定可以拿到一百分。」 明里站在路树旁边,眼睛专注地看着眼前蠕动的怪物,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比平常紧张许多。 「想拿一百分吗!想拿一百分吗!」 虎星人发出怒吼的声音,快速朝明里飞扑而来。动作就和之前它攻击和泉的时候一样敏捷。像鞭子一样前端分歧的手臂,也朝明里所站的位置不停地拍打。 明里机警地躲到路树后面,把在路上捡到的星人尸体往前丢出,自己则是用脚在树上一蹬,往星人冲撞路线的反方向跳开。虽然星人的注意力被引开的时间只有短短一瞬间,但是对明里来说已经绰绰有余了。 「怀里,请你保佑我——」 明里这么喃喃自语,她拿起y手枪,对准难缠的触脚发射雷射光锚,其中几发射中了相当于手指的触脚。光锚将这些触脚牢牢地固定在地上后,明里又对粗圆的手臂连续开了几枪,同样把它固定在地上。 「只有这点能耐吗!只有这点能耐吗!」 星人一边说,一边发出狂笑。那笑声听起来就像地鸣般震耳欲聋,庞大的身躯也因为笑的动作而剧烈抖动。 「啧!」 此时,其他的触脚又冷不防地朝她伸过来。明里咂了一下舌,迅速地躲到建筑物后面,让对方无法确切地掌握她的位置,利用这种方式,连续躲开速度惊人的触脚攻击。 明里忙着闪躲触脚攻击这段期间,虎星人已经挣脱手臂上的雷射光锚。照理说,要挣脱这种拉力强大的光锚非常困难,但是虎星人却轻易地就把光锚连同光索一起扯断。 目击这一幕,明里也只能露出苦笑。 「这怎么可能呢……简直是……!」 「发现了!」 一团深黑色的阴影遮蔽了昏暗的夜空。虎星人巨大的身躯跃上天空,又迅速飞坠而下。那光景看起来,就像有一整栋楼房般的庞然巨物突然失速坠落地面一样,简直就是恶梦里才会发生的事。 明里感觉到一阵寒意窜上背脊。她以战斗服能承受的最大极限,飞快地水平前进,脸上的表情非常严肃。明里连续的在建筑物和树木之间飞跃,借此进行复杂的变换方向动作,迅速地离开现场。 如果大树也在场的话,一定对明里的状况大为诧异。因为,平常看起来一副游刃有余的明里,今天好像完全变了样。 当然,没有一次战斗对于明里来说是游刃有余的。她只是擅于掩饰自己的情绪而已,尤其是当其他的领导者纷纷败阵之后。假使她无法保持冷静的话,其他伙伴不是会更惊慌吗? 明里的前脚刚跳开,下一秒,星人的触脚就打中她刚才所站的位置。一阵爆炸声传阅,那个地方立即冒出大片的火光和尘土,视线完全被遮蔽。 「——太好了!」 在烟尘的阻碍下,星人难以掌握明里的确切动向。 「好吧,那就试试这个吧!」 星人的其中一只触脚,突然像水蛇般地往明里的前方伸出去。触脚的前端圆圆的鼓起,看起来像是某种水果,其实那是会眨眼的眼珠。 「怎么样啊!」 顿时,来自四面八方无数只触脚一起往明里的方向聚集。那些触脚把前端深深地插入地面,就像是要变成一个牢笼,把明里困在里面似的。 「……」 明里机警地看着周围,额头不断的冒冷汗。那些光滑黏稠的触脚,表面又分歧出更细的触脚,朝明里延伸过来。 磅!触脚围起的栅栏遭到突如其来的攻击而崩溃,鲜血和肉屑朝四面八方喷溅而去。在一片血腥中出现一辆单轮机车,是大树。 「大树!」 「嘿嘿,是不是刚好轮到主角上场啦?」 大树把机车调头,用拿枪的那只手向明里招手。明里惊险跳上车子后座的同时,大树立即踩下油门疾驰而去。 就差那么半秒的时间,虎星人利用触脚的伸缩,把自己拉向刚才明里所在的位置,紧接着又伸出别只触脚,一路往大树的方向延伸。 虎星人的本体一直在改变外型,最后,脚的部分终于统合成四只。另外,大概是为了保持平衡吧,后面还拖了一条粗粗的大尾巴。上半身的模样还是一样歪七扭八,剩下的两只手臂,指尖部位还是分岔出无数条的触须。就像刚才追击明里的那颗眼珠子一样,每条触须都可以依照情况、发挥不同的机能。 「那家伙的肌肉一定很硬。主体连霰弹枪也打不烂,长刀对它也不管用,刀刃还断了呢。」 大树把刀柄拿给明里看,上头的刀刃只剩下一半而已。 「还有,那只大块头的身上随时都会冒出新的触脚,而且动作快得简直难以想像。」 明里点点头,同时回头看着在后面紧迫不舍的敌人。 「雷射光锚对那家伙也不管用,必须多开几枪才能限制它的行动。总之,我们要先想办法削弱它的战力才行。」 「嗯。」 大树把车身往左倾斜,朝着园区的中心疾驶而去。 「你要去哪里?」 「我想到一个主意……不過你放心,我会把机会留给你的。」 不一会儿,机车来到一个设有大舞台和半圆形空地的园区活动广场。 广场附近完全没有兽栏,周围是一片黑暗和寂静,仿佛其他地方发生的惨烈杀戮,都和这里无关似的。 「你在这里下车吧。机会出现的时候,自己判断何时开枪吧。」 明里从机车的后座滑下来,讶异地看着大树。 「这样不要紧吗?」 「我也不知道,总之要试过才知道。」 大树恶作剧似地笑笑,不过明里却绷起脸来。 「如果你打算牺牲自己的话,我可不允许喔。」 「怎么可能嘛。别看我这样,我的胆子可小了。我这个人啊,只知道用最安全、最有效率的方法……啊、差不多快追来了。」 就在大树说话的同时,广场周边的森林里发出树叶摩擦的沙沙声。 「……那好吧……你真的不要紧吗?」 大树耸耸肩,看着逐渐隐形的明里完全消失。 「她好像还会担心我呢……真是太好了。」 大树感觉到胸口涌起一股暖暖的热流。不过眼前的情况,并不允许他继续陶醉在幸福之中。 「在那里——!」 大树敏捷地躲过敌人突然伸过来的触脚,迅速地骑上机车,朝另一个方向疾驶而去。 不一会儿,树林里发出哔哩哔哩的树枝断裂声后,一只上半身长得非常畸形的四脚兽现身了。虎星人站在广场的另一头,用锐利的眼神巡视着广场四周,看起来应该是在寻找大树。在确认大树的位置后,虎星人甩动触脚,往广场中央直扑过去。 「——只有一次机会而已。」 虎星人不但速度快得惊人,而且脑筋似乎也不简单,跟它那笨重的身躯和畸形的外貌完全不搭调,也难怪明里会上当了。对付这么聪明的星人,即使设下陷阱也很??快会被识破,所以只能孤注一掷了。 大树拿起霰弹枪,对敌人的身体构造进行透视。虎星人的主要器官至少有三个地方,首先,正在跳动的器官应该是心脏,不过从透视图看来,会产生脉动的器官至少有六个,说不定还有更多。而疑似脑髓的地方则有三处,一个在虎星人原来的头部,另外两个分布在身体的中央一带。 「不一定要命中目标……只要尽量靠近头部就行了。」 触脚越来越靠近。大树的机车在广场的空地绕了一大圈之后,突然朝一家商店骑去。他先在远处开枪,打破商店的铁门,再以同样的速度往前冲去。 不过虎星人的速度更快,触脚先绕到机车前面,缠住车身之后再整个捏碎。 「唔!」 机车上没有人。 虎星人又把触脚仲入商店里面,朝一个移动的影子发动攻击。硬化的触脚像长矛一样迅速贯穿整间商店。只见大树抱着一个黑色的宝特瓶,随着飞散的爆米花和餐具一起滚落到地上。 「我一定要让明里拿到一百分!」 大树利用商店的残骸作为掩护,把距离拉开,再将手上的黑色宝特瓶往虎星人的头部用力扔了过去。不偏不倚的,宝特瓶击中了残留着虎纹毛发的头部,弹开了。 就在这一刻,宝特瓶的瓶盖砰的一声弹开,从瓶身里面喷出大量的黑色液体。原来大树刚才已经把含有薄荷成分的喉糖扔进可乐瓶里,利用这个方式让二氧化碳瞬间爆发。他是看到商店之后,才灵机一动想到这个点子。 虎星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怪东西吓了一跳,动作暂停了一下。大树赶紧趁这个时候,继续扔出好几瓶可乐。接着,他朝广场上方挂着万国旗的地方一跃而出。 大树利用战斗服提供的弹力飞上天空,他这时发现,虎星人那些触脚上的眼睛全盯着他的方向看。 「只要能抵达那里……应该就没问题了!」 绑着万国旗的钢索,其实是大树预先设下的陷阱。这些钢索挂在广场周边的树木和照明塔上。更仔细观察,其实这些钢索的绳头,都连接着发射装置和手枪,就和大树设置在机车上的一样。 万国旗的钢索在广场中央打结,绳头就这样往下垂吊着。大树先朝那边跳去,再利用反作用力跳到虎星人头上。他把钢索做成的圆圈套在虎星人张开的大嘴里面,自己再迅速跳开。 化为锐利刀刃的触脚,依然紧紧地追着大树不放。 「可惜,晚了一步!」 大树在地上翻了个身,重新用手枪锁定目标,然后扣下扳机。 乍看之下,还以为大树打错了方向,其实他瞄准的是广场外头的一棵树。当那棵树的一根树枝被炸飞时,原先缠在那里的钢索顺势松脱,接着,虎星人的头部——或者说像是头部的那个部位——突然迅速膨胀爆裂。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砰的一声,一个又湿又重的东西掉落地面。虎星人的头部少了一大块肉,伤口喷出大量鲜血。 大树眼前的那几只触脚,顿时失去方向感似的胡乱挥舞着,凡是被触脚碰到的物体,都难逃被摧毁的命运。大树敏捷地躲过触脚的攻击范围后,迅速离开广场。 「……好像还挺管用的……」 话说回来,装在机车上的那些发射装置,本来就是为了这种情况设计的。首先,先制作一个可以自由调整射向的手枪专用台座,上面再绑上绳子或钢索,让枪口的射线瞄准拉扯扳机的方位。这么一来,只要能固定住绳索前端的目标物的话,枪枝也能够自动对准目标了。」 大树准备了好几个这样的发射台座,以包围的方式配置在预定目标的位置四周,然后把每个台座 拉出来的绳索,整捆地绑在目标地点的中心位置。等到把敌人诱骗到那个点时,再把成捆的绳索套在它身上,扣下手枪的扳机—— 这就是大树急着从虎星人头上跳开的原因。 就算虎星人拥有再高强的防御能力,但是同时被好几把手枪射击,就算不死,也会受到相当程度的重创。 只不过,即使一切都在大树的计算之中,也不见得就能顺利打败敌人。毕竟他也是第一次用这种方式操作手枪。再说,如果敌人的防御能力跟铜墙铁壁一样结实的话,那么,这些努力很可能只是白费力气。过去的经验让大树深深了解,就算真的出现这么厉害的敌人,也没什么好讶异的。 「……运气挺不错的嘛。」 大树发现躲在树木后面的明里,对着她竖起大拇指,露出一抹笑容。 「可以了,明里,现在你可以动手了。」 虽然虎星人有三个脑,不过其中一个已经被炸得跟烂泥差不多了,一时半刻之间是不可能完全恢复的。 脸色还是一样苍白的明里点点头后,双手拿着y手枪朝虎星人的方向走过去,对着精疲力尽的巨大身躯发射雷射光锚。 之后,明里抬起枪口,用犹豫的眼神看着虎星人。 「怎么了?明里?」 「……它是你击败的……你真的无所谓吗?」 大树毫不犹豫地点头。 「当然,这样你就能获得自由了。」 明里睁大眼睛诧异地看着大树,不再多说什么。 「可恶……」 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大树感到一股寒意窜上背脊。因为那个声音带着着浓厚的杀气。 他回头看去,和泉就站在那里狠狠的瞪着他,那张俊秀的脸因为愤怒而严重扭曲。 「为什么要妨碍我!」 「你说什么?」 和泉几乎是拖着脚步走过来的,他抓住大树的胸口,举起拳头就要挥下去时,突然又露出痛苦的表情,然后松开手。 「算了吧!你都已经受伤了!」 「少啰唆!……这是我的战役!可是你和那个臭女人却一再地妨碍我!太可恶了!」 大树不悦地皱起眉。 「至少,我知道那个女的根本不在乎……」 和泉这么说。他的表情抽动了一下,虽然只有一瞬间,不过大树都看在眼里。 大树回过头,看到好几道细直的光线往天空延伸而去。 「可恶!」 和泉不服气地咒骂着,用几乎快要喷火的眼神狠狠的瞪着明里。 就在距离大树他们不远的地方,本来应该空无一物的空间,突然闪过一道电光。频率变动的模式解除,西出现了。 他等大树他们一个个被传送离开之后,抬头看着头上的路灯。昏暗的光线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发出淡淡的黑色光芒,那是大树忘记带走的手枪和断裂的钢索。 6 大树一直等到被传送回密室之后,才想起他忘了把发射机关和手枪取回来。 他楞楞的低头看着袋子,懊恼地叹了一口气。那只袋子里只剩下两个发射装置,而且还是y手枪专用的。 「又得重做了……我已经没剩多少钱可以请他吃饭啦。」 尽管是私下偷偷借用工厂的机械,不过是得付出等值的代价。不过,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了,还是得尽快准备好这些装备,下次任务开始时才不会一阵手忙脚乱。 不管怎么说,在这次的战役中已经证明,大树想出来的战术确实可行。虽然不是万无一失,而且场地也会受到限制。比方说,如果敌人是圣德星人那种怪物的话,恐怕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 「还是重新设计好了,否则到时候派不上用场。」 房间里除了明里这个灵魂人物之外,其他的人几乎都回来了。西还是跟之前一样坐在角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和泉则是打从一回到房间之后就一直瞪着大树。人数比原来的少了一半以上,不过,那些听从明里和大树的警告「不要战斗,找地方躲起来」的人,大都平安归来了。其中有几个都已经是熟面孔了。 「啊。」 突然有人发出声音。gantz发射的光束,正在把明里传送回来。 「欢迎你回来……明里。」 生还的明里却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嘴唇紧闭,y手枪也紧紧的抱在胸前。 「……谢谢。」 明里在微微的颤抖着。她深呼吸了好几次,眼睛也是睁开又闭上,好像是想藉由这种方式让心情稳定下来。 过了一会儿,确定不会再有人被传送回来之后,明里朝gantz走过去。 