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场》 第1章 诈骗犯 “下面播报一条本台最新消息：据悉，我市警方刚刚破获了一起特大金融诈骗案，该案涉嫌金额逾千万，犯罪嫌疑人宋某，是我市某大型金融企业经理，现已被警方拘捕……” 电视画面上，一个俊朗的年轻男人正被两个警察押着走向警车，他手上戴着手铐，但脸上却带着微微的笑容。 “宋先生，请问你对这次金融诈骗的犯罪事实有什么辩解的吗？” “宋先生，听说你所在的公司是本市最大的金融融资公司，针对这次金融诈骗，到底是你自己个人的行为，还是你的老板授意的呢？” “宋先生……” 来自各家的媒体发问道，宋朗却不发一言，就这样被押解着上了警车。 滨海市拘留所，308号羁押室。 “3017号，出来。” 狱警手里拿着一副手铐，站在308羁押室的门口，脸上有着很明显的不耐烦，嘴里不时的嘀咕道：“这一天都问七八遍了，也不嫌烦！都认罪了，还有什么好审的！” 3017，是宋朗被刑事拘留之后的编号，在看守所里，所有的犯罪嫌疑人都没有名字，有的只是一个编号。 “动作快点，还磨蹭什么！还把自己当宋经理呢？不管你以前是干什么的，进来之后就要好好接受教育接受改造！老子跟你废话这么多干球，赶紧的，送了你，老子还忙着下班呢。” 眼看快到下班时间了，狱警郁闷的很，这宋朗明明都认罪了，但不知道怎么的，上头似乎很重视这件案子，没有就此收案，反而是没玩没了的审讯，奇怪的很。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羁押室走了出来，他穿着白色的短袖衬衣和黑色的西裤，黄色的囚服套在白色衬衫上，即使是在看守所里，他依旧保持着风度翩翩。 很难想象，宋朗这个温文尔雅的样子，会跟罪犯扯上关系。 “手抬起来。”狱警习惯性的喊了一声。 宋朗很配合，狱警给宋朗戴上手铐之后，就带着宋朗来到了拘留所专用的审讯室。 审讯室只有七八个平方，中间隔开了一道，上半部分是铁窗，铁窗外面是警方的办案人员，狱警把宋朗铐在审讯椅上就离开了。 “我们又见面了。” 说话的，是滨海市公安局经侦大队的队长沈天，沈天点燃了一支烟，这是他审讯犯罪嫌疑人时的一个习惯。 “我认罪，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人所为，与我的公司、我的老板都没有任何关系。”宋朗今天是第七次重复这一句话了，每一个字，连顺序都没有丝毫的变动。 不过，越是整齐划一的口供，越是毫无漏洞的供词，就越有可能存在问题，沈队长在经侦大队干了十几年了，深谙其道。 “你是孤儿？” 沈天打算换一个方式审讯，他用被烟熏得发黄的手指轻轻的敲打卷宗，视线落在宋朗身上。 宋朗是一个孤儿，在本市一家叫红星孤儿院里长大，没有父母，没有具体的户籍信息，也没有收养记录，唯一的身份登记，一直都停留在红星孤儿院，这太不正常了。 “是。”宋朗的话不多，进来之后也不像其他犯罪嫌疑人那样情绪波动，一直叫冤，反而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沈天翻阅了一下卷宗，里面的讯问笔录以及指认笔录等证据，宋朗都亲自上面签字按了手印，一起牵涉几千万的金融诈骗案，犯罪嫌疑人不可能一点疏漏都没有，但宋朗连每一笔款项都清清楚楚的记得。 他的脑子里就像是有一台马达，一直都在不停的运转着，记着那些数据。 “我问过红星孤儿院的李院长，他说你4岁的时候才被送到孤儿院去的，不过因为资料的遗失，一直都不知道你具体的户籍信息，你还记得你被送去孤儿院之前的事吗？比如住在哪里？父母叫什么名字？” “不记得。” 沈天皱起了眉头，当警察十几年，他还真没遇到过这种犯罪嫌疑人，认罪态度出奇的好，甚至都不需要他做任何的引诱，全部就招供了。 “成年之后，你就离开了孤儿院，这期间你一直住在大学宿舍？” “是。” “我们去你的大学做过调查，你在大学期间一直成绩优异，甚至是学校金融系的学生会会长，还参与过一些省级的大型金融研讨会，毕业时，还得到过学校的保举，进入国外名校进修的机会，但你放弃了，反而进入九鼎金融这个公司工作，但进入公司之后，你很少和同事来往，之后因为业绩好，很快被提拔到了经理位置，你说说，你进入九鼎金融到底有着什么目的？”沈天问道。 宋朗放弃进入名校进修的机会，转而进入一家金融公司做业务员，又不与同事来往，这几件事放在一起，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宋朗看着沈天，眼中却没有一丝波澜，道：“沈队长觉得我有什么目的？调查案件的真相，是你们警察的职责，我要说的都已经在供述里了。” “这件案子牵涉众多，受害人几百个，那些都是他们辛辛苦苦挣下来的血汗钱，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吗！”见宋朗态度依旧漫不经心，沈天有点火了，宋朗这表现，活脱脱就是资本家的嘴脸嘛。 宋朗微微笑了笑，道：“如果不是他们贪婪，怎么会这么容易就上当？” “你！”沈天气得站了起来，这男人总是能点燃他的邪火。 “天干物燥，沈队长别这么大的火气，易伤肝。” 如果此时不是在拘留所，沈天铁定会把宋朗暴打一顿，在沈天眼中，宋朗罪大恶极，但他心中总有一丝的怀疑，这个案件似乎有什么难以说通的地方，但他一直都抓不到那个点。 今天的审讯又落空了，沈天自己都很意外，这件案子其实已经证据确凿，局里也通过了起诉的审批手续，很快就会把案件移送到检察院审查起诉，他却不厌其烦的过来提讯，希望能得到不一样的线索。 但宋朗这边，无论他怎么变着法的讯问，结果都是一样。 沈天掐灭了烟头，合上了卷宗，双眼直直的看着宋朗，宋朗依旧是一副儒雅的样子与沈天对视着，仿佛在看跳梁的小丑一般。 过了片刻，沈天终于站了起来，道：“我不管你憋着什么坏，但我就会一直盯着你，你最好别有什么小动作！” 宋朗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沈天哼了一声，转头对身边做记录的小片警道：“今天就到这里了，告诉周所长，把他单独关押起来，小心点。” “沈队，这小子都认罪了，你怎么还如临大敌似的？这不像您老的作风啊。”小片警一边收拾，一边按响了审讯室的通知铃，一会儿狱警就会过来收押犯罪嫌疑人。 “你小子懂什么，你还要学的多着呢！别废话，动作快点。” 沈天敲了敲小片警的头，训了两句，接班的狱警过来把宋朗带走了，灯光把宋朗的影子拉得老长，不知道为什么，沈天看着宋朗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面熟的感觉。 第2章 无罪辩护 滨海市法院第三分院，刑事审判庭第七审判庭。 “犯罪嫌疑人宋朗，你是否愿意当庭承认犯有诈骗罪？” 法官郭飞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审判庭里空调开得很足，这起金融欺诈案涉及范围太广，今天来了很多的旁听群众，还有不少的媒体记者，旁听群众的情绪又一直都很波动，虽然有法警维护庭审秩序，但庭审进行得并不太好，这在以往是没有先例的。 郭飞审理了不少这样的金融诈骗案，但这一起案子，却真是让他头痛不已。 宋朗依旧穿着那一身白衬衣黑西裤，庭审的时候，他可以不穿着黄马甲，华夏国的《刑事诉讼法》早在一年前，就对旧的审判制度做出了革新，更加的尊重人权。 “我不认罪。”宋朗看着审判庭上方悬挂的国徽，面带微笑的说道。 郭飞一惊，在开庭审理之前，法院方面做了庭前审理，从警方立案侦查到检察院批准逮捕，甚至到起诉环节，宋朗一直都是作的有罪供述，今天公开庭审，宋朗竟然拒不认罪！ 这是陷阱！ 郭飞心中十分恼火，但审判台下还有这么多的旁听群众，庭审必须坚持下去，否则就要出大乱子了。 “犯罪嫌疑人宋朗，本庭再问你一遍，你是否愿意当庭承认犯有诈骗罪？” “我不认罪。”宋朗再次重复一遍。 旁听席的群众忽然骚动起来，郭飞连敲了几下法槌，厉声道：“这里是法庭，请遵守法庭秩序！” 说完，他小声对旁边的法警队长说了几句，让他多派些人过来维持秩序。 “宋朗，本庭希望你想清楚再做回答，一旦你拒不认罪，只要证据确凿，本庭一样可以根据法律对你做有罪处理，但你的自首情节就不再成立，判刑可能会受到影响，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在华夏国，自首是量刑上的一个法定从轻或者减轻情节，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自首也是给犯罪嫌疑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不认罪，并且我今天到庭，是做无罪辩护的。” 宋朗的话一说出来，整个法庭再次哗然。 无罪辩护，等于是把之前的所有证据全部翻盘，一旦无罪辩护成立，也就意味着这件金融诈骗案成为了板上钉钉的冤假错案，不但宋朗会被无罪释放，负责经手这件案子的公检两方承办人，全都要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但要做到无罪辩护，是极难的，华夏立国至今，无罪辩护不超3起。 郭飞做了半辈子的法官，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犯罪嫌疑人，但他心里清楚，一旦这件案子翻盘，整个滨海市的公检法系统就要翻天了。 “法官大人，犯罪嫌疑人当庭翻供，本公诉人申请此案延期审理。” 这时，坐在公诉席上的老检察官席寒冰，立即提出了延期审理的请求，要求无罪辩护的嫌疑人，要么是无知，要么就是故意与法庭对着干，这种事，席寒冰以往碰到过不少，但最后无一不是在他手上被辩得哑口无言的，他这二级检察官，可不是白得来的。 郭飞正愁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席寒冰的请求，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我反对。” 不等郭飞和陪审员商议，宋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每一步他都算得分毫不差，好不容易到了今天这一步，他怎么可能放弃这个翻盘的机会！ “法官大人！我们受害人也反对！我们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就这么被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给骗没了！请求法庭给我们做主！还我们的血汗钱啊！” 坐在受害人代表席上的一个男人，情绪激动的反对了起来，他们好不容易盼到今天开庭审理，在没有结果之前，他们是不会轻易放弃庭审的。 “按照华夏国《刑事诉讼法》规定，庭审只有在证据不足或者出现新证据需要调查取证，又或者案件复杂，难以继续审理的情况下，可以延期审理，但是没有哪一条法律规定，犯罪嫌疑人当庭拒不认罪，能让案件延期审理的，席检察官这么着急的要求延期审理，是否心中也觉得，我本来就是冤枉的？” 宋朗看着席寒冰，眼神交锋的那一刹那，他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席寒冰是老检察官，当然知道仅凭犯罪嫌疑人拒不认罪就延期审理案件是不合法的，但为了控制局面，他不得不做出这个请求，然而宋朗的回答，却是在他的预料之外的，一个搞金融的，居然懂的这么多？ “犯罪嫌疑人就公诉机关所控告的罪名，拒不认罪，本庭继续做法庭调查，下面先由公诉机关举证。”无奈之下，郭飞不得不继续开庭审理。 席寒冰看着宋朗，这才突然觉得这个一直面带微笑的男人，似乎有点深不可测，仿佛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只是一层伪装，今天的庭审，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第3章 反击 “宋朗，你有什么能证明你无罪或者罪轻的证据吗？” 审判台上，郭飞看着宋朗，刚才席寒冰已经循例举证过了，从事件、因由以及证据方面，做了相应的陈述，控诉宋朗的罪状。 而这个过程中，宋朗一句话都没有说，现在轮到宋朗举证了，郭飞也开始紧张了起来。 “以上公诉机关指控的犯罪事实，都是不存在的，那些所谓由我签署的合同文件，上面只有我的签章，并没有我的签名，因此，那些合同文件不具备任何法律效力。”宋朗说道。 “很据我国法律规定，签章和签字具有同等法律效力，并且我们经过了鉴定，所有合同上的签章的确是都你的，换个说法，这些文件就是你签署生效的，当然具备法律效力。” 不等郭飞主持，席寒冰就主动还击了起来，他是滨海市检察院第三分院的公诉处处长，办理这种金融诈骗案，本身就是他的拿手好戏，他的庭审实录，甚至还上过最高检的宣传纪录片的。 “我的签章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丢失，这个我在审批大厅登过记的，我的律师可以为我呈上审批大厅的登记证明，你们也可以到审批大厅查证。” 宋朗微笑说着，同时朝他的律师点了点头，那个律师是个刚毕业的小女生，今天是她第一次开庭，宋朗叫她提交证据的时候，她的手都还有些发抖。 一开始，宋朗找这么一个毫无经验的律师，外界都以为宋朗是放弃了辩护，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宋朗早就打算自己为自己辩护，那个小律师，只是宋朗麻痹他们的一个幌子！ 法警把女律师出具的登记证明递交给了郭飞，登记证明上，的确有审批大厅的负责人签字盖章，这份文件是真实有效的。 宋朗的签章早在三个月前就丢失，而这些诈骗合同的签署时间，都在近两个月之内，也就是说，这些合同根本就是无效合同！合同无效，更无法定宋朗的罪，所谓的诈骗，也就根本不存在了。 这下子，整个审判庭沸腾了！ 郭飞连敲了几下法槌，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一个牵涉到几百人的金融诈骗案，从公安局立案侦查到最后的开庭审理阶段，竟连最起码的证据都没能核实，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份文件没有经过鉴定，也没有审批大厅的工作人员能证实，本公诉人申请……” 席寒冰立即地反驳道，但他没说完，就被宋朗打断了。 “我请求证人，审批大厅的负责人赵局长出庭作证，他现在就在审判庭外。” 席寒冰和郭飞同时一震，他们看着宋朗，不明白这个看似温文尔雅，但做事却如此不留余地的男人，到底有着什么目的。 签章丢失，宋朗一开始就可以辩解证明，但一直到今天开庭审理之前，宋朗都没有为自己喊过一声冤，也没为自己辩解过一句。 他似乎就是在等着开庭，等着在庭上，给法官和检察官致命的反击。 “带证人上庭。”郭飞说道，宋朗的要求是合法的，他不能拒绝。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审判庭的大门，只见一个40岁左右，微胖的秃顶男人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正从容的往审判庭里走。 郭飞循例问了微胖男人的身份之后，就进入了作证环节。 “证人，这份文件是否你亲笔签署？”郭飞指着那份登记证明，紧张的看着赵局长。 “是，这份登记证明是我亲自签署的。”赵局长回答道。 “证人，你身为审批大厅的局长，每天要签署的文件至少几十个，你怎么能一眼就判断这份文件就是你签署的？”席寒冰立即抓住了赵局长回答的漏洞，反击道。 赵局长似乎早就料到了席寒冰会这么问，从公文包里掏出他的私人印章，指着印章的某个缺角，道：“我的印章有次不小心摔在地上，缺了一个小角，因为不太明显，我也嫌麻烦，一直都没有去重新办理，还有，这个印章的名字赵黎，那个黎字其实是一个错别字，黎字右边我习惯性的写成的是一个勿字，你们仔细看就会发现了。” 那份登记证明被书记员扫描放大到了庭审的投影仪下，审判庭的人都能看到，那个黎字，的确是一个错别字，也就和赵局长的证词相佐证，这份登记证明是真的。 “即使能证明这份文件是真的，但犯罪嫌疑人此前一直做的都是有罪供述，如果他没有参与案件，又怎么会清楚的记得每一个细节？连每一笔款项都没有丝毫的出入，这一点，你又怎么解释？”席寒冰继续逼问道。 “很简单，因为我是被迫做的替罪羊。”宋朗不再被动等待，开始主动反击起来。 “犯罪嫌疑人，本庭必须提醒你，没有证据的任何控诉，都足以视为诬告陷害，请你想清楚了再回答。”郭飞敲了敲法槌，提醒道。 宋朗的供述，矛头直接指向金融企业的老板，一旦宋朗的诈骗罪不成立，那么这家金融企业的老板，就有最大的作案嫌疑。 “多谢法官大人提醒，但我现在要指控我所在的九鼎金融有限公司老板——贺平，他涉嫌金融诈骗、侵吞国家财产，甚至行贿本市多名政府官员，并且胁迫我承认金融诈骗等数项罪名。” 宋朗说到这里，微微一笑，看着那个女律师，道：“还请陈婧律师把证据一并提交给法庭。” 第4章 步步为营 辩护人的席位上，放着一个文件袋，这个文件袋是开庭审理之前，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拿给陈婧的。 陈婧把文件袋打开，她刚才太紧张，根本就没有看这里面到底是些什么东西，这会儿听到宋朗这么说，才急忙的打开了文件袋，取出里面的资料。 法警从陈婧手里接过了资料，直接呈交给了郭飞。 郭飞翻阅了几页资料之后，脸色渐渐的沉了下去，然后他把资料分给了身边的陪审员传阅，陪审员简单交流了一下意见之后，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犯罪嫌疑人宋朗，你提交的这些证据，庭审后本庭会交给警方处理，等这些证据查证属实之后，再进行开庭审理，现在本庭宣布……” 法庭辩论环节出现新证据，依照相关法律规定，可以结束庭审，等待证据调查核实之后，再次审理。 “我还有证人到庭作证，他们足以证明我的清白，请求法庭允许我的证人到庭作证。” 就在郭飞要宣布庭审结束时，宋朗忽然打断了郭飞的话，提出了新证人出庭作证的要求。 “本公诉人反对！法庭既然已经出现新证据，就应该结束庭审，等证据核实之后再行审理，这是法律！”席寒冰绷着脸，声音不怒自威，形成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宋朗看着席寒冰，微微一笑，道：“席检察官办了不下一万件金融诈骗案子了吧？” 席寒冰一怔，不明白宋朗这个问题的意义，但他看懂了宋朗眼中的不屑，席寒冰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气，冷静的拒绝道：“本公诉人拒绝回答与庭审无关的问题！” “法官大人，我提供的证人可以证明我是无罪的，基于我国《刑事诉讼法》的法律精神，犯罪嫌疑人在庭审中提出有力证明自己无罪或者最轻的证人证言或者物证书证，法庭应当听取并进行法庭调查，所以，我请求证人出庭作证是合法的。” 宋朗娓娓说道，他刚才提交的证据，只是让警方洗白他的嫌疑，那个需要时间，而在现场，他得用另外的手段。 郭飞只觉得后脑勺冷汗直冒，他审理了这么多年案子，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厉害的嫌疑人，不但证据翔实，并且逻辑鲜明，整个庭审的局面渐渐的脱离了他的掌控，反被宋朗掌握了主动权！ 要命的是，宋朗所做所请，都在法律允许的范围之内，现场有这么多旁听群众和媒体，他不可能压得下来。 “本庭允许犯罪嫌疑人的请求，法警，带下一个证人到庭。”郭飞敲了下法槌，允许了宋朗的请求。 此时，审判庭的大门外站着两个证人，第一个是九鼎金融的财务邹本浩，由于证人作证必须分开进行，所以法警先带着赵局长离开了审判庭，再带着邹本浩进去了。 郭飞简单核实了一下邹本浩的身份之后，迅速进入了质证环节。 “证人，你有什么证实犯罪嫌疑人无罪或者罪轻的证据？”郭飞问道。 邹本浩从他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支录音笔，道：“我是九鼎金融有限公司的财务，因为业务需要，怕漏听或者错听重要的信息，所以身上一直带着录音笔，这里面有一段录音，是我无意间在我的老板贺平的办公室里录到的一段内容，我请求法庭公开这段录音。” 录音具有一定证据效力，邹本浩能提供这么直接的证据，法庭没有理由拒绝。 郭飞朝法警点了点头，法警从邹本浩手中拿走了录音笔，交给了书记员播放。 “贺总，老大的手头最近缺点钱，你得想办法替老大弄一笔钱啊。”一个声音在录音里说道。 “这算什么，没有老大，哪有我们兄弟的今天不是？老大要多少？”贺平的声音在录音笔里响了起来。 “暂时就要5000万，你知道的，老大那边最近高利贷放得比较多，资金一下子不能回拢，赌城这边有点资金周转不过来了，先拿一笔过去垫着。” “成，这事交给我，咱们做这行又不是一两天了，我们公司正好新来一个愣头青，我提一提他，让他先做个经理，回头这事让他给办了就行了。”贺平笑呵呵的说道。 “贺总是说你们公司新来的那个宋朗？这人行吗？”那声音提到了宋朗的名字，整个庭审现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竖起耳朵，等着下面的内容。 “这人你认识？”贺平的声音听着有点异样。 “哪能呢，我刚才过来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他一下，这小子脾气可大了，贺总选上他，别惹一身麻烦吧？” “就凭他？我在这一行混了这么多年都是风生水起的，什么时候栽过？这边让他在假合同上签字生效，那边再有老大在局里的关系一疏通，他要还敢跳，老子就让他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贺平冷笑着说道。 “嘿嘿，还是贺总有手段啊，难怪一直坐镇一把交椅，深得老大的喜欢。” “要是这点本事都没有，还怎么在道上混？你小子多跟着学着点。” “是是，一切向贺总看齐！” 录音后面，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无非是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直到录音结束，整个审判庭竟没有一个人说话。 第5章 更多的证据 郭飞已经汗重如浆，这个录音的内容不单单能证明宋朗无罪，还牵扯到了地下赌城、高利贷等涉黑性质的东西，一旦证实属实，这件事就大到不是他能管的了！ “法官，这段录音的真实性还有待查证，本公诉人再次请求此次案件延期审理！”听完录音之后，席寒冰脸色极为难看的说道。 “证人出庭作证还没有结束，席检察官这么着急做什么？你不能还我清白，难道还要阻止我自证清白吗？”宋朗微笑着反击道。 席寒冰握紧拳头，气得肺都要炸了，但他很清楚现在不能发火，一旦他发火，这件案子就再也不可能有扭转的余地了！ “证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郭飞没有理会席寒冰，继续主持法庭辩论。 “我这里还有一本公司的账册，账册上是公司这几年的财务收支状况，是贺平曾经叫我做的假账，以套取国家财产，我现在把它交给法庭。”邹本浩又拿出一本老旧的账册，递给了法警。 “你说是贺平叫你做的假账，你可有证据证明？或许是你见财起意，自己做了假账套取国家财产，却故意把罪名栽赃在贺平身上呢？”席寒冰最擅长的就是抓住对方说话的漏洞，逐一击破。 “我有录音作证，不但如此，我还有贺平的私人账户，每一笔套取的国家财产都打到了贺平的这个私人账户上，调取银行记录就能查到。” 钱到了贺平的账户上，就是铁证如山，即使他现在转移财产，银行方面也有相关记录，这是清洗不掉的。 “这些证据本庭在庭审后会一一核实，证人，你还有什么证据吗？”郭飞问道。 “没有了。”邹本浩摇了摇头。 “公诉人，你还有什么问题要询问吗？”郭飞看着席寒冰，问道。 “这位证人，在公安局提供给的侦查卷宗之中，也有你的询问笔录，而且次数达到5次之多，你为什么在之前的询问中不提供这些证据，反而在今天的庭审上才说？你要想清楚，你的行为已经涉嫌妨害司法公正，一旦查实，是很可能面临判刑处罚的。” 席寒冰想了想，立马展开了攻势。 根据华夏国的《刑事诉讼法》规定，证人有作证的义务，凡是知道与案件有关的线索或者证据，必须及时的提供给警方，以便于警方阵破案件，避免造成冤假错案，除了受害人及其家属之外，其他的证人如有必要，法官甚至可以强迫其到庭作证。 席寒冰正是抓住了这一个关键点，直击邹本浩的证言，一旦邹本浩无法回答或者没有合法合理的证言支持，那么邹本浩本人也将面临着妨害司法公正的嫌疑，届时，不但这些证据无效，连邹本浩也难逃干系，席寒冰也就借此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席寒冰想借着这一点，击溃邹本浩的心理防线！ “之前警方询问我的时候，我的确是没有说出这些证据，因为贺总威胁我，一旦我拿出这些证据，或者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我的家就完了，我的小孩才刚刚上小学，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我不得不听贺总的。”邹本浩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既然你说是因为贺平的威胁，你才不得已妥协，那为什么在今天，你又敢上来作证？就不怕贺平报复吗？”席寒冰立即反问道。 “昨天晚上，我从同事那里听说警方最近一直都在查公司的账目，我知道这件事迟早都会穿帮的，思来想去，为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今天早上已经主动向警方自首了，庭审结束之后，我会配合警方做进一步的调查，争取得到宽大处理的。” 邹本浩的回答，令席寒冰大感意外，做假账的确是涉及到违法，但视情节轻重论定是否犯罪，而且邹本浩有足够的证据支撑他是受到胁迫才做的假账，罪名最后会落到贺平身上，但他的证据和证言，却是证明宋朗无罪的有力证据。 席寒冰渐渐感觉到，他一开始，就把这件案子想得太简单了。 “公诉人，你还有什么问题吗？”郭飞继续问道。 席寒冰抿着唇，最后有些不甘心，道：“暂时没有了。” “法警，带证人出庭。” 邹本浩被带走之后，法庭一直都十分安静，那些本来群情激奋的旁听群众，此时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宋朗原本是千夫所指，闹到现在，似乎是冤枉的？ “法官大人，接下来我申请第二个证人到庭作证。”宋朗面带微笑的看着郭飞，宠辱不惊的说道。 郭飞咽了下口水，拿起法槌的手顿时重如千斤，但最终还是敲了下去。 “带证人，到庭。” 第二个证人叫罗小波，年纪跟邹本浩差不多，西装革履的，看起来也是金融界的人。 “证人，你有什么证实犯罪嫌疑人无罪或者罪轻的证据？”简单了问了证人的身份之后，郭飞直接切入了质证。 “我是九鼎金融有限公司的业务员，这次案件的所有合同，都是从我手上经过的，贺总交代我要把这些合同办好，然后直接给宋经理签字，贺总还交代，合同不用拿给宋经理看，就说是一些日常要签署的资料，直接叫宋经理签字就行了， 其他的不要管。”罗小波说道。 “嫌疑人又不是傻子，这么多的文件合同他不可能一眼都不看就直接签了吧！”席寒冰立即反驳道。 “宋经理的确没有看过这些合同，因为这些合同拿给宋经理签字的时候，基本上都是空白着的，上面的一些信息，是事后才补足上去的，我当时也是受了贺总的蒙蔽，拿了贺总的钱才替贺总办事的。” 罗小波说着说着，低下了头，这些都是见不得光的事，在那么多人面前坦白，是十分难堪的，不过想起宋朗，罗小波还是坚持说完了。 “你说的这些话，没有真实的证据支撑，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不足以作为有效证据。” 席寒冰皱紧了眉头，一件原本罪证确凿的金融诈骗案，犯罪嫌疑人竟在庭审时突然翻盘，关键是，宋朗提供的这些证据都是很直接的，除了申请对证据做司法鉴定之外，席寒冰也找不到其他理由去辩论，即使他抓住了一些漏洞攻击，但根本不足以扭转局面，这让席寒冰觉得自己像是被当猴耍了一样！ “我手上有原始合同的文件，为了自保，我当时还摄制了一些现场和宋经理签署文件的视频。” 罗小波说着，拿出一个黑色的U盘，法警把U盘递交给了郭飞，郭飞看了一下，示意法警拿给书记员播放。 视频打开之后，视频画面上显示的是某个办公室，宋朗正跟罗小波合作签字，镜头刻意放进到了合同上以及签字的画面，合同的确有很大的空白，跟警方破案时获得的合同有较大出入。 审判庭再次沸腾了，无数的闪光灯都对着法庭的投影仪上，一件罪证确凿的金融诈骗案，竟在庭审上被当庭翻供，并且牵涉到更大的涉黑案件，罪大恶极的嫌疑人，反倒成了无辜的受害者。 宋朗至始至终，一直波澜不惊，他与罗小波两目相对，暗暗点了点头。 席寒冰看着视频，一下子从公诉席上站了起来，他看着宋朗，几步之遥，却隔着法律这一条鸿沟，席寒冰就算恨得牙痒痒，也不能把宋朗怎么样。 “证人，你还有什么证据或者证言提供吗？”郭飞如坐针毡，盯着罗小波问道。 “我为了一己私欲，埋没了自己的良心，栽赃陷害了宋经理，我希望法庭能查明真相，还无辜之人一个公道，将有罪之人绳之以法，这样的法律，才会得到民心。” 罗小波的一席话，令整个审判庭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郭飞跟身边几个陪审员简单交流一下之后，再次敲响了法槌。 “公诉人，就证人所做的证言和提供的证据，你有什么意见？” 席寒冰看着罗小波，有了之前的教训，他变得谨慎了许多，现在庭审已经呈一边倒的趋势，他必须想办法扳回局面，否则今天的庭审，他必败无疑。 “你说这些合同都是从你手上经手，然后送到宋朗那里去签字的？”席寒冰冷静的问道。 罗小波点点头，道：“是的。” “空白的合同拿给嫌疑人签字，嫌疑人每次都会配合你？连一个字都不过问吗？” “不是的，宋经理问过我几次这些合同为什么是空白的，我只能解释说是贺总的安排，宋经理为此还去找过贺总，甚至还和贺总吵过架，当时公司的同事都有目共睹的，不过贺总说，如果宋经理不签字就把宋经理开除，不但如此，还会一并把负责这件事的员工一并开除，宋经理平时在公司虽然少言寡语，但却是个很好的人，对同事也都很好，所以为了同事，宋经理才签字的。” 罗小波的证词，有一次令旁听群众震惊，他们开始渐渐相信宋朗是无辜的，不但如此，宋朗甚至才是这次案件最大的受害者。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但这些合同上签署的名字是嫌疑人的，受害人在和你们谈合同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人提出过疑问，甚至提出要见嫌疑人的？”席寒冰继续追问道。 “当然会有的，有的受害人很聪明，要求要见宋经理才签字，但这些事最后都是贺总出面摆平的，理由是宋经理在外面出差，暂时回不来，而受害人见到贺总，就更加相信合同是真实的了。” 席寒冰紧皱着眉头，这些证言无非是在极力为宋朗洗白，宋朗这件案子就是两个极端，第一个是宋朗的认罪态度奇好，从头到尾都没有一句辩解，所以这件牵涉众大的案子，才会这么短时间就到了开庭审理的程序，第二个就是证人提供的证据，全都是对宋朗有利的，并且像是进行过精心安排和设计，一步一步的彻底为宋朗脱罪。 “法庭，本公诉人申请，让九鼎金融的老板贺平出庭支持公诉。”席寒冰话锋一转，直接向法庭申请贺平出庭作证。 贺平是两个证人提供证据的最关键的第三人，贺平出庭支持公诉，如果他当庭否认，即便事后查明证据全部属实，但对庭审局面的掌控，以及旁听群众和大众媒体的影响力，却是不可估量的，如此一来，公诉方就能处在上风。 “我反对！” 一直旁观着质证，俨然是一个局外人的宋朗，再一次说话了。 “本公诉人提出的要求符合法律程序，犯罪嫌疑人，你有什么反对的？”席寒冰皱着眉头问道。 “刚才我提供的两个证人，他们的证据足以支持我无罪，这件案子只是针对我个人而言，至于贺平是否有罪，罪轻罪重，应该由公安机关继续侦查，而不是席检察官提出的缓兵之计，拖延庭审时间。”宋朗大声说道。 郭飞拧了下眉头，他敲响了法槌，道：“嫌疑人，请注意你的用词。” “抱歉。”宋朗笑道。 “公诉人的请求，本庭不予支持，证人提供的证据，在庭审后，本庭会一并交由公安机关调查取证，公诉人，你还有什么要询问证人的？”郭飞再次问道。 席寒冰盯着宋朗，道：“暂时没有。” “法警，带证人出庭。” 法警把罗小波带出庭之后，郭飞继续主持着庭审。 “公诉人，就刚才犯罪嫌疑人提供的两个证人，以及他们提供的证据和证言， 你有什么意见？”郭飞看着席寒冰问道，法庭辩论到这里已经接近了尾声。 “没有。” “嫌疑人，你还有什么证据提供，或者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法官大人，两个证人所提供的证据和所作的证词，真实有效，我是清白的，我也相信法庭会还我清白之身，将我无罪释放。”宋朗看着审判庭悬挂的国徽，脸上的笑容依旧云淡风轻。 “你提供的这些证据，只能证明你可能无罪或者最轻，你是不是有罪，还需要核实证据之后，才能做出决定。”席寒冰哪有那么轻易就放过宋朗。 “这里是法庭，是最光明的地方，我有没有罪不是席检察官说了算的，你如果有证据证明我有罪，请拿出来指证我，否则，我就是无罪的。”宋朗掷地有声的回道，在华夏，指控一个人有没有罪，要的是有罪的证据，而不是咬着人没有无罪的证据…… 席寒冰忽然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这一堂审判，他彻底的输了，同时他的他的内心十分惊骇，这个宋朗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如此深谙法律！ 郭飞跟陪审员商议了一下，再次敲响了法槌，道：“现在本庭宣布，法庭辩论终结，下面，由犯罪嫌疑人做最后陈述。” 宋朗看了一眼席寒冰，脸上依旧带着儒雅的浅笑，道：“我是清白的，我相信法律会还我公道，我也相信曾经冤死的人，总有一天会沉冤得雪！” 第6章 无罪释放 事情发展到这个阶段，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了端倪，虽然不知宋朗的动机何在，但这场庭审，他赢了。 “本庭公开审理犯罪嫌疑人宋朗涉嫌诈骗一案，经过法庭审理和法庭调查，多方质证、证人到场出庭作证，后经合议庭合议，根据我国《刑事诉讼法》的相关规定，认为犯罪嫌疑人宋朗涉嫌诈骗一案……” 郭飞话还没说完，便被席寒冰一把打断，他道：“法官大人，这件案子关系重大，又牵连众多，本公诉人代表检察院提出申请，本案由审判委员会商议之后再行判决。” 局面已经无可挽回，但席寒冰仍旧想做垂死挣扎，只要案子不当庭宣判，庭审之后的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郭飞皱着眉头看着席寒冰，席寒冰是老检察官，很多时候都有些倚老卖老，不把他这个后生放在眼里，现在庭审证据确凿，席寒冰却还想拿审委会来压他，郭飞脸色一沉，根本就不理会席寒冰。 “根据我国《刑事诉讼法》疑罪从无精神，在没有足够证据证明嫌疑人犯罪事实清楚的情况下，再基于疑点利于归于被告的法律原则，无论是谁，无论哪一条法律都不能定我的罪！我，是无罪的，如果席检察官觉得我有罪，可以在宣判结束后，再提起抗诉。”宋朗淡淡地说道。 席寒冰闻言，脸色惨白，最后紧闭着嘴唇不再说话了。 “根据我国《刑事诉讼法》的相关规定，认为犯罪嫌疑人宋朗涉嫌诈骗一案证据不足，根据疑罪从无精神，现本庭予以当庭释放。” 郭飞念完宣判词，浑身汗津津的，连法袍都汗湿了。 法庭上顿时喧哗声四起，谁也没有想到，原本板上钉钉的罪证，最后竟然被宋朗一举推翻，检察官席寒冰更是脸沉如水，接下来，他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法警过去给宋朗除去了手铐，宋朗微笑着道了声谢，从容的离开了审判庭。 从法院出去，宋朗和经侦大队的沈天正好打了个照面，沈天也是才收到消息，宋朗当庭翻供拒不认罪，但沈天赶到时，庭审已经结束。 “记者就要围上来了，我先走了，沈队长，后会有期。”宋朗依旧从容的走向对面马路的一辆黑色轿车，他身后是蜂拥而上的记者。 宋朗上了黑色轿车，车子立即绝尘而去。 “贺平那边怎么样了？”上车之后，车子平稳的行驶了一段距离，宋朗开口问道。 开车的是一个妙龄女郎，不但身材火辣，还穿着一身低胸装，胸前的两团高峰更是饱满无比，这样的女人，任何男人见了都会垂涎三尺。 “不出你所料，庭审一开始，贺平就失踪了，应该是他先动手了。”妙龄女郎回答道。 宋朗看着窗外，道：“就先让他们狗咬狗一阵再说吧。” “是，我们现在去哪里？”妙龄女郎点点头，然后问道。 宋朗想了想，道：“在拘留所待了这么久，也没有好好的洗一个澡，就先去赵局长最喜欢去的龙池温泉吧，请赵局长一定赏脸到场。” “是。”妙龄女郎点头道，“邹本浩和罗小波怎么办？” “不用担心。”宋朗微笑道，邹本浩和罗小波是他的人，一年多前，邹和罗两人在事业上碰壁，是他出手相助，并安排他们进九鼎金融的，只不过在公司的时候，互相装作不熟悉罢了，这才有了法庭作证的一幕。 宋朗闭上眼睛，短暂的休息之后，接下来，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滨海市龙郊区，有一家大型的星级酒店，滨海市地热丰富，所以温泉十分常见，而龙池山庄的温泉，排在滨海市温泉的前十名。 宋朗到了温泉之后，要了一个单独的温泉池，静静的在里面泡着，大约半个多小时之后，刚才那个妙龄女郎带着赵局长过来了。 “赵局长真是贵人啊，我多次邀请，赵局长都不肯赏光。”宋朗看着面前有些手足无措的赵局长，平静的说道。 “不是，宋先生多心了，实在是之前太忙碌了，改天，改天我一定请宋先生好好吃顿饭。”赵局长胆战心惊的说道。 宋朗微微一笑，道：“看赵局长冷得都发抖了，这里还有多余的池子，赵局长请吧。” 温泉池做成八卦的形状，如果男女不好意思共用，就可以象征性的分开泡。 赵局长不敢拒绝，脱得只剩下一条大裤衩，战战兢兢的下了水。 “宋先生，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办了……那些照片……您能否高抬贵手？就此放过我一马？”赵局长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之所以会帮宋朗的忙，是因为宋郎手上握有他出去偷情的照片。 宋朗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好像没有听到赵局长的话一样，赵局长咽了下口水，想继续问，却又怕惹怒了宋朗。 “那些艳照我可以不发出去，不过赵局长最好盼着我万事如意，并且长命百岁，否则哪天我要是过得不太好，那些照片就会发送到各大媒体的网站上去了。” 赵局长吓得脸色大变，唯唯诺诺的应承了几句，不敢再乱说话了。 “我泡好了，赵局长请自便。”宋朗从温泉中站起来，露出结实的肌肉，他约赵局长来此，不过是想警醒他一番，如今效果已经达到了。 从池子里出去，宋朗裹着浴巾，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从里面出来，那妙龄女郎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宋朗不想在这里多做逗留，案子的事情刚刚才结束，想必多的是人排着队想见他。 “嗯，你的车我叫人给你开过来了，有事情再给我打电话。”女人把车钥匙递给宋朗，然后转身走了。 宋朗去车库取了车，那是一辆灰色的老款吉普指挥官，这辆车他开了很多年，并且将会一直开下去。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宋朗才回到自己的住处，一栋很普通的公寓，他在这里买了一套跃层，房子不大，不过宋朗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宋朗刚走到门口掏出钥匙，忽然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头也不回地道：“出来吧。” 黑暗中，一个高大的人影走了出来，宋朗回头，看到黑暗中的那个人，忽然笑了笑，道：“沈队长这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吗？” “我只是想来告诉你，如果你真的没有犯罪，那就是我办案的错误，我接受所有的惩罚，但如果你犯了罪，即使是你现在逃脱了法律的制裁，总有一天，我会再次抓住你！” 人影赫然就是经侦大队队长沈天，他也没有拐弯，直接说明来意，不过他有些惊讶，刚才隐藏的那么好，宋朗是怎么发现他的？ “像沈队长这样正直的人不多了，不过清者自清，我没有罪，不管你怎么查，我都是清白的。”宋朗回道，脸上依旧微笑如春。 第7章 误导 “根据我台最新消息，今天早晨，我市警方在滨江打捞到一具成年男尸，经过警方鉴定，该男子系我市九鼎金融有限公司的老板贺平……” 新闻播放到这里，被人突然掐断了电源，电视机屏幕恢复成了一片漆黑。 “沈天！这就是你办给我办的好案子！前脚办错了案子，后脚嫌疑人又突然失踪死亡，我看你是在这个位置上待得太久了，连案子都不会办了是不是！” 滨海市公安局局长刘黎明，把手里的卷宗当众拍在了沈天的脸上，沈天却连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 “刘局，现在闹出了人命案，这事已经不归他们经侦大队管了，这件案子应该由我们刑大接手了吧？”刑警大队队长梁铭立即说道。 刘黎明瞪了一眼梁铭，公安局在一个案子上连栽了两个跟头，形象大跌，上头立马对他施加了压力，他正一腔邪火无处发泄，偏偏这梁铭还来撞这枪口，让刘黎明是大为头疼。 “行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那点心思，这件案子既然是从经侦上出的错，就该由他们经侦去办，不过你们刑大也要鼎力支持。” 梁铭是前任公安局长梁田的亲侄子，梁田是老一辈的老干部，即使退休了，仍然还有不少的余热，刘黎明也要给点面子。 “既然刘局都发话了，我们刑大一定会鼎力支持沈天破案的。”梁铭信心十足的说道。 沈天则是沉着个脸，一声不吭，他是刘黎明一手教出来的徒弟，这几年屡破大案，在局中声望渐渐高了起来，这一次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梁铭想趁机打压一番，没想到刘黎明愣是顶住了上头的压力，只对沈天小惩大诫，让梁铭的愿望落了空，不但如此，本来应该有刑大办理的案子，也就这么耗在了经侦大队的手上。 “行了行了，你赶紧去忙你的吧。”刘黎明不想看到梁铭在他眼前晃，直接打发了走人。 梁铭不甘心，但又无计可施，只好先离开了，等到梁铭走后，刘黎明才皱着眉头看着沈天，这几年沈天的进步是有目共睹的，他也一直把沈天当做接班人在培养，但这次的事情，足以成为沈天警史上的一个污点，要不是他极力保举，别说经侦大队队长的职位，沈天这身警服恐怕都保不住。 “沈天，你老实说，这次的案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以你的办案经验，不可能办得出这么糊涂的案子！”刘黎明怎么都不会相信，沈天会犯这么低级却致命的错误，连签章的事情都没有查证！ “是他误导了我。”沈天终于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 从刘黎明的办公室出来，天色暗了下来，早已过了下班时间，沈天离开了滨海市公安局的大楼，钻进了车子里，然后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陶安，你在哪里？” 沈天靠在椅子上，点燃了一支烟，眼神有些落寞的看着滨海市公安局的办公大楼，身为警察，是他引以为傲的一件事，但这次的案子，却让他栽了一个大跟头，他心里不痛快是很正常的。 滨海市图书馆。 陶安正趴在书架前，翻阅着一起旧档案，这本旧档案是她刚才整理资料时，无意中找到的，装档案的盒子上写着“11.3命案”，下面是档案名字和案情摘要，档案是一直放在不起眼的角落上，陶安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图书馆还有这么一本旧档案的存在。 要知道，图书馆一般以书为主，其他东西，充其量就收集报纸新闻等等，这个档案是谁整理的？ “我在图书馆啊，怎么，大忙人，今天下班这么早？”陶安看了一下墙上老式挂钟的时间，才刚6点过。 “嗯，你在图书馆等我，我过来找你喝酒。” 陶安听出来沈天的声音不对，再一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就知道沈天一定是在为案子的事情犯愁，这件案子陶安也很关注，并且她昨天还亲自去参加了庭审，宋朗的确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 “好啊，那我收拾一下，还是老地方。”陶安道，正准备合上档案，却忽然看到了档案上有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匆忙挂断了电话，陶安仔细看着档案的那一页，慢慢的皱起了眉头。 大概40分钟左右，沈天开着他那辆旧式的吉普车到了滨海市图书馆，陶安做好了档案借阅登记，把那本旧档案借阅走了，背好她的挎包，就飞快的下楼去了。 “走！我有一个好东西给你看！”陶安拍了拍挎包，很自然的拉着沈天的手就往前面街的大排档过去了。 到了大排档，陶安熟练的点了几个菜，就回到了座位上，桌子上摆着一叠花生米和啤酒。 沈天打开了两瓶啤酒，放了一瓶在陶安面前，道：“你刚才说什么好东西要给我看？” 陶安从挎包里拿出那本旧档案，递给了沈天，说道；“这是我今天无意中找到的一本旧档案，本来还以为是什么不要的东西，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一件十几年前的老案子，正好也是一起巨额的金融诈骗案，只不过这老案子到最后并没有定案。” 陶安和沈天是一个警校毕业的，是师兄妹，两人性格合乎，以前经常在一起讨论案情，不过毕业之后，陶安因为家庭原因，放弃了进入公安局做警察，而是做了图书馆管理员，但她的洞察力和推理能力极强，有时候连沈天也自愧不如，所以他才会第一时间想到陶安。 “没有定案？”沈天有点好奇，接过旧档案顺手翻了起来。 “对，这件案子还没有调查出结果，案子的嫌疑人就死了，当时嫌疑人好像身体有什么疾病不适合收监，所以警方没有对他进行逮捕，之后这个嫌疑人就死在了自己的住所，警方在现场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门窗也是反锁的，但嫌疑人背后中刀，很明显是死于他杀，嫌疑人死之后的线索就断了，这本旧档案调查到了这里就结束了。”陶安解释道。 “这件金融诈骗案我当时也有所耳闻，在警校的时候，老师曾经还引用过这个案例，我记得是案子的所有罪证都指向了嫌疑人，但嫌疑人拒不认罪，甚至提出了一些反驳的证据，案件的调查一度陷入了僵局，最后嫌疑人莫名其妙的死了，这件案子才不了了之。”沈天也回忆道。 陶安点头，道：“你翻到档案的下一页，上面有条很重要的线索，这个嫌疑人还有一个小孩，当时这小孩才4岁，但案件发生之后，这个小孩就突然失踪了。” 沈天翻到陶安说的版面，那是一个最原始笔录的影印本，上面有一段是介绍嫌疑人身份信息的，不过后面嫌疑人的供述里，就没有再提到这个小孩了。 “一个陈年的旧案子，人也死了，即使这个小孩子还活着，估计也早就记不起这些事情了吧。”沈天盯着档案，皱着眉头。 “从档案来看，警方调查的证据，足以证明嫌疑人犯有诈骗罪，这些证据之间也能形成强有力的证据链，但有一个很可疑的地方你没注意到。”陶安脸上带着一层自信的笑容。 “什么可疑的地方？”沈天问道。 “这个嫌疑人的老板叫贺远山，他是贺平的父亲。” 第8章 应聘 宋朗的公寓。 新闻播报之后，宋朗一直看着电视画面，贺平的尸体已经泡得发涨了，为了不影响观看电视的未成年儿童，媒体在图片上打了一部分的马赛克。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孩子想妈妈，夜夜想起……” 这时，宋朗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不用看就知道是谁，这时候给他打电话的只有一个人，宋朗欣然接起了电话。 “刚才的新闻你看到了？”电话那头，是一个好听的女人声音。 “嗯，贺平死了，他手里掌握的那些纪念品，也是时候发出去了。” “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嗯，记住，不要留下任何线索。” “我知道，对了，你暂时还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那家小公司已经正常运作起来了，不过程序上你还是去走一下，下午安排一下你去面试如何？” 宋朗抿了下唇，道：“好。” 女人在电话那头报了一个公司名字和地址，宋朗简单记了一下，决定下午去那家公司走一趟。 挂断电话，宋朗在沙发上继续睡了一个回笼觉，直到中午12点过才起来，洗漱之后，他换了一身衣服就出门了。 根据女人提供的地址和公司名字，宋朗很快就找到了这家小公司，公司的确是很小，上上下下加起来也不到20个人，宋朗来到前台，前台小姐一眼就认出了宋朗，前两天的新闻闹得那么大，宋朗想低调都不行。 “宋先生是吧？”前台激动得脸都有些红了，宋朗本人看着比电视上帅气多了。 “嗯，我是来应聘的，这是我的简历。”宋朗递上了自己的简历，举手投足之间，是自成一派的儒雅绅士。 前台红着脸接过简历，笑容春光无限的说道：“我带宋先生去秦总的办公室。” 这家小公司的老板叫秦浩，此时正坐在老板椅上，盯着手机发呆，一边嘀咕道：“这老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好好的把我打发到这小破公司来干嘛！什么磨练嘛！简直是故意把我发配边疆！” 秦浩一连拨了几十通电话出去，但电话那头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秦浩憋了一肚子火，偏偏还无处发泄。 “秦总，这是来应聘的宋先生。”前台敲开了秦浩办公室的门，带着宋朗走了进去。 “你就是宋朗？” 秦浩放下手机，看着宋朗，他真想知道这男人到底有什么三头六臂，竟然让他老姐开了尊口，必须要收下宋朗，要知道宋朗现在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金融行业根本就没有人敢要他，谁知道那件诈骗案会不会还有什么下文？ “是。”宋朗话依旧不多，有问才答。 前台把简历放在了秦浩办公桌上，秦浩摆了摆手，前台自觉的就退了出去。 “既然你是来应聘的，给我一个录用你的理由。”秦浩倒想想听听这男人嘴巴里能吐出什么花来。 “我本身就是一笔财富，这是最大的理由。”宋朗微笑道。 “宋先生，出来混还是带上脸皮为好，你刚刚才经历这么大的金融诈骗案子，虽然说你是无辜的，但你也很清楚，金融这一行最讲求的就是信誉，你的信誉有没有问题我不敢说，不过这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我们公司的正面形象，宋先生要是没有什么本事，我很难用你。” “一个月，我能让公司的成绩翻一番，如果我做不到，你可以开除我。” 第9章 交易 宋朗之前在九鼎金融的业绩，秦浩也有过了解，宋朗在公司的时候十分低调，虽然业绩不错，但绝对不算是拔尖，不知道贺平看上了他哪一点，才提拔他做了经理，之后九鼎金融就出了事。 这事仔细一想有些不对味，所以秦浩的老姐秦澜跟他提起任用宋朗的时候，秦浩虽然嘴巴上不情愿，但实际上，他还是想看看这个宋朗的能力。 “你要是做不到呢？”秦浩收起了思绪，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宋朗。 根据秦浩私下调查，宋朗和秦澜私下并没有任何交集，但秦澜对宋朗一反常态的态度，让秦浩多了份心思，只是他没有对秦澜提起过罢了。 “自动辞职，从此在金融界消失。” 秦浩看着宋朗，不知道这个男人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自信，不过反正这小公司才起步，他正愁不知道怎么发展，秦澜那边又必须要见到业绩，不然这小公司都得收回。 也就一个月，就当是公司刚成立试试水算了。 秦浩打定主意，道：“行，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但我必须事先提醒你，不管你使用什么手段，但绝对不能踩线，否则，我会第一个报警。” “我是清白的。” 宋朗抛下这句话，就准备离开办公室，秦浩眼珠子一瞪，这男人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吧！他这老板都还没有发话呢！ “你等等！”秦浩叫住了宋朗，顺手扔给了他一个文件。 宋朗轻松接了下来，用询问的眼光看着秦浩。 “这是公司接下来最重要的一笔业务，公司一切能动用的资源你都可以用，你能搞定一单，我就服你，公司经理的位置我给你留着。” 秦浩之前在秦澜手下做事时，就有一套自己的驭人方式，这笔业务如果能谈下来，对他们这种才起步的小公司，不只是在收入上可喜，更重要的是能借此在行业内一炮打响公司的招牌，这带来的潜在效应，不只是钱能衡量的。 “秦总似乎还没有提给我多少工资的事吧？”宋朗拿着文件，一脸的自信与从容。 “工资保底5000，提成千分之一，你能拿下这笔业务，就足够你吃一年的了。” 宋朗点点头，拿着文件就离开了秦浩的办公室。 秦浩拿着手机想了一阵，再次拨通了秦澜的电话，一阵忙音之后，电话那头竟然奇迹般的接通了。 “老佛爷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秦浩都恨不得马上钻进电话里去。 “人到位了没有？”秦澜也不废话，直接就奔入主题。 “姐，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我在大秦干得好好的，你突然把我发配到这来，现在还硬塞给我一个走后门的，我手上人也没有钱也没有，你还非要我拿下大德地产的单子，你这不是逼着你亲弟弟去跳河吗？” 秦浩早就打好了腹稿，这会儿一上来就先哭穷，跟秦澜周转点资金，他虽然是被秦澜打发出来开公司，但他却是真正的想做一番事业出来给秦澜看的，作为一个男人，他总不能一辈子依靠着他老姐。 “你倒是去跳给我看看。”秦澜早已经习惯了秦浩的无赖，根本就没有把秦浩的话放在心上，他要是真去跳河才怪。 “老姐！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弟弟了！” 秦澜真是无语了，揉着眉心，道：“说吧，要多少？” 秦浩奸计得逞，立马嘿嘿一笑，道：“不多不多，再有200万完成公司的尾期善后工作，等公司走上正轨了，这笔钱我一定还你。” “还？你从我这里都搜刮去了多少钱了，你什么时候还过？你连还字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吧。” “老佛爷教训得是！那这钱……” “我马上叫晓月给你转过来，不过我得提醒你，这是最后一笔，而且你如果拿不下大德地产的单子，这200万立马还我。” 秦浩满脸黑线，他就知道他老姐的羊毛没这么容易薅，秦浩的视线落在办公室外的宋朗身上，然后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这事还得他亲自出马保险点。 挂了电话，秦浩很快就收到了银行的短信，200万到账，秦浩的心情好了不少，但大德地产是一块硬骨头，他在大秦的时候，或许借助大秦的名头还有点把握，现在这小公司…… 第10章 大德地产 “宋先生，秦总叫我们去会议室开会。” 宋朗是新来的，但因为之前的金融诈骗案，在金融界可谓无人不识他，再加上宋朗外形阳光帅气，所以一到公司，立即就吸引了公司这些小女人的目光，尤其是公司那个前台，俨然把宋朗当成了新的追捧对象。 宋朗儒雅的点点头，拿起手边的资料和笔记本去了会议室，秦浩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 进入会议室坐下之后，宋朗仔细留意了一下公司的员工情况，这家公司的规模的确不大，加上秦浩和他，一共才9个人，除了那个前台之外，其他四个找借口来接触他的女生，宋朗都记住了她们的名字。 “大家都到齐了，这是我们昊晖公司新来的宋朗，大家先认识一下。” 宋朗站起来，简单做了一下自我介绍，秦浩就直接把会议进入了重点，不讲废话是他的一贯作风。 “大家面前都有一份资料，这份资料是关于大德地产的，目前大德地产正在对外募集资金搞新开发，而我们这次的目标，就是拿下大德地产的这笔单子。” 秦浩的话音刚落，会议室就响起来一阵唏嘘之声，昊晖公司才刚刚成立，第一炮就想啃下大德地产这块骨头，是不是太冒进了？ “秦总，大德地产身价千亿，以我们公司现在的实力，恐怕啃不下这块硬骨头吧？即使真的拿下了，以大德地产的资金进度，少则千万，多则上亿，我们到哪里去找这么大的资金链来周转？” 说话的人叫吴略，是秦浩是大学同学，也是秦浩在大秦的时候最得力的助手，这次秦浩出来建立昊晖公司，吴略跟着出来单干，公司筹建期间，吴略出了不少的力气，这个人办事沉稳，喜欢稳扎稳打，现在公司刚刚起步，秦浩就提出这个单子，吴略是反对的。 在座的人都在金融界干过些日子，有的还是刚毕业出来不久的大学生，秦浩拿工资请他们工作，虽然他们心里都知道这单子基本上不可能完成，但手下哪敢直接跟老板叫板？ “打仗靠的是什么？是士气！我知道以我们公司现在的实力，的确很难拿得下大德地产这笔单子，但越是难啃的骨头，我们不就越是要努力上吗？当然，吴经理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一不小心就实现了呢？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没什么办不成的事情！” 秦浩的一番话，却并没有成功的说服手底下的员工，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大德地产意味着什么，他们这么小、还是新成立的公司，或许连入围的资格都没有，更遑论拿下大德地产的单子了。 “啪啪……” 会议室里突然响起来一阵掌声，鼓掌的人是宋朗，众人不明就里，不知道宋朗这时候鼓掌是什么意思，这时候拍马屁是拍在马蹄子上吧？ “宋朗，你有什么意见？”秦浩之前就把资料交给了宋朗，但说实话，秦浩心里根本就没底。 “我认为秦总的想法很有创设性，拿下大德地产的单子，不但公司声名鹊起，在座的诸位在金融界也将一夜成名，只是冒着或许会失败的风险，为什么不努力试一试呢？没有努力过就放弃，一向是我最不耻的行为。” “宋朗！这里不是九鼎金融，由不得你这么胡搞！”吴略气得脸红脖子粗，对秦浩他还有些顾虑，但对一个新来的小员工，他可就没这么客气了。 宋朗看着吴略，微微一笑，道：“吴经理，请你注意你的言辞，你刚才的行为已经涉嫌人身攻击，第一次算是我给你这个面子，但我希望不会有第二次。” 吴略盯着宋朗，这个男人表现出来的气场，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出身社会不久的新人，他的自信与从容，连吴略都自叹不如。 “既然你这么有本事，这单子就交给你，但如果失败的话，所有的后果都由你来承担。”吴略眼神一冷，摆明了是不相信宋朗有这个本事能办得到。 会议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宋朗，他们都在等着宋朗的答案。 “如果我办到了，那吴经理的位置，是不是就该腾出来了？” 吴略脸色一沉，但当着公司员工的面，他只能硬生生把这口气忍了下来，冷冷道：“只要你能办到，我这个位置，就是你的！” “成交。” 第11章 头条新闻 从昊晖公司出来，宋朗直接坐上了自己的车，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宋朗启动了车子，对着手机，道：“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着这次动手了。” 车子如利箭一般驶入车海之中，车载导航的上面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人，正是大德地产的老板王建豪。 “行事小心点，千万不能露出丝毫破绽。”宋朗相信她的办事能力，但每次行动，他都会叮嘱一句。 他蛰伏多年，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因此，他不会容忍任何一丝的误差发生。 “放心，我们都已经演练过上百次，不会出错的。” “嗯，贺平那边的资料，今晚7点30准时发送出去，我想在今晚的头条上看到这条新闻。” “资料都已经发出去了，再过十分钟，就会送到各大媒体和警方的手上。” “好，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挂断电话，宋朗看了一眼王建豪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大腹便便，笑得意气风华，宋朗拿起那张照片，慢慢的把照片捏成了一团。 滨海市公安局，经侦大队队长办公室。 沈天刚从外面出警回来，按照公安局的相关规定，警察外出办案之后，警车不能挪作私用，不管再晚都必须把警车停回局里，所以即使是下班时间，沈天还是严格按照程序，把警车开回了公安局车库。 “沈队，正好到处找你呢，这里有你一份快递。” 收发室的文职警察正好在清理今天的快递，看到沈天路过，就把沈天的快递挑了出来拿给了沈天。 沈天一愣，他最近没网购什么东西，怎么会有他的快递？但快递上的确是写着他的名字，而且看样子好像是什么文件或者书一类的东西，沈天道了谢，拿着快递就回了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之后，沈天换下了身上的警服，正准备下班，这才瞥见那份资料，便一屁股坐了下来，拆开了快递。 快递里装着一个文件袋，文件袋上没有说明是什么东西，沈天把文件袋打开，把里面的资料拿了出来，很快，他脸上的神色就变了。 不等沈天反应过来，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沈天掏出手机一看，是局长刘黎明打过来的电话。 沈天一咬牙，接起了电话。 “沈天！你打开电视，看看自己干的好事！”刘黎明看着电视上播报的新闻，气得肺都炸了。 沈天办公室里没有电视机，不过收发室里有，沈天立即跑到收发室，收发室的电视正在播放今天的新闻。 “……从资料中显示，九鼎金融涉嫌多起违法犯罪案件，之前九鼎金融老板陷害员工宋某一事，从这些证据中来看，无疑是事实……” 沈天看着电视机上，媒体公开的那些资料，跟他刚才得到的一模一样！ 是谁！是谁在背后默默的操纵这一切，把他们警方在当成猴子一般在耍！ “我们公安的脸这次全都让你给丢光了！之前的案子我好不容易才替你摆平，现在又闹出这档子事，这个烂摊子你叫我怎么给你收拾！”刘黎明生气的吼道。 “刘局，这件案子我会认真追查下去的，不管是谁在背后搞鬼，我都一定会把他揪出来绳之以法！”沈天盯着新闻，也窝了一肚子的火。 “查？怎么查？我把整个经侦大队的警力都交给了你，你查来查去什么都没查到，现在九鼎金融的罪证，全都跑到了媒体的手里去，这件事会有多恶劣的影响你知不知道？！以后老百姓还怎么相信警方的办案能力？”刘黎明一连串的质问道。 沈天无力辩驳，但他感到好像有人在背后张开了一张巨大的网，而九鼎金融的案子，只是一个开始。 “这件案子，我一定会追查到底。”沈天坚定的说道。 刘黎明捏着眉心，无力的叹道：“沈天，你要记住一点，你是一名警察。” 沈天站在收发室的门口，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条新闻，刘黎明最后那一句话就像一把刀，狠狠的捅在了他的心窝子里。 第12章 第一步 宋朗的公寓。 公寓是一套小跃层，平时宋朗都在楼上活动，书房和健身房都在楼上，事情办完了之后，他就在楼上的卧室休息，楼上完全是他的私人空间。 此时的宋朗，正在书房里翻阅大德地产的相关资料，大德地产是他第一个要动手的目标，而他手边的电脑上，正播放着今天的头条新闻。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孩子想妈妈，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宋朗拿起了手机，暂时停下来手上的动作，按下了接听键。 “新闻你看到了吗？” 一辆黑色路虎停在滨海市最大的户外电子屏幕前，车上一个妙龄女郎正盯着电视机上的画面，嘴角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她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嗯，这件事做得很好。”宋朗往椅子后面靠了靠，享受着这片刻的安逸。 “当然，我可是你一手教导出来的，总不能给你丢脸啊。” 宋朗轻轻一笑，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弟弟还不错，假以时日，他一定能在行业里大放异彩的。” “小浩？他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你竟然帮着他说好话？”妙龄女郎唇角上扬，明明一脸的自豪，却故意不肯承认。 这妙龄女郎，赫然是滨海市大秦集团的董事长秦澜，秦浩的亲姐姐。 “他想给我下这个迷魂药，也要有那个本事，不过我要提醒你一点，汇入他账上的那些资金，一定要切断来源。” “我知道，我不会留下任何尾巴的。” “嗯，时间不早了，我还有很多资料要处理，先挂了。” 宋朗挂断电话之后，继续翻阅着手中关于大德地产的资料，他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即使大德地产的事已经完全安排妥当，昊晖公司也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但宋朗喜欢亲力亲为，亲自去感受打倒对手的快感。 那是一种可以证明他还活着的感觉。 第二天，昊晖公司，董事长办公室。 秦浩刚刚到公司，屁股都还没有落在椅子上，宋朗就进来丢给了他一份企划报告书。 “这是我连夜赶出来的企划报告，请秦总过目。” 秦浩有点惊讶的看着宋朗，他昨天才刚刚说了要谈大德地产的单子，宋朗一个晚上就搞定了企划报告？ 翻开企划报告，秦浩的脸色渐渐发生了变化，最后定格在了惊喜。 “卧槽！你简直就是天才啊！”秦浩看到企划报告书的最后，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大德地产是做房地产投资建设的，他们的关注点依旧是在建设项目上，这次大德地产搞新的房产开发，必定是做好了长足的打算的，而且据我所知，大德地产的老板王建豪本身也是金融行业出身，什么样的企划对他有利，他心中再清楚不过了，我的企划完全针对他的胃口来设定，光是这一点，我们就有了四成的把握。” 宋朗说的这些，秦浩当然也很清楚，否则他不会在看到宋朗的企划书时如此的欣喜，但不知道为什么，秦浩总觉得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却又无法说出到底是什么。 “四成？也就是说还有六成的不确定性因素了？”秦浩不再多想，注意力集中在了报告书上。 “最大的不确定因素，还是出在我们公司自身，吴经理说得没错，我们公司刚刚成立，资金链本身就存在一些问题，即使拿下了大德地产，也未必啃得动。” 宋朗说的，也是秦浩最担心的一个问题，如果是在大秦集团，他不会有这一层的担忧，以大秦集团的资金链来看，几千万上亿数目的资金周转，基本不存在什么问题，但他们这么小的公司，一旦大德地产开口，他们又拿不出来钱，不但会取消合作，甚至会为此背上一笔巨额的违约金…… “你说的这倒是一个难题，不过如果真的能拿到大德地产的单子，资金这方面我会想办法的。”秦浩沉吟了一下，道，大不了到时候又厚着脸皮去秦澜那里借呗。 “那秦总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宋朗也不多问资金的事，因为那根本不需要考虑。 从秦浩办公室出来，宋朗简单收拾了一下文件，装好了企划书之后，对公司的一个女同事道：“唐小姐，我现在要去一趟大德地产，你有没有空跟我一起？” 第13章 合作伙伴 “你是在叫我？”唐楠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公司里这么多同事，宋朗怎么一开口就叫上了她？ 昊晖公司的员工不多，宋朗既然要在这里工作，对员工的身份就要一定的了解，这样共事起来，关系上才不会出现问题，昨天晚上他把公司员工所有的简历都看了一遍，每个人什么性格，适合做什么事，他脑中已经有数。 唐楠是刚刚从财经大学毕业出来的大学生，在学校的时候成绩十分优异，但毕业之后却屡屡碰壁，金融行业一般都很少收新人，所以为了生计，唐楠不得不到秦浩的小公司来上班。 空有一腔才华却无处施展，所以这一次宋朗选择了带她合作，更重要的一点是，唐楠外表清纯，又刚刚踏入社会，骨子里还带着一股倔劲，这样的人，最符合王建豪的胃口。 “我们公司还有第二个唐小姐吗？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叫其他人。”机会只有一次，宋朗抛给了唐楠，自然也可以抛给别人，她只是最适合，却并非无可替代。 “不是，只是太突然了，我马上收拾好资料就走。” 宋朗的确太出人意料，但唐楠也很轻松的就接下了招。 “五分钟，我在楼下等你。”宋朗抬手看了一下手上的时间，然后提着自己的公文包走了。 唐楠飞快收拾好文件资料，立马就跑下了楼，宋朗到车库取了车出来，停在办公大楼的大门口等着唐楠。 “4分18秒！还剩下52秒钟！”唐楠气喘吁吁的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下来。 宋朗轻轻一笑，道：“看来我没有找错人。” 唐楠还是第一次看到宋朗笑，宋朗本来就长得阳光帅气，唐楠又是才毕业的大学生，哪里经受得住宋朗这么诱惑，脸颊一下子就红了，又怕被宋朗发现，连忙别过脸去看着窗外。 宋朗启动车子，朝大德地产的总部大楼开过去了，唐楠刚才的小动作被他尽收眼底，为了避免气氛越来越尴尬，宋朗打算和唐楠聊一聊大德地产的事，顺便看一下唐楠到底有没有栽培的潜力。 “对大德地产，你了解多少？”宋朗问道。 唐楠反应过来，这是宋朗在考验她，换做是其他人，唐楠一定会发火，因为考验也就等于质疑她的能力，但现在是宋朗，唐楠心中罕见的没有一丝火气。 “大德地产是15年前，由王建豪一手建立起来的一家专门做房地产建设的公司，大德地产开盘之后，销路就一直看好，大德地产的实力也逐渐壮大起来，虽然这几年房地产受到金融危机的影响，但大德地产却一直稳居滨海市楼市魁首，王建豪更被称为滨海市楼王。” “那你知不知道，王建豪在做房地产之前，是干什么的？”宋朗问道。 唐楠一怔，昨天秦浩突然提到大德地产的事，所以她连夜查找了大德地产的相关资料，但王建豪本人，唐楠却没有怎么留意，宋朗突然问起来，她不知道如何作答。 “我还没有查到王建豪身上去。”唐楠老实的承认道。 “王建豪曾经在金融界，号称华尔街之手，但凡是他经手的项目一定会大卖，可以说，他就是金融界的风向标。” “华尔街之手就是他？可我记得书上讲的是……” “书上讲的华尔街之手叫王建海，不过这是同一个人，进入房地产行业之后，他就改名叫王建豪，作为王建海的过去，被他一笔抹去了。” 作为房地产界的大亨，王建豪一直都被外界关注着，却鲜有人知道他的过去，唐楠出身金融专业，对金融界的名人十分了解，但她却怎么都想不到，王建豪和金融界那个传奇般的人物王建海，竟是一个人。 不过唐楠心中却有一个疑问，既然王建海的过去都被抹干净了，宋朗又是怎么查到的？不过此时车子抵达了大德地产总部大楼，唐楠没时间问了。 宋朗将车子停在大德地产总部大楼前的一块空地上，他没有立即去车库停车的意思。 第14章 是我 “这里好像不能停车，我们还是把车停到车库去吧。” 宋朗把车停在空地上，引起了保安的注意，因此唐楠才提醒了一句，而宋朗没有任何回答。 车子停了将近七八分钟之后，一辆黑色宾利车开过来停在了大楼的入口，宋朗脚下一轰油门，直接冲到那辆宾利车的屁股后面，而这时王建豪刚刚才下车，保镖和保安如临大敌，立即就护住了王建豪，把王建豪往大楼里带。 车子在离宾利车还差三厘米的位置稳稳的停了下来，宋朗下车，面带微笑的看着王建豪。 无数次，他想就这样直接开车上去把王建豪撞死，但就这么让他去死，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不好意思，车子刚才突然失控，惊到王先生了。”宋朗微笑着说道。 王建豪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宋朗，九鼎金融的案子，王建豪也十分关注，庭审时，他也在旁听席坐着，只不过他戴着帽子，没人认得出来是他。 “是你。”确认了宋朗的身份，王建豪拨开了挡在他面前的手下。 “是我。”宋朗点头说道。 没人知道，为了亲自站在王建豪面前说出这两个字，宋朗付出了多少的艰辛与努力。 “我和宋先生，好像没有什么好谈的吧。” 王建豪身份特殊，每天都有不少的人变着法的想见他，像宋朗这种强行拦下王建豪的也大有人在，但王建豪都是交给保镖打发了。 今天，宋朗是一个例外，王建豪倒是想看看，一个能单枪匹马在庭审上翻供，并且把一个罪证确凿的案件彻底翻盘的男人，到底要找他做什么。 “我知道王先生手上最近有一个大项目要谈，我是代表昊晖公司来的，希望王先生能给我几分钟的时间，看一下我的企划书。”宋朗压下自己的情绪，直入主题道。 “抱歉，我接下来还有很重要的会议要开，恐怕不能满足你的愿望。”王建豪说完，朝保镖点点头，然后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过去。 “楼市泡沫经济，政府正在商议裁撤楼市扩建项目，因此政府之前欠王先生的款项无法回拢，王先生不得已，把目光放到曾经的战场上……” 王建豪停住了脚步，他回头看着宋朗，目光中隐隐带着一层冷意。 这几年房地产经济十分不景气，王建豪也是凭着某种关系，从政府手中低价竞价到地块，房子修建完成出售之后，再把竞价的钱还给政府，整个过程无异于空手套白狼。 但自从去年新政府换届之后，王建豪就失去了这一个优待，新市长为了缓解楼市泡沫，复苏经济，于是严格限制新地产的开发建设，但房地产依旧是一块肥肉，因此王建豪才大胆把目光放在了金融行业。 “把他们带到我私人会议室去。” 王建豪吩咐了一句，这才继续往前走，宋朗的目的达到了，也不再多言，言多必失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唐楠已经在副驾驶上背吓傻了，宋朗过去敲了敲车窗玻璃，唐楠才回过神来，连忙下车，她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王建豪的手下带到了私人会议室。 王建豪的私人会议室装修得十分奢华，宋朗倒是没什么感觉，坐在沙发上悠闲的喝着茶，唐楠好半天才从刚才的刺激中缓过劲来。 “刚才吓到你了？” 宋朗看唐楠脸色很不好看，知道唐楠是被刚才的情况吓得够呛，但他如果事先把计划告诉唐楠，唐楠绝对会说他疯了。 唐楠捧着水杯，点了点头，刚才她真是吓疯了，那可是大德地产的老板王建豪啊，万一宋朗开车过去撞死了王建豪，那他们就都完了！ “放心吧，我做事有分寸，不会连累到你的。”宋朗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句。 唐楠看着宋朗，她跟宋朗才认识一天，除了那件轰动滨海市的金融诈骗案子之外，唐楠对宋朗一无所知，今天她会来，完全是因为宋朗长得帅。 第15章 窃听 “我们有很多种方式可以见到王建豪，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么危险的方式，万一你车子没有掌控好距离，撞到了人，这不仅仅是交通肇事，而是故意杀人。” 唐楠读大学的时候，辅修过一段时间的法律专业，对基础的法律也有一定的了解，宋朗今天所做的事，的确是太危险了，唐楠当时真怕宋朗会一头撞上去。 “换做是别的方式，我们已经被拦在了楼下，而不是像现在坐在这里。”宋朗不在意的说道。 王建豪是大忙人，想见王建豪一面难如登天，王建豪出现的时间、地点、身边的随从都有什么人等等，这些问题，宋朗必须统统了如指掌，他不打无准备之仗，却又不能露出丝毫的破绽。 唐楠，就是一个最好的证人。 “但如果出了事……”唐楠话只说了一半，又停了下来，最后只是垂着头发呆。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王建豪才来到私人会议室。 “我给你10分钟，如果10分钟内你不能说服我，从此大德地产的范围一百米之内，你都不要想靠近。”王建豪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来，一句废话都没有。 宋朗把他的企划书放在王建豪的面前，道：“王先生不妨先看看我的企划书。” 王建豪皱了一下眉头，随即拿起了宋朗的企划书，宋朗一脸笑容的看着王建豪，并没有说其他的话，企划书是完全针对王建豪设计的，完美到无可挑剔。 “你说你是哪个公司的？”几分钟后，王建豪放下企划书，他脸上的怒气消失了。 “昊晖公司。”宋朗答道。 “10分钟到了，两位，不送。” 对于王建豪的逐客令，宋朗也不意外，叫上唐楠就离开了王建豪的会议室，王建豪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宋朗，片刻之后，他朝手下道：“接下来的行程都取消。” “王总您……” 王建豪没有说话，而是打发走了手下，然后，拿起他的私人电话拨打出了一个手机号码。 滨海市检察院第三分院，公诉处处长办公室，席寒冰正在审阅手下交上来的审查报告，电话响起来时，席寒冰很随意的就接了起来。 “喂。” 席寒冰一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脸色蓦然一变，他立即去关好办公室的大门，并且反锁了起来。 “不是说了没事白天不要跟我联系吗！”席寒冰刻意压低了声音。 “关于那个宋朗，我想当面和你谈一谈。” 席寒冰脸色一沉，上次在庭审上，宋朗当庭翻供，让他颜面无存，不但如此，庭审结束之后，检察院这边也针对这起案件进行一系列的追责，这事情到现在还没解决好，席寒冰也是头痛不已，王建豪突然提到宋朗，席寒冰心里当然不会痛快了。 “好，你找个隐秘点的地方。”席寒冰也想知道，王建豪怎么突然提到了宋朗。 “我在郊区有套别墅，一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放心，这号码没有注册的，没人查得到。” 席寒冰脸色凝重，但还是答应了下来，挂断电话之后，席寒冰简单批阅了一下报告，然后就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此时，宋朗的车上，唐楠正在开车，宋朗则坐在副驾驶翻阅资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宋朗很随意的接起了电话。 “王建豪跟席寒冰约了见面。”秦澜在电话那头一脸喜色的说道，这对他们来说，完全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好，既然额外加了功课，那就更要做好。”宋朗微笑说道。 “当然，我们窃听了这么久，终于听到了突破性的东西了，他们见面的事情，我会安排好的。” “嗯，那就好好做吧。” 挂断电话，宋朗继续埋头看着手中的资料，唐楠瞥了他一眼，刚才听宋朗在电话里说什么功课之类的，唐楠便主动问道：“你有小孩了？” “我也就比你大一岁。”宋朗挑了挑眉，放下了手里的资料。 “我刚才听到你说什么功课什么的……我以为你已经……” “那是邻居家的小孩子，正好找我给他辅导一下功课而已。” 唐楠尴尬的红了脸，她真是太敏感了，听到一句功课，都能想到人家是不是已经结婚，有了小孩子了…… “停一下车。” 宋朗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然后叫唐楠停下了车子。 第16章 会面 “陈律师，好巧啊，你……” 宋朗下车的位置正好是滨海市图书馆，青沣律师事务所的律师陈婧正好从图书馆里出来，宋朗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莽撞的身影撞得连退了两步，这人手里还拿着一杯刚买好的咖啡，此刻全都洒在了宋朗身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赶着去上班，没注意到……”陶安慌手慌脚的给宋朗擦掉衣服上的咖啡，但咖啡的颜色已经浸到了宋朗的衣服上，擦不掉了。 “没事。”宋朗挥了挥手。 “这是我的名片，衣服……我帮你洗。” 陶安塞给宋朗一张名片，然后捡起地上的空杯子，一阵风似的跑了。 宋朗看了一眼陶安的名片，然后把名片放进了包里。 “不好意思，看来今天是不能请陈律师吃饭了，上次庭审的事情，还没有当面感谢陈律师呢。”宋朗面对陈婧说道。 “宋先生太客气了，上次我也没能帮到什么忙。” 庭审的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陈婧只是一个摆设，根本就没有发挥出律师辩论的职责，除了递交了一份证据材料之外，她什么都没有干。 “我还有些事，改天再请陈律师吃饭。” 宋朗说完，就回到了车上，唐楠开着车离开了，陈婧看着宋朗的车子消失在街头，这才抱着刚借来的法律资料，走向了公交车站。 “你的衣服，需不需要换一下？” 刚才发生的事唐楠也看到了，换做是她，被人无缘无故的洒了一身咖啡，她可做不到这么好脾气，三言两语就打发了。 “不用，先回公司再说。” 唐楠也没再多说话，开着车直接回了昊晖公司。 此时，滨海市郊区一栋私人别墅。 “叮咚……” 门铃按响了之后，王建豪立即过去开门，这间私人别墅并没有登记在王建豪名下，而是随意借用了公司一个下属的名字，即使查也查不到王建豪头上去。 “来了。” 王建豪打开门，看到席寒冰站在门外，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 席寒冰左右看了一下，确定了没有人之后，这才走进别墅的大门，王建豪锁好门，两人回到大厅坐下。 席寒冰一脸不悦的说道：“不是说好了，那件事之后就不要再单独见面了吗？” 王建豪突然约席寒冰见面，如果不是因为提到了宋朗，席寒冰是绝对不会答应出来的，现在他是滨海市检察院第三分院的公诉处处长，下一批人事调动里，他就会提拔成调研员，这时候如果被抓到他和王建豪私下有来往，这调研员可能就没那么好当了。 新政府上台之后，严厉杜绝官商勾结，即使没有什么经济往来，简单的见面都变得很敏感，席寒冰不想在这关键时候冒这个险。 “行了，咱们几十年的交情，我知道你现在处在关键时候，咱们几个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我还能坑你？”王建豪点燃一支雪茄抽了起来，吞云吐雾之间，轻松打消了席寒冰的疑虑。 “说吧，这次找我什么事？”席寒冰也不废话，早点事情谈完离开这里，他才能早点安心。 王建豪递给席寒冰一份资料，这份资料，正是宋朗拿给他的那份企划书。 “这是宋朗今天交给我的一份企划书，我公司最近想做一笔融资，宋朗的企划书每一项都针对我的胃口来的，他很了解我，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 一听到宋朗，席寒冰的脸色就难看得很，上次庭审的仇他可是记在了心里，只是一时之间找不到机会报而已。 “庭审之后，九鼎金融就被警方列入重点调查，昨天晚上的新闻我也看了，完全是在挑战警方，我跟刘局长联系过了，刘局长这次的态度很强势，表示一定会查到这件案子幕后操纵的人，但是这个宋朗来者不善，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被牵连进来。” 席寒冰皱着眉头道，九鼎金融的案子，他一直都很关注，不单单是因为他在这件案子吃过亏，更因为这件案子牵连甚广，甚至牵扯到了一些旧案子，席寒冰不能确定九鼎金融的案子是一个意外，还是有人故意想借此重翻旧案。 “这个宋朗，之前警方也调查得很清楚，他是一个孤儿，除了在孤儿院的记录之外，没有其他任何可疑的地方，进入九鼎金融好像也只是偶然，这次九鼎金融的案子之后，他几乎成了过街老鼠，除了这家小公司肯要他之外，没一个公司敢收。”王建豪分析道。 席寒冰放下手中的资料，一脸凝重，道：“我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咱们绝对不能在同一个人身上，栽两次跟头。” 第17章 日记本 王建豪也是有这一层的顾虑，所以才拿不准主意，宋朗的报告书近乎于完美，对他来说充满了诱惑力，但王建豪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心眼比一般人多，宋朗把这么一块大肥肉拱手送上，他怎能没有疑心？ “这个昊晖公司我查过了，虽然是一家刚成立的小公司，但它的老板却不简单。”王建豪看席寒冰跟他想法一致，便把话题扯到了昊晖公司上去。 “不简单？”席寒冰不知道王建豪什么意思。 对于案子的分析来说，席寒冰绝对是一把好手，但论起商场上的事，席寒冰就是个门外汉。 “昊晖公司的老板叫秦浩，他以前是大秦集团的总经理，不知道什么原因离开了大秦集团，出来单干开了这家小公司，哦，对了，他姐姐就是大秦集团的老板秦澜，这女人近几年在商场上大有作为，是圈中的新贵，我跟她还见过几次面。” “大秦集团我倒是有所耳闻，是滨海市最大的金融巨头，宋朗在这时候进入昊晖公司，是不是有其他的目的？”席寒冰皱起了眉头，这个宋朗，他早晚是不会放过的。 “所以我在猜测，这件事是不是跟大秦集团有什么关系，以我公司目前的状况，是不敢大张旗鼓的找大型融资公司融资的，现在整个滨海市的警察都盯着金融这一块，稍有差池就很容易出问题，老大现在又不在那个位置了，这些事情没有以前那么好处理，我轻易不敢走错一步，所以今天才不得已约你出来见一面，替我拿个主意。”王建豪说到这里，连连叹气。 席寒冰这才搞清楚王建豪约他来的目的，王建豪担心的根本就不是宋朗，而是宋朗背后的大秦集团。 “我倒不这么想，我反而觉得你更应该担心的是宋朗，这个人不简单，上次庭审的时候，我就感觉出来了，事后我仔细看了庭审实录，更加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一切都好像是他设计好了的，否则前面的环节不可能进行得这么顺利。”席寒冰眉头深锁，实在是猜不透宋朗的目的。 一个小小的金融公司经理，却把整个滨海市的公检法系统搞得乱成了一锅粥，这不是常人能办得到的。 王建豪知道席寒冰做事情十分谨慎，但他们两个人站的角度不同，王建豪只担心资金的问题，而席寒冰考虑的层面明显不在这里。 “庭审的事情都过去了，虽然这次的牺牲不小，连贺平的命都搭进去了，但好歹是把局势稳定了下来，老大那边再出点力，这件事很快就过去了，你就安安心心的当你的调研员吧。”王建豪笑着说道。 提到调研员的事，席寒冰脸色终于有了些转变，调研员的职位在检察院举足轻重，属于领导级别了，席寒冰在退休之前能爬到这个位置，已经很不错了。 “这事还多亏了老大和你们几个的帮忙啊，只不过现在这局势不太好处理，等事情落实了，我回头再约上大家，一起吃个饭吧，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面了，也是时候聚一聚了。” “成啊，这事就等你那边定下来了，我来安排。”王建豪立即笑着答应了下来。 席寒冰也没有推辞，简单再说了几句，就离开了别墅，王建豪等席寒冰离开了将近两个小时之后，这才去车库换了一辆车，回到了市区。 昊晖公司。 眼看就到下班时间，宋朗收拾好资料就走了，他开车路过滨海市图书馆时，突然想到了包里的那张名片，早上意外在图书馆遇到陈婧，结果不小心被人洒了一身的咖啡。 陶安。 或许是这个姓氏的原因，宋朗忽然想起了一个姓陶的警察，那个警察是当年唯一站出来质疑过案件的人，但最后，那个警察因公殉职了。 交通信号灯切换到了绿色，宋朗踩下油门，车子疾驰过了滨海市图书馆，直接朝宋朗的公寓开了回去。 回到公寓，宋朗在书房的办公桌里，拿出一个陈旧的档案袋，宋朗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档案袋，取出了里面的资料，资料的最上面是一本没有封皮的日记本，日记本很旧了，线条有些松动的痕迹。 宋朗翻开日记本，日记本他看了不下千遍，里面的每一页他都能倒背如流，这是他父亲留给他唯一的遗物了。 “1997年4月8日，晴。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送走小朗，这件事可能没有这么快平息，陶警官那边虽然安慰我放心，但我始终觉得会出事，他们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我，小朗，我的儿子，爸爸对不起你……” 这是最后一篇日记，时间永远的停在了4月8号这一天，也就是从这天开始，宋朗成了一个孤儿。 第18章 旧案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孩子想妈妈，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宋朗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合上日记本，一连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平静的接起了电话。 “喂。” “我刚才给你发送了一段他们交谈的视频，你看一下。” 宋朗这才注意到电脑右下角提示收到了一封邮件，当即点头道：“嗯，这些视频处理干净，不能留下把柄。” “我知道怎么做。” “嗯，我先看视频，王建豪那边的资金链上，可以动手了。” “就等你这句话了，只要他的资金出了问题，就会病急乱投医，昊晖公司是他最好的选择。”秦澜狡黠的笑了笑。 宋朗看着视频，许久，才轻声道：“我要改变游戏规则。” “嗯？怎么改变？”秦澜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她太了解宋朗了，这个男人一向信念如钢，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很快你就知道了，大德地产资金出现问题之后，立即把手上掌握的资料截取一部分送给王建豪。” “你想干什么？”秦澜眉头紧锁，宋朗突然改变了以往的做法，令她感到担忧。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做好你手上的事就行，我先挂了。” 挂断秦澜的电话之后，宋朗一脸平静的看着视频，山雨欲来风满楼，就让王建豪他们再享受一下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吧。 滨海市公安局，经侦大队办案会议室。 沈天正坐在投影仪的对面，他的手下正在播放着幻灯片，一边做着解说。 “……贺平的尸体被打捞上来之后，法医对他的尸体做过尸检，排除了他杀的可能，也就是说贺平是死于自杀，之后我们警方和各大媒体就收到了一模一样的、关于九鼎金融非法集资以及诈骗等多项罪名的证据，而且，九鼎金融的案子，还牵连出一件十几年前的旧案子，当时案件的嫌疑人后来突然死亡，案子不了了之……” “李嘉豪，去档案室把那件案子的旧卷宗借阅过来。”沈天盯着投影仪，习惯性的点燃了一支烟。 “是，沈队。” 李嘉豪是沈天手下的一个小片警，刚从警校毕业出来的，为人醒目，做事情一点就透，沈天经常带他在身边办案。 “你继续分析，说一说这两个案子之间的联系。”沈天对手下说道。 “根据目前我们掌握的证据显示，九鼎金融这件案子仍然有很多可疑之处，收到的证据，我们也逐一做了排查，有些证据缺乏佐证并且是非法取得，被依法予以排除之后，剩下的证据只能证明贺平的确有非法集资、行贿这两项罪名，不过贺平本人账户上有大额资金来源不明，公司账户上也有巨额资金去向不明，但贺平以及九鼎金融是否涉黑，目前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以证明。” 随着幻灯片的切换，沈天的思绪也在不断的飞远。 “我们再说宋朗这件案子，之前宋朗涉嫌金融诈骗案，在警方以及检察院的环节，宋朗一直都是做的有罪供述，不但如此，他甚至清楚记得每一笔资金的数目，虽然庭审时，他曾辩称是贺平要他记下来的，但贺平已经死了，这份口供死无对证，除此之外，我们还发现，这件案子和十几年前那件旧案子极为相似，两起案件都是证据确凿，所有的证据足以形成证据链，证实嫌疑人犯有其罪，而且检方承办这件案子的都是席寒冰，不过不同的地方是，十几年前那件金融诈骗案的嫌疑人拒不认罪，而宋朗却在前期认罪，后期翻供……” “沈队！” 这时候，李嘉豪气喘吁吁的从会议室外跑了进来，打断了幻灯片的播放。 沈天的一支烟刚好抽完，他掐灭了烟头，皱着眉头看着李嘉豪，教训道：“什么事这么着急忙慌的！有没有点做警察的样子！” “沈队教训得是！”李嘉豪赶紧站好，行了个警礼。 沈天点了点头，道：“让你去借阅的档案呢？” “档案室那边说，这件案子的档案已经永久封存，没有局长的亲自审批，不能借阅！” 第19章 请教 一件十几年前再普通不过的金融诈骗案，为什么要永久封存起来？ 难道那本旧档案里，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沈天皱紧眉头，这件案子似乎变得越来越棘手，那个看似无害却心思深沉的宋朗，到底是无辜的，还是扮猪吃老虎？ 沈天脑中飞快的运转着，他掏出一支烟，却并没有点燃，犀利的目光盯着幻灯片，沉声命令道：“继续调查九鼎金融的案子，一丝线索都不要放过，另外，注意一下宋朗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李嘉豪，你跟我走一趟。” “是，沈队！” 李嘉豪进入公安局之后，直接被分到了经侦大队，这小子从小就崇拜警察，所以一直都热衷侦探一类的小说和电视剧，进入警校之后，更是积极的活跃在学校各大论坛，虽然没有什么实际的破案经验，但在新人当中算是出类拔萃的了。 沈天带着李嘉豪出了公安局，直到上了车，李嘉豪才问道：“沈队，我们现在去哪里啊？” “检察院。” “沈队是想先从席寒冰那边下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经侦大队调查到的线索，李嘉豪都看过了，里面主要的线索和疑点，李嘉豪单独用本子记录了下来，本来他想找机会问一下沈天，但沈天最近为这件案子顶了不少压力，案子也是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李嘉豪这时候再去问，岂不是自讨没趣？ “就你小子聪明，对了，席寒冰这个人很做派，一会儿到了你不能乱来，没我允许不要乱说话。” “Yes，sir！” 滨海市的公安局和检察院三分院同属一个区，他们很快就到了检察院，门卫经过严格的盘查和登记之后，这才给他们放行，席寒冰在接到门卫的电话时，就知道沈天是为了金融诈骗案的事情来的。 席寒冰收起手边关于金融诈骗案的卷宗，宋朗被当庭释放之后，他就一直反复研究这件案子，只要他能找到一丝一毫的线索，这件案子就还有翻盘的可能。 “咚咚……” 这时候，门外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席寒冰的思绪，席寒冰看着门口，道：“进来。” 沈天推开门，和李嘉豪进了席寒冰的办公室。 “沈队长，小李，两位请坐。”席寒冰脸上带着一层淡淡的笑意。 之前办金融诈骗案的时候，席寒冰就记住了李嘉豪，席寒冰和沈天认识也有几年了，沈天办案还是第一次带着个小片警在身边。 “不好意思，打扰席检察官了，我这次来，是有件案子想请教一下席检察官的。”沈天直接进入主题。 席寒冰知道沈天有备而来，关于这件金融诈骗案，最大的问题不是出在检方而是公安局，因此这次席寒冰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沈天来找席寒冰， 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席寒冰反倒是希望沈天能在这件案子上有所作为。 “沈队长想问什么？我知道的一定都会回答。”席寒冰笑着说道，一手端起了泡好的茶准备喝。 “1997年，也就是18年前，九鼎金融的一个秦姓工作人员涉嫌一起金融诈骗案，这件案子当年的承办检察官，正好就是席检察官，关于这件案子，我想问一下席检察官，当时的具体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席寒冰端茶的手一抖，茶水洒了一些出来，李嘉豪赶紧拿了几张卫生纸，擦掉了桌子上的茶水。 席寒冰压制下心中的震惊，笑道：“沈队长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件旧案子？” 沈天看着席寒冰，席寒冰是老检察官了，平时办案做事一贯都十分沉稳，即使是上次庭审，他都没有做出这么失态的举止，这次怎么吓的茶水都洒了，难道那件案子真的有问题？ “我们警方查到，这次九鼎金融的案子正好和那件金融诈骗案有关，席检察官你也知道，上级对这件案子十分重视，要求必须彻头彻尾的查清楚，我看当年这件案子的承办检察官是您，就想过来问问情况。” 沈天的解释十分合理，九鼎金融所牵涉的金融诈骗案，现在老板贺平突然死亡，宋朗当庭脱罪，这案子已经引起了广泛的舆论关注，如果警方不能查清楚案件的真相，那这件事所关系到的相关办案人员，将面临的就不只是内部处罚难简单了。 第20章 丢失的档案 席寒冰看着沈天，想从沈天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来，片刻之后，他才重新又端起茶杯，笑道：“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老案子了，谁还记得那么清楚？再说，你们公安局也有内卷封存的，沈队长怎么反倒舍近求远，来找我问案情了？” 沈天在经侦大队也干了些年头了，滨海市经济方面的案子都由他经手，敲山震虎这种戏码对沈天来说是轻而易举，席寒冰拿不准沈天的意思，沈天到底真的单纯的调查九鼎金融的案子意外发现的那件旧案子，还是已经查到了什么线索，故意来试探他的？但当年那件案子的所有内卷，全部都封存了起来…… “卷宗和供述都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席检察官如果方便的话，不妨先跟我们讲一下那件案子的经过，当时嫌疑人突然死亡，这么大的案子，席检察官应该有一点印象的吧？即使没有印象，能不能麻烦席检察官帮我们去档案室借一下这本卷宗？” 席寒冰这老狐狸，当着沈天的面也不好直接推拒，否则就有欲盖弥彰之嫌，沈天就是要堵死席寒冰的退路，看席寒冰作何反应。 “既然是沈队长开口，又是对案件有帮助的，我当然很乐意帮忙，沈队长稍等，我给档案室的小张打个电话，问一下她在不在办公室。” 席寒冰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沈天心中一沉，难道他还是错算了什么？席寒冰还有后招？ 席寒冰用桌子上内线座机拨通了档案室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之后，档案室的负责人张寒梅接起了电话。 “喂，小张，我是公诉处席寒冰。” “席处有什么事吗？” 张寒梅是个文职人员，通俗的说法就是临时工，她是刚调到档案室这个闲职上来的，不过因为身份的尴尬，所以张寒梅在单位见着谁都得赔上笑脸，很多领导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是这样的，市公安局来了两位同志，有件老案子想从你这里查一下卷宗，你帮他们办理一下。” 席寒冰在电话里简单交代了两句就挂了电话，然后一脸抱歉的表情，道：“实在对不住，这老案子我的确没什么印象了，就只能委屈沈队长去档案室看看内卷了，小张那边我已经说清楚了，你们直接去就行了，档案室就在底楼进大门右手边。” 滨海市检察院的档案室，沈天以前去过，知道位置在哪儿，但席寒冰的态度突然如此大转弯，沈天反而觉得意外了，不过席寒冰既然已经做好了安排，那沈天也不能驳了人家的盛情，毕竟看档案是他提出来的，而且公安局那边的档案被封存，想要重启的手续也很麻烦。 “多谢席检察官的体谅，我们就先去档案室了。” 沈天站起来，客气了几句，就带着李嘉豪离开了席寒冰的办公室，直到办公室的门关了过来，席寒冰的脸色才慢慢的冷了下来。 沈天两人来到档案室，张寒梅已经在里面准备好了茶水，席寒冰在检察院的地位举足轻重，而且马上要升任调研员了，他介绍来的人，张寒梅不敢怠慢。 “你好，我们是市公安局经侦大队的，想跟你借阅一件案子的内卷资料。”李嘉豪递上了自己的警官证， 很有礼貌的跟张寒梅说道。 “你们想借什么内卷资料，我先帮你们找一下。”张寒梅也没看李嘉豪的警官证，这两个人是席寒冰叫来的，手续上的事情也省了。 “1997年的一件金融诈骗案，嫌疑人的名字叫秦海彬。”李嘉豪担心张寒梅弄错了名字，单独把秦海彬三个字写了出来。 滨海市检察院，早在三年前就把所有的档案纳入电子档案管理系统，可以直接在电子档案管理系统之中查到档案的编号和存放的位置，张寒梅刚刚接手档案室，不过业务十分熟练，她打开电子档案管理系统，选择了年份之后，输入了秦海彬的名字。 张寒梅输入名字之后，电子档案管理系统里显示并没有这个嫌疑人，张寒梅又取消了嫌疑人的名字，输入案由，1997年的金融诈骗案一共13件，但却没有一件的嫌疑人叫秦海彬。 “你能再确认一下这件案子的嫌疑人名字吗？”几番尝试之后，张寒梅朝李嘉豪问道。 “秦海彬，就是这三个字，一个都没有错。” 第21章 前公安局长 “我检索了1996年至1998年的金融诈骗案，以及秦姓的嫌疑人，但是没有找到你们说的这个人，要不然我去档案室里给你们找一找？或许有遗漏的也说不准。” 张寒梅很无奈，但这件事是席寒冰交代的，她不想得罪人，但这件案子的确是在系统里查找不到，唯一的可能就是电子档案管理系统做漏了这个案子，或者什么其他的原因。 “我们跟你一起去。” 沈天一脸凝重的站起来，他知道为什么席寒冰让他们来档案室借阅卷宗了，如果这件案子的卷宗根本就不存在，那他们即使来借阅，也是白搭。 按照滨海市检察院电子档案管理系统的规定，除了管理档案的管理人员可以进入档案库查找资料之外，其他人员，尤其是外来人员，是不允许进去档案库的，除非有本院检察长或者检委会的批准。 “……好的，不过进去之后，你们不能乱走，里面的东西也不能乱翻。” 张寒梅不好拂了沈天的面子，在检察院上班，很多时候都不能随意得罪人，张寒梅一个小小临时工，也不知道席寒冰和这两个警察什么关系，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沈天满口答应下来，他只是去档案库亲自确认秦海彬的内卷是否真的不存在。 张寒梅从一旁的衣柜里，取出两件军大衣递给沈天和李嘉豪，两人一脸疑惑的接过来，张寒梅解释道：“档案库里一直开着冷气，就这么进去很容易感冒。” 档案库就在张寒梅办公室的旁边，张寒梅拿着钥匙打开了档案库的门之后，里面还有一道密码门，进入第一道大门之后，四周的空气就冷了下来，沈天和李嘉豪身体素质过硬，再加上有军大衣穿在身上，倒也没有感觉到冷。 进入档案库之后，张寒梅直接带着沈天和李嘉豪到了存放1997年档案的档案架，档案架上摆放着数百个卷宗，每一个卷宗都是按照编号的顺序放置的。 “这一列存放的都是1997年的卷宗，如果有这个案子的卷宗，一定在这列架子上。”张寒梅简单解释了一下。 沈天朝李嘉豪点点头，两人开始翻找卷宗，张寒梅也一起帮忙，三个人几乎把近几年的卷宗都翻了个遍，却始终找不到这件案子的内卷。 把卷宗按照编号归置整齐之后，沈天和李嘉豪向张寒梅道了谢，就离开了滨海市检察院，张寒梅也做了一个登记，准备向之前负责档案的同事问问情况，如果真有这个案卷是不小心掉了，或者别的原因不见的，她也好及时向上级反应情况。 从滨海市检察院第三分院出来，沈天坐在车上，点燃了一支烟，李嘉豪跟了沈天这么久，也直觉这件案子不同寻常。 “沈队，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李嘉豪试探道。 公安局的内部档案需要权限才能查阅，不过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一旦查阅，势必会惊动一些上层的人，这是下下策，所以沈天才想先到检察院这边找席寒冰试试水，没想到这个结果，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现在想看当年的内卷档案，就只有一个办法了。”沈天猛吸了一口烟，眉头紧锁。 “你是说找刘局？” 李嘉豪立即就反应了过来，检察院的档案根本就找不到，席寒冰又不肯配合，当年承办这件案子的老公安，大部分老的老，死的死…… “不，还有一个人。”沈天掐灭烟头，他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绝对能帮得上忙。 李嘉豪一头雾水的看着沈天，道：“除了刘局，还有谁有这个权限的？” “这个人你没有见过，但你们在警校的时候，一定听说过他的名字的。” “谁啊？这么牛逼。”李嘉豪顺口说道，在警校的时候，学校老师有时候会用一些真实的案例来做演练，目的是培养学生的实际反应能力，因此能进入警校的演练的案例大多是经典案例，被老师提起过的警察，也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滨海市前经侦大队队长，徐永阳。” 第22章 陈年旧案 滨海市郊区，一栋二层高的普通民居楼房，房子后面是一个鱼塘，一个戴着斗篷的大爷，正在鱼塘旁支起一根鱼竿钓鱼。 沈天和李嘉豪把车停在公路旁边，两人一路踩着碎石，来到了楼房后面的鱼塘。 钓鱼的大爷嘴里叼着一根烟，顺手撒了一把鱼饵在鱼塘，神情悠然自得，道：“我跑这么远，你都还能找到我？看来这几年，沈队长在刘局的栽培下，进步了不少嘛。” 说话的，正是滨海市经侦大队队长徐永阳，徐永阳两年前到了退休年龄，就从经侦大队的位置上退了下来，之后才由沈天接任的，徐永阳退休之后，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沈天想要找他，却是一找一个准。 “老师就这一个雅好，这地方又是您老家，不在这儿堵您，到哪儿堵去？”面对曾经的老领导，沈天的语气轻快了不少。 徐永阳哈哈一笑，道：“也就你小子上心了，这愣头青是你手下？” 李嘉豪才刚进入公安局，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徐永阳，沈天一拍他脑门，教训道：“见到老领导，你小子怎么这么没个规矩了？” “徐队好，我叫李嘉豪，警号203118，刚从警校毕业进入公安系统工作。”李嘉豪立即立正，向徐永阳行了警礼，简单自我介绍了一下。 “不错，根正苗红的，跟小沈当年进警队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只可惜我们这些老骨头已经不行了，以后你就跟着沈队长好好干，不过你要记住一点，不管做什么事，在什么职位，都要对得起你这一身的警服。”徐永阳做了一辈子警察，即使退了下来，再看到这些小年轻也不免说道几句。 “谨遵领导教诲！” 徐永阳又是哈哈一笑，视线这才重新落回到沈天身上，道：“说吧，这次又遇到了什么难题，让你亲自跑这一趟来找我。” 徐永阳在经侦大队上干过不少年头，对于经侦的案子，他的经验十分丰富，沈天刚到经侦大队时，跟徐永阳学了不少东西，所以对徐永阳也很敬重，私下都称呼徐永阳为老师，即使徐永阳已经退休了，沈天遇到难办的案子，偶尔也会来向徐永阳请教，刚才徐永阳一看到沈天，一下子就猜到了原因。 “不瞒老师，我这次真是遇到了一件难缠的案子，恐怕只有老师能帮得上我的忙了。”在徐永阳面前，沈天也不打算转弯抹角，直接道出了目的。 “什么案子？”徐永阳很少看到沈天这样在意一件案子，下意识的明白过来，这件案子必然非常棘手。 “老师还记不记得1997年，九鼎金融有一个叫秦海彬的嫌疑人，涉嫌一起金融诈骗案？”沈天径直问道。 徐永阳脸色一沉，道：“你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件案子？是不是跟那个宋朗的案子有关系？” 沈天一愣，看着徐永阳，徐永阳虽然退休了，却一向很关注滨海市的大案要案，宋朗的事情闹得那么大，徐永阳知道也不意外，但徐永阳把那件旧案子和宋朗联系在一起，是无意的巧合，还是徐永阳知道些什么线索？ “宋朗的案子虽然已经结案，但我们警方仍然在调查九鼎金融，这件案子牵连甚广，上级非常重视，我们在调查中发现秦海彬的案子可能跟这件案子有关系，但是警方内部的档案被封存了起来，没有刘局的审批，谁都看不到当年那个案子的内容，我怕打草惊蛇，所以想来问问老师，对秦海彬的案子有没有印象。” 沈天故意抹去了见席寒冰的事，徐永阳和席寒冰两个长期在同一个位置上，算得上是老朋友了，虽然以徐永阳的个性，秦海彬的案子即使是和席寒冰有关，徐永阳也不会徇私枉法，但徐永阳这把年纪，而且一切都还只是怀疑，沈天也不想抹黑席寒冰在徐永阳心目中的形象。 徐永阳皱着眉头想了一阵，道：“这件案子当时闹得那么大，我那时候还不是经侦大队的队长，但也参与了办案的，对那件案子我至今记忆犹新，只不过这件案子最后不了了之，局里领导也没继续追查的意思，秦海彬死了之后没多久，负责办理这件案子的陶队长也突然出事……” 第23章 消失的孩子 沈天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看来当年那件案子，可能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 “那件案子当时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沈天点燃了一支烟，问了起来。 徐永阳沉默了一阵，最后长叹了口气，道：“宋朗那件案子，几乎跟秦海彬的案子一模一样，前面的证据链也几乎是如出一辙，说这两件案子没有关联，谁都不会相信，当时秦海彬的案子引起了极大的关注，梁局还亲自监督办理，而且这么多年，我其实一直都有一个疑问，秦海彬完全符合逮捕条件，为什么当时检方却不予批捕，事后我们这边也没有提出监视居住，而是取保候审，以至于嫌疑人突然死在家中，这件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沈天把徐永阳说的话和宋朗这件案子结合在一起，仔细想了一阵，却仍旧有很多说不通顺的地方，于是对徐永阳又道：“从调查到的线索反映，当时秦海彬对这件案子拒不认罪，而且好像还查到了什么线索可以证明他的清白，不过我现在看不到那件案子的卷宗，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老师对这方面还有没有印象？” 徐永阳朝身体伸出了手，沈天点燃了一支烟递给徐永阳，思考案情的时候喜欢抽烟，这习惯沈天还是从徐永阳这里继承的，渐渐的也就演变成了经侦大队的一个传统了。 “我当时虽然参与了办案，当因为梁局亲自坐镇，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不过陶队长跟我提到过，好像是找到了什么线索，不过到底什么线索我也不知道，再之后没几天秦海彬就死了，我跟着陶队长去了案发现场，可以确定秦海彬不是畏罪自杀而是他杀，但现场是个完美的密室杀人，凶手的反侦察能力极强，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当时的侦查技术也没有现在先进，所以这件案子就成了悬案，金融诈骗的案子也因此被检方撤回了。” 徐永阳半眯着眼睛，仿佛回到了当时的案发现场，虽然18年过去了，但这件案子，徐永阳也没有放下，因为他的老领导陶队长或多或少也是因为这件案子死的。 18年，案件的真相和嫌疑人秦海彬的死亡，早已经被人遗忘，如果不是这次九鼎金融出事，恐怕根本就不会有人想得起来18年前，有过这么一起金融诈骗案的存在。 “对了，当时嫌疑人秦海彬还有一个几岁的儿子，老师还记不记得？”案子短时间内是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这个孩子，或许可能成为一个突破点。 徐永阳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这事我也觉得很奇怪，一开始秦海彬在供述里提到过这个儿子，但后来的供述却没有再提到过，案发之后没多久，这个孩子就突然失踪了，秦海彬死后，我们也找过这个孩子，但却一点线索都没有，之后梁局就下令尘封这件案子，至于这个孩子，就没有人再提起过了，你问起这个孩子，是想从这个孩子入手？” 沈天点点头，道：“当年涉案的人员，大多已经死的死，移居的移居了，想从他们身上入手不现实，而且也未必能查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倒是这个孩子，可能成为一条重要的线索，当时他也有五六岁了吧，或许对这件案子能有帮助。” 徐永阳沉默了一阵，道：“我知道你想破案的心情，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个孩子真的存在并且还活着，他或许早就忘记了父亲曾经被冤枉，而后又被人杀死在家中，如果他开始了新的生活，你找到他，无异于又把他拉入了这件悬案，让他承受残酷的事实，破案虽然是我们警察的职责所在，但把无辜的人卷进来，不是我们办案的初衷，你在这个位置也这么久了，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沈天是徐永阳带出来的，虽然徐永阳已经离开了公安系统，但沈天却并没有忘记过徐永阳的教诲，身为警察，破案找到真相是他们的职责所在，但正如徐永阳所说，如果真相带来的只是痛苦与仇恨，那真相也就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了。 第24章 突破口 “我明白老师的良苦用心，但这件案子我必须要查清楚真相，如果秦海彬真是被冤枉的，那这个迟来的真相，不但是还死者一个公道，也是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沈天坚定地说道。 徐永阳看着沈天，沈天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不但深得他的真传，更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潜质，加上刘黎明对他很器重，因此沈天的前途一片光明，不过沈天一路顺风顺水，徐永阳担心他在这件案子上会栽跟头，刚才一番话也是想劝他打消继续追查的念头，不过沈天就一根筋，不到黄河心不死，案件的真相一天没有查清楚，他就一天不会放弃。 “既然你有这个决心，我也不劝你了，但要查这件案子，可能会面临极大的阻碍，你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徐永阳提醒道。 一连几次的碰壁，沈天已经察觉到这件案子不简单，但越是难办的案子，沈天就越是想把它破了。 “我知道，不管这件案子牵涉多少人，我都一定会查到真相的。” 徐永阳叹了口气，道：“如果你想查那个小孩的线索，不妨查一下那一年滨海市上报的失踪人口以及孤儿院那边。” “孤儿院？”沈天一愣，他怎么把这方面给忘了。 “嗯，秦海彬在滨海市没有什么亲戚，所以孩子不可能托付给亲戚，退一步说，如果孩子真是托付给了亲戚，那查找起来就简单得多了，最大的可能就是秦海彬已经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事先做好了安排，把孩子送走了，这其中有两个最大的可能，一是上报失踪人口，转移警方的视线，二是送到孤儿院，只有孤儿院才会接收这种孩子，只要年龄和时间合得上，再逐一排查，应该会找到些有用的线索。” 当年秦海彬死后，案子很快就被封存了，即使徐永阳想查也没有由头，再之后陶队长又出事，这件案子也就没有人再提起过了，排查根本就不可能进行。 “嗯，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听老师一席话，真是胜破十年案啊。” 案子有了突破口，沈天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这一趟也算没有白来。 “这案子尘封了这么多了年，你现在再查，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不过你这小子倔，不让你查除非是剁了你手，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切莫贪功近利，案子如果真的到了临界点，该放手的时候就要放手。” 沈天知道徐永阳的意思，笑着点点头，道：“老师放心吧，我不再是当年那个愣头青了，倒是说了这么久，时间也差不多了，走，咱们去喝两盅？” 徐永阳也没有心情钓鱼了，干脆收拾了渔具，道：“成，我这老头子正好也来比比你们的酒量，不过今天这鱼是吃不着喽。” 沈天打趣了几句，帮着徐永阳收拾好了东西，天色逐渐晚了，三个人离开鱼塘，回到公路旁，坐车离开了郊区。 宋朗的公寓。 7点30分，宋朗准时打开了电视机，收看今天的财经新闻，他在等着看今天晚上的头条新闻。 “据悉，本市最大的地产巨头大德地产今日股价大跌，截止停盘时，股价下跌了近20个百分点，外界猜测，大德地产因资金出现问题无法周转，而出现这次危机，为此，本报记者前往大德地产蹲守，希望能从前线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下面，我们把镜头切换到大德地产的总部大楼……” 电视画面上，大德地产的老板王建豪在保镖的簇拥下，避开了记者的采访直接上了车，车子缓慢的驶出了包围的记者群，王建豪低着头，俨然没有了昔日的意气风华。 宋朗平静的看着电视画面，许久，他才拿起手边的笔记本电脑，秦澜截取的一部分证据资料已经发到了他的邮箱，他唇角微微勾起，点击了发送键。 “咚咚……”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总共响了三声，来的人是秦澜。 宋朗合上笔记本，起身去开门，秦澜穿着一身印着某快递的服装，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头发全都盘进了帽里去，从远处看，根本就看不出来她是一个女人，她手里还拿着一个快递。 “宋先生，有你的快递。”秦澜把快递递给了宋朗，表现得十分专业。 宋朗拿过快递随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道：“我正好还有一个快递要寄送，你进来一下。” 秦澜点点头，跟着宋朗进了门，宋朗关上门，道：“你来做什么？” 第25章 游戏规则 “我想知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秦澜太了解宋朗，最近宋朗做事明显和以往不同，秦澜担心宋朗会走上极端，所以她必须亲自过来问一下情况。 宋朗在沙发上坐下来，关掉了电视机，道：“我说过了，是时候改变游戏规则了。” 秦澜看着宋朗，问道：“你想怎么改变？” “杀人游戏，他们当初怎么做的，我现在就加倍的还给他们。” 秦澜一震，道：“杀人是犯罪，这一点，你心里很清楚，宋朗，我们的目的只是为了报仇，而不是为了那些人渣把自己搭进去！” “我知道，但是从我走上这条路的第一天起，我就回不了头了，我的计划也是如此，只是当年那件事背后的人还没有彻底的查到，否则，贺平就绝对不会死在他们的手中，如果你现在想退出，我会安排好你的退路。” 秦澜心头猛地一惊，她终于醒悟了，这么多年，她一直跟在宋朗身边替他办事，但好像却一直都没有走进过他的心里。 “从我选择了跟你那一天起，我就从来都没有想过退出，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我只给你一次退出的机会，你要想清楚再回答。” “不管多少次，我依旧是这个回答。” 对于宋朗来说，报仇是他活着的唯一理由，但秦澜不同，秦澜还有秦浩，还有她大好的未来。 “那好， 从今天起，我与你生死与共，至死方休。” 秦澜莞尔一笑，从她见到他的那一天起，她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只是现在亲自听到宋朗口中说出来同样的话，秦澜终于觉得满足。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秦澜收拾好心情，问了起来。 “大德地产的资金出现问题，王建豪一定会想办法筹集资金，我猜他会铤而走险。” 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王建豪虽然还没有到穷途末路，但大德地产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产业，王建豪当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大德地产陷入危机之中，因此资金的注入就成了一个关键点。 以王建豪贪婪的本性，对外宣布融资只是一个幌子，而他背后真正的目的，是想通过融资这个障眼法，既帮大德地产度过金融危机，又把幕后大佬们的黑钱洗白，他和贺平等人身后所牵涉的那一条线，以及他们背后的那些大佬，必然对这个结果喜闻乐见。 宋朗当初的企划报告，完全针对王建豪的这个心理，并且王建豪利用完了昊晖公司之后，一定会想办法整垮昊晖公司，让昊晖公司替他背上黑锅，这也是当初王建豪看上小公司的原因，大公司实力背景根基深，利用起来比较棘手，因此昊晖公司这个主动送上门来的替罪羊，王建豪岂能放过？ “那我们接下来，就等着他主动上钩了。” “我刚才已经把一部分资料发送给他了，我猜他很快就会有所行动，正好也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昊晖公司这边再努一把力，他就会立即签上合同，必要时候，也要放点料给他，让他上当。” 秦澜点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我们必须保持足够的精力。”宋朗说道。 “嗯，我知道。” “对了，昊晖公司这边应该很快就会用到律师，上次那个青沣律师事务所的陈律师不错，就用她吧。”宋朗又补充道。 秦澜一愣，上次九鼎金融的案子，陈婧在庭审上基本上就是一个摆设，即使案件胜诉，但陈婧也并没有因为这件案子受到任何影响，业界反而更加质疑这个年轻律师的能力了。 “好，这件事我回头会跟小浩说。”秦澜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仍然答应了下来，之后她离开了宋朗的公寓。 宋朗上次在滨海市图书馆遇到陈婧时，这个年轻的女律师手里捧着一沓厚厚的资料，努力活着的人，就应该得到回报。 第二天早上，宋朗刚到公司，所有的员工都一脸含春的表情看着宋朗，宋朗一脸平静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看样子，王建豪的动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快。 “宋朗你来了！”秦浩笑呵呵的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看宋朗都觉得顺眼得多。 “秦总有什么事吗？”宋朗礼貌性的站起来，随时都保持着自己的涵养。 “你小子真行啊，大德地产那边的王总，今天一早就跟我来了电话，说叫你去一趟大德地产，他想再跟你当面谈一下合作的事情，这件事我看八九不离十，就是我们昊晖公司的肉了，等你从大德地产回来，我亲自给你接风洗尘。” 第26章 签合同 宋朗面带微笑，道：“在没有拿到合同之前，一切都还未成定局。” “那我们就等着你拿着合同回来，把这件事定下来嘛。”秦浩笑道，宋朗当初许诺拿下大德地产时，他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直到今天王建豪亲自给他打电话，他才真正对宋朗刮目相看。 “唐楠，你现在有没有空？”宋朗的视线落在唐楠身上，问道。 唐楠已经收拾好了文件资料等东西，就等着宋朗这句话了！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唐楠拍了拍公文包，笑道。 宋朗点点头，道：“我们现在就去大德地产。” 在一片艳羡的目光中，唐楠跟着宋朗离开了昊晖公司，两人直接到车库取了车，然后赶去了大德地产。 此时，大德地产王建豪的办公室里，王建豪正满脸怒气的盯着电脑屏幕，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封匿名的电子邮件，而邮件的内容正是大德地产这些年来违法犯罪的证据，无论哪一样送到公安局，都足以令王建豪身败名裂。 “王总，这封邮件的ID已经查过了，对方使用了木马，我们根本就查不到对方的信息。”王建豪的心腹刘吉敲门进来，汇报道。 王建豪震怒不已，一手扫掉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电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两瓣。 “这到底是谁干的！给我查！不管是谁，老子要了他的命！” “是，王总，那这件事要不要跟……” “你傻了！现在正是大德地产困难的时候，这时候跟他们提这事，不是亲手把公司往火坑里推！”王建豪没等刘吉说完，就吼道。 “是，王总，我马上就去查。” 刘吉离开之后，王建豪心中的怒火依旧无法平息，这封邮件就像是一条毒蛇，紧紧的攥着他的咽喉，随时都能要了他的性命。 这件事到底是谁干的，王建豪一时根本理不出个头绪，但他很清楚一点，这件事绝非是他在商场所树立的敌人干的，否则绝不止是发邮件给他这么简单的事了。 王建豪陷入沉思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私人秘书敲开了门。 “王总，昊晖公司的宋先生和唐小姐到了。” 王建豪回过神来，道：“带他们去私人会议室等我，叫人过来把我的办公室收拾一下。” “是，王总。”秘书应了一声，然后退了出去。 宋朗和唐楠在王建豪的私人办公室里，等了大约七八分钟，王建豪就来了，他的秘书手上拿着两份合同，这两份合同上，王建豪都已经签署了名字。 “王总，我们又见面了。”宋朗微微笑道。 王建豪看着宋朗，道：“想必宋先生知道我今天叫你来的目的，合同我已经签好字了，能不能拿到，就要看贵公司的诚意了。” “我们的诚意在合同里都已经标明了，而且实不相瞒，大德地产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之上，今天大德地产开盘之后再次跌破了三千点，再没有资金注入，会发生什么事，我想王总比我们更清楚，不过我们公司也不会趁人之危，仍旧坚持之前的合同条款，所以我们的诚意足够，就看王总是否想和我们合作了。” 宋朗的回答无可挑剔，办事也极其果断绝不拖泥带水，这种人绝对不会甘心在昊晖公司这种小公司干一辈子的，王建豪甚至怀疑，之前贺平是不是脑子短路了，才会选中宋朗来做九鼎金融的替罪羊。 宋朗，这个男人很让人捉摸不透，但昊晖公司招聘宋朗也只是一个意外，这一点王建豪是调查清楚的，否则王建豪也不会冒这么大风险和昊晖公司合作。 “既然如此，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了，今天这个合同一签，昊晖公司立即就会在金融界名声大噪，宋先生这次可谓是名利双收啊。” 王建豪说着，朝秘书点了点头，秘书立即把两份已经签署好的合同放在了宋朗面前，宋朗看着王建豪，道：“合同还有需要改动的地方吗？” “没有。” 宋朗点点头，从包里拿出惯用的一支老钢笔，从容的在合同上签下了名字，这次和大德地产的合作，秦浩授予了宋朗全权代理的权限，宋朗的签字也就等同于秦浩的签字，具有法律效力。 “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宋朗站起来，主动向王建豪伸出了手，王建豪也站了起来，同宋朗握了握手。 第27章 抉择 从大德地产的总部大楼出来，唐楠的心还在扑通扑通的狂跳，刚才和大德地产签署了一笔大单子，而这笔大单子，足以令她和公司在金融界声名鹊起！ “你来开车，我还有文件要整理，一会儿回了公司一并交给秦总。” 宋朗把车钥匙丢给了唐楠，他则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唐楠稳稳的接过车钥匙，相比她的激动兴奋，宋朗则是平淡如水，好像他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一样。 唐楠发现她根本捉摸不透宋朗，宋朗在公司的时候似乎对所有人都很友善，但这种友善里又带着一丝疏离，好像你永远都走不进他的世界里去。 “对了，这时间回去正好赶上午高峰，这附近有一家日料还不错，要不……我们去试试，吃了饭，错开高峰期再回去？”唐楠别国脸去，脸红到了脖子根。 宋朗抬手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道：“好，不过我不吃芥末。” 唐楠噗嗤一笑，道：“谁跟你说日料就一定要用芥末了？” “不是这样的吗？”宋朗对料理没什么研究，不过秦澜倒是很喜欢研究饮食，每次吃日料，都必然会有芥末，而宋朗偏偏最讨厌芥末的味道。 “看你好像对什么都在行的样子，没想到也有你不知道的东西啊。”唐楠玩笑般说道。 宋朗淡淡的应了一声，继续埋头整理手上的资料了，唐楠开着车来到日本料理店，两人简单吃了一餐饭就回了公司。 秦浩知道合同签好了，资金方面他也跟秦澜说好了，而且即使秦澜不答应，他手上有大德地产的合同，想要找一个融资合作的伙伴简直易如反掌，这一次昊晖公司打了一场漂亮仗！ 宋朗和唐楠回到公司，秦浩已经集合了公司的员工在会议室里等着了，两人把签好的合同交给了秦浩，秦浩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宣布宋朗为昊晖公司的经理，唐楠也提拔起来做副经理，整个公司因为这场开门仗打得好而沉浸在喜悦之中，不过之前扬言要自动辞去经理职务的吴略，脸色可就难看了。 “我记得吴经理之前说过，只要我拿下这笔单子，你就辞去经理的职位，我已经做到了，现在该吴经理兑现自己的诺言了吧？” 宋朗和吴略两个人正对着坐着，宋朗的目光落在吴略身上，宋朗眼睛里可揉不下这粒沙子。 秦浩刚才故意避开这个话题，算是给吴略留足面子，毕竟这几年吴略帮了他不少忙，真要让吴略下不来台，秦浩面子上也没光。 “我看这事就稍后再说吧，这笔单子刚拿下来，晚上我请客，大家好好放松一下，最近大家都辛苦了。”秦浩赶紧站出来打圆场。 会议室的气氛有点尴尬，其他人知道秦浩和吴略的关系，因此也不好插话，不过公司的女员工，集体站在宋朗这一边，只不过碍于秦浩的面子，没有直接表现出来。 “愿赌服输，我不会赖在经理的位置上不走，我现在就向秦总辞职，离开昊晖公司。” 吴略这一招苦肉计，用得正是时候，吴略和秦浩是老同学，在一起共事了几年不说，这次昊晖公司开张，吴略算得上是功不可没，秦浩这时候为了宋朗真的允许吴略辞职，难免有卸磨杀驴之嫌，之后公司的员工还有谁会为公司拼命？ 吴略无疑是抛出了一个难题给秦浩，因为他笃定秦浩不会放弃他，一旦秦浩不答应他辞职，那脸上难看的就变成了宋朗了。 “吴经理既然说了愿赌服输，但一招苦肉计，未免显得太过小家子气了吧？当初提出辞去经理职位的人是你，现在出尔反尔的还是你，吴经理就不怕这件事传出去之后，让同行笑话吗？” 见宋朗被欺负，唐楠忍不住站出来替宋朗说话，其他员工见状，也站出来声援，这件事的确是吴略理亏在先，即使他不离开公司，以后在公司的估计也不好混下去了。 “你们这是栽赃！”吴略没想到公司的员工竟偏向宋朗，他肚子里窝了一肚子的火，却又无处发泄。 “我同意你辞职，小李，会议结束之后替吴经理结算一下工资，散会。”就在会议室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的时候，秦浩忽然淡淡地说道。 第28章 巧合 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秦浩，唯独宋朗脸上带着一层淡淡的微笑，拿起自己的电脑，离开了会议室。 秦浩，倒是比他想象中的要果决一些。 唐楠跟着也离开了会议室，其他人也陆续的出去了，会议室里就剩下震惊的吴略，以及一脸平淡如水的秦浩。 “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我必须做这个决定，该给你的补偿，我一分钱不会少你的……” “够了！我不稀罕你的臭钱！我们认识了7年，你竟然为了区区一个宋朗就把我踢出局，秦浩，是我以前眼瞎了，才会把你当成兄弟！”吴略握紧拳头，一脚踢翻了会议室的椅子，怒不可遏的吼道。 秦浩知道此时解释得再多也没任何用处，吴略对他对公司都的确很重要，但现在公司的员工已经偏向了宋朗，这次也的确是吴略意气用事造成的后果，如果吴略大度一点，主动从这个位置上退下来，之后再随便找个理由上去就行了，偏偏吴略输不起。 如果秦浩在这时候护短，保下吴略，那昊晖公司也就成一盘散沙了，秦浩用这件事杀鸡儆猴，就是要告诉公司的其他人，只要是真心为公司做事，不管他是谁，都一律会得到重用，相反，不管是谁犯了错，都一律会得到惩罚。 赏罚分明，企业想要壮大，想要长足发展，这是一个老板最起码应该做到的一点。 “吴略，我从来都是把你当成兄弟看待，但公司想要走得更远……” “够了！少跟我讲这些冠冕堂皇的废话！秦浩，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你今天这个决定的！”吴略冷冷丢下这句话，直接离开了会议室，连办公室的东西都没有要，直接就离开了昊晖公司。 秦浩并没有阻止吴略的离开，但他很清楚，在他刚才做了那个选择之时，他和吴略再见必是仇人。 “秦总，青沣律师事务所的陈律师到了。”片刻之后，公司前台走进会议室，小心翼翼的说道，这时候惹到秦浩等于自取灭亡。 “嗯，带她到我办公室去，我马上过来。”秦浩点头道，他飞快调整好情绪，离开了会议室。 公司前台带着陈婧去秦浩的办公室，陈婧一进办公区域，立即就认出了宋朗，她眉头一皱，竟又这么巧和宋朗遇到了？ “陈律师，我们秦总马上就到，你先请坐。”前台给陈婧倒了杯水，很有礼貌的说道。 “林小姐对吧？我想问一下，你们公司那位宋先生是什么时候来上班的？” 身为律师，首先要有异于常人的敏锐观察能力，刚才陈婧在前台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前台的名字，就是为了避免称呼上的尴尬。 “陈律师认识我们宋经理？”前台一听陈婧提起宋朗，颇为意外。 陈婧尴尬的笑道：“之前宋先生的那件案子，是我经手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巧，又在这里碰到他了。” “哦！上次宋经理的案子就是请的你做律师啊！真是太巧了，刚才陈律师怎么不在外面跟宋经理打个招呼？”前台惊讶地问道。 世界有时候就这么小，四处都是熟人，但有时候世界也可以很大，一个转身或许就是永别。 “我今天是接到了秦总的邀请，想过来谈谈合作的事的。” 今天一早，陈婧就接到秦浩的电话，说想跟青沣律师事务所谈一下聘请法律顾问的事，陈婧刚出身社会，除了宋朗这件案子之外，还没有什么其他的业务，昊晖公司虽然规模小，但要找法律顾问，怎么也轮不到她头上，刚才看到宋朗，陈婧就下意识的想到了是不是宋朗帮了她一把，但她和宋朗除了上次案子的交集之外，私下并没有交情，或许，就只是一个意外吧。 “秦总，陈律师已经到了。” 前台的声音打断了陈婧的思绪，陈婧抬起头来，正好撞见秦浩的视线。 “秦总你好，我是青沣律师师事务所陈婧，我们早上在电话里通过电话的。”陈婧先站起来，做起了自我介绍。 秦浩事先看过了陈婧的资料，说实话，即使是以昊晖公司现在的实力，要聘请法律顾问，青沣律师事务所虽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法律顾问的人选至少是合伙人一个级别的，陈婧刚刚出身社会，经验不足，人脉没有，算不上是最合适的人选。 第29章 法律顾问 “陈律师请坐。” 秦浩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前台很主动到的离开了办公室。 “很感谢秦总给我这次机会，但恕我直言，我刚刚挂牌，秦总选择聘用我，会冒很大的风险的，我想请秦总考虑清楚之后再做决定。” 按照华夏国的律师法律制度，律师必须取得从业资格证，并且在律师事务所实习一年，之后才能正式的挂牌接收案子，陈婧实习期满之后刚刚挂牌不到一个月，就接到了宋朗这件案子，虽然这件案子胜诉，但是陈婧很清楚，她并没有尽到律师辩护的职责。 “陈律师倒是很有意思，人人都争着想做法律顾问，因为这相比你们接案子来说，风险小回报高，我们公司虽然小，但一年的顾问费至少也有十几万，情况好一些电话，还会有更高的收入，陈律师是基于什么原因，提出刚才的建议？” 秦浩本来只是在他老姐的强势命令下，才不得不见见这个刚出道的小律师，没想到这小律师一上来反倒先将了他一军，看着对方也不像是在演自抬身价的戏码，所以秦浩才有此一问。 “秦总说得很对，做贵公司的法律顾问，的确会赚得比现在多一些，我也有信心能替贵公司做好法律方面的工作，不过我一向只靠自己的能力吃饭，所以如果有人好意相助，贵公司的法律顾问，就请秦总另请高明。” 陈婧也是个直性子，秦浩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她也不打算隐瞒，只是没有挑明是宋朗了。 “宋经理那件案子我也有所耳闻，不过宋经理最近一直忙着和大德地产的合作，从来都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陈律师，陈律师如果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叫宋经理进来对质。”秦浩径直说道。 “秦总确定不是宋先生推荐的吗？”陈婧似乎有点不相信。 秦浩真是哭笑不得，别人是巴不得有个人推荐，这样可以省了不少麻烦，这小律师还真是有意思，不过这脾气，倒是很对秦浩的胃口，昊晖公司想要发展，缺是不就是这样的人才？ “我有必要骗陈律师吗？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今天只是请陈律师过来洽谈合作的事，也并非就确定了聘请陈律师做我公司的法律顾问，再说了，即使真是宋经理推荐的你，你没有那个实力，我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秦浩一提点，陈婧这才想起，秦浩的确是没有说过一定会聘请她的，当下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道：“抱歉，是我太多话了，请秦总见谅。” “那倒不用，大家都是年轻人，我们公司刚成立，所以我看中的是实力而并非头衔，我也希望陈律师能和我们昊晖公司一起成长、进步。” 陈婧一呆，秦浩这句话的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他愿意聘请陈婧做昊晖公司的法律顾问。 “一会儿我让小李把聘用合同拿给你看一下，你如果没有问题，就把合同签了就行了。”秦浩看陈婧呆呆的没反应，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多谢秦总。”陈婧慌忙站起来道谢。 秦浩拨内线电话，叫小李来领了人，笑着摇摇头，估计这么呆得一根筋的律师，也就只有他这么大胆子敢用的了。 昊晖公司今天完成了一笔大单子，又签了法律顾问，所以秦浩决定提前下班庆祝，陈婧自然在应邀之列，手续完善之后，就跟着秦浩他们一起去聚餐了。 宋朗对聚餐不感冒，不过他今天是不可缺席的，在餐厅待了一会儿，就说身体不舒服走了，从头到尾他跟陈婧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宋先生！” 宋朗刚刚走出餐厅，就被身后一个声音叫住了，宋朗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陈婧，笑着问道：“陈律师有什么事吗？” 陈婧也是一呆，她在公司里不想表现出和宋朗认识，宋朗也很配合，但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现在会站在这里。 “没什么，就是想说好巧，竟然又见面了，我不知道宋先生也在这里工作。” “嗯，是很巧，我也没想到秦总会聘请陈律师做顾问，以后大家都是同事，多多指教啊。” 宋朗留下这句话就走了，陈婧若有所思的看着宋朗离开的背影，明明宋朗的笑容很温和儒雅，但她却总感觉有些冷。 “嗯，陈律师你怎么跑出来了？来，快进去继续喝！” 第30章 上钩 宋朗的公寓。 洗漱之后，宋朗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昨天发给王建豪的邮件到现在还没有回复，但王建豪却疯了似的在到处找人，现在的王建豪好比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宋朗则是坐在看台上看他表演的观众。 很快，宋朗在电脑屏幕上输入了一串文字，既然是锣鼓轩昂的好戏，怎么能没有观众，就他一个人看着王建豪演呢？ “我手上还有很多你违法犯罪的证据，五百万，我可以全部卖给你。” 这串文字发送之后，王建豪很快就有了回复。 “我答应你，你说个时间和地点，我亲自带着钱来。” 宋朗盯着屏幕冷笑一声，王建豪是会亲自带着钱来，只不过，会带着钱来让他死吧。 “明天晚上11点，滨海市城北码头旧仓库18号，见钱交货。” “好！东西必须全部带齐，不能留下备份，否则你一分钱都别想要！” “王总放心，我们这些跑小新闻的，图的只是钱财，如果真的有其他想法，这些资料就不只是发给王总了，不过为了我的安全着想，资料我留了电子档，一旦我明天晚上出事，那么很快王总的这些秘密就会昭告天下。” 宋朗的邮件发出去之后，这一次隔了将近十分钟才有回复。 “既然阁下求财，我自当会遵守约定，不过万一阁下事后反悔，我岂不是白花了一笔冤枉钱不说，还一直被阁下胁迫？” 王建豪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么重要的证据掌握在别人手上，不灭口，王建豪怎么会安心？ “干我们这一行，最讲求的就是信用，我也只是求财，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行，至于这些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心太大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何况以王总的能力，想要对付我岂不是易如反掌？我又怎会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 “好，明天晚上11点，带上你的东西准时到。” 收到王建豪的最后一封邮件之后，宋朗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大鱼已经上钩，接下来，就是为这条大鱼准备好砧板和菜刀了。 宋朗拿起手机，拨通了秦澜的电话。 “情况怎么样了？”秦澜从书房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月色。 “大鱼已经上钩，明天11点之前，你要处理掉一切尾巴，不能留下丝毫线索。” “嗯，那你明天晚上……需要我安排后援吗？” “不必，这件事的厉害，王建豪比我们更清楚，他绝对不敢大张旗鼓的带人来，最多也就是带上他的心腹刘吉，对付刘吉，我绰绰有余。” 秦澜皱着眉头，但她知道宋朗的脾气，一旦宋朗做了决定，任何人都不能改变。 “对了，这两天开始网上有一个叫陆判官的版主，在网上发帖子，内容涉及到那件旧案子，还把你之前的案子拿来做了对比，这个人好像知道一些关于那件案子的事情，要不要跟踪查询一下他的情况？” 宋朗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沿，语气漫不经心道：“不用，那篇帖子我看过，暂时不用急着动手，留意一下他接下来的动静再说。” “嗯。” “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秦澜握了握拳头，最后还是无奈的松开了，宋朗见秦澜没有再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漫长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下班之后，宋朗直接回了家。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宋朗提着一个黑色的包就出门了，交易的地点在城北码头旧仓库，从宋朗家过去，至少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不过在去城北码头之前，宋朗要先去一个地方。 滨海市老城区，建山棚户厂。 一辆黑色的轿车直接驶入棚户厂的后院，轿车停稳之后，宋朗快速下车，他车子的对面停着一辆黑色报废车，车子经过改装之后，已经能正常行驶，不过没有牌照，加上是报废车辆，所以即使有车架号，也无法查找到车子的使用者。 秦澜从车上下来，把车钥匙递给了宋朗，道：“这间棚户厂已经盘下来好几年了，一直废弃着没有用，登记的身份信息都是假的，即使查也不可能查到这里来。” 宋朗接过钥匙，道：“嗯，你回去等我消息。” “小心。”秦澜叮嘱道。 宋朗点点头，秦澜也没多说什么，上了一辆半旧的雪弗兰轿车，就离开了棚户区，宋朗打开黑色轿车的车门，将包里准备好的衣服换上了之后，这才将自己的衣服放进原来那辆车里，开着那辆报废车离开了棚户厂。 第31章 逼问 滨海市城北码头，旧仓库18号。 王建豪的黑色奔驰停在旧仓库的中心处，王建豪坐在驾驶座上，一双眼睛盯着车载时间，距离11点还有1分钟。 很快，一辆黑色无牌照的车，缓慢的驶进了旧仓库，王建豪暗暗咬了咬牙，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人来了。 车子在王建豪的对面停下来，对方熄了火，但车灯却没有熄灭。 王建豪提起副驾驶上的一个黑色的皮袋，口袋里是货真价实的500万现金，王建豪拿起黑色提包直接就下了车，然后站在奔驰车的车头。 宋朗头上戴着黑色的鸭舌帽，脸上戴着一个黑色口罩，手上戴着一副白色手套，他也拿起副驾驶上准备好的一个黑色提包，提包里是这些年来，他们收集到的关于王建豪的大德地产违反犯罪暗箱操作的证据，除此之外，还有18年前关于秦海彬案件的一些笔录的影印本。 “钱我带来了，东西呢？我要先验货！”王建豪把手上的黑色提包往地上一扔，犀利的目光，想要看穿与他异位而立的人。 宋朗没有说话，甚至连呼吸都控制到了极限，他慢慢走向王建豪，王建豪则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宋朗。 “这是王总想要的东西。”宋朗把口袋递给了王建豪。 王建豪接过口袋，打开看了一眼，袋子里面密密麻麻塞满了不少的照片和资料，甚至还有一份旧档案，王建豪脸色冷冰冰的看着宋朗，道：“钱给你了，你现在可以当着我的面把电子备份删除吧？” “王总放心，我既然拿了你的钱，就绝对不会食言。”宋朗使用了变声器，说话的声音和他本人大相径庭。 “哼！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食言？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王建豪提着提包往后一退，接着，黑暗中忽然传来“砰”的一声枪响，宋朗早有防备，他身子熟练的往前一扑，直接把王建豪扑倒在了奔驰车的引擎盖上。 引擎盖上还残留着车子的余温，但冰冷的匕首死死的抵在王建豪的脖子上，王建豪怒瞪着宋朗，他终于认出了宋朗那双眼睛。 “是你！” 王建豪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宋朗，但现在才认出宋朗来，已经晚了。 “是我，我回来了，王建海，当初你们怎么对我父亲，现在我就加倍的偿还给你们！”宋朗冷冷道，匕首已经划破了王建海的脖子，鲜血四流。 “刘吉！还藏着干什么，给我杀了他！杀了这个孽种！”王建豪声嘶力竭的大喊起来，在认出宋朗那双眼睛时，他们之间今天就只能活下来一个。 刘吉从暗处走了出来，他手里的枪已经上膛，但是因为王建海在宋朗手上，所以他不敢贸然开枪，否则，子弹打中了王建豪，他就别想洗脱身上的嫌疑了。 刘吉刚从黑暗中走出来，宋朗眼疾手快，另一只手快速丢出一把匕首，匕首直直的插进刘吉的胸口，刘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不敢置信的垂头看着自己胸前的匕首，直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看着王建豪惊恐的眼神，宋朗嘲讽道。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当年的事也不是我一手造成的，你要报仇也不该来找我！”王建豪挣扎道，在这时候，只要有一线生机他都不会放过。 宋朗冷笑一声，道：“不该找你？那我应该去找谁？要不是你们联合起来，父亲又怎么会死？我等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可以手刃仇人，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不不不！当年我也只是见钱眼开，才会犯下这个错误，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要害他的！” “不是故意的？那我现在杀了你，也告诉你，我不是故意的，好吗？”宋朗说着，手里的刀又逼近了一分。 “别啊！我求求你，当年的事情，我只是在钱上动了手脚，其他的我真的是一无所知，你要找就应该去找他们，对，找他们！” 在生死面前，王建豪早就失去了平时的沉稳，宋朗手中的刀稍微偏了一点，他就必死无疑。 “他们？他们是谁？” 宋朗没有一刀杀死王建豪的唯一理由，就是想从他口中套出其他人的姓名，这些年他调查到的名单，还远远不够。 第32章 违约责任 “你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谁！哈哈，宋朗，你以为你很了不起是不是？结果你什么都没有查到，你根本就不敢杀……” 王建豪的话还没有说完，宋朗手下的刀就已经划破了他的喉咙，这世上没有他宋朗不敢做的事，有王建豪的口供，他只是可以省些麻烦，但这不代表，王建豪就可以借此和他谈判。 宋朗看着王建豪的尸体，片刻之后，才掏出王建豪的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之后宋朗从包里拿出一个崭新的手机，打开了播放器，点出了播放器里下载的唯一一首歌。 “我知道，半夜的星星会唱歌，想家的夜晚，它就这样和我一唱一和……” 宋朗安静的听了一遍歌，然后才提起地上的那500万，上车直接离开了仓库。 车子慢慢倒出仓库，车灯打在王建豪的尸体上，直到光线慢慢的消失，车子开出仓库之后，宋朗随意选择了一个出口，驶离了城北码头，车子进城之后，宋朗开着车绕了半个滨海市，这才回到棚户厂，之后才下车换上自己的车回家。 宋朗回到家中，洗漱了之后，他来到书房，打开了抽屉的第一格，取出了一个档案袋，档案袋里面装着几张照片，其中一个就是王建豪。 宋朗拿出王建豪的照片，用打火机点燃，然后看着照片慢慢被火焰吞噬得一干二净。 滨海市电视台，昨夜就收到了一条特大新闻，但等到新闻核实之后，再加上有关部门的干预，因此这条新闻直到今天早上才被允许播放。 “据本台最新消息，昨天夜里我市发现了一起特大凶杀案，死者为大德地产老板王某以及王某的司机刘某，根据警方提供的情报，王某或死于仇杀，目前，案情正在侦破中，警方在此呼吁，希望有能提供线索的市民，一经查实，警方会给予重奖……” 电视画面上，是大德地产总部大楼，无数记者挤在大德地产大楼前，大德地产老板被杀，任何一条关于王建豪的新闻，在此时都足以炒成头条。 宋朗看完新闻，关掉了电视机，然后换上了一身衣服就出门去上班了，昊晖公司刚刚跟大德地产合作，大德地产立即曝出这么大的新闻，昊晖公司现在一定乱成了一锅粥。 昊晖公司会议室，秦浩眉头深锁，人员到齐之后，他朝前台林沛沛点了点头，林沛沛按下播放键，播放了财经频道刚刚播放的一则新闻。 “根据本台最新的财经评估，受大德地产老板王建豪被杀的影响，今天早上大德地产股价暴跌至1000点，大德地产本身也因王建豪被杀或涉嫌多起经济犯罪，目前，大德地产的所有资金全部被冻结，其后续影响如何，亟待警方侦破案件之后，才能做出进一步的推断，据此，我台特约财经评论员……” 新闻播放到了这里就结束了，秦浩的视线在会议室里一扫，道：“我们昨天才和大德地产签了合作的合同，现在大德地产发生巨变，这合作取消了不说，就怕到时候还会牵连到公司，大家有什么建议或者想法没有？” 大德地产对外融资是公开的事实，和昊晖公司合作也已经对外公布，但仅一天之隔，大德地产发生如此巨变，昊晖公司这个最后和大德地产有接触的金融公司，势必会被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上去。 昨天还是惊喜的消息，今天已然变成了惊悚。 “我们公司与大德地产合作是既定合同，双方自行履责，现在大德地产出事，一旦不能履行合同，在法律上就构成违约，我们不但不会受牵连，还应该请公司的法律顾问，立即向大德地产的财产清算组发出律师函，在大德地产宣布破产前，清算这笔违约金，即使警方办案神速，这件案子很快就结案，但大德地产在进行资产清算时，仍旧要对这笔违约责任进行赔偿和清算。” 宋朗平静的看着秦浩，这笔账，他早就算好了，昊晖公司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第33章 危机消除 宋朗一席话说出来，整个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虽然公司大部分人都没有学过法律，经济法还是略懂一二，他们都觉得宋朗似乎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宋经理确定这个合同可以这样处理？”秦浩也拿不准，法律方面他也是门外汉，这也是为什么公司都要花高价聘请法律顾问的原因。 “他说得对！按照《民法》、《合同法》以及相关法律的追责条款，我们现在可以立即向大德地产发律师函，直接向滨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递交诉状！这是我拟定好的诉状，秦总和大家看一看，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 这时候，陈婧气喘吁吁的推开会议室的大门，一口气不歇的解释了一番，把她打印好的诉状给每个人都分发了一份。 按照华夏国的《民事诉讼法》规定，一般经济案件的一审法院为基层法院，但如果案件标的数额巨大，或者在辖区内具有重大影响力的，可以由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大德地产这两个条件都符合，所以昊晖公司可以直接向滨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递交诉状。 秦浩看着手中的诉状，诉状条理清晰，证据翔实，只有在经济数额的位置留着空白，不过后面罗列了详细的赔偿金额算法，只需要把合同签订的数额代入进去，就可以很快得出结果。 “小李，你现在马上和陈律师一起，把赔偿金额的数额清算一下，然后盖上公司的鲜章，直接送到法院去。” 秦浩放下手中的诉状，他看着还在喘气的陈婧，这小律师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能干许多。 “是，秦总，那我们先去忙了。” 陈婧点点头，和公司的财务小李离开了办公室。 “好了，这件事暂时没什么问题了，大家就先散了，宋经理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会议室的人散了之后，宋朗就去了秦浩的办公室。 秦浩给宋朗倒了杯水，这才在沙发上坐下来，道：“宋经理以前学过法律？” “我以前读大学的时候辅修的是法学，双学位，我的简历上写着。”宋朗早就料到秦浩会问他，所以对答如流。 宋朗是秦澜推荐的，所以当时他也没怎么注意看宋朗的简历，现在宋朗提起来，秦浩才释然的点点头，道：“这么说来，我倒真的是好奇了，之前九鼎金融的案子，你明明有很多机会喊冤，甚至不做任何有罪供述，你为什么到庭审的时候才翻供？你学过法律，应该更清楚一旦被检方驳回你的辩论，或者你的证据不够充分，你就成了哗众取宠，不但自首的条件不成立，还可能因为栽赃陷害涉嫌他罪，宋经理能不能说说，当时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宋朗没想到，第一个问他这种问题的人会是秦浩。 “如果你是我，你觉得你还有得选择吗？所有的证据全都指向我，我不想认罪都不行，我一旦翻供，面临的将是无休止的刑讯逼供，你没有坐过那种冰冷的审讯椅，没有尝试过睡在冰冷的铁床上，吃喝拉撒都在一间屋子里，屋子里还挤着十几个嫌疑人，你的头顶是一片铁栏杆和玻璃，那些狱警踩在你头上，你连一句申辩都不敢，你没有尝试过那种滋味，只要你走进那个地方，身上穿着那件黄色的马甲，你就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了，你有的，只是一个编号。”宋朗自嘲般说道。 但他从来都不会对任何人说，那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每一个步骤要怎么走，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他都一一策划好了。 良久，秦浩才垂下头，对宋朗低声道：“对不起。” 宋朗轻轻一笑，道：“秦总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正常人都会这样想，我早就已经习惯了，人要活着，本来就不容易，不是吗？” 秦浩看着宋朗，这个外表温和的儒雅男人，骨子里的韧性却比秦浩想象中的还要顽强，不过如果不是这份顽强，宋朗又怎么会坚持到现在？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大德地产的事情我怕他们处理不好，要过去跟一下。”宋朗站起来，说道。 “嗯，大德地产的事情就辛苦你了。”秦浩道。 宋朗点点头，就离开了秦浩的办公室，陈婧和小李正在一起清算赔偿金额的事情，宋朗正好过去帮忙。 第34章 案情分析 滨海市公安局，大会议室。 局长刘黎明脸色铁青的坐在主位上，王建豪被残杀，现场还留下违法犯罪的证据，偏偏却查不到凶手的任何线索，这件事的恶劣影响，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前脚一个金融诈骗案，他都还没有抹干净尾巴，后脚又冒出来一个杀人案，他这公安局长还要不要继续干下去了！ “梁铭，这件案子查得怎么样了？”刘黎明忍着满腹怒火，盯着刑警大队的队长梁铭，距离案发到现在已经超过了12小时，除了现场勘验的情况之外，梁铭竟什么都没有查到。 梁铭抹了把冷汗，道：“根据我们到现场查到的线索，两名死者是被一刀致命，现场留有一个黑色提包，提包里是一号死者生前涉嫌违法犯罪的证据，除此之外，现场还有一颗子弹的空弹壳，经过鉴定，是二号死者手中的手枪发射出来的。” 说到这里，梁铭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另外，根据地上的痕迹检测，当时现场一共有两个提包，我们调查过一号死者生前的银行记录，发现有一笔500万款项的现金支出，因此可以合理的怀疑这个提包被凶手带走，而根据现场的情况来推测，这很可能是一起黑吃黑的交易，双方因为交易不满而动的手，现场还有车轮胎留下的痕迹，基本可以肯定，凶手是驾车来的，目前我们正在通过监控资料，排查滨海市的无证车辆。” “现场那个手机是怎么一回事？那首儿歌！”刘黎明翻阅着手里的调查汇报线索，揉了揉太阳穴。 从证据表面上看，这件案子的确像是一起黑吃黑的交易，凶手掌握了王建豪违法犯罪的证据，向死者索要500万封口费，这才有了仓库交易的一幕。 但凶手在犯案后，从容的在现场留下一个播放儿歌的手机，并且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这证明凶手不但反侦察能力极强，留下的手机也是事先做好的准备，不是临时起意，这几点联系在一起，就相互矛盾冲突了。 “现场留下的手机我们也做过检测，手机的牌子叫华为畅享，里面除了那一首儿歌之外，没有其他任何有用的线索，手机应该是凶手事先准备好的，但因为手机的牌子十分大众化，根本无法排查，所以这条线索没有被列入侦查线索，至于那首儿歌，名字叫《鲁冰花》，是一首很常见的老歌，网上每天的下载量超过百万，也无法列入侦查线索排查。” 从目前警方掌握的证据来看，除了那一口袋的证据材料之外，其他的线索都几乎没有什么侦查的价值。 “凶手侧写的情况如何？”刘黎明又问道。 凶手犯罪侧写，是警方破案的一项高级手段，根据凶手在现场留下的一些细微线索，再加上现场的还原，侧写师对凶手的外表体征，进行一个大致的推测，侧写出来的凶手体征，基本上吻合凶手的真实情况。 “根据凶手现场留下的脚印来看，凶手穿的是44码的鞋，我国成年男性的脚尺码一般在42码左右，也就是说，凶手的脚偏大，再根据脚印的深浅推断，凶手身高大约在1米8左右，体重在140斤左右，目前侧写的情况就这么多。”梁铭回答道。 刘黎明眉头深锁，这件案子的死者是大德地产的老板，外界和上级对这件案子都十分关注，案发之后，滨海市不少高层都出动了，刘黎明的手机从案发之后到现在，一直没有停过，要不是他关了机，恐怕这时候连个会都开不清净。 “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刘黎明再次问道。 这么大的命案，有遗漏的线索也不一定，有时候一些细微的线索，往往能成为破案的关键。 大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没人说话。 “刘局！” 这时候，大会议室的门忽然被一把推开，刘黎明正要发火，谁在这时候这么没眼力见的来触这霉头！ “沈天！你还有完没完了！这次出了命案，是我们刑大的事！你经侦又想来插手是什么意思！”梁铭看见来人，火气一下子就上来， 一拍桌子站起来，怒瞪着沈天。 命案是归刑警大队负责，因此刘黎明这次开会并没有通知沈天，沈天不请自来，的确是坏了规矩，刘黎明虽然器重沈天，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规矩也不能坏。 “沈天，这案子不归你们经侦管，你先出去。”刘黎明压着火气发了话。 “刘局！这件案子跟之前的贺平案有关系！这不是偶然，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第35章 专案组 沈天的一席话，令整个会议室的人都感到震惊无比，贺平的死是一场意外，当时的案子定性就是自杀，至于那些公开的证据材料，虽然无法合理解释，但从掌握的证据推断，没有他杀的合理证据。 没有证据，就不能立案侦查。 “什么连环杀人案！我看你就是想把所有案子都往你们经侦拉！”梁铭怒气冲冲的吼道。 刘黎明看着沈天，拧紧了眉头，道：“沈天，这些话不能乱说，如果这两件案子有关联，你有什么证据？” “有！这两件案子看似没有任何关联，但查获的证据当中，都有一条同样的线索，是一件18年前的金融诈骗案的，贺平的证据资料当中有这样的线索，王建豪的证据材料当中也有这样的线索！这是我从那堆资料当中找到的，李嘉豪，拿过去播放。” 沈天说着，把一个U盘拿给了李嘉豪，李嘉豪拿着U盘过去到操作电脑的位置，那位置上坐的是梁铭的手下，那手下压根儿不把李嘉豪放在眼里，站着没让位。 “让他。”刘黎明发了话。 梁铭的手下赶紧看了一眼梁铭，梁铭一咬牙，怒道：“刘局都说话了，你还杵那干什么！还不让开！” 手下这才站起来，把位置让了出来，李嘉豪得意的一屁股坐下来，然后把U盘插在电脑上，打开了里面的照片。 “你们看，前面这些照片，是贺平的证据材料里提到的关于18年前那件案子的线索，也是根据这些线索，我们才注意到18年前那件案子，而后面的这些照片，是这次王建豪被杀的案发现场找到的，里面也有关于18年前那件金融诈骗案的线索，这两个线索虽然大同小异，却都出现在案件当中，所以我们可以合理怀疑，这两次的案件有相同的关联，有人想借此，重新牵连出18年前的这桩旧案，因此贺平的死也绝不是意外，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而且按照凶手的做法，接下来，还会有人不断的受到案件的牵连，金融诈骗案，只是一个开始！”沈天滔滔不绝地说道。 从九鼎金融的金融诈骗案开始，沈天就一直怀疑这件案子有问题，只是他一直都没有找到突破点，贺平的死，王建豪的死都跟那件旧案子有关联，而沈天在调查中也发现，那件旧案子被束之高阁，连内卷档案都查阅不到，也就是说，有人故意想把这件案子雪藏起来。 “但是金融诈骗案的嫌疑人宋朗，已经无罪释放，而且从证据显示来看，他的确是无罪的，这又怎么解释得通？”刘黎明问道。 “宋朗的案子和那件旧案子几乎是一模一样，只不过那件案子的嫌疑人秦海彬和宋朗的态度截然不同，至于宋朗，我还会进一步的调查，我甚至怀疑，他也参与了这件案子，这几件案子绝对不是偶然出现，所以我向刘局申请成立专案组，破获这起特大连环杀人案！” 刘黎明皱着眉头想了片刻，道：“你分析得不是没有道理，不过这件案子如果真的涉嫌到连环杀人，要成立专案组，我必须先和党组讨论再做决定，不过你这个方向是对的，接下来，马上从这件旧案子当中去找线索，看能不能找到可能成为凶手下一个目标的对象，我立即去筹备专案组的事情，无论如何，这件案子一定要尽快破案。” “刘局！这件凶杀案属于我们刑大的，如果成立专案组，那我们刑大……”沈天三番两次的跟梁铭过不去，梁铭早就看不惯了，这次的凶杀案又搞出个专案组，也就摆明了是让沈天可以名正言顺的插手这件案子，他梁铭以后在公安局还混不混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刑大！出了命案，你们连这么重要的线索都没找到，现在还好意思提？也不嫌丢脸！”刘黎明没好气的喝道。 梁铭憋了一肚子火，以前他哪里受过这种气？但是刘黎明偏袒沈天，他这个前局长的侄子，后台当然就没这么硬气了。 刘黎明喝斥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大会议室，沈天追了两步上去，有件事情他刚才人多眼杂他没有提起，只能私下跟刘黎明讲。 “刘局，还有一件事，可能要你亲自出马才好办。”沈天跟刘黎明并肩走着，一边小声说道。 “什么事？只要对破案有帮助，我可以马上安排。”刘黎明问道。 凶案的死者是大德地产老板，这件案子在滨海市影响有多大，刘黎明心中十分清楚，因此刘黎明头上的压力有多大也是可想而知，只要能破案，他现在是什么都肯干。 “重启18年前那件金融诈骗案的档案！” 第36章 重启档案 根据华夏国《刑事诉讼法》的追诉时效来说，一般案件不到5年的追诉时效是5年，超过5年不到10年的追诉时效是10年，以此类推，但最高年限不超过20年，特别恶劣重大影响的案件，经过华夏国最高人民检察院核准，可以延长追诉时效。 单从金融诈骗案来说，因为案件没有定性，无法确定刑期，所以很难推算是否过了追诉时效，但如果是以案件的嫌疑人秦海彬被杀的凶案来说，即使案件过去了18年，仍然在追诉时效内。 “你是想从18年前那件金融案子着手查起？” 刘黎明停下了脚步，当年那件闹得很大，他也有所耳闻，不过后来案子突然不了了之，也没人过问了，刘黎明当时不在案件发生的辖区内，所以对案件也不太清楚，之后也没有人再单独提起过这件事了。 “对，从目前的情况来分析，贺平和王建豪都是跟这件旧案子有关系的，贺平的父亲贺远山是当年九鼎金融的老板，金融诈骗案就是在他手上出来的，王建豪当时还只是九鼎金融的一个负责人，那件金融案子里，也有王建豪的陈述，但那件案子到底封存了多少秘密，我现在也不清楚，不过那件案子在局里被永久封存，没有刘局的审批，我根本看不到卷宗，检察院那边我也去找过了，但是查不到这件案子。” 沈天把最近的调查情况跟刘黎明简单说了一下，刘黎明也是刑警出身，当然明白这其中的意味。 “行，你马上跟我去趟办公室，我给你个权限，你直接到档案室去调档案出来，找到了什么线索，立即跟我汇报。”刘黎明一番思索之后，立即做出了决定。 “另外，调档案的事我想暂时隐瞒下来，这件事关系太大，我担心有人会趁机施压，而且梁队长那边，我也不太希望他插手这件案子。”沈天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什么意思？梁铭再怎么说也是刑警大队的队长，沈天，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他那一套勾心斗角争权夺势的本事了？”刘黎明眉头一皱，不悦的看着沈天。 徐永阳退休之后，沈天接任了经侦大队，这两年沈天的破案率是百分之百，刘黎明也刚才坐稳局长的位置，所以对沈天十分器重，沈天将来前途势必不可限量，因此刘黎明不希望沈天也变得跟梁铭一样。 “刘局误会我的意思了，那件案子当初是梁局亲自督办的，之后案件也是由梁局长亲自下令封存的，这背后的原因还值得深究，在案子没有查清楚之前，我们更应该慎重才对。”沈天解释道。 刘黎明倒没有想到这一层的原因，不过沈天的分析也有几分道理，何况只要稍后案子查实和梁田没有关系，那自然也就不用再避嫌了。 “行，那就先这么办吧。”刘黎明也不再多说废话，点头答应下来，然后直接走去了办公室。 档案授权借阅，也有一套严格的审批手续，除了网络上的电子审批签章之外，还要刘黎明亲自签名纸质的审批表，沈天早已经准备好了，刘黎明简单看了一下之后，就在上面签了字，之后再在电脑上做了内部审批的处理。 沈天拿着刘黎明签字的审批表，带着李嘉豪，再次来到滨海市公安局的档案室。 “沈队，又来借卷啊？”负责档案室管理的文职警察舒俊缩在电脑背后， 笑嘻嘻的问道。 沈天道：“嗯，我还是要借阅18年前秦海彬那件金融诈骗案的内卷。” “这……上次不是跟沈队说了，这件案子是永久封存的档案，没有刘局的亲自授权，是不可以借阅的。”舒俊一脸为难的说道。 沈天拿出刘黎明签了字的审批表，道：“这是刘局签字的审批表，网上的流程也走过了，我现在可以借阅了吧？” 舒俊接过审批表，上面的确是刘黎明的签字，内网电脑上也有显示刘黎明的审批，舒俊暗松了口气，道：“沈队有审批表早说嘛，你们等一下，我这就去档案库拿卷宗。” 舒俊放下审批表，拿着档案库的钥匙就去找内卷档案了，大约五六分钟之后，舒俊拿着一本陈旧的档案，回到了办公室。 “这就是沈队要借阅的档案，你等一下，我登个记，沈队你签个字就可以拿走了。”管理档案基本上算是个闲职，舒俊在这位置上也干了几年了，一套程序早就掌握得十分熟练了。 第37章 南山 滨海市，南山。 南山是滨海市区内最高的一座山，山道险阻，不过因为在市区内，周末有较多的登山客上来，山顶烟雾缭绕，的确是一派难得的景象。 宋朗穿着一身冲锋衣，连登山手杖都没拿，直接就爬上了山顶，昨夜下了小雨，山道较平常有些湿滑，即使专业的登山客，也要依仗登山手杖，否则脚下一个打滑，就很容易摔倒，山道倾斜，一旦摔倒，后果不堪设想。 南山山顶，一个穿着浅紫色冲锋衣的妙龄女郎正站在一颗桃花树下极目远眺，整个滨海市的景色尽收眼底。 “1个小时12分37秒钟，比上次慢了4分32秒。”宋朗走到桃花树下，抬手看了一眼时间，道。 “今天这山道不太好走，我给你预留了10分钟。”秦澜冲着宋朗微微一笑，满脸春色，倒比景色更为好看。 宋朗走到秦澜身边，也看向了山下的风景，道：“下一个目标，我已经想好了。” “谁？”秦澜看着宋朗英俊的侧脸，问道。 “颜朝升。” “颜朝升这个人，好色贪财，又胆小如鼠，或许能从他身上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秦澜立即就做出了分析。 宋朗点点头，道：“当初一个负责单据核算的小角色，现在摇身一变成了银行的副行长，风光无限，虽然他当初只是收了钱，在单据上动了手脚，未必知道些什么有用的消息，但这样的人留着也是祸患，确认一下情况，就可以动手了。” “嗯，所有的条线我们都有了明确的拟定计划，只需要你说什么时候动手，就可以立即行动。”秦澜道。 “既然他贪财好色，那就把他的本质暴露出来，看看这个平时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背后，到底有多么的丑陋不堪！” “我知道该怎么做。”秦澜信心十足，继续道：“他手上好像还保留着一本账册，那本账册上就是当初所做单据的凭证，他就是靠着那本账册，才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的副行长位置的。” “找到那本账册，事情解决好之后，同样发影印本出去。”宋朗几乎不加考虑的做了决定。 “我安插了一个眼线在他身边，现在就是这个眼线派上用场的时候了。”秦澜道。 “你自己也要当心一点，别被抓到了什么把柄。” 秦澜笑道：“跟你学了这么多年，对付这样一个小角色，我还是自认绰绰有余的。” “上次王建豪的事情，那500万你处理干净了没有？”虽然相信秦澜的办事能力，但任何一个环节上的事情，宋朗都会亲自过问，毕竟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嗯，已经处理干净了，那500万已经安全到了孤儿院的账户上，说起来，李院长还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去一趟孤儿院，他最近好像得病了，很想念你。”一提到孤儿院的事情，秦澜就皱起了眉头。 宋朗被安全送到孤儿院之后，就一直在孤儿院长大，李院长受故人之托，对宋朗视如己出，两人之间的感情很深厚，只不过宋朗不想连累李院长，所以极少回到孤儿院去探望，都是秦澜以公司的名义，对孤儿院进行捐赠和资助。 “沈天已经查到了那件旧案子上去，最近这段时间，他可能就会排查滨海市的孤儿院，确定了一个时间之后，我会选在和他同一天去孤儿院。”宋朗做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决定。 秦澜一怔，虽然她相信宋朗的能力，但沈天也不是省油的灯，万一在孤儿院引起了沈天的怀疑，那接下来的行动就会很被动。 “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沈天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角色。”秦澜劝道。 从九鼎金融的诈骗案开始，他们一路都给警方留下了线索，但除了沈天之外，没有人察觉到这是一起蓄谋已久的案件，这个沈天的胆识和机敏，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再加上沈天本来就对九鼎金融的案子有所怀疑，宋朗现在去硬碰硬，岂不是直接撞在枪口上？ “我就是要亲自去一趟，打消他对我的疑虑。”宋朗胸有成竹道。 “打消他对你的疑虑？”秦澜皱起眉头，不知道宋朗是什么意思。 宋朗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说道：“你告诉李院长，我最近会去孤儿院看他就行了，其他的事都不要提。” “好。”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下山吧。” 第38章 排查 滨海市公安局，顶层办公间。 公安局局长刘黎明通过党组讨论之后，决定正式成立破获连环杀人案的专案组，专案组由刘黎明亲自督办，沈天任专案组的队长，凡是和案件有关的线索，一律可以不经其他程序，直接汇报给刘黎明，而这最顶一层的办公间，是公安局临时隔出来，作为专案组的单独办案场所，除了刘黎明和专案组的成员之外，任何人不得随意进来。 办公间的设备一应都是公安局最好的，办公间没有单独间隔，就是一个大顶层开放空间，所有人的专案组成员都在这里办公。 李嘉豪把一份排查名单用投影仪播放了出来，这是他们这几天加班加点赶出来的，1997年全年滨海市的失踪人口，以及孤儿院接收孤儿的名单。 “通过初步排查，1997年滨海市失踪人口共计63人，在4到7岁这个年龄段的儿童一共14个，目前这14个失踪人口我们正在筛查，已经联系到的6家人证实，他们家的失踪儿童至今未归，其余8家正在努力的联系。” 李嘉豪一边播放着幻灯片，一边仔细的解释了一遍。 “除了联系失踪人口的家属之外，加大排查力度，调查当年的拐卖妇女儿童的犯罪嫌疑人，以及被拐卖儿童的最终去向。”沈天看着那份名单，在笔记本上做着记录。 “是，沈队。”李嘉豪在记录本上做好了记录，继续播放着幻灯片。 “这一份名单，是1997年滨海市孤儿院接收的孤儿人头和名字，其中秦姓的孤儿一共34人，符合4到7岁这个年龄段的孤儿一共12人，下面这一份是这12个孤儿当时所在的孤儿院名单，因为当时滨海市的孤儿院不多，所以排查下来，这12个孤儿分别就在5家孤儿院。” 幻灯片上显示出5家孤儿院的名字，孤儿院后面跟着的就是当年接收的秦姓孤儿的名单。 沈天仔细记录下来了名单和孤儿的名字，写到最后一排，沈天的笔突然停了下来。 “红星孤儿院，秦澜？是那个大秦集团的老板秦澜？”沈天问道，秦澜的名字后面还跟着秦浩。 大秦集团是滨海市十分著名的企业，一提到秦澜，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过没想到秦澜竟也是孤儿出身，一个女人没有背景没有后台，单靠自己打拼出一番事业，是极不容易的。 “对，在查到名单之后，我们对名单上的人都做了初步筛查，这个秦澜算是这一批孤儿当中最出色的一个了，有意思的是，他弟弟秦浩，就是这次大德地产老板王建豪最后一次合作签署的对象，昊晖公司的老板。” 李嘉豪一脸得意的解释起来，他敏锐的观察力的确非同一般。 沈天在红星孤儿院上打了一个重重的记号，他记得很清楚，宋朗也是红星孤儿院的孤儿，但根据之前的调查线索，宋朗并不是1997年到的红星孤儿院，而是在时间上提前了两年，也就是1995年，当时记录的年纪是4岁。 “嗯，这个红星孤儿院留在最后一个排查，前面几个调查结果出来之后告诉我，红星孤儿院我亲自去一趟。”沈天道。 “是的，沈队。” “王建豪那边的情况调查得怎么样了？”排查的事情说完了之后，沈天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王建豪的身上。 李嘉豪切换了一套幻灯片，播放出王建豪被杀案的现场照片等证据。 “根据我们从刑大那边接收的资料显示，死者王建豪被一刀毙命，凶手的作案手法十分娴熟，现场没有留下任何作案工具，子弹和手枪都是王建豪的手下，也就是二号死者刘吉的，我们查过刘吉的手枪来源，没有任何备案和登记，推断是从黑市上购买的，暂时查不到手枪的来源。” 沈天道：“以王建豪的身份背景，想要买几把手枪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这条线索的追查价值不大，不过这方面可以跟反黑组协商一下，看从他们那边能不能排查到一些线索。” 李嘉豪道：“这方面彭哥已经跟反黑组联系过了，反黑组也会尽量配合我们的工作。” 沈天点点头，对李嘉豪的办事能力很满意，示意李嘉豪继续播放幻灯片。 “通过现场勘验和侧写，我们推断出凶手的一些体征，按照凶手的作案手法，我们不排除凶手是职业杀手的可能，不过现场留下来的那个手机和证据材料，似乎又和常理相悖，凶手像是故意留下这些证据，揭露死者的罪行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还需要进一步的核查，至于死者王建豪当天带去的500万，目前没有途径可以排查，这500万的去向成谜。” 这些线索沈天已经反复推敲过了，凶手的犯意和目的看似简单，却又隐约带着难以捉摸的成分。 第39章 神秘帖子 “除了这些线索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可疑或者相关的线索？”沈天盯着自己的记录本，这些线索一时之间还根本无法衔接，除了大海捞针一样的排查之外，目前没有其他更为有利的办法。 “有，这两天我在网上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网站。”李嘉豪说着，一脸喜色的打开了一个网站，投影仪上立即就显示出来了一个贴吧。 “这是什么？”沈天问道。 “在九鼎金融的案件之后，介于王建豪的案子之前，有个叫‘陆判官’的贴吧主，在这个网站上发起了对这件旧案子的一些情况分析，从帖子的内容上来看，这个人好像对18年前那件旧案子有所了解，并且帖子的后面，还做了一些专业的论述，我怀疑这个贴吧主有可能知道些什么线索，又或者他本来和这个案件有什么关联，但我查过这家网站和贴吧主，对方的ID使用了木马更改了防火墙，连专业的技侦人员都破获不了，也就是说，对方不但是个专业的电脑高手，还懂得技侦手段，并且很有可能学过刑侦，他各个方面做得比专业的警察还滴水不漏。” 李嘉豪打开了网站之后，把贴吧的内容翻到了最后一段，也就是贴吧主做案件分析的一段。 沈天看着那一段分析，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却又说不出来那一个关键点。 “你把这篇帖子发到专案组的讨论组，大家博采众长，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沈天说道，这篇帖子在这时间出现，或许贴吧主真的是知情人，因此沈天不想放过排查这个线索。 “好的，沈队。”李嘉豪动作利索，直接就把贴吧的地址复制到了专案组的群讨论组去了。 “其他还有什么要汇报的？”沈天问道。 “其他暂时没有了，目前就等着进一步的排查结果。” 沈天点点头，道：“好，今天就先到这里，孤儿院那边的排查结果出来之后，我亲自去一趟红星孤儿院。” “是，沈队。” “散会。” 专案组的会议结束之后，沈天并没有立即离开办公间，而是叫李嘉豪把电脑抱给了他，他仔细浏览了一下那篇帖子，除了帖子本身之外，回帖中有一个叫“旁观者”的，在帖子下面回复了一些和案情相关的评论，并且直接指出这件案子和18年前的旧案子有关，看来这个叫“旁观者”的网友，似乎比贴吧主知道得更多。 沈天记下了这个网友的名字，先进一步看看具体情况再说，不过沈天在看到这篇帖子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也是电脑高手，警方的技侦手段查不到的ID，或许这个人可以查到。 “沈队，你要出去？”李嘉豪见沈天收拾好记录本，问道。 沈天点点头，道：“去见一个朋友，排查的事情尽快做好。” 沈天这么说的意思，就是不会带李嘉豪去，李嘉豪脸上略微有些失望，不过沈天既然是去见朋友，李嘉豪也不好多说什么，点头答应了下来。 沈天从办公间出来，直接坐电梯到公安局的车库，坐上他的吉普车之后，沈天才掏出手机，拨通了陶安的电话。 陶安正靠在书架上翻着一本侦探小说，图书馆不太忙的时候，她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泡上一杯拿铁，靠在书架上看侦探小说，侦破案件，反复推敲，甚至做专业的人物罗列分析，这是她的拿手好戏。 陶安正看得出神，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上班期间，为了避免打扰其他人，陶安都是习惯性的把手机调到震动，不过她的耳力很不错，所以手机即使是轻微的震动，她依旧能立即反应过来。 陶安一看来电显示，有点不舍的合上了手里的书，走到一旁的空置处，确认了没有人，这才接起了电话。 “师兄，怎么想起这时间给我打电话了？”陶安笑嘻嘻的问了起来。 沈天手上一旦有案子，就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陶安也知道沈天最近很忙，虽然沈天没有具体向陶安透露什么案件，但通常沈天长久不联系她的时候，就代表他在忙，这在公安机关侦破案件时，是一种最基本的常态，有时候为了案情，甚至会连续失踪多日，陶安早就习惯了。 “你现在图书馆吧？我过来一趟，找你有点事情。”这时间正好是上班时间，图书馆管理员的工作虽然很一般，但陶安却是很喜欢这份工作，沈天也不想因为他给陶安惹上什么麻烦。 “嗯，我在图书馆等你。”陶安道。 挂断电话，陶安继续翻阅手上的侦探书，在沈天来之前，她必须看完前面的线索部分，然后推断出凶手。 第40章 答谢宴 滨海市图书馆。 一辆黑色吉普停在图书馆的停车场，沈天看了一下时间，再过一刻钟就到了图书馆的下班时间了，除了值班的人之外，其他人都可以准点按时下班了。 沈天再次拨通了陶安的手机，陶安刚把书放回书架，时间刚刚好。 “小安，我到了。”沈天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图书馆的大门，问道。 “嗯，时间正好合适，我收拾下就马上出来。” “嗯，晚上想吃什么？” “铁板烧！我好久没吃了！”一听到吃的，陶安双眼立即放光，通常沈天破了案子，都会请她吃一顿好的，所以她下意识的以为沈天手上的案子已经破了。 “行，那我在车上等你。” 挂断电话，沈天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下，等到陶安出来上车之后，沈天才开着车，直接朝滨海市的小吃街过去了。 大概40分钟之后，车子到了小吃街，正好赶上饭点，来吃饭的人不少 ，陶安和老板是熟人，老板直接带两人去了后面的一个小包间。 点好菜之后，又叫了几瓶啤酒上来，沈天打开啤酒，这才说道：“最近网上有篇很出名的帖子，你关注到了没有？” “帖子？什么帖子？”陶安一脸疑惑的问道。 “几天前，有一个叫‘陆判官’的网友，在网上发布了一篇帖子，帖子涉及到了之前的九鼎金融的案子，我们查过对方的ID，但是一无所获，你以前在技侦方面很不错，这次能不能帮我一个忙，看能不能查到这个贴吧主的ID？”沈天说话也没有拐弯抹角。 陶安脸色一僵，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毕业之后就不碰这些东西了，万一被我老妈发现，我不死也得去半条命啊。” 沈天知道他这个请求有些强人所难，陶安家的事情，沈天也知道一些，不过这件案子的关系太大，所以沈天才想来试一试陶安的态度。 “嗯……这件事就当我没说好了，局里会想办法去侦破的，我们很久没见了，先吃饭再说。”沈天不想陶安为难，立即转移了话题。 陶安点点头，也没有再提到贴吧的事情，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但都刻意的避开了案子的事情，吃完饭之后，沈天就送陶安回了家。 滨海市尚高大酒店，餐厅大型包间内。 “宋先生太客气了，简单吃一顿饭就好了，还劳你这么破费……”陈婧感觉到有些局促的说道，餐桌上摆满了各式菜品，这对她一个刚出道的小律师来说，这么大的排场，她还真的有些不适应。 宋朗面带微笑，道：“陈律师帮我洗刷了冤屈，这一顿算作是答谢陈律师的，并不隆重，陈律师不用感到拘束。” 陈婧尴尬得很，这种场面她还是第一次碰到，即使宋朗的态度一直都很谦和，也叫退了服务员，但陈婧仍旧感到浑身不自在。 “陈律师喝酒吗？”宋朗打开了一瓶红酒，礼貌性的问道。 “我不太会喝酒……就喝一点吧。”为了避免尴尬，也是为了缓解她紧张的心情，所以陈婧答应了下来。 宋朗知道陈婧酒量不行，不过出于礼貌，还是给陈婧倒了半杯红酒。 “最近忙着新工作的事，这才抽出时间来感谢陈律师，还请陈律师见谅。”宋朗举起了红酒杯，抱歉道。 陈婧也赶紧举起了酒杯，道：“宋先生言重了，身为律师，帮助当事人是我分内之事，何况……那件案子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忙，倒是宋先生的那位好朋友及时送来了证据资料，只是当时时间太匆忙，我也没弄清楚她的身份。” 宋朗微微一笑，道：“不管怎么说，我现在能坐在这里和陈律师一起吃饭，都要感谢陈律师，这一杯，我先干为敬。” 陈婧也不好再说什么，也喝了一大口红酒下去，红酒的度数虽然不高，但陈婧的酒量很一般，很快就红了脸。 “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问题想问宋先生，不知道宋先生会不会觉得我太多事？”酒能壮胆，陈婧红着脸看着宋朗，想把一直憋在心中的问题问出来。 “陈律师请讲。”宋朗知道陈婧会问什么问题，因为那个问题很多人都问过了。 “当初，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做你的辩护律师？” 第41章 一舒胸臆 宋朗喝了一口酒，脸上带着浅浅的一层笑意。 “陈律师是名校毕业，本身就有很好的法律基础功底，青沣律师事务所虽然不是滨海市最有名气的律所，但是在业内具有良好的口碑，陈律师在学校的时候获得过不少的辩论奖项，这些优点，就不用我说了吧？” “即使如此，你仍然有很多的机会可以选择，你选择用我，承担了很大的败诉风险，如果不能胜诉，你将面临的将是十几年的牢狱……你明白吗？” 当时陈婧接到宋朗的委托书时，也是极为震惊，她出道一年多，当然知道金融案件的利益有多大，而且这是她的第一个案子，输赢对她来说极为重要，不过从当时的证据来看，宋朗是罪证确凿，即使是青沣律师事务所的老律师，都建议她不要接这个案子。 她仍旧坚持接下这个案子，因为从选择做律师那一天起，她就有自己的目标，案件如果有冤屈，她必会为当事人讨回公道！ “与其相信那些徒有虚衔的大律师，还不如相信一个有抱负并为之努力的小律师，你没有辜负我对你的选择，你其实比你想象中的更加优秀。” 陈婧一愣，许久之后，她才举起酒杯，笑着看着宋朗，说道：“我真的很感谢宋先生给我这一次机会，还有，之前我在昊晖公司碰到宋先生时，还曾误会是宋先生向秦总举荐的我，我感到很抱歉，这一杯我敬宋先生。” 陈婧说完，一饮而尽，是对宋朗的感谢和尊重，从此之后，陈婧对宋朗就再也没有丝毫的怀疑。 宋朗微微一笑，同样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红酒。 接下来的时间，陈婧没有了之前的拘束，和宋朗很愉快的聊了起来，直到将近10点，宋朗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叫服务员来结账。 陈婧这时喝得差不多了，宋朗扶着她走出包间，正好隔壁包间的人也离席了。 “秦总，今天真是多谢你的招待啊，嘿嘿，小胡，来，扶我一把。”一个矮胖子喝得醉醺醺的，胖手主动就搭上了他身旁的一个美女的腰，这男人叫颜朝升，是滨海市某家银行的副行长。 “颜行长太客气了，我们大秦集团，接下来还有很多地方需要颜行长的关照。”秦澜穿着一身浅紫色的旗袍，秀出曼妙的身姿，足以令任何一个男人垂涎三尺。 “嘿嘿，秦总哪里话，能接下秦总这笔单子，我今年这一年的任务都完成了，要照应也是秦总照应我嘛。”颜朝升说着，贪婪的目光在秦澜身上游弋。 “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让司机送两位回去？”秦澜脸上保持着微笑，问道。 “不用不用，小胡不没喝多少酒嘛，她送我回去就行了，就不麻烦秦总了。”颜朝升连连摆手拒绝道。 “那就好，我送两位出去。” 秦澜亲自去送颜朝升，正好在电梯口遇到了扶着陈婧的宋朗，电梯到了之后，大家各自进了电梯，电梯下到一楼之后，酒店的工作人员已经把他们都开到了酒店的大门口。 陈婧喝得醉醺醺的，宋朗扶她上车之后，问了一下陈婧家的地址，然后就直接开车从酒店出发了。 送了陈婧之后，宋朗才回家，洗漱之后，他去到书房，拨通了秦澜的电话。 秦澜早就在家里等着宋朗的电话了，正好，她还有沈天那边的消息要告诉宋朗。 “到家了？”宋朗一边打开电脑，一边随意问道。 “嗯，陈律师她还好吧？我刚才看她喝得好像蛮多的。” “她还好，只是不太会喝酒。” 秦澜拧了下眉头，随即又笑了起来，道：“颜朝升已经上钩了，不过为了不引起怀疑，要赶在合作之前完成任务。” 前脚昊晖公司和大德地产刚刚合作就出事，后脚银行和大秦集团一合作又出事，并且这两家公司老板关系匪浅，必然很容易引起警方的怀疑。 “嗯，大秦集团和其他几家银行的洽谈如何了？”宋朗问道。 “都差不多了，我最中意的一家银行，已经拟定了合作合同，正好是赶在两边一起完成，我们就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秦澜信心十足的说道。 “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宋朗问道。 “后天，那一天你正好也有事情做。” “孤儿院的时间确定下来了？” “嗯，警方最近在排查孤儿院和失踪人口，红星孤儿院被沈天安排在了最后一个排查，消息说时间安排在后天下午，你计划一下。”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安排。” 第42章 红星孤儿院 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间。 李嘉豪把排查的结果拿给了沈天，沈天简单看了一遍之后，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有价值的线索。 “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个红星孤儿院了，按照计划应该今天下午过去，沈队之前说要亲自过去一趟，所以我就先把其他的排查结果拿给你看一下。”李嘉豪简单说了一下日程安排。 “赶紧先去食堂吃饭，吃完我和你一起过去。”沈天看着名单，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红星孤儿院身上。 李嘉豪嘿嘿一笑，道：“要不我们今天就不吃食堂了，外面吃？” 沈天一敲李嘉豪的脑袋，道：“你就那么几块钱工资，还成天惦记着外食，单位的食堂哪里不好吃了？就不知道省几个，过两年买个房子，早点娶个媳妇儿过日子。” “是是是，领导教育得是，那我们先去食堂吧，晚了就没得吃了。”李嘉豪动作迅捷的收拾好资料，准备闪人。 沈天无奈的摇摇头，简单收拾了一下，和李嘉豪去楼下食堂吃饭了，滨海市公安局食堂都是自主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两人打好饭，坐在一起，很快就吃完了。 吃完饭，时间刚好12点半，李嘉豪去开了警车出来，然后直接开车去红星孤儿院。 “你觉得这家红星孤儿院，会不会跟这件案子有关系？”沈天舒服的靠在椅子上，问道。 “这个我也不好说，不过红星孤儿院是最后一个可能了，或许会查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吧。”李嘉豪分析道。 “对了，你爸的情况怎么样了现在？”沈天知道李嘉豪的家庭情况，这段时间的案子也很棘手，他顾不上李嘉豪的家事，甚至连假期都不能多给。 李嘉豪的脸色黯然了下去，道：“医生说，也就是时间问题吧。” “最近案子也多，等这里忙空了，晚上我陪你去医院走一趟，要实在不行，我放你几天假，好好陪他。”虽然案子重要，但家人更重要，沈天也很理解李嘉豪的处境。 “没事，其实我心里早就有准备了，爸爸现在过得很痛苦，如果死亡能让他解脱的话，我也能很坦然的接受，反倒是他，一直希望我做一个正直的警察，我不想让爸爸失望。”李嘉豪难得的认真起来。 沈天点点头，眼中充满了欣慰，这小屁孩，好像真的长大了。 滨海市红星孤儿院。 警车停在孤儿院的大门外面，沈天和李嘉豪下了车，刚走到大门口的位置，就被门卫拦了下来。 “大叔，我们是警察，今天过来是有点事想找一下你们李院长的，我们警车就在那边墙根儿停着呢，怕开过来吓到小朋友了。”李嘉豪出示了警官证，跟门卫大叔解释了起来。 那门卫拿过来李嘉豪的警官证仔细看了一下，确认了警官证上面的电话，这才给李院长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告诉了沈天他们一个门牌号，才放两人进去。 沈天和李嘉豪来到孤儿院李院长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开着的，宋朗正坐在沙发上跟李院长聊天。 “宋朗？这么巧，你也在这里？”一走进办公室，沈天就盯着宋朗问了起来。 “李院长生病了，我正好过来看看他，沈队长这是？”宋朗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 沈天的视线本能地落在宋朗的脚上，虽然没有实际测量，但宋朗的脚一般大小，最多不会超过43码，怎么看着都不会是44码的脚。 “我们正好有点事情想问一下李院长， 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这里碰到你。”沈天挪开视线，打消了对宋朗的猜疑。 根据案发现场的脚印测量，凶手穿着的鞋子44码，宋朗很明显不符合这一点，宋朗的姓氏和秦海彬的姓氏也不吻合，进入孤儿院的时间也不吻合，因此宋朗基本上可以排除这一起案件的嫌疑，不过沈天办事一向谨慎，即使心中已经有此想法，但仍然不会轻易下结论。 “既然沈队长有案子要问，我正好也出去看看孩子们，李院长，我一会儿再来看你。”宋朗站起来，跟李院长说了几句。 李院长慈祥的点点头，他今年快70岁了，老胳膊老腿儿的，总是容易出毛病。 宋朗走后，沈天才在沙发上坐下来，李嘉豪去关上了办公室大门，然后掏出一个小本子准备做记录。 第43章 调查 沈天简单做了一下自我介绍之后，就直接进入了主题，李嘉豪在一旁，仔细的记着笔录。 “我想问一下1997年，孤儿院一共接收了几个孤儿，其中秦姓的孤儿有几个？”沈天直接问道。 李院长仔细想了想，道：“1997年的事情我实在记不太清楚了，沈队长你等一下，我过去找一下登记本，每个送到我们孤儿院的人，都做了仔细的登记的。” “如果被领养走的孤儿，你们这里也会有记录吗？”沈天追问了一句。 “都有记录的，被领养走的孤儿，我们孤儿院都会有跟踪记录，就怕遇到人贩子冒充领养的，或者虐待孤儿的，这种跟踪记录一般是3到5年，之后就很少再有跟踪了。”李院长解释道，一边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了一本登记本，又回到了沙发前递给了沈天。 “我们孤儿院所有的孤儿都在上面登记的，刚才那个小宋啊，以前也是我们孤儿院的，这孩子从小就很聪明，也很心实，就是不太爱说话，受了委屈也从来都不肯讲，那孩子是真的苦得很啊。”李院长连连唉声叹气起来。 沈天翻阅着手里的登记本，倒是没有继续接话，李嘉豪却突然来了兴致，问道：“李院长你刚才说宋朗苦得很，是什么意思？他家里是出了什么变故，才把他送到了孤儿院来的？” “哎，那孩子刚送来的时候，浑身都是伤，见到人都害怕，我们当时都怀疑他是不是有自闭症，或者根本就是哑巴，院方一直对他进行心理辅导，之后他在孤儿院待了将近一年，才慢慢的和人说话的。” “一年？你老的意思，是宋朗到了孤儿院之后，有一年都没有和人交流过？”李嘉豪吃惊道，一年不说话，那是什么概念？要他一个小时不说话，他都得难受死。 “是啊，这孩子的话就一直不太多，在孤儿院里很少和人接触，不知道这是先天性的，还是后天什么情况造成的，不过因为查不到他的其他情况，所以我们也没办法，有的孩子甚至到离开孤儿院，都不知道有他的存在，我也是见这孩子可怜，一直都对他关照得多一些，这孩子也是孝顺，离开孤儿院之后也没忘了我这糟老头子，三五不时的还会回来看望我。”李院长说到这里，满脸的欣慰。 李嘉豪对宋朗的身世倒是不少的感慨，这倒也能说得通，当初宋朗被抓的时候，竟一直都不肯为自己喊冤，恐怕他心里很清楚下面的路应该怎么走吧，不过这都是李嘉豪的猜测，真相到底如何，也就只有宋朗清楚了。 “对了，孤儿院1997年进来了一对姐弟，姐姐叫秦澜，现在是滨海市大秦集团的老板，弟弟叫秦浩，是滨海市昊晖公司的老板，这两个人，李院长有没有有印象？”沈天翻到1997年的登记栏，看着李院长问道。 宋朗和秦家姐弟都是出自红星孤儿院，九鼎金融出事之后，整个金融界都不敢用他，唯独昊晖公司在这时候用了宋朗，并且宋朗很快就和大德地产达成了合作，这期间到底是无意的巧合，还是有什么关联？ “你说小澜和小浩啊？这两姐弟我都记得，他们两姐弟算是我们孤儿院出去走得最好的了，不过小浩当时在孤儿院没待到一个月，就被人领养走了，过了大概七八年的样子，领养小浩的那家人出了事，留给了小浩一笔钱，之后小澜就跟着从孤儿院出去了，之后就用这笔钱自己做起了生意，我当时还担心这孩子太小被人骗，没想到靠着小浩那家人的关系，这孩子竟慢慢的把生意做大了起来，说起来，我到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李院长连连叹道。 沈天倒不关注这两姐弟的奋斗史如何，他只关注一点，那就是宋朗和这个秦澜的关系如何，秦浩被领养走了，可能不认识宋朗，但这个秦澜却又未必了。 “既然是这样，那李院长还记不记得，这宋朗和秦澜之间的关系怎么样？他们平时的交流多吗？”沈天问道。 虽然从登记情况来看，秦澜姐弟不可能是秦海彬的孩子，宋朗更不符合条件，但出于警察的职业敏感，沈天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这个我倒是记不清楚了，院里的孤儿太多了，我不可能都记得过来，而且小宋这孩子话一直都不多，小澜当时一门心思在学习上，我倒是真没什么印象了。”李院长思索了片刻之后，摇了摇头。 第44章 旁敲侧击 从红星孤儿院出来之后，沈天习惯性的点燃了一支烟，两人上了车，李嘉豪启动了车子，沈天忽然道：“去一趟大秦集团。” “去大秦集团？”李嘉豪转头问道，没反应过来沈天的意思。 沈天点点头，道：“我心里还有最后一点疑虑，或许秦澜会给我一个结果。” “疑虑？什么疑虑？沈队长还是觉得宋朗有问题？”李嘉豪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你觉得呢？”沈天反问道。 “我？我反倒是觉得这个宋朗挺可怜的，要换做是我，说不定脾气和性格比他还不如呢。”李嘉豪感慨道。 沈天没有再多问，警车开到大秦集团时，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沈天和李嘉豪过去跟前台简单交流了一下，对方跟上面沟通了一下，说秦澜正在外面和一家银行的行长洽谈合作的事情，至少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回来。 “行， 你告诉你们秦总，说我们就在这等她，请她务必回来一趟，我有几个问题想当面问一下她。”沈天道。 前台脾气倒很好，在电话里跟秦澜汇报了一下，就带着沈天他们到休息室等着了，休息室有给沈天和李嘉豪准备饮食和水果，李嘉豪脸上都笑开了花，埋头吃了好一阵，才满足的躺在沙发上等秦澜回来。 大概一个半小时左右，秦澜才从外面回来，前台带着沈天和李嘉豪去了秦澜的办公室见面。 秦澜把一家银行的资料随意丢在了桌子上，沈天出于习惯，注意了一下银行的资料。 “沈队长是吧？听说沈队长是经侦大队的队长，我们大秦集团是财务上出了什么问题吗？还要劳动沈队长亲自跑这一趟？”秦澜面带微笑的看着沈天，秘书给她泡了一杯上好的铁观音过来。 “秦总误会了，我们这趟来，不是因为大秦集团的事，只是想问一下令弟秦浩的事情。” “小浩？他出什么事了？”秦澜皱起眉头，有些担忧的问道。 “秦总不用这么紧张，我们来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嘛。”李嘉豪笑嘻嘻的插了一句嘴。 秦澜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问道：“沈队长想知道什么？我一定会配合好你们的。” “根据调查显示，秦浩曾经是大秦集团的总经理，在大秦集团的地位仅次于秦总，但是前不久，秦浩忽然离开了大秦集团，转而建立了昊晖公司，秦总可否告知，秦浩离开的公司的原因？” 直接问秦澜关于宋朗的事情，目的性太明显，秦澜纵惯商场多年，即使知道些什么消息，也必定会有所隐瞒，但事情如果牵涉到秦浩，所谓关心则乱，就势必会尽力保护秦浩，而忽略掉其他的一些陷阱，沈天正是抓住了这个关键点，才从秦浩身上下手的。 “沈队长有兄妹吗？”秦澜捧起茶喝了一口，反问道。 沈天本能想摇头，但一想到陶安，却又点点头，道：“有。”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的存在可能成为他的绊脚石，你会怎么做？” 沈天没有说话，秦澜这才继续道：“小浩在大秦集团的确做得很好，但他应该有更广阔的天空，在大秦集团，他永远只能活在我的阴影之下，只有离开大秦集团，他才能真正的展现自己的价值，即使是雄鹰，但一直被关在鸟笼里，也失去了他存在的意义了，不是吗？” “那昊晖公司的事情，秦总可有在暗中帮助之类的吗？”沈天又问道。 沈天看着秦澜，这几年大秦集团迅猛的在滨海市崛起，他对商场的事情不感兴趣，但一个女人能有这样的远见卓识，又能当机立断，这么看来，大秦集团的成功并非是偶然的。 “既然要放他去翱翔，又怎么能捆住他的翅膀？除了一笔起步资金之外，昊晖公司的事情我一向没有管，外界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昊晖公司和大秦集团的关系。” “你就不担心他会失败吗？” 秦澜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茶，道：“我相信他，而且即使他这次失败了，也未必就是件坏事，人生本来就不是一帆风顺的。” 沈天沉默了片刻，道：“对了，我听说秦总和令弟都是孤儿出身，不知道秦总对孤儿院还有没有什么印象？或者对孤儿院里的什么特别的人有什么印象？” “我和小浩的确都是孤儿，我所在的红星孤儿院到现在仍旧存在，要说对孤儿院有什么印象，我当然是有的，没有那一段苦日子，我也不会有今天，所以我一直都很感谢李院长对我的照顾。” 第45章 打消疑虑 “孤儿院里的其他人呢？” “其他人？这个我倒是没什么印象了，因为小浩的关系，我在孤儿院待了几年之后就出来了，之后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情，除了李院长，对其他人几乎都没什么印象了，哦！对了，之前九鼎金融诈骗案那个嫌疑人，好像叫宋朗吧，他好像也是红星孤儿院的。”秦澜恍然大悟般说道。 “秦总对他有印象？”沈天立即问道。 秦澜想了想，又笑着摇摇头，道：“对这个人我没什么深刻印象，只不过九鼎金融的事情闹得很大，新闻曝出来他是红星孤儿院的孤儿，但我在孤儿院的时候，对这个人好像真没什么印象，沈队长想打听他的事？” “那倒不是，只是刚才听秦总提到了他，所以就顺口问一下。” “抱歉，我当时在孤儿院的时候，也没怎么和人接触，如果沈队长想调查宋朗的话，或许可以找李院长问一下情况，我这里有李院长的电话，可以告诉沈队长，沈队长过去之后可以直接找到李院长。” 沈天见秦澜对宋朗没什么印象，基本上可以确定宋朗进入昊晖公司是一个意外，因此调查到这里也就基本上结束了。 “不用了，多谢秦总的好意，我们要问的也问完了，就先告辞了。”沈天站起来，说道。 “时间不早了，我也不挽留两位了，如果沈队长还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打给我，这是我的名片。”秦澜递给沈天一张私人名片。 沈天接了下来，顺手放进了兜里，朝秦澜点点头，就带着李嘉豪离开了大秦集团。 “沈队，怎么你从大秦集团出来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啊？”李嘉豪看沈天一言不发，就问了起来。 沈天看着秦澜的名片，摇摇头，道：“你小子想多了吧，对了，不是叫你去一趟医院吗？我顺便也过去看看叔叔。” “我刚跟护士联系过了，爸爸已经休息了，他难得睡个好觉，今天就不去打扰他了，改天我再带沈队长过去看他老人家吧。”李嘉豪一提到他老爸的事情，神色就黯然了许多。 “也好，叔叔的事，你小子也别太往心里去，什么时候要假，跟我说一声就行了。”沈天道。 “谢谢沈队。”李嘉豪笑起来，露出两颗好看的虎牙。 沈天一巴掌拍在李嘉豪的肩膀上，道：“有什么好谢的，我们警察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的，天底下多得是抓不完的坏人，但家人却只有一个，所以好好珍惜吧。” 李嘉豪用力点点头，开着警车回到了滨海市公安局。 宋朗的公寓。 “你那边情况如何？”宋朗拿着手机，站在书房的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 “沈天已经相信了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并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你已经彻底的洗清了嫌疑。” “那就好，只要甩掉了他这个尾巴，接下来的行动就好办得多了。” “嗯，我今天还刻意把和银行合作的资料放在了办公桌上，以沈天的观察能力，他应该记得住这家银行的名称，到时候也就很自然的排除了我们公司的嫌疑。” “颜朝升那边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小胡已经找到了账册的藏匿地点，颜朝升倒真是胆子大，竟把那本账册寄存了别家银行的保险柜，小胡已经套到了保险柜的密码，明天就可以行动了。” 宋朗沉思了片刻，道：“嗯，既然他留着也没什么意义了，就按照计划进行，不过有一点，不要留下线索。” 秦澜轻轻一笑，道：“你放心吧，小胡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了，明天晚上一定神不知鬼不觉的送他上西天。” 宋朗嗯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既然是锣鼓轩昂的好戏，怎能缺少他的出场？ 第二天早上，宋朗按时去上班，大德地产的事情因为昊晖公司处理得及时，不但没有给公司造成任何负面影响，甚至还赚得一笔巨额的赔偿金，宋朗这个经理的位置，在公司倒是人人信服的。 经过大德地产的事情，昊晖公司已经在金融界小有名气，加上之前秦浩在大秦集团也有一定的人脉，大德地产的事情之后，业内外也都对这公司有印象了，所以要谋求进一步的发展，倒相对的为昊晖公司提供了一个更好的平台。 昊晖公司会议室。 “万力集团，就是这次我们要合作的对象，小林，你把万力集团的资料给大家发一发。”秦浩朝前台点点头，说道。 林沛沛拿起一沓资料分发了下去，对于昊晖公司这次合作的对象，秦浩也是头痛不已，不过这一单能拿下来，赚的至少比之前大德地产多一倍。 第46章 万力集团 “万力集团老板林筠旗下，共拥有127个大型商场，地产逾百万亩，其他行业领域也有涉及，目前万力集团有倾向进军电子产业，正在寻求合作融资伙伴，万力集团具体的资料刚才已经发给大家了，大家先看一下。” 秦浩简单把万力集团的情况介绍了一下，昊晖公司这次把目标放在万力集团，其实也是打的一场没把握的仗。 “万力集团进军电子产业，已经不是业界的新闻了，外界一直都在关注万力集团的动向，但是近几个月来，万力集团在这方面没有任何明确的表示，各界甚至有猜测说万力集团内部出现了争权，所以导致这个计划一直搁浅，秦总这时候提出和万力集团合作的企划，会不会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唐楠看着秦浩，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万力集团在滨海市极具影响力，金融界的人本身对万力集团都比较关注，因此一提到万力集团，唐楠就有了这一层的担忧。 秦浩对唐楠的办事能力和态度一向十分满意，所以对唐楠说的话并不意外，不过万力集团进军电子产业是一件铁定的事实，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这是林筠常用的伎俩，先把新闻炒火，再打个出其不意的牌，不但名利双收，还省去了不少的麻烦，秦浩曾经跟林筠打过交道，所以他很熟悉林筠的那一套。 “你恰好说错了。”不等秦浩解释，宋朗倒是先开了口。 “说错了？”唐楠不解的看着宋朗。 会议室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宋朗的身上，都在等着宋朗的下一步说明。 秦浩道：“宋经理能不能给大家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说唐楠说错了？” “第一，万力集团实力雄厚，早前万力集团老板林筠在公司庆典上，亲自表态公司的下一步动向是进军电子产业，林筠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所以进军电子产业是万力集团必走的一步棋。” 顿了顿，宋朗又道：“第二，林筠最擅长的就是商战，运用一切可以运用的商机和手腕，省去自身的麻烦，把利益最大化，把麻烦最小化，是林筠一贯的作风，所以短暂的沉寂，是为了持久的爆发，进军电子产业的事势在必行。” “第三，业界传闻万力内部争权，只不过是一个障眼法，林筠借此时间和机会筹备，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一阵东风送给林筠，为公司争取拿下这个合作。” 宋朗的一番见解专业翔实，连秦浩都自叹不如。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但我们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唐楠看着宋朗，说道。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问题，万力集团财势雄厚，我们公司规模小实力不足，林筠一向喜欢稳中求胜，或许不会同意和我们合作。”宋朗直接说出了唐楠的担忧。 唐楠点点头，道：“万力集团要的这一阵东风，我们公司未必送得起。” “如果合作那么容易就得到了，那我们的努力岂不是失去了意义？事在人为，不去试试怎么就知道做不到？这个合同，我主动申请跟进。”宋朗向秦浩提出了跟单的申请。 万力集团的事情，秦浩本来是打算亲自跟进，不过宋朗现在主动提出申请，秦浩也相信宋朗的能力，而且这次的合作，秦浩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即使失去了这次合作机会，也不会对公司造成什么影响。 “既然宋经理主动申请，我当然答应，不过这次的事情的确很有难度，大家尽力而为的为了公司，不管成败与否，我都不会亏待大家的，万力集团的事情就交给宋经理去办，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公司都会尽力配合，至于公司接下来的其他业务，就由我亲自带团跟进，散会。” 秦浩简单安排了一下公司接下来的业务安排，就宣布了散会，大家收拾好资料，就离开了会议室。 “宋经理。”唐楠抱着资料叫住了宋朗。 “有事？”宋朗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唐楠，问道。 “这次万力集团的合作，我想继续跟着你跑。” “你不担心会失败吗？” “担心啊，不过就像你说的，都没有努力就放弃了，输也输得不甘心，不是吗？” 宋朗微微一笑，道：“很庆幸我们是合作伙伴而不是对手，否则，我可真没把握能赢你。” “长江后浪推前浪嘛，大叔你迟早是会被我打败的。” “那大叔就拭目以待。” 第47章 失控的消防 滨海市嘉利大酒店，2408号房间。 客房内的光线十分暧昧，浴室中传来稀里哗啦的流水声，即使隔着一层磨砂的玻璃，仍旧能看到正在淋浴中女人妙曼的身姿。 颜朝升此时脱得只剩下一条大裤衩，目光贪婪而又猥琐的盯着玻璃后面的女人，只需要等到玻璃后面的女人出来，他今天晚上就能好好的享受一番了。 “叮铃……” 客房的门铃忽然响了起来，颜朝升不悦的皱起了眉头，这节骨眼上，谁他妈的这么不识趣，来打扰他的雅兴？ “谁啊！”颜朝升怒吼了一声，一手拿起了酒店准备的浴袍往身上套。 浴室里的水流声顿时停了下来，一个看着20出头的美女，套着宽松的浴袍走了出来，纤长的大白腿上还有没有擦干净的水珠。 颜朝升看得一阵口干舌燥，对门外的不速之客就更加不耐烦了。 “叮铃……” “谁他妈的这么不识趣！”颜朝升正准备上下其手一番，没想到门外的铃声却像是没完没了似的响起来。 “哎呦，别急啦，是人家叫的红酒送到啦，这种时候怎么能没有红酒呢？”美女娇羞的在颜朝升脸上亲了一口，印下一个大红色的唇印。 颜朝升只好耐着性子过去开门，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的服务生推着餐车进了房间，然后动作十分娴熟的，把酒水和水果放在了客房内的餐桌上，之后就识趣的离开了。 门关上的瞬间，颜朝升一个打横，把那美女抱了起来往大床上一扔，然后整个人迫不及待的压了上去。 “哎呀，你猴急什么嘛，我们先喝一杯啊，听说酒能助兴的哦。”美女轻轻推开颜朝升，从床上爬起来去倒酒。 颜朝升抹了一下嘴巴，一把扯开了身上的浴袍，站起来跟了过去，美女刚打开酒倒上，颜朝升从她身后一把扯开她身上的浴袍，双手贪婪的摸上了美女的腰肢…… 美女欲拒还迎，将一个酒杯递给了颜朝升，颜朝升嘿嘿一笑，眼中的欲望展露无意，他声音沙哑低沉的道：“你喂我。” 美女一脸笑容，含了一口红酒在口中，还没等她有下一步的动作，颜朝升就已经迫不及待的亲了上去，一口将美女口中的红酒吞了个干净…… 此时，刚才送餐的那个服务生，一直低着头推着餐车走到了走廊的尽头，走廊尽头的小放楼梯口是监控死角，服务生从餐车下面拿出一件黑色的冲锋衣套在身上，然后推开通往消防楼梯的大门，从容的从消防楼梯一直往下走，往下一直走到酒店的第17层，他才拉开酒店消防装置，顿时，嘉利大酒店17层以下的消防警报立即响了起来。 警报响起来之后，自动配备的消防装置全部开启，17层以下的所有的客房人员基本上都打开房门往外逃了出来，一片烟雾朦胧和干粉扑面而来的情况之下，嘉利大酒店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酒店的监控画面全都是一片灰色，完全看不清楚情况，酒店安保人员立即赶到了17楼去看失火情况，但当他们赶到17楼时，发现17楼没有任何火灾发生，甚至连隐患都没有。 安保人员立即跟后台联系，后台关闭了消防装置系统，然后再通过广播说明了一下情况，酒店客人大为不满，个个闹到前台要求退房，前台只能一一做了解释之后，给客人退房，整个酒店的大堂顿时人满为患，有的气愤得连房都不退直接离开了酒店。 等妥善处理好了客人之后，已经将近11点钟了，酒店的前台和安保都累得只剩喘气了，大家屁股刚落在椅子上，酒店里很快又出事了。 “啊！” 2408号房间突然传出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惨叫声惊动了挨着的几个房间的客人，有的客人立即联系了客房的服务人员，客服人员过来先敲门，但房间内却没人应，客服人员立即用备用的房卡打开了2408的房间。 2408号房间的大床上，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正惊恐的缩在床角，她的身旁，一个肥胖的男人面朝下扑在床上，他的身体一动不动，看女人的表情，刚才应该是发生脸色什么事情。 “这位小姐……你还好吗？发生什么事了？”客房人员一时摸不清楚情况，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去问了起来。 其他客房的人，此时都挤在2408号房间的外面，在观察情况。 “他……他死了……” 第48章 第三个死者 “死者颜朝升，男，某银行副行长，目前死因不明，根据酒店目击者称，死者生前是在进行嫖娼行为，但不知为何，在嫖娼过程中突然暴毙身亡，本来出警的警察是按照意外案件处理的，却在客房的水果盘子下面，发现了和上次在王建豪死亡现场出现的一模一样的手机，手机里的播放器里，依旧有一首《鲁冰花》，因此他们才通知我们专案组过来的，目前酒店现场已经完全封锁，涉案的目击者全部分散在隔壁的客房，正等着我们过去询问。” 进入嘉利酒店的电梯之后，李嘉豪简单把案子的情况跟沈天汇报了一下。 沈天紧皱着眉头，如果没有现场的那一个手机的出现，颜朝升的死亡完全会被当成意外处理，但现场却又留下了与之前案件牵连的证据，这件案子就不能当成意外来处理了。 电梯很快就到了24层，沈天和李嘉豪走出电梯，立即就有警察过来和他们接洽，把现场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之后，然后一起来到了案发现场。 此时，2408号房间内，专案组的人正在仔细的勘察现场，颜朝升的尸体依旧摆在床上没有挪动。 “那个女人呢？”沈天看着颜朝升的尸体，问道。 那个女人是关键的目击证人，她的口供将是破案的关键。 “那女人受了极大的惊吓，现在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很抗拒的状态，估计暂时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不过酒店方面提供了监控视频，我们从监控视频里看到了一个可疑的服务生，酒店的人员来辨认过，那个服务生不是酒店的员工。”负责出警的警察解释道。 “视频现在在哪里？”沈天立即问道。 “监控室，我带你们过去。” 沈天点点头，那个警察就带着他们去了酒店的监控室，监控室那边已经录好了相关的视频，沈天他们过去之后，酒店的工作人员直接打开了监控视频。 视频画面中，一个穿着酒店服务生衣服、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推着餐车到了2408房间，在房间门口站了一阵之后，才有人过来开门，因为酒店的监控为了避免侵犯客人的隐私，所以摄像头都是看不到房间里面的，所以无法推断开门的人是谁。 房间的大门打开之后，服务生进去了几分钟就出来了，之后服务生推着餐车到了走廊的尽头，因为走廊尽头是监控死角，接着就再也看不到其他情况了。 “服务生离开走廊的时间是在9点过3分17秒钟，21秒钟之后，酒店17层楼的消防装置突发警报，17层以下的客房全部陷入了混乱之中，之后的监控视屏就完全看不清楚了，直到9点18分钟，酒店的安保人员确定17层的消防装置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之后，才发出通知，直到10点57分左右，2408房间传出惨叫声，也就是案发的时候。” 警察对着监控视屏的时间，把案情梳理了一下。 沈天的目光一直落在视屏上，他注意到了几个细节，这是连环杀人案的第三个死者，但却是凶手第一次暴露在监控之下，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脸面，但有几个细节却可以完全的确定。 “嗯，其他的询问笔录做得如何了？”沈天问道。 “基本上已经做好了，那现场我们就交给沈队长了，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沈队长再跟我们联系。”这案子是专案组办的，其他人也无权干涉，所以情况说明了之后，这警察就准备带着人离开了。 沈天定点天，道：“嗯，麻烦你们了。” 那警察客套了两句，就带着他的人离开了酒店，沈天和李嘉豪再次回到了案发现场，现场勘验还没有完成，目击者的笔录也送过来他们看了一下，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酒店的负责人甚至连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服务生都不知道。 “这件案子你怎么看？”沈天把笔录递给李嘉豪，看着死者的尸体，问道。 李嘉豪知道沈天是在考验他，收好笔录，道：“根据现场情况和刚才的监控视频来看，凶手这次作案是谋划已久的，我们可以推演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凶手来到酒店之后，换上了服务生的衣服，然后推着餐车来到2408号房间，把酒水送了进去，我们先推测酒水中有毒，凶手离开了客房之后，再从消防楼梯下到17层，因为酒店的下17层和上20层的消防是分开的，所以凶手在消防上动了手脚之后，混在人群之中离开了酒店。” 第49章 线索 “他是怎么进的酒店？又是怎么拿到服务生的衣服的？他对酒店的线路十分熟悉，在酒店里是否有同伙？离开酒店之后，他又会去哪里？” 沈天眉头深锁，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李嘉豪一时答不上来，道；“我马上去监控室，让他们把今天所有的监控视频都调出来看，我注意过凶手的鞋子，44码大小，身高在1米8左右，先排查出符合这个条件的人有哪些，至于服务生那边，我再仔细问一下酒店负责这方面的人。” 沈天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转移到了客房放置酒水和水果的小餐桌上，然后他走了过去，站在小餐桌前，忽然间豁然开朗起来。 “沈队长，这个有什么问题吗？”李嘉豪看沈天的脸色，就知道沈天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你自己站过来，然后拿你的双手比一下就知道了。”沈天退开了一步，把那个位置让给了李嘉豪。 李嘉豪一头雾水的走过去，往那个小桌子前一站，然后按照沈天的意思，拿双手比划了一下，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道：“奇怪了，这镇酒的冰块怎么放在左手边的位置，酒杯反而放在了右手……” “因为他是一个左撇子，通常情况下，我们都会把东西放在自己顺手的位置，凶手也不例外，所以他下意识的动作出卖了他自己！马上联系酒店前台和负责监控的，看今天中午12点到晚上11点之前，酒店登记入住的所有左撇子客户，另外，把酒店9点之后到11点之前酒店外围的所有监控视频找出来，一个一个的排查可疑人员！” “是，沈队！”李嘉豪立即去执行命令。 第二天早上。 新闻电台以及各大报社媒体，全都刊登了昨天晚上嘉利大酒店的谋杀事件，凶手的外貌特征已经被公布出来，并且警方呼吁广大市民，如果有目击者或者任何线索，只要查证属实，警方都会给予奖励。 宋朗穿戴整齐之后就出了门，他今天约了唐楠，去会一会万力集团的老板林筠，虽然不一定能见到林筠，但总要去碰一下运气。 车子在万力集团的总部大楼前的停车场停了下来，唐楠已经在旁边等着了，宋朗下车之后，唐楠笑嘻嘻的走过来，递给宋朗一个早餐袋子，道：“看你半天不来，就顺便买了个早餐，呐，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就买了我喜欢的皮蛋瘦肉粥，外加一个煎饼。” 宋朗接过早餐，笑道：“看来以后和你出来办事，都要晚来几分钟了，这样才会有吃的。” “那可不行！超过了约定时间是要受罚的！”唐楠转过身去，掩饰掉自己心中的小紧张。 宋朗微微一笑，他没有这样吃外食的习惯，所以东西就一直拿在手上，唐楠瞥见他没动，问道：“你不喜欢吃吗？” “我不太习惯走路进食，一会儿到了里面再吃。”宋朗解释道。 “你不会没有在路上吃过东西吧？你的大学都怎么过来的？”唐楠一脸惊讶的问道。 宋朗含笑不语，唐楠就教他怎么走路进食，宋朗不好拒绝，也就学着唐楠的样子，刚吞了一口皮蛋瘦肉粥，就呛咳了起来，唐楠在路边笑得不能自理，宋朗羞红了脸，把早餐收了起来，到了万力集团总部大楼之后才重新进食。 宋朗吃早餐的时候，唐楠就过去跟前台交涉，说明了他们的来意之后，前台跟林筠联系了一番，结果竟出乎他们的意料，林筠答应见他们，不过时间只有十分钟，在中午12点之后，等他的电话。 本来以为会白跑一趟，没想到林筠竟然意外的答应见他们，也算是给这次的合作开了一个好头，不过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闲着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这附近好像有个电玩城，你会玩吗？我请你。”唐楠坐公交车出来的，所以熟悉路线和周边是一个必修课。 宋朗拧了下眉头，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唐楠一把拉起宋朗的手，很快就又意识到了好像她的动作太过亲昵，于是立即又放手了。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会玩电玩？这些不是男孩子才会玩的吗？”宋朗问道。 “你这是歧视我们女孩子啊！谁说电玩只有男孩子可以玩了？我以前读书压力太大的时候，就喜欢出来玩电玩，我可是我们那个联赛的冠军选手哦！” 第50章 送东风 滨海市万力集团总部大楼顶层，总裁办公室。 一个30出头的儒雅男人坐在椅子上，正在快速的看着手里的文件，这男人就是万力集团的总裁林筠。 这时，林筠的私人秘书带着宋朗和唐楠到了办公室，林筠刚刚开完公司会议，12点10分，他将准时出发去餐厅。 “我知道你们的来意，你们有10分钟的时间，当然，如果5分钟内你们不能引起我的兴趣，那我也很抱歉。” 林筠的目光落在宋朗身上，这个男人最近在滨海市炙手可热，不但与案件有关，更与大德地产攸关，本来稳赔不赚的买卖，在宋朗手里，竟白赚了一大笔违约金。 宋朗是贪狼，而林筠最喜欢的就是和贪狼合作，风险大，但回报却意外的高，这就是林筠今天单独留出十分钟时间来跟宋朗见面的缘故。 “我只需要一分钟，就能让林总对我们的合作感兴趣。”宋朗面带微笑的看着林筠，信心十足的说道。 林筠审视着宋朗，道：“自信和自负总在一线之间，你只有一次机会。” 唐楠在一旁看得紧张万分，虽然她相信宋朗的能力，但刚才宋朗的话却说得太过了，唐楠很明显的在林筠脸上看到了不满。 “万力集团进军电子产业是大势所趋，林总不喜欢打无准备之仗，所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现在就是来给林总送这一个东风的。”宋朗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分资料，放在了林筠面前。 林筠接过那份资料看了起来，宋朗继续道：“不做则已，要做就做到最好，是林总的一贯方针，所以林总设想是建立国内最庞大、同时也是最先进的电子产品生产基地，电子产业基地的选址，一直都是林总的心病，对吧？” 林筠放下手中的资料，深邃的目光落在宋朗身上，这个宋朗，比他想象中的更厉害。 “基地的选址的确是一个大难题，地皮造价和产品未来的盈利等等，必须精算清楚，你的确是找到了关键点，但我都头痛的问题，你又怎么能解决得了？”林筠看着宋朗，问道。 “刚才我拿给林总的那份资料，林总刚才也看了，那是我认为最有价值，同时也是最适合发展电子产业的一块地皮，我相信以林总的眼光，早就盯上了那一块地皮吧？”宋朗微笑道。 林筠不置可否，道：“这块地皮靠近滨江下游，就地取水发电，将会为公司未来省去很大一笔开支，那边附近的居民也不多，拆迁基本上不存在问题，其他条件也满足建立大型基地的要求，但却有一个很大的难题。” “林总拿不到政府批文，因为那一带即将被规划成为林地复建区。”宋朗直接说出了林筠头痛的难题。 林筠点点头，道：“一旦政府拍板规划复建区，这一带将不能挪作他用，想要建立电子产品基地的计划就泡汤了，但除了这个地方，其他地方的成本至少会翻一番，而受这几年金融危机影响，这是一个很大的冒险。” “我刚才拿给林总的，就是那一带的地质检测报告，那一带的地质结构特殊，并不适合搞林地复建，即使短时内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时间一长，就将会弊病百现，劳民伤财不说，还很容易造成大规模的不利舆论，林总如果拿着这份报告去向市政府做出说明，还怕拿不到那一带的地皮吗？当然，林总如果不相信我这份报告，可以自己找人去做，他们会给林总更专业的建议。” 林筠对地质勘测一窍不通，宋朗突然拿给他一份文件，他也不可能全信，毕竟这是关系到几个亿的生意，但如果宋朗说的是真的，那这一纸报告就能解决最困扰他的难题。 “10分钟到了，我接下来还有很重要的客人要接见，抱歉。”林筠并没有急着给宋朗表态。 宋朗也不多说什么，站起来朝林筠点点头，就带着唐楠离开了林筠的办公室。 直到走出了万力集团总部大楼，唐楠才彻底松了口气，平时她和宋朗的交流之中，并没有提到过这份地质检测的报告，虽然唐楠知道宋朗一向做事喜欢独来独往，很多时候根本不会知会她，但唐楠心中就是有些不爽。 “宋经理，怎么之前我们开会和讨论的时候，没听你提到什么地质检测报告？你今天来得这么突然，我根本就接不上话啊。” 宋朗知道唐楠是在抱怨他事先没有说明，但地质勘测报告他也是今天早上才拿到，否则以他的个性，今天早上不会比唐楠还来得晚的，所以宋朗并没有多做解释。 “这地质勘测报告是一个朋友临时交给我的，正好时间还早，我带你过去看一下他，顺便当面问一下这件事情。” 第51章 研究院 宋朗对地质勘测的事情也不太懂，但这件事关系到和万力集团的合作，所以宋朗必须亲自去确认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以备之后的行动。 “嗯……我们不吃午饭了吗？”唐楠有点尴尬的说道。 “到了研究院再吃。”宋朗说着，替唐楠拉开了车门，等唐楠上车之后，他才坐上驾驶的位置，开车离开了万力集团。 滨海市城南区，地质勘探研究院。 “不好意思，先生，外来车辆一律不能进入院内，请你在外面停车。”大门口的保安很有礼貌的出来给宋朗打招呼。 宋朗递给保安一张通行证，道：“我是萧所长的朋友，跟他约好了的。” 保安接过通行证，仔细核对了一下，研究院的每一份通行证，都有对应的人员资料，保安核实了宋朗的身份证件和通行证一致之后，这才打开研究院的电子大门。 宋朗开车到车库停好车之后，直接带着唐楠，来到研究院第11层。 地质勘测实验室。 “卧槽你大爷！跟这些孙子说了多少回了，外卖食盒不准拿进实验室！严谨的科学态度懂不懂！严谨！” 宋朗和唐楠刚走到实验室的大门，就听到一个声音在抱怨，宋朗倒是习惯了，不过唐楠却是结结实实的受到了惊吓。 “还以为你当院长了之后，脾气会改一改，没想到还是这么火爆。”宋朗走进实验室，一边调侃道。 “卧槽！又被你给抓了现行！其实不是这样的，我脾气真的已经好了不少……咦，这位是？” 说话的是滨海市城南区地质勘探研究院的院长萧世宁，萧世宁是宋朗的大学同学，两个人同住一个寝室，也算是宋朗大学时候唯一的一个朋友。 “这是我同事唐楠。”宋朗介绍道，“唐楠，这是我大学同学，也是这家研究院的院长萧世宁。” 唐楠是个十足的大美女，即使穿着一身职业装，也难以掩饰她身上的气质，萧世宁嘿嘿一笑，伸出手，道：“唐小姐是吧？很高兴认识你。” 唐楠伸手礼貌性的和萧世宁握了握手，不过宋朗和萧世宁同样是一所大学出来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你这边还有没有饭吃？我们过来得匆忙，还没顾得上吃饭。”一两顿饭对宋朗来说倒是无所谓，不过唐楠这吃货上车之前就惦记上吃的了。 “有有有，我这叫人送过来，唐小姐喜欢吃什么？”萧世宁眼珠子都快掉唐楠身上了，一脸谄媚的笑容问道。 萧世宁这人有个很大的臭毛病，对待女人就像对待实验一样上瘾，尤其是漂亮女人。 唐楠本来很饿，但是一看萧世宁这情况，连吃饭的胃口也没了，不过初次见面，她又不想表现得没有礼貌，便尴尬的道：“我没什么要求，萧院长安排就好了。” “哎呀，唐小姐既然是宋朗的同事，就跟宋朗一样叫我世宁就好了，院长院长的叫着多见外不是。”萧世宁压根儿就没管宋朗的，一门心思赴汤蹈火为美女。 “行了，你别跟这儿丢人现眼的吓到我同事了，我们来找你是有正经事的。”宋朗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出面替唐楠解围。 “咳，那个，对，正经事，那份地质勘测报告对吧？” 说到正事，萧世宁收起了那份浪荡子的面貌，一本正经起来会让人产生幻觉：这人是不是人格分裂症？ 宋朗把那份报告拿给了林筠，上面有研究院的盖章和萧世宁的签字，所以林筠应该很快就会去别家研究院重新做勘测。 “嗯，我对地质勘探也不太清楚，专业方面的情况你就简单说一下，别太啰嗦。”宋朗只想确定那一带是否真的地质不适宜做林地复建，一旦这一点成立，那万力集团最大的难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你们跟我过来看就知道了。”萧世宁说着，带着宋朗两人，来到实验室的一块大型实验床。 宋朗虽然不太懂地质勘探，但这样的实验，萧世宁以前做过不少，所以宋朗对这东西也不陌生，但唐楠却是第一次看，对这玩意儿充满了好奇心。 “左边的地块是我们从那一带取回来的，上面栽种了一些植被，右边是我们城北湿地取回来的地块，种植了同样的植被，你们仔细观察，看这两边的植被有什么不同。” 萧世宁站在实验床的电脑操控前，简单操作了一下电脑上的数据，他眉头轻锁，有些担心的看着实验床上左边的那一块地块。 第52章 生日 “这些土壤为什么隐隐的显露出暗红色？是地块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宋朗很快就观察到了不对劲，问道。 “不愧是学霸啊，这么快就看出了门道来，早上我交给你的报告上，没有重点的提到这一块，我也是才发现的问题，这一带的地块，不但因为地质特殊不能做林地复建，可能地块中还含有一些特殊的物质，这些地块变色，也是因为这些特殊物质造成的，而且我调查过，那一带的居民普遍都不长寿，有的人皮肤都在慢慢的发紫，甚至还有咳血的症状，我怀疑那一带有大量的辐射性矿物质，现在正在做进一步的研究调查。”萧世宁解释道。 “什么时候能出调查结果？”宋朗立即问道。 萧世宁偏头想了想，道：“最快也要两天，辐射性矿物质的化验程序十分麻烦，并且必须十分严格，所以花的时间会久一点。” 宋朗点点头，道：“那好，结果一出来，你马上通知我。” “你怎么突然对这事这么上心了？你不是一向都觉得我这研究院是瞎搞吗？我要不是上次突然去那边写生，觉得土地有点不对劲，也不会注意到那边的地块有问题。”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总之报告出来了第一时间交给我，或许这次我能帮你解决这个大麻烦。”宋朗避重就轻地说道。 萧世宁一挑眉，道：“真的？这些检测报告出来，可能会涉及到很多层面的事，我听说市政府有意用这一带来做林地复建区，不说辐射性矿物质是否存在，单单这地质就不适合，不过想要说服市政府放弃林地复建的计划，可没那么容易。” “这些你就不要管了，我会想办法的，不过说了这么久，为什么饭菜还没有送过来？你这院长当成这样，也有脸？”宋朗挤兑道。 萧世宁这才想起来午饭的事情，立即掏出手机催促了几句，饭菜送来之后，宋朗和唐楠简单吃了几口，又问了一些偏向专业的问题，直到将近下午4点钟，才离开研究院。 从研究院出来，上车之后，宋朗问道：“时间不早了，我直接送你回家吧。” 唐楠立即扣上安全带，笑道：“好啊，省得我去挤地铁了。” “你工资也不低，上次秦总还奖励了你一笔钱，买个代步车也绰绰有余了。” “我不喜欢开车，还是挤地铁方便一点。” 宋朗也不再多说，按照唐楠提供的地址，开车把唐楠送到了家，唐楠道了谢，看着宋朗的车子消失在人海之中，这才依依不舍的回了家。 宋朗开车走了一段之后，这才拿起手机，拨通了秦澜的电话。 “保险柜里的东西，查得怎么样了？”宋朗直接问道。 “可以确定单据当年并不是真的经过秦先生的手，这些单据的原始签字人叫贺远山，有的甚至直接留白，警方当时留作证据的单据，应该一并移送到了检察院，只要找到当年案子留证的卷宗，仔细做鉴定，真相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 宋朗握着手机，迟疑了片刻，这才道：“查一下检方和警方留证的卷宗，先找到线索再说。” “嗯，你那边呢？昨天晚上……还好吧？”秦澜问道。 “没事，一切都处理得很好，那本账册单据暂时不要发出去，等我行动。”宋朗叮嘱道。 “我知道，晚上你有时间吗？今天……” “今天是你生日，我知道，礼物我已经寄送过去了，不过我手上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能陪你过生日了。” “没事，那下次吧，我先挂了。” 电话那端很快就传来嘟嘟的声音，宋朗放下手机，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开车回了公寓。 到了公寓，宋朗直接来到书房，搜索一些关于林地复建的资料，然后打印了出来，又搜索了一些关于辐射性矿物质的材料浏览一番，现在万事俱备，就等萧世宁的检测报告了。 两天之后，宋朗在办公室接到了萧世宁的电话，他让宋朗亲自去一趟研究院，勘测结果已经出来了。 宋朗立即驱车来到了研究院，萧世宁已经在实验室里等着了，见宋朗一个人来，萧世宁一脸的失望。 “早知道你是一个人，我就不用费心思还换了身装备了嘛。”萧世宁抱怨了两句。 宋朗打趣道：“你不会是真看上了唐楠了吧？那姑娘可不是你的菜。” 萧世宁一愣，道：“什么叫不是我的菜？我连满汉全席都吃得下的！” 宋朗没有多说，直接道：“检测报告呢？” 萧世宁从一旁的办公桌上，拿出来一份检测报告，道：“这一份就是检测报告，那一带的地质的确含有大量的辐射性物质，波及面不是很大，但投入的治理费用却不小。” 宋朗拿着报告简单看了一下，再加上萧世宁的解释，宋朗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第53章 合作 第二天，滨海市万力集团总部大楼。 林筠推开了其他所有事情，单独跟宋朗和唐楠见面，之前的地质勘测，林筠找人重新做过，那一带的地质的确不适合做林地复建，宋朗真的是给林筠送来了一阵最合适的东方。 “宋先生这次，又有什么惊喜要送给我？”林筠看宋朗信心十足，不由问了起来。 “林总已经找人重新做过检测，应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宋朗不急着打出手中的王牌，现在是谈判时间，他必须为昊晖公司争取最大的利益。 “是，我已经跟环保部门接洽过了，他们很快就会出做专业的坏境评估报告，等到环保部门的环评出来，就可以直接跟市政府谈判了。”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林筠也不喜欢跟人拐弯抹角的，径直说道。 宋朗微微一笑，道：“如果我让林总拿到地块，还能省去一大笔地皮造价之外，还能让林总博得一个慈善环保人士的头衔，林总觉得如何？” 林筠盯着宋朗，笑道：“看来宋先生今天是有备而来的了？” “林总不喜欢打无准备之仗，我也是一样。” 林筠道：“先说说你手上的筹码，如果合适，这次的合作我就交给你，你听清楚，是交给你，不是昊晖公司。” 宋朗哈哈一笑，把那份辐射性矿物质的报告递给林筠，道：“林总先看看这个。” 林筠接过报告仔细看了起来，越看，他脸上的神色越是轻松。 “辐射性矿物质的存在，使那一带有小面积的地表影响，同时，当地的居民也深受其害，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怪病，林总出钱安置他们，再给一笔医疗费用，拆迁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不但如此，政府方面还会大量的扶持林总的工作，林总名利双收不说，还为市政府解决了一个大隐患，我相信市政府一定会记住林总的人情的。”宋朗笑着说道。 如此一来，不但地皮问题解决了，拆迁问题也一并解决，地块的价钱也因此大打折扣，林筠也有把握让市政府政策扶持，就凭这几点，宋朗提出和谁合作，对方都会答应。 这个宋朗，真是不简单。 “宋先生真是年轻有为，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了。”林筠主动站起来，向宋朗伸出了手。 宋朗微微一笑，眼中是一贯的波澜不惊，道：“那合同……” 唐楠连忙拿出准备好的合同，林筠也不废话，直接拿起桌子上的笔，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多谢林总。”宋朗把合同递给了唐楠，笑道。 林筠看着宋朗，道：“以宋先生的才华，一个小小的昊晖公司，恐怕难以装得下你这尊大佛，我万力集团的大门，随时为宋先生打开。” 一个难以啃动的骨头，宋朗三两下就轻松的替他解决了不说，还实现了利益的最大化，成本比他预计的还要少三分之一，就凭这一点，宋朗就足够纵横商场，林筠是真正动了惜才之心，想把宋朗挖到自己身边来。 “林总当年不也是从一个小公司，发展到现在的万力集团吗？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宋朗留下这句话，就带着唐楠离开了林筠的办公室。 “那可是林筠诶！你竟然就这么把他给拒绝了！”直到上车之后，唐楠才感叹起来。 “你如果想去万力集团，我可以替你推荐一下，林总或许会考虑用你的。”宋朗难得的开起了玩笑。 如果没有背后的那一系列事情，他或许真的会考虑万力集团，毕竟万力集团的发展空间比昊晖公司大得多，以宋朗的实力，想要混出头并不难，但他所求并不在此。 “讨厌！我才不要去！”唐楠脸一红，娇嗔道。 “合同已经拿到了，我们先把合同送回公司去。”宋朗说着，启动了车子。 昊晖公司在短时间内，一连两次和大型公司合作，这次更是拿到了万力集团的合同，昊晖公司在金融界顿时名声大噪，谁都想不到，一个刚成立的小公司，竟能啃动万力集团这块硬骨头。 昊晖公司，大会议室。 秦浩一番表彰之后，当场决定，除了给宋朗和唐楠大奖之外，给公司每个员工加薪提成，要做企业，就要让员工尝到甜头，更让他们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第54章 自杀 “根据本台最新消息，此前我市警方办理的一起谋杀案件当中，现场目击者郑某突然一改此前陈述，声称死者某银行的副行长颜某，在案发时对其进行暴力强。奸，目前，警方正在对案情进行进一步的审讯，我们先来了解一下这件案件的……” 刘黎明按掉电视机，眉头深锁，本来一起杀人案就够他头痛的了，没想到现在现场目击者郑莉莉突然更改陈述，声称当时死者是在对她进行暴力胁迫，强行与她发生性关系。 临时改供的可信度本来不高，偏偏根据当时的活体检验，的确在郑莉莉的身上发现多处伤痕，死者的尸检报告上，也证实死者生前的确发生过性行为，郑莉莉身上也找到了死者的精斑，如果郑莉莉坚持声称死者强。奸，虽然死无对证，但客观证据仍旧能够控告死者强。奸罪，即使死者已经死了，不用追究刑事责任，不过如此一来，死者的名誉再次受损，死者的家属情绪就更加难平。 “郑莉莉方面，为什么会突然更改口供？”刘黎明揉着眉心，问道。 对于郑莉莉突然更改口供，沈天也觉得很意外，郑莉莉的身份他们仔细的调查过，是某个大型娱乐会所的援交公主，当天晚上颜朝升在这家娱乐会所消费，事后就带走了郑莉莉，之前郑莉莉的陈述中，并没有提到强。奸的事，但就在今天早上，郑莉莉却突然一改陈述，声称死者对她进行强。奸，医院方面的鉴定也证实，郑莉莉那天晚上是第一次。 沈天道：“我们正在对她进行询问，不过她坚持声称是被死者强。奸的，而且情绪十分激动，言辞之间，还谈到死者曾对他进行过语言上的威胁。” 刘黎明问道：“娱乐会所那边怎么说？” 沈天道：“娱乐会所方面也问过了，郑莉莉是一个月之前才到的这家会所工作，平时也有一些陪酒的举动，但是没有出过夜，据当时的会所工作人员称，死者带走郑莉莉时，郑莉莉很反对，一再说明她不出夜，但最后还是被死者强行带走了。” “郑莉莉是一个大学生，因为家庭困难，才不得已到娱乐会所打工赚钱，据调查，郑莉莉在大学期间的成绩一直十分优异，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但这次的事情对她造成了极大的打击，学校方面难以接受学生在娱乐会所打工，已经对她做出了开除学籍的处分，这可能是折断郑莉莉希望的最后一根稻草。”李嘉豪补充说明道。 刘黎明紧皱着眉头，摸了摸下巴的胡茬，道：“有没有这种可能，郑莉莉因为名誉受损，又被开除了学籍，所以对死者怀恨在心，故意抹黑死者，所以坚持死者对她进行暴力胁迫强。奸？” “这不太可能，即使郑莉莉被开除学籍，但她声称被强。奸也不足以弥补什么，而且一个女人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清白，相信她不会做出这种本末倒置的事情，而且案发之后，郑莉莉的情绪一直很不稳定，处于一种十分极端的状态，当时我们以为她只是受到死者死亡的影响，但从现在的情况来推断，可能她当时更大的一方面，是因为被强。奸而造成情绪上的失控。”沈天说出了自己的推测结果。 刘黎明看着沈天，道：“你这么说，是相信她是被强。奸的了？” “从客观证据上来看，符合郑莉莉的控诉，至于真相如何，还需要进一步的盘查。”沈天道。 “既然是这样，那就继续审讯，我们的宗旨是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刘黎明下达了指示，接着简单讲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专案组的办公室。 “沈队长，下面我们该怎么办？”李嘉豪问道。 “立即通知郑莉莉，我们去她家进行询问。”沈天思索了一下，立即就做出了决定。 “郑莉莉家还有一个瘫痪的妈妈，沈队长确定要过去？” 郑莉莉的妈妈瘫痪，家里失去了唯一的生活来源，所以郑莉莉才不得已去会所赚钱，因为会所的钱来得快，时间上也配合得下来，但她一直都隐瞒着她妈妈，因为从社会大众的角度来看，娱乐会所里的女人，基本上都是失足青年，根本不值得同情。 “去，对了，最近的水果市场在哪儿？我们也不能空着手去。”沈天道。 客观证据支持郑莉莉的控诉，再加上郑莉莉的家庭特殊，因此沈天主观上相信郑莉莉是被强。奸的，但办案讲求客观求实，即使有一丝一毫的怀疑，也不能轻易定案。 滨海市城南区一栋老旧的住房楼，住房楼因为老化失修，四处都有水渍腐蚀的痕迹，地面四处扬灰，感觉随时都会垮塌一样。 “根据郑莉莉的口供，这里就是她家的地址，就是这一栋，7楼2号。”李嘉豪核对了一下地址，确认地址没错。 “嗯，我们先上楼。”沈天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 两人按照郑莉莉笔录上提供的地址，找到了郑莉莉的家。 李嘉豪上去敲了敲松动的木门，木门吱呀一声就打开了，看来里面根本就没有上锁，沈天和李嘉豪正觉得奇怪，但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屋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郑莉莉窝在一张小小的沙发上，手腕上正在流血，她的手腕下方，已经流了一小摊血了。 沈天和李嘉豪立即上去查看情况，沈天探了探郑莉莉的鼻翼，道：“还有呼吸，马上叫救护车！我先替她止血！” 李嘉豪连忙掏出手机打了120，之后也帮着沈天一起替郑莉莉止血包扎，做一些急救性的工作，但郑莉莉陷入了重度昏迷之中，情况不容乐观。 “沈队，这里有一张郑莉莉的遗书。”李嘉豪瞥见一旁的茶几上放着一张纸，拿起来看了几行之后，就放在了沈天的面前。 沈天两只手正压着郑莉莉的手腕，以防止她再次流血，一边看着李嘉豪放过来的遗书。 “她是想用自己的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李嘉豪道。 沈天没说话，一个只想好好活下去的女孩子，却硬生生被现实逼得要用自杀来证明清白，这是他们身为警察的耻辱和悲哀。 “立即通知专案组所有成员，对颜朝升被杀案件进行重新侦查，包括这件强。奸案，救护车来了之后，我们立即回去。”沈天不再有丝毫犹豫，说道。 “是，沈队！” 滨海市人民医院，3126病房。 郑莉莉从重症监护室转出来之后，就居住在3126号病房，一切费用都由滨海市公安局垫付，目前警方派人24小时轮流守护，避免任何意外的发生。 “两位警官，这是大秦集团的秦总，是来慰问病人的。”主治医师带着秦澜和秘书来到3126号病房外，先跟值勤的警察沟通。 两个值勤的警察都认识秦澜，也没有多盘问就让秦澜进去了，进去之后，主治医师简单给郑莉莉做了一个检查，确认了没问题之后就离开了病房，秦澜带去的秘书也主动离开了。 秦澜在沙发上坐下来，看着面色苍白的郑莉莉，心疼道：“你怎么样了？” “澜姐，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很快就好了，我妈妈怎么样了？这事可千万不要跟她说，免得她白担心。”一想到妈妈，郑莉莉脸上的神采就黯淡了一些。 秦澜安慰道：“夏姨没事，她很好，等你这边的事情一接洽好，我就把她转移到医院去接受治疗，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们母女了。” “澜姐你这么说就是太见外了，没有你的帮助，我怎么能替爸爸报仇，当初颜朝升不但开车撞倒爸爸，还见死不救，要不是他，爸爸怎么会那么早死，只要能报仇，付出这点代价又算什么。”郑莉莉笑容满满的说道。 “你想得通就好，等你伤好之后，我会安排你进入其他学校继续进修，或者你有没有想去的学校？”秦澜问道，郑莉莉的成绩一直很好，就这么结束了学业，的确是很可惜。 “这件事再说吧，其实有没有那一张文凭，也不影响我的生活，凭我的能力，我会让妈妈过上好日子的。”郑莉莉信心十足的说道。 “嗯，我大秦集团的位置可是早就给你留着的，到时候你想继续学业，还是出来工作，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秦澜说道。 郑莉莉点点头，道：“嗯，大恩不言谢，澜姐对我的知遇之恩，我一定没齿难忘。” “你这丫头啊，什么都好，就是倔得很。”秦澜无奈的叹道。 郑莉莉笑了笑，大仇得报，她的心情畅快了不少，秦澜在病房再待了一阵就走了。 秦澜前脚刚离开医院，后脚沈天的电话就到了，秦澜也并不意外，接起了沈天的电话。 “沈队长，有什么事吗？”秦澜问道。 “听说秦总去了医院看望郑莉莉，秦总认识她？” 第55章 新线索 “我不认识她，只是同样身为女人，我觉得她很可怜，所以想帮一帮她，沈队长有什么意见吗？”秦澜直言不讳的问道。 秦澜的理由很充分，身为大秦集团的老板，不管是出于对郑莉莉这个女人的同情，还是基于企业的其他目的，秦澜在这时候帮一把郑莉莉，就是在挽救郑莉莉，警方难以做到的事，秦澜或许可能做到。 “秦总误会我的意思了，不管于公于私，我都很想帮助郑莉莉，但我个人能力有限，恐怕她也很难接受我的好意，秦总能出手，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沈天道。 “所以，沈队长找到我，是想我帮助你吗？”秦澜笑道。 “是，秦总既是帮我，也算是帮她，她在自杀之前，把她瘫痪的妈妈送回了老家安置，我们已经派人去接她妈妈了，并且我们希望能尽快治好她妈妈的病。” “她的情况我也有所了解，这些事情我会尽力安排，包括等到她伤好之后，我想尽快安排她回到学校继续生活，如果她不愿意回学校学习，我大秦集团也会给她一个合适的工作，她很有才华，不应该就此成为沧海遗珠。” 挂断秦澜的电话，沈天忽然陷入了沉默之中，他突然发现，原来身为警察，也有很多事情是他办不到的，当初选择成为一个警察，除了惩奸除恶之外，依旧有很多东西，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沈队，案子有了新发现！”这时候，李嘉豪一脸兴奋的从外面回来，进来第一件事就是向沈天报告案情。 沈天收敛起情绪，道：“什么发现？” “郑莉莉更改口供之后，我们到颜朝升家里去进行搜查，意外发现了一本锁在密码柜里的房产证，这本房产证上的房产是一处别墅，颜家的人都不知道颜朝升购买过这样一处房产，之后我们就立即到这处别墅搜查，竟搜查出不少女人使用过的内衣内裤等贴身之物，别墅内，还有一些情趣道具，这死胖子根本就是一个大变态！” 李嘉豪把现场拍摄的照片拿给了沈天，照片是在别墅内拍摄的，一个昏暗的屋子里，四处摆满了女人的内衣内裤，各种情趣道具，简直不堪入目！ “这些东西只能从客观上证明颜朝升有变态的性倾向，最多能证明他背叛妻子，不能证明他强。奸。”沈天看完照片之后，摇了摇头。 “这还不能证明？这么变态的癖好，强。奸对他来说也很合理啊，不知道这死胖子摧了多少花！”李嘉豪道。 沈天一巴掌拍在李嘉豪脑袋上，道：“办案是讲求客观证据的，不是中立性的，不能带任何个人感情色彩在里面，知道吗？” 李嘉豪嘀咕道：“这种败类祸害了这么多女人，死了也是报应。” “你说什么？”沈天听到李嘉豪的嘀咕声，皱起了眉头。 “没说什么，沈队，我去做事了。”李嘉豪赶紧逃之夭夭，不然接下来还得继续给沈天训斥。 等李嘉豪走了，沈天才回过神来，李嘉豪是一个警察，都有这样的想法，认为颜朝升这样的败类该死，那老百姓呢？舆论呢？ 言无刀锋，却可杀人！ 沈天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但到目前为止，这件案子除了凶手符合之前王建豪凶案的犯案特征之外，目前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跟那件旧案子有关，这到底是凶手改变了作案倾向，还是有什么线索是他们还没有发现的？ 沈天从办公桌里拿出了从档案室借阅出来的旧卷宗，和他惯用的笔记录，笔记本上记录了一条名单，这些名单是卷宗里的所有人物姓名，包括案件承办的警察，审批的警方领导，以及嫌疑人和证人等人的名字，但这批名单中，并没有颜朝升的名字。 王建豪和贺远山的名字排在名单的最前面，并且用红笔单独标注了出来，沈天再次翻开了卷宗，仔细看了起来。 “梁队长，这是我们专案组的地盘，你来干什么！”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李嘉豪不爽的声音。 “没什么，就是顺道过来看看沈队长，沈队长破案辛苦了嘛。”梁铭幸灾乐祸道。 沈天懒得搭理梁铭，只是把卷宗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这件卷宗是他向刘黎明拿的批文借阅的，不容有失。 “为人民服务是我们的宗旨，谈什么辛苦不辛苦的，门在那边，梁队长别走错道了。”李嘉豪不客气道。 梁铭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但他只是冷笑一声，道：“哼！我就看看到时候破不了案，谁丢谁的脸！” 第56章 重逢 滨海市图书馆。 陶安正靠在书架前看侦探小说，宋朗正好也走到了这一排书架，说来也这么巧，陶安手里拿着的，正是宋朗想要借的侦探小说。 “抱歉，能不能麻烦你让一让，我想看一下这本书。” 书挡着陶安的脸，所以宋朗并没有认出来对方就是之前在图书馆泼了他一身咖啡的人。 “是你！”陶安记得这个声音，书拿开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宋朗的脸。 “你认识我？”宋朗并没有多注意陶安，只是顺手拿起了书架上的书。 “我记得你的声音，上次我不小心打翻了咖啡洒在你身上，当时时间太赶了，我只留下了一张名片给你，结果你并没有打给我。”陶安立即解释了起来。 宋朗倒是记得这么一回事，他拿到名片时，就留意了一下陶安的姓氏，陶姓不太常见，而且对宋朗来说，某个陶姓的人，对他来说有着某种特别的意义。 “是你啊，上次的事我也没有放在心上，没关系。”宋朗找到了想要的书，就准备离开图书馆。 “你也喜欢看侦探小说吗？” 陶安主动追了上来，这年头网络太发达，看纸质书的人本来就少，侦探方面的书基本上算是冷门，除了比较著名的几个作家之外，其他侦探小说可以说是无人问津。 “打发时间而已。”宋朗简短的回答道。 “不对哦，这本侦探小说可是很专业的，不过因为作家并不出名，所以一般人根本就不会看，你是第一个借这本书的人。” 宋朗停下脚步，侧脸看着陶安，戏谑道：“你这么好的逻辑思维能力，为什么不去做警察，反而窝在这图书馆里做管理员？” “你这么幽默，倒是和电视上一点都不一样。”陶安哈哈笑道，很受用宋朗的赞美之词。 “所以你是因为泼了我一身咖啡，而讹上我了吗？”宋朗双手一摊，不介意把自己的幽默发挥到极致。 陶安嘿嘿一笑，道：“那倒不是，只不过上次的事我感到很抱歉，想请你吃顿饭，表示一下我的歉意。” “我如果不答应，你是不是会再泼我一身咖啡？” “这是个好主意。” “既然陶小姐如此盛情，我也就却之不恭了。” “你等我一下，我帮你把书登记好就下班！” 从滨海市图书馆出来，宋朗准备去取车，却被陶安拦了下来。 “不用开车，吃饭的地方就在附近，我们走过去。”陶安很是自来熟的拉住了宋朗。 宋朗一向不喜欢陌生人碰他，即使是秦澜，也会很自觉的跟他保持距离，但陶安的手，却让他没有感觉到厌恶，好像被她拉着，本来就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对了，你们做金融的，是不是都很严肃啊？而且是那种很帅的严肃！”陶安看着宋朗，笑嘻嘻的问道。 “你们当管理员的，是不是话都这么多？”宋朗反问道。 陶安一撇嘴，道：“人家这是跟你开玩笑嘛，但你这个人却这么小气。” 宋朗一怔，好像从小到大，还是第一个女孩子跟他这样说话，他看着陶安，这个个子小小的女孩，似乎有些与众不同。 “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走啊，一会儿去晚了就没位置了。”陶安走了几步，发现身边没有脚步声，回头朝宋朗招了招手。 宋朗立即跟了上去，两人走了大约七八分钟，拐过一条胡同，到了一家川菜馆子，老板是地道的川渝人，做出来的菜辣味十足，十分过瘾。 “呦，小安子，今天还带着男朋友来了啊？”老板和陶安是熟识，除了沈天之外，陶安还是第一次带着陌生男人过来吃饭。 陶安嘿嘿一笑，道：“冯大叔真是越来越有眼力见儿了啊，怎么样？帅得很吧？” “帅帅帅，今天冯叔给你这么帅的男朋友打个7折怎么样？”老板幽默道。 “真的？”薅到羊毛的陶安一脸兴奋。 “当然咯，好了我先不跟你说了，上客人了，我先去忙了。” 陶安点好菜，回到座位上，见宋朗没有不高兴，觉得可能有戏，但又不能太不要脸，所以解释道：“我经常来冯叔这里吃饭，他开玩笑没边的，你不要往心里去啊。” 宋朗笑了笑，道：“不会。” 宋朗这么好说话，陶安反倒是愣了，好半天又唉声叹气起来，看来人家帅哥根本就没有把她往心里放嘛！ 第57章 故人 有人说，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宋朗忽然就有了这种感觉，好像他和陶安很早以前就认识一样。 “你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陶安摸了摸脸，发现没什么东西挂在脸上，不解的问道。 “没有……这菜太辣，我要喝水。”宋朗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一边作势要去找水喝。 陶安突然大笑起来，宋朗一愣，不解的看着陶安。 “辣着你不会说话吗？就这么愣着？哈哈哈……咳咳……” 陶安笑着，口中的辣椒顿时卡在了喉咙，辣得她呛咳起来，宋朗给她找来白开水，陶安使劲灌了一大口下去，还是觉得不过瘾，又到了半碗醋喝下去，这才觉得缓过了劲来。 “不酸吗？”宋朗都替她酸得慌。 “还好，那什么，多吃醋对身体好，砖家都这么说。” 宋朗也没揭穿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直到快9点了，宋朗才提出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陶安依依不舍去结了账，两人走出川菜馆，晚风吹来，特别惬意。 “你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宋朗道。 陶安正愁怎么提这事，没想到宋朗竟主动提了出来，陶安嘿嘿一笑，道：“我家离这里不远的，那就麻烦你了。” 回到图书馆的停车场，两人上了车，陶安把住址告诉了宋朗，宋朗启动车子，直接就开过去了。 “你是新搬过来的，还是一直住在那一带？”在车上，宋朗主动问了起来。 “一直住在这里啊，只不过现在妈妈经常不在，我总是一个人在家，自己又不会做饭，只好天天在外面吃了。”陶安小声抱怨起来。 “你爸爸呢？” 陶安眼中神采一黯，垂下头，道：“爸爸很早就去世了……” “抱歉，我不知道……” 陶安浅浅一笑，道：“没什么，都这么多年的事情了，我早就习惯了。” 宋朗沉默下来，没有再说话，等到车子到了小区，宋朗停好车，道：“我送你上去吧。” “好啊，如果你不赶时间的话，进去坐坐喝杯茶再走？” “喝茶就改天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宋朗婉拒道。 宋朗把陶安送到家，看着陶安进了门，这才离开陶安家，上车之后，宋朗拨通了秦澜的电话。 “今天怎么晚了这么多？”秦澜看着时间，问了起来。 平时宋朗下班之后，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即使是有，也是出于某种目的，秦澜事先就知道的情况，但今天宋朗这么晚才打来电话，秦澜担心宋朗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却又不敢贸然的行动。 “当年承办那件案子的警察陶朱，是不是有一个女儿！”宋朗的声音都在微微的发颤。 “这个我不太清楚，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对于陶朱是否有女儿的事情，秦澜也没什么印象，她不知道宋朗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事。 “立即去查，我要在最快时间内知道结果！” 挂断电话之后，宋朗坐在驾驶的位置上，许久之后，他才平复下来心绪，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一点，或许他和陶安，本来就是旧相识！ 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的办案场所。 沈天放下手中的卷宗，这卷宗他已经来回看了十几遍了，询问笔录每一行都仔细看过了，并没有提到过颜朝升的名字，难道这次颜朝升的死，真的是意外？还是凶手犯案手段升级了？ “沈队，这是我们队上个月的伙食报销单，你看一下，没问题就在上面签个字。”李嘉豪把一沓单据放在了沈天面前。 沈天头也没抬，抓过那沓单据直接就开始签字，刚签完两张，他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李嘉豪在一旁看着，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我可是仔细核对过才来找你签的字啊。” 沈天再次打开卷宗，找到了卷宗内物证那几页，那几页A4纸上贴着银行单据，沈天把视线落在单据下面的银行审核员的签章：颜朝升。 “我知道了！”沈天喜道。 “沈队长知道了什么？”李嘉豪不解地问道。 “18年前，在银行做单据审核的人就是颜朝升！”沈天没头没脑的说道。 李嘉豪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沈天在说什么，沈天一拍李嘉豪的脑门，道：“颜朝升的死和那件旧案子的关系，颜朝升也是其中一个！” 第58章 吃宵夜 李嘉豪仔细看着那些单据，发现每一张的单据下方审核人员那一栏，的确都是颜朝升的签章。 “这么说，颜朝升的死不是意外，也不是凶手改变了犯案对象，只是我们一直都没有发现这条线索！”李嘉豪惊道。 通常情况下，单据只会被当成书证看待，沈天他们查看卷宗的重点也是在询问笔录方面，所以很容就忽视掉了这些单据，而这些单据上的签字，能证明颜朝升的死，绝对不是偶然。 “这一份名单还远远不够，或许，还有很多人都隐藏在这一本卷宗当中。”沈天看着记录本上的名字，皱紧了眉头。 “名单？什么名单？”李嘉豪没看过那本卷宗，不知道沈天说的是什么名单。 沈天把记录本递给了李嘉豪，道：“这是我从卷宗上找出来的所有涉案人员的名单，打头两个已经死了，现在再加上一个颜朝升，已经死了3个人了，而这些涉案人员当中，当年案件的承办人陶朱，也在案发之后不久死了，他名字下面那四个警察，近几年也都去世了，还有几个退休人员已经移居外地，除此之外，这件案子一共还有十来个涉案人，并且，不排除还有我没有发现的涉案人。” 李嘉豪看着涉案名单，上面竟赫然还列着前公安局长梁田的名字，李嘉豪一愣，道：“这怎么还有梁局长？” “当年这件案子是由梁局长亲自督办的，前期案情进行得很顺利，但因为涉案金额过大，梁局长担心案子出状况，所以亲自督办案件，卷宗里面还有梁局长亲自询问嫌疑人秦海彬的笔录。” “这么说，这件案子梁局长也是知情人了？”李嘉豪问道。 “从卷宗上来看，梁局长是知道案情的，不过笔录记录的内容不多，所以当时到底什么情况，看不太清楚。” “既然梁局长知道这事儿，为什么不直接找梁局长问问情况？” “事情要真的这么简单，我还用愁？”沈天摇头道，揉了揉眉心，把卷宗推给了李嘉豪，道：“你来看看这内卷，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线索，我下楼去买包烟。” 跑腿这种事本来该李嘉豪做，不过沈天叫他看卷宗，就是故意留时间给他的，所以李嘉豪也不客气，直接在椅子上坐下来就开始看起卷宗，沈天则慢条斯理下楼去买烟。 大约15分钟左右之后，沈天才回到办公间，李嘉豪正学着沈天的样子在一旁罗列案情和名单。 沈天点燃支烟，靠在一旁的椅子上，道：“怎么样了？” 李嘉豪挠挠头，道：“没什么大的突破。” 沈天也没说什么，只是在一旁抽烟，李嘉豪看沈天没有发话，就继续翻阅起了卷宗。 “咦，都快11点了，我说怎么肚子又饿了。”李嘉豪一看时间，发现竟然已经到了半夜。 沈天在一旁看着自己的记录本，掐灭了手上的烟头，道：“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吧，你先回去。” “沈队还不走？”李嘉豪合上卷宗，把卷宗递给了沈天，问道。 沈天把卷宗收好，道：“我待会儿再走。” “我正好也饿了，要不，我请沈队去吃宵夜，顺便讨论下案情？”李嘉豪摸着肚子，问道。 沈天思索了一下， 答应了下来，道：“也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两个说不定还真能找到点什么线索来。” 李嘉豪嘿嘿一笑，道：“这就对嘛，咱们单位附近不远就有条烧烤街，我带沈队长过去。” 沈天也没有拒绝，两人换了便装，直接从警局出发了，拐了两条街，就到了李嘉豪说的烧烤街，随意选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因为时间太晚了，吃宵夜的人并不多，酒菜很快就上了。 酒菜上来之后，两个人就聊起了案情…… 第二天早上，宋朗习惯性的早起，洗漱之后换好衣服，就去昊晖公司上班了，万力集团的合同虽然签署了下来，但仍然有很多善后工作需要跟进，昊晖公司目前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和万力集团的合作上去，所所短时间内，宋朗上班时间都抽不出空闲来。 “滴……” 宋朗正埋头看着手上的资料，手机忽然响了一声，除了手机运营商和银行信用卡还款通知之外，宋朗想不出还有谁会给他发短信，因此他也没有理会，但过了几分钟之后，他的手机又收到了短信通知的提示音。 第59章 敏感 宋朗皱了下眉头，拿起手机打开了短信，短信是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 “Hi，我是陶安啊，就是那个洒你一身咖啡的图书馆管理员。” 这是第一条短信的内容，宋朗接着打开了第二条短信。 “没印象了吗？我们昨天还一起吃了饭的啊！我不是坏人哦！” 宋朗看着陶安的短信，不由失笑，心想这女孩还真是可爱得很，转眼想到陶安很有可能是陶朱的后人，他脸上的笑意也就渐渐的消了下去。 “滴……” 宋朗的手机很快又响了一声，短信打开之后，还是陶安发过来的消息。 “我真的没有恶意的，就是想问一下那本侦探小说你看了吗？猜到了凶手是谁了没有啊？” “我在忙工作，小说还没有看，看了之后再告诉你凶手是谁。” 宋朗发出这条短信之后，犹豫了一下，把陶安的电话号码存进了手机的通讯录，通讯录之中，就只有这一个电话号码。 “工作很忙吗？那我给你发短信，会不会打扰你啊？” 宋朗刚准备放下手机，就又收到了陶安回过来的消息，宋朗看了一下手边的资料，在对话框里输入了一串字：“还好，不过因为工作关系，可能会延迟一些回复，请见谅。” “不会啦，你不要嫌我打扰你工作就好了！” “不会。” “那我就放心咯，对了，你喜欢吃什么东西啊？昨天看你对川菜似乎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我不挑食，所以才长这么高。” “小伙子不错嘛，这么快就成了段子手，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啊。” …… 直到快下班了，宋朗本来早就应该完成的工作，却因为陶安的缘故，迟迟没有完成，于是他只好留下来加班，推迟到明天是他的忌讳。 将近8点，宋朗才从办公室离开，上车之后，他拨通了秦澜的电话，在办公室的时候他就收到了秦澜的短信，说事情有了眉目。 “怎么样？”宋朗启动车子，问道。 秦澜手中拿着一份资料，拧着眉头，道：“陶朱的确有一个女儿，名叫陶安，陶安从小成绩就十分优异，可以说一路都是一帆风顺，高中毕业之后，顺利考进了警校，和沈天是同系的师兄妹，但不知道为什么，陶安毕业之后，却进入了滨海市图书馆，当起了一个小管理员。” “她和沈天的关系如何？”宋朗突然问道。 “很好，可以说是情同兄妹，沈天在学校的时候就很照顾陶安，陶安当管理员之后，两人也经常见面，陶安在案情分析方面独具天赋，因此沈天经常拿一些案例去找陶安帮忙，所以陶安，是个危险人物。” 昨天在图书馆，宋朗见陶安在看侦探小说就觉得奇怪，女生偏爱侦探小说的本来就少，更何况是那么冷门的小说，本来他以为陶安只是爱好侦探推理而已，没想到，她竟然是警校毕业的。 “好，我知道了。”宋朗并没有表态对陶安的态度，这一点，倒是很少见的。 “我必须提醒你一句，她的身份敏感，你最好和她保持距离，否则被她窥探到什么，我们将功亏一篑。” “我知道。” 挂断电话之后，宋朗开车回到了公寓。 公寓书房。 宋朗拿出一个记录本，记录本里有一张特别的纸条，纸条上记录着十几个人名，其中一个就是陶朱的名字，宋朗在陶朱名字的下面，用红笔批注上了一个名字：陶安。 秦澜提醒的话言犹在耳，宋朗闭上眼睛，他突然感觉到了一丝疲惫，就好像走了很远的路，突然停了下来，才发觉早已四肢无力。 “滴……” 手机的短信提示再次响了起来，宋朗看着手机上的短信提示，再次关掉了手机，或许，他应该换电话号码了。 一夜未眠，第二天早上，宋朗起床之后并没有打开手机，而是换好衣服直接就去上班了，到了单位之后，宋朗立即投入了工作中去，昨天那个会盯着手机失笑的宋朗，永远的成为了过去。 “宋经理？” 唐楠一连叫了宋朗几次，宋朗都没有听到，她便加大了声音。 宋朗抬头，道：“有事？” “你忘了，今天老板的姐姐要过来公司视察，秦总叫我们早作准备，会议上不要迟到不要丢人，还有几分钟，会议就要开始了。” 宋朗这才想起这茬儿，昊晖公司这次签下这么大笔单子，秦澜作为大秦集团的老板，过来视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第60章 请假 宋朗收拾好手中的资料，拿上记录本就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内，一片鸦雀无声，众人都到齐了之后，秦浩才带着秦澜进了会议室，秦浩简单介绍了一下秦澜，就进入公司的进度汇报情况，再之后就是一些演讲，直到快到了晚上7点，会议才结束。 因为已经超过了下班时间的点，加上秦澜是第一次到公司来视察，所以秦浩安排了公司聚餐，宋朗推拒说家里有事，就离开了公司回家了。 到家之后，宋朗洗了澡出来，就看到了一封邮件，邮件是秦澜发过来的，宋朗擦干净头发上的水珠，然后打开了邮件，邮件是一份详细的名单，名单下面是一些案情的介绍和分析，并且在末尾特别做了批注。 宋朗看着那份名单，立即拿出了之前找到的人员名单，两份名单一比较，有些名字是重合的，但是有一些名字是多出来的，而这些多出来的名字后面，都有详细的备注。 看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有很多事情要做了。 第二天早上，宋朗起来之后，并没有去上班，而是向秦浩请了几天假，秦浩也没有追问他请假的原因，直接就准假了，现在宋朗可是财神爷，并且昊晖公司目前也没有其他跟进的项目，所以秦浩才答应得这么爽快。 安排好公司的事情之后，宋朗立即开车到了红星孤儿院去，现在红星孤儿院是他最好的护身符，虽然沈天已经打消了对他的疑虑，但宋朗行事一向小心，所以他必须步步为营，现在名单突然新增了这么多人，他必须先调查清楚事情，再决定下一步的计划。 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间。 颜朝升死亡的案件，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什么新的进展，郑莉莉控告颜朝升强。奸的案子倒是基本上厘清楚了，因为别墅那边的一些物证，颜家这边倒是没再到公安局来闹了，甚至他们也相信颜朝升或许真的是强。奸犯的事实。 “关于颜朝升强。奸郑莉莉一案，从客观证据上来说，都符合郑莉莉的陈述，虽然颜朝升已经死亡，没有追究刑事责任的必要，但我认为警方有义务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李嘉豪把证据展示了之后，做了最后的总结陈词。 “郑莉莉被学校开除了学籍，甚至有自杀的倾向，这件案子她也是受害者，我想向局里申请一笔抚慰金，让她度过这个关口。” 沈天放下手中的笔，目光落在幻灯片的画面上，伤害已经造成，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弥补。 “这个事情稍后我会处理，现在先说说颜朝升被杀这件案子的线索。”刘黎明在记录本上记下了抚慰金的事，继续说道。 沈天没说话，李嘉豪切换了幻灯片，道：“我们查到死者颜朝升是某银行的副行长，凶手除了符合前面两期连环杀人案的各项特征之外，这两天我们还调查到了新的线索，足以证明死者颜朝升牵涉到了当年的金融诈骗案。” 幻灯片的画面上，显示出几张单据的照片，单据下方银行审核的位置签名，正是颜朝升。 “18年前的金融诈骗案，所有受害人的银行汇款记录，下面的审核人全部都是颜朝升！” 一阵沉默之后，刘黎明盯着幻灯片，皱着眉头，道：“也就是说，现在的三个案件中的三名死者，全部都和当年那一起金融诈骗案有关，但当年的金融诈骗案牵涉人员众多，难道凶手要一个一个的把他们全部杀死？我们无法确定凶手的下一个犯案对象，下一步行动也就处在十分被动的局面，沈天，你有什么想法？” 案件牵涉人员众多，不能确定下一个受害者，警方的保护范围就必须扩大，然而警力有限，这是一个最大的难题，并且在无法确定受害者的情况下，这样广泛的撒网，无异于是浪费时间和警力。 沈天朝李嘉豪点点头，幻灯片上切换出一张手写的名单，名单上有三个画红圈的名字。 “这是目前我们查到的金融诈骗案中牵涉的人员名单，不排除这份名单不尽翔实，名单上标注出来的三个红圈，是在这起连环杀人案当中被害的死者，按照刘局长的推断，凶手极有可能是报复性的杀人，也就是说，这份名单上的人员，都有可能是下一个受害者，目前我们还掌握不到凶手选择目标犯案的动机，这是我们面临的最大的难题。” 第61章 重新立案 “凶手在犯案之前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征兆，可以说是随机犯案，这就加大了侦查难度，这样吧，马上找出这批涉案人员的地址，找到他们之后，立即安排人手暗中保护，一旦发现有可疑人物，加大保护力度，争取尽快破案。” 刘黎明说道，在案子没有进一步的侦查突破之前，只能用这个保守的办法了。 沈天看着刘黎明，道：“刘局，我觉得这件案子没这么简单，现在案子牵涉进这么多人员，凶手更是以报复性手段杀人，并且不断的在现场留下线索，所以我猜凶手的目的，或许并不单单只是在杀人。” “一个杀人凶手，他还能有什么目的？”刘黎明反问道。 “或许，在复仇的同时，他还有另一个目的。”沈天的记录本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李嘉豪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激动的一下子站起来，道：“翻案！他想翻案！” “翻案？那件金融诈骗案早就过了追诉时效，翻案没有任何意义，凶手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刘黎明不太认同李嘉豪的猜测，给了一个否定的答案。 沈天道：“不，他要翻的，不单单是金融诈骗案那一个案子，还有嫌疑人秦海彬被杀案，金融诈骗案或许过了诉讼时效，但杀人案的诉讼时效还没有过。” “秦海彬被杀？这件案子当初是由梁局长亲自督察的案子，凶案现就是一个完美的密室杀人案，调查了一段时间之后，负责承办这件案子的刑大队长陶朱，不久也意外车祸去世了，案子一度搁浅，再之后就撤了案。” 对于那件案子，刘黎明知道的也就这么多线索了，可以说是无头案件，怎么翻？ “我们在一些旧档案里查到过，嫌疑人秦海彬有一个儿子，但他这个儿子一直下落不明，为此我们调查了1997年案件发生那一年的全部失踪人口，以及孤儿院的登记收养记录，到目前为止，依旧是一无所获，如果这个人还活着，他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沈天当时追查秦海彬儿子的时候，就有了这个猜测，调查的结果也在他的意料之内，而宋朗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但是宋朗不符合凶手犯案的特征，加上孤儿院的登记收养手续证明，宋朗的年龄和时间都不符合，所以沈天自然就排除了宋朗的嫌疑。 “九鼎金融那个案子的嫌疑人宋朗，他会不会有可能跟秦海彬的案件有关？”刘黎明简单的把线索一整合，立即就想到了宋朗。 几乎一模一样的金融诈骗案，宋朗在庭审上表现出来的有条不紊，都足以证实这个人不简单。 沈天摇摇头，道：“一开始，我们也把宋朗列为最大的嫌疑人，但根据后来的调查显示，宋朗并不符合条件，首先，那件金融诈骗案的发生时间是在1997年，而宋朗在孤儿院的登记手续是在1995年，当时宋朗的年纪是4岁，这一条他就不符合。” “其次，从两次凶案现场凶手留下的线索来看，凶手身高在1米8左右，这一点和宋朗的身高差别不大，但宋朗的脚是标准的42码，而凶手留下的脚印是44码，这个细节上也不符合。” “除此之外，我问过大秦集团的秦澜，证实她和宋朗并没有什么关联，宋朗之后进入昊晖公司，只是正常的人事合作关系，因此，宋朗可以说和这个案子没有任何的关系，他甚至也是九鼎金融案件的受害者。” 刘黎明沉思了一阵，道：“这么说来，这件案子现在连一个明确的怀疑对象都没有，而凶手却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了3个金融诈骗案的涉案人员，凶手侧写出来的结果也没多大的意义，想找到凶手，岂不是大海捞针？” “所以我想向刘局申请，对当年金融诈骗案以及秦海彬被杀案一并重新立案侦查，一来是为了侦破案件的真相，二来如果死者真是冤死的，我们身为警察，有义务还他一个公道，三来，既然凶手的目的是为了翻案，我们现在重新立案侦查，查到的线索越多，也就越容易找到凶手。” 沈天看着幻灯片，说出了他心中思虑已久的想法，即使重新立案侦查，在某种程度上是在被凶手牵着鼻子走，但查出案件的真相，本来就是警察的义务和责任，这是义不容辞的。 刘黎明沉默了片刻，18年前的金融诈骗案，涉案人员众多，其中甚至牵涉到了公安局前局长梁田，一旦重新立案侦查，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睡不着觉，但在做局长之前，他首先也是一个警察，他所忠于的是警察这份事业。 第62章 下一个目标 “鉴于案情的需要，我同意你的申请，只要能找到真相，我们身为警察，就应该排除万难的去做到。” 一番思索之后，刘黎明当场做了决定，不管这个决定背后要顶着多大的压力，他都会坚持到底，这是身为警察最起码的质素，也是公安机关一贯秉承的宗旨。 沈天从座位上站起来，他的手下们也都跟着站了起来，齐刷刷的给刘黎明敬了一个警礼。 刘黎明也站了起来，道：“金融诈骗案以及秦海彬被杀案，重新立案侦查之后，一并和这次的案件侦查，我会争取最大限度的便利和资源，大家要争取尽快破案，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是，刘局！” 刘黎明点点头，然后带着他的记录本离开了专案组，虽然他拍板决定了要重新立案侦查18年前的旧案子，但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安排和处理，这是一场只能赢不能输的硬仗。 滨海市新闻电视台，总部演播厅。 “根据本台最新消息，此前我市连续出现3起死亡事件，目前警方正在全力缉捕凶手，据悉，警方已经成立专案组，专门破获此次谋杀案件，该案件牵涉出一件18年前的金融诈骗案，目前，警方已经决定重新立案侦查该案，今天我们很荣幸的邀请到了负责承办这次案件的警察，我市经侦大队队长，也是此次专案组的队长沈天沈队长，下面，我们来听一听沈队长对该案的发言。” 一番引导语之后，主持人把话题抛给了沈天，电视画面也切换到了沈天的位置，沈天穿着一身警服正襟危坐，面容肃穆，道：“破案是我们警方的职责和义务所在，为此，我们警方将不遗余力的追查案件的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此次案件牵涉到18年前的金融诈骗案，为此，我们警方决定重新立案侦查，我在此代表警方强调，法律和正义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凶手，即使当年的案件确有疑点，但任何个人都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代替法律惩治他人！” 宋朗看着电视新闻上的画面上的沈天，旧案的立案侦查，比他想象中来得要快，他甚至以为，以那帮警察的能力，至少还要等几起案件之后，才会走到这一步。 沈天。 宋朗盯着沈天，既然有人要加入游戏之中，那他不介意陪沈天玩一玩，法律和正义在宋朗心中不值一文，否则，这世上何来如此多的冤案？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孩子想妈妈，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宋朗的电话在这时候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秦澜的电话号码，宋朗接起电话，道：“新闻我看了。” “警方决定重新立案侦查那件案子，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秦澜问道。 宋朗握着手机，目光落在电视机的画面上，微微一笑，道：“游戏已经开始，就没有停下来的道理，下一个目标我已经确定好了，我们就和他们来比一比，到底我们的动作快，还是他们的速度快。” “下一个目标，是谁？” “江慕章。” 针对每个人的地位，和牵涉案件的深浅不同，宋朗一早就制定好了针对不同人员的行动方案，只需要再根据实际情况做一些细微的调整，就可以立即实施，并且宋朗的行动对象完全随机，就连秦澜都不知道宋朗的下一个犯案目标会是谁。 完全随机，警方即使想调查，也是毫无头绪。 “好，我立即着手安排。”秦澜道，有事情做的时候，她就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对了，我这边的名单已经基本上确定下来，再过几天我就要回来了，在我回来之前行动。” “我知道怎么做了。” “嗯，辛苦了。” 秦澜微微一笑，道：“我们之间还用这么客气吗？” “还有一件事，之前我们手上所持有的海天集团的股票，今天下午收盘之前，不管什么价格，全部抛售。” “海天集团？这支股票走势一路看好，怎么突然要抛售？”秦澜问道。 “股市一度低迷，很多买家都在随行就市的抛售股票，我们手上所持的海天股票是一个大头，我们抛售，必然就会有人跟着抛售，股价就会跟着下跌，到时候我们再以低价购入，稳赚不赔。” “好，我立即让人准备抛售，不过海天集团的总裁如果找到我，这个面子我也不能不给。”秦澜担心道。 “我现在，就是要他找上门来。” 第63章 离婚 滨海市大秦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秦澜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股票走势，距离收盘还有三分钟，而现在她一句话，就足以改变股票的走势。 “滴滴……” 秦澜办公室的内部电话响了起来，秦澜拿起话筒放在了耳边，道：“马上抛售清盘，一支不剩。” “是，秦总。” 电话那头简单的应了一声之后，就挂断了电话，秦澜看着电脑，很快，电脑上的股票走势就出现了变化，秦澜满意的看着电脑，然后把手机关机，放进了办公桌的抽屉，办公桌上的外线电话也拔掉了电话线。 大约两分钟之后，私人秘书李晓月，敲开了秦澜的办公室。 “秦总，海天集团的梁总，约你明天晚上出席一个酒会，您看？” 大秦集团刚刚抛售出海天集团的大量持有股，海天集团的总裁就找上门来，其目的不言而喻。 “就说我出差在外，没时间去了。” “是，秦总，那今天晚上和柳总的会面，您还要去吗？” 秦澜点头，道：“去，你马上安排，五分钟之后出发。” “是，秦总。” 滨海市城南区，一幢老式楼房里，屋内酒气熏天，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正坐在破旧的沙发上喝酒，一堆酒瓶子之间，散落着许多照片。 这个男人叫江慕章，照片是他刚刚收到的一份快递，照片的内容是他老婆出轨偷情被人拍摄下来的，对方要价10万，否则就把这些照片公开到网上去。 直到最后一瓶酒喝完，江慕章在沙发上坐了半天，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他老婆的电话，电话那头响了很久之后，才被接起来，一个慵懒的声音不耐烦的道：“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来干什么？不是跟你说了，我在出差。” “出差？你在别的男人床上出差？”江慕章双眼猩红，很明显的隐忍着怒气。 “对啊，我就是在别的男人床上出差，那又怎么样？你自己没出息能怪谁？有本事你给我老娘挣几百万回来啊！” 江慕章气得浑身发抖，怒道：“你这个贱女人！竟敢在外面给老子戴绿帽子！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弄死我？你有那个本事先来弄死我再说吧。” 女人丢下这句话之后，嘭一声就挂断了电话，江慕章把手机摔在地上，眼中的怒火喷薄欲出，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在此刻荡然无存。 江慕章醉醺醺的站了起来，借着酒劲，他摇摇晃晃的出了门，来到他经营的一家渔具店，这家渔具店是他唯一的财产了，江慕章打开门，在店里找了不少的雷管出来，除此之外，江慕章还把库存的火药和引线都拿了出来，一个人在店里埋头大干起来。 经过一个晚上的努力，江慕章做好了一堆简易的雷管炸弹，然后再次拨通了他老婆的电话。 “江慕章，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婆，我昨天晚上喝多了，刚刚睡醒就想给你打个电话，你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江慕章一脸冰冷，有条不紊的编造着谎话。 “你少在老娘面前装！老娘还不知道你有几斤几两？我现在不想回来，你马上就会收到老娘的律师信，老娘要和你离婚！” 江慕章握紧拳头，道：“老婆，被说这些气话了，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了，什么大风大浪的没有经历过？我保证你回来之后，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这渔具店我也不开了，我重新去找份工作好好干，给你和儿子多赚些钱，好不好？” “老娘才不吃你这一套！当初要不是看着你有几个钱，老娘如花似玉的，会嫁给你当老婆？还有，一说到你那痴呆儿子，老娘就是一肚子的气！你赶紧过来把他接走！” 江慕章暗暗咬紧牙齿，道：“好好，我都听你的，儿子现在在哪里？” “还能在哪里？反正咱们今天把话也说开了，你来我妈郊区的老房子，我们当着二老的面，直接把离婚协议书签了，那破店和孽种都归你，老娘净身出户！” “你在丈母娘那边，对吧？”江慕章问道。 “对！老娘在这等你，你要是不来也行，就等着收老娘的律师信吧！” “好，我马上就过来，你等着我。” 江慕章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然后他把制作好的雷管炸弹装进了一个黑色的背包里，他现在就去见她，顺便送她一程！ 第64章 爆炸案 “嘭！” 接连数声巨响之后，滨海市郊区一栋二层的居民楼，在炸弹的大火中渐渐的被吞噬得只剩下残壁断垣，居民楼附近的房屋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玻璃震碎，房屋的墙面震塌，临近的居民也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爆炸发生之后，附近的居民立即报警了，大约5分钟左右，滨海市公安赶到了现场，这是建国之后，滨海市发生的第一起大型爆炸事故，所以滨海市公安局在接到报警之后，局长刘黎明立即停止一切活动，赶赴郊区亲自查看案情。 爆炸案件在辖区内具有重大影响，因此案件直接由滨海市刑警大队负责，梁铭亲自带队到现场调查取证，刘黎明到达现场时，已经是案发一小时之后了。 “梁铭，现在什么情况？”刘黎明下车之后，立即进入了黄色警戒线以内，问起了案情。 警方抵达现场之后，立即疏散了周围的群众，并拉起了警戒线，伤员也送往了医院救治，防爆警察排除现场的爆炸隐患之后，警方才进入现场勘验取证。 “现场一共5个死者，4名伤者，他们的身份正在进一步核查，不过根据这附近居住的居民的证词，可以基本上确认其中4个死者的身份，这4个死者就是这栋居民楼的一家人，而另一个死者的身份正在调查确认当中。” 现场一共找到5具尸体，尸体在爆炸中已经被炸毁，尸身基本上就是一具焦炭，所以要确定死者的身份，还需要进一步的尸检。 “除了死者之外，还找到些什么线索？”刘黎明继续问道。 “我们在现场找到一些渔具店出售的雷管，初步推断，就是这些雷管引起的爆炸，但是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一般渔具店出售使用的雷管，爆炸指数都很小，我们在现场一共找到10个雷管，这10个雷管全部爆炸，而根据爆破警察的辨认，那10个雷管里的炸药，并不是渔具店出售的一般炸药，而是经过特制的军用炸药，也就是说，凶手的犯案目的十分明确，甚至可能还和军方有所牵连。” 刘黎明当然也很清楚，一般渔具店的雷管，根本不可能引起这么大规模的爆炸，但军用炸药是有严格限制的，别说普通老百姓，就是警方都不可能随便弄到。 “炸药的事进一步跟进，现场也要仔细搜查，不能放过任何可疑的线索。”刘黎明只好做出这一个看似无用的指示。 “梁队！有新线索！”就在这时候，一个戴着白手套的警察，兴冲冲的从一堆瓦砾之后跑了出来。 “慌什么慌！没见刘局在这里吗！”梁铭没好气的吼道，这些手下也太没眼力见了。 “行了，到底发现了什么新线索？”刘黎明现在只关心线索，根本就懒得去管梁铭管理下属的事情。 “我们在居民楼后面的土堆上找到一个手机，这个手机很可能是凶手留下来的！” 刘黎明一愣，怎么又是手机？难道这件爆炸案也和前面三起案子一样，也就是说，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在继续犯案了！ “手机拿给我看。”刘黎明皱起眉头，想进一步确定他的猜测。 梁铭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他也想到了之前那几件案子，如果这件案子又和专案组办的连环杀人案有关，那案子就会立即转给专案组办理，他这个刑警大队队长，简直就成了摆设。 小警察把手机递给了刘黎明，为了不破坏证据，刘黎明先戴上了白手套，然后拿过手机仔细看了一下，手机和之前的案发现场发现的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这个手机极有可能真的是凶手故意留下来的。 刘黎明打开了手机的音乐播放器界面，里面显示出一首熟悉的歌曲：《鲁冰花》。 “立即通知专案组过来调查取证！”刘黎明没有丝毫犹豫的下了命令。 “是，刘局！” 案件归属于连环杀人案，就由专案组负责调查，梁铭不得不带着手下离开现场。 沈天接到了电话之后，立即带着人到了爆炸案的案发现场，直到天黑了之后， 警方才勘验完现场，带着尸体一路回到滨海市公安局，等到进一步的尸检之后，才能确定案件死者的死因，以及死亡原因等问题。 第65章 案情梳理 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间。 整个办公间内鸦雀无声，这次的爆炸案，死伤远远的超过了大家的预期，而犯案现场除了一部和前面三起案件有关联的手机之外，竟然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 “根据现场的勘验结果显示，现场一共有5具尸体，案发之后，我们确认了5具尸体的身份，可以初步推论，爆炸案的直接犯案者，也是本案其中一个死者，名叫江慕章。” 沈天站在办公桌的主位上，梳理着案情。 “江慕章，男，46岁，本市人，在城南区经营着一家渔具店，案发之后，我们立即到江慕章的住处和渔具店进行了搜查，在江慕章家中找到了一些照片，这些照片证实江慕章的妻子，也就本案的另一个死者李长虹出轨偷情。” “之后，我们又在江慕章的渔具店中，发现了一些没有使用完的雷管、炸药以及引线，根据鉴定，这些雷管炸药和爆炸现场的是同一批，不过江慕章已经死亡，所以查不到这些炸药和引线的来源，同时，我们调查了江慕章的通话记录，发现从昨天到现在，所有的通话当中，只有和李长虹的电话记录，也就是说，江慕章与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没有联系，现在也无法确认，江慕章和连环杀人案有什么关联，我们在旧档案当中，并没有找到江慕章的任何线索。” 18年前的旧案重新立案侦查之后，那本旧内卷档案就一并公开了，但内卷当中没有任何一条关于江慕章的线索，所以现在警方根本无法确认江慕章跟案件有什么联系。 “也就是说，单纯的从爆炸案件来说，死者江慕章因为妻子出轨外遇，所以起了谋杀动机，利用自己店内的雷管等物自制炸药，之后到案发现场引爆炸药，但案发现场出现一部和之前两起案件一模一样的手机，以及里面的歌曲，这是唯一一个和连环杀人案有关联的证据，对吧？”刘黎明做了一个简单的总结，如果没有那一部手机，这就是一起单独的爆炸案。 “可以这样说，不过现在我们无法确定，炸弹到底是江慕章自己引爆的，还是当时凶手就在现场，是凶手引爆的，当地属于郊区，没有监控，很难从这一方面入手排查。” 这是沈天感到最棘手的问题，现场没有任何其他线索，引爆炸弹的到底是江慕章，还是那个一直躲在幕后的凶手？ “尸检报告什么时候出来？”刘黎明继续问道。 沈天道：“尸检报告最快也要明天，不过从现场的情况来看，5个死者都是死于爆炸。” “这件案子死者众多，影响十分恶劣，必须尽快查到真相，即使暂时查不到和连环杀人案有什么关系，我们也必须尽早公布调查情况，否则一旦引起市民恐慌，我们将会完全的失去主导权。”刘黎明身为局长，除了案件的真相之外，他还有很多其他的问题需要处理。 “我们会尽最大努力查到真相的。”沈天坚定的说道。 “好了，今天的讨论暂时就到这里，等到尸检报告出来之后，我们再讨论。”案件一时之间也破不了，刘黎明也不能一直把大家留在这里。 会议解散之后，大家都陆续离开了专案组的办公间，沈天却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这次的案件超出了他的预期，凶手犯案的手段极端残酷，这一次就是5条命！ “沈队，时间不早了，先回去吧。”李嘉豪看沈天神色不对，知道沈天心里不好过，但他一个人大男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说点没用的屁话。 沈天盯着幻灯片的屏幕，死者江慕章明明跟连环杀人案有关系，但他们却连一丝线索都找不到，调查陷入了死局，沈天哪里有什么心情管别的。 “你先走吧，我再待一会儿。”凶手犯案就算是天衣无缝，也一定有什么地方是他们忽略掉的地方，但沈天现在就是抓不到这一个点。 李嘉豪一屁股坐了下来，道：“我反正回去没事，不如留下来跟沈队学习学习。” 沈天失笑，心想倒也没白疼这臭小子，这时候还知道送上点鸡汤。 “你怕不怕血腥的东西？”沈天突然问起来，一边收起了记录本。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新生代的超级警察耶！怕血腥？还怎么混！” 第66章 死因 滨海市公安局，法医解剖室。 李嘉豪刚进解剖室不到一分钟，就冲出去厕所狂吐了起来，他是第一次看到现场解剖，比尸检照片血腥恶心得多。 “这小子真是出息，就这都看不了。”负责解剖的老法医秦鸣打趣道，一边熟练的继续着手上的解剖工作。 “秦老，你就别取笑这些小子了，哪一个第一次进来看不这反应？”另一个年轻一点的法医回答道。 秦鸣嘿嘿一笑，道：“这倒也是，当初沈队长第一次来看的时候，虽然没跑，不过也是一脸菜色嘛。” 沈天就知道这老头子会扯到他身上来，尴尬道：“秦老就别开玩笑了，倒是尸检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点眉目了？” “我就知道，你小子要不是为了案情，怎么会跑我这来？”秦鸣颇有些落寞的说道。 滨海市公安局的法医解剖室，是整个公安局最不受待见的地方，除了一些老刑警受得了那些血腥的场面之外，没几个人受得了，所以平时没案件的时候，冷冷清清的，谁也不会到这地方来。 “秦老这话说得就言重了，我这不也是为了破案嘛。”沈天尴尬道。 秦鸣也没真和沈天计较，道：“我和老蒋已经解剖了2具尸体，从这两具尸体来看，死者并没有其他受伤或者中毒迹象，可以初步断定，他们都是死于爆炸，。” “江慕章的死因也是一样的吗？”沈天问道。 秦鸣点点头，道：“基本上是这样，不过江慕章的尸体我们还没有动，是不是有其他的死因，我也不能确定，我知道你小子破案心切，但怎么也要等到我这边解剖完吧。” “嗯，那就辛苦秦老了，我明天再来。” 秦鸣也没空搭理沈天的，沈天就离开了解剖室，李嘉豪一脸菜色的站在解剖室外面，估计接下来的几天，他都不想吃任何东西了。 “沈队，尸检结果怎么样？”李嘉豪忍着胃部的一阵翻涌，问道。 “暂时没什么结果，走吧。”沈天点燃了支烟，递给了李嘉豪。 李嘉豪不抽烟，不过他还是接过了沈天递过来的烟，沈天道：“第一次看解剖场面都这样，多看几次就习惯了，以后你如果有机会到刑大，这种场面可就见得多了。” 李嘉豪被烟呛咳了几声，才道：“沈队说得是，当警察的连解剖尸体都怕，那还怎么查案子？” 沈天不置可否，带着李嘉豪走了，两人也没有回办公间，直接下楼去取车回家。 “对了，那个叫陆判官的最近有没有更新帖子？”上车之后，沈天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随口问道。 “有，帖子更新到颜朝升的死，下面依然是一些案情分析，和我们分析的结果很相似，这个人的分析十分全面，我倒真的怀疑这个帖子的发布者知道些什么线索，否则仅凭我们公布的消息就推理出这么多案情，那他简直就是个天才！” 沈天沉思了一阵，道：“你多留意一下这个陆判官，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在网络上跟他进行互动，摸摸他的底。” “好嘞，早就等沈队这句话了嘛！”李嘉豪兴奋道。 如果那个叫陆判官的发帖者，真的知道一些什么案件线索，又或者对方本身就和凶手有着某种关系，沈天一定会揪住他的狐狸尾巴，把他打回原形的！ 车子启动之后，刚刚驶出滨海市公安局的车库，沈天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陶安，陶安知道他忙，很少主动跟他联系，沈天下意识的担心陶安是不是出事了。 “喂，小安，怎么了？”沈天立即接起了电话，问道。 “没什么事，我就是看了新闻才知道发生了爆炸案，想确定一下你没事吧。” 沈天这才松了口气，道：“我没事，时间不早了，你先睡吧。” “嗯，那你也早点休息。” “我知道，晚安。” 挂断电话之后，沈天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忽然有些庆幸陶安当初没做警察。 “沈队的女朋友？”李嘉豪看沈天刚才的状态，忍不住八卦起来。 沈天点燃支烟，道：“不是，我和小安永远成不了那种关系。” 李嘉豪跟了沈天这么久，没见沈天跟哪个女的走得近，李嘉豪甚至一度怀疑沈天是不是性取向出了问题，不过时间久了，他就发现沈天跟一个叫小安的关系不一般，不过李嘉豪从来没见过这个叫小安的。 “为什么？人家都这么主动的关心你，那就证明对你至少也是有好感的啊，你一个大老爷们儿的，就别太矜持了嘛。” 第67章 归途 沈天没有回答李嘉豪的话，他和陶安的事情，不是几句话说得清楚的，不过有句话说，有的人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但却永远都成不了情人，他和陶安大概就是这种关系吧。 把李嘉豪送回家之后，沈天这才开车离开，不过他没有立即回家，而是把车开到了陶安居住的小区楼下，车子停在路边，沈天坐在车里，安静的看着陶安家里的灯光。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沈天才驱车回家。 第二天早上，陶安醒过来第一件事，依旧是拨打宋朗的电话，但是很遗憾，电话那头依旧是机械的重复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今天正好周末，陶安不用去上班，但她还是按时起床，洗漱之后，陶安带上包就出门了，她今天要去一个地方。 在家附近的花鸟市场买好了花束之后，陶安才打车来到滨海市公墓，今天是他父亲的生日。 到了公墓之后，陶安发现公墓前和往年一样，都摆放着一束白菊花，墓前还有新燃过的三支香。 陶安把花束放在坟前，冲着墓碑上的照片笑了笑，道：“老爸，我来看你了，好快哦，又是一年过去，你又老了一岁了。” 除了风声之外，没有任何回应，但陶安已经习惯了，她在墓碑前的空地上坐下来，继续道：“老爸，我最近遇到了一个很好看的男人哦，他叫宋朗，跟老爸你一样厉害，但是这几天他不见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他，老爸，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他，说不定将来我就把他拐来给你做女婿哦。” 陶安絮叨了半天，直到天幕渐渐的暗了下来，她才离开公墓，回到市区时，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陶安再次拨打出宋朗的电话号码，但宋朗的电话依旧是处于关机状态。 宋朗，好像突然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而此时，宋朗正在另一座城市收拾着行李，一连开了两天两夜的车往返于滨海市，他却丝毫没有倦色。 收拾好行李之后，宋朗这才在沙发上坐下来，然后习惯性的拨通了秦澜的电话号码。 “到了？”秦澜看着时间，问道。 “一早就到了，行李已经收拾妥当，明天早上9点的飞机回来。” “嗯，有机票这个证据，你就跟这件案子完全没有任何关联，沈天再聪明，也想不到你竟然会开车绕远路回到滨海市来。” “之前颜朝升的那本账册，是时候把影印本发给警方和媒体了，沈天刚上了电视，我们怎么能不捧他的场？” “嗯，影印本我已经准备好了，明天一早就直接发出去。” “嗯，至于江慕章的事，暂时不要管，这几个新名单的初步计划，我已经拟定了，接下来我们把主要精力放在这一批身上，确定计划没有遗漏之后，再和之前的名单一起处理。” “好，对了，海天集团的梁聪这两天一直都在约我，估计是为了股票的事情，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宋朗沉思了片刻，道：“不变应万变，他身后的人，估计不久就该有动静了。” “你是说梁田？”秦澜立即反应了过来。 “刘黎明决定重新立案，侦查当年的金融诈骗案和谋杀案件，海天集团又出这么大的篓子，再加上这次的爆炸案，梁田不会坐视不管的，我做这么多，就是要逼这个老狐狸出来！” “嗯，那其他的事情等你回来了再说。” 挂断电话之后，宋朗靠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早上，宋朗一早就从酒店出发去了机场，飞机抵达滨海市时，已经将近12点钟，宋朗推着行礼出了机场，直接坐出租车回了住处，简单收拾了下行礼之后，他来到书房拉开抽屉，拿出了之前那个手机。 犹豫了一阵之后，宋朗打开了手机，手机的短信提示显示，最近几天都有陶安的电话打入，还有不少陶安发过来的消息，宋朗忽然轻轻叹了口气，然后重新关机。 过了片刻，宋朗拿起另一部手机拨通了陶安的电话，短暂的彩铃之后，陶安很快就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因为是陌生来电，所以陶安说话很客气。 “陶小姐吗？我是宋朗。” “宋朗！真的是你！你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陶安鼻子一酸，满腹委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这几天请假出去了一趟，手机在外面掉了，刚回到滨海市找到你的名片，就给你打过来了。” 第68章 原始单据 宋朗的解释十分合理，陶安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虽然心里仍然有些介怀，但毕竟能再联络上，所有的不愉快也都消失了。 “这样吧，我改天请陶小姐吃饭，当做赔罪行吗？”电话那头的沉默，令宋朗一阵心悸，于是主动提出请吃饭。 “不好意思，刚才有人借书，我在登记，上次泼咖啡是我的不对，这次无故失踪是宋先生的不对，所以理应你请客吃饭。”陶安嘿嘿笑道，大有一种奸计得逞的感觉。 “嗯，你什么时候有空？”宋朗问道。 “我什么时候都有空啊，宋先生什么时候方便都可以，对了，这是你的新电话号码吗？” “嗯，那我稍后再跟陶小姐联系。” 挂断电话之后，宋朗坐了片刻，这才收起电话，不去想陶安的事情，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陶安只不过是路上的一段风景而已。 宋朗打开电脑，开始查阅整理资料，这一忙他没时间去想陶安的事情，等到将近晚上8点，秦澜才打电话过来。 “梁聪那边怎么样了？”宋朗捏了捏眉心，有些疲倦的问道。 “跟你预计的差不多，现在海天集团的电话比闹钟都还准时，我看梁田快坐不住了。” “嗯，那就再给他火上浇一把油，明天向海天集团发出撤资意向书。” “我们在海天集团的资金虽然不多，但也占5%的股权，现在海天集团的股票走势一路持底，我们这时候撤资，再把消息一散开，海天集团一定吃不消。” “顺利的话，后天收盘之前，就可以大量收进海天集团的股票了。” “嗯，如此一来，我们在海天集团占的位置，就比以前更稳固了，到时候就算是梁聪也不敢轻易对我们动手，但那只老狐狸，是绝对不会容忍我们这么拿海天集团来玩的。” “这件事急不得，我们等了这么多年，不在这一时半刻，明白吗？” “我知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这么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的。” “你明白就好。” 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间。 这天早上，警方和媒体同时接到匿名者的快递，快递的内容一样：一本影印的账册，账册里是一些银行单据，单据上面的银行审核人是颜朝升，而时间，正是十分敏感的1997年1月至2月期间。 “我们又晚了一步！”刘黎明把那本影印的账册往桌子上一扔，怒气冲天。 警方在此前没有查到任何关于这本账册的线索，他们甚至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本账册的存在。 沈天道：“这本账册的来源我们查过了，没有任何线索，颜朝升的家人也辨认过，他们也没有见过这本账册，也就是说，这本账册只有颜朝升知道藏在哪里。” 刘黎明怒道：“颜朝升已经死了，难道我们要去跟一个死人问他藏在哪里吗？” 虽然刘黎明也知道这件连环杀人案不好破，但警方一再的被凶手耍得团团转，而毫无还击之力，再这样下去，他这个局长就不用当了。 “这本账册不会突然出现，它的存在或许曾经是颜朝升的保命符，现在颜朝升死了，但这本账册却还在，而且根据账册内容来看，这本账册就是18年前秦海彬那起金融诈骗案的真实单据，上面的背书人并不是秦海彬，而是当时的九鼎金融老板贺远山。” 沈天注意到了单据上的细节，背书人就是票据的原始签发人，也就是说，当初那件金融诈骗案内卷档案上的证据或许是捏造的，而真实的原始单据，就是这本影印本里的单据，不过沈天手上没有原始账册，所以也无法做鉴定，更无法确认这本账册的真实性。 “如果这本账册里的单据才是真实的，那当年旧内卷里的单据就是伪造的，秦海彬也就很可能是被冤枉的！”刘黎明冷静下来，得出了这样一个不得了的结论。 沈天立即站了起来，道：“李嘉豪，马上拿内卷档案里的单据拿出来，去鉴定科把单据上的字，跟秦海彬的笔记做对比鉴定！” 李嘉豪立即就拿着内卷就去了鉴定科，如果鉴定结果证实单据上的签字，不是秦海彬的字迹，那么当初作为铁证的那些证据，也就被推翻了！ “笔记鉴定的事情稍后再说，爆炸案的尸检报告怎么说？”刘黎明又问道。 沈天把尸检报告递给了刘黎明，道：“从尸检报告上来看，5个死者都是死于爆炸，而且死亡的时间前后不超过3分钟。” 第69章 冲突 刘黎明打开尸检报告，简单看了一下之后，看着尸检报告的最后结论，皱起了眉头，道：“根据尸检报告，也无法确定引爆炸弹的人到底是江慕章本人，还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那一段路没有监控摄像头，现在除了一个手机，没有其他能证明江慕章跟连环杀人案有关系的证据，拟定的涉案人员名单人数众多，根本就理不出个头绪，这件案子还真不是一般的难搞。” “爆炸案虽然没有什么进展，但我们在江慕章的渔具店搜查时，发现了一本江慕章购买火药和引线的账本，账本上显示的金额数据和江慕章银行卡的消费记录基本上一致，也就是说，江慕章最近并没有其他大型的开支，但江慕章家中的还剩下的一些军用火药，这些军用火药，即使是在黑市上购买也需要花一大笔钱，火药是易燃易爆物品，江慕章这种小渔具店存放得本来就不多，具有爆炸性的军用火药更是不易存放，所以我怀疑江慕章自制雷管炸弹的那一批军用火药，是被人掉包了的一般火药，只不过江慕章自己都没有发现而已。” 在江慕章的渔具店搜出剩余的火药时，沈天就有了这个怀疑，之后沈天派人查了江慕章的银行消费记录，除了固定的渔具购买开支之外，基本上没有其他的大型开支，那批军用火药的来源也就成了一个大的疑点。 “照你这么说，爆炸案也不是偶然的，江慕章虽然有作案动机，但他并没有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甚至搭上了他自己的性命？”刘黎明顺着沈天的话，分析道。 沈天点点头，道：“不排除有这个可能，不过这一切都还只是猜测，需要进一步的调查佐证。” 刘黎明道：“嗯，你这个猜测也很合理，不妨从这个方面入手，调查看有没有结果。” 只有要任何一个可能，都绝不放过。 “是，刘局。” “行了，我知道为了这件案子大家都辛苦了，但案子一天不破，大家都睡不踏实，我们争取尽快破案，给死者、给大家一个交代。” 刘黎明话音刚落，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个人，这个人是刘黎明的助理，他神色匆忙的跑进来，在刘黎明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话，刘黎明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还没说话，梁铭就带着两个小跟班进来了。 “金助理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小声小气的了？不就是已经退休的梁局长来了嘛，金助理何必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梁铭笑嘻嘻的说道。 整个公安局谁不知道，梁铭之所以能走到今天，坐上刑警大队队长的职位，全都是靠梁田的一手扶持，梁田虽然已经退休了，但他在位时的影响力仍旧还在的，官场上不少人也卖他的面子，所以梁铭在公安局虽然不讨人喜欢，但是刑警大队队长的位置却还算坐得稳，刘黎明也没有动他的意思，但是现在梁铭摆明了是在借梁田狐假虎威，刘黎明再大的度量，也免不得要动怒了。 “够了！这里是专案组的办案场所！闲杂人等一律回避！”刘黎明甩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专案组。 “梁队长是哪只耳朵聋了，还是腿瘸了走不得了？没听见刘局说闲杂人等一律回避吗？” 李嘉豪刚从鉴定科回来，正好碰到梁铭嚣张得很，立马就丢了一句过去，其他人顾及梁铭的身份，他可不怕。 “李嘉豪！你算哪根葱！敢这么跟我们梁队长说话！”梁铭的手下也不甘示弱，站出来叫嚣。 “啧啧，没想到梁队长不但自己狗仗人势，连手下都学会了这个本事，不得了，难怪刑大这几年破案不行，这精力都花费到了当畜生身上去了，当然没时间破案了。”李嘉豪冷嘲热讽道。 梁铭的手下一下子就冲了上来，作势要跟李嘉豪对干，李嘉豪早就等着这一天了，胸膛一挺，两只手伸手就抓住了对方的衣领，双方剑拔弩张，随时都可能开打。 “梁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在我专案组的地盘撒野，是不是太不把我沈天放在眼里了！” 沈天一向看不惯梁铭，梁铭跑到他专案组来闹事，明摆着跟他过不去了，他也不是一味只晓得忍的主。 “沈天，不要以为有刘局长给你撑腰，你就不得了，不管什么时候，都轮不到你一个区区经侦大队的队长，爬到我头上来撒野！”梁铭冷哼道。 “刚才刘局长的意思说得很明白，闲杂人等一律回避，梁队长不回避，那我也只能将你们的行径，当做聚众冲击国家机关的事件处理了。” 陶安以前说过，沈天是警校里学法律学得最好的警察，也是最会耍无赖的警察。 第70章 不速之客 “沈天！你敢！”梁铭怒瞪着沈天，他感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沈天冷笑一声，道：“我的字典里，还没有不敢这两个字！李嘉豪，给我听清楚了，他们再不走就给我打，打到走为止！” “是，沈队！” 沈天下了命令，专案组十几号人立即都聚拢在了一起，这些人平时就看不惯梁铭的作风，但碍于梁铭的身份，一直都不敢得罪，今天梁铭带了两个人撞到了枪口上，就算要背上处分，，他们今天也非得报了这个仇不可！何况现在还有沈天在前面顶着！ 梁铭气得肺都炸了，就这么走的话太丢脸，不走的话又挨打，梁铭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多带几个人来。 双方僵持之际，李嘉豪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冲上去就打了起来，沈天的手下，还很贴心的上去关掉了专案组办公间的大门。 此时，滨海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一个头发黝黑的老者，双手拄着一根金丝楠木打造出来的手杖，正站在窗前，这里曾经是他的位置，是他用半生心血修筑起来的坚实壁垒，但如今，他已经不再属于这里了。 “梁局，不好意思让你老久等了，我刚在专案组讨论案情，您老见谅。”刘黎明走进办公室，一脸抱歉的说道。 “刘局长哪里话，我这糟老头子也是正好路过，从退休之后就没有回来过了，就顺道过来看看。”梁田一脸慈祥的笑容，说道。 “老领导惦记我们这些后生，是我们这些后生的福气啊。”刘黎明也应和着，笑道。 “局里还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嘛，都是刘局长你领导有方啊，我那个不成器的侄子，在局里，没给刘局长添什么麻烦吧？”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梁田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刘黎明也不好直接拂了他的面子，只好应承说了几句官场话。 “时间也不早了，听说刘局长最近忙着办案子，我这老头子也就不打搅了，告辞。” “我送梁局长出去。” 亲自送走了梁田，刘黎明都没明白过来梁田是什么意思，刘黎明决定重新侦查18年前的旧案子，梁田很可能是冲着这个来的，但是从头到尾，梁田都没有提到过一句关于旧案子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意思？ 刘黎明点燃支烟，不明白梁田这个烟雾弹的意义，不过没等他想明白，金助理匆匆忙忙的跑进来说出事了，刘黎明仔细一问，才知道他前脚一走，后脚李嘉豪就和梁铭他们打了起来。 李嘉豪他们专案组十几个人对梁铭3个人，现在梁铭3个被打得鼻青脸肿不说，梁铭身上肋骨都断了几截，虽然李嘉豪他们下手狠，但都避开了要害，所以梁铭并没有生命危险。 “简直是胡闹！”刘黎明怒气冲冲的杀到专案组，劈头就骂了起来，梁田刚跟他说关照梁铭，现在梁铭就被打了，这怎么说？ 梁铭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他的两个手下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 “刘局，沈天纵容手下行凶，简直目无法纪，我请求刘局严格处理沈天和他的手下！”梁铭一上来就先告状。 刘黎明忍着一肚子的火气，怒道：“这里是专案组，我都说什么了？闲杂人等一律回避，你自己赖在这里不走，还怪人打了你？不过你们几个也是，多少一个局的同事，下手也这么狠？简直胡闹！每人罚跑操场50圈，军姿两个小时！” “刘局！你这个处罚也未免太轻了些吧？”梁铭白挨了一顿打，本来以为至少会让沈天接受处罚，但刘黎明避重就轻的，根本就没有罚沈天的意思，梁铭当然不干了。 “你想我怎么处罚？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这里本来也是专案组的地盘，你带着人找上门来闹，这个处罚还委屈了你了？” 梁铭平时在局里目中无人也就算了，今天竟然还当着刘黎明的面给他难看，刘黎明肚子里本来就窝了火，梁铭挨了打，正好替他出了心里那口气。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叫救护车？真看着人躺在专案组好看吗？”刘黎明转而朝李嘉豪他们呵斥道，这些小子下手也不知道个轻重，真要打出个好歹来，他也不好交代。 “是，刘局！我马上叫救护车！” 李嘉豪反应快，立即就叫了救护车，刘黎明表示一切医疗费用由单位开支，并且给梁铭假期让他养伤，等梁铭伤养好了再回来上班。 梁铭是刑警大队的队长，他这一走，刑警大队群龙无首，刘黎明又决定刑警大队的案子，暂时交由专案组处理，等梁铭伤好了回来，再接手刑大的事。 第71章 等 滨海市，昊晖公司。 宋朗回到滨海市之后，第二天就去上班了，他走这几天，公司并没有出什么大事，和万力集团的合作也很顺利，唐楠甚至在没有他的情况下，单独为公司完成了一大笔单子。 公司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宋朗很快就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下班之后，宋朗上了车，才想起之前答应过请陶安吃饭，宋朗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陶安的电话。 