「gantz,请计分吧。」 有几个人拿到二分、三分,不过大树不记得是哪几个人。 西拿到五分。看到这个分数,他笑也没笑一下,只是悻悻然地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气什么。 和泉的总分已经达到三十三分。这个成绩算很不错了,可是他还是一直瞪着大树。 接下来轮到明里了。 明理美眉100分 明里的表情突然一扫刚才的阴霾,她对着gantz说。 「……gantz,请显示一百分的选项。」 在明里说话的同时,gantz已经切换到另一个画面。上面显示的内容让大树略感吃惊。因为gantz列出的选项,不只有明里说的,拿到一百分就可以换取自由之身而已。 1把记忆missing之后,获得release 2想要得到更great的on当作奖品 3resurrect记忆当中的humanasyoulike 文法还是一样的拙劣。不过勉强还是可以猜得出来,第一项的内容跟之前听说的一样,第二项是可以获得更强力的武器,第三项则是让死去的人复活。 复活?记忆中……?这是什么意思呢? 「明里……这……?」 明里没有理会大树,继续对gantz说…… 「我选第三项。请让那个人……汐原怀里复活吧。」 话才说完,gantz立即发射出光束,一名高个子的男子复活了。 那个人身上穿着gantz的战斗服,一脸困惑的站着,好像还搞不清楚状况。 在剃得短短的头发下面,有一对意志坚强的浓眉。嘴角四周留着浅浅的胡子,脸上露出似有若无的笑容。男子态度冷静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明里。 「……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滞留在明里眼眶的泪光,瞬间化成珍珠大的泪珠,从脸颊滑落。 大树这时终于清醒了。是吗?原来是这个人。 一百分的选项结束后,又换成大树计分的画面。 萤幕上六十分的字体发出光线,此刻看起来是如此的讽刺.大树把手放在漆黑的球体上,拼命忍住涌上喉咙的感觉。 「……真正想哭的人是我吧。」 是自己想太多了。明里那么努力地自我训练、还教他各种作战技巧,目的就是为了多拿点数,好让她的男朋友重新活过来。 说到底,大树不过是个丑角罢了。 他再一次转头看着明里。 她脸上已经看不到之前的坚毅表情。现在的明里,看起来就和普通的女高中生没什么两样。 明里什么话部没说,只是靠在那个人的怀里不停地哭泣。 大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吐出来。 没有机会了。都已经看到这一幕了,已经没有机会了,不是 吗? 大树露出一脸苦笑,向那个人伸出手。 「恭喜你。她一直在等你呢。」 那个男人一脸诧异地看着大树,但是很快地就转为友善的眼神,向大树伸出右手。 就在这个时候。 gantz又发出刺耳的吉他声。 大树瞪大了眼睛,那是收音机体操的音乐旋律。 0000 没有意义的胜利 zero 1 「喂!怎么回事?不是可以回去了吗?」 「色狼」像是快要哭出来似的呐喊着。 「怎么会……?以前没发生过这种事啊。」 明里用颤抖声调说出这句话。过去无论遇到什么状况,都不曾动摇,始终以冷静态度面对的明里,连她都感到害怕,这股不安迅速蔓延到了房间里的其他人身上。 「还是要保持冷静。gantz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今天也不是第一次了。」 把这群内心动摇的人们重新整合起来的人,是明里的男朋友。 「我们其实是没有选择余地的。就算我们有再多的不满,也无济于事。」 以前明里得要费尽唇舌才能说服gantz密室里的众多伙伴,可是,眼前这男人一开口,大家就投以全心的信赖。 对此,大树并没有感到不满或懊悔。不过,现在的明里,也打从心里没再注意到他。因为她现在的心思,全都放在怀里的身上,一心一意的只信赖怀里。 这次的敌人名字,叫做「标本星人」。 「……特征:人体标本。很强、阴险狡猾……最喜欢人类的身体,还有黑暗的地方。」 gantz标示出了星人的特殊能力,大树用带着嫌恶的语气念给大家听,背后则传来那个男人——怀里的声音: 「还是老样子,意义含混不清。」 大树没有回头,应该说他不想看到那个人,但是他还是开口问道: 「你能够推测这次碰到的对手是怎样的敌人吗?」 「完全没办法。不过,先入为主就认定星人是什么模样,这样反而危险。」 大树点点头,这点他的确可以理解。 「不过,今天的状况的确有些异常,这点是肯定的。平常出任务,从来没遇过这种情形。」 这时大树才转过头来,看着对方。 「不寻常吗?」 对方点了点头。 「很不寻常。总之,要尽可能提高警觉。」 大树这才正眼看着这个人的脸,叹了一口气。这个人真的是个很好的男人,毫无疑问。也难怪明里会这么执着的爱着他了,自己是绝不可能赢过他的,光是看一眼,大树心中就再也没有疑问了。 「你以前是……明里的……明里他们的领袖吗?」 听到大树这样说,怀里困扰的抓了抓脸。 「因为当时也无计可施,才轮得到我。明里跟你提过吗?」 大树点点头。 「唉,其实我也不算什么好的领袖。事实上,我也没办法顾到所有的人,而且撑不了多久就死掉了。」 「可是,至少你教会我们生存下去的方法。」 明里插话进来,在她眼睛里,完全看不到大树的影子。 「可是,让他复活的人是你,你这么做一定是有理由的吧?」 大树忍不住转身背对他们。他明白,虽然明白,但是却难以忍受。 不久之后,传送就开始了。 大树一伙人被传送到的地方,是一栋已经废弃的学校校舍大楼。一传送到现场,大树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呆了。 在他周围,有一堆——这形容毫不夸张——一堆七零八落的人体。 根本分辨不出那是谁,因为人体已经完全被肢解,甚至没办法从面孔来辨识地上是谁的尸体。不过,可以确定这的确是从gantz密室所传送过来的人,因为尸体底下垫着一片黑色的布料,那是被撕开摊平的战斗服。 更可怕的是,那原本以为是尸体的人,其实还活着。尽管内脏都暴露在外、每个关节都被切断分割、筋肉也整齐的被摊开,但是仍旧能看到心脏在跳动、胃肠在蠕动。外露的气管通向皮肤被剥光的下颚,发出低沉的呻吟: 「呜呜……呜啊啊……救、救救我……啊。」 正当大树楞在当场时,原本激烈跳动的心脏逐渐慢了下来,接着突然间停顿、再也不动了。 「原来如此,『最喜欢人类的身体』是这个意思。」 其实,大树已经不知多少次看过人体被扯烂的景象,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按耐不住那股顺着背脊一路向上爬的寒意。 「不行!这样就中了敌人的计了。」 大树狠狠的摇摇头,重新用双手拿好霰弹枪。同时,他把手臂一转,注视着显示器,想要确认敌人的位置。 「啊?……没有……敌人?」 他差点以为显示器坏掉了,可是显示器明确标出大树目前所在的位置,很显然没有故障。可是,显示器上就是看不到半个标示敌人位置的光点,不管朝向哪边都一样。 「看来——这次遇到的真的不是普通的对手。」 不远处传来了哀号声。 不知为什么,大树脑海里居然没有闪过一丝逃跑的念头,他握紧了手上的霰弹枪,朝着惨叫声的方向冲了过去。 2 西被吓得连动都不敢动。 在他眼前,正上演着活生生的人体解剖。一个长得像教学用人体标本的星人,用双手牢牢抓住「色狼」的双臂,然后标本星人的胸口又生出两只像筷子一样细的小手,把「色狼」的战斗服给剥开。在此同时,星人身上又冒出另外一双手,握着小小的手术刀,以骇人的熟 练和速度,切开了「色狼」的身体。 「色狼」被这出奇的恐怖给震慑,叫也叫不出声来。 「嘻嘻、嘻嘻嘻嘻!好呀好呀,好好看着我怎样把你解剖开来吧。」 星人一面发出令人寒毛倒竖的笑声,一面肢解「色狼」的躯体。奇怪的是,在过程中竟然没有流下一滴血。 看不下去的西,不由得倒退了一步。但就在这时,他感到一阵强烈的冲击,阻止他继续行动。 照理说西这时已经隐形变成透明,可是他惊讶的发现,人体标本伸长了手,用手术刀插入他的肩头。他并没有感觉到痛,何止如此,他全身都没有任何感觉。 「站在那里的同学,不要动不要动,下一个就轮到你。」 在这样说话的同时,星人并没有停手,继续他肢解的工作。 「你快死啦。一面意识到自己的死亡,一面慢慢的死去。你知道自己的身体正被肢解吧?很过瘾吧,很过瘾吧。」 标本星人把他细心肢解的「色狼」摊平放在地上。「色狼」还活着,可是,全身每一处关节和组织的连接处都被彻底切离,「色狼」全身唯一能动的部位只剩下那一对眼珠。 「你看看,意识逐渐模糊了,对吧。可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死去的,再过一会儿,你就会感到剧烈的疼痛。可是,你又叫不出声,也无法逃走,因为你已经被切成一片一片啦。」 标本星人趴到「色狼」身上,轻声对着那个摊平在走廊地板上的躯体的耳朵说话。 突然间,星人跳跃起身,操作着装在手腕上的某种装置,同时跳上天花板,把自己黏在上头。这时,星人原本站立的地方的墙壁才轰然炸开。 「这家伙,他能??解除锁定吗?」 出现的是明里唤醒的那个男人。 「嘻嘻嘻嘻嘻……又来一个、又来一个。好呀,这真是个不错的材料啊。」 星人飞跃后退,把原本插在西的肩膀上的手术刀顺带拔走。西的身体突然不再僵直,他脚一软就坐了下来。 「这里有使用频率变换器的人吗?听到的话,快点逃离这里。」 西当然很想马上逃离,可是他办不到,因为他全身的肌肉都已经松弛,就算是战斗服有增强肌力??的能力,他也无法使用 。 「这个对手很难缠,从显示器上也看不见他的踪影。」 「嘻嘻嘻、哼哼!不是只有你们才拥有特殊装备啊,不是只有你们才有啊。」 咻呼一声,天花板上的星人又伸出了无数只手臂,每一只手都握着一把锋利的手术器材。 「——唔!这家伙!」 一面喊着,怀里拿着长刀劈开那些朝他靠近的手臂。虽然他砍掉了不少手臂,但其他还有很多手臂以令人难以置信的敏捷度闪过他的攻击。 于是怀里抽出手枪,狙击那趴在天花板上的星人的身体,星人一跃离开天花板,天花板就在下一刻炸开了。 「厉害喔,厉害喔。」 星人一面笑着,一面在地板上迅速爬行,那许多从胸口长出来的手都握着手术器材,所以在爬行时不断碰撞,发出锵啷锵啷的响声。 当星人爬过西的身旁时,忽然把头转过来,对着他说: 「嘻嘻嘻,你别走喔,等我处理掉他,接下来就轮到你啰。」 他没搞错,对方真的能看见他。可是,西不觉得这是标本星人本身就具备的能力。 「是他戴的手环。」 西按一按自己的控制面板,恢复非隐形状态。 「在他的手腕上,我猜想。」 怀里看了西一眼,喃喃自语说: 「就是这玩意儿吧。」 他以超人般的速度,朝着星人砍杀过去。星人脸上却始终挂着诡异的微笑,躲开了所有的斩击。 然而,怀里的努力终于成功了,刀锋尖端把星人戴着手环的那只手腕整个砍下,同时,手枪已经对准星人,完成锁定。这次绝不会让星人闪开了。 怀里张大了嘴,忿忿的说: 「死期到啦!」 「是这样吗?」 趴在地上的星人,有一只手臂长长的伸出,用手术刀抵住西的颈??动脉。 「你开枪试试看呀。我至少要带着这孩子一起陪葬。」 西晈紧牙关,等着受死。可是,怀里瞥了西一眼,就放下枪口。 「我要交易。」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太了解你啦,汐原怀里。」 星人重新捡回那只戴着手环的手,嘴角含着不怀好意的微笑。他用胸口的手操作那只手环,按了几下,手枪就发出了无法锁定的错误回报声。 「你知道我?」 怀里皱起眉头。 「为了拯救那些不长进的同伴,宁可牺牲自己的蠢家伙。就算你能够复活又如何?你好像还是没能学到教训哪。」 怀里笑了起来,肩膀因为大笑而震动。接着,他睁开眼睛,星人胸前的无数只手臂,全都贯穿怀里的胸膛。怀里瞄了一下旁边呆若木鸡的西,脸上还是挂着笑容,手中的手枪则是朝地面一阵扫射,炸开了西身边的地板,西则是无力的落入这地板的大洞里。 「唉……因为……个性这种东西……是改不了的。」 怀里一面说,一面举起手枪,重新对准标本星人。 3 和泉和明里在一起,他们被传送到的地点靠得很近,应该是偶然的。 「你的男人不在身边,这么令你感到不安吗?」 看到明里那失去表情的眼神,和泉不禁哼了一声。真是无聊透顶,过去那个连和泉也敬畏不已的女战士,现在是怎么啦? 可是,和泉心里更挥之不去的,是虎星人跟他说过的话——不是这家伙——他不知道对方所说的「关键」是什么,不过他明白,那是一个对虎星人来说非常重要的——应该说敌手闪过和泉的枪击,然后双脚用力一蹬天花板,直接朝和泉的头顶袭来。和泉立刻举刀抵住她的斩击,可是就在这一瞬间,和泉的表情变了。 和泉的腹部,已经被怀里的刀给贯穿了。 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低头看着那穿过身体的刀刃。明里没给他犹豫的时间,猛然一踢,把和泉向后踢飞好远。 「好啦,给他致命一击吧……」 耸肩喘息着,倒地的和泉抬头看着明里,还有明里身后向她下令的怀里。明里在脸上硬挤出笑容,转身面对怀里。 「怎么啦?唔啊——!」 怀里的身体被刀从下而上斜向劈开。破裂的战斗服底下,露出了散发着塑胶光泽的皮下组织和内脏。而这一斩的威力带来的冲击,则是让怀里的颜面扭曲,看起来就像是脸上戴的橡胶面具被扯歪了一样。 「怀里……对不起。