陶安正趴在书架上看书，电话一来，她立即就抓过手机来看，看到真是宋朗的电话，嘴角一咧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却又不急着接电话，直到电话快接近尾声了，她这才接起电话。 “嗨嗨！宋朗，你终于给我打电话啦！” 陶安欢快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宋朗在电话这一头听着，都感受到了愉悦。 “我刚刚下班，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宋朗第一次邀请女孩子吃饭，斟酌了半天，还是觉得直接说比较符合他的个性。 “宋先生请客，我当然有时间喽！时间地点！我马上就下班了。”陶安觉得自己快乐得要飞起来了。 “现在是下班的高峰期，我正好顺路，过来接你吧，你在图书馆等我。” “嗯，那就说好了，我在图书馆等你，不见不散哦。” 挂了电话，宋朗启动车子离开了公司，车子刚从公司的停车场出去，宋朗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是秦澜打过来的。 宋朗一皱眉头，秦澜一般不会在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除非是发生什么事了。 “喂。”宋朗接起了电话。 秦澜站在李院长的床前，这个曾给他们关爱的老者，如今已经垂垂老矣，岁月真是不饶人。 “李院长快不行了，他想见你最后一面。” “好，我马上来。”没有过多的追问，宋朗挂断了电话，立即就改变了方向。 一个小时之后，宋朗终于赶到了孤儿院，李院长知道他要来，硬撑着最后一口气，等到了宋朗，宋朗扑通一声，在李院长的床前跪下来。 李院长眼中的泪滑落下来，想再说什么，却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人死如灯枯。 宋朗没有哭，甚至连一点哀伤的表情都没有，只是就这么跪在地上，跪了许久，直到秦澜来拉他。 “他最疼爱你，你能赶到送他最后一程，他没有遗憾了，但你现在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李院长一死，曾经受过他恩惠的孤儿们很快就会赶回来，到时候人多眼杂，很容易出事，所以宋朗现在必须立即走，这对宋朗来说，是一件十分残酷的事情。 但他很清楚，秦澜说得对，他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秦澜把宋朗送上车之后，嘱咐了几句，看着宋朗的车消失在夜色尽头，这才回到李院长的床前，她在李院长的床前跪下来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红着眼睛站了起来。 滨海市图书馆。 “小安，都快9点了，你怎么还没走？”图书馆值班的同事都下班了，在图书馆的大门外看到坐在台阶上的陶安，走过去问了起来。 “我在等人啦，他说了会来的。”陶安双手托着脸，笑着回答道。 “都这么晚了还没来？他是不是忘记了？你打个电话问一下啊。”同事提醒道。 “不用不用，我知道他会来，我就在这里等着就好了，你先走吧，明天见咯。”陶安笃定道。 就好像白雪公主在等她的王子来救她一样，陶安相信宋朗一定会来的。 同事也没办法，只好先走了，陶安依旧坐在台阶上，时间一点一点的流走，她等的人却一直没出现。 直到将近11点，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图书馆的大门前，宋朗坐在车上，看着眼睛亮晶晶的陶安。 “我必须提醒你一句，她的身份敏感，你最好是和她保持距离，否则被她窥探到什么，我们将功亏一篑。” 秦澜的提醒言犹在耳，但宋朗却控制不住的想见她。 有人说，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那他和她，算不算得上是？ 或许越是禁忌的东西，宋朗就越是想要去打破，翻案是这样，陶安，亦然。 宋朗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然后解开了安全带下了车，他站在车旁边，朝陶安露出一抹微笑。 陶安立即站起来，结果因为坐太久脚麻了差点栽倒在地上，但她还是迅速朝宋朗挥手，然后朝他大喊，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第72章 迟到 宋朗一步一步的朝陶安走过去，道：“抱歉，我来晚了。” “不晚啊！只要你来，什么时候都不晚。” “可是这么晚了，好像都没什么可以吃的了。”宋朗过去扶着站不稳的陶安，心里有点发酸。 “怎么会！我知道有一家面馆，24小时都开业的，我带你去啊。”陶安笑得龇牙咧嘴，丝毫没管脚都站不稳了。 “你还能走吗？”宋朗问道。 陶安嘿嘿一笑，道：“当然能了！我很厉害的！” 宋朗摇摇头，站在陶安面前弯下腰，陶安立即就跳上了宋朗的背，死死抱着宋朗的脖子，宋朗身上有一股好闻的香草味，陶安舍不得撒手。 “你轻点，我快被你勒死了。”宋朗笑着说道，一边背着陶安往前走。 “不会不会，这种程度的力气勒不死的，我是怕啊，我万一一松手……掉下去了怎么办？” “你不问我为什么来得这么晚？” “不问，你有你迟来的理由，如果是我想听的，我知道了会难过，如果不是我想听到的，我会更难过，所以我宁愿不知道，只要你来了就行了。” 宋朗没再说话，把陶安背到车子旁，扶着她上了车之后，他才上了驾驶的位置，车子启动之后，宋朗按照陶安的指挥，一路往前开。 大约15分钟左右，两人就来到一家老面馆，即使已经快11点半了，但面馆依旧有不少人吃饭，陶安已经缓了过来，两人下车之后，在面馆外面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 陶安是常客了，熟练的点了两碗面之后，宋朗忽然道：“你会喝酒吗？” “会！当然会了！行走江湖的，怎么能没有点酒量？”陶安说着，朝老板招了招手，叫老板拿了半打啤酒过来。 “你坐会儿，我去前面那家卤味店买点卤味。” 宋朗也没阻止，陶安走过去跟老板买了点卤味，很快就回来了，热腾腾的面也端了上来，宋朗开了酒，跟陶安两个人喝了起来，陶安是个话题高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竟也能聊到一起。 两人喝到近1点，陶安喝得醉醺醺的，宋朗依旧很清醒，他面前的面一口未动，早已经冷了，宋朗拿起筷子，一口一口的吃着面，最后连汤都一口不剩的喝了个干净。 结账时，宋朗直接递给了老板一沓钱，那老板追出来说不用这么多，宋朗只说了一句话，他道：“以后她来吃，你就不要收她的钱，不管多少，我来帮她结。” 老板很快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笑嘻嘻的就没再多说什么，宋朗扶着陶安上了车，然后开车把陶安送回了家。 到了陶安的家之后，宋朗安顿好了陶安，在屋中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陶安放在床头上的两张照片，左边一张是陶朱抱着还是小孩子的陶安，右边是陶安在警校读书时候的照片，照片上的陶安英姿飒爽，一看就知道不是个正经的警察。 还好，她没有做警察。 宋朗放下照片，然后离开了陶安的家，回到公寓之后，他打给秦澜问孤儿院那边的情况，秦澜跟大部分的孤儿取得了联系，李院长的葬礼也定在后天举行。 “我明天一早就过来。”宋朗在电话里说道。 “嗯，其他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小浩早就不记得孤儿院的事情了，所以不会出什么篓子的。” “嗯，那我先挂了。” 秦澜还想安慰几句，却又太了解宋朗的脾气，只好硬生生的把话憋了回去，挂断了电话。 宋朗在椅子上坐了很久，久久回不过神来。 第二天早上，宋朗起了个大早，先跟秦浩请假，说明有事需要再请两天假，秦浩也没问原因，直接就准假了，今天一早，刘院长的遗体就送到了殡仪馆去，所以宋朗直接从家里出发赶去殡仪馆。 到了殡仪馆之后，已经将近10点了，殡仪馆外面已经停了不少车，宋朗停好车之后，这才进入到殡仪馆里面设的灵堂。 李院长生前抚育了不少孤儿，德高望重，现在李院长去世，基本上所有的孤儿都赶了来，有的不在滨海市工作的，也正在赶回来的路上，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这就是李院长一生最好的见证。 宋朗在灵堂前鞠了躬，然后去上了香，就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站着。 晚上9点整，李院长的遗体被推送进焚尸炉，宋朗他们则都在灵堂守着，没有人提前离开。 枯坐了一夜，第二天早上6点，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把李院长的骨灰抱了出来，秦澜抱着李院长的骨灰，从殡仪馆出发去墓地，为李院长做最后的送别。 “墓后万重富贵山，坟前一湾文曲水，魂归三岛地……” 第73章 多出来的病历单 李院长的葬礼之后，宋朗径直从墓地回到家中，昏睡了一觉之后，宋朗发现他生病了，头晕目眩浑身乏力，宋朗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秦澜的电话打过来时，宋朗在床上昏昏欲睡，浑身滚烫得很。 “你病了？”秦澜的心头一紧，关切溢于言表。 “没事，一点小感冒，我睡一觉就好了，江慕章的资料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 “明天一早发出去，另外，这一次在资料中，附上一份下一个目标的提示信息。” 秦澜一愣，道：“下一个目标？” “杨荣福。” “好，这些事就交给我去办，你先休息。” 电话断了之后，宋朗迷迷糊糊的继续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朗忽然感觉到额头上一阵凉凉的，宋朗努力想睁开眼睛，但眼皮却沉重得很怎么都睁不开。 “怎么这么烫？难怪都说胡话了，你等我会儿。” 宋朗听出这声音是陶安的，但陶安怎么会出现在他家里？难道是他发烧都烧糊涂了？ 过了几分钟，一块热帕子搭在了宋朗的额头上，宋朗觉得舒服了一些，一只手摸上他的额头，很久都没拿走。 宋朗抓住那只手，那只手动了一下，然后就安静了下来。 果然是做梦，宋朗安心的跌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宋朗醒过来时发现床沿边趴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陶安。 难道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是真的？他不是在做梦？ 宋朗皱起眉头，立即拿起手机一看，手机的去电显示在12点之后，他拨打了陶安的电话，所以陶安是他叫来的？但他人都烧糊涂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陶安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感觉到了宋朗有动静，睁开眼睛就看到宋朗在看她，陶安呢喃道：“你醒了，还好吧？” 陶安下意识的伸手去摸了下宋朗的额头，宋朗没有避开，那种真实的触感，让他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境。 “还有点发烧，不过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你昨天晚上吓死我了，电话打过来话也说不清楚，我好不容易才问清楚你的地址，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啊？病了为什么不去看？” 陶安一阵唠叨，然后趴在床沿边放心的继续睡了。 宋朗看着她，许久，才拍了拍她肩膀，道：“我睡饱了，你上床来睡吧。” 陶安也不计较，果真就爬上了宋朗的床，宋朗有点尴尬的下了床，坐在一旁看着陶安，没过多久，楼下的门铃响了起来。 宋朗下楼去开门，秦澜依旧穿着一身快递的衣服，看到宋朗没事了，这才递给他一个快递盒子，道：“宋先生，你的快递。” 宋朗拿过快递签了字，秦澜拿好单子就走了，关上门，宋朗打开快递，里面都是治疗感冒发烧的药品。 陶安睡到下午近5点才起来，宋朗在楼下客厅里看书，那本之前在图书馆借阅的侦探小说。 “你不是还病着？就别看书了，费神。”陶安一把拿走宋朗手里的书，在宋朗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饿不饿？”宋朗也没计较，很自然的问道。 陶安一边把书放下，一边摸摸肚子，道：“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就觉得好饿啊！” “走吧，我带你出去吃饭。” “出去吃？你家里没有吃的吗？” “我平时不做饭。” 陶安走到冰箱前去转了一圈，冰箱里除了啤酒之外，什么都没有，陶安皱起眉头，道：“作为你们家冰箱真可怜，走吧，我们去超市。” “去超市？” “买食材啊，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陶大厨的厨艺！” 宋朗被陶安硬拽着去了超市，陶安买了一大堆的食材，最后让宋朗去结账，宋朗倒不心疼钱，不过他们就两张嘴，这么多东西，根本就吃不完。 回到宋朗家中，陶安把冰箱里的啤酒都拿了出来，然后把大部分食材牛奶之类东西放了进去，满意道：“这才像个家的样子嘛，你坐会儿，我去做饭。”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一个病号，在沙发上休息一下，很快就好。” 宋朗窝在沙发里看着侦探小说，一边等着开饭，陶安熬了半锅粥，又炒了两个清淡的小菜，另外还煲了一锅鸡汤，这一忙活，就差不多7点了。 “宋朗，你把桌子收拾一下，马上开饭啦！” 陶安系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站在厨房的门口，宋朗听到她的声音，下意识的回头去，这忽然间的一幕，令宋朗心中一悸，好像陶安是一个料理家事的妻子，此刻做好饭，在张罗着叫她的丈夫吃饭。 晚饭之后，陶安收拾好了碗筷，洗干净了，这才从厨房里出来，宋朗给她泡了一杯茶，继续坐在沙发上继续看书。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陶安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来，不客气的端起泡好的茶。 “我送你。” “算了，下次吧，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先养病，等你好了再说。” “我没那么虚弱。” “你不要太感动，我是为了我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你就老老实实的去休息吧，我先走了。” 宋朗也没有坚持，陶安从宋朗家出来，嘀咕道：“呆子！不知道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吗？不要你送，你还真的不送啊！” 宋朗走到书房，打开电脑之后，搜索了一下今天的新闻，新闻头条，赫然正是关于江慕章的。 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间，对专案组来说，他们已经没有下班这一说，为了破案，长时间的加班已经成了常态，甚至有时候连家都回不了，直接在局里过夜。 今天早上，警方和媒体收到了一份资料，资料的内容跟江慕章有关，不过意外的是，这次的资料里多出一张病历。 “死者江慕章，原名蒋毅，18年前那件金融诈骗案中的涉案人员，在案件发生之后改名换姓，我们内部的户籍信息档案里并没有注明，因此我们一直都查不到江慕章和连环杀人案的关系。” 李嘉豪播放着一组幻灯片，幻灯片显示出两张照片，照片上的人都是江慕章，而姓名一栏却截然不同。 “蒋毅，原九鼎金融会计，在九鼎金融负责财务收支，蒋毅在18年前，秦海彬涉嫌金融诈骗案的陈述中称，该案所涉案的金钱都是从秦海彬手上过的，这也是当时该案一个十分重要的证据，并且蒋毅还在陈述中表明，秦海彬曾要求他把公司的财产转移到秦海彬的个人账户，档案中也有秦海彬银行户头的调取记录，银行方面的审核人依旧是颜朝升。” 李嘉豪把江慕章涉及的案情，简单的做了一个说明，曾经铁证如山的案件，现在看来，似乎是一件冤案。 沈天紧皱着眉头，道：“我们现在面临着一个很大的难题，死者江慕章的户籍信息改动，为什么当时的户籍档案系统里没有标注，所以我们才错过了这么重要的线索，现在外面的舆论已经开始偏向凶手一方，我们却只能被凶手牵着鼻子走！” 沈天窝了一肚子的火气，这件连环杀人案死的人越来越多，但他们到现在为止，却连关于凶手的一点线索都没有查到。 “难道是我们局里……有内鬼？” 李嘉豪大胆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其他同事都默不作声，公安局的户籍信息，只有内部负责户籍更改的人员可以改动，并且还要经过法定程序，经过领导的审批，一个小民警是根本做不到的。 “立即着手调查，看当年江慕章的户籍信息是谁负责办理的，当时负责审查的领导又是谁，这件案子不管牵涉到谁，我们都要查个水落石出！” 李嘉豪都能想到的问题，沈天怎么会想不到，但能在公安局里如此不动声色的更改户籍的，必然是领导层的人，案子一旦往下查，或许就会得罪不少人。 “是，沈队！” “目前这些资料都是以匿名方式寄送到警方和媒体的，不管这些资料真假如何，但对大众具有极大的影响力，所以我们必须得尽快查证这些资料的真实性，不能让死者白死了。” “资料最后有一张医院的病历，会不会是凶手发出的什么讯息？”李嘉豪把幻灯片切换到了那张医院的病历单子上，这单子就是一张很普通的病历单，上面有医院也有医生的签字，很容易就能查到病历的出处。 “内卷档案上没有医院的相关记录，但这张病历绝对不会是凶手粗心大意放进去的，先顺着单子查一查这家医院和开单子的医生，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沈天习惯性的点燃了支烟，凶手到底想借病历表达什么意思？ 沈天琢磨了许久都没头绪，只能先按照单子上的线索查下去了，然而令他感到头痛的，依旧是江慕章更改户籍信息的事情，如果那件金融诈骗案没有问题，江慕章就不会改掉名字，在滨海市一个小渔具店里过生活，当时的案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沈队，你说这个病历单，会不会是凶手的预告，他的下一个目标跟医院或者医生有关系的？”李嘉豪忽然想到了这一点，对沈天说道。 第74章 法医 沈天一下站起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道：“对！提示线索！那份病历单就是凶手的预告，他下一个要杀的目标，跟医院有关，马上找旧卷宗，把任何有关医院医生的线索全都找出来！” 专案组的人员立即行动，那本旧卷宗的影印本他们现在人手一本，大家都在卷宗中仔细的查找了起来。 “找到了！”李嘉豪突然兴奋的大喊起来，把卷宗往沈天面前一搁，道：“这里！秦海彬在供述中称他没有任何疾病，但后来的一份体检报告当中，却说明秦海彬患有严重的传染性疾病，因此秦海彬不能被批捕，而是取保候审！” 秦海彬涉嫌巨额的金融诈骗案，符合逮捕条件，却并没有被批准逮捕，现在看来这就是最大的一个原因。 “当时负责给秦海彬做体检的人是谁？”沈天立即问道。 “法医秦鸣！” 沈天一愣，很快就在笔录中找到了秦海彬的体检报告，体检报告中显示，秦海彬的确患有严重的传染性疾病，不符合逮捕要求。 “秦老现在在哪里？”沈天一拍桌子，问道。 “我马上去联络！”李嘉豪立即掏出手机给秦鸣打电话。 沈天继续道：“立即跟秦老的家人联系，从现在开始，24小时全天候暗中保护秦老，以及他的家人！” “沈队长！秦老的电话打不通！”李嘉豪连续拨打了几次秦鸣的电话，但电话那头依旧是机械的重复提示音。 沈天眉头一皱，立即道：“继续打！其他人跟秦老的家人联系！通知其他队员，全员待命！” “通了！秦老儿子的电话通了！” 一个警察把电话按了免提，办公间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电话上。 “喂，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迷糊的男人声音，是秦鸣的儿子秦越。 沈天认识他，飞快的说道：“秦越吗？你好，我们是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我们现在说的每一句话，请你务必听清楚！” 秦越从床上爬起来，靠着床头坐下来，点燃支烟，慢吞吞道：“朋友，你这行骗的也骗得太不专业了吧？” “秦越！我是沈天，是你父亲秦鸣的同事，你的儿子现在念小学1年级，老婆在滨海市人民医院上班，对吧？” 秦越一愣，这才认真对待起来，他掐灭了烟头，道：“沈队长，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现在来不及跟你解释这么多，你现在马上尽全力联络你爸爸，他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们找不到他，另外，你的家人尽量全都集中在一起，这几天都不要单独行动。” “好，我马上跟我爸联络，我的手机一直都会保持开机状态，有事我们再联络。”秦越立即挂断了电话，然后叫醒了他老婆起来找人。 “沈队长，现在怎么办？”李嘉豪问道。 “立即发内部通知，让各大辖区的派出所巡逻时，特别留意一下单独的老头子，一旦发现秦老，立即带回警局！李嘉豪，你马上卫星定位秦老的手机，看能不能找到他的大体位置！” “是，沈队！” 安排好了事情之后，沈天继续拨打着秦鸣的电话，然而秦鸣的电话却依旧是关机状态，沈天从手机里找到和秦鸣共事的另一位法医，刘鑫立的电话。 “沈队长，这大半夜的又出了什么案子了？”对于夜半出警这种事，刘鑫立已经习惯了，所以一接到沈天电话就问了起来。 “老刘，这两天你有没有发现秦老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沈天来不及解释，直接问道。 刘鑫立一愣，但他知道沈天三更半夜打电话过来，不可能没头没脑的问这个问题，随即仔细想了一下，道：“没什么异常，还是和之前上班的时候一样啊。” “老刘，你再仔细想一下，今天下班之前，秦老有没有提到过要去哪里？或者要去做什么事？”沈天继续问道。 刘鑫立把下班之前的事情仔细回忆了一遍，最后还是摇头，道：“没有，一切都很正常，沈队长，是不是秦老出什么事了？” “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这么多了，但你如果想起什么，立即跟我联络，你也尽量联络一下秦老，如果有消息，马上和我联系。” “好的，沈队长。” 虽然料到刘鑫立这边没什么消息，但越是如此，沈天的心中也就越是没底。 “沈队长，定位到了秦老的手机位置了！”李嘉豪看着电脑上的一个闪烁的红点，激动的喊道。 李嘉豪把电脑推到沈天面前，电脑上一个红色的点在不断的闪烁，这是卫星接收到信号的反应。 “地点显示在金佛路，马上联络附近的派出所出警！我们马上出发！”沈天几乎没有任何思索，立即做了决定。 “是，沈队！” 四辆警用冲锋车很快开到了滨海市公安局大门口，沈天他们迅速上车，李嘉豪一直追踪着秦鸣的手机。 “信号一直都没有移动，我们从这边过去至少要25分钟，派出所那边的情况如何？”沈天盯着电脑上的红点，问道。 李嘉豪立即跟派出所取得联系，派出所那边的警察已经到了金佛路，却并没有发现秦鸣的踪迹。 “你们那边是什么情况？”沈天对着手机问道。 “我们按照你们提供的地点，已经找到了现场， 但这里是一栋废楼，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员。” 沈天心中一沉，立即道：“你们继续搜查线索，不要放过现场的每一个角落！我们马上就到！” “好的，沈队长。” 挂断电话，沈天盯着电脑上的红点，心中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此时，滨海市，南山的山顶。 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几乎与黑夜融为了一体，他站在一颗桃花树下，睥睨着脚下的滨海市，夜晚的风景总是和白天的不一样，夜晚神秘莫测，一切皆有可能。 “我来了。” 秦鸣看着那个男人的身影，说话的声音十分平静，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18年，已经很长了。 “你很守时。”男人沉声说道。 “当了半辈子法医，时间这个东西必须严格的遵守，错一点点都不行。” 男人冷笑一声，道：“你错的不只是一点点。” “我知道，能多活这18年，我已经很知足了。” 夜风冷冷的吹过来，黑暗把一切都吞噬干净。 “当初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男人问道。 “从你杀第一个人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你也很清楚，为了我的家人，我不可能告诉你真相，用我一个人的死，换取他们一辈子的安定，我没有遗憾了。” “你真的以为你死了，他们就能好好的活下去吗？” “你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这一点你我都很清楚，事到如今，我也不想跟你争辩太多，死对我来说，未必不是一种解脱，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这个案子的真相很重，你会为此付出很大的代价。” “那又如何？从你们联手害死我爸爸那一天起，你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秦鸣没有回答，而是转身看着滨海市的夜景，他深吸了口气，笑道：“好美啊，只可惜是最后一次了，我们来做一个交易，怎么样？” “你有什么是值得我跟你交易的？” 秦鸣从包里掏出一张陈旧、却保管得很好的纸，递给了那个男人，道：“这是当初那件案子的原始体检报告，可以证实秦海彬并没有患任何疾病，完全符合逮捕条件，这是你一直都想找到的证据，我现在把它给你，但条件是我一家人的平安。” 秦鸣是没有退路可走了，但他的家人还有。 “我答应你。”男人从秦鸣手中拿过那张纸，声音平静如水。 秦鸣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笑道：“多谢了，再见。” 男人没有说话，秦鸣往前走了几步，他整个身体悬在了悬崖边上，夜风拍打在他身上，他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冷意，再往前走了一步。 身体急速的坠落下去，耳边是快速的风声，然后秦鸣一脸笑容的闭上了眼睛。 夜风突然怒号起来，吹开了男人头顶上的帽子，露出一张年轻俊朗的脸，这个男人正是宋朗。 宋朗收好那张纸，从容离开了南山山顶，下山之后已近凌晨，上车之后，他一路避开了交通道路的监控摄像，回到棚户厂把车停放好了之后，再从棚户厂出来，走了很长一段路之后，才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一趟医院。 从医院出来回到家，已经凌晨3点左右，宋朗把医院的处方笺和药随意丢在茶几上，然后上楼洗漱之后，就睡觉了。 滨海市金佛路，一栋废弃的大楼。 “沈队，我们来来回回找了三四次了，什么都没有找到。”一个警察气喘吁吁的说道。 秦鸣的手机卫星定位就在这里，但无论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秦鸣，甚至连秦鸣的手机都找不到。 “卫星定位的位置就在这里，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是我们没有注意到的。”李嘉豪肯定卫星定位没有出错，但为什么没有找到人或者手机，他也解释不了。 沈天观察了一下大楼的四周，除了灰尘和蛛网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散落的砖块等物杂乱的堆放着，沈天的视线落在一面墙壁上。 “那上面有东西。”沈天注意到墙壁上面有一个豁口，豁口上似乎放着一部手机。 李嘉豪立即放下电脑，快步走过去，然后一个简单的跳跃，很顺利的就取下了那部手机，沈天他们一眼就认了出来，手机是秦鸣用旧的那一部国产手机。 沈天道：“把手机打开！” 手机打开之后，手机里的内容被全部清空了，连电话卡也被拔除了，但手机的播放器依旧还在。 “沈队……又是鲁冰花……”李嘉豪咽了下口水，盯着手机屏幕，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第75章 坠崖死亡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孩子想妈妈，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空旷的废弃大楼里，突然响起一阵歌声，一首普通的儿歌，却让所有人听得汗毛都倒立了起来。 音乐停止播放之后，大楼里仍然一阵静谧，沈天咬紧牙齿，怒道：“都愣着干什么！继续找啊！” “沈队，你电话响了。”李嘉豪听到沈天的电话在响，提醒了沈天一句。 沈天掏出手机，是公安局内部警用短号，不过这短号沈天是第一次见到，所以不知道对方是谁。 “喂。” “沈队长，我是南山派出所的副所长胡裕，我们在南山发现了秦老的尸体。” 沈天的脑子嗡的一声就炸开了，道：“你们确定是秦老吗？” “确定，他的面部没有受到什么大的毁损，能很清楚的认出人来。” “好，我们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沈天指挥着人上车赶去南山，秦鸣是一名老法医，以往为了破案解剖的尸体不计其数，而现在，他自己却成了要被解剖的尸体，真是命运弄人。 冲锋车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南山现场，南山派出所已经拉好了警戒线，尸体的位置没有丝毫的移动，现场保持得十分完好。 “沈队，你们来了。”南山派出所的副所长胡裕走过来，一脸的沉重。 在滨海市公安局上班的，谁不认识法医秦鸣？秦鸣平时为人态度谦和，做事十分的仔细，在局里人缘很不错，谁都想不到，秦鸣会牵涉进这件案子里来。 “现在什么情况？”沈天问道。 “初步勘察，秦老是从山上坠崖下来的，从坠落的这个方位来看，应该是从南山顶上掉下来的，全身粉碎性骨折，头骨碎裂，这么高的山，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山上派人上去了没有？”沈天在秦鸣的尸体旁边蹲下身，仔细看着秦鸣的尸体。 和一般坠崖身亡的人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南山树木繁茂，身体在下坠的过程中跟树枝摩擦，会造成不同程度的伤口，而且秦鸣面部呈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所以很难断定秦鸣是死于意外，还是死于凶手之手。 “已经派人上去了，不过晚上上山的路很难走，他们还没有到山顶，等到了山顶看有没有线索。” 沈天盯着秦鸣的尸体，许久，才道：“通知老刘过来验尸，现场勘验完了之后，立即报告。” “是，沈队，我马上通知刘法医过来。”李嘉豪立即跟刘鑫立联系，让他马上过来现场。 胡裕递给沈天一支烟，又打燃了打火机递过去，道：“你们专案组的事我们插不上手，不过这件案子闹得这么大，我们隔这么远的都听到了风声的，说来也很奇怪，一个18年前的旧案子，就算翻盘了又怎么样？人都已经死了，这年头也不流行平冤昭雪的说法了，凶手到底什么目的？” 胡裕的问题还真把沈天给难住了，查了这么久的案子，他们一直都被凶手牵着鼻子走，却没有想过凶手到底是什么目的，翻案，是他们通过这几起案件推测出来的一个结果，但凶手犯案的手段十分高明，反侦察能力极强，到现在为止，他们也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头，这已经是死的第8个人了，再这么下去，我们公安系统都要崩盘了，现在我们还牺牲了一个老同志，这事情怎么说都翻不过去。”胡裕继续说道。 沈天看着手中的烟头在黑夜里忽明忽暗，道：“只要我们还有一个人在，这件案子就会继续查下去，直到找到凶手为止！” 胡裕无奈的笑了笑，拍了拍沈天的肩膀，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了。 “胡所，他们到山顶了。”片刻自豪，胡裕手下一个小片警，拿着手机跑了过来。 胡裕拿过小片警的手机，按开了免提键，对着手机道：“山上什么情况？” “山上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其他的什么线索，不过悬崖边上有一双脚印，看样子应该是死者的。” 胡裕看了一眼沈天，道：“继续找，看现场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挂了电话，胡裕把手机还给了那小片警，然后站了起来，道：“从现在的情况来分析，秦老很可能是自己坠崖身亡的，不过是他自愿，还是受人胁迫，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沈天道：“秦老最近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之前的爆炸案的尸体，还是他亲自解剖的，所以说他自杀，我绝对不会相信。” 一个要自杀的人，生前绝对不会表现得那么平静，而且秦鸣也不像是会自杀的人，最关键的是这件事情牵涉到了18年前的那件旧案子，所以秦鸣绝对不可能是自杀。 胡裕再点燃了一支烟，道：“你们在办的案子，我们无权插手，不过这件案子关系到警方内部，我看沈队长还是尽早跟刘局沟通一下为好。” 秦鸣是滨海市公安局的法医，虽然不是在上班时间死亡，但秦鸣在公安局工作了20几年，从一个小狱警混到今天的首席法医，他的死，在公安局必定引起不小的震动。 沈天点点头，伸手又向胡裕要了一只烟点燃，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秦老白死。” 胡裕没说什么，过去指挥手下办事了，沈天则在一旁留意着现场，现场没什么特别的线索，沈天叫上李嘉豪，两人打着手电，往南山顶上爬上去。 晚上的山路特别难爬，当沈天他们到山顶时，天已经灰蒙蒙亮，坠崖的位置基本上可以确定下来，沈天仔细看了一下现场之后，可以确定案发时，山上不止秦鸣一个人。 结束现场的勘验工作之后，沈天这才下山回公安局，南山出了事，为了防止现场被破坏，所以暂时禁止任何人出入。 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间。 “沈天，这案子到底怎么一回事？”刘黎明揉着太阳穴，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 “从现场搜集的证据来看，死者秦鸣死于坠崖，目前坠崖的原因不明，正在进一步的调查之中，案发之前，我们在金佛路一栋废弃的大楼里，找到死者生前使用的手机，并在手机播放器中找到了那首儿歌，我们可以合理怀疑，秦鸣是因为连环杀人案而死的。” “连环杀人案？秦鸣也跟18年前那件旧案子有关系？”刘黎明皱起了眉头。 沈天朝李嘉豪点点头，李嘉豪打开了电脑的幻灯片，演示旧卷宗里的一份体检报告。 “18年前那件旧案子中，秦海彬的身体体检报告就是死者经手的，当时的报告显示，秦海彬患有严重性的传染疾病，不符合羁押条件，检方以此为由不予批捕，之后秦海彬被释放，不久被杀死在家中。” “秦鸣当时还只是看守所里的一个小狱警，为嫌疑人做体检，本来就是他的本职工作，他何错之有？凶手残暴成性，滥杀无辜，简直可恶！” 沈天摇摇头，虽然他也很不想承认，但身为警察，就应该公正不阿，不偏袒徇私。 “我们仔细看过秦海彬的口供，秦海彬在供述中从未提到过他患有任何疾病，我们也调查过秦海彬在九鼎金融工作期间的体检报告，体检报告也没有显示秦海彬得过任何传染性疾病。” 刘黎明捏着眉心，道：“你的意思是说，凶手之所以会对秦鸣下手，或许是因为他制作了假的体检报告，致使嫌疑人被释放，之后被杀？” “这是一个十分合理的推测，但到底真相如何，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这件案子必须尽快破案。”刘黎明不欲多说，滨海市一连发生这么多起杀人案，凶手犯案太过随意，他们根本防不胜防，但案子一天不破，他这个局长就一天都别想睡安稳。 “是，刘局。” 刘黎明很快就离开了专案组，沈天他们则继续讨论案情。 “沈队，笔记鉴定报告出来了。”这时，一个小警察拿着一份鉴定报告过来，递给了沈天。 沈天拿过笔记鉴定一看，鉴定结果注明，当时银行单据上的签字，和秦海彬的笔记虽然有极大的相似度，但却并不是秦海彬的笔记，也就是说，银行单据上的字是假冒的。 “银行单据作为当时案件一个很重要的证据，虽然以当时的鉴定水平，很难鉴定到现在这么精确，但这么明显差别的不同，是能鉴定得出来的，当时警方办案，到底是在怎么搞的？” 李嘉豪看着鉴定报告，不满的嘀咕了起来。 “银行单据上的签字是假的，银行的负责人是颜朝升，所以颜朝升死了，体检报告也动了手脚，所以秦老死了。”沈天的目光落在那份涉案人员名单上，喃喃道：“那这些人……他们又在案件中做了什么？” “沈队，我建议按照名单上的名字，先请他们回来协助调查，看能不能找到些破案的线索。”李嘉豪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沈天犹豫了一下，这算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但是这样需要投入极大的警力，而且未必能排查到什么有用线索，毕竟那件案子牵涉甚广，一旦说出实情，将会对他们的名誉和地位造成不小的损伤。 “先按照名单上的人联系试试看吧，大家都累了一天一夜了，轮流回去休息吧，尸检报告出来了之后，立即跟我报告。”案子几乎是陷入了一种僵局，沈天也感到很无奈，此前还有一个怀疑的对象，现在却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沈队，那个陆判官又有更新了。”李嘉豪看沈天没走，也就很自觉的留了下来，随手打开网站之后，他发现那个贴吧又有了更新。 第76章 评论 沈天掐灭烟头，抱过电脑浏览了一下新帖子，帖子的内容是关于江慕章的，帖子的最后一段，依旧是对江慕章爆炸案的案情分析。 “江慕章涉嫌伪造证据，诬告陷害他人，以及在团伙作案中处于从犯地位，18年前，江慕章连同前案几起死者共同害死秦某，18年前，法律并没有还死者一个公道，18年后，凶手以残忍手段复仇，法律何在？正义何在？我们的人民警察何在？” 帖子最后一段内容，振聋发聩，下面的回帖人数激增，整个帖子的讨论以及热度在网站排名第一。 看完帖子之后，沈天道：“让技术科的尽快查出这个陆判官的ID，看看他到底是谁。” “从这几篇帖子来看，这个叫陆判官的好像真的知道些什么线索。” “先不要管那么多，查到这个人再说，这帖子继续跟，尤其注意有个叫‘旁观者’的评论者。” 李嘉豪从评论区里找到沈天说的那个“旁观者”的评论，他的评论比陆判官的帖子还要犀利，并且这个“旁观者”一直站在凶手的角度替凶手说话，他的评论下面还有不少人跟帖点赞。 李嘉豪出于好奇，也在下面评论区里做了评论，但对方一直都没有回复，李嘉豪等了半天也没见反应，只好暂时放弃跟帖的打算。 “我出去一趟，有什么事跟我联系。”沈天坐了一阵之后站了起来，点燃了支烟。 “沈队要出去？”沈天没有要带他一起出门的意思。 “嗯，处理点私事，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一阵再来。” 李嘉豪点头答应下来，沈天离开了专案组，下楼上车之后，沈天拨通了陶安的电话，陶安正在图书馆里打瞌睡，电话响起来她的第一反应是宋朗，看到是沈天的名字，心中划过一阵失望。 “喂。”陶安没精打采的接起了电话。 沈天强打起精神，道：“怎么这么没精神？昨晚上没睡好？” “也不是，就是这天气太热了，人没精神，你最近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打给我了？”滨海市最近屡屡出事，沈天忙得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好在陶安习惯了沈天的神出鬼没。 “正好空闲出来一点时间，你中午能不能出来一趟，一起吃个饭？” “好啊！你早说要请吃饭嘛，到了打给我，我去找本书先看着，精神粮食。” 挂了电话，沈天启动车子，直接开去了滨海市图书馆，沈天到时，正好赶上陶安的午休时间。 “我今天想吃火锅！”陶安一上车，立马就打报告。 “想吃哪一家？”沈天也从不跟陶安计较，陶安就一吃货，方圆百里没有她找不到的饭馆。 “听我指挥！起驾！” 陶安一路指挥，七拐八弯的终于到了火锅店，这家火锅店的店面不大，不过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火锅香味，沈天停好车，两人直奔火锅店去。 火锅店经营正宗的老火锅，陶安不愿意挤在屋子里吃，就在火锅店外面的坝子里找了张桌子，点好菜品之后，锅底和菜很快都上来了。 “最近都干什么了？”沈天没什么胃口，坐在陶安对面连抽了几支烟，看陶安埋头吃得很认真，顺口问了起来。 “上班啊，还能干什么，倒是你，最近这么忙，要注意身体，别也累出毛病来了，毛主。席说过，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嘛。”陶安一边大快朵颐，一边不免关心沈天几句。 沈天听出陶安话中不同的意思来，皱眉道：“也？有人病了？” 陶安以前念警校的时候，没什么朋友，毕业之后到图书馆上班，跟同事也不太亲近，除了沈天之外，陶安甚至连个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 “我同事啊，发烧感冒挺严重的。”陶安轻松的瞒了过去。 沈天淡淡应了一声，拿起筷子给陶安夹菜，他则问服务员要了一碗干饭，就着火锅店的免费泡菜吃了一顿。 “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会很忙，可能没时间抽空出来请你吃饭了，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把陶安送回图书馆，沈天才点燃了支烟，他跑这一趟的目的，除了想见一见陶安之外，就是想亲口告诉她这个消息。 陶安点点头，道：“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你先进去吧。” 陶安转身往图书馆里面走，和往常一样没有回头，沈天无奈的叹了口气，哪怕她回头一次，就会发现他一直站在身后看着她。 滨海市，昊晖公司。 宋朗的身体恢复得不错，不过仍然有一点轻微的咳嗽和鼻塞，午饭过后，唐楠专门去了一趟药店，给宋朗买了点感冒药带回来，惹得同事一阵嬉笑，宋朗反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道了谢之后就收下了感冒药。 结束一天的工作之后，宋朗回到了家中，洗漱之后，他来到了书房，从抽屉里拿出秦鸣交给他的那张报告，然后从另一个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袋，打开文件袋之后，他把那张报告放了进去。 完成了这件事之后，宋朗拨通了秦澜的电话。 “你身体好些了吗？”秦澜关心道。 “没事了，秦鸣交给我的报告，影印本做出来了没有？” “已经合成出来了，稍后我会发给警方和媒体。” “不，这次不发给他们。” 秦澜一愣，道：“不发给他们？” “对，发到陆判官的帖子下面，不过尾巴要处理干净，不能让他们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秦澜是个聪明人，立即就明白过来宋朗的意思，以往的资料都是直接送给警方和媒体，普通人不能参与评论，但网络是一个大型社交平台，任何人都可以任何形式发表自己的见解，连环杀人案本来就在网上引起了巨大的轰动，这些直观证据一经公开，网络将会掀起什么的浪潮，无人可知。 “好，我马上安排。” “嗯，此前一些没有公开的资料，之后也可以不定时的发布，看看警方什么反应。” “我知道了。” 宋朗这么做，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从帖子上来看，这个叫陆判官的发帖者，不单单的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来分析案情，尤其是在最后一段的案情分析当中，似乎隐隐透露着一些案情的真相。 这个陆判官是谁？他到底知道多少事情？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到底站在哪一边？ 宋朗打开电脑，浏览了一下最新的评论，然后关掉了网站，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完美的复仇。 名单上的名字一个一个的划掉，离他的复仇越来越近，在暗中蛰伏的狐狸，应该也是时候出动了吧。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孩子想妈妈……” 手机铃声突然突兀的响了起来，宋朗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陶安。 宋朗皱了一下眉头，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宋朗刻意压低了一些声音，他的病还没有完全好，而这个就是他现在最好的伪装。 “怎么感觉你声音还是怪怪的？你是不是没有按时吃药？”陶安劈头就问道。 “有按时吃，只是药效不太明显，都这么晚了，你还没有回家？” 陶安站在大马路上一跳，惊喜道：“你怎么知道？” 宋朗一揉太阳穴，虽然隔着手机，但她身后也有很明显的汽车鸣笛声等噪音，宋朗一笑，道：“我猜的，看来我猜对了。” “诶，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超能力呢，结果是瞎蒙的，我跟你说啊，吃了药就要早点睡觉，这样病才能好得快。”陶安抬头，看着某处亮着灯的位置，她知道那里是宋朗的家。 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她陶安这个土包子，有一天也做出了这么浪漫的一件事来，走了那么远的路，就为了站在宋朗的窗前，跟他说话。 “嗯，我知道，你也早点回去吧，等我病好了，请你吃好吃的。” 宋朗已经摸清楚了陶安的脾气，陶安就是一个大吃货，只要给她吃的，她就能无比的开心。 “一言为定！好了好了，你快挂了电话去睡觉。” “嗯。” 挂断电话之后，宋朗靠在椅子上，过了片刻才放下手机，继续翻阅资料，于他而言，黑夜比白昼更可贵。 陶安在楼下站了很久，也没见宋朗书房的灯关掉了，于是她又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过去：“你睡了吗？” 宋朗刚把手机调成了震动，所以并没有看到陶安的短信，陶安等了一阵，心想宋朗可能是忘记关灯睡着了，这才恋恋不舍的去坐车回家了。 等宋朗忙过了，才看到手机上的短信，他一看时间已经凌晨3点过了，这时候陶安应该睡了，他就没有回复短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宋朗起来洗漱之后，直接开车去上班，刚到公司，就看到公司的人都围在一团。 宋朗走过去，问道：“出什么事了？” “宋经理，你快过来看！这篇帖子今天早上大火！”唐楠平时也算得上是淑女一个，这一刻也顾不上形象了，拉了宋朗一把过去看帖子。 帖子正是陆判官发的那篇帖子，不过下面却出现了一篇新评论，评论申明警方在南山脚下发现的死者秦鸣，并非无辜而死，秦鸣涉嫌伪造证据等数项罪名，评论的后面还附带着照片，下面无数人跟帖，连带着这个帖子，一并再次登上贴吧网站的首页不说，浏览量还打破了贴吧创建以来的浏览记录！ “这什么帖子？怎么这么火？”宋朗问道。 “这是最近网上最活跃的一个帖子，帖主ID名叫陆判官，专门针对滨海市最近几期杀人案件做的案情分析，这个叫‘旁观者’的今天早上在帖子发了一条新评论，还附上了照片，这条评论现在炒得火得不得了了！” 宋朗简单看了一下评论，道：“这下面还有这么多评论，都在说那几个死者该死，这些言论太过偏激了一些。” 第77章 死有余辜 “偏激吗？我倒不这么觉得，如果这件案子真的是因为18年前的旧案子牵扯出来的，古话不是都说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吗？当初他们联手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既然法律惩治不了他们，那犯案者复仇也没有什么不对的，而且凶手也没有滥杀无辜，那个江慕章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我不说他们是死有余辜，但我绝不会同情他们的，所以我觉得这评论说得很有道理。” 唐楠一向喜欢就事论事，即使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的。 “我也是这个观点，换做是我，我也这么干，那些圣母说什么法律制裁，法律什么时候真正的制裁过有钱人？上次宋经理……咳，总之，我跟唐楠一个意见。” “我也是这个意思，这样才叫做是大快人心！” 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间，投影仪下，是陆判官的那篇帖子下面的评论。 “这条评论是今天早上8点21分发出来的，评论发出来之后，立即火了起来，我们追踪了对方的ID，但无法破获对方的防火墙，所以对方的信息，暂时还查不到。” 李嘉豪简单解释了一番，他也很苦恼，他在警校的时候，计算机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了，但对方的ID，他怎么都破译不了，技术科的技术人员也是束手无策。 “这个就暂时不管了，根据帖子的内容来看，这个叫‘旁观者’的网友手上，的确有一些案件的线索，这张照片上的内容，是18年前那件旧案子的嫌疑人秦海彬的体检报告，上面还有南山坠崖案死者秦鸣的签名，根据报告显示，秦海彬的身体并没有任何疾病，完全符合羁押逮捕条件，但是警方保存的内卷档案中，作为定案证据的，却是另一份体检报告。” 幻灯片切换到内卷档案保存的体检报告，这份体检报告证实秦海彬患有传染性疾病，不宜关押，因此秦海彬才被释放出去的。 “秦鸣死亡，我们手上没有这份体检报告的原件，因此也不能推定这份证据的真伪，不过现在网上已经出现了一边倒的舆论，认为连环杀人案的死者都是死有余辜……” “胡闹！”沈天猛拍了一把桌子，气得额头上青筋都冒了出来。 “沈队，你别激动。”李嘉豪咽了下口水，说道。 “即使他们都有罪，但也轮不到一个杀人凶手来决定他们的生死！他们的生死，应该由法律来决定！查！给我查到这条评论的发布者是谁！” 从决定做警察那一天开始，沈天就坚信正义和法律，坚信只有通过正当的法律程序，才能惩治犯罪者，一切不经法律审判的行为，都是滥用私刑！ “是是是，我会尽力查到对方的ID的，不过为了平息事态，我还是建议先让网站的负责人删掉这条评论和帖子。” 沈天摇摇头，道：“这时候删帖子和评论，岂不是正中他们下怀？让不明真相的围观网友，相信评论和帖子所说的都说真的？”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干看着吧？” “建立一个新ID，申明这次事件我们警方会尽力侦查，呼吁他们不要轻信这些谣言。” “这……真的有用吗？”李嘉豪充满了怀疑。 沈天揉着太阳穴，道：“死马当成活马医再说。” “是，沈队。” “其他人，继续追查案件线索，不要放过一丝一毫的可能。” “是，沈队！” 安排完了手下之后，沈天点燃支烟坐在位置上，看着李嘉豪操作电脑，现在案情越来越复杂，他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了。 沈天把案件从开始到现在慢慢的在脑中过了一遍，发现仍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这种无力感，沈天很讨厌。 “沈队，搞定了。”李嘉豪打了个响指，笑道。 沈天也没看李嘉豪的评论，只是点点头，道：“走，跟我出去一趟。” 李嘉豪立马合上电脑，道：“去哪里？” “南山。” 上车之后，李嘉豪系上了安全带，问道：“南山那边不是没有什么线索吗？还去南山做什么？” “南山脚下有一家鸡做得不错，过去试试。” “跑这么远就为了去吃鸡？看来做鸡也不容易啊。” 沈天点燃支烟，道：“少贫，吃完饭我们再去现场转一圈，之后再去爆炸案的现场看看情况。” “沈队是想把这几件案子联系起来找线索？”李嘉豪兴奋道。 “不错，有进步，能想到这里，现在案情基本上陷入了僵局，排查下一个凶手要行凶的目标，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只能从之前的案件中去分析案情，找线索了。” 李嘉豪歪着头，道：“从贺平的死开始，到现在为止，一共是8个死者。” “不，是7个。” “7个？沈队你记错了吧？” “因为贺平不是凶手杀的，贺平的案子暴露出九鼎金融涉嫌金融诈骗案，更牵涉出整个旧案子的，而且从之后的凶手犯案来看，贺平的死过于平静，凶手在犯案时都会留下一首儿歌，这不是偶然，这是凶手的计划，贺平如果是第一个死者，他就不可能是意外，所以贺平的死是另有其人。” 李嘉豪一愣，在脑子里飞快转了一圈之后，道：“沈队的意思是说，贺平不是死在凶手手上的，真正的连环杀人案，是从王建豪的死开始算起的？” “嗯，贺平虽然接手了九鼎金融，但18年前九鼎金融的老板是贺远山，而且贺平手上还掌握了不少的资料，所以他活着会比死了更有价值，凶手不可能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 “但这7个死者当中，有4个是和案件没有直接关联的，也就是说王建豪、江慕章、秦鸣都是当年那个案子的涉案人员，这3个人的身份各有不同，凶手第一个行凶的目标是王建豪，之后是江慕章和秦鸣，这里面也毫无逻辑可言，根本就无法排查凶手犯案的动机。” 沈天点点头，道：“这就是我们目前面临的最大的难题，凶手随机犯案，选择目标没有章法可循，这也从反面说明，他的反侦察能力极强，甚至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 第78章 重返现场 “咦，沈队，有点不太对啊，这条路去南山的距离就绕远了啊。”李嘉豪看沈天走的路线不对，就问了起来。 “这条路是远了一点，不过这一路是避开监控摄像走的。” 沈天对滨海市的路线十分熟悉，哪条路怎么走，能最近的抵达目的地，哪条路可以错开高峰期，沈天都了如指掌，南山坠崖案发生之后，他们在现场几乎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但凶手当时肯定是在现场，所以沈天才想到这一层来。 “沈队！牛逼啊！这都能让你想到！避开了监控摄像，就能摸清楚凶手逃跑的路线，他总会有遗漏的地方，我们找到这个地方，就能摸查到破案的线索了！” 李嘉豪很聪明，一点就透，这也是沈天带他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我们从局里出来，一路都绕的远路，但到目前为止，没什么有用的线索，凶手很聪明，完全避开了每个监控点，轻易查不到他的路线。” “这么说，凶手也很熟悉滨海市的监控盲点，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沈天点燃支烟，皱起眉头，道：“看来这一趟是白走了。” “怎么会白走呢？不还有鸡吗？” 沈天无奈的笑了几声，加快了车速，等他们抵达南山脚下时，正好赶上饭点。 吃了饭，沈天开车来到当时的案发现场，案发现场还拉着黄色警戒线，南山派出所的警察在现场值勤。 “你好，我们是专案组的，想进去看看现场的情况。”李嘉豪过去跟值勤的警察交涉了起来。 沈天注意着周边的环境，案发时是晚上，很多细节上可能就没有注意到，现在正好有时间，他习惯性的观察了起来。 “沈队，可以进去了。”李嘉豪收好警官证，一边拉起了警戒线。 沈天和李嘉豪进入现场，秦鸣尸体的位置还画着一个白色的人影，沈天和李嘉豪两人转悠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新线索，如果不是那一部提前找到的手机，秦鸣的死完全可以定性为自杀。 “沈队，有什么新进展没？”李嘉豪是看不出什么疑点，只好向沈天请教。 沈天也摇摇头，道：“凶手做得天衣无缝，山顶上也没什么线索，走吧，去城北码头。” 城北码头，旧仓库18号，是连环杀人案的第一个死者王建豪被杀的案发现场，现在旧仓库依旧也拉着警戒线，因为这里死过人，附近的居民也不敢来，案发现场倒是保存得很完整。 沈天从南山出发，仍然是绕远路一路避开监控摄像，到了城北码头时，时间正好在2点过。 沈天把车停在仓库的警戒线外，然后两人下车进了仓库，进入仓库的大门，地上就是两条车轮胎压出来的线。 “这两条线应该是凶手的车压出来的，当时鉴定科的做过对比，从车辙来看，车子是经过改装的轿车，但无法验证到底是什么车，不过根据经验来看，很可能是报废车辆改装的，我们查过滨海市的报废车辆以及各大车行，目前都没有什么线索。” 李嘉豪和沈天蹲在两条白线中间，分析起了案情。 “车的痕迹较小，应该是老款车，但就这个线索也没任何意义。”沈天看着面前的白线，无奈道。 单凭两条白线，根本就无法推算出车的大小质量，也就更难推算车牌车主了，所以当时沈天他们并没有把车痕迹当成线索来查。 “现场有打斗的痕迹，另一个死者刘吉手中还有枪，现场有一发打出去的空壳子弹，但刘吉胸部中刀之后一刀毙命，凶手的反应能力极快，刘吉才来不及开第二枪，就中刀死了。” 李嘉豪在现场比划着当时的情景，模样做得倒有四五分像。 沈天道：“刘吉名义上是王建豪的私人秘书，但实际上是一个退役军人，王建豪当时带着刘吉来仓库，应该是相信刘吉的能力可以和凶手抗衡，但凶手的实力，却远远的超出了王建豪的预料，所以才有最后的一幕，导致王建豪和刘吉都死在了凶手的刀下。” 李嘉豪道：“王建豪被凶手割喉一刀致命，我看过王建豪脖子上的伤口，伤口细长，是十分锋利的利器造成的，这一点我专门问过当时做尸检的秦老，秦老当时给出的推测，凶器是国外的一种军刀，这种军刀造价极高，一般人根本就买不起，所以从这方面来推算，凶手应该很有钱。” 这件案子，李嘉豪也是做足了功课的，他毕业进入公安局之后，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大的命案，一有时间他就自个儿推演案情，遇到不懂的就向沈天请教，在年轻后辈中，李嘉豪算是出类拔萃的了。 沈天道：“案发之前，王建豪的私人账户支走了500万，根据银行的监控和银行工作人员的证实，这500万是王建豪本人支取的，当时刘吉也在，案发后这500万不翼而飞，但这笔钱金额巨大，也无法排查钱的下落，凶手不缺钱，所以要把这500万黑钱变成合法来源的钱易如反掌，这样一来，我们就更难掌握线索了。” 李嘉豪道：“凶手很有钱，身高在1米8左右，穿44码的鞋……不对啊，不可能吧。” 沈天侧过头看着李嘉豪，道：“你想到了什么？” 李嘉豪掏出手机，打开了当天的财经新闻，道：“这两天海天集团的新闻都炒炸了，海天的股票一落千丈，财经杂志和新闻全都在报道这事，海天集团的总裁梁聪，现在天天上财经头条，你看这，身高符合，脚符合，而且听说，梁聪好像是个泰拳高手。” 沈天拿过李嘉豪的手机，浏览了一下这条财经新闻，沈天抿唇道：“暗中查一下这段时间梁聪的行踪，看和案发的时间是否吻合。” “是，沈队，这事我亲自去办。” 沈天点点头，把手机还给了李嘉豪，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再去爆炸案的现场看看，对了，爆炸案中受伤的人员伤势怎么样了？” “我跟医院那边值勤的同事联系过，除了两个受伤比较严重的之外，其他基本上都出院了。” “嗯，等那两个受伤严重的情况恢复之后，及时给他们做笔录。”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出了仓库，之后上了车，往爆炸案的现场赶了过去。 爆炸案的现场几乎是一片废墟，军用炸药的威力远比一般炸药来得凶猛，而且十根雷管的爆炸强度本身就不小，郊区的房子大多数是老式的，结构不如新建的牢实，这一炸开，整个楼房的形状都看不出来了。 李嘉豪站在被炸房屋的后面，道：“那个手机是在楼房后面找到的，无法确定手机是案发前还是案发后放上去的，不过经过现场的调查，可以确认案发时那个位置没有人，也就是说，手机极有可能是凶手事先放上去的。” 沈天皱着眉头，道：“假如凶手在案发前把手机放上去的，他怎么能确定爆炸时的距离？炸药的杀伤力这么大，他怎么能确定江慕章在什么位置放置雷管？如果当时江慕章把雷管放在后面的位置，将这里也一并被炸了，但如果手机是事后放上去的，爆炸案发生之后，附近的居民全都出来了，但没有人发现陌生人的存在，这难以解释得通。” “会不会凶手的动作很快，所以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又或者，当时爆炸发生得太突然，所以附近的居民忽略了凶手？”李嘉豪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案子没有定性，你说的可能性都存在，但爆炸案一共死了5个人，是凶手犯案过程中死亡人数最多的一起，这到底是凶手的蓄谋，还是意外？” 李嘉豪想了想，道：“我觉得这应该是蓄意吧，军用火药的威力本来就很大，凶手肯定也知道这个危害性，连这楼都震垮成这样了，何况是人？” 沈天点点头，没有继续纠结这事，两人在现场转了一圈，现场也没有遗留下什么证据，时间差不多了，两人就离开了爆炸案的现场。 从爆炸案现场出来，沈天一路避开监控摄像，到了市区之后，他突然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他把车停在路边，然后下了车，李嘉豪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不过沈天做事通常都有他的理由，所以李嘉豪也跟着下了车。 沈天在路边转悠着，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李嘉豪跟在沈天后面，道：“沈队，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沈天把烟叼在嘴巴上，伸手道：“你身上有没有带笔？” 李嘉豪赶紧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支笔，又跑回车上去找了张纸过来，拿给沈天，沈天叼着烟，在纸上写画了一阵，半天之后，沈天又摇了摇头，李嘉豪看着沈天那张纸上的黑圈和黑点，完全不知道沈天在干什么。 “沈队这是？”李嘉豪挠着头问道。 沈天吐掉烟头，眉头深锁道：“这三个圈，分别是案发现场的地点，这三条线，是我们今天一路走过的路线，这三个点在我们刚才停车的位置有一个重合点，这一带属于滨海市的老城，基本上都是些没钱搬迁走的老户，完全不符合我们之前推测的凶手是个有钱人的说法。” 李嘉豪这才恍然大悟过来，原来沈天今天走这一趟，重看案发现场只是一个方面，他真正的目的，是在推算凶手离开现场的重合点，如果这个重合点符合案情推测，那凶手的地点，就可能排查得出来一个大的范围！ “看来我要跟沈队长学的，还很多啊，我听说沈队从来不收徒弟，但为了发扬光荣的革命传统，沈队收下我这个学生行不行？” 李嘉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沈天，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第79章 舍命陪君子 沈天点燃支烟递给李嘉豪，李嘉豪一愣，不知道沈天这动作是什么意思。 “想做我徒弟，得先学会抽烟，这也是光荣的革命传统。” 李嘉豪从沈天手里接过那支烟，道：“沈队长这是答应了？” 沈天又给自己点燃了一支，道：“看心情吧。” 李嘉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举起那支烟，恭恭敬敬的朝沈天拜了三拜，磕了三个头，道：“师父教诲，徒弟以后一定听从！” 沈天被李嘉豪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懵逼了，这四周还有不少过路的，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两人，沈天可以指天发誓，他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这么丢人现眼过！ “你赶紧起来！”沈天抵不住四周奇怪的眼神，无奈得很。 李嘉豪嘿嘿一笑，从地上跳起来，道：“师父答应了？” 沈天额头上的太阳穴跳了几跳，忍着打人的冲动，道：“上车。” 上车之后，沈天也不等李嘉豪系好安全带，一脚油门轰下去，车子就冲出去了，李嘉豪的头“咚”一下撞在了挡风玻璃上。 滨海市图书馆。 宋朗停好车之后，直接进了图书馆，陶安趴在侦探小说那一排的书架上看书，宋朗一脸微笑的走过去，陶安早就听到了脚步声，并且从脚步声判断出来的人是宋朗。 “上班时间偷懒，小心我投诉你。” 陶安哼了一声，合上书，道：“你到了4分27秒钟，从入口过来一共走了2分08秒，我早就知道你来啦！” “哦？这么厉害？” “那是当然，从你走路的声音我就能分辨出来，而且你身上有一种好闻的香草味，从你进门的时候，我就闻到了。” 宋朗笑了笑，道：“你不做警察，真是国家的损失啊。” “嘿嘿，今天怎么得空过来？看你活蹦乱跳的，感冒应该好了吧？”陶安避开了警察的话题，把手里的书放回了书架上去。 “嗯，正好下班过来，你晚上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 “你见过我什么时候吃饭没时间的吗？哪里有饭吃，哪里就有我！” 宋朗哈哈一笑，道：“行了，赶紧收拾收拾好，我在车上等你。” 陶安一撇嘴，道：“为什么要去车上等？” “我刚才进来，你同事就偷偷的看着我笑，我一个大男人不怕误会，倒是你，以后还在这里上班的，不怕不好意思吗？” 陶安一副春天来了的事情，图书馆的同事都知道，今天正主上门，所以陶安同事也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宋朗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 “有什么好怕的！你长这么好看，我喜欢你是应该的啊！”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陶安喜欢宋朗这件事，根本连一层纱都没隔。 “小姑娘，你就这样追男生的吗？”宋朗笑了起来。 陶安一撇嘴，往前走了几步，道：“我没有追过别人啊，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追，你可以教我吗？” 宋朗站在原地，看着陶安的背影，笑道：“我也没有追过人，咱们互相学习？” “真的？你真的没有追过女生！”陶安兴奋的大喊起来。 宋朗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道：“你小点声，这里是图书馆。” 陶安傻笑无比，这种心情，比她当初考上了警校还要开心得多。 陶安去工作间换了衣服，出来时，宋朗站在前台等他，见陶安出来，宋朗笑着朝她招手，陶安看着宋朗，忽然有点想哭，这短短几步，却没有人知道她走了多久。 走出图书馆，两人上了车，陶安系上安全带，道：“我们吃什么？” “栖霞路有一家铁板烧做得不错，我们去试试。” “你也吃铁板烧吗？我一直以为你不食人间烟火的。” “不食人间烟火，我不是早就被饿死了？” 两人说笑间，车子驶离了滨海市图书馆，刚从出口出去之后，沈天就开着他的吉普停在了图书馆的大门外，正好送了一趟李嘉豪回去，所以他过来得就晚了一点。 车子停好之后，沈天才拨通陶安的手机，电话响了很久也没接听，沈天看了眼时间，平常这时候陶安还没离开图书馆，难道是看书没听到电话？ 沈天再打了两次，电话依旧没人接听，沈天下车进去图书馆，值班的认识沈天，笑道：“沈队长，刚才在外面没有碰到小安吗？” “没有，她已经走了？” “是啊，小安的男朋友来接的她，看来你们错过了。” “男朋友？小安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 陶安没提到过交男朋友的事，沈天突然听到陶安的同事提起男朋友，一下子就懵了。 “沈队长还不知道？就是那个宋朗啊，之前那件金融诈骗案被无罪释放的那个宋朗。” 沈天如被雷击，朝陶安的同事点点头，然后离开了图书馆，回到车上，沈天还有如在梦中一样。 过了片刻，沈天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陶安。 沈天接起电话，一手拿起一支烟点燃，道：“你在哪里？” “我刚下班啊，去吃饭。” “我问你在哪里。”沈天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明显的急躁。 陶安皱了一下眉头，道：“你今天怎么火气这么大，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查案子查得有点烦，你去哪里了？” “跟朋友一起去吃饭，晚点我过去找你吧。” 沈天破案时情绪偶有失控，陶安习以为常了，所以她下意识的以为是沈天破案时遇到了瓶颈，才会表现出来这种烦躁。 “嗯，我等你。” 挂了电话，沈天才惊觉他满手汗水，即使火线缉凶，他也没曾皱过一下眉头，却在这时候紧张成这样。 “你朋友吗？”宋朗猜到电话是谁打过来的，不过在陶安面前，他总是显得笨拙一点。 “嗯，一个很好的朋友，可能是压力太大了吧，说话语气怪怪的。”陶安握着手机，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她和沈天的关系。 “心情不好？不如叫上他一起过来吃饭？反正也就多一双筷子的事情。” “不要！吃完饭我过去找他就好了。”这么难得独处的机会，陶安怎能让沈天拿过大扫把星来破坏了气氛。 “你就不怕我这个怪叔叔把你拐去卖了？”宋朗开起了玩笑。 “不怕不怕，你把我卖了，我还能找回来。” 两人说笑起来，气氛相当融洽，宋朗看着陶安像孩子般单纯的笑容，心中感到一阵温暖，这是这18年来，他第一次觉得除了复仇之外，他还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哪怕，这样的生活十分短暂，哪怕将来要留下无尽的痛苦。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到了。” 说话间，车子在一条小弄巷前停了下来，宋朗停好车，陶安先溜下车进了那家铁板烧饭馆。 点好菜之后，陶安眼巴巴的看着宋朗，道：“要喝点酒吗？” “我要开车，你喝吧，我喝开水就好。” 陶安一脸失望，上次在宋朗家看到一冰箱的酒，还以为宋朗酒量好，不过宋朗要开车不能喝酒，似乎并没什么不妥。 “我也不喝了，一个人多没劲啊。”陶安把菜单放了回去，捧着茶杯喝了一口水。 宋朗无奈摇头，对服务员道：“给我们来半打啤酒吧。” 服务员一脸艳羡，恨不得自己跟陶安位置兑换一下，一边依依不舍的离开了餐桌。 “你不是说要开车不喝酒吗？”陶安难以掩饰自己的兴奋，嘿嘿笑道。 “舍命陪君子。” “你不要对我太好啊，这样我以后要怎么办？” “你不希望我对你好吗？” 陶安连忙摇头，道：“当然希望啊，只不过我是喜欢你，才对你这么好，但我不晓得你是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对我这么好。” 宋朗看着陶安，笑着道：“你才几岁，懂什么叫喜欢？” “我今年24岁，警校毕业，现在滨海市图书馆上班，我喜欢你，宋朗，很喜欢很喜欢。” “扑通……扑通……” 陶安听到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的狂跳，以前听说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和其他人会不一样，陶安终于有了这一种感觉。 “菜上来了，先吃饭吧。” 宋朗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好像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改变不了。 陶安一脸失望，却又很快强打起精神来，阿Q似的安慰自己，至少宋朗没有拒绝啊，她还有机会的。 一顿饭吃得很沉默，结完账之后，两人走出了餐厅，陶安勉强挤出个笑容，道：“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会坐车。” 宋朗知道陶安不开心，陶安是个女孩子，她都那么主动了，而他却避开了回答她的问题，在陶安看来，就等同于是拒绝了她。 宋朗看着陶安，如果复仇是他没得选择的宿命，那么陶安，他是否也没有选择的权力？ 陶安背转过身，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她希望宋朗会叫住她，可身后寂静无声，她想，她等不到了。 滨海市振海大厦，3期11栋21层3号。 陶安站在沈天家门前，站了很久才按响门铃，沈天穿着一条大裤衩来开门，手里还拿着瓶啤酒。 “这么晚？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沈天看陶安脸色不太对劲，拉开了房门。 “有酒吗？” “有，我刚买的。” “有宵夜吗？” “这个真没有。” “你出去买，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喝酒了。” 沈天认命的换了衣服出了门，门关上之后，沈天站在门口站了一阵，听到屋子里没有什么动静之后，才走向了电梯口。 出了小区之后，沈天走了一段路之后，找到一家烧烤摊，沈天选了几样陶安爱吃的东西，站在一旁的路灯杆子下，点燃了支烟，然后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喂，你好。” 第80章 疑凶 沈天盯着地面，道：“我是沈天。” “沈队长？这么晚你打给我有什么事吗？” “关于小安，我想和你谈谈。” “小安？你是说陶安吗？”宋朗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打开，仰头喝了一口。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沈天问道。 宋朗拿着啤酒走到沙发前坐下来，笑道：“沈队长和陶小姐关系很好？” “这个不用你管。” “那我和她的事，什么时候又轮到你来管了？这不是案子，你没有权力要求我必须回答你的问题。” 沈天皱紧眉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既然你不肯说，就当这个电话我没有打过。” 沈天挂断了电话，然后掐灭了烟头，丢进垃圾桶里之后，过去拿上打包好的烧烤，给了钱就回去了。 沈天想知道的事情，他有办法去查，但这件事关系到陶安，沈天才会如此慎重。 “我回来了。” 沈天打开门，陶安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沈天把包装袋放在一旁，然后在沙发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这么细小的动作就惊醒了陶安。 “你回来了？”陶安揉揉眼睛，从沙发上坐起来。 “嗯，我看你睡着了，就没打算叫你起来了。”沈天打开包装袋，拿出食盒打开。 陶安拿过一罐啤酒打开，道：“你这小气包子，就是舍不得给我喝酒，现在都做到队长了，还这么抠门！” “是是是，咱们陶大小姐最大方，来吧，干一个。” 陶安嘿嘿一笑，一口气喝掉了一罐啤酒，这才问起来，道：“你不是很忙吗？怎么今天还有空在家里喝酒？我本来是过来安慰你的。” “上吊也得喘口气啊，最近的案子太麻烦了，一点头绪也没有，对了，上次你无意找到那本旧档案，还在吗？” 沈天忽然想起旧档案的事情，当时他也没太在意这事，但现在连环杀人案一筹莫展，只要有一丝机会，沈天都不想放过。 “你说那本旧档案啊？好像还在家里，我回去帮你找找。” “嗯，对了，你晚上跟谁去吃饭了？怎么身上还有一股酒味道？” 陶安趴在桌子上，明明嚷着要吃东西，桌子上的东西却一口都没有动。 “没谁，就一个朋友，我在跟你喝酒啊，当然会有酒味道了，你怎么当警察越当越笨了？” 沈天不想接这话茬儿，于是转移了话题，道：“对了，过几天学校有个校庆，你想不想回去一趟？” 陶安和沈天都是警校的优秀学生，学校的校庆，陶安也收到了邀请函，她本来打算到时候骗宋朗和她一起去的，但现在看来，她只能和沈天一起去了。 “去啊，我也好久没回去了，也不知道刑侦学那个吴老头是不是把我忘了。” “怎么会呢？你当初可是吴教授最得意的门生啊，跟我们上课的时候他老提你，不过这老爷子可能再教两年，就该退了吧。”陶安回想道：“算起来都快70岁的糟老头子了，当年还跟我这小丫头倔！” “谁让你揪着人老爷子胡子不撒手啊，换做是我，早把你拿去做实验了。” 陶安鼻子一哼，道：“你这是公报私仇！” “谁也没规定不能公报私仇啊，再说了，对付你就得不走寻常路啊。” 陶安和沈天争起来，沈天也很配合，反正陶安闹够了，心情也就会好起来，不管陶安的不愉快是不是宋朗带来的，但他能给陶安带来的，只有快乐。 第二天，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间。 沈天安排下去一些日常性的工作之后，就坐在椅子上，研究昨天临时画出来的路线图，这时候，李嘉豪拿着一个文件袋走了进来。 “沈队，我连夜查了一下梁聪最近的行程记录，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李嘉豪把资料袋放在沈天面前。 “什么问题？”沈天拿起文件袋打开，取出了里面的资料。 “在连环杀人案的案发时间内，梁聪没有任何公众场合出现的记录，另外，梁家的人也证实在这几个时间段内，梁聪不在家中，梁聪的行踪成谜，也就是说，在时间上他很吻合疑犯的特征。”李嘉豪兴奋地说道。 沈天仔细看了一下资料，时间上完全吻合，梁聪的身高和鞋子的码数也都符合疑犯特征，但梁聪的身份特殊，没有确凿证据，沈天不会轻易行动。 “加派人手继续追查这条线索，一旦能锁定梁聪是疑凶，立即行动！” “是，沈队！” 连环杀人案到现在，总算是有了一个疑犯，但沈天心中却有一个极大的疑问：动机。 梁聪是海天集团的总裁，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海天集团这几天年异军突起，在滨海市商场上占有一席之地，梁聪自身也跻身滨海市富豪榜前20名，最关键的是，梁聪是滨海市公安局前局长梁田的独生子！ 一个曾经掌握着整个滨海市公安系统大人物的独生子，沈天想要动他，怎么也得掂量掂量一下梁田的份量，如果最后调查发现梁聪是疑凶还说得过去，但倘若梁聪并非疑凶，那沈天闯出这么大的祸，就是刘黎明都保不住他。 再说梁聪的犯案动机，18年前的那件旧案子，是梁田亲自督办的，再之后陶朱死了，案子就一并被封存了起来，即使旧案子真的是件冤案，谁都可能站出来喊冤，唯独梁聪没这个可能，因为一旦梁田出事，覆巢之下又岂有完卵？ 不过沈天好歹在经侦上干过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现在客观证据又指向了梁聪，沈天没有理由放弃这方面的调查，再想到之前梁田亲自到公安局来，或许这件事真跟梁家有什么关系，但到目前为止，这一切都只是猜测，真相如何，只能等到调查到证据才能论定。 “沈队，秦老的尸检报告出来了。”一个小片警走了进来，拿给沈天一份秦鸣的尸检报告。 尸检报告的内容很简单，尸体并没有什么异常，死者在生前也没有受到过什么严重的打击，可以推定死者的死因是死于坠崖，不过无法推定死者是死于自杀，还是被他人推下南山的。 “通知秦老的家人过来，可以把秦老的遗体领走了。”沈天放下尸检报告，说道。 秦鸣的尸检报告正常，尸体再放着也没有任何意义，秦鸣又是公安局的老前辈了，理应早点入土为安。 安排好这事之后，沈天又把目光转向了李嘉豪，问道：“网上那边有没有新的消息？” “除了之前公布的那张照片之外，那个叫‘旁观者’的网友，目前没有任何其他的评论发布，陆判官也没有更新帖子，但网上的讨论和跟帖却越来越多了。”李嘉豪道。 沈天点点头，道：“继续追踪这两个人的ID和帖子。” “我已经跟技术科的沟通过了，他们一直在努力的想办法追查这两个ID，网站那边也坚持不会删除帖子和评论，其他网站也开设了类似的论坛和帖子，专门讨论这件案子，再这样下去，我怕网上的舆论会严重的失控。” 沈天点燃支烟，猛抽了两口，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我们越是防他们，就越是觉得有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继续追查线索，排查名单，赶在下一个受害者之前破案。” 排查无异于大海捞针，短时间内不可能有成效，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梁聪，但梁聪又没有作案动机，沈天都快被这案子搞疯了。 “沈队，你来看一下这个。”李嘉豪突然浏览到一条新闻，把电脑推到了沈天面前。 沈天看着电脑，画面上显示的是一条刚才出的财经新闻：海天集团总裁梁聪被人举报巨额财产来历不明，相关部门已介入调查。 “经侦上最近在查海天集团？”沈天看着这报道，脑中打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们刚刚才查到梁聪有嫌疑，立即就爆出梁聪巨额财产来历不明，这也太过巧合了。 “倒没有听说，不过好像前段时间打黑组在搞这个工作，专案组成立之后，我就没跟那边联络了。” “马上跟打黑组联系，看他们那边怎么说。”沈天吩咐道。 李嘉豪立即跟打黑组的队长韩浩打了个电话，韩浩也看到了刚才的新闻，不过他表示打黑组还没有查到海天集团去，这条财经新闻极有可能是谣传。 李嘉豪问清楚之后，把情况简单跟沈天汇报了一下，沈天揉着太阳穴，然后对李嘉豪道：“你跟我先出去抽根烟。” 沈天平时在专案组抽烟从来不出去的，这次单独叫李嘉豪去抽烟，李嘉豪没反应过来到底什么意思，不过沈天总有他的目的。 从专案组出来之后，沈天带着李嘉豪，直接从消防楼梯上到公安局的楼顶露台。 沈天递了支烟给李嘉豪，李嘉豪虽然不太会抽，不过也没拒绝，想要在沈天手底下混，抽烟是必须得学会的。 “沈队单独把我叫出来，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吗？” 沈天靠在护栏上，道：“我们内部，很有可能有内鬼。” “内鬼？不会吧？”李嘉豪惊道，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梁聪的线索，我们是刚刚才查到的，但网上立即就爆出了梁聪财产来历不明的消息，你再想一下，之前王建豪那500万不知所踪，就是有人故意在把线索往梁聪身上引，而且，这个人很可能就在我们专案组，即使不是专案组的，也是高层，否则对方不可能这么清楚的知道我们的调查进度。” 李嘉豪傻愣了好一阵，这才道：“会不会是我们搞错了？或许就只是巧合？我们的同事看着都不像……” “是人是鬼又有谁知道？这事暂时不要声张，我们私下先查一下，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专案组的人由你负责查，局里的领导层，由我来负责。” 李嘉豪咽了下口水，道：“沈队长就不怀疑，万一我是内鬼呢？” 沈天被李嘉豪给逗笑了，道：“你真有那个本事，我就该叫你师父了。” 李嘉豪挠挠头，傻笑道：“哪儿能呢？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嘛，我永远都是你的徒弟。” 第81章 会议 “你小子别光顾着跟我贫，这事必须全部保密，连刘局长都不能说。” 梁田来找过刘黎明，所以这时候出这事，沈天甚至连刘黎明都怀疑在内。 “沈队不会是连刘局也……”李嘉豪很快就想到了这一层，所以他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在没找到那个人之前，所有人都有怀疑的可能，总之，从现在开始，一切都要小心点。” “是，沈队，我现在感觉我这么像陈永仁啊！” 陈永仁是《无间道》里的一个警方卧底，也是李嘉豪的偶像。 沈天失笑，道：“这是现实，不是电影，如果我们输了，谁都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怎么没有？”李嘉豪学着电影里的镜头，右手做出一个握枪的手势比着沈天的额头，一脸严肃：“我以前没得选择，但是现在，我想做一个好人。” “行了，我们时间不多了，赶紧去做事吧。”沈天一把打开李嘉豪的手，和李嘉豪擦肩而过，走向了消防楼梯。 李嘉豪跟着一起回到了专案组，两人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调查着案件。 滨海市昊晖公司，大会议室。 “这个月我们公司的业绩直线上升，这是个值得庆贺的事情，公司现在也慢慢的走上了正轨，因此接下来，公司的下一个目标是扩大规模，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 昊晖公司在短短一个月之内，业绩翻了数倍不说，和万力集团的合作也十分顺利，一个新成立的小公司，在短期内有这么辉煌的成绩，堪称行业内的传奇，现在昊晖公司不缺钱也不缺人，所以秦浩想尽快的扩大公司规模，尽早把公司做大做强。 “人事招聘方面，我们已经拟定好了录用的人选，基本上是各大高校毕业的大学生，另外，也有一些有经验的老员工想跳槽到我们公司来的，我们都一一做好了筛查，稍后会把拟定录用名单和简历，一并发送到秦总的邮箱。” 负责人事招聘的同事简单说明了一下，秦浩早就有扩大规模的打算，因此人事方面一早就做了安排。 “这方面，我建议不要录用跳槽的老员工。”对于人事方面，宋朗并没有想插手，但关系到昊晖公司未来的发展，宋朗还是要说明自己的意见。 “为什么？”秦浩问道。 对于宋朗在业务方面的能力，秦浩深信不疑，但用人方面就未必，毕竟尺有所长寸有所短，这一点秦浩非常清楚。 “会跳槽的员工，代表很容易被其他公司挖走，一旦他了解到了我们公司的运行机制和运作模式，也了解到了我们公司的一些商业机密，那他跳槽之后，将会成为我们最大的敌人，所以宁可培养一批新人，也不要用老员工，我们公司现在不缺时间，也不缺钱，与其去赌，不如用心培养真正能给公司带来发展的新人。”宋朗说道。 从目前的就业形势来看，一般的工作岗位都要求有从业经验，有的工作直接标明需要几年的工作经验，并且拒绝录用没有经验的大学生，这不但造成了大量的大学生找不到工作，也打击了大学生的工作积极性。 经验都是从无到有的，所以宋朗宁可去培养靠得住的新人，也不去抱老员工的大腿。 “大家有其他的意见吗？”秦浩心中赞同宋朗的建议，但他做事一向民主，所以还是想听听看其他同事的意见。 唐楠站起来，道：“我认为宋经理的建议很不错，大家都知道，在进入昊晖公司之前，我也是一个才刚毕业的大学生，怀揣着满腹梦想，我四处投放简历，但没有任何一家大公司肯要我，因为我没有经验，但经验不是天生就有的，大公司追求平稳，他们认为培养新人更花费时间，所以都喜欢用有经验的老员工。” 顿了一下，唐楠又道：“这意味着，我们这些学生刚毕业就面临着失业，面临着理想与现实严重差别的新人，一个机会，一个机遇真的很重要，我们的能力不输给任何人，但因为我们没有经验，所以屡被大公司拒之门外，而在这里，我们依然找到了自己的价值和定位，我们缺的不是能力，而是一个可以展示能力的平台，所以我赞成宋经理的建议，给更多的年轻人一个机会，也是为公司培养一批最忠实的员工。” “我也赞成宋经理的建议。”前台林沛沛也加入了唐楠的阵营。 “我也赞成。” “我也赞成。” …… 昊晖公司基本上没什么老人，秦浩本身就是资历最老的了，之前还有一个吴略，不过吴略已经不干了，所以大家都很清楚求职四处碰壁，被人看不起的心酸。 怀才不遇，明珠暗投，是很可悲的一件事。 “既然大家的意见一致，那我就不多说了，这事就按照大家的意思办，我们公司是一个民主的公司，是尊重大家劳动成果的公司，我的目标不单单只是发展昊晖公司，也不单纯的是想把昊晖公司发展成为华夏国500强或者世界500强，我想带着大家一起共同致富，昊晖公司是大家的，因此我做了一个决定。” 秦浩说到这里，打开了他面前放着的一个文件夹，文件夹里是9份一模一样的合同，而这些合同上面都写着一样的标题：股权转让协议书。 “公司目前现在加上我，一共10个人，这是9份股权转让协议，每一份里面都有公司2%的股权，我已经在上面签了字，只要大家在上面签了字，以后不管昊晖公司赚多少钱，大家都跟着一起分红，你们都是昊晖公司的股东！” 秦浩把手里的合同分发给每一个人，大家的表情都很震惊，2%的股权意味着什么？即使昊晖公司每年只赚1000万，他们也有20万的分红！这是他们以往连想都不敢想的美事！ 宋朗第一个拿起签字笔，在协议书的后面签下名字，之后大家都怀着激动的心情在合同上签下了名字，股权转让协议书一式三份，秦浩保存一份，员工自己保存一份，另一份将被送到工商部门做登记保存。 “这件事处理好了，之后公司扩大规模之后，我们很可能就会搬迁到更好的地段，甚至将来我们有可能建立自己单独的办公大楼，只要我们大家一起努力，昊晖公司一定会发展得更好！” 秦浩有搞传销的潜质，这是宋朗从这个会议里得出的结论。 “除了人事方面，办公采购这块，我们也和几个商家洽谈好了，稍后我会把洽谈的结果和报价给秦总送过来。”负责会计出纳工作的小李，这时也把自己手上的工作说明了一下。 “财务方面一直都是你在负责，你认为价格合理，质量符合要求，可以直接预定采购，付款之后回来找我签字，支取款项就行了。”秦浩说道。 “是的，秦总。” “其他还有些什么要筹备的？”秦浩问道。 “还有一块，新人培训方面，我们跟几个大型培训公司也接洽了一下，目前选中的是俊中培训，稍后我把培训的公司以及项目和价格对比给秦总送过来。” “这些事你们可以决定，我只有一个要求，该花费的钱绝对不能省，但不该花的钱，我们绝对不能多花一分，培训公司定好了之后，找小李支取款项。” “是，秦总。” …… 直到会议结束，也没人表现出任何不耐，连宋朗都不得不承认，秦浩在生意和人事管理上很有天赋，如果是宋朗，都未必能做到秦浩这个地步，毕竟钱的诱惑力太大，如此放权，未必所有人都买账，人心不足蛇吞象，是个亘古不变的道理。 “宋经理，你来一下我办公室。” 宋朗正准备离开会议室，秦浩叫住了宋朗，宋朗只好跟着秦浩去了办公室。 “坐吧。”秦浩给宋朗倒了杯水，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宋朗坐下来，道：“秦总还有什么事吗？” “倒没什么事，只是最近公司一连达成了几个大单子，就算我们半年不开张，也不至于喝西北风了，所以我才想借此机会扩大公司规模。” “秦总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吗？” 昊晖公司扩大规模是迟早的事情，秦浩也着手做了不少准备，但是真正要实施，必然会遇到不少的矛盾和问题，尤其是这几年金融行业不太景气，所以秦浩担心自己的决定太冒进了，这才想听听宋朗的意思。 “算是吧。”秦浩挠头道，这人怎么就这么爱较真呢！ “以昊晖公司目前的发展来说，扩大规模是一个必然性的选择，只有公司扩大了，在市场上的影响力才会更强大，当然，这也面临着一个风险，金融行业很有可能会受到市场和政策等各方面的影响，但我认为，博一博比原地踏步强。” “你也赞成公司扩大规模？” “秦总都筹备到这个地步了，我反对的话，又有什么用处？更何况秦总大出血，拿出了20%的股权来以壮军心，想必秦总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秦浩见自己的小计谋被宋朗识破，有点尴尬的笑了几声，道：“我这也是为了大家好嘛，和公司一荣俱荣，这样大家才更有奋斗的动力嘛。” “分散股权来鼓励大家，这不是每个老板都能做到的，这事你跟你姐姐商量过没有？” “昊晖公司是我的，我为什么要和她商量？”秦浩反问道。 宋朗点点头，道：“看来秦总比我想象中更有野心。” “有个哲人不是说，穷人最缺的就是野心吗？” “我希望任何时候，秦总都能记住自己的初衷。” 秦浩笑了笑，道：“我很庆幸，当初选择了你，而不是吴略。” “说到吴略……”宋朗停顿了半秒，才继续道：“之前听说吴略进入了天地金融，而天地公司是我们公司最大的劲敌，看来秦总这位昔日的挚友，是铁了心要和你对着干了。” 第82章 私人晚宴 说到吴略，秦浩的心情有些沉重，毕竟是曾经一起扶持着走过来的，现在却反目成仇。 “天地金融最近屡次和我们对着干，并且都直击要害，现在公司要扩大规模，这节骨眼上不能出错，我改天会单独和他谈一谈的。”秦浩揉着眉心说道。 宋朗摇摇头，道：“换做是你，你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态度吗？” “不会，但我和他总归朋友一场，我也不想闹得太僵。”秦浩感慨道，他和吴略是大学同学，又一起在大秦集团共事了几年，之后出来单干，开了这家昊晖公司，吴略可以说是功不可没，只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吴略最终成了秦浩的弃子。 “妇人之仁者，终难成大事。” “我知道，机会总要给一次，日后刀剑相向，也好心无杂念吧。” 宋朗站起来，道：“既然秦总已经做了决定，那我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斗跨天地金融，顺便让吴略在这一行，永远都翻不了身，否则将永远受到他的威胁。” 秦浩没有表态，但往往不说话就等于是是默许，他也很清楚宋朗的意思，但人都有自己的弱点，无情才能天下无敌。 “在昊晖公司扩大规模之前，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秦浩做出了承诺。 宋朗点头嗯了一声，道：“秦总没其他的事情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对了，你多带一下唐楠，她是个不错的苗子，对公司也很忠心，下一步我想培养她做公司的副经理，也做你最得力的助手。” 唐楠虽然是个新人，但处事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更重要的是，她能把握清楚形势，做出最有利于公司的选择，她的魄力和能力，不输给任何一个老员工。 “我知道了。” 宋朗从秦浩办公室出来，回到了他的座位上，整个公司的员工都有条不紊的在进行自己的工作，宋朗也很快投入了工作中。 “宋经理，万力集团林总邀请你和秦总，还有唐楠，今晚出席他的私人晚宴，不知道你……们晚上有空吗？” 林沛沛一脸兴奋的跑过来，万力集团林筠的私人晚宴，那可不是谁都可以去的。 “哇，万力集团诶，小楠，真是好羡慕你哦。” “就是就是，我听说林总的私人晚宴，可都是身价上亿的人才能去的……” 还没等宋朗和唐楠表态，四周的八卦和羡慕就飞了过来。 “宋经理，你要去吗？”唐楠看着宋朗，问道。 宋朗一向宠辱不惊的，大家都习惯了，不过这次能受到林筠的邀请，唐楠的确很意外，同时也很惊喜，这是林筠对他们也是对公司的认可，而且能成为林筠的座上宾，在业界内的身家地位，必然会上升不少个层次。 “林总都抛出橄榄枝了，我怎么好意思拒绝？以后有的是机会和万力集团合作，所以于公于私，我们都要去。” 宋朗的意思也很明确，唐楠当然明白其中的意思。 “秦总那边怎么说？”唐楠看着林沛沛。 “我刚才太激动了忘了跟秦总汇报，我现在马上就去跟秦总说！” 林沛沛立即过去跟秦浩请示，唐楠问道：“宋经理觉得秦总是去还是不去？” “邀请是林总发出的，去不去也应该由秦总自己决定。” “从公司角度考虑，我反倒觉得秦总这一趟不该去。” “为什么？”宋朗反问道。 唐楠道：“虽然说是林筠的私人晚宴，但必定会有不少的商界大鳄出席，如果只有我们两个出席，即使在晚宴上遇到了什么难题，我们两个也可以顶一下，实在不行还可以推脱，事后也还有一个转圜的余地，要是秦总去了，那就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但这也是一个很好的跟商场大鳄认识的机会，能在这样的宴席上认识的人，将来都是对公司起得到帮助作用的人，两两权衡，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宋朗问道。 唐楠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道：“如果足够信任的话，我不会出席。” 宋朗微微一笑，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林沛沛这时正好从秦浩的办公室出来，她脸上是一脸的不解。 “沛沛，怎么样？秦总要去吗？”唐楠抓着林沛沛立即问道。 “秦总说不去，理由也很……奇葩，说他晚上要回去……打游戏。” 要不是秦浩刚才给了她2%的股权，林沛沛真怀疑他们老板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么好的机会，竟然白白放弃了！ “你早就猜到秦总不会去了。”唐楠平静的看着宋朗，这男人任何时候都像一个谜，她怎么都猜不透。 “你已经知道了结果，又何必拘泥于过程？我们很多时候要的，就单单只是结果，过程如何，没有人在意。”宋朗顾左右而言他。 唐楠没继续问下去的意思，宋朗埋头做着自己的事情，唐楠也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做事。 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唐楠没有车，本来打算坐宋朗的车，不过秦浩临时把他的路虎车钥匙换给了宋朗，既然他们是代表昊晖公司去的，总不能太寒碜了。 滨海市，万象别墅区。 这一带别墅区居住的非富即贵，滨海市的不少大人物都居住在此。 宋朗开着秦浩的路虎，直接来到林筠的私人别墅，门口的保安一早就接到了人员通知名单，仔细核对了身份之后，便放宋朗和唐楠进去。 别墅里此时已经莺歌燕舞，宋朗和唐楠一走进来，就闻到一阵酒香，当然，这其中还伴随着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道。 “宋经理、唐小姐，欢迎两位。”林筠正在院子里招呼客人，见宋朗和唐楠来了，也没摆架子，立即过去招呼了起来。 “林总，我们秦总晚上有点事情抽不开身，就让我们来了，抱歉。”宋朗先跟林筠解释秦浩不能来的理由。 “没关系，你们两个能来就好了，来，过来，我跟你们介绍一下那边的几个老总。” 上次万力集团成功拿到地皮的事，林筠对宋朗已经是刮目相看，想让宋朗跟他干，但宋朗却坚持留在昊晖公司，林筠很欣赏宋朗，不单单只是宋朗的本事，更重要的是宋朗的人品，未来，林筠也有意向和昊晖公司或者说和宋朗继续合作，不过在那之前，他得先培养好这一头贪狼。 林筠带着宋朗和唐楠来到酒水桌前，一一为他们介绍了几个商场的大鳄，这些人宋朗和唐楠在电视上都看到过无数回，但见到真人还是一次。 “这是海天集团的梁总。”介绍到最后一个人时，林筠脸上的神色有些细微的变化。 宋朗主动伸手，道：“久仰大名，我叫宋朗，是昊晖公司的经理。” 梁聪最近正为海天集团的事情心烦，今天也是靠朋友帮忙，才好不容易进到林家的大门，林筠虽然没有明显的表现出不悦，但对梁聪的态度不冷不热就说明了问题。 海天集团股价大跌，亏损巨大，再没有资金注入，很难继续维持正常的运营，大秦集团那边一直都没有消息，梁聪四处找投资，但大家都像约好了似的，都不买他的账，梁聪没办法，只好厚着脸皮找上林筠。 梁聪的心思都在林筠身上，也没有把宋朗和唐楠放在心上，林筠介绍完了之后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其余时间就是宋朗和唐楠自由发挥了。 唐楠长得漂亮，自然引得不少人上来敬酒，宋朗倒也绅士，主动替唐楠挡了不少酒，到晚宴结束，宋朗脸颊已经喝得红彤彤的了。 从林家出来，唐楠把宋朗扶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她来开车。 “你家住在哪里？”唐楠启动车子之后，这才想起她还不知道宋朗家的地址。 宋朗报了一个地名，唐楠开着车就过去了，车子到了宋朗的住处之后，唐楠不放心宋朗，又下车扶着宋朗上楼，不过刚走没几步，就忽然见一个人影立在前面，呆呆的看着他们。 唐楠不认识陶安，也不知道陶安为什么会这样一副表情看着他们，宋朗忽然睁开眼睛，他看到了陶安，很久之后，他才低声道：“走。” 唐楠没说话，扶着宋朗继续往前面走，直到进入了楼层的入口，宋朗握紧的拳头才松开。 陶安站在原地，好半天都缓不过劲来，她刚才就好像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她想，那就是宋朗没有给她回应的原因吗？ 她好像并不比那个女孩差啊…… 来之前，陶安一直安慰自己，或许是太快了，宋朗才对她没有感觉，可她心里很清楚，喜欢一个人，只需要一秒钟就够了，就像她当初在图书馆门口看到宋朗时，觉得这个男人太好看了，一眼就喜欢他了，却又不知道怎么搭讪，所以一杯咖啡泼了上去，然后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但强扭的瓜不甜，她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陶安走了，一并把她对宋朗的喜欢也带走了。 原来并不是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也有可能是，再见陌路。 回到家之后，陶安关掉了手机，然后倒头就呼呼大睡起来，睡觉，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陶安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沈天一脸焦虑的坐在床前，面容憔悴得有点吓人。 “你干什么这副造型？胡子也不刮，一点都不好看了。” 陶安睁开眼睛，虽然感觉到身体很虚弱，但却没有忘记挤兑沈天。 “你不觉得这样看着更帅了吗？”沈天声音沙哑得很，比鸭子嘎嘎叫着还要难听。 “蟋蟀吗？我睡了多久？……我为什么会在医院？”陶安张望了一下，发现她在医院，手上还挂着点滴。 “是你迷糊的时候给我打的电话，你已经在医院里睡了3天了，以后别这样了。” 天知道他接到陶安电话时心里有多害怕，天知道他守着昏睡不醒的陶安又有多害怕！ “我打的吗？我怎么不记得了？”陶安歪着头，不太相信沈天的话。 第83章 巧合 对于陶安的间歇性失忆，沈天不想追究什么，只要陶安平安无事，他就谢天谢地了。 “你睡了这么久，饿不饿？”沈天转移开了话题。 “当然饿啊，我想吃点肉，最好再配点……” “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吃流食，忌荤腥，我去给你买些清粥回来。” “我不要！我要吃肉！我是病人！你不能虐待我！” 沈天无奈，道：“乖，听话，等你病好了出院，我再请你吃好的。” “可我现在就想吃啊！”陶安一脸无辜。 “不行，先吃些流食，等医生检查过了再说。” 陶安苦着脸，但这事上沈天不会让步，陶安只好趁机敲诈勒索一番，这才答应沈天喝点清粥，沈天跟护士嘱咐了几句，就出去给陶安买粥了。 陶安刚刚清醒，精神不济，很快又睡着了，迷糊中，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草味，她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背影。 “嘿……”陶安朝那个白大褂喊了一声，但她马上又意识到她失态了。 白大褂好像没有听到她在叫他，直接离开了病房，陶安看着门口发呆，心想看来她真是病得不轻，都这样了，竟还能想到宋朗。 沈天正好提着食盒进来，陶安问道：“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有碰到一个白大褂的医生吗？身上有好闻的一股味道。” 这医院里除了病人都是医生，沈天也不知道陶安说的哪一个，不过刚才他的确在走廊碰到一个白大褂的医生，但在医院里看到医生，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碰到了，就是长得有点丑，你看到他的脸，绝对吃不下饭。”沈天打趣道。 陶安歪头想了想，打了个寒噤，心想可能那个医生或许只是恰好喜欢香草味吧，这年头喜欢特立独行的人也挺多的，男人有时候比女人还喜欢捯饬自己。 沈天把食盒打开，果真是一点不带荤腥的清粥，另外还买了一点青菜，陶安是个肉食动物，从来不吃青菜。 陶安一脸苦相，道：“来点什么瘦肉粥也是可以的啊，这个要怎么吃？” 医生正好敲门进来给陶安检查，看陶安一脸苦相，笑道：“想吃肉？” 陶安狂点头，医生简单做了个检查，道：“没事了，休息好了就可以办理出院，想吃什么都可以，不忌荤腥。” 陶安立马把手里的食盒往沈天手里一放，道：“听见没？医生都说可以吃！” 沈天满脸黑线，不过医生都这么说了，沈天倒也放心，道：“我先去办理出院，你再休息一下。” “好！你快去！” 沈天跟医生出去办理出院手续，很快就回来，陶安已经很迅速的换好了衣服，等沈天回来就立马出院了。 “想吃什么？”沈天启动车子，笑着问道。 “铁板烧！” “你刚才出院，就吃那么油腻的东西？” “医生都说了可以吃！”陶安据理力争。 “好好好，不过不能喝酒，这是底线。” 陶安报了一个地址，沈天开车过去，等到了时已经将近晚上7点，陶安要了上次和宋朗一起坐的那个包间，点的菜也和上次一样，连服务员也是上次那一个。 点完菜之后，那服务员离开时还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这么快就换人了？ 陶安心头一堵，连服务员都记得的人，她又怎么会忘得了？ “我申请喝两杯酒，庆祝我的劫后余生。”陶安可怜兮兮的看着沈天。 沈天摇头，道：“今天不行，改天我再陪你喝。” “你最近不是挺忙的吗？案子不破了？”陶安见沈天态度坚决，脸色还不好看，只好灰溜溜的转移话题。 “案子有他们跟进，不过暂时也没什么线索， 这几天也风平浪静的，倒不太像凶手的作风，我们不说这个了，先吃饭。” 吃完饭，沈天把陶安送回家，叮嘱了几句才离开陶安家。 第二天。 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间。 “李嘉豪，把这几天的调查情况简单说一下。” 李嘉豪点点头，打开了幻灯片，道：“这几天我们集中调查了一下梁聪前段时间的行踪，发现了几个疑点，首先，我们来看死者王建豪的死亡时间，6月21日，当天梁聪并没有回到梁家，我们查过了梁聪这段时间的开房记录和出入境记录，都不在这个时间范围内，王建豪案发时，梁聪有足够的作案时间，也没有人证明梁聪有不在场证明。” “也就是说，王建豪死时，梁聪有充分的作案时间。”沈天拧着眉头看着幻灯片。 “嗯，这个时间上很吻合，我们来看下一个爆炸案，爆炸案的时间发生在7月6日，我们调查过梁聪当天的行程记录，梁聪当天早上离家之后，并没有到海天集团上班，也没有叫司机开车，而是自己开车出门，我们查过当时的监控，车子在开出一段路之后，就绕开了道路监控摄像，之后就查不到梁聪的车子行程记录，直到当晚10点，梁聪才开车回家，也就是说，这一整天，梁聪都失踪了。” 幻灯片不断的切换，如果说王建豪死时梁聪不在家是一个巧合，那爆炸案发生时，梁聪一整天失踪，就是第二个巧合，越是巧合的事情，就越是不寻常。 “这一个时间也很吻合，秦老那件案子呢？”沈天在记录本上记下了确切的时间，又在旁边写了“动机”两个字。 梁聪有充分的作案时间，但现在还没有作案动机，一旦可以找到作案动机，就可以直接带梁聪回局里接受调查。 “7月11日下午3点，梁聪从海天集团离开之后，也是避开了道路交通监控摄像，之后就一直没有出现，直到第二天早上7点，才从城南区回公司，南山属于城南区，这一点上，时间和地点都符合。” 沈天道：“作案动机呢？除了这个时间之外，有没有其他符合条件的线索？” 李嘉豪再次切换了幻灯片，道：“我们查过梁聪这段时间的银行消费记录，在王建豪案发的第二天，梁聪的银行卡有两笔大的收支，第一笔是支出1000万，第二笔是存入1500万，梁聪是银行的大客户，他有大额的资金收支是很正常的事情，当时银行方面也没有任何怀疑。” “通过王建豪的银行账户记录，和现场的情况印证，王建豪带去做交易的500万现金不翼而飞，之后这500万下落不明，梁聪在第二天正好有一笔500万的存入，这又是一个疑点。”沈天在记录本上的动机下面，又写上了一个“钱”字。 “查到这条线索之后，我们又调查了一下梁聪所在的海天集团，以及梁聪家里的佣人，他们证实梁聪对德国军刀很感兴趣，家里收藏着不同类型的军刀，甚至在办公室里也有存放，更巧合的是，死者王建豪死后，梁聪家里收藏的军刀，少了一套。” 第84章 讨论案情 几起案子从一开始没有嫌疑人，到现在所有的线索都直指梁聪，证据越是明显，沈天的心中却越是感到不安，宋朗那件案子，就是前车之鉴。 “除了这些之外，还查到其他什么线索没有？”沈天拧着眉头问道。 李嘉豪摇摇头，“暂时还没有其他的线索佐证，不过我们已经把梁聪列为重点嫌疑人在调查。” “行，这件案子牵连甚大，暂时秘密处理，不要惊动其他人，我会跟刘局长汇报一下案子的进度。”沈天看着记录本上的几个疑点，眉头越拧越紧。 “是，沈队，另外，我已经跟交巡警大队和各大派出所联络过了，最近多留意一下梁聪的私家车，看能不能从这边找到些线索。” 沈天点点头，李嘉豪现在做事越来越成熟了，这方面沈天也很欣慰，虽然他没有明确表示收李嘉豪做徒弟，但局里大家都看得出来，沈天是在把李嘉豪当接班人培养。 “名单排查那边有没有什么进展？”沈天合上记录本，习惯性的点燃了一支烟。 李嘉豪在电脑上找到名单筛查对比的结果界面，把电脑推到沈天面前，“这上面的名单，除了死者之外，我们都排查过了，能联络的当事人我们都联络过， 但都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这么多人，我们要同时保护他们的安全，这根本就不太可能。” 沈天也很清楚，光靠他们警方大范围的保护名单上的人根本没有多大的意义，但就这么被动的等着凶手再次犯案，他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尽量多跟他们沟通，总会有人嘴巴没那么紧。” “是，沈队。” “对了，下班之后你跟我走，我有样东西给你看。” 沈天怀疑公安局内有内鬼，很多事情就不方便直接在专案组说，上次他去陶安家，就顺便把陶安那本无意间发现的那本旧档案带回去了，那本旧档案和公安局内部的那本旧卷宗大同小异，不过也有一些细节上的出入，沈天想让李嘉豪也看看这本档案，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是，沈队。” “行了，你先去忙吧。” 李嘉豪抱着电脑去忙了，沈天灭了烟头，看了下时间差不多了，拿起手机打给了陶安，陶安正趴在书架上看书，看到沈天电话，确定了四周没人这才接起了电话。 “沈大队长，你不是很忙吗？”陶安一副调侃的语气，坐在一旁的阳台上，看着窗外。 “暂时没那么忙了，快到午饭时间了，你吃什么？”沈天靠在椅背上，和陶安相处是他最轻松的时候。 “我同事的老公给她送了大餐过来，我正好就帮着她吃一点，你忙你的吧，我没事。” “说到吃的你就来劲，我这正好也赶上饭点了在去食堂的路上。” “晚上你几点下班？” 沈天看着面前一堆事，皱了下眉头，“最晚7点左右吧，怎么，有事？” “前两天上映了个新电影，我看网上评价还不错，你要是有时间，下班就等你一起去看。” “好啊，那我下班给你电话。” 沈天脸上不经意流露出一个笑意，李嘉豪正好有问题要请教沈天，沈天脸上很难得有这种笑容。 “沈队，什么事这么高兴？”等沈天挂了电话，李嘉豪才凑上去问起来。 “你小子少多管闲事，不是让你去做事吗？怎么又回来了？”沈天收起笑容，一脸严肃。 “正好有个问题想跟沈队请教，我真不是故意的，看沈队长笑得这么灿烂，看来应该是跟陶师姐……” “你小子少贫！” 李嘉豪嘿嘿一笑，“我刚才可是还听到了什么电影的。” 沈天丢给李嘉豪一沓卷宗，“下班之前我要看到简报，不然就自己加班赶。” “沈队长，你这是滥用职权！” “不行你去投诉我。” 李嘉豪哪敢去投诉沈天，不过李嘉豪跟沈天认识这么久，除了陶安之外，还真没有其他什么事和人能让沈天另眼相待的。 滨海市昊晖公司。 宋朗刚从秦浩的办公室出来，回到自己的办公位置之后，唐楠主动过来邀请他一起去吃午饭。 “宋经理，到饭点了，公司附近新开了一家韩国料理，听说还味道还不错，要不一起去吧？” “我手上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你们先去吧。” 唐楠心中有些失望，不过并没有继续追问，自己离开了，下班之后，大家都离开了办公室，宋朗还在处理手中的文件，过了一阵，他手机响了一下，宋朗拿起手机，看到了一条短信。 宋朗看过短信之后，拧了下眉头，然后他收拾好桌子上的文件，离开了办公室，从办公室出来之后，宋朗直接去车库取了车，上车之后就拨通了秦澜的电话。 “我在开会，有什么事吗？”秦澜撇下会议室的股东，走到会议室外面。 “下一个目标，霍建兴，马上安排。” “为什么突然改了计划？” 警方现在的注意力都在梁聪身上，他们只需要按照计划再进行下一步，梁聪离入狱就只差最后一步了。 “稍后我会跟你解释，马上安排好梁聪那边的事情，时间一定要吻合，至于其他的，我去完成，今晚8点前，霍建兴必须死。” “为什么是8点之前？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说了，稍后我会给你解释，现在，我只需要你行动。” “好，你要记住一点，我们的初衷是为了什么。” 秦澜挂断电话，立即取消了会议，宋朗这个电话来得太突然，虽然事情事先就计划好了，但仍然还有很多突发的细节需要安排，令秦澜最困惑的是，宋朗做事一向沉稳，这一次为什么会突然提前计划。 滨海市图书馆。 “小安，已经到下班时间了。”同事收拾好了东西，关上了电脑准备下班。 陶安在一旁的阅览区电脑，“欣姐，你先走吧，我再待一会儿。” “在等你男朋友来接吧？说起来，怎么这几天没见那个宋朗过来找你？” “他很忙。” 陶安有些尴尬，这几天她一直控制自己不去想宋朗，此时听到同事提起宋朗的名字，陶安心中仍旧禁不住一悸。 “小安，欣姐可要提醒你一句，不要太相信男人，你啊，就是太小了没经验，小心别被骗了。” “我知道啦，欣姐，谢谢欣姐。” “男人嘛，要是真的想见你，怎么都会来见你的，好了，欣姐也不泼你冷水了，你自己多长个心眼儿，我先走了。” 图书馆里安静下来，值班的同事去检查电器开关去了，陶安坐在阅览区，虽然是夏天，但她却觉得有些冷。 宋朗，是骗子吗？ 陶安呆坐了很久，直到沈天走到她身边了，她才回过神来。 “我从进门口就看到你在发呆，你在看什么这么入神？”沈天尽量放松语气，让陶安感觉不到压力。 “没什么，你怎么提前了半小时来？”陶安关掉网页界面，站了起来。 “手上没什么事，就早一点来了，走吧，先吃饭再去看电影。” 陶安去收拾了东西，跟同事打了声招呼就和沈天离开了图书馆，上车之后，沈天启动车子，“你也在关注那篇帖子？” “这帖子现在很火，我仔细看了一下里面几条很火的评论，发现里面有两个人的评论很具有针对性。” “哪两个？” “一个叫‘旁观者’，一个叫‘局外人’，前者应该是普通人，虽然评论很具有抨击性，但没有用到什么专业用语，后者如果不是你们局里的警察，就跟我一样，是警校毕业从事其他行业的，或者是警校的学生之类的。” 沈天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还好你来当管理员了，不然我们两个非斗个你死我活不可。” “这么说，我猜对了？”一讲到案件，陶安的心情就好了不少。 “前者我不知道，不过后者，的确是我们局里的，你还见过，那个刚毕业出来的愣头。” “就是那个帅帅的小伙子李嘉豪？” 沈天瞄了一眼陶安，“你什么时候瞎了？竟然觉得那小子帅？我这么大一个帅哥摆在你面前，你竟然当空气？” 陶安一脸嫌弃，“你帅吗？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的？” “我不帅吗？当年我可是警校的校草，追我的人能从滨海大桥排到天宫去。” “倒也是哦，师兄当年欠了一屁股的桃花债，还差点被记过嘛。” 沈天脸一红，“往事不堪回首，懂吗？我不跟你说这个，先说正事。” “你这个转移话题的本事依旧很牵强啊。” “别贫了，跟你说正经事，那篇帖子你也看过了，你觉得那个叫陆判官的，会是一个什么人，他对这件案子知道得多少？我们查过他的ID，不过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查到这个人的任何信息。” “从文章来看，这个陆判官应该是受过专业的刑侦训练的，他做的分析十分专业细致，并且环环入扣，甚至他的专业功底比你那个手下叫什么来着？李嘉豪吧？比李嘉豪还更专业。” “我也是这么认为，但一个专业能力这么强的人，他写这篇帖子的目的和意义是什么？或者，我这样说吧，你觉得他跟凶手会不会有关系？” 连环杀人案之后，这篇帖子开始在网上爆出来，沈天有这个想法也不奇怪，毕竟只有凶手和与凶手有关的人才能这么清楚的了解案情，所以沈天的这个怀疑也很合理。 “我反倒觉得这个陆判官跟凶手没什么关系，你想想看，凶手一连犯下几起案件，都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这件案件之所以引起这么大的轰动，也正是这个原因，凶手犯案手段没有任何规矩可循，现场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也就是说，凶手并不想警方对他有任何的了解，这样对他以后的犯案是有极大的帮助的，试问这样一个人，他怎么会做这么画蛇添足的事情？” 第85章 意外死亡 陶安的分析切合逻辑，不过沈天却仍旧觉得这两者之间存在矛盾。 “如果这个陆判官跟凶手没有什么联系，那他又是怎么知道当年那件金融案件的？除了当事人之外，又有谁对案件这么了解？” “了解案情的人，不一定只有凶手啊。” 沈天被一语惊醒，“你说得对，我也一直怀疑我们局里有内鬼，这事我已经让李嘉豪去查了，不过短时间内应该没什么结果。” “师兄，我们是出来吃饭的，你又骗着我给你分析了案情！” “这不顺便的事情嘛，对了，秦老这次出了事，局里就剩下老刘一个法医了，你以前在警校的时候不是认识几个干这个的？你问问有没有想过来候补上去的。” 秦鸣死后，公安局就只有一个法医，现在正是案件的高发期，所以必须得尽快补上法医，这事沈天跟刘黎明汇报过了，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只要有合适的法医人选，就可以即刻上任。 “行，我帮你问一下，但是现在开始我们不要讨论案子的事情了，先吃饭，一会儿电影就要开始了。” 这件案子，沈天也不想陶安过多的牵涉进来，只不过他现在就想给陶安找点事情转移注意力。 车子开到商场的车库，沈天停好车之后，和陶安坐电梯到了商场的七楼，七楼左边是一些小餐馆，右边就是影城。 “你想吃什么？”沈天不挑食，不过有陶安在另当别论。 “那边有一家日本料理店，网上看口碑还不错，我们过去试试吧。” 沈天没意见，两人过去点好餐，刚坐下来，陶安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传来，陶安回过头去一看，见宋朗和唐楠两个坐在另一边靠窗的位置，两个人正在聊着什么。 沈天看陶安反应不对，顺着陶安的视线看了过去，眉头一皱，“我们不在这吃了，换一家。” 沈天站起来，陶安伸手拉了他一把，“没事，我们就在这吃。” 唐楠注意到了沈天和陶安，上次唐楠送宋朗回去在宋朗楼下碰到陶安，之后没见宋朗提起过陶安，不过唐楠直觉陶安和宋朗的关系不简单。 “宋经理，那边那位小姐好像认识你。”唐楠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试探性的问了起来。 “我不认识，快吃吧，一会儿电影要开始了。” 唐楠下意识的多看了一眼陶安，陶安背对着唐楠他们坐着，不过她仍能看到陶安有些僵硬的身躯。 很快，宋朗和唐楠就先离开了料理店，陶安浑身放松下来，沈天看在眼里，早知道会在这里遇到宋朗，他就和陶安换个地方了。 “我吃饱了，我们走吧。”陶安放下筷子，碗里的冷面一口未动。 “好，看完电影要是饿了，我们再去吃点别的。” 陶安点点头，沈天带着她去影城的自动取票机上取了票，两个人很快就检票入场，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沈天和陶安刚进放映厅坐下，就发现前面坐的正好就是宋朗和唐楠。 沈天一皱眉头，宋朗怎么跟阴魂不散似的，走到哪里都能遇到他？要不是宋朗先到，沈天都以为宋朗是故意跟踪他们来的了。 “要不我们换一部电影看吧。”沈天不想陶安再受刺激。 “不用，都来了，电影很快就要开场了，先坐吧。” 沈天犹豫了下，还是坐了下来，陶安坐在宋朗身后，看着宋朗的背影，她突然觉得宋朗是那么熟悉而陌生，就好像之前他对她所有的好都是假的。 一个人，怎么能改变得这样快呢？ 电影很快开场，全场熄灯，只剩下荧幕上的光亮，陶安的视线却并没有一刻挪开过宋朗的背影，但她心中很明白，今天之后，她就要把这个人忘掉了。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电影播放了十来分钟，沈天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电话是李嘉豪打过来的，沈天出来的时候交代过，如果没有特别紧要的事情不要给他打电话。 “你先看着，我出去接个电话。”身为警察，沈天早就习惯了下班时间还在办公，何况是现在这个非常时期。 陶安点点头，沈天猫着腰离开了放映厅，走到走廊才接起电话，“出什么事了？” “沈队，又出了一起命案，你赶紧过来。” “好，你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过来。” “是，沈队。” 沈天立即给陶安打电话，宋朗还在电影院，沈天不放心陶安，所以打算叫上陶安一起走。 陶安挂断沈天电话，回了一条短信过来，“什么事？” “局里出事了，我必须马上回去，你先出去，跟我一起走。” “不用了，你先走，我看完电影自己会回去。” 沈天一拳头打在墙壁上，陶安不肯走，他不能强行带走她，但局里那边又出了命案，沈天一刻也不能多待，身为警察，那是他的职责所在。 迫不得已，沈天只能先赶去命案现场，李嘉豪他们此时已经先到了，凶案现场是一间破旧的出租屋，四周拉好了警戒线，死者躺在沙发上，离死者近半米左右的茶几上放着一个冰壶，死者的脚边还有一个打碎的玻璃杯。 冰壶是吸毒人员用于吸毒的一种工具，因为法律条文并没有规定冰壶为违禁品，所以冰壶在民间并不少见，很多有毒瘾的人就靠冰壶来吸食毒品，毒瘾大的，冰壶完全解决不了他们的毒瘾，就只能靠针管注射。 吸食过量毒品本来就有致死的可能，死者的表症也的确与吸毒过量致死的情况相吻合，但冰壶旁边留下一个黑色手机，手机里正在播放着一首致命儿歌。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孩子想妈妈，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沈天人还没到，就先听到了这首儿歌，手机放在茶几上，一直都没有停下来。 “沈队，法医和勘验人员都到了。”李嘉豪一看到沈天，立即说道。 沈天没到之前，任何人都不准先进去，以免破坏了现场。 “叫他们小心点，不能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沈天步履匆忙的走进现场。 法医和勘验人员立即进入了现场，李嘉豪则跟着沈天来到尸体面前。 沈天戴上白手套，勘验人员照了相之后，沈天才拿起手机，先关掉了播放器，仔细看了一下手机之后，把播放器交给了勘验人员登记编号备查。 “老刘，死者大致是什么情况？”沈天盯着死者，微微皱着眉头。 “死者皮肤湿冷、紫络，骨骼肌松弛，下颚松弛，舌后坠，气道阻塞，嘴角有明显的泡沫，是吸毒过量致死的表症，可以初步推断，死者是吸毒过量致死。” “冰壶里还剩余一些毒品，带回去检查，看里面除了毒品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成分。” “是，沈队。”李嘉豪立马叫人过来把冰壶登记编号。 现场搜集到的每一样东西，都必须做好拍照和编号登记，以免到时候出现瑕疵证据，根据华夏国的法律，瑕疵证据是要被依法予以排除的，所以在程序上，不能出现任何的错误。 “死者是谁第一个发现的？他人现在在哪里？”沈天仔细观察着现场，问道。 “第一个发现的死者的，是住在对面楼的环卫工人，环卫工人和平时一样，下班之后回来，发现死者家的大门是开着的，桌子上的手机在放歌，环卫工人平时和死者关系不错，在门口喊了两声见没人应，就想进来问一下情况，结果一进门就看到死者倒在沙发上，已经死了，环卫工人立即就拨打电话报了警，他受惊吓过度，现在在我们的救护车上。” “笔录做好了没有？”沈天问道。 “环卫工人情绪不稳定，暂时不适合做笔录。” “嗯，稍后我亲自过去问，现场你也看过了，有什么想法？” 李嘉豪手里一直拿着个小本子，现场的线索以及疑点，他都一一记录下来，沈天一问起来，他马上分析道：“从现场情况来看，死者系死于吸毒过量致死，但现在冰壶里的毒品成分并没有检测出来，我们无法推断，冰壶里是否加入了其他致命的药剂。” 沈天点点头，“你继续说。” “现场留下一部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国产手机，手机里播放的歌曲和之前的儿歌一样，都是《鲁冰花》，这就证明这件案子和之前的连环杀人案有关，死者的身份我们调查过了，死者名叫霍建兴，18年前，死者是秦海彬案的证人之一，死者在18年前，出面指证是秦海彬和他的签署的合同，死者的证言被采纳，那本旧档案里还有死者的笔录。” 沈天没有说话，也就是基本上肯定了李嘉豪的推理，李嘉豪继续道：“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和线索，目前也无法推测死者的作案时间和死者的死亡时间，这方面，还要等法医的检验报告。” 沈天走到尸体面前，摸了摸尸体的脖子，尸体肌肉开始出现僵硬的状况，“人在死亡之后，尸体大约在7至8小时内冷却，死者的尸体开始僵硬，头发竖立，因此推断死者的死亡时间在2至3个小时以内，也就是在6点到7点之间。” 电影是8点钟开场，沈天接到李嘉豪的电话是在8点13分打过来的，那时候死者已经被发现了。 李嘉豪目瞪口呆的看着沈天，“沈队，你是怎么办到的？” “熟能生巧，从尸体的表症去推断，不过具体的结论还要等老刘的报告，不过相差应该不大。” “沈队这一手我都是自愧不如啊，根据尸体的表症和我的经验，沈队的推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只可惜秦老不在了，不然他的推理正好能跟沈队佐证。”老刘叹道。 “对了，说起这事，我已经跟刘局汇报过了，会尽快给你增派人手，不过新手上来，老刘你得多带带。” 第86章 车祸 老刘现在一个人撑起法医这个门脸，他巴不得局里早点给派人来，但法医这一行肯干又能干好的人少，老刘跟刘黎明提过几次了，靠他一个人，局里的案子他根本就忙不开，沈天去跟刘黎明汇报，刘黎明考虑到实际问题，这才答应沈天的。 “那敢情好！我这手头上的事情都快忙不过来了，再不给我加人，我可真干不下去了。”说起这事，老刘就一肚子的苦水。 “行了，你先忙吧，时间报告尽快给我。” 老刘当场石化，沈队长的情真不是那么好承的啊。 “你继续说，还有什么线索。”沈天站在死者旁边的茶几旁，视线落在了死者左手上。 “现场门窗完好，财物没有丢失，所以案发之后，环卫工人应该是第一个发现现场的，现场除了环卫工人的脚印和死者的脚印之外，没有其他的脚印，但这部手机的出现，表明凶手一定到过现场，死者的脚边有一个打碎的玻璃杯，可以推测出，死者生前在毒品发挥药效时，可能出现幻觉以致打碎了玻璃杯。” 沈天摸了一下死者的左手，然后又摸了摸手下面的沙发，发现沙发那一团也湿的，沈天皱着眉头，这一团水是怎么回事？是打碎的那个玻璃杯里的水？还是其他的水？ “老刘，你看看这团水是什么？”沈天闻了一下那水，没有任何异味，应该就是一般的水。 老刘过去，在尸体左手上摸了一下，然后把手拿到鼻子边闻了闻，“这不是一般的自来水，这是冰化开之后的水。” “冰化开之后的水？”也就是说，这一坛水渍，或许并不是玻璃杯打碎洒出来的水。 老刘拾起死者脚边的一块碎玻璃渣，闻了一下那块碎玻璃渣，“这水的味道和玻璃杯里的一样，初步推断，这上面的水应该是玻璃杯里洒出来的。” 沈天又皱着眉头，死者当时是在吸毒，产生了幻觉或者什么其他的原因导致他把玻璃杯打碎，这么解释也很合理的，但沈天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你继续做事吧，我再看看。”这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得等到检查之后才清楚，沈天也不在这是上纠结了。 沈天带着李嘉豪在房间里四处转了转，把所有可能是线索或者疑点的地方都记录了下来。 “你去看看那环卫工人的情况怎么样了，合适的话，我们先去给他做笔录。”沈天点燃支烟，看了下时间，电影差不多快完了，也不知道陶安现在怎么样了。 李嘉豪立即出去看环卫工人的情况，沈天摸出手机，给陶安发了条短信，陶安一直都没有回复，沈天皱着眉头，正准备给陶安打个电话，李嘉豪走了进来，“沈队，那环卫工人情绪稳定得差不多了，可以给他做笔录了。” 沈天收起手机，“走吧，跟我一起过去。” 环卫工人被带到冲锋车上，李嘉豪给环卫工人准备了些干净的食物和饮水，据说环卫工人下班回家之后，还没吃饭。 “老大叔，你慢点吃，不够我再给你叫。”李嘉豪看环卫工人狼吞虎咽，连忙给他把水推过去。 环卫工人感激得点头，喝了一大口水下去之后，继续大口吃了起来，沈天看着环卫工人的身份信息，这环卫工人叫杨德昭，干环卫已经有五六年了，他一直住在这一带，每天早出晚归，很守时。 “老大叔，你今年都62岁了，怎么还出去做这么辛苦的工作？看你还有一双儿女，你一把岁数了，他们难道不赡养你？” 杨德昭一听到这，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老眼中噙满了泪水，沈天看情况不对，朝李嘉豪努了努嘴，李嘉豪慌忙抓了几张纸巾递给环卫工人，“老大叔，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儿了？你跟我们说，我们是警察，我们能帮你。” “诶，别提我那对忤逆不孝的儿女了，以前我还能干，老婆子也还在，现在老婆子走了，我也干不动了，他们在我这里得不到了好处了，哪里还管我这老头子？我啊，现在还能干点环卫赚两个钱过日子，再过几年，我老了干不动了，真不知道死在哪里啊。”杨德昭擦着眼泪，不住的摇头。 “养育之恩大过天！不孝敬父母简直是禽兽不如！老大叔你放心，这事我一定帮你解决好！”李嘉豪一番豪气冲云干，决定要帮这老大叔一把。 “李嘉豪！”沈天喊了一声，李嘉豪这才想起来他们今天是来问案子的。 “你们有这份心我这老头子就很满足了，对了，你们是要问我对门那小霍的事情吧？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沈天点点头，示意李嘉豪做好记录，杨德昭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他的口供十分重要。 此时，电影院里电影散场了，陶安是最后一个离开放映厅的，从商场出来，陶安漫无目的走在街头，四周灯光耀眼，但却没有一盏是专门为她而开。 她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样感到过，孤独。 “吱……” 汽车尖锐的刹车声响了起来，车灯打得陶安睁不开眼睛，陶安反应过来时，只觉得身体好像不是她自己的了，她刚才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人行道上，红灯。 “陶安！” 宋朗冲过去抱住陶安，四周是冲天的汽车鸣笛声和刹车声，但宋朗什么都顾不上了，他抱着陶安，鲜血染了他半身，“叫救护车！叫救护车啊！” 肇事司机哆哆嗦嗦的拨通了急救电话，宋朗在给陶安做着急救工作，但陶安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宋朗只觉得浑身都在发抖，即使是开枪杀人，他都没曾眨过一眼，但现在，他却心乱如麻。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直到陶安被送上救护车，宋朗整个人还在发懵。 “你是病人的家属吗？”医护人员上来问道。 “我……是。”宋朗满手鲜血，回答得有些迟疑。 “那你先跟我上车，去医院再说。” 宋朗跟着医护人员上了车，医护人员给陶安做了一些急救措施，宋朗全程盯着，一眼都没有眨过。 救护车到了医院之后，陶安就立即被送到了手术室进行手术，宋朗则在手术室外等着。 “先生，请问你是病人家属吗？”医院的护士拿着病历过来，例行公事的问道。 宋朗点头，“我是。” “请你先跟我过去办理一下入院手续好吗？” 宋朗站起来，跟着护士过去把手续办好了之后，这才又回到手术室外，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宋朗看着自己的一双手，他手上染满了陶安身上的血。 如果不是他，陶安不会变成这样，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宋朗痛苦的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陶安被汽车撞的画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廊里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沈天怒气冲冲的冲过来，上去抓着宋朗连打了几拳，李嘉豪怎么拦都拦不住。 “宋朗！你混蛋！” 沈天被李嘉豪架着，他死死握着拳头，此时此刻，什么警察，什么职责，他统统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沈队！你冷静点，撞人的又不是他。”李嘉豪拉着沈天，沈天身为警察，公然在公共场合打人，如果宋朗去局里投诉，也够沈天喝一壶的了。 “你放开！”沈天怒喝道。 李嘉豪哪敢放开，这两个人真要打起来，今天这事就彻底收不住场了。 宋朗擦掉嘴角的血迹，他看着沈天，“你打啊，有本事你今天就打死我。” “你他妈的别以为我不敢！要不是你这混蛋，小安会变成这样！你给不了她明天，就不该去招惹她！”沈天一把甩开李嘉豪，李嘉豪被沈天甩出去老远，李嘉豪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李嘉豪慌忙站稳了，想冲过去拦住沈天。 “不许动！给我站一边去，这是命令！”沈天侧脸喝道。 李嘉豪尴尬的站在原地，最后一咬牙，今天就算是被沈天打死他也不能由着沈天胡来。 “你让开，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你们放心，我不会去投诉他的。” 李嘉豪一脸懵逼的看着两人，这就是传说中的为爱痴狂？ “宋朗，小安她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放过她，行不行？”陶安现在生死不明，沈天就恨不得冲上去打死宋朗。 “我就是想放过她，所以才刻意跟她保持距离，可就在刚才那一刻，我突然明白过来，哪怕是要下地狱，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她了。” 沈天冲上去，一拳砸在宋朗腮帮子上，“你他妈的有病是不是！” 宋朗大笑起来，“沈天，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今天所说的话，你如果打不死我，就永远别想从我手里争到她。” 沈天气得发狂，对宋朗一阵拳打脚踢，宋朗没曾还手，似乎这样他心里才好受一点，只有痛，能让他感觉到他还活着。 沈天打得手都出血了，宋朗不知道吐了多少回血，但他就是不倒，沈天揪着宋朗的衣领，“你放是不放？” “不放。” 沈天盯着宋朗，“你不要逼我。” 宋朗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嘴巴里满口都是血，这18年他一直都在为复仇而活，这一次，他要为自己活一回，哪怕最后要粉身碎骨，哪怕最后没有结果。 沈天举起拳头，宋朗不为所动，李嘉豪在一旁看着胆战心惊的，他想上去劝，又怕被沈天胖揍一顿。 “我是一个警察，保护公民本来是我的职责，但是今天，我违背了我做警察的誓言，为了小安，我心甘情愿。” 沈天挥起拳头，朝宋朗的心口砸了下去，宋朗现在浑身是伤，这一拳下去，宋朗必死无疑。 “沈队！”李嘉豪一把拉开宋朗，硬生生给宋朗挺下来那一拳，“打死他，你这辈子就完了！” 第87章 住院 “你给我闪开！” 沈天一把拉开李嘉豪，出手的那一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是什么后果。 但他心甘情愿。 宋朗靠着墙壁勉强站直了，沈天动作敏捷冲了上去，李嘉豪忍着痛抱着沈天，“沈队！不行！不能再打了，再打他就死了！” “你放开他。”宋朗看着沈天，只要他不死，他就不会再放弃。 一个医护人员突然打开了手术室的大门，看到走廊的情况，一愣，“你们在干什么？” “医生！她怎么样了？”宋朗扶着墙壁，问道。 “病人现在急需输血，我们医院库存的血浆不足，你们谁是B型血？”医护人员问道。 “我是！”宋朗无力的举起手，朝前走了两步。 “你现在这情况不适合输血，你们两位是什么血型？”医护人员直接否定了宋朗，宋朗这情况送去输血，说不定连手术台都下不来了。 李嘉豪抱着沈天，沈天皱着眉头，“我是O型血，或许可以试一试，不行我现在马上找合适的B型血来！” “我是A型血，我马上找人。”李嘉豪松开沈天，连忙掏手机打电话。 “来不及了，病人现在大出血，必须马上输血，否则会出现什么情况我们也无法保证。” “输我的。”宋朗抓着医生的手，“即使要死在手术台上，我也可以。” 医护人员看着宋朗，“不行，你现在这情况本身就失血过多，再输血很可能出现休克，我们医院不能拿命去换命，你应该马上接受……” 宋朗松开医生的手，走向了手术室，沈天拿着手机，他看着宋朗走进手术室，“李嘉豪，别打了。” 李嘉豪一愣，“他都这样了，医生说他不能……” 沈天没说话，只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李嘉豪关掉手机，在沈天身旁坐了下来，“沈队，那个，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不该说的就不要说了。” 手术室内，主治医生看着宋朗浑身是伤的走进来，“怎么回事？他这样怎么能输血？把他带出去！” “我能，不管什么后果，由我自己承担，她是我女朋友，她不能死。” 宋朗拿过医生手上的输血自愿书，利落的在上面签了字，那医生看着宋朗，凝重的点了点头，“好，先给他做检查，血型合适立即输血。” 医护人员带着宋朗去一旁空着的床上，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之后，宋朗的血型符合条件，可以输血。 “作为医生，我再问你一遍，你是否自愿输血？” “我愿意。” 宋朗看着正在手术台上手术的陶安，只要陶安能活下去，他可以为此付出一切代价。 手术室的灯依旧亮着。 李嘉豪接了个电话之后，回到沈天身边，“交巡警那边来的电话，说肇事司机已经做好了笔录，事发当时的交通信号灯是绿灯，司机是按正常的程序操作，师姐她……可能是没有注意到信号灯，走上了人行道，司机刹车之后，车子出于惯性撞上去的。” “也就是说，司机没有责任，对吗？” “是，不过医疗费用方面，司机愿意全部负责，如果最后人不行……” “没有如果，她一定会活过来的。” “是，沈队。” 李嘉豪问过负责这起交通事故的警察，虽然当时司机采取了紧急制动措施，但车子的惯性冲击力仍然很大，以往这种事故发生被撞的人活下来的几率不到10%，陶安九死一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术室的灯熄灭时，沈天竟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李嘉豪疾步走到手术室的大门口，手术室的大门很快被打开，医生推着刚做完手术的陶安出来。 “医生，她的情况怎么样？”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今天晚上需要继续观察，一旦出现发热或者吐血的情况就不好说了。” 医护人员直接把陶安送到了重症监护室，没有医生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去，宋朗失血过多，加上又受了伤，陶安送出手术室之后，宋朗立即被送到其他手术室进行手术。 重症监护室外。 “沈队，刘局的电话，说案子有了进展，请你……马上回局里。”李嘉豪挂掉刘黎明电话，无奈的看着沈天。 沈天站在玻璃门前，看着浑身插满管子的陶安，当一个好警察，是他有生以来感到最荣幸的一件事，但此时此刻，陶安生死不明，他却为了案子必须离开。 命令，不容抗拒，哪怕是浴血奋战，也不能倒退一步。 这是沈天进入警队的宣誓词，这么多年，他没曾违背过一次。 “要不，我先回去，你就在这等着。” 沈天攥紧拳头，“不用，我们走。” 人生有时候，只是一个转身，或许就是永远的失之交臂。 李嘉豪迟疑了一下，跟在沈天身后离开了医院。 宋朗的手术结束之后，很快就被送到了陶安旁边的重症监护室，宋朗的情况也不轻松，浑身多处粉碎性骨折，再加上内出血，之后又给陶安输血，宋朗的情况也比陶安好不了多少。 今夜，是最为关键的一夜，两个人能不能活下来，都在今夜。 滨海市万象别墅区。 秦澜一直在等宋朗的电话，临时改变计划，秦澜直觉这事情不简单，但宋朗要做的事，她一直都只会做一件事：立即执行。 等到半夜，秦澜仍旧没有等到宋朗的电话，秦澜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难道出事了？ 秦澜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很快就接了起来，“查一下宋先生的行程。” “好的，秦小姐。” 挂断电话，秦澜揉着太阳穴，她和宋朗之间的关系暂时还不能公开，所以秦澜很小心的处理和宋朗的关系，连秦浩她都一直瞒着。 大约三四分钟之后，秦澜的手机响了起来，秦澜立即接起电话，“宋先生现在哪里？” “宋先生现在医院。” “医院？他出什么事了？”秦澜眉头深锁，难道这次宋朗失手受伤了？可是警方那边没有爆出任何消息…… “宋先生是在医院被沈天打伤的，之后又为陶小姐大量输血，因为失血过多，甚至出现过短暂的休克，目前已经完成手术，正在重症监护室看护。” “什么叫为陶小姐大量输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秦澜咬紧牙齿，宋朗为了陶安，竟能做到这个地步！ 秦澜心中升起一股无名怒火，宋朗很清楚陶安的身份，她也提醒过宋朗应该远离陶安，为什么宋朗就是不听她的话！他现在连自己性命都不要了吗！ “陶小姐在赤霞支路外出了车祸，宋先生当时在场，把陶小姐送到医院之后，陶小姐进行紧急手术，由于医院大量缺血，宋先生的血型符合，虽然医生坚称宋先生的状态不适合输血，但宋先生执意闯进了手术室……” “够了！马上给我安排车，去医院。” “是，秦小姐。” 滨海市人民医院住院楼，重症监护室二号室内。 陶安慢慢睁开了眼睛，头痛欲裂的感觉袭来，陶安下意识的想拿手揉揉脑袋，但她发现双手无法动弹，她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手上还夹着心律测压的仪器。 痛，陶安只有这样一个感觉，她想叫人，却发现什么喊不出口，医护人员监测到陶安的情况有异常，立即过来给她做了一系列的检查。 “情况暂时稳定，顺利度过危险期，为了安全起见，暂时还是在重症监护室观察。” 陶安看医生的样子都是模糊的，但有一件事很要紧，她必须先问清楚医生。 “医……生……”陶安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喉咙就好像有把火在灼烧。 “病人，你有哪里不舒服的吗？”医生走到病床边，半弯着腰，尽量听清楚陶安说的话，医学仪器有时候也会出错，所以医生应尽可能的了解病人的情况，病人能亲口说出来哪里不好，更有利于医生针对性的治疗。 “送我来的人……” “你说你男朋友？他现在正在观察期，虽然我不赞成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胡来，不过小姑娘你运气真的很好，你男朋友很爱你，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还坚持为你输血，现在这种好男人不多了，你先好好休息，他是个男人，身体恢复能力很快的。” 陶安怔怔的盯着医生，“你说他受伤了……给我输血吗……” 昏迷之前，陶安只记得她看到了宋朗，她甚至以为那只是她的幻觉，宋朗怎么可能会在那时候出现。 如果那一切都不是幻觉，宋朗真的来救她了？ “是，你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医生跟护士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病房。 “护士姐姐，我想去隔壁病房看一下，你可以送一送我吗？” “不行，你现在还不能下地，郝医生特别交代，你不能搬动，否则很可能再出现大出血的情况，这样你男朋友的血就白输了。” “男朋友……是他告诉你们的吗？” “是啊，所以你现在就先好好的养好自己的伤，知道吗？” 护士给陶安换好了新的输液包，就离开了重症监护室，陶安的情况比较稳定，不用再一直守着，只需要按时过来查房就可以了。 此时，滨海市人民医院住院楼下，一辆黑色奥迪悄悄的停在了楼下。 “秦小姐，我们刚才联系过宋先生的主治医生了，主治医生说宋先生的情况已经趋于稳定，再过三个小时，就能脱离危险期。” 秦澜坐在车子后座，一言不发，开车的人拿不准秦澜的意思，识趣的闭了嘴。 奥迪在楼下安静的停着，天快要蒙蒙亮时，开车的人接到了电话，他简短说了几句，挂断电话，对秦澜道：“秦小姐，确认宋先生完全脱离危险期。” “回去。” “您……不上去看一眼吗？” “我说回去！” “是，秦小姐。” 第88章 案情 奥迪车开出医院时，正好碰到沈天开着吉普车进来，两辆车擦身而过。 沈天把车停好之后，直接上楼到重症监护室外，护士认识沈天了，昨天沈天把宋朗打成重伤，护士对沈天颇有微词。 “沈先生，我们医院有规定，病人在没有脱离危险期的时候不能探视。” “我不进去，我就在外面看看她。” “那也不行，人家都有男朋友了，你……” 这时，医院的一个老医生正好从病房出来，看到沈天在这，笑着走过来，“沈队长，好久不见了，怎么，又来医院办案的吧？” “不是，张老，我这次来是来看小安的。” 那张老一愣，“她出什么事了？” “她昨天被人撞了，我刚接到消息说她脱离了危险期，想过来看看她什么情况。” 张老叫护士把陶安的病历拿给他看了一下，“根据现在的检测数据来看，小安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留院观察几天再看，她不是没干你们这一行吗？怎么还是出事了？” “这个说来话长，不过跟案子没什么关系，是一场意外交通事故。” 张老这才放心的点点头，“对了，我听说前几年小安的妈妈也去世了？” “嗯，叔叔走了之后，阿姨的状态就一直很不好，拖到小安毕业就不行了。” 张老连连叹气，“可惜了，小安这孩子性子倔，你这当哥哥的，多照顾她点，只不过老陶当年希望小安能继承他的衣钵，可惜了。” “其实小安不当警察也挺好的，当警察太危险。” 张老拍拍沈天的肩膀，“对了，你不是要去看小安吗？我跟你一起去，顺便看看她什么情况。” 沈天看着那护士，当着张老的面，护士也不敢给沈天脸色，再加上护士之前是误会沈天和陶安的关系，刚才听张老一说，这才知道是她自己误会了，连忙找了两件无菌服给他们换上。 陶安还在昏迷当中，不过一切指数显示正常，张老确认之后，对沈天道：“小安没什么大事了，只是还需要在医院休养一段时间。” 沈天方才松了口气，局里的事情一结束，沈天就立即赶过来了，张老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一阵就被人叫走了，沈天也不能在里面多待，案子的事情还要忙，他马上又赶回了局里。 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 专案组所有成员都到齐了，刘黎明本来在外地开会，案子发生之后，刘黎明连夜赶了回来。 “李嘉豪，你把案情跟刘局仔细汇报一下。”沈天翻阅着连夜整理出来的口供和现场照片等证据，把汇报案情的事情交给李嘉豪。 李嘉豪打开幻灯片，先介绍死者情况：“死者霍建兴，今年47岁，小学文化，无业，7年前，曾因容留吸毒被抓，判处一年有期徒刑，出狱后，死者霍建兴租住在他出事的那间出租房，因为吸毒成瘾，又丧失了劳动能力，以贩卖毒品为生，根据法医的尸检报告，死者因吸毒过量致死，我们在现场查获了一个冰壶，以及剩余的1.5克冰毒和3颗麻古。” 幻灯片切换到现场拍摄的冰壶和毒品，李嘉豪继续道：“根据我们的现场调查，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门窗没有被破坏，死者家的大门当时是敞开的，现场跟之前及其案件一样，除了一部黑色国产手机之外，凶手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根据尸检报告，死者的死亡时间是7月18日19点至20点之间，我们调查过这段时间的道路监控，但因为死者居住的出租屋地方偏僻，因此监控设施很少，凶手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到目前为止，并没有排查到任何可疑人员，案发之后， 我们调查过嫌疑人一号梁聪的行程记录，证实梁聪在下午三点之后离开的海天集团，之后梁聪行踪成谜，到今天早上8点13分，梁聪的车才出现在海天集团的停车场。” 刘黎明皱着眉头，“能不能查到梁聪的车子去过哪里？” “我们已经派人到海天集团的停车场提取梁聪车子上的线索，目前我们的人还没有回来，所以暂时不能确定梁聪去过哪里。” “梁聪多次在案发时间‘失踪’，他本人体征也符合凶手的犯案特征，从现在开始，把梁聪列为一级嫌疑人待查，梁聪的所有私人活动，全部进行监视。” “刘局，这个决定会不会太草率了？”沈天放下手中的笔，梁聪的身份背景他们都很清楚，一旦把梁聪列为一级嫌疑人，滨海市必然会掀起一股腥风血雨。 “身为警察，破案是我们的第一职责，不管是什么人，只要触犯了法律，一律都应当一视同仁，你们只管负责去调查，如果梁聪真是无辜的，法律自然会还他一个公道。” “是，刘局！” 刘黎明继续道：“你继续说，这件案子和秦海彬有什么关联？” 李嘉豪切换到了下一张幻灯片，幻灯片上显示是一份签有霍建兴名字的金融合同，后面还有几页是霍建兴在秦海彬案件中做的笔录。 “我们在18年前秦海彬案件的卷宗档案中，发现了霍建兴的笔录，当时霍建兴是以证人的身份录的口供，霍建兴在口供中称，是秦海彬和他签署的金融合作合同，当时秦海彬案一共有17位受害人，其中13位受害人只在口供中称被骗，并没有指名是和谁签署的合同，只有霍建兴和另外三名受害人，坚称是受秦海彬蒙骗才签署的金融合同，霍建兴的口供在当时极具证明力，这也是坐实秦海彬案的一个有力证据。” 刘黎明看着幻灯片，眉头深锁，“现在霍建兴已经死了，口供的真实性也就无从排查，死者生前还有没有什么亲朋好友，或许对当年那件案子知道些内情的。” “我们查过了，霍建兴曾经结过婚，但因为长期吸毒导致的家暴，妻子和霍建兴早就离婚了，离婚之后，霍建兴更加依赖毒品，以至于众叛亲离，尤其是7年前霍建兴锒铛入狱之后，亲戚跟他就没有了任何来往，霍建兴膝下无子，前妻早就改嫁了，所以这方面也没查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沈天在记录本上划了一个大大的“钱”字，“查一下18年前秦海彬案后霍建兴的财务收支状况，另外确认霍建兴前妻和霍建兴的离婚时间，以及当时的财产分割情况。” “沈队是怀疑霍建兴当时是收了黑钱？”李嘉豪问道。 “目前这只是一个合理的怀疑，先查一下到底什么情况再说。”沈天道。 李嘉豪做好了记录，刘黎明看着幻灯片，“这件案子还有什么线索和疑点？” “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或者疑点，现在就等着梁聪的车辆提取结果。” 刘黎明点了点头，“争取尽可能的尽早破案，保护无辜市民不再受伤害。” “是，沈队。” 案情讨论结束之后，刘黎明把沈天叫到了他的办公室，陶安车祸的事情刘黎明有所耳闻，沈天在医院打人的事情也传到了刘黎明的耳朵里，虽然宋朗并没有投诉，但警察在公众场合打人，这件事情的影响极其恶劣。 沈天到了刘黎明办公室，刘黎明招呼沈天坐下，递给沈天一支烟，“对于这件案子，你觉得梁聪是凶手的几率有多大？” 案件调查到校现在，梁聪是案件的唯一嫌疑人，随着案情的深入展开，梁聪的嫌疑越来越大，刘黎明刚才提出把梁聪列为一级嫌疑人，心中至少有七成是把梁聪当成了杀人凶手，只不过现在证据还不足够将梁聪逮捕归案，因此刘黎明也想听听沈天的意思。 沈天点燃烟，“从目前的调查情况来看，梁聪是具有最大嫌疑的一个人，除了作案动机之外，梁聪几乎每一条都符合凶手的犯案特征。” 缺乏杀人动机，这是沈天到现在为止没有对梁聪下手的唯一一个理由，有了宋朗这件案子的前车之鉴，沈天对案件的态度更加谨慎了。 “也就是说，你不赞成我把他列为一级嫌疑人？”刘黎明吐出一口烟雾，看着沈天，沈天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沈天想说什么话，刘黎明能很快就分析出来。 沈天点头，“越是最接近真相的案件，往往越有可能存在问题，宋朗的案子就是一个例子，当时所有证据全部指向宋朗，连宋朗自己都认罪，但这件案子最后竟出现逆转，有些线索或许是我们还没有注意到的，又或者是凶手故意误导我们办案，这一切都有可能。” “这个我们就先不提了，等到梁聪车辆提取结果再说，我相信你们的破案能力 ，只是这件案子牵连太大了，我们现在只能确定凶手的目的是为了18年前的秦海彬案翻案，但那件案件想要重新再查起来又谈何容易啊。” 刘黎明揉着太阳穴，18年前的案子，他重新立案侦查，已经引起有些人的不满，但那件案子和连环杀人案密切相关，所以刘黎明坚持重新侦查，但案件查到现在，几乎是一无所获，那张名单上的当事人，没有一个人愿意配合调查，案件毫无进展。 “刘局放心，不管这件案子有多难，牵连有多大，我们一定会努力查到最后，查到真相的。” 刘黎明摁灭烟头，“这事我们先不提，我听说小安昨天出车祸了？” “嗯，目前已经脱离了危险期，还需要在医院里住一段时间观察。”一提到陶安的事情，沈天就垂下了头，陶安出事，他很自责，如果不是昨天晚上的霍建兴案，他不会离开陶安，陶安也不会被车撞。 “人没事就好了，不过沈天啊，虽然我是你的领导，但我也得提醒你一句，破案虽然很重要，我当然也希望你能尽快破案，但还有的事比破案更重要，别等到失去了之后，才来后悔，生命是最公平的，失去了，就永远回不去了。” 第89章 交锋 烟灼得沈天的手痛起来，沈天才回过神来，他掐灭烟头，“我知道了，刘局。” “去吧，小安还在等着你。”刘黎明拍拍沈天的肩膀，连环杀人案虽然很重要，但这件案子短时间内也破不了案，但陶安却只有一个。 沈天站起来，“谢谢刘局。” “我也年轻过，虽然这么些年你一直都没有提过，但旁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对小安的心思，小安是个女孩子，你难道要等她来捅破这层窗户纸？” 从刘黎明办公室出来，沈天开车赶去医院，但车子到了住院楼楼下，沈天却迟疑了，这些年来，他一直以一个兄长的身份待在陶安身边，陶安也习惯了把他当做朋友，当做知己，唯独没有想过把他当男朋友看待。 如果陶安没有认识宋朗，沈天不知道陶安喜欢宋朗，那他此时此刻会没有任何犹豫的冲上楼去告诉陶安，他不想再做她的兄长，他想做她的男人。 可是他们之间，现在多了一个宋朗。 有些事一旦说破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沈天在车上坐了很久，直到他手机响起来，他接起电话，“什么事？” “沈队，我们在梁聪的车子轮胎上，找到了和出租房那一带一样的泥土！而且有一段监控拍摄到，昨天下午梁聪车子曾经在那一带出现过，并且，我们还在梁聪的车上，找到了冰毒和麻古。” 沈天一皱眉头，“准备好搜查令，马上去海天集团和梁聪家。” “刘局已经批了搜查令，不过现在的情况好像有些复杂。”李嘉豪在电话那一头有些迟疑。 “怎么复杂？” “梁聪身份特殊，刘局的搜查令刚批下来，就接到了不少电话，其中不乏上级打来的，我担心这件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这些事情你不用管，只管拿着搜查令先到海天集团汇合，梁聪家那边，让二队过去。” “是，沈队。” 沈天看着住院楼，点燃了支烟，然后启动车子，离开了医院。 滨海市海天集团。 梁聪正在会议室里开会，沈天带着七八个警察直接闯进了会议室，梁聪脸色大变，怒道：“沈队长，你是不是走错门了？” 沈天从李嘉豪手里拿过搜查令，“这是搜查令，我们现在怀疑你和几宗谋杀案有关，请你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另外，你车牌为滨A·E6777的车辆已经被我们警方扣押，请梁先生配合我们警方办案。” 梁聪脸色一沉，“沈队长，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梁先生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吗？我们警方是以嫌疑人的身份对你进行必要的侦查，你无权拒绝，否则，我们将以妨碍司法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沈天！你给我等着！”梁聪立即拿出手机拨打电话，他电话号码还没有拨出去，手机就被沈天给抽走了。 “梁先生，请你配合调查。”沈天身后的两个警察朝前走了一步，意思很明显，梁聪如果不配合，他们将采取措施了。 梁聪冷哼一声，“小李，给我的律师打电话，叫他马上到公安局。” “是，梁总。”梁聪身边站在的一个黑西装立即联络梁聪的律师。 “梁先生，现在可以走了吧？”沈天把梁聪的手机拿给了李嘉豪，丝毫不顾会议室里其他股东的窃窃私议。 言无刀锋却可杀人，沈天当众带走梁聪，海天集团群龙无首，又将怎么走出目前的困境？ 梁聪被警方带走调查的消息，很快就成了滨海市当天的头条新闻，各大报纸杂志纷纷报道了此事，滨海市的新闻界都被这个消息吵翻了天。 滨海市公安局一号审讯室。 “梁先生，6月20日晚上至6月21日中午12点之前，请问你在哪里？在做什么？有什么人可以证明？”梁聪的身份资料信息都不用核实了，沈天直接进入了询问环节。 “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拒绝回答任何问题。”梁聪气定神闲，他在商场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区区一个经侦大队的队长，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梁先生，我再说一次，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沈天料到梁聪是根硬钉子，询问的事情必然进行得不会太顺利，但梁聪从小天子骄子，一路一帆风顺没经历过什么挫折，沈天这么做，就是想磨磨他的锐气，另外，如果梁聪真的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那这一切对梁聪来说，并不难应付。 “沈队长，既然你是警察，那我们就有法依法来说，你们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证明我跟那什么连环杀人案有关，在法院没有对我宣判有罪之前，你们不得已任何形式认定我有罪！我有自己的人权，我有权保持沉默！” 梁聪从小跟在梁田身边，虽然没有从政，但梁聪在法律方面的天赋异于常人，因此想从他口中套取口供，并不轻松。 “梁先生，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我们现在已经有足够的客观证据证实，这几起案件发生的时间，你都行踪不明，并且，我们调查过梁先生也是军刀爱好者，很不巧的是，梁先生曾经丢过一把军刀，我们的办案人员做过对比，杀死死者王建豪和刘吉的那把军刀，编号跟梁先生丢失的那把军刀一样，也就是说，是梁先生的刀杀死了两个死者，梁先生不要跟我说，那么巧合，你的军刀在案发前就丢失了吧？” 沈天把对话引导到案情上来，他注意着梁聪的表情，有时候一些细微的表情变化，往往比语言更真实。 “你不说话也可以，我们再说死者王建豪的命案现场，王建豪曾在银行支取走了500万现金，但我们到命案现场时，并没有发现那500万现金，而梁先生的银行在这两天之中，有一笔500万差额的进账，这一点，梁先生又怎么解释？” 梁聪一脸冰冷，“接下来你要说什么？爆炸案还是南山坠崖案？又或者强。奸案？” “梁先生不用这么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来慢慢说，即使梁先生不做任何陈述也可以，梁先生也是懂法律的，我们有足够的客观证据证实梁先生犯案，即使梁先生做零口供陈述，我们依旧能将梁先生送上法庭。” 在华夏国，破案讲求的是证据，证据确实充分，客观有效，即使犯罪嫌疑人不做口供，仍然可以对其进行定罪判决。 “如果你们真的有足够的证据，那你们今天就直接对我进行刑事拘留了，还会在这跟我浪费时间吗？”梁聪一脸微笑道。 沈天点燃支烟，“这是我们警方的事情，就不劳梁先生操心了，不过前面几起案子可能没有说服力，我们就来说说昨天晚上的吸毒致死案件，相信梁先生对这件案子有所耳闻了吧。” 梁聪道：“我要求见我的律师。” “你应该很清楚，根据华夏国的法律规定，律师在侦查阶段尤其是现在案情排查的时候，是没有权利随意会见嫌疑人的，我们现在是把你当成嫌疑人在依法讯问，你的律师可以稍后通过会见申请的程序，等到审批之后跟你见面。” 梁聪深谙法律，所以沈天就跟他用法律斗。 “早就听闻沈队长办案铁面如山，看来我今天恐怕走不出这道大门了吧。” “我们今天传唤你过来询问，最长的询问时间不得超过24小时，所以24小时之后，如果我们调查的证据不足以对你进行刑事拘留，我们将依法对你予以释放。” “但在这24小时以内，我如果不配合，你们将怎么对我？老虎凳，还是辣椒水？又或者是疲劳审讯？”梁聪面带微笑，完完全全的镇定了下来。 沈天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笑容，“那种低劣的刑讯逼供手段，用在你身上也没有任何意义，反倒更给了你机会为自己辩解，所以我奉劝你一句，即使你现在不可认罪，但只要你犯了罪，我们必定会将你绳之以法！” “我没有犯罪，我是清白的。” 梁聪被带到公安局2小时11分08秒，这是他第一次为自己辩解。 “你是不是清白的，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现在，请你回答昨天下午3点之后，你从海天集团出来之后，驱车去了哪里？也就是说，昨天下午3点到今天早上8点13分你回到海天集团，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 “无可奉告。” 沈天看着梁聪，梁聪一派镇定自若，沈天点燃支烟，“今天的询问就到这里，等扣押的24小时满了之后，再把他放出去。” “沈队，就这么不问了？”李嘉豪不知道沈天为什么突然停止了询问，梁聪现在是最大的嫌疑人，但他们现在停止询问，也就等于是放了梁聪一马。 “我说怎么办就怎么办，留两个人好生看着，任何人都不准私自进来跟他见面说话。” “是，沈队。” 李嘉豪一头雾水的收拾好了记录本，跟着沈天离开了审讯室，连梁聪都对沈天的行为感到费解，难道沈天后面还摆着什么陷阱？ 从审讯室出来，李嘉豪道：“沈队，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证据，你怎么说不问就不问了？这让兄弟们知道了，心里怎么想？” “今天带他回来的目的，不是想从他口中问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只是想试一试他。” “试一试他？沈队，这到底什么意思？”李嘉豪不懂沈天到底什么意思。 “梁聪是海天集团的老板，又是梁局的儿子，他对法律说不定比我们还熟悉，所以想从一开始就从他这里得到线索，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即使他没有律师在场，也能自己为自己辩护，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是一个心思十分缜密性格极其沉稳的人，所以我今天大张旗鼓的把梁聪带到警局来，就是想试一试他的脾性，还好，梁聪没有让我失望。” 第90章 敲山震虎 李嘉豪一点就透，“我知道了，沈队是借这个机会敲山震虎！” “你小子倒是不笨，而且我们公开把梁聪列为嫌疑人，如果梁聪真的不是凶手，我们的行为，正好就中了凶手的下怀，凶手误以为我们进入了他的圈套，之后做事情可能就会大意一些，但如果梁聪真的是凶手，即使我们这一次传唤没有什么效果，之后梁聪也会有所行动。” 凶手十分聪明，所以沈天现在就和他打心理战，从连环杀人案开始，凶手就一直在牵着警方的鼻子走，现在，正是警方反击的时候。 “沈队这招真是高啊！看来我要跟沈队学习的，还很多啊。” 沈天拍着李嘉豪肩头，“不只是要学，你还要想，我用的办法不一定都凑效有用。” “是，沈队！” “梁聪这边看严实点，另外注意下梁田那边的动静。”沈天点燃支烟，他心中隐约有一个想法，但这个想法，令他自己都不敢去相信。 18年前秦海彬案是由梁田亲自督办的，当时负责这件案子的承办人陶朱死了之后，梁田就停下了对这件案子的，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梁聪，如果梁聪不是凶手，那凶手的目的，就是要把这件案子引到梁田的身上。 梁田浸淫公安多年，势力错综复杂，虽然一年多以前梁田就从公安局长的位置上退下去了，但梁田的势力，却盘根在公安局内部。 “梁田那边已经有所行动了，我看刘局这次好像也顶了不少的压力。” 梁聪是梁田的独子，又是海天集团的老板，海天集团现在正是资金周转不灵的时候，梁聪再爆出这个新闻，梁田不可能袖手旁观。 “你小子就少操心这些事了，你马上去查一查梁聪的私人手机号的通话记录和银行账户资金来往记录，看那边能不能查到些线索，另外，联络死者霍建兴的前妻，看她能不能来领取死者的遗体。” “是，沈队。” 李嘉豪立即就去办事了，沈天回到专案组整合线索，这一忙就是大半天，近晚上9点时，李嘉豪突然抱着电脑过来，“沈队，你看这条新闻。” 李嘉豪把视屏打开，视屏画面是今天晚上的滨海市财经新闻，主持人播报道：“今天早晨，海天集团总裁梁聪因为涉嫌多起故意杀人罪已被警方带走，此前，海天集团陷入资金周转困难的漩涡，为此，海天集团梁聪四处筹备资金，梁聪被带走之后，今天下午17时许，海天集团突然注入大量资金，股价持续回升……” 海天集团陷入资金困难的新闻，之前沈天也看到过报道，梁聪最近也为这事愁得很，但现在梁聪被警方扣押，海天集团却突然注入大量资金，这些钱是哪里来的？是谁在背后扭转海天集团的局面？ “现在是谁在主持海天集团的大局？”沈天继续看着新闻，问道。 “是海天集团的副总裁乌尔兖。” “乌尔兖？查一下他的资料给我。” 李嘉豪快速从电脑里找出乌尔兖的资料，“15年前，海天集团成立时，乌尔兖就进入海天集团，一直在海天集团做副总裁，乌尔兖对梁聪十分忠心，梁聪被我们带走之后，乌尔兖立即做了各方面的部署安排，海天集团对外也不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他很轻松的就稳住了海天集团的大局。” “这个乌尔兖在进入海天集团之前，也是搞金融的？”沈天注意到乌尔兖身份信息其中一项，上面注明乌尔兖在进入海天集团之前，曾经是一家金融公司的经理。 “天地金融？这家金融公司现在还在，并且实力不输给九鼎金融，乌尔兖当时在天地金融已经做到了经理，海天集团刚成立时实力还比不上天地金融，这乌尔兖是脑子里进水了，怎么会想到从海天集团辞职的？” “这是人家的事情，查一下这个乌尔兖的背景和资金情况，另外，看能不能查到这次海天集团资金注入的来源。” “是，沈队。” “查乌尔兖的事情稍后再做，你跟我再去会会梁聪。” 沈天合上电脑，站起来带着李嘉豪再次来到一号审讯室，梁聪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沈天和李嘉豪在梁聪对面坐下来，梁聪睁开眼睛，“沈队长，又想到什么办法来套取我的陈述了吗？” “你想太多了，我这次是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的。” “好消息？沈队长该不会是现在来告诉我，是你们搞错了，我没有嫌疑了？” 沈天道：“此前外界盛传，海天集团因为缺乏资金周转，已经陷入了僵局，不过我们早上才把你抓进来，下午你公司就有了大量的资金注入，你难道就不好奇，是谁在暗中帮了你一把？” “这是我的事情，就不劳沈队长操心了，你们已经扣押我近12个小时了，我现在很饿，我要求吃饭。”梁聪镇定自如，言谈间也看不出任何异常情绪。 沈天点头，“李嘉豪，去给他拿点吃的进来。” 李嘉豪出去拿了些干净的矿泉水和面包等食物进来，梁聪道：“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嫌疑人的吗？” 沈天道：“我们自己都是吃这些东西，如果你不满意，可以去投诉。” 梁聪笑着拿过水和面包，“沈队长好大的官腔啊，我不只是抱怨两句而已。” “李嘉豪，我们走。”沈天站起来，说道。 李嘉豪连忙站起来，沈天走了两步，又突然回头看着梁聪，“对了，还有一件事想问问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染上毒瘾的？” 梁聪道：“沈队长这么污蔑我，我可以告你诽谤。” 沈天笑了笑，没有再问，带着李嘉豪就走了，两人一走出来，李嘉豪就不解道：“我们明明之前就从梁聪车上搜出了毒品，沈队怎么只是试探性的问了他一句就不问了？” 梁聪车上搜出毒品，这是桩铁证如山的事情，沈天却在询问中一直都没有提到过，李嘉豪不明白沈天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沈天道：“在梁聪车上搜到毒品，并不能直接证明这个毒品就跟霍建兴的死有关，冰壶里的成分检测还没有出来，不过老刘说过，那冰壶里面应该还有其他的成分，梁聪车上的毒品还在检测，这条线索还不宜说出来，我刚才问梁聪就是想看看他有没有吸毒史。” 李嘉豪拿不准梁聪的回答，问道：“那梁聪的意思？” 沈天道““以梁聪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没有吸毒史，他车上的毒品，也就有很大的嫌疑了。” 李嘉豪好奇道：“沈队怎么看出来他没有吸毒史的？” 沈天道：“有吸毒史的人都有毒瘾，梁聪到案之后已经超过了12小时，但他没有任何毒瘾发作的现象，你也知道毒瘾发作时任何人都控制不了的，所以基本上可以断定梁聪没有吸毒史，一个没有吸毒史的人车上却搜出了毒品，恐怕没这么巧合。” “这么说，梁聪的嫌疑更大了。” 沈天没说话，法律是讲求证据的，而他们的职责，就是找到证据，证实有罪之人的罪行，证实无辜之人的清白。 沈天看了下时间，“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吧，先下班。” “嗯，我先去医院，沈队要不要一起？”李嘉豪的爸爸正好也住在滨海市人民医院，和陶安就住在一栋楼。 沈天皱了下眉头，“走吧。” 沈天载着李嘉豪到了医院，两人分别在不同楼层，李嘉豪直接去他爸爸了，沈天则坐电梯到楼上去看陶安。 “沈队长，你来了。”护士一看到沈天，立即很热情的打起了招呼。 这护士之前看不惯沈天，不过从长老那里知道了沈天的身份之后，对沈天无缘无故生出了好感，今天一天都盼着沈天来。 “嗯，小安的情况怎么样了？”沈天认出来了对方是昨天甩给他脸色的那个小护士，不过今天这小护士的态度和昨天截然不同。 “情况基本上稳定了，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了普通病房，今天白天也醒了好几次，沈队长是才下班吗？怎么感觉很累的样子？”小护士关心的问道，还悄悄的红了耳根。 “嗯，我刚才下班，顺便过来看看她的，请问她在哪个病房？”沈天习惯性的掏出一支烟，但想到这里是医院，又把烟收了回去。 小护士本来还想关心几句，但沈天自觉的把烟收了回去，小护士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笑容，“我带沈队长过去吧，不过病人现在已经休息了，沈队长动作要轻点，免得惊醒了病人。” 沈天嗯了一声，小护士就拿着病历板带着沈天来到陶安的病房，小护士推开病房的门，对沈天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沈天本来是警察，所以他走路基本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小护士检查了一下输液包，再测了一下陶安体温，确定并没有任何异常，沈天站在病床前看着陶安，那小护士就站在一旁看着沈天，内心激动澎湃得很。 “还有什么检查要做的吗？”沈天看小护士还不走，问道。 “哦，没有，那我先出去了，有什么问题再叫我。” 小护士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病房，沈天在病床前坐下来，他看着陶安，陶安轻轻皱着眉头，沈天伸手去替她抚平，陶安呢喃道：“宋朗……” 沈天的手一僵，陶安没有继续说话，沈天收回手，站起来离开了病房。 小护士看宋朗这么快就出来了，“沈队长，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不多待一会儿？” 沈天随手在护士站拿了一张纸，飞快写了一个电话号码，道：“局里还有请，小安就麻烦你们多照顾了，这是我的电话，如果有什么需要就打给我。” 小护士心扑通扑通狂跳，她接过那张纸，脸上的笑容非常灿烂。 第91章 僵局 冰冷的夜风吹打在宋朗的脸上，如被刀割一般，四周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空气中只剩下宋朗的呼吸声，宋朗一直朝前走着，昏暗的光线下，一个瘦削的背影出现在宋朗的视线里。 海浪猛烈的撞击着桥墩，宋朗意识到他正走在一座大桥上，忽然很多浑身是血的人冲了上来，他们拉扯着宋朗，宋朗想跑，但却怎么都跑不掉，那个背影忽然转过头来，竟是陶安。 陶安朝宋朗笑着，宋朗使劲甩开那些拉扯他的人，拼命朝陶安走过去，陶安忽然一个纵身，跳进了大海之中。 “陶安！” 宋朗喊着陶安的名字，睁开眼睛才发现他刚才是在做噩梦，痛意忽然袭来，宋朗重重的跌回床上。 “2017号，你在干什么？心跳怎么突然窜得这么高？”小护士推门进来，给宋朗做了些简单的检查。 宋朗脑门上沁出一层细汗，小护士拿纸巾给他擦干净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需不需要我叫医生过来给你看一下？” 宋朗摇摇头，“我没事，那个……我女朋友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她恢复得很好，目前没什么问题。” “我能不能过去看一看她？” “现在？”小护士一脸惊讶，宋朗现在自己浑身都是伤，医生吩咐最好不要乱动，不然碰到伤口，就麻烦了。 “现在。” “医生交代过，你现在最好不要下地走动，如果扯到伤口……” “不管什么后果，我一人承担。” 小护士犹豫了一下，“我可以带你去看她，但是你不能待太久了，过一阵医生要过来巡房，看不到人就麻烦了。” “好。” 小护士去推来一个轮椅，扶着宋朗小心坐了上去，挂好了点滴，推着宋朗来到陶安的病房。 “最多十分钟，我来接你。”小护士撂下这句话就走了。 宋朗坐在床边看着陶安，陶安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她突然醒了过来，看到宋朗那张伤痕累累的脸，陶安以为自己在做梦。 “你醒了。”宋朗主动开口。 “我是不是在做梦？”陶安伸手摸着宋朗的脸，她不敢相信眼前的宋朗是真的，她只记得那个在料理店说不认识她的宋朗，只记得那个坐在电影院里和别的女孩看电影的宋朗…… 这一定不是真的吧。 宋朗道：“这不是梦，我是真的，你也是真的。” 陶安鼻子一酸，满腹委屈顿时涌了上来，“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你听我说，这些话我只说一次，如果你听完还是要我走，那我永远都不会再来找你。” 陶安心口一窒，她看着宋朗没有说话，如果这个男人一开始没有去招惹她，她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 “我喜欢你，从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我想和你在一起，却又怕自己会伤害你，所以我刻意和你保持距离，如果没有遇到你，我的人生将会按照我所设计的那样过一生，可是我偏偏遇见了你，哪怕将来我要下地狱，我也想跟你在一起，陶安，我只问你一次，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宋朗看着陶安，仿佛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陶安出现在他的人生里，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意外，可现在，他要改变这一切。 “我跟你在一起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话，可是宋朗，你为什么要欺负我？你知道当我看到另一个女人扶着你回家时，我的心里有多难过吗？你知道当我看着你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吃饭的看电影……我的心里有多痛吗？” “对不起。” “可即使是这样，我仍然想跟你在一起，我仍然想跟你共度余生，宋朗，我把自己交给你，不要再伤害我了好吗？” “好。”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小护士推开门，“2017号，你该回病房了。” 宋朗看着陶安，“你好好养伤，我会再来看你。” “嗯，你也是，我好一点了就叫护士姐姐送我来看你。” 小护士脸一拉，“什么护士姐姐！你把我叫得这么老，我比你还小半岁！” “不好意思，我以为……”陶安尴尬的解释起来。 小护士念叨了几句，推着宋朗回了病房，回到病房之后，小护士确认情况没什么异常，然后就离开了病房。 宋朗躺在床上，他看着窗外的夜色，良久，他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手机，拨通了秦澜的电话。 秦澜正在别墅的书房中看着关于宋朗的病历报告，宋朗的身体暂时没有什么大碍，但这一次受伤，至少得休息半个月，宋朗长期处于高压状态，这半个月也正好拿来休整一下。 “喂。”秦澜接起电话，眼神飘向了窗外的夜色。 “警方那边，现在查到些什么线索了？”宋朗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但仍旧带着他一贯的低沉。 “警方已经将梁聪带到公安局进行了例行的询问，不过24小时之后就被放了出来，目前警方查到霍建兴跟18年前的金融案子有牵连，也在梁聪的车上找到了线索，不过沈天刻意把搜出毒品的事情隐瞒了下来，而且，他已经注意到了乌尔兖。” “看来沈天学聪明了，送到门口的证据，他开始起疑心了，既然是这样，那就再给他送点筹码过去，把乌尔兖这颗棋子，打出去。” “你确定要现在？乌尔兖是个老狐狸，他不会这么轻易就范的。”秦澜皱起眉头，乌尔兖是梁田在海天集团的推手，对付乌尔兖，也就是明摆着的针对梁田了，现在这种情况对付梁田，还为之过早。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们的计划，必须提前了。” “为了她吗？”秦澜站起来，走到窗边，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你不需要知道。” “对，我不需要知道，在你心里，从来都没有我的位置，我只不过是你用得上的时候的一颗棋子。” 宋朗握着电话，“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棋子，如果你不想再继续，现在可以停手。” “你永远都是这样，三言两语就能否定掉我对你的心意，宋朗，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离不开你。”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就先这样，之后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 “我会帮你完成你所有的计划，但在那之后，我会主动离开你，到一个你再也看不到我的地方去。” 秦澜挂断电话，她闭上眼睛，心口像是被人狠狠锤了一拳一样，她猛地一下把手机摔在地上，手机顿时摔成了好几块，屏幕黑了下去。 “姐，你怎么了？”秦浩在楼下就听到楼上的动静，连忙跑上来看，秦澜一向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脾气，这种发怒的情况极少。 “小浩，陪姐姐喝两杯。” “你都很多年不沾酒了，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公司出什么事了？” 秦澜没说话，拉着秦浩下了楼，秦浩看她心情不好，叫家里下人弄了几个卤味过来，她陪着秦澜在院子里喝酒。 “小浩。” “嗯？” “等过些时候，陪姐姐出去四处走走，我们姐弟很多年没一起出去玩过了，记得你小时候总是说想去国外度假，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时间陪你去。” “姐，到底出什么事了？” 秦澜今天太不正常了，如果是公司的事情，秦澜绝不会是这个反应，但除了公事，似乎秦澜的私事也没什么问题，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没事，老姐就是突然感觉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 “好啊，只要老姐你有时间，我什么时候都可以。” 秦澜笑了笑，他看着秦浩，“小浩，老姐对不起你，以前让你吃了太多苦。” “老姐这是什么话，当初是你一个人在孤儿院里吃了太多苦，而且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现在我们日子不是过得很好吗？还去想那些做什么？” 秦澜点头，“对，那些苦日子都过来了，就不要去想了。” 秦浩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你之前不是一直都在赞助一个学生吗？他现在也应该毕业了吧？” 秦澜端着酒杯，陷入了沉思，许久才道：“嗯，毕业了，已经在工作了，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啊？你一直都搞得神神秘秘的，要是人不错，我公司正好还缺人嘛，老姐你的眼光我还是很相信的。” 秦澜之前把宋朗介绍到昊晖公司，秦浩之前还对这事颇有微词，不过宋朗给昊晖公司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秦浩对秦澜的眼光还是很信任的。 “说起来，上次给你推荐的那个宋朗，现在怎么样了？”秦澜喝了一口酒，问道。 秦浩身子往后舒服的靠在椅背上，“怎么？老姐把主意都打到我身上来了？宋朗现在可是我们公司的经理，你出再多钱我都不让的。” 秦澜道：“我不要他。” “真不要？不过倒也是，你老人家要是早想要，当初也不会丢给我了，不过这次你老人家可真是丢给我一个宝啊。” “我知道他是一个宝，所以你得看好了，别让他被人给撬走了。” “这个你就放心，谁来挖墙脚我都不会撒手的。” “好了，我们先不说这个了，过两天你跟我回一趟老家，爸妈的忌日要到了，我们回去看看他们。” “嗯，我记着呢。” 秦澜看着秦浩，秦浩现在真的长大了，即使她不在他身边，他也可以独当一面了。 第二天一早，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间。 “沈队！检验报告出来了！” 李嘉豪拿着两份检验报告，一脸兴奋的走了过去，他把两份检验报告拿给沈天，“老刘连续两个晚上不眠不休弄出来的，冰壶中剩余的毒品成分检测出来了，里面还有一种添加物，我们在梁聪车上搜到的毒品当中，也有这种成分。” 第92章 专案组易主 专案组办公间里鸦雀无声，沈天看着手中的报告，突然站起来，一扣桌面，“现在，正式把梁聪逮捕归案，赵寅，你去办呈请批捕的手续，其他人，跟我去拿人！” “是，沈队！” 很快，四辆警车从滨海市公安局出发，警车直接开到梁聪家别墅，沈天带着七八个警察敲开梁聪家的大门。 “沈队长，又是你？我们先生还没起来……沈队长，你这是擅闯民宅！”梁家的管家老李满脸不悦的阻止道。 沈天道：“我们今天是来正式拘捕梁聪的，如有阻拦，一律以妨害司法公正罪论处！” 老李不敢再放肆，立即打电话通知了梁田，梁聪听到楼下有动静，从床上起来，刚走出卧室，一把冷冰冰的手铐就铐在了梁聪的手上。 “我们现在以你涉嫌多起故意杀人罪，对你进行逮捕，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梁聪一言不发，脸上甚至带着一抹轻蔑的笑容，沈天叫人押着梁聪离开了梁家别墅，上了警车之后直接送到滨海市拘留所。 3017审讯室，李嘉豪坐和沈天坐在铁栏外面，梁聪则被缩在了审讯椅上。 沈天点燃一支烟，“7月18号下午3点之后，你开车离开海天集团之后，去了哪里？” 梁聪脸上带着一丝笑容，“沈队长不是破案如神吗？你今天直接把我送到拘留所来，想必是已经有足够的证据指控我犯谋杀罪吧？” “你不用跟我打心理战，你只需要回答我的提问就可以了。”沈天吐了一口烟，他现在有的是时间来和梁聪耗着，他甚至可以就住在拘留所里，24小时全天候的守着梁聪。 “无可奉告。” “我再提醒你一次，坦白你的罪行，即使你没有自首情节，但仍然有如实供述这一个依法可以从轻或者减轻的情节，一旦等到我们调查取证结束，你将依法被判处合适的刑罚。” 梁聪看着沈天，“我从会识字开始就读法律，不管是程序法还是实体法，我都比你更清楚，我说过我是清白的，我没有杀人，这就是我为自己做的唯一陈述！” 沈天从卷宗里取出两份报告，“这两份是毒品成分检验报告，第一份是我们在霍建兴的命案现场发现的，第二份，是我们在你车上发现的毒品的检验报告，两种毒品中都添加了同样的一种物质：迷迭香，迷迭香加入毒品当中，有加速毒品进入人体的作用，极易造成人昏迷或者死亡，你不要告诉我这两者只是巧合。” 梁聪没看检验报告，他很清楚他车上的毒品是怎么一回事，但他没想到死者霍建兴吸食毒品的冰壶中也有迷迭香，看来凶手是吃死了要把罪名嫁祸在他身上了。 梁聪道：“你们未经允许也没有合法手续，搜查我的车辆，所得证据为非法证据。” “谁说我们没有合法手续？7月19日早上带你到警局之后，我们依法搜查了你的车辆和你家，当时从你车上搜到的毒品，依法送去检验，这一切程序合法，所得证据真实有效。” “我车上有毒品，你们怎么确定那毒品就是我的？”梁聪反问道。 “车子属于你所有，你就是该车的所有人，这辆车上的东西就是你的，无论是从约定俗成还是法律角度来说，你都没有说辞否定。” “车子的确是属于我所有，但不排除有人将毒品放在我车上嫁祸于我。” “从你把车子开进海天集团之后，车子一直处在监控之下，我们调取了监控，证实这段时间没有其他人动过你的车辆，因为你的车辆停放在海天集团的总裁专用车位，一般车辆无法停放在那一个车库。” 沈天早就料到梁聪会打这一手牌，所以他一早就做了准备，这件案子关系重大，他必须考虑到任何一个细节。 梁聪道：“沈队长做事情果然细致，连我都不得不佩服。” “我知道你反侦察能力很强，所以我提醒你一点，我们现在有的时间来查你，只要这件案子是你做的，我们就一定会将你绳之以法！” 梁聪突然笑了起来，“动机呢？沈队长，我堂堂海天集团的总裁，身价数亿，霍建兴不过是一个毒贩子，我为什么要杀他？” 沈天道：“你杀了人反过来跟我要杀人动机？你是不是搞反了？” “我说过，我没有杀人。” “你没有杀人，那毒品你怎么解释？还有，18日下午3点之后，你离开海天集团去了哪里？” “我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是我的私事，我有权利保护自己的隐私，所以我还是那句话：无可奉告。” “那我也告诉你，第一，几起案件案发时，你都有失踪记录，并且失踪的地点和案发现场都非常接近，这一点我们有道路监控可以作证，也就是你没有不在场证明，你就有作案嫌疑，第二，杀死王建豪和刘吉的凶器，和你声称丢失的军刀编号一样，你也有作案嫌疑，第三，我们从你车上搜到的毒品和死者吸食的毒品中添加的成分一样，并且我们从你车上提取到和死者家附近泥土一样的泥土，并且你拒不回答这段时间的去向，因此，你有重大作案嫌疑，只要这些证据整理完成，我们将依法将你提起逮捕和起诉！” 梁聪看着沈天，道：“第一，你们所谓的道路监控，只能证实在案发时间我的车子经过那一段路，无法确认我到过案发现场，我仍然有不在场证明，第二，杀死王建豪和刘吉的凶器，我的管家老李早就知道我丢失了军刀，这方面 老李可以作证，一把丢失的军刀为什么会去杀人，这是你们警方要查的事情，第三，从我车上搜到的毒品，即使是我所持有，你们也不能单凭两份检验报告就说它们都是我的，现场没有我的指纹，我也没有作案动机，我最多也就是一个非法持有毒品，至于车辆时的泥土，整个华夏国拥有同样泥土的地方多了去了，你凭什么就认定了我的车到过案发现场？” 沈天拍了拍掌，“你的确是很聪明，这么快就能找到我的语言漏洞进行反击，不过我们很快就会将这些证据进一步的核实，到时候，就算你再能辩，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梁聪冷冷一笑，“沈队长，我劝你最好是查清楚，到底谁才是杀人凶手！别以为你把这个罪名栽赃在我身上，我就要替你们警察背这个锅！刘黎明把这件案子搞得这么大，甚至公开立案调查18年前的秦海彬案，他自己收不了场就想拿我去当这个替罪羔羊，他休想。” 沈天摁灭烟头，“我多谢你提醒，这件案子还牵连到了我们公安局的前局长梁田，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查一查他的。” “你有本事就去查，看到最后，倒霉的人是谁！”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梁聪笑道：“沈队长现在是专案组的队长，我父亲不过是一个已经退休的闲人，又怎么能威胁得到沈队长你？” 沈天冷哼道：“这件案子不管是谁在幕后主使，也不管要牵连到多少人，我只要真相，所以你放心，不管是谁卷进来，我都不会放过！” “那我就希望沈队长早点查到案子的真相，早点还我清白了。” 沈天看着梁聪，现在案子证据确凿，梁聪竟还是不肯低头认罪，他到底靠的是什么才敢如此肆意妄为？ “李嘉豪，叫人来收监。”沈天敲了敲记录本，对李嘉豪说道。 李嘉豪按响了墙壁上的警铃，很快就有狱警过来带走了梁聪，李嘉豪收拾好东西，两人就离开了拘留所。 从拘留所出来，两人上了车，沈天启动车子，“问问赵寅，批捕手续那边领导签章申请下来了没有？” 李嘉豪跟赵寅联络了一下，道：“刘局长已经批了，有了手续就可以送到检察院去批捕了。” 沈天道：“我猜检方那边应该不会顺利。” “不会顺利？沈队长这是什么意思？现在这件案子的证据足够检方批捕了，难道还有人在背后动手脚？”李嘉豪惊讶道。 “席寒冰和梁田私下曾是好友，18年前的那件金融诈骗案，就是席寒冰办的，如果那件案子真的跟梁田有牵连，那席寒冰又怎么可能干净得了？” 李嘉豪一脸震惊，“沈队你的意思是，那件案子可能是梁局长和席寒冰联合起来……” 真相就要呼之欲出，但越是如此，沈天就越是觉得困惑，这件案子还有很多疑点没有解开，梁聪成为最大的嫌疑人，可沈天总觉得有人一直在暗中牵着他们的鼻子走。 回到公安局，沈天继续查阅卷宗，让人调查取证，争取在最短时间内破案。 “沈天！你给我出来！” 梁铭怒气冲冲的来到专案组，上次沈天打伤他，害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好，但梁聪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正是他派得上用场的时候，所以及时伤还没有好全，梁铭仍旧撤销了病假到公安局上班。 梁铭能有今天，都是靠梁田一手提拔，如果梁家真的倒了，那他在这公安局也混不了多久了。 沈天干脆丢下手里的卷宗，梁铭这时候来，必然是受了某些人的指示，“我当是谁在这里乱叫，原来是梁队长？怎么，伤好了，还是又皮子痒了来找打？” “你！哼！我懒得跟你计较，我只是来告诉你，连环杀人案现在由我主办你协办，你赶紧给我把位置腾出来，还有，把调查到的证据整理好了之后一并拿给我看，我要查案。”梁铭冷笑道。 沈天脸色一沉，“你说什么？” “你是哪个耳朵聋了听不到了？我说这件案子从现在开始由我主办！” 沈天走到梁铭身边，“你凭什么主办？你连这件案子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办理。” “你没有资格知道，从现在开始，这里一切都听我指挥！” 第93章 重查旧案 滨海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刘黎明揉着太阳穴，他刚刚才接到上级的电话，连环杀人案，上级直接点名要交给梁铭主办，即使刘黎明据理力争，并且说明梁铭和梁聪的关系，按照程序法，梁铭甚至应该主动回避。 “刘局长！这事到底怎么回事？” 沈天闯进刘黎明办公室，刘黎明秘书很无奈的站在门口，沈天在公安局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又是刘黎明亲手培养起来的，所以秘书也不好阻拦。 “你先出去，一会儿谁的电话都不准接进来，人也不见。”刘黎明朝秘书摆了摆手，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 秘书走后，刘黎明亲自去检查了一下办公室的大门，这才在沙发前坐下来，“你过来坐。” 沈天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来，连环杀人案好不容易找到了疑凶和证据，即使不能完全认定梁聪就是凶手，但梁聪的确是最大的嫌疑犯，案件调查到这个节骨眼上，梁铭突然来掺一脚，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搞鬼，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事我也是才得到通知，”刘黎明递给沈天一支烟，他自己也点燃了一支，“不但这件案子有人掺一脚，连秦海彬案，恐怕再查不到实质性线索也要一并停止调查了。” 沈天刚打燃打火机，“什么意思？这件连环案本就是秦海彬牵连出来的，秦海彬案是关键，秦海彬案停止调查，当年案件的真相岂不是会永远石沉大海！” “沈天啊，我知道你想破案，但……”刘黎明说到这里就一阵头痛，梁田在公安系统的关系网比他宽得多，这件案子，他是顶住了压力才坚持办下去的，现在梁聪涉案，已经触动到了某些人的利益，刘黎明想把这事压下来，都压不住了。 “总之，我不赞成梁铭来主办这件案子，这等于是给梁家机会毁灭罪证！”沈天满腔怒火，难道滨海市公安局是他梁家开的不成！ 刘黎明猛吸了一口烟，“你老实跟我说，这件案子梁聪是凶手的可能性有几成？虽然从目前的案件进展来看，梁聪的确是最大的嫌疑人，但是你我都清楚，这件案子最大的一个疑点，就是动机，秦海彬案可能牵扯到的人员当中就有梁局长，梁聪身为梁局长的独子，如果他是凶手，那这件案子闹出来对他和梁局长都没有任何好处，但我们身为司法人员，讲求的就是证据，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梁聪，但梁聪却又是最不可能犯案的人……” 之前连环杀人案陷入僵局，沈天他们一筹莫展，直到排查摸索，好不容易确定下来梁聪这个嫌疑人，虽然案件仍然有很多疑点，但也不算是毫无收获，现在梁田掺合进来，案件将会如何发展，似乎渐渐的脱离了刘黎明和沈天的掌控。 沈天道：“如果梁田没有参与这件案子，或许梁聪真的跟连环杀人案没有关系，但梁田绝对跟秦海彬案有关。” “怎么讲？” “此前几起连环杀人案，我们对梁聪没有任何怀疑，但梁田那时候就有所举动，这一点刘局你是最清楚的，梁田退休之后一直跟我们警方没有任何牵连，但他之前突然到访就说明了问题，这是第一点。” 刘黎明若有所思的看着沈天，沈天继续道：“秦海彬案刚刚牵连出来时，我就去档案室找过秦海彬案的卷宗，但该案被列为最高机密，没有局长审批不能查阅，当时我就留意过在，这件案子18年来都没有人去查过，而且一个简单的金融诈骗案，即使嫌疑人死了，也不足以将该案列为最高机密，也就是说梁田想遮掩住什么，之后我到检察院查阅卷宗，当时负责这件案子的就是席寒冰，席寒冰声称对该案没有任何记忆了，也同意我查阅卷宗，但检察院的档案室里根本就没有这起案件，有人早在18年前就做好了一切的后备手续，秦海彬案绝对存在问题。” “负责承办金融诈骗案的老陶，在秦海彬意外死亡之后，没有放弃调查这件案子，几天之后就因车祸去世了，老陶的死或许并不是意外。” 沈天沉思了一阵，“连环杀人案我可以暂时协办。” 刘黎明一愣，沈天不像是个会服软的人，怎么这次这么容易就妥协了？ “你真舍得把这件案子交出去？”刘黎明问道。 “连环杀人案的证据摆在那里，梁铭胆子再大也不敢乱来，最多不过是懈怠调查，另外再给梁聪伪造证据洗白，我会让李嘉豪注意他的动静，他要是真的敢乱来，我们正好可以趁机剔除梁田的这颗棋子，另外，我想再查一下当年陶警官意外死亡的案子。” 刘黎明笑了笑，“不错，你倒是学会了蛰伏了，看来这几年没白费，不过陶警官的案子你必须得私下调查，除了我之外，不要惊动任何人，另外，小安那边你打算告诉她吗？” 陶朱的死，对陶安来说是一个致命打击，现在沈天要重新调查陶朱的死，可能这里面最大的一个难点不是案件本身，而是陶安，如果陶朱的死并非意外，那将是把陶安心口的伤疤，再砍了一刀。 “小安那边我会处理，在没有查到结果之前，我不打算告诉她，不过有一件事需要刘局帮忙，我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一提到陶安，沈天的心中就有些烦躁，他又掏出一支烟点上，似乎只有烟能让他暂时解脱。 “我知道你要我帮什么，老陶的那件案子，卷宗我已经拿出来了，档案室那边我交代好了，也没有做任何记录。” 沈天咧嘴一笑，“看来老师是早就算计好了的，就等着我入瓮了啊。” 刘黎明也很无奈，“这案子查到现在牵连越来越大，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疑点，而且老陶要真的是意外死亡，案子放了这么多年，也该还他一个公道了。” “看来我要跟你这老狐狸学的还很多啊。”沈天感慨道。 刘黎明也点燃支烟，“你以为局长的位置这么好坐？” “我当然知道不好坐，不过刘局现在不也坐稳了吗？”沈天调侃道。 “行了，别贫了，老陶的案子就先交给你去办，我只有一点提醒你的，先不要从内部查，以免走漏风声。” “是，刘局。” 沈天拿着陶朱那件案子卷宗，匆忙离开了刘黎明的办公室，他没有会专案组，而是直接带着卷宗回了家，梁铭以为沈天服了软，在专案组颇得意，稍后就带着手下去了拘留所，美其名曰：询问犯罪嫌疑人。 沈天回到家中，带着卷宗到书房，先仔细查阅了一下卷宗，卷宗还没有看完，李嘉豪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沈队，这件案子你真不管了？”李嘉豪在电话里，声音满腹委屈。 “是，梁队长不是说了，这件案子由他主办，我还留在专案组做什么？最近这段时间我可能都不会去专案组，你给我把梁铭盯死了，看他到底想做什么。”沈天习惯性的点燃支烟，说道。 “沈队，你是不是有了别的打算？你不知道，兄弟们现在个个都不做事，不知道那梁铭到底想搞什么。” “我现在在做的事情，暂时不方便透露，总之，你看好梁铭就行了。”陶朱的事情在没有调查到线索之前，沈天打算不对任何人透露。 “这么说沈队真的在秘密调查什么事情？真是太好了！沈队，能带上小徒弟一起跑路吗？”李嘉豪满腔希冀。 “这事暂时由我一个人调查，你替我盯好梁铭就行了。” “啊？沈队这次不带上我啊？” “嗯，有事我会再跟你联络。” 沈天挂断了电话，他的视线落在交通肇事嫌疑人的其中一项陈述上：当时我明显感觉到车子的刹车失灵了，之后车子就撞上了前面那辆小车，小车被我的车子冲撞了几十米远，我的车子把小车挤在了中间，才停下来。 沈天继续往后翻，找到了肇事车的车辆检修以及车辆维护情况，肇事车出事之前几天才做过保养，如果肇事车的刹车真的有问题，保养车子的4S店不可能检查不出来，如此一来，4S店就将承担车子的赔偿责任。 沈天在记录本上记下了那家4S店的地址和当时的负责人，他在网上查询了一下那家4S店，所幸那家4S店还没有倒闭，连地址和负责人都一直都没有变动，沈天记下了电话号码，打算先去4S点问问情况。 记录下这一点之后，沈天继续翻阅卷宗，把所有可能出问题的地方全都记录了下来，简单罗列了一个清单之后，沈天就有了一个大致的查案方向。 规划好了之后，沈天合上卷宗，伸个懒腰，他站起来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7点多钟了，沈天拿着手机，翻到陶安的电话号码，犹豫了许久，最后关掉了手机，他现在需要的是安静。 第二天，沈天早早就起了床，开车找到了那家4S店，他到了之后先找前台预约要给车子做保养，4S店的工作人员拿着一张保养单，先去看了下沈天的车，又问了一些使用问题，沈天就简单的回答清楚了，工作人员做好记录之后，就准备叫人把沈天的车开到专门保养的库房进行保养。 “我知道你们这有个叫何志伦的修理工人，我的车子想找他做，朋友介绍说他的活做得细致一些。”沈天主动道。 “好的，您稍等，我联系一下何师傅看他有没有时间接单。” 工作人员打了一个内线电话询问了一下，道：“何师傅大概20分钟之后空闲，沈先生要等他，还是派别的员工给您保养？” “我等他吧。” “好的，沈先生，我们楼上有休息间，沈先生可以先上去休息一下。” 第94章 查证 “我可以自己去看看保养过程吗？”沈天问道。 工作人员很有礼貌的点头，把沈天当成了那种担心保养过程会乱来的客人，“当然可以，不过沈先生请放心，我们的保养都是严格按照流程来的，沈先生请跟我来。” 工作人员把沈天带到楼上休息间，沈天等了一阵，那工作人员来说何师傅已经空闲下来了，工作人员带着沈天来到库房，沈天的车子已经在库房停放好了，工作人员给何师傅说了一下，就离开了库房。 沈天先站在一旁，看着何师傅操作，何师傅先围着车子仔细检查了外观，并在保养单上做好了记录，之后再陆续做了一些检查，最后才打开车子的引擎盖，给车子换机油。 “师傅，我想问一下，你们平时做保养一般都检查车子的哪些地方？”沈天问道。 何师傅瞟了沈天一眼，“车辆周身，发动机，制动情况，胎压，全部都会做检查，我干这一行几十年了，我手上出去的车子从来都没有出过错。” “我就是听说何师傅手艺好，所以专门开过来找何师傅的，这是第一次来，我看何师傅做得很细致，所以顺便问一下情况。” 何师傅听沈天这么一说，脸色好看了不少，“车子这东西不干好，那就是做缺德的事情，所以一点马虎不得。” “这么说，何师傅手上出去的事绝对没什么问题了？” “绝对这个字我不敢保证，车辆的情况还跟开车的技术有关系，但车辆本身我敢保证绝对不会出问题。” “那刹车会不会在你检修的时候没有问题，检修之后很快出问题的？”沈天问到了关键的问题上去。 “这个不可能，刹车出问题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刹车片长久磨损失效，但这个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刹车片的磨损是一个长时间的消耗过程，别说几天，几十天都未必磨损到失灵的地步。” “那第二个可能呢？” 何师傅盯了一眼沈天，不知道沈天怎么问这么多细致的问题，“第二个可能就是有人在刹车片上动了手脚，导致刹车失灵的，年轻人，这可是造孽的事情啊。” 沈天笑了笑，“我就是好奇问问，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的，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请何师傅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那何师傅一愣，心想今天真是遇到了奇怪的顾客，问题多就算了，还尽是些难捉摸的问题，难不成这人是想挖墙脚？ “你问，我能回答你的就回答。”言下之意，要是不能回答他就恕不奉陪。 “这件事情很久了，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就是18年前，有一辆红岩牌大货车到你这儿做了保养，之后没几天就出了车祸，我看当时的检修记录上签字的就是你，所以想来问问情况。” 何师傅脸色一沉，那件事可以说是他修车史上的一个大污点，也是他保养出来的车子唯一一起大型事故。 “你到底是谁？”何师傅停下手中的工作，问道。 “这么说你记得那件事情？”沈天本来没打算从何师傅这儿问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毕竟18年前的事情了，别说是一个修理工人，就是他都未必记得住。 “我问你到底是谁？”何师傅脸色极为难看。 沈天掏出警官证，“你不要害怕，我不是什么坏人，我是公安局经侦大队的大队长，想来跟你调查一起案子的情况，请你配合。” 18年前那件案子，当时也有警察来问过何师傅，但警察的态度很是散漫，简单问了几句就走了，之后交通肇事的案子播放了出来，何师傅才知道被撞死的是公安局的刑警大队的大队长。 案子都过去18年了，竟还有人来追查这件案子，何师傅心中一时五味杂陈，他不相信他是技术上出了问题，他检修车辆时，车辆没有任何故障，也就是说他没有任何责任。 “我就知道你不是单纯的来做保养的，从你问的这些问题，起先我还以为你只是担心我们在保养的时候不尽责，现在看来，你是有目的来的。” “没错，我是在那件交通肇事的卷宗里看到你的名字，所以想来找你了解一下情况，希望你不要介意。” 何师傅盖上车子的引擎盖，“那件事情我到现在也没想通，但警方当时就定了性了，麻烦没落到我头上，再加上我们这种小人物，哪里管得到那些事情？” “我们当警察的职责就是还死者一个公道，即使事情过去18年了，我也依然会查到底。” “这样吧，我给你把车子做完就请个假，你有什么想问的就一次性问清楚，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工作，这件事能有一个了解，我心里也好过一点。” “好，那我在外面等你。” 何师傅点点头，沈天离开了库房，重新回到休息室等着何师傅出来，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工作人员叫沈天下去取车，沈天付了款签了字之后，就拿着车钥匙过去取车了，何师傅果真遵守诺言，请了假在等着沈天。 沈天朝何师傅招招手，“先上车。” 两人上车之后，沈天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开车找了一家僻静点的火锅店，两人坐在路边聊了起来。 “我今天冒昧打扰，何师傅不要往心里去。”沈天主动道歉。 何师傅摆摆手，“这事我搁在心里也很多年了，能说清楚也好。” 沈天道：“那我也不客套了，我想知道当年你给肇事车检修时的情况，越具体越好。” “因为那是我手上做了保养之后唯一一辆出大型事故的车子，当时你们警方也找我做过调查，所以我对这件事至今 还有印象，说真的，我当时甚至怀疑过是不是自己在技术上犯了什么错，不过后来警方也没有找过我，老板也没有过问什么，过了一段时间，我心里也就踏实了。” “当时警方来找过你？”沈天记得卷宗当中并没有关于何师傅的笔录，因为交通肇事一般也查不到这边来，只是沈天觉得一辆才保养过的车子不应该在这么短时间内出现刹车失灵的情况，所以就想过来碰碰运气。 “是啊，不过也就是问了几个简单问题就走了，甚至连车辆检修的情况都没有问我。”何师傅也感到很纳闷，不过案子和他没有牵连，他也没有主动去找警方，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嗯，那你继续说检修的情况。” 何师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看我这记性，老是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就说那辆大货车，出事之后我还单独去找过他的资料来看，资料上显示没有任何问题，我也很清楚的记得，我给车子做了保养，按照程序给车子做了全身的检测，车辆制动，轮胎胎压等全都没有问题，只不过肇事车辆之后被警方扣押，也不知道找谁做的鉴定，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制动失灵，我就不知道了。 沈天本来没什么胃口，干脆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点燃支烟，“警方当时把肇事车辆拿去做了检测，检测结果是刹车制动失灵，司机当时那种情况无法避免，保险公司赔偿了一大笔损失之后，司机虽然没有得到死者家属的谅解，但也只坐了一年牢就出来了。” “车子刹车失灵的情况，我刚才跟你说了，我怀疑那辆车是被人动了手脚的，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你们警方当时只是以一般的交通肇事罪定论，车子的情况我也不了解，所以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不过我基本上可以肯定，刹车失灵不是因为自然磨损。” 沈天心里有了点底子，“行，今天这事就多谢你了，稍后我留给你一个电话，如果你还有想起什么就直接打给我。” “好，不过我多嘴问一句，已经已经过去18年的交通肇事案子，你怎么现在才想起来调查？”何师傅是个机灵人，沈天来找他，他就知道这件案子可能不寻常，当年他也有过怀疑，但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小市民，只要警察不找他麻烦就可以了。 “这个恕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抱歉。” 何师傅也理解，“没事，我就是有点好奇而已。” 接下来，沈天又跟何师傅聊了一些技术上的问题，何师傅都熟练的回答了，吃过饭之后，沈天结了账，把何师傅送回了4S店，又把电话留给了何师傅，这才离开4S店。 沈天抓着记录本，时间还早，他还有下一个行程，当年那个肇事司机，从笔录上来看，肇事司机似乎并不知道他的车子制动出现了故障，18年前的车子普遍没有现在的车子技术先进，很多小问题也不会及时反映，肇事车司机当时也还很年轻，一直坚称他当时已经尽力了，似乎他对车子制动失灵的情况并不知情。 沈天让李嘉豪查过肇事司机家，确认过肇事司机没有搬家，沈天开车顺着路线过去，在滨海市郊区一栋两楼一底的民宅前将近一千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沈天到了之后并没有立即下车，而是坐在车上观察着四周的情形，民宅家大门紧闭，但外面没有上锁，也就说家里应该是有人，民宅旁边的坝子里停放着一辆黑色的家用轿车，沈天记下了车牌号，打给了李嘉豪，让李嘉豪查一下车子的车主，车辆登记信息显示，车主跟肇事司机是一个人。 大约20分钟左右，民宅里走出来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这个男人就是当年撞死陶朱的肇事司机，王海波。 沈天拿起手机，翻出里面他拍摄的王海波的照片，虽然这中年人发福严重，但还是能勉强认出来这个微胖男人就是那个肇事司机王海波。 王海波出门之后，把门上了锁，然后上车开着车子离开了民宅，沈天慢慢跟了上去，并且一路在直到上都有超车避免被王海波看出问题来。 车子一路开到市区的一家小学前停了下来，王海波停好车，下车之后站在校门口，沈天看了下时间，这时间正好赶上小学放血，王海波应该是来接孩子放学的。 第95章 落花有意 学校的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从校门口蜂拥出来，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背着书包扑进王海波的怀中，王海波笑得一脸灿烂，牵着小女孩的手上了车，把小女孩放在后座的儿童椅上，系好了安全带之后，王海波才上车。 沈天继续跟在王海波的车后面，回到民宅之后，王海波陪小女孩玩了一阵，小女孩在院子里写作业，王海波则在院子里看着。 沈天把车停放在路边，然后朝民宅走了过去，王海波看沈天走过来，站起来问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王先生是吧？我有点事情想问一下你，请你配合。”沈天道，那小姑娘好奇的看着沈天。 “你是？” 沈天掏出警官证，小心避开了那小姑娘，“我只是例行公事，免得影响到你女儿，暂时还是让她先回避吧。” 王海波皱了下眉头，过去给那小女孩说了几句话，小女孩听话的收拾好书包进了屋去，王海波关好门，“沈警官，你来找到我是为什么事？我一向遵纪守法，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你不要紧张，我只是有件事情想问一下你。”沈天道。 王海波看着沈天，“你要问的，是不是18年前那起交通肇事的案子？” 沈天点头，“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拐弯抹角浪费大家时间，我知道那件案子已经结了，你也坐了一年牢，但我看过你的口供，你声称不知道车子制动失灵，我问过给你车辆做保养的何师傅，他也支持你的说法，所以我怀疑，你的车子当时是被人给动了手脚。” 王海波一听到这，情绪有些失控，“当时我在笔录里提出过对刹车做单独检测，我当时明显感觉是车子刹车制动失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么多年，我一摸到车就会到那一幕……” 王海波声音哽咽起来，堂堂七尺汉子，竟差点失声痛哭出来。 “根据笔录，肇事车辆当时被警方扣押下来，之后就作为报废车辆处理了，当时的车子被撞真的有这么严重？” 王海波摇摇头，“我当时也很纳闷，我15岁就开始学车，到出事的时候我已经开了6年的车了，虽然技术比不上现在，但也算是有经验了，被撞的车子是一辆小轿车，我的车车头受损，但不至于直接报废，不过警方最后只给我一纸准许报废的通知书，车子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你还记不记得案发当时的具体情况？”沈天问道。 车辆出事之后，警方直接做报废处理，这种情况基本上不可能出现，并且卷宗当中也没有体现出来这一点，所以沈天不知道那辆大货车直接就做了报废处理。 “当然记得了，它就像是一场恶梦一样，一直盘踞在我心中，那件事情之后，我有一两年都不敢碰车，尤其是结婚有了小孩之后，我一碰到方向盘，就会想起那场噩梦……” 沈天不知道该怎么安抚，这种事情他真不擅长。 王海波平复了一下情绪，“沈警官，你先坐，我慢慢跟你讲。” 沈天在院子里坐下来，王海波把那件交通肇事从头到尾仔细讲了出来，沈天偶尔会提几个简单的问题，王海波都能一一回答。 滨海市人民医院住院楼。 小护士一直等到了天黑，都没见沈天来探望陶安，眼看就要交换班了，小护士一脸失望，沈天已经两天没有来医院了，小护士拿着手机发呆，她有沈天的电话，但她却不知道以何种理由打给沈天。 “小林，马上通知刘医生，十病室的2027号病人突然大出血，急需手术！”一个护士急匆匆的喊道。 小护士立即通知刘医生过来手术，虽然正好赶上交换班，不过换班的护士还没有到，小护士跟着一起进入了手术室。 六病室。 因为宋朗的身体素质好，所以他身上的伤恢复得较快，这两天昊晖公司的同事都来看过宋朗，秦浩也亲自来过，交代宋朗安心养病，暂时不用操心公司的事情。 唐楠提着一些清淡的粥，按时出现在医院，虽然唐楠声称是公司全部同仁的心意，但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唐楠对宋朗的那份心思。 “今天好些没有？”唐楠把粥放在柜子上，问道。 “好多了，我说过你不用每天都跑过来送，医院里有专门的护理工人。” 唐楠笑道：“怎么？还怕陶小姐生气吗？我这可是代表大家的心意。” “小安不会这么小气，只是我不在公司的事情都落在你身上，你还要跑医院，太辛苦。” “你也知道我辛苦？我这也是为了自己着想，你尽快好起来，早点回来上班，我就轻松了啊。”唐楠脸上笑容丝毫未减，有些事，只适合收藏在心里，她和宋朗或许只适合做朋友。 “公司最近没什么事吧？”宋朗不想跟唐楠过多的谈论私人事情，昊晖公司已经步入正轨，即使短时间内他不在，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何况秦浩在公司方面也有不俗的能力。 “没事，一切都很好，新招聘的人都到位了，很快就会进行全方面的培训。” “那就好，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那我先走了。” 唐楠没有多逗留，直接就从病房里离开了，宋朗在床上躺了一阵，然后下床拿起床边的拐杖，慢慢走出病房，来到隔壁病房，陶安的手臂上还挂着点滴，见宋朗拄着拐杖进来，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宋朗颇为无奈，他的恢复能力已经算是好的了，但沈天下手实在是太重了，他现在能下地，完全是因为他底子好。 宋朗在病床前坐下来，他身上多处缠着绷带，所以行动不是太方便，动作看上去也有些僵硬。 “你连床都下不了，你还好意思笑我？”宋朗瞪着陶安，这女人真是太嚣张了，明明她的情况更严重吧，也好意思笑得出来。 “不好意思，我这是车祸，不过看着你这样，我真是想不笑都难啊。”陶安实话实说，以前总是看宋朗儒雅的那一面，可宋朗也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受伤了会痛的。 “你还知道你这是车祸？平时不看着挺聪明的一小姑娘吗？怎么就这么傻直接撞到人家车子上去了。” “你千辛万苦的跑过来，就是来找我算旧账的？”陶安不满道。 “我这哪里是算旧账，我这是在教育你，以后过马路要带脑子。” 陶安哼一声，“还不是都怪你，跟女同事那么暧昧，我跟你说，这件事我会记一辈子！” 宋朗扶着额头，“你这是不讲道理，我跟唐楠只是同事，那天正好一起办了事。” 那天的事情，陶安满腹委屈，但她很清楚有些事过去了就不要再提，如果那是她和宋朗之间的磨难，她希望不好的一切都已经过去。 “反正我就是记仇了。” 宋朗满脸无奈，陶安耍起小孩子脾气来，他也没辙。 “我本来还打算等你出院了，带你去吃好吃的，不过某人记仇了，看来我这省了一大笔钱了。” “不要！这是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宋朗哈哈一笑，“我就知道一提到吃的，你就招架不住。” “我不管，等我出院了，我要吃遍整个滨海市！” “有没有想过出去旅游？我们还没有一起出去过。” 陶安想了想，“这段时间可能不行，学校很快要校庆了，我答应过师兄要一起去参加校庆活动的，等校庆结束了，我们再找时间去吧。” “那好，等有时间了再一起去。” “嗯，你这还一身伤呢，赶紧回去休息吧，毕竟你是老年人了，身体吃不消。” “对，我是老年人，老年人得回去休息了，一会儿护士过来看我不在，又该说我了，你好好休息。” “嗯。” 宋朗又拿起拐杖，慢慢走了出去，陶安看着宋朗的背影，心里很是踏实。 宋朗回到病房，他反锁好了门，这才在床上躺下，从抽屉里拿出手机，他现在在医院，很多事情不方便处理，上次虽然和秦澜闹得有些不愉快，但他很清楚，秦澜永远不会背叛他。 秦澜还在大秦集团的办公室，对她来说，在公司或者在家里都没有多大的区别，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自己一手创造出来的大秦集团，心底却没有一丝的喜悦。 她为宋朗做了这么多，可是宋朗的心里，从来都没有她的位置。 秦澜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着来电显示，以往任何，只要是宋朗的电话她都会第一时间接起来，因为她知道他需要她，而她现在，已经不再那么笃定了。 女人的嫉妒心，有时候可以带来致命的伤害。 电话响了一遍之后，就停了下来，秦澜看着手机，不由自嘲的笑了一声，宋朗永远不会多给她打一遍电话，她在宋朗心中，到底算什么？ 秦澜拿着手机，长吁了一口气，拨通了宋朗的电话。 “刚才在开会，有什么事吗？”秦澜问道。 秦澜的声音听不出任何问题，宋朗也没有放在心上，道：“公安局那边现在什么情况了？” “梁田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现在那件案子是梁铭在办，沈天跟刘黎明也闹得不愉快，今天开始就没有去公安局上班了。” 宋朗微微皱起眉头，“不，沈天不是那种会服软的人，他应该有下一步的计划，接下来的时间，盯紧沈天，梁铭那边也不要出岔子。” “你是说，沈天在暗中调查这件案子？” “不一定，但沈天绝对不会坐视不理，这件案子查到现在是他一手找到的线索，他不可能放着不管。” 秦澜有点不明白算了的意思，“可你刚才说，沈天不是在查这件案子？” “我只是直觉，沈天可能只是放出烟雾弹，麻痹梁铭他们。” 第96章 生死 “那我们现在需不需要行动？”秦澜问道。 “暂时不用，先弄清楚沈天到底在查什么事情，另外，留意梁田那边的举动，梁田这个老狐狸把那件事情扫得一干二净，他背后还有些什么人，我们查到现在都还一无所获。” “梁聪出事之后，我们一直都没有查到梁田有什么举动，但还是让梁田钻了空子，他背后的那张网应该已经有所行动了。” 宋朗看着窗外夜色，声音沉静如水，“不管他用什么手段，梁聪如果不死在法律上，下一个目标，就是他。” 秦澜怔道：“会不会太快了？” “不快，我本来想让梁聪满身罪名死去，如果不行，他出来那一天，就是他死的那一天。” “好，我会着手安排。” “嗯，我的伤再过几天就能好了，之前你不是说受邀参加警校的校庆，到时候我也会去。” “你不是说不想去吗？” 大秦集团是警校的赞助商，因此警校百年校庆，大秦集团应邀在嘉宾之列，秦澜作为大秦集团的总裁，至今还没有正式回应警校的邀请，这事宋朗也知道，之前宋朗也没提到要去。 “我有点事想去找吴教授谈一谈，正好过去一趟。” “可你的伤……” “我的伤没事。” “那到时候我会安排。” 挂断电话，宋朗收起手机，他的确是有些问题想当面请教吴教授，但并不一定非得要选在那个时候，只是陶安要去校庆，所以他也跟着去凑个热闹。 宋朗准备休息，他现在受伤，正好就借此机会好好修养一番，出院之后，他要做的事情就更多了，他必须尽快完成计划，这样他才有可能开始新的生活。 从前宋朗心中只有复仇，但现在有了陶安，他开始对明天也有了期待。 手机突然响了一下，宋朗拿出手机，短信提示收到了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沈天正在查18年前的陶朱案。 宋朗皱起眉头，沈天怎么会突然想到查18年前的交通肇事案？沈天现在全部心思都在连环杀人案上，怎么会突然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陶朱的死上去？ 宋朗再次拨通秦澜的电话，秦澜刚好从大秦集团的大楼出来，秦澜的车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 “还有什么事？”秦澜问道。 “沈天注意到了交通肇事案，帮他尽快查清楚这件案子。” “好，我马上去安排。” “另外，席寒冰的生日生快到了，我们也该给他送上一份贺礼了，把之前准备好的材料，寄送给席寒冰，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嗯，我已经准备好了。” “其他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秦澜挂断电话，上了车，司机道：“秦总，回别墅吗？” “不，先去一个地方，我想去见一个人。” “是，秦总。” 滨海市人民医院，秦澜的车停靠在住院楼下，秦澜交代司机在楼下等她，她独自进了住院楼。 进入住院楼之后，秦澜坐电梯到了17层，在17层出了电梯之后，又从消防通道下到15层，直接进入15层的一病室。 一病室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躺在床上，老人大多数时候都处于昏迷状态，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秦澜站在病床前，安静的看着那个老人，她大概站了近20分钟，正准备离开病室，老人突然醒了过来，他看着秦澜，手颤抖着要去拿开呼吸器。 “不行，您不能拿开呼吸器。”秦澜拉住老人的手，老人的手冰凉。 老人嘴唇噏动，声音极其微弱 ，“我有话要说。” 秦澜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开了老人的呼吸器，老人看着秦澜，“我快不行了，以后小浩……就交给你了。” “别胡说，你不会有事的，我马上去叫医生。” 老人抓着秦澜的手，几乎是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没用的，你听我说完。” 秦澜一咬牙，“好，你说，我都听着的。” “嘉豪很能干，他一直都在按照你给他设定的人生在生活，他很好，你不用操心他了，只是我担心有一天……”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您放心，这些年，辛苦你替我照顾他了。” 老人缓慢的摇了摇头，“不，应该是我感谢你，没有你，小浩不会有今天，只可惜，我最后也看不到他一眼了。” “如果您实在想见，我马上通知他过来。” “不，他把过去的一切都忘记了，就让他什么负担都没有的活下去，如果有一天嘉豪知道了真相，无论如何，你不能让他们反目成仇。” “您放心，他们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老人看着秦澜，像是看着世间最后的留恋，他松开秦澜的手，“你快走。” 那是老人对秦澜说的最后一句，秦澜明白老人的意思，“你保重。” 老人笑了笑，秦澜转身没有犹豫的离开了病房，从病房里出来，秦澜快步走进消防通道，身后是护士疾跑的脚步声。 从住院楼出来，秦澜上了车，对司机道：“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秦总，你没事吧？”司机多嘴问道。 “没事，你先走吧。” “好的，秦总。” 司机下车之后，关好了车门，秦澜坐在车子后座上，隐忍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秦澜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冲进住院楼，秦澜看着那个背影，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滨海市某座公寓内，沈天刚洗了澡出来，白天他去了4S店和肇事司机王海波的家中，正准备把收集来的线索整理一下，何师傅和王海波的证言都能证实一件事情：大货车的刹车没有任何问题，事发时出现的情况，究竟真的是突发的意外，还是人为，还需要进一步的查证，不过这起码是一个好的开端。 沈天刚在椅子上坐下来打开电脑，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李嘉豪，沈天一愣，难道这小子查到了什么线索？ 沈天接起电话，“喂。” “沈队……” 沈天听李嘉豪的声音不对头，“出什么事了？” “爸爸走了。” 李嘉豪站在病床前，看着医护人员在清理收拾医疗仪器，李嘉豪感觉整个人都是一片麻木的。 虽然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这一刻发生的时候，他依旧不能接受。 “我马上过来。” 沈天没有多说，挂了电话立即换上衣服就赶去了医院，医院专门运送死者的车已经准备好了，几个医护人员把遗体抬上车，李嘉豪木然的看着这一切，直到沈天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他才回过神来。 “振作点！我们先送他老人家去殡仪馆。” 李嘉豪看着沈天，一个大男人抱着沈天竟失声痛哭了起来，沈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生死这种事情谁都无法预料，所以人最重要的是活在当下。 沈天让医院的工作人员开车走前面，沈天带着李嘉豪开车跟在后面，车子到了殡仪馆之后，工作人员就接到了灵堂去，经侦大队的同事接到了沈天的通知之后，立即都赶到了殡仪馆来。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做好一些基本的工作之后，灵堂就开始接受吊唁，李嘉豪跪在灵前，整个人十分低沉，沈天则在一旁陪着和帮忙接待宾客。 李嘉豪的爸爸叫李树生，旗下拥有一家大中型地产公司，年产值数十亿，不过李嘉豪平时在公安局很低调，所以直到李树生死了之后，公安局的同事过来吊唁，才知道李嘉豪竟也是个富二代。 李树生去世，地产公司的员工基本上都过来参加吊唁了，李树生生前给予员工优待，员工对李树生也有感情，有的甚至在现场还哭了起来。 直到 凌晨两点多，宾客才全部离开殡仪馆，沈天留下来陪着李嘉豪。 “宾客都送走了，殡仪馆这边把葬礼安排在后天早晨。”沈天站在一旁，灵堂里就剩下他和李嘉豪两个人了。 自打李嘉豪进入公安局跟着沈天，沈天就把李嘉豪当做弟弟看待，沈天也知道李树生住院的事情，所以这一天迟早都会来，只是死亡面前，生命太过脆弱。 “嘉豪，人死不能复生，老爷子活着时候那么痛苦，死亡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你想开点。” 李嘉豪依旧一言不发，李树生的秘书这时候急匆匆的过来，递给李嘉豪一份名单，“少爷，这是拟定的送葬宾客名单，您看还有什么需要加入的没有。” “这些事情你处理就行了，有什么需要加的人，沈队帮忙把把关，爸爸生前朋友多，别怠慢了。”李嘉豪道。 沈天听着有些心疼，但事已至此，他也没办法，那秘书看李嘉豪这样，摇了摇头，把名单递给了沈天，沈天对李树生生意上来往的人也不太清楚，不过名单上基本上都是一些滨海市大型的大型企业家，沈天也不知道这人员名单是否齐全，只是叫秘书尽量安排，不要遗落下什么人。 沈天跟秘书交代了几句，秘书就去忙了，李树生去世的事情虽然不算突然，但这事怎么也会给公司带来一些影响，好在李树生早就有了安排，公司交给职业经理人在打理，一时倒不至于出什么乱子，李树生死后，如果李嘉豪愿意接手公司，也可以从职业经理人手中接手公司自己经营。 “你饿不饿？饿的话我去叫人弄点吃的。”沈天点燃支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问道。 李嘉豪摇头，“我不饿。” “今天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去休息，这里有我守着，不会出事的。”接下来两天李嘉豪还有的是事情忙，沈天担心他身体吃不消。 “我没事，我想在这里多陪陪他。” “也行，什么时候撑不住了就去休息，我在这里陪着你。” 李嘉豪沉默了很久，“以前总觉得日子还很长，所以总是跟他吵架，不服他的管教，现在他没了，我想找个人吵两句，都找不到那么一个人了。” 第97章 黑色葬礼 “谁说不是呢？我生下来的时候，妈妈就去世了，我只在照片里看到过她，19岁那年，爸爸也走了，后来就再也没有人管过我，就算我去杀人放火，再也不会有人打我骂我，有时候，我也挺怀念那老头子的。” 除了陶安之外，沈天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提起家事，伤疤虽然已经结痂，但每说一次，伤口就会痛一次。 人生，历来如此。 “人活着的时候就要好好珍惜，因为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再大的恨，再大的爱，统统都消失了。” 李嘉豪看着沈天，“谢谢沈队。” “谢什么谢？我只是比你年长几岁， 比你早一点懂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罢了，葬礼结束之后，你就暂时不要去上班了，在家里好好休养几天，什么时候想去上班了再去。” “不用，爸爸生前最希望的就是我能当一个好警察，我一定不能让他失望，以前看美剧，都说这世上还有另一个平行世界，如果真的有的话，爸爸一定会在另一个世界看到我的。” 沈天摁灭烟头，道：“你有这个想法，老爷子在天之灵，也会感到很欣慰的。” 李嘉豪看着灵堂，很久都没有再说话，沈天坐在椅子上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这一觉醒来就是第二天早上了，殡仪馆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宾客，沈天和经侦大队的几个同事负责帮忙接待，李嘉豪则在灵前答谢。 “沈队，那个戴墨镜的女人是不是看着有点面熟啊？”小片警看着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的女人，好奇的问道。 沈天瞟了一眼，“那是大秦集团的总裁，好像大秦集团将和万力集团集团合作开发新能源建设，这些都是上流社会的事情，你小子给我专心点，这都什么场合，还狗改不了吃屎。” 小片警脸一红，挠着后脑勺，“我这也是觉得她有点面熟。” 沈天瞪那小片警一眼，小片警赶紧跑到一旁去迎接宾客，沈天也没时间去管小片警的了，宾客来得实在太多了，有的根本不在应邀名单之上，不过人家真心诚意的来吊唁，沈天他们当然以礼接待。 秦澜和秦浩从殡仪馆出来，秦浩一脸抱怨，“老姐，我今天还有一个大单子要谈，你非拉着我来参加这葬礼，这人我就见过几次面，还不至于到要来参加葬礼吧，再说人家也没请我来。” 一上了车，秦浩就抱怨起来，秦澜没说话，只是坐在副驾驶上，秦浩开车离开了殡仪馆，秦澜从后视镜里看着殡仪馆，有生之年，她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 “小浩，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姐姐骗了你，你会不会原谅姐姐？”秦澜忽然问道。 秦浩开着车，他看了一眼秦澜，“老姐你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我老姐，不管你做了什么事，哪怕是去杀人放火了，我也不会怪你的，你做事情总有你的理由。” 秦澜笑了笑，“我们小浩长大了，爸妈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 “老姐，你放心，等有一天我足够强大了，我会保护你，不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好，老姐就等着那一天。” 滨海市人民医院。 小护士敲门进来，一脸不悦，“2017号，医生说了你现在还不能出院，你怎么就是不听话？”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去一趟。”宋朗平静的说道。 “能有什么事情比你性命更重要的？你伤口还没有完全消肿，万一再感染了……” “有，钱我已经结清了，我马上就走。” 宋朗不由分说，拿上手机就离开了病房，小护士一脸莫名其妙，宋朗很快就离开了病房，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医院外面等着，宋朗上了车，轿车启动，开到了殡仪馆，宋朗下车之后，叫车上的人在外面等着，之后宋朗进了殡仪馆。 沈天在灵堂门口看到宋朗，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也来了？” “我跟李先生私交深笃，听说他突然离世，我当然要来送他最后一程。” “私交深笃？”沈天颇有些好奇，李嘉豪虽然很少提到李树生，但似乎也没见李树生和宋朗有什么私交吧？ “宋先生！你来了！快，里面请。”秘书从人群中穿过来，化解了宋朗的尴尬。 沈天看着秘书，“李先生和宋先生认识？” “岂止是认识啊，宋先生跟我们李总是忘年之交，前两年公司出了危机，还是宋先生出手帮忙解决的，李总有心请宋先生到我们公司来上班，不过宋先生最后还是拒绝了，李总一直都挺遗憾的，不说这个了，宋先生，快里面请。” 秘书带着宋朗到灵前吊唁，沈天看着宋朗的背影，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李树生跟宋朗是忘年之交，为什么李嘉豪却对此一点都不知情？知情宋朗卷入金融诈骗案，李嘉豪对宋朗表现出来的也是完全陌生。 “薛叔，你带他来做什么？”李嘉豪看着宋朗，皱起眉头问道。 “宋先生是李总的好朋友，少爷不管生意上的事情，所以不知道。”秘书解释道。 李嘉豪想说什么，被沈天拦了下来，“宋先生是诚心来吊唁叔叔的，就请宋先生先举行仪式吧。” 不管宋朗是什么人，也不管之前他们跟宋朗有过什么不愉快，死者为大，宋朗来送别，他们也没理由不要人家参加。 李嘉豪没再说话，宋朗在灵前三鞠躬，放上了鲜花，之后就由秘书带着离开了灵堂，沈天悄悄跟了上去，宋朗跟秘书也没说什么，秘书把宋朗送出了殡仪馆，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匆匆忙忙回到了灵堂，秘书正好跟沈天撞到一起。 “沈队长有什么事吗？”秘书神色匆忙的问道。 “没事，我们先回灵堂吧。” “嗯，一会儿还有不少宾客，沈队长辛苦了。” “没事，应该的。” 秘书和沈天回到灵堂继续忙碌起来，宋朗从殡仪馆出来，上了车之后，伸手向车上的人，道：“你身上带烟了吗？” 那人递给宋朗一支烟，“想去哪里？” “去孤儿院吧。”宋朗点燃烟，孤儿院能让她感觉到安定。 “嗯，爸爸走了之后，孤儿院就交给我妹妹了，你这还是第一次回去。” “我经常回去容易引起沈天的怀疑，刚才要不是老薛，沈天就跟出来了。” “上次的事情不是已经处理好了，沈天怎么还会对你起疑心？” 宋朗吐出一口烟圈，“这事我们暂时不提了，接下来我们要加快进程，梁聪如果被释放，那就是他的死期。” “如果你想要他死，为什么处心积虑筹划这么多？” “我也要让他们梁家人尝尝，什么叫冤屈，更要让梁田明白，当初他怎么对待我父亲的，我就会加倍偿还给他！” 那人沉默了一阵，“梁铭现在主办连环杀人案，沈天现在主要在查陶朱的案子，梁聪应该很快就会被释放了。” “我就是要等着看，看梁田是怎么玩弄法律，还有他身后，到底还有多少人！” 车子疾驰在路上，大约一个半小时后才到孤儿院，宋朗在孤儿院待了一阵，就回到了滨海市人民医院，他办理出院的事情，陶安还不知道。 陶安的情况恢复了一些，不过车祸伤到了她的几条神经，所以需要多休养几天，另外外伤也还需要静养，所以暂时不能出院。 宋朗回到医院，小护士还以为她看错了人，在宋朗身边念叨了半天，宋朗无奈得很，“我不是回来住院的，我来看我女朋友。” 小护士立马不高兴了，“你现在这情况也适合住院，不然我去跟2018号说。” “你这是在威胁我？我本来还打算告诉你一点沈队长的消息。” 小护士一愣，脸一红，“沈队长好几天没来了，他最近很忙吗？” “是啊，很忙，沈队长忙着抓坏人去了。” 小护士立即紧张得很，“那他有没有受伤？” 宋朗看着小护士，小护士连忙低头，“我只是……那个他……” “他没有受伤，生龙活虎的一拳可以打死两只老虎。” 宋朗丢下了这句话，离开护士站来到陶安的病房，陶安一天没见宋朗，担心宋朗出了事，不过她这情况又不能下地，所以就没办法，这会儿见宋朗来了，陶安才放下心来。 “怎么样？今天有没有好一点？”宋朗在病床前坐下里，问道。 陶安看着宋朗，“好多了，你怎么换下病号服了？” “我办了出院手续。” 陶安一愣，“你伤还没有好，怎么能出院？” “我今天去参加了一个朋友的葬礼，如果生命到最后始终不能挽留，与其待在病床上，不如用有限的时间，去创造更大的价值。” “你还好吧？如果难受的话……不用忍着。” 宋朗轻轻笑了笑，“人活着总有很多事比死亡更可怕，我还有很多事要做，等做完了，我带你离开滨海市，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你愿不愿意？” “好。” “你等我。” “好。” 滨海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梁铭把一沓卷宗交给刘黎明，“刘局，这是我这两天查到的口供，这些证据可以证实梁聪是无辜的，沈天他们纯粹是乱来！” 刘黎明连卷宗都不用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料到梁铭会在这件案子上动手脚，但他没有想到，梁铭的动作这么快，他才接手专案组没两天，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梁队长的办案能力果然是高明，沈天他们查了这么久才确定下来的嫌疑人，你三两天就给他洗白了。” 梁铭脸色一变，“刘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伪造证据？” “我可没这么说，不过梁队长现在是铁证如山，我们公安是依法办事的，人你放出去了，如果以后出了什么问题，这责任，就由你梁队长一力承担！” 第98章 刺杀 “刘局这是在威胁我？”梁铭再傻也明白刘黎明话中的意思。 刘黎明道：“梁队长的证据如果没有问题，又何必有这个担心？” “哼！这件案子根本就是沈天他们胡搞惹出来的麻烦，稍后梁聪会进入司法程序追责，刘局还是等着写检查吧！”梁铭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刘黎明办公室。 刘黎明看着面前的卷宗，梁铭亲手送给他这么大的厚礼，他又怎么好意思让梁铭失望？ 刘黎明看了一下卷宗，虽然卷宗表面上看不出来问题，但梁铭在这么短时间得到了这么多口供，要么就是收买来的做的假口供，要么就是胁迫做的，只要仔细盘问，就必然会找到其中的漏洞。 刘黎明收拾好卷宗之后，带着卷宗开车来到殡仪馆，李嘉豪家里出了事，于公于私，刘黎明作为上司都应该过来一趟，何况现在还有这么重要的事情。 车子到了殡仪馆之后，刘黎明带着卷宗就进了殡仪馆，他在路上跟沈天通过电话里，沈天一看到刘黎明就立即迎接了上去，刘黎明把装卷宗的档案袋拿给了沈天，沈天拿好了，带着刘黎明去灵堂吊唁。 吊唁结束，沈天和刘黎明来到殡仪馆外面，两个人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还刻意避开了殡仪馆的监控设施。 刘黎明递给沈天一支烟，“这本卷宗是梁铭刚才交给我的，证明梁聪无罪的证据材料，你仔细核查一下，抓住这次机会，清除这个害群之马。” “梁铭胆子这么大，这么快就动了手脚？”沈天意外道。 梁铭以前在公安局虽然嚣张跋扈，但也没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这次胆子怎么这么大，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搞出这么大的事来？ “胆子大的恐怕不是梁铭。”刘黎明话说得很隐晦。 沈天明白刘黎明的意思，“看来梁田为了梁聪，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前不久，滨海市的地方势力突然剧增，这事你听说了没有？”刘黎明吐出口眼圈，眉头深锁。 “地方势力？这个我倒没听到什么消息，不过这时候冒出地方势力，不是什么好事。”沈天道。 “这些地方势力行动很隐秘，我也是才从老杨那里得到的消息，他跟我请示，说最近可能要增派一些人过去搞治安，你觉得这些地方势力到底是冲着什么来的？” 沈天拧着眉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顺便会查一查这事。” “嗯，不过你还是先解决梁聪和老陶那两件事，治安上的事我会让老杨多操点心，还有，李嘉豪这边暂时就不要来上班了，我给他放假。” “这事我跟他提过了，不过他拒绝了。” “这小子还不错嘛，好好培养，等他实习期满了，表现不错，我就提一提他。” “那我就替他先谢谢刘局了。” 刘黎明拍着沈天肩膀，“谢什么谢？李嘉豪本来就很出色，年轻一代里头的确算是出类拔萃的了，提他本来也是正道。” “嗯，里面还有事情要忙，我就先进去了，等明天下葬了之后，梁聪的事情我会着手处理的。” “嗯，快进去吧。” 沈天带着卷宗回到灵堂，刘黎明没多做逗留，离开了殡仪馆。 当夜，梁聪被连夜释放，沈天得知消息时，梁聪已经离开了拘留所回了梁家别墅，虽然事先刘黎明就打了预防针，但沈天得知这个消息还是异常愤怒，他们努力了这么久才抓到的嫌疑人，竟这么轻易就让梁铭给放了。 沈天正在气头上，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沈天抓起来一看，是梁铭打过来的，梁铭这时候打电话过来只有一个目的：炫耀。 沈天接起电话，梁铭刚从看守所出来，他开着警车上路准备回公安局，“沈队长，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就怕你现在承受不了。” “梁队长替人当了狗腿子，还要不知廉耻的来炫耀吗？” “沈天，你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 “你自己做了龌龊事，还怕人说？” “哼！老子懒得跟你废话，你们全都等着……” 梁铭话还没有说话，警车迎面被一辆大货车撞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梁铭的手机被撞飞出几百米跌落在了地上。 大货车司机连忙下车去看情况，警车被撞翻，连滚了好几个圈，车子被拦腰撞变了形，梁铭卡在驾驶的位置上，当场就咽了气。 大货车司机慌忙掏出手机报警，又打了急救电话，警察和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大货车司机把当时的情况讲述了一下，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大货车是在正常行驶，警车违章变道，并且有超速行驶被撞，根据《道路交通法》，大货车不负责任，。不过因为对方车辆人员死亡，所以保险公司会理赔，大货车司机被带回派出所做笔录调查。 沈天赶到现场时，梁铭的尸体刚从车上拖出来，梁铭的脑袋被撞得都变了形，浑身都是血迹，虽然沈天也很讨厌梁铭，不过骤然见到梁铭的尸体，沈天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沈队长，你怎么也来了？”交巡警大队的冯队长见沈天来了，颇有些意外。 梁铭跟沈天不对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李嘉豪父亲去世，这事整个公安局也都知道了，沈天在殡仪馆忙着办理丧事，怎么得空到这来？ “出事之前，梁铭正在跟我通话，我过来看看情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沈天看着现场，大致明白了当时的情况，地上还有刹车的痕迹，但大货车装满了货物，即使刹车也有极强的惯性，警车跟大货车比起来，当然是以卵击石了。 “从现场情况来看，警车违章变道另外还有超速，大货车正常行驶不负责任。”冯队长道。 “大货车的司机呢？”沈天问道。 “已经带回派出所去做笔录了，保险公司很快就到了。”冯队长道。 沈天嗯了一声，梁铭虽然罪有应得，但人死了也就没什么好计较的了，道：“嗯，这事就交给你们处理了，我还得回去殡仪馆帮忙，明天早上一早就下葬了。” “对了，听说那个梁聪放出来了？”这么大的事情，公安局内部早就传遍了，只不过碍于梁聪的身份，又跟他们没关系，也就没人去惹得一身骚了。 “嗯，就半个多小时之前的事情。”沈天心想，梁铭有这个下场，说不定就是报应。 “行，沈队你先去忙，有什么用得上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 沈天点点头，上车就走了，梁铭一死，梁聪被释放，接下来沈天要做的事情就多了，不过至少公安局内暂时没人敢站出来跟他对着干了。 滨海市振海大厦，宋朗坐在书房的椅子上，他面前的电脑上正播放着一个画面，画面上，是大货车撞翻警车的那一幕。 宋朗一直看着电脑，片刻之后，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电话那边很快就接起来了。 “梁聪什么时候到家？”宋朗问道。 “15分钟以内。” “好，我马上出发，你在这15分钟，切断梁家所有的监视设备。” “没问题，不过你确定要在梁家动手？” “是。” “好，我准备好了之后再跟你联络。” 挂断电话，宋朗关掉电脑，拿起旁边一个黑色的包就出了门，宋朗到车库取车之后，一路开车到老城区的棚户厂换车，到了棚户厂之后，宋朗换好了衣服，这才从棚户厂出来，宋朗再次拨通刚才电话，“我已经从老城区出发。” “梁家附近所有的监控全部失效，该怎么进去，你应该知道。” “好，你注意监控和其他动静。” “嗯。”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宋朗开车到了梁家别墅区的后门，宋朗用铁丝打开后门之后，小心翼翼进入了梁家别墅。 梁聪有洁癖，从拘留所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叫人准备好热水他泡澡，梁聪泡澡的时间较长，而且不喜欢被人打扰，因此梁家的下人都各自回去休息了，只剩下梁家的管家在楼下守着，万一梁聪有什么需要，他好及时的处理。 宋朗从别墅后门进去，别墅二楼，梁聪的房间亮着灯，书房里这时候没人，是最安全的，宋朗顺着别墅外的下水道管子利索的爬上二楼，虽然之前他受了伤，不过这点高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爬上二楼的书房之后，宋朗再从阳台翻到梁聪的房间，梁聪正在浴缸里闭目养神，浴缸旁边还放着一杯红酒，宋朗悄悄潜入浴室，梁聪毫无察觉。 宋朗走到浴缸旁边，一把捂住梁聪的嘴巴，梁聪猛地睁开眼睛，他看着宋朗，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支吾着想要叫人，宋朗把梁聪的头按下水，梁聪猝不及防，喝了几大口水，梁聪不断的挣扎着想摆脱宋朗的手，却被宋朗死死的按住，不过宋朗并没有打算溺死梁聪。 等梁聪的反抗弱下来之后，宋朗一把提起梁聪，梁聪噗嗤吐出几口水，奄奄一息张嘴就想叫人，宋朗冷笑一声，明晃晃的军刀划过梁聪的脖子，留下一道血印子，宋朗松开手，梁聪的身体跌进浴缸，梁聪捂着脖子，瞪着眼睛盯着宋朗。 “假如你死在监狱之中，你还可以多活几天，不过你也不会寂寞，有梁铭陪你上路。” 梁聪瞪着宋朗，不甘心的咽下最后一口气，宋朗擦干净手上的血，从浴室出去之后，沿路从书房那边跳下楼，之后从别墅的后大门离开了现场，这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宋朗从别墅区出来之后，立即就上了车，启动车子之后，宋朗拨通了之前那个电话，通知对方在20分钟之后撤离。 宋朗绕道避开道路监控，先去老城区的棚户厂换了衣服和车子，之后再开着车回到家中，回家之后，宋朗将沾了血迹的衣服烧了个干净，把灰烬冲进了下水道，任谁都再也找不到任何相关的证据了。 第99章 又一个命案 “根据我台最新消息，昨夜我市万象别墅区发生了一起入室谋杀案，死者梁某，系我市一家大型企业老总，据悉，死者死前涉嫌一起连环谋杀案，警方日前将其逮捕归案，后因证据不足于昨夜释放……” 刘黎明眉头深锁，朝李嘉豪摆了摆手，李嘉豪按下暂停键，专案组办公间内鸦雀无声。 刘黎明道：“沈天，你把现场勘验的情况汇报一下。” 又是一起完美的室内杀人案，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沈天昨晚上接到通知之后立即就赶到了梁聪家勘验现场，今天早上李树生出殡之后，李嘉豪也即刻归队，一起调查这起案子。 沈天走到白色幕布前，“昨天晚上凌晨1点，梁家的管家上楼巡查时发现梁聪房中有声音，敲门之后发现没人应门，管家担心出事，所以找到备用钥匙打开了梁聪房间的门，之后管家在浴室里发现了死者梁聪的尸体就立即报警了。” 沈天指示李嘉豪切换幻灯片，幻灯片的画面上出现梁聪死亡现场的图片，沈天继续道：“我们警方接到报案之后，立即进入了现场，根据现场的勘验情况来看，死者梁聪死在浴缸之中，现场没有打斗痕迹，死者脖子上有一道细长的口子，可以推测出死者是死于脖子上的刀伤，刀伤口子法医正在做对比，暂时不知道是什么利器，不过从伤口的深浅程度和长短来看，应该是跟之前王建豪案的军刀同属一个品种，除此之外，现场还有一部黑色手机，手机里正在播放的歌曲跟之前几起案件一样，都是一首儿歌《鲁冰花》，凶手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痕迹，足迹、指纹等一样都没有提取到，另外 ，我们查过死者居住的别墅区监控，发现在案发前15分钟，该地区的所有监控都失效，直到昨晚11点左右才恢复正常。” 刘黎明皱眉道：“死者此前被列为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被释放之后死在家中，现场虽然没有留下痕迹，但不难排除凶手这是报复性仇杀，也就是说，我们之前调查到的所有线索，都是凶手的障眼法，目的就是要让死者如愿坐牢，死者被释放之后，凶手立即动手，有泄愤的嫌疑。” 刘黎明的说法，沈天也赞成，但其中还有一个致命的关键问题。 沈天道：“我们可以推测出凶手的犯案目的，但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从凶手的行凶手段和反侦察能力来看，凶手有能力杀死死者，但此前却一直都没有动手，再退回去看凶手之前处心积虑的把连环杀人案的线索引到死者身上，他的目的是什么？” 大家都陷入了沉默，凶手的目的似乎不单纯的为了杀人，否则，死者早就死于非命了，但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却没有人知道了。 刘黎明道：“这个问题我们稍后再考虑，我们先回到案情上来，加上这一起凶杀案，连环杀人案已经是第六起，一共有10个死者，这10个死者都是秦海彬案的涉案人员，也就是说，这起连环杀人案和秦海彬有紧密联系，但到目前为止，这两件案子的谜团越来越多，现在梁聪死于凶手之手，我们的案子再次陷入了僵局。” 霍建兴案把凶手的线索引到梁聪身上，警方顺着这条线调查梁聪，梁聪在滨海市的声誉大跌，海天集团也因此受到极大的影响，梁聪突然死亡，虽然洗清了梁聪是连环杀人案的嫌疑，但案子却又因此进入了死胡同。 “会不会……凶手跟梁聪是仇人？所以才这么处心积虑的陷害梁聪？”李嘉豪突然说道。 沈天道：“如果凶手跟梁聪是仇人，那他只管杀了人就了事，没有必要搞得这么迂回，凶手的目的不单单是这个，一定还有什么线索是我们遗漏了的。” 刘黎明揉着太阳穴，“这件案子现在死者越来越多，唯一的嫌疑人也死了，死者在滨海市有一定地位，这案子恐怕不好收场，老刘那边的尸检报告一出来立即通知我，另外，从现在开始，所有的专案组成员近期不得休假，随时待命！” “是，刘局！” 刘黎明点燃支烟，前面几个死者应该让他疲于应付，现在又死了一个梁聪，不说别的，就是梁田恐怕都不好打发，梁田在滨海市颇有势力，明里得罪梁田也不是好事，这案子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不好捧啊。 刘黎明问道：“大家还有什么线索或者疑问的？” 办公间内鸦雀无声，刘黎明拿起记录本，宣布散会之后就离开了办公室，沈天和李嘉豪他们继续留下来讨论案情，但梁聪的死亡现场和其他案件一样，都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凶手的反侦察能力，比他们这些专业的警察还要强。 “既然暂时没什么结果，大家就先去忙。”沈天无奈的点燃支烟，从会议开始到现在，他的烟就没有断过。 专案组的人散了，沈天合上记录本，“你刚从葬礼上回来，先休息一下，晚点我们再去一次现场。” 李嘉豪脸色有些憔悴，“我这哪里还用得着休息，走吧，沈队，我们再去案发现场。” 沈天看着他，“你确定吃得消？” 李嘉豪一拍胸脯，“当然，年轻人精力好，对了，我最近也想买个车，以前老想着等爸爸出来了再买，也好带他去四处走走，现在家里虽然也有车，不过我还是买辆新的。” 沈天摁灭烟头，“成，我们先去现场，出来就去。” 李嘉豪收拾好东西，沈天去停车场取了车，李嘉豪上车之后，沈天就直接开车到梁聪家的别墅，梁聪死后，梁家别墅就拉起了黄色警戒线，除了警方之外，任何人员不得随意出入。 梁家别墅还有警察执勤，沈天和李嘉豪进入梁家别墅之后，就直接到了现场，现场除了尸体从水中捞出来过，其他都没有动过，沈天和李嘉豪在现场转了一圈之后，沈天道：“你怎么看？” 李嘉豪仔细检查了门窗，摇摇头，“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凶手就像是鬼魅一样来无影去无踪，根本无从查起，现场没有打斗痕迹，地上有过水渍，但无法判断是凶手行凶时留下的，还是梁聪自己洗澡的时候留下的，水中也没有异物，现场门窗完好无损……这又是一起完美的密室杀人案，凶手动作利索，是一刀致命，说明凶手体格强壮，应该是长年坚持锻炼，会不会是健身教练，或者其他什么跟武术有关的人？” 沈天道：“这一点不太可能，凶手的确体格强张，长期坚持锻炼，但健身教练和一般的武术人员还达不到凶手的标准，凶手犯案目标明确，证明他是有计划有预谋的长期犯罪，而且，凶手似乎在暗中提示着什么，或许他想要的，只是揭发当年秦海彬案的真相，秦海彬案的受害者，就是这起案子的凶手，我们当初调查秦海彬时，查到秦海彬有一个儿子，不过这个儿子后来失踪了，我们查过当年的失踪人口和孤儿院的孤儿登记，不过却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你马上叫人去查一查秦海彬的亲人朋友，看谁家有年龄相仿的孩子，必要的话可以做DNA对比鉴定。” 李嘉豪看着沈天，“沈队还是怀疑是秦海彬的儿子？” 沈天皱着眉头，“不知道，目前任何有可能的线索都查，总有一条是有用的，而且我总觉得秦海彬的儿子还活着，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就这么凭空失踪了，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是我们遗漏了的。” 李嘉豪道：“秦海彬的儿子是在秦海彬案发之后失踪的，当时承办这件案子的陶警官或许知道秦海彬儿子的下落，不过陶警官也死了，秦海彬的亲戚朋友大多不在滨海市，要查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沈天颇为无奈，“大海捞针也要查，现在我们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 李嘉豪道：“我会再排查一次失踪人口和孤儿院的入院记录，另外尽量联系秦海彬的亲戚，看能不能找到秦海彬儿子的下落。” 沈天道：“当年陶警官那件案子，或许不是单纯的交通肇事，前些时候我正在调查的就是陶警官被撞这件案子，我去问过肇事司机，还去过肇事车辆做保险的4S店盘查，肇事司机声称案发时，他感觉到车子刹车明显失灵，才会撞上陶警官的车，而且案发时，肇事司机是按照上司的命令去接了一起货，车子突然跟陶警官的车子相撞，陶警官当场死亡，之后这辆肇事车被警方做了报废处理，这一切都明显不符合逻辑。” 李嘉豪一愣，“不符合逻辑？” 沈天点点头，“我们先到外面去说，这里不能久待。” 案发现场必须要完好无损的保存下来，沈天他们在这等久了，很容易不小心破坏现场。 两人离开了梁聪的房间之后，打算去楼上其他房间转悠一圈，沈天点燃支烟，“刚才说陶警官那件交通肇事的案子不符合逻辑，第一点就是肇事车在出事前几天才去4S店做过保养，为此我驾车到那家4S店找同一个维修工人给我的车做保养，我亲眼看到那维修工人保养的过程，全程非常仔细，保养完成之后都会给车子做全方位的检测，而且那个工人还记得18年前的交通肇事案，当时他还被警察问过话，不过都是敷衍了事，但他记得很清楚，车子在他手上做保养时制动没有任何问题，并且在短时间内，车辆不可能磨到刹车片失灵，也就是说，车子失控的情况是后来的人为造成的。” “沈队的意思是，当年陶警官那件交通肇事案，极有可能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第100章 神秘快递 “从目前的调查线索来看，极有可能是这样，而且凶手可能跟秦海彬有牵连，甚至，跟现在的连环杀人案也有牵连，梁铭的死，就好像是另一起陶警官被撞的案子，只不过死的是梁铭。” 李嘉豪完全震惊了，“难道连梁铭的死，也不是意外？” 沈天眉头深锁，“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梁铭死的时间太巧合了，之后梁聪就死了，这两者之间应该有着某种联系，所以我猜测，梁铭的死并不是意外。” “难道梁铭的死也是凶手干的？”李嘉豪意外道。 沈天长叹口气，“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回头你去交巡警那边看看那边的调查进度，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细节。” “是，沈队。” “这里没有什么看的了，我们先去车行。” 李嘉豪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这两天怎么没听你提起陶师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没事，她正在养伤，局里还有这么多事情我也抽不开身去看她，等过些时候再说吧。”沈天不想提起陶安的事情，他现在还不知道怎么面对陶安。 越是珍视的东西，就越是不敢触碰，怕它轻易就碎了。 李嘉豪也不好多说什么，和沈天一起去了就近一家车行转悠了一圈，沈天给推荐了连款车型还不错，最后李嘉豪订了一台吉普大切诺基，因为车子没有现货，得等两天才能提回来，李嘉豪登记好了信息，就跟着沈天回到了滨海市公安局。 滨海市人民医院。 宋朗提着一口袋水果步履匆匆的来到住院楼，宋朗的精神看着好了不少，只不过行动仍然有些不便，走路一瘸一拐不说，腰还有些打不直。 小护士看到宋朗这姿势，忍不住说了几句，宋朗没搭话，来到陶安住的病房，陶安的情况也稳定了下来，虽然还不能下地走动，不过不用一直靠输液维持营养了，可以进一些流食和温和的水果。 “你来了。”陶安正无聊的看着窗外，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宋朗来了。 门推开之后，宋朗走进病房，“刚才小护士跟我告状了，说你一点不老实，尽想着要出去。” “我在床上躺着都快发霉了，外面多好，你带我出去吧。” “不行，你现在还不能动，等过两天好点了我再带你出去。” 陶安一撇嘴，“你自己都出院了，还不让我下地。” “我是男人。”宋朗坐在病床旁边，“你要吃什么水果？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一样买了一点。” 陶安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草莓。” 宋朗从口袋里翻出来一包草莓，拿去洗干净了之后再拿出来，陶安捧着草莓，“看你走路还是有些不对，你要不要再住几天？” “公司最近有点忙，我得去看着， 虽然秦总没有要求我每天按时上下班，但拿他的工资就得要为他做事，再说我身体素质这么好，没事的。” 陶安吃着草莓，歪头想了想，“对了，等出了院之后我就不想去图书馆上班了，妈妈走的时候给我留了一笔钱，我想自己开一个小一点的文艺书店，你觉得怎么样？” 宋朗看着陶安，一脸明媚笑容，“你这是在跟我商量如何处理夫妻共同财产吗？” 陶安脸一红，“你胡说什么呢！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问问你的意见。” “你想自己开书店也可以，不过你这性格，别三两天的不开门，长期亏损，我可养不起你。”宋朗玩笑道。 “谁要你养了！我自己能养活自己！开书店的事情我早就计划好了，去图书馆上班我也学到不少，哪些书籍畅销，哪些书籍符合哪些人，怎么营销……你以为我在图书馆就是混饭吃吗？”陶娜义正言辞，把自己瞬间上升了好几个逼格。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预算多少？我帮你看看计划可不可行。” 陶安简单把自己的计划跟宋朗说了一下，宋朗只提了几个小问题，道：“从预算和初步计划来看，还是初步可行的，回头我帮你看几个合适的门面，到时候你出院了就可以去看一下。” “好啊，我相信你的眼光。” “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做什么工作的。” “那万能的宋经理，你现在能带我出去放一下风吗？我都快躺退化了。” “不行。” 陶安一阵数落，宋朗无动于衷，宋朗在病房里待到近7点钟，等陶安吃了晚饭，他才离开医院回到家中。 回家之后，宋朗拨通了一个陌生号码，号码响了两声之后就接了起来，电话那头的人道：“什么事？” 宋朗捏着眉心，“留意一下哪里有合适开书店的门面，买下来。” “你要开书店的门面做什么？” “我有用，最好是靠近海天集团附近，也就是在CBD商圈一带，买下来之后，随便找一个所有人出租这间门面。” 对方被宋朗的话搞得一头雾水，不过既然是宋朗开口，对方就没有再多问。 “好，我会尽快搞定。” 宋朗打开电脑，电脑屏幕的光线打在他身上，“嗯，另外注意乌尔兖和梁田最近的举动，梁聪死了，梁田一定会加大追查力度，滨海市的地方势力已经蠢蠢欲动，你行事要更加小心。” “我会注意的，你也小心点。” “我之前被沈天打伤，沈天的注意力短时间内不会放在我身上。” “嗯，青衣社的资料我已经放到你的抽屉了，你看一下。” “好。” 挂断电话，宋朗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文件袋里装着关于滨海市最大的地方势力青衣社近期的一些照片资料，最近一个月内，青衣社不断的增加组织成员，外界虽然不知道青衣社为什么突然冒着被警方找茬儿的风险也要招兵买马，但宋朗心中却非常清楚。 打开资料袋，宋朗拿出里面的照片，这些照片上的人都是青衣社的新面孔，而这些人到青衣社只做一件事：查找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宋朗看完照片，照片最下面是一封没有封的信，宋朗打开信封，看了一下信里面的内容，之后就把信和照片都一起烧了。 处理干净照片之后，宋朗给秦澜打了一个电话。 秦澜还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宋朗的电话打过来，秦澜打发走了私人助理，这才接起电话，“喂。” “和万力集团合作，让万力集团断绝出资海天集团的念头，狗急跳墙，看乌尔兖他们为了筹集资金会不会动用黑钱。” 秦澜一笑，“已经万事俱备，就等你这句东风。” “这次一定要逼得他们原形毕露，梁聪死了，梁田必然会拼尽全力保住海天集团，给他的孙子留点遗产。” “对了，梁聪的儿子你打算怎么处理？”秦澜问道。 宋朗握着手机沉默了片刻，“孩子是无辜的，我不想他将来变得跟我一样，如果可能的话，尽量不要把他牵扯进来。” 但宋朗心中也很清楚，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席寒冰那边我也准备好了，后天他的寿宴上，我们的大礼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 “嗯，小心。” 秦澜一愣，“你以前从来不会说这些话的。” 宋朗道：“人都是会变的。” 秦澜知道宋朗的意思，她不想再说这事，便转移开了话题，“席寒冰这边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宋朗唇角勾出一抹邪魅，“当初他们怎么害我爸，现在我就要他们怎么还回来，席寒冰最看重的就是名利地位，我就偏要他希望落空。” “席寒冰提升专委的事很快就要落实了，这时候动手脚，会不会太仓促了？” “不会，利用席寒冰的致命弱点，再借他对头的手，这件事解决起来并不难。” 秦澜笑了起来，“我好像又看到了当初那个你。”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好。” 挂断电话，宋朗拿出一份名单，名单上罗列着不少人的名字，其中一些人名字上划了一条红线，这些划红线的人都死了，名单右边写着梁田的名字，梁田名字的上面还打着几个大大的问号。 18年前的金融诈骗案，除了案卷上的涉案人员之外，背后还有推手，只是这些推手站在黑暗之中，宋朗查了这么多年都一直没有查到，现在梁田狗急跳墙，或许那些一直躲藏在黑暗里的人，即将浮出水面了。 宋朗看了一阵，这才拿起笔在其中一个人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席寒冰。 第二天，滨海市人民检察院第三分院，公诉处副处长南东方办公室。 检察院收发室的文职人员小胡拿着一份快递敲开了南东方办公室的大门，南东方从一堆卷宗里抬起头，“进来。” 小胡进入办公室，“南处长，有一封您的快递。” 南东方一愣，他最近没有购买什么东西，也没有什么书籍订阅，怎么会突然收到一份快递？ 南东方道：“放这儿吧。” 小胡把快递放在南东方的办公桌上之后就走了，南东方又看了一阵文件，站起来伸个懒腰，视线正好落在那封快递上，南东方拿起快递拆开，里面装着一沓照片，南东方拿出照片看了一眼，照片上，席寒冰正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在酒店前台办理登记，南东方顿时满脸欣喜，他飞快的查看了所有的照片之后，连日来心中的烦闷一扫而空。 南东方很快从惊喜中沉静下来，他连忙看了一下快递的寄件人，寄件人一栏是空白的，南东方又打了快递公司的电话查询，快递公司那边回复不能随意透露寄件人隐私，南东方也不在意这些，立即就把那些照片拍摄到手机里留存之后，再带着照片去找检察长。 检察长曹兴权看过照片之后极为震动，“简直有辱斯文！这个席寒冰平时看着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背后竟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这件事必须严肃处理！” 曹兴权大发了一通脾气之后，立即召集检察院党组成员召开会议，拟定取消席寒冰的公职，除此之外，还将严肃查处这件事情。 第101章 逃避 滨海市人民检察院第三分院，公诉处处长办公室。 席寒冰满脸阴冷的坐在办公桌前，虽然正式的通知还没有出来，不过席寒冰已经收到了风声，检察院党组将对其进行开除党籍、开除公职的处分，他在检察院几十年白干了不说，连同退休待遇也一并取消。 “咚咚……” 敲门声把席寒冰从震怒中拉回了现实世界，席寒冰冷冷道：“进来。” 南东方推开门，笑嘻嘻的走进去，“席处长，曹检让你去会议室一趟，说是有什么事要找你商议。” 席寒冰怒道：“背后捅人一刀，你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算什么英雄好汉？席寒冰，你不要忘了，你这个位置本来是我的，是你背地里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才得到今天这个位置，而且你自己作风不检点，还赖在我身上？”既然席寒冰都提起了，南东方就干脆撕破脸皮。 席寒冰咬牙切齿道：“南东方，我不会让你高兴得太久，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南东方冷冷一笑，“你还是先保住自己再说吧，我的事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席寒冰冷冷盯着南东方，南东方冷哼一声就离开了席寒冰的办公室，席寒冰一圈砸在桌子上。 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 李嘉豪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沈队！好消息！” 沈天正埋头在看检验报告，“什么好消息？” “你还记得检察院那个席寒冰吗？他已经被双开了，现在正在接受检察院的内部调查。” 沈天一愣，“席寒冰是检察院的老干部了，这次的事情怎么这么突然？” 李嘉豪喘着粗气打开电脑，飞快找到一篇帖子给沈天看，“这篇帖子一出来就火了，席寒冰和多名年轻女性开放甚至某些大尺度的画面，现在已经炒得沸沸扬扬的了，席寒冰这次铁定完蛋。” 沈天看着帖子，虽然图片上的女性都打了马赛克，不过看得出来照片处理得很粗糙，一些照片甚至干脆连马赛克都省了。 “沈队你看，这次的发帖者不是那个陆判官，而是那个叫‘旁观者’的网友发布的，或许陆判官和‘旁观者’之间有着某种联系。”李嘉豪说出自己的猜测。 破案就是大胆的假设，小心的求证。 沈天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能不能查到对方的地址？” 李嘉豪摇头，“我已经试过了，查不到对方任何消息。” 沈天点燃支烟，“席寒冰马上就要被任命为专委，这档子事一出，专委肯定是干不了了，发帖的会不会是他的竞争对手或者是跟他有仇的人干的？” 李嘉豪道：“沈队，我们去管他这个做什么，这席寒冰表面上看着像个正人君子，没想到背地里却干出这么龌龊的事情来，他真倒了才大快人心。” 沈天道：“这事 没这么简单，席寒冰早不倒晚不倒，偏偏在这时候倒，这里面恐怕是有什么问题。” 李嘉豪不解道：“难道席寒冰也跟这件连环杀人案有关？” “席寒冰跟连环杀人案有没有关我不清楚，不过他肯定跟秦海彬案有关，不排除这是凶手犯案的一个手段。” 李嘉豪道：“席寒冰当年也只是检察院的普通干警，连副处长都不是，秦海彬只是凑巧他在办理而已吧。” 沈天揉着眉心，“但愿吧，行了，我们先不说这个，席寒冰再怎么样也不管案子的事情，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把这案子给破了。” “是，沈队！” 打发走了李嘉豪，沈天陷入了沉默之中，他掏出手机翻到陶安的电话，这几天他一直用忙碌让自己不去想陶安的事情，但陶安就像是一根鱼刺一样，一直卡在喉咙里。 沈天站起来，收拾好记录本之后就下楼去停车场拿了车，上车之后，沈天依旧还在犹豫，最后他叹了口气，启动车子赶到滨海市人民医院。 车子到了之后，沈天停好车，又在车上抽了一根烟这才下车，沈天坐电梯到了陶安住的那层楼，他刚出电梯，那小护士就从护士站在跑了出来，“沈队长，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沈天对这小护士有点印象，“正好有空，小安怎么样了？” “她恢复得很不错，再住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沈天点点头，“那她情绪怎么样？” “很好啊，她男朋友天天都来看她，她的精神很不错。” 沈天一皱眉头，没再多说什么，小护士还想跟上去，被同事叫去做事，小护士急得一跺脚，只好去做事，沈天进了病房，陶安躺在床上看书，见沈天进来，“师兄，你怎么来了？” “正好空了，过来看看你，怎么样？好些了没有？”沈天习惯性的掏出一支烟，想起医院里不能抽，只好拿着烟把玩了起来。 “好多了，我前两天看新闻，梁聪也死了。”陶安放下手里的书，看着沈天。 沈天笑了笑，“都到这里了，还这么不老实？” “这新闻现在炒得这么大，新闻天天都在播，梁聪的身份特殊，你们身上的压力不小吧。”陶安道。 梁聪是梁田的儿子，又是海天集团的总裁，梁聪死在自己家浴缸中，这不单单是对警方的挑衅了。 “这些事我会处理，我刚才问过护士了，她说你恢复得不错，过几天就能出院了。”沈天不想跟陶安提案子的事情，这件案子牵连太大，沈天不想陶安卷进来。 “嗯，出院之后我打算辞去图书馆的工作，开一家书店。” “这想法倒是不错，回头我会帮你留意一下合适的门面。” 陶安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宋朗的事情，于是干脆转移了话题，“对了，上次你说的法医，我找好了，他明天就能来报到。” 沈天点头，“好，你找的人我信得过，让他明天早上直接到专案组来报到，不用去法医处了。” “嗯，时间也不早了，你最近也挺忙的，早点回去休息吧。” 沈天笑了笑，“那你好好休息。” 陶安点点头，沈天转身走到病房门口，忽然又停下来，“小安，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一直照顾你。” 陶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沈天的意思，“我一直都把你当成大哥哥看待，这些年你帮了我很多，我可以为你赴汤蹈火，我们永远都是家人。” 沈天没说话，拉开病房的门就走了，陶安无奈的叹口气，如果没有遇到宋朗，连她自己都在想，她这辈子或许会嫁给沈天。 沈天从住院楼出来上了车，他在车上坐了很久，直到李嘉豪的电话打过来，他才回过神来。 沈天启动车子，“喂。” “沈队，你还在医院？”李嘉豪靠在椅子上，声音有些疲倦。 “嗯，刚出来，你在哪？出来喝两杯。” 李嘉豪一愣，“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你收拾下，我马上就回来。” 挂了电话，沈天开车回到滨海市公安局，李嘉豪在楼下等着他了，沈天停了车，两个人就在公安局附近找了一家大排档，点了几个菜就喝了起来。 杯盏推还之间，两个人都很沉默，但求一醉。 滨海市振海大厦，宋朗家中。 宋朗刚洗了澡出来，他身上的伤还需要换药，不过为了更好的掩饰，他一直在控制着伤口的恢复程度，这样沈天怀疑谁都不会怀疑到他头上去。 擦干净头发之后，宋朗来到书房，这两天的新闻都在报到梁聪的事情，海天集团现在暂时由乌尔兖主持，梁田这老狐狸还在暗中蛰伏不露面。 除此之外，席寒冰被检方正式开除公职，列入调查，就目前官方通报的情况，显示席寒冰长期与多名女性保持不正当关系，并且还利用职权谋取私利，在席寒冰名下登记有一套别墅，还有三处房产，席寒冰名下还有大额财产来历不明，昔日清廉如水的检察官，如今即将沦为阶下囚，人生大起大落，只在朝夕之间。 宋朗看过席寒冰的报道之后，又去看了一下论坛发的帖子，那个叫陆判官的ID最近都没有更新帖子，宋朗倒真是期待那个叫陆判官的人，到底会发出什么样的言论。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孩子想妈妈，夜夜想起……” 宋朗的私人手机响了起来，知道这个电话号码的一共只有三个人，秦澜，以及那天开车送宋朗去殡仪馆的那个男人，还有一个，是宋朗安排在公安局的卧底。 宋朗接起电话，“什么事？” “门面的事情解决好了，你随时可以安排。” “嗯。” “过几天警校校庆，你也会去？” “嗯，我去找吴教授有点事。” 电话那头迟疑了一下，“这样会不会太冒险？” “没事，大家自己做自己的事情，谁会怀疑到我头上来？” “沈天对你本来就有成见，你这个时间去，不是什么好主意。” 宋朗皱起眉头，“我会处理好。” “那好，我也不多说了，你应该清楚你自己在做什么。” 电话那头说完这句就挂了，宋朗放下手机，他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开始整理资料，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尽快处理好所有事情。 滨海市左岸春天一期别墅区A座01号。 一个身材瘦削的身影站在书房的阳台上，这人手里拄着一根龙头手杖，犀利的眼神盯着黑夜，仿佛在审视着他的王国一般。 不多时，一个微胖的男人推开书房的大门，“梁局，席处长的妻子来了。” 阳台上站着的这男人正是滨海市公安局前局长梁田，梁田霍地转身，不悦道：“她来做什么？就说我不在，打发她走。” 第102章 会面 微胖男人叫老林，是梁田的私人管家，同时也是梁田很多事情的直接执行者，此时他一脸为难，他手里捧着一支录音笔，把那录音笔递给了梁田，“席夫人说您听了这个就会见他的。” 梁田不悦的皱起眉头，他现在哪里有心思去管席寒冰的事情，梁聪死于非命，这件案子指望警方去查，他等到老死了都未必有结果，而且凶手做这一系列的事情，最终的目的是什么，梁田心知肚明。 梁田从老林手中接过那支录音笔，打开录音笔之后，里面播放了一段对话，而这段对话正是关于18年前秦海彬案的。 梁田脸色一沉，摁掉了录音笔，“带她上来。” “是，梁局。” 老林出去了之后，很快就带着一个略显苍老的女人走了上来，女人灰头土脸，眼睛还有些肿，一看就是才哭过的。 梁田走到沙发前坐下，“席夫人既然来了，就请坐吧。” 席寒冰的老婆叫汪月娥，跟席寒冰是大学同学，当时席寒冰一无所有，汪月娥不顾家人反对嫁给席寒冰，谁又想得到，当初那个信誓旦旦要爱她一辈子的男人，竟然在外面养了这么多女人，更可悲的是，为了这个家，她不得不按照席寒冰事先的吩咐，为他四处奔走。 在传统观念里，男人就是女人的天，天不能塌。 汪月娥在席寒冰对面坐下来，“梁局长，我求求你救救我们家老席，老席他一把岁数了，这一进去，只怕就只能躺着出来了，求求你看在昔日我们家老席帮你的情分上，帮他一把。” 梁田冷笑一声，“我帮他一把？他自己作风不检点，做事不擦干净屁股，落到这个下场怪得了谁？” 汪月娥被梁田数落得一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眼泪簌簌的落下来，“我知道这事是我们家老席做得不对，但你再不帮他，他就没有活路了，我们这一大家子人也活不下去了啊，梁局长，我求求你帮帮我们。” 梁田揉着眉心，“行了，别跟我这哭了，你今天受席寒冰的指示来，连当年的录音都拿出来了，我要是不帮你，到时候席寒冰反咬一口，我们这一档子人都没有好下场，你回去告诉他，让他守住嘴巴，我会想办法帮他。” 汪月娥心中一喜，“恨的？梁局长你真的肯帮他？” 梁田心想难怪席寒冰要在外面找女人，谁摊上这么一号女人也受不了，何况席寒冰那种有野心的男人。 “得，老林，送席夫人回去。”梁田摆摆手，老林连忙带着汪月娥离开了书房。 送走了汪月娥之后，老林回到书房，梁田正在跟人通话，老林则站在一旁等着，梁田打完电话之后，对老林道：“我已经跟那边打过招呼了，职位肯定是保不住了，过些时候风声松点了，放出来是没问题，不过这人留不得。” 老林道：“梁局的意思是？” “先让他们放轻松，你想办法把席寒冰手上的录音全部清除，等他出来之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弄成自杀，这事你派阿坤亲自去办，只有他去我才放心。” “是，梁局。” 梁田双手捂着手杖，想了半天，又问道：“小灏睡了没有？” “小少爷已经睡下了。” 梁田眉头深锁，最后像是下了决定一样，“联系老夏，尽可能在最短时间内把小灏送出国去，现在小灏在国内我还是不放心，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情就算是拼了我这条老命，我也要给聪儿报仇。” 老林跟着梁田几十年，从来都没有看到过梁田现在这种状态，把梁灏送走，就等于是破釜沉舟，而且也表明梁田没有必胜的把握。 “我们不是已经然老夏增加了不少的势力，您还不放心？” 梁田摇摇头，“我有预感，是他回来了，他回来报仇了。” 老林一愣，“他？” “秦海彬的儿子。” 第二天，滨海市昊晖公司。 宋朗受伤之后，秦浩就给他放了大假，公司的事情他都不用管，不过这人就是闲不住，伤好了之后就来上班了，虽然行动上依然能看出来不方便，不过宋朗就是这脾气，谁都劝不住。 宋朗来了之后，唐楠把公司最近的进度给宋朗简单汇报了一下，宋朗简单了解一下之后，道：“把天地金融的资料给我看一下，我们下一个目标，是天地金融。” 唐楠把准备好的天地金融的资料递给宋朗，疑惑道：“天地金融和之前九鼎金融几乎是同步上市的老牌金融公司，虽然九鼎公司之前陷入金融诈骗案已经宣布破产，但天地金融正常营收，想要斗跨天地金融，似乎没有这么容易吧？” 宋朗翻阅着手里的资料，道：“还没有开始就打起了退堂鼓，这不是我们金融人的风格，天地金融越大，它的漏洞就越大，我们抓住它的漏洞，就能一击即溃。” “我知道了，宋经理。” 宋朗点点头，“最近大秦集团和天地金融似乎有合作，这就是我们打败天地金融的一个契机。” 唐楠道：“大秦集团的总裁是秦总的姐姐，你是想……” 宋朗一皱眉头，“你记住一句话，实力永远是最关键的取胜秘诀，关系只能帮你促成合作，但如果没有实力，再强大的关系也只是昙花一现。” 唐楠看着宋朗，宋朗对她从来都没有任何刻意的提点，而是在实战当中教她如何做事，这远比去上几节培训课学到的知识多得多。 “稍后你跟我去一趟大秦集团，我们先去会一会秦总。”宋朗道。 唐楠点头，“好，我先收拾一下材料。” 宋朗嗯了一声，“不急，我查过秦总今天的行程了，她正好午休的时候在，我们就赶在那个时间过去。” 唐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把大秦集团和天地金融的资料整理了一下，将近11点时，宋朗叫上唐楠一起去大秦集团。 昊晖公司在三环，大秦集团在滨海市的CBD中心商圈，从昊晖公司过去算上堵车的时间也在40分钟之内，剩下的时间，宋朗和唐楠去吃了个午饭，以便精力充沛的跟秦澜交涉。 大秦集团总裁办公室。 秦澜刚从外面回来，正埋头翻阅文件，这些文件都是需要她加急处理的，秘书给她分好了等着她签字。 文件还没有看到一半，秘书敲门进来，“秦总，昊晖公司的宋经理和唐副经理说有事要见您。” 秦澜没说话，继续低头签署文件，秘书不敢多话，站在一旁等着，直到秦澜看完了文件，她看了一下时间，“下午跟王总约在几点？” “两点半，在时代高尔夫球场，从这里出发过去半个小时车程。” 秦澜皱了下眉头，“带昊晖公司的人上来。” “是，秦总。” 宋朗和唐楠在休息室等了近半个小时，秘书才过来带他们去见秦澜，宋朗和唐楠来到秦澜的办公室之后，秘书给他们倒了两杯茶，就离开了办公室。 秦澜坐在沙发上，“二位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我不记得大秦集团后近期跟昊晖公司有什么合作，如果你们是想借着和大秦集团的关系从这里得到什么好处，我劝你们还是早点死心。” “秦总误会我们的意思了。”宋朗脸上带着一层淡淡的笑容，儒雅温和，如沐春风。 秦澜手中捧着一杯咖啡，咖啡很苦， 她从来都不加糖，“是吗？” 宋朗道：“我知道大秦集团近期有望和天地金融合作，天地金融是老牌子，都说日久弥新，秦总看上的应该是天地金融的资质和稳重吧？” 秦澜看着宋朗，他们认识很多年了，但这样正大光明的彼此相对坐着侃侃而谈的机会，却是少之又少，秦澜有一刹那的失神。 “大秦集团和天地金融的合作与否，是否跟宋先生和昊晖公司都没有什么关系吧。”秦澜喝了一口咖啡，竟一丝苦涩的味道都没有。 宋朗一笑，“当然有莫大的关系。” 秦澜心头一跳，慌忙放下手里的咖啡，怕她的手失控出卖了自己，“愿闻其详。” “大秦集团不缺钱，只不过秦总不愿意把钱放在一个篮子里，所以想借金融公司之手创造出更大的财富，用什么金融公司对秦总来说其实都没有什么差别，真正的差别就在于公司的底是否干净，天地金融立足金融界多年，每年的年审都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但这是否就真的意味着天地金融就没有污点？” “只要天地金融不在明面上出事，就不会威胁到我大秦集团的利益，我是一个商人，在商言商，即使天地金融真的有问题，但短时间内，你们也不可能超越天地金融，而且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们昊晖公司的前任经理吴略，现在正在天地金融上班，他最熟悉你们的致命弱点，一旦你们斗起来，赢的未必就是你们昊晖公司。” 宋朗点头，“我不否认秦总说的一切全都是事实，但一个轻易就背叛原来的老板和公司的人，他又能真心为了天地金融创造价值吗？我不否定秦总的观点，吴略到了天地金融之后，也做了不少针对我们昊晖公司的事情，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我相信秦总比我更懂。” “时间差不多了，我下午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约会，两位如果有时间的话，不如一起去走走？”秦澜主动提出这个建议。 宋朗一笑，“荣幸之至。” 秦澜点点头，立即叫秘书安排会见王总的事情，之后，秦澜带着宋朗和唐楠就从大秦集团出发了。 从大秦集团出来，宋朗和唐楠上了自己的车，车子跟在秦澜的宾利车后面，唐楠一脸好奇的问道：“秦总为什么要带我们去见那什么王总？” “她想看看我们的实力以及临场发挥的能力，我们来见她可能是事先做好了准备，但见王总却是临时决定，我们不可能有机会准备。” 第103章 赌注 滨海市时代高尔夫球场。 秦澜带着宋朗和唐楠进入后面的私人球场，私人球场的规格要求极高，只有球场的至尊VIP才能享受这个待遇，当然，这些都是身份和财富的象征，有钱人为了彰显身份地位，花再多钱也愿意。 球场草地上，一个大胖子穿着背带西裤，正在打球，见秦澜带着人过来，大胖子挥动最后一杆，白球进入圆洞，算是完美收场。 大胖子脱下手上的白手套，笑盈盈的走过去，“秦总，好久不见了。” “王总贵人事多，要见您得先预约呀。”秦澜也笑着客套道。 王总连连摆手，“秦总这是说的什么话，秦总这么大的美女出马，我就算是飞也得马上飞回来见秦总您呀。” 秦澜客套了几句，王总注意到了宋朗和唐楠，道：“这两位是？” 秦澜道：“这两位是我朋友，宋先生和唐小姐，正好在外面碰到了，就带过来一起认识认识。” 王总色眯眯的看着唐楠，唐楠穿着一身职业装，身材凹凸有致，王总觊觎秦澜已久，只可惜秦澜是个女强人，王总是看得到摸不到，突然钻出来一个唐楠，王总眼珠子都快粘唐楠身上了，把唐楠搞得很不自在，偷偷跟宋朗说想走了。 “听说王总是高尔夫之王，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跟王总您切磋切磋？”宋朗看着王总，脸上依旧是平淡如水。 王总一皱眉头，心想这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滨海市会打高尔夫的人谁不晓得他王代清的高尔夫球技是最好的，找他比？岂不是自取其辱？ 王总一脸笑嘻嘻，“好啊，不过光这么打多没劲，咱们也得来点赌注啊，这正好两位美女给我们捧场，我们怎么也得送上点见面礼不是？” 宋朗微微一笑，“当然，王总说赌多少？” 王总冷嘲道：“我怕你输不起。” “还没有开场，王总怎么就知道我输不起？有句话叫愿赌服输，哪怕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钱，我就算是借，也会借来的。” 王总本来是想打压一番宋朗，没想到宋朗竟真敢迎头上来，王总嘿嘿一笑，比出两根手指，“既然宋先生这么大的口气，那我们也就不赌大了，就500万，谁赢了今天晚上谁做东，如何？” 宋朗道：“500万？王总的口气未免太小了点，我们一局定胜负，1000万，王总以为呢？” 唐楠听到宋朗喊价，当时吓得脸色都白了，连忙去拉宋朗，但宋朗却不为所动，王总道：“好啊，既然宋先生有这么高的雅兴，我就陪你玩玩，1000万就1000万。” 宋朗一笑，“那王总先请。” 王总也不客气，招呼秦澜和唐楠去旁边休息，等着他和宋朗的比试，秦澜相当淡定，而唐楠却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秦澜喝了口咖啡，“唐小姐好像很担心宋先生？” “秦总不要误会，我只是担心宋经理如果输了，这1000万他哪里赔得起？”唐楠急得焦头烂额，宋朗虽然在昊晖公司的工资高，但要凑齐1000万也不太可能，唐楠担心宋朗到时候收不了场。 “唐小姐不相信宋先生？” 唐楠一怔，“这个……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其实我对宋经理也不算了解，只是没见他打过高尔夫，所以下意识的觉得他会输。” 秦澜心情莫名的好起来，笑道：“我相信宋先生会赢。” “秦总相信宋经理？”唐楠颇为意外。 秦澜点点头，“我们先看他们打吧。” 和秦澜的轻松相比，唐楠就显得有些分外的紧张了，直到一局比赛结束，宋朗轻松把白球打进洞中，唐楠才不可置信的看着宋朗，宋朗赢了？ 王总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但还算是有点气度，叫手下把支票本拿过来，写了1000万的支票递给宋朗，“愿赌服输，没想到我今天竟输给了宋先生。” 宋朗接过支票，“我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而王总最大的致命点就是情敌，你有很多机会可赢我，但因为你自恃甚高，觉得我这种小人物必然不会打，所以才会输给我，你不是输在技术上，而是输在心态上。” 王总哈哈大笑起来，“秦总，你这是在哪里去找到的这么个人才，我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对我这么说话的人，不过我喜欢。” 秦澜道：“他是昊晖公司的经理，叫宋朗。” 王总拍了拍宋朗的肩膀，“好，下次有机会我们再来一场，咱们好好切磋切磋。” 宋朗道：“只要王总有时间，我一定奉陪。” 王总道：“年轻人有脾气是好事，今天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叫人准备了晚饭，大家就一起吧。” 从高尔夫球场出来，宋朗和唐楠上了车，车子依旧跟在秦澜的车子后面，唐楠坐在副驾驶上，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似的。 “宋经理，你什么时候学会打高尔夫的？你知道我刚才多担心你会输……1000万，要是输了把我们两个卖了都不值1000万的。”唐楠仍旧心有余悸。 “有什么好慌的？不就是1000万，再说了，还有秦总在，你怕什么？” “秦总又不会帮我们，万一你真的输了……” “我赢了，这就是结果，所以不用再担心输的事情。” 唐楠看着宋朗，没有再说话，这一刻她忽然明白过来她比不上秦澜的地方，秦澜永远都波澜不惊，而她，却总是在为宋朗而心潮起伏。 有人说，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从她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因为爱一个人是无法遮掩住的。 车子在滨海市郊区一家农庄停了下来，宋朗停靠好了之后，才和唐楠下车，王总带着宋朗他们三个走进农庄，有服务员引导他们进入包间。 进入包间之前，宋朗拉了唐楠一把，“一会儿谁灌你酒都不能喝，回去的车子你来开。” 宋朗总是在细节上保护唐楠，这样一个男人，唐楠又怎么控制得住不去喜欢？ 滨海市人民医院。 陶安等了大半天都没有等到宋朗，起先她还能看得进去一点书，时间走得越快，她的心情就越复杂，最后连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 小护士进来给她做例行检查，陶安道：“宋先生今天还没有来吗？” “怎么，宋先生今天没来？”小护士也挺奇怪，平时宋朗这时间都在医院，今天怎么人影子都没有看到。 “没有来，可能是公司有什么事吧，算了，我要睡了，一会儿他要是来了，让他不要叫我。”陶安的语气颇有些赌气的意思。 小护士摇摇头，做了检查之后就出去了，陶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怎么都睡不着，在心里默默的扎小人，陶安念着念着就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闻到一股酒气，陶安皱着眉头，睁开眼睛就看到宋朗坐在床边，他浑身酒气，眼睛却亮晶晶的看着陶安。 “我，吵到你了？”宋朗咬字还算清楚。 “你喝了这么多酒，怎么不直接回家，还来医院做什么？”陶安顿时心疼，之前的不愉快都消失不见了。 “我想来看看你，就来了。” 陶安脸一红，宋朗清醒着的时候很少讲这样的情话，或许有些话，本来就在清醒的时候无法说出口。 “这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陶安道。 宋朗笑了笑，“我知道，你先睡，我看着你睡着了我再走。” 陶安闭上眼睛，宋朗就这么看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朗站起来，在陶安额头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 那是宋朗第一次吻一个女孩，爱，同时也是极力的克制。 宋朗知道陶安没有睡着，但在一切没有结束之前，有些沉重的东西，他还不想让她去负担。 宋朗缓慢的离开了病房，陶安睁开眼睛，摸着额头的被宋朗亲过的位置，笑得灿烂极了。 宋朗从住院楼出来，上了车之后，唐楠启动车子离开医院，宋朗靠在副驾驶的椅子上，“久等了。” 唐楠笑了笑，“没事，宋经理为我挡了那么多酒，这个不算什么。” “我睡一会儿，到了叫我。” “嗯。” 黑色轿车在路上疾驰，即使是在宋朗喝醉酒的情况下，唐楠也克制着自己不向宋朗多说一句话，覆水难收，所以宁可一个人忍着。 车子停在振海大厦的地下车库，唐楠解开安全带，叫醒了宋朗，唐楠本来想把宋朗送到家，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宋朗跟唐楠道了别就坐电梯上楼了，进门之后，宋朗靠在门背后，整个人清醒过来。 宋朗在沙发上坐下来，掏出手机打给秦澜，秦澜也刚到家，见宋朗的电话打过来，笑着接了起来。 “到家了吗？”宋朗问道。 秦澜站在落地窗前，“到了。” “王总是海天集团的一个大股东，他要是撤资离开海天集团，那海天集团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不错，王总已经有意撤资，我们只需要在这时候提出和他合作，他必然会答应撤资的事情，海天集团狗急跳墙，为了挽救这个局面，梁田必然会动用黑钱，到时候我们再顺着查下去，就能知道当年那个地下赌城洗的黑钱到底是怎么运作的了。” “嗯，王总这边尽可能的尽早拿下，免得夜长梦多。” “我知道该怎么做。” “没什么的话，我就先挂了。” “你的那个助手，似乎喜欢你，今天看你打高尔夫的时候，她一直都很担心你会输，我甚至都听到她去向朋友借钱了。” 宋朗闭上眼睛，“我的心里只有小安，不会再有别人。” 第104章 争锋相对 第二天。 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间，除了刘黎明之外，专案组所有成员都到了，梁聪的尸检报告出来了，现场一些不明物的检测结果都出来了。 “请问，哪位是沈天沈队长？”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小伙子拿着检验报告，出了电梯就来到专案组的大本营，他刚来报到，公安局的人又多，老刘忙着手上的事情，就叫他一个人送检验报告过来。 “你就是新来的法医？”沈天吐了口眼圈，打量着那个年轻人，问道。 “嗯，我叫卫宁，是新来的法医，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卫宁把检验报告递给沈天，算是简单而正式的把自己介绍给了专案组的同事认识。 卫宁是陶安的朋友，沈天自然就卖他这个面子，接过检验报告，“行，你先回去忙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时候，上来找我就行了。” 卫宁点头，“那就多谢沈队长了。” 卫宁走后，沈天简单翻阅了一下尸检报告，除了一些他们早就推理出来的信息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李嘉豪简单说明了一下案情，“从尸检报告上来看，死者梁聪，死亡时间是7月23日晚上10点30至11点30之间，因为尸体泡在温水之中，所以这个死亡时间还有可能存在误差，死者的死亡原因就是脖子上的刀伤，除此之外，尸体上没有发现其他伤痕或者其他可能导致死亡的原因，现场除了留下一部黑色的国产手机之外，仍然没有其他线索。” 沈天道：“大家有什么想法或者猜测，都可以说出来，大家讨论一下。” “死者梁聪，是之前几起连环杀人案的疑犯，死者被逮捕之前一直相安无事，为什么死者因嫌疑被抓释放之后才被杀的？”李嘉豪问道。 李嘉豪的问题，也是目前这件案子最大的疑点。 一个有些老资历的警察道：“这个问题关联到整个案件，但我们现在都不知道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凶手只是单纯的杀人或者复仇，为什么前面几起案件都是直接对凶手下手，而单单梁聪这件案子，花费这么多心思去周旋？” 李嘉豪皱着眉头道：“有没有这种可能，凶手故意把线索引到梁聪身上，他的目的或许并不是梁聪，而是梁聪背后的梁田，也就是我们公安局的前局长，大家不要忘了，18年前那件案子，就是梁局长亲自督办的。” 李嘉豪的话无异于一石激起千层浪，梁田是何许人？滨海市公安局前任局长，浸淫公安系统多年，势力不单单是在滨海市，除了李嘉豪之外，其他人也不是没有对梁田有过怀疑，但梁田却不是那么轻松就能查到的，搞不好饭碗都砸进去了。 “你的猜测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沈天在记录本上写下梁田的名字，之前刘黎明也跟沈天提到过梁田，现在线索一整合，似乎这是最大的一个可能性。 “如果梁田真的有嫌疑，那凶手为什么不直接对付梁田，而是连续犯下这多起凶杀案？”老警察提出了质疑。 李嘉豪道：“这个简单，猫抓到了老鼠都还不会一口吃掉，更何况是凶手？凶手的犯案手法一直都很高明，甚至近乎变态，或许凶手的目的并不是不对梁田下手，而是让梁田处在一种惊恐和害怕当中，又或者凶手还有其他什么目的，使他不得不这么做呢。” 沈天道：“凶手的目的我们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他是为了替18年前的秦海彬案翻案，但秦海彬已经在18年前就死了，秦海彬唯一的儿子下落不明，此前我们怀疑梁聪是凶手，但现在看来，梁聪也只是受害者，不过梁聪又不在秦海彬案的涉案人员当中，或许就像李嘉豪说的，凶手的真正目的是梁田！” 这是目前唯一一个解释得通的理由，凶手的目的是梁田，而梁聪是梁田的独子，毁掉了梁聪，就等于是击垮了梁田的心里防线，梁聪死后，梁田一直都没有什么行动，或许梁田也在等待时机。 沈天继续道：“从现在开始，一队的主要精力放在调查秦海彬案上，二队主要的精力放在连环杀人案上，我们分开行动，争取尽早破案。” “是，沈队！” “没什么事话先散会，李嘉豪，你跟我出警。” 沈天收起记录笔，急匆匆的带着李嘉豪就从公安局出发了，李嘉豪系好安全带，“沈队，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见梁田。” 李嘉豪满脸欣喜，“真的？你也怀疑凶手的目标是梁田？” 沈天开着车，“只能说有这个嫌疑，我们去一趟梁家看看梁田的反应就知道了。” 李嘉豪道：“对了，梁聪好像还有一个儿子叫梁灏，不知道梁聪死后，梁灏现在什么情况。 ” 沈天道：“你让人查一查梁灏的情况，确有必要，可以派警力保护。” 李嘉豪连忙打了个电话过去叫人查梁灏的情况，没多久，那边就回复了消息过来，李嘉豪一愣，挂了电话之后，道：“老K说梁灏昨天就已经出国了，不但如此，梁田还在国外给他安排好了往后的生活。” 沈天皱起眉头，梁田安排好了一切后路，他到底想做什么？难道18年前的金融诈骗案以及秦海彬的死，真的跟梁田有关系？ 沈天越想后背越寒，他不敢再想下去，车子开到左岸春天一期别墅区，保安核实了沈天和李嘉豪的身份之后，才给他们放行，沈天他们来到梁田家，敲开门之后，老林道：“沈队长，你来做什么？” 老林跟了梁田这么多年，公安局的人他基本上都认识，当然，公安局人也都认识老林。 “我有点事想找梁局聊聊，请梁局务必见我一面。”沈天道。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老林当然知道沈天这时候找上门来不会有好事，但梁田交代过，让沈天和李嘉豪进去见他。 老林道：“沈队长请进。” 沈天和李嘉豪进入别墅之后，老林带着两人来到后院的花园，梁田正在修建花枝，此时的梁田看上去就是一个慈祥和蔼的老人，无法把他和曾经那个公安局局长联系在一起。 老林过去跟梁田汇报了一下，梁田点点头，修剪好了花枝之后，这才回到路面上，脱下手套，“不好意思，让两位久等了，请坐。” 沈天和李嘉豪也不客气，老林给倒好了茶就退到了一旁去，梁田道：“沈队长，这么敏感的时候来找我，不知道是要说什么？” 沈天道：“是一件18年前的老案子，我想过来问问梁局对这件案子还有没有印象。” 梁田擦干净手，喝了一口茶，“18年前的事情了谁还记得？沈队长这一趟恐怕是要白跑了。” “梁局长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案子？”沈天笑道。 “现在你们警方正在重新立案调查的18年前的案子，除了秦海彬还会有什么？不过很抱歉，我什么都记不得了。”梁田道。 “18年前的秦海彬确系冤案，虽然真相这多年来被束之高阁，但我们现在已经展开调查，相信不久就是水落石出。”沈天道。 梁田笑了笑，“既然沈队长这么确信那件案子是冤案，那你只管去调查就行了，沈队长来找我，莫非是怀疑我？” “梁局太多疑了，我今天来不是来问秦海彬案的，我是想问问梁局还记不记得陶朱，当年承办秦海彬案的警察，后来死于车祸的陶朱！” 梁田看着沈天，这个看似年轻却城府极深的经侦大队的大队长，梁田不禁在想，沈天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老陶已经死了这么多年，沈队长到底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梁田看着沈天，问道。 “梁局不用这么紧张，我只不过是想知道当年那件交通肇事案，肇事车明明只撞坏了前面一截，为什么整辆车最后却是做的报废处理，一般车辆是不会登记做报废处理的，当年是梁局亲自审批的处理意见，这件事，不知道梁局还有没有印象？” “都说了是18年前的事情，我现在也老了，很多事都忘了，沈队长说的案子我记不起了，抱歉，帮不到沈队长忙。” 沈天也不勉强，“既然是这样，那就打扰梁局了。” 梁田道：“老林，送客。” 老林走过来，沈天和李嘉豪都站了起来，两人走了几步，沈天又忽然停下来，“对了，怎么没见梁局的孙子在家？” 梁田眉头一皱，“这是我的家事，就不劳沈队长操心了。” 沈天笑着点点头，带着李嘉豪离开了梁田的别墅，从别墅出来，两人上了车，沈天启动车子之后，点燃了支烟，“看来这个梁田的确有很大的嫌疑，我刚才和他说的话，他全部都避重就轻要么就不回答，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李嘉豪点头，“我也觉得，从正常人的逻辑来说，即使是真的把这件事忘记了，也会仔细回忆一下，看能不能想到一点什么情况，但梁田的举动却刚好相反，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就回答说记不起来了，就是他是真的忘记了，最近这件案子闹得这么大，他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吧。” 第105章 暗中调查 沈天犹豫了一阵，“你能不能查到梁田名下所有户头的银行记录？尤其是18年前的。” “沈队长这是不相信我的技术了，只要是有名有姓的户头，就没有我搞不定的。”李嘉豪一拍胸脯，保证道。 沈天点燃支烟，“这事不能通过正常渠道去办。” “明白，沈队放心，这事交给我，只不过梁田这老狐狸做事谨慎得很，恐怕 不会在这上头犯这些错误吧？” 沈天皱起眉头，“梁聪死了，他户头上的钱必然会转移，你注意一下这笔钱的去向，另外，查一下梁灏的户头，也不要只局限在梁灏身上，梁家三亲六戚但凡是有点可能的，都查一下。” “得令！” 沈天道：“对了，乌尔兖那边查到什么没有？” 乌尔兖现在主持海天集团的大局，这个人在海天集团一直都很低调，但梁聪凡事都会听乌尔兖的意见，乌尔兖在18年前又是天地金融的人，这两者之间似乎有着某种联系，但沈天一时之间还想不通其中的关键。 李嘉豪道：“乌尔兖的身份我查过了，乌尔兖很早的时候父母双亡，后来被一家人收养，没过多久，这家人就跟乌尔兖解除了收养关系，据说是因为乌尔兖某些生活习惯不好，再之后乌尔兖就被送到孤儿院，直到梁田把他带回去，之后乌尔兖就一直在帮梁田做事，进入天地金融之后，乌尔兖倒一直都很本分，后来海天集团成立，乌尔兖就到了海天集团做事，可以说是海天集团的开国功臣，乌尔兖结过两次婚，不过都离了，膝下有一个女儿，叫乌尔旻，现在在国外念书，很少回国，乌尔兖每一个月都会去国外跟乌尔旻待几天。” “乌尔兖和梁田，天地金融和海天集团，会不会这几者之间也有着什么联系？”沈天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一时说不上来，只是隐约觉得这两件事情似乎有着某种联系。 李嘉豪想了半天，“这两个能有什么关系，天地金融和海天集团完全都不沾边啊，我查过天地金融和海天集团之间没什么业务往来，也没什么金钱往来，这能有什么联系。” “你说什么？”沈天突然问道。 李嘉豪道：“我说这两家公司没什么业务往来，也没金钱往来，没什么联系吧。” “查天地金融近期大额收支情况！” 李嘉豪完全懵了，“沈队，查天地金融的大额收支做什么？” “一个大公司，为什么会跟一个大型金融投资公司没有任何业务往来？海天集团之前有一笔资金注入，如果近期天地金融也有同等额或者差不多大小的金额流动，那天地金融和海天集团的关系，或许就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沈天舒坦的吐出一口烟圈，如果这事有了进展，或许会是一条有用的线索，案子也不至于一筹莫展了。 回到公安局，李嘉豪马上就去查天地金融的收支情况，另外再查了一下梁田的银行记录，包括梁灏等跟梁家有直接关系的三亲六戚。 沈天把秦海彬案、天地金融、九鼎金融、海天集团以及梁家之间的线索列在一起，这几者之间似乎没什么联系，沈天眉头深锁，凶手一连犯下这么多起案件，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沈队！查到了！”李嘉豪欣喜道。 沈天瞪他一眼，李嘉豪立即反应过来，把电脑推到沈天跟前，“这是我查到的天地金融近期的大额收支情况，在海天集团有资金注入的当天，天地金融有大额的资金流出，但资金的收户人是一个叫‘致行金融’的小公司，这家小公司我也查过了，是一家空壳公司，他的登记法人叫朱莉，是梁聪表哥的妹妹。” 沈天心中一喜，“这笔钱到了致行金融之后，又流向了哪里？” 李嘉豪道：“海天集团，也就是说，天地金融虽然没有和海天集团虽然没有直接的金额来往，但通过这家致行金融，一直都有金钱的输出，不过这两家大公司，如果是正常的合作，为什么要搞得这么迂回？” 沈天道：“这就说明，他们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必须要通过这种手段才能达到目的。” 李嘉豪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沈天道：“暗中查一下天地金融，先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这事暂时秘密行动，在没有找到线索之前，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提起。” “是，沈队。” “梁田的银行账户记录有没有什么异常？” “我查了梁田名下所有的银行卡，除了正常的工资收入之外，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倒是梁灏，梁灏出国之后，登记在梁灏名下的银行户头有一个亿，不但如此，梁灏在国外住的别墅虽然没有登记在梁灏名下，但等到梁灏成年之后，这套别墅会自动过户到梁灏名下，也就是说，梁田基本上安排好了梁灏的后半生。” “梁聪刚去世，海天集团现在也正是需要资金的时候，梁田在这时候把钱给梁灏，那海天集团的资金周转怎么办？” 李嘉豪摇头，“这个我们哪里搞得清楚，不过这么看梁田真的不简单。” 线索越来越多，但同时也越来越乱，案件陷入僵局，沈天揉着太阳穴，“先查，尽可能多的查到线索。” “是，沈队。” 沈天继续看着记录本上列出来的线索，越看他越是觉得头痛，沈天索性合上记录本，去法医处那边看看，有时候不单单是从活人身上找线索，死人往往是最诚实的。 滨海市公安局法医处。 老刘穿着白大褂，正在跟卫宁讲解解剖，一具好好的尸体已经被卫宁给解得体无完肤了，沈天走进大门，“老刘，没看出来你现在这么重口味，全身都没给人留个好地方，不知道谁这么倒霉啊。” 沈天拿起解剖床头挂着的死者情况表一看，死者一栏写着：梁聪。 “梁聪的实践报告不是都已经出来了，怎么尸体还在这？” 老刘取下口罩，“这不正好有现成的尸体，卫宁刚来，我得看看他的技术怎么样，才好放心让他做事嘛。” 梁聪好歹也是海天集团的老板，又是梁田的儿子，都说死者为大，梁聪解剖过了一次，没想到老刘竟还拿梁聪来做实验。 沈天掏出根烟，想起解剖室是禁烟的，把烟放在耳朵上，“那你觉得小伙子技术怎么样？” 老刘嘿嘿一笑，颇为满意，“还不错，是个好苗子，在这多待一段时间上手了解剖的事情就可以完全交给他了。” 沈天听老刘这么说，就知道老刘对卫宁的表现十分满意，卫宁是陶安介绍的，所以沈天对卫宁也放心。 “对了，之前你们的实践报告也没有提到，我想问一下，你们从梁聪的尸检中能不能推测出来他是否吸毒？” 梁聪车上搜出来的毒品跟死者霍建兴死前吸食的毒品有相同成分的迷迭香，这也是当时警方逮捕梁聪的一个最关键的证据，梁聪死后，自然就排除了梁聪的作案嫌疑，但这些疑点却仍然值得调查。 老刘对卫宁道，“你跟沈队长解释一下。” 卫宁点头，“我们检查过死者的胃部和其他一些内脏，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情况，并且死者死后也没有出现吸毒者应有的表症反应，也就是说，死者生前没有吸毒，也没有吸食毒品的既往史。” 沈天皱起眉头，“你们可以肯定死者没有吸毒史？” 卫宁道：“沈队长是怀疑我们的检验技术？” 沈天看着卫宁，这小子脾气倒是有点冲，跟陶安有点像，沈天一想到陶安，眉头越皱越紧，老刘道：“怎么，沈队，这梁聪还有什么问题？” 沈天摇摇头，“没事，你们先忙，我先回专案组了。” 老刘了解沈天的脾气，也没有多问，沈天回到专案组，坐下来仔细想着卫宁的话，梁聪如果没有吸毒史，那他车上的毒品是怎么回事？沈天他们询问梁聪时，梁聪并没有否认毒品不是他的，也就是说，毒品的确是梁聪持有的，但梁聪又没有吸毒史，这些毒品是给谁的？ 从梁田的情况来看，梁田也不像是会吸毒的人，梁灏还小，也不可能吸毒，梁聪4年前就离婚了，排除了这些可能之外，梁聪买来毒品到底想干什么？ 沈天对李嘉豪道：“你去禁毒大队查一下，看能不能查到滨海市的毒品来源，或者看能不能查到梁聪的毒品是谁卖给他的，排查一下梁聪购买毒品的时间和量数。” 李嘉豪一愣，“沈队怎么突然想起来查这个了？” “我们从梁聪车上搜出来的毒品的确是梁聪持有的，我问过老刘了，梁聪没有吸毒史，也就是说毒品他买来不是吸食的，梁田也不像是吸毒的人，那梁聪的这些毒品是给谁买的？或许这里面会有点线索。” 李嘉豪觉得脑子都快炸裂，“这案子这么多细枝末节的线索，搞得我头都快炸了，希望这次调查的线索有用吧。” 沈天一看专案组其他同事，大家都是一脸疲态，沈天道：“时间也差不多了，叫上大家一会儿宵夜，我请客。” “好勒！大家伙都停停手上的事，沈队请宵夜！” 大家收拾了一下手上的东西，就从公安局出发了，公安局附近有不少大排档和烧烤摊，沈天他们捡了一家熟悉的大排档，点好了酒菜就吃喝了起来。 这一阵子专案组都被连环杀人案折腾得够呛，难得这么短暂的放松，大家伙都全身心的放松了下来，沈天做东，被大家灌了不少酒，一队人喝到凌晨过，因为要随时待命也不敢喝太醉，所以宵夜就结束了。 沈天摇摇晃晃去结了账，叫上人先送了他们上车，沈天最后一个上车回家。 第106章 计划 滨海市振海大厦，宋朗公寓。 宋朗站在书房的窗前，看着夜空，“沈天的注意力已经到了梁田身上，梁田不笨的话，很快就会有所行动，他们背后的人，应该就要浮出水面了，最近这段时间，全天候监视梁田的举动。” “梁田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把霍建兴做假证据的笔录送给沈天，另外，附送一张天地金融的空白合同。” 秦澜一怔，“你的下个目标是天地金融？” “天地金融和九鼎金融一样，都是负责给梁田的地下赌城洗黑钱的，沈天虽然查到了一些线索，但要靠他来扳倒乌尔兖，需要耗费的时间太长，我现在没那个时间来陪他们玩了。” “乌尔兖一直海天集团背后操作，是梁田放在海天集团的一颗棋子，乌尔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用处，他手中有太多海天集团的秘密，梁田能这么放心乌尔兖，不过是依仗乌尔兖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而且乌尔旻还在国外，乌尔兖也不敢乱来。” 秦澜明白过来宋朗是意思，“你是想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宋朗冷嘲道：“乌尔兖就是梁田的一条狗，是挑拨不动的，我们没有必要在这上面浪费力气，借用乌尔兖的手，爆出地下赌城的信息。” 秦澜抿唇，“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乌尔兖最近加强了安保，出行身边随时都带着保镖，乌尔兖本身也是个不怕死的，杀他没有那么容易，但他有一个最大的弱点。” “乌尔兖没有嗅觉。” “对，任何东西乌尔兖都吃不出味道来，我们可以利用他这一个弱点对付他。” “不过正是因为他有这个弱点，所以他从来不吃外食，不管对方多大的来头，他都一概拒绝宴请，外界一直以为他是这个脾气，却不知道他是因为没有嗅觉，怕这事传出去。” “我们抓住他这个弱点，要对付他就很容易了。” “27号晚上，乌尔兖会在家中宴请宾客，宾客当中有一位是来自岛国的宾客，乌尔兖会安排一位专门做岛国料理的厨师进入乌尔兖家。” 宋朗走回到书房，“乌尔兖对胡椒过敏，这一点，除了乌尔兖的管家之外没有人知道。” “这次你还是打算亲自去吗？” 乌尔兖家守卫重重，尤其是大宴宾客时，必然更加加强戒备，一旦乌尔兖出事，很容易引起混乱，到时候宋朗不一定出得来，如果被警方扣留，那宋朗的嫌疑就大了。 “我会处理好，不会出事的。” 秦澜犹豫了一下，“乌尔兖的邀请名单上也有我，我去替你打掩护。” “你自己决定。” “嗯，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秦澜眼中明显划过一抹失落，随即又自嘲的笑了起来，从她认定宋朗那一天开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宋朗打开电脑，开始整理关于乌尔兖的资料，每一次行动他都务必万无一失，因为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一步都不能错。 “嘟……嘟……” 宋朗看了一眼手机，来电显示是陶安，宋朗揉了下眉心，接起电话，“怎么，又失眠了？” 陶安看着窗外，“你怎么知道啊？” “我有千里眼啊。” 陶安笑起来，“那你猜猜我现在在做什么啊，千里眼。” “你现在肯定是想偷偷下床去外面阳台看月亮。” “说！你是不是在我病房里的安装了摄像头！坦白从宽，抗拒打死！” 宋朗轻松的靠在椅子上，“我说了我这是千里眼。” “哼，我今天都能下地走路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来看我？” “过两天吧，我手上的事情忙过了就来看你，医生说什么时候能出院？” 陶安立即皱起眉头，“不知道，小护士也不肯给我说，我问医生也不搭理我，但我觉得我生龙活虎的没问题了，对了，上次你找的门面怎么样了？” “这些小事情交给我去办就行了，我找好了一个门面，老板急着处理，所以租金很低，等你出院之后我就帮你约一下老板见面，你要是觉得合适就签下来。” “宋朗。” “嗯。” “有你在真好啊，我以后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宋朗看着面前的东西，“嗯，以后十年二十年，直到我死那一天，我都不会再离开你了。” 虽然宋朗不在陶安面前，但陶安还是忍不住脸红起来，“老实说，你是不是也这样跟别的姑娘讲过。” “我没有喜欢过别人，我只喜欢你。” 陶安捂着滚烫的脸蛋，“宋朗你不要脸。” 宋朗一笑，“你不就是喜欢我的不要脸吗？” 陶安噗嗤一声笑出来，“有时候我在想，你长得又不好看，又老是惹我生气，我到底喜欢你什么啊，你连师兄都比不上，师兄从来都不会让我伤心，你却总是让我难过，可是没办法，我还是喜欢你啊，宋朗。” “你一直喜欢下去就好了。” “好啊，那你也要一直喜欢我，如果有一天我们没办法在一起了，你也一定不要对我说对不起，我不要你的对不起，你明白吗？” “嗯，我知道了。” 陶安砸吧下嘴，“怎么觉得我这么主动，不行不行，我得矜持一点，以后这种事情得你来做。” 宋朗笑了笑，“那你也得给我机会啊，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好好休息，我还有事情没做完。” “事情很多吗？” “嗯。” “那你快去做事，别睡太晚，记得睡前喝杯牛奶，不许说冰箱里没有，我给你快递了一件。” “好，你快去休息，不许看书了。” “嗯，我上床了，宋朗。” “嗯？” “晚安。” “嗯，晚安。” 挂断电话，宋朗把手机放在一旁，先前的疲惫似乎也消失不见了，他继续低头整理整理，以前他没有打算活到明天，但现在他有陶安，他有明天。 直到第二天早上，宋朗才收拾好资料关掉电脑，冲了个澡之后就去上班了，宋朗刚到公司，就被秦浩叫去了办公室。 宋朗刚坐下，秦浩就递给宋朗一份合同，“这是大秦集团和我们公司合作签署的合同，之前，大秦集团的合作意向是天地金融，我老姐不是个容易改变主意的人，你是怎么办到的？” 宋朗很平静的看着秦浩，大秦集团和昊晖公司合作，这会给公司带来多大的效益宋朗和秦浩都很清楚，但秦浩脸上却没有半点喜悦。 “秦总是怀疑什么？”宋朗看着秦浩，问道。 “你和我老姐，到底是什么关系？”秦浩没有回避的意思，秦澜是最不喜欢的就是依靠关系办事，昊晖公司成立时，秦澜就破了一次例，这次秦澜更改主意，秦浩很难不把这事联系到宋朗头上。 “秦总这么问，不但是对我的侮辱，也是对你姐的侮辱，如果秦总觉得我在这里做事是靠的关系，那现在我就当面向秦总辞职。” 宋朗说罢，放下手中的合同就准备离去，秦浩眉头深锁，“我只是问一下你这什么情况，又没有说要对你做什么，你负气辞职就是不信任我。”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秦总不信任我的能力，我在这里迟早也会是第二个吴略，与其到时候被人扫地出门，还不如现在辞职。” “成，这件事情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以后你做任何事情，我都不会再怀疑你，和大秦集团合作的事情，我会按照比例给你和唐楠提成分红。” “秦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秦浩一脸无奈，他就知道宋朗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行行行，你先去忙。” 宋朗从秦浩的办公室出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这一次和天地金融暗斗，昊晖公司胜出，这其中固然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是秦澜，但吴略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而宋朗也正好借此机会，打掉天地金融。 “宋经理，上次一起打高尔夫的王总，想请你今天晚上一起吃个饭。”唐楠拿着记录本，皱着眉头，虽然上次在高尔夫球场宋朗大展拳脚，但上次只是偶然受到秦澜的邀请，王总这次找宋朗，会为了什么事？ “嗯，你晚上有没有时间？” “我？” “嗯，有时间的话晚上你跟我一起去。” 唐楠按捺住心中的欣喜，“好啊，反正我晚上也没什么事。” 宋朗点头，“你先了解一下王总和王氏企业，或许今天晚上派得上用场。” “是，宋经理。” 宋朗交代完了事情，就没再理会唐楠，径直做着自己手上的事情，和天地金融的交锋已经拉开了序幕，接下来，就看他如何一步一步的蚕食掉天地金融，把天地金融的罪行公布天下。 滨海市人民检察院第三分院，一号审讯室。 席寒冰蜷缩在床角，他头发凌乱，衣服脏兮兮的，和昔日那个在法庭上唇枪舌战的检察官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起来。” 一声厉喝把席寒冰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他被关在这里接受调查已经6天了，席寒冰本来是老检察官，知道询问的程序，也知道这种无止境的关押不单单的肉体上的折磨，而是要从精神上打垮嫌疑人的防线。 席寒冰的嘴巴很紧，他拒不承认有其他任何犯罪，不管承办检察官使用何种询问技巧，他都能第一时间找到对方说话的漏洞，避开陷阱。 席寒冰睁开眼睛，强烈的光线照得他有点睁不开眼，他拿手挡开了一部分光，“你们又想干什么？” 一个年轻人手里拿着一份释放通知书，上面盖着检察院的院章，“签了字，你就可以走了。” 席寒冰一愣，接过年轻人手里的释放通知书，他看了一遍之后没有问题，哆哆嗦嗦的从床上爬起来，抓起桌子上的笔就签了自己的名字。 第107章 释放 席寒冰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从检察院走出来，检察院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奔驰，席寒冰上了车，车子立即启动，离开了检察院。 “席处，受苦了，梁局已经在等着你了。”梁田的秘书老林坐在副驾驶，侧身对席寒冰道。 “只要能出来，就不苦，这次多谢梁局出手。”席寒冰道。 “席处和梁局多年交情，席处出事，梁局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只是委屈席处在里面待了这么多天。” “没事。” 车子一路疾驰，最后在滨海市郊区一栋自建别墅前停下来，天色渐晚，老林下车拉开后座的车门，席寒冰下了车，跟着老林进入了别墅。 别墅二层书房，梁田正站在阳台上看着西方，老林敲开门之后，就退下去了，席寒冰走到梁田身边，他也看着西方，“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 “黄昏的太阳也是太阳，黑暗尽头，它依旧会再次升起。” 席寒冰沉默了一阵，“但愿吧。” 梁田拍了拍席寒冰的肩头，“事情都过去了，虽然你丢了职位，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我们还在，你就不会过苦日子。” 席寒冰当然听得出来梁田话中的意思，“梁局放心，我一个字都没有泄露，那些愣头青，他们都是我教出来的，想在我这里套出消息根本不可能。” 席寒冰心中清楚，只要他守口如瓶，即使坐几年牢出来，他仍然可以过得很风光，一旦他泄露消息出来，那他就必死无疑，梁田为什么要救他？因为席寒冰知道梁田太多的秘密。 “席处受苦了，我不会亏待你的，等这阵子风声过了，海天集团副总的位置，我给你留着。”梁田开出了条件。 “梁局再造之恩，寒冰无以为报。” “行了，我们兄弟之间再说这些就见外了，你现在也出来了，走走走， 陪老哥喝两杯。” “好。” 梁田和席寒冰下楼，老林在院子里已经准备好了酒菜，席寒冰坐下来，还没有动筷子，就问道：“梁局，大少爷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梁田脸色一沉，梁聪的死对他来说是一个致命打击，但这一段时间他一直隐忍不发，是因为他很清楚，现在公安局正盯着他，一旦他有异动，警方就会怀疑到他头上来，梁田做事一向稳妥，梁聪的死，他一定会让凶手为此付出代价。 血债血偿。 “今天是席处出来的日子，我们就先不提这事了。”梁田给席寒冰倒了一杯酒，声音有些低沉。 “几个大老板那边……” “席处，是不是在里面待久了，连个轻重都不会分了？” 席寒冰干笑两声，“是是是，是我糊涂了，这杯酒我敬梁局，谢梁局救命之恩。” 梁田端起酒杯，“席处要管好自己的嘴巴，不然哪天惹了祸还不知道为什么。” 席寒冰干笑着应付了下来，心中却是窝了一肚子火，不过现在他丢了检察官的身份，要是跟梁田闹掰了，他这后半辈子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所以他现在只能依附于梁田。 将近9点，老林才派车把席寒冰送回去，车子刚走，老林来到书房，“梁局，席寒冰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知道得太多了，又不是条栓得住的狗，乌尔兖家后天宴客，我到时候会出席，就在那天解决。” “是，梁局，对了，小少爷似乎在国外有些不太习惯，吵着要回国。” “让他吵，吵几天就不吵了。” “是，梁局，那我先下去了。” “你等一下。” “梁局还有什么吩咐？” 梁田看着夜空，“拔了席寒冰的舌头，警告那些乱嚼舌根的。” “是，梁局。” 滨海市尚品大酒店，七八辆黑色轿车停在大门口，王总笑盈盈的送走了宾客，转身看着宋朗和唐楠，“宋经理和唐小姐今晚上还玩得开心吗？” 宋朗点头，“王总招待，我和唐楠不胜荣幸。” 王总笑了笑，“有没有兴趣再跟去打个夜场？” 宋朗欣然，“王总既然有这个雅兴，我又怎么好扫了王总的兴致？” “唐小姐一起？”王总看着唐楠，笑得十分暧昧。 “时间不早了，她喝了酒就不跟我们去了，我给她叫的车马上就到了。” 王总干笑两声，也不好说什么，一辆黑色轿车开过来，“宋先生，您叫的车到了。” 宋朗把唐楠送上车，车子绝尘而去，王总和宋朗上了车，司机往高尔夫球场的方向开去。 “王总单独把我留下来，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吧。”宋朗靠在椅背上，刚才喝了不少酒，这样靠着舒服一点。 王总一笑，“和宋先生这种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快，我知道宋先生是搞金融的，我手上正好有一笔钱，宋先生觉得这笔钱拿去做什么投资比较好？” “我没记错的话，王总之前一直是找天地金融做咨询吧？” “人往高处走，这个道理宋先生比我更清楚吧，如果宋先生有这个实力，我手上的投资就交给宋先生处理。” 宋朗等的就是王总这句话，“王总现在的主要业务是放在地产上，不过这两年房地产泡沫，加上政策的限制，房地产一行受到很大的影响，王总此前投资改向，选择了海天集团，不过现在海天集团自身难保，王总又是海天集团的第二大股东，你在这个时候撤资，海天集团这个烂摊子，恐怕没人收拾得了。” 王总心中一惊，不过宋朗如果没有点本事，他又怎么会下定决心撤出在海天集团的股份，海天集团现在大厦将倾，他如果不早做打算，将来血本无归，找谁评理去？ “你说得没错，不过海天集团已经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我没有必要陪它一起死，大秦集团的秦总有意向和我合作，宋先生觉得和大秦集团合作怎么样？” 宋朗既然撕破了这层面纱，王总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了起来。 宋朗道：“大秦集团虽然成立的时间比不上海天集团，但这几年大秦集团的发展是有目共睹的，初次之外，大秦集团很快将会和万力集团合作，王总就算是信不过秦总，难道连林总的眼光都信不过吗？” “此前听说林总对宋先生另眼相待，现在看来，林总也是慧眼识珠，宋先生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王总并没有立即做出决定，事缓则圆，王总深谙此道。 “当然我这也只是一个建议，最终决定权在王总手中，不过王总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宋先生何出此言？”王总奇怪道。 “大秦集团和万力集团一旦达成合作，王总觉得，秦总和林总还会分出这一杯羹给王总吗？小学生都会做算术题，王总不会选择一个错误的答案吧。” 王总沉默了一阵，车子恰好停下来，司机道：“王总，到球场了。” 王总脸色稍缓，“走吧，我们今天再赌一局，宋先生要是能赢我，我明天就立即撤资和大秦集团合作。” 宋朗一笑，“一言为定。” 两人来到高尔夫球场，依旧是王总先开杆，不知道王总是喝多了还是夜色太黑视线受阻，一场下来，王总大汗淋漓不说，再次输给了宋朗。 王总擦着汗水，“看来这技术真是不行了，你赢了。” “王总承让。”宋朗是资深高尔夫高手，王总刚才很明显是放水，宋朗不会看不出来。 “时间也不早了，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 “我在外面叫车就行了。” “也行，那我们改天再约。” 从高尔夫球场出来，王总坐车就走了，宋朗站在球场门口，很快，一辆黑色奥迪开了过来，宋朗上了车，车上的人道：“人我已经安全给你送到了。” “想不想去喝一杯？” “你还能喝？” “当然。” 车上的人犹豫了一阵，“回孤儿院去，我叫小慧准备几个下酒菜。” “也行，只要有酒喝哪里都行。”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宋朗笑了笑，“是不是不习惯？” “有点。” 宋朗往后仰头，“小陵子，如果可以的话，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们都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生活，你和小慧，大家都有机会重新开始。” 车上的人叫李陵，是孤儿院李院长的长子，和宋朗是生死之交，李陵沉默了许久，“你觉得，我们这样的人还能重新开始吗？” “可以的，小陵子，当有一天你遇到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你就会期待明天。” 李陵没说话，宋朗靠在椅子上很快就睡着了，到了孤儿院，宋朗和李陵下了车，李慧听到车子的声音就跑了出来，“哥，宋大哥，快进来，酒菜都准备好了。” 孤儿院就是宋朗的第二个家，在这他感到无比的放松。 “好啊，好久没尝到小慧的手艺了，我今天可得多喝两杯。”宋朗笑道，走了几步又回头，“小陵子，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在后面磨蹭什么，走快点。” 李陵跟上来，三个人进了屋，桌子上摆着几个炒菜，还有几个卤菜，色香味俱全，宋朗一屁股坐下来，他很久都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家常饭了。 李陵和李慧在旁边坐着，李陵开了两瓶酒，两兄弟边聊天边喝酒，李慧坐在一旁守着。 时光有些微妙的重合，就好像他们回到了年少时候，只是时光荏苒，当年的少年已长大成人。 “小陵子，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找他吗？” 见李慧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宋朗突然问了一句，李陵沉默了许久，“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一定会找到他。” 宋朗微微一笑，“祝你好运。” 李陵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我从小到大运气都不好，或许我所有的好运都给他了吧。” 宋朗把身子往后靠了靠，“小陵子，我突然间好想结婚，可在事情结束之前，我没有资格给她幸福，小陵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她最后结婚的人，不是我。” 第108章 乌尔兖的死 滨海市一鼎印象别墅区A座13号。 夜色沉静如水，乌尔兖站在别墅门口迎接宾客，一辆黑色奔驰停在别墅大门前，乌尔兖连忙迎接了上去。 梁田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拄着手杖下了车，乌尔兖亲自迎接着梁田进了别墅，晚宴在别墅后花园举行，此时宾客差不多都到齐了。 餐桌上摆放着一些食物，乌尔兖事先了解过每位客人的喜好，食物都是按照名字和喜好来摆盘的，乌尔兖简单说了几句开场白，就宣布晚宴开始。 席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之间，就是几百几千万的生意，乌尔兖吃了一口面前的食物，忽然脸色一变，浑身抽搐起来，口中吐出唾沫。 “乌先生！糟了！叫救护车！”管家老陈时间发现了问题，立即叫人叫救护车，老陈则跑进屋内去找应对乌尔兖过敏的特效药，但他一打开药箱，药箱里只有一部黑色手机。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地上的孩子想妈妈，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黑色手机的屏幕突然亮起来，播放器像是有人在操控一样，重复的放着这首歌，老陈浑身冒出冷汗，他往后退了好几步，愣了好一阵才想起冲出去叫人。 “报警！快报警！是他！” 老陈语无伦次的大叫起来，梁田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在哪里！” “歌，手机，是他。” 梁田看老陈这怂样，就知道在他这问不出什么结果，干脆自己进屋去看，梁田刚一进屋就听到一阵音乐声，梁田循着声音走过去，在药箱里找到一部黑色手机，乌尔兖突发的症状，黑色手机，凶手来过这里！ 梁田立即走到后花园，“封锁现场，任何人都不能随意出入！老陈，把所有人，尤其是厨师全部集中在院子里！” 老陈立即照办，梁田曾经是公安局局长，他的刑事侦查能力自然是没话说，但现在别墅里没有药，乌尔兖必须马上送去医院，否则很可能会死。 “梁局，乌先生快不行了，我必须马上送他去医院。” 梁田一皱眉头，“你马上去车库开车出来，亲自送他去，这里有我负责。” 老陈连连答应，连忙去车库取车，当他到车库时，整个人一下子就懵了，车库里的车全都被人扎爆了胎，老陈回到后院，“梁局，所有的车都被扎爆了。” 梁田叫司机立即去外面看他们的车，所有的车无一例外的都被扎爆了胎，也就是说，凶手早就料到了他们会急着送乌尔兖去医院，所以断了他们的后路，等到救护车来，乌尔兖都未必还能活着。 “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梁田眉头深锁，问道。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凶手是设计好了一切，就等着乌尔兖钻进去，但凶手竟挑在今天这场合，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凶手不但胆子大，而且心细如发，每一个细节都被他想到了。 “乌先生有过敏史，这种情况应该是过敏了，但厨师来的时候我交代过，乌先生的菜里面不能放胡椒，乌先生突然出现过敏症状，我以为只是巧合，连忙去找治疗过敏的特效药，刚才进屋就发现特效药不见了，药箱里就剩下那一部手机。” 老陈满头大汗的解释起来，乌尔兖脸上已经没有一点血色，老陈急忙给他做了一些急救措施，但乌尔兖还是就停止了呼吸。 老陈惊得往后一退，“梁局，乌先生……” 梁田走过去探了下乌尔兖的呼吸，乌尔兖死了，凶手这次是当着他的面杀死了乌尔兖，梁田震怒不已，“你去检查，人员都到齐了没有。” 老陈擦掉额头上的冷汗，比照着厨师名单对比了一下，“梁局，人数是对的，所有的厨师都在，客人也全部都在。” 梁田拄着手杖走到厨师跟前，乌尔兖是因为食物过敏死的，最有可能做到这一点的就是厨师。 “摘下你们的口罩和头上的帽子，我要检查。” “你没有权利检查他们！”其中一位宾客站出来，义正言辞的反对道。 这位宾客是米国人，米国人尊重人权，他一听到梁田这么说，立即就站出来反对。 梁田冷笑，“我们国人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手！” “你！我不是干涉你们的国政，我只是在为他们争取人权，即使依照贵国的法律，除了公安之外，你也不可以随便对他们做什么！”米国人坚持道。 “我今天就偏要检查，你能把我怎么样？在滨海市，我要弄死你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梁先生，你这是对我的人生威胁，我将把这件事汇报到大使馆，请大使馆出面解决。” “别说大使馆，就算是你们总统来了，我也一样不放在眼里！老陈，叫人过来，谁要是不配合，就给我绑起来！” 老陈结巴道：“梁局，这……会不会出事？他们都是有些势力的，我们这样……” 梁田怒道：“你怕什么？出了事有我担着！” 老陈不敢再说什么，乌尔兖和梁田什么关系，老陈心中很清楚，连乌尔兖都对梁田马首是瞻，何况他一个小小的管家？ 老陈立即去把乌家所有保镖集中过来，梁田道：“我再说一次，摘下你们的口罩和头上的帽子！” 七八个厨师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摘了口罩和头上的帽子，梁田仔细看了一遍之后，“这几个厨师，哪些是今天单独请过来的？” 老陈指了其中四个，“因为乌先生宴请了几位外国的朋友，为了照顾他们的口味，所以就特别请了几位外面的厨师进来，不过这几位厨师都是酒店里常用的，没有什么问题。” “乌尔兖的菜是哪个厨师做的？”梁田问道。 老陈指着其中一个厨师，“乌先生对胡椒过敏，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就用的是自家的厨师，厨师也了解乌先生的喜好的。” 梁田看着那厨师，“乌尔兖的菜是你做的？” “是。” “你知道他对胡椒过敏？” “我不知道，不过管家有交代，乌先生不吃胡椒，所以平时给乌先生做菜都不会放胡椒，今天的菜式里面也没有胡椒。” 梁田冷哼一声，“你倒是会为自己辩解，把你们的手都伸出来。” 众人不明白梁田的意思，不过为了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都照做了，梁田仔细闻了一下他们每个人的手，不由皱起了眉头，“你们手上都沾过胡椒？” 众人又是面面相觑，梁田把现场的情况在脑中仔细回忆了一遍，可以基本上确定案情的走向，但凶手是如何做到的？ “呜呜……呜呜……” 警车鸣笛的声音传过来，很快，沈天就带着手下来到了现场，老陈连忙迎接上去，沈天一看现场，乌尔兖躺在地上，嘴角和胸前都是吐出来的白沫，“卫宁，做事。” 老刘那老狐狸推说身体不舒服，愣把卫宁这愣头青给推给了他，这边出了事，沈天没办法，只好先带着卫宁过来，卫宁立马过去检查了一下，“沈队，人已经死了。” 沈天目光一扫，视线最后落在梁田身上，“梁局长也在？” 梁田道：“我受邀前来参加晚宴，沈队长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沈天没多跟梁田说话的意思，对老陈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陈把事情经过仔细说明了一下，沈天皱着眉头，在别墅四周转了一圈之后，“别墅的监控区在哪里？” 老陈一拍脑门，“我怎么把这个忘了！沈队长请跟我来。” 现场的人表面上看着都没有嫌疑，梁田 也确认过了厨师手上都有胡椒的味道，乌尔兖虽然不吃胡椒，但其他宾客需要，负责乌尔兖食物的厨师也会做其他菜，所以单纯从胡椒开始查起，是破不了案的。 老陈带着沈天和几个警察来到乌家的监控室，监控室画面一片雪花，什么都看不到，看守监控的人被打昏在了一旁。 李嘉豪立即去操作监控连接的电脑设备，最后摇摇头，“没用，数据被完全清楚，连恢复都恢复不了。” 沈天叫人把被打昏的人摇醒，那人揉着太阳穴，“出，出什么事？” “你还记不记得你被打昏之前出了什么事？或者说，你还有没有印象是谁打昏的你？”沈天问道。 那人仔细回忆了半天，“我只记得外面有人敲门，我过去开门，门打开之后屋内一下子就黑了，之后我就被打昏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 没有线索，监控也被人全部清除无法恢复，看来凶手是早有准备。 “那部手机现在在哪里？”沈天问道。 药箱里发现了那部手机，手机里的儿歌是确定凶手的唯一线索，老陈带着沈天他们来到别墅底层的一间房间，药箱还在柜子上摆放着，手机里的儿歌也没有停下来。 沈天走过去，用口袋隔着抓起手机按掉了播放键，“把它带回去检查，看有没有留下什么指纹。” 根据之前的现场情况来看，手机上没有留下凶手的任何指纹，但这是例行公事，而且凶手不一定每次都能做到天衣无缝，即使是重复一些毫无用处的事情，沈天也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装上手机之后，沈天他们又回到了后花园，沈天的手下分别给厨师和宾客做笔录，沈天走到乌尔兖的尸体跟前，“怎么样？” “从尸体的表征来看，应该是死于食物过敏，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原因，需要等进一步的解剖才知道。” 沈天皱着眉头，“你先过去看看乌尔兖吃的食物当中，有没有其他物质的成分。” 沈天的意思很明显，他怀疑除了胡椒之外，食物当中还有毒药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卫宁过去检查了一下食物成分，道：“食物是干净的，没有其他物质掺杂进去。” “也就是说，死者是单纯的死于胡椒过敏？” “是的。” 第109章 梁聪案的线索 结束乌家的现场勘验等排查，沈天他们离开乌家时，天都快要亮了，又是一夜未眠，但沈天他们却个个都没有丝毫睡意。 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室。 沈天看着手中的询问笔录，叫李嘉豪把案情详细的讲了一遍，从询问笔录上来看，这些宾客和厨师都没有作案嫌疑，时间和动机上完全不匹配，这些人当中没有凶手，那凶手是怎么进去乌家，又是怎么出来的？ “从现场的情况来分析，死者进入乌家别墅之后，切断了乌家别墅的所有监视设备，之后又拿走了药箱里备用的特效药，并且扎爆了所有车辆的轮胎，乌尔兖对胡椒过敏，一旦误食本来就有性命危险，没有及时服食特效药送去医院救治，乌尔兖只有死路一条，凶手在暗处准备好了这一切，就等着乌尔兖死，凶手仍旧没在现场留下任何线索，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作案嫌疑，所有人也有那个作案时间。” 李嘉豪把案情简单的说了一下，乌尔兖的案子算是这几个案子当中最简单同时也是最复杂的一宗，说它简单，因为凶手的犯案手法很简单，直接针对乌尔兖的弱点下手，甚至都没有动刀，说它复杂，是因为凶手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犯案，并且犯案之后的后续事情处理得相当干净，一般的人根本就达不到这个水平。 “乌尔兖生前是海天集团的副总裁，梁聪才死没几天，乌尔兖又死了，这凶手好像是专门盯上了梁家了似的。”赵寅突然感慨了一句。 沈天一皱眉头，“梁家？难道凶手今天犯案的目的，是专门为了表演给某个人看？” “梁聪和乌尔兖都不是18年前秦海彬案的涉案人员，凶手为什么会对他们两个下手？是我们之前的调查出现了错误，还是其中还有什么隐情是我们目前没有查到的？”李嘉豪疑惑道。 连环杀人案从第一个死者王建豪开始算，到梁聪之前我霍建兴，所有的死者都跟秦海彬案有直接牵连，梁聪和乌尔兖都和秦海彬没有关系，李嘉豪的疑惑也是有道理的。 沈天摇头，“连环杀人案和秦海彬案有关联这一个大方向没有错，凶手盯着梁家，或许还有其他的目的，案子到现在死者越来越多，案情也越来越复杂了，大家有什么想法？” 李嘉豪道：“我查过了，乌尔兖在进入海天集团之前，曾在天地金融工作过一段时间，乌尔兖离开天地金融之后，就再也没有和天地金融有过任何来往，并且为了撇清和天地金融的关系，海天集团和天地金融也没有任何来往，不过我查到海天集团和一个法人登记注册为朱莉的空壳公司有业务来往，之前梁聪被我们带来调查时，海天集团注入一大批资金，这笔资金就是从朱莉的空壳公司得来的，而这家空壳公司的资金来源正是天地金融。” 此前，沈天叫李嘉豪秘密调查乌尔兖，乌尔兖突然死了，调查也就不用一直秘密进行了，任何线索都极有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因此李嘉豪就说了出来。 沈天道：“也就是说，海天集团和天地金融一直都有资金上的来往，那么海天集团为什么要借用一家空壳公司来进行资金上的周转？这家天地金融跟这件案子又到底有什么关系？” 李嘉豪道：“会不会这两家公司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天地金融跟曾经的九鼎金融一样，都是滨海市的大型金融公司，九鼎金融因为宋朗的金融诈骗案而最终导致破产，当时在九鼎金融的案子上，贺平一出事之后就死了，九鼎金融在很多事情上也就没有完全查证清楚，不过因为死无对证，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沈天道：“立即派人去天地金融查账，如有必要，冻结天地金融的所有户头，暂停营业。” “是，沈队，这事我亲自去跑腿。”李嘉豪道。 沈天点头，“行，经侦是我们的本行工作，别搞砸了丢人现眼。” “是，沈队！” 李嘉豪另外带了3个警察跟他一起去天地金融，沈天则继续留在专案组分析案情，这件案子现在越来越复杂，他脑子里现在基本就是一团浆糊，以前碰到这种事，他还可以找陶安转移一下注意力，但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陶安。 “沈队，刘局请你过去一趟。” 沈天回过神来，合上记录本，摁灭了手上的烟头，来到刘黎明的办公室，刘黎明坐在沙发上， 他现在是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面前的茶几上，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刘局。”沈天坐下来，颇为无奈的开口。 刘黎明叹了口气，揉着眉心，“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还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李嘉豪现在带人去天地金融了，希望能查到点什么线索吧。” 刘黎明递给沈天一支烟，自己又点燃了一支，“你说凶手到底想干什么？翻案？我们已经在重新调查秦海彬了，不管是谁犯了法，我们都会严惩不贷，但人死了一个又一个，我们却连凶手是谁都查不到！” 沈天沉默着没说话，之前他们一直怀疑凶手的作案动机，是为了把线索引到秦海彬案上去，但案件发展到现在，已经越来越超乎他们的想象了，凶手犯案的对象不再是跟秦海彬案有直接关联的人员，让沈天他们捉摸不透，凶手的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件案子关系有多大我不用说你都应该清楚了，我也不想给你太大的压力，但这案子无论如何都要破了，不然我们警方有何颜面在滨海市立足？以后谁都敢戳着我脊梁骨骂我没用。”刘黎明无奈道。 “这件案子，我一定会破了它的。”沈天站起来，离开了刘黎明的办公室。 回到专案组，其他人已经在忙碌各自手上的事情了，有的出去继续查找线索，沈天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来，忽然发现资料堆里有一封没有拆开的快递，沈天拿出那封快递，快递单上寄信人一栏留白。 “这快递是什么时候送过来的？”沈天一边拆快递，一边问道。 “哦，好像是门卫刚才拿上来的，说是在下面放了两天了，因为之前换了物业公司，新的物业管理人员今天才到，所以才给送上来的。”一个小片警回道。 沈天拆开快递，里面有两样东西，其中一样是霍建兴的供认笔录，另一样是一张天地金融的空白合同文书。 沈天先看了一下霍建兴的供认笔录，霍建兴在供认笔录当中指出，18年轻的秦海彬案当中，他是收了贺远山一大笔钱，出面做伪证陷害秦海彬的，但霍建兴和贺远山都死了，这份笔录死无对证。 沈天立即从旧卷宗里找出霍建兴当年做笔录后面签字的笔记，笔记从表面看没什么差别，不过不排除笔录有模仿的可能，沈天叫人立即把这两份笔录拿过去最笔记鉴定，另外，沈天再看了一下秦海彬案出面作证的其他几个证人，其中一个已经死了，除了霍建兴之外，还有一个证人，沈天在记录本上记下证人的名字，打算回头亲自去问问。 “沈队！外面有个女的，闹到专案组来，说是有事情跟你说。” 一个小片警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沈天哪里还有心思去管什么女人，皱着眉头，“打发她走，就说我没空。” “我也给她说了，但她说……她知道梁聪案件的线索，但她要亲自跟你才会说是什么线索。” 梁聪案子仍然还有很多疑惑没有解开，沈天点燃支烟，“行，带她进来。” 小片警出去之后，很快就带着一个年轻女人进来，这年轻女人神情有些恍惚，脸色苍白，眼眶发黑，要么是长期睡眠不足，要么就是长期吸毒导致的。 沈天脑中一炸，吸毒！难道这个女人跟梁聪车上的毒品有关？ “去给她倒杯水。”沈天对手下道，眼神却一直落在那女人身上。 小片警连忙去给那女人倒了一杯水过来，那女人一看到沈天，情绪就激动起来，“你就是沈队长！” “是，我是沈天，不知道小姐怎么称呼？”沈天尽量把语气放得很平静的问了起来。 “我，我叫柳雪。” 沈天点点头，“柳小姐，你来找我，是有什么关于梁聪的事情要说吗？” 柳雪犹豫了一下，“沈队长，我们能换一个地方说话吗？” 沈天皱了一下眉头，最后还是答应下来，他带着柳雪到了自己办公室，关上门之后，沈天道：“柳小姐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柳雪眼神有些不安，“不好意思，有烟吗？” 沈天虽然不喜欢女人抽烟，不过他还是抽了一根烟递给柳雪，并且把打火机拿给了柳雪，柳雪熟练的点上烟，吸了一口之后，情绪稍微镇定了一些，“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些事想跟沈队长讲，他们不想我来说清楚，觉得我这样会败坏梁聪的名声，但梁聪已经死了……还有什么比还他公道更重要？他是一个好人，是我把他逼到这个地步的。” 沈天道：“柳小姐到底知道些什么事？请你如实告诉我好吗？” 柳雪深吸口气，“之前你们警方在梁聪车上查到一些毒品，那些毒品是我的，我有吸毒史，长期需要毒品供应，没有毒品，我会生不如死，梁聪买那些毒品都是为了我，因为每次毒品交易的地点都不一样，为了不被你们警方盯上，所以梁聪每次都必须避开监控去买毒品，他真的没有杀人。” 梁聪之所以被怀疑为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时间上的吻合，每次凶案发生时，梁聪都没有不在场证明，他也一直没有对自己的去向做任何供述，原来是跟这个女人有关系。 第110章 大叔 “你能把事情仔细跟我说一遍吗？” 柳雪的供述，或许会解开案件的一些疑点，所以沈天必须了解清楚事情都来龙去脉，否则，又只会给案件增加破案的难点。 “我跟梁聪其实是男女朋友关系，我跟梁聪是在海天集团的举办的一个晚会上认识的，我当时陪朋友一起去的，无意间跟梁聪认识，之后梁聪对我展开了追求，开始我不答应，对我来说，梁聪太大了，他就像邻家大叔而不是我想要的男朋友，有一次，我爸爸突发脑溢血，我当时吓得六神无主，正好梁聪打电话过来，他在电话里听到我哭，立即就赶过来了，并且他当时就安排好了医院，爸爸因此躲过一劫，从此之后，我对梁聪的态度也有了转变。” 柳雪说到这里，吸了一口烟，才继续讲下去，“后来的故事也就顺理成章，我接受了梁聪，但梁聪似乎并没有打算公开我们的关系，他说他害怕这样会伤害我，我越来越不能忍受我们之间这种偷偷摸摸的关系，我身价清清白白的，为什么就不能正大光明的和他在一起？我和梁聪赌气，关掉手机和朋友一起去外地玩，没想到，被朋友骗了，不但身上的钱没了不说，还……还失身了，我当时一心只想到死，没想到最后还是梁聪赶到救下了我，虽然他说他不介意，可我直觉配不上他，我想要离开他，但他却总有办法找得到我，我天天一闭上眼睛都是自己被人……” 柳雪忽然停了下来，烟烧到了尽头，滚烫的烟蒂烫着她的手，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沈天从她手里取下烟蒂，又给她点燃了一支烟。 人活着，有时候不能太清醒，烟和酒，可以短暂麻痹的你的神经。 柳雪接过烟，“谢谢。” 沈天善意的笑了笑，“不客气。” 柳雪继续道：“后来有一天，我无意中在朋友的聚会上吸食了一口海洛因，从此以后我就 再也离不开了，它能让我兴奋，也能让我短暂的忘记那些耻辱，梁聪是反对的，为此他和大吵大闹过，但他没有离开过我，我知道他是爱我的，可是我亲手毁了自己也毁了他。” 沈天道：“做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你不用自责。” 柳雪苦笑了一声，“怎么会不自责？如果没有我，他的人生怎么会有这样的污点？他爸说得对，我就是一颗祸星，没有我，他不会就这么死的。” 在这一刻，沈天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即使梁聪罪大恶极，可是在柳雪心中，他依然是最美好的。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沈天问道。 柳雪摇摇头，“我要说的都说完了，谢谢你肯听我讲这么多。” 沈天摁灭手中的烟头，“我知道你是为他好，想洗清他身上的污点，可这件案子远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而且他人已经死了，我们不会再追究死者的责任。” “先前梁聪被误会非法持有毒品，可不可以请你把真相说出去，告诉他们，梁聪他……他是一好人。” “梁聪也是这件案子的受害者，虽然我们目前还没有找到凶手这么做的目的，但我们警方一定会还死者一个公道，另外，你说的情况我们也会调查，只要核实情况是真的，我们警方会向外界澄清此事。” 柳雪站起来，朝沈天鞠了一躬，“谢谢沈队长。” “柳小姐太客气了，你的陈述对我们警方破案很有用处，我应该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柳雪放下手中的烟，“我今天要说的就这么多，沈队长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可以再找我，我给你留一个电话号码。” 沈天递给柳雪纸笔，柳雪在纸上写下了一串数字，在数字后面落上了自己的名字，柳雪的字迹工整，即使她手还有些微微发抖，不过不难看出来，柳雪的字写得不错。 “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不打扰沈队长办案了。”柳雪仿佛卸下了一块大石一般，人看着也精神了不少。 “我送你出去。” 沈天送走柳雪之后，回到了专案组，刚才被柳雪这么一岔开，快递的事情他暂时搁置了下来，快递中除了霍建兴的口供之外，还有天地金融的一张空白合同。 沈天想起之前收到的快递，当中除了关于死者的资料之外，还有一张多出来的病历，当时沈天他们都以为那张病历单是凶手无意中塞进去的，但后来秦鸣出事，就证实了那张病历单是一种暗示，现在他又收到了天地金融的空白合同，是否凶手在暗示，他的下一个目标跟天地金融有关？ 沈天拿起手机拨通了李嘉豪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李嘉豪才接起来，“沈队，有什么吩咐？” “少贫，那边查到什么线索没有？”沈天揉着太阳穴，问道。 “我们正在调查，不过从目前查到的账目来看，天地金融涉嫌做假账偷税漏税不说，账户上还有大额资金来源不明，另外，天地金融现在的总裁郭永祥还想贿赂我们，现在他人已经被我们扣押了下来，我们正在查天地金融和致行公司的业务往来。” 李嘉豪把情况简单讲了一下，沈天听到这，总算这一趟还是有收获的。 “那你们查清楚之后，马上回局里。” “行，不过我怕这家伙跑路，得马上对他采取强制措施。” “嗯，我马上安排，你那边只管放开手脚做事。” “是，沈队！” 挂断电话，沈天立即叫人去签拘留证和搜查令，郭永祥归案，不知道他家中还有没有什么意外惊喜，沈天找刘黎明签下来拘留证和搜查令，就立即带着搜查令亲自到郭永祥家中搜查，拘留证则由其他人给李嘉豪送过去。 滨海市人民医院。 宋朗提着两大口袋零食来到住院楼，小护士一脸羡慕，“宋先生又来了。” “嗯，这两天有些忙，多谢你们照顾小安，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就顺手买了些零食。” 宋朗把其中一个口袋递给小护士，小护士笑嘻嘻的接过来，“我们还有份呐？宋先生真会体贴人啊，难怪2016号那么喜欢你了，不像某人，冷得跟冰棍似的。” “你说的是沈队长吧？”宋朗问道。 小护士脸一红，“没有没有，我顺口一说的，你快进去吧，2016号这两天精神都快不正常了。” 宋朗笑了笑，他就知道陶安在医院不会这么老实，宋朗走到病房前，一推开门，竟然看到陶安那个不要脸的竟然站在病床前，劈叉！ 宋朗当时的内心是崩溃的，谁见过手上还出了车祸名都快没了的居然还在劈叉！ 陶安和宋朗两个人都愣住了，陶安立马捂着脸，“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你怎么不事先说一声！我，我竟然还在劈叉！这么丑的样子都被你看到了！简直没法活了！” 宋朗真是给她气笑了，“你不好好养伤，竟敢给我下床来练劈叉，你是不想要命了还是不想要腿了？” 陶安被训了，一脸委屈，“能不能都不要，就要你。” 妈的！这女人几天不见怎么都学会撩汉了！ 宋朗脸色一沉，把零食口袋往柜子上一放，陶安立马很狗腿子才跑过去，“真生气了？” 宋朗在沙发上坐下来，陶安小心看着宋朗的脸色，默默的爬上床，“大不了我不劈叉了，我乖乖躺着。” 宋朗看她这样子又生不下气，不过他必须得管管了，难怪刚才小护士说陶安精神都不正常了，小护士说话还真是太客气了，陶安哪里是精神不正常，简直是神经失常！ 宋朗看着陶安，“你老实说，这两天我没来，你除了在病房里待着，还去了哪里？” 陶安一脸懵逼，指了指一旁挂着的输液架，可怜兮兮得很，“我都这样了，我还能去哪里啊？” 宋朗避开陶安的视线，“你少来，刚才小护士都跟我告状了。” 陶安一呆，立马义愤填膺的挽袖子，“曹佳佳那个叛徒！说好了不告状的转身就出卖队友！” 陶安说完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发现宋朗正一脸奸笑的看着她，立即反应过来她上当了。 “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骗我！” 宋朗憋住笑，“小护士说你精神不太正常，我看你刚才都会撩汉了，说，这本事是跟谁学的？” 陶安这才反应过来，宋朗为这事不高兴了，难道宋朗是吃醋？！ 陶安突然目光猥琐的盯着宋朗，“嘿嘿，我要是说是跟其他男人学的，你会怎么样？” 宋朗淡淡的哦了一声，“也不怎么样，就是阉了他，再挖了他眼睛，而已。” 陶安咽了下口水，果然男人的嫉妒心很可怕，“那你要阉了他，挖他眼睛，你可能要先出一趟国了。” “出国？” 陶安掏出手机，从视频里翻出一段视频，这视频是最近高丽国热映的一部电视剧，陶安打开视频，“你得去高丽国，不过你这体格，估计还不够人家上手的。” “我这体格怎么了？一米八的身高，八块腹肌人鱼线，哪里比不上那小白脸？” 陶安一脸猥琐的看着宋朗，“八块腹肌啊，人鱼线啊……来，撩起衣服来本大爷欣赏欣赏。” 宋朗也不避开陶安的视线，“你真要看？” 宋朗作势要脱衣服，陶安舔了下嘴唇，“你敢脱我就敢看！人家不都是看的不是流氓，脱的才是流氓。” “我才两天没来你就学得这么流氓，我多几天不来，你是不是准备给我带一堆孩子回来了？” 陶安噗嗤一声笑出来，“我一个人又生不出来娃。” 宋朗被气得哭笑不得，陶安看他笑起来，满脸痴汉样，宋朗朝她招了招手，陶安忽然叹了口气，“有时候我都在想，你长得这么好看从了我，真有点暴殄天物了啊。” “你也知道是暴殄天物？那你还天天不老实，就不怕我变心了移情别恋？” “你要是敢变心……” “那又怎么样？” 陶安偏头，“也不怎么样，我就是天天跑到你跟前哭给你看。” “幼稚。” “我就是这么幼稚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啊，大叔。” 宋朗无奈，“我就比你大两岁而已，叫我大叔你不嫌老？” “不嫌啊，大叔是我对你的昵称嘛，只有我可以这么叫你，其他人这么叫你，我帮你揍他。” 第111章 舍得 “今天先就到这吧，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沈天揉着太阳穴，已经凌晨1点过了，案子暂时也没什么其他线索，这根弦也不能绷得太紧，除了留下值班的人员外，其他人陆陆续续都下班了。 “沈队，想不想去喝两杯？”李嘉豪关掉电脑，揉着眉心。 “不了，我去趟医院。”沈天点燃支烟，说道。 李嘉豪嘿嘿一笑，“正好，我也跟着去看看陶师姐啊。” “行，出来我们再去喝两杯。” 李嘉豪听沈天的语气不对，“和陶师姐吵架了？” 沈天走向电梯，没有说话，李嘉豪心想看来他是猜对了，沈天很少有这种情绪低沉的时候，即使是案子陷入僵局，沈天只会越挫越勇，而不会疲态尽显。 下了楼，两人去了停车场，沈天道：“你开车，我在车上休息一阵。” 李嘉豪笑道：“成，正好让你感受一下我的车技。” 沈天又掏出一支烟，“别把我甩出去就行了。” 李嘉豪还了几句嘴，开着车就离开了公安局，沈天说是休息，却只是看着车窗外的夜色。 李嘉豪瞄他几眼，“陶师姐受伤，怎么最近也没见你跑医院？真跟陶师姐吵架了？” “没有。”他哪舍得跟陶安吵架，只不过有些事情比吵架更严重。 “那，是因为那个宋朗？”上次医院打架的事情李嘉豪也在现场，要不是他拦着沈天，宋朗说不定当场就给打死了。 沈天沉默了一阵，道：“如果他真心对小安，小安也喜欢他，我会退出。” 李嘉豪看着沈天，沈天脑门上飘着一个大写的“情圣”。 “感情这东西我说不好，我也没有经验，不过换做是我的话，我至少会把自己的心意说出来，人生啊，本来就这么短暂，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即使最后没有和他在一起，但人生也不会有遗憾啊，我们一生的遗憾太多了，喜欢这件事，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李嘉豪掏出一支烟，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点燃，沈天看着李嘉豪，“叫你小子一天不要老看言情剧，脑子都进水了。” 李嘉豪嘿嘿一笑，“我觉得很酷啊，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的，又不能谈情说爱，我跟你唱首歌吧，沈队还没听过我唱歌吧。” 沈天摁灭烟头又点燃一支，李嘉豪喊开了嗓子唱起来，“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我要人们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谁……” 到了医院，李嘉豪把车听好，“沈队你自己上去吧，我在楼下等你。” 沈天下了车，走到医院门口，又抽了支烟才进去，沈天刚从电梯出来，那小护士一眼就看到他，“沈队长，这么晚了你还来看小安啊？” 沈天点头，“嗯，她怎么样了？” “恢复得很好，今天都能练劈叉了呢。” 沈天一愣，“劈叉？” 小护士惊觉说漏了嘴，连忙改口，“不是，就是能下地走路了。” 沈天道了谢，走到陶安病房前，小护士虽然很想跟着进去，但又不好意思，沈天推门进了病房，小护士磨蹭着回到护士站，等着沈天出来。 沈天在病床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陶安睡得正香，沈天不知道这样看过多少次了，只是从前他知道，陶安的心中没有其他人。 他对陶安的爱，从来隐忍不发，因为他觉得陶安迟早会是他的。 谁曾想，人生这样多变故，或许有时候只是一个转身，就永远回不去了。 陶安忽然睁开眼睛，“师兄，几点了？” “快两点了，我吵醒你了？”沈天抱歉道。 “你身上这么大的烟味道，一进来我就闻到了。”陶安坐起来，半截身子靠在床头。 “你伤好些了没有？” “好多了，医生说再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嗯，最近局里事情多，我也没时间来看你。” “我知道，最近又一连发生两起凶杀案，并且死者都跟秦海彬案没有直接联系……” 沈天突然打断陶安的话，“我不是来找你分析案情的。” 陶安一愣，“我知道啊，我只是想从你这里套点有用的情报嘛，你不知道我在这一天多无聊，推理案情成了我唯一的乐趣了。” “小安。”沈天看着陶安，表情肃穆。 陶安被他的严肃惊到了，“你别这样，每次你这样的时候我都有点怕，感觉天要塌下来了似的。” 沈天脸色缓和了一些，“你是不是认定了宋朗，除了他，你不会喜欢别人？” 陶安一怔，却马上点头，“是，从我第一眼看到他我就喜欢他了。” 图书馆第一次相遇，没人知道陶安是故意把咖啡洒在宋朗身上的，邂逅，有时候也会带着一些小心机。 “如果他不喜欢你呢？”沈天问道。 “我以前也想过啊，他要是真的不喜欢我，但也不妨碍我喜欢他，喜欢他是我的事情，就算他没有回应，就算他不喜欢我，我还是会喜欢他，直到我不能喜欢了为止。” 感情，本来就是一件无法控制的事情。 “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改天再来看你。”沈天站起来，陶安的话令他有些无所适从，他想到了逃。 “都这么晚了还有事？” “嗯，我先走了。” 沈天快步离开了病房，陶安觉得沈天奇奇怪怪的，不过她也没有往心里去，或许就是太忙了。 “这么快就出来了？”李嘉豪刚才眯上眼，沈天就回来了，这速度有点太快了吧？ “嗯，走吧，找个地方坐坐。” 李嘉豪看沈天脸色比刚才更难看，又不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先开车去找了个烧烤摊，这时间也就这种地方还能喝酒了。 点好酒菜，沈天打开啤酒闷头喝了一瓶，接着又开，李嘉豪看得目瞪口呆，他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沈天，“沈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来，喝酒。” 李嘉豪也没多问，陪沈天喝了起来，两人很快就解决了一箱啤酒，那老板都没见过速度这么快的，两人不知道喝了多久，李嘉豪有些头晕目眩了，沈天看着天上的星星，忽然呢喃道：“你从来不知道，我把你看得比我自己还重……可那又怎么样呢？” 李嘉豪听到半句，“沈队，你说，说什么呢？” “没什么，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明天还要做事。” 沈天过去结了账，扶着李嘉豪上了车，李嘉豪喝得醉醺醺的，沈天直接把他带回了自己家。 第二天早上，李嘉豪一睁开眼看到沈天，连忙下意识的看了下自己身上，还好衣服和贞操都在。 “沈队，这是你家？”李嘉豪挠挠头，一脸懵逼，昨晚上他是喝断片了？ “嗯，你赶紧起来，今天还有很多事做。” 李嘉豪立马从床上跳起来，飞快去洗漱了之后，和沈天一起出门，出门之后，李嘉豪忽然道：“我怎么有一种我们两是新婚夫妻的感觉……” 沈天一巴掌拍在李嘉豪脑门上，“我是正宗直男。” 李嘉豪故意往旁边退开一步，“谁知道你是不是资深柜员？” 电梯正好到了，沈天进了电梯，李嘉豪也跟了进去，“沈队，今天我们去哪？” “乌尔兖的女儿乌尔旻回国了，我们先去看看从她那里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消息。” “我听说乌尔旻是个美女……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乌尔旻长期在国外生活，国内的事情她应该了解得不多吧。” 沈天点头，点燃支烟，“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不要忘了乌尔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如果乌尔旻没有一点保命的东西，乌尔兖那个老狐狸又怎么可能放心她一个人在国外生活？” “沈队的意思是说，乌尔旻手上可能有什么乌尔兖留下来的证据？” “这个只是我的猜测，乌尔兖死了，要调查他的难度就很大，再加上背后还有梁田，这事查起来就麻烦了。” “但是乌尔旻也未必会告诉我们吧？算起来，乌尔兖是这起连环杀人案的受害者。” 无论18年前秦海彬案的真相如何，乌尔兖在这件案子当中是受害者，即使乌尔兖有罪，最终也只能由法律裁决。 “这事等我们到了再说。”沈天道，他也不确定能在乌尔旻身上找到线索，不过只要有一线机会，沈天都不会放过。 车子开进一鼎印象别墅区，来到乌尔兖家，现场的警戒线已经撤了，沈天停好车，“警戒线是谁撤的？” 李嘉豪也是一头雾水，现场勘验虽然结束了，但未免遗漏下什么线索，一般警戒线不会这么快撤掉，以避免其他人员进入现场，破坏了现场的完整性。 李嘉豪立马掏出手机打电话问了一下，然后他一脸懵逼，“是刘局撤的。” 沈天一愣，“刘局怎么可能犯这种糊涂？” 李嘉豪咽了下口水，“好像是说，上级下了指示。” 沈天下了车，上去敲门，开门的是乌尔兖家的管家老陈，老陈认识沈天了，“沈队长，案子有进展了吗？” “案子我们正在调查，听说乌小姐回来了？”沈天说明了来意。 老陈点头，“嗯，乌先生只有大小姐一个女儿，先生出了事，大小姐就立即赶回来了。” 沈天道：“我们想跟乌小姐谈一谈。” 老陈犹豫了一下，门内忽然传来一道好听的女声，“陈叔，让他们进来。” 老陈退到一旁，“两位请进。” 沈天和李嘉豪走进客厅，一个脸色略显苍白的美女坐正坐在沙发上，她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一些老旧的照片和小玩意儿，看样子应该是在整理这些旧物件。 “沈队长是吗？请坐。”乌尔旻站起来，颇有礼貌的说道。 沈天坐下来，李嘉豪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乌尔旻，沈天拉了李嘉豪一把，李嘉豪才回过神来。 第112章 乌尔旻 “这位是？”乌尔旻看着李嘉豪，问道。 “我叫李嘉豪，今年23岁，刚从警校毕业到公安系统工作。”李嘉豪都学会抢答了。 沈天瞪了李嘉豪一眼，尴尬解释道：“年轻人没见过什么失眠，乌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老陈叫人给送了两杯茶过来，之后就退了出去。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今天来，是有些关于你父亲案子的事情想问一下乌小姐，还请乌小姐配合。”沈天直接道明了来意。 “我长期生活在国外，爸爸的事情我知道得不多，恐怕要让沈队长失望了。” 沈天看着乌尔旻，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难应付。 沈天道：“乌先生的事情出得很突然，我们警方也对此感到抱歉，不过为了案件的进展，乌小姐有什么知道的线索，还请跟我们警方配合。” “沈队长有什么问题，请直接问。” 沈天朝李嘉豪点点头，李嘉豪慌忙拿出一个小本子做记录，沈天道：“我们查到，乌先生在进入海天集团之前，曾在天地金融干过一段时间，这事乌小姐知道吗？” “18年前我还只有3岁，很抱歉，这些事我不记得了。” “乌先生进入海天集团之后，他在工作上的事情有没有跟乌小姐提到过一些关于工作上的事情？” “爸爸从来不在我面前提工作上的事情，对公司的事情，我几乎是一无所知，爸爸似乎也很刻意的不在我面前提工作的事情。” 沈天看着乌尔旻，乌尔旻的神情看着不像是撒谎，难道他预估错了，乌尔兖真的什么都没有告诉乌尔旻？但以乌尔兖多疑谨慎的性格，他难道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留给乌尔旻？ 沈天忽然注意到乌尔旻的手腕，“乌小姐这款手表，应该是60年款吧？我记得当时这款手表很畅销。” 乌尔旻看着手表，“沈队长对手表也有研究？” “以前我爸喜欢研究这些东西，家里也堆了不少，不过我看乌小姐的手表好像停了。” 乌尔旻一脸遗憾，“是的，不过现在的中表师傅都修不了，但这表对我很有纪念意义，所以就一直戴着。” “你取下来我看看能不能修。” 乌尔旻面露喜色，“沈队长会修钟表？” 沈天道：“我以前跟爸爸学过一段时间，一般的钟表对我来说不难。” 乌尔旻小心翼翼的取下手表，看得出来她对这块表的确很珍视，沈天接过表调试了一下，“你这表至少停了一年多了吧？” 乌尔旻点头，“嗯，之前我回国也到钟表店去找过师傅，不过都修不好。” “这是老款的表，修起来是有点麻烦，还需要去找一个配件，乌小姐放心的话，就把表交给，一周以内我会给乌小姐送回来。” “真的可以修好吗？” “惊喜总是意外的更令人感到高兴，不是吗？” 乌尔旻看着沈天，笑了笑，“以前总觉得警察都很死板，说话总是很粗鲁，今天才发现原来其实也有不一样的警察。” 沈天把表收起来，“既然乌小姐对乌先生的事情一无所知，那我就等表修好了再过来找乌小姐了。” 乌尔旻脸一红，“我长期在国外生活，爸爸很少跟我讲起公司的事情，我的确不太清楚公司的事情。” “乌小姐不要误会，我们今天来问你只是例行公事，没有其他意思，既然乌小姐不清楚乌先生的事情，我们就先走了。” 乌尔旻一脸抱歉，“如果我有想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我会跟沈队长联系的。” 沈天客套了几句，就带着李嘉豪离开了乌家，从乌家出来，沈天直接坐上驾驶的位置，李嘉豪还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沈天招了招手，“回魂了。” 李嘉豪一愣，“沈队，我是不是在做梦？” 沈天从李嘉豪裤兜里掏出钥匙，启动车子之后，“喜欢她？” 李嘉豪突然害羞起来，“欣赏，只是欣赏。” 沈天一个拐弯，李嘉豪猝不及防撞到挡风玻璃上，他惨叫一声，系好安全带，这才注意到他们走的路不是回公安局的。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李嘉豪问道。 “修理铺。” 车子七拐八拐，到了城南区一个老式的钟表店，钟表店开了很多年了，沈天把车停好，下了车之后迎面都是曾经熟悉的记忆。 岁月不但改变了他的容颜，也改变了曾经的风景。 “小天？”钟表店老板看着沈天，试探着喊道。 “钟叔，还认得我啊？”沈天笑起来，一头钻进钟表店。 老板满头花白头发，“真的是你，好些年没回来了啊，都长这么大了。” “是啊，您老身体还是这么硬朗。”沈天打量着钟表店，虽然十几年没有回来过了，但这里一切都没有变化。 李嘉豪好奇的看着钟表店，这里简直就是一个钟表王国，他去过不少大型商场的钟表专柜，但都没有这里来得震撼。 “老咯，你小子要是再犯浑，钟叔可再也追不了咯。”钟叔笑起来，露出一排残缺不全的牙齿。 “您老这身子骨，我再练十年也比不上您啊。”沈天习惯性的点燃支烟，笑道。 “不行了，不行了，你小子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一眼你老钟叔，再过两年这里就要拆迁了，外面的世界那么大，恐怕你是再也看不到你老钟叔咯。”人老了，总会有些感慨，也总会有些眷恋。 有人说，这是一种情怀，即使岁月不再，但情怀依旧。 “这里也要拆迁了？”沈天有些意外，虽然很久没有回过这里，但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是啊，拆迁通知和补偿款都公布出来了，在这住了一辈子，到老了却要走。”钟叔摇着头，语气中满是不舍。 沈天心中隐隐有些失落，钟叔念叨了一阵，忽然问道：“对了，你今天来找老钟叔，是有什么事吧？” 沈天有点尴尬的拿出乌尔旻那块手表，“这是60年款的经典版，需要一个小配件，我知道钟叔这一定有。” 钟叔接过那只手表看了看，“这表已经很少见了，还保存得这么好，主人家也是爱表的人吧。” “配件能找到吗？钟叔。”沈天不了解乌尔旻，所以避开了钟叔的问题。 “当然，只要是钟表配件，你老钟叔这里就没有找不到的，不过这是女表，能劳动你亲自跑一趟的，这女的跟你关系不一般吧？”钟叔笑呵呵的说道。 “这是我们一个案子当事人的东西，跟案件有关，所以我就跑来找钟叔了嘛。”沈天赶紧解释清楚，不然这老爷子非得误会不可。 钟叔呵呵一笑，“你等会儿，我给你找找。” 沈天把表收好，钟叔找了一阵，找出一个小配件，用一个小盒子装好递给沈天，“不是钟叔多嘴，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考虑人生大事了。” “嗯，钟叔说得是，我们还得继续去办事，改天再来看你老人家。” 钟叔念叨了几句，沈天和李嘉豪从钟表店出来，沈天暗松口气，上了车，李嘉豪道：“沈队，我们现在去哪？” “去拘留所，看看郭永祥那里有什么新的线索没有。” 李嘉豪启动车子，“我查过这个郭永祥，他老婆和孩子都在国外定居了，郭永祥每年只有过年的时候去国外和他们团聚，现在这些有钱人，怎么都喜欢往国外钻？” 沈天点燃支烟，“他是一早就安排好了那一切，一旦他出事，也没有后顾之忧，即使我们到时候想援用引渡条例都不行，这些老狐狸，看来是早就做好了打算的。” 李嘉豪道：“沈队的意思是说，郭永祥早就猜到会出事，事先把老婆孩子安顿好？” “只要老婆孩子没事，他进去坐几年出来，一切都没什么变化。” “那还要我们这些警察做什么？要法律做什么？明知道他是坏蛋却什么都干不了……我们还比不上那个凶手。” 沈天皱起眉头，“你要记住你是一个警察，任何罪犯只有经过法律公正的审判才能宣判他的罪行，没有人能凌驾在法律之上。” “可迟来的正义非正义，即使最终真相大白于天下，但死者不能复生，又有什么意义？我们做这么多事情，又有什么意义？” “正是因为有罪恶的存在，才需要我们去彰显正义，从第一天进入警校，宣誓成为一个警察那一天开始，查找真相就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我们所做的事情对得起这一身警服，对得起天地，如果连我们都怀疑法律，怀疑自己，那我们又凭什么去保护那些无辜的老百姓？” 李嘉豪沉默着没说话，车子很快就到了拘留所，两个人下车，李嘉豪去换了出入证，和沈天进入拘留所大门，正式提讯天地金融老板郭永祥。 滨海市昊晖公司。 天地金融被依法查处的消息已经被炒得沸沸扬扬，一些和天地金融有业务来往的大公司都立即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和天地金融划清界限，天地金融的大部分员工也都自动解除了和天地金融的合作，其中一些涉案的人员目前已经被警方逮捕。 秦浩摁灭手中的烟头，天地金融出事之后，他本来应该高兴的，少了这个大巨头，对昊晖公司未来的发展来说，是一件大好事。 “秦总。”宋朗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秦浩点点头，“早上王总跟我通过电话了，说接下来王氏企业的投资交给我们公司打理，并且王总亲自交代，王氏企业的投资由你亲自操办。” “王总答应和我们合作，我们的市场知名度再一次提升，秦总怎么看着反而不太高兴？” 秦浩眉头深锁，“天地金融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这次的涉案人员名单当中有吴略，我找人打听过了，这次的事情牵连到那起连环杀人案，现在警方严密调查，任何人都不准私自会见。” 第113章 小律师 “这件案子我也听说过了， 因为案子牵连太大了，现在警方封锁了对外的一切消息，与案件无关的人等一律不得参与案件调查，吴略刚到天地金融不久，这事应该跟他没多大关系。”宋朗简单分析道。 秦浩无奈的摇头，“吴略从我们这里跳槽过去，到天地金融的职位起步就是经理，很多文件都有他的签字，吴略一心想打垮我们，恐怕不知不觉签了不少东西。” “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或许还能帮上忙，这件事，我们无能为力，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秦浩揉着眉心，“我知道，但我们毕竟曾经朋友一场，能帮得上忙的，我也想尽点心意。” “秦总抛不开过去，这是秦总自己的事情，不过我提醒秦总一句，优柔寡断难成大事。” 宋朗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秦浩的办公室，秦浩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拨通了秦澜的电话，秦澜正在办公室处理问题，接到秦浩电话也并没有觉得意外。 “老姐，今天晚上有空吗？”秦浩语气尽量显得平静。 “怎么？有事？”秦澜放下手中的文件，问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好久没有请老姐吃饭了，今天正好拿下笔大单子，晚上我做东，庆祝庆祝。” 秦澜还不知道秦浩的尿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说吧，什么事要我帮忙？”秦澜揉着眉心，秦浩就从来都没有让她省过心。 “真没什么事，就只是想和你一起吃个饭。” “那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等一下，老姐。” 秦澜好整以暇的等着秦浩开口，秦浩道：“天地金融的事情老姐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昊晖公司和天地金融不但没有任何业务往来，还是竞争对手，天地金融出事，这对昊晖公司来说是一个发展的好时机。” “这个我都知道，我要说的不是公司的事情，是吴略。” “吴略是天地金融的经理，天地金融涉嫌洗钱和大额资金来历不明，凡是管理层都被带走了，吴略也在其中，现在正是警方调查最为严格的时候，你跟他沾上关系，是自找麻烦。” 秦浩颇为无奈，“我知道，但我和吴略这么多年朋友，我不想看着他就这么完了，当初我在大秦集团他帮了我不少忙，后来昊晖公司他也算是功臣，虽然最后是他选择离开昊晖公司，但这份情，我一直都没有忘记。” 秦澜沉默了一阵，“去天地金融是吴略自己的选择，惹上这一身事也是吴略自己的选择，你没有必要为他的选择感到内疚，你必须清楚一点，如果天地金融没有出事，吴略针对的目标就是你，或者异位而处，今天倒的是昊晖公司，你认为他会想办法帮你一把吗？” “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吴略没有深入天地金融牵涉的案件，所以他即使牵连进去，也不会承担多大的责任，每个人做事都要为后果承担相应的责任，或许你现在想办法帮了他，但到了他眼里，又是什么？” 秦浩闭上眼睛，“老姐，别说了。” “你或许会觉得老姐做事很残忍不念旧情，但在这个现实世界上，不会有人同情一个失败者。” “我明白了。” “晚上我叫李婶准备几个你喜欢吃的菜，回家我陪你喝几杯。” “好啊，我正好收了一瓶窖藏的黄酒，今天晚上孝敬老姐，算是谢老姐今天的教育之恩。” “行，晚上下班早点回来。” “遵旨！” 挂断电话，秦浩看着桌子上的相框，相框里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吴略和秦浩勾肩搭背，笑容纯净如水，秦浩拿起相框看了一阵，把相框收进了抽屉里。 昊晖公司办公室，唐楠拿着一沓文件过去给宋朗，“最近因为天地金融被查，很多公司都有意向和我们合作，这是我筛查出来的其中几家大型公司，资金投入都在千万以上，宋经理过目。” 宋朗看着手边的文件，“你现在是我的助理，这些事情你可以尝试自己处理，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再来找我。” 唐楠一愣，又把文件抱在手上，“稍后我会把处理意见一起送过来给你过目。” 宋朗点头，“嗯，公司最近的业务多，新进人员又还在培训中，你们辛苦点，等新进人员业务上手了，你们就轻松了。” “那我先去忙了。” 唐楠抱着文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就开始埋头整理起资料来，唐楠的专业过硬，这段时间跟着宋朗也学到了不少东西，这些文件处理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宋朗相信唐楠的实力，唐楠缺乏的只是自信，而现在宋朗要给她的就是自信。 公司业务大部分都交给了唐楠，只有一些的确是需要他出马的文件留在他这处理，宋朗刚准备工作，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的名字令宋朗有些意外。 宋朗干脆先放下手上的工作，接起电话，“陈律师，怎么想到这时间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是青沣律师事务所的那个小律师陈婧，宋朗很少在公司和陈婧有碰头的机会，不过这小律师做事情沉稳，到昊晖公司担任法律顾问这么久，还没出过纰漏。 “宋经理，那个，晚上你有时间吗？我有点事情想请教你一下。”陈婧说话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她和宋朗连朋友都算不上，只能算是她的前事主。 “晚上10点之前都可以，10点之后我得去医院。”陈婧难得开口，宋朗也不想回绝了她，毕竟金融诈骗案的事情，他也算是欠了陈婧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 “好，那我下班之前再跟你联络。”陈婧明显松了口气，天知道她鼓了多大的勇气才向宋朗开口。 “嗯，再联络。” 挂断电话，宋朗让李陵查了一下陈婧最近的动向，李陵那边很快就给了回复：这次天地金融被查，郭永祥本来打算聘请青沣律师事务所主任出任他的律师，但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到最后定下来，却是落在了陈婧头上。 陈婧刚过实习期，第一起案子接的就是宋朗的金融诈骗案，虽然案子胜诉了，但陈婧却并没有因此得到什么好处，反倒是被同行的律师暗地里嘲笑，之后昊晖公司又聘请陈婧做法律顾问，陈婧也凭借自己的能力，慢慢的在青沣律师事务所占据了一席之地，但这次天地金融卷入的案件极其复杂，青沣律师事务所怎么会委派陈婧这个小律师去办这案子？ 宋朗直觉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让李陵继续跟进这条线索，除此之外，宋朗叫秦澜也留意天地金融和梁田那边的动静，这事搞不好，说不定会把这小律师搭进去。 到了下班时间，宋朗的手机准时响起来，宋朗接了电话，跟陈婧约了个地方就匆忙出去了。 从公司出去没几分钟的路程就到了约定的地方，是一家港式茶餐厅，宋朗走进去，“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是我来早了，想吃点什么？”陈婧笑道，很经典的电视剧风格对白，陈婧也没想到会用到宋朗身上。 宋朗对吃的不挑剔，不过也不是随便什么都能入口，两人点好了东西，宋朗就直接单刀直入，“陈律师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陈婧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分委托书递给宋朗，当事人涉案聘请律师，都需要律师事务所的委托书，委托书的右下角签着郭永祥的名字。 “最近天地金融的事情，宋经理应该也知道了，天地金融的老板郭永祥已经被警方关押起来，这份委托书，是警方送到我们事务所的，金融的事情我不太了解，所以我想请教一下宋经理。” 宋朗放下那份委托书，“如果我劝你不要接这个案子呢？” 陈婧一愣，“我知道这件案子牵连很大，郭永祥会聘请我做他的辩护律师我也感到很意外，但这件案子所里已经接下来了，不管输赢，我都要尽我所能的去替他辩护。” “天地金融涉嫌的罪名不单单是资金来历不明这么简单，甚至它还有涉黑的可能，你刚出身社会，接这种案子对你以后的发展极为不利，现在警方掌握的罪证足以让郭永祥在牢里待到老死，这个案子，根本就没有赢的机会。” 宋朗的话说得很直接，青沣律师事务所那么多律师，偏偏这个案子交给了陈婧，看来这小律师在青沣律师事务所混得并不太好。 “我知道这件案子风险很大，当初我接宋经理的案子风险不是一样也很大吗？即使这案子没有胜算，我也会尽力为当事人争取最大的利益，这是我们律师的职责。” 宋朗知道劝不住她，索性不再纠结这事，“说吧，你都想问些什么，我能回答你的，都会尽力回答你。” “嗯，那我就不客气了。”陈婧拿出自己的记录本，上面有一些她整理出来的专业问题，虽然她已经查过了资料，但仍然是一知半解。 宋朗一一替陈婧解决了难题，两人一问一答，时间竟不直觉间就过了10点，店里的服务员过来提醒两人他们要打烊了，陈婧这才满脸抱歉的结了账出来。 “真是不好意思，现在已经快11点了，你现在去医院还来得及吗？” 能有什么来不及的？最多也就是去医院看陶安练习劈叉。 “没事，你家在哪里？我先送你回去。”宋朗在外面一直保持着自己的风度。 “不用不用，我自己打车就好了，宋经理你先去忙。” “时间太晚了，小安应该已经睡了，我明天再去看她也是一样的，刚才还有几个问题没有解释清楚，一会儿在车上我再跟你讲解一遍。” “这样，会不会太耽误你的时间了？” 宋朗笑了笑，“你好像很怕我？” 在宋朗面前，陈婧似乎一直都很拘谨，虽然她极力保持着自己的礼貌和镇定，但总是会显得有些毛躁。 “不，不是，我只是有点……不习惯。” “我又没有三头六臂，你有什么好不习惯的？大家年龄都差不多，以后见面不用这么拘谨。” “好的。” 第114章 人心 把陈婧送回了家，宋朗才驱车到医院去，陶安已经睡下了，宋朗在床前站了一阵，又悄悄的走了。 回到家，宋朗洗漱了之后，很快就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宋朗早早起来，先去医院看了陶安再去的公司，唐楠已经连夜把处理意见赶了出来，宋朗一到公司，唐楠就把处理意见递了上去。 宋朗接下来大致看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只有一些细枝末节上的小问题需要注意，唐楠做了修改之后，宋朗直接在文件上签了字。 宋朗把签好的文件递给唐楠，“以后这一个类型的文件，你都先自己处理，觉得合适再送过来我签字，我信任你，所以你处理文件的时候更要考虑全面。” “是，宋经理。” 宋朗迟早是要离开昊晖公司的，他走了之后，这个位置就会留给唐楠，所以唐楠必须学会处理这些文件，也学会如何独当一面。 交代完了事情，宋朗坐在办公桌前处理自己手上的文件，没多久就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宋朗抬起头，正好和沈天的视线相撞。 秦浩从办公室走出来，“沈队长，这边请。” 沈天的视线错开宋朗，和李嘉豪径直走向秦浩的办公室，沈天他们进了沈天的办公室之后，外面的窃窃私议声就响了起来。 秦浩办公室。 沈天拿出警官证，“秦总，我们是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的，这次来贵公司是来调查一下关于吴略的事情，吴略在进入天地金融之前，曾经是贵公司的经理，对吧？” “嗯，我和吴略共事了多年，吴略是什么人我最清楚，这次天地金融的事情，他也是什么都不知情，还希望沈队长能尽早查明案件的真相。” 沈天看着秦浩，“秦总是在为吴略辩解？” “不是，我只是就事论事，如果他真的做错了事，自然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如果他是清白的，就请沈队长尽早还他一个公道。” “我们调查过，吴略大学毕业之后就和你一起进入了大秦集团工作，之后你从大秦集团出来单干，是吴略一路支撑，昊晖公司才能顺利开张。”沈天掏出支烟，“不介意我抽支烟吧？” 秦浩摇摇头，“沈队长请便。” “昊晖公司开张之后不久，宋朗就到贵公司任职，之后宋朗被提拔成为经理，吴略愤怒辞职，后来到天地金融任职，对吧？” “是。” “你们公司的事情我们警方不管，不管秦总刚才似乎提到过吴略对天地金融的事情不知情，那么秦总的意思是不是你认为天地金融的事情和吴略没有关系？” 秦浩直觉沈天的话中有话，但却找不到漏洞反驳，道：“沈队长可以这样理解，站在朋友的角度，我相信吴略的为人。” 沈天吐了一口烟圈，他看着秦浩，“那你知不知道吴略在口供中是怎么供述的？” 秦浩一怔，摇头道：“不知道。” “吴略在口供中称，他是你派到天地金融去做卧底的，他在天地金融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你的指使，也就是说，你涉嫌教唆他人犯罪，如果证据确凿，你将是伪造文书、非法洗钱等多项罪名的教唆犯。” 秦浩如被雷击，他在得知吴略被抓之后，还在想办法替他减轻处罚，而吴略，却在背后狠狠的捅他一刀。 人心，原来可以冷硬到这个地步。 “你对吴略的指控有什么辩解的吗？” 沈天的声音把秦浩拉回到现实中来，秦浩道：“我没有指使过他做任何事，当初他离开昊晖公司也是自己做的选择，我没想到，他竟然变成了这样。” 曾经的生死兄弟，现在竟沦落到这个地步。 “我们调查过了，吴略当时离开昊晖公司确系自愿，之后吴略跟昊晖公司也没有任何来往，甚至吴略在做天地金融的经理之后处处打压昊晖公司，也就是说，吴略的供述不真实，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也只是例行公事。” “我明白，沈队长还有什么要问的？” “这件案子跟昊晖公司没有什么直接关联，我们暂时没有其他问题，如果稍后还有调查，请秦总配合。” “这个是当然。” 沈天摁灭烟头，站了起来，“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我们有问题再跟秦总联络。” 秦浩送走沈天和李嘉豪，回到办公室之后，他一个人静静的坐了很久，直到宋朗敲门送文件进去。 “这是我已经审阅过了的文件，秦总看看如果没有什么意见，签完字之后就可以立即施行了。” 秦浩有些魂不守舍，“放着吧，我稍后会看。” 宋朗放下文件，“你脸色很不好看。” “没事。” “沈天跟你说了什么？” 秦浩看着宋朗，笑得颇有些无奈，“也没什么，就说吴略在口供中称，他在天地金融做的那一切事情，都是……都是受我指使干的。” “这就是人心，你用真心换得的未必会是真心。” 秦浩痛苦道：“我跟他这么多年的情谊，他怎么说变就变了？” 宋朗摇摇头，“改变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在一天一点的潜移默化当中形成的，他早就变了，只是你一直都选择了包容，而他就把你的包容当成了资本。”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宋朗没多逗留，从秦浩办公室出去了，差不多快到下班时间，他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就去车库取车，去医院看陶安。 陶安正躺在病床上一边吃零食一边看书，宋朗推开门，陶安当场就懵逼了，整个人生都灰暗了，她连忙把零食往被窝里一藏，“你你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进来也不敲门！” 宋朗无奈的过去，掀开被子，被子下面藏着不少的零食，陶安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上了我的床，大概是我长得太好看了，被它们看上了。” 宋朗把零食收起来，“你觉得我看着那么像傻子吗？老实说，这些零食哪里来的？” “隔壁不是住着一个小姑娘嘛，她看我一个人可怜，就送给了我一点，我发誓，我刚拆开包装袋！”陶安说着，突然打了一个嗝。 宋朗看着地上的垃圾桶，垃圾桶里塞满了零食的包装袋，“你以后睁眼说瞎话，也先清理干净犯罪现场好吗？” 陶安也很委屈，她怎么知道宋朗今天下班这么早，平时她都是掐准了时间收拾好现场，斯斯文文的躺在床上等着宋朗来，那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啊！ “完了！总是被你看到我这么粗俗的一面，我以后还怎么在你面前演小公举！你出去，重新进来！” 陶安在床上哀嚎，有什么比自己的男神看到自己最丑的一面更绝望的事情吗？ 宋朗含笑看着陶安，“你就认命吧，下次要是再让我发现躺在床上吃零食，我就……” 陶安紧张兮兮的盯着宋朗，“你就怎么样？” “一时想不起来，到时候再说，我今天刻意下了个早班，打算带你出去吃点好的，不过你吃了这么多零食，哪里还吃得下晚饭？” “我吃得下！我胃大着呢！”陶安赶紧下床，比划着自己的大胃。 “你就会不能矜持一点点吗？” “在你面前我还要矜持做什么？你等一下，我要去换一身衣服，这病号服简直太丑了！” 宋朗摇着头，陶安在他面前总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丢三落四迷迷糊糊，也总是做一些出乎他预料的事情，连撒谎都撒不好，可就算她有这么多的小毛病，他还是把她视若珍宝。 “大叔，我这样看着是不是很文艺？”陶安从卫生间出来，她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全好，所以只能穿着宽松的衣服，陶安骨子里有颗文艺女屌丝的心，白色T恤混搭着热裤，倒有点文艺的味道，不过， 前提是她不说话。 “你不说话就和文艺沾上边了。” “大叔你什么审美！像我这么好看的，你还能再找出来一个试试？” 宋朗摇摇头，“就你臭美，走吧，再晚一点医生来了溜不出去可别怪我。” 陶安又找了个帽子戴在头上，确认认不出来是她之后，拉着宋朗偷偷就溜出了病房，宋朗担心碰到她伤口，一路都小心的跟陶安隔着一段距离，有医生路过时，宋朗就硬着头皮使劲挡住陶安。 “呼！出个医院的门比当一回间谍还累！还好出来了！自由的感觉真好啊！”陶安张开双臂，迎风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在医院里待了这么久，她身上都快长草了。 “你当心点，身上的伤都还没有好，别又碰到哪里了。” 陶安性格活泼，在医院里待了这么久，她早就烦了，只是她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不能随便出院，宋朗跟医生问过了，可以带她出来，只是仍然不能有过大的动作，否则牵动到了伤口又得在医院多待几天。 “是是是，大叔教育得是，我们都出来了，大叔要请我吃什么好东西？”为了吃的，陶安也只能暂时的放下脸皮。 “前面不远有一家汤锅不错。” “我不要吃那个！我要吃肉！” “汤里面也有肉。” “我要吃重口味的，我要吃火锅！” “火锅也只能吃清汤不能加干碟。” “我抗议！” “那我还是带你回去吧。” “清汤就清汤，成交！” 陶安气鼓鼓的往前走着，宋朗跟在她身后，有时候宋朗觉得他像是在带小孩子，可陶安的这一面，却只在他面前给他看的。 “你慢点，大叔都快跟不上你了。” “是你老了啊，大叔！”陶安嘴巴上念着，步子却慢了下来。 她想就这么和宋朗走一辈子，从天光乍破，到暮雪白头。 第115章 衣冠禽兽 回到医院，已经十点过了，陶安怕被小护士发现，偷偷溜进病房，小护士抱着病历本，小声对宋朗道：“她是不是把脑子病糊涂了？” 宋朗笑了笑，“她不知道我跟你们说过她可以出去了。” 小护士立马反应过来，“你故意骗她的？” “她那个性格，要是跟她说可以出去了，她还会老老实实回来？”宋朗也颇为无奈。 “还是你了解她，我一会儿过去给她量体温，你别穿帮了。” “嗯。” 宋朗回到病房，陶安已经换好了病号服躺在床上，一脸病弱西子胜三分的感觉，宋朗走进病房，“一会儿小护士要过来给你量体温，你老实点待着。” “遵旨。” “等你量了体温做了检查，我差不多就该回去了。” 陶安嘟起嘴，“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啊，这样什么时候才能给你生猴子。” 宋朗脑子一下子就炸了，“你说什么？” “我刚才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有说，你是幻听！”陶安脸立即红了起来，别过脸去偷瞄宋朗，她在医院无聊得很，天天都在幻想什么时候扑倒宋朗…… 小护士正好推门进来，屋内气氛尴尬而暧昧，小护士道：“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没有没有，佳佳姐快来给我量体温！大叔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陶安一心虚，说话的嗓门就大了起来，宋朗也觉着有点尴尬，嘱咐了几句就走了，陶安心口扑通扑通的跳着，等到确定宋朗已经走了，她这才大松口气。 “你心跳都快到200了，说，你们刚才是不是……”小护士笑得一脸猥琐。 陶安一看心率表，脸登时红得像猴子屁股，完了，她在男神心中的形象彻底毁了！ “佳佳姐。”陶安有点不安起来。 “嗯？”曹佳佳一边给陶安做着常规检查，一边答话。 “你要是遇到自己喜欢的男孩子，你会怎么办啊？我这样的，是不是太直接了？” 曹佳佳突然想到沈天，也很懊恼，“我这样的，说不出口，也很沮丧啊，你喜欢的人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一个屁都放不出来，都能硬生生给憋出内伤来。” 陶安一琢磨这话不对，“你有喜欢的人了！” 曹佳佳慌忙去捂陶安的嘴，“你小点声！等会儿全医院的人都知道了！” 陶安掰开曹佳佳的手，一脸兴奋的问道：“是谁啊？这么倒霉被你看上了？” 曹佳佳大怒，“小安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我这也是一时兴奋口不择言嘛，说说，你喜欢的到底是谁？” 曹佳佳犹豫了一阵，想着陶安和沈天关系好，说不定能让陶安先帮忙探个口风，“我说了，你可不许笑。” “我当然不会笑啊！这么说还是我认识的人了？我在这医院里认识的人你又认识的……不会是我师兄吧？”曹佳佳这女人是眼瞎了吗？居然看上了沈天！ 曹佳佳脸一红，“你小点声！我，我也就是对他有好感，算不上喜欢。” “你什么时候看上他的啊？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陶安对这个意外感到十分意外，沈天在外面就是一冷面神，果然现在的小姑娘都开始这么自虐了？ “也就你入院那天的事情，当时你被送进手术室，沈队长不知道为什么事狠狠打了宋朗一顿，我当时还把沈队长当成是你和宋朗的情敌呢，后来是张教授说沈队长是你哥哥，我才知道误会他了……” “等等！你说什么？宋朗的伤是沈天打的？”出车祸的情况陶安几乎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当时宋朗冲过来抱住了她，之后她醒过来看到陶安受了那么重的伤一直都以为是车祸留下的，没想到竟然是沈天打的。 “你不知道吗？当时宋朗被打得遍体鳞伤，还坚持给你输血，你个丫头运气真是好，遇到一个这么喜欢你的男人。”曹佳佳一脸感慨。 陶安气得快吐血，“沈天哪里好？你喜欢他？” “我觉得他哪里都好啊，人高大帅气，长得又好看，关键还是警察呦，男友力爆棚啊，走出去好有安全感。” “你什么时候瞎的？李嘉豪都比他好看，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难道不是吗？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觉得他身上是会发光的。” “发光你也是瞎。” 曹佳佳忽然叹口气，“可是他连我喜欢他都不晓得吧，他好像最近很忙，都没什么时间来医院。” “要不要我帮你打探打探口风？他现在可是一个人，不过成天和男人混在一起，说不定是个弯的哦。” 曹佳佳一脸“我书读得多，你不要骗我”的表情，“沈队长要是弯的，我就只能成全他了。” 陶安软磨硬泡，最后曹佳佳总算是松口，不过再三交代陶安不能穿帮，否则到时候会搞得很尴尬，陶安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会乱来，曹佳佳这才离开病房。 病房中安静下来，陶安掏出手机，她翻到宋朗的电话，看了很久，才鼓起勇气拨通宋朗的手机。 “检查才做完？”宋朗刚到车库，一边停车一边接起了电话。 “是啊，小护士好像发现我偷偷溜出去了，多做了几项检查，惨了，会不会穿帮啊。” “说不定真会穿帮啊，到时候你挨不住诱惑，就老老实实的招吧。” “那你会不会来救我？你是我的同伙，我扛不住诱惑只能把你也招出来。” “叛徒！” 电话那头，陶安沉默了一阵，“大叔。” “嗯？”宋朗下车走向电梯。 “你身上的伤还痛不痛？”陶安捂着心口心脏在她胸腔里有力的跳动着，活着真好。 “不痛了，都好了。” 陶安就是他的药，包治百病。 陶安忍了又忍，最后才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语气，“我跟你说啊，小护士刚刚跟我说，她竟然喜欢师兄，师兄一个人单了这么多年，再不找个对象我都怕他要弯了，要不，我们帮小护士一把啊。” 宋朗心情大好，“好啊，你想怎么帮？” “这个我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好，我们先分头想一想，再合计合计。” “嗯，时间不早了，你快睡觉了，我明天再来看你。” 陶安撇嘴，“那好吧，晚安，大叔。” “嗯，晚安。” 挂断电话，宋朗才从电梯的镜子中看到自己的笑容，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觉得，他好像终于开始活得像一个人了。 回到家中，宋朗洗漱之后来到书房，有些事他永远不能忘。 宋朗从抽屉里拿出那张写满名字的名单，在其中一个名字上画了一个圈：张明兴，滨海市鼎泰律师事务所合伙人，现任主任，在18年前的秦海彬案中，接受委托为秦海彬的律师。 第二天。 滨海市人民法院第三分院，刑事审判庭厅第一审判庭。 辩护席上，一个穿着律师袍服的老者旁征博引，法庭辩论阶段，几乎成了这老者的独角戏，把对面公诉席上的公诉人驳得哑口无言。 宋朗坐在旁听席上，他看着辩护席的老者，直到法庭宣判时，全体起立，宋朗才站起来，听着法官宣读着宣判词。 庭审结束之后，被告家属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那老者在众人簇拥下笑脸盈盈的离开了审判庭。 这个老者，就是当年秦海彬案的嫌疑人辩护律师，秦海彬案的案情重大复杂，秦海彬拒不认罪，也没有聘请辩护律师，依照程序法规定，司法局为其指派了一名律师辩护，这个人就是现在是滨海市律师协会会长、鼎泰律师事务所的主任张明兴。 宋朗从法院出来，炙热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有阳光的地方就会有影子，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比禽兽更可怕。 上车之后，宋朗拨通了秦澜的电话，秦澜正在会议室开会，手机一响起来，她立即暂停会议，走到走廊里接起电话，“喂。” “下一个目标，张明兴。” “我以为你的下一个目标会是席寒冰。” 席寒冰现在可以说是身败名裂，虽然没有坐牢，但他什么都没有了，针对席寒冰来说，比让他更难受。 “席寒冰不用我们动手，会有人替我们解决这个麻烦的。”梁田绝对不会放任一颗定时炸弹活在自己身边的，所以宋朗根本不担心席寒冰，他也没有必要在这时候去冒这个风险。 “好，我马上安排。” “后天晚上动手。” “嗯。” 挂断电话，宋朗开着车回到昊晖公司上班，秦浩的情绪似乎已经平复了下来，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宋朗暂时也没有时间去管秦浩，公司现在的事情都快忙不过来了，他哪里还有时间去理会秦浩的情绪。 秦浩是秦澜的弟弟，所以宋朗才会在某些时候照顾一些秦浩的感受，换做是其他人，宋朗也懒得去费这个心思。 “秦总，这些是需要你签字的文件，你看一下。”宋朗敲开秦浩办公室的门，把一沓文件放在办公桌上。 秦浩在文件上签了字，“最近公司的业绩不错，大家这阵子都太忙了，让沛沛排歌两班制出来，公司出钱，组织大家出去旅游，地点任选，意见统一就行了，费用公司全包。” “秦总这次下这么大的血本？” “公司是大家的公司嘛，大家高兴了才会为我卖命，这个道理不是宋经理教给我的吗？” “看来以前那个秦总回来了，我这就去通知前台。” “等等。” 宋朗一愣，“秦总还有什么吩咐？” “虽然你说的都对，但有一句话我不赞成，我如果都不拿出真心，又凭什么要别人给我真心？” 宋朗没说话，只是拿着签好的文件离开了秦浩的办公室，公司组织旅游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大家自由分组，很快就定了下来。 唐楠犹豫了一阵，还是向宋朗问道：“宋经理想去哪里？” “我还要去医院，就不跟着一起出去了，你们玩开心。” 唐楠心中升起一股失望，却又很清楚，她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她和宋朗只是上下级的关系而已。 “嗯，那到时候我们回来会给你带礼物的。”唐楠笑道。 “谢谢。” 第116章 模仿游戏 “根据本台最新消息，昨天晚上凌晨，我市再次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死者席某，生前系我市检察院第三分院公诉处处长，日前因作风问题已被检察院双开，昨日凌晨，死者的尸体被巡夜人发现后报警……” 沈天关掉车上的调频收音机，他和李嘉豪刚出了现场回来，脚上沾了半裤腿的灰。 “沈队，我觉得这次的案子有点奇怪。”李嘉豪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沈天靠在椅背上，“哪里奇怪？” “现场和以往的凶杀案一样，并且现场也有一部一模一样的黑色国产手机，但死者死前是明显经过剧烈的挣扎的，这一点从死者的肢体反应能看出来，并且，我看过死者的伤口，死者身上有多处刀伤，这一点不符合之前凶手犯案利索的特征，连刘吉这种专业的雇佣兵，凶手都能一刀毙命，席寒冰这老头子体格连王建豪都比不上，凶手不可能犯下这么多错误。” 沈天点燃支烟，“不错，看来这么久没有白教你。” “这么说我的猜测是对的，有人想借着凶手的旗号杀人。”李嘉豪颇为得意的说道。 “从目前的证据来看是这样，你觉得，现在谁最希望席寒冰死？”沈天问道。 李嘉豪一愣，“沈队难道怀疑是梁田干的？” “除了他这么急不可耐的想要解决掉这个大麻烦，我想不到还有其他什么人了。” “但他这时候下手，岂不是引火烧身？” “你不要忘了，他曾经在公安系统待了几十年，我们能想到的，他都能想到，他就是要利用我们的这种心理，清除自己身上的嫌疑，不过现在我们也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件案子跟他有关，只能继续慢慢调查了。” “谁又想得到，昔日那个意气风华的检察官，最后落得个暴尸荒野的下场？” “你还是先想想一会儿回去怎么做报告吧。” “又是我？” “不然是我？” 李嘉豪一脸苦水，这起连环杀人案的报告都是他做，而沈天不做的原因，只是单纯的因为他懒。 黑色吉普车驶进公安局大楼后院停车场，车子停好之后，沈天和李嘉豪下了车，两人直接坐电梯到专案组办公间，昨晚上临时出的现场，发现席寒冰尸体的地方较为偏远，所以这一来一回的大家都累得筋疲力尽了。 “原地休息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之后开会。”沈天看专案组的人员都快累散架了，就算上吊也要缓口气不是。 沈天话一说完，专案组立即鼾声震天，沈天正好趁这时间去跟刘黎明做个汇报，刘黎明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头发都愁白了不少。 “刘局。”沈天在刘黎明对面坐下来，颇为无奈的开口。 刘黎明吸了口烟，“现场什么情况？” “现场在郊区外围一个废弃的工地，那一带有专门的巡夜人，巡夜人听到手机播放的音乐跟着声音找过去的。” “人呢？”刘黎明皱紧眉头，这一个多月，他头上长出不少的白头发，但这案子却依旧没有什么进展。 “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身上有多处伤口，而且死前有明显挣扎，现场留有44码的鞋脚印，还有一部黑色国产手机，手机播放器里循环播放着那首《鲁冰花》，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线索。” 刘黎明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法医那边怎么说？” “尸检报告还没有出来，不过从死者的情况来看，脖子上的那一刀是致命伤，其他伤口都不太明显，也不会导致死亡。” “这起案子和之前的几起不太一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做事干净利落，这一次明显漏洞百出。” 沈天道：“我也有这个怀疑，这次的事情不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做的，而是有人借凶手的手，要除掉席寒冰。” 刘黎明摁灭手中的烟头，“席寒冰刚被双开释放出来，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在这时候对他动手？” 席寒冰的事情属于检察院内部调查处理范畴，因此即使公安局对席寒冰的释放有怀疑，但席寒冰既不是嫌疑人也不是受害者，所以警方暂时没办法对他采取措施，没想到，席寒冰才出来没几天就死了。 “刘局觉得，这件案子牵连进来的人员当中，谁最有这个能力，又那么迫切的希望席寒冰死的？活人知道得太多，不如一个死人来得安全。” 刘黎明惊道：“你是怀疑梁田干的？” “我也只是有这个怀疑，就目前的线索来分析，梁田是最大的嫌疑人，而且我查过了，席寒冰之所以能那么快出来，就是梁田在背后动用了势力，硬把席寒冰放出来的，席寒冰的死，梁田有最大的嫌疑。” 刘黎明压制住心中的震惊，梁田曾是滨海市公安局局长，这个曾经掌管着滨海市公安系统的人，会是一宗凶杀案的幕后主使吗？ “这事情暂时不要公开查，先以连环杀人案处理，你再私下调查，这事要真的是跟梁田有关，必将轰动整个滨海市。” 沈天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打算，未免打草惊蛇，这事情就按照连环杀人案来处理。” “沈天，这案子背后似乎有着一个巨大的阴谋，你我可都得要小心点。”刘黎明暗捏了一把冷汗。 “是，刘局。” “行了， 你也一晚上没睡，先去休息一下，一会儿开会做案情分析。” “是，刘局。” 从刘黎明办公室出来，沈天没有一丝睡意，虽然连环杀人案没有什么进展， 但似乎由连环杀人案引发出来的这起凶杀案却并非天衣无缝，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抽丝剥茧，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沈天回到专案组的办公间，专案组的人都睡着了，沈天跑到法医处去看看情况，卫宁一晚上没合眼，尸体的解剖基本上算是完成了。 “怎么样？死者的死因能不能确定得了？”沈天看着台子上被分解得四分五裂的尸体，表情十分自然。 “可以确定了，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8月1日晚上9点至10点，死者内脏没有检测到异物，身上有多处刀伤，最为致命的是右边脖子上的那一刀，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膝盖上有些擦伤，这就说明死者生前经过劲烈的反抗，除此之外，其他没有异常。” “这一具尸体和之前的尸体有什么明显的区别没有？” 卫宁想了想，“要说最大的区别，就是这尸体上的伤口太多了，前面几具尸体我虽然没有亲手解剖，不过我也看过，那几个死者尸体除了脖子上的伤口之外，身上没有其他伤口，而且伤口都是在左边脖子，而这具尸体的伤口位置正好相反。” 沈天听到卫宁这一句话，心中一喜，他连忙走过去看了一下卫宁之前拍下来的照片，照片上，死者脖子上的刀伤的确是在右边脖子上，沈天翻出之前拍摄的尸体照片，尸体的伤口的确都在左边的脖子上，席寒冰的死或许真的不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做的！ “尽快把尸检报告做出来了，我先回专案组了。”沈天抛下这句话就急匆匆的回到了专案组。 多处伤口、位置不一样的伤口、死者的挣扎…… 沈天在记录本上草草的写下这几排字，这几排字是证明凶手并非连环杀人案凶手的关键。 时间飞快就过去了，刘黎明11点才到专案组，专案组的成员休息了一阵，精神头比之前好多了，刘黎明坐下来，“开始吧。” 沈天朝李嘉豪点点头，李嘉豪就开始播放幻灯片，讲述案情，沈天心思现在不在李嘉豪的讲解上，他心中已经大致确定了破案的方向，不过梁田是只老狐狸，恐怕没这么容易就范的。 直到将近1点，案情分析才结束，散会之后，沈天叫上李嘉豪直奔席寒冰家去，昨晚上专案组连夜在席寒冰家搜了半宿，任何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搜查出来，不过沈天去席寒冰家不是为了找东西，而是为了去问一件事。 “咚咚……” 李嘉豪上去敲门，席寒冰的老婆一脸憔悴的出来开门，见是沈天和李嘉豪，两行眼泪就落了下来，“沈队长，人都已经死了，你给我们留条活路行不行？” 从昔日的检察官神探上下来，别说席寒冰不能接受，他的家人更是难以接受，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谁都无力扭转局面。 “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虽然席寒冰不是什么好人，但祸不及妻儿，何况人都死了。 席寒冰的老婆眼泪簌簌的落下来，沈天也不想在这浪费时间，“我只有几个小问题想再跟你确定一下，请你一定配合，否则他就死得不明不白的了。” “沈队长要问什么就只管问吧。” “第一，昨天晚上席寒冰是几点离开的家门？” 席寒冰的老婆仔细回忆了一下，“他下午将近4点就出门了，说是什么很重要的老朋友约他见面，他必须去一趟，我还念叨了他几句，问他回不回来吃饭，他说可能回来得很晚， 不用等他，谁晓得他这一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你确定席寒冰离开家的时间是4点左右，对吗？” “具体的时间我不能确定，但肯定是在4点左右。” “你刚才说席寒冰说有什么很重要的老朋友约他见面，他有没有说过是谁？” 席寒冰的老婆仔细想了想，摇摇头，“他工作上的事情很少跟我讲，我也不知道他到底都认识些什么人，只是好像音乐听到他提过一句其中有一个好像是姓霍还是什么的，我也只是在电话里听他提到过一句，没有听得太明白。” “那之后席寒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也没有跟你联系过？” “没有。” 第117章 数据 沈天扫了一眼席寒冰家的格局，“我能不能到席寒冰的书房去看看？” 席寒冰的事情出得很突然，或许有些东西是席寒冰还没来得及处理的，从现在的情况上来看，席寒冰的老婆似乎真的对席寒冰的事情毫不知情。 “我带你们过去。” 席寒冰的老婆带着席寒冰来到书房，书房看着没有什么异常，除了书籍还是书籍，书桌上放着一台电脑，沈天道：“你先去忙吧，我们自己看看。” 席寒冰的老婆嘱咐了几句就走了，沈天关上书房的门，指了指桌子的电脑，“查查电脑上有什么东西。” 李嘉豪马上行动，沈天在书房里转悠着，书房里的书很多，除了法律方面的书籍以外，还有其他不少古典著作，沈天的视线突然停留在一本老旧的线装书上，这一排书架上的书籍大部分都有八九成新，这本老旧的线装书放在这里，显得十分碍眼。 沈天取下那本线装书，发现那只是一本仿照线装书做成的日记本，日记本的内容，令沈天感到震惊不已。 “沈队，找到了！”李嘉豪突然欣喜若狂的喊了起来。 沈天收起日记本，走到书桌前，在电脑上看到一个数据表格，数据表格上上银行账户来往的记录。 李嘉豪道：“这是席寒冰在瑞士银行的账目往来，这些钱都是从同一个户头上打进来的，而且时间都是在每个月的1号，从这些账目上来看，这些钱一直在不断的增长，截止到这个月的1号，也就是昨天晚上，这个账户上还有一笔巨额款项的流入。” 沈天盯着电脑，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数字，令沈天惊愕不已，滨海市一个小小的公诉处处长，背后竟有如此巨额的财产收入，而这一切都顺利避开了国内银行的监管，这个席寒冰背后，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能不能查到往席寒冰户头上打钱的人是谁？” “瑞士银行对外不接受任何调查，这是席寒冰他们选择这家银行的原因， 即使排查也不可能查得到他们头上去，不过要查到对方户头也不难。”李嘉豪飞快的在键盘上操作起来。 沈天在一旁看着电脑屏幕上数据的切换，很快，电脑桌面上跳出一张熟悉的脸。 “怎么会是他？”沈天震惊道。 “就是他。” 电脑屏幕上，这个人的脸孔令沈天感到如此震惊，是因为这个人早就死了，在所有案件都没有开始之前，这个人就已经死了。 “把这些数据拷贝走，我们马上回局里！” “是，沈队！” 李嘉豪把查出来的所有数据导出，拷贝到电脑里之后，问道：“沈队，要不要把电脑一起带走？这主机要是毁了，这些单一的数据恐怕很难证实什么。” “行，这事我去交涉，你先做事。” “是，沈队。” 沈天出去跟席寒冰的老婆把事情简单说明，由于涉及到案情，沈天也不能说得太过直接，只是说电脑和日记本和案件有关，他们会补足相关扣押的手续，席寒冰的老婆倒也很配合，沈天叫人带着扣押清单过来，交接完了手续才带着电脑和日记本赶回公安局。 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室。 沈天特地叫人去把刘黎明请了过来，他们今天查到的线索跟破案有很大的关系不说，还会牵扯到一个惊天的秘密。 人员到齐之后，沈天叫李嘉豪开始播放幻灯片，幻灯片上先是显示出一个写满了密密麻麻数据的表格，“这是我们刚才到席寒冰家中的电脑上找到的银行账目数据，数据显示，从18年前开始，席寒冰在瑞士银行开设的这个账户，每个月的1号都会从一个固定的户头上收入一笔巨额的资金，而且随着时间的增长，这笔资金也在不断的增长，直到昨天死者席寒冰被杀，这笔资金没有断过。” 幻灯片上显示的数据触目惊心，任谁都想不到，一个自称清廉如水的检察官，背后竟有这么大一笔黑幕交易，或许，这还只是冰山一角。 “在查到席寒冰的这个户头之后，我们马上又查了这个一直给席寒冰的户头打钱的人，结果，更是令人震惊，因为这个人，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李嘉豪把幻灯片切换到下一张，幻灯片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脸孔，沈天道：“这18年来，一直给死者席寒冰打钱的人，就是前九鼎金融老板贺远山。” 一个已经死亡的人，为什么他的户头会一直存在，是有人利用他的户头作假，还是这个人，根本就没有死？ 沈天继续道：“我们今天到席寒冰家去例行调查时，席寒冰的老婆在询问时称，昨天下午席寒冰在接电话时提到一个姓‘霍’的人，我猜测是席寒冰的老婆听错了，这个姓‘霍’的人，或许就是‘贺’，贺远山。” 办公间内顿时鸦雀无声，刘黎明皱着眉头看着幻灯片，“如果贺远山没有死，那他5年前为什么要诈死？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沈天道：“这一点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但我直觉这件案子或许远远不止这些，所以接下来的案件调查，我打算先把中心放在席寒冰的这件案子上，不管贺远山是真的死了还是有人在借用贺远山的死在做事，我们都一定会查出真相！” “除了这些之外，你们还找到什么线索没有？”刘黎明问道。 沈天拿起手边的那本日记本，“这是我在席寒冰的书架上无意中发现的一本日记本，上面记录了席寒冰在他做检察官任上每一个收了黑钱办理的案件，内容荒唐无度，涉嫌钱色交易，简直令人发指。” 李嘉豪播放了几张幻灯片，刘黎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混账！没想到我们司法体制内竟然有如此蛀虫！” “刘局稍安勿躁，这本日记本当中有几页被撕掉了，从这几页的时间上来推算，应该就是跟18年前的金融诈骗案有关，这几页是被席寒冰撕掉的，还是其他人故意撕掉的，我们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从这些客观证据上来看，18年前的秦海彬案跟席寒冰以及他背后的人都密切相关，他们为了掩饰自己罪行而不折手段，秦海彬只是他们之中的一个替罪羊而已！” 刘黎明看着幻灯片，满目的数据和照片，令刘黎明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巨额的金钱权色交易，无辜的替罪羊，背后还有不知道多少没有查到的线索。 “继续调查，务必尽早查清楚案件真相，不管是死人也好，活人装死人也好，我只要真相！” “是，刘局！” 刘黎明离开专案组办公间之后，沈天跟专案组继续讨论案情分派任务，现在席寒冰案最大的疑点，同时也是最大的线索，那就是贺远山的生死。 “我们现在全力排查贺远山，不管他是死是活，哪怕他是个鬼也要把他给挖出来！” 沈天一声令下，专案组的人立即行动起来，贺远山5年前就死了，想要确定他是死是活，只需要做一件事：开棺验尸。 “贺远山5年前死后，并没有葬在龙山公墓，而是把尸体运送到了老家安葬，现在看来，这或许就是一个金蝉脱壳之计，马上安排，我们立即出发去贺远山的老家宁城。” “是，沈队。” 李嘉豪立即安排车辆，另外通知法医处的卫宁一起跟上，大约五分钟之后，沈天他们加上法医共计8个人分两辆警车，就从公安局出发了。 “沈队，要不要通知宁城警方协助我们调查？”李嘉豪一边在电脑上查找着数据，一边问道。 沈天开着车，摇头，“不用，惊动了宁城警方，如果没有查出什么结果，反倒是打草惊蛇了。” “也对，还是沈队想得周到。” “就一座坟，我们七八个人绰绰有余了。” “我刚才查过了，贺远山死后，他的户籍信息并没有被注销，按照我们的《户籍管理条例》，死者在死后一年内，户籍必须注销，而贺远山的户籍信息一直保存着的。” “户籍系统管理是谁负责？”沈天皱起眉头，如果贺远山的户籍信息没有注销，那贺远山至少有六成机会还活着。 “陈明川，不过年前陈明川已经退休了。” “让人去户籍科查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在我们赶回去之前，必须要结果。” “我马上叫赵寅派人过去。” 宁城距离滨海市大约两个小时车程，贺远山的老家在宁城一个镇上，沈天他们一路开着导航，找到贺远山老家地址时，已经将近下午4点了。 “再往前面走的路过不去了，我们把车靠在路边，下去走。”沈天把车停好，从后备箱里拿出工具，沿着山路往山坡上走。 山坡上堆着不少的土坟包，有的坟前还撒着酒水和祭奠用过瓜果，贺远山的坟墓修得高大一些，所以沈天他们很快就找到了贺远山的坟。 坟地四周长满了蒿草，李嘉豪和两个小片警把四周的蒿草清理了个干净，沈天在坟头四处转悠了一圈，“坟四周除了草就没有其他东西，连个香火都没有，应该是长期都没有人来看过。” “沈队，警戒线拉好了。”李嘉豪从坟后头绕过来，说道。 沈天点点头，“动手。” 七八个人很快就开始挖坟，卫宁就站在旁边干站着，李嘉豪他们挖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挖到了棺材，棺材在土里埋了这么长时间已经腐朽了，沈天他们小心把棺材上面的泥土刨开，几个人跳下坑，合力推开了棺材盖子。 棺材里的尸骨已经完全腐烂，只剩下一具骸骨和一些还没有腐烂完的衣服。 沈天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卫宁，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卫宁戴上白手套跳下坑，他看着你那具骸骨，用手比划了一下那具尸体，愣道：“不对啊，这是一具女人的骸骨。” 第118章 死而复生 滨海市振海大厦。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孩子想妈妈，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宋朗拿起手机，手机来电显示是李陵的号码，宋朗接起电话，“喂。” “贺远山没有死。” 宋朗眉头一皱，“没死？” “我也是刚刚才查到的消息，贺远山5年前金蝉脱壳，在幕后操纵九鼎金融5年，如果不是贺平死了，或许他会一直躲下去。” “他现在在哪里？” “我正在查，不过我怀疑他这时候现身，目的就是为了引你去，小天，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我猜，是他们背后的大老板在动了。” 宋朗咬紧牙齿，“爸爸就是被他亲手害死的，我本来以为他死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恬不知耻的活着！不管是什么都好，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这件事我会继续跟进，在确保万无一失之前，我们不能动手。” “好。” 挂断电话，宋朗翻出贺远山的照片，他双手死死的握着，贺远山，他一定要他的命！ 宋朗立即拨通秦澜的电话，秦澜那边也接到了通知，正想怎么跟宋朗提这事，宋朗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其他事情全部暂停，全力追查贺远山，只要他还活着，我一定要最快的速度找到他！” “我和李陵联络过了，目前正在想办法追查，找到贺远山之后，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宋朗一拳砸在桌子上，“我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必须把他给我找出来！” “我知道，你先冷静点。” “我现在很冷静，我等了18年，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秦澜握着电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愤怒和怨恨，可她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警方那边也注意到了贺远山假死的事情，目前他们正在开棺验尸，我们这次做事情，必须多加小心，要是和警方撞上就麻烦了。” “我知道，稍后我会具体的规划发给你和李陵。” “嗯，我和李陵会一直帮你。” 宋朗挂断了手机，秦澜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声，不由苦笑了一声，贺远山没死的消息，恐怕是对方故意泄露出来的吧，既然对方已经开始行动，他们也不能落后于人。 黑暗中，有人忙着结网，也有人冲着网去，这是一场生死较量，输家只有一个下场：死。 宋朗埋头整理关于贺远山的资料，这一场仗，哪怕要赔上自己，他都要贺远山的命！ 一夜未眠，宋朗精力却极其充沛，洗漱之后，宋朗就去上班了，在没有查到贺远山的消息之前，宋朗必须先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间。 “昨天我们去贺远山的坟地开棺验尸，根据尸体检测报告显示，棺材中是一具女性尸骨，卫宁做过DNA对比，这具女尸是5年前一起失踪案的失踪者，目前尸骨已经被死者家属领走了，棺材中的人不是贺远山，也就是说，贺远山还活着。” 贺远山为什么要诈死？他诈死的目的是什么？…… 沈天脑中冒出一连串的问题，连环凶杀案，秦海彬案，席寒冰被杀案，这几件案子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联？ 李嘉豪道：“我们去户籍科问过，5年前贺远山死后，贺远山的户籍信息一直都没有变动，因为当时负责户籍信息的陈明川已经退休了，所以我们马上跟陈明川联络，陈明川称户籍信息管理十分繁琐，他记不起这事了。” “陈明川现在在哪里？”沈天问道。 贺远山的户籍信息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注销，沈天脑中早就有了怀疑的对象，只不过破案需要讲求真凭实据，沈天急也没办法。 “陈明川退休之后就回了老家养老，他老家在滨海市的一个小镇上，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再跟陈明川联络，实在想不起来，亲自去他家问！” “是，沈队！” “除了陈明川之外，查当年负责片区户籍的具体民警，一定要把这个人给我找出来！” 案件终于有了线索，沈天这次绝对不会放过，而且他直觉贺远山这条线上，或许能查到很多他意想不到的结果。 “沈队，我查了一下贺远山的银行户头，发现这几年贺远山的银行账户一直都没有停，最近一笔消费，就是1号当天，划到席寒冰户头上的一笔400万的款项。”李嘉豪道。 “把他最近小额的消费记录时间和地点整理出来。” 李嘉豪一愣，“为什么是小额消费？” “一般小额消费可能跟生活用品有关，如果小额消费的地点集中，那贺远山就极有可能躲在那附近。” 李嘉豪一拍脑门，“对啊！我马上查！” 沈天点头，“赵寅，你带人去各大机场和高速路，调查有没有贺远山的出入境以及车辆行程记录。” “是，沈队！” “其他人继续查户籍的事情，这件事不管是谁干的，我都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是，沈队。” 李嘉豪查了一阵，忽然拧起眉头，“不对，沈队，贺远山的银行消费记录突然消失了！” “什么！突然消失了？这怎么可能？马上联络银行！”电脑桌面上的数据正在逐步清除，沈天怒不可遏。 李嘉豪飞快的敲打着键盘，试图阻止对方数据的流失，并把一些数据截存下来备份保存。 “沈队，我跟银行联系过了，银行那边的回复是银行系统瘫痪，他们正在排查原因，预计至少要半个小时之后才能恢复。” 沈天一拳砸在桌子上，“混蛋！嘉豪，你这边能保住多少数据？” 李嘉豪嘿嘿一笑，“虽然说不能全部保住，但最近这一年的数据是没有问题，我已经备份好了。” 沈天暗松了口气，“尽可能的多保存数据下来，户籍那边什么情况了？” “沈队，我们现在联络不上陈明川了，陈明川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沈天一震，“马上出发去陈明川家！” 沈天带着人立即赶去陈明川家，李嘉豪则留在公安局负责银行数据和户籍信息调查，沈天他们赶到陈明川家时，陈明川家黑漆漆的，沈天掏出手枪上去敲门，门内没什么反应，沈天一脚踢开大门，大门内黑漆漆的，但空气中却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有人打开了房间的灯，屋内顿时亮了起来，就在客厅沙发上，陈明川和他老婆倒在血泊中，陈明川的心口还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刀，沈天上去探了探两人的脖子，两人都已经没了呼吸。 “马上叫增援，封锁各个出口，但凡是有可疑的人员一律扣留！” 警察四处搜查了一下，除了陈明川夫妇的尸体之外，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凶手一早就离开了现场。 沈天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现场有激烈的打斗痕迹，死者胸口的刀应该是凶手插进去还来不及拔走留下来的，地上的血迹还很新鲜，也就是说，凶手应该是刚刚才逃走，不然不会 连凶器都来不及带走，所以沈天一扫现场就立即叫人封锁现场，如果凶手不巧也受了伤，现场留下了他的血迹，那这条线索就至关重要。 滨海市振海大厦。 宋朗今天下班之后就直接回了家，只在电话里跟陶安说最近公司有点忙，可能没时间去看她，陶安没说什么，只是嘱咐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宋朗关掉那部手机，用那部私人手机拨通了李陵的电话，“查得怎么样了？” “现在基本上可以锁定贺远山的大概方位，是在浮山别墅，具体的位置还需要再查。” “浮山别墅？” “你想做什么？” “我亲自去浮山别墅看看。” “不行！你不能去！小天，我们必须按计划来！” “我等不了了，我只是去确定贺远山是不是真的在浮山别墅，不会动手。” 李陵一咬牙，“你不要乱来，我陪你去，我查过了，今天晚上11点有一辆冻货车能进去浮山别墅，我们就趁那个时间办事。” 宋朗犹豫了一下，“好，我等你。” 挂断电话，宋朗提着那个黑色口袋就出去了，他先到棚户厂去等着李陵来接他，李陵很快就赶到了，他递给宋朗一套衣服，“冻货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你先把冻货公司的衣服换上。” 宋朗动作利索，把衣服换上之后，戴上黑色的鸭舌帽和口罩就和李陵离开了棚户厂，从棚户厂出来，一辆白色集装箱车停在不远处，宋朗和李陵上了车，李陵从车上拿出两个工作证，递了一个给宋朗，“你现在的名字叫张博文，是冻货公司的配送员，我叫杨中荣，和你是同事。” 工作证上的照片是换过的，宋朗把工作证挂在脖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李陵开着车往浮山别墅方向过去，一路上把浮山别墅的地理分布，以及监控设施的点仔细跟宋朗说了一遍，宋朗都一一记了下来，因为查到浮山别墅的时间太短暂，所以来不及做仔细规划，李陵也不能确保能全部控制现场的监控设施，所以事先把情况跟宋朗说清楚，即使到时候干扰监控设施失败，宋朗他们也不会被监控拍到。 大约40分钟左右，车子到了浮山别墅，保安仔细检查了工作证和车子，才给放行，李陵开着车往浮山别墅里面走，到了交货地点，物业公司的人就直接过来点货了。 “兄弟，这大晚上的几你一个人接货？真是辛苦你了！”李陵递给那物业人员一支烟，掏出打火机作势要给物业点烟。 物业人员也是一脸不爽，把烟点燃叼在口中，“谁说不是呢？就这些有钱的能折腾，非要吃这些玩意儿，搞得我们三天两头的受这罪。” 李陵应和着，那物业人员抽了几口烟，忽然觉得困倦得很，手里的笔和交接清单从他手里掉落了下去，李陵看情况差不多了，半驮着物业人员的身体，把物业人员驼到一旁的椅子上放着。 李陵朝宋朗点点头，他们不能在这里待超过20分钟，否则，就会引起门口保安的怀疑，到时候保安找过来就麻烦了，不过浮山别墅这地头，要走个遍去找贺远山，对宋朗和李陵来说，20分钟绰绰有余了。 第119章 推测 两人按照计划分头行动，15分钟之后在这里集合，预留下5分钟时间离开浮山别墅。 宋朗一连找了几家都没有线索，直到他翻进最后一家别墅，在别墅的客厅中，看到一副巨形照片，照片上是一对父子：贺远山和贺平。 宋朗站在那副照片前，他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楼上传来声音，宋朗才想起来离开现场，从别墅出来，宋朗飞快回到集合的地点，李陵先回来了，“我这边没有情况，你那边找到没有？” 宋朗点头，“我找到他了。” “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得尽快离开了，既然找到了贺远山，其他的事情我们回去从长计议。” 宋朗双手死死的握着拳头，他刚才几乎是拼尽了全力控制着自己没有上去杀死贺远山！ 还有人在等他，他不能冲动。 李陵把物业人员叫醒，那物业人员一脸发懵，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李陵忽悠了几句，物业人员把单子签了，李陵拉了一把宋朗，提醒宋朗该走了。 上车之后，李陵开车沿路返回，门口保安问了几句，李陵打发走了保安，从浮山别墅出来，李陵才问道：“你确定找到了他？” “就是他。” “只要确定他还活着，也确定了他住在这里，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宋朗沉默着没有说话，他等了18年，终于等到了今天。 车子开到棚户厂，宋朗下了车，李陵嘱咐了几句开着车走了，宋朗开车回到振海大厦，立即拟定整套的计划，他不单要贺远山死，还要让贺远山曾经犯下的那些罪行公之于众！ 宋朗查了一系列资料，连夜制定出了一个初步计划，这些年一直着手计划，他心中早就有了沟壑，只是他没想到贺远山竟然还没有死，如今能手刃仇人，宋朗难掩胸中起伏的情绪。 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间。 “一号死者陈明川，男，现年61岁，死者生前系滨海市公安局户籍科科长，死亡时间在8月3号下午4点到5点之间，死者身上有多处刀伤，最为致命的一刀是死者胸口的这一刀，现场有激烈打斗的痕迹，凶器上还残留着凶手的血迹和DNA，我们做过血型对比，发现凶手是一个在逃多年的通缉犯林勇，案发现场没有财务失窃，据此可以推断，这起案件的动机是出于买凶杀人。” 沈天说出自己的推断结果，这也是目前唯一一个解释得通的推测，警方刚刚要调查陈明川管理户籍信息上的事情，陈明川就被杀死在家中，这事情怎么看着都像是在杀人灭口。 “二号死者王祖伟，女，现年57岁，系一号死者陈明川的妻子，死者身中数刀，失血过多致死，死亡时间在8月3号下午4点到5点之间，凶手跟杀死一号死者的凶手是同一个人，案发后，我们赶到现场，凶手已经逃离现场，经过排查，至今没有找到凶手，我们已经跟各地公安局下发了海捕文书，务必尽快抓捕凶手归案。” 刘黎明眉头深锁，“我们正在查贺远山户籍信息的事情，陈明川这么快就被害了。” 刘黎明的话一说出来，办公间顿时雅雀无声，刘黎明的意思很明显，公安内部系统有内鬼。 沈天道：“陈明川的死，说明有人不想我们查到户籍信息的事情，贺远山还活着，他在5年前为什么要诈死？为什么在诈死了5年之后，他又重新出现了？他和连环杀人案又有什么关联？” 席寒冰的死牵连出来贺远山，一个“死人”又引发了另一起凶杀案，这背后到底有多大的一个阴谋？ “目前我们可以确定的是，席寒冰这18年来一直在收受贺远山的黑钱，贺远山和18年前的秦海彬案又有着直接联系，连环杀人案的涉案人员也都跟秦海彬案有直接关系，但案件查到这里疑点越来越多，死的人也越来越多，所有的线索凑在一起就像一团乱麻……”刘黎明揉着眉心，他上任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棘手的案子，你以为你找到了线索解开谜团，可是很快又会冒出来另一个谜团打乱之前的线索。 沈天看着幻灯片，“或许，凶手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出藏在幕后的人呢？” 从金融诈骗案开始，沈天把所有案件从脑中回放了一遍，一件寻常不过的金融诈骗案，却因为嫌疑人当庭翻供并且无罪释放而轰动一时，接着，九鼎金融的贺平死了，之后是王建豪等涉案人员。 “金融诈骗案，是所有案件的开始，这就是一个精心策划好了的局！凶手的目的不单单是要翻案，他还要找人！秦海彬案背后一定还有推手，而凶手就是这些推手坐不住阵！”沈天忽然大喊起来，他终于想通了这一连串案件的关键之处了！ 刘黎明惊愕的看着沈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无比，秦海彬案到底还隐藏着多大的秘密！ “即使你的推测是正确的，但我们现在有关于凶手的一丝线索都没有查到，更何谈找到凶手。” “贺远山！他们抛出了贺远山做诱饵！我们将计就计！” 贺远山诈死了5年，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出现，他出现的目的，或许就是为了引凶手犯罪。 刘黎明沉声道：“如果你的猜测是正确的，那现在除了我们之外，凶手也在找贺远山？” “对！我们必须比凶手快一步找到贺远山！” 刘黎明思索了一下，“从现在开始，全部警力搜索贺远山，只要他还活着，我们一定要把他找到。” “是，刘局。” 专案组的会议结束，刘黎明把沈天叫到了他的办公室，沈天到了之后，刘黎明递给他一份红头文件，“这是我刚刚才收到的，上头已经向我施压，这案子要破不了，我这局长的位子坐不了不说，搞不好还会牵连到大家。” “刘局为这件案子可谓是费尽了心思，上级这么做，未免有点太不留情面了。”沈天扫了一眼文件，说道。 刘黎明拍拍沈天的肩膀，无奈道：“案子破不了就是我这个当局长的失职，现在这件案子在辖区内影响恶劣，我的确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先不说这个，这两天查到的线索，你怎么看？” “从目前的案件情况来分析，席寒冰和陈明川的死很有可能是他们内部起了什么纠纷，从而导致的杀人灭口，也就是说，他们的嘴巴其实也没有那么紧，何况这种时候为了自保，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刘黎明吸了口烟，“你还是认为这事和梁田有关？” 沈天重重的点头，如果说之前他对梁田只是怀疑，那现在就是百分之百的肯定，梁田肯定和秦海彬案有关，而且秦海彬案也不单单只是一个金融诈骗那么简单，这背后必然还涉及到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18年前的秦海彬案是由梁田亲自督办的，亲自很多材料都有梁田亲自签字，而且在公安局系统内部，也只有梁田能做到一手遮天的地步，这件案子要说跟梁田没有关系，大家都不会相信，陶警官车祸死了之后，这件案子就被封存了起来，没有人再提起这事，一个疑点重重涉案金额惊人的案件，为什么突然全部停止侦查？梁田身为局长，不追查案件真相，反而只是把卷宗封存起来，这件事就算不是他亲自干的，也是帮凶。” 刘黎明愣了一阵，“梁田身份特殊，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我们不能动他。” “这个我很清楚，不过恐怕梁田不单单是涉嫌秦海彬那件案子，乌尔兖曾在天地金融工作，之后才离开天地金融道海天集团，为了掩人耳目，海天集团资金走转都是借用致行这家空壳公司，天地金融涉嫌洗钱，这事恐怕跟海天集团也脱不了关系，海天集团虽然表面上是由梁聪掌控，但实际上却一直掌握在梁田的手上，席寒冰被关押之后能那么快出来，这其中，必然有梁田的功劳，但一个死人永远比活人可靠，所以梁田买凶杀死了席寒冰，之后梁田为了把罪名嫁祸给凶手，所以伪造了犯案现场。” 沈天把案件的脉络理清楚了之后，原本一团糟的线索算是理出了一个头绪来，因为梁田的身份，所以沈天他们一直都没有把梁田当做怀疑的对象，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似乎是最合理的一个推测。 刘黎明紧紧的皱着眉头，“你的意思是说，这些案子的背后，凶手想要真正对付的人就是梁田？” “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梁田是秦海彬案最高也是最直接的执行者，如果按照我之前的推测，秦海彬案后面还有隐藏的案情，那么凶手想要真正对付的人就不只是梁田，还有梁田身后的人。” 刘黎明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但这件案子远远的超出了他的预料，新旧案子的交替，一个一个的死者以及嫌疑对象的升级，这背后到底还有多少隐藏起来的秘密？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那一句话，从我们穿上警服那一天开始，我们的职责就是破案，哪怕死者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他也只能由法律去制裁，沈天，这件案子你尽全力去查，不管要查到哪里，查到谁，我们都要还死者一个公道！” 沈天行了一个警礼，“是，刘局！” 刘黎明摁灭烟头，“出去忙吧，其他的事情我去处理。” “是，刘局！” 第120章 商议 滨海市红星孤儿院。 李慧亲自确认孤儿院的门都关好了之后，才小心翼翼回到屋子里去，“外面大门我都锁好了，谁都进不来。” 宋朗和李陵还有秦澜三个人围着桌子坐着，秦澜最先说话，“我查过了，贺远山这5年一直住在浮山别墅，除了贺平偶尔去看他之外，他几乎和外界断了联系，但这5年，九鼎金融的所有大小决策，都是这老狐狸躲在浮山别墅里做的，贺平只是他对外的一只手。” “5年前九鼎金融没有出什么大事，为什么贺平会在那时候选择诈死？”宋朗问道。 李陵道：“5年前，贺远山查出来得了一种怪病，不过到底是什么怪病却一直都没有对外公布，之后没多久就传出来贺远山不治身亡的消息，当时，九鼎金融正面临着内部激烈争端，以副总裁魏兰为代表的反对派借着贺远山病重的时机想挤掉贺远山在九鼎金融的总裁位置，但不久之后魏兰就失踪了，魏兰失踪没几天就传出贺远山病逝的消息，贺平凭借九鼎金融几大股东的支持，顺利登上了总裁的位置。” 秦澜道：“魏兰，就是贺远山棺材里的那具女尸，贺远山这个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要不是这次贺远山主动出面，恐怕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贺远山5年前是诈死。” 李陵道：“贺远山在这时候出头，就是想引我们上钩，所以这次的事情必须做好全面的打算。” 秦澜道：“贺远山一直住在浮山别墅，他极少出门，因此我们要动手只能在浮山别墅，贺远山既然是故意引我们去，必然会在家中做好准备，我们必须先摸清楚贺远山家中的地形，以保证万无一失。” 贺远山和其他人不同，其他人的各项信息都是宋朗他们事先调查好了的，但对贺远山，这5年来他们一直都当贺远山死了，因此对贺远山的调查基本上等于零，贺远山能在5年前想到假死来换取九鼎金融能握在他们父子手中的计策，这一次又故意露底，如果不是做好了完全准备，贺远山绝对不会在这时候出现。 “贺远山肯定会以为我们在知道他还活着之后会第一时间对他下手，但我们偏不，我要逼得他现身，让他和梁田先狗咬狗！” 这是宋朗今天晚上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秦澜和李陵都很担心宋朗会做出冲动的事情，但宋朗的决定，却出乎了秦澜和李陵的预料。 秦澜暗松口气，“贺远山和梁田以前一直都是合作关系，但贺远山诈死的事情连梁田都瞒过了，也就说明贺远山和梁田之间并没有任何信任，贺平死了，贺远山就更加不会信任梁田了，但贺远山没有在这时候跟梁田直接撕破脸，必然是还有后顾之忧。” 李陵道：“贺远山诈死，或许也是想把九鼎金融洗白，但他没想到贺平比他更狠，这次要不是我们做局引贺平上当，他怎么会这么轻易上当。” 秦澜道：“九鼎金融和天地金融这两家大型金融公司背后的直接操纵者会是梁田，这些年梁田利用这两家公司把地下赌城的钱洗白流通，但我们查到梁田这里，所有的线索都断了，梁田这个老狐狸，做事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干净。” 李陵道：“他要是都搂不住，又怎么会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二十几年？” 宋朗道：“梁田的事情我们查得一清二楚，对他下手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要不是想从他手上找到幕后者的线索，我早就对他下手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利用他们之间的间隙，暗中挑动他们彻底的翻脸，贺平的死，贺远山一直以为是我们下的手，所以他暗中筹备了这么久，就是等我们上钩，那我们就先送他一份大礼，把贺平死于梁田之手的消息散播出去，我倒是想看看他们还坐不坐得住。” 秦澜道：“这事情好办，贺远山现在露面了，相信梁田很快就会找上门去，不管他们会面的结果是什么，以梁田的为人，一不做二不休，他不会再留下贺远山这个定时炸弹，贺远山也有自己的实力，他们两个打起来，我们就能从中得利了。” 宋朗道：“另外把九鼎金融涉黑的事情散出去，贺远山心再宽，这时候对梁田也不会再顾及什么颜面了，两边闹得越凶，对我们越有利。” 李陵道：“这件事我去处理。” 宋朗点头，“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尽可能多的搜集贺远山的情报，尤其注意他和梁田之间的互动，等到时机合适就动手。” “嗯，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你们谁先走？”李陵站起来，问道。 虽然红星孤儿院这附近平常没住什么人，但为了安全起见，他们都是避开走，这样在时间上也就错开了，并且每次他们开的车和牌照都不一样，即使监控拍摄到照片也没用。 “我还有点事，我先走。”宋朗先站起来，走了出去。 李陵出去送宋朗上车，临别时，李陵忍不住道：“小天，你真的很喜欢那个叫陶安的女孩？” “是。”宋朗坐在驾驶的位置上，没有回避这个问题。 “我知道你现在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你想尽快结束这一切，你想给她一个美好的明天，所以你跟我说，我们是有明天的，可是小天，小澜对你的真心，你真的就看不见吗？” 几十年如一日的付出，宋朗又不是木头人，怎么会没有感觉，可感情的事情勉强不得。 “我给不了她什么，从前给不了，现在更给不了。” 李陵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的想替他好好揍你一顿，但我也很清楚，那是你自己的选择，就像我明知道我等的人他不会回来了，但我依然会一直等下去，所以为了陶安，也是为了你们的明天，好好活下去，你这条命，很金贵的。” “嗯，我先走了，她还在等我。” 李陵笑了笑，这世上最温暖的一件事，就是有人在等你，或早或晚，那个人一定会出现。 从红星孤儿院出来，宋朗一路疾驰到了医院，陶安果然没有老实的睡觉，谁在床上看书吃零食，宋朗一身风尘的推开门，陶安瞪着眼睛，“大叔！你不是说你最近很忙没时间来吗？” 惨了！连犯罪现场都来不及收拾！ 宋朗笑着走进病房，好像面前这个人可以挡掉他身上所有的黑暗。 “我就知道你不会老师的待着，这次又准备编什么借口？” “我我我……就是隔壁啊，又住进来一个小孩子，人家亲戚送的零食太多了，大人觉得扔了可惜就大家分了一点。” 宋朗拎了拎旁边的口袋，“谁家小孩子这么大方，我去好好感谢感谢他这么照顾我女朋友啊。” “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我是你女朋友了！”陶安兴奋的大喊起来。 宋朗收拾着床上的零食，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竟然有当保姆的潜质？ “我什么都没有说，你听错了。” “我没有！你明明就是说了。” 宋朗收拾好床上的零食，“今天医生检查怎么说？” 陶安脸扭到一边，“我不和这种坏大叔说话。” “真不说？”宋朗抱着手臂看着陶安，这小丫头片子在人前还有点人样，在他面前就跟个孩子一样。 “不说那我就走了。”宋朗转身就要走，陶安一把拉住他衣服，“我说还不行吗？” 宋朗回头，陶安一脸委屈的看着他，宋朗无奈，“你这不行啊，每次都想装无辜蒙混过关。” “我这哪里是装无辜，我本来就很无辜。” 宋朗失笑，“是是是，就数你最无辜，时间也不早了，你快睡觉，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陶安这才注意到宋朗一身疲惫，不忍心宋朗还为她操心，乖乖爬上床，又拉着宋朗的手趁机吃豆腐，这才满意的睡了。 等到陶安睡着了，宋朗才轻轻抽回手，他在病床前坐了好一阵，这才悄悄离开病房，宋朗从病房出去，正好碰到了沈天。 沈天刚出电梯，两个人四目相对，宋朗走到电梯旁边，按了下行键，刚走进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一只手突然伸进来，电梯受到异物干扰，又打开了。 “沈队长刚来就走？”宋朗问道。 沈天走进电梯，“去喝两杯？” “好啊。” 从医院出来，沈天递给宋朗一根烟，宋朗摇头，“我不抽烟。” 沈天把烟放到自己嘴巴里，用打火机点燃，“你开车了没有？” “开了，你呢？” “也开了，就放这吧。” “好。” 两人从医院出来，沈天随手招了一辆车报了个地址，司机很快就把他们送到了烧烤一条街。 下车之后，两人找了一家烧烤摊，宋朗刚一屁股坐下来，沈天就直接叫老板送了两箱啤酒过来，老板很快把酒送到，“二位要吃点什么菜？” “我们就两个人，你看着安排。”沈天说着，把两箱啤酒都开了，老板看情况不对，立马闪人去给准备了两碟凉菜过来。 沈天又叫老板给拿了两个大碗过来，酒满上，两人什么话都不说，只喝酒，两箱啤酒没多久就给喝完了，老板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他做生意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么喝酒的。 “我说两位，光喝酒不吃菜怎么成？伤胃。”老板过去劝道。 “别废话，拿酒来。”沈天看着宋朗，朝老板嚷道。 老板摸不准什么情况，不过看两人脸色都没有什么变化，这就过去拿了酒过来，老板做这小本生意，胆子小，看两人这么喝酒，就多留个心意随时注意着这边的情况，要真出了事，也好马上处理。 两人坐在那一个劲闷头喝酒，谁都不服软，喝到最后，沈天醉眼朦胧的看着沈天，道：“她好好的……怎么会遇见你。” 第121-122章 托付 “她遇见我，是她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宋朗依旧很清醒，他心里从来都没有这么清醒过。 “宋朗，你知道我最嫉妒你的是什么吗？是你什么都不用做，她的眼睛里就只看得见你了，我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她却只是把我当成兄长，我这半辈子就喜欢过她一个女人，宋朗，你要是敢欺负她，我杀了你。” 宋朗端起一碗酒，“虽然你我是情敌，但你仍旧值得我尊重，沈天，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或许可以做朋友。” 沈天端起酒，“谁稀罕和你做朋友？” 沈天说完，仰头一口喝干那碗酒，酒变得有些苦涩，假如和宋朗在一起是陶安所希望的，那他只有成全。 “沈天。”宋朗忽然道。 “嗯？” “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开小安，请你一定要替照顾好她。” 沈天看着宋朗，“行，我先打断你狗腿再说。” 宋朗笑起来，“我也希望没有那么一天，但明天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我知道，这世上除了我之外就只有你拿她当珍宝对待，所以如果我先走，请你一定替我照顾好她。” “你是不是检查出得了什么绝症了？” “你肥皂剧看多了吧你。” 沈天忽然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你这样坐在一起喝酒。” “我也没想过，但现在我们不是坐在一起了吗？” 沈天抱着酒瓶子，这世上本来就有很多事情是无法预料的，所以，只管接受就好了，他不是输给宋朗，他是输给陶安。 沈天不记得喝到什么时候了，最近他身上的压力太大了，难得这么放纵一次，今朝有酒今朝醉。 宋朗结了账，用沈天的手机打给李嘉豪，叫李嘉豪过来拎人，等到李嘉豪过来，宋朗才坐车回家。 第二天早上。 沈天一觉睡醒发现头痛欲裂，睁开眼睛发现四周的环境很陌生，沈天一愣，昨晚上的回忆慢慢倒回了脑中，他只记得他和宋朗在喝酒，估计是喝醉了，难道宋朗把沈天带回了自己家？ 沈天揉着太阳穴，刚打开门就看到李嘉豪穿着条大裤衩在楼下走来走去，沈天一愣，“这是你家？” 李嘉豪点头，“是啊，沈队还是第一次来吧？爸爸走了之后，我就搬回来了，你快洗漱了下来吃早餐。” 沈天咽了下口水，这什么格调？怎么有一种他被包养的感觉？ 沈天连忙转身回房间洗漱，一旁的小柜子上放着一套崭新的衣服，上面写着张纸条，“这是给沈队准备的，不用太感动，反正也是我穿不下的。” 沈天把纸条直接扔进了垃圾桶，翻了下衣服，是标准的职业装，沈天换上之后下了楼，李嘉豪也换好了衣服，坐在餐桌边等他。 “你小子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屋也不怕？”沈天在桌子前坐下来，早餐准备得比较西式，他还是喜欢豆浆油条的逼格。 “怕什么怕？我是警察，谁敢来惹我？” 沈天看着桌子上的东西也没胃口，“这附近哪里有卖豆浆油条，我好那一口。” 李嘉豪看着沈天，“沈队，你知道为了这顿早餐，我起码要提前一个半小时起来，结果你跟我说你想吃豆浆油条？我心理阴影面积很大的！” 沈天叹气，勉为其难的吃了几口，“时间差不多了，去局里。” 从李嘉豪家出来，上了车，李嘉豪才问道：“对了，昨晚上你怎么和宋朗碰上了？还喝得人事不省的。” “没什么，你有这心思八卦，还不如想想怎么破案。” “我这哪里是八卦，我这是关心沈队的私生活情况。” “你少来，再敢多问一个字，以后就别跟着我办案了，去刑大，他们现在正好缺队长。” 李嘉豪哀怨的看着沈天，“沈队，你这不是存心挤兑我吗？” 沈天笑而不语，李嘉豪也不敢说什么了，开着车往公安局去。 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间。 早上例行早会，沈天让李嘉豪把案子的进展情况做了个汇报，然后把各自调查到的情况再统一集中起来，争取尽早破案。 赵寅道：“我们查过户籍科那边管理户籍档案的人员，贺远山户籍注销的事情，当时是由一个叫孟扬的文职警察做的，我们也联系过这个文职警察，他现在自己在做生意，他对这件事还有点印象，每户籍科每年都会统计全年死亡人口以注销户籍，这个死亡人口的数据一般是从民政部门得来，孟扬记得5年前的死亡名单上的确有贺远山的名字，因为贺远山在滨海市也算得上是名人，而且当时贺远山下葬的事情还被财经频道报道过，所以孟扬记得这事，不过贺远山的户籍还没有注销之前，陈明川就把这份名单收回了，说是他亲自处理，之后孟扬也就没有管这事，也就是说，当时保留下来贺远山户籍的，就是陈明川自己。” 沈天道：“这样一来，也就解释得通，为什么我们在查贺远山的户籍时，陈明川被杀身亡，现在基本可以确定的就是，贺远山担心户籍的事情败露，所以买凶杀人。” 李嘉豪疑惑道：“如果贺远山杀了陈明川是担心户籍的事情败露，那他之前又为什么刻意留下线让我们找到他？” 沈天道：“他的线索不是留给我们，而是留给真正的凶手的，贺平的死，他认定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干的，所以他故意布下这个局引凶手入局，贺远山真的是只老狐狸。” 李嘉豪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沈天道：“尽快想办法找到贺远山，凶手下一个目标，绝对会是他。” 18年前，贺远山还是九鼎金融的老板，不管他幕后由谁操控，秦海彬案的直接主导者就是贺远山，凶手连其他涉案人员都不放过，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主导者，凶手又怎么会放过他？ 沈天道：“我们已经通知辖区内的派出所，主要集中在贺远山的银行卡消费点进行过调查，不过没有调查出什么结果，银行卡消费点的超市和银行我们都调过监控，证实的确是贺远山本人消费，但都无法证明贺远山的具体行踪，我们通过排查，连贺远山现在住在哪里都没有查到。” 沈天点燃支烟，“继续查，不管用什么办法，总之一定要尽快找到贺远山，否则，等凶手捷足先登了，我们这身衣服也就不用穿了。” “是，沈队！” “李嘉豪，你跟新闻媒体联络，公布贺远山诈死的消息，看能不能把这老狐狸逼出来。” “是，沈队！” 滨海市左岸春天别墅区。 梁田一脸阴沉的看着电视上播放的新闻，5年前，贺远山就得了怪病去世了，但5年后，警方直接发布消息，称贺远山还活着，到底是贺远山骗了他，还是警方在故布疑阵？ 梁田知道陈明川死的消息时就感到很意外，陈明川已经退休了，而且跟连环杀人案也没有牵连，再看警方对陈明川案件的报道，梁田就知道那不是凶手干的，但现在警方公布贺远山诈死的消息，并且对其进行全面攻通缉，贺远山还活着的机会至少有八成。 “梁局，收到消息了。”老薛急匆匆的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小纸条。 梁田从老薛手里拿过那张小纸条看了一遍，随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好个金蝉脱壳！立即给我查，就算把滨海市给我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我已经跟龙哥打过招呼了，龙哥手下小弟多，只要贺远山还在滨海市，一定很快就会找到他的下落的。” “我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给我找他贺远山。” “那梁局找到了贺远山之后，打算怎么处理？” “一个5年前就该死的人，怎么处理还要我教你吗？贺远山身上的秘密比席寒冰身上好多，要是被那个该死的凶手或者警方先找到就麻烦了，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老薛心中一颤，他也知道梁田很多秘密，有一天，梁田会不会也为了权衡杀了他？ 人心隔肚皮，谁又猜得透对方什么心思？ “我这就去跟龙哥联系，一找到贺远山就直接下手。”老薛收起小心思，说道。 “叫他手下的人口风紧点，不许走漏半点风声，另外，叫他把地下赌城这段时间停下来，等风声过了再说。” “我这就去办。” 贺远山现在就像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梁田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去赌，所以贺远山必须死。 滨海市浮山别墅。 一个穿着西服的大汉快步走进别墅的书房，贺远山正在书房里练字，他有个习惯，越是心不能静下来的时候就越是要练字，练字能缓和心情。 “贺先生，我们刚才查到一条消息，我认为十分重要，所以亲自过来跟贺先生汇报。” “说。”贺远山的视线并没有离开宣纸，练字最重要的是静心，心不静，则万物浮躁。 “大少爷并不是那个人动的手，而是您以前的合作伙伴梁田梁局长。” 墨汁啪嗒掉了好大一团落在宣纸上，贺远山咬紧牙齿，缓慢的抬头看着那大汉，“你说什么？” “我们调查过了，大少爷出事之前是接到梁田的电话出去的，之后就被龙哥的势力干掉了，我们也是无意之中抓到两个龙哥的手下才问出来的，并且，龙哥现在正在找你，我想，应该也是梁田的意思。” “好！我就让他如愿，马上派人去国外把他的小孙子给我抓回来！不论死活！马上去办！” 贺远山一扔手上的毛笔，他是无论如何都静不下来了，梁田，贺远山咬牙念着这个名字，他一定会血债血偿！ 第123章 螳螂捕蝉 滨海市振海大厦。 宋朗刚从医院回来，似乎他现在每天最大的动力就只有陶安，陶安的一个微笑，就足以化开他心中的寒冰。 宋朗刚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宋朗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秦澜，宋朗接起电话，“喂。” “如你所料，现在梁田的人马都在四处找贺远山的下落，并且梁田下了命令，不留活口，看来他是不想贺远山继续活下去了。” “贺远山那边呢？” “贺远山已经知道贺平的死是梁田做的，目前已经派人去国外劫持梁田的孙子梁灏回来，并且……” 宋朗一皱眉头，“并且什么？” 秦澜吸了口气，“并且交代只要带回梁灏，不论生死。” “这两个人简直一个比一个丧心病狂！” “为了利益，他们什么事情干不出来？这件事我们管不管？” 宋朗犹豫了一下，“这事我们管不了，这个节骨眼上我们自己都自顾不暇了，你想办法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沈天，看他怎么安排。” “你好像很欣赏那个沈天。”秦澜还是第一次看宋朗把事情交代给其他人做，虽然插手贺远山的人马绑架梁灏的事情确实有点困难，但也不是办不成，宋朗只是稍加犹豫就做了决定，宋朗对沈天的态度的确不一般。 “谈不上欣赏，只是觉得他还算个好警察，这事如果有他插手，或许应该不会变成最坏的结果。” “我会去处理这件事。” “现在梁田和贺远山打了起来，我们就要抓紧机会办事了，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不能错过。” “我知道该怎么做。” “嗯，小心。” 挂断电话，宋朗突然想起李陵那天晚上问他的那句话：小澜对你的真心，你真的就看不见吗？ 他早就明白秦澜的心意，秦澜对他的确是无可挑剔，可他对秦澜就只有兄妹之间的感情，他很清楚那是爱情，所以他永远都给不了秦澜回应，即使他没有遇到陶安，他和秦澜之间也没有可能。 不能给予回应的感情，就只能视而不见。 宋朗摇摇头，不再纠结这件事，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只有结束这一切的罪恶，他们才有重生的可能。 第二天，下午，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间。 李嘉豪拿着一份快递过来，“沈队，又是你的匿名快件。” 一提到匿名快件，沈天下意识的就想到是案件的线索，他立即打开了快件，快件里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梁灏被反绑在椅子上，嘴巴上封着黑色的胶条，而梁灏似乎已经没有任何挣扎，所以无法确定梁灏现在是死是活。 “这快递是谁送来的？”沈天急忙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刚才正好在楼下，收发室那个小兄弟叫我带上来的。”李嘉豪道。 沈天立即坐电梯到收发室，收发室的文职人员刚清理好报纸准备去发，见沈天冲过来，“沈队长，你的快件我已经叫李警官给你带上来了。” “你还记不记得给你送快递的是谁？他长什么样？”沈天快速问道。 “就跟平时送快递的是一个人啊，怎么了？送错了吗？” 沈天本来怀疑这照片是凶手或者梁田的人派来的，但现在的快递十分方便快捷，想要查快递无异于大海捞针，沈天一脸遗憾，李嘉豪凑上来看着照片，奇怪道：“这照片上的，不是梁灏吗？” 之前梁聪死的时候，专案组就对梁家进行过调查，所以李嘉豪对梁灏有点印象，但照片上的梁灏被反绑着，很明显是被绑架了，但梁灏此前就被送到了国外，绑票的是怎么找到梁灏的？ “有人故意把这张照片寄过来，就是想我们警方干预进来，从现在的情形来分析，最有可能下手的就是贺远山，贺远山做事手段残忍不留余地，梁灏在他手上可能是凶多吉少。”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沈天犹豫了片刻，“现在我们还是查找不到贺远山的地址，在那之前，我们即使知道梁灏被绑架了也没办法。” “我马上通知兄弟们尽量早点找到梁灏，不管怎么说，孩子是无辜的。” “嗯，这事你亲自去办。” 李嘉豪立即就去做事了，沈天看着手上的照片，犹豫了片刻，还是拨通了梁田的电话，孩子是无辜的，没有理由替他们大人去承受这份罪过。 梁田的电话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状态，沈天直觉事情不对劲，他这边都收到了消息知道梁灏被绑架，那梁田必定比他更早知道！ 糟了！ 沈天立即给李嘉豪打电话，李嘉豪刚刚回到办公间，一手打开电脑，一手把电话放到耳朵边，“沈队。” “马上锁定梁田的手机定位！梁田很可能已经去跟贺远山见面了！”沈天按着电梯按钮，急切的说道。 “好！我马上办！”李嘉豪放下电话，飞快的敲打着键盘。 沈天赶回办公间，一边令手下原地待命，准备随时行动。 滨海市浮山别墅。 贺远山的别墅各个角落都有人在巡逻，在这个有钱能使鬼推磨的社会，只要有钱，就自然会有人替你卖命。 “贺先生，梁田的车已经上山了。”那个大汉走进来汇报道。 贺远山没说话，大汉就站在一旁等着。 此时，贺远山别墅附近的一栋空置别墅，这栋别墅的主人长期不在国内，因此这别墅就没有人居住，之前宋朗他们来这里踩过点，发现这里是最合适的狙击位置，贺远山和梁田会面，场面必定十分火爆，但宋朗必须要亲手杀死贺远山，他不会让遗憾再重新上演。 宋朗找准了合适的狙击地点，狙击枪的枪口对准着贺远山，只要宋朗一扣动扳机，贺远山就必死无疑，但贺远山这样的死没有任何意义，即使这一次不能彻底的打垮梁田，但他至少也要梁田长个教训。 “梁田的车很快就要到了，撤退路线你记清楚了吧？”李陵趴在另一只狙击枪旁边，问道。 “放心，所有的监控盲点我都记清楚了，不会出事。” 虽然不是第一次动手，但李陵这次分外的紧张，或许是因为对方的身份特殊吧，李陵这样安慰自己。 四辆黑色奔驰越野车疾驰过来，最后在贺远山的别墅前停了下来，第一辆越野车上的司机下车去拉开了后座的车门，梁田拄着手杖下了车，很是从容的走进了别墅，梁田带的人也跟着进去了，贺远山的手下并没有拦，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梁田带着人进了别墅之后，直接就来到了大厅，贺远山坐在客厅沙发上，“梁局长，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不做局长了，还这么大的排场。” 梁田冷笑一声，“我哪敢跟贺总你比？都死了5年了，还要跑出来兴风作浪！” 贺远山还给他一记冷笑，“我本来也想就这么活到老死，但偏偏梁局长不给我这个机会，我就只有平儿这么一个儿子，你竟然下得了狠手！” “你不要忘了，当初我们是发过誓言的！谁碍了大事，谁就得死！” 贺远山冷冷道：“梁局长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死的不是你儿子，你当然说得轻巧了！不过也没什么，你儿子也死了，但你还有一个孙子，这算是一命赔一命，公平！” 梁田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敢！小灏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梁田发誓，让你生不如死！” “叫你一声梁局长，你还真把自己当局长了？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今天敢请你来，就不怕你带人来，反正今天你我，只能有一个人活着走出去。” “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动手！”梁田一声令下，十几把黑洞洞的枪口就对准了贺远山。 “难怪梁局长这么有恃无恐，原来是有这么多硬家伙，但5年不见，你以为我还只是5年前那个听命与你的贺远山吗？” 贺远山拍了拍手，几十个端着枪的大汉捧着枪和贺远山的人马对峙着，贺远山笑道：“对了，你我兄弟多年不见面，我怎么也要送你一份大礼不是。” 贺远山又拍了拍手，别墅二楼忽然有人朝下丢了一团东西下来，梁田仔细一看，这团东西不是别的，就是梁灏，梁灏浑身僵硬，嘴唇发紫，被一个细长的绳子倒吊在空中，小小的身体在不断的晃动。 “你！贺远山！你找死！给我杀了他！”梁田捂着心口，脸色顿时煞白，梁灏是他们梁家最后一根苗苗，就这么没了，这就等于直接要了梁田半条命。 “梁局，这里危险，我们先出去避一避。”老薛怕梁田受伤，这子弹可都没有长眼睛的。 客厅里一阵枪林弹雨，宋朗看时间差不多了，他瞄准贺远山的额头，“砰”的一声枪响之后，子弹从贺远山的脑门中间穿了过去，贺远山还没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身子直挺挺的往后一栽就倒了下去。 梁田四下一看，他正准备叫手下去对面楼找人，却忽然听到一阵警车的鸣笛声，梁田一咬牙，“撤！” 别墅中贺远山剩下的人也都迅速的撤离了现场，在华夏国非法持枪是重罪，而且他们的身份本来就不干净，跟警方硬碰硬得不到任何好处。 宋朗的枪无数次瞄准梁田的头，只要他扣动扳机，梁田必死无疑，可要杀死梁田简单，要他就这样生不如死没有希望的活着，对梁田来说更是一种折磨，何况，宋朗还需要从梁田身上得到线索。 “该撤了。” 李陵收起狙击枪，提醒宋朗，宋朗长吁了一口气，立即快速收拾好狙击枪，和李陵按照撤退路线离开了别墅。 警车开到贺远山别墅前，地上到处都是血水，沈天带着手下下了车，“立即封锁现场，排查疑凶！其他人，跟我进去现场看看情况。” 沈天带着五六个警察刚走进别墅的大厅，就看到梁灏被倒挂在大厅中间，李嘉豪大骂了一声：“妈的！禽兽！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第124章 夜访梁田 “先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沈天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避开碰到尸体走到客厅中央，李嘉豪和另外一个小片警把梁灏的尸体放了下来，尸体僵硬，嘴唇发紫，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叫卫宁先过来。”沈天看着梁灏的尸体，又找到了贺远山的尸体，看来梁田还是跑了。 卫宁马上过来给梁灏做表面尸检，沈天在客厅四周转了一圈，在客厅东南角的顶上发现了一个微型摄像头，“嘉豪，你过来。” 李嘉豪快步走过去，沈天指了指那个微型摄像头，“客厅里有监控，你看能不能找到监控录像。” 李嘉豪点头，左右看了一下，找到贺家的书房，书房里有一台电脑，李嘉豪打开电脑，电脑设置了密码保护，李嘉豪很快就破解了密码，在电脑里找到了监视设备录像保存的文件。 “沈队，这里还有一个没死的！” 沈天正准备往楼上书房去看李嘉豪那边的情况，一个小片警从血泊中拖起一个身上中枪的大汉，沈天快步走过去，那壮汉呼吸微弱，沈天一边过去看那大汉伤势，一边飞快道：“快叫救护车！” 卫宁走过去，“我看看。” 卫宁半蹲下来，伸手摸了一把大汉的心跳和脉搏，又打着小手电看了一下大汉的眼睑，摇摇头，“不行了，心肺破损，最多还有几分钟，就算立即做手术都来不及，你们有什么要问的赶紧。” 沈天先是看了一眼卫宁，觉得这小伙子说话是不是不靠谱？这么一抹就知道人不行了？盖世神医吗？ “刚才火拼的人是不是梁田？”不管卫宁说的真假，现在能问到什么就抓紧时间问。 那大汉看着沈天，染满鲜血的手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抓住沈天的手，一张嘴就是一口学沫，嘴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声音，“救……救……” 原来人在生死关头，最看重的还是自己的性命，什么金钱名利，统统都不值得一提。 “救护车马上就到了，你先挺住。”虽然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但生命却是平等的，即使罪大恶极，也只有法律能宣判他的死亡。 大汉死死抓着沈天的手，沈天能感觉到他身上力气的流失，大汉渐渐的发不出声音了，手也跌落在了地上。 卫宁在一旁确认了其他几个人都已经死亡，最后才回到那个大汉跟前，“他死了。” 语气没有多少起伏，法医要面对的就是死人，所以他早就习惯了。 沈天站起来，看着手上还没有干的血迹，“看你医术不错，怎么想来做法医？” “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但你总有自己无法挽救的死亡，你最无能为力的事情就是看着病人死去，但法医就正好相反，法医只面对死亡。” 卫宁继续去忙了，沈天看着卫宁，这个看着年轻的小伙子，似乎经历了很多不为人知的过去。 “沈队！找到监视设备了，不过今天的这一段被人清除了！” 李嘉豪从书房出来，满脸懊恼，沈天上楼去书房里看了下情况，电脑里的确有监控视屏录像，但其中有两段被删除掉了。 “停一下，这里，这一段怎么也被删除了？”沈天皱着眉头，今天的这一段视屏被删除是有人为了销毁证据，但为什么前面一段也一起被删除了？ “时间是8月4日晚上11点至11点30分之间，我试过了，目前的技术根本恢复不了。”李嘉豪道。 “先把这份文件带回去，找技术科那边处理一下看有没有希望复原。”沈天仍旧不放弃希望。 “是，沈队，下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沈天摇头，“全都死了，目前现场也没有证据证明是梁田干的，只能回去等尸检报告和现场勘验。” “贺远山也死了？” 沈天掏出支烟，“死了，现场没有一个活口。” 李嘉豪正准备说话，一个小片警冲到门口，“沈队！卫法医发现了情况！” 沈天掐灭烟头，现场是不能经过任何破坏的，烟灰很容易掉落，影响现场勘验，所以刚才沈天在下面一支烟都没有抽。 沈天立即下楼，卫宁蹲在贺远山的尸体前，“他不是死于现场的枪战，而是死于狙击枪。” “狙击枪？”沈天看着贺远山额头上子弹打穿的位置，对这个结果 感到非常意外。 卫宁点头，“一般手枪和狙击枪的口径不同，死者额头上的创口是狙击枪造成的，这方面，沈队长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沈天抬头四下找着合适的狙击的位置，最后把目标锁定在对面的一栋别墅，从尸体卧倒的位置和子弹射击的情况推断，沈天走到对应位置的窗户旁，窗户是开着的，因此并没有在玻璃上留下子弹穿孔的痕迹。 “跟我去对面别墅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沈天带着李嘉豪，另外还叫上了两个现场经验丰富的老警察一起过去，对面别墅长年无人居住，李嘉豪过去跟物业管理人员交涉了一番，物业才派人过来开门，大门打开之后，地上十分干净，底层房间并没有留下什么脚印。 “这房子没人住，还经常有人负责打扫吗？”沈天看着干净的地板，皱起了眉头。 如果是长期没有人居住的别墅，地上必然积满了灰尘，除非凶手会飞，必然会在现场留下证据，但现场如此干净，要查找线索就麻烦得很了。 “是啊，这家主人虽然不长期回国，但房子一直都有人负责打扫。”物业人员回答道。 沈天没说话，带着人到了二楼，正对贺远山家别墅，也就是他推测出最有可能是狙击点的位置。 这间屋是书房，光线充足，视野也很开阔，沈天站在门口，“地板上没有脚印，难道我们都推测错了？” 沈天走进书房，李嘉豪他们也跟着进去了，沈天走到书房的露天阳台，阳台角落上放着一部黑色国产手机，沈天戴上手套走过去，拿起那部黑色手机打开，主屏幕上有一个播放器。 沈天皱起眉头打开播放器，一阵熟悉的音乐立即响了起来：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孩子想妈妈，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凶手来过这里，他还是没有放过贺远山。”沈天看着对面的别墅，不能说贺远山他们没有罪，但他们的罪不该由凶手来制裁。 “我们现在怎么办？”李嘉豪看着那部黑色手机，问道。 “派人过来勘验现场，调取今天浮山别墅内所有监控以及所有到浮山别墅的道理监控，一点线索都不能放过！李嘉豪，跟我去一趟梁田家！” 沈天可以肯定在现场对面现场是梁田干的，梁灏是梁田唯一的孙子，梁田绝对不可能不管梁灏的死活，但贺远山为什么突然要对梁田下手？ 沈天和李嘉豪从浮山别墅出发，半道上突然下起了大雨，大雨一来，现场很多还来不及处理的证据就随着大雨成了永远的秘密。 沈天一连抽了好几支烟，到梁田家时，已经将近凌晨，两人下车顶着大雨冲到梁家别墅的大门口，李嘉豪敲开门，老薛睡眼惺忪的看着沈天和李嘉豪，“沈队，这大晚上的又下这么大雨，你们……” “我有急事要见你们梁局长。”沈天这次是空手来的，而且没有足够证据证实梁田跟浮山别墅的枪击案有关，因此他不能擅自搜查梁田家。 “我们梁局长生病了，今天很早就睡下了，两位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再来吧。” 沈天往前走了一步，“我现在就要见到你们梁局长。” 老薛一脸为难，“沈队长这不是为难我吗？这时间梁局一定……” 老薛正说着话，门口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让他们进来。” 沈天一把推开老薛，和李嘉豪大步走进了别墅，穿过院子，来到别墅的客厅，梁田穿着一身睡衣，外面还披着一件外套，咳嗽里几声，“沈队长冒着这么大雨都要来见我，到底要说什么？” 梁家地板上全是干的，看不出来有雨水透过的痕迹，但这些都很好处理，所以并不能排除梁田的嫌疑。 沈天从裤兜里掏出那张照片，“我们警方下午收到一份匿名快递，快递里只有这么一张照片。” 照片被雨水淋湿了，沈天手上的水珠滑落下来，梁田手中的手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颤颤巍巍站起来，从沈天手中拿过那张照片捧着，满脸悲痛：“小灏！不！不可能！小灏根本不在国内，怎么可能会被绑？” “我们在浮山别墅贺远山的家中找到了梁灏的尸体，梁局长对贺远山，应该还有印象吧？”沈天盯着梁田，想从梁田的表情里找到些线索。 梁田震惊道：“你说小灏死了！” “是，我们的同事正在贺远山的家中勘验现场，梁局长需要我替你接通现场，你看一看梁灏的尸体吗？” 梁田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手中的照片滑落随风飘了好远，梁田捂着心脏，满脸痛苦，老薛连忙去给梁田找了注射的药过来给梁田注射了一针，“梁局，需不需要叫医生？” 梁田摇摇头，“沈队长，小灏是我唯一的孙子，这件事，请你们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干的。” “梁局长难道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梁灏的尸体是在贺远山的家中找到的，九鼎金融的前老板，5年前就死了的贺远山，梁局长不会没有印象了吧？” “贺远山……他不是5年前就死了吗？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他不但还活着，而且这5年一直都在跟席寒冰进行权钱交易，梁局长就不想知道他这5年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吗？” 梁田瞪着沈天，“沈队长这是什么意思？三更半夜闯到我家，难道是怀疑我跟贺远山有什么关系？” 第125章 怀疑对象 “梁局长太多疑了，我只是亲自来告诉梁局长梁灏的死讯，法医做好了尸检之后，我们会通知梁局长过来领梁灏的尸体。” “贺远山呢！他害死了小灏，难道你们就眼睁睁看着他逍遥法外吗！”梁田霍地站起来，震怒道。 “这是我们警方会处理的事情，暂时不能对梁局长透露太多，抱歉。”沈天打起了官腔。 “沈天，你不要忘了，你曾经是我的手下！” 沈天看着梁田，微微一笑，雨水顺着他脸颊流下来，“梁局长也说了那是曾经，在我这里，不管是谁，只要触犯了法律，我都一定会亲手将他绳之以法！” 丢下这句话，沈天带着李嘉豪离开了梁田家，外面雷雨闪电暴发，两人上了车，李嘉豪道：“沈队刚才那句话真是太帅了！” “车上还有没有烟？”沈天兜里的烟都打湿了。 李嘉豪打开扶手箱，“随时准备着。” 沈天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燃，李嘉豪开着车，也点燃了一支，“刚才沈队怎么不继续问下去了？” “梁田敢让我们进去，就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我们继续问也问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要忘了，他曾经是公安局的局长，比我们更懂得询问技巧。” “那我们今天来梁家，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沈天吐出一口烟，“我就是要让这老狐狸知道，我们已经盯上他了，接下来他做事肯定会更加小心，物极必反，他越是小心就越容易露出破绽。” “我虽然有点听不懂，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对付梁田这种老狐狸，惯常的手法肯定不行了，得让他自己露出破绽来，不过这么一来，我倒是相信18年前秦海彬是冤枉的了，只是这背后所牵连的人，或许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复杂，或许当初陶警官的案子，真的不是意外。” 李嘉豪怔道，“难道陶警官的案子，也跟这起连环杀人案有关？” “或许不是跟连环杀人案有关，而是跟梁田他们有关。” 滨海市振海大厦。 宋朗浑身湿漉漉的坐在沙发上，李陵给他拿了条干净的毛巾，“先去洗澡吧，穿久了会着凉，我去弄点吃的。” 宋朗拿着毛巾，在沙发了干坐了一阵才进去浴室，李陵煮了两碗面，宋朗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出来，李陵看他脸色不太好，道：“贺远山已经死了，虽然迟了5年，但你总算是亲手报了这个仇，小天，一切都过去了。” “我知道。” 李陵摇摇头，“快吃面吧，吃完早点休息，我一会儿要回去了。” 宋朗嗯了一声，埋头把面吃了，李陵收拾好碗筷就走了，宋朗回到房间躺下，他翻着手机上陶安的电话看了很久，最后还是忍住了给陶安打电话的冲动，但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就是陶安的电话。 突然间，一个惊雷响起来，宋朗接起电话，“喂。” “宋朗，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怎么突然这么慌？”陶安的声音有些迷糊，像是刚刚才睡醒。 “我没事，这么晚了，快睡吧。”宋朗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 “真的没事？” “嗯，你快睡。” “那好吧，晚安。” 陶安挂断电话，闭着眼睛又睡着了，宋朗躺在床上，终于安心的跌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浮山别墅枪击案件甚嚣尘上，新闻媒体纷纷报道，专案组顶着巨大的压力继续办案。 “根据现场的勘验，现场一共有9名死者，其中一名死者梁灏，并不是死在案发现场，其余8名死者，是死在现场的枪战当中，目前子弹正在做弹道对比，其中另一名死者贺远山，死于远程狙击，我们在贺远山家对面的别墅中，找到了一部和之前几起案件一样的手机，也就是说，除了现场双方的枪击之外，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也在场，贺远山死于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手中，并非案发现场的疑凶手中。” 沈天把案情的概括了一下，市内发生枪击案件，而且死者众多，上级极其关注这件案子，勒令尽快破案。 刘黎明紧皱着眉头，“贺远山死前是九鼎金融的总裁，5年前炸死之后，就销声匿迹了，这次贺远山虽然死了，但案子却再度陷入了僵局，另案死者梁灏，是前任局长梁田的孙子，这事情梁局长亲自过问了，这案子拖不得。” “我们调查过事发时梁家的监控设备，发现其中有两段视频是被清除过的，目前技术人员正在尝试恢复视屏，另外，我们也调查了当天案发时段的浮山别区内的监控，案发时的监控全部被人破坏，浮山别墅的安保人员称，事发之前有几辆黑色奔驰越野车驶进别墅区，不过是贺远山事先就打过招呼，说车上是贺家的亲戚，因此安保人员没有仔细盘查就放行了。” 刘黎明继续问道：“那道路交通监控呢？” “道路交通监控拍摄到的画面，的确是有3辆奔驰同时段开进别墅区，但我们查过车牌，三辆车的车牌号都是假的，疑凶极其熟悉我们警方的办案流程，完美的规避了我们极有可能查到的任何细节，所以疑凶是接受过专业的刑侦训练，不排除，是我们警方的人员，甚至是在警局接受过长期训练的人。” 刘黎明眉头深锁，沈天的话虽然是怀疑警局内部人员，但刘黎明很清楚沈天的话是意有所指。 “还有其他线索没有？”刘黎明看着幻灯片，揉着眉心问道。 “现场几乎没有留下其他线索，尸检报告也还没有出来，其他的线索还需要我们进一步勘察。”沈天道。 “案情讨论暂时就到这里，沈天，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是，刘局。” 局长办公室，刘黎明点燃支烟，“你是不是怀疑枪击案跟梁田有关？” “我基本上可以确定，枪击案就是梁田做的。” “怎么说？” 沈天道：“梁灏是梁田唯一的孙子，梁灏出事，梁田不可能无动于衷，虽然我不知道贺远山为什么要找上梁田，但除了梁田之外，我真的想不到别人，只是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证据，这一点最为棘手。” “听说你昨晚上去了梁田家？”刘黎明摁灭烟头，眉头深锁。 “嗯，我就是要告诉他，我已经对他有所怀疑。” 刘黎明沉默了一阵，“你做事有你的分寸，我当然相信你，不过这件案子关系重大，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可轻举妄动。” “我明白，刘局。” “嗯，你也忙了一晚上， 回去休息一下吧，破案重要，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我知道，刘局。” 回到专案组办公间，沈天把昨天晚上的笔录拿来看了一遍，没什么可疑的线索，贺远山死了，警方在贺远山的别墅中暂时也没搜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沈天的视线突然落在了书房的一张照片上。 照片上，是警方拍摄提取电脑的地方，照片从几个角度拍摄，其中一张照片拍摄到书房墙壁上的一张地图，地图的中心位置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圆点。 “沈队，到时间吃饭了。”李嘉豪过来喊沈天吃饭，看沈天盯着照片，也凑上去看了一眼。 “你觉没觉得这地图看着有点奇怪？”沈天看着那个小圆点，皱起眉头。 “奇怪？没什么奇怪的啊？”李嘉豪看着照片，没看出来什么异常。 沈天指着地图中间那个小圆点，“你看这里，这个小圆点，一般地图上是不会有这个点的。” “这地方是泰国，这跟案子似乎没有什么关系吧？” “泰国？九鼎金融是不是在泰国也有分公司？”沈天突然问道。 “九鼎金融在海外只有泰国一家分公司，难道案子跟泰国那家分公司有关系？” “你马上查一下泰国那家分公司的负责人是谁，看从那边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 “我马上去办。” 沈天看着那地图，觉得这个小圆点不会这么巧合的出现在这张地图上，贺远山把贺家处理得太干净了，他们一点线索都找不到，或许，泰国那边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滨海市昊晖公司。 宋朗正埋头在处理文件，唐楠递给他一份资料，“这是海外一家华人投资公司的资料，这家公司想跟我们合作，秦总想派我过去跟那边协谈，我想问问宋经理的意见。” 宋朗接过资料一看，资料上写的是泰文，“泰国？” 唐楠点头，“嗯，这家公司的老总想让我们去那边实地考察之后，再给出答复。” 宋朗把资料放在一旁，“稍后我会给你回复。” “嗯，多谢宋经理。” 宋朗继续处理文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宋朗看了一眼手机，拿起手机走出了办公室才接起来，“喂。” “你不要说话，听我说。” “嗯。” “我们刚才查到，贺远山把九鼎金融的所有犯案证据账本都藏在泰国分公司，而泰国地区的分公司负责人叫贺海，这个贺海是贺远山是私生子，现在警方也注意到了泰国这家分公司，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前面去泰国，找到贺远山藏起来的账本！” “我知道了，我会安排，你先过去。” “我已经动身了，你如果实在抽不开身，这边就交给我，免得引起警方怀疑。” “我会来。” 挂断电话，宋朗回到办公室之后，直接去了秦浩办公室。 “秦总，泰国那边投资公司的事，你打算让唐楠单独去？”宋朗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怀疑唐楠的能力？”秦浩停下手上的事情，看着宋朗问道。 “我当然不怀疑唐楠的能力，不过想要打开海外市场，单独一家投资公司是不够的，我们还应该把目标和视野拓宽一点。” 秦浩看着宋朗，“宋经理总能带给我意外惊喜，这么说宋经理愿意跑这一趟了？” “为公司谋发展本来就是我在这里的价值，不过这件事如果成功了，我需要秦总放我一个月的假期。” “成交。” 第126章 无巧不成书 滨海市人民医院。 宋朗从主治医师办公室走出来，他跟主治医师问了一下陶安的情况，陶安伤势基本上复原，可以办理出院手续出院了，不过宋朗这次去跟主治医师谈，是想让陶安多在医院住几天。 陶安躺在病床上看书，宋朗推门进来，“我刚刚跟医生问过了，说你还得再住几天才能出院，他们好像发现了其他情况，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查。” “其他情况？我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了吧？那种韩剧里不总是这样写，女主角和男主角历经千辛万苦在一起，突然查出女主角得了绝症。” 宋朗瞪他一眼，“以后不准看这种脑残剧！” “现在的警匪片，简直把凶手写成脑残，这还怎么看？我宁可看脑残剧，至少还能看脸。”陶安义正言辞的反驳。 “歪理！医生只是尽职尽责对你负责，你想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过我马上要去泰国了，可能至少会待一周，多则半月，这段时间就不能来看你了。” 陶安一撇嘴，“为什么这么突然要去泰国？” “公司要拓展海外业务，不过我跟秦总说好了，只要我完成了公司的业务，他放我一个月的假，到时候你的书店装修，我就有时间陪你去外面转转了。” “这算是安慰奖吗？”一想到要分开这么久，陶安的心情就高兴不起来了。 “算是吧，不过我走了之后，你给我老实安分点，不然等我回来知道你还缠着绷带劈叉，你给我小心点。” “我已经很久没有劈叉了。”陶安心虚的解释起来。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还得回去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就要出发，回来我会给你带礼物的。” 陶安想多留宋朗片刻，但她这多留一阵，宋朗回去就要晚睡一阵，陶安只好故作大方，“那你走吧，我一定会好好吃药，好好吃饭，不吃零食不劈叉。” 宋朗盯着陶安，“为什么我觉得你这话说得这么假呢？” “我说的都是真的。” 宋朗无奈叹气，“好了，又不是生离死别，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嗯。” 宋朗离开病房，陶安脖子伸得老长，直到最后看不到宋朗的背影，陶安缩在被窝里，有些心烦意乱。 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间。 “沈队！这是九鼎金融海外分公司的资料，这家分公司实际上是贺远山生前留给他私生子贺海的私人产业，枪击案发生之前，贺远山曾跟贺海通过电话，不排除贺远山在枪击案之前跟贺海有过什么交代。”李嘉豪道。 沈天看着手中的资料，“我马上去跟刘局汇报，跟泰国警方那边联系，我们去泰国一趟。” “沈队要亲自去？” “嗯，现在恐怕暂时只有这一条线索可以追查了吗，我先去跟刘局汇报，你去通知赵寅和徐斌，我们即刻出发。” 赵寅和徐斌都是经侦大队的老人，以前也都干过刑侦，带上他们两个对破案颇有帮助。 李嘉豪满脸失望，“那我呢……” 沈天点燃支烟，“我刚才叫你去通知人，自然就包括你在内，年轻人怎么语文理解学得这么差？” 李嘉豪嘿嘿一笑，“沈队教育得是，我这就去办！” 沈天立即去跟刘黎明汇报，楚国追踪的事情必须得经过局长审批，并且向上级报备，否则就是非法出境。 刘黎明这关倒是好过，沈天很快就办好了手续，李嘉豪那边人通知到位了之后，订了第二天一早的一班去泰国的机票，沈天他们各自回家收拾行李。 第二天一早，沈天他们就到了机场，办理好了登机手续，登机之后，沈天看到宋朗坐在他们前面一排位置，“你也去泰国？” “公事出差，沈队长这是？” “公事出差。”沈天就纳闷了，走到哪都能碰到宋朗，这人身上是装了GPS的吧。 “宋经理，这是？”唐楠也没想到，竟会在飞机上碰到沈天。 “我叫沈天，幸会。”沈天主动介绍，这是在飞机上，他的身份一暴露，万一在飞机上引起什么状况，那就麻烦了。 “这是我的助手，唐楠。”宋朗介绍道。 沈天点点头，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来，李嘉豪和沈天挨着坐，赵寅和徐斌则坐在后面一排。 “沈队，我们要不要跟老赵他们换个位置？”李嘉豪知道宋朗和沈天之间的破事儿，同一架飞机上遇到，要是他怎么都觉得有点尴尬。 沈天瞪他一眼，“我又没做亏心事，换什么换？坐好。” 李嘉豪嘟嘴，“我这也是关心领导的感情生活嘛。” 沈天敲了敲李嘉豪的头，“不说话没让人说你是哑巴！” 李嘉豪憋屈得很，他这么为领导着想，领导还这么不领情，男人啊，也难伺候。 从滨海市到泰国，一共近4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飞机上有准备早餐，不过沈天没什么胃口，东西都给李嘉豪解决了。 一路上沈天都在睡觉，李嘉豪装模作样的在刑侦方面的书，12点过14分，飞机准时在泰国清迈国际机场降落，宋朗和唐楠先下飞机上了机场的摆渡车，沈天和李嘉豪他们则坐的另一辆摆渡车。 从机场出来，宋朗和唐楠就找到了投资公司派来迎接的人，之后就上了对方开来的车辆离开了机场。 沈天他们本来事先和泰国警方联络过，不过他们不要泰国警方参与办案，只需要他们办案时，泰国警方配合不参与进来即可。 从机场出来，沈天他们坐车到预订好的酒店，刚到酒店大堂，宋朗和唐楠已经在前台登记好了，由服务员带着他们上楼去住宿的房间。 沈天点燃支烟，“这附近还有没有其他酒店？” “有是有，不过酒店的事情事先报备了，临时改的话，审批不了。”李嘉豪一脸无辜。 沈天挠挠头，把身份证丢给李嘉豪，“去办登记。” 李嘉豪拿齐了身份证，去前台办理了登记之后，四个人先去了酒店放行李，还好他们没有巧合到跟宋朗他们住一层楼。 宋朗刚到房间放好行李，唐楠就过来敲开门，“听说清迈有不少旅游景点，京华公司的接风是今天晚上，宋经理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啊。” “那我在楼下等宋经理？” “不用，我这就可以走。” 宋朗拿上手机就跟着唐楠出了门，唐楠来之前就做过旅游攻略，所以两人直接就在当地租了一辆车，在清迈几个旅游景点转了转，快到6点时，两人才回到酒店，京华公司的人来接上两人去了清迈当地一家中餐馆，京华公司的蒋老板和几个高层已经到了。 “宋经理，唐小姐，欢迎两位来到泰国实地考察我们公司，这是我们京华公司的老板江先生，这几位是我们公司的高层。”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给宋朗他们介绍了一番，宋朗他们来之前也对京华公司做过了解，京华公司老板叫江涛，在泰国做投资生意将近10年了，现在京华公司想投资转向国内，之前和昊晖公司也有过洽谈，秦浩一直都没有做决定，江涛这才提出实地考察的建议。 “早就听说宋经理的大名，闻名不如见面，幸会。”江涛端起酒杯，含笑敬酒。 江涛作为主人，主动敬酒，宋朗也只得端起酒喝，这是出于礼貌。 席间推杯换盏，气氛很快就热络起来，宋朗替唐楠挡了不少酒，酒席结束，宋朗喝得醉醺醺的，江涛派人把他们送回了酒店。 唐楠扶着宋朗回到酒店的房间，宋朗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唐楠坐在床前看着宋朗。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宋朗的，只是在任何时候，她都能被他吸引过去目光，可她必须克制自己的这份喜欢，因为她知道，宋朗已经心有所属。 有时候，遇见自己喜欢的人，却明白只能错过这个人，要放弃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假如是她先主动跟宋朗表白呢？一切又将会是什么结果？ 唐楠站起来，忽然低头轻吻了一下宋朗的唇，虽然隔着很大一股酒气，可她心中却依旧划过一阵难以言说的感觉。 唐楠紧紧握着手，她听到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跃着，然后她停止了动作，离开了宋朗的房间。 有些事情，只适合适可而止。 等到唐楠走后，宋朗才从床上起来，之后他掏出手机，取下手机里的电话卡，换上一张泰国本地的电话卡，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小陵子，事情怎么样了？”宋朗问道。 “我已经查到，贺海在泰国一家银行有一个专门的保险柜，账本就在银行的保险柜里，不过想要打开保险柜，必须要有贺海的授权以及指纹。” “贺海的指纹好采集，但是贺海的授权却不能轻易拿到，查一下贺海最近的行程，我来想办法。” “嗯，我正在想办法查。” “沈天他们也到了泰国，应该也是过来调查线索的，所以你得注意避开他们，别露出了马脚。” “我知道。” “嗯，无论如何，我们得比他们先一步找到账本，或许账本上有我们一直都想找的东西。” 挂了电话，宋朗才把电话卡换回来，洗漱之后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京华公司的人就过来接宋朗和唐楠去公司考察，酒店到京华公司近20分钟的车程，两人都没有说话，到了公司之后，江涛亲自带着两人参观了公司，在公司转悠了大半天，吃过午饭之后，江涛又带着两人去公司查看了账本，宋朗一看京华公司的账目就知道有问题，虽然账目表面上看着持平，一般人看不出什么问题，但其中隐藏了不少隐晦的数字，有的纯粹是为了做平账目而故意填大了数据，不过现在是在江涛的地盘，宋朗和唐楠都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妥。 “江总，贵公司的实力我们已经见识过了，回去之后我们一定会如实向秦总汇报的。” 第127章 盗取授权 江涛听到宋朗这一番话，立即大笑起来，“宋经理慧眼识珠，那我可就等着两位的好消息了啊。” “江总太客气了，能和江总合作，是我们公司的荣幸。” “宋经理真是会说话啊，哈哈哈，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去吃饭，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多敬两位几杯。” 江涛一双眼睛，从昨天开始就色眯眯都没有离开过唐楠，宋朗虽然有意无意的挡开江涛的视线，但仍然是无济于事。 晚上在泰国一家本地的餐厅吃饭，江涛叫人使劲给宋朗和唐楠灌酒，见两人都喝醉了，故意带两人去做泰式按摩，泰式按摩也算泰国的一大特色，江涛故意和宋朗唐楠一个包间，其他几个高层则去了别的房间，一进门，江涛的手就不老实，开始在唐楠身上摸来摸去的。 宋朗假装要去上厕所，走到门口边不小心按掉了门口的灯，屋内顿时一片漆黑，宋朗却好不知觉，离开了包间。 江涛见机会来了，立即色眯眯的爬上了唐楠的床，江涛的手在唐楠身上一阵乱摸，唐楠喝醉了酒，哪里经得住这个，口中发出一阵轻吟，这声音听到江涛耳朵里，浑身一阵酥麻，理智也在这时候消失干净了，江涛伸手去解唐楠的衣服。 黑暗中，一双手死死的揪住江涛的衣领，然后对江涛一阵拳打脚踢，江涛惨叫连连，直到江涛被打晕了过去，那人才松手，之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 过了好一阵，房间外面才有人过来敲门，按摩师听到房间里没有动静，这才打开门，屋子里黑漆漆的，按摩师打开灯，见江涛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按摩师连忙去叫人，正好撞上宋朗回来，宋朗醉醺醺的进了门，见江涛躺在地上，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表情，嚷着要报警，几个高层赶过来连忙拦下来，这情况他们几个高层心知肚明，虽然不知道江涛为什么挨了一顿打，但这事真要闹到警局去，和昊晖公司的合作肯定黄了不说，京华公司的声誉也受损，所以几个高层坚持不报警，抬着江涛就走了。 宋朗这才扶起唐楠坐车回到酒店，安置好唐楠之后，宋朗就回了自己房间，他马上跟李陵联络，李陵那边已经查到了贺海接下来两天的行程，其中有一项是泡温泉，按照泰国的相关法律，泡温泉需要客人签字，宋朗他们可以在这上面动手脚。 李陵道：“时间是后天下午3点到6点，贺海在王宫温泉接待客人，我们可以在那里动手，指纹和授权，一次性拿到。” 宋朗道：“后天下午，我也会过去帮你。” “好，到时候见机行事。” “你拿到指纹和授权之后立即去银行开保险柜，贺海在泡温泉时不会带电话在身上，拿到账本之后你马上回国。” “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挂断电话，宋朗换回电话卡，拨通陶安的电话，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下来归国日期了，他先把这个时间告诉陶安。 “这都快10点了，你是不是在外面去鬼混了！”陶安站在阳台上，看着夜空，今天晚上有星有月，可是陪她看星星看月亮的人不在身边，再好的景致，也都是摆设。 “我哪里敢，这一天都忙着办公事，都快累死了。” “很累吗？” “是啊，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明天还得继续去其他公司考察，我这又不是出来的度假的。” 陶安叹口气，“今天晚上星辰月亮都很好看，可是你不在身边，我一个人看也觉得好孤单。” 宋朗下意识的看着窗外，泰国的天空没有星辰没有月亮，只有黑漆漆的一片，宋朗道：“我这边也是一样，再过两天结束行程，我就回来了。” “真的？”陶安大喜，不是说要去好多天吗？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这么累死累活的是为了什么？” 陶安傻兮兮的笑起来，“大叔你以前是不是追过很多女孩子啊，说起情话来都不打草稿的，我偶尔都要先打一下腹稿，不然就怕说不过你。” “你嘴巴这么厉害，还会先打腹稿？”宋朗笑道。 “是啊，你都不知道我多怕说不过你，大叔你一点都不懂得谦让。” “大叔接受批评指正，以后一定尽量说不过你。” “你不是很累吗？还有力气跟我开玩笑。” “我一跟你说话，就不觉得累了。” 陶安脸红起来，“我不跟你说了，小护士要过来查房了，你快去休息，早点回来。” “嗯。” “晚安，大叔。” “晚安。” 挂断电话，陶安心满意足的爬上了床，宋朗在窗前站了片刻，这才去洗漱了睡觉。 第二天早上，宋朗起来之后，跟泰国当地另外两家投资公司取得了联络，对方都很热情，宋朗和唐楠过去看了一下情况，这两家投资公司没什么问题，晚上吃了饭之后，因为离酒店近，所以宋朗和唐楠打算走路回去。 两人走在异国他乡的国土上，心中都是思绪万千。 “对了，宋经理，京华公司的事情你打算回去怎么处理？”唐楠不知道要说什么，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宋朗道：“京华公司账目存在很大的问题，如果我猜得没错电话，他们只是想借着我们公司的名义洗钱，如果我们盲目合作，只会给公司带来无休止的祸患。” “洗钱？宋经理是怎么看出来的？”唐楠意外道，她只是觉得京华公司的账目有问题，但至于是什么问题，还需要进一步查证，洗钱是一项重罪，不管是在华夏国还是泰国，一旦查证都将面临重罚。 “这个我没办法跟你解释，或许你可以把它当成是经验。” 唐楠点头，“我知道了。” “对了，明天下午我想请这两家公司的老板再商谈一下公司的事情，也是表示我们公司对这件事情的重视，你明天上午跟这两家公司老板联络，下午2点30在王宫温泉泡澡，晚上一起在王宫饭店吃饭。” “嗯，我明天一早就联络。” 两人又走了一段，直到快到酒店了，唐楠脚步忽然慢下来，她看着宋朗走在前面，宋朗明明就在她面前，她却突然觉得像是隔得很远。 宋朗刚走进酒店大门，正好撞上沈天带着李嘉豪他们下来，宋朗主动打起招呼，“沈队长这是要出去办事？” “吃饭，宋经理要不要一起去喝两杯？听说这附近有家海鲜不错。” “好啊，难得在异国他乡还能碰到沈队长。” 沈天看着唐楠，“唐小姐要不要一起？” 唐楠摇摇头，“不用了，我有点累，先回去休息。” 沈天带着人走在前面，宋朗跟唐楠交代了几句就跟了上去，一行人在酒店不远处一家海鲜大排档坐了下来，李嘉豪会泰语，跟老板点了菜之后就叫了几箱啤酒过来。 宋朗和沈天两个基本没吃什么东西，一直都在喝酒，赵寅和徐斌看这情况不对，吃饱了就先回了酒店，李嘉豪担心两个人出事，一直坐在旁边陪着。 两个人不知道喝了多久，沈天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宋朗倒很镇定，不管沈天说什么，都一概没什么反应。 “宋先生，我们沈队喝多了，你不要介意。”李嘉豪尴尬的解释起来，虽然之前金融诈骗案的事情，李嘉豪对宋朗印象不好，看着宋朗都没摆过什么脸色，但现在这情况，沈天很明显是针对宋朗，这事虽然是宋朗和沈天的私事，不过总是沈天理亏。 “没事，时间也不早了，送你们沈队长回去吧。” 李嘉豪过去结了账，扶着沈天就回酒店去了，宋朗跟在两人身后走得很慢，回到酒店就睡了，明天还有正事要办，所以宋朗必须养精蓄锐。 第二天早上，唐楠联络好了那两家投资公司，才过来跟宋朗汇报情况，宋朗跟王宫温泉那边联络好了温泉，之后又跟王宫饭店联络安排好了晚饭，他和唐楠做了一些准备工作，吃了饭就先过去等着了。 两人到了王宫温泉，温泉的服务人员带着两人做好了登记签字，又提供了午餐，两人吃饱喝足，就在大堂里等着人过来。 将近两点，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带着五六个手下过来，温泉的服务人员立即过去迎接，这个戴墨镜的男人就是九鼎金融海外分公司的老板贺海。 “贺总，您的池子已经给您安排好了，请跟我来。”服务人员带着贺海和手下进去了。 宋朗假装起来去上厕所，从另一个方向快速穿过大堂，他低头急匆匆的走着，不小心就撞到了贺海，贺海力气很大，宋朗被撞得一个踉跄，下意识的伸手拉住贺海的左手，挣扎着在贺海面前站直了。 “客人您小心。”服务人员连忙去扶住宋朗。 贺海身后几个手下站出来虎视眈眈的看着宋朗，宋朗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有点内急想找厕所……呃，我不会泰语，英语你们能听懂吗？I’m so sorry ，I want to go to toilet 。” 贺海盯了一眼宋朗，带着手下继续往前走了，那服务人员指了指前面的路，用英语解释了几句就跟了上去。 宋朗立即从手上取下一层薄薄的膜，上面有贺海的指纹，宋朗把指纹膜取下来，放在厕所不太显眼的一个位置，过了几分钟，一个穿着服务人员的男人过来取走了指纹膜，之后这男人回到更衣室，换了一身衣服之后，戴着一个黑色的鸭舌帽离开了王宫温泉。 男人从王宫温泉出来，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那头很快就接了起来，男人抬头，赫然正是李陵。 “指纹和授权签字我都拿到了，我现在马上要去银行，那边有什么异常情况，立即联络。” 第128章 地震 “根据最新国际消息，泰国当地时间7点15分23秒，清迈发生7级地震，本次震中在清迈市中心，烈度为9度，目前清迈大部分地区失去讯号，我们正在……” 陶安盯着电视屏幕，她立即去拿手机想给宋朗打电话，但她手颤抖得厉害，拨了好几次还拨通宋朗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电话那头不断的重复着机械的提示音，陶安立即想起沈天，或许沈天会想办法联络上泰国那边的警方，帮忙查找宋朗。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陶安整个人一下子就懵了，沈天的电话为什么也打不通，陶安立即想到打给卫宁，卫宁现在砸公安局做法医，他应该能联络上沈天。 卫宁也刚收到消息，因为沈天和李嘉豪他们四个人去泰国办案，所以刘黎明很重视这件事情，当即亲自跟泰国警方联络，但泰国当地警方也一直联络不上，刘黎明亲自赶到政府办公大楼去跟政府做相关汇报工作。 “小安？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卫宁刚从专案组出来，目前什么情况都不清楚，不过没有消息，未必是坏消息。 “沈天呢？沈天去哪里了？他电话怎么一直都打不通？”陶安急切问道。 “沈队去泰国调查案子了，他没跟你说吗？你们两个以前关系不是挺好的吗？”卫宁奇怪道。 陶安脑子嗡一声就炸了，“你说什么？沈天也去了泰国？” “也？还有人也去了泰国？”卫宁意外道。 “你们现在能跟沈天联络到吗？” “刘局亲自跟泰国警方联络过了，但到现在为止，泰国当地通讯全部中断，刘局已经去政府那边，希望政府出面，看能不能联络到当地……喂，小安？” 卫宁再打过去，陶安的电话处于忙音，卫宁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不明白陶安到底要找谁。 此时的泰国，大半个清迈处于一片废墟之中，地震发生之后，市政府立即全面组织营救工作，泰国王室也在第一时间发布新闻，称会尽可能的提供搜救物资，并会立即出动军队加入搜救，另外，马上为清迈提供食物和饮用水空投。 搜救人员不断的进出废墟之中，根据初步统计，清迈有近万名人口失踪，搜救人员救出来的部分伤员当中，已经有近100名死者，重伤200余人，另外还有几千人处于失踪状态。 地震发生时，沈天和李嘉豪四个人正好在银行进行调查，银行大楼造得结实，虽然大楼垮塌，但沈天他们几乎当场就逃离出了银行，在搜救人员没有赶到时，沈天他们几个已经从银行救出七八个伤员，并且都给伤员做了及时的急救工作，搜救人员和救护人员赶到时，立即把伤员送走，并且要求沈天他们即刻撤离。 沈天他们只好坐上搜救队安排的车子，来到清迈临时避难中心，因为沈天他们是华人，到了避难中心之后，立即就做了身份登记，以及时联络到华夏国政府，政府也会安排专机来接幸存者归国。 沈天掏出警官证给负责登记的华人负责人，“我是滨海市公安局经侦大队队长，我们这次过来是办公的，我们另外还有两位同僚没有联络上，我可以看一下你们登记名单吗？” 其中一个登记人员递给沈天一个平板电脑，“这是我们登记人员通用的幸存者名单，实时更新。” 沈天道了谢，在幸存者名单里没有找到宋朗和唐楠的电话，他掏出手机发现信号为零，除了可以拨打报警电话之外，任何电话都打不进去。 “请问你们有没有卫星电话或者其他的通讯工具，可以联络到国内的？”沈天问道。 “那边有临时通讯站，你可以到那边去排队等候。” 沈天他们只好过去排队，他们四个人平安无事，先跟国内联络报平安，临时通讯站只有两部卫星电话可以使用，所以排队的人特别多，不过为了大家都能排得上队，通话时间严格控制在一分钟以内，沈天他们排了将近两个小时的队才排到，沈天并没有跟局里联络，而是拨通了陶安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来，“喂！” “小安，是我。”沈天想故作轻松，但他的声音轻颤，这是他紧张时候会做出的本能反应。 “师兄！你没事？你还活着！”陶安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她看到来电显示是泰国电话时，心中想到的会不会是宋朗。 “你知道我在泰国？” “我四处找你，我现在联络不上宋朗，他也在泰国，师兄，你能不能帮我找到他！” 幸存者名单上暂时没有宋朗和唐楠的名字，所以宋朗也不知道宋朗和唐楠的情况，现在除了临时通讯站的电话可以使用之外，其他地方的通讯依旧中断，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 “好，我去帮你找，我会亲自去做搜救工作，你放心，我一定把他平安给你带回来。” 一分钟时间很快就到了，沈天挂断电话，他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 李嘉豪有些尴尬的接过电话，沈天从包里掏出一支烟，他身上虽然落满了灰尘有些狼狈，但总算是还活着，他唯一想要告诉他还活着的人，却是在关心另一个人。 沈天点燃那支烟，猛抽了几口，等李嘉豪打完了电话，才道，“你们在这里等着专机来接，我去跟搜救队协商，去找宋朗他们。” 李嘉豪拉住沈天，“我们师徒做事都是一起的，搜救的事情怎么能撇下我？” “是啊，沈队，虽然这里不是国内，但我们身为警察，在这时候怎么能做缩头乌龟？”赵寅和徐斌走上来，说道。 “地震刚刚才发生，搜救工作极其危险，而且接下来说不定还会有余震，你们还是不要跟我去冒这个险了。”沈天道。 “沈队不用劝了，险情就是生命，这事情让我们赶上了，能多救一个人就是一个人吧。”李嘉豪道。 赵寅和徐斌也是一个意思，他们已经跟家里报过平安了，接下来最大的事情就是救人。 “好， 不过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一定会平安把大家带回国的。” 李嘉豪立即去跟搜救队的负责人协商，搜救队发给他们每人一套黄色搜救服和一台对讲机，另外还有一个安全头盔和一个电子显示屏，显示屏上会显示附近是否有生命体征，搜救服的腰带上有各种小型工具和一些急救药品，沈天他们穿戴好了之后立即就开始搜救工作。 今夜，将是最难熬最漫长的一夜。 此时，某处废墟之下，逼仄的空间下，宋朗半抱着唐楠从一阵锐痛中苏醒过来，地震发生时，宋朗他们的包间是在饭店最里面一层，宋朗拉着唐楠根本来不及逃出来，宋朗凭着本能一路避开危险点，但地震还是造成了大面积的坍塌，他和唐楠都被埋进了废墟下，宋朗出于本能护着唐楠，好在这地方是墙角根，给他们留出了一点空间。 四周都是灰尘，宋朗呛咳几声，松开唐楠，半半坐起来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形，他们现在被埋在下面，想单凭他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逃得出去，现在的情况，只能想办法呼救。 宋朗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完全没有信号，在这种情形下手机基本上完全不起作用，宋朗把手机收起来，得先想办法弄醒唐楠，确认唐楠的情况。 宋朗轻轻摇拍打着唐楠的脸颊，唐楠缓慢的苏醒了过来，腿部的疼痛令唐楠突然皱起了眉头，宋朗看她这表情，问道：“受伤了？” 唐楠皱着眉头半坐起来，“小腿好像很痛。” 宋朗扶着唐楠靠着废墟坐好，然后去检查了一下唐楠的小腿，宋朗的手刚碰到唐楠的小腿，唐楠就痛得嘶了一声，宋朗的手沾了血，宋朗皱起眉头，小心的摸到唐楠小腿下面，下面有一块坚硬的石头，唐楠的小腿正好砸在石尖上。 宋朗抱着唐楠的小腿，道：“你忍着点痛，我先帮你把腿取出来好止血。” 唐楠咬着牙点点头，宋朗抱这唐楠的小腿，顺势往上一抬，唐楠忍着痛愣是没有叫出声来，小腿下面一片血迹，宋朗脱下衣服外套垫在地上，再把唐楠的小腿小心放在上面。 “条件有限，没办法先消毒，不过得先止血，你忍着点。”宋朗道，脱下衬衣只剩下里面穿着的一件工字背心，露出他上半身结实的肌肉。 宋朗把衬衣撕成几块，先简单清理了一下伤口，之后把伤口包扎起来，唐楠脑门上冷汗密布，宋朗包扎好了之后，“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唐楠无力的点点头，“好多了。” 宋朗看她脸色惨白，就知道唐楠的情况不太好，伤口的血虽然暂时止住了，但这下面的空气质量很差，又没有做消毒处理，伤口极容易感染，得想办法尽快出去才行。 “你在这里好好待着，千万不能睡着，我找一下看有没有稍微好打通一点的地方出去。”坐以待毙不是宋朗的性格，而且他也不能死在这里。 “你小心。”唐楠叮嘱了一句，连眼皮都快合上了。 宋朗仔细看了一下四周，发现左侧偏上一点的位置虽然堆着几块石头，但石头是松动的，宋朗尝试着把石头往外推，看能不能找出一个豁口，即使不能逃出去，至少有助于他们得救。 此时，废墟上面，李嘉豪从一个搜救出来的幸存者口中得知废墟下有华人，李嘉豪仔细问了一下情况，与宋朗和唐楠的特征基本上相符合。 “沈队！我可能找到他们的位置了。”李嘉豪立即用对讲机跟沈天汇报情况。 沈天刚从废墟下拖出一个人来，“汇报确切位置，你们继续搜救，我过去看看情况。” 本来生命平等，沈天不应该有所选择，但沈天答应过会把宋朗平安带回国内。 他要践行承诺。 第129章 加入搜救 滨海市国际机场，特别登机口。 陶安穿着一身红色的志愿服通过特别登机口，直接进入飞往泰国的专机，登机之后，小护士递给她一瓶水，“你真的确定你挺得住？” “我能， 不亲眼看到他平安无事，我不放心。”陶安抱着水，此刻心中分外的平静。 滨海市有大量人员在泰国滞留，本着人道主义和国际和平的原则，滨海市政府立即安排专机和志愿者前往泰国支持救援工作，陶安就是其中一个志愿者。 “你的情况虽然达到出院条件，但地震现场条件极其恶劣，你的伤口很容易感染不说，如果发生余震，你自己都很危险。”小护士担心道。 “是啊，你也说如果发生余震会很危险，宋朗下落不明，他岂不是更加危险。”陶安看着飞机上播放的地震现场搜救情况，祈祷着宋朗不会出事。 小护士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电视上轮番滚动播放着幸存者的名单，小护士在上面发现了沈天和李嘉豪他们几个的名字，但始终没有宋朗和唐楠的名字，大家心中都很清楚，时间拖得越久，幸存的几率也就越小。 泰国清迈，搜救现场。 沈天按着李嘉豪提供的方位，找到了大致的位置，但现场并没有找到任何生命体征，沈天尽可能的搬动可能埋藏着人员的地方，但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 沈天拿出对讲机，“是不是搞错了？这边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啊，饭店的人说地震时，他们就在那个方向……”李嘉豪的话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没有什么体征，也就意味着死亡，或许不是方向错了，而是人已经死了。 沈天正想说话，电子显示屏上突然闪烁起一个红点，沈天一喜，“有反应了！我先去看看情况！” 摁掉对讲机，沈天跟着电子显示屏上的点找过去，在红点闪烁的位置停下来，沈天连忙扒开面上的石块，刨了十几分钟，总算是刨开一个洞口，沈天从洞口爬进去，洞口里面，一个男人躺在地上，一块大石头压在他大腿的位置，地上模模糊糊的流着不少血。 男人脸上铺满灰尘，但沈天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个男人不是宋朗，但现在这情况沈天也不能见死不救，他掏出对讲机，“李嘉豪，这边有一个伤者，还有呼吸，你马上过来帮忙。” “我马上过来！”李嘉豪把手上的伤员送到安全区域交给医护人员，立即赶到沈天所在的位置。 洞口还在，李嘉豪顺着洞口爬进去，沈天道：“这块石头压在他大腿上，我检查过了，他脚充血发紫，基本上没可能接好了，但我们也得把这块大石头搬开才能把他拖出来，我来搬动石头，你以最快的速度把他拖出来。” “是，沈队！” 沈天手指上已经刨出几条伤口，血染在石头上，沈天使劲搬动石头，等石头松动了一点，他整个身体推了上去，李嘉豪眼瞅着石头挪出了一条缝，连忙顺势把那男人往旁边一拉，那男的惨叫一声，不过好歹是被拖了出来，沈天手松开，石头砸在地上，足足往下沉了一个坑。 那男的痛醒了，李嘉豪用泰语跟他交流了一下，对沈天道：“他说他认得宋朗和唐楠，地震时，他们在一起吃饭，地震发生之后，宋朗带着唐楠就逃了，不过逃到什么地方去不知道。” 沈天一皱眉头，“你带他出去，那边有条路，我过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 “不行啊沈队！这下面太危险，而且随时都可能有余震！”李嘉豪反对道。 “我这一身很安全，而且还有对讲机，我会一直跟你保持联络。”沈天道，一边帮忙把那男的扶到李嘉豪肩膀上，“你先把他送出去。” “沈队！”李嘉豪想阻止，但沈天从包里拿出小手电照着前面的路往前走了。 李嘉豪无奈之下，只好先把那男的送出去，之后再想办法跟沈天联络上。 凌晨5点11分28秒，专机抵达清迈，在临时停机场降落，有专车和华人已经在机场等候，飞机上的人员下来之后，华人按照秩序和搜救名字上机回国。 陶安和小护士坐的第一辆军用车，人员上齐了之后，军用车立即开往避难点，到了避难点时，幸存者和死亡人数都在不断攀升，但名单中依旧没有宋朗。 “小安，这里是我的战场，你要当心点，我不可能时时刻刻照顾得到你。”下车时，小护士一脸严肃的说道。 对医生和护士来说，不单单是手术台才是发挥他们作用的地方，哪里有伤者，哪里就有他们。 “我知道，我还没有告诉过你吧，我以前可是警校出身。”陶安看着眼前废墟，突然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英雄气概，跟那个在宋朗跟前偷偷藏着吃零食怕被骂的小女孩，简直判若两人。 小护士看着陶安去找搜救队的人员，然后很快回过神来，她立即带上药品投入了工作中去。 “你好，我是华夏国志愿者，同时也是一名合格的人民警察，我请求加入搜救队，搜救现场！” 陶安站在搜救队现场总指挥跟前，用一口标准的泰语报告道，总指挥是个中年男人，黝黑的双眼看着陶安，摇头，“你是妇女，我们的搜救队中没有妇女，志愿者的工作是负责治疗伤员和现场临时状况处理，搜救的事情交给我们。” 陶安站在那不走，“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救更多的人，我在警校里学习到的，和我人生目标一样，现在这种情况下，多我一个搜救者或许会救出更多的幸存者，所以我请求加入搜救队！” 总指挥皱起眉头，搜救工作极其危险，出于对妇女儿童的保护，因此搜救队历来都只有男性，没有女性的先例。 “陶师姐！你怎么来了？”李嘉豪扶着伤员出来，满脸震惊的看着陶安。 陶安看着李嘉豪，“总指挥，我和他们一样，都是华夏国警察，他可以证明，所以我恳请你答应我加入搜救队！” 李嘉豪一愣，“陶师姐不行！你身上……” “身为一名警察，没有任何困难能挡住我们救人的步伐！”陶安打断了李嘉豪的话。 那总指挥犹豫了一阵，从旁边拿了一套搜救服递给陶安，“请务必注意安全。” 陶安接过搜救服，朝总指挥敬了个礼，李嘉豪把伤员交给旁边的人员送过去救治，然后跟到陶安身边，“陶师姐，这不是闹着玩的，你身上的伤都还没有好，这要是让沈队知道了……” “他知道了我也必须去。”陶安动作利索的换上搜救服，这动作标准利索，让李嘉豪都自愧不如。 “以前只知道陶师姐是我们前几届的第一名结业，今天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师姐的身手……不是！你不能去！”李嘉豪拦在陶安面前，要让沈天知道陶安去搜救，非把他活活宰了不可。 “你要是能打得过我，我就听你的不去。”陶安换好搜救服，说道。 李嘉豪咽了下口水，“真的？我可是练过的。” 陶安点头，“少废话！” 李嘉豪做出攻击的姿势，不过考虑到陶安还有伤在身，又是女的，所以李嘉豪出手也较轻，陶安一个反手擒拿，右腿向上一踢，李嘉豪哎呦一声惨叫，半跪在地上。 陶安拧着他胳膊，“愿赌服输！” 李嘉豪连声惨叫，陶安松开李嘉豪的胳膊，“师兄在哪里？” 李嘉豪摇头，“这个我真不知道。” 陶安皱了下眉头，这地方这么大，李嘉豪不知道沈天在哪里也很正常，陶安望着废墟，往搜救人员少的地方和离指挥中心远的地方过去，搜救人员多的地方，不需要她去，而且近距离地方的幸存者基本上都救出来了，所以陶安把目标定在远处。 李嘉豪哪里敢让陶安一个人去，他揉着肩膀跟上去，“师姐，那地方危险！我们还是往人多的地方去啊。” 陶安不说话，闷头往前走，李嘉豪跟在她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地震中心一带，陶安和李嘉豪手腕上的电子显示屏都显示出两个红点，李嘉豪停止了说话，两个人闷头朝着红点的方向过去，到了红点闪烁的地方，陶安趴下来，往下面望，“有人吗？下面有人吗？” “这里有人啊！求求你救救我们啊！” 下面被困的人听到上面终于有人在说话，却因为听不懂泰语而只能说本国话，李嘉豪道：“他们是法国人，我会说法语，让我来先跟他们说……” 李嘉豪话还没说完，陶安从地上站起来，找到一个最容易开洞的地方开始刨开四周的石块，李嘉豪用法语跟下面的人交流了一番，正说着忽然听到一声巨响，他以为余震来了，一眼看过去，是陶安用身体撞开石块，石块处露出一个大洞口，陶安从洞口进去，里面的人欣喜的看着她。 陶安是第一次做现场搜救工作，虽然语言不通，但从被困者的脸上看到求生的希望，医生和战士，其实面对的都是一样，只是他们用不同的方式在救人。 “师姐！”李嘉豪急匆匆的跟着进来，这下面被困着四个人，其中两个都受了很重的伤，另外两个一直在想办法替他们减轻痛苦。 陶安和李嘉豪连忙过去搬开压在两个重伤者身上的石头，之后两个人扶着这两个重伤者，其余两个轻伤者互相搀扶着走出洞口。 再次看到天空，呼吸到上层的空气，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值得兴奋的事情了。 陶安和李嘉豪把他们带出去之后，送到了避难点进行救治，那四个法国人不断的跟陶安和李嘉豪道谢，陶安从他们身上，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陶安看着眼前的废墟，忽然改变了主意，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宋朗，但她骨子里，是一个警察。 搜救工作一直在持续，天亮之后，搜救工作相对变得容易了一些，视野清晰，他们不用只靠灯光和显示器上的红点进行搜救。 陶安和李嘉豪尽可能的在搜救队很少去的地方进行搜救，这样远处的人也就能得到营救。 “砰！” 随着一声巨响，地面再次坍塌，余震来了！ 地面迅速的坍塌，陶安他们脚下的地面裂出来一大条豁口，李嘉豪扶着一个刚救出来的幸存者立即停了下来，陶安就站在豁口处，豁口再往前走半米，陶安就会掉下去。 第130章 异国相逢 搜救工作一直在持续，天亮之后，搜救工作相对变得容易了一些，视野清晰，他们不用只靠灯光和显示器上的红点进行搜救。 陶安和李嘉豪尽可能的在搜救队很少去的地方进行搜救，这样远处的人也就能得到营救。 “砰！” 随着一声巨响，地面再次坍塌，余震来了！ 地面迅速的坍塌，陶安他们脚下的地面裂出来一大条豁口，李嘉豪扶着一个刚救出来的幸存者立即停了下来，陶安就站在豁口处，豁口再往前走半米，陶安就会掉下去。 “师姐！还傻愣着干什么？走啊 ！”李嘉豪回过神来，立即喊道。 陶安刚要走，手上的电子显示屏上跳出两个红点，闪烁的红点就在她身后，她看着李嘉豪，“你先走， 这下面还有人。” 陶安说完，毅然转身走到豁口的位置，一直灰扑扑带血的手突然搭在豁口的石头上，陶安连忙趴在地上，伸手去拉那只手，当她趴下去，看到一片灰尘下那张熟悉的脸时，她突然震得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宋朗在下面，皱着眉头看着陶安。 陶安看着宋朗，明明准备了很多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胸腔里酸涩得难受，比她不知道宋朗生死时，还让她难受。 李嘉豪把另一个幸存者暂时放在一旁，用对讲机叫人过来接，他则过去帮忙把宋朗和陷入昏迷的唐楠救了出来。 唐楠昏迷，根本不能走路，这下苦力的事情自然就交给李嘉豪了，宋朗和陶安两个人四目相对，最后宋朗叹了口气，过去把陶安拉进怀里，“你胆子倒真是大，伤还没有好也敢跑到这里来，还到现场搜救，回去我再跟你算账。” “我一看到说清迈地震我就好怕你死了，我后悔为什么没有跟你一起来清迈，在你生死不明时，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宋朗轻轻拍着陶安的肩膀，“不是让你少看那些脑残剧，尽学些撩汉子的话，这种话，应该我来说。” 陶安心中委屈，如果此时不是在这片废墟之上，她必定会抱着宋朗好好大哭一场，但她现在穿着一身搜救服，哭起来就丢人了。 “你一向都很稳重，这种话就只有我来说了，虽然我也希望说这种话的人是你。”陶安委屈得很。 “那好，以后我就每天都跟你讲这些你想听的话，到时候你不要嫌我烦。” “不会啊，你天天讲，讲到我老掉牙了我都不会嫌你烦。” 宋朗失笑，摇头道：“看你在别人面前挺逞强的，怎么在我这里就完全变了样了。” “因为我在你面前，不用去演其他人。” 身后突然有响动，陶安和宋朗突然看过去，只见废墟下，一个穿着搜救服灰头土脸的人背着一个伤员爬了上来，陶安马上要过去帮忙，被宋朗一把拉住，他快步走了过去，一看到那人的脸，“沈队长？” 陶安立即过去帮忙，先把伤员拉上来之后，沈天背着伤员往前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了下来，“我答应过你会把他平安带回国去，现在他好好活着，我的任务算完成了。” “你受伤了，你手在流血，伤员交给我。”陶安追上去，想叫住沈天。 沈天恍若未闻，背着伤员继续走，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只是当他看到宋朗和陶安站在一起时，他心中是那样的，嫉妒。 她不惜负伤，千万里的远赴现场，甚至亲自加入搜救，为的只有宋朗。 “我没事，这里危险，你和宋朗尽快离开这里。”走了几步，沈天始终放心不下。 陶安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了沈天，这样的沈天让她感觉到很陌生，宋朗上去拉着陶安的手，“我们先出去再说。” 陶安和宋朗跟在沈天身后，回到避难点之后，医护人员给宋朗做了检查，发现宋朗的身体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也就没有管宋朗了，陶安确认下来宋朗没事，“你在这里待着，搜救工作还没有结束，我得继续去做事。”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你刚刚才出来，你还不能乱跑。”陶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你能行，我难道还不行？不跟你一路，我不放心。” 陶安还在犹豫，宋朗去找总指挥要了一套搜救服换上，陶安也知道没办法阻止宋朗，便和宋朗一起重新踏上了那片废墟。 地震后24小时之后，失踪人口缩短到761人，其中搜救出来死亡人数5000余人，幸存者6000余人，搜救工作还在继续。 “接下来要展开的专业性极强的搜救工作，几位的搜救工作就到此结束，我代表泰国王室以及人民对几位表示衷心的感谢！”总指挥行了一个军礼，这对他来说，是向陶安他们表达感谢和尊重的最直接方式。 陶安他们几个也行了军礼，之后几个人脱下搜救服，回到了避难点帮忙照顾病人，小护士看到沈天时，整个人都呆了，陶安很狗腿的上去，“师兄手上受伤了刚才流了很多血，小护士，快帮忙给师兄治伤啊。” 小护士这才注意到沈天左手肩胛骨的位置刮破了很大一条口子，小护士道：“沈队长请到这边来，我给你处理下伤口。” 沈天没说话，跟着小护士到一旁坐下，小护士处理伤口倒是很专业，陶安在一旁看着，沈天的伤不轻，但整个过程沈天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小护士心中对沈天的好感度，蹭蹭的就往上窜。 “怎么没看到唐楠？她之前不是送出来了吗？”宋朗四处找了一下都没有找到唐楠，毕竟唐楠是昊晖公司的员工，两个人出来，总不能他一个人回去。 “她因为失血过多，已经送到医院去了，如果情况不理想的话，必须马上送回国手术。”小护士一边给沈天缠绑带，一边回答道。 “如果没有及时手术呢？”宋朗问道。 “如果没有及时手术，血脉坏死的话，很可能会截肢，不过她现在的情况还算乐观，只要及时处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宋朗没有再问，医学方面的事情他只懂一些皮毛，此时问再多也是无济于事。 “市政府安排的接送幸存者和志愿者的专机，明天早上是最后一班，你们自己决定是走是留。”沈天忽然说道。 滨海市政府作出的国际支援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达到了极限，每一天专机来回运送物资和伤员以及无偿救助，给滨海市政府已经造成了大额的财政预算，现在的搜救和现场救援工作虽然还需要大量的人手， 不过泰国本地政府已经足够处理了。 当天晚上，陶安他们继续留在避难点帮忙照顾伤者，宋朗亲自去医院了一趟确认唐楠的情况，好在唐楠的情况及时控制了下来，第二天一早，可以送回国内养伤。 忙碌的一夜很快就过去了，现场再次搜救出83名幸存者，余下的搜救工作还在继续，宋朗他们一行人登上回国专机，飞机起飞时，他们从窗口看出去，大半个清迈是一片废墟，隐约还能看到几个黄色的人影在里面穿行。 灾难永远无法避免，死亡也永远不会停止，惟愿死者安息，生者坚强。 4个小时左右的飞行时间结束，飞机平安降落在滨海市国际机场，刘黎明亲自到机场来迎接沈天他们几个，昊晖公司也派了人过来接机，另外医院方面也准备好了救护车，直接从停机坪把伤员接送到医院进行治疗。 沈天他们从机场出来就上了警车，宋朗和陶安没有坐公安局的车，不过他们也没有坐昊晖公司的车，而是坐的滨海市人民医院接送医护人员的车。 “回去给我好好躺着，如果检查出了问题，你给我小心点。”宋朗严厉的训斥起来。 陶安撇嘴，“你问小护士，医院明明都说可以出院了的。” 小护士点头，看宋朗脸色不好看，又立即很狗腿的摇头，陶安瞪着小护士，“叛徒！” 回到滨海市人民医院，陶安被立即送去做各项检查，车祸的伤口有些发炎需要处理，还得在医院里多待两天才能出院。 宋朗摆着个臭脸，陶安一个劲的认错，宋朗这次偏不松口，陶安也拿他没有办法，毕竟喜欢一个人，是怎么都不敢去说狠话的。 宋朗在医院里守着陶安睡着，这才离开医院，一辆黑色奥迪停在医院外偏僻的位置，宋朗走过去，确认四下没人这才上了车，李陵看宋朗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小澜在等你。”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宋朗像是没有听到李陵的话一样。 “东西拿到了，至少摸查出了两个幕后者，因为突发地震，因此贺海还不知道账本丢了。” “公安局那边查到多少？”地震属于不可抗力因素，沈天他们现在也只能选择回国，但这不代表他们会放弃调查。 “他们只查到有账本，不知道账本的下落。” 现在账本在他们手上，公安局那边就算是查到了什么，也可能再在贺海手中找到账本了。 “嗯，其他事情到了孤儿院再说。” 车子一路疾驰，大概一个半小时之后才到红星孤儿院，秦澜虽然已经知道宋朗平安无事，但在没有见到宋朗之前，秦澜仍旧不放心。 第131章 初步计划 滨海市红星孤儿院，奥迪车悄悄驶进孤儿院的大门，李慧听到声音立即跑出来迎接，宋朗和李陵下车，李慧看到宋朗，这才彻底松了口气，连忙道：“总算是平安回来了，澜姐都快急疯了，甚至要安排专机……” 秦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门口，她打断了李慧的话，道：“小慧，人没事就好了。” 李慧和秦澜是闺蜜，秦澜的心思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李慧虽然明白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但她还是想帮一把秦澜。 李慧笑道：“澜姐说得对，先进屋再说。” 几个人进了门，李慧嘱咐保安，今天晚上任何人都不准放进来，之后几个人在坐在一起谈事。 李陵从保险柜里取出一本账本，这本账本就是贺远山留下来的证据，李陵把账本递给宋朗，道：“这是我从银行取走的账本，账本里有这些年来黑钱进出的记录，除了我们之前查到的席寒冰和梁田之外，还有两个人，是你意想不到的。” 宋朗接过账本，账本有两页的位置是折了角的，宋朗直接打开折角的页码，这两页上有铅笔标注出来两个名字，宋朗看着这两个名字，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道：“把这两个人加入调查名单，要尽快。” 秦澜道：“这两个人我们已经在查了，不过这两个人平时做事都很低调，想要查起来，可能没有这么容易。” 宋朗若有所思的看着账本，道：“只要是人，他就一定会有弱点，找到他的弱点攻破他的防线，我们手上有账本，这是我们最后的底线。” 秦澜道：“最近政府部门有一个环保主题的项目，或许，我们可以从上面做文章。” 宋朗看着秦澜，道：“这个环保项目我也听说过了，尽力拿下这个项目，只要跟他有接触的就会，就好下手了。” 秦澜皱起眉头，道：“这次会不会太激进了？” 宋朗合上账本你，道：“我没时间了。” 秦澜似乎听懂了宋朗的话，道：“我会尽快促成这个项目。” 宋朗点头，道：“解决了他，另一个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不过警方那边现在越来越警觉，账本的时候应该很快就会暴露，小陵子，最近你最好注意点。” 李陵道：“我办事你就放心吧，不但贺海找不到线索，警方也不可能找得到线索。” 宋朗嗯了一声，道：“账本我先带回去再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今天时间不早了，我们改天再谈。” 李陵道：“小澜开了车，我就不送你们了，回去早点休息。” 宋朗拿起账本，和秦澜一起走出门，秦澜去把车开了过来，宋朗上了车，几个人道了别，秦澜开车就离开了红星孤儿院。 车子在道路上疾驰着，车内的气氛却有些沉默，最后还是秦澜开口打破了沉默，秦澜道：“听说陶安亲自赶去了泰国。” 宋朗道：“嗯。” 知道清迈发生地震，秦澜也想第一时间赶去泰国救援现场，但她很清楚她去泰国意味着什么，沈天也在清迈，地震发生之后，所有的华人都巴不得早点离开清迈，秦澜这个时候选择去泰国，必然会引起警方的怀疑。 秦澜不能去，这个认知令秦澜十分沮丧，但当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幸存者名单上仍旧没有出现宋朗的名字时，秦澜再也坐不住了，哪怕是要被警方怀疑，哪怕是将会造成无法预计的后果，她必须亲自去现场确认宋朗平安无事。 秦澜道：“没事了，你平安活着回来就好了。” 宋朗转头看着秦澜，道：“辛苦你了。” 秦澜心中划过一阵苦涩，表面上却是云淡风轻，道：“既然你回来了，那计划就应该继续施行吧。” 宋朗把身子往座椅后面靠了靠，道：“嗯，不但如此，我们要加快速度了，警方那边的线索越来越多，这对我们来说不是好事。” 秦澜道：“如果沈天成为我们的阻碍，我们也一样可以按照计划铲除他。” 宋朗没有说话，在计划里，沈天是个生死一半的人物，宋朗没有想到沈天这么聪明，这么快就查到了这么多线索，所以沈天越接近真相，他的性命也就越是无法保障，在最初的计划当中，当沈天接近真相时，他就必须死。 任何阻碍计划的人，都必须死，这是宋朗的复仇，他的计划里没有例外。 但到了现在，宋朗似乎心软了。 见宋朗没有回答，秦澜问道：“你不想杀他？” 宋朗闭上眼睛，道：“如果到了那一步，谁都不能阻止我。” 秦澜道：“我希望你记住自己今天说的话。” 宋朗没再说话，车子很快就到了振海大厦，宋朗下了车，秦澜开着车走了，宋朗直接进了公寓的大门，秦澜从后视镜看着宋朗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她也很想在他劫后余生时，给他一个拥抱，她也很想对他说，她很担心…… 可是不能。 这么多年，他们之间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宋朗不会去改变，她不能去改变。 秦澜在车上坐了很久，宋朗书房的灯亮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澜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秦浩。 秦澜接起电话，道：“这么晚了，什么事？” 秦浩睡在沙发上揉了揉眼睛，道：“你也知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我打去公司，说你早就下班了。” 秦澜心中一暖，道：“我跟人谈点事，马上就回来了。” 秦浩嗯了一声，正准备挂电话，秦澜道：“晚上谈事没时间吃饭，你准备点宵夜，我们姐弟两喝一杯。” 秦澜一向节制得很，在外面任何场合都是滴酒不沾，秦澜喝酒只有一个原因：心情不好。 秦浩道：“那成，我去叫厨房准备几个好菜，等你回来。” 挂断电话，秦澜开车回到了别墅，酒菜都已经准备好了，秦浩也没问秦澜为什么心情不好，对秦澜来说，她要说的事情自然会说，她不会说的，你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说半个字。 “对了，听说你最近好像和青沣律师事务所的那个陈律师走得挺近的？”秦澜也没有动筷子，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问道。 秦浩脸一红，道：“你这是听谁胡说八道的。” 秦澜看秦浩的反应，道：“你知不知道你每次紧张都会有一个细小的动作，我看一眼就知道你是不是在撒谎。” 秦浩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他左手微微握成拳状，这是他从小保留的习惯，所以他有没有撒谎，秦澜一眼就看出来了。 “老姐！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人家是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我也是有时候有事情向她请教嘛。”秦浩辩解道。 秦澜喝了一口酒，道：“你也到了谈恋爱的年纪了，如果你喜欢她的话，就要把握好机会，不要等到人家都有男朋友了才后悔莫及。” 秦浩一愣，道：“这么说，老姐不反对我追她？” 秦澜摇头，道：“老姐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幸福，陈律师身家清白为人正直，我为什么要反对？” 秦浩大松口气，道：“老姐一向对我挑剔严苛得很，连书都不让我去读，这事……我先谢谢老姐啦。” 秦澜心中泛起一片苦涩，从孤儿院出来创办大秦集团之后，秦澜放弃了让秦浩进入一般学校就读的机会，而是开高价请老师单独为秦浩授课，这个结一直在秦浩心中，这也是他离开大秦集团创办昊晖公司的真正原因。 他要证明给秦澜看，他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味接受的少年。 秦澜忽然问道：“小浩。” “嗯？” “你有没有恨过老姐？” 秦浩笑道：“你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血脉相连，我知道你做这么多都是为了我好，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又何谈恨呢？” “你小子，老姐也算没有白疼你，改天有空，带陈律师一起回来吃个饭吧。”秦澜道。 秦浩怔道：“这也太快了吧？” 秦澜道：“这事 就这么定了，你跟陈律师越好之后给我来个电话。” “老姐！你这是霸王硬上弓！” “你语文怎么学的？” 秦浩嘴角抽了抽，唉声叹气道：“这事也不是我不愿意，实在是我现在跟陈律师的关系还没那么近，再说了，我突然把人请到家里来，万一吓到她了怎么办？” 大秦集团在滨海市是排行前十的著名企业，并且现在大有逐步扩张发展的趋势，尤其是在和万力集团合作之后，大秦集团的股价持续涨高，大秦集团再上层楼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秦澜道：“她是昊晖公司的法律顾问吧？” 秦浩点头，当初聘用陈婧还是宋朗的意思，不过秦浩现在是庆幸当初听从了宋朗的这个建议。 “陈律师是宋经理推荐到我们公司来的，起初我对她倒也没什么印象，不过一来二去的，倒是觉得这人不错。” “最近市政府有个环保项目，你有不有兴趣跟我一起做？”秦澜忽然问道。 秦浩放下手中的酒杯，正色道：“老姐是说沈副市长主持的那个项目？” 秦澜点头，道：“就是那个。” 秦浩皱起眉头，道：“那个项目虽然有很大的噱头，但实际获取的利益不大，反倒更像是公益性项目，老姐怎么突然转性了？” 秦澜道：“市政府马上要换届了，沈副市长是最有望上调接任市长的人选。” 秦浩忽然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之处，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过这项目我们事先并没有任何调查，现在入手来得及？” 秦澜放下手中的酒杯 ，道：“你老姐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这个项目我势在必得。” 秦浩点头，道：“那我可就跟了。” 秦澜道：“这个项目不能出任何错误，如果你那边掉链子，我也会立即取消和昊晖公司的合作。” 机会只有一次，即使是秦浩，秦澜也不会手下留情。 秦浩咋舌，道：“老姐还真是跟以前一样的凶残啊，不过你放心，这事我会交给宋经理去办，他做事一向沉稳，保证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秦澜垂头重新端起了酒杯，道：“我以为这项目你会亲自跟进的。” 秦浩笑道：“这方面，他的确是比我更擅长，不过老姐你以前真跟宋经理不认识？” 对于秦澜推荐宋朗到昊晖公司的事，秦浩到现在还耿耿于怀。 第132章 新线索 秦澜知道秦浩迟早会问到这事上来，不过秦浩能忍这么久，已经超出了秦澜的预料。 秦澜道：“九鼎金融的事情出了之后，宋朗可以说是一战成名，我查过他，他是名校毕业，成绩也很优异，不过就像他说的，他太穷了，所以放弃了出国继续深造的机会留在了滨海市工作，当时九鼎金融开给他的条件，的确很诱惑。” 秦浩点头道：“宋经理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觑，一开始他到公司的时候，我并不想相信他，但接下来他所做的事情，让我真的对他刮目相看不说，我总觉得他好像并不只是我表面上看到的这样。” 秦澜看着秦浩，笑道：“宋朗是孤儿，以前跟我是一个孤儿院的，只不过是因缘巧合，我进入孤儿院没多久就走了，或许当初就是看中他这一点，才想帮他一把吧。” 秦澜的这个理由倒也很合理，秦浩心中也很清楚，孤儿院是秦澜最忌讳的话题，所以秦浩也不想因为自己一些莫须有的猜测令秦澜不开心。 秦浩转移开话题，道：“这事就不说了，我听说你之前本来打算去一趟泰国谈生意，行程都安排好了？” 秦澜道：“嗯，公司最近和泰国方面有一个重要的合作，不过现在因为清迈地震，所以行程暂时取消。” 秦浩端起酒杯，道：“那就好，我们现在不缺钱，最重要的是我们姐弟平安无事，老姐，你说是不是？” 秦澜欣慰的笑了笑，道：“你真的长大了。” 秦浩嘿嘿一笑，道：“当然啊，我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以后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秦澜道：“你小子不给我添堵我就谢天谢地了，昊晖公司也基本上步入了正轨，再过几年，你就回大秦集团来，老姐也能放心了。” 秦浩一愣，道：“回大秦集团？” 从离开大秦集团那一天开始，秦浩就没有想过再回大秦集团，大秦集团是秦澜的心血，他可以守护，但他更想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他要别人认识他不是因为他是秦澜的弟弟，而只是因为他就是秦浩。 秦澜道：“这事我们以后再说，你不想做的事情我也不会强迫你，时间不早了，我先上去休息了，项目的事情我稍后会安排人把资料给你送过来。” 秦浩点点头，秦澜站起来就上了楼，秦浩看着秦澜，好像今天晚上的秦澜，特别的不一样。 第二天早上，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间。 沈天和李嘉豪泰国一行，可谓是一无所获，不过即使没有贺海那边的线索，但案子还要继续办下去。 沈天一早就召集了专案组的成员开会，但李嘉豪却迟迟没来，手机也打不通，沈天道：“时间到了，我们先开会，赵寅，你把这几天查到的案情线索讲一下。” 赵寅点头，打开他面前的笔记本，道：“我们按照沈队的意思，尽可能的把这几年跟贺远山有关系的人都排查了一遍，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物。” 沈天听赵寅的语气有些不对劲，问道：“什么人物？” 赵寅迟疑了一下，道：“滨海市人大副主。席，也就是原来分管金融的滨海市原证监会主。席冯伦礼，在浮山别墅枪击案之前，冯伦礼曾在浮山别墅出现过，根据监控显示，冯伦礼进入贺远山家中，待了近三个小时才出来。” 沈天皱起眉头，道：“你确定是冯伦礼？” 赵寅道：“浮山别墅的监控每一个月更换一次，不过因为浮山别墅的物管严格，所以所有的视频录像全部刻录成了光盘保存，这本来是物管免责的一个办法，但正好帮了我们大忙。” 冯伦礼进入过贺家别墅，也就是说，冯伦礼至少是知道贺远山还活着的，但冯伦礼为什么要去见贺远山？难道他和18年前的那件旧案子也有关系？ “沈队！不好了！”李嘉豪急匆匆的冲进来，满头大汗。 专案组的人齐刷刷的看着李嘉豪，李嘉豪抱着电脑一屁股在位置上坐下来，然后气喘吁吁的把电脑连接上投影仪，道：“贺海的账本丢了！” 沈天眉头深锁，道：“账本？什么账本？” 沈天和李嘉豪去泰国的目的就是为了查证线索，贺远山在死之前对贺海一定是有过什么交代，只不过他们到了泰国之后，还没有查证到什么线索，清迈就发生了地震。 李嘉豪打开幻灯片，幻灯片上出现一张泰国本地银行的照片，沈天他们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照片蕴含着什么玄机。 李嘉豪指着幻灯片道：“这家银行，是泰国本地最大的一家私人银行，这家银行除了储蓄等基本业务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贵重物品寄存功能，贺海就在这家银行丢失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沈天立即道：“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李嘉豪道：“目前我还没有查到，不过这件东西肯定是跟案件有关的，而且这件东西并不是在地震发生之中或者之后，而是在地震发生之前！” 沈天看着幻灯片，道：“这么说，即使没有地震， 我们在泰国查到了线索，也晚了凶手很多步。” 办公间内顿时鸦雀无声，片刻之后，李嘉豪才说道：“可以这么说。” 沈天道：“泰国方面对这次失窃事件有什么说法？” 李嘉豪摇头，道：“这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另一件事，贺海在银行保存的东西丢失之后，贺海并没有报警通知警方，只是勒令银行赔偿，但他丢失的东西，并没有公布。” 沈天习惯性点燃了一支烟，道：“也就是说，他丢失的这样东西虽然很重要，但却不能引起警方的注意，看来我们之前查证的方向是对的。” 李嘉豪听得一头雾水，道：“沈队的意思是？” 沈天道：“看来我们得再去一趟泰国，贺海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我们就偏偏不遂了他的心愿。” 李嘉豪道：“去泰国倒是不用了，因为贺海马上就要到滨海市了。” 沈天怔道：“他来滨海市？” 李嘉豪点头，把幻灯片切换到一张写满名字的人员名单，这名单上有一个红色圆圈标注出来的地方，圆圈里正是贺海的名字。 李嘉豪道；“这是我在机场那里查到的泰国飞往本地的乘客名单，贺海他来滨海市了，挨着他坐的前后两排，全都是他的人。” 贺海在这时候来滨海市做什么？难道他怀疑在银行拿走他丢失的东西的人就在滨海市？ 沈天思索了一阵，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沉声道：“立即跟航空公司联络，把近期飞往泰国的所有人员名单，全部找来。” 李嘉豪站起来，道：“是，沈队！” 贺远山的死无疑是一条新线索，只不过凶手比沈天他们的动作要快，凶手到底是怎么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查到比警方还要多的线索，甚至在这么短时间内，从泰国银行拿走贺海存在银行的东西？还有，对方又是怎么做到的？ ……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一个连着一个的巨大谜团。 沈天陷入了沉思，要想破解这其中的秘密并不容易，他感觉到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他，这双眼睛好像洞悉了一切。 “沈队，刘局请你去一趟他办公室。” 手下的声音把沈天拉回到了现实中来，香烟烧到了尽头，沈天摁灭烟头，站起来走到刘黎明的办公室。 刘黎明面色凝重的站在办公室的窗前，他刚才收到了一通电话，这通电话是上级打来的，要他了结这件连环杀人案。 刘黎明在公安系统工作了一辈子，他很清楚上级的意思，同时，他也很清楚违背上级的意思，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来，刘黎明收敛起心神，沉声道：“进来。” 沈天推开局长办公室的大门，走进办公室，刘黎明在沙发前坐下来，道：“坐吧。” 沈天看刘黎明的脸色不太对劲，道：“刘局，出什么事了？” 刘黎明没说话，拿起暗红色茶几上的一盒烟取出两根，递了一根给沈天，自己点燃了一根烟，道：“听说连环杀人案有进展了？” 沈天也点燃了烟，主角告诉他，刘黎明过问案子的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沈天点点头，道：“嗯，这一趟去泰国也不算是没有收获，我们查到了一条很重要的线索，这条线索跟凶手和贺远山的死有关。” 刘黎明点头，道：“那就好，这件连环杀人案已经牵扯进来很多人了，刚才听李嘉豪的意思，贺远山的死，似乎是和冯主。席有关？” 沈天并不意外刘黎明这么快就知道冯伦礼的事，毕竟在公安系统，还没什么事能瞒得过刘黎明的眼睛。 沈天道：“这也只是目前的一条线索，根据浮山别墅的监控显示，冯伦礼在枪击案之前去过贺远山家中，只要这条线索证实，那么我们将会把冯伦礼列为证人重点调查。” 一个已经死去了5年的人再次出现，而冯伦礼又在枪击案之前去过浮山别墅，这件事不管是从哪个角度来说，冯伦礼都有嫌疑。 刘黎明盯着沈天，眉头深锁，道：“你应该很清楚冯伦礼的身份，一旦线索失误或者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我们的局面将会很被动。” 刘黎明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沈天已经明白了刘黎明今天找他来的用意，刘黎明很早就说过，当警察不单单只是要破案，还有很多官场上的东西需要去处理和面对。 沈天道：“刘局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刘黎明勉强笑了几声，道：“你现在是专案组的组长，你只要记住一点，办案是你义不容辞的责任，我希望你最终能找到真凶，破解这起案子，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能放纵任何一个坏人。” 第133章 说服 沈天看着刘黎明，道：“是不是上级向刘局施压了？” 沈天在公安系统也有几年了，虽然他不屑于某些政治上的小动作，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 刘黎明摁灭烟头，脸上带着一层苦笑，道：“这些事你就不要管了，专心办案，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去解决。” 沈天道：“刘局放心，这件案子我一定会追查到真相。” 刘黎明欣慰的点头，道：“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先去忙吧。” 沈天离开了刘黎明的办公室，刘黎明在沙发上坐了很久，这才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滨海市昊晖公司，大会议室。 秦浩让林沛沛把资料分发了下去，宋朗对环保项目已经事先做了研究，因此他拿到资料时，并没有过多的惊讶。 秦浩道：“这是我刚从大秦集团那边得到的资料，资料里是一份政府公益性环保项目的策划案和相关资料，这次我们要和大秦集团合作，一举拿下这个项目。” 资料刚下发到宋朗他们手中，所以暂时都没有人发言，宋朗大概翻阅了一下资料，就停下了动作，唐楠重伤还在医院养病，虽然没什么大碍，不过医院方面也说了暂时不宜出院，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观察情况。 “这个项目，我反对。”宋朗的话打破了会议室的沉默。 秦浩道：“宋经理为什么反对？”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当中，宋朗有条不紊道：“第一，这是环保公益项目，前期投资很大不说，后期收益甚微，甚至很可能蚀本。” 秦浩知道宋朗说的都是实话，这也是一开始他并没有关注这个项目的最主要的原因，昊晖公司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拿这么多钱去做公益项目。 秦浩点头，道：“你继续说。” 宋朗道：“第二，大秦集团实力雄厚，不是我们公司现在可以比拟的，一旦蚀本，我们接下来的局面将会很被动，第三，这个项目的主导者是最难缠的沈副市长，除非我们有完全把握，否则我们可以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秦浩皱起眉头，道：“你说的这几个问题的确不容忽视，不过这个项目我如果一定要做呢？” 沈副市长即将接任滨海市第一书记的位置，这个环保公益项目也算是他拉拢人心的一个政策，这属于政治范畴上的事了，秦浩不方便明说，但他希望在这件事情上，能得到宋朗的支持，否则这个项目就很难继续下去。 宋朗继续道：“我知道，坊间传闻沈副市长即将接任第一书记的职位，环保公益项目能做下来，或许对公司长远发展十分有利，但眼前我们公司真的不适合做这种公益项目。” 秦浩眉头越皱越紧，这项目他是答应了秦澜，所以他是必须要接下来的，但现在宋朗的态度却让他感到为难，宋朗是做这个项目最理想的人选，如果宋朗拒绝做这个项目，以昊晖公司目前的能力，除了宋朗之外，没有其他人适合接任。 秦浩道：“其实这个项目也并不是没有发展前景，如果我们公司能做下这个项目，即使没有多少收益甚至蚀本，但对我们公司的正面声誉将有很大的帮助，不但如此，政府也会有适当性的政策拨款……” “秦总如果执意要做这个项目我当然没有意见，不过这个项目我不会接。”宋朗说罢，站起来离开了会议室。 秦浩一愣，宋朗也不是第一次甩脸子给秦浩看，但这个项目想要成功，非宋朗不可，但想要强迫宋朗做事，比让他答应接这个项目更难。 宋朗走了，会议也就无法继续进行，秦浩随意讲了几句，就打发了走人，之后把宋朗请到了总裁办公室去。 “如果秦总找我来是为了谈项目的事情，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宋朗走进办公室，直接撂下这句话。 秦浩笑了笑，道：“你先坐。” 宋朗不疑有他，这个公益性环保项目他是迟早会接的，但他就是想看看秦浩到底会用什么手段来说服他。 宋朗在沙发上坐下来，道：“秦总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秦浩不疾不徐的煮了一壶茶，给宋朗倒了一杯，道：“宋经理尝尝。” 宋朗若有所思的看着秦浩，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他口中顿时茶香四溢，宋朗道：“极品铁观音。” 秦浩笑着点头，道：“看来宋经理也是好茶道之人。” 宋朗放下手中的茶杯，道：“茶道这东西我不懂，我只是能记住每一种茶的味道。” 秦浩这马屁拍在了蹄子上，勉强笑了笑，道：“宋经理应该也听说过煮酒论英雄，当年大权在握的曹操和寄人篱下的刘备，曹操一代枭雄，也不得不承认刘备是一个英雄。” 宋朗道：“但秦总非曹操，我也并非刘备，在这时代没有所谓的英雄。” “成王败寇，胜利总是会带着无尽的风险，我知道宋经理是为了我们昊晖公司的未来做打算才拒绝这个项目，但你有没有想过，一旦这个项目成功了，那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秦浩继续说道。 一旦沈副市长上位，这个公益性环保项目将成为沈副市长上台之后所做的第一个民心工程，因此沈副市长必然会注入心血来打造这个项目，虽然这个项目近期并不好看，但从长足发展来说，这个公益性环保项目只赚不亏。 宋朗道：“我很清楚这个项目背后的推动意义，但秦总有没有想过，如果这笔买卖我们亏了，公司别说扩展，就是维持正常的运营都很困难。” 秦浩无奈道：“我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但不去搏一把，难道永远做一个井底之蛙吗？宋经理是有野心的人，所以我相信把这个项目交给你， 你一定会努力去完成这个项目的。” 秦浩倒是四两拨千斤的三两下就把这难题丢给了宋朗，宋朗不得不接下来，因为秦浩说得没错，宋朗有野心，所以这个项目他一定会接。 “要我接这个项目也可以，但秦总不能让我白做。”宋朗道。 看宋朗松口，秦浩心中暗松了口气，道：“宋经理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这个项目如果成功了，我要两个月的年假。” 秦浩愣道：“就这个？” 宋朗道：“就这个。” 秦浩按捺住心中的激动，道：“成交！” 宋朗道：“不过唐楠住院了，所以我缺少一个得力的助手。” 秦浩道：“公司的人你随便选，为了跟进这个项目，手上的其他工作都可以暂停，如果公司现有的人你不满意，可以临时招聘。” 宋朗思索了一阵，道：“人选我暂时还无法确定，确定了之后我会告诉秦总。” 秦浩点头，道：“那行，大秦集团那边确定了负责人之后也会跟我们联系，到时候我再带你们认识。” 宋朗从秦浩的办公室出来，拿上资料离开了昊晖公司，从车库取车之后，宋朗开车来到了滨海市人民医院。 陶安被勒令在医院继续留院观察，唐楠送回国之后也住在滨海市人民医院，好巧不巧的是，两个人的病房还都挨着的，陶安难得在医院碰到一个熟人，所以就让小护士帮忙，把他们两个人换成了一个病房。 宋朗推开病房门，陶安和唐楠两个人正挤在一张床上看韩剧，宋朗一进来，陶安立即脸红的要把平板电脑藏起来。 宋朗把包往旁边一放，坐下来道：“别藏了，我都看到了。” 陶安撇嘴，道：“还不是怪你，不让我看……” 自从喜欢宋朗，陶安对脑残剧也上瘾了，她那手撩汉技能都是从电视上学的，所以宋朗不让陶安看韩剧，好好的一警校毕业生，愣给韩剧整成了个脑残，宋朗可不想看到这个结局。 宋朗把资料递给了唐楠，道：“这个项目有点急，我希望你能协助我。” 唐楠从宋朗手中接过资料，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陶安，陶安还在偷偷摸平板电脑，心思压根儿就没有在她身上。 唐楠心中没来由的涌起一阵失落，她垂下头，很好的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宋朗道：“如果医生那边说不行，不要勉强。” 唐楠点头，道：“资料我先看过了再做决定。” 宋朗嗯了一声，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陶安身上，两人就像猫和老鼠，一个追一个躲，宋朗看似责备的语气中却充满了对陶安的宠溺，唐楠的心神，早就不在资料上了。 跟陶安闹了一阵，宋朗见唐楠还没有做决定，便过去找医生问了一下唐楠的情况，医生那边的建议是暂时不要出院，即使出院也不要做难度性太大的事情，这样对唐楠的恢复有一定程度的影响。 回到病房，宋朗没有主动提起项目的事情，他又待了一阵，准备离开时，正好碰到沈天过来探病，经过了清迈地震的事情，这两个男人之间的误会倒是消除了不少。 “宋经理也来看小安啊。”医院里不能抽烟，不然沈天一定会点燃支烟，以避开宋朗的目光。 宋朗点头，道：“时间不早了，我正准备走。” 沈天道：“我也只是过来看看小安的情况，你不要误会。” 宋朗笑了笑，道：“沈队长和小安曾经是师兄妹，你来看她，我有什么好误会的？” 沈天自知失言，转移开了话题，道：“时间也不早了，难得今天在这碰上，晚上我请你吃饭吧，我一个手下也在，正好三个人。” 宋朗也没有拒绝，道：“那我下去等你。” 沈天点头，道：“我给李嘉豪打个电话，你先去找他，我马上就下来。” 宋朗答应下来，就离开了病房，坐电梯下到底楼，宋朗从住院部出来，就看到李嘉豪的吉普车停在住院部旁边的停车场。 李嘉豪下车，道：“宋先生先上车吧，沈队长很快就下来。” 第134章 谈判 宋朗上了车，在车子的后排坐下来，车上的气氛有些尴尬，李嘉豪从后视镜看着气定神闲的宋朗，道：“宋先生也来看陶师姐？” 宋朗道：“小安是我女朋友，我来看她有什么问题吗？” 李嘉豪自知说错了话，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上次宋经理去泰国好像是因为公司的事情吧？清迈突然爆发地震，宋先生的工作还顺利吗？” 宋朗道：“这是我们公司的事情，不方便向李警官透露。” 李嘉豪吃了闭门羹，也就不再多说话了，好在沈天很快就回来了，沈天上车之后，对李嘉豪道：“今天晚上我请吃饭，你开车找个比较安静的地方，我们三个喝一盅。” 李嘉豪心中很清楚，沈天叫上他纯粹是因为不好打发他走，不过他现在除了跟着沈天之外也没其他地方可去，只好硬着头皮开车去找地方了。 沈天点燃支烟，道：“我看最近小安的情况好了不少，医生也说可以出院了，你怎么看？” 陶安本来已经可以出院了，宋朗也很清楚这个情况，不过作为惩罚，宋朗并不会这么快答应放陶安出院。 宋朗淡淡道：“小安身体不好，这次去泰国又受了些伤，还是在医院多住些时间比较好。” 沈天忽然笑了笑，道：“以前小安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没想到，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宋朗道：“沈队长言重了。” 沈天没有接宋朗的话，李嘉豪开车到滨海市海边，三个人随意找了一家大排档，点好酒菜之后，沈天和宋朗两个人就喝了起来，李嘉豪坐在一旁感觉很尴尬，他怎么都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一个。 三个人不知道喝了多久，沈天已经喝得微醉了，宋朗走路都走不稳了，两人还在言语上逞强，最后还是李嘉豪请大排档的服务员帮忙才把两人塞上车。 因为之前对宋朗做过调查，因此李嘉豪知道宋朗家的地址，李嘉豪先把宋朗送到了振海大厦，确定宋朗进入了振海大厦之后，这才开车送沈天回去。 保安扶着宋朗回到了家中，宋朗关好门，整个人清醒过来，就好像刚才他是滴酒未沾一样。 宋朗洗漱之后，来到书房，书桌上放着一个档案袋，档案袋的封面上用笔压着一张纸条，纸上写着几行字：久等未归，你要的资料都在袋子里。 纸条下面没有落款，宋朗也没有在意，只是用打火机烧掉了这张纸条，任何时候，他都不会留下丝毫的证据。 烧掉了纸条之后，宋朗打开档案袋，档案袋里放着一沓资料，其中不乏一些照片，照片是一个大腹便便的高个子男人，这个男人，正是滨海市政协副主。席冯伦礼。 宋朗看过资料之后，沉思了一阵才拿出手机拨通秦澜的电话，秦澜似乎在电话那头等了很久，她很快就接起了电话。 宋朗道：“资料我看过了，冯伦礼和沈奎，你认为哪一个的嘴巴更紧？” “沈奎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单单是因为他的嘴巴紧，还因为他的能力，不过你应该也知道，摇动沈奎和冯伦礼两个人，都不容易。” 宋朗揉着太阳穴，道：“这两个人都是老狐狸，要动任何一个都不容易，所以我们必须要有万全之策才能行动。” 秦澜道：“在那之前，我们的行动是否要暂停？” “不，”宋朗立即做出了回答，“计划依旧继续进行，下一个目标我已经想好了。” 秦澜嗯了一声，道：“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环保项目的事情秦浩交给我做，你那边打算安排什么人接手？” “这个项目关系重大，并且沈奎极为难缠，所以这次我 打算亲自出马。” 宋朗拧了一下眉头，道：“你应该很清楚沈奎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一旦他露出真面目，你将会很危险。” 秦澜笑了笑，道：“我在商场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应付他还是绰绰有余的，我这边你就不要担心了，只要沈奎上钩，这件事就成了。” 宋朗沉默了一阵，道：“沈奎一定还知道更多人的名字，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得想办法尽可能的套取他口中的信息。” “我知道该怎么做。” 这么多年来，秦澜一直在默默的替宋朗做事，宋朗又不傻，他看得出来秦澜对他的感情，但他也很明白，他永远都无法给予秦澜回应，所以当初他才答应去昊晖公司，就是想一手把秦浩扶持起来，这也算是对秦澜的一种偿还吧。 宋朗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秦澜犹豫了一阵，最后只是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宋朗从抽屉里拿出那张名单，名单上的打着几个小红圈，宋朗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名字上。 确定了下一个下手目标之后，宋朗打开电脑，找出关于目标的资料查阅了一遍，在动手之前，他都要确认一遍，以确保万无一失。 一夜未眠，宋朗却依旧精力充沛，洗漱之后，宋朗就先去公司上班了，今天是昊晖公司和大秦集团正是缔结合作的日子，秦浩会带他一起到大秦集团签署合同，交接相关工作。 宋朗到办公室之后，唐楠竟先到了，她笑着递给宋朗一份资料，道：“这是今天到大秦集团要用的，宋经理先过目。” 对于唐楠的出现，宋朗并不意外，他接过唐楠递过来的资料，道：“虽然你回来工作了，不过还是要注意休息，除了一些必要的事情需要你亲自过手之外，其他的事情你可以交给他们做。” 唐楠脸上带着一层病后的苍白，但他听到宋朗这句话时，她觉得她做这所有一切都是值得的。 唐楠道：“秦总定了，十分钟之后出发。” 宋朗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资料就和唐楠下楼去了，因为这事牵涉到昊晖公司的未来，所以秦浩特地把青沣律师事务所的陈律师带着一起，四个人坐一辆车，宋朗和唐楠上车之后，秦浩的脸色明显有些郁闷，秦浩心中腹诽，他这两个手下做事有眼力见儿，怎么老板的私人感情上一点都没有眼力见儿！ 车子很快就到了大秦集团，秦澜安排秘书亲自在大门口迎接，秦浩把车停在大秦集团大门口，四个人下了车，秘书带着宋朗他们坐电梯来到秦澜的私人会议室。 秦澜坐在主宾位上等着，宋朗他们几个进入会议室之后，秘书就退出了会议室。 宋朗他们入座之后，秦澜道：“想必今天秦总过来，是给我带好消息来的。” 秦浩笑着点头，道：“在正式开始洽谈之前，我先给秦总介绍一下这三位，相信秦总之前也听说过他们的名字了，这位是宋朗，我们昊晖公司的经理，这是他的助理唐楠。” 秦澜含笑看着宋朗，道：“早就听说了宋经理的大名，能让万力集团的林总刮目相看的人，宋经理的魄力当真不容小觑吧。” 宋朗礼貌性的笑了笑，道：“是林总抬爱了，我只不过尽到自己的本分而已。” 秦澜不置可否，目光落在陈婧身上，道：“这位应该就是昊晖公司的法律顾问，陈律师了吧？” 陈婧初入律师行，基本上没有什么名气，秦澜能一下叫出她名字，她的确感到有些意外，连忙道：“我叫陈婧，是庆峰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也是昊晖公司的法律顾问，今天两位秦总签署的合同，法律部分由我全面负责。” 秦澜对陈婧颇为满意，点头道：“陈律师果然是年轻有为，好了，时间也不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开始谈正事了吧？” 秦浩道：“当然。” 秦澜打开面前的资料，道：“几位应该都看过我送过去的资料和合同了，有什么意见，现在可以提出来，如果合适的话，我们可以协商处理。” 宋朗道：“秦总出具的合同我们没有意见，不过我需要增设一项。” 秦澜看着宋朗，饶有趣味道：“宋经理要增设一项什么内容？” 宋朗道：“秦总在合同中说，双方共担风险，按照经济法来说，我们本来应该按照出资比例承担风险，不过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愿意和大秦集团共担风险，不过，就此一来，日后的收益或者获得其他的政策性补助时，我们昊晖公司也将和大秦集团一一样平分。” 宋朗这个意见，等于是瓜分大秦集团的利益，在今天的会议之前，连秦浩都不知道宋朗会提出增设这样一条款项，现在话都说出口了，想要收回来是不可能的，但秦澜会答应吗？ 秦浩紧张的看着秦澜，他太了解自己这个老姐了，在商场上，秦澜一向是认事不认人，就算是他，也未必能让秦澜破例，宋朗在这时候提出这个款项，难保不会惹怒秦澜。 秦澜看着宋朗，道：“宋经理这是得寸进尺。” 宋朗从容道：“秦总心中也很清楚，做生意的目的是什么，既然是秦总先提出的共担风险，那收益平分也是在这个风险的含义之内吧？” 秦澜道：“宋经理的诡辩能力，不去做律师真是可惜了。” 宋朗道：“在商言商而已，再说了，这个项目未必能达成，不是吗？如果不能拿下这个项目，这些不都是空谈吗？” 秦澜道：“我可以答应你的这个条件，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宋朗道：“愿闻其详。” 秦澜合上面前的资料，道：“这个公益性环保项目是主导者是沈副市长，沈副市长是出了名的难缠，并且这个项目的难度和收益未必会成正比，如果你能说动沈副市长用我们公司，这个项目我还可以让利5%给你们昊晖公司。” 宋朗一笑，道：“一言为定。” 秦澜道：“我就喜欢和宋经理这种聪明人打交道，新增条款我会马上让人补上，我们现在就可以签署合同。” 第135章 受伤 这一次，轮到秦浩搞不懂秦澜的意思了。 “秦总才是我们昊晖公司的老板，签署合同的事，当然是由秦总决定。”宋朗直接把锅丢给了秦浩。 秦浩尴尬的笑了两声，道：“陈律师，法律方面你怎么看？” 陈婧道：“合同款项没有法律问题，可以签署。” 秦浩这才转头看着秦澜，道：“既然秦总如此诚心和我们合作，那么我就代表昊晖公司，希望这次的合作能顺利进行。” 秦澜立即叫秘书去准备两份正式合同，陈婧确认过合同没有问题之后，秦浩和秦澜都在合同了签下了名字。 秦澜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道：“那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秦浩还是第一次以昊晖公司老板的名义和秦澜握手，这种感觉，秦浩无法形容，秦浩道：“祝我们合作愉快。” 秦澜点头，道：“这次的项目我会亲自跟进，宋经理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跟我联系，稍后我的秘书会告诉你我的联络方式。” 宋朗淡淡的点了点头，秦澜客套了几句，今天的洽谈就算正式结束了，秦澜作为主动洽谈方，很自然的邀请宋朗他们一起吃饭，午饭就在大秦集团旗下的酒店进行，秦澜一早就安排好了。 宋朗他们从大秦集团出来，近10分钟的车程就到了酒店，车子停好了之后，几个人下车，直接就到了酒店的包间，包间里备好了一桌子的酒菜。 席间觥筹交错，宋朗也喝了几杯，气氛正热络时，包间的门突然被人蛮横的推开，一个醉醺醺的高个子大汉闯进包间，眼珠子一转，盯着陈婧猥琐的咯咯笑了起来。 秦澜的秘书立即走了过去，礼貌道：“先生，你走错房间了，请你马上出去。” 高个子大汉嘿嘿笑道：“我没走错，就是这！刘老板都跟我说好了，你，你们都是我的，哈哈哈……” 秦澜脸色一沉，道：“保安都干什么去了？” 秘书领会过来秦澜的意思，走出包间去叫人了，那高个子大汉却不依不饶的要往陈婧身边凑，秦浩脸色黑得跟锅底灰似的，冷冷盯着那大汉，“你要干什么？” 高个子大汉这才看清楚陈婧旁边坐着的秦浩，不耐烦道：“你他妈的是谁啊！也不打听打听你曹三爷是混哪条道上的！三爷看上你，呸！三爷看上她那是她的福气！” 秦浩咬牙道：“我只说一次，你敢再胡说八道一个字，我让你走不出这道门！” 曹三爷一听，一把揪住秦浩的衣领，冷嘲道：“小子！看清楚你三爷的脸，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走不出这道门去！” 秦浩想也没想，一拳打中曹三爷的嘴角，曹三爷朝后连退了几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秦浩这一拳，让曹三爷酒顿时醒了大半，曹三爷勉强站定，一擦嘴角的血迹，怒道：“你敢打我！妈的！” 曹三爷骂骂骂咧咧几句，冲上去就要对秦浩动手，秦浩也不是吃素的，三两下就把曹三爷打得鼻青脸肿，曹三爷哎呦连天的叫起来，这时候五六个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小混混的冲了进来，曹三爷命令道：“他妈的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往死里打！” 几个小混混都掏出随身带着的短匕首，虎视眈眈的盯着宋朗他们，宋朗皱起眉头，却下意识的把唐楠护在了身后，唐楠刚受了伤，这时候要是再受伤，那就麻烦了，但宋朗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却是令唐楠感到心中一暖，少女心顷刻间泛滥。 包间里就秦浩和宋朗两个男人，曹三爷捂着被打得肿了半边的脸，怒喝道：“给老子打！” 几个小混混握着匕首冲上去就砍了起来，和曹三爷单打独斗秦浩还有点把握，毕竟秦浩也学过几招防身术，但对方人多又有匕首，现场还有几个女的，秦浩看了一眼宋朗，道：“看来今天我们两个得硬顶上了。” 宋朗没说话，只是看着那些个小混混，秦浩也不再多说，两人把秦澜他们三个女的护在身后，小混混手上有利器，下手也没有留任何余地，秦浩开始还能还击，渐渐的也落在了下风，宋朗这边就更是连躲闪都不能，其中一个蓝色头发的小混混瞅准机会朝宋朗一个猛扑过来，宋朗下意识的想避开，但他却很清楚，此时此刻，他不能这样做。 “嗤啦……” 匕首划过宋朗的腹部，宋朗巧妙的避开了内脏，匕首插在宋朗的腹部，鲜血直流，宋朗疼得往后一个趔趄，一把撑在桌子上，冷汗直流。 秦浩骂了一声卧槽，想过去看看宋朗的情况，但他被两三个小混混围着，根本就抽不开身去，秦澜很想第一时间过去查看宋朗的伤势，但她却像是高僧入定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叫救护车啊！快叫救护车！” 陈婧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即扑过去看宋朗的伤势，她这个动作却吸引曹三爷的注意，曹三爷冷冷盯着宋朗，对手下道：“给我弄死他！” 陈婧挡在宋朗跟前，怒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如此胡作非为！” 曹三爷嘿嘿一笑，道：“胡作非为？哈哈哈哈哈，一会儿爷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胡作非为！给我把她抓起来，老子现在就给你看看什么叫胡作非为！” 曹三爷手下两个小混混立即会意过来，一脸猥琐的走向陈婧，就在这时，秦澜秘书带着保安人员冲了进来。 曹三爷看到保安人员顿时愣住了，他在这一带横行霸道惯了，保安人员也不敢管他，所以今天他也没把宋朗他们放在眼里，现在保安人员出动，曹三爷借着酒劲，喝道：“干什么！不想在这带混了！老子的事你们也敢管！” 保安队长知道秦澜身份，今天就算得罪曹三爷，他也得把曹三爷摆平，保安队长沉声道：“曹先生，你在我们酒店聚众斗殴以及蓄意伤人，我们现在请你停止一切危险性的活动，等待警方来处理。” 曹三爷冷笑道：“警方？这一带谁不知道林所长是我叔叔？就算把我抓进去了也照样立马放我出来，识趣的给老子少管闲事。” 秦浩冷声喝道：“跟他废话那么多做什么！给我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全部送到派出所，我今天倒要看看谁那么大胆子，敢放了他！” 保安队长一咬牙，立即朝手下打了个手势，酒店的保安个个手持警棍严阵以待，就在双方僵持之际，七八个警察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闹什么闹！”打头的一个中年警察语气很不耐烦的说道，一边走进包间。 那曹三爷一看到打头的警察，立即走过去，道：“林叔，你来得正好，我和几个兄弟在这吃饭，这几个不开眼的偏要撞上来，林叔你得给我做主。” 打头的这个警察正是这附近派出所的林所长，林所长一看到秦澜，再看宋朗腹部那把刀，立即皱起了眉头，道：“既然是点小纠纷，你也把人打伤了，赶紧把人送到医院去医治，这事就这么算了。” 曹三爷没想到林所长这次不但不帮他，反而态度还有些示弱，曹三爷咽不下这口气，道：“是他们先动手的！我这是自卫！” 林所长正要说话，秦澜道：“林所长未免太过偏私了吧，不过这事不麻烦林所长了，我已经通知你们刘局长亲自过来处理这件案子，我的朋友受了伤，这件事你休想撇干净。” 林所长一听就急了，曹三爷是他亲外甥，他不得不保，但他也很清楚秦澜的实力，他本来想大事化小，这事就这么过了，但秦澜一上来就抬出局长刘黎明，这事一旦抖搂出来，曹三爷又是禁不住皮肉之苦的人，万一把之前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林所长急忙道：“秦总，这事是小曹有眼不识泰山，您看怎么处理合适？我看就别惊动刘局了吧。” 秦澜冷笑一声，道：“这事还是等刘局来了再说怎么处理吧？陈秘书，马上安排车先送宋经理去医院，所有的检查一样都不能落下。” 陈秘书立即叫安排人送宋朗去医院，唐楠当然也跟着一起去了，陈婧和秦浩则留在了现场做人证。 林所长道：“秦总，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次就当给我个面子，这事就这么算了，我向你保证，小曹犯了事我一定会严肃处理。” 秦澜道：“宋经理是我的贵客，他在我的酒店里受了伤，这事我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林所长见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了，冷着脸道：“秦总，你这是非要跟我过不去的了？我林俊在公安系统混了这么多年，我跟你客客气气的，你还真当我怕你不成？” 秦澜见林所长终于露出真面目，道：“林所长这是在威胁我？” 林所长冷冷道：“秦总言重了，你给我扣这么大一顶帽子，我可真的不敢接。” 秦澜冷笑一声，对保安队长道：“立即封锁整层楼，保存今天的监控数据，包括这间房间的内置探头。” 林所长一听，脸色猛地一沉，道：“内置探头！你故意整我！” 秦澜看着林所长，冷笑道：“林所长才是言重了，内置探头是我们酒店每个包间大门口都装了的，这是在法律规定的范围之内，林所长如果觉得不妥，大可以将我们酒店告上法庭。” 林所长脸色铁青，他直觉今天这事没这么简单，就好像秦澜他们事先布好了一张网，就等着他们往里面钻，但他们和秦澜无冤无仇，曹三爷甚至连秦澜都不认识，秦澜犯不着专门设这么一个局来整曹三爷…… 林所长正思索着如何解决这事，门外走进来几个人，打头的一个正是刘黎明，他身后跟着沈天和李嘉豪，还有其他几个小片警。 第136章 处理 林所长一看到刘黎明就犯怵，连忙迎接上去，道：“刘局，沈队长，你们怎么来了？” 刘黎明脸色有些难堪，宋朗虽然离开了现场，不过现场还残留着不少血迹，刘黎明视线在包间里一扫，最后目光落在了曹三爷身上，道：“林所长，这事在你辖区之内，聚众斗殴以及故意伤害，你要是不处理，我就让沈队长来处理了。” 林所长也不敢再偏私，一咬牙，道：“曹三……曹灿涉嫌故意伤害和聚众斗殴，先带回派出所讯问再说。” 林所长这也是缓兵之计，只要今天过了，之后要把曹三爷放出来也是举手之劳，但那曹三爷却是个十足的草包，一听林所长要带他回看守所就不干了，道：“我不去派出所，我不去！林叔，你答应过我妈会帮我的，我不去派出所！” 林所长脸色铁青，想阻止曹三爷都来不及，秦澜冷冷道：“刘局，这就是你们身为人民警察，应该做的吗？” 刘黎明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不等林所长辩解，便对沈天道：“你叫人把这几个全都给我带回局里去好生审问，我要真相！” 林所长一听刘黎明的话就知道完了，曹三爷是什么角色他清楚得很，一旦曹三爷被沈天带走，那他这些年滥用职权徇私枉法的事情就包不住了。 林所长连忙道：“刘局，我看这事也就一起简单的小案子，沈队长这不是忙着破连环杀人案吗？这事就不用麻烦沈队长了吧？我们辖区内的事情，我能处理好，我保证一定给秦总一个满意的交代。” 刘黎明道：“我刚才听他喊你叔叔，按照程序法，你应该主动回避，这案子就算不交给沈队长，也不会由你来办，在你辖区内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还有脸在这里替凶手说情？从现在开始，解除你所长职务，在家待着，这事情不查清楚，你也别到派出所上班了。” 林所长整个人都懵了，他还想辩解什么，曹三爷和手下几个混混都被带走了，刘黎明这才对秦澜道：“秦总，这次的事情我很抱歉，不过你放心，我们警方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秦澜道：“我希望刘局长能秉公执法，不要辜负我们老百姓对警察的厚望。” 刘黎明道：“秦总放心，不过听说宋经理好像受伤了，我们警方稍后会去医院给他做笔录，至于其他方面，还请秦总和两位配合我们的调查。” 秦澜跟刘黎明交涉了几句，刘黎明就带着人走了。 秦浩他们立即赶去了医院，秦澜也跟着一道去的，到了滨海市人民医院，手术室的灯还亮着的，唐楠站在手术室外等着。 秦浩疾步走过去，道：“情况怎么样？” 唐楠沉着脸色，道：“现在还不清楚情况，医生进去了之后就一直没有出来，不过我看流了很多血……在路上就已经套上了氧气罩，我担心情况不好。” 匕首直接插进了宋朗的腹部，万一伤到了内脏那就难说了。 秦浩安慰道：“现在什么情况也还不清楚，大家都先别着急，先坐下来等，我马上去联系这方面的专家，如果有必要的话，马上转院。” 现在宋朗正在手术，情况还不明朗，这是目前他们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但唐楠他们根本就坐不住。 秦浩先去跟专家联系，秦澜他们则在手术室外等着，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的灯才熄灭，主治医生先走了出来，唐楠立即上去询问情况。 “医生！宋经理怎么样了？”唐楠问道。 医生取下口罩，道：“匕首插中了病人的腹部，还好没有伤到五脏六腑，我们已经给他做了手术，他的性命暂时没有什么大碍，不过近期最好是静养，尤其不要做剧烈运动。” 听医生这么说，唐楠他们都松了口气，护士正好推着昏迷的宋朗出来，转送到普通病房去。 陈婧问道：“那我们现在可以去病房探望他吗？” 医生点头，道：“病人的身体暂时没有什么大碍，所以也不需要进行隔离观察，你们可以去病房探望，不过记住暂时不要给病人吃生冷和荤腥就行了。” 陈婧跟医生道了谢，几个人跟着又去了病房，宋朗尚在昏迷之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陈婧他们在病床前站了一阵，最后还是秦浩来把他们都叫了出去。 宋朗需要静养，不过因为宋朗是孤儿，所以暂时也联系不到亲属来照顾他，陶安是宋朗的女朋友，不过她本人还在医院养伤，所以秦浩替宋朗请了一个护工，唐楠很想留下来照顾宋朗，但她自知身份不对，也就没有提留下来的话。 几个人在医院逗留了一阵就离开了，直到晚上8点多，宋朗才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沈天坐在沙发上看侦探小说，他最近一得空也喜欢看书。 宋朗睁开眼睛，道：“沈队长怎么在这里？” 沈天放下手中的书，道：“你的案子由我负责，我是过来问口供的。” 宋朗脸色苍白的笑道：“沈队长要我的口供还不方便？犯不着大老远的亲自跑过来吧？” 沈天道：“我这人就是劳碌命，再说这事不单单只是关系你受死，你知不知道那个曹灿是谁？” 宋朗摇头，却又一脸自嘲，道：“看来沈队长是来做说客的吧？” 沈天明白过来宋朗的意思，反问道：“你觉得我跟他们一样？” 宋朗道：“我听说过有句话叫天下乌鸦一般黑。” 沈天掏出支烟在手里把玩着，道：“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这人天生下来就不黑。” 宋朗笑道：“我不过是运气不好挨了一刀而已，只要小命得保，我也不会去过多的计较。” 沈天盯着宋朗，道：“这可不像我认识的宋朗。” 宋朗道：“我很早以前就说过，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自保，不管沈队长你信不信，我只是为了活下去。” 片刻之后，沈天才接话，道：“我看你今天的状况可能不太适合录口供，明天我会安排人过来给你做口供。” 宋朗点头，沈天站起来就准备走了，宋朗忽然叫住了沈天，沈天道：“你还有什么事？” 宋朗道：“我受伤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小安，我不希望她担心。” 沈天答应道：“这事我可以替你保密，至于其他的事情，恕我爱莫能助。” 宋朗道了声多谢，沈天就离开了病房，从医院出来之后，沈天点燃了一支烟，李嘉豪看到沈天出来，把车子开过去，沈天上了车，李嘉豪一边开车一边问道：“怎么样？” 沈天点燃了那支烟，道：“他还不知道曹灿的身份，不过这次的事情跟曹副局长扯上了关系，恐怕不好处理。” 李嘉豪道：“沈队难道是想偏私？” 沈天吐了口烟圈，他看着李嘉豪，道：“我像是那种人吗？” 李嘉豪默默的点点头，沈天笑着一巴掌拍在李嘉豪脑门上，道：“行啊，你小子倒是学会了以退为进了。” 李嘉豪嘿嘿一笑，道：“还不都是师父教导有方。” 沈天靠在椅子上，这件看似简单的故意伤害案，背后却牵扯出了一个公安局的副局长，案子也就变得棘手起来，这也是沈天今天来找宋朗的原因，他也想看看宋朗的反应。 宋朗还不知道曹灿的身份，也就是说，宋朗还不清楚曹灿和曹副局长的关系，不过宋朗的态度，却是令沈天感到心中有股难以言说的情绪。 或许对宋朗来说，今天这一场只不过是无妄之灾，但在华夏国，又有多少跟宋朗一样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明明受了凌辱，却根本不敢反抗呢？ 沈天能救得了一个宋朗，但天下又何止千千万万个宋朗？ 滨海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刘黎明刚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来，外面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刘黎明猜到来的人是谁，沉声道：“进来。”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曹锟脸色难看的走了进来，不等刘黎明说话，曹锟便道：“刘局长，大秦酒店的事情怎么会闹成了这样子？” 曹锟快到退休年纪了，在公安局二把手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几年，刘黎明这个外调来的局长，他自然就没怎么放在眼里，这次曹灿出事，林所长被解除职务，曹锟心中憋了一肚子火，但曹灿犯事却又是有目共睹的，因此曹锟也只好暂时把这口气咽下去，先救出了曹灿再说。 刘黎明眉头一皱，道：“曹局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曹锟自知失言，缓和了语气，道：“刘局误会了，只是关心则乱，曹灿是我唯一的侄子，我不能看着他被冤枉。” 刘黎明看着曹锟，道：“他是不是冤枉的，等沈队长的调查结果就知道了，曹局这么心急火燎的跑过来找我兴师问罪，难免会让人多想吧。” 曹锟一听刘黎明这话的意思，就知道刘黎明是不会轻易放过曹操和林所长了，当即脸色也沉了下来，道：“刘局是铁了心要办他们了？” 刘黎明道：“不是我要铁了心要办他们，他们要是清白的，我想办他们也没办法，曹局自己也是警察，难道连最起码的程序正义都忘了？” 曹锟吃了瘪，但曹灿和林所长他不能不管，他们三个就像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一旦曹灿抵不住警察的盘问，说了不该说的话，那他这个副局长也脱不了干系。 曹锟道：“我相信曹灿是清白的，这件案子我一定会亲自监督！” 刘黎明道：“那我就等着看曹局是怎么大义灭亲的了。” 曹锟怒哼了一声，气冲冲的离开了局长办公室，刘黎明看着曹锟的背影，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故意伤害案，竟牵扯进来公安局的副局长。 第137章 又一个死者 滨海市人民医院，外科病房1027室。 宋朗躺在病床上，拨通了陶安的电话，陶安正窝在床上看侦探小说，手机一响起来，她立即抓起手机就接了起来，抱怨道：“天都黑了，你怎么才给我打电话！” 宋朗望着窗外，笑道：“不是跟你说了，今天要和大秦集团洽谈合作的事情，事情刚刚才谈好。” “那好吧，这次就原谅你了，那你忙了一天吃饭没有？” “给老板拿下这么大笔单子，一会儿老板请客吃饭，倒是你，有没有背着我偷偷吃零食？” 陶安下意识的瞄了一眼床头的柜子，道：“我这么听话的人，当然没有偷吃了！你不信的话问小护士！” 宋朗笑道：“小护士跟你一伙的，她说的话我能信？” 陶安道：“反正我没吃！” 宋朗无奈道：“好，我相信你，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先去吃饭了。” 陶安嘱咐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宋朗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拨通了李陵的电话，李陵开车在医院外面等着了，宋朗道：“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李陵道：“都准备好了，你方便行动吗？” 宋朗道：“五分钟。” 挂断电话，宋朗起来去给护工交代他要休息了，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扰他，护工当然巴不得不管宋朗，这样他轻轻松松就挣了一笔护工费不说，还不用辛苦守着。 跟护工交代好了之后，宋朗回到病房锁好了门，关掉了病房的灯，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换上，戴上一个黑色的鸭舌帽之后，就从病房的窗户爬了出去。 宋朗的病房在2楼，这点高度要下去，对宋朗来说简直易如反掌，虽然他腹部有伤口，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行动。 宋朗一路避开医院的监控，他埋头走出医院，到和李陵约定的位置上了车，李陵启动车子，道：“你的伤没事吧？我看小澜好像很担心你的伤势。” 宋朗不在意道：“没事，曹锟今晚上什么行程？” 李陵道：“曹灿被抓，曹锟当然会想尽办法救他，所以今天晚上11点之前曹锟都不会在曹家，曹锟有一个特别的癖好，那就是每天晚上都要泡澡，时间至少是一个小时以上，风雨不动。” 宋朗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在他之前，悄无声息的留在他的房中。” 李陵点头，道：“曹锟跟他老婆早就分居了，所以这方面我们不用考虑。” 宋朗嗯了一声，忽然道：“小陵子。” “嗯？” “你有没有想过退出？” 李陵愣道：“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宋朗看着前方没有尽头的路，道：“你们跟我的复仇其实没有关系，你知道我的意思。” 李陵沉默了一阵，才说道：“我们是朋友。” 宋朗无法回答李陵的话，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欠李陵他们的，他今生都无法偿还。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到了曹锟居住的别墅不远处的监控死角，李陵才把车停下来，李陵道：“你身上有伤，不然这次我去吧。” 宋朗从后座拿起一个黑色的包打开，道：“老规矩，你在这里等我，如果出事了不要管我。” 李陵不再多说，宋朗带好了刀和枪就下了车，轻松翻过围墙之后，宋朗一路避开监控摄像来到曹锟所居住的别墅，别墅内亮着灯，不过曹锟的卧房却是黑漆漆的一片。 宋朗一个助力迅速的翻过曹锟别墅的围墙，进入曹锟家，再沿着下水道管子爬上了二楼曹锟的房间。 曹锟的房间没有开灯，不过黑暗对宋朗来说并不会造成任何威胁。 大约11点左右，曹锟准时回到别墅，管家提前上来给他放好了热水，曹锟习惯性的拿上了浴袍去浴室泡澡。 曹锟是军人出身，因此他有一个习惯，即使是在洗澡时，他的手枪也不会离开他手边半米的范围。 曹锟脱干净衣服走进浴缸，他正惬意的享受着眼前的一切，忽然，一把冰冷的军刀架在他脖子上，他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想要反抗，但脖子上的刀却划伤了他的皮肤。 “你敢喊一个字，我立即就杀了你。”宋朗沉声道。 曹锟的视线落在离他不远的手枪上，脑中盘算着如何还击，道：“你到底是谁？你想要干什么？” “18年前的那件金融诈骗案，那件案子的背后，除了沈奎和冯伦礼还有梁田之外，还有谁是幕后主使？” 曹锟脸色猛地一变，喝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需要明白一件事，今天是你的死期，我只给你半分钟的时间，如果你的答案令我满意，我或许会饶你一条性命。” 曹锟眼角余光往后一扫，然后迅速的翻转手腕想夺走宋朗手中的匕首，宋朗眼神一冷，左右手一个交换，军刀从曹锟脖子上划拉出一条细长的口子，曹锟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咽了气。 宋朗收好刀，从包里掏出一只黑色的国产手机放在曹锟的手枪旁边，然后留下了一份曹锟买官卖官收受贿赂的资料，从容离开了现场。 最好的犯罪，往往是不露痕迹的，没有犯案动机，没有任何可以捕捉的线索，现场的任何东西都可能成为破案的证据，但也有可能一样都不是证据。 宋朗要做的，只是杀人。 从别墅区出来，宋朗上了车之后，李陵立即开车离开，宋朗把枪和匕首收拾好了之后，这才靠在椅子上，右手在腹部摸了一把，他手上立即沾了一手的黏腻。 李陵闻出了血腥味，道：“伤口裂开了？” 宋朗拿纸擦干净手上的血，伤口裂开出血，换做是 常人早就无法承受了，但宋朗却跟没事人一样，道：“没事，一会儿回医院再处理。” 李陵欲言又止，最后问道：“曹锟说什么没有？” 宋朗摇头道：“他什么都没说。” 李陵也没多问，加快了车速一路往医院去，到了医院，宋朗下车沿路回到病房，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之后，宋朗躺在床上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医生过来查房，医生检查了宋朗的伤口之后，道：“不对啊，你这伤口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像是裂开过的 ？” 宋朗装作一脸无辜，道：“可能是昨晚上我睡觉不小心牵动到了伤口。” 那医生也是一脸郁闷，不过好在伤口裂开的程度不大，因此医生做了一些简单处理，重新包扎了之后，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病房。 宋朗暗松口气，刚重新躺下，唐楠就提着一个保温桶走了进来，宋朗道：“你怎么来了？” 唐楠把保温桶放在床头的柜子上，道：“我正好顺路，就给你带了些清淡的粥过来，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就让护工倒掉就好了，我该去上班了。” “谢谢。”宋朗道。 唐楠在门口顿了顿，道：“我也是为了公司，希望宋经理能尽快好起来。” 唐楠说完就离开了病房，女人喜欢一个男人，其实很多细小的事情就能反应出来。 而此时，曹锟别墅。 沈天带着李嘉豪和手下刚刚赶到现场，曹锟的尸体泡在一池子的血水中，尸体已经僵硬了。 沈天在别墅四周转了一圈，叫曹锟家的管家把这几天的监控录像全部交给了警方，之后沈天才回到案发现场。 曹锟双目圆瞪，一只手还垂在浴缸外面，他脖子上有一条划痕，也正是这条划痕造成了他的死亡。 李嘉豪搜集了一些情况，见沈天来了，立即过去汇报，道：“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死者是死于脖子上的那一刀，屋子里没有打斗的痕迹，门窗也是完好无损，所以这又是一起完美的密室杀人案。” 沈天看了一下现场，除了那一部象征着和连环杀人案有关系的国产手机之外，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凶手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沈天的目光在房中的人群中一扫，道：“你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 曹家的管家战战兢兢的点头，道：“曹局每天早上6点钟准时起床，今天早上我看都快7点了，曹局也没动静，所以就上来看看情况，没想到……我敲门里面也没反应，我担心出事，所以才用了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间的门，然后就看到曹局他……” 沈天立即从曹家管家的话中找到了线索，道：“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死者是死于昨天晚上的某个时间，昨天晚上死者是什么时间回来的？为什么昨天晚上你没有来敲门询问情况？” 管家一听沈天这语气就知道沈天是把他列在了怀疑对象当中，连忙解释道：“昨晚上曹局是近11点才回来的，曹局有个习惯，就是每天晚上不论再晚他都会泡澡，并且他泡澡的时候除非是特别紧急的事情否则不能来打扰他，曹局经常泡澡之后就直接睡了，所以我就没有来打扰他，直到今天早上。” 管家的话还算能解释得过去，不过这样一来，这件案子就又变得棘手了，按照管家的话来推测，曹锟是昨天晚上11点左右回来的，那么凶手是在曹锟回来之前还是回来之后潜伏进来的？现场有一把手枪，手枪就在浴缸旁边的石台子上，曹锟是军人出身，动作和反应都异于常人，但手枪却是一动未动，也就是说，凶手的速度比曹锟更快，以至于曹锟根本就没有时间拿到手枪反击！ 沈天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把手枪，手枪旁边就是这件案子的关键证据：黑色国产手机。 沈天叫李嘉豪把手机用塑料口袋装好之后拿过来看了一下，手机里除了基本的程序系统之外，就只有一个播放器，播放器中不出所料的有一首和之前案子一样的儿歌：鲁冰花。 第138章 整理线索 沈天盯着手机看了一阵，这才道：“昨天晚上，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打斗的声音，或者其他的声音？” 管家茫然的摇头，道：“曹局泡澡的时间较长，所以一般他上楼之后我们就休息了，我问过他们，都没有人听到有什么声音，所以我们没有发现曹局被杀了。” 管家的证词当中的确是有一些值得提炼的潜在证词，不过即使是有管家的证词，对这件案子来说，依旧是没多少帮助。 沈天把手机递给李嘉豪，道：“带他们下去做笔录，任何细节上的事情都不要忽略。” 李嘉豪接过手机，立即就安排人手去做询问，沈天则在现场继续转悠，法医卫宁正在给曹锟的尸体做基本检查，以最快最便捷的确定死者的死因。 沈天半蹲在浴缸前，道：“怎么样？” 卫宁戴着双白手套，双手插进曹锟的头部摸索了一阵，道：“除了脖子上的伤口之外，尸体上没有其他伤痕，初步断定，死者是死于脖子上这一处刀伤，不过具体的还要等尸检报告出来了才能确定。” 沈天注视着曹锟的尸体，曹锟双目圆瞪，很明显，他在死之前并没有猜到这个结果。 “行，那你尽快做好尸检。”沈天道，站起来继续在房中转悠。 凶手是一个人，就算他做得天衣无缝，也不可能在一连在这么多起犯案中没有留下丝毫的线索，所以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是他们还没有注意到的。 沈天一直待到做好了现场勘验和相关人员的笔录之后，这才离开曹家回到滨海市公安局，刘黎明一早就接到了曹锟的死讯，对这个消息，刘黎明也感到震惊无比。 沈天一回到局里，就被刘黎明叫去了，刘黎明抽着烟，直接问道：“曹锟的事情有什么眉目没有？” 曹锟不同于其他死者，曹锟是滨海市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在滨海市公安系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曹锟的死，将会给整个公安系统带来的影响是无法估量的，上级已经打电话过来问过情况了，并且要刘黎明尽快破案。 沈天道：“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跟之前几起连环杀人案一样，都是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并且凶手的速度极快，曹锟的手枪就在他手边，但手枪却并没有挪动过的痕迹，也就是说，凶手的速度快到连曹锟都没时间反应。” 曹锟是军人出身，这一点在公安系统不是什么秘密，因此沈天他们都很清楚曹锟的反应速度，但曹锟在凶手面前，竟毫无反应的时间。 刘黎明眉头深锁，道：“昨天下午，曹锟为了曹灿和林所长的事情来找过我，不过这事情上我并没有松口，曹锟的死会不会和曹灿的事情有关？” 沈天也是皱着眉头，道：“刘局说的这个可能性我也想过，不过从我们目前所了解的曹灿的事情来看，昨天的冲突纯粹是一个偶然，并且现场的人员昨天晚上都有不在场证明，所以曹锟的死应该跟昨天酒店的事情没有关系。” 刘黎明又道：“现场既然有那部黑色手机，也就是说，曹锟跟18年前的那件金融诈骗案有关，但我们之前从卷宗当中并没有找到和曹锟相关的记载，是凶手搞错了，还是这件案子另有蹊跷？” 刘黎明说的这件事，也是沈天现在没有搞懂的一个关键问题，秦海彬案的旧档案中，并没有曹锟的名字，也就是说，按照道理，曹锟是跟秦海彬案没有关系的，但凶手既然对曹锟下手，也就说明曹锟跟秦海彬必然是有着某种牵连。 沈天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但这个可能性令他更是震惊。 沈天道：“难道秦海彬案，还有其他的涉案人员是档案中没有的！” 如果曹锟是死于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从凶手的作案动机来看，死者都是跟18年前的秦海彬有关系的，但曹锟却不在涉案人员的名单之上，那么也就只有两个可能，第一是有人刻意抹去了曹锟的名字，第二是曹锟的确跟案件无关，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曹锟跟秦海彬有关的可能性更大。 刘黎明震惊道：“这么说来，或许我们查到的秦海彬案，只是连环杀人案的冰山一角？” 沈天道：“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那凶手要行凶的目标也就十分宽泛，并且，那件案子从档案中就反应出来有很多不寻常的地方，再加上陶警官的死，淹没了一切证据……等一下！” 刘黎明很少见沈天有这么大的反应，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沈天紧张道：“秦海彬案是由前局长梁田亲自督办的，陶警官死后，这件案子也是由梁局长亲自下令封存的，之后案子被设置为机密一般人员无权查阅，贺远山死时又牵连到了梁灏……” 沈天的话只说了一半，但刘黎明已经猜到了沈天的想法，道：“你的意思是是，秦海彬案最大的嫌疑人是梁田。” 沈天摇摇头，道：“或许秦海彬案背后的真相远远的超出了我们的预料，而梁田在这件案子当中又有这么大的嫌疑，现在想想，当时凶手把所有线索都引到梁聪身上，何尝不是报复的一种方式，只是凶手为什么要留着梁田？难道梁田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他想要的？” 刘黎明道：“这件案子已经引起了上级高度重视，上次上级就明确要我快速了结这件案子，现在又出了一起命案，如果再不尽快追查到凶手，恐怕这案子那我都不好交代了。” 沈天道：“我明白刘局的意思，但这件案子的疑点越来越多，想要在短时间内结案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刘黎明也很清楚沈天这话的意思，但现在他头上顶着巨大压力，这次死的人还是公安局的副局长，这事情已经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了。 刘黎明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这案子不好办，不过还是尽量排查凶手，争取早日破案吧。” 沈天站起来，道：“是，刘局。” 刘黎明摁灭烟头，道：“行了，你先去忙吧，上级那边我去应付就行了。” 沈天点头答应下来，就离开了刘黎明的办公室，回到专案组办公室，李嘉豪已经在等着了，他一见沈天，立即道：“沈队长，上次找航空公司要的名单拿到了。” 沈天在办公桌前坐下来，李嘉豪打开一个表格文档，表格里排列的就是贺海在银行保存的东西丢失前一周的航空公司乘客名单，其中就有沈天和李嘉豪的名字，另外就是宋朗和唐楠，除此之外，其他全都是陌生人的名字。 李嘉豪道：“拿到名单之后，我对这些人名都做过排查，这些名字全都是真的，其中有5个人有过案底，不过都是些跟毒品有关的，除了这5个人之外，暂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员。” 沈天道：“有案底的是哪5个人？” 李嘉豪操作电脑，又打开了一个表格文档，文档中有五个人员的身份信息以及案底材料，包括最后法院的判刑时间等内容。 李嘉豪道：“这几个就是排查出来的可疑人员，他们在泰国的行程，我已经委托泰国当地的警方协助调查了。” 沈天看着这五个人，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跟毒品沾边的人不是为了吸食就是为了赚取高额的利润，因此这些人都很惜命，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在异国犯案。 沈天道：“泰国警方那边有消息之后，立即跟我汇报。” 李嘉豪道：“是，沈队。” 沈天道：“贺海现在回国了没有？” 李嘉豪道：“根据航空公司那边的记录，贺海应该是昨天晚上就回到了滨海市。” 沈天皱起眉头，这时间也太巧合了，贺海一回来曹锟就死了，难道贺海的东西失窃跟曹锟有关系？但这段时间曹锟并没有出境记录，也就是说，贺海的东西丢失不可能跟曹锟有关，除非是曹锟雇佣了专业人员去泰国偷取贺海的东西。 如果曹锟的死跟贺海有关系，但其他几起案件又怎么解释？案发时，贺海远在泰国，根本不可能完成杀人的任务，可为什么在贺海回来的当天，曹锟就死了？难道有人不想他们两个碰面？ 沈天道：“你去查一下，看贺海和曹锟之间有不有什么来往，哪怕是在一起吃了一顿饭这种细节也不要放过。” 李嘉豪明白过来沈天的意思，连忙道：“这事我马上去查，只要他们之间有过记录，我就一定会查到的。” 沈天点头，道：“这事你稍后再办，曹锟案查到多少线索？” 李嘉豪眉头一皱，道：“从现场勘验的情况来看，我们找到的线索并不多，死者是死于脖子处的刀伤，身上并没有其他伤口，现场有一把枪却并没有上膛，也就是说，曹锟在死之前并没有预料到这事情的发生，以至于凶手动手时，他连还击的能力都没有。” 沈天道：“现场门窗并没有撬过的痕迹，也就是说，凶手是通过某种方式到达的曹锟家中，而这种方式最大的可能性是攀爬，现场勘验的时候，检查过别墅的四周没有？” 李嘉豪摇摇头，道：“因为门窗并没有破坏的痕迹，因此现场勘验时，除了屋内的情况之外，并没有坐别墅外面的检查。” 沈天立即道：“马上派人去检查别墅的外墙，包括别墅的围墙。” 李嘉豪立即打电话安排了这事情，这才问道：“沈队长是怀疑凶手是通过围墙和别墅外墙潜进的曹锟的房间的？” 沈天道：“这是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个可能性，现在我们任何一个线索都不能放过了。” 第139章 出院 李嘉豪立即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在现场的赵寅，交代了几句就匆忙挂了电话，道：“赵寅说，在别墅外墙上找到了脚印，现在正在对脚印调查取证。” 沈天摇头，道：“我们在之前的案件中也找到过脚印，但光凭这一条线索是很难锁定凶手的。” 李嘉豪挠挠头，道：“这倒也是，不过凶手到底要做什么？曹局的名字也不在涉案人员名单之上……难道那份名单不齐全！” 沈天早就想到了这一层，如果那份名单上的名字不全，那些被抹掉的人到底是谁？那些名字又为什么会被抹掉？ 沈天点燃支烟，道：“曹锟的死把我们又引上了另一个新的线索，但接下来我们该从哪里开始调查？名单上的人还有不少，凶手是不是每个都不会放过？” 李嘉豪摇头，道：“凶手犯案没有任何规律可循，并且反侦察能力极强，我们根本就无法排查线索，也无法预测他的下一步计划。” 李嘉豪所说，正是目前为止这件案子最大的难点，沈天长吁了一口气，道：“这次死者是曹锟，刘局那边肯定会顶很大的压力，所以我们得尽可能多的找到线索，尽早破案。” 话虽如此，但沈天心中很清楚，这案子短时间内根本就破不了，最初他们怀疑凶手的目的是为了翻案，但案件发展到现在，凶手似乎并不只是为了翻案，他是在制裁，跟秦海彬案有关系的涉案人员，都被凶手一一杀死，凶手很明显已经走上了极端，变成了一个嗜血的复仇狂魔。 李嘉豪道：“现在案子的疑点越来越多，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沈天沉默了一阵，才说道：“先查清楚曹锟这件案子，尤其是他生前最后接触的什么人，另外，曹灿和林所长那边加强询问，看能不能问到什么线索。” 李嘉豪反应过来，道：“沈队是怀疑曹灿和林所长或许知道些线索？” 沈天道：“目前也只是有这个可能，曹锟和他老婆感情不好，很早以前就分居了，曹锟没有子嗣，不过传闻曹锟在外面有个私生子，这事情可以先查一下，另外就是查曹锟的银行户头，看有没有线索。” 李嘉豪合上电脑，道：“我马上去查。” 沈天瞪他一眼，道：“我们这是在办案，不是在查八卦，你嘴巴最好管紧点。” 李嘉豪嘿嘿一笑，道：“沈队放心，这事我一定不会乱说的。” 沈天点头，道：“那你先去查吧。” 李嘉豪走后，沈天仔细研究起曹锟案的卷宗，他现在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的线索。 滨海市人民医院。 “不行，你现在不能出院！”医生直接拒绝了宋朗。 宋朗躺在床上，道：“我的伤真的没有大碍，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不能待在医院。” 医生觉得宋朗有些不可理喻，道：“还有什么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事情？我是医生，我的职责是治病，批了你出院我就是在害你。” 宋朗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出院是出于我的自愿，一切后果由我自己承担。” 医生一脸难看，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的家属呢？让他来跟我谈！” 宋朗道：“我没有家属。” 那医生一愣，不过却坚持道：“那也不行，你的伤口有轻微裂开，让你出院是害了你，你别跟我这瞎捣乱了，我马上还有一台手术要做，小李，这病人是你的，你给我看好了。” 小李是宋朗的护工，听医生这么说，慌忙答应下来，医生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就离开了病房。 医生走后，小李寸步不离的守在病房，宋朗拿他没办法，毕竟人家做护工混口饭吃也不容易，但昊晖公司刚和大秦集团达成合作，公益性环保项目的事情，他必须尽快做好，否则，就错失了一个接近沈奎的良机。 宋朗思前想后，最后拨通了唐楠的电话，唐楠正在公司赶着做资料，宋朗不在，但环保项目的事情不能落下，手机响了半天，她才得空抓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宋朗。 唐楠心扑通一跳，接起电话，“喂。” 宋朗道：“是我，我有件事想麻烦你。” 唐楠把电话夹在耳朵边，问道：“宋经理有什么事？” 宋朗道：“我没有家属，医院这边需要家属或者监护人签字同意才能出院，所以我想请你过来一趟，帮我办一下出院手续。” 唐楠愣道：“你的伤还没好，暂时还不能出院。” 宋朗道：“伤口处理了，没什么大碍，现在正是环保项目需要我的时候，我必须回来。” 唐楠道：“不行，秦总那边也说了，这个项目暂时由他亲自跟进，你需要安心养伤，等伤好了再说。” 宋朗道：“环保项目没有我，你们拿不下来。” 唐楠很清楚宋朗这不是说的大话，但以宋朗现在的情况，的确不适合出院。 唐楠道：“环保项目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有秦总在……” 宋朗打断了唐楠的话，道：“我知道了。” 唐楠还没来得及反应，宋朗就挂断了电话，唐楠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宋朗想了一阵，再次拿起手机拨通了沈天的电话。 沈天正在专案组忙着看资料，忽然接到宋朗的电话，令他颇为意外，却又似乎是在情理之中。 沈天往椅子后背上靠了靠，习惯性的点燃支烟，道：“怎么，宋经理找我有什么事吗？” 宋朗道：“我要出院。” 沈天道：“宋经理脑子没糊涂吧？我是警察不是医生。” 宋朗道：“医院需要监护人签字才能让我出院，我想沈队长是唯一合适的人选。” 沈天笑道：“我没有听错吧？算起来我们是情敌，我为什么要帮你？” 宋朗道：“沈队长不帮我，那我只能去找小安了。” 沈天脸上的笑容僵硬下来，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这次轮到宋朗笑了，他道：“不敢。” 沈天合上面前的资料，道：“我问过医生，虽然没有伤到内脏，但伤口很深，留院观察对你来说是最好的。” 宋朗无奈的笑道：“我可不像沈队长这么好命，我待在医院就没法工作，不工作我不能赚钱，我要很努力，才能让自己看起来活得不费力。” 宋朗的话令沈天沉默了下来，良久，他才道：“我马上来医院替你办出院手续。” 宋朗道：“那就多谢了。” 宋朗挂断了电话，安心等着沈天来医院给他办出院手续，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沈天果然如约来了，他去跟医生交涉时，医生再三强调宋朗的情况不适合出院，强行出院的话，后果由他们自负。 沈天在出院通知书上签好字，又去办理了手续，这才拿着单子回到病房，他把出院手续和结款单子一并递给宋朗，道：“手续都给你办好了，你换好衣服就可以出院了。” 宋朗接过单子，道：“沈队长开车了吧？” 沈天额头上青筋跳了跳，道：“医院大门口排着队的出租车。” 宋朗道：“我怎么也是个病人，你就这么撇下我，万一我出了什么事，这出院通知书上可有沈队长的签字的。” 沈天气得肺都快炸了，怒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宋朗道：“送佛送到西，沈队长这个人情我一定会还的。” 沈天冷哼一声，气鼓鼓的离开了病房，宋朗换好衣服，跟着也离开了病房，从住院楼下楼，沈天开着吉普车等在了大门口，宋朗上了车，沈天开着车子就走了。 一路上沈天都在抽烟，宋朗道：“沈队长是在为案子的事情烦躁？” 沈天瞥了宋朗一眼，道：“我听小安说过，你也很喜欢看侦探小说，但这是现实不是小说。” 宋朗笑了笑，道：“沈队长不要误会，我还没有自大到那个地步，只不过连环杀人案闹得很大，我也有所耳闻，这两天又出新闻说你们的副局长被杀，沈队长现在一定恨不得立即把凶手抓起来大卸八块吧。” 沈天道：“抓捕罪犯是我们警察的职责，但至于如何科以刑法，那是法官们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随便宣布别人有罪，更不能动用私刑。” 宋朗不置可否的摇头，道：“我倒不这么认为。” 沈天道：“你认为凶手的做法是对的？” 宋朗道：“倒也不能这么说，凶手杀人的目的应该是为了报仇，18年前，法律和正义并没有给秦海彬一个公道，换做沈队长是凶手，真的就相信法律会还死者一个公道吗？有句法律谚语不是说，迟来的正义非正义，即使18年前的案子最后沉冤得雪，但那又有什么意义？人都死了。” 沈天沉默了一阵，道：“即使正义迟来，但那依旧是正义。” 宋朗往椅子后面靠了靠，眼睛看向窗外，道：“沈队长不要太当真了，我只不过是发表一下个人的看法而已，破案是你们警察的事，我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 沈天没有接话，宋朗自认没趣，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休息，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车子在昊晖公司大楼前停下来，沈天叫醒宋朗，道：“到了。” 宋朗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下车跟沈天道了谢，沈天开着车一溜烟就跑了，宋朗坐电梯来到昊晖公司，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宋朗，宋朗被刺伤的事情在公司上下都传遍了，医院那边说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出不了院的，宋朗怎么会这么快就出来了？ “都看着我做什么？秦总在办公室没有？”宋朗走进公司，问了一句。 林沛沛道：“秦总刚回来，在办公室。” 宋朗道了声谢谢，走向了秦浩办公室。 第140章 排骨汤 秦浩刚从大秦集团回来，宋朗受伤住院，这个公益性环保项目就由秦浩亲自来主持了。 宋朗敲开秦浩办公室的门，秦浩正在喝水，口中的水噗嗤一下就喷了出来，秦浩不可置信道：“你怎么出院了？” 宋朗抽出几张纸递给秦浩，道：“我的伤没什么事，就出院了。” 秦浩接过宋朗手中的纸，道：“医生说你的伤需要静养，我马上叫人送你回医院。” 宋朗道：“我已经办好了出院手续，只要按时服药和去医院换药，没有什么大碍。” 秦浩看着宋朗，虽然他也很想宋朗回来帮忙，但宋朗现在的情况，根本不适合如此大强度的工作。 秦浩道：“那也不行，公司的事情我会亲自处理，你先回去养伤。” 宋朗道：“唐助理同样也是有伤在身，她一个女孩子都能坚持来上班，我又怎么不能？再说，环保项目少了我，秦总真的有把握拿下来吗？” 宋朗所说无疑正是秦浩最担心的事，秦浩一番权衡，最后道：“虽然我很想拿下这个项目，但如此舍本逐末的事情，我不会干，即使最后丢掉了这个项目，我也不能牺牲掉你。” 宋朗没想到秦浩会做出这个决定，昊晖公司和大秦集团已经达成合作，也就意味着，昊晖公司将在这个项目中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财力，一旦这个项目失败，那么昊晖公司的损失将无法估计，这个损失是目前昊晖公司无法承受的。 宋朗道：“我很感谢秦总对我的关照，但这个项目当初定下来时跟大秦集团协商的是我，我就一定会完成这个任务。” 秦浩皱紧眉头，道：“你要想清楚，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可能完全没办法承受，万一出了什么事，对你对我对公司都不是好事。” 宋朗道：“秦总放心，我还要活很久的。” 秦浩无奈，只好先答应下来，道：“你要跟进这个项目也可以，不过必须在保证你身体的情况之下，一旦你的身体出现任何问题，我都会立即停止你的所有工作。” 宋朗道：“一言为定。” 秦浩道：“大秦集团那边有一个初步的策划案，我已经交给唐助理了，需要点话，你跟她要。” 宋朗点头，道：“那我先出去做事了。” 秦浩嗯了一声，宋朗离开秦浩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对唐楠道：“把大秦集团的策划案拿给我。” 唐楠看着宋朗，把策划案递给了宋朗，宋朗埋头看起了策划案，唐楠欲言又止，最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做事了。 宋朗仔细看了一下大秦集团的策划案，策划案写得十分详尽，也对这个环保项目的未来发展做了一个预期，从策划案来看，这个项目还是很可观的。 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宋朗还在整理资料并没有打算下班的意思，等公司的人都走了，唐楠才关掉电脑，对宋朗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宋朗连头都没有抬，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唐楠道：“我没有去医院帮你办理出院手续。” 宋朗道：“我请求你帮忙，你本来就有拒绝的权力。” 唐楠捉摸不透宋朗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她能感觉到宋朗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丝疏离。 唐楠尴尬的笑了一声，道：“那我就先走了。” 宋朗嗯了一声，唐楠有些木然的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办公室，走出办公室的大门前，宋朗的手机响了起来，唐楠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听到宋朗略带宠溺的语气，猜到电话那头的人是陶安，逃也似的离开了公司。 宋朗在办公室待到近9点才离开，回到振海大厦时，已经将近10点了，宋朗打开门，一股香味扑面而来，宋朗眉头一皱，却忽然瞥见沙发上睡着的陶安。 宋朗舒展开眉头，这小丫头什么时候来的？宋朗蹑手蹑脚的进了门，刚关上房门，就惊醒了陶安，陶安揉着眼睛从沙发上坐起来，“你回来了？都快这么晚了。” 宋朗放下手中的公文包，笑道：“最近接了和大秦集团的合作，事情比较多，你怎么又偷偷跑出院了？” 陶安立即从兜里掏出一张被压得皱巴巴的纸，递给宋朗，道：“我的伤已经好了，这是医生开的出院证明！” 宋朗接过那张出院证明，在陶安身边坐下来，他看了一眼出院证明，道：“伤好了你暂时也不要乱跑，医嘱说要静养，你就不能老实的待着吗？” 陶安道：“我很老实的啊，你看我这么温柔善良，怎么看都像是老实的良民啊。” 宋朗笑道：“是吗？” 陶安嘿嘿一笑，道：“当然是！对了，锅里炖了排骨汤，医生说这个汤喝了好，我去给你盛一碗。” 陶安说着，从沙发上起来去厨房盛汤，宋朗看她鞋也不穿，不由道：“地上凉，小心回头又病了。” 陶安狡辩道：“我又不是纸糊的，那有那么容易就生病的。” 宋朗托腮看着陶安，道：“谈恋爱不就是要把对方当成小孩子一样照顾吗？” 虽然宋朗看不到陶安，但陶安还是红了脸，她小心盛了碗汤端出来，宋朗满怀期待的喝了一口，脸色变得有些古怪，陶安紧张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喝？” 宋朗看着那碗汤，道：“你是不是把糖当成了盐放？” 陶安一愣，端过宋朗手里的汤喝了一口，还没咽下去就噗嗤一口吐了出来，“怎么这么甜！” 宋朗笑着摇头，道：“盐和糖的区别还是很大的，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汤这么甜，我喝下去会不会中毒。” 陶安放下手中的碗，道：“这么难喝就不要喝了，中毒我不敢保证，但是肯定会拉肚子，诶，我真是太失败了，看来以后得多练习厨艺。” 宋朗端起剩下的半碗汤，闷头一口就喝了个干净，陶安想阻止来不及，急道：“我不是叫你不要喝吗？” 宋朗笑道：“难得你这么有孝心，大叔怎么好意思拂了你面子？虽然是甜了一点，不过还能接受。” 陶安唉声叹气一番，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不中用？连炖个汤都炖不好，你在外面工作那么累，回来却连一口热汤都没有。” 宋朗的心中忽然一滞，却又立即笑了起来，道：“我要找的是可以共度一生的伴侣，而不是只会洗衣做饭的保洁阿姨，我喜欢你，是因为你只是你，在我面前，你就做你自己就好了。” 陶安看着宋朗，鼻子一酸，道：“你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是不是过得特别苦啊？” 宋朗把陶安拉进怀中，轻轻揉着陶安的头发，道：“是啊，我以前一个人的时候，过得特别苦，可是你看我现在有你，好像一切都好起来了。” 陶安靠在宋朗的胸口，她感受着宋朗起伏有力的心跳，此时此刻，她拥有这个她喜欢的男人。 陶安道：“还好你遇到了我，以后有我陪着你。” 宋朗笑了笑，道：“对啊，以后有你陪着我，可是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的话，我也会放手让你走的。” “怎么可能呢？”陶安立即道，“我这个人啊，一旦认定了一个人，就永远都不会改变了。” 宋朗没说话，未来都是有变数的，谁都不能确定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如果有一天陶安知道了他所做的那一切，她会原谅他吗？ 宋朗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晚上就在我这里住，还是回家？” 陶安小脸一红，道：“我想就在这里住。” 宋朗点点头，道：“我的房间在楼上，你睡下面的客房，客房里有干净的睡衣和洗漱用品。” 陶安本来还很忐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保不会干柴烈火欲罢不能啊，但宋朗一脸正人君子的样子是怎么一回事？是她魅力不够吗？ 陶安垮下脸，宋朗却像是没看见一样先上楼去洗漱了，陶安坐在沙发上看着楼上，好半天才低头看着自己的胸，最后唉声叹气的进了客房。 宋朗洗漱好了之后下楼，见客房的门关着，便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就上了楼，说实话，陶安今天这么主动的投怀送抱，要不是他有伤在身不能被陶安发觉，他怎么可能如此翩翩君子？ 回到书房，宋朗锁好门，小心换过伤要包扎好了之后，收拾干净带血的纱布，这才打开书房的门，免得陶安怀疑。 因为陶安在，所以宋朗并没有给秦澜打电话，而是通过网上聊天软件，这软件有一个功能，可以以匿名的方式发送消息，加上涉嫌个人隐私，因此一般都只会当做陌生人处理。 宋朗和秦澜约定了暗号，此时只需要发送暗号过去就能联络到秦澜。 “情况如何？”跟秦澜联络上之后，宋朗径直问道。 秦澜自然知道陶安在宋朗家中，因此并没有多问，有些事不知道答案反而更好。 秦澜输入一条回复，道：“我们买通了沈奎的司机和秘书，他们会告诉我沈奎近期的行程安排，我们需要抓住这个机会。” 