我们分开了这么久……你一定很寂寞吧……我绝不会让你再死一次了……」 明里啜泣了起来,躲藏在怀里外表下的标本星人,不知为何把头歪向一边,但是明里只是一个劲儿的哭泣着。 死命的拉回那逐渐消失的意识,和泉原本动弹不得的身体,总算是勉强撑起来了。 远处传来人体崩落在地的声响,血腥味也在同一时间飘入他的鼻腔。唉唉……是那个女孩。尽管他的意识朦胧不清,但和泉直觉的了解到发生了什么事。 「这女人……真蠢啊。可是……我不一样……」 「……哎呀呀?」 是头上传来的声音,和泉微微睁开眼睛向上凝视。 「你还想打吗?还想打吗?哎呀呀?」 「……你这混蛋!我才不会输给你呢……」 俯视着和泉的,是那个披着怀里皮肤的标本星人。 「好呀!好呀!真是有干劲,这样最过瘾了。随随便便就杀了你的话,那多可惜啊。」 「……你说……什么?」 「我就让你看看吧。你到底有多少斤两,你和那『关键』究竟有多大的差距,你是个多么没用的垃圾。」 突然间,和泉全身都失去了重量,他感觉到自己坠入了漆黑的虚无之中,可是他还是一直望着上方。 接着,和泉的视野被赤红色的天空所包围。空中有一个散发着晦暗金属光泽的巨大飞行物体,周围有许多战斗机,绕着那飞行物体进攻,可是,这些最新锐的战斗机,像是纸片一样轻易化为火球,一架一架的坠落。在此同时,飞行物体朝地面射出好几道火柱,放下了数公尺高的人形机器人。 「这、这是什么!」 地表已经变成了一整片瓦砾废墟,人形机器人拿着巨大的手枪,朝四散逃命的人群射击、肆意杀戮。而更远的地方,还能看到比这更巨大数十倍、甚至比高楼大厦还要巨大的机械,在地表上行走,凡是经过的地方,建筑物都遭到摧毁。 忽然,一具机器人像是失去了平衡戚一样,重心不稳倒了下来,发出巨大的撞击声。看来,这些像是机器人的东西,应该是某种巨型的太空衣吧。因为,从被摧毁的机器人里,走出了身材高大的巨人。 在那巨人的面前,有几个身穿着令人熟悉的黑色战斗服的人,拿着武器四处奔走。这些拿着gantz武器的人,和巨人拼斗着,好像还能打成平手。不、应该说这些gantz的战士已经具备了相当的战斗经验,所以逐渐占了优势。 「……这是么回事?我们……要和这样的敌人对决吗?」 「不对,不是我们,因为你并不在这群人里面。」 「我不在这里?」 「没错,没错。你的情况是这样才对。」 随着这股声音,眼前的光景转到了另一个地方。那里没有赤红的天空,地点是和泉住的公寓附近车站前。和泉看到自己拿着长刀,和好几个人对峙着。 那些与和泉为敌的人,是四名穿着打扮像是男公关的人。和泉身穿着战斗服,外面套着学生制服,双方激烈的交战着。虽然那些人没有穿战斗服 保护身体,但是实力还是很强,与和泉在伯仲之间。不过,和泉身边已经躺了好多具尸体,由此看来,和泉已经消灭了相当数目的敌人。 这场最初看来实力相当的格斗,后来被和泉占了优势,和泉一刀就砍死了其中一人,使得对手的阵形大乱,只剩下最后一个白发的人,手拿着日本武士刀,看来,他就是这群人的领袖。 「接下来才有趣呢。有趣啊,好玩啊。」 就在打得正激烈时,一名素不相识的少女跑了进来,打断了决斗。假使和泉无视于这少女的存在,继续进攻的话,一定可以取胜。可是,和泉并没有这么做。 和泉的反应是抱住那个少女,背对着敌人,想替那少女挡住攻击。 结果他的背脊被一刀劈开,喷出的鲜血将四周染成红色,影像中的那个和泉,痛苦到连呻吟都难以出声。 「如何?怎么样?这就是你的命运啊。吓一跳了吧?我也吓一跳了呢。」 「这……怎么可能。」 再一次,和泉的眼帘陷入黑暗,从这黑暗中急远浮起,突然回到了现实世界。 「这些,全都是真的。所以,我不能在这里就把你给杀了。你要是死了,该发生的事就不会发生了,你懂了吗?」 标本星人靠近和泉的脸,近到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地步。他那恶心的脸孔扭曲着,露出一种不知能否称呼为笑容的表情。 当大树赶到现场时,已经帮不上忙了。 「和泉……怎么回事!」 和泉呆滞的看着大树,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表情,飘匆的视线也无法对准焦点。 内心感到一阵焦虑,大树赶忙抬起头,望着走廊的另一头。远处的地板有个大洞,前面一点的地方,可以看到有个人倒在那里。 他连喊叫都感到吃力。 「明里……?」 明里仰躺在地上,虽然看不出哪里受伤了,但是她的背完全浸泡在血泊之中。脸色惨白到好像变成透明的一般,嘴唇发紫,呼吸很浅,但是又很急促。 她的手在颤抖。 「明里……」 「……对不起。」 明里的嘴唇微微的动着,勉强形成话语: 「对不起,大树……我一定……伤了你的心吧……」 「不,别再说话了!」 「在房间里,我看到你的笑容时……突然觉得……你的笑容,好像那个人,所以……」 大树无法言语,只能凝视着明里。 「所以……我有一半是……真心的……可是你并不是他……我……」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你要撑着点!不管你喜欢的是谁,都没有关系!」 冷冷的手,抚摸着呐喊中的大树。 「活下去……你一定要活下去。」 大树紧紧握住那只手,对着越来越虚弱的明里,他叫道: 「一定!我一定会让你复活的!你等着,明里!」 「……别这么做。」 明里的脸上浮现出悲伤的笑容,然而她的眼睛已经看不见大树了。 「就这样……让我死去吧……这样……就够了。」 大树手中握住的明里的手,越来越沉重。明里的呼吸已经停顿了。 在大树的脑海里,就在那短暂的瞬间,闪过他和明里共同度过的每一天。 他记得那个令他反感的、气魄十足的明里。也记得那个躲在坚强面具底下,其实是个爱哭女孩的明里。他也记得自己一脸狼狈,想要向明里表白的时刻。 那唯一一次的约会,他看到了明里安心的表情。还有,在重新见到怀里时,那真挚开心的笑脸……虽然大树觉得好懊悔——但是这些他都永远不会忘记。 「可恶……!」 那难以言喻的感情,从胸口热涌上来。被激情所驱动的大树,站起身来大声咆哮: 「给我出来!我要宰了你,我绝对要宰了你!」 在走廊的那一头,有什么东西正朝着地板的空洞凝视着,大树的呐喊让那东西动了起来。 那个身上穿着胸口破了大洞的战斗服、头上披着人皮的人体标本,咻的站起身来,胸口的地方,听得到锵啷锵啷的金属敲击声。 大树不由得停下了刚才的怒吼。 「杀我?要来杀杀看吗?试试看呀?你这么急着想死吗?要不要试试看?喂,怎么样啊?」 话还没说完,星人已经杀到大树的面前,星人胸口伸出的手臂都拿着手术器材,一阵乱砍,大树赶忙提起霰弹枪来挡,一瞬间枪枝就被切成碎片了。 「唔喔!」 被这猛力的冲击给弹飞,滚落到地板上的大树,发现地上遗留着一把y手枪,他赶紧抓起手枪,用枪口对着眼前的星人。可是不知为什么,对方连想躲开的意思都没有。 先用扳机锁定,随即开火射击。可是,y手枪响起了锁定失效的警告声,发射出去的雷射光锚没能命中目标,而是深深的嵌入墙壁里。 锵啷锵啷的声音响个不停,星人的身体在他面前摇晃。 「怎么样啊?要杀我吗?还是想死呢?」 大树又再一次开枪,无法锁定的雷射光锚擦过星人的身旁,打中后方的墙壁,在墙上造成了巨大的裂缝。下一枪也是、再来一枪也是。明明是十拿九稳的射击,星人却都能巧妙的闪躲开来,让手枪的锁定系统变成了废物。 不知不觉的,大树变成一边开枪一边惨叫。y手枪因为连续射击而过热,在警告声响起之后,再也无法动作了。这时大树又拿起刚才从地上捡来的手枪,继续朝星人射击。 「哎呀呀!哎呀呀呀呀!」 可惜,大树的攻击都只能和星人擦身而过,引发一连串无用的爆炸。 星人脸上浮起惊悚的笑容,他歪着头看着大树。 「你怎么啦?」 「哇啊啊啊啊啊啊!」 大树驱使战斗服的所有力量,朝着离他最近的窗户突破,纵身跳跃到校舍外头。 「可恶……可恶……!」 在串连校舍与校舍之间的走廊屋檐上狂奔的大树,泪水夺眶而出。真是丢人到了极点,自己为什么要逃呢?还没有替明里报仇啊。 在空中走廊的另一头,是一栋有着圆屋顶的体育馆。体育馆的窗户玻璃几乎全都破了,窗框也锈红斑驳,不过,建筑物本身倒是相当完好坚固。大树用手枪朝着体育馆的墙面连续开枪,在短暂的时间差之后,钢筋水泥的墙面就轰然炸开,露出一个大洞。 大树用手臂护着头部,身体缩成一团,从洞口跃人体育馆内,然后迅速的起身,举起手枪,摆出了警戒的动作。 体育馆的破损天花板让些许月光流泻而下,地板则是一片肮脏,只能看到歪歪扭扭的月光。好安静。 至少,这里感觉不到敌人存在。 多亏了明里的加强训练,他的身体在思考之前就会先摆好警戒的姿势。大树下意识的搜索周遭状况,同时,还得不断压抑住脑子里涌上来的懦弱和畏惧。 「……来……来了。」 锵啷锵啷、锵啷锵啷。锵啷啷、锵啷啷啷……手术器具互相敲击的声响,那一阵光滑的金属刮擦声响,就在这时突然靠近了。 4 「可恶!躲哪去了!」 星人躲开大树的火力攻击之后,又一次隐身到黑暗之中。果然,显示器上还是没有反应。可是,对方却很清楚大树目前的位置,这是无庸置疑的。 大树重新把枪拿好,在体育馆里四处奔跑,要是他停下脚步,敌人就会趁机给他致命一击。总之,要先尽力掌握住 目前这个地点的状况,再去寻找反击的机会。 「嘻嘻嘻、嘻嘻、死吧,快死吧,死亡就在你身边呀。」 惊觉这声音好像是从耳边传来的,大树想也不想的就远远眺开。 「喂、我在这里呀。」 才刚落地,背后又传来说话声。大树立即双手握住手枪,转身准备开火。可是,那里却什么也没有。 「我在这里呀!」 这次是在头顶上。大树奋力的往前方跳跃,接着,利用刚才脚踏地板的力道扭转身体,面向天花板,立即发射手枪。屋顶的钢梁裂开了,屋顶的建材则是轰隆的爆炸开来。 「唉唉,可惜我在这里呢。」 「哇啊啊!」 又是从耳边传来的声音,这次,大树周围被无数的手术器材所围绕。他赶紧一蹬地板,跳起十多公尺高,背部撞上体育馆的墙壁,硬实的墙壁也被撞得凹陷下去,大树则是无力的从墙面滑落到地板上。 「呜……啊……」 因为背部受到猛烈撞击,大树一时之间喘不过气。虽然说战斗服能够缓和撞击的力道,甚至调整身体的负荷,缓解呼吸困难,但是,朦胧的视线可不是说恢复就能恢复的。 冷汗从脸颊滑落到地上。 「真是难看啊。」 那声音一面嘻笑着一面说道: 「你不觉得困兽之斗是最美妙的吗?不管是什么生物,当死亡来临时,生命就自然结束了。可是,你却一再地让完美之死的机会平白溜走。」 在那逐渐接近的阴影周围,有好多像花瓣一样的细小手臂,拿着各式各样的手术器具,在微弱光线照耀下发出反光。 「你放心,我会悄悄的、悄悄的、轻轻的下手,让你在没有痛苦的情况下,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动手。」 「……我、才不要……」 「啊?」 「我才不想被你这玩意儿杀死呢!」 原本因为恐惧而萎靡的心,突然奋发起来,大树又举起手枪射击敌人。可是,还是无法命中,射线直达体育馆的另一侧墙壁,炸开一个大洞。 「唉唉,不要露出那样的表情嘛……你这样的表情,我等一下很难加工弄平整呀。其实啊,我是想借用一下你这一身皮肤……因为,我刚才剥下来的那一套皮肤已经破损啦。对啦,这次一定可以弄得漂漂亮亮的。」 星人突然毫无来由的这么说道: 「你听好了,就在不久之后,我们将会遭遇到一个叫玄野计的人类。我得要想办法和他变成朋友,这样才能超越其他伙伴,先一步杀死他呀。」 「玄野……计?」 大树愕然的看着对手。 「那家伙是一直在干扰着我们的人类,所以啰,我需要你的皮肤啊。当然,要毫无损伤才行。你快答应吧,好吧?」 可是,大树却鄙夷的笑了起来,他彻底瞧不起这个敌人。 「我才不要。」 换做是以前的他,很可能把心一横就投降了。可是,现在他不可能这么做。因为明里在死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让大树的心中充满了力量。 ——你要活下去。 「我才不要死呢。」 「那么,我只好来硬的了。」 就在这一刻,体育馆的照明灯突然啪喀啪喀的逐一亮起,虽然是很微弱的灯光,但是却让标本星人不自主的抬起手臂,想遮住这突如其来的光线。 在配电盘前,把电源开关扳开的人是西。 「你……很讨厌亮的地方吧。」 大树突然想起了gantz的星人简介——最喜欢黑暗的地方——看来,gantz的提示偶尔也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标本星人发出呻吟声,朝着站在配电盘前的西冲过去。 「快逃呀!」 可是,西却站在原地没动,脸上泛起微笑。 「可恶!」 大树为了避免伤到伙伴,改拿起y手枪,狙击标本星人的背后。当然,都被对方给躲开了。虽然有一枪确实快要触及对手,但是星人却把副手臂伸到背后,把雷射光锚给挡开了。 星人跑到西的面前,站定下来。匆明匆灭的灯光照耀,刚好看到星人所站的位置,地上有一组排列成十字形的钢索。 「你中计啦!」 西的脸上扬起邪恶的微笑,他背后的手握着一道钢索,用力一扯,刹那间,星人站立之处爆出一阵肉片和血雾。 那是大树上次放在动物园里、却忘了取回的装备,被西做成了陷阱。 「成功啦!」 标本星人的身体摇晃了一阵,砰的倒在地上。 「太好了,我打倒敌人了!」 西一面跳跃着,一面靠近星人的脚边。 咚!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成难以置信的神情。星人的好几只副手臂,贯穿了西的胸口。 「啊哈哈哈哈!这陷阱我看得一清二楚呀!你就在我眼前设置的钢索,我怎么可能没看见呢,对吧?」 星人重新站起身来。刚才被西攻击而斩断的,其实只有几只副手臂而已。 