宋朗道：“传闻沈奎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情妇，他的司机或许知道些线索。” 秦澜道：“这件事正在查证。” 宋朗道：“沈奎这边，我会尽快跟他达成合作。” 秦澜道：“沈奎是出了名的难缠，你想到了办法？” 宋朗道：“对付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无非是两样东西可以解决，沈奎的独子快要大学毕业了，据说他很想出国深造，但沈奎现在正是上升期，这个时候爆出儿子出国深造的消息，必然会影响他的正面形象，我们出面替他解决。” 秦澜道：“事后这些也能成为他收受贿赂的证据。” 宋朗道：“不错，不过就这一点肯定满足不了沈奎的胃口，钱和色他一样都不会少。” 秦澜道：“我知道了。” 宋朗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下了。” 秦澜看着屏幕，最终还是输入了一行字：“你的伤，还好吧？” 宋朗道：“没事。” 第141章 老朋友 关闭了聊天软件，宋朗在网上搜索了一些关于环保项目的资料，在拿下这个项目之前，宋朗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此时，洗漱好了躺在床上发呆的陶安，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最后她从床上爬起来上了楼，敲开了书房的门。 宋朗看她鬼鬼祟祟的，不由笑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陶安有些局促的走进来，道：“最近在医院里睡得太多了，我有点失眠，看你书房还亮着灯，想来借两本书看。” 宋朗站起来，走到左边一排书架上，道：“这些全都是侦探小说，你喜欢哪本就挑哪本。” 陶安走到书架前，欣喜的看着书架上的书，有些书籍是图书馆都没有的，陶安兴奋道：“你这些书是到哪里去找的？” 宋朗笑道：“有时候我会去外地出差，路过书店觉得书好就顺手买了。” 陶安随手挑了一本侦探小说，指了指书桌旁边的小沙发，问道：“我可以就在这里看吗？” 宋朗点头，道：“当然，要不要我去给你泡杯茶？” 陶安欣然道：“那就有劳咯。” 宋朗笑着摇摇头，下楼去泡了两杯茶上来，陶安已经缩在沙发上津津有味的看起了小说，宋朗把茶水放在陶安手边的小几上，自己则坐回位置上去继续查阅资料了。 两人安安静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直到凌晨1点过了，宋朗关掉电脑，才发现陶安睡着了，宋朗无奈的摇头，走过去取下陶安怀里的书，轻轻把陶安抱起来，陶安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见是宋朗，迷迷糊糊的嘀咕了一句，又继续睡着了。 宋朗把她抱回楼下客房，把那本侦探小说放在床头的柜子上，以陶安的性格，这故事没有结束，她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安置好陶安，宋朗在床前站了一阵，这才离开客房上楼去休息。 第二天早上，陶安起来发现自己睡在床上，昨晚上她迷迷糊糊的感觉宋朗把她抱了起来，看来是真的！ 陶安心中后悔不迭，她明明可以通宵不睡觉的，昨晚上那么好的机会她竟然都错过了！ 失策！真是太失策了！ 陶安起来，打开门就闻到一股香味，宋朗听到声音，从厨房里冒出个脑袋，“起来了？我准备了早餐，你先坐。” 陶安闻到这香味，走到厨房门口，问道：“你做了什么好吃的？怎么这么香？” 宋朗笑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陶安飞快跑进房间去洗漱，洗漱好了之后回到餐厅，宋朗已经摆好了早餐，早餐是西式的，牛排配搭素菜沙拉，还有一些烘焙的小甜点，陶安再一想自己昨天晚上炖的汤，不由叹道：“大叔的厨艺怎么能这么好，我简直受到了羞辱。” 宋朗取下身上的围裙，在陶安对面的位置坐下来，道：“我从小就是一个人生活，要是连饭都不会做，那我岂不是早就饿死街头了？” 陶安知道宋朗的身世，听宋朗这么一说，心中便有些心疼，道：“反正我现在也没有上班，我在家里学习厨艺，这样就可以每天做饭给你吃了。” 宋朗笑了笑，道：“好啊，佐料我都给你标识好了，这次可千万不要再拿错了。” 陶安脸一红，辩解道：“我那只是失误！” 宋朗道：“行了，先吃饭吧，一会儿我还要去上班，你要不要去看看书店的位置？想一下怎么装修布置？” 陶安点头，道：“好啊，我正好有朋友是做装修设计的，我也好去问问他的意见。” 宋朗点头，道：“一会儿我先送你过去书店。” 两人吃了早餐，宋朗收拾好了餐具，先送陶安去书店，嘱咐了陶安几句就开车先去上班了，陶安在门面上转悠了一阵，拍了几张照片就走了。 滨海市易扬室内装修设计公司。 “你好，请问你们老板易扬在吗？”陶安来之前也没有联络易扬，想着给易扬一个惊喜。 公司前台上下打量着陶安，误以为陶安是客户，很有礼貌的道：“易总正在开会，请问小姐找我们易总有什么事吗？” 陶安道：“我手上正好有一间门面想请他给我做一下设计。” 前台抱歉道：“我们易总很久都没有对外做设计了，我们公司的设计师都是业内最顶尖的，小姐不妨考虑一下我们公司的其他设计师。” 陶安摇头，道：“我就要找易扬。” 前台心中不爽，但却继续耐心道：“真的很抱歉，小姐，易总真的不对外做设计，如果您不愿意用我们公司的其他设计师，那我们只能抱歉了。” 陶安道：“那你让我进去找易扬，易扬如果亲口说不接我的活，我马上就走。” 前台一脸为难，道：“易总正在开会，吩咐任何人都不能去打扰，小姐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可以带你到休息室等候。” 陶安拧了下眉头，还是答应了下来，前台带陶安到休息室等候，将近一个半小时候之后，前台才过来请陶安过去见易扬。 易扬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听前台说有人找他，便叫前台安排了过来，办公室的大门一打开，易扬见是陶安，脸上一喜，道：“陶子，你怎么来了？” 陶安很自然的走进办公室，那前台脸都黑了，这女的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易扬朝前台招了招手，前台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离开了办公室，易扬激动的站起来，道：“你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陶安瞥他一眼，道：“我来的时候你在开会。” 易扬立即明白过来怎么回事，道：“是不是前台为难你了？” 陶安连忙摇头，她可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人，要真有心为难前台，她早就发火了，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有被迫害妄想症，你们公司前台不错，人长得漂亮态度又好，你该给人家加工资了。” 易扬和陶安难得见面，便也不再纠结这些小问题，他看时间也不早了，便道：“刚好午饭时间，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陶安一听好吃的就说不出拒绝的话，当下答应下来，易扬带着陶安出去，前台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易扬平时在公司都是冷冰冰的，今天竟这么难得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从公司出来，易扬去车库取了车出来，陶安上了车，系上安全带，道：“没看出来，你小子现在混得不错嘛。” 易扬憨笑道：“哪里，倒是你，毕业之后怎么都没你消息了，我四处打听你，都没人说见过你。” 陶安随口道：“我很少跟以前的朋友联系了。” 这难得的见面，易扬本来有很多话想说，却又怕自己太唐突，所以也就没有继续追问，转移开了话题，道：“对了，你现在在做什么？你以前好像就说是想做警察吧？” 陶安笑道：“我现在正失业呢，怎么，易老板要不要收留一下我这无业游民啊？” 易扬心头咯噔一跳，紧张道：“你真想到我这小公司来？” 陶安发现易扬还是跟以前一样单纯可爱，笑道：“是啊，不然我今天来找你干什么。” 易扬回头瞥了一眼陶安，看陶安气定神闲，立即明白过来陶安是开玩笑的，不由懊恼道：“你又逗我！” 陶安哈哈一笑，道：“没想到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傻得这么可爱啊。” 易扬无奈得很，以前他没少被陶安整，但好像他就喜欢这样，即使知道他被骗了，却依然乐呵得很。 易扬道：“我这叫单纯！” 陶安嘿嘿笑道：“是是，单纯，真不知道你这么单纯的人做生意竟然没有被人骗去卖了。” 易扬笑道：“我这么聪明，怎么可能被人骗去卖？不过说真的，你要是没事做，不如考虑到我这来。” 陶安道：“我准备开个书店，这次来找你，就是想请你帮我做一下设计和装修的，外面的公司我怕他们做不好。” 易扬道：“好啊，你的书店，我亲自出马给你设计装修。” 陶安心满意足的道：“就等你这句话咯，既然易老板开恩给我做设计，那今天中午这顿我请了。” 易扬连连摇头，道：“这可不行，我们好多年都没见了，今天这顿饭怎么也得我来请。” 陶安双手合十，笑道：“我只是跟你客气客气嘛，那就多谢了哦。” 易扬被敲诈了不但没有怒意，反而心中十分高兴，他了解陶安的脾气，如果不是亲近的朋友，陶安也不会做出这么亲昵的举动。 有些人，即使多年未见，但那份感觉依旧。 易扬开车来到一家海鲜自助餐厅，这家自助餐厅在滨海市特别有名，有名的好吃但也有名的贵，易扬停好车，道：“你以前就喜欢吃海鲜，这地方不错，走，下车，我带你去吃。” 陶安盯着餐厅流口水，拍了易扬一巴掌，道：“你小子倒是不错，还记得我喜欢吃海鲜，那我今天可就不客气了。” 回忆纷至沓来，易扬笑道：“以前我答应过你，等我有钱了一定会请你全世界最好吃的海鲜，今天也算是实现了一半的愿望吧。” 陶安的心思扑倒了美食上，转头道：“小时候的一句玩笑话，你现在还记得啊？” 易扬没说话，只是锁好车门带着陶安进了餐厅，两人落座之后，陶安就像刚放出栅栏的野马，一口气抱了十几个盘子海鲜过来，搞得旁边的服务员和食客都有些目瞪口呆，到这地方来吃饭的都是有些身份地位的，即使吃得多，也是分批次慢慢拿，陶安这么豪爽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陶安兴奋道：“那边还有好多都是我想吃的，今天我要一次吃个够！” 易扬笑着摇头，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吃一点还真是一直都没有变。” 陶安道：“民以食为天嘛，我这也是为了生存。” 易扬道：“你总是有这么多的歪理。” 陶安嘿嘿一笑，埋头大快朵颐起来，易扬则在一旁帮着料理海鲜，直到陶安吃得肚子都撑圆了才停下来。 第142章 案情汇报 吃饱喝足，陶安这才想起正事，不过一旁服务员看她眼神怪怪的，陶安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对易扬道：“我先带你去看看书店的门面，再看怎么设计装修。” 易扬点头道：“好啊，门面在什么位置？” 陶安报了一个地址，离这一带也不算太远，20分钟左右的车程就到了，易扬结了账，两人走出餐厅就上了车，到了地方之后，易扬停好车，两人下来，陶安打开门面，两人走了进去。 易扬在门面内转悠了一圈，道：“这房子的结构不错，基本上不需要大改，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做一些改良和小设计，回头我给你做一个设计图纸，你再看看需要有哪些改动的地方，另外，你自己有什么想要添加进去的元素？” 陶安看着易扬，都说认真做事的人最帅，她以前真的没有发觉易扬还有这么一面，道：“我倒没什么特别想要添加的元素，等你把设计图做出了我再看看就行了。” 易扬点头，道：“不过现在实体书基本上都不太走好，你怎么想到要开书店？” 做警察是陶安从前的梦想，陶安也顺利考进了警校，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陶安最后并没有选择做警察？ 易扬心中充满了疑问，但他却一个都没有问出口。 陶安道：“我喜欢看书啊。” 易扬一愣，道：“就这个理由？” 陶安反问道：“不然还需要什么理由？喜欢一件事就去做嘛，就像你一样，你以前不是喜欢设计吗？现在不也有了自己的设计公司了？” 易扬道：“是在下输了。” 陶安得意的哼了一声，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对了，这么多年没见，叔叔的身体还好吧？” 易扬脸色微微一变，声音有些低沉，道：“爸爸两年前就走了。” 陶安道：“不好意思，我只是……” 易扬勉强笑了一下，道：“没事，他也算走得没有痛苦，再说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也走出来了。” 陶安叹了口气，道：“生命总是这样脆弱，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过好自己的生活，时不我待。” 易扬道：“是啊，不过还好，我们重逢了。” 陶安点点头，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易扬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说道：“现在时间还早，你想去哪里？” 陶安歪头想了想，道：“好久没回去母校了，今天也有时间，我们回去转转。” 易扬点头答应下来，两人锁好门面便离开了。 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间。 专案组向刘黎明汇报案情，因为曹锟的身份特殊，因此除了刘黎明之外，公安局其他几个副局长都来了，刘黎明点燃支烟，道：“沈天，你把曹局的案子跟大家汇报一下。” 沈天朝李嘉豪点点头，李嘉豪打开幻灯片，幻灯片上是曹锟生前的照片，沈天道：“死者曹锟，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今年56岁，大学本科文化，死者生前最后接触的人不祥，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死者的儿子曹禹呈的，根据死者家管家的口供，死者生前最后一次露脸，是从外面回来，之后死者按照往常的习惯上楼泡澡，我们据此可以推测，凶手是摸查清楚了死者的生活习性，并且刻意挑在这个时候动手的。” 沈天说到这里，朝李嘉豪点点头，李嘉豪切换到下一张幻灯片，幻灯片上，是死者曹锟死亡时拍摄的照片。 沈天道：“这张照片是死者死亡现场拍摄下来的， 根据尸检报告，死者的死亡时间是8月12日晚上23点半到24点之间，死者脖子上有一条明显的伤痕，这条伤痕就是导致死者死亡的原因，除此之外，死者身上并没有其他伤口，也没有中毒的迹象，根据法医的推测，凶手所使用的利器是德国军刀，但我们现场并没有找到任何凶器。” 李嘉豪继续切换幻灯片，幻灯片的画面依旧是凶案现场，只是画面是浴室全景。 沈天拿起面前的证物袋，袋子里装着一把手枪，道：“我们在凶案现场找到一把手枪和一部黑色国产手机，我们查过这把手枪，上面有编号，是死者生前在公安局登过记的，手枪上除了死者的指纹之外，没有其他人的指纹。” 沈天放下证物袋，又拿起另一个证物袋，证物袋中装有一部黑色手机，沈天道：“这部国产手机是我们在现场找到的，跟此前几起连环杀人案现场找到的手机一样，手机播放器里只有一首叫《鲁冰花》的儿歌，因为这首歌太过普遍，同期的下载率极高，因此我们根本无法排查。” 李嘉豪再次切换到下一张幻灯片，沈天道：“案发之后，我们马上截取了当天这一带别墅区的监控录像，但监控录像显示一切正常，别墅区的保安证实，当天除了一名修水管的工人和一名电工之外，没有其他人进入别墅区，并且根据监控证实，这两名工人在下午6点之前就离开了别墅区，我们也对这两名工人所登记的住户做了调查，证实这两名工人修好了水管和电路之后就离开了，时间跟保安说的也很吻合，因此可以排除这两名工人的嫌疑，除此之外，曹家当天也并没有其他外来人员，案发现场跟其他几起杀人案一样，凶手都没有留下丝毫线索。” 办公间内顿时鸦雀无声，从客观证据上来说，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线索，凶手如鬼魅一般来无影去无踪，并且一连多起犯案，都没有留下可以查证的线索。 刘黎明道：“死者生前来找过我，希望我对另一起故意伤害案网开一面被我拒绝了，之后死者离开了我的办公室，沈队长刚才提到死者生前出去见过什么人不祥，或许这一方面可以调查。” 曹锟的侄子曹灿涉嫌故意伤害的事情早在公安局内部传遍了，林所长涉嫌滥用职权等罪名也已经被解除了职务，至于是否立案侦查，将交给检察院处理决定。 曹锟离开公安局之后去见了什么人没有人知道，包括曹锟的司机也只是得到指令在车上等候，所以曹锟生前所见的神秘人物有重大的作案嫌疑，但到目前为止，并没有排查到有用的线索。 沈天道：“根据司机的口供，曹锟在生前去的最后一个地方是276号火车，276号火车是本市著名的同性恋场所，在靠郊区的位置，我们去过276号火车调查，不过因为进入那里的人都要戴着面具，所以我们在那边也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刘黎明道：“如果可以确定276号火车是曹锟最后去的一个地方，那么当晚的客人当中就必然会有一个是跟曹锟见过面的，酒吧应该有监控设备，仔细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沈天道：“我们截取了酒吧全天的监控视频，并且重点观看了7点至11点之前的记录，不过视频画面偏暗，曹锟是8点11分进入酒吧的，之后他就消失无踪，酒店的工作人员声称顾客来到酒吧之后的事情不归他们管，因此还是无法查证曹锟在酒吧里到底见过什么人，10点03分，曹锟离开酒吧之后，在车上给他儿子曹禹呈打了一通电话，根据时机的证词，曹锟只是在电话里训斥了曹禹呈几句，说他不务正业，死者死后，我们调查过死者的的通话清单以及银行户头记录，在案发前后，死者的银行户头没有动过，不过死者的银行户头上却有大笔资金来源不明。” 李嘉豪把幻灯片切换到下一张，幻灯片上显示死者一共有三个银行户头，其中一个户头上有8位数的结余，曹锟身为一名公安局副局长，怎么会拥有数额如此庞大的财产？ 刘黎明道：“户头上的钱能不能查到是谁把钱打给他的？” 沈天道：“我们查过了，死者这章银行户头是18年前秦海彬案结案之后开的，一直给死者这个银行户头汇入款项的是九鼎金融的贺平，直到贺平死后，这笔钱财停止汇入。” 刘黎明震惊道，“又是18年前的秦海彬案！” 沈天道：“不错，我们之前在排查旧卷宗时，曾排查到一批涉案人员，此前的几名死者都是秦海彬案的涉案人员，但这一次的死者却并不在卷宗之列，所以，我们可以合理怀疑，我们之前排查到的那份名单并不是秦海彬案的所有涉案人员，也就是说，凶手要行凶的目标，远远不止那份名单上的人。” “危言耸听！”公安局的曾副局长道，“连环杀人案从案发到现在将近两个月了，死者在不断攀升不说，你们查了这么久连凶手是什么人都没有查到，现在曹局死了，你们不但不全力缉查凶手，反倒在这里危言耸听，沈队长，这就是你身为专案组组长该做的事吗？” 曾副局长一向和曹锟走得近，这次曹锟突然无缘无故被杀死在家中，还牵涉进连环杀人案，他怕这事最后查到他头上来，所以才在这大声喝止。 沈天看着曾副局长，道：“ 明人不做暗事，曹局要是无罪的，我们自然会还他一个公道，当然，谁要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沈天话中有话，曾副局长也听得出来，不由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黎明敲了敲桌子，不悦道：“行了，这案子本来就够棘手的了，这时候大家更应该团结一致，而不是在这搞分裂给破案增加难度。” 曾副局长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但曹锟死了，他也就少了一个靠山，刘黎明亲自发话，他也不好再顶嘴，冷哼了一声坐在一旁不说话了。 案子进行到这里，线索基本上理清了，但凶手却依旧是一无所获。 第143章 神秘黑衣人 沈天就案情再做了一番梳理，刘黎明提了几个简单的问题，案情汇报到这里就结束了。 刘黎明宣布散会之后，几个副局长就离开了办公间，刘黎明把沈天叫到自己办公室去，两人坐下来，刘黎明递给沈天一支烟，这才道：“你这脾气也该改改了，老曾怎么也说是个副局长，当着那么多人面，你好歹也给他留点面子。” 沈天接过烟点燃，吸了一口，道：“我已经给他留足了面子了。” 刘黎明摇头叹道：“现在曹锟死了，又查出他有大额资金来源不明，这事情我是压不住，一旦往上级报送，恐怕有不少人受到牵连。” 曹锟的银行户头上有大额资金来源不明，这还只是其中一张银行卡，另外两张银行卡细查下来，也必然会有猫腻，曹锟身为公安局的副局长，一旦上级批示彻查这件案子，跟曹锟有牵连的人必然会受到牵连。 沈天听刘黎明这意思，皱起眉头，道：“刘局长难道不想查清楚我们局内到底都有些什么牛鬼蛇神吗？” 刘黎明无奈道：“沈天啊，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站在我这个位置不单单是要真相，做一局之长还要懂得权衡，懂得什么叫大局为重。” 沈天道：“在我这里，只有真相，不管他是多大的官有多大的权势，只要他触犯了法律，他就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一味纵容罪犯，我们和凶手又有什么区别？” 刘黎明笑容有些发苦，道：“我就猜到我说服不了你。” 沈天道：“有人曾说过，迟来的正义非正义，所以真相不能就此淹没，不管是谁犯了罪，我们警察的职责就是将他绳之以法。” 刘黎明看着沈天，这个从警校出来就一直在他手下做事的年轻人，心中颇有些欣慰，道：“正义不会迟来，法律不死，看来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们这些老东西想的就是太多了。” 沈天道：“我也只是不想以后被人戳中脊梁骨，说我昧着良心做警察。” 刘黎明摁灭手中的烟头，拍了拍沈天的肩膀，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案子你尽管去破，不管这背后要牵扯进来多少人，我们只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找到真相！” 沈天站起来，朝刘黎明行了一个警礼，道：“是，刘局。” 刘黎明点点头，道：“你先去忙吧，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去处理。” 沈天离开刘黎明的办公室，回到了专案组，李嘉豪和其他专案组的成员正在讨论案件，见沈天回来，便停止了讨论，沈天在椅子上坐下来，道：“贺海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李嘉豪道：“贺海入境之后一直住在酒店，深居简出，也没有和什么人来往，做事也神秘得很。” 沈天皱起眉头，道：“贺海是因为丢失了东西才回到的国内，他现在不动只有两个原因，一是怕引起外界注意，另一个则是还没有找到他想要找到的人。” 李嘉豪道：“会不会贺海知道我们警方注意到了他，所以才没有轻举妄动？” 沈天道：“加派人手，密切监视贺海的一举一动，必要的话，可以采取监听。” 李嘉豪愣道：“沈队是怀疑贺海和曹锟的死有关？” 沈天道：“曹锟的死亡现场留有一部黑色国产手机，证实这件案子的确是跟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有关，但也不排除是有人伪造了和凶手一样的犯案手法犯案，如果曹锟的死真的跟贺海有关，那我们之前的调查方向就没有出错。” 李嘉豪明白过来沈天的意思，道：“沈队的意思是说，曹锟是死有两个可能性？” 沈天点头，道：“至于真相如何，还要靠大家一起努力去破解了。” 李嘉豪把电脑推到沈天跟前，道：“这是那个276号火车的监控视频，虽然视线昏暗，但我仔细看了一遍，发现了这个最暗处的角落，这个人穿的衣服和曹锟进入酒吧时穿着的衣服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曹锟。” 沈天看着电脑画面，之前他也注意过曹锟所穿着的衣服颜色，但酒吧内的光线太过昏暗，沈天也没看出来角落里的那个人就是曹锟，而视频中，曹锟的对面坐着一个人，这个人穿着一身黑色衣服，戴着一个黑色的鸭舌帽，再加上戴着面具，除了能看出来这人的身材偏瘦之外，也看不出来其他的线索。 沈天道：“能不能通过技术还原这段画面，或者让它看上去清楚一点？” 李嘉豪摇了摇头，道：“我试过了，这是原始视频，以目前的技术无法做进一步的处理。” 沈天点燃支烟，视线一直落在电脑画面上，道：“酒吧那边能不能提供客人的资料或者联络方式？” 李嘉豪再次摇头，道：“我问过了，因为是同性恋酒吧，所以酒吧为了尊重客人的隐私，没有登记客人身份资料，这也是这个酒吧生意好的原因。” 同性恋在这个社会还不被社会大众所接受 ，因此很多人都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276号火车正是给了同性恋者一个自由的私人空间，生意才一直这么好，但同时也留下了一个大麻烦，那就是无法查到酒吧客人的身份。 沈天注意着视频画面，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他指着电脑画面，画面上是那个一直隐藏在黑暗角落里的人，曹锟走后，这个人在位置上坐了将近10分钟之后也起身离开了酒吧。 沈天敲了一下暂停键，画面停止在那个黑衣人走到门口准备离开的画面，沈天指着那个黑色的人影，道：“你们看这个人，是不是觉得他的身材有些过于小了？” 李嘉豪他们几个盯着电脑，突然有人道，“这是个女人啊！” 沈天一愣，再仔细看那个黑衣人，黑衣人虽然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但身材偏瘦小不说，胸前似乎有些微的凸起，看着的确像一个女人，曹锟去同性恋酒吧找一个女人做什么？ 李嘉豪道：“这个好像真的是一个女人，不过画面也不是太清楚，到底是不是女人也不能确定。” 沈天看着电脑画面，道：“也不排除这是女人的可能性，查一下曹锟生前都跟什么样的女性接触，两人在角落里聊了这么久，肯定不是陌生人。” 李嘉豪猜测道：“该不会是曹锟在外面养什么情妇吧？” 沈天瞪了李嘉豪一眼，道：“让你去查就查，哪来这么八卦。” 李嘉豪尴尬道：“是，沈队，我这就去查。” 到目前为止，除了这些零散的线索之外，暂时也没有其他有用的线索，凶手到底是谁？他的目的，似乎不单单只是为了复仇。 沈天陷入了沉思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沈天眉头一皱，掏出手机一看，竟是陶安打过来的电话。 自从泰国回来之后，沈天就没有再见过陶安，昨天听小护士说陶安出院了，不过两人并没有联络。 沈天接起电话，道：“喂。” 陶安和易扬刚从学校出来，陶安上了车就拨通了沈天的电话，沈天接起电话，陶安就听出来沈天的声音不太对劲，想起这两天的新闻，知道沈天是为了案子的事情发愁，便刻意提高了声音，道：“师兄，今天晚上得空吗？” 沈天揉着太阳穴，道：“怎么？没地方吃饭又想蹭饭了？” 陶安道：“乱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跟我提过我高中时候那个很好的朋友，叫易扬的？” 沈天想了想，道：“记得啊，怎么了？” 陶安道：“书店正好要做装修，我找到了这小子，今天晚上我请客，你也一起来吃饭吧。” 沈天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陶安报了一个地址，沈天收拾了一下就从公安局出来了。 易扬看陶安挂了电话，试探性问道：“你男朋友？” 陶安摇头，道：“不是，他是我师兄，是我在警校时候最好的朋友。” 易扬心中一阵暗喜，装作随意的问道：“那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陶安点头，道：“有啊，不过他最近很忙，不知道晚上有不有时间过来，我先打个电话问一下。” 易扬心中刚升起的一团小火苗扑哧一下就熄灭了，他看着陶安，陶安则拨通了宋朗的电话，电话那头，宋朗正在开会讨论策划案，他手机一响起来，便立即停止了会议，拿起手机走到会议室外，接起电话，“小安，出什么事了？” “你什么时候下班啊？”陶安靠在椅子上，满脸笑容。 宋朗抬手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道：“有事吗？” 陶安道：“我今天去找装修公司，正好碰到了以前的老同学，我叫了师兄晚上一起吃饭，你下班了也过来啊。” 宋朗转头看着会议室，道：“我正在赶策划案，我尽量赶过来。” 陶安道：“如果实在不行，我就改天再介绍你们认识，你不要太累了，加班也要吃东西。” 宋朗心头一暖，道：“我知道，我尽量吧。” 陶安嗯了一声，想起来炖汤的事情，又问道：“今天晚上炖鸡汤怎么样？” 宋朗想起昨天晚上的排骨汤，苦笑道：“能不能申请不喝？” 陶安笑道：“你觉得呢？” 宋朗无奈，道：“那你喜欢炖什么就炖吧，我先进去开会了。” 陶安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道：“大叔在忙着赶公司的策划案，估计今天晚上是来不了了。” 易扬又是一愣，问道：“大叔？” 陶安这才反应过来，她对宋朗的称呼很容易引人误会，连忙解释道；“大叔只是我对他的称呼而已，他叫宋朗，之前那个金融诈骗案的受害者，你应该在电视上见过他的。” 九鼎金融的诈骗案闹得沸沸扬扬，易扬当然也看过当时的新闻，只是他没有想到， 陶安喜欢的人会是宋朗。 第144章 冰释前嫌 易扬知道陶安有了男朋友之后，一时有些心烦意乱，但他和陶安分别了这么久，陶安有男朋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易扬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才道：“那你们在一起很久了？” 陶安托腮，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才认识还不到两个月。” 易扬愣道：“不到两个月就在一起了？” 陶安认真道：“这才叫缘分啊，我从看到他第一眼开始，我就认定了是他了，很神奇吧，我竟然也会一见钟情。” 易扬此时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他顺势转移开了话题，道：“听你刚才说师兄，一会儿要来的是你在警校的朋友？” 陶安点头，道：“他叫沈天，现在是滨海市公安局经侦大队的大队长，这次发生的连环杀人案，警方成立了专案组，他现在就是专案组的组长。” 易扬道：“这么说，你这个师兄还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了，这么年轻就当上了专案组的组长。” 陶安颇为自豪，道：“师兄当年可是以全校第一的成绩从警校毕业的。” 易扬忍不住问道：“我记得你当年也是想做警察的，既然你也是念的警校，怎么毕业之后没去做警察？” 陶安脸上的笑容淡淡黯了下去，易扬发觉了陶安的这个变化，自知说错了话，一时有些尴尬，想转移开话题，忽然听到陶安道：“你知道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妈妈的心愿就是希望我能继承爸爸的遗愿，当一个好警察，我也如她所愿考进了警校，但在我快毕业时，妈妈却突然转变了态度，不准我再当警察，后来没多久，妈妈就突然去世了。” 妈妈突然去世，成了陶安心中一个永远都解不开的结，即使是在宋朗面前，陶安都没有提到过这事。 易扬道：“对不起，我……” 陶安笑了笑，道：“没关系啦，都过来了，那时候我只有师兄在身边，师兄对我来说就像是家人一样，虽然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突然不让我做警察，不过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妈妈的遗愿，妈妈总是为我好的。” 易扬沉默了片刻，说道：“是啊，这世上只有父母是永远不会伤害孩子的，当初我要成立这家设计装修公司，我爸……几乎是拿出了他一辈子的积蓄给我，公司刚开业的时候，我几乎是一无所有，第一个合同就被人骗了一大笔钱，我甚至想到自杀，可我还有老爸啊。” 生活从来都不容易。 陶安看着易扬，这个总是带着浅笑的男孩子，好像他突然之间就长大了。 陶安道：“那个时候，你也一定很难熬吧？” 易扬轻松的笑道：“那是我人生最低谷的一段时间，可也是我现在最常想起的一段时间，这一路走过来有多难，我现在就承受得起多大的辉煌。” 陶安忽然笑了起来，道：“我曾经总是想，我们长大以后了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被这个社会磨平所有的棱角，会不会随波逐流变成自己曾经讨厌的样子，还好，我们都还是最开始的自己。” 易扬笑得眉眼弯弯，道：“陶子，我最后悔的一件事，是当初不应该失去跟你的联络。” 陶安道：“现在我们联系上了啊，我们这是久别重逢。” 易扬看着陶安，道：“既然是久别重逢，就不要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所有不好的不都已经过去了吗？” 陶安点头，道：“对了，你现在好歹也是老板了，有对象吗？” 易扬脸一红，道：“没有。” 陶安惊讶道：“我看你们公司美女不少啊，难道就没有美女投怀送抱吗？” 易扬在公司高冷无比，就算公司有胆子大的敢投怀送抱，但易扬也是毫无感觉，公司甚至传闻易扬是不是同性恋。 易扬道：“有个词叫审美疲劳啊。” 陶安摇头， 道：“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然书店装修好之前，我去你们公司给你打工，你随便发我点工资就好了。” 易扬心中一阵暗喜，不过表面上却说道：“你真想来？” 陶安嘿嘿一笑，道：“当然！你们公司那么多美女，我就去养养眼。” 易扬一时哭笑不得，不过陶安若是去他公司，这样一来，他就能每天看到陶安，便说道：“你要是真的想来，我正好缺个助手，你可以来试试。” 陶安满脸兴奋，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就来上班，到书店装修好之前，我就赖你公司不走了。” 易扬笑道：“行啊，明天我给人事部说一下，安排你入职的事情。”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吃饭的地方，车子刚停好，陶安就看见沈天的吉普车开了进来，陶安推开车门下车，朝沈天挥手，喊道：“师兄！这边！” 沈天停好车下来，一眼就瞥见了易扬，沈天掏出支烟点燃，朝陶安他们走过去，陶安道：“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我高中的同桌易扬，这是我师兄沈天。” 沈天淡淡点了点头，易扬笑道：“早就听闻沈队长大名，有幸得见，十分荣幸。” 沈天也客气道：“我也听小安提起过你，幸会。” 陶安拖着沈天的手，道：“你们两个干嘛都这么客套，我是请你们来吃饭的，又不是来破案的。” 沈天无奈道：“大小姐，我可是丢下一大堆案子出来陪你的。” 陶安拖着沈天往餐厅里走，一边道：“我就知道你很忙，所以才故意叫你出来吃饭嘛，你老是窝在办公室也想不出什么头绪，还不如出来放松放松。” 沈天失笑，道：“就你理由多。” 陶安回头喊了一声易扬，三个人走进餐厅，陶安熟练的点了几个菜，沈天则和易扬随意的聊了起来，陶安担心宋朗，掏出手机给宋朗发了条短信，菜品很快就上来了，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直到吃完饭，宋朗都没有来，沈天还得赶回公安局去，送陶安回去的任务就落在了易扬身上。 在回去的路上，陶安让易扬在超市前停了一下，陶安去超市买了些鸡肉出来，易扬想起陶安之前在车上说到的鸡汤，心中不由一阵失落。 陶安上了车，易扬假装随口问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做饭了？” 陶安摇头，道：“我这也是刚学，你可别小看了做饭，简直太难了。” 易扬笑道：“没想到啊，我们陶大小姐有一天也有被难倒的事情。” 陶安瞪他一眼，道：“这个天聊不下去了。” 易扬只好认输，两人一路说笑，车子到了振海大厦，陶安下了车跟易扬道了别，提着袋子进了振海大厦。 易扬看着陶安的背影消失在夜色尽头，这才开车离开了振海大厦。 此时，滨海市昊晖公司，宋朗刚刚做完策划案的讨论，大家都累得够呛了，宋朗道：“我看大家都累了，要不要去吃点宵夜，我请客。” “改天吧，宋经理，明天还要上班，等这个项目拿下来，我们到时候一定不会放过宰你的机会的。” 公司其他人也跟着符合，宋朗也想早点回去，简单说了几句就宣布散会了，宋朗收拾好资料也离开了公司，从公司出来，见唐楠站在路边像是在等车，宋朗把车开过去，道：“上车吧，我送你。” 唐楠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因为之前唐楠拒绝替宋朗签出院通知书，唐楠一直觉得这事令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尴尬。 车子开了一阵，唐楠主动道：“对不起，上次的事，宋经理不要放在心上。” 宋朗专心开着车，道：“你没有做错什么事，不用跟我道歉，我有必须要出院的原因。” 唐楠沉默了一阵，道：“是因为陶小姐吗？” 宋朗道：“不单单是因为她，还有公司的项目，秦总赌上了公司的未来，公司是我们一手撑起来的，在这个时候，公司不能出事。” 唐楠看着车窗外，道：“我知道了。” 宋朗也没再多解释，对他来说，他刚才那一番话，已经算是难得了。 送了唐楠到她所居住的小区之后，宋朗开车回到家又是凌晨了，陶安洗好了澡窝在沙发上睡着了，厨房里还煲着汤，宋朗打开门，蹑手蹑脚的走进来，陶安听到声音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站起来，道：“你回来了。” 宋朗放下公文包，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陶安理所当然道：“我在等你啊。” 宋朗道：“我回来了，你快去睡觉吧。” 陶安揉揉眼睛，道：“锅里还有汤，我去给你盛一碗，等你喝了再睡，你最近是不是瘦了。” 宋朗摸了摸脸，道：“没有，汤我自己去盛，你先去睡吧。” 陶安从沙发上起来，去厨房给宋朗盛了碗汤出来，宋朗接过碗闷头一口喝了个干净，陶安捧着脸看着宋朗，道：“是不是觉得我厨艺有进步了？” 宋朗不忍心揭穿，汤咸得有些发苦了，他放下碗，道：“嗯，有进步，汤我也喝了，你快去睡吧。” 陶安心满意足的点头，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下来，道：“对了，明天开始我要去易扬那边先上班，等书店装修好了再辞职。” 宋朗道：“好，你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 陶安一脸不爽，道：“你都不怕我被别人勾跑了吗？他们公司好多帅哥的！” 宋朗笑道：“他们能有我帅？” 陶安被宋朗逗笑了，道：“大叔什么时候脸皮变得这么厚了？” 宋朗道：“近墨者黑啊，这是你教我的。” 陶安不满的嘀咕了几句，回了客房去睡觉，宋朗收拾好碗筷，悄悄把剩下的半锅鸡汤给处理了，这才上楼去洗漱。 宋朗洗漱好了之后，走到阳台上，拿出手机拨通了秦澜的电话，秦澜本来以为宋朗会用聊天软件跟她联络，接到宋朗的电话时，她倒是颇有些意外。 第145章 入职 秦澜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空，接起了电话，“喂。” 宋朗道：“策划案基本上敲定了，明天公司的人会给你送过来。” 他和她之间，永远不需要寒暄和问候。 秦澜道：“我知道了。” 宋朗继续问道：“贺海那边有什么消息？” 秦澜道：“贺海入境之后，表面上没有什么动静，不过他一直暗中在跟账本上的人联络，或许我们能从贺海身上找到些线索。” 宋朗道：“贺海入境的事情，警方应该也很关注，要注意避开警方的注意。” 秦澜道：“我已经安排了人进入贺海居住的酒店，警方虽然加强了对贺海的监视，不过到目前为止，警方并没有查到账本上去。” 账本丢失，贺海居然还能如此沉得住气，这个贺海也不容小觑，贺海入境之后，也并没有引起任何注意，之后又一直行事低调，贺海的城府并不亚于贺远山，相比之前的贺平，贺海或许更难对付。 宋朗道：“九鼎金融在海外的情况怎么样？” 秦澜不知道宋朗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事，不过还是回答道：“九鼎金融海外分公司在清迈属于支柱性产业，清迈当地政府也给予了九鼎金融一些政策性支持，九鼎金融破产之后，海外的分公司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宋朗道：“想办法给贺海制造一些麻烦，只要他分神去管公司的事情，就必然会忙中出错，我们到时候就能抓住他的把柄。” 秦澜思索了片刻，道：“我们查过，九鼎金融在清迈有一个最大的死对头，是泰国本地的一家公司，或许我们可以从这边下手。” 宋朗道：“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只要贺海露出马脚，即使我们不动手， 警方也自然会从他那里下手，到时候我们再伺机而动。” 秦澜道：“我会尽快妥善安排好这件事。” 宋朗嗯了一声，道：“沈奎那边，我有了初步的计划，很快就要到换届的时候，我会在他获选书记那一天动手。” 秦澜怔道，“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行动会大打折扣。” 宋朗无所谓道：“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得先做好公益性环保项目的事情，明天我会带着唐楠亲自去拜访沈奎。” 秦澜道：“根据沈奎的行程安排，他明天下午3点至5点的时间是空置的。” 宋朗道：“我们就在这个时间去拜访他，另外，学校方面的留学相关事情办理好了没有？” 之前宋朗他们就查到沈奎想送儿子出国留学，不过因为沈奎任职的事情只能把出国的事情往后顺延，宋朗他们就抓住这个机会，暗中办理好了出国的事情，等沈奎回味过来，一切都晚了。 秦澜道：“现在就只差国外大学的通知书了。” 宋朗道：“沈奎现在还不知道这事吧？” 秦澜道：“嗯，这个正好作为我们明天早沈奎谈判的最重要的筹码。” 宋朗道：“好，沈奎那边有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沈奎既然跟18年前的秦海彬案有关系，那么沈奎一定对18年前的案子知道些真相，不管沈奎在秦海彬案中扮演着什么角色，他都被列入了宋朗的死亡名单当中，之所以到现在为止宋朗还没有动手，不过是因为宋朗想在沈奎人生最得意的时候，结束他所有的一切。 秦澜道：“18年前的旧案发生时，当时的沈奎正是检察院的副检察长，检察院的所有文书都是经过沈奎的手处理的，包括最后，那件案子的卷宗档案，都是沈奎亲手销毁的。” 沈天当时去检察院查阅秦海彬案时，就曾发现了检察院的档案室并没有秦海彬案，沈天以为销毁卷宗是席寒冰干的，殊不知这其中还有一个沈奎。 宋朗道：“看来这也是为什么涉案人员上没有沈奎名字的原因了，除了这些人，那件事的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推手。” 秦澜道：“梁聪和梁灏死后，梁田似乎有点坐不住了，这段时间梁田似乎一直在暗中筹划着什么，梁田或许想借助背后势力找到我们。” 宋朗道：“我们正好将计就计，我倒想看看，他到底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秦澜道：“李陵那边一直在暗中注意梁田的举动，梁田现在已经是狗急跳墙，只要我们到时候推波助澜，梁田必然会露出狐狸尾巴。” 宋朗道：“盯紧地下赌城，在处理梁田之前，不能出任何差错。” 秦澜道：“我会跟少文交代，最近不要用大的动作，以免引起梁田的怀疑。” 秦澜口中所说的少文，全名叫韩少文，也是宋朗他们一起进入孤儿院的朋友，韩少文和宋朗的处境相同，父母被陷害致死，更巧的是，凶手都有同一个人：梁田。 韩少文十岁就离开了孤儿院，孤身闯入梁田经营的地下赌城，这一去就是十几年，当年的稚嫩孩童，如今已经是地下赌城的二号人物，但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身上的血海深仇！ 宋朗道：“嗯，让他再忍一忍，这一切很快就结束了。” 秦澜道：“我知道。” 宋朗道：“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秦澜的手下意识的握了握，道：“你的伤好些了没有？” 宋朗嗯了一声，道：“我没事。” 秦澜道：“那，明天再见吧，你早点休息。” 挂断电话，宋朗才回到书房换了药包扎好，之后他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第二天早上，宋朗早早就起来准备早餐，陶安因为要去易扬的公司报道，所以也准时起床了，洗漱好了之后，陶安换上衣服出来，发现宋朗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双眼放光的走到餐桌前坐下，一边准备享受美味早餐，一边很不要脸道：“你昨天回来得这么晚，早上就多睡会儿，早餐在外面随便吃点就好了。” 宋朗在陶安对面坐下来，笑道：“我习惯了，快吃吧，我一会儿先送你去公司。” 陶安一看时间，道：“送了我你再去公司来得及吗？” 宋朗道：“我今天约了大秦集团的负责人去政府拜访沈副市长，所以不用去公司，直接去大秦集团就行。” 大秦集团在滨海市是排名前十的企业，陶安当然也听说过大秦集团的，不过她倒是有些意外，昊晖公司和大秦集团有什么关系？ 宋朗工作的事情，陶安很少过问，因此陶安也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八卦道：“我听说大秦集团的老板是个大美女，你能不能帮我……咳，那什么，认真吃饭，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宋朗敲了敲陶安的脑袋，道：“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天天惦记着美女，成何体统。” 陶安一吐舌头，反驳道：“我不惦记美女，难道去惦记美男吗？大叔要是没有意见的话，我是不计较的。” 宋朗瞪她一眼，“你敢。” 陶安连忙低头认真吃饭，两人吃过早餐，宋朗先把陶安送去了易扬所在的公司，之后直接开车去了大秦集团，唐楠已经先到了，两人汇合之后就直接到大秦集团去找秦澜。 易扬设计装修公司。 易扬亲自带着陶安去人事部办理了入职，公司开设以来，易扬还是第一次亲自带人办理入职，不但如此，易扬总是不经意就对陶安流露出笑意，公司所有雌性生物感觉集体失恋了。 办理好了入职手续之后，易扬带着陶安到自己办公室，办公室分里外两间，外面一间是易扬平时的休息室，易扬连夜叫人收拾出来给陶安做办公室，当然，这一切陶安并不知情。 易扬指着外面那间临时收拾出来的办公室，道：“这就是你的办公室，这里有个玻璃窗，能看到外面办公室的情况。” 陶安来易扬公司的目的一是打发无聊的时间，二是看看美女帅哥养眼，易扬这个安排，正中陶安的下怀。 陶安贼笑道：“不错，易老板很会办事嘛，那以后就请多多关照了哦。” 易扬道：“工资由人事部那边安排，每个月1号准时发放，公司有员工餐，食堂在21层，中午我会带你过去。” 陶安道：“那我平时要做什么工作？” 易扬道：“你是我的助理，简单来说就是安排我的日程，汇报公司的业务进度，另外，如果我出差或者外出，你要整理资料跟我一起出去办公。” 陶安砸吧了一下嘴，道：“就这么简单？” 易扬笑道：“不然你还想做什么？跟我学设计？” 陶安连忙摇头，道：“这个就算了，我什么都干了，外面的美女口水都能淹死我。” 易扬笑道：“你终于意识到你对他们造成了威胁了吗？” 陶安道：“易老板亲自带我去办理入职，又对我如此照顾，他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羡慕嫉妒恨，我再跟他们抢饭碗，我倒是随时能甩屁股走人，但这个烂摊子易老板就难收拾了。” 易扬哈哈一笑，道：“看来我是找了一个随时为老板着想的好员工啊。” 陶安一脸狗腿子的表情，道：“以后我还得靠易老板多多提携啊，你看我都是你员工了，书店的设计能不能给个内部折扣价啊什么的。” 易扬笑道：“既然你是我助理，设计费本老板就给你免了，装修方面给你个8折优惠，怎么样？” 陶安也不跟易扬客气，笑眯眯道：“谢易老板隆恩。” 易扬敲了敲办公桌面，指着桌子上的一沓文件，道：“好了，先不跟你贫了，这些文件你要在午饭前分类整理给我。” 陶安双腿站得笔直，行了个警礼，严肃道：“Yes，sir！” 易扬回到自己的位置，陶安则埋头认真整理那一堆文件，易扬不由自主的扬起唇角，他曾经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虽然时间晚了一点，但他等的这个人，总算是来了。 第146章 策划案 滨海市大秦集团，总裁办公室。 秦澜的秘书带着宋朗和唐楠径直来到秦澜的办公室，秦澜早就收到了唐楠发送过来的策划案，这个策划案是在大秦集团的策划案基础上做的最终修订，基本上近乎完美。 秦澜招呼宋朗和唐楠坐下来之后，秘书替两人备好了茶水就退出了办公室。 秦澜面前放着策划案，她看着宋朗，道：“昊晖公司的策划案我看过了，宋经理不愧是人才，策划案我很满意。” 宋朗道：“秦总过誉了，这是我们昊晖公司当初和大秦集团签署合同时所做下的承诺，策划案也是我们公司所有同仁的一起努力成果。” 秦澜笑了笑，道：“今天下午3点到5点， 沈副市长有两个小时的空闲时间，我相信只要我们递交上这份策划案，沈副市长一定会感受到我们的诚意的。” 宋朗脸上带着一层淡淡的笑意，道：“沈副市长方面，还要请秦总多多费心。” 秦澜点头，道：“这是当然。” 宋朗忽然道：“不过我有一个疑问，不知道可否请秦总回答。” 秦澜的视线再次落在宋朗身上，为了这样正大光明的看着宋朗，他们两个都付出了极大的牺牲，只不过这份心酸，只有秦澜自己心中清楚。 秦澜笑道：“宋经理是想问我，为什么要选择这个项目？” 宋朗毫不避讳道：“这个公益性环保项目虽然有政策支持，但说得直接一点在，这个项目是沈副市长为上任所做的民心工程，这个项目的确会为公司带来一些收益，但相比投资和付出，收益恐怕远远不能与其成正比，在商言商，秦总又让利5%给我们昊晖公司，秦总的初衷就不得不引人揣测了。” 秦澜笑道：“宋经理和他们的确不一样，这个项目对我们大秦集团来说，是非做不可的。” 宋朗直言道：“还请秦总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秦澜道：“不知道宋经理有没有注意到，这个公益性环保项目所在的地方，正是滨海市城北区的荒地，也就是说，那一带还并没有进一步的商业开发。” 宋朗道：“秦总果然是老谋深算。” 唐楠还没反应过来秦澜的意思，就听到宋朗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秦澜满脸笑容看着宋朗，道：“我这叫未雨绸缪，如果宋经理感兴趣，我也很乐意再跟宋经理这样的聪明人合作。” 宋朗一笑，道：“一言为定。” 秦澜笑道：“不过宋经理如果愿意到我大秦集团来工作，我一定不会亏待宋经理的。” 宋朗道：“古人有句俗话叫做一臣不事二主，我既然选择了昊晖公司，除非是昊晖公司不再用我，否则我不会离开昊晖公司的。” 秦澜道：“那我也只能表示遗憾了，我接下来还有个会议，两位是想继续在我公司待着，还是去办其他事情，我的秘书会接待两位。” 宋朗先站起来，道：“就不麻烦秦总了，我们还有事要做，就先告辞了。” 秦澜点点头，道：“也好，下午2点半之前，我们在市政府大楼前汇合，沈副市长极其重视时间观念，当然，我也很重视，希望两位不要迟到。” 宋朗道：“那我们下午再见了。” 秦澜站起来，亲自送宋朗和唐楠离开了办公室，宋朗和唐楠从大秦集团出来，唐楠道：“离约定的时间还有足足4个小时，我们先现在去哪里？” 宋朗道：“我正好有事要去一趟装修公司，你要是想回公司，我就先送你回去。” 唐楠笑了下，道：“反正回公司也没什么事，下午还要去见副市长，我跟宋经理一起吧。” 宋朗没有聚居，他去车库取了车，唐楠上车之后，才问道：“刚才听秦总说城北区的荒地还没有开发，是什么意思？” 宋朗一边开着车，一边道：“城北区还没有做商业开发，也就意味着那里将有无限的商机，这个公益性环保项目做下来，为了支撑这个项目，沈副市长上台之后，必然会加大对城北区的开发，秦总事先就窥得了这个商机，借由公益性环保项目获得沈副市长的认可，将来要取得城北区的商业开发权就易如反掌了。” 唐楠惊讶道：“公益性环保项目还没有开始，秦总就想到了商业开发了？” 宋朗面色沉静如水，道：“这就是我说的老谋深算，她说的未雨绸缪，大秦集团能在这段时间内有这么大的发展，秦澜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唐楠道：“那之后的商业开发，我们公司真的要跟进？” 宋朗道：“这些事当然是由秦总决定，不过我猜秦总也看穿了秦澜的意图，所以这次才会跟这个环保项目的，毕竟这个项目的风险性太大，一般公司是不会去啃这块骨头的。” 唐楠感慨道：“看来我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宋朗道：“你才刚出来工作，只要你愿意，以后多的是机会学习。” 唐楠道：“那就请宋经理不吝赐教了。” 宋朗笑道：“想要在我这里学东西，也要看你有不有这个本事了。” 唐楠自信满满，道：“只要宋经理肯教，我一定会认真学习的。” 宋朗没说话，车子很快就开到了易扬设计装修公司楼下，宋朗停好车，两人下了车，坐电梯到了易扬设计装修公司，前台见宋朗他们两个人过来，以为两人是过来询问装修的情侣，连忙热情的迎接了上去。 “两位有什么想要咨询的吗？”前台热情问道。 易扬设计装修公司的办公室是开放的，宋朗目光一扫，却并没有发现陶安的身影，陶安刚来上班，宋朗也不好直接说是来找陶安的，免得陶安尴尬。 宋朗递上自己的名片，道：“我是昊晖公司的经理，这是我的助理，我们有点公事想跟你们易总谈一下。” 前台接过宋朗的名片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道：“两位稍等，我马上去请示易总。” 宋朗点了点头，前台拿着宋朗的名片去了易扬的办公室，易扬正埋头做设计，前台敲门进去，被陶安先拦了下来，陶安早就觊觎前台那浑圆的胸部，笑呵呵道：“柳美女，易总在赶设计，你有什么事交给我就好了。” 陶安突然空降到易扬公司，还是以易扬的助理身份霸占了易扬半个办公室，因此整个易扬公司的女人都把陶安当成了假想敌，对陶安的态度也就不那么友善了。 前台不冷不热道：“这是我们公司潜在的大客户，你刚来的，万一事情搞砸了，你担得起吗？” 美女都是有毒的，陶安脑子里忽然闪过这么一句话，不过她也很清楚，现在公司的女人都把她当成假想敌，对她态度恶劣一点也很正常。 陶安正要辩解，易扬的声音先传了过来，易扬道：“什么事？” 前台趾高气扬的瞄了陶安一眼，抬头挺胸收腹提臀，越过陶安走进易扬所在的办公室，易扬眉头微微一皱，在他眼里，对陶安不好就是对他不好。 前台把名片递给易扬，道：“昊晖公司的宋经理，说是有公事想跟你谈一下，您看怎么安排？” 易扬脸色冷沉，道：“我只说一遍，陶安是我的助理，公司除了我是她是上司之外，其他人都不得对她不敬。” 前台没想到劈头就挨了易扬一顿骂，心中委屈，对陶安就更加不满了，陶安在外间听到易扬训斥，连忙跑过来，解释道：“易扬你做什么？她又没做错什么事，你怎么对她这么凶？” 易扬真是哭笑不得，他是在帮陶安，反过来还被陶安数落算是怎么一回事？ 易扬放下手中的名片，道：“请宋经理到会议室，我马上过去。” 前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易扬的意思，即使她不愿意承认，但她很清楚刚才是陶安帮了她一个大忙，前台离开易扬办公室之后，把宋朗和唐楠请到了会议室，大约两三分钟之后，易扬带着陶安来到会议室，陶安一看到宋朗，两眼一直，笑呵呵的看着宋朗。 宋朗倒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我是昊晖公司的经理，这位是我的助理。” 易扬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宋朗，道：“宋经理请坐。” 宋朗和唐楠坐下来，易扬和陶安也坐了下来，易扬道：“不知道宋经理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公事要跟我谈？” 宋朗道：“我们公司将要扩大规模，因此即将有一批装修设计，我今天来就是想跟易总谈一谈接下来的合作。” 易扬看着宋朗，道：“据我所知，昊晖公司是近期内发展势头较好的一家新兴公司，昊晖公司要扩大规模，对我们公司来说，能接下这么大一笔单子的确很难得，不过我想知道，宋经理为什么选择我们公司？” 宋朗看着陶安，面带微笑道，“为了博我女朋友一笑。” 陶安脸刷地一下就红了，易扬道：“那我不得不问一句宋经理，你刚才所说的仅代表你个人的意愿，还是贵公司的意愿？” 宋朗道：“我所说的，当然是代表昊晖公司。” 在商言商，宋朗双手奉上这么大好一个机会给易扬，不管是对易扬还是对公司都将是一笔不菲的收入，易扬没有理由拒绝。 易扬笑道：“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宋朗脸上也挂着层淡淡的笑意，道：“小安在易总这里，还请易总多多照顾。” 易扬道：“陶子是我的好朋友，我自然会对她多加照顾。” 宋朗站起来，道：“那就拜托了。” 易扬道：“快到午饭时间了，不如宋经理就留下来吃顿便饭再走？” 宋朗道：“多谢易总好意，不过我们还有事要办，改天我做东，请易总吃饭。” 易扬也没有挽留，亲自送走了宋朗和唐楠，陶安眼巴巴的看着宋朗来了又走，不过宋朗那一句“为了博我女朋友一笑”，令陶安心中窃喜不已。 第147章 约谈 从易扬设计装修公司出来，宋朗和唐楠上了车，宋朗问道：“离和秦澜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半小时，我们到了市政府附近再吃饭，如何？” 对于在哪里吃饭，唐楠没什么意见，何况刚才那一幕，不但是她，连易扬都没心情吃饭了。 宋朗开车到市政府大楼，正好赶上午高峰，堵了近20分钟的车，两人才把车开到商场的地下车库停好，车子停好之后，两人坐电梯到商场的餐饮楼层，随意挑选了一家韩式料理店坐了下来。 唐楠没什么胃口，不过下午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因此她点了两个自己喜欢的菜式，宋朗对饮食也不挑剔，两人吃了饭，在商场转悠了一阵，一点半从商场出发，步行到市政府大楼，时间刚好在1点45分。 1点51分，秦澜的车子抵达市政府大楼，宋朗和秦澜汇合之后，两人各自带着秘书和助理进入市政府大楼，大楼门口有保安做身份登记，秦澜事先就做了预约，大楼保安跟副市长秘书室联络之后，直接告诉了宋朗他们楼层办公室，登记好了之后，四人直接到了秘书室。 市政府大楼11层1107室，这一间就是沈奎的秘书刘秘书的办公室，办公室大约有30个平方左右，收拾得干净整洁，即使桌子上堆放着不少文件，但也给人有条不紊的感觉。 秘书室的大门是开着的，秦澜的秘书先过去敲了敲门，刘秘书知道是秦澜他们来了，便一脸笑呵呵的过来迎接，道：“秦总，宋经理，总算是把你们给盼来了啊，来来来，快请进。” 刘秘书是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人，头上已经秃顶了，在官场混迹多年，他早就练就了一张巧言令色的巧嘴。 宋朗事先调查过这个刘秘书，刘秘书是沈奎的心腹，知道沈奎不少秘密，不过刘秘书的嘴巴紧，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也是刘秘书能一直留在沈奎身边的原因，外界甚至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想要得到沈奎的青睐，必须先过刘秘书这一关。 关于交涉，一直都是秦澜的强项，秦澜走上前，道：“刘秘书哪里话，我们还要感谢刘秘书百忙之中抽空来见我们啊。” 刘秘书色眯眯的眼神在秦澜身上来回一扫，碍于现场人多，刘秘书收回了他猥琐的目光，笑道：“老大现在在开视频会议，知道你们要来，特别吩咐我要好生招待几位，我这庙小，容不下几位大佛，几位请跟我先到老大的私人接待室，老大开完会，就会过来。” 秦澜道了谢，刘秘书带着秦澜他们来到11层的1112室，1112室紧邻着的就是1111室，这间办公室就是沈奎的。 宋朗他们落座之后，刘秘书叫人送了茶水过来，等送茶水的人走了，刘秘书关好办公室的门，这才状似随意的问道：“秦总你也知道，我们老大是日理万机，我知道你们找老大是为了那个公益性环保项目，不如秦总先跟我讲一下你们的基本策划，我到时候直接跟老大做一个汇报，老大听起来也直观一些，你看怎么样？” 刘秘书这话说得很明白，如果秦澜他们的策划案不够令人满意，那就没有见沈奎的必要了。 宋朗进入1112室时，就发现1112室内有微型针孔摄像头，沈奎现在必然是躲在某个暗处窥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秦澜叫秘书拿了一份策划案给刘秘书，道：“这是我们集团和昊晖公司联合做的策划案，关于这个公益性环保项目，我们的设想是这样的……” 刘秘书根本就没有翻开那份策划案，对他来说，是否决定要用大秦集团，不单单只是策划案的事情。 在秦澜讲述策划案的同时，宋朗则一直坐在一旁听着，刘秘书的目光不时从秦澜他们三个女人身上扫过，那目光中的猥琐展露无遗。 将近半个小时之后，刘秘书的手机响了一声，刘秘书拿起手机看了一下之后，有些突兀的打断了秦澜的讲话，道：“抱歉，老大要开完会了，我得先去接老大，几位先在这里等着，老大有时间了一定会来见几位的。” 秦澜面带微笑，道：“刘秘书请便。” 刘秘书带上策划案离开1112室，等刘秘书走了，唐楠正要说话，却突然被宋朗抢了先，秦澜和秘书自然不会乱说话，但唐楠涉世未深，如果在这时候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得罪了暗处的沈奎，那他们就真的是白忙活了。 宋朗道：“对了，秦总，沈副市长公子那边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 秦澜会意过来宋朗的意思，道：“国外大学的通知书已经寄送到了学校，沈公子可以直接出国深造学习。” 宋朗的视线恰好落在微型摄像头上，他脸上带着一层淡淡的笑意，道：“秦总在背后做了这么多事，就不怕这个项目最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秦澜道：“沈副市长即将接任书记的职位，我相信以沈副市长的眼光，一定会做出最佳选择。” 宋朗笑道：“秦总似乎很有自信？” 秦澜道：“目前这个公益性环保项目在短时间内只有投资没有任何创收，这也是大多数实力比我们雄厚的企业不愿意参与这个项目的最主要原因，现在除了我们集团敢拿出数以亿计的投资之外，其他企业谁有这个魄力？” 宋朗道：“这个项目是沈副市长上台的一个最重要的保障，难免不会有人想借机巴结沈副市长而跟我们竞争，这一点，秦总心中应该也很清楚。” 秦澜道：“你说得没错，不过我们有最优秀的团队，最优良的融资，最重要的是，我们最懂沈副市长心，这个项目一旦成功，政府将有一笔政策性拨款，这里面当然也少不得有沈副市长的一份好处。” 宋朗挑眉，道：“秦总就不怕东窗事发，到时候我们也受牵连？” 秦澜微微一笑，道：“宋经理这就不明白了，沈副市长这边当然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不要忘了，沈公子还在国外深造，还有很多需要用钱的地方。” 宋朗恍然大悟般，道：“宋朗佩服。” 秦澜道：“在商场上，除了靠实力，更需要靠的是脑子。” 宋朗道：“宋朗受教了。” 两人正说话间，刘秘书去而复返，刘秘书笑道：“老大这时候正好有时间，几位请跟我过去吧。” 秦澜和宋朗站起来，两人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跟着刘秘书来到沈奎的办公室，此时的沈奎，正坐在办公桌前翻看秦澜他们的策划案。 “老大，秦总和宋经理他们到了。” 刘秘书先过去给沈奎汇报，沈奎放下手中的资料，站起来笑着迎接，道：“不好意思，让几位久等了，我刚刚才开完会，几位请坐。” 宋朗他们几个坐下来，刘秘书亲自给宋朗他们倒了茶，便退到一旁站着，沈奎就策划案的事情跟宋朗他们交涉起来。 此时，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室。 李嘉豪兴冲冲的从外面回来，他手中拿着一张照片，沈天正对着卷宗分析案情，李嘉豪冲过去把照片啪的一下放在沈天面前，喜道：“我找到那个最后跟曹锟见面的女人了！” 沈天拿起桌子上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风姿绰约的长发女人，这女人看着年纪在40岁左右，沈天看着照片，问道：“这女人是谁？” 李嘉豪气喘吁吁的拿过一旁的电脑，打开了自己的邮件，邮件里是一份女人的身份信息资料，李嘉豪道：“这个女人叫李薇，今年51岁，是本市一家电子公司的法人，这个人是曹灿的妈妈，在掌握了这个信息之后，我又顺着查了一下李薇和曹锟的关系，发现这两个人在30多年前是初恋情人，李薇一直单身，而曹锟一直在暗中帮助李薇，这家电子公司也是曹锟动用权力给李薇开的，至于曹灿的身世，我目前正在委托人帮我做亲子鉴定。” 李薇和曹锟长期保持不正当关系，曹灿又跟曹锟姓，这一点的确很值得怀疑。 沈天继续问道：“两人为什么要在同性恋酒吧相见，长达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两人又聊了些什么？” 李嘉豪道：“根据李薇的口供，称两人选择在同性恋酒吧相见是为了避人耳目，因为这家同性恋酒吧不需要身份登记，并且大家都可以戴着面具在里面交谈，当天两人见面，是为了曹灿的事情，李薇的意思是，当时曹锟的情绪很不好，两人谈到最后闹了些不愉快，之后两人前后离开的同性恋酒吧。” 李薇的证词和事实比较吻合，但沈天却总觉得李薇似乎是隐瞒了什么事情，而且从当时的酒吧视频录像来看，虽然听不清楚两人当时聊了什么，曹锟又特意的掩饰了嘴型，但从两人的肢体反应和之后的情况来推测，两人当时不像是不欢而散。 沈天道：“最近多注意一下李薇的动向，看她在跟什么人接触，另外多留意曹灿的反应，等曹锟和曹灿的DNA鉴定出来之后，立即跟我汇报。” 李嘉豪得意的邀功道：“沈队，我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哦。” 沈天拿起照片若有所思，通常这时候都是沈天在想案情，李嘉豪也没好打扰，关掉邮件，随手打开了之前那个贴吧的网站，竟意外发现那个叫“陆判官”的网友，再次更新了。 李嘉豪点开新帖子，对沈天道：“沈队！有情况！” 沈天被李嘉豪一惊一乍惊得手中的照片掉在了桌面上，李嘉豪把电脑推到沈天面前，道：“他更帖了！这次的案件是霍建兴那件案子！” 沈天浏览着那篇新更的帖子，依照惯例，帖子的前面部分是阐述的案情经过，最后一段是发帖者的案情分析，案情分析一如既往的尖锐，甚至有些针对警方。 第148章 情敌 沈天浏览完了帖子之后，立即想到了跟帖子有关的另一个人，那个名叫“旁观者”的回帖者。 沈天立即道：“那个叫旁观者的有没有回帖？” 李嘉豪在评论区查找了一番，道：“目前还没有，帖子是刚刚才发的，我试试能不能追踪到对方的ID。” 李嘉豪努力尝试了几次，最后都是摇头，道：“还是不行。” 沈天盯着屏幕上的帖子，道：“这些案子都是警方内部机密，除了我们专案组的成员之外，即使是同一系统的其他人都看不到具体的案情，发帖者是怎么知道案件的具体经过的？” 沈天一早就怀疑公安局内部有内鬼，但这个人一直隐藏得很深，沈天他们一直都没有抓到这个人，从目前的局势去分析，这个人应该就在他们专案组，因为只有专案组内部的成员，才能对案情了解得如此透彻。 李嘉豪压低了声音，道：“沈队还是怀疑有内鬼？” 沈天点燃支烟，眼神却一直落在帖子上，道：“我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专案组一共有8个人，加上直接负责这次连环杀人案的局长刘黎明，也一共才9个人，沈天排除了他和李嘉豪，也就是说，剩下的7个人当中有一个甚至以上的人把专案组的消息外泄了出去。 专案组的成员，当初都是刘黎明一手挑选的，刘黎明不单单是公安局局长，还是沈天的老师，因此沈天不可能直接去问刘黎明关于内鬼的事。 沈天一番思索，道：“你在专案组成员每个人的警服上，内置一枚GPS跟踪定位器。” 李嘉豪先是一愣，接着马上反应了过来沈天的意思，道；“沈队长是想用这个办法找到内鬼？” 沈天道：“如果他够聪明，肯定会发觉这个跟踪器，只要他发现了跟踪器之后擅自拆除了，那他就一定是内鬼。” 李嘉豪立即道：“这事我马上去办！” 沈天嘱咐道：“记住，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李嘉豪拍着胸脯保证，道：“沈队长就放心吧，这可是我的拿手好戏，这点事都办不好，我还怎么好意思在专案组混？” 沈天对李嘉豪的办事能力还是放心，不过李嘉豪有一个致命缺点，那就是嘴巴不牢，一不留神，他这嘴巴就要漏风。 沈天嘱咐了几句，李嘉豪才匆忙离开了专案组，GPS跟踪定位器不是说有就有的，他得先想办法去找人买。 李嘉豪走后，沈天继续研究陆判官的帖子，帖子下面有不少人回复，但始终没有那个叫旁观者的帖子。 帖子下面的回复也渐渐的偏向了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尤其是贺远山死后，网友甚至认为凶手是在替天行道，这个叫陆判官的发帖者，只是单纯的秀自己的侦破技巧，还是有着其他的目的？ 沈天陷入了沉思当中，从宋朗涉嫌的金融诈骗案到现在曹锟的死，凶手步步为营，却不露破绽，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案子一度陷入僵局，公安局内部的内鬼到底是谁？凶手要查证的到底是什么？当年秦海彬案到底有多少涉案人员？而秦海彬案背后又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真相…… 滨海市易扬设计装修公司，陶安到易扬公司的第一天过得还算不错，下班之后，易扬打算送陶安回去，两人刚下楼，陶安就看到宋朗的车停在公司大楼旁边。 宋朗下车，朝陶安和易扬走过去，陶安脸一红，道：“你不是在忙公司的事吗？怎么今天这么早？” 宋朗笑道：“公司的事我都处理好了，昨天爽了你们的约，今天晚上我请客，算作是补偿，不知道易总肯不肯卖这个面子？” 易扬硬挤出个笑容，道：“难得宋经理今天有时间，这个面子我当然要卖了。” 宋朗道：“今天还是第一次跟易总见面，不知道易总喜欢吃什么？” 易扬是存心想宰宋朗一顿，道：“听说豪庭那边有海鲜全宴，味道还不错，正好陶子也喜欢吃海鲜，不如我们就去豪庭？” 豪庭是滨海市最好的海鲜盛宴，易扬刚才说的海鲜全宴价格最低在万元以上，再加上酒水和其他费用，一顿饭算下来怎么也在两万左右，重点是，海鲜全宴菜品丰盛，他们三个人吃海鲜全宴，等于是暴殄天物。 陶安反射弧再长也看出来易扬的用意，不解的看着易扬，那厢宋朗却是笑道：“既然易总都开口了，那就去豪庭吧。” 陶安一愣，宋朗在昊晖公司上班，虽然工资不俗，但一顿饭话费两万块，别说宋朗，她听着都心疼，连忙道：“我昨天才吃了海鲜，都吃腻了，易扬，要不我们换别的吧？” 易扬也是一脸笑容看着宋朗，道：“宋经理都主动答应了，我又怎么好意思拒绝宋经理的好意？” 陶安心疼得要死，想劝宋朗，却见宋朗一派气定神闲，陶安连连摇头，叹道：“败家子！” 宋朗笑道：“放心，大叔偶尔败一次家还是败得起的，你问下沈天有不有时间，叫他带李嘉豪过来吃饭，海鲜全宴的标准是十个人的，我们几个撑破了肚皮也吃不完。” 陶安心一横，反正这钱今天是花定了，索性叫上沈天和李嘉豪过来，多吃一口就少亏一口的钱。 陶安掏出手机拨通沈天的电话，沈天正在想案子的事情，陶安的手机响了好一阵，他才反应过来，一见是陶安的电话，便揉了揉眉心，往椅子后面一靠，接起了电话。 “师兄，你还在局里吗？”陶安问道，沈天最近忙案子的事情，几乎是连家都没时间回。 沈天揉着眉心，道：“还在，怎么，有什么事吗？” 陶安道：“还没吃饭吧？” 沈天嗯了一声，道：“顾着看卷宗，忘了时间。” 陶安上了宋朗的车，道：“你叫上李嘉豪到豪庭来吃海鲜吧，吃饱了才有力气破案嘛。” 沈天虽然对饮食没什么研究，不过豪庭他还是有所耳闻的，沈天愣道：“你脑子没事吧？” 豪庭的消费可谓是一掷千金，陶安不是脑子进水了就是出了其他问题，不然怎么会选择去豪庭消费？ 陶安无奈道：“这个事情说来话长，总之是宋朗请客，你带着李嘉豪快过来，到了我再跟你解释。” 挂断电话，沈天感觉一头雾水，不过反正这时间也到饭点了，案子也没个进展，倒不如先去吃了饭再说。 李嘉豪出去买GPS跟踪定位器还没有回来，沈天拨通李嘉豪的电话，李嘉豪刚走进电梯，沈天叫他开车在公安局大门口等他，沈天下楼，上了李嘉豪的车，李嘉豪一听说要去豪庭，兴奋道：“沈队，今天怎么这么大方？豪庭可是最低消费5000块以上的，咱们一个月工资也就在那吃一顿最寒碜的饭了。” 沈天没好气道：“谁说是我请客了？是宋朗。” 李嘉豪愣道：“宋朗？搞金融的这么有钱？” 沈天点燃支烟，他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陶安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李嘉豪开着车，忽然问道：“对了，说起来那个宋朗还算是沈队的情敌吧？怎么我感觉你们两个现在反倒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了？” 沈天瞪了李嘉豪一眼，这小子不说话没人当他是哑巴！ 沈天道：“办正事不见你有这么上进？成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李嘉豪知道沈天不想提起陶安和宋朗的事，不过沈天和陶安这么多年的情分，最后没在一起，的确是有些可惜了。 李嘉豪不想搅了吃饭的兴致，再说了，在李嘉豪的眼中，沈天就是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这狐狸总会有自己的打算，而且这段时间他们和宋朗接触下来，觉得宋朗这人其实还是不错，加上宋朗是孤儿，因此沈天和李嘉豪在主观上也就对宋朗产生了一种强者对于弱者的同情。 沈天和李嘉豪赶到豪庭时，宋朗他们已经坐在海鲜全宴的包间里了，易扬还特别不要脸的要了一瓶红酒。 沈天和李嘉豪一走进包间就感觉到气氛不对，陶安坐在宋朗和易扬中间的位置，见沈天和李嘉豪来了，赶忙站起来迎接，沈天和李嘉豪再不来，她都怀疑这两人要打起来了。 “师兄！嘉豪，你们来了，快坐。”陶安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沈天和李嘉豪两人坐下来，服务员给两人倒上了半杯红酒，红酒的香味四溢，李嘉豪忍不住先喝了一口，沈天瞪他一眼，他才有所收敛。 沈天道：“今天到底是什么情况？” 陶安尴尬的看着宋朗，宋朗笑道：“昨天晚上我忙着公司的事，没能来赴宴，今天正好暂时结束了公司的业务，所以就想请易总吃顿饭，也算是弥补昨天晚上的缺席。” 沈天一听宋朗的话，就大致明白过来了是怎么一回事，这易扬怎么这么幼稚，竟想到用这种办法来整宋朗，再看宋朗一派气定神闲，这一顿饭下来少说也是两万块，宋朗倒也真是舍得。 海鲜全宴的食物是准备的十人份的，宋朗他们一共5个人，想要吃完这些海鲜是不可能的，从豪庭出来时，个个肚子都快撑破了。 沈天和李嘉豪还得继续回公安局去，易扬则开车回了自己家，宋朗和陶安两个则回了振海大厦，半道上两人路过一家超市，陶安叫宋朗停车，宋朗心头一跳，问道：“你不会是今天晚上还想炖汤给我喝吧？” 陶安捂着肚子，道：“刚才吃这么多，下去消消食， 家里不是也快没有食材了吗？顺道买点食材回去。” 宋朗暗松口气，把车开到超市的地下车库停好，两人这才坐电梯上楼去购买食材，算起来，这还是两人在一起之后，第一次到超市来购物。 第149章 日记本 超市的规模不算大，食材在二层靠左边的区域的，两人不赶时间，就在超市里转悠，陶安之前是直接到的宋朗家中，所以什么都没准备，今天正好在超市里采购了一番。 宋朗看着堆得老高的购物车，笑道：“你这是打算赖在我家了吗？” 陶安狡黠一笑，道：“对啊，你以后可得对我负责任！” 宋朗道：“看来我是捡了一个烫手山芋啊，这都开始赖上我不走了。” 陶安颇为自豪道：“你应该感到荣幸。” 宋朗笑着摇头，跟陶安在一起，他仿佛是另一个人，他的身上没有仇恨也没有杀戮，他就只是一个平凡的人。 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尽快结束这一切。 两人在超市转了一圈，从超市结账出来，已经是深夜了，宋朗开车回到振海大厦，两人忙了这大晚上，一回到家就各自回了房间洗漱。 宋朗洗漱好了之后，在书房里换了药，这才打开电脑继续做事，陶安住在宋朗家，宋朗做事也就不太方便了，但两人刚刚在一起，宋朗也不想跟她分开，陶安又是个心思极为缜密之人，想要越过陶安行动，这几乎是不现实的事情。 宋朗正思索间，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宋朗一看来电号码，电话是秦澜打过来的，宋朗拧了下眉头，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宋朗站起来走到窗前，他看着窗外的夜空，无数次，他就是这样看着夜空一点一点的等到天明。 “有一个消息，我觉得应该告诉你。”秦澜在电话那头，声音有些沉重。 “什么消息？”宋朗问道。 秦澜面前的书桌上放着一本破旧的日记本，这本日记本是李陵才找到的，李陵不知道怎么跟宋朗说，所以就把这本日记本交给了秦澜。 日记本破旧得很厉害，后面还有些空白的部分，秦澜看着日记本，道：“我们找到了陶朱的日记本，日记中有一部分内容……可能跟你父亲的死有关。” 18年前的秦海彬案，当时任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的陶朱负责承办，在过去的案件调查当中，陶朱一直都是正直不阿的警察，甚至，陶朱是为了秦海彬案而死的。 宋朗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在知道陶安的身份之后，才没有把陶安列为复仇的对象。 “什么内容？”宋朗皱起眉头，直觉秦澜接下来要说的话，或许会改变很多事情。 秦澜犹豫了一下，道：“方便的话，我们见一下面吧，我想这本日记交给你，你自己看是最好的。” 宋朗沉声道：“好，老地方见。” 挂断电话，宋朗在书房站了片刻，才回房间换了身衣服下楼，宋朗走到客房门口，忽然顿了半步，他有一种直觉，或许今天晚上之后，他和陶安之间，或许再也没有这样的平静了。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宋朗一咬牙，快步走到大门口，陶安刚在床上躺下，听到门口的声音，她担心有小偷，连忙爬了起来，打开门看到宋朗站在大门口，陶安愣道：“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 宋朗背对着陶安，道：“嗯，忘记了拿公司的资料回来，我今天晚上还得赶报告。” 陶安道：“所以你今天下班那么早，是把工作留到现在来做？” 宋朗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嗯了一声，道：“不早了，你先睡吧，我很快就回来。” 陶安欲言又止，宋朗打开门就出去了，直到关上大门，宋朗才感觉提着的那口气终于放了下来。 宋朗在门口站了一阵，才下楼去车库开车，从车库出来，宋朗开车到了老城区的棚户厂，秦澜已经先到了，宋朗把车停好，下了车，秦澜走了过来，道：“你来了 。” 宋朗看着秦澜，秦澜手中拿着一本破旧的日记本，宋朗问道：“在哪里找到的？” 秦澜道：“清理李老的遗物时，意外发现的这本日记本，日记本保存得很好，里面的内容也很完整。” 秦澜口中的李老，便是前不久去世的李嘉豪的父亲。 宋朗道：“既然这日记本在他手里，他为什么没有交出来？” 秦澜沉默了许久，道：“李老和陶警官是相交多年的朋友，或许，他是为了维护陶警官吧。” 宋朗咬牙，道：“我不管是谁，只要是跟那件案子有关的事情，我都不会放过！” 在秦海彬案上，宋朗的态度就只有一个，然而秦澜最怕的就是宋朗这个反应，所谓关心则乱，一旦日记本上写的是真的，陶朱或许牵涉进金融诈骗案，宋朗将如何面对陶安？ 秦澜看着宋朗，道：“宋朗，我把日记本交给你，只是想让你知道当年案件的真相，但你也很清楚你现在和陶安的关系……” 宋朗握紧拳头，他打断了秦澜的话，道：“我刚才说过了，不管是谁，陶安也不是例外。” 秦澜把日记本递到宋朗面前，道：“这就是陶朱的日记，里面详细记载了案件的调查进度和相关情况，你自己看吧。” 宋朗接过那本日记本，对秦澜道：“除了日记本，小陵子最近还查到什么没有？” 秦澜道：“曹锟死之前，似乎对李薇有过什么交代，曹锟死后，李薇一直待在家里没有外出，李薇的行为很不符合常理。” 宋朗点点头，道：“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秦澜担心宋朗，但她心中也很清楚宋朗从来不会流露出他脆弱的那一面，秦澜嗯了一声，道：“路上小心。” 秦澜走后，宋朗拿着日记本上了车，他把日记本放在副驾驶的位置，在车上坐了片刻，才开车回到振海大厦。 车子停在车库，宋朗并没有下车，直到车子上的灯熄灭了，宋朗才按开车灯，拿起一旁的日记本，日记本记录的时间很久远了，从时间上看，离18年前的案发时间大约半年左右，内容都都是跟一些案件有关，最后一个案件，就是秦海彬案。 从秦海彬案开始，陶朱一直都对案件进行了详细的记录，包括案件的侦查进度以及调查的线索，秦海彬案涉案人员众多，但陶朱都一一对证人的证言进行了大致的总结概括，直到日记的最后一次记录时间，也就是秦海彬死亡之前的三天，日记突然断了下来，而在日记断下来之前的一篇日志，陶朱在记录中提到了梁田，以及关于案件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中午午休时，梁局长叫我去了一趟他的办公室，关于秦海彬案，我始终认为案件有不少的疑点，我想，是时候跟了梁局长摊牌了，但梁局长的反应却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以我对案件和秦海彬的了解，这件案子一定没有这么简单，秦海彬坚称没有见过那些合同，但合同上秦海彬的字是从何而来？证人如出一辙的供词，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前半段日记写到这里突然就停了下来，稍后的日记是空了两行继续起的头，陶朱为什么要突然隔出来两行空白？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错了，可能一直以来我都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我所坚信的正义，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望着面前的巨大诱惑，我有所动摇，或许梁局长说得很对，警察只不过是一份职业而已，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铁肩担道义，我也只是众多蝼蚁中的一个，秦海彬，对不起了，我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我是一个自私的人。” “秦海彬跟我说，他可能发现了新的线索，我多想告诉他，别傻了，这个案子你是翻不了天的，你只是被选择做了替罪羊，没有人能救得了你，我也救不了，秦海彬再次给我打了电话，我想，我是时候出发了。” 日记写到这里就结束了，宋朗的视线却始终停留在日记的最后一段，秦海彬被选择做了替罪羊，陶朱一早就知道这件事的真相，陶朱骗了他！ 愤怒顷刻间汹涌而来，宋朗咬紧牙齿，为什么这个真相迟到了18年！而他也终于明白过来，秦海彬当年要送他走时的无助和绝望，秦海彬在日记中记录着，是陶朱一直以来在暗中支持他的调查，并且陶朱也在自己职责内，给陶朱行了很多方便，不单是秦海彬把陶朱视为恩人，连同宋朗也是，所以在知道陶安的身份时，宋朗对陶安不只是男女之间的感情，还有对陶朱的那份感恩。 但这本日记，令一切在刹那间都化为乌有，恩人变仇人，宋朗又该怎么面对陶安？ 宋朗坐在车上，仿佛时间都暂停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朗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陶安。 铃声刺耳，就好像是来自炼狱的敲打声一般，手机铃声很快就停了下来，宋朗好像才回过神来一般，他木然的拿起手机和日记本下了车，走了没几步，他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宋朗手指僵硬的接起了电话，手机放在耳朵边，是陶安迷迷糊糊的声音，道：“快两点了，你怎么还没有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宋朗握着手机，很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陶安听不到电话那头说话，担心宋朗出事了，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问道：“大叔，你说话啊？是不是出事了，大叔？” 宋朗的手死死的握着，过了许久，他才嘶哑着声音，道：“如果没有我，你也会过得很好，对不对？” 陶安的心一紧，她从床上下来，连鞋子都 来不及穿就跑出来客房，“你在哪里？出什么事了？我，我马上来找你。” 宋朗痛苦的闭上眼睛，所有的不甘愤怒好像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不见了，他真的很想，马上回到家里去给她一个拥抱，告诉她，他永远都不想放手。 可是不能，他们之间，再也没有可能了。 “我在车库，我马上就回来了，你别乱跑。” 第150章 分手 陶安光着脚冲出来，她刚跑到电梯门口，电梯门打开，宋朗站在电梯中，陶安看着宋朗毫发无损的站在电梯里，终于大松口气，两人四目相望，电梯突然要合上，宋朗伸手隔开电梯走出来，他走了两步才停下来，垂着头轻声道：“我们分手吧。” 陶安光着脚丫子正准备要跟上去，听到宋朗这句话，浑身僵硬道：“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突然要跟我分手？” 宋朗停下脚步，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陶安这一切，所以他只能选择沉默。 陶安一步一步走到宋朗身边，对她来说，宋朗是她第一个喜欢的男人，也是她想要共度余生的男人，清迈地震时，她可以不顾一切的去到他身边，她以为那样也算是和他生死与共了，她以为不好的一切都过去了。 “为什么？”陶安拉着宋朗的衣摆，声音有些脆弱也有些难堪。 宋朗咬牙，勉强挤出一句话，道：“我不爱你，这个理由可以吗？” 陶安如被雷击，她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她甚至连追问一句的力气都没有，她看着宋朗，就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好，我知道了。”她也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所以她不会去求他要留下来，假如一个人不爱另一个人，所有的挽留都是无济于事的。 陶安松开宋朗的手，宋朗的手仍旧死死的握着，陶安光着脚走进了电梯，电梯门很快就关上了，宋朗并没有去挽留，对他来说，长痛不如短痛，或许一开始，他就不该跟陶安开始。 宋朗平静的回到家中，然后上楼去了书房，他把日记本放在书桌上，一直看着日记本发呆。 此时，陶安失魂落魄的从振海大厦走出来，夜风带着刺骨的冷意吹了过来，陶安走了很久，她不知道要去哪里，身上没有钱电话也没电了，她走了很久，走到一家小超市，超市还亮着灯，她走进小超市跟老板借了一下电话，拿着电话，她想了很久，才想起要给沈天打电话。 沈天刚在办公间的沙发上躺下，电话就响了起来，电话是来自一个陌生号码，沈天皱了下眉头，立即接起了电话，“喂，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陶安站在超市的收银台，眼泪突然流了下来，她声音带着哭腔，道：“你来接我，我一个人不想回家。” 沈天一听是陶安的声音，不由惊道：“你在哪里？” 陶安跟老板问了一个地址，沈天挂了电话，立即就从公安局出发了，陶安把电话还给老板，那老板是个50岁左右的女人，见陶安可怜兮兮的站在收银台，便给她搬了把凳子过来，道：“失恋了吧，小姑娘？” 有时候，难过无人问津时，或许还能硬撑下来，可一旦有人问询，所有委屈难受就全都涌了上来。 陶安坐在凳子上，擦掉眼角的泪水，道：“是啊，我这样是不是很丢人？” 老板笑了笑，递给陶安几张纸巾，道：“年轻的时候，总以为喜欢上一个人就是一辈子，连难过也要弄得惊天动地，后来你也总会在别人去找那个人的影子，可有些感情，早就是注定了的。” 陶安心想，这老板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你还喜欢他吗？”老板忽然问道。 陶安下意识的点头，道：“喜欢。” 老板笑道：“你记住这个答案就好了，即使你们分开了，但那也并不妨碍你继续喜欢他，喜欢是无法控制，也是最无能为力的一件事情。” 陶安道：“如果那个人不喜欢我，我也要继续喜欢下去吗？这样会不会对他是一种打扰。” 老板笑着摇摇头，道：“喜欢一个人，其实不一定要靠近，远远的看着就好了，或许有一天，你会突然发现，其实你早就不喜欢他了，可你依旧保留着当初那份最美好的心情，两个人分开了，未必就一定要变成仇人。” 陶安忽然道：“可是如果我还喜欢他，我又怎么能够承受这样的分离？” 老板道：“时间，等时间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答案。” 陶安思索着老板的话，老板去忙着上货了，她坐在小超市的玻璃窗前，觉得今天晚上，真的好漫长。 大约20分钟之后，沈天开着车到了，沈天走进来，看陶安穿着一身睡衣没有穿鞋，立即跟老板买了双拖鞋，又把刚才陶安打电话的电话费一起付了，这才牵着陶安离开小超市。 陶安跟超市老板道了谢，老板只是笑笑，陶安跟着沈天上了车，沈天启动车子，他心中憋了一肚子无名邪火，但看陶安眼眶红红的，又无处发泄，只好对陶安道：“你先睡会儿，我送你回家。” 陶安摇头，道：“我不想回去，我去你那里住几天吧。” 沈天嗯了一声，开着车朝自己家方向过去，或许是太累了，陶安竟在车上睡着了，车子到了沈天住的小区，沈天才发现陶安睡着，沈天怕她在车上睡着不舒服，便下车把陶安抱上了楼去。 沈天家是一个两居室，除了沈天的房间之外，另一间平时拿来做书房的，沈天把自己的房间让了出来给陶安睡，他则在沙发上凑合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陶安睡醒了发现床上被子不对劲，昨晚上的回忆顷刻涌入脑海，陶安恍然惊醒过来，她和宋朗分手了。 陶安从床上起来，打开房间的门，见沈天在厨房做早餐，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一切都是和昨天一样。 沈天看陶安出来，道：“醒了？给你准备了干净的牙刷和毛巾，洗漱了过来吃饭。” 陶安嗯了一声，去洗漱了过来，沈天熬了半锅清粥，煎了几碟子小菜，陶安坐下来，沈天给她盛了碗粥，道：“我早上出去的时候顺道去给你拿了两件衣服过来，你要是出门的话……” 陶安捧着粥，道：“一会儿你先送我去上班。” 沈天愣了一下，点头道：“嗯，那你快吃，一会儿要迟到了。” 陶安把面前的粥吃了个干净，这才放筷子，道：“我去换衣服，你等我一会儿。” 沈天本来以为陶安会食欲不振或者根本就不想吃，但陶安的反应却太过正常，陶安这样的反应，反倒令沈天更不放心。 陶安换好衣服出来，沈天刚好收拾好了碗筷，两人换好鞋子出门，沈天把家里钥匙拿了一把给陶安，道：“晚上我可能回来得晚，钥匙你拿着别再丢了。” 陶安接过钥匙放好，问道：“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反正下班回来也是无聊，不然我在家里做饭等你回来。” 沈天的心扑通狂跳了一下，道：“我不挑食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陶安立即拆穿道：“对，也就是不吃胡萝卜、豆芽、冬瓜，还有黄瓜和西红柿……” 沈天连忙认输，道：“停停停！你是老大好吧？” 陶安得意的哼了一声，这时正好电梯过来了，两人进了电梯，到车库去取了车，沈天开车把陶安送到易扬设计装修公司，沈天目送陶安进了公司的电梯，这才开车去公安局。 到了公司之后，陶安走进办公室，易扬正好外带了早餐过来，见陶安来了，笑道：“今天这么早？吃过早餐了吗？” 陶安点点头，道：“我吃过了，你先吃吧，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易扬打开一盒奶，一手拿着三明治，道：“没事，你现在说吧。” 陶安跟易扬虽然多年不见，不过两人感情依旧，尤其是易扬，虽然他没有明说，不过傻子都看得出来他喜欢陶安。 陶安也不跟易扬客气，道：“书店的事情，我想暂时不做装修了。” 易扬一口奶呛在喉咙里，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劲来，他放下手中的早餐，看着陶安，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如果是钱方面的话，这个你不用担心。” 陶安摇摇头，道：“不是，就是突然觉得在这给你当秘书也挺好的，或许开书店并不适合我，总之，书店装修的事情暂时停下来吧。” 易扬直觉是发生了什么事，但看陶安的神情，似乎不愿意说起，易扬猜测或许是陶安和宋朗之间闹了什么矛盾？ 易扬道：“那好，书店的事就暂时搁置下来，等什么时候你想装修了再跟我说。” 陶安道了谢，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位置，易扬注视着陶安，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易扬心想，难道是他想多了？ 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间。 沈天给专案组的人带了早餐过来，李嘉豪一边啃着面包，一边奇怪道：“昨晚上我睡的时候沈队明明在办公室，怎么半夜我一醒就没见人影了？” 沈天一巴掌拍过去，假装生气道：“就你话多！” 李嘉豪直觉这里面有猫腻，不过沈天的嘴巴一向很紧，沈天要是不主动说，李嘉豪肯定猜不透。 吃了早饭，沈天叫上李嘉豪，道：“你今天暂时没什么事吧？跟我出去走一趟。” 李嘉豪以为是要出去查案子，立马道：“好啊，开你车还是我车？” 沈天道：“开你的车吧，我今天没心情开车。” 李嘉豪感觉沈天这话不太对劲，但也没有多问，便去公安局停车场开了车出来，沈天上了车，点燃支烟，道：“去昊晖公司。” 李嘉豪一愣，道：“去昊晖公司做什么？” 沈天眼睛看着窗外，有些事他要顾忌陶安，所以不会给陶安难看，但宋朗却又另当别论了。 车子很快就到了昊晖公司，沈天下了车，对李嘉豪道：“你就在楼下等我。” 李嘉豪一头雾水，他们不是来查案的吗？怎么到了昊晖公司，沈天却叫他在楼下等着？ 沈天也没打算跟李嘉豪解释，径直进入了大楼，到昊晖公司去找宋朗。 第151章 打碎 “沈队长，不好意思，我们宋经理正在开会，请你稍等。” 昊晖公司的前台林沛沛认识沈天，所以很耐心的跟沈天解释了起来，昊晖公司最近因为公益性环保项目的事情，整个公司都快忙翻天了。 沈天掏出支烟，发现墙壁上贴着禁烟的告示，便把烟收回了烟盒，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宋朗面谈，请你去帮我问一下，我等他的回复。” 林沛沛犹豫了一下，答应道：“那好吧，我去试试。” 沈天道了谢，林沛沛便去了会议室请示，沈天依旧在前台站着，大约两分钟左右，宋朗从会议室走了过来，道：“沈队长来找我是有什么公干吗？” 宋朗的神情镇定自如，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一样，沈天道：“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点事想问你。” 宋朗朝林沛沛交代了几句，对沈天道：“你是想在这里说，还是换个地方？” 沈天也不想这件事闹大，到时候难看的不只是宋朗还有陶安，便道：“换个安静点的地方。” 宋朗道了一声好，带着沈天到了公司大楼的天台，从昊晖公司天台能看到大半个滨海市，两人在护栏旁边站着，沈天点燃支烟，道：“你和小安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宋朗看着远方，道：“我和她分手了。” 沈天眉头一拧，虽然他猜到了是这个结果，但亲自听到宋朗说出来，沈天仍旧感到有些震惊。 “为什么？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小安真的很喜欢你。”沈天压抑着怒气，质问道。 宋朗笑了笑，道：“不喜欢了就分手，这个理由沈队长满意吗？” 来之前，沈天一再告诫自己要好好说不要动手，宋朗或许是有苦衷的，但宋朗的态度，令沈天的脾气瞬间就失控了，沈天丢掉烟头，一把拽住宋朗的衣襟，道：“你他妈的再说一次！” “再说一百次一千次，也是这个理由，我不喜欢她了，难道你要我不喜欢了还跟她在一起？我倒是可以，我是个男人，我无所谓。” 沈天猛一拳头朝宋朗挥过去，宋朗往后一个趔趄，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沈天的力气本来就大，这一拳头使的又是全力，宋朗的嘴角被打破了条口子，口腔里钻出股血沫子。 宋朗擦掉嘴角的血迹，大笑道：“怎么，沈队长心疼了？你不是也喜欢她吗？我跟她分手了，你不是更应该高兴吗？沈天，你有机会了。” 沈天冲上去对宋朗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宋朗腹部上的伤口还没有痊愈，沈天下手也没有留余地，宋朗腹部的伤口裂开，鲜血浸湿了宋朗的衬衣，沈天却仍旧没有解气，怒道：“宋朗，算我看错了你，从今以后，你别再靠近小安一步！” 宋朗吐了几口血沫子，笑道：“沈队长放心，我绝对不会再去找她。” “宋朗，今后最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沈天丢下这句话离开了天台。 宋朗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他脸上仍然带着笑，他永远不会哭，可是有个人的眼泪，比他挨了刀枪更令他痛，但偏偏他最不想伤害的人，却被他伤得最深。 宋朗躺在地上看着天空，如果就这样死在这里，是不是一切都结束了？没有仇恨没有伤害，他可以什么都不去管，什么都不去计较，死了多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朗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渐渐的模糊，他安心的闭上眼睛，他在等待死亡。 此时，沈天从昊晖公司楼上下来，李嘉豪注意到沈天身上有血，连忙下车，上前问道：“沈队，出什么事了？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 沈天脸色冷沉，道：“没事，上车。” 李嘉豪很少看到这样的沈天，沈天先上了车，李嘉豪也不敢耽搁，连忙上了车启动车子，见沈天脸色不好看，李嘉豪也不敢在这时候去触霉头。 车子启动之后，李嘉豪小心问道：“沈队，我们现在去哪里？” 沈天点燃支烟，猛抽了两口，道：“先送我回去换件衣服。” 车子跑了一段之后，李嘉豪才试探性问道：“沈队和宋朗……你们打起来了？” 昨天晚上宋朗请客吃饭时，情况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变成了这样？ 沈天道：“以后不管是在我面前，还是小安面前，都不要再提起宋朗这个人。” 李嘉豪大致明白过来了是怎么回事，也就不敢再问，车子很快就到了沈天居住的小区，沈天回去换了衣服，又怕陶安下班回来发现这衣服，便干脆把衣服打包带了出来，上车之后，把口袋放在后座上，道：“这衣服你先帮我带回去系洗一下。” 李嘉豪没敢多说什么，开车回到了公安局。 这一天，对陶安来说过得很漫长，下班之后，易扬提出送陶安回家，陶安答应下来，她现在特别害怕一个人呆着。 上车之后，陶安对易扬道：“你先送我去振海大厦，我去拿点东西。” 易扬之前一直以为振海大厦是陶安居住的地方，后来才发现振海大厦是宋朗家，陶安不回振海大厦，再加上陶安早上说书店暂时不设计装修了，易扬就猜测到宋朗和陶安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车子停好之后，陶安下了车，刚走到大门就被保安拦了下来，之前陶安经常去宋朗家，保安早就认识陶安了，甚至以为两人是刚结婚的小夫妻，早上宋朗把一个旅行袋放在保安室，并交代这旅行袋是给陶安的。 “陶小姐，宋先生说这个旅行袋是交给你的。”保安礼貌的说道。 陶安看着那个旅行袋，对保安道：“谢谢你。” 保安笑着道：“陶小姐太客气了，您这是要出远门吗？” 陶安提着旅行袋，道：“嗯，可能要走很久。” 保安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见陶安提不太动旅行袋，便帮忙把旅行袋提了出来，易扬从车上下来，帮着把旅行袋放到了后备箱，陶安跟保安道了谢才上车，易扬启动车子，问道：“你现在去哪里？” 陶安把沈天家的地址报给易扬，易扬输入了导航地址，便开车往沈天家过去，这时间正好赶上晚高峰，车子堵在了半道上，易扬试探性问道：“和宋朗吵架了？” 陶安看着车窗外，像是没听到易扬的话一样，易扬也不好再多问，陶安忽然道：“易扬，你有喜欢的人吗？” 易扬看了一眼陶安，道：“有啊，我喜欢她很多年了。” 陶安转过头看着易扬，道：“那她喜欢你吗？” 易扬失笑，道：“不喜欢，她有喜欢的人，我只是单恋他而已。” 陶安又沉默了一阵，问道：“那你跟她说过吗？” 易扬摇摇头，前面的车流正好有些松动，易扬开着车往前走，一边道：“我喜欢她的时候，是我最不好的时候， 我怕自己配不上她，怕她不喜欢我，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告诉她，直到有一天，我知道她有了男朋友并且过得很好，我想，如果那就是她想要的幸福，我就这样当一个旁观者。” 陶安又问道：“那你不会觉得不甘心吗？” 易扬笑了笑，道：“当然会不甘心，也许我当时主动一点，我就能得到她，可得到她又怎么样呢？有时候我会庆幸，还好当时没有开口。” 陶安没有再接易扬的话，车上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默，易扬打开车载音乐，里面播放的歌曲全都是一些很老的曲目，这些歌都是以前陶安喜欢听的，陶安听着熟悉的旋律，不由道：“都这么多年了，你还喜欢听这些歌？” 易扬说道：“是啊，老歌才更有感觉嘛。” 陶安道：“有机会的话，约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出来，你这么喜欢她，说不定她一感动就给你一个机会呢？” 易扬笑道：“好啊，如果有机会的话。” 陶安专心听着歌，时光好像突然回到了她的高中时代，那时候的她，还是要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如果时间能一直停在那时候该有多好。 “到了。”易扬停好车，出声提醒道。 陶安下了车，易扬从后备箱取出她的旅行袋，道：“我送你进去吧。” 陶安接过旅行袋，道：“不用，我可是警校出身的，这点小东西我都搞不定还怎么混？” 易扬也不勉强，跟陶安道了别，看着陶安提着旅行袋进了小区，直到看不见了陶安的背影，易扬这才启动车子离开小区。 陶安回到小区，她把旅行袋放在沙发旁，在沙发上坐了很久，才打开旅行袋，旅行袋的上面是她的衣服和钥匙，旅行袋的下面，是她昨天和宋朗在超市添置的那些用具。 那些都是她想和宋朗在一起生活的证明，宋朗把这些都还给了她，就好像他们之间从此之后，就变成了两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陶安把用具一样一样 拿出来，然后拆掉了包装，全都摆放到了沈天家的厨房，归置好了这些，陶安把衣服拿到沈天的房间，沈天的衣服乱七八糟的塞在柜子里，陶安便把自己的衣服暂时放在了沙发上，做好这一切，她看了下时间，拿起手机打给了沈天。 沈天正在加班，他接到陶安的电话，便暂时放下手上的工作，接起了电话，问道：“到家了吧？” 陶安嗯了一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沈天揉着太阳穴，道：“我正好从局里出发，你还没吃饭？” 陶安道：“嗯，我做饭等你。” 沈天问道：“还需要买什么东西回来吗？” 陶安走过去打开冰箱，冰箱里几乎没什么菜，陶安道：“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你平时都不吃饭的吗？” 沈天最近为了查连环杀人案的事情，压根儿就没时间回家，这两天要不是因为陶安，沈天也不会回去。 沈天只好道：“行行，小祖宗，我现在就去超市买，想吃什么跟我说。” 陶安关上冰箱门，道：“反正家里什么都没有，你自己看着办吧，明天早上我要吃酸奶。” 沈天揉着眉心，道：“好，我马上就去买。” 第152章 新案件 沈天挂断电话，才看到李嘉豪一脸猥琐的看着他，沈天脸不由一红，一本卷宗丢过去，凶道：“没见过帅哥啊？” 李嘉豪嘿嘿道：“没加过发春的帅哥。” 沈天瞪了一眼李嘉豪，李嘉豪连忙收起猥琐的笑容，沈天道：“最近大家都辛苦了，今天就早点下班回家休息，留两个值班的守着就行了，不过大家手机都保持开机状态，原则上24小时待命。” 专案组连续多日待命，虽然大家都任劳任怨，但能有时间回家见见家人，总比待在这冷冰冰的办公室好。 沈天下楼去开车，李嘉豪鬼鬼祟祟的跟上去，道：“沈队，反正我下班也是一个人，要不我跟你一起去蹭个饭？” 沈天上了自己的车，启动了发动机，道：“你小子少来，自己滚回家去吃。” 李嘉豪笑得十分猥琐，道：“不对啊，沈队，你这是有情况啊，以前下班巴不得拉着我喝两盅，你该不会是金屋藏娇吧？” 沈天点燃支烟，陶安住在他家的事情迟早是纸不包住火的，与其到时候被李嘉豪这大嗓门抓到现行，倒不如先说了，还能顺带对个口供。 沈天道：“你满脑子能不能想点正常的东西？我家里能藏什么娇？” 李嘉豪立即道：“我刚才都听到你打的电话了！” 沈天翻了个白眼，这小子不去搞间谍工作都是浪费了这么好一个人才！ 沈天无语道：“是小安，她暂时住在我那里，其他的事你就是给我憋死了也不准多问。” 李嘉豪嘴角抽了抽，早上沈天去昊晖公司他就觉得不对劲，之后沈天又一身血迹下来，李嘉豪立马抱着沈天的车门，惊道：“你不会是杀了宋朗，霸占了陶师姐吧！” 沈天一脸“你是智障”的表情，骂道：“你脑残剧看多了吧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总之这事暂时不能说，你以后也要记住，不能在小安面前提起宋朗。” 李嘉豪诧异道：“为什么……” 沈天打断李嘉豪的话，道：“没为什么，你照我说的做就行了，还有，你给老子松手！” 李嘉豪松开手，沈天脚下一踩油门，车子如利箭一般疾驰出了公安局停车场，李嘉豪整个人当场就懵逼了。 沈天先去超市买了些食材，才回家，陶安熬好了粥，等着沈天回来做菜，沈天回来之后，招呼陶安去外面客厅等着，他三两下就做好了菜出来，陶安主动去冰箱拿了几罐啤酒出来，沈天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没劝她。 陶安打开两罐啤酒，先喝了一大口，才道：“你是不是很想问我和宋朗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天喝了一口酒，道：“昨天晚上我很想知道，可是现在我一点都不想知道，对我来说，你就是你，跟宋朗没有什么关系。” 陶安沉默了一下，又喝了一大口酒，好像在酒精的作用下，她才有勇气说起宋朗，她声音很平静，这一点连她自己都很意外。 陶安道：“我们分手了，我甚至连开口问他为什么的勇气都没有，我曾经想，如果喜欢一个人，可这个人突然不喜欢你了，我一定会很潇洒的放开，可是现在，我却做不到那么潇洒，师兄，你明白吗？” 沈天看着陶安，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跟陶安说其实他都懂，他什么都明白，可是他甚至连开口对她说喜欢的勇气都没有。 沈天道：“我明白。” 陶安苦笑了一声，道：“你不明白，我心里就像是有一把刀在慢慢的割着，我明明感觉得到他也喜欢我，可是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一个人的心，怎么说变就变了？” 沈天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陶安的话，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过了很久，沈天才道：“小安，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你要接受这个现实，未来我们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只是你人生路上的一个站点，你会遇到其他人，你会慢慢的忘了他，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陶安惨笑道：“是啊，我会忘了他，我最怕的就是，当有一天我突然想起他时，我已经忘记了他。” 沈天一时语结，最后只是默默陶安的头，安慰道：“乖，小安。” 陶安抓着沈天的手，抓得那样用力，还可以用力握着的时候，就不要轻易选择放手，可是如果放手的对方呢？ 陶安道：“其实我也想过，是不是我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哭着去求他，他或许会回到我身边，是不是我说些软话，他就不会跟我分手了，可是我不会，师兄，我心里好累。” 沈天无声叹了口气，把陶安的头靠在他肩头，道：“你喝醉了，好好睡一觉，等睡醒了，一切都好起来了。” 陶安闭上眼睛，等了很久，她忽然道：“师兄，我想重新做警察。” 做警察曾是陶安儿时的梦想，现在陶安迫切需要一个理由转移她的注意力，或许做警察，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沈天道：“如果那是你想要的，就去做吧，我虽然不知道当初你为什么突然放弃了做警察，但你真的是最适合做警察的人。” 陶安没说话，她靠在沈天肩膀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沈天就这么枯坐着，等陶安睡熟了，他才小心翼翼的扶着陶安，把她抱回了房间去睡。 安置好陶安，沈天才从房间出来，收拾好了碗筷洗干净了，沈天去冲了澡出来，在沙发上躺着，却怎么都睡不着。 第二天早上，陶安睡醒起来，沈天已经准备好了早餐，陶安洗漱了之后就过去坐了下来，沈天从冰箱给她拿了酸奶出来，道：“今天还去不去易扬的公司？” 陶安点头，道：“去啊，我这还领着工资的，不去我都成了无业游民了。” 沈天记得昨晚上陶安说想做警察的事，不过她看陶安现在这态度，也没有再提，道：“那你动作得快点。” 沈天话音刚落，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沈天一看来电显示是李嘉豪的电话，沈天皱了下眉头，以为是李嘉豪打来的骚扰电话，不过他还是接了起来，正准备臭骂李嘉豪一顿，李嘉豪在电话那头，道：“沈队，又出事了。” 沈天手中的筷子一顿，道：“什么情况？” 李嘉豪也是刚刚才赶到案发现场，案发现场和之前的几起案子不同，现场十分血型，鲜红的血水顺着门缝都流到了门外面，凶手这次的犯案，不单单只是想杀人，反而更像是的在泄愤。 李嘉豪道：“情况我一时说不清楚，我也是刚刚才赶到，你还是过来自己看吧。” 沈天叫李嘉豪把地址说了一遍，挂断电话之后，沈天道：“我得马上赶去现场，一会儿你自己打车过去上班，行吧？” 陶安知道案子更重要，嘱咐了沈天几句，沈天急匆匆的就出门了，这时间还有些偏早，因此路上还不太堵车，即使这样，沈天从家里到案发现场也开了近40分钟。 现场是一栋有些老旧的公寓，死者所在的楼层在公寓的中间位置，案发之后，警察很快就封锁了现场，所有出入公寓的人都进行了严格的盘问，从公寓的监控视频来看，除了公寓的人员之外，也没有发现什么陌生人，公寓入口的保安在证词中也陈述，昨天晚上公寓并没有陌生人进入。 沈天到案发现场时，一走出电梯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沈天一皱眉头，快步走向死者家，李嘉豪正和专案组几个警察在勘验现场，因为这次案子重大，所以附近派出所的也第一时间赶过来增援了。 “沈队！”李嘉豪看到沈天过来，连忙小跑过去迎接。 沈天道：“怎么现场这很多血？” 李嘉豪道：“你过去看了就知道了。” 沈天快步走过去，刚到门口，就看到地上铺着一层血迹，血迹边缘有些干涸了，屋内传出来一股刺鼻的味道，法医和现场勘验人员已经在里面进行现场勘验和初步的尸检。 尸体是趴在屋子中间茶几旁边的地毯上，地毯上到处都是血，屋子里也有不少血，很难想象，一个人的身体中竟然有这样多的血迹。 沈天走进去，法医卫宁正在给尸体做检查，尸体身中数刀，两只手腕处都被利器割开了条口子，血水应该就从手腕处流出来的。 沈天在尸体跟前蹲下来，眉头深锁，这一起案子和以前几起明显不同，凶手此前杀人，但下手都十分干脆利落，这一次却是截然不同。 尸体旁边的茶几上摆放着一部黑色国产手机，手机的播放器里依旧有一首《鲁冰花》，证明这次的死者是跟连环杀人案有关的最直接证据。 沈天看着尸体，道：“死者的身份信息核实了没有？” 李嘉豪从同事那里拿过一份笔录资料递给沈天，道：“死者的身份我们已经核实，死者叫林友，是18年前秦海彬案的涉案人员。” 沈天对林友这个名字有印象，18年前，林友还是九鼎金融的员工，秦海彬案发生之后，林友曾指证过秦海彬侵吞公款，公安局现存的那本旧卷宗当中，还有林友的询问笔录。 沈天道：“案发时，死者是一个人在家吗？” 李嘉豪道：“死者早在三年前就因为好赌，导致妻子跟他离婚了，离婚之后，死者分得这处房产，而他的妻子则带着女儿一起住在城北区的另一处房产。” 沈天道：“跟他的妻女联系过了没有？” 李嘉豪道，“案发之后，我们核实了死者的身份，就跟他妻女取得了联系，现在他们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第153章 调查 核实了死者身份，联络死者家属认领尸体，同时也是确认死者的身份信息是否有失误，所有刑事案件都必须严格按照程序进行，否则，程序瑕疵就足以导致调查取证不合法而被依法排除。 沈天点点头，道：“是谁第一个发现的尸体？” 李嘉豪道：“是这层楼居住的住户张寒梅，早上张寒梅去上班，路过这里时，发现死者家门口有血迹，并且死者家的门是虚掩着的，张寒梅看到血迹时，吓得惨叫，惊动了挨着的几户人家，挨着住的住户出来，才发现死者已经死在了家中，便立即报了警。” 沈天盯着尸体，对卫宁道：“能不能推测出死者死亡的大致时间？” 卫宁戴着口罩，正在仔细给尸体做表面检查，道：“尸体有发硬的迹象，并且地上血迹有干涸的现象，可以初步推断，死者是因为失血过多致死，时间大概是在昨晚上凌晨1点到3点这个时间段，具体的时间还要进一步的做尸检才能确定。” 李嘉豪立即道：“不对啊 ，如果死者的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1点到3点，昨天晚上12点之后，整个大楼都没有人进出过，凶手是怎么离开大楼的？” 沈天忽然道：“有两个可能，第一，凶手就住在这栋大楼，因此监控中才看不到有陌生人，第二，凶手杀人之后还没有离去，报警后，有没有人离开过这栋大楼？” 李嘉豪道：“李所长他们赶到之后就立即封锁了现场，从监控视频看，在报警之前，一共有8个人离开了这栋大楼，根据保安的指认，这8个人都是小区的住户，除此之外，没有可疑人物。” 沈天摇了摇头，道：“凶手把现场搞得这么血腥，或许就是想趁乱找机会离开现场，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凶手选择了其他的出路逃离现场，小区的负责人是谁？去把他找来。” 李嘉豪立即就去联络小区的负责人了，小区里出了命案，负责人是肯定要过来例行问话的，凶手下手如此凶残，对这大楼里住的居民也必然会有所影响。 李嘉豪走后，沈天仔细查看了一下案发现场，现场没有留下打斗的痕迹，屋内的摆件也没有什么异常，沈天看完了客厅之后又去到死者的房间转了一圈，死者房间干净整洁，床铺上的被子没有动过，也就是说，死者死时还没有休息，卫宁推测的死亡时间是1到3点，死者为什么这么晚还不睡觉？ 沈天在房间中转悠了一阵，最后在床头前停了下来，床头上方摆放着几个奖杯，沈天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白手套戴上，然后才拿起其中一个奖杯，奖杯上刻着字：2011年全国武术锦标赛亚军。 除了这个全国性的武术奖杯之外，还有一些地方上的武术比赛奖杯，死者是个练家子，但现场却没有打斗的痕迹，凶手到底会是什么人？ 沈天陷入了沉思，通常这种情况下有两个可能性，那就是凶手和死者是熟人，死者对凶手并没有防备，而凶手抓住机会下手，但从死者的情况来看，凶手并不是一刀得逞，造成这个结果是凶手的失误，还是凶手故意？ “沈队，小区的经理来了。”李嘉豪在门口喊道。 沈天放下手中的奖杯，走出了房间，小区的经理是个30岁左右的男人，身上的衬衣还有半截在外面，看样子是刚刚才起来赶过来，这男的一看到现场就脸色惨白，死活不肯进去。 沈天脱下手上的手套，对手下道：“你们继续勘验现场，记住，任何线索都不要放过，李嘉豪， 你跟我走。” 沈天从死者家中出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燃，这才对那经理道：“楼下有接待室吧？” 那经理反应过来，道：“有有有。” 沈天点了点头，道：“我们先去接待室，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一下你。” 那经理也不想在现场多待，连忙答应下来，带着沈天他们下楼到了楼下接待室，接待室平时是用来接待小区来访人员的，也算是小区的一个门脸，因此接待室的规模还算是比较大，收拾得也很干净整洁。 经理下来之后，保安给送了几杯水过去，就回到了保安室去，昨天晚上小区发生命案，保安自然有脱不了的干系，所以警察赶到之后，命保安原地待命，暂时不做交接班工作。 保安也怕惹事，连忙跟保安队长联系，这时保安队长也赶到了，正在保安室里查看监控和询问昨天晚上的情况。 经理坐下来之后，很显然还有点没从刚才的场面回过神来，他捧着杯水，明显有些紧张。 沈天摁灭手中的烟头，问道：“你就是小区的负责人？” 那经理连忙放下手中的水杯，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道：“是，我姓王，是这片小区的负责人。” 沈天点点头，道：“我们是刑大的，有几个问题想问你，请你配合。” 王经理道：“沈队长有什么想问的，请尽管问。我一定好好配合，请沈队长你们尽快破案，不然我们这小区的住户可能要闹翻天了。” 小区里出了人命案，而且现场还如此血腥恐怖，王经理现在是小区的负责人，这段日子他肯定不好过。 沈天朝李嘉豪点头示意做笔录，这才问道：“我查过，你们小区一共有13栋大楼，因为房源卖得好，所以你们正在拟建第二期对吧？” 王经理回答道：“是的，这几年楼市政策紧缩，但我们小区是以质量取胜的，再加上户型合理，价格也公道，因此一期的13栋楼很快就售罄了，我们老总觉得市场可行，所以有开发二期的准备。” 沈天继续问道：“你们商业上的事情我们不管，光是这13栋楼，每栋楼的入口都设有保安，每层楼都设有监控摄像吧？” 王经理点头，道：“是这样的，因为现在外面社会上的关系太复杂，我们老总出于安全的考虑，所以就在每栋楼配备了保安。” 沈天道：“你们的保安有没有经过专业的培训？” 王经理道：“我们的保安都是聘请的专业的保安公司的，所有的保安都经过专业的培训上岗，他们都是持有执业证的。” 沈天还是第一次听说保安还有执业证的，不过沈天至少能确认这些保安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也就是说，保安本身有一定的专业知识甚至还会一些简单的防身术，凶手又是怎么骗过保安进入的大楼？并且从监控视频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痕迹？ 沈天继续问道：“这栋大楼的消防通道出口在哪里？” 王经理站起来，走到接待室的左边墙壁旁，墙壁上挂着一副大楼的竣工设计图以及施工负责人员，这也是当初大楼竣工时必要的验收项目。 王经理指着竣工图的一栏黄线，道：“这道黄线以内就是整栋大楼的消防通道，每一层的消防通道一共有两边，但他们最终的通向都是底层，这两个位置就是消防通道的出口。” 消防通道的出口在保安室内，也就是说，即使凶手是通过消防通道进出，那他最终还是要经过保安室这一个统一的进出口，难道凶手真的是这栋大楼的住户？ 沈天直觉上否定了这个可能，因为凶手如果是这栋大楼的住户，那么他们通过排查，即使难度和工作量大，但只要凶手在这里面，就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来。 沈天道：“这里的住户在你们那里都有登记造册吧？” 王经理点头，道：“是的，每家每户入住的人口，即使是外来人员也会做相应的登记，确认了是住户家的客人，我们才会放行。” 沈天道：“那请你提供一下这栋大楼的入住人员名单资料，我们稍后会做一些排查。” 王经理爽快的答应下来，大楼里发生命案，这事上头肯定是要问责的，他这倒霉催的摊上这事，所以就寄希望沈天他们能尽快破案，到时候他也好有个说辞。 王经理打了一个电话，大意是叫人把这一栋楼的住户名单资料送过来，挂了电话，王经理道；“沈队长，你要的名单很快就送过来了。” 沈天盯着竣工图的一条黑线出神，压根儿就没有听到王经理的话，王经理正要继续说话，被李嘉豪拦了下来，通常沈天不说话时就是他在思索事情，但身体为什么要盯着一条黑线？ 李嘉豪看了一下竣工图旁边的说明，那条黑线是电闸门，沈天盯着电闸门看什么？ 沈天看了一阵，默不作声的走出了接待室，李嘉豪直接就跟了上去，王经理被这两人搞得一头雾水，不过也跟在李嘉豪身后，顺着消防通道上了二楼，消防通道二楼的中转位置旁边有一个红色的镶嵌式门，门的旁边是消火栓，沈天道：“这电闸门能不能打开？” 王经理道：“能，我马上叫保安上来开。” 王经理说完，掏出手机又打了一个电话，很快保安就拿着大楼的备用钥匙上来了，电闸门打开之后，门后面是一间小小的房子，房子靠外的位置是玻璃窗。 沈天走过去，耳边是电闸运转的声音，李嘉豪跟过去，道：“凶手是从这里进出的。” 沈天皱着眉头，虽然找到了这个电闸门，但他心中同时又有了一个更深的疑问：凶手是怎么知道大楼的设计图的？他怎么知道这里是电闸门，并且利用了这个电闸门洗清了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除此之外，所有的监控视频都显示，昨天一整天到今天早上，小区内都没有陌生人进出，即使凶手能顺利走出这栋大楼，他是如何避开小区的监控视频，以及保安的巡查还有入口处的登记的？ 第154章 监控漏洞 王经理惊讶的看着电闸门，小声对保安询问了几声，保安一紧张说话就不把门，解释道：“昨天晚上我们巡逻的时候检查过电闸门，门没有被撬动过的痕迹，我们的钥匙也没有丢，王经理，这个不是我们的责任吧。” 以凶手的实力，想要打开一道电闸门并不是什么难事，所以沈天倒不怀疑保安里应外合，不过凶手是肯定熟悉小区的路线和监控范围的，这么说，凶手早就注意上了死者，甚至，以往的案件当中，凶手都对死者的生活环境极其熟悉。 凶手是怎么做到的？ 沈天从电闸门背后走出来，道：“王经理，整个小区的总监控室在哪里？” 王经理道：“总监控室在专门的机房监控室，沈队长要看的话，我可以马上带你去。” 沈天点点头，道：“还要麻烦王经理，把昨天晚上值班的保安全部集中在一起，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一下他们。” 王经理立即叫那个保安去叫保安队长集中保安，他则带着沈天他们来到小区的机房监控室。 机房监控室在小区靠左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是一通两层高的楼房，楼房外面简单装饰了一番，门口还放着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机房重地，闲人免进。 王经理带着沈天他们来到机房，机房里一共有两个值班保安，小区出事之后，所有保安原地待命，所以沈天他们来时那两个保安已经等着了。 进入机房之后，沈天他们看到了上百个屏幕组成的监控视屏墙，每一块视屏里的内容都很清晰，并且基本上没有死角，可见小区的安全系统的确做得很到位。 王经理自豪道：“沈队长，这就是我们小区内的全部监控，只要是小区内出现过的，哪怕是一只苍蝇，我们都能拍下来。” 沈天没说话，他看着监控视频，在寻找有可能出现死角的地方，李嘉豪也跟着在看监控视频，两人的视线最后几乎都重合在了一个监控视频上。 这个监控视频的位置是在小区最后一栋楼后面的围墙，从监控视频上看，摄像头拍摄到的位置是围墙的一角，可以从视频上看到，围墙只拍摄了一部分，也就是说，这里是一个拍摄死角。 沈天指着那块视频，道：“这个位置，左边的位置没有拍摄到，是你们的漏洞，还是有人动了摄像头？” 王经理和两个保安顺着沈天指的位置看过去，其中一个保安道：“不对，这个位置的摄像头是被人动过的，之前摄像头拍摄的位置能看到整面围墙！” 沈天并不怀疑保安的话，他心中对凶手的路线有了一个大致的规划，此时，保安队长正好带着保安到了机房，沈天问道：“昨天晚上负责这一带的保安是哪一个？” 保安队长立即去机房外面叫了两个保安进来，这两个保安其中一个是一个平头的小年轻，这小年轻看着还不到20岁，小年轻进来之后，眼神有些闪躲，王经理一看这小年轻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骂道：“你是谁招进来的？老实说，昨天晚上的凶手是不是你放进来的？” 小年轻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急急忙忙的解释，道：“我，我没有，不信你问宏哥。” 小年轻口中所说的宏哥，就是跟他一起进来的另一个保安，整个小区的每栋楼都分有两名保安，一般情况下，保安都是分上下半夜分别值班，因此小年轻一提到宏哥，那宏哥立即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值班到12点就睡觉了，后半夜是小刘守夜。” 宏哥这一番说辞，很明显就是推卸身上的责任，叫小刘的年轻人急得冷汗直冒，解释道：“我真的没有，后半夜的一直都没有睡觉，监控上显示一切正常，没有陌生人进来的。” 李嘉豪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这宏哥自己守上半夜轻松，下半夜给人家新来的小刘守就算了，现在出了事，还直接把锅推到人家小刘身上。 李嘉豪道：“吵什么吵？在案子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们都有嫌疑，谁跟你说上半夜值班就没事了？” 宏哥一听，脸色骤变，道：“这……警官，我真的是严格按照保安程序值班，我们值班室都有摄像头可以证明的。” 李嘉豪懒得搭理宏哥，反倒是看着小刘，从卫宁推测的时间来看，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1点到3点之间，也就是说，凶手至少在1点之前就要进入小区，再加上在小区里花费时间避开摄像和保安，或许凶手潜入小区的时间的确可能在12点之前。 沈天烟瘾来了，但这里是机房，严禁吸烟，他只能掏出一根烟在手里把玩，问道：“小刘对吧？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可以了。” 小刘不知道沈天什么身份，不过沈天一说话，王经理他们就不说话了，所以小刘也知道沈天的身份应该不一般，连忙点头道：“是，是，我一定会如实回答警官的问题。” 沈天点点头，道：“昨天晚上你的值班时间是什么时候？仔细回答。” 小刘立即回答道：“昨天晚上，我和宏哥是6点交接班的，6点到12点是宏哥值班，12点到今天早上6点是我值班的。” 沈天继续问道：“宏哥值班的时间，你在做什么？” 小刘道：“宏哥值班的时间，我在保安室内间睡觉，期间我起来上了一次厕所。” 沈天看着宏哥，道：“6点12点之间，除了他刚才说的起来上了一次厕所之外，其他时间，你有没有看到他外出？” 宏哥道：“没有。” 沈天的视线重新落在小刘身上，道：“你外出上厕所的时间是多久？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小刘道：“我上厕所的时间在3分钟左右，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沈天嗯了一声，道：“你可以出去了。” 小刘一愣，道：“我真的可以走了吗？” 沈天道：“你也就没有嫌疑了。” 小刘满脸欣喜，竟不知道说什么，有些激动的离开了机房，沈天这才把视线重新落在宏哥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宏哥十分紧张，都不敢去看沈天的脸。 沈天道：“现在轮到问你了。” 宏哥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请，请问。” 沈天道：“刚才小刘说，昨天晚上6点你们就交接班了？” 宏哥点头道，“嗯，我们保安的交接班时间是早晚的6点，每一周轮一次班，这周正好是我和小刘值夜班。” 沈天又问道：“刚才听王经理的意思，小刘应该是才招进来的新保安吧？” 第一点，王经理不认识小刘，第二点，小刘的身体和态度都能反应出他很紧张，再加上小刘看着还很年轻，回答问题时也没有宏哥这么流畅，因此基本上可以推断小刘应该是才招进来的新保安。 宏哥慎重的点了点头，道：“小刘才进来不到一个月，我们13栋在最靠里面，算是危险性最小的一栋楼，所以廖队才把他安排到我这里。” 沈天点点头，道：“6点12点这段时间，小刘在休息时，你在做什么？” 宏哥思索了一下，道：“6点钟我们接班之后，我们按照惯例，先到各楼层巡逻，包括每层楼的消防通道以及消防设备，楼层的照明灯情况。” 沈天忽然打断了宏哥的话，道：“等一下，你刚才说的是你们？也就是说，你们交接班之后是你们两个人一起去巡逻的？” 宏哥一看说漏了嘴，嘴角抽了抽，他下意识的看了下王经理，王经理脸色不太好看，宏哥咽了下口水，道：“是，楼层一共有33层，我和小刘两个人分别巡逻， 这样可以节省一些时间。” 这宏哥看着老实巴交的，没想到做事却这么偷奸耍滑，看小刘年轻，故意给人家多安排事情。 沈天继续问道：“也就是说，你们两个是同时离开的保安室？” 宏哥后背上顿时冷汗直冒，道：“是，不过我们两个离开的时间很短，而且四处都有监控，所以应该不会出事。” 李嘉豪横插了一句，道：“应该不会出事？现在出事了你怎么解释？” 宏哥一听，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急道：“警官，这事不能赖在我们身上啊，我们巡逻回来之后立即查看了监控视频，期间并没有任何陌生人来过，监控视频也没有任何异常。” 李嘉豪道：“你又怎么证明没有陌生人来过？监控视频没有出过问题？” 宏哥急得脸都红了，支支吾吾解释了半天，却什么都说不清楚，在他值班时间内，保安室没有人，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沈天他们非要抓住这个把柄，那宏哥就难逃失职的后果。 沈天看情况差不多了，这才道：“你刚才说这个位置的摄像头被人动过，你们交班的时候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没有？” 宏哥支吾道：“小区内的监控视频是不允许乱动的，加上摄像头的位置又比较高，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所以……” 沈天道：“所以你们并没有注意到摄像头的位置动过？” 宏哥急得涨红了脸，却只能承认道：“是，我们当时没有注意到这个变化。” 沈天嗯了一声，道：“可以了，我没有什么问题要问你的了，你们保安队长是谁？” 宏哥如获大赦一般退到了一旁，不过王经理的脸色就难看得很了，保安在在岗时间竟一起离开保安室，这个后果，恐怕宏哥一个人承担不起！ 保安队的廖队长站了出来，廖队长身高足有1米8左右，块头也打，加上留着一个光头，所以从面相看上去就比较凶恶。 沈天看着廖队长，道：“你就是保安队的队长？” 廖队长点头，道：“是的，我是这片小区的保安队队长。” 沈天道：“你在这片小区当保安队队长多久了？” 第155章 保安 廖队长几乎没有任何思索，直接回答道：“小区正式开盘之后，我们保安队就入驻了，我也是在同一天进入的小区任保安队长，具体时间是3年零7个月11天。” 沈天对廖队长的回答很满意，沈天继续道：“小刘是你负责招进来的，还是你们公司直接委派过来的？” 廖队长道：“我们公司是一家大型保安公司，因此进入的保安人员都要经过严格的培训，培训合格者，由公司发给统一的执业证，之后再根据岗位的需要，由公司统一分配，小刘是24天之前到岗的。” 保安公司有自己内部的管理机制，公司统一培训分配，这样就减少了很多可能存在的隐性问题，当然，这也会导致一些分配不均的问题，不过这些都不是沈天他们要关注的重点。 沈天继续懂啊：“小区监控视频都是你们保安公司做的吧？” 廖队长点头， 道：“我们公司旗下所有的小区监控视频，都是由公司派专人统一设计安装，并且是征得小区老板和业主的最终意见，才投入运营。” 廖队长的确是个谈话高手，四两拨千斤的把所有问题都直接抛给了保安公司，即使沈天他们到保安公司询问，相信得到的答案也是一样的。 沈天道：“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小区的监控设备，平时多长时间检修一次？” 廖队长道：“按照惯例，我们都是一个月集中检修一次，检修人员也是公司集中派下来的检修工。” 沈天嗯了一声，道：“好了，我要问的问题都问完了，你可以叫他们解散回家了，我们有什么问题会再跟你们联络的。” 廖队长微微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机房，王经理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廖队长已经带着人走了，沈天跟王经理客套了几句，也带着李嘉豪离开了机房。 两人走出机房，李嘉豪立即问道，“沈队，就这么放过他们了？那个宏哥我一看就有问题。” 沈天一走出机房就掏出支烟点上，听到李嘉豪这么一说，道：“这些保安都没有问题，凶手要避开他们简直易如反掌。” 李嘉豪道：“那我们这一趟岂不是白搞了？” 沈天瞪了李嘉豪一眼，道：“这倒也未必，至少我们知道13栋楼的摄像头是被人动过的，而且我不相信这么大一个小区，就没有任何监控死角。” 李嘉豪恍然大悟，道：“沈队是想自己去找监控死角？” 沈天吐出口眼圈，道：“你也还不算太笨，刚才我们找到了凶手可能进入小区的切入点，那么从那个切入点，我们一路顺着到事发的大楼，或许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办案时，沈天谁都不会相信，因为只要是人就会说谎，但证物不会说谎，只要足够细心，就能它们中隐藏的秘密。 李嘉豪在记录本上简单记了几笔，道：“我看过小区的设计图，案发的这栋楼是7号楼，离13号大楼的距离大约是在两公里左右，从13号楼过来，监控几乎没有死角。” 沈天道：“你刚才也说了，几乎，但凡是人就会有疏漏的时候，而且凶手能转动13号楼的摄像头，其他楼层的摄像头也一样可以转动，要做到这一点，这个人必须是小区内部的人员，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保安。” 李嘉豪不解道：“沈队刚才询问过了保安，他们都没有作案嫌疑，并且都有不在场证明，动手的不一定是保安吧？” 沈天摇摇头，道：“刚才廖队长说过，监控设备每一个月检修一次，而且检修工人是从保安公司派来的，据我所知，这种检修都不可能全部做一遍，一般都是随机抽样。” 李嘉豪道：“那沈队长是怀疑谁有这个作案嫌疑？” 沈天把烟头丢进垃圾桶，道：“目前还不好说，得等确认了凶手的路线再做推敲，不过我总觉得那个廖队长似乎知道些什么。” 李嘉豪愣道：“廖队长？不会吧，廖队长有不在场证明，而且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天又掏出支烟点上，道：“要是这么容易就破解了这些疑惑，那我们办案也就不会遇到这么多麻烦了。” 李嘉豪扰扰头，道：“沈队说得也对，那我们现在是要去13号楼？” 沈天没说话，带着李嘉豪顺着路线一直往前走，走了将近15分钟左右，就到了13号大楼，13号大楼后墙上安装着一个摄像头，单从摄像头表面上来看，看不出来摄像头有动过的痕迹。 沈天在摄像头附近观察了一下，发现后墙旁边有一处花台，花台的位置距离摄像头有两米左右，沈天看了一眼李嘉豪，李嘉豪愣道：“沈队，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沈天在花台旁边找了一圈，又摇摇头，对李嘉豪道：“你站上花台，尽量靠近这个摄像头，看你能不能够到摄像头的底部。” 李嘉豪身高1米82，他站上花台之后，伸手够到摄像头的底部还绰绰有余，李嘉豪一手摸到摄像头的 底部，一边问道：“沈队，你让我试这个做什么？” 沈天没说话，而是看着李嘉豪所站在的位置，然后在花台四周转悠了一圈，最后在花台靠里侧的一个位置上停了下来，李嘉豪手都快僵硬了，问道：“沈队，我可以放手了吗？” 沈天摇摇头，在那个位置上站了片刻，这才道：“可以了。” 李嘉豪松开手，肌肉酸痛得令他感觉很难受，他揉着肩膀，问道：“沈队，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沈天吐了口烟圈，道：“你到我这个位置来看一眼就知道我在做什么了。” 李嘉豪走过去，站在沈天的位置左右看了好几遍，茫然道：“我还是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看的啊。” 沈天道：“你先看围墙的位置，发现了什么？” 李嘉豪顺着围墙的位置看过去，他视线看到的位置正好和视频监控摄像切断的位置重合，李嘉豪喜道：“这个位置！是凶手进来的入口！” 沈天点头，道：“不但如此，这个位置还是凶手事先调控摄像头的地方，凶手事先进来转移开了摄像头，之后再顺着这个位置，从花台的另一边出去，进入小区。” 李嘉豪立即道：“如果这里是凶手的进口，但小区内这么多监控，他是怎么避开监控的？就算避得开监控，那小区的保安呢？保安说小区内昨天一天时间都没有陌生人进入，如果有陌生人的话，小区保安一定是有记录的。” 沈天掐灭手中的烟头，道：“这一点我暂时没有想清楚，这个问题我们稍后再说，先顺着这条路找找，看怎么才能到达案发现场。” 13号楼到案发的7号楼，两者之间的距离将近2公里，沈天和李嘉豪按照正常速度步行需要15分钟左右，按照避开监控摄像的速度自然就会更慢，如果卫宁推测的死亡时间以1点为.asxs.，凶手至少是在12点之前潜入小区，之后再进入7号楼行凶。 沈天和李嘉豪两个人一路盘算着距离和摄像头，发现不管从哪一条路来说，凶手即使进入了小区，也的确无法完完全全避开监控。 李嘉豪热得满头大汗，一边擦汗水，一边道：“沈队，会不会凶手真的就是这小区的？不然就凭这些监控，就算是只苍蝇也飞不过去啊。” 沈天也陷入了沉思，他们顺着路线无法避开监控，这种结果一般有两个可能性，第一是他们的路线出了问题，第二是他们找到的这条线索，是错误的。 沈天暂时无法确定是哪里的问题，凶手行事诡谲莫测，沈天不能轻易的下结论，沈天正自沉思间，李嘉豪的手机响了起来，李嘉豪接起电话说了几句之后，脸色一变，道：“沈队，7号楼那边有人闹事。” 沈天回过神来，道：“闹事？什么人在这时候来闹事？” 李嘉豪道：“好像说是一个男的要急着去上班，保安不让他走，说是小区暂时封锁，那男的就跟保安吵了起来。” 沈天道：“走，过去看看情况。” 两人快步走到7号楼，7号楼外已经围了不少人，这些都是7号楼的住户，虽然楼里发生了命案他们的确是有些害怕，但比起生计来说，命案又算得了什么？ 这世上大部分人都蝇营狗苟，不都是为了生计二字？ “老赵，怎么回事？”李嘉豪一到7号楼前就看到不少居民把两名保安围在中间，看样子是要动手，不过是碍于有警察在。 赵寅也是急得满头大汗，从人堆里挤过来，道：“事情说来话长，现在这些群众把两个保安围在了一起，派出所那边有几个小片警也被围在里头，住户要求解禁，他们得去上班上学。” 李嘉豪看着沈天，问道：“沈队，你看怎么处理？” 沈天走过去，李嘉豪和赵寅还有几个腾出空来的警察跟着一起往人堆中间走，中间两保安汗流浃背，急得都快成热锅上的蚂蚁了。 “大家静一静！市局刑警大队的沈队长来了！大家有什么要求，跟沈队长提好不好！”其中一个保安眼尖，他一看到沈天，就立即把事情往沈天身上推了。 围观群众们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沈天身上，其中一个大汉骂骂咧咧道：“警察了不起啊？我们又没犯事，凭什么把我们关起来！” “对啊！我们又不是杀人犯！凭什么不准我们出去？” “对！你们警察有本事就去破案啊！凭什么关着我们！” …… 沈天走到人群中间，道：“大家稍安勿躁，我们封锁现场的目的是为了阻止凶手逃离现场，不过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足够的线索破案，所以从现在开始，小区不再需要封锁了，大家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围观群众哄闹着从7号楼出来，沈天若有所思的看着人群，李嘉豪不知道沈天为什么突然要解除封锁，直到人都走光了，沈天才道：“走吧，我们去看看楼上的现场勘验得怎么样了。” 第156章 证词 7号楼，死者林友家中。 卫宁刚刚做好了初步的尸体表面检查，具体的尸检过程，得等到回局里做尸体解剖。 现场勘验工作也基本上接近了尾声，沈天他们再次回到现场，也暂时没有找到其他什么新的线索。 沈天走到客厅，死者的尸体已经装袋完毕，卫宁收拾好东西就要跟着卫宁一起送回公安局去。 “沈队，死者的家属来了。”赵寅从门外走进来，说道。 沈天走到门外，就看到一个40岁左右鬓角略带沧桑的女人，女人旁边站着一个13岁左右的小姑娘，看样子应该是女人的女儿。 女人眼眶红肿得很，看样子是刚刚才哭过，沈天道：“你好，我是市公安刑警大队的大队长沈天，你就是李忠莲吧？” 这女人就是死者林友的前妻李忠莲，李忠莲声音有些沙哑，道：“是，沈队长，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沈天道：“里面的情况可能不太适合你们，我们马上会把尸体送回局里做进一步的调查，你们一会儿跟我们会局里配合一下调查，好吗？” 李忠莲鼻子一酸，眼泪啪嗒就掉了下来，道：“好，谢谢沈队长了。” 沈天客气的点了点头，叫李嘉豪安排人送李忠莲母女回公安局，之后沈天和李嘉豪带着几个手下就先回了公安局。 滨海市公安局法医处。 林友的尸体带回来之后，就直接放到了解剖台上，在动刀之前，沈天带着李忠莲母女过去进行尸体指认。 “李女士，我先提醒你们一句，死者的死状可怖，你女儿还小，我建议她暂时不要进去看死者的遗体。”到了法医处门口，沈天提醒道。 李忠莲拉着女儿的手，道：“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她爸爸，她不会怕的。” 小姑娘声音也有些哽咽，拉着李忠莲的手安抚了几句，沈天点点头，道：“那好吧，因为我们要尽快对尸体进行尸检，所以你们的时间不多，请抓紧时间。” 李忠莲感激的朝沈天道了谢，带着女儿进入了法医处，沈天和李嘉豪还有卫宁都站在法医处的大门外面等着。 沈天点燃支烟，道：“你们在这守着，我过去打个电话。” 沈天虽然没说，不过李嘉豪立即就猜到沈天是给陶安打电话，便和卫宁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案子。 沈天走到走廊的尽头，这才掏出手机拨通了陶安的电话，陶安正在忙着整理资料，易扬下午要去洽谈一个很重要的合作，资料不能出任何错误。 沈天的电话打进来，陶安担心资料出错，毕竟这业务她还不熟练，虽然即使出事了易扬也不会责怪她，但她不喜欢欠人情，所以在易扬的公司她也是尽量把事情都做到最好。 “喂，大忙人，忙空了？”陶安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问道。 沈天点燃支烟，道：“还没有，这次的事情比较棘手，你到公司了吧？” 陶安道：“我早就到了，既然你有事情忙，就先去忙吧，我这也要整理资料，下午要和易扬去开个会。” 沈天突然想起陶安说到想重新做警察的事情，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有没有想过，重新回来做警察？阿姨已经去世这么久了，你答应的也算是做到了，警察才是最适合你的职业。” 陶安的手僵了一下，她放下水杯，道：“让我再考虑一下吧，我现在很乱。” 沈天道：“嗯，不要急，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 每个人都以为自己还有很多时间，对方还有很多时间，可当意外来临时，才发现还有很多事很多话都没有来得及去做去说，一切都结束了。 陶安道：“好了，你先去忙吧，这事我会考虑的。” 沈天道：“那好，我那边估计也差不多了，晚上我可能回来得有点晚，不用等我吃晚饭了。” 突然发生命案，并且案子的情况还和以往几起连环杀人案情况不同，因此沈天他们会额外的多花费时间在这上面。 陶安道：“嗯，那晚上想喝什么汤，我给你炖点，你晚上回来也补充点营养。” 在这一瞬间，沈天忽然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沈天掐灭烟头，道：“随便吧，你炖的汤我都喜欢喝。” 陶安道：“那我下班去超市转转再决定。” 沈天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沈天把烟头扔进了垃圾桶，就回到了法医处，沈天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对李嘉豪道：“把他们带到审讯室去，看能不能问到点什么有用的消息。” 李嘉豪点点头，进去跟李忠莲母女交涉了几句，李忠莲抹掉眼泪，带着女儿走了出来，李嘉豪带着母女两去审讯室，沈天对卫宁道：“这尸体你给我检查仔细了，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尸检报告尽快做出来。” 卫宁苦着张脸，道：“沈队，就是上吊你也得给我缓口气不是。” 沈天道：“就算上吊，你也得先给我把尸检报告做出来再吊，少罗嗦了，晚上我请你吃宵夜。” 卫宁苦笑道：“你也知道，这东西做完了得晚上了啊。” 沈天拍了拍卫宁的肩膀，然后就离开了法医处，从法医处出来，沈天直接到了审讯室，李嘉豪给李忠莲母女倒了水，坐在一旁等沈天。 沈天到了之后，对李嘉豪道：“先带小姑娘去旁边的休息室休息，找个女民警陪着。” 李嘉豪先去找了个女民警过来，之后女民警就带走了那小姑娘，之后沈天才正式进入询问环节。 “李女士，刚才你看过了死者林友，你能否确认他就是你的前夫林友？”沈天也不拐弯抹角，他现在没有那个时间了。 李忠莲眼角红肿得厉害，不过听到沈天的问话，还是极力控制下来情绪，点头，道：“是，沈队长，他就是我前夫林友，他怎么会被杀的，沈队长，我求求你，你一定要尽快破案。” 李忠莲的反应，有些出乎沈天的预料，一般来说，离异的夫妻双方基本上都是仇人，即使不是仇人，关系也不会太融洽，毕竟一段婚姻最终走到离婚，必然是两个人之间已经耗尽了所有的感情，而离婚，则是最好的选择。 但李忠莲的反应却恰恰相反，这一点，令沈天感到十分意外。 沈天掏出支烟，道：“介意我抽支烟吗？” 李忠莲道：“沈队长请便。” 沈天的烟瘾并不大，不过一遇到难题时，他就喜欢抽烟，有时候一天能解决几包烟。 沈天点燃烟之后，看着李忠莲，道：“恕我冒昧问一句，李女士和林友是什么时候离婚的？为什么离婚？” 李忠莲不知道沈天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问题，但她还是老实回答了起来，道：“我和林友三年前就离婚了，其实，也只是因为一些小事，我们两个吵了几句嘴，他情急之下动手打了我，之后我就跟他离婚了，离婚之后，林友经常来看我们母女，我工作挣的钱少，林友经常往我卡里打钱，说是赡养晓宁的费用。” 沈天道：“这么说，这三年之间，林友一直都有给你们寄钱？” 李忠莲点了点头，道：“嗯，这几年要不是林友，我们母女的日子也不好过，所有有时候我也后悔当初离婚的注意太冲动了，我其实也找他复合过，可他说他会一直对我们母女好，婚姻只是一个形式，有不有都无所谓，我也是个自尊心强的女人，之后我就没有再提过复合的事情了。” 沈天皱了下眉头，又问道：“据我所知，林友是一个职业拳击手，他挣的这些钱都是从事拳击职业的来的吗？” 李忠莲摇摇头，道：“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林友有一笔固定的钱放在一个做投行的朋友那里，每个月的收入高达数十万，但到底 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太清楚。” 沈天追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他这笔钱是怎么来的？” 李忠莲还是摇头，道：“我认识林友的时候，他当时就有了这笔钱，这笔钱在当时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林友很少提起这笔钱，所以我也不太清楚。” 从李忠莲的证词中基本上可以推测出，18年前的秦海彬案，林友当时因为做了伪证得到了一大笔钱，之后他利用这一大笔钱发家致富，但这笔钱他对自己的妻子李忠莲隐瞒了下来。 沈天又继续问道：“ 你和林友最近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你有没有察觉到他最近有什么异常情况？” 李忠莲仔细回忆了一下，道：“其实这一个多月，林友都没有跟我们母女联系，经常连我打的电话也不接，偶尔会接一下晓宁的电话，就在一个月之前，林友突然给我的账户上汇了一大笔钱过来，我当时还很奇怪，他为什么突然给我这么多钱，我还亲自去找过他，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其实当时我猜测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在处理后事，没想到……” 李忠莲说到这里，眼泪再次忍不住流了下来，李嘉豪看得有点于心不忍，递了两张纸给李忠莲，李忠莲擦掉眼泪，连连道了几句歉。 沈天掐灭烟头，继续问道：“你确定，林友是在这一个多月有的这个变化？” 李忠莲点头，道：“我确定，因为他的行为太反常了，所以我记得清楚，不但是我，连晓宁都感觉得到林友的变化。” 沈天道：“你刚才还说林友在一个月前给你寄了一大笔钱？这笔钱他有没有说是做什么用的？” 李忠莲摇头，道：“我亲自去找过林友，但他说最近经济不景气，把钱放在投行那边怕蚀本，所以就先全部提了出来，他也没什么要用钱的地方，就给自己留了一笔钱，就把所有钱都给我了。” 第157章 疑点重重 沈天从李忠莲的证词当中，不难推测出林友的目的，连环杀人案闹得满城风雨，林友担心凶手会找上自己，所以事先就做好了安排。 沈天道：“死者生前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他是因为什么事有的这么大的转变？或者说，在平常的生活中，你有没有发现他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李忠莲想了片刻，摇摇头，道：“林友虽然经常来看我们母女，但他很少讲到他自己的事情，我也不好过问，平常生活也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沈天继续问道：“林友是职业拳击手，也就是说，一般陌生人是近不了他的身吧？” 李忠莲道：“嗯，他是五年前开始做拳击手的，还得过不少奖，别说一般人，就是练家子都不一定是他对手。” 沈天脑中顿时打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林友的体格和身手是一般人都比不上的，但为什么案发现场却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是凶手太过厉害，还是林友出于忏悔根本就没有反抗？ 沈天再次点燃了支烟，李嘉豪忍不住劝道：“沈队，你今天这都第二盒烟了……” 沈天吸了口烟，道：“这你就别管了，专心做你的记录，我自己有分寸。” 李嘉豪知道沈天压力大的时候就会不停的吸烟，这也算得上是经侦大队的传统了。 沈天看着李忠莲，道：“我们在案发现场并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你觉得这一点，是否符合林友的一贯行为？” 李忠莲连连摇头，道：“这不可能，平时要是有人惹到他，他一定会还手的，他不可能毫无反抗被害的。” 沈天眉头深锁，李忠莲的证词，让他陷入了一片迷雾之中，难道林友早就知道凶手会去找他，所以他真的是因为忏悔或者别的原因放弃了抵抗？ 沈天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死者生前有没有跟什么人结仇？或者有金钱上的纠葛之类的事？” 李忠莲道：“他很少跟我讲外面的事情，他有没有跟人结仇我也不清楚。” 沈天道：“那你知不知道死者生前喜欢跟什么人来往，有什么好朋友之类的没有？” 李忠莲想了想，最后还是摇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们还没有离婚的时候，他就很少跟什么人来往，去打拳之后，性格就变得更加孤僻了，基本上不跟陌生人来往。” 口供问到这里，沈天暂时也没什么好问的了，便说道：“我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了，不过这件案子比较复杂，所以如果稍后我们还有什么需要调查取证的地方，还请李女士配合。” 李忠莲道：“沈队长，我愿意配合你们调查，请你一定要尽快抓到凶手，我求求你了，林友他死得太冤枉了。” 每个死者的家属都会说这样的话，死者死得冤枉，警察的职责就是查出真相，还死者和家属一个公道。 沈天客套了几句，就叫李嘉豪把李忠莲送走了，沈天独自坐在审讯室看着李嘉豪做的笔录，李嘉豪很快就回到了审讯室，看沈天在研究笔录，也没敢多说话，在一旁坐了下来。 沈天看了半天，最后把笔录推给了李嘉豪，道：“这件案子你怎么看？” 李嘉豪知道沈天这又是在考验他，当即道：“从案发现场和李忠莲的证词来看，林友应该是早就知道凶手会对他下手，所以他事先安排好了后事，案发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这一点有点解释不通，林友是个职业拳击手，他的反应速度不会比我们差，凶手下手时，林友竟没有一丝反抗，这不符合逻辑。” 沈天没说话，李嘉豪继续道：“卫宁推测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在凌晨1点到3点，从我们今天初步的调查来看，凶手应该是事先潜入了小区，避开了小区的监控摄像，然后从7号楼的电闸门进入的小区并行凶，但我们试过凶手进入小区的路线，这一点又是自相矛盾的，所以我们暂时无法确定凶手是如何进入小区的，又是如何离开小区的，这里面，保安就有很大的嫌疑。” 沈天问道：“尸体呢？你怎么看？” 李嘉豪道：“死者的尸体和其他几起连环杀人案的情况不同，尸体身中数刀，并且手腕处还被特别割开，导致死者失血过多而死，凶手的目的不单单像是杀人，反倒更像是泄私愤。” 沈天点燃支烟，问道：“那你有没有怀疑过，这次的案子或许不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干的，而是凶手为了模仿连环杀人案的方法杀人，嫁祸给了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李嘉豪愣了一下，立即摇了摇头，道：“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那部黑色手机里的儿歌，如果是其他人模仿凶手下手，死者为什么不反抗？根据李忠莲的证词，林友很少个陌生人来往，所以想出其不意对林友下手并且一下得逞的几率几乎为零。” 沈天往椅子后面靠了靠，叹道：“你的分析的确有几分道理，但凶手到底是怎么进入的小区，又是怎么避开的保安，如果保安中有人是内鬼，这个人又是谁？廖队长的证词证明保安都是公司统一培训随机分配下来的，所以保安公司那边是查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还有一点，凶手的报复性仇杀，或许这只是一个开始。” 李嘉豪惊道：“沈队长的意思是，凶手接下来的犯案，可能都是像今天这样的场面？” 沈天揉着太阳穴，叹道：“但愿我的猜测是错误的吧，不过凶手这次犯案的确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凶手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把杀人当成了一种泄愤的途径。” 李嘉豪瞪大眼睛，似乎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如果凶手改变了作案手法，以后的凶杀现场都变得这样血腥，那整个滨海市将变成什么样？ 沈天站起来，道：“走吧，先去吃饭，下午做案情研讨。” 两人从审讯室出来，去公安局食堂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回到了专案组办公间，现场勘验和初步的口供都录得差不多了，沈天得抓紧时间看完这些笔录整理出一个大体的思路，刘黎明早上出去开会，中午一点就会赶回来，两点开会汇报案情，沈天仅剩的时间不多。 此时，滨海市振海大厦。 宋朗在书房里换了药，昨天被沈天暴揍一顿，他腹部的伤口再次裂开，公益性环保项目也进行得差不多了，因此秦浩坚持给宋朗放长假，让宋朗暂时不用去昊晖公司上班。 宋朗也不再坚持，一身是伤回到家中，不过他却没时间休息。 换好药之后，宋朗收拾好伤药和纱布，走出书房下楼去，秦澜听到脚步声，从厨房走出来，笑道：“饿了吧？饭马上就好了，你先坐一会儿。” 宋朗嗯了一声，在桌子上坐下来，视线正好扫过客厅的沙发，陶安以前经常在沙发上看脑残剧睡觉等他…… 宋朗强迫自己调转视线，但这个屋子里四处都充满了陶安的回忆，宋朗又怎么忘得了？ 秦澜从厨房里端着两个菜出来，菜摆放好了之后，秦澜又去盛了一大碗刚熬好的骨头汤出来，宋朗一看到那碗汤，拿起筷子扒了几口饭，却始终没有动那碗汤。 秦澜见状，道：“骨头汤喝了对伤口恢复有好处，我给你盛一碗吧。” 宋朗硬生生道：“我不喝汤。” 秦澜也没说什么，道：“你现在受这么重的伤正好休假，要不，辞了昊晖公司的工作吧，你喜欢的话就到大秦集团来上班，不喜欢的话就在家里待着，沈天现在应该也注意不到你身上来。” 宋朗道：“不用，过些时候我再去公司上班，对了，那间书店，你帮我装修一下，我有用。” 秦澜知道宋朗指的是之前想要送给陶安的那家书店，陶安去振海大厦拿走旅行袋的时候，留下了一把钥匙，那把钥匙就是书店的钥匙，陶安把钥匙还给了宋朗，也就意味着，在她心里，她也选择了放弃了。 不放弃又能怎么样呢？ 选择分手的是宋朗，她除了接受，还能做什么？ 秦澜垂下头，道：“嗯，我会尽快安排人去做装修的，你想要什么风格？” 宋朗道：“随便吧，书店名字就叫‘有一间书店’，装修好了之后，你告诉我 。” 有一间书店的名字是陶安取的，她说这样取的名字才酷，别人一看到书店名字就会被吸引，书店的经营模式也很特殊，每一周只卖一本书…… 宋朗突然放下饭碗，道：“我吃饱了。” 秦澜道：“那你先上楼去休息吧，碗筷我来收拾。” 宋朗嗯了一声，就上楼去了，秦澜看着宋朗的背影，动了几下筷子也没了胃口，收拾好了碗筷洗干净了，秦澜便离开了宋朗家。 宋朗躺在床上，却怎么都无法入睡，明明他困倦得很，闭上眼睛，却满脑子都是陶安的脸，她现在一定很难过吧，明明是个幼稚得很的人，却偏偏要在外人面前扮演得很坚强，可如果她把脆弱给所有人看到，又会是谁把她拉进怀中柔声安慰…… 宋朗痛苦的睁开眼睛，他对陶安的感情，早已入骨。 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间。 沈天刚刚汇报完了案情，刘黎明交代了一番就匆忙走了，沈天带着专案组的成员继续整理线索，忽然一个女人闯进了进来，电梯门一打开，一个小片警阻止道：“我跟你说了，你不能去专案组，你怎么就是不听啊。” 女人看着也就20出头的年纪，黑色长发被捆扎了起来，看着特别干净利落，女人一把推开小片警，道：“我说了我认识你们沈队长，我是来找沈队长的。” 小片警被推得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连忙爬起来要继续阻拦那女人，李嘉豪已经走了过去，问道：“这位小姐，这里是专案组的办案场所，请你马上离开。” 第158章 闯入者 “我不走！我凭什么要走！我是沈天的女朋友！那个负心汉，竟然狠心抛下我们母子，我今天就是要来找她讨个说法的。” 女人朝着李嘉豪就是一通乱喊，李嘉豪的脸当时就黑了，沈天什么时候背着他们，竟然在外面有了一个女人？还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沈天慢条斯理的点燃支烟，走过去，看着那女人，道：“小姑娘，你是哪个大学的？” 女人一愣，有点心虚道：“什么大学？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沈天，我跟你说， 你今天休想再蒙混过关，你得对我们母子负责任！” 沈天笑了笑，道：“第一，我上班这么忙没时间去交女朋友，第二，你虽然演得很好，不过你刚才一走进来，第一件事不是直接冲上来找我，而是先站在门口喊，因为你也不确定我是不是和电视或者报纸上长得一样吧，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女朋友？” 女人见西洋镜被拆穿，瞪着沈天，道：“他们都没有看出破绽，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沈天道：“很简单，我看不上你。” 女人气得脸都涨红了，怒道：“沈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天笑道：“你管我是什么意思？不过我倒是提醒你一句，这里是公安局的办公场所，是国家机关，你冲入国家机关并且侮辱国家工作人员，你现在可以保持沉默，不过你说的每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女人怒瞪着沈天，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反驳，沈天道：“把她送出去，如果她敢再无故进来，以冲击国家机关罪立即进行拘留！” 李嘉豪咽了下口水，虽然沈天说话简单粗暴，但他不得不承认，沈天刚才很帅！ 李嘉豪道：“这位小姐，请出去吧。” 女人不甘心，从斜跨的包中掏出一张学生证，一把推开李嘉豪走到沈天跟前，把学生证丢到宋朗跟前，道：“这是我的学生证，你猜得没错，我是滨海大学的大四学生，我是学新闻的，这次来找你，是想亲自跟你了解一下连环杀人案的事情的。” 沈天道：“连环杀人案还在侦查阶段，暂时不对外做任何公开，你现在可以走了吧？” 女人却道：“连环杀人案到现在为止没破，死者却在不断的增加，你们真的打算一直隐瞒下去吗？如果凶手将不断的犯案，而警方又一直都破不了案，那市民们的安全如何才能保障？一味的隐瞒事实真相，难道沈队长就不怕影响市民们的安全，甚至引起更大的不安全因素吗？” 沈天没说话，李嘉豪担心女人继续说下去会惹怒沈天，连忙朝小片警使了个眼色，小片警立即上去请女人马上离开，沈天却忽然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道：“我的学生证就在你面前。” 沈天心想这女人还真是个倔脾气，倒是跟陶安有点像，沈天拿起桌子上的学生证，学生证上有女人的学籍信息，名字栏写着：王筱盼。 沈天道：“侦查阶段的案情是否公开，如何公开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不过你的意见我可以向刘局反应，最后刘局会做什么样的决定，则不是我能左右的，你留一个电话，如果刘局同意公开部分信息，我愿意配合。” 王筱盼大喜，道：“你说真的？” 沈天把学生证递给王筱盼，道：“不过，诚实是一个大学生最起码的品德，如果这种事再有下次，我绝不手软。” 王筱盼从沈天手中拿过学生证，再次红了脸，道：“我这也是没办法才这么干的嘛，你要是介意的话，这样吧，你下班之后起我请你吃饭，算作是赔罪怎样？” 沈天一笑，道：“第一，我们专案组没有下班时间，第二，在公安局你都敢胡闹，我真怕去了是肉包子打狗，留下你的电话号码赶紧走吧。” 王筱盼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赶着走的，王筱盼接过学生证，瞄到沈天手边有一部手机，猜测那应该是沈天的，趁拿学生证的机会一手抄起沈天的手机，沈天淡淡的看着她，王筱盼打开手机发现手机有密码，王筱盼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沈天从王筱盼手里拿过手机，解锁成功之后递给她，道；“王同学，你刚才的行为算得上是抢夺罪。” 王筱盼气鼓鼓的接过手机，输入了自己的号码拨通，然后把手机挂断还给了沈天，道：“这是我电话号码，你记住，我一定会赢你一次的。” 沈天不置可否，王筱盼气呼呼的离开了专案组，经过王筱盼这么一闹，专案组的气氛没那么沉重了，不过案子还要继续破，李嘉豪在沈天旁边坐下来，眼神十分哀怨，道：“沈队，你刚才为什么要把我手机解锁了给那小泼妇啊？” 沈天眼睛看着面前的资料，道：“手机是她拿的又不是我，再说了，小姑娘其实还挺不错，说不定你们适合。” 李嘉豪脸一红，道；“什么适合啊，这就是一典型的泼妇啊！我哪里敢惹！” 沈天笑道：“滨海大学可是全国新闻学最好的大学，她能从那里面毕业出来，又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冲到这里来，她要只是一泼妇，我今天就直接把她扫地出门了。” 李嘉豪愣道：“这么说，沈队早就猜到了她身份了？” 沈天道：“我又不是算命的，哪里有那么神？只是一些猜测加联想而已。” 李嘉豪对沈天的本事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拍了几句马屁，便又投入研究案情。 滨海市易扬设计装修公司，到了下班时间，易扬主动提出送陶安回家，陶安没有拒绝，因为答应了给沈天炖汤，所以陶安先去了超市采购，易扬自然陪同，两人在超市转悠了一圈，买好了食材从超市出去，车子离开超市时，一辆黑色的奥迪车慢慢的跟在他们车子后面。 “你来公司也有两天了，感觉怎么样？”易扬随口问道。 陶安道：“还好啊，不过这些事情比我想象中的要难一点。” 易扬笑道：“你刚才来，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时间再长一点你熟练了就好了，对了，你对设计有不有兴趣？” 陶安明白易扬的意思，如果只是单纯的做易扬的助理，陶安必然很快就厌倦了，那时候陶安要走，易扬怎么都留不住，所以易扬就想到了这个办法，不断用新鲜的东西留住陶安。 陶安靠在椅子上，道：“再说吧，我暂时还没有学习新东西的想法。” 易扬也不勉强，道：“也好，等什么时候你想学了你就跟我说。” 陶安嗯了一声，她知道易扬是为了她好，可她现在这个状况，真的不适合去做其他事。 车子到了沈天住的小区，陶安下了车，看着易扬的车走远了她才转身往小区里走，没走几步，她忽然感觉到身后像是有人在盯着她，她回过头去，身后却什么都没有。 陶安失笑，看来她是太敏感了，总以为宋朗会在某个地方看着她，陶安快步走进小区，再也没有回头。 即使是宋朗又如何？选择分开的人是宋朗，在陶安心中，他们就已经没有了可能了。 回到沈天家中，陶安便开始准备煲汤，每一道程序她都严格按照网络上的教程来做的，汤上了钟之后，陶安才开始准备晚餐，美食可以令人暂时忘却烦恼。 吃过晚餐，陶安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边等着沈天回来，直到快凌晨了，沈天还没有回来，陶安在沙发上都睡着了。 滨海市城南区一栋小区楼，刚从医院下班回来的小张，一身疲惫的坐着电梯准备回家休息，电梯一打开，小张一脚踩下去，像是踩在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上，小张揉着脖子，低头一看，下一秒他突然惨叫起来，电梯门口边一个人趴在门口。 小张的惨叫声惊醒了楼层上的住户，立即就有人打开门，骂道：“三更半夜的鬼叫什么鬼叫！” 那人刚骂了一句，走出来也看到了电梯门口的情形，吓得浑身一个哆嗦，那小张本来是医生，这时候他反倒冷静了下来，伸手去探了探那人的呼吸，发现那人早就没有了呼吸。 此时走廊里已经走出了好些人，有人立即打了报警电话，小张不敢乱动那尸体，从尸体旁边走出来，虽然平时在医院他也见过不少死人，但这种谋杀死掉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小张，你不是医生吗？他现在什么情况？死了没？”其中一个住户问道。 小张紧张道：“已经死了，断气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晚上我看到老王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你们看他身上这么多血，这么多伤口……” 住户们也不敢上前去细看，但楼上出了命案，他们也不能就这么不管，报了警就等着警察来处理。 沈天刚从公安局回去，还没到一半，就接到了李嘉豪的电话，说城南区那边又发生了命案，死者是秦海彬案的涉案人员，并且，同样在死者的家中发现了一部黑色国产手机，手机的播放器里只有一首歌：《鲁冰花》。 沈天暗骂了一声操你大爷，不得不调头往城南区赶去，他担心陶安一直等她，又怕陶安已经睡着了，便给陶安发送了条短信过去，说有事暂时回不去了。 因为已经是凌晨了，路上车子不多，因此沈天半个小时就赶到了案发现场，电梯的门一打开，沈天就看到了趴在电梯门口的那具尸体。 尸体是趴在门口的，从表面上看，尸体的背部被砍中了好几道，地上有一段拖行的血迹，可以推测出，死者生前是极力想要爬到电梯门口逃跑，但他最终还是死在了凶手的屠刀之下。 沈天走出电梯，整个楼层已经拉上了警戒线，这一次死者死亡的地方算是公共场合，所以必须尽快处理好现场，避免造成更大的影响。 第159章 持续死亡 凶手再次犯案了，并且是以如此迅速的速度，这令沈天感到意外和震惊。 “沈队，你过来看！”李嘉豪站在死者家的大门口，朝沈天喊道。 沈天快步走过去，死者家大门上挂着门牌号，12-8. 死者家中已经有警察在做现场勘验，地上有多处血迹，还散落着不少钱，有的钱上还沾着血。 沈天走进屋中，屋中没有打斗的痕迹，拖行的血迹是从沙发旁边的地毯上开始，凶手下手之后，死者并没有立即死亡，而是从屋中爬向外面，应该是在求救。 但地上的钱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案子不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所犯？而是其他人为了抢钱而临时行凶？ 屋中的茶几上放着一部黑色的国产手机，手机里正循环播放着那首该死的儿歌《鲁冰花》。 李嘉豪把手机播放器关掉，用证物袋把手机装好，道：“沈队，一样的国产手机。” 沈天看着那部国产手机，问道：“是谁第一个发现的尸体？” 李嘉豪道：“是这一层的住户，姓张，他刚从医院回来，电梯门一打开就看到了死者趴在电梯门口，小张下意识的惨叫惊动了住户，之后就有人报了警。” 沈天眉头深锁，道：“小区的监控视频调取到了吗？” 李嘉豪道：“小宋已经过去调取监控了，目前还没有回复。” 现场地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钱？凶手是嫁祸还是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故布疑阵？ 沈天道：“走，先去监控室看看什么情况。” 沈天带着李嘉豪来到小区的监控室，这小区建成的时间较久，因此安保问题并不严格，小区除了大门口有两个值班保安之外，没有设置其他的保安，小区内的监控视频也零零散散的，根本无法确定凶手的进入小区的点。 “你们是谁？监控重地，不准乱进。”一个大汉站在监控室大门口，恶狠狠的盯着沈天和李嘉豪。 李嘉豪掏出警官证，道；“我们是市公安局专案组的警察，现在过来调查取证。” 那大汉一看李嘉豪的工作证，态度忽然来了个360度大转弯，道：“原来是警察同志啊，这么晚了，您二位到我这来，辛苦辛苦。” 李嘉豪翻了个白眼，道；“少废话，我们要进去看监控，请你配合。” 那大汉脑门上钻出一层冷汗，道：“这，这个监控室有点乱，二位等一下，我进去收拾一下。” 李嘉豪道：“不用了，我们只是进去看一下监控。” 那大汉脸色变了几变，然后一抹脑门上的冷汗，道：“这个……这个不太好吧？几，几分钟就好了。” 大汉越是不想让沈天他们进去，沈天他们就越是觉得里面有猫腻，沈天对李嘉豪使了个眼色，李嘉豪伸手一个反剪，控制住了大汉，大汉哎呦连天的惨叫，道：“放，放手啊！痛！痛！” 李嘉豪才懒得管你是不是痛，沈天走进监控室，不到十秒钟就返身走了出来，李嘉豪一愣，“沈队，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沈天老脸一红，朝那大汉骂道：“还不进去处理干净！” 大汉满脸通红，挣脱李嘉豪的手连忙冲进了监控室，大约一两分钟之后，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捂着脸从监控室冲了出来，那大汉尴尬万分，道：“二位，请，请进。” 李嘉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脚踢在那大汉屁股上，骂道：“卧槽你大爷，值班时间你竟然搞这种事！” 那大汉捂着屁股，哎呦叫了几声，道：“这，这不一个人值班太寂寞了嘛，大家都是男人，你懂的。” 懂你妹啊懂！ 沈天这时再次走进了监控室，随口问道：“你刚才不是说小宋来调取监控了吗？怎么我们都到了，也不见他的人？” 李嘉豪这才想起这茬儿，道：“对啊，老赵说小宋来了好一阵了，怎么这么久都没反应？我打个电话问问什么情况，现在的小警察，怎么办事这么不靠谱。” 李嘉豪掏出手机正要打电话，手机被沈天一下抽走了，沈天道：“不要打草惊蛇。” 李嘉豪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你是怀疑……” 李嘉豪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沈天把手机递给李嘉豪，道：“先看监控视频。” 沈天的注意力落在监控视频上，监控视频的保存时间是24小时，沈天叫那大汉把监控的时间回放到下午6点之前，那大汉调了监控时间之后，小声问道：“警官同志，这好端端的怎么想起要看监控视频？” 李嘉豪忍不住又一脚踹了过去，道：“叫你办事就办事，少废话。” 那大汉也不敢得罪李嘉豪，只能捂着屁股站在一旁，沈天和李嘉豪看了一阵监控视频，视频时间太长，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小区的监控视频也不完善，所以监控视频这一块，几乎是查不到什么线索。 沈天道：“把今天的视频全部截取回去再看。” 李嘉豪点点头，立即操作电脑拷贝视频，沈天对那大汉道：“你们的监控视频多久刻录一次？” 大汉道：“我们的监控视频是每天都要刻录的。” 沈天道：“刻录的视频你们都有备份吧？” 大汉道：“有，刻录的视频都统一保存下来，警官同志需要备份吗？” 沈天道：“一周以内的监控视频，我们需要一个备份。” 大汉立即去监控室的内间，在里面翻找了一阵，找出了几个光盘拿出来，光盘上都写着时间，李嘉豪做好了备份之后，两人来到了小区入口处的保安室。 小区内出了命案，保安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沈天他们到了保安室，两个保安还在打瞌睡。 李嘉豪重重敲了敲保安室，两个保安惊醒过来，抹了一把眼睛，其中一个过来打开门，见沈天和李嘉豪，态度很不友善，道：“干什么的？这么晚了你们想干什么？” 李嘉豪掏出警官证，道：“警察。” 那保安一间李嘉豪的警官证，立即焉了下去，一脸谄媚笑容，道：“原来是警察同志啊，二位有什么事情，我们一定尽力配合！” 李嘉豪冷哼了一声，沈天走进保安室，保安室不大，室内墙壁上挂着两个电视，电视上是小区内的监控画面，画面被分成了一些小框框，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到具体的画面内容。 沈天看了一眼之后，在椅子上坐下来，点燃了支烟，道：“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们，请你们如实回答。” 刚才那个保安笑嘻嘻道：“当然，当然，警察同志尽管问。” 沈天道：“你们是每天早晚是几点交接班？” 保安道：“早晚都是6点，我们这一行都是这规矩，24小时都不能脱岗。” 沈天点点头，道：“也就是说，你们是昨天晚上6点交接班的？” 保安道：“嗯，6点，我和老米两个过来交接班的，交接班之后我们会轮流巡逻，和检查小区的各项设备。” 沈天问道：“你们在巡逻时有没有发现可疑人物或者有什么和平时不太一样的地方？” 保安看了一眼另一个叫老米的保安，摇摇头，道：“这个真的没有，我们小区是老居民区了，除了这里的住户，平时都很少有人来的。” 沈天道：“今天小区有没有陌生人进来？” 保安指了指桌子上的一本来访人员登记，道：“警察同志，来访人员我们都是要做登记的，白天的情况我们不太清楚，不过晚上我们可以保证没有外来到访人员的。” 沈天指着桌子上的登记本，道：“就靠这个？” 保安尴尬的笑了一下，道：“警察同志，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们确实是坚守岗位的，发生了命案，我们也不想的。” 沈天摁灭烟头，道：“死者在你们小区的关系如何？你们有不有印象？” 保安想了一吓，道：“小区里住户多得很，说真的，我们也不可能每个都认得，不过老杨头我们都有印象。” 沈天听到了关键处，道：“什么印象？” 保安道：“老杨头是一个人寡居的，这人脾气很不好，酗酒，成天都不出门，有时候晚上跟个鬼一样出去买点东西回来，小区里的小孩看到他都怕，有时候还跟小孩子起冲突，我们一直都怀疑他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沈天问道：“这么说，他平时很少和人接触？” 保安点头，道：“可以这么说，他不但是很少和人接触，好像还很刻意的和人保持距离，就是那种，好像有精神病似的，小区的人都不敢和他说话，尤其是小孩子，看着他都躲得远远的。” 沈天皱着眉头，保安说的老杨头就是这次连环杀人案的受害者杨正德，杨正德今年47岁，也是秦海彬的涉案人员，杨正德在18年前是九鼎金融的一个小审核员，金融诈骗案之后，杨正德也做了不利于秦海彬的证词，秦海彬死后不久，杨正德就辞去了九鼎金融的工作，之后就一直没有了消息。 沈天脑中飞快思索着这几件事之间的联系，又问道：“死者住在小区有多久了？” 保安摇摇头，道：“我和老米是前两年才到这小区来做保安的，我们来的时候他就在了，后来也听小区的聊起过，老杨头是这小区建成的时候就住进来的，好像有十几年了吧。” 如果杨正德是辞去了九鼎金融的工作，之后就住在这里，那这十几年，他是怎么过来的？他又是靠什么生活？ 沈天又点燃支烟，道：“死者在小区里居住这么久，一直都没有人来看过他吗？” 保安仔细想了一下，摇头，道：“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我们保安是白班和夜班轮着上的，所以可能没有注意到，不过我和老米值班的时候，是从来都没有看到过有什么人来找他。” 第160章 爆炸 沈天问道：“最近一段时间，小区有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陌生人？比如穿着和平常人不太一样，那种特别不想被人发现真实身份的人。” 保安有点茫然的摇头，道：“我们这小区在十几年前属于全市比较好的小区 了，不过这几年发展得太快，小区配套设施跟不上，别说陌生人，就是小区里很多住户自己都搬走了，把这老房子租给打工的。” 沈天再随意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就和李嘉豪离开了保安室。 “沈队，有个地方我怎么感觉有点怪。”李嘉豪走到半路上，突然问道。 沈天道：“什么地方？” 李嘉豪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道：“小张发现尸体的地方是在电梯门口，死者当时受了很严重的伤，他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报警，而是爬出自己的家门？这好像有点不符合逻辑吧。” 沈天道：“这才是最符合案情的地方。” 李嘉豪一头雾水，道：“符合案情？” 沈天道：“刚才你也听到了，死者生前脾气不好，在小区内给人的印象不好，而且我在死者家中竟然没有发现电话或者电脑一类的东西，也就是说，死者生前有很强的自我封闭意识，案发时，凶手行凶之后，死者没有拨打电话报警，一是因为他没有电话，二是因为他生活孤僻没有任何朋友，他没有求助对象。” 在网络如此发达的现代社会，却依旧有人不使用电话和电脑，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李嘉豪道：“这么说，这死者也挺可怜的。” 沈天摇摇头，道：“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李嘉豪一愣，摇头，道：“人都死了，我们怎么知道真相？” 沈天掏出支烟点上，道：“秦海彬案。” 李嘉豪不知道沈天这话什么意思，杨正德虽然是跟秦海彬案有关，可秦海彬18年前就死了，这案子跟秦海彬有什么关系？难道是秦海彬的鬼魂回来杀人？ 李嘉豪道：“秦海彬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这案子怎么会跟秦海彬有什么关系？” 沈天吐出一口烟圈，道：“忏悔，死者是在秦海彬死后辞去的九鼎金融的职务，之后藏在这里一直不敢出去见人，这说明他心中对秦海彬的死充满了悔恨，这也导致了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活在痛苦当中，不敢再与人接触。” 李嘉豪感慨道：“所以人最好还是别做亏心事，不然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沈天没说话，两人回到案发现场，杨正德的尸体基本上都做完了初步的检测，目击者的口供也录得差不多了，为了稳定居民情绪，所以住户们都各自回加了。 沈天再次回到死者家中，家中依然没什么其他线索，地上带血的钱都收拾干净了，除此之外，死者家中似乎没有其他可疑的线索了。 沈天走到死者的卧房，卧房里十分黑暗，沈天注意到窗户的窗帘一共有四层，房间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沈天走到窗帘前，一把拉开了窗帘，窗帘后面是一个阳台，但阳台外面被钻头围堵得严严实实。 沈天走到阳台上，阳台左侧有一个柜子，柜子没有上锁，沈天走到柜子前，他看着柜子，然后把柜子的门打开，柜子里是一个神龛，神龛上供奉着一个灵位，灵位上写着：秦海彬之灵位。 灵位的左下角还刻着一行小字：罪人杨正德敬立。 灵位前供奉着不少水果，旁边放着不少的的香蜡纸钱，沈天看着这一切，知道他的猜测没有错，看来这18年来，杨正德是一直活在痛苦之中。 “沈队，卫宁说在尸体上发现了……这是什么？”李嘉豪从外面走进来，见沈天站在阳台上，便走了过去。 沈天道：“这就是死者对秦海彬的忏悔。” 李嘉豪愣怔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沈天道：“叫人进来取证，刚才你说尸体上发现了什么？” 李嘉豪道；“尸体的手臂上有一个缝合不久的伤口，卫宁说那伤口里面应该是有什么东西。” 沈天眉头一皱，快步走到电梯前，尸体基本上都装进了口袋中，就剩下半条手臂还露在外面，手臂内侧有一个缝合的伤口。 沈天在尸体前蹲下来，从口袋里掏出只白色手套戴上，然后仔细检查了一下尸体的手臂，道：“这伤口是怎么回事？” 卫宁道：“刚发现尸体的时候，这个位置贴着一块普通的膏药，刚才装包的时候无意中碰到这个伤口，膏药撕开之后，才看到这个伤口，伤口内部有点硬，里面应该是有什么东西，不过到底是什么，得等到回去做进一步的解剖才知道。” 沈天放下尸体的手臂，道：“这里面很可能是线索，马上把尸体送回去，先把这东西拿出来再说。” 沈天立即安排车运送尸体回公安局，并嘱咐卫宁，取出尸体手臂内的东西之后立即跟他联络，他要第一时间确认那到底的什么东西。 为了以防万一，李嘉豪跟着卫宁一起运送尸体回公安局，沈天则继续留在现场，看能不能再找到一些线索。 李嘉豪他们走了之后，沈天在死者家中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死者家中陈设十分简单，没有再找到什么其他的线索。 尸体运送走了之后，沈天便叫人立即清洗走廊的血迹，这毕竟是小区，所以必须尽快清理好血迹，以免给小区居民造成不良影响。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沈天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沈天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串急促的呼吸声，沈天一怔，立即问道：“李嘉豪！什么情况？” 电话那头除了急促的呼吸声之外，什么都没有，沈天拿着电话立即往楼下赶，他直觉李嘉豪他们出事了。 “沈队！运送尸体回局里的警车出事了！”赵寅一手还握着手机，这个消息简直太震撼了。 沈天心中咯噔一声，连忙问道：“人呢？人怎么样？” 赵寅道：“现在现场的情况还不明确，附近派出所的同事正赶往现场，只知道警车发生了爆炸，目前死伤不明。” 电梯一直显示在运行中，沈天一脚踢在电梯门上，转身往消防通道跑，一边对赵寅道：“马上带人跟我去现场！快！” 赵寅也不敢耽搁，立即召集现场的警察赶去现场，沈天一边往楼下跑，一边对着电话道：“李嘉豪！你说话啊！你听见没有！” 电话那头除了喘息声，依旧是什么声音都没有，沈天刚冲出小区大楼，电话突然断了，沈天再拨打过去，电话一直都是忙音。 沈天冲上自己的车，立即往现场过去，车子冲出小区之后，沈天跟赶到现场的警察确认情况，那边警察回复，两辆警车，后面一辆运送尸体的警车发生了爆炸，尸体被爆炸产生的大火烧着了，目前正在灭火，而李嘉豪胸部中了一枪，倒在血泊中，伤情不明，地上找到了四颗子弹壳，而前面一辆警车车头撞在路边护栏上，卫宁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也是昏迷状态。 沈天赶到现场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李嘉豪和卫宁都被送去了医院进行抢救，着火的警车也被扑灭了，尸体被烧得差不多了，沈天过去检查了尸体的手臂，手臂烧成了黑炭，什么都看不出来。 沈天道：“把尸体带回去做检查，确认尸体手臂里的东西是否还在，赵寅，把米勇给我立即抓起来！” 赵寅一怔，道：“沈队，你不会是搞错了吧？抓老米？” 沈天沉声喝道：“叫你抓就抓！立即把他带回去，在我回去之间，谁都不准私自见他！” 赵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沈天说的话他必须照办，米勇站在一群警察当中，脸上的神情倒是镇定自若。 现场是一个监控死角，所以基本上没有多少现场监控视频可看，看来凶手是早就有所预谋，故意选在这个位置动手。 可恶！ 沈天恼怒的盯着四周，道：“调取这附近几条线路的监控，全面排查所有可疑车辆。” “是，沈队。” 沈天心中很清楚，这样大海捞针一样的排查，以凶手的谨慎，根本不可能排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但现在他不做点什么，他无法让自己镇定下来。 安排好了现场的调查取证之后，沈天立即赶去了医院，李嘉豪中了一枪，正在进行手术，卫宁则因为车子撞击产生的撞击力，也正在抢救当中，目前情况不明。 沈天坐在手术室外的走廊上，整个人如坠冰窖一般，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天接到赵寅的电话，杨正德手臂里的东西不见了。 杨正德的手臂里当地藏着什么秘密，凶手竟然敢如此铤而走险也要夺走杨正德手中的东西？ 沈天疲惫的坐在椅子上，没多久，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是陶安打过来的，沈天盯着手机，过了许久才接起电话。 陶安站在客厅里，她等了一晚上，沈天也没有回来，早上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电视里的新闻在滚动播放警车被爆炸的案件。 “师兄，你没事吧？”电话接通之后，陶安才暗松了一口气。 沈天整个人靠在椅子上，他声音嘶哑道：“我没事。” 陶安听出来沈天的声音不对劲，立即问道：“你是不是出事了？” “我没有，”沈天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道：“是嘉豪，当时嘉豪在车上，他应该跟凶手对战了。” 陶安一呆，道：“我马上过来。” 沈天忽然道：“小安。” “嗯？” “还记不记得你曾经问过我，想重新当警察。” “我记得，师兄，你别这样……” “忘记吧，不要当警察。” 陶安愣了片刻，道：“师兄，你现在很难过吧？” 沈天拿着手机，竟不知道该怎么把那个“不”字说出口。 第161章 相逢 “你等我，我马上就来。” 挂断电话之前，陶安对着电话说了这样一句，一直以来，都是沈天在背地里默默的守护着她，而现在，当沈天需要她的时候，她也会像沈天守着她一样守在沈天的身体。 他们就像是一家人，不离不弃。 陶安飞快洗漱了之后，立即下楼去打车，这时间恰好赶上上班的早高峰，陶安在路边等了近20分钟才等到一辆空车，上车之后，陶安报了医院的地址，司机看陶安满脸焦急，问道：“小姑娘，你男朋友生病了吧？” 陶安尴尬的解释道：“不是，是我一个表弟。” 司机嘿嘿笑道，“看来你很关心你这表弟啊，我刚才隔老远就看到你很焦急的在等着打车了。” 陶安道；“是啊，我就他这么一个表弟，家里父母得早，我们两姐弟相依为命的。” 司机一开始可能是想聊点八卦，陶安这么一说，司机抱歉道：“不好意思，我这也不是故意的，小姑娘你别往心里去啊。” 陶安笑了笑，道：“没事，师傅你能不能开快点，医院那边还等着我签字做手术。” 司机连忙答应，道：“好勒，小姑娘你坐稳了。” 司机脚下油门一轰，车子立马加速在路上疾驰，大约40分钟左右，车子抵达了滨海市人民医院，陶安才从这地方出来，没想到，这么快又回到了这里。 陶安快步走进医院，她先跟小护士曹佳佳取得了联络，沈天现在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曹佳佳这时候过去，正好能博得沈天的好感。 陶安来到手术室，沈天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旁边站在几个警察，应该是在值勤，没见曹佳佳的身影。 沈天状态不是太好，陶安很少看到这样的沈天，即使案子一筹莫展，沈天都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陶安走过去，沈天兀自在发呆，沈天椅子旁边放着一个白色口袋，口袋里装着牛奶和面包，不过里面的东西都没有动过。 赵寅走过来，道：“这是曹护士送过来的，沈队一口都没有吃。” 原来曹佳佳刚才来过了，陶安点点头，道：“小护士去哪里了？” 赵寅道：“嘉豪手术时遇到大出血，需要紧急输血，曹护士去帮忙联络血浆了。” 陶安点点头，道：“案子的事情我也不好过问，不过我看你们都很疲惫，先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赵寅犹豫了一下，看着沈天，道：“我们还是留在这等着嘉豪的手术做完了再说吧。” 陶安道：“不管嘉豪的情况如何，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休息好了之后尽快抓到凶手。” 赵寅点头，道：“那好吧，有什么需要，尽快跟我们联络。” 陶安答应下来，亲自把赵寅他们送走，之后她回到椅子上，拿出一盒牛奶插好吸管递给沈天，道：“师兄，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等嘉豪手术结束，你还要有力气去抓凶手。” 沈天默不作声的拿过牛奶，他捧在手里却没有喝，只是声音嘶哑道：“三个小时了，嘉豪进去三个小时了。” 陶安道：“嘉豪不会有事的。” 沈天苦笑一声，道：“要知道凶手盯上了死者，我怎么也不会让嘉豪去运送死者的尸体，现在不但他中枪了，连卫宁也……” 新闻里只说有两名警察受伤，因为警方刻意隐瞒，所以陶安并不知道另一个受伤的是卫宁。 卫宁是陶安的大学好友，卫宁到公安局法医处，还是陶安推荐的。 陶安皱了下眉头，道：“案子上的事情我不好问，不过卫宁是什么情况？” 沈天道：“警车撞在护栏上，那一带是监控死角，所以暂时还不知道警车是怎么撞上去的，卫宁没有中枪。” 现场虽然有4颗子弹头，但卫宁没有中枪，不过卫宁头部受到重创，情况也不明确。 陶安道：“卫宁自己是法医，他应该知道怎么避开要害，所以他不会有事的。” 沈天没说话，这次车祸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不但案件的重要物证丢失，李嘉豪和卫宁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生死未卜，这对沈天来说，无异于一个沉重的打击。 没过多久，曹佳佳带着两个医护人员送血浆过来，血浆送进手术室之后，曹佳佳和陶安他们都松了口气。 “小护士，你过来歇歇。”陶安站起来，把沈天身边的位置让给了曹佳佳。 曹佳佳脸不由自主的红了，不过她还是在沈天身边坐了下来，陶安借故去给易扬打电话请假，手术室外就剩沈天和曹佳佳两个人，陶安一直都想努力撮合两人，所以打了电话之后，她没有立即回去。 陶安从手术室这栋楼出来，刚走没几步，她眼前突然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身影化成灰她都认得，对面的人好像也看到了她，两个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 “宋朗，药拿好了，我们走吧。”秦澜从宋朗身后走出来，一手很自然的挽着宋朗的手。 宋朗并没有推开秦澜的手，陶安看着面前这一切，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举步从宋朗身边走过，就好像，她并不认识这一个人似的。 直到走出医院，陶安才发现自己后背上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几分钟的路程，她竟感觉浑身都要脱力了一样，她靠在医院外面的墙壁上喘着粗气，她以为她真的很坚强，可在看到熟悉的眉眼时，她才发现她其实做不到。 一辆黑色奥迪从医院门口驶过，宋朗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神情安静祥和，就好像她曾在图书馆的大门外遇到宋朗时的场景一样，只是她知道，曾经的，已经结束了。 “你真的不后悔吗？”奥迪车上，秦澜开着车，问道。 宋朗沉默着没有回答，在他选择了复仇这条路时，他就做好了抛弃一切的打算，善也好，恶也好，他可以统统抛弃。 陶安在医院外面的超市买了几瓶水，然后提着口袋故作轻松的回到了手术室外，手术还没有结束，里面到底什么情况不得而知。 陶安把水放在椅子旁边，问道：“小护士，你能不能进去问一下什么情况了现在？” 小护士摇头，道：“手术正在进行时，不能出任何的差错，所以最好是不要进去打扰，按照手术的时间来看，应该快结束了，现在里面没有传出消息，就是好消息。” 话虽如此，但只要手术没有结束，医生没有出来宣布李嘉豪没有生命危险，他们心中的石头都不能落在地上。 两人正说话时，沈天的手机响了起来，沈天整个人一颤，掏出手机接起了电话，沈天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直到最后，沈天霍地站了起来，道：“不要乱动，我马上回来。” 沈天挂断电话，道：“有线索了，我现在马上要赶回局里，小安，嘉豪就拜托给你了！” 沈天说完几乎是跑着出去的，陶安不知道到底是找到了什么线索，不过只要对案情有帮助就好了。 沈天走后，就剩下陶安和小护士两个人了，小护士满脸哀怨，道：“你看他心里压根儿就没有我。” 陶安安慰道：“你还不了解师兄的脾气，师兄这个人其实只是不太喜欢表达自己，一般人是很难这么跟他待在一起的，他没有赶你走，说明他对你起码还是有好感的。” 小护士心中一喜，问道：“真的？” 陶安道：“我还能骗你不成？我当初认识师兄的时候，你不知道，我们两个见了面就是掐，他没赶你走，真的算是对你客气的了。” 小护士听了之后顿时心花怒放，不过小护士还是故作矜持，道：“感情这种事情本来也勉强不来，他要是不喜欢我，我也不能逼着他喜欢我啊。” 陶安调侃道：“早知道你这么豁达，我就省了这点口水安慰你了。” 小护士瞪了一眼陶安，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不由问道：“对了，你最近和你们家大叔是不是闹别扭了？这几天我看那他来拿药都是和一个陌生的女人来的，你可要小心点，男人啊，都是喜新厌旧的。” 陶安想起刚才在楼下碰到宋朗和秦澜，勉强笑了一声，道：“我们分手了。” 小护士震惊道：“你说什么？分手了？该不会就是为了那个狐狸精吧？” 陶安道：“我不知道，但现在那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那句“我不爱你”就好像是一把利刃，直直的插在陶安的心口，让她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小护士看陶安脸色不对，拉着陶安手，道：“分就分吧，会分开的两个人只能说明对方还不够爱，你长得这么好看，一定会找到比他更好的男人的。” 陶安忽然想到一句话，别人再好，可她却偏偏不喜欢啊，又能怎么样呢。 陶安笑道：“我没事，本来我和他在一起都是抢来的，现在分开了，好像也就那样吧，走不到最后的的人，都不是对的那个人，时间长了，我也就会忘记了。” 小护士有些心疼的看着她，道：“你这语气，怎么听着好像是，你永远都忘不了他似的。” 陶安竟不知道怎么反驳，有时候理智和情感，永远都无法决出一个胜负。 这时候手术室的大门被打开了，陶安下意识的站了起来，紧接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陶安连忙上前，道：“医生，情况怎么样？” 医生道：“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目前的情况还不稳定，得先送到重症监护室观察，24小时之后才能完全脱离生命危险。” 手术室的大门被拉开，医护人员推着一个医疗床出来，床上的人脑部绑着纱布，身上插着各种管子，还戴着氧气罩，陶安透过纱布还能隐约看着血迹，送出来的人是卫宁，而李嘉豪那边的情况，还不明确。 卫宁被送去重症监护室之后，陶安拜托小护士过去问一下具体情况，她则继续留在手术室外，等着李嘉豪的手术结束。 第162章 手术 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间，专案组的所有人员都盯着电子显示屏幕，显示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拍摄下来的视频，视频中，两辆警车正一前一后正常行驶，突然，后面的警车突然发生了爆炸，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火苗迅速窜了出来，警车在刹那间被大火无情吞噬，警车内人一名警务人员甚至没有任何反应，直接就被大火湮灭在了火海之中。 前面的警车受到后面警车爆炸的影响，整个车身被震开了近十米左右，车子直接撞上了旁边的护栏，警车被撞之后，一辆黑色无牌车迅速的停在了燃烧的警车后面，一个穿着黑色紧身服装的男人走下车，男人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极低，因此完全看不到男人的脸，男人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什么都看不到，连受伤的偶戴着一双黑色的手套。 男人下车之后，直接走到警车前，对着警车猛踢了几脚，警车的后门被踢开，男人返回车上取下一副准备好的绳子，用绳子套住尸体，把尸体拉出了警车，然后迅速的用手术刀划开了尸体的手臂，从手臂中取出一个黑色的东西，男人取下东西之后，把尸体重新丢进了火海之中。 “砰！” 视屏中突然响起一声枪响，李嘉豪推开警车的车门，从警车上爬了下来，李嘉豪头部正在流血，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朝男人开枪。 李嘉豪受了伤，因此开枪的准确度不高，男人站在原地没动，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还手，李嘉豪一手扶着车门，一手举着枪对男人喊了一句什么，从李嘉豪的口型，基本上可以推测出来，李嘉豪当时是叫男人举起手投降。 男人依旧没有动作，李嘉豪扶车门往前走，那男人似乎做了决定，动作十分迅速的从后腰上掏出一把枪，枪口对准着李嘉豪，李嘉豪揉了揉脑袋，他头上的血一直都没有停下来。 男人自始至终诶哟说话，李嘉豪又对着男人说了几句，并且朝男人开枪示警，男人的耐心似乎耗尽，手指扣动扳机，一声枪响之后，子弹打中了李嘉豪的胸口，李嘉豪随着枪响，栽倒在了血泊之中。 男人收起手枪，拿着绳子立即上车，然后开着车子离开了现场。 视频放到这里暂停了下来，赵寅道：“这视频是附近一个超市里获取的，虽然视频画面不是很好，但案发现场是被全部录下来了的。” 沈天看着视频暂停的画面，李嘉豪倒在血泊中，手中还紧握着那把手枪，枪是警察的第二条生命，因此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手中的枪。 沈天道：“附近的监控有没有拍下这辆无牌车？” 只要能确定这辆无牌车，再从四周的监控视频中寻找到这辆车，就能推算出凶手大致的行车路线，缩小搜索凶手的范围。 赵寅道：“我们查过所有能通向这条路的监控视频，但都一无所获，凶手完全避开了所有的监控视频。” 沈天一拳砸在桌子上，怒道：“我早就该想到这一点，凶手很熟悉整个滨海市的交通路线，所以他事先避开了所有的监控视频，这样的无牌车也根本无法查起，我们想要查他，无异是大海捞针。” 凶手很狡猾，即使有这段监控视频，但沈天他们仍旧无法有进一步的行动。 赵寅道：“对了，沈队，老米现在还被关在审讯室……您看怎么处理？这事刘局打了电话过来问情况了。” 沈天眉头一皱，他这一急，反倒把米勇这个关键的人物给忘记了，但赵寅一句话，反倒提醒了沈天，米勇如果是内鬼，那他到底是帮谁做事？是凶手，还是一直隐藏在公安局的某些势力？ 沈天习惯性的想叫李嘉豪跟他一起去审问米勇，因为整个公安局，除了李嘉豪，沈天现在不敢完全的信任任何人，但依照规定，沈天是不能一个人对米勇进行讯问的。 管他娘的！沈天一咬牙，拿起一个记录本，道；“你们继续杨正德的案子。” 赵寅一愣，拦下了沈天，道：“沈队，我知道你很想破这起案子，我们也很担心嘉豪，但……程序上不能有任何瑕疵。” 沈天知道赵寅是在提醒他，他道：“我有分寸。” 沈天拿着记录本就离开了专案组办公间，到了审讯室时，审讯室外站着两个小片警在值勤，沈天道：“开门。” 其中一个小片警也没问什么，直接就把门打开了，沈天走进审讯室，米勇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神情十分镇定。 沈天进门之后，直接把门关上反锁，只要里面的门不打开，外面即使有钥匙也打不开门，沈天今天一定要弄清楚，米勇到底是在帮谁办事！ 沈天在米勇对面坐下来，米勇看着沈天，道：“我很想知道，沈队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沈天本来还以为米勇会跟他玩虚的，倒是没想到米勇先主动问起来。 沈天道：“我一直都怀疑我们内部有内鬼，但是一直都没有查到任何线索，直到昨天杨正德的案子，你去监控室查看监控，但我和嘉豪到了监控室时，却并没有看到你，也就是说，你在撒谎，或者说，你去给你背后的人通风报信了。” 米勇失笑，道：“就为了这个？” 沈天道：“当然不止，虽然我无法确定谁是内鬼，但我们专案组一定有人有问题，所以我暗中对你们都做了调查。” 米勇突然笑起来，道：“大家忠心耿耿为沈队长办事，沈队长竟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沈天道：“你到底在为谁做事？” 米勇看着沈天，脸上的笑容愈深，道：“沈队长怎么也这么天真，我要是告诉了你，我就真的没有活路了，现在这种情况我最多不过是坐几年牢，但我至少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沈天一咬牙，掏出手枪放在桌子上，道：“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打死你？” 米勇笑道：“你不会，因为你是沈天，你心中有你自己的善良正义，你以为这世上所有事非黑即白，所以你不会开枪，就算我把枪递到你手里，你也不会开枪。” 沈天看着米勇，他们共事了这么久，对彼此的脾性都非常熟悉，所以他们都知道对方的软肋在什么地方，不同的是，米勇能掐住沈天的软肋，而沈天却不会。 米勇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我说得没错吧，你不敢开枪，我这种人迟早是要完的，搭上你自己的前途，也不划算对吧？” 沈天冷冷看着米勇，道：“如果嘉豪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会亲手宰了你。” 米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道：“那我就等着沈队长你亲自动手了。” 沈天道：“你很聪明，你知道我的软肋在什么地方，但那不代表你就可以牵着我的鼻子走，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到底在为谁做事？梁田，还是凶手？” 米勇看着沈天，道：“我能告诉你的是，我帮不了你，我不能拿自己妻儿性命去做这个赌注，所以我宁可自己死，沈队长也知道，我能走到今天有多么不容易。” 沈天知道米勇的弱点是什么，但沈天不会去拿米勇的妻儿来要挟米勇，沈天要破案，他要用正大光明的方式去破案。 沈天道：“你没有否认，也就是说我猜对了。” 米勇脸色微变，道：“你套我的话？” 沈天道：“你现在坐在这里，难道还把自己当成是主？” 米勇沉默的看着沈天，只要他不开口，沈天就不可能从他这里套到有用的话，接下来不管沈天说什么，米勇都保持着沉默。 滨海市人民医院。 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陶安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手术室的大门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陶安疾步走过去，道：“医生，情况怎么样了？” 那医生看了一眼陶安，小护士在旁边道：“李主任，这是沈队的朋友，是帮沈队在这守着的。” 那医生点点头，这才道：“病人的性命虽然的保住了，但他的情况很不乐观，未来48小时如果再有出血的情况，恐怕就是神仙都无能为力。” 陶安稍微松了口气，继续问道：“这么说，他算是活下来了？” 医生脸色凝重，道：“也不能这么说，患者是受了双重重伤，他头部受到重创之后不但没有进行及时的施救，反而还受了一次重创，再加上枪伤的凶险，我们真的无法保证他能否平安度过危险期。” 医生说到这里，李嘉豪浑身插着各种管子被推出了手术室，陶安想过去看看情况，不过被医生拦了下来，陶安只能看着李嘉豪被送去重症监护室。 “李主任是这方面的权威，有他在，不会有事的，你就别担心了。”小护士安慰道。 陶安叹了口气，道：“现在最担心他们两个人的不是我，是师兄，师兄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不知道……” 小护士也皱起眉头，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往往对方的事情比自己的还上心。 小护士道：“吉人自有天相，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陶安道：“但愿吧，现在他们两个都在重症监护室，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帮我多看着点，我去局里看看师兄的情况。” 小护士很想和陶安换一换位置，但她是护士不能擅自离开医院，只好答应下来，陶安急匆匆的从医院离开，赶去了公安局。 此时，滨海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刘黎明正满腔怒火的看着沈天，他猛敲了几下桌子，斥责道：“沈天，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殴打嫌疑人，你知道这事要是认真追究起来，别说查案了，你自己都得搭进去！” 第163章 内存卡 沈天站在办公桌前，并没有一个字的解释，事实就摆在眼前，他最不擅长的就是辩解。 刘黎明揉着太阳穴，道：“我知道李嘉豪的事情你很担心，但你要时刻记住你是一个警察！你的职责是抓捕罪犯，不是把自己搞成罪犯！” 沈天道：“如果身为警察就必须丢弃自己的情感，那我宁可不做这个警察！” 刘黎明没想到沈天竟然会如此反驳，他看着沈天，道：“我不是要你丢弃自己的感情，李嘉豪和卫宁两个都还在医院生死不明，我也很为他们感到担心，但这不能成为你动手打人的理由！你也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到底有多恶劣！” 沈天咬牙道：“我知道，我会为自己的行为承担一切应该承担的责任。” 刘黎明一拍桌子，道：“承担责任？怎么承担责任？把自己关进去？还是要我给你解除专案组队长的职务？” 沈天脾气一上来，也是不分轻重，立即就要借口，办公室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刘黎明一皱眉头，道：“进来。”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陶安走进办公室，刘黎明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道：“小陶，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陶安道：“是这样的，刘局，我刚刚从医院回来，想必刘局也很担心李嘉豪他们的情况，所以我来跟刘局汇报一下。” 刘黎明知道陶安来是为了沈天，他也没有打算真的重罚沈天，只不过沈天动手打人这事可大可小，万一上头有人揪着这事不放，那沈天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是两说了，而且米勇既然是局里的内鬼，他背后一定还有人，这个人要是针对沈天，沈天的日子也不好过。 刘黎明道：“他们两个的情况怎么样了？” 沈天也很紧张的盯着陶安，陶安道：“手术结束了，两个人都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接下来还要继续观察。” 沈天陡然松了口气，如果李嘉豪有个三长两短，他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刘黎明道：“那就好，医院那边我会亲自跟他们院长联系，尽全力医治他们。” 陶安道：“那，我和师兄现在可以走了吧？” 刘黎明自然明白陶安的意思，点点头，道：“走吧，不过下次要是再有这样的事，我也保不住你。” 沈天死要面子不说话，陶安连连给刘黎明道谢，拉着沈天离开了刘黎明的办公室，两人走出办公室，到了电梯跟前，陶安才道：“师兄，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动手打人了？要不是赵大哥跟我说，我动作快，你刚才跟刘局长都要吵起来了。” 沈天闷着不说话，陶安多少能猜到一点，但沈天一向自控能力极强，这次怎么会做出这么鲁莽的举动？ 陶安看沈天不说话，也没再问，沈天这时候最需要的是，休息。 回到专案组，其他人都在研究案情，一连两天发生命案，死者都跟秦海彬案有关，专案组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尤其是现在还有两名警察受伤。 “我就不进去了，那是你们的办公区域，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上班了。”陶安道。 专案组严禁外来人员入内，即使是公安局内部的成员，也不能随意进出专案组。 沈天站在电梯门口，他点燃支烟，道：“也好，路上注意安全，我得空的时候给你打电话，晚上下班回家，如果我没回来的话，注意安全。” 陶安道：“这些小事我知道处理，你去忙吧。” 沈天嗯了一声，走进了专案组，陶安也没多逗留，离开了公安局。 从公安局出来，陶安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以前有什么事她都能想到宋朗，可是现在她和宋朗已经分手了。 陶安走到公交车站，下一辆公交车来时，她也没看目的地就上了车，上车之后她一直在发呆，直到车子到了终点站，车上的司机提醒她下车了，她才站起来下了车。 陶安下车之后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这趟公交车的终点站，离那家书店不远，书店的大门开着，有人在里面忙着装修，陶安站在大门口，思绪有些恍惚。 这家店面这么快就有其他人使用了，不过也对，她不要了，不代表这东西就没有人要了。 “小姐！小姐麻烦让一下。”一个装修工人肩上扛着些木料，他担心木料会挂到陶安，所以先出声提醒道。 陶安反应过来，往后退开了几步，道：“不好意思啊，我，没有注意到。” 那装修工人笑道：“没什么，我这也是怕挂到你，没事。” 陶安本能的想要离开这里，但她的身体却像是不听使唤一样定在那里，那装修工人好心的走出来，问道：“小姐，你没什么事吧？” 陶安勉强笑了笑，道：“没事，师傅，我能问下一，你们这是准备把这装修成什么店铺吗？” 那装修工人道：“书店啊，说起来也是奇怪，这老板装修的风格很是不一样，而且这书店的名字更奇怪。” 陶安脸上的笑容都快僵硬了，但她还是问道：“什么名字？” 装修工人道：“好像叫什么有一间书店，你说这老板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取什么名字不好偏偏取这么个名字……什么情况啊？怎么听着听着就跑了？我长得有那么吓人吗？” 有一间书店，这个名字是陶安取的，那时候她对书店满怀憧憬，她絮絮叨叨的说着书店的装修格局，那个装修书店的人，会是宋朗吗？ 陶安逃也似的跑远，直到她跑不动了她才停下来，她为什么要去知道这些事情，她知道得越多，给宋朗的解释就越多，就好像他们两个当初提出分手说不爱的人是她一样。 这一切，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 陶安无路可走，最后她只好打车回到沈天家，家里空空如也，陶安抱着双臂坐在沙发上，她脑中有过无数次想打给宋朗的冲动，可电话打通了又能怎样？ 一切都回不去了啊。 滨海市振海大厦，宋朗公寓。 从医院回来，秦澜并没有去宋朗家，这时候给宋朗更多的私人时间，比在宋朗面前晃悠更好，秦澜太了解宋朗，所以她知道给宋朗什么是最好的。 宋朗来到书房，从杨正德手臂取出来的内存卡，他必须尽快破解里面的内容，直觉告诉他，这里面的东西很重要。 内存卡设置了密码，不过破解这个密码对宋朗来说是小菜一碟，大约15分钟之后，宋朗就打开了内存卡，内存卡中是一些照片，还有一段视频。 宋朗先打开了照片观看，照片前面部分是拍摄的一些合同的内容，从合同上可以看得出来，这些合同就是18年前秦海彬案的原始合同，这些合同上签字栏是空白的，有些合同页上有签字，这些名字，宋朗早就烂熟于心，全都是金融诈骗案的受害者。 照片的后面部分，是一些账册，账册上有一些数据和人名，这些数据和人名就是秦海彬收受了贺远山钱财出面做伪证的证据。 宋朗看完照片之后，鼠标定格在那段视频上，宋朗打开视频，视频画面上是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就是杨正德。 “我叫杨正德，当你们发现这段视频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都活在噩梦当中，我每天晚上一闭上眼睛，就想起海彬的那张脸，想起他被我们亲手逼死……” 杨正德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18年前那件事之后，我一直都活在罪孽当中，我不敢去接触陌生人，我怕他们会窥视到我的秘密，我甚至不敢白天出门，我怕我们所做的事情被揭穿，我是一个杀人犯，是我害死了海彬，我有罪，18年前，我还只是九鼎金融的一个小职员，是贺远山让我做那些事的，我如果不做他就会开除我，在金融行业，一旦被开除，那我在这一行就没办法混下去了，我不得不听他的，可我没有想到，海彬的性子这么犟，如果他认罪的话，他就不会死。” “我知道，我们这些人早就该死了，这条命是我们欠海彬的，当贺平死的时候我就知道，很快就会轮到我了，我躲了这么多年，终于躲不过去了，我知道，你很快就会找到我，这十几年我活得像条狗一样，天天担惊受怕，死对我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你想要的真相，我给你，我们心中都有对海彬的忏悔，所以我请求你，不要再杀人了，有这么多人给海彬陪葬，已经足够了。” “小天，杨叔叔好想……再抱抱你，杨叔叔真的没有想要害死你爸爸，小天，杨叔叔……” 杨正德说到这里，眼泪夺眶而出，视频到这里就断了，电脑屏幕上一片黑色，映着宋朗坚毅的脸庞。 他还记得，那个总是来家里陪秦海彬一起喝酒的杨叔叔，那个总是给他买糖，把他放在肩膀上骑马马的杨叔叔，那个说以后等他长大了跟他一起踢足球的杨叔叔…… 可是一切都因秦海彬的死亡而终结。 曾经那么温和亲切的人，却起手举起屠刀害死了秦海彬，宋朗永生难忘。 他们不值得同情怜悯，他们都该死！ 宋朗退出视频，重新打开了那些照片，照片的后半部分是账册，账册上的人都是害过秦海彬的人，杨正德留下这些照片的目的，是想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让宋朗收手放下仇恨，可仇恨的种子早已在宋朗的心中生根发芽。 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不管是谁，只要跟那件案子有关联的人，假如他已经死了，那就父债子偿！ 宋朗看着账册，他的视线忽然落在了某一行上，那一行打头的名字写着两个字：陶朱。 第164章 加入名单 宋朗的视线落在那一行的名字上，久久都没有挪开。 陶朱。 在过去18年里，宋朗一直都认为陶朱是一个好警察，是他帮着秦海彬寻找证据，那时候的陶朱，就是秦海彬唯一的希望。 可这个希望，从头到尾都只是在跟秦海彬演戏！ 愤怒遍布宋朗的四肢百骸，陶朱为什么要骗秦海彬？比起直接捅秦海彬一刀，陶朱这样的行为令宋朗更加的愤怒。 宋朗盯着电脑屏幕，许久，他才拿出手机拨通李陵的电话，李陵接起电话，宋朗的声音冷冰冰的，道：“把陶安的名字，列入名单。” 李陵眉毛一挑，沉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宋朗平静道：“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也知道我在做什么，陶朱所做的事情，就该由她来承担。” 李陵沉默了一阵，道：“你真的不会后悔？” 宋朗道：“不会。” 李陵叹了口气，道：“那好，我会尽快对她展开调查，至于什么时候动手，你自己决定。” 宋朗忽然有些恍惚，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道：“她是警察出身，又酷爱看侦探小说，因此她的反侦察能力极强，调查她的时候一定要注意。” 李陵道：“你难道没有发现，你在说她的时候，你的语气已经出卖了你自己，宋朗， 你就承认吧，你爱她。” “我没有。”宋朗立即反驳，道：“我跟她之间只有仇恨。” 李陵苦笑了一声，道：“我希望你不要后悔你今天做所的决定。” 宋朗握着手机，许久，才沉声道：“不会。” 李陵没再说话就挂断了电话，宋朗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声，李陵的话在他脑中回荡着，宋朗突然想起来，陶安在他面前，总是什么都不会，风一吹就能吹跑似的，可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却是最坚强的那一个。 宋朗的心中突然一空，假如有一天他们真的生死相见，他真的能下得去手吗？如果他真的能做到，为什么他在知道陶安在沈天家住时，嫉妒令他整个人都癫狂了一般，所以他连夜犯案，目的不就是为了让沈天无法回家？ 原来，他的心早就看穿了一切。 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间。 滨海市一连两天发生两起命案，其中一案还有两个警察受伤，警车发生爆炸，因此上级对这件案子极为重视，省公安厅厅长亲自打电话下来要求尽快破案，顶在专案组头上的压力空前的大。 “死者杨正德，案发时47岁，无业，跟前一个死者林友一样，死者身中数刀，致命的伤口在脖子上，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死者家中的地上散落着大量的财物，可见凶手并不是为了劫财而来，除此之外，我们在现场找到一部黑色国产手机，国产手机中同样有那首儿歌《鲁冰花》，之后我们到小区监控室看过监控，发现小区的监控存在多处漏洞，因此暂时无法排查凶手是如何进入死者家中。” “另外，我们从保安处得知，死者杨正德生前性格孤僻，不喜欢与人来往，我们还在死者家中找到一个供奉着秦海彬的灵位，因此我们基本上可以推断出，死者跟18年前的秦海彬案有莫大的关联，以至于这18年来，死者一直对秦海彬怀有忏悔之心，死者在自己手臂上缝合了一件东西，但这件东西目前被凶手夺走了。” 沈天把案情简单的讲述了一下，道：“赵寅，现场勘验那边有什么线索没有？” 赵寅道：“现场有大量的血迹，地上的钱我们做过统计，一共有13200元，我们在死者家中没有找到类似凶器的东西，现场仍然搜集到了44码的鞋印，死者家中有三张存折，其中一张存折上共计有1200余万元存款，这些钱都是来自同一个账户，我们查过了这个账户是本市一家金融公司的专用账户。” 沈天问道：“是哪一家公司的专用账户？” 赵寅道：“盘古金融公司，我们去盘古金融做过调查取证，发现死者早在10年前就开始在盘古金融投放了一笔基金，这笔钱一直都有盈利，存折上的钱是除了本金之外的盈利，本金仍然在盘古金融，目前我们已经依法将这笔本金进行了冻结。” 杨正德一直一个人居住，并且白天很少出门，将钱投放在金融公司进行融资是一个最便捷同时也是最赚钱的办法，看来杨正德并不像表面上说的那么精神不正常，他平时所表现出来的那一面，只是他想麻痹外界的一个障眼法而已。 沈天问道：“那笔本金一共有多少？” 赵寅道：“本金一共是376万，并且这10年来，杨正德都没有增加或者减少本金的数目。” 沈天在记录本上做好了记录，继续道：“现场还有没有搜集到其他的证据？” 赵寅看了一下眼前的记录本，道：“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指纹，监控视频中也没有发现凶手的身影，凶手就好像是凭空出现在死者家中，对死者行凶之后又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沈天点点头，道：“警车爆炸案，现场的勘验情况如何？” 赵寅道：“我们在爆炸现场一共搜集到4枚子弹壳，经过弹道比对，其中三颗是专案组成员李嘉豪手枪中发射出来的，另一颗是凶手的手枪中发射出来的，凶手所使用的手枪是经过改装的伯莱塔M92式手枪，这种手枪便于组装，暂时追踪不到手枪的来源。” 沈天皱着眉头，道：“我们的警车上都装有监控装置，这方面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赵寅道：“运送尸体的警车发生爆炸之后，车内所有的设备都被大火销毁了，前面一辆警车内的监控装置也遭到了破话，因此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沈天道：“警车爆炸的炸药来源能不能查到？” 赵寅再次摇头，道：“弹药专家从现场残留的化学成分做过专业的分析，炸毁警车的炸弹，大多是以民用鞭炮为基础，经过加工而成的，凶手懂得如何制造炸弹，也懂得如何规避正规的弹药制造所需的化学成分。” 凶手就好像是一个万能的人，他什么都会，所以他总能快人一步，把沈天他们耍得团团转，而沈天他们却拿他没有办法。 沈天掏出支烟点燃，继续问道：“负责运送尸体的警察是谁？” 赵寅道：“负责运送尸体的是刑警大队的民警廖双全，警车发生爆炸时，廖双全没能逃出警车，因公殉职了。” 沈天道：“什么时候出殡？” 赵寅道：“后天一早，刘局已经亲自做了批示，追加廖双全一等功，并发给家属20万抚恤金。” 沈天猛吸了好几口烟，然后掏出他的钱包，钱包里共有近2000块钱，沈天抽出其中一张银行卡，递给了赵寅，道：“我这卡里还有几万块钱，你去银行取了之后，帮我给老廖家送过去吧，老廖家上有老下有小，他这一走，20万抚恤金也只能解暂时的燃眉之急，大家条件宽裕一点的，能多凑点就给凑点吧。” 一条生命，因公殉职，20万抚恤金已经是最高的了，这一点上，刘黎明算是为廖双全争取到了最大的利益，但那又如何呢？人死不能复生，那是再多的钱也买不来的。 专案组的成员个个垂着头没有说话，从船上警服成为警察的那一天开始，他们就很清楚自己肩膀上的使命，死亡会在不经意间就来临，但他们义无反顾。 国家需要他们，人民需要他们！这就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赵寅现场筹集了一下，一共筹集到了近5万块现金，再加上沈天银行卡上的钱，有将近10万块左右，虽然不能让廖家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但多少是一点心意。 钱筹集好了之后，赵寅亲自给廖家人送过去的，沈天和专案组的人也都一并去殡仪馆参加了吊唁。 从殡仪馆出来，尚且还能听到哀乐，沈天点燃支烟，道：“大家都一连忙了几天了，先回去休息吧，案子的事情等大家休息好了再说。” 连日的奋战，专案组的人早就累得筋疲力尽，但他们不能倒下，他们现在是在和凶手赛跑。 沈天上车之后，拨通了陶安的电话，陶安正好在厨房里炖汤，沈天的电话一打过来，她立即就接起了电话，道：“师兄，忙空了吗？” 沈天嗯了一声，道：“我刚从殡仪馆出来，想先去一趟医院看一下嘉豪，晚上你就不用等我吃饭了。” 虽然知道李嘉豪还在昏迷当中，但沈天不去看一眼他仍旧不会安心。 陶安道：“没事，我反正也不饿，我等你回来吧，正好有点事想跟你商量。” 沈天道：“那好，你在家里等我，我去一趟医院就回来。” 挂断电话，沈天开车直接朝滨海市人民医院而去，李嘉豪和卫宁都还没有苏醒的迹象，不过卫宁的情况比李嘉豪好一点，李嘉豪的情况，依旧难以捉摸，但医学上能做的医生都尽力做了，接下来，就要看李嘉豪自己的了。 从医院出来，沈天开车回到家中，陶安准备好了晚饭，沈天一回来，她就去厨房把菜热了一下端出来，两人相对坐着，沈天今天异常的沉默。 陶安给他盛了碗汤，道：“你也几天几夜没有休息了，吃完饭早点休息，你还有很多事要做。” 沈天接过那碗汤，放在一旁，道：“你不是有事情跟我说吗？” 陶安的手顿了一下，道：“你还记不记得你跟我说，让我不要做警察。” 做警察太危险了，如果今天出事的是陶安，沈天无法想象他会做出什么样极端的事情来，所以他不希望陶安再做警察。 沈天看着陶安，道：“你做了决定？” 陶安点点头，道：“从小，我就立志要像爸爸那样当一个好警察，虽然爸爸很早就去世了，但我的这个梦想却一直都没有变，虽然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但我觉得，只有警察才是最适合我的职业。” 第165章 夜话 沈天沉默了下来。 如果是昨天之前，沈天一定会赞成陶安的决定，沈天和陶安都是以警校第一名的成绩毕业的，陶安毕业之后选择去图书馆做管理员，沈天对这事一直耿耿于怀。 陶安天生就是做警察的命，因此沈天一直都想让陶安做回警察，可李嘉豪的事情令沈天赶到不安，如果下一次受伤的人是陶安，沈天会疯的。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吧？”沈天突然问了起来。 陶安点点头，道：“记得。” 沈天放下筷子，点燃了一支烟，道：“那时候我是学校侦探社的社长，社里招募新人，只有你一个人通过了初级测试。” 陶安接话道：“我都还记得，你一看到我很惊讶，怎么通过初级测试的人，竟然是一个女的。” 沈天笑了笑，道：“是啊，那个初级测试是我亲自设计的，你是第一个解出来的，之后我调查过你的资料，才知道你是陶警官的女儿，当时我就对你另眼相看了，所以想试一试你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陶安道：“难怪当初你们侦探社搞什么大型破案真人秀，原来是为了试探我的，我就纳闷了，你们侦探社哪里来的那么多资金。” 沈天道：“学校是支持我们搞这种活动，为警队最大限度的挖掘人才的，当时这笔资金，还是秦校长亲自批的。” 陶安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去参加这个活动的？” 沈天道：“初生牛犊不怕虎，你那时候最想的就是证明自己的实力，所以你一定会来的。” 陶安道：“这么说，你早就布好了天罗地网，等着我自投罗网了。” 沈天笑道：“是啊，你进警校时的成绩就是第一名，因为你的身份关系，所以秦校长早就向我推荐了你，不过我当时并不看好你，以为你只不过是仗着父亲的庇荫，才进入的警校，后来才发现，你是真的有实力。” 陶安道：“老爸走的时候，我还很小，妈妈跟我说，老爸是一个英雄，所以我从小就一直把老爸当成是我的偶像，我发誓要成为一个好警察，那十几年的艰辛打磨，你是看不到的。” 沈天摇头， 道：“怎么会看不见呢，如果没有那十几年，你又怎么会以那么优异的成绩考入警校？” 陶安笑了笑，道：“是啊，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后来我不还是征服了你吗？” 沈天道：“那个大型破案真人秀是面向全校的，当时一共有上百人参与，但最后找到真相的只有我们两个人，你的确是征服了我。” 沈天没有说出来的后半句是，陶安不只是在刑侦上征服了他，还有感情，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沈天一直在默默的守护着陶安。 陶安得意道：“那是，当时要不是我身体状况不太好，我一定会比你先破案的。” 沈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你怎么知道，不是我在让你？你的确很聪明，但你缺乏实战经验，虽然能找到破案的关键，但却在一些细节上浪费了不少时间。” 陶安不服气，道：“反正最后我们是同一时间破案的。” 一支烟抽完了，沈天摁灭烟头，道：“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做一个好警察，只是阿姨突然离世留下的遗言让你不得不放弃，但是小安，或许阿姨的选择是正确的。” 陶安道：“你怕了？” 沈天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又掏出一支烟点燃，道：“是，我怕了，当我看到李嘉豪倒在血泊中的画面时，我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那个被凶手射中生死不明的人是你，我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个国家需要守护者，但我私心里更希望你能平安无事的活着，我们这样的人，生死都在一瞬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天从警校毕业之后就进入了公安系统工作，滨海市每天都在发生犯罪，他也见惯了生死，可当死亡降临在他身边人身上时，他才发现原来他也无法承受。 陶安平静的道：“我知道，我不是在温室里长大的花，当警察就是把命交出去，但我还是想当一个警察，毕业之后，我按照妈妈的遗愿并没有去当警察，我每天过着朝九晚五一层不变的生活，除了侦探小说，我连自己该做什么都不知道，师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你难道真的想看着我一辈子活得安稳，却并不快乐吗？” 沈天无法回答陶安的话，因为他不知道答案。 陶安继续道：“有一句话说，你看不到黑暗，是因为有人替你挡去了所有的阴影，我愿意去做那个替人挡去阴影的人。” 沈天掐灭烟头，道：“如果那真的是你想要的，就去做吧，你知道，我永远没有办法说服你。” 陶安笑了起来，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珍惜自己这条小命的。” 本来这种话她应该说给宋朗听，可是她再也没有机会了。 沈天看着陶安，忽然问道：“那宋朗呢？你们之间，还有不有可能？” 陶安的笑容渐渐消了下去，然后她说道：“不可能了，会分开的原因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够爱，那是他亲口对我说的，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相信，所以我们之间再也没有可能了。” 沈天道：“你不会后悔吗？” 陶安道：“怎么会不后悔，我也会不甘心，可那又怎么样呢，不爱就是不爱，我总不能强迫他来爱我。” 感情的事是无法勉强的，陶安深知这一点，所以当她听到宋朗说不爱她时，她落荒而逃，连去追问一句的勇气都没有，有时候真相比谎话更残忍，所以她宁可不知道，来保全她的自尊心。 沈天道：“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陶安沉默了一阵，道：“我今天坐车的时候，正好路过那家书店，书店正在装修，名字也是我取的，我在想那书店的老板会不会是他，我在想他是不是还爱我，只是因为有苦衷所以不得不放弃我，我给他找了很多个借口，可是这些借口都低不过一个事实，我们分手了。” 沈天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陶安，只好重新拿起筷子，道：“吃饭吧，你那边的工作什么时候交接一下，我明天先去跟刘局汇报一下你的事情，现在专案组正好缺人，我争取让你能尽快到岗。” 陶安嗯了一声，道：“易扬那边我明天就去办理交接，我本来也就是去打发时间的。” 两人吃了饭，陶安收拾了碗筷出来，沈天躺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陶安进屋去给他拿了条毛毯出来搭在身上，洗漱之后，陶安躺在床上，她拿出手机翻看着短信，直到翻看到了最后一条，陶安按下了删除键。 她需要重新开始，所有的过去都应该在今夜结束。 删掉了宋朗的电话和短信之后，陶安打开了自己的QQ，修改了一条说说：没有什么是无法替代的，一切从新开始。 第二天一早，陶安起来时，沈天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两人吃了早餐之后，沈天先送陶安去易扬的公司，之后才去的公安局。 滨海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沈天敲门进来，刘黎明正在埋头查阅连环杀人案的卷宗，省公安厅的对这件案子十分重视，刘黎明得亲自去一趟省里做案件的汇报，所以他得把案件所有的线索和情况了如指掌。 “沈天，你来得正好，这次去省里，你跟我一起去。”刘黎明桌子上堆了不少资料，他看了一眼沈天，又继续埋头整理卷宗了。 沈天道：“我听说好像是陈厅长亲自打的电话，让刘局去做汇报。” 刘黎明长长吐了口气 ，道：“是啊，这件案子现在不但是省厅里重视，中央那边也有了动静，这次搞不好就很麻烦，不过你也不要太有压力，我相信你的能力。” 沈天道：“现在嘉豪和卫宁都在医院住院，米勇又成了嫌疑人，我想向刘局重新申请几个人员到专案组来。” 刘黎明点点头，道：“对，这事情我也正打算跟你说，我和党组开会讨论过了，现在专案组正是缺人手的时候，这案子我们是必破的，所以我们决定再给你5个名额，要什么人要什么东西，只要不违背规则，我们都会尽量的满足你。” 沈天道：“有一个人，我想她很适合到专案组来，所以我想请刘局特批，让她直接到岗。” 刘黎明停下手上的动作，他抬头看着沈天，道：“你说的是谁？” 沈天道：“警校2013级毕业生，陶安。” 刘黎明认识陶安，以前公安局还在老区的时候，陶安就经常到大院里来玩，局里的人都认识陶安，再加上陶安又很聪明，有时候还帮着警察破案，因此陶安在公安里的名头也不小，后来陶安也不负众望，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考入警校，大学学习结束之后，又是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的，当时陶安是被警方重点培养的对象，可以不经考试直接进入公安局，但陶安在最后放弃了这个机会。 刘黎明拿起桌子上的烟盒，抽了两根烟出来，递了一根给沈天，道：“小陶的确是个很优秀的人才，当初局里也是想把她安排到刑大去锻炼，不过你也知道，是小陶自己不愿意进入警队工作的，这里面的原因我也不想去深究，但做警察不是儿戏，你确定她想好了？” 沈天接过烟点上，道：“请刘局放心，陶安一定不负众望。” 刘黎明道：“我知道，这件案子牵连到了18年前的秦海彬案，老陶也是因为那件案子牺牲的，小陶要是想为父亲报仇，这对她来说不是好事。” 仇恨往往会蒙蔽一个人的心智，陶安如果只是为了想查清楚秦海彬案和连环杀人案，这对陶安来说，是一个最大的致命弱点。 第166章 库区抛尸案 刘黎明突然提起秦海彬案，沈天并不意外，秦海彬案和连环杀人案之间的联系越来越紧密，而且陶朱的死，是在发生在秦海彬案了结之后，沈天也怀疑陶安想要重新进入警队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陶朱的死。 沈天道：“陶安暂时还没有提到调查陶警官的事，这件连环杀人案与陶警官的死有说不清楚的关系，陶安如果有这一层目的，也并不影响调查连环杀人案。” 刘黎明眉头深锁，片刻之后才道：“小陶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她在刑侦方面很有天赋，也很有能力，她能加入专案组的确对破案很有帮助，但我仍然希望她能考虑清楚再做决定，警察不是图书馆管理员，警察身上需要承担常人难以想象的责任。” 沈天道：“刘局放心，在没有确定她是否真的想成为一个警察之前，我也不会轻易让她进来的。” 刘黎明点点头，道：“你办事知道分寸，这点我很放心，除了小陶之外，其他几个人员你确定好了之后给我一个名单，人员可以立即到位。” 沈天道：“是，刘局。” 刘黎明道：“对了，刚才我跟你说的，这次去省厅的事情，你要做好准备，有时候最大的炮弹往往不是敌人打过来的，所以去了省厅，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记住一个字：忍。” 沈天的脾气太过刚直，所谓刚过易折，刘黎明担心沈天到了省厅还是那臭脾气，到时候收不了场，刘黎明就头疼了。 沈天道：“我知道，那我先出去忙了。” 刘黎明点头，道：“行，案子的事情你最清楚，所以也不需要做什么准备，定了去省厅的时间我再跟你说 。” 沈天道：“好，我等刘局的通知。” 沈天从刘黎明的办公室出来，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陶安，他仍然希望陶安能改变这个决定。 沈天回到专案组，过了一阵，一个小片警走过来，道：“沈队， 外面有个叫王筱盼的说是滨海大学的学生，她说你认识她。” 沈天对王筱盼有点印象，上次那大学生跑过来捣乱，沈天对她网开一面，没想到这小姑娘不知道见好就收，又跑来闹事了。 沈天道：“告诉她，我没时间见她，让她走吧。” 那小片警一脸为难，道：“这……她说有急事想请你帮忙，还说让我把这个给你，你就知道她没有骗你。” 小片警递给沈天一个小册子，册子看着有些旧了，应该是随身笔记一类的东西，沈天接过小册子，道：“东西我收下了，有必要的话我会联络她。” 专案组最近忙得昏天黑地的，小片警也不敢多待，离开了专案组，沈天把小册子放在旁边，埋头继续整理手边的卷宗了，大约十分钟左右，沈天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个短号，沈天眉头一皱，立即接起了电话。 “沈队，我是城北派出所李德坤，我们刚刚在城北库区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的身上有一部黑色国产手机，里面……有一首《鲁冰花》。” 李德坤站在库区防洪提的护栏旁，发现尸体的现场是库区的浅滩，此时已经拉上了警戒线，几个警察正在现场进行搜证，尸体摆放在浅滩，没有挪动。 沈天飞快道：“保护好现场，我们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沈天立即叫上专案组的成员立即从局里出发，立即赶赴案发现场。 滨海市只有一条赖以生存的河流滨江，随着城市的进一步发展，迁入城市的人群越来越多，滨江渐渐无法支撑起整个城区的饮水供给，因此政府出资修建了城北库区，夏汛时库区存上足够的水，滨江水源不够供给时，则开闸放水。 8月正是干旱最严重的季节，因此库区的存水已经放了一大半进入滨江，库区的存水不到原始存水的五分之一。 沈天他们从公安局赶到库区时，李德坤他们基本上做好了现场的搜证工作，和以往的案件一样，案发现场没有任何可疑的线索。 李德坤见沈天到了，快步走过去，道：“沈队，你们来了。” 沈天点点头，疾步往警戒线的位置走过去，道：“什么情况？” 李德坤道：“今天早上9点，库区工作人员上班之后对库区进行例行巡查，因为最近正是旱季，所以库区的水源必须每天进行三次巡查，以确保水质，工作人员在巡查时发现了这具尸体，之后就立即报警，我们赶到之后，以为是一般的谋杀案，不过我们很快就在死者身上找到一部黑色国产手机和那首儿歌，然后我就马上跟你联络了。” 沈天他们走到尸体处，尸体身上有多处伤口，不过因为尸体被水浸泡过，所以身上没有血迹，尸体上的伤口外翻，看着十分触目惊心。 沈天看了一下尸体，尸体被水泡过，所以表面上能找到的线索极少，沈天看了一下库区的规模，问道：“谁是库区的负责人？” 李德坤身边一个精瘦的男人站出来，道：“沈队，你好，我是库区的负责人李红军。” 沈天点了点头，道：“你们库区一天进行几次巡查？” 李红军道：“我们库区一天是进行3次巡查，每次巡查的时间是早上9点，中午1点，和下午6点。” 沈天又问道：“晚上库区有几个人值班？” 李红军道：“库区每天晚上有两个人值班，如果晚上有什么异常情况，他们也会第一时间跟领导联络汇报。” 沈天道：“昨天晚上值班的是谁？” 李红军朝身后两个一高一矮的男人招了招手，那两个男的走了过来，李红军道：“昨天晚上值班的就是他们两个。” 沈天看着那两个男人，视线落在矮一点的那个男人身上，矮个子男人一直垂着头，沈天道：“昨天晚上是你们两个值班？” 两个男人同时点了头，几乎是异口同声道：“是我们。” 沈天道：“根据规定，我们的询问必须分开进行，所以请你先回避一下。” 高个子男的连连点头，被沈天的手下带到了警戒线以外的位置看着，沈天这才点燃支烟，道：“昨天晚上你们是几点开始值班的？” 矮个子男人道：“6点。” 矮个子男人明显有些紧张，说话的声音还带着一丝颤抖，沈天继续问道：“按照你们的规定，6点值班时你们要巡查库区，巡查库区是你们两个人同时进行，还是分开进行？” 矮个子男人道：“我们库区有规定，值班室不能脱岗，所以巡查库区是我一个人去的。” 这个答案在沈天的意料之中，库区这么大的规模，巡查下来至少也得一个小时，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都不愿意干。 沈天道：“巡查库区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矮个子男人摇摇头，道：“巡查的时候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不过昨天半夜我起来小解的时候，倒好像是听到了库区里有什么声音，不过那声音很短，我以为是自己迷迷糊糊的听错了，就没有在意。” 沈天立即问道：“你记不记得那大概是什么时间？” 矮个子男人摇摇头，道：“我当时也没怎么在意，所以就没有注意时间，不过库区的监控应该能拍到我出值班室的时间。” 沈天点点头，这矮个子男人看着胆小怕事，但回答却是滴水不漏，看来人真是不可貌相。 沈天继续问道：“今天早上是谁发现的尸体？” 矮个子男人道：“是我，早上我起来例行去巡查，就发现这边有一具尸体，我就立即报警了。” 沈天问道：“你发现尸体之后，是一个人？” 矮个子男人点头，道：“是我一个人，我报警之后，李总和李所长他们很快就来了。” 沈天道：“昨天晚上除了那声音之外，有没有其他异常的情况？” 矮个子男人摇头，道：“除了那个声音之外，我没有发现其他异常情况。” 沈天点点头，道：“我暂时没有什么问题问你了，把那个高个子的叫过来。” 矮个子男人走过去，把高个子男人叫了过来，高个子男人离沈天一步远左右的位置站着，沈天道：“昨天晚上是你们两个一起值班？” 高个子男人点头，道：“嗯。” 沈天继续道：“刚才我问过你们负责人，你们每天要进行3次巡查，昨天晚上你们是怎么去巡查的？” 高个子男人道：“按照我们库区的管理办法，值班室必须留人看守，所以我们值班都是轮流去巡查的，这一周正好轮到老刘巡查。” 沈天道：“你的意思就是，昨天晚上你没有参加巡查？” 高个子男人点头，道：“是。” 沈天继续道：“那你在值班室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比如有什么陌生人来之类的？” 高个子男人道：“这个倒没有，我们库区本来就有点偏僻，平时都很少有人来，昨天晚上也没什么陌生人来。” 沈天嗯了一声，道：“我没有什么其他问题了。” 高个子男人再次被警察带走了，沈天对李红军道：“这里很显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库区一共有几个入口？” 李红军道：“为了保证水源，我们库区只有一个入口，这四面环山，山上也是做了电网围栏的，所以一般人是进不来的。” 沈天四下看了下，库区四面环山，隐约还能看到山头上的电网护栏，但如果库区只有一个入口，凶手是怎么到库区来抛尸的？凶手又为什么要选择抛尸到库区？难道库区跟连环杀人案有着什么关联？ 沈天道：“这库区这么大的规模，平时就你一个人负责？” 李红军脸上带着一层自信的笑容，道：“当然，从库区成立到现在，这里都是由我负责的。” 沈天看着李红军，道：“从库区成立到现在？” 第167章 库区调查 李红军不知道沈天为什么突然重复这么一句，有点紧张道：“是啊，政府决定建立库区的时候，我就是库区的负责人了。” 沈天看着李红军，问道：“我没记错的话，库区计划正式通过是18年前，而库区历时两年半才竣工对吧？我能不能问一下政府当时的拨款是多少？融资的公司是哪一家？” 李红军戒备的看着沈天，问道：“沈队长，这事好像和这案子没什么关系吧？再说了，这些敏感数据都是我们库区的机密，一般不对外公示的。” 李红军的意思很明显，想知道这些东西，你还不够格，虽然现在他们库区发生了命案，但他最多也就是一个监管不力的责任，跟案子没什么牵连。 沈天隐约觉得这事情没这么简单，凶手做事似乎都有自己的目的，库区离城区这么远，凶手为什么要费尽心思把尸体抛尸在库区？库区是18年前通过修建计划的，又是18年前，难道库区的修建和秦海彬案也有什么关系？ 沈天道：“我也就是随口一问，那就不麻烦李总了。” 李红军以为沈天真的就是随口一问，听沈天这么一说，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匆忙离开了案发现场。 沈天对李德坤道：“现场就交给我们专案组吧，辛苦了。” 库区出了命案，李德坤担心不好交差，还好这事情跟连环杀人案扯上了关系，李德坤心底也算是放了心，在滨海市公安局内部，命案是必须破的，否则就会影响年度考核和升职，李德坤刚坐上这所长的位置，屁股还没坐热他可不想挪窝。 李德坤递给沈天一支中华，自己也点燃了一支，道：“那这里我就交给沈队了。” 沈天点点头，亲自送走了李德坤的人马，李红军也一并送走了，不过沈天指名把那个高个子男人留了下来，说是协助调查。 卫宁受伤住院，没办法，老刘清闲了没几天又重出江湖了，从沈天他们到案发现场开始，老刘就一直在做尸体的表面检查，沈天走到尸体跟前，道：“老刘，有不有什么异常？” 老刘是老法医，尸检的手法相当独到，虽然比不上秦鸣，不过也是现在整个滨海市最好的法医了。 老刘指着尸体的腹腔，道：“尸体腹中基本上没有积水，也就是说，他在被抛进库区之前，就已经死了，尸体身上多处刀伤，致命的伤口仍然是在脖子上的这一条，至于其他的，得等具体的尸检报告出来。” 沈天皱着眉头看着尸体，道：“这地方四面环山，入口又没有陌生人进来，凶手是怎么进来的？” 老刘摇摇头，道：“这个我可不在行。” 沈天站起来，走到那高个子跟前，道：“你叫什么名字？” 高个子男人道：“我叫汤东。” 沈天道：“你在这库区做了多久了？” 汤东道：“我是第一批进入库区工作的，到现在已经15年半了。” 库区计划是在18年前通过的，两年半之后竣工，所以汤东说的时间的确吻合。 沈天道：“这库区的工作就这么好，能让你一干就是十几年？” 汤东沧桑的脸上扬起一抹苦笑，道：“说不上好坏，工作都那样吧，再说了，这里虽然偏远点，不过待遇还不错，我们这种读书少又没一技之长的，还能干什么？” 话糙理不糙，但跟汤东有一样想法的，又何止万千，这也难怪汤东混了十几年还是一个小员工。 沈天看了下四周，道：“既然你是第一批到库区工作的，想必对库区的情况是十分熟悉了？” 汤东道：“这库区每个地方我都去过的，库区的情况我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沈天等的就是汤东的这句话，沈天道：“这库区四面环山，山上还做了电网围栏，除了你们库区的入口，还有不有其他地方有入口的？” 汤东思索了一下，道：“还有一条从地下上来的直升电梯，不过这电梯只针对内部员工，不对外开放，并且设计图上是也是没有的。” 沈天问过李红军同样的问题，但当时李红军给的说法和汤东完全不一样，李红军的证词当中并没有提到直升电梯。 沈天继续问道：“直升电梯是用来做什么的？它的入口在哪里？” 汤东顺着对面山顶的位置指了过去，道：“直升电梯是用来内部员工检测库区设备的，它的入口就在山顶，从山上可以直接通到库区底层，垂直高度有103米。” 沈天道：“你能带我过去看一下吗？” 汤东点头，道：“当然可以，李总说让我们尽力配合你们警方调查，沈队长请跟我来。” 汤东带着沈天往山上入口的方向过去了，因为全是上山的路，所以他们两个人走了近15分钟才到，入口处的大门是融在山体中的，从外面看，看不出来这里面会是电梯。 汤东用身上的工作证打开了入口处的大门，进入大门之后，往下走了一段通道，才正式来到电梯入口，沈天这一路上都一直在观察，他发现这一段通道没有摄像头，到了电梯前，汤东按下电梯的下行键，两人走进电梯，电梯一直下行到最底层，前后两边都有电梯门。 沈天问道：“这底层怎么会有两道门？” 汤东道：“一会儿我带沈队长看了，沈队长就知道了。” 沈天也米有再说话，汤东先带他从前面的出口出去，前面的出口下去是库区的底下大坝，大坝上安装着很多机器，沈天看不懂这些机器，汤东只简单做了一些介绍，这些机器有的是用来监测库区水的质量，有的则是用来监测水位的，如果水位超过了库区的最大承载量，无论是否旱季，都必须泄洪避免库区被淹。 前面大坝没什么好看的，汤东带沈天从大坝往左转了一圈，就来到了电梯的后面，电梯的后面就是空旷的空间，空间的中央有一扇门，汤东走到那扇门前，道：“这是我们库区的第二出口，从这里出去，往左继续走五分钟左右，就可以抵达我们库区的第一出口，不过这个权限只有领导级别以上才拥有权限开启。” 沈天道：“从这里出去到第一出口，路上没有设置什么路障之类的东西吗？” 汤东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因为我从来没进去过。” 沈天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道：“行了，我们先出去再说吧。” 汤东带着沈天出来，回到现场时，老刘已经装好了死者的遗体，赵寅走过来，道：“沈队，死者身份已经确认了。” 沈天对汤东道：“这里没你事了，刚才的事情因为涉及到案情，所以希望你全部保密，包括直升电梯的事情。” 汤东答应下来，就被警察送走了，沈天看着汤东的背影，对赵寅道：“是谁？” 赵寅道：“死者叫兰作勇，今年63岁，死者生前是城市规划局的副局长，18年前的库区计划就是他提出来的。” 库区计划和秦海彬案会有什么联系？ 沈天沉思了片刻，道：“查一下18年前库区计划的所有档案，只要是跟库区计划有关的人或者政策一律都不要放过。” 赵寅怔道：“沈队是怀疑死者的死跟库区的人有关？” 沈天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总之，你先去帮我查这方面的资料。” 赵寅虽然不知道沈天为什么突然想到了要查库区计划，但沈天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因此赵寅也没有多问，汇报了一些跟案情有关的其他事情就下去忙了。 因为库区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所以留在这里调查取证的价值不多，沈天带了几个手下赶去了兰作勇的家中，兰作勇的死讯传到兰家，兰家此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我们是市公安局专案组的，就兰作勇的死有几个问题要做调查，请你们配合。”沈天坐在沙发上，直接切入了主题。 兰作勇的独生女兰馨不满道：“沈队长，我爸才死，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的上来调查，这样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兰馨的老公曾奇圣拉了一把兰馨，抱歉道：“不好意思，沈队长，她这也是一时悲伤过度，沈队长过来调查案子，也是为了早点能破案找到凶手，我们当然会配合。” 不等沈天说话，兰馨阴阳怪气道：“破案？谁不知道他们警察都是吃干饭的饭桶！” 曾奇圣一脸尴尬，道：“不好意思，沈队，她一时口不择言，你不要往心里去。” 沈天掏出支烟点燃，然后站了起来，道：“的确，我们警察都是饭桶，所以兰作勇的案子我们破不了，就让他一直成为悬案吧，死者的尸体我们还要留下来做尸检，具体要多久我也不太清楚，抱歉。” 沈天说完，举步就往外走，兰家的人全都懵逼了，他们以为沈天会像其他警察一样舔着脸去讨好他们，但沈天却给他们来了个十足的下马威。 “不是，沈队长，你别走啊，我们一定会配合你们调查的。”曾奇圣追上去解释道。 沈天压根儿就当曾奇圣不存在，带着手下直接离开了兰家别墅，曾奇圣怎么劝说都没有用，兰馨气得整个人都要晕厥了过去，她立即跟公安局局长刘黎明联络，结果刘黎明那边给出的答案也是一样，兰馨气得跳脚，却又无计可施，兰作勇生前在规划局还有点关系，现在兰作勇死了，而且已经是退休人员，谁还会买他的账？ 沈天他们从兰家小区出来，手下问道：“沈队，这案子我们真的不查了？” 沈天道：“我们手上还有这么多其他的案子，怎么叫不查？” 手下自讨没趣，也不敢再说什么，沈天回到局里，把搜集到的线索综合统一了一番，大致推断出了初步的案情。 第168章 小册子 “沈队……” 早上来找沈天的那个小片警又来了，沈天正准备做案情汇报，被那小片警一下子打断了，沈天眉头一皱， 道：“你不知道我们在做汇报的时候，外来人员是不能随便进来的吗？” 小片警一脸尴尬，道：“那个，沈队长，王筱盼她在楼下……晕倒了。” 沈天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早上王筱盼就说有事来找他，结果因为出了兰作勇的事情，因此沈天还没来得及看她的小册子，出警之后再回来，他压根儿就把王筱盼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沈天犹豫了一下，他顺手抄起桌子上的那本小册子打开，小册子上是密密麻麻记录了不少东西，沈天越看脸色越凝重，然后他合上了小册子，道：“你们先做事，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沈天赶到楼下接待室，王筱盼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沈天问道：“她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小片警道：“我也不知道，早上她来的时候脸色好像就有些不对，这都快一天了，她不吃不喝，可能是饿晕的。” 沈天虽然不懂医术，但王筱盼这情况绝对不像是饿晕的，沈天把王筱盼抱起来就往外走，小片警一脸懵逼，道；“沈队这是要带她去哪里？” “医院。”沈天抛下两个字就走了。 滨海市人民医院，妇科。 “年轻人啊，你是怎么搞的？你女朋友都痛成这样了，你怎么才送她来医院？”给王筱盼瞧病的是一个老医生，她对沈天很不满。 沈天解释道：“医生，她不是我女朋友，我……” 老医生脸色更加难看，连连摇头，道：“现在这些年轻人啊，真是越来越没个章法了。” 沈天有种跳进黄河洗不清的感觉，道：“医生，她到底是什么情况？” 老医生道：“痛经，在这输了液一会儿吃点热乎的东西就好了，不过年轻人，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人家小姑娘年轻轻的跟着你，你不能亏待了人家。” 沈天嘴角抽了抽，从牙齿缝里硬挤出来一句话：“我知道了。” 老医生道：“你跟我过去开单子拿药。” 沈天照办，跟着老医生去了值班医生的办公室，老医生开了单子，沈天跑去护士站办手续和缴费，这一忙下来，就近8点了，沈天端了把椅子坐在病床前，因为是临时病房，所以病房里也不太安静，人员来来回回的走动，沈天靠在椅子上，拿出王筱盼的小册子继续看了起来。 “沈队长，真的是你？”小护士曹佳佳一接到消息立马就赶了过来，不过她的心情却没有以往看到沈天那么美丽了，沈天现在是守在另一个女人病床前！ 沈天放下手中的小册子，道：“有什么事吗？” 小护士的心哗啦啦碎了一地，她走到病床前，看着王筱盼，道：“这是沈队长女朋友？” 沈天一听就头大，道：“不是，她是滨海大学的学生，有事到局里来找我，不知道怎么的晕了。” 小护士心中爱情的火苗一下子又窜了起来，欣喜道：“真的？” 沈天看着小护士，女人都这么喜怒无常？ 沈天有点尴尬，道：“是啊，我不知道她得了什么病，所以才送她来医院的，对了，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这下轮到小护士尴尬了，道：“没事，我就是听说你在这，顺便过来看看你有不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科室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沈天被小护士搞得一头雾水，小护士匆匆走了，沈天摇摇头，继续看手里的小册子。 “沈队长。”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沈天抬头，才看到王筱盼醒了。 沈天合上小册子，晃了晃，道：“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王筱盼虚弱的笑了一声，道：“沈队长真是绝情啊，我刚醒过来，你第一句话问的竟是这个，沈队长这样的男人，应该还没有女朋友吧。” 沈天有点尴尬的避开了王筱盼的视线，道：“你没什么事吧？医生说只是一点小问题。” 沈天不好意思说是痛经，毕竟这事对女性来说太私密，如果换做是陶安，他倒不会如此避讳，但王筱盼他才只见过两次面，第一次这女人假扮他女朋友，第二次就干脆等他到晕倒，这女人是属扫把星的吧。 王筱盼看沈天尴尬样，不由心情大好，道：“女人痛经很正常，沈队长说得这么隐晦，看来我猜对了，你是真的没有女朋友。” 沈天道：“你要真的这么无聊，那我就不在这陪你了，局里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 王筱盼好整以暇的看着沈天，道：“沈队长真是开不起玩笑，我可是在公安局里等你了一天。” 沈天自知理亏，道：“你上次说自己是滨海大学新闻学的学生，看来也是骗我的吧？” 王筱盼道：“我的确是滨海大学新闻学的学生，所有的事情当中，这一件我从头到尾都没有骗你，我实在是无路可走，我只能找你。” 沈天拿着手中的小册子，道：“就为了这个？” 王筱盼道：“是。” 沈天道：“你既然来找我帮你，总要拿出你的诚意吧。” 王筱盼看着那本小册子，道：“那就是我的诚意，从连环杀人案开始，我就一直在关注这件案子，我所做的调查全都在那本小册子上。” 沈天道：“你为什么要关注这件案子？即使你是学新闻学的，你对这件案子的关注度也太过了，而且连环杀人案涉及到太多敏感的东西，学校也不会提倡你做这方面的调查，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做赌注。” 王筱盼笑了笑，道：“你说得对，但我有我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但我的能力有限，所以我想请你帮我。” 沈天看着王筱盼，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在大家都恨不得跟这件案子撇清楚关系时，为什么她反倒想尽办法也要掺合进来？ 沈天道：“这件案子是我们警方内部的机密，除了专案组成员之外，其他警务人员都无权接近，所以我帮不了你。” 王筱盼沉默了一阵，道：“看来我始终不是沈队长的对手，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不过有一点，我需要你确保一个人的安全。” 沈天问道：“谁？” 王筱盼道：“王云龙。” 沈天一听王云龙这个名字就明白过来了是怎么回事，王云龙也是秦海彬案的涉案人员，并且这个人很有生意头脑，现在王氏企业在滨海市排名前十。 沈天道：“你是王云龙的女儿？” 王筱盼无奈的点点头，道：“对，当贺平和王建豪死后，我爸他就一直很不安，直到越来越多的人死亡，我爸的精神防线几近崩溃了，但不管我怎么问，18年前那件案子的事情，他都一个字都不跟提，并且跟我说，这件事我不要插手，这是为了我好，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花重金聘请私家侦探帮我查秦海彬的案子，小册子里的东西都是私家侦探汇报给我的，再加上我自己的一些调查和推理，我怀疑18年前的秦海彬案，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阴谋，但这个阴谋里牵涉进去了太多人，私家侦探那边已经推掉了我的继续聘请，我现在是孤军奋战了。” 沈天看着王筱盼，道：“那你为什么想到来找我？就因为我是这起连环杀人案的承办人？” 王筱盼摇摇头，道：“因为我从你身上看到了正义，也看到了你的坚持，如果是其他人，我宁可自己调查也不会去找警察，但我相信你。” 沈天道：“我们只见过两次，你就相信我，太容易相信一个人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王筱盼笑了笑，道：“沈队长怎么知道我们只见过两次？” 沈天一愣，在上次专案组闹事之前，沈天确定是没见过王筱盼的，做警察得有异于常人的观察力，因此沈天可以确定，他的确是没有见过王筱盼，但沈天立即想到了一个可能性，王筱盼为什么选择相信沈天，绝不只是因为他们见过两次面吧。 沈天皱着眉头，道：“你查我。” 王筱盼道：“沈队长的确很聪明，我什么都没说，你就能猜到这里。” 沈天道：“我们只见过两次面，但你刚才说你相信我，如果你不是调查过我，就不会做出这么鲁莽的举动，是我小看你了。” 王筱盼道：“能得沈队长这句夸奖，我也值了。” 沈天道：“你很聪明，你做的这些调查，的确跟连环杀人案很有帮助，甚至，因为你爸爸的关系，我们可能调查到更深层次的线索，不过在我答应帮你之前，你得先确定一件事。” 王筱盼摇摇头，道：“沈队长要提的要求，我办不到。” 沈天道：“我还没说，你就知道是什么要求了？” 王筱盼道：“你想要我爸爸说出当年秦海彬案的实情，对吧？” 沈天点头，道：“不错，你爸爸是涉案人员，他如果不肯说实话，那秦海彬案就无法真相大白。” 王筱盼沉默了片刻，道：“那件事关于到爸爸的荣誉，所以他永远都不会自己亲口说出来，这也是我要瞒着他调查的原因，因为在我心里，他永远都是我最尊敬的人，即使他曾经的确沾过那些黑暗和肮脏，但他仍然是我爸爸。” 沈天道：“那假如秦海彬案的真相，是你所不能接受的呢？” 王筱盼道：“不是说人应该活得自私一点吗？我看着也不像是那种大仁大义的人吧？我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我的家人，平平安安。” 沈天道：“我可以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帮你，不过我还是希望你爸爸能主动说出当年的事情，18年了，真相不该淹没在历史的洪流当中。” 王筱盼笑了一下，道：“我果然没有看错沈队长，不过可惜了，沈队长已经有了心上人，不然我一定会来追求沈队长的。” 沈天耳朵根一红，皱着眉头，道：“你还是个学生，怎么尽学些不好的。” 第169章 帮助王筱盼 王筱盼笑道：“沈队长脸红的样子，比平时还要好看。” 沈天的脸也跟着红了起来，这女人真是撩得一手好汉，沈天道：“你的药快输完了，我去叫护士。” 王筱盼目不转睛的看着沈天，沈天说得没错，她的确让私家侦探查过沈天，在没有确定沈天有这个本事帮她之前，她不会贸然把赌注押在一个在她看来只是摆设的警察身上。 沈天自幼成绩优异，并且很有侦探头脑，高中毕业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考入警校，在警校期间，沈天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并且最后以第一名的成绩从警校毕业，直接进入滨海市公安局。 沈天，就是一个感叹号。 但真正让王筱盼下定决心找沈天帮忙的，还是上次她亲自去试探沈天，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例子数不胜数，因此王筱盼才故意去专案组找沈天麻烦的，沈天果真没有令她失望。 她说的那句，可惜沈天有心上人了，不然她一定会追求沈天，这句话和她说她是想滨海大学的大学生一样，都是最真实的话。 王筱盼的人生底线，不横刀夺爱做第三者，所以有些话，她当开玩笑那样说给沈天听，但她却不会走出那一步。 沈天很快就找来了护士，处理好了手上的针头之后，王筱盼就可以离开医院了，两人从医院走出来，王筱盼捂着肚子，可怜兮兮的看着沈天，道；“我很饿，不过我今天身上没带钱，沈队长要不要请我吃顿饭？” 沈天也饿了大半天了，之前老医生说过，王筱盼输了液之后得吃点热乎的东西，沈天点头，道：“想吃什么？” 王筱盼笑道：“难得沈队长请客，当然要吃点好的了！上车先！” 王筱盼钻进沈天的车，沈天当下后悔，这女人哪里看着像是痛经，还一天没吃饭那种？ 沈天上了车，顺着王筱盼的指挥来到了一家老字号的拉面馆，沈天本来以为像王筱盼这样的千金大小姐，是不屑来这种地方吃饭的。 生活，有时候总是充满意外惊喜。 滨海市振海大厦。 秦澜走到二楼书房，宋朗正埋头在查阅资料，秦澜走进书房，道：“晚饭我准备好了，先去吃饭吧。” 宋朗放下手上的事情，站了起来，道：“你不用一直这么照顾我。” 秦澜道：“走吧，一会儿菜就要凉了，等你吃了饭我就会回去。” 宋朗想解释什么，却最后只是默不作声的走出了书房，两人坐在饭桌上沉默的吃着饭，秦澜道：“我看你伤口有些发炎，要不暂时停止行动吧，一连死了三个人，警方那边现在腾不出时间来查其他的事情了。” 宋朗端着饭碗，忽然问道：“陶安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秦澜的手僵了一下，道：“李陵那边暂时还没回复，不过听说，她想回到警队去做警察。” 做警察曾经是陶安的梦想，或许做警察对陶安来说，才是她最好的选择，同样，如果陶安选择了做警察，那么她和宋朗，一个警察一个是杀人犯，他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再有交集。 宋朗捧着饭碗，突然就没有了胃口，他放下碗筷，道：“我吃饱了，你慢用。” 宋朗说完站起来准备上楼去书房，秦澜终于忍不住了，她看着宋朗背影，道：“你还是喜欢她。” 宋朗握了握拳头，却又无力的松开，道：“行动暂时取消。” 秦澜没有回答，宋朗便上楼去了，秦澜坐在桌子旁发 了一阵呆，然后把桌子上的饭菜都倒进了垃圾桶，收拾干净了碗筷之后就离开了宋朗家。 宋朗回到书房，他在椅子上坐了很久，耳边回响着秦澜的那句话，如果陶安做警察，那么有朝一日他们终将敌对，那时候的他们，将会如何？ 宋朗拿出手机，打开手机相册，他的手机相册里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大部分都是陶安的背影照，那些他无意间想要记录下来的美好瞬间，有时候翻到这些照片他也有些后悔，后悔当初没有留下哪怕一张陶安的正面照。 宋朗看着手机上的人，他看了很久，然后选择全部照片，按下了删除键，手机提示是否全部删除时，宋朗发现他的手竟有些颤抖。 如果感情可以像系统一样任意删除，那他此刻就不会如此痛苦，他和陶安之间竟这样狗血，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当初他就不会去招惹陶安了。 手机屏幕黑了下去，宋朗把手机丢进了抽屉里，那是他唯一能留下来的，他和陶安之间的见证。 此时的陶安，正缩在沙发上等着沈天回来，白天她去易扬的公司办理好了离职手续，她本来也没在易扬公司上几天班，所以算下来也没什么好交接的，半天就把事情处理好了，她本来想跟沈天联络，但想到沈天最近在忙案子的事情，所以她就自己回了家，直到近10点，沈天才从外面回来。 沈天打开门，惊醒了在沙发上睡着的陶安，陶安最近似乎特别嗜睡，她好像进入了冬眠模式一样，任何时候都能睡着，心理学上认为这种情况，其实是人在逃避现实的一种生理反应。 沈天睡眼惺忪道：“你回来了？饿不饿？锅里有汤。” 沈天站在门口脱掉鞋子，晚上他和王筱盼吃饭，王筱盼故意多点了一碗拉面，他不忍心浪费，毕竟都是拿的他的钱，所以他硬撑着把拉面吃完了。 沈天道：“饿啊，忙了一整天，我肚皮都快饿瘪了……嗝……” 沈天连忙捂着嘴巴，还好陶安刚睡醒意识不是很清醒，所以也没有注意到沈天打嗝，她起来去厨房给沈天盛了一碗汤出来，沈天咽了下口水，一闷头把汤喝了个干净，喝完他捂着嘴巴往厕所里跑，陶安疑惑的看着厕所门，又看了一眼眼前的空碗，皱着眉头，道：“有那么难喝吗？我明明试了味道还不错的啊。” 沈天扶着马桶吐了半天，漱干净了口才从厕所出来，陶安满脸疑惑的看着他，道：“这么难喝，我看以后还是不要给你炖汤了。” 沈天连忙道：“别别，我这是虚不受补，懂不？不是你汤的问题，估计是今天太久没吃饭，刚才一下吃得太急了。” 陶安看着沈天，没打算继续深究，道：“易扬那边的事情我都处理好了，刘局那边怎么说？” 沈天不想陶安太急着做决定，便说道：“今天早上我还没有到局里就出事了，我直接去了现场到刚才才回来，还没来得及跟刘局汇报。” 陶安道：“倒也不急，正好妈妈的忌日要到了，我打算回去给她扫墓，就等扫墓之后再说吧。” 沈天暗松口气，道：“阿姨的墓在老家，往年都是我送你回去的，今年我恐怕没时间送你了。” 连环杀人案的事情沈天都快忙不过来了，刘黎明那边还要去省厅里做汇报，沈天是肯定抽不开身的。 陶安点头，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己知道处理。” 沈天也就没再多问，不论身手和反应能力，陶安还没有遇到过能让她吃亏的。 沈天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陶安道：“明天一早，应该要回去待两天。” 沈天道：“我会尽快跟刘局汇报这事，不过我还是啰嗦一句，你自己要想清楚再做决定。” 陶安瞪着沈天，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行了，你也忙了一整天了，洗了澡早点睡吧。” 陶安回了沈天的房间，沈天洗漱了之后躺在沙发上，却怎么都睡不着，他索性爬起来继续查阅王筱盼的那本小册子，小册子里的一些内容，是他们警方目前为止都没有查到的，当然，这里面的东西杂乱无章，有的甚至要靠沈天根据查到的线索去推敲，不过单凭王筱盼一个人能查到这么多线索，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第二天早上，陶安起了个大早，天快亮时沈天才睡了个囫囵觉，陶安一开门就惊醒了沈天，沈天从沙发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抓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道：“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陶安道：“我今天一早要出发啊，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吧。” 沈天穿着个大裤衩从沙发上站起来，打着哈欠，道：“不了，你等我一下，我开车送你去车站。” 陶安道：“不用，我不去车站。” 沈天打到一半的哈欠被硬生生的收了回去，道：“不去车站？” 陶安点头，道：“是啊，易扬这两天正好有时间，他送去回去啊。” 沈天嘴角抽了抽，他娘的，人和人之间能不能少一点套路多一点真诚？易扬这是什么意思？趁人之危？ 沈天憋了一肚子火，却又无处发泄，道：“你昨天没说是易扬送你回老家去。” 陶安愣了一下，反问道：“易扬去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这问题老大了！但沈天只能把这口气硬生生的憋着，道：“没问题，我送你下去。” 陶安觉得沈天今天怪怪的，难道男人每个月也有那么几天吗？ 陶安道：“不用了，就几步路，我也没带什么东西回去，你再睡会儿。” 沈天如石化般站在原地，等到大门都关上了，沈天才回过神来，他冲到阳台前，一眼就看到楼下停着一辆路虎，大约两分钟左右，陶安从小区大门口走了出去，易扬从车上下来，过去帮陶安接了行礼放进后备箱，那动作流畅自然，俨然是把自己当成了陶安的男朋友！ 沈天气得脸红脖子粗，车子很快就从楼下离开了，沈天气得来回踱步了半天，然后他突然冲到沙发前去抓起手机拨通了陶安的电话，电话响了两声就接了起来，沈天故作焦急的问道：“小安，你看到我的内裤没有？” 陶安一愣，“内裤？” 第170章 出行 沈天假装很焦急的样子，道：“对啊，我明明记得晾在阳台上怎么不见了？” 陶安条件反射的往车子后备箱的位置看了一眼，道：“不会是被我收进了行李里了吧？你等会儿，我下去看看。” 沈天幻想着易扬此时吃瘪的表情，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道：“算了，我自己去柜子里重新拿一条，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陶安握着手机，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电话对面传来一阵嘟嘟的声音，陶安莫名其妙的看着手机，心想难道沈天睡糊涂了？ 易扬问道：“刚才的电话是？” 陶安道：“哦，是师兄打来的，他东西找不到了。” 车内空间就这么大，易扬耳力不错，基本上沈天在电话里说的话易扬都听到了，易扬道：“沈队长的东西找不到了，为什么要找你？” 陶安道：“我暂时住在他家的，可能是收东西的时候拿错了。” 易扬被噎得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好半天才回过味来，道：“这么说，你最近一直住在沈队长家里的？” 陶安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对她来说，沈天就是她的兄长，就算他们两个人睡在同一张床上，估计她都不会对沈天有任何幻想。 陶安道：“是啊，他最近忙着案子的事情也没时间照顾家里，我反正也是一个人，还能帮他收拾下家务。” 易扬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但他也只能硬撑着，不过这话题是再也聊不下去了，不然他真担心自己会立马调头回去找沈天单挑。 易扬道：“对了，这次你突然说想重新回去当警察，不会也是因为沈队长吧？” 易扬在心里跟自己说了千百次，不要提起这个话题，万一惹得陶安不高兴，这一趟难得的单独出行就泡汤了。 但男人的嫉妒心，有时候比女人还可怕。 陶安倒也不避讳，道：“我想重新回去当警察，是我自己的决定，师兄其实不太赞成。” 易扬心里总算是舒坦了，又说道：“做警察是你从小到大的梦想，沈队长怎么不赞成？” 陶安叹了口气，道：“这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改天有时间我再跟你讲吧。” 易扬见陶安不肯说，也不好逼问下去，道：“行，咱们就先不说这些了，这次我们要在外面过夜，所以我在网上订好了酒店，一会儿我们到了先去看看酒店，要是不满意的话，我们再换。” 陶安道：“我都没关系啊，以前在警校训练的时候，条件再恶劣都要去，我还记得有一次训练遇上大雨，我们愣是大雨里跑了两个多小时，之后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直接下乡去帮村民抢收稻谷。” 易扬道：“这么辛苦，你也不觉得累吗？” 陶安笑了笑，道：“不会，因为那是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你会在那些村民感激的眼中看到活着和希望，我很怀念那种感觉，虽然很辛苦，但我从来都没有觉得累。” 易扬沉默了下来，他突然发现，好像多年不联系，他似乎已经变得不再了解陶安了，当初只要陶安一个动作他就能明白陶安要什么，但现在，陶安说出来的话，他都好像听不懂了。 岁月啊，真的是一把杀猪刀。 过了很久，易扬才道：“这些年，你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陶安的视线看着远方，道：“是啊，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曾经我也一度以为我不会再一个人了，可是有的人啊，他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时间到了，他就会走，就好像我们去坐火车，他到站了就该下车了，我很怀念这一段路程上的相遇，却明白，我不可能追随他的脚步一路前行。” 有的人就像两条平行线，当你以为他们会相交时，他们却只是无限的靠近，然后渐行渐远。 易扬道：“陶子。” 陶安调转视线看着易扬，轻声道：“嗯？” “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找到你，现在好了，我们重逢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会再分开了。” 陶安怔了片刻，才笑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这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不过易扬，真的很高兴我们再相逢。” 易扬道：“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那天你找到我公司来，真的是无意还是你一直都知道那家公司是我开的。” 陶安笑了笑，道：“这个是秘密，不能说的。” 易扬释然的笑了一下，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再也不会问了。” 有些事，或许不知道答案的时候，能更好的给自己编造的梦吧。 陶安打个哈欠，道：“我先睡会儿，到了你再叫我。” 易扬嗯了一声，陶安闭上眼睛，却并没有睡着，易扬刚才的问题，她其实不是不想回答，而是每一段跟宋朗有关的记忆，她都不想再提起，在决定了要装修书店之后，宋朗在网上搜集了一些关于新锐设计装修公司的资料，陶安也是在无意中发现的易扬设计装修公司，她想起易扬，想起那个年少时候意气风华的少年，所以她才选择了去易扬的公司。 有的人离别之后会重逢，而有的人，离别之后，却是后会无期。 车子开了近两个小时，才来到陶安的老家双全县，陶安一年都没有回来了，易扬先开车去县城一家星级酒店办理了住宿登记，两人把行李放好了之后，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下，打算去县城四处转一转，顺便把扫墓要用的东西准备齐全。 下午三点，陶安和易扬两人从酒店出发，双全县的规模不算大，是滨海市辖区内一个不大不小的县城，陶安一直在滨海市长大很少回到双全县，因此她对这里比较陌生，不过这里曾是她父母长大并且恋爱的地方，她曾听妈妈讲过不少父母之间的故事，这次回来，也算是重走父母的路线吧。 双全县第一中学，陶安和易扬站在学校对面的路标显示牌下来，陶安笑道：“这里就是爸妈以前念高中的地方，妈妈说爸爸那时候很木讷，明明全校都知道妈妈喜欢爸爸了，但爸爸就是个榆木脑袋，跟妈妈说话都会脸红，可就是这样笨拙的爸爸，却是妈妈最喜欢的人，妈妈说，她遇到过很多很会说话的人，可没有一个人在她难过的时候，默默的陪她走了一整个县城的，就是爸爸的傻打动了妈妈，妈妈说，爸爸是她这辈子做得最好的选择。” 曾经，有一个男人陪着一个女人走了一整个县城，现在，历史重演，可这个女人似乎并不懂得这个男人的心意。 易扬道：“陶子，人死不能复生，叔叔阿姨在另一个世界或许已经重逢了呢。” 陶安释然道：“我不是不能接受他们的死亡，只是太遗憾，在我什么都还么来得及为他们做的时候，他们都已经离开了我。”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时间总是如此残忍，轻易就夺走了人的性命。 易扬道：“要不要进去走走？” 陶安摇摇头，道：“算了，我们走吧。” 有些事，保留一些美好的距离和幻想，远比去破坏它更美好。 易扬没有多说，两人漫步在县城的道路上，在这座对他们来说都是陌生的城市，两人都没有觉得孤独。 “对了，听妈妈说，县城有一家很好吃的面馆，晚上要不要去尝尝？”陶安问道。 易扬道：“好啊，反正也不赶时间，我们把东西送回去再出来。” 两人买好了扫墓要用的东西，打车回到酒店，把东西清点了一遍，确保没有任何问题，这才从酒店出发，一路问到那家老字号面馆，两人坐下来，陶安道：“要不要喝两杯？” 易扬道：“你能喝吗？” 陶安笑着朝老板招了招手，叫了一箱啤酒和几碟子凉菜，两人坐在坝子里慢慢喝了起来，聊天是最好的下酒菜，这些年易扬是怎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但他始终把有些话藏在了心底。 两人喝到近凌晨，易扬喝得醉醺醺的了，陶安却一点醉意都没有，她去结了账，扶着易扬打车回了酒店，安置好了易扬，陶安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好了之后，她从酒店房间拿了两罐啤酒走到阳台上，就随便在阳台上坐了下来，她看着夜空，满脑子都是宋朗的脸。 陶安转头看着酒店的座机，她想过无数次，用陌生的号码打给宋朗，只要她不说话，宋朗就不知道她是谁，可是宋朗那样聪明，他怎么会猜不出来是她呢。 陶安咬了咬牙，最后只是坐在阳台上喝酒，很奇怪，在她想喝醉的时候却怎么都喝不醉，她在想，现在宋朗在做什么？是不是还在书房里忙着做不完的资料，又或者，他也像自己一样坐着在发呆，他，也有想起过自己吗？ 陶安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去想宋朗，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说放就能放得下，可每当夜深人静，她才发现她对宋朗的思念，早已入骨。 几乎是一夜未眠，第二天早上，陶安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等着易扬过来叫她，昨天晚上易扬喝得大醉，今天早上起来估计够呛，所以陶安也没有去叫易扬，接近9点半，易扬才过来敲门。 易扬精神看着不错，陶安问了几句，易扬说没事，两人下楼去车库取了车，就直接去了陶安母亲的墓地。 墓地在县城的公墓，距离他们酒店的位置也就20分钟左右的路程，抵达墓地之后，在守墓人那里做了登记，两人就进去了墓地，找到陶安母亲的墓地之后，就开始了祭拜。 祭拜还没结束，一个五十左右的男人捧着束花走了过来，陶安听到脚步声转头看过去，这男人陶安认得，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那男人似乎并不意外在这里碰到陶安，男人把花放在墓前，道：“娟子，我来看你了。” 陶安盯着那男人，道：“苏伯，你怎么也来了？” 第171章 18年前的真相 这个男人叫苏玉恒，算起来，苏玉恒是陶安半个爸爸，陶朱死后，一直都是苏玉恒在照顾陶安母女，陶安也听说过不少事情，苏玉恒和陶朱是好朋友，兴趣爱好相投，不可避免的，两人也同时喜欢上了陶安的妈妈，不过苏玉恒的感情从来都没有说出口，即使陶朱死了，他都没有提起过一句。 陶安很久都没有见过苏玉恒了，妈妈死后，苏玉恒也好像消失了一样，陶安试图联络苏玉恒，但苏家那边的消息说是苏玉恒外出散心了，归期未定。 苏玉恒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神情有些郁郁寡欢，当年陶安妈妈死后，苏玉恒突然就辞职了，陶安以为妈妈的死对苏玉恒打击太大，苏玉恒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才辞职的。 苏玉恒道：“今天是你妈妈的忌日，我来看看她。” 陶安道：“苏伯有心了。” 苏玉恒转而看着陶安，道；“小安，你妈妈当时走得很突然，你想必也有很多疑问吧？” 陶安一怔，妈妈得病的时候陶安还在警校学习，陶安得知消息的时候，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了，当时的陶安不能接受，妈妈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得了那么严重的病，但生老病死是她所不能控制的，虽然悲痛，她不得不接受。 陶安皱着眉头，道：“妈妈不是生病死的吗？难道这里面还有隐情？” 苏玉恒的视线落在易扬身上，问道：“这是你男朋友？” 陶安道：“他是我高中同学，叫易扬，师兄最近在忙案子，易扬正好有时间，就跟我一起过来了。” 苏玉恒点点头，道：“年轻人，你去外面等一下我们。” 易扬对苏玉恒有点印象，以前苏玉恒在学校接过几次陶安，最开始，易扬还以为苏玉恒是陶安的爸爸，后来才知道陶安的父亲早逝，苏玉恒是帮着照顾陶安母女。 易扬点点头，道：“我在外面等你们。” 等易扬走远了，陶安才看着苏玉恒，直觉告诉她，苏玉恒这几年的失踪或许跟妈妈的死有关，听苏玉恒的口气，似乎妈妈的死也并不只是正常的生老病死。 陶安道：“苏伯到底知道些什么？” 苏玉恒道：“18年前你爸爸死之前在承办的案子，你应该有所耳闻了吧？” 陶安虽然没有参与办案，但她对连环杀人案和18年前的秦海彬案都有过一些调查，而她之所以关注这件案子，是因为秦海彬案就是陶朱死前办理的案子，秦海彬死后没多久，陶朱就因为交通事故去世了。 陶安道：“苏伯是说秦海彬那件案子？” 苏玉恒道：“就是那件案子，那是一件铁证如山的金融诈骗案，不过犯罪嫌疑人秦海彬一直拒不认罪，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梁局给批了做取保候审处理，之后没多久，秦海彬死在自己家中，老陶不久也出车祸去世了。” 陶安道：“苏伯突然提到这件事，跟妈妈的去世有什么关系？” 苏玉恒忽然叹了口气，道：“我会把我知道的所有真相都告诉你，这几年我一直都在逃避，但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真相。” 陶安沉默的看着苏玉恒，她猜测不到苏玉恒说的真相是什么，但事关她妈妈的死和陶朱，陶安一定要知道真相，即使真相或许会令人难以接受。 苏玉恒道：“大概7年前，我当时还是刑警大队的大队长，我在追查一起诈骗案，那个犯罪嫌疑人叫夏帆，是个职业惯犯，夏帆被逮捕到案之后，无意间提到了秦海彬案，他声称在秦海彬案当中，他曾经收过人的钱财做伪证，但我不管用什么办法问他，他都说不出给他钱的人是谁。” “秦海彬案当时以犯罪嫌疑人被杀而终结，我记得那时候老陶整天心神不宁，说他做错了，所以对这件案子我就特别的上心，之后那几年我一直在暗中调查这件事情，然后发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陶安道：“什么事情？” 苏玉恒道：“你爸爸的死，或许不是意外。” 陶安浑身一僵，怔道：“爸爸的死不是意外？” 陶安不敢相信这个事实，陶朱的死是被认定成为交通肇事，保险公司和肇事司机都赔偿了一大笔保险金，这么多年来，陶安一直都人物陶朱是死于意外。 苏玉恒沉默了一阵，才说道：“对，老陶的死不是意外，是因为秦海彬虽然死了，但他仍然在继续调查金融诈骗案，当时的公安局局长梁田一再强调不要再追查这件案子，但老陶却一根筋似的钻了进去，出事前两天，老陶还来找过我，当时他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话，还交代我替他好好照看你们母女，我当时只以为他是工作压力太大了，没过几天老陶就出了车祸，夏帆的案子之后，我重新展开了调查，发现老陶当年调查的案件资料全都被销毁了，包括秦海彬案也一并被封存，没有局长授权，谁都不能借阅。” 对于秦海彬案的具体情况，以及陶朱的死亡，陶安知道得不算多，因为她没有怀疑过陶朱的死并不是意外。 苏玉恒继续道：“我直觉或许老陶的死就跟秦海彬的案子有关，但秦海彬案几乎被列为禁案，谁都不敢再提，连同当年一起承办的其他承办人都对这件案子讳莫如深，我在公安干了这么多年，这里面有些什么门路我多少知道一点，我只能靠自己慢慢查，后来终于查到了梁局长的头上。” 陶安整个人震惊了，道：“秦海彬案和爸爸的死，跟梁田有关？” 苏玉恒点点头，道：“之前的九鼎金融案，你还记得吧？” 苏玉恒突然提到九鼎金融案，也就是宋朗那件案子，但此时陶安心中没有心情去管那些儿女情长，点头道：“我记得，就是因为那件案子才牵连出来的秦海彬案。” 苏玉恒道：“宋朗就是另一个秦海彬，只不过宋朗这个人很聪明，这一点，是他没有重蹈秦海彬案覆辙的原因。” 陶安不解道：“宋朗就是另一个秦海彬？” 苏玉恒点头，道：“没错，九鼎金融一直在幕后非法募集资金，这些资金被他们募集来做什么用途我到现在都没有查到，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九鼎金融背后还有推手，而这个推手，极有可能就是梁局长，甚至这个人比梁局长还有来头，他们找一个替死鬼，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他们身上，当年秦海彬和老陶就是查到了一些线索，才被灭口的。” 陶安震惊道：“灭口？” 苏玉恒道：“对，秦海彬在死之前似乎是查到了什么有利于自己的证据打算提交给检察院，但在他还没来得及提交证据之前，就被人杀死在家中，案发现场到底是什么情况，至今没有人提起，而老陶似乎是找到了秦海彬留下的线索，最后被设计成了交通事故罪死亡。” 陶安怔了许久，才道：“妈妈是接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才死的，对吗？” 苏玉恒道：“我追查到的线索还远远不是真相的全部，当时我也犹豫了很久，应不应该告诉你妈妈，不过后来我还是选择了告诉她，你妈妈接受不了这个打击，一时想不开，服毒自杀了。” 陶安整个人摇摇欲坠，她不敢相信一向温和的妈妈，竟然会做出这么极端的事情，难怪当时她接到消息时那么突然，难怪妈妈临死前叫她不要当警察，原来所有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陶安不知所措，她仿佛是跌入了冰窖一般，这个消息，足以诛心。 陶安道；“你们早就知道了爸爸的死不是意外，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 苏玉恒苦笑道：“怎么告诉你？你妈妈接受不了这个真相，选择了自杀，小安，苏伯不想你变成下一个你妈妈，这几年我一直在逃避这件事，我无法想象一个本来应该彰显正义的地方，竟成了最大的黑暗之地，我答应过你妈妈要把这个秘密带入坟墓，但我觉得你应该有知道真相的权力，你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一个好警察，所以，我把这件事告诉你，是要你自己做选择，你不要再怪你妈妈当初给你留下那样的遗言，你将来要走什么路，你也可以自己去决定了。” 陶安呆了许久，她有些木然的看着苏玉恒，道：“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了，最近我本来有打算重新回去当警察，一直以来，警察在我心中都是最神圣光辉的职业……” 陶安无法再继续说下去，是非善恶黑白分明，她的眼里从来都揉不得一点沙子。 苏玉恒道：“有阳光的地方就必然会有阴影，你站在最正义的地方，必然就会看到这世界上最丑恶肮脏的东西，路要怎么走只有你自己能决定，你爸爸，他是一个英雄。” 陶朱在陶安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可陶安对爸爸的印象就是，爸爸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爸爸是一个好警察，妈妈也是这样教育她，要她长大以后成为像爸爸那样的好警察。 可是好人，总是不长命的。 陶安沉默了很久，她最终也没有给苏玉恒一个答案，苏玉恒道：“走吧，没有人能逼着你做决定，我只是希望，你能亲口解开你爸爸死亡的真相。” 陶安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过了很久，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道：“苏伯说得对，有阳光的地方就必然会有阴影，我不应该惧怕阴影，而应该铲除阴影，我会找到爸爸死亡的真相，也会找到秦海彬的真相，不管是谁，不管他们有多强大，都不能阻止我前进，我不应该怕阴影，阴影应该怕我。” 第172章 请客 苏玉恒看着陶安，这个曾经趴在他肩膀上呼呼大睡的小孩子，好像真的长大了。 苏玉恒道：“小安，如果有一天当你刺破真相，当你发现真相或许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时，你会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陶安道：“没有去走过的路，怎么知道路上会遇到什么人，发生什么事？我选择了这条路，就不会后悔。” 苏玉恒欣慰的笑了笑，道：“这一点，你倒是和老陶很像，不到黄河心不死。” 陶安道：“苏伯这是在取笑我吗？” 苏玉恒笑道：“苏伯这是在夸你，这么多年没见，小丫头倒真是长大了。” 陶安很自然的挽着苏玉恒的手，想从前那样，道；“是啊，苏伯这么多年不见，就没说给小丫头点什么见面礼吗？” 苏玉恒道：“那个叫易扬的，真的不是你男朋友？” 陶安脸一红，道：“我的眼光什么时候那么差了？他只是我好朋友而已，我有喜欢的人了。” 苏玉恒脸上笑容满满，道：“谁啊？跟苏伯说，苏伯替你参考参考。” 陶安道：“苏伯什么时候也变得跟个女人似的这么喜欢八卦了。” 苏玉恒摇摇头，道：“苏伯这是关心你，你也是时候谈个朋友了，这几年你都是一个人，该有个人在你身边照顾你了。” 陶安眼睛里闪过一抹失落，道：“苏伯，你以前喜欢妈妈的时候，是不是很多也觉得很孤独？” 苏玉恒像是被猜中了尾巴的猫，却只是在一瞬间，又有些释然的笑道：“不是孤独，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你一抬头就能看到天空上的太阳，可你知道，你永远都抓不住它，它无处不在，却跟你相隔着很远。” 如果是以前，苏玉恒说这样的话，陶安一定听不懂，可是现在是陶安，她懂得苏玉恒的那种感情，陶安道：“苏伯有没有后悔过，假如当初你跟妈妈说了，或许你跟妈妈会是另一个结局？” 苏玉恒笑着摇摇头，道：“感情这种事情，没有先来后到，有的人即使很晚很晚才遇见，但只要一眼就能相爱，有的人即使每天都待在一起，也未必会喜欢上的，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因为有些感情一旦说穿了，就变了。” 每个人都会爱人，可每个人爱人的方式不同。 “如果你遇到一个你喜欢正好也喜欢你的人，一定要好好抓住他，不要让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苏玉恒又道。 陶安没有答话，因为现在的她，无法确定宋朗的心意，假如宋朗喜欢她，那么他就算是历经千辛万苦，也要去到宋朗的身边，可是事实是，宋朗不喜欢她。 就好像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所以你也不能让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喜欢上你。 陶安和苏玉恒走出墓地，易扬坐在车上等他们，见两人出来，易扬下车快步走过来，道：“小安，苏叔，时间不早了，我订好了位置，先去吃午饭，怎么样？” 苏玉恒是男人，所以他第一眼看到易扬对陶安的态度就明白易扬对陶安的心思，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眼神的藏不住的。 陶安对苏玉恒道：“苏伯，我们也好久没见了，要不中午就一起吃顿饭吧？” 苏玉恒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下来，不过苏玉恒自己开了车，他把陶安叫上自己的车，留下一脸尴尬的易扬，苏玉恒发动车子，见易扬还站在原地，道：“小伙子还愣着干什么？带路啊。” 易扬反应过来，应了一声就跟着上车启动车子，在前面带路，大约走了40分钟左右，陶安他们到了一个农家乐，易扬事先就订好了位置，陶安他们到了之后，就有服务员直接带他们进去包间。 落座之后，服务员把菜单递到了易扬面前，易扬点了几个陶安喜欢的菜式，又征询了一番苏玉恒的意见，好不容易点好菜，易扬后背都冒出了层汗水。 “先生，请问要喝点什么酒水？”服务员热情的问道。 易扬和苏玉恒都开着车，因此酒是不能喝了，不过就这么吃饭似乎也没多少气氛，易扬问道：“苏叔喜欢喝点什么？” 苏玉恒淡淡道：“白开水。” 易扬琢磨不透苏玉恒的意思，只好叫服务员送了一壶白开水，另外点了一壶鲜榨的果汁，陶安喜欢喝果汁，这么习惯倒是一直都没有变。 菜式很快就上来了，易扬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应付着，苏玉恒则只是和陶安聊起一些往事，易扬安静的在一旁听着，好不容易等到吃完饭，易扬结了账，苏玉恒跟陶安说了几句就开车走了。 陶安和易扬上了车，准备赶回酒店，在路上，易扬忍不住问道：“苏叔以前不是挺照顾你的吗？怎么这几年，你们都没见上面？” 陶安看着车窗外，道：“苏叔有他的事情要忙吧。” 易扬听得出来陶安是不想提起这事，便住了口，转移了话题，道：“对了，一会儿我们回了县城，你是打算还在这住一晚，还是直接回市区？” 陶安的心中有些烦乱，道：“我有点累了，暂时就不回去吧，先回酒店再说。” 易扬察觉到陶安情绪不太对劲，正想安慰几句，陶安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陶安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沈天，陶安接起电话，声音略显疲惫，道：“师兄。” 沈天站在公安局顶楼的护栏旁，他一听到陶安声音便皱起了眉头，道；“怎么了？是不是易扬那混小子欺负你了？” 陶安道：“不是，我在墓地碰到苏伯了。” 沈天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陶安说的苏叔就是苏玉恒，苏玉恒几年前辞去了刑警大队大队长的职务，之后就销声匿迹了，没有人见到过苏玉恒，沈天知道苏玉恒和陶安之间的关系，所以就帮着查了一下苏玉恒的下落，但不管沈天用什么办法，都查不到苏玉恒的下落，沈天甚至以为苏玉恒已经死了。 沈天皱起眉头，道：“你是说的苏玉恒？” 陶安揉着眉心，道：“嗯，苏伯跟我说了很多事，我现在有点乱，我想静一下，所以我今天暂时不回来了。” 沈天心中担心陶安，便说道：“嗯，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有什么时记得给我打电话。” 陶安嗯道：“我知道，有易扬在，没事。” 沈天心想，就是因为有易扬在他才不放心的，沈天嘱咐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不过他心中却有一个深深的疑问：消失了几年苏玉恒，他为什么突然出现了？ 沈天回到专案组办公间，昨天晚上没有出现第四个死者，凶手似乎暂时停止了杀人计划。 凶手的行动十分诡谲，没有任何规律可循，一连多起连环杀人案，凶手在现场留下的线索几乎为零。 “沈队，刘局请你过去一趟。”赵寅走过来，对沈天道。 李嘉豪现在住院，虽然基本上度过了危险期，但因为枪伤和内伤严重，短时间内是不能回归警队了，李嘉豪的事情就落在了赵寅身上。 沈天摁灭烟头，来到刘黎明的办公室，刘黎明递给沈天一份资料，道：“省厅那边敲定了汇报时间，明天一早，我们出发到省厅，汇报工作十点开始。” 沈天接过资料飞快扫了一眼，资料上写着汇报的流程和时间安排，已经参会人员，这次汇报工作除了省厅的领导之外，部里派了一个巡视专员下来，这件连环杀人案现在是举国震惊，可谓是建国以来，最恶劣，也是死人最多的凶杀案，更离奇的是，凶手似乎早有准备，警方到现在为止，都无法锁定确切的嫌疑人，这在公安的历史上也是史无前例的。 刘黎明知道沈天脾气，嘱咐道：“这次名义上是汇报案情，实际上也是去挨骂的，你脾气收敛点，要是在这事上出了篓子，我也保不住你了。” 沈天当然知道事情轻重，道：“刘局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 刘黎明点头，道：“行了，案子的事情你先交给他们去处理，今天早点下班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汇报的事情，明天早上6点，我叫司机过来接你。” 沈天答应下来，从刘黎明办公室出来之后，他回到专案组去交代了一下事情，就离开了公安局，时间尚早，他并没有回家去准备汇报的事情，而是开车上了高速，往双全县的方向赶了过去。 天快要黑尽时，易扬过去叫陶安吃饭，从墓地回来之后，陶安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中，易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一点令易扬感到有些沮丧。 易扬刚走到陶安房间的门口，陶安房间的门突然打开，陶安和易扬两个人都愣住了，易扬道：“时间不早了，我过来叫你吃饭。” 陶安急道：“吃饭的事稍后再说，我现在有急事。” 易扬正要追问什么事，陶安已经关上门往电梯快步走了过去，易扬担心陶安出事，便跟了上去，两人坐电梯下楼，电梯门打开之后，陶安冲出电梯，奔向另一个熟悉的身影，“师兄！” 沈天此时无比郁闷的站在酒店的前台，酒店的工作人员此时无比尴尬的站在沈天对面，沈天敲了敲前台的大理石台子，道：“我就说了，我是来找人的，你怎么就是不信，还有我这证件都是真的，真不知道你们这是怎么办事的。” 工作人员无法解释，沈天的证件是滨海市区的，一般情况下，市区里下来的人都是由县上的领导陪同过来，单独来的他们也没碰到过，所以他们就把沈天当成了骗子，正准备报警处理。 工作人员很不好意思的道歉，沈天也不想为难他们，沈天收起证件，对陶安道：“我来接你，你收拾一下，我们先回市区再说。” 陶安没想到沈天会跑到双全县来，沈天最近经常忙得连回家的事件都没有，要不是因为陶安在家，沈天不放心，估计沈天得长驻在专案组了。 陶安道：“那你等一下，我上把行李收拾下。” 沈天点头，道：“我就在大厅等你。” 第173章 交谈 陶安嗯了一声，转身看到易扬才想起，她似乎直接把易扬给忽略了，易扬笑道：“既然沈队长亲自来接了，那都一起回去吧。” 沈天点点头，易扬和陶安上楼去收拾行李，沈天则坐在沙发上点燃了支烟，没几分钟，一辆黑色奥迪A6L停在酒店大门口，一个身材高大的胖子急匆匆的下了车，疾步走到前台，问道：“沈队长在哪呢？” 工作人员指着沙发上抽烟的沈天，道：“那边沙发上抽烟的就是。” 大胖子一眼瞄过去，笑嘻嘻的走过去，道：“沈队，怎么你老人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沈天皱着眉头看着大胖子，问道：“你是？” 大胖子一抹脑门上的汗水，道：“我是双全县公安局的局长赵德柱啊，上次到市里汇报工作的时候，咱们见过的。” 沈天对这脑满肠肥的大胖子没什么印象，不过赵德柱这名字他倒是有点印象，当时李嘉豪负责安排接待的事情，还点名嘲笑了赵德柱这名字取得没文化。 沈天道：“原来是赵局长，我来这也是办点私事，很快就走。” 沈天难得来一趟双全县，赵德柱岂肯轻易放过这个攀高枝的机会，当下搓着手，特别的诚恳道：“沈队长别急着走啊，我这不听说沈队长你大驾光临嘛，特地在庄子上备了一桌菜，还希望沈队长能卖个面子，过去吃个便饭。” 沈天道：“抱歉，我们马上要返回市里，赵局长的好意我心领了。” 赵德柱一听，哪里肯干，当即道：“沈队这么大老远的跑过来，怎么能这么说走就走不是？吃了饭，我保证安排车送沈队长回市里。” 沈天最反感的就是耍官腔的，赵德柱这种人找他必然是有所求，沈天可不会为这小事把自己搭进去。 沈天道：“赵局长也知道我们最近在办什么案子吧，正事耽搁了，这责任可是谁都担不起的，所以这顿饭我心领了。” 赵德柱在官场上混得如鱼得水，加上他在市里也有些后台，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沈天一再拒绝赵德柱，赵德柱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但他深知在沈天面前拉脸是最不明智的选择，当下硬把这口气吞了，道：“既然沈队长忙，那我就不耽误沈队长了，不过听说最近专案组还需要几个人手，还希望沈队长你多多提携啊，我老赵干别的不行，不过破案嘛，是最拿手的了。” 沈天听到这就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来这赵德柱是冲着这个来的。 滨海市公安局近十年来还是第一次成立专案组，专案组的权力略高于同级别待遇，不但如此，一旦破案，专案组成员基本上都会受到提拔升迁，这也是当初梁铭要争这个专案组的原因。 连环杀人案充满了风险和挑战，可一旦破案，专案组所获得的荣誉也是无法估量的，赵德柱竟把主意打到了这上头来。 沈天知道赵德柱来的目的，连演都懒得演下去了，道：“专案组的人员是由刘局决定的，赵局长要是想上来，可以直接去找刘局给你审批。” 赵德柱再傻也听得出来沈天这是拒绝的意思，脸上横肉抽了抽，又不好直接扫了沈天面子，道：“看沈队这话说得，我这也是关心案情嘛，我没有别的意思。” 沈天懒得再理会赵德柱，恰好陶安和易扬两个下来了，沈天站起来，道：“抱歉，我还有事，赵局长请自便吧。” 赵德柱就这么被下了逐客令，他心里窝了一层火气，却又无处发泄，只能赔着笑脸站在一旁等着，易扬办好了退房手续，三个人就离开了酒店，沈天来接，陶安自然就坐沈天的车了，易扬开着车跟在后面，心里是一阵发苦，但他很清楚，他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陶安上车之后，沈天递给她一口袋零食，道：“怕你挨饿，在路上吃的。” 陶安笑嘻嘻的接过口袋，道：“还是师兄懂我，这都想到了。” 沈天开着车，道：“先吃，吃完了我们再谈正事。” 陶安知道沈天说的什么事，她也没打算瞒着沈天，只是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开口，倒是沈天道：“对了，我明天一早要去一趟省厅，顺利的话明天晚上能回来，不顺利的话，估计会在省里待一天。” 陶安吃着零食，道：“去省厅做什么？” 沈天道：“陈厅长很重视这案子，这次连同部里也下来了人，我和刘局都要去汇报。” 陶安道：“你明天一早要去省厅，怎么还有时间跑过来接我？” 沈天无奈得很，道：“不把你接回去我不放心，而且我也想知道，苏队长跟你到底说了什么。” 陶安顿时没了胃口，把零食收进口袋里，道：“苏伯跟我说了三件事。” 车子正好驶上高速，沈天调侃道：“看来苏队长这几年也没闲着啊。” 陶安道；“可能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或许会改变很多东西，并且到目前为止，我也不知道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但我相信苏伯不会骗我，至于事情的真相如何，我会亲自去查证的。” 沈天道：“到底是什么事？” 陶安深吸了口气，道：“第一件是爸爸的死，并不是意外，第二件事，秦海彬案另有隐情，而且这件案子跟前任局长梁田有关，梁田甚至就是背后的黑手，第三件事，妈妈的死，也不是意外，妈妈是在知道爸爸死亡的真相时，服毒自杀的。” 沈天曾经调查过陶朱的死，他的确是怀疑陶朱的死并不是意外，不过他还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所以一直瞒着陶安，秦海彬案跟梁田有关，沈天也查到一些线索，但因为证据不足所以一直都没有打草惊蛇，唯一令沈天感到意外的是，陶安妈妈的死。 沈天道：“苏队长手上都有些什么证据？” 陶安摇头，道：“苏伯只跟我说了这些事，他没有提到证据，他说案件的真相应该由我去亲自揭开。” 沈天道：“秦海彬案我们也一直在查，不过到目前为止也没有查到关键性的证据，但秦海彬案和陶叔叔的死又有什么关系？” 陶安道：“按照苏伯的调查，当年秦海彬案完全是一件冤假错案，九鼎金融涉嫌非法集资以及金融诈骗，他们骗了钱之后就用秦海彬做替罪羊，而秦海彬案之所以这么铁证如山， 因为九鼎金融幕后的黑手，就是梁田，秦海彬被杀之前，似乎是找到了什么有利于自己的证据，但他还没来得及把证据交给检察院，就被灭口了，爸爸在调查时发现了线索，所以也被设计成交通事故死亡，那件金融诈骗案，一共死了两个人。” 沈天在调查陶朱的死时，的确有是怀疑导致陶朱死亡的交通肇事案并非意外，现在听陶安这么一说，似乎所有的疑点都豁然开朗了。 沈天道：“其实早在调查秦海彬案时，我就怀疑过陶叔叔的死不是意外，我也做过调查，我在调查中发现，肇事车辆在出事前不久才做过车辆保养，保养时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但事发时，肇事车辆的制动失灵，冲上了陶叔叔的车，而根据记录，陶叔叔当时是接到了一个电话而赶回局里，在路上出的事故。” 陶朱的死的确有可疑之处，但谁都不会想到陶朱的死跟秦海彬案有关系，陶朱死后， 秦海彬案就被梁田亲自下令全部封存，这件案子也就再也没有人提起过了。 陶安对沈天的回答并不意外，沈天是警察，在调查连环杀人案时，查到秦海彬案和陶朱案都很正常，但沈天的调查正好和苏玉恒的相佐证，也就是说， 苏玉恒说的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如果苏玉恒查到的都是真的，那也就是说，陶朱的死不是意外，秦海彬的死也不是意外，再联系连环杀人案凶手所杀的目标，基本上就可以断定，凶手必然是跟秦海彬案有密切关联的人，不然这个人所杀的就不单单只是秦海彬案的涉案人眼，但这个跟秦海彬有关，又不惜一切要复仇的人，到底是谁？ 陶安道：“虽然我知道我现在不该问，但我真的很想知道，到目前为止，关于秦海彬案和连环杀人案，你们到底查到多少线索？” 沈天道：“既然你决心查到真相，也要回来做警察，我就破一次例告诉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陶安道：“你说。” 沈天道：“不管将来你查到的真相是什么，你不要忘记，我们进入警校时曾经宣过的誓言，我们是警察，我们有自己的职责和义务，我们不能穿过那个界限。” 事关陶安父母的死，因此沈天担心陶安在查到真相时会失控而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所以沈天先给陶安打一剂预防针。 陶安道：“你放心吧，我既然选择了走这条路，不管前面遇到什么，我始终不会忘记，我是一个警察。” 沈天点头，道：“那我先从秦海彬案说起吧，这案子很复杂，我们回到市区都不一定说得完。” 陶安道：“没事，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来说。” 沈天心神有刹那的恍惚，但他立即回过神来，这可是高速公路，而且又是晚上，他心神恍惚很容易出事。 沈天道：“18年前，秦海彬是当时九鼎金融的经理，也就是因为他在这个职位上，所以最后合同上有他的签字，而他也成了金融诈骗案的嫌疑人，当时除了秦海彬拒不认罪之外，所有的客观证据全都指向秦海彬，后来因为当时还在看守所当狱医的秦鸣开具了假的医学证明，证明秦海彬患有不适宜羁押的病，所以秦海彬被取保候审，也就是因此，成了秦海彬被杀的最直接原因。” 第174章 疑点 “这么说，连环杀人案的所有死者，都是跟当年秦海彬诈骗案有关系的人，凶手是回来复仇的。”陶安转头看着沈天，沉声道。 沈天道：“这一点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我们调查过，秦海彬有一个儿子，在秦海彬死之前突然就消失了，他的户籍档案和所有的生存依据全都被人删除了，我们又调查了当年同期的失踪人口和孤儿院登记领养人口，没有发现符合条件的可疑人物，并且因为宋朗跟九鼎金融的诈骗案有关，我们对宋朗也做过仔细的调查，最后排除了他的嫌疑。” 宋朗是金鼎金融的最大嫌疑人，并且在庭审现场实力翻供，这一点的确值得怀疑，加上宋朗又是孤儿，因此沈天对宋朗有所怀疑也属于正常的逻辑推理。 陶安听到这里，才发现她其实一点都不了解宋朗，这些所有，陶安都一无所知，她所喜欢爱慕的那个男人，其实本身就是一个谜团。 陶安道：“你们是怎么排除他的嫌疑的？” 沈天道：“首先，时间上有出入，根据红星孤儿院的登记，宋朗是在案发前两年就到的孤儿院，这一点不符合秦海彬案的案发时间，第二点，我们曾在第一起死者王建豪和刘吉的案发现场，包括后来的一些现场，都提取到了凶手的鞋印，凶手所穿的鞋子是44码的，而我看过宋朗的脚，是40码的，所以这两点，宋朗都不符合。” 陶安问道：“王建豪是第一起死者？贺平不是凶手动的？” 沈天道：“凶手每次犯案，都会在现场留下一部黑色国产手机，这部黑色国产手机中都会有同一首儿歌：《鲁冰花》，但我们在贺平的死亡现场和搜证中都没有发现那部黑色国产手机，因此，贺平的死不是凶手做的，贺平是九鼎金融案的关键证人，凶手没有对贺平动手，应该是想让贺平成为重要证人，揭露诈骗案的真相，但幕后黑手却担心贺平会暴露真相，因此对贺平痛下杀手。” 利益是幕后者推动阴谋的筹码，一旦有人威胁到利益，那么他们之间所有的防线就会溃败，自相残杀者，比比皆是。 陶安道：“到目前为止，凶手连犯了这么多起案件，难道就没有在现场留下一点有用的线索？” 沈天无奈道：“除了那部黑色国产手机，和现场提取到的鞋印之外，我们几乎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凶手犯案随机，反侦察能力极强，我们甚至怀疑凶手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秦海彬案的涉案人员众多，他们又不肯配合，因此我们根本无法猜测凶手的下一个目标，这也是案件调查到现在，最大的难点，凶手犯罪动机是为了复仇，但目标随意，我们警力有限，不能对每个人都实施同等的保护，这就是案子到现在为止，越来越多的死者的最大原因。” 陶安道：“这么说，案子到现在，还是一筹莫展？” 沈天道：“倒也不能这么说，就目前我们调查到的线索来看，当年秦海彬案十有八九是冤案，但因为涉案人员死的死，活着的又不肯配合调查，不过最近有人主动来找过我帮她，我们或许可以从这个人下手。” 陶安道：“你是说，有涉案人员愿意说出秦海彬案的真相？” 秦海彬案牵连甚广，这些人宁愿死也不愿意说出真相，到底是为什么？ 沈天道：“也不能这样说，只能算是一个线索，我们也不能全把希望压在这个人身上，你马上也要回来了，我就先把案情大致跟你讲一遍，你心思一向细腻，看能不能觉察到些什么线索，如果还有疑点，到岗之后，可以查阅我们的侦查档案。” 这一路，沈天把连环杀人案给陶安讲了一遍，包括案件的细枝末节以及一些重要的可疑线索，直到车子抵达滨海市高速公路收费站，沈天还没有讲完，车子下道之后，就要和易扬分道，陶安跟易扬道了别，沈天他们才继续往回走。 到了家，两人也顾不上做饭，就在外面卤味摊上随便买了点卤味，回去就着啤酒，一直到把案情讲完，地上堆了一地的啤酒罐，沈天道：“案子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可疑的嫌疑人，不过慢慢摸查到金融诈骗案和秦海彬案的真相，反倒是比连环杀人案的线索多。” 陶安道：“看来凶手的目的不单单是想要翻案，他的目的就是复仇，从他的犯案手法和对死者熟悉的程度来看，凶手应该很早以前就开始调查每个死者，他就像是潜伏在暗处的狼，一旦瞄准猎物，就绝不手软。” 沈天道：“我也有这个猜测，但是当年秦海彬的儿子失踪，他有最大的嫌疑可能，但现在根本就调查到他的蛛丝马迹，滨海市几千万人口，我们不可能一一排查，而且他的资料是被删除了的，想要找一个没有身份户籍的人，简直难如登天。” 陶安道：“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信息是我们遗漏了的？” 沈天道：“对了，还有一件事，不知道你看过网上的帖子没有。” 陶安道：“你是说那个叫陆判官发的帖子？” 沈天点头，道：“这个陆判官似乎知道不少案情的细节，他叙述的案情并非全部空穴来风，而是在真实里参入了一部分虚假，又在看似虚假的东西里加入了一部分的真实因素，这个人，很有可能知道不少案情。” 陶安道：“这么说，你们还没有查到那个陆判官？” 沈天道：“陆判官发帖子的时间不限，并且他的ID无法攻破，身份信息不祥，除了他之外，我们还在评论里发现了一个叫旁观者的可疑人物，这个人的ID也无法查到，这个人在评论下也回复了不少专业性的言论，这两个人，极有可能跟凶手有关。” 陶安忽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她道：“那个叫陆判官的人，会不会是苏伯？” 苏玉恒调查秦海彬案这么多年，知道不少案情，苏玉恒本身又是警察，知道不少刑侦技巧和案件逻辑推理，写了这么多年的案件总结报告，案件陈述对苏玉恒来说，也是小菜一碟。 沈天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有这个可能性，不过苏队长有一个最不可能的排除性选项。” 陶安也想到了这一点，道：“ID。” 沈天点头，道：“苏队长虽然接受过专业的培训，但要完全隐藏自己的信息，就苏队长的电脑水平不可能办到。” 电脑在苏玉恒他们那个年代还没有完全性普及，即使现在政府机关已经全面实现了数字化办公，但老一辈的受年龄和时代的局限，在电脑方面基本上属于入门级，因此苏玉恒即使会使用电脑，但想要设置那么复杂的密码防火墙，基本上属于不可能的事。 陶安道：“不过苏伯符合前两个选项，为了谨慎起见，我还是建议查一下苏伯，毕竟他现在应该是案外人中，最熟悉案情的一个人。” 沈天道：“嗯，这事我会安排，不过现在李嘉豪还在住院，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出不了院，局里的人我都不敢相信，所以这件事暂时都不要对外说。” 陶安道：“你是怀疑局里有内鬼？” 沈天道：“从目前的调查情况来看，当年秦海彬案背后最大的推手就是梁田，我们目前还不知道梁田背后还有不有其他人，不过梁田在公安局主政多年，手下必然有不少心腹，他虽然退休了，但局里未必就没有人了，之前的爆炸案，就是因为有人通风报信，所以我们才丢失了重要的证据，但我猜测，除了他之外，局里应该还有梁田的人。” 陶安道：“如果我们有线索指证梁田，为什么到现在还任由他逍遥法外？” 沈天道：“事实上，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来指证梁田，即使是有，也要有十足的把握，才能正式拘捕梁田，不要忘了，梁田曾是公安局的局长，正式拘捕他，将会造成多大的影响，没有人知道。” 作为警察，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即使是对这个人充满了怀疑，都不能擅自行动。 陶安道：“不管这个幕后的人是不是梁田，又或者是还有其他人，我都一定会查到真相。” 陶朱的死牵扯进秦海彬案，因此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秦海彬案和陶朱案是牵连在一起的，陶安要知道陶朱死亡的真相，她也要查清楚秦海彬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天道：“我知道你想查清楚这件案子，但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这不是我们在警校时期的演习，这是枪实弹和的实战，所以任何时候，你都要记住一点，活着。” 只有活着，一切才有机会。 陶安道：“我知道，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我不会轻易死的。” 沈天放下手中的啤酒罐子，道：“时间不早了，明天一早我还要去省里做汇报，你也去休息吧。” 陶安嗯了一声，回房间去洗漱了出来，沈天躺在沙发打起了呼噜，陶安也就没有叫醒沈天去洗漱，径直去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陶安醒过来时，沈天已经在去省厅的路上了，刘黎明看着沈天两个硕大的黑眼圈，道：“昨晚上忙报告忙到几点？” 沈天靠在椅子上，呵欠连天，道：“两点多。” 刘黎明心想沈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了，一个汇报竟如此上心？看来他的教育还是有效果的嘛。 刘黎明道：“时间还早，你先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行车途中也很无聊，沈天也不跟刘黎明客气，在车上继续睡起回笼觉。 陶安起床之后，想就案子的事情再跟苏玉恒联络一下，有些问题，或许苏玉恒能给她解惑。 第175章 吴涵 滨海市某茶庄。 陶安到时，苏玉恒已经坐在茶庄的包间里等她了，茶道是一门艺术，也是一种可以让人静心的方式。 包间里除了苏玉恒之外，还有一个20岁左右的男人，这男人看着有点腼腆，坐在一旁看苏玉恒泡茶。 服务员带着陶安来到包间，一进门，陶安就看到那男人。 陶安一边坐下，一边问道：“苏伯，这是？” 苏玉恒道：“他是我朋友，叫吴涵。” 苏玉恒的介绍很简单，要不是这吴涵看着年龄偏小，陶安甚至就要怀疑这个人就是秦海彬的儿子了。 陶安看着吴涵，道：“我叫陶安。” 吴涵脸色微红，看样子性格很是内向，道：“我听苏师傅提起过你。” 苏师傅？难道这小年轻在跟苏玉恒学东西？但苏玉恒已经不是警察，难道是跟着学茶道？ 陶安看着苏玉恒，道：“他在跟苏伯学东西？” 苏玉恒把泡好的茶倒了一杯给陶安，不急不慢道：“尝尝。” 陶安不知道苏玉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有好茶喝，总不会错的，陶安接过茶，喝了一大口，赞道：“极品大红袍，苏伯什么时候好上这一口了？” 跟宋朗在一起，陶安学会了辨识茶叶，即使在那之前，她连茶叶是种类都分不清楚，不过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愿意去为了这个人改变，这就是爱情。 苏玉恒笑了笑，道：“看来几年没见，你的确是长进不少，连茶叶都喝得出来了。” 陶安心中划过一丝异样情愫，又捧起茶喝了一口，唇齿留香，沁人心脾，陶安道：“人总是会改变的嘛。” 苏玉恒道：“没错，人都是会改变的，不同的是我变老了，而你变成熟了，你爸妈在天之灵，也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陶安放下手中的茶杯，道：“苏伯，我今天来其实就是有些细节上的问题想再请教你。” 苏玉恒知道，以陶安的脾气，一旦知道父母的死并非正常死亡，必然会想尽办法查到真相，但真相往往沾满了鲜血和痛苦，陶安她又能承受得住？ 但陶安总是要长大，她要自己去经历风雨，那是她要走的路。 苏玉恒道：“说吧，你有什么想问的，今天都可以问清楚。” 陶安看了一眼吴涵，道；“他也知道案子的事情？” 苏玉恒点头，道：“这几年我在调查，多亏了他帮忙，你别看他年轻，他是一个私家侦探，虽然在业内不算有名，但他帮了不少忙。” 吴涵看着和私家侦探一点都挂不上边，他看着十分内向，不善言辞，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为一个好的私家侦探？ 不过换个角度来说，吴涵这样的外表，其实极具迷惑性，他给人第一印象是木讷内向，因此他接近人时，往往会降低对方的戒心。 吴涵递上自己的名片，有些害羞道：“这是我的名片，陶小姐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联络，友情价，8折。” 陶安接过吴涵的名片，飞快扫了一眼，出于礼貌，把名片收进了包中，道：“吴先生可能误会了，我本身也是学刑侦的，所以你这笔买卖，可能做不成了。” 吴涵摇摇头，道：“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有些事陶小姐不好自己亲自出马的，就是用得着在下的时候了。” 陶安赞成吴涵这句话，道：“希望我没有那个时候。” 吴涵道；“我也希望，不过还是很高兴和陶小姐这样的美女成为朋友。” 刚才还说这人内向木讷，几句话就原形毕露，陶安懒得理会吴涵，看着苏玉恒道：“苏伯，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一下你。” 苏玉恒捧着杯茶，道：“你问吧，昨天的时间太过仓促，你有疑问也是正常的。” 陶安犹豫了一下，道：“秦海彬有一个儿子，但是秦海彬死之前，这个孩子突然失踪了，我问过师兄，他们最开始也是把秦海彬的儿子列为嫌疑人，但经过排查，秦海彬的儿子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户籍资料，也没有任何记录信息，他就像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吴涵这时道：“我们也查过秦海彬的儿子，我们甚至一度有过猜测，是你爸爸陶朱帮忙消去了秦天的户籍档案，但这仅仅只是一个猜测，没有任何佐证，但秦天的确下落成谜，凡是跟秦家有关系的人我们都做过调查，但依旧没有秦天的任何线索。” 陶安问道：“秦天？秦海彬的儿子，叫秦天吗？” 吴涵道：“对，秦海彬的儿子叫秦天。” 沈天在提起秦海彬儿子时，并没有提到秦天这个名字，也就是说，沈天他们或许连秦海彬儿子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陶安又继续问道：“按照目前调查的线索来看，九鼎金融的幕后推手就是梁田，但最后贺远山和梁田反目，这又是为什么？如果他们两个人是利益共同体，为什么贺远山要杀死梁灏？他们反目，岂不是给凶手留下了绝佳的机会。” 吴涵浅抿了一口茶，神情自若，反问道：“你似乎遗忘了一件事。” 陶安道：“什么事？” 吴涵道：“贺平的死，贺平是金融诈骗案之后的第一个死者，但是警方在死者身上并没有发现任何疑点和线索，而之后从王建豪的死开始，每个案发现场都会留下同样一部黑色国产手机和同一首儿歌，我们现在无法猜测凶手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根据犯罪心理学上可以推测，凶手在现场遗留下这部手机和儿歌，有两个可能。” 陶安道：“哪两个可能？” 吴涵道：“第一个可能，是凶手对自身能力十分信任，他相信没人能查到他，所以故意留下这个线索，这是凶手对警方的一种挑衅。” 陶安道：“第二个可能呢？” 吴涵道：“第二个可能就更简单了，18年前还没有手机，但那首儿歌却是存在的，或许那首儿歌并不是无意留在现场的，而是跟案件有关，甚至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但我们目前还没有查到这首儿歌跟案件有任何牵连。” 陶安皱起眉头，吴涵的推理符合凶案的犯罪特征，但这两个可能，哪一个更接近真相？ 陶安又道：“从第一个死者王建豪开始，连环杀人案的每一个死者都跟秦海彬案有关，凶手的目的似乎不单单只是为了揭露真相，更像是报复性杀人，但凶手如果只是报复性杀人，他为什么没有对梁田下手？” 吴涵道：“因为凶手还要从梁田身上找到关于其他幕后黑手的线索。” 陶安看着吴涵，道：“你是说，秦海彬案背后除了梁田，还有其他的人？” 吴涵道：“梁田当时是公安局的局长，一个局长，想要把两件凶杀案隐瞒下来，并且把秦海彬案封存下来，他背后没有人，是不可能做到的，但他背后的那个人是谁，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有查到，甚至我猜测凶手都没有查到多少信息，不过从最近凶手犯案的情况来看，凶手的进度比我们快。” 陶安道：“你怎么确定凶手的进度比我们快？” 吴涵道：“警车爆炸案，死者杨正德的手臂里有一样很重要的证物，这件证物是导致警车爆炸案发生的最根本原因，凶手抢走了那件证物，至于那到底是什么，没人知道。” 警车爆炸案发生之后，李嘉豪和卫宁受重伤，死者的遗体被大火焚烧，但可以确定死者体内的证据被凶手夺走，那证据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陶安继续道：“这几起凶案中，到目前为止最后一起的死者兰作勇，生前曾是规划局的局长，他看上去似乎和秦海彬案没有任何牵连，凶手为什么要对他下手？” 吴涵道：“18年前，滨海市通过库区计划，而库区计划的提倡者正是兰作勇，提供融资的，就是九鼎金融，这其中还牵涉到了一件腐败案，说是库区修建过程中，有一个领导侵吞了大笔划拨资金，为了给这个领导买单，九鼎金融拿出了一大笔资金来垫付，之后这笔钱的去向如何，没有人知道，而那个一直没有暴露的领导是谁，除了贺远山和梁田之外，没有人知道。” 陶安眉头一皱，道：“难道库区计划、秦海彬案、爸爸的死，这三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吴涵愣了一下，脸上飞过一抹红霞，道：“你真是天才。” 陶安看着吴涵，不明白吴涵的意思，问道：“你什么意思？” 吴涵道：“我们一直都没有把库区计划跟秦海彬案和你爸的死联系在一起，但是如果，这三件事之间是有联系的，也就是说，或许库区计划就是导致秦海彬案的导火索，这三件事就能完全的串联在一起了！” 陶安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吴涵的意思，道：“你刚才说过，库区计划牵连到了一件腐败案，九鼎金融拿出了一大笔资金来垫付，这就是九鼎金融进行金融诈骗的起因，而秦海彬就成了这个计划当中的替罪羊，再之后我爸在调查这件案子，也被视为了某些人的眼中钉，所以设计车祸害死了爸爸！” 吴涵欣赏的看着陶安，陶安的反应能力和侦察能力，远远超出了吴涵的预料，吴涵很早之前就听苏玉恒提起过陶安，他也知道陶安是以警校第一名的成绩毕业的，所以他听说陶安要见苏玉恒时，才提出了要一起来的要求，他想见识一下，陶安到底是名副其实，还是只是徒有虚名。 这一趟，吴涵不虚此行。 吴涵道：“如果我们的推理正确，事情的真相应该就是这样，但也不排除还有线索是我们没有找到的。” 陶安眉头深锁，道：“如果事情真的像我们推理的这样，那我们接下来要查的事情就更多了。” 库区计划是由政府主持的，就这一件事查证起来就很困难，而且这18年来，当年负责库区计划的很多人员都有了调动，有的甚至去了外地，有的死亡，想要彻底查清楚库区计划当中的问题，不是件容易的事。 第176章 讲故事的人 “怕什么？我们有的是时间嘛。”吴涵道。 陶安想了片刻，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希望苏伯能亲自回答我。” 苏玉恒知道陶安想问什么，他拿起座位旁边的一个资料袋，递到了陶安面前，道：“你想知道的东西都在里面。” 陶安看着那个资料袋，过了一阵才拿起来，道：“谢谢苏伯。” 苏玉恒笑道：“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却是我一手带大的，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谢谢，这些东西我本来早就该交给你的。” 陶安抱着资料袋，道：“时间不早了，我和苏伯好久没见了，中午请苏伯吃饭吧。” 吴涵立即不要脸的凑上来，问道：“那我呢？我和陶小姐也是初次见面啊，并且我相信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很多。” 陶安是很不想叫吴涵一起去，不过当着苏玉恒的面，陶安又不想失礼，一脸不悦道：“吴先生要是没事的话……” “我没事啊，陶小姐请吃饭，我一定到。”吴涵立即接话道。 陶安真是无语了，这人就没一点眼力见儿吗？ 无奈之下，陶安只好带上吴涵一起去餐厅，苏玉恒不喜欢西式的东西，所以陶安就选择了一家老式的中餐厅，三人进去点好菜之后，没一阵，餐厅里走进两个人来，照说滨海市这么大，又赶上这大中午的，熟人在一个餐厅里吃饭相遇的概率，几乎是千分之一吧。 “陶小姐，好巧，你们也在这里吃饭？”秦浩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陶安，秦浩心中还纳闷，宋朗上次被沈天打成了重伤，陶安怎么还有心思在外面吃饭？ 陶安见到秦浩，有些尴尬，不过还是很礼貌的打起了招呼，道：“秦先生，陈小姐，你们也过来吃饭？” 秦浩解释道：“是啊，我和陈律师两个正好在附近办事，赶上饭点了，就过来吃顿便饭。” 陶安道：“那，两位请便。” 秦浩看陶安态度不是太热络，又见桌子上还有一个男人，心想陶安该不会是给宋朗戴了绿帽子吧？ 秦浩眉头一皱，道：“这两位是？” 陶安道：“这是苏伯，这是苏伯的朋友吴涵。” 秦浩看不出来陶安和吴涵有什么关系，不过男人和女人还有长辈在一起，准没好事，不过秦浩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下去，便和陈婧两个走到靠里面一些，但正好又能看到陶安他们那桌子的位置坐下来。 苏玉恒道：“你朋友？” 陶安点点头，道：“算是吧。” 苏玉恒听出陶安这声音不对劲，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吴涵若有所思的看着秦浩，也没有说话。 一顿饭吃得有些沉默，陶安的话不多，吃了饭之后，吴涵坚持要送陶安回去，苏玉恒也不放心陶安一个人回去，陶安只好上了吴涵的车。 吴涵启动车子，问道：“你家住在哪里？” 陶安思绪有些混乱，靠在椅子上报了一个地址，吴涵开着车，走了一段路之后，道：“刚才那男的一直躲在后面观察我们，估计是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了吧。” 陶安不想理会吴涵，吴涵也不气馁，继续道：“其实我看得出来，你应该是才经历过感情的创伤，虽然你努力装作和其他人一样，但你的一些小动作出卖了你，虽然你皱眉头的时候也很好看，但你不皱眉头的时候更美丽……” “停车！”陶安忍无可忍，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凭什么装作对他很熟悉的样子，对她的人生指手画脚？ 吴涵反倒嬉皮笑脸起来，道：“看来我说中了，你现在想打我杀我，我都可以理解，不过大小姐，这一带是非停区，让你下车我这驾照就没了。” 陶安皱紧眉头，怒气汹汹的看着吴涵，吴涵脸上的笑容不减反增，道：“有没有兴趣听我讲个故事，或许听完之后，你会发现，其实人生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在等着你，那些不快乐的事情都是短暂的，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 陶安看着吴涵，仿佛此刻的吴涵，不太一样。 陶安慢慢安静下来，道：“你如果不能说服我，那今天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吴涵自信满满，道：“其实故事一开始是很老套的，就像那种公主和灰小子的剧情，甲和乙，我讲故事都喜欢用甲和乙，你没意见吧？” 陶安摇头，吴涵继续道：“甲家里很穷，穷到你无法想象的那种地步，就是可能吃了这顿下一顿都没有着落，甲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家里大人觉得再这么下去可能一家五口都要饿死，所以他们商量着，把甲卖给了一个酒鬼，这酒鬼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就是喜欢抱着甲睡觉，一开始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直到有一天酒鬼开始对甲动手动脚的，酒鬼有那方面的爱好，甲拼尽全力才挣脱了酒鬼的侵犯，可是离开了酒鬼，甲没有任何生存能力，所以他四处流浪，他认识了很多流浪汉，学到了很多生存的经验，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他的公主乙。” 吴涵好像真的能看到那样的画面一样，他脸上带着一层淡淡的笑容，这笑容和他之前的所有笑容都不一样。 吴涵掏出一盒烟，取出一根，问道：“介意我抽烟吗？” 陶安早就文惯了烟味，所以他摇了摇头，车子正好开到红绿灯的位置停下来，吴涵点燃烟，对陶安道：“离下个绿灯还有一分钟，你现在可以选择下车，或者听完我的故事。” 陶安并没有进一步动作，直到绿灯时，吴涵继续行车，他笃定陶安不会下车，因为女人，都喜欢听故事，更喜欢从别人的故事里，去寻找慰藉。 吴涵继续道：“甲遇到乙的那一天，说来也是巧合，甲饿得太狠了，所以去小商铺偷了东西，慌不择路的他被乙坐的车撞倒了，乙受了过度的惊吓，和甲一起被送到了医院，乙醒过来之后，脾气突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只跟甲亲近，甲身上穿得破破烂烂的，但乙并没有在意，她过去抱着他，她说她要带他回家。” “乙的家人担心强行赶走甲会让乙的病情加重，再加上当时的甲还小，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利益冲突，所以乙的家人经过调查之后发现，甲是被家人卖给了一个酒鬼，之后甲自己跑掉的，乙甲为了不承担责任，给了甲家一笔钱，把甲的身份单独弄了出来，从此之后，甲和乙就生活在了同一个屋檐下，他们一起上学一起玩耍，有时候甲会觉得，他是不是在做梦，而这个梦，他宁愿做一辈子。” 陶安问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吴涵又点燃了一支烟，道：“那时候甲乙好像都15岁了吧，乙家被人算计，家族企业濒临破产，乙家人迫不得己，只能以联姻的方式求得援助，很老套的商业桥段了，但乙家不得不这样做，乙没有选择拒绝的权力，在结婚的前一天晚上，乙去找甲，她想让甲带她私奔，可是甲受了乙家的恩惠，他不能忘恩负义，所以他拒绝了乙的要求，乙没有哭泣哀求，她只是很平静的离开了，永远的离开了。” 陶安道：“她自杀了？” 吴涵吐出一口长长的烟圈，道：“你很聪明，乙自杀了，用自己所能做到的最激烈的方式，让甲去后悔，没有了乙，乙家很自然的破产了，乙家人受不了这个双重打击，离开了国内，临走前，乙的妈妈找到甲，她说有些话现在不说，就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她告诉甲，她说乙很早就喜欢甲了，甚至那一天晚上的事情，都是乙默许的，只是甲的选择，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陶安看着吴涵，吴涵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可陶安知道，这个故事里的甲，就是吴涵自己。 陶安道：“那后来呢？甲去了哪里？” 吴涵道：“不知道，没人知道甲去了哪里，或许死了，又或许去了别的地方，每个人总是有自己的路要走，不是吗？” 陶安沉默了一阵，又问道：“那他后悔吗？后悔没有带她走。” 吴涵摁灭了手中的烟头，道：“人生最没有用的就是后悔，失去的永远不会再回来，不如痛快的放下过去，往前走。” 陶安道：“假如放不下呢？” 吴涵像个智者一样笑了笑，道：“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时间还没有到，新欢不够好，就这么简单。” 陶安看着吴涵，道：“不是，如果这个人曾经到过你的心里，那是别人都无法替代的。” 吴涵没有反驳陶安，道：“我想，以后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吧，关于这件案子，我知道苏师傅很看重，我想帮他查到真相。” 陶安忽然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和苏伯是怎么认识的？” 车子忽然停了下来，陶安抬头一看，就看到了小区的大门，吴涵笑道：“你到了，下次有机会的话，我再告诉你吧。” 陶安只好下车，吴涵朝她笑了笑，开着车离开了小区，陶安一看时间尚早，沈天那边还没有消息，她也没什么事可做，就去了附近的超市，买了些食材回去备着，沈天晚上要是回来，正好有吃的。 收拾好食材，时间尚早，陶安这才在沙发上坐下来，苏玉恒给她的资料就在面前，她看了好一阵，才打开资料袋拿出里面的资料。 资料并不多，大部分都是陶安妈妈的病历，以及当时的资料情况，资料的最后面，是一封遗书，陶安一看到遗书上的字迹，就认出来那是妈妈的笔记。 陶安鼻尖一酸，慢慢打开了那封遗书，遗书的内容不多，并且字迹有些凌乱，看得出来，当时她写下这些字时，一定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当时的妈妈，究竟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选择离开这个世界？ 第177章 遗书 深夜，一辆黑色奥迪停在小区大门口，沈天下了车，刘黎明道：“你小子就这么急着回来？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积极？” 沈天站在路边，道：“昨天睡太晚了，宵夜我就不吃了，刘局你们慢走。” 刘黎明笑道：“你小子，都会下逐客令了，行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我们肩膀上的任务还很重。” 沈天答应了声，刘黎明就叫司机开车走了，沈天早已经是归心似箭，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宵夜。 省厅的工作汇报，比想象中的要顺利，领导没有刻意为难他们，所以汇报结束之后，他们就直接从省厅出发回了滨海市，沈天想给陶安一个惊喜，所以回来之前，他没有告诉陶安这消息。 沈天打开门，屋子里一片漆黑，沈天一愣，陶安不在家？沈天打开灯，陶安缩在沙发上，脑袋埋在膝盖里，沈天疾步走过去，半跪在地上，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陶安慢慢的抬起脸来，她脸上还有没有干的泪珠，沈天看得心疼，伸手去擦掉陶安脸上的眼泪，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好端端的哭了起来？” 陶安看着沈天，把手中的遗书递给了沈天，沈天接过遗书看了一遍，他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问道：“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沈天以前经常到陶家来蹭饭，有时候也会帮陶安妈妈一些忙，所以沈天对陶安妈妈也很熟悉，这遗书上的字是陶安妈妈的笔迹，不会错。 陶安声音嘶哑得厉害，说道：“这是苏伯给我的，我问过苏伯，他没有看过妈妈的遗书。” 沈天把陶安抱进怀里，安抚道：“或许，阿姨那时候已经神志不清了，胡乱写的些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陶安摇头，道：“不会的，妈妈一生最爱的就是爸爸，她不会诋毁爸爸的，师兄，我该怎么办？” 沈天道：“小安，我们应该相信陶叔叔，我们都应该相信她。” 陶安痛苦的闭上眼睛，眼珠还在她眼眶中打转，她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好累。” 沈天扫了一眼那封遗书，道：“累你就先去休息吧，遗书的内容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们一起去查，好不好？” 陶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到最后真相就是这样，那她要怎么去承受？如果真相不是这样，妈妈又为什么要写下这样的遗书？ 沈天把陶安抱起来送进房里，安抚着陶安的情绪，等到陶安睡着了，沈天才从房间出来，他坐在沙发上，把遗书和病历资料都全都看了一遍，病历资料中夹着一张名片，沈天看了一眼名片，又把名片放到了一旁。 沈天把遗书和资料放在茶几上，然后点燃了支烟，沈天已经知道陶安妈妈是服毒自杀，之后抢救无效死亡，当时为了隐瞒住陶安，所以并没有告诉陶安真相，现在苏玉恒把真相告诉了陶安，但这封遗书里的内容，却又完全颠覆了之前的一切。 到底，真相是什么？ 沈天一连抽了好几支烟，他试图找到什么不一样的线索，又或者找到什么足以推翻遗书内容的东西，但关于陶朱死亡的真相，当年秦海彬案的真相，全都是秘。 第二天早上，陶安就起来了，这一点令沈天感到特别意外，陶安把沈天叫起来，沈天睡眼惺忪的看着她，道：“这么早，你怎么不再睡会儿？” 陶安道：“今天我跟你一起去局里吧，关于重新去做警察的事情，我想亲自去跟刘局汇报一下。” 沈天顿时睡意全无，道：“你确定你现在可以？” 陶安一脸平静，道：“不管真相是什么，我都一定要查出来，所以什么都阻止我重新成为警察。” 沈天看着陶安，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道：“那好吧，你等我洗漱，我带你去见刘局。” 陶安点点头，把茶几上的资料都收了起来，沈天去洗漱了之后，两人就出门了，到了公安局之后，沈天带着陶安先去食堂吃了早饭，然后就直接到了专案组等着刘黎明来。 专案组的人都认识陶安，不过看到沈天把陶安就这么带到专案组来，还是第一次，不过最近专案组的气氛不太对，不然大伙儿必然会起哄。 沈天让陶安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来，又跟刘黎明联络了一下，刘黎明一到公安局，就马上带陶安过去见他。 “沈队，那个，你能不能出来一下？”一个小片警有点尴尬的站在专案组大门口，问道。 沈天认识这小片警，上次王筱盼来专案组的时候，就是这小片警，沈天心头一咯噔，该不会王筱盼又来了吧？ 沈天走过去，压低了声音，道：“什么事？” 小片警道：“那个，上次那个大学生，又来了，说是有事找你。” 沈天眉头一皱，陶安还在专案组，他不能丢下陶安不管，虽然专案组的人都认识陶安，毕竟当年陶安在学校也算是风云人物，但这几天发生太多事，把陶安一个人留在这，沈天不放心。 沈天道：“就说我现在有事，让她在下面等一会儿。” 上次王筱盼晕倒给小片警心理留下了阴影，小片警苦着脸道：“沈队长，你这次可再别把人给忘了。” 沈天瞪那小片警一眼，小片警赶紧溜之大吉，沈天回到办公室，陶安道；“你有事就去忙你的吧。” 沈天道：“没事，我过会儿去处理。” 沈天做事有分寸，所以陶安也没有多说，等了近一刻钟，刘黎明就到了，沈天把陶安带到刘黎明办公室就走了。 从刘黎明办公室出来，沈天下去见王筱盼，王筱盼这次老老实实的坐在接待室等着沈天，沈天走进接待室，点燃支烟，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王筱盼递给沈天两张纸，这张纸被她折得皱巴皱巴的了，沈天现在是看到纸就害怕，搞不好又是一份遗书，沈天接过王筱盼递过来的纸，第一页的抬头写着“遗产公证书”。 沈天揉着太阳穴，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问道：“这什么？” 王筱盼眼眶有点红，道：“这是爸爸几天之前去做的遗产公证，申明在他死后，遗产全部由我继承，爸爸他，应该是做好了会被凶手杀死的准备了。” 沈天把遗产公证书看了一遍，里面详细罗列了王云龙的财产，并且在遗产公证书中说明，他名下所有遗产都归王筱盼所有。 沈天道：“这公证书你是从哪来得到的？” 王筱盼道：“昨天晚上我去找爸爸，我想再跟他谈一次，让他主动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我去了爸爸书房，发现他不在，但桌子上放着这份公证书。” 王云龙的意思很明显，他在为身后事做打算，王云龙出入都有保镖保护，但他这么安排，也就是心里早就认定了保镖并没有什么用处。 沈天道：“最近你爸有什么异常行为没有？比如去见了什么人，又或者行为有什么反常的？” 王筱盼道：“自从我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我就一直有派人暗中跟踪爸爸，但最近这段时间，爸爸似乎发现了有人在跟踪他，我的人根本就跟踪不到他的行踪。” 沈天皱起眉头，道：“这么说来，你爸爸最近很可能有什么行动。” 王筱盼也是眉头深锁，道：“我真的很担心爸爸会出事，沈天，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帮帮我。” 沈天把遗产公证书还给了王筱盼，他揉着眉心，道：“这事你有没有跟你爸爸谈过？” 王筱盼看着沈天，然后，她站了起来，道：“抱歉，我可能不该来找你，我，该走了。” 王筱盼收起遗产公证书，沈天的意思她懂，她没有必要再留下来听沈天的应付，这个决定虽然有些冲动，但她很清楚，即使再留下来也没有多少意义。 沈天忽然一把拉住王筱盼，王筱盼的手一僵，她转头看着沈天，道：“沈队长根本就没有想过帮我，所以，大家也不用把事情弄得这么尴尬，我已经很主动的要走了，沈队长还是放手吧。” 沈天无奈道：“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我的确是没有多少精力来管你的事，不过我既然答应了帮你，就不会食言。” 王筱盼道：“你真的会帮我？” 沈天道：“我是一个警察。” 王筱盼看着沈天，沈天这样的男人，真是让人没办法招架得住。 王筱盼道：“对不起。” 沈天松开手，道：“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保护市民本来就是我们警察的责任，既然你是主动找到我，我当然会帮你。” 王筱盼鬼使神差般问道：“只是因为，你是警察吗？” 沈天一愣，道：“不然还能因为什么？” 王筱盼笑了下，道：“对啊，因为你是警察，我恰好需要你的帮助而已。” 沈天搞不懂王筱盼这什么意思，把话题拉回到了主题上，道：“我们还是先说正事吧，一会儿我还有事。” 王筱盼点头，道：“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不合理，但能不能请沈队长派人保护爸爸？” 王云龙请的保镖再厉害，关键时候也不可能为了王云龙拼命，毕竟挣再多钱也要有命去花，而警察的性质不同，所以王筱盼希望警方能保护王云龙。 沈天道：“我们警方可以派出警力保护你爸爸，不过你应该知道前提条件是什么。” 王筱盼道：“我会尽力说服爸爸接受你们的保护。” 沈天道：“不过我必须事先提个醒，你爸爸如果愿意接受我们的保护，也就是在某种程度上，承认了18年前那件案子跟他有关，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18年前的案子，所有的涉案人员都莫衷一是的选择了沉默，没有人愿意配合警方办案，但死亡一直在持续，他们宁愿选择死，也不说出真相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第178章 尸检报告 沈天的话提醒了王筱盼，王筱盼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沈天点点头，道：“时间不早了，你有我电话，下次有什么事你不用亲自跑一趟了，就在电话里说吧。” 王筱盼愣了一下，道：“是怕你喜欢的人误会吧？” 沈天道：“我没这个意思，最近专案组很忙，就算你来了我也未必有时间见你，不过你爸爸的事情得随时让我知道动向，我才好做安排。” 王筱盼道：“嗯，我会随时跟沈队长保持联络。” 沈天道：“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上去了。” 王筱盼没说话，沈天离开了接待室，他一回到专案组，正好碰上刘黎明带着陶安过来，刘黎明道：“大家应该都认识陶安了吧？从今天开始，陶安就是我们专案组的一员了，陶安是个女生，大家要多照顾她点，明白吗？” “Yes，sir！” 专案组一群大老爷们儿，这还是第一次来个女生，不过大家也就心里有点小心思，谁都知道，陶安跟沈天什么关系，敢打陶安注意，那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刘黎明转头看着沈天，道：“沈队长，这人我就交给你了。” 沈天行了个警礼，道：“是，刘局。” 刘黎明点点头，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专案组，陶安现在是专案组的一员，又是新来的，因此沈天就简单开了一个会，介绍了一下陶安之后，又把案情做了一个简单的汇报，之后就散了会，大家各自去忙碌了。 沈天把连环杀人案调查到的卷宗资料全部拿了出来，陶安现在是专案组的人了，因此这些卷宗对陶安来说就不用再保密了。 沈天道：“这些就是专案组成立以来查到的所有线索，其中包括秦海彬案封存的那本旧档案。” 陶安翻开资料，问道：“你不好奇我跟刘局长说了什么？” 沈天点头，道：“好奇啊，不过结果我已经知道了，所以过程也就不重要了。” 陶安道：“你还是和读书时候一样酷，那你回头别来问我到底说了什么。” 沈天嘴角抽了抽，陶安总是知道他死穴在哪里，道：“小祖宗，我真是服了你了，说吧，你跟刘局说了什么。” 陶安埋头看着卷宗，道：“你不是不想知道吗？” 沈天轻轻咳嗽一声，道：“今天晚上我请客，地方你挑。” 陶安抬头，道：“成交！” 沈天一阵肉痛，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陶安道：“其实我就是跟刘局说，我想重新回到警队当一个警察，我会热爱这份工作并且为此奋斗终生。” 沈天嗷了一声，道：“人和人之间能不能少一点套路，多一点真诚？” 陶安忍不住笑起来，道：“你能不能别这么爱演？” 沈天正要反驳，忽然见专案组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沈天平时在专案组都是严肃正经，连笑脸都难得露一个，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沈天咳嗽一声，假装得一本正经，道：“这些内容，今天下班之前必须看完，下班之前跟我汇报。” 陶安也有点尴尬，道：“是，沈队长。” 沈天目光一扫，专案组的人赶紧去忙自己的事，这时候被沈天盯上，准没好事。 沈天突然想起来，这几天一直在忙，也没时间去看李嘉豪，便对陶安道：“晚上一起去趟医院看嘉豪和卫宁吧？” 陶安答应道：“好啊，我正好还有几个问题想问问卫宁。” 沈天一脸黑线，道：“卫宁好像大学的时候跟你关系还不错吧？” 陶安的眼珠子都快掉在档案上，道：“对啊，怎么了？” 沈天道：“人家现在重伤躺在医院里，你去看他，还是为了公事？求卫宁的心理阴影面积。” 陶安道：“我这是公私结合，两件事都不落下嘛。” 沈天摇头，道：“行了，你今天先看卷宗吧，我去法医处那边看看，兰作勇的尸检报告怎么还没送过来。” 兰作勇死后，沈天带人去兰家询问情况，兰家人态度恶劣，沈天果真就没有再问，兰作勇的尸体也一直扣押在公安局，不管兰家人怎么闹，法医处都以还在做尸检报告为由打发了回去。 沈天这边不松口，老刘也不敢自作主张，沈天来到法医处，老刘倒是很闲情逸致的在喝茶，老刘是法医，因此他的茶杯很独特，就是一量杯。 沈天走进去，道：“老刘这两天很清闲嘛。” 老刘一口茶叶水喷出来，沈天真是阴魂不散，老刘擦干净喷出来的茶叶水，道：“人吓人吓死人，沈队长你别老这么神出鬼没的行吗？” 沈天道：“你老这身子骨怎么也能长命百岁，哪那么容易被吓死？” 老刘打开抽屉拿出一份尸检报告递给沈天，道：“知道沈队长是为这个来的，拿去吧。” 沈天接过尸检报告，简单翻看了一下，道：“兰作勇的尸体暂时就扣留在法医处，谁来都不准领走。” 老刘一脸苦相，道；“沈队长你就行行好吧，这尸体放在我这里，兰家的人天天过来闹，我都这把岁数了，你能不能让我多过几天安生日子？” 沈天摇头，道：“兰作勇和曹锟的尸体我都有用，这两个人的无论如何不能让人领走，谁来都不行。” 老刘就纳闷了，这沈天平时也是个很讲道理的人，怎么在这事上就这么不留情面，人都死了，干什么跟尸体较劲？ 老刘道：“没商量余地？” 沈天道：“是，它们是很重要的线索，还要请你老给我记下这两家人都找了些什么人来要尸体。” 老刘完全搞不懂沈天要做什么，不过他知道一点，这两尸体躲在法医处放一天，他这就一天不得清闲。 老刘无奈道：“也不知道卫宁那小子去情况怎么样了，突然好怀念他啊。” 沈天道：“晚上我要去医院，你有什么想要带的话？” 老刘立即道：“叫他尽快养好伤赶快回来，不然他只能看到墙壁上的我了。” 沈天斜眼，道：“我一定帮你把这话带到，说不定卫宁一听干脆在医院多待几天再回来。” 老刘原地石化，沈天拿着尸检报告就走了，沈天回到专案组，陶安正埋头看资料，一边在记录本上做着记录，沈天在陶安对面坐下来，道：“怎么样？” 陶安暂时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道：“不怎么样，这才刚看了十分之一不到，你去法医处那边拿到尸检报告了？” 沈天把兰作勇的尸检报告递给陶安，道：“最近不少人去法医处闹，老刘脸都快苦成苦瓜了。” 陶安看着尸检报告，道：“你扣着他们的尸体，是想看看他们的底牌吧？” 沈天笑道：“还是你最懂我，曹锟和兰作勇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的身份，这两家人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两人尸体拿回去，就要看他们两家人知道多少事情了，也要看有不有人上钩了。” 陶安道：“要是对方不上钩呢？” 沈天道：“钓鱼总得要有耐心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浮躁了？” 陶安翻个白眼，道：“你才浮躁，你全家都浮躁！” 沈天哈哈笑了起来，他的笑声立即又引来了四周的目光，专案组的人都发现了一件事：自从陶安来了，沈天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看来他们以后的日子要好过起来了。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连环杀人案的卷宗，陶安看得七七八八的，加上沈天的解释，陶安基本上把案情罗列了出来，等到下班时间，专案组留下两人值班，其他人24小时待命。 沈天和陶安两人去医院看望李嘉豪和卫宁，两人到了医院，李嘉豪和卫宁住同一个病房，因此倒也不用单独去看谁。 李嘉豪和卫宁的情况都有了好转，尤其是卫宁，车子撞上护栏时，卫宁立即反应避开了伤到要害，虽然外伤看着严重，不过内伤并不严重，所以再住几天就能出院了，但李嘉豪的情况就严重得多。 李嘉豪不但中了一枪，还有很严重的内伤，他现在这情况，连下地都不行，没个十天半月，别想出院。 沈天去跟医生问了下具体的情况，还好李嘉豪已经顺利度过了危险期，只要按照医嘱，在医院里静养段时间就能出院了。 陶安有事情想单独问卫宁，正好李嘉豪要去做检查，沈天就主动送李嘉豪去做检查了，病房里就剩下陶安和卫宁。 陶安看卫宁满脑袋的绷带，又不好开口问，拿着个苹果在一旁心不在焉的削着，卫宁道：“有什么想问的， 你就问吧，现在你也是警察了，我也不用跟你撒谎了。” 陶安手里的苹果皮咔擦一声断了，道：“你小子行啊，在局里没待几天，眼力见涨啊。” 卫宁道：“你脸上写满了你有心事，我还看不出来，我就是傻了。” 陶安把削好的苹果划成一小块，递过去，道：“你以前本来就挺傻的。” 卫宁道：“你是来看我，还是故意来气我的？有什么话就赶紧问，问了赶紧走。” 陶安收拾好水果，问道：“我倒是真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不过不是关于案子的，是我的私事。” 卫宁道：“嗯，你说吧，我知道的我都会回答你。” 陶安道：“你以前也是医生，假如一个人服毒自杀，毒素会不会导致一个人的神智混乱，甚至让一个做出和她行为相悖的事情来？” 卫宁道：“从医学上来说，一个服毒自杀的人，毒素只会侵蚀她的五脏六腑，不会影响她大脑的技能，她可能会因为不堪痛苦而做出过激的行为，但她的神智不受影响。” 陶安沉默了一下，道：“这么说，服毒者所写的遗书或者其他东西，都是真实客观的？” 卫宁道：“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不也有一些例外，具体要看服毒者具体情况来定。” 陶安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打算把妈妈的病历给卫宁看，有些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陶安都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 第179章 安保问题 按照卫宁的意思，陶安妈妈的那封遗书很有可能是真的，而这是陶安最不愿意相信的事实。 陶安道：“我没什么要问的了。” 卫宁看陶安情绪不对，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陶安勉强挤出个笑容，摇头道：“没事，我就是最近在书上看到一个案例，想问一下你有不有这种可能性。” 卫宁盯着陶安，道；“真的？” 陶安道：“真的，不然谁会这么傻服毒自杀？” 卫宁还是不太相信，不过陶安不想说的话，他再怎么逼问都没有用，索性就顺着这个梯子下来了。 卫宁道：“对了，前些时候听说你交男朋友了？怎么没见你带过来看看？” 陶安心头一顿，卫宁这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陶安垂头，道：“我们，分手了。” 卫宁愣了一下，道：“那个，我不知道……” 陶安摇摇头，装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道：“没事，走不到一起的人，就是不适合嘛，我都没往心里去。” 卫宁心说你脸上就差没写着“我失恋了”几个字了，还说没往心里去？ 不过女人，总是擅长伪装，明明自己都难过得要死了，却偏喜欢逞强。 沈天这时候正好送李嘉豪回来，陶安和卫宁两个人都解脱了一般，沈天帮着护士把李嘉豪安置好，说了几句两人就离开了医院。 从医院出来，两人就直接回了沈天家，陶安没什么心情，所以回了家就直接洗漱了睡觉，沈天也不好去打扰她，但漫漫长夜，两人都久久无法入眠。 滨海市红星孤儿院。 宋朗和李陵两个在院子里那颗枇杷树下喝酒，宋朗这两天都没有回家，他一到家里，满屋子都是陶安的身影，他想忘掉陶安，却发现他只是记得更加清晰。 宋朗沉默不语，李陵道：“后悔了？” 宋朗靠在枇杷树上，他看着夜空，道：“没有。” 李陵看他一眼，道：“死鸭子嘴硬，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有些人错过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那件事情，说到底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宋朗道：“他们都欠爸爸一条命，我不会心慈手软。” 李陵道：“你们两个人倒真的很相像，但有一天你们真的生死相向，你真的下得了手？” 宋朗拿着啤酒罐子的手抖了一下，道：“是他爸爸亲手害死了我爸爸，我怎么会下不去手？” 李陵无奈摇头，道：“我们先不说这个了，今天她正式到公安局入职，现在是专案组的人，苏玉恒最近也找上了她，她应该会很快介入陶朱的案子。” 宋朗道：“你不用跟我汇报她的事情，她对我来说，只不过是名单上的一个名字而已。 李陵笑了笑，道：“那就当我没说吧，接下来，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这件案子早点了解，或许对大家都好。” 宋朗道：“公益性环保项目很快就要落成了，政府和大秦集团签约那天会举行露天的签约仪式，我们就在那时候动手。” 李陵皱起眉头，道：“签约仪式那天，安保肯定比平时做得更加严格，我们在那时候动手，万一惹上了麻烦会很不好处理。” 宋朗道：“签约仪式的安保工作是由大秦集团负责，到时候我们拿到他们安保的流程图，想要动手和撤离，易如反掌。” 李陵是不想宋朗去冒这个险，但宋朗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 李陵道：“那好吧，不过除了小澜那边的安保人员之外，公安局应该也会出动人马，到时候还是小心为妙。” 李陵其实是想提醒宋朗，如果到时候陶安在现场，宋朗会不会因此而受到影响，陶安现在是专案组的成员，沈奎是副市长，并且马上即将升任书记，沈奎的安全必然会很受重视，现在公安局里，刘黎明唯一信任的就只有沈天，所以公安局要出动人马，沈天被派到现场的机会很大，一旦沈天行动了，陶安必然是会参与行动的。 宋朗没说话，李陵想到的地方他也能想到，但他和李陵都心照不宣的彼此缄口不提。 “小陵子。”宋朗看着天空，忽然轻声喊了一句。 李陵侧过头看着宋朗，嗯了一声以示询问。 宋朗道：“等这件事结束了，你带着小慧，离开这里吧，让所有不好的都在这里结束，开始全新的生活。” 李陵笑着摇了摇头，道：“其实很早以前，我就有一个理想，这世上有太多的罪恶，也有太多的人因为权势而被逍遥法外，如果有一天你的复仇结束了，我想，我会做一个真正的杀手，一个制裁者。” 宋朗没有再接话，李陵沉浸在自己的梦想中，这世上有太多的不平事，有的人本来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却偏偏逍遥法外，有的人本来应该受到法律的轻判，却因为没有权势被坐穿牢底，法律，并非绝对公正，而他，就要做那个裁判者。 两人都沉默着，宋朗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这个时间会打电话过来的，除了秦澜，没有第二人选。 宋朗接起电话，声音有些清冷，道：“什么事？” 秦澜道：“签约仪式的时间敲定了，就在五天之后，到时候沈奎会亲自出席，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些市里的领导。” 宋朗道：“按照计划进行。” 秦澜道：“你猜得没错，沈奎担心我们安排的安保人员会出岔子，所以在安保人员中加入了警察。” 宋朗眉头不自觉的皱起，道：“确定了是谁没有？” 秦澜道：“目前还没有，警察那边的名单，要明天才能出来。” 宋朗道：“嗯，那就明天再说吧。” 秦澜本来还有些话要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宋朗挂断电话，对李陵道：“五天之后，准备行动。” 李陵喝了一口酒，道：“这么快？” 宋朗道：“不快了，我们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出手了。” 李陵道：“沈奎这老狐狸应该会安排后招，我们到时候得千万注意。” 宋朗道：“你刚才猜得没错，公安那边会出动一批人，不过到底都有谁，名单现在还没有出来，得明天才能知晓。” 李陵看着宋朗，道：“万一有她呢？你不要忘了，她曾经是警校第一名毕业的优秀生。” 警校历来不缺女生，甚至为了彰显男女平等，警校专门设置里女警班，不愿意跟男生一个专业的女警，都可以在女警班学习，不过警校历来的第一名都是男生，唯独陶安是第一个以第一名成绩毕业的女警，而且她的成绩只比沈天创造的纪录差0.01分。 宋朗道：“我说过了，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李陵也不再说什么，靠在枇杷树上睡着了，宋朗却怎么都无法入睡，假如他和陶安真的要刀剑相向，他真的下得去手？ 这是一个无解的命题，就好像有一天如果陶安知道了宋朗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陶安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一样。 第二天早上，陶安起了个大早，沈天做好了早餐，陶安也不客气，过去吃了早餐之后，两个人就去了公安局，虽然凶手暂时没有什么行动，但他们仍然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现在他们有了库区计划这个重要的疑点，他们得尽快去查证。 两人到了公安局，昨天晚上凶手也没有行动，沈天确定了没事之后，正准备和陶安去库区进行调查，两人还没走，就被刘黎明给拦了下来。 局长办公室。 刘黎明把一份文件放在沈天面前，道：“这是我刚收到的文件，四天之后，市政府将和大秦集团签署环保项目的合同，出于对沈副市长的安全考虑，我们将出动一批警力维护现场安全问题，这件事我想派你去。” 沈天皱起眉头，道：“专案组现在的案子都忙不过来了，这些小事我， 看刘局还是找他们去做吧。” 保护副市长，这算是一个好差事，工作轻松，还很容易给领导留下好印象，刘黎明是想给沈天这个机会结交领导，也算是在帮沈天，但偏偏沈天这个性是最讨厌去做这些巴结上级的事情。 刘黎明道：“我知道专案组的事情多，但这也是一个机会，沈副市长即将升任书记，你能得到他的赏识，以后你就可以少走很多路，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沈天道：“我不希望走这些歪门邪道，刘局还是找别人吧。” 刘黎明早就料到沈天会拒绝，不过他现在有的是办法治沈天，刘黎明道：“你不答应也行，我派小陶去。” 沈天脸色一沉，道：“刘局这是威胁我？” 刘黎明道：“这怎么能算是威胁？这事情总要有人去做，你不去我就只能安排小陶去了。” 陶安离开警队也有些时间了，如果执行任务中出了什么差池，那陶安在警队就别想好好待下去了，刘黎明是拿捏准了沈天的这个软肋，知道沈天会为了陶安答应下来的。 沈天皱起眉头，道：“刘局这事做得未免太不光彩了吧？” 刘黎明心想，他一门心思为沈天铺路，没想到到头来还被沈天指责，他这领导当得也是有点心塞。 刘黎明道：“随便你怎么想，这差事你是接还是不接？” 沈天道：“刘局安排的任务，我怎么敢推拒？不过这种事下不为例，否则我宁可辞职，也不会接受刘局这样不合理的安排。” 刘黎明揉着太阳穴，道：“你小子真是……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稍后我会叫人把现场的布局图和大秦集团那边提供的安保人员名单给你，你看着安排人手，这次签约仪式，不能出任何岔子。” 沈天不情不愿的接下这件差事，却殊不知，这件差事也跟连环杀人案有关，他更不知道，就是这一起看似简单的签约仪式，却引出了令他意想不到的秘密。 第180章 库区计划 沈天回到专案组就摆着张臭脸，没多久，一个小片警送了份资料过来，说是刘黎明吩咐送过来的。 沈天接了下来，顺手扔在了桌子上，专案组的人都察觉到了沈天的心情不好，躲得远远的不去触这个霉头，陶安拿起桌子上的资料扫了一眼，问道：“安保人员和布局图？这些拿来干什么的？” 沈天道：“四天之后，政府跟大秦集团有一个签约仪式，刘局让我负责现场的安全。” 难怪沈天摆张臭脸，原来是大材小用了，沈队长不高兴了。 陶安道：“就这么点破事？你至于把脸拉得比驴还长吗？” 沈天道：“我们是警察，我们的职责是破案，不是去给人当私人保镖的。” 陶安随意翻了下布局图，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们就警察的职责是保护公民生命安全和财产不受侵犯，副市长也是公民啊，再说了，我们专案组最近都这么忙，适当的放松一下也没什么不好嘛。” 沈天掏出支烟点燃，道：“就你牙尖嘴利的，这都能让你想到。” 陶安的视线突然落在了嘉宾名单上，上面有秦浩的名字，这次昊晖公司和大秦集团合作，一并拿下的这个项目，之前宋朗天天加班就是为了忙这个合作，但这份嘉宾名单上却没有宋朗的名字，是因为宋朗受到了不公正待遇，还是因为宋朗的伤还没有好？ 陶安突然才意识到一点，即使她和宋朗分开了，但很多事是下意识的行为，她根本无法控制。 陶安道：“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我跟着一起去吧。” 既然那是宋朗曾经不遗余力都要努力达成的结果，即使是大材小用了，但陶安此时就只有一个想法：替宋朗走完最后一步。 沈天看着陶安，道：“你真想去？” 陶安道：“现在我可是跟你混的，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这小跟班得当好啊。” 沈天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道：“行，我就上报你一个名额，不过到时候闲着无聊你可别怨我。” 陶安道：“这种可以偷懒的机会，我怎么会怨沈队长呢？” 沈天撕下一张纸，写下了陶安的名字，除此之外，沈天还写了十几个人的名字，最后加上他自己，一共列了20个名字交给刘黎明，刘黎明连看也没看，就直接给批了，在公事方面，刘黎明是信任沈天的能力的。 处理好了这事，已经将近11点了，沈天带上陶安，两人从局里出发去库区看能不能再找到点什么线索，两人抵达库区时，正好赶上饭点，沈天上次来库区查过案子，所以库区的人很热情的接待两人，别的先不说，先到库区食堂吃饭再说。 因为李红军不在，库区领导也不经常来，所以接待沈天他们的是库区的一个主任，这主任姓罗，长得五大三粗的，说话声音却尖利得像个女人。 罗主任招呼沈天和陶安在包间里坐下之后，立即就叫人送了几个好菜和酒水过来，罗主任打开酒给沈天倒了一杯，笑道：“沈队长难得来次我们库区，略备薄酒，沈队长不要嫌弃啊。” 罗主任开的酒是茅台，茅台可是国酒，在罗主任眼中却成了薄酒，真不晓得这罗主任是客气，还是真不把茅台当回事。 沈天来之前就查过库区的人员的，这罗主任没什么后台，全凭着一张嘴巴哄得李红军高兴，才一步一步的升起来的，这人嘴巴紧得很，不该他说的他绝对不会乱说，不过这人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贪杯。 罗主任的酒量不行，但就偏好这一口，他喝多了之后，你问他什么他都会说。 沈天也不拒绝，那罗主任眼神贪婪的看着陶安，笑道：“沈队，这位美女是？” 沈天看不惯罗主任看陶安的眼神，不过这时候也不能拂了罗主任面子，沈天道：“这是陶警官，也是我们专案组的成员。” 罗主任连连哦了几声，就要给陶安倒酒，被沈天给拦了下来，道：“陶警官不会喝酒，而且一会儿她还要开车。” 沈天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罗主任也不好再劝，只是笑道：“沈队长倒真是懂得怜香惜玉嘛，来来，今天二位难得来我们库区，我先替李总和几位领导敬沈队长一杯。” 沈天也不拒绝，端起酒杯，罗主任本来贪杯，端起酒就一口气喝了，沈天则是趁罗主任不注意，把酒洒了一大半在地上，剩下一下口他喝进了肚中。 罗主任放下酒杯，笑道：“沈队长果然是豪爽之人！来，我再给你满上。” 桌子上一番觥筹交错，罗主任很快就喝醉了，沈天看时机差不多了便试探道：“罗主任？” 罗主任趴在桌子上，醉醺醺道：“什，什么事？来， 喝，喝。” 沈天问道：“18年前的库区计划，你知道些什么事情？” 罗主任突然窜起脑袋，怔怔的看着沈天，沈天和陶安两个心中都是咯噔一响，该不会这罗主任是扮猪吃老虎，现在他们给僵住了吧？ 就在两人尴尬万分时，罗主任突然道：“库区的事，我罗洪波什么都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你说，你说。” 沈天和陶安都暗松了口气，沈天道：“18年前的库区计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时负责库区规划的人是谁？又是谁做的融资公司？” 罗主任摇晃着脑袋，说话断断续续，但到底还是把事情说清楚了，道：“18年前的库区计划，其实就是一个圈钱的工程，这个机会的提倡者就是那个，死了的兰作勇，兰作勇这个人心黑啊，光是库区计划这一个工程，他一个人都吃了上千万，不但是他，这背后还有很多心黑的，兰作勇这人，不得好死。” 沈天看着罗主任，道：“你为什么说库区计划是一个圈钱的工程？” 罗主任嘿嘿一笑，道：“你们知不知道我什么专业出身的？我是会计出身的，库区的账目只要一拿去核算，就知道是什么问题了，不过这事也没人敢管嘛，李总和那个副市长关系好嘛，谁敢来管？” 副市长？哪个副市长？ 沈天又问道；“你把事情详细的说出来。” 罗主任指手画脚起来，道：“我们库区，占地足足有一万亩，这么大一块地，政府无偿提供给库区的，但是账目上却做进去了一个多亿，这一个多亿都去哪里了？还不是被那些王八蛋给私吞了，这还不算什么，库区计划关系到整个滨江市的饮水供给，所以政府不但政策支持，还拨款了，当时我们李总可是花了大价钱才拿到这项目，又想空手他白狼，就和九鼎金融两个联合起来，圈了钱再虚报账目给政府要来了预算，结果这预算下来，又被当时还只是财政局副局长的沈奎给私吞了一大笔，这大笔钱不知道被谁给查到了，李总又不得不和九鼎金融搞非法集资把钱给填上去了，你说，这些王八蛋怎么就这么贪呢？” 沈天和陶安两个被罗主任这段话震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谁都不曾想到，18年前的库区计划竟然还隐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沈天问道：“你是说，18年前的库区计划当中，现在的副市长沈奎也涉案了？” 罗主任道：“是啊，沈奎嘛，就是那个传言马上要当书记的沈奎，这人来库区视察过几次，我认识他的。” 沈天继续问道：“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些什么事？” 罗主任嘿嘿笑道：“我知道得可多了，我什么都知道。” 罗主任喝醉了，思维缓慢跟不上逻辑，所以沈天又改成了问答式的模式，道：“库区计划里，你记不记得有一个叫秦海彬人的？” 罗主任摇头，道：“没有，库区计划里没有姓秦的，除了沈奎和兰作勇之外，李总和金鼎金融的老板也没少得好处。” 沈天担心罗主任乱说，又或者记忆有误差，又把之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罗主任给出的回答都是一样的，这就说明，他虽然喝醉了酒，但记忆的确说没有出错。 沈天他们怕穿帮，再灌了罗主任几杯酒，彻底把罗主任灌趴下了之后，沈天也装作喝醉了酒，由陶安搀扶着离开了库区。 两人上了车，沈天才不装了，他快速启动车子，驶离了库区，走了一段路之后，沈天才道：“如果罗主任的话没有问题的话，沈奎也是当年秦海彬案的涉案人员，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四天之后的签约仪式，很可能出大事。” 陶安道：“如果凶手还不知道沈奎是涉案人员呢？” 沈天道：“你说的也有这个可能，但我们不敢赌，就算沈奎真的牵涉到了这件案子里，他最终也不应该由凶手来制裁，他应该接受法律的审判。” 陶安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沈天道：“这事情暂时不能给刘局汇报， 否则消息就泄露了出去不说，还很可能引出很大的麻烦，我们甚至都可能遭殃，所以我们现在只能暗中行事。” 沈奎的身份特殊，就算他真的有贪污腐败问题，甚至还牵涉到谋杀，但沈天他们现在也不能对沈奎做什么，一是因为他们没有证据，二是因为一旦他们有所行动，就会打草惊蛇。 陶安道：“之前你汇报给刘局的名单里有多少信得过的人？” 沈天道：“之前的名单我都随手写的，现在看来，我们得换上自己的人了。” 陶安道：“这样会不会引起刘局的怀疑？” 沈天道：“这点你放心，我会去处理好的，现在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仔细勘验现场，如果凶手要动手，现场那么多人，远程狙击是最好的办法，就像上次的贺远山一样，我们必须事先找到狙击点。” 陶安道：“早上我没有注意看现场的布局图，我们先回局里再说。” 沈天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开车回到公安局的，两人一回来就立即开始研究布局图，布局图上有多个狙击点，想要确定一个点，几乎是难如登山。 陶安道：“根据布局图，这上面至少有8个最佳狙击点，我们根本无法确定凶手会选在哪一个。” 之前刘黎明把大秦集团的安保布局图交给沈天，沈天根本就没有在意，对他来说，大秦集团和政府的签约仪式不过就是一个过场，沈天也没注意到布局图上去，现在一看，才发现这布局图漏洞百出，不过大秦集团本来也就是一企业，所以布局图有漏洞也不稀奇。 沈天看着布局图，陶安在布局图上确定下来了合适的狙击点，这几个狙击点的位置都隔得很开，单靠他们专案组的人，根本不可能顾得过来，但这事暂时又不能让刘黎明知道，一旦事情闹大了，极有可能打草惊蛇。 沈天道：“大秦集团那边负责安保的人是谁？” 陶安找到大秦集团安保资料，上面有负责人，陶安把资料翻出来，道：“这次负责安保问题的是大秦集团自己的安保队长，叫吴仁杰。” 沈天道：“先跟吴仁杰联络一下，提醒他安保漏洞，尽可能多的堵住漏洞。” 陶安点头，道：“凶手是很专业的杀手，并且心思缜密，光靠他们还是不行，我们的人手又有限，你有什么打算？” 这也是沈天最头疼的问题，现场狙击点众多，他们也无法推测出凶手会选择哪一个狙击点，因此无法集中布防，而这样的结果就导致他们处于很被动的局面。 第181章 现场实查 沈天道：“这也是我最担心的问题，但这次我们好不容易查到这里，并且凶手很可能行动，我们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从连环杀人案到现在，凶手的行动一直都很神秘，并且因为无法捕捉凶手的作案动机和行凶对象，加上受害者都统一选择了沉默，因此他们警方的行动一直都很被动。 这一次，是一个直面凶手的绝佳时机！ 陶安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沈天摁灭手中的烟头，道：“我们去现场附近看一看，看能不能找到最佳狙击点，大概确认凶手动手的位置。” 目前暂时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两人决定亲自去现场附近看一看，凶手一定会选择一个最佳的狙击点，而现场的实物和地图有一定比例的差距，所以沈天想去确认了现场再说。 陶安道：“我马上跟大秦集团的吴仁杰联络，让他尽快调整安保方案。” 两人一拍即合，收拾好资料就从局里出发了，陶安先跟大秦集团吴仁杰联络，吴仁杰倒是很配合，说会尽快更改安保方案，必要的话，会向大秦集团总裁秦澜请求增派支援。 沈天道：“这次签约对大秦集团的发展来说很重要，大秦集团这次也下了不少功夫在这上面，所以他们是最不想这次签约出事的。” 虽然公事是公事，但一想到大秦集团的老板是秦澜，陶安脑中就会闪过在医院的画面，原来宋朗和她分手，是真的因为他不爱了。 沈天看陶安不说话，问道：“你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陶安看着沈天，道：“你也觉得大秦集团的秦澜也能干吧？年轻，有实力，又很漂亮，你们男人见了都很心动吧？” 沈天不知道陶安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随口道：“这秦澜我倒是有点印象，人长得还行吧，算得上是年轻有为。” 陶安没再说话，车子很快就到了签约的地点，吴仁杰那边担心出事，把事情跟秦澜汇报了，秦澜让吴仁杰过来协助，无论警方有任何要求，大秦集团都一力配合。 秦澜做事一向以稳妥为重，这次事关重大，秦澜做出这个决定也合乎情理，沈天心中并没有多疑。 “沈队长，我是大秦集团的安保队长，我叫吴仁杰，之前你们跟我通过电话的。”吴仁杰上身穿着白衬衣，下身黑西裤，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看就不是简单角色。 沈天接过名片收了起来，“吴队长看着，不像是一般的保安吧，虎口有痂，你练过枪？” 沈天的观察能力十分敏锐，这点小事，难不倒他。 “沈队长好眼力，我在进入大秦集团之前，曾是一名义务兵。” 正规的安保公司都会到公安局去给员工备案，因此要查吴仁杰的底很容易，吴仁杰也不会在这些小事上有所隐瞒。 沈天点头，道：“之前的安保布局是你做的？” 吴仁杰摇头，“如你所见，我只是一个安保队长，负责这项工作的是公关部的人。” 吴仁杰的话点到即止，沈天和陶安明白过来吴仁杰的意思，这么说，那现场布局图不是出自吴仁杰之手。 “嗯，那现在吴队长有权经手了吧？”沈天问道。 “秦总已经将这次的安保任务全权交由我负责，我们会尽力配合沈队长。”吴仁杰道。 有了大秦集团的配合，沈天做事就方便得多，到时候再加上他们警方的人员，凶手就算再厉害，也无法得逞。 沈天他们先到事先确认好的狙击点查看了一番，最后在其中一个狙击点的位置停了下来，不管是从狙击的位置和逃跑的路线来看，这个位置都最适合做下手的地点。 这地方是一栋废弃大楼的第4层楼，不管是楼高，还是确切的狙击点，这里都是最好的，如果沈天是凶手，他也会选择在这里下手。 “吴队长觉得这个位置怎么样？”沈天先问吴仁杰的意思。 吴仁杰这一路都跟着沈天他们，提出的意见也十分专业，沈天想听听看吴仁杰怎么说。 “这栋楼废弃了很多年，没有监控设施，大楼一共有4个出口，每个出口出去都有至少三条以上的线路逃跑，这是一个绝佳的狙击点。”吴仁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但同时，他心中也有一个疑问，警方突然提出更改方案，并且亲自到现场寻找狙击点，难道签合同的时候，会出事？ 吴仁杰做安保工作快10年，这10年里，他负责的安保工作没有出过任何问题，因此秦澜才会一直用他，不但因为他的实力，更因为他敏锐的观察力，因此吴仁杰对警方突然这么重视安保工作起了疑心，却又没有说破。 沈天掏出支烟递给吴仁杰，吴仁杰礼貌的拒绝道：“我不抽烟，谢谢沈队长。” 沈天自己点燃了烟，看着陶安，道：“你怎么看？” “我跟吴队长一样的意思。”陶安道，“不过，我们都能找到的位置，他也一定能找到，而且以他的自负，我反倒觉得他未必会选择最佳狙击点。” 吴仁杰一愣，“陶警官的意思是，签约那天会出事？” 沈天本来也没有打算隐瞒吴仁杰，毕竟大秦集团的全力配合，才能把安保工作做到最好，但这件事还不能说破，否则会打草惊蛇。 “吴队长不要紧张，是这样的，这次机会难得，所以我们警方想借此机会进行一个实操演练，更改安保布局，也是为了配合我们的演练。”沈天早就想好了说辞。 吴仁杰不相信沈天的话，如果警方真的只是为了演练，就不会让他们的安保人员配合警方。 “无论怎样，为了安全问题，我们都会尽力配合警方的。”吴仁杰道。 沈天点点头，“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今天就到这，马上就要举行签约仪式了，安保方案，希望吴队长能尽早给我们。” 大秦集团的安保只是一个方面，他们安排得较为薄弱的环节，就由警方的人员增补上去，重要的狙击点，则需要避开安保人员，换上他们的警察。 吴仁杰点头答应下来，三人回到停车点，吴仁杰客套了几句就走了，沈天和陶安却并不急着走。 “你刚才说，凶手不会选择最佳的狙击点？”沈天看着四周，问道。 陶安点头，“凶手犯案虽然没有任何规律可循，但有一点，我们必须承认，那就是凶手的作案手法十分高明，现场几乎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这在刑侦史上是史无前例的。” “我们能找到的狙击点，凶手必然也会找到，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他很可能会直接避开最佳狙击点，选择其他位置下手？”沈天反应过来陶安的意思，问道。 陶安的猜测也不无可能，凶手每次犯案的手法都在众人意料之外，所以这次凶手未必会乖乖选择最佳狙击点，如此一来，沈天他们找到的线索，又没有了任何意义。 这是一次难得和凶手正面交锋的机会，沈天能否把握得住？ 滨海市大秦集团，总裁办公室。 “秦总，吴仁杰回来了，说有事情要亲自跟您汇报。”秘书走进来，跟秦澜汇报道。 秦澜放下手中的文件，“叫他进来，这段时间，任何公事一律给我推掉。” “是，秦总。” 秘书出来，叫吴仁杰进去秦澜的办公室，秦澜事先已经收到了警方那边安排签约仪式出警的警察名单，上面除了沈天之外，还有陶安。 吴仁杰敲开秦澜办公室大门，秦澜招呼吴仁杰坐下之后，便直接问道：“警方那边突然提出更改安保布局，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吴仁杰道：“这正是我要跟秦总说的事情，今天我突然接到陶警官的电话，她在电话里跟我说需要修改安保的布局，之后我觉得事情不对劲，就向您请示，您让我过去配合他们，我的确是发现了一些事情，不过这可能也只是我的猜测，但我觉得，我应该向秦总您汇报清楚。” 吴仁杰刚退伍回来，虽然有一笔退伍的钱，但想在滨海市靠自己立足，的确是有些困难，再加上吴仁杰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因此工作就成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吴仁杰学历不高，想要找一个体面又能养家糊口的工作很不容易，是秦澜在他最关键的时候给了他这份工作，并且给了他高于一般安保人员的工资，因此吴仁杰对秦澜可谓是忠心不二，这十年，大秦集团的安保没有出过任何问题。 “你说。”秦澜道，亲自给吴仁杰倒了杯水。 吴仁杰道：“警方通知我们临时更改安保布局，我直觉就感到很意外，之后我到了现场，跟沈队长他们汇合之后，我们在签约仪式现场的附近寻找狙击点，通常情况下，警方不会事先进行这项活动，所以我猜测签约仪式上或许会出事，但沈队长解释说，警方会在当天搞一个实操演练，如果只是单纯的搞实操演练，他们警方的人员配合就足够了，我们的人员没有配合的必要。” 吴仁杰的话，无疑是把沈天他们的行动完全暴露了，秦澜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是惊起来波涛汹涌，沈天的进度，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快！沈天怎么会注意到签约仪式的事？难道沈天查到了什么？ “安保方面的工作你最拿手了，需要做什么调动和安排，你自己定，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来找我。”秦澜说道。 吴仁杰只是一个安保队长，做事情必然会受到很多牵制，有秦澜这句话，就等于是给了他一块通行无阻的金牌，在大秦集团，秦澜一向说一不二，谁都不能改变。 吴仁杰站起来，“那我先去忙了，更改的方案，我会尽快给秦总送过来。” 秦澜点头，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问道：“对了，既然警方那边现在很重视这件事，他们那边的安排也应该会有变动，你留意一下，到时候给我做个汇报。” 吴仁杰满口答应下来，就离开了秦澜的办公室，等到办公室大门关上，秦澜脸色蓦然沉了下去。 第182章 资料 滨海市振海大厦，宋朗公寓。 宋朗正在查阅资料图片，留给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虽然事先他已经做了规划，但宋朗做事一向追求完胜，何况这次是当众射杀滨海市的副市长。 宋朗不想出任何意外，他的复仇之路，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孩子想妈妈，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宋朗一看来电显示，是秦澜的电话，宋朗不疑有他，接起了电话，秦澜在电话那头，道：“事情有变。” 宋朗眉头一皱，“有变？” “具体的我当面跟你说，你现在在哪里？”秦澜问道，虽然两人手机都安装了防窃听的东西，但只要是智能的东西，都会出错，他们输不起。 “在家里，我等你。”宋朗道。 秦澜心思有一刹那的恍惚，宋朗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三个字。 “嗯，你还没吃饭吧？晚上想吃什么？”秦澜忽略掉那几个字给她带来的心悸，转移开了话题。 “随便。”宋朗随口道。 秦澜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宋朗也没心思继续看资料，秦澜的话就像是一个魔咒一样，狠狠的敲在宋朗的心脏上。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秦澜打开了宋朗家的大门，宋朗坐在沙发上看书，即使再忙，他也没有丢掉看书的习惯，尤其是侦探小说。 “我买了些你爱吃的菜，很快就好。”秦澜放下包，说道。 宋朗不急着问事情，秦澜做事知道轻重，因此宋朗也并没有阻拦，秦澜去厨房忙活了一阵，两菜一汤就准备好了，宋朗偏爱中餐，因此秦澜一般都是做中餐，既方便，又能满足宋朗的喜好。 “出什么事了？”宋朗端着饭碗，问道。 秦澜给他盛好一碗汤，“今天我们公司突然收到警方那边的消息，让我们修改安保布局方案，之后，我让吴仁杰去跟沈天他们走了一趟，吴仁杰回来说，沈天他们好像知道签约仪式上会出事，所以在寻找最佳的狙击点，我已经让李陵去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沈奎的事情，宋朗他们也是才查到，沈天他们怎么会这么快盯上签约仪式？ “如果他们查到沈奎身上，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库区那边走漏的消息。”对于这件事，宋朗的表现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兰作勇的死，目的就是为了把调查的线索引到18年前的库区计划上去，宋朗本来以为沈天至少再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查到沈奎身上，没想到沈天的速度，竟超出了他的预料。 “具体情况，得等到李陵那边的消息。”秦澜道。 宋朗点点头，“沈天扣留下曹锟和兰作勇的尸体，那边有什么异动没有？” “说起这事，我倒也觉得有些意外。”秦澜道。 宋朗放下手中的碗筷，他最近胃口一直不太好，人也明显消瘦了不少，宋朗道：“什么意外？” “警方扣押下兰作勇和曹锟的尸体，一开始这两家人跟约好了似的，天天轮流去公安局闹事，但这两天，这两家人忽然都没有了动静，好像根本就忘了尸体这回事。”秦澜道。 宋朗眉头微微皱起，“我让你见识曹家和兰家，这两天他们家有没有出现过什么陌生人，或者，他们都见过同样的人？” 秦澜摇头，“说没什么异常，这两天，除了上门送快递的之外，没有其他人到过兰家和曹家。” 宋朗脸色一沉，“送快递的，是不是同一家？” 秦澜立即反应过来宋朗的意思，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让人立即去查送快递的人，以及到底是送了什么快递。 宋朗心中很清楚，他们这时候才注意到这个问题，很明显已经晚了，对方竟然能在他们眼皮底下瞒天过海，看来对方隐藏得比他想象中还要深。 “对不起，我一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才会闯出这么大的篓子。”秦澜为自己的这个失误感到非常懊恼。 宋朗倒是没多大感觉，道：“这事查一下，确认是有人动手就可以了，不用深究。” 对方既然有所行动，就必然会留意是谁在查这件事，到时候顺藤摸瓜再查到秦澜身上，这就是最愚蠢的结果。 秦澜明白宋朗的意思，道：“我知道怎么做。” 宋朗点头，道：“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我突然想起来，忘记买洗衣液了，要不，一会儿你跟我去一趟超市？”秦澜试探性的问道。 这段时间，宋朗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深居简出不说， 连医院都不愿意再去了，虽然秦澜没戳破，但两人都心照不宣，宋朗是怕在医院再碰到陶安。 人的下意识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宋朗根本就没有放下陶安，他越是想努力的放下，却越是铭记得越深刻。 “好啊，正好家里还缺点东西，就顺便带回来了。”宋朗意外的答应了下来。 “嗯，那你上去换身衣服，我收拾下就走。”秦澜道。 宋朗即使在家里，也是穿着正装，陶安以前念叨过，这习惯他倒是改了过来，这会儿要出去，总不能还穿着家居服，宋朗上楼去换了身休闲服下来，秦澜已经收拾好了碗筷，两人这就一起出门了。 小区附近就有大型超市，两人刚到超市门口，门口保安眼神有些古怪的走过来，“宋先生，好久没见了，最近怎没见陶小姐过来？” 陶安以前经常来这家超市采买东西，因为总是买太多，还经常忘记拿，因此保安认得陶安了，见陶安和宋朗经常来，知道两人是情侣，保安最近没见陶安来，今天看到宋朗，宋朗身边跟着一个陌生女人，保安便猜测两人是不是吵架，或者更严重的是分手了。 “她最近忙，这是我朋友。”宋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解释一句。 “是这样啊，那你们忙，我那边还有点事。” 宋朗和秦澜走进超市，气氛变得有些尴尬，选购好东西之后，两人结账就走了，回到小区楼下，宋朗道：“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秦澜把手上的口袋递给宋朗，这口袋里装的都是些食材，签约仪式那边出了问题，秦澜最近也很忙，担心没时间过来监督宋朗吃饭，宋朗就一直饿肚子。 “那好，我就先走了。”秦澜上了车，启动车子就离开了振海大厦，她脑中一直回荡着宋朗的那句话，她明知她和宋朗只是朋友关系，却在那一刻，忽然醒悟过来，无论何时，宋朗的心里都不会有她。 这个认知令秦澜心中发苦，多年来隐藏的情感，就好像到了临界点的火山，随时都会喷发出来一样，宋朗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秦澜的心思，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宋朗从不给予任何回应。 宋朗回到公寓，他不知道为什么保安问起来时，他会解释那样一句，好像生怕保安误会他和秦澜的关系，这样的感觉令他很无奈，但他心中，却又惊起了一丝小涟漪。 宋朗正在发呆，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李陵的电话，宋朗收回思绪，接起了电话。 “照片我已经发送到你邮件了。”李陵车子正停在沈天小区楼下入口不远处，此时，沈天和陶安刚好回来，李陵看着两人从小区出来，这才拨通了宋朗的电话。 “嗯，我一会儿会看。”宋朗道。 “你要我查她，到底是想知道她的近况，还是……”李陵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宋朗如此聪明，必然能猜到他想要说什么。 “她只不过是我过去认识的一个人罢了，现在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宋朗道。 “好吧，那我就不再说了，这两天我会密切关注他们的行动。”李陵岔开了话题。 “嗯。”宋朗道。 挂断电话，宋朗来到书房打开了电脑，李陵刚刚发过来的邮件，是关于陶安的一些基本信息调查，以及陶安最近的动向，陶安现在是目标之一，每一个目标在行动之前，都会做相应的调查。 可真的只是为了行动吗？ 宋朗不知道答案，反而在打开邮件，看到邮件上的照片时，宋朗的心中无法平静下来。 此时，滨海市某家烧烤摊。 “别喝了，明天还有很多事做。”沈天看着地上堆积的瓶子，白天跑了一天，案子也不算没有收获，两人下班又去医院看了李嘉豪，沈天都快招架不住了，偏偏陶安还兴奋得不得了，说饿了要来吃宵夜，沈天只得舍命陪君子，没想到陶安闷头喝了这都快一箱啤酒了。 陶安心里不痛快，沈天知道，陶安脾气犟，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虽然这些天陶安对宋朗绝口不提，但沈天看得出来，陶安心中仍然对宋朗余情未了。 “就是要做事，我才喝这么多啊，酒提神嘛。”陶安嘿嘿笑道，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你是不是怕输给我？” 沈天颇为无奈，“是啊，小祖宗，我真是怕了你了，这点喝完我们就回去，好吧？” 陶安一撇嘴，“小气鬼！” 沈天揉了揉太阳穴，陶安平时挺听话也挺讲道理的，但这酒一灌下去，她可就什么都不讲了，沈天知道她心里难受，才借着酒缓解一下，但酒这东西，喝多了伤身，何况他们明天还有不少事情要做。 “等这事了了，师兄请你喝个够，行了吧？”沈天无奈，只能先想办法把这小祖宗给弄回去再说。 陶安果然上当，“真的？” “师兄什么时候骗过你？”沈天撒谎也是不打草稿的主。 “那就这一瓶，这一瓶喝光了我们就走。” 第183章 吴涵的电话 沈天答应下来，陶安说话算话，喝完了那瓶酒之后，沈天就去结账了，等给完钱回来，陶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沈天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把陶安背了起来，陶安在他背上咕哝了几句，沈天一句都没有听清楚，问了两声，背上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声，沈天摇摇头，陶安醉了，他这也跟着一起醉了。 今夜有星有月，还有风，但偏偏有人不懂情调睡着了。 沈天背着陶安回到公寓，把陶安安置好，正准备离开房间，陶安忽然伸手一把拉住沈天，沈天整个人一震，他和陶安是多年师兄妹，又喜欢陶安，陶安忽然的举动，令沈天整个人都慌乱了。 床上的陶安此时睡熟了，因为喝酒的缘故，她脸色绯红，任何男人在这种情况下我难以把持得住，沈天咽了下唾液，趁人之危绝对不是他的风格，何况他很清楚，陶安现在心里自有宋朗，他喜欢陶安，是完完全全的喜欢，而且他心中很清楚，如果他今天借酒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他或许会永远的失去陶安。 第二天早上，陶安睁开眼，就看到沈天那张憔悴的脸，陶安一愣，再看自己的手还死死抓着沈天，她就这么抱着沈天睡了一晚上？ 陶安赶紧抽回手，沈天一向浅眠，陶安一动他就醒了，见陶安的手收了回去，也就装作不知道，揉了揉眼睛，看了下时间，道：“时间不早了，起来洗漱了好去上班。” 陶安看着沈天离开，虽然她相信沈天，但还是下意识的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衣服没有动过的痕迹，陶安心中暗松了口气，起来洗漱了之后，沈天已经在客厅等着了。 陶安有点尴尬，想问昨晚上的事情又不好意思开口，沈天便道：“你昨晚上喝多了，又哭又闹的，死活不要我走，我才在旁边睡的。” 陶安老脸一红，“我又哭又闹？这不可能吧。” “早知道我给你录视频了，就你这酒品，以后还是少喝酒，不然又拉着我哭哭啼啼的要钱买糖吃。”沈天笑道，抓起车钥匙就准备出门了。 陶安追上去，“我哭着要你给我买糖吃？这绝对是污蔑！你没有证据！” 沈天一笑，掏出手机在陶安面前晃了晃，“谁说没有证据？” 沈天说完，已经扬长而去，陶安火急火燎的冲上去要夺手机删除罪证，奈何沈天根本不给她这机会，陶安虽然是女汉子，但想要从沈天手中抢到东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两人一路吵嘴，直到到了公安局才停下来，这两天虽然没有新案件，但沈奎这件事，关系到能否跟凶手扯上直接关系，因此两人都不敢掉以轻心，两人乘坐电梯到专案组的办公间，办公间的门一打开，两人就看到专案组的全体成员，包括刘黎明都到了，刘黎明的对面还站着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身后还站着两个穿白衬衣的男人。 “沈天，小陶，你们过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刘黎明笑着朝两人招了招手，沈天和陶安走了过去，刘黎明道：“沈市长，他们就是负责这次签约仪式现场安全问题的沈天和陶安，沈天呢，现在是我们专案组的队长，也是经侦大队的大队长，是一个很不错的年轻人。” 刘黎明最后一句话，看似随意，实则是在推荐沈天，有时候大人物一句话，比自身努力几十年还顶用。 “早就听老刘提起过沈队长了，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沈奎笑呵呵的说道。 沈天知道一些沈奎的底细，对沈奎没什么好感，再加上官场上说的官面话，没有几句是实话，沈天也只是客气道，“沈市长言重了。” “这次安全问题，关系到我们政府未来的发展方向，沈队长任重道远啊。”谈笑间，沈奎把这个重担直接抛给了沈天。 “请沈市长放心，现场安全问题我们已经做了部署。”沈天道。 沈奎点点头，笑道：“年轻人嘛，做事情就是要有干劲，老刘给我们滨海市培养了一个好人才啊！” 刘黎明赶紧笑道：“都是沈市长领导有方嘛，这地方沈市长也来看过了，我带你去别的地方转转？” 沈天今天的表现还算不错，至少没有给领导摆臭脸，刘黎明担心时间长了会露馅，所以不敢让沈奎在这多待。 沈奎也就顺了这个意，道：“好啊，听说局里的反腐文化长廊建得很有特色，我正好也想去看看。” 刘黎明客套了几句，就带着沈奎和两个手下走了，沈天招呼了一声，专案组的成员又各自忙碌去了。 距离签约仪式还有三天，沈奎来名义上来公安局视察，实际上是想看看警方这边的安排，沈天心中猜测，沈奎或许是收到了什么风声。 “沈队，这是你要的库区计划的全部资料，我么能查到的都在这里了。”赵寅拿着一个资料袋过来，资料袋里装着一沓厚厚的资料，有的因为年代久远，纸张都泛黄了。 沈天接过资料，拿出来捡重要的看了一番，其中就有18年前库区计划的策划者到最后执行的具体人员名单，名单中，的确有沈奎的名字。 “小安，你看这个。”沈天把那份名单递给陶安。 陶安接过名单，第一眼就看到了沈奎的名字，陶安记得，库区主任罗洪波曾经提到过，18年前沈奎还只是财政局的一个副局长，后来私吞巨款的事情露了陷，九鼎金融心甘情愿的善后，这里头似乎还有什么是他们没有查到的。 “这上面，还有九鼎金融那边融资的负责人，不过只有贺远山的签字，也就是说，当初九鼎金融负责融资的人是贺远山，可惜贺远山死了，现在死无对证，我们需要进一步查证才能确定库区计划是否真的跟秦海彬案有关。”陶安看着手中的名单，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我们只有三天时间了。”沈天提醒道。 签约仪式现在成为了他们确定沈奎是否真的跟18年前的库区计划，甚至跟秦海彬案有关的最重要一环，但他们两个人都很清楚，不管是什么结果，他们都不能拿沈奎的性命去开玩笑。 “现在不是查证秦海彬案的时候，即使凶手不来签约仪式，或者沈奎跟秦海彬案没有关系，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确保签约仪式顺利完成。”陶安放下手上的名单，说道。 沈天掏出支烟点燃，道：“不错，看来丢了这么久，你还是没有忘记做一个合格的警察最本职的东西。” 陶安眼神一挑，“那是当然，也不看我是谁的高徒，说起来，上次校庆没能去成，还真是有点小遗憾。” “说起这个事，我倒是想起来了，下个月学校会有一个刑侦的论坛讲座，老教授问我们有没有时间去一趟，算是弥补校庆的遗憾。”沈天道。 沈天是担心陶安，所以想办法让陶安转移下注意力，办案子始终是太枯燥乏味，并且又很危险，回母校一趟，或许还能给陶安找回一些美好的回忆。 “好啊，上次没去得成，这次正好……”陶安话还没有说完，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陶安看了一眼电话号码，皱了下眉头，拿起手机走到专案组楼上的天台，这才接起了电话，“吴大侦探，我不是说过了，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我很忙的。” 陶安对吴涵的印象不算好，但也说不上坏，吴涵身上有些雅痞的味道，如果是换做以前，陶安或许会对他有些兴趣，可现在的她，真是害怕再去接受任何人。 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陶安现在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苏师傅出事了。”吴涵的声音有些低沉，这就意味着，他不是在开玩笑。 陶安眉头一皱，“苏伯出什么事了？” 苏玉恒失踪了几年，突然出现，虽然带给她不小的震撼，但陶安仍旧不希望苏玉恒出事，对她来说，苏玉恒虽然没有跟她妈妈有夫妻的名分，但这些年苏玉恒对她们母子的照顾，早就超过了一家人，她叫苏玉恒一声苏伯，心中却是把苏玉恒当做半个爸爸看待。 “这两天我一直联络不上苏师傅，我现在在他家里，家里没人，我问过邻居了，这两天都没有看到苏师傅回来，我担心苏师傅出事了。”吴涵站在苏玉恒家大门前，走廊的灯忽明忽暗，他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的预感。 “苏伯现在的家在哪里？我马上过来。”陶安道。 吴涵吞咽了下唾沫，“你最好是叫上开锁的一起过来，我没钱，所以不敢喊。” 陶安真是服气了，挂了电话，略一思索干脆叫上沈天一起去，一来两人都是警察，如果苏玉恒真的出事，两人在一起也好有个帮衬，吴涵那东西实在太不靠谱，而且如果到时候真的需要开锁的，事后要写报告，也是沈天的事。 沈天在专案组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心想谁又在背后念叨我了？喷嚏刚打完，陶安从外面进来，“师兄，苏伯那边出事了，你跟我走一趟吧。” 沈天一愣，看来打喷嚏是不好的征兆也不是迷信啊，不过难得陶安开口，沈天也知道苏玉恒对陶安很重要，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两人立马就从公安局出发，按照吴涵给的地址，两人很快就到了。 苏玉恒居住的一栋老式的居民楼，因为老旧，所以大部分都是做成了出租屋，给那些刚来城市打拼的低收入群体住的，苏玉恒虽然辞去了公安局的职务，但苏玉恒的儿子苏钰现在开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家里条件应该不错，苏玉恒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陶安来不及去想这么多，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苏玉恒出事，至于其他的事，她稍后再问苏玉恒也不迟。 因为这一带都是老居民楼，所以没有规划的停车场，车辆基本上都是靠边随意停放，沈天停好车，两人径直进入了居民楼。 第184章 苏玉恒的死 老式的居民楼一共有8层楼，苏玉恒居住的楼层正好就在8层，8层楼上有一个楼顶，可以供苏玉恒使用，苏玉恒在楼顶上养了不少花草。 吴涵站在8楼中间的走廊，整个人跟那儿足足站了近一个小时，这里是老居民楼，根本就没有监控，所以他没办法查到苏玉恒这几天的进出时间，苏玉恒对面住的是一户工人，工人每天起早贪黑，平时也很少见到苏玉恒，所以不知道苏玉恒是不是出事了。 吴涵去楼顶上看过，他能想到的地方都想过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痕迹，但以吴涵对苏玉恒的了解，如果没有出事，苏玉恒不会如此无缘无故的消失。 “吴涵，怎么样？”陶安轻松爬上8楼，一看到吴涵的背影，立马就先问了起来。 吴涵转身就看到陶安，自然也就看到了沈天，吴涵看着沈天，“这位应该就是沈队长了？” 沈天知道吴涵的身份，点头道：“我是沈天，现在是什么情况？” 吴涵还盯着沈天身后，沈天和陶安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陶安问道；“后面没人了，你在看什么？” 吴涵一脸失望，“开锁的？没来？” 陶安气得嘴角抽了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你能确定什么时候开始联络不上苏伯的？”陶安走到大门前，用力拍了拍门，门内一片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我没记错的话，叫苏师傅苏伯的好像是陶小姐吧？”吴涵轻飘飘的丢过去一句。 陶安翻了个白眼，不打算继续跟吴涵这里浪费时间，对沈天道：“我查过了，这房子房东的确是租给苏伯的，房东正在来的路上，如果现在情况紧急， 我们可以先开门。” 沈天心头一跳，果然跟着陶安准没好事，不过苏玉恒失联，这的确是一件大事，当然，他们都不希望苏玉恒出事。 沈天往大门前一站，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回形针，吴涵一愣，“沈队长这是什么癖好，出门身上还随时带着针啊。” 沈天懒得理会吴涵，用回形针轻松就打开了大门，大门打开之后，三人闻到了一股恶臭味道，陶安心头一跳，这恶臭味她太熟悉了，是尸臭味。 沈天拔出手枪，第一个进入房间，吴涵此时也收起了调侃的心思，走进了房中，陶安是最后一个进屋，因为她不想看到最坏的结果。 客厅里除了家具陈设之外，什么都没有，沈天走到卧室的门口，卧室大门紧闭，沈天举枪瞄准着门口，一手打开了房门，房门打开之后，里面传出来一阵严重的尸臭味。 床上趴着一具尸体，从尸体的外形来看，应该就是苏玉恒了，房中出现了死者，因此卧室就成了第一案发现场，沈天回头看着陶安，“我们还是先在外面等着人来了再进去看吧。” 如果卧室就是第一案发现场，那现场就可能会留下些线索，他们随便进去，万一弄乱了线索就麻烦了。 沈天话音刚落，陶安擦过他身先走进了卧室，吴涵也跟着走了进去。 卧室里没有开灯，窗帘也是拉好了的，吴涵打开卧室的灯，陶安走到床前，床上的尸体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床上的血已经干涸了，尸体散发出这么重的尸臭味，苏玉恒死了至少有三天以上了。 “我已经通知人过来了，小安，你……”沈天看着陶安，他担心陶安无法接受苏玉恒的死，最近陶安身上发生了太多事情，沈天心中不禁有些担忧。 “尸体下面有东西。”吴涵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戴上了白手套，打算把尸体翻过身来。 陶安戴上手套过去帮忙，她脸上的表情很镇定，沈天不知道她是真没事，还是装出来的没事。 尸体僵硬，且散发着恶臭，陶安和吴涵联手把尸体翻过来之后，在尸体腹部的位置，放着一部黑色国产手机，尸体腹部的位置，还有一条很明显的压痕。 陶安拿起手机打开，手机里有一个播放器，打开播放器之后，里面只有一首歌：《鲁冰花》。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孩子想妈妈，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熟悉的歌声回荡在卧室中，但此刻，这歌声却是致命的讯号。 “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但我可以肯定苏师傅跟连环杀人案没有任何关系，难道是苏师傅最近又查证到了什么新的线索，凶手想要灭口？”吴涵猜测道。 18年前的秦海彬案，当时的苏玉恒并没有参与调查，是后来他无意中发现了案件的线索才一直调查下去的，苏玉恒不可能跟连环杀人案有任何关系。 “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尸体脖子上有一条大约4公分的伤口，应该是一刀致命，苏前辈以前也是警察，现场这么干净只有两个可能性，一是凶手趁其不备下手，二是苏前辈不做反抗……我认为这两种说法都解释不通。”沈天仔细查看了一下现场，暂时做出了这样的一个推断，但这两个推断，都有不合理的地方。 苏玉恒是老刑警，什么样的凶手才能做到趁其不备？从连环杀人案来看，凶手的确手段高明，但却还不至于能让苏玉恒没有任何反应和防备就中招，苏玉恒死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凶手又是怎么早上苏玉恒的？ 凶手似乎是在无形之中，织了一张巨大的网，而陶安他们是否也在凶手的网中？ “或许还有第三种或者第四种可能。”吴涵饶有深意的说道。 沈天看着吴涵，“愿闻其详。” 吴涵摊摊手，“沈队长好像搞错了吧，你才是警察吧，我充其量就是一个社会闲杂人等嘛。” 沈天见过无耻的，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脸色一沉，“吴先生自认是社会闲杂人等，那这里是案发现场，你好像应该去外面等吧。” 吴涵道：“沈队长这么快就过河拆桥？好像我是第一个发现苏师傅出事的人，按照程序，我应该留下来做笔录，以便你们警方搜集证据破案嘛。” 沈天无法反驳的吴涵的话，陶安的确是在接到吴涵的电话之后，才和他一起赶来的案发现场，因此按照程序，吴涵的确是需要留下来配合安检调查。 “吴先生作为证人，能配合我们警方调查，我们警方当然很感谢，不过吴先生既然是证人，就请到外面等着，一会儿会有人带吴先生做笔录。”吴涵钻空子，沈天比他还会钻。 吴涵看着沈天，笑道：“都说沈队长铁面无私，没想到还学会公报私仇了啊。” 吴涵说完，识趣的离开了苏玉恒的卧室，到外面等着警方来给他做笔录，沈天和陶安则继续在现场搜证，苏玉恒家的大门是紧闭的，也就是说，他们应该是第一个进入案发现场的人。 沈天和陶安仔仔细细的查看了屋里屋外，除了床上的血，几乎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线索，凶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还是和之前的案子一样，除了这部黑色手机之外，现场几乎没有其他有用的线索。”沈天看着尸体，若有所思道。 陶安才加入专案组，这是她第一次亲自到案发现场，之前案件的线索她都是在资料和照片上看到的，这一次亲临现场，视觉的冲击，加上苏玉恒又跟她关系特殊，因此她心理上有些不能接受，只是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表现出来。 “苏伯做事极为小心，这里这么干净，会不会这里根本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陶安尽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问道。 苏玉恒的尸体被翻了个身，虽然胸前留有大片血渍，但仍能清晰的看到苏玉恒身长的穿着，苏玉恒身上穿着的是一套家居服，也就是说，案发时，苏玉恒是在家没打算外出，从这一点上，就基本上可以确定，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这里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还得等他们过来做过现场勘验再做推论，你在这里都找到些什么线索？”沈天担心陶安转不过这弯，问道。 “苏……死者是趴在床上的，脖子上的刀伤应该是致命伤，除了腹部的一部手机之外，现场没有其他任何线索，可以推定凶手是一刀致命，并且死者没有任何反抗挣扎的痕迹，可以推定，凶手或许和死者是认识的……”陶安越说眉头皱得越紧。 苏玉恒失踪了几年，陶安对他的近况几乎是一无所知，除了吴涵之外，他们似乎没有其他的交集。 对了！吴涵！是吴涵通知她，苏玉恒可能出事了，或许吴涵知道些什么线索！ “吴涵或许知道些什么。”陶安快速说了一句，走出门去找吴涵，吴涵正站在苏玉恒家大门外发呆。 陶安发现吴涵很喜欢发呆，一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跟高僧入定一样。 陶安走过去，直接道：“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吴涵仿佛才回过神来，“这就开始询问了？” “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弄清楚，请吴先生配合。”陶安一本正经道。 “陶警官打算就这么站在走廊里问我？”吴涵提醒道。 陶安带着吴涵来到苏家客厅，吴涵一屁股坐下来，陶安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来，“你是怎么知道苏伯出事了？” “上次和陶警官见面之后，我和苏师傅也就没有再见过面了，前几天我接了一笔生意，有些疑问想问问苏师傅，但苏师傅的电话就打不通了，我当时就觉得意外，不过这笔生意很急，事主要我立即处理，我当时忙着生意的事情，就出差去了外地，我昨天深夜才回来，这期间我每天都有跟苏师傅打电话，但电话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状态，所以今天早上我一起来，就亲自过来看看情况。” 第185章 案情 吴涵的话没有任何可以攻击的弱点，那么基本上可以推定，吴涵的证词都是真实的，也就是说，在吴涵无法联络上苏玉恒的那一天开始，苏玉恒就很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你能确定，你无法联络上死者，具体是几天之前吗？”陶安问道。 吴涵道：“四天之前，在四天之前的时间，我跟苏师傅一直都有联络，并且在跟苏师傅的交谈中，苏师傅似乎提到过，他好像找到了什么新线索，但这个新线索似乎很出乎他的预料，他说等到确认了之后，再把消息告诉我，我猜测，苏师傅的死，是跟他调查到的新线索有关。” 苏玉恒在死之前提到过新线索，之后就失去了联络，苏玉恒到底调查到了什么？ “死者有没有提到过，他到底调查到了什么新线索？”陶安继续问道。 吴涵摇头道：“苏师傅什么都没有说，不过我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来，他似乎有些焦灼，好像对调查到的新线索甚至带着一种彷徨，我和苏师傅认识很多年了，我能肯定这一点。” 吴涵的话看似随意，其实却是在强调这一点，苏玉恒的死极有可能是跟他调查到的新线索有关，他甚至是在刻意的引导陶安去查证苏玉恒所调查到的新线索。 吴涵是一个私家侦探，因此在行动上会受到很大的限制，但陶安就不会，现在的陶安，是一个警察。 “你说你在跟死者失去联络之后，接到了一单生意，这单生意是什么生意？事主是什么人？”陶安看着吴涵，问道。 吴涵看着陶安，这个女人真是有点意思，他明明提供了很重要的线索，甚至是因为他，才让苏玉恒的死浮出水面，可这女人不但没有丝毫感谢，反倒怀疑到他身上来了。 吴涵笑了笑，道：“如果我说生意上的事情保密，恐怕陶警官会更加怀疑我吧。” 陶安默认了吴涵的话，“我只是为了调查案件，不想放过任何一条线索。” 吴涵点点头，“我理解，陶警官是警察，应该也知道，我们干这一行的必须为事主保密，不过这里面也有例外，我这里还有一张事主的名片，陶警官如果不相信我证词，可以自行调查。” 吴涵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名片夹，名片夹很陈旧，甚至好几个地方都开口了，里面装了很多名片，吴涵抽出其中一张递给陶安，“希望这对陶警官的调查有帮助。” 陶安接过名片，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我不是针对吴先生，只是为了案情需要，我不能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吴涵摊摊手，笑道：“陶警官放心吧，我这个人很大度的。” 陶安不欲再多说，出警人员正好也赶到了，陶安拿起桌子上的名片，道：“他们会继续给吴先生做笔录，请吴先生配合。” “陶警官，我的时间很宝贵的……”吴涵可不想继续在这浪费时间，但陶安根本不予理会，收好名片站起来，对其他警察交代了几句，吴涵就被带过去做笔录了。 陶安回到卧室，老刘这时已经到卧室准备做基本的尸检工作，现场勘验人员也到位了，沈天见陶安回来，问道：“有没有问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陶安把吴涵拿出来的那张名片递给沈天，“吴涵是在四天之前跟苏伯失去的联络，但他接到了一笔生意，所以没有及时过来，这张名片上的人，就是事主。” “你怀疑吴涵？”沈天看着名片，明白过来陶安的意思。 “这次死的人是苏伯，吴涵凭什么推测苏伯出事了？他是第一个发现苏伯出事的人，如果他所谓的生意根本就是幌子，那他就有最大的作案嫌疑。”陶安道。 沈天看着名片上的名字，“吴涵和苏前辈相识，苏前辈疏于防范，这一点倒是能解释得通。” 陶安陷入了沉思，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下意识的选择相信吴涵，吴涵虽然表面上看着毫不正经，但做事却靠谱，不然也不可能跟苏玉恒这么多年了，但现在吴涵是跟苏玉恒的死唯一一个有直接关联的人，陶安不会放过任何一条线索。 “不管他是否跟苏伯的死有关，调查清楚他，总不会有坏处。”陶安道。 沈天点头，“这事我稍后会找人查，可惜了李嘉豪那小子不在，不然这事交给他办，一准能很快查到结果。” 李嘉豪重伤住院，虽然情况好转了不少，不过医生还是嘱咐留院观察，那小子一天至少要打七八次电话来跟沈天哭诉，目的就只有一个，想出院，但沈天哪里那么容易被他说服，所以压根儿就没有答应，任由他在医院里号丧。 “嗯，不过在查这事之前，我还想请师兄帮我查一下吴涵的身份。”上次吴涵讲的那个故事，陶安知道故事的主角就是吴涵，但她还是想要确切的证据来证实。 沈天看着陶安，“你对吴涵好像很有兴趣？” 陶安不以为然，道：“他是苏伯生前走得最近一个人，我了解苏伯，吴涵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长处，苏伯是不会跟他交往这么多年的。” 沈天心想也是，陶安刚刚和宋朗分手，不可能这么快就转移对象，他还真是关心则乱，多虑了。 “这事我会叫人一起查了。”沈天道，不再把心思放在吴涵身上，继续进行调查了。 陶安则在现场继续搜证，但结果还是和之前一样，除了那部手机之外，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 调查取证几乎就耗去了大半天的时间，沈天和陶安从苏玉恒家中出来赶回警局，命案发生之后，他们通常都会在第一轮搜集证据之后对案件进行初步的梳理，罗列重要证据，确认调查的方向。 “还有三天就是签约仪式的举行日期了，如果苏伯的死真的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做的，那他或许还没有调查到沈奎身上去，否则，他不会在这个时候犯案引起警方的关注。”陶安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陶安的猜测似乎有些道理，但沈天却也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欲盖弥彰。 “我们换一个角度想，如果凶手在这时候犯案，是否只是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就是让我们往你的思路里钻？”沈天道。 陶安刚进入警队，接的第一个案子就是苏玉恒的死，沈天是担心陶安是关心则乱，想叫陶安回避这件案子的调查，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而且他很清楚，以陶安的性格，根本不可能放着苏玉恒的死不管。 “按照你的说法，凶手很可能已经查到了沈奎这里，签约仪式，我们就更不能掉以轻心了。”陶安道。 沈天点头，“不管怎么说，我们先回局里梳理一下案情再说，至于签约仪式那边，更不能马虎了。” 陶安没再说话，沈天开车回到公安局，两人刚到，小片警就过来汇报，说大秦集团的吴仁杰过来找他们，说是有事情找沈天。 沈天看了下时间，大部队还在路上，他的时间也不多，不过吴仁杰既然来了，就先见吴仁杰再说。 吴仁杰在接待室，见沈天和陶安来了，赶紧站起来，“沈队长，陶警官。” “吴队长久等了。”沈天客套道，和陶安在吴仁杰对面坐了下来。 吴仁杰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新的现场布局图，递给沈天，道：“沈队长，这是我们修改过后的布局图，你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动的。” 沈天接过布局图，因为时间关系，他只简单看了一下，不过这次的布局图比之前严谨了不少，增加了一倍的安保人员不说，基本上每个狙击点都安置了不少的安保人员，吴仁杰比沈天想象中的还要精明。 “不好意思吴队长，我们局里还有事，布局图我暂时没有修改意见，就先按照你们的布局安排人员，另外我们警方也会更换一批人员，稍后我跟刘局汇报之后，会把人员名单发送到给你。”沈天道。 吴仁杰点头，“那就打搅沈队长了。” 沈天客套几句，亲自送吴仁杰离开了公安局，这才和陶安回到专案组，更换人员名单的事情，沈天还没来得及跟刘黎明汇报，一回到专案组，他立即就草拟了一份名单去见刘黎明了。 刘黎明此时已经知道苏玉恒死亡的事情，沈天来见他，刘黎明倒以为沈天是来汇报苏玉恒这件案子的。 “小陶的情绪怎么样？她这刚才参与办案，死的又是她苏伯，你这个当师兄的，要多注意下她的情绪。”刘黎明一把岁数了，不免唠叨了几句。 沈天的表情变得有点尴尬，“刘局，我不是来汇报案情的。” 刘黎明一愣，“那你还有别的事？” 沈天把草拟的名单递给刘黎明，道：“签约仪式的警员名单，我想全部替换下来，换上专案组的人，另外，再调集附近两个派出所的警力出警。” 刘黎明看了一眼沈天，接过名单，名单上除了专案组的成员之外，还有就是附近派出所的警力，刘黎明皱起眉头，道：“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线索？” 沈天道：“不瞒刘局，我们最近的确是查到了一些线索，这也是我们要加强现场安保的原因。” 刘黎明本身也是老刑警出身，沈天话说到这里，刘黎明不难猜测，签约仪式现场很可能出事。 刘黎明道：“目标是谁？” 沈天道：“对不起刘局，这个我目前不能说。” 刘黎明看着沈天，这混小子竟连他都不信了，不过沈天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沈天什么臭脾气他最清楚了，他不想说的事情，就算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人员我可以批给你，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现场不能出任何一丝差错，你要知道，沈市长很可能是我们滨海市未来的第一书记。” 第186章 猜疑 “请刘局放心，我们一定会尽最大努力，保护现场的每一个人员的安全。”沈天道。 刘黎明相信沈天的能力，但这次的凶手很难对付，谁都不敢完全打包票说不会出事。 刘黎明道；“嗯，那你先去忙吧。” 沈天又是一脸尴尬，“那个，苏玉恒的死，我还有几点想跟刘局汇报。” 人和人之间，能不能少一点套路，多一点真诚？ “你说。”刘黎明道。 沈天道：“我们在案发现场只找到一部黑色的手机，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以我对苏前辈的了解，除非是他熟悉的人接近他，否则苏前辈不会没有任何反抗就被凶手杀死。” 这是苏玉恒案目前最大的一个疑点，如果凶手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也就意味着，凶手是苏玉恒认识甚至是苏玉恒不会有所防备的人，否则，这件案子就是，另一个结论：凶手另有其人。 从目前的线索来推断，沈天其实更倾向于第二种，虽然现场和之前的所有连环杀人案一样，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但这件案子有一个最大的疑点：苏玉恒没有反抗。 苏玉恒是一个警察，辞职前是一方派出所所长，破获的刑事案件多如牛毛，凶手犯案，苏玉恒不可能没有一点反应，而且按照苏玉恒的调查推理，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应该是秦海彬失踪的儿子，假如苏玉恒的推理正确，苏玉恒调查了对方这么多年一直没什么线索，如果是对方主动找上门来，苏玉恒不会没有丝毫的防备。 综合以上的疑点，沈天推理出苏玉恒的死，极有可能不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干的，再加上吴涵提到过，苏玉恒似乎是查到了什么新线索，而这条新线索令苏玉恒有些不安，苏玉恒的死，或许和他查到的线索有关。 “你的意思是，怀疑这件案子不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做的？”刘黎明直接挑破了面纱，说道。 沈天点头，道：“从目前的案情分析来看，我觉得这是最符合逻辑的一个推断，但除了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谁又会盯上苏前辈？这件案子，现在最重要的一点是苏前辈在死之前，到底调查到了些什么线索。” 刘黎明道：“你说的疑点似乎也能成立，这样吧，这件案子你按照这两个方向去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丝的线索。” “是，刘局，那我先回去做案情梳理了，有了结果之后我再向你汇报。”沈天道，离开了刘黎明的办公室。 回到专案组，专案组的成员已经到位，沈天直接就开始了案情梳理分析，李嘉豪不在，陶安刚进专案组，所以做案情演说的事情就沈天亲自上阵了。 “死者苏玉恒，男，今年53岁，死者生前曾是公安系统的工作人员，在案发前至少四天，证人吴某跟死者失联，由于吴某个人原因，没有及时查证死者的情况，直到今天早上我们发现死者，初步推断死者的死亡时间至少是在三天以前，具体的情况，需要等到死者的尸检报告出来才能做出具体的推测，赵寅，你把现场勘验的情况跟大家汇报一下。”沈天道。 赵寅道：“根据我们现场的勘验和搜证，我们在死者的书房的抽屉里，找到了一本记录本，记录本里所记录的是死者生前正在调查的两起案件，而死者的最后一次记录时间是在8月23日，也就是5天之前。” 赵寅把记录本放在投影仪之下，投影仪下显示的正是记录本上最后一页，也就是赵寅刚才提到的 时间，8月23号，记录本上有多处被涂抹掉的痕迹，不但如此，页面上还打着多处的问号。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会是他？这不可能！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我搞错了，我太了解他了，他不会是这样的人……可我是一个警察，我唯一能相信的只有证据……不不不，一定是哪里出了错，或许这里面还另有隐情，真相到底是什么？” 这是记录本上的第一段，中间有不少地方都被划成了墨团，吴涵说过，苏玉恒似乎是找到了什么新线索，陶安看着记录本上的内容，再把吴涵的话联系起来，证实吴涵并没有撒谎。 可苏玉恒查到的线索，到底是什么？ “我们根据记录本的内容，在死者家中进行了搜证，但并没有找到可以相佐证的线索。”赵寅的话把陶安拉回到了现实中来。 陶安道：“可不可以把记录本给我看一下？” 赵寅看了一眼沈天，沈天点点头，赵寅把记录本传给了陶安，继续讲述案情，陶安的注意力则都集中在记录本上。 记录本里的内容，是两起案件调查进度，一起是秦海彬案，一起是陶朱案，苏玉恒失踪这几年，一直都在调查这两件案子，当时苏玉恒就提到过，这件案子可能跟梁田有关系，陶安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这件案子的凶手真的跟连环杀人案没有关系，而是梁田干的？ 陶安心中有了这个猜测，便再也坐不住了，如果苏玉恒真是死在梁田手中，她一定会亲自把梁田送进监狱！ “小安，你怎么了？”沈天发觉陶安神色不对，问道。 陶安勉强道：“没事，我出去透透气。” 沈天点头嗯了一声，陶安便离开了专案组，她漫无目的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从专案组坐电梯下楼来，看到门口的小片警在跟一个女人争执，陶安看着那女的有点面熟，便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怎么闹起来了？” 小片警一看是陶安，连忙道：“陶警官，是这样的，这位王小姐又来找沈队长，说是有事情，但你们专案组现在不是正在讨论案情，我这……” “是你？”陶安有些意外，却又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她第一天到专案组的时候，就正好碰到这女人来找沈天。 “是你？”王筱盼也同样很意外，如果小片警没有撒谎，那么专案组此时应该在讨论案情，陶安身为专案组的一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交给我吧。”陶安跟小片警说了一句，小片警感激的回到了门口接待的位置。 “师兄这会儿在忙，你有什么事吗？”陶安看着王筱盼，问道。 “沈队长如果真的在讨论案情，你又怎么会在这里？该不会是沈队长为了躲我，故意打发你来搪塞我吧？”王筱盼直接说道。 陶安笑了笑，道：“第一，我虽然是专案组的人，但没有哪一条程序规定我必须在参与案情讨论，第二，师兄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用这么愚蠢的办法来欲盖弥彰，第三，我也不是王小姐心中想的那种人，第四，如果你不相信我以上所说的话，我也没那个空闲的时间来听你消遣，大门在那边，王小姐请自便。” 王筱盼对沈天有好感，对陶安自然就产生了一种天生的排斥，所以王筱盼一看到陶安，心情自然就不可能好得起来了。 “不好意思，我想我误会陶警官了，不过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想找沈队长。”现在陶安是唯一一个可能让她见到沈天的人，王筱盼不得不忍了这口气。 “今天早上刚发生了一起案子，师兄现在的确是很忙，抽不开身，你改天再来吧。”陶安说完，懒得再理会王筱盼，直接就往公安局大门外走。 王筱盼犹疑了一下，追了上去，“这时间正好赶上喝下午茶，我请陶警官喝杯咖啡吧。” 陶安本来是打算出去走走，王筱盼这个提议倒是不错，而且同为女人，她怎么会看不出来王筱盼是喜欢沈天才找借口要见沈天的。 陶安点头答应下来，她现在一个人思绪也很混乱，倒不如找个人聊聊转移下注意力。 公安局附近有不少咖啡店，陶安对这一带也不太熟悉，两人随意选了一家咖啡店，叫了两杯咖啡，陶安直接问道：“你喜欢师兄？” 王筱盼先是一愣，却脸都没有红一下就点头，道：“不论从人品还是长相，沈队长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喜欢他也不意外吧。” 陶安点头，道：“的确是不意外，不过你猜我一眼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师兄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王筱盼的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一开始她来公安局的目的，的确是想找沈天帮忙保护她爸爸，但事情的发展却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 “他知道又怎么样？我又不怕让他知道。”王筱盼强辩道。 陶安道：“不怎么样，不过就是想提醒你一句，一个男人明知道你喜欢他却装作不知道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根本就不喜欢你。” 人总是这样，说别人的事情头头是道，但事情在自己身上，却又怎么都绕不出那个弯来。 王筱盼道：“我可以等，一天不行就十天，十天不行就一个月，不管要多久，我都要等到他喜欢我。” 陶安看着王筱盼，这一点她和王筱盼倒是很像，可就算喜欢上了又怎么样？人都是会变的啊，再深刻的喜欢，到最后不也一样变成了不喜欢了吗？ “你怎么这么傻？”陶安忽然动情道，这一句话，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王筱盼忽然笑了一笑，道：“你看过《大话西游》吗？” 陶安点头，“看过。” “紫霞知道至尊宝骗她，可她还是说，骗就骗吧，就像飞蛾一样，明知道会受伤还是会扑倒火上。”王筱盼笑着说道。 陶安看着王筱盼，她这是第二次见王筱盼，可就在王筱盼说了刚才那番话之后，她好像在王筱盼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师兄可不喜欢这么蠢的女人，你如果真的喜欢他，第一，要明白的让他知道你喜欢他，第二，做个聪明的女人。”陶安说道，算是给王筱盼支招。 王筱盼道：“听说你们是一个大学的，沈队长在大学的时候有没有交往过的女孩子啊？” 陶安心想，得，这么快就开始打探消息了。 第187章 最后一通电话 “我这样跟你说吧，警校的男女比例是1：100，学校搞基的都比正常交往对象的多，师兄那种榆木，别说交女朋友，就是跟女人说话的机会都不多。”陶安一想到他们刚到警校那会儿，就是班里最差的女生都被捧成万人迷，那场面，简直就是灾难。 可就是这样的情况，她和沈天这两个警校风云人物，竟然一直都是单身狗。 现在想来，所有的等待，都是为了更好的遇见吧。 “那，沈队长不会是弯的吧！”王筱盼的表情变得有些期待，一看就是典型的腐女。 陶安两眼一翻，“师兄是货真价实的直男，他只是眼光比较高而已。” 王筱盼一脸失望，“本来还打算他要是真的弯了，我就死心祝福他了，看来，还得要我去拯救他啊。” 陶安心想，沈天碰上王筱盼这样的角色，到底是不幸呢还是不幸呢？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你要是想找师兄，下次应该挑个合适的时间来。”陶安提醒道。 沈天是不会因为私事而影响工作的，这大白天的来公安局逮人，是最笨的办法。 王筱盼赶紧取经，问道：“那什么时间最合适？” “如果换做是你在上班，你觉得什么时间见人是最合适的？”陶安提点了一句，起身去前台结了账就走了。 回到专案组，案情讨论基本上结束了，现在除了尸检报告还没有出来，还有几个细小的东西没有检测出什么特质之外，案情基本上没什么其他值得商榷的线索了。 “回来了？”沈天见陶安脸色不错，稍微放下了心。 陶安在一旁坐下来，问道：“你们案情讨论的结果怎么样？” 沈天道：“从现场的情况来推测，苏前辈似乎的确是死在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手中，但有一个最大的疑点无法解释得通，苏前辈为什么没有丝毫的反抗，围绕这一个疑点，我怀疑这次苏前辈的死，不上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干的。” “我也有这个怀疑，”陶安道，“从目前的线索来看，如果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苏伯不反抗这一点就难以解释得通，我记得苏伯曾经提到过，他怀疑秦海彬案跟梁田有关系，梁田为了消灭真相而杀人灭口，梁田曾经是苏伯的老上司，他对梁田没有戒备，然后梁田借机下手。” 沈天拧着眉头，“你刚才也说了，苏前辈是有怀疑梁田跟秦海彬案有关，那么苏前辈对梁田也就不完全是信任关系，再则，自己的老上司突然找到自己，自己对他又有所怀疑，以苏前辈的脾气，不可能对梁田毫无防备。” 沈天的话，等于是推翻了陶安的推理，但除了梁田，又会是谁？到底是谁在黑暗之中，操纵着这一切？ 陶安道：“除了梁田，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力？” 沈天道：“这件案子还有很多地方是我们没有查到的，所以不能一概而论的否定任何事情，我们都是专业的警察出身，破案最关键的是要看证据，而不单单只考我们的推测。” 陶安点头，道：“那我们先现在该怎么办？” 沈天长吐出一口浊气，“还能怎么办？等尸检报告吧，另外再仔细查一下线索，不过目前我们最应该做的一件事，是三天之后的签约仪式，沈奎那边不能出任何问题。” 苏玉恒的事情来得太突然，但即使如此，签约仪式的安全问题也不容忽视，不管这件案子是不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干的，苏玉恒已经死了，签约仪式就更不能再出问题。 如果签约仪式是一次与凶手的正式交锋，那么他们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刺破凶手的面纱。 “吴仁杰送过来的布局图比上次明显严谨得多，再加上我们警方的配合，凶手只要出现，我们就算抓不到他，也能找到些线索。”如果凶手查到了沈奎身上，那么签约仪式就是下手的最好时机，陶安没有天真到相信能一次就抓到凶手，但即使抓不到凶手，至少也能掌握一些最直接的证据。 沈天道：“我们这边的出警人员，我已经跟刘局请示过了，除了我们专案组的人员之外，还有两个派出所的警力，再加上大秦集团的安保人员，基本上可以确保现场的安全。” “我马上把出警名单发给吴仁杰，争取最大可能的配合。”陶安道。 大秦集团的安保人员虽然多，但他们毕竟不是专业的，临场反应也比不上专业的警察，因此重要的狙击点，必须都换上警察，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证现场的安全。 沈天把草拟的名单递给陶安，道：“这是最终确定下来的名单，我们的人主要分散在几个重要的狙击点，大秦集团的人配合，你做个细致的分布图，我看了之后再发给吴仁杰。” 沈天不自觉的就把陶安当成了手下，陶安也没有觉得不妥，拿着名单就开始研究，偶尔问几句，沈天都耐心的做了回答。 滨海市振海大厦，宋朗公寓。 宋朗刚收到李陵发送过来的邮件，邮件是大秦集团安保人员和警方出警人员名单和布局图，宋朗打开邮件看了一下，布局图和他想象中的没有多大出入，几个重要的狙击点都密布了警察和安保人员，从布局图上不难看出，警方这次是下了血本，把所有狙击点都堵住了。 布局图对签约仪式十分重要，但这布局图对宋朗来说，没有多大意义，他要下手的狙击点，根本不在这几个地方。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孩子想妈妈，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宋朗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电话是唐楠打过来的，宋朗已经好几天没去公司了，秦浩也交代过，公司的事情不来打扰宋朗，让宋朗 好好养伤，唐楠这时候打电话过来，难道公司出事了？ 宋朗接起电话，声音低沉，道：“喂。” “宋经理，我是唐楠。”唐楠拿着一份名单，挨个打电话确认出席签约仪式的人员，宋朗，是留在最后一个打电话的。 “嗯，有什么事吗？”宋朗问道。 “哦，是这样的，秦总让我确认一下后天出席签约仪式的人员，所以我想确认一下，宋经理到时候会不会出席？”唐楠问道，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签约仪式我可能去不了了，医生交代我现在需要静养，有你在，不会出问题的。”宋朗道。 唐楠心中有些失望，但她更担心的是宋朗的伤，便问道：“宋经理的伤还好吧？” 宋朗道：“没什么大碍，只是医生交代要遵照医嘱。” 唐楠嗯了一声，“那我会向秦总汇报的，宋经理好好养伤，我等你回来。” 唐楠话中有言外之意，宋朗却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道了谢就挂断了电话，现在宋朗有伤在身，这是他掩饰自己做好的办法。 挂断唐楠的电话，宋朗拨通了李陵的电话，李陵料到宋朗会打过来，不过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布局图看了？”李陵问道。 “嗯，几个狙击点都做了严格的布防，沈天的确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宋朗很少主动评价人，沈天是第一个。 “他们查到了沈奎身上，但却没有向刘黎明汇报，而是直接行动的。”李陵提醒道。 “如果刘黎明知道了，签约仪式很可能临时更改地方甚至取消，沈天这个做法很大胆，也很冒险。”宋朗客观的评价道。 沈天猜到凶手可能会在签约仪式上动手，却没把这事跟刘黎明汇报，一旦出事，沈天这个负责现场的专案组队长，将会承担全部责任。 现在的沈天，就好像是一个赌徒，他在赌自己的会赢。 “我们要不要在行动之前，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李陵问道。 “不用，沈天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我也想和他正式较量一番。”宋朗道。 李陵沉默了一下，“你是真的想跟他交手，还是因为陶安？” “我跟陶安，以后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死她活，小陵子，不要再来试探我的底线。”宋朗最后一次警告道。 李陵了解宋朗，如果宋朗真的只是把陶安当成仇人，宋朗就绝对不会是这个反应，李陵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做令自己后悔的决定，我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你什么脾气我最清楚，我希望你记住一点，你自己做的决定，不管将来什么结果，我都希望你不会后悔。” “报仇是我这一生唯一执着的信念，从爸爸去世的那一天起，我的人生就只有仇恨和黑暗。”宋朗道 。 李陵不知道该再说什么，索性转移开了话题，“对了，苏玉恒死了，这事你知道吧？” 一提到苏玉恒，宋朗心中倒是有些惋惜，苏玉恒是个正直不阿的警察，这些年来一直都在调查秦海彬案和陶朱案，宋朗知道苏玉恒在查这两起案子，也并没有阻止，或许有些话他无法跟陶安说出口，苏玉恒是最合适的人选。 “嗯，查到是谁下的手没有？”宋朗直觉这件事是梁田做的，苏玉恒已经查到了梁田头上，这件事跟梁田脱不了干系。 “对方做事很干净，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苏玉恒在出事之前，去找过梁田。”李陵道。 宋朗道：“也就是说，很可能是梁田动的手。” 李陵道：“这个暂时还不能这样推断，苏玉恒从梁田家出来时是活着的，之后就没有消息，这期间，他只给吴涵打过一个电话。” 吴涵，那个对陶安表现出很大兴趣的私家侦探。 宋朗眉头微微皱起，“今天早上，是吴涵通知沈天他们去的苏玉恒家吧？” 李陵知道宋朗的意思，这两点巧合加在一起，苏玉恒在临死之前，一定是跟吴涵说过什么重要的事情，否则，吴涵不会猜到苏玉恒出事了。 第188章 木盒子 “你想怎么做？”李陵问道。 “查一下吴涵的底细，看他到底知道多少事情。”宋朗对吴涵感兴趣，不单单只是因为苏玉恒的死。 或许还有一些宋朗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原因，至于这个原因，他不想提，李陵也不会去提。 “这事我已经在着手了，似乎苏玉恒在出事之前，交给吴涵什么东西，这样东西或许是跟案子有关的。”李陵道。 “嗯，查到了之后再跟我联络。”宋朗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然后陷入了沉思当中。 苏玉恒这些年来一直在调查秦海彬案和陶朱案，虽然苏玉恒查到了不少线索，但却远不如宋朗他们查到的多，只不过苏玉恒这个人太一根筋，或许最后害死他的，就是这个。 宋朗的视线不经意间重新落在了布局图上，警方这次派出的总负责人是沈天，陶安的名字也赫然在列，陶安两个字就像带着魔力一般，让宋朗有些心不在焉。 第二天，沈天和陶安一早就到了专案组，法医那边出了尸检报告，陶安一到公安局，就直奔法医处，法医处的大门是开着的，陶安走进去，就看到卫宁穿着一声白大褂，站在尸体跟前。 “尸检报告在桌子上，你自己拿。”卫宁手上戴着白色手套，手套上占了不少黑乎乎的血。 陶安见惯了这种场面，顺手拿起桌子上的尸检报告，问道：“你刚出院就来上班了？这么敬业？” 卫宁一脸无奈，“刘老一天十几个电话的催，我这再不回来，他估计得上医院拿手铐铐我了。” 这事也不能怨人家老刘，法医室一共就两个法医，公安局最近接手的尸体真不少，老刘一把岁数还受这个折磨，对老刘来说的确太残忍了点。 “行，回头我再来找你，这报告我先拿上去了，沈队长等着用。”时间紧急，这也不是寒暄的地方。 “你等一下。”卫宁叫住陶安。 陶安看着卫宁，“还有什么事？” 卫宁道：“虽然迟了一点，不过还是欢迎你回来。” 陶安微微一笑，“这么说，今晚上这顿伙食是跑不了了，晚上下班，你收拾收拾，我请你喝两杯。” 卫宁一脸苦相，“大哥，我这昨天刚出的院。” “正好给你接风洗尘嘛。”陶安丢下这么一句话，风风火火的就回了专案组，留下一脸苦逼相的卫宁，在法医室凌乱。 回到专案组，沈天已经召集齐全了专案组的成员，就等着尸检报告送到了，以往这种跑腿的事情都是李嘉豪做，李嘉豪还在住院，所以这事就落在了陶安身上，本来大家都以为陶安突然空降到专案组，这种小片警做的事情，沈天不会让他去做的，没想到，沈天还真是一视同仁的。 陶安把尸检报告递给沈天，在路上她看了尸检报告的结果，除了刀伤之外， 身上没有其他伤口，腹内也没有其他成分，也就是说，苏玉恒是死于脖子上那一刀致命伤。 这个结果似乎是在陶安的预料之中，但她却始终觉得这件案子缺失了一些什么，可从目前的案情来看，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沈天正在讲尸检报告，分析梳理案情，陶安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吴涵的名字。 又是吴涵。 陶安不知道吴涵找她有什么事，不过昨天吴涵一个电话，他们就发现了苏玉恒的尸体，今天吴涵又还能弄出个什么事来？ 陶安拿起手机走出专案组，到了走廊尽头才接起电话，“吴先生，我现在很忙，请问你又有什么事？” 吴涵坐在椅子上，他面前摆放着一个小册子，小册子旁边是一个木盒子，这木盒子是吴涵才从银行的保险柜里取出来的，苏玉恒在出事之前，曾给他打过电话，而在电话里，苏玉恒只说了一句话。 “陶警官，我还以为你不会接我电话了。”吴涵收回思绪，盯着面前的小册子，脸色有些凝重。 陶安声音冷淡，道：“吴先生有什么话就快说，我的时间不多。” “既然陶警官这么忙，那就算了，本来还想说我拿到了苏师傅留下来的东西，觉得这东西交给陶警官是最合适的。”吴涵也不生气，心绪反倒轻松了一些。 陶安眉头一皱，“什么东西？” 吴涵道：“陶警官刚才说你的时间不多。” 陶安知道吴涵是故意气她，她深吸口气，偏不如他的意，平淡道：“我现在有时间。” “行吧，我把地址给你发过来，你按照这个地址找过来就行了，记住，你最好是一个人来。”吴涵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把他事务所的地址发送给了陶安。 陶安收到吴涵发送过来的短信，短信是一个地址，陶安对滨海市的路线十分熟悉，吴涵提供的这地址，是滨海市富人区的别墅地段，吴涵看着一副落魄相，竟是个有钱人？ 陶安才懒得管吴涵是不是有钱人，她现在只想知道苏玉恒留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吴涵最后一句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苏玉恒留下来的东西，跟案情无关？ 陶安猜测不到吴涵的心思，吴涵做事情总是出乎她的预料，不过无一例外的是，吴涵每次做的事情，看似不近人情甚至无厘头，但结局却并不糟糕。 陶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自己一个人去找吴涵，沈天正在做案情梳理，陶安给沈天发了一条短信，说临时有急事需要处理，便直接离开了公安局。 公安局附近有的士站，这时间正好错开了早高峰，因此陶安很快就打到了车，向司机报了吴涵提供的地址，那司机一脸古怪的看着陶安，陶安感觉到有些不自在，便问道：“师傅，这地方有什么问题吗？” 司机是个中年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陶安，道：“没有，小姑娘我多嘴问一句，你真没搞错地方？” 司机心里很清楚，地址要是弄错一两个字还可以理解，但这小区很特殊，所以一般都不会弄错，可是，那小区里住的人非富即贵，突然钻出来一个打车的，司机就不免多想了。 “是啊，我一个朋友在那里住，我过去找他有事的。”陶安解释道。 司机脸色就更加古怪了，语重心长道：“小姑娘啊，我看你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怎么非得要去给人家做小……” 陶安顿时明白过来，难怪这司机一听到她报那个地址反应就不对劲，原来是误会她是给别人当小三的了。 “大叔，你误会了，我真是去找朋友的，我是一名警察，这是我的警官证，不信你看。”为了撇清这个误会，陶安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看来不会开车有时候也未必见得是件好事情。 那大叔见陶安掏出警官证，知道是误会了陶安，连忙抱歉道：“真是不好意思啊，小姑娘，你看我这还以为你是……那一带可都是富人区，出入的都是富贵人家，谁会来打车啊，你可别往心里去。” 这个社会上多的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的人，这司机还算厚道，陶安也就没有往心里去了，她最近睡眠严重不足，车上摇摇晃晃的，她竟在车睡着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陶安感觉车子停了下来，她睁开眼睛，那司机扭头笑道：“小姑娘，到了。” 陶安结了账下车，这小区的安保很严格，因此出租车是不能进去小区的，并且外来人员想要进入小区，必须用身份证进行登记，除此之外还要业主确认之后，才会放行。 陶安跟小区保安说明是来找吴涵的， 小区保安忍不住多看了陶安两眼，才叫陶安拿身份证登记，之后再跟吴涵确认了身份，这才带着陶安来到吴涵居住的别墅。 小区的别墅群都是典型的德国建筑，大气中不失贵派，每一栋别墅的设计和装修都风格不同，这一点，和一般的建筑群截然不同。 吴涵此时已经在别墅大门口等着了，保安把人送到了之后才走，吴涵看着陶安，“陶警官请进。” 陶安也不跟吴涵客气，跟着吴涵进入了别墅，这里的别墅少说也是上千万，吴涵一个小小的私家侦探，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买别墅？ 吴涵带着陶安来到别墅的大厅，招呼陶安坐下，“咖啡还是饮料？” “白开水，谢谢。”陶安保持着应有的礼貌。 吴涵去给陶安倒了杯白开水过来，陶安道了谢，直接问道：“吴先生说有东西给我。” 吴涵笑道：“陶警官是第一个每次都迫不及待想从我身边逃走的女人。” 陶安道：“吴先生那些办法在我这里是行不通的，东西给我，我马上就走。” 吴涵觉得陶安有点意思，却没有再继续逗下去的打算，他指了指茶几上的小木盒子，“东西在这个盒子里。” 陶安拿起桌子上的盒子就要走，吴涵好整以暇，道：“你就不想知道，苏师傅在最后一通电话里，跟我说了什么吗？” 陶安脚步一顿，苏玉恒对她来说就是半个亲爸爸，所以她是在意苏玉恒的那最后一通电话的，当然，陶安更加清楚，苏玉恒是完全的信任吴涵，否则就不会把最后一个电话打给吴涵，这小木盒子，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苏玉恒做事极有分寸和原则，他能信得过的人，必然不会是什么简单角色，但吴涵看着彻头彻尾就是一个纨绔子弟，这一点，陶安始终有些难以接受。 “苏伯跟你说了什么？”陶安垂头看着地砖，问道。 “我刚才说了，只有一句话。”吴涵道。 陶安问道：“什么话？” 吴涵道：“如果我有什么不测，拿着钥匙去取出我存在保险柜的东西。” 这句话是苏玉恒说的原话，当时吴涵就猜测到事情不妙，可他临时接了笔大单子抽不开身，这时间一错开，没想到就是永别了。 第189章 真相 “你怎么会有苏伯保险柜的钥匙？”陶安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问道。 苏玉恒只说让吴涵拿钥匙去取东西，也就是说吴涵手中是有钥匙的，不然苏玉恒会交代吴涵钥匙的位置。 看来苏玉恒和吴涵的关系，远比陶安想象中的还要亲近。 “因为我长得帅啊。”吴涵笑嘻嘻的回答道，言语间难得有个正形。 “无聊。”陶安抱着木盒子就准备走，吴涵突然塞了一把钥匙给她，陶安看着手上的钥匙，从钥匙大小来判断，绝对不是开小木盒子的，而且小木盒子根本就没有上锁。 “这是我别墅的钥匙，下次你来，我还懒得下楼来给你开门了。”吴涵给了一个清新脱俗的理由。 陶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收下了钥匙，带着小木盒子就打算走，吴涵又道；“盒子里的东西我看过了，我建议你还是留在这里看完了再走。” “为什么？”陶安皱着眉头问道。 吴涵摊摊手，“我怕你看了之后无法接受，出去祸害别人，倒不如在我这里祸害我。” 吴涵摆出一副受虐的姿态，但他越是这样，陶安的心中就越是没有地，这盒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要害羞了，坐吧。”吴涵道。 陶安不知道吴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还是留了下来，重新坐回沙发上，打开了小木盒子，木盒子里是一本小册子，小册子看着有些年生了。 陶安拿出小册子打开，她只看了一页，脸色立即就变了，吴涵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注意着陶安的反应。 “不可能！这肯定不是真的！”陶安情绪突然失控，她丢掉手中的小册子，不可置信的说道。 吴涵并不意外陶安的反应，陶安虽然是警察，但她首先是一个女人，女人通常都有致命的弱点，陶安也不例外。 “我曾经听苏师傅说过，这样东西是你妈妈托他去银行保存的，也就是说，这样东西曾经的主人，是你的妈妈。”吴涵知道这话很残忍，但他现在不得不说出真相。 真相往往是最令人难以接受的一个，所以很多人宁可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也不愿意看到真相。 陶安整个人如坠冰窖，她看着吴涵，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东西，怎么可能是妈妈的？” 如果吴涵没有撒谎，也就是说，陶安的妈妈一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这难道就是妈妈自杀的真相？ 陶安脑子里很乱，这本小册子来得太突然，可她心中很清楚，这东西是仿造不出来的，也就是说，这上面所记载的东西都是真的。 “18年前的秦海彬案，当时还是经侦大队大队长的陶警官，其实跟他们是一伙的，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其实都能解释得通了。”吴涵说道。 为什么秦海彬的儿子会突然失踪，为什么秦海彬会突然被杀，为什么秦海彬明明很信任陶朱，却在最后关头放弃了陶朱…… 陶安很想为陶朱辩解，从小到大，陶朱都是她的英雄，是她努力想要追随的英雄，可她的英雄，却根本就是个杀人犯！ 吴涵道：“如果我的推理没有错，18年前的秦海彬案，秦海彬的确只是一个替罪羊，从警局上下，甚至检察系统，所有的人都拧成了一股绳，就是要坐实秦海彬的罪证，只可惜，秦海彬并不配合，并且还让他查到了证据，这本小册子，应该就是他找到的。” 这本小册子上的人，有的已经死在了凶手的手上，凶手的目的已经不言而喻，他的确是为了复仇而来。 “够了。”陶安双拳紧握，不想再听下去。 “苏师傅之前跟你说过，这件案子或许跟梁田有关系，那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的是，这件案子背后的人，远远不止梁田这一步这么简单。”吴涵道。 陶安缓慢的抬头看着吴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涵道：“梁田虽然是公安局局长，但想要在滨海市做一桩铁板钉钉的案子，他还没有那个能力。” 陶安立马领会过来吴涵的意思，“你是说，秦海彬的案子，不单单是跟梁田有关，甚至梁田背后还有人？” 吴涵点头，道：“你也不算笨嘛，我一提点你就明白过来了。” 陶安瞪他一眼，好好说人话会死？ “秦海彬案之前的调查情况，我听师兄提到过一些，我知道的是秦海彬案的……你在套我的话？”陶安心中咯噔一声，对吴涵突然戒备起来。 陶安虽然是才进入专案组，但她念警校时上的第一课就是保守秘密，别说吴涵一个私家侦探，就是自己的家人朋友都不能透露分毫，刚才在吴涵的引导下，陶安差点就说了案情。 吴涵一脸无辜，“我可没有套你话的意思，我和苏师傅关系匪浅，他是因为这件案子而死，所以这件案子我一定会查清楚真相，陶警官如果是担心说出什么不该说消息，事情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大门在那边，陶警官请便吧。” 吴涵一反常态的态度，令陶安心中有些疑惑，难道真是她想多了？可吴涵这人看着就不是什么善茬儿。 陶安把小册子收好，“破案是我们警察的事情，今天，多谢吴先生。” 吴涵这一次没有再挽留陶安，因为他的确是想从陶安这里得到些线索，不过他也没有指望陶安能松口，加上有了今天这一出，今后陶安估计更加提防他了，没想到他吴涵也会有在阴沟里翻船的时候。 “我送陶警官出去，这里的钥匙陶警官可千万收捡好，我这屋里的好东西可不少，要是丢了，我可是要管陶警官赔偿损失的。”吴涵玩笑道，尽量缓和两人之间的气氛。 陶安也不是个不懂事的人，虽然不知道吴涵为什么突然给她钥匙，可她潜意识的总认为吴涵这样做是有他的目的的。 “对了，你好像没开车吧？要不我送你？正好我也想去事务所拿点资料。”吴涵顺口道，这小区很少有人打车过来的，也没有停靠的公交车站，陶安从这里出去，至少要做半个钟头以上，运气好说不定能碰到出租车。 陶安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她这个状态的确不适合单独出行。 “那你在门口等我，我去车库取车。”吴涵道，拿着车钥匙就走了。 陶安抱着小盒子走到别墅大门口等着，吴涵从车库里开着一辆黑色路虎出来，这路虎至少上百万，不过能住在这，开豪车也不算稀奇。 陶安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吴涵问道：“去哪里？” 陶安忽然一愣，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手里突然多出来这么重要的一份证据，她应该交到专案组，可那个人是自己的爸爸，陶安心中犹豫不定，最后叹了口气，“随便吧。” 吴涵道：“我知道有个地方还不错，带你去。” 陶安也懒得管吴涵到底要带她去哪里了，闭着眼睛在车上发呆，直到车子停下来，陶安才睁开眼睛。 这地方是一个很偏僻的所在，车子停靠在一个院坝里，院坝旁边有一个小湖泊，吴涵道：“这是我以前住过的地方，这房子我翻新了，可以住人，湖里有鱼，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不过钓鱼可以让你的心安静下来。” 陶安没有拒绝，她把小木盒子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就跟吴涵下了车，吴涵打开房子，从屋里拿出钓鱼的工具，又去后面菜地里挖了些蚯蚓，挂好了之后，这才坐下来跟陶安一起垂钓。 陶安不会钓鱼，不过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吴涵简单教了一下要领，加上陶安本身就聪明，倒是很快就学会了钓鱼。 钓鱼要有耐心，但漫长的等待往往会磨掉人的耐心，陶安一开始很急躁，时间长了才慢慢的镇定下来，吴涵则躺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压根儿就没有打算真正的钓鱼。 两人在湖边钓了半天，还真给钓到几条不大不小的鱼，这湖泊里的鱼都是最天然的，吴涵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说要在院子里摆个烧烤架子，两人就在这吃了晚饭再回城区。 陶安或许也不知道回去之后应该如何应对，一向自认公私分明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陶安，在这件事情上，却做不到那样的果断，因为她很清楚把小册子交出去意味着什么。 吴涵似乎精于厨艺，烤出来的鱼色香味十足，跟外面馆子里做出来的差不多，或许是美食的诱惑让陶安暂时忘却了烦恼，她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直到吐出最后一块鱼骨头，吴涵都要哭了，“大哥！你是不是女人？胃口这么好？我可是一口都没有吃着！” 吴涵忙活了大半天，结果鱼全部送进了陶安的五脏庙，两人中午都没有吃饭，陶安现在吃饱喝足，吴涵却还饿着肚子，这好人真是当不得。 “我看到后面菜地好像有不少菜，我去给你摘点？”陶安很不优雅的剔着牙，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去啊！老子这回要吃现成的！”吴涵佯怒道。 陶安拍拍屁股站起来，刚走到后面菜地，发现吴涵跟了上来，陶安道：“你不是说等吃现成的？” “我怕我饿死了都等不到你回来。”吴涵气道，开始在菜地里摘菜。 这个季节正当季的蔬菜不少，吴涵摘了几条茄子和青椒，又挖了两颗不大不小的土豆，这才和陶安回到院子里，继续烧烤。 吃饱喝足，收拾好了烧烤架子，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陶安这才想起她出来了这么久也没有跟沈天联络，沈天估计都要急疯了，陶安赶紧叫吴涵把车钥匙给她，她去车上拿手机，手机上几十个沈天打过来的未接电话。 陶安心中一暖，立马拨通沈天的电话，沈天开车正疾驰在路上，他接到陶安的电话顿时松了口气，“小安，你别动，我马上就到了。” 第190章 来电 陶安拿着手机一怔，握着手机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沈天以为陶安出事了，急忙问道：“小安，你说话？是不是出事了？” “我没事，师兄，只是今天发生了一点事情，我手机没有带在身上，我没事。”陶安道，眼泪几欲夺眶而出。 这个世界上，大约只有沈天一个人这样对她倾心以待了吧。 “那就好，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到了。”沈天道。 陶安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这才看到身后的吴涵，吴涵道：“既然有人来接了，那我今天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陶安忽然道：“这木盒子，暂时放在你这里，等我想好了怎么处理再跟你联络。” 吴涵并不意外陶安这个决定，这也是他给陶安别墅钥匙的原因，吴涵道：“别墅的钥匙你有，这东西我会暂时放在书房里，你什么时候想要都可以来取，不过……” “不过什么？”陶安问道，以为吴涵要开条件。 “不过你来的时候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我这个人平时不太爱做饭，你正好给我带个外卖。”吴涵说着，指了指远处，“你的沈队长来了。” 陶安看过去，一辆车子正疾驰过来，吴涵上了车，车子停下来，沈天探出半个身子，“小安，上车。” 吴涵打了下喇叭，算是给沈天打招呼了，沈天没有理会，陶安上了车，沈天打了一盘子方向盘，倒了车，车子一溜烟就冲了出去。 吴涵坐在车上，瞪着眼珠子，“吃炸药了？真是的！” 沈天开着车，顺手从后面拿了一个白色的袋子递给陶安，“还没吃饭吧？这里面是你喜欢吃的零食，一会儿到了城区，我再带你去吃饭。” 陶安不忍心说穿，接过零食口袋拿了一包吃了起来，沈天很想问她这一天都去做了什么，可话到了嘴巴，他又忍了回去，他太了解陶安，如果陶安不肯说，他问了也是白问。 回到城区，已经将近10点了，小区附近有一家大排档，沈天和陶安两人随意点了几个菜，陶安道：“好久没喝酒了，我陪师兄喝两杯吧。” 陶安说着就叫服务员送了一箱啤酒过来，沈天看着陶安，陶安表面上看着很平静，可沈天很清楚，陶安一般情况是不会主动喝酒的。 “好啊，最近事情这么多，天天忙来忙去的，正好喝两杯解解乏。”沈天说道，打开啤酒给陶安倒了一杯。 两人絮絮叨叨的聊了起来，聊的都是以前念大学时候的事情，陶安终于舒心的笑了起来，沈天稍微放心，两人吃饱喝足，沈天结了账，两人回到公寓，陶安洗漱了就直接进屋睡觉了。 沈天洗了澡，却并没有睡觉，他站在窗前，拿出手机拨通了吴涵的电话，今天白天他突然联络不上陶安，就让技术处的人帮忙查了陶安的通话记录，最后一通电话是吴涵打进来的。 吴涵刚泡上一桶泡面，晚上吃的基本都给陶安吃了，他一个大男人还饿着肚子呢，回了家，泡面就成了他的主食，泡面刚泡好，沈天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吴涵看了一眼泡面，看来今天晚上连泡面都没得吃了。 吴涵接起电话，声音慵懒，“沈队长，这么晚打给我，有什么事吗？” “你怎么知道是我？”沈天眉头一皱，吴涵怎么会知道他的电话号码？两人之间没任何交集，吴涵是怎么查到沈天电话的？ “要知道沈队长电话还不容易？沈队长这么晚找我，该不会只是为了问这个的吧？”吴涵不打算回答沈天的问题，沈天够聪明，也不会在这小事上纠结。 “你今天找小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沈天问道。 吴涵道：“这个问题沈队长直接问陶小姐不是更合适吗？我似乎没有义务回答你吧？” 沈天眉头皱得更紧，心中更加确定陶安今天跟吴涵在一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陶安不会这个反应，吴涵也不会不回答。 想到这里，沈天道：“我知道吴先生是做私家侦探的，在滨海市，惹到警察可不是件好事。” 吴涵不怒反笑，“沈队长这是在威胁我吗？” “威胁算不上，只不过我们警队都有例行的突击检查，到时候还希望吴先生配合。”沈天直接把话挑明了，你不要是不说实话，你就等着接受检查吧。 吴涵正色，道：“没想到沈队长为了她，竟能做到这个地步，吴涵佩服。” 沈天道：“吴先生现在肯说了吗？” “要我告诉你也行，毕竟这件事算起来跟我也没太大关系，我只不过是觉得那样东西应该拿给陶小姐而已。”吴涵道。 沈天一愣，“什么东西？” “沈队长还记得我们发现苏师傅遗体时，我曾做过的笔录吧？”吴涵不答反问道。 沈天回忆了一下，发现苏玉恒尸体那天，吴涵作为重要的人证做了笔录，但笔录的内容涉及面很宽，因此沈天一时不知道吴涵指的是那一件。 “你有话就直说。”沈天道。 吴涵似乎就等着沈天的这个答案，他笑了一下，道：“早就听闻沈队长是警界的天才，也不过如此嘛。” 沈天知道吴涵是故意这样说，也不生气，说道：“你拿给小安的，到底是什么？” “我曾经在笔录里提到过，苏师傅在出事之前曾经给我打过电话，也是因为这个电话，之后我联络不上苏师傅我才担心苏师傅出事了。”吴涵“提点”道。 吴涵的笔录沈天从头到尾都仔细的看过，吴涵的确是在笔录中提到过电话的事情，警方也调查过苏玉恒的通话记录，通话记录显示，苏玉恒的最后一个电话，的确是打给沈天的，但至于是什么事，吴涵在笔录中并没有提到。 难道吴涵给陶安的东西，跟这个电话有什么关系？ “苏前辈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沈天问道。 吴涵道：“陶小姐的妈妈去世之后，苏师傅曾在银行的保险柜里保存了一件东西，而苏师傅曾经给了一把打开银行保险柜的钥匙，苏师傅从梁家出来之后，在打给我的最后一个电话中，叫我打开保险柜里拿出里面的东西。” 在接到苏玉恒的这个电话时，吴涵也很意外，苏玉恒为什么突然提到银行保险柜，但苏玉恒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之后吴涵就无法再联络上苏玉恒。 沈天沉思了片刻，“保险柜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保险柜的东西我已经给陶小姐了。”吴涵直接把问题抛给了陶安，小册子的确对破案很有帮助，但如何处置，吴涵想看陶安到底会怎么做。 “以吴先生的脾气，吴先生打开了保险柜，难道不好对里面的东西感兴趣吗？”沈天问道。 吴涵早就料到沈天会这么问，从容道：“不瞒沈队长，保险柜里的东西我的确是看过，也正是因此我才想要把保险柜东西交给陶小姐，但保险柜里有什么东西，我不能告诉沈队长。” 沈天皱起眉头，吴涵看过保险柜里的东西才决定交给陶安，那么保险柜里的东西一定是跟陶安有关系的，事情关系到陶安，沈天必然不会乱来。 沈天不得不承认，吴涵的确是很聪明，他既算是回答了沈天的问题，也算是没有回答，因为对沈天来说，如果陶安不愿意说，或者保险柜的东西对陶安不利，沈天不会贸然去追求真相。 吴涵就是抓准了这一点，所以才一步一步引导着沈天走到这一步来。 “除了这些，你还有没有什么是没有说的？”沈天习惯性的点燃支烟，问道。 吴涵起身走到窗前，盯着窗外的夜色，“有。” 吴涵一直在跟沈天玩心理战术，此时突然这么直接，沈天直觉吴涵的话中有什么陷阱，可他还是追问道：“还有什么？” 吴涵道：“沈队长不觉得，你已经因为陶小姐而顾忌很多事情，沈队长身为专案组的队长，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沈天咬了咬牙，吴涵的提醒的确没错，自从陶安进入专案组之后，沈天做事的确比以前有所顾忌，但这件案子跟陶安唯一的联系就是陶朱，陶朱算起来也是秦海彬案受牵连的受害者，吴涵突然提到这事，到底是想说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沈天问道。 吴涵笑了笑，“没什么，沈队长想知道的我都说了，没什么事的话……” “关于连环杀人案，你到底知道多少？苏前辈死了，你还会不会继续调查下去？”沈天忽然问道。 苏玉恒的死肯定是跟秦海彬案和连环杀人案有关，但现在苏玉恒已经死了，吴涵还会不会调查下去？如果吴涵继续调查，又会不会因此落得跟苏玉恒一样的下场？ “当然，”吴涵给出了一个令沈天并不意外的回答，“ 我和苏师傅一起调查这起案子已经好几年了，现在苏师傅虽然去世了，但这件案子的真相却还没有查到，就算是安慰苏师傅的在天之灵，我也会继续调查下去的。” 沈天沉默了一下，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苏前辈是刑警出身都出了事，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沈天的话虽然很别扭，但却也算是一种关心吧，吴涵笑道：“沈队长的好意我心领了，案子我会继续查下去，沈队长有没有兴趣和我打个赌？” “赌什么？”沈天问道。 “你用你的方式，我用我的方式，我们就来赌谁先调查到案件的真相。”吴涵道。 沈天道：“好，不过既然要打赌，那就赌个彩头吧。” 吴涵笑道：“只要沈队长答应打赌，至于什么彩头，今后再说。” 第191章 重新调查 挂断电话，沈天站在阳台上，好半天才回到客厅，他脑中久久不能平静，苏玉恒放在银行保险柜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 此时，滨海市振海大厦，宋朗公寓。 宋朗正在书房查阅资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秦澜。 “喂。”宋朗站起来，走到书房的窗前。 夜色沉沉如水，宋朗看着黑夜，脑中忽然闪过一张熟悉的脸庞，可他心中很清楚，他和她，已经没有可能。 十几年隐姓埋名，十几年隐忍不发，他等得太久，他不可能因为她，放弃所有的计划。 “查到了。”秦澜说道，目光深邃，穿透黑夜。 “是什么？”宋朗问道。 秦澜犹豫了一下，“是一本小册子，陶朱当年的确是查到一些人，当年收受贺远山钱财的一部分人，都在那本小册子上。” “小册子上的人，是否都在我们的名单之上？”宋朗问道。 秦澜道：“在，陶朱能力有限，他只查到一部分，但这至少说明一点。” “当年陶朱不但牵涉案中，并且收受贿赂，除此之外，他一直都在案中调查贺远山，至于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没有人知道。”宋朗皱起眉头，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或许当年陶朱案远非他们查到的那么简单。 “当年陶朱是秦海彬案的承办人，即使他在调查贺远山，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宋朗，你太敏感了。”秦澜提醒道。 是因为这件事关系到陶安，宋朗才会有如此反应吗？ 秦澜不知道答案，对他们来说，陶安现在都是一个禁忌的话题，所有有关陶安的事情，秦澜都尽量避开不谈，这一次因为苏玉恒，秦澜才跟宋朗联络的。 宋朗皱了下眉头，真的是他太敏感了？ “不，这件事情你继续调查，或许当年陶朱的死，的确还另有隐情。”宋朗相信自己的判断，虽然这件事跟陶安有关，但陶朱当年到底调查到了多少？ “好，陶朱案我会继续查，包括苏玉恒和杜鹃的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秦澜道。 宋朗嗯了一声，“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明天孤儿院院庆，小慧想我们都去参加，你有时间的话……”秦澜不确定宋朗是否想去，只能装作随口问道。 “我去。”宋朗道，“你明天来接我，我们一起过去。” “嗯，那我先挂了。”秦澜道。 挂断电话，宋朗在窗前站了一阵，然后回到座位上，他重新打开了关于陶朱案的调查线索，或许是因为陶安，又或者是因为他觉得这件案子的确另有蹊跷。 第二天早上，陶安照常起来洗漱，沈天早早就起了做了早餐，见陶安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异常，沈天也不好过问，两人出了门，上车之后，陶安忽然道：“我爸爸那件案子，我想重新调查，这件事我不希望你插手。” 陶安的意思很明白，她要独立调查陶朱案，不要沈天插手。 “为什么不要我帮忙？”沈天问道。 “这是我的家事，爸爸的死，我想亲自调查清楚。”陶安道。 沈天沉默了一下，“那好，回头我把之前调查到的线索拿给你，或许对你有帮助，不过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只管开口。” “嗯。” 两人很快就到了公安局，沈天把之前调查陶朱案查到的线索拿给了陶安，陶安并没有立即看，而是收了起来，沈天也不问她，明天就是签约仪式了，他们现在暂时也没时间去管这事。 “沈队，大秦集团那边的安保负责人刚才来了电话，说是大秦集团总裁秦澜约你下午四点去一趟大秦集团，好像是说有什么事。”赵寅刚接了一个电话，过来跟沈天汇报。 “吴仁杰有没有在电话说什么事情？”沈天问道，不知道秦澜这个时候见他是为了什么事，难道大秦集团也查到了什么线索？ “这个他倒是没有说，只是说了时间。”赵寅道。 沈天点点头，赵寅就继续去忙了，沈天看着陶安，“下午你就继续跟他们跟进案子，我一个人去见秦澜吧。” 沈天担心陶安不想见到秦澜，所以就干脆不带陶安去了。 “不用，既然都是为了办案子，我没有理由回避。”陶安轻轻笑了笑，说道。 “你确定可以吗？”沈天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陶安点头，“如果连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我就不配在专案组工作。” 沈天见陶安执意要去，只好答应道：“那好，下午3点从局里出发。” 陶安嗯了一声，两人就没有再说话了，沈天埋头研究案情， 陶安也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跟进案情，至于陶朱案，她再抽闲暇的时间调查，甚至她有些害怕去查证陶朱案。 或许真相就是那么不堪，或许她一直崇拜敬重的人真的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可陶安是一个警察，她曾接受的专业训练告诉她，不管真相是什么，她都要查出来，给死者一个公道，即使这个公道，是要用自己的痛苦和十几年的信仰做代价。 没有什么，能比真相更加重要。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下午3点，沈天和陶安准时从公安局出发，沈天有些刻意的找话题来聊，陶安则有些意兴阑珊，最近发生这么多事，陶安的确有些接受不过来，可她也很清楚，她没得后退的余地。 “对了，再过几天就是学校举行论坛讲座的日子，不过听曹教授的意思，可能论坛讲座的地方会临时更改地方，好像是一个什么公司老板赞助，在一个度假酒店里举行，到时候你还去不去？”沈天尽量把话题拉开，他不想让陶安的神经崩得太紧。 “去，时间和地点定了你再告诉我。”陶安道，这样正好，也可以出去散散心。 “那好，我回头再跟曹教授确认一下。”沈天道。 “嗯，师兄，我有点累了，我先睡会儿，到了你叫醒我。”陶安道。 沈天点头，“那你先睡会儿。” 陶安闭上眼睛，沈天尽量将车开得平稳一些，这样就不会吵到陶安，但陶安却没有任何睡意，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沈天而已。 3点51分，车子刚好到大秦集团总部大楼，在大楼前刚停好车，一辆黑色宾利车正好开过来，宾利车停下来，吴仁杰亲自过去拉开车门，秦澜从后座上下来，沈天和陶安刚好也下了车正准备走过去。 秦澜下车之后，宋朗也从车上走了下来，陶安浑身如被电击，沈天下意识看着陶安，陶安却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 沈天一皱眉头，一把拉住陶安，道：“要不你去车上等我，我尽快处理好了就下来。” 陶安摇头，道：“我没事，快走吧，我们要迟到了。” 沈天不好再说什么，此时强迫陶安只会适得其反，便说道：“那你一会儿不想在里面待着的话就出来。” “我知道。”陶安道。 两人做到总部大楼门口，正好和宋朗撞个正着，宋朗神色平静，陶安比宋朗还要平静。 秦澜道：“沈队长和陶警官都来了，这位是昊晖公司的宋经理，跟我刚从红星孤儿院回来的，稍后我和他还有公事要谈，两位不介意吧？” 秦澜的解释似乎有些欲盖弥彰之嫌，却又让人无法反驳，沈天道：“秦总贵人事忙，我们当然不会介意，我们也是来办公事的，事情办完我们就走，不会耽搁秦总太多时间。” 秦澜微微一笑，“都说警察做事死板得很，我倒也没觉得嘛，既然两位赶时间，那就请两位先跟我上去吧。” 秦澜带着宋朗还有陶安他们三人走到电梯口，已经有工作人员按好了电梯，吴仁杰则一直负责现场的安全工作。 电梯到了秦澜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停下来，几人出了电梯，除了宋朗之外，其他几人直接来到秦澜的私人会议室，宋朗则到秦澜的休息室等候。 落座之后，秦澜的秘书过来倒了茶，便离开了会议室。 沈天直接问道：“不知道秦总今天请我们来，是有什么公事？” 秦澜笑了笑，道：“今天请沈队长过来，的确是有公事要谈，明天就是我们大秦集团和政府的签约仪式，关于明天的安全问题，我想亲自听听沈队长的意思。” 沈天道：“我们警方的人员名单已经给贵公司了，刘局也亲自做过指示，我们一并跟吴队长做了沟通，这方面，秦总跟吴队长了解似乎更方便。” 沈天甚至怀疑，秦澜是不是故意跟陶安过不去的。 秦澜道：“这次签约仪式对我们大秦集团未来的发展至关重要，政府方面多位领导都会出席我们的签约仪式，因此安全方面不能出任何纰漏，我们公司之前跟沈队接洽时出了些小问题，因此在签约仪式之前，我想请沈队长向我保证，明天的签约仪式上不会出任何的安全问题。” 沈天顿时明白过来秦澜今天请他来的用意了，警方临时更改安保人员，大秦集团方面又增强了不少安保人员，不但如此，沈天和陶安还亲自去了现场，吴仁杰曾经是退伍兵，沈天和陶安当他在现场查看的都是狙击点，因此吴仁杰就多了个心眼，回来跟秦澜做了汇报。 “安全方面，由我们警方和大秦集团共同负责，我们警方自然会尽全力保护到场人员的安全。”沈天回答道。 秦澜看着沈天，道：“沈队长是警方这次的负责人，在签约仪式之前，我当然要向沈队长确保现场的安全，沈队长如果不能给满意的回答，我想我只能请求刘局长换人了。” 签约仪式极有可能会出问题，这也是沈天花这么多心思在这件事上的原因，这可能是警方跟连环杀人案凶手的第一次正面交锋，所以无论如何，沈天都必须在现场。 “秦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沈天看着秦澜，皱眉问道。 秦澜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尸位素餐，沈队长既然不能胜任这份差事，那我就只能换人了。” 第192章 喝酒 “没有发生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可能给你明确的保证，我们警方会尽最大努力保护现场的每一个人，如果秦总还不满意，大可以去找刘局。”沈天说罢，站起来就走。 陶安自然跟着一起，秦澜却忽然笑道，“沈队长留步。” 沈天停住脚步，回头道：“秦总还有什么话好说？” 秦澜道：“早就听闻沈队长铁面无私，今天一见果然如此，刚才只不过是我对沈队长做的一个小小测验，还请沈队长不要往心里去。” 沈天脸色一沉，道：“秦总这是什么意思？” 秦澜道：“都说沈队长聪明，怎么这会儿转不过弯来了？” 吴仁杰赶忙从中打圆场，道：“沈队长，秦总也是为了明天现场的安全，所以刚才才故意激怒沈队长，看沈队长的反应。” 沈天自嘲道：“这么说，我通过了秦总的测试？” 秦澜点头，道：“有沈队长这样出色的警察负责明天现场的安全，我想明天的签约仪式一定会顺利完成的。” 沈天一向高傲，秦澜的做法彻底的激怒了沈天，如果不是因为明天很可能出事，凭秦澜今天的举动，沈天必然会拒绝这份差事，可沈天也不得不承认，秦澜的确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大秦集团能有今天，也绝不只是侥幸。 秦澜，这个女人似乎在向他们展示自己的优越，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沈天忽然想到了陶安，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道：“既然秦总的目的达到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秦澜道：“难得今天能请到两位，两位不介意的话，就留下来吃个便饭，一会儿我跟宋经理那边谈好了事情，大家一起，如何？” “介意，”陶安直接道 ，“我们还有公事要办，秦总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沈天道：“多谢的秦总的好意，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秦澜也不多挽留，亲自送沈天和陶安离开了会议室，之后才回到自己的休息室，宋朗正坐在沙发上喝茶，见秦澜进来，也没有问起刚才的事情。 “明天就是签约仪式了，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他们的安排是否有变。”秦澜状似无意的解释了一句。 宋朗放下手中的茶杯，“你做事情不必向我解释。” 秦澜笑了笑，道：“我以为你会在意的。” 宋朗道：“我有什么好在意的？你这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从红星孤儿院出来，宋朗本来是想直接回家，秦澜说还有点事要处理，晚点和宋朗一起过去，却没想到秦澜会请沈天和陶安过来，虽然秦澜有自己的说辞，但宋朗心中却很清楚秦澜的真实用意。 “晚上不是说好一起吃饭？我正好知道有一家海鲜的虾做得不错。”秦澜了解宋朗，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可即使如此，没办法喜欢的人，就是没办法喜欢。 “小陵子找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他马上就到楼下了。”宋朗道，起身准备离开。 秦澜皱了下眉头，却并没有阻拦，对她来说，宋朗想要走，谁都拦不住。 宋朗从大秦集团出来，一辆黑色奥迪停在停车场，宋朗走过去，上车之后，李陵道：“去哪里？” 宋朗往后靠了靠，“随便。” 李陵也没搞懂宋朗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刚才他突然接到宋朗的电话，宋朗让李陵来接他，李陵当时还有点发懵，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 “我刚才看到沈天和陶安从大楼出来，你们碰上了？”李陵本来不想多嘴，但宋朗最近明显不太对劲，李陵心中很是担心宋朗。 “滨海市就这么大，能碰上也很正常。”宋朗淡淡道。 李陵转头看了一眼宋朗，道：“想不想喝两杯？” 宋朗道：“随便。” 李陵无奈摇摇头，把车开到一个小酒馆前停了下来，这小酒馆是李陵一个朋友开的，也算是比较安全的地方了。 “小陵子，今天怎么得空过来？”老板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手臂上还纹着纹身，纹身被半截衣袖遮盖住了，因此看不出来原来的纹身。 “老鬼，还是老规矩，给我们找个安静点的位置。”李陵跟老鬼碰了碰拳，说道。 老鬼笑道：“放心，我这平时很少有人来，你们先过去坐，我马上给你们准备吃的。” 宋朗和李陵便去楼上一个靠江面的卡座，两人坐下来，老鬼先送了些凉菜和酒水上来，便去楼下忙活了。 李陵开了两瓶酒，递了一瓶给宋朗，宋朗倒了一杯，沉默着没有说话，李陵道：“明天还有事情要做，少喝点。” 宋朗没说话，只是闷头喝酒，李陵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也不多说话，两人只是喝酒，老鬼再送了两个热菜上来就下去了。 “我很少看到你这样。”李陵放下酒杯，看着宋朗。 宋朗道：“我没事。” 李陵道：“你其实真的有没有想过，陶朱是陶朱，他很早就死了，陶安她跟陶朱的案子没有一丁点关系，死者已矣，或许你不应该把对陶朱的恨意，转嫁到陶安身上。” 宋朗喝了一杯酒，沉默了一阵，才道：“我打算重新调查陶朱案，苏玉恒保存在银行的那本小册子是陶朱的，也就是说陶朱当年在调查那件案子的时候就查到了这些线索，但这本小册子却并没有公开过，陶朱调查的死，或许是和梁田有关，却又不单单是跟梁田有关系。” 李陵明白过来宋朗的意思，道：“当初查到陶朱的死是交通肇事，后来就直接把陶朱的死认定是梁田干的，或许，我们一直都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 “陶朱的死，或许远不止那么简单。”宋朗道。 李陵点点头，道：“我会继续查下去的，或许还能查到一些其他有用的线索。” 宋朗犹豫了一下，道：“上次让你帮忙查吴涵的神情，有眉目了没有？” 李陵放下手中的酒杯，难得的皱起了眉头，道：“这个吴涵说起来我倒是觉得有点奇怪，江南绸缎王你还有印象吧？就是慕容家。” 宋朗点头，道：“他跟慕容家有什么关系？” 李陵道：“吴涵的身世也算可怜，他从小就没了父母，后来被慕容家收养，结果和慕容家的独生女慕容悦恋爱了，也就是在这时候，慕容家突然出现资金亏空，而唯一能救得活慕容家的是当时的曹氏，曹氏提出和慕容家联姻，慕容家不得已答应了下来，但慕容悦在结婚的头一天晚上自杀了，而吴涵一手力挽狂澜，不但保住了慕容家还斗跨了曹家，但从那之后，吴涵就离开了慕容家，之后才来到的滨海市开了一家私家侦探事务所。” 吴涵是苏玉恒案一个十分重要的人证，苏玉恒临死之前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吴涵的，也正是因为这个电话，吴涵才猜测到苏玉恒出事了，并且之后去银行打开了保险柜取出保存的东西。 吴涵，是一个关键证人，但吴涵不像其他人那样好对付，吴涵很聪明甚至很狡猾，还没人能让他吃亏的，这或许也是苏玉恒选择他的原因。 宋朗问道：“有没有查到苏玉恒和吴涵是怎么认识的？这几年他们在一起，到底查到多少线索。” 李陵道：“这个目前还不清楚，吴涵和苏玉恒一起出现是大概是在5年之前，也就是苏玉恒刚开始接触到这件案子的时候。” 宋朗陷入了沉默，苏玉恒死了，吴涵又是个难以对付的主，他们现在必须搞清楚吴涵到底知道多少事情，如果必要的话，或许吴涵活着就是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 宋朗道：“尽快查清楚吴涵的底细。” 李陵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宋朗嗯了一声，两人又继续喝酒，李陵想起明天签约仪式的事情，便放下手中的酒杯，“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正事要做，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晚上我再请你喝酒。” 宋朗喝掉最后一杯酒，点头，道：“回去的时候，顺便去一趟我家附近的超市，我想去买点水果。” 李陵意外道：“你什么时候也会吃水果了？” 宋朗没说话，只是起身准备下楼，李陵自知说错了话，赶紧闭嘴下楼去结了账，两人上车，李陵道：“对了，再过几天就是小慧生日了，她接管孤儿院也挺辛苦的，所以她生日我打算给她操办一下，好像孤儿院附近有个不错的度假酒店，最近滨江大学有个论坛讲座也在那里举行，你要不要一起去？” 宋朗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去。” 李陵又啰嗦了一句，“好像那天警校的不少优秀毕业生都会到场，应该挺热闹的。” 宋朗没有搭话，完全当李陵不存在，车子往宋朗公寓开了一段，到了小区时，宋朗看到一辆熟悉的宾利车停在楼下，随即一怔，秦浩的车怎么会在这里？难道秦澜来这里的事，秦浩知道了？ 宋朗怕秦浩多疑，便叫李陵把车先停在路边，道：“你小心点，别让秦浩看到你。” 李陵也不敢马虎，当即点头，等宋朗下了车，李陵立即调头开车走了，宋朗等到李陵的车走远了，这才往小区门口走，刚走几步，忽然见车门打开，青沣律师事务所那个律师陈婧从车上下来，秦浩则很狗腿的给她拉开车门。 宋朗很快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可这两人为甚要到他住的公寓门前秀恩爱？ 宋朗提着一口袋水果走过去，陈律师从后视镜正好看到宋朗走过来，霍然回头看着宋朗，秦浩也跟着回头看了过去，奇怪道：“宋经理，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就住在这个小区。”宋朗回答道。 陈律师一愣，道：“我也住在这个小区，怎么从来都没有碰到过你？” 宋朗倒是知道陈律师住在这小区，只不过有些事他不能说穿，便也假装一脸意外，道：“我也是去年才搬过来的，平时都在忙工作，很少在这小区碰到也很正常。” 第193章 请教 宋朗的解释还算合理，不过看秦浩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宋朗便识趣道：“我这还有些不舒服，就不陪你们聊了，我先走了。” 宋朗请的是伤假，并且连签约仪式都不参加，刚才看宋朗走路还弯着些腰，秦浩也巴不得宋朗能早点走，这样就不会打扰他和陈律师了。 目送宋朗离开，秦浩道：“时间还早，要不我上去喝杯咖啡再走？” 陈律师道：“我明天还要教两个报告，得回去加班。” 秦浩只好叹道：“那好吧，你也不要熬太晚，有什么需要帮助的，给我打电话。” 陈律师点头，道：“那你路上开车小心点。” 秦浩上车，摇下车窗，道：“你先进去吧。” 陈律师嗯了一声，就进了小区，宋朗走得较慢，陈律师三两步就追了上去，叫住了宋朗，“宋经理。” 宋朗回头，道：“有什么事吗？” 陈律师道：“没什么事，只是觉得太巧了，我和宋经理住在一个小区都不知道，我住在11栋，不知道宋经理住在几栋？” 宋朗道：“我住7栋，既然大家都住在一个小区，有时间的话，常过来坐坐。” 陈律师笑道：“好啊，我正好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宋经理，就是不知道宋经理有时间没有？” 宋朗道：“我现在也没什么公事可做，陈律师不嫌我买的水果不好吃的话，就到我家去坐一会儿吧。” 陈律师连忙道：“好啊，不过也不知宋经理喜欢吃什么水果，你这还受着伤，下次我去超市的时候就顺便给你带些过来，反正大家也离得近。” 宋朗也没拒绝，两人很快就走到7栋的入口，这时间也不早了，公寓的住户基本都回来了，电梯里就两个人，宋朗按下楼层键，电梯便往上升。 到了宋朗所在的楼层，两人便出了电梯，宋朗带着陈律师走到自家门前，这才打开了门，道：“陈律师请。” 陈律师也不客气，先进了门，换好拖鞋，宋朗招呼她坐下，道：“有菠萝和草莓，陈律师喜欢吃什么？” 陈律师道：“你身上伤还没有好，去沙发上坐会儿吧，这个交给我。” 宋朗买草莓和菠萝倒不是因为自己喜欢吃，这些水果都是陶安喜欢吃的，他近来总会去超市买些水果回来，就好像陶安还住在这里，这些水果陶安统统都会吃掉。 宋朗道：“那好，你小心点。” 陈律师提着水果袋子去了厨房，很快就端着洗好的草莓出来了，宋朗给她倒了一杯开水，招呼陈律师坐下来。 陈律师道：“我记得没错的话，宋经理好像说过你大学的时候曾经辅修的是法律系吧？” 宋朗点头，道：“我念大学的时候，主修金融，辅修法律。” 陈律师从包里拿出一个资料袋，道：“我最近正好接了一件金融案子，所以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宋经理。” 宋朗道：“我也只是辅修的法律专业，所以未必能给你合理的建议。” 陈律师笑道：“没关系，我也只是想多听几个人意思，而且这里面还有很多金融上的专业词汇，宋经理或许能帮得上忙。” 宋朗道：“这样，为了节省时间提高效率，你先把你想要问的问题简单罗列一下，我去楼上给你找几本金融方面的入门书籍，你带回去看看。” 陈律师脸一红，不好意思道：“太麻烦宋经理了。” 宋朗笑了笑，道：“你先看着，我去楼上给你找书，开水在那边。” 陈律师点头嗯了一声，宋朗便上楼去书房找了几本金融学方面入门的书籍，以陈律师的智商，看懂这种书简直易如反掌。 宋朗找好书之后，在书房里给李陵打了一个电话，确认李陵没有被秦浩他们发现之后，这才抱着书下楼去了。 陈律师正在翻找卷宗里面的材料，其中有一部分搁置在一旁，宋朗问道：“这些资料我可以看一下吗？” 原本律师接受委托成为委托代理人之后，所拿到的与案件相关的证据材料都必须严格保密，不能对外透露，否则就是泄露了当事人的秘密。 陈律师道：“卷宗材料我不能给宋经理看，不过相关的案情我可以大致说给你听。” 宋朗点头，道：“那你先忙。” 陈律师把写好的几个问题先带给了宋朗，“这是我现在面临的最大的几个难题，你先看一下。” 宋朗接过陈律师递过来的那张纸，坐在沙发上闷头想了起来，陈律师的眼神在宋朗身上停留了一阵，便又专心整理思路了。 陈律师遇到的这几个问题，对宋朗来说倒也没什么难的，只不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陈律师表现得这么明显，宋朗也不是木头，当然知道陈律师的意思，便想着如何让陈律师尽快学会这些东西。 漫长的夜变得似乎没有那么难熬了，直到讲解完最后一个问题，已经是凌晨了，陈律师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抱歉道：“实在对不起，你看我这一做事就忘记了时间，宋经理你的伤没事吧？” 宋朗还在受伤，因此陈律师担心他的伤势，宋朗笑道：“没事，这几本书你拿回去之后好好看一下，有什么不懂的你再来问我。” 陈律师脸微微一红，宋朗这意思，也就意味着以后陈律师可以经常以问题或者问案为由来找他了。 陈律师心中暗喜，表面上却不好表现出来，便道：“今天时间不早了，改天我请宋经理吃饭，算作是答谢宋经理的帮忙。” 宋朗笑道：“不用了，我这最近因为受伤，所以忌讳辛辣生冷，我就在家里吃点清淡的粥就好了。” 宋朗的理由十分合理，陈律师也无法怀疑，便道：“那等宋经理的身体好了再说。” 宋朗不好再拒绝，拿起钥匙，道：“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陈律师连连摆手，道：“不用了，我反正也就在小区里住，今天晚上已经很打搅宋经理了，你还有伤在身，就不用管我了，早点休息吧。” 宋朗也不再坚持，陈律师拿着包便告辞了，等从宋朗家出来，直到进了电梯，陈律师脸上才渐渐展现出一抹喜色。 送走陈律师，宋朗才回到书房，明天就是签约仪式，他等待了这么多天，终于到了要动手的日子了。 其实对宋朗来说，他早就习惯了等待，以至于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所有的结果都在他预料范围之内，因此他心中早就没有了喜悦。 他就好像变成了一只怪兽，孤独桀骜，于世不容，而那个曾递给她鲜花的女孩，迟早也会被他打得粉碎。 一夜未眠，第二天早上，陶安很早就起来了，沈天已经洗漱好了在做早餐，等陶安出来，正好赶上吃早餐。 “一会儿我们直接就到现场去，所有人员都到现场集合，你一会儿检查一下身上的对讲机和手枪，不能出任何纰漏。”沈天叮嘱道。 陶安以前在警校时十分出色，可这是她重新回到警队之后第一次出现场任务，再加上最近陶安身上发生了这么多事，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又非等闲，沈天担心陶安会出事，所以才特意叮嘱了一句。 陶安淡淡道：“我知道。” 沈天嗯了一声，道：“快吃饭，我们尽量早点到。” 两人飞快吃了早餐，收拾好就出发了，从沈天家到现场将近40分钟的车程，两人出门较早刚好避开了早高峰，因此一路上倒没有堵车，到了现场指挥，专案组的成员已经到齐了，另外增加的两个派出所人员也到齐了。 此时大秦集团的安保人员也已经全部到位，吴仁杰过来跟沈天接洽，两人联合按照事先的计划布置好了现场，签约仪式在10点整正式举行，除了滨江市的一些领导之外，还有不少政商两界的大人物，当然，媒体自然是少不了的，大秦集团这次不但邀请了滨江市的主流媒体，还邀请了不少外地的主要媒体来，可谓是十分隆重。 到9点左右，宾客就陆续来了，为了安全问题，所有应邀嘉宾都持有大秦集团的邀请函，送宾客的司机都有专门的休息处，也有专门的人员负责接待。 9点30左右，秦澜就到了，吴仁杰将现场的情况跟秦澜做了一个汇报，秦澜叮嘱一定要千万小心，之后秦澜就去进行了商业交流了。 沈天和陶安两人一直在注意现场，这次的事情十分重大，因此他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物。 9点50分，一辆黑色奥迪车悄悄驶入了现场，车子停好之后，司机下车拉开了车门，滨海市副市长沈奎一脸笑容的从车上下来，秦澜带着一拨人过去迎接。 沈天和陶安则都在注意四周的情况，沈天对着耳麦道：“大家注意四周的环境，有什么异常立即汇报。” 所有人员都在留意现场的动静，但四周却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签约仪式如期进行，先是主持人上台致辞，再之后是请秦澜上台致辞，沈奎最为最重要的人物，最后上台致辞。 沈奎上台之后，现场所有的安保人员和沈天他们精神都高度集中，直到沈奎致辞完毕，现场都没有任何动静，沈奎致辞完毕之后，就是签约仪式的最后一部分内容，沈奎代表市政府签署合作协议，秦澜则代表大秦集团和昊晖公司签署。 沈天和陶安一直都注意着四周的情况，知道沈奎都签完字了，现场依旧没有任何异常。 “马上就到最后一步交换协议书了，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或许凶手根本就不会来。”陶安皱着眉头说道。 第194章 现场搜证 沈天目光如电，一直注意着四周，如果他是凶手，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会如何动手？ 签约仪式已经举行到了最后一个步骤，秦澜和沈奎两人面带微笑的站在台子上，将手中签署好的文件互相交换，文件一签署完毕，签约仪式便正式落成。 陶安看着台子上的沈奎，深刻和秦澜的双手正要交握在一起，忽然间，陶安大叫了一声，“不好！快卧倒！” 现场哗然，没人明白陶安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陶安突如其来的一句喊话却是令现场一阵骚动。 “砰……” 台子上，沈奎突然往前直接栽倒在了台下，现场陷入混乱之中，沈天身为专案组的队长，立即指挥现场，确保其他人员的安全，警察和保安人员立即疏散人员撤离，以及叫救护车等。 陶安在枪响之后，便朝着一个方向跑了过去，但四周的人群完全混乱了，陶安又是朝着相反的方向，所以行动受到了很大的阻挠，当她跑出人群，朝着一栋大楼冲上去之后，楼顶空空如也。 大约两三分钟之后，十几名警察也赶到了，枪响之后，沈天也明白过来了其中的玄机，他们虽然亲自到了现场，可他们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陶警官，情况如何？”沈天留在了现场，用耳麦跟陶安联络。 陶安站在楼顶，一言不发，如果当时他们观察现场时仔细一点，今天就不会出这个错误，这个致命的错误！ “陶警官！听到请回话！”沈天眉头一皱，担心陶安出事，便立即跟其他到场人员联络，得到的回复是现场已经没有人了，凶手早已经撤离。 沈天摘下耳麦，站在护栏前，赵寅刚才就收到沈天的叮嘱，多留意一下陶安，免得陶安出事，此时赵寅见陶安走到护栏前，赵寅心中一紧，连忙走过去，道：“陶警官，这里没有什么线索，沈队长叫我们马上回到现场。” 陶安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待一会儿。” 赵寅犹豫了一下，朝身后的警察比了个撤离的手势，他则留在现场陪着陶安，陶安在护栏前站了一阵，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快步走到楼顶左侧，楼梯左侧靠边角的位置，有一个新鲜的印记。 赵寅跟在陶安旁边，也注意到了这个印记，他仔细看了一下，道：“这个印记是新鲜的，应该是刚才才留下的！我马上联络勘验人员过来！” 陶安看着那个印记，一直都没有说话，从表面上看，这个印记应该是铁钩在承载重物时留下的，凶手应该就是靠这个离开的现场，然后将铁钩收走，因此室内监控无法拍摄到他，凶手就是靠这个来无影去无踪！ 沈天接到赵寅的通知之后，立即就带人赶了过来，子弹是从沈奎眉心直接穿过，因此沈奎已经失去了抢救的意义，刘黎明一接到通知，正在赶来现场的路上。 陶安盯着那印记盯了一阵，片刻之后，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对赵寅道：“让他们在现场找！现场一定会留下手机！” 黑色国产手机，手机中有一首《鲁冰花》，这是凶手作案的标志，因此现场一定会有这部手机。 现场那边很快就有了回话，在沈奎的座位下面，找到了一部黑色国产手机，手机的播放器中只有一首儿歌《鲁冰花》。 沈天和陶安都陷入了沉默，或者说是思索当中，凶手似乎对他们的行动和现场完全了若指掌，难道现场的布局图和名单流传了出去？ 陶安对沈天道：“吴仁杰现在在哪里？” 沈天和陶安的想法如出一辙，便道：“我马上叫人请吴仁杰过来。” 陶安摇摇头，道：“这里基本上不会有其他线索，我们先去现场，这地方是大秦集团的地头，我们现在应该主要找大秦集团那边的人。” 沈天点头，道：“我跟你一起过去。” 沈天是这次警方的负责人，有些事情由他出面方便行事，两人很快赶回现场，吴仁杰正在和秦澜汇报现场的情况，秦澜的脸色有些发白，显然刚才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救护车此时已经赶到了现场，但沈奎已经失去了抢救的意义，现场人员有受到惊吓的，由救护车直接送到医院进行治疗，所有费用都由大秦集团负责。 沈天和陶安走过来，秦澜的视线落在陶安身上，道：“沈队长，陶警官，两位有什么事吗？” 沈天道：“关于案子有些问题，我想问一下两位。” 秦澜眉头轻轻皱了一下，道：“这里太乱了，两位跟我进去会议室再问吧。” 沈天倒也理解，秦澜再怎么强悍也是一个女人，刚才子弹从秦澜身边飞过，如果凶手失误或者没有瞄准，那么死的就有可能是秦澜，秦澜到现在还能坚持在现场负责撤离事宜，已经很不容易了。 秦澜带着沈天他们来到小会议室，秘书给他们准备好了水，另外给秦澜准备了一颗镇定药物，秦澜就着水服下了镇定药之后，情绪才稍微放松一些下来。 沈天问道：“秦总一直都有服用镇定药的习惯？” 秦澜长舒了一口气，道：“偶尔服用而已，沈队长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秦澜似乎不太愿意提到她服用药物的事情，沈天也不再追问，毕竟这个问题跟案情没有什么太大关系，秦澜也可以不用回答。 沈天道：“那好，我就不啰嗦了，更换布局图和安保人员名单的事情，除了秦总和吴队长之外，还有其他什么人知道？” 秦澜指了指吴仁杰，道：“因为这次的侍寝关系重大，到场的人物都很重要，因此为了确保安全问题，沈队长发过来的布局图和名单，除了我之外，就只有吴队长知道。” 沈天点点头，又问道：“秦总的秘书也不知情？” 秦澜道：“她不知情。” 沈天转头看着吴仁杰，道：“当时布局图和名单，我是发给吴队长的，吴队长能不能把你的电脑给我们警方查一下，看你的电脑是否有被入侵过。” 吴仁杰道：“当然可以，我一会儿就把电脑给你。” 沈天继续道：“签约仪式现场是由谁负责布置的？” 秦澜道：“现场是由吴队长负责的，有什么问题，沈队长可以直接问吴队长。” 沈天之前也查过一下吴仁杰的资料，吴仁杰是退伍兵出身，之后就一直在大秦集团工作，秦澜对他很是信任，这次的事情，除了秦澜一手统领之外，基本上都是吴仁杰在负责，秦澜给吴仁杰每年超过100万的奖金，因此吴仁杰对秦澜可谓忠心耿耿，平时对大秦集团的安全问题也极为上心，是以这十几年大秦集团都没有出过安全问题。 沈天道：“我看秦总精神也不是太好，我看这样吧，我跟吴队长先了解一下情况，如果有什么疑问再跟秦总联系。” 秦澜犹豫了一下，道：“那好，我接下来还要去外地出差，或许只能在电话里跟沈队长联络了。” 沈天愣道，“秦总现在这个状况还要出差？” 秦澜道：“事先跟客户约定好了时间的，不能更改，不过沈队长放心，我会全力配合你们调查的。” 沈天道：“那好吧。” 秦澜的秘书正好进来汇报，说该出发去机场了，否则延误了班级就要错过时间了，秦澜跟沈天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秦澜走后，现场就交给了吴仁杰，沈天之前跟吴仁杰有过沟通，对吴仁杰的印象还算不错，再加上吴仁杰说话条理分明又一点就透，因此沈天倒是很乐意跟吴仁杰交流。 吴仁杰道：“沈队长有什么问题，我一定会配合。” 沈天道：“现场布置是由你全部负责，那布置现场的人员，是你们公司的人还是请的外面的人？” 吴仁杰道：“我们公司有专门负责布置会场的人员，不管大小活动，都是由公司出人，所以布置会场的人员都是公司的人。” 沈天皱起眉头，如果布置现场的人都是大秦集团内部的人员，那么外人想要混进来就不太现实了，难道凶手是大秦集团内部的人员？可如果真是这样，那凶手也太蠢了。 沈天道：“回头你把布置现场人员的名单给我们一份，我们循例要做一下排查。” 吴仁杰道：“好的，沈队长。” 沈天又继续问道：“你们的监控室在哪里？” 吴仁杰道：“我现在就带你们去监控室吧。” 虽然沈天对监控内容不抱太大希望，但现场的监控视频是十分重要的证据，因此沈天道：“好，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吴仁杰带着沈天和陶安来到监控室，监控室的大门是关着的，吴仁杰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应，吴仁杰直觉出事了，一脚踹开了大门，监控室内所有的视频都是一片雪花，负责监控室的是一个大汉，此时正趴在监控室的台子上，看样子是陷入了昏迷。 吴仁杰立即上去查看，伸手一摸大汉的鼻翼，道：“还有呼吸，应该是被人打昏的。” 沈天指了指大汉后边脖颈，道：“伤在头部，头上还流了些血，马上送他去医院，我叫人过来看这些数据能不能恢复。” 吴仁杰立即用对讲机叫医院的人过来将大汉送去医院，沈天则叫技术处的人过来恢复数据，但得到的结果却是，视频已经永久性清除，根本无法恢复。 监控设备的数据是一项最直观也是最有力的证据，凶手直接清除了视频内容，那么也就说明，监控设备应该是拍下了凶手到现场的证据，因此凶手才会清除数据内容。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凶手是怎么做到的？ 第195章 案件推理 沈天让技术处的人尽可能的恢复数据，如果此时李嘉豪在，他或许会想到一些办法，可李嘉豪还在医院，暂时出来不了。 “吴队长，除了这些监控视频之外，还有哪里能拍到监控画面的？”虽然沈天心中知道机会渺茫，可他还是想抓住最后一丝的希望。 吴仁杰想了想，摇头道：“公司的监控视频，都只有这一个监控室，我们没有备份也没有其他的刻录设备。” 陶安忽然道：“这次大秦集团一共请了多少家媒体？” 吴仁杰立即汇报道：“本地主流媒体一共13家，外地媒体28家，一共是41家。” 吴仁杰负责这次签约仪式的全部安保工作，因此对所有到场人员的职务都有基本的了解，陶安问起来，他也能对答如流。 陶安道：“外地的媒体是什么时候到的？” 吴仁杰道：“按照我们的邀请，外地媒体都在昨天午时之前抵达，由我们公司专人接送，到公司旗下的大秦酒店入住。” 陶安道：“那今天早上他们是什么时候到的现场？” 陶安的话一问出来，沈天和吴仁杰都反应过来了陶安的意思，这次签约仪式事关重大，因此主流媒体必然都会自带摄像道具，如果有人的摄像头拍到了现场的内容，那拍摄到的内容就能作为证据。 吴仁杰道：“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有媒体过来看现场，我马上跟他们联络，请他们检查他们的摄像机！” 陶安点点头，吴仁杰便匆忙的出去了，沈天看着陶安，道：“这次的事情你怎么看？” 陶安看了一眼技术处的工作人员，对沈天道：“我们出去说。” 沈天愣了一下，从包里掏出一盒烟，道：“也好，我出去抽根烟。” 两人走出了监控室，走到现场，卫宁此时已经在给沈奎做表面的尸体检查，因为沈奎身份特殊，所以老刘也到了现场，陶安和沈天站在离人群较远的位置，陶安才道：“我怀疑我们身边有内奸。” 之前沈天就怀疑有内奸，但他们已经抓到了内奸，难道专案组内还有？ 沈天脸色一沉，道：“你说说看。” 陶安道：“凶手很了解我们的行动，现场布局，大秦集团内部的构造，甚至连现场似乎都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他始终比我们快一步，就说布局图，除了我们内部人员和大秦集团的两个人之外，没有外人知道。” 沈天道：“现在情况还没有查证到，或许布局图是从吴仁杰的电脑中流传出去的呢？” 陶安神色肃穆，道：“就算吴仁杰的电脑被入侵，但我直觉那只是凶手的障眼法，我们当中一定有人有问题。” 沈天也有这一层怀疑，但专案组成员已经有一个内奸了，他不希望他们的队伍之中，还有内奸。 沈天道：“凶手的确对我们的行动十分了解，现在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内奸的事情，稍后我跟你一起暗中调查，不过我要提醒你，这件案子牵涉到很多人，你千万不要随便私自行动，否则会给你带来危险。” 连副市长沈奎都牵涉到案件当中，18年前的秦海彬案到底牵连了多少人进来？ 陶安忽然道：“等这里的事处理了，我也有件事想跟你谈谈，是关于我爸爸的。” 沈天明白陶安所指，是银行保险柜里取出来的那样东西，沈天以为陶安不会说，可陶安现在主动提出来，沈天却又有些犹豫。 假如银行保险柜里的东西无关紧要，陶安当时就会把真相告诉沈天，但陶安选择了隐瞒，甚至提出重新调查陶朱案，或许银行保险柜里的东西，将会影响到陶朱案的真相。 可真相到底是什么？ 沈天道：“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要说，小安，不要太逼自己。” 陶安道：“我是一个警察，惩治罪犯是我们警察的责任，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师兄，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信任。” 沈天笑了笑，习惯性的揉了揉陶安的头发，道：“说什么傻话，我是你师兄，我不相信你相信谁？” 有些感情，止于唇齿，沈天不急着去表露自己的心迹，来日方长。 此时，一辆黑色奥迪疾驰而来，沈天认得出来那是刘黎明的座驾，脸上神色一沉，道：“你过去帮他们，我去接刘局。” 陶安道：“你这是看不起我，我也能向刘局汇报。” 陶安虽然是才重新进入警队，但沈天也不得不承认，陶安敏锐的观察力和分析能力远超过一般的警察，再加上陶安是一个女人，女人天生的敏感和直觉的确是比他还要强上一些。 沈天道：“那好吧，你跟我一起过去，不过记住了，不要和刘局顶嘴。” 不管沈奎是否真的有贪污受贿，沈奎现在的身份都是副市长，副市长在警察眼皮子底下死了，沈天难逃干系，他刚才不想要陶安去，不单单是怕陶安说错话，他更不想让陶安看到他被刘黎明训斥的样子。 沈天和陶安走过去，刘黎明一下车，就黑着张脸，怒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派给你们这么多警力，怎么好端端的就出事了！” 连环杀人案已经搞得人心惶惶，现在又在这么多家媒体的注视下发生命案，死者还是滨海市副市长，这新闻一传出去，必将轰动整个华夏国！ 沈天道：“凶手是利用远程射击，我们还来不及反应，沈副市长就出事了，而且沈副市长的死，也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做的。” 刘黎明眉头一皱，道：“所以你之前临时跟我申请调换人手，还要增派两个派出所的警力，是因为你早就知道现场会出事？沈天啊沈天！你让我怎么说你好！” 刘黎明本身是刑警出身，之前沈天突然转变对签约仪式的态度，刘黎明就感觉意外，沈天一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差事，怎么突然对这事这么上心，刘黎明虽然有怀疑却没有深究，现在仔细一回味，自然就猜到了原因。 沈天道：“是，我们在调查兰作勇的死时，曾经调查到18年前的库区计划中，沈奎是当时的提倡者，之后库区计划牵涉出腐败，是九鼎金融帮忙抹平的这笔账目，所以，18年前的秦海彬案，就是因为库区计划的腐败案牵扯出来的案中案，而秦海彬，只是被他们选做了替罪羊。” 刘黎明整个人一怔，眉头皱得都能打结了，道：“如果说18年前的秦海彬案牵扯到库区计划腐败，那么这件案子，就会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难，你现在把你们调查到的所有线索，全部都告诉我，我必须立即向上级汇报请示，下一步应该如何做。” 沈奎现在的身份是副市长，即使是18年前的旧案，牵涉到了人命，也仍旧在追诉期内，法不溯及既往，但警方的责任是找到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即使沈奎现在死了，但真相却永远不死！ 沈天道：“现在我们正在处理现场，详细的情况，稍后我会亲自向刘局汇报。” 刘黎明也很清楚，案发第一现场是保留证据最多的地方，同时在第一案发时间找到的线索也是最多的，刘黎明道：“我去现场看看情况，你们去忙吧。” 沈天便带着陶安继续去调查了，直到下午两点专案组才撤离案发现场，沈奎的尸体已经带回了公安局，因为沈奎的身份特殊，因此沈奎被枪杀的消息一传出去，警方就立即召开了官方的新闻发布会，由刘黎明亲自对外做案情分析，并且安抚民众情绪，但即使如此，网络上却依旧炒成了一片。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这个时代的网络讯息十分发达，因此一味强行压迫根本就不现实。 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间，刘黎明坐在中央的位置，沈天则坐在电脑前，现场勘验完毕，因为是远程枪杀，因此现场遗留的证据并不多。 “死者沈奎，现任滨海市副市长，51岁，大学本科毕业，党员，死者头部中枪，子弹穿过头颅，一枪致命，我们在死者的座椅下发现了一部黑色国产手机，跟前面几起连环杀人案一样，黑色国产手机中只有一首儿歌《鲁冰花》，案发之后，我们找到了凶手犯案的第一现场，但现场除了一个铁钩留下的痕迹之外，没有其他有用的线索。” 沈天先就案子做了一个初步的概述，接下来，才是案情的具体分析。 “我们在第一时间做了调查，发现现场的所有监控视频都被删除了，并且初步推断删除的数据无法恢复，也就是说，凶手一定是在现场出现过的人物，目前大秦集团的安保队长正在和出席现场的媒体联络，看是否有人拍摄到现场的视频。” “目前我们正在排查案发时的大秦集团工作人员，另外，现场的布局图除了我们内部人员知道之外，大秦集团只有吴仁杰和秦澜知道，吴仁杰接收布局图的电脑我们已经带回局里做调查，看吴仁杰的电脑是否被入侵过，赵寅，你把现场排查的情况简单汇报一下。” 李嘉豪不在，陶安又刚到专案组，因此汇报现场排查的事情就落在了赵寅身上，赵寅道：“案发之后，我们第一时间就对现场做了排查，包括现场的人员和客观环境，发现其中有几个疑点，第一就是，案发之前，负责现场音响调音的刘师傅突然闹肚子去了厕所，可当他回来之后，却发现音响恢复到了正常，当时刘师傅以为就是机器的突然故障，之后自行恢复的，但我们可以合理怀疑音响是凶手动了手脚，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的行动制造不在场证据和时间证据。” 陶安忽然反对道：“不对，签约仪式现场的每个人员都是凭邀请函到的现场，即使是司机也事先做了登记备案，司机到了之后，就直接被请到了休息室等候，那么凶手是怎么混进来的？还有，我和沈队长一直在现场，我们的人也一直紧盯着出入口，并且为了安全起见，从9点到案发之前，现场一直都是只准进不准出，如果凶手事先混进来，那他又是怎么离开的？” 第196章 推荐 专案组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陶安的反驳可谓是掷地有声，并且从现场的情况来看，事实也的确如此，如果凶手进入了现场，那么他就不可能离开现场，那会不会凶手是两个人，又或者，凶手一直以来都有帮凶？ 沈天道：“小安说得对，从9点准许人员进入现场开始，为了确保现场的安全问题，我们是禁止人员出去的，也就是说，如果凶手真的进入到了现场，那么他是无法完全没有痕迹离开现场的，或许一直以来我们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凶手很可能不是一个人，他有帮凶。” 这是目前唯一能解释得通的说辞，然而如果凶手有帮凶，但这个帮凶又是谁？布置现场的人员是大秦集团的内部员工，其他到场人员全部持有请帖，到场人员的身份都是经过严格登记的，谁会冒这么大的险进入现场行动？万一行动失败，将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凶手必然十分清楚。 刘黎明道：“现场的监控视频数据被完全删除了，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任何一种可能性都合理，但任何一种可能性都可能不合理，现在我们正是在讨论案情的时候，赵寅，你继续说。” 赵寅看了一眼沈天，沈天点点头，赵寅这才继续道：“我刚才说的是第一个疑点，第二疑点是，大秦集团今天负责监控室的人叫徐飞，签约仪式之前，我们确认过监控室的情况，也就是说，在9点之前，监控室是没有问题的，但案发之后，监控室的数据完全被清除，徐飞被人打晕，所以我还是认为，凶手或者凶手的帮手曾经在现场出现过，否则，现场的情况，凶手不可能了解得如此清除。” 沈天沉思了一阵，道：“如果凶手在现场有帮凶，那么这个帮凶一定是在案发之后，现场陷入混乱以后才趁机逃跑的，只可惜当时的监控视频全部都被删除了，稍后我们看媒体的摄像机中有没有相关的录制情况再做定论。” 这一次，陶安和刘黎明都没有说话，赵寅继续道：“第三个疑点，案发之后，我们到第一案发现场，也就是凶手远程射击的位置，从那个位置来看，凶手似乎早就猜到了现场的所有情况，所以如果按照陶警官刚才的推理，凶手在现场有帮凶的话，那么这个人在现场一定采取过什么动作，如果能有监控视频，我们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线索。” 现在最大的难题就是，没有现场的监控视频，也就无法推测现场的情况，当时现场的情况如此混乱，现场人员众多，因此根本无法注意到人员的反应，也就无法去判断现场是否有凶手的帮手了。 沈天他们这一次都没有说话，赵寅又道：“第四个疑点，我们在案发之后，对大秦集团的工作人员进行过初步排查，其中一个叫李越川的人在笔录中曾经提到过一个疑点，他说在布置现场时，他曾碰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陌生人，这个人陌生人长着满脸络腮胡，身上背着一部相机，当时他以为对方是公司请来的媒体人员，因此并没有在意，可签约仪式举行之后，李越川说他没有在媒体人员中看到那个络腮胡，但我们事后核查过到场人员，没有李越川所说的这个络腮胡，也就是说，这个络腮胡很有可能就是凶手或者凶手的帮手。” 赵寅的话，算是明确的指出了怀疑对象，但此时所有的人员都已经疏散开了，想要从这些人当中排查出凶手，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 陶安在记录本上记下了所有的疑点，并且把其中无法解释的情况都习惯性的打上了问号，她心中很清楚，这不是学校演习时的假想案情，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任何一个细节上的错误都可能导致案子误入歧途，而真相也不可能预先设定好，每一步，每一个真相，都需要他们仔细推敲求证，否则，案子就将永远的埋葬在黑暗当中。 接下来，专案组还做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讨论，但现在没有监控视频做佐证，很多证据都无法确定，案情陷入了迷局当中。 案情分析一直持续到近7点，刘黎明才宣布专案组散会，之后又把沈天叫去了办公室，其他人员轮流值守，其他人虽然可以暂时下班，但也必须24小时待命。 局长办公室，刘黎明掏出两支烟，递了一支给沈天，自己点燃了一支，道：“你到底知道多少情况？” 沈天点燃烟，道：“就目前所了解的线索来看，所有案件的根源是18年前的秦海彬案，而秦海彬案的导火线，就是库区计划，因此下一步我会彻底查清楚18年前库区计划的所有牵涉人员。” 刘黎明猛地吸了一口烟，对他来说，他的眼中不单单只有破案这么简单，沈奎身份特殊，他必须给外界一个交代，沈奎背后还有多大的势力是他惹不起的，因此不管沈奎是否牵涉到库区计划的贪腐案，这件事情他都必须先压制下来，等到向上级汇报请示之后再做决定。 刘黎明道：“好，案子你继续查，不管查到多少查到谁头上都继续查下去，不过18年前的事情，人员变动都很大，查证起来可能没这么简单，我有一个人选推荐给你，他或许对你有些帮助。” 沈天问道：“推荐一个人选？刘局要推荐什么人给我？” 刘黎明从抽屉里掏出一张名片，把名片递给沈天，道：“这是我的一个老朋友，他来滨海市也有几年了，一直都在做私家侦探，他是个很聪明的人，或许能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可以找他问问。” 沈天还是第一次听刘黎明提起这茬儿，他疑惑的接过名片，名片上印着一个熟悉的名字：吴涵。 沈天眉头一皱，“刘局认识他？” 刘黎明点头，道：“我跟他认识有些年头了，怎么，听你这口气你也认识他？” 沈天道：“之前跟小安一起见苏前辈的时候，跟这个人打过照面，苏前辈好像对他很信任，上次苏前辈出事，也是他第一个发现的，这个人的身份好像藏着很大的秘密，刘局确定这个人可以用？” 刘黎明笑了笑，道：“我给你推荐的人选，自然是错不了，你跟他既然有过接触，应该知道他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沈天对吴涵没什么好感，尤其是苏玉恒的事情之后，沈天直觉吴涵对陶安似乎心怀不轨，可他又拿不出证据来，因此他巴不得离吴涵远点，哪晓得刘黎明此时要把吴涵介绍给他？ 沈天道：“有机会的话，我会跟他联络，听听他的意见。” 刘黎明点点头，道：“现在这件案子是越闹越大了，这次死的是副市长，你应该也知道我头上有多大的压力，上次死一个兰作勇都要去一趟省里做汇报，这次也不知道还会出什么事，所以，你得尽快查到18年前的库区计划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18年前的库区计划成了案件的关键，只要查清楚库区计划，就能查到当年案件的真相，乃至秦海彬案，陶朱案，这所有案件的真相一环扣一环，只要能证实沈奎在18年前涉嫌贪腐和秦海彬案，那么这件案子也就变得好交代了，沈奎背后就算是有再大的势力，也不好再继续插手下去。 沈天感觉到肩上的压力又沉了一沉，不过身为警察，破案本来就是他的职责，沈天道：“我会尽快查清楚库区计划的。” 刘黎明长叹口气，道：“那好吧，你先回去吧，我还得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沈天从刘黎明的办公室出来，陶安在走廊等他，见他出来了，问道：“刘局怎么说？” 沈天点燃支烟，道：“老几样，没什么，走吧，这忙了一天也饿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陶安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道：“这样吧，好久也没吃火锅了，去超市里买点菜，回去慢慢喝酒慢慢聊，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陶安之前就提到有事跟沈天讲，这会儿又提起来，沈天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不过看陶安这么慎重，又说是跟陶朱有关的，或许银行保险柜里的东西，是陶安不想 见到的。 沈天道：“好啊，走吧。” 两人坐电梯下楼，然后去停车场取了车，之后就直接开车到沈天家附近的超市，采购了一大口袋食材，另外又买了些酒水这才回家，陶安是典型的会吃不会做，准备食材的事情就只能沈天来做了，陶安则帮忙清洗素菜之类的，这一忙前忙后的准备好，都差不多快9点了。 两人围着小桌子坐下来，陶安开了两瓶酒，递给沈天一瓶，沈天不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但知道她肯定是借酒壮胆，便主动和陶安喝了几杯，陶安的酒量挺好，几杯下肚，却是越喝越清醒，但她知道，有些话她憋不住，她必须说出来，即使这件案子她不想任何人插手，但关于真相，她一直憋在肚子里，会憋出毛病来了的。 陶安道：“师兄还记得之前苏伯出事，吴涵找过我吧。” 沈天见陶安提起这事，道：“我记得你说过，这件事情你暂时不想提，如果你实在不想……” 陶安打断了沈天的话，道：“出于私心我的确是不想说，因为对我来说我， 真的没有办法接受那个事实，但我相信师兄，并且这件事情，很可能会影响到整个案件的调查方向，因此我觉得我必须告诉师兄。” 沈天直觉陶安要说的不是什么好事，可他知道他无法阻止陶安，陶安看似温柔，却是个实打实的倔脾气，她决定的事情谁都不能改变。 沈天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第197章 坦白 陶安提起酒瓶子，一口气猛灌了一瓶下去，沈天想阻止，却只是看着陶安，他心中猜测到一些什么，却又不敢确认，很多事情，如果不是陶安亲自说出来，沈天就不愿意相信，甚至是去猜测。 陶安道：“吴涵找我那天，给了我一个小木盒子，那个小木盒子里有一本小册子，小册子上是爸……是陶朱在调查秦海彬案时所查到的涉案人员的受贿名单和数额，那本小册子上的人，有一部分已经死了，有一部分还活着，甚至还有一部分是秦海彬案卷宗中没有的……” 陶安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接下来的话她无法说出口，她神色痛苦的看着沈天，沈天也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些天陶安会是如此反应。 沈天皱起眉头，道：“所以你现在是怀疑什么？” 陶安双手紧紧的握着，良久，才痛苦道：“他当年早就查到了真相，他明知道秦海彬是冤枉的，他甚至自己也收了钱，可他怎么能……怎么能装作若无其事？秦海彬是冤死的，那些死去的人，他们当初都为了钱而冤枉死了秦海彬，所以……” 陶安心中无比挣扎，公开案件真相，也就意味着将陶朱的过去公之于众，陶朱死了，虽然他有罪，但因为他的死亡一切都停止了，可真相却永远都不会停止。 沈天道：“陶警官已经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代价，如果你不想……” 陶安道：“不，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就算他是我爸爸，我也不能让他就此冤死，而且，我怀疑他的死不单单只是因为他收了钱，或许这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阴谋，但不管他是什么，我都要把他查出来。” 就沈天调查到的线索来看，陶朱的死绝对不会是意外，如果当初陶朱手中掌握了这么重要的证据，那谁最想要他死？ 沈天眉头深深的皱着，道：“你还记得苏前辈临死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吗？” 梁田。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最关键的人物梁田，并且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似乎也特别针对梁田，梁聪和梁灏的死，似乎是给了梁田致命一击，梁田却一再选择沉默，这不像是梁田的风格，难道梁田在暗中策划什么？ 陶安道：“梁田，苏伯最后一个见的人是梁田，从梁田家出来之后， 苏伯给吴涵打的最后一个电话。” 沈天道：“库区计划的事情我已经跟刘局汇报了，刘局同意我调查库区计划，或许真相远不止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所以，也别给自己把范围定死了，或许，陶警官只是为了调查案件……” 沈天是经侦大队的大队长，他很清楚陶朱收了钱意味着什么，也更清楚一旦陶安手中的那本小册子作为证据公开之后的后果，陶朱不再是英雄式的人物，他过去的所有荣誉，将会被一笔勾销。 陶安道：“没有或许，收了钱就是收了钱，我甚至庆幸，还好他已经死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去 面对他。” 沈天想安抚陶安，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最后只好给陶安打开一瓶酒，道：“小安，别太为难自己了，不管这件案子的真相如何，我都会和你一起调查的。” 陶安沉默了一阵，道：“苏伯和吴涵认识之后，吴涵就一直在帮苏伯查证这件案子，现在除了我们，对案情知道得最多对我们有帮助的人就是吴涵。” 沈天皱起眉头，道：“你是想让吴涵帮忙调查案子？” 陶安点头，道：“吴涵是个很聪明的人，而且我直觉他手上还有材料是我们手上没有掌握到的，如果让他帮忙，或许对我们会有帮助。” 沈天道：“可你想过没有，我们不了解吴涵，对吴涵的身份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万一我们留了一个炸弹在自己身边，将会后患无穷。” 陶安道：“我已经跟吴涵联络过了，请他帮忙协助调查，在不违反法律的前提下，我会尽可能的和他合作，不管18年前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我一定要查到真相。” 沈天迟疑了片刻，给自己倒了一大杯酒一饮而尽，道：“我可以答应让吴涵协助调查，但我必须提醒你一点，不管最后真相如何，你都要做好接受的心理准备。” 陶安竟笑了一下，道：“我早就做好了接受的心理准备，无论如何，这都是我唯一要走的路，否则，我只能永远的脱下这一身警服。” 沈天听得出来陶安话外的意思 ，如果这件案子破不了，那她就再也不会想做一个警察。 也就是说，陶安是堵上了自己的一切，并且没有后退的余地。 沈天忽然长叹一口气，无奈道：“有时候我真的希望你能改一改你臭脾气，可我最喜欢的不就是你这一点，小安，无论将来如何，我都会陪着你。” 沈天这本来是一句表白的话，陶安却并没有听出来其中蕴含的意思，她只是觉得心安，无论他身上发生了任何事情，都有一个人一直在她身后守护着她，这种感觉很好，她永远都不会觉得孤独。 陶安认真的给沈天倒了一杯酒，道：“师兄，能有你在身边，真好。” 陶安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眼中也是不掺一丝杂质，可她越是如此，沈天心中就越发的苦涩，他就算是再迟钝，也知道陶安只是拿他当朋友。 沈天有些惆怅，却还是道：“我只是希望你能真正的开心。” 陶安尽力扯出一抹笑容，道：“有师兄在，我就开心。” 虽然知道陶安这句话没有其他意思，但沈天心中却仍旧是一暖，有些东西正在他心中慢慢的发芽，沈天再也难以控制。 沈天想说什么，却又很清楚这时候不合适，陶安已经够烦的了，他不能在这时候成为陶安的烦恼。 沈天道：“对了，这个周六就是学校论坛讲座举行的日子，如果你不想去的话，我就跟曹教授把邀请推了。” 陶安摇头，道：“我正好还有问题想要请教曹教授，论坛讲座我们去。” 沈天见陶安心思转移了，便答应道：“那好，明天我跟曹教授联络，周六我们直接过去。” 陶安也没有多想，顺口答应了一句，两人再聊了一阵案情，将近2点才去休息，沈天收拾好垃圾，这才跌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陶安一早起来，沈天给她熬了一碗醒酒汤，陶安喝了一大碗，又喝了一大杯新鲜豆浆，吃饱喝足了，这才出发去公安局。 在去公安局的路上，沈天就接到了李嘉豪的电话，昨天的案子发生之后，李嘉豪就提前办理了出院手续出来了，沈天气得骂娘，这傻小子怎么就这么不惜命？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他受的可是枪伤！ 沈天火急火燎赶到公安局，想把李嘉豪撵回去，可这傻小子竟十分聪明，一到公安局就直接去找刘黎明报道，然后去政治处销了病假，沈天气得牙痒痒却拿他没有办法。 专案组办公间，沈天揉着眉心，脸色黑得像锅底灰，骂道：“你小子给我解释清楚！不然就给我滚回去！” 李嘉豪满脸委屈的看着沈天，视线往陶安身上一瞟，道：“师父有了新欢就不要我这个旧爱了。” 李嘉豪上来就喊师父不喊沈队长，这是在跟沈天打感情牌。 沈天额头上青筋一跳，“你再说一遍！” 沈天此时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即使李嘉豪的事情跟陶安没有任何关系，但不知道为什么，李嘉豪提到陶安，沈天心头就自觉的有些理亏。 李嘉豪一本正经道：“是这样的，我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次的事情这么严重，我听说现场视频的数据都被清除了，我想我或许能帮得上一些忙。” 李嘉豪念警校时，计算机是全校第一，并且数次打破了学校记录，否则凭他一个刚毕业的小片警，怎么可能分到滨海市公安局市局来。 沈天皱起眉头，他承认李嘉豪的说辞的确有些道理，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何况李嘉豪受的还是枪伤，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那会害了他一辈子。 沈天一番思索，最后道：“我可以让你留下来，但在伤口完全好之前，不能参与任何现场行动，就留在大后方负责数据和视频数据分析，其他的，免谈！” 李嘉豪的脸能苦得拧出水来，委屈道：“师父，你这不是等同于给我禁足嘛！” 沈天直接道：“不干就滚回医院去。” 李嘉豪连忙道：“刚才技术处小李给我说数据都准备好了，我过去做事了，师父有什么事再叫我。” 沈天一支笔扔过去，道：“滚！” 李嘉豪赶忙跑去技术处躲难，陶安在一看热闹，沈天骂完李嘉豪，陶安赶紧站起来，装模作样，道：“我去法医处看看尸检报告出来没有。” 一个李嘉豪就够了，现在多一个陶安，老天爷，你还能不能给我留条活路了！ 陶安来到法医处，法医处的大门是开着的，卫宁和老刘两个人站在尸检台旁边，两个人的神情都有些不对劲，陶安敲了敲门，卫宁和老刘两个人才回过神来。 老刘见是陶安，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道：“尸检的事情你问小卫，我先去休息一下。” 陶安道：“刘叔你慢走。” 老刘皱着眉头，连白大褂都没有脱就直接走了， 陶安直觉不对劲，走到尸检台，尸检台上放着的正是沈奎的尸体，沈奎的尸体基本上缝合好了，但卫宁的眉头却并没有因此而舒展。 陶安看着沈奎的尸体，问道：“什么情况？怎么你跟刘叔都是这副表情？” 卫宁看着陶安，一脸费解的表情，道：“我们在沈奎的尸体中检测出来一种慢性毒素，也就是说，即使没有这次的枪击事件，沈奎最多还能活一个月。” 第198章 中毒 卫宁的话令陶安也感到很震惊，先不说其他的，沈奎官至副市长，谁会给他下毒？而且这个下毒的人还一直都没有被发觉？ 难怪卫宁和老刘的神情都不对劲，沈奎的尸体中检测出来毒素，这件事情比沈奎被枪伤更令陶安感到震惊。 会是谁做的？ 陶安立即道：“是什么毒素能检测到吗？” 卫宁道：“这个还需要时间做实验才能比对，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种毒素在市面上是买不到，应该是凶手自己配置的。” 陶安皱起眉头，道：“凶手自己配置的？” 卫宁点头，道：“从尸体内部毒素入侵的程度来看，他生前服用毒素的时间长达一年之久，凶手必须掌控好剂量，否则沈奎早就毒发身亡了，如果这次不是沈奎被枪杀，沈奎突然死亡也不会有人怀疑他的死因，凶手心思缜密，行动能力过人，这是一般人绝对做不到的。” 普通人没有这么缜密的心思，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下毒时间的长达一年之久，也就是说，这个下毒之人，是沈奎身边的人，否则他不会有这个作案机会和时间。 陶安道：“你马上把尸检报告赶出来，我先回去跟沈队长汇报这件事。” 卫宁点头，道：“嗯，我会尽快把尸检报告做出来，不过尸体里所含的毒素都有哪些成分，我还需要时间做检测。” 陶安道：“嗯，这个你慢慢做，尽量把毒素都检测出来。” 卫宁应了一声，陶安便赶回了专案组，沈天正在查看昨天的资料，有时候一些细节之中往往就藏着真相，陶安快步走过来，道：“尸检那边出状况了。” 沈天放下手中的资料，道：“出什么事了？” 陶安道：“我刚才去法医处，卫宁说从沈奎的尸体中检测出慢性毒素，这种慢性毒素在沈奎身体里至少有一年之久，并且从毒素蔓延的情况来看，沈奎最多还能活一个月！” 沈天眉头一皱，道：“卫宁那边尸检报告什么时候出来？” 陶安道：“我让他尽快把尸检报告做出来，不过他说过这种毒素不是在外面买的，而是自己配置出来的，现在应该马上调查沈奎身边的人，查出毒素到底是谁下的！” 沈天收拾起桌面上的资料，道：“我马上去跟刘局请示，你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去沈家。” 能在沈奎身边，有机会有时间下毒的人必然是沈奎身边的人，因此沈天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沈奎的家人。 沈天马上来到刘黎明的办公室，刘黎明正在想请示报告，这次死的人是滨海市副市长，上级连夜致电询问情况，市政府方面也是打不完的电话，市长已经下了死命令，必须在三个月内破案。 “咚咚……” 刘黎明一听到敲门声就头痛，他干脆放下手上的事情，点燃了一支烟，道：“进来。” 沈天推开门进来，刘黎明一见是沈天，眉头皱得更紧了，道：“什么事？” 沈天道：“法医处从沈奎的尸体中检测出慢性毒素，即使没有枪杀案，沈奎最多还能活一个月，所以我想向刘局申请搜查令，搜查沈家。” 刘黎明面色稍缓，沈天提到沈奎牵涉贪腐案，这事他正愁怎么找证据，更不知道怎么向上级汇报，如果沈奎的尸体检测出毒素，那么他们就有正当理由进入沈家搜查。 但此事事关重大，沈奎背后拥有很深的背景，因此刘黎明不敢冒险，便道：“尸检报告呢？” 沈天道：“卫宁正在做，很快就能做出来。” 刘黎明略一沉思，道：“那好，你马上去准备手续，去沈家搜查。” 沈天应了一声就离开了刘黎明办公室，刘黎明暂时把请示的事情压了下来，如果沈奎事先就中毒，那么至少在这件事情上，可以缓一缓。 沈天回到专案组，陶安已经准备好了申请搜查令的材料，沈天做了审批之后立即把文书报送给刘黎明审批，搜查令很快就下来，沈天带着陶安还有几个警察马上就从公安局出发赶去沈奎家。 滨海市印象别墅区。 沈天他们的车直接开进小区，因为是警方办案，所以门口的保安也没敢多嘴，直接就给他们放行了，到了沈奎家的别墅时，沈家大门紧闭，沈天他们把车停好之后，便下车去敲门。 “谁啊？来了来了。”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大约一分钟左右，一个50岁左右的妇女走了出来。 “你们是？”妇女奇怪的看着沈天他们，问道。 沈天掏出警官证和搜查令，道：“我们是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的，这是搜查令，我们现在需要对沈副市长的家依法进行搜查，请你配合。” 那妇女一愣，连忙道：“这，这怎么回事啊？沈先生还没回来，你们不能乱进去，我现在就给沈先生打电话。” 沈天皱起眉头，听这妇女的意思，她还不知道沈奎已经死亡的事情？ 沈天站在门口，屋内似乎也没有其他人，沈天问道：“沈夫人呢？” 妇女一听，多看了沈天两眼，道：“我们家夫人昨天晚上住在实验室没有回来，你们不能随便乱进去的，沈先生不喜欢陌生人进门。” 实验室？什么实验室？ 沈天立即改口，道：“既然是这样，那你们夫人的实验室在哪里？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夫人。” 妇女不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但对方来了这么多警察，她胆子小，犹豫了一下就准备把沈夫人实验室的地址告诉沈天，门口忽然驶来一辆钛金色大众帕萨特，妇女一看到车子，喜道：“我们夫人回来了！” 沈天他们转头看着别墅大门外听着的帕萨特，车子停好之后 ，一个看着也就20出头的美女从车上走了下来，沈天他们一愣，不是吧，这就是沈奎的老婆？这是沈奎的女儿还差不多！ 美女看到门口有这么人，却并没有丝毫惬意，仿佛见惯了大场面似的，妇女连忙走过去跟美女小声说了几句什么，那美女略微点点头，美女走到门口，道：“沈副市长被枪杀，你们到我这里来，有何贵干？” 美女的态度有些不近人情，沈天直接就把怀疑的线索定在了这美女身上。 沈天道：“沈副市长昨天被枪杀，这件事沈夫人应该知道了吧？” 美女脸色依旧没有丝毫变化，道：“作为沈副市长的家属，我昨天已经收到了通知，你们不去抓凶手跑到我这里做什么？” 沈天道：“我们现在正是在调查案件，所以请沈夫人配合，沈副市长昨天去世，沈夫人就夜不归宿？” 美女脸色微微一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天道：“没什么意思，请沈夫人配合我们调查，这是我们的搜查令。” 警方出示了搜查令，即使这美女反对，他们也可以强行搜查，那美女冷哼一声就进了屋，在沙发上坐下来，那妇女呆愣了好半天，才进屋去站在美女身边。 沈家除了沈奎和沈夫人之外，似乎就只有这一个妇女是外人，这妇女看着应该是沈家的保姆。 沈天和陶安他们进入沈家，沈天对陶安他们道：“你们去搜一下屋子，我在这跟沈夫人聊几句？” 陶安点点头，带着几个小片警去搜查了，沈天用手机先给李嘉豪发了一条短信，然后在美女对面坐了下来，桌子上有烟灰缸，沈天掏出一支烟，道：“沈夫人不介意我抽支烟吧？” 美女没有理会沈天，沈天便把烟点燃，道：“沈副市长突然被枪杀，沈夫人怎么好像一点悲伤的情绪都没有？” 沈天的问题意有所指，美女冷冷盯着沈天，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沈天微微一笑，道：“我没什么意思， 就是觉得有点奇怪而已，从实发到现在，也没见沈夫人到公安局辨认尸体，看来沈夫人和沈副市长的感情不太好吧。” 美女不打算跟沈天捉猫猫，直言道：“我记得你说我先生是被枪杀的，昨天上午大秦集团的签约仪式是9点开始的，案发的时间是在10点13分，而我当时正在实验室和同事做实验，你如果怀疑我，大可以去查。” 美女开始还击了，而这正是沈天想要的。 沈天道：“沈夫人好像是大学的化学教授对吧？年纪轻轻就能做到教授，这的确很难得。” 美女依旧盯着沈天，这个男人旁敲侧击，不知道到底想做什么。 美女道：“我是滨江大学化学系客座教授，昨天我和几个同事在一起做化学实验，一直到昨天晚上凌晨才结束，学校的监控视频和老师都可以为我作证，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沈天看得出来，这女人已经在爆炸的边缘，沈天再问下去，她必然会恼怒起来，沈天道：“你刚才说你是化学系的客座教授，这么说，你对化学物质很有研究了？” 美女深深皱起眉头，怒道：“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沈奎是在你们警方的保护之下被枪杀的，我还没有追究你们的责任，你倒先跑过来调查我，别以为他死了我就怕了你们！” 沈天看得出来，美女已经在极力隐忍自己的情绪，可沈天想要的就是她彻底的发火，人在情绪失控的情绪之下做出的回答，往往才是最真实的。 沈天道：“沈副市长被杀，我们警方自然有义务负责调查真相，这也就是我们今天来的原因，不过从刚才我就一直在注意沈夫人，沈副市长的死似乎对你没有造成任何影响，我不得不怀疑你的动机，还是说，沈副市长的死正合你意？” 美女的情绪彻底被沈天这句话给引爆，她冷冷盯着沈天，怒道：“你这是污蔑！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你身为警察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失职！我会向你的上级投诉你！” 沈天倒是一脸无所谓，道：“欢迎沈夫人的投诉，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问你。” 第199章 复杂的关系 美女没有答话，沈天却并没有打算停止。 沈天道：“沈夫人是化学系的教授，所以对化学实验应该很熟悉吧？” 美女沉默的看着沈天，不知道沈天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是冷冷道：“你不会是异想天开的告诉我，我自己制造了子弹，然后有超能力分身去现场杀掉了我自己的丈夫吧？” 沈天摇摇头，道：“沈夫人想多了，我没这个意思。” 美女懒得再搭理沈天，而是用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她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沈天也知道从他这里问不出什么线索，便没有再问。 过了一阵，陶安拿着一个白色的药瓶子出来，道：“沈夫人，这药瓶子里面是什么东西？” 美女按压着太阳穴，道：“这是我先生服用的药物，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陶安把白色的药瓶子递给沈天，沈天闻了一下，没有闻到什么异味，不过这东西里面很可能有毒素，沈天道：“把这带回去做化验，看都有些什么成分。” 美女怔道：“我先生有心脏疾病，这药是医院的医生配的，你们难道是怀疑这药有问题？” 美女完全搞不懂，沈奎明明是被枪杀的，为什么这些臭警察却偏偏跑到她家里来搜查证据，难道怀疑她对沈奎下的手？ 沈天道：“有没有问题我们回去化验了就知道了，这段时间，请沈夫人不要离开滨海市，我们可能会随时过来调查案子。” 美女怒不可遏，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把我当凶手是吧？我告诉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沈天道：“沈夫人息怒，调查案情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我们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美女竟无言以对，沈天他们在现场仔细搜查了一番之后，就离开了沈家，但他们并没立即回到公安局，而是去了滨江大学继续搜查。 在去滨江大学的路上，沈天接到了李嘉豪打过来的电话，沈天按下了免提键，这样陶安也能听到李嘉豪说话的内容了。 “沈队，我查到了沈奎老婆的资料了。”李嘉豪的声音中充满了兴奋，即使沈天看不到他的脸，都知道这小子此时一定一脸的得意。 沈天道：“你小子少嘚瑟，快说。” 李嘉豪在电话那头嘿嘿一笑，道：“这美女叫庄小蝶，今年26岁，是滨江大学的化学系的客座教授，大概是在5年前，沈奎到滨江大学视察工作时，这个庄小蝶就作为学校的学生代表跟学校领导一起陪同视察，就是这次视察，让沈奎对庄小蝶起了歪心思。” 即使是在5年前，沈奎也有46岁了，当时的庄小蝶才21岁，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候。 李嘉豪继续道：“当时沈奎是有妻室的，并且沈奎的老婆还很有来头，是一家大型上市公司老总的独生女，沈奎这些年能爬得这么快，就是因为有他这老婆这条关系给他打通了不少人脉，但沈奎这老婆比他还大两岁，虽然对沈奎事业上有帮助，但并不得沈奎的欢心，之后沈奎就一直找机会接近庄小蝶，学校方面巴不得能结交到沈奎这尊财神爷，所以就威胁庄小蝶，如果庄小蝶敢得罪沈奎，就直接开除庄小蝶的学籍。” 陶安听得一阵火大，同为女人，她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李嘉豪还在继续说道：“这庄小蝶的家境一般，父母都是县城的普通工薪阶层，沈奎这老狐狸直接找到庄小蝶的父母，先是给他父母安排体面的工作，然后又是送车送房的，这边收买好了之后，庄小蝶的父母就开始游说庄小蝶答应沈奎，庄小蝶当时有个同系的男朋友，所以死活都不干，这沈奎最后竟找人给庄小蝶的男朋友设了个局，把他男朋友给弄了进来， 庄小蝶为了救她男朋友走投无路，沈奎这才提出要和庄小蝶在一起，庄小蝶何其聪明，当下就明白过来了这一切都是沈奎干的，为了她男朋友，庄小蝶只能答应下来，不过等她男朋友出来之后，她男朋友就跟她分手了。” 沈天问道：“这个庄小蝶的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李嘉豪道：“沈队你别急啊，稍后我会把事情跟你说清楚的，这简直就是一部狗血剧。” 沈天掏出烟盒点了一支烟，陶安盯着他手里的烟，沈天干笑两声，道：“最后一根，最后一根，你别这么看着我。” 李嘉豪在电话那头忍着没笑出声，道：“沈队啊，你也有今天。” 沈天点燃烟，道：“你小子别得意，回来我再收拾你，赶紧说正事。” 李嘉豪这才继续道：“庄小蝶的男朋友和她分手之后，沈奎就在外面给庄小蝶买了一套房子，说是学校的宿舍不太适合庄小蝶做，并且让学校方面给办理好了手续，庄小蝶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无法反抗，所以也就接受了沈奎对他的好，但沈奎对庄小蝶却不像是一般人得到之后就厌烦，沈奎反而对庄小蝶更好了，之后没多久，沈奎和庄小蝶的事情就被沈奎的老婆发现了，这老婆就直接找上门来，用豪门那一套，直接丢给庄小蝶一千万要庄小蝶离开沈奎，庄小蝶却说只要沈奎不再找她，她宁愿不要一分钱离开沈奎。” 陶安问道：“那后来呢？” 李嘉豪道：“当时庄小蝶差不多快毕业了，沈奎的老婆答应帮她提前拿到毕业证，而条件是庄小蝶立即离开国内出国，沈奎老婆在给沈奎办毕业证的时候，学校方面就通知了沈奎，沈奎恼羞成怒，当即提出离婚，并且把庄小蝶关了起来，除了他每天去一趟泄欲之外，庄小蝶不能见任何人，最后沈奎以掌握他老婆家企业的一些材料作为要挟，要求离婚并且净身出户。” 沈奎这种男人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当初他娶老婆的目的就是为了自己的事业，而现在沈奎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和能力，自然就不会再要这个糟糠之妻！ 男人啊，最是无情的生物。 李嘉豪道：“这段离婚的事情闹了一阵，最后沈奎的老婆愿意净身出户，不过他们的儿子却必须跟老婆一起离开，沈奎也不知道是色迷心窍还是什么，竟答应了这个条件，等他老婆一离婚，就悄悄跟庄小蝶办了结婚手续，之后让学校给庄小蝶安排了一个职位，没两年庄小蝶就成了客座教授。” 沈天问道：“庄小蝶和她男朋友呢？两人就这么断了？” 李嘉豪道：“这个庄小蝶的男朋友和她分手之后，就跟庄小蝶是的确断绝了来往，之后两人大学毕业，她男朋友就自己创立了一家小公司，再过了两年，两人在校庆上碰面了，这男朋友才把当年心中的疙瘩说出来，原来庄小蝶的男朋友是个聪明人，他早就知道沈奎对庄小蝶有心思，但他斗不过沈奎，只盼着两人毕业之后就离开滨海市，没想到中间去闹出了这么大麻烦，他进去之后，有人就 警告过他不准再跟庄小蝶来往，这男人当时也是犯怂，出来之后就跟庄小蝶分手了，但他心里很清楚，这一切都不能怪庄小蝶，在他还没有那个实力之前，他只能忍。” 陶安一听这画风不对，再加上之前李嘉豪说过很狗血，不由猜测道：“你不会是说这两个人一直背着沈奎……有来往吧？” 陶安毕竟脸皮子薄，这些话还不好直接说出口， 不过李嘉豪还是哈哈一笑，道：“陶师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委婉了？” 陶安脸一红，道：“你小子少来，回头我让师兄揍你。” 李嘉豪脸色一苦，道：“我这本来就还带伤在身，你还叫师父揍我，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陶安淡淡道：“当然有啊，谁叫你惹我了？” 李嘉豪抱怨几句，继续道：“从那之后，庄小蝶就经常喜欢待在实验室，因为实验室就成了她和男朋友幽会的地方，庄小蝶的男朋友倒是有些本事，竟瞒过了沈奎，所以直到沈奎被枪杀，他都不知道庄小蝶给他戴了绿帽子，不过这件事当中有一个很巧合的事情。” 沈天知道李嘉豪说的话是说到了点子上了，便问道：“什么巧合的事情？” 李嘉豪道：“庄小蝶的男朋友在创立公司之后，沈奎在事业上给了他很大的帮助，是以这个男朋友在短短几年之内就混成了药业大亨，这个人，我想你们应该也听过他的名字，他就是现在滨海市最大的药业公司太仁药业的总裁，萧天鸣。” 沈天和陶安两个人都是一脸意外，因为他们都听说过萧天鸣的名字，萧天鸣现在可谓是滨海市的风云人物，最近更是提出弘扬华夏传统艺术，重振医道，因此获得了不少的荣誉，没想到，这么一号人物，竟跟沈家有着牵扯不清楚的关系。 当然，什么他们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上面，而是药。 萧天鸣是药业大亨，曾经和庄小蝶又同是化学系的同学，这两个人任何一个都有可能配置出毒药来，也就是说，这两个人不论是从动机还是能力上，都有可能做到。 陶安道：“你刚才说，萧天鸣成立医药公司之后，这几年一直都是沈奎在帮他？” 李嘉豪也是颇为不解，按照道理，两个人是情敌吧，沈奎抢了萧天鸣的女人，萧天鸣之后创立公司，沈奎不趁机打压就很不错了，怎么还会帮萧天鸣，这两人之间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关系？ 李嘉豪道：“没错，太仁药业成立时所有的资质材料审核，都是沈奎叫人去办的，之后沈奎还为太仁药业介绍了不少大人物，这萧天鸣也是个金融奇才，在短短几年之内，就把太仁药业发展到了今天的规模，算起来，沈奎还算是萧天鸣的贵人。” 沈天直觉萧天鸣和沈奎的关系不简单，但现在沈奎已经死了，也就是说，现在唯一可以找的人，只有萧天鸣了。 第200章 实验室 “稍后我们去了滨江大学之后，就再去一趟太仁药业，你先查一下萧天鸣最近的行程，看他在不在滨海市。”沈天道。 萧天鸣现在生意做得这么大，未必会在滨海市，因此沈天让李嘉豪先查一下萧天鸣的行程，如果萧天鸣不在滨海市，那他们去太仁药业也是扑空，与其浪费那个时间，倒不如先花功夫在庄小蝶身上。 李嘉豪道：“我办事，沈队你就放心吧，我已经查到了萧天鸣的行程，他这几天一直都在滨海市，我还特别查了一下萧天鸣昨天的行程，昨天太仁药业跟另一家医药公司有一项考察，是谈一项收购合同的，萧天鸣昨天没有离开过太仁药业，这家被收购的公司负责人一直都跟萧天鸣在一起。” 李嘉豪这话的意思就是，萧天鸣昨天和庄小蝶都有不在场的证明，但沈天他们可以确定沈奎不是这两人所杀，而是沈奎体内的毒素，到底是谁干的。 沈天道：“那这样，我马上叫人先过去截住萧天鸣，免得到时候找不到人，我和小安先去滨江大学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 李嘉豪道：“好，有事我们再联络。” 沈天嗯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有李嘉豪坐镇在大后方，沈天心中无比的踏实。 挂断电话，沈天道：“小安，你马上叫卫宁赶来滨江大学一趟，我们对化学这些东西没有研究，恐怕也查不出来什么东西。” 沈奎腹中的毒素是配置出来的，也就是说，化学实验室极有可能是配置毒素的地方，但沈天和陶安两个人都是刑侦上出来的，因此即使是在实验室找到什么东西也分辨不出来是否有问题。 卫宁是医生，同时也是法医，这方面卫宁比较熟悉，所以沈天才叫陶安给卫宁打电话。 陶安也想到了这一层，给卫宁打电话，卫宁一腔的苦水，沈奎的尸体送回来之后，他和老刘就一直在忙活，这好不容易赶出了尸检报告想着休息一下，又接到了陶安的夺命连环call。 卫宁无比哀怨，道：“我要是累死在岗位上，一定要请沈队长给我上报个烈士啊，庇荫我的子孙后代。” 陶安噗嗤一笑，道：“你老人家现在没结婚生子，哪里来的后代？这样吧，为了犒劳你，晚上我请你喝酒。” 卫宁一听酒就来劲，道：“你确定？” 陶安道：“当然啦，有师兄在，你还怕我赖账？” 沈天心头一沉，得，这结账的苦差事又交给他了，沈天无奈摇头，陶安拿着手机，道：“我先不跟你说了，现在是10点24分18秒，在11点之前我要在滨江大学见到你。” 卫宁一声哀嚎，挂断电话就立即火急火燎的出门了，为了不迟到，卫宁直接叫专案组的警察开警察，一路鸣笛闯红灯，反正怎么酷怎么来，最后总算是在11点之前赶到了滨江大学。 沈天和陶安也刚到，车还没有停好，就看到警车开过来，卫宁在副驾驶上睡着了，是陶安他们过去叫他才叫醒的。 卫宁还穿着那一身白大褂，白大褂身上沾了不少血迹，加上刚才车子的速度极快 ，因此卫宁一下车就惹来一阵围观，这其中不乏思春的少女，有胆子大的还上来要电话号码。 沈天道：“我们跟化学系的周主任联系过了，他就在化学系的实验楼等我们。” 陶安看着前面大大小小的路，道：“化学系实验楼在哪里？” 沈天左右看了一下，道：“我们往前走，问问就知道了。” 一个身材高挑脸蛋漂亮的女生忽然走过来，一双眼珠子落在沈天身上，道：“你们要去化学系？” 沈天点头，道：“嗯。” 漂亮女生道：“我是化学系的学生，正好要去实验楼做实验，你们跟我走吧。” 陶安一听就知道这女生是想跟沈天搭讪，故意跟卫宁身边靠，卫宁还觉得纳闷，陶安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了？跟他走这么近？ 漂亮女生一路都在问沈天问题，沈天看她是女生又不好不回答，但这女生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八卦源，一路问个没完，沈天真是后悔找她带路。 去化学系的路变得无比漫长，虽然声他们是第一次到滨江大学来，可这女生路上很明显是绕了远路，最后好不容易到了实验室，一个四十出头却秃顶的胖大叔站在实验楼的大门口。 “沈队长，陶警官，卫法医，可把你们三位给盼来了！”周主任一看到沈天他们，立即热情的迎接了上去。 那漂亮女生还站在沈天身边不肯走，一听周主任这么称呼沈天，便问道：“周主任认识他们？” 周主任早就认到这漂亮女生似的，道：“小萧啊，这位就是我们滨海市公安局鼎鼎有名的经侦大队大队长沈天，也是刘局长的得意门生。” 小萧？这么巧？这女生也姓萧？ 陶安问道：“周主任，他是？” 周主任笑道：“陶警官真是有眼光，她叫萧筱，是我们学校医学院的学生，她哥哥你们应该认识，是太仁药业的总裁萧天鸣，说起来，这萧总也是从我们学校出去的人才啊。”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萧筱竟然是萧天鸣的妹妹！ 萧筱道：“周主任言重了，我只不过是医学院一个很普通的学生而已，沈队长，既然你们到了，那我就先走了，再联系。” 萧筱说完，潇洒的转身走了，但从性格来说，陶安倒是喜欢她这一类的女生，只不过在没有查清楚沈奎这件案子之前，她也不能贸然对萧筱产生好感。 萧筱走后，周主任便带着沈天他们来到实验室，此时实验室没有实验课，所以整个实验大楼几乎是空空荡荡，周主任带着沈天来到庄小蝶所在的实验室，道：“沈队长，这里就是庄教授平时教学用的实验室了。” 沈天摇头，道：“周主任，我们要看的不是教学的实验楼，而是庄教授平时自己做实验所使用的私人实验室。” 化学系是一个较大的学科，学校方面也很重视，因此但凡是化学系的教授及以上级别的老师，都专门配备了私人实验室供他们做实验，庄小蝶是客座教授，自然就有自己的私人实验室了。 周主任道：“这，庄教授不在，这不太不好吧？” 沈天道：“实不相瞒，我们这次来是调查案子的，如果周主任觉得不方便，我们这正好带着搜查令。” 沈天说着把搜查令拿了出来，周主任仔细看了一下搜查令，笑道：“既然沈队长是来公干的，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滨江大学实验楼一共有21层，下面17层都是学生实验使用的实验室，上面4层曾是老师的私人实验室，平时是禁止学生出入的，除非学生得到老师的允许，否则，到私人实验室的学生以违纪处理。 周主任带着沈天他们来到21层楼，21层楼一共有四个私人实验室，靠左第一间就是庄小蝶的实验室，周主任用备用钥匙打开私人实验室的门，带着沈天他们进去之后，道：“这就是庄教授的私人实验室了，沈队长，你们请便。” 周主任还算识相，退到了一旁去站着，沈天和陶安还有卫宁三个人在实验室转悠了一圈，卫宁不得不感慨，道：“看完人家这待遇，我回头真想辞职了过来教书。” 陶安调侃道：“法医处一层楼都是你和刘叔的，你还羡慕人家？” 卫宁瞪她一眼，道：“咱们的条件能跟人比？你们看这些物件全都是最新最先进的，你再回去看看我们法医处的设备！我回头一定跟刘局申请，给我们换些装备，不然这法医我是干不下去了。” 周主任在一旁插话，道：“卫法医有眼光，我们学校的设备都是跟进更新换代的，这不也是为了给学生和老师们营造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嘛。” 卫宁是憋了一肚子苦水，早知道当法医这么怂，还不如在医院里当医生！ 沈天他们在私人实验室转了一圈，卫宁只拿了几个样品走，说是要回去做实验用的，到底是什么也不清楚。 从实验楼出来，周主任十分热情的挽留生沈天他们吃饭，沈天他们还得赶去太仁药业，所以就拒绝了周主任的邀请，卫宁坐沈天的车，三个人直接从滨江大学赶去了太仁药业。 此时，太仁药业总部大楼，总裁办公室。 萧天鸣正在泡茶，他似乎是在等人。 沈天他们到时，已经超过吃饭的时间了，萧天鸣便在旁边酒店订了一桌子菜， 沈天他们的车刚到，就有人带着沈天他们去旁边酒店用餐，萧天鸣自然也到场了。 酒店包厢内，沈天他们并没有动筷子，直到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萧天鸣穿着笔挺的走进来，笑道：“不好意思，让几位久等了。” 沈天道：“萧总这是什么意思？” 萧天鸣在主位上坐下来，道：“沈队长不要太紧张了，这不正好赶上饭点了，你们刚从滨江大学过来，一定没有吃饭，所以我这才安排了一顿便饭，吃过饭之后，你们想问什么，我都一定会配合。” 沈天他们本来以为萧天鸣不会配合，可萧天鸣的态度却令他们感到意外，而且陶安还发现萧天鸣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他眼底有着一圈淡淡的黑痕，应该说没有休息好，或者是受了什么累造成的。 相比庄小蝶的冷淡，萧天鸣反倒更像是失去亲人的感觉。 萧天鸣道：“都是些家常便饭，几位还需要什么只管开口，不用跟我客气。” 陶安心中一阵咋舌，这有钱人平时都这么奢侈吗？他们四个人这么大一桌子菜根本就吃不完。 第201章 动机 酒足饭饱，萧天鸣亲自带着沈天他们回到太仁医药。 太仁医药总裁专用会议室。 萧天鸣叫人给沈天他们倒了茶，这才笑着问道：“不知道沈队长这么兴师动众的，到底是有什么事？” 沈天道：“算不上兴师动众，只是有几个问题想当面请教萧先生。” 萧天鸣掏出一盒烟，抽了两支递给沈天，沈天摆摆手，道：“我不抽烟。” 沈天右手食指和中指微黄，很明显是长期吸烟造成的，萧天鸣也不点破，又问了一下卫宁，卫宁也摇头拒绝了，萧天鸣自己点燃一支，笑道：“习惯了，烟和酒都好东西，累的时候来一支就觉得满足了，沈队长和我的时间都很宝贵，废话就不要说了，沈队长直接问吧。” 沈天道：“萧先生的医药公司是什么时候成立的？” 萧天鸣道：“5年前，我刚大学毕业之后就成立的这家公司。” 5年，能把一家小公司发展到现在的规模，萧天鸣要么是商业天才，要么就是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沈天道：“我们今天在滨江大学正好碰到了萧先生的妹妹，听说萧先生也是滨江大学的学生，不过好像萧先生并不是学医的吧？” 萧天鸣含笑看着沈天，吐出一口烟圈，道：“我大学是学的化学专业，沈队长有什么问题不如就直接问吧。” 沈天道：“既然萧先生打开了天窗说亮话，那我也就不转弯抹角了，相信萧先生和沈夫人庄小蝶认识吧？” 萧天鸣道：“我和小蝶是同系的，只不过我比她高两届，是她的师兄。” 沈天道：“那萧先生和沈夫人之间的关系如何？” 萧天鸣挑了挑眉，道：“小蝶是我前女友，后来我因为出事就跟她分手了，这几年也一直都有联系，小蝶是我们医药公司的名誉顾问。” 沈天愣了一下，李嘉豪之前的情报当中并没有这一条，因此这个消息倒是令沈天有些措手不及，如果庄小蝶是太仁药业的名誉顾问，这件事沈奎不可能不知道，沈奎明知道庄小蝶和萧天鸣关系匪浅，怎么会纵容庄小蝶跟萧天鸣走得这么近？ 沈天道：“萧先生对沈夫人的丈夫，也就是沈副市长有印象吧？” 萧天鸣淡淡一笑，道：“当然认识，太仁药业能有今天，沈副市长帮了我不少忙，昨天惊闻沈副市长中枪身亡，我跟沈副市长交情匪浅，本来担心小蝶难过，打算结束手上的工作就去沈家安抚一下小蝶的情绪，却没想到，沈队长你们来找我公干。” 萧天鸣这话说得十分暧昧，沈天眉头一皱，道：“萧先生和沈夫人过去是男女朋友关系，沈副市长刚过世，萧先生去找沈夫人，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萧天鸣道：“这世上多的是说闲话的人，再说了，我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怎么就不能去见小蝶了？” 沈天看萧天鸣这态度， 脑中形成了一个猜测，但萧天鸣很少有机会接触到沈奎，即使是有心害沈奎，也不可能一直持续不断的给沈奎下毒。 这件案子似乎怎么都解释不通，可又好像四处都是疑点，好像萧天鸣和庄小蝶两人都有嫌疑，又或许两个人都跟案子没有关系。 沈天沉默了一阵，这才道：“萧先生常去沈家吗？” 萧天鸣道：“沈家又不是我家，我常去沈家做什么？我虽然问心无愧，却还是懂得什么叫避嫌。” 沈天道：“那萧先生常去滨江大学吗？萧先生的妹妹在学校读书，听说萧先生常去学校接她。” 萧天鸣道：“我父母去世得早，家里就只有我和小筱两个人，所以我对这个妹妹很是疼爱，只要我在滨海市，都是由我亲自去接她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萧天鸣去学校接萧筱，那他见庄小蝶的时间和机会就很多，如果说这两个人之间没有奸情，真是打死沈天都不会相信。 沈天忽然道：“对了，萧先生能不能让我们去参观一下你们的实验室？” 萧天鸣道：“当然可以，我马上安排人带你们过去。” 沈天点头道了谢，萧天鸣叫秘书安排人带沈天他们去实验室参观，实验室不在总部大楼，而在制药厂，因此沈天他们从太仁药业总部大楼出来，开了近半小时的车，到稍微偏远一点的制药厂。 萧天鸣秘书安排的是公司公关部的负责人杨经理，这杨经理对参观的事情十分熟悉，全程都一直在跟沈天他们介绍，沈天听得一知半解，卫宁则一直在注意实验室的情况，这么一圈转下来，到收工时间就差不多到下班时间了。 杨经理道：“萧总安排，请几位务必吃了晚饭再走。” 沈天道：“替我们谢谢萧总的好意了，我们还有事情，这晚饭就算了。” 杨经理一脸为难，劝说了半天，沈天最后只能以还有公事要办为理由，杨经理这才放人，沈天他们上车之后，陶安便问卫宁，道：“怎么样？刚才在制药厂查到什么没有？” 卫宁道：“没什么，实验室很干净，萧天鸣的办公室也没什么特别的，相比之下，庄小蝶的嫌疑反而更大。” 陶安道：“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两个人都有下毒的可能性，也有下毒的能力，但庄小蝶似乎更接近于凶手。” 卫宁点头，道：“沈奎体内的毒素，我回头还得仔细的化验，另外，从庄小蝶办公室带走的东西，我也得回去化验了才知道和毒素的成分是不是一样的。” 沈天默默的抽着烟，陶安转头看着沈天，道：“师兄，这件案子你怎么看？” 沈天道；“动机，下毒的人为什么要在沈奎身上下毒，而且是这种慢性的毒药？” 陶安想了一下，道：“如果是庄小蝶，她对沈奎应该是有恨的，年纪轻轻就被沈奎毁了，虽然沈奎给了她可能别人一辈子都难以达到的高度，但对女人来说，有时候想要只是爱情而已，至于其他的，或许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沈天没有评价陶安的话，只是转移开话题，道：“那萧天鸣呢？” 陶安道：“他就更不用说了，沈奎抢了他的女人，他想对付沈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沈天道：“你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点。” 陶安问道：“什么点？” 沈天道：“从现状来看，沈奎对萧天鸣的事业是很有帮助的，沈奎很快就要升职了，有沈奎这层关系，将来萧天鸣在事业上将会更顺利，因此他是不想沈奎死的，即使他曾经恨过沈奎，但比起利益，萧天鸣未必会下手。” 陶安皱起眉头，道：“那依照师兄的意思，庄小蝶更有这个嫌疑对沈奎下手了？” 沈天吸了一口烟，良久才道：“现在还不好说，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谁都有嫌疑，但谁又都是清白的。” 陶安道：“卫宁，你化验出结果要多久？” 卫宁一听陶安叫他名字就头大，哀嚎道：“最快也需要一天时间。” 陶安贼笑般盯着卫宁，道：“不能再快了吗？比如说今晚上你加个班什么的？” 卫宁连连摆手，道：“昨晚上我是一夜未眠，今天又陪你们走这一天，今晚再加班你这是逼我去死。” 陶安嘿嘿道：“我请你吃晚饭啊。” 卫宁苦道：“我不吃，吃你的饭要命。” 陶安一番软磨硬泡，卫宁死活都不上当，陶安无奈，也不能硬逼着卫宁去加班，沈天把车开到一家川菜馆前，陶安奇怪道；“师兄，来这里做什么？” 沈天道：“到这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祭五脏庙了，大家都忙了一天了，下车吧。” 陶安和卫宁先下车，沈天把车子停好，这时间差不多错开了吃饭的高峰期了，不过川菜馆还是人满为患，老板是个聪明人，在川菜馆外面的坝子里摆着桌子，沈天他们三个就坐在外面。 点好菜之后，很快就上来了，沈天开车不喝酒，就卫宁和陶安两个人喝，卫宁是使劲的喝，喝醉了陶安总不能再叫他去加班了。 两人兴致高昂，直到快11点了，卫宁才喝醉了趴下，陶安一张脸红彤彤的，还时不时的伸手拉卫宁起来喝酒，卫宁醉个半死，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沈天去结了账，把两人扶上车，沈天打给李嘉豪查清楚了卫宁家的地址，这才开车把卫宁送回去，卫宁是一个人独居，沈天担心他出事，安顿好了他才开车带陶安回去。 第二天一早，陶安起来发现头痛得厉害，整个人绵软无力，她洗漱了出来，沈天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和醒酒汤，沈天看陶安神色不对，伸手一摸，陶安的脸滚烫，沈天皱眉道：“你发烧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陶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脸茫然，道：“没事啊，我摸着不烫。” 沈天翻了个白眼，道：“你自己发烧当然摸不出来了，我先送你去医院。” 陶安不想去医院，最后被沈天架着上了车，昏昏欲睡了半天，好不容易到了医院挂上号看诊，这一忙活都是10点了，医生看了之后，让陶安在医院住两天，陶安死活不肯，沈天只好陪她在医院里输液之后，又把她送回家去休息，他这才赶回专案组。 刘黎明知道陶安生病，沈天在照顾她，便也没多问，案子虽然重要，但这人命却也不能马虎。 沈天赶回公安局之后，连口气都来不及喘，直接去刘黎明办公室汇报情况。 刘黎明道：“你们昨天都查到了些什么线索？” 沈天道：“我们在沈家找到一瓶药，根据庄小蝶的陈述，这瓶药是沈奎的心脏病药，目前这药正在进行化验，还没有结果，另外，我们去滨江大学化学系查了一下庄小蝶的实验室，卫宁在实验室里找到几种可疑的物质，等到化验结果出来就知道是否和案情有关了。” 第202章 恢复的数据 刘黎明沉默了一下，道：“萧天鸣那边呢？查到什么没有？” 沈天道：“我们从滨江大学出来，就直接去了太仁药业，萧天鸣的陈述倒是没什么问题，之后我们又去了太仁药业的制药厂，卫宁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并且，我们查过，太仁药业这几年的发展，全都是靠沈奎的一手扶持，所以沈奎死了，对萧天鸣没有任何好处，这件事，我倒是觉得不像是萧天鸣做的。” 刘黎明摇摇头，道：“这倒也未必，往往太过干净的人，身上就一定会有问题，这件案子在没有查到结果之前，他们都有这个作案的动机和嫌疑。” 沈天道：“刘局说得是，不过我倒是更倾向于庄小蝶，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或许这事是萧天鸣和庄小蝶两人共同计划的。” 刘黎明道：“共同计划？” 沈天道：“不错，庄小蝶和萧天鸣曾经是情侣关系，后来因为沈奎的插足才不得已分开的，所以他们两个人都有作案的动机，而萧天鸣这几年又一直靠沈奎发展自己的事业，这一点，很难在情理上说得过去，而且从萧天鸣和庄小蝶对沈奎死的反应来看，庄小蝶表现得十分冷漠，而萧天鸣却有些悲伤的情绪。” 刘黎明道：“这样吧，案子你们继续跟进，最近多留意一下这两个人，看他们接下来有什么行动没有。” 沈天道：“现在我们最大的问题就是化验，得等化验结果出来了我们才能有下一步的动作。” 刘黎明点头，道：“嗯，不过虽然这事重要，但你不要忘记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莲花杀人案。” 沈天道：“我知道，刘局。” 刘黎明揉着眉心，道：“小安没什么事吧？她才刚回警队，就让她做这么大的案子，要是她不适应的话，还是先让她休息一段时间再说吧。” 沈天道：“刘局放心吧，小安只是有些发烧，已经去过医院了。” 刘黎明道：“嗯，行了，你先去忙吧，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适当都叫他们轮休吧，别到时候为了案子把大家身体都搞垮了。” 沈天道：“是，刘局。” 沈天刚回到专案组，李嘉豪就捧着电脑过来了，李嘉豪一回来，汇报的事情就交给李嘉豪了。 李嘉豪道：“沈队， 我从大秦集团删除掉的数据里恢复到了一段，你看看。” 签约仪式当天被删除的视频数据，技术处的人都说不能恢复了，不过李嘉豪总会有办法做到。 李嘉豪打开恢复出来的一段数据，从恢复的视频来看，这段时间应该是在签约仪式举行之前，现场陆续有几位宾客，其中一个男人则站在沈奎的位置前，男人是背对着镜头的， 因此看不到这个男人的脸。 李嘉豪道：“这段视频的时间不长，不过这个男人一直在这没走，行迹有些可疑。” 签约仪式当天宾客众多，沈天对这么一个背影没什么印象，但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沈天掏出手机拨通了吴仁杰的电话，吴仁杰正在大秦集团上班，接到沈天的电话他并不意外。 吴仁杰道：“沈队长，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沈天道：“是这样，我们恢复了一段视频监控，我想请你过来看一下，能否辨认出这个人是谁。” 吴仁杰道：“好，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沈天问道：“吴仁杰的电脑检测结果出来了没有？” 李嘉豪一脸得意，道：“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李嘉豪说完，去把吴仁杰的电脑抱了过来，道；“我做过检测，吴仁杰的电脑是的确被黑过的，对方不单单只是黑了那一封邮件，还有一些吴仁杰做布局图的软件，甚至还有大秦集团的一些内部构造图。” 沈天皱起眉头，道：“也就是说，凶手之所以如此熟悉大秦集团，这些信息，都是从吴仁杰的电脑中流出去的？” 吴仁杰是大秦集团的安保队长，对工作兢兢业业，他电脑中有大秦集团的这些数据也不足为奇，凶手黑进吴仁杰的电脑盗取数据和布局图，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李嘉豪道：“这是目前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可能性了。” 沈天沉思了一阵，道：“还能不能再尝试恢复一些数据？” 李嘉豪摇头，道：“我能做的恢复都已经做了，吴仁杰那边也联络过，说他跟现场的媒体都联络过，没人提到拍摄视频中异常情况的，也就是说，案发时，凶手不在现场，而案发之前的事情，就无法确定了。” 沈天也很清楚，没有监控视频做参照，他们就显得很被动，数据虽然恢复了一段，但唯一可能的却只是一个背影。 沈天长叹口气，道：“这案子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复杂，稍后我们会把重心放在调查18年前的事情上，数据方面，你看还能不能再做些恢复。” 李嘉豪愣道：“18年前的事情？沈队长是指秦海彬案？” 沈天道：“不单单是秦海彬案，还有另外的案子，对了，你尽可能的查一些关于18年前库区计划的线索，越多越好。” 李嘉豪一回来，就对案情做了一个全盘的了解，因此他也知道库区计划的事情，再加上沈天现在要查库区计划，李嘉豪就不难猜到沈天的下一步动作。 李嘉豪道：“我会尽快查到关于库区计划的事情。” 沈天点点头，道：“嗯，对了，最近网上有没有人发帖子的？” 李嘉豪摇头，道：“我一直在关注那帖子，不过很奇怪，这个ID最近一直都没有更新，沈奎的事情之后，这帖子下面的回复几乎爆了，但帖主却像是销声匿迹了一样没有了反应。” 沈天一愣，道：“这帖子的帖主最后一次活动什么时间？” 李嘉豪查了一下时间，道：“一周之前，之后帖主就一直没有反应。” 一周之前，沈天对这个数据有些敏感，一周之前，岂不是正好和苏玉恒出事的时间差不多？ 沈天脑中有一个可怕的猜测，可他却又不敢去相信，沈天按捺下心中的猜疑，道：“行了，你先去忙吧，我梳理一下材料，等会儿吴仁杰来了，让他认一下视频中的人。” 李嘉豪也没有多想，抱着电脑就下去忙了，沈天而打开材料和自己的记录本，他翻了一阵材料，却发现自己根本就静不下来，他心中有了猜测，因此在没有答案之前，他根本无法让自己静下来。 沈天点燃支烟，犹豫了一阵，才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电话打通之后，响了好几声才接起来，一个慵懒的声音说道：“沈队长，有什么事吗？” 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吴涵。 沈天道：“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想跟你见一个面。” 吴涵正窝在图书馆看书，他最近从良了，没事情就喜欢到图书馆看书，此时听到沈天这么说话，吴涵笑道：“沈队长召见，我当然有时间了，不过我这离公安局挺远的，这样吧，晚上我请沈队长喝一杯？” 沈天犹豫了一下，道：“行，你定个地方告诉我，我请客。” 吴涵也不推辞，随口报了一个地址就挂了电话，沈天本来想早点回去照顾陶安，可有些事情不问清楚，他心里是怎么都放不下来的。 大约4点左右，吴仁杰赶到了公安局，李嘉豪把视频播放给吴仁杰看，吴仁杰看着那个背影，皱眉思索了一阵，忽然道：“我想起来了，这个人，是唐先生。” 沈天问道：“是哪个唐先生？” 吴仁杰道：“是大德实业的老总，唐宏志先生。” 大德实业也是滨海市著名的企业，唐宏志也是滨海市有钱人排名前十的人物，唐宏志跟沈奎是什么关系？难道这个人跟沈奎的死有什么关联？ 沈天道；“这次签约仪式，大秦集团为什么会邀请大德实业参加？” 吴仁杰摇头，道：“这些是公司的机密，我真的不知道。” 吴仁杰只是大秦集团的安保队长，他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不奇怪，沈天怪自己一时太过心急，便又问道：“秦总有没有说过她什么时候回来？” 吴仁杰道：“秦总昨夜凌晨3点的飞机，已经回来了。” 沈天道：“马上跟你们秦总联系，我需要知道她邀请大德实业参加签约仪式的原因。” 吴仁杰却道：“这次签约仪式关系重大，因此秦总不只是邀请了大德实业，还有滨海市其他几家大型企业的老板一同出席的。” 吴仁杰的回答，无异于是给沈天泼了一盆冷水，但邀请人员出席这样的事情，似乎也并不少见，沈天无奈，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转头对李嘉豪道：“查一下大德实业老板，看他跟沈奎是有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李嘉豪点头答应下来，沈天又对吴仁杰道：“上次请吴队长跟媒体联络，据说现场没有人拍到什么可疑人物？” 吴仁杰点头，道：“我亲自跟所有的媒体联络过了，他们的回答都是一样，没有拍摄到什么异常，他们都是我们请来的客人，我也不能强行检查他们的仪器，不过最近都没有爆出相关新闻，因此推测，他们应该都没有撒谎，否则谁都不会放弃这一个成名的机会。” 吴仁杰的解释十分合理，沈奎的死非比寻常，如果有人拍摄到现场的一场，新闻一炒红起来，那他就是想不红都难。 沈天之前对现场的媒体拍摄抱有希望，现在看来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便随口问了几句，就让吴仁杰走了。 吴仁杰走后，沈天先在网上搜查了一下关于大德实业的情况，并且专门找了大德实业老板唐宏志的背影图片来看，这背影和视频中的背影几乎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这个背影，十有八九就是唐宏志。 李嘉豪这时抱着电脑，道：“沈队长，我查到了，这里就是关于唐宏志的消息。” 沈天看过去，电脑上显示的是唐宏志的个人信息，其中一栏引起了沈天的注意，唐宏志和沈奎，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 第203章 较量 沈天看着唐宏志的资料，既然唐宏志和沈奎的同一所大学，那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唐宏志当时为什么会在现场做出异于常人的举动？ “马上跟大秦集团和大德实业那把联络，这件事我一定要弄明白。”沈天道。 李嘉豪马上跟大秦集团和大德实业那把联络时间，秦澜和唐宏志都是大忙人，即使是警察办案，他们也未必有那个时间见。 李嘉豪联络之后，道：“大秦集团那边说秦澜明天早上十点才有时间，大德实业这边说唐宏志去外地出差了，明天下午才回来，明天下午再确定见面的时间。” 沈天点点头，案件查到这里，似乎四处都是线索，可每天线索看上去却又都不像线索，沈天正常沉思之际，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卫宁，沈天快速接起了电话，问道：“检验结果出来了？” “嗯，出来了，沈队长派人过来拿吧。”卫宁看着正在打印的检验报告，说道。 沈天道：“不用了，我亲自过来拿。” 挂断电话，沈天道：“你继续查一下关于大德实业，尤其是18年前，看大德实业跟库区计划有没有什么关系。” “是，沈队。” 沈天交代完了，就拿着手机去了法医处。 卫宁已经把几份检验报告都打印出来放在一起，沈天来时，卫宁直接把检验报告递给了沈天。 “几份检验报告都在这里，沈队自己看吧。”卫宁道。 沈天拿过检验报告，最面上一份是沈奎心脏病药的检验报告，沈天仔细看了一下，检验报告没有问题，药的成分也没有其他问题，也就是说，沈奎的药没有问题。 下面两份，其中一份是庄小蝶实验室中的可疑物质的检验报告，沈天仔细看了一下，又翻阅了一下另一份检验报告，皱起眉头道：“这些检验报告都没有问题，这些化学品也都是正常的，这么说，庄小蝶和萧天鸣都没有问题？” 卫宁摇头，道：“这些化学品单个检验是没有问题，但这些化学成分如果重新综合出来的物质，是带有毒素的，具体的我还需要进一步的化验。” 沈天一怔，问道：“化学成分重新综合？你的意思是，凶手很可能是是将化学品炼化之后重新配置，这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配置出毒药了？” 卫宁点点头，道：“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化学品炼化需要时间，比例也必须严格控制，如果不是专业的，根本不可能制造出来毒药。” 庄小蝶和萧天鸣都是化学专业的高材生，两人都符合这个客观条件，因此一时之间也无法确定他们两个之间谁的嫌疑多一些，沈天干这一行也这么多年了，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他不会贸然断定谁是凶手。 “炼化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沈天问道，如果炼化出来的物质能够重新组合出毒素，那么这将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证据。 “顺利的话，只需要两天的时间。”卫宁道，不顺利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沈天点点头，道：“行，你争取尽快做出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直接跟我联络。” 从法医处出来，沈天拿着检验报告回到了专案组，李嘉豪看沈天神色不对，就知道检验报告没什么进展。 “怎么样，沈队？”李嘉豪问道。 沈天把检验报告拿给李嘉豪，李嘉豪接过来看了一遍，检验报告上基本上什么有用的结果都没有。 “照这么说，庄小蝶和萧天鸣两个人都没有嫌疑了？”李嘉豪嘀咕道。 沈天摇头，道：“也不一定，卫宁那边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你待会儿把检验报告跟大家说一下，时间差不多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李嘉豪不知道沈天要去干什么，这换做是以前，他铁定屁颠屁颠的跟上去，不过现在他这伤还没有全好，沈天没把他赶回医院都算是对他仁慈了，他可不敢这时候去触霉头。 沈天从专案组出来，先给陶安打了电话，陶安的声音听着有精神了不少，沈天暂时回不去，又担心陶安不吃饭，所以给陶安叫了外卖送回去，他这才开车到和吴涵约定的地方去。 滨海市某小酒馆。 吴涵先到，要了一间楼上靠江的小雅间，沈天来之后才点菜，两人要了一箱啤酒，吴涵倒了一杯酒，问道：“沈队长突然想找我，是有什么事？” 沈天也给自己倒了一碗酒，道：“我知道我的问题有一些冒昧，不过有件事情我想亲自跟你确认一下。” “沈队长就不怕我撒谎？”吴涵笑着问道。 沈天道：“吴先生如果不想说，就不会答应出来了，不是吗？” 沈天和吴涵都是聪明人，而聪明人和聪明人打交道，每一句话都足以引起战火。 吴涵笑了笑，道：“有没有人跟沈队长说过，你很像狐狸。” 沈天道：“很多人都跟我说，我像狐狸，看来吴先生也不过如此。” “沈队长的确是一个很强劲的对手，幸好我没有选择与沈队长为敌。”吴涵意有所指的说道。 沈天道：“现在说这个话似乎为时尚早了吧。” 吴涵盯着沈天，半晌才道：“沈队长真是幽默，既然我人都来了，沈队长有什么要说的就赶紧说吧。” 沈天也不想跟吴涵浪费太多时间，陶安一个人在家里，他始终有些不放心。 沈天道：“吴先生还记得苏前辈的死吧？” 吴涵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平静道：“终生难忘。” 沈天道：“之前网上有一篇关于连环杀人案凶手犯案的帖子，吴先生应该看过吧？” 吴涵喝了一碗酒，道：“沈队长到底想问什么？” 沈天道：“我问过李嘉豪，这篇帖子在一周之前就再也没有更新了，而苏前辈的死正好也在一周之前，这两者之间会不会太巧合了？” 吴涵看着沈天，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天道：“一周之前，苏前辈去世，这篇帖子也在同一天失去了所有的更新，所以苏前辈是不是帖子的发帖者，也就是那个叫陆判官的人？” 吴涵笑道：“如果我说我不知道呢？” 沈天摇摇头，道：“你没有直接拒绝，那么就是你至少是知道一些什么的，即使不是全部的线索，但你肯定知道些什么。” 吴涵端着一碗酒，道：“我的确是查到些线索，不过没有哪条法律规定我必须跟沈队长说吧？我不是你们的嫌疑人。” 沈天就知道吴涵不会轻易松口，不过他这几年警校和经侦大队也不是白待的，他看着吴涵，道：“吴先生既然是侦探出身，当然就该知道，你作为公民有义务配合警方办案，知情不报，就是妨碍司法公正。” 吴涵道：“沈队长一来给我扣这么大一顶帽子，不过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太好，沈队长越凶，我就越是不想配合。” 沈天皮笑肉不笑，道：“吴先生也不希望苏前辈死得不明不白吧？我希望吴先生能配合我们，尽早查到真相，也算是给苏前辈一个交代。” 吴涵笑了一声，声音中甚至有些轻蔑，道：“相信你们警方？如果你们警方真的有这么大的能力，这件案子早就破了，但事实上你们无能，到现在为止，连凶手的影子都没有找到！我凭什么相信我把我所知道的东西告诉你，你就能破案？” 沈天看着吴涵，吴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以对付，不过吴涵说得对，如果警方真的有足够的能力，就不会死这么多人了。 沈天倒满了一碗酒，道：“你说得对，破案是我们警方的事情，小安现在也是专案组的人，所以请你以后跟她保持距离，否则，你就真的是妨碍司法公正了。” 沈天说完，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站起来就要走，吴涵忽然道：“沈队长这是以权谋私吧。” 沈天看着吴涵，道：“随便你怎么想，总之，你最好离小安远一点。” 吴涵笑了笑，道：“我和陶小姐是朋友，我们有什么往来，好像沈队长你也管不着吧？” 沈天道：“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 吴涵道：“沈队长不会是又想拿我的侦探事务所来要挟我吧？” 侦探事务所的确是在吴涵名下，警方三天两头去查事务所也很麻烦。 沈天道：“吴先生多虑了。” 沈天说完，就下楼去结账，之后离开了小酒馆，吴涵径直坐在雅座里，直到一箱酒喝完了才离开小酒馆。 沈天回到公寓，陶安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茶几上放着一叠一叠的资料，这些资料都是跟连环杀人案和陶朱案有关的，看来沈天不在的时候，陶安一直都在研究连环杀人案。 沈天把掉落在地上的资料收了起来，这才伸手去探了探陶安的额头，陶安的额头依旧滚烫，沈天皱起眉头，去拿帕子过来试图给陶安物理退烧。 陶安感觉到额头上有团湿气，睁开眼睛，见沈天一脸担忧的看着她，便勉强笑了笑，道：“你回来了。” 沈天嗯了一声，道：“你一天都在看这些？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陶安道：“我睡太久了，哪里睡得着。” 沈天知道拿她没办法，只好摇头，道：“我给你拿点水你再吃一次药，如果明天还不退烧就去医院。” 陶安拒绝道：“我不要去医院，太浪费时间了，再说了，一个小感冒而已，我没事的。” 沈天拿温度计测了一下陶安的体温，道：“39度7，这还叫没事？今天晚上你什么都别做了，先休息，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去医院。” 陶安苦着张脸，沈天道：“要我抱吗？” 陶安连连摇头，道：“不用，我自己去吧，你也忙了一天了，快去洗漱吧。” 第204章 案件 沈天嗯了一声，拿了睡衣就去洗澡了，陶安躺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的又睡着了。 沈天洗漱了出来，看到陶安躺在沙发上又睡着了，不由摇摇头，她抱起陶安走去卧房，陶安烧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小声喊了一声“宋朗”，沈天浑身一僵，抱着陶安进了卧房安置好之后才出来。 沈天从冰箱里拿出几罐啤酒，坐在沙发上喊了几口，他犹豫了很久，才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几声之后才接起来。 “喂。”宋朗低沉的声音通过电话传了过来。 沈天握着手机，道：“很意外接到我的电话吧？” 宋朗从书桌前站起来，走到窗户前，沉声道：“沈队长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沈天回头看了一眼卧房，道：“听说宋先生和大秦集团的秦总最近走得很近？” 宋朗心中忽然一窒，却只是笑道：“这是我的人身自由吧，沈队长难道连这个也要管？” 沈天揉着眉心，道：“没有，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宋先生离开小安的原因，移情别恋这种事情，本来也很正常。” 宋朗知道沈天这通电话的目的，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沈队长说得很对，所以，还请沈队长看好自己的人，不要再让不该出现的人，再次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沈天握了握拳头，最后只是释然的笑了笑，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我也希望，宋先生今后不要再出现在小安的人生中，你对她来说，已经是回忆里的人了。” 宋朗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挂断电话，沈天坐在沙发上继续喝酒，宋朗站在窗前，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宋朗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陈律师。 自从上次陈律师知道他们住在一个小区，陈律师就经常过来请教宋朗，不过每次陈律师都不会空手而来，她总会带一些水果或者小吃之类的东西，但她也不会在宋朗家中待太久。 “喂。”宋朗接起电话，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保持自然。 “不好意思，宋先生，这么晚还来打搅你，我有个民事上的问题想问一下你，你知道我最近接了一起民事案子。”陈律师不好意思的解释起来。 “没事，你说吧，什么问题。”宋朗道。 陈律师手上提着一个食品袋，此时正站在宋朗家门口，陈律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就在你家门口，要不你来开门，我……我当面问你。” “嗯，我马上下来。”宋朗道，挂了电话下楼去开门。 陈律师站在门外，整个人显得有些拘束，最近她总是来麻烦宋朗，其实也是想增进与宋朗之间的关系，女人的心思，很容易就猜出来，可陈律师不敢说，而宋朗不能说。 宋朗打开门，见陈律师站在门口，陈律师手上提着一个食品口袋和一个电脑包，笑道：“不好意思，又来麻烦宋先生了。” “先进来吧。”宋朗道。 陈律师跟着宋朗进去之后，先把食品袋放在一旁，道：“晚上回来的时候，正好路过这家甜品店，也不知道宋先生喜欢什么口味，就买了一点。” 宋朗点点头，道了谢，在一旁沙发上坐下来，道：“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陈律师这才从电脑包里拿出电脑和一沓资料，道：“是这样的，这次我接受委托的这家公司是一家建筑商，这个建筑商所起诉的对方是大德实业，大德实业你知道吧，就是滨海市排名第二的建筑公司，这名建筑商状告大德实业一直拖欠和克扣他们的工程款，并且长达18年之久。” 宋朗对18年这个时间很是敏感，当即问道：“18年？拖欠了这么久，现在这家建筑商才想起来告大德实业？” 陈律师也是皱起眉头，道：“这件事我也很奇怪，我问过这个建筑商，不过对方说是因为关系到一些商业上的秘密，因此不肯全部对我透露，我所知道的就只是，这个建筑商是从18年前就开始跟大德实业合作的，当时的大德实业还是一家小公司，不过却拿下了库区计划的招投标，也就是从这个项目开始，大德实业才逐渐发展起来的。” 宋朗心头一震，面上却没有任何反应，问道：“18年前的库区计划，大德实业是承建商？” 陈律师点头，道：“18年前的库区计划，大德实业承建下来之后，又分包出去给这家建筑商，这家建筑商也因此得到了很大的发展，但大德实业却一直在拖欠工程款，到现在，拖欠的工程款已经高达一个多亿。” 宋朗拿起样的资料看了起来，陈律师就安静的在一旁看着，宋朗看完资料之后，道：“这拖欠的工程款这么多，为什么这个承建商现在才起诉，讨要工程款？” 陈律师摇头，道；“这个建筑商方面没有给我明确的解释，目前我也不太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宋朗沉思了片刻，道：“这个问题很关键，或许这里面还有其他的原因，你虽然是他们的律师，但也必须在搞清楚真相的情况下才能接这个案子，你自己本身是律师，应该知道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陈律师皱着眉头，道：“宋先生的意思是，这件案子可能还牵扯到其他的事情？” 做律师这一行，信誉和诚信尤为重要，因为他们本身所依仗的就是法律，身为法律工作者，他们必须比普通人更加谨言慎行。 宋朗点头，道：“拖欠了18年之久的工程款，为什么到现在才打算起诉？而且数额高达如此之多，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陈律师闷头沉思了片刻，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宋先生。” 宋朗笑了笑，道：“我这也只是提点几句而已，至于到底要怎么做，你才是律师。” 陈律师最近跟宋朗学习，觉得受益匪浅，如果不是宋朗之前在昊晖公司的表现也很惊人，陈律师甚至怀疑宋朗根本就是专业的律师了。 陈律师道：“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宋先生了，等事情查清楚了，我再来请教宋先生。” 宋朗微微笑了一下，道：“嗯，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陈律师脸一红，“没关系，没关系，反正都在一个小区，没事的。” 宋朗道：“别啰嗦了，收拾收拾，我送你回去，另外，也别老是宋先生宋先生的喊，太见外了。” 陈律师垂着头，脸红到了脖子根，道：“那……以后我叫你宋大哥，好吗？” 宋朗倒是无所谓，随意点头答应了一声，陈律师收拾好东西，宋朗便送她出去了。 夜里暑期基本都散去了，走在小区里，颇有些凉爽，宋朗平时白天很少出来，晚上出来活动活动，心情也好了不少。 “对了，上次碰到你和秦总……你们是在交往？”宋朗问道。 秦浩是秦澜的弟弟，宋朗也一直把秦浩当做弟弟看待，难得看到秦浩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宋朗便想关心一下两人的关系。 陈律师连忙道：“没有，宋大哥不要乱说，我和秦总只是朋友，上次是因为做完事太晚了，秦总才送我回来的，秦总是个好人。” 听陈律师这意思，就是给秦浩发了好人卡，陈律师对他恐怕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宋朗道：“秦总是个不错的交往对象，陈律师不妨考虑看看。” 陈律师看着宋朗，宋朗面色沉静如水，她不知道宋朗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心中有些失落，甚至还有一些心酸。 陈律师道：“我现在还不想谈这些事情，先以事业为重。” 宋朗不好再说什么，便没再继续说话，两人很快就到了陈律师住的小区，宋朗送到电梯口，等电梯上去了才回到自己的公寓。 等他到了之后，立即拨通了秦澜的电话，秦澜还在办公室查阅文件，最近大秦集团有新的动作，她的下一个目标，将会震动整个滨海市。 “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无论再忙，秦澜也会第一时间接起宋朗的电话，宋朗对她来说，远比其他的一切都重要。 “有一个很重要的线索，我们一直都没有查到的线索，必须尽快核实。”宋朗沉声道。 “什么线索？”秦澜问道，打开了办公室的反窃听软件。 宋朗道：“18年前的库区计划，承建库区计划的建筑商就是现在的大德实业，而大德实业又将其中一部分分包给一个叫大庆的建筑公司，这个建筑公司，在沈奎死后，就立即提起诉讼，状告大德实业赔偿这18年来拖欠的工程款以及违约金，这笔钱高达一亿七千多万。” 秦澜拧着眉头，一亿七千多万，大庆集团到现在才想来起诉大德实业，而且是在沈奎死后这个时间，这不禁让人想到大德实业和沈奎之间是否有着某种微妙的关系，并且，根据李嘉豪恢复出来的那一段数据显示，大德实业老总唐宏志在案发当天，曾看着沈奎的位置发呆……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立即着手调查。”秦澜道。 宋朗道：“嗯，这次我们一定不能放过任何一条线索。” 秦澜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李陵那边，你来通知还是我来通知？” 宋朗道：“小陵子那边交给我，我还有些事情要他去查。” 秦澜嗯了一声，道：“那你早点休息。” 宋朗也不再多说，挂断了电话之后又立即拨通了李陵的电话，李陵正在沈天公寓小区的外面，他手边放着一份医院的检验资料。 李陵接起电话，道：“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没想到你动作又比我快。” 宋朗道；“你有事？” 李陵看了一眼检验资料，道：“你先说吧。” 宋朗把大德实业和大庆集团的事情跟李陵简单说了一下，道：“我已经叫秦澜开始调查，你这边，最近也主要查一下这件事。” 第205章 检验 李陵答应了一声，宋朗正准备挂电话，李陵忽然道：“对了，有一件事我还想还是告诉你的好。” 宋朗道：“什么事？” 李陵犹豫了一下，拿起检验报告，道：“是关于陶安的。” 宋朗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道：“与案件无关的事情，就不要说了。” “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知道，我下午拿到了她的检验报告。”李陵道。 沈天才给宋朗打了电话，要宋朗远离陶安，李陵又突然提到陶安，宋朗眉头深锁，道：“你说。” “我最近一直在调查陶安，她昨天高烧去医院抽了血检查，根据血检报告，她的体内可能有癌细胞，不过具体情况，还要等到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确定。”李陵道。 宋朗整个人一呆，好半天才道：“你说什么？” “陶安她，很可能有骨癌。”李陵道。 宋朗握紧拳头，道：“是哪家医院的检验报告？” “市人民医院。”李陵回答道。 宋朗道：“不可能，她的身体一向没有问题。” 李陵道；“宋朗，这种事情谁都说不清楚，如果，我是说如果她真的得了骨癌，你真的一直都不跟她联系吗？” 李陵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震得宋朗说不出话来，良久，他才沉声道：“我不信。” 李陵叹了口气，道；“或许你真的应该好好想一想，你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仇恨固然很重要，可是，人这一辈子又能遇到几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宋朗，我不希望你最后像我一样。” 宋朗道：“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如果有一天我们所做下的这些事情败露了，那么她跟我是没有关系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是没有明天的，他不能让她跟着他一样也没有明天。 李陵道：“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了。” 宋朗忽然问道：“叶延还是没有消息？” 李陵苦笑一声，道：“没有，不过他应该离开滨海市了，只要他还活着，这一切我都可以承受。” 宋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有些事可能注定就是没有结果的。 李陵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小慧还在等我。” 宋朗嗯了一声，李陵就挂断了电话，宋朗坐在书桌前，他坐了很久，才在电脑的搜索引擎中输入骨癌两个字，然后又坐了很久，把电脑直接合上了。 一夜无眠，第二天早上，宋朗起了个大早，洗漱之后，他立即驾车到滨海市人民医院等候，李陵不会撒谎，那么他在医院就一定会等到陶安。 大约9点左右，一辆熟悉的吉普车到了停车场，宋朗坐在车上，看着沈天把车子停好，然后打开副驾驶的位置，扶着陶安下车，陶安脸色白得就像一张纸，看着精神状态的确不是很好。 宋朗心中没来由的一疼，原来即使不见面，即使分开了，他的心依旧是会为她疼的。 沈天扶着陶安进了医院，宋朗尾随其后，本来沈天这人的警觉性极高，不过是遇到了陶安的事情，再加上又是医院，所以沈天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陶安身上。 到了医院之后，沈天带着陶安直接去了骨科，本来抽血只是例行检查，谁都没有想到最后会查出疑似骨癌细胞。 骨科主任办公室。 “赵主任，小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查出骨癌细胞？”沈天不敢让陶安知道，安排好陶安去做检查之后，他才来找骨科的赵主任。 赵主任干骨科已经十几年了，不但经验丰富，也很擅长处理医患关系，他也知道沈天的身份，因此说道：“沈队长不要着急，陶警官也只是初步的抽血检查有疑似骨癌细胞，疑似的意思就是可能有，也可能没有，一切还要等到今天具体的检查之后才能确定。” 陶安很可能得骨癌，沈天怎么可能不着急？ 沈天道：“如果确诊的话，有几成的把握能治好？” 赵主任道：“沈队长，我现在能告诉你的是，在检查结果出来之前，一切都不能妄下定论，就算是做最坏的打算，陶警官患有骨癌，怎么医治，也得要看她的具体情况，不过骨癌这种病治疗程序比较复杂，我们到时候是会召集专家会诊的，所以沈队长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们一定会对陶警官的病负责任的。” 沈天却还是有些六神无主，又跟赵主任询问了一些关于骨癌方面的问题，之后就在检验室外面等着陶安做检查。 因为陶安的检验结果是疑似骨癌，所以检查的程序和项目都是最完整的，沈天就一直在外面等着，等到检查全部完成，已经是中午了。 陶安本身还在发烧，因此沈天就直接给她办理了住院手续，小护士曹佳佳听说陶安来转院，当即就过来帮忙，倒是给沈天少了不少麻烦。 住院手续办理好了之后，护士来给陶安挂上退烧的药，嘱咐注意陶安的反应，如果陶安实在难受，药就必须要停止。 沈天不敢马虎，寸步不离的守在病房里，曹佳佳也知道陶安的情况，过去跟检验室那边说了一声，陶安的检查结果一出来就通知她。 沈天在医院守着，突然接到了李嘉豪的电话，说是专案组又收到了一封匿名的资料，里面有一些线索对破案很有帮助。 沈天挣扎了许久，最后嘱咐曹佳佳照顾好陶安，他去公安局处理好了事情就马上回来。 沈天刚走一阵，宋朗便敲开了病房的门，曹佳佳认识宋朗，也知道两人之前是恋人关系，只是后来分了手。 曹佳佳愣道：“你来做什么？” 宋朗看着昏睡中的陶安，道：“我来看看她。” 曹佳佳觉得宋朗对陶安还是有感情的，否则陶安住院，宋朗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赶来，可如果宋朗还喜欢陶安，又怎么会和陶安分手。 “她没什么事，你还是快走吧，沈队长一会儿回来了，会不开心的。”曹佳佳说道。 “我想陪她一会儿。”宋朗道。 曹佳佳看着宋朗，道：“你还喜欢小安吧？可如果你喜欢她的话，为什么要和她分手？本来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就很不容易了，难得她也这么喜欢你，我真的不懂你是怎么想的。” 宋朗沉默了许久，才沉声道：“我有自己的苦衷，我只是想来多看她几眼。” 曹佳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摇摇头，“那好吧，我正好要去巡房了，我回来的时候，你必须走。” 宋朗道；“谢谢。” 曹佳佳站起来走到病房的门口，宋朗忽然道：“请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来过。” 曹佳佳搞不懂沈天什么意思，明明还喜欢陶安，可为什么要和她分手，什么样不得已的苦衷，连自己喜欢的人都要放弃？ 曹佳佳点点头，道：“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小安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我也不希望她还为你难过。” 等曹佳佳走了，宋朗才坐在病床前，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陶安，心中无比的挣扎纠结，如果陶安真的得了骨癌，那他会怎么样？正如李陵说的，仇恨固然重要，可失去了陶安，他一定会追悔莫及的。 宋朗在病房里待了一阵，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面对陶安，他坐了许久，然后站起来离开了病房。 曹佳佳再回来时，宋朗已经不在了，陶安还在昏睡当中，其他没有什么异常，曹佳佳坐在床前打盹，快到傍晚时，陶安才清醒了过来。 “小护士，你怎么在这儿？师兄呢？”陶安精神恢复了一些，看着曹佳佳问道。 曹佳佳看她精神好了一些，便问道：“沈队长有事先回局里了，差不多时间该回来了，你感觉怎么样？” 陶安道：“好多了，就是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问道……他有没有来过，还是又是我的幻觉？” 曹佳佳答应过宋朗，不把他来的事情告诉陶安，便摇头道：“今天谁都没有来，你是做梦把。” 陶安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有些落寞，她道：“看来是我想多了。” 曹佳佳有些于心不忍，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道：“你还是喜欢他？” 陶安忽然摇摇头，语气却十分坚定，道：“不是喜欢，是爱。” “即使他这样对你，你还是爱他？”曹佳佳问道。 “嗯，他怎么样对我又怎样，爱他是我的事情，我不需要得到他的回应，也不需要得到结果。”陶安平静的说道。 此时，宋朗坐在车上，戴着一个窃听的耳机，他不便常去医院，但他必须第一时间了解到陶安的病情，所以他在陶安的病床下安装了一个窃听器，但他没想到，他窃听到的第一段内容会是这个。 曹佳佳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总觉得，如果一个人爱你的话，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放弃你的，有句话不是说，没有走到最后的人，都不是对的人，或许，你们都不是对的人吧。” 陶安长叹了口气，道：“或许吧，对了，不要光顾着说我， 你和师兄进展得怎么样了？” 曹佳佳无比哀怨的叹道：“还能怎么样？他一天忙得就像个飞人一样，我也不能总是经常去打扰他吧。” 说起沈天，曹佳佳就变得无比的幽怨起来，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沈天到底是榆木脑袋，还是根本就不在意，她都表现得这么明白了，偏偏沈天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 陶安道：“你这样不行，你得再主动点，上次我在我们局里就碰到一个女人，好像还是什么财团的千金，我看她对师兄的动机都不单纯。” 曹佳佳立即紧张起来，“财团千金？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我怎么不知道？” 陶安道：“你也不要太紧张了，那女人的确是有事找师兄帮忙，不过我看她对师兄绝对是没安好心。” 曹佳佳忽然有些沮丧，道：“沈队长那么优秀，如果她真的和沈队长相配的话，我愿意退出。” 第206章 新线索 陶安看着曹佳佳，许久才道：“喜欢是没有界限的，不管他是什么人，他在做什么，你都无法控制自己喜欢他的，没有配不配，也没有合不合适，只有喜不喜欢。” 陶安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想明白宋朗为什么要分手，或许曾经的喜欢是真的，爱也是真的，可不喜欢了也是事实，她一直都不能接受的事实。 曹佳佳看陶安神色不对，连忙转移开了话题，道：“我们先不说这个了，这也到吃饭的时间了，你想吃什么？” 陶安没什么胃口，道：“我没什么胃口，你不用管我了。” 曹佳佳道：“这可不行，沈队长把你交给我，我就必须照顾好你嘛。” 陶安翻了个白眼，笑道：“看来我这还是沾了师兄的光啊。” 曹佳佳嘿嘿一笑，道：“你可以这么理解。” 两人正说笑着，沈天推门进来，见陶安精神好了不少，稍微放下心来，问道：“你们在说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曹佳佳脸一红，不好意思说话，陶安道：“我们刚才在讲笑话，对了，局里出什么事了？” 沈天看了曹佳佳一眼，曹佳佳立马识趣道；“我道时间交班了，你们先聊。” 等曹佳佳走了之后，沈天才在病床前坐下来，道：“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受一点？” 陶安看着沈天，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如果只是单纯的发烧，医院不会有这么多项检查，虽然她当时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做了些什么检查，但这绝对不只是一个 发烧那么简单，再看沈天紧张的反应，陶安就知道，沈天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沈天道：“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你别胡思乱想了。” 陶安道：“如果真的没事，你不会是这个反应，师兄，我太了解你了。” 沈天看着陶安，陶安太聪明了，他就知道瞒不过她，可检查的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他是不会告诉陶安的。 沈天道：“你是烧糊涂了，对了，你还记得之前来找过我那个王筱盼吧？” 陶安明知道沈天是在转移话题，但还是顺着沈天的话，道：“记得。” 沈天道：“局里收到的匿名资料，是关于一家叫大庆集团的，大庆集团是在18年前成立的，并且，大庆集团参与了当时的库区计划建设，虽然是一个分包工程，但也是这一个项目，让大庆集团在滨海市站住了脚跟，而这个大庆集团的老板，就是王筱盼的爸爸王云龙，也就是说，18年前的秦海彬案，也跟王云龙有关，之前王筱盼来找我保护王云龙，并不是空穴来风。” 如果王筱盼之前没有说谎，也就是说，王云龙一直都知道连环杀人案跟自己有关，即使如此，王云龙也不敢说出真相和警方合作，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王云龙如此忌惮？ 陶安道：“你是说，大庆集团、王云龙都很可能和18年前的案子有关系？” 沈天点点头，道：“基本上可以确定是这样，不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得等到进一步的调查才知道。” 陶安又问道：“王筱盼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沈天摇头，道：“这事我暂时还没有通知她，这些资料的真实性还有待核实，如果只是有人故意在这时候寄过来扰乱视线，那就正好中了计了。” 陶安道：“那资料中就没提到其他的事情？” 沈天道：“还有一件，是关于大德实业的。” 大德实业总裁唐宏志曾出现在签约仪式上，并且唐宏志跟沈奎的关系匪浅，所以警方把唐宏志列为了重点侦查的对象。 陶安道：“大德实业？” 沈天嗯了一声，道：“18年前的库区计划，当时的大德实业还是大德建筑，就是唐宏志通过招投标拿下了这个工程，而大庆集团，则是大德实业分包出去最大的一个承建商。” 陶安一愣，道：“这么说，唐宏志和王云龙都有可能跟18年前的库区计划有关？” 沈天沉声道：“这目前还只是我们的推测，等资料核实之后，我们才能有进一步的行动，不过我已经派人严格见识唐宏志和王云龙，尤其是唐宏志，上次签约仪式上他的表现有些不寻常，或许他真的跟秦海彬案有什么关系。” 如果沈奎的贪腐是真实的，那么18年前的库区计划，就很可能跟秦海彬案有关，检察院那边虽然已经对沈奎的案子立案侦查了，但沈奎死了，想要查到线索也就没那么容易了，唐宏志和王云龙轻易又不会招供，因此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陶安道：“你查过王筱盼和王云龙之间的关系没有？” 沈天摇头，道：“我查这个做什么？” 陶安道：“或许王筱盼会是说服王云龙说出真相的一个突破口。” 沈天会意过来，道：“你是说，利用王筱盼？” 陶安道：“这怎么能叫利用？王筱盼不是一直都担心她爸爸出事吗？你把情况跟她说清楚，她一定会配合你的。” 沈天突然看着陶安，道：“行了，这些事情你暂时就不要担心了，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息。” 陶安这才想起来，刚才沈天避开了她的问题，便又问道：“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不然你和小护士怎么个个如临大敌一样？” 沈天一巴掌拍在陶安脑门上，道：“你脑子里都是豆腐渣吧？真得了什么绝症，我会把你留在这里躺着？就一发烧还把你脑子烧坏了？” 沈天早就猜到陶安会有疑问，所以他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正常，可陶安太了解他了，比他自己还了解自己。 陶安道：“你撒谎的时候，从来都不会看我的眼睛。” 沈天愣了一下，道：“我这不是在想事情吗？我出去给嘉豪打个电话，让人联络一下王筱盼明天来一趟局里。” 沈天的反应不正常，因为他在逃避，虽然沈天平时做事很周全，但事情关系到陶安，沈天就很容易出错。 陶安也不再多问，如果她的身体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沈天也是瞒不住的。 沈天出去了几分钟才回来，顺便还带着护士过来给陶安换药，等药换好了之后，沈天送走了护士，陶安觉得浑身昏昏沉沉的，竟很快就睡着了。 等陶安睡着了，沈天才暗松口气，这要不是想办法把她弄睡着了，陶安指不定还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这一忙过去，沈天坐在床前，没多久曹佳佳就来了，曹佳佳交完班，打着来看陶安的名义，实际是想找些时间跟沈天独处。 曹佳佳道：“小安这才换了药，短时间不会醒过来，要不，我请沈队长吃个饭吧？” 陶安这段时间住院没少麻烦曹佳佳，现在曹佳佳主动提起来，沈天道：“我请你吧，想吃什么？” 曹佳佳又不自觉的红了脸，道：“都可以。” 沈天皱了下眉头，他不了解曹佳佳，所以就 更不了解曹佳佳的喜好了，这请女孩子吃饭也是一门学问，沈天很明显是个门外汉。 沈天站起来，道：“这附近你比较熟悉，你挑个地方吧。” 曹佳佳红着脸点头，两人离开了病房，曹佳佳跟护士嘱咐了一遍，多留意下陶安的情况，免得出事。 两人从医院出来，沈天准备去取车，被曹佳佳拦了下来，道：“吃饭的地方离这不远，不用开车了，我们走过去吧。” 沈天也没多想，便答应下来，曹佳佳还是第一次这样跟沈天走在一起，她忽然有种恋爱的感觉，越是这样想，她的脸就越红，沈天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倒也没有注意到曹佳佳。 两人来到一家韩国料理店，这时间已经错开了吃饭的高峰期，因此店里都没有什么人了，曹佳佳选了一个比较靠角落的位置，两人点了餐，曹佳佳道：“小安的事情，沈队长不要担心了，检验结果也只是疑似，这种情况未必是的。” 沈天皱着眉头，道：“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没人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先不说这个了，先吃饭吧，谢谢你这段时间对小安的照顾。” 曹佳佳笑道：“小安跟我也是朋友，沈队长说这个就太客气了。” 沈天也不再都说，曹佳佳想起陶安今天提到的王筱盼，犹豫了一阵，问道：“对了，我听小安说，最近有位王小姐经常来找沈队长？” 沈天恩了一声，道：“工作上的事情。” 曹佳佳看着沈天，不知道沈天这话算不算是解释，不过沈天这么说，曹佳佳倒是放了心，不管以后如何，至少现在沈天对王筱盼没感觉。 两人吃了饭，沈天送曹佳佳上车之后，这才回的医院，到了医院，发现医院的门半开着，沈天一惊，难道有人趁他不在闯了进来？ 沈天一推开门，见李嘉豪坐在病床前，暗松口气，道：“你小子怎么不打声招呼就来了？” 李嘉豪道：“这不打你手机关机吗？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就赶过来了。” 沈天掏出手机一看，手机果然是黑屏，他这忙活一天还没有充电，手机什么时候没电关机了都不知道。 沈天道：“你在这看着，我去车上拿充电器上来。” 李嘉豪从口袋里掏出一充电器，道：“我就猜你是不是没带充电器，临走前随手揣了一个在兜里。” 沈天接过充电器，道：“你小子现在学聪明了啊。” 李嘉豪嘿嘿一笑，道：“那是，也不看看我师父是谁。” 沈天瞪他一眼，这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 李嘉豪道：“这人我也来看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医生吩咐，我这也不能太操劳了。” 李嘉豪的枪伤虽然是好了，不过还需要长时间的休养，毕竟这枪伤不比一般的伤，所以还需要时间好好休养。 第207章 有惊无险 李嘉豪走了之后，沈天才坐在床前继续想事情，连环杀人案的事情就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他身上，在连环杀人案没有破案之前，他都无法有喘息的机会。 凶手到底是谁？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连续死了这么多人，可与案件有牵连的人，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人站出来说出18年前的真相…… 沈天感觉这背后有一个很大的阴谋，可这阴谋到底是什么，沈天却是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夜沉沉如水。 宋朗坐在书房里，可他却完全没有心思做事，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陶安，如果陶安真的得了骨癌，那他到底会怎么做？ 是就这样平静的看着陶安死去，还是告诉陶安真相，陪她走完最后的时光？ 宋朗闭上眼睛，因为他不知道应该做什么选择，陶安，成为了足以左右他决定的人。 宋朗正沉思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宋朗一看手机，来电显示是李陵。 宋朗接起了电话，李陵道：“你现在有没有时间？” 宋朗道：“有，出什么事了？” 李陵道：“18年前的库区计划，大德实业和大庆集团的事情，我查到了。” 李陵没有在电话里说，这就说明他查到的东西可能远比宋朗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宋朗道：“我马上过来。” 李陵道：“你慢点，这次我不但查到了这两家公司的关系，还有沈奎中毒的证据。” 沈奎虽然死了，不过沈奎的体内查出毒素，就算宋朗不动手，沈奎迟早也会死，宋朗想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让李陵调查了沈奎体内的毒到底是谁下的。 宋朗换上衣服出门，开车直接到了红星孤儿院，李陵和李慧已经在等着他了，秦澜比他先到一步。 宋朗进了屋，李慧确认了没人跟踪之后，这才关好门，几个人坐在一起，李陵把放在桌子上的一个文件袋打开，取出里面的资料，道：“这些都是查到了大德实业和大庆集团这18年的业务往来，18年前的库区计划，大德实业通过招投标拿下来之后，将其中最大的一个分包拿给了当时的大庆集团老板王云龙，这王云龙本来是个泥水匠出身，大德实业把这工程给他，他当时也很感激，在大德实业手上拿了一大笔钱之后就开始动工了，不过也是从18年前开始，大庆集团每个月都会汇一笔钱到沈奎的账户上，随着时间的延长，给沈奎的钱也就越多，所以不排除，王云龙是向沈奎行贿，以换取得到工程的机会。” 宋朗道：“大庆集团和大德实业两家公司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李陵道：“大庆集团在这18年中，一直都跟大德实业有合作，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大德实业每次支付给大庆集团的工程款都扣了10%下来，这18年的欠款累计下来，已经将近两个亿了。” 宋朗道：“也就是说，这18年来大庆集团一直都很清楚大德实业拖欠工程款，但是直到沈奎死后才起诉大德实业，这两件事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李陵道：“这两件事之间，最大的一个关键就是沈奎。” 宋朗皱起眉头，道：“沈奎？” 李陵道；“18年前的库区计划，沈奎是其中一个获益者，大德实业和大庆集团都是，而当时决定这一切的人正是沈奎，所以大德实业和大庆集团都是依仗沈奎才有今天的，而我猜测这笔钱，应该是给沈奎的好处费，大德实业扣下来的工程款，或许就是他们两家公司之间的有着什么私下的交易，这个交易随着沈奎的死，就失去了意义。” 宋朗沉思了片刻，道：“大德实业和大庆集团和太仁药业之间有没有什么业务往来？” 李陵立即会意过来，道：“你是说，这两家公司或许跟沈奎的死有关系？” 宋朗道：“我也只是猜测，你查一下这两家公司，如果跟太仁药业有联系，又或者跟庄小蝶有联系，那么我就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李陵点头，道：“这事我会马上去查。” 宋朗道：“你刚才不是说，查到了沈奎体内的毒是怎么回事了？” 李陵道：“这事是小澜去查的，听她怎么说吧。” 宋朗看着秦澜，秦澜道：“沈奎死后，卫宁在沈奎的体内发现了慢性毒药，这些慢性毒药查不到来源，但能查到具体的成分，从这些成分中推断，毒药是化学品炼化之后再重新配置出来的，警方查过庄小蝶和萧天鸣，两人都有作案的嫌疑和动机，但我这几天却查到了一件很惊人的事情。” 宋朗道：“什么事情？” 秦澜道：“沈奎是个同性恋，或者可以说他是一个双性恋，而萧天鸣这几年一直都跟沈奎保持着这方面的关系，这也是太仁药业在这么短时间内能快速发展的原因。” 沈奎和萧天鸣之间有这一层关系，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沈奎会一直帮着萧天鸣了，但萧天鸣和庄小蝶两人曾经是恋人关系，萧天鸣又怎么能接受得了睡了自己女朋友的男人又来跟自己睡？ 宋朗皱着眉头，道：“这件事恐怕庄小蝶一直都不知道吧？” 秦澜点头，道：“在两年之前，庄小蝶无意中发现了沈奎和萧天鸣的秘密，从此之后，庄小蝶就一直尽量避开这两人，经常住在学校实验室，又或者是住在自己在外面买的房子中，萧天鸣一直都在请求庄小蝶的原谅，但庄小蝶当时根本不能接受，直到半年之后，庄小蝶突然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家，当时沈奎和萧天鸣都以为这事情过去了，对庄小蝶都是加倍的好。” 宋朗道：“这就是庄小蝶的杀人动机。” 秦澜点点头，道：“庄小蝶并没有原谅沈奎，但她深爱着萧天鸣，萧天鸣告诉庄小蝶，他之所以跟沈奎在一起，是为了庄小蝶，庄小蝶接受了萧天鸣的这个解释，所以她把所有的恨意都放在了沈奎身上，却不知道自己成了萧天鸣手里的一把利剑。” 宋朗一愣，道：“你是说，真正想杀沈奎的人，是萧天鸣？” 秦澜道：“不错，沈奎抢走了萧天鸣心爱的女人， 并且以庄小蝶要挟萧天鸣，要萧天鸣跟他在一起，虽然沈奎给了萧天鸣发展的机会，但萧天鸣却是对沈奎恨之入骨，但他不能对沈奎动手，否则他一辈子就这么毁了，庄小蝶是化学系的教授，想要在这上面动手脚，简直易如反掌。” 秦澜话说到这里，宋朗已经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宋朗道；“这么说，下毒的人是庄小蝶，不过萧天鸣也脱不了干系。” 秦澜点头，道：“庄小蝶是在萧天鸣的教唆之下，才对沈奎下的手，目的就是想要夺回萧天鸣，而且萧天鸣对这件事不但知情，应该还帮过庄小蝶。” 宋朗沉默了一阵，这才说道，“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现在主要查清楚大德实业和大庆集团之间的联系，既然18年前的库区计划他们也有份儿，那就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澜道：“你是打算放过他们？” 