西的身体被随手一扔,星人重新走到配电盘前,一面哼着歌,一面关掉电源。 体育馆再一次被黑暗所覆盖。大树把眼睛眯起来,月光从天花板的破洞照射到地板上,看来是那样闪耀,他自雷自语道: 「还没……还没呢。我怎么可能放弃。就像你,在战斗的时刻,也从来不哭泣,从来都不放弃。」 他深呼吸一口气。这次,大概是最后一轮进攻了吧,不管结果是好是坏。 「保佑我,明里……我相信用你的武器,一定可以打倒他的。」 拿起手中的y手枪在嘴唇上按了一下,大树捡起掉在一旁的手枪,朝着配电盘前方的星人走去。 「来啦!来啦!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星人的身体啪啦一声,又冒出了好多再生的副手臂。 大树用力蹬脚下的地板,高高地跳跃到空中,接着在空中转动身躯,上下颠倒,脚踝勾住了天花板的钢梁。 「唷喝!马戏团呀,马戏团呀!」 副手臂像是鞭子一样伸长,朝大树的方向袭来。大树准备完毕,把勾着钢梁的脚踝松开,朝着他预定的位置坠落而下。 「好——!」 啪啦!老朽蛀蚀的体育馆地板,无法承受住大树猛然落地的冲击,右脚踩破了地板,一直陷没到他的膝盖深。当大树一时无法动弹时,星人的副手臂已经杀到眼前。 感觉不到痛楚。可是,数只细小的手腕,已经插入了大树的腹部。 「好啦!我收下啦,你的皮肤我收下啦。我会弄得漂漂亮亮的,你可别乱动呀。」 「原来如此……真的不觉得痛。」 星人慢慢走到面前,大树心有余裕似的对着他笑了。 「要是会痛,你的脸皮就会皱起来啦。你放心,绝对不会痛,一点也不痛。」 大树听了星人的话,微微的点了点头。突然,他使出战斗服的所有劲道,紧紧抓住星人贯穿他腹部的那些副手臂。 「你想做什么!别乱来!这样会伤到皮肤的,会伤到皮肤呀!」 因为害怕用力挣扎会弄坏了大树的皮肤,星人并没有顽强抵抗。当然啦,他也可能毫不在意大树的举动,因为要杀死大树,对星人而言其实是轻而易举的事。 大树用力的把标本星人往自己的身边拉过来,拉到身旁不远处,那里有一道月光,从屋顶的破洞往下照射。 「我想干什么?我想这样啊。」 大树 举起了手上的手枪,扣下扳机。手枪发出充电的声音,枪管立刻打开成字形。 「唉唷唷,你不可能打中我的,你不可能打中我呀。这就是你最后的挣扎吗?」 「对,这样就结束了。」 标本星人的脸部转为惊愕的表情,因为他的身体被突然从天而降的雷射光锚钉住了。 倒吊在天花板钢梁的那短暂时间里,大树把y手枪固定在钢梁上,瞄准地板上有月光的那个位置。而手枪则锁定了一根连接控制y手枪的钢索,一旦钢索被打断,就会触动y手大树朝着标本星人瞪了一眼,扣下了y手枪的扳机。一瞬间之后,星人身上冒出细长的光束,朝着天花板的空洞处向天空延伸。 「……你别忘了。」标本星人回瞪着大树,这么说道:「『末日大灾难』已经逼近了。神在看着你、在看着这个世界。你所得到的胜利,在此之前没有任何意义……」 在转化为朝天空射去的光束的同时,标本星人对着大树呼喊,脸上什至还浮现出笑容。 5 房间里空荡荡的。 「没人回来吗……」 大树甚至忘了检查自己的身体有没有恢复原状,他只是哑口无言的环视着房间,不知不觉间就这样过了几个小时。 虽然他觉得自己呆站着好几个小时,但其实只有几分钟而已。 因为,又有一个人被传送回来了。 最先出现的人是西。 「哈、哈、哈……,可恶……我还以为……一定可以成功的。」 传送回来时依旧维持着仰躺姿势的西,呼吸紊乱急促,看起来非常疲惫,不过,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到原先毫发无伤的模样了。他慢慢的爬起身来,用锐利的眼神瞪着大树,之后就躲到房间的一角,抱着双膝坐着。 和泉也同样被传送回密室了。不过,和西不一样的是,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苦恼。乍看之下,别人可能会误以为他是因为没能打倒标本星人而懊悔不已吧,但是他烦恼的神情显然不太一样。 眼睛直挺挺的盯着前方,和泉好像没看见大树和西也在房间里似的,他背靠着墙壁,慢慢滑落坐下。 能够活着回来的人,就只有他们三人而已。怀里和明里都没能熬过这一关。 「等得够久了吧?gantz,请计分。」 开口说话的人是西。大树原本想说再等一等,但是他咬住自己的嘴唇,因为他知道再等也无济于事。 继续等待只是缘木求鱼。 叮叮……清脆的铃声响起。 积分有所改变的,只有大树一人而已。 「……一百分。」 球体的表面,显示出「一〇〇点」的文字。不需要大树要求,接着就显示出那三个选项。 1erase记忆,然后release 2送给你更强力的on 3从memory里选出你想要再生的人 又是这令人憎恶的三个选项。假如大树决定让她复活,她会说什么呢?大概又会继续奋战,然后让怀里也复活过来吧。 对。所以她才会说,这样就够了。只要她还活着一天,就一定会为了让男朋友复活而搏斗,直到他们两人都被gantz释放为止。 这样,真的是明里想要的吗? 答案显而易见。 可是,他好想再一次看到明里的脸,好想再一次看到她的笑容。 眼泪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歪曲。 大树开口了: 「我选一,一号。gantz,我要离开这里。」 西看着大树,什么话也没说。和泉则是一直凝视着虚无的空间。 0001 意外事故 今天仍旧是个了无新意的一天。连个像样的、令人感兴趣的事都没有。橿原大树一面这么想着,一面跨出校门,照老样子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我忘了向足球社提出退出社团的申请书吗?」 这阵子,脑袋里的记忆好像经常这样朦胧不清,难辨真伪。有时,他走到从没去过的地方,脑子里却萌生出曾经来过、似曾相识的错觉。有时,脑海里又闪过什么怪物来袭的片段光景。当然,那不可能是事实,可是,硬要说是看了什么动画还是科幻电影,才会留下这种印象?他又不记得自己看过那样的片子。 「喂……!」 听到有人叫他,大树抬起了头。站在他面前的,是个目光锐利的少年,大概是中学生年纪吧。大树从没看过这少年身上穿的学生制服,或许,他念的学校不在这附近吧。不过,少年的制服领口底下,隐约露出金属制成的圆圈圈,这倒很奇特。 「什么?有事找我吗?」 看着一脸讶异回话的大树,那个少年眯起了眼睛,嘴角扬起若有似无的苦笑。 「不,没什么。」 少年说完,就转头离开了。大树目送着少年的背影,不由得把头倾向一边。又是那种似曾相识的错觉,总觉得以前在某处曾有过这样的经验。 「他是谁啊……?好像认识……不,我从来没看过那个学校的制服啊。」 大树搭乘手扶梯进入地下铁车站时,忍不住嘟哝起来。突然,一阵尖锐的紧急煞车金属摩擦声刺穿了他的思绪,月台那边传来一阵阵悲鸣和吼叫声: 「喂!有人被电车辗过去啦!」 「在哪里?我没有看到呀!」 「会不会被压在电车下头?」 「快!快点叫救护车!」 月台上残留着一滩沭目惊心的血泊,可是,血泊中央却看不到正在流血的人。 「唉唉,是吗?又开始啦。」 大树这样喃喃自语,可是话才出口,自己就皱起了眉头。开始了?什么开始了? 大树歪着头苦思不得其解。看着月台上的人一片慌乱,他心想这下麻烦了。看这情况,班车免不了要停驶误点了。 今天仍旧是个了无新意的一天。连个像样的、令人感兴趣的事都没有。橿原大树一面这么想着,一面跨出校门,照老样子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我忘了向足球社提出退出社团的申请书吗?」 这阵子,脑袋里的记忆好像经常这样朦胧不清,难辨真伪。有时,他走到从没去过的地方,脑子里却萌生出曾经来过、似曾相识的错觉。有时,脑海里又闪过什么怪物来袭的片段光景。当然,那不可能是事实,可是,硬要说是看了什么动画还是科幻电影,才会留下这种印象?他又不记得自己看过那样的片子。 「喂……!」 听到有人叫他,大树抬起了头。站在他面前的,是个目光锐利的少年,大概是中学生年纪吧。大树从没看过这少年身上穿的学生制服,或许,他念的学校不在这附近吧。不过,少年的制服领口底下,隐约露出金属制成的圆圈圈,这倒很奇特。 「什么?有事找我吗?」 看着一脸讶异回话的大树,那个少年眯起了眼睛,嘴角扬起若有似无的苦笑。 「不,没什么。」 少年说完,就转头离开了。大树目送着少年的背影,不由得把头倾向一边。又是那种似曾相识的错觉,总觉得以前在某处曾有过这样的经验。 「他是谁啊……?好像认识……不,我从来没看过那个学校的制服啊。」 大树搭乘手扶梯进入地下铁车站时,忍不住嘟哝起来。突然,一阵尖锐的紧急煞车金属摩擦声刺穿了他的思绪,月台那边传来一阵阵悲鸣和吼叫声: 「喂!有人被电车辗过去啦!」 「在哪里?我没有看到呀!」 「会不会被压在电车下头?」 「快!快点叫救护车!」 月台上残留着一滩沭目惊心的血泊,可是,血泊中央却看不到正在流血的人。 「唉唉,是吗?又开始啦。」 大树这样喃喃自语,可是话才出口,自己就皱起了眉头。开始了?什么开始了? 大树歪着头苦思不得其解。看着月台上的人一片慌乱,他心想这下麻烦了。看这情况,班车免不了要停驶误点了。 今天仍旧是个了无新意的一天。连个像样的、令人感兴趣的事都没有。橿原大树一面这么想着,一面跨出校门,照老样子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我忘了向足球社提出退出社团的申请书吗?」 这阵子,脑袋里的记忆好像经常这样朦胧不清,难辨真伪。有时,他走到从没去过的地方,脑子里却萌生出曾经来过、似曾相识的错觉。有时,脑海里又闪过什么怪物来袭的片段光景。当然,那不可能是事实,可是,硬要说是看了什么动画还是科幻电影,才会留下这种印象?他又不记得自己看过那样的片子。 「喂……!」 听到有人叫他,大树抬起了头。站在他面前的,是个目光锐利的少年,大概是中学生年纪吧。大树从没看过这少年身上穿的学生制服,或许,他念的学校不在这附近吧。不过,少年的制服领口底下,隐约露出金属制成的圆圈圈,这倒很奇特。 「什么?有事找我吗?」 看着一脸讶异回话的大树,那个少年眯起了眼睛,嘴角扬起若有似无的苦笑。 「不,没什么。」 少年说完,就转头离开了。大树目送着少年的背影,不由得把头倾向一边。又是那种似曾相识的错觉,总觉得以前在某处曾有过这样的经验。 「他是谁啊……?好像认识……不,我从来没看过那个学校的制服啊。」 大树搭乘手扶梯进入地下铁车站时,忍不住嘟哝起来。突然,一阵尖锐的紧急煞车金属摩擦声刺穿了他的思绪,月台那边传来一阵阵悲鸣和吼叫声: 「喂!有人被电车辗过去啦!」 「在哪里?我没有看到呀!」 「会不会被压在电车下头?」 「快!快点叫救护车!」 月台上残留着一滩沭目惊心的血泊,可是,血泊中央却看不到正在流血的人。 「唉唉,是吗?又开始啦。」 大树这样喃喃自语,可是话才出口,自己就皱起了眉头。开始了?什么开始了? 大树歪着头苦思不得其解。看着月台上的人一片慌乱,他心想这下麻烦了。看这情况,班车免不了要停驶误点了。 今天仍旧是个了无新意的一天。连个像样的、令人感兴趣的事都没有。橿原大树一面这么想着,一面跨出校门,照老样子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我忘了向足球社提出退出社团的申请书吗?」 这阵子,脑袋里的记忆好像经常这样朦胧不清,难辨真伪。有时,他走到从没去过的地方,脑子里却萌生出曾经来过、似曾相识的错觉。有时,脑海里又闪过什么怪物来袭的片段光景。当然,那不可能是事实,可是,硬要说是看了什么动画还是科幻电影,才会留下这种印象?他又不记得自己看过那样的片子。 「喂……!」 听到有人叫他,大树抬起了头。站在他面前的,是个目光锐利的少年,大概是中学生年纪吧。大树从没看过这少年身上穿的学生制服,或许,他念的学校不在这附近吧。不过,少年的制服领口底下,隐约露出金属制成的圆圈圈,这倒很奇特。 「什么?有事找我吗?」 看着一脸讶异回话的大树,那个少年眯起了眼睛,嘴角扬起若有似无的苦笑。 「不,没什么。」 少年说完,就转头离开了。大树目送着少年的背影,不由得把头倾向一边。又是那种似曾相识的错觉,总觉得以前在某处曾有过这样的经验。 「他是谁啊……?好像认识……不,我从来没看过那个学校的制服啊。」 大树搭乘手扶梯进入地下铁车站时,忍不住嘟哝起来。突然,一阵尖锐的紧急煞车金属摩擦声刺穿了他的思绪,月台那边传来一阵阵悲鸣和吼叫声: 「喂!有人被电车辗过去啦!」 「在哪里?我没有看到呀!」 「会不会被压在电车下头?」 「快!快点叫救护车!」 月台上残留着一滩沭目惊心的血泊,可是,血泊中央却看不到正在流血的人。 「唉唉,是吗?又开始啦。」 大树这样喃喃自语,可是话才出口,自己就皱起了眉头。开始了?什么开始了? 大树歪着头苦思不得其解。看着月台上的人一片慌乱,他心想这下麻烦了。看这情况,班车免不了要停驶误点了。 今天仍旧是个了无新意的一天。连个像样的、令人感兴趣的事都没有。橿原大树一面这么想着,一面跨出校门,照老样子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我忘了向足球社提出退出社团的申请书吗?」 这阵子,脑袋里的记忆好像经常这样朦胧不清,难辨真伪。有时,他走到从没去过的地方,脑子里却萌生出曾经来过、似曾相识的错觉。有时,脑海里又闪过什么怪物来袭的片段光景。当然,那不可能是事实,可是,硬要说是看了什么动画还是科幻电影,才会留下这种印象?