宋朗道；“他们并没有对我们的行动造成任何影响，并且我们的目的也是相同的，警方迟早会破案的，这件事我们就别管了。” 秦澜看着宋朗，第一次，她不知道宋朗究竟在想什么，可既然宋朗做了决定，秦澜就会无条件的支持。 秦澜道；“我们现在来计划一下下一步的打算。” 几个人坐在一起，开始商议事情，等到商议结束，已经是凌晨了，宋朗和秦澜离开了红星孤儿院，宋朗开车从红星孤儿院出来，并没有立即回家，而是绕道去了一趟医院。 宋朗开车到了医院，却没有上楼，只是在住院楼下面停车坐了一会儿，他不知道坐了多久，才离开医院。 第二天一早，沈天就起来了，其实这一晚上他压根儿就没有睡着，起来之后，他检查了一下陶安的情况，陶安的高烧退了，不过人还没有清醒，沈天立即去叫医生过来查看陶安的情况，医生检查之后，道：“病人的高烧基本上退了，等检查结果出来，没事的话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沈天却不敢放心，陶安的高烧虽然退了，但疑似癌细胞的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 等医生走了，陶安才醒来，见沈天盯着一张熊猫脸，不由笑道：“你昨晚上干什么去了？跟国宝一个级别了。” 沈天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只好拉着脸，道：“少贫，你给我老实待着，我去给你买吃的，想吃什么？” 陶安砸吧下嘴，道：“先来10斤肉，我能吃得下。” 沈天翻个白眼，道：“休想，我去给你买点粥。” 陶安脸一垮，道：“你虐待病人！” 沈天道：“你这样子哪里像病人？好好待着，我先去买吃的了。” 沈天离开病房，去医院附近的食品店买了些清淡的粥回来，他自己囫囵吃了几口早饭，就提着粥回了医院。 陶安苦着张脸，不过好歹算是把粥给喝光了，之后跟沈天聊了会儿天，就又睡着了。 大约10点左右，沈天才去找赵主任，赵主任已经拿到了检验的结果，见沈天来了，道：“沈队长请坐。” 沈天有些紧张，道：“赵主任，检查的结果怎么样？” 赵主任神情有些严肃，道：“沈队长，首先我要代表医院跟你道个歉。” 沈天一听赵主任这话就懵了，道：“赵主任，到底是什么结果？小安她还有救吗？” 赵主任道：“沈队长不要紧张，事情是这样的，陶警官的检查结果没有任何问题，之前的检验结果，是我们的医务人员搞错了，把另一个检验者的检查结果录入成了陶警官的名字，所以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乌龙，陶警官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由于这件事给陶警官带来的损失，我们医院会给予合理的赔偿。” 第208章 出院 沈天一听赵主任的话，霍地站了起来，道：“你说什么！” 赵主任知道沈天是警察，这件事纯粹是他们医院搞出来的乌龙，如果沈天追究起来，他们医院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赵主任道：“我是说，这件事我们医院会负责到底的，请沈队长放心。” 沈天道；“我跟你确认一遍，你们确定这是你们的失误，小安的身体没有问题？” 赵主任被沈天的反应惊出一身冷汗，但还是点头，道：“是这样的，这件事的原因在我们医院，我们医院一定会负责的。” 沈天大松了一口气，道：“既然是你们医院的失误，那这件事就该由你们负担全部责任。” 赵主任连连点头，道：“是是，沈队长放心，我们医院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沈天点头，道：“那小安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赵主任道：“陶警官的烧基本上退了，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沈天嗯了一声，道：“这件事我希望你们不要让小安知道，也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赵主任巴不得这事就这么秘密的处理干净了，不然闹大了，对他们医院将会产生多大的负面影响是无法预计的，医院上层给赵主任施压，要赵主任处理好这件事，沈天这样的要求，赵主任都激动得要哭了。 赵主任道：“沈队长放心，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沈天点点头，又问了几句就走了，因为陶安没什么问题了，所以沈天就直接去办了出院手续，等陶安醒了，沈天已经办理好了手续了。 陶安看沈天坐在床前打盹，不想惊动他，但沈天睡觉极浅，陶安一翻身沈天就醒了。 沈天揉揉太阳穴，太阳穴胀痛得厉害，道：“醒了？” 陶安点头，道：“你困的话，在沙发上睡会儿吧。” 沈天道：“我已经办好出院手续了，既然你醒了，我们就先回去吧。” 陶安本来还担心自己的身体出问题，听沈天突然这么一说，心想难道自己这次真是想多了？ 陶安也不想在医院多待，最近她好像和医院特别有缘，当即道：“好啊，回去我要吃肉！” 沈天笑道：“好好好，晚上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一顿大餐。” 陶安一脸坏笑，道：“你这样让我很忐忑啊，说，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沈天瞪她一眼，道：“你有被迫害妄想症吧？不想吃就算了，继续吃粥。” 陶安连忙道：“别啊，别啊！我吃！” 沈天收拾了一下陶安的行礼，便带着陶安离开了医院回家，陶安的烧退了，精神恢复了不少，沈天安顿好了她之后就赶去了公安局，下午他还要和王筱盼见面。 沈天赶到公安局，已经是下午一点过了，到了公安局之后，李嘉豪便问道：“师姐的情况怎么样了？” 李嘉豪没敢打电话去问，不过看沈天既然来上班了，陶安的情况应该不太严重。 沈天道：“没什么事，我让你约的王筱盼，怎么还没来？” 一提到王筱盼，李嘉豪就拉下了脸，道：“那小祖宗说她很忙，沈队要是见她，就到她指定的地方去。” 沈天一笑，道：“你就告诉她，让她等着吧，以后也不要来公安局找我们警方，王云龙出了事，我们也不负责。” 李嘉豪嘿嘿一笑，道：“还是沈队想得周到！” 李嘉豪说完，立即拨通了王筱盼的电话，沈天不用猜都知道王筱盼在电话那头的反应，不过谁让这事碰到了他呢？ 李嘉豪的电话刚挂断，沈天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沈天看着来电显示，接起了电话，道：“喂。” 王筱盼在电话那头气得暴走，道：“沈队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天道：“王小姐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打我们局里的报警电话，或者投诉电话，现在是上班时间，不说私事。” 王筱盼气得肺都要炸了，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天微笑道：“我不想怎么样啊，我这还有事情要忙，王小姐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沈天说完，果真就挂了电话，王筱盼怒气冲冲的继续打过来，沈天干脆直接把电话关机了，李嘉豪的手机又骤然响了起来，李嘉豪摇头，道：“真是冤孽啊。” 沈天道：“不要理她，保证她马上跑到这来。” 李嘉豪有点尴尬，道：“这样不太好吧？” 沈天耸耸肩，道：“你不嫌接电话麻烦，就接吧，我看卷宗了，不要打扰到我。” 李嘉豪犹豫了一下，还是挂断了电话，沈天坐下来，一边看卷宗一边记录，大概一个小时之后，王筱盼怒气冲冲的杀到了专案组，她见沈天还在气定神闲的看卷宗，不由冲上去，怒道：“沈队长！你故意关机！” 沈天抬头，道：“第一，你擅自闯到专案组，已经是非法进入国家机关，第二，我的手机是我的个人财务，我怎么处理，跟王小姐都没什么关系吧？就凭这两条，我既可以拘留你，也可以告你诽谤。” 王筱盼气得说不出话来，她以前怎么没发觉沈天竟这么能说会道的！ 王筱盼道：“不是沈队长通知我来专案组的吗？我人都来了，沈队长想说什么？” 沈天道：“我们的确是有些事情想跟王小姐核实，不过王小姐既然没时间，我们专案组也不是专门为王小姐开设的，所以请王小姐自便，我们专案组有时间了会再通知你来的。” 李嘉豪在旁边完全看得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庄严肃穆的沈天？这根本就是个无赖吧！ 王筱盼气得涨红了脸，道：“沈天！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天看着王筱盼，道：“王小姐，这里是公安局，请你注意你的言行。” 王筱盼何曾受到过这样的欺负？但她很清楚，沈天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她态度越是强，沈天就越是不会给她机会。 王筱盼道：“我今天的确是有事，请沈队长不要往心里去，我会尽力配合你们警方工作的。” 沈天也不是存心跟王筱盼过不去，便道：“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先跟李警官去一边询问室吧。” 王筱盼看了一眼李嘉豪，李嘉豪当时觉得很尴尬，沈天这戏也演得太过了吧！ 王筱盼皱着眉头，却没有再说什么，李嘉豪拿着询问的笔录纸，带着王筱盼来到专案组专用的审讯室，沈天则在一旁看着询问的过程。 沈天让李嘉豪先做询问，一是想试试看王筱盼到底知道多少东西，二则是看看李嘉豪的长进，李嘉豪将来始终是要独立办案的，面对面的询问，是对李嘉豪的一种磨练。 沈天一边看，一边琢磨案子，沈奎死后，凶手暂时似乎没有什么行动，滨海市如此之大，他们又如何能在几千万人当中，去寻找一个或者两个的凶手？ 沈天沉默的看着，等到李嘉豪那边问得差不多了，王筱盼的精神也放松了，他这才走过去，推开了审讯室的大门。 李嘉豪和王筱盼都被沈天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搞蒙了，不过李嘉豪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道：“沈队，我问得差不多了。” 沈天嗯了一声，走过去，在王筱盼对面坐下来，道：“我记得王小姐第一次来找我，是说你爸爸可能跟案子有关系。” 王筱盼点头，道；“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但爸爸对这件事缄口不提，我也只能暗中调查。” 以王筱盼的能力，想要查清楚王云龙基本上是痴人说梦，王筱盼之前也提到过，她是请的私家侦探帮忙调查。 沈天道：“你是找谁帮你调查的？” 王筱盼愣了一下，从包里掏出一张黑色名片，沈天觉得这名片有些面熟，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熟悉的名字，沈天皱起了眉头。 王筱盼道：“这个私家侦探是吴涵，吴涵很神秘，不过他的调查却很有用，我很多的线索都是从他那里知道的。” 又是吴涵，吴涵对这件事到底知道多少，他又到底想做什么…… 沈天眉头深锁，道：“对于18年前的库区计划，你知道多少？” 王筱盼道：“18年前，我才刚好5岁吧，那时候的神情我记不太起了，不过我知道这件案子可能跟18年前的事情有关，因为爸爸也是库区计划的承建商，公司也是因为库区计划才得到了极大的发展。” 沈天点点头，王筱盼说的这一点，跟他们调查到的情况的确相符合。 沈天道：“关于库区计划，你知道多少？” 王筱盼仔细想了一下，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当年库区计划那件案子的资料，只有爸爸一个人知道，那些资料都被他锁在了保险柜里，所以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道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沈天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问道：“能不能想办法从他那里拿到保险柜的资料？” 王筱盼一愣，道：“你是叫我去偷？” 沈天满脸黑线，虽然他是这么个意思，你也不要说出来好不好！ 沈天道：“想要查清楚案件，那些资料是关键，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警方会配合你展开调查。” 王筱盼沉默了一下，道：“那个保险柜对爸爸来说很重要，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道密码。” 沈天道：“只要你能确保引开他，其他的事情可以交给我们警方。” 王筱盼有一种引狼入室的感觉，可这时候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比起王云龙的命，这些钱又算得了什么？ 王筱盼道：“我可以帮你们，不过爸爸戒心很重，所以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沈天见王筱盼松口，便点头，道：“你把你家里的情况跟我们说一下，这样我们才能想到最完美的办法。” 王筱盼拿出手机，她手机里有自家别墅的照片，她把手机递给沈天，道：“这就是我们家，保险柜在爸爸的书房里，平时除了他自己之外，没人能随意进入书房。” 第209章 心动女生 沈天仔细看了一下手机照片上的布局，李嘉豪也凑在一边使劲盯了几眼，这别墅的布局李嘉豪有点熟悉，仔细一想，这布局不是跟他们家的一样吗！ “那个……我问一下，你们家不是也在万象别墅区吧？”李嘉豪问道。 王筱盼狐疑的盯着李嘉豪，道：“你怎么知道？你们查我？” 警方最近的确是在调查大德实业的唐宏志和大庆集团的王云龙，不过王云龙的事情是才查到的，因此还没有来得及调查到王云龙身上去。 李嘉豪道：“你不要误会，因为我也是在万象别墅区住，我是一期18座，户型跟你们家这个一样。” 王筱盼一愣，道：“你是李叔叔那个当警察的儿子？” 李嘉豪眼中神色一黯，道：“你认识我爸？” 王筱盼道：“李叔叔跟我爸有些交情，我见过他几次，只知道他儿子是在做警察，没想到是你？” 李嘉豪道：“嗯，我们先说正事吧。” 李嘉豪的爸爸才去世不久，因此李嘉豪不想提到这件事，王筱盼也知道，出殡的时候还去过的，李嘉豪当时应该是太忙了，所以没有注意到王筱盼。 王筱盼道：“嗯，二楼书房在靠左侧的位置，我知道保险柜的位置，爸爸虽然不常在家里，但家里还有一个保姆，我必须先支开保姆，你们才有机会。” 沈天摇头，道：“这样一来，一旦你爸察觉到异常立即就会怀疑，倒不如正大光明的去。” 王筱盼一愣，道：“正大光明的去？我爸要是知道你们是警察，是绝对不会让你们进去的。” 沈天道：“我说的正大光明，是以你同学的身份去你们家，当然，我们的身份是不能暴露的。” 王筱盼脸一红，道：“可以吗？” 沈天道：“当然可以，不过我比你们大一些，就当是你的辅导员吧，就说是来进行毕业实习调查的。” 沈天比王筱盼和李嘉豪都虚长几岁，学生这个身份的确不太适合他，辅导员就比较符合了。 王筱盼道：“嗯，我回去查一下爸爸最近的行程，挑一天他最忙的时候过去。” 沈天道：“嗯，尽量是他去外地出差的日子，还有，为了稳妥起见，你还要再叫几批同学在那一段时间都到你家里去，这样一来，你爸爸即使是有怀疑，也暂时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来。” 王筱盼盯着沈天，道：“看不出来，沈队长的鬼点子还挺多的嘛。” 沈天道：“这叫智慧。” 王筱盼笑了笑，道：“沈队长还挺会给自己找台阶下的嘛。” 沈天不欲多说，把话题拉回到正题上，道：“你需要先提供给我们你爸保险柜的型号，我们事先好做准备，到时候尽量都不耽误时间了。” 王筱盼把要做的神情都记录了下来，道：“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沈天想了想，道：“这件事不要跟你请的那个侦探说，一个字都不要透露。” 王筱盼问道：“为什么？我的侦探有什么问题吗？” 沈天道：“这件事需要全部的保密，否则到时候功亏一篑。” 王筱盼也没有多问，当即道：“沈队长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沈天摇头，道：“暂时没有了，有什么需要我们会再跟你联络，你尽快落实好你爸爸的行程安排，我们好安排时间。” 王筱盼点头，她收好记录本，忽然问道：“如果有一天爸爸知道这些事都是我做的，他会不会……会不会恨我？” 沈天道：“这件事我无法回答你，但我们警方很感谢你的配合，另外，从一个局外人的角度来说，说出真相未必是一件坏事，这件案子已经18年了，真相，早该浮出水面了。” 王筱盼沉默了一阵，这才站起来，道：“谢谢沈队长。” 沈天道：“没事，嘉豪，送王小姐出去。” 李嘉豪对王筱盼道：“王小姐，走吧。” 王筱盼站起来，跟着李嘉豪离开了审讯室，两人下了楼，李嘉豪送王筱盼上了车，王筱盼这才道：“我们家是16号，和你们家是挨着的。” 李嘉豪愣了一下，又哦了 一声，道：“有时间的话，来我家里坐坐吧。” 王筱盼点点头，发动了车子，李嘉豪看着王筱盼的宝马车绝尘而去，心中忽然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回到专案组，沈天正埋头整理资料，李嘉豪坐下来，道：“沈队，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沈天头也没抬，道：“什么怎么处理？” 李嘉豪道：“王筱盼的事情。” 沈天道：“刚才不是说了，等她那边的消息再说。” 李嘉豪沉默了一阵，红着脸，道：“沈队，你觉得……王筱盼这个人怎么样？” 沈天终于察觉到了李嘉豪的不对劲，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李嘉豪，道：“什么意思？你是指的哪方面？” 李嘉豪道：“比如……人品啊，性格什么的。” 沈天看着李嘉豪，李嘉豪脸红得像猴屁股，沈天饶有趣味道：“你小子看上她了？” 李嘉豪道：“不是啊，就是觉得她好像还不错，所以就想问问沈队。” 沈天道：“还不错啊，虽然她表面看上去做事情很莽撞，可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目的，并且她的行动能力极强，是个不错的人选，你小子要真是有心，趁早下手。” 李嘉豪嘿嘿一笑，道：“这不是才觉得她有些不同嘛，到那一步还早得很，对了，你当初是怎么确定自己喜欢师姐的？” 沈天看着李嘉豪，李嘉豪有点不好意思，正打算找借口跑路，沈天忽然道：“我对小安，算是一见钟情吧。” 李嘉豪大惊，道：“一见钟情？不是吧？你两当初不是说互相看不惯吗？” 沈天道：“那只是顺着她的说辞而已，从我第一眼看到她，我就知道她是与众不同的。” 李嘉豪震惊的看着沈天，心中那颗八卦之心冉冉升起，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沈队你倒是先说说。” 沈天想了想，放下手中的卷宗，道：“我和小安第一次见，是她来侦探社报名的，当时我两一见就掐起来了，两个人都彼此不服输，大家都以为我是对小安有意见，才故意出难题为难她，其实我跟她只是志趣相投，想跟她一较高下而已，只不过年少时候，很多事情羞于启齿，我选择了陪伴，而不是说穿。” 有句话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所以沈天就这么陪着陶安，本来以为有一天他们在一起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谁也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宋朗来，偏偏宋朗还这么不懂得珍惜。 李嘉豪问道：“那你有没有后悔？如果当初你跟师姐表白了，或许你们早就在一起了，也就不会有宋朗的事了。” 沈天忽然笑了笑，他掏出一支烟点上，这两天因为陶安生病的事情，他在陶安面前都忍着没有抽烟。 沈天道：“你要相信，如果她属于你，不管经历多少人，走过多少路，她最后还是属于你的，如果她不属于你，即使你拥有她，但你最后还是会失去的。” 李嘉豪看着沈天，道：“我怎么感觉沈队的话里，有些认命的意思。” 沈天吐出一口烟圈，道：“我这个人，从来不相信命。” 李嘉豪想了一下，道：“那沈队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沈天道：“不是有句话叫做近水楼台先得月吗？你跟她住得那么近，还怕没办法跟她套近乎？这次的案子，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李嘉豪会意，不过却有点不好意思，道：“这样不会算是因公徇私吧？” 沈天道：“你徇了什么私？” 李嘉豪摸摸脑袋，道：“师父说得是。” 沈天笑笑，道：“你小子倒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李嘉豪嘿嘿一笑，道：“这不是师父教导有方嘛！” 沈天翻了个白眼，道：“我可没有教你这么不要脸，你去一趟法医处，看卫宁那边有什么结果没。” 李嘉豪站起来，道：“遵旨！” 沈天打发走李嘉豪，看了下时间不早了，他拨通了陶安的电话，陶安正 闷在沙发上看电视，接起沈天的电话，声音有些闷闷的，道：“喂。” 沈天眉头一皱，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陶安道：“我没事，只是有点闷，局里不忙？” 沈天就知道陶安一个人在家里闲不住，但她这还没有好，沈天绝对不会让她来公安局上班的。 沈天道：“局里的事你暂时就不要管了，在家里好好休息，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菜做饭。” 陶安嘴里没什么味道，不由道：“随便你，对了，李嘉豪那小子呢？” 沈天不知道陶安为什么突然问起李嘉豪，道；“他去法医处了，怎么，你找他有事？” 陶安道：“你好歹也是他师父，他现在一个人，你这师父都不知道关心关心的？” 沈天扶着额头，道：“行，我问他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过来吃饭。” 陶安道：“孺子可教也。” 沈天摇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他来了，你也不能喝酒。” 陶安唉声叹气，道：“人生没有任何意义了，再见。” 沈天道：“你要是累就睡会儿，我今天尽量早点下班回来。” 陶安道：“你可别，我还想多活几天。” 沈天被她逗笑了，道：“行了，我先不跟你说了，研究完这些资料，我就回来了。” 陶安嗯了一声，挂断电话，看着手机屏幕黑了下去，她再次按了操作键，手机屏幕晾了起来，她输入了一串熟悉的号码，最后还是按掉了电话，继续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第210章 请教 李嘉豪从法医处回来，沈天正在收拾卷宗。 李嘉豪走上前，说道：“沈队，卫法医说明天就能出结果了。” 沈天点头，道：“你晚上有没有安排？” 李嘉豪摇头，道：“没什么安排啊，怎么？” 沈天道：“你师姐邀请你到我家吃晚饭，你要是没时间或者有安排的话，就不用去了。” 李嘉豪道：“我去！” 沈天嘴角抽了抽，他怎么会这么天真的相信李嘉豪这种人是不会去蹭饭的？ 沈天道：“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想想跟王筱盼的事情，你们是邻居，说不定晚上回去还能约个会。” 李嘉豪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说了，我刚才问过了，她晚上有事。” 沈天叹了口气，道：“那好吧，你收拾一下，我们先去超市。” 李嘉豪连忙过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跟着沈天一起下班了，两人都开了车，一路到了沈天家附近的超市，这才停好车下车。 李嘉豪下了车，一脸古怪的看着沈天，道：“沈队，这不对啊，怎么筱盼三两句都不离你？她是不是喜欢你啊？” 沈天看着李嘉豪，道：“行啊，你小子这么快连人微信都有了。” 李嘉豪笑道：“这不为了工作嘛，都是值得的。” 沈天懒得理会李嘉豪，大步走进超市，李嘉豪跟了上去，不过心里却是琢磨着这事，这王筱盼不会真的喜欢沈天吧？可沈天眼里只有陶安……这个世界真是复杂啊。 李嘉豪有些心不在焉，想直接问王筱盼，又怕知道结果，那他这场暗恋也就瞬间就无疾而终了，只好自己闷闷不乐的想着。 沈天不知道李嘉豪的心思，一心顾着买菜，两人在超市里转悠了一圈，买好了菜之后，结了账就直接回到了沈天的家。 陶安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沈天一进门，刻意放轻了脚步，让李嘉豪也不要太大动作，两人蹑手蹑脚的进来，沈天去卧室拿了一条毛毯出来给陶安盖上，陶安忽然就醒了，她揉了揉眼睛，见是沈天，“回来了？” 沈天嗯了一声，道：“你这刚好就又不注意了，回头再发烧就别想出院。” 陶安横他一眼，道：“想得美，嘉豪，来，过来坐，师姐请你吃水果。” 沈天被晾在一边，李嘉豪嘿嘿笑着过去坐下，沈天摇头， 道：“你们先玩着，我去做饭。” 陶安道：“有我喜欢吃的小龙虾吗？” 沈天道：“生病期间，不能吃这些发物。” 陶安哀嚎一声，不再搭理沈天，沈天也习惯了似的，提着菜去了厨房，李嘉豪坐在沙发上，道；“师姐，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陶安裹着毛毯坐在沙发上，眼珠子从电视上移到了李嘉豪身上，道：“看你这一脸含春的表情，说吧，哪家姑娘这么倒霉被你看上了？” 李嘉豪道：“师姐，我有这么难堪吗？” 陶安哈哈一笑，道：“师姐跟你开玩笑的，说吧，看上谁了，师姐给你参谋参谋。” 李嘉豪道：“我这也不太清楚自己的感觉，所以就想问问师姐。” 陶安道：“问我？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我跟你说，我是有节操的。” 李嘉豪翻了个白眼，道：“我还没瞎。” 陶安一脚踢过去，道：“死小子，怎么说话的？” 李嘉豪嘿嘿一笑，道：“我这不跟世界开玩笑嘛，师姐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我这样的凡夫俗子哪里配喜欢师姐？” 陶安哼了一声，道：“这还差不多，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嘉豪道：“我就是想问一下，你们女生遇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啊，会是什么反应？或者说，怎么才能确定一个女人是不是喜欢一个男人？” 陶安脑中忽然闪过宋朗的脸，她看着李嘉豪，道；“你真的想知道？” 李嘉豪点头，道：“当然想啊。” 陶安道：“当你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你的眼里就只看得见他一个人，你会放下你的尊严，放下你的骄傲，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你就觉得其他一切都可以无所谓了。” 李嘉豪听得似懂非懂，又问道：“那我怎么才能确定我是不是喜欢她？” 陶安道：“你刚才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就表明你已经喜欢她了。” 李嘉豪一愣，道：“这就确定？” 陶安道：“你会问这个问题，是因为你对她的感觉跟别人不一样，所以你会疑惑，会怀疑，如果你对她没有喜欢的感觉，那她对你来说就跟其他任何人一样，不会有这个想法了。” 李嘉豪听得似是而非，他琢磨了一阵之后，道：“好像有些道理，可万一她不喜欢我呢，怎么办？” 陶安忽然沉默了一下，道：“如果她不喜欢你，你不想受伤的话，就趁早放弃吧。” 李嘉豪一愣，道：“师姐，你都不鼓励我勇敢的去追求？” 陶安道：“如果最后要受伤的话，你还想要勇敢的去追求吗？” 李嘉豪想了想，又点了点头，道：“这世上本来就没有那么多刚刚好的喜欢，如果我连努力都没有就放弃，我又凭什么说自己喜欢她？” 陶安看着李嘉豪，笑道：“你小子看来是早就有了主意了？” 李嘉豪道：“在跟师姐聊之前我还不确定，不过现在我到倒是确定我是喜欢她了，并且不管她现在喜欢不喜欢我，我都会努力去追求她试试的。” 陶安故意摇头，道：“到底是哪个姑娘这么倒霉？” 李嘉豪道：“师姐你也认识的。” 陶安愣了一下，道：“你看上的是我们局里的？不是我说，我们局里的水准，你是真的瞎了吧？” 李嘉豪翻了个白眼，道：“师姐你是故意整我的吧！” 陶安笑道：“不跟你开玩笑了，说吧，到底是谁？不过我认识的，又不是局里的，不会是小护士吧？” 陶安还有后半句话没有说，小护士喜欢的是沈天啊！看来李嘉豪是注定要失恋了 。 李嘉豪满脸黑线，道：“不是小护士，是筱盼，之前来找师父那个。” 陶安对王筱盼有些印象，王筱盼长相俱佳，就是脾气暴躁了点，而且做事还有些鲁莽，还别说，跟李嘉豪是有些配。 陶安道：“行啊， 你小子眼光还不错，不过有一点我得提醒你，她这样的姑娘指不定已经有男朋友了，你得搞清楚情况再说，免得到时候成了个小三，我会嘲笑你一辈子的。” 李嘉豪道：“对，师姐不说这个 倒是忘了，回头我查一下。” 难得李嘉豪头一回开窍，陶安也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再说了，这谈恋爱总得有第一次，只是希望李嘉豪不要跟她一样，到最后落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陶安道：“行了，回头师姐帮你，有师姐在，什么人搞不定的？” 李嘉豪道：“那我就多谢师姐了。” 陶安嘿嘿一笑，道：“就这么谢？” 李嘉豪连忙往后缩了一下，道：“你想怎么样？” 陶安道：“师兄不让我喝酒，你看着办吧。” 李嘉豪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道：“不行！” 陶安嘴角抽了一下，瞪着李嘉豪，沈天从厨房出来，道：“干什么你们？什么不行？” 李嘉豪尴尬道：“没有，我这和师姐闹着玩呢，师父你继续忙。” 沈天狐疑的盯着两人，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什么猫腻，不过他这忙着做饭，也没时间去管，便又回到了厨房。 李嘉豪抹了把冷汗，道：“师父知道了非得打死我不可！” 陶安气定神闲，道：“不干我可就不帮你了。” 李嘉豪一抹脖子，道：“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师姐，明年的今天，记得给我坟上多烧点纸钱。” 陶安甚为满意的点点头，道：“行，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儿你想办法。” 李嘉豪哭着张脸，从沙发上站起来，很是悲壮的走到厨房去帮忙，陶安安心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沈天和李嘉豪两人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总算是准备好了晚饭，三个人刚坐上桌子，李嘉豪就跑到冰箱去拿了几罐啤酒出来，假装无意的在每个人跟前放了一罐，沈天盯着陶安面前的那一罐，道：“小安病还没有好，不能喝冷的。” 陶安盯着李嘉豪，李嘉豪顿时感觉自己浑身像是插满了针尖一样，他干笑道：“师父，师姐这也不是什么大病，你辛辛苦苦做了这么一桌子菜，这不咱们也得喝酒庆祝一下不是？” 沈天道：“她刚退烧，不能喝冰的，储物柜有常温的啤酒，不过不能喝多了。” 李嘉豪一喜，道：“真的？” 沈天喝了一口啤酒，道：“不喝常温的就拉到。” 李嘉豪连忙道：“喝喝喝！” 李嘉豪跑到储物柜去拿了几罐没有冰的啤酒，虽然这大夏天的比不上冰镇啤酒，好歹算是望梅止渴了吧。 陶安打开啤酒喝了一大口，顿时心满意足，道：“顿时觉得人生都满足了啊。” 李嘉豪赶紧拍马屁，道：“来来，我们敬师父一杯，理解万岁！” 沈天故意黑着脸，道：“你这是在责怪我不懂事了？” 李嘉豪道：“不不不，师父你想多了，我是以师父为荣的！” 陶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沈天瞪她一眼，拿筷子敲了敲陶安的头，道：“认真吃饭！你这像什么话！” 陶安捂着嘴笑了几下，才举起啤酒罐，三个人边吃边聊天，等吃饭，沈天收拾好了碗筷去了厨房，陶安和李家哈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陶安拿了一罐啤酒偷偷打开喝了起来。 李嘉豪看她这样子，心中其实很想问她是不是很想念宋朗，可宋朗现在对陶安来说，就是一个禁忌的话题，因此李嘉豪不敢问。 李嘉豪道：“师姐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喜欢喝酒的？以前怎么没发现？” 陶安想了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就是从第一次跟宋朗失去联系的时候开始吧，她整夜整夜的失眠，一闭上眼睛就开始胡思乱想，所以她需要酒精来麻醉自己，所以她爱上了喝酒。 陶安笑道：“我很早以前就喜欢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不过我想等你体会过什么是喜欢之后，你也会爱上酒的味道的。” 第211章 萧天鸣的车 李嘉豪看着陶安，笑道：“要真是那样，我倒也宁愿试试。” 陶安喝了一大口酒，道：“不给做师姐的事先提醒你一句啊，走了这条路可就回不了头了。” “既然决定了要走，当然就不要回头了，痛也好快也罢，那都是自己选的路嘛。”李嘉豪豁达的说道。 沈天从厨房出来，见李嘉豪和陶安聊得开心，也没去打扰，而是悄悄去了卧室洗澡。 等沈天出来，李嘉豪已经走了，陶安手里还拿着罐啤酒，沈天走到沙发前坐下来，道：“我们马上要有行动了，你要是还想参加，就得先让自己好起来。” “查到什么线索了？”陶安问道。 沈天道：“库区计划，当年王云龙也是其中的承建商之一，沈奎一死，王云龙就起诉大德实业赔偿违约金，今天王筱盼来了局里，说当年库区计划的资料，王云龙锁在保险柜里。” 陶安一愣，道：“你们是想从王云龙下手？” 沈天点头，道：“王筱盼之所以来找我，是因为她觉得王云龙会有危险，再加上我们现在可以确定王云龙手上有库区计划的资料，当年库区计划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拿到王云龙手上的资料就知道了。” 库区计划是所有案子的.asxs.，或许拿到库区计划的资料，就能查到所有案子的真相了。 陶安道：“王云龙做事很小心，而且资料是锁在保险柜里面的，我们怎么才能拿到？” 库区计划乃至后来的秦海彬案，都跟陶朱的死有关，不管真相如何，陶安都希望能查到真相，即使最后的真相，或许会毁了陶朱的荣誉。 沈天道：“这方面我们已经和王筱盼商量好了，应该很快就会有行动。” 陶安点头，道：“嗯，时间不早了，我先进去睡了。” 沈天看着陶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陶安回到房间躺着，却怎么都睡不着，她拿出手机看了许久，最后按掉了手机闭上了眼睛。 此时，滨海市振海大厦，宋朗公寓。 陈律师今天晚上又来找宋朗请教法律问题，这次带的资料还是关于之前她向宋朗请教的大庆集团的民事案子，不过这次她搜集的资料比较齐全。 “这一份是大庆集团提供的相关数据，也是大德实业拖欠他们工程款的最有力证据，我也问过大庆集团的王总，为什么工程款拖欠到现在才起诉赔偿，王总并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陈律师把一沓资料递给宋朗，一边解释道。 宋朗并不意外，接过数据粗略看了一遍，“这些数据下面都有大德实业的公章，也有大德实业的会计审核使用的章，大德实业欠款是事实。” 陈律师大松口气，道：“这么说，这个案子胜诉的几率很大了？” 宋朗点点头，道：“从表面上的证据来看，的确是这么一回事，不过不排除还有其他证据是我们所不知道的。” 陈律师道：“目前法院方面已经给大德实业发去传票了，我听说大德实业很可能全额赔偿， 并且请求庭外和解。” “也就是说，大德实业承认拖欠大庆集团的工程款了，这件案子能达成庭外和解，对你来说就是嬴家。”宋朗道。 陈律师笑道：“是啊，辛苦了这么久总算是没有白费，宋大哥你也帮了我不少忙，明天我请你吃饭，当做是感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助，好吗？” 宋朗道：“好啊，正好最近不上班，也很久没出去过了。” 陈律师脸微微一红，“好，那我明天再跟你联络。” 宋朗帮陈律师收拾好材料，把陈律师送回了小区，这才回到公寓书房，宋朗正准备查阅资料，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宋朗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李陵的电话。 “喂，小陵子。”宋朗接起了电话。 “王云龙手上有库区计划的全部资料，当年参与库区计划的全部人员，全都在那份资料当中。”李陵沉声说道。 “尽快拿到资料。”宋朗道。 李陵皱着眉头，道：“资料在王云龙别墅的保险箱里，保险箱的密码只有王云龙知道，另外……” “另外什么？”宋朗问道。 “警方那边近期也会有动作，王云龙的女儿王筱盼已经跟沈天他们达成了合作关系，据我的推测，陶安也会参与。”李陵说道。 宋朗沉默了一下，道；“尽快拿到王云龙那边的资料，另外，我让你查吴涵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宋朗不想再提到陶安的事情，所以就转移开了话题。 “吴涵一直在调查你父亲那件案子，而且他知道的好像还不少，有机会的话我想亲自会一会他。”李陵道。 宋朗犹豫了一下，道：“暂时不要打草惊蛇，继续查。” “也行，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李陵道。 “你等一下，”宋朗道，“过几天是小慧的生日，你安排一下。” “嗯。” 挂断电话，宋朗从抽屉中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中有五个人，这是他们刚到孤儿院时留下的唯一一张合影，这些年他一直都带在身边的。 宋朗看着照片发呆，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他成了一名孤儿，而这一切，都是梁田他们造成的。 宋朗打开电脑，调出一段监控视频，这段监控视频是梁田家中的，自从梁聪和梁灏的事情之后，梁田一直都没有任何动作，苏玉恒死后，警方跟了梁田联络过，不过梁田那边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宋朗盯着监控画面，如果不是梁田身后还有人，最开始死的人就是梁田。 不知道过了多久，监控画面有了变化，梁田在书房中接到了一个电话，之后他表情凝重，然后叫司机送他出去，梁田的车上装载了GPS定位追踪器，宋朗打开追踪器，一边拨通了李陵电话。 “喂。”宋朗和李陵才挂了电话不久，再次接到宋朗的电话，李陵颇为意外。 “梁田有行动了，我正在定位追踪他，我们一直保持联系，这次不要再给他机会逃走了。”宋朗飞快说道，将GPS定位追踪的位置发给了李陵。 “我马上出发，我们保持联络。”李陵道。 宋朗嗯了一声，带着电脑立即出发了，根据定位追踪器的显示，梁田的车子开向了滨海市城东区，城东区有什么事会让梁田亲自出马去的？ 宋朗脑中充满了疑问，但他没时间去想那么多了，只要找到梁田，知道他在做什么，一切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宋朗和李陵几乎是同时出发，两人跟着追踪器的位置一路往城东区赶，但信号到了城东区金佛大道一带，就完全没有了信号。 宋朗把车开到信号最终消失的位置，这地方是一片废弃的大楼，宋朗依稀记得这里是烂尾楼区，老板因为资金短缺最后跳楼自杀，工程款拖欠得太多，即使宣告破产也因为资不抵债，再加上这一片流传闹鬼的传说，因此这烂尾楼就一直搁着，至今都没有接手。 梁田的车是从这里消失的，是梁田发现了车上有追踪器，还是其他原因？ 宋朗正沉思着，他的电话响了起来，宋朗拿起电话一看，电话是李陵打过来的，宋朗接起电话，道；“信号断了。” 李陵道：“我刚才仔细检查过了，这一带应该有大型的屏蔽信号的中转站，因此我们的信号追踪才会全部失灵。” 宋朗一愣，道：“信号中转站？” 李陵道：“是，中转站的信号源太过宽泛，我暂时什么都还查不到，我截了几段可疑的信号，回去研究一下再说。” 这一片烂尾楼，平时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谁会在这里建立大型的信号中转站？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件事又跟梁田有什么关系？ “我再四处看一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梁田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失踪，你先从中辗转这边下手，我们回头再联络。”宋朗道。 “嗯，我先尽可能多的截取信号，你把卫星定位打开，我们随时保持联络。”李陵直觉这里有问题，可短时间内他又查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他担心宋朗出事，因此才叫宋朗打开卫星定位。 宋朗按了一下手表的一个微型按钮，这个手表是李陵重新改装过的，里面有最先进的卫星定位系统，即使有屏蔽信号的中转站也不构成干扰。 宋朗下车，在烂尾楼四周仔细查看了一番，却是什么都没有，梁田到底去哪里了？ 确定这四周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宋朗只好回到车上先回去再说。 宋朗刚启动车子，就接到了李陵的电话，宋朗以为李陵那边查到了线索，连忙接起了电话，宋朗道：“怎么样？” “萧天鸣的车子停靠在这里，会不会梁田约见的那个人，就是萧天鸣？”李陵的车就停在萧天鸣车对面的马路边，此时李陵眉头深锁，萧天鸣的车出现在这里到底是巧合，还是梁田约见的那个人，就是萧天鸣？ “这么说萧天鸣也在这附近，这件事绝对没有这么巧合，我们先撤，找地方汇合再说。”宋朗担心出事，先确保两人安全再说。 挂断电话，宋朗开车绕到避开监控，一路往滨江路那家小酒馆过去，李陵则开车从另一条道过去，两人在小酒馆汇合之后，要了一间楼上的小雅间，便开始了议事。 李陵把笔记本电脑推到宋朗跟前，道；“这是我追踪到的信号，虽然十分微弱，但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可疑信号，这些信号都加了密，我需要时间破译。” 宋朗点头，道：“我们暂时还不知道这些信号到底有什么用，先破译了再说。” 李陵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打开了一张图片，递给宋朗，道：“这是我刚才拍的，萧天鸣的车。” 第212章 检验报告 宋朗拿起李陵的手机看了一下，因为之前沈奎的死牵扯到了萧天鸣和庄小蝶，因此宋朗他们也对这两人做过调查，照片上的确是萧天鸣的车。 “沈奎死后，萧天鸣一直都很低调，并且这段时间，他和庄小蝶只见过一面。”李陵说道。 宋朗道：“萧天鸣和庄小蝶是关系非比寻常，沈奎死后，两人之间却并没有多少联系，这就有两个可能，第一是萧天鸣和庄小蝶之间的感情已经有了变化，两人不再爱慕对方，第二则是，两人为了避嫌，所以近段时间刻意保持距离，等风声过后，两人再做打算。” 李陵道：“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调查萧天鸣和庄小蝶两人，滨江大学近期有一个去国外的学术交流会，庄小蝶到时候会跟随滨江大学的专家团一起出国，萧天鸣方面暂时没什么异常。” 萧天鸣和庄小蝶在大学时代就在一起了，两人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密，之后由于沈奎的插足，萧天鸣才不得已放弃了庄小蝶，转而依靠沈奎的关系一步一步的创立太仁药业，最终成为滨海市的医药业巨头，并且沈奎和萧天鸣这几年一直保持着同性恋人关系，沈奎死后，萧天鸣和庄小蝶的关系也就变得十分微妙了。 宋朗问道；“能不能拿到滨江大学这个出国专家团的名单？” 李陵点头，道：“马上。” 李陵在电子方面拥有异于常人的天赋，黑进滨江大学的系统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很快，李陵就找到了滨江大学出国专家团的拟定名单。 李陵把电脑推到宋朗跟前，道：“这就是滨江大学这次出国的专家名单。” 专家团名单上，庄小蝶的名字排在中间靠后的位置，除此之外，都是滨江大学的一些教授名字，并没有什么异常。 名单上暂时看不出来什么问题，宋朗正准备要关掉电脑，却突然发现名单下面还有附件，宋朗打开附件，附件内容是一些注意事项以及登记表，最后一页，吸引了宋朗的注意。 附件最后一页是关于这次出国专家团的费用报销以及赞助商，在赞助商的那一栏，赫然写着：太仁药业。 宋朗看着电脑，道：“太仁药业？萧天鸣到底想做什么？” 滨江大学组团到国外进行学术交流，这件事表面上看着没有任何问题，但问题就出在，赞助商是太仁药业，萧天鸣到底想借着这次机会干什么？ 李陵皱着眉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或许他是想借着这次机会，金蝉脱壳。” 宋朗眉头一拧，道：“如果他和庄小蝶之间的感情还没有断，这个猜测就极有可能，你查一下李陵最近的行程，有没有出国这一项。” 李陵道：“嗯，这事我会马上安排。” 宋朗道：“如果说他们两个真的有问题，那沈奎的死，恐怕和他们都脱不了干系。” 李陵道：“算起来他们两个人也算是帮了我们的忙，如果我们没有及时查到沈奎身上，沈奎最后也会死在他们手上。” 李陵的话却是提醒了宋朗，宋朗道：“庄小蝶和萧天鸣都跟沈奎十分亲近，这几年，他们会不会知道一些关于库区计划的事情？” 李陵看着宋朗，道：“你是怀疑他们两个人是不是知道什么线索？” 宋朗点头，道：“所以暂时不能让他们出国，一旦他们出国之后，恐怕不会再回来了。” 李陵犹豫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 宋朗道；“把消息透露给警方，让警方把注意力放在萧天鸣身上，只要萧天鸣走不了，庄小蝶就一定会回来的。” 李陵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这两人一旦跟沈奎的死扯上关系，他们的后半生，可能就真的毁了。” 宋朗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可为了复仇他已经没有退路可以走了。 宋朗道：“我知道，先留下他们再说。” 李陵点头，道：“好，我会处理好。” “嗯，对了，你帮我挑一下小慧的生日礼物，你知道的，这些事我不在行。”宋朗道，或许这是他们还能聚齐为李慧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了。 李陵无奈的笑了笑，道：“你能去小慧就很开心了，礼物不过就是个意思而已。” 宋朗道：“那可不行，小慧虽然跟我没血缘关系，我却是一直把她当成我亲妹妹看待的，礼物不能马虎。” 李陵摇摇头，道：“行，我回头帮你看看，不过这么好的机会我可不会放过宰你的机会。” 宋朗笑道：“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只要她喜欢。” 李陵看着宋朗，话到了嘴边却又憋了回去，他是李慧的哥哥，李慧最喜欢什么李陵当然一清二楚，只是这样东西，李慧永远都得不到了。 李陵关上电脑，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回去破译信号，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宋朗嗯了一声，两人从小酒馆出来，各自开车离开了，宋朗却并没有驾车回到振海大厦，而是将车开到沈天住的小区。 宋朗记不起多少次了，他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把车开到楼下，明知道见不到陶安，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他的心早就告诉了他，他心里还有陶安。 然而陶朱牵连进秦海彬案，当初那个英雄式的警察，却是玩的无间道，宋朗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所有伤害过秦海彬的人，都是他的仇人，陶安也不是例外。 宋朗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他不能再如此深陷下去，可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朗才开车回到振海大厦，又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 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间。 沈天刚进办公室，李嘉豪就立即道；“沈队！你可算是来了！” 沈天一到办公室，李嘉豪就抱着电脑到沈天跟前，道：“沈队，这是我们刚收到的一封匿名邮件，我查过邮件来源了，对方使用了防火墙，所以查不到对方的ID，不过这封邮件是跟庄小蝶有关的。” 沈奎刚死，庄小蝶还是个敏感词，沈天坐下来看了一下电脑，电脑里是一份名单，这份名单里就是滨江大学出国交流的专家团名单，庄小蝶的名字赫然在列。 “沈队你看这份名单后面的附件。”李嘉豪把名单拉到附件的最后面赞助商的位置。 “太仁药业？这个专家团是以化学名义出国进行交流，赞助商是太仁药业？” 沈天皱起眉头，这也太过巧合了吧。 李嘉豪道；“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问题，庄小蝶是以滨江大学的名义出国交流，如果萧天鸣这时候也以公司的名义出国，那这两个人有不有可能……” 李嘉豪的话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他能想到的事情，沈天自然就能想到，沈天皱起眉头，道：“让人密切注视萧天鸣和庄小蝶，如果有必要，可以先将两人拘留起来。” 李嘉豪一愣，道：“沈队是觉得他们可能……不回来了？” 沈天摇头，道：“在没有证据佐证的情况之下，什么都不好说，先密切关注他们的行动再说。” 李嘉豪道：“是，沈队，对了，王筱盼那边今天一早我联系过了，三天之后，王云龙会去外地进行商业洽谈，那就是我们最好的行动机会，王筱盼会跟王云龙申明，在三天之后在家中举行一个小型聚会。” 沈天道：“保险柜的型号确定了没有？” 李嘉豪道：“沈队放心，已经确定了，我通知技术科的同事准备破译密码的事情了。” 沈天点头，道：“这件事由你来跟进。” 李嘉豪嘿嘿一笑，道：“师父就是好，这种好机会不忘记徒弟。” 沈天敲了敲李嘉豪脑门，道：“我这是公事公办，不过你要是给我搞砸了，小心你的狗腿子。” 李嘉豪恭恭敬敬的敬了一个警礼，道；“沈队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沈天摇摇头，道：“对了，你去一趟法医处，看卫宁那边化学成分的检验结果出来没有。” 李嘉豪连忙赶去法医处，卫宁正坐在尸检台旁边发呆，李嘉豪走过去，道：“老卫，你这是在干嘛呢？跟尸体交流感情？” 卫宁翻了个白眼，道：“你们专案组人都死绝了？每天都是你来。” 李嘉豪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这不是专案组最帅的警察嘛，沈队叫我来问问化学成分检验结果出来没有。” 卫宁站起来走到旁边的保险柜旁，拿出一份资料递给李嘉豪，道：“根据检验配对，这里面有几种化学成分重新组合是可以形成致命毒药的，你把这个拿给沈队长看就知道了。” 李嘉豪面带喜色，道：“这么说真是庄小蝶干的？” 卫宁道；“沈奎尸检报告中的毒品成分，跟其中一种化学成分配对组成的毒药十分相似，从客观的角度来说，庄小蝶的确是有很大的作案嫌疑。” 李嘉豪拿着检验报告，道；“老卫啊，你还真是一阵及时雨啊。” 卫宁看着李嘉豪，道：“及时雨？你们专案组又有什么行动了？” 李嘉豪笑道：“这是专案组内部的事情，我就不便告诉你了，不过你这次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卫宁一脸鄙视，道；“滚吧。” 李嘉豪拿着检验报告立即赶回了专案组办公室，沈天正在跟几个手下讨论案情，李嘉豪扬了一下手中的检验报告，道：“沈队，检验报告出来了。” 李嘉豪把检验报告递给沈天，沈天打开看了一下，道：“马上向刘局申请拘留证，先将庄小蝶拘留起来。” 李嘉豪敬了一个警礼，道：“是，沈队！” 这份化学检验报告表明庄小蝶很大的作案嫌疑，即使最后查清楚跟庄小蝶没什么关系，但至少目前为止能阻止庄小蝶出国，也就同时阻止了她和萧天鸣的计划。 第213章 审讯 滨海市拘留所，第三审讯室。 庄小蝶被拘留之后一直保持沉默，因为是在侦查阶段，因此庄小蝶无权委托律师为自己辩护，但庄小蝶却拒绝给出任何口供。 李嘉豪想尽办法，庄小蝶就是无动于衷，沈天知道消息之后赶了过来，李嘉豪道：“沈队，她一个字都不肯说，怎么办？” 沈天摁灭手中的烟头，道：“你们先下去，我跟她聊几句。” 李嘉豪一脸为难，道：“沈队，这从程序上来说不合法，这……” 沈天道：“放心，我又不会把她怎么样，只是有几个问题想单独问一下她。” 李嘉豪犹豫了一下 ，还是离开了审讯室，沈天掏出一支烟，道：“不介意我抽支烟吧？” 庄小蝶看着沈天，依旧是一言不发，沈天点燃烟之后，连吸了好几口，才说道：“审讯室的监听和视频我都关了，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一下你，你可以不做回答。” 庄小蝶如意料之中的还是没有说话，沈天继续道：“我们在沈奎的尸体中检测出毒素这件事，庄小姐应该之前就知道了，之后我们的工作人员又在你的实验室里提取的几样化学用品中检测出足以配对出相同成分的化学用品。” 庄小蝶依然没有说话，沈天继续道：“我知道下手的人不是你，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要帮他，是因为你还爱他？” 庄小蝶是个聪明人，如果她真的想杀死沈奎，她有足够多的机会和手段对付沈奎，不用如此处心积虑。 “我们调查过，你和萧天鸣大学时候就是情侣关系，后来是因为沈奎的关系而被迫分开，但之后你们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萧天鸣甚至对沈奎产生了感情……”沈天说道。 “够了！”庄小蝶突然打断了沈天的话。 一段感情当中，最可怕的不是不喜欢或者不爱了，而是背叛。 沈天看着庄小蝶，道：“萧天鸣喜欢上了沈奎，所以心甘情愿被沈奎利用，甚至愿意成为沈奎的傀儡，替他管理太仁药业，我说得对吗？” 庄小蝶看着沈天，她满脸的痛色，这个秘密就像是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她的心口，她无法去拆穿，因为这个秘密不但会毁了沈奎还会毁了萧天鸣。 沈天道；“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对沈奎动手的人不是你，而是萧天鸣。” “是我！”庄小蝶突然情绪激动起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干的，是我嫉妒沈奎得到了天鸣，所以我才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 沈天掐灭烟头，道：“如果真的是你，你会做得更干净，你想替他背下这个罪名，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很傻。” 庄小蝶痛苦的看着沈天，道；“不，那一切都是我做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我认罪，是我用实验室的化学成分配置的毒药，我想毒死沈奎，我想杀了他，这样我才能和天鸣在一起，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沈天看着庄小蝶，许久，才摇头道：“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值得吗？” 如果萧天鸣对庄小蝶还有感情，就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还无动于衷，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又算什么男人？ 庄小蝶忽然安静下来，她脸上的表情渐渐趋于平静，她看着沈天，道：“没有值不值得，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我认罪。” 沈天在审讯室坐了一会儿，他又点燃了一支烟，才说道：“如果我是你，我或许也会这样做，不过你要想清楚，虽然沈奎最后不是死在你手上，但有杀人的故意，是未遂犯，即使不能判你死刑，轻则是有期徒刑，重则可能是无期徒刑，你要清楚，真的值得吗？” 庄小蝶没说话，她只是安静的坐着，沈天知道再也从她口中问不出什么答案了，便叫人将庄小蝶带了下去，等人带走了，沈天才离开审讯室，李嘉豪急忙走过来问道：“怎么样了，沈队？” 沈天掏出支烟点上，道：“萧天鸣那边什么情况？” 李嘉豪不知道沈天怎么突然问起了萧天鸣，道：“老赵那边说萧天鸣正在外地开会，知道消息之后，已经订了最早一班飞机回来。” 沈天沉默了一阵，道：“密切注视萧天鸣的行动，等他回来之后，限制他处境和离开滨海市。” 李嘉豪一愣，道：“这什么情况？庄小蝶才是嫌疑人，为什么要限制萧天鸣的行动？” 沈天一边往拘留所外面走，一边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真正下手的人不是庄小蝶。” 李嘉豪震惊道；“沈队的意思是，我们抓错人了？” 沈天瞪他一眼，道：“目前还没有证据支持，等萧天鸣回来就知道了。” 李嘉豪一脸佩服的看着沈天，道：“可沈队是怎么知道的？” 沈天神秘一笑，道：“猜的。” 李嘉豪怔了一下，道：“师父你调戏我。” “我调戏你？”沈天一脸嫌弃的表情，道：“你真的想多了。” 李嘉豪倍受打击，道：“我也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 “我对男人不感兴趣。”沈天一句话丢过来，两人正好走到沈天的车前，沈天拉开车门上了车，李嘉豪死皮赖脸的上了沈天的车。 “对了，师姐的病好些了没有？”李嘉豪瞅了一眼沈天，道：“师姐生病了，我这个做师弟的一定要尽到应尽的责任。” 沈天淡淡的道：“滚，你今天休想过去蹭饭，昨天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 “这个，昨天什么事我怎么不记得了？我这也是去给师姐解解闷嘛。”李嘉豪诚恳的搓着手，笑着说道。 沈天道：“总之你今天不准到我家去。” 李嘉豪哀嚎一声，道：“你这是虐待徒弟！我这伤还没有好呢！” “伤没好我送你去医院。”沈天道。 李嘉豪连忙摆手，道：“别，医院可不是人待的地方，我不回去。” 沈天道：“我家也不是你随便就能去的地方。” 李嘉豪看沈天这边行不通，就把主意打到了陶安身上，道：“反正只要师姐点头了就行了……” 李嘉豪话还没有说完，沈天脚下突然一脚急刹，车子整个往前一晃，李嘉豪差点撞到前面挡风玻璃上去，李嘉豪捂着脑袋看着沈天，却见沈天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李嘉豪顺着沈天看的方向看过去，他登时一愣，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对面餐厅靠窗户坐着的人不是宋朗却又是谁，而宋朗的对面，还背对着坐着一个女人。 沈天把车靠在路边就要下车，李嘉豪担心出事连忙跟着下车了，他追着沈天，道：“沈队，那什么，我们是警察，警察打人是罪加一等。” 沈天道：“我什么时候说了我要打人？” 李嘉豪一愣，道：“都这样了还不打人？” 沈天翻了个白眼，道：“你给我滚回车上去。” 李嘉豪立场十分坚定，道：“不行！万一你要打架我也能帮你忙不是！” 李嘉豪坚持打死都不走的原则，沈天也拿他没办法，只好带着李嘉豪一起进去，宋朗和陈律师刚坐下，服务员还在一旁等着点餐，沈天走到宋朗那张桌子前，道：“宋先生，能否借一步说话？” 宋朗抬头看着沈天，道：“我跟沈队长之间，似乎是无话可说吧。” 沈天道：“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宋朗站起来，道：“这儿的楼顶比较清静，沈队长要是觉得不尽兴，这次可以下手重点，不过我希望从今天以后，沈队长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好啊，嘉豪，你在这陪着陈律师，不准出任何岔子。”沈天对李嘉豪道。 上次沈天在昊晖公司把宋朗打成重伤，这事陈律师也有所耳闻，今天见到沈天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正想插手，李嘉豪笑道：“陈律师是吧？他们之间的事情，我觉得我们还是少掺合为好，这顿饭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陈律师看着宋朗和沈天离开的背影，根本就没有了吃饭的胃口。 沈天和宋朗来到餐厅的楼顶，沈天点燃支烟，道：“宋先生换口味换得挺快啊。” 宋朗道：“如果沈队长找我来是为了这个，那我觉得大可不必。” 沈天笑了下一下，道：“那倒不是，毕竟对我来说，你没有任何意义，我只是想告诉你，从今以后，你也不要再出现在小安面前，你对她造成的伤害，我会慢慢的为她抚平。” 宋朗心中就好像被钝刀割开了一条口子，但他表面上却依旧是云淡风轻，道：“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你今天对我所做的承诺。” 沈天道：“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忘记，不过我也希望你不要忘记，你曾经在她心里砍了一刀。” 宋朗笑了笑，道：“沈队长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没有的话，我该回去了。” 沈天摊开手，宋朗便离开了楼顶下去了，沈天抽完了那支烟才下楼，他直接坐电梯出去了，李嘉豪看到沈天出来，连忙追了上去，李嘉豪见沈天脸色不太好看，道：“沈队，出什么事了？” 沈天道；“没事，这时间不早了，先回去再说。” 李嘉豪上了车，连忙系上安全带，道：“晚上吃什么？我请客。” 沈天启动车子，道：“你就别想了，我先送你回去。” 李嘉豪连忙道；“这可不行，我刚才跟师姐都约好了，就你们小区旁边就有一家火锅，我们今晚上涮火锅。” 沈天道：“你小子行啊，现在都知道威胁人了。” 李嘉豪嘿嘿一笑，道：“沈队长哪里话，我这不是也是想那什么，给沈队你制造机会嘛。” 沈天不由失笑，道：“我的事你就别掺合了，你先把你自己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吧。” 沈天一提到这事，李嘉豪便是唉声叹气，道：“一说起这事我就有点郁闷啊，你说我长得这么帅，她怎么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啊，这不应该啊。” 沈天笑道：“就你这张嘴，人家没报警抓你都是好的了。” 李嘉豪不服气，道：“我这张嘴怎么了？女人不都喜欢嘴巴甜的男人嘛？” 第214章 新线索 沈天一顿奚落，两人一路聊到沈天小区大门口，陶安已经站在路边等着了，沈天把车开过去，李嘉豪探出脑袋，道：“师姐，上车。” 陶安上了车，沈天把车开到那家火锅馆，三人下了车，要了个包间坐下来，点酒水之后，沈天看着陶安，道；“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陶安道：“很好啊，烧已经退了，明天就能回局里上班了。” 沈天看陶安精神不错，知道她想尽快查到库区计划的事情，便点头，道：“那行，王筱盼那边，三天之后就有行动，到时候你跟我们一起出警。” 陶安道；“行了，我们现在吃饭，先不谈公事了。” 李嘉豪连忙拍马屁，道：“师姐说得对，对了，师姐，你不是说还有一个人吗？” 陶安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对了，我这打电话催一下，怎么小护士还不到。” 陶安拿出手机拨通了曹佳佳的电话，曹佳佳早就到了，只是不知道怎么进去，陶安的电话一打过来，曹佳佳才有了借口。 沈天看着李嘉豪，李嘉豪心虚的别开眼，今天晚上这事真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也是替陶安跑腿。 大约五分钟之后，曹佳佳才推开包厢的门进来，陶安把曹佳佳拉到陶安身边坐下，道：“最近在医院进进出出，小护士功不可没，来，我给你倒一杯。” 曹佳佳没好意思拒绝，便接过了酒，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我先敬大家一杯。” 陶安和李嘉豪很配合的端起酒杯，沈天也只好给自己倒了杯酒，几杯酒下肚，桌子上气氛很快就热络了起来，陶安和李嘉豪有意无意的帮着曹佳佳，沈天就是个傻子也明白两人什么意思了。 吃过饭，陶安提议几个人再去唱歌，李嘉豪和曹佳佳都同意了，沈天也不放心陶安一个人，便跟着一起去了，几人到了KTV，陶安和李嘉豪就找借口出去了，包厢里就留下曹佳佳和沈天两人，曹佳佳总算是鼓起勇气，正要对沈天表白，沈天却忽然倒了一大杯啤酒递给曹佳佳，道：“这段时间谢谢你照顾小安。” 曹佳佳红着脸端着酒杯，她还没有说话，沈天继续道：“不过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曹佳佳一怔，她看着沈天，硬挤出个笑容来，道：“那就祝沈队长有情人终成眷属。” 沈天道：“谢谢。” 曹佳佳一口气喝干了那一大杯酒，道：“我有点不舒服，我先走了。” 沈天嗯了一声，曹佳佳有些慌忙的离开了KTV，陶安和李嘉豪两人在KTV大门外站着，见曹佳佳红着脸出来，陶安连忙上去问，却见曹佳佳脸上挂着眼泪，顿时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陶安道：“那个，小护士没事啊，师兄现在不还是一个人嘛，回头我帮你劝劝他。” 曹佳佳擦掉脸上的泪水，道；“我有点累，我先回去了。” 陶安一脚踢在李嘉豪脚上，道：“你去送送。” 李嘉豪哎呦惨叫一声，道；“行行，我去送，你这下脚也太狠了。” 陶安瞪他一眼，李嘉豪赶紧跟着曹佳佳走了，陶安哀怨的叹了口气，跟着走进KTV去，沈天已经结了账正准备出来，见陶安一个人进来，便道；“走吧，该回去了。” 陶安跟着沈天出来，两人倒是很默契的都没有提曹佳佳的事情，上了车之后，沈天直接开车回到了小区，洗漱之后，便各自回了房间，陶安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陶安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持续性失眠，越是这样的夜晚， 她就越是想宋朗，可她也很清楚，她和宋朗之间是再也回不去了。 有些感情，过了就是过了，错了就是错了。 第二天早上，陶安起了个大早，洗漱了之后，跟沈天一起去公安局，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暂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但警方也依旧没有找到进一步的线索，沈天简单跟专案组安排一下任务之后，一个小警察进来汇报道：“沈队，太仁药业的萧天鸣说有事要见你。” 沈天没想到萧天鸣这么快找上门来，不过这时候萧天鸣来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沈天道：“带他去会议室等我。” 等小警察走了，沈天才对陶安道：“你跟我一起过去，看他怎么说。” 陶安点了点头，拿着记录本就跟沈天一起去了会议室，萧天鸣已经在会议室里等着了。 沈天和陶安走进会议室，萧天鸣道；“沈队长总算来了。” “不知道萧总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沈天在萧天鸣对面坐下，问道。 陶安也在沈天旁边坐下，认真做着记录，萧天鸣看着沈天，道：“小蝶被你们抓了。” 沈天点燃支烟，道：“她涉嫌故意杀人，虽然是未遂犯，但是严重的刑事犯罪，我们警方将她拘留，是合乎法律的，不过萧总这时候来找我，似乎有妨碍司法公正的嫌疑。” 萧天鸣道：“我想沈队长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小蝶怎么可能涉嫌故意杀人？” 沈天道：“这是我们警方内部的事情，至于庄小姐是否是凶手，还有待进一步的侦查，萧总请回吧，我们专案组最近很忙，我们没时间陪你耗着。” 萧天鸣道：“不管小蝶犯了什么事，我都会为她请最好的律师替她辩护！” 沈天道：“这是萧总的事情，不过律师在侦查阶段是没有涉案的权利的，萧总还是请回吧。” 萧天鸣握紧拳头，却无法反驳沈天的话，沈天站起来，道：“萧总没什么要说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沈天和陶安离开了会议室，萧天鸣并没有叫住他们，两人回到专案组，陶安才道：“这萧天鸣到底什么意思？想英雄救美却一点都不干脆。” 沈天道：“看来萧天鸣对庄小蝶也不是没有旧情，不管这旧情是什么，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陶安正要说话，李嘉豪却突然间喊道：“沈队！你快过来！” 沈天和陶安立即走了过去，李嘉豪指着电脑上的一段视频，道；“这是交巡警那边刚送上来的一段监控视频，你看这里，这辆车是梁田的，这边这辆是萧天鸣的，这两个人的车这么巧合的出现在这个时间段的这个位置，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沈天看着监控画面，道；“梁田最近没什么动作，甚至连门都很少数，苏前辈出事之后，我们也问过梁田，不过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并且案发当晚，梁田并没有出过他的别墅，之后梁田就一直没有行动。” 李嘉豪指着电脑道：“这一带是城东区的烂尾楼，就是当年那个很著名的玫瑰城，当时的承建商老板因为资金周转不灵跳楼自杀，因为操盘太大，到现在为止这个楼盘一直都是烂尾楼，没人敢接手。” 沈天道：“这两者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李嘉豪摇头，道：“不知道。” 陶安道：“当年玫瑰城老板跳楼自杀的卷宗还在不在？” 沈天看着陶安，道：“你是怀疑这老板的死有问题？” 陶安抿唇，道：“我也说不清楚，只是一种感觉。” 沈天犹豫一下，对李嘉豪道，“你去档案室把这件案子的卷宗借出来，先看了再说。” 李嘉豪无奈道：“自从师姐来了，师父眼里就没有我这个徒弟了，可怜啊。” 沈天一脚踢过去，道：“你小子再胡说八道就给老子滚出去。” 李嘉豪不敢再乱说话，慌忙跑去档案室借了卷宗回来，此时离玫瑰城烂尾楼出事已经有近20年了。 李嘉豪把卷宗放在陶安跟前，道：“这就是当年玫瑰城那件案子的卷宗，玫瑰城的老板叫张永才，是本地人，张永才在自杀之前，警方已经立合同诈骗罪对他立案了，不过很巧合的是，这件案子因为当时牵涉太大，是梁田亲自办理的，之后张永才因为检查出疾病而被取保候审，取保候审之后没两天，这张永才就自杀了。” 陶安一边翻阅卷宗，一边道：“又是梁田？” 李嘉豪道：“说起来，这事情倒真算是巧，这件案子又跟梁田有关系。” 沈天和陶安都知道，越是巧合的事情就越是有问题，只是他们现在没有足够的证据去指证梁田，否则他们早就将梁田逮捕归案了。 卷宗中有案发现场的照片和警方的现场勘验，从表面上看，张永才就是死于自杀，陶安看了一遍卷宗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沈天拿过卷宗仔细看了一下案发现场的照片，最后把视线落在了现场照片的拍摄时间上，沈天仔细看着时间，道：“你们看这两张照片。” 陶安和李嘉豪都看着照片，上面一张照片上的时间显示是2004年6月13日21点11分13秒，但紧接着下面一张照片上的时间却是6月13日的21点14分21秒，根据下面的陈述，这些照片都是从现场的监控数据下截取出来的，如果这两张照片是同时截取的，那中间为什么相差3分8秒，这3分8秒之间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张永才的死，真的没那么简单？ 陶安道：“这时间上有太大的出入，中间缺失的这3分8秒，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真相。” 沈天道：“嘉豪，你马上去档案室问一下有不有这件案子保存的监控录像，有了监控录像，我们就能确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李嘉豪道：“是，沈队！我这就马上去！” 李嘉豪马上再去来一趟档案室，根据档案管理要求，档案卷宗和监控录像制作成的光盘是单独保存的，因此刚才李嘉豪借档案室，根本就没有提到光盘的事情，而这个案子的监控录像，关系到张永才的死，甚至关系到这件案子是否跟梁田有关系。 第215章 消失的时间 因为是命案，所以档案室对当时的监控录像进行了刻盘保存，李嘉豪借到了光盘之后立即就带着光盘回到了专案组。 李嘉豪道：“这个就是张永才自杀时的监控录像，我试试能不能播放。” 李嘉豪把光盘放进电脑，电脑读取了之后，提示光盘设置了保护密码，李嘉豪一愣，道：“这种光盘怎么会设置密码？” 办案使用的光盘，通常为了方便承办人办理案件都不会设置密码，张永才的案子认定为自杀案件，因此按照正常程序来说，光盘根本就没有加密的必要。 沈天道：“能不能直接破译密码？” 李嘉豪道：“多大点事嘛，给我三分钟。” 李嘉豪的电脑技术比技术科的还要好，当初他没有选择去技术科，还真是浪费了一个人才。 “搞定！”李嘉豪得意的敲了一下键盘，打开了光盘。 光盘打开之后，就是案发当天的监控录像，录像一共保存了案发前后一个小时的内容，为了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沈天他们把监控录像的内容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在案发时间时，案发时间的确是从21点11分13秒，也就是张永才上楼到了玫瑰城烂尾楼的顶楼时，直接跳到了21点14分21秒，张永才纵身跳楼的那一瞬间，也就是说，这消失的3分8秒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知道，但这3分8秒足以说明一个问题：张永才可能不是自杀。 按照正常人的逻辑思维来说，一个人想要自杀的话，为什么不上了楼顶就直接自杀，而是要在楼上等3分多钟再自杀？ 陶安道：“这视频明显缺少了3分8秒，难道当时办案人员都没有人注意到？” 沈天摇头，道：“整个卷宗里，都没有人提到这失去的3分8秒，不过有一个很奇怪的想象，参与这起案子的人，后来很快都升职了。” 陶安道：“也就是说，这件案子很可能根本就不是自杀，而在梁田的操控下，被定性为了自杀？” 沈天沉声道：“不无这个可能，不过目前只有这个视频还不足以作为证据对梁田立案侦查，嘉豪，你查一下这个张永才的家人，看能不能联系到他的家人，我们做了进一步的调查再说。” 李嘉豪道：“我马上去查。” 张永才的案子已经过去近20年了，想要找到张永才的家人，这就有些难度了，毕竟20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等李嘉豪走了，沈天又问道：“刚才卷宗你也看了，你觉得怎么样？” 陶安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张永才很可能是死于他杀，甚至这件案子也很可能跟梁田有关系，可这里面到底又有什么秘密？梁田的动机又是什么？” 玫瑰城成为烂尾楼，梁田只是公安局的局长，他并不能从中获取多大的利益，这其中又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沈天道：“我回头查一下玫瑰城的资料，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陶安道；“玫瑰城一直空着，当年给玫瑰城做事的人恐怕也都不好联络了，想要查资料恐怕没那么容易。” 沈天想了一下，道：“这件事，可能有一个人能帮得上忙。” 陶安随口问道：“谁？” 沈天道：“吴涵。” 陶安一愣，自从上次陶朱的事情之后，陶安就没有再见过吴涵，她甚至在潜意识里就不希望跟吴涵再碰面，因为对她来说，看到吴涵就是在让她承认陶朱是杀人犯的事实。 陶安道：“他？他能帮得上什么忙？” 沈天道：“这件案子已经过去了20年，我们警方内部可能不好下手调查，一旦我们这边有什么行动梁田很快就能掌握，吴涵就不一样了，他的行动不受任何限制，而且以他的聪明，或许能查到意想不到的东西。” 陶安道：“不过这案子跟我们正在调查的案件有关，万一泄露了案情，刘局追查起来怎么办？” 沈天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刘局那边我会处理的。” 之前刘黎明就跟沈天说过，有案情方面的需要可以找吴涵帮忙，不过沈天出私人感情，不想让吴涵干涉进来，但现在为了破案，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陶安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吴涵？” 沈天看着陶安，他知道陶朱的事情对她打击很大，陶安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估计就是吴涵了。 沈天道：“吴涵那边我跟嘉豪去跟进就行了，你就不用管了。” 陶安道，“如果我连这一关都过不了，又怎么配留在专案组？” 陶安的脾气一直都很要强，什么事都宁可自己咽下去，沈天担心她出事，所以才不想让她跟吴涵接触。 沈天道：“那行吧，我先跟吴涵联络，确认一下时间。” 陶安嗯了一声，继续埋头翻看卷宗，虽然这些卷宗处理得很干净，不过陶安还是想从中找到一些什么线索。 沈天跟吴涵通了电话，吴涵正在家中正好有时间，便顺口说请陶安和沈天一起吃个晚饭，晚饭的时候再谈正事。 沈天挂了电话，把时间告诉了陶安，两人又很快开始研究案情，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李嘉豪来回话，道：“我联系过了，张永才在滨海市还有一个女儿，就住在城东区玫瑰城烂尾楼附近，她给了我具体联系地址。” 沈天道：“我们马上过去跟她见面。” 李嘉豪道：“好，我马上跟她确认时间。” 沈天和陶安收拾好卷宗就准备出发，李嘉豪硬要跟着一起去，沈天拿他没办法，只好让他跟着一起去了。 从公安局过去，大约是有一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到了玫瑰城附近，沈天他们按照对方提供的地址，很快就到了一个破旧小区的入口。 这小区应该是很早一批的小区了，小区没有安保系统，只有一个看门的大爷，大爷简单问了几句就给沈天他们放行了，三人进了小区之后很快就找到了张永才女儿的家中。 张永才的女儿叫张琴兰，张永才出事之后，张琴兰的老公就和她离婚了，并且还带走了孩子，这么多年，张琴兰都是一个人独居在这座小区里。 一间破旧的屋子前，李嘉豪去敲开了门，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打开了门，李嘉豪拿出警官证，道：“张女士你好，我是刚才跟你联络的市公安局专案组警察，这是我们专案组的沈队长和陶警官。” 张琴兰的视力不太好，她看沈天他们时，几乎是要凑到跟前了，这才道：“三位警官请进。” 沈天他们进了门，张琴兰去给他们倒了三杯水，这才坐下来，道：“李警官，你们找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我爸那件案子，不是20年就结束了吗？” 一直以来，张家都很富裕，张琴兰从小可谓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但谁都没有想到，张家会突然发生那么大的变故，不但张永才跳楼自杀，张家也宣告破产，张琴兰的老公又提出离婚，张琴兰可谓是在短时间内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李嘉豪道：“是这样的，张女士，关于20年前张永才那件案子，我们有些与案件相关的事情想跟你求证，希望你能尽量配合。” 张琴兰道：“好，你们想问什么都问吧。” 张永才的死已经过去20年了，曾经的悲痛也早就平复了下来，所以张琴兰现在才能这么平静的说起张永才的死。 李嘉豪看着沈天，沈天道：“在张永才自杀之前，他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比如从平时的生活中，有没有体现出什么不一样，比如说性格突然变得很暴躁，又或者有其他的问题。” 张琴兰仔细想了一下，摇头道：“我爸的脾气一向都很温和，他自杀之前，也没有什么不同于平时的地方，在听说他自杀之后，我根本不敢相信。” 沈天点头，继续问道：“那你有没有听他说起生意上的事情，比如说生意上遇到了问题，又或者其他的事情？” 张琴兰又摇头，道：“也没有，玫瑰城一直都进行得很顺利，也没有听到爸爸提起资金上有问题，这些都是爸爸死后，警方调查的情况。” 沈天道：“这么说，在张永才死之前，你并不知道公司的运转情况？” 张琴兰点头，道：“公司的事情都是爸爸和我前夫在打理，我基本上都没有插手过的。” 沈天道：“你前夫有没有跟你提到过公司的事？” 张琴兰摇头，道：“也没有，后来爸爸出事了，前夫就跟我离婚并且带走了孩子。” 沈天道：“这么说，你当时不知道公司的情况，也不知道张永才是否真的欠债？” 张琴兰点头，道：“爸爸出事之后，是我前夫帮着清算公司的资产，当时公司所有的资产都不足以抵偿债务，之后我们就按程序向法院申请破产，清算组清算时发现公司一共欠债1亿3千万。” 1亿3千万对一般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但以曾经的张家来说，这笔钱还真的不算什么，只是张家因为张永才的死而彻底的败落了。 沈天道：“公司欠这么多钱，就没有债主找上门来？” 张琴兰摇头，道：“这事说来也很奇怪，从爸爸出事到最后公司破产，一直都没有人找上门来闹事，破产清算之后，我前夫就跟我离婚了，你们应该听说过他，他叫林筠，是万力集团的老板。” 万力集团现在是滨海市最大的建筑公司，林筠本人也可谓是滨海市的首富，但沈天他们却没想到，林筠曾经是张琴兰的老公，万力集团和曾经的张氏集团之间，又是否隐藏着什么秘密？ 沈天道：“张永才刚刚去世，公司又遭遇破产，你前夫在那个时候跟你提出离婚，你就接受了？” 张琴兰笑了笑，道：“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呢？” 第216章 赌酒 张琴兰脸上是一脸的平静，时隔多年，她早已经从当年的事情中走出来了，只是偶尔回想起来，依旧会觉得，人生竟有这么多的意外。 沈天道：“张永才自杀之后，警方在进行安检调查时，是怎么告诉你的，你还记得吗？” 张琴兰仔细回忆了一下，摇头道：“这些事我真的不太记得了，那时候爸爸刚去世，他的身后事大部分都是我前夫在料理。” 张琴兰从小娇生惯养，却突然受到如此大的打击，她无法料理张永才的后事倒并不意外。 沈天道：“那你还记不记得，当时警方在监控录像里找到的证据，你在监控录像里看到了什么？” 张琴兰听到这个问题，不由浑身一抖，道：“那件事我一直都不想提起，我无法想象自己的眼睛，爸爸就那样从楼上跳了下去。” 沈天道：“如果我们现在把当年那段监控录像视频放给你看，你能否记得起视频内容是否和当年看到的一样？” 张琴兰有些痛苦的点头，道：“能。” 对于张琴兰来说，张永才的死就是她失去一切的开始，因此她对那幅画面记忆深刻，沈天对李嘉豪道：“你把那段视频内容播放给她看。” 李嘉豪从电脑包里拿出电脑，把那一段视频播放给张琴兰看了一遍，张琴兰面色有些苍白，沈天问道；“这段视频内容，跟你当年看到的是否一样？” 张琴兰痛苦的闭上眼睛，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说道：“是一样的，我记得很清楚，每一个细节我都没有忘记。” 沈天道：“那你有没有注意到这段监控视频的时间。” 张琴兰一愣，道：“什么时间？” 沈天让李嘉豪把时间倒回到案发时，道：“你注意看这个时间，你再仔细想一下，当初有没有人跟你提到过这段时间是有问题的。” 张琴兰不知道沈天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她却是仔细注意到了那个时间，李嘉豪把视频回放了一遍，张琴兰道：“这中间少了3分8秒，当时警方没有跟我提到这件事。” 沈天问道：“你确定？” 张琴兰点头，道：“警方给我播放的监控录像当中，没有时间，我看到的跟刚才播放的内容一样。” 沈天皱起眉头，如果张琴兰的记忆没出错 ，或者她没有撒谎，那么当年警方是早就知道张永才的死不是自杀，而故意抹掉了证据，把张永才的死认定为了自杀，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张永才十有八九就不是死于自杀，可张永才如果不是死于自杀，那又是谁下的手？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沈天道：“会不会因为你当时被通过度，所以记错了？” 张琴兰摇头，道：“不可能，这段录像的每一秒我都记忆犹新，根本就忘不了。” 沈天道：“那当时你的前夫也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张琴兰点头，道：“他没有跟我提到过这事。” 沈天嗯了一声，想了一下，又简单问了几个问题，看时间不早了，他们三个人就离开了张琴兰家，临走之前，沈天交代这件事暂时不要声张，尤其是不能让林筠知道。 沈天他们冲张琴兰家出来，三个人上了车，沈天才问道：“这件案子你们怎么看？” 陶安对李嘉豪道：“你先说。” 李嘉豪道：“根据张琴兰的陈述来看，当年张家公司的事 她几乎是一无所知，而那段时间上的问题的确是存在的，我觉得现在想要查到真相，最好的办法是找林筠问清楚当年的事情。” 沈天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找林筠，一旦打草惊蛇，想再抓到把柄就难了。” 陶安道：“当年张家公司破产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张永才欠了那么多钱，为什么张琴兰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张家的公司一宣布破产，林筠就跟张琴兰离婚并且建立了万力集团，你们不觉得这几者之间都有联系吗？” 沈天道：“如果张家真的欠了那么多钱，即使张永才隐藏得再好，一定会有债主找上门来，所以这一点，不符合逻辑。” 陶安道：“这所有的事情似乎都不符合逻辑。” 沈天道：“如果张永才的死不是意外，但这件事跟梁田，跟玫瑰城乃至萧天鸣又有什么关系？” 张永才自杀的案子，是因为萧天鸣和梁田之间巧合的出现在同一张照片里为契机而发现的，但这几者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陶安道：“看来我们想要查到真相，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查到的了。” 沈天点燃支烟，道：“目前我们还没有找到这件案子跟秦海彬案有什么关系，如果到时候排查出来的线索跟秦海彬案没有关系，我们就要把这件案子交给刑警大队的去办。” 沈天心中既希望这件案子跟秦海彬案有关联，却又希望这是另一个的个案，连环杀人案的线索庞大而杂乱，根本无法从里面梳理出具体的犯案细节，这一直都是破案的最大一个难题。 车子一直在路上疾驰，离他们的目的地越近，他们心中的疑问也就越多，车子最后在一家中餐厅前停了下来，这是沈天和吴涵约定见面的地方。 三人下了车，走进走餐厅，吴涵已经先到了，正在包厢里等他们，沈天他们跟着服务员来到包厢，吴涵跟服务员说了可以上菜了，便对沈天他们笑道：“难得沈队长今天这么有兴致，竟然约我见面，要不喝点酒助助兴？” 沈天道：“酒就不喝了，我们今天来找你是有正事跟你谈的。” 吴涵笑道：“谈正事也可以喝酒吧，我这有十八年的女儿红，外面可是买都买不到的，大家边吃边聊嘛。” 吴涵从旁边抱起一坛子老酒，坛子打开之后，屋内顿时弥漫着一股酒香味，陶安盯着那酒坛子，问道：“你这酒哪里去买的？” 吴涵一边给陶安他们倒酒，一边道：“这酒可是买不到的，是我一个朋友亲自酿的，在地下埋了足足18年啊，就这么一碗，起码得卖好几万块。” 陶安咽了下口水，道：“这么贵的酒，我们还是不要喝了。” 吴涵道：“好马配好鞍，好酒赠英雄嘛，这坛子酒给几位喝，值了。” 沈天道：“不知道吴先生对玫瑰城的事情有不有印象？” 吴涵把酒坛子放在一边，道：“沈队这么快就迫不及待的问正事了。” 沈天道：“我之前就说了，我们是来办正事的。” 吴涵笑道：“我能说得出来玫瑰城的事，沈队长是不是就陪我喝了这坛子酒？” 沈天看着吴涵，道：“好啊，只要吴先生喝得下。” 吴涵道：“大概是20年前，滨海市最大的建筑商张永才，在自己亲手建造的玫瑰城楼顶跳楼自杀，根据警方的调查，张永才是因为公司欠下巨额债务，资产不足以清算，选择了跳楼自杀，张永才死后，他的女婿也就是现在的万力集团老总林筠，在办理完公司的破产清算之后，就跟张永才的女儿张琴兰离婚了，我说得对吧？” 沈天端起面前的酒碗，一口将碗中的酒干了，道：“我要你知道的线索。” 吴涵笑了笑，道：“不愧是沈队长，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小心思。” 吴涵说着，也仰头把碗里的酒喝了个一干二净，吴涵给沈天和自己再满了一碗酒，这才道：“张永才的案子，当年是时任公安局局长梁田亲自办理的，也就是梁田亲自认定张永才的死系自杀，当年协助办理这件案子的人员，下到协警上到民警，在张永才的案子之后的短短一年之内，全都有了晋升，玫瑰城在成为烂尾楼之后，政府一再公开招投标，但没有人敢来接这个烂摊子，玫瑰城也就一直成为了弃楼，一直被搁置着。” 沈天问道：“关于张永才的死，你知道多少？” 吴涵道：“张永才绝不是死于自杀，而且张家的公司也并没有欠下巨额债务，所谓的资不抵债破产清算，都只不过是一个障眼法。” 沈天皱紧眉头，道：“障眼法？” 吴涵端起第二碗酒，沈天倒也很自觉的端起酒碗，两人同时一饮而尽，吴涵再给两人满上了第三碗酒，这才道：“张永才自杀时的监控视频缺少了3分8秒钟，而这3分8秒钟在警方的调查笔录当中没有任何体现，而且根据张永才的通话记录显示，张永才是在接到一个电话之后才去的玫瑰城，但这个电话是一个公用电话打过去的，以当时的侦查手段，根本就排查不到到底的谁打的那个电话。” 沈天道：“也就是说，当时张永才是接到了电话才去的玫瑰城？” 吴涵提到的这一点，卷宗里也没提到过。 吴涵点头，道：“也就是说，张永才根本就没有自杀的打算，而给他打电话的那个人，就很可能是凶手。” 陶安道：“以张永才当时的地位，能打电话叫他去玫瑰城的人，必然是他身边亲近的人，我们今天问过张琴兰，张琴兰说张永才在自杀之前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也就是说，张琴兰不知道张永才自杀之前是接到了电话才去的玫瑰城。” 吴涵看着陶安，道：“陶警官举一反三的能力倒是不错。” 陶安懒得理会吴涵，沈天道：“除了这些，吴先生还知道些什么线索？” 吴涵道：“还有一点，张永才死后，林筠和张琴兰离婚之后，没过多久就跟梁田的一个侄女结婚了，也就是现在是林太太王书贤。” 吴涵的意思也就再明白不过了，当年张永才的死绝对不是自杀，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张永才的死跟林筠和梁田有关，但这么多可疑的证据串在一起，林筠和梁田都有重大的作案嫌疑，然而摆在沈他们面前最大的一个问题，还是这件案子跟秦海彬案以及连环杀人案之间的关系。 沈天他们现在最主要的目的是调查连环杀人案，即使张永才的死的确不是自杀，但沈天也不想花这个时间在张永才的案子上。 第217章 再访萧天鸣 “这件案子，跟秦海彬案又有什么关系？”沈天问道。 吴涵笑了笑，举起了面前的酒碗，沈天皱了下眉头，却还是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了，吴涵自然不甘落后，也一口喝干了第三碗酒。 吴涵道：“这件案子之后，林筠和梁田的关系也就十分亲近了，18年前的秦海彬案发之前，也就是库区计划还没有正式启动时，林筠才是大德实业背后的实际操纵者，库区计划正式启动之后，对外一直宣称是大德实业承建的库区计划，但这背后真正的最大受益者，就是林筠。” 沈天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所有的案子都跟林筠有关，林筠或许就是当年造成秦海彬案的罪魁祸首？” 吴涵笑道：“我可没有这么说，这都是沈队长自己的推测。” 沈天道：“那你又是怎么查到这么多线索的？” 吴涵道：“这就是我的秘密了，我既没有越界也没有使用不正当手段，不过都是些求生的技巧而已。” 吴涵倒是说得轻巧，哪个正常人的求生技巧竟然能达到这个程度？ 沈天道：“这件案子现在越查牵扯到的人就越多，我们警方一有行动就怕打草惊蛇，刘局曾经叫过我必要时找你帮忙，所以张永才的案子，我想请吴先生帮忙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吴涵饶有趣味的看着沈天，道：“沈队长这是请求我帮你们办事？” 沈天眉头一拧，却还是点头，道：“吴先生可以这样理解。” 吴涵道：“这可真是难得啊，咱们沈队长也有找我帮忙的时候。” 吴涵这就是明摆着的故意为难沈天了，不过沈天此时也不好跟吴涵翻脸，毕竟这时候是他需要吴涵帮忙。 沈天道：“我们警方请吴先生配合调查，自然会给予吴先生相应的补偿。” 吴涵笑道：“这可是沈队长你自己说的，我没有开口要啊。” 吴涵就是一个无赖，沈天道：“协助警方办案，本来就是每个公民的义务，我们警方自然会按照法定程序办事。” 吴涵倒也不介意，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不是？再说了，今晚上这一坛子酒，就够他心疼好几天了，不捞点回来，他怎么对得起自己？ 吴涵道：“沈队长尽管可以把措辞说得天花乱坠，但你来找我帮你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沈天不动声色的端起酒碗，将酒一饮而尽，陶安在一旁看得心疼得不行，照这速度喝下去，哪里还有她的份儿？ 吴涵笑了笑，也跟着把酒碗里的酒喝了个干净，道：“既然正事谈完了，那咱们就来聊点别的。” 沈天道：“我和吴先生，似乎也没其他事好说的吧？” 吴涵就知道沈天是这个回答，所以他也并不意外，只是笑道：“沈队长就这么讨厌我？” 沈天道：“吴先生多虑了。” 吴涵道：“但愿吧，不过或许将来有一天你会更讨厌我也说不定。” 沈天看着吴涵，从吴涵出现开始，他身上就带着很多秘密，吴涵到底是什么人，他做这一切又有着什么样的目的？ 沈天和吴涵两人对峙起来，陶安和李嘉豪两人则开始喝起了酒，两人也不管沈天和吴涵撕逼，直到坛子里的酒都倒光了，两人才意犹未尽，该谈的正事也谈完了，沈天他们就离开了餐厅，吴涵亲自送走他们之后，这才回到自己的车上。 沈天他们三个人都喝了酒，餐厅帮忙叫的代驾，将三人送回家之后，酒精的后劲上来，陶安躺下就睡着了，沈天站在陶安床前看了一阵，这才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早上，陶安起来洗漱，吃了早餐之后就跟沈天一起到了公安局，两人刚到，就在专案组碰到了王筱盼。 王筱盼见沈天和陶安一起来的，当时脸色就有点不太好看，要不是为了见沈天一面，她根本不用亲自跑一趟公安局。 李嘉豪道：“沈队，筱盼说有事想当面跟你谈。” 沈天坐下来，道：“王小姐有什么事就请说。” 王筱盼知道沈天和陶安的关系好，却没想到两会一起来上班，估计她知道陶安一直住在沈天家，会恨不得直接把陶安杀了。 王筱盼的眼睛不时往陶安身上瞟，陶安根本就当她不存在，翻看自己的卷宗，王筱盼道：“爸爸后天一早的飞机去外地，要两天才回来。” 沈天道：“保险柜方面，我们警方已经做了安排，到时候王小姐只需要确保现场没有人来就行了。” 王筱盼道：“家里我都处理好了。” 沈天道：“那就行了，王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王筱盼本来就是单独想来看看沈天的去，不过这下她完全都没有了看的心情，摇头道：“没事了，今天家里还邀请了同学过来，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沈天道，看着李嘉豪，道：“嘉豪，你送一下王小姐。” 李嘉豪道：“是，沈队！” 王筱盼本来以为沈天有什么话对她说，却没想到是这个，当即心中一阵失落，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道了谢，离开了专案组。 等王筱盼走了，陶安这才咬着酸奶吸管，笑道：“师兄这是装傻充愣还是真不知道啊？” 沈天问道：“我应该知道什么？” 陶安嘿嘿笑道：“这王筱盼肯定是喜欢你啊，对了，上次你跟小护士说什么了，小护士这两天一直都没有联络我。” 沈天也不傻，当然知道陶安这么问的意思，当下道：“人家还是一个大学生，你不要胡说了，我跟曹小姐之间也没什么，你有这心思，还不如好研究下案情。” 陶安无奈摇头，道：“这也看不上， 那也看不上，活该你单身啊。” 沈天笑着敲了敲陶安的头，道：“上班时间，不准八卦。” 陶安不服气，道：“你这是以权谋私！” 沈天道：“认真看你的卷宗吧，晚点我们再去一趟太仁药业，有些事情，我想再问一下萧天鸣。” 陶安答应下来，两人一番忙碌，吃过午饭，这才出发去太仁药业，李嘉豪这次没有当电灯泡，而是留在专案组调查张永才的案子，沈天和陶安来到太仁药业，萧天鸣正在开会，秘书带着沈天和陶安在萧天鸣的办公室等着。 等到萧天鸣结束了会议，这才来到办公室，萧天鸣脸色不太好看，道：“沈队长和陶警官还来我这里做什么？” 沈天道：“萧先生不要紧张，我们只是过来例行询问而已。” 萧天鸣皱着眉头，道：“ 该说我都已经说了，沈队长还有什么想问的？” 沈天道：“我想知道，萧先生和沈奎的关系如何。” 萧天鸣盯着沈天，良久，才沉声问道：“沈队长这是什么意思？” 沈天道：“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例行询问而已。” 萧天鸣道：“我跟沈副市长见过几次面而已，我们之间没有其他的关系。” 沈天就知道萧天鸣不会直接承认他和沈奎之间的关系，不过萧天鸣这个回答，倒是正好让沈天有理由继续问下去了。 沈天道：“根据我们警方的调查，萧先生和沈奎的关系非比寻常，萧先生是自己说，还是我来替萧先生说？” 萧天鸣脸色微变，道：“沈队长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天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听萧先生的实话。” 萧天鸣突然冷哼一声，道：“我不知道沈队长想听什么实话，我说的都是实话。” 沈天道：“萧先生还在念大学时，就和沈奎的老婆庄小蝶曾经是恋人关系，因为沈奎的介入，萧先生不得不和庄小蝶分手，再之后萧先生大学毕业一手创立起来现在这家医药公司，而这几年，你是一手在沈奎的扶持下发展起来的，我说的对吧？” 萧天鸣冷沉着脸色，道：“沈队长到底想说什么？” 沈天道：“这个问题是我想问萧先生的，你到底隐瞒了我们些什么？” 萧天鸣道：“我不知道沈队长在说什么，如果你们有证据指控我，那么就请你们找到证据再来，不然，就请跟我的律师去谈。” 沈天道：“你说得没错，我们现在的确不够证据指控你，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庄小蝶的感受？还是说，萧先生根本就没有把她当一回事？” 萧天鸣冷冷道：“这是我的事情，你们无权干涉。” 沈天道：“的确，不过萧先生应该很清楚，一旦庄小蝶指控杀人的罪名成立，那她后半生就极有可能在监狱中度过了。” 萧天鸣咬牙道：“我会为她请最好的律师辩护。” 沈天站起来，道：“那我就无话可说了，小安，我们走。” 沈天和陶安离开了萧天鸣的办公室，直到走出太仁药业的大楼，陶安才道；“看来这萧天鸣应该很快就有动作了。” 沈天道：“这倒也未必，就看他能不能沉得住气了，不过刚才我提到他和沈奎的关系时，他的神情很明显的紧张了起来。” 陶安沉思了一阵，道：“会不会有这种可能。” 沈天拉开车门，陶安上车之后，道：“如果萧天鸣只是沈奎控制太仁药业的傀儡，而萧天鸣却逐渐想实际掌控太仁药业，所以才起了杀机？” 沈天启动车子，道：“你这个想法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只不过我们现在还没有证据，没办法支撑这个观点。” 陶安道：“这么说，我们今天还是白跑了一趟。” 沈天摇头，道；“这倒未必，至少我们可以确定一点，萧天鸣和沈奎的关系中，还有很多我们所不知道东西，这也直接影响到庄小蝶现在的态度。” 陶安问道：“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沈天道：“尽可能的让萧天鸣主动出手，我们才能抓到证据。” 第218章 秘密调查 要让萧天鸣主动出手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过只要庄小蝶还在拘留所，就不怕萧天鸣不就范，除非萧天鸣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庄小蝶坐牢。 离开太仁药业之后，沈天和陶安回了公安局，李嘉豪那边倒是有了不小的收获。 李嘉豪把一份资料放在沈天和陶安跟前，道：“这是当年张家财务的报表，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这些报表上显示，张家并没有所谓的资金周转问题，反倒是当时身为张家公司总经理的林筠，在财务上有亏空的情况，只不过这事还没有完全查清楚，张永才就死了。” 沈天和陶安翻阅着这些资料，沈天道：“如果这些材料是真实的，那么林筠就有很大的作案嫌疑，只不过案子过去了近20年，想要再查到当年那个电话是谁打的，就基本上不可能了。” 李嘉豪道：“我尝试过进入交巡警大队的道路监控数据库，但因为年代实在太久远了，那些数据早就流失了，所以想从这里面查到线索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陶安道：“电信公司那边也没办法？” 李嘉豪摇头，道；“这20年来，滨海市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电信早就经过网管改造，能查到的最远的数据是10年前，20年前的数据根本就没有纳入数据库。” 这两条路都走不通，所以他们暂时无法查到张永才在死之前接到的那个电话到底是谁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给张永才打这个电话，并且能让张永才放下防备一个人去玫瑰城的人，一定是张永才信得过的人。 沈天看着资料，道：“嘉豪，你把关于林筠的资料全部整理一遍，我马上去找刘局，对林筠进行秘密调查。” 林筠的身份今非昔比，现在的万力集团比昔日的张家还要辉煌，林筠的人际圈子更是沈天他们无法撼动的，所以在调查林筠之前，得先跟刘黎明做汇报，否则一旦出事，恐怕不单是沈天无法承担这个责任，连刘黎明都未必承担得起。 李嘉豪道：“我马上去整理。” 李嘉豪把关于张永才自杀案件的材料中跟林筠有关系的材料全部整理在一起，沈天带着这些材料直接去找了刘黎明，刘黎明正在批阅文件，见沈天进来，便暂时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掏出两支烟，递了一支给沈天，道：“查到什么了？” 沈天接过烟，把资料递给刘黎明，道；“这是我们最近排查案子时发现的一条线索，我觉得有必要先向刘局汇报情况。” 刘黎明接过资料一看，便皱起了眉头，道：“张永才自杀的案子？怎么查到这件案子上去了？这件案子当年轰动一时，我也有所耳闻。” 沈天点燃烟，道：“嘉豪在调取交通监控视频时，发现萧天鸣和梁田的车同时出现在玫瑰城，我们就顺着调查了下去，发现当年张永才的死或许不是自杀。” “不是自杀？”刘黎明眉头紧皱，道：“张永才的死已经过去快20年了，这件案子跟连环杀人案又有什么关系？” 沈天道：“我们暂时还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不过这其中两个关键人物可能跟秦海彬案有关。” 刘黎明问道：“两个关键人物？” 沈天点头，道：“一个是当时负责这件案子的梁田，一个是张永才的女婿，也就是现在的万力集团老板林筠。” 刘黎明明白过来沈天的意思，道：“你仔细说说。” 沈天道：“我们在调查张永才的案子时发现了几个疑点，第一是张永才在去玫瑰城自杀之前接到过一个电话，但现在排查不到这个电话是谁打的，第二是张永才自杀时的监控视频少了3分8秒，但这在警方当时的记录中并没有提到，并且我们问过张永才的女儿张琴兰，根据张琴兰的陈述，她在20年前警方办案时所看的视频中，并没有显示时间，也就是说，张琴兰不知道监控视频时间少了3分8秒，而这3分8秒发生了什么事没人知道，第三就是这个林筠，张永才死后，林筠协助法院办理张家公司破产清算的一切事宜，但破产清算事情结束之后，林筠就跟张琴兰提出了离婚，并且在不久之后就跟梁田的侄女结婚了，第四是我们在调查时还发现，林筠在张永才自杀之前就查到有个人财务问题，所以林筠很可能是为了钱杀人。” 刘黎明眉头深锁，沈天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梁田和林筠都跟张永才的死有关，警方隐瞒线索认定张永才为自杀，林筠则有侵吞张家财产的嫌疑。 刘黎明道：“那你现在是想怎么样？” 沈天道：“20年前的张永才自杀案，林筠有很大的作案嫌疑，只是我们现在无法确定20年前张永才自杀前接到的那个电话是谁打的，也无法确定林筠在案发时到过案发现场，还有那消失的3分8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黎明知道沈天是什么意思，道：“你是想重新立案侦查这件案子？” 沈天点头，道：“张永才死后的两年，也就是秦海彬案发生的那一年，库区计划的真正承建商，并不是表面上所看到的大德实业，而就是万力集团，所以不管是张永才的死，还是秦海彬案，都跟林筠有关。” 刘黎明道：“林筠现在是滨海市首富，想要动他，得有足够的证据才行，这件案子关系甚大，在没有确定林筠的犯罪事实之前，不要打草惊蛇。” 沈天道：“这一点我知道，所以我想向刘局申请，暂时对林筠进行秘密调查，所有的调查过程必须全程保密，任何人都不能透露消息出去。” 刘黎明摁灭烟头，道：“这一点就需要你去把握了，你找几个信得过的手下，这件案子千万不能透露任何风声出去。” 林筠和梁田两个人加起来，足以震动整个滨海市了，如果林筠真的和张永才的死有关，那将产生多大的后果，连刘黎明都无法预计。 沈天道：“我知道怎么做了。” 刘黎明叹了口气，道；“这件案子闹到现在，已经引起了很大的轰动，牵连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凶手的目的似乎也不只是单纯的为了复仇或者真相，我担心这件案子查到最后，结果是我们都无法预料的。” 沈天道：“不管最后的真相是什么，我们身为警察，所要做的就是查到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 刘黎明无奈摇头，道：“好了，你先下去忙吧，这件事不能出岔子。” 沈天点头，拿起资料离开了刘黎明的办公室，沈天得到了刘黎明的许可秘密调查林筠，但专案组的人，沈天真正信得过的人，还是只有陶安和李嘉豪，不过调查林筠，就他们三个人根本不可能，因此沈天还得再找几个信得过的手下。 回到专案组，沈天拟了一个名单，名单上一共有五个人，都是专案组的成员，这五个人平时做事都挺靠谱的，沈天把名单拿给李嘉豪，道；“这名单上的人你最近查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就让他们加入对林筠的秘密调查中。” 李嘉豪拿过名单，道：“刘局同意了？” 沈天点头，道：“这件事不能出任何岔子，不然你就给我滚出专案组。” 李嘉豪行了一个警礼，道：“沈队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沈天道：“行，这件事尽快办好，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李嘉豪抱着电脑忙自己的去了，沈天则和陶安各自忙碌，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因为案子暂时没有什么进展，凶手沉寂住一段时间也没有什么动作，专案组倒是难得的准时下了班。 陶安和沈天从专案组出来，就碰到了李嘉豪死皮赖脸的跟着去蹭饭的，三个人去了超市采买食材，之后就回到了沈天家。 滨海市红星孤儿院。 一辆宾利驶进红星孤儿院，车子停好之后，宋朗拿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粉色盒子下了车，秦澜也很快从车上下来了，秦澜手里也拿着一个小盒子，两人刚一下车，李慧就过来迎接了。 李慧带着宋朗和秦澜来到孤儿院的后院，后院已经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餐，李陵正忙着烤肉，见沈天和秦澜来了，笑道：“快坐，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宋朗和秦澜把礼物送给李慧，李慧道：“你们能来我就很开心了，还破费送什么礼物。” 宋朗笑道：“不过是些小玩意儿，你喜欢就好，说什么破费。” 李慧笑着接过来礼物，小心放在一旁，道：“我去厨房拿杯子过来，你们先坐。” 秦澜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李慧点点头，便和秦澜一起去了厨房，宋朗则过去帮李陵烤肉，李慧和秦澜走到厨房，李慧把事先准备好的杯子拿来再清洗一遍，秦澜忽然道；“小慧。” “嗯？澜姐怎么了？”李慧问道。 秦澜看着李慧，道：“如果将来我出事了，你要好好照顾宋朗。” 李慧一愣，道：“澜姐胡说什么呢，好端端的你怎么会出事？” 秦澜道；“你应该知道，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情，任何一条都足以在里面待一辈子甚至是死刑，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会把所有的罪名都揽下来，你们到一个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小慧，我知道你也喜欢宋朗，所以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李慧脸色一红，却是紧咬着唇，良久才道：“我答应你，只要宋大哥愿意，我愿意一辈子好好照顾他。” 秦澜点头，道：“那就好，你记住你今天答应我的话 。” 李慧郑重的嗯了一声，秦澜道；“走吧，我们再不出去他们就该过来找了。” 两人清洗好了酒杯子，这就拿着酒杯子回到了后院，宋朗和李陵正忙着烤肉，两人脸上都难得的带着笑容，秦澜看着宋朗，如果那一天真的要来临，那么就让它尽可能的晚一些吧。 第219章 死亡假象 第二天早上。 陶安起了个大早，沈天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两人吃了饭，却没有去公安局，而是直接到了拘留所，庄小蝶已经在拘留所里关了好几天了，昨天晚上拘留所方面给沈天打了电话，说庄小蝶已经开始绝食了。 沈天和陶安来到拘留所，庄小蝶被带出来时，明显比之前憔悴不少，整个人也消瘦了一圈。 陶安对沈天道：“今天我来问吧，你去外面等着。” 沈天犹豫了一下，离开了审讯室，陶安收起记录本，她看着庄小蝶，道：“你一定很喜欢萧天鸣吧，不然也不会为了他牺牲自己一辈子。” 庄小蝶看着陶安，依旧保持着沉默，对她来说，她现在无话可说。 陶安继续说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或许你能听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很久以前，有一个女孩，她在图书馆上班，生活简单乏味，后来有一天，她在图书馆门口碰到了一个男人，她对那个男人一见钟情，为了跟男人搭讪，她只好假装不小心撞到了男人，把咖啡洒在了男人身上，并且借此留了电话号码给男人，后来她如愿的和男人有了联系，并且男人也喜欢她，这世上多的是单相思，但却难得有两情相悦的人，他们很快就在一起了，可是好景不长，男人突然就选择了离开，女孩很难过，可是生活还是要继续啊，爱情又不是生活的全部。” 陶安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后来男人因为公事要出国，就这么巧，男人出国的地方发生了地震，幸存名单中没有男人的名字，而女孩当时受了很严重的伤，但到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即使男人变心了，即使男人不再喜欢她了，但她仍然希望他能活着，哪怕是活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只要对方还活着，那就足够了，于是女孩申请成为搜救人员，在异国他乡，她找到了男人。” 庄小蝶看着陶安，沙哑着声音问道：“后来呢？” 陶安笑了笑，道：“后来他们还是分开了。” 庄小蝶又问道：“为什么？” “不爱了，感情是会变的，男人喜欢女孩的时候是真的想给她全世界吧，可后来男人的变心也是真的，喜欢是变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会变的，你只有去接受了这个现实，才能抛开那些不愉快的人生，继续往前走。”陶安说道。 庄小蝶沉默了许久，最后闭上了眼睛，道：“你走吧。” 陶安也没逗留，叫狱警把庄小蝶带了回去，从审讯室出来，沈天看着陶安，问道：“你跟她说什么了？我怎么看她的反应有些不对？” 陶安笑得格外的云淡风轻，道：“用亲身经历，教育她要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嘛。” 沈天被她逗笑，道：“就你能贫，我已经跟狱警说过了，叫他们特别留意庄小蝶，免得她这边出事。” 陶安道：“你当我是谁？有我出马，她还会这么想不开？” 沈天和陶安从拘留所出来，两人刚上车，沈天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沈天一看，是拘留所的电话，沈天接起电话，道：“喂，什么事？” “庄小蝶开始进食了，虽然还是很沉默，不过好像情绪有了很大的变化。” 沈天看着陶安，道：“我知道了，等她情况稳定下来，我们会再来讯问的。” 挂断电话，沈天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陶安嘿嘿一笑，道：“这是我的人格魅力。” 沈天看陶安不愿意说，也不勉强，正准备开车回公安局，却突然接到了吴涵的电话，沈天便开车到了吴涵的侦探事务所。 吴涵正在办公室整理资料，见沈天和陶安来了，便招呼道：“两位请坐。” 沈天直接问道：“吴先生叫我们来，是查到什么线索了？” 吴涵给两人倒了杯刚煮好的铁观音，笑道：“沈队长这么着急做什么？这公事要办，得慢慢来嘛。” 沈天道：“局里还有很多事情，吴先生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我们就先走了。” 吴涵砸吧了一下嘴，道；“沈队长真是性子急，我既然叫你们过来，就肯定是有线索告诉你们了。” 沈天道；“请吴先生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 吴涵把手边一份资料推到沈天跟前，道：“这一份是当年林筠财务状况的具体情况表，在张永才自杀之前，张家公司实际上并没有任何债务问题，相反，这个林筠却因为侵吞公司公款用于炒股，亏损了近1个亿，这件事不知道怎么捅到了张永才的面前，张永才要林筠一个月之内把这笔钱还上，否则就解除林筠在公司的一切职务和特权，但一个月之期还没有到，张永才就突然自杀死了。” 沈天看着那份财务状况表，问道：“你这份资料哪里找来的？” 吴涵笑道：“这一点就恕我不能相告了，这是我求生的能力，告诉了沈队长，那我这侦探事务所也就不用开了。” 沈天道：“从这份材料上看，林筠很可能是被张永才逼得走投无路，才制造了张永才自杀的假象，之后借着公司债务的名义，侵吞张家的财产。” 吴涵道：“不愧是沈队长，我只说了一个方面你就猜到了，你往后面看，这最后面还有一份证词，这份证词是当初给玫瑰城当门卫看守工地的老爷子说的，他在证词中说，在事发当天，张永才急匆匆的赶到玫瑰城，这老爷子不知道张永才来做什么，就问了一句，张永才当时神色紧张，什么都没有说就直接去了玫瑰城的主楼，也就是张永才自杀的那一栋楼。” 沈天翻到了吴涵说的最后那一份证词，证词的后面还有一段，吴涵继续说道：“在张永才自杀之后，老爷子听到响动之后，立即去查看情况，根本老爷子的陈述，他说张永才自杀之后，他好像看到有一个人影从玫瑰城的后面围墙翻了出去，因为当时是晚上，光线很不好，老爷子又急着去看现场的情况，也就没有继续去管那个人影，这份证词他当初在跟警方的陈述中提到过，但警方的笔录当中，却根本就没有提到过。” 沈天拧着眉头，道：“也就是说，案发时，现场很有可能有第二个人在？” 吴涵摇摇头，道：“不是可能，是肯定有第二个人在，也就是这第二个人，把张永才推下了楼，制造张永才自杀的假象，又剪掉了当时的那3分8秒现场录像。” 沈天道：“可就算是有这份证词和林筠的财物情况，我们也不能确定对张永才下手的人就是林筠，而且根据林筠在警方的陈述，他有不在场证明。” 吴涵道：“根据林筠的陈述，在案发当晚，林筠正在和几个朋友进行商业洽谈，之后林筠喝多了就被司机带去了酒店休息，酒店方面也有相关的监控视频作为佐证，不过沈队长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沈天看着吴涵，道：“林筠为什么不回家，而是去酒店。” 吴涵道：“不错，一般人喝醉了，都是直接回家而不是去酒店，因此林筠的这个做法，就像是在刻意的制造自己有不在场的证明。” 有了酒店的登记和监控视频，林筠就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因为酒店工作人员和监控都可以作证，跟林筠吃饭的人也能证明林筠喝醉了，无法作案，一招完美的瞒天过海之计。 沈天道：“也就是说，林筠估计在饭局上假装喝醉了，然后让司机送他到了酒店，让酒店的工作人员和监控为他做不在场证明，之后林筠驾车到了玫瑰城杀死了张永才。” 吴涵道；“从逻辑上来推理，这是最符合犯罪心理学的一个推论。” 沈天放下手中的资料，道；“但这也只是我们的推测，现在还完全没有办法佐证。” 吴涵又拿出一个档案袋递给沈天，道：“你看看这个。” 沈天拿过资料袋打开，里面是一份个人简历档案，档案名字那一栏，写着唐宏志三个字，而这份简历后面，则是附着唐宏志当时在给林筠当私人司机。 吴涵道：“20年前的张永才案时，唐宏志是林筠的私人司机，是唐宏志把林筠带离了饭局现场，也是唐宏志把林筠送到的酒店办理登记，张永才死后不久，唐宏志就以5000万的注册资本建立了现在的大德实业，之后库区计划，大德实业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承建商，从此大德实业逐步发展，才有了今天的规模！” 吴涵一席话，听得沈天触目惊心，这背后好像还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而这所有一切的事情，已经不再单单的秦海彬一个案子那么简单了。 沈天道：“照这个推理，张永才的死才是一切案子的开端，以至于后来的秦海彬成了替罪羊，所有的一切，都跟林筠有关系。” 吴涵又摇了摇头，道：“那是一盘很大的棋，或许我们现在查到的，还远远只是冰山一角。” 沈天皱着眉头，从秦海彬案牵连进来的人来看，这些人的身份已经一个比一个高了，而吴涵的意思，这件案子背后还有更多的涉案人员，甚至，这件案子的背后，还有很多是他们目前没有查到的。 沈天揉着太阳穴，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吴涵笑道：“沈队长你才是警察，我只是一个侦探而已，该怎么办，应该由沈队长你自己来决定。” 案子到了这一步，沈天他们都不可能回头了，但这背后到底牵连了多少人，他们又怎么才能查到真相？ 沈天道：“我们已经在对林筠进行秘密调查，不过未必会找到有用的线索，所以这方面，还需要吴先生继续配合我们调查。” 吴涵道：“配合你们调查倒是可以，不过这经费……” 第220章 资料 沈天之前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吴涵还真的当真了，不过吴涵调查到的线索对沈天他们来说的确很有用，沈天道：“我会尽快把经费申请下来，给你送过来的。” 吴涵笑了笑，道：“就不用沈队长亲自跑一趟了，我想这件事陶警官可以代劳。” 陶安拒绝道：“我很忙，而且我也不会开车，沈队长到时候会安排的。” 吴涵一脸失望，道：“陶警官连一个让我追求的机会都不给，是不是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陶安站起来，道：“师兄，我们走吧。” 沈天站起来，和陶安离开了吴涵的侦探事务所，吴涵也没有阻止，对他来说，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最佳时机。 从吴涵的侦探事务所出来，沈天和陶安上了车，沈天道：“有了这份证据，我们甚至不用秘密调查林筠了，不过在没有足够证据起诉他之前，我们还需要小心行事。” 陶安道：“从这些证据来看，张永才十有八九是死在林筠手上，不过这件案子又跟萧天鸣有什么关系？萧天鸣当时也出现在玫瑰城，这两者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查到张永才自杀案，是因为萧天鸣和梁田一同出现在玫瑰城，梁田跟林筠有牵扯的关系，但萧天鸣在这件事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沈天道：“我们先回局里再说，想要弄清楚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得先搞清楚萧天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从庄小蝶出国交流的事情来看，萧天鸣已经做好了出逃国外的计划，在这个时候，萧天鸣见梁田的目的是什么？又或者说，他们之间有着什么交易？ 沈天开车回到公安局，赵寅那边把查到的资料交给沈天，道；“沈队，这是我们近期查到的关于太仁药业的情况，其中有一个很值得怀疑的地方。” 沈天看着资料，道：“值得怀疑的地方？” 赵寅道：“最近太仁药业的股价极其不稳，几天之前，萧天鸣就开始抛售自己手上的股份，最开始他只是小量的抛售，我们并没有察觉到，今天突然抛售出了10%的股份，我们不知道这个萧天鸣到底想做什么。” 萧天鸣在这个敏感的时候抛售股份，目的只有一个，沈天道：“立即派人将萧天鸣监视起来，禁止他出境！” 陶安道：“师兄是怀疑他想抛售掉太仁药业的股份，潜逃出境？” 沈天点头，道；“这是目前最大的一个可能性，不过如此一来，他就真的没打算帮庄小蝶了？” 庄小蝶替萧天鸣顶下一切罪名，就得到萧天鸣这个回报？ 陶安道：“如果萧天鸣打算潜逃出境，那他为什么要和梁田见面？这种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而且萧天鸣应该很清楚，梁田根本不值得相信。” 沈天抿唇，这两者之间似乎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是他们所忽略掉的，可到底是什么，沈天却又一时之间捕捉不到。 沈天道：“不管怎么样，暂时先密切监视萧天鸣的行动，禁止他出境，等有下一步动作，再做打算。” 赵寅道：“是，沈队，我马上下去安排。” 沈天点了点头，仔细看了一下手上的资料，却依旧觉得这些线索当中缺少了一些什么，他揉着太阳穴，却一时半会儿什么都想不起来。 陶安也仔细看了资料，还是找不到多余的线索，两人看着资料一直到下班时间，才一起回了公寓，李嘉豪那边一早就去找王筱盼了，名义上是为了公事，实际上却是为了拉近和王筱盼之间的关系。 滨海市振海大厦，宋朗坐在书房中喝酒，一边等着李陵的电话，一直等到凌晨2点多钟，李陵才打电话过来。 宋朗接起电话，道：“怎么样了？” 李陵道：“我已经把照片传到了你的邮箱，不过保险柜里的资料不齐全，最重要的几页缺失了，不排除是王云龙早就知道保险柜会出问题，所以故意销毁了其中几页。” 宋朗沉声道：“这么说，王云龙早就料到我们会找上他。” 李陵道：“王云龙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聪明，那缺失的几页也不知道是被他毁了，还是被他另外藏了起来。” 宋朗道：“继续关注王云龙的动向，必要的时候，可以泄露一些警方的消息给他，看他是什么反应。” 李陵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宋朗道：“我先看资料。” 挂断电话，宋朗打开了一封新收到的邮件，邮件是一些资料的拍摄照片，照片画质十分清晰，并且没有任何遗漏，这就是库区计划的资料，包括库区计划的提出以及相关人员，甚至连一些会议记录都有，不过其中几页却是留了空白，而这空白的几页到底都有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宋朗在库区计划的拟定人员名单上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名字，当然，还有一部分名字，宋朗也是第一次看到，消失的那几页上又有谁？王云龙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才会如此处心积虑的保护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 宋朗把资料仔细看了一遍，将资料里的名字全都列了出来，之后宋朗把照片答应了出来收好，将名单中陌生的名字单独剔除了出来，通过邮箱发送给了秦澜，之后宋朗才拨通秦澜的电话。 秦澜正在书房里加班，见宋朗的电话打了过来，便先放下手上的工作，接起了电话。 秦澜道：“喂。” 宋朗道：“新邮件里有一份名单，尽快查清楚这些人的行踪，以及他们在18年前库区计划中所做的事情。” 秦澜打开新邮件，邮件里全都是一些人名，秦澜道：“嗯，我会尽快查清楚。” 宋朗点头，道；“尽快查清楚，我们时间不多了。” 秦澜嗯了一声，道：“我会以最快的速度查到，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宋朗站起来走到窗前，道：“最近他们警方太闲了，明天晚上就是他们去王家拿库区计划资料的时候，明天晚上，我就再送他们一份大礼。” 秦澜道：“明天晚上？” 宋朗道：“嗯，我已经安排好了，这一次的目标，就是唐宏志。” 秦澜道：“沈奎死后，唐宏志的整个精神几乎崩溃了，最近他几乎是足不出话，家里保镖成群，这时候对他下手，会不会太冒险了？” 宋朗轻轻一笑，道：“我绝对不会拿自己去冒险的，但他必须死。” 秦澜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那好吧，你行动的时候注意安全。” 宋朗道：“我知道了，先就这样吧。” 挂断电话，宋朗站在窗前看着漆黑的夜晚，他的人生从很早开始就已经只剩下黑暗了，他曾经不该奢望他的人生里，还会有光明。 第二天。 沈天和陶安布置好了去王家的事情，之后，他们和专案组的几个年龄偏小的警察，一起到了王筱盼家，王筱盼已经在家里等着了，为了演得逼真，王筱盼真在家里办了一个小型聚会，家里的佣人都给她打发到院子里做事了，这样沈天他们才有机会去王云龙的书房开保险柜。 王家四处都有监控设备，沈天他们带着信号屏蔽器，直接将监控视频屏蔽了，之后沈天和陶安还有两个技术科的警察来到王云龙的书房，保险柜就在书房的书架旁边，技术科的警察检查了一下保险柜之后，很快就破译了保险柜的密码，保险柜打开之后，里面放着大量的现金，而保险柜的最上面一层，是一个资料袋。 技术科的人把资料袋取了出来交给沈天，沈天打开资料袋确认了一下，这资料袋里面的东西的确是库区计划的资料，沈天对李嘉豪道：“你尽快把这些资料拍照带走。” 李嘉豪早就准备好了专业的相机，拍摄完了资料确认了没问题之后，沈天他们这才把资料袋放回了保险柜，并且把保险柜恢复了原状之后，几人才离开二楼书房下楼去参加聚会。 直到聚会结束，沈天他们才赶回公安局去，李嘉豪拿到的库区计划资料中到底有什么秘密，他们必须尽快查到。 回到公安局之后，专案组所有人员全都到场，沈天叫李嘉豪把库区计划的资料播放出来，大家都看着投影仪下的显示屏幕。 沈天道：“这就是18年前库区计划的资料，回头把这资料打印出来，人手一份，尽可能多的找到线索。” 李嘉豪直接将电脑远程操作连接了打印机，把资料打印出来，沈天他们则在继续研究资料，资料一共有近40页，包括一些会议记录内容，不过沈天他们很快就发现，库区计划资料的其中一部分缺失了。 陶安道：“资料一共被抽出了4页，这4页上应该还有我们所不知道的线索，从这些资料上来看，库区计划的一部分人员，跟秦海彬案都有直接关系，也就是说，秦海彬案基本上就是库区计划衍生出来的另案，没有库区计划，也就没有秦海彬案。” 沈天点头，道：“从这些资料来看，库区计划当初的提倡者是沈奎，而当时的承建商大德实业的老板唐宏志，跟沈奎是同学，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我们还需要进一步查证，而那时候唐宏志才创立大德实业不久，大德实业又跟万力集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几家公司和这几个人之间，一定存在着利益之间的牵涉。” 陶安看着显示屏，如果库区计划就是最终的真相，以凶手的行动能力，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对梁田下手？凶手还在等什么？ 陶安道：“那缺失的4页到底是什么，会不会那4页当中还有其他的涉案人员又或者是其他的秘密？” 第221章 唐宏志的死 库区计划缺失的4页资料到底是什么？ 沈天他们现在也无法猜测，但那缺失的4页，必然是很重要的，否则，王云龙不会单独把那4页资料拿出来。 沈天道：“库区计划的事情，我们需要进一步的查证了，不管这4页是什么，我们都必须赶在凶手之前查到真相。” 陶安道：“最近凶手没有任何动静，库区计划的事情，凶手又知道多少？” 沈天摇头，道：“除了凶手之外没有人知道，不过这批名单上的人实在太多了，接下来，大家就陆续跟这些人进行联络，如果有人能站出来最好，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今晚上我请宵夜。” 专案组沉重的气氛总算是有了一丝活跃的气氛，大家收拾好了东西正准备离开办公间去吃宵夜，专案组的座机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整个专案组顿时鸦雀无声，李嘉豪接起电话，道：“喂。” “我是城北区派出所所长高明，城北区发生了一起命案，死者是大德实业的老总唐宏志，这件案子，应该属于你们专案组的。”高明站在案发现场，忍着一种反胃的冲动说道。 李嘉豪道：“好，我们马上就赶过来！” 挂断电话，李嘉豪道：“城北区发生了命案，死者是大德实业的老板，唐宏志。” 李嘉豪的话令整个专案组都沸腾了，沈天立即道：“马上去城北区，李嘉豪，你去带上卫宁，尽快赶到城北区。” 李嘉豪道：“是，沈队！” 沈天他们立即分头行动，赶去了城北区案发现场，案发现场在唐宏志位于城北区云海兰湾的别墅区，高明带着手下赶到时，唐宏志已经死了，案发现场到处都是血迹，初步判断，死者是被凶手连捅数刀之后，死者流血过多休克而死。 高明见了不少案发现场的情况，但没有一起比这个现场更为残酷的，高明站在门外等着沈天他们赶到。 沈天他们赶到时，已经接近11点半了，城北区派出所已经将案发现场全部封锁了起来，所有人员都不准离开案发现场。 “沈队，你们总算是来了。”高明一见沈天，连忙迎了上去。 沈天脸色不太好看，本来连环杀人案的事情消停了一阵，没想到凶手这么快就又行动了，而且是挑在他们今天晚上有行动的时候，凶手选择在这时候动手只是巧合，还是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沈天暂时没那么多心思去管凶手行凶的意图了，沈天道：“情况怎么样？” 高明道：“10点3分17秒，我们所里接到报警电话，称这里有命案，我们赶到现场之后，死者唐宏志身中数刀，已经倒在了血泊中没有了呼吸，现场有一部黑色国产手机，手机中只有那一首儿歌《鲁冰花》，除此之外现场没有留下其他明显的线索，根据死者家中的保镖称，死者9点上楼之后，就一直没有响动，他们也不敢去打扰死者，直到死者卧房门口流出血迹，他们才打开门发现死者已经死亡。” 沈天道：“死者死亡时，房门锁了没有？” 高明道：“死者房间的房门紧锁，窗户是半开着的，暂时不能确定凶手是否是通过窗户进入和逃走。” 沈天拧着眉头，道：“辛苦你们了，这这里交给我们，有什么需要再联络。” 高明道：“沈队，我必须事先提个醒，现场极其残忍，我从警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 沈天点点头，高明便带着手下走了，沈天立即安排专案组的成员进行现场搜证和盘问，沈天则和陶安往别墅二楼死者死亡的现场去了。 到了二楼楼梯上，就看到大量的血迹，沈天一皱眉头，道：“要不你在下面帮他们询问。” 陶安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如果不能接触到第一现场，怎么破案？” 陶安说着往前走了，沈天只好跟上去，两人来到死者死亡的现场，已经有现场勘验的工作人员在做现场搜证了，沈天和陶安两个人走到门口，死者躺在房间门后面靠床沿边的位置，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浸染成了红色，死者面部朝下，那部黑色国产手机就在死者身体旁边，已经浸入了大量的血迹。 沈天道：“死者身中数刀，但却刀刀避开了要害，凶手犯案的手段越来越残忍了，他似乎是故意想让死者在临死前承受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 陶安也盯着死者的尸体，道：“尸体四周有大量的血迹，但案发现场的其他地方却没有凌乱的痕迹，也就是说，凶手在行凶时就得逞了，死者受伤之后，为什么没有呼救？而是硬生生的被凶手一刀一刀的如凌迟般杀死？而且从死者面部朝地和手指弯曲的程度来看，死者应该是在临死之前进行过挣扎求生。” 沈天点头，道：“从尸体表面上的情况来看，的确是这样，这也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但死者既然有求生的欲望，为什么却没有呼救？保镖就在楼下，只要他一喊……” 沈天突然想到了什么，戴上了手套，蹲下身把死者的尸体翻了够了，死者面部沾满了血水，沈天一手托着尸体，一手掰开死者的嘴巴，死者口中含着一大口血，而死者的舌头，却不翼而飞了。 沈天道：“难怪死者无法呼救，他的舌头被割走了，小安，通知他们看在这附近能否找到死者的舌头。” 陶安立即出去跟专案组的同事交代了一番，才又回到了死者的房中，卫宁和李嘉豪这时候赶到了，卫宁一看到案发现场，就无比的兴奋，对法医来说，越是具有挑战性的现场，尸检就越是有趣。 卫宁穿上白大褂，戴上手套就立即对死者进行了表面的尸检工作，沈天和陶安继续在案发现场寻找线索，李嘉豪也留在了现场。 卫宁大致给死者做了一下尸检之后，道：“尸体还有温度，从尸体的情况来看，初步推定死者的死亡时间是9点半到10点之间，死者身中数刀，但伤口都不在要害处，因此死者是因为受伤之后流血过多导致的休克死亡，尸体口中的舌头被割断，尸体的手指呈弯曲状，表明死者在临死之前经过极度的挣扎，目前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详细的得等到进一步的尸检报告。” 卫宁的检查结果和沈天他们刚才的推断几乎一样，沈天道：“凶手这次对死者下如此狠手，只是一个意外还是凶手改变了作案手法？” 陶安道：“从以往的死亡案件来看，凶手犯案的手法都十分高明，几乎是一刀或者一枪毙命，但这一个死者却是跟之前的情况完全相反。” 沈天点头，道：“一直以来，凶手每次犯案都没有任何特征，也没有任何明显的手法，所以我们无法从犯罪特征上去侧写出凶手的大致情况，凶手下手的目标不明确，我们完全无法预测，我们的行动就大大的受到了限制。” 陶安抿着唇，道：“凶手每次犯案都会在现场留下这部国产手机，手机里也都有一首相同的歌，会不会这首儿歌里有什么是凶手想要我们知道的事情？” 沈天道：“最开始我们也怀疑过这首儿歌，但这首儿歌基本上每个儿童都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每天至少有上万人在听这首歌曲，想从这里去排查，基本上是不可能。” 线索到了这里基本上又断了，唐宏志的死和之前所有案子的情况一样，凶手就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一样，即使留下了些蛛丝马迹，也无法进行更深层次的排查，凶手在刑侦和反侦察方面，有着超乎常人的能力，连沈天都未必能达到。 陶安道：“案发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门窗完好无损，窗户是半开着的，也就是说，窗户很可能就是凶手逃离现场的地方，不过是不是这里，还需要等到进一步的勘验结果。” 窗户开着，虽然证明这不是一起密室杀人案，可死者依旧还是死在了自己的卧房之中。 “沈队，我刚才查过了，案发前后一个小时，整个小区的监控视频全部都被干扰了，这一个小时内的视频全部是空白的。”赵寅从小区监控室赶了回来，说道。 沈天皱着眉头，道：“看来凶手是早就做好了安排，嘉豪，什么样的情况下，能将一个小区的监控视频全部屏蔽掉？” 李嘉豪摇摇头，道：“在短时间内，依靠信号干扰器屏蔽监控信号是可以办到的，但想要屏蔽掉整个别墅区的信号，一般人根本就做不到，连我都不行。” 沈天道：“连你都做不到？” 李嘉豪点头，道：“我最多能让这半个别墅区的信号，最多受到干扰半个小时以内，超过半小时就一定会出事。” 沈天拧着眉头，道：“那如果是专业的骇客呢？他们能不能做到？” 李嘉豪摇头，道：“专业的骇客跟我的水平差不多，我都办不到，他们也做不到。” 沈天道：“这么说来，如果干扰信号和那个帖子的发帖者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李嘉豪道：“这个暂时还不能推断，不过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沈天道：“这个我们稍后再说，先处理了现场再说，注意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陶安站在窗户前，如果凶手是从这里逃走的，那对凶手来说，哪一条线路是最合适的逃跑路线？ 沈天他们在现场继续搜证，直到现场勘验和询问结束，天已经麻麻亮了，沈天他们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又赶回了专案组。 大德实业的老板唐宏志在自家别墅中死亡，这则新闻连夜不胫而走，各方猜测不断，警方不得已，只好召开新闻发布会，将事情做了一个简单的说明，至于案情，一律以需要保密为由，并没有向外界透露一丝信息。 第222章 死胡同 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间。 刘黎明一早就赶到了公安局，唐宏志的死令整个滨海市都轰动了，不过唐宏志的死却并没有给大德实业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因为唐宏志事先就对公司的事情做了安排部署，大德实业顺利过渡到了唐宏志的独生子唐沛手中。 刘黎明眉头深锁，道：“案发现场的情况怎么样？” 沈天亲自做汇报，李嘉豪切换到案发现场的图片，道：“昨天晚上10点18分23秒，我们接到城北区派出所高明的电话，说城北区发生了命案，死者唐宏志，男，今年53岁，死者生前是大德实业的总裁，根据案发现场的勘验，死者身中数刀，但刀伤却并没有伤及到要害，死者死于多处流血导致的休克性死亡，死者的舌头被凶手割断，我们在现场并没有找到死者的舌头，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死者当时有很强烈的求生欲望，但死者的身体伤口太多，求生基本上没有可能，我们再看现场，根据死者家中保镖的陈述，死者是在9点上楼去休息的，根据法医的初步推断，死者的死亡时间是9点半到10点之间的时间，具体的死亡时间，需要等进一步的尸检报告。” 刘黎明道：“现场都搜集到些什么证据？” 沈天道：“我们在案发现场，死者的尸体旁边找到了这一部黑色国产手机，跟之前的连环杀人案一样，这部黑色国产手机的播放器中只有一首儿歌《鲁冰花》，除此之外，勘验小组那边暂时还没有给出勘验结果。” 勘验结果需要一系列的程序，因此短时间内根本拿不出来结果，刘黎明揉着太阳穴，道：“别墅区的监控视频呢？也没有线索？” 沈天道；“案发前后一小时，整个别墅区的监控视频信号全部被屏蔽了，因此无法从监控视频上查到线索。” 刘黎明愣道：“整个小区的监控视频信号全都被屏蔽了？这怎么可能？” 沈天道；“嘉豪也说过，以他的水平都达不到这个地步，但凶手真的做到了。” 刘黎明道：“这么说，凶手不但行动能力惊人，在电子数据方面，也拥有极为惊人的能力。” 沈天点头，道：“可以这么说，但现在最大的难题是，我们对凶手的情况依然是一无所获。” 刘黎明点燃支烟，连吸了好几口，道；“凶手这次以这么残忍的手段犯案，这在以往是没有出现过的，这一次到底是巧合，还是凶手改变了作案手法？” 沈天摇头，道：“这方面我们也有疑惑，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还无法猜测凶手这么做的目的。” 刘黎明知道再继续讨论下去也没有意义，道：“行了，你们也忙了一个晚上了，你们分成两组轮流休息，等尸检报告和勘验报告出来了再说。” 刘黎明都发了话了，沈天便马上做了安排，专案组成员分成两组轮流值班，他和陶安还有李嘉豪都留下来做第一班值班的，其他的专案组成员都回去休息了，三人在专案组继续分析案情，但因为案件材料有限，短时间内也没分析出个所以然来。 等到下午第二班人员过来换班，沈天他们也就没有回去了，直接到值班室和衣睡了一阵。 晚上9点过，赵寅过来叫醒沈天他们，说尸检报告和勘验报告出来了，沈天他们三个赶紧起来，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直接到了专案组办公间。 赵寅把尸检报告递给沈天，沈天看了一下，将尸检报告拿给李嘉豪放在投影仪下面，沈天道：“根据尸检报告的情况来看，死者身上一共有17处明显的刀伤，伤口深浅和大小不一，尸体上没有明显的致命伤，死亡时间是在9点40分左右，其他未见异常。” 尸检报告出来了，沈天反倒觉得更是不知从何下手了，死者身上多处刀伤，其他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现场也没有其他线索，案子似乎再次陷入了死胡同。 陶安道：“现场勘验那边的结果出来没有？” 赵寅道：“现场勘验的结果要明天才能出来。” 沈天道：“根据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唐宏志是和18年前的库区计划有关，但却暂时找不到和秦海彬案有什么直接关系的，也就是说，凶手很可能比我们又快了一步。” 如果凶手查到了唐宏志跟18年前的秦海彬案有关，而警方却还没有找到相关联的线索，那么凶手就不只是快警方一步了。 专案组办公间里陷入了一片沉默，案子到了现在，还依旧是一头雾水。 陶安道：“从我们目前调查到的线索来看，凶手对唐宏志下手的最大一个可能性，就是唐宏志当年承建的库区问题，库区计划是导致秦海彬案发生的一个根源，而唐宏志又是当年库区计划的承建商，或许秦海彬案，远不止我们现在查到的那么简单。” 沈天道：“看来想要查到真相，首先还是要弄清楚库区计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我们上次从王云龙那里得到的资料当中，又有部分缺失，其他涉案人员又不肯配合，我们的调查基本上陷入了僵局。” 虽然根据《刑事诉讼法》规定， 公民都有义务配合警方办案，但警方也不强迫公民，因此沈天他们也没办法。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沈天一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道：“这两天大家都辛苦了，走吧，我请大家吃宵夜，吃完了大家先各自回去休息，案子的事情明天再说。” 沈天他们说要和凶手打一个持久战，这绝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因此专案组成员的身体不能搞垮了，专案组的一听有宵夜时，才终于有了点生气。 公安局附近有不少大排档，沈天他们来到常去的那一家，叫上了酒菜之后，大家都敞开了肚皮喝了起来，难得放松一下神经，大家都是来买醉的，一番痛饮之后，就剩下陶安和沈天两个人还清醒着了，两人叫了车送大家回了家，这才结了账回沈天住的小区。 第二天一早，陶安起来洗漱之后，和沈天一起吃了早饭又赶去了公安局，勘验报告出来了，李嘉豪把勘验报告放了出来，道：“从现场勘验的情况来看，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除此之外，也没有在现场找到其他有用的线索，我们把别墅里里外外翻了一个遍，凶手就好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一样。” 沈天他们看着勘验报告，从现场搜集回去的物证，检验出来也没有什么异常，这一点，简直太反常了，凶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沈天连吸了好几口烟，李嘉豪又把搜集到的物证做了一个讲述，依旧是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唐宏志的死就跟其他案子一样，依然找不到对凶手有用的指控。 专案组的讨论结束之后，沈天又去跟刘黎明做了个汇报，唐宏志的身份特殊，唐宏志死后，就已经有不少的电话打过来问情况了，这其中还不乏刘黎明的上级，刘黎明为这案子愁得白头发都快出来了。 沈天道：“现在案子调查到这里，线索是越来越多，却又越来越乱，牵涉到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我担心再这样下去，这件案子到最后会完全的超出我们的预料。” 刘黎明揉着眉心，道：“我也有这个想法，所以这件案子不破，我们就天都不得安心。” 沈天道：“现在牵涉到的涉案人员地位越来越高，甚至库区计划跟万力集团的林筠都有关系，我担心在查证过程中，会遇到更大的阻碍。” 刘黎明点燃支烟，道：“这么说，你是确定了林筠有问题了？” 沈天道：“20年前的张永才案，林筠跟这件案子脱不了干系，当时唐宏志是林筠的私人司机，林筠成立万力集团之后不久，唐宏志就成立了大德实业，之后库区计划，唐宏志就接下了库区计划这个项目，但根据调查，是林筠在背后一手操控，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林筠跟库区计划也有关系，张永才的死，也有目击证人说在现场看到了有人从玫瑰城工地的围墙翻出去，这个人就很可能是林筠。” 刘黎明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着，这件案子已经够轰动了，现在再冒出来一个林筠，整个滨海市都要被掀翻了。 刘黎明道：“林筠的地位举足轻重，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下不能打草惊蛇。” 沈天道：“我知道，还有一件事，就是萧天鸣最近的行为也很反常，萧天鸣正在大量抛售太仁药业的股份套现，我担心他会潜逃出国，所以暂时禁止他出境了。” 刘黎明道：“萧天鸣和沈奎还有庄小蝶三个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虽然沈奎已经死了，但下毒的人却还没有查到，庄小蝶虽然承揽了一切罪责，但却也有包庇的成分在里面，这件事也需要尽快查清楚。” 沈天道：“萧天鸣那边我们会密切注视，不过庄小蝶不愿意配合调查，我们的行动就会很被动。” 刘黎明叹了口气，道：“现在真是多事之秋啊，对了，梁田和萧天鸣之间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沈天道；“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暂时还没查到，这两人之间没有任何金钱上的来往，也没有其他的问题，上次在玫瑰城看到两人的车子，应该不是巧合，或许是我们遗漏了什么，不过我们会尽快查清楚的。” 刘黎明点点头，道；“嗯，这案子急不得，更错不得，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沈天点头，道：“是，刘局，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刘黎明点头答应了一声，沈天就离开了刘黎明的办公室，他回到专案组，拨通了吴涵的电话，吴涵正在外面办事，他一看来电显示是沈天，就接了起来，道：“喂，沈队长，一天没见就这么想我？” 沈天满脸黑线，道：“你那边这两天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吴涵道：“有啊，我现在正在萧天鸣的老家，今天晚上能赶回来，晚上我们见面再说吧。” 第223章 自杀 吴涵在萧天鸣的老家？这什么情况？ 挂断电话，沈天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吴涵是查到了什么消息？ 陶安道：“吴涵那边怎么说？” 沈天道：“他在萧天鸣的老家，说晚上见面谈，不知道他到底查到了什么。” 吴涵做事一向出人意料，陶安道：“那我们等晚上见了再说吧。” 沈天正要说话，手机却又忽然响了起来，沈天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拘留所那边的电话，沈天一皱眉头，难道拘留所那边出事了？ 沈天接起电话，道：“喂。” “沈队，不好了，庄小蝶刚才咬舌自尽了，我们现在正把她送去医院。”拘留所那边的负责人声音焦急的说道。 沈天一愣，道：“路上注意安全，我们马上赶过来。” 挂断电话，沈天道：“庄小蝶咬舌自尽了，我们马上去医院，嘉豪，你马上联络萧天鸣，让他来医院。” 李嘉豪意外道：“为什么要叫上萧天鸣去医院？” 沈天道：“我来不及给你解释这么多了，你确保他到医院来就行了。” 李嘉豪点头答应下来，沈天和陶安立即从专案组出发赶去了医院。 此时滨海市人民医院，急诊科。 庄小蝶被送到医院之后，就立即送进了手术室，狱警在手术室外等着，在押人员在拘留所内自杀，狱警在管理方面存在着严重的失误，人没事还好，一旦人出事，恐怕整个拘留所的人员都脱不了干系。 沈天和陶安赶到医院时，手术室内正在手术，沈天问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自杀？” 其中一个狱警解释道：“今天是拘留所开放探监的日子，萧天鸣来探监之后，我们特别留意了两人的情况，探监结束之后，庄小蝶就回到了自己的监室，不到一个小时之后，庄小蝶就咬舌自尽了，还好我们发现得及时，狱医已经做了急救，现在正在手术。” 沈天皱起眉头，道：“萧天鸣今天来探监了？” 狱警道：“嗯，不过萧天鸣也没说什么，不知道怎么庄小蝶就想不通了。” 沈天道：“你马上叫他们把探监的监控录像调取出来，我们稍后要用。” 狱警立即掏出手机拨通了拘留所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吩咐了几句之后就挂了电话，道：“监控录像调取出来了，我已经叫他们送过来了。” 沈天道：“手术还要多久？” 狱警摇头，道：“这个我们不清楚。” 沈天拨通了李嘉豪的电话，问萧天鸣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李嘉豪说萧天鸣正在来医院的路上，沈天他们也就只好在手术室外等着，大约20分钟过后，萧天鸣到了。 萧天鸣脸上的神情十分镇定，沈天站起来，他看着萧天鸣，道：“医生说，庄小姐很可能活不过来了。” 萧天鸣神色依然没有什么变化，道：“不可能。” 沈天道：“萧先生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自杀？又或者我应该问你，你在跟她见面的时候，到底说了什么？” 萧天鸣道：“我什么都没有说。” 沈天盯着萧天鸣，这男人太过冷静了，冷静到令沈天都感觉到有些害怕。 沈天道：“说没说，我们很快就知道了。” 两人正说话间，手术室的大门打开了，沈天快步走上去，问道；“医生，她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取下口罩，道：“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很可能再也不能说话了。” 所有人都是一愣，庄小蝶本来是滨江大学的教授，如果不能说话，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沈天道：“就不能再想想其他办法了吗？” 医生摇头，道：“病人是将舌头全部咬断，以目前的医术来说，根本无法恢复，她是不能再说话了。” 护士推着庄小蝶从手术室出来，萧天鸣一个箭步走上去，此时庄小蝶还在昏迷当中，她脸色苍白，跟之前那个意气风华的大学教授简直判若两人。 “先生，请你让一下，我们需要马上把他送到重症监护室去。” 萧天鸣被护士拉了一把，退开到了一旁，沈天和陶安跟着医生又问了一些问题，医生的回答是，庄小蝶暂时不能送回拘留所，必须留院观察。 沈天对狱警道；“我会马上安排人手过来24小时值班守着，但是类似的事情，我希望不要再发生。” 狱警也是吓得一身冷汗，道：“是是，沈队。” 沈天嘱咐了几句，就让狱警走了，他临时调集了几个警察过来在医院守着，以免再出事。 医院的事情安排妥当，已经是晚上了，沈天拿到了狱警送来的监控录像，还没来得及看，吴涵的车就赶到了医院。 沈天和陶安还有李嘉豪三人就离开了医院，吴涵口中叼着烟靠着车子站着，见沈天他们出来，笑道：“我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还没有吃饭呢。” 沈天道：“这医院附近什么都有，吴先生想吃什么？” 吴涵随意忘了一下，道：“前面有家火锅馆，看着还不错，我们就去吃火锅吧。” 沈天他们也都没有意见，现在对他们来说，他们最想知道的就是吴涵到底在萧天鸣的老家查到了什么。 火锅馆就在前面不远，这时间已经错开了吃饭的高峰期了，几个人要了一个包间，点好酒菜之后，沈天直接问道：“吴先生在萧天鸣的老家查到了什么线索？” 吴涵倒了一杯啤酒喝了，这才道：“沈队长性子一直都这么急吗？” 沈天就知道吴涵不会直接说，他也习惯了吴涵这个性格，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吴涵这才笑道：“沈队长你们应该都知道庄小蝶和萧天鸣曾经是男女朋友关系吧？” 这一点，沈天他们在之前的调查中就知道了，是因为沈奎的关系，所以萧天鸣和庄小蝶才分开的。 沈天道：“吴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吴涵又喝了一杯酒，这才说道：“我这次去萧天鸣的老家，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陶安问道：“什么事情？” 吴涵一笑，道：“在萧天鸣的老家，所有人都认为萧天鸣和庄小蝶是一对夫妻，以往每年，萧天鸣和庄小蝶都会回萧天鸣的老家住一段时间，同吃同住同行。” 吴涵的话，令沈天他们都感到无比的意外，萧天鸣和庄小蝶两人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 沈天道：“庄小蝶和萧天鸣同回老家，那沈奎对这件事知情吗？” 吴涵道：“这就是最有意思的地方了，萧天鸣和庄小蝶同回老家的事情，沈奎不但知情，甚至还曾以庄小蝶叔叔的身份到过萧天鸣的老家。” 萧天鸣和庄小蝶以及沈奎，这三人之间的关系竟如此混乱。 沈天道：“这么说，庄小蝶早就知道萧天鸣和沈奎之间的事情了。” 吴涵点头，道：“还沈队长聪明，这么快就猜到了这一层。” 这得是多变态的关系，才能做到这一步啊。 李嘉豪在一旁惊得是目瞪口呆，道：“我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啊。” 陶安倒是觉得没什么感觉，毕竟她看的侦探小说当中，这些奇奇怪怪的关系，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沈天道：“除了这个，你还查到了什么线索？” 吴涵道：“还有一件事，也就是在两天之前，萧天鸣往老家汇了一大笔巨款，我琢磨着，萧天鸣这是要跑路的节奏。” 萧天鸣以赞助商的名义，赞助滨江大学专家团出国进行学术交流，之后他再以公司出差的名义出国，之后再和庄小蝶在国外汇合，从这些事情来看，萧天鸣倒并没有抛弃庄小蝶的意思，可庄小蝶又为什么要自杀？ 庄小蝶到底是要隐藏什么？还是说萧天鸣和庄小蝶之间，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没有查到的？ 桌子上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默，最后还是吴涵打破了沉默，道：“诶，我说你们怎么都不吃菜啊？什么时候都变得这么客气了？” 沈天懒得理会吴涵，夹了些菜到陶安碗中，陶安道：“算了，我们先别想这事了，吃了饭再说。” 吃了饭之后，沈天他们各自散了，吴涵死皮赖脸都要陶安坐他的车，说还有要事要跟陶安单独说，陶安就跟吴涵上了车，沈天和李嘉豪开车跟在吴涵的车后面，吴涵拨通沈天的电话，道：“我说沈队长，你这么跟着我是什么意思啊？还怕我把陶警官给卖了不成？” 沈天皱着眉头，道：“这是我回小区的路。” 沈天说完就挂了电话，李嘉豪小心翼翼的拉进了扶手，道：“那什么，师父，我觉得把师姐一个人搁吴涵那个禽兽车上太不安全啊。” 沈天道：“他要是想做什么也得是小安的对手才行。” 李嘉豪一脸焕然大悟的表情，道：“这倒也是，师姐当年可是以全校第一的成绩毕业的，别说吴涵了，就是我这身手估计都不是她对手。” 沈天在意的倒不是这个，吴涵为什么要单独见陶安，他到底想做什么？还是说吴涵又有什么是关于苏玉恒或者陶朱案子的事情。 车子到了前面的红绿灯位置，吴涵的车向左变道，沈天直接将车向右变道，先送李嘉豪回家。 吴涵从后视镜里看到沈天的车终于不在了，这才道：“沈队长倒是挺关心你的，一听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恨不得把我直接给毙了。” 陶安道：“吴先生有什么要说的，现在可以说了吧。” 吴涵道：“有一件事，我其实一直都想告诉你，不过却又担心你知道了可能会接受不了。” 第224章 信 陶安看着吴涵，最近她碰到的事情蛮多的，还有什么是她不能接受的。 陶安故作平静的笑了一下，道：“看来你应该是衰神附体，我碰到你，真的就没有一件好事发生。” 吴涵也笑了一下，道：“话不能这么说，我这样的小绵羊，可经不起你这种大灰狼的折磨，再说了，大家都想当好人，总得要有人来做坏人嘛。” 陶安看着吴涵，道：“一直做坏人，挺累的吧？” 吴涵笑道：“说什么傻话呢，做坏人怎么会累，做坏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有那么条条框框，不知道多自由。” 陶安别过脸去看着前方，道：“说吧，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吴涵道：“网上有篇关于连环杀人案的帖子，你应该知道吧？” 陶安点头，道：“这篇帖子我之前看过，你想跟我说的，跟那篇帖子有关？” 吴涵道：“如果我告诉你那篇帖子的发帖者就是苏师傅，你会信吗？” 陶安一愣，道：“苏伯？这怎么可能？苏伯以前连电脑都不会……” 吴涵吴涵从扶手箱里拿出一封信递给陶安，道：“前两天我收到了一封匿名快递，快递里是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封信。” 陶安接过信，却并没有打开，而是问道：“既然信和电脑是寄给你的，那么苏伯想要把这个秘密告诉的，也就只有你。” 吴涵笑了笑，道：“不错嘛，这样都不上贼船。” 陶安一愣，道：“你是想，继续以陆判官的名义发匿名帖子？” 吴涵道：“没错，我这样做的目的有两个，第一是想继承苏师傅的衣钵，这也是 他想让我这么做的，第二是回帖下面的两个ID，一个是警方，而另一个，很可能是案件的知情人，即使他不是凶手，也是跟凶手有关的人。” 陶安道：“你是想借着这篇帖子，找到那个知情人。” 吴涵点头，道：“我就是这么想，不过我始终不是警察，有时候在专业陈述方面可能会有有些不符合专业，所以我想或许我们两个可以合作。” 陶安道：“在网上发布这种帖子，肆意煽动名义，这本身就是一种违法行为，我身为警察，不能知法犯法。” 吴涵道；“警察的职责是为了真相，为了查到真相，做出一点牺牲也是值得的。” 陶安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吴涵道：“我真的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完成苏师傅未竞的事业。” 陶安沉默了一阵，忽然问道：“为什么是我？” 吴涵笑了笑，道：“因为我喜欢你啊，你跟他们不一样，而且苏师傅对你来说也是一个心结，我们继续他没有做完的事情，也算是为他活着吧。” 陶安看着吴涵，吴涵总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可他所做的事情，却永远都能出乎预料。 陶安道：“这件事关系重大，我需要些时间好好考虑。” 吴涵道：“你知道吗？通常人这么回答的时候，就是成功了一半。” 陶安靠在椅子上，道：“或许，我跟常人不太一样。” 吴涵看着陶安，道：“你的确和常人不太一样，我倒是开始有点羡慕沈队长了，能每天跟你待在一起，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不会觉得无聊吧。” 陶安不置可否，吴涵便转移开了话题，车子到了沈天居住的小区楼下，沈天的车已经先到了小区门口，沈天靠在车子引擎盖上，在抽烟等着陶安。 吴涵把车停下来，探出头看着沈天，笑道：“沈队长还真是十八孝啊，深怕我把陶警官吃了吗？” 沈天笑道：“吴先生想多了，家里也没有食材和牛奶了，我等小安一起去超市。” 陶安已经下了车，朝沈天走了过去，吴涵坐在车上看着，脸上的笑容有些讥诮，他不再看下去，而是调转车头走了，吴涵 突然想起一句话来：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 沈天看着陶安，道：“上车吧。” 陶安二话没说，跟沈天上了车，沈天把车开到附近的超市，两人在超市采买了些食材和牛奶，这才回到小区。 此时滨海市振海大厦，宋朗的公寓。 李陵和宋朗两人坐在沙发上，李陵把电脑中的一段音频播放了出来，道；“这是那天我们在玫瑰城截取到的一段信号，这一段信号显示，玫瑰城附近有大量的声源，但玫瑰城那一带除了一些老旧的居民楼之外，基本上无人居住，这一段声源很明显不正常。” 宋朗道；“玫瑰城是烂尾楼，萧天鸣和梁田为什么会约在那里见面？” 李陵摇头，道；“从目前的线索来看，我们不知道萧天鸣和梁田的目的，并且警方已经注意到了萧天鸣身上，沈奎的死跟萧天鸣有关，而庄小蝶为了萧天鸣甚至愿意以死来隐瞒一切。” 宋朗沉默了一阵，道：“萧天鸣只不过是沈奎控制太仁药业的一个傀儡而已，沈奎死后，萧天鸣就顺理成章的得到了太仁药业，如果不是警方查到了庄小蝶身上，他们两个此时已经在国外了。” 李陵道：“现在庄小蝶自杀，萧天鸣这边我估计很快就要扛不住了。” 宋朗摇头，道：“这倒未必，庄小蝶是在昨天萧天鸣探监之后才自杀的，恐怕庄小蝶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了。” 李陵叹了口气，道：“说起来，还真是不知道这两人到底的关系到底是怎么样的，毕竟这里面还有一个沈奎，说实话，如果换做我是庄小蝶，我就算再喜欢萧天鸣，我也不会为他做到这个地步，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宋朗道：“行了，他们的事我们就别管了，最近多留意一下玫瑰城，或许玫瑰城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们所不知道的。” 李陵道：“行，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再电话联络。” 宋朗送李陵出去，李陵穿着一身快递小哥衣服，再加上他戴着鸭舌帽，因此不仔细看倒真看不出来什么问题，等李陵走了，宋朗才上楼去了书房，上次查到的名单，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这段时间一忙碌，他倒是没有时间去想陶安的事情了。 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宋朗正在查阅资料，却忽然听到楼下的敲门声，宋朗下楼去开门，却见陈律师穿着一身正装站在门口，宋朗道：“陈律师这么早？” 陈律师道：“是这样的，今天是大庆集团出庭的日子，我想宋大哥要是有兴趣的话，要不要一起去听听庭审？” 大庆集团和大德实业之间的债务问题，并没有因为大德实业老板唐宏志的死亡而停止庭审，唐沛接手大德实业之后，一并继承了大德实业对外的一切事务。 宋朗道；“好啊，你先进来等我一下，我上楼去换身衣服。” 陈律师笑道，“好啊，宋大哥不用着急，这会儿时间还早。” 宋朗点了点头，等陈律师进门之后，把门关上了才上楼去换衣服，换好衣服洗漱之后，宋朗才下楼来，两人坐电梯直接到了车库去取车，陈律师上车之后很不好意思的说道：“麻烦宋大哥了，还要你开车跑一趟。” 宋朗启动车子，道；“没事，不过你现在事务所上班，有个车还是要方便一些。” 陈律师道：“我一直都想买一辆代步车，不过我对车也不太了解，不知道如何下手。” 宋朗道；“一会儿庭审结束之后，我带你去4S店转转，你对车有什么要求，可以先告诉我。” 陈律师有些害羞的偷偷看了一眼宋朗，脸红道：“我倒是没什么要求，只要能代步，不太轻浮就可以了。” 陈律师在律师事务所上班， 车子就是一个脸面，因此她开的车不能太次也不能太掉品，一般以商务车为主。 宋朗又问道：“那你打算在车上花费多少预算？” 陈律师道：“大约在20到30万左右吧，我们事务所会给一部分补贴，车子的好次对事务所也有影响，所以主任要求我们的车不能太次了。” 有了这个预算，宋朗就知道给陈律师推荐什么车了，宋朗道：“庭审结束之后，我再带你去看车吧，对了，说起庭审，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陈律师道：“大德实业和大庆集团本来是要达成庭外和解，不过因为大德实业的唐总突然去世，为了明确债务纠纷，因此大庆集团申请开庭审理。” 大庆集团为了自身利益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车子很快就开到了法院，宋朗停好车，两人通过法院的安检之后，来到了民事审判庭第三审判庭，此时审判庭内已经聚集了不少旁听群众，宋朗随意找了一个靠角落一些的位置坐下来，陈律师则去准备庭审的材料去了。 庭审进行得很顺利，唐宏志死后，大德实业的所有事情都交给唐沛处理，唐沛出席庭审，在庭审上表示承认大德实业对大庆集团拖欠的工程款，并承诺一个月内还清欠款，陈律师代理的大庆集团胜诉。 从法庭出来，宋朗道：“恭喜。” 陈律师笑道：“这次能这么顺利，宋大哥功不可没，一会儿看了车，我请宋大哥吃饭吧。” 宋朗也没拒绝，两人离开法院之后，宋朗带着陈律师来到滨海市的福特4S店，推荐陈律师买福特金牛座这款车，陈律师对车子倒是很满意，当场就交付了定金，两人从4S店出来，陈律师道：“宋大哥想吃什么？” 宋朗道：“不知道陈律师喜不喜欢吃铁板烧？很久没吃过了。” 陈律师一愣，却又马上笑道：“我还以为宋大哥不食人间烟火，没想到也会吃那些小女生喜欢吃的东西。” 宋朗没有解释，铁板烧是陶安喜欢吃的，所以他想再去试试，或许以后他都没有机会再跟陶安一起吃饭了吧。 宋朗开车到了那家铁板烧的店，老板这次识趣的没有多嘴了，宋朗点了些陶安喜欢吃的菜，对陈律师道：“今天陈律师赢了官司，我们喝点酒庆祝一下吧。” 陈律师不太会喝酒，却还是点头，答应道：“好啊，不过喝了酒不能开车哦。” 第225章 别来无恙 宋朗叫老板送了些啤酒过来，陈律师不太会喝酒，因此很快就喝醉了，宋朗一个人坐着喝了许久，直到酒喝完了，他才去结账，老板看他有心事的样子，想问又没有好意思开口。 宋朗却忽然道：“以前跟我一起来那个女孩子，她最近有来过吗？” 老板摇头，道：“她很久没来了，你们吵架了？” 宋朗沉默了一阵，才道：“我们分手了。” 老板劝了几句，宋朗道了谢，扶着陈律师离开了铁板烧店，宋朗开车回到振海大厦，把陈律师回去之后，他才回了自己的公寓。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宋朗的意识有些恍惚，他拿着手机看了很久，最后按下了一串熟悉的数字，这些数字，他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直到手机屏幕归于一片黑暗，宋朗终究还是没有拨出那个电话，最好不相见， 便可不相念。 宋朗躺在沙发上，满脑子都是曾经陶安在这里的回忆，有那么一刻，他忽然感觉到有些孤独，这样的感觉他以前从来都没有过。 第二天早上，陶安还没睡醒就被沈天给拉了起来，陶安揉着眼睛，道：“怎么了，这一大早的。” 沈天道：“今天是曹教授论坛讲座的日子，之前因为警校那边的安排，所以推迟了一些，正好今天我们有时间，去会一会曹教授，正好有点问题想请教他。” 最近这么多事情，陶安压根儿就把这事给忘了，沈天突然提起来，她才想起真的有这么一回事，飞快去洗漱了，吃了早餐就和沈天出发了。 上了车之后，沈天按照曹教授提供的地址开车过去，陶安毫无形象的在车上呼呼大睡，直到到了论坛讲座的地方，沈天才把陶安叫醒了。 两人下了车，有专人带着他们来到讲座举行的地方，论坛讲座是在露天场地举行，现场搞得有点像结婚仪式，沈天和陶安按照名字坐了下来，屁股刚落下来，吴涵就从后面钻了出来，道：“这么巧？你们也来听这个讲座？” 沈天心想吴涵这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啊？早知道他也来，他今天就不带陶安来了。 陶安道：“吴先生的位置好像不在这里吧。” 吴涵笑了笑，道：“多大点事嘛。” 吴涵去跟工作人员交涉了一下，最后工作人员竟真的给他把位置换到了陶安旁边，陶安跟沈天道：“师兄，我们换一下位置。” 沈天当然乐意了，吴涵倒没觉得尴尬，反而笑道：“我倒是没想到，陶警官这么喜欢我。” 沈天懒得理会吴涵，来参与这个论坛讲座的人很快就来了，最后一个到场的人，令沈天和陶安都感到十分意外，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宋朗。 宋朗的位置在第一排，陶安看着宋朗走到第一排的位置坐下，她的眼神没有片刻挪开过，自从分开之后，她是第一次这样正大光明的看他。 就好像两人之间明明隔着楚河汉界，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跨域过去，于是周围的人都变成了透明色，陶安的眼中，只有宋朗。 论坛讲座顺利的进行到了最后，曹教授宣布论坛讲座圆满结束之后，接下来就是午餐时间了，曹教授一走下来，就跟宋朗聊了起来，沈天本来还有事情想请教曹教授，见宋朗和曹教授有说有笑，沈天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陶安道：“我没什么胃口，我们先走吧。” 沈天也不想在这里多待，当即便答应了下来，两人正准备走，曹教授却忽然笑着朝沈天和陶安喊道：“小沈、小陶，你们两个过来，老师给你们介绍一个朋友。” 被曹教授点到名，沈天和陶安也不好走，曹教授带着宋朗走过来，道：“宋先生，这是我在警校教书时最得意的两个学生，这位叫沈天，现在是滨海市公安局经侦大队的大队长，也是这次连环杀人案专案组的队长。” 说到沈天，曹教授满脸的自豪，沈天是警校出来的优秀毕业生，也是在最短时间内升职到经侦大队大队长职务的学生，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得不到的荣誉，沈天短短几年就办到了。 曹教授继续道：“至于这位嘛……” 宋朗看着陶安，道：“我认识她。” 曹教授道：“是吗？没想到啊，咱们班的小刺头在外面还挺有名的。” 宋朗道：“小刺头？没想到陶小姐还有这样的外号？” 曹教授哈哈一笑，道：“你是不知道啊，这小刺头以前在咱们班可横了，班上的小男生没有一个敢惹她的。” 陶安翻了个白眼，曹教授还是什么都说，陶安道：“曹老师，当着外人的面，这么损自己的学生真的好么？我好歹也是我们警校第一名毕业出去的学生啊！” 曹教授哈哈大笑起来，道：“怎么，被老师说了还不乐意了？以前你不是还挺喜欢这个小刺头这个外号的嘛。” 陶安缠着曹教授的手，道：“曹老师，我们能不能不算这些陈年旧账了！我饿了， 我们过去吃东西吧。” 曹教授被陶安缠着，连连摇头，不过还是跟着陶安去那边吃东西去了，沈天和宋朗两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沈天道：“宋先生，别来无恙啊。” 宋朗笑了笑，道：“的确是别来无恙了，沈队长也饿了吧，我们也过去用餐吧。” 沈天和宋朗两人走到餐桌旁边，陶安和曹教授已经在吃了，陶安虽然没有刻意回避宋朗，不过两人之间始终有些尴尬，吃过午饭之后，沈天带着陶安就走了，宋朗看着沈天和陶安的背影，许久，他才转身准备离开。 “宋先生，人已经走远了，你如果还想看的话，不如追上去才能看得清楚。”吴涵走到宋朗身后，说道。 宋朗回头看着吴涵，道：“这位先生不知道怎么称呼？” 吴涵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宋朗，道：“我姓吴，我倒是认识宋先生，宋先生是陶警官的前男友。” 宋朗看着吴涵，笑道：“看来吴先生不愧是做侦探的，连这些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吴涵笑了笑，道：“树大招风嘛，毕竟我喜欢陶警官这种事，我也不怕承认。” 宋朗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他看着吴涵，问道：“你喜欢小安？” 吴涵道：“不可以吗？陶警官人长得漂亮，情商又高，对人也还不错，还没有那些大小姐的臭脾气，这样的人现在打着灯笼都难找了，不过我就是很好奇，这么好的女孩子，宋先生为什么却偏偏不知道珍惜？” 宋朗道：“这是我的事情，我还有事，就不陪吴先生了。” 吴涵含笑看着宋朗，也不阻止，等宋朗走远了，吴涵才吊儿郎当的走向自己的车子。 此时，沈天的车上，陶安坐在车上，情绪明显有些低落，沈天想问又不好直接问，两人一路沉默的回到了公安局。 李嘉豪跟沈天汇报道：“庄小蝶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不过医院方面确诊，她的舌头没有办法恢复了，萧天鸣正在联系国外这方面的 专家，看事情能不能还有转机。” 沈天道：“这萧天鸣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和庄小蝶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嘉豪摇头，道：“不知道，萧天鸣和庄小蝶看着都像的对对方还有很深的感情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陶安听着两人说话，一直沉默着，沈天知道陶安现在不想听到这些事情，所以也就转移开了话题，道：“医院那边不能再出岔子了，尤其是庄小蝶的安全。” 李嘉豪道：“沈队就放心吧，我跟他们都交代清楚了，不会出岔子的。” 沈天嗯了一声，道：“唐宏志的案子有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李嘉豪吧电脑往沈天跟前一推，道：“唐宏志死后，我调查了一下唐宏志这些年的情况，唐宏志在20年前，还只是林筠的司机，张永才死后，唐宏志就摇身一变成了大德实业的老板，并且也就是在那一年，唐宏志在成立大德实业之前， 就跟自己原来的老婆离婚了，我们找唐宏志的前妻问过，根据唐宏志前妻的陈述，唐宏志在张永才出事那天晚上，很晚才回的家，并且，当天晚上唐宏志的情绪十分激动，回家之后，唐宏志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中，直到一个月之后，唐宏志就跟他前妻提出离婚。” 沈天道：“这么说，出事当天晚上，唐宏志把林筠送到酒店之后，并没有立即回家，这消失的一段时间，唐宏志去哪里了？会不会跟张永才的死有关？” 李嘉豪道：“这方面暂时还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不过唐宏志现在死了，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恐怕只有唐宏志自己才知道了。” 沈天道：“如果说唐宏志真的跟张永才的死有关，那么林筠在这件案子当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李嘉豪皱着眉头，道；“或许这件事情的真相，我们只能从林筠那里得到答案了。” 沈天道；“之前叫你拟定的名单，怎么样了？” 李嘉豪打开一份表格，道：“这上面就是我查过的人员名单，都是靠得住的。” 沈天粗略看了一眼，点头，道：“你暗中通知他们，今天晚上下班之后，留在专案组，如果他们有人被其他人发现的话，立即取消资格。” 要暗中调查林筠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如果连避开同事的能力都没有，出去办事又怎么应付得过来？ 李嘉豪道：“是，沈队，我这就去办。” 等李嘉豪走了，沈天这才对陶安道：“唐宏志和林筠，这两个人你觉得哪一个更符合凶手的侧写特征？” 陶安道：“这一点还不好下结论，这两个人都有作案嫌疑，并且两个人在最后都成为了受益者，所以他们两个之间一定是有着什么利益枢纽，不过对张永才下手的人到底是林筠还是唐宏志，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客观证据予以支持。” 第226章 敲山震虎 沈天沉思了片刻，道：“两人在案发时，都有不在场证明，不过从犯罪的紧迫性来看，林筠有更大的作案嫌疑。” 陶安看着沈天，道：“因为林筠侵吞公款的事情被张永才发现，为了自保，林筠杀死了张永才，并且伪装成了张永才自杀的假象。” 沈天点头，道：“从目前掌握的证据和线索来看，这是最大的一种可能性，不过也不排除唐宏志受了林筠的指使而杀死了张永才，之后林筠按照约定，给予唐宏志一笔库款，所以唐宏志后来才有钱成立大德实业。” 一件由18年前的金融诈骗案，逐渐抽丝剥茧慢慢查到的案件，案子越来越复杂，涉案人员也越来越多了，而他们对凶手仍然还是一无所知。 陶安道：“或许我们应该找林筠谈一下了，就算是打草惊蛇，如果林筠真的跟张永才的死有关，那么接下来，他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沈天思索了片刻，道：“林筠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这样吧，我去跟刘局汇报一下，如果刘局同意，我们就去震一震这只老狐狸。” 沈天带着资料去找刘黎明，刘黎明正在为案子的事情头痛，沈天把案件跟刘黎明做了一个汇报，并且说明他们想直接对林筠动手了，刘黎明迟疑了许久，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不过刘黎明再三交代，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不能对林筠胡来，否则他这个局长也不好交差。 沈天得到了刘黎明的允许，当下带着陶安直接来到万力集团的总部大楼，林筠不在总部，沈天让前台跟林筠联络，就说警方有案子需要林筠协助调查，林筠倒是答应回来之后，跟沈天他们见面。 一直等到晚上近9点，林筠才回到公司，林筠下车之后，他的秘书先过来请沈天他们一同上楼去谈。 林筠走到大厅，对沈天和陶安道：“不好意思，今天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让两位久等了。” 沈天道：“我们来找林先生，也是希望林先生能配合我们的调查。” 林筠微笑着点点头，几人进了电梯，电梯直接到了大楼的最顶层，林筠的办公室就在最顶层。 电梯到了之后，林筠他们走出来，就直接到了林筠的会议室，秘书给倒了茶水之后就离开了会议室，林筠在主位上坐下来，道：“沈队长应该也知道，我的时间很宝贵，所以沈队长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不敢保证下一次，我还有这样的时间配合你们调查了。” 沈天朝陶安点点头，陶安拿出一个小本子和录音笔进行记录，沈天道：“大德实业的唐宏志，两天之前死在自己家中，这件事林先生应该知道了吧？” 林筠点头，道：“我和老唐认识很多年了，对于这次的事情，我也感到很遗憾。” 沈天道：“我们在调查唐宏志的死时，发现唐宏志和林先生关系匪浅，也就是在20年轻，唐宏志曾经是林先生的司机，对吧？” 林筠看着沈天，道：“是，20年前，老唐的确是我的司机，不过这件事跟老唐的死又有什么关系？” 沈天道：“林先生不用着急，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我们在调查唐宏志的死时，发现了20年前的张永才自杀案，不过我们在张永才自杀的案件中发现了诸多可疑的线索，我们警方已经打算重新立案侦查张永才自杀的案件，而我们在调查中还发现，林先生曾经是张永才的女婿，关于张永才自杀的事情，林先生自动多少？” 林筠道：“都是20年前的事情了，我真的记不太清楚了，而且20年前的事情，跟老唐的死又有什么关系？” 沈天道：“经过初步的推断，我们基本不上可以确定张永才并非死于自杀，而唐宏志就是最大的疑凶之一，因为唐宏志已经死亡，所以我们今天才来找林先生，我们想知道当年张永才死亡案件的真相。” 林筠道：“20年前的事情，我的确是没什么印象了，我对张先生的死一直深表遗憾，但人死不能复生，这是我们无法主宰的事情。” 沈天把一份资料递到林筠跟前，道：“那这一件事，不知道林先生怎么解释？” 林筠拿起资料只扫了一眼，便放下了资料，道：“我不知道你们这些资料是从哪里找来的，但我是清白的，如果你们有足够的证据就来抓我，今天时间不早了，两位请回吧。” 沈天没想到林筠一看到资料的反应会这么大，以林筠这老狐狸的性格，应该是继续跟沈天他们虚以委蛇才对。 沈天看林筠 态度强硬，便就打消了继续盘问下去的念头，道：“既然林先生不想回答，那我们就改天再来，只是希望到时候林先生还是现在这样的态度。” 林筠冷哼了一声，沈天和陶安就离开了万力集团，两人从万力集团大门走出来，上车之后，沈天启动车子，问道：“关于林筠的解释，你怎么看？” 陶安道：“他没有刻意的回避他和唐宏志之间的关系，但是在你提到张永才的死亡时，他的表情和反应都有很明显的变化，所以我想我们的猜测或许没有错，林筠跟张永才的死，绝对有说不清楚的关系。” 沈天道：“还有一点，张永才是他的前岳父，张永才死后，他的后事都是林筠帮着办理的，虽然时隔了20年，但这么重要的事情，一般人都不会忘记，林筠却谎称记不起了，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或许张永才的死，真的是跟林筠有关系。” 陶安道：“不过现在这一切都只是我们的推测，想要知道真相，还得进一步的调查，我们今天来肯定是打草惊蛇了，接下来，就是李嘉豪那边的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沈天道：“说起这事， 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怎么样了。” 陶安拨通了李嘉豪的电话，李嘉豪还带着人在专案组等着他们回去，陶安道：“嘉豪，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李嘉豪饿得饥肠辘辘，不过为了等沈天他们回来，他就一直忍着，骤然接到陶安的电话，李嘉豪立即就哭诉了起来，道：“师姐，你总算是想起来还有我这么一个可怜的师弟了，我们人早就到齐了，就等着你们回来了。” 陶安看了一眼沈天，有些尴尬，道：“我们这还有事没有处理好，今天就先解散吧，从明天开始，你就带着他们几个负责监视林筠的行动，要是出了任何岔子，严惩不贷。” 李嘉豪无比哀嚎，道；“这么说你们是不回来了？” 陶安嗯了一声，道：“你们就先撤吧，师兄说了，如果你们都没有吃饭，那就现在去吃，这顿饭算他的。” 李嘉豪立即兴奋起来，道：“真的？” 陶安翻了个白眼，道：“假的，你就别去吃了，我们还有事，就先挂了。” 李嘉豪突然道：“等一下！” 陶安道：“还有什么事？” 李嘉豪一脸疑惑，道：“你们是不是压根儿就把我们遗忘了，所以才突然对我们这么好。” 陶安一脸尴尬，沈天把电话拿了过去，道：“不吃现在就解散，明天早上8点准时到家里报道。” “别呀！师父！”李嘉豪连忙道：“我这就带他们先去吃饭了，师父我先挂了啊。” 挂断电话，李嘉豪长舒了一口气，带着几个年轻小警察先去吃饭了。 沈天把电话还给陶安，陶安由衷的竖起了大拇指，道：“沈队长就是不一样，你一出马，那小子都不敢说话了。” 沈天笑了笑，道：“那小子就是欺软怕硬，你呀，有时候该对他凶一点的时候就要凶一点，不然他都不会怕你。” 陶安立即装出一副很凶的样子，道：“是不是像这样？” 沈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陶安脸色一拉，道：“师兄你嘲笑我！” 沈天连忙停了下来，得罪别人倒是好打发，但得罪了陶安，必然会肉痛，陶安敲诈起来，可是连鬼都怕的。 两人一路说笑，到了小区已经快11点了，这时间也就只有大排档和烧烤摊还开着了，两人到了大排档点了几个菜，一阵风卷残云之后，才回了家。 今天两人忙来忙去忙了一天，陶安洗了澡一躺下就睡着了，难得今天睡得这么香，或许是因为，她今天见到了某个人吧。 第二天一早，陶安起来洗漱了之后，照例吃了早餐和沈天一起去了公安局，李嘉豪已经把监视林筠的任务分配下去了，虽然监视林筠是件难事，不过也正好可以锻炼一下这些年轻人。 李嘉豪把具体安排给沈天做了一个简单的汇报，沈天也没多说什么，这也算是对李嘉豪办事能力的一种肯定了。 接下来，专案组继续查案，陶安和沈天不断的研究案情，并且对案情进行仔细的推敲，可不管怎么样，都无法推测出凶手犯案的手段，这一点在刑侦学上极为少见的。 陶安道：“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凶手一定是接受过专业的刑侦训练的高手，会不会这个人一直都在我们身边？” 对沈天他们的案件调查的进度十分了解，反侦察能力超强，几乎不会在现场留下任何一点线索，这样的人，却是一个凶手，的确是太可怕的一个对手了。 沈天道：“这方面我怀疑过了，之前也查到了一个奸细，不过还剩下的人，我都做了调查，有可疑的人全部换了，但即使如此，我们身边也说不定还有奸细，不过就这方面，却是不好继续查证了。” 想要查到公安局内部的奸细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只需要投入很大的人力物力，并且最后的结果，或许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 第227章 暗中调查 “如果凶手在我们内部放了内应，那这种内应就有两个可能，第一是新进来的人员，他们身价是干净的，很难查到有用的东西，第二就是老干部，尤其是对案件有直接接触的老干部。”陶安分析道。 沈天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个人。” 陶安问道：“什么人？” 沈天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道：“刘局。” 陶安一巴掌拍过去，道：“你故意奚落我！” 沈天笑道：“我这哪里是奚落你，按照你说的第二个条件，刘局的确是最合适的人……” 沈天脸上的笑容突然间就僵硬了下来，陶安的表情也有了些微的变化，为什么一直以来，他们都没有怀疑过刘黎明。 刘黎明是公安局局长，对连环杀人案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除此之外，因为他身份的特殊性，因此根本不可能有人怀疑到他身上去…… 陶安道：“这不可能，我刚才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刘局怎么可能是奸细。” 沈天却并没有当陶安是开玩笑，刘黎明对案件了解得十分清楚，平时也不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因此谁都不知道刘黎明到底做了什么事，沈天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当时把对林筠的怀疑告诉了刘黎明。 沈天仔细看着专案组的每个人，这些人都在各自忙碌着，可这些人当中，除了陶安和李嘉豪之外，又有人是值得完全信任的？ 沈天道：“不管是不是真的，这件事我都会查证一下，最近我们的行动还是尽量的保密。” 陶安看着沈天，道：“真的要连刘局也一起怀疑？” 沈天道；“嗯，不管是谁，只要是有作案嫌疑的，都可能是凶手，或者是跟凶手有关的，所以宁可错杀不可错放。” 陶安皱了下眉头，道：“这事我还是觉得不应该由我们来查，这要是万一没事，我们怎么好意思再跟刘局碰面？” 沈天也觉得陶安这话说得有点道理，沈天犹豫了一下，道；“吴涵，你觉得怎么样？” 现在除了吴涵，似乎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了，陶安答应了下来，沈天立即跟吴涵联络，吴涵还在床上没有起来，接到沈天的电话，声音懒洋洋的，道：“沈队长这么一大早的找我，不知道又有什么好事？” 沈天道：“我需要你秘密帮我查一个人。” 吴涵揉着眉心，道：“谁？” 沈天确定四周除了陶安之外，没有其他人，这才道：“刘局。” 吴涵顿时被震得睡意全无，他从被窝里爬起来，道：“你怀疑刘黎明？” 沈天道：“我也不想怀疑他，所以才想要请你帮我们调查。” 吴涵道：“你就不怕我故意隐瞒真相骗你？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沈天道：“我相信你。” 吴涵笑了笑，道：“陶警官没有教过你，我这样的坏人是不值得相信的吗？” 沈天不知道吴涵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听吴涵这意思，吴涵是答应接下这事了，沈天心里的大石头也算是落了地了。 沈天道：“费用方面，我已经跟刘局申请过了，会按照我们警察的工资和补贴给你。” 吴涵哀怨的叹了一口气，道：“早知道给你们警察做事这么没前途，当初我就不应该答应上你这条贼船。” 沈天懒得跟吴涵置气，交代了几句就挂了电话了，沈天跟陶安道：“你的分析能力一向很强，最近你就多留意一下同事，尤其是可疑的对象。” 陶安道：“行了，别老是这么疑神疑鬼的了，到时候搞得整个专案组就跟一盘沙似的。” 沈天也不想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但现在案子已经闹得这么大了，他们就像是已经出鞘的箭，根本就回不了头了。 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沈天和陶安除了研究案情之外，并没有做其他什么事，等到下班之后，李嘉豪死皮赖脸要去沈天家蹭饭，三人只好先去超市采买食材，回到沈家之后，沈天去做饭，李嘉豪和陶安则在客厅里先喝起了酒。 陶安看着李嘉豪，这才想起来问李嘉豪和王筱盼的事情，陶安道：“对了，最近怎么没听你提起你那位心上人？” 李嘉豪不好意思的挠头，道：“什么心上人，师姐不要乱说，我跟筱盼是很纯洁的朋友关系。” 陶安道：“都关系了，还纯洁？老实说，师姐也好给你参谋参谋。” 李嘉豪心想，你这哪里是想给我参谋，你纯粹就是八卦吧！ 李嘉豪道：“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着急什么，我去厨房看看师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李嘉豪前脚刚去厨房，后脚就被撵了出来，陶安抱着啤酒罐坐在沙发上笑得特别蒙娜丽莎。 李嘉豪满腹委屈，道：“我这不也是想去帮帮师父忙嘛，师父怎么能这么对我？” 陶安笑道：“你这是活该。” 李嘉豪颇为傲娇的哼了一声，继续喝酒，两人一来一去的，竟就喝了半打酒了，等沈天准备好晚饭，两人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滨海市振海大厦，宋朗正在书房看资料，几乎是准点，楼下响起了敲门声，宋朗下楼去开门，果然见陈律师提着一个口袋的食物，笑道：“刚路过甜品店，就顺便买了些，宋大哥尝尝。” 宋朗道：“先进来再说吧。” 陈律师提着口袋进来，她来宋朗家的次数也不算少了，不过出于礼貌，陈律师从来没有上去过二楼。 陈律师在沙发上坐下来，道：“对了，我今天去提车了，之前谢谢宋大哥帮忙了。” 宋朗道：“你都跟我谢了很多次了，这么一件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陈律师脸微微发红，道：“这个周末，不知道宋大哥有不有安排？” 宋朗摇头，道：“我最近也没有去上班，暂时没什么安排。” 陈律师道：“这个周末是我的生日，我刚出去工作，也没有什么朋友，不知道宋大哥能不能过去跟我一起过个生日。” 陈律师刚工作不假，可她的 朋友却不少，当然，里面还不乏觊觎陈律师美色的，不过陈律师就只想跟宋朗安安静静的在一起吃个饭。 宋朗道：“你生日？好啊，到时候我一定会到。” 陈律师道：“那不知道宋大哥喜欢吃什么样的菜式，我好提前准备。” 宋朗道：“这个我倒是无所谓了，我不挑食的。” 陈律师笑道：“那好吧，我到时候看着安排就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宋大哥你也早点休息。” 宋朗送走了陈律师，这才上楼继续查阅资料，没过多久，秦澜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宋朗接起电话，道：“喂。” 秦澜在电话那头，说道：“你之前让我查的那份名单上的人，我都查过了，具体的情况我发送到了你的邮箱了。” 宋朗道：“王云龙手上缺失的那几页纸，又不要线索了？” 秦澜道：“暂时还没有，王云龙很聪明，他知道把最重要的几页藏起来，没有那几页，我们就无法猜到库区计划背后到底有多少人。” 宋朗抿唇，道：“不管库区计划背后有多少人，我都会查到最后。” 秦澜道：“嗯，资料你先看一下，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宋朗道：“你等着我的行动就行了，这些事，你不要过多的参与进来。” 秦澜心中一悸，道：“我知道了。” 宋朗道：“那没什么其他事情我就先挂了，我先看资料。” 挂了电话，宋朗打开电脑把秦澜刚发送过来的资料看了一下，然后他拟定了一份计划，将计划分别发给了秦澜和李陵，邮件刚发过去，李陵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李陵道：“我刚才有一个十分大胆的猜想， 不过这个猜想，可能你会觉得我发神经了。” 宋朗道：“我都习惯了，你说吧，什么样的猜想。” 李陵道：“玫瑰城的信号中转站，谁会没事在那种地方建立大型的信号中转站，并且那附近的人说会经常听到奇怪的声音，所以我在猜测，玫瑰城是不是有地下城或者其他的会让人趋之若鹜的存在。” 宋朗沉思了一阵，道：“或许我们可以从这方面着手调查，或许我们找到玫瑰城，就已经慢慢的 接近真相了！” 李陵道：“我会找时间再回玫瑰城附近，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宋朗道：“你小心点，如果玫瑰城真的像我们猜测的那样有问题，那你的处境会很危险。” 李陵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出事的。” 宋朗嗯了一声，道：“计划你先看， 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再跟我联络。” 李陵道：“嗯，那我就先挂了。” 挂断电话，宋朗坐着发了一阵呆，然后他打开电脑，在电脑里输入关于玫瑰城的搜索，因为玫瑰城在滨海市也算是比较出名的了，因此跟玫瑰城有关的搜索还比较多，这其中还有关于张永才的，宋朗随手打开一些搜索出来的新闻看了一下，基本上看不出来什么问题，直到宋朗无意中打开了一篇帖子。 帖子的发帖者是一个中学生，这中学生在帖子中声称，玫瑰城闹鬼，有时候他放学回家经过玫瑰城，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但玫瑰城是烂尾楼，根本不可能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再加上这中学生胆子小，就认为是玫瑰城闹鬼了。 宋朗仔细看了一下帖子，帖子的发帖时间已经有五六年了，按照时间来算，那中学生现在应该念大学甚至毕业工作了，宋朗把帖子的网址复制了出来发给李陵，让李陵去查一下这条线速，或许会有所收获。 等忙完这一切，已经是凌晨3点过了，宋朗不想再做其他事情，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就准备去睡觉了，他拟定的名单计划已经出来了，也就意味着，接下来，他们将要有大动作了。 第228章 试探 第二天早上。 陶安准时起来洗漱之后，吃了早餐，就和沈天一起去了公安局，两人刚一到，就发现专案组的气氛不太对劲，李嘉豪走过来，道：“沈队，师姐，你们来了。” 沈天道：“出什么事了？” 李嘉豪道：“那什么，筱盼的爸爸王总来了，正在会议室等你，好像是有什么事要跟你谈。” 沈天一愣，难道的上次去王家的事情被王云龙给发现了？还是说王云龙打算将真相说出来了？ 沈天对陶安道：“你跟我一起过去。” 李嘉豪却道：“王总说……他想跟你单独谈。” 沈天皱了一下眉头，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别说这里是公安局，王云龙不敢做什么，就算是在外面，以沈天的身手，他也不惧怕什么。 沈天带上记录本，一个人去了会议室，王筱盼和王云龙两人坐在会议室里等着，见沈天来了，王筱盼连忙站起来，对王云龙道：“爸，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专案组的沈队长。” 沈天看着王云龙，王云龙也看着沈天，两人是第一次见面，却是充满了火药味道，王云龙对王筱盼道：“筱盼，你先出去。” 王筱盼担心王云龙对沈天做什么，娇喊了一声，道：“爸，我就在这里等你。” 王云龙道：“听话，出去等爸爸。” 沈天在王云龙对面坐下来，道：“王小姐到专案组去吧，我正好也有点事，想单独跟王先生谈谈。” 王筱盼左右看了一下两人，只好无奈的离开了会议室，王云龙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早就练出了一身沉着稳重的气质，他看着沈天，脸上略微有一层淡淡的笑意，道：“很早就听筱盼提到过沈队长，幸会。” 沈天道：“既然王先生是来找我的，有什么话就不妨直说吧。” 王云龙点点头，道：“不错，单刀直入，沈队长倒是个直爽的人。” 沈天道：“我们做警察的，时间就是生命，现在正是专案组最忙的时候，我没有时间来陪王先生耗着。” 王云龙倒也没有生气的意思，道：“我知道之前筱盼来找过沈队长几次，那都是她一时胡闹，还请沈队长不要放在心上，从现在开始，也不要再管筱盼和我们王家的事情。” 原来王云龙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了这个？ 沈天不动声色的看着王云龙，道：“一开始王小姐来找到我，提到请我派警察保护王先生时，我的确以为是王小姐是在开玩笑，不过随着案情的进展，我们却发现王先生的确牵涉到这一宗连环杀人案当中来了，所以即使没有王小姐，我们也会对王先生继续调查。” 王云龙看着沈天，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道：“这么说，沈队长是执意要查下去了？” 沈天道：“身为警察，查案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何况，为了王先生着想，我希望王先生能配合我们警方的调查。” 王云龙忽然笑了一声，只不过这笑容有些嘲讽的意味，他道：“配合你们警方的调查？恕我直言，从连环杀人案到现在为止，你们警方调查到了些什么？死的人越来越多，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们警方？” 沈天看着王云龙，难道说王云龙刚才一番话只是来试探他的？目的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 沈天道：“从连环杀人案到现在，我们警方所破获的线索，远比王先生想的多得多，王先生也应该知道连环杀人案凶手的厉害，我们一直希望能有当年的涉案人员配合我们警方的调查，让真相早一点大白于天下。” 王云龙沉默了一阵，他盯着沈天，许久，才道：“看来你们连谁是对手都一无所知，当然，你们更不知道秦海彬案背后的水有多深，很抱歉，我帮不了你们。” 王云龙说罢，站起来就离开了会议室，沈天叫住了王云龙，道；“这么说，王先生的确是对秦海彬案是知情的？” 王云龙笑了笑，道：“随便沈队长怎么理解，不过我再提醒一下沈队长，以后不要再跟筱盼有什么来往，尤其是案子上的，我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我不想她出事。” 王云龙说完就走了，沈天看着王云龙的背影，不知道他这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今天王云龙这一番话，却是让沈天知道了一件事：当年秦海彬案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沈天收拾好记录本回到专案组，王云龙和王筱盼已经走了，李嘉豪有些巴巴的看着电梯，哀怨道：“这么快就走了？早知道我就先……” 沈天正好从会议室出来，见李嘉豪一脸思春的表情，道：“人走了？” 李嘉豪有点尴尬的说道：“嗯，走了。” 沈天打趣道：“舍不得？” 李嘉豪脸一红，道：“没有，那什么，我先去忙了，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呢。” 李嘉豪挠着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沈天也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陶安过来问道，“王云龙跟你谈什么了？” 沈天道：“他让我不要再插手他的事情，不过他提到了一点，说秦海彬案背后的水很深，看来我们之前对秦海彬案的调查还远远不够。” 陶安皱起眉头，道：“从秦海彬案查到张永才案和林筠身上，我们已经花了这么多时间了，难道这背后还有其他的事情？” 沈天摇头，道：“现在还不得而知，我们所查到的这些证据，还足以支撑他的观点，不过他今天单独来找我试探口风，恐怕也不是信口开河吧。” 陶安道：“这么说，这件案子，我们或许还只是接触到九牛一毛？” 沈天沉吟道：“看来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陶安道：“能不能想办法让王云龙开口？” 沈天又摇了摇头，道：“这个可能性不大，王云龙这人做事十分谨慎，而且我看他的意思，他对我们并没有信心。” 陶安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沈天道：“先继续调查吧，另外看林筠那边会有什么反应，凶手既然再次犯案，死者又是唐宏志，是连接在林筠和王云龙两个人之间的一个纽带，现在唐宏志死了，我们又对林筠一番敲山震虎，林筠应该很快就会有动作了。” 都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是不知道谁是螳螂，谁又是黄雀了。 陶安和沈天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案件查到现在，似乎所有的线索都足以打开另一个新案件，所有的线索在下一条线索面前，又全都失去了意义，凶手犯案手法十分独特，没有人知道凶手下一个行凶对象是谁，而这些涉案人员又全都选择了沉默，当年秦海彬案的真相，又到底是什么？能隐藏在梁田和林筠背后的人，又会是谁？ 沈天他们就感觉有一个巨大的漩涡隐藏在他们身后，没有人知道这个漩涡的背后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这个漩涡会带走多少人。 此时，专案组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李嘉豪接起电话，道：“喂，你好，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 沈天和陶安都看着李嘉豪，专案组的电话一响起来就准没有好事，李嘉豪拿着电话皱起眉头，说了几句之后才挂断了电话。 李嘉豪道：“是萧天鸣，他说他正在来局里的路上，说他有些事想当面跟我们说清楚。” 沈天心中一喜，道：“这么说， 她准备说出真相了？” 李嘉豪道：“好像是这个意思，他应该再有20分钟左右就能到了。” 沈天稍微松了口气，萧天鸣之前和梁田私下会面，这件事和沈奎甚至庄小蝶联系在一起，或许会是案件的一个突破口也说不定。 沈天嗯了一声，道：“医院那边怎么样了？” 李嘉豪拨了一通电话过去询问了一下情况，道：“老李说，一个小时之前，萧天鸣去医院看了庄小蝶，之后从医院出来，萧天鸣就直接往我们这赶了。” 沈天眼皮忽然一跳，道：“太仁药业这两天的情况如何了？” 李嘉豪道；“太仁药业这两天倒是没什么变化……等等。” 沈天一震，道：“怎么了？” 李嘉豪看着电脑，道：“沈队你们过来看。” 沈天和陶安走过去，电脑上正在播放一则财经新闻，新闻主持人道：“根据本台最新消息，太仁药业今天一早对外宣布，其公司总裁萧天鸣已辞去太仁药业的总裁职务，并将公司过户到滨江大学教授庄小蝶的名下，并提名其为太仁药业新一任总裁，关于……” 沈天忽然道：“不好！马上联系就近的巡逻警察，保护萧天鸣的安全！一定要把他安全送到局里！” 李嘉豪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即跟交巡警那边联系，他电话刚拨通出去，沈天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沈天的手一颤，他拿起电话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公安局内部的短号，并且是一个陌生的短号，沈天飞快接起电话，道：“喂，我是沈天。” “沈队长，我是交巡警大队支队民警赵虎，刚才在将军路发生了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我们已经确认其中一个死者是萧天鸣。” 沈天一拳重重的砸在桌子上，道；“保护好现场，我们马上到，记住，现场的任何东西都不丢，任何人也不能接触萧天鸣的尸体！” “是，沈队，我们一定会保护好现场。” 挂断电话，沈天冷沉着脸，道；“出警。” 沈天带着陶安他们立即赶去了事故现场，事故现场离公安局不远，沈天他们赶到之后，发现事故现场一共是三连撞，萧天鸣所驾驶的一辆捷豹，已经被撞得严重变了形，捷豹整个车身都被掀翻在了绿化隔离带，萧天鸣的身体卡在驾驶的位置，此时正不断的往外流着血。 第229章 事故 沈天他们走过去，负责这起事故的交巡警赵虎连忙走过来，道：“沈队，现场已经进行了隔离，一共有一死三伤，货车司机和前面一辆轿车上的受伤人员已经送去了医院。” 沈天看着萧天鸣驾驶的车辆，问道；“事故是怎么发生的？” 赵虎道：“根据现场调的监控来看，是货车司机驾驶车辆失控，直接撞翻了萧天鸣所驾驶的捷豹，之后货车被迫停下来时，又撞翻了一旁的小轿车，造成了轿车上的两人受伤昏迷。” 沈天拧着眉头，道：“货车什么情况？” 赵虎道：“我们同事正在对货车禁行检查，目前还不知道货车失控的原因。” 沈天道：“萧天鸣的车有没有人碰过？” 萧天鸣既然是来找沈天他们，就绝对没有自杀或者其他的想法，沈天担心萧天鸣身上是否有重要的材料或者证据。 赵虎道；“事故发生之后，我们立即封锁了现场，没有人接触到萧天鸣的尸体。” 沈天嗯了一声，转身叫手下去做事了，沈天希望能从萧天鸣身上找到些什么有用的线索。 沈天他们到了之后，现场就交给专案组了，交巡警这边调来清障车，将萧天鸣的车翻了个个，这才把萧天鸣的尸体从驾驶的位置拉出来，之后专案组勘验人员才继续进行勘验，卫宁过去给萧天鸣做了表面的尸体检查。 沈天他们对交通事故的具体情况也不太了解，又跟赵虎问了一些情况，赵虎那边大致解释了一下事故的原因，因为货车还没有做检查结果，所以暂时还不知道事故的具体情况。 为了恢复交通秩序，清理好了现场之后，就撤消了现场的封锁，卫宁他们带着萧天鸣的尸体就立即回了专案组，沈天带着陶安和李嘉豪直接到萧天鸣家中进行搜证，三人还在去萧天鸣家的路上，沈天就又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沈天眉头深锁，对方的速度明显比他们快一步，刚才他顾着现场，所以就耽搁了时间。 “沈队，城西区派出所刘浩然，我们现在在萧天鸣的别墅前，萧家着火了，目前消防车正在灭火。” 沈天道：“火势如何？” “火势来得很大很猛，门窗完全反锁，现在消防队正在想办法尽快灭火。” 沈天道：“我们还有十分钟就到。” 挂断电话，沈天道：“萧天鸣家着火了，看来是有人不想我们找到萧天鸣手上的东西。” 陶安道：“这么说，之前萧天鸣一直不跟我们坦白，是他早就知道一旦他坦白，他就没有活路。” 沈天沉默不语，如果正义需要牺牲他人性命作为代价，那这样的正义，还算是正义吗？ 沈天掏出支烟点燃，李嘉豪道：“给我来一支。” 沈天把烟盒递给李嘉豪，李嘉豪也点燃支烟，三人都在车上陷入了沉默，大约十几分钟之后，沈天他们赶到了现场，火势依旧还很猛烈，这把火一烧，恐怕就算是萧天鸣家里有什么证据，也会什么都不剩下了。 刘浩然见沈天他们到了，道：“沈队，你们来了。” 沈天看着萧天鸣家的火势，点燃支烟，道：“有不有目击证人？” 刘浩然摇头，道：“火势来得很突然，报警的是别墅对面的这户人家，我们做过笔录了，对方声称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别墅区保安那边，我们也盘问过了，今天没什么可疑的人物进出过。” 沈天道：“别墅区的监控录像调取了没有？” 刘浩然点头，道：“监控录像我们调取了，不过还没有看，等这火灭了我们才有时间。” 沈天道：“你们继续在这控制火势，我去保安室那边问一下情况。” 刘浩然道：“是，沈队。” 沈天和陶安李嘉豪三人来到别墅区的保安室，因为这一带别墅区都是非富即贵，因此别墅的保安措施十分严格，每天24小时都有保安值班巡逻。 值班室此时一共有4个保安，因为别墅区突发火灾，因此保安队长也赶来了，保安队长正在盘问事情。 李嘉豪走到保安室，那保安队长脸色不太好看的道；“你们来做什么？我们小区暂时不接待外来人员。” 李嘉豪掏出警官证，道：“我们是滨海市公安局的，就萧天鸣家失火的事情来问一下情况，请你们配合。” 保安队长一听是公安局的，拿过李嘉豪的警官证看了一眼，对两个垂着头的保安道：“我回头再来找你们，这件事给小区造成了这么恶劣的影响，你们就等着卷铺盖走人吧！” 保安队长说完把警官证还给了李嘉豪，怒气冲冲的就走了，其中一个保安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沈天他们走进保安室，保安室墙上挂着几个电视，电视上显示的是别墅区内几条主要干道的监控，沈天他们坐下来，那两保安的其中一个紧张的问道：“警察同志，你们想问什么，我们都会积极配合的。” 沈天看着监控视频，道：“你们小区一共有多少个监控摄像头？” 刚才说话那个保安道：“一共有48个，每条主干道和小区主要出入口都有。” 沈天又问道：“那你们的监控室在哪里？” 保安道：“监控室就在旁边的那栋楼里，我们这里只有主要干道的监控画面。” 沈天道：“今天你们这有什么可疑的人物进出没有？” 保安摇头，道：“除了业主之外，我们这里的所有外来人员进出都要进行登记。” 沈天道：“你们的登记本能不能给我们看一下。” 那保安把办公桌上的一个本子递给沈天，道：“今天一共有11个外来人员进出，我们都仔细核对了身份证做了登记。” 沈天看着其中一行，道：“这是过来给业主维修的水管工？” 保安过去看了一下，道：“嗯，我们核实过了，的确是有业主家里水管坏了，叫工人过来维修的。” 沈天把登记本拿给李嘉豪，道：“查一下他的身份证。” 李嘉豪接过登记本，打电话回专案组查了一下这个水管工的身份证号码，然后把登记本还给了保安，道：“核实过了，身份证是假的。” 沈天看着那两个保安，道：“你们还记不记得他长什么样？身上有不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他开车的车牌号码？” 两个保安面面相觑，刚才说话那个道：“当时他是开的公司的维修车辆，然后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我们也没有看仔细，所以记不太清楚了。” 另一个保安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对了，我好像记得他的左手手臂上有一条伤口。” 左手手臂上有伤口，这个条件太宽泛了，两个保安对水管工人也没什么印象，因此根本不可能进行侧写，沈天知道再从这里也问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便问道：“带我们去监控室，我们需要看当时的监控。” 其中一个保安带着沈天他们来到旁边的一栋楼，这栋楼底层的一个房间就是专门的监控室，保安跟监控室的保安说了几句，那保安看着沈天他们，道：“几位同志，你们想看什么时候的监控视频？” 沈天道：“你让开，我们自己来。” 那保安愣了一下，不过还是让开了位置，沈天看了李嘉豪一眼，李嘉豪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来，动作十分熟练的操作了起来，很快，监控画面就有了变化，中间一排显示屏的画面全都变成了同一个时间，能看到别墅区进口处的位置。 显示屏画面上，一个提着维修箱的男人在保安室的门口，保安给他进行了登记之后，男人就进入了别墅区，男人进来之后，到了其中一栋别墅，他进去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才出来，男人刚离开了小区，萧天鸣家的别墅就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接着就是凶猛的火势。 李嘉豪道：“从时间上来看，这个男人是唯一的嫌疑人，不过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他是怎么去萧天鸣家纵火的。” 沈天道：“他去那家业主，离萧家中间只隔了一户人家，想去萧家倒是很容易，但这家业主为什么要帮着他？” 沈天说完忽然一愣，道：“糟了！” 沈天和陶安立即跑出了监控室，李嘉豪搞不清楚这两人什么意思，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先将视频拷贝了一份，这才跟着出去，沈天和陶安来到维修水管那家别墅前，沈天上去按了半天门铃都没反应，别墅大门是电子锁，一般的开锁方式一时也打不开，沈天只好翻墙先进了别墅，再从里面把门打开，陶安和李嘉豪两人进了别墅，三人穿过院落，刚到别墅里面的大门，就看到一个女人昏倒在大门口。 沈天连忙过去检查了一下女人的身体，道：“还好，有呼吸，应该只是迷晕了，嘉豪，叫救护车。” 李嘉豪马上拨通了电话叫救护车过来，沈天把那女人先抱到沙发上平放着，陶安则仔细检查了一下别墅里外，一般能在这些地方居住的人非富即贵，为了安全，他们都会在自己家中安装摄像头，但这户人家里却并没有安装，看来对方事先就做好了调查了。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沈天他们帮忙送走了昏迷的女人，又帮着通知了家属，这才回到萧天鸣别墅那边，萧天鸣别墅的火势基本上控制住了，不过别墅区基本被烧毁了，小区内还有不少围观群众，沈天他们也知道从这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当下决定去那家水管工人所在的公司的查一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 李嘉豪查到了那个水管维修工人所属的家政公司，沈天开车直接到了家政公司，负责接待他们的家政公司的前台，前台姓林，是个20出头的年轻女人，这女人一见到沈天，立即就很热络的招呼了上去。 第230章 留下来的证据 “呦，这位警官，你们有什么想问的，我都会配合你们的。”女人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沈天。 沈天刻意跟女人保持着一段距离，道：“工号2051叫曾奇圣的水管维修工，是不是你们公司的？” 女人摇头，道：“我们公司没有这么一个人，警官，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沈天道：“你们公司的员工表，能不能给我们看一下？” 女人笑眯眯道；“员工表属于我们公司内部的秘密，一般是不对外的，不过警官嘛，我们是可以破一回例的。” 沈天尴尬的笑了一下，道：“有劳了。” 女人摇曳生姿的走到前台，打印了一份员工考勤的记录表出来，然后将记录表递给了沈天，道：“这是我们公司所有员工的考勤表，但凡是公司的员工，这上面都有记录。” 沈天看了一下员工表，上面的确没有曾奇圣的名字和工号，沈天便把员工表递给了李嘉豪，李嘉豪顺势就收了起来。 沈天道：“谢谢林小姐的配合。” 从家政公司出来，沈天他们便跟着回了专案组，交巡警那边已经连着赶制出了萧天鸣交通事故的道路事故责任认定书和现场的情况说明。 沈天把资料拿给李嘉豪，李嘉豪把资料放在投影仪下面，沈天道：“根据现场的责任事故认定，萧天鸣驾驶的滨A·86666捷豹牌轿车，在道路上正常行驶，而这辆滨A·JE276的大货车从左侧变道过来，在变道时，大货车失控直接撞向了萧天鸣驾驶的车辆，导致萧天鸣的车辆被大货车的冲力直接撞出了绿化隔离带，萧天鸣当场死亡，同时，被大货车冲力撞击的另一辆滨A·TN109吉普车，也被撞掀翻在地，车上的驾驶人员和乘坐人员均受不同程度的重伤，目前正在医院抢救。” 李嘉豪把画面切换到下一张，沈天道：“这一份是事故的责任认定书，大货车负这次事故的全部责任，根据对大货车的检查，货车没有制动和其他方面的问题，车辆在行车过程中属于正常行驶，目前大货车的司机正在医院昏迷不醒，因此我们暂时不能给他做笔录，确认案发时的情况。” 画面继续切换，沈天道；“这一张是我们赶到萧天鸣所居住的别墅区时拍摄的照片，萧天鸣的别墅遭受火灾，城西区派出所和消防队赶到现场时，别墅已经全部燃了起来，我们在别墅区进行调查时发现，一个登记为工号2051名叫曾奇圣的水管维修工人有重大作案嫌疑，不过因为他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所以暂时无法具体的排查。” “现在我们要查的是这起事故是谁制造的，另外，萧天鸣在死之前是打算到我们专案组坦白案情，那么是谁，不想让他把秘密说出来？现在这案子几乎可以说是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陶安看着电子显示屏，道：“这件案子会不会跟梁田有关系？之前萧天鸣和梁田会面到底说了什么？” 沈天皱起眉头，萧天鸣在这时候出事，沈天自然会想到梁田身上，但从案发现场来看，这件事似乎跟梁田没有直接关系，不过，既然案子查到了这一步，他们也不能再一直放着梁田不管了。 沈天道：“这样吧，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明天我们就去梁田家做调查，如果必要的话，将梁田列为重要嫌疑人。” 梁田是公安局的前任局长，因此沈天他们在调查时，一直都有些顾忌，但案件调查到了现在，沈天他们不得不对梁田下手了。 陶安正要说话，专案组的座机又响了起来，大家都屏住呼吸看着座机，李嘉豪接起了手边的电话，道：“喂，这里是滨海市公安局。” “嘉豪！不好了，医院这边出事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李嘉豪下意识的皱起眉头，道：“出什么事了？” “货车司机死了！” 李嘉豪愣道：“什么？货车司机死了？送去医院的时候不是说没有生命危险吗？” “这是突发状况，司机手术之后情况正常，刚才突然休克死亡，医生正在查司机死亡的原因。” 李嘉豪道：“我知道了，我会马上跟沈队汇报，你原地等候。” 挂断电话，李嘉豪道：“医院那边的同事打来电话，说货车司机突然死亡，目前医院方面正在调查死亡原因。” 货车司机是这起交通肇事的直接责任人，现在货车司机死了，萧天鸣的死，也就无从查起了，只能按照一般的交通肇事罪处理。 沈天拧着眉头，道：“看来我们又晚了一步，萧天鸣一死，这条重要的线索又断了。” 每次案件才出现新证据时，沈天他们以为会抓住这个线索时，却又很快就峰回路转，线索就又断了。 陶安道：“庄小蝶那边我想还是暂时不要把消息告诉她。” 沈天点了点头，道：“这方面，让医院那边的同事注意一下，不要说漏嘴了，另外，如果确定庄小蝶跟沈奎的死没关系，尽快将她放出去吧。” 算起来，庄小蝶也是受害者，不管曾经沈奎和萧天鸣之间的关系如何，现在庄小蝶一个人活了下来，这或许就是上天对她的眷顾。 萧天鸣的死暂时没多余的线索，沈天他们也没有再多做讨论，便让专案组的人都下班了。 萧天鸣的死令案子陷入了死局当中，沈天心情不太好，下班之后，叫上陶安和李嘉豪去超市买了些熟食，回家之后三个人喝起了酒。 三人刚喝上，门铃却响了起来，沈天过去开门，却见吴涵提着一口袋吃食站在门口，道：“你们三个人喝酒怎么能少得了我？我这菜都是自带的，够意思吧？” 沈天本来想直接把吴涵撵出去，但想到吴涵这种货色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虽然他说话不堪入目，做事又贱贱的，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吴涵的本事的确不容小觑。 沈天道：“进来吧。” 吴涵进了门，换好鞋子，便不客气的在陶安对面坐下来，李嘉豪帮着把食材摆放好，递给吴涵一罐啤酒，吴涵道；“怎么看大家脸色都不太好，出什么事了？” 沈天道：“你要是来故意挑事的，大门在那边。” 吴涵打开啤酒，道：“开个玩笑嘛，我就知道你们心情肯定不会好，所以过来给你们解解闷的。” 沈天和陶安都懒得理会吴涵，李嘉豪不想气氛这么尴尬，只好道：“你侦探事务所都不忙吗？怎么感觉你随时都能钻出来。” 吴涵道：“忙碌是给笨蛋的，我这样的聪明人，办事效率这么快，怎么可能忙碌得起来？” 李嘉豪咳嗽了一声，也不再理吴涵了，果然吴涵这种贱人就不应该对他有一丁点的心软。 吴涵一个人喝酒觉得没劲，便道：“我听说萧天鸣死之前是想到公安局跟你们坦白情况的，不过他没那个福气，在路上就被人给撞死了。” 沈天皱了下眉头，虽然他有请吴涵帮忙，不过案子的事情，他却知道有些事该说有些事是不能说的。 沈天道：“案子的事情，是我们警方内部的事情，吴先生就别管了。” 吴涵叹了一口气，道：“那就算了，我本来还说萧天鸣在死之前，可能留了证据给庄小蝶的，不过你们不感兴趣，这又是你们警方内部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沈天他们三个一愣，道：“萧天鸣死之前留了证据给庄小蝶？” 吴涵淡定的吃着菜喝着酒，道：“这是你们不想知道的事情，我就不说了。” 沈天恨不得一巴掌过去拍死这玩意儿，还是陶安直接，一脚踢过去，道：“你要不想说，现在就滚出去。” 吴涵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陶安，道：“我这不刚才想说，沈队长不要我说嘛，这也成了我的错了。” 陶安道：“少废话，快说。” 吴涵喝了一口啤酒，道：“萧天鸣死之前去医院看过庄小蝶，留给了庄小蝶一样东西，这样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萧天鸣既然早就料到自己会出事，他留给庄小蝶的东西，就绝不是没有用的，所以我猜测萧天鸣是把重要的证据留给了庄小蝶。” 沈天看着吴涵，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吴涵呵呵一笑，道：“早就知道沈队长不是省油灯，我今天正好去医院探病，所以恰好碰到了，总之，我猜测庄小蝶手上有什么证据，而我建议你们加强对庄小蝶的保护，否则，她很可能成为第二个萧天鸣。” 吴涵的话的确是有几分道理，不过萧天鸣既然知道危险，又为什么要留给庄小蝶？ 陶安却道；“会不会是我们想错了，萧天鸣是把东西留给庄小蝶之后才死的，如果那样东西一直在萧天鸣身上，萧天鸣没有出事，会不会那样东西不是让庄小蝶处于危险的东西，而是保命的？” 吴涵道：“陶警官这个猜测有点意思，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查案子不是你们警察的事情嘛，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陶安心想，查案子是我们警方的事情，那你这时候跑来是当隐形人的？ 沈天道：“现在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医院方面我们会加强戒备，另外，小安，你找时间去谈谈庄小蝶的口风。” 吴涵摇头，道：“人家现在连舌头都没了，你这时候去探得了什么口风？” 之前庄小蝶咬舌自杀，现在她已经不能说话，想要正常的的交流的确是个麻烦事。 陶安道：“这事我会想办法的，不过以庄小蝶的聪明，她可能会猜到萧天鸣出事吧。” 陶安的话令大家陷入了沉默，不管怎么说，萧天鸣为这件案子付出了生命，就算是他罪有应得，这也是一个让大家轻松不起来的话题。 一顿饭吃到后面，桌子上就剩下了喝酒的声音，吃完了饭，吴涵和李嘉豪都被直接撵出去了，吴涵站在门口捶胸顿足，怎么陶安这颗好白菜，就便宜了沈天这王八蛋呢！ 第231章 安眠药 等李嘉豪和吴涵都走远了，沈天收拾好了碗筷，陶安躺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电视上的新闻都在播放萧天鸣车祸身亡，以及太仁药业更换总裁的事情，当然，随之而来的，萧天鸣和庄小蝶的事情也捅了出来。 陶安看着电视，电视画面上，俨然是一对郎才女郎的璧人，只可惜，最后会是落得这个结局。 沈天收拾好了碗筷出来，见陶安看着电视，道：“你觉得萧天鸣最后来找我们，会说什么？” 陶安摇摇头，道：“没有发生的事情，谁又知道会是什么呢？” 沈天道：“他们两个人都想保护对方，甚至不惜以牺牲自己的性命，可他们活在现实里，却连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或许有些人，真的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吧。” 陶安看着沈天，沈天突然变得这么感性，她还真的有点接受不过来。 陶安道：“说起这事，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有个喜欢的对象，你不会是弯的吧？你放心，你承认吧，我不会看不起你的。” 沈天丢给她一个大白眼，道：“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陶安道：“说起来，我倒是觉得人家小护士真不错，脾气好又温柔，关键是对我也好，你怎么就把人家给拒绝了呢？” 虽然小护士和沈天都没有提起那天在KTV的事情，不过从小护士最近的反应来看，估计是失败了，沈天嘛，就像是石头做的，陶安倒是能理解，那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沈天道：“不喜欢。” 陶安好奇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男人也行，我帮你物色物色。” 沈天看着陶安，许久，才道：“你有这时间不如好好想想案子的事情，跟我在这里贫。” 陶安撇嘴，道：“你这转移话题的本事还是那么烂啊。” 沈天认真道：“那我下次想个更烂的。” 陶安一脚踢过去，道：“你这样会没朋友的。” 沈天笑道：“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忙了一天也累了，早点洗漱了睡吧。” 陶安却道：“我睡不着，最近总是一闭上眼睛就想起他。” 沈天看着陶安，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等过些时间就好了，你总会忘记他的。” 陶安摇了摇头，道：“我不要忘记他，就算我们分开了，我也不想忘记他。” 沈天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陶安的话，很多劝慰的话到了嘴边，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沈天只是道：“怎么决定是你的事情，只是你要明白，有些人，你是等不到的，小安，师兄希望你能真正的幸福。” 陶安如小猫一般看着沈天，道：“嗯，我知道，这些年如果没有师兄，可能我早就完了。” 母亲的死，改变志愿到图书馆当一个小管理员，陶朱案件的真相…… 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在身边陪着她的人，一直都是沈天，可她知道，她对沈天只有亲人一般的感情，没有爱情，她看着沈天的时候没有心跳的感觉，不像她看到宋朗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的心快跳出嗓子眼了。 沈天道：“别说这些傻话了，早点睡吧。” 有些话到了嘴边，沈天又收了回去，如果这是陶安想要的，那他愿意就这样一直陪着她。 陶安道：“嗯，你先去睡吧。” 等沈天进去了，陶安躺在沙发上，盯着电视画面发呆，或许有些人或早或晚都会忘记，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要把他永远铭记。 此时，滨海市振海大厦，宋朗的公寓。 宋朗站在书房的阳台前，手里拿着一罐啤酒，自从在论坛讲座和陶安相遇，他满脑子都是陶安的影子，她就好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想要把她从身体里拿出去，就必须经历断骨之痛。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孩子想妈妈，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手机铃声在这时候响了起来，宋朗转身走到书桌前拿起电话，来电显示是李陵的电话号码。 宋朗接起了电话，道：“什么事？” “萧天鸣在死之前，把一个U盘交给了庄小蝶，那个U盘，是沈奎的。”李陵道。 宋朗道：“U盘里有什么？” 李陵道：“这个暂时还不知道，不过萧天鸣在死之前把U盘交给庄小蝶，那里面的东西，一定很重要。” 宋朗道：“萧天鸣死了，警方应该很快就会查到沈奎的死跟庄小蝶没有关系，等庄小蝶出去之后，想办法拿到她手里的U盘。” 李陵道：“吴涵今天去找了沈天他们，提醒了沈天要加强对庄小蝶的保护，即使庄小蝶出院之后，可能短时间内也不好下手。” 宋朗道：“嗯，小心为重。” 李陵道：“我知道，这件事我会尽快去办。” 挂断电话，宋朗继续站在阳台前，刚才有那么一刻，他忽然很想让李陵放弃了，可他却很清楚，除非是到死那一刻，否则，他的复仇就永远无法停下来。 第二天早上，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间，李嘉豪刚去法医处拿了萧天鸣的尸检报告出来，到了专案组，李嘉豪把尸检报告拿给了沈天，沈天看到尸检报告的结论，不由皱起了眉头。 陶安问道：“尸检报告怎么了？” 沈天道：“卫宁在萧天鸣的胃里发现了还没有稀释的安眠药残渣，也就是说，萧天鸣在来公安局的路上，或许根本就不清醒了。” 陶安也觉得十分意外，萧天鸣胃里的安眠药残渣，是萧天鸣自己服食的，还是其他人干的？ 陶安道：“萧天鸣当时是从医院过来的，先确定医院方面有不有问题，如果萧天鸣是来公安局找我们坦白的，他应该不会服用安眠药。” 沈天立即掏出手机，拨通了医院那边值班警察的电话，道：“马上调取昨天萧天鸣进出医院前后的监控视频， 我们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沈天和陶安还有李嘉豪立即就赶去了医院，医院方面已经配合好了工作，但医院的监控只有外部的拍摄情况，病房内的情况都拍摄不到，因此一时之间也无法找到有用的线索。 陶安道：“我进去跟庄小蝶问问，看能不能探到点什么口风。” 沈天道：“你小心，不要让庄小蝶发现问题。” 陶安嗯了一声，就走进了庄小蝶的病房，庄小蝶正在床上看文件，她手边放着一个平板电脑，是方便她平时跟人交流的。 陶安在病床前坐下来，见庄小蝶手中的文件，道：“滨江大学的出国交流意向书？你还是打算继续出国？” 庄小蝶放下手中的文件，拿起平板电脑打出了一排字，道：“我想出去看看国外的教学模式。” 陶安笑了笑，道：“你的确是个好老师，对了，怎么没见萧天鸣过来看你？” 庄小蝶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又用平板打出一串字，道：“他去外地出差了，很久才会回来。” 陶安问道：“他跟你说的？” 庄小蝶点点头，打出一段字：“嗯，他说公司最近谈了新业务，需要去外地洽谈业务。” 陶安看着庄小蝶的平板电脑，道：“你这电脑还挺漂亮的，我能看一下吗？我也准备买一个。” 庄小蝶不知道陶安为什么要看她电脑，不过她还是将平板电脑拿给了陶安，陶安接过来看了一下，平板电脑没有连接无线网络，也就是无法对外使用，难怪庄小蝶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萧天鸣出事了。 陶安看了之后把平板电脑还给了庄小蝶，道：“看着挺不错的，对了，萧天鸣昨天在这有没有喝水或者吃什么东西？” 庄小蝶戒备的看着陶安，道：“陶警官问这个做什么？” 陶安道：“没什么，就是跟师兄打了个赌，不是都说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总是会显得比较拘谨嘛，师兄说他就不会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喝水或者吃东西，免得印象不好。” 庄小蝶狐疑的看着陶安，见陶安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异常，这才道：“天鸣昨天来得很匆忙，几分钟就走了，医院的东西他不会碰。” 陶安笑道：“看来我又赢了一顿饭了，局里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庄小蝶也没有多想，陶安从病房出来，沈天上来问道：“怎么样？” 陶安摇摇头，跟沈天往前走了几步，这才道：“萧天鸣在医院没有进食，也就是说，他不是在医院中了招。” 沈天道：“萧天鸣的车上也没有找到可以喝的东西，难道他在来医院之前，就已经服下了安眠药了？” 陶安道：“看来萧天鸣家的火灾，就是有人想故意毁掉证据，这样一来，我们就什么都查不到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萧天鸣绝对不是自己服食的安眠药。” 陶安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沈天道：“去梁田家，我们需要当面跟梁田对峙了。” 陶安道：“梁田忍了这么久一直都没有任何动作，这次我们找上门去，他应该也不会承认。” 沈天道：“想要在梁田这里查到有用的线索没那么容易，梁田曾经是公安局的局长，办案经验丰富，我们不被他带进套子里去就是赢了。” 陶安看着沈天，道：“我当师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原来也这么底气不足啊。” 沈天倒不是底气不足，是梁田这老狐狸实在是太狡猾了，沈天担心他们不但问不到有用的消息，反而还被梁田这老狐狸给下了套。 沈天道：“你就积点口德吧。” 沈天和陶安两人一言不合就开始互相打击，李嘉豪一个人在旁边十分哀怨的看着，这两玩意儿虽然没有在一起，可这样跟在一起了有什么区别？有意思吗？这么欺负单身狗？ 第232章 失联 从医院出来，沈天他们三人直接开车去了梁田居住的别墅区，到了别墅区之后，沈天亲自去敲门，开门的是梁家的老管家老夏，之前沈天见过的，老夏对沈天也有印象，道：“沈队长？” 沈天道：“我们来找梁先生有些事情，不知道梁先生在不在家？” 老夏听着沈天这称呼不对，皱了下眉头，道：“梁局在楼上看书，我去问一下，沈队长稍等。” 老夏关上门，去楼上问了一下梁田，梁田早就料到沈天会来，便放下手中的书，亲自下楼去迎接沈天。 梁田笑道：“不知道什么风把沈队长吹来了，老夏，你一把岁数了还不懂事？沈队长来了，怎么能把人给拦在外面？” 老夏站在一旁不说话，梁田转而对沈天道：“老夏怠慢了几位，还请几位不要放在心上。” 沈天道：“梁先生言重了，我们来是有些公事想找梁先生谈一谈的。” 梁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道：“既然是为了公事，那就先请进来坐再说吧。” 沈天三人跟着梁田进了别墅，老夏送了一壶茶上来，就自己退了下去，梁田道：“不知道沈队长这次来，是为了什么公事？” 沈天道：“听说梁先生最近深居简出，很少在外面露面了？” 梁田笑道：“人总是要服老的，我一把岁数了，出去了还能做什么？倒还不如待在家里清静。” 沈天道：“听说梁先生打算用梁聪生前保存下来的精子，再为他留个孩子？” 梁田脸色微微一变，却又很快恢复了正常，道：“我梁家不能无后。” 沈天点头，道：“那就祝梁先生成功了。” 梁田看着沈天，这毛头小子今天来似乎是有所准备的，他还真是低估了沈天了，梁田道：“我最近身体有些不适，沈队长有什么要问的就请直接问吧。” 沈天本来是想跟梁田打迂回战，这样一来，梁田就容易露出破绽了，可是梁田却轻易就试穿了他的计划，沈天只好正色道：“既然梁先生问起来了，我就不妨直说了，萧天鸣的事情，梁先生应该知道了吧？” 梁田道：“这两天新闻天天都在报道这事，我当然有所耳闻，不过我跟萧天鸣素不相识，不知道沈队长来找我，是想知道什么？” 沈天道：“玫瑰城，梁先生还有印象吧？” 梁田一皱眉头，道：“玫瑰城？那是很久以前的一个烂尾楼了，不知道沈队长问起这个是想知道什么？” 沈天道：“几天之前，萧天鸣和梁先生的车一同出现在玫瑰城，不会是这么巧吧？” 梁田笑道：“沈队长是怀疑我什么？我去玫瑰城是办理我自己的私事，至于萧天鸣为什么会出现在哪里，这一点沈队长不应该来问我。” 梁田不承认，是在情理之中的，梁田这老狐狸不会这么容易就范。 沈天道：“那就冒昧问一句，梁先生去玫瑰城是办的什么私事？” 梁田道：“既然是私事，自然也就是我的隐私了，我的隐私不便告诉沈队长，还请沈队长见谅。” 沈天看着梁田，道：“这么说，梁先生是不认了？” 梁田道：“我不知道沈队长要我认什么，难道我保护自己的隐私也有错？” 沈天道：“梁先生不要误会，我们也只是公事公办而已，萧天鸣已经死了，我们有必要调查清楚案件的真相。” 梁田道：“年轻人用于追求真相是好事，真是后生可畏啊。” 沈天知道再在梁田这里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今天他们已经打草惊蛇了，那接下来就看梁田是否有所行动了。 沈天道：“梁先生过奖了，既然梁先生跟萧天鸣不认识，那我们今天就打扰了。” 梁田道：“人老了记性就不好，回头我要是想起来了什么有关的线索，一定会跟沈队长联络的。” 沈天站起来，道：“今天就打扰梁先生了。” 梁田对老夏道：“老夏替我送沈队长他们出去。” 老夏送沈天他们出来，沈天他们上车之后，沈天才道：“从梁田的态度来看，他和萧天鸣是认识的，而且那一天，他们两个应该就是在玫瑰城相见。” 陶安问道：“为什么要在玫瑰城那种废弃的烂尾楼见面？那一带除了还有一些老旧的居民楼之外，基本上没有其他人了，为什么要选择在那里碰头？” 李嘉豪插了一句，道；“说起玫瑰城，最近我在网上找关于玫瑰城的线索时，倒是看到一篇很有意思的帖子。” 陶安道：“什么帖子？” 李嘉豪道：“那篇帖子是一个初中生发的，这初中生说有一天晚上放学回来，在玫瑰城那一带听到鬼叫声，还以为是闯鬼了，之后这个初中生说有时候放学从玫瑰城路过时，会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你说这大千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啊，现在的学生都这么迷信了。” 陶安道：“奇怪的声音？难道玫瑰城真的有问题？” 沈天没说话，倒是李嘉豪嘲笑道：“师姐，你不会也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鬼神这些无聊的事吧？” 陶安翻个白眼，道；“萧天鸣和梁田为什么要约在玫瑰城见面？会不会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是跟玫瑰城有关系的？但是20年前，萧天鸣还不到十岁，不可能跟玫瑰城有什么关系吧？” 沈天道：“20年前的张永才案发生时，萧天鸣还是个孩子，而且萧家地处偏远的农村，根本不可能跟玫瑰城有什么联系，唯一的可能是梁田，但梁田对这事又不可能跟我们说真话，现在这案子要查下去，还真是头痛。” 陶安回头看着李嘉豪，道：“既然能看到梁田的车，那就能查到梁田当天的心中，看他在玫瑰城待了多久。” 李嘉豪道：“这个我查过了，梁田当天压根儿就没有离开玫瑰城，直到第二天一早，梁田的车才离开玫瑰城的。” 陶安直觉这里头有什么问题，可却一时之间说不上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三个人在车上一阵沉默，这时李嘉豪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李嘉豪拿起手机一看，立即脸露喜色，接起了电话，道；“筱盼，你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王筱盼在电话那头，声音带着哭腔，道：“我爸爸失踪了！嘉豪，沈队长呢？我怎么打不通他的电话，我爸爸失踪了！” 李嘉豪突然一下就懵了，却听到王筱盼在电话那头的哭腔，心里一紧，道：“筱盼你先别哭呀，你一哭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来找你。” 王筱盼哭道：“我在家里，嘉豪，你快来啊。” 李嘉豪道：“好好好，我们马上就过来，你先别哭了，跟我们把情况先说一下。” 王筱盼一哭，李嘉豪就六神无主了，所以他得先让王筱盼别哭了，另外在了解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陶安已经跟就近的派出所联系，让他们先赶去现场了解情况。 王筱盼在电话那头哭哭啼啼的总算是把事情说清楚了，李嘉豪安慰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对沈天和陶安道；“今天一早，王云龙就出去了，临走之前说中午要回来跟筱盼吃饭，但到了午时，王云龙还没有打电话，筱盼就跟王云龙联络，王云龙的电话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状态，筱盼就打王云龙秘书的电话，但王云龙的秘书却说王云龙今天没有到单位，筱盼就急了，又给王云龙的司机打电话，但电话都一直没有人接听，王筱盼一直都联络不上王云龙，打报警电话，对方又告知没有24小时不予受理。” 陶安道；“会不会王云龙只是在开会，又或者别的地方信号不好，所以暂时联络不上？” 李嘉豪道：“现在网络覆盖面如此宽，哪里还会有信号不好的地方？” 陶安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可这念头转眼就消失了，陶安又无法说出来是什么感觉，沈天道：“让局里启动卫星定位追踪，看能不能找到王云龙的下落。” 李嘉豪立即给专案组的同事打电话，希望能尽快找到王云龙，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万象别墅区，王筱盼正在跟警方讲述事情的经过，沈天他们一来，王筱盼整个人一下子就崩溃了，之前王筱盼就一直担心王云龙出事，现在王云龙联络不上，王筱盼就脑部出了各种不好的情况。 李嘉豪上前抱了一下王筱盼，安慰了几句，这才道：“我们已经启动全球定位追踪系统，很快就会有王叔叔的消息的，你先不要担心了。” 王筱盼忍不住的掉眼泪，李嘉豪手足无措的给她擦掉眼泪，沈天和陶安则在和先到的派出所警察交流，虽然目前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但王云龙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这一点，令沈天他们感到十分意外。 如果王云龙是被绑架或者出了其他的事情，对方不会沉默这么久都没有行动，可如果王云龙平安无事，又为什么会跟王筱盼失去联系？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李嘉豪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李嘉豪飞快的接起电话，道：“怎么样？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李嘉豪在外面，没有专业的追踪设备，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好等同事跟他联络。 “我们追踪到了王云龙，他现在正在玫瑰城一带，目前他的手机已经恢复了信号。” 李嘉豪一听到玫瑰城三个字就皱起了眉头，而此时，王筱盼的手机也响了起来，王筱盼一看来电显示，立即就接起了电话，道：“爸，你去哪里了？怎么电话一直都打不通？” 王云龙坐在车上，道：“爸爸在外面办事，这里信号不太好，爸爸没事，这时间也不早了，你饿了吧？爸爸回来接你去吃好吃的。” 王云龙没事固然是一件好事，但李嘉豪他们却高兴不起来，又是玫瑰城，玫瑰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第233章 信号中转站 王云龙没事，到王家的警察自然也就撤了，沈天他们也走了，李嘉豪安慰了几句，也跟着离开了王家，从王家出来，李嘉豪的表情有些难看，王云龙会出现在玫瑰城绝对不是巧合，那么也就是说，王云龙和梁田甚至那些还没有触及到的人物都有牵连。 李嘉豪是一个警察，如果有一天，王云龙的确是犯了罪，而王筱盼求他网开一面，李嘉豪会怎样做？ 三人上车之后，李嘉豪才沉着声音道：“王云龙是在玫瑰城消失的，或许玫瑰城真的有什么是我们还不知道的。” 萧天鸣和梁田是在玫瑰城见面的，王云龙今天也是在玫瑰城消失的，一个废弃了近20年的烂尾楼，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沈天道：“什么情况下，手机的信号会完全消失？” 李嘉豪道：“信号被屏蔽，或者信号达不到的深度，通常情况下，地下是没有讯号的，因为网络覆盖不到。” 沈天道：“怎么才能监测到是否有信号？” 李嘉豪道：“想知道这个很简单，用信号探测器检测一下就知道了。” 沈天道：“我们现在回局里去拿信号探测器，再去玫瑰城。” 玫瑰城似乎隐藏着很多秘密，林筠、梁田、萧天鸣，到现在的王云龙都跟玫瑰城有关系，而这一点，他们之前却根本就一点线索都没有查到。 李嘉豪一愣，道：“沈队想干什么？” 沈天道：“先检查了信号再说。” 沈天开车回到公安局，李嘉豪去拿了信号探测器，之后沈天开车来到玫瑰城，车子在玫瑰城主楼旁边停了下来，沈天他们下了车，信号探测器的指针忽然乱颤动了起来，李嘉豪拿着信号探测器四处转了一圈，道：“不对劲，我们一到玫瑰城，这信号探测器就失灵了，手机也没有信号，难怪王云龙到了这里之后就没了消息。” 沈天四下看了看，道：“这一带不在无信号覆盖区，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李嘉豪道：“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这里本来就是无信号覆盖区，第二就是这附近建立了大型信号中转站，不但屏蔽了所有信号，还将信号中转到了其他地方，以避免引人注意。” 沈天指着玫瑰城对面不远处的一个信号塔，道：“那是什么？” 李嘉豪顺着沈天的手看过去，对面山上有一座信号塔，不过因为隔得比较远，所以李嘉豪也看不出来信号塔是什么型号，李嘉豪道；“那应该是一个信号塔，是运营公司辐射信号的常用设备。” 陶安觉得那个信号塔有些面熟，她仔细想了一下，突然道：“那座信号塔，是不是库区山上那座？” 陶安的话倒是提醒了沈天和李嘉豪，沈天看着那座信号塔，道：“那边应该就是库区，但库区建立检测的信号塔是很正常的。” 陶安道：“如果那座信号塔不是检测信号，而就是李嘉豪说的信号中转站呢？” 沈天一愣，道：“你是说，库区和玫瑰城之间有着某种联系？” 李嘉豪突然道：“对了，沈队，你还记不记得兰作勇那件案子，当时我们发现了一条小道，当时库区的人跟我们说，那条路只有高管以上级别的人才有资格通过？” 李嘉豪这么一说，沈天倒是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当时他们以为那只是库区的内部事务，也就没有多问，现在想起来，他们应该早去查一下那台信号检测塔了。 沈天道；“如果那个信号塔有问题，或者它就是信号中转站，那这里的一切也都说得通了。” 李嘉豪还是一头雾水的看着沈天，道：“怎么就能解释得通了？就算那是信号中转站，跟梁田和萧天鸣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沈天道：“走，我们先上车再说。” 陶安和李嘉豪跟着上了车，李嘉豪问道：“沈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陶安回头同情的看着李嘉豪，道：“就你这智商，还想以后跟师兄一样，嘉豪，你还是醒醒吧。” 李嘉豪哭丧着脸，道：“师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嘛？” 陶安道：“20年前的张永才自杀案，18年前的秦海彬案，这两件案子到现在都还是悬案，虽然张永才的案子被做成了自杀案件，但我们现在正在重新立案侦查，之后的库区计划，是在张永才死后的两年提出并通过的，而库区计划的涉及者大多跟张永才的案子有关，也就是说库区计划的提出和后来的实施，或许是张永才自杀案件引发出来的，这两者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 李嘉豪惊诧道；“这么说，其实所有的案子他们之间都有牵连？” 陶安点头，道：“可以这么说，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一层一层的抽丝剥茧，查到这一系列案件的真相，或许，这样就能查到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为什么要一再行凶了。” 沈天道：“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或许不只是秦海彬案的牵连者，如果他跟这些案件也有关系的话，那他很可能另有其人。” 陶安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凶手的范围就更广了，暂时根本就无法排查。” 沈天道：“或许我们之前一直把凶手锁定在秦海彬案上，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不管真相是我们，我们都一定会查到的。” 陶安仔细把案件回忆了一遍，从宋朗无罪释放，贺平的死开始，所有的线索都直接指向了18年前的秦海彬案，当时沈天他们认为凶手的目的是为了给秦海彬翻案，洗刷秦海彬的冤屈，所以沈天他们一直把凶手侧写到跟秦海彬案有关联的，也就是秦海彬那个失踪的儿子身上。 陶安道：“或许凶手一开始就在误导我们，让我们以为凶手就是秦海彬的儿子，他逗得我们团团转。” 沈天道：“不错，看来我们得重新对凶手进行侧写了，只不过如此一来，我们的嫌疑对象，就更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查起了。” 陶安道；“凶手再厉害也会留下线索，这些案子当中一定有什么是被我们忽略掉的。” 沈天点燃了一支烟，道：“嘉豪，你叫人把连环杀人案的所有资料全部梳理一遍，等我们回去之后开会讨论。” 李嘉豪立即跟专案组的同事打电话，把事情交代一下，之后他们赶到了库区，上次兰作勇的案子之后，库区的人都认识沈天他们了，所以也没有进行盘问就直接放行了，进去了之后，库区的一名工作人员负责接待，沈天也不跟这耗费时间，直接让工作人员带他们去信号塔。 去信号塔的路比较难走，不过沈天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所以这一趟上去倒是容易，到了信号塔之后，李嘉豪围着信号塔查看了一番，之后再用信号检测器试了一下，检测器的指针乱窜，李嘉豪担心弄坏仪器，立即又关掉了检测器。 李嘉豪对那工作人员问道；“这个信号塔建立多久了？” 工作人员道：“从库区建立起来开始，这信号塔就有了，是为了检测库区信号的。” 李嘉豪真是忍着骂人的冲动，心想真是把老子当成白痴打发吗？ 李嘉豪不再多问，三人又从山上下来，离开了库区，三人出来之后，沈天才问道：“信号塔有问题？” 李嘉豪点头，道：“我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那个所谓的信号塔，就是信号中转站，玫瑰城的所有信号，都是从这里给扰乱屏蔽的。” 玫瑰城和库区之间就隔着一座山，不留神去想，谁又想得到库区山上的信号塔会是干扰玫瑰城信号的中转站？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个废弃的烂尾楼，有什么值得他们话费这么大力气来屏蔽掉信号的？ 三人一路沉默，回到公安局，已经临近下班了，不过专案组加班是常态，所以专案组的人倒也没有什么怨言，沈天就直接开始了会议。 沈天道：“从第一起连环杀人案到现在，我们调查到的线索越来越多，但随之而来的问题也越来越多，最开始我们将案件查到18年前秦海彬案上，并因此认为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行凶的目的是为了替秦海彬翻案，所以我们一直把凶手锁定在跟秦海彬有关的人身上，但从我们今天所调查到的线索来看，我们一开始就犯了主观主义错误，凶手的目的可能不单单是为了翻秦海彬案，由秦海彬牵连出来的张永才案，乃至连环杀人案中的死者，都显示着，这件案子背后，或许还隐藏着很多我们到现在都没有调查到的线索。” 陶安道：“凶手最开始犯案时，就把我们引到了秦海彬案上，我们在对嫌疑人进行侧写时，就认为凶手是跟秦海彬有关的人，因此在查证秦海彬失踪的儿子身上花费了不少时间，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凶手很可能是这一系列案件中的其中一个，他甚至根本与这些案件没有关系，否则一个行凶者，不管他有多冷静，都不可能做到如此客观置身事外的处理所有的问题，所以我有一个提议，凶手或许跟案件没有直接关系，他就只是为了挑衅警方，彰显他所认为的正义。” 沈天道：“小安的这个推断也不无道理，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我们一直以来都查不到凶手的线索，而凶手却能屡屡得手。” 沈天和陶安都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警校优秀毕业生，陶安毕业之后在图书馆工作，也看了不少的侦探书籍，因此陶安对犯罪心理和刑侦有着极大的优势，所以她才有这个猜测。 李嘉豪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把调查的重心放在哪里？” 沈天道：“案件进展到了现在，我们现在面临着很大的难题，现在我们主要的重心，一是弄清楚萧天鸣和梁田会面到底说了什么，萧天鸣留给庄小蝶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二是找到玫瑰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从现在的调查情况来看，玫瑰城是引发所有案件的起因，因此沈天他们必须查清楚了玫瑰城的秘密，才能查到真相。 第234章 偶遇 专案组会议结束之后，李嘉豪担心王筱盼，下班之后就直接走了，沈天和陶安两人也直接回了家。 到家之后，沈天去做饭了，陶安躺在沙发上很快就睡着了，等沈天做好了饭，叫醒了陶安，两人吃了饭，沈天收拾了碗筷去了厨房，陶安坐在沙发上，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陶安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吴涵，吴涵真是阴魂不散，陶安接起电话，道：“说。” 吴涵被陶安嫌弃惯了，笑道：“听说你们今天很忙，我就是想来关心问候一下你的。” 陶安道：“关心完了，挂了。” “别呀，”吴涵无奈道，“我是想问你，上次我跟你提议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陶安这才想起来，之前吴涵提到苏玉恒的事情，她当时并没有当场给吴涵答案，这几天又一直忙着专案组的事情，她倒真是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陶安道：“你为什么想继续下去？” 一直以来，吴涵的一切都像是一个谜，似乎没有人能靠近到吴涵的心，吴涵总是吊儿郎当的，他似乎一直都在给别人出难题，所以陶安这一次就给吴涵出了一个难题。 吴涵道：“不错啊，都学会反击了。” 陶安道：“给你三秒钟，不说我就挂了，一，二……” 吴涵道：“我曾经答应过苏师傅，一定要查到秦海彬案的真相，所以不管这件案子有多难查，也不管到底要查到多少人，我都要查到真相，这个答案，陶警官还满意吗？” 陶安握着手机，忽然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对苏伯这么好？” 吴涵笑道：“曾经在我最潦倒最落魄的时候，是苏师傅帮了我一把，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为了他查下去。” 陶安叹了一口气，道：“我从小是苏伯看着长大的，爸爸去世之后，是苏伯一直照顾我们家，我要是拒绝你，岂不是显得我很没有人性了？” 吴涵轻轻一笑，道：“陶警官对我，从来都没有过人性吧？” 陶安道：“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吴涵道：“陶警官该不会是要我卖身吧？” 陶安道：“你放心，我对你这样的没兴趣，你只要答应我，以后查到和案件相关的线索不要再装逼，有话直说。” 吴涵道；“看来陶警官对我也还是不错嘛。” 陶安一脸“你脑子是不是进水”的表情，直接就把电话挂断了，吴涵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倒并不意外，他忽然长长叹了口气，喃喃道：“小安，你什么时候才会知道我是谁。” 陶安躺在沙发上，沈天从厨房出来，问道：“刚是谁啊，这么晚了还给你电话？” 陶安道：“这时间了还能有谁？吴涵，他一天不受打击就浑身不舒服。” 沈天走到沙发前坐下来，道：“你觉不觉得吴涵对你的感情似乎很不一样。” 陶安看着沈天，笑道：“师兄该不会也这么无聊，认为他喜欢我吧？” 沈天道：“我倒是觉得有可能，吴涵这人虽然看着没个正形，但其实人还不错，至少能担得起责任。” 陶安意外的看着沈天，道：“我还以为你要把他狠狠的贬低呢，没想到你竟然帮着他说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沈天道：“我只是就事论事，不过这也不代表我喜欢他。” 陶安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师兄不是什么好人。” 沈天瞪着陶安，道：“我怎么就不是好人了？” 陶安道：“总之你就不是什么好人，对了，你给我拿一下遥控器，我看会儿电视再睡。” 沈天拿着遥控器丢给陶安，道：“你这么懒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陶安手一伸，道：“请师兄给我上点水果。” 沈天摇头，起身去冰箱里拿了陶安喜欢吃的葡萄，把葡萄清洗好了之后放到茶几上，道：“有点凉，你少吃点，我先去洗澡了。” 陶安抱着水果盘，敷衍的嗯了一声，沈天站在陶安身后，他忽然觉得，如果能这样跟陶安一辈子，倒也不失为一种白头啊。 陶安听不到身后有动静，便回头去看着沈天，道：“你怎么还不走？” 沈天道：“这不电视好看嘛，我马上就走。” 陶安一脸惊讶，师兄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广告有什么好看的？ 沈天去洗澡了，陶安则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看着电视，葡萄很快就被陶安吃完了，陶安把水果盘放在茶几上，躺在沙发上，竟一会儿就睡着了。 沈天洗了澡出来，听到客厅里电视还有声音，出来看到陶安睡着了，沈天关掉电视，想叫醒陶安，陶安却睡得很沉，沈天只好将陶安抱回她的房间，给陶安盖好了被子，沈天站在床前看了一阵，却又忽然觉得他这种行为很变态，沈天便离开了陶安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陶安睡醒发现自己在床上，不过她倒也习惯了，起来之后，她去冲了个澡出来，沈天已经准备好了早餐，陶安伸个懒腰坐下来，忽然感慨道：“以后我要是走了，没人给做这么难吃的 早餐了，我可能还会不习惯。” 沈天一边解下围裙，一边道：“那很简单啊，你就给我签卖身契，一直住我这里就行了。” 陶安认真看着沈天，又摇摇头，道：“不行，怎么看都你都是大叔脸，你这是把我当女儿在养吧。” 沈天哭笑不得，道：“这一大早的，你是给我添堵还是给自己添堵？” 陶安喝着牛奶，忽然皱起眉头，道：“换牛奶了？” 沈天道：“你自己选的牛奶，跪着也要把它喝完。” 陶安满脸痛苦，道：“太难喝了，我不喝了。” 陶安顺手把牛奶放在了沈天面前，沈天拿起来喝了一口，道：“哪里有太难喝，还行吧。” 陶安嘿嘿一笑，道：“喝了我的牛奶，就要对它负责，牛奶就交给你了。” 沈天笑着摇摇头，道：“认真吃饭，今天还有得忙的。” 陶安道：“对了，我们今天要做什么？去玫瑰城？” 沈天道：“玫瑰城就在那里又不会跑，我们今天先去图书馆。” 陶安一愣，道：“去图书馆做什么？” 陶安从图书馆离职之后，就没有再回去过，沈天突然说到要回图书馆，万一前同事问起她和宋朗的事情，这得多尴尬啊。 沈天不知道陶安脑子里在想什么，道：“20年前，玫瑰城成为烂尾楼之后，关于玫瑰城的大部分资料都随着张家的破产而丢失了，所以我们想找到玫瑰城有关的更多的资料，只有去图书馆了。” 陶安道；“这种资料去建委找不是更方便？” 沈天摇头，道：“我问过了，建委没有玫瑰城的备案图纸和资料，建委的材料保存时间是五年，超过五年的资料都会集中销毁。” 陶安道；“也就是说，现在图书馆是唯一的希望了？” 沈天道：“可以这么说，所以赶紧吃饭，我们好去图书馆，万一又被人捷足先登，我们又失去了一条重要线索了。” 陶安扒着碗里的饭，两人吃完早餐之后，沈天收拾了碗筷，两人就出门了，沈天直接开车到图书馆，李嘉豪已经到了，陶安看李嘉豪满脸含春的表情，笑嘻嘻的走过去，道：“看你这么淫荡的表情就知道，昨晚上收获不小吧？” 李嘉豪脸一红，道：“师姐不要乱说，我很纯洁的。” 陶安笑道：“我可没说你不纯洁啊，你这是不打自招，说说，昨晚上到底怎么样了？” 李嘉豪不好意思道：“没怎么样啊，不过筱盼对我的态度倒是改变了一些。” 陶安拍拍李嘉豪的肩膀，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沈天走在前面，回头道：“你们两要聊天回去聊。” 陶安一脚踢在李嘉豪脚上，道：“听到没有，沈队长在教育你，上班时间不要搞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沈队，我已经替你教育过他了。” 李嘉豪看着陶安狗腿的跟上沈天，嘴角抽了抽，到底是谁不要脸拉着他八卦的？还好意思说教育他？ 李嘉豪跟上去，三人走进图书馆，图书馆的工作人员很久没看到陶安了，一看到陶安，就叽叽喳喳的聊了起来，还好图书馆的工作人员都没有问起宋朗的事情，陶安借口说上来办案的，从工作人员堆里挤了出去，跟着李嘉豪和沈天去了图书馆7楼，7楼是专门存放建筑资料以及城市规划等方面资料的。 陶安虽然在图书馆上过班，不过她基本都在侦探小说一带活动，这7楼她基本上都没有来过，李嘉豪用电脑检索了一下玫瑰城相关资料，在7楼靠左一排书架找到了记录。 沈天他们走过去， 却见吴涵已经拿着一沓资料正准备走了，吴涵见沈天他们来了，笑道：“这么巧？这里也能碰到你们？” 陶安走过去拿了一本资料看了一眼，道：“玫瑰城的资料？你也在调查玫瑰城？” 吴涵道：“现在案子的疑点指向玫瑰城，我来借些资料，有什么问题吗？” 陶安从吴涵手里抱过所有资料，把资料交给李嘉豪拿着，这才回头对吴涵道：“有很大的问题，这些资料被我们警方征收了。” 吴涵道：“不是，陶警官，你这跟抢劫有什么区别？” 陶安道：“你要是觉得不高兴，可以报警抓我。” 吴涵失笑，道：“也是，你要是好好跟我说要用这些资料，我才会感到意外吧，这些资料我本来是借出来自己查的，现在被你们拿去了，之后案件的调查进度，你们可就不要来找我了。” 第235章 设计图 “你这是威胁。”陶安看着吴涵，她就知道吴涵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 吴涵走近陶安，闻到陶安身上跟沈天一个牌子的洗发水味道，微微皱了下眉头，道：“随便你怎么想吧，不过资料你们都拿到了，我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再见。” 吴涵朝前走了几步，却又回头看着陶安，笑道：“陶警官如果想我的话，晚上请我吃饭吧。” 陶安道：“这大白天的，就开始做梦了？” 吴涵耸耸肩，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图书馆，沈天看着李嘉豪手上的资料，皱着眉头，道：“这么轻易就交出资料，这不太像吴涵的风格。” 陶安拿过李嘉豪手里的资料，她仔细看了一下之后，道：“这里，少了一份。” 图书馆的资料都是经过严格的编号审定的，每一年图书资料增减也都会经过严格的排序，所以资料都是按照编号排列，并且每一项资料，尤其是这些建筑方面的材料，都是按照公司或者同类目的工程排列。 沈天看了一下资料，道：“先把这些资料带回去看了再说。” 陶安道：“我去要一份资料清单，看他拿走的是什么材料。” 沈天点点头，陶安便先去楼下找人打印资料清单，从图书馆出来，沈天他们便直接开车回了公安局。 陶安看着手上的资料清单，再对比了一下资料，道：“吴涵拿走的是玫瑰城的设计图，他要设计图做什么？” 一般工程的设计图，属于公司内部绝密文件，不会轻易流落出来的，但因为玫瑰城已经成为烂尾楼，所以玫瑰城的设计图最后一并都归入了图书馆保存资料。 沈天道：“其他资料里没有设计图？” 陶安摇头，道：“设计图的规格和一般资料不一样，所以设计图都是单独存放。” 沈天皱起眉头，吴涵拿走设计图一定有他的理由，可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沈天和陶安都没有发现，他们已经下意识的将吴涵列为了一个重要的佐证，吴涵的行动，甚至已经影响到了他们的判断和决定了。 车子很快就到了公安局， 三人下车回到专案组，然后就开始翻阅玫瑰城的资料，图书馆的资料比较齐全，玫瑰城从一开始提出计划到通过到最后开工，包括其中的融资预算等，全都在这些资料中。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三人将资料大致翻阅了一遍之后，就已经是晚上8点过了，沈天放下手上的资料，道：“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先到这吧，我们先去吃饭。” 陶安合上手上的资料，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道：“也行，反正这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我们先吃饭再讨论。” 沈天他们把资料收拾了一下，然后就从公安局出发了，李嘉豪最近跟王筱盼关系突飞猛进，所以也就没有跟着沈天他们一起走，陶安上车，笑道：“那小子真是有了奶就忘了娘，以前是巴不得跟我们去蹭饭。” 沈天点燃支烟，一边启动车子，道：“他年纪也不小了，这些不都很正常的嘛，筱盼虽然性子急躁了一点，不过人还不错，倒是和那些一般的千金大小姐有些不一样。” 陶安扭头笑嘻嘻的看着沈天，道：“呦，我怎么闻到一股酸味啊，后悔了？” 沈天笑道：“后悔什么？认识你我才是后悔，没见过你这么不懂得尊老爱幼的。” 陶安拍拍沈天的肩膀，道：“你看你又开始说违心的话了，你明明就是很开心认识我的。” 沈天没说话，认真开着车，对他来说，认识陶安或许是他这一生最幸运也是最不幸的事吧，可惜啊，这小丫头片子从来都没有把他当成异性来看待，看来有时候，太过打入敌人内部，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沈天开车到小区， 把车停好之后，这才和陶安两人去小区附近的大排档吃饭，因为两人经常来，这大排档老板都认识两人了，对两人的态度自然就好了不少。 点好酒菜之后，陶安倒满了酒，问道：“今天下午有什么收获？” 沈天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笑道：“不错啊，现在都学会反客为主了？” 陶安喝着酒，笑道：“总是要不断进步的嘛，老同志你也不要觉得有压力，以后我超过你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沈天笑道：“你口气倒是不小啊。” 陶安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 陶安话说了一半，却又停了下来，曾经她一直以为陶朱是一个英雄式的人物，可事实却并非如此，陶朱不再是她的英雄，她的英雄已经没落了。 沈天长叹了一口气，道：“行了，师兄也不逗你了，先说正事。” 沈天不太会安慰人，所以他的安慰总是这样生硬，陶安喝了一碗酒，这才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道：“检验你能力的时候到了，说吧，咱们比比谁获取的线索更多。” 沈天道：“行啊，就赌这一顿晚饭，愿赌服输。” 陶安立马拒绝，道：“这可不行，这饭是你必须请的，可不能赖我身上。” 沈天哈哈一笑，道：“你这骗吃骗喝的本事真是见长了啊。” 陶安道：“这叫智慧，不过你肯定是不懂了，咱们就闲话少说，你先说你今天看到些什么线索。” 沈天刚端起酒，却又忽然僵住了，陶安道：“怎么了？你一副见鬼的表情？” 陶安一边说一边回头看，却见吴涵穿着一双拖鞋吊儿郎当的走了过来，吴涵挥挥手，道：“沈队长看到我是不是觉得很开心？” 吴涵说着，一屁股坐下来，径直拿了一个酒碗倒满酒，道：“我这正好饿了睡不着，就出来找找看有不有吃的，没想到这么巧，碰到沈队长和陶警官了，不介意我跟你们一起吃吧？” 陶安一脸嫌弃，道；“介意。” 吴涵笑道：“我就知道陶警官喜欢口是心非。” 陶安懒得搭理吴涵，吴涵的不要脸是与日俱增，沈天看着吴涵，道：“我记得没错的话，吴先生住在城东区吧？这里离城东区少说也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吴先生这步散得还真是远。” 吴涵道：“有时候，我们走得远不是因为我们的脚步，而是因我们的思想。” 陶安淡淡道：“能把蹭饭上升到这个高度，吴先生可能是古今第一人。” 吴涵倒也不觉得尴尬，道：“陶警官这么高的评价，受之有愧。” 陶安淡定的喝着自己的酒，吴涵看着沈天，道：“不知道沈队长你们今天下午有什么收获？” 沈天道：“这是我们警方内部的机密，无可奉告。” 吴涵并不意外得到这个回答，道：“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本来我还想说玫瑰城的设计图有些玄机，不过既然沈队长和陶警官都不感兴趣，那我也不好勉强。” 沈天和陶安皆是一愣，道：“设计图有什么玄机？” 吴涵一笑，道：“对不起，无可奉告。” 陶安一脚踢过去，吴涵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摔在地上，他却也并不生气，反而笑道：“我就喜欢陶警官这泼辣的性格，一般人还真是做不到。” 陶安道：“你不要脸别拉上我。” 吴涵从地上爬起来，在座位上坐下来，却是换了一脸正经，道：“我记得沈队长之前找过我，要我配合你们警方办案，我一直都在这样做，不过很可惜，沈队长并不相信我。” 沈天看着吴涵，从吴涵这个人出现，沈天就对吴涵的一切感到怀疑，直到刘黎明让他去找吴涵时，沈天对吴涵的怀疑更是达到了一个顶峰，但吴涵一直都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所以沈天对吴涵也无计可施。 沈天道：“吴先生多虑了，吴先生并非我们警方内部人员， 因此很多事情恐怕都不好直接跟吴先生直说。” 吴涵笑了笑，道：“沈队长这个借口我的确是无法反驳，不过既然你们不信任我，那也就不要指望我会对你们开诚布公，我自认智商能力不输给沈队长。” 沈天看着吴涵，吴涵脸上还是一层淡淡的笑意，沈天道：“这么说，吴先生今天来是跟我摊牌的了？” 吴涵摇头，道：“我虽然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人，不过当初是刘局长亲自出面请我跟你们合作，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不会出尔反尔。” 沈天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吴涵笑道：“我就是想问一下陶警官，愿不愿意做我的接线人，以后跟案件有关的事情，我都会跟陶警官联络。” 沈天拧着眉头，道：“我要是不答应呢？” 吴涵道：“沈队长恐怕也没有权利拒绝吧。” 吴涵提出让陶安做接线人，即使沈天反对，吴涵还可以去找刘黎明，只要刘黎明点头，陶安和沈天都拿他没有办法。 沈天道：“既然吴先生已经打算好了，再说出来，岂不是有点讨打了。” 吴涵轻轻一笑，道：“还是第一次发现沈队长也挺幽默的。” 沈天道：“吴先生愿意协助我们警方办案，我们警方自然会按章办事，就算是刘局长出面，也未必就会答应吴先生的要求。” 吴涵看着沈天，道：“这么说，沈队长是铁了心的要反对了。” 沈天道：“吴先生误会了，只要是按照正常程序来办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反对。” 吴涵挑了挑眉，道：“沈队长倒是个聪明人，好人坏人都让你一个人做了。” 沈天笑而不语，吴涵再喝了一杯酒，站了起来，道：“感谢沈队长的招待，我该回去了。” 陶安还以为吴涵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却见吴涵就这么走了，有些摸不着头脑，可吴涵这人做事，一直不都是这样？ 第236章 林筠的试探 等吴涵走了，沈天才若有所思道：“照他这意思，或许设计图里有什么很重要的线索。” 陶安也有这个意思，道；“他大老远跑这么一趟，不会就只是来溜达的。” 沈天和陶安都陷入了沉思，那份设计图里到底会有什么，值得吴涵专门跑这一趟？还是说，这又是吴涵的欲擒故纵？ 沈天道：“我们暂时先不要管他了，先说说你今天的收获。” 陶安收敛起心神，道：“我这一下午看的都是一些关于玫瑰城的财务资料，玫瑰城的财务是由当时还是张氏企业的总经理，也就是现在的万力集团的老板林筠，从财务表面上看倒是看不出问题，不过仔细核查就会发现财务存在很严重的问题，收入和支出，同一笔账目存在着很大的误差，不难想象，当时林筠的确是存在挪用公司财产的嫌疑，甚至，应该还是很大一笔财产。” 沈天道；“如果当时的财务真的有问题，那么当初对张永才下手的人，就很有可能是林筠了。” 陶安点点头，道：“林筠因为财务上的亏空，被张永才抓到了把柄，张永才让林筠一个月内归还公司财务，林筠狗急跳墙，最后杀死了张永才并且伪造了张氏企业资金周转不灵的假象，将张家的财产占为己有，之后林筠建立万力集团，并且操控唐宏志名下的大德实业，以库区计划为一个.asxs.，开始了自己的商业帝国。” 陶安的这个推理，是将目前他们所调查到的线索杂糅组合起来，而形成的一个较为客观的合理性推理，按照陶安的推理，林筠十有八九就是凶手。 沈天道：“但这目前还只是我们的推理，林筠虽然有重大作案嫌疑，但我们现在没有证据相佐证。” 法律是讲求证据的，否则人人都可以驾驭在法律之上了。 陶安道：“只要这件案子是林筠做的，他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即使时隔这么多年，我们也一定会找到线索的。” 沈天点点头，道：“我这方面看的是关于玫瑰城签署的一些文件，玫瑰城在当时是属于比较前瞻性的楼盘，当时政府也给予了大力的支持，玫瑰城的奠基剪彩仪式那一天，市里大部分领导都出席了，这其中，就有沈奎。” 沈奎当时虽然还不是副市长，不过也算是建委的上层领导，玫瑰城这样的项目，建委自然是要参与的，因此沈奎当时也出席了玫瑰城的奠基剪彩仪式。 陶安道：“当时沈奎跟唐宏志是什么关系？” 沈天摇头，道：“这些资料主要是记录玫瑰城建设的，因此上面没有特别注意到两人的关系，不过其中有一张照片上，正好拍摄到了两人相谈甚欢的画面，我猜测，这两人可能是久别重逢。” 陶安拧着眉头，道：“沈奎当时已经小有名气，而唐宏志却只是林筠的一个私人司机，这两人地位天差地别，如果一直都有联络的话，在那样的场合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沈天点头，道；“所以我猜测，两人是大学毕业之后才碰上面的，之后张永才出事，林筠一手建立起万力集团，而他依仗唐宏志的，或许就是沈奎。” 陶安很快就明白过来了沈天的意思，道：“你是说，唐宏志是维系沈奎和林筠之间关系的一根纽带？” 沈天道；“不错，沈奎当时已经有一定地位，但是想要搭上这根线却没那么容易，而且身在高位的人，做事会更加小心翼翼，因此唐宏志就是维系他们两者之间关系的纽带，这也是为什么林筠最后扶持起来唐宏志，让他成为了大德实业的老板。” 沈天把关系一疏通，许多问题都跟着迎刃而解了，这也能解释得通，当初林筠为什么要那么器重唐宏志了，除此之外，这几人的关系也说明了一点，林筠和沈奎之间，并不是因为库区计划的事情而有联系的，而是早在玫瑰城开始，他们或许就已经在计划着这一切了。 陶安道：“这么一说，他们早就有了预谋？” 沈天道：“这一点暂时还不敢肯定，现在我们要调查的重点，除了玫瑰城之外，还有就是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 陶安点点头，道：“沈奎和唐宏志已经死了，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就只有林筠了。” 沈天喝了口酒，道；“林筠的地位非比寻常，不到万不得已，暂时不会对林筠下手，不过之前我跟刘局已经汇报过了，可以对林筠进行秘密调查，所以我们就先对林筠进行一番调查，之后再做打算。” 陶安道：“之前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不过林筠暂时还没有什么反应，这也不排除我们的猜测和调查的方向出了错。” 沈天道：“现在我们手上掌握的证据只有这么多，所以我们只能先按照证据来，破案不是聊天吃饭，这个是没有捷径可以走的。” 陶安吐了吐舌头，道：“你就是喜欢一找到机会就教育我，这以后你要是有孩子了，肯定是个严厉的爸爸。” 沈天笑道：“我孩子要是跟你一样笨，我说不定就不只是教育了。” 陶安瞪着沈天，道：“怎么？你还想要动手？” 沈天笑得眉眼弯弯，道：“暴力有时候也未尝不是一种美。” 陶安嗔道：“美你个大头鬼，你敢打他试试。” 沈天看着陶安，忽然有那么一种，他们是在一起的错觉，可他很清楚，陶安心里一阵还有一个人，而这个人，谁都无法替代。 沈天给自己倒了杯酒，笑道：“行了，别贫了，吃完了早点回去休息，最近事情这么多，接下来还得更忙。” 陶安埋头吃饭，两人又坐着喝了一阵，这才结了账回家，两人洗漱之后就各自睡了。 第二天早上，陶安睡醒了起来，沈天已经做好了早餐，两人吃了早餐便赶去了公安局，两人刚到，就见李嘉豪神色有些古怪的道：“沈队，刘局叫你来了之后去一趟他办公室。” 沈天把专案组的事情安排了一下，就去了刘黎明的办公室，沈天敲开刘黎明办公室的门之后，正要说话，却见刘黎明笑着站了起来，对沈天道：“沈天，来，你来得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万力集团的林总，林总，他就是沈天。” 此时，万力集团的老板林筠正坐在沙发上，从沈天敲开门之后，他的视线就一直落在沈天身上，刘黎明做了介绍之后，林筠站起来，伸出手，道：“沈队长，久仰大名。” 沈天看着林筠，笑道：“林总大名如雷贯耳，既然刘局有客人，我稍后再来。” 刘黎明笑道：“你这急什么，人林总今天就是专程来找你的，李嘉豪没跟你说清楚？” 李嘉豪从头到尾就只说了刘黎明叫沈天去他办公室，一个多余的字都没说，沈天这才琢磨过来，他是被李嘉豪那小王八蛋给摆了一道。 沈天道：“不知道林总找我，有何见教？” 沈天的语气不太好，甚至带着一丝火药味，刘黎明担心沈天得罪林筠，当下打起了圆场，道：“林总不要见怪，沈天他就这脾气，跟我说话也是这样。” 林筠看着沈天，脸上没有丝毫不悦，反倒是笑道：“沈队长年轻有为，一心都在公事上，这一点精神，很是值得钦佩的。” 沈天不知道林筠这话是故意说来刺激他，还是只是一般的恭维话，但不管是哪一种，沈天都不稀罕，对他来说，他的工作能力还不需要一个系统外的人来指手画脚。 沈天道：“林总有什么事不妨直说，我们专案组还很忙。” 刘黎明拍拍沈天肩膀，道：“沈天啊，林总今天来，就是专门为了你们专案组来的，目前专案组一直都是在我们局里，地方还是临时改建出来的，最近我们局里打算另外建立一栋公安分局，林总正好就是承建商，林总打算单独建一栋专案组的办公大楼，今天他来找你，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林筠在这时候来公安局，就为了专案组办公大楼的事？ 沈天看着林筠，道：“这些事情，刘局做主就好了，专案组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就不奉陪了。” 沈天说完，都没有给刘黎明挽留的机会，直接离开了刘黎明的办公室，刘黎明尴尬无比的跟林筠解释了好大一通，林筠笑道：“刘局长不要担心，年轻人嘛，做事情比较随性，我理解。” 刘黎明听林筠这意思，就是对沈天不满没有明说而已，刘黎明真是暗自为沈天捏了把冷汗，虽然专案组目前正在调查的案子涉及到了林筠，但以林筠目前的地位，整个滨海市的人谁不想跟林筠扯上点关系，沈天却偏要反其道而行。 刘黎明心中颇为无奈，只好道：“年轻人说话做事都不分个轻重，林总也不要往心里去，这样吧，中午还请林总赏个脸，我请林总吃个饭？” 林筠道：“刘局太客气了，这吃饭倒是可以，不过我倒是觉得沈队长很有意思，就请沈队长做个陪吧。” 刘黎明本来是想缓和一下林筠和沈天的关系，却没想到林筠像是跟沈天杠上了似的，但林筠都开口了，刘黎明也不好拒绝，道：“那行，我马上去安排，林总难得来一趟我们局里，我陪林总去转转？” 新建的公安分局，公安局没有出一分钱，出了财政拨款之外，其他的一切费用都是万力集团来支付，对现在的刘黎明来说，林筠就是他的财神爷。 林筠点头，道：“麻烦刘局长了。” 刘黎明客套了几句，就带着林筠到局里四处去查看了，沈天回到专案组没多久，就有人来通知沈天中午吃饭的事情，沈天知道林筠恐怕是知道了什么消息，所以故意来试探他的，但他却也不惧，反倒是林筠如此刻意 的行为让他对林筠更加怀疑了。 第237章 针锋相对 不多时，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刘黎明再三强调，这顿饭沈天必须去吃，沈天倒也想看看林筠到底想做什么，午饭时，就跟着刘黎明秘书去了酒店。 沈天到时，刘黎明和林筠已经到了，两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刘黎明见沈天来了，朝沈天招了招手，道；“沈天，过来。” 刘黎明身边还有一个空着的位子，沈天走过去坐下来，林筠的秘书叫服务员开始上菜，林筠好像忘了有沈天这么一号人物似的，也没刻意的提起。 酒菜很快上来，服务员给众人都倒满了酒，林筠这才看着沈天，道：“听说沈队长最近对玫瑰城的事情很感兴趣，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沈天道：“这是我们警方的机密，恕我不能告诉林总。” 办案属于警方机密，沈天这个说辞， 连刘黎明都不好说什么了。 林筠不动声色的笑道，“说起来，我跟玫瑰城也还有些渊源，沈队长有什么想知道的，不妨来找我。” 当年的玫瑰城是张家在地产界的大投资项目，林筠身为玫瑰城的总经理，对玫瑰城的事情熟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沈天以为林筠此时会撇清楚和玫瑰城的关系，却没想到林筠竟然主动提到这事。 沈天道：“我正好有些问题想私下请教林总，稍后我一定会去找林总的。” 林筠笑了笑，对刘黎明道：“年轻人做事情就是要雷厉风行嘛，我就喜欢沈队长做事情的劲头，不过有些事情，刨根问底也未必见得是好事，更要懂得权衡利弊才行。” 林筠这话中有话，沈天看着林筠，道：“这一点，就不劳林总来提醒我了，我吃饱了，专案组还有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林筠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刘黎明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不过沈天已经走了，刘黎明也只好尴尬的打圆场。 沈天从酒店出来，李嘉豪开车到酒店门口接他，沈天上了车，对李嘉豪道：“回专案组。” 李嘉豪看沈天脸色不太对劲，问道：“出什么事了？” 沈天皱着眉头，道：“林筠就是冲着玫瑰城来的，可能是我们最近查到玫瑰城那边，已经引起了他的警觉。” 李嘉豪一愣，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沈天道：“继续查，他今天故意来试探我，至少可以说明一点，当年张永才的死绝对没那么简单。” 李嘉豪道：“沈队是怀疑张永才的死跟林筠有关？” 当年张永才死时的视频被剪掉了3分零8秒，除了张永才之外，只有凶手知道这3分零8秒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年案发时，是唐宏志和林筠所住的酒店视频证实林筠当时有不在场证明，如果当年那一切都是林筠一手安排好了的，那林筠就是张永才死亡案的最大嫌疑人！ 沈天道：“我们先回局里再说，对了，你和小安吃饭了没有？” 李嘉豪道：“这时间我从局里出来，肯定没吃饭了，师姐一头扎在资料里，根本就没顾得上吃饭。” 沈天道：“那我们就在附近先吃饭，我叫小安出来。” 沈天掏出手机打给陶安，陶安收拾好了资料，就从市局出来了，李嘉豪开车接上陶安，三个人找了一家小餐馆，随意点了几个菜，聊了几句案子的事情，吃了饭，三人回到公安局。 沈天前脚刚到专案组，后脚就被请到了刘黎明办公室，刘黎明见沈天来了，掏出两支烟，递了一支给沈天，道：“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沈天接过烟点燃，道：“林筠。” 刘黎明一敲桌子，道：“你还知道他是林筠？在滨海市，谁不得给他几分面子？就连我都得把他供着，你倒好，直接撂挑子走人，沈天啊，我知道办案很重要，但这其他的事情你也不能什么都不管啊。” 沈天道：“刘局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就是这个性格，林筠是张永才案的重要嫌疑人，不管是张永才案的真相，还是秦海彬案的真相，我都会查出来的。” 沈天是刘黎明一手培养出来的，沈天什么脾气他当然清楚，只是想要站得越高，有时候做事就不能太直了。 刘黎明摇头，苦笑道：“你呀，我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案子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你，但这是关系到新办公大楼的事情，你不能给我搅黄了。” 沈天道：“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不是我所能控制得住的。” 刘黎明看沈天是油盐不进，最后只好摆摆手，道：“行了，你先回去做事吧，这些事情我会处理。” 沈天道：“是，刘局。” 沈天从刘黎明办公室出来，直接回到了专案组，陶安和李嘉豪已经开始工作了，沈天忽然想到吴涵手上的那份玫瑰城设计图，道；“小安，跟我走。” 陶安不知道沈天叫他去做什么，不过沈天既然发了话，就肯定是有行动，李嘉豪巴巴的看着沈天，问道：“沈队，那我呢？” 沈天道：“你就继续留在专案组，等你的伤全好了再说。” 李嘉豪就差脱衣服证明自己伤已经好了，道；“我伤已经好了，医院的都开证明了！” 沈天不想李嘉豪再受伤，李嘉豪进入公安局之后，就是跟在沈天手下，沈天是把李嘉豪当成亲弟弟看待的，所以对李嘉豪格外的严苛，当然，也是格外的好。 沈天一把把李嘉豪按在椅子上，顺手拿起旁边的一沓资料，道：“你就安心待着吧，这些资料你今天下午就要全部看完，我要知道里面具体的数据。” 李嘉豪苦着张脸，沈天和陶安离开了专案组，沈天去车库取了车出来，陶安上了车，才问道：“你为什么不让嘉豪跟着去？” 沈天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嘉豪的爸爸是做生意的，你应该知道吧？” 陶安点头，道：“他爸爸不是前阵子去世了？这跟林筠有什么关系？” 沈天道：“嘉豪对公司的事情不上心，不过他们公司跟万力集团有业务往来的，我不怀疑嘉豪，但我担心林筠会借此动手脚，所以这件事，他还是少参与的好。” 陶安看着沈天，道：“你是不相信他？” 沈天摇头，道：“我不是不信他，而是不想他为此受到伤害，有时候人知道得越多就越无奈，与其到时候让他痛苦，还不如现在就不让他参与进来。” 陶安道：“或许你把他看得太脆弱了，他就像风筝，你不能一辈子都把线拽在你自己手里，他要去经历风雨，才会真正的成长。” 沈天没说话，或许对他来说，那一天能迟一些来，就尽量让它迟一些吧。 车子很快就到了万力集团总部大楼，沈天把车子停在大门口，保安过来询问情况，沈天掏出警官证，道：“我们是滨海市公安局的，来找林总。” 那保安仔细检查过了沈天的警官证，去跟前台交流了一番之后，回来道：“林总在会议室等你们，我带你们上去吧。” 沈天和陶安下了车，另一个保安来把沈天的车开走，保安带着两人来到林筠的私人会议室，林筠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 沈天和陶安走进会议室，林筠笑道：“沈队长来得真是快。” 沈天坐下来，道：“我们来找林总，是有些关于玫瑰城的问题想向林总请教。” 林筠看着沈天，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笑道：“沈队长想知道些什么？” 沈天道：“我想知道当年玫瑰城在建时，玫瑰城的资金短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筠 没想到沈天一上来就问的是这个问题，玫瑰城因为资金周转不灵，导致张永才跳楼自杀，之后张家宣布破产，这一切都没有任何问题，但时隔20年之后，沈天竟然再注意到了当年玫瑰城资金不足的事情。 林筠道：“那是20年前的事情了，具体的细节我都记不太清楚了，而且我当时在只是一个经理，很多预决算我都无权参与，资金短缺也是因为工程浩大也融资失败导致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林筠直接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沈天并没有觉得意外，道：“林总当时是张家公司的总经理，对外总理一切事务，张家存在资金短缺的事情，林总难道一点情况都不知道？” 林筠道：“我只不过是张家入赘的一个女婿，老爷子不肯把底交出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对张家的事情的确没有多少了解，更不知道老爷子怎么突然自杀。” 林筠不但把玫瑰城资金的事情撇开了，还直接把张永才的死撇清楚了，他越是急着撇清楚和张永才的关系，沈天对他就越是怀疑。 沈天道：“这么说，林总对张永才的死也不知情了？” 林筠点头，道：“这是当然，出事当天晚上，我和几个重要的客户吃了饭之后，由我的司机把我送到了酒店休息，酒店的监控视频和工作人员甚至我司机都可以帮我作证。” “这就奇怪了，”沈天点燃支烟，道：“林总对20年前的玫瑰城没有什么记忆，却对20年前案发当晚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 林筠道：“老爷子的死对我来说是一个很沉重的打击，我时常都会想起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这没什么错吧？” 沈天摇头，道：“林总对张永才情深意重，当然没什么错，不过如果林总对张家有这么深的感情，为什么在张家出了这么大是事情之后，突然间选择了和张永才的女儿张琴兰离婚？” 林筠没料到沈天竟然在这里摆了一道，不过到底姜还是老的辣，林筠道：“沈队长到底想说什么？” 沈天道：“林总不必如此惊慌，我只是想调查清楚当年张永才案件和张家破产的真相，请林总配合。” 林筠冷笑道，“当初张家宣布破产之后，是琴兰主动提出跟我离婚的，沈队长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找琴兰问个清楚！” 林筠和张琴兰离婚是张琴兰提出来的？之前他们见张琴兰的时候，怎么没听张琴兰提起过？ 第238章 林媛 沈天看着林筠，难道林筠在撒谎？可林筠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如果林筠撒谎，沈天只要再去问一次张琴兰就知道真相了。 沈天看着林筠，道：“林总的意思是，当年张家遭遇了变故之后，是张琴兰主动提出跟林总离婚的？” 林筠笑道：“怎么？沈队长难道还怀疑我说假话吗？” 沈天的确怀疑林筠说假话，但林筠显然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难道这其中真的有什么误会？ 沈天道：“林总不要误会，我只是想把案件调查清楚而已。” 林筠看着沈天，一件已经过去了20年的案子，沈天现在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件案子？难道沈天查到了什么线索？ 林筠道：“沈队长还有什么想问的请抓紧时间了，稍后我还要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会议。” 林筠身为万力集团的总裁，事务繁忙是很正常的，沈天查看了一下手中的资料，问道：“对了，听说林总和张琴兰曾经有一个孩子，你们两人离婚之后，这个孩子就跟着林总，现在在滨江大学读金融？” 林筠不知道沈天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事，道：“是，我和琴兰有一个女儿，离婚之后，女儿跟着我长大，每一个月的13号，女儿会去探望她妈妈。” 沈天点头，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林总在张家破产之后，很快就开设了现在的万力集团，林总的这笔钱是从哪里来的？” 林筠似乎早就料到了沈天会问这个问题，笑道：“很抱歉，这是我们商业上的秘密，我可以告诉沈队长的是，我的钱来路绝对正当，沈队长可以去调查。” 沈天收拾了一下材料，林筠早有准备，所以他从林筠这里暂时也问不出个结果，他今天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引起林筠的注意，一旦林筠有所行动，他们就一定会抓住林筠的把柄。 沈天道：“我们暂时就这么多问题了，有什么需要我们会再跟林总联络。” 林筠笑着道：“我一定会配合你们警方调查。” 沈天和陶安从万力集团出来，两人上了车，沈天点燃支烟，对陶安道：“让李嘉豪查一下林筠女儿的行踪，我想在她那里，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陶安立即掏出手机给李嘉豪打了一个电话，李嘉豪那边很快就查到了林筠女儿的位置。 陶安挂了电话，道：“嘉豪那边查到的位置，是在滨江大学法律系。” 沈天一愣，道：“她没事去法律系做什么？” 陶安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从调查资料来看，她似乎更喜欢法律，是因为林筠的关系，才选择了金融系。” 沈天点头，道：“这就对了，这就证明她和林筠的关系有问题，我们或许可以从她这里找到线索。” 车子朝滨江大学的方向驶去，陶安又看了一下关于林筠女儿的资料，等车子到了滨江大学，门口保安确认了两人身份之后，就给两人放了行，沈天直接开车到了滨江大学法律系大楼。 此时正值放暑假，学校还没有开学，不过滨江大学的假期也会有很多留校学生搞活动，因此学校里十分闹热。 沈天把车停靠在法律系大楼外的一颗香樟树下，两人下车走到法律系大楼的综合教室，教室里黑压压坐满了人，教室的入口贴着一张宣传海报，海报上写着辩论赛。 沈天道：“走，我们也进去看看。” 陶安点头，两人走进教室，教室前面的舞台上分两边坐着控辩双方，中央的位置坐着法官，连书记员都配备了。 教室最后一排还空置着几个位置，两人在位置上坐下来，看着舞台上双方的辩论，陶安身边不远坐着一个女生，陶安凑过去，问道：“同学，我想请问一下，你认识一个叫林媛的女生吗？” 那女生看着陶安，道：“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陶安好奇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女生笑道，“林媛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不但家世好成绩也很好，我们学校不认识院长的多，不认识的林媛的人几乎没有。” 陶安本来还以为是她的年龄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听女生这么一说，又问道：“这么说，你也认识她了？” 女生立马一脸哀怨，道：“全校师生都认识她啊，只不过人家大小姐眼里可看不到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啊。” 陶安看着这女生，这不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陶安继续问道：“我们听说她在这里，你能不能帮我指一下她是谁？” 女生好奇的看着陶安，指着讲台上辩方正在发言的那个女生，道：“她就是林媛，这次法律系的辩论赛，都是她一手主持的。” 陶安看着台上发言的女生，没有想象中的浓妆艳抹，反而是一袭淡雅的职业装，头发扎成马尾，看上去十分干练。 陶安朝女生道：“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陶安回到沈天身边的座位上坐下，道：“台上那个发言的女孩就是林媛，我刚才看了那么久的照片，怎么愣是没看出来就是她啊。” 沈天笑道：“我一进来就看出来那是她了，是你自己太笨了。” 陶安不服气，道：“不是我笨，是你们男人看女人的眼光不一样。” 沈天失笑，道：“这个锅我不背，我们是来办正事的。” 陶安挤兑了沈天几句，没多久，辩论赛就结束了，教室里的学生陆续离场，林媛是这次辩论赛的组织者，自然就留了下来帮着收拾舞台和道具，还有七八个男生也留了下来帮忙。 沈天和陶安两人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这才走向舞台，沈天看着林媛，掏出警官证，道：“我们是市公安局专案组的警察，我们有些问题想问你，请你配合。” 旁边几个男生盯着沈天，像是沈天在亵渎他们的女神一样。 林媛拿过沈天的警官证看了一眼，然后拿出手机查询了一下沈天的警官证，这才把警官证还给沈天，道：“你们等我几分钟，我得负责把这里收拾干净。” 沈天收起警官证，道：“好，我们就在这等你。” 林媛转身继续去忙着收拾，陶安和沈天在一旁坐着，陶安凑到沈天身边，道：“对待女生，你怎么也这么粗暴？活该你单身啊！” 沈天脸不红心不跳，道：“所有女人都暖，我又不是中央空调。” 陶安一愣，继而笑道：“呦，不错嘛，都学会说段子了，你怎么不上天呢？” 沈天正要反驳，林媛正好从舞台上下来，道：“我收拾好了，两位警官，走吧。” 沈天和陶安都一脸正色，沈天道：“我看这时间也差不多到饭点了，你们学校外面也有不少饭馆，就去外面找个地方先坐下来再聊吧。” 林媛点头，道：“你们跟我来。” 林媛带着沈天他们从滨江大学出来，向左拐进去一条小巷，小巷里吃食应有尽有，陶安一进去就馋得流口水，林媛指着前面一家串串店，道：“这是我们学校外面最好吃的串串，两位不介意的话，就吃这个吧？” 这时间正好赶上饭点，来吃饭的同学很多，林媛是滨江大学的风云人物，她一来这附近就有不少学生指指点点。 沈天对吃的不挑剔，只是他有些奇怪，像林媛这种千金大小姐，怎么也喜欢来这种地方吃饭。 沈天看着陶安道：“你觉得怎么样？” 陶安点头，道：“这地方小吃不少啊，你们先去找位子，我去买点小吃过来。” 沈天无奈的看着陶安，女人在吃这一点上，还真是没办法控制，沈天点头，道：“身上带钱没有？” 陶安已经走远了，回头道：“有钱，你们过去等我。” 沈天和林媛来到那家串串店，林媛这样的大美女，老板当然认识，连忙出来招呼，笑道：“林美女，这是谁？你男朋友？可从来没见过你带男孩子来过啊。” 林媛摇头，道：“这是我朋友，我们一共三个人，有不有稍微清静点的地方？” 老板笑道：“林美女发话了，什么没有？楼上还有一个小雅间，你们跟我上去。” 这串串店位置虽然不算大，但一共是有上下两层，楼上还做了几间小雅间，老板带着沈天他们上楼去，沈天道：“我们还有一个朋友，她去买小吃了，一会儿你看到手上拿着小吃的，把她带上来就可以了 。” 老板记下了，道：“好嘞，我马上叫服务员给你们上锅，要吃什么楼下自取，那边有自助的调料，酒水都在服务区，两位慢聊。” 老板走了之后，林媛看着沈天，道：“沈队长是要现在开始问，还是先去拿了菜再说？” 沈天道：“既然是来吃饭的，当然是先拿菜。” 林媛点头， 道：“那我先去拿菜，沈队长稍等。” 沈天也没有说话，林媛走了两步，又回头道：“沈队长喝酒吗？” 沈天摇头，道：“开车，不能喝酒。” 林媛笑了笑，离开了雅间去拿菜，沈天担心陶安，给陶安打了个电话说他们在二楼，林媛很快就拿好菜上来，美女出马，自然是有服务员端菜拿酒了，酒菜摆好之后，林媛打开一瓶啤酒倒了一杯，道：“沈队长想问什么就问吧。” 沈天道：“我要问的问题，事关你的隐私，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尽量配合我们调查。” 林媛喝了一口酒，道：“那就要看沈队长问什么了。” 沈天道；“我们最近在调查20年前的张永才自杀案，我们在调查中发现了很多疑点，或许你可以帮我们找到一些线索。” 林媛看着沈天，道；“沈队长没有搞错吧？20年前我才一个一岁多的孩子，我甚至连记忆都没有，沈队长确定你没有找错人？” 第239章 抹掉的病历记录 沈天就知道林媛会这么回答，林媛虽然学的金融系，但很明显她在法律上更有造诣。 沈天道：“20年前，张永才自杀身亡，之后张家公司宣布破产，接着你父母离婚，你就不觉得这几件事情之间，有什么问题吗？” 林媛道：“外公自杀的事情我无法阻止，父母离婚的事情我也无法阻止，就算这几件事情之间有什么问题，不也是你们警方的事吗？” 沈天看着林媛，道：“我们在调查中发现，张永才并非自杀身亡，这一点，你清楚吗？” 林媛皱起眉头，道：“你说什么？外公不是自杀的？” 沈天点头，道：“我们在调查时发现，张永才自杀时的那一段录像少了3分零8秒，而当时在玫瑰城值班的看门大爷也曾在笔录中说过，张永才坠楼时，看到有人影翻围墙出去，但因为当时没有相关的证据佐证，所以就没有人追查这个线索。” 林媛沉默了一阵，道：“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知道外公死了，爸妈离婚的事情也一直都是我的心病，我虽然经常去看我妈，但跟她之间就好像始终隔着一条鸿沟。” 沈天看着林媛，这个看似拥有一切的天之骄子，没想到也有自己的困扰。 沈天道：“那你知不知道你的父母为什么离婚？当时张家刚刚经历了变故，张永才去世，张家破产，张琴兰应该是最需要关心的时候，她为什么会在那时候提出跟林筠离婚？” 林媛摇头，道：“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过我妈，但她并没有回答我，后来我就再也没问过了。” 林筠说离婚是张琴兰提出来的，但沈天却不知道一个女人在那种时候为什么会提出离婚。 沈天道：“你是学法律的，你应该也知道，在2岁之前，孩子尚在哺乳期，按照相关法律规定，孩子一般是判给母亲的，张家当时虽然破产，但你母亲应该也有不俗的经济实力养育你，但她却把孩子留给了林筠，关于这一点，你怎么看？” 林媛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苦笑道：“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过我爸，我爸说，我妈当时经历了丧父之痛，没有心情带我，让我跟着我妈他也不放心，两人一商量，就让我跟着我爸了。” 沈天问道：“那你就没有去问过张琴兰？” 林媛喝了一杯酒，苦笑着摇头，道：“没有，我怎么去问她？问她为什么要抛弃我？” 沈天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问下去，陶安正好拿着小吃进来，见屋内气氛有点不对劲，连忙笑道：“你们在说什么呢？来，小美女，这是我给你买的。” 陶安递给林媛一个糖人，糖人捏的是一个美女，林媛接过糖人，道；“谢谢。” 陶安在沈天对面坐下来，道：“不客气，这能吃了吧？” 沈天无语，道：“你出去转了一圈还没吃够？又买这么多小吃回去，吃坏了肚子别抱怨。” 陶安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道：“不会，有吃的就行了，对了，你们两刚才聊到哪里了？” 沈天道：“正好说到张琴兰和林媛离婚的事情，你就进来了。” 陶安看着林媛，道：“大美女一个人喝酒，怎么能没人陪？来，给我也开一瓶，我陪你。” 林媛心中一暖，开了一瓶酒递给陶安，道：“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陶安接过酒瓶子，道：“我叫陶安，也是警校毕业出来的，刚进专案组。” 林媛看着陶安，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但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陶安一笑，道：“你这种话不是应该对我师兄说吗？这种套路我可不会上当的。” 林媛看陶安误会了她的意思，也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吧，关于当年那件事情，我也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天看着陶安，刚才陶安没进来之前，林媛似乎还处于一种抗拒状态，陶安一进来，也就几句话的功夫，林媛就改变了想法，沈天笑着摇头，看来有时候直接询问未必能达到理想想效果。 陶安道：“我也不知道你们刚才说了些什么，不过我倒是真有一个疑问，如果我们的调查没有错，张永才的死不是自杀，那么接下来的一切，或许都是跟张永才的死有关了，但我们至今没有找到后面事件跟张永才的死相关联的东西。” 林媛皱了一下眉头，道：“外公死的时候，我才一岁多，所以对这件事的确没什么印象，不过隐约知道，似乎是跟玫瑰城的一个项目有关。” 陶安和沈天互相看了一眼，陶安继续问道：“玫瑰城的一个项目？” 林媛仔细回忆了一下，道：“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有次无意间听说，玫瑰城当时似乎还有一个延伸项目，而这个项目就是我爸提出来的，不过当时好像没有通过我外公那一关，之后外公死了，张家破产之后，整个玫瑰城都停止了建设。” 玫瑰城的延伸项目？沈天他们在调查中并没有发现相关的情况！难怪吴涵那老狐狸拿走了玫瑰城的设计图，难道设计图当中有什么线索？ 沈天问道：“你说玫瑰城还有延伸项目？我们最近在查阅相关资料，没有发现玫瑰城的延伸项目。” 林媛道：“这方面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我一直对玫瑰城比较敏感，所以听到的时候就特别留意了一下。” 如果玫瑰城还有延伸项目，那这个延伸项目又是什么？而且那个延伸项目还是林筠提出来的，到底是什么延伸项目，张永才没有通过？ 沈天直觉延伸项目和林筠挪用公司资金有着某种关联，但在没有证据支持的前提下，沈天也不敢做肯定，不过今天找林媛，也不算没有收获。 沈天道：“我们之前在市图书馆去找过关于玫瑰城的相关资料，不过没有找到关于玫瑰城的设计图，你有不有办法帮我们找到玫瑰城的设计图？” 林媛皱了下眉头，道：“我无法给你肯定的答复，不过我会试一试。” 沈天点头，道：“那就多谢了。” 林媛看着沈天，道：“沈队长刚才我外公可能不是自杀的，这方面你们可以确定吗？虽然我跟我妈不亲近，但我知道她跟我 外公感情很好，我还小的时候，我妈甚至一度因为抑郁而不能离开医院，我想，如果你们能找到这件事的真相，或许能解开我妈多年来的心结。” 沈天道：“张琴兰之前得过抑郁症？” 林媛点头，道：“我记得小时候，每周都会跟爸爸去一次医院，直到我快十岁的时候，我妈才恢复到正常。” 沈天皱起眉头，这一个重要的内容，他们在之前的调查当中竟然没有！ 沈天道：“那你还记得张琴兰当时住的医院是哪一家吗？” 林媛点头，道：“抑郁症患者不同于一般的病人，我爸怕一般的医院照顾不好我妈，所以就去的私人医院，那家医院我记得，叫仁义医院。” 陶安不舍的放下筷子，道：“我马上叫嘉豪查一下仁义医院，看能不能找到相关线索。” 沈天继续问道：“也就是说，当时林筠和张琴兰离婚时，张琴兰因为张永才的死，或许是患有轻度的抑郁症，而在这个时候，林筠仍然同意了和她离婚。” 林媛道：“可以这么说，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一个心结。” 沈天点头，陶安正好打完了电话，道：“嘉豪那边已经去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沈天道：“嗯，我也问得差不多了，先吃饭吧，有什么事稍后再说。” 陶安也不客气，和林媛两人边吃边喝有说有笑，林媛对陶安似乎特别有好感，三人吃了饭，沈天去结了账，林媛打车走了，沈天和陶安两人回滨江大学去取车。 两人走在滨江大学的小道上，陶安忽然感慨，道：“还真有一种以前读书时候的感觉，只可惜，再也没机会回到那个时候了。” 沈天看着陶安，脑中也充满了两人在警校时候的回忆，现在陶安还在他身边，这或许就已经是上天给他最好的礼物了。 两人来到法律系的大楼，沈天取了车，刚上车，陶安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陶安一看来电显示，电话是李嘉豪打过来的，应该是仁义医院那边查到了线索。 陶安接起电话，道：“嘉豪，怎么样？有什么线索没有？” 李嘉豪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资料，道：“我刚才查过了，仁义医院那边没有张琴兰的病历资料，医院数据库里，也没有相关的数据。” 陶安皱起眉头，道：“也就是说，仁义医院根本就没有张琴兰这个病人的治疗记录？” 李嘉豪道：“是，而且我还黑进过仁义医院的数据库，里面的确没有找到张琴兰的相关记录，要么真的就没有张琴兰的记录，要么就是有人在这上头动了手脚。” 陶安道：“这个消息是林媛亲口告诉我们的，应该没错。” 李嘉豪道：“那就是我刚才说的第二个可能，有人抹掉了张琴兰的相关资料，这样吧，我先试一试看能不能找到删除痕迹，恢复数据。” 陶安道：“那好，有线索了再跟我联络。” 挂断电话，陶安道：“嘉豪查了仁义医院那边，没有张琴兰的相关病历资料和记录，如果林媛没有撒谎的话，就是有人故意抹掉了张琴兰的就诊记录。” 如果张琴兰的记录是被抹掉的，那个人十有八九就是林筠，但林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隐瞒张琴兰得抑郁症的事情？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沈天脑中冒出这一连串的问题，想要找到答案，就得先把这件事弄清楚。 沈天道：“明天一早，我们去仁义医院。” 陶安道：“如果林筠故意抹掉了张琴兰的病历资料，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和张琴兰已经离婚了。” 第240章 仁义医院 沈天一边开着车，一边掏出支烟点燃，道：“这也是我现在想的问题，林筠和张琴兰已经离婚了，即使林筠出于人道主义关心张琴兰，但也不至于抹掉张琴兰的病历记录，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是林筠想隐藏起来的。” 陶安点头，道：“我也觉得，还有林媛提到的那个玫瑰城延伸项目，张永才当时建玫瑰城，如果林筠提出的延伸项目对玫瑰城有利，张永才不会不答应，还有一点，这个延伸项目是在张永才知道林筠挪用资金之前提出的，还是在之后提出来的，我直觉这两件事之间或许有很大的联系。” 沈天吸了一大口烟，摇头道：“现在我们都不清楚林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还有玫瑰城的设计图，我们一定要拿到。” 之前沈天他们去图书馆找玫瑰城的相关资料，被吴涵捷足先登，这其中就缺少一份玫瑰城的设计图，难道吴涵已经调查到了什么线索，所以他早就知道设计图里面有文章？ 沈天一时之间猜不透吴涵的目的，如果林媛找不到设计图，那吴涵手中的设计图也就成了孤本，想要从吴涵手中拿到设计图不是件容易的神情。 沈天道：“明天去仁义医院之后，再去一趟吴涵家。” 陶安立即会意，道：“师兄是想去要设计图？” 沈天道：“到现在为止，他那里是得到设计图最快的办法。” 陶安道：“可你之前不是拒绝了他的条件？” 沈天道：“既然都是为了破案，多一个人也无所谓，这事回头我会向刘局汇报。” 刘黎明之前向沈天推荐吴涵，虽然沈天也不知道刘黎明和吴涵之间的关系，但能得到刘黎明的青睐，吴涵也有自己的实力，只不过是此前沈天因为陶安的关系，不太想吴涵牵连到案件中来，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吴涵的身份。 一个身份成谜突然凭空冒出来的侦探，沈天对他本来就有所怀疑。 回到公寓，两人洗了澡就早早的睡下了，第二天还有得忙，他们得保持充足的睡眠才行。 此时，滨海市振海大厦，宋朗的公寓。 陈律师最近几乎每天都来宋朗的公寓，陈律师最近又接了不少案子，随着她在事务所名气的上升，来找她打官司的客户越来越多，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是打着打官司的名义来泡妞的。 陈律师拿出一本有些泛黄的旧卷宗，递给宋朗，道：“这是我新接的一个案子，这个案子以前开过庭，我的委托人当时败诉了，不过现在他想重新提起诉讼，争取自己的权益。” 宋朗打开旧卷宗，翻看了几页，道：“又是拖欠工程款的案子？” 陈律师笑道：“是啊，自从上次打赢了大庆集团那件案子，最近来找我打经济案子的人挺多的，说起来，这个委托人还是大庆集团老板介绍过来的。” 宋朗一愣，道：“大庆集团的老板介绍的？” 陈律师道，“是啊，这件案子也是和18年前修建库区的事有关，这个委托人当时也是一个承建商，只不过他运气没王总那么好，在库区还没竣工之前，这承建商因为侵吞公款而被立案调查，等他出来之后，工程已经竣工了，他当时还去找过大德实业的老板，不过不但没有拿到应有的工程款，反被大德实业的老板以违约告上法庭，所求违约金。” 宋朗翻开卷宗看了一下，这份旧卷宗档案，是以前律师事务所保存下来的旧档案，里面记录了当时的庭审情况和最后的判决情况，从这些证据上不难看出，当时库区虽然没有全部竣工，但这个委托人所修建的部分已经全部结束，即使他因为其他事情而调查入狱，也不影响工程的竣工，也不构成违约。 宋朗道：“你跟这个委托人见过面吗？” 陈律师道：“见过一次，就是他来我们事务所委托我的时候，我跟他见过一次。” 宋朗道：“从这些证据上来看，他当时虽然因为侵吞公款而接受调查，但当时他所承建的工程已经竣工，在不构成库区建设的情况下，他可以提前结工程款，他的行为也没有构成违约，即使是追溯到当时的法律效力来说，也不应该败诉。” 陈律师道：“当时承办这件案子的法官几年前已经退休了，所以我暂时还不知道为什么这件案子会败诉的原因。” 宋朗放下手中的卷宗，道：“这资料里没有当年法院的判决书，想要推翻原来的判决结果，就要找到之前的判决书，看判决书上怎么说的。” 陈律师一喜，道：“宋大哥的意思是，找判决书上的错，再进行诉讼？” 宋朗点头，道：“从客观证据上来说，即使是在18年前，这件案子也应该是胜诉的，法院判决他败诉，一定会在判决书上说明原因，找到判决书是再次诉讼的第一个关键问题。” 陈律师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去法院那边拿到判决书。” 宋朗道：“嗯，那等到拿到了判决书我们再讨论这个案子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宋朗去给陈律师倒了一杯水，陈律师已经收拾好了卷宗，不好意思的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又麻烦宋大哥了。” 宋朗道：“举手之劳而已，反正我闲着也是没事。” 陈律师看宋朗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便问道：“对了，宋大哥打算什么时候去公司上班？” 宋朗很久没去昊晖公司了，公司现在已经逐步走上了正轨，似乎有不有他，公司都会照常运转。 宋朗道：“我可能不会回公司了，我想先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陈律师对宋朗这个决定感到有些意外，道：“你不回公司了？那你有什么打算？” 陈律师问了之后才觉得自己这个问题似乎有些过了，她和宋朗只不过是普通朋友，而且一直以来，都是她在麻烦宋朗。 宋朗道：“这个暂时还没有想，稍后我会去公司办理离职手续。” 陈律师道：“那宋大哥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只管开口。” 宋朗点头，道：“嗯，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陈律师拿好自己的东西，宋朗送她回去之后，去车库取车，把车开到沈天居住的小区外面，他把车停在路边，抬头看着陶安住的卧室，卧室里还亮着灯，陶安还没有睡觉。 宋朗不知道坐了多久，然后开车回到了振海大厦，就好像，他没曾去过一样。 第二天一早，陶安醒来，洗漱之后吃了早餐，和沈天两人直接出发去仁义医院。 仁义医院在城南区，医院建立了近50年了，在滨海市算是最大的一家私人疗养院，有钱人都喜欢扎堆的往这跑。 大约一个半小时之后，沈天他们就到了仁义医院，外来车辆都不能进入仁义医院，所以沈天他们只能把车停靠在外面的专门停车场，这才去保安室那边登记。 在保安室登记之后，保安带着沈天他们直接来到医院院长办公室，医院的院长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来之前，沈天他们已经调查过了，这院长姓任，这家私人医院一直都是任家的私家产业。 “任院长，你好，我们是市公安局专案组的，我叫沈天，她叫陶安，我们今天来，是有点事想向你咨询的。”沈天把警官证递过去，说道。 任院长笑道：“昨天你们局的李警官已经跟我联系过了，两位先请坐，有什么我可以帮你们的，我都会尽力配合的。” 沈天道：“我们想了解一下，大概是10几年前，你们医院是不是有一个叫张琴兰的抑郁症患者，一直在这里接受治疗。” 任院长道：“这个我真的 不太清楚，不过我们医院都会针对每个顾客建立相关的数据档案库，从顾客入院到出院这短时间，我们都会给顾客建立专门的数据库，数据会自动备份，即使系统崩溃，也会有自动备份的数据。” 任院长的解释，似乎有欲盖弥彰之嫌，不过到底是怎么样，还是瞒不过沈天他们的。 沈天道：“那任院长能带我们去看一下你们的数据库吗？” 任院长道：“这个当然，我们医院有专门的人员负责数据录入和维护，只要是数据库里有的资料，我们都能查到。” 任院长带着沈天和陶安来到医院专门负责数据的办公室，他们人还没到，沈天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沈天接起电话说了几句，便对任院长道：“我们还有个同事，我去接他。” 任院长也没有多想，沈天出去了一趟，带着李嘉豪回到了办公室，李嘉豪是电脑高手，对他来说，只要是删除过的数据，他都能找到蛛丝马迹。 数据库办公室内，坐着两个秃顶的男人，其中一个是个大胖子，两人看到任院长过来，连忙起来给任院长打招呼，任院长道：“这三位是市公安局专案组的警官，需要在我们这里查一下数据，你们尽量配合。” 两男人连连点头答应，沈天却道：“这就不用麻烦两位了，我们会自己查找数据。” 任院长脸色微变，却还是笑道：“也好，那就沈队长你们自己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直接吩咐他们两个去办，我这还有个会议要开，我就先走了。” 沈天道：“好，多谢任院长了。” 任院长走了之后，李嘉豪在电脑前坐下来，然后飞快的操作起了键盘，那两男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还真没见过速度这么快的人。 为了方便李嘉豪做事，沈天把那两男人叫到一旁，问道：“听任院长说，医院的每个顾客的情况就都会录入数据库？” 大胖子男人点头，道：“原则上是这样，这是为了方便医生了解病人的情况，因为有时候会出现一个顾客患有多种病，或者前期和后期得的病不一样这些情况，所以为了方便，顾客的情况我们都会建立数据库。” 沈天点头，道：“你们医院平均每一天要录入多少个顾客的数据？” 大胖子道：“我们医院的收费很高，而且入院之前会事先通过身份审核，身价低于千万的顾客我们医院都不会收，所以平均下来，一天最多三到五个顾客。” 平均一天三到五个顾客，身价都还不低于千万，这跟去抢有什么区别？ 沈天道：“那这些顾客资料的数据录入是由谁负责？” 大胖子道：“我们医院有专门负责审核身份和数据录入的专业人员，有时候他们太忙了，我们也会帮忙顶替一下。” 第241章 张琴兰的病历 第241章 张琴兰的病历 大胖子突然醒悟过来，慌忙尴尬的解释起来，“我……我刚才是记错了，这些数据都是他们专人录入，我们就是负责监控的，大家都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嘛。” 沈天看着大胖子，大胖子不敢直视沈天的眼睛，就好像沈天的眼睛里有着什么令他惧怕的东西似的。 “你们医院内部的事情我不会干预，但我想知道真相，这些数据如果有部分是你们帮忙录入的，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有遗漏的病人没有录入系统去的？”沈天咬定了这一点，继续追问道。 林媛的证词可以证明张琴兰曾经的确患有抑郁症，甚至在仁义医院接受过长期的治疗，这个大胖子的证言恰好就可以证明，仁义医院的数据录入实际存在着漏洞，并非每一个病人都建立了数据档案库。 大胖子自知说错了话，难以自圆其说，但这事关系到医院内部程序，大胖子也不敢多说，他一抹脑门上的冷汗，“警官，我真的是记不得了，你别再问我了，我只是想在这里安心上班，你别问我了。” 沈天皱着眉头，大胖子这话明显是在委婉的承认他刚才所说的是事实，只是因为工作原因而无法继续说出来。 “公民有义务配合我们警方调查案件的真相，你知情不报，已经有妨碍司法公正的嫌疑，我奉劝一句，不要引火烧身。”大胖子既然怕工作保不住，也就说明他胆子小，沈天就直击他这一个弱点，继续盘查，必然能套出大胖子的话。 沈天在警校的时候就学过不少刑侦技巧，对付这个大胖子对他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警……警官，我真的是不知道，你就放过我吧……”大胖子满脸惊慌，说话都结巴起来。 沈天正要继续追问，忽然听到李嘉豪兴奋的声音，喊道：“沈队！找到了！” 沈天快步走过去，电脑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张琴兰的病历资料，那大胖子和另一个工作人员面面相觑，大胖子抹了把冷汗，紧张道：“那个，警官……我想出去上个厕所。” “不行！从现在开始你们哪里都不准去，还有，交出你们的手机！”尿遁这种小把戏瞒不过沈天的眼睛，他们找到数据库，这两个人势必会想办法通知任院长，任院长一来，事情就会诸多变故，所以沈天立即叫他们交出手机。 大胖子和另一个工作人员互相看了一眼，另一个干笑道：“不用吧，警官，我们哪都不去，就在这等着。” 沈天没时间跟他们废话，朝李嘉豪点了点头，李嘉豪走过去，两人哆哆嗦嗦的把手机掏了出来，李嘉豪指着门背后的角落，“你们两个站在哪里不准动。” 两人走到门背后站着，李嘉豪这才回到沈天旁边站着，“这一份资料是他们通过数据库强制删除的，我好不容易才恢复了数据。” 沈天正在浏览张琴兰的病历，病历建立的时间的确是在20年前，和张家破产的时间吻合，张琴兰入院之后在医院里一直办理的住院手续，病历后面附着具体的情况，包括使用的药物。 “嘉豪，把张琴兰的病历复制一份带走，这份病历十分重要。”沈天一边浏览病历，一边对李嘉豪说道。 “沈队放心，我已经复制好了。”李嘉豪是电脑高手，任何有用的数据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第一时间复制，以留存作为证据。 沈天点头，“从病历的时间来看，张琴兰在20年前的确入院接受过抑郁症的治疗，而且最后一次记录时间，是在10年前，这一点和林媛说的相吻合。” “张琴兰有抑郁症，也是她自身的问题，林筠为什么要向我们隐瞒这个事实，医院为什么又帮着隐瞒这个事实？”陶安问道。 20年前，张永才的死造成了张琴兰的抑郁症，这一点也说得过去，但是林筠为什么如此处心积虑的隐瞒张琴兰的抑郁症？ 沈天习惯性的掏出一支烟，但这里是禁制吸烟的，沈天把玩着那支烟，皱着眉头，道：“我们马上再去找任院长聊聊。” 仁义医院建院已经50多年，一直都是滨海市最为著名的私人医院，这里的医疗设备和环境远超于一般医院，所以才会招揽富豪们前来入住，这样一家有资历的老医院，和林筠又有什么关系？ 沈天他们从机房出来，立即再去找任院长，却被告知任院长在上手术，至少要两三个小时才回来，沈天他们闲着无聊，就打算在医院四处转转。 “要说有钱就是好啊，这地方都赶得上私人别墅区了，能在这里走完最后一程，也没什么遗憾了。”李嘉豪边走边感慨，虽然他也是富人家出来的孩子，但看到医院这规模和水平也不免感慨了几句。 “师兄，你觉得任院长为什么要帮着林筠隐瞒张琴兰的病？”陶安皱着眉头，这一点想不通，这个疑点也就无法解释清楚了。 沈天眼角瞥见一个公告栏，立即被公告栏的一项内容吸引住了，沈天走过去，陶安和李嘉豪也跟了过去。 公告栏上公示的是医院建院的相关情况，以及医院的相关投资人以及各大名医之类的信息，沈天站在其中一块公告栏前，陶安和李嘉豪也看着那块位置。 “1994年8月13日，本院名誉院长、股东林筠加大对医院的投资，扩大医院的规模，使本院的医疗水准再上一个台阶……”陶安念了一段，“看来，这就是任院长为什么要帮着隐瞒张琴兰抑郁症的原因了。” “或许这件事远没有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沈天话还没有说完，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沈天拿出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来电号码。 沈天接起电话，“你好，我是市公安局专案组沈天。” “沈队长我是林媛！我妈不见了！”林媛在电话那头焦急的说道，眼前的屋子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留下。 “什么时候的事情？你现在身边都有什么？”沈天感觉事情很不寻常，张琴兰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见？ “我本来是想过来看看我妈的，但我上来之后家里没人，我担心他出事，就找保安上来开了门，家里什么都没有，我妈……不见了。”林媛似乎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情况。 沈天感觉到事态严重，立即道：“好，你别急，我们会马上寻找张琴兰，你也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她。” “好！我马上联系！” “师兄，我们现在怎么办？是继续留在这里，还是一起去找张琴兰？”这是个难以取舍的问题，张琴兰失踪，突然打乱了他们的调查计划，但医院方面也找到了线索，万一任院长也出了问题，那他们两条线索都断了。 沈天紧皱着眉头，“先去找任院长，那边一有消息我们就撤。” 沈天他们再次回到任院长的办公室，秘书尴尬的解释，“沈队长，不好意思，任院长的确是在手术，你们也知道，手术是不能中断的，否则出了事情，我们谁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那你总能带我们去手术室外，等任院长手术一结束，我们好第一时间跟他取得联系。”沈天提出了这个要求，如果任院长也玩起了失踪，那他们在这里干等着就太愚蠢了。 秘书犹豫了一阵，不好推拒，只好答应下来，带着沈天他们来到手术室，仁义医院的手术室是全玻璃化的，就是为了方便病人的家属观看，以避免出现医疗事故时解释不清楚的情况。 沈天他们到了手术室外，手术室内的确在进行手术，但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穿着无菌服，还戴着口罩，根本无法辨认谁是任院长。 沈天和陶安在手术室外站了一阵，沈天忽然皱起眉头，“任院长不在这里，告诉我，你们任院长去哪里了？” 秘书一愣，一脸迷茫的说道：“院长在里面手术啊。” 秘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沈天怒道：“这里面没有一个人是任院长，马上联络任院长，我们必须立即见到他！” “沈队长这么急着找我，是还有什么疑问吗？我这手术还没做完，沈队长稍等。”任院长从消防楼梯的大门走出来，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不妥。 秘书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按照手术安排，任院长此时应该在手术室里进行手术才对，但任院长怎么会从消防楼梯的大门出来？ “任院长去哪里了？”沈天直接问道，这时候不用再跟任院长拐弯抹角。 “刚才后勤那边出了点紧急情况，我过去处理了，怎么？沈队长对我们医院内部的事情也感兴趣？”任院长一改之前温和的态度，话中绵里藏针。 “既然任院长没有手术，那我们正好有几个问题想当面请教任院长，还希望任院长能够配合我们。”多说无益，沈天不想再在任院长身上浪费时间了。 任院长犹豫了一下，“小陈，告诉肖主任，这个手术一定要做好，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院长。” 任院长看着沈天，“沈队长请跟我来。” 任院长带着沈天他们再次回到办公室，任院长亲自给沈天他们倒了水，在沙发上坐下来，“沈队长还有什么问题就请问吧，我稍后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开。” 沈天看着任院长，任院长似乎是有备而来。 任院长犹豫了一下，“小陈，告诉肖主任，这个手术一定要做好，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院长。” 任院长看着沈天，“沈队长请跟我来。” 任院长带着沈天他们再次回到办公室，任院长亲自给沈天他们倒了水，在沙发上坐下来，“沈队长还有什么问题就请问吧，我稍后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开。” 沈天看着任院长，任院长似乎是有备而来。 第242章 失踪 “之前任院长告诉我们，说医院没有一个叫张琴兰的病人，但我们在你们医院的档案数据库当中找到了张琴兰的病历资料，并且这份病历资料是经过强制删除的，这件事，任院长有印象吗？”沈天看着任院长，想知道他会找什么借口来回答他的问题。 “自从电子化设备启用之后，我们医院就采用了数据库管理病人的档案，但医院每年都有好几百个病人，沈队长突然说起来其中一个，我的确记不清楚。” “嘉豪，数据方面的问题你来问。”数据破译是李嘉豪的强项，这方面的专业问题由李嘉豪来问是最合适的，而且任院长未必了解专业方面的事情，说话就容易露出破绽，沈天这个办法可谓是一举两得。 李嘉豪点头，道：“我想请问一下任院长，记不记得你们医院这套管理档案的数据库是什么时候建立的？” “大概是22年以前，医院当时采用的是最先进的数据设备，后来数据库每年都有更新，我们的程序也一直都是更新进步的，数据也一并保存了下来。” “我看过你们的数据库，数据库程序是一家德国的公司研发的，这家公司研发的程序有一个最特别的优点，就是他的保存记录功能，即使是删除掉的数据，也能找到他的原始母数据，再从母数据中进行恢复。” 任院长看着李嘉豪，“李警官到底想问什么？” “你们在10年前，张琴兰结束治疗之后就删除了她的所有相关数据，我在数据库当中找到被删除的数据并且进行了恢复，任院长还说你们医院没有张琴兰这个病人吗？”李嘉豪问道。 “即使我们医院有张琴兰这个病人，甚至她的治疗数据被删除，我作为医院的负责人，一定会严格追查这件事情的原因，到时候给你们警方一个满意的交代。”任院长直接就把责任推开了，一句话轻描淡写的就掩饰过去了。 李嘉豪还要再问，却被沈天拦了下来，沈天站起来，“我们今天就问到这里，感谢任院长的配合。” 任院长也站起来，“沈队长确定没有别的问题要问了？” 沈天摇头，“今天麻烦任院长了。” 沈天带着陶安和李嘉豪走到院长办公室大门口，沈天突然回头，“对了，刚才我们在医院公告栏看到了你们医院的介绍，你们医院的医疗水平的确很高，好多国际专家都被任院长请来了，希望以后任院长能继续热心医疗事业。” 任院长脸色微变，却又立即恢复到了镇定，“多谢沈队长关心，我一定会把医院发展得更好的。” 沈天点了点头，带着陶安和李嘉豪从院长办公室出来，沈天立即联络专案组，专案组那边回说各大车站和机场都没有找到张琴兰的踪影。 沈天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张琴兰的突然失踪绝不是什么好预兆，但警方现在必须尽快找到张琴兰，否则，或许他们再找到的，就只是一具尸体了。 沈天正在沉默之际，他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李嘉豪和陶安都有些紧张的看着沈天。 “是林媛。”沈天沉声说了一句，立即接起了电话，“我是沈天。” “沈队长，有什么消息吗？”林媛在电话那头焦急的问道。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们已经出动所有能够出动的警力，正在各大车站和路口以及机场堵截，我们一定会尽快找到张琴兰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沈队长，你实话告诉我，我妈是不是已经……” “林小姐，请你冷静，张琴兰只是暂时失踪，我们警方一定会竭尽所能找到她的，不过，也请林小姐仔细回忆一下，张琴兰最有可能去的地方。”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接着是林媛有些低沉的声音，“这些年我很少她亲近，我不知道她喜欢去哪里，也不知道她跟什么人来往……我不是一个好女儿。” “林媛，你听着，现在不是感慨这些的时候，你尽可能的回忆张琴兰最可能去的地方，还有，我建议你跟你爸爸联络一下。”张琴兰的突然失踪，很可能跟林筠有关系，警方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之下，也无法对林筠采取任何措施。 但林媛不同，林媛跟林筠关系非同一般，如果张琴兰的失踪真的跟林筠有关系，那么林筠这边或许就会露出马脚，沈天要的就是林筠自乱阵脚。 “沈队长是怀疑，我妈的失踪跟爸爸有关系？”林媛本来就是学法律的，沈天一提到这事，林媛很自然就推断出来这个结果。 “林小姐，现在一切有可能找到张琴兰的办法我们都需要试一试，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沈天并没有正面回答林媛的话，林媛实在是太聪明了。 “好，我会尽可能的想办法找到我妈的。” “嗯，我正在开车，就先挂了。” 林媛握着电话的手紧了一下，“谢谢你，沈队长。” “不客气，这是我们警方的责任和义务。” 挂断电话，沈天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皱着眉头，他习惯性的掏出一支烟点燃，陶安看着沈天，“师兄，我们现在怎么做？” “叫盯着林筠的人，最近看紧点，就算是林筠上了厕所用了几张纸也给我盯清楚！”沈天紧皱着眉头，他们刚查到张琴兰身上，张琴兰就出了事，这一切来得太巧合了，只是不知道下手的人是林筠，还是连环杀人案的真正凶手。 “我们之前调查过张琴兰，她自从住在那个小区就很少跟人来往，也没什么朋友，现在事情查到了林筠身上，会不会是林筠干的？”陶安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沈天吐出一口烟圈，“如果是林筠做的倒还好办，就怕……” 陶安脸色也沉了下去，“如果不是林筠干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车上的气氛异常沉默，沈天掐灭手上的烟头，“嘉豪，回专案组。” 黑色吉普如利箭一般疾驰在道路上，但沈天和陶安的心，却是越来越沉。 滨海市城西区，仓库码头一间废弃的大楼。 这栋大楼是滨海市建城之初就修建起来的，当时为了响应国家号召，打倒土豪劣绅，这栋房子原来的主人，就是一个地主。 大楼十分陈旧，有的墙面严重剥落，大楼内四处都有滴水的声音，底楼墙壁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画了圈的“拆”字。 这栋楼一共有8层，每一层楼都有8户人家，但因为拆迁的关系，这里原来的居民早就搬走了。 8楼，出了楼梯左手第三间房，房屋的大门是那种旧式的木头制造的，门下角被老鼠啃出了好几个缺口，偶尔还能看到老鼠从缺口钻来钻去。 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人用钥匙打开了门，门上的锁是才换的一把新锁，门打开之后，黑色连帽衫进了门，迅速把门关上了，他手里提着一个白色塑料口袋，口袋里装着几盒盒饭。 屋内很干净，除了几把椅子和一张桌子之外，几乎没有任何东西，不过，椅子上还绑着一个女人，女人头上戴着一个黑色的头套，遮住了她的脸，口中也被塞了一条毛巾，避免她发出声音。 黑色连帽衫把盒饭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到椅子旁边，道：“我先拿掉你口中的毛巾，但你不许喊，这地方到处都没有人，就算你喊人也没用。” 黑色连帽衫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能听出来是个男人的声音。 女人似乎是斟酌了一下，点了点头，黑色连帽衫拿掉了女人口中的毛巾，女人果然听话的没有叫喊，她一直都很平静，平静得有些过分。 “我不能解开你身上的绳子，我喂你吃饭。”黑色连帽衫拿起两个饭盒，其中一盒是饭，一盒是菜。 “小鸡炖蘑菇，你们调查过我？对不对？”女人忽然问道。 黑色连帽衫并没有否认，用勺子就着饭菜，喂给女人，一边说道：“我们关注你很久了，张女士。” “你们认识我？”女人的语气依旧十分平静。 “算是吧，从两年前，我们就一直在调查你，你的家庭你的背景你的一切一切，我们都查得一清二楚。” “为什么？”女人问起来，“为什么你们要调查我？” 黑色连帽衫继续喂饭，“这是我们的秘密，现在还不适合告诉你，我能跟你说的，我们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只是你心中耿耿于怀多年的那件事，我们想帮助你找到真相。” “没有真相，”女人的声音突然有了变化，变得有些激动，“没有什么真相，一切都是我幻想出来的，那些都不是真的！” “20年前，你被送去仁义医院接受抑郁症的治疗，但事实上你没有任何疾病，你患有抑郁症，只是因为有人想让你患上抑郁症，以掩盖自己的犯罪事实。” “不！”女人的情绪开始失控，“你胡说八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准再说了！” 黑色连帽衫男人沉默下来，果然没有继续再问，女人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黑色连帽衫给女人喂完了饭之后，并没有把毛巾放回女人的口中。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张永才到底是怎么死的？这个问题困扰了20年，你就不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黑色连帽衫又问了起来。 “我说了，没有什么真相，人死不能复生，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求求你别问了！”女人的情绪再次失控，张永才这三个字就像是梦魇一样折磨着她。 “警察来问过你，20年前的监控十瓶凭空少了3分11秒，你就不想知道这3分11秒里面到底都有什么？或许，你很乐意看那一段消失的视频。” 女人脸色苍白，声音有些颤抖起来，道：“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事情？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告诉你，你要做什么都可以冲我来，不要对媛媛下手！” 第243章 治疗药 黑色连帽衫似乎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拿起饭盒吃了起来，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的意思，女人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些紧张的竖起耳朵等着男人下面的问话。 “时间不早了，你可以睡会儿，不过只能暂时让你在椅子上睡，冷的话，你可以叫我给你拿被子。”黑色连帽衫收拾好饭盒，用塑料口袋装好放在墙角，墙角放着老鼠药，避免老鼠进来。 黑色连帽衫说完，拿起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出去，这一切他做得悄无声息，女人并不知道。 此时，滨海市振海大厦，宋朗家中。 陈律师正在研究自己的辩护词，明天她有一堂庭审，作为原告的辩护人，她必须尽全力为原告争取最大的利益。 “需要改动的几个我都已经给你做了批注了，你再仔细看一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再问我。”宋朗把改过的辩护词递给陈律师。 陈律师很不好意思的拿起辩护词，“真是不好意思，每次都来麻烦宋大哥。” “举手之劳，不过过两天我要出一趟远门，有什么事的话，你尽量提前跟我说。”宋朗说着，手机忽然响了一下，是一条接收到的短信。 “宋大哥要出远门？”陈律师有点尴尬的问道，最近她一直都来找宋朗帮忙，却还是第一次听说宋朗计划要出远门的。 “嗯，朋友在外地出了点状况，我过去帮帮忙，正好当出去旅行了。”宋朗解释道 陈律师“哦”了一声，“那宋大哥什么时候走？我送送你。” “后天晚上9点的飞机。” “嗯，那我后天早点下班过来接你。” 宋朗答应了一声，陈律师收拾好东西，宋朗照例送她回去了，送走陈律师，宋朗回到家里，这才拿起手机打开了那条短信。 短信只有两个字：“林媛。” 宋朗很快就把短信删除了，他回到楼上书房，打开电脑找到林媛的资料。 20年前，张永才自杀之后，张家宣布破产，就在这不久之后，张琴兰和林筠离婚，当时的林媛还不到2岁，但张琴兰和林筠的协议之中，却注明孩子由林筠抚养，再之后，张琴兰在仁义医院住了近10年，直到10年前才离开仁义医院。 林媛从小就比较自闭，不喜欢与陌生人交流，林筠甚至一度以为林媛患有自闭症，找过不少的心理医生替她辅导，但却一直都没有明显的改善，直到10年前，林媛的这种情况却得到了改善，林媛沉寂十年，却突然变得性格开朗，并且擅长与人结交，从初中开始就一直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林筠也因此感到自豪。 林媛如此出色，身边自然不乏追求者，尤其是到了滨江大学，虽然林媛是学习金融管理，但她辅修的法律专业比金融管理更为出色，凭着林家强大的背景，凭着林媛的出色，林媛被评为滨江大学最有前途的学生。 但林媛却有一个致命弱点，一个足以将她毁掉的弱点。 宋朗盯着电脑屏幕，许久，才拿起手机回复了一条短信，“把关于林媛的消息，发出去。” 短信发出去之后，很快就收到了回复：“你决定了？” 宋朗看了一眼电脑，输入了一条回复：“嗯。” 宋朗回复了这条短信之后，手机再次归于了平静，宋朗合上电脑，拿出一沓资料看了起来。 滨海市公安局法医处。 沈天和陶安以及李嘉豪回到专案组，沈天叫陶安拿着李嘉豪拷贝回来的数据去法医处找卫宁，张琴兰在治疗过程中使用了很多药物，这些药物需要鉴定是否对人体造成伤害，以及是否是治疗抑郁症的药物。 卫宁打开张琴兰的病历看了一下，他看了两页之后，问道：“你确定这些药物是给抑郁症患者开的？” “这是我们在仁义医院的数据库中找到的关于张琴兰的治疗记录，这些都是原始母数据，不会出错。”陶安一听卫宁这话就知道有问题，把情况解释了一下。 “荒唐！”卫宁喝道，“这些药物根本不是治疗抑郁症的药物，反而是激发人得抑郁症的药，医院怎么能这么乱来！” 陶安脸色沉了下来，道：“卫宁，你知道这话说出来是什么后果吗？” “我当然知道，我以前也是当医生的，这些药物全都是激发抑郁症的药物，根本不可能治疗抑郁症！”卫宁的情绪有些激动，他是医生出身，就是看得太多了医院的黑幕，所以宁愿到公安局来做个法医。 “你再看下面的病历，是不是跟上面的一样。”陶安对卫宁的医术是信得过的，只是这件事关系重大，她必须弄清楚，否则一旦出了错，她和卫宁都脱不了干系。 卫宁继续往下看，因为张琴兰的治疗长达十年，所以她使用的药物很多，卫宁粗略看了个大概，得出一个十分震撼的结论。 “从医院开的药来看，他们是先用激发抑郁症的药物，让张琴兰真的得了抑郁症，之后再治疗好了她的抑郁症。”卫宁无法想象，身为医生竟然能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这份病历你保存一份，我马上回去给沈队汇报这个情况。”陶安担心迟则生变，现在他们必须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卫宁把病历资料复制了一份，陶安拿着U盘回到专案组，沈天和李嘉豪正在讨论张琴兰的事情。 “沈队，卫宁看过张琴兰的病历资料了。”陶安把U盘放在沈天面前，说道。 沈天看陶安脸色不对，问道：“他怎么说？” “根据医院开的药来说，20年前张琴兰并没有得抑郁症，相反，他们开的那些药物才是激发张琴兰得抑郁症的根本原因，也就是说，仁义医院激发了张琴兰的抑郁症，之后再替她治好的，所以张琴兰这十年才会一直住在医院。” 沈天和李嘉豪都脸色大变，沈天紧皱着眉头，“卫宁确定医院的药是激发抑郁症的药物？” 陶安脸色凝重的点头，“卫宁确认过了，为了稳妥起见，我们应该把这些药物拿给专家们鉴定。” 沈天抬手看了一下时间，“这个时间医院应该已经下班了，这样，小安，你马上跟这个医生联络，就说要预约明天的看病时间，其他的我们再来安排。” 陶安点头，拿着手机拨通了医生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却一直都没有人接听，直到电话断线，陶安看着沈天，“电话没人接听，会不会出事了？” 沈天皱着眉头，现在张琴兰失踪，负责给张琴兰治疗的医生又联络不上，这两者之间绝对不是巧合。 “嘉豪，你马上查一下医生家的地址，我们马上过去。”时间紧迫，多一分钟都可能出问题。 李嘉豪立即在户籍档案库中搜索了起来，很快，李嘉豪就找到了医生家的地址，“这里，沈队，登记是在城南区林云江山。” 沈天掐灭手上的烟头，“我们马上出发，完事之后我请宵夜。” 沈天他们立即从公安局出发，陶安和李嘉豪一路上都在试图跟医生取得联络，但医生的电话一直都没人接听。 “从这医生的户籍信息来看，他是离过婚的，老婆带着儿子去了英国，他也没有再婚，应该是一个人独居。”李嘉豪尽可能多的搜索关于医生的信息，避免错过任何遗漏信息。 “一个人独居，离异……除了家里他还能去哪里？”陶安嘀咕道。 沈天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脚下不由加快了油门，陶安拉着扶手，“师兄，你慢点，我还想多活几年。” 沈天却没心思跟她开玩笑，车子一路疾驰，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才赶到城南区林云江山。 林云江山也是滨海市著名的别墅区，不过这一带的别墅区偏向于经济型，是大部分精英人士的首选，医生这个职业在现代很受欢迎，也很赚钱，所以那医生住在林云江山并不意外。 车子开到林云江山大门时，保安把沈天他们拦了下来，李嘉豪掏出警官证，那保安检查了之后，就给沈天他们放了行，李嘉豪顺势问道：“你们小区有个叫曾毅的，你有不有印象？” “你是说曾医生吧？有有有，我有印象，曾医生是个好人，上次我突然得了急病，要不是曾医生救我，我哪里还能活得下来，几位警官是来找曾医生的？”保安一听李嘉豪提起曾毅的名字，立即说道。 “那你记不记得今天曾医生回来没有？”李嘉豪继续问道。 “回来了，大概是6点过一点就回来了，我带你们过去吧。”保安倒是很热情。 有保安带路，沈天他们省了不少麻烦，很快就来到了曾毅家，曾毅家还亮着灯，那保安过去敲门，大约半分钟之后，一个男人走了出来开门，保安笑道：“曾医生啊，有几位警察同志说来找你有事，我把他们带过来了。” 曾毅穿着一身西服，竖着一个大背头，整个人看上去一丝不苟，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眼神有些冷漠的看着沈天他们，“几位警官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嘉豪掏出警官证，“我们是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的，关于正在调查的案件，我们有几个问题想向曾医生请教。” “你们进来吧。”曾毅让开一条道，让沈天他们进了门。 保安笑呵呵的走了，曾毅关好门，带着沈天他们来到客厅，招呼沈天他们坐下来之后，曾毅直接问道：“不知道几位警官，是有什么问题问我？” “我们查过了，曾医生是国内最为顶尖的抑郁症治疗方面的专家，是这样的，我们局里有一个老同事，最近出现了抑郁症方面的问题，所以我们来是想向曾医生请教一些关于抑郁症方面的问题的。”沈天并没有直接问案，而是采取了刑侦技巧，曾毅是抑郁症方面的专家，头脑十分精明，沈天直接问他肯定不会回答，即使回答也会避重就轻，所以沈天先卸下他的防备，再顺着情况问下去。 第244章 曾医生 曾毅看着沈天，似乎是在斟酌曾毅这句话中到底是真的询问还是陷阱。 “抑郁症在我国是一项逐年增加的重度病症，得抑郁症的人，大多是因为精神压力过大，或者生活不如意，乃至妇女生产之后，都容易出现这种情况，抑郁症的治疗，也跟病人本身有很大的关系，单单是因为药物，只能起到一定的治疗效果，如果你们的同事情况不是很严重，我建议采取保守治疗。” 沈天这时候掏出一盒烟，“曾医生介意我抽支烟吗？” 茶几上摆放着一个烟灰缸，烟灰缸里还有才掐灭不久的烟头，所以沈天才故意在这时候掏出烟来，就是想试试曾毅的态度。 “沈队长请便。”曾毅并不反感沈天抽烟。 沈天点燃支烟，“曾医生所说的保守治疗是指？” “所谓的保守治疗，就是不用到医院住院，只需要定期到医院复诊，按时吃药，另外家人和朋友多多给予关心和支持，如果情况继续恶化，再进行下一步的治疗。” “我可以借一下曾医生的笔和纸吗？”沈天突然问道。 曾毅不知道沈天要这两样东西来做什么，从一旁抽屉里拿出纸笔递给沈天，沈天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按照病历上的药物顺便写了几个，为了安全起见，他还在其中混合了两个治疗抑郁症药物的名字。 沈天把写好的纸条递给曾毅，道：“这是我们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开的药，我那个同事服用这些药之后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了，我们也是经人介绍才找到的曾医生，请曾医生先帮我们看看这药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曾毅拿起沈天写的名字看了一眼，他脸色一变，问道：“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为什么你们会有这个药方！” 曾毅竟然一眼就看出来这几种药有问题，沈天看着曾毅，道：“看来曾医生对这几种药还有印象？” 曾毅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怒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几种药，根本就不是治疗抑郁症的药，我说得对吗？曾医生。”沈天不再跟曾毅迂回，直接问道。 “走！你们出去！”曾毅直接下了逐客令。 “曾医生不用这么急着赶我们走，我们的问题问完了自然就会走的，20年前的张琴兰，想必曾医生还记得吧？”沈天问道。 “我不记得什么张琴兰，20年前的事情我早就忘记了！你们走！我这里不欢迎你们！”曾毅情绪有些失控起来。 “但事实上，20年前，张琴兰住进仁义医院之后，是曾医生检查出啦她患有抑郁症，并且给她开了这些药物，是曾医生把一个好好的人，医成了个抑郁症患者，曾医生难道就一点都不觉得愧疚吗？”沈天看着曾毅，问道。 曾毅紧握着双手看着沈天，“我说了，我没有，太晚了，我要休息了，几位请回吧。” 沈天却不为所动，“曾医生就不好奇，我们为什么知道得这么多？我们已经拿到你当年给张琴兰开的所有处方药，这10年以来，你一直都是她的主治医生，你也的确是医好了她的抑郁症，但她的抑郁症本来就是你给她激发出来的，你如果解释不清楚，我们可以马上把你拘捕，以故意伤害罪正式提请批准逮捕。” 曾毅整个人一僵，“不可能！任院长说了，那些病历资料已经全部删除了！你们怎么可能找得到！” “所有被删除的东西都可以被恢复，何况，你以为任院长会为了隐瞒下来所有的实情？” 曾毅还是不可置信的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任院长不可能出卖我的！” “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是跟我们合作，张琴兰的事情我们给你记一功，对你减轻处罚，第二是你继续坚持自己的口供，但我们已经有足够的证据送你进监狱，你是医生，应该懂得权衡这两者之间的利弊。”沈天掐灭手上的烟头，站起来就准备走了。 陶安和李嘉豪跟在沈天身后，三人刚走几步，曾毅声音有些颓然，道：“我说，关于张琴兰的所有事情，我所知道我都告诉你们。” 沈天和陶安他们又回到沙发上坐下，李嘉豪拿出记录本做记录，一旁还放着一支录音笔。 “20年前，我才刚毕业出来，因为跟任院长有几分交情，所以毕业之后，他就把我安排到了仁义医院去上班，我在大学主攻的就是研究抑郁症，张琴兰是我到医院之后，接触的第一个病人。”曾毅说到这里，脸色有些微的变化，像是在回想当年，又像是在自责。 “张琴兰是一辆黑色宾利轿车送过来的，我当时还是个穷小子，所以对这件事情记得特别清楚，一个穿着得体西服的男人扶着张琴兰下车，我后来才知道这个人叫林筠，现在万力集团的老板，当时是任院长亲自接待的林筠和张琴兰，他们先是在小会议室里说了半天，之后任院长才派人请我过去的。” 沈天又点燃了一支烟，却并没有打断曾毅的意思，曾毅的神情也渐渐放松下来，继续说道：“小会议室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任院长，另一个就是林筠，我进去的时候，林筠很优雅的坐在椅子上，任院长给我介绍了林筠，然后让我坐下来，我当时不知道他们到底要我做什么，但任院长跟我说，林筠愿意出1000万给医院专项研究抑郁症，只要我点头，这1000万马上就到账，除此之外，林筠还会给医院出资5000万扩大规模和引进设备，这对当时的我和任院长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但越是大的诱惑，就有着越大的陷阱，林筠之所以开出这么丰厚的条件，就是要我给张琴兰治疗出抑郁症。” “按照你的意思，张琴兰在进医院的时候，一切都是正常的，她并没有得所谓的抑郁症？”沈天抓住了重点，确认了一遍。 曾毅点头，“张琴兰进医院的时候，只是有一些神经衰弱，因为当时张永才的事情对她打击太大，所以她才会出现短暂的生理现象，并没有所谓的抑郁症。” “很好，你继续说。” “我当时刚从医学院毕业，能在仁义医院上班也完全是因为跟任院长大学的时候是一个班的同学，当时林筠开出的条件，我在普通医院恐怕是一辈子都遇不到的事情，这对当时的我来说，的确是一个很大的诱惑，而且任院长也警告过我，如果我不答应，我将不能继续在仁义医院上班，一个刚出来的大学生，被最好的私人医院开除，以后我的前途基本上就毁了，一半是因为利诱，一半是因为威胁，如果当时我放弃了那个机会，或许现在的我根本就不再从事医生这一行，但我会过得心安理得。” “所以你最后答应了林筠开出的条件，将一个好好的人医治成了抑郁症？”沈天问道。 曾毅沉默了一阵，才回答道：“是，为了那1000万的专项研究资金，也为了自己的前途，我放弃了挣扎，选择违背医生的职业道德操守，把张琴兰从一个好人，医治成了抑郁症。” “我们调查过，医院的数据库当中有关于你医治张琴兰的所有记录，你和林筠既然达成了条件，为了不留下证据，把张琴兰的治疗情况不录入数据库是最好的选择，为什么你们当时会选择把张琴兰的治疗情况录入数据库？”林筠不想让人知道张琴兰并没有得抑郁症，这些药物一旦录入数据，只要找专业的医生分析，就会知道这些药物并不是治疗抑郁症，如此一来，他们的行动就暴露了。 “当时这么做的原因有两个，第一个，是任院长不信任我，治疗情况录入数据库，任院长就有了实质性的证据，只要我不听话，他就会拿这个要挟我，一开始，提出录入治疗情况的人是任院长。”曾毅说道。 “那第二原因是什么？”任院长用治疗数据作为威胁，这一点倒是说得过去，换做是沈天，也会选择用这种办法。 “当时国内还没有明确的治疗抑郁症方案，记录下来所有的使用药物，一旦后期治疗成功，对我来说，将是一个里程碑式的进步，所有我当时也没多想，直到10年之后，我成功医治好了张琴兰的抑郁症，任院长提出删除数据，我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知道治疗情况的，一共有几个人？”沈天问道。 “医院里一共就只有我和任院长两个人知道，所有的治疗药物都是我亲自录入的，而且张琴兰的病历资料属于医院的最高密级，除了我之外，只有任院长可以看到。” 难怪刚才沈天说出张琴兰的情况时，曾毅直接就提到了任院长，这件事本来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除了曾毅本人，也就只有曾毅知情了。 “这10年之间，张琴兰的情况怎么样？”沈天又问道。 “张琴兰刚来医院的时候，话很少，林筠有时候来看她，她也不好给好脸色，如果不是知道张琴兰没有抑郁症，我甚至会认为林筠是一个好丈夫。” “你刚才说，林筠来看张琴兰的时候，张琴兰对林筠的态度不好？”沈天又抓住了一个重点，问道。 曾毅点头，“刚开始的时候，林筠每周都来，有时候还会带上林小姐一起来，不过张琴兰似乎不太喜欢林小姐，也不会抱她，更不会哄她，后来林小姐再大一点就很少来医院了，倒是林筠，每一周都会来。” 第245章 相信 “当时林筠和张琴兰已经离婚了，按照道理，林筠没有这么做的义务，他每次来医院，都有什么特别的情况没有？”林筠不像是长情的人，张家破产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和张琴兰离婚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每周雷打不动的去探望张琴兰？ 是演戏，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一点我也很不清楚，每一次林筠来都只会待半个小时，推着张琴兰在医院里四处转一转，别的也没什么特别的，我当时也对这件事很好奇，但却一直都没有找到过答案。” 沈天掐灭烟头，“曾医生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曾毅沉默了一阵，摇摇头，“没有了，这件事困扰了我20年，我甚至连做梦都害怕说出来，如今我终于不用再背着这个包袱了。” “好了，我们暂时没什么要问的了，关于案子的进一步调查，稍后我们会再跟你联系。”沈天站起来，没有再多留的打算。 “好，你们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可以再问我。” “对了，来的时候， 我们一直在拨打你的电话，但你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接下来的时间，请你务必保持你的手机通畅，我们很可能再联络你询问相关的事情。”沈天想起这事来，本来他们以为曾毅没有接电话是已经出事了，不过幸好曾毅没事。 “抱歉，今天下班走得匆忙，手机在办公室没有带走，一会儿我去办公室拿回来就是。”曾毅说道。 沈天点了点头，带着陶安和李嘉豪离开了曾毅家，三个人上了车，沈天问道：“这么晚了，你们两个想吃什么？” “难得今天这么大的收获，咱们是不是该喝两杯庆祝庆祝？”李嘉豪高兴的说道。 今天他们在曾毅这里收获不小，对案件的进展也有很大的帮助，即使连环杀人案还没有多大的进展，但这仍旧是一个值得高兴的事情。 “小安呢？”沈天偏头问道。 “好啊，嘉豪说得对，难得今天找到这么重要的线索，去喝两杯也好。”陶安看着窗外，脑中突然闪现过宋朗的脸，她知道他们已经分手了，可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去想宋朗。 沈天开车往公寓的方向而去，陶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发呆，李嘉豪则在后座上玩手机，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沈天他们三个人的手机几乎是同时响了起来，三个人面面相觑，同时接起了电话。 “沈队，我是赵寅，刚才城南区内环高速发生了一起车祸，死者的身份已经确定了，是仁义医院的医生曾毅。” 陶安和李嘉豪接到的电话内容都是一样，挂断电话之后，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沈天立即调转车头，朝城南区内环高速赶过去，李嘉豪通过手机跟现场直接联络，以便了解现场的情况。 “车祸是在10点过03分发生的，一辆大货车横冲直撞过来，直接将曾毅的轿车撞出了隔离带，曾毅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当场死亡，大货车司机逃逸，目前下落不明。”李嘉豪把从现场得到的情报简单说了一下。 “大货车的车检情况怎么样？”肇事逃逸也很常见，但这件事发生在现在的曾毅身上，就来得太巧合了。 李嘉豪跟现场联络了一下之后，回道：“根据初步的车检情况来看，大货车的制动情况完好，没有任何问题，而且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大货车没有任何刹车的痕迹，也就是说，大货车当时是故意撞上去的。” “是我们太大意了。”沈天掏出支烟点燃，叹了口气道。 “这件事八成跟林筠有关，杀人灭口，林筠的动作也太快了。”陶安紧皱着眉头，出了这么多事情，他们做事情应该更加小心谨慎才对。 “现在除了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又多了一个林筠牵扯进来，这件案子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们没有了解到的？”沈天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之中，接二连三死去的人，越来越多的谜题，凶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林筠费尽心机想要掩饰的秘密，又到底是什么…… 车子内一片沉默，陶安虽然早年也念警校，但毕竟没什么实战经验，李嘉豪刚从警校毕业出来也是一个愣头青，连沈天都对这件案子感到束手无策，何况陶安和李嘉豪两个人？ “不管这件案子有多复杂，我们都一定要坚持到最后，即使有罪之人有罪，但他们最后也应该接受法律公正的制裁。”陶安说道。 沈天偏头看了一眼陶安，问道：“你依旧还相信，正义必来吗？” 法律上有一句专业术语叫做，“迟来的正义非正义”，如果正义是要以牺牲作为前提，那这样的正义，还算是正义吗？ “我相信。”陶安这句话回答得毫不犹豫，身为警察，如果连她都不相信正义，那他们又如何去寻求真相，彰显正义？ 沈天没再说话，开车到了内环高速之后，卫宁和专案组的其他成员都赶到了，因为这并非单纯的车祸，所以内环高速这一段暂时隔离，过往车辆全部改道另行。 “沈队，你可算来了。”赵寅累得满头大汗，看到沈天和陶安他们过来，连忙走了过去，赵寅身上还站着一些血迹，是刚才帮忙搬动尸体时留下来的。 “现在什么情况了？”沈天朝隔离带那边走过去，已经能看到被撞翻的轿车翻在隔离带上，大货车的前端部分还抵在轿车的车身上。 “通过调取道路监控，大货车是直接转过来的，车子相撞之后，大货车并没有刹车的痕迹，而是继续朝前开，将已经翻在隔离带上的轿车往前抵死了大约五米左右，之后大货车的司机才停车，弃车逃逸，大货车现在卡在人行道和隔离带之间，轿车暂时无法完整的弄出来，所以我们只能想办法先把死者抬了出来，不过死者的尸体被卡在了驾驶室，挡风玻璃破掉的玻璃扎进了死者的脖子，现场的情况可以用惨烈来形容。”赵寅把现场的情况解释了一遍。 沈天他们来到轿车翻车的隔离带，地上有一段明显的拖痕，应该就是大货车朝前开抵着轿车留下来的，除此之外，地上还有油迹，轿车的油箱被撞破了，还在往地上滴油，整个轿车已经完全被撞得变了形，地上有不少的血迹，曾毅的尸体已经从驾驶室的位置取了出来，卫宁正在给他做表面的尸体检查，尸体的脖子和脸上都有不少的碎玻璃渣，死者的死状的确是可以用惨烈来形容。 “有没有截取到大货车司机的体貌特征？”沈天走到尸体跟前，问道。 “从监控摄像来看，大货车司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鸭舌帽压得很低，完全看不出来对他的长相，我们正在追踪这辆车所经过的路线，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这一段监控摄像，或许无法截留住大货车司机的脸，但沿途只要是经过有监控摄像的位子，就必然会留下画面，只要大货车司机露出一点破绽，对警方找到凶手就十分有利。 沈天没再说话，蹲下身看着尸体，陶安和李嘉豪也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也看过不少车祸现场，但这么惨烈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现场勘验持续了近3个小时才完成，尸体检查之后，也跟着送回了公安局法医处进行尸检，这么一忙活，沈天他们回家时，已经是凌晨近2点了，看了这么凶残的车祸现场，陶安和沈天都没了胃口，直接回了家。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显得异常的沉默，曾毅的死是可以避免的，沈天点燃支烟，“陶队长那件事情，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调查？” 沈天不知道陶安怎么突然提到了陶朱的事情，陶安道：“爸爸的死不是意外，所以我想调查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沈天吐出一大口烟圈，“你到现在，还相信他是清白的吗？” 吴涵曾经把陶安妈妈的日记交给了陶安，陶安从妈妈的日记里知道当年秦海彬案，陶朱也曾参与，并且收受了一笔不小的钱财，本来陶安以为陶朱是因为调查秦海彬案而死，但实际上事实远非这么简单。 “我不知道，所有的证据都证实，他的确是收了钱，甚至是故意拖住秦海彬，秦海彬当时应该是有所发觉的，所以后来秦海彬调查到的案件线索没有再告诉爸爸，我能想到当时秦海彬的孤立无援和绝望，每次一想到这些，我就觉得我无法原谅爸爸，是他给了秦海彬希望，却又是最后把他推入悬崖的那个人。”陶安说到这里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沈天叹了口气，“小安，我知道陶队长的事情让你难以接受，事实摆在眼前，我也无法告诉你，或许陶队长是有苦衷的，但我们都应该相信，既然正义必来，我们就应该继续坚持下去。” 摆在他们面前的这条路，前面布满了荆棘，到处都是艰难险阻，这起连环杀人案到如今连一个明确的嫌疑人都没有，这在警方的破案史上是史无前例的。 陶安并没有回答沈天的话，两人一路沉默，车子回到小区，两人回去之后就直接睡了。 第二天一早，陶安和沈天早早就起来了，曾毅死了，但关于案子的线索他们还得继续进一步的调查。 吃过早饭，沈天和陶安先到公安局专案组，把曾毅所做的笔录情况公布出来，稍后他们还会再去仁义医院继续调查。 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间。 李嘉豪把电脑连接上了显示屏之后，沈天就开始讲述昨天他们调查到的关于曾毅的口供。 沈天道：“昨天我们去过仁义医院做调查，发现20年前张琴兰的确是在仁义医院接受过抑郁症的治疗，但这些治疗的情况都被人为删除，是嘉豪通过原始母数据恢复才找到的关于张琴兰治疗的具体情况，之后，我们通过张琴兰的病历以及治疗情况进行比对，发现了一个很重大的问题。” 第246章 试探 李嘉豪把显示屏画面切换到药物栏，药物栏上写着治疗阶段所使用的药物名称，以及用量多少。 “这是我们在张琴兰的病历上找到的，经过法医的鉴定，这些药物并非是医治抑郁症的，反而是激发抑郁症的药物，在知道这一点之后，我们昨天晚上连夜去找了负责给张琴兰治疗抑郁症的医生，也就是昨天晚上内环高速车祸的死者曾毅。” 李嘉豪把幻灯片切换到曾毅的照片，照片旁边附着曾毅的简历。 “曾毅，仁义医院精神科主任，国家级抑郁症专家，1994年大学毕业之后进入仁义医院工作至今，经过我们的调查，20年前，曾毅进入仁义医院之后的接触的第一个患者，就是张琴兰，根据曾毅的陈述，张琴兰是林筠亲自送到医院的，并且，当时张琴兰只有一些精神衰弱的问题，并没有抑郁症，而张琴兰之所以留在仁义医院接受了长达十年之久的治疗，就是因为当时林筠和仁义医院任院长以及曾毅达成了交易。” “根据曾毅的陈述，林筠当时提出以1000万的专项研究资金和出资5000万为仁义医院扩建为条件，让曾毅将本来没有任何抑郁症的张琴兰医治成为抑郁症患者，而后，曾毅又将其医治好了，我们起初在仁义医院并没有找到关于张琴兰的治疗记录，而是李嘉豪通过恢复数据库的原始母数据才恢复出来的，根据曾毅的解释，张琴兰在抑郁症治好之后，任院长就删掉了她的治疗记录。” “曾毅在做完这些陈述之后，我们离开曾家不到一个小时，曾毅就在内环高速路上车祸死亡。” 专案组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曾毅的死并非意外，就算没有沈天他们调查到的这些线索，单从车祸现场就可以推断出来，大货车撞上轿车之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显然是谋杀。 沈天放下手上的笔记本，对赵寅道：“关于曾毅车祸的事情，就由赵寅来说明。” 赵寅把车祸现场的情况仔细做了个说明，不管是从监控还是现场的情况来看，曾毅的死都不是意外，但即使如此，他们没有足够的证据，也不能进行有效的侦查活动。 张琴兰那边依旧没有任何线索，林媛也没有从林筠那里得到有用的消息，不过林筠几乎出动了所有人寻找张琴兰，从这一点上看，林筠或许跟张琴兰的失踪没有关系，如果张琴兰的失踪不是林筠动的手，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专案组的会议结束之后，沈天决定再去一次仁义医院，曾毅的死，他想看看任院长的反应，顺便看再从任院长哪里能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沈天和陶安从公安局出发，李嘉豪则留在专案组整合资料，李嘉豪一脸委屈，自从陶安来了之后，他这个徒弟很明显的被降格待遇，但案情紧急，他也只能留在专案组了。 沈天和陶安赶到仁义医院的时间，正好赶上了医院吃饭的时间，任院长今天并没有拒绝会见，而是请两人到食堂包厢就餐。 新政府上台之后厉行节约，仁义医院虽然是私人医院，但也响应号召，医院的一应接待都在食堂举行，今天沈天和陶安来，任院长叫厨师准备了几个招牌菜招待。 酒菜上来之后，任院长问道：“沈队长今天来，是要问关于曾主任的事情吧？” 沈天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相信昨晚上曾医生的车祸，任院长也听说了吧？” “曾主任是我们医院的老人，他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当然知道了，听说现场十分惨烈，车子是被大货车撞翻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任院长问道。 “车祸不归我们专案组管，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任院长了。”沈天不动声色的回道。 “说起来，曾主任生前还是我们医院精神科的专家，好多病人都是奔着曾主任来的，现在曾主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还不知道怎么跟病人家属交代啊。” “曾医生的事情我们警方也很遗憾，但事故发生得很突然，警察赶到现场时，曾医生已经死了，昨晚我们去找过曾医生，本来想从他那里了解一些关于抑郁症的事情，但曾医生却推说身体不适拒绝回答，关于这方面的问题，不知道任院长能不能帮个忙替我们解答一下？”沈天试探性的问道。 昨天晚上沈天他们去找曾毅的事情肯定是暴露了出来，所以曾毅才会出车祸，想要证明这件事跟林筠有不有关系，任院长的反应或许能说明一些问题。 任院长听到沈天这番话，神色明显放松了不少，他看着沈天，“曾主任性格很好，沈队长你们去问，他真的什么都没说？” “可能是他身体的确不太好吧，我们问了半天他也不肯开口，后来我们不得已就离开了曾医生家，任院长在医术方面也很有造诣，所以我们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任院长这方面的问题的。”沈天顺着自己的谎话说了下去。 任院长似乎是在考虑沈天这番话的真实性，半晌之后，才笑道：“都说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和曾主任所攻的专业完全不同，对精神科方面一窍不通，回头我给沈队长找两个专家过来，解答沈队长的疑惑，沈队长觉得怎么样？” 沈天明知道任院长这是托词，也没揭穿，点头答应下来，吃完饭之后，任院长果真叫来了精神科两个专家，其中一个还是精神科副主任，曾毅突然死亡，他很有可能接任曾毅的班，所以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丁点的悲戚，取而代之的反倒是一种欢喜。 沈天先试着问了一些关于抑郁症方面的问题，又问了那几种激发抑郁症的药物名字，这副主任给出的回答一样，沈天又问了一些关于曾毅的问题，这才从仁义医院出来。 两人上车之后，陶安就立即问道：“从任院长的反应来看，曾毅的死有两种情况，第一是他的确不知道曾毅的死，他想从我们口中套话只是想知道我们在曾毅那里到底得到了多少的消息，第二就是这件事跟林筠跟他有关系，他想从我们这里探到口风，看我们是否对他们产生怀疑。” 人的微表情和一些细小的身体动作会出卖他们真实的目的，陶安和沈天都从任院长身上看出来他是在套话，但他套话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更倾向于第二种猜测，昨天晚上我们离开曾家之后不久，曾毅就车祸死亡，今天我提起曾毅的死，他并没有多大的意外，这种情况太过反常了。”沈天分析道。 “师兄的意思是，曾毅的死，极有可能是林筠动的手？”陶安不难得出这个结论。 沈天却没有直接承认，他点燃支烟，道：“自从连环杀人案开始，凶手虽然每一次犯案的对象和手段都不尽相同，但所有死者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跟18年前的秦海彬案有关，但曾毅虽然跟张琴兰有关，却跟秦海彬案没有关系，这是其一。” “第二是现场没有留下凶手犯案的黑色手机和那首儿歌，对吗？”陶安立即会意过来，问道。 沈天点头，“凶手每次犯案，都会在现场留下一部黑色手机和那首鲁冰花，曾毅死亡的现场没有，而且从现在的情形来看，曾毅活着，远比他死亡所带来的价值更大，曾毅可以直接指证当年是林筠收买他对张琴兰进行违法治疗，所以最有可能杀人灭口的人，就是林筠。” “那张琴兰的失踪，到底是林筠的自导自演，还是另有其人？”陶安问道。 “这就要看张琴兰对张永才的死，知道多少了，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当年张永才的死，或许张琴兰早就知道那不是意外。”有几条隐约的线索似乎可以证实这一点，但却又缺乏最实质性的证据，所以沈天只能做出这样的猜测。 “如果张琴兰知道张永才的死不是意外，为什么要为林筠隐瞒下来？林筠和张琴兰离婚多年，张琴兰在仁义医院住院期间，林筠来探望，张琴兰也没好脸色，要说张琴兰是因为感情才选择的隐瞒，却又不像。”陶安越想越是觉得疑惑，这些事情每一件单看都像是有问题，但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的不妥。 沈天也陷入了沉默之中，忽然间，沈天的手机响了起来，沈天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来电显示是林媛的电话。 沈天心中咯噔响了一声，那条最重要却始终被忽略的线索，就是林媛！ 沈天接起电话，“喂，林小姐有什么事吗？” “沈队，你们那边还是没有我妈的消息吗？”林媛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焦急。 “目前我们警方暂时没有任何消息，但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先别着急。”沈天难得的安抚道。 “爸爸那边也已经派人去找了，但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找到我妈，她也没有出入境记录，滨海市就这么大，她到底是去了哪里了。”林媛焦急的说道。 滨海市各大车站、机场，人口集散多的地方能找的都找了，但依旧没有张琴兰的消息，张琴兰很可能处于危险之中，甚至于已经遭遇不测。 当然，沈天不敢把这个猜测告诉林媛，只要没有找到张琴兰的尸体，一切都还有希望。 “我们警方会尽力寻找她的，我们随时保持联络。”沈天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林筠这次几乎出动了全部人员搜寻张琴兰，或许张琴兰的失踪真的跟林筠没有关系，但张琴兰一定是知道什么事情，否则，林筠不会做出这种反应。”陶安皱着眉头说道。 “我也有这个感觉，而且我刚才想到一件事，或许张琴兰之所以会一直选择沉默，甚至接受林筠的一切安排，或许是因为林媛。”就在刚才林媛的电话打过来时，沈天突然想到了这个关键之处。 第247章 再陷僵局 “师兄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因为林媛？”陶安皱着眉头，又道：“如果是因为林媛，或许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当初张琴兰要和林筠离婚。” “张永才自杀，张家破产之后，张琴兰就和林筠办理了离婚，再之后林筠成立了万力集团，张琴兰也被送到了仁义医院，根据曾毅的陈述，林筠虽然每周都会来看张琴兰，但张琴兰对林筠的态度十分冷淡，这就说明张琴兰对林筠实际上是很抗拒的，或许，林媛才是一切的关键，我们必须马上见到林媛。”沈天立即掏出手机拨通了林媛的电话，但电话响了很久，却一直都没有人接听。 “我马上跟嘉豪联系，让他定位林媛的手机。”林媛的手机在这时候打不通，极有可能是出事了，陶安马上跟李嘉豪联络，争取尽快联系到林媛。 沈天紧皱着眉头，“林媛应该是在家中，你让嘉豪尽快定位，我们先去林家再说。” 沈天立即调转车头，朝林家的方向过去，林家所居住的别墅区是滨海市的富豪区，沈天直接开车过去，在去林家的路上，李嘉豪已经定位林媛的手机位置，位置显示就是在林家。 滨海市江南山庄，一期别墅区。 沈天的车子开到别墅区的大门时，保安把他们拦了下来，沈天递出警官证，“我们是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的，有事情要去林家一趟。” 保安仔细检查了沈天的警官证，又打电话到公安局经过了核实，做好了身份登记之后，这才给沈天他们放行。 林家是江南山庄最大的业主，本来江南山庄也是林家早期修建的产业，因此林家的别墅是在江南山庄最里面一层，占地和别墅风格也与众不同，别墅大门口还有专业的保安24小时守着。 沈天他们的车再次被拦了下来，保安上下打量了一番沈天，又拿出对讲机讲了几句话，这才给沈天和陶安放行，但车子只能停放在门口不能开进别墅区。 沈天在别墅外把车停好，和陶安下了车进了别墅，保安带着沈天他们直接穿过前院来到后院，后院有一个很大的游泳池，不过游泳池不是拿来游泳的，里面养着不少鱼，林筠正站在一旁给鱼喂食。 保安过去跟林筠请示了一番才把沈天他们带过去，林筠看着沈天，笑道：“你们看，这些鱼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多好，不像人，每天忙忙碌碌，到头来却连自己最亲的人都不信任，沈队长，你觉得我说的话有不有道理。” 林筠话中有话，脸上虽然带着一层笑意，但这笑意却不达眼底。 沈天看着游泳池中的鱼，道：“林总倒是别有新意，只不过再是自由自在，离开了水，它们也无法存活下去。” 林筠放下手中的鱼食，“沈队长说得有道理，所以它们看似自由，命运却不在自己掌握，结局就只有一个。” 泳池中突然漂浮上来鱼的尸体，沈天和陶安看着，脸色不由得都沉了下来，林筠气定神闲的坐在一旁，他看着沈天，“沈队长过来找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听说林小姐在滨江大学辅修的是法律系，正好我们局里要举行一个面向社会的讲座，想请林小姐去做应邀嘉宾，但我们联系不上林小姐，所以就过来跑一趟，林小姐在家吧？”林筠对沈天他们已经有所怀疑，所以沈天不能直说来找林媛是为了什么事。 “没想到我们家媛媛还有这么大的面子，能惊动专案组的沈队长和陶警官亲自过来请她，不过媛媛身体不适，恐怕不能去参加什么讲座了，多谢沈队长的盛情邀请。”林筠笑着说道。 “我们想当面跟林小姐说明情况，林总能不能让我们见一见林小姐？”沈天不肯让步，在没有确定林媛的安全之前，沈天就无法放心。 林筠看着沈天，脸上的笑容敛去，“沈队长是不相信我？” “林总多虑了，只是这件事情是刘局亲自交代的，只要林小姐说不去，我回去也好跟刘局交代。” 林筠沉默了一阵，“好，我可以带你们去见她，不过我刚才也说过了，媛媛身体不适，医生交代要静养，你们不能待得太久。” 沈天看林筠松了口，当即点头，道：“这是当然，如果林小姐的确不方便，我们警方也不会强人所难。” 林筠亲自带着沈天和陶安进了别墅，林媛的房间在二楼，二楼四处都有保安，戒备十分森严，沈天和陶安两人都下意识的警惕起来，林筠带着他们来到二楼靠左的一间房间，房间的大门没有关，门口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 “林总。”保镖齐声喊道。 林筠点了点头，“媛媛就在里面，两位进去吧。” 沈天和陶安走进房中，林媛在床上躺着，手上挂着吊瓶，沈天和陶安互相看了一眼，之前林媛给沈天打电话还好好的，半天不到的时间，林媛就昏迷不醒了？ 沈天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林筠，深深的皱起了眉头，陶安试着摸了一下林媛的身体，发现林媛的身体有些发凉，的确像是得了大病的感觉，但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沈队长，时间到了。”林筠站在门口，笑着提醒道。 沈天和陶安没有理由继续待下去，只好从林媛的房间出来，林筠道：“沈队长也亲眼看到了，媛媛的确是身体不好，所以很抱歉，你们的讲座她去不了。” “医生有没有说她得的什么病？”沈天问道。 “这个实在不便告诉沈队长，两位请吧。”林筠没有再跟沈天耗下去的意思。 “既然是这样，那就打扰了，不过林小姐醒了之后，还请林总帮忙转告，就说我们警方会一直等她的消息。” 林筠微微一笑，“好，来人，送沈队长他们出去，千万别怠慢了。” 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走了过来，沈天和陶安正好离开林家，从林家出来，沈天把车开出了别墅区之后，陶安拿出手机打给了李嘉豪，李嘉豪正在飞快的操作键盘，按下回车键之后，他兴奋的接起了电话。 “师姐，信号已经连接上了，声音十分清楚。”李嘉豪立即向陶安邀功。 “你确定这种窃听器不会被发现？”陶安问道，来之前他们就料到这一趟不会顺利，所以刚才陶安在林媛的房中偷偷藏了一个窃听器，窃听器就放在林媛大床旁边的花盆里。 “师姐你就放心吧，那种窃听器是目前最先进的高科技，我还专门改过的，一般的信号干扰设备根本找不到它。” “嗯，我们走了之后有没有什么异常？”陶安问道。 “你们走了之后，林筠立即让人在屋子里搜了一遍，没有发现窃听器，不过我倒是听到了一段内容是跟林媛有关的。” 陶安把电话的免提键打开，问道：“什么内容？” “你们走后，林筠把医生叫来了，医生在话中提到了一些敏感词，都是关于毒品的，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们是在林媛的体内注射了毒品，然后给林媛打了镇定剂。” 陶安和沈天都是一惊，“你确定？” “窃听内容我都做了录音备份，我放给你们听。”李嘉豪操作了一下键盘，然后电话那头就响起了一阵对话。 “林总，大小姐的情况不太乐观啊。”这声音显得有些低沉，似乎是在刻意隐藏着什么。 “什么叫不太乐观？我请你来，不是叫你来给我号丧的！”林筠的声音十分恼怒，他几乎是用吼的。 “林小姐一次性注入了太多的可卡因，又打了镇定剂，可卡因的作用发挥不出来，会很麻烦的，林总你又不让我们把她送去医院手术，这么下去……” “我不管！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媛媛要是有个什么问题，你就别想再在滨海市混下去！” “是是是，林总，我一定会尽力的。” 林筠怒哼一声，录音备份到了这里就断了，李嘉豪关掉录音内容，道：“师姐，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你继续监听，我和师兄马上回来。”陶安一脸凝重，如果林媛是被注入了大量的毒品可卡因，又被打了镇定剂强迫她安静下来，那林媛现在的情况就很不乐观。 挂断电话，陶安道：“没想到林筠为了蒙混过关，竟然给林媛注入可卡因，都说虎毒不食子，林筠简直是禽兽不如。” “现在林媛很危险，我们必须随时注意到他的动向，你马上联系派出所，让他们随时待命，如果有必要的话，硬闯林家别墅！”沈天沉声说道。 陶安立即跟派出所取得联系，之后两人开车回到公安局，李嘉豪一直在监听，但后面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 “沈队，你们回来了。”李嘉豪放下耳机，沈天他们脸色不好看，李嘉豪也不敢乱说话。 “张琴兰那边有不有消息？”沈天坐下来，皱着眉头问道。 李嘉豪摇头，“到现在为止，还是什么线索都没有，林筠的人也一直在找张琴兰，基本上可以肯定，张琴兰的失踪跟林筠没有关系。” “张琴兰一直是生活在林筠的眼皮底下的，加上林媛的关系，所以林筠没有对张琴兰下手的必要，这么一来，动手的就只可能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但以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作案风格来看，他都是直接杀死死者，不会弄出这么多麻烦事情。”陶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沈天看着陶安，他习惯性的点燃一支烟，“或许，张琴兰虽然跟秦海彬案没有直接联系，但他跟张永才的死有关，或许我们之前的猜测是对了，张琴兰知道一些关于张永才死亡的真相，只是一直隐瞒了下来。” 第248章 神秘帖子 “如果我们的这个思路是正确的，那么张琴兰现在就是在凶手手上，从事发之后，每一辆出市的车辆我们都经过严格的检查，机场也没有张琴兰的出入境记录，所以张琴兰应该还在滨海市 。”陶安顺着这个思路，往下进行了推测。 沈天拧着眉头，“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找到关于凶手藏匿的地点，甚至连疑似的地点都没有，所以无法推测凶手会把张琴兰藏在什么地方。” 连环杀人案侦办到现在，除了凶手是穿44码的鞋子和性别为男之外，警方对凶手的其他情况几乎是一无所知，想要通过凶手找到张琴兰，几乎是痴人说梦。 “等一下……沈队！网上又有人发了帖子！”李嘉豪突然惊道，帖子的内容令他感到震惊。 陶安一愣，网上那个ID名称为“陆判官”的是可以确定就是苏玉恒，苏玉恒死后，吴涵请陶安和他一起共同坚持发帖，但到现在为止，他们两个人并没有发帖，难道网上发帖的人不是苏玉恒？ 李嘉豪把电脑连接上显示屏，显示屏上显示的的内容和陆判官无关，而是一篇全新的帖子。 “发帖者的ID名叫‘午夜行者’，内容是关于林媛的，帖子上还附着不少照片，帖子内容……”李嘉豪说到这有点尴尬，因为帖子的内容，是关于林媛取向的。 “根据帖子内容显示，林媛喜欢女人，也就是说她是一个同性恋，照片上的这个女人，就是林媛的女朋友。”陶安盯着显示屏说道，张琴兰失踪，林媛被林筠注射了可卡因陷入昏迷，现在网上又爆出这样一篇帖子，帖子到底是谁发的？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李嘉豪飞快操作电脑，查了一下林媛女朋友的身份，道：“照片上这个女人叫郭佳佳，是林媛的初中同学，两人从初中开始一直都念的同一所学校，包括大学，但就这么看，很难看出来两个人是情人，或许他们只是朋友关系也说不定。” 虽然同性恋在现代十分普遍，但这个社会对同性恋并没有太宽容，很多人甚至抗拒同性恋，所以林媛才会一直隐藏自己的性取向？ “嘉豪，尝试追踪发帖者，看能不能找到对方的IP。”案子出现越来越多的谜团，这时候这篇帖子的出现，到底有什么意义？ 李嘉豪迅速操作电脑，半晌之后，李嘉豪摇头，“追踪不到，发帖者所使用的密码本比之前的陆判官还要高级，根本追踪不到。” 沈天皱紧眉头，“发帖者在这个关头发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或许，他是想逼林筠出手。”陶安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不管是张琴兰还是林媛，凶手的目标似乎都是林筠，但林筠实在是太难对付，所以凶手选择了对张琴兰和林筠下手。 “小安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林筠为了林媛，势必会想办法追踪凶手，一旦双方碰面，将会发生什么事就没人知道了，马上通知，一旦林筠有任何行动，只要是离开林家，全盘跟踪。”沈天沉声说道。 此时，滨海市城西区仓库码头，废旧大楼里，一道微弱的光亮着。 黑色连帽衫正在看着电脑，黑暗光线勾勒出的阴影之下，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想听听看网上的评论都是怎么说的吗？张女士。” 女人连连摇头，虽然脸上罩着头罩，但仍旧能猜测到她脸上的恐惧之色，“我不听！求求你别念！” “这么多年了，你对林媛的了解还没我多吧，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你统统都不知道吧？” “我……我也是为了她好，我不能……我不能……”女人的声音听上去特别痛苦。 黑色连帽衫男人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声音也变得凶恶起来，“隐瞒着她真相，让她认贼作父，这就是为了她好吗？她的爸爸杀了他的爷爷！这就是为了她好！你明知道真相也不肯说，就不怕张永才死都不瞑目吗！”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别说了，我求求你别说了……”女人的声音近乎哀求，连帽衫男人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砍在她的心上。 “20年了，难道你想让真相永远的埋藏在地下！让张永才永远死不瞑目吗？” 女人连连摇头，“不行，说出来媛媛就活不成了，我不能害了媛媛，我不能害了媛媛……” 黑色连帽衫男人看着女人，缓慢的合上了笔记本，原来这所有一切，果然都是为了林媛，黑色连帽衫男人站起来，慢慢走到女人身边，女人听不到男人说话的声音，整个人陷入了一阵慌乱之中，她的身体在发抖，浑身冷汗直冒。 “你知道你女儿为什么会讨厌男人吗？”黑色连帽衫男人凑到女人耳边，声音极轻的说道。 女人惊恐的摇着头，黑色连帽衫男人没再说话，只是从一旁桌子上拿起注射器，往女人手臂上推送进了一管液体，女人渐渐的昏睡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黑色连帽衫男人拿出手机再次发送了一条短信：林媛，是她最后的防线。 滨海市振海大厦，宋朗公寓书房。 宋朗正站在书房的窗户前，书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他转身走过去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拨通了秦澜的电话。 秦澜正在办公室批阅文件，看到宋朗的电话，朝秘书摆了摆手，秘书识趣的退了出去。 秦澜接起电话，“情况怎么样了？” “想办法拿到林媛被注射可卡因的照片，速度要快，明天晚上就要行动。” “好，我马上安排。” “另外，那个人安排好了没有？明天晚上不能出丝毫岔子。” “放心，保证没人认得出来。” 宋朗嗯了一声，“那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秦澜欲言又止，却什么都没说的挂了电话，宋朗回复了一条短信给那个陌生号码：一切准备就绪，按计划进行。 第二天早上，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间。 公安局局长刘黎明亲自在专案组召开会议，张琴兰失踪的消息已经上升为了一级行动，但警方仍旧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沈天，你把张琴兰失踪的情况说一下。”刘黎明按着太阳穴，最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这又冒出来一个张琴兰失踪，上头接连施压，他整个人都快疯了。 “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张琴兰是在3天之前失踪的，由于张琴兰居住的是老式的居民楼，所以那附近监控很少，事后我们调集了附近的监控，发现了一辆可疑车辆，在调查这辆可疑车辆的时候发现，这辆车是一辆登记报废的车，根据报废车辆收购站的老板介绍，这辆车是在收购站被盗的，因为报废车辆太多，他也没有注意是什么时候丢失的，也没有报案，后来我们跟着这辆车进行过追踪，但在城北区就失去了这辆车的踪迹，所以嫌疑人很可能在绑架了张琴兰之后，将其藏在了城北区，我们已经对城北区进行了全方位的搜查，但到现在为止，依旧没有任何关于张琴兰的线索。”沈天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张琴兰虽然是一个人独居，但那栋楼里还有不少的住户，张琴兰一个大活人不见了，难道就没有人发现？”刘黎明问道。 “我们做过调查，因为张琴兰在那里居住的时候很少跟人来往，所以住户也不知道她的情况，这一点上暂时查不到什么。” “张琴兰的身份特殊，所以不管怎么样都要尽快找到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刘黎明下了最后通牒。 “是，刘局。” 刘黎明眉头深锁，继续问道：“关于林媛网上那篇帖子又是怎么回事？李嘉豪，这帖子不能强制删除吗？” “帖子发出来之后，就在各大网站上传疯了，我们已经通知各大网站删帖，但是帖子仍旧不断的通过各个渠道疯传，强制删除也无济于事。”李嘉豪解释道。 “再给各大网站发通知删帖，哪个网站还敢发，就直接去把负责人给我拘了。” “是，刘局。” “这件事，我们局内部人员不准跟风，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听清楚了吗？”刘黎明是对这次的事情大为头痛，上级天天打电话的催，他都快神经衰弱了。 “是，刘局，另外我还有一件事需要单独向刘局汇报。”专案组人多眼杂，沈天担心消息泄漏出去，所以不打算把他们查到的关于林媛的事情公开。 刘黎明站起来，“行，你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专案组会议暂时结束，沈天跟着刘黎明去了局长办公室，刘黎明掏出两支烟，递了一支给沈天，他自己点燃了一支，|“说吧，什么事？” “昨天我们去过林家，发现林媛处于一种昏迷状态，为了继续调查案子，我们在林媛的房中安装了一个窃听器，从窃听器中发现林媛昏迷的原因。” 刘黎明深吸口烟，他看着沈天，“你们简直是胡闹！林筠是什么人，你们竟敢去他家里安装窃听器！万一被发现了，我都保不住你们知道吗！” “刘局，当时情况紧急，我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而且我们从窃听的内容发现，林媛陷入昏迷，是林筠叫人给他注射了可卡因，林筠如此处心积虑的控制住林媛，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沈天说道。 林筠身份特殊，在滨海市颇有势力，连他这个局长见了都要礼让三分，要是让林筠知道沈天在他家里安了窃听器，别说沈天的位置不保，恐怕就连他这个局长都难逃干系。 “有不有秘密，有什么秘密是要拿证据来说话的，明白吗？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否则就算抓到了把柄，也是程序错误，取得的证据也必须依法予以排除！”刘黎明揉着太阳穴，也感到十分无奈。 第249章 设计图 “我知道了，刘局，眼下想要弄清楚这件事情，还需要刘局批给我更多的警力。”沈天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凶手应该马上就要有大动作了，没有足够的警力，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所以在那之前，他得尽可能的准备好一切。 “警力我可以批给你，这段时间一切从权，但你要记住一点，我要的是干干净净的证据，不能由着你的性子胡来。”刘黎明太了解沈天，所以就更担心他胡来，即使到时候找到了足够证据，也给人留下了口实。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刘局。” 刘黎明掐灭烟头，“我也知道为了这件案子，你和专案组都辛苦了，但现在我们是睁眼瞎啊，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我也不好跟上头交代。” 沈天点头，“我们会尽可能的努力找到有用的线索。” 刘黎明又点燃了一支烟，“昨晚上部里都来了电话，案子闹得这么大又破不了案，上头决定派遣一个特员过来，监督办案。” “特员？派什么特员过来？”沈天愣道。 刘黎明苦笑着摇头，“这特员身份很特殊，听说是京城某个部长的女儿，这次过来，倒只是来监督办案的倒好了。” 沈天听刘黎明这意思，问道：“难道她还想插手办案？” “她插不插手这个真不好说，你只管办好自己的案子 ，其他的就不要管了。”刘黎明说道。 沈天听懂了刘黎明的意思，点头答应下来，专案组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他没在了刘黎明的办公室多待，很快就回到了专案组。 张琴兰的失踪和林媛的昏迷，警方暂时都没有进一步的线索和行动，所有看似线索的线索却又禁不起推敲，沈天和陶安在专案组枯坐了半天，却依旧是没有理出什么头绪来。 吃过午饭，沈天接到了吴涵的电话，吴涵主动约了见面，地点就在公安局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吴涵在电话里说明，只约见沈天，不要带陶安过来。 沈天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去了咖啡厅，吴涵在咖啡厅的雅座等着沈天，沈天到了之后，就有服务员直接带他过去了。 进门之后，沈天坐下来就问道：“你找我是有什么事？” “沈队长还是这么急性子，我给你点了一壶碧螺春，给你下下火。”吴涵指了指面前的一壶茶。 “吴大侦探要是专门来找我消遣的，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情要办。”沈天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吴涵却是不紧不慢的道：“沈队长就不想知道，张琴兰到底是为什么失踪？” 沈天看着吴涵，他紧皱着眉头，警方一直在调查张琴兰失踪的原因，但到现在为止，却依旧是一无所获，难道吴涵知道什么线索？但以吴涵的性格，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提到这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沈天又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20年前的张永才自杀案，沈队长你们调查到了一部分线索，明知道视频缺少了3分08秒却一直再也没有进展，沈队长难道就没想过是什么原因吗？还有，张琴兰既然没有得抑郁症，她为什么会愿意在仁义医院待着10年？”吴涵笑着问道。 沈天沉默了一阵，“你到底想说什么？” “其实我想说的话，沈队长早就想到了，只是你没有证据，在法律面前，没有证据就等于是空想，就算你明知道他是凶手，却没有权力抓他一样。” “张琴兰失踪，林媛被林筠控制了下来，如果张琴兰的失踪跟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有关，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沈天问道。 “这些问题，不是应该由你们警察去寻找答案吗？沈队长来问我，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了？”吴涵依旧是笑着反问道。 沈天盯着吴涵，他想不出来吴涵插手这件事到底是出于目的，只是为了苏玉恒，还是有着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既然吴大侦探什么都不肯说，那我就不用在这消耗时间了，我先走了。”沈天站起来，这次并没有任何犹豫。 “沈队长不是一直都想要一样东西吗？现在这东西就在我身上，你要是走了，这东西可就永远都得不到了。”吴涵从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把档案袋放着的正是玫瑰城的设计图。 沈天看着那个档案袋，“吴大侦探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不跟我谈条件？” “条件我之前已经开过了，至于答不答应，就看沈队长的意思了。”吴涵笑道。 “我要是还不答应呢？”沈天问道。 “不会的，现在沈队长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我猜得没错的话，凶手很快就会有大动作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 沈天走到吴涵面前，拿起桌子上的档案袋，吴涵笑道：“我就当沈队长是答应了。” “稍后你到专案组来，签一份保密协议，关于这件案子的事情你要是敢泄露一个字出去，你就等着在牢里过一辈子吧。” “沈队长一直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恐怕不只是因为我是个局外人吧？连刘局长都亲自向沈队长推荐过我了，沈队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还是说，沈队长是怕我拐走了你的小师妹啊？”吴涵也站了起来，语气中带着些火药味。 沈天皱着眉头，“工作以外的事情，我不想跟吴大侦探提。” 沈天说完这句话就拿着档案袋离开了咖啡厅回到专案组，陶安和李嘉豪正在讨论案子，见沈天拿着个档案袋回来，陶安问道：“师兄拿了什么回来？” 沈天坐下来，打开档案袋拿出里面的设计图，“这是我刚从吴涵那里拿到的玫瑰城的设计图，玫瑰城关系到张永才的死和张家破产，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看这设计图就知道了。” 沈天打开设计图，设计图是玫瑰城的全盘设计，图纸足有一米长，玫瑰城的布局全都在图纸上，沈天他们看了一遍设计图之后，视线落在设计图的左下角。 “按照比例尺，这一块至少有两千平，从设计图上来看，这一块是空置的，20年前汽车还不是这么流行，也没有地下车库这个概念，这一块空置出来，是做什么用的？”陶安看着设计图上左下角空置出来的那一块。 玫瑰城是当时滨海市最大的房地产项目，占地近两万亩，后来因为张永才死后张家破产，玫瑰城的项目停止了下来，这一项工程耗资巨大，后期投入更是一笔天文数字，所以即使是政府也没能接手，玫瑰城的地虽然被政府后来征用了一部分，但玫瑰城的大部分主楼却是一直都没有管，空置在那里。 “你们还记不记得张琴兰曾经提到过一件事，当时林筠好像提出来一个什么方案，但这个方案不但没有得到张永才的支持，甚至反而招致了张永才对林筠的怀疑，会不会张永才的提议就是跟这个有关？”沈天突然想到了这一层，自言自语的问道。 “这地方我看着怎么感觉有点眼熟？”陶安仔细看着那一块空置的位子，脑中仔细的回忆着有关这一块空置位子的线索。 “上次我们在这碰到了梁田和萧天鸣的车！就是这个位置！”沈天突然想起来了。 萧天鸣生前，曾在玫瑰城出现过，而且巧合的是当时梁田的车也在那附近出现过，当时他们就怀疑萧天鸣和梁田之间是否有着某种联系，但却一直都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后来萧天鸣死了，这一条线索就又断了。 “难道说这块空置的地方，就是连接萧天鸣、梁田和林筠之间关系的一根纽带？”陶安根据现在所找到的线索，做出了这样的猜测。 沈天收起设计图，“我们马上去玫瑰城！” 想知道玫瑰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去一趟玫瑰城或许就能找到答案了，沈天带上陶安和李嘉豪立即就从公安局出发了。 大概一个半小时之后，沈天他们才到玫瑰城，他们根据设计图上顺着找过去，找到了设计图上空置的那一块区域，但当三个人来到空置的地方时，却发现那里除了一对废弃的石头和材料之外竟然什么都没有。 三个人站在废弃的石头和材料跟前，仔细比对了一下设计图，确定设计图上的位置就是这里，难道这里根本就跟张永才的死没有任何关系，就只是一块空置下来备用的区域？ “围着这一段再找找，或许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们遗漏掉的。”沈天不甘心，他好不容易得来玫瑰城的设计图，难道这设计图竟一点用处都没有？ 沈天他们三人分头行动，围着那一带都找了个遍，却是什么都没有找到，三个人再次回到起初的位置，沈天紧皱着眉头，“看来真是我们搞错了？” “现在设计图在我们手上，我们回去再研究一下，或许能找到有用的线索。”陶安也不相信这设计图上空置下来的地方，真的什么用处都没有。 沈天点头，三人正要走，沈天的手机又突然响了起来，沈天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来电显示是专案组的座机电话，沈天立即接起电话，“我是沈天。” “沈队！我们刚才接到了绑匪的电话，绑匪声称要我们联络林筠拿一个亿赎回张琴兰！” “什么时候的事情？”沈天暗骂了一声该死，立即问道。 “就在刚才，电话一断，我就立即给你打电话了。” “绑匪说的什么时间？”沈天朝陶安他们递了个眼色，快步朝汽车方向走了过去。 “今天晚上12点，地点另行通知。” “有没有追踪到对方的来电讯号？”虽然他也知道能追踪到的机会十分渺茫，但她还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时间太短了，根本无法追踪，而且对方使用的太空号码，无从查起。” 沈天拉开车门，“尽可能的跟绑匪连线，不能错过任何一个可能性，另外，马上跟林筠联络，现在先按照绑匪的意思办。” 第250章 致命电话 “我们已经跟林筠联络过了，但林筠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我们根本无法联络上林筠本人，负责监视林筠行踪的同事来消息说，林筠早上出门之后，去了万力集团就一直都没有再露过脸。” 沈天直觉这事没这么简单，“马上跟万力集团联络，不管林筠在哪里，都要马上找到他！” “是，沈队！” 沈天脚下猛踩油门，李嘉豪则尝试追踪林筠的信号，但却依旧一无所获，林筠就好像凭空失踪了一样。 “会不会林筠一早就找到了绑匪，或者绑匪一早就跟林筠联络了，所以我们才会找不到林筠？”陶安猜测道。 “现在任何一种情况都有可能，如果没有林筠，万一绑匪动手，张琴兰就危险了。”沈天担忧道。 陶安突然道：“张琴兰被绑架，只是绑匪单独作案，还是跟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有关？” “如果是一般绑匪，林筠不会如此如临大敌，如果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却又一反凶手犯案的常态，这件案子太多疑点，我们先回去再说。”沈天现在也无法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似乎这两种可能性都存在，但却又无法确定到底是哪一种。 此时，滨海市机场，候机厅。 宋朗抬手看了一下时间，“时间差不多了，我过去安检了，你先回去吧，谢谢你来送我。” 陈律师笑道：“没事，这段时间宋大哥帮了我们这么多忙，举手之劳而已，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过来接机。” “回来的时间我暂时还不能确定，得等朋友那边的事情落实好了再说。” “那好吧，我送你过去。”陈律师本来是律师，宋朗的话听上去像是托词，她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 宋朗没有推辞，陈律师送他过去安检，直到宋朗进入了候机厅，陈律师才转身离开了机场，宋朗在候机厅坐着，大约十分钟左右，宋朗的手机响了起来，宋朗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了电话。 “陈律师已经走了，我在第13出口等你。”秦澜握着手机，眼睛看着前方，一辆车子正逐渐消失在夜色尽头。 宋朗一句话都没有说，他挂断了电话，起身走向了厕所，再从厕所出来时，他换了一身黑色的连帽衫，头上戴着一个鸭舌帽，他垂着头快步走了出来。 机场第13出口，一辆黑色的路虎停在监控摄像头无法看到的位置，秦澜坐在车上等着，不多时，宋朗就从机场走了出来，上车之后，他坐在车子的后排，刻意挡住了自己的身体，秦澜立即启动车子，路虎车疾驰着离开了机场。 “大鱼已经上钩，接下来，就是我们表演的时候了。”秦澜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林筠现在在哪里？”宋朗问道。 “林筠果然避开了警方，带着手下到了城西区，但他们还没有找到小陵子的位置。” “现场布置得怎么样了？”这才是宋朗最为关心的事情。 “已经都安排好了，只要林筠到场，网上和各大电视台就会进行全程直播。” 宋朗沉默了一下，“林筠不是盏省油的灯，小心他另有安排。” “嗯，我会进行全程监视，一旦有变数，就会立即通知警方过来。”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惊动警方。” 秦澜看了一眼宋朗，“好，但你们千万小心。” 宋朗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是时候叫小陵子安排了。” 秦澜拨通李陵的电话，电话响了两声就接了起来，黑色连帽衫男人站在窗前，声音有些低沉，“你们过来了？” 这个黑色连帽衫男人就是李陵，这几天，他一直穿着这套黑色连帽衫，没有露出过脸来。 宋朗道：“嗯，可以开始安排了，我们一个小时之后到。” “好。” 挂断电话，李陵先检查了一下屋内的设备，然后拨通了报警电话，电话直接转到了专案组，沈天一把抓起电话，“喂。” “我要你们准备的东西呢？准备齐了吗？”李陵通过变声器，说道。 “都准备好了，你想要钱可以，但是不能伤害人质，我们必须先确定人质的安全，才能跟你进行下一步的交易。”沈天说道，一边朝李嘉豪打手势，希望能通过拖延时间，追踪到对方的信号。 “人质在我手上很安全，你们可以不按照我的吩咐做，那就等着收尸吧。”李陵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沈天一脸懵逼的握着电话，现在绑匪都这么有个性了？ “怎么样？”这么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追踪到信号，但沈天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李嘉豪摇了摇头，“对方使用的太空号码，时间频率太短了，根本无法追踪。” “从这方面来看，绑匪是专业的人员，他甚至是接受过专门的训练的，知道如何回避我们的追查，并且他好像知道我们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所以说话控制在半分钟以内。”沈天在记录本上写下这些重要的信息，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一般来说，普通的绑匪根本做不到这么细致，警方连追查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入手，所以绑匪很可能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员，这一点，符合连环杀人案凶手的侧写特征。 “从目前的情况来推断，张琴兰被绑架，极有可能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干的，凶手初步确定是在城北区，我们应该增派城北区的警力。”陶安说道。 沈天点头，“马上去请刘局过来坐镇指挥，我们专案组全员出动，去城北区。” 之前追踪到的信号显示，绑匪很可能是在城北区，因此可以缩小一些排查的面积，沈天他们现在去城北区，一旦绑匪有什么异常，就可以随时行动。 一个小片警过去请刘黎明过来，沈天他们也是全副武装，就等着出发了，专案组的座机在这时候再次响了起来，沈天走过去接起电话，“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 “凶手不在城北区，你们不能去城北区！”吴涵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说道。 “吴涵？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城北区？”沈天问道。 “我现在没时间给你解释这么多，但你相信我，你们去城北区只会扑空，目前能锁定的范围是在城西区，林筠也在城西区。” 沈天紧皱着眉头，“绑匪也联系了林筠过去？” “凶手的目标就是林筠！我重复一遍，绑匪的目标就是林筠！沈队长你相信我，我们必须摸清楚凶手的目的，才能按照他的想法，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沈天犹豫了一阵，“要是你骗了我，我会亲自把你抓起来的。” “那就等到时候再说吧，我正在去城西区的路上，稍后凶手应该还会继续打电话过来误导你们去城北区，但是请你相信我，凶手一定是在城西区。” 沈天紧紧的握着电话，“好，我信你。” 吴涵大松口气，“我在城西区等你们。” 挂断电话，沈天道：“将所有警力集中调往城西区，我们马上出发去城西区，嘉豪，你跟着冲锋车一起走。” 李嘉豪是专案组电脑最好的，所以有李嘉豪跟着最稳妥，再加上沈天也是有意培养李嘉豪，带上李嘉豪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沈天安排好了之后，刘黎明一到专案组，沈天他们就立即从公安局出发，直接往城西区赶。 沈天和陶安两个人坐的的一辆车，李嘉豪坐冲锋车，一路上监视各方情报，他还调取了城西区的道路监控视频，一旦发现可疑车辆，立即截停。 11点03分，四辆黑色的奔驰车悄悄的驶进了仓库码头的废旧大楼，林筠从第一辆奔驰车上下来，其他三辆车上下来了十二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这些男人身上都配着枪，右手手臂上都纹着一个一样的纹身，纹身是一个火红色的狼头，狼头上那双幽绿的眼睛像是要吞噬掉人的灵魂。 林筠毫不犹豫的走进了大楼，十二个迷彩服跟在林筠身后，上到第二层之后，黑暗中突然丢出一个烟雾弹，把林筠和迷彩服隔开了，林筠继续朝前走，他相信身后的十二个人，可以替他解决任何麻烦。 空气中除了打斗的声音，就只剩下林筠的脚步声，林筠走到8楼，在8楼靠左第三间房前停了下来，大门从里面上了锁，林筠去敲了敲门，很快，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打开了门，这个男人就是李陵，门打开之后，李陵站到了一旁。 林筠走进门，一眼就看到绑在椅子上的女人，此时女人头上的面罩已经拿了下来。 “林筠！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动媛媛的！你这个禽兽！”女人一看到林筠就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这女人就是张琴兰。 林筠忽然一把掐住张琴兰的脖子，“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张琴兰冷冰冰的看着林筠，“林筠，这20年我一直隐忍不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动媛媛，你这个禽兽， 你竟然给她注射毒品！你不是人！” 林筠冷笑一声，手下加重了力道，“说！你都给他们说了什么！你要是胆敢有一个字的隐瞒，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全都说了，把你怎么害死我爸，把你怎么硬说我有抑郁症，我全都说了！”张琴兰冷冷的说道。 “啪！” 林筠猛地一巴掌打在张琴兰脸上，“你这个贱人！你想死是吧？我现在就成全你！” 林筠从腰上掏出一把抢，比在张琴兰的脑门上，他把手枪上膛，冷冷的盯着张琴兰。 “林总何必这么快就急着杀人灭口？”李陵笑着问道。 第251章 现场直播 林筠猛然抬头冷冷盯着李陵，“我不管你是谁，但今天你们都必须死在这里，所有知道秘密的人都该死！” “林总真的以为，我们死了，你的秘密就能永远的埋葬在地下了吗？”李陵冷冷的问道。 “哼！谁知道我就杀了谁，没有例外！”林筠冷笑道。 “这的确很像你的做事风格，你本来就是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当初你娶她不就是因为她是张永才的女儿？” “是又怎么样？现在我什么都有了，谁能奈何得了我？” 李陵笑了笑，朝前走了一步，林筠开了一枪，子弹打在李陵脚边，林筠喊道：“你不准过来！再过来我就一枪打死你！” “好，我可以不过去，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当年张永才那么器重你，甚至想把张家直接交给你，你却竟然跟他闹翻了，还把他杀了，为了隐瞒事情的真相，你又用林媛威胁张琴兰不准揭露这件事情，这些年，你一直把张琴兰养在自己眼皮底下，就不怕吗？” “怕？我凭什么要怕？张永才那是他该死！张家都是我的了，他偏偏还要查我的账！他该死！”林筠的情绪有些激动，这跟他平时的优雅截然不同。 “所以你就用公用电话打给他，骗他到玫瑰城楼顶去，然后把他从楼顶上推了下去，再把张家的钱转移到自己账户上，宣称张家资金不足，张永才自杀，之后再跟张琴兰离婚，将张家的财产悄无声息的占为己有，林总这一计真的是高明啊，佩服佩服！” “没错，这一切都是我的干的，但是那又怎么样？有钱能使鬼推磨，我随便花点钱找个替死鬼什么都解决了，你们也是一样。” “那库区计划呢？库区计划明明就是你的手笔，到最后却怎么成了唐宏志了？你一手把唐宏志扶植起来，就是想让他给你做替罪羊吧。” 林筠看着李陵，冷笑道：“搞了半天，你是想知道库区计划的事情，你到底是谁？跟秦海彬是什么关系？” 连环杀人案牵扯出来秦海彬案之后，林筠就一直在关注秦海彬案，李陵一提到库区计划，林筠一下子就想到了秦海彬案，这男人，的确是太聪明了。 “我只是一个生长在黑暗里的复仇者，我不是谁，又都是谁，秦海彬是冤死的，每一个跟他的死有关系的人，他们都该死！” “就凭你们两个人，也想杀我？”林筠冷笑，似乎是在嘲笑李陵的不自量力。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林筠看向门口，一个同样穿着黑色连帽衫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走了进来，林筠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男人穿着一身黑色，所以看不出来他身上有什么异样，他冷冰冰的看着林筠，“当年库区计划，还有多少人参与其中，说出来，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林筠忽然间冷笑起来，“就凭你们也想跟他们斗？痴心妄想！” “他们？他们是谁？”男人冷冷的问道。 “我不会告诉你们的，他们无处不在，你们根本不是他们对手！好了，我不想再跟你们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明天的今天，我会记得在你们坟头上多烧一把纸的。”林筠再次把枪上膛，枪口对准着男人。 “就凭你？”男人冷冷道。 林筠举着枪朝男人连开了五枪，但却没有一枪打中男人，手枪里还有最后一发子弹。 “你还剩最后一颗子弹了，我们是两个人，你有把握一枪打死我们两个人吗？”男人冷冷的问道。 林筠举着手枪，却突然把手枪对准了张琴兰的脑门，“我的确只有一颗子弹了，但我可以打死她！” 男人冷笑一声，从腰后面掏出一把手枪对准林筠，道：“你开枪啊，我又不是警察，没有那么多的仁义道德，你开了枪就一颗子弹都没有了，但我手枪里的子弹，却还是满的。” 林筠此时满头大汗，眼下这种情况是他没有料到的，他带来的十二个迷彩服都是国际上最厉害的雇佣军，他也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你们到底是谁？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林筠问道。 “你不用知道我们是谁，告诉我库区计划的所有参与者，或者说，告诉我地下赌城的幕后者，我放你一条生路。” “你们竟然知道地下赌城？那你们就应该知道，他们不是你们能惹的！”林筠大喊道。 “他们到底是谁？”男人再问了一遍。 林筠连连摇头，“我不会告诉你们的！我杀了你们，一切的秘密都守住了！” 子弹上膛，林筠的手有点发抖，他举着枪对着男人，双方进入了一种对峙的状态。 此时，冲锋车上，李嘉豪正在通过网络电视直播获取信号，从而找到直播所在地的信号，以找到目标，李嘉豪的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操作，片刻之后，他按下回车键，脸上露出一抹惊喜，然后他马上拿起对讲机，“沈队！我早到了！” “具体位置！”沈天早就按捺不住了，这个时候多等一分钟，张琴兰就多一分危险。 “就在仓库码头的废旧大楼！” “好，马上通知所有人员，去仓库码头的废旧大楼！”沈天说完，脚下一轰油门，朝仓库码头的废旧大楼赶了过去。 十几辆警车齐齐朝仓库码头方向开过去，此时沈天他们的距离离仓库码头还有二十分钟的路程，陶安一直看着手机上的直播，刚才林筠进入废旧大楼之后，网上就开始疯传这个网络直播，所有的网络播放器、各大电视台，包括滨海市的电子显示屏幕，全都切换成了林筠在废旧大楼的画面，画面中，只能看到林筠和张琴兰两个人，也就是说，镜头是事先就准备好的了。 “凶手事先布置好了这一切，再利用张琴兰对林媛的爱，引诱张琴兰说出了实话，他每一步都设计好了就等着林筠钻进他设好的圈套，凶手心思细腻，布局完整，连声音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一般人根本难以做到这个程度。”陶安看着手机画面，说道。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凶手不止一个人，一直以来，我们都进入了这个误区，但实际上凶手是两个人，甚至还有更多的帮凶，他们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林筠当众认罪，但从凶手以往犯案的情况来看，凶手最终会亲手制裁林筠，所以我们必须赶在凶手杀死林筠之前，赶到仓库码头。”沈天现在恨不得车子能长出一双翅膀来。 “等等……烟雾！现场起了烟雾！”陶安突然意识到了画面上的不对劲，她话音刚落，手机里传来一声枪响，烟雾之下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沈天和陶安的心都顿时沉入了谷底，他们都很清楚那一声枪响意味着什么，死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凶手，而是林筠！ 沈天不断的加速，等他们赶到仓库码头时，吴涵的黑色奔驰G550就停在路口，吴涵先他们一步到了这里，除了吴涵的奔驰之外，另外还有四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停在废旧大楼下面空旷的石子路上。 沈天和陶安下车，两人都掏出手枪，毫不犹豫的走进了废旧大楼，后面的警车陆续赶到，李嘉豪从冲锋车上跳下来，掏出枪就跟了上去。 沈天和陶安走在最前头，进了废旧大楼之后，门口就横着两具尸体，尸体身上都穿着迷彩服，手臂上都纹着纹身，沈天来不及去管这些尸体，和陶安越过尸体直接上楼。 8楼，靠左第三间房，房间的大门敞开着，沈天和陶安走过去，却见屋中站着一个熟悉的人，这人对面的地上则跪着一个人，跪着的人头朝下盯着地面，正是林筠。 “还是来晚了一步。”吴涵叹了一句。 沈天和陶安收起枪，在房中四处看了一下，房中空空荡荡的，除了几把椅子和一张桌子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李嘉豪很快也赶了过来，看这场面一时也懵了，沈天道：“叫人来做现场勘验，还有楼下的尸体，也一并做尸检和勘验。” 沈天说着，四下看着现场，“这里的摄像头就交给你了。” 李嘉豪收起枪，很快就把屋中所以的摄像头都找了出来，摄像头堆在桌子上，“一共有四个摄像头，每个角度都能拍摄到了，这些摄像头还是进口的，价格在2万以上一个。” 沈天随手拿起一个摄像头，“进口的？能不能通过进出口查到这些摄像头的购买者？” 李嘉豪摇了摇头，“这个不太好查，现在代购网购实在是太发达了，有的出入境自己带回来也可以，想要查这个，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沈天看着吴涵，“这件事你怎么看？” 吴涵沉默了一阵，道：“错过了这次机会，想再让凶手露面恐怕很难了，不过林筠的话中不难推测出，那个所谓的地下赌城，除了他之外还有很多大佬级别的人物，或许连林筠都只是其中一个小角色。” 吴涵这一番话，让沈天和陶安都陷入了对未知的一种迷茫当中，原本他们以为调查到了这里，不管凶手的目的是什么，至少他们已经算是接近真相了，但林筠的话却又说明，他们的背后还有很多人，这些人隐藏着自己的身份，却在操控着这背后的一切。 真相，到底是什么？ “林筠提到的地下赌城，会不会跟玫瑰城有关？”陶安忽然问道。 吴涵和沈天互相看了一眼，两人却都没有说话，地下赌城跟玫瑰城是否有关，林筠背后到底还有什么人，库区计划和秦海彬的死还有什么样的牵连……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有情况再联络。”吴涵说完，掏出一支烟递给了沈天，他自己也点燃了一支。 沈天接过吴涵的烟，看着吴涵离开了现场，勘验工作马上就要开始了，这一次，他们不用去想凶手是如何作案的了，因为现场，已经全国直播。 第252章 新闻发布会 沈天站在现场，把刚才的直播视频从头到尾再看了一遍，他没有遗漏任何细节，但凶手做事太细致，现场连一丁点可疑的线索都没有留下。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刘黎明亲自赶到了现场，现场死亡人数13人，其中12人是国际雇佣军，每一具尸体脖子上都有一条细长的口子，一刀致命，并且对方都是顶尖高手，凶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刘局。”沈天也不知道应该解释什么，但林筠死了，这是一个无法争辩的事实。 刘黎明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次死的人是滨海市首富，并且视频还在全国直播，他这一路上已经连续接到几十个电话，连公安部长都亲自打电话来过问此事了，刘黎明感到前所有未的压力。 “做完现场勘验之后，全部人员回专案组，特员马上就到了。”刘黎明最后这句话说得有点重。 “是，刘局。” 刘黎明在现场转了一圈，“沈天，你跟我出去走走。” 沈天不知道刘黎明要说什么，但他还是跟着刘黎明出去了，两人从废旧大楼出来，刘黎明垂头走了一阵，问道：“你身上带烟了吗？” 沈天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了一支给刘黎明点燃，他也点燃了一支，刘黎明连吸了好几大口烟，这才沉着声音道：“特员最晚明天早上6点就到，根据刘部长的意思，特员到了之后，主要负责监督连环杀人案。” 沈天没有说话，他从刘黎明的语气当中能体会到刘黎明肩膀上的压力，这次的死者身份特殊，并且凶案过程竟然全国直播，身为公安局的局长，刘黎明责无旁贷。 “这次的事情后果很严重，上级已经勒令我在三天之内做检查报告，稍后还会对我进行程序上的询问，可能我马上就要提前退休了，我走了之后，专案组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刘黎明吐出一大口烟圈，语气十分无奈。 沈天一怔，“提前退休？这也是上级的决定？” 刘黎明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来，他吸了一口烟，“人老了，多走几步就觉得累了。” “刘局，我要听实话。”沈天紧追不舍的问道。 刘黎明拍了拍旁边的石头，示意沈天坐下来，沈天在他身边坐下，两个人看着前方，刘黎明道：“这的确是上级的意思，本来市里出了这么大一起连环杀人案，我身为局长是要负责的，这是建国以来发生的最为凶残，死亡人数最多的一起连环杀人案，更重要的是，调查到了现在，我们只有越来越多的谜团，却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今天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总是要有人去承担的，我一把岁数了，提前几年退休闲下来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再推你一把。” “师父！”沈天情不自禁的喊道，沈天以前是刘黎明带出来的，刘黎明当了局长之后，为了避嫌，沈天就不再称呼刘黎明为师父了，现在刘黎明已经是自身难保，却还惦记着沈天的前途，沈天怎能不动容？ 刘黎明一笑，“师父是半截脚杆走进黄土里的人，退休之后养养花钓钓鱼也没什么不好的，不过师父有句话要交给你，也是你第一天跟我的 时候，我给你讲过的，你还记得吗？” 沈天点头，喉咙有点发干，“记得。” “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相信正义必来，这是我们身为公安人，必须要坚持下去的信念。”刘黎明掐灭烟头，脑中回想起沈天刚跟他时候的情景。 “我会一直记得的。” 刘黎明欣慰的笑了笑，拍了拍沈天的肩膀，然后他没有再说话，站起来往回走了，沈天看着刘黎明的背影，忽然觉得刘黎明的背影看上去那么孤独。 沈天在原地站了一阵才回到现场，刘黎明已经在现场指挥勘验了，沈天也过去帮忙，直到凌晨近6点，才做完现场的勘验工作，警方把13具尸体全都带回来公安局法医处。 等车子回到公安局，已经将近8点钟，公安局门口围了不少记者，刘黎明从车上下来，记者立即围了上来，刘黎明只说了一句话：“稍后警方会召开新闻发布会，对这件事情做出正面的回应，请各位记者朋友到会议室等候，新闻发布会是在10点召开，但现在，请你们让开路，让我们警方方便办案。” 刘黎明的一番话，倒是让记者让开了路，警方有专门的人员带着记者到会议室等候召开新闻发布会，专案组的人忙了一个晚上，但大家却都没感觉到一丁点累，所有人都在看着刘黎明。 “大家忙了一个晚上了，先在这里暂时休息一下，一会儿新闻发布会，特员也会到场，我先去跟特员交涉一下工作上的内容。”刘黎明留下这句话，就回到了他的局长办公室。 局长办公室内，一个穿着警服的女人已经在等着他了。 专案组办公间，沈天异常沉默的坐在椅子上，陶安发现沈天和刘黎明出去之后，沈天的反应就很不对劲。 “大家先去休息，我出去给大家买早餐，等你们醒了先吃东西。”陶安担心大家太累了，所以先安抚大家的情绪。 “师姐，我跟你一起去吧。”李嘉豪也察觉到沈天的情绪不对，想跟陶安先通个气。 陶安点了点头，两人从专案组出来，等下了楼，李嘉豪才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师父昨天晚上回来之后，情绪就很不对劲？” “我也发现了，自从他跟刘局出去之后回来，就没再说过话了，这不像他的风格。”陶安太了解沈天了，他们两个人就像是对方的镜子，对方想的什么，他们立即就能猜到。 “难道是刘局给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李嘉豪猜测道。 “我看刘局的反应也不对劲，会不会是跟这次林筠的死有关系？” “这个不好说，一会儿还要召开新闻发布会，或许一会儿我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陶安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但她或许只是想多了，两个人一番商量，决定回去不要惹沈天生气，买好早餐，两个人回到专案组，大家横七竖八的躺在椅子和沙发上都睡着了，只有沈天一个人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师兄，这是我和嘉豪买回来的早饭，一会儿还要召开新闻发布会，你先吃点垫垫肚子吧。”陶安拿了一份早餐过去，递给沈天。 沈天接过早餐，却只是拿在手上没吃，陶安在他身边坐下来，“师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沈天皱了下眉头，“刘局要提前退休了。” 陶安和李嘉豪都是一愣，李嘉豪手里的煎饼果子差点从手上掉落在了地上，陶安问道：“昨天晚上刘局叫你出去就是为了这事？” 沈天点头，“这次的事情，死了13个人，而且死者还是林筠，又在全国进行直播，公安部的刘部长亲自打电话过问此事，刘局稍后还要做程序上的询问，很快就要离职。” “那新来的那个特员……”陶安想起刘黎明似乎特意提到了那个特员，难道公安局未来的局长，就是那个特员？ “新来的特员负责督办这起连环杀人案，新任的局长是谁，暂时还没有消息。”沈天说道，算是 打消了陶安和李嘉豪的疑虑。 陶安和李嘉豪也没了吃饭的胃口，这是上级所做的决定，而他们身为警察，唯一要做的就只有服从。 上午十点，滨海市公安局准时召开全国新闻发布会，刘黎明和公安局的几位副职领导都到场了，列宾席上挨着刘黎明坐着一个穿警服的女人，这个女人是个生面孔，整个滨海市都还没人认识。 “很感谢各位媒体朋友来参加我们今天的新闻发布会，今天新闻发布会一共有两个议程，第一就是我们警方就903枪击直播事件作出官方回应和解释，以打消各界对此案的疑虑，第二，就是为了对这次903枪击直播案件追责，我们将会有一些职务上的调整和分工，下面，我先说第一个议程。” 刘黎明穿着一身白色警服，这一次他没有拿新闻稿，而是全凭口述，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面对公众发言了。 “昨天晚上凌晨12点至1点15分，我市城西区仓库码头的一栋废旧大楼之中发生了一起恶性枪击事件，枪击全过程相信大家都已经看过直播了，死者林筠，是我市万力集团的总裁，从昨晚上的视频可以看出，林筠曾制造了20年前的张永才死亡案件，甚至以残忍手段威胁其前妻张琴兰离婚，更有甚者，林筠连其亲生女儿都不放过。” “但即使如此，凶手也无法制裁林筠，法律是公正的，法律存在的意义就是让有罪之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保护无辜弱者，但在903枪击事件，我们警方并没有保护到弱者，在此，我代表滨海市公安局对这件案子最大的受害者张琴兰表示由衷的歉意。” 刘黎明说到这里，当众深深的鞠了一躬，鞠躬完了之后，刘黎明才继续往下说，“903枪击案的始由，便是因为20年前的一桩旧案子，这件案子又牵涉到后来的秦海彬案，这几件案子串联在了一起，成了一件又一件的谜案，但我们警方在此郑重的宣誓，一定会找到真凶，并且将其绳之以法，还无辜者以公道，请各界朋友相信我们警方，不要对此案再进行诸多揣测和批评，谢谢大家。” 刘黎明再次鞠躬，台下鸦雀无声，竟没有一个记者说话。 刘黎明深吸口气，继续道：“下面我要说的是第二个议程，这次枪击案，我们警方负有很大的责任，身为滨海市公安局的局长，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此，我在这里宣布引咎辞职，为903枪击案件承担我应该承担的责任，除此之外，这次公安部对这件案子也非常重视，因此特地派遣了特员下来监督办理此案，我身边这位叶玮庭警官，就是公安部特派特员，此后，连环杀人案由叶玮庭警官负责督办。” 第253章 副局长 刘黎明的话音刚落，当中那个穿着警服的女人就站了起来，“我是叶玮庭，是公安部派下来的特员，从现在开始，连环杀人案由我督办，请大家放心，我们警方一定会找到凶手，将其绳之以法。” 记者们对这个新来的特员都很感兴趣，纷纷举手发问，刘黎明道：“一会儿会有专门的提问环节，请大家稍后再问，关于人事方面，我们警方还有一些安排，请大家安静。” 现场再次安静下来，刘黎明拿起一份红头文件，“这是我们公安局内部新的人事任命函，经过上级研究决定，拟任命我局经侦大队队长沈天为公安局副局长，连环杀人案，将全部由沈天负责继续调查。” 刘黎明这句话一说出来，满堂哗然，连环杀人案之后，沈天就一直负责办理这件案子，现在案子的死者越来越多，连刘黎明都宣布引咎辞职了，沈天却因此升职，记者们纷纷对此提出疑问。 沈天和陶安他们几个坐在专案组收看直播，看到这里时，沈天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本来沈天升职这种事情是值得高兴的，但以刘黎明的局长之位做代价，这笔买卖并不划算。 陶安看着沈天，这就是昨晚上刘黎明叫沈天出去说的事吗？以沈天的个性，难怪会有此反应，但现在正是案件调查的关键时候，沈天也不能意气用事，只能接受刘黎明的这个安排，这是刘黎明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沈队，半个小时之后，全体专案组召开临时会议。”一个小片警进来通知。 李嘉豪把人打发走了，沈天沉默了一阵，“现在案子调查到了这个阶段，以后不管是谁来领导我们，我们都必须全力以赴，希望大家明白，刘局是为了我们专案组，所以我们不能辜负刘局对大家的心意。” 专案组依旧是沉默一片，这短暂的半个小时过得异常的漫长，半个小时之后，专案组成员全部到公安局会议室开会。 刘黎明和几个副职领导都在场，叶玮庭靠着刘黎明坐着，虽然叶玮庭的身份现在只是一个特员，但公安部这样的安排却不言而喻。 “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有几件事情要跟大家宣布，第一，就是先给大家介绍下我们新来的特员叶玮庭警官，从现在开始，就由叶玮庭警官督办连环杀人案，大家要听从叶玮庭警官的指挥，这是命令。”刘黎明先做了介绍。 叶玮庭站起来，她目光一扫专案组成员，最后把目光落在沈天身上，她的目光带着一丝敌意，沈天也看着叶玮庭，气势上不输分毫。 “第二，就是经过上级研究决定，任命沈天为我局的副局长，全面负责连环杀人案，这是上级发过来的红头文件，试用期为一年，自即日起公示。”刘黎明拿出那份红头文件，说道。 接下来的时间，就由刘黎明把连环杀人案的大致情况跟叶玮庭做了一个介绍，再之后就解散了会议，专案组成员回到专案组没有休息，继续开始对昨晚上案情的分析。 “死者林筠，男，53岁，万力集团老板，死者死亡时头部中了一枪，身上没有其他明显伤口，可以初步推断，死者是死于头部的枪伤，现场勘验时，我们在死者的西装口袋里找到一部黑色国产手机，国产手机之中，同样有一首儿童歌曲《鲁冰花》。” “从凶案发生开始，凶案现场就被全程直播，死者在视频直播当中承认20年前的张永才自杀案件，是由死者一手策划制造，乃至18年前的秦海彬案，都跟死者有关，目前我们还没有掌握这几件事情之间的联系，但可以肯定的是，20年前的张永才死亡案，是一切犯罪的开始，林筠策划杀死了张永才，将张家的财产据为己有，并且以残忍手段胁迫张琴兰放弃抗辩，后又以林媛的安全为由要挟张琴兰长达20年之久，对于死者所犯罪行，我们将会展开全面的追踪调查！” “下面，我们来看具体的案件细节，根据现场勘验，现场一共有13名死者，其中12名死者，经过身份核实，都是国际雇佣军贪狼的成员，贪狼是目前国际上势力最大的杀手组织，该组织的成员都是国际上最为出色的雇佣兵，这12名雇佣兵，都是被凶手一刀抹了脖子而死，凶手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将12名贪狼成员杀死，凶手的实力不容小觑，不过也不排除犯案现场不止一个凶手。” “从视频的内容中不难看出，在现场犯案的，至少有两名凶手，一直以来，我们都陷入了一个误区，忽略了凶手不止一个的事实，也就是说，我们之前对凶手的犯罪特写，凶手是一个穿44码鞋子，身高1米8左右，这只是其中一个凶手的特征，根据目前的线索，我们暂时还没有其他凶手的犯罪侧写，凶手一共有几个人，我们也无法推测，但从目前的情况来分析，凶手至少是有两个以上。” “案发之后，我们检查过12名死者携带的枪支，每把枪里的弹夹都是满的，也就是说，凶手是在死者还没有拔枪之前就已经动手了，而在直播视频当中，凶手并没有立即打死死者林筠，从这方面我们可以推测，凶手是要林筠当众说出所犯罪行，之后再对其进行制裁。” “现场除了血迹之外，没有留下其他有用的证据，目前现场勘验报告和尸检报告都没有出来，我们对案件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佐证，本案现在有一个最关键的人物张琴兰，但到现在为止，我们依旧没有张琴兰的任何线索……” 沈天说到这里停了下来，20年前的张永才案，林筠和唐宏志都死了，现在张琴兰是唯一的知情人，但昨天晚上的枪击案之后，张琴兰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 “沈队……外面有一个叫张琴兰的，说有事要见你。”一个小片警气喘吁吁的跑上来，说道。 沈天猛地一下站起来，“你说什么？张琴兰？” “是，她自称是张琴兰，我看过身份证了，的确是她。” “马上把她带到审讯室，我马上过去！”张琴兰的突然出现，20年前的张永才案，就能找到真相了！ “陶安、李嘉豪你们两个跟我来，其他人继续商讨案件！”沈天带上记录本，立即就过去询问张琴兰，现在没什么比得上张琴兰的口供来得重要了！ 陶安和李嘉豪立即跟了上去，三人来到审讯室，张琴兰坐在椅子上，她的神情十分轻松，沈天走过去，“张女士，你还好吧？” 张琴兰露出一抹微笑，“我很好，这20年来，我从来都没有感觉这么放松过。” 沈天和陶安他们坐下来，李嘉豪准备好了录音录像设备，沈天也翻开了记录本，“既然张女士主动来找我们警方，想必是要跟我们警方合作，关于张永才的死亡以及林筠，我们有一些问题想请张女士配合我们协助调查。” 关于张永才案，因为时隔久远，除了那一条少了时间的监控录像之外，警方一直没有再找到其他有用的证据来佐证，张琴兰可以说是唯一的一个知情人士，所以张琴兰的口供对犯案起着至关重要的意义。 “我既然来了，就是配合你们警方破案的，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张琴兰说道。 “只要是合法合理的条件，我们警方都可以协商。”沈天不知道张琴兰要提什么条件，所以不能一口答应。 “我的条件你们必须答应，否则，今天的询问就到此结束了。”张琴兰的语气十分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沈天皱了下眉头，“不知道张女士是条件是什么？” “全部删除网上关于媛媛的帖子，不管媛媛喜欢什么样的人，这都是她的权力，没有人可以干涉。” 沈天没有料到张琴兰的条件竟是这个，但转念一想，却又能理解张琴兰的这个要求，这20年，张琴兰明知张永才的死并不是意外，却为了林媛而宁愿被林筠一直胁迫也不肯说出真相，母爱的伟大可见一斑。 沈天道：“张女士这个条件我们警方可以无条件的答应，保护公民的隐私本来就是我们警方应尽的责任，目前我们正在全力进行删帖，我们会尽快将网络上的帖子全部删除。” 张琴兰点了点头，“你们现在可以开始问了，关于我所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们。” “20年前的张永才自杀案，我们曾经向你调查取证过，现在们希望你能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张琴兰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不可湮灭的痕迹，曾经风华绝代的千金小姐，如今已经是风烛残年，这20年，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大概是23年前，我跟林筠是在一个酒会上认识的，当时的林筠，还只是这家酒楼的小服务员，客人不小心把酒洒在了他身上，他也不敢吭声，是我出面替他解决的麻烦，他后来一直很感谢我，说要请我吃饭，他一个服务员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我吃一顿饭的，但我还是答应了，这是我的礼貌，但是后来我才知道，他当时那么执着的要找我，只是想跟我攀上关系，仅此而已。” 张琴兰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沈队长，可以给我倒杯白开水吗？” 沈天朝李嘉豪点了点头，李嘉豪出去倒了一杯白开水回来，张琴兰却并没有喝，只是捧着杯子，才继续往下说。 “他请我吃饭，请我看电影，说他喜欢我，想跟我交往，他当时胆子真的很大，我从小到大不乏追求者，但没有人敢像他那样直白，而且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我们张家有钱，跟圈子里的人来往，只不过都是为了生意，但当时我一门心思的想，他对我或许是真正的爱情。” 第254章 张琴兰的回忆 “因为家庭的关系，我并没有答应他的追求，而且我当时实际上已经有未婚夫了，我的未婚夫是和我们张家门当户对的一个大企业家的独子，他对我很好，如果没有林筠，我想我们很快就会结婚的，但林筠一直对我死缠烂打，这件事闹到了我爸爸跟前，理所当然的，我爸派人去让他不要再来骚扰我，他被我爸的手下打得遍体鳞伤，但他还是没有放弃。” 张琴兰说到这里，眼中掠过一丝神采，即使时隔20多年，但她现在想起来，似乎还有当初的悸动，即使后来林筠那么对她，但她依旧相信当时他追求她时是真心的。 “我是和未婚夫再去那家酒店时，偶然听到服务员谈论起来，才知道他受了伤，而且连工作也没了，我当时就鬼迷心窍似的四处找他，当我找到他时，他浑身是伤的昏迷着，也就是在那一刻，我决定要和他在一起，我当时一个人孤立无援，是我的未婚夫一直在帮我，后来他伤好了之后，我就和他在一起了，我爸当然不肯答应，是我以死相逼，我爸不得已才答应我们的婚事，结婚之后，我爸一直都对他不满，但为了我，我爸还是把他安排进了公司，林筠是个很聪明的人，进入公司不久，就学会了不少业务，也为公司谈成了几笔生意，我爸对他的印象才稍微有所好转。” “再后来，我爸就开始计划修建玫瑰城，在我软磨硬泡之下，我爸才把他升成公司的经理，负责玫瑰城的项目，但谁知道，就是我当时的一个错误决定，害死了我爸。” 张琴兰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即使20年过去了，再说起这件事，她心中依旧有着深深的自责。 “玫瑰城的项目是当时滨海市最大的房地产项目，投资极其庞大，我们张家牵头，当时滨海市基本上所有上流社会的都投了资进来，一旦玫瑰城建成，将成为滨海市新的地标，我爸在当时拍下玫瑰城的地，成为了滨海市当之无愧的地王，但越是大的利益诱惑，人就越是容易犯错，林筠当上了经理之后，就开始挪用公司的钱财私下开设自己的公司，这笔钱的数目达到几个亿，我爸在查账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秘密，当时我爸恼羞成怒，但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为了我和孩子，我爸只是勒令他一个月之内把钱还上，否则就要交给公安局查办。” “林筠回来哀求我，说他知道错了，他只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给我爸看，他会想办法把挪用的资金还上，当时我竟然相信了他的说辞，但从那天起，我就发现了林筠的不对劲，他经常神神秘秘的打电话，有时候当着我说话也很隐晦，出于女人的敏感，我当时以为林筠是在外面有人了，所以我就找人去调查了林筠的通话记录，通话记录当中，林筠跟一个私人号码的 通话记录十分频繁，我记下了这个号码，并且我开始找私家侦探帮忙调查，如果不是这个私家侦探，或许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当年我爸自杀的真相。” “等一下，你说的私家侦探，你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吗？”沈天问道，如果这件案子还有另外一个知情者，为什么这么多年，这个知情者没有出现？还是说，这个知情者也被林筠处理掉了？ “我只知道他姓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正名字，我只听介绍人称呼他为吴二爷。” “好，你继续往下说。”沈天在记录本上写下吴二爷这三个字，沈天曾经也很迷恋侦探这个行业，对侦探行业也有一定的了解，有些侦探担心日后遭人报复，也有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但这个吴二爷却又太过神秘了，沈天想知道后来这个吴二爷都做了什么再说。 “我是通过朋友介绍认识的吴二爷，吴二爷是个很沉稳的人，他总是穿着一身黑色中山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我印象最深的是他身上一直都有一个停了的怀表，总之，他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古怪，不过这对当时的我来说，他就是一根救命稻草，我把事情大致跟他说清楚了，他接下了我的委托，但他开出了一个很高的价格，他要十万，并且提出事后还要再付十万，我也知道这件事很难，所以我答应了他的要求。” 20年前的二十万就是一笔巨款，一套商品房全款付清也才两三万，吴二爷一开口就要二十万，的确是狮子大开口了。 “我跟吴二爷见面的第三天，吴二爷就主动联系我了，我去见了吴二爷，吴二爷给我看了一些照片和资料，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对林筠产生了怀疑。”张琴兰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眼中没有了刚才那一丝神采。 “吴二爷查到了什么？”沈天问道。 “林筠的一切，从他出生到跟我结婚之前的所有一切，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林筠当初接近我，根本就只是为了我张家的钱，林筠从小出生在农村家庭，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所以他初中毕业之后就没有继续再读书，他来到滨海市打工，他什么都干过，工地上搬过砖头，收过废品，他甚至还去过夜总会当服务生，后来他才找到了酒店的那份工作，酒店的工作对当时的林筠来说，就已经是很好的工作了，也就是在这家酒店，林筠认识了我。” “在认识我之前，林筠有一个女朋友，这个女朋友是他的初中同学，初中毕业之后跟林筠一起进的城，但当时林筠没钱，他听说在夜总会当小姐赚钱，就把女朋友送去了夜总会，结果去夜总会的一个老板看上了他女朋友，那女人就跟老板跑了，再之后，林筠也陆续交往过几个女人，但都好景不长，认识了我之后，他为了接近我，四处打探我的消息，制造各种偶遇和邂逅，但这一切，其实都是他精心计划好了的，并且他跟我在一起之后，一直都跟一个女人保持着不正道的关系，即使我们结婚之后，他仍旧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吴二爷把那些照片拿给我看的时候，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一直认为林筠对我死心塌地的，但那一切都是假的，我甚至给他找了很多借口，我想他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他才会那么做的，但吴二爷的一分资料，却令人顿时惊醒过来，那份资料是林筠写给那个女人的保证书，林筠保证，在得到张家的财产之后，就跟我离婚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我看到那份保证书，整个人一下子就懵了，我做梦都想不到，每天跟我睡在一张床上的人，竟然是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 “如果当时你就知道林筠的真面目，那时候张永才自杀的案子应该还没有发生，那时候你为什么不直接揭穿林筠？”沈天问道，如果张琴兰在那时候就知道林筠的目的，她有机会揭穿林筠，张永才也就不会死了。 “我当时看到这些东西之后，的确是要揭露他，但吴二爷说，他调查发现林筠似乎还有别的目的，叫我暂时不要打草惊蛇，等他调查清楚林筠的真实目的之后，再一并处理。”张琴兰解释道。 “别的目的？”沈天又问道，难道这个吴二爷当时就知道了林筠的计划？ 张琴兰点头，“吴二爷的资料后面还有一些材料，那些材料是关于玫瑰城的，根据吴二爷的调查，林筠似乎在打玫瑰城的主意，并且那一个月里，林筠根本就没有想办法还公司钱的行动，所以吴二爷叫我暂时不要把事情告诉我爸，等他查清楚了林筠的行动再说，我当时答应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吴二爷提出要加钱，他要50万的酬金，我答应了他的要求。” “之后再过了大概四五天，吴二爷一直都没有消息，我当时很担心吴二爷是不是出事情了，但我没有吴二爷的联系方式，我问了我的朋友，朋友也说联系不到吴二爷，我当时就担心吴二爷是出事了，再耐心等了两天，那天傍晚，我接到了吴二爷的电话，吴二爷叫我马上出门，他说他查到了真相，但一时跟我说不清楚，需要我亲自去看，我立即出门了，吴二爷带着我一直往玫瑰城的方向去，我在车上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吴二爷说林筠很可能会杀了我爸，地点就在玫瑰城，我当时吓得不轻，但那个年代手机不流行，我在路上根本联系不上我爸，只能干着急，我当时想报警都不行，只能一直跟着吴二爷往玫瑰城赶，但我们在去玫瑰城的路上，吴二爷的车被撞了，虽然车子被撞得不严重，但对方坚持要报警，等警察处理，这时间上一耽搁，我们赶到玫瑰城的时候，就看到我爸从楼上被林筠推了下来。” 张琴兰的身体略微有些发抖，她停下来喝了一大口水，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继续说下去。 “我当时就很想冲出去，直接揭穿林筠，但吴二爷却拼命的拦着我，如果当时我和他出去了，我想那时候我们都会死在玫瑰城，我也就不用受这20年的折磨了。” “吴二爷当时为什么不让你去？”沈天问道。 “如果当时林筠发现了我们，林筠一定会想办法杀死我们，吴二爷跟这件事没有关系，他算是为了自保吧，但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吴二爷送我回去之后，林筠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不对劲，他再三逼问我，我也熬不住了，就承认我知道他所做的那一切罪行，林筠那个畜生，竟然以媛媛的性命要挟我和我离婚，不但如此，还要把张家的一切都给他，否则，他就当着我面杀死媛媛。” 第255章 特员 “一开始我不答应，就算是要同归于尽，我也不让林筠好过，但他把我关了起来，对外宣称我因为爸爸的去世造成了太大的打击而得了抑郁症，再之后，他用媛媛胁迫我跟他离婚，胁迫我去仁义医院接受抑郁症的治疗，为了媛媛我必须答应他的要求，媛媛是我的女儿，我对她是又爱又恨，如果没有媛媛，我所承受的一切都可以结束，但她始终是我的女儿，为了媛媛，我选择了顺从林筠的安排。” 张琴兰的语气变得有些悲痛，即使过去这么多年，沈天他们依旧能感到她的悲痛和挣扎。 “所以后来你配合林筠演戏，去仁义医院接受抑郁症的治疗，甚至故意装着和林媛冷淡，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林媛？”沈天问道。 张琴兰沉默的点点头，“我跟林筠提出了一个条件，只要他不再另娶，并且立遗嘱认定媛媛是他的唯一法定继承，我可以帮他隐瞒一辈子，我能为媛媛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那后来你有再跟吴二爷联系过吗？”吴二爷在张永才的案子当中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人物，他或许比张琴兰知道得更多关于玫瑰城的事情。 张琴兰摇头，“我被林筠关起来之后，林筠一直逼问我是怎么查到这件事情的，在他眼中，我就是个一无是处的花瓶，但我一直矢口否认，只说是怀疑他外遇所以才暗中跟踪他的，林筠当然不信，逼问我一段时间之后他就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后来我在仁义医院的接受治疗时，曾经尝试过联系吴二爷，但吴二爷就像是石沉大海了一样，一直都没有任何消息。” “从你的陈述来看，吴二爷很可能已经被林筠杀害了，这是最符合逻辑的一个推断。”沈天说道。 张琴兰沉默了一阵，“我也有过这样的猜测，但在没有见到吴二爷的尸体之前，我都相信他还活着，吴二爷出事之后， 我曾经联络过我认识的警察，帮忙寻找当年的失踪人口登记，失踪人口登记当中，并没有符合吴二爷特征的人，所以我一直相信吴二爷还活着。” “你还记不记得关于吴二爷的一些相貌特征，或者说他的一些基本情况？”沈天问道。 张琴兰点头，“记得，这20年来我一直都在找机会找他，所以我无法忘记。” “那你跟我们仔细描述一下他的情况，我们看能不能试图找到他。”沈天说道。 “20年前，我刚跟吴二爷认识的时候，他大约是25岁左右，身材中等，大约是1米75左右高，他的皮肤有点黑，经常喜欢戴一个黑色的鸭舌帽，他还有一个最明显的特征。” “什么特征？” “他是一个瘸子，他的左脚曾经受过伤，比右脚矮了五公分，他平时都会用一根黑色的手杖，走路的时候，会先听到手杖的声音。” 滨海市至少有上百个瘸子，想要从这么多人当中去找一个吴二爷并不容易，但这样总比没有任何线索强得多。 “嗯，我们已经做好了记录，只要吴二爷没死，我们会尽力找到他的。”吴二爷对张永才案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证人，能找到吴二爷，或许还能得到一些意外的收获。 “除此之外，林筠在视频当中提到过‘他们’，也就是凶手想要找到的地下赌城的幕后参与者，这件事情你知道吗？”沈天问道。 林筠在视频中嘲笑凶手无能，所以在林筠的背后，还有更多的大佬级人物，而这些人物，就是撑起那个所谓的地下赌城的真正黑手。 张琴兰摇头，“从我爸的事情之后，林筠就没有再在我面前提过任何关于公司的事情，关于地下赌城的事情，我的确是不知情。” “嗯，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沈天问道。 “没有了，这件事情过去了20年，我终于可以放下这些包袱了。”张琴兰的神情十分轻松。 沈天无法说清楚自己心中是一种什么滋味，如果不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或许张琴兰还处在痛苦之中，凶手处心积虑的安排好的现场直播，让大家都亲眼见证林筠的丑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凶手所做到的，他们警察做不到。 “那好，我们今天的询问就到此结束，有什么需要张女士帮助的地方，我们会再跟你联络， 张女士有什么需要，也可以随时找我们。”沈天合上记录本，心情却一点都轻松不起来。 张琴兰没有再说什么，她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离开了审讯室，李嘉豪把她送出了公安局的大楼，回到审讯室收拾电脑时，沈天和陶安还在审讯室内坐着。 “刚才你们两个都了张琴兰的陈述，有什么想法？”沈天点燃支烟，问了起来。 “你想听真话吗？”陶安问道。 沈天点头，“真话。” “如果我是张琴兰，这20年来忍受非人的折磨，自己父亲的死沉冤莫白，我不会再相信警方，如果警方当年就调查到张永才的死是冤案，那她就不会忍受这20年的痛苦，20年，一个女人一生最好的20年，全都在惊恐和害怕当中度过，换做是我，我不能接受，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想法。”陶安说道。 沈天看着陶安，自从陶安进入警校，他是看着陶安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的，即使在昨天，陶安还相信正义必来，连陶安意志如此坚定的人，都有这种想法，那张琴兰呢？千千万万的社会大众呢？ 沈天深吸了一口烟，“小安，我理解你的感受，但这并不能说明凶手就有权利制裁林筠，我们要相信法律，相信公正。” 陶安没说话，或许她心中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正义或许并不需要法律来最终决断，因为法律虽然是公正的，但法律一旦掌握在人手中，人就未必能做到公平了。 “沈队说得对，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应该相信法律是公正的，不管凶手再厉害，我们最后都会抓到凶手，将他绳之以法的。”李嘉豪看陶安这反应，赶紧说道。 陶安收拾好记录本，默默的离开了审讯室，沈天叫李嘉豪收拾好东西跟着回专案组，现在他们手上有重要的线索，需要跟专案组的进行汇报，以及开始对吴二爷的搜索。 专案组办公间。 沈天和李嘉豪回到专案组，专案组内鸦雀无声，叶玮庭坐在沈天的位置上，她面前放着一堆卷宗，那些卷宗都是关于连环杀人案的。 沈天走过去，在叶玮庭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叶特员现在督办连环杀人案，对我们的办案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 叶玮庭放下手上的卷宗，犀利的眼神直直的看着沈天，“从贺平的死亡案件开始，我就一直在关注这件案子，但是很遗憾的是，到现在已经死去了24个人，而你们却连凶手有几个人都不知道，沈队长，不，应该是沈局长就是这么办案的吗？”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沈天料到这个叶玮庭不是省油的灯，但却没想到叶玮庭一来就给他下马威。 “叶特员说从贺平的死就开始关注这件案子，难道不知道，贺平的死跟连环杀人案没有关系吗？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叶特员要是不懂刑侦基本常识，可以再去警校读几年书再回来。”沈天毫不示弱的回敬道。 叶玮庭看着沈天，她也没有想到沈天竟然公然跟她对抗，叶玮庭心中十分恼火，却又只能把这口气忍着，只冷笑一声，“我不知道刘局长到底是怎么想的，连环杀人案办成这样，还尸位素餐，但从现在开始，连环杀人案由我亲自督办，以后整个专案组都得听我的，包括沈局长你。” 沈天不紧不慢的道：“叶特员还是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就算你今后是要接任局长的职位，但在你没成为局长之前，你只是一个特员身份，你没有权力来命令我做什么不做什么，这里是专案组，怎么办案是我说了算。” “你！”叶玮庭气得涨红了脸，却又无法反驳沈天的话，她虽然是特员身份，但按照华夏国的相关法律制度，她有督办案件的权力，实际上的确没有限制办案的权力，所以沈天的话堵得她无法反驳。 “没什么事的话，我们现在要开会了，叶特员要是有兴趣可以就在这里听着，嘉豪，准备开始。”沈天不想跟叶玮庭多耗费时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怎么找到那个消失的吴二爷和破案。 叶玮庭冷冷盯着沈天，沈天却再懒得多看她一眼，李嘉豪把电脑连接上了显示屏之后，沈天指着大屏幕，道：“这是我们刚才在询问张琴兰时所做的笔录，根据张琴兰的陈述，20年前的张永才案，张琴兰曾经请一个叫吴二爷的私家侦探帮忙调查到了真相，这个吴二爷对本案至关重要，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需要尽可能的寻找到这个吴二爷。” 李嘉豪把张琴兰的笔录切换到关于吴二爷的陈述那一段，陈述说明了吴二爷的相关情况。 “吴二爷，在20年前大约是25岁，也就是说吴二爷现在是在45岁左右，身材中等，大约1米75左右高，皮肤有点黑，经常喜欢戴一个黑色的鸭舌帽，最明显的是他是一个瘸子，左脚比右脚矮了5公分，平时用一根黑色手杖，虽然我们无法确定这20年他是否有所改变，但至少他的瘸腿和身高没有多大的改变，稍后把这条信息通知到各大派出所，尽可能的找到这个吴二爷，当年张永才的案，或许他还调查到了其他有用的线索。”沈天把希望放在吴二爷身上，即使吴二爷有很大的可能性已经死亡，但只要没有找到吴二爷的尸体，就有希望。 “除了这个之外，最近我们追查的重点放在林筠身边的人身上，看能不能追查到一些关于地下赌城的消息，平时跟林筠关系亲近的人员，一个都不要放过。” 第256章 最高机密 林筠死前提供的最大的一个消息，就是关于地下赌城的，但这信息量实在是太小了，沈天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地下赌城到底是真正的赌城，还是只是一个代号，这一切还需要他们继续努力追查。 “关于地下赌城，沈局长就知道这么多吗？”叶玮庭突然问道。 沈天看着叶玮庭，“叶特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根据调查，地下赌城是一个全国性的大型地下组织，这个组织有多少人没有人知道，但这个组织背后的的势力却是相当的庞大，有传闻说，地下赌城的幕后一共有九个大佬，但没人知道这9个大佬是谁，地下赌城所涉及的行业几乎遍布了国内所有的领域，每一个月，地下赌城的人员都会进行一次聚会，聚会的目的就是为了豪赌，并且这样的豪赌只要现金。”叶玮庭把公安部掌握的情况大致说明了一下。 “这么说，公安部早就在调查地下赌城了？”沈天问道，叶玮庭虽然没有明说，但如果公安部没有对地下赌城进行调查，叶玮庭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多？ “这是公安部最高机密，我不能给你任何回答，但这次案件牵涉到地下赌城，所以公安部特派我过来协助调查案件，因为连环杀人案所牵涉到的人员，跟地下赌城有很大的关联，甚至，这次的死者林筠，就是地下赌城的其中一员。”叶玮庭说道。 沈天皱起眉头，“如果林筠是地下赌城的一员，林筠死后，地下赌城会袖手旁观？” 叶玮庭摇头，“这一点我也无法回答你，地下赌城的人做事都很干净利落，这次林筠请出贪狼的12个成员，但依旧被凶手杀死，凶手的实力更是不容小觑，案件进展到现在，我们所要面对的难题越来越多，破案的难度也越来越大，但我们一定要坚持到最后，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找到最后的真相。” 沈天深吸口气，“好了，我们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大家昨晚上都忙了一晚上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开始，我们开始着手调查吴二爷和地下赌城，大家都要打起精神来！” “是，沈局。” 对于这个新的身份，沈天还没有适应，甚至一想到他这个副局长的位置是刘黎明提前退休换来的，沈天心中就没有丝毫的喜悦，但事已至此，他也不能辜负刘黎明的厚望，只要找到真相，才算对得起刘黎明的妥协。 专案组的会议解散之后，专案组成员陆续走了，沈天和陶安还有李嘉豪三个人是最后走的，叶玮庭突然叫住了沈天，“沈局长，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天对叶玮庭没什么好印象，当下道：“我要是说不可以呢？” “关于公事，沈局长放心，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在公安局工作，所以就算你讨厌我，但你也不得不配合，这是为了破案。” 叶玮庭的话令沈天无法反驳，沈天转头对陶安道：“你们先去车上等我。” 陶安和李嘉豪离开了专案组，等陶安和李嘉豪进了电梯，沈天道：“叶特员现在可以说了吧？” 叶玮庭摇头，“你跟我来。” 沈天不知道叶玮庭要做什么，但这是公安局，而且以他的身手，叶玮庭还不足以令他产生畏惧。 沈天跟着叶玮庭来到公安局顶楼天台，晚风拂面，沈天看着叶玮庭，不知道叶玮庭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是公安局最高机密，除了部长和几个高层之外，没有人知道，但接下来我需要沈局长跟我通力合作继续调查，所以，这件事我只能告诉沈局长，沈局长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沈局长的那个小师妹陶安。”叶玮庭一脸严肃的说道，她的手中拿着一个档案袋，这个档案袋中装着的就是她说的最高机密。 沈天不知道叶玮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还是点头答应下来，毕竟公安部的最高机密，沈天在滨海市就算是副局长也未必能接触到，叶玮庭既然选择了他，也算是对他实力的一种肯定吧。 “我答应你的这个条件。”沈天说道。 叶玮庭把那份档案袋递给沈天，沈天接过档案袋，里面装着一份厚厚的资料，有的资料已经老旧发黄，显然已经是年代很久远的东西了。 “早在建国之初，地下赌城就成立了，那9个大佬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掌控着地下赌城的运转模式，地下赌城涉猎甚广，房地产、医药、电子新兴产业等等，当然，这些都是他们表面上做的营生，但他们背地里却是国际贩毒集团，地下赌城掌握着国内所有毒品的来源，没有人能撼动他们的地位，但凡是国内的毒品，都是经过他们之手，除此之外，他们还贩卖人体器官以及走私军火，总之，什么赚钱他们就干什么，但地下赌城成立这么多年以来，没有人知道这9个大佬的真实身份，甚至连他们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沈天翻看了一下手上的资料，道：“既然你们不确定9个大佬的身份，又是怎么知道他们是9个人的？这些资料里显示，地下赌城有多项违法犯罪活动，这些资料又是怎么得来的？” 叶玮庭一笑，“沈队长的反应速度果然很快，只是看了这些资料就能马上反应过来。” “这些情报是我们的卧底提供的，就这些资料，我们一共牺牲了8个卧底，却连地下赌城的边缘都没有接触到，地下赌城的确是一个很庞大也很复杂的犯罪团伙，这次我们之所以会选择滨海市，是因为林筠。”叶玮庭说出了原因。 “林筠？因为他也是地下赌城的一员？”沈天立即就想到了这一点。 叶玮庭点头，“原本因为连环杀人案，我派过来只是走一个程序，但林筠在视频当中暴露了地下赌城，所以部里临时决定，让我留在滨海市调查林筠，看是否能找到突破口，我们在研究决定之后，选择了你作为我在这里的合作对象。” 沈天把资料收起来递给叶玮庭，“为什么是我？” “连环杀人案之后，我们就对你做过调查，你是警校同届当中最优秀的毕业生，毕业之后就直接进入了经侦大队工作，因为成绩出众很快就被升为队长，同期相比的刑警大队队长梁铭比你逊色很多，而且梁铭已经死亡，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不但因为你的能力，还因为你对这份事业的忠诚以及坚忍不拔的毅力。”叶玮庭收下资料，说道。 沈天一笑，“叶特员给我戴这么高一顶帽子，我想摘都摘不下来了？” “这不是给你戴高帽子，从我们踏进警校那一天选择成为一个警察开始，我们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以身赴死，虽死犹荣。” 沈天掏出支烟点燃，天边升起一抹晚霞，沈天趴在天台的栏杆上，直到一支烟抽完了，他才说道：“这么说，叶警官是做好了以身赴死的准备了？” “是，因为我知道地下赌城有多凶险，我来的时候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 沈天摁灭烟头，“叶警官都能做到这个份上，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输给你一个女人吧，不过要我跟你合作也可以，我有一个条件。” “只要是合法合理的范围之内，我都会答应你的。” “不管这件案子牵连到多少人，也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这件事情不能让小安知道，我也可以死，但我不能让她去。” 叶玮庭在调查沈天的时候就知道沈天对陶安的感情，所以沈天提出这个要求，也在叶玮庭的意料之中，只是他没有想到沈天竟然如此直接的说了出来。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也知道陶警官很聪明，她当初也是以警校第一的成绩毕业的，而且她差点就打破了你创造的记录，如果她在调查过程中查到些什么线索，这个我不能给你保证。”叶玮庭直言道。 沈天点头，道：“这个我知道，我只需要叶警官配合我就可以了。” 叶玮庭点头，伸出手，“好，那就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沈天礼貌性的伸手和叶玮庭握了一下手，“我还有事，就不陪叶警官了，叶警官今天刚到，相信局里会对叶警官有安排，我就不叫叶警官了。” “局里是有安排，不过被我推拒了，沈局长不介意的话，就带上我一个，我愿意付我那份餐费。”叶玮庭笑着回答道。 沈天没想到叶玮庭竟然这么主动，人家女生都主动开口，沈天也不好拒绝，“那好吧，不过我们都是粗人，吃的都是大排档，就怕叶警官你不喜欢。” “我们在警校学习做卧底的时候，什么都要吃，这是最基本的能力。”叶玮庭笑着说道。 沈天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叶玮庭先去换了一身宽松的休闲服，这才跟着沈天一起下楼。 李嘉豪开着车在公安局大门口等着了，陶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见沈天和叶玮庭两个人一起出来，陶安唇角勾起一抹狐狸笑容。 沈天很绅士的给叶玮庭拉开车门，叶玮庭上了车，沈天解释道：“叶警官为了体察民情，决定晚上跟我们一起吃饭，小安，嘉豪，你们想吃什么？叶警官说她请客。” 叶玮庭死活要赖着吃饭，沈天也不是省油的灯，不宰白不宰，当下把叶玮庭拉了出去做垫背的。 陶安和李嘉豪都是警校毕业的，知道叶玮庭跟沈天肯定说了有关公事上的事情，但不该他们知道的，他们就不能问，这是原则性问题。 李嘉豪开着车，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叶玮庭，连他都发觉沈天和叶玮庭聊了一阵之后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没有了。 第257章 叶领导的秘密 “听说小区附近新开了一家大排档不错啊，今晚有酒喝了，嘉豪，开快点，慢了没位置我找你算账。”只要有吃的，陶安的心情就特别的愉悦。 李嘉豪脚下一轰油门，车子如利箭一般驶入了车海之中。 因为突然多了一个叶玮庭，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叶玮庭还是领导，所以车上的气氛就有些怪异。 “对了，我还不知道两位叫什么名字。”叶玮庭先打破了尴尬。 “我叫李嘉豪，是沈队……不不，应该叫沈局长了，我是沈局长的徒弟，警校毕业才出来的新人，以后还要请叶领导多多指教。”李嘉豪见谁都是自来熟，笑嘻嘻的介绍了起来。 叶玮庭的目光落在陶安身上，陶安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叫陶安，刚到专案组。” “陶安？我倒是有点印象，也是警校最优秀的毕业生，不过好像毕业之后并没有立即进入公安局工作吧。”叶玮庭也慢条斯理的说道。 陶安怎么感觉叶玮庭有点来者不善？但她好端端的什么都没有做，这也能得罪叶玮庭？难不成叶玮庭对沈天相爱相杀一见钟情？ “小安当初是因为家里的原因才没有进局里的，倒是叶警官，我们对你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不知道叶警官是哪个学校毕业的？”沈天岔开了话题，也算是帮了陶安。 叶玮庭笑了笑，“我是首都警官大学的学生，毕业之后就直接进入了公安部工作，这次被派遣到滨海市来当特员，也算是来体验基层生活的。” 滨海市公安局还叫体验基层生活？这话让那些真正在基层的人怎么想？人家还不得去跳河？ “那也希望以后能和叶警官合作愉快了。”陶安说道。 “我这个人私底下很好相处的，但是遇到工作上的事情，我不好顾及到私交，所以今后在工作上有什么得罪大家的地方，还请大家不要放在心上。”叶玮庭这也算是先礼后兵。 李嘉豪一笑，“叶警官一看就是好想相处的人嘛，再说了工作归工作，这一点也是无可厚非的嘛。” “嘉豪说得对，不单是叶领导，我们在工作上也是一样的，到时候有什么地方跟叶领导起了冲突，还希望叶领导不要放在心上。”陶安这也算是礼尚往来吧。 叶玮庭看了一眼沈天，沈天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似乎对陶安的还击很满意，叶玮庭笑道：“我初来乍到，今晚上既然是我做东，大家就喝几杯就当是交个朋友，不过我得事先申明，明天上班不能迟到。” 林筠的案子还有诸多谜团，沈天他们现在必须的分秒必争了，尤其是在知道地下赌城的事情之后，沈天他们肩膀上的压力就更大了。 “听叶领导这话，叶领导酒量不错啊。”李嘉豪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叶玮庭，笑着说道。 “还行吧，从小就跟着我爸混饭局，不过女孩子，很少在外面喝酒的。”言下之意，在家里经常喝。 李嘉豪也上道，听出来了叶玮庭这话中的意思，心想看来他们这个美女领导真是来者不善啊，不过他们今天都是第一次见面，怎么感觉叶玮庭就跟陶安杠上了似的？ 车子很快就到了沈天他们居住的小区附近的大排档，车子停好之后，四个人选择了在露天坝里吃饭，叶玮庭对滨海市的情况不了解，所以就直接把菜单递给了沈天，沈天接过菜单点了几个菜，陶安偷偷跟李嘉豪咬耳朵，两人笑得格外猥琐。 酒菜很快就上来了，大排档的酒碗都比较豪放，比如这一家新开的，酒碗就是那种仿旧的土碗，一碗酒能抵三四杯。 大家都先满上酒，叶玮庭端起酒碗，“这一杯就算是拜码头，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我先干为敬。” 叶玮庭一口气把碗里的酒喝了个干净，沈天他们三个也喝干了，连着端了三碗酒，大家这才动筷子，李嘉豪看着叶玮庭脸不红心不跳的架势，心想惨了，今晚上陶安非得被叶玮庭给灌趴了不可。 “陶警官？真的是你， 刚才我在那边还以为是认错人了。” 一道悦耳的女声响了起来，陶安回头一看，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却又马上换上了一副笑脸，“陈律师，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吃饭？” “嗯，公司聚餐，不好推辞就来了。”陈律师笑道。 陶安点点头，就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了，陈律师看她态度不冷不热也不好继续说什么，正要走，秦浩端了杯酒走过来，“小婧，这是你朋友 ？” 陈律师有点尴尬的点头，“秦总你喝多了，我扶你过去吧。” “不不不，你的朋友我怎么也要敬一杯酒再走不是，来来来，我敬大家一杯，小婧的朋友就是我秦浩的朋友，干了。”秦浩已经喝得脸红耳赤，连人都认不清楚了。 陶安看着秦浩，“秦总跟陈律师是？” 秦浩嘿嘿一笑，“还是你有眼光，一眼就看出来我喜欢小婧了是不是？我跟你说啊……” 陈律师连忙捂着秦浩的嘴，脸涨得通红，“不好意思，他喝多了，我马上就带他走。” 陈律师很尴尬的带走秦浩，陶安琢磨着秦浩后面那句话，心情竟然大好起来，她倒了碗酒，“来，叶领导，这一杯我敬你，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叶玮庭脸色一僵，虽然陶安这话并没有错，但她怎么听着都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啊。 两人喝了酒，陶安就提议大家划拳，输家喝酒，也算是助兴了，四个人喝到最后，李嘉豪和陶安都是酩酊大醉的趴在桌子上，沈天和叶玮庭两人还清醒着。 叶玮庭给沈天倒了一碗酒，“刚才沈局长是故意放水吧？” 沈天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划拳本身就是靠运气，这东西怎么放得了水？叶领导想多了。” 但凡是和陶安划拳，沈天一次都没有赢，这放水放得这么明显还死不承认，沈大局长还真是脸皮厚。 “来之前我就对你做过调查，我也知道你对陶警官与众不同，而且陶警官进入专案组也是通过你的手，喜欢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沈局长应该在你还能喜欢的时候去追逐，哪怕最后是没有结果的。”叶玮庭眼神有些迷离，竟一点都不像那个高冷的她了。 “听叶领导这意思，叶领导曾经是受过什么情伤吧？”沈天顺口说道，端起酒喝了一口。 叶玮庭沉默了一阵，道：“我曾经遇到过一个想要与他共度一生的男人，我们从高中时代就在一起了，我们约好一起做警察，约好将来结婚生子，可是我再也等不到了。” “他变心了？”看叶玮庭的样子，不像是她变心了。 “他死了。”叶玮庭垂下头，手指下意识的摸着左手中指，她的中指上戴着一枚戒指，原本那枚戒指应该戴在无名指的。 沈天没想到这个结果，他看着叶玮庭，“是因为出任务？” 叶玮庭点头，“他是那8个卧底中的一个。” 沈天倒了碗酒，默默的端起酒敬了叶玮庭一杯，两人喝了酒，沈天说道：“所以你才要来滨海市？” “嗯，因为他是卧底，所以到死也不能公开他的荣誉，他是为了正义而死的，所以我这一生除非是死，否则我都不会动摇自己的信念。” 沈天点头，“我明白了。” “谢谢。” 沈天笑了笑，道：“身为警察，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有什么好道谢的。” 叶玮庭看着沈天，许久才道：“你和他长得很像，我第一眼看到你照片的时候，还以为他复活了，所以我会选择来这里，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即使我知道你不是他，但至少我会骗自己，他还活着。” 沈天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现在跟你说这个话很残忍，但我是我，我不是他，叶领导不要搞错了。” “你放心吧，我一直都很清醒，有时候我甚至痛恨自己这样的清醒。”叶玮庭无奈的说道。 沈天叹了口气，“过去始终是过去，人应该是向前看的。” 叶玮庭端起酒喝了一碗，“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以后也请沈局长不要提起，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叶玮庭去结了账，老板给她叫了出租车，叶玮庭上车就走了，沈天看着桌上趴着的两个人，左右一手扶一个回了小区。 李嘉豪也喝醉了，所以沈天和李嘉豪两个人就睡沙发，陶安一个人睡房间，这一夜相安无事。 滨海市红星孤儿院。 李慧准备了几个小菜当宵夜，宋朗和李陵坐在院子里喝酒，李陵看着的夜空，道：“我们兄弟很久没有这样在一起喝酒看星星了吧。” “至少有3年了吧。”宋朗喝了口酒，酒浓烈而又灼热，从喉咙直接滑落到胃部，他一直都钟爱白酒，钟爱那一股灼热，这能证明他还活着。 李陵也喝了一口酒，“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宋朗沉默了一阵，“我本来以为爸爸的死只是跟当年承办案件案子的人有关，但现在看来，事情远没那么简单。” “所以你想要继续追查下去？那些人是我们惹不起的。”李陵看着夜空，声音放得有些轻。 “既然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前路再艰难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大不了就是一死。”宋朗一副无所谓的语气说道。 “名单上的人，你打算怎么处置？”李陵问道。 “所有人，都只有一个下场，下一个目标，是梁田。” “梁田和林筠的关系非比寻常，这次林筠出事，梁田恐怕会加强自己身边的安保。”李陵皱了下眉头，说道。 宋朗往躺椅上靠了一下，“下个月初三是梁聪的生忌，梁田会去给梁聪上坟，我们就趁那个时间动手。” 第258章 分头行动 第二天一早，陶安起来洗漱，她从房间出来，发现李嘉豪正坐沙发上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陶安一愣，“师兄，嘉豪怎么也在这里？” “昨晚上他也喝多了，我就把他带回来了。”沈天把牛奶递给陶安，说道。 李嘉豪立马回头笑嘻嘻的看着陶安，“师姐早啊，我这只是偶尔来蹭顿饭，师姐别心疼。” 陶安走过去，拍了拍李嘉豪的头，“要是再乱说话，以后就不准进这道门。” 李嘉豪赶忙闭嘴，认真吃自己的早饭，吃了早饭之后，三个人就立即出发去公安局了。 公安局专案组办公间。 叶玮庭早到了半个小时，已经在查阅资料了，专案组除了叶玮庭一个人之外，竟然一个多余的人都没有。 “早啊，叶领导，这都快8点了，怎么一个人都没到？”李嘉豪感到奇怪，平时专案组的人来得都是最早的，今天这时间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早来了，被我打发出去办案了，剩下我们四个人，两个人一组，分别去林筠的家和林筠秘书的家。”叶玮庭把今天要做的事情说明了一下。 “这样吧，还是我和小安一组，嘉豪和叶领导一组，正好两辆车配合得过来，叶领导觉得怎么样？”沈天给出了一个建议。 李嘉豪脸都要绿了，想不到沈天为了师姐抛弃他这个徒弟了，真是可怜。 “不怎么样，林家只有林媛一个女孩子，男孩子去好像不太方便，这样吧，我和陶警官一组，沈局长和李嘉豪你们两个一组，沈局长觉得怎么样？”叶玮庭直接否定了沈天的建议。 “叶领导这个安排很合理，不过我不会开车，看来开车的事情得麻烦叶领导了。”陶安抢先一步说道。 沈天皱着眉头，不知道陶安想做什么，叶玮庭拿起公文包，“我会开车，走吧，今天下班之前，大家必须回到专案组。” 陶安跟着叶玮庭走了，李嘉豪有点郁闷的看着沈天，自从师姐来了，他这个徒弟都得靠边站，李嘉豪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个女人，但也要沈天喜欢才行。 “走吧，我们先去林筠秘书家里。”公事归公事，叶玮庭不敢对陶安做什么，但沈天却突然觉得，叶玮庭似乎有些故意针对陶安，难道是他的错觉？ 叶玮庭和陶安坐电梯直接来到车库，两人一下来，陶安就看到一辆崭新的路虎揽胜，这车是全进口的，而且看样子还是顶配，陶安上了车，心想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她现在连个代步车都买不起，虽然她不会开车。 叶玮庭启动车子，车子驶出公安局，朝林云江山别墅区开过去。 “刚才听你说不会开车，现在开车可是一项基本技能，以后办案没车也很不方便，公安局的工资虽然不高，但供一辆车还是足够了吧。”叶玮庭对陶安也做过调查，陶安的爸爸是死于车祸，所以陶安对车子有一种心理上的敏感，她不敢碰车。 “不是钱的问题，我只是不喜欢开车。”陶安找了一个理由解释。 叶玮庭看了陶安一眼，“我之前就听说过你，警校第一的优等生，最后没有进入公安局，是当时学校的一个遗憾，你的档案当时都已经递交到了公安部来的，后来又被撤了回去。” “叶领导今天是专门来揭我短的？”陶安看着叶玮庭，笑着问道。 “我这是在关心自己的下属，再说了，今后我们还得长期在一起工作，总得要彼此多了解一些，才好更好的配合。” 陶安看着叶玮庭，“听叶领导的意思，叶领导是看上我了，以后要经常带我办案？” “你有意见？”叶玮庭反问道。 “不敢，叶领导能看得起我带我，是我的荣幸。”要不是叶玮庭是个女人，她甚至都要怀疑叶玮庭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陶警官明白就好。” 陶安心想说你胖你倒还真喘上了，但她暂时也搞不懂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 车子开到林园江山别墅区，陶安上次来 找过林筠，所以知道林云江山的规矩，让叶玮庭先把车子停在外面的停车场，两人到门口保安处登记。 “陶警官，你怎么又来了？”保安认得陶安，上次陶安和沈天来了没多久林筠就死了。 陶安掏出警官证，“我和叶领导过来调查取证的。” 那保安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叶玮庭，叶玮庭长得漂亮，身材高挑，即使是不化妆，丢人堆里也是一眼就能认得出来的美人，保安看到叶玮庭，脸色缓和了不少。 这真是一个看脸的社会啊。 陶安他们登记之后，保安用观光车送他们过去的，到了林家的别墅前，陶安他们下来之后，再在林家别墅大门口的保安处登了一次记，保安确认之后才放行。 陶安和叶玮庭进了别墅区，游泳池里已经放上了干净的水，林媛正在泳池旁边的休息区写论文，见陶安和叶玮庭来了，林媛站起来迎接。 “陶警官，这位是？”林媛似乎并没有受林筠的死以及她同性恋帖子的影响，她的精神状态看上去反而比之前好了不少。 “这是我们局里新来的叶领导，我们今天来，是有些问题想问一下你。”陶安直接说明来意。 林媛招呼两人坐下，叫佣人上了两杯咖啡，这才问道：“不知道陶警官还想知道什么？” 陶安端着咖啡气定神闲道：“这要看我们叶领导想知道什么了，我就是一跑腿的。” 林媛看着叶玮庭，“叶领导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知道的都会尽力配合你们。” 叶玮庭拿出记录本，道：“相信林小姐也知道林筠死的事情，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林筠在死之前，林小姐对万力集团的业务方面或者说林筠平时所做的生意和接触的人有什么印象没有？” 林媛摇头，“公司的事情我很少管，有些什么业务我也不太清楚。” “之前张琴兰女士曾在仁义医院住了10年，这10年期间，你没有发现过她有什么异常吗？” 林媛沉默了一下，道：“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对我妈就没什么印象，只是偶尔会去医院看她，但我跟她也并不亲近，只记得她对我的态度不太好，时间长了，我也就很少再去看她了。” “林筠对张琴兰所做的事情，你知情吗？” 林媛又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高中的时候就搬出去住了，只是周末才回来这里住，所以对父母之间的事情也不太了解，再加上自身的原因，所以我很少跟父母亲近。” “根据我们的调查，之前林筠为了阻止你寻找张琴兰，所以在你体内注射了可卡因，你对这件事还有印象吗？” 林媛的表情变得有些痛苦，但她还是点头，道：“我妈失踪之后，我听从了沈队长的建议，想从我爸那里等到些线索，但我爸却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将我关在家里不说，还不准我再过问我妈的事情，大约半天之后，我爸就叫人过来给我注射了一管可卡因，再之后又给我打了镇定剂……我是真的没想到，我一向敬重的爸爸会是那样一个人，当我看到他对我妈所做的事情，我至今还感动后怕。” 林媛的表情充满了痛苦，这种事情换做是谁都不能接受，自己一向敬重的爸爸，却是个衣冠禽兽。 “这20年来，你有没有怀疑过林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或者孩子？” “我对我爸的事情不太了解，他那么有钱即使在外面有女人也很正常。”林媛坦诚的说道。 “我们今天来得匆忙，没有带搜查证，但我们想去看一下林筠平时居住的卧房和书房，可以吗？”叶玮庭问道。 林媛对林筠的事情不太了解，叶玮庭再继续问下去也没多大的意义，倒不如去亲自看一下林筠的书房和卧房，或许还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我带你们过去吧。”林媛道，她现在是这座房子的主人，也是万力集团的新任老板，林媛是个很聪明的人，再加上她大学所学的就是金融管理，所以对她来说，接手管理公司并不是难事。 林媛带着陶安和叶玮庭来到别墅的三楼三楼靠左手边一排都是林筠的房间，林筠的卧房有近200平左右，房中除了一些古董摆件和床铺之外，没什么特别的，陶安他们在卧房转了一圈就出来了。 接下来是林筠的书房，书房大约有一个篮球场大小，书架上摆满了书籍，书桌上还放着一本《三十六计》。 陶安很喜欢看书，她进来之后在书房里转了一圈，最后站在其中一排书架前，惊喜道：“竟然有绝版的《诡案组》！那个林小姐，虽然我这个想法很冒昧，但是能不能请你把这几本书借我看一下，我很喜欢看侦探小说。” 林媛笑了笑，“宝剑赠英雄，陶警官要是喜欢的话，这些书我可以送给你。” “真的？这不太好吧？”陶安心里乐开了花，嘴巴上却还是说起了谦词。 “没关系，这些书放在这里我也不会看，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吧，你要是喜欢的话，看完了还可以再来拿。”林媛对陶安的态度似乎特别的友善豁达。 陶安挑了几本绝版书记抱到一旁书桌上放下，到后来实在是拿不动了她才罢休，不过想到林媛说可以再来拿书，她心情就无比的愉悦。 叶玮庭在书房中转了一圈，最后在一副油画面前停了下来，油画是一副很普通甚至可以说是廉价的油画，这个房间里四处都是奢侈品，这样一副廉价的油画挂在墙上，显得很是格格不入。 陶安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她走过去，问道：“叶领导觉得这画有问题？” 叶玮庭没说话，伸手在油画后面摸索了一下，又把油画取了下来，油画后门有一个细小的按钮，叶玮庭按下按钮，墙壁顿时往后挪动，中间显现出一个保险柜，保险柜镶嵌在墙壁上，任谁都想不到，这墙壁里竟还有这种东西。 第259章 保险柜 “这种保险柜是密级最高的，我们只有3次机会打开它，超过3次之后保险柜的自动联报系统就会报警，直接跟保险柜的制造商所在的监控系统连接，林小姐，你有不有办法帮我们打开保险柜？”叶玮庭仔细研究了一下保险柜之后，转头对林媛说道。 林媛一脸迷茫的摇头，“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保险柜，这上面有制造商，不如联系一下制造商看他们那边能不能打开。” 林筠死了，所以想要知道保险柜的秘密这是一个最好的途径，否则，一旦保险柜报警，他们或许会被当成盗贼。 叶玮庭点头，“行，你跟保险公司联络一下，我这边也请技术人员过来看能不能想到办法。” 这个保险柜隐藏得这么深，里面的东西或许跟案件有关，不管这保险柜有多难看，叶玮庭都会想办法打开。 林媛跟制造商那边联络了一下之后，道：“公司回复说会马上带着相关文件过来。” 叶玮庭也跟市公安局技术处的人联络过了，技术处马上派人过来，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陶安看着保险柜陷入了沉思，林筠如此处心积虑隐藏起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大约半个小时候，制造商公司派过来的人员到了，林媛把情况说明了一下，制造商公司的人员是个20出头的男人，男人拿出一份合同递给林媛，“林小姐，你说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但是根据我们跟林总的协议，除非是林总本人，否则其他人员不得要求我们打开保险柜，林小姐可以采取救济措施，向我们公司提出正式的申请，三个工作日内我们会给林小姐回复，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会按照程序先将保险柜带回公司予以保存。” 林媛皱着眉头，“将保险柜带回公司？” “林小姐请看，这是我们和林总签署合同上免责条款当中的款项，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保护保险柜的东西，请林小姐理解。” 林媛拿着合同，陶安走过去拿起合同仔细看了一遍，合同看着没什么问题，上面也的确有免责条款，但陶安却始终觉得这件事不对劲。 “我们把保险柜交给你，谁知道你们会不会私自打开保险柜取出里面的东西？另外，你如何证明你的确是这个保险公司的人员？”陶安问道。 男人掏出自己的工作证以及身份证明文件，“这是我们公司出具的证明文件，你们要是不信可以打公司的电话进行核实。” 陶安却并没有接过男人递过来的工作证，而是把合同还给了男人，“就算你是这个公司的人，也不能带走这个保险柜。” “我们也是程序办事，请你们配合，否则根据合同，我们可以报警采取强制措施。”男人解释道。 陶安掏出警官证，“这是我的警官证，从现在开始，这台保险柜被征用了，稍后我们会向你所在的公司出具相关的法律文书。” 那男人接过警官证仔细看了一下，把警官证还给了陶安，从他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原来是陶警官，既然这台保险柜已经被警方征用，那按照程序，请陶警官帮我在这上面签个字，我也好回去交差。” 陶安接过那份文件仔细看了一下，文件是一份接收物品清单，上面写着保险柜的型号和独特的编号，陶安在上面签了字，男人收起文件就走了。 等男人走了，陶安立即拨通了一个电话，“老赵，派人跟着从林家出来的这个男人，看他是不是回保险公司的。” “怎么？这人有什么问题？”赵寅问道，一边调出林家附近的监控，查看起来。 “直觉，但愿是我想多了。” “好，我马上安排人手，技术处的人员马上就到了。” “嗯，那我先挂了。”陶安挂断电话，再琢摸着那个男人，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 “陶警官怎么会觉得这个男人有问题？我的证件齐全，每一样都是按照程序来办事的，没有任何瑕疵。”叶玮庭问道。 “就是他做得太完美了，没有任何的瑕疵，这才是最大的问题。”越是完美的东西就越有可能存在着陷阱。 叶玮庭点头，“看来陶警官这几年的警校没有白上。” “我可以把叶领导的这句话当成是夸奖吗？”陶安笑着说道。 “陶警官，你们这话是？刚才那个人有什么问题吗？”林媛问道。 “这个也只是我们的猜测，这些事情由我们警方处理就好了，没事的。”陶安安慰道，林媛最近经历了这么多事情，陶安不想再给她添加压力。 林媛也不再多问，技术处的人很快就到了，因为保险柜的特殊性，所以这次一共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技术处的李副处长，另一个也是技术处的老人了，李副处长和手下检查了一下保险柜之后，道：“这种保险柜是最先进的，它的内置程序是和电脑连接起来的，只要能破译电脑的密码，就能找到保险柜的密码直接打开。” “破译电脑的密码？”叶玮庭意外道。 李副处长点头，“密码相连共享，方便更改和操作，也不会在操作盘上留下指纹，这是目前最安全的一种密码保护模式。” “那好，你试试能不能破译电脑的密码。”叶玮庭说道。 书房的办公桌上有一台苹果笔记本电脑，李副处长操作了片刻之后，无奈的摇头，“电脑的密码是加过防火墙的，短时间内可能无法破译。” 叶玮庭皱起眉头，陶安道：“我马上叫嘉豪过来，他对电脑熟悉。” 李副处长一拍大腿，“对啊，叫那小子过来，当初我是死活要让他进技术处的，非得是沈局长跟我抢人，不然我哪里肯把这么好一个苗子让给沈局长啊。” 李副处长一副吃味的表情，当初李嘉豪进入公安局时，李副处长就想要李嘉豪去技术处，但被沈天捷足先登，为了这事，李副处长跟沈天怄了好久的气。 陶安当即给李嘉豪打了电话，李嘉豪和沈天刚结束那边的询问，接到电话就和沈天赶过来了。 李嘉豪到了之后，先看了一下保险柜，然后看了一下电脑，笑道：“这密码的级别虽然比较高，但要破译也不算太难， 你们等着。” 李嘉豪坐下来，飞快的操作键盘，大概三分钟之后，电脑的保护密码了就打开了，但电脑打开只是第一道关，能不能打开保险柜，还得看后面的程序是能破译。 就在李嘉豪破译保险柜密码时，陶安的手机响了起来，陶安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电话是赵寅打过来的。 陶安走到书房外面接起电话，“老赵，什么情况？” “我们的人跟踪那辆车一直到公司大楼，没发现什么异常，车子回到保险公司大楼下面的车库停放好了。”赵寅在电话那头说道。 “有没有去核实身份？”陶安问道。 “这个倒没有，看到对方进入大楼之后，我们的人就回来了。”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陶安回到书房内，只听得李嘉豪猛敲了一下键盘，惊喜的喊道：“搞定！” 保险柜的门应声打开，所有人都回头看着墙壁上的保险柜，叶玮庭走过去，保险柜内一共有三层，上面一层放着几个档案袋，中间一层放着手枪和子弹，最下面一层放着一些现金，粗略看，这些现金至少有十几万。 沈天过去拿起手枪检查了一下，“这枪是经过改装的，比一般的手枪要重一些，但要稳一些，没想到林筠竟然在书房里还藏着枪。” 叶玮庭拿出档案袋，保险柜里一共有三个档案袋，叶玮庭拿起最上面一个档案袋打开，档案袋里有一张光盘，还有一份协议，协议的纸是加过膜的，看上去虽然有些陈旧，但内容却并没有脱落。 “这份协议的内容是当初林筠和唐宏志之间的协商，由唐宏志帮忙隐瞒林筠的兴中，制造林筠的不在场证明，以便林筠行动，根据协议，事情成功之后，林筠得到张家的财产，支付唐宏志一千万的保护费，另外两人就以后的合作达成了一致协议。”叶玮庭看了协议的内容，说道。 沈天道：“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张家破产之后不久，林筠成立万力集团，在那之后不久唐宏志又成立的大德集团，并且这些年大德集团和万力集团一直都有合作，甚至库区计划，也是林筠在背后操纵。” 在唐宏志死后，沈天他们在调查案件时，发现了大德实业和万力集团之间的关系，但围绕着这两个公司之间仍然有很多的谜题，当初沈天他们也有这方面的猜测，不过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一直都不能将这两个公司联系起来。 “这张光盘里不知道是什么内容，先把光盘收起来，里面的内容或许是跟张永才当初被杀的现场视频有关。”叶玮庭猜测道，这档案袋里会有这一张光盘，极有可能就是张永才被杀现场的监控视频。 叶玮庭把协议和光盘收好，然后打开了第二个档案袋，第二个档案袋里是一份遗嘱，遗嘱是在20年前张永才死后不久写好的，遗嘱的内容是林筠承诺死后将全部财产留给林媛继承，林媛是继承遗产的唯一继承人，也就是说，林媛继承林筠的遗产之后，成为了滨海市第一有钱人。 “遗嘱后面还附着公证文书，证明这份遗嘱是真实有效的，这份遗嘱就交给林小姐自己保管吧。”叶玮庭把遗嘱递给了林媛。 林媛接过遗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虽然林筠罪大恶极，但她身上始终是流着他的血脉，这是无法磨灭的印记。 第260章 地下赌场 叶玮庭打开了第三个档案袋，第三个档案袋的内容是关于玫瑰城的，这一点，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叶玮庭和沈天他们拿出里面的所有资料，资料全都是20年前的旧资料，林筠为什么要把这些资料保存下来？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这里有一份关于玫瑰城未来使用的规划书，里面好像提到了那一块空置区域的使用计划！”沈天拿着那份规划书，这份规划书的内容跟设计图上的控制区域相连，沈天直觉这份规划书里有什么秘密。 陶安道；“之前张琴兰在陈述中说过，林筠曾经对玫瑰城提出过建议，但这个建议没有被张永才采纳，不但如此，张永才还因此调查林筠，这才导致张永才查到林筠挪用公款的事情，这份规划书如果是合理的，张永才不会反对，更不会因此怀疑林筠了。” 沈天仔细看着规划书，渐渐的他皱起了眉头，“难怪张永才当初会反对林筠的建议，林筠是要利用这一块空置区域建设地下赌场，甚至提供专门的吸毒场所供吸毒者使用。” 叶玮庭从沈天手中拿过那份规划书，规划书中间一部分的内容就是关于那块控制区域的使用规划。 “林筠的这个建议不但遭到了张永才的反对，还因此引起了张永才的怀疑，之后张永才死亡，按照林筠的个性，玫瑰城不应该停下来才对。”陶安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张永才虽然死了，但当时玫瑰城已经进行了一大半工程，只剩下结尾封楼以及一些外墙装饰了，林筠怎么会放弃到嘴的一大块肥肉，宣布破产之后，竟然让玫瑰城成为烂尾楼，搁置了20年？ “或许，答案就在这里，林筠的确是把那一块控制区域建成了地下赌场，并且为了掩人耳目，他索性放弃了玫瑰城，来隐瞒他的真实目的，这么多年，没人知道地下赌场就在玫瑰城的地下！”叶玮庭拿着一份地下赌场的合伙协议，上面有林筠和其他合伙人的亲笔签名，这其中一个人就是滨海市公安局前任局长，梁田。 沈天他们看着叶玮庭手中的那份合伙协议，合伙协议中的确写明了地下赌场的各项条款，以及利润分配情况，协议的最后一条却写得奇怪：本协议出于各方自愿，赌场一经查获，所有资金全部没收，且不得透露任何信息，此条款任何人不得有异议。 叶玮庭道：“通常来说，赌场被查获，资金是会被警方没收，保证不透露任何信息这也情有可原，可这两件事放在一起说，似乎有些不对劲。” 沈天沉思一阵，“这条款说的什么，我们找到这条款上的人问清楚不就知道了？” 协议后面一共有六个人的签名，其中林筠和沈奎已经死亡，剩下四个人，都是滨海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件事非同小可，除了我们现在在场的人之外，这消息不能透露一个字出去，我马上安排秘密将这4个人带到公安局审讯室，进行秘密审讯。”叶玮庭担心有人会泄密，公安局这么庞大的系统，一旦消息走漏出去，想抓捕这4个人进行审讯就难如登天了。 沈天听出来叶玮庭的言外之意，“从现在开始，这份协议内容上升为专案组最高机密，管好你们自己的嘴巴，明白吗？” “明白，沈局。” 大家都知道这次事情的严重性和特殊性，或许这份协议就是破案的突破口，沈天让李嘉豪把在场所有人的手机都收了起来，在人没有带到公安局之前，任何人不得与外界联络。 “林小姐，虽然你不是我们系统的人，但也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沈天说道，虽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林媛没有任何作案的嫌疑，她甚至是林筠案的受害者，但为了以防万一，沈天还是谨慎办事。 林媛把手机交给沈天，道：“我一定配合警方办案。” 保险柜里的东西的确是很重要的线索，沈天他们再找了一遍，暂时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线索，专案组将物品扣押下来，制作好了扣押物品清单，林媛在上面签了字，沈天就准备回专案组继续展开调查。 “陶警官跟林小姐比较熟，就留下来陪陪林小姐，顺便帮林小姐做做心理辅导吧。”叶玮庭点名叫林媛留下来。 林媛的手机虽然上交了，但在人没有送到公安局之前，任何可能泄密的人都需要警方进行监视，叶玮庭虽然没有明说，但陶安他们都懂得这个意思。 叶玮庭发了话，沈天也没再说什么，陶安留在林家，沈天他们则带着扣押下来的物品回了公安局。 沈天他们走后，林媛和陶安也离开了书房，陶安抱着一大垒书出去，两人在游泳池旁边的休息区坐了下来。 陶安随手拿起一本书翻阅，林媛笑道：“似乎那位叶领导很针对陶警官啊。” “公事公办嘛，你个小丫头心思倒是敏捷得很。”陶安一笑，索性把书放下来，有些好奇的看着林媛。 “陶警官不要忘了，我也是学法律的，你们不相信我是情有可原，但在场有那么多警察，为什么偏偏要留下陶警官？”林媛直接戳破了叶玮庭的意思，问道。 陶安看着林媛，她记得第一次看到林媛时是在滨江大学法律系的辩论赛，林媛就像是天生为了法律而生，但她的家世背景注定她这辈子都可能与司法系统无缘。 “林小姐不当律师真是可惜了，不过叶领导新官上任，倒不是针对我，只是正好在场的只有我是女人，留我下来方便一些吧。”陶安算是找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陶警官倒是很霍达，换做是其他人，恐怕早就把叶领导当成仇人了。”林媛笑道。 陶安笑了笑，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转而看着林媛放在桌子上的资料，道：“林小姐在写毕业论文？” “嗯，马上要毕业了，得在下个月之前把论文交上去，不然又得再等一年了。”林媛笑道。 “不知道林小姐写的什么论文？”陶安顺口问道。 “本来我是选择的金融管理方面的论文题材，但最近我改成了法律系的题材，陶警官要是有时间，倒是可以帮忙看一看，毕竟有些专业方面的东西我不是太熟悉。” “林小姐不担心你论文提前泄露，我可以帮你看看，不过我也很多年没接触过这些东西了，不一定会给出什么好的建议。” 林媛一笑，“陶警官过谦了，有时间我会找陶警官的。” 陶安点头，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道：“对了，现在事情都过去了，怎么没看到张女士过来跟你一起住？” 林媛敛去脸上的笑容，道：“我妈她不愿意过来和我一起住，她还是想守在那边，守着外公的心血。”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这个情况，不过既然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陶安问道。 林媛从桌子上的材料下面拿出一份企划书递给陶安，陶安接过来看了一眼，意外道：“你想重新启建玫瑰城？” “当年玫瑰城的工程已经完成了7成，预售达到了90%以上，后来外公去世，张家宣布破产，当时有很多人预交了购房款最后却没有拿到房子，所以我想，将玫瑰城重新建立起来，当年凡是交过预购款的人，仍然可以按照当时的价格购买入住，并且，每一户根据面积大小给予一定经济补偿，当初爸爸造下的罪孽，应该由我去偿还。”林媛平静的说道。 这样一番话，的确不像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说得出来的，但陶安却很是佩服她的勇气。 “你自己也是学金融的，应该知道你这个企划要付出多大的代价，玫瑰城已经搁置了20年，不说其他的，20年前的房价还不到现在的十分之一，这是一笔必亏的买卖。” 林媛却摇了摇头，“生意有亏有赚，但良心却是无价的，何况，这会给万力集团带来全新的发展，以后万力集团在我手中，会发展得更快更好，但我是要走正途的，我不会再沾任何跟违法犯罪有关的事情。” 陶安看着林媛，“倒是没想到，你心里还有这份心思，不管怎么说，这都是造福社会大众的事情，我支持你的决定，不过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你刚接手万力集团，万力集团的股东会支持你的决定？” “这是我需要去解决的问题，等这一切都处理好了，我想我妈的心愿也了了吧。” 陶安点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管招呼我一声就行了。” “那我就先谢谢陶警官了，有陶警官这句话，再大的困难也不是 困难。”林媛说道。 陶安拿起手边的书，“我最多也就能帮你看看论文，其他的事情，还得要你自己努力才行。” 林媛看着陶安，笑道：“对了，快到吃饭的时间了，陶警官喜欢吃什么，我好让吉婶准备。” “我也不挑食，有肉吃就行了。”陶安咽了下口水，说起来肚子还真有点饿了。 林媛点头，叫人去准备午饭了，时间刚到12点，英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就过来请陶安他们过去吃饭，陶安跟着林媛来到林家饭厅，林家的饭厅十分奢华，陶安和林媛两个人坐的一张小桌子吃饭，不过虽然是小桌子，但起码也有两米长，上面摆满了各式奢侈的餐具，陶安突然后悔，她宁愿饿着肚子也不该在林家吃饭。 “你们先下去吧。”林媛似乎看出来陶安的有些不太适应，叫手下都先下去了。 手下们都撤了下去，林媛笑道：“陶警官有什么事可以跟我直说。” 陶安尴尬的笑了一下，拿起筷子：“那我就不客气了。” 林媛点头，两人边吃边聊，气氛倒是活络了起来，吃了饭之后，陶安还没有接到沈天的电话说她可以撤离，林媛问道：“陶警官要不要休息一下？” 第261章 青山墓地 陶安以前在图书馆上班时，养成了午睡的习惯，但到了专案组之后，这习惯就被硬生生的改了过来，在专案组有时候是24小时待命的，所以根本就没时间休息。 “也好，不过会不会不太方便？”陶安问道。 林媛笑着摇头，“你跟我上楼去。” 陶安顺手拿了一本书带着，跟着林媛上了二楼，林媛的房间在二楼靠左手边的位置，林媛打开门，屋内是中式装修风格，看上去古色古香，陶安站在门口一愣，“你也喜欢中式？” “算是受我爸的耳濡目染吧，进来吧，你睡我床上，我还要整理一些材料，就在旁边书房，有什么事你叫我。”林媛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陶安进了房间，四处转了一圈，当她看到架子上的古玩时，连连摇头，这些古玩每一件都价值连城，单林媛这个房间，至少都价值上千万。 陶安心中颇为感叹，拿着书走到床上睡下来，或许是太累的缘故，她很快就睡着了，大约4点左右，李嘉豪过来接陶安，林媛过来开门叫她，陶安睡得迷迷糊糊，她揉了揉眼睛，“你怎么来了？” “李警官过来接你了。”林媛笑着说道。 陶安晃了几下脑袋，这才从床上起来，两人从楼上下来，却见李嘉豪十分焦急的在楼下等着了，“师姐，你可算下来了，沈局叫我先接你回专案组。” 陶安听李嘉豪这语气就知道是出事了，顿时睡意全无，“你去帮我把书抱上，马上出发。” 李嘉豪匆忙去抱书，陶安走了几步，又停下来，“那个，今天很感谢你的招待，改天得空了我请你吃饭。” 林媛点头，“稍后我还有很多事向陶警官请教，到时候陶警官不要嫌我烦就是了。” 陶安答应了一声就匆忙出去了，她刚走出门，见李嘉豪空着手过来，陶安问道：“我书呢？不是叫你去给我拿书了？” “林家这么多保镖，是拿来好看的啊？”李嘉豪一脸鄙视的看着陶安。 陶安没说话，两人从林家出来，林家的保镖把他们送到别墅区外面，再把陶安的书放在李嘉豪的车上，陶安和李嘉豪上了车，李嘉豪立即启动车子，等车子走远了，陶安这才问道：“是不是那边出状况了？” “梁田没有到案，不知道是他提前收到了风声，还是什么，梁田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但我们留在梁家监视的同事并没有看到梁田离开别墅，我们调取过梁家附近的监控，发现是我们的同事疏忽，在林筠死的那天晚上，梁田就伪装成梁家司机离开了别墅，但到现在为止，梁田的行踪成谜。”李嘉豪说道。 “梁田是警察出身，林筠一死，他或许就猜到了警方很快会找上他，所以提前跑了，查了出入境记录没有？”陶安问道。 “查了，没有梁田的出入境记录，车站和各大路口也都查过了，没有他的记录，他就好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李嘉豪道。 陶安皱着眉头，梁田失踪，这就意味着他们失去了一条很重要的线索，而且梁田本身是警察出身，即使警方进行追捕通缉，恐怕也很难抓到梁田。 “有没有调查过梁田的信用卡以及储蓄卡使用记录？”陶安问道。 李嘉豪点头，“调查过了，梁田的信用卡和储蓄卡记录一直没有变使用记录，我能想到的办法，他也能想到，所以我们暂时查不到梁田的记录，而且因为保险柜里的东西是今天才打开的，所以排除有内奸的嫌疑。” 梁田是在林筠死亡那天晚上离开的，也就是说事情发生在两天以前了，梁田的失踪跟今天的事情没有关系，如此一来，警方就很难再找到梁田的踪迹了。 “师兄他们那边查到什么线索没有？”陶安问道。 李嘉豪摇头，“暂时什么线索都没有，我们所能使用的侦查手段，梁田一早就能料到，所以现在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 “除了林筠和沈奎之外，另外还有三个人，这三个人到案了吗？”陶安问道。 “这三个人其中两个到案了，另一个在异地出差，目前已经联络了当地警方协助办案，但目前那边还没回复消息。”李嘉豪说道。 梁田是在林筠死的当晚就离开了公安局，并且梁田的身份特殊，公安局能想到侦查的办法，他都能应对，所以想要找到梁田并不容易。 陶安陷入沉思当中，一直以来警方都对梁田有所怀疑，但却一直因为没有确凿证据，所以只能对梁田采取监视措施，现在梁田突然失踪，地下赌场的事情警方也刚展开调查，林筠一手主导的地下赌场和那个神秘的地下赌城是否有着某种关联？ 陶安正要说话，李嘉豪的手机响了起来，李嘉豪按下车载电话的接听键，“沈局，我已经接到师姐，我们正在回来的路上。” “你们就近上高速，往宁城方向，梁田很可能在宁城！”沈天在电话那头急切的说道。 “好！我马上调头上高速，我们到了宁城再联络。”李嘉豪也不多问原因，沈天在这时候说去宁城， 必然是有他的原因。 陶安沉思一阵，忽然惊道：“宁城！梁田老家是宁城的！” “梁田老家是宁城的又怎么了？”李嘉豪不解的问道。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今天是梁聪的生忌！梁田一定会去给梁聪上坟的！”陶安立即抓过李嘉豪的手机，上网查了一下梁聪的信息资料，梁聪的生日那一栏果然是写着9月5号！ 李嘉豪脚下加快油门，向高速路的方向跑过去。 宁城，青山墓地。 青山墓地是宁城最好的墓地，青山墓地与一般公墓有所不同，这里一块墓地比宁城最好的公寓还贵，没有个上百万根本不可能在这里买得起墓地。 夜色渐浓，一辆黑色奥迪悄悄驶进墓地，在停车场外面的路边停了下来，车子停好之后，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司机下车去拉开了后后座的大门，一个穿着白色衬衣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下了车，男人手里捧着一束花，因为光线昏黄，看不清楚这个男人的脸。 男人下车之后，司机关好门锁了车过去跟门口保安登记，保安是个30出头的年轻人，保安在这里工作了好几年，有时候三更半夜都还有人来上坟的，所以保安也不稀奇。 “同志，你们的身份证拿出来我登个记。”保安连眼皮子也没有抬一下，直接说道。 司机递过去两张身份证以及一个编着号码的黑色卡片，保安接过身份证和卡片之后，也没多看，登记好了之后就把卡片还给了司机，“来，同志，登记好了，不过这大晚上的路不太好走，你们当心点。” 司机接过身份证和卡片，转头对鸭舌帽男人点了点头，男人捧着花，跟在司机后面一道进入了墓地。 进入墓地之后，墓地有一块大型的指示牌，每个墓区怎么走，指示牌上都有明显的标注，司机和男人沿着靠左一条路一直往前走，走了大约七八分钟才来到一片墓地前。 “梁局，我在旁边等您。”司机小声说道。 男人点点头，取下头上的鸭舌帽，露出他那张苍老的脸，这个男人就是梁田，今天是梁聪的生忌，他来给梁聪上坟。 梁田把鸭舌帽递给了男人，男人拿着鸭舌帽站到了一旁去，梁田站在墓碑前，他蹲下身把花放在墓碑前，目光却始终停在墓碑的照片上。 “聪儿，爸爸来看你了，你和灏儿在那边，过得还好吗？你放心，爸爸一定会找到杀死你的凶手，不管他是谁，爸爸都会替你报仇的。” 梁田话音刚落，他身后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梁田皱了一下眉头， 却又只是笑了一下，脚步声越走越近，来人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鸭舌帽遮住了他的脸，但依稀能看到他坚毅的下巴。 脚步声在离梁田两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梁田看着梁聪的照片，“你终于还是上钩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男人站在梁田身后，声音沉沉如远山，“我等这一天，等了18年。” 梁田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皱了下眉头，这个声音他认得，梁田曾任公安局长，对他来说，只要是他见过的声音，他都能记得住，这一个声音，他认得。 “原来是你，没想到大家都被你骗过去了，18年前，我就应该找到你这个孽种将你杀了！”梁田冷冷的说道。 “梁局长果然很聪明，单凭声音就猜出来是我，18年前你杀不了我，18年之后，你以为你就能杀了我吗？”男人反问道。 梁田冷笑一声，他站起来看着男人，昏黄的灯光之下，梁田鹰隼的目光冷冷的盯着男人。 “宋朗，你一手导演金融诈骗案，我就应该想到，案件能做到一模一样，所有的细节一毫不差，我就应该知道，除了是秦海彬的儿子，谁能对当年的案子了解得如此透彻。” 梁田看着宋朗，金融诈骗案之后，警方一直在展开对宋朗的调查，事后警方排除了宋朗的嫌疑，梁田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谁都想不到，当初那个金融诈骗案的受害者，金融就是秦海彬的儿子，秦天。 “对，是我，我本来就是复仇而生，当年害过我爸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哼！就凭你？就算这一路你杀了这么多人，但你就真的以为你可以找到真相？痴心妄想！” 宋朗冷冷一笑，“是不是痴心妄想不需要你来评定，我只想知道，你们背后的地下赌城到底都有些什么人！当年参与陷害我爸的，除了你们，都还有谁？” “你以为我会蠢到告诉你真相？你少做白日梦了！”梁田冷冷喝道。 “既然你有自信能杀了我，又何必惧怕告诉我真相？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梁聪的怎么死的吗？” 梁田盯着宋朗，随即冷笑一声，他动作极快的从后腰上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宋朗的脑门，“你以为我真的会那么傻？我能活到今天，就是因为我嘴巴紧，就算你即将是一个死人，我也不会对你多说半个字！” 第262章 复仇 宋朗看着梁田，“看来我们是没得商量了，但你真的以为，你手里的枪能杀了我吗？你老了，老得你开始糊涂了。” 梁田一愣，将子弹上膛，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扣下了扳机，宋朗一动不动，枪响之后，手枪里并没有飞射出子弹，而是小孩子玩的炮仗。 梁田一愣，连忙取下弹夹一看，弹夹里装着的，根本不是子弹，梁田猝然转头盯着司机，司机站在那里，手上拿着梁田的鸭舌帽。 “你到底是谁！”梁田怒问道。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们会让你下去跟梁聪和梁灏团聚的。”司机将梁田的鸭舌帽丢在地上，从后腰上掏出一把手枪。 梁田脸色大变，“你们两个是一伙的！” “梁局长现在醒悟是不是已经太晚了？既然你不肯说关于地下赌城的事情，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宋朗掏出一把匕首，快速的向梁田冲过去，左手猛一下拍在梁田背上，梁田的脑袋下意识的往下沉，宋朗右手迅速的划过去，手起刀落之间，梁田的舌头被割了下来。 梁田痛苦的惨叫着，口中不断的往外涌出血水，宋朗冷冷笑道：“既然你的舌头不是拿来说话的，留着它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梁田恶狠狠的瞪着宋朗，他握紧双拳，攻向宋朗，宋朗握紧了匕首，跟梁田对打了起来，梁田显然处在下风，身上受了多处刀伤，宋朗有多次机会可以杀死梁田，但他却像是在玩猫捉老鼠似的，一直没有伤到梁田的要害。 宋朗越是如此，梁田就越是恼羞成怒，两人对打了近半个小时，梁田身上中了多处刀伤，宋朗终于没有耐心再跟他玩下去，锋利的匕首划过梁田的脖子，梁田整个人像是被定格下来了，宋朗将匕首插在梁田的胸口，鲜血不断的从梁田口中往外涌，梁田不甘心的倒在了地上。 宋朗走到梁田的尸体前，将一部黑色国产手机丢在梁田身上，之后他走到司机跟前，将他举枪的手放了下去，夜风习习，裹着宋朗低沉的声音，“小陵子，我终于替爸爸报仇了。” 李陵看着宋朗，“警察很快就要来了，我们必须先离开这里。” 宋朗没说话，两人从容的离开了墓地，通往墓区并不只有一条路，宋朗和李陵两人翻过围墙，开着车离开了墓区，很快，警方就会发现梁田的尸体，发现梁田死在梁聪的墓前。 车子驶离墓区之后，走的是一条最老的土路，这条土路现在基本上不使用了，但是通过这条土路，可以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宁城，最重要的是，警方根本查不到这条土路上来，这条土路甚至不会出现在任何导航系统上。 从崎岖的土路出来，李陵开车沿着国道一直往前走，宋朗坐在车上显得十分沉默。 “我本来以为梁田死了，你会轻松一些。”李陵打破了沉默。 宋朗偏头看着车窗外，窗外四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宋朗道：“我也以为，但我们接下来还有更长的路要走。” “你还是想找到地下赌城？”李陵并不意外宋朗的决定。 “地下赌城才是一切罪恶的源头，我必须找到它。”宋朗的语气十分坚定。 “地下赌城所涉及到的，我们现在只是查到了皮毛，没有人知道那9个大佬是谁，也没人知道他们背后到底有多大的势力，我们这一趟或许是有来无回。”李陵说道。 宋朗沉默了一阵，“现在梁田死了，你们兄妹的仇也算报了，把孤儿院留给我，你们离开滨海市吧。” 李陵摇头，“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宋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沉默的看着李陵，“后面的事情牵涉得太多，你们很可能会暴露身份，那时候想走就走不了了。” “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我和小慧都不会走的，只要你留在滨海市，我们哪里都不会去，何况现在妈妈的大仇报了，我就更加没有什么遗憾了。”李陵豁然道。 宋朗知道多说无益，也就不再说话了，李陵看他沉默着，又问道：“不过我倒是问清楚你，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和陶小姐生死相对，你真的下得去手？” 李陵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宋朗摇头，道：“我不知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依旧没有想好，或许一开始我就不该去接触她，这样我就不会如此犹豫不决。” “其实或许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她知道真相之后，会选择站在你这边？”李陵问道。 宋朗闭上眼睛，将痛苦掩藏了下去，“一个是兵，一个是贼，她的心中只有正义二字，我们是永远对立的黑白分明，她知道了只会更加痛苦而已，但如果有一天我和她生死对立，或许……” 李陵转头看着宋朗，虽然猜到答案，但还是问道：“或许什么？” “或许我会放她一条生路。”要杀陶安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只是他到底还是下不去手。 “有时候啊，造物主真是很不公平，有的人生下来，就注定了是不可能的。”李陵无奈的感叹道。 “对了，最近还是没有小律的消息？”宋朗问道。 李陵叹了口气，“天下之大，想要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或许这辈子，我都再也见不到他了。” “没有找到，说明他还活得很好，或许有一天，是会重逢的。” “或许吧，如果我还能等到那一天。” 宋朗没有再说话，车子疾驰在国道上，不管前路如何，他们都会一直走下去的。 宁城，青山墓地，三四辆警车鸣着警笛驶进墓地停车场，保安听到鸣笛声连忙出来查看情况，沈天跳下警车，抓着那保安就问道：“今天晚上有没有人进来过？” 保安看这阵仗也吓了一大跳，“有人来过，警官。” “他们人呢？”沈天问道。 “还在里面一直没有出来。” “他们进去多久了？”沈天松开保安，径直往墓地里面走。 “大约两个小时了，一直都没有出来。” “他们去的哪个墓区？”沈天立即问道。 两个小时，但愿他们没有来晚。 保安进去保安室看了一下登记本，“是三号墓区。” 沈天拿过登记本看了一眼，登记本上写着两个人的身份证号码以及墓碑的编号卡，登记的身份证是两个陌生的号码，沈天暗骂了一声“该死”，问道：“给我查一下墓区里是不是有一个叫梁聪的死者，他的墓碑在哪个区？” 保安登陆进墓区的管理系统，很快就找到了梁聪所在的墓区，沈天看着电脑上显示的墓区数据，立即就带着人赶了过去。 梁聪的墓碑在一号墓区，当沈天他们赶到时，只看到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和一束染着鲜血的花束，尸体脚边还有一部黑色国产手机。 沈天捡起地上的手机打开，手机播放器里仍旧只有一首儿歌《鲁冰花》。 沈天将手机递给赵寅，走过去查看了一下梁田的尸体，“尸体身上多处刀伤，脖子上的这一刀是致命伤……” 沈天说到这里，看到墓碑前还有半片舌头，沈天捡起舌头，另一只手掰开梁田的嘴，梁田口中除了血水，竟真的没有了舌头。 “凶手为什么要割掉死者的舌头？”叶玮庭蹲在死者跟前，紧紧皱着眉头。 “或许是凶手想从死者口中套取什么消息，但却没有成功，凶手恼羞成怒，割掉死者舌头之后，慢慢杀死了死者。”沈天做出了合理的推测，他站起来，朝赵寅比了个手势，勘验人员这就过去勘验现场了。 “我马上叫人去调取现场的监控，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叶玮庭道。 沈天忽然道：“不对！保安的登记本上登记的是两个人，这两个人进来的时间是一致的，但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凶手！” 沈天说着，再次返回到保安室，保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沈天他们回来，正要问话，沈天却冲进保安室拿起登记本，问道：“登记本上的两个人，是不是一起进来的？” 保安点头，“是一起来的。” “墓区的监控呢！把监控调出来我看！”沈天立即道。 保安不敢多问，连忙去调取了墓区的监控出来，沈天对着时间直接往回放了一段，监控画面中，的确是两个人一起来的，但这两个人都戴着鸭舌帽，而且有些刻意的回避摄像头，所以基本上看不清楚两个人的脸，递身份证的人，手上还戴着一副白手套，像是怕留下指纹一样。 “你还记得这两个人当时来的时候，都说了什么话吗？”沈天问道。 保安仔细回忆了一下，摇头道：“那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我给他们登了记之后他们就进去了，来我们这都是看死人的，所以我也没有注意，警官，出什么事了吗？” 来登记什么都没有说，是怕留下什么证据吗？ 沈天没有回答保安的话，而是继续看视频，直到视频显示到一号墓区，画面渐渐的暗了下来，摄像头也看不到前面的情况了。 “墓区没有单独的摄像头？”沈天问道。 “没有，这地方也不担心会有人来盗墓，所以每个墓区都没有安装摄像头。” 没有摄像头，就很难看到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无法确定凶手到底是谁，但有一点沈天可以肯定，那个跟梁田一起进墓地的人，他没死！ 第263章 宁城警方 “师兄，情况怎么样了？”陶安和李嘉豪这才赶到墓地，车子还没有停稳，陶安就直接从车上冲了下来。 “梁田死了，但还有一个活口！嘉豪，你马上把所有视频全都拷贝回去，这里面还有一个活口！”沈天有些激动的说道。 李嘉豪一下车就开始忙起来，陶安过去看了一下现场，现场没留下什么线索，除了那部黑色手机，还有梁田胸口上的匕首，其他什么都没有留下。 陶安看了看四周，四周的光线都很昏暗，加上墓区的监控设备不齐全，所以很难找到凶手的踪迹。 “入口处登记只有梁田和另一个人的身份信息，现在我们可以确定他们使用的是假身份证，那凶手是怎么进来的？如果那一个人还活着，他们是怎么离开墓区的？”陶安问道。 “我马上联络本地警方协助调查。”叶玮庭掏出手机走到一旁去打电话了。 沈天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况，道：“这里四周都是围墙，但因为是墓区，所以监控设备没有到位，凶手应该是对墓区的情况很熟悉，所以避开了监控摄像，但只要他们出去，就一定会在现场留下线索。” “现在才1点钟，至少还有4个多小时才会天亮，等本地警方到了，或许会想到一些办法。”陶安道。 沈天拿出手机，在手机上搜索了一下宁城墓区的地图，找到地图之后，沈天看了一阵，对叶玮庭道：“根据地图显示，通往墓区一共有五条公路，得马上封锁这五条公路通向的所有出口！” “我已经跟宁城警方沟通过了，目前他们已经拦截了各大路口，每一辆车都会经过仔细的检查和身份核实。”叶玮庭说道。 沈天点头，“小安，我们去前头看看。” 陶安当时觉得有点尴尬，叶玮庭对她似乎本来就有着某种敌意，而这种敌意或许就是因为沈天，沈天一个大男人或许没有感觉，但陶安平白被穿小鞋，正想拒绝，沈天已经朝前走了，陶安只好跟上去。 这里是墓区，现在又是晚上凌晨，即使白天燥热，晚上热度也散了下去，阴冷的风一吹过来，陶安不禁打了个寒颤。 沈天偏头看着陶安，“冷？” “有点，这大晚上的和白天差别太大了。”陶安感慨道。 沈天把身上的衬衣脱下来，只剩下一个工字背心，“披在身上吧，出来得匆忙，也没 到衣服的问题。” 陶安很自然的接过衣服披上，“你不冷？” 沈天摇头，从警校毕业出来的，别说这点温度，就是大冬天他都可以不穿棉服，陶安的身体素质也过硬，不过她到底是女生，再加上这里是墓区，陶安自然就有些心理作用作祟，就觉得更冷了。 两人四处转了转，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这才又回到案发现场，现场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目前墓区最大的价值就是查找凶手离去的地点，还有那一个还活着的人，到底是谁。 大约凌晨2点钟，宁城本地警方赶到了，叶玮庭直接联络的拧成当地公安局局长，所以这次宁城警方是由宁城公安局局长亲自带队，宁城刑警大队全队出动不说，还另外出动了墓区所在地派出所的全部警察。 “叶警官，我们宁城警方前来协助调查，叶警官有什么吩咐，我们一定照办啊。”宁城公安局高局长笑嘻嘻的走过来，一脸拍马屁的嘴脸。 高局长长得人高马大，1米8高的个看上去至少有200斤以上，走几步路浑身都在冒汗。 叶玮庭走过去，道：“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要麻烦高局长跑一趟，但这件案子关系重大，所以不得已，请高局长理解。” 高局长嘿嘿一笑，“叶警官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当警察的，本来就是为人民服务嘛，在我们辖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协助叶警官调查，是责无旁贷的嘛。” “多谢，还请高局长让你的人沿着墓区四周围墙查找，看能不能找到凶手逃离的地方。”叶玮庭不想跟这么猥琐的高局长多说话，直接谈起了正事。 高局长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吩咐手下立即行动，沈天和陶安不想跟着高局长打交道，便过去看勘验现场了。 “叶警官这次在宁城打算待多久啊？”高局长安排好了之后，笑嘻嘻的问道。 “事情办好我们就会赶回滨海市。”叶玮庭也不想跟高局长多说，但这里毕竟的高局长的地盘，她也不好直接拂了高局长的面子。 “那得空我请叶警官吃个饭，还请叶警官多多关照。”高局长笑道。 叶玮庭皱起眉头，“论官职，高局长的职位比我更高，要说关照，也是高局长关照我。” 高局长见叶玮庭脸色不太好看，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嗨，这不是听说叶警官是首都警官大学毕业的嘛，业务能力肯定我们这些粗人强得多，有机会还想请叶警官多多指教嘛。” 叶玮庭点头：“有时间一定，我那边还有事情，高局长请便。” “是是是，叶警官你先忙。”高局长陪着笑脸，心里却是十分不爽，心想老子要不是看在你那个当部长的爹的份上，会低三下四的来讨好你？ 叶玮庭过去跟沈天他们在一起，陶安笑道：“叶领导连高局长都请动了，魅力果然是不同凡响啊。” “陶警官要是这么闲，不如去帮忙找线索。”叶玮庭语气不太好的说道。 陶安吐了下舌头，站起来回到保安室去看李嘉豪那边的情况，李嘉豪一直在看当天晚上的监控视频，陶安问道：“怎么样？嘉豪，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李嘉豪摇头，操作视频，将其中几个视频调取到同一个画面上，道：“你看，这几个视频都是能看到梁田他们进入墓区之后的，越往前面走，就越是看不到这两个人的身影了，这些画面当中都能看到他们，但因为角度问题，都无法看清楚他们的正面，更奇怪的是，从所有的监控画面当中来看，今天晚上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没有其他人员进入过墓区，我看过所有的监控区域，再比对他们墓区的设计图，发现有几个监控盲区，凶手很可能就是从这几个监控盲区中的其中一个进出墓区的。” 陶安拿着墓区的设计图，设计图上有几个红点是被李嘉豪标注出来的，陶安道：“你继续在这看视频，我过去找师兄，主要看一下这几个盲区。” 李嘉豪点头，这才注意到陶安身上穿的衣服有点面熟，陶安走远了，李嘉豪才想起来那是沈天的外套，李嘉豪有些意犹未尽的看着陶安，他最近总觉得，沈天和陶安两个人迟早是会在一起的。 陶安拿着设计图回到现场，把设计图拿给沈天，道：“这是嘉豪标注出来的，墓区的几个盲区，凶手应该就是从这几个盲区进出墓区的，我们的搜索重点，应该放在这几个盲区上。” 沈天看了一下设计图，把专案组的人员集中召集到了一起，分散去了那几个监控盲区，沈天和陶安两个人则去了其中一个盲区，叶玮庭带着一个专案组成员也去了其中一个盲区。 “对了，刚才还没问你，今天在林家跟林媛是什么情况。”沈天边走边问道。 “也没什么，不过林媛倒的确是一个很有商业头脑的人。”陶安感慨道。 沈天仔细看着围墙是否留下痕迹，一边问道：“怎么说？” “玫瑰城空置了20年，林媛打算将其重新启建，并且还是以当年的价格卖给住户，还会给予住户一笔经济补偿金。”陶安说道。 沈天琢磨着陶安这话，道：“她的确是很有商业头脑，而且还很有魄力，不过她这么做的目的不单单是为了住户，而是为了挽回万力集团现在的企业形象，她是要重新塑造万力集团这块招牌。” 人类都是善忘的，好了伤疤就会忘了疼，万力集团只不过是将属于他们的东西还给他们，他们就会因此感恩戴德，再次信任万力集团，实际上，他们只不过是得到了他们应该得到的东西而已。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算是给了住户一个交代，比起她那个禽兽不如的老子，真不是一个档次。”陶安感慨道。 沈天笑道：“你对她的印象倒是不错。” “我只是欣赏有能力的人，再说了，能认识这么一个土豪朋友，以后说不定买房子还能打个折嘛。”陶安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沈天看着陶安，表情却忽然变得有些凝重，林媛对陶安似乎与众不同，而且林媛还是个同性恋，该不会是林媛看上陶安了吧？ 沈天脑中钻出这么一个可怕的念头来，但他随即又摇了摇头，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喜欢和巧合，沈天不再多想，就算林媛喜欢陶安，陶安也是个实打实的直女，不可能喜欢林媛的。 “对了，这段时间也没听你提起宋朗……你还想他？”沈天突然问道。 陶安的表情有片刻的空茫，像是没有想到沈天会突然问到这个问题，片刻之后，她才回道：“还想吧，只是想归想，生活还是要继续，他不喜欢我了，我也不能勉强，毕竟强扭的瓜是不甜的。” 沈天转头看着陶安，此时此刻虽然是在墓地，但沈天很想试一试表白，他深吸口气，正要说话，却忽然听见远处有人喊道：“找到了！这段围墙有翻越过的痕迹！” “走，师兄，我们过去看看。”陶安二话不说，立即就朝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沈天大松口气，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不幸，他只得跟着过去查看情况。 这一段围墙是处在监控盲区的，围墙上方有新鲜的印记，旁边还掉落了半块青色的砖头。 “这一段围墙应该就是凶手进出避开监控的了，高局长，从这一段围墙出去，是哪里？”叶玮庭直接问道。 第264章 吴二爷 高局长擦了把冷汗，看着那一段围墙想了半天，尴尬的笑道：“这个，这一带我们很少过来，不太清楚外面是什么情况，小李，把城区地图拿过来。” 高局长话音刚落，沈天已经翻过围墙去了，陶安跟着也翻了过去，不管围墙外面是什么，凶手从这边出去，应该是为了方便逃出去，所以与其在这干等着，还不如出去查看情况。 沈天和陶安翻出围墙之后，两人走了没几步，叶玮庭也跟着翻了过去，高局长看着那堵近两米高的围墙，派了两个手下跟着出去看情况。 围墙背后还是水泥路，很难看得清楚脚印，沈天他们左右转了一圈，靠右边往前走是通向国道的。 “那一条国道是通向哪里的？”沈天问道。 高局长手下的一个片警回道：“那是通向坤城的国道，目前所有国道和高速路口都被封锁了。” “这条国道必须重点盘查，任何车辆都不能放过。”沈天道。 “我这就去跟高局长汇报。” 为了确保这条路的确是凶手选择的退路，沈天他们继续朝前走，一直走到连接路口的位置，那位置上的确有过新鲜的车辙。 “叫人过来做勘验。”沈天松了口气，说道。 勘验人员很快就过来了，证实这地方的确是才停过车的，从方向来判断，车子很可能是就近走的去坤城的国道。 勘验直到早上6点过才结束，这刚一结束天上就开始下雨了，天公不作美，这雨一下起来，如果他们还有什么遗漏的线索没有查到，这场雨一下，就什么都淋没了。 从墓区出来，由高局长带队先回到宁城的公安局，因为梁田是死在宁城公安局辖区内的，沈天他们担心还有线索没有查清楚需要回来，再加上下雨，所以沈天他们打算在宁城多逗留一天，把搜集到的证据先理一遍之后再回滨海市。 一夜未眠，但专案组个个精力充沛，叶玮庭直接跟高局长借了宁城公安局的会议室用，高局长本来打算过去旁边，被叶玮庭直接打发走了。 “死者梁田，男，63岁，死者生前曾担任过滨海市公安局局长，在死者任职期间，或牵涉多宗案件，就目前可查的案件有秦海彬案以及陶朱案，这两件案子都跟18年前的一宗金融诈骗案有关，目前我们所调查到的关于18年前秦海彬的线索，已经能证明，18年前秦海彬案的确是冤案，而当年所牵涉进来的涉案人员，都在这次连环杀人案当中受到了凶手的制裁，此前，我们一直以为凶手只是单独作案，但从林筠死时的视频来看，凶手至少是两个人以上，到目前为止，我们对凶手的犯罪侧写极少。”沈天大致的把前期的案情总结了一下，说道。 “从今天的案发现场来看，凶手对死者梁田具有极大的仇恨，他甚至是想从梁田身上得到一些线索，从目前的情况来分析，凶手极有可能是想从梁田身上得到关于地下赌城的线索，之后再将其一刀杀死，逃离了现场，现场除了一部黑色手机之外，没有其他有用的线索，我们从现场勘验的情况来看，凶手杀死梁田之后，沿着国道往坤城方向逃匿，但从目前宁城警方提供的线索来看，暂时还没有凶手的消息，凶手很可能改道从其他国道逃离了宁城。”叶玮庭将案发现场的情况做了一个说明。 小雨没有停下来的趋势，时间过得越久，找到凶手的可能性也就越小了。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最大的一个难题，就是当时跟梁田一起进入墓地的那个戴着白手套的男人，他是否还活着，如果他活着，凶手劫持他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那个白手套男人是否也知道关于地下赌城的线索，我们暂时只有白手套男人的背影，所以无法对他进行面部恢复，更无法对他进行悬赏举报，但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我们需要尽力沿着这条线索寻找答案。”沈天道，现在他脑子里唯一想的问题就是关于那个白手套男人，他是否还活着。 “我已经委托高局长派人沿着墓区四处继续寻找，不管那个男人是死是活，我们都一定会找到线索。”叶玮庭信心满满的说道。 沈天却皱着眉头，如果凶手那么容易让他们找到线索，那他连着犯了这么多起案件，警方就不至于到现在还找不到丝毫线索了。 “局里已经派人去梁田家中搜证，到目前为止，搜证还没有结束，如果今天晚上还找不到有用的线索，我们得先赶回滨海市了。”沈天皱着眉头说道。 会议室内顿时陷入了沉默，不多时，门外有人来敲门，李嘉豪过去开门，却见是高局长站在门口，他脑门上布满了一层冷汗，“叶警官……” 叶玮庭一看高局长这表情就知道出事了，叶玮庭当下问道：“出什么事了？” 高局长咽了下口水，“早上回来，我安排了另一批人去墓区搜证，最后在墓区西北方向往前发现了一条土路，虽然下了雨，但依稀还能看出来……车子开过去的印记。” 沈天他们被耍了！ “也就是说，凶手故布疑阵，让我们误以为他是从国道逃离的宁城，实际上他就从土路逃走了，对吗？”叶玮庭冷沉着脸色，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是……那条土路很隐蔽，也很少有人走，连导航上都没有，而且往前有很多条岔路，所以……根本就无法进行追踪。”高局长暗自捏了把冷汗，说道。 “该死！”叶玮庭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既然找不到凶手，我们就连夜回滨海市，如果这边再调查到什么线索，请高局长再跟我们联系。”沈天不想把时间再浪费在这里。 凶手既然已经逃离了宁城，他们再留在宁城，也只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到滨海市，看能不能从梁田家中找到些什么线索。 沈天他们立即就从宁城公安局出发，带着梁田的尸体和搜集到的证据，赶回滨海市。 因为下雨，车队走得比较慢，到滨海市时已经是凌晨一点过了，沈天和陶安驾车负责将运送梁田尸体的车子送回了公安局，其他人员直接回家休息了，第二天一早，再在专案组集合。 沈天和陶安回到公寓时，已经是凌晨两点过了，两人一回到家，倒头就睡着了，第二天一早，陶安起来时，沈天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两人吃了饭就赶去了公安局。 专案组的人员都已经到齐了，昨天负责去梁田家搜集的证物也都带了回来，沈天让人把搜集到的证据都拿出来展示了一番，不知道梁田是事先销毁了证物，还是搜证人员没有搜集到重要证据，从梁田家中并没有搜集到特别有用的线索，地下赌城，再次成为了一个谜。 专案组的会议解散之后，沈天决定亲自去一趟梁田家搜集证据，陶安和李嘉豪也有这个意思，三人正准备出发，叶玮庭也提出要一起去，陶安主动退位让贤，说坐李嘉豪的车过去，沈天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却又没好多说什么，四个人开两个车一道从公安局出发了。 在去梁田家的路上，陶安接到了吴涵的电话，自从上次林筠死后，陶安就失去了吴涵的联系，陶安甚至还怀疑吴涵是不是跟凶手一伙的。 “你马上到我家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吴涵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急切。 陶安看了一眼来电号码，的确是吴涵的电话没有错，吴涵一向都是个慢性子，今天怎么这么急躁？难道出什么事了？ “好，我马上过来。”陶安道。 “师姐这是要去找谁？”李嘉豪问道。 “去吴涵家，我马上给师兄打电话，梁田家我们就不去了。”陶安说着，拨通了沈天的电话。 李嘉豪只好改道去吴涵家，大概半个小时之后，车子就到了吴涵家别墅外，陶安去按了门铃，吴涵穿着睡衣就急匆匆的出来开门了，陶安道：“你这么急着找我什么事？” 吴涵看了一眼李嘉豪，道：“我知道你们警方在调查当年那个吴二爷，那个吴二爷，就是我爸爸。” 陶安一愣，“吴二爷是你爸爸？” 吴涵叹了口气，“你们进来再说吧。” 陶安和李嘉豪进了别墅，吴涵招呼他们坐下，道：“相信你们从张琴兰那里也听说了关于吴二爷的事情，当年就是张琴兰找到我爸去调查林筠，所以才给我们吴家招来灭顶之灾。” “灭顶之灾？你之前说你是孤儿……难道就跟这件事有关？”吴涵问道。 “算是吧，当年我爸爸在接受了张琴兰的委托之后，就一直在暗中调查林筠，他的确是查到了一些线索，如果不是因为半路上出了车祸，就不会有后来的一系列事情，我爸爸也不会因此而死。”吴涵点燃支烟，深吸了一口，仿佛是在镇定自己的情绪。 “你爸爸当年就已经查到了林筠需要害死张永才？”陶安问道。 吴涵点头，“张永才窥破了林筠的秘密，所以林筠必须杀死他，而且我爸当年应该是查到了一些关于地下赌城的事情，所以林筠才迫不及待的赶尽杀绝。” “这么说，20年前，林筠就已经跟地下赌城有联系了？”陶安惊讶道，20年前的林筠远不及现在有钱，地下赌城的要求十分严格，林筠还不够资格参与地下赌城。 “算是吧，林筠当时的目的就是想利用玫瑰城，建出最大的地下赌城，所以当时他才有那一个规划，但他的这个规划遭到了张永才的反对，之后张永才调查林筠，林筠挪用公款的事情纸包不住火了，林筠才必须杀死张永才，否则，他不但一无所有，还会面临死亡的威胁。”吴涵说道。 “面临死亡的威胁？”陶安不解道。 “这是地下赌城的规矩，一旦不能完成他们的任务或者暴露了，地下赌城会派人进行大清杀。” 第265章 疑惑 “也就是说，当时林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是杀掉张永才，他继续跟地下赌城合作，第二就是等着被杀，但他选择了第一条路，他杀了张永才，之后以林媛的性命威胁张琴兰，得到张家的财产，玫瑰城！就是地下赌城！”陶安豁然醒悟，斩钉截铁的说道。 吴涵点头，“对，玫瑰城就是地下赌城在滨海市的盘口，而且，根据我最新查到的消息，地下赌城9个大佬中的其中一个，现在或许就在滨海市。” “什么？就在滨海市？”陶安无比震惊道。 目前警方对地下赌城知之甚少，连公安部这次都派来特员参与案件，然而地下赌城迄今为止，依旧只是一个谜。 “不然你以为就凭林筠，能请动国际上最负盛名的杀手组织贪狼？”吴涵反问道。 陶安沉思了一阵，道：“如果这件事牵连到地下赌城的某个大佬，我应该立即向上级汇报。” 吴涵摇头，“我之所以只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不能说出去，尤其是你们专案组内部。” 陶安皱起眉头，“你的意思说，我们专案组内部有内鬼？” “我不敢肯定是谁，但专案组内肯定有人给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通信，否则凶手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幸运的脱逃，甚至不留下一丝痕迹，凶手太了解你们，这份了了解已经超出了正常范畴，虽然之前专案组抓到过一个内鬼，但这个人只是一个障眼法。”吴涵说道。 陶安才进专案组不久，对专案组的同事也不太了解，所以她下意识的看向了李嘉豪，李嘉豪一脸尴尬，“师姐，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心里有点慌。” 自从专案组成立，李嘉豪就进入了专案组，再加上李嘉豪本来就很熟悉技术侦查，所以他对专案组的同事都比较了解。 “嘉豪，你老实说，这事你是不是也知道？”陶安问道。 李嘉豪左右为难，沈天曾经的确说过专案组有内鬼，并且一直都有叫他秘密进行调查，但这属于专案组的机密，李嘉豪不能告诉陶安，更何况还有一个吴涵在场。 “师姐，这事你就别问我了，保密是我们警察最基本的工作。”李嘉豪尴尬的解释道。 陶安也知道这事不能为难李嘉豪，而且她更不能因为这事去问沈天，但听李嘉豪这话的意思就不难推断出，沈天的确是怀疑专案组内部有内鬼。 陶安看着吴涵，道：“如果我们专案组内部有内鬼，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想要找出内鬼很简单，在凶手下一次犯案的时候，故意放出虚假消息，心里有鬼的那一个肯定知道消息是假的，所以一定会想办法通知凶手，或许，我们还能借此找到凶手的线索。”吴涵说道。 吴涵这个办法的确有可行之处，但要具体实施，还得进一步的规划。 李嘉豪有点尴尬道：“那个……这法子真的能找到内鬼？” “能不能是一回事，我们得想办法打草惊蛇，先让内鬼动起来，我们才有办法揪住他，我说你小子是我们专案组的技术担当，搞不好内鬼就是你啊。”陶安打趣道。 “你见过我这么帅的内鬼吗？”李嘉豪笑着说道。 “就你小子的水准就能当内鬼， 那凶手早就被我们抓到了。”陶安摇头说道。 吴涵看着李嘉豪，道：“如果不是跟李先生打过几次照面，我第一个要怀疑的就是你。” 李嘉豪一愣，“为什么？” “因为你的条件是最符合内鬼的，但同时又是最不符合的一个。”吴涵这句话吊足了胃口。 “这话怎么说？什么叫是最符合又最不符合的？”李嘉豪被吴涵这句话给彻底绕晕了。 陶安也不懂吴涵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一脸疑惑的看着吴涵。 “你是电脑高手，所以每一次案发，数据和视频方面的东西都是交给你处理，你最有可能在这上头动手脚，所以你具有最大的嫌疑。”吴涵直接说道。 李嘉豪在电脑方面的天赋远胜于一般人，甚至连公安局技术处的人员都远逊色于李嘉豪，所以在案件办理过程中关于数据和视频方面的东西，李嘉豪都是第一时间接触的人，而他就最后可能在这上头动手脚，所以李嘉豪的确是有很大的作案嫌疑。 “那最不符合条件的又是什么？”李嘉豪问道。 “你的父亲，我曾经跟你父亲见过几次，再加上你从小就在计算机方面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天赋，后来你想去当警察，你父亲甚至一度反对，他来找过我对你做过私下的调查，最后才决定顺从你的意思，让你考入警校。” 李嘉豪整个人都呆住了，吴涵的话令他有些接受不过来，他的父亲跟吴涵认识？还请吴涵调查过他？ “当年高考时，我爸的确是很反对我报考警校，因为一旦我去当警察，公司就没有人管，我爸身体一直不太好，但我当时坚持要去警校，为这事还跟我爸吵了不少，不过后来我爸还是同意了我去警校，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一层原因。”李嘉豪无不感慨的说道。 “你想去当警察，是因为你妈妈的死，所以这就是你最不符合条件的理由。”吴涵语不惊人死不休。 李嘉豪皱着眉头，他脸色微变，“这件事我不想再提起，请吴先生不要再说了。” 吴涵没有继续再说下去的意思，而是转移了话题，道：“陶警官，案子调查到了现在，我们都面临着越来越多的谜，而我之所以要参加这起案件的调查，甚至是在几年前跟苏师傅合作，就是因为我也想找到最后的真相。” “因为吴二爷？”陶安问道。 吴涵点头，“林筠杀死张永才之后，张琴兰就被林筠非法拘禁，虽然林筠没有在张琴兰口中问到我爸的消息，但却从张琴兰朋友口中得知当初是他介绍我爸给张琴兰认识的，我爸当时其实已经准备离开滨海市，不过却始终晚了一步，林筠用我们吴家十几口人的性命要挟，我爸只得让朋友先带我离开，但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我爸，连他是生是死，我都一无所知，我唯一知道的是，那一天晚上，我们吴家发生了一起大型爆炸案，死伤无数，但警方到达现场之后，却只是认定为意外爆炸，我吴家十几口人的性命，就这么白白冤死了。” 吴涵身上带着很多秘密，在林筠死之前，他的这些秘密都无法说出口，现在林筠死了，但他却并没有因此而松口气，这案子的背后，还有更多的秘密在等着他去调查。 “所以当初你才跟苏伯一起调查案子，这么说，我爸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陶安问道。 吴涵沉默了一下，道：“在给你那本小册子之前，我其实就已经查到了真相， 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陶朱一直都是你心中敬仰的英雄，你之所以会选择当警察，也是因为他，一旦我告诉你，你所敬仰的英雄其实只是罪犯的帮凶，你或许根本就不能接受。” “你说得对，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爸是一个英雄，所以我从小就把他当成是我的榜样，我想要做他那样伟大的人，但其实他不是，他不但不是一个英雄，他甚至根本不配当一个警察……”陶安有些痛苦的说道。 “18年前的秦海彬案，陶朱是那件案子的直接承办人，当时梁田选择陶朱，就是看中了他并非是一个正直的警察，当初梁田给了陶朱50万封口，但后来陶朱却逐渐调查到了其他人身上，于是他狮子大开口，向梁田索要更多的钱财，梁田动了杀机，安排大货车撞死了陶朱。” 陶安垂着头沉默了许久，李嘉豪看着她，想安慰几句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干巴巴道：“师姐，你没事吧……” 陶安深吸口气，“我没事，这个消息来得也不算突然，只不过一直以来我都不想去承认这个事实罢了。” “其实在那个时候，换做是任何人，都会做那个决定的。”吴涵这句话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安慰。 “这不能成为他背叛的理由，那是一条人命，就这样被他们害死了，如果不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或许这件案子永远都不会再被提起，也永远都没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陶安说道，她感觉到心中的天平正在不断的动摇，曾经被敬仰奉为英雄的父亲，却只不过是一个宵小，而本来应该受到制裁的凶手，却成了将真相公之于众的功臣，到底何为正邪？ 吴涵也陷入了沉默，吴家的冤案，最终也只是以意外结案，迟来的正义非正义，他不是警察，他不需要去主持什么正义，他只需要查到真相，让有罪之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你……还相信正义必来吗？”吴涵看着陶安，声音沉沉的问道。 陶安看着吴涵，许久都给不出一个答案，李嘉豪突然重重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桌子上的茶杯都被他给震翻了。 吴涵和陶安不解的看着李嘉豪，李嘉豪道：“师姐，我们是警察，我们存在的意义不就是查明真相，还给无辜者一个公道吗？正是因为有那些黑暗，所以才更需要我们带来光明，不是吗？” 陶安看着李嘉豪，许久，才沉声道：“你说得对，我们存在的意义，本来就是要从黑暗中，杀出一条血路，带给他们光明。” 李嘉豪猛地点头，“对，所以师姐，不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动摇自己的立场，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真相，将罪犯绳之以法！” 陶安没有回答李嘉豪的话，屋中的气氛异常的沉闷，不知道过了多久，陶安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沈天。 陶安犹豫了一下，接起了电话，“师兄。” “我们在梁田家中也找到了一份一模一样的合伙协议，还有一些关于梁田之前犯案的证据，你和嘉豪马上过来一趟，顺便叫上吴涵一起，这里面有一件案子跟他有关。” 第266章 动手 “好，我们马上过来。”陶安眼神下意识的看向吴涵，沈天说的关于吴涵的案子，会不会就是20年前吴家火灾的事情？ 挂断电话，陶安看着吴涵，道：“师兄他们在梁田家找到一些证据，叫我们都过去，包括你。” 吴涵点头，“你们等我一下，我上去换件衣服。” 吴涵身上穿着睡衣，就这样子出去的确不太雅观，李嘉豪和陶安在楼下等了片刻，吴涵换了身衣服下来，三人就出了门。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陶安他们才到了梁田家别墅，沈天和叶玮庭将搜集的证据都统一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两人面色凝重的坐在沙发上。 陶安和李嘉豪还有吴涵直接进了客厅，沈天抬头看着陶安，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陶安说，还是吴涵问道：“沈队长把我们都叫过来，是有什么事？” “这些都是我们在梁田书房的保险柜里找到的，应该是他走得匆忙没有带走的证据，这些证据跟你们两个人有关，其中一份是关于陶朱案的，还有一份是关于当年吴家大火的案子，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的爸爸就是当年帮助张琴兰调查到真相的吴二爷。”沈天将其中两份资料推到两人面前，说道。 吴涵在一旁沙发上坐下来，道：“沈队长的确很聪明，这么快就猜到了我的身份。” 沈天摇头，“不是我聪明猜到了你的身份，而是梁田已经查到了你的身份，并且准备对你动手，只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你应该庆幸他已经死了。” 吴涵觉得后背一阵发寒，“不可能，回到滨海市之后我一直都没有跟梁田有过正面接触，他怎么可能查到我身上。” “吴家当年发生火灾之后，梁田就一直在追查吴二爷的下落，因为当年大火的尸首当中，并没有发现吴二爷的尸体，本来大火把所有尸体都烧毁了，很难分辨是不是有吴二爷，但因为吴二爷的情况特殊，他的左脚比右脚短了5公分，但尸体当中并没有这一条，也就是说，吴二爷还活着，但梁田一直都没有查到他的下落，反而让他查到了你。”沈天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吴涵无比震惊，“你是说，我爸爸还活着？” “根据梁田的调查显示，你爸爸的确还活着，至少是没有死在那场大火之中，目前我们警方正在全力寻找吴二爷，所以我们警方想请你协助调查，找到吴二爷，或许当年他已经调查到了地下赌城的一些信息，所以梁田才非杀了他不可。”沈天从这些资料中推理得出这个结论，否则梁田何至于一直调查一个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 “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找我爸的踪迹，但我却没有找到一丁点关于他的线索，如果他还活着，知道我在滨海市，他为什么不来找我？”吴涵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寻找了十几年，如今总算是知道吴二爷还没死，可茫茫人海之中，吴二爷又身在何方？ “所以我们打算召开新闻发布会寻找吴二爷，想请你协助我们，你现在本身也已经介入案件的调查，所以应该明白，摆在我们面前的，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沈天诚恳的说道。 “不行，”吴涵态度坚决的反对道，“如果我爸还活着，你们更不能召开新闻发布会，一旦他的身份暴露了， 你就是在推他去死。” 沈天皱起眉头，吴涵的话倒是提醒了他，吴二爷如果还活着，连梁田都找不到他的踪迹，就证明地下赌城也没有找到吴二爷，一旦吴二爷的身份暴露，或许真的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你说得对，吴二爷的身份暂时不能暴露，不过如此一来我就失去了一条很重要的线索，接下来的调查，恐怕就会更难了。”沈天皱着眉头说道。 吴涵摇头，“这也未必，我已经查到地下赌城9个大佬中的其中一个已经秘密来到滨海市，或许，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叶玮庭听到吴涵的话，心中大吃了一惊，这个消息连公安部都最先进的情报机构都没有查到，吴涵是怎么查到的？ “你确定这个消息是准确的？”沈天问道。 吴涵点头，“林筠死后，你们警方找到了林筠留下来的合作协议，协议上已经完全暴露了滨海市地下赌场的组织者，这个大佬来滨海市，就是进行大清杀的。” “大清杀？什么大清杀？”沈天皱着眉头反问道。 “地下赌城只有一个总部，由这个总部分散出来很多赌场，滨海市这个赌场是目前地下赌城可知的最大的一个盘口，这个盘口现在已经暴露了，所以他们就会想办法紧急撤离和处理善后，所谓的大清杀，就是地下赌城内部的规矩，就是一旦有人暴露了，那么地下赌城就会派人来对组织者进行大规模的清杀，一个活口都不会留下。” “按照你的意思，那个大佬来滨海市的目的，就是为了大清杀？”沈天一脸凝重的问道。 大清杀三个字意味着什么，沈天当然很清楚，如此一来，滨海市将面临着什么，沈天心中更清楚。 滨海市，已经陷入一场腥风血雨当中，大清杀，势必再将滨海市推入一个风口浪尖之上。 “我可以肯定，但这个大佬的身份十分神秘，我连他的一点线索都没有查到，这一点，需要你们警方尽全力调查，还有，不管查到什么可疑线索，我都要第一时间知道！”吴涵的语气十分坚决，这一次他不会再失去找到真相的机会。 沈天犹豫了一阵，刘黎明曾经将吴涵介绍给他时，他怀疑过吴涵的身份，现在正是案件有些进展之时，虽然他们不知道吴涵是如何调查得到这些信息的，但或许吴涵对他们破案很有帮助。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需要向上级汇报才能做出决定，但我会尽力争取。”沈天说道，警方的机密随时透露给一个外界人士，这不单单是协助办案那么简单了。 吴涵也猜到会是这个结果，只要沈天没有一口回绝，他就有七成的把握会得到想要的答案。 “好，我等沈局长的消息。”吴涵说道，视线落在那一堆发黄的旧资料上。 “另外，我们还找到跟林筠一样的协议，从目前的情况来推测，梁田是故意把这份协议留下来让我们找到的。”沈天将其中一份资料单独拿出来，这份协议就是地下赌场的合伙协议。 “根据目前调查到的线索来看，滨海市地下赌场应该就在玫瑰城地下，我们已经派人过去进行严密的检查，稍后就会有结果。”叶玮庭说道。 沈天曾经和陶安去过玫瑰城那块空置的区域，就是想找到地下赌场，两人在那一带转了半天也没找到个结果，所以就暂时放弃了那个猜测，但从现在的线索来推测，地下赌场就很可能在那一带。 “还有的线索呢？”吴涵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的陶安，问道。 “这里面还有一些关于当年秦海彬案的真实口供，以及一本账册，这些证据足以证实当年秦海彬案的确是冤案，稍后我们会召开新闻发布会，正式澄清这件案子，因为秦海彬已经死了，但这件案子还没有超过追诉期限，我们会尽快重新立案侦查，当年涉案人员还有一部分活着的人，为了避免凶手再次行凶，我们只能用这个办法。”沈天说道。 吴涵皱着眉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凶手犯案的目的就是为了替秦海彬报仇，但之前你们警方在调查中并没有发现秦海彬那个失踪的儿子，我觉得这未必就是一条不能用的死线索。” 沈天点头，“从王建豪的死开始，我们就一直在调查秦海彬失踪的儿子，但是我们在调查中发现，那一年的失踪人口和孤儿院领养记录当中，都没有秦海彬儿子的线索，所以我们就排除了这条线索，但从目前的调查情况来看，凶手很可能是跟秦海彬有亲近关系的人员，即使不是他那个失踪的儿子，也是跟秦家有密切来往的人。” “不过根据调查资料显示，秦海彬在滨海市没什么亲戚，仅有的朋友也在秦海彬死后没什么消息了，这些人当中也有年龄符合的孩子，但我们都做过了DNA比对，没有符合条件的人选。”李嘉豪补充说道。 “秦海彬死之前，秦海彬的儿子就失踪了，也就是说，当时秦海彬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可能会出事，所以事先就做好了安排，能不能查到秦海彬死之前，接触得最频繁的人是谁？”叶玮庭问道。 叶玮庭刚到滨海市，对地下赌城的案子她很有研究，但对秦海彬案却知之甚少，所以她才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个问道。 客厅内顿时陷入了一阵沉默，沈天开口打破了这份尴尬，“秦海彬案是由当时的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陶朱亲自承办的，秦海彬死前一直在接受陶警官的帮助。” 叶玮庭一听到陶朱这个名字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看着陶安，“那后来呢？” 客厅内再次陷入沉默，沈天他们三个都皱着眉头看着叶玮庭，叶玮庭这不是明知故问，揭人家的短么？ “后来陶朱接受了梁田的贿赂，将案子办成了冤案，以致秦海彬惨死家中，案子最终不了了之。”陶安说道，将手中的资料打开拿了出来。 这些资料，都是当初梁田留下来的证据，其中包括他让人汇款给陶朱的银行小票，种种证据显示，陶朱的确曾经收受贿赂，隐瞒案件真相，秦海彬也逐渐觉察到了异常，对陶朱也不再信任。 “那么也就是说，你也是凶手的犯案目标之一，大家不要忘记，凶手犯案不单单只是选择还活着的人，死去的人，凶手也会对其家人下手。”叶玮庭的话，令沈天他们感到十分震惊。 第267章 红色字母X “对！我们怎么把这条线索给遗忘了！凶手的目的是为了复仇，就算是当年涉案人员已经死了，也会对其家人下手，师姐也是凶手的犯案目标！”李嘉豪惊道。 沈天和吴涵都沉默的看着陶安，沈天紧皱着眉头看着陶安，道：“从现在开始，在24小时以内，你都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明白吗？” “沈局长现在正忙着调查案子，而且你们的身份似乎不太适合吧？这样，由我来负责陶警官的安危，我愿意24小时保护陶警官，不让陶警官受到任何伤害。”吴涵也提出了这个建议。 沈天盯着吴涵，“吴先生到底不是我们警方内部的人员，行事诸多不便，我看就不用麻烦吴先生了，局里内部的事情，我会向上级汇报反应。” 吴涵笑了笑，“沈局长这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陶警官？” “我是为了小安的安全着想。”沈天的语气之中已经有些怒意，他最在意的就是陶安的安全问题，哪怕是要因此公然给警方高层对抗，他也在所不惜。 “够了，我的安全我自己会负责，我也是一个警察。”陶安不想看到沈天和吴涵两个人在这时候为她吵架，毕竟这时候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找到凶手，而不是为这个而争执。 “我倒是觉得沈局长和吴先生的建议都不错，不过你们两个人始终是男人，有时候不太方便，保护陶警官的事，就交给我来负责吧。”叶玮庭也在这时候来凑热闹。 所有人都对叶玮庭的话感到意外，这个女人似乎来者不善，又特别针对陶安，但又说不出来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多谢叶领导的好意，但我认为不需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我是一个警察，我会尽力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陶安再次拒绝道。 “既然是这样，那这件事我们就暂时说到这里，稍后再讨论，现场查到的这些证据都是跟梁田过去犯案有关系的，我们需要全部带回警局仔细调查。”叶玮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关于吴二爷和陶朱案的材料也必须一并带回公安局。 陶安犹豫 一下，她把里面的材料全都看了一边，最后还是把材料放了回去，沈天在这件事上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按照规矩，这些调查得来的证据不属于任何私人，将证据私下拿给陶安看已经是违规了。 吴涵也将材料放了回去，叶玮庭叫人把资料全部搜集齐全带回公安局，几人正准备离开梁田家，他们的手机在这时候同时响了起来。 大家面面相觑了一阵，然后都接起了电话，他们几个人的电话内容都是一样：专案组派过去的人在玫瑰城找到了地下赌场的入口，正在原地待命。 沈天他们立即从梁田家赶了过去，到了玫瑰城时，玫瑰城四处都拉上了警戒线，大批警察在四周寻找着什么，沈天他们到了现场之后，立即下车走了过去。 “叶领导、沈局长！”赵寅带着这一片的派出所所长一同过来，赵寅脸色有些凝重，似乎进展并不顺利。 “什么情况了？”沈天直接问道。 赵寅带着沈天他们往地下赌场的入口处走去，赵寅一边解释道：“我们一早就过来现场调查，最后是在废弃的电梯下面找到的入口，入口一直再往下深入了至少5米以上，才正式到地下赌场的入口。” “里面查到些什么线索？”沈天问道。 赵寅摇头，“地下赌场已经被撤干净了，除了一些大型的赌台没有销毁之外，我们连一张牌都没有找到。” 沈天不再问话，在赵寅的带领下，从电梯后面的入口一直往下走，之后才来到地下赌场的入口，入口外面放着两尊汉白玉雕刻的狮子，不过这两尊狮子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看损坏的印记是新鲜的，应该是赌场在撤离时，故意毁坏的。 赌场的大门是开着的，沈天他们走进赌场之后，立即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撼住了，即使赌场内的东西基本上都已经被撤走了，但单看这个赌场的规模，甚至不亚于阿拉斯加的赌场。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林筠应该是把整个玫瑰城的地下都打通了，将这里全部作为地下赌场，这里有上百张赌台，后面还有专门的酒水专柜，不过这些东西都被撤离干净了。”赵寅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沈天他们在赌场内四处查看了一番，对方做事的确十分干净，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这里太过于干净了。 陶安走到一副画像前停了下来，整个赌场什么都撤干净了，但这幅画却还挂在墙壁上。 “这是陈丹青早年的作品，这一副至少价值十万以上了。”吴涵走到陶安身后，说道。 陶安走过去，查看了一下之后发现油画后面还有东西，油画过大，她一个人拿不下来，正想要喊沈天过来，却见沈天和叶玮庭正在说话，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吴涵笑道：“还是我来吧。” 陶安也没有拒绝，两人合力把油画取下来，却见油画背后，赫然画着一个红色的字母X，吴涵用手摸了一下红色字母上的东西，他脸色立即大变，“是血！” 陶安一愣，“血？” 沈天他们这时也走了过来，沈天从赵寅手中拿过对讲机，却发现对讲机在这里受到严重的干扰，根本就无法使用，沈天看着对讲机，对赵寅道：“你去叫勘验组的人马上下来勘验。” 赵寅点头，马上上去叫人了。 沈天他们几个人看着墙壁上的字母，脸色都格外的凝重，勘验组的人下来之后立即进行了现场勘验。 “他们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字母？这个字母又是什么意思？”沈天皱眉问道。 没有人知道这个字母的含义，也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字母，或许是为了警告沈天他们，又或者是在彰显他们的权威…… 陶安看着那个红色字母，许久之后，她脑中忽然想到了一篇曾经读过的侦探小说《嫌疑人X的献身》，这个X会不会跟那本侦探小说有关？ “或许这是地下赌城留下来警告我们的，我猜测，滨海市最近发生了几起大型的谋杀案，赌场的合伙人除了已经死去的林筠、沈奎和梁田之外，其他人的家属，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没有？”吴涵问道。 “我们找到林筠的合伙协议之后，就立即将其他三个人逮捕了，为了安全，我们也将这三个人的家属监视了起来，目前我们没有收到任何不利的线索。”沈天眉头越皱越紧。 吴涵摇头，“不对，一定是出事了。” 沈天拿出手机，但他的手机连一格信号都没有，此前连对讲机都无法使用，沈天突然想到了库区上面的信号塔，沈天道：“这一带信号不好，看来都是因为那个信号塔，他们通过库区上的信号塔来控制这一带的信号，这样一来，在这里参与赌博和其他交易的人就与外界完全失去了联系，谁都不能泄密。” 沈天他们之前就发现了信号塔的秘密，但却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会为了玫瑰城专门建立这么一个信号塔，现在这个谜底总算是解开了。 勘验组的人员这时候下来了，现场除了这一条有用的线索之外，并没有发现其他有用的线索。 沈天他们在地下赌场转悠了半天，最后回到地面上，为了确定赌场另外三个合伙人的家人平安，沈天用太空电话跟负责监视的警察取得联络，没多久，沈天就收到了回话。 “沈局，出事了……” 沈天皱着眉头，“什么情况？” “他们都死了……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什么！都死了？你们保护好现场，我们马上过来！”沈天急切道，他刚挂断电话，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沈天感觉后背不断的冒出冷汗，他接起电话，沉声问道：“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人都死了，这几天我们一直都在……” “行了！保护好现场，不准任何人随意进出！将小区这几天的监控全部调取过来！”沈天几乎是怒吼道。 “是，沈局。” 挂断电话，沈天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压了下来，太空电话又响了起来，沈天已经没有力气再接通电话，陶安从他手中拿过电话接了起来。 电话的内容一样，被监视的人全都死了，没有一个活口。 “我们现在分头行动，到了案发现场，尽可能的搜集线索。”叶玮庭沉着脸色说道，虽然来之前她就料到这一趟不会顺利，但她却没想到，在这么短时间内，地下赌城就有这么大的动作。 大清杀，已经全面启动了。 “我和小安一组。”对方来势汹汹，沈天必须寸步不离的保护陶安，一旦陶安有个什么闪失，他恐怕会直接疯了。 叶玮庭点头，“那好，李嘉豪跟我一组，另外，赵寅你带两个专案组成员一组。” “是，叶领导。”赵寅道。 这么一安排，吴涵这个外来人员就完全没有在考虑之中，不过吴涵脸皮厚，直接就跟着沈天和陶安上了车，难得沈天这次并没有撵人的意思，三个人坐在车上，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你是怎么知道出事了的？”陶安打破了沉默，问道。 吴涵在地下赌场看到那个红色字母X时，就断言出事了，这一点的确是令陶安和沈天都有些意外。 “这个很简单，我们就暂时称那个神秘的大佬为X，他既然故意在赌场留下线索，就是想借此警告我们，不要跟他们做对，否则我们的下场跟那些死去的人一样，那个用血写的X，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就是那几家死去的人身上的血。”吴涵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吴涵在现场确定了墙壁上的字母是血写之时，就猜到了是这个结果。 第268章 死亡 车上再次恢复到沉默，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沈天他们才抵达案发现场，负责现场监视的是专案组的成员小廖，小廖见沈天他们到了，急忙走过来，“沈局！” 沈天他们没说话，直接进入了别墅查看情况，小廖解释道：“这几天我们一直都是24小时不间断的监视，期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不过是从昨天中午之后，他们就没有再外出过了，当时我们也没有引起怀疑。” 现在再多的解释也于事无补，沈天他们刚一走进别墅的客厅，就发现客厅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地上的鲜血还没有完全干涸，客厅的电视墙上画着一个大大的红色字母X。 “又是这个字母X。”沈天走到电视墙前，紧皱着眉头看着。 X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字母？ 沈天一时之间没有任何头绪，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字母X跟地下赌城有关，或者是跟那个秘密隐藏在滨海市的大佬有关。 “死者一共五人，都可以确定身份，死者身上都有多处刀伤，说明凶手犯案的手法极其残忍，现场暂时没有发现其他有用的线索，也没有连环杀人案时凶手留下来的黑色国产手机，所以这起案件跟连环杀人案没有直接联系，凶手不是同一批人。”陶安把现场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吴涵沉默了许久，道：“或许，他这是在跟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挑衅，他们或许也在找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沈天看着吴涵，“怎么说？” “如果他们只是为了大清杀，就不会刻意的留下线索，这次他们之所以会暴露，就是因为凶手在调查秦海彬案，从而查出来跟地下赌城有关联，所以，我猜测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为了找到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吴涵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沈天沉默了一阵，道：“这是一条很不错的思路，但现在我们对双方都没有直接的线索，我们对他们几乎都是一无所知，案件如何继续调查下去？” “或许我们可以想办法，先让他们狗咬狗斗起来。”吴涵说道。 “怎么做？”沈天问道。 “这事需要从长计议，不能出丝毫纰漏，否则，就很可能露馅，而且知道这件事的人不能太多，否则不但鱼不会上钩，还可能连钓鱼的人都一起搭进去了。”吴涵说道。 沈天点头，“这方面我会安排，只要能想到办法抓捕到凶手，我们警方都会不遗余力的配合。” “估计其他两个地方的现场都是一样，还好我们快一步将嫌疑人羁押在了拘留所，否则，这件事我们所有的线索就又断了。”陶安叹道。 沈天和吴涵两人几乎是同时脸色一僵，沈天立即拿出电话拨通了拘留所的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来，一个慵懒的声音道：“喂，你好，这里是滨海市拘留所，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沈天，现在这是上班时间，你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沈天皱着眉头，看来拘留所的管理得加强了。 “原来是沈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上午喝了一杯水之后，就好像浑身都没有力气……沈局有什么指示吗？”慵懒的声音恢复到了正常说话的情况。 沈天皱着眉头，“马上去检查关在拘留所的三个嫌疑人情况，我要马上得到回答！” “是！沈局，您稍等，我马上去查看。” 电话并没有断线，沈天在电话之中听到了狱警的脚步声，很快，狱警的脚步声就消失了，大约半分钟之后，沈天听到一声惨叫声。 “不好，拘留所出事了！”沈天心中憋了一肚子火气，却无处发泄，将现场交给专案组的同事之后就赶去了滨海市拘留所。 沈天的电话一直都没有挂断，狱警似乎是平复好了心情之后再次回来拿起电话，“沈……沈局，出事了，他们三个人都死了……” “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死在拘留所里！除了你之外，其他人呢！别跟我拘留所今天就你一个人上班！”沈天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怒问道。 “今天是周末，只有我和老三在上班，我刚才去看了，老三在沙发上睡着了……”狱警也知道这事情有多大，嫌疑人死在拘留所，不管什么原因，他们都难辞其咎。 “你马上去查看监控视频，我们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另外，把你们拘留所的领导全部给我叫过来！”沈天满腔邪火无处发泄，现在最重要的人证死了，他们的案子如何继续往下调查？ 挂断电话，车上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吴涵问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们在这三个人身上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查到？” 沈天连抽了好几支烟，听到吴涵这句话，沉声道：“对，这三个嫌疑人被带到局里审讯室时，一个字都不肯说，有的甚至试图自杀，但被阻止了下来，之后我们才把他们转移到了拘留所，并且为了他们三个人不能串供，是将他们三个人单独关押起来的，但没想到，对方竟然敢在拘留所内杀人！” “这一点其实你们早就该想到的，地下赌城来势汹汹，不可能留下任何证据。”吴涵说道。 “吴先生要是在这时候还顾着说风凉话，那就对不住了，请你现在就下车。”沈天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吴涵还在火上浇油，他说话自然就不再客气了。 吴涵撇嘴，安静的坐在一旁，他们好不容易查到地下赌城的头上，但对案子有最大帮助的嫌疑人全都死了，案子再次陷入僵局，他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车子到了拘留所，直接开了进去，拘留所和看守所相对而立，外界很多人甚至根本分不清楚拘留所和看守所的区别，没有被检察院批准逮捕的人，都关在拘留所内，三个嫌疑人没有做任何有罪陈述和无罪辩解，因此只能暂时关在拘留所内等待调查。 沈天他们进了拘留所，拘留所的所长和副所长都到了，值班的狱警垂头站在一旁，看样子已经挨过教训了，沈天他们一进来，拘留所的陈所长一抹脑门上的汗水迎接了上去。 “沈局，你们来了。”陈所长脸色也不太好看，在拘留所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这个一把手也要负责任的。 沈天沉着脸色，“带我们去看现场。” 陈所长看着吴涵，皱眉道：“沈局，这位是？” “这是我们专案组的法律顾问，这次跟我们一起协助调查的。”沈天临时给吴涵安排了一个身份。 陈所长也就不再多问了，专案组的事情不是他们可以管的，陈所长带着沈天他们来到关押嫌疑人的羁押室，三个嫌疑人分别待在不同的羁押室，每一个羁押室内墙壁上都写着一个红色字母X，并且死者身上都有多处刀伤，地上还有没有干涸的血迹。 “拘留所围墙四面都是电网，凶手是怎么进来的？监控视频呢？有什么异常没有？”沈天看着尸体，眉头深锁。 “我们刚才检查过监控视频了……大概是从10点开始，所有的监控视频全都被删除了……”狱警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沈天气得脸红脖子粗，却知道这时候再去追责已经无济于事，稍后自然会有人来对这件事负责，只不过他们辛辛苦苦追查到的线索就这么全都断了，他们现在就好像被关在玻璃缸的无头苍蝇。 沈天马上拿出手机拨通了李嘉豪的电话，把李嘉豪叫过来试试看能不能恢复数据，李嘉豪和叶玮庭两人都赶了过来，李嘉豪尝试了几次之后，摇头，“凶手是直接将连接的数据清除了，也就是说，在他们行动之前，整个拘留所的监控系统已经失灵了，根本就没有录入那一段视频，也就更不可能恢复数据了。” 李嘉豪的话令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叶玮庭道：“我已经通知各大机场和高速路入口以及车站，将近期外地人口进行一个初步筛选，然后将名单送过来，哪怕是要一个一个的调查，我们都不能放过任何一丝的线索！” “滨海市每天进出的人流量数以万计，想要从这些人当中找到线索，这种可能性太小了。”吴涵说道。 叶玮庭提到的办法他们不是没有想到，但滨海市是个大型城市，每天流动的人口数以万计，想要在这数以万计的人口当中逐一排查，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这么干等着？” 叶玮庭皱着眉头，隐忍着心中的怒气。 没有人回答叶玮庭的话，因为现在他们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继续调查，案件到了现在一切又都重新归于零，而他们面对的却是双倍压力。 “我看这时间也不早了，大家过来都没有吃饭，我让人准备点饭菜大家先吃了再说，怎么样？”陈所长问道。 沈天他们这一天一直都在各个地方跑来跑去，但因为案子的事情，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胃口，案件陷入死局，一时之间也找不到线索。 “不用了，稍后我们会自己解决，等勘验组的人来了再说。”沈天这时候哪里还吃得下饭。 陈所长也不好再说什么，有点尴尬的站在一旁没有再说话了，忙完了拘留所的事情，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沈天他们想再回专案组开会这时间一来一去，估计至少得凌晨了。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案子的事情明天回了局里再说。”沈天深吸了口气，说道。 叶玮庭看大家都一脸疲惫，道：“这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忙了一天，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吧。” 沈天本来打算各自回去随便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就行了，叶玮庭主动说吃饭，沈天也不好拒绝，几个人便答应了下来，开着车去吃饭了。 第269章 往事 滨海市城南区某大排档。 酒菜很快就上来了，沈天他们却都是闷着头吃饭，案子所有的线索都断了，他们也都没什么心情说笑。 “现在案子的线索都断了，你们都有什么看法？”叶玮庭看着沈天，问道。 沈天摇头，“所有的线索都断了，我们连对方是怎么犯案的都不知道，再加上还有一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我们的调查完全走进了死胡同。” “这也未必，虽然嫌疑人已经死了，我们暂时查不到更多的线索，但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地下赌城的大佬还在滨海市，我们已经做好了布防，他来的时候我们没有准备，但现在滨海市四处都有我们的人严密把手，机场和各大路口都有人严格盘查，我们一定会找到线索的。”叶玮庭丝毫都不气馁，案子越是难办，她就越是有斗志，这是身为一个警察应该有的风范。 “话虽如此，但案子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除了那个字母X，我们还能查到什么？”李嘉豪摇头说道。 沈天他们都没有说话，叶玮庭道：“只要这个活人还在滨海市，他就一定会暴露的，我们接下来要做的，是更应该全力以赴的去破案，而不是因为暂时受到的这些挫折就放弃了！” “叶领导，我们可没说放弃了，只不过案件现在陷入僵局，我们得想办法应对，你这是一杆子打死了一船人啊。”吴涵慢条斯理的说道，严格算起来，他还不算是警方的人。 “好像我们几个人当中，最没有资格说这种话的人，就是你吧？”叶玮庭道，语气不太好。 吴涵点头，“的确，我不是你们公安内部系统的人，所以这顿饭我是不是也不应该来吃？” 吴涵放下筷子，脸上竟还带着一丝笑意，叶玮庭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只是看着吴涵并没有说话。 “行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为这些小事起内讧？”沈天也放下筷子，不悦的说道。 吴涵摇头，“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虽然一直以来我都想介入你们的调查，但事实上我发现我所查到的东西远比你们还要多，叶领导刚才的话也提醒了我，我是最没有资格介入调查的人，所以，我为什么还要腆着个脸留下来受这份窝囊气？” 吴涵说完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沈天对吴涵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很意外，一直以来，吴涵都想介入公安局的调查，眼看这次沈天都松口了，他竟然主动退出了？ 这不符合吴涵不要脸的气质啊。 “吴涵对这件案子了解得可能比我们还要多，叶领导确定不让他介入调查？我只说一次，吴涵走了，想再要把他拉回来难如登天，叶领导自己考虑吧。”沈天索性站了起来，这顿饭是彻底没了胃口。 沈天都准备走了，陶安和李嘉豪自然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道理，两人跟着沈天一道走了，叶玮庭一个人坐了一阵，最后才去结账离开，她来滨海市也有几天了，却是第一次感觉到很孤单。 从大排档出来，叶玮庭没有坐车，而是一个人漫步走在路上，一个月之前，她甚至还根本无法想象，她会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在这里孤单的走在路上。 “叶领导这么巧啊？我吃饱了，打算饭后消消食。”陶安走上来，假装两个人像是无意中碰到似的。 叶玮庭有些意外，道：“刚才你们不是都走了？” “我就是去上个厕所，出来看到你结账了，反正我也吃多了，走走？”陶安笑道。 叶玮庭一个人在大排档坐了至少20分钟，陶安上个厕所能上20分钟？叶玮庭心中一暖，似乎终于明白为什么沈天会喜欢陶安了。 “走啊，我来滨海市好几天了，这还是第一次出来走走。”叶玮庭道。 “自从进了专案组，天天都跟上了发条似的，我也很久都没有这么出来走走了。”陶安深吸口气，说道。 “对了，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以前也是警校最优秀的毕业生，为什么当初会选择去图书馆当个管理员？”叶玮庭一直都很想知道这件事情的答案，一个警校最优秀的毕业生，甚至差一点打破了警校的记录，为什么会去图书馆当一个管理员。 “或许我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有时候回想起来，我最怀念的还是在图书馆当管理员的日子。”陶安感慨道。 叶玮庭看着陶安，道：“因为宋朗吗？” 陶安并不意外叶玮庭会知道宋朗，不过沈天他们都很刻意的在他面前回避宋朗的名字，叶玮庭突然提起来，陶安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算是吧，其实那段时间本来是我这一生中最难捱的时光，你们都知道，我曾经是警校最优秀的毕业生，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一个像我爸爸那样的警察，只可惜好梦易碎，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进入公安局，因为我妈去世的时候，唯一的遗嘱就是不让我去公安局当警察，我当时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我爸爸。”陶安轻声说起来，就好像是在说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样的原因。”叶玮庭看着陶安，却并没有在陶安脸上看到过多的悲伤。 陶安一笑，“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没有什么对不起，只是我曾经敬仰的英雄根本就是一个刽子手，很长一段时间我也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但我终于明白我妈妈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选择自杀，她所珍爱了一生的男人，却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伟大，但我也并不怪他，这是他选择的路，不管什么样的后果，他都要去承担。” “那你后来为什么又选择回到警队？”叶玮庭问道。 陶安从警校毕业时，滨海市公安局就给她预留了一个位子，但当时的陶安拒绝了，她后来又为什么要重新回到警队？ “因为我知道我爸爸的死可能不是意外，更知道他或许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正义，真相是什么，只能由我自己亲手去揭开，何况当警察本来就是我一生的梦想。”陶安释然道。 叶玮庭道：“说实话，我在调取专案组的资料时，最感兴趣的就是你的资料，所以就特别留意了一下你，不过我也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波折。” 陶安笑了笑，道：“今天师兄把那些资料递给我，当我看到那上面冷冰冰的数字和口供时，我心中其实反倒释然了，一直以来，我都害怕去面对我爸爸不是好警察的事实，但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路，我不怪他，他只是让我有些失望罢了。”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你，因为我们干这一行的都知道，真相是永远不能被抹杀的，只不过他恐怕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会牵涉到这样一桩庞大的案子中来吧。”叶玮庭说道。 陶安摇头，“他死了，所以我无法知道答案，有时候我甚至庆幸还好他死了。” 死去的人，即使有再大的怨气也就散了，可怕的是活着。 “或许是吧，有时候觉得人死了也好，活着的人才有一个念想。”叶玮庭叹道，语气有些莫名的心酸。 “对了，还没说你怎么想来滨海市的？ 我记得没错的话，以你的身世背景，你要是不肯来，没人能勉强你。”陶安问道，这也算是礼尚往来吧。 叶玮庭笑道：“就是因为所有人都这样想，因为我有个当部长的爸爸，所以所有人都只看得到我爸爸看不到我的努力，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在部队生活，大院里长大的孩子也不都是纨绔子弟，我们得比别人更加努力，出去才不会觉得是给大人抹黑丢脸。” “其实我倒是觉得这是社会大众的误解，认为但凡是富贵子弟，就一定不好，这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陶安道。 “难得陶警官还有这个观点，不过从小到大，我的确是在别人这样的眼光中走过来的，最开始我也很在意别人都眼光，但渐渐的也就学会了无视，我会站得比他们高，走得比他们更远，我必须更加努力，超越我爸爸，他们才会看到我这些年付出的艰辛和努力。” 陶安看着叶玮庭，“所以这次滨海市的案子，你一定要破了？” 所谓一举成名天下知，叶玮庭要是能破这起案子，那她将成为一个英雄式的人物，这一点是无可置疑的，但如果这案子破不了，她依旧摆脱不了她那个部长爸爸的光环，这就是现实。 “其实不单单是因为这个，我之前也告诉你们，公安部也很重视地下赌城的案子，但一直以来我们都找不到关于地下赌城的线索和证据，这次滨海市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我原本只是过来在形式上走个过程，很快就会回去，但林筠的死牵扯到了地下赌城，所以我主动请调下来的，因为我的未婚夫，他在卧底行动中牺牲了。”要说出这件事，对叶玮庭来说就像是把结了痂的伤口又撕开来，看着伤口汩汩流血。 陶安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一层原因，“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件案子还有这么多的人牵连进来。” 叶玮庭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就像你说的，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案子的线索，侦破这件案子，也算是给他一个交代。” 爱情有时候会毁了一个人，也会成就一个人，恰好，陶安和叶玮庭都是被成就的那一类人，也就是在这一刻，这两个女人的心灵似乎走到了一起，因为一个心中有爱的人，绝对不会坏到哪里去。 第270章 牵红线 陶安没有说话，叶玮庭忽然问道：“你还想他吗？” 陶安沉默了一阵，最后还是点头，“想。” “如果你还喜欢他，为什么不告诉他，再去争取一次？”叶玮庭问道。 陶安摇头，“我不喜欢强迫人，何况你也明白，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们既然分开了，就不应该再去打扰他的生活。” “可你明明还喜欢他，不是吗？”叶玮庭问道。 “我喜欢他是我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何况爱情本来就未必是有回报的一件事情，他不喜欢我了，这就是事实。”陶安语气轻松的说道。 喜欢一个人，从来都不是束缚，所以她不能以喜欢的名义去跟宋朗纠缠不清，他们都有各自的生活，爱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罢了。 “你倒是很霍达，换做是我，就算是死也要去问个究竟，没有去试过，我永远都不会甘心。”叶玮庭说道。 陶安叹了口气，“这或许就是你我之间的差别，我最害怕的就是当你去尝试之后，发现结果还是一样的残忍，或许一开始淡然的接受，回忆起来毕竟所有的过去都是美好的。” 叶玮庭笑了笑，“我们两个女人大半夜的说这些好像有些不太合时宜。” “好像是，不过还是很高兴你能跟我说这些，本来你可以直接以这是机密为由打发我，所以我没有看错，你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陶安说道。 “你不怨我最近总是很针对你？”叶玮庭问道。 陶安一笑，“我们进警校第一天学的，就只有两个字：服从。” 叶玮庭是陶安的上级，严格意义来说，叶玮庭安排陶安做任何事都是在情理之中的。 “对了，好像你一直住在沈局长家里？”叶玮庭突然问起来。 陶安点头，“你放心，我跟师兄之间是清白的，对我来说，师兄就像是我的家人，如果叶领导介意的话，我可以马上搬出来。” “我不是介意，我只是羡慕。”叶玮庭笑着说道。 “羡慕？只可惜师兄家太小了，不然叶领导也可以进来住几天试试。”陶安不遗余力的给沈天当红娘。 叶玮庭摇头，“不用了，局里给我配了公寓，而且我也不太喜欢住陌生人家里。” “这一回生二回熟，叶领导跟师兄怎么算是陌生人嘛。”陶安笑道。 叶玮庭不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道：“时间不早了，明天一天会很漫长的，我先送你回去吧。” 陶安也不拒绝，毕竟有这么大一个美女同行，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叶玮庭在路边招了一辆出租车，两人上车之后，叶玮庭报了一个地址，陶安笑盈盈的看着叶玮庭，看来叶玮庭是真的对陶安心怀不轨啊，不过说起来沈天这根木头这么多年都没有交过女朋友，不会是弯的吧？ 车子到了沈天所在的公寓大门外，陶安下了车，目送叶玮庭离去，她回到家里，沈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她，见她回来，这才松了口气，给她倒了杯热水，“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报警了。” “我自己都是警察，报什么警，再说了，这不还有叶领导在嘛，哪个不要命的敢来惹事。”陶安在沙发上坐下来，笑得有些猥琐的看着沈天。 沈天看着陶安，“你这是什么眼神？” “今天我跟叶领导谈了会儿心，叶领导说对你印象很不错，觉得你是个好苗子，师兄，你要不要跟叶领导试试……”陶安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沈天脸色沉了下来，顿时住了嘴。 “时间不早了，我要睡觉了。”沈天下 逐客令。 陶安尴尬的拿着水，“那个……我能拿进去喝吧？” 沈天“嗯”了一声，陶安端着水进了门，她这才大松口气，沈天拉脸真是太恐怖了，陶安把手里的水杯放下，躺在床上拨通了李嘉豪的电话。 李嘉豪刚洗了澡出来，正在客厅里擦头发，见手机响起来，拿起手机一看是陶安打过来的，李嘉豪一愣，陶安这时间打电话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李嘉豪飞快的接起电话，道：“师姐，出什么事了？” “没出什么事，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跟师兄也这么久了，难道就没有发现哪个姑娘对师兄有意思，或者师兄对哪个男人女人有意思的？”陶安问道。 李嘉豪是有口难言，他都看得出来沈天喜欢陶安，但陶安却一直把沈天当成是兄长，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往这方面想过，李嘉豪都替沈天感到悲催啊。 “要说喜欢师父的人，那可多了去了，师父长得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坐到了副局长的位置，局里但凡是雌性生物都对师父垂涎三尺，但是师父就是一个都看不上。” “那他不会一个都看不上吧？”陶安问道。 李嘉豪不敢把沈天的秘密说出来，不然沈天非弄死他不可，李嘉豪道：“师父说男人应该先有事业，再想成家的事情，所以他到现在为止，心思都没有在这上头。” “这可不行，师兄都是快满30岁的了，这再不成家都要被人误会是弯的了，嘉豪，你觉得我们这次新来的这个叶领导怎么样？”陶安问道，李嘉豪跟沈天这么久，对沈天的喜欢比她还清楚，再加上李嘉豪是男人，所以问他比陶安自己默默猜想要靠谱得多。 “不是吧，师姐，你这是想撮合师父和叶领导？”李嘉豪惊讶道，不知道沈天知道这事会不会气得吐血。 “我觉得叶领导不错啊，人长得根正苗红的不说，家里还这么有背景，师兄嫁给她……啊，不是，师兄娶了她绝对是好事一桩嘛。” “我们背后这么议论师父不太好吧？再说了，感情这种事情也只有师父自己才清楚的，我们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陶安从床上坐起来，“这怎么能叫乱点鸳鸯谱？你小子都有了王家千金大小姐了，难道要让你师父一直单着？” 李嘉豪特别无语，想了一阵，道：“师姐，你这么聪明不会真的不知道师父对你的心意吧？” 沈天对陶安的好，是个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但也就是沈天对她这么好，所以她才更希望沈天能找到属于他的幸福。 “我和师兄不适合的，哪怕是有一丁点的可能，我们早就早一起了，所以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陶安有些无奈的问道。 李嘉豪沉默了一阵，陶安这番话说出来，李嘉豪赶紧比自己失恋了还难过。 “你没有试过，怎么又知道不适合？师姐，恕我直言，除了师父，你再也遇不到第二个对你这么好的男人了。”李嘉豪说道。 陶安心中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强扭的瓜不甜，在她和宋朗分手之后，她也很想就这样跟沈天在一起，但她还是做不到，这不但是对她的不负责，更是对沈天的伤害。 陶安和沈天都彼此太了解对方，也正是因为太了解，所以陶安才笃定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可能。 “可是感情不是买东西，买完了发现不适合还可以退货，我和师兄这么多年走过来，我不想失去他，所以有些事是永远不能说出口的。”陶安叹道。 李嘉豪都替沈天感到心酸，道：“既然是这样，那我还是劝你一句，师兄的事情就不要管了，你的介入，才是对他最大的伤害，你明白吗？” 陶安沉默了一阵，道：“好吧，不过说真的，我觉得叶领导不错，有机会的话，我还是希望他们在一起。” “这事情以后再说吧，时间不早了，师姐你早点休息。”李嘉豪也不知道应该再怎么说下去，陶安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沈天是没有希望了。 挂断电话，李嘉豪正准备起身上楼去睡觉，外面门铃却突然响了起来，李嘉豪看了一眼门口门禁系统的可视视频显示，王筱盼手里拿着一个食盒站在门口，李嘉豪慌忙跑出去开门。 门一打开，李嘉豪就笑道：“这么晚了，你还过来？” “我看你屋里还亮着灯，怕你这么晚回来了饿，就给你煮了点饺子拿过来。”王筱盼最近很少看到李嘉豪，有时候李嘉豪连晚上都不回来，滨海市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所以王筱盼担心李嘉豪，却又不好直说，只好在好个借口过来看看了。 李嘉豪笑嘻嘻的接过食盒，道：“外面热，快进来再说。” 两人进了别墅，李嘉豪把饺子放在茶几上，道：“你别说肚子还真的有点饿了，最近实在是太忙了，有时候回来得太晚，也不忍心吵你，我也很可怜啊。” “最近局里这么忙？”王筱盼过去给李嘉豪倒了杯温水过来，免得李嘉豪呛着了。 李嘉豪连忙点头，“现在案子的事情越来越复杂，稍后可能还会再忙一些，这段时间你就不要等我到这么晚了，等这段时间过了，我休个年假，你想到哪里去玩，我陪你去。” “等你忙过了再说吧，我去哪里都无所谓。” “对了，我倒是关于女生方面有个问题想问你，”李嘉豪吃着吃着突然想起陶安刚才的话，就问了起来。 “什么问题？”王筱盼问道。 “就是你们女生怎么判断自己是不是喜欢一个人？或者说，喜欢的话会是什么反应？”李嘉豪问道。 王筱盼狐疑的看着李嘉豪，李嘉豪赶忙解释起来，道：“你不要误会，不是我，我对你绝对没有二心！我是想帮我们领导问！” “你们领导？” “嗯，我们局里新来的一个领导，具体的我不能跟你说得太多，我怀疑我们这个领导喜欢师父，所以我就想在你这里确认一下。”李嘉豪干脆把事情直接说了，免得王筱盼胡思乱想，这女人一旦喜欢一个男人啊，就会变得疑神疑鬼，再大条的神经也变细了。 王筱盼道：“女人要是喜欢一个男人，她看这个男人的眼神是不一样的，而且，当其他女人接近这个男人时，女人是很敏感并且会下意识的将对方当成是情敌的。” 第271章 新入口 李嘉豪琢磨着王筱盼的话，再结合叶玮庭的情况，心里基本上确定叶玮庭对沈天绝对是有意思，他再想到陶安说的话，或许陶安说得对，沈天应该开始新的感情了。 “嘉豪？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王筱盼看着李嘉豪，最近公安局的事情多，他们有时候好几天都见不上一次面，难得在一起李嘉豪却又心不在焉，王筱盼就是再大度也难免吃味了。 李嘉豪回过神来，“没什么，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王筱盼皱了下眉头，还是答应了下来，李嘉豪把王筱盼送回去，这才回了家洗漱谁家。 第二天早晨，公安局专案组。 最近滨海市又一连发生几起大型谋杀案件，死者还有滨海市一些领导层，因此市里对这件案子十分重视，今天早上，市长亲自过来询问情况，不过因为案情不能泄露，叶玮庭也没有跟市长透露过多的信息，市长碍于叶玮庭的身份，并没有过多的插手，只是勒令尽快破案。 李嘉豪去法医处拿了几份尸检报告回来，沈天和叶玮庭他们看过尸检报告之后，发现这几个死者体内都有一种特殊的残留物质。 沈天指着残留物质的照片，皱着眉头道：“三个死者的腹中都发现了同样的残留物质，不过这种残留物质暂时还没有分析出来是什么东西，我们现在可以假设，凶手事先在死者的食物中投入了这阵东西，导致了死者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凶手下手时就毫无阻碍了。” 叶玮庭看着照片，“从目前的情况来推测，凶手行凶之前，是做好了准备的，他选择在周末动手，因为周末看守所只有值勤的狱警，这样方便他们动手，在凶手食物里投入这种暂时不明的物质，或许正如沈局的推测，是为了方便控制凶手，但案件到目前为止，我们除了在现场发现凶手故意留下来的字母X之外，并没有其他有用的线索，嘉豪，名单对比那边有什么结果没有？” 李嘉豪将电脑推过去，电脑屏幕上显示是一个数据表格，表格里是一些人名和时间，李嘉豪道：“我们对滨海市最近出入境的人员名单做了大量的分析对比，最有嫌疑的是这128个外来人员，因为分别排查的难度实在太大了，所以暂时还无法进行下一步的筛选。” 沈天皱着眉头，“128个外来人员，就算我们有心挨个分析跟踪，这也是一个极难完成的事情，基本上不可能做到。” 叶玮庭当然也很清楚，警方警力有限，而且这128个人员只是有可能是嫌疑人，想要对着128个人员进行排查，几乎是难如登天。 叶玮庭思索了一阵，道：“想办法，看能不能从数据上来再筛选一批人员。” 李嘉豪道：“这些已经是通过最严格的数据筛选出来的结果，这128个人都符合我们限定的所有条款，想要再从数据上筛选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沈天掏出一支烟点上，“凶手是地下赌城的大佬，做事极为细心，或许根本不会在这上面犯错误，我们的调查重点，不应该指望这128个排查人员。” 叶玮庭看着沈天，“现在我们几乎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而凶手却随时都可能犯案，难道我们就这么干坐着什么都不做吗？” “林筠死后，当年秦海彬的案子再次进入了另一个死胡同，或许我们可以从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着手调查。” 陶安立即明白过来了沈天的意思，“连环杀人案凶手犯案的目的是为了替18年前的秦海彬案翻案，原本杀了林筠，秦海彬的仇也就报了，但现在牵连出来地下赌城，凶手必然不会放弃继续调查。” 沈天点头，“不错，借力打力，不过我们也不能放松对地下赌城的调查，那个大佬只要一直在滨海市，就随时都可能犯案。” “不过从目前的调查情况来看，我们对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也没有多少有用的线索，甚至我们连一个合理的嫌疑人都没有。” 陶安所说，正是警方目前调查最大的难题也最为尴尬之处，滨海市一连发生这么多起凶杀案，涉案人员身份各有不同，但到现在为止，警方对凶手却知之甚少，这对警方来说，简直是耻辱。 “一开始我们就被凶手误导，以为凶手是一个穿44码身高1米8的大个子，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凶手不止是一个人，也就是说，我们之前所做的推测很可能有正确之处，而且我们基本上可以断定凶手至少有两个人，而我们之前所做的排查和推断，就可能出现失误甚至错误的地方。” 李嘉豪道：“从第一起凶杀案王建豪的案发现场，我们确认凶手是的侧写特征，之后我们对秦海彬那个失踪的儿子进行了排查，最后发现没有符合凶手特征的人，排除了那一年整个滨海市的孤儿收入和领养人员。” 沈天摁灭烟头，“也就是说，一开始凶手就故意误导我们进入了这一个误区，让我们误以为凶手就是一个穿44码身高1米8的男人，而凶手却借此机会洗清了自己的嫌疑。” 叶玮庭看着沈天，“沈局的意思是，要从案件最开始重新调查？” 沈天看了一眼陶安，点了点头，“不错，连环杀人案一开始是由一件金融诈骗案引出来的，凶手如法炮制了一件跟秦海彬案一模一样的案件，目的就是引出18年前的秦海彬案，凶手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宋朗？宋朗在庭上一改前词，当庭翻供，他是有人授意，还是他根本就与案件有所牵连，案发后，我们去红星孤儿院做过排查，宋朗的确也是孤儿，当时我们因为他脚的尺码不符合嫌疑人的侧写，因此排除了他的嫌疑，但从现在来看，他的身份以及侧写都可以被推翻，也就是说，宋朗很可能是与案件有所牵连。” 陶安在听完沈天的分析之后，并没有什么反应，李嘉豪有点尴尬的道：“宋朗在案发之后，一直都有不在场证明，并且之后宋朗又到滨海市昊晖公司上班，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他或许跟案件没什么关联吧。” 沈天道：“连环杀人案是由金融诈骗案引发出来的，假设宋朗不是凶手，但凶手为什么会选择宋朗？从九鼎金融一贯的做法来看，他们不是第一次使用这样的手段来进行非法集资活动，但为什么最后偏偏是在宋朗身上漏出了破绽？” “因为宋朗是一个孤儿，他想活命。”陶安垂着头，语气却是十分坚定，“宋朗是一个孤儿，他无牵无挂，但他想活下去，所以他只能抓住任何可能脱罪的机会来洗清自己的嫌疑，虽然当时我没有参与调查，但宋朗的询问笔录，我看过不下十遍。” 沈天皱着眉头，他很清楚他说出自己的猜测，陶安一定不会接受，但从查案方面来说，他推翻之前的调查结果也没有错，现在案件的疑点越来越多，他们仿佛被凶手带入到了一个无尽的深渊当中，而他们却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可以打开一条破口，发现案件的真相。 沈天又掏出一支烟点上，“从案件调查进度来看，从金融诈骗案开始，我们所做的一些推断很可能存在着一些失误，所以我们需要将这起连环杀人案从头开始重新侦查，我的意思并不是说宋朗就是嫌疑人，只是他或许知道一些案件的其他线索，只是一直没有配合我们警方调查而已。” 陶安心中也很清楚，侦破案件任何一个蛛丝马迹都可能引导案件走向，也可能因此错过重要的线索，她是从警校毕业出来的，当然知道沈天并没错，但事情关系到宋朗，她就无法做到心如止水。 李嘉豪赶紧从中打起圆场，“师姐，沈局也只是想早点调查清楚案件真相嘛，再说了，沈局也没有怀疑宋朗的意思，我们稍后再去跟宋朗核实一下情况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嘛。” 陶安点头，“我知道，在案件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嫌疑人，稍后我会跟宋朗联系，对他进行全面的调查。” 李嘉豪干笑两声，“这就对了嘛，查清楚了就没有嫌疑了嘛，师姐你说是吧？” 沈天摁灭手上的烟头，“嘉豪，跟宋朗联络，我们要尽快跟他核实情况，另外，把之前案件的目击者都再做一个调查，尤其是在当时有不在场证明的人。” 之前凶手误导了警方，也就是说，之前拥有不在场证明的人，极有可能在时间上存在漏洞，又或者还有其他的情况。 李嘉豪点头答应下来，跟宋朗取得了联络，确定了询问时间之后，李嘉豪才挂断了电话。 “宋朗现在在外地，后天早上9点的飞机回来。”李嘉豪把情况做了说明。 沈天道：“这段时间宋朗在外地？” “嗯，好像是说他在外地的朋友有些私事需要处理，后天就能回来。” “先跟昊晖公司的负责人联络，看能不能查到一些线索。” 李嘉豪又立即跟昊晖公司那边联络了一番，却得到一个意外的消息，挂断电话，李嘉豪道：“昊晖公司那边说，宋朗之前受伤请假之后，就跟公司递交了辞职书，没有再去过公司上班了。” “辞职？宋朗在昊晖公司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沈天感觉到很意外，昊晖公司的规模比不上当初的九鼎金融，但昊晖公司的发展情况十分良好，宋朗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辞职？ 沈天直觉这里面的事情没这么简单，当下决定亲自去一趟昊晖公司一探究竟。 第272章 重新侦查 滨海市昊晖公司。 秦浩正在办公室批阅文件，最近昊晖公司的业务逐渐增多，虽然没有宋朗坐镇，不过公司还是逐步走上了正轨，秦浩每天都很忙，不过这样的忙碌令他感到愉悦。 秘书推门进来，“秦总，市局的沈副局长说有事要跟你谈一下。” 秦浩放下手上的文件，问道：“市局的沈副局长？” “是，就是之前专案组的沈队长，最近他升职为副局长了。” 秦浩恍然大悟过来，却不知道沈天这时候来找他是为了什么事，点头道：“先带他们去小会议室，我马上就过去。” 秦浩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文件，就去了小会议室见沈天。 沈天和陶安还有李嘉豪三人已经在小会议室等着了，秘书见秦浩来了，就退了出去。 秦浩走过来坐下，笑着问道：“不知沈副局长来我们公司，是有什么事？” 沈天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我们是有一些关于案件的事情想跟秦总核实一下情况。” 秦浩皱着眉头，“案件的情况？” “是的，不过不是关于秦总而是秦总公司的上一任总经理宋朗的，案件的其他事情，我们不便跟秦总透露太多。” 秦浩看着沈天，“正如沈副局长所说，宋朗已经从我们公司离职了，不知道沈副局长是想问些什么问题？” “我们查过贵公司的人事档案，也知道贵公司是新成立不久的公司，而宋朗是在公司成立不久之后来应聘的，宋朗当时牵涉到九鼎金融的案子，业内任何一家公司都不敢用他，昊晖公司一家新成立不久的小公司，怎么敢用宋朗？” “沈副局长说得没错，九鼎金融涉嫌金融诈骗和非法集资，宋朗也牵涉其中，那件案子也轰动一时，干我们这一行最怕的就是名声上出问题，不过九鼎金融的案子，宋朗是个受害者，而且我也查过他身家清白没什么问题，再加上我这个人又喜欢冒险，越是不能用的人我就越是要用，只要他有真本事，我就敢收，事实证明，我没有看错人，宋朗在我们公司拿下的第一个单子就是跟万力集团的合作，一个真正有才华的人，我为什么不能用呢？” 宋朗进入昊晖公司到底是刻意的安排，还是只是一个巧合？为什么又那么巧，宋朗的第一笔业务正好又与万力集团有关？ “在宋朗进入昊晖公司之前，秦总跟他是否相识？” 秦浩摇头，“金融界虽然小，不过有些人也未必都有了解，在宋朗来昊晖公司之前，我只在新闻上看到过他，谈不上认识。” “宋朗来公司之后，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这个倒没有，宋朗来了公司之后，业务上一直做得很好，所以我才会在那么短时间内提拔他当总经理，沈副局长要是想了解具体的情况，可以去找他之前的助手唐楠。” 沈天之前也做过调查，对唐楠有些印象，宋朗在昊晖公司时，唐楠一直跟着宋朗在跑，跟宋朗算是关系最为亲近的。 “那好，有什么问题我们会再跟秦总联络。” 秦浩也很配合，道：“随时欢迎。” 秦浩很快就离开了小会议室，沈天看着面前的记录本，“除了工作上之外，秦浩似乎对宋朗的其他情况没什么了解。” 陶安道：“这个很正常吧，一般公司的老板都不会过多去了解员工的私生活，只要员工能给公司带来利益，其他的就跟老板没什么关系了。” 沈天合上记录本，“我们先去找唐楠，看她那边有什么线索没有。” 陶安之前见过唐楠，并且知道唐楠跟宋朗的关系不一般，不过她并没有因此刻意回避什么。 沈天他们去找唐楠时，唐楠正准备开一个小会，不过见到陶安时，唐楠还是决定把会议推迟了，几人回到小会议室，唐楠的目光没有挪开过陶安身上。 沈天看着唐楠，道：“我们是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的，今天找唐小姐是有几些问题想问一下唐小姐。” 唐楠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陶安，“你们有什么想问的？” “昊晖公司成立之后， 唐小姐就到昊晖公司就职了，我们调查过，唐小姐是大学才毕业的新人，入行之后一直跟着你的前上司宋朗，在你跟宋朗合作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你们是在调查宋经理？” “我们只是在核实一些情况，并没有针对谁的意思，请唐小姐如实回答。” 唐楠看着陶安，在她看来，任何人都可以怀疑宋朗，但唯独陶安不可以。 唐楠道：“我跟宋经理合作这段时间，没有发现宋经理有什么异常，相反，宋经理是一个很有才华，也很懂得体贴下属的好上司，这一点，我想陶警官比我更清楚吧？” 陶安看着唐楠，道：“唐小姐只需要回答我们与案件有关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唐小姐不用多说。” 唐楠笑了笑，道：“陶警官说得对，有些事本来就跟我没有关系，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就快问吧，我稍后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召开。” 沈天也不想在唐楠身上多浪费时间，继续问道：“宋朗进入昊晖公司之后，他接下的第一个项目就是跟万力集团的合作，这一个合作最终达成了，当时是唐小姐跟进的这个合作，具体的情况，还请唐小姐跟我们说一下。” “跟万力集团的合作，早在宋经理来应聘之前就敲定了，这一点公司的会议纪要可以证实，宋经理到昊晖公司任职之后，拿下了跟万力集团的合作才升任的经理。” “昊晖公司刚刚成立，而万力集团却是资本雄厚的上市公司，想要啃下这块骨头很不容易，宋朗难道就没有质疑过拿不下这个项目？” 唐楠笑道：“有能力的人，是不会怀疑自己的能力不够的，而且事实证明，宋经理做到了。” 沈天听得出来唐楠这句话很有攻击性，不过沈天也理解，唐楠对宋朗的感情异于常人，沈天他们明着调查宋朗，换做是沈天，他也会生气的。 沈天伸手去掏出一支烟，却并没有点上，想事情时他有抽烟的习惯，不过这里是禁烟区，所以他习惯性的掏出一支烟把玩。 “宋朗在昊晖公司很快就做到了总经理的位置，但他却突然辞职了，这事唐小姐知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唐楠看着沈天，脸色不太好看，“宋总辞职是个人原因，而且要说起来，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沈副局长。” 唐楠对沈天充满了敌意，沈天再问下去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不过基本上的讯息他也算摸查清楚了，从秦浩和唐楠的陈述来看，宋朗进入昊晖公司的确没有任何预谋，并且接手跟万力集团的合作也看不出什么破绽，或许，宋朗真是清白的没有任何嫌疑。 沈天再问了几个关于宋朗的问题，之后三人从昊晖公司出来，上车之后，沈天点燃支烟，“嘉豪，去红星孤儿院。” 李嘉豪一愣，“去红星孤儿院？” 沈天点头，“红星孤儿院是当年宋朗长大的地方，或许能从那里找到些什么线索。” 李嘉豪听沈天这意思，是跟宋朗杠上了，李嘉豪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陶安，陶安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李嘉豪也不知道沈天真的只是为了破案，还是针对宋朗。 大概一个半小时之后，车子抵达滨海市红星孤儿院，沈天他们在孤儿院外面将车停靠好，之前沈天他们来做过调查，所以保安认得他们，只做了一个简单的登记，就放沈天他们进去了。 红星孤儿院院长办公室。 沈天他们到了院长办公室，李慧招呼他们坐下，给他们泡了好茶，沈天仔细打量着李慧，问道：“之前我们过来，是老院长接待的我们，不知老院长去哪里了？” “爸爸之前因为生病已经去世了。” 沈天一愣，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 李慧释然的笑了笑，道：“没什么，人老了都会有那么一天，几位警官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我知道的一定都会告诉你们。” 沈天点头，“之前我们来孤儿院做过调查，当时我们问过老院长1997年孤儿院一共有多少人，不知道李院长能不能再把当年的孤儿院记录名单给我们看一下。” 李慧点头，道：“你们稍等，我去找一下登记本。” 李慧过去书柜里找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1997年孤儿院登记收养和领养的记录本，李慧把登记本拿过来递给沈天，“这就是1997年孤儿院登记收养和领养的记录。” 沈天接过登记本，很快就找到了宋朗的那一页，按照孤儿院登记记录，宋朗一直都没有被人领养，直到他成年之后靠打工赚取学费继续念大学。 “李院长从小也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对宋朗这个人有不有什么印象？” 李慧听到沈天提起宋朗，仔细想了一下，道：“就是之前那个涉嫌金融诈骗案后来又被无罪释放的吧？我对他倒是有一些印象，不过小时候他很孤僻很少跟人说话，倒是后来他离开了孤儿院，还经常回来看望我们，我也是那时候才对他有印象的。” “关于宋朗的家庭，李院长有不有什么了解？” 李慧摇头，“小时候的事情，我是真的没什么印象了，他什么家庭我也不太清楚，以前孤儿院的事情我也很少管，是爸爸走了之后我才接手的孤儿院，所以我只对现在的孤儿比较熟悉。” “我看过领养记录，大秦集团的老板秦澜以及她弟弟，也曾经是你们孤儿院的孤儿，是后来才被人领养走的，这事李院长有不有印象。” “这两个人我倒是有印象的，他们两个人在孤儿院待的时间虽然不长，不过他们出去之后，一直都没有忘记我们孤儿院，每年都会给我们一大笔赞助费，还帮忙联络慈善机构之类的事物，他们都是好人。” 第273章 新犯案 沈天仔细对比了宋朗和秦澜姐弟之间的领养时间和记录，宋朗比秦澜姐弟先到孤儿院半年，这之间似乎也没什么联系。 沈天合上登记本，“李院长，这登记本我们可以带走吗？” 李慧摇头，“这个恐怕不行，这个登记本是我们孤儿院留存以便于管理孤儿的，沈副局长可以复印走，但登记本是不能带走的。” 沈天也知道这登记本对孤儿院来说很重要，李慧这么说，沈天也不好反驳，把登记本递给李嘉豪，李嘉豪借用孤儿院的复印件复印好了，把登记本还给了李慧。 红星孤儿院这边也没什么有用的线索，沈天他们没在红星孤儿院继续耗费时间，从孤儿院出来，已经是下午4点过，等回到公安局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专案组这边暂时也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沈天交代了几句，除了值班的警察之外，其他人员都下班了，不过专案组的成员手机必须24小时保持开机状态，以避免错过行动。 李嘉豪担心沈天和陶安之间会起冲突，所以死活坚持要请两人吃饭，顺便还带上了叶玮庭，吃饭的地方就在公安局附近的一家大排档。 李嘉豪点好了酒菜，四个人坐在一起显得有些沉默，李嘉豪怕冷场，只好使劲活跃气氛，叶玮庭也很配合，几杯酒下毒，气氛缓和了不少，陶安心中也很清楚，沈天排查案件并没任何不对，只是案件牵扯到宋朗，陶安的反应就有些大了。 吃过饭之后，李嘉豪负责送叶玮庭回去，沈天和陶安都喝了不少酒，两人从大排档出来，沈天要去拦车，被陶安拦了下来。 “喝了这么多酒，师兄陪我走走吧，就当是消食了。” 沈天不知道陶安想说什么，不过他还是点头答应下来，两人慢慢走着，这样的场景，沈天曾经想过无数次，但他却没想到，会是今天这一种情况。 “师兄是怀疑宋朗跟连环杀人案有关？”陶安率先打破了沉默。 沈天掏出一支烟点上，他深吸了一大口烟，这才说道：“从第一起案件开始，我们就对宋朗有所怀疑，从犯罪学的角度来说，他跟案件无法撇清楚关系，他所牵涉的金融诈骗案，跟18年前的秦海彬案几乎一模一样，不同的是秦海彬并不认罪，而宋朗是在开庭时当庭翻供，你也是警察，应该很清楚如果不是事先安排好的，宋朗成功的几率几乎为零。” “这一点，我们在之前的调查中不是已经弄清楚了吗？他是为了自保，而且以他的经历和聪明才智来说，要做到这一点也不是没有可能，金融诈骗案他也是受害者。” 沈天吐出一大口烟圈，“不错，金融诈骗案他的确是受害者，但你不要忘了，这件案子到现在为止已经死了这么多人，到底是谁在背后策划着这一切？连环杀人案凶手的目的已经不是单纯的想要复仇那么简单，现在又牵连到地下赌城，我们所面临的将是前所未有的压力，所以任何一丝可能与案件有关的线索都不能放过。” “我知道，想要侦破这起案件很难，案件牵连得越多，我们身上的压力就越大，所以我明白这些都是为了破案，但这些事情只要是跟他有关的，我就会忍不住的胡思乱想，或许，时至今日，我根本就没有放下过他吧。” “我知道要你放下他很难，可你要明白，你们已经分手了，不管是变心了也好，还是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也好，我所认为真正的喜欢一个人，是不会舍得放手的。” 陶安深吸口气，“我知道，可我就是做不到啊，我又有什么办法？” “没关系，等时间过去了，总有一天你会忘记他的。” “要是我永远都忘不了呢？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不是说没有了就没有了，我有时候甚至也会想，这会不会只是我做的一场梦，等梦醒了，他还在我身边。” 沈天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去安慰陶安，因为他本身也是需要安慰的一个。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从今天的调查来看，宋朗的确是没有嫌疑，或许只是我多虑了，稍后再跟进其他的调查再说。” 陶安沉默了片刻，“谢谢师兄。” 沈天笑着摇头，“有什么好谢的，只是他没嫌疑了我才暂时放下对他的调查，但如果有一天案件的线索指向他，我还是会继续对他进行调查的，这是我们做警察的职责。” 陶安心中也很清楚，沈天怀疑宋朗是合理的，只是事情关系到宋朗，她太敏感了而已。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明天还有很多事等着去查，这案子牵扯到了太多人，或许我们还有很多遗漏的线索。” 沈天走到路边，正准备拦出租车，他和陶安的手机突然都响了起来，两人都是一愣，立即掏出手机接了起来。 “沈局！出事了！城南区又出现了一起新的杀人案！” 沈天一接起电话，电话对面劈头就是这么一句，沈天脸色一沉，“在什么地方，我们马上过来！” 对方报了一个地址，沈天立即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和陶安上了车。 滨海市城南区林云江山别墅区，此时别墅区内一座独栋别墅前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警戒线外有不少围观群众，因为都是别墅区内的住户，因此警方没办法都将他们疏散，不过外面严防死守，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城南区派出所冯所长正在里面案发现场，里面的情况十分血腥，因此不能对外透露任何现场的画面，别墅外面，闻讯赶来的记者围在外面，想了解里面更多的情况，却被警察拦在了外面。 