他又不记得自己看过那样的片子。 「喂……!」 听到有人叫他,大树抬起了头。站在他面前的,是个目光锐利的少年,大概是中学生年纪吧。大树从没看过这少年身上穿的学生制服,或许,他念的学校不在这附近吧。不过,少年的制服领口底下,隐约露出金属制成的圆圈圈,这倒很奇特。 「什么?有事找我吗?」 看着一脸讶异回话的大树,那个少年眯起了眼睛,嘴角扬起若有似无的苦笑。 「不,没什么。」 少年说完,就转头离开了。大树目送着少年的背影,不由得把头倾向一边。又是那种似曾相识的错觉,总觉得以前在某处曾有过这样的经验。 「他是谁啊……?好像认识……不,我从来没看过那个学校的制服啊。」 大树搭乘手扶梯进入地下铁车站时,忍不住嘟哝起来。突然,一阵尖锐的紧急煞车金属摩擦声刺穿了他的思绪,月台那边传来一阵阵悲鸣和吼叫声: 「喂!有人被电车辗过去啦!」 「在哪里?我没有看到呀!」 「会不会被压在电车下头?」 「快!快点叫救护车!」 月台上残留着一滩沭目惊心的血泊,可是,血泊中央却看不到正在流血的人。 「唉唉,是吗?又开始啦。」 大树这样喃喃自语,可是话才出口,自己就皱起了眉头。开始了?什么开始了? 大树歪着头苦思不得其解。看着月台上的人一片慌乱,他心想这下麻烦了。看这情况,班车免不了要停驶误点了。 今天仍旧是个了无新意的一天。连个像样的、令人感兴趣的事都没有。橿原大树一面这么想着,一面跨出校门,照老样子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我忘了向足球社提出退出社团的申请书吗?」 这阵子,脑袋里的记忆好像经常这样朦胧不清,难辨真伪。有时,他走到从没去过的地方,脑子里却萌生出曾经来过、似曾相识的错觉。有时,脑海里又闪过什么怪物来袭的片段光景。当然,那不可能是事实,可是,硬要说是看了什么动画还是科幻电影,才会留下这种印象?他又不记得自己看过那样的片子。 「喂……!」 听到有人叫他,大树抬起了头。站在他面前的,是个目光锐利的少年,大概是中学生年纪吧。大树从没看过这少年身上穿的学生制服,或许,他念的学校不在这附近吧。不过,少年的制服领口底下,隐约露出金属制成的圆圈圈,这倒很奇特。 「什么?有事找我吗?」 看着一脸讶异回话的大树,那个少年眯起了眼睛,嘴角扬起若有似无的苦笑。 「不,没什么。」 少年说完,就转头离开了。大树目送着少年的背影,不由得把头倾向一边。又是那种似曾相识的错觉,总觉得以前在某处曾有过这样的经验。 「他是谁啊……?好像认识……不,我从来没看过那个学校的制服啊。」 大树搭乘手扶梯进入地下铁车站时,忍不住嘟哝起来。突然,一阵尖锐的紧急煞车金属摩擦声刺穿了他的思绪,月台那边传来一阵阵悲鸣和吼叫声: 「喂!有人被电车辗过去啦!」 「在哪里?我没有看到呀!」 「会不会被压在电车下头?」 「快!快点叫救护车!」 月台上残留着一滩沭目惊心的血泊,可是,血泊中央却看不到正在流血的人。 「唉唉,是吗?又开始啦。」 大树这样喃喃自语,可是话才出口,自己就皱起了眉头。开始了?什么开始了? 大树歪着头苦思不得其解。看着月台上的人一片慌乱,他心想这下麻烦了。看这情况,班车免不了要停驶误点了。 今天仍旧是个了无新意的一天。连个像样的、令人感兴趣的事都没有。橿原大树一面这么想着,一面跨出校门,照老样子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我忘了向足球社提出退出社团的申请书吗?」 这阵子,脑袋里的记忆好像经常这样朦胧不清,难辨真伪。有时,他走到从没去过的地方,脑子里却萌生出曾经来过、似曾相识的错觉。有时,脑海里又闪过什么怪物来袭的片段光景。当然,那不可能是事实,可是,硬要说是看了什么动画还是科幻电影,才会留下这种印象?他又不记得自己看过那样的片子。 「喂……!」 听到有人叫他,大树抬起了头。站在他面前的,是个目光锐利的少年,大概是中学生年纪吧。大树从没看过这少年身上穿的学生制服,或许,他念的学校不在这附近吧。不过,少年的制服领口底下,隐约露出金属制成的圆圈圈,这倒很奇特。 「什么?有事找我吗?」 看着一脸讶异回话的大树,那个少年眯起了眼睛,嘴角扬起若有似无的苦笑。 「不,没什么。」 少年说完,就转头离开了。大树目送着少年的背影,不由得把头倾向一边。又是那种似曾相识的错觉,总觉得以前在某处曾有过这样的经验。 「他是谁啊……?好像认识……不,我从来没看过那个学校的制服啊。」 大树搭乘手扶梯进入地下铁车站时,忍不住嘟哝起来。突然,一阵尖锐的紧急煞车金属摩擦声刺穿了他的思绪,月台那边传来一阵阵悲鸣和吼叫声: 「喂!有人被电车辗过去啦!」 「在哪里?我没有看到呀!」 「会不会被压在电车下头?」 「快!快点叫救护车!」 月台上残留着一滩沭目惊心的血泊,可是,血泊中央却看不到正在流血的人。 「唉唉,是吗?又开始啦。」 大树这样喃喃自语,可是话才出口,自己就皱起了眉头。开始了?什么开始了? 大树歪着头苦思不得其解。看着月台上的人一片慌乱,他心想这下麻烦了。看这情况,班车免不了要停驶误点了。 今天仍旧是个了无新意的一天。连个像样的、令人感兴趣的事都没有。橿原大树一面这么想着,一面跨出校门,照老样子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我忘了向足球社提出退出社团的申请书吗?」 这阵子,脑袋里的记忆好像经常这样朦胧不清,难辨真伪。有时,他走到从没去过的地方,脑子里却萌生出曾经来过、似曾相识的错觉。有时,脑海里又闪过什么怪物来袭的片段光景。当然,那不可能是事实,可是,硬要说是看了什么动画还是科幻电影,才会留下这种印象?他又不记得自己看过那样的片子。 「喂……!」 听到有人叫他,大树抬起了头。站在他面前的,是个目光锐利的少年,大概是中学生年纪吧。大树从没看过这少年身上穿的学生制服,或许,他念的学校不在这附近吧。不过,少年的制服领口底下,隐约露出金属制成的圆圈圈,这倒很奇特。 「什么?有事找我吗?」 看着一脸讶异回话的大树,那个少年眯起了眼睛,嘴角扬起若有似无的苦笑。 「不,没什么。」 少年说完,就转头离开了。大树目送着少年的背影,不由得把头倾向一边。又是那种似曾相识的错觉,总觉得以前在某处曾有过这样的经验。 「他是谁啊……?好像认识……不,我从来没看过那个学校的制服啊。」 大树搭乘手扶梯进入地下铁车站时,忍不住嘟哝起来。突然,一阵尖锐的紧急煞车金属摩擦声刺穿了他的思绪,月台那边传来一阵阵悲鸣和吼叫声: 「喂!有人被电车辗过去啦!」 「在哪里?我没有看到呀!」 「会不会被压在电车下头?」 「快!快点叫救护车!」 月台上残留着一滩沭目惊心的血泊,可是,血泊中央却看不到正在流血的人。 「唉唉,是吗?又开始啦。」 大树这样喃喃自语,可是话才出口,自己就皱起了眉头。开始了?什么开始了? 大树歪着头苦思不得其解。看着月台上的人一片慌乱,他心想这下麻烦了。看这情况,班车免不了要停驶误点了。 今天仍旧是个了无新意的一天。连个像样的、令人感兴趣的事都没有。橿原大树一面这么想着,一面跨出校门,照老样子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我忘了向足球社提出退出社团的申请书吗?」 这阵子,脑袋里的记忆好像经常这样朦胧不清,难辨真伪。有时,他走到从没去过的地方,脑子里却萌生出曾经来过、似曾相识的错觉。有时,脑海里又闪过什么怪物来袭的片段光景。当然,那不可能是事实,可是,硬要说是看了什么动画还是科幻电影,才会留下这种印象?他又不记得自己看过那样的片子。 「喂……!」 听到有人叫他,大树抬起了头。站在他面前的,是个目光锐利的少年,大概是中学生年纪吧。大树从没看过这少年身上穿的学生制服,或许,他念的学校不在这附近吧。不过,少年的制服领口底下,隐约露出金属制成的圆圈圈,这倒很奇特。 「什么?有事找我吗?」 看着一脸讶异回话的大树,那个少年眯起了眼睛,嘴角扬起若有似无的苦笑。 「不,没什么。」 少年说完,就转头离开了。大树目送着少年的背影,不由得把头倾向一边。又是那种似曾相识的错觉,总觉得以前在某处曾有过这样的经验。 「他是谁啊……?好像认识……不,我从来没看过那个学校的制服啊。」 大树搭乘手扶梯进入地下铁车站时,忍不住嘟哝起来。突然,一阵尖锐的紧急煞车金属摩擦声刺穿了他的思绪,月台那边传来一阵阵悲鸣和吼叫声: 「喂!有人被电车辗过去啦!」 「在哪里?我没有看到呀!」 「会不会被压在电车下头?」 「快!快点叫救护车!」 月台上残留着一滩沭目惊心的血泊,可是,血泊中央却看不到正在流血的人。 「唉唉,是吗?又开始啦。」 大树这样喃喃自语,可是话才出口,自己就皱起了眉头。开始了?什么开始了? 大树歪着头苦思不得其解。看着月台上的人一片慌乱,他心想这下麻烦了。看这情况,班车免不了要停驶误点了。 extra phase 不断循环的破灭 1 「是新宿啊……」 茨木神经质的玩弄他的细边框眼镜,这么说道。他们被传送到的地点,是新宿车站东口前的圆环一带。看时间,差不多快要晚上十一点了。 「还好是在深夜,少了那些路人,就不会碍手碍脚了。」 河内还是用一贯的冷静口吻这样说。茨木也认同他的想法,点了点头。 「要我说几次你们才会懂。」 他们两人的交谈被和泉给打断了。 「他们不过是会走动的障碍物罢了。你们要是心里还在意那些路人,一时反应不过来,和星人决斗时就会犯下致命的失误。再说,你们顾虑路人也没用,敌人一向都毫无顾忌。」 茨木又用手推了推眼镜,河内则是苦笑着耸了耸肩膀。 「唉,这也没错啦……」 河内答话答到一半,披着一头染成棕色的及肩长发的南跑过来了。 「妈的!西那家伙又跑不见啦!」 河内、茨木,还有南这三个人,是大树离开之后才加入的几位男性伙伴。和泉和他们几个联手,已经打过了好几回任务。包括担任刑警的河内在内,这三个人都称得上是相当可靠的战力。 和泉对南这样说: 「别管那家伙,想到他只会令人分心。」 在团体中,西已经完全被孤立了。很少人愿意听他说话,而他每每用冷笑的态度对待他人,也使得他变得难以接近。最近,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大家都心知肚明。 「算啦,反正西这家伙也帮不上忙,只要他不扯我们后腿就行了。问题是——」 说到这里,南瞄了一眼远处的另外几个人。 「他们更麻烦。这阵子老是出现这种惊慌失措、拿着手枪滥射的家伙,没过多久就全灭了。」 「那是他们自己的命。凡是干扰我们的人,都一律视为敌人就行了。我早已严重警告过他们了。」 和泉低声的说。就在这时,原本低头看着显示器的茨木抬起了头。 「来啦!这些牛仔裤星人,应该是靠数量取胜的那一型吧。」 和泉也看了看自己的显示器。正如茨木所说的,在萤幕上头,代表敌人的光点数量相当多,四散在各处。 河内看着和泉说:「怎么办,和泉?」 「就照老样子,一开始先把他们区隔开来,然后各个击破。至于他们有没有什么特殊能力,得要先观察一下才行。」 听了和泉的话,三人都点点头。 「我们朝新宿大道的方向走吧,先解决那里的一群敌人。」 和泉一行人开始朝大道的方向前进,就在这时,前方的大楼之间,跳出了好多个身穿牛仔裤、上身全裸的巨人。 「嘎吼吼吼吼吼吼!」 「嘎吼吼喔喔喔呜呜!」 从远方看,那些敌人看起来像是很普通的人类,只不过全都剃了光头而已,可是再靠近一点看,就会惊觉他们的身高其实是路人的两倍,绝不可能是人类,这点是可以肯定的。 跑在最前头的那一只,一面轰隆隆的吼叫着,一面用握紧的拳头槌打石造的马路分隔岛。每一拳都让分隔岛破裂成碎片,像是爆发似的朝四面八方飞散。在星人周遭不远处的一般平民,一旦被石头的碎块击中,就当场头破血流而倒地不起。 「混帐!」 跑在最前头的河内,抽出手枪,狙击那个正用拳头打烂分隔岛的牛仔裤星人。经过短暂的时间差,那个星人的上半身突然裂开,像是被人大力撕裂一样,头部重重撞击地面,眼珠子还在乱转。不过转了一会儿,就失去了力道,眼珠变得灰蒙蒙一片,再也无力挣扎了。 「好!我们上吧!看来这些家伙只是个别的小喽啰而已。」 「嗯!」 听到河内这么说,南也拿起手枪,射击从左侧接近的敌人。茨木一面拿着手枪扫射,一面从正中央冲入敌阵。 「呀啊啊啊啊!」 「哇啊啊啊啊啊!怪、怪物啊!」 和泉拿着长刀,跟在他们三人身后,却在这时听到阵阵哀号声。 「啧!在后头!」 和泉不耐的咂舌,转过头去,看到好几只牛仔裤星人正要袭击那群没有战斗力的伙伴。 和泉瞄了一眼前方正打得激烈的三个战友。 「——看来,不用我出马也能轻易解决才对。」 这么说道,和泉转身返回,去对付那些背后的敌人。他用左手抽出腰上的手枪,在举枪的同时,预先锁定了最靠近他的几个星人。 「快点跑呀!除非你们不想活了!」 才刚喊出声,和泉的手枪已经连续开火了,有半数的敌人因此爆??裂成破片。 「咿呀啊啊啊啊啊!」 一个身穿战斗服的秃头老人脚软跌坐在地上,被扯裂的星人的血肉纷纷从他头顶落下。 和泉趁这时机挥刀,通过那老人头顶上的空间,砍断了另一头的星人。 其余还活着的星人,见到和泉出现,一股脑的向他冲去。 和泉狂妄的笑了起来:「哼!来呀,让我秤秤你们有几两重。」 接下来的过程,就犹如单方面的大屠杀。和泉身手矫健,在那些仰仗蛮力的牛仔裤星人还没能触碰到他之前,就已经被长刀劈开,遭手枪击毙了。 没多久,只剩下和泉站在血海中央,好像很开心的环视着四周。 「啧……只有这样吗?我想追求的是……」 和泉的脑海里,浮现出标本星人让他看到的一段影像。在红色的天空下,来袭的星人们把世界变成了杀戮战场,可是,和泉自己却没能站在战场上。这幅光景……不,应该说,没有人能证明这样的情况将来一定会发生。 没错。和泉想起来了。 那是标本星人为了压迫我的精神而设下的诡计,那是一种心理的攻击。对方是以什么形态存在都未可知,不过,就算是在未来,也绝不可能完全如同影像一般、正确的化为现实。 正因为如此,和泉才不停的锻炼,要把自己变得更强。想要斩断这一场大战的连锁循环,他必须提升到无敌的等级才行。为了不要让那可恨的预言成真,和泉一心只希望能遇到更强的敌手,才能把自己锻炼得更强。 这是第几次啦?和泉回想起,从那天以后,这景象就不断反覆的在他脑海中回荡,但是喊叫声把他拉回到现实。 「啊!危险!」 是刚才那老人,用沙哑的呼声警告他。和泉抬头一看,一个星人从眼前的车站大楼顶端一跃而下,朝和泉的头顶接近。 「唔、糟了——!」 要反击已经来不及了,和泉毫无防备的暴露在敌人面前。 可是,牛仔裤星人的奇袭,却没法子触碰到和泉。像岩石一般坚硬的拳头,就在快要命中和泉的头顶时,牛仔裤星人的肉体突然化为一阵血雾和肉片,四散纷飞。 和泉还站在原地,睁眼一看,自己全身已经染成血红色,在那一波电光之后,出现的是嘴角露出不屑微笑的西。 2 「一点都不像你啊,和泉。」 西开口说道,用锐利的眼神瞪着和泉。 「不用你来帮忙,我自己会解决。」 「那还真抱歉啊……」 西的脸上露出无可奈何又好笑的表情。 「……有什么好笑的!」 「不好笑吗?现在的你竟然拼命的拉拢伙伴……不久之前,你还想一个人独占所有的星人呢。是不是标本星人吓着你啦?」 突然间,和泉冲上前去抓起西的衣领,把他整 个人往上抬了起来。 「给我闭嘴!小鬼!」 「怎么,被我说中啦……?」 和泉差点就要举起拳头,可是他眼神一变,把西给扔了下去。 「跟你无关……」 当然没错,被西猜中了。可是,对和泉来说,这是他永远也不愿承认的事。 标本星人给他看的影像,就算不是现实,也很有可能是不久之后即将发生的事——那种恐惧,从此以后就一直紧紧抓住和泉的心。换句话说,标本星人的预言,让和泉萌生了想要尽可能保住性命的本能,这点是可以断言的。 甚至,刚才那一时的疏忽,也是因为想起了标本星人对他说的话,才会造成破绽,和泉自己也无法否定这一点。 「现在的你,实在有够无聊。」 被和泉放开的西差点没有跌倒,他朝脚边吐了一口口水,这样对和泉说:「打从一开始我就讨厌你,说穿了,就跟『垃圾』没两样。可是,以前的你,至少还有点骨气。」 抛下这一句话,西用嘲笑的表情对着和泉,缓缓的融解在空中。 和泉无言以对,只能楞楞的望着西的身影消失的地方。但是没过多久,和泉苍白的脸就渐渐恢复了血色,然后又转变成赤红。 「……混蛋!……我是垃圾?你这小鬼才几岁,竟敢对我说这种话……!」 他咬紧牙关,忿忿的说出这几个字,和泉焦躁的用力踏地。咚!地鸣一般的巨响随之传开,以和泉为中心的马路朝四周破裂,裂纹不断扩大,直径足足有数十公尺。 接着,他吊起充满血丝的眼睛,朝着前方狂吼: 「出来啊!你们这些混帐星人!看我怎么杀光你们!让你们瞧瞧我真正的实力!」 河内他们三个人发觉,原本不断冒出来的牛仔裤星人,一下子突然不再出现了。 他们往星人涌出的大楼之间跑去,那里是个小巷子,跑在最前头的茨木看到眼前的光景,不禁皱起眉头。 「……这是?」 稍晚赶到的南,也不悦的眯起了眼睛。这巷子里散落着牛仔裤星人被砍断的尸体,而且,不是一具两具,整条巷子满地都是尸首。巷子的另一头,也就是通往靖国大道的出口,有个巨大的人头滚落在地面,看来,那是大魔头的人头。 从砍劈的断面来看,这些星人显然是被人用利刃给砍死的。 「是谁干的?和泉吗?」 「不、和泉还站在车站前面没动呢……可是,能够靠着一把刀就俐落解决这些星人,我们之中除了和泉还有谁能办到呢?」 河内不禁陷入沉思。 「嗨!」 头顶上有人在喊他们,三个人一起抬起了脸。 在出租公寓大厦的屋顶上,有个人影坐在屋顶边缘,嘴角叼着一根烟,正往下张望着。 他肩膀上扛着一把日本武士刀,身上穿着黑衣,在夜空中随风飘逸的头发,闪耀着蓝白色的光芒。 忽然问,这打扮活像是男公关的人,从屋顶高高跃起,转眼间就从十多公尺高的地方飘落到地面,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这家伙……是谁啊?」 茨木仍旧举着手枪,往前跨出一步。 「你们,是『猎人』吗?」 听他这么说,茨木狐疑的歪了歪头。就在这一瞬间。 「哇啊!」 茨木原本拿着手枪的右手,从手上配戴金属环的地方被整齐的斩断,就这样消失了。 「这混蛋!」 「是这家伙吗?」 河内和南迅速的向后跳开,只见那人露齿微笑着,那隐约可见的犬齿,看起来竟然像猛兽的獠牙一般凶猛。 3 「呜……呜呜……可恶……!」 丧失了右手和右脚膝盖以下的河内,脸上浮现痛苦不堪的表情。 「果然是这战斗服在搞鬼……不仔细瞄准金属圈的地方下刀的话,几乎是刀枪不入啊……」 话虽如此,那个人的刀法还是非比寻常。他手上拿的并不是gantz提供的长刀,而是一把很普通的武士刀。再怎么武艺精湛,但是拿着俗世的武器,基本上绝不可能突破战斗服的防御力。所以,那个人只能瞄准战斗服的唯一弱点,也就是金属环的部位下手,在破坏 了金属环、造成战斗服丧失机能的那一刹那,同时下刀砍断对手的手脚。 当然,虽然茨木一时大意而遭到砍伤,但河内和南绝不是省油的灯。他们行动时谨记着要保护自己的弱点,不会轻易让对手得逞。他们估算,就算这家伙再怎么神乎其技,他们靠着人数优势也足以取胜。 可是出乎意料,眼前这个人颠覆了二对一的劣势,还成功的对他们两人造成致命伤。 这绝不是人类办得到的事。一个肉身的人,竟然能够轻易击溃身穿gantz战斗服的精锐战士,他究竟还保留了多少实力?实在是令人难以想像。 背部负伤的南,就躺在河内的旁边,呼吸越来越急促,气息也渐渐变弱了。茨木早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昏厥,而河内呢,再这样下去,恐怕离死期也不远了。 「你……是谁……?是……星人……吗?」 「什么?我只听说,这里有很好玩的猎人,才跑来见识见识……如果是指你们这几个的话,那么,我听到的大概是假消息啰……?」 话才说到这里,黑衣人好像发现了什么,忽然抬起头来。 「怎么?还有啊?」 「你是什么人?」 那黑衣人凝望的巷子另一端,传来了低沉的说话声。 「和……和泉……」 河内有气无力的呼叫着。和泉看到他们三人都倒地不起,猛然向这里冲来。他好像刚经过一场恶斗,全身满是血迹,身上还沾着肉片,很明显的,和平常的和泉大为不同。 「是他吗……?」 黑衣人眼睛直盯着和泉,手腕一转,把武士刀反手握好,准备一刀刺穿河内的脖子。可是,和泉的动作比他更快一步,早已伸出了长刀,把武士刀的刀尖给挑开了。 「你这家伙!」 靠着战斗服提供的强大威力,和泉一口气飞越数公尺,挺身撞倒那个黑衣人。他们两人的身体交叠在一起,撞破了玻璃门,摔进了巷子旁的店家里头。 「哇啊啊啊啊!什么东西撞进来了!」 「这、这、从刚才起外头就闹得很凶啊!」 店里是一群表情惊恐不堪的醉客,他们大呼小叫的,一股脑儿往店门外逃窜。 和泉迅速的和对手分开,往后跳一段距离,重新把长刀拿好,就在这时—— 「什么?」 尽管刚才被身穿战斗服的和泉猛力撞击,那个黑衣人还是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重新站了起来。他看了看和泉,又歪了歪头。和泉则是一动也不动的凝视着对方的脸。 「哼!我才刚点好烟呢……」 黑衣人发现,原本叼在他嘴角的那根烟,已经被利刃斩断到只剩下滤嘴,只好从压扁的香烟纸包里重新拿出一根烟,放在嘴上点火。 这段期间足以让和泉发动攻势,可是,和泉却一直站在原地,用嘶哑的声音说了一句: 「是你……」 太像了。就像是那个标本星人显示给他看的人。不、和泉心里早已明白,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出现在那一段影像里的人。 「怎么啦?有兴趣跟我过招吗?」 那个人一边说,一边笑了起来。他重新把武士刀拿好,摆在身体前方。 「来,继续吧!我大老远跑来这里,就看你有没有这能 耐啰。」 难道,现在就是「那个时刻」吗? 和泉的眼睛始终盯住对方的一举一动,敌手发动攻击的动作,在他看来像是慢动作一般。和泉内心陷入恐慌之中,却还是不得不迎战。难道我今天要死在这里?在还没看到那赤红的天空之前就死去吗?一切都如同那个标本星人所说的吗? 「……不。」 他握着长刀的手??恢复了力量。 不对!这是好机会。假如说,这个对手就是杀死我的人,那么,我只要把结果颠倒过来就行了。这么一来,一切都能逆转了。 「还是说……这是个机会。」 黑衣人毫无声响的挥刀砍来,他瞄准的是和泉手腕的金属环。但是和泉迅速的把手腕一转,移开即将被刺穿的金属环,同时把长刀一伸,刺向对方的胸口。 这一切都发生在那极为狭窄的小酒馆里,从吧台到客席宽度仅有两公尺,连转身都很困难。他们两人各自发动一次攻势之后,身形交错而过,重新站定时,已经对换了位置。 「哈——!哈——!哈……!」 和泉大口的吸气、吐气。他的呼吸并没有变得紊乱,但是却变得既深且长。身体的中心热了起来,这是注意力极端集中的时刻,在这种状况下,时间好像被拉得很长很长,这是一心钻研专注力的成果。 一面用嘴唇玩弄着烟,黑衣人一面说道: 「猜中啦,是吗?有没有感觉很愉快啊?」 「嗯嗯,一点也没错。」 这么回答时,和泉再一次把长刀伸到最长,朝着无处可逃的对手一斩而下。当他砍劈时,是连同小酒馆的墙壁一起切开,目标是黑衣人的肩膀。 令人讶异的是,那个人只是压低身体躲过这一击,然后抬高手上的武士刀,用来挡住和泉的刀刃。 锵! 澄澈的金属撞击声响起,黑衣人的武士刀断成了两截。 「喝啊啊!」 确信自己已经胜利在望,和泉又再补上一刀。但是,对手早已利用刚才刀刃交会的那一瞬间,借力使力,往店家外头翻身逃走了。和泉赶紧追上前去,那人的手上却凭空变出一把 手枪,阻挡住和泉。 尖锐的破碎声响起,和泉的额头和脸颊都受到重击,和泉被手枪子弹打回到门口早已撞坏的小酒馆内。 「唔……又在施展那种怪异的力量了!」 看到和泉很快就稳住身体,黑衣人只好一面开枪、一面跳跃,朝着和车站相反方向的大路上逃窜。 虽然夜越来越深了,但是大路上还是有不少等待载客的计程车和跑深夜路线的大卡车。 黑衣人把停在路旁的计程车当作跳台,高高一跳,降落在一辆行驶而过的大卡车上。这时他的右手又凭空冒出一把武士刀,指向一路追来的和泉。 「来吧!」 毫不犹疑,和泉把刀刃拉到最长,朝黑衣人的位置砍了下去。卡车被一刀两断,切断的车身一头撞向中央分隔岛,另一头则撞翻了路旁的排班计程车。 「喂喂喂!」 那黑衣人一脸苦笑的飞上了天空,又跳到另一辆车上。和泉也猛然跃起,这次他砍到对面大楼的墙壁。惊吓的路人为了逃命而跑到马路上,结果路上的车辆紧急煞车,造成连环车祸,市区一下就陷入混乱当中。 然而,和泉丝毫没有停下攻击,他又拿出手枪狙击黑衣人,但是被对方给闪开了,流弹击中地面,把路面重重挖起,刚好通过该处的计程车爆炸了。 「可恶!」 和泉咂舌咒骂,只听到那个黑衣人一阵笑声传来: 「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和泉晈紧了牙关,打算再发动一波攻势,他把长刀拿稳,做好准备跳跃的姿势。 异变就在这时发生了。 「什么!」 当他压低身子准备跳跃时,身体却动弹不得。因为传送开始了。 「……可恶……怎么偏偏选这个时候……」 「怎么啦?」 黑衣人好像也发觉和泉的状况有些奇怪。他从卡车的货柜上探出头来,看着身体正一片一片消失中的对手。 「喂喂喂!你想逃啊?」 「我才不想逃呢!我非得宰了你不可!」 可是,那个黑衣人把武士刀扛在肩上,只是小小的耸了耸肩膀。 和泉大喊道:「可恶!还没完呢!我还没打完呢!」 他的视线转暗,看来,已经传送到他眼睛的部位了。 在一片黑暗之中,他听见黑衣人这样对他说: 「好,欢迎你再来挑战。下次有机会再碰到你,我们就再来打一场。」 当和泉恢复意识时,他已经回到小房间里了。在他眼前的,是密室里贴着纯白色壁纸的墙面。 4 「可恶——!」 瘫坐在地上的和泉,面部表情扭曲,用拳头猛力槌打地板。 这说不定是最后的机会了。可是,自己竟然让这样的好机会白白溜走。 不对。和泉突然想到,这一切,假设都是标本星人布下的诡计,这样不是自相矛盾了吗?没错,光是那个黑衣人的存在,就足以消灭他们一伙人,那么标本星人又何必以此要胁呢? 可是,覆盖在和泉内心的那块阴影,却始终无法挥去,他的心里一直受到沉重的压迫。 和泉了解了。 标本星人很显然的,非常确信自己所说的话。 为了消灭那个将来会出现的关键人物—当大树和星人对决时,提到那「关键」人物名叫「玄·野·计」,当时和泉也在场听到了——标本星人才会特意捕捉大树。要不是这个原因,星人实在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至少,那时也没理由胡掰那种听来荒诞无稽的谎话吧。 标本星人设计让他自掘坟墓,显然,标本星人非常在意这未来的发展。 但是,和泉实在是不愿意去相信。他的自尊不允许他相信。 「我……才是最强的战士……在那个赤红的天空下,只有我……」 虽然他极度不愿意相信标本星人给他看的影像,但是和泉注意到,他已经不知不觉间被那幅景象给洗脑了。 ——什么都不相信的他,为什么执意认定那赤红的天空会成为现实? 「可恶——!」 和泉又大喊了一次。这时,有人静静的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河内……」 河内出现在小房间里。原本他已经重伤濒死,幸好及时传送回来,又恢复了原样。而且,南和茨木两个人也回来了。 「和泉……选吧。」 1消除记忆,立即释放 2赋予更强大的武器 3从memory之中让人再生 「什么?」 「一百分了。」 和泉讶异的站起身来。 河内手指的方向,是gantz黑球上浮现的和泉脸部图像,还有旁边标示出一百分的数字。 这是多么让人魂牵梦萦的一百分。选单上不是有个选项,说可以得到更强大的武器吗? 只要拥有更强的武器,就能再赚到一百分,说不定又能换取更厉害的武器。这样就能在这个杀戮的循环轮回之中,继续战斗下去—这不就是和泉的愿望吗? 「我选一。」 是谁开口说的?和泉惊讶的环顾四周。可是,他看到周遭所有人都露出震惊的表情,就连西也一样。 ——开什么玩笑,我还想继续战斗呢!快啊,只要选择二就…… 「请让我选择一。」 和泉过了好一会儿才发觉,这话是从自己的嘴里说出口的。 在漫长又沉重的沉默之中,河内用绝望又讶异的口吻说: 「和泉……你,选择离开吗?」 「不,不对,我没打算要……」 再一次,他的视线陷入了黑暗。 5 好像做了一埸萝一檬。和泉紫音突然从床上坐起身来,脑海里的记忆一片混乱。 「好真实的萝啊……什么黑色的球,遗有什么『玄·野·计』……?」 玄·野·计?那是什么意思? 轻微的头痛,让和泉抬起手按摩一下太踢穴。可是当他把手掌一摊开时,发现有个东西掉到地板上。 「什么?」 那是一个尺寸和小孩子拳头差不多大的、黑色的玻璃珠一样的东西,咕噜咕噜的在地板上滚动着。啊啊,萝里出现的大概就是这玩意儿吧,和泉顺手把这颗黑球捡了起来。 可是,这外表看来只是个普通的玻璃珠的玩意儿,却浮现出一段笔迹奇丑无比的文字。 和泉看了,不禁皱起眉头。 欢迎你再来 一看到这行字,和泉仿佛突然对这颗球失去了兴趣,打开桌子的抽屉,把球扔了进去,从此忘得一干二净。 于是,破灭又继续循环。在黑球「gantz」的操弄下,残酷的命运又继续轮回。 负的连锁继续下去——故事原案大公开! 早在玄野计死于地下铁意外事故之前——这是「gantz杀戮都巿∕minus」小说版在企划当初的设定基础。其实,奥浩哉很久以前就写下了「gantz」第一话之前的故事大纲,那才是本书真正的雏形。 本书基于这样的故事大纲,描写一名生活在平凡之中的高中男生,被带到gantz的世界里,在毫无逻辑的战场上奋斗,又重新回到日常生活的苦战过程。故事中有男主角大树和女主角明里之间淡淡的恋情、还有西与和泉的登场,他们一次又一次的经历近乎绝望的战斗,最后得到的,却只有毫无意义的胜利。 战斗、还有这群战士的负的连锁不断持续下去,就像命运在背后主宰一般,最后迎向了「某件意外事故」…… 在「gantz」的漫画作品中,一场掀起世界末日大灾难的破灭已经启动,而本书中被称为「关键」的玄野计,他会如何抉择呢?希望各位渎者能够锁定焦点,亲眼见证未来的发展。 像初期的玄野计一样的平凡高中男生。 gantz (玄野计来到gantz密室的一年之萴) 1准备一名原创的主角 平凡的高中男生 在学校下课后返家途中,发现有个小孩子吊挂在公寓的阳台栏杆外头。为了接住那个摔落的小孩,男主角因而死亡。 (虽然是个平凡人,但是在紧急时刻能够发挥自身的能力。基本上性格温和,而且运动神经不错。足球社。没有女朋友。) 2gantz密室 大约有二十人在房间里。 和漫画第一话一样,大家不晓得这个房间在哪里。纷纷猜测自己是不是上了天堂。就像电影「cube(异次元杀阵)」的状态。 这时原创的女主角登场。 (己经某种程度了解了gantz世界的规则。战斗能力非常强,而且心地善良。) 对美少女主角抱持着淡淡的恋情…… (学校里的女主角) 男主角在上课时朝窗外看,看到女主角在操场里英姿焕发的练习田径。 男主角也被她看到了。 「我在想什么啊……像我这种人……随时都可能死掉……」 「有什么关系……既然随时会死了……还不如拚拚看……」 隔天勇主角也和女主角一起训练了。 (表白场景) (在大楼顶上或类似的浪漫环境下) 男主角问女方有没有男朋友,女主角说:「没有」 「我……」、「那个……」始终无法表白。 「要不要去看电影?」 「好啊……偶尔去看看电彯也好。」 (两人一起去看电影、约会) 一起吃可丽饼、逛街浏览商店橱窗。 西、和泉的登场,以及两人不为人知的过去。 (西登场) 西是中学生,考试得了九十五分,开心的放学回家,想拿考卷给妈妈看。没想到看到妈妈已经上吊目杀。 (遗书中写到对丈夫的怨恨。) 有恋母情结的西因此跳楼自杀。 (和泉登场) 念中学三年给的和泉,无论是运动还是功课都非常棒,可是却对人生感到无趣,于是偷了流氓的奔驰,无照驾驶,在路上飚车,和对向来车相撞而丧命。 还有其他人陆续被传送到房间里来。 和泉、西、男主角、女主角、前一次任务的生邅者,新来的人,总计大约二十人左右。 女主角的「死去」……让男主角决定要「活下去」。 【标本星人(暂订)】造型像人体标本,却非常逼真。 极度令人作呕的外型。 大家说「怎么还有任务啊?」一面抱怨,一面穿上战斗服、拿起武器。 第三个任务展开 大家被传送到夜间的学校里,打开雷达发现。 「只有一只。」可是不能大意。 在夜晚的学校里搜索 星人在黑暗中杷对手一个一个杀死,人们陷入惊慌。 和泉看到星人,追上去和星人战斗,可是手腕被切断,濒死倒地。 西则是躲起来了。 女主角和她的男朋友连手起来,继续追击星人,可是却被星人给击败。 只剩下男主角一个人。 女主角在死前说「你要活下去……得到自由……」 主角说:「我会让你复活的。」 女主角说:「不要,你要选择重获自由才对。」 夜晚的学校里,星人击败了所有的人,和勇主角一对一对峙,用心灵沟通。 用狙击的方式 「玄野计」是关键人物? gantz和星人有什么关联? 和标本星人(暂订)一对一对话中的男主角。 询问在这里战斗的原因,还有星人的目的。 原来是要杀掉关键人物「玄野计」。 星人打算披上男主角的皮肤,等待玄野计的到来。 躲起来的西趁着星人不注意、发动攻击。男主角趁此机会成功捕获星人。 星人一面笑着一面被传送上去。 任务结束 —————————————————————— ————— 只有男主角、和泉、还有西被传送回gantz密室。 和泉和西的分数都不够。 但是男主角得到了一百分。他从三个选项之中选择了重获自由。 男主角被传送回自家的房间里。 男主角恢复快乐的学校生活。 看到擦身而过的女生,觉得有点像女主角,可是又想不起来。 于是不在意的继续向前走。 end 早在玄野计死于地下铁意外事故之前——这是「gantz杀戮都巿∕minus」小说版在企划当初的设定基础。其实,奥浩哉很久以前就写下了「gantz」第一话之前的故事大纲,那才是本书真正的雏形。 本书基于这样的故事大纲,描写一名生活在平凡之中的高中男生,被带到gantz的世界里,在毫无逻辑的战场上奋斗,又重新回到日常生活的苦战过程。故事中有男主角大树和女主角明里之间淡淡的恋情、还有西与和泉的登场,他们一次又一次的经历近乎绝望的战斗,最后得到的,却只有毫无意义的胜利。 战斗、还有这群战士的负的连锁不断持续下去,就像命运在背后主宰一般,最后迎向了「某件意外事故」…… 在「gantz」的漫画作品中,一场掀起世界末日大灾难的破灭已经启动,而本书中被称为「关键」的玄野计,他会如何抉择呢?希望各位渎者能够锁定焦点,亲眼见证未来的发展。 像初期的玄野计一样的平凡高中男生。 gantz (玄野计来到gantz密室的一年之萴) 1准备一名原创的主角 平凡的高中男生 在学校下课后返家途中,发现有个小孩子吊挂在公寓的阳台栏杆外头。为了接住那个摔落的小孩,男主角因而死亡。 (虽然是个平凡人,但是在紧急时刻能够发挥自身的能力。基本上性格温和,而且运动神经不错。足球社。没有女朋友。) 2gantz密室 大约有二十人在房间里。 和漫画第一话一样,大家不晓得这个房间在哪里。纷纷猜测自己是不是上了天堂。就像电影「cube(异次元杀阵)」的状态。 这时原创的女主角登场。 (己经某种程度了解了gantz世界的规则。战斗能力非常强,而且心地善良。) 对美少女主角抱持着淡淡的恋情…… (学校里的女主角) 男主角在上课时朝窗外看,看到女主角在操场里英姿焕发的练习田径。 男主角也被她看到了。 「我在想什么啊……像我这种人……随时都可能死掉……」 「有什么关系……既然随时会死了……还不如拚拚看……」 隔天勇主角也和女主角一起训练了。 (表白场景) (在大楼顶上或类似的浪漫环境下) 男主角问女方有没有男朋友,女主角说:「没有」 「我……」、「那个……」始终无法表白。 「要不要去看电影?」 「好啊……偶尔去看看电彯也好。」 (两人一起去看电影、约会) 一起吃可丽饼、逛街浏览商店橱窗。 西、和泉的登场,以及两人不为人知的过去。 (西登场) 西是中学生,考试得了九十五分,开心的放学回家,想拿考卷给妈妈看。没想到看到妈妈已经上吊目杀。 (遗书中写到对丈夫的怨恨。) 有恋母情结的西因此跳楼自杀。 (和泉登场) 念中学三年给的和泉,无论是运动还是功课都非常棒,可是却对人生感到无趣,于是偷了流氓的奔驰,无照驾驶,在路上飚车,和对向来车相撞而丧命。 还有其他人陆续被传送到房间里来。 和泉、西、男主角、女主角、前一次任务的生邅者,新来的人,总计大约二十人左右。 女主角的「死去」……让男主角决定要「活下去」。 【标本星人(暂订)】造型像人体标本,却非常逼真。 极度令人作呕的外型。 大家说「怎么还有任务啊?」一面抱怨,一面穿上战斗服、拿起武器。 第三个任务展开 大家被传送到夜间的学校里,打开雷达发现。 「只有一只。」可是不能大意。 在夜晚的学校里搜索 星人在黑暗中杷对手一个一个杀死,人们陷入惊慌。 和泉看到星人,追上去和星人战斗,可是手腕被切断,濒死倒地。 西则是躲起来了。 女主角和她的男朋友连手起来,继续追击星人,可是却被星人给击败。 只剩下男主角一个人。 女主角在死前说「你要活下去……得到自由……」 主角说:「我会让你复活的。」 女主角说:「不要,你要选择重获自由才对。」 夜晚的学校里,星人击败了所有的人,和勇主角一对一对峙,用心灵沟通。 用狙击的方式 「玄野计」是关键人物? gantz和星人有什么关联? 和标本星人(暂订)一对一对话中的男主角。 询问在这里战斗的原因,还有星人的目的。 原来是要杀掉关键人物「玄野计」。 星人打算披上男主角的皮肤,等待玄野计的到来。 躲起来的西趁着星人不注意、发动攻击。男主角趁此机会成功捕获星人。 星人一面笑着一面被传送上去。 任务结束 —————————————————————— ————— 只有男主角、和泉、还有西被传送回gantz密室。 和泉和西的分数都不够。 但是男主角得到了一百分。他从三个选项之中选择了重获自由。 男主角被传送回自家的房间里。 男主角恢复快乐的学校生活。 看到擦身而过的女生,觉得有点像女主角,可是又想不起来。 于是不在意的继续向前走。 end 早在玄野计死于地下铁意外事故之前——这是「gantz杀戮都巿∕minus」小说版在企划当初的设定基础。其实,奥浩哉很久以前就写下了「gantz」第一话之前的故事大纲,那才是本书真正的雏形。 本书基于这样的故事大纲,描写一名生活在平凡之中的高中男生,被带到gantz的世界里,在毫无逻辑的战场上奋斗,又重新回到日常生活的苦战过程。故事中有男主角大树和女主角明里之间淡淡的恋情、还有西与和泉的登场,他们一次又一次的经历近乎绝望的战斗,最后得到的,却只有毫无意义的胜利。 战斗、还有这群战士的负的连锁不断持续下去,就像命运在背后主宰一般,最后迎向了「某件意外事故」…… 在「gantz」的漫画作品中,一场掀起世界末日大灾难的破灭已经启动,而本书中被称为「关键」的玄野计,他会如何抉择呢?希望各位渎者能够锁定焦点,亲眼见证未来的发展。 像初期的玄野计一样的平凡高中男生。 gantz (玄野计来到gantz密室的一年之萴) 1准备一名原创的主角 平凡的高中男生 在学校下课后返家途中,发现有个小孩子吊挂在公寓的阳台栏杆外头。为了接住那个摔落的小孩,男主角因而死亡。 (虽然是个平凡人,但是在紧急时刻能够发挥自身的能力。基本上性格温和,而且运动神经不错。足球社。没有女朋友。) 2gantz密室 大约有二十人在房间里。 和漫画第一话一样,大家不晓得这个房间在哪里。纷纷猜测自己是不是上了天堂。就像电影「cube(异次元杀阵)」的状态。 这时原创的女主角登场。 (己经某种程度了解了gantz世界的规则。战斗能力非常强,而且心地善良。) 对美少女主角抱持着淡淡的恋情…… (学校里的女主角) 男主角在上课时朝窗外看,看到女主角在操场里英姿焕发的练习田径。 男主角也被她看到了。 「我在想什么啊……像我这种人……随时都可能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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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中学三年给的和泉,无论是运动还是功课都非常棒,可是却对人生感到无趣,于是偷了流氓的奔驰,无照驾驶,在路上飚车,和对向来车相撞而丧命。 还有其他人陆续被传送到房间里来。 和泉、西、男主角、女主角、前一次任务的生邅者,新来的人,总计大约二十人左右。 女主角的「死去」……让男主角决定要「活下去」。 【标本星人(暂订)】造型像人体标本,却非常逼真。 极度令人作呕的外型。 大家说「怎么还有任务啊?」一面抱怨,一面穿上战斗服、拿起武器。 第三个任务展开 大家被传送到夜间的学校里,打开雷达发现。 「只有一只。」可是不能大意。 在夜晚的学校里搜索 星人在黑暗中杷对手一个一个杀死,人们陷入惊慌。 和泉看到星人,追上去和星人战斗,可是手腕被切断,濒死倒地。 西则是躲起来了。 女主角和她的男朋友连手起来,继续追击星人,可是却被星人给击败。 只剩下男主角一个人。 女主角在死前说「你要活下去……得到自由……」 主角说:「我会让你复活的。」 女主角说:「不要,你要选择重获自由才对。」 夜晚的学校里,星人击败了所有的人,和勇主角一对一对峙,用心灵沟通。 用狙击的方式 「玄野计」是关键人物? gantz和星人有什么关联? 和标本星人(暂订)一对一对话中的男主角。 询问在这里战斗的原因,还有星人的目的。 原来是要杀掉关键人物「玄野计」。 星人打算披上男主角的皮肤,等待玄野计的到来。 躲起来的西趁着星人不注意、发动攻击。男主角趁此机会成功捕获星人。 星人一面笑着一面被传送上去。 任务结束 —————————————————————— ————— 只有男主角、和泉、还有西被传送回gantz密室。 和泉和西的分数都不够。 但是男主角得到了一百分。他从三个选项之中选择了重获自由。 男主角被传送回自家的房间里。 男主角恢复快乐的学校生活。 看到擦身而过的女生,觉得有点像女主角,可是又想不起来。 于是不在意的继续向前走。 end 早在玄野计死于地下铁意外事故之前——这是「gantz杀戮都巿∕minus」小说版在企划当初的设定基础。其实,奥浩哉很久以前就写下了「gantz」第一话之前的故事大纲,那才是本书真正的雏形。 本书基于这样的故事大纲,描写一名生活在平凡之中的高中男生,被带到gantz的世界里,在毫无逻辑的战场上奋斗,又重新回到日常生活的苦战过程。故事中有男主角大树和女主角明里之间淡淡的恋情、还有西与和泉的登场,他们一次又一次的经历近乎绝望的战斗,最后得到的,却只有毫无意义的胜利。 战斗、还有这群战士的负的连锁不断持续下去,就像命运在背后主宰一般,最后迎向了「某件意外事故」…… 在「gantz」的漫画作品中,一场掀起世界末日大灾难的破灭已经启动,而本书中被称为「关键」的玄野计,他会如何抉择呢?希望各位渎者能够锁定焦点,亲眼见证未来的发展。 像初期的玄野计一样的平凡高中男生。 gantz (玄野计来到gantz密室的一年之萴) 1准备一名原创的主角 平凡的高中男生 在学校下课后返家途中,发现有个小孩子吊挂在公寓的阳台栏杆外头。为了接住那个摔落的小孩,男主角因而死亡。 (虽然是个平凡人,但是在紧急时刻能够发挥自身的能力。基本上性格温和,而且运动神经不错。足球社。没有女朋友。) 2gantz密室 大约有二十人在房间里。 和漫画第一话一样,大家不晓得这个房间在哪里。纷纷猜测自己是不是上了天堂。就像电影「cube(异次元杀阵)」的状态。 这时原创的女主角登场。 (己经某种程度了解了gantz世界的规则。战斗能力非常强,而且心地善良。) 对美少女主角抱持着淡淡的恋情…… (学校里的女主角) 男主角在上课时朝窗外看,看到女主角在操场里英姿焕发的练习田径。 男主角也被她看到了。 「我在想什么啊……像我这种人……随时都可能死掉……」 「有什么关系……既然随时会死了……还不如拚拚看……」 隔天勇主角也和女主角一起训练了。 (表白场景) (在大楼顶上或类似的浪漫环境下) 男主角问女方有没有男朋友,女主角说:「没有」 「我……」、「那个……」始终无法表白。 「要不要去看电影?」 「好啊……偶尔去看看电彯也好。」 (两人一起去看电影、约会) 一起吃可丽饼、逛街浏览商店橱窗。 西、和泉的登场,以及两人不为人知的过去。 (西登场) 西是中学生,考试得了九十五分,开心的放学回家,想拿考卷给妈妈看。没想到看到妈妈已经上吊目杀。 (遗书中写到对丈夫的怨恨。) 有恋母情结的西因此跳楼自杀。 (和泉登场) 念中学三年给的和泉,无论是运动还是功课都非常棒,可是却对人生感到无趣,于是偷了流氓的奔驰,无照驾驶,在路上飚车,和对向来车相撞而丧命。 还有其他人陆续被传送到房间里来。 和泉、西、男主角、女主角、前一次任务的生邅者,新来的人,总计大约二十人左右。 女主角的「死去」……让男主角决定要「活下去」。 【标本星人(暂订)】造型像人体标本,却非常逼真。 极度令人作呕的外型。 大家说「怎么还有任务啊?」一面抱怨,一面穿上战斗服、拿起武器。 第三个任务展开 大家被传送到夜间的学校里,打开雷达发现。 「只有一只。」可是不能大意。 在夜晚的学校里搜索 星人在黑暗中杷对手一个一个杀死,人们陷入惊慌。 和泉看到星人,追上去和星人战斗,可是手腕被切断,濒死倒地。 西则是躲起来了。 女主角和她的男朋友连手起来,继续追击星人,可是却被星人给击败。 只剩下男主角一个人。 女主角在死前说「你要活下去……得到自由……」 主角说:「我会让你复活的。」 女主角说:「不要,你要选择重获自由才对。」 夜晚的学校里,星人击败了所有的人,和勇主角一对一对峙,用心灵沟通。 用狙击的方式 「玄野计」是关键人物? gantz和星人有什么关联? 和标本星人(暂订)一对一对话中的男主角。 询问在这里战斗的原因,还有星人的目的。 原来是要杀掉关键人物「玄野计」。 星人打算披上男主角的皮肤,等待玄野计的到来。 躲起来的西趁着星人不注意、发动攻击。男主角趁此机会成功捕获星人。 星人一面笑着一面被传送上去。 任务结束 —————————————————————— ————— 只有男主角、和泉、还有西被传送回gantz密室。 和泉和西的分数都不够。 但是男主角得到了一百分。他从三个选项之中选择了重获自由。 男主角被传送回自家的房间里。 男主角恢复快乐的学校生活。 看到擦身而过的女生,觉得有点像女主角,可是又想不起来。 于是不在意的继续向前走。 end 早在玄野计死于地下铁意外事故之前——这是「gantz杀戮都巿∕minus」小说版在企划当初的设定基础。其实,奥浩哉很久以前就写下了「gantz」第一话之前的故事大纲,那才是本书真正的雏形。 本书基于这样的故事大纲,描写一名生活在平凡之中的高中男生,被带到gantz的世界里,在毫无逻辑的战场上奋斗,又重新回到日常生活的苦战过程。故事中有男主角大树和女主角明里之间淡淡的恋情、还有西与和泉的登场,他们一次又一次的经历近乎绝望的战斗,最后得到的,却只有毫无意义的胜利。 战斗、还有这群战士的负的连锁不断持续下去,就像命运在背后主宰一般,最后迎向了「某件意外事故」…… 在「gantz」的漫画作品中,一场掀起世界末日大灾难的破灭已经启动,而本书中被称为「关键」的玄野计,他会如何抉择呢?希望各位渎者能够锁定焦点,亲眼见证未来的发展。 像初期的玄野计一样的平凡高中男生。 gantz (玄野计来到gantz密室的一年之萴) 1准备一名原创的主角 平凡的高中男生 在学校下课后返家途中,发现有个小孩子吊挂在公寓的阳台栏杆外头。为了接住那个摔落的小孩,男主角因而死亡。 (虽然是个平凡人,但是在紧急时刻能够发挥自身的能力。基本上性格温和,而且运动神经不错。足球社。没有女朋友。) 2gantz密室 大约有二十人在房间里。 和漫画第一话一样,大家不晓得这个房间在哪里。纷纷猜测自己是不是上了天堂。就像电影「cube(异次元杀阵)」的状态。 这时原创的女主角登场。 (己经某种程度了解了gantz世界的规则。战斗能力非常强,而且心地善良。) 对美少女主角抱持着淡淡的恋情…… (学校里的女主角) 男主角在上课时朝窗外看,看到女主角在操场里英姿焕发的练习田径。 男主角也被她看到了。 「我在想什么啊……像我这种人……随时都可能死掉……」 「有什么关系……既然随时会死了……还不如拚拚看……」 隔天勇主角也和女主角一起训练了。 (表白场景) (在大楼顶上或类似的浪漫环境下) 男主角问女方有没有男朋友,女主角说:「没有」 「我……」、「那个……」始终无法表白。 「要不要去看电影?」 「好啊……偶尔去看看电彯也好。」 (两人一起去看电影、约会) 一起吃可丽饼、逛街浏览商店橱窗。 西、和泉的登场,以及两人不为人知的过去。 (西登场) 西是中学生,考试得了九十五分,开心的放学回家,想拿考卷给妈妈看。没想到看到妈妈已经上吊目杀。 (遗书中写到对丈夫的怨恨。) 有恋母情结的西因此跳楼自杀。 (和泉登场) 念中学三年给的和泉,无论是运动还是功课都非常棒,可是却对人生感到无趣,于是偷了流氓的奔驰,无照驾驶,在路上飚车,和对向来车相撞而丧命。 还有其他人陆续被传送到房间里来。 和泉、西、男主角、女主角、前一次任务的生邅者,新来的人,总计大约二十人左右。 女主角的「死去」……让男主角决定要「活下去」。 【标本星人(暂订)】造型像人体标本,却非常逼真。 极度令人作呕的外型。 大家说「怎么还有任务啊?」一面抱怨,一面穿上战斗服、拿起武器。 第三个任务展开 大家被传送到夜间的学校里,打开雷达发现。 「只有一只。」可是不能大意。 在夜晚的学校里搜索 星人在黑暗中杷对手一个一个杀死,人们陷入惊慌。 和泉看到星人,追上去和星人战斗,可是手腕被切断,濒死倒地。 西则是躲起来了。 女主角和她的男朋友连手起来,继续追击星人,可是却被星人给击败。 只剩下男主角一个人。 女主角在死前说「你要活下去……得到自由……」 主角说:「我会让你复活的。」 女主角说:「不要,你要选择重获自由才对。」 夜晚的学校里,星人击败了所有的人,和勇主角一对一对峙,用心灵沟通。 用狙击的方式 「玄野计」是关键人物? gantz和星人有什么关联? 和标本星人(暂订)一对一对话中的男主角。 询问在这里战斗的原因,还有星人的目的。 原来是要杀掉关键人物「玄野计」。 星人打算披上男主角的皮肤,等待玄野计的到来。 躲起来的西趁着星人不注意、发动攻击。男主角趁此机会成功捕获星人。 星人一面笑着一面被传送上去。 任务结束 —————————————————————— ————— 只有男主角、和泉、还有西被传送回gantz密室。 和泉和西的分数都不够。 但是男主角得到了一百分。他从三个选项之中选择了重获自由。 男主角被传送回自家的房间里。 男主角恢复快乐的学校生活。 看到擦身而过的女生,觉得有点像女主角,可是又想不起来。 于是不在意的继续向前走。 end 原作者后记 这次推出的小说版,就像之前制作gantz动画版时一样,我对于透过他人之手,会制作出什么样的gantz感到非常好奇。哦哦,原来是这个模样啊。以旁观者的眼光来看,真是既感动又有趣。我想,对漫画家来说,作品被转换成其他媒体型态,真的是相当大的肯定与赞美。 奥浩哉 这次推出的小说版,就像之前制作gantz动画版时一样,我对于透过他人之手,会制作出什么样的gantz感到非常好奇。哦哦,原来是这个模样啊。以旁观者的眼光来看,真是既感动又有趣。我想,对漫画家来说,作品被转换成其他媒体型态,真的是相当大的肯定与赞美。 奥浩哉 这次推出的小说版,就像之前制作gantz动画版时一样,我对于透过他人之手,会制作出什么样的gantz感到非常好奇。哦哦,原来是这个模样啊。以旁观者的眼光来看,真是既感动又有趣。我想,对漫画家来说,作品被转换成其他媒体型态,真的是相当大的肯定与赞美。 奥浩哉 这次推出的小说版,就像之前制作gantz动画版时一样,我对于透过他人之手,会制作出什么样的gantz感到非常好奇。哦哦,原来是这个模样啊。以旁观者的眼光来看,真是既感动又有趣。我想,对漫画家来说,作品被转换成其他媒体型态,真的是相当大的肯定与赞美。 奥浩哉 这次推出的小说版,就像之前制作gantz动画版时一样,我对于透过他人之手,会制作出什么样的gantz感到非常好奇。哦哦,原来是这个模样啊。以旁观者的眼光来看,真是既感动又有趣。我想,对漫画家来说,作品被转换成其他媒体型态,真的是相当大的肯定与赞美。 奥浩哉 这次推出的小说版,就像之前制作gantz动画版时一样,我对于透过他人之手,会制作出什么样的gantz感到非常好奇。哦哦,原来是这个模样啊。以旁观者的眼光来看,真是既感动又有趣。我想,对漫画家来说,作品被转换成其他媒体型态,真的是相当大的肯定与赞美。 奥浩哉 这次推出的小说版,就像之前制作gantz动画版时一样,我对于透过他人之手,会制作出什么样的gantz感到非常好奇。哦哦,原来是这个模样啊。以旁观者的眼光来看,真是既感动又有趣。我想,对漫画家来说,作品被转换成其他媒体型态,真的是相当大的肯定与赞美。 奥浩哉 这次推出的小说版,就像之前制作gantz动画版时一样,我对于透过他人之手,会制作出什么样的gantz感到非常好奇。哦哦,原来是这个模样啊。以旁观者的眼光来看,真是既感动又有趣。我想,对漫画家来说,作品被转换成其他媒体型态,真的是相当大的肯定与赞美。 奥浩哉 这次推出的小说版,就像之前制作gantz动画版时一样,我对于透过他人之手,会制作出什么样的gantz感到非常好奇。哦哦,原来是这个模样啊。以旁观者的眼光来看,真是既感动又有趣。我想,对漫画家来说,作品被转换成其他媒体型态,真的是相当大的肯定与赞美。 奥浩哉 插图 暂无资源,有资源的书友可站内短信通知我们补充! 暂无资源,有资源的书友可站内短信通知我们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