沈天他们赶到时，已经将近晚上11点，警方已经将记者和住户全都驱散走了，沈天一下车，李嘉豪就走了过来，“沈局！你总算来了！” “路上有点堵车，里面什么情况了？” “叶领导已经在里面指挥勘验现场了，具体的我们进去了再说。” 沈天和陶安立即跟着李嘉豪进了别墅，三人刚一进别墅大门，就看到地上四处溅着血迹，有的地方血迹已经干涸了，而客厅中央，一个赤裸着身体的女人趴在地上，她身上和地面都有大量的血迹。 叶玮庭在现场四处寻找线索，冯所长看沈天来了，立即走过来，“沈局！又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沈天和陶安的视线都落在客厅茶几上的那部黑色手机，沈天走过去，戴上白色手套拿起了手机，手机播放器里依旧只有那一首儿歌《鲁冰花》。 “死者的身份调查清楚了吗？是谁第一个发现尸体的？” “9点11分23秒，我们接到报警电话，称这里发生了命案，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来送外卖的小哥，根据小哥的陈述，死者在死之前订了外卖，但等小哥到这里时，却发现别墅区的大门是开着的，小哥以为是死者故意给他留的门，所以就顺着进来，在进来之后，小哥就发现了死者倒在血泊之中，小哥吓得赶紧报案，我们立即赶了过来，死者的身份已经调查清楚了，死者叫卫兰，是本市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 沈天仔细回忆了一遍，在秦海彬案的涉案人员当中，并没有一个叫卫兰的人，但现场的黑色国产手机，却显示这件案子跟连环杀人案有着牵连，难道涉案人员名单不齐全？又或者，凶手改变了作案对象？ 沈天暂时无法揣测凶手的犯案动机，继续问道：“死者生前订外卖是通过什么方式，打电话还是其他方式？” “这个我们跟这家外卖店核实过了，死者生前是通过微信订餐的方式预订的外卖，所以他们并没有接到死者的电话。” 沈天看着死者的尸体，卫宁正在给死者做尸体表面的检查，尸体上有几处明显的伤口。 “也就是说，死者很可能已经在订餐之前就已经死亡，而凶手通过死者的手机订餐，目的就是为了让人发现死者。” 冯所长一愣，“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通常凶手犯案之后，都希望尸体不要被警方找到，这样一来，就会增大我们的调查难度，凶手这么做，岂不是故意引起我们警方的注意？” 凶手犯案之后，为了避免被警方追查，都会想办法毁尸灭迹，希望尸体不要被警方找到，而这次的凶手却恰恰相反，凶手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或许凶手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又或者是其他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死者的手机在哪里？” 冯所长朝手下招了招手，一个穿着警服的小片警把死者的手机拿了过来，此时手机已经装进了塑料袋当中，成为证物。 沈天隔着塑料袋，打开了死者的手机，手机设置了开屏密码，沈天将手机递给李嘉豪，“你试试能不能破译她的密码，找到她的微信。” 李嘉豪接过手机，不到半分钟就打开了手机的屏幕，并且暂时将屏幕保护的程序取消了，沈天找到微信界面，打开微信之后，就是近期的微信联络人记录，联络记录一共只有两天，第一条就是订外卖的，而第二条是一个叫“拓荒者”的聊天记录。 沈天先打开了第一条记录，这条记录的内容很简单，就只是订餐的内容以及付款的记录，看不出来有任何异常之处，沈天再打开第二条记录，第二条记录一打开，就是死者发送给这个叫“拓荒者”的几条语音，沈天按下了最前面一条。 “他来了！一定是他来了！救我！我还不想死！救我！” 这是第一条的录音，沈天立即按下第二条录音，录音前面两秒是一阵滴水的声音，接着是死者焦急的声音，“你怎么还不回我消息！他！是他来了！” 语音到了这里，接着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噪音，直到第二条语音结束，沈天再按下第三条语音，第三条语音没有说话，只是一些嘈杂的脚步声，直到最后一秒，语音中突然响起一声女人的惨叫声。 第274章 日记本 沈天看了一下这一段语音发出的时间，是在7点23分，也就是说，死者很可能是在7点23分遇害。 沈天打开“拓荒者”的资料，发现这个“拓荒者”没有什么资料，也没有更新朋友圈，除了一个名字之外，并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沈天把手机递给李嘉豪，“微信大部分都是经过实名认证或者绑定了QQ号码的，你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对方的联系电话或者身份。” 李嘉豪拿过手机操作起来，陶安过去检查现场了，沈天继续问道：“别墅区的监控有什么线索没有？” “我们查过别墅区的监控以及保安的进出人员登记记录，没有可疑人员。” 沈天点了点头，“冯所长继续去忙吧，我过去看一下死者的情况。” 冯所长答应了一声，沈天走到尸体面前，尸体趴在地上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子，不过她赤裸着上半身，下半身也只裹着一条浴巾，沈天皱着眉头，通常来说，人子啊洗澡时遇到突发情况，用浴巾遮住身体的某些重要部位是很正常的反应，不过通常男人才会只遮住下半身，而女人会连同上半身一起遮住，难道这浴巾根本不是死者自己裹上去，而是凶手所为？ 沈天半蹲在死者身边，“从表面来看，死者是怎么死的？” “溺死，身上的刀伤是死者死后凶手的恶意行为。” “溺死？也就是说，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卫宁点头，“死者身上没有水，但头发还没干，再加上是溺死，所以这里极有可能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沈天又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去了死者家的浴室，浴室在二楼，是一间房屋单独隔出来的，浴室很大，里面洗浴设备齐全，浴缸中还有大半缸水，水中还漂浮着不少的花瓣，这一点可以印证死者生前的确是在洗澡的猜测。 沈天在浴室转了一圈，发现浴室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痕迹，不过有些痕迹肉眼是无法看出来的，沈天叫勘验组的过来进行了勘验，然后他去了死者的卧房查看。 死者的卧房干净整洁，几乎没有多余的物件儿，沈天进去之后四处转了一下，最后目光落在了梳妆台上，梳妆台上放着一个相框，相框中是一张照片，照片上一共有两个人。 沈天拿起相框，发现照片上的两个人都很熟悉，照片上的女人是死者卫兰无疑，而这个男人，沈天仔细想了一下，终于想了起来，这个男人叫唐文杰，是滨海市现任的餐饮协会会长。 沈天拿着相框走出卧房，李嘉豪正好上楼来找他，“沈局！我查到这个拓荒者是谁了！” 沈天晃了一下手上的相框，“唐文杰！” 李嘉豪一愣，“沈局你怎么知道的？这个拓荒者是唐文杰的私人号码注册的，一般人不知道他这个号码。” “他们两个是情人关系，马上联络唐文杰！我们必须确认他的安全！” 李嘉豪立即去通知了，沈天用卫兰的手机拨通了唐文杰的电话，但电话那头却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沈天担心出事，又立即联络唐文杰的家人，唐家那边的消息却是唐文杰出差去了外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沈天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再联络唐文杰公司的秘书，秘书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最终承认唐文杰并没有去出差，不过秘书也不知道唐文杰到底去了哪里。 “沈局，联络不上唐文杰，他的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也无法通过卫星定位跟踪到他的行踪。” “马上查唐文杰和卫兰的通话记录，看他们最后一次通话时，唐文杰所处的位置在什么地方！” 李嘉豪立即去办了，沈天直觉唐文杰已经出事了，不过在没有找到唐文杰之前，他都不会贸然下任何论断。 陶安和叶玮庭两个女人在楼下讨论案情，沈天也不去打扰他们两个，只注意案发现场的一些细节，但跟以往的所有案件一样，除了那部黑色国产手机之外，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 沈天走到陶安和叶玮庭面前，“你们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陶安看了一叶玮庭，叶玮庭道：“死者身上裹着条浴巾，说明死者死亡时应该是在洗澡，所以楼下客厅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整栋别墅只有二楼有浴室，所以第一案发现场应该是在二楼的浴室，死者生前跟一个叫拓荒者的人联络过，通过破获，拓荒者的真实身份叫唐文杰，是我市最大一家餐饮集团的老板，同时也是餐饮协会的现任会长，唐文杰和卫兰是情人关系，在唐文杰的帮助下，卫兰在十年前也进军餐饮行业，并且公司在一年前上市。” 沈天道：“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线索，唐文杰在18年前的秦海彬案当中，担任的是现场勘验人员，18年前的秦海彬案之后的第二年，唐文杰辞去了公安局的工作，做起了餐饮生意，也就是说，凶手的复仇还在继续，而谁都不值得凶手下一个要动手的人是谁。” 陶安却有一个疑问，“唐文杰跟18年前的秦海彬案有关，但卫兰18年前还只是个小学生，卫兰不可能跟连环杀人案有关。” “凶手杀卫兰的目的，或许是因为卫兰知道一些关于18年前秦海彬案的事情，又或者是跟之前的梁聪一样，凶手是为了发泄自己的仇恨，转而对跟唐文杰关系非比寻常的卫兰下手。” 陶安正准备继续询问，李嘉豪突然跑过来气喘吁吁道：“唐文杰死了！尸体在他的私人别墅被发现的，听现场人员说，唐文杰死时是跪在地上的。” 沈天眉头一皱，“我们马上去现场！” 沈天带着人立即赶去了唐文杰的死亡现场，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沈天他们到了之后，直接进入了别墅。 沈天他们从大门进去之后，就看到一个被捆绑起来的人跪在地上，这人就是死者唐文杰，唐文杰脖子上拴着一根绳子，绳子下面是一层明显的青色淤痕，唐文杰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也就意味着，唐文杰可能是死于脖子上的那根绳子所造成的窒息。 “沈局，你们来了，现场我们没有动过，保持的是最原始的状态。”负责指挥现场情况的警察走过来解释道。 沈天点头，“辛苦了，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那警察客气了几句，就带着自己的人马，沈天他们这才开始现场的勘验和检查。 唐文杰死时是跪在地上的，而别墅的布局也很奇怪，唐文杰所跪的地方是一方神龛，从唐文杰死亡的姿势来看，凶手似乎是要他赎罪，而神龛上放着一部黑色国产手机，沈天拿起手机看过了，播放器依旧只有那首儿歌《鲁冰花》。 “嘉豪，你带人做现场勘验，确认他的死亡原因是否是死于窒息，另外，找一下现场是否还有其他的线索。” 李嘉豪立即带着现场勘验人员行动起来，沈天则在现场四处寻找有用的线索，陶安和叶玮庭也是分头行动。 别墅一共有三层楼，二楼是书房和客房，三楼是唐文杰的卧房，陶安先去了二楼唐文杰的书房，书房的格局是典型的中式装修风格，陶安在书房转了一圈，发现书桌的柜子并没有上锁，陶安打开柜子，柜子里放着一些文件，文件的最下面，是一本有些泛旧的日记本。 陶安拿出日记本打开，第一篇日记的记录时间是在1996年，也就是在秦海彬案发生之前，陶安跳过前面的内容，翻到1997年秦海彬案发之后，唐文杰在日记中记录了一些重要的细节，而这些细节逐渐还原了案件的真相。 陶安看完日记本之后，心情有些沉重和复杂，沈天正好从外面进来，“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陶安摇头，把日记本递给了沈天，“这是唐文杰的私人日记，在日记当中，他记录了秦海彬案发的前后情况，里面也有记录，当时梁田给他的封口费数额以及涉案的人员，其中一个，就是我爸爸。” 沈天接过日记本，翻看了最为关键的几页，唐文杰在这几页日记当中，详细记录了当时的现场勘验情况，以及接受梁田封口费的事情，这本日记，足以为秦海彬彻底的平反！ “这本日记可以证实，当年秦海彬案是警方领导者一手策划的冤案，凶手的目的如果是为了复仇，那我们得尽快公开这本日记的内容，为秦海彬平反。” 陶安看着沈天，“如果我们公开了这本日记，凶手就不会继续犯案了吗？” 沈天摇头，“这一点我们都无法确定，但凶手能悄无声息的杀人，为什么找不到这本日记？我猜凶手是故意将这本日记留在现场，目的就是看我们做出什么反应。” “所以师兄打算按照凶手的意思来做？” 沈天点头，“如果凶手的目的是为了复仇，那么为秦海彬平反，或许会让凶手结束他的杀人行动。” 陶安并不相信沈天的这个推测，凶手犯案手段极其残忍，并且死者都是跟秦海彬案有关的人员，但哪怕是有一丁点的希望，他们都必须去做。 “如果我们这么做，凶手就能停止犯案，那我们就很可能永远都找不到凶手了。” “只要凶手不再犯案， 我们总会有时间和办法慢慢来侦破案件，虽然耗费的时间会长一些，但至少不会再有人因此而丧命，不管他们是不是罪有应得，他们的生死，也轮不到凶手来做决定，我们应该相信，即使是迟来的正义，但它依旧是正义。” 第275章 挑衅 滨海市公安局，新闻发布会现场。 滨海市的各大媒体在接到公安局的通知之后，都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公安局的新闻发布会会场，警方侦破了如此之久，死亡人数前所未有的连环杀人案，公安局这是第二次召开新闻发布会正式谈论这个问题了。 早上十点，公安局的几位高层都到了现场，沈天作为这次新闻发布会的主讲人，宣布了一些会场的纪律之后立即进入了新闻发布会的正题。 “今天请各位媒体朋友来，就是想就我们目前正在调查的案件做一个公开，在我们公开的过程中，希望大家遵守现场的秩序，有什么问题可以在稍后的问答环节提。” 媒体一阵骚动之后，沈天朝李嘉豪点了点头，李嘉豪开始播放幻灯片，沈天进入了正式的讲述环节。 “相信各位媒体朋友都还记得九鼎金融那件轰动一时的诈骗案，由这件案子引发出一件18年前的旧案，那件案子的嫌疑人叫秦海彬，在18年前案件侦破过程中自杀，之后这件案子也不了了之，被列入了警方的最高机密。” “最近，我们在调查连环杀人案的过程中却发现，18年前的秦海彬案确系冤案，秦海彬所在的九鼎金融公司涉嫌非法集资以及洗钱，九鼎金融当时的老板贺远山与警务人员勾结，联手主导了秦海彬案，秦海彬在侦破环节一直拒不认罪，最终被杀死在自己家中，虽然这件案子过去了18年，但我们警方仍然在一直不断的追查真相，我们身为警察，我们的职责就是抓捕罪犯，在这里，我代表我们警方郑重承诺，不放过任何一起犯罪！” 新闻发布会现场陷入一阵骚乱，18年前的金融诈骗案终于在时隔18年之后沉冤得雪，但秦海彬已经死亡，真相迟到了18年，还值得相信和等待吗？ “下面是记者提问时间，因为我们的时间有限，所以请大家想好了问题再问，与案件无关的问题我们不会回答，与正在调查的案件有关的问题我也不会回答。” 沈天的话音刚落，下面的记者就立即举手提问，沈天随意点了一个女记者，这女记者站起来，劈头就问，“关于18年前的金融诈骗案，时隔18年，警方是怎么找到的证据，证明18年前的案子的确是冤案的？” “我们警方在调查案件时，慢慢找到想相关证据，不过出于对证据的保密性，我们暂时不对外公开相关线索。” 下面又有许多记者举手，沈天这次点了一个男记者，男记者站起来，问道：“刚才沈局长提到九鼎金融原来的老板贺远山与警务人员勾结陷害秦海彬，那么请问沈局长，能否向我们透露跟贺远山勾结的警务人员到底是谁？案件侦破之后，他是否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或者制裁呢？” “这是我们警方内部的机密，不方便透露。” 台下记者再次掀起了一阵骚动，几乎所有的记者都举手提问，沈天又随意点了一个女记者，这女记者这次提的问题更加刁钻，“从贺平的死到现在为止，滨海市的凶杀案已经超过十起，但到目前为止，警方却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破案，那么请问沈局长，我们如何才能确保自己在滨海市不会无缘无故的被杀？” 沈天料到媒体的问题会十分尖锐，却没想到他们直接把问题引到了这个层面，一旦新闻播放出去，将会引起整个滨海市的骚动，但记者的问题已经问了出来，沈天这时候再阻止反倒显得欲盖弥彰，又给记者留下了口实。 “这位记者朋友的问题问得很好，我代表公安局在此表态，我们一定会抓捕到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不管他是谁，不管他背后拥有什么样的势力，我们都会将他绳之以法！请你们大家相信我们警方，相信法律！” 沈天的话音刚落，却忽然间见下面的媒体记者震惊的看着他，沈天不知道这什么情况，正要说话，却见李嘉豪站起来朝沈天指了指他身后，沈天猛然回头，却见身后的大屏幕上，竟是一行血淋淋的字：沈局长有本事就来抓我归案啊，我奉陪到底！ 沈天脸色黑得像锅底灰，凶手竟然当众挑衅警方，李嘉豪飞快黑入了对方使用的系统，但却无法追踪到对方所使用的IP地址，也就是说，他们依旧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 “沈局长，请你就刚才的情况给我们做一个合理的解释，凶手当众黑入警方的内部系统，是否意味着警方的内部系统对凶手来说形同虚设？你刚才说会抓捕到凶手，请问沈局长你们有什么部署安排……” 沈天目光在现场记者人群中搜索，他直觉凶手就混入在这些记者当中，可他却找不到可疑的人物，沈天立即叫人封锁公安局所有的出入口，每一个进出的人员都必须经过严格的盘查，因为新闻发布会现场出现变故，所以新闻发布会提前结束，媒体记者对此颇有微词，却又不敢明着跟公安局对着干，只能想办法继续做后续的跟踪报道。 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沈天把记录往桌子上一丢，怒道：“简直可恶！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跟我们警方作对！真是岂有此理！” 李嘉豪脸色不太好看，道：“对不起，沈局，系统这块是我疏忽大意，才给凶手有机可乘。” 系统是由李嘉豪在掌控，因此出了事，李嘉豪第一个站出来抗责任的，沈天看着李嘉豪，“这事也不能怪你，不过凶手的胆子也太大了，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公然跟警方对着干！” “我做过反黑，虽然没有找到对方的具体IP，但基本上能确定，当时对方应该就在我们公安局附近，我筛选出了几个最有可能的地方，或许我们能找到一些线索。” 李嘉豪把电脑推到沈天面前，电脑显示屏上是几个网吧的名字和地址，沈天看了一眼，“马上派人去核实，同一时间段网吧都有哪些人在上网，看能不能找到可疑人物。” “是，沈局，我这就去办。” 李嘉豪带了几个警察出去，沈天依旧是眉头深锁，昨晚上出警他们忙了一个晚上，到现在为止，专案组的成员还没有休息，今天白天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沈天怎么能不生气？ “行了，大家也忙了一晚上了，老规矩，分成两队轮流值勤，其他人员先回去休息，24小时待命。” 破案虽然重要，不过他们警察也是人，所以沈天也不能让他们一直都不休息，做了安排之后，专案组的成员一部分回去休息了。 沈天却没心情休息，昨晚上出了现场，他还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开，现场他都去看过了，所以想从现场带回来的证据上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陶安和叶玮庭也没有走，三人在专案组试图把案件还原，尽可能的多找一些线索，李嘉豪出去了大概两个小时就回来了。 李嘉豪气喘吁吁的坐下来，喝了一大口水，“我们在其中一家网吧，找到了一个可疑的人物！” 沈天赶紧问道：“具体什么情况？你跟我们说清楚！” “我们分头去了那几家网吧，在一家叫根据地的网吧找到了那个可疑的IP，根据网吧的监控视频来看，那台电脑的使用者是一个身高1米8左右的男人，不过这个男人使用的是假身份证，并且他戴着帽子，所以暂时不能确定他的外貌。” “1米8左右的男人，这个身高符合连环杀人案凶手的犯罪侧写，我们必须得尽快想办法查到有用的线索。” “我已经跟交通部门的联络过了，让他们把网吧附近的道路监控视频都调过来，顺着监控视频，我们或许能周到一些线索。” 道路监控视频几乎是涵盖了整个滨海市，虽然还有一些死角无法拍摄，但大致上的路线还是没有问题，他们或许能从这上面找到一些线索。 交巡警那边很快就把那一带的监控视频送了过来，李嘉豪进入监控视频找到了那个可疑的人，根据时间切入推算，再跟着那个男人行动轨迹一直走，大约两三分钟之后，那个男人在改变路线时，露出了他的脸，李嘉豪立即按下暂停键，无比欣喜道：“就是他！” 陶安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摇头道：“不对，我看过之前拍摄下来的嫌疑人的照片，嫌疑人的身高没有任何问题，但这个男人是穿了增高鞋，这样看上去才1米8 的。” 沈天他们仔细注意了一下这个男人的脚，发现他的鞋子的确有问题，也就是说，这个男人跟之前查到的凶手不是同一个人！ 沈天道：“通过之前的排查，我们知道凶手不是一个人，或许这个男人就是第二个嫌疑人！无论如何，我们得尽快找到他！” 李嘉豪站起来，“我马上去叫人，先找到这个男人再说！” 不管这个男人是不是凶手，也不管这个男人跟凶手有什么牵连，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男人都是一条重要的线索，先找到这个男人，总会查到有用的证据。 李嘉豪立即通知了滨海市各大派出所对这个男人进行排查，大概两个小时之后，城北区派出所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找到了那个男人，而他们找到那个男人时，男人刚吸食了毒品海洛因，整个人处于一种极为亢奋的状态。 沈天一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一下子就沉了下去，能做到那么精准无比犯案的凶手，必然会拥有过人的意志力，而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碰毒品的，也就是说，那个男人很可能跟凶手没有关系，不过真相到底是什么，沈天必须亲自去弄清楚。 “告诉城北派出所，先把这个男人控制起来，不能出任何差错，我们马上赶过去！” 第276章 障眼法 滨海市城北派出所，第二审讯室。 被抓捕到的男人被铐在审讯椅上，男人吸食了过量的毒品，虽然警方强制替他灌了戒药，但他的神智还没有恢复，沈天和陶安坐在审讯的位置，等着男人清醒。 等待总是漫长的，男人的意识开始清醒，已经是晚上8点过了，沈天和陶安中途轮流休息一阵，此时两人面前摆着咖啡，打算跟男人耗下去。 沈天打开了同步录音录像的装置，然后再回到审讯的位置，男人发现自己被铐起来时，情绪十分激动，甚至有攻击行为，只不过他的身体不能自由行动，因此并不担心他会攻击沈天他们。 “我们是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的警察，你现在因涉嫌多起故意杀人而被我们警方拘留，你有如实供述的义务，也有为自己辩解的权利，请你配合我们警方的调查。” 男人脸色露出惊惧之色，“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有没有杀人，我们警方会做调查，请你配合。” 男人双手狠狠砸在审讯椅上，愤怒的吼道：“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 “我们调查核实过你的身份，你叫陈林江，滨海市人，曾因吸毒进过拘戒所强制戒毒，出来之后一直无业，有贩卖毒品的记录。” 陈林江道：“我有吸毒，但我没有杀人！” “你有什么证据你没有杀人？9月22日晚上7点至12点这段时间你在哪里？有什么人能证实？” “9月22日下午3点之后我就一直在朋友家睡觉，我朋友可以证实！” “下午3点睡觉，一直睡到晚上12点？” “对！下午我吸食了一些毒品，所以睡得比较久，我朋友可以给我证明，昨天晚上我一直都在他家里！” 沈天皱着眉头，从陈林江的供述和客观证据越来说，陈林江的确不像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但今天早上那条消息的确是陈林江发出来的，即使陈林江不是凶手，他也跟凶手有过联系。 “今天早上9点至11点这段时间你人在哪里？” “昨天晚上凌晨4点多，我醒过来之后就去了网吧，一直到今天早上10点多才离开网吧，网吧的监控视频可以证明。” 沈天看着陈林江，“你倒是很会为自己找不在场证明。” 陈林江是吸毒的老手，因此他懂得如何规避警方的盘问，以及为自己寻找不在场证明。 “这两个时间我都有证人和证据，我没杀人！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人！” “经过我们的调查，你在网吧所使用的电脑，发出过一条消息，而这条消息出现在我们警方的新闻发布会现场，那条消息是怎么回事？” 陈林江一头雾水，“什么消息？我没有发送过什么消息。” “消息确定是从你所使用的那台电脑发送出来的，内容相信你今天已经看过新闻了，是凶手向我们警方挑衅的内容，请你如实供述。” 陈林江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间恍然大悟道：“不是我！我只是帮忙打开了那条链接而已！我不知道那条链接是什么内容！是有人给我钱，让我点开这条链接的。” 沈天直觉这件事情不简单，当下立即问道：“有人给你钱？是谁给你钱？” “我不知道！昨天晚上有人通过我的微信找到我，说给我一千块，只需要我在规定的时间打开那条链接，其他的就不用管了，我是为了那一千块才点开那条链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通过微信联络？你还有不有他的微信号？或者你还记得他的微信名字吗？” 陈林江摇头，“昨天他把钱转给我之后，我们互相就删除了对方的联络方式，我也不记得他是微信名字了。” 沈天看着陈林江，“你的手机在哪里？” 陈林江指了一下他右边裤子荷包，“手机在我裤兜里。” 沈天过去从陈林江裤兜里掏出一部手机，询问了开屏密码之后，沈天打开了陈林江的微信，但微信里却没有相关的信息，沈天立即掏出自己手机拨通了李嘉豪的电话，或许李嘉豪能通过恢复数据找到什么线索。 李嘉豪过了将手机拿走之后，沈天继续询问，“根据你的供述，你只是拿了别人钱帮忙点了一条链接，对于链接内容并不知情？” “对！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只是一时贪财，我真的没有杀人。” “我再问一遍，9月22日晚上7点到11点，这段时间你在哪里？” “我刚才已经说了，我在朋友家睡觉，我的朋友可以证明！” “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我们稍后会向他核实情况。” 陈林江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如实说道：“他叫何远舟，住在城北区，你们去找他就知道我没撒谎了！” 沈天记下了何远舟的名字，又反复问了一些重复的问题，陈林江的回答都没有什么出入，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沈天便结束了今天的询问，叫人先把陈林江暂时送去了拘留所关押起来。 沈天和陶安回到专案组，李嘉豪通过数据恢复，找到了一个联络人，李嘉豪再查了一下这个联络人的信息，发现联络人的信息全都是假的。 “事发前，的确有一个叫韩浩的人跟陈林江联络过，不过数据恢复有限，对方又刻意删除了痕迹，所以查不到具体的内容，这两个账号之间的确也有一笔1000块的转账记录，我通过对方的转账号码查过银行记录，发现对方所使用的身份都是假的，也就是说，这是凶手事先就预谋好的。” 沈天皱着眉头，“这么说，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又断了，陈林江跟连环杀人案并没有什么关联？” 李嘉豪点头，“从目前的证据来看，的确是这样，另外，宋朗今天已经回来了，沈局打算什么时候跟他见面？” 沈天掏出一支烟点上，“约他明天下午，地点我再定。” “好，我马上跟宋朗联络确定。” 沈天陷入沉思当中，好不容易他以为找到了一些线索，却没想到，这一切又是凶手设定的圈套，可凶手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从多起犯案来说，凶手虽然为了复仇做出极端残忍的杀人行为，但却一直没有露面，也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线索，而这次他却在警方的新闻发布会上公然挑衅警方，难道…… “我知道了！凶手是故意借我们警方，跟地下赌城的大佬挑衅！他想让地下赌城的大佬主动找上他！”沈天突然想通了关键之处，也想到了凶手这么做的目的！ 陶安看着沈天，也是眉头深锁，“这么说，凶手也在找地下赌城的大佬？” 沈天点头，“从这两起案件开始，凶手似乎刻意的想要达到某种目的，从目前的情况来分析，这是最合理的一个推断！” 叶玮庭道：“如果凶手和地下赌城的大佬们对决，那我们所面对的，将是前所未有的压力，但与此同时，这也是一次全新的挑战，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妈的较量对我们来说，却是一个最好的抓捕机会。” 沈天也知道叶玮庭这话说得没错，不过越是大的挑战，也就面临着越大的风险，没人知道最终会是一个什么结局。 沈天道：“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就必须更加细致小心了，那份名单上的人，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先尽量跟他们沟通，请他们协助配合调查。” 叶玮庭点头，“从第一起杀人案到现在，死者都与秦海彬案有关联，即使我们为18年前的案子翻了案，但凶手却似乎并没有停手的意思，现在又多了一个人地下赌城大佬，凶手必定会再继续犯案，以此来跟大佬斗，这样一来，涉案人员就处于极度危险之中。” “秦海彬案已被认定为冤案，如果他们不肯配合，我们就以侦查案件为由，将他们全部集中监视起来，凶手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公然与警方对抗。” “这也算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只不过如此一来，我们将会消耗大量的人力在这上面，不利于我们继续调查。” “先保住他们的性命，这是最重要的事，即使要消耗大量人力物力财力，我也在所不惜！” 叶玮庭也没有反驳，凶手还会继续犯案，而当年秦海彬案的涉案人员依旧不肯协助调查，把他们控制起来就是唯一的一个保护他们的办法了。 沈天看了一下时间，道：“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忙了两天了，暂时先回去休息吧，去他的事情我们明天再做。” 专案组的人员陆续撤了之后，沈天和陶安也离开了专案组，两人都是两天一夜没有休息了，沈天上了车点燃支烟，“想吃点什么？吃完了就回去休息。”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我们直接回去吧。” 沈天也累得够呛，驾车回到小区，陶安一进屋倒头就睡着了，沈天去熬了一锅粥，免得陶安睡醒了饿着肚子没吃的，粥熬好了之后，沈天这才去睡觉。 第二天早上，陶安起来时，沈天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两人吃了饭就直接去了公安局，唐文杰和卫兰的尸检报告已经赶了出来。 “我们先来看死者唐文杰，唐文杰，男，今年53岁，是本市最大餐饮集团的老板，唐文杰在18年前的秦海彬案中，担任的是现场勘验人员，是他和当时的法医秦鸣配合给出现场的勘验和尸检报告，最终定论秦海彬为自杀，直接造成了秦海彬案的错误定案。” “我们从案发现场可以看到，死者唐文杰的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但他脖子上有一条绳子，绳子下面有一条明显勒痕，根据法医的尸检报告来看，死者正是死于脖子上的这条勒痕所造成的窒息，死者死亡时的姿势是佛教的忏悔姿势，死者被捆绑着跪在地上，也就是说，凶手是要死者对18年前的秦海彬案忏悔，这也是凶手行凶的主观原因。” “除此之外，我们在现场找到了一部黑色国产手机，手机里依旧只有一首儿歌《鲁冰花》，这就证实这件案子跟之前的连环杀人案，是同一凶手所为。” 第277章 提议 “我们再来看本案第二个死者卫兰，卫兰，女，31岁，本市一家上市餐饮公司老板，跟唐文杰是情人关系，卫兰与18年前的秦海彬案没有任何关系，死者死亡时身上裹着一条浴巾，身上虽然有多处刀伤，但根据尸检报告证实，死者是死于溺亡，发现尸体的地方为第二案发现场，我们根据目前的情况推测，凶手杀死卫兰，或许是因为死者与唐文杰的关系紧密，而唐文杰曾透露18年前秦海彬案的真相给卫兰，所以凶手才会杀人灭口。” 沈天把唐文杰和卫兰的死做了一个大致的案件分析，除了知道两人的死因和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所为之外，案件依旧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叶玮庭翻看了一遍尸检报告，“我之前在公安部听说这件案子时，一直以为是你们办案不力，但现在看来，并非是办案的问题，凶手蓄谋已久，犯案没有任何规律性可言，根本无法查找凶手。” 沈天叹了口气，“凶手具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他们甚至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我们因此排查过滨海市的武术教练等人员，但都找不到可疑线索，从第一起案件到现在，除了凶手之前刻意误导我们留下的犯罪侧写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有用线索，凶手就像鬼魅一样，他了解死者，更了解我们警察。” 叶玮庭眉头紧皱，“难道是我们警方内部出了问题？” “这个问题我们之前展开过调查，也查到过内鬼，所以这不单单只是我们内部人员的问题，凶手应该是在犯案之前就对涉案人员进行过调查，利用他们的弱点进行犯案，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一直找不到线索的最大原因。”当着专案组所有成员，沈天也无法将自己的猜测全部说出，否则到时候专案组人人自危，对办案没有任何好处。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一直等着凶手犯案，而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沈天看着专案组成员，“对这件案子，大家有什么想法？不管什么都可以说。” 专案组成员却个个都低着头，他们虽然都是警界的精英人物，但这次的案件却是非同小可，连沈天都束手无策，他们又能想到什么办法？ 陶安道：“从第一起案件开始，当年秦海彬案所有涉案人员都对这件案子保持沉默，因为当时梁田还存在，选择说出秘密就是跟梁田为敌，现在梁田已经死了，所以我想，当年的涉案人员或许愿意开口说出真相，只要他们协助配合调查，我们警方严格布控，或许能有办法抓到凶手。” 沈天看着陶安，“你这不失为一个办法，但现在有一个最大的难题，那就是凶手犯案随机性，涉案人员如此之多，我们不可能每个人都花费大量的警力去保护。” “我。” “不行！凶手行凶手段极其残忍，不能拿你去冒这个险！” 陶安看着沈天，“第一，身为警察，破案是我的职责所在，第二，身为涉案人员陶朱的子女，我也是凶手行凶的目标之一，只要公开我的身份，我相信凶手和地下赌城的大佬，一定会上钩的。” 沈天坚持道：“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叶领导，你现在是公安局最高领导，我认为我的提议是最合理的，所以我想请叶领导批准，为了破案，为了抓捕凶手不让更多的人冤死，我恳请叶领导认真考虑我的提议，这是我自愿的。” 对陶安来说，陶朱背叛警队背叛他的信仰，她这么做一是为了赎罪，二也是为了破案，所以不管是什么结果，她都接受。 叶玮庭看着陶安，在了解案情之后，她也知道陶朱跟18年前的秦海彬案有牵连，并且正是陶朱直接导致了秦海彬的被杀，虽然陶朱已经在18年前因为车祸死亡，但根据凶手犯案的意图来看，陶安也是凶手犯案的目标之一，或许是以为陶安身份的特殊性，所以凶手一直都没有对陶安动手。 此时陶安主动提出以自己作为诱饵，一旦陶安引起了凶手和地下赌城大佬的注意，陶安的生命随时都可能受到威胁，但同时这也是一个很好的抓捕凶手和地下赌城大佬的机会。 叶玮庭和沈天不是没有想到过这个办法，只不过这样一来，陶安就太危险了，凶手犯案零失误，地下赌城的神秘大佬更是深不可测，一旦他们任何一个环节出了纰漏，陶安很可能为此付出生命，所以这个方案沈天一直都没有提。 叶玮庭看了一眼沈天，又看着陶安，“身为警察，你应该很清楚你的提议具有极大的危险性，我们即使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或许在案发时也会出现纰漏，而你的性命极有可能受到威胁……” “我知道，”陶安打断了叶玮庭的话，“于公于私，我都有这么做的义务，所以请叶领导认真考虑，这或许是唯一一个可能抓捕到凶手和地下赌城大佬的办法。” 沈天一拍桌子，满脸怒色道，“不行！这么做太危险了！我说了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 陶安看着沈天，她之所以在此时突然提出来，就是因为她很清楚，这件事一旦他跟沈天事先商量，沈天必然不会答应，所以她才在今天直接提出来，做这个决定她也犹豫了很久，不过现在死的人越来越多，而他们依旧对凶手一无所知，这是一个可能找到凶手或者线索的办法。 陶安很平静的看着沈天，“根据凶手犯案的对象来看，我也应该是在他的杀人名单之上，虽然我不知道凶手为什么到现在为止没有对我动手，但凶手迟早是会动手的，与其等到凶手主动，不如我们趁早布控，沈局，我认为我的建议可行，请沈局和叶领导批准。” 沈天冷着脸看着陶安，“要是我们不同意呢？” “就算你们不同意，我也会自己行动，这件事我主意已定，势在必行。” 沈天太了解陶安，陶安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如果他们不答应陶安的提议，那么陶安将会陷入一种更危险的境地，也就是说，沈天根本无法拒绝陶安的要求。 叶玮庭道：“陶警官的提议具有一定可行性，但也的确要冒很大的风险，这件事我们需要从长计议，如果危险系数太大就不可取，如果具有一定可行性，倒不失为一个办法。” 叶玮庭的话缓和一下现场的气氛，从客观上来说，也的确是一个合理的建议，如果陶安的提议危险性太高，那就不值得尝试。 陶安见叶玮庭如此说，道：“我听从叶领导的安排。” 叶玮庭点头，“既然话说到这里了，这件事关系重大，稍后我也会向上级请示备案，综合多方面的考量再决定是否行动，在那之前，陶警官不能擅自行动。” 陶安道：“好，不过我刚才说的话也不是随便说说，如果警方不同意我的提议，我会正式提出辞呈，之后我的事情，就与警方没有任何关系，我的行动由我自己负责。” 陶安这句话的意思就再明显不过，不管叶玮庭和沈天答不答应，她最终都会去走这一步。 沈天紧皱着眉头，陶安的话给他太大的震撼了，他每天都和陶安同吃同住，却依旧不了解陶安心中所想，这才是令沈天感到最无力的地方。 叶玮庭看着陶安，“这件事我会和沈局长商量，稍后再做决定。” 陶安不再说什么，专案组的会开到这里也就没继续下去的意义了，沈天再讲了一些与案件有关的事情，之后宣布专案组会议解散，叶玮庭把沈天叫到了她的办公室，沈天脸色不太好看，却是忍着没有发火。 叶玮庭给他倒了一杯开水，“陶警官的提议，沈局长怎么看？” “小安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叶领导以为还有回旋的余地吗？我太了解她了，她做的决定，没有人能更改。” “陶警官的建议也不是不可行，只不过这次我们要面对的是凶手和地下赌城的大佬，这两方人马都深不可测，一旦我们警方出现任何纰漏，都有可能给陶警官造成致命的打击。” 沈天深吸口气，“事到如今，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如何安排计划，以尽可能的确保她的安全，我不希望她为陶朱的事情负疚一辈子，更不希望她因此而受伤，不过或许她说得对，凶手迟早都要对她动手，与其等到那时候被动的接受，还不如我们现在主动出击。” 叶玮庭看着沈天，“这么说，沈局长是决定了？” 沈天无奈的点头，“如果这件事必须要做，那我们就要想办法做到最好，另外，我希望这次行动能由我全部负责，出了任何事情，我都会一力承担。” “我知道你是不想陶警官出事，但这件案子关系太大，我既然是奉命来办案，就不会推卸责任，不管是什么后果，我都愿意承担。” 沈天看着叶玮庭，叶玮庭没有必要来趟这个浑水，只要这个案子最后结案了，叶玮庭就会一路直升，至于其他的，叶玮庭没有必要参与。 沈天站起来，“我希望叶领导好好考虑一下，毕竟你我都很清楚，这次行动的成功率极低，我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而叶领导没有。” 叶玮庭看着沈天，“沈局长这是在为我考虑吗？” “算是吧，还请叶领导尽快做决定，稍后我会拟出一个详细的安排部署计划，尽可能的顾及到每一个细节，确保小安的安全。” 第278章 交锋 滨海市公安局顶楼天台。 沈天站在护栏前，他点燃了支烟，眼神中有些疲惫，但这种疲惫并非是来自身体，而是来自他精神上的。 陶安从楼下上来，她走到沈天身边，这是沈天第一次感觉到，哪怕他每天都和陶安在一起，但他们两个人之间，有着一条巨大不可跨越的鸿沟，他甚至有些嫉妒，嫉妒宋朗可以那样轻易就得到他拼尽全力也无法得到的东西。 “你生气了？”陶安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沈天深吸了一大口眼，最后摁灭烟头，眼中颇为无奈，“没有，只是突然觉得有些无力。” “对不起，我知道我跟你商量的话，你是不会同意的，但我不得不这样做。” “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不能接受陶朱的背叛，你想弥补，所以你会做出这个选择，我又有什么资格生你的气？” 陶安看着沈天，她认识沈天这么久以来，似乎是第一次看到沈天这个样子，此刻的沈天，和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警校天才简直判若两人。 “师兄，我没有刻意要隐瞒你，只是我太了解你了，看你就好像是看我自己，但如果我不这样做，这一辈子我都良心难安。” 沈天转头看着陶安，“那你以为，如果你因此出事了，我的心里就好受了吗？” 陶安愣愣的看着沈天，许久，才沉声道：“我真的没有想这么多，但这是唯一一个可能跟凶手和地下赌城都牵上线的办法，不管再危险，我都要试一试。” “案件查到现在没有任何进展，我们都很想破案，但这并不意味着就要拿你的性命去做赌注。” “换做是师兄，师兄也会跟我做一样的选择，不是吗？” 沈天突然间苦笑一声，“有时候我甚至很讨厌太了解你，因为这就意味着，我无法反驳你说的话。” “这么说，师兄是答应了我的提议？” 沈天长叹口气，“难道我还有拒绝的权力吗？我跟叶领导说过了，这件案子由我来全程负责，不管出了任何问题，我都会一力承担。” 陶安垂下头，“谢谢师兄。” “我想要的不是你的谢谢，而是你能平安无事的活下来，没有什么能比你活着更重要的事情，我也希望这次之后，你能彻底放下陶朱对你的影响，你应该有你自己新的生活了。” 沈天的意思不单单是指陶朱，包括宋朗，不管过去陶安多喜欢宋朗，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分手的两个人，本来就应该过各自的新生活了。 “等这件事告一段落，我打算请个长假，出去四处走走，师兄说得对，我应该拥有自己新的生活了。” 沈天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稍后我们会就这件案子做一个具体的规划，在没有详细部署之前，你不能私自采取任何行动。” 陶安点头，“我知道，这些事情我分得清楚轻重，我不回乱来的。” 沈天“嗯”了一声，“时间差不多了，下去吃饭了之后，你跟我一起去见宋朗。” 无论何时，陶安再听到宋朗名字，心里都会忍不住轻轻痛一下，这样的感觉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弱，相反，这种感觉在陶安心底反而越来越强烈，她不得不承认，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放下过宋朗。 可是有些人，本来就不会有结果，与其继续虚耗下去，还不如将这个人放在心底，然后开始全新的生活。 滨海市城南区某咖啡厅。 宋朗今天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西服，他要了一壶极品大红袍，坐在包厢里等着沈天和陶安，大概两点一刻，有人敲开了包厢的房门，沈天和陶安站在门口，宋朗站起来，目光落在陶安身上，随即又看着沈天，“沈局长、陶警官里面请。” 沈天和陶安进来之后，两人各自随意点了一杯咖啡，服务员记录好了之后就退了出去。 沈天和陶安在宋朗对面坐下来，沈天跟宋朗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直接进入主题，道：“关于宋先生之前涉嫌的九鼎金融的诈骗案，我们警方还有一些情况想跟宋先生核实，请宋先生配合。” 宋朗看着沈天，“九鼎金融的诈骗案，我已经跟警方做了交代，不知道沈局长还想知道什么？” “在找宋先生之前，我们去过宋先生之前就职的昊晖公司，因为九鼎金融的官司，宋先生在金融业这一行的名声可谓是一落千丈，宋先生能否告诉我们，你当时为什么会选择昊晖公司？” 宋朗笑道：“我为什么回去昊晖公司，就跟沈局长为什么会在公安局工作一样，我们要活着，就必须要赚钱吃饭，正如沈局长所说，因为九鼎金融的官司，业内大公司都不敢用我，所以没办法，我只能四处去碰运气，我除了做金融，其他的都不会，因为打官司几乎耗尽了家财，我想要在滨海市活下去，任何一个可能用我的公司，我都会去尝试。” “昊晖公司是今年4月才成立的新公司，宋先生是名校毕业，去一家新公司任职办事员，不觉得屈才了吗？” 宋朗摇头，“当你面临温饱无法解决，当你面临房贷无法偿还，当你就要流落街头与乞丐为伍时，你不会觉得屈才，生存，可以改变你的高傲和自尊，当然，沈局长是不会理解那种感受的。” 服务员这时送了咖啡进来，算是缓和了一下气氛， 沈天继续问道：“宋先生进入昊晖公司之后，很快就拿下了第一笔与万力集团的合作，昊晖公司在当时没有任何实力与同行的其他公司竞争，宋先生是怎么做到的？” 宋朗喝了一口茶，“这是我的安身立命之本，也是公司的商业机密，虽然我已经离开了昊晖公司，但我跟公司签过保密协议，所以即使是警方，也恕我不能告诉沈局长。” “宋先生刚才说你进入昊晖公司是为了生存，那么宋先生又为什么在这么短时间内离开昊晖公司，昊晖公司现在已经扩大规模，宋先生又是公司的老员工，手上甚至拥有一部分股权，宋先生为什么要放弃这么好的工作呢？难道现在宋先生就没有面临生活的压力了吗？” 宋朗笑了笑，道：“沈局长的问题真是个个都冲着我来，昊晖公司的确待我不薄，秦总对我也寄予厚望，我在昊晖公司期间拿到不少奖金，单是万力集团那一笔业务，秦总就给了我上百万的分红，秦总的确是一个难得的好老板，而我之所以离开昊晖公司，是因为我不想一辈子在别人手下打工，所以我想成立自己的公司，今后是跟秦总平起平坐的合作，而非一直在昊晖公司做事，当然，这目前是我个人的的规划，我也在着手进行，沈局长要是不放心，可以去劳动局查阅公司备案文号。” 根据相关法律规定，公司在成立时都会到相关部门申请成立以及登记备案，以便于查证公司的真实性，确保第三人的正当利益，而相关部门都有一定的审核期限，在期限内做出允许或者不允许的决定，申请人不服，则可以通过行政复议和行政诉讼维护自身权益。 宋朗的回答可谓滴水不漏，沈天找不出任何漏洞，而这样的回答通常是有两个结果，一是这本来就是最真实的答案，二是这个答案是事先经过精心编撰出来的。 沈天不知道宋朗的回答属于哪一种，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沈天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地方。 “我们的问题回到最开始的九鼎金融诈骗案，从九鼎金融案发到法院开庭审理，你都做有罪陈述，为甚到最后法庭审理时，你却一改前词，做无罪辩护？” 九鼎金融的诈骗案时，沈天就负责承办案子，所以沈天对这件案子十分熟悉，宋朗的认罪态度出奇的好，当时沈天就直觉这案子不对劲，但宋朗做有罪陈述，他又找不到任何破绽，所以最终只能以诈骗罪移交检察院审查起诉。 “沈局长到底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是为了自保，我是一个孤儿，我没有任何背景也没有任何足以利用的地位，所以我只能靠自己，进入大学之后，我辅修过法律系的专业，并且18年前的秦海彬案我也有所耳闻，为了自保，我必须做出衡量，在贺平提拔我做经理的时候，我就已经对他有所怀疑，所以我做事就特别小心，之后又在庭上翻供，是因为只有这样我，我才有胜算！” 沈天看着宋朗，“你当时对贺平就有所怀疑，那你为什么在当时不提出质疑，或者直接拒绝贺平的安排？” 宋朗笑着摇头，道：“沈局长还是不懂什么叫人间疾苦，我是一个新人，我拒绝贺平就等于是拒绝进入这个行业，或许沈局长会说，还有这么多行业你我可以选择，但事实上并非如此，除了金融行业我什么都不会，而且我没有任何可以投资的本钱，我没办法反对，我只能接受。” 沈天看着宋朗，在这一刻，他突然发现他一点都不了解宋朗，或许宋朗说得对，他一直都没有来自生活的压力，所以他才能顺从自己的心意去做事情，而宋朗却还要为了生计而奔波，他对宋朗可以有怀疑，但却不能去指责宋朗。 “很抱歉，我并不是故意想揭你的伤疤，只是你跟金融诈骗案牵连太多，而金融诈骗案又跟连环杀人案紧密相连，所以你有很大的嫌疑，我希望你能把你所知道的案件真相全都 告诉我们，关于诈骗案的所有细节。” 宋朗又喝了一口茶，“如果我告诉你所有的一切，从此以后沈局长是不是就不会再对我有任何怀疑了？” “那要看宋先生说的是什么了，如果你真的跟案件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想跟宋先生再见面。” 第279章 放下 宋朗倒了一杯茶，这一次却并没有喝，只是看着眼前的茶，“我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只希望从今天之后，我们的生活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我不能总是活在过去的阴影里，也总是担心沈局长是不是哪一天想不开了又来找我询问，我需要有正常的生活。” 沈天点头，“只要你跟案件没有关系，我可以向你保证，今后不会再跟宋先生有任何交集。” “好，沈局长之前是我那件案子的承办人，所以你对我的个人情况很了解，我就不做仔细的介绍了，我是个孤儿，大学毕业之后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应聘到九鼎金融工作，九鼎金融是滨海市最大的金融公司，每年只招收3个新人，我们都必须通过九鼎金融最为严格的考核才能入职，我入职之后，只在金融部做了不到一个月，贺平就找到我说我业务做得好，提拔我做业务经理，我当时就对贺平的决定有所怀疑，因为九鼎金融几乎每个业务经理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沈天之前在经侦大队任大队，经侦大队每年都会承办各种各样的金融犯罪案件，这其中就有不少九鼎金融的案子，但每一次九鼎金融的案子都办理得异常顺利，犯案者全都认罪，并且坚称与九鼎金融没有任何关联，沈天早就对九鼎金融有所怀疑，但却一直找不到有用的证据，也只能按照客观证据对嫌疑人进行移送审查起诉。 “贺平跟我提出这件事之后，我就对之前的业务经理做过调查，之后我就发现了一个规律，九鼎金融的业务经理基本上都是进入公司不久的新人，被贺平提拔做业务经理时都以为是得到了老板的赏识，但事实上却不是那样的，业务经理被提拔上来之后，公司就开始做新业务，以集资的名义签署各种各样的空白合同，而这些合同上面会有贺平的签章，业务经理签字时发现有贺平的签章就会放松警惕，但事后这些合同上贺平的签章会被清除掉。” 沈天听到这里，打断了宋朗的话，问道：“我们都知道，只要是落在纸上的字，即使是再高明的技术都不能做到完全清除，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贺平的签字是贴上去的，所以事后只需要撕下来就可以了。” 沈天点头，“你继续说。” “这也是我在签署合同时无意间发现的问题，每一个来找我签字的人都会催促我尽快签署，这样做的目的就是避免我们发现这个秘密，不过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对细节方面比较注意，也就是发现这个秘密之后，我才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之后我查了一下之前几个业务经理的联络方式，我去找他们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却发现之前的业务经理从监狱出来之后，全都离开了滨海市，只有唯一一个还在监狱中的经理没有离开，我去过监狱探监，那个经理听说我是九鼎金融的业务经理，脸色就变得很不一样，之后他只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要我辞职离开九鼎金融。” “根据我们的调查，你并没有离开九鼎金融。” 宋朗点头，“从监狱出来之后，我又去了这个经理的家，这个经理是从农村出来的，所以他跟我一样没有任何背景，这个经理之前住的是租房，但我发现他入狱之后，他的家人在滨海市买了一套住房，虽然住房没有装修，但一家人的生活条件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你的意思是，经理是收受了九鼎金融老板的钱，所以才会心甘情愿的承认自己所犯的罪行？” 宋朗点头，“虽然他并没有承认，但这是唯一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他不会去背这个锅。” “如果贺平之前一直采取这种手法逃避法律的制裁，也会给予一笔丰厚的报酬，那当时的你，为什么没有选择接受？” 宋朗摇头，“贺平曾经从侧面跟我提过这事，当时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所以回答得模棱两可，之后贺平对我似乎就有很大的戒心，一直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 “贺平为什么会对你起戒心？” “他知道了我调查业务经理的事情，之后给我签署的文件上面就没有贺平的名字，而是公司其他董事的名字，为了自保，所以我必须万事小心谨慎，之后我找公司负责这件事的其他员工协商，最后他们答应帮忙，一是因为他们害怕将来贺平会跟他们秋后算账，二是我也有威胁过他们如果不帮忙就报警，人性其实都有自私的那一面，所以他们会帮我，其实也是帮他们自己。” “你说的情况，我们稍后会向几位证人核实情况，不过我还是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你在当时没有选择报警而是将计就计？” 宋朗吐出一口气，“如果我报警，警方内部有他们的人，沈局长以为我还会平安活到现在吗？之所以贺平会知道我调查业务经理的事情，就是你们警方那边的人，告诉了贺平我会见过业务经理。” 沈天点头，“我没什么要问的了，很感谢宋先生的配合，我先去结账。” 沈天站起来离开了包厢，包厢内只剩下宋朗和陶安，气氛有些冷也有些尴尬，过了很久，陶安站起来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准备离开包厢。 “你……过得还好吗？”宋朗看着陶安的背影，问道。 陶安忍了很多次，她本来很想冷酷一点，装作什么都忘了，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包厢，从此之后，她和宋朗就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她的生死都跟宋朗没有任何关系了。 可她还是做不到。 陶安深吸口气，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尽量平淡，“我很好。” 陶安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包厢，她身后的人永远都不会挽留她，所以她每走一步，就是离他越远一步。 从咖啡店出来，沈天已经在车上等着陶安了，沈天点燃支烟，看陶安这么快出来甚至有些意外，陶安上车之后，坐在副驾驶，声音有些低沉，“师兄，开车吧。” 沈天启动车子，车子很快驶入车流之中，沈天看陶安脸色不太好，也不敢问刚才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开车往公安局的方向回去。 不知道沉默多久之后，陶安忽然问了一句，“师兄你喜欢我吗？” 沈天心中一惊，脚下猛踩了一脚油门，车子在路上突然刹车停了下来，后面的车子接着连踩刹车，幸好司机反应快，否则已经造成追尾了。 后面司机从旁边变道上来，朝沈天骂了几句脏话，沈天尴尬的赔了不是，这才开着车继续往前走。 “不是，你突然问我这个问题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个，刚才你和宋朗……” “你要是喜欢我，我们就在一起，你说得对，我应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沈天很尴尬的看着沈天，好半天，才摇头，道：“我喜欢你是一回事，但这并不代表什么，你勉强跟我在一起也不会开心的。” 陶安转头很认真的看着沈天，“或许，我们可以试一试啊，我不讨厌你，一直以来都是你照顾我，或许我们也适合在一起。” 沈天再掏出一支烟点上，“那你喜欢我吗？”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时间长了，我会喜欢上你的。” 沈天摇头，“一直以来，我都不敢告诉你我喜欢你，因为我害怕有些事一旦说穿了，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所以我宁可就跟你做朋友，我宁愿一直站在朋友的身份照顾你，也不会勉强你跟我在一起，那对我才是真正的伤害。” 陶安垂下头，“对不起，师兄。” 沈天苦笑了一声，“我不是要你的对不起，也不是要你对我心怀愧疚，我只是希望你能真正的幸福，宋朗他不适合你，他这样的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只有自己，你们不适合。” 陶安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我其实也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我曾经以为像我这样的人，即使对待感情也应该是拿得起放得下的，然而事实却并不是这样，我根本就放不下他，这段日子我一直是在自欺欺人，我以为不见他我就能把他忘记，可要忘记一个人原来其实没那么容易。” 沈天从后视镜看着陶安，道：“你需要的只是时间，等时间长了，你或许就会忘记他了。” “也许吧，也许明天起来我就忘了，又或者很久很久我都忘不掉，可你说得对，我应该开始自己新的生活，所以再舍不得也好，我该放弃了。” 沈天点头，“慢慢来吧。” 之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回到公安局专案组，两人又开始了各自忙碌，沈天和叶玮庭两人在办公室讨论案情，一直到晚上9点，专案组只剩下值班的人了，陶安趴在桌子上等得都睡着了。 沈天看了一眼时间，意外道：“竟然这么晚了，真是不好意思，耽误叶领导下班了。” 叶玮庭笑着摇头，“没事，反正我在这也人生地不熟，除了上班我也不知道能做什么，还要感谢沈局长替我打发了这么多无聊的时间，要不，一起去喝一杯？” 沈天收拾好记录本，“不用了，小安还在等我，改天我请叶领导吃饭。” 叶玮庭也不勉强，点头道：“那好，改天沈局长可不要忘了，还有，算起来我还比沈局长小吧，叫我玮庭就好了。” “这样吧，下班时间就没这么多规矩，不过上班时间这身份不能忘了。” 叶玮庭也不勉强，“时间不早了，陶警官还在等你。” 沈天点了点头，带着记录本离开了叶玮庭的办公室，回到专案组，陶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沈天叫醒陶安，陶安睡眼惺忪，“忙完了？我们回家吧，我饿了。” 沈天听着陶安这句话，神情有些恍惚，他笑了笑，“好，回家，晚上想吃什么？” “好久没吃馄饨了，师兄包馄饨来吃吧。” “好啊，你想吃什么馅儿的？” “韭菜牛肉的吧。” “你真是重口味。” “对啊，吃完了小心我打屁臭死你。” “哈哈哈……” 第280章 复仇 滨海市城北区，一栋老居民楼内。 这一带的老居民楼，大部分住的都是一些孤寡老人，老居民楼的租金便宜，一些年轻人又不愿意把老人送去养老院，在这些地方租便宜的居民楼供老人居住，家里条件好一些的，还会给请钟点工。 “哐……” 居民楼4楼其中一间，突然发出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这附近住的都是老熟人，隔壁的老李从床上爬起来，老居民楼每层楼都有声控灯，虽然光线不是很好，不过勉强还是能看清楚路。 夜里比较凉，老李批了件外套出门，他走出来一看，发现旁边邻居老高家的大门是开着的，老李拄着手杖慢吞吞的走过去，老李隐约听到老高家传出一阵音乐的声音，但老李年龄大了，耳朵不太好使，所以他也没听清楚对那音乐是什么。 老李快走到老高家门口时，数落了起来，“老高啊，这大晚上的你怎么又不关门……啊！” 老李忽然一声惨叫，手杖顿时松开掉落在地上，这附近居住的老人家睡觉都浅眠，听到这声音立即都打开门出来看情况，老李身子骨本来就弱，这一摔，整个人靠在地上竟没有力气起来，隔壁的老人们都过来看情况。 “死人了！死人了！报警！报警啊！” 不知道是谁在看到屋子里的情况时，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其他的老头子把老李扶了起来，屋子里的情况太恐怖了，老李心有余悸的靠在一边的墙壁上大口喘着粗气。 城北区派出所的警察很快就赶到了现场，现场除了一群老头子老太婆之外，一个年轻人都没有，警察进了老高家之后，顺着声音找到了一部黑色国产手机，警察面色凝重，“又是《鲁冰花》，马上通知专案组！” “是，刘所！” 片警立即去跟专案组的联系，专案组那边马上就会派人过来，为了不破坏现场，城北区刘所长让人先把现场隔离了起来，包括警察都不能进去，之后，他们又对发现案发现场的人进行了询问，除了老李提供了一点有用的线索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沈天和陶安刚带着买好的食材到家，两人就接到了专案组那边打得过来的电话，陶安长叹口气，耸耸肩，语气十分无奈，道：“走吧。” 沈天也只好把食材装进冰箱里，两人立即从家里出来，开车路过小区附近的面包店，顺手买了两个面包和牛奶，两人在车上囫囵吃了几口，沈天道：“从这边过去还有将近40分钟的时间，你先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陶安担心沈天一个人开车会睡着，掏出手机，道：“不用了，我玩会儿游戏，一会儿就到了。” 沈天也没说什么，只是加快了车速，他们赶到城北区案发现场时，已经是凌晨了，叶玮庭和李嘉豪已经先到了，叶玮庭已经指挥勘验人员和卫宁正在进行现场的勘验和尸检，沈天和陶安赶到之后，立即进入了案发现场。 “沈局长，你来了！”刘所长对叶玮庭不太熟悉，所以跟叶玮庭说话都显得很官方，他见到沈天来了，才稍微放轻松了一些。 “刘所，现场是什么情况？”沈天看着死者，死者的尸体悬挂在电风扇上，从表面上看，像是上吊自杀的，不过桌子上的黑色国产手机表明，这件案子绝非一般的自杀案件。 “10点45分，我们接到报警，说这里发生了命案，我们就马上出警赶了过来，到了现场之后，就发现了那部黑色国产手机，里面在播放儿歌《鲁冰花》，之后我们就马上通知你们过来了。” “是谁报的警？” “报警的是死者隔壁的住户，姓李，根据老李的陈述，他是在家里睡觉时，突然听到死者家发出奇怪的声音，他就过来查看情况，之后发现的死者。” 沈天看了一下四周，因为这里出了命案，所以这一层的住户全都没法入睡，都在走廊外面站着，沈天发现这些人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便问道：“这栋楼里住的都是这样的老人？” 刘所长点头，“我刚才问过了，这一带住的基本上都是老年人，平时他们儿女都不在身边照顾，送去养老院又嫌费用太贵，所以就在这一带给他们租房子居住，案发之后，有的住户担心出问题，已经叫家人来接走了。” 沈天听完刘所长的话，心中倒是颇有几分感触，不过这到底是别人的家事，沈天也不好管，再加上此时他也没那个心思去管别人的私事了。 “嗯，死者什么情况？查到了身份资料没有？” “死者叫高运国，我们查过他的身份，高运国以前也是警察，不过因为涉嫌挪用公款被开除了，同时，他也是18年前秦海彬案的涉案警察。” 沈天点头，“辛苦刘所长了。” 刘所长笑道：“沈局长太客气了，虽然这件案子不归我们派出所的管，不过沈局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一定会配合协助调查的。” 沈天跟刘所长客气了几句，就没有再跟刘所长耗时间，而是走到死者面前去查看情况了。 死者的尸体此时已经被放了下来，死者死亡时，身上只穿着一条大裤衩，脖子上有一条明显的勒痕，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也就是说，死者的确是死于窒息，但却不是自杀。 “卫宁，查出来是什么死因没有？” 卫宁指着死者脖子上的勒痕，“死者的确是死于窒息，不过却不是因为上吊而导致的，死者在被挂在电扇之前，就已经窒息死亡了。” “也就是说，凶手杀死死者之后，伪装出死者自杀的假象？” 卫宁又摇头，“死者不是为了伪装出死者自杀的假象，而是为了让他被人发现死者是以这种方式死亡的。” “死者的窒息死亡是怎么造成的？” “根据目前的尸体检验情况来看，凶手应该是用了帕子一类的柔软的东西，捂住了死者的口鼻，死者长时间得不到呼吸，导致了窒息死亡。” “有没有使用化学药品的可能？” 卫宁摇头，“这个单靠肉眼无法辨别，得等到回去做具体的尸检才有结果。” 沈天嗯了一声，站起来四处看了一下，叶玮庭和陶安两个在一旁讨论案情，沈天仔细检查了一下四周，屋内没有打斗的痕迹，也就是说，死者几乎是没有经过任何反抗，就死在了凶手的手中，但死者既然已经死了，凶手为什么要再把他挂起来？难道真的像卫宁说的，是为了死者被尽快发现吗？ “沈局长，你发现了什么线索？”叶玮庭走过来，问道。 陶安过去和李嘉豪帮助勘验现场了，沈天摇头，道：“似乎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凶手做事一贯干净利落，不会留下线索。” “我们查过了，死者生前曾经做过警察，后来因为挪用公款被开除了警籍，不过死者却并没有因此而穷困潦倒，反而在外面大肆挥霍 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到这里来住的。” 沈天皱着眉头，“高运国是18年前秦海彬案的涉案人员，凶手杀他的目的依旧是为了报仇，也就是说，我们之前向社会公开秦海彬案系冤案，并不足以令凶手放下仇恨，凶手还会继续行凶，甚至他的手段和速度比之前更快了。” 叶玮庭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异常，唐文杰和卫兰的死、高运国的死，都表明了凶手并没有放弃复仇，相反，凶手加快了复仇的步伐，那份名单上的人，将会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 叶玮庭看着沈天，“或许，我们应该安排陶警官的事情了。” 沈天看向陶安，陶安正在一旁帮忙勘验现场，沈天不希望陶安卷入这件案子当中，但正如陶安说的，如果她不去做那个诱饵，或许他们永远都抓不到凶手的尾巴，而凶手却迟早都会对陶安下手，与其被动的等着凶手找上门来，倒不如他们主动出击。 沈天点头，“明天专案组开会部署这件事。” 叶玮庭摇头，“我们专案组内部有内鬼，所以这件事不能完全公开，我们必须做两步计划。” 沈天一愣，“什么两步计划？” “第一就是公开部署计划，引出内鬼，第二才是真正的部署计划，只有我们几个当事人知道，为了确保陶警官的安全，知道真正计划的人越少越好，专案组的人员，沈局长比我更加熟悉，由你来选择几个可靠的人，我们必须确保第二个计划不被泄露出去，这样陶警官的人身安全才有保障。” 沈天点头，“我明白叶领导的意思了，稍后我会挑几个合适的人选，不过我未必会从警队里挑。” 叶玮庭愣了一下，“沈局长是想用吴涵？” “吴涵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吊儿郎当，但他做事却是极为细心，有他协助我们，行动才有保障，再加上他对小安的感情也不一般，他会想办法保护小安的。” 叶玮庭看着沈天，“吴涵对陶警官的感情不一般？沈局长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沈天一笑，“叶领导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不一般，是指他曾经是受苏前辈的嘱托，会好好照顾小安的。” 叶玮庭对苏玉恒的事也有所了解，听沈天这么一说，这才反应过来，她似乎对陶安的感情问题过于敏感了。 叶玮庭看着陶安，道：“那这件事就由沈局长来安排吧，为了安全起见，第二个计划我们不能在局里说，或许吴涵的事务所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第281章 特别保护行动 沈天点头，“稍后我们再对那份名单进行一个大致的排查，如果有人愿意松口，对我们来说或许会有帮助。” “我也正有此意，之前他们不肯配合，是因为还有林筠和梁田在，现在林筠和梁田都已经死了，或许能从这方面打开一条口子，让他们配合我们调查。” “言归正传，这次的案子你怎么看？” 叶玮庭正色，道：“死者高运国是跟18年前的秦海彬案有牵连的，18年前秦海彬案案发时，高运国是负责现场勘验的人员，虽然当时的勘验技术没有现在这么先进，但现场的情况起码能证实秦海彬是死于他杀，高运国联合秦鸣两人将案件从客观定性为自杀案件，这在很大程度上导致了秦海彬案成为冤案的可能性，现在这两个人都死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还原案件真相，当年涉案人员有义务协助调查，我还是坚持之前的观点，如果他们不配合，我们可以采取强制措施。” 沈天思索了片刻，道：“这个建议的确是可行，不过如此一来我们将会耗费大量的警力，经费方面未必能审批得下来。” 叶玮庭笑了笑，“这些事就交给我处理，只要能破案，付出多大的成本我们都在所不惜。” 叶玮庭的身份特殊，再加上她又是领导，由她去申请办案经费也是合情合理的，沈天也希望这件案子能早点结束，这样一来，陶安就尽早安全了。 沈天点头，“先处理了眼前的案子再说，我跟吴涵联系一下，看他是否愿意参与。” 上次吴涵跟叶玮庭闹得不太愉快，沈天担心吴涵在这时候闹脾气，所以打算先跟吴涵沟通一下了解情况。 叶玮庭继续跟进现场勘验情况，沈天走到屋外走廊，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他掏出一支烟点上，然后拨通了吴涵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之后才接起来，吴涵坐在沙发上，声音十分慵懒，“沈局长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不知道有何贵干？” 沈天吸了口烟，“吴大侦探最近有时间吗？我有点事想当面跟你谈一下。” “最近事务所的事情比较多，我们这种是靠客户吃饭的人，不像沈局长这么自由，沈局长有什么话就直接在电话里说吧。” “这件事关系到小安，我不想在电话里说，所以我们必须当面谈。” 吴涵皱了下眉头，“这样吧，明天我要是有时间我可以再跟沈局长联系，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挂断电话，沈天摁灭手中的烟头，无论如何，陶安都不能出任何事情，沈天在外面站了片刻，这才回到屋内，现场勘验是一个细致活，估计他们今晚上又没得睡了。 勘验工作一直到第二天早上6点过，警方才把尸体带回公安局，沈天他们离开现场，直接回到了专案组。 “死者高运国，男，今年63岁，死者生前系本市一家电子公司法人，根据了解，目前这家电子公司的负责人是高运国的儿子高国斌，我们已经跟高国斌联系过了，稍后他会到公安局来接受询问，现在我们来说一下现场勘验的情况。” “根据现场的检验情况，我们发现死者时，死者的尸体悬挂在屋内的电风扇上，根据初步推测，死者在被悬挂到电风扇之前，已经死亡，也就是说，凶手是在杀死死者之后将死者悬挂在电风扇的，目前死者的死因鉴定为窒息，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也就是说，死者并没有做什么反抗，城北区派出所接到报警之后赶到现场，根据目击者的陈述，他是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之后他来到现场发现了死者，因为楼层光线昏暗，再加上目击者年龄大了因此并没有发现凶手的行踪。” “这一带是老居民楼，因此居民楼内没有设置监控设备，居民楼外面的监控设备也不多，暂时没有找到任何有关凶手的线索，现场有一部黑色国产手机，手机播放器里只有一首儿歌《鲁冰花》，我们现在基本可以断定，这又是一起新的犯案，凶手以残忍的手段在进行复仇。” 沈天讲到这里，叶玮庭很配合的站了起来，道：“为了尽快破案，以保障无辜市民的安全，因此我同意之前陶警官的提议，以陶警官为诱饵，诱使凶手犯案，以确保我们能尽快抓捕凶手。” 叶玮庭这话一说出来，整个专案组顿时哗然，陶安身份特殊，跟沈天关系又非同一般，之前沈天就一直反对陶安以这种方式介入调查，叶玮庭此时公开宣布同意陶安的提议，也就意味着，这件事定了下来。 沈天脸色没什么变化，只站在叶玮庭身旁，叶玮庭继续道：“从现在开始，我宣布专案组进入9·26特别保护行动，这次保护行动定位绝密，专案组所有成员从现在开始，不得有任何休假，在保护行动期间，除了工作上的联络之外，不能与外界任何人进行联络交流，有特殊情况除外，在特殊情况之下，需要先跟沈局长和我申请汇报，一致通过之后，再做出决定。” “关于这次特别保护行动，由我和沈局长共同指挥，对陶警官和专案组所有成员负责，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任何的行动都必须经过我和沈局长的同意，私下进行任何行动，一律视为违纪，给予开除警籍处分，我希望大家明白一点，这一次的行动不单单是关系到陶警官的生命，也关系到我们整个公安的公信力，我们相信，这一次行动一定会有所收获！” 沈天看着专案组成员，道：“因为这次特别保护行动的特殊性，我只问一遍，在行动保护之前，有人想要退出的，现在可以直接退出，我和叶领导都会同意，但行动在中途时，除非负伤或者死亡，任何人都不能退出，我给大家一个小时的考虑时间，一个小时之后，我要得到你们的答案。” 特别保护行动来得很突然，因此沈天给专案组成员一个选择的机会，一旦选择加入，除非是重伤或者死亡，否则不能离开专案组。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专案组成员没有一个人选择退出，沈天叫李嘉豪拿出一份保密协议，给专案组每个成员发了一份。 沈天看着专案组的成员，道：“这是你们选择的最后一次机会，一旦在这上面签了字，那么你们就没有选择退出的权利了。” 专案组成员都拿起手边的笔，在保密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签下这个名字，也就意味着他们的生死已经交给了公安局。 李嘉豪把保密协议收好之后，郑重的交给了沈天，沈天收下保密协议，道：“那么从现在开始，9·26特别保护行动正式开启，从现在开始，你们每一个人都必须严格遵守指令行动，这次行动由我和叶领导全权负责，专案组的任何行动不需要经过其他任何领导的同意，你们只需要按照我和叶领导的指挥行动，听明白了吗？” “明白！” 沈天看向了李嘉豪，“现在我把这次行动先做一个简单的部署安排，嘉豪，打开幻灯片。” 李嘉豪操作电脑，打开了幻灯片，显示屏上出现一个框架结构图，沈天指着这个框架结构图，道：“这是我初步拟定的跟进人员保护计划，因为凶手是惯犯，犯案手段极其娴熟，因此我们必须做好每一个细节上的安排，这是一个初步的框架结构图，大家有什么意见都可以发表，我们争取将它做到最为完善。” 沈天将他和叶玮庭初步拟订的计划做了一个大致的讲解，这个讲解的目的是要让专案组成员了解到他们所保护的内容以及行动的主要负责的事项，涉及到主要的具体环节，沈天都是一笔带过，甚至根本不提及。 滨海市法洋律师事务所。 吴涵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他俯瞰着脚下的大地，芸芸众生如蝼蚁一般在这世界上穿行，吴涵脑中忽然闪过一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些死去的人，他们的生命，又何尝比畜生高贵？ “咚咚……” 门外的敲门声，拉回了吴涵的思绪，吴涵走回到办公椅前坐下，“进来。” 中式的木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秘书带着几份文件进来，她将文件放在吴涵面前，“这是吴总要的几份合同，那边已经跟大公司谈妥了，不过他们要求跟吴总当面谈一下，如果谈得拢，可以当面签署合同。” 吴涵皱了下眉头，问道：“他们约的什么时候见面？” “今天下午三点。” 吴涵摇头，道：“今天下午我有很重要的约，你帮我推迟到明天，如果不行这个单子就不要了。” 秘书一脸惊讶，道：“吴总，这个大公司是我们一直都想合作的对象，就这么放弃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吴涵掏出一支烟点上，“按照我说的做，如果这笔合同黄了，奖金我一分钱不会少你们的。” “吴总，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是大家努力洽谈的最终结果，我们不希望它在最后环节出现这种低级的错误。” 吴涵深吸口烟，道：“我知道，你尽力跟他们拖延时间，但是今天下午我必须去完成那个约定。” 秘书犹豫了一下，还是做出了妥协，道：“那好吧，我稍后会跟大公司那边联络，希望尽可能的拖延一天时间。” 吴涵点头，“好，你先去忙吧，今天下午我所有的活动都替我取消，我任何人都不见。” “是，吴总。” 秘书走了之后，吴涵将桌子上的文件收了起来放在一旁，然后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文件袋中装着的是一份陈旧的档案资料。 第282章 神秘资料 这封文件是吴涵三天之前就收到的，他一直都没有打开，有些事情越是尘封得久，他就越是没有去面对的勇气。 吴涵不知道这资料是谁寄给他的，但他隐约猜到一些什么，只是他一直都在逃避没有勇气去面对。 但是，现在是时候了。 吴涵摁灭手上的烟头，然后打开了那个资料袋，资料袋中是一份老旧的资料，纸张已经微微发黄了，不过还能清楚的看清楚上面的字迹，最上面一张资料是一份简历，简历名字那一栏写着一个名字：林筠。 吴涵深吸口气，将资料全部拿了出来，最面上这张简历是林筠的私人简历情况，最下面一栏是手写的几排字： 受雇主委托，调查该人的私人财产、私交，确定其是否有外遇，亦或财产上的问题。 这一排字的下面，还写着几行小字，小字是记录的林筠当时的生活和财产情况，小字最后面是一排问号，因为时间过去得太久，因此暂时无法确认这几排字是同一时间段写的，还是之后再填补上去的。 吴涵没有在林筠的简历上浪费太多时间，他继续往下翻，后面几页是调查的具体情况，有林筠所在银行开户的银行流水记录，其中几笔大项目的开支，都用红线勾画了出来，并且在后面标准了问号，吴涵仔细看了一下这几笔大开支的出账情况，发现这几笔大开支都是同一个银行账号，吴涵直觉这不会是巧合，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几声之后才接起来。 “吴大律师，今天是哪阵风吹得不对，你老人家把我这小人物响了起来？”一道略带嘲讽的女声在电话那头响了起来。 吴涵皱了下眉头，不过他还是不忘正事，道：“我有件事想请你帮我查一下，不知道魏大行长是否方便。” “老娘就知道，你个渣男没事是不会想到给老娘打电话的！老娘现在很忙，没空！”女人说完就气冲冲的挂断了电话。 吴涵无奈，只得再拨通对方的电话，电话依旧在响了几声之后被接起来，“吴涵，你他妈的有意思吗？有用的时候想起老娘，没用的时候就连老娘面儿都不给见！老娘就这么贱！要你这个渣男来消遣时间吗！” 吴涵尴尬的咳嗽两声，“那个，我的确是有要事想请你帮忙，我们之间的事情，稍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接着是怒吼声，“吴涵！你到底把老娘当成什么了！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妓女吗！” 吴涵揉着太阳穴，无奈道：“我们不是一直都没有分手吗？我只是最近很忙，很多事我无法跟你解释，而且我也没有做好结婚的准备，所以……抱歉，我也不知道我该说什么了。” 电话那头是漫长的沉默，吴涵心里没底，只好道：“好吧，如果你实在不能接受，那我再想办法吧，稍后我再跟你联系。” “等等。”电话那头的声音恢复到了平静。 “嗯……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你要查什么？” 吴涵暗松口气，表面上却依旧装得很平静，道：“是这样，我这里有一个账号，不过大概是20年前的账户了，不知道能不能根据银行账号查到户主的情况。”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你把账号发送过来，我试试。” 吴涵挂断电话，把那个账号发送了过去，然后继续埋头看起了资料，银行流水一共有五页，后面几页流水上也有同样的一个账号，这个账号都被红线标注了出来，在最后一页上面的边角写着一个名字：萧敏。 难道这个账号的户主是萧敏？萧敏是谁？跟林筠又是什么关系？ 吴涵紧皱着眉头，他的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吴涵接起电话，问道：“怎么样？” “户主的名字名叫萧敏，账号在18年前就已经注销了，我查过同期的其他户头，都没有萧敏的其他开户记录。” “银行记录有不有这个叫萧敏的联系地址？” “有一个联系地址，我发到你手机上。” “嗯，好的，谢谢。” 吴涵的话刚说完，电话那头就挂断了，手机再响了一下，提示有短信进来，吴涵看了一下短信，把地址记了下来，这是他的一个习惯，任何电子类的东西都可能出现故障，而纸质的记录不会，当然，纸质的记录也有被人盗走的风险。 吴涵记录好了地址之后，继续翻看资料，银行流水后面是一些打印出来的照片，每一张照片下面都有批注的时间地点，以及见面的人，吴涵发现这些照片在同一时间和同一地点，林筠都会会见一个固定的人，但这个人一直戴着黑色的鸭舌帽，穿着打扮也都是黑色，很神秘好像不能被人看到一样。 吴涵注意了一下照片四周的背景，不过时隔这么多年，照片的背景也几乎全变了样，这个没多大的研究价值，吴涵继续往后面看，依旧是一些调查的笔录和最终的结果，在资料的最后一页，记录着这样一段话：当你发现你最接近真相时，而这个真相却又不是你想看到的，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从这些资料来看，林筠在银行账户上有大批资金流动，又跟神秘人在固定时间相见，基本上可以断定林筠在外面与人长期保持不正当的关系，不过从这些资料上来看，似乎这些资料还不齐全，寄资料给他的人，到底想达到一个什么目的？他既然想把资料寄给他，又为什么只给一部分？对方是想他继续调查下去吗？ 林筠已经死了，林筠在外面的情人这件事吴涵也不能插手，为什么这个人会在林筠死后，在这个时间把资料寄给他？ 还有，这个人会不会就是他失踪多年的父亲吴二爷？ 吴涵长叹口气，他暂时不知道应该进行下一步行动，又或者，因为这件事关系到他父亲，所以他会刻意的注意，不等到万事俱备他不会有所行动。 吴涵又点燃了一支烟，然后把资料收了起来，等烟抽完，他才拿起电话拨通了沈天的电话，沈天的电话一直处于忙碌状态，吴涵皱了下眉头，想到昨天晚上城北区又发生了命案，吴涵猜测沈天正在忙案子的事情，给沈天发了一条短信：下午三点，城外红叶山庄大唐房间，我在那里等你们。 发完短信之后，吴涵就离开了事务所，开车往滨海市城外方向去了。 沈天接到吴涵电话时正在专案组开会，所以并没有接吴涵的电话，收到吴涵的短信之后，沈天看了一下时间，离下午3点还有时间，不过为了准时抵达，沈天把手机递给了叶玮庭，叶玮庭看了短信内容之后，两人再讲了一下大致的内容就宣布散会。 散会之后，沈天去了叶玮庭办公室，叶玮庭给沈天倒了一杯白开水，问道：“你真的确定要吴涵介入调查？” “吴涵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且他会尽可能的保护好小安，他的消息渠道以及反应速度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惊人，之前我不敢用他，是因为他还没通过我的考验，吴涵身上的谜题太多了，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比我们局内的人更合适。” “吴涵有自己独立的情报系统，并且他也一直对这个案子表现出很大的兴趣，吴涵的父亲当年的吴二爷也牵涉进来这件案子，或许他是一个合适的人选，不过，他也是最危险的一个人选。” 沈天长吐出口气，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选择了要用他，就不应该在对他有所怀疑。” “吴涵毕竟是一个局外人，这件案子关系重大，所以我们不能有丝毫马虎，稍后我会向上级做汇报备案，一旦出了事，我会承担全部责任。” “这个提议是我提出来的，应该由我来承担责任，何况我还是一个男人。” 叶玮庭笑了笑，“你以为这件事上报上去了，我们还能决定由谁负责吗？刘局长退下去之后，我现在才是公安局的最高也是最直接的负责人，沈局长只需要做好自己分内 事情，现在到3点还有3个小时，我们没多少时间了，沈局长决定了第二个计划由哪些人参与了吗？” “专案组成员当中如果真的有内鬼，那这个内鬼就一直隐藏在我们身边，我们抓不到他的破绽，为了安全起见，除了嘉豪之外，我不打算让其他人参与这次行动。” 叶玮庭皱了下头，“如果只有李嘉豪一个人参与，那我们行动会因为人员少而受到很大的限制，你要想清楚。” “基本的部署专案组成员都会知道，我们所要做的只是在细节上做些足以改变局势的变动，所以嘉豪一个人就够了，坦白说，除了嘉豪之外，其他人我也不敢相信，内鬼掩饰得越是好，也就证明他的实力越是深不可测，我不敢冒这个险 。” “好吧，目前正是行动的初期，就按沈局长的意思做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到了红叶山庄再说。” 沈天和叶玮庭出来，叫上了陶安和李嘉豪，四个人开一辆车，沈天把车子交给李嘉豪，把红叶山庄的地址告诉了李嘉豪，之后四人就赶去了红叶山庄。 城外红叶山庄。 红叶山庄的老板是一个很神秘的人物，据说是满清的一位什么王爷的后人，满清灭亡之后，就改姓了金，所以外界只知道这老板人称金九爷。 红叶山庄建制是标准的古式建筑，亭台楼阁应有尽有，红叶山庄的客用厅是依照二十四朝命名，每个客用厅所选择的风格是根据朝代特色来的，越是靠前的朝代，就越是需要身份尊贵的人才能使用，商周秦这个三个客用厅基本上不动，除了政要元首之外，没有其他人能使用。 第283章 达成合作 2点30分，沈天他们的车赶到了红叶山庄大门外，大门外有专门的室内停车场，不论刮风下雨，山庄的客人都不会因此受到 影响。 李嘉豪把车停好之后，就有人走过来迎接，山庄的服务人员全都穿着清一色的中山装，男士头发都是剪成板寸头。 “几位客人，请问你们有预约吗？” 沈天打量了一下这板寸头，道：“吴先生让我们去大唐房间找他。” “请问是沈先生吗？” 沈天点头，“我是沈天。” “几位请跟我来。” 板寸头带着沈天他们进了山庄，山庄格局恢弘，亭台楼阁看着十分气派，陶安有种穿越了的感觉。 绕过几条走廊，经过了一条荷花池，来到大唐房间，本来沈天他们以为大唐房间就只是一个单独的房间，但山庄的格局样样都是配套的，每一个房间都是独立的一进院落，院落的装修风格几乎就是历史的还原。 “几位，吴先生就在里面了。” 沈天他们走进大门， 门内一副大唐盛世景象，吴涵在院子中央的露台上，正在跟鱼池里的鱼喂食，他身后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已经准备好了酒菜。 吴涵放下手上的鱼食，拍了拍手，道：“离3点还有25分钟，几位来得正是时候，请坐吧。” 沈天他们坐下来，吴涵道：“这地方山清水秀，一般人根本进不来，最重要的是，在这里所有的电子产品都无法使用，即使是录音功能也全面失效，沈局长和叶领导都可以放心了。” 沈天看着吴涵，“今天找吴律师来，的确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跟吴律师商量。” 吴涵指了指面前的菜，“几位跑了这么远的路也累了，先吃饭吧，吃饱了我们慢慢谈。” 沈天他们昨晚上忙了一晚上，今天早上在专案组也是随意吃几口，这会儿赶过来，肚子的确有些饿了，几人快速风卷残云一番，吴涵则坐在一旁安静的喝茶，等沈天他们吃完了饭，吴涵叫人来收拾了，又送了上好的茶叶和井水上来，露台上有煮茶的工具，吴涵一边煮茶，一边道：“沈局长约我来，到底想说什么？” 沈天看着吴涵，“吴律师应该猜到我要说什么了吧？” 吴涵一笑，“我猜到什么，和沈局长要跟我说什么是两码事，我们大家都很忙，沈局长就不要再耽搁大家的时间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沈天点头 ，“我之前在电话里跟你提到的，关于小安的事情，这件事现在属于我们内部的绝密……” “既然是你们警方内部的绝密，我又不是你们警方内部的人员，那就是没有权力参与了，对吧？叶领导？” 上次叶玮庭跟吴涵闹得不欢而散，就是因为叶玮庭的一句话，吴涵虽然无心跟叶玮庭过不去，不过这口气还是要出的，何况，这件事不弄清楚，以后吴涵的地位也十分尴尬。 叶玮庭看着吴涵，“上次的事情，是我喝多了酒一时口误，请吴先生不要放在心上，我现在以滨海市公安局最高领导人的身份跟吴先生正式提出，聘请吴先生为公安局的特别法律顾问，参与连环杀人案的全部侦破过程，吴先生享有与我们警察同等的身份，并且不受任何领导，不过因为这件案子的绝密性质，所以吴先生的身份暂时不能对外公开，我们会跟吴先生签署一份保密协议，以确保吴先生的合法权益，吴先生请认真考虑之后给我答复。” 吴涵看着叶玮庭，他没想到叶玮庭竟然有这么大的魄力，不但聘请他做特别法律顾问，还给他这么大的特权，拥有与警察同等的身份，且不受任何领导，这在公安局内部，也是很少见的。 叶玮庭这个女人，当真是和一般的女人不一样，就凭她这份难得的魄力，吴涵对叶玮庭就是心服口服了。 吴涵笑道：“一直以来，我都想介入你们警方的连环杀人案，一是因为我是受人之托，二是因为我还有很多谜题没有解开，不过我也知道警方办案的规矩，我始终不是警察，受这个身份限制，我不能踩界，如果叶领导能做到这一步，那么我愿意不计条件的参与办案，甚至动用我自己的人力物力财力，只要能找到真相。” 叶玮庭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浊气，“那么就希望接下来，能跟吴先生合作愉快了。 ” 吴涵点头，“我也希望这次能破除重重迷雾找到凶手。” 叶玮庭看向沈天，“现在就由沈局长把情况跟吴先生做一个仔细的交代，另外，9·26特别保护行动的事情，也一起跟吴先生说清楚。” 沈天嗯了一声，道：“前面的连环杀人案，相信吴先生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这两天滨海市内接连再发生了三起杀人案，死者都是跟18年前的秦海彬案有关联的人员，我们警方虽然举办了新闻发布会为18年前的秦海彬案翻案，但凶手却加快了行凶犯案的速度，这一点，是我们始料未及的，我们姑且认定凶手的最终目的是屠杀掉当年秦海彬案的所有受害者，甚至 ，他是在跟地下赌城的大佬较劲。” 吴涵接话道：“在之前的调查中，我对地下赌城的大佬也有过一些调查，地下赌城一共有九个大佬，其中一个大佬现在正在滨海市，处理林筠的善后事宜，也是为了再在滨海市制造另一个地下赌场，也就是说，这个大佬会在滨海市待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他们组建出了新的地下赌场。” 沈天意和叶玮庭他们都感觉到很意外，沈天道：“你的意思是说，地下赌场的大佬并没有放弃滨海市？” “滨海市是江南经济最为繁荣的城市，他们不会放弃这么大一块香饽饽，所以我们还有时间来跟他周旋！” 沈天满脸凝重，“如果这个大佬会一直在滨海市，那么我猜得没错的话，凶手为了找到这个大佬，会一直跟大佬暗中较劲，涉案人员将会一个接着一个被杀，直到这个大佬的出动。” 这是一场黑暗与黑暗的较量，谁也无法预料胜负成败，同样，谁也无法预料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吴涵点头，“如果大佬一直不出现，凶手就会一直犯案，他们双方都在暗处，而我们可以趁他们斗的时候想办法寻找突破点。” 沈天看着陶安，“其实我们警方已经做出了决定，用小安做诱饵，引诱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出现，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连地下赌城的大佬一起抓捕。” 吴涵皱着眉头，他看着沈天，问道：“这就是沈局长找我，要商量的事情？” “是，我知道吴律师对这件案子很有兴趣，而且，我相信吴律师会保护好小安的。” “假如我说我不愿意呢？沈局长打算怎么做？” 沈天没料到吴涵会是这个回答，场面顿时有些尴尬，陶安看着吴涵，道：“这个提议是我自己主动提出来的，不管是18年前的秦海彬案，还是现在的连环杀人案，都应该有一个结果了，我们不能永远像个瞎子，被凶手牵着鼻子走。” 吴涵沉着脸色，他看着陶安，“我曾经答应过苏师傅，要一直照顾你保护你，但现在这种情况，我不认为是在照顾你保护你，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这有多危险。” “我知道，但我必须这么做，如果吴律师不愿意帮忙，我也不会勉强。” 吴涵就知道陶安不会像其他人一样，低下头来挽回，陶安一直就是这样一个人，她只做她认为对的事情，哪怕这件事是错误的，她也会义无反顾的去做。 吴涵深吸口气，“我没说不帮你，只是这样做太危险了，凶手是一个很狡猾的人，你们都没有跟凶手正面交锋过，但能一连犯下数起案件却不留下丝毫线索的，绝非等闲之辈。” “所以我们必须制定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这样一来，我们才有机会抓捕凶手。” 吴涵掏出支烟点上，“既然你们给我下好了套，也就是说，我根本没得后退的余地了，如果我拒绝，你们还是一样会行动，而我不但不能参与行动，甚至还会因此被你们严加隔离起来，如果我答应，或许后果是我所不能承受的，陶警官总是给我出最难的难题。” 陶安看着吴涵，“吴律师能者多劳，等这件事结束，我请吴律师好好喝一顿酒。” 吴涵无奈的笑了笑，“那陶警官可别忘了，这顿酒我一定要喝个三天三夜，不醉不归。” 陶安答应了一声“好”，吴涵这才又看着沈天，“沈局长你们现在是拟定的什么计划？” “我们初步拟定了两步计划，第一步计划是将大的情况在专案组内部全员公布，第二步计划，除了我们几个人之外，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 吴涵立即明白过来沈天的意思，“沈局长是怀疑专案组内部人员有问题？” 沈天点头：“从我们目前的行动来看，的确在有这个可能，所以第二步计划我们将小范围内施行，如果能在行动中抓捕到内鬼是最好，如果不能，那我们也要尽可能的保证小安的安全。” “其实我倒是有个办法，或许可以试探出专案组内部的内鬼。” “什么办法？” “其实也是换汤不换药的老办法，如果专案组真的有内鬼，那么专案组内部出假警，谎称凶手再犯新案，一旦内鬼知道这个消息，在不确认消息的真实性之前，内鬼一定会想办法跟凶手联络，这样一来，我们就有机会抓到他了。” 吴涵说的这个办法，的确算是惯用的老办法了，不过因为案件的特殊性，再加上沈天他们一直没时间来部署，所以沈天他们一直都没有采取行动，现在他们打算启动保护计划，或许早点找出内鬼，对陶安的安全更有保障。 沈天看着叶玮庭，“叶领导是什么意思？” “如果能找到内鬼，吴律师的这个办法倒是可以一试，不过如此一来，就怕专案组内部成员因此而彼此之间不再信任，出现信誉危机。” 第284章 计划启动 叶玮庭的担心也有一定的道理，信任问题关系到这次行动的成败，如果因为寻找内鬼而导致信誉危机，那将是得不偿失的。 沈天犹豫了一下，道：“这样吧，如果在这次行动中能找到内鬼，那么我们在找到内鬼之后，以调遣的名义先将他调离专案组，之后直接送到省看守所隔离关押，在案子结束之前，都暂时不公开他的身份。” 沈天说的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这样既能找到内鬼确保陶安的安全，又不会给专案组成员之间造成任何信用问题。 叶玮庭点头，“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吧。” 沈天这才继续道：“接下来，就是关于对小安具体的保护行动了，我们初步拟定的计划是这样的……” 直到华灯初上，沈天他们才大致讲完行动的内容，吴涵做了一些补充说明，之后他们在红叶山庄吃了晚饭才走。 回到城区，沈天先把叶玮庭和李嘉豪送回了公安局，之后他才开车和陶安一起回了小区。 陶安回来之后，就直接去洗澡了，沈天则把冰箱里买好的牛肉和韭菜拿了出来，准备包馄饨。 陶安洗了澡出来，见沈天已经宰好了牛肉和韭菜，便也在一旁帮忙，沈天本来想叫陶安去休息，但一想到从明天开始，陶安就要搬回自己家住了，沈天就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师兄，你这馅儿是不是放得太多了点？皮都包不上了。”陶安看沈天心不在焉的，只好提醒道。 沈天这才回过神来，将馅儿挑了一些出来，“这些馄饨我明天给你送过去，你晚上饿了的时候好吃，另外，我明天再去超市给你买些米和佐料，以备不时之需。” 陶安看着沈天，“我只是搬过去住一段时间，用不着买这么多东西吧？我又不会做，买来也是浪费。” 沈天笑了笑，“说得也对，以前有阿姨在的时候你还能吃上顿像样的饭菜，现在你一个人，怕是难得自己动手了。” 陶安长叹口气，“是啊，以前我妈还在的时候，总是强迫我多吃点，说我太瘦了，警校要消耗大量的体力，怕我体力不够，现在想想，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幸福啊，再也不会有人强迫我吃我不喜欢吃的东西了。” “谁说的？你不按时吃饭，我一样会收拾你。” 陶安嘿嘿一笑，“对对，我还有师兄嘛，对了，这些馄饨好像不太够，我最多吃两天就吃完了，也不知道现在外面超市关门了没有。 沈天听陶安这么说，越听越不放心，一边包馄饨一边道：“明天我再去超市买些包好了给你送过来，这段时间，你不来警局，要是有什么又不能找我的，就找吴涵吧，他会帮你。” 陶安垂着头，觉得鼻子有点发酸，“师兄饿不饿？你要是饿的话，我去给你煮点馄饨，我正好饿了。” “我正好也有点饿了，你去烧水，馄饨很快就好了。” 陶安点头，放下手上的馅皮，去厨房烧了一锅水，沈天把馄饨包好，却又觉得这样很单调，“你在家里煮馄饨，我出去买点卤味和啤酒回来。” 陶安答应了一声，沈天拿着钥匙出了门，小区附近就有不少卖卤味的店，沈天买了些卤味，又买了一大口袋啤酒回去，陶安刚把馄饨从锅里捞起来，两人坐在阳台上，馄饨就酒，吃了一大盘。 “那天我跟师兄说的话，希望师兄不要往心里去。”陶安拿着啤酒罐，看着天空，今天晚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陶安的心绪也颇不安宁。 沈天喝了一大口酒，“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但我却并没有说假话，我想要照顾你，不管是兄长还是其他名义，只要你能平安无事就好了。” 陶安别过头去看着沈天，记忆一点一点的在她脑海中浮现，她曾经也想过，沈天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对她又这么好，她怎么就是不喜欢呢？ 然而这世上很多事情都不会有答案，陶安也不会一直庸人自扰。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师兄的时候，是在侦探社，当时师兄很高冷，见着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我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我一定要超越你，这样你就一定会注意到我的。” 沈天笑了一下，“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你了，只是当时我不能确定你的能力，所以我一再的考验你，其实就是想看看你的 实力到底在什么位置，还好你没有让我失望，那个测试项目，最后只有你跟我通过了。” 陶安也回想起来当时的场景，笑道：“但你应该不会知道，我当时是跟人打了赌，如果我不能完成那个测试，我就会退出班长的竞选。” “真是看不出来，那时候你就这么争强好胜了。” 陶安摇头，“其实这不叫争强好胜，因为我从小就立志要做一个像我爸爸那样的英雄，英雄是不允许失败的，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赢，我的字典里没有输这个字。” “陶朱是陶朱，你是你，你不能永远都活在他给你留下的阴影里，小安，你这么聪明，不应该被禁锢在这种错误的认知里。” “我知道啊，所以我一直都在尽量调整自己的心态，我告诉自己，他是我，我是我，我不应该为他犯下的错误一辈子都活在愧疚当中，妈妈已经为此付出老子很大的代价，所以我不应该再继续错下去了。” 沈天仰头把一罐啤酒喝了个干净，“这就是了，你有你的人生，不应该一直陷在那件事当中，何况，人都会犯错，面对那么大的诱惑，我们谁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陶安深吸口气，“你不用安慰了，其实错就是错，再怎么洗白它都是错的，我不想一直活在爸爸的阴影里，所以我才想要把这件事了解，秦海彬的确是冤枉的，那么我就努力还他清白，如果凶手连续犯案，最后也是要杀我，那不如我就借此机会，或许还能抓捕到凶手。” “所以这一次你如此孤注一掷？” 陶安点头，“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跟爸爸有莫大的关系，我既然逃不过，就只能去想办法解决。” “一直以来，我都是把你当成小孩子，但是现在看来，你已经长大了。” 陶安笑道：“我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我可以自己决定怎么做，这是我应该承担的责任。” 沈天点头，“好，等这些事情都过了，你就请个长假，好好的休息一阵。” “到时候再说吧，不过我好像真的与有点累了。” 沈天看着 陶安，“累的话，你就趁这次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吧。” 陶安放下手上的拉罐，“时间不早了，我先进去睡了。” 沈天嗯了一声，陶安回屋去休息了，沈天在阳台上坐了好一阵，这才起身进屋去睡觉。 第二天早上，陶安起来时，沈天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两人吃了饭之后，就直接去了公安局，陶安到了公安局之后，便去找叶玮庭了。 沈天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在专案组继续忙碌，不知等了多久，陶安从叶玮庭办公室出来，之后陶安就直接离开了公安局，公安局内网上很快就挂出了人事任免令，叶玮庭亲自发文宣布陶安离职，不再担任专案组的职务。 陶安从公安局出来，打车直接回到了她家，陶安家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住了，屋内灰尘不少，陶安闲着无事，就自己动手来做清洁，原本叶玮庭提出事先让人过来做一次清洁，不过为了演得逼真，这个过程就由陶安自己来做。 屋内安装了不少针孔摄像头，除了厕所和浴室之外，屋内几乎是没有任何死角，厕所和浴室外延安置了摄像头，一旦有人从这两个入口进出，一样会被拍摄下来。 陶安做清洁做了至少两小时，家里干净得一尘不染，不过冰箱里空空如也，陶安本来想打给沈天，不过他们现在尽量少联系，陶安正愁午饭没着落，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陶安一愣，不会凶手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吧？ 陶安一脸戒备的走到门背后，从猫眼里发现吴涵站在门外，吴涵手上提着两个大口袋，即使隔着一道门，陶安也闻到了一股香味。 陶安 赶紧打开门，吴涵笑嘻嘻道：“饿了吧？我就知道你一个人不会弄吃的，我这给你买了不少好吃的来。” 陶安是个地道的吃货，除了做警察之外，她最大兴趣的就是吃。 吴涵把袋子放在桌子上，其中一个袋子里装的是打包的饭菜，陶安正饥肠辘辘，毫不客气的打开就吃，吴涵把其他几个口袋分门别类放进冰箱冷藏。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还这么巧的赶上这时候给我送吃的来？”陶安一边吃饭，一边问道。 吴涵一笑，“我说我会算，你信不信？” 陶安囫囵吞了两口，“师兄跟你说的吧？” 吴涵一脸没劲的表情，“是，是沈局长说你一个人在家里，让我给你送点吃的的来，还特地吩咐要记得给你送些馄饨过来，我都给你放进冰箱了。” 陶安吃得心安理得，吴涵坐在一旁沙发上，“以后你要是饿了，给我打电话就行了，保证随叫随到。” 陶安也就这么一听，并没有把吴涵的话放进心里去。 “对了，发帖的内容你想好了没有？”陶安捧着饭盒，在吴涵对面坐下来。 吴涵看着陶安，“陶警官就放一百二十个心，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 第285章 红叶山庄 陶安笑嘻嘻看着吴涵，吴涵被她这么看着心里有点发虚，别过脸去，“一会儿我就会把帖子发出来了，你稍后自己看吧。” 陶安摇头，“我不是说这个，你也看到了，家里这么久没住人，很多东西都没有，一会儿你跟我去一趟超市，我要买点东西回来。” 吴涵拉下脸，“敢情陶警官有把我当跑腿的了？” “我已经从公安局辞职了，以后吴律师就跟师兄一样，叫我小安吧。” 吴涵看着陶安，“你确定？” 陶安吃饱喝足，放下手上的筷子和饭盒，“这点小事我难道还跟吴律师开玩笑不成？我吃饱了，我们出门吧。” 陶安是个不折不扣的行动派，吴涵无奈，只得跟陶安一起出门，小区附近不远就有一个大型超市，吴涵开了车过去，两人到超市采买，陶安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所以采买东西对她来说是驾轻就熟，两人在超市转了一大圈，很快就买好了东西结账走人。 从超市出来，吴涵提着两大口袋，脸黑得能拧出水来，“我一个弱不禁风的律师，你就这么对我的？” 陶安一脸鄙视的看着吴涵，“不然你以为护花使者这么好当的？要是师兄在，哪里还轮得到你出手？” 吴涵气喘吁吁的把两大口袋提上了车，之后等上了车，吴涵才喘着粗气，“说真的，你跟沈局长都住在一个屋檐下了，你就真的没有考虑过跟沈局长在一起？” 陶安看着吴涵，“吴律师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了？” 吴涵启动车子，掏出支烟，“不介意我抽支烟吧？” “介意。” 吴涵一愣，脚下轻点油门，果真就把烟顺势放在了一旁的烟灰缸里，陶安本来就是顺口一说，却没想到吴涵真的不抽了。 “我跟你开玩笑的，师兄每天至少要抽一包烟，我早已经习惯了。” 吴涵却不为所动，“我是经得起考验的，说不抽就不抽了，对了，下午你有不有事？” 陶安摇头，“不用去专案组了，我闲着也没什么事好做，你有什么建议？” “昨天去那个红叶山庄，你还有印象吧？今天那边有唱戏，你应该还没有见过真正的唱戏吧？” “唱戏？吴律师竟然还对中国传统文化如此喜爱？晚上可以在那边吃饭么？” 吴涵感觉是听到了一个冷笑话，不过还是点头，“当然可以，今天晚上他们那里会有篝火晚会，你应该会喜欢那种场面，而且听说金九爷今天也在，或许还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金九爷？什么金九爷？” “金九爷是红叶山庄的老板，听说祖上是满清一位亲王的后裔，满清灭亡之后就改姓为金，因为在族里排行第九，因此在江湖上称一声金九爷，金九爷的产业遍布各地，很少在滨海市，今天恰好在。” 陶安总觉得吴涵不会无缘无故想给他一个山庄的老板，歪头想了想，“你跟这金九爷很熟？” 吴涵笑道：“我跟金九爷还算是朋友吧，以前但凡山庄上戏，苏师傅都会过来听戏，不过他没你这么好运气，能碰到金九爷。” 陶安听说苏玉恒喜欢去听戏，便答应下来，“反正下午也是闲着，我跟你一起去，不过说好了，晚上在那边吃饭。” 吴涵摇头，“我长得就那么像骗子吗？” 陶安点头，“你本来就是骗子。” 吴涵顿时无语，他还真没见过像陶安这么直接的女孩子，车子正好到了小区，吴涵把车停好，提着两大口袋的东西上楼，陶安把东西收拾好了之后，便和吴涵一起去了红叶山庄。 吴涵是红叶山庄的VIP客户，因此可以提前跟红叶山庄那边预订席位，两人到山庄之后，便直接去了山庄的戏台子。 戏台在山庄东南角的位置，背后是一片浓郁的山林，这在风水学上也有一定的说道，从这些地方不难看出，金九爷是信风水堪舆之术的。 吴涵和陶安在预订的席位坐下来，因为是听戏，所以都是喝茶，吴涵要了一壶上好的铁观音，桌子上放着戏曲的名目，已经点过的戏曲会在戏台上方的显示屏上滚动播放。 陶安研究了一下戏曲名目，这上头的不少名字她都听过，不过还真是没有听过现场版的，陶安放下名目册子，“这里点一首曲子，多少钱啊？” 吴涵很淡定的喝了一口茶，然后比出一根手指头，陶安猜测道：“一千块？” 吴涵摇头，“这地方一瓶矿泉水都卖一百块，你再猜。” 陶安看着桌子上的铁观音，咽了下口水，“一万块？” 吴涵还是摇头，陶安瞪着眼睛，“不是吧？一出戏十万块？这跟抢人有什么区别！” “这是正经消费，这就是他们跟抢人的区别，能在这里坐着听戏的人，身价至少是上亿的，有时候碰到死对头，还会斗戏，你抬头看，看到中央有一个钩挂没有？” 这房子是老式建筑，所以都做了房梁，每一个隔间的房梁上都做了一个木质的挂钩，陶安抬头看着房梁，“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这就是我刚才说的斗戏，但凡有斗戏的，都会叫人在这上面挂一盏琉璃灯笼，挂上琉璃灯笼，也就意味着他点一出戏，出价是一百万，如果有人跟，就也会在房梁上挂上一盏琉璃灯笼，加价是一百万，谁出的钱多，谁就是嬴家，听说这里出过斗戏最厉害的，一出戏斗到了一千五百万。” 一千五百万就为了听一出戏，他娘的是脑子进水了吗？ 陶安惊得目瞪口呆，“真是不懂你们有钱人的想法，我看一天是太闲了，没事找事。” 吴涵一笑，“有钱的人嘛，都是任性，能坐在这里听戏的，前对他们来说都不重要了，你知道就我们这个隔间，外加这一壶茶，一共多少钱？” 陶安盯着桌子上的铁观音，“我不想听，怕受刺激。” 吴涵嘿嘿一笑，“一个位子一万块，这壶茶五千，这简直是在烧钱啊。” 陶安倒了一大杯茶牛饮了一口，“也没觉得比外面的茶好喝多少，怎么这么贵？” “这茶是用井水煮出来的，比一般的自来水或者纯净水煮出来的茶都要香一些，你仔细闻闻就知道了。” 陶安摇头，“再香的茶，最后喝下去都是一样的结果，早知道这里听戏这么贵我就不来了，两万五千块，够我半年的工资了。” 吴涵一笑，“不然为什么大家都想做有钱人？能进来这地方的人非富即贵，我每年投在这里的会费都是两百万，就算我一次都不来，这两百万照扣。” 陶安翻了个白眼，“吴律师这么有钱，不知道是昧着良心赚了多少冤枉钱。” “非也，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赚的可都是干净的钱，而我之所以来这里，就是为了结识更多的人，有了人脉，你才有继续发展自己的空间，还有，红叶山庄这里什么都卖，包括情报消息，只要他们能打听到的事情，只要你开得起价，他们都会接你的活儿。” 陶安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吴涵的消息会比他们更加灵通，原来都是在这里买出来的。 “吴律师自己也是学法律的，应该知道这样买卖秘密是违法的，一旦出了事，吴律师恐怕自身难保吧？” 吴涵摇头，“我出钱买我想要的东西，对方给我等价的东西，这算什么违法？还有，在这地方不要乱说话，这里所有人都会唇语，他们只要看你一眼，就知道你在说什么，切记。” 陶安对唇语有过一定的研究，她在读警校时，就辅修过这门课程，但因为唇语是在是晦涩难懂，她也只学懂了一些皮毛，会读一些基本的话，想要达到融会贯通运用自如，还差了一些火候。 “他们全都会唇语？你确定你没有跟我开玩笑？”陶安无比震惊的反问道。 吴涵点头，“山庄的服务人员，哪怕是一个扫厕所的，他们都是从各地花高价物色过来的，所以你不要小看他们。” 陶安越来越觉得这个红叶山庄深不可测，金九爷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他竟能在城外造出这样一片与世隔绝的地方，并且还借此敛财？ 陶安再看着台上的戏，就已经变了味道，她一连喝了好几杯茶，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尿急，不过还好每一个隔间都有单独的厕所，陶安急匆匆的去了，再出来时，戏台上的戏曲已经结束了。 陶安看着戏台，“这就完了？时间还早啊。” “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做物以稀为贵吗？每个月他们最多唱十出戏，每周两出，除非有客人加戏，否则就收工了。” 陶安这才觉得山庄有这么多规矩，这些有钱人真是脑子进水了吧，喜欢玩这样的？ “吴先生、陶小姐，你们两位预订的篝火晚宴已经为两位准备好了，请两位跟我来。” 陶安和吴涵跟着那服务人员去了篝火晚宴举行的地方，到了目的地，陶安又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了，眼前一片青青草地，草地上还有青草的的香味，草地中央，驾着一大排的柴火，正在烤着全羊和鸡鸭，四周弥漫着烤肉的香味。 陶安和吴涵坐的靠左手的一张木桌，桌子上摆着精致的刀叉和盘子等工具，服务人员跟吴涵和陶安解释了一下用餐流程，并且说明稍后会有舞会，吴涵和陶安都可以自行参加。 很快就有人给两人送来烤好的肉，客人还可以根据自己喜好提出要求，厨师都会一一按照要求做事。 陶安看着眼前的食物，却突然都没有了食欲，吴涵倒是很绅士的切好了几大块羊肉，放在陶安面前，“既来之则安之，你就别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我带你去见金九爷。” 陶安四处看了一下，觉得这里没有一个人像金九爷，刚才吴涵又一直跟她在一起， 他们是怎么联络上的？ 第286章 金九爷 陶安满肚子的问题，但她记得很清楚，吴涵说过，这里所有的服务人员都会读唇语，所以她现在也只能把所有问题都憋着。 大概半个多小时之后，十几个打扮得十分妖艳的美女入场来跳舞，有不少客人去跟着一起跳舞了。 吴涵看着陶安，“你要不要也去试试？” 陶安摇头，她从小的性格就像个男孩子，跳舞这种事她根本就不会，也不想去学，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跳舞。 “吴律师要是想去的话就去，不用考虑我，我这有吃的就行了。” 吴涵笑道：“我对他们也没什么兴趣，你再吃会儿，9点我们去见金九爷。” 陶安对金九爷的好奇程度一路攀升，不知道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妖孽，能稳得住红叶山庄这么大个盘。 “我就问一下，金九爷帅吗？”陶安觉得她有必要先了解清除状况，否则到时候出丑就麻烦了。 “你放心，金九爷完全不符合你的任何审美，脑残剧看多了才会胡思乱想，认为像金九爷这样的人物就是典型的霸道总裁。” 陶安终于安心了，“那就好了，如果他要是个帅哥，我还真不好意思骂老天爷了。” “一会儿你看了就知道了，对了，我劝你还是少吃两口，是为你好。” 陶安一愣，立即哭丧着脸，“不是吧，他丑得都能让人吐出来了？” 吴涵摆出一副蒙娜丽莎的微笑，陶安哪里还有胃口吃东西，大约8点50分，有服务人员过来请吴涵和陶安，吴涵也没有多问，带着陶安跟着服务人员离开了篝火晚会。 穿过几条长廊，最后他们在一进院落前停了下来，院落门口放着两尊汉白玉的麒麟，麒麟辟邪镇宅，是风水中镇宅的上品之选。 陶安和吴涵进门之后，门后面的装潢也是令人眼前一亮，陶安几乎看得目瞪口呆，吴涵咳嗽了一声，提醒她注意一下形象，陶安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昏黄灯光下，露台中央坐着一个……大胖子。 陶安目测，那个大胖子至少有两百斤，大胖子穿着一身青色长袍，梳着一个上世纪流行的大背头，正坐着喝茶。 陶安总算明白吴涵刚才叫她少吃点的意思了，原来现实这么残忍，并不是所有传说中的人物都很玉树临风风流潇洒啊！ 吴涵走过去，脸上带笑，“九爷。” 金九爷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淡淡道：“两位请坐。” 吴涵拉着发呆的陶安在金九爷对面坐下来，陶安看着金九爷，金九爷下巴上蓄着两撇八字胡，单看脸其实不算难看，只不过这身材的确有些发福得厉害。 金九爷似乎注意到了陶安的目光，抬眼扫了一眼陶安，“吴爷的朋友？” 吴涵点头，“是啊，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九爷多海涵。” 金九爷脸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当年警校第一名，后来又不用考核就进入公安局专案组任职，这样的人吴爷说她没见过世面？” 陶安心中一惊，她跟着吴涵到这里来，一直都没有提过自己的十分，金九爷是怎么知道的？ 吴涵却并没觉得意外，“九爷的眼睛果然厉害，既然九爷知道她身份，我也不隐瞒了，小安之前工作上犯了点错误，跟领导闹了不愉快，刚辞职，我带她过来散散心，没想到正好碰到九爷也在，就想带她过来给九爷认识一下。” 金九爷喝了一口茶，“吴爷口味换得挺快，不知道魏小姐知道吴爷又有新欢，心中会是个什么滋味。” 吴涵不动声色的笑了笑，“九爷不要误会，我跟小安的清白的，这事儿跟魏芸没有关系。” 金九爷笑了一声，“吴爷真是艳福不浅啊。” “九爷见笑了，听说九爷之前去北平发展了，不知道北平那边情况如何啊？有发财的路子，还请九爷记得提携吴某一把啊。” 金九爷看着吴涵，“吴爷家大业大，怎么看得上我这行当？” “九爷这话说得真是太客气了，整个滨海市谁不知道你九爷的名头？九爷你开口说句话，连市长都给你三分薄面。” 金九爷笑着摇头，“吴爷言重了，我这里没有你要做的生意，吴爷不用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吴涵叹了口气，“说起来，我这也是为了小安，她刚从警队出来，什么都不会，所以我就想着给她找点事做，听说九爷在，所以就带她过来碰碰运气，现在看来，她是没这个福分了。” 金九爷脸色微沉，“吴爷知道我的规矩，我有三不做，官不做，奸不做，小人不做，陶小姐虽然已经离开了警队，不过在我眼里，她还是官。” 吴涵看金九爷脸色变了，连忙笑道：“是是，是我一时糊涂，把这事给忘了，九爷不要往心里去。” 金九爷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陶小姐是警察出身，去吴爷的事务所岂不是正合适？” 吴涵一脸尴尬，“九爷这不是埋汰我吗？我敢让她去事务所，魏芸不得把我活剥了不可！” 金九爷听到吴涵这句话，脸色总算恢复到了正常，“吴爷虽然艳福不浅，但也不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吧，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吴涵叹了口气，“九爷说得对，这事看来我还得另外想办法了。” 话说到这里，桌子上燃着的一炷香烧到了尽头，吴涵拉着陶安站起来，“那我们就不打扰九爷休息了，告辞。” 陶安还没有搞清楚什么情况，就被吴涵拉着走了，直到他们两个驾车离开了红叶山庄，陶安才忍不住问起来，“这什么情况？你是在试探金九爷？” 吴涵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从扶手箱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将小盒子上的灯打开，吴涵这才道：“你小声点，小心我们的车子被监听了。” “被监听？什么意思？谁还敢监听你？” “小心驶得万年船，九爷不是好惹的，万一引起了他的怀疑，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么说，你真的怀疑金九爷？” 吴涵实在没忍住，掏出一支烟点上，“他出现的时间太巧合了，而且山庄经营的目的性很强，笼络的都是本地的有钱人，最近山庄还主动邀约了一大批有钱人过来，所以我对金九爷有怀疑。” “你以前不认识金九爷？” “认识，有很多年的交情了，之前我和苏师傅几乎每个月都会来这里，但我已经至少4年没有加过金九爷了，他这次回来得这么突然，所以我才想带你过来试探一下他。” 陶安怒视着吴涵，“所以你今天来，根本就不是带我来散心的！骗子！” “那个，我也是为了破案嘛，再说了，今天这一趟花费至少是在十万以上，你以为我不心疼？” “万恶的资本主义！” 吴涵无奈道：“金九爷这个人的警惕性极重，今天我突然提到给你找事，应该是戳到了他的痛处，否则他不会这么大反应，或许我的猜测有一定的正确性。” 陶安仔细把刚才的情况回忆了一遍，“单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我倒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不过你说的或许是一个方向，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一个新的.asxs.。” “金九爷不好惹，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不能打草惊蛇，所以这事你需要暂时替我保密，不能透露半个字出去，包括沈天。” “这个你就放心吧，这节骨眼上，我要是说金九爷有嫌疑，师兄非得天天守着人家查不可，这样一来，我们就暴露了。” 吴涵抽完了一支烟，他摁灭烟头，“不错，所以现在开始，这件事需要我们自己去调查。” “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吴涵又掏出一支烟，“什么问题？” “你们说的那个魏芸是谁啊？该不会是你的老相好吧？” 吴涵一听到魏芸的名字，他把烟又放回了烟盒，“魏芸是我女朋友，我们一直都没有分手。” 陶安本来只是想打听点八卦，吴涵突然这么承认了，她反倒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问下去了，她想了想，道；“一直都没有听你提起过，还以为你没有女朋友，改天带来我们看看啊。” 吴涵吐出口气，“我不想结婚，对我来说，婚姻是一种束缚，但她想要一个安定的生活，想要一张结婚证，我知道每个女人都有这样的梦想，可现在的我，真的没办法给她想要的一切。” 陶安皱起眉头，“恕我直言，你这样逃避和不负责任有什么区别？一个女人想跟你结婚，就是她想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你，证明她很爱你。” “我知道，可我现在真的不能。” “为什么不能？” “在没有找到我爸之前，我不能结婚，你或许觉得这是我的借口，但我的未来都如此的不确定，我又拿什么去给她承诺？我现在什么都不管的跟她结婚，那才是害了她，至少将来我要是真的出事了，她还可以没有任何负担的去嫁给其他人。” 陶安看着吴涵，她发现这个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男人，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他好像是把所有的痛苦都自己承担了下来，哪怕是不被人所理解。 “其实，我觉得你可以尝试跟她解释清楚，或许她会接受你现在这一切也说不定。” 吴涵摇头，他又拿起了那支烟点上，“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我什么都不能告诉她，她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陶安也明白吴涵这话的意思，一个人知道得越多，他就越是危险，所以吴涵选择了不解释，即使魏芸会误会他，但至少不会对魏芸的生活造成任何困扰。 陶安忽然叹口气，也就是在吴涵说这句话时，她下意识的想到了宋朗，会不会宋朗也跟吴涵一样，都有自己不可告人的苦衷？ 陶安闭上眼睛，“我累了，我先睡会儿，到了你再叫醒我。” 吴涵点头，“你睡吧，一会儿到了我叫醒了。” 陶安安心的闭上眼睛，但她明白她根本就睡不着，无数个夜晚，她都是这样熬过来的，明明很困了，却总是怎么都无法入睡，她心中想念的那个人，也不在她的身边。 第287章 帖子 车子到了陶安居住的小区，吴涵却并没有叫醒陶安，他就这么静静坐在车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吴涵掏出手机，手机屏幕亮了又黑下去，如此反复几次，吴涵终于在手机输入了一条短信：明天晚上，我们见一面吧。 短信发出去之后，很快就收到了回复，手机滴了一声，这声音惊醒了陶安，陶安睁开眼睛，吴涵尴尬的看着陶安，“不好意思，我忘了关掉声音。” 陶安揉了揉眼睛，“没事，到了怎么不叫我？” “也是刚到，我发了条短信，那个……你明天晚上有时间吗？” “我现在不上班，没什么事，你想干吗？” 吴涵看着陶安，“是这样，我想请你明天晚上跟我一起去见我女朋友，我想暂时跟她分开，她那个人很高傲的，如果知道我有新女朋友……一定会主动分手的。” 陶安有些不解的看着吴涵，“其实你没有必要跟她分手吧，等这件事过了，你再跟她解释一下，如果她真的喜欢你，不会计较的。” 吴涵笑了笑，“我不能再耽误他了，这件案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她不能再等了，我也不能这么自私。” “那如果有一天她喜欢别人了，你会难过吗？” “会吧，只不过对她来说那才是最好的，我会替她高兴的。” 陶安沉默了一下，“其实当女人真正喜欢上一个人之后，她就很难再去喜欢别人了，女人总是这样的，虽然嘴巴上说无所谓，但其实心里比谁都在意的，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喜欢上别人了，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你自己想清楚吧。” 吴涵掏出支烟点上，“你总是能说很大一堆道理，你跟宋朗在一起的时候，却不是这样的吧。” 陶安没想到吴涵会突然提到宋朗，但她却突然醒悟，即使只是提到宋朗名字，她心中依旧会不经意的痛一下，原来即使时间过去很久，宋朗依旧是她心中的禁忌，一碰就痛。 “不是的，在他面前，我只做最好的我自己就好了。” 吴涵点头，“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明天再来找你。” 陶安拉开车门，“如果你明天还是决定和她分开，我会帮你，不过我希望你不要这么多，我也是女人，我很明白那种被人放弃的滋味。” “嗯，那明天再联系。” 陶安下了车，头也不回的走了，吴涵把手上的烟抽完才开着车离开，陶安回到家里，刚打开门手机就响了起来，她都不用看来电显示，就知道是沈天来查岗了。 来电显示没有号码，陶安接起电话，故意道：“喂，你好，哪位？” “都快12点了，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沈天把监听组的人都撵了出去，他就在陶安家对面的一栋大楼里，他很想走过去敲开门，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质问陶安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他会担心的。 但是他不能，于公于私他都不能。 “吴涵带我去红叶山庄看了戏，又见了山庄的老板金九爷，所以就回来得晚了点。” 沈天知道陶安和吴涵的行踪，只不过他还是想亲自过问，现在他不能在陶安身边保护陶安了，这也算是他最后的防线了。 “下次不要出去这么晚了，负责跟进你的同事会很累，还有，你出门自己小心点，身上要随时带着手枪，子弹在你书桌左手边第二格。” 陶安撇嘴，“我知道了，这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沈天隔着玻璃看着陶安，“嗯，那晚安了。” 挂断电话，陶安坐在沙发上，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一个人安静的度过夜晚， 和宋朗分手之后，她其实很怕一个人独处，所以死活赖在沈天家不想回来，因为这夜这么漫长，她不知道一个人应该怎么度过。 陶安不知道在沙发上坐了多久，这才去浴室洗澡，洗完澡之后 ，她回到房间却怎么都睡不着，不过为了不给守夜的同事造成困扰，陶安关掉了房间的灯。 沈天坐在电脑前，他面前摆着一桶刚泡好的泡面，赵寅走过来，“陶警官已经休息了，沈局就不用再守了吧？有我们兄弟看着不会出事的。” “没事，她今天是第一天回去，可能会不习惯，你和兄弟们先去休息，一会儿我累了再喊醒你们。” 赵寅犹豫了一下，“那好吧，沈局长困了就过来叫我们。” 沈天点头，掏出一支烟点上，赵寅过去休息了，沈天看着对面陶安的家，他太了解陶安了，以至于他很清楚陶安的生活习惯，陶安睡觉从来不关灯的，她关掉灯，也就是说她根本就没有睡，只是不想给同事造成麻烦而已。 泡面很快就泡好了，沈天囫囵吃了几口，陶安不在时，他几乎很少做饭，也很少按时吃饭，不过因为陶安的关系，即使再晚只要陶安开口，他都会去做饭。 有时候，能为自己喜欢的人亲手做一顿饭，也是一种幸福。 第二天早上，赵寅睡醒了走过来，“沈局，昨晚上不是说让你困了来叫醒我们？” 沈天站起来伸个懒腰，“我没事，你来看会儿，我过去睡一下，晚点还得回专案组。” 赵寅看着沈天，虽然他知道沈天对陶安的感情，不过，看到沈天做到这份儿上，赵寅都忍不住替沈天心疼。 沈天去隔壁房间睡了大约一个小时，闹钟响了之后，沈天就立即起来了，洗漱之后赶去了公安局。 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间。 李嘉豪打开电脑，连接上了显示屏，显示屏上显示的是一篇帖子，发帖者就是之前的“陆判官”，帖子一发出来，立即就在网上大火。 李嘉豪看着显示屏，“昨天晚上凌晨3点，这篇帖子在网上一发出来，就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到现在为止，转发量已经超过上百万，评论已也超过50万了。” 沈天和叶玮庭也都看着显示屏上的帖子，帖子的名字叫“一场迟来18年的审判”。 沈天皱着眉头，道：“帖子的内容是站在陶朱的角度还原了18年前秦海彬案，发帖者将陶朱徇私枉法，收受巨额贿赂的事情公之于众，之后陶朱因为惹怒犯罪团伙上层，被犯罪团伙灭口，这篇帖子实际上是为秦海彬案的始末做了一个最真实的还原，最下面还有一段犯罪陈述，暗讽警方与黑恶势力勾结，草菅人命。” “帖子里还提到了地下赌城，发帖者似乎了解的东西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多。”叶玮庭知道这篇帖子是吴涵发的，不过为了隐瞒真相，她和沈天还有李嘉豪都不能提及吴涵。 “这个我们稍后再议，现在我们面临着最大的难题就是，帖子中直接提到了陶警官，也就是说，现在舆论已经将陶警官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如果凶手在这时候对陶警官下手，那么就是我们抓捕凶手的最佳时机！” 叶玮庭面色凝重，“凶手十分狡猾，这将是一场持久战，也许一开始凶手不会上钩，所以我们得计划足够长的时间来等凶手，现在一切已经按照计划在进行，接下来，我们还需要继续为这件案子造势。” 沈天看着叶玮庭，“继续为这件案子造势？” 叶玮庭点头，“发帖者将这篇帖子发出来，现在网上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下面甚至还有人组织投票，不过投票也是呈一边倒的趋势，大部分网民都是支持凶手对陶警官进行制裁。” 沈天紧皱着眉头，“现在陶警官已经离开了警队，我担心有极端的网民会攻击陶警官，所以这几天监听小组那边多留意一下四周的情况，陶警官进出尤其注意她的安全，一旦发现可疑人物跟踪陶警官，必须立即汇报！” 帖子一发出来，在网上的火爆程度已经超出了沈天他们的预料，这在引诱凶手犯罪的同时，也给陶安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当今社会网络如此发达，键盘侠们不明真相就胡乱喷，因此造成网络软暴力的案例不胜枚举，沈天担心陶安因此受到影响，但此时为了避险，他根本不能做出任何明显的反应。 “沈局长说得对，现在网上的情势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料，这几天要特别留意陶警官的行踪，如果发现可疑人物，一定要做好备案，由我和沈局长决定是否跟进。” 沈天看着李嘉豪，“还是找不到关于发帖者的信息吗？” 李嘉豪摇头，“发帖者每次都会更换木马和防火墙，就算能破译前面的关隘，后面三道关隘也无法打通，在没有更先进的技术之前，基本是无法攻克的难题。” 从客观上来说，发帖者的电脑操作技术的确是在李嘉豪之上，李嘉豪可以轻松黑进国家部门系统，但对于这个发帖者，李嘉豪却是无计可施。 沈天心中稍微松了口气，李嘉豪的电脑水平是有目共睹的，如果连李嘉豪都破译不了对方的ID，那也就意味着凶手也可能找不到发帖者的ID，这样一来，吴涵就是安全的了。 沈天点头，“那么从现在开始，专案组进入一级警备状态，随时待命！” 叶玮庭看着沈天，沈天对这件案子如此投入，一是因为他是一个警察，二是因为陶安，只是或许沈天自己都不清楚，哪一个原因多一些，但叶玮庭心中很清楚，沈天会为了陶安放弃他如今的局长职位。 叶玮庭站起来，“接下来，我将和沈局长全程指挥这次行动，在行动中有任何问题，大家都可以直接提出来，我们好在第一时间解决，避免因为内部问题给行动造成困扰。” 叶玮庭的意思就再明白不过了，专案组在行动中，人为方面尽可能的避免出任何问题，因为他们这次面对的不单单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还有地下赌城。 第288章 怀疑对象 滨海市，京恒金融有限责任公司。 京恒金融是宋朗以自己名义成立的金融公司，公司已在相关部门备案登记，目前已经拿到了营业执照，公司装修完毕之后，就可以正式投入运营。 宋朗有时间就会过来跟进装修进度，公司目前只租了两层写字楼，可容纳四十人以上同时工作，二层主要是宋朗的办公室和休息区，休息区包括健身区和阅览区，阅览区的装修设计是按照之前陶安挑选的那家书店来做的。 “宋总，你过来看一下，阅览区那边好像出了点状况。”负责装修的工头走了过来，有些尴尬的说道。 公司的整个装修，宋朗都没有提出任何意见，不过他坚持阅览区不能出任何问题，因此阅览区的装修，工人就特别注意细节。 宋朗跟工头走过去，工头指着一块斜角，“按照设计图的话，这一块斜角很不好处理，如果硬要按照设计来，将会多出很多麻烦事，我们的意思是，为了方便，这一块斜角就这样放着，我们到时候往上固定一下，上下修整成一样的，宋总觉得怎么样？” 宋朗不用看设计图，只是看着斜角，“按照设计图，不管需要多费多少时间和耗材，你们只管按照设计图来。” “这个……这样做其实没多大必要，又不划算，宋总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用，就按设计图处理。” 工头也不会跟钱过不去，只要宋朗愿意这么做，他自然也不会拒绝，工头收起图纸，“那好吧，就按宋总的意思办。” 宋朗嗯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如此固执的跟一个阅览区较劲，仿佛只有这样，他的心里才会好受一些，可即使阅览区按照设计图装修得一模一样，但他和陶安都不可能再有符合的机会。 宋朗陷入沉思之中，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宋朗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一串熟悉的数字，宋朗接起电话，“小陵子，什么情况？” “好像，他们有行动了。” 宋朗眉头一皱，“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找你。” 李陵报了一个地址，宋朗跟工人交代了几句，匆忙离开了京恒金融，从京恒金融出来，宋朗驾车按照李陵报的地址赶了过去。 下午3点21分，滨海市郊区一座私人庄园，一辆黑色雪佛兰开进了私人庄园的停车库，车子停好之后，宋朗从车上下来，坐内部电梯直接上到3层。 私人庄园一共3层楼，最上面一层楼是办公用地，里面高科技设备应有尽有，李陵正坐在电脑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朗从电梯出来，李陵抬头看着宋朗，“你来了。” 宋朗走过去，“什么情况了？” “从收到地下赌城的消息开始，我就一直在做排查和筛选，原本我们以为那个大佬是从北平过来的，所以他应该不是本地人，不过我刚才发现，好像这个消息误导了我们。” 宋朗在李陵身边坐下来，“什么意思？” “我们暂且称那个大佬代号为X，根据这个月的出入境记录， 从北平过来超过了半个月没有离开滨海市的人，有200多个，再经过身份排除，剩下也至少有73个，之后我又详细做了对比，发现这73个人当中也没有符合条件的，如果从北平过来的人没有符合条件的，那X难道不是人吗？” 宋朗听懂了李陵的意思，“你是说，X很可能本来就是滨海市的人。” 李陵点头，“如果X本来就是滨海市的人，他从北平甚至其他地方回到滨海市，也就没人会怀疑到他身上来了。” “每年滨海市的流动人口上百万，想要从这一百万人口当中筛选出一个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错，不过最近我发现了一个异常情况。” “什么异常情况？” 李陵飞快操作了另外一台电脑，电脑上是一些数据和曲线显示出来的走势图，李陵道：“地下赌场被查出来之后，X并没有放弃滨海市这块沃土，所以他们还会继续招揽土豪们入资，这是最近滨海市的大佬们资金链收支情况，从资金链拨动的情况来看，这三个人的资金有明显大幅的波动，之后我又查过他们三家公司的经营情况，发现这三家公司最近并没有任何大型的业务活动，也就是说，这三个人很可能已经被X吸收。” 宋朗看着电脑屏幕上波动的数据，按照比例，数据波动的上下值上亿，并且这只是前期的部分资金波动。 “之后呢，有没有后续跟进情况？” 李陵又调出另一台电脑拍摄的照片，“在发现了这个异常情况之后，我立即安排人对这三个人进行了跟踪，之后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三个人最近每天都会去同一个地方。” 电脑屏幕上是一张熟悉的照片，照片上是红叶山庄的大门，宋朗看着照片，李陵继续道：“你应该知道这座红叶山庄，红叶山庄的老板外界称金九爷，没有人知道金九爷的真实姓名，甚至连他的身份证上都是金九爷这个名字，金九爷很少在滨海市活动，在地下赌场出事之前，金九爷曾在北平活动过一段时间，在7月时，金九爷出了一趟国，前不久才从国外回来，而金九爷回来的时间正好是在地下赌场的事情之前。” 李陵将照片切换到金九爷，金九爷穿着一身青色长袍，梳着大背头，留着两撇八字胡，神情一丝不苟。 宋朗看着金九爷的照片，“他左手六指？” “嗯，金九爷天生六指，这一点不是什么秘密，我在发现这三个人常去红叶山庄之后，就一直在暗中调查金九爷，不过却没有查到丝毫有用的线索，金九爷的履历十分干净，除了一个住址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活动，能在滨海市立足，动辄影响到滨海市的局面的人，他的履历不可能这么干净。” “你怀疑他就是地下赌城的第九个大佬？” 李陵点头，“从目前的数据来看，金九爷是最大的一个嫌疑者，不过也不排除这是我的错误推断，你怎么看？” 宋朗的目光依旧落在金九爷的照片上，他将所有的信息综合了一番，紧皱着眉头，“继续追踪那三个大老板的情况，另外，得空我去红叶山庄转一转，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去？沈天对你仍然还有怀疑，你最近还是不要乱动，这事我看小澜去合适。” “我跟她一起去，如果有机会，我想去探探这个金九爷的底。” 李陵犹豫了一下，“也好，不过金九爷这个人并非等闲之辈，你还是小心为妙，如果他真的就是X，你有什么打算？” 宋朗脸色稍沉，“如果他真的是X，我绝对不会放过他，尽可能的查到他最近的活动情况，或许我们这次能找到地下赌城的大佬。” 李陵点头，“对了，网上那篇帖子你看过没有？” 宋朗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头，“看过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 很早之前，李陵就问过宋朗这个问题，如果有一天宋朗和陶安生死相对，沈天会做出什么选择。 “如果这是她希望的，我会如她所愿。” 李陵看着宋朗，“你真的舍得？” “从一开始，我们本来就站在对立的两面，趁早做个了断不是更好？” 李陵叹了口气，“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怎么办？你知道陶安是真心喜欢你的，陶朱的事情跟她其实也没关系，小天，人有时候不能一直活在仇恨里。” 宋朗沉默了一阵，“对我而言，我的人生除了复仇就没有任何其他的意义了，爱情从来都不是我所能拥有的，有过那样一段过去，我依旧满足了。” 李陵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叹了口气，“那好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等确认过了金九爷的身份再说吧，名单上不还有很多人？” 李陵点头，“嗯，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不管你做什么决定，你知道的，我都会支持你。” 宋朗嗯了一声，他站起来，“我先去找小澜，有什么事再联络。” “嗯，你开车注意安全。” 宋朗答应了一声，转身走向了电梯，李陵看着宋朗，他不知道宋朗最后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但不管是哪一个，对宋朗来说都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从私人庄园出来，宋朗开车走了一段路，才拿出手机拨通秦澜的电话，秦澜正在公司开会，一看到宋朗的电话，立即暂停了会议，秦澜走到旁边的小会议室，接起电话，“喂。” “你安排一下时间，我马上来接你去红叶山庄。” 秦澜的会议还没开完，按照时间来算，至少要到晚上8点左右，宋朗的电话打过来，完全打乱了她的安排。 “好，我马上叫秘书跟山庄预约，你大概什么时候到公司？” “一个小时。” “嗯，那我在公司等你。” 挂断电话，秦澜在小会议室站了片刻，然后才回到大会议室，“我现在只有一个小时，大家有什么要说的，就在这一个小时之内说完，一秒钟都不能多。” 公司的员工已经习惯了秦澜这种雷厉风行的性格，加快了开会的进程，秦澜让秘书跟红叶山庄预约了席位，确定预约成功之后，秦澜给宋朗发送了一条短信。 宋朗收到短信之后，给李陵打了个电话，“今晚我和秦澜会进入红叶山庄，你有时间的话，跟我们一起去吧。” “我就不去了，手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晚点我在约定的地方等你，对了，我提醒你一下，山庄内有专门检测信号的仪器，你小心些，别暴露了自己。” “嗯，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宋朗直接开车到大秦集团，秦澜依旧还在召开会议，但她的心思，依旧不在会议上了。 第289章 第一次交锋 大秦集团总部大楼，宋朗将自己的车开进停车场之后，秦澜已经在停车场等着了，宋朗把车停好之后， 从车上下来。 秦澜将自己的车钥匙递给宋朗，两人上了一辆奔驰G550，宋朗启动车子，车子直接从专用通道开了出去。 “京恒金融的装修进行得怎么样了？”秦澜问道。 “还好，预计下个月就能投入使用。” 秦澜点头，“相关证件都办齐了？” “嗯，证件审核都是按照最快速的程序办理，只等装修好了之后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人员招聘方面，你打算请什么人？” “这些小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公司成立之后，我会做好安排。” 秦澜有些尴尬的别过脸去，“那就好。” 车上的气氛顿时沉默下来，秦澜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话到了嘴边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正尴尬之际，秦澜的电话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秦浩的名字。 秦澜看到电话，这才想起来她答应过秦浩今天晚上一起吃饭，刚才宋朗一个电话打过来，秦澜就把秦浩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秦澜接起电话，“小浩。” “姐，你那边的事情结束了吧？陈秘书说你已经从公司出来了，吃饭的地址我已经发送给你了，那边手机都没有信号，你到了就直接进来。” “小浩，我可能……” “好了，姐，先就这样，我在开车，我先挂了。” 秦浩说完不给秦澜说话的机会，直接就挂断了电话，秦澜这才注意到手机收到了消息，秦澜打开秦浩发送的地址，红叶山庄？秦浩约吃饭的地方也在红叶山庄？ 秦澜长长吐出口气，只不过她又该怎么跟宋朗解释这件事？ “刚才小浩打电话，说他也在红叶山庄……要不等会儿我们一起吃饭吧？” 秦浩是宋朗曾经的上司，秦浩对宋朗他们的事情一无所知，单就这曾经的上下级关系来看，两人的见面或许会有些尴尬的。 “我没关系，只要你不觉得尴尬就好了。” 秦澜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但在宋朗的问题上，她却总是很容易走错路，都说女人是感性的生物，秦澜也不例外。 “我没事，那我跟小浩说一声，免得一会儿你们见面了尴尬。” 宋朗嗯了一声，秦澜给秦浩发送了一条短信过去，短信刚发出去，宋朗忽然道：“我听说最近兆基电子的曹总好像有意跟大秦集团合作，你有没有考虑过？” 宋朗的说话很委婉，兆基电子并非是想跟大秦集团合作，而是兆基电子的曹总想借用合作的名义追求秦澜。 “大秦集团目前的发展很稳定，不需要锦上添花，我暂且没有考虑过跟他们合作。” “其实有时候未必一定要这么死板，或许你可以尝试一下不一样的开始。” 秦澜听得出来宋朗的言外之意，只是笑了一下，转头看着窗外，“子非鱼。” 宋朗没有再说话，车子到了红叶山庄，宋朗停好车之后，和秦澜一下车，就有服务人员上来迎接。 “请问两位预订好位子了吗？” 秦澜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是这样，我的秘书原本预定了大宋的房间，不过我弟弟秦浩已经在大明的房间等我们了，你带我们去大明就可以了。” “那请问大宋要给您退掉吗？” 秦澜摇头，“我知道你们这里的规矩，稍后你直接过来找我结账就可以了。” “那两位这边请。” 服务人员带着宋朗和秦澜来到秦浩他们所在的房间，宋朗和秦澜一走进大门，就看到秦浩和陈律师坐在一起喝茶，因为事先秦澜跟秦浩打了招呼，所以秦浩看到宋朗也没有觉得尴尬，倒是陈律师看到宋朗时，整个人一下就懵了。 “老姐，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陈律师，你之前见过的。”秦浩笑着介绍道。 陈律师看着宋朗，刚才听秦浩说秦澜会带男朋友一起过来，陈律师却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宋朗。 秦澜看着陈律师，“陈律师和宋先生都认识吧？我就不多做介绍了，小浩，晚上你怎么安排的？” 秦浩在一旁跟秦澜介绍菜品，宋朗在陈律师对面坐下来，陈律师尴尬的看着宋朗，很想问宋朗关于秦澜的事情，却又发现她根本就没有那个资格。 山庄的菜品上来得很快，宋朗的心思并不在吃饭上，秦浩看着宋朗，“听说宋先生打算开一家新公司？” 宋朗点头，“嗯，秦总放心，虽然京恒同样是做金融，不过跟贵公司没有任何业务关联，我跟贵公司的保密协议仍然一直有效。” 秦浩笑道：“宋先生太敏感了，我很欣赏你的才华，有机会的话我想跟你继续合作，即使宋先生的身份不再是我公司的员工。” “多谢秦总好意，工作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谈。” 秦浩挑了挑眉，“倒是我忘了，今天这种场合不适合谈这些事，稍后我再跟宋先生约个时间聊聊。” 宋朗点了点头，秦澜知道宋朗不喜欢应付这种场面，便对秦浩道：“听说山庄的老板金九爷正好在山庄，我正好有个项目想跟他谈一下，你去帮我问一下金九爷有不有时间。” 秦浩点头，按了一下桌子上的内线呼叫装置，不到半分钟，就有服务人员过来询问宋朗他们有什么需要服务的。 秦澜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服务人员，“听说九爷在山庄，请你把这张名片递给九爷，就说我有一个大项目想跟他合作，如果他有时间的话，请他跟我见一面。” 服务人员收下了名片，其他什么都没有问，拿着名片直接就走了。 宋朗他们继续吃饭，不过全程都是秦澜姐弟在说话，宋朗和陈律师的话都不多，只是偶尔提到两人，两人才作答。 大约10点左右，秦浩去结了账，金九爷那边依旧没什么反应，宋朗他们只好先离开红叶山庄，几人刚到停车场，一个穿着长袍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秦总请留步。” 秦澜停下脚步，“请问你是？” “九爷有请。” 秦澜看了一眼宋朗，对秦浩道：“你先送陈律师回去，我跟宋先生一起去见九爷。” 秦浩点头，长袍男人带着宋朗和秦澜往山庄里走，穿过了几个长廊，之后来到金九爷的居所，长袍男人在大门口就不再继续往里面走了。 “九爷在里面等着了，两位请进。” 宋朗和秦澜走了进去，一进大门，就看到中央露台坐着一个大胖子在喝茶，这大胖子就是金九爷了。 宋朗和秦澜走过去，金九爷一见秦澜，眼睛眯成一条线，“早就听说大秦集团的秦总是一代尤物，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秦澜礼貌性的笑了笑，“早闻九爷大名，也是闻名不如见面。” 金九爷亲自给秦澜和宋朗倒了杯茶，目光落在宋朗身上，“这位是？” “这是我男朋友宋朗。” 金九爷一脸可惜的摇头，“可惜了，要是秦总单身，在下一定会追求秦总的。” “多谢九爷抬爱了，我听说九爷正好在山庄，所以是想来找九爷谈一谈生意的，不知道九爷有不有兴趣做投资这一行？” 金九爷一笑，“在下开门做生意自然图的就是赚钱，只要是能赚钱的生意，在下都愿意做，再说了，不也有日久生情这一个说辞，或许不但钱赚了，连美人也一起赚了。” 秦澜避开了金九爷的话，“九爷如果对我们公司的项目有兴趣，稍后我会让秘书把合作的项目给九爷送过来的。” “好啊，只要是能赚钱的生意，我都愿意做，不过能不能赚钱，需要经过我的审核。” “这是自然，那稍后我们再联络，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金九爷也没有挽留的意思，叫人送走了宋朗和秦澜，两人离开红叶山庄，车子疾驰出了一大段路之后，秦澜才松口气，“刚才你发现什么没有？” “他在撒谎。” 秦澜一愣，“撒谎？” “他跟你说话时，并没有看你的眼睛，并且说出来的话像是精心准备好了的，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我们这一趟来的目的，刚才只是故意想从我们这里套话，还好你基本上没有说什么有用的消息，这也是他没有立刻回绝你的原因。” 秦澜想起刚才跟金九爷之间的对话，两人之间看似平常的聊天，竟然隐含了这么多意思，这个金九爷，果然并非等闲之辈。 “那他是怀疑我们了？” 宋朗摇头，“大秦集团在现在在滨海市商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或许金九爷是看上了你背后的财势，所以他有可能会想引你进入地下赌场。” 大秦集团这几年迅猛发展，之前跟万力集团合作主导湿地开发建设，虽然万力集团因为林筠的事受到不少影响，但这并没有影响工程的进展，相反，这位大秦集团带来更大的商业契机，大秦集团也由滨海市排行前十的企业，跻身于前五，金九爷如果真的跟地下赌城有关，那么大秦集团会是一个很好的资金来源。 “你的意思是说，金九爷想拉我进去？” 宋朗点头，“金九爷这个人很聪明，他有这个想法或许不会立即实施，接下来你就先跟他合作，看他是什么反应，如果他提到投资合作，你都想办法拖着，不要正面给他任何回答。” “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稍后你往我瑞士账户上打一千万，作为京恒的启动资金，公司上正规之后，我会把公司变更登记到小陵子名下，也算是给他们兄妹留下点产业。” 秦澜看着宋朗，“这一次，你是不是已经做好了过不去的打算？” 宋朗沉默了一下，“这次要对付的是地下赌城的九个大佬，我没有万全的把握能全身而退，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们跟我撇清楚关系，好好过你们的生活。” “你是想把所有的责任，都一个人扛？” “这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事，一开始我就不该把你们牵涉进来。” 第290章 法律顾问 秦澜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宋朗的话，但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想过要退出，能跟宋朗并肩战斗，哪怕最后是要死，她都心甘情愿。 宋朗开车把秦澜送回家，之后再开车回了公寓，他从电梯里走出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他家门口，宋朗放轻了脚步走过去，门口的人听到脚步声抬起头，见是宋朗，慌忙站起来，“宋大哥，你回来了。” 宋朗看着陈律师慌张的脸，走过去开门，“进来吧。” 在等宋朗回来的这段时间，陈律师想了很多，她本来有很多话要说，但一看到宋朗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只好垂着头跟着宋朗先进了门。 宋朗给陈律师倒了一杯水，“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去休息？” 陈律师有点紧张的看着宋朗，“我就是想来问一下，宋大哥和秦总……你们……” “我跟秦总是好朋友。” 陈律师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浊气，“对了，宋大哥的公司进展得怎么样了？如果需要法律顾问的话，我想或许我可以试一试。” 金融公司成立之后，很可能产生金融方面的纠纷，所以一般金融公司都会聘请法律顾问，在约谈合同时，合同内容都会由法律顾问事先审核，确定合同内容不涉及违法，公司才会同意签署。 “你要是有意来做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稍后我会给你发一分聘用合同，工资的话，参照昊晖公司的价格，你有什么意见的话，到时候可以提出来。” 陈律师连忙摇头，“我很多东西都是宋大哥教的，工资不用昊晖公司那么高吧，跟一般员工的水平就红了，宋大哥公司刚起步，很多地方还需要用钱。” “价格只能高于昊晖公司，低于昊晖公司的话，我宁愿请其他人，虽然我们熟识，却不能因此而乱了规矩，这是我的原则。” 陈律师打算不要宋朗的工资，不过这样一来就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所以她本来只是想象征性的收取一些费用，却没想到宋朗直接提出了跟昊晖公司一样的工资。 “那好吧，具体的细节我们稍后再谈，这段时间公司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也可以尽管提出来。” 宋朗点头，“对了，晚上看你和秦总在一起，看来你们最近发展得还不错啊。” 陈律师连忙摇头，“我跟秦总本来是有公事要谈，最近公司谈成了一个项目，合同方面出了点状况，可能需要跟进。” “我现在已经不是昊晖公司的人了，这些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跟我说，免得到时候你难做。” 宋朗是从公司里一步一步的起来的，所以他知道有些事是禁忌，即使私下觉得没什么，但一旦出事就会很棘手。 陈律师平时也很注重这些细节，只不过是在宋朗面前，她就会放松大意，从某个层面来说，陈律师对宋朗的信任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对了，有件事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跟你说。” 宋朗看着陈律师，“什么事？” “唐经理也从公司辞职了，就是今天的事情，秦总极力挽留她留在公司，不过她说她最近状态不太好，怕给公司造成不良影响，所以坚持辞职。” 宋朗没想到唐楠也会辞职，不过他已经离开了昊晖公司，所以昊晖公司的事情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 “嗯，这事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要去跟进公司的装修进度，我先送你回去吧。” 虽然两人就在一个小区，不过陈律师已经习惯了宋朗送她回去，所以她没有拒绝，送走了陈律师，宋朗回到公寓，此时已经过了12点了，宋朗拨通了李陵的电话，李陵已经等了很久了。 “我在老地方。”电话接通之后，李陵直接说道。 “嗯，我马上过来。” 此时，陶安家。 吴涵陪着陶安坐在沙发上，原本吴涵今晚上约了魏芸，不过他和陶安都没有想到，网上那篇帖子一发出来，网络上整个都瘫痪了，有的网民甚至通过人肉搜索到了陶安的家，给陶安快递了各种奇葩的东西过来，有的甚至寄过来刀片威胁陶安，虽然这附近有专案组的人员值勤，但为了不暴露行踪，专案组的成员不能随意行动。 吴涵看了一下时间，“快12点了，我去给你煮点吃的，这一天你都没有吃什么东西。” 陶安摸了下肚子，“你不说还真的有点饿了，师兄包的馄饨还有不有？” “有，昨天沈局长把馄饨给我，都给你送过来了。” “嗯，我躺会儿，你做好了叫我。” 吴涵看陶安一副疲倦的神色，进屋去给她拿了一床毛毯搭在身上，这才去给厨房煮馄饨，沈天就在陶安家对面的监视区，虽然近在咫尺，但他却不能过来看陶安。 吴涵刚把水烧上，手机就响了起来，吴涵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来电显示是魏芸的名字，吴涵皱了下眉头，直接把电话关机了，现在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跟魏芸解释，不过他很清楚，他关掉手机，魏芸找不到他，他跟魏芸之间就真正的结束了。 馄饨很快就煮好了，吴涵端了两大碗馄饨出来，陶安窝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吴涵走过去把笔记本收起来，“这些人说话都不过脑子的，你何必去跟他们计较？馄饨煮好了，快过来吃。” 陶安表情上看不出什么问题来，她走到桌前，看桌子上有两大碗馄饨，愣道：“这么大两碗，我一个人吃不完啊。” 吴涵嘴角一抽，“我也是人！” 陶安叹了口气，“这馄饨是师兄给我包的，给你占个便宜了。” 吴涵看着桌子上的馄饨，顿时没了胃口，不就一碗馄饨吗？至于这么小气？ 陶安坐下来开始吃馄饨，看吴涵站着不动，瞄了一眼吴涵，“你不吃？你不吃我吃了。” 吴涵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来，“吃！怎么不吃！” 陶安又叹了口气，“对了，今晚上你不是跟你女朋友约了见面？不去的话，她会不会生气啊？” 吴涵吞了一个馄饨，“反正迟早是要分手的，气就气吧。” 陶安愣了一下，把碗里的馄饨都吃完了，这才问道：“是不是你们男的都这么自以为是，以为女人可以很轻易的放弃，但实际上，只有感情不对，女人才会放弃的。” 吴涵三两口吞掉了馄饨，收起碗起身去厨房洗碗，陶安站在门口背靠着门框，“我其实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收服你这样的野马。” 吴涵洗干净碗，擦掉手上的水，“你真的想听？” “只要不是那种不切实际的故事，我都愿意听的，反正今夜还这么长，就当是你给我讲的一千零一夜了。” “你这有茶没有？” 陶安想了一下，“好像柜子里有，你等会儿我去给你找找。” 陶安翻箱倒柜找了好半天，总算是找到了一包茶叶，吴涵嫌弃的看着茶叶，“你确定这东西还能喝？” 陶安咽了下口水，“应该能吧，要不你试试？” 吴涵今天忍了一天没抽烟，这时间他需要喝点浓茶来保持清醒，不过很显然，这茶叶他不敢喝，万一因此把命搭进去，真是得不偿失。 吴涵叹口气，“算了，我明天叫人给我送点新鲜的茶叶过来，茶叶没有，咖啡总有吧？” 陶安点头，“这个有，昨天去超市的时候我买了一大盒，我这条命是咖啡给的。” 吴涵没有喝咖啡的习惯，不过这种时候，有咖啡总聊胜于无，吴涵去烧了开水泡好咖啡，在沙发前坐下来，陶安已经摆好了一副听八卦的姿势，茶几上还堆着大堆零食。 吴涵有点哭笑不得，“看你这架势，是预谋已久了啊。” 陶安嘿嘿一笑：“漫漫长夜无心睡眠嘛，再说了，我的确是很想知道到底是那尊大神能有这么强大的本事，降服得了你这妖孽。” 吴涵喝了口咖啡，咖啡入口是一阵苦涩，吴涵放下咖啡，“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还不就那样。” “就哪样？” “她叫魏芸，我跟她大概是在五年前认识的吧，那时候她还只是银行的一个小职员，做事情畏首畏尾，就算不是自己的错也不敢站出来为自己辩驳，我只是恰巧在他们银行办业务，然后站出来为她说了一句公道话，她留下了我的电话号码，之后就打电话说要请我吃饭，我心想不就一件小事，哪里用得着吃饭，再说她在银行那点工资，一个月还不够我吃一顿饭的，于是我丧心病狂的就答应了，并且带她去了当时滨海市最高级的法国餐厅。” 陶安一脸猥琐的看着吴涵，她就知道吴涵这种贱人就会做这种事，偏偏吴涵还很贱的，竟然看懂了陶安这脸色的意思。 “后来呢？你去结了账缓解了她的尴尬？”陶安设定了这样的剧情，脑残剧里都喜欢这样演。 吴涵摇头，“我挑了餐厅最贵的几样菜，她其实在看到价格时就已经震惊了，不过却什么都没说，这家餐厅是要饭前结账的，于是她去了吧台递出了自己的工资卡，我是后来才知道，她卡上的钱是准备存来买房子的，因为她是从农村出来的，她的心愿，就是在滨海市买一套房子，把她的妈妈接到滨海市来住。” 陶安拆开一袋零食，“这么说，你真的很禽兽，连人家辛苦赚的血汗钱都坑。” 吴涵笑了笑，“对啊，其实从一开始，我们两个人之间，她扮演的就是付出的角色，所以我们两个人，吃苦的是她。” “那后来呢？” “那一顿饭，几乎吃掉了她辛苦攒下来的半年工资，但她从头到尾都没抱怨过一句话，反而一直感谢我那天出手相助，其实当时我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毕竟我看得出来，她是真心的想要感谢我。” 第291章 放弃 吴涵话说到这里，他和陶安两人都沉默了下来，陶安喝了一口咖啡，“那后来呢？你们在一起了？” 吴涵点头 ，“后来她经常约我见面，不过我没有再让她拿过一分钱，我本来是做侦探的，所以理所当然的我去查了一下她的背景，也就是那之后，我才发现她一个人其实真的很不容易，我为当初的恶作剧感觉有些内疚，很想弥补给她什么。” “这么说，你跟她在一起……” 吴涵笑了笑，“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会因为内疚或者感动就跟她在一起的人吗？” 陶安很干脆的摇头，“你的确不像。” “那就对了，有个词叫日久生情，跟她接触的时间长了，我是慢慢发现她很多讨人喜欢的地方，刚好我跟她又都是单身，所以我就跟她表白了，她当时的反应我终生难忘，她甚至问我是不是生病了。” “她不喜欢你？”陶安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准备继续八卦下去。 吴涵摇头，“通常太喜欢一个人，也会出现这种不自信的情况，她以为我是跟她开玩笑的，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对她说过暧昧的话，也没有做出任何暧昧的举动，有时候甚至连短信都懒得回她。” “也就是她那么好脾气，我要是她，早就让你滚出天际了，这种事情始终是应该由男人来做的。” 吴涵笑道：“或许是吧，太容易得来的就不懂珍惜，我们在一起之后，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付出，不管我做什么她好像都不会生气，即使看到我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吃饭，她也会很懂事的认为那都是为了工作。” 陶安看着吴涵，“她是没有自信吧，觉得自己不够好配不上你，所以可以容忍你的所有缺点，这样的女人，爱得太辛苦了。” “是啊，有时候其实我也希望她哪怕跟我发发脾气，也不要那样一直憋着，其实我知道我自己很混蛋，但我就是没办法，或许我对她来说的确很重要，但我不喜欢她总是因为我而一再的降低自己。” “这么说，你也不算太混蛋。” 吴涵笑着摇头，“其实你换一个角度想，就知道其实我只是没那么喜欢她而已，如果你真的喜欢一个人，不会一直不考虑她的感受，也不会一直让她担惊受怕。” “那我就真的觉得你是个垃圾了，不喜欢她又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 “我说了，我喜欢她，只是还没有到可以为她改变的地步，再说了，我所认为的两个人在一起，并不一定要为对方全盘改变自己，两个人在一起最佳的状态是舒适和安心。” 陶安手里捧着零食，却突然没有了吃的欲望，她放下手上的零食，“或许你说得对，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安心，但是你知不知道，女人很多时候都缺乏安全感的，在一段恋爱的关系中，其实女人在很大程度上是占弱势的，因为女人天生就缺乏安全感，所以女人喜欢占有。” 吴涵看着陶安，“这么说，你也是？” 陶安并没有否认，“是啊，我也是女人，所以很多时候我也会缺乏安全感的。” “所以当初你跟宋朗在一起，也有这样的感觉？” 宋朗是陶安心里的一条疤，一碰就会痛会流血，陶安沉默了一下，“是，他太优秀了，优秀到我会觉得他或许随时都会离开我。” “所以他跟你分手的时候，你也没有做任何的挽留？” 陶安笑了一下，“是啊，我一直觉得两个人要是喜欢就在一起，要是有人变心了那就分开啊，不喜欢的人不能强迫在一起，那对大家都不公平，他不喜欢我了，这个理由就足以让我转身了，虽然我还是舍不得，但我不能连脸都不要了吧。” 吴涵看着陶安，许久，才问道：“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他其实是有苦衷的，他想回到你身边，你还愿意吗？” 陶安眼神微微有些迷离，“我不知道，但我所理解的是，真正喜欢一个人，即使有再大的苦衷也不会选择放手，能放手的，都是因为还不够喜欢而已。” 吴涵忽然长叹了口气，“好了，我们先不说这个了，我看这几天外面的情形恐怕都不太好，这段时间你都不要出门了，有什么需要的，你直接跟我说。” 陶安也懒得出去应付外面的人，窝在家里倒还省了不少事，陶安站起来，“嗯，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睡了。” 吴涵点头，看着陶安回了房间，他把茶几上的零食和杯子收拾好，然后躺在沙发上，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拿出手机按下了开机键，手机一打开，一连发送过来几十条短信和未接电话的通知，吴涵犹豫了一阵，在对话框里输入了几个字：我们分开吧。 短信发送出去之后，吴涵本来等着魏芸的电话，但他的电话再也没有响起来过，吴涵想起之前魏芸对他大呼小叫的画面，他心中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刚才他那条短信发出去之后，他和魏芸之间，就真的结束了。 吴涵把手机放在一旁茶几上，再也不会有人抱着手机熬到深夜就为了等他一条短信，再也不会有人跑半个滨江市去买他喜欢吃的冷饮了，再也不会有人…… 吴涵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却怎么都睡不着，陶安在房间内也是一样，两人辗转反侧一晚上，第二天天快亮时，陶安才勉强睡着了，吴涵也没有来喊她，准备好了早餐之后，吴涵就开车出去采买东西了。 吴涵车子刚开出小区，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吴涵看了一眼电话，来电显示没有号码，吴涵心里忽然闪过一抹失落，但他还是接起了电话，“沈局长这么快就打电话过来质问我了吗？” 沈天也是一夜没睡，他坐在车上，左手拿着一支刚点燃的烟，“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不要在小安面前提起宋朗。” 吴涵一笑，“小安是成年人了，她有权力判断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沈局长对她的过度保护，其实并没有多大用处。” “那不是过度保护，她只是还需要时间才能走出来。” “沈局长有时间操这个心，不如想想怎么继续下一步的行动，帖子发上去之后的反响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大，我担心这几天会出事。” 沈天正要说话，他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沈天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迅速挂断了吴涵的电话，吴涵心中一沉，看来是警方那边又出事了。 吴涵犹豫了一下，调转车头往公安局的方向开了过去。 沈天接起电话，“我是沈天。” “沈局，昨晚上城西区又发生了一起命案，早上环卫工人路过才看到死者，我们已经赶去了现场，请沈局马上过来。” 沈天紧皱着眉头，昨夜又悄无声息发生了一起命案，凶手到底是想做什么！ “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沈天跟赵寅交代了几句，叫上李嘉豪就赶去了城西区。 滨海市城西区一条狭窄的巷道，警方赶到之后立即拉起了警戒线，为了避免造成群众恐慌，警方将车辆围在巷道入口，任何人不得私自进出。 城西区派出所赵所长一大早就被叫起来，心里正窝着一团火，他口中叼着一支烟，“通知了沈局长他们过来没有？” “已经通知了，沈局长和叶领导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赵所长嗯了一声，走到巷道里面去看了一下情况，巷道尽头堆放着不少垃圾，散发出一股恶臭，赵所长捂着鼻子走到尸体旁边。 尸体手上握着一部黑色国产手机，旁边的地上流着一滩血，血迹还有一些没有完全干涸的，赵所长小心避开地上的血迹，蹲在尸体身旁，尸体身上有好几处伤口，脖子上的伤口最为致命，赵所长戴着手套看了一下脖子上的伤口。 “赵所长，怎么样？”一旁的小片警问道。 赵所长一言不发，站起来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况，然后皱着眉头，“死者的身份查清楚没有？” “查清楚了，死者叫王德彪，是个毒贩子，之前因为贩毒进去过几次，是有案底的。” 赵所长点头，他掏出一支烟，却又没有点上，把烟放回了荷包里，“马上去把这附近所有能进来这条巷道的监控都调过来，一会儿沈局长他们来了有用。” “是，赵所。” 小片警走了之后，赵所长又蹲在尸体身旁检查了一遍，因为这是专案组的案子，为了保护第一现场，赵所长没有叫手下进行现场勘验，免得破坏了现场。 赵所长查看了现场之后，又退回到了警戒线外，他看了一下时间，此时天已经大亮，四周路过的群众越来越多，这消息很快就会散播出去，此前警方虽然对外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但死的人却是越来越多，这一点，的确是令警方赶到头痛。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一辆黑色奥迪后面跟着四五辆警车在巷道外停了下来，奥迪车停好之后，叶玮庭迅速下车，赵所长连忙迎接了上去。 “叶领导，你来了。” 叶玮庭脸色冷沉，马上叫勘验组的过去做事，她则一边走向现场，“现场什么情况？目击者在哪里。” “死者是被一个环卫工人发现的，为了保护现场，我们还没有做具体的现场勘验，从表面上看，死者身中数刀，不过最为致命的是脖子上的那一刀，在死者手上也发现了一部黑色国产手机，不过我没有看手机的内容。” 叶玮庭此时已经走到了现场，现场依旧看不出什么异常来，叶玮庭皱着眉头，“死者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死者叫王德彪，是一个毒贩子，之前进去过几次，是有案底的，我已经叫人把他的案底调过来了。” 第292章 计变 赵所长叫手下把王德彪的资料拿了过来，叶玮庭迅速看了一眼，将资料收了起来，“目击者在哪里？带我过去。” 目击者是一个环卫工人，案发之后他就被警方留了下来，环卫工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爷，跟警方解释了半天才把他发现尸体的事情说清楚。 此时环卫工人正在一旁坐着，警方有专门的人员对他进行心理辅导，普通人对这种凶杀案一般都会产生不同程度的心理阴影，因此及时做好心理辅导非常重要，这也是避免再产生其他不良后果。 环卫工人神情十分紧张，巷道的那一幕在他脑中久久挥之不去，叶玮庭走过去，心理辅导人员暂时停止了对环卫工人的心理辅导，到一旁去等候了。 赵所长跟环卫工人道：“老大爷你别紧张，这是我们公安局的领导，她有些事情想跟你问清楚，请你老人家配合一下。” 环卫工人耳朵不太好使，听赵所长说话他有些吃力，用力回道：“我耳朵不太好，你们说话大点声，好吗？” 环卫工人每天工作的时间很长，每天都在街道上游走，汽车鸣笛以及各种噪音给他们的听力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因此很大一部分环卫工人的听力都比较弱。 叶玮庭点头，加大了说话的音量，“今天早上是你第一个发现尸体的？” “嗯，我每天早上6点就开始工作，这一片是划归给我管的，我每天都是这个时间来这一带打扫，那个巷道是附近居民堆放垃圾的站点，所以我经常第一站就是在这里，今天早上一来，我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我视力也不太好，开始我还以为是有人喝醉了躺在地上睡觉，我走过去看，才发现地上有血，我当时受到了惊吓。” “然后呢？” “然后我就报警了。” “在进来巷道之前，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可疑人物，或者有路过的车辆？” 环卫工人仔细想了一下，摇头道：“没有，这个时间除了菜贩子和附近小吃店的人，一般的人都还没起来，菜贩子和小吃店老板我基本都认识，我没有碰到他们，也没碰到其他人。” 环卫工人虽然第一个发现了案发现场，不过从他的陈述来看，似乎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叶玮庭点头，“老人家，你要是再想起什么情况，请跟我们警方及时联络好吗？” 环卫工人点头答应了下来，叶玮庭没有再在环卫工人身上浪费时间，她再回到巷道，仔细查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发现这附近有不少的监控摄像，叶玮庭对赵所长道：“这附近的监控视频有没有调取过来？” “我已经让人把这附近的监控视频都调取了过来，但凡是能通道这个巷口的，一个都没有落下。” 叶玮庭嗯了一声，“一会儿你把监控视频给我们专案组的人，我们一并带回去。” “是，叶领导。” 两人正说着话，沈天和李嘉豪到了，两人下了车，李嘉豪立即过去帮忙勘验现场了，沈天先去看了一下现场，叶玮庭也跟了过去。 “怎么样？现在查到了多少线索？”沈天半蹲在地上，仔细看着死者身上的伤口。 “死者身上的有多处伤口，但最致命的还是脖子上那一刀，跟前面两起新犯案相同，凶手似乎已经改变了作案手段，他不再只是单纯的为了杀人了。” 沈天紧皱着眉头，他也发现了这一点，凶手行凶手段越来越残忍，他似乎在报仇的同时还为了泄愤，但这目前也只是沈天他们的猜测，没有足够的证据来相佐证。 “看来我们之前的推测没错，凶手以这么残忍的手段犯案，不单单是挑衅我们的警方，也是为了引起地下赌城那个大佬X的注意，或许他们已经在暗中较量了。” 叶玮庭也是眉头深锁，“目前为止，我们没有找到任何关于X的线索，人员排查也没有任何进展，想要在滨海市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我跟上级也联系过了，也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地下赌城就像是一座迷宫，沈天他们却连迷宫的入口都找不到，这一场博弈，究竟谁胜谁负？ 沈天站起来，现场似乎没有留下什么可疑的线索，“死者的身份查清楚了没有？” 叶玮庭把死者的资料递给沈天，“死者叫王德彪，是一个毒贩子，之前进去过几次，所以有他的案底，我已经叫人去联络他的朋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沈天翻看了一下王德彪的资料，“18年前的秦海彬案，王德彪也是一个很重要的证人，而且从他的案底来看，王德彪不管犯案大小，最多只判拘役，看来王德彪跟警方内部人员有着联系，而且那个人或许就是梁田。” 根据《刑事诉讼法》规定，罪犯在刑满释放五年之后，再故意犯案被判处刑罚时，应成立累犯，从重处罚，王德彪符合累犯的情节，并且是多次故意犯案，在案底材料当中，竟然还有减刑和假释的情况，这完全不符合法律精神。 “可是梁田已经死了，王德彪也死了，我们想要找到第一口供的可能性为零。” 沈天摇头，“不需要他们的第一口供，为他做减刑和假释材料的人还在，他们肯定是知情的。” 叶玮庭点头，“我马上叫人把他们带回局去。” “不要直接说是为了协助办案，就说局里开会，通知他们过来开会。” 叶玮庭嗯了一声，然后过去打了个电话，那边很快就做好了安排，沈天在现场再仔细看了一遍，最后顺着巷道口走到外面，巷道口外面有监控设备，沈天看着摄像头，“这附近的监控视频调取过来了没有？” “赵所长已经叫人调取过来了，稍后我们一起带回公安局去。” 沈天把李嘉豪叫了过来，然后叫赵所长把调取的视频拿给李嘉豪先看，看视频上能不能找到线索，又或者视频有没有被动过手脚。 沈天和叶玮庭继续指挥现场勘验，李嘉豪突然大喊道：“沈局，这一段视频拍到了凶手！” 沈天和叶玮庭立即走过去，李嘉豪把电脑放在车子引擎盖上，将那一段视频重放，视频内容是死者王德彪被一个穿着黑色衣服、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逼进了巷道，案发时，死者的神智似乎不太清楚，他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凶手将其杀死之后，将黑色国产手机放在尸体手上，然后从容的离开了现场。 沈天叫李嘉豪截取了凶手的背面，并做了仔细的对比，“从视频内容来看，凶手这一次是单独作案，案发时，死者应该是吸食过毒品正处于精神亢奋的状态，所以即使是在这种地方，死者也没有呼救，因为在案发时，死者神智不清，根本就没有呼救的意识，死者是毒贩子，因此他很可能不是一个人吸毒，我们必须马上找到昨晚上死者在单独行动之前，跟哪些人在一起，或许这会是一条有用的线索。” 叶玮庭点头，“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这一次死者再次留下作案过程，他的目的是什么？” 沈天脸色凝重，凶手犯案的目的是为了复仇，警方在公开宣布18年前的秦海彬案为冤案之后，凶手却并没有停止复仇，反而更是变本加厉，沈天他们推测凶手除了挑衅警方之外，还有跟地下赌城较劲的可能，但地下赌城却一直都没有动静，又或者地下赌城有了行动，警方却一直都没有线索。 “凶手到底什么目的，我们还不得而知，不过我们得加快跟涉案人员的谈判了，软的不行我们就来硬了，马上通知各大派出所，将名单上的所有涉案人员全部拘留起来。” 叶玮庭一愣，“所有涉案人员全部拘留起来？” 沈天点头，“我们无法从犯案目标来推测的行凶对象，因为凶手犯案是随机的，我们不能再拿他们的性命去冒险，而且18年前的秦海彬案的确是冤案，我们有权重新对秦海彬案立案调查。” “如果是这样，那你要想清楚一点，一旦将他们全部拘留起来，凶手下一个犯案目标很可能就是陶警官了。” 沈天掏出一支烟点上，“我知道，但不能因为小安的关系就白白牺牲其他人，何况我们对小安已经采取了措施，即使凶手把小安列为下一个目标，也是在我们掌控范围以内的。” 叶玮庭看着沈天，“你真的决定了要这么做？如果后果我们不能承担的话……” “没有什么是不能承担的，我们选择做警察，就没有想过退路。” 叶玮庭沉思了一阵，“好，不管最后是什么结果，我们都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这个办法虽然冒险，但也减少了伤亡，接下来，我们更要全身心的投入到陶警官的身上。” 沈天点头，要做这个决定对他来说很难，不过连环杀人案死了太多人了，他们必须想办法制止。 沈天拿出手机，拨通了吴涵的电话，吴涵此时已经抵达公安局，早上他从沈天的电话里听到了异常，虽然他没听到具体的内容，不过按照推测，应该是又发生了命案，吴涵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看到了今天早上的新闻，证实连环杀人案又多了一个死者。 “沈局长，我已经到你们公安局大楼外面了。” 沈天并不意外吴涵会到公安局去等他，不过相比之外，沈天现在更担心陶安的安全。 “你马上离开公安局，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再跟我联络。” 吴涵开着车正准备进公安局大门，接到沈天电话之后，他继续把车往前开，“好，那我稍后再跟你联系。” 挂断电话，吴涵开着车绕开了公安局，再往前走了一段之后，吴涵才在路边随意找了一家茶楼，确认了没人跟着他之后，吴涵才拿出手机打给了沈天。 第293章 计划 沈天还在案发现场，电话响起来了之后，沈天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他拿着手机走到一旁僻静处，这才接起电话。 “我把地址发送一个给你，你到了之后我们再联络。”省去了开场白，吴涵直接说道。 “嗯，我和叶领导还有嘉豪马上过来。” “嗯，小安那边我已经打过电话了，目前没什么异常情况。” 陶安没事，沈天倒是安心了，现在是非常时期，沈天不能直接跟陶安联络，凶手实在太狡猾了，他跟吴涵联络都必须格外小心，为此警方还专门给吴涵配备了一个无法跟踪和监听的手机。 “其实关于那篇帖子，我一直都有一个疑问。” 吴涵站在窗前，轻轻弹了一下烟灰，“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等会儿我们碰了头，我会把真相告诉你，为了小安，现在我们都不能再有任何隐瞒。” “嗯，那我们到了再联络。” 挂断电话，沈天如释重负叹了口气，他摁灭手上的烟头，过去叫上了叶玮庭和李嘉豪，三人上了车之后，沈天按下了导航，车子跟着导航往吴涵所在的地方赶了过去。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沈天他们到了吴涵所说的茶楼，沈天却并没有下车，而是拨通了吴涵的电话，让吴涵开车跟在他们车后，两辆车又走了一段路之后，他们到了一个采摘水果的农场。 农场是对外经营的，沈天他们下车之后，农场的工作人员出来迎接，沈天说是来采摘水果，顺便在农场吃午饭的，工作人员给他们拿了采摘水果的篮子，然后就自己去忙了。 农场很大，因为是上午，所以很少有人过来采摘水果，农场内有不少供休息的凉亭，沈天他们在农场转了一阵之后，在农场靠里面的一个凉亭坐了下来。 沈天把篮子放在脚边，“这地方平时很少有人来，过来的路上我也一直避开了道路监控，确定不会有人跟过来。” “沈局长不愧是搞刑侦的，这法子都能让你给想到。” 沈天一脸严肃，“我们现在要面对的是连环杀人案的变态凶手，以及地下赌城的大佬，所以做事得格外小心，现在把大家召集在一起，是想对案件进展做一个讨论交流。” 吴涵点头，“昨天晚上又发生了一起命案，我在来的路上已经看了今天的新闻了，死者叫王德彪，也是跟18年前的秦海彬案有关联的人，所以这又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沈天脸色凝重，“到目前为止，涉案人员已经死了一大半，凶手已经加快了行凶的步伐，并且犯案手段越来越残忍，为了避免再有人员伤亡，所以我们决定将秦海彬案的涉案人员全都拘留起来。” 吴涵一愣，“如果将秦海彬案的涉案人员全都拘留起来，那小安就很可能成为凶手的下一个也是唯一的目标！这样太危险了！” “我知道这样很危险，但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如果不采取措施，凶手一定会再继续犯案，涉案人员众多，我们根本就没办法逐一保护，将涉案人员全部拘留之后，我们也能更集中的保护小安，与其一直被动的等待凶手出击，我们不妨赌一把。” 吴涵眉头深锁，“沈局长，你要想清楚，这一把赌的是小安的性命，如果小安真的出了什么事，你心里也不会好过的。” “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你也很清楚，这是目前唯一一个可以逼凶手出手的办法，只要我们部署好了，小安不会出事的！” 吴涵掏出两支烟，递了一支给沈天，他自己点燃了一支，“你是警察，你比我更清楚，凡事都没有绝对，一旦出了丝毫偏差，代价是我们都付不起的。” “我们不是来跟你商量的，这已经是决定，我们现在不是来讨论这个决定的正确性，而是要商量怎么进行下一步的部署和安排，我不能让小安出任何事。” 吴涵看着沈天，笑道：“沈局长这句话本身就是矛盾的，不过正如你所说，这或许是最后一个办法，所以接下来你们有什么安排部署？” 沈天道：“秦海彬案的涉案人员全部到案之后，小安必然会成为凶手的犯案目标，从凶手目前犯案的情况来看，无法确定凶手会使用什么工具，从之前的案件来看，凶手几乎会使用所有的凶器，手枪、狙击枪、匕首，凶手甚至对药物也有一定的研究，客官上来说，凶手在各方面的造诣都远超于专业人才，这样一个人如果不是凶手， 将会对社会做出很大的贡献。” 从连环杀人案到现在的每一起案件，凶手所行凶的目标都不尽相同， 但凶手犯案却是零失误，从客观上来说，凶手在各项专业领域的造诣的确远超于专业人才。 吴涵往后靠着身后的柱子，“沈局长现在是想助他人气焰，灭自己威风吗？” 沈天摇头，“我们必须正视凶手的能力，才能更好的从凶手的角度来看问题，凶手具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远程狙击也是百发百中，这一点从贺远山和沈奎的死就能看出来，所以，我们不能就这样认为小安天天待在家里不出门就是安全的。” 吴涵听懂了沈天的意思，“沈局长的意思是说，凶手很可能会使用远程狙击？” “凶手犯案手段层出不穷，所以我们无法猜测凶手到底会选择什么样的手段行凶，所以我们必须从各方面去考虑凶手可能使用的行凶手段，尽可能的做到万无一失。” 吴涵点头，“我明白沈局长的意思了，这一个细节方面我们会注意。” “嗯，还有，从今天开始，你们除了自己在家里做饭之外，要点送外卖就跟我们的人联络，由他们指定专人送来，为了避免出现状况，我们只指定一个人来，一旦送东西的并不是指定的人，也就是出现了状况，我们的人虽然就在小安家对面的大楼里，但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对面至少也有三分钟，为了以防万一， 一旦你发现问题必须立即跟我们打暗号联络，我们好做准备。” 沈天的安排倒是环环相扣，每一个容易出现错误的细节上都考虑到了，吴涵摁灭掉手上的烟头，“也就是说，我们固定好专门的联络人，以避免凶手趁机行凶，对吧？” “嗯，除非是我们事先跟你联络说人员出现了变动，否则都视为情况有变动，小安家的客厅四处都装满了摄像头，所以你只需要跟我们打暗号，我们的人就会立即发现问题。” “沈局长打算用什么样的暗号？” “什么样的暗号都可以，只需要我们双方都明白暗号的意义，比如竖起大拇指，或者比OK的手势。” “嗯，那就竖大拇指吧，这样比较方面。” 沈天点头，“那就按照你说的，就以比大拇指为暗号，一旦有任何异常，你都不要让人进入屋内，无论如何要拖延到我们的人到场。” 吴涵明白沈天的意思，如果来人有情况，一旦将他放进去，那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不管怎么样，吴涵都不能让人进屋，不过…… “我以前虽然也是练家子，不过这打架的本事已经退步了，所以我觉得稍后沈局长是不是应该教我几招近身的格斗，免得到时候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吴涵从小就学习近身格斗术，他的身手甚至比一般的专业警察还要好，但这次他们面对的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吴涵也不敢掉以轻心。 沈天清楚吴涵的实力，否则也不会放心把陶安交到吴涵手中，何况陶安本身的底子也不差，就算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再厉害，他们两人也能抵抗一段时间。 沈天道：“吴律师的能力我是知道的，凶手虽然厉害，不过你和小安的底子都不差，所以你们拖延过3分钟就可以了。” 吴涵掏出支烟，笑了笑，“我要是死了，这算不算是因公殉职？” 沈天皱起了眉头，“我们会做好万全的准备，你和小安都不会出事的。” 吴涵不置可否，沈天比沈天心中更清楚，跟凶手对决没有百分之百的胜算，所以谁都不能确定到最后是否能平安无事。 “先不说这个，下面还有什么安排？” “我们会在现场附近安排大量人手，但凡是可疑人物进出，我们都会第一时间进行排查，但凶手十分狡猾，所以不排除有漏网之鱼的可能，如果你察觉到有任何异常，一定不能打开门，另外，这几天你们在家里，把窗帘全部都拉起来，不能让外界看到里面任何一点情况。” 凶手会远程狙击，并且是百发百中，所以任何一个可能下手的机会，沈天他们都不能放过。 吴涵点头，“这些方面不用沈局长说，我和小安都会注意的。” “除此之外，我们会在每个出口安排我们的人，确保凶手没有机会逃出去，这一次一旦与凶手正面交锋，决不能给凶手逃脱的机会。” 叶玮庭道：“人手方面，我会尽快安排好。” 吴涵看着沈天，忽然问道：“地下赌城的大佬，你们排查得怎么样了？” 沈天摇头，“近期进出滨海市的人口实在太多，经过初步筛查，可疑人员有上百人之多，想要从这群人当中筛选出一个凶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吴涵挑了挑眉，“那你们有没有想过，或许那个地下赌城的大佬X根本就不是外地人？” 沈天一愣，“吴律师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外地人？我们的情报没有错的话，X是从北平过来的，我们近期主要排查的对象是从北平过来的人员，如果X不是外地的人，那这个排查难度就更大了。” 吴涵摇头，“地下赌城存在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为了钱。” 吴涵点头，“根据不完全统计，地下赌城涉案的金额已经达上千亿之多，而且还有不断扩大的趋势，地下赌城存在的意义是为了钱，林筠和那几个地下赌场的成员虽然都死了，但他们未必会放弃滨海市这块沃土。” 第294章 双重任务 沈天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吴涵这句话的意思，“你是说，地下赌城不会放弃滨海市这个大盘，还会继续在滨海市寻找可以合作的对象？” “沈局长是个聪明人，果然是一点就透，我查了一下最近滨海市排行在前面的几家大型公司，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你发现了什么？” 吴涵这才把烟点上，“滨海市排行前十的大公司，其中有三家最近都有大笔资金去向不明，我又查过这三家公司最近的营销情况，发现他们都没有什么大型合作，但账户上突然消失了近10个亿的资产，之后10亿出现在了另一个人的账户上。” 沈天看着吴涵，“出现在了谁的账户上？” “不知道沈局长和叶领导有没有听说过红叶山庄？红叶山庄的老板就叫金九爷。” 沈天对红叶山庄有点印象，虽然他没有去过，不过在滨海市稍微有点地位的人都知道红叶山庄。 沈天点头，“我倒是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地方，不过从来都没有去过，这事跟红叶山庄有什么关系？” “那三家大公司老板的钱，都到了金九爷瑞士银行的账户上，根据瑞士银行的规矩，我不能再继续查下去了，所以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 叶玮庭眉头深锁，“我也听说过，这个金九爷好像是什么满清皇室后裔，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过这段时间好像在红叶山庄没走，不过金九爷并不是从北平回来的，而是从国外。” 吴涵看着叶玮庭，“看来还是叶领导的消息灵通啊，我跟进了这么久，花费了上百万才打听到的消息，叶领导看来是早就知道了。” 叶玮庭摇头，“我之所以知道金九爷，是因为他是我们公安部另一起重大刑事案件的嫌疑人，因为证据不足，所以我们一直都无法对他采取措施，又怕打草惊蛇，所以这一次我来滨海市，除了协助破连环杀人案之外，还兼有负责监视金九爷的任务，这属于我们公安部内部最高机密，所以我一直都没有跟你们提起。” 吴涵笑着摇头，“这年头，真是越漂亮的女人越不好惹，这事情过去，我可能得跟叶领导桥归桥路归路，不然搞不好哪天我就成了你们公安部的头号嫌疑人了。” 叶玮庭脸上有点尴尬，“抱歉，事先我没有跟你们说明，不过你们也知道这是我的任务所在，要不是案子跟金九爷有关，我也不能透露任何信息出来。” 沈天倒是理解叶玮庭，就破案而言，即使是警方内部人员，也是无权过问其他案件的案情，哪怕是直系领导，也无权过问，何况叶玮庭所掌握的是公安部的最高机密，她不说出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沈天道：“叶领导那边掌握了这个金九爷多少的信息？” “金九爷这个人十分狡猾，对外几乎没有什么明显的活动，所以我们公安部掌握的线索并不多，可以肯定的是，金九爷涉嫌多起强。奸、走私、泄露国家情报等多起罪名。” 沈天意外道：“强。奸？” 金九爷手上流动的资金至少几十个亿，单是红叶山庄这一个产业每年的收入就是上亿，金九爷这样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叶玮庭解释道：“金九爷这个人有一个很变态的嗜好，那就是他喜欢处女，哪怕是跟他发生过关系的女人没有再被任何人碰过，他也不会再碰，金九爷每次跟处女发生过关系之后，都会给对方一大笔钱，但有一个受害者是一个女大学生，被金九爷看上之后强行占有，这个女大学生事后选择了报警，因为金九爷身份特殊，我们公安部当时亲自出动，但在起诉环节，这个女大学生却突然改口，称是自愿与其发生性关系，案件到这里，不得不停止继续审查。” 沈天愣道：“是女大学生自己报的警，她怎么会在起诉环节改口？再说，如果有足够的客观证据，依然可以对金九爷进行依法起诉。” 叶玮庭摇头，“事情没这么简单，因为这件案子轰动一时，政法委那边亲自介入调查，大学生在起诉环节突然改口，也就意味着，根本就没有强。奸案的发生，我们当时跟女大学生说清楚了厉害关系，一旦她撤销指控，那么也就意味着她是对金九爷诬告，我们警方和检方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女大学生还将涉嫌妨碍司法公正以及伪造证据等多起罪名，但女大学生坚称她是与金九爷自愿发生的关系，最终检方撤销了该案，女大学生也因此被捕，之后在看守所内咬舌自杀了。” 单从叶玮庭的陈述来看，女大学生突然改口声称自愿，这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沈天皱着眉头道：“女大学生死后，你们就没有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因为这件案子当时引起极大轰动，尤其是在女大学生死后，舆论方面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压力，我们继续对女大学生的死展开调查，才赫然发现，在我们对金九爷立案侦查和检方起诉环节，女大学生的弟弟被人绑架撕票，女大学生一家也成天活在恐惧和威胁之中，最终女大学生不得不改口撤销指控，最后因为承受不了心理上的压力，选择了自杀。” 沈天他们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们都是法律工作者，以惩治罪犯为人生信仰，可他们却又比谁都清楚，法律是讲求证据的，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吴涵忽然道：“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其实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所做的事情其实也没那么坏，有时候我们活在条条框框的限制里，根本就无法帮助所有受害者，这也是我宁可做律师，也绝不去公检法的原因。” 沈天看着吴涵，吴涵这个人一向亦正亦邪，所以沈天对吴涵才一直都有戒心，直到现在沈天信任吴涵，却依旧不能确定吴涵会不会做出过激的举动。 叶玮庭坦言，“在看到那个女大学生的尸体和调查到案件的其他情况时，我其实也曾有过怀疑，有时候以暴制暴好像显得更加有效，但那样一来，我们整个社会都会陷入混乱，人跟人之间充斥着的就只有暴力，所以我们应该相信法律，即使它是迟来的正义。” 吴涵笑着摇头，“我们现在坐在这里讨论这个也没有任何意义，言归正传，先说金九爷的事情吧，叶领导那边还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女大学生的命案之后，我们公安部内部成立了一个专案调查小组，这个专案调查小组一共有十三个人，专门跟进金九爷的案子，即使是在公安部内部，我们这十三个人也不需要跟其他任何人汇报工作，只需要跟我们唯一的上级，也就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公安部谭副部长汇报案件进展情况，由谭部长来决定如何进行下一步计划。” 沈天道：“这么说来，这次你来滨海市，另一件任务就是调查金九爷？” 叶玮庭并没有否认，“金九爷涉嫌多起犯罪，并且他的背后应该还有更大的犯罪团伙，不过之后金九爷出国了，我们案子无法继续跟进，后来又有线报说金九爷会回滨海市，谭部长综合考虑滨海市的情况之后，决定派遣我来跟进调查。” 沈天皱着眉头，“恕我冒昧，你们这十三个人的专案小组，都是年轻人？” 叶玮庭摇头，“专案小组的成员，除了我之外，全都是40岁以上的老刑警，他们都是在一线拼过生死的，沈局长请放心，我能进专案小组是因为我自身的考核实力达标，这个考核是面向全公安部的。” 叶玮庭年纪轻轻，能进入专案小组已经出人预料，现在又被委派到滨海市来坐镇一方，且不说叶玮庭的能力够不够，单单资历这一块就足以落人口实，这里面没有点水分，说出去鬼都不相信。 沈天和吴涵都直觉这事似乎是有什么说不通的地方，但正如叶玮庭所言，她是通过考核进入的专案小组，因此沈天和吴涵一时都找不到破绽。 沈天道：“我不是怀疑叶领导的能力，只不过这件事总觉得哪里有点问题，不过这并不影响大局，叶领导继续说。” 叶玮庭年纪轻轻能有今天的地位，她遭过不少人的质疑，因此她也已经习惯了这一点，倒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继续说道：“金九爷回滨海市之后，一直深居简出，红叶山庄原本也是滨海市这些富豪云集的场所，所以我们也并没有注意到吴律师所说的资金问题，稍后我会叫人跟进这一块的调查。” 吴涵摇头，“我建议这件事还是先不要说出去，毕竟人多口杂，资金调查这块，李警官一个人就可以搞定。” 李嘉豪的电脑技术足以黑进银行的账户系统，只要在短时间内不触动报警装置，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调查清楚这三家公司资金进出的情况。 叶玮庭犹豫了一下，吴涵所说的办法虽然便捷，但却不在法律允许范围之内，也就是说，即使是通过这种办法黑进银行系统查到了线索，但根据《刑事诉讼法》的精神，这种途径搜集来的证据也会作为无效证据依法予以排除。 叶玮庭道：“非常时期采用非常办法，这件事可以做，不过我事先提醒一句，不能强行黑进系统，否则一旦出事了，我们都脱不了干系。” 李嘉豪得到叶玮庭的肯定，自然也就敢放开胆子去干，“叶领导就放心吧，就算是公安部的内部系统，我也一样来去自如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第295章 打赌 叶玮庭也不在这件小事上多做计较，如果能抓捕到金九爷，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沈天看着叶玮庭，“如果金九爷真的跟地下赌城有关，但我们现在依旧没有证据对他进行抓捕，这一切还是没有任何意义。” 沈天他们都是警察，所以他们的一切行动都必须按照法律程序来进行，这叫程序正义，否则，即使抓捕了金九爷，这一切也都是白费。 叶玮庭点头，“所以这一次，我们不能犯任何一点错误，这两件案子如果真的有关联，那我们将要面对的，就是前所未有的压力！” 沈天他们个个面色凝重，过了一阵，吴涵忽然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我现在还不确定是否跟连环杀人案又或者地下赌城有关，但我总感觉有人在暗中指引我继续调查的方向。” 沈天道：“吴律师有话不妨直说。” “就在前两天，我在事务所收到一封匿名的快递，快递的内容是一份旧资料，而这份旧资料是20年前关于林筠那件事的调查内容，不过从证据的相关度来看，那些资料并不齐全，寄送资料的人不知道是出于何种目的，不过这个寄送快递的人，一定是当年张永才案件的知情人，我甚至猜测过，这个给我寄快递的人，是否就是我的父亲吴二爷。” 吴二爷当年受张琴兰的委托，调查林筠，因此当年林筠谋害张永才那件案子，吴二爷或许就是知情人，只不过吴二爷遭到报复，最后下落不明，吴涵也因此成为孤儿。 沈天和叶玮庭都很意外，林筠的案子都已经结案，案件也查得很清楚，20年前的张永才案并非意外，而是林筠的精心策划，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林筠一手经营滨海市地下赌场，并且控制地下赌场长达20年之久。 沈天道：“林筠的案子我们当时已经查清楚了，玫瑰城也已经再投入修建当中，谁还会再提起林筠那件案子？” 吴涵摇头，“我也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所以一直都没有说出来，不过我始终觉得那个给我寄快递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寄这种东西，对了，那些资料当中有一部分是银行流水，林筠在短期内，给一个银行户头叫萧敏的女人汇了大笔款项，我也调查过，那个叫萧敏的女人稍后不久就把所有银行户头注销了，至今银行也没有萧敏的任何其他户头资料。” 沈天听到萧敏这个名字之后，皱着眉头道：“萧敏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李嘉豪看着吴涵，“吴律师有不有那个银行户头的账号？” 吴涵点头，“那份资料我放在办公室的，只有我能拿到，等会儿我回一趟办公室拿给你们。” 李嘉豪点头，“只要有银行户头就好办，如果这个叫萧敏的女人还活着，我们或许可以找到她。” 这方面是李嘉豪的特长，所以吴涵也没有多余的担心，因为没有更多的线索，这事就暂时说到了这里，时间也差不多了，沈天他们也不能在外面待得太久，在农场吃了饭之后，沈天他们先去了吴涵的律师事务所拿资料，之后两边才分道扬镳，吴涵去超市才采买了两大口袋食物，这才赶回陶安家。 陶安躺在沙发上看狗血剧，见吴涵回来了，朝吴涵大喊，“我饿了，你快去做饭。” 吴涵提着两大口袋食材，愣在大门口，好半天才进了门，哭笑不得道：“冰箱有吃的，你就这么干饿着等我回来？” 陶安摇头，“也不是，我吃了零食，你少废话，快去做饭。” 吴涵一脸无奈，把买来的食材分好放进冰箱，然后去把屋内的窗帘都拉了个严实，这才去厨房做饭。 陶安依旧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等着吴涵做好饭，陶安闻到香味，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吴涵，都说会做饭的男人自加三分特效，陶安总算是把吴涵看顺眼了，“真是没看出来，吴律师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啊，不知道是哪个女人这么有福气，能嫁给吴律师啊。” 吴涵翻了个白眼，“你就少在这里埋汰我了，我行走江湖这么几十年，不学会点防身的本是早就饿死街头了，你以为我像你这么好命，有个会做饭的师兄天天顺着？” 陶安叹口气，“也是，毕竟也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命好的，诶，我快要饿死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好？” 吴涵手拿锅铲，走到门口撵人，“去去去，出去看你的侦探片，少在这里给我瞎捣乱。” 吴涵说到侦探片，陶安就更是苦逼，“现在的侦探片真是越来越没技术含量，大Boss一出来就猜到是他了，再看下去也没意思啊。” 吴涵把陶安推了出去，顺手把厨房门给关上了，陶安回到沙发上坐下来，越看越觉得没意思，她想起以前跟宋朗一起看侦探小说，两个人可以就侦探小说的内容和情节一直一直的讨论下去，有时候，他们甚至还会聊出很多种不一样的犯案手段以及破案手法。 只可惜，这世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宋朗。 陶安索性关掉电视，去书房找了一本小说出来看，比起看无聊的电视剧，陶安更喜欢看小说，小说是她随手抽的一本，叫《不能犯规的游戏》，吴涵在厨房做饭，忽然听到外面没了动静，吴涵一惊，赶紧打开厨房门，见陶安盘腿坐在沙发上看小说，这才大松口气，“你先别看了，收拾一下要吃饭了。” 陶安这才放下手上的书，过去洗好了碗筷，等着吴涵的菜出锅，吴涵之前了解过陶安的喜好，陶安喜欢口味重一些的菜，所以吴涵就做了一道麻辣水煮肉片，另外又炒了一个青菜，两人相对坐着，吴涵给陶安盛了一碗饭，“快吃吧，锅里还煨着汤，晚点就能喝了。” 陶安此刻眼中只有那一盆水煮肉片，她夹了一大块肉吃了一口，立即双眼冒出星星，“吴律师这手艺不去当厨师真是可惜了，这水煮肉片真是太好吃了！” 吴涵忙活半天，能博得美人一句赞扬，他也觉得值得了。 “少废话了，不是说饿了吗？赶快吃吧。” 陶安也顾不上跟吴涵讲话，吴涵才吃了午饭哪有什么胃口，只陪着吃了几口敷衍了事，陶安一顿风卷残云，将一盆水煮肉片吃了个精光，吴涵看得目瞪口呆，“你是猪变的吗？一顿饭吃这么多？谁娶你真是谁倒霉啊！” 陶安也有点尴尬，她也不知道是太饿了，还是吴涵做的菜太好吃，她一不留神竟然将一盆水煮肉片吃了个精光。 “我这不是饿得太狠了嘛，平时我也是吃不到这么多的，那什么，我过去看书了，咳。” 陶安逃之夭夭，吴涵看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他到底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老天爷要这么对他！哪有做饭的人还要洗碗的！ 吴涵看着陶安，陶安装模作样捧着本书，偷偷从书缝里去偷看吴涵，吴涵只好认命去把碗筷收拾好去洗干净，他可以想见未来他的日子多苦逼。 陶安见吴涵收拾好了碗筷，这才偷偷松了口气，心里很怀念沈天，她跟沈天在一起的时候，沈天从来都不会让她碰一下这些，所以陶安心中得出结论：还是沈天这个师兄最好。 吴涵收拾好了厨房，给陶安盛了一碗汤端出来，“这是新鲜的骨头汤，喝了对身体好。” 陶安瞄了一眼骨头汤，“我刚吃完饭，喝不下。” 吴涵打斜眼看着陶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我也不会笑你吃得多，喝吧。” 陶安想想也是，反正吴涵都看到她吃这么多了，形象也毁于一旦了不是，那这汤不喝白不喝嘛。 陶安端起骨头汤，先是小尝了一口，发现汤也很好喝之后，她一口就把汤喝了个干净，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舌头，“还有吗？” 吴涵嘴角一抽，“锅里还有，不过你这吃饭小心吃坏肚子，晚点再喝，你看的这是什么书？” 陶安把书丢给吴涵，“这书还有点意思，你看过没有？” 吴涵看了一下书的封面，没有打开书，“你吴爷我从小博览群书，这些小说早就看过了，不说过目不忘，但书的情节基本上都能记得下来。” 陶安把书拿过来，一脸怀疑的看着吴涵，“真的？” “不信你来考我，要是能把我考到，从今以后的饭我做碗我洗。” “那要是考不到呢？” “饭还是我做，因为你做我怕被毒死，不过碗由你来洗。” 陶安泄气的看着吴涵，“我突然很想念师兄，师兄从来不让我洗碗的。” “赌不赌？愿赌服输，不能耍赖。” 陶安看了一眼书，立马拍板，“赌！我就不信考不到你！” 吴涵满意的看着陶安，他就不信他还收服不了一个小丫头片子了！ 陶安去屋里报了几本书出来，不论她说哪一个故事，吴涵都能说出凶手是谁，一来二去的，陶安觉得没劲，吴涵这贱人真的不是人，假装失误都不会吗？非得要赢她一个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眼看几本书都问完了，陶安却没能难倒吴涵，她把手里的书往茶几上一丢，“不赌了！我认输！简直没办法继续玩了！” 吴涵一笑，“愿赌服输，从现在开始碗就由你洗。” 陶安气鼓鼓瞪着吴涵，吴涵却笑得十分奸诈，陶安怎么也不能让吴涵心里好过不是，于是陶安问道：“对了，昨天晚上看你手机一直在响，今天怎么什么动静都没有了？你家那个小媳妇儿呢？” 吴涵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我昨天晚上给她发了一条短信，跟她说了分手。” “什么？分手？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吴涵释然的叹口气，“反正是迟早的事情，早一天和晚一天又有什么区别？不是吗？” 陶安看着吴涵，“那你知不知道，其实她不再找你，不是不喜欢你，而是她太喜欢你了，却又害怕自己是自作多情，所以宁可什么都不说啊。” 第296章 意外的凶杀案 滨海市振海大厦，宋朗公寓。 夜幕低垂，宣示着这一天的结束，宋朗坐在书桌前，他眼中映着电脑界面上的内容，电脑上是关于金九爷的全部资料。 金九爷这个人太过神秘，也太过强悍，不管金九爷是否与地下赌城有关，这个人都不简单，何况从目前种种情况来看，金九爷十有八九就是地下赌城的那个大佬X。 金九爷的全部资料也不到一页A4纸，不是因为他的资料少，而是因为能查到的资料实在是太少了。 宋朗陷入沉思之后，他需要思考下一步应该如何走，才能做到万无一失，现在，他一步都不能走错。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孩子想想妈妈，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熟悉的铃声在书房响了起来，宋朗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电话号码是一串数字，宋朗接起电话，“小陵子，怎么样？” “警方那边已经采取行动，名单上剩余的大部分人都被警方拘留起来，并且不准任何人探监。” 宋朗并不意外警方会采取行动，18年前的秦海彬案已经平凡，如果警方重新对该案立案侦查，那么当初的涉案人员大部分都涉嫌犯罪，警方有理由将他们依法进行刑事拘留。 “警方的名单并不齐全，除了那上面的人员之外，还有七个人在名单之外，七个人，已经足够我们办事了。” 李陵犹豫了一下，“警方将涉案人员拘留起来的目的，是想保护他们，另外还有第二个目的。” “我知道，他们是想用陶安做诱饵，引诱我们上钩。” “那你有什么打算？” 宋朗半眯起眼睛，“我说过了，不管是谁，只要是跟当年那件案子有关的人，我都不会放过，父债子偿本来也是天经地义，没什么好犹豫的。” “现在陶安家四周都是警方的人，我们很难顺利下手。” “这个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办法，今天晚上的目标我已经选定了，老时间我们在老地方见面。” “那好吧，我先去收拾一下，晚点我们再见。” 挂断电话，宋朗才发现他手心里竟然有一层细汗，李陵一再跟他确认，是否要将陶安列为目标，宋朗的回答都是肯定的，因为对他来说，陶安本来应该成为他现在第一个目标。 他迟迟没有动手，是因为他不知道在真正生死对决那一刻，他能否真的做到无动于衷。 杀人对宋朗来说，本来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但对象是陶安，宋朗也无法确定到底会出现什么结果，但他很清楚，一旦他跟陶安交锋，不是他死，就是她亡，他们两个只能活一个人。 事到如今，他们都没得退路，陶安是警察，如果知道宋朗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那么陶安又会不会给宋朗留一条活路？ 黑永远是黑，白永远的白，黑白本来就是对立的两面。 宋朗正思绪万千，他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宋朗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上面是唐楠的名字，自从宋朗从昊晖公司辞职之后，就没有再跟唐楠有任何联络，此时唐楠的电话打进来，宋朗倒觉得有点意外。 宋朗接起电话，“唐小姐，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唐楠在电话那头，左手紧紧的握成拳，鼓了好大勇气才开口，“那个，宋大哥明天晚上有时间吗？我有点事想跟你谈一下。” “有，不知唐小姐有什么事？” 唐楠听说了这么一说就知道宋朗是答应见面了，唐楠暗松口气，“既然宋大哥有时间，那我们明天晚上见了面再说，地址我明天再发送给你。” 宋朗也不知道唐楠找他是为什么事，不过唐楠已经从昊晖公司辞职了，所以于公于私宋朗都没有拒绝的理由，何况他还需要唐楠做他的时间证人。 “好，那我们明天见。” 挂断唐楠的电话，宋朗便将手机放在一旁，去换了一身黑色衣服，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根本不能停下来。 公安局临时监听组，七八个警察24小时轮流值班，以确保陶安那边不出任何问题，沈天和李嘉豪下班之后，照旧过来监听组看看陶安这边的情况，沈天不能当面去见陶安，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确定陶安的安全。 “沈局，今天晚上你们就别在这守着了吧？你们白天要跑来跑去的，晚上还得在这熬着，身子也受不住啊。”赵寅劝道。 沈天转头看了一眼李嘉豪，最近他熬更守夜，李嘉豪也跟着他一起几乎是没有休息，两个人都明显的黑瘦了一圈，陶安家附近已加派了警方的人手24小时巡逻，而且凶手也不会在这时候突然作案。 “嗯，我和嘉豪就是过来看一下情况的，没什么事的话，我们两个就先走了。” 赵寅亲自把沈天和李嘉豪送走，沈天和李嘉豪两人上了车，沈天启动车子，点燃了一支烟，“你也有好几天没回去了吧？我先送你回去。” 李嘉豪伸了个懒腰，“我回去也是一个人，要不就到你那边去睡一下，免得有紧急情况还到处通知。” 沈天看了一眼李嘉豪，脚下一踩油门，车子平稳的上了路，沈天道：“你好几天没见你家王大小姐，就不想她？” 李嘉豪苦笑，“哪有不想的，只不过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我又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干脆就什么都不说了。” “你小子，倒是晓得冷处理了，等这事过后，我给你放个长假，你好好陪陪她。” “好啊，那我就多谢师父了。” 李嘉豪的笑容有些勉强，或许是太累的缘故吧，沈天也没有多往心里去，叫李嘉豪在车上先睡一下，他开着车回了小区，路过小区的小吃摊时，沈天停车买了些卤味，又买了些啤酒回去，车子到了小区，沈天才把李嘉豪喊醒，李嘉豪擦了下嘴角的口水，这才闻到车上有香味。 李嘉豪顺着香味，找到了卤味和酒，笑嘻嘻提着酒和卤味下了车，两师徒回了家，在阳台喝了起来，有时候太累，酒真的还有些缓解疲劳的作用。 李嘉豪忽然问道：“等这件案子结束了，师父会跟陶师姐表白吗？其实我真的觉得你们两个挺般配的。” 沈天背靠着墙壁，脸上有些倦色，“感情这种事，又不是般配就可以在一起的，事到如今，我倒是觉得只要大家都好好活着，就比什么都好。” 李嘉豪叹道：“是啊，只要还活着，就比什么都好，管他会不会在一起呢？其实最难的，就是活着啊。” 沈天一巴掌拍在李嘉豪脑门上，“你小子年纪轻轻的这么老气横秋的可不是什么好事，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朝气和活力。” 李嘉豪一笑，“是啊，师父说得对，我敬师父一杯，算是感谢师父这么久以来对我的照顾。” 沈天看着李嘉豪，“你小子今天吃错药了？搞得这么正式。” 李嘉豪嘿嘿一笑，“哪有，只是突然有些感慨，我们身边都发生了这么多事，说不定哪一天这条命就没了，所以就先把要说的话都说了，总不至于到最后连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你小子也跟我这么久了，怎么也还是跟那些新人一个怂样，有你师父在，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李嘉豪喝了一大口酒，“哎呦，我这也只是顺口一说嘛，最近脑残剧看得比较多，连我也受到感染了，以后果然不能看脑残剧啊。” 沈天看李嘉豪这么说，也没有把他的话往心里去，两人就这么坐在阳台喝酒，也许是两人都太累了，又或者是喝酒喝多了，两人就这么在阳台睡着了。 大约凌晨4点，沈天和李嘉豪的电话同时响了起来，两人被电话声惊醒，飞快接起电话。 沈天直觉不妙，立即道：“喂，我是沈天。” “沈局长，城北区又出事了！这一次还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沈天脑子嗡的一声就炸开了，秦海彬案的涉案人员已经全部被警方拘留起来，凶手为什么还在继续犯案？难道是他们的调查出现了错误，还是凶手进行了新的犯案。 沈天的思绪飞快的运转着，飞快道：“保护好现场，我们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沈天和李嘉豪又立即出发了，两人刚上车，沈天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沈天一边启动车子，一边接起电话。 电话是叶玮庭打过来的，叶玮庭在电话那头，声音有些急切，“死者是跟18年前的秦海彬案有关的涉案人眼，我们调查的名单不齐全！凶手仍然会继续犯案！” “涉案人员名单是从卷宗上找出来的，我们之前也有过怀疑那份名单不齐全，不过一直都没有任何其他的线索，现在在明处的涉案人员已经被转移到看守所，剩下的不知情的人，我们根本就不能对他们进行任何保护！” “这就是目前我们最大的难题，如果我们无法确定还有多少涉案人员，那凶手就会一直犯案，这样 一来，我们就不可能把全部精力放在陶警官身上，沈局长你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 凶手仍在继续犯案，也就意味着，他们将涉案人员拘留起来没有多大的实质性效果，而且陶安也不再是唯一的一个目标，而随之而来他们所面临的更大的难题则是，如果他们撤离了安插在陶安家附近的一部分警力，如果凶手在这时候犯案，他们没有足够的警力与之抗衡，那陶安和吴涵的性命都处于危险之中了。 这是一个很难做的选择题。 沈天沉默了一阵，“等我们到了现场再说！现在先按兵不动！” 叶玮庭也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原本他们的计划可谓天衣无缝，但此时情况却急转直下，凶手的再次犯案，将计划全部打乱了。 挂断电话，沈天陷入了沉默之中，对他来说，陶安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但与此同时他也不能不顾全大局，沈天此时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 第297章 推测 滨海市城北区某小区，小区入口已被警方封锁了起来，任何人员，包括小区内部的住户，除非是十分紧急的情况，否则一律不准出去。 小区1栋17楼3号，叶玮庭接到电话之后就先赶了过来，城北区派出所刘所长第一时间赶到案发现场，如果不是这件案子归专案组管，他这个所长的位置铁定保不住了。 “叶领导，你来了，根据你的要求，我们还没有进去现场。”刘所长一看到叶玮庭来了，连忙走过去说道。 叶玮庭脸色凝重，最近凶手接连犯案，他们却抓不到丝毫把柄，更不要说破案了，叶玮庭是接受公安部指派下来调查案子的，但到现在为止，案情没有多大进展，人却死得越来越多，叶玮庭不好交差倒是其次，无法抓到凶手破案，才是摆在他们面前最大的难题。 叶玮庭站在门口，刘所长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因此里面什么情况叶玮庭也不清楚，不过隐约可听到屋内传来一阵熟悉的音乐声，这声音不是别的，正是连环杀人案现场必定出现的儿歌《鲁冰花》。 叶玮庭叫专案组的人员先进去勘验现场，她走进屋内，屋内没有打斗痕迹，死者坐在沙发上，脖子上有一条很长很深的划痕，伤口往外还在涌出血迹，除此之外，死者身上看不出有其他伤口。 叶玮庭皱着眉头看着尸体，问道：“死者身份信息调查清楚了吗？” 刘所长点头，“死者名叫陈启雄，现在是在万力集团旗下一家分公司上班，是个经理，我们调查过死者的身份，死者在18年前曾经是九鼎金融的员工，在九鼎金融主要负责法务工作，10年前，陈启雄跳槽到了万力集团旗下的分公司，一直担任经理的职务。” “有没有查过陈启雄的银行账户？” “这个倒还没有，叶领导需要的话，我马上安排人去查。” 叶玮庭摇头，“死者有没有家属？” “这个我们也调查过了，死者之前结过婚，不过因为死者出轨导致老婆跟他离了婚，之后死者没有再婚，不过根据调查，发现死者跟公司秘书保持长期不正当的两性关系，我已经派人去通知这个秘书，稍后她会过来接受调查。” 叶玮庭点头，“辛苦刘所长了，这里就暂时交给我们吧，有什么需要，我会再跟刘所长联络。” 刘所长没多做逗留，一是这件事不归他管，他没有权限留下来，二是这件连环杀人案牵连重大，他也不想引火烧身。 刘所长走后，叶玮庭在现场仔细查看起来，有时候，有些线索需要她去发掘，而非一味的依靠勘验组。 大概十分钟之后，沈天和李嘉豪赶到了现场，沈天他们一到，叶玮庭把案情大致交代了一下，就叫李嘉豪查陈启雄的银行账户，李嘉豪抱着电脑去一旁查了一下陈启雄的银行账户，发现每一个月，陈启雄的银行账户都会固定给一个账号打一笔钱过去，李嘉豪又查了对方账号，发现对方账号户主就是陈启雄所在万力集团分公司的秘书。 “沈局、叶领导，我找到一个有意思的线索。”李嘉豪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邀功。 沈天和叶玮庭走了过去，李嘉豪先调出陈启雄的银行账户，“这是陈启雄的银行户头，我之前查过万力集团这家分公司每个月1号准时发工资，所以陈启雄的银行账户，每一个月1号都会有一大笔资金汇入，我又查过这家分公司跟陈启雄职务相同只是分管不同的其他经理，他们的工资都在一块钱的出入范围之内，但唯独陈启雄的工资，超出他们工资的两三倍，这是一个很不正常的数据。” 沈天盯着电脑屏幕，“我们不排除，是林筠一直在借工作的名义给予陈启雄额外的金钱，也就是，为了封住陈启雄的口，隐藏18年前秦海彬案的真相。” 叶玮庭跟沈天的想法一样，只不过现在林筠和陈启雄都死了，想要证实这个猜测，还得继续推进案情才能知道最终的结果。 李嘉豪这时又调出另一个账户，“这个账户的户主叫杨润，这个杨润是万力集团分公司的秘书，主要负责分公司老总的日常事务和行程安排，每个月2号，陈启雄户头上都会有一大笔钱汇入杨润的账号，单从这上面就能推断，这两个人的关系不正常。” 叶玮庭点头，“刚才刘所长已经说过了，杨润跟陈启雄保持长期不正当的关系，这件事在公司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我觉得这件事恐怕没这么简单。” 沈天道：“如果陈启雄在分公司的目的只是为了合法获取林筠的封口费，那么杨润跟他这种不正当关系也就没人敢说三道四了，不过或许，杨润会知道点什么线索。” “刘所长那边已经带人去请杨润到案，稍后我们可以跟她问笔录，看她是否知情。” 沈天看着电脑，“能不能查到杨润的身份信息？” 李嘉豪飞快操作起键盘，不到一分钟时间，杨润的个人信息就全都呈现在了电脑上，李嘉豪道：“杨润今年才25岁，陈启雄比她足足大了近30岁，从照片上看，这个杨润长得还算不错，肯跟着陈启雄，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名。” 沈天把杨润的个人情况仔细看了一下，道：“明天我们再去一趟万力集团旗下的分公司，多方打听一下陈启雄和杨润的事情，现在我们暂时找不到其他涉案人员，只能想办法尽可能多的找一些线索。” 叶玮庭明白过来沈天的意思，“明天一早，我们就去万力集团分公司。” 沈天点头，“现场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有用的线索，凶手的反侦察能力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我们现在必须跟凶手赛跑，在他之前，先找到其他涉案人员。” “当年秦海彬的旧卷宗上并没有陈启雄的名字，除此之外，其他在案的涉案人员也没有提到还有其他人员，这些人为什么没有出现在卷宗档案之上，这其中是否还有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 叶玮庭紧皱着眉头，“当年秦海彬案，难道还另有隐情？” “这个还不清楚，不过从现在的调查情况来看，秦海彬案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但在没有找到凶手之前，我们都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用的线索。” 叶玮庭点头，“嗯，我们目前所调查到的证据有限，不过我总觉得可能一直以来我们都忽略掉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从第一起案件开始，到现在为止，我们每一件案子都做过集中讨论，所有尸检报告也都做过对比，甚至一些细节上的证据都一一做过比较，但却依然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如果真的有遗漏什么有用的线索，我们应该在查案过程中就发现了。” “一直以来，凶手似乎对我们警方都十分了解，之前我们猜测过可能我们内部有内鬼，但却一直都没有抓到这个内鬼是谁，不过从证据来看，这个内鬼很了解我们专案组的行动情况，除此之外，他甚至还参与了行动，但他又是怎么洗清自己的嫌疑的？” 沈天也想不通这一点，专案组的行动都是经过严格把控，以保证每一个环节都不出任何错误，但警方每一次行动，凶手都像是事先知道一样，而且凶手的犯案随机，警方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破解的线索，所以凶手才能一直如此逍遥法外。 沈天陷入了沉思当中，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叶玮庭的这个问题，因为他自己心中也有着同样的疑问。 凶手是人，但他却又是怎么做到来去无踪，甚至在犯了这么多起案件之后，竟没有给警方留下可以查证的线索。 沈天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他看着叶玮庭，道：“如果有人在暗中消除凶手留下的痕迹呢！一直以来，我们都在案发现场找不到有用的线索，甚至是连痕迹都没找到，如果有人消除了凶手留下来的痕迹，那我们就一直都找不到关于凶手的线索，就解释得通了！” 叶玮庭转头看着正在做勘验的人员，因为勘验属于专业技术人员，所以公安局的勘验人员并不多，每一次勘验工作都会进行很久，一是因为需要仔细对现场所有东西进行检查，二是因为所有东西都必须做登记排号，以备检验，因此勘验工作的难度相当大，现场勘验的东西也都属于直接证据，可以直接指证嫌疑人。 按照沈天的想法，如果凶手本来是在现场留下了有用的线索，只不过这线索是被勘验人员抹去了，那么他们就失去了很重要的第一证据来指证凶手，这也是案件进行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取得进展的重大原因！ 叶玮庭紧皱着眉头，“这一次，我反倒是希望沈局长你的猜测是错误的。” “我比你更希望我的猜测是错误的，不过如果真的是这上头出了问题，那么我们就是一直都在被错误的线索牵着鼻子走，而凶手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 叶玮庭看着沈天，“沈局长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查证清楚他们的底？” “办法倒不是没有，只不过如果真的要做，一旦被他们知道了，我们恐怕很难解释，叶领导也很清楚，干我们这一行的，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如果信任上出了问题，我们就很难继续开展工作。” 叶玮庭也知道沈天说的是实话，她也是从小警察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的，何况这个现代社会人云亦云，沈天他们稍有不慎，就很可能毁了一个人。 叶玮庭看着沈天，“要不这样吧，我跟上级汇报，临时抽调一批勘验人员过来，再让他们随机组合，如果勘验结果还是一样，那就说明勘验这块没有问题。” 第298章 失踪的三个人 叶玮庭的这个提议倒是不错，既避免了直接跟勘验人员交手的尴尬，又能起到排查的效果，可谓一举两得。 沈天思索片刻，道：“就按叶领导的意思办，不过在没有查到结果之前，暂时不要向其他人透露。” 叶玮庭点头，“这事我知道该怎么办，我会以人手不足为由，暂时放勘验人员几天假，之后再由新调过来的人员填补上去，并且在出警之前，除了我之外，新调人员不对外透露任何信息。” “嗯，这就按叶领导的意思办，嘉豪，你把陈启雄最近的通话记录，尤其是偏向于固定通话的人群调选出来，看这些人是否跟18年前的九鼎金融有关。” 李嘉豪答应了一声，很快就调取出来陈启雄的通话记录，陈启雄是万力集团分公司的经理，因此电话较多并不意外，李嘉豪经过筛选，发现了几个常用联系号码，其中一个就是万力集团分公司的秘书杨润，除此之外，还有三个常用的联系号码，李嘉豪都一一找了出来。 沈天看着找出来的联系人名单，“马上把这几个人叫来局里问话，看他们对18年前的秦海彬案是否知情。” 叶玮庭立即吩咐人去将这三个人请到公安局，这三个人很可能都涉嫌秦海彬案，甚至会成为凶手下一个目标，所以必须确保他们的安全。 李嘉豪查了一下这三个人的户籍情况，不过光从户籍上看不出什么问题来了，沈天眉头深锁，“嘉豪，你能不能查到这三个人现在在哪个公司上班，以及他们的银行账户大笔的金钱来往主要是跟什么人进行的。” 李嘉豪明白沈天的意思，很快就查到了这三个人的情况，查到的结果令沈天他们都有些意外，因为这三个人，是分别在万力集团旗下的其他三家分公司任职经理，银行账户上也是一样，每个月1号都会有一大笔钱转到他们的账户，这个情形跟陈启雄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这三个人极有可能跟当年的秦海彬案有关！ 沈天立即对叶玮庭道：“必须加派人手，尽快找到他们三个人，确保他们安全到公安局。” 叶玮庭又马上跟出警的人员打了电话，叮嘱他们务必尽快找到这三个人，现在他们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三个人身上了。 之后李嘉豪再查了一下这几个人银行户头，这三个人的银行户头没有其他异常情况，沈天沉思片刻，道：“现在我们总算是找到点线索，稍后等他们到案之后，我们问清楚了情况再说。” 叶玮庭看着沈天，“秦海彬案我们算是彻底查清楚了，即使再有其他涉案人员，应该也不会再有其他的案外情节，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凶手，沈局长明白我的意思吗？” 凶手一再犯案，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公安局的形象，叶玮庭作为滨海市公安局的最高领导，必定会想办法挽回公安局的形象。 沈天摇头，“我不赞成叶领导的意思，如果秦海彬案的确另有隐情，我们必须查清楚每一个细节，否则一旦错失重要的证据，我们就很可能再造成另一个秦海彬案，我们身为警察的职责是破案，还无辜者以公道，而将真正的犯罪者绳之以法。” “可是如果这一次我们输了，要搭上的就不只是我们两个人的前程。” “我知道，但从进入警校那一天开始，我唯一的职责就是逮捕罪犯，我知道叶领导有自己的考量，如果叶领导害怕承担责任，这件事我可以一个人承担。” “难道在沈局长心中，我就是一个只知道贪名图利的人吗？” 沈天也知道自己话说重了，只不过这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根本收不回来，沈天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叶领导也是想尽快破案，但即使如此我也不能枉顾真相枉顾法律，这件案子我跟进了这么久，一直都无法破案，这是前所未有的情况，所以越是这种情况，我们就越是不能出错，我希望叶领导认真考虑我的提议。” “我是公安局的最高领导，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沈局长说得对，查案不能乱来，要查就彻底查清楚，我接受沈局长的提议。” 叶玮庭说完，过去看现场勘验那边的情况了，李嘉豪看着叶玮庭的背影，尴尬道：“那个，沈局，你是不是得罪叶领导了？” 沈天也看着叶玮庭的背影，一巴掌拍在李嘉豪头上，“认真做你的事。” 李嘉豪一脸无辜，他招谁惹谁了？为什么每次受伤的都是他啊！ “沈局！杨润的电话！”旁边一个小片警突然喊了一声。 沈天和叶玮庭都第一时间赶了过去，陈启雄的手机正在响，来电显示是杨润的名字，沈天和叶玮庭互相看了一眼，沈天隔着证物袋，按下了接听键。 “大雄，怎么回事啊？我刚才回来路上好像碰到凯哥他们几个在一起啊，这一次怎么没叫上你，你是不是被你那三个好兄弟给抛弃了啊。”电话那头传来一口娇媚的女声，话中颇有些暧昧的意味。 沈天看了一眼叶玮庭，刻意压低了声音，“我这边信号不太好，你说清楚一点，你看到谁了。” “大雄？我怎么感觉你声音不对，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没事，只是有点小感冒，你继续说刚才的事情，你看到谁了。” 杨润也没有怀疑沈天，道：“除了你那三个好兄弟还能有谁？我看到他们上的同一辆出租车，我还奇怪了，他们三个平时出门不是奔驰就是宝马，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了，我本来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刚才给你发了微信，你怎么也不回我，老实说，是不是跟哪个妖艳贱货在一起厮混！” “我感冒着呢，在家里睡觉。” 杨润暧昧一笑，“要我过来陪你睡吗？说不定运动一下出点汗，你的感冒就好了。” 杨润这话说得太过露骨，沈天忍住反胃的冲动，“不用了，你记不记得你刚才是在哪里看到他们的？”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总感觉你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心思总在他们三个人身上。” “乖，你告诉我就行了，明天我给你买包，好吗？” 女人都喜欢包包，这一点，沈天还是懂的，这个办法也是万试万灵。 杨润果然娇羞的笑了起来，“讨厌啦死鬼，就知道拿这些话来哄我，我刚才是在意林酒吧在外看到他们的，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杨润的话刚说完，沈天不由分说就挂断了电话，对李嘉豪道：“马上定位他们三个人的手机，尽快找到他们，我们马上去意林酒吧！” 李嘉豪立即通过卫星定位那三个人的手机，沈天已经安排好了警车，四辆警车，连同沈天和叶玮庭一共十五个警察立即赶去了意林酒吧。 为了方便跟进，李嘉豪跟沈天还有叶玮庭一辆车，这辆车做头车走在最前面，李嘉豪看着电脑上闪烁的三个红点，“他们正在往城北区方向走，沈局，我们现在怎么办？” “继续跟进，叫最后面一辆车去意林酒吧，协助派出所民警调查。” 李嘉豪立即跟最后一辆警车的警察联络，让他们继续去意林酒吧跟进，沈天他们前面的三辆车则跟随信号一直朝城北区方向过去了。 三辆警车跟到城北区垃圾处理厂，三辆警车停在垃圾处理厂旁边，沈天他们下车之后，却根本没有找到任何可疑车辆，但电脑上闪烁的红灯信号却一直显示就在这附近，沈天他们在现场搜索了一番，在一大堆儿戳难闻的垃圾中，找到了三部装在一个塑料口袋里的手机。 沈天看着塑料袋里的三个手机，“看来凶手早就知道我们盯上他了，故意引我们过来的。” 叶玮庭四处看了一下，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沈天打给意林酒吧那边的警察，在那边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只是调取了附近可能找到的监控设备带回公安局。 挂断电话，沈天眉头深锁，“凶手又比我们早了一步，现在找不到凶手任何行踪，这三个人很可能处于危险之中，马上跟他们的家属联络，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找到他们。” 李嘉豪立即跟其他警察打电话联络这三个人的家属，但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这三个人平时在外面花天酒地夜不归宿，家里人都习惯了，所以也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 李嘉豪看着沈天，问道：“沈局，我们现在怎么办？” 这三个人平时行踪不定，陈启雄又死了，要突然在滨海市找三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叶玮庭道：“现在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杨润了，她是唯一的目击者，我们或许还能从她那里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沈天点头，“嘉豪，定位杨润的地址，我们马上过去。” 李嘉豪马上操作电脑，很快就找到了杨润家的地址，沈天他们立即赶去了杨润家，杨润正在家里洗澡，听到门铃声，还以为是陈启雄过来了，只裹了一条毛巾就出来了。 杨润一脸暧昧笑容拉开门，“你个饿死鬼这么早……” 杨润看到门外面站着十几个警察，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下来，李嘉豪脸涨得通红，沈天看了他一眼，他这才掏出警官证，“我们是滨海市公安局的警察，现在就陈启雄被谋杀一案向你调查取证，请你配合。” 杨润整个人一下子就懵了，“什么？陈启雄死了？警官，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刚才还给他打了电话。” 沈天将陈启雄的手机拿了出来，“这是陈启雄的电话，两个半小时之前你给他打的那通电话，是我接的。” 第299章 证词 直到沈天他们进屋跟杨润把情况做了一个简单的说明，杨润整个人还是一脸茫然，她根本无法相信陈启雄已经死了的事实。 “杨小姐，我们刚才在电话得知，你曾目击到陈启雄的三个好朋友上了一辆出租车，你是否还记得那辆出租车的车牌？或者说，你确定那是一辆出租车吗？” 杨润脸色略微有些发白，“警官，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大雄……陈经理怎么可能会死？” 沈天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这个我们暂时不方便透露，请你仔细回忆一下，今天你在意林酒吧看到那三个人的情况， 你是否还记得他们三个人上的是什么出租车，以及出租车的号牌。” 杨润仔细回忆了一下，“昨晚上我和几个姐妹儿在意林酒吧喝酒，大概是昨晚上3点多，我们从酒吧出来，正好碰到凯哥他们，凯哥他们平时也经常喜欢在外面玩儿，所以我也没有在意，只是看到他们三个上了一辆出租车，之后我和我饿几个姐们就走了。” “你还记不记得是一辆什么样的出租车？什么颜色，又或者有什么很明显的特征没有，车上有司机吗？” “车上应该是有司机的，不过距离太远了，我也看得不太清楚，那辆车子就是外面很普通的黄色出租车，其他没有什么特别的。” 滨海市的出租车，外形都是漆成的黄色，所以即使确定对方是出租车，但是滨海市有上万辆出租车，想要从这些出租车当中去找一辆出租车，先不说不可能，这个难度是相当大的，现在这三个人在凶手手上，沈天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去逐一筛选。 “那你还记不记得车子当时是往什么方向走的？” 杨润回忆了一下，有些茫然的摇头，“我昨晚上喝了不少酒，本来也没有过多的留意，所以我也不清楚车子开向了什么方向。” 杨润一问三不知，她提供的线索基本上没有什么用处，李嘉豪通过道路监控来排查，但意林酒吧那附近是酒吧一条街，因此那附近出租车辆极多，想要从其中找到一辆没有任何特色的出租车，简直难如登天。 叶玮庭看着电脑，“昨晚上3点到4点这个时间段，先找到杨小姐他们出来的时间，再从杨小姐他们的视觉去排查出租车辆，又同时有三个男人上同一辆出租车的，符合这三个条件车子应该不多，另外，我马上安排人跟出租车公司联络，调取他们昨晚上在意林酒吧这一带全部司机的资料。” 李嘉豪明白叶玮庭的意思，立即照办，叶玮庭则安排人跟出租车公司联络，这时候天已经亮了，也方便他们继续调查。 杨润坐在沙发上，到现在为止，她依旧没有回过神来，叶玮庭安排好了手下的事情，对杨润道：“杨小姐，请你去换一身衣服，我们还有一些问题想跟你调查取证，请你配合。” 杨润每天早上都有洗澡的习惯，做秘书的必须确保身上任何时候都没有任何味道，否则会影响到老板的心情，再加上杨润基本上天天晚上都在酒吧泡吧到很晚，因此也需要洗澡来提神醒脑，叶玮庭他们又来的这么突然，所以杨润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杨润听到叶玮庭的提醒，这才慌忙进屋去换了一身居家服，她出来之后打了一个电话给公司人事部说是要请两天假，人事部那边也没有为难，只交代了回去补签请假手续就挂断了电话。 杨润紧紧握着手机，在沙发上坐下来，杨润毕竟是个女人，虽然私生活不检点，不过她毕竟没有犯罪，虽然她的行为违背公序良俗，在道德上必然会受到唾骂，但这并不会影响她作为一个公民，依法享有她应有的权利。 叶玮庭看着杨润：“我们之前查过杨小姐的情况，杨小姐是万力集团旗下分公司的老总秘书，从就职时间上来看，杨小姐进入万力集团分公司已经3年多了，对吗？” 叶玮庭提到杨润公司的事情，杨润的表情显得有些局促，她一脸尴尬，“是的，我大学毕业之后就进入了分公司上班，一直是给分公司赵总做秘书。” 叶玮庭点头，“根据我们的调查，杨小姐似乎跟分公司的经理陈启雄，也就是昨天晚上那件案子的死者关系非比寻常，这件事还请杨小姐跟我们交代清楚。” 杨润听到这里，情绪顿时变得有些激动，她极力否认，“我没有！我跟陈经理是清白的！” “昨晚上杨小姐跟死者的通话中，不难听出杨小姐跟死者关系并非一般同事，杨小姐是想自己说出来，还是想我们将证据摆在杨小姐面前，你才肯开口？” 杨润脸色微微一变，紧咬着嘴唇并没有说话，叶玮庭继续道：“我们对杨小姐的私生活并不感兴趣，我们只是想了解清楚案情，请杨小姐配合，否则我们警方将会以妨害公务罪对你进行调查。” 杨润浑身一颤，最后还是妥协了，“我愿意配合你们调查，只不过……这件事关系到我个人的隐私，请你们一定替我保守秘密。” 叶玮庭点头，“你可以放心，你所做的所有陈述我们警方都会替你保密，绝对不会对外透露。” 杨润作为这件案子的证人，警方是有义务替她保守秘密，如有必要，甚至需要出动警力保护她的人生安全。 杨润似乎是在做最后的挣扎，过了一阵，才道：“你们现在开始问吧，我一定会配合你们的。” 叶玮庭点头，打开了准备好的录音笔，“根据我们的调查，杨小姐跟死者陈启雄是情侣关系，对吗？” 杨润尴尬的点头，“是的，自从我进入公司之后，还不到一周的时间，陈经理就私下对我展开了追求，送了我很多贵重的礼物，包括这一套房产，也是陈经理送给我的。” 叶玮庭并不意外，继续问道：“我们调查过死者的银行账户，死者每一个月1号，也就是万力集团分公司发工资的这一天，银行户头都有一大笔钱汇入他的账户，这一点，杨小姐知情吗？” 杨润点头，“本来我一开始也很好奇，陈经理并不是我们分公司的一把手，不过他看上去似乎比我们赵总还要有钱，我甚至想过他是否挪用了公司的钱，后来却发现陈经理从来不跟公司的财物来往，直到有一次财物来找赵总签字，赵总临时有急事，就把文件交给了我放回他的办公桌，那份文件是公司高层的工资册，我当时出于好奇，就打开看了。” “那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一组十分惊人的数据，原本我们公司的老总年薪是两百万，这是基本工资，不算年底的分红以及其他的收入，除此之外，就是分公司的几个经理，按照公司的规定，公司高层年薪控制在60万，所以月薪都在6万上下浮动，不过陈经理的工资，却比赵总还要高。” 叶玮庭道：“死者的工资比分公司的老总工资还要高？你确定吗？” 杨润点头，“我当时也感到很震惊，我甚至以为是我看错了，甚至是财务做错了，但后来赵总回来，审核了这份文件之后就直接签字了，也就是说，赵总对陈经理的工资是知情的。” “一个分公司的经理工资比老总还高，难道当时你就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我当然会有这个想法，后来我也问过财务，但财务对这件事闭口不谈，只说是总公司那边的意思，我也不敢去问赵总，这样一来，我私自偷看文件的事情就穿帮了，赵总是绝对不会留我继续在他身边的。” “那后来你有没有再接触到过这件事？” “我是在一次公司聚会上，无意间听赵总跟陈经理提过一句，赵总跟陈经理敬酒，说了一句多多提携，我当时就觉得很意外，赵总才是分公司的老总，为什么还要陈经理提携，那天晚上我趁陈经理喝醉了，就套取到了一些话。” 沈天坐在一旁，他听到这里，表情忽然变得认真起来，叶玮庭继续问道：“你当时套到了什么话？” “我旁敲侧击问他这些钱都是从哪里来的，他当时跟我说是，他跟总公司的老总关系很好，平时跟他在一起的凯哥他们，跟他一样，只是他们不想另起炉灶，所以才各自在分公司拿钱。” “也就是说，他们拿的这些钱都是万力集团老板林筠授意的？” 杨润点头，“你们可以这么理解。” 叶玮庭看着杨润，“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你才跟死者保持长期的情侣关系吗？” 杨润尴尬的红了脸，最后却还是点了点头，“陈经理每个月2号都会划给我十万块钱，我一个月工资还不到一万块，想要在这座大城市生活下去，靠这不到一万块的工资，根本就活不下去，陈经理既然是真心喜欢我的，我最后就答应了跟他在一起，不过因为我们都是公司职员，年龄相差又这么大，所以我们的关系并没有在公司公开过。” 杨润和陈启雄的关系虽然没有公开，但万力集团分公司谁不知道杨润和陈启雄的关系？杨润只不过是掩耳盗铃，求得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叶玮庭并不关系杨润的私生活，她关心是案子，所以她继续问道：“你刚才提到的经常跟死者在一起的另外三个人，你对他们的情况熟悉吗？” “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只是知道陈经理喜欢跟他们待在一起。” “他们在一起通常都会做些什么事？” “他们在一起通常聊的都是股票、女人、红酒这一类的东西，什么好玩他们就玩什么。” “你有没有听到他们聊起一些关于18年前的一起金融诈骗案？” 第300章 意外案件 杨润仔细回忆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这个我倒是没有听说过，只不过我有一次好像听凯哥说起他们曾经是在做金融的，但跟什么诈骗案好像没什么关系。” “那他们四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提到过万力集团老总林筠的事情？” 杨润摇头，“陈经理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起过林总，要不是他工资卡上真的有那么多钱，我真的怀疑他是不是骗我的，不过林总每次来我们公司，都是陈经理接待，连赵总都不能插手。” 沈天和叶玮庭心中基本上都理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叶玮庭又问了一些问题，甚至变着法的将之前的问题都做了一个系统的提问，但杨润的回答都没有太大的出入，只是语言组织上一些瑕疵，也就是说，她的证词是真实可信的。 询问刚刚结束，李嘉豪就把电脑推到茶几中间，“沈局、叶领导，我查到这辆车了，不过这个车牌号是假的，这是一辆套牌车，是有人把它改装成的出租车。” “能不能追踪到这辆车子的？” 李嘉豪打开电脑的一段监控视频，“城西区有一段隧道，这条隧道一共有四个出口，通向四个方向，巧合的是，其中两个出口的监控设备都坏了，车辆从出口出来之后又有很多岔路，所以无法再进一步的跟踪，只能确定，这辆车没有从有监控的出口出来，之后到了有监控的路段，就再也没有找到这辆套牌车了。” 沈天看着视频，“也就是说，凶手早就查清楚了这一段路况，然后有预谋的带着他们三个人消失在了城西区，但因为无法排查车辆，所以我们现在还是不能确定他们三个人的行踪。” 叶玮庭点头，脸色十分凝重，“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基本上是这样。” 沈天的手机这时突然响了起来，沈天一看来电显示，立即接了起来，“你们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吴涵打个呵欠，“没什么事啊，我和小安都刚睡醒，我只是打过来跟你说一声没事，另外，小安说她想吃小龙虾，沈局长是不是该派人给送点过来？” 沈天大松口气，却又立即皱起眉头，“这么大早上的吃什么小龙虾？冰箱里还有馒头和水饺，看她喜欢吃什么你就给做什么，晚上我再让人送小龙虾过来。” “这话我可没法替你带到，她念了一早上，念得我耳朵都起茧了，我把电话给她，你自己跟她解释。” 吴涵把电话递给陶安，陶安拿过电话，“师兄，我不吃饺子不吃馒头，我想喝鸡汤！” 沈天已经好几天没跟陶安说上话了，现在他们必须时刻小心谨慎，沈天深吸口气，“小安，不要胡闹。” 陶安撇嘴，“可我就是想喝师兄熬的鸡汤啊，吴涵的手艺也很不错啊，只是我还是更喜欢师兄的手艺。” “等这段时间过了，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做，现在你要听话，晚上我再让人给你们送小龙虾过来。” 陶安只好叹口气，“那好吧，晚上我等着吃小龙虾哦。” “嗯，我先挂了。” 沈天挂断电话，脸上难得一见的温柔瞬间就消失了，叶玮庭看着沈天，“那边什么情况了？” 沈天将手机放回口袋，“没事，这边的事情完了之后，我们得尽快赶去这几家分公司，不过为了保险起见，留两个人暂时保护杨小姐的安全。” 杨润虽然跟18年前的秦海彬案没什么关系，不过跟陈启雄却有太多牵连，凶手现在做事已经不能用正常人的逻辑去思考了，所以为了杨润的安全着想，沈天还是留两个警察在这守着，以防万一。 从杨润家出来，沈天他们又分头马不停蹄的赶去了万力集团的几个分公司询问情况。 此时，陶安家中。 陶安盘腿坐在沙发上，吴涵身上系着条围裙，正在旁边桌子上和面，陶安特别悠闲的在沙发上看书，吴涵把面和好了，这才摇头叹气，“想我小吴爷一生都是被别人伺候，现在却要来伺候你，命运真是对我太不公平了。” 陶安瞄了一眼吴涵，“这句话应该我说，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竟然只能跟你待在同一个屋檐下，我真的怕被你毒死。” 吴涵两眼一翻，“你小吴爷可是拥有一级厨师资格证的，比沈局长的手艺也就超出几十条街。” “你手艺再好有什么用，我不喜欢啊。” 吴涵忽然一愣，转而笑道：“小的这不正在按照你大小姐的标准在做吗？赞美之词我就不奢望了，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不过你好歹也表示一下支持啊，毕竟可能未来很多天，我们都得待在一起。” 陶安惨叫一声，“我选择狗带。” 吴涵嘴角一抽，“你又抢了我的台词。” 陶安捧着书，“不跟你说了，你赶紧做饭去，不要影响我看书。” 吴涵也没再多说，面和好了之后，就开始做馅儿，陶安后来实在看不下去了，也过去帮忙，两人忙活了半天，总算是包好了几大盘饺子，吴涵拍拍手上的面粉，“我去烧水，你老人家洗了手等着开饭就可以了。” 陶安一看时间，都快一点钟了，她肚子也很合时宜的咕咕叫了几声，吴涵突然爆笑起来，陶安脸一红，“你再笑我就要动粗了！” 吴涵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扶着椅子笑了半天，陶安伸手一把扣住吴涵的手腕，将他手腕反手抓了起来，吴涵吃痛的惨叫几声，陶安威胁道：“你还笑不笑！” “不笑了不笑了，你快松手，我这手都快脱臼了。” 陶安本来是警校出身的，力气就比较大，吴涵这身板的确难以承受得住，陶安松开手，吴涵揉着手腕，“看着挺瘦一女的，力气怎么这么大，我这手都快废了。” 陶安走到沙发上坐下来，“在我们找到凶手之前，你的手都不能废，废了就没人给我做饭吃了。” 吴涵瞬间暴走，“你这女人还有不有点良心！我手都快废了你就只想到吃的！” 陶安面带微笑，“仅限抓到凶手之前哦，抓到之后请你圆润的滚走。” 吴涵一把扯下腰上的围裙，“你吴爷不做了！让你吃风去！” 陶安脸上的笑容愈加深了，“那我现在就跟师兄打电话，叫他过来……” 吴涵很没脾气的又把围裙系上，“年轻人，这么冲动做什么不是？饿了吧？先吃着零食，我去厨房烧水了。” 陶安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吴涵走到厨房，摇头叹息，“我这到底是多贱啊，主动送上门来给人虐。” 吴涵刚把水烧上，一边朝陶安喊道：“你把我电脑打开，看一下今天帖子的更新情况。” 陶安知道这是正事，也没跟吴涵斗嘴，打开吴涵的电脑，刚点开浏览器，就看到浏览器自动推送的热门话题：某公司女职员贪恋钱财，与年长经理长期保持不正当关系。 陶安顺手点开了这条消息，消息内容是一些打了轻微马赛克的照片，还有一些聊天记录和银行转账记录，甚至还贴出了女职员的住所，下面的热门评论当中，还有人爆出了女职员的身份信息之类的东西。 陶安之前因为那篇帖子也受到不少网友攻击，有的甚至还专门给她快递刀片之类的东西过来，虽然网上那篇帖子是吴涵发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起凶手的注意，不过不明真相的网民却只一味的攻击陶安，将陶安黑化成了十恶不赦的大反派形象，所以网络上的东西，也就是看一看就好。 陶安看过这条新闻之后也就没有在意，她打开了帖子看了一下，暂时没有什么别的动静。 “暂时没什么消息，我估计他们不会这么快行动。” 吴涵却不以为然，凶手做事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一旦确定目标就是一击即中，但这一次网上的帖子已经炒得这么热了，凶手却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凶手是有计划的犯案，不会为此打乱自己的计划，还是他或许已经看穿了警方的目的，所以一直都没有任何行动？ 真相到底如何，除了凶手之外，没有人知道。 吴涵从厨房走出来，端了一盘饺子进去，陶安很快就闻到了一阵香味，她放下电脑去了厨房，吴涵看着锅里的饺子，他的私人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吴涵拿起手机一看，是事务所的秘书打过来的。 吴涵犹豫了一下，挂断了电话，他最近不去事务所，事务所很多事情都堆在一起，不少重要的案子都必须推掉，这对事务所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损失，不过他并没有丝毫后悔。 电话挂断之后，秘书却还在一直孜孜不倦的打过来，吴涵只好将电话接起来，“什么事？” “吴总，之前我们事务所接的万力集团分公司的法律顾问，现在他们来人咨询，并且指名要见吴总。” 锅里的水不断在沸腾，饺子很快就要熟了，吴涵皱着眉头，“半个小时之后，接通视频，我跟他们谈。” “这……他们的意思是，想尽快跟吴总您见面。” “你告诉他们我正在国外出差，如果他们非得要见我本人，那只能等我回国了，是否视频通话，由他们自己决定。” “是，吴总。” 吴涵说完挂断了电话，陶安已经把锅里的饺子盛好了，“事务所出事了？” “没事儿，之前事务所跟万力集团签了合约，今天万力集团分公司的突然来找我，估计是公司的法律文书方面的小事情吧。” 陶安端着饺子出去在餐桌前坐下来，“如果是一般的小事情，对方不会这么急着要见你吧，我猜是万力集团又出什么事了。” “管他们出什么事，等我吃了饭跟他们视频通话再说。” 陶安忽然想起刚看到的新闻，“对了，刚才的新闻就是跟万力集团有关的，说是万力集团分公司的一个女职员跟经理长期保持不正当关系，不会他们来找你，就是处理这件事的吧？” 第301章 巧合 吴涵刚才在厨房煮饺子，并不知道新闻的事，此时陶安提起来，再加上事务所的电话，吴涵担心出事，便放下了碗筷，打开电脑快速看了一眼万力集团女职员的新闻。 陶安端着饺子过来，正好看到电脑上的新闻，陶安一愣，连忙放下手上的饺子，皱着眉头道：“这是什么时候的新闻？我刚才看还不是这个。” 电脑屏幕上，是刚才的那条新闻之后，又出现了一条刚刚推送的新闻，这条新闻的内容则是，万力集团的女职员自杀身亡。 这条新闻一样推送出来，马上在网上炒得沸沸扬扬，滨海市各大新闻媒体都对这条新闻进行了报道…… 吴涵盯着电脑屏幕，如果不是陶安此时的处境十分危险，吴涵必定会亲自出面解决万力集团的事情。 吴涵立即掏出手机，拨通了秘书的电话，电话很快就响了起来，吴涵飞快道“立即接通万力集团那边负责人的电话，马上开始视频会议。” 秘书正愁不知道怎么打发万力集团的人，吴涵的电话可算是解了燃煤之急，秘书事先已经安排好了视频会议的准备工作，此时便直接开始了视频会议。 视频很快就接通，视频对面坐着一个吴涵和陶安都很熟悉的人，万力集团新任的老板林媛。 此时林媛正坐在会议桌前，她似乎有些意外，竟会在视频画面上看到陶安，陶安是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的警察，这时间跟吴涵待在一起，而且从视频内容上来看，这两人的关系似乎十分亲近。 陶安也很意外，新闻虽然是跟万力集团有关，但这件事只需要万力集团下的公关部出面解决即可，林媛刚接手万力集团，对公司流程都还不太熟悉，插手处理这样的事情，一旦出了问题，对她将来在万力集团发展有着很大的影响。 林媛的视线从陶安身上收回，她看着吴涵，道：“万力集团的新闻相信吴律师已经看过了，这件事关系重大，所以我想亲自出面请吴律师来处理，务必将损失尽可能的降到最小。” 林媛一上来就提出自己的要求，这一点过于急切了，不过现在情势紧急，吴涵也没时间去纠正林媛的毛病了。 “第一，这件事我刚才是通过新闻媒体了解到的，事情的具体情况如何，我需要通过第一手资料了解清楚，之后才能做出最优的方案，第二，死者是万力集团旗下分公司的员工，为了公司的员工情绪，林总现在最应该要做的安抚他们的情绪，避免造成进一步的损失，第三，林总亲自跟我会面，就表示林总对这件事极为重视，那么林总想要达到的诉求目的是什么？请林总现在给我一个最佳的答复。” 林媛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她简单操作了一下之后，看着视频对面的吴涵，道：“我刚才已经将这件事的第一手信息发送给吴律师了，请吴律师查收一下邮件。” 吴涵迅速打开邮件，邮件内容跟新闻没有多大的出入，只是将具体的细节包括与警方的交流都展现在了邮件中。 吴涵看过邮件之后，看着林媛，问道：“那么林总现在是什么意思？” “第一，我会以万力集团的名义正式对滨海市公安局提起行政诉讼，这一点，吴律师应该比我更清楚，我们公司有这个诉讼权利。” 吴涵点头，“根据《刑事诉讼法》，贵公司的确有这个权利，这一点无可厚非，并且这件案子，警方的确有失职之处。” 林媛摇头，道：“这不是简单的失职，我公司员工在配合警方的工作时，曾提出过请求公安部门为其保守秘密，并且这属于个人私隐，警方有义务为其保守秘密。” 作为万力集团的法律顾问，林媛提出行政诉讼，吴涵当然是支持的，并且这件案子警方在管理上的确存在着失误，最终导致死者的死亡，所以这一场行政诉讼，万力集团有七成的机会胜诉。 吴涵关掉邮件界面，道：“好，稍后我会以万力集团的名义直接向法院提起行政诉讼。” 林媛点头，道：“第二，我们公司会发给死者家属一笔丰厚的抚恤金，不管死者生前作风如何，她作为我公司下属，在我公司内发生这种情况，我们公司都有义务处理善后工作，相关事宜，也请吴律师事务所的配合。” 吴涵没想到林媛如此年轻，并且刚刚接手万力集团，在公司员工突发状况时，能在第一时间想到这一步，倒的确是很难得。 吴涵道：“这件事我会交给事务所的人跟进，请林总放心。” 吴涵是法洋律师事务所的负责人，虽然事务所对万力集团负责，不过这种小事，吴涵交给其他人办理也无可厚非。 林媛也并没有在这上面浪费时间，继续道：“除此之外，我公司接下来会对一些内部做一些保密调查，可能会涉及到一些相关的法律知识，我虽然在大学时辅修过法律系，不过具体问题还是以专业律师的建议为准，吴律师的秘书跟我说过你最近不太方便，不知道吴律师可否给我推荐一个合适的人选，辅助我们公司的工作。” 吴涵点头，“我手上的确是有很重要的事，对此我感到很抱歉，稍后我会安排合适的律师到贵公司与林总接洽。” 林媛达到目的，也就没有再多说，交代了几句就切断了视频，吴涵再大致浏览了一下新闻，陶安已经吃完了饺子，吴涵紧皱着眉头，道：“你过来仔细看一下刚才林媛发给我的邮件，再对比这条新闻。” “这不太好吧？你是万力集团的法律顾问，邮件应该保密，我虽然现在离开了警方，不过根据你们的保密协议……” “新闻的失真程度几乎为零，甚至一个细节错误都没有，反而在死者的身份信息上有一些失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陶安脸色一变，在吴涵身边坐下来，吴涵把电脑往陶安面前推了推，陶安仔细把新闻和林媛发过来的邮件对比了一下，问道：“你有没有跟林媛问清楚，她邮件的内容是怎么来的？” 吴涵摇头，“通常这属于万力集团的内部机密，不会对外公布，我身为律师，也不会过多的去问，这是我的职业操守，不过按照正常逻辑推测，应该是从警方这边获得的，万力集团的员工自杀，死者生前曾作为一件凶杀案的证人，跟警方做完笔录之后，这条新闻不久就发了出来。” 陶安犹豫了一下，道：“那这件事要不要跟师兄汇报一下？” 吴涵看着陶安，道：“这件案子关系重大，我也正有此意，只不过这件事跟万力集团也有关，所以我想事先征求林媛的意见，如果她不答应，我会改派其他人跟进这件案子。” 陈启雄刚死，警方找到死者杨润调查线索并没有什么奇怪，但这条新闻故意扰乱大众视线，凶手到底有着什么目的？还是说，这本来也是凶手凶杀案的一部分，这件案子不再只是单纯的自杀案，陈启雄的死也跟连环杀人案有关，单凭吴涵去处理，恐怕会遗漏很多线索，甚至可能给警方的调查造成阻碍，在这个紧要关头，吴涵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 陶安点头，“那好，你先跟万力集团那边联络，如果林媛答应，我马上跟师兄联络，如果她不答应，我们再从长计议。” 吴涵立即打给秘书，叫秘书把林媛的私人号码发送过来，吴涵拿到林媛的电话号码之后，立即就拨通了林媛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林媛才接起来。 “吴律师，还有什么事吗？”林媛似乎并不意外吴涵在这时候打电话过来。 吴涵看了一眼陶安，道：“关于这件案子，我刚才发现案情比较复杂，甚至牵连到警方正在调查的案件，所以我想事先征求一下林总的意见，将这件案子跟警方那边做个汇报，由警方协助我们办理，当然，关于行政诉讼部分，我会继续跟进，为万力集团争取应有的赔偿。” 林媛此时正坐在车上，她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夜景，道：“就按吴律师的意思办，过程我不需要知道，吴律师可以自行做主，有什么需要，我们万力集团方面也会配合，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向外界传达我们万力集团的宗旨：只要是我们万力集团的员工，不管他因为何种原因受到伤害，我们万力集团会不遗余力的为他争取他应有的权益。” “林总果然是年少有为，万力集团在林总手中，必定能发扬光大。” 林媛一笑，道：“吴律师不必说得这么委婉，我是一个商人，这件事不论怎么处理，死者已矣，这是我唯一能为死者做的了。” “我刚才那句是真心话，任何一个公司的员工，在遇到这种事时，公司不落井下石就已经是不错了，何况万力集团也还不需要借一个员工的死来博取眼球，林总的确是年轻有为，我们这些老东西，真的该退出江湖了。” 林媛不置可否，轻松转移开了话题，道：“今天没见到吴律师本人，实在是有些遗憾，改日等吴律师回国，我请吴律师吃顿饭，不知吴律师可否赏脸。” 刚才视频接通时，陶安就在一旁，林媛也看到了陶安，此时林媛揶揄两句，吴涵只好陪笑道：“好，改天有时间，我请林总吃饭，听说城外的红叶山庄不错，就看林总是否赏脸了。” 林媛笑道：“好，那我就等着吴律师的邀请了。” 吴涵客气了两句就挂了电话，转头对陶安道：“林媛已经答应，你可以马上跟沈局长联络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当面跟沈局长谈。” 第302章 林媛的电话 吴涵得到了林媛的许可，陶安便立即拨通了李嘉豪的电话，现在正是关键时期，陶安尽可能的避免留下任何可疑线索，避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李嘉豪和沈天他们还在杨润自杀的案发现场，因为是跳楼自杀，所以现场并没有多大的勘验价值，不过因为死者跟陈启雄的关系特殊，再加上又是在陈启雄死后24小时以内，所以沈天他们在做现场勘验时，依旧十分仔细，尽可能的寻找到所有线索。 杨润跳楼下来的现场，四周已经拉好了警戒线，除了警方之外，周围还有不少的围观群众，这小区算是滨海市内的高级公寓住宅区了，里面的住户大多是高级白领一类的人，案发之后，小区内不少人跟保安交涉，有的甚至要买房子，搞得小区保安不得不把小区的负责人请过来解释。 沈天他们已经从楼下回到了死者家中，死者家中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楼层监控也显示在案发时没有陌生人进入死者家中，也就是说，这的确只是一起死者主观上的自发行为，没有第三方的介入，也并非谋杀。 沈天他们在死者家中仔细查看了之后，正打算离开现场，李嘉豪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李嘉豪本来以为是王筱盼打过来查岗了，却没想到来电显示是陶安的电话。 李嘉豪看了一眼沈天，“是师姐的电话。” 沈天一愣，立即道：“接，开免提。” 李嘉豪按照沈天的意思办了，电话很快接通，李嘉豪道：“师姐，我是嘉豪，师姐那边有什么事吗？” “我没事，刚才的新闻我和吴涵都看了，万力集团的林媛跟吴涵联络，想请吴涵出面对警方提起行政诉讼，除此之外，林媛还提供了一份他们内部的调查情况，我和吴涵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沈天直接接过李嘉豪手中的电话，问道：“什么问题？” “在死者死之前，网上曾发出过一条新闻，将死者与陈启雄的事捅到了网上，并且所有细节都跟林媛提供的内容一模一样，林媛调查到的内容，是通过警方获取到的，那么这家新闻社的内容又是从哪里得到的？” 沈天皱起眉头，道：“杨润死后，到现在为止，我们没有跟万力集团有过任何联系，也没有将死者的事跟万力集团说过。” 陶安一愣，杨润是万力集团的员工，在杨润死后，万力集团有杨润方面的相关消息，陶安和吴涵都没有怀疑，如果警方没有跟万力集团联系，那杨润获取到的信息又是怎么来的？ “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这件案子警方并没有对外做过任何公开，因为这件案子还涉及到连环杀人案，所以在连环杀人案办结之前，我们不会对外做任何公开，我会马上跟新闻社和林媛联络，弄清楚这件案子信息的来源。” “不行，邮件是林媛发给吴涵的，吴涵作为万力集团的法律顾问，一旦你跟林媛联络，就是吴涵的失职，这样吧，你先跟新闻社方面联系，林媛这边，由我们来出面。” “好，那我们稍后再联络。” 沈天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递给了李嘉豪，“查清楚新闻社发新闻的人，我们马上过去。” “是，沈局！” 李嘉豪接过电话，沈天他们立即从杨润家出发，赶去了新闻社，李嘉豪先查到了新闻社那边发新闻的记者，并且跟对方取得了联络，对方收到电话之后，却拒绝跟警方接触。 李嘉豪挂了电话，看着沈天，道：“沈局，对方拒绝跟我们警方接触，现在该怎么办？” 沈天料到是这个结果，这次的新闻已经不只是在滨海市闹得沸沸扬扬了， 刚才沈天查看了网上的新闻，浏览量十分的惊人，并且下面还有很多评论，万力集团是滨海市最大是上市公司，再加上这件案子又牵连到了另一个死者，叶玮庭这边也接到不少上级“关心”的电话。 沈天点燃了一支烟，道：“新闻社的负责人是谁？” 李嘉豪操作了一下电脑，道：“这家新闻社的负责人叫谭志平。” “你马上跟谭志平联络，就说我们警方有一个教育宣传片需要跟他接洽，另外，把那个记者叫上，就说我们需要他做文案。” 李嘉豪先是一愣，接着反应了过来，一边找谭志平的电话，一边感慨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沈局。” “这叫智取。” 李嘉豪不跟沈天多说，拨通了谭志平的电话，跟谭志平交涉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沈天开着车，往新闻社的方向过去了。 此时，陶安家中。 吴涵和陶安两人坐在沙发上，陶安道：“师兄他们已经过去跟新闻社那边的负责人联系了，万力集团这边，吴律师有什么打算？” “如果林渊的资料不是从警方这里获得的，那她就一定会有一个获取资料的途径，我们必须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陶安点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件事看上去并不像是意外，甚至我怀疑死者都并非自杀，只不过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找到相关的线索，不过万力集团这边警方不好直接干预，这件事还得吴律师你亲自出马。” 吴涵看着陶安，道：“好像你跟林媛的关系还不错吧？再说，如果我去找林媛，你一个人在家也不安全。” “吴律师这么阴险狡诈，真不愧是做律师的。” 吴涵笑了起来，取出手机拨通了林媛的私人电话，林媛看到来电显示，似乎并不意外，她接起电话，“吴律师今天的电话似乎有点多了。” “关于贵公司的事情，我想当面跟林总谈一下，不知林总什么时候有时间？” “吴律师这么快就回国了？” 吴涵没想到林媛还记着这事，不由一笑，道：“身不由己嘛，林总就不要拿这件事来取笑我了。” “时间正好差不多，吴律师过来，或许还能赶上宵夜，我在家里恭候吴律师大驾。” “好，一个小时之内，我们一定赶到。” 林媛站在阳台上，微微一笑，“看来，陶警官也会跟吴律师一起过来了，不知道陶警官什么时候改行做律师了？” “这是小安的私事，林总有兴趣的话，稍后亲自跟小安问吧。” 林媛也再多说这事，道：“陶警官来过我家，她知道地址。” “好，那我们稍后再见。” 挂断电话，吴涵看着陶安，道：“现在这情况，你要不要跟沈局长汇报一下你的行踪？” 陶安是连环杀人案凶手的目标之一，先前警方特地将所有涉案人员都控制起来，唯独留下陶安一个人，目的就是为了吸引凶手犯案，警方好将其一网成擒，不过凶手却并没有落入这个陷阱，案件的难度再一次扩大，不过陶安仍然处于危险之中。 凶手杀死陈启雄，又劫走其余三人，如果凶手做一切只是障眼法，那陶安他们此时正好中了凶手的计，因此吴涵也有担心，如果陶安跟着他出去出了事，那他万死难辞其咎。 “我会跟嘉豪联络，路上也会一直跟他们保持联络，尽量不出任何状况。” 吴涵点头，“那我先去换身衣服，马上出发。” 吴涵说完，便拿了衣服去卫生间，陶安再次拨通李嘉豪的电话，李嘉豪他们正在赶去新闻社的路上。 “师姐，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没什么，我找师兄。” 李嘉豪一脸很受伤的表情，心想不带你们这么秀恩爱的吧，想想又觉得沈天和陶安之间不算是秀恩爱，总之是憋了一肚子内伤，把手机递过去，沈天接过电话放在一旁的显示屏前的空置处。 “小安，有什么事吗？”自从陶安自愿做人质开始，沈天就总是担心陶安出事。 “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一下你们那边什么情况了。” “暂时还没什么进展，我们正赶去新闻社，吴涵呢？” 吴涵正好换好衣服从卫生间出来，他一边朝沈天走过来，一边笑道：“沈局长什么时候开始也这么关注我了？真是受宠若惊啊。” 听到吴涵的声音，沈天才放下心来，“前面有点堵车，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陶安咳嗽两声，道：“是这样的，师兄，吴律师跟万力集团的林媛约了见面，我打算跟吴涵一起过去，为了避免你担心，所以我先跟你说一声。” 沈天脚下一个急刹车，后面的车子没料到前面车辆急刹，车子“嘭”的一声撞了上来，李嘉豪没注意，整个身子撞得朝前卡在了前排两个座椅之间，李嘉豪哎呦一声，后面车子的车主已经停下车上来理论了。 李嘉豪揉着肩膀，赶忙下车跟后面车主交涉，陶安在电话里听到车子碰撞的声音，之后又是一片喇叭声，陶安有点心虚的问道：“师兄，你们那边……没事吧？” 沈天拧着眉头，道：“没事，只是点小问题。” “嗯，那师兄你先好好开车，我们回来之后，再跟你联系。” 沈天掏出一支烟点上，对外面的争执声和喇叭声充耳不闻，声音放得很轻，道：“能不能不去？” “这件事可能跟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有关，所以我想亲自去查清楚，何况还有吴律师在，师兄不用担心。” 沈天连吸了好几口烟，道：“好，不过你们车上的跟踪系统不能断，稍后我们这边结束了，再跟你联系，我过来接你们。” 陶安本来想拒绝，话到了嘴巴，还是答应了下来，道：“好，那我们等会儿再见。” 沈天“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李嘉豪还在下面跟车主交涉，因为是沈天突然急刹车，所以应该由沈天负这次事故的全部责任，对方一直要报警处理，李嘉豪苦口婆心说了半天，才发现对方不但是无理取闹，看沈天的车子不错，还想趁机讹一笔。 第303章 沈天出手 沈天和叶玮庭一起下了车，对方车主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秃顶男人，这男人一看到叶玮庭，两只眼睛顿时冒起了绿光，朝叶玮庭走过去，一脸猥琐的笑道：“呦呵，车上还有这么大一个美女啊，难怪开车不看路啊，要不美女赏脸一起吃个饭，这事就……呦呦呦……” 男人话还没说完，叶玮庭面无表情，一个擒拿手将男人掀翻在地，男人被摔得屁股开花，捂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嚷道：“你们的车子违章在先，现在又打人，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这就打电话报警！” 叶玮庭冷笑，等着男人报警，滨海市对出警有明文规定，报警之后3分钟之内警察必须赶到现场，有警察出警，反倒省了沈天他们的麻烦。 男人报警之后，得意的看着叶玮庭，哼道：“等会儿警察来了，老子看你们还怎么拽！这车子，没两千块，你们今天休想走人！” 沈天掏出钱包，取出200块钱递过去，道：“200块够你补漆了。” 猥琐男人根本不把沈天当回事，“200块就想打发老子？老子还跟你把话撂这里了！今天你要是不赔2000块，就让这女的给老子肉偿！” 沈天一皱眉头，将钱放回钱包，“你有胆子，就再说一次。” “你别以为老子怕了你了，别说一遍，就是十遍老子都敢说！今晚上老子非上了她不可！” 男人话音刚落，沈天以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男人一把撂翻在地上，男人哎呦几声，此时四周围了不少车辆，男人伺机躺在地上，哎呦连天的嚷道：“真是没天理了啊，撞了车还仗着人多打人啊！你们快来看啊……” 过路的司机也是不明真相，纷纷对沈天他们几个指点起来，沈天也不解释，一辆警车这时呼啸而来，猥琐男人脸上闪过一丝狡黠，警车在旁边停下来之后，两个穿着交警服的警察走了过来，地上躺着那个男人一看到警察，立即道：“李警官，就是他们！刚才撞了我的车，还动手打人！李警官，你可以定要给我出这口气啊！” 那李警官一来，猥琐男人顿时就得意起来，而且对方什么都没说，他就直呼对方为“李警官，”沈天他们三个都是在公安系统混的人，自然知道这其中是有猫腻的。 那姓李的警察一早就认出来沈天和叶玮庭的身份，听到猥琐男人的话，连忙给他打眼色，那猥琐男人却视而不见，从地上爬起来，道：“李警官，这事你得给我做主啊！我刚才被他们打得头晕眼花，搞不好还有脑震荡……” 李警官后背直冒冷汗，无比尴尬的看着沈天和叶玮庭，先是行了一个警礼，道：“叶领导、沈局！我是城西派出所交巡警李伟然，警员编号032382.” 那猥琐男人一听这话顿时就懵了，就算前面叶领导三个字，他不知道叶玮庭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但沈局长三个字他不会理解错，猥琐男人一脸愕然，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三个人身份竟然如此惊人。 沈天看着李警官旁边的那个交警，道：“将他们两个先带回去，叫赵所长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会亲自出面处理。” “是，是，沈局长。” 小交警暗自抹了把冷汗，旁边李警官脸色灰白，却不敢辩解一个字。 沈天转身走向车子，拉开车门时，沈天转头道：“车子被撞的事情，我会负责，按照正常交通事故处理，该赔多少，叫赵所长来跟我报销，另外，我车子装有全方位的记录仪，刚才这一段我会拷贝出来交给你们，有必要的话，我会到派出所配合调查。” “是，沈局长。” 沈天说完这句，便上车启动了车子，路边的司机纷纷侧目，有的还拍照发了微博，叶玮庭和李嘉豪跟着上了车，沈天启动车子，李嘉豪还从后视镜看着后面的情况，一边叹道：“沈局果然是霸气啊，这三两下的就搞定了，我看这一次城西派出所的赵所长要头痛了。” 沈天点燃了一支烟，慢吞吞道：“也不能这么说，事故的确是我的错，不过趁机要挟，侮辱人这件事，我不会轻易放过。” 叶玮庭看着沈天，以叶玮庭的伸手，要对付一个市侩的小人物，对她来说易如反掌，不过刚才沈天突然出招，倒是出乎叶玮庭的预料。 李嘉豪在后面说了几句什么话，叶玮庭也没有在意，她撇过头去看着窗外，声音十分淡然，道：“以后这些事我自己处理，不用麻烦沈局长了。” 沈天吸了一口烟，“叶领导不用在意，我只不过是不想耽误大家的时间，嘉豪，你跟谭志平确认一下时间，说我们会晚十分钟抵达。” 李嘉豪马上又跟谭志平取得了联系，谭志平那边表示会一直等候，沈天开着车，绕过了堵车的高峰路段，在一家装修还算不错的面包店前停了下来。 沈天停好车，问道：“一会儿跟他们可能要花不少时间周旋，我先去买点吃的，叶领导和嘉豪你们要吃什么？” 李嘉豪正要说话，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王筱盼，李嘉豪一笑，对沈天道：“随便来点面包和脱脂牛奶就好了，我就不下去了。” 沈天拉开车门，“叶领导要不要一起？” 叶玮庭解开安全带，先下了车，沈天下了车关上车门，两人一起走进了面包店，李嘉豪按掉了电话，在车上偷偷拍了一张沈天和叶玮庭的照片，然后才给王筱盼回电话。 此时，林家别墅。 林媛正在别墅后面的花园办公，根据秘书的安排，她今晚有两个越洋电话以及一个越洋视频，万力集团在海外的分公司目前出现了大问题，亟待解决，林媛最近忙着处理之海外分公司的事情，有时候忙得根本没时间休息。 林媛的私人秘书抱着两个文件夹走了过来，林媛正低头在电脑上查阅资料，私人秘书将文件夹放在林媛手边，道：“林总，这是你要的资料。” 林媛头也没有抬一下，轻声道：“我知道了，宵夜安排好了吗？” “已经按照林总的意思安排好了，不过……” “不过什么？” “林总从来不吃这些食物，要不要我事先跟医生联络报备一下？” 林媛摇头，“不用，你按照我的意思做就行了，等会儿陶小姐和吴先生来了之后，你先帮我跟海外分公司的应付一下，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再来找我。” “是，林总。” 林媛低头继续做事，私人秘书也很识趣的退了下去，她刚从后院出来，便接到保安队长的电话，说陶安和吴涵已经到了。 私人秘书亲自出去迎接，因为林媛事先交代过了，所以林家的保安通过身份核实和检查之后，就直接放了行，私人秘书很到了大门，带着陶安和吴涵径直去后院找林媛。 林媛计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正好合上电脑，见陶安和吴涵过来，林媛脸上扬起一抹笑容，亲自起身过去迎接。 陶安和吴涵一起走过来，林媛笑道：“欢迎两位，这边请。” 林媛朝私人秘书点了点头，私人秘书便退了下去，陶安和吴涵跟着林媛到了后院的休息区，休息区有专门的师傅正在做甜点之类的食品。 林媛跟陶安和吴涵介绍了一下师傅，然后又问了两人要喝什么饮品，陶安和吴涵都要了咖啡，林媛跟师傅说了几句，之后才到一旁坐下。 林媛经常熬夜，所以咖啡自然就喝得多，师傅叫人先送了茶水上来，林媛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两位都是大忙人，这么晚了来找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吴涵喝了一口茶，道：“林总是个聪明人，官面话我就不说了，这次我和小安一起过来，实际上是为了万力集团旗下分公司员工自杀的事情，来当面跟林总谈谈的。” 林媛看着吴涵，笑道：“我公司的事情，吴律师出面的确是很正常的事，不过陶警官似乎跟这件事没什么关系，而且陶警官现在已经离开了警队，于公于私，陶警官似乎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陶安本来以为林媛会先跟吴涵谈正事，但没想到，林媛一上来倒是先关注起她来了，不过对于这一点，吴涵早就想好了对策。 吴涵笑道：“林总也知道，小安离开了警队，不过她有很强的法律功底，再加上我跟小安又是朋友，秉着惜才的出发点，小安现在已经是我们事务所的实习生了，由我来亲自带她，今天跟林总视频会议时，小安也正好在场，所以就带她一起过来了。” 吴涵的这个解释十分合理，陶安已经从公安局离职，再进入事务所做实习生也并不矛盾，何况吴涵做事一向十分周全，善后工作都已经做好了。 林媛虽然心中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表面上也不会说破，顺着吴涵的话，接着往下道：“那真是要恭喜吴先生了，陶警官一定会是一位很出色的律师。” 吴涵客套道：“林总抬爱了，我们今天来找林总是有正事的，还希望林总能配合。” 林媛对两人的到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过面上却依旧装作不知情，道：“吴律师有话就请直说，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尽力。” 吴涵也不客气，直接道：“关于万力集团分工员工跳楼自杀的事情，我想林总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吧。” 林媛点头，“吴律师是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应该也很清楚我们公司目前的处境，之前爸爸所做的一些的事情，给公司造成了一定的负面影响，虽然我已经尽力改善，不过这也是一个长期的积累过程，所以这一次的事情我们一定要处理好，既是给死者一个交代，也是让外界重新认识我们公司。” “那我也不客气了，我和小安专程跑这一趟跟林总面谈，就是想从这里了解到，给林总那一份详细资料的人，到底是谁，这对案子非常重要，希望林总能配合。” 第304章 姜还是老的辣 林媛看着吴涵，面上带着一种公式化的微笑，道：“吴律师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吴涵看到林媛这个笑容，就知道事情不妙，这小丫头片子这张看似单纯的外貌之下，不知道到底掩藏着什么样邪恶的思想。 “不错，不过因为事情比较复杂，又牵涉到警方，所以我们暂时什么都不能跟林总说。” 林媛笑了一下，道：“这是我公司的内部事宜，吴律师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线索，却又什么都不肯说，是欺负我年纪小不懂事吗？” 吴涵摇头，“林总误会了，这件事的确关系重大，我们必须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等事情处理好了，警方会给林总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警方？吴律师什么时候跟警方又扯上关系了？” 吴涵一时口误，却正好给林媛留下了把柄，吴涵皱起眉头，他还不信他对付不了一个黄毛丫头了。 “林总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死者是贵公司的员工，不过因为案件的特殊性，所以警方也跟重视，林总不是要提起行政诉讼吗？我如果连情况都搞不清楚，到时候跟警方对簿公堂，恐怕也没有多大胜算，林总如果冒得起输掉官司的风险，我也不会介意。” 吴涵这句话，就是反将了林媛一军，万力集团现在正需要这件案子的胜诉，来让万力集团以一个全新的形象再出现在公众面前，林媛很明显已经做好了后续安排，所以这个官司，万力集团必须赢。 林媛似乎并不意外吴涵会说出这一番话，只不过要她交出资料，没这么简单，林媛是个生意人，做生意总不能只是亏损，还得要有赚头。 “未来三年，吴律师免费为万力集团承担所有法律上相关的事宜，如何？”林媛直接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吴涵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来的，毕竟从林媛接手万力集团之后所做的行动，就不难看出林媛是个商业天才，能力不输给林筠，不过这小丫头片子未免也太狮子大开口了，三年免费给万力集团打工，他给万力集团做法律顾问一年收入至少是在上千万，这小丫头一开口，就是要他少赚三千万。 吴涵略一思索，最后咬牙答应下来，道：“我可以答应林总，不过三年之后，就请林总另请高明。” 吴涵这也算是不得已的一个办法，如果林媛鼠目寸光，为了区区三千万就答应这个条件，那这样的公司也不会做得长久，如果林媛就范，那未来也就只会赚得更多，人情归人情，在生意上，吴涵从来都不马虎，哪怕是一分钱，他都会算得清清楚楚，何况是三千万？ 林媛似乎并没有料到吴涵会反将一军，她看着吴涵，终于领悟到了一句话：姜还是老的辣。 此时师傅正好将做好的烧烤端了上来，还配了一些适中的果酒，林媛借此缓和了一下气氛，道：“这是我让师傅准备的宵夜，两位尝尝合不合口味。” 陶安本来坐在一旁无聊，吴涵跟林媛谈判，她也插不上嘴，所以她甚至怀疑她为什么要跟着吴涵一起过来，此时烧烤端了上来，陶安也不客气，一边喝酒一边吃起烧烤，等着这两人的对决。 吴涵却不为所动，他长这么大，见过不少糖衣炮弹，所以绝对不会被眼前区区几盘烧烤几瓶酒收买。 吴涵看着林媛，道：“林总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林媛笑道：“吴律师的确是一位谈判高手，相信我公司以后跟吴律师的合作会更加顺利，这一份资料，就当是我卖给吴律师的一份人情，日后有需要，还希望吴律师能出手相助。” “除了公事，我想林总这样的大人物也不会跟我这样的俗人有什么交集，只要是工作上的事情，价钱合理，我一定全力以赴。” 林媛笑着摇头，“我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律师行一提到吴律师都是谈虎色变，今天总算是领教了。” 吴涵笑道：“林总过奖。” 林媛拿起旁边的电脑，将那封邮件点开，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封邮件的内容是谁发给我的，邮件的寄发人是空白的，我让人查过，但是却根本追踪不到对方的信息。” 吴涵操作了一下电脑，面色逐渐凝重起来，如果邮件是有人匿名故意发送给林媛的，那么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陶安此时也没有了吃喝的心情，她仔细看了一下原始邮件之后，也尝试着追踪对方的信息，可是结果依然是徒劳。 陶安看着电脑屏幕，问道：“这台电脑，我们可以带回去吗？” 陶安一时之间忘记了她已经不再是警察，林媛看着陶安，笑道：“陶警官想把它带回去做进一步的调查？” 陶安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却又马上意识到了不对劲，道：“我跟吴律师学习。” 连吴涵都觉得陶安这个解释太过牵强，不过既然陶安话都说出口了，吴涵也只能硬着头皮，笑道：“小安说得对，这电脑能让我们带回去固然是最好的了，不过林总要是觉得不方便，我们也不好强人所难。” 根据《刑事诉讼法》规定，除了警方可以根据法律程序扣押证物之外，其他任何人都不能随意强行带走他人的私有财务。 林媛点头，“我可以让你们带回去，不过时间不能超过48小时，稍后我会派人过来取回电脑。” 吴涵暗松口气，道：“那好，作为对林总的回报，行政诉讼的事情，我免费给你们公司做，不收取任何费用。” “那就多谢吴律师了。” 吴涵客气了几句，电脑拿到手，他们也不想因此多浪费时间，两人便从林家出来了，临走之前，林媛的私人秘书亲自出来相送，并且还拿给了陶安一个包装好的纸袋子。 陶安好奇的接过来，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私人秘书一脸笑容的回答道：“林总知道陶警官喜欢看书，这些是林总吩咐送给陶警官的，希望陶警官喜欢。” 林筠死后，陶安来过一次林家，当时陶安就发现了林筠书房里有很多绝版的书籍，林媛曾送过一些给她，没想到林媛对这事还记得。 送人东西，就要投其所好，比如陶安这样的，你送给她一大堆钱，估计还没送她几本好看的侦探小说，更令她高兴。 陶安笑道：“替我谢谢林总，改天得空了，我请她吃饭。” 私人秘书点头，道：“好，陶警官的话我一定会替你转达。” 陶安和吴涵上了车，吴涵启动车子，等车子驶离了别墅区，吴涵才点燃支烟，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陶安，“我怎么觉得这个林媛对你很不一样，咖啡、烧烤、书，每一样都是你喜欢的，她不会是喜欢上你了吧？” 陶安刚好拆开一本书的包装，打开书之后，会在扉页上看到林媛的名字，陶安一边翻看书，一边回吴涵道：“吴律师年纪轻轻难道就瞎了？没看出来林媛是个女人？” 吴涵笑了一声，道：“这年头，性别早就不是问题了，而且你们之前也查过林媛的，应该知道她是个同性恋。” “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家林媛只是把我当朋友而已，你这人，脑子里怎么尽是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吴涵笑起来，正要说话，陶安感觉到眼前突然射过来一片白光，她脸色突然大变，双手使劲把吴涵往旁边一腿，一边大喊道：“小心！” “嘭！” 一声巨响之后，世界只剩下车子的喇叭声，一辆大货车撞上了吴涵的奥迪车，车子被撞到了隔离带上，陶安在事发时推了吴涵一把，大货车撞上来时，正好撞击到陶安，陶安头部正在往下流血，吴涵意识十分模糊，他拼尽力气唤了一声陶安的名字，陶安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而此时正在新闻社的沈天他们却浑然不觉，几乎是同时，他们三个人的手机响了起来，沈天掏出手机一看，是专案组的成员打过来的，叶玮庭和李嘉豪的电话，也都是专案组的成员打过来的。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几乎是同时接起了电话，沈天声音有些发沉，道：“我是沈天，出什么事了。” “沈局，出大事了！吴律师和陶警官刚从林家出来，在路上出了车祸，救护车和警车都已经赶到了，目前伤亡情况不明！” 沈天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什么？不是让你们看好他们吗？怎么会出这种事！我马上过来！” 沈天几乎没时间听对方解释，现在所有的解释对他来说都无济于事，何况做警察的都知道，十起交通事故有一半能存活下来，就已经是奇迹了。 挂断电话，沈天看着叶玮庭，咬牙道：“你们两个留在这里继续做事，我先过去。” 叶玮庭一把拉住沈天，沉声道：“我已经叫人过来了，你这样子怎么开车？我陪你一起过去！” 李嘉豪也很担心沈天，因为他太清楚陶安对沈天来说意味着什么，沈天宁可不要现在所有的一切，但他不能没有陶安，此时陶安生死未卜，沈天这时候单独去医院，说不定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情。 沈天握紧拳头，“我等不及了。” 沈天说完就往外走，叶玮庭皱起眉头，她还是第一次看沈天如此失控，叶玮庭转头对李嘉豪道：“嘉豪，你在这里守着，等人来了之后继续做事，我陪他过去。” 李嘉豪点头，“那师父就拜托给叶领导了。” 叶玮庭应了一声，跟着就追了出去，李嘉豪又跟负责出警的人员联络了一下，不过现在对方情况不明，唯一能确认的，就只有到目前为止并没有死者，大货车司机在交通事故发生之后，竟突然失踪了。 第305章 生死不明 沈天从新闻社出来之后，径直上了车，叶玮庭紧随其后，她看到沈天上了驾驶的位置，立即上前去拉开了车门，她声音有些冷，带着命令的口吻，“你坐副驾驶，我来开车。” 沈天看了叶玮庭一眼，然后默默的下了车，走到副驾驶上坐着，叶玮庭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之后就立即出发了。 沈天坐在副驾驶，他浑身有些冷，连他的手都在抖，他掏出一支烟，却点了好几次才把烟点燃，叶玮庭从后视镜看了沈天一眼，道：“吉人自有天相，陶警官不会出事的。” “都怪我，要是我不答应她出门，她就不会出事了，我明知道凶手对她虎视眈眈，却还是……” “这件事不能怪你，我们谁都没有想到凶手会在这个时候动手。” 沈天摇头，声音充满了痛苦，道：“不，这件事都怪我。” 叶玮庭知道沈天此时很自责，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解决事情。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已经勘验小组过去现场了，稍后会有结果，这起车祸，一定没这么简单。” 这起车祸发生得这么巧合，沈天当然知道不是简单的车祸，这说明凶手开始行动了，可是，不对…… 沈天突然低吼道：“不！不是凶手！” “不是凶手？” “这么多起连环杀人案，凶手杀人的方式多种多样，即使是有车祸，但也会在现场遗留跟连环杀人案相连的关键性证据！手机！” 沈天立即掏出手机，拨通了专案组成员的电话，电话那头很快就通了，还在现场的警察站在一旁，道：“沈局，人已经送去医院了，沈局还有什么指示？” 沈天劈头就问道：“你们在现场有没有找到黑色国产手机？” “没有，现场的初步勘验已经结束了，并没有找到黑色国产手机，报废车辆上也搜查过，什么都没有。” 沈天心中忽然窜出一丝火苗来，他压抑着自己的兴奋，如果这起车祸中没有那部该死的黑色国产手机，也就是说，这起车祸或许不是意外，至少跟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没有关系！ 沈天再三确认之后，正要挂断电话，他的手机却收到了一个来电提示，这个来电提示的号码是林媛的。 陶安和吴涵晚上去的就是林媛的，从林媛家出来之后就出了车祸，沈天直觉不妙，他迅速接起了电话，“喂，我是沈天。” “我刚才接到消息，陶警官和吴律师的车子出了严重车祸，警方对外封锁了一切消息，我想知道，他们两人是否平安。” “目前两人已经送去了医院，很抱歉，其他的我不方便多透露。” “我并没有恶意，而且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沈局长。” “什么事？” “陶警官和吴律师来找我，是为了我公司员工跳楼自杀一事，我白天收到一封匿名的邮件，邮件的内容是关于公司员工的事情，我将接收邮件的电脑给吴律师，让他带回去做调查了，我想，这起车祸会不会跟这件事有关。” 沈天听完林媛的话，把刚才警察的话又回忆一遍，刚才警察提到过，现场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也就是说，没有电脑，难道在背后制造车祸的人，目的是为了那台电脑？ 根据林媛这番话的意思，沈天渐渐把这件事理了个头绪出来，这起车祸，也确定不是一起简单的车祸，虽然动手的不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但也跟连环杀人案脱不了干系，凶手是想从林媛的电脑中获取信息…… 沈天暂时收回思绪，道：“我知道了，多谢林总给我们警方提供这么重要的线索。” “沈局长不要客气，我也是关心陶警官和吴律师安全，希望有好消息时，还请沈局长告诉我一声。” 林媛提供了这么重要的线索，沈天自然不好再拒绝，何况林媛也没有恶意，沈天就答应了下来，两人也没再多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林媛的电话挂断之后，为了确认情况，沈天再跟现场的警察打了一个电话，并且特别嘱咐让人去检查吴涵的车子，现场那边检查之后回话，吴涵的车上的确没有电脑。 沈天叫人将车祸那一段路的所有监控都调集了出来，如果车上没有电脑，那么就一定会有人上车拿走电脑，只要找到拿走电脑的人，就一定会顺藤摸瓜找到凶手！ 沈天逐渐打起了精神， 只要能抓到凶手，找到是谁干的，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抓到凶手！ 确认了这事之后，沈天又打了几个电话交代事情，直到车子到了滨海市人民医院楼下，沈天却突然没有勇气下车了。 叶玮庭已经将车子停好熄火，沈天坐在副驾驶却一动不动，他突然很害怕去面对，如果陶安死了，他该怎么办？ 叶玮庭看沈天不动，刻意放低了一些声音，道：“沈天，我们到了。” 沈天嗯了一声，他掏出一支烟，道：“等我再抽一支烟就上去。” 医院里的确是不能吸烟，不过沈天不想下车的缘故却不是因为这个，陶安和吴涵都送进了手术室，谁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什么情况。 叶玮庭看着沈天，此时的沈天，不再是那个面对凶犯生死不惧面不改色的公安局副局长，叶玮庭心中的情绪十分复杂，许久，她才出声安慰道：“刚才收到消息，根据现场勘验和视频录像，案发时，车子有明显的躲避痕迹，他们两人也没有死亡的紧迫危险……你放心吧，他们不会有事的。” 沈天摁灭烟头，一言不发的下了车，叶玮庭跟在沈天身后，两人进了医院的住院部，进入住院部之后，坐电梯直接到了手术室所在的楼层，两人刚一到，沈天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坐在手术室门口。 手术室门口的人听到身后脚步声，回过头来，她脸上还挂着没干的泪水，沈天皱着眉头，加快了脚步走过去，问道：“佳佳，小安她……怎么样了？” 曹佳佳本来是在医院上班的，接到消息之后，就立即赶了过来，不过她赶到时手术已经开始，曹佳佳虽然是医生但也不能再进手术室，只能在手术室外面等着，不过因为她跟里面上手术的护士关系不错，对方给她开了视频，她能看到现场的情况。 曹佳佳浑身发软，她将手机递给沈天，道：“正在抢救当中，目前情况还不明朗。” 沈天接过曹佳佳的手机，沉默的看着视频画面，叶玮庭站在一旁，医院方面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听说滨海市公安局的负责人叶玮庭和副局长沈天都到了，叶玮庭身后还有北平的势力，医院方面不敢怠慢，院长亲自带人过来接待。 叶玮庭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走漏的风声，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一个医院都能做到这一步，那外面庞大的犯罪团伙，岂不是更加令人发指？ 此时，滨海市振海大厦，宋朗家中。 宋朗正在书房查阅资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李陵的电话，宋朗站起来走到窗前，这才接起电话，他看着窗外沉沉夜色，问道：“小陵子，有什么事吗？” “陶安和吴涵从林家出来，在路上发生了车祸，目前正在医院抢救，生死不明。” 宋朗心中猛地一惊，拳头不自然的握紧，声音更沉了几分，“怎么回事？” “我侵入了公安系统的监控，找到了案发时的道路监控录像，案发时，一辆大货车直接冲向了陶安他们的车子，车子的车牌我查过了，是一辆报废车，车牌也是假的。” “其他的呢？” “车子被撞了之后，大货车上的司机从吴涵的车上拿走了一台电脑，这台电脑是林媛交给吴涵他们调查那封匿名邮件的。” 宋朗咬牙，声音冷沉得有些可怕，道：“他开始行动了。” 李陵楞了一下，问道：“你是说，这件事是X干的？” “我故意卖了这个破绽给他，没想到他这么快动手，你马上追踪那台笔记本电脑，一旦电脑开机上线，只要对方查阅文件，系统就会直接连接报警，我这边电脑会收到消息，不过，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所以跟进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好，我马上开始动手。” “记住，不能留下丝毫蛛丝马迹，尽可能的找到那台电脑所在的地点。” “嗯，我知道，你先去忙吧。” 挂断电话之后，宋朗在窗前站了片刻，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转身走到书桌前合上了书桌上的电脑，然后离开了书房。 宋朗回到卧室，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就出了门，等他坐电梯到了车库上了车之后，他好像才回过神来，为什么他一听到陶安受伤就迫不及待的跑了出来，他现在为什么比自己挨了一刀还要难受…… 宋朗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很多事他无法面对也不敢面对，可如果这一场车祸真的就此夺走了陶安的性命，他将会如何？ 于他而言，陶安就真的只是一个陌生人吗？ 宋朗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启动车子驶离了车库， 不管明天如何，他都要陶安活下来。 此时，滨海市人民医院，住院部手术室。 手术室内依旧没有什么明显的动静，医生正在进行抢救，但谁也不知道最终会是什么结果。 医院方面为了表现对伤者的关心，院长一直带着人在走廊里跟这方面的专家联络，尽可能的保证所有渠道和方式，对伤者进行最有效的抢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手术室大门却依然关闭着，这时手术室楼层的电梯门打开，宋朗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叶玮庭认得宋朗，她看着宋朗，然后又下意识的看向了沈天。 第306章 手术 宋朗一步一步的走向手术室，沈天突然站起来，走过去一把揪住宋朗的衣领，他声音嘶哑得厉害，低吼道：“你还来做什么！是不是要看到小安死了你才安心！” 宋朗神色平静的看着沈天，一字一顿的回道：“她不会死。” 沈天冷哼，一拳打了过去，宋朗这一次却并不打算忍让，他一把握住了沈天的手，沈天骂道：“王八蛋！” “要骂我，也等她好了再骂，沈局长。” 沈天咬牙看着宋朗，一把抽回手，道：“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当初要不是你，小安会变成现在这样？” 宋朗冷冷看着沈天，道：“小安跟在沈局长身边，现在出了事，我没来找你算账，沈局长倒好意思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沈天顿时词穷，宋朗的话无异于在他心窝子里再捅了一刀，他就好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此时正等着大人的处罚。 沈天忽然苦笑一声，道：“你说得对，小安受伤都是我的错，要是我当时在，她就不会……” 沈天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叶玮庭站在一旁看着，却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唇看不出喜怒来。 手术室的门这时被拉开，一个身上沾满了血迹的护士走了出来，她目光一扫，沈天和宋朗几乎是同时走上去，异口同声般问道：“她怎么样了？” 这时医院的院长和叶玮庭等人也走了上来，护士还没见过这场面，不知道为什么院长也在，不过现在护士也没这多时间来思考这件事了，直接道：“伤者有大出血的情况，但是医院血库的备用血已经用完了，我们急需要马上从其他医院调血过来，不过伤者的情况很凶险，所以医生让我出来问一下，你们谁是……” 宋朗立即打断了护士的话，道：“我！我之前给她输过血！我的血型符合，并且没有任何排斥！” 上一次陶安受伤，医院也是血库告急，当时宋朗毫不犹豫的就用了自己的血，这一次也不例外，仿佛他和陶安之间，总是会有这样的血脉相连。 护士看了一眼宋朗，点头道：“那好，你先换上无菌服跟我进去做体检。” 宋朗已经献过一次血了，因此他知道程序，当即跟着护士进了手术室，一番简单的体检之后，确认宋朗的血型的确是与陶安的匹配，医生当即安排输血，并且手术继续。 宋朗躺在病床上，他看着正在一旁手术的陶安，一条细细的管子再次将两人联系在了一起，在这一刻，宋朗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原来他现在做这所有事，都是想要陶安活下去，他甚至算好了自己会死，可他永远不能接受陶安的死。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 宋朗闭上眼睛，安心的接受输血，即使将来有一天他死了，可他的血液却永远在她身体里流淌，这就是他爱她的方式。 滨海市人民医院，住院部楼下停车场，一辆迈巴赫停在停车场，司机并没有熄火，而是在等待指示。 林媛坐在车子后座上，她的私人秘书坐在她的对面，林媛紧紧的皱着眉头，问道：“怎么样了？” 私人秘书脸色有些凝重，道：“车祸并不是意外，事故发生时，大货车没有任何刹车的痕迹，大货车的司机在事故发生之后就失踪了，并且林总您的电脑并没有在车上找到。” 林媛知道这起车祸不简单，可是眼前的这个情况依旧令她感到有些意外，陶安牵涉到连环杀人案当中，所以陶安和吴涵从林家离开时，林媛一直派人在暗中跟进，但车祸发生得太突然，根本就无法闪避，她的那台电脑也不知所踪，这背后到底有着什么样的阴谋？ 林媛正在思索，手机铃声却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电话是通过她的私人号码打过来的，林媛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私人秘书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道：“林总，是兰小姐，您还是不听吗？这是今天第17个电话了。” 林媛冷淡的摇头，“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她要是再纠缠不清，就安排她出国去进修。” 私人秘书一脸为难，道：“兰小姐对林总也是一片痴心……” 林媛冷冷瞪了私人秘书一眼，私人秘书识趣的闭了嘴，林媛有些心烦意乱，直接摁掉了电话，将电话关机了，她正要说话，私人秘书的手机又响了起来，私人秘书一脸抱歉，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皱着眉头，道：“是苏医生的电话。” “接。” 私人秘书接起了电话，开口就问道：“苏医生，夫人又出什么事了吗？” “不是的，夏秘书，是林总的……是兰小姐，她自杀了，刚送到医院来，兰小姐昏迷之前说，如果林总还是不肯见她，她就会……再自杀一次，这件事我不敢做主，所以跟夏秘书你汇报一下，看林总什么意思。” 对外，所有人都只知道林媛的秘书姓夏，夏秘书看了一眼林媛，道：“好的，我知道了苏医生，麻烦你了。” 苏医生在电话里客气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夏秘书收起手机，看着林媛，道；“兰小姐自杀了，并且说如果林总还是不肯去见她，她会再继续自杀。” 林媛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了几下，她脸色冷沉，许久，才道：“好，她想见我最后一面是吗？我这就去。” 夏秘书总算松了口气，道；“林总心里还是有兰小姐的，兰小姐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 林媛却不以为然，她看向窗外，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道：“替她安排明天的飞机，送她出国进修。” 夏秘书一愣，“可是兰小姐才刚刚自杀，受了很重的伤，恐怕不宜……” “你要是心疼，可以跟她一起出国。”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就闭嘴！出发！” 夏秘书不敢再多说话，叫司机开车离开了医院，车子从医院出来，林媛吩咐夏秘书时刻注意医院的动向，若是有什么需要，尽全力满足。 夏秘书安排好了，林媛不再说话， 只是有些疲惫的坐在车上闭目养神。 林媛的车一直往城外的方向开了过去，滨海市在城外有一家贵族私立医院，规模不大，但里面的病人却是非富即贵，这家医院是林媛才收购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她母亲张琴兰治病。 车子到了医院之后，门口保安一看是林媛的车也不敢拦，直接放了行，车子驶进医院在其中一栋小型别墅前停了下来。 因为是贵族私立医院，所以医院的环境特别好，病房也是修建成完全独立的单独别墅，每一栋别墅都配备了一名保安和一名保姆，也有专门的保洁，只要病人有要求，医院都会尽可能的满足。 迈巴赫在别墅前停下来，保安已经先迎了上来，保安拉开车门，林媛下了车，夏秘书也跟着下了车，两人径直走进了别墅，然后上了二楼。 二楼一共有五个房间，再往楼上还有一层阁楼，此时二楼靠左的第二间房间开着门，有医护人员在忙前忙后的做事，林媛带着夏秘书走过去，有护士听到了脚步声下意识回过头去看，这一看却吓得不轻，连忙站直了，“林总好！” 护士的声音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其他人也跟着回头，苏医生从人堆里走出来，他看上去很累，气喘吁吁道：“林总，您来了。” 林媛点头，道：“怎么样了？” “暂时没什么大问题了，只需要静养几天就好了。” “嗯，既然没什么事了，你们先下去。” 苏医生不知道林媛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也不敢多问，带着手下的医疗团队离开了病房，夏秘书也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临走之前，还贴心的把大门也关上了。 此时病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柔弱女人，女人手腕上缠着一层纱布，纱布上隐隐还透着血丝，她的另一只手上就还挂着吊瓶，林媛走到病床前，脸上罩着一层寒霜。 病床上的人看着林媛，眼中带着无限柔情缱绻，许久，她才笑着开口，道：“阿媛，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最后一次。” 床上的人脸上掠过一抹痛苦的神色，“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吗？” “没有了。” “那你为什么还是要来看我？如果不喜欢我了，以你的性格，你不管我就好了，没有必要……” “这家医院是我才收购的，我母亲住在这里，还有，我来见你最后一面，不是因为喜欢你，只是既然你我走到这一步，我应该给你一个交代。” 病床上的人似乎还反应不过来，当初说不离不弃的是这一个人，现在说这么绝情的话的还是这一个人。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林媛在一旁坐下来，她目光有些清冷的看着床上的人，问道：“你真的想知道为什么？” 病床上的人点头，道：“你要离开我，总要让我死心吧，其实我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只是在没知道原因之前，我不舍得放开手，曾经你跟我说过，不管将来你做了什么都不要离开你，我做到了，阿媛，可为什么最后会是这个结果？” 说这句话时，她的语气并没有多少起伏，反而是预料之外的平静，她在竭尽所能的做最后的挽回，也是最后的挣扎。 有人说，喜欢上一个人就像是在放风筝，风筝飞得越高，看似自由，可最终线还在放风筝的人手中，放风筝的人一割断线，风筝就失去了方向和自由。 林媛就是放风筝的人，而她就是那只摇摇欲坠就只差最后断线的风筝。 “人都是会变的，当初我给你承诺时是真心的，如今变心了也是真的，就当是我对不起你，你忘了我吧。” 病床上的人怔了许久，最后脸上竟然浮出一丝笑容来，她看着林媛，问道：“就是因为那个警察？” 林媛点了点头，道：“我不想骗你，所以我们分开是最好的选择，我已经让夏秘书安排你出国深造的事情，等你回来，将会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我带你一起走向至高点，兑现当初的诺言，只是我不再喜欢你了， 你明白吗？” 第307章 脱离危险 床上的人沉默了许久，然后她拔下了手上的针头，林媛的沉默的看着她，声音里压抑着怒意，道：“你干什么？” 床上的人脸上带着一层笑容，道：“出国的事情，就不用林总费心了，以后我的事也不用你管，我自己知道怎么处理，不喜欢的话，就不要再插手我的人生了。” 林媛盯着她，咬牙道：“你一定要这样吗？” “你了解我的，不喜欢了就要撇得干干净净的，不是吗？没有林总，我一样还是我，也请林总忘记我，从此以后，我与林总再见就只是陌路。” 林媛看着她走出病房，有些瘦削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林媛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指示，夏秘书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好由着她离开了医院。 等人走远了之后，夏秘书才快步上楼，林媛还站在病床前，夏秘书走上前，道：“兰小姐她……还受着伤，这样出去很容易出事，我已经派人暗中保护她了，如果有什么事，会立即向我汇报，林总有什么指示吗？” 夏秘书跟林媛的时间不长，不过她很清楚林媛的脾气，林媛一向是说一不二的主，即使是在面对公司股东也是面不改色，这个年轻的总裁，并不比她的父亲逊色。 林媛沉默了一下，道：“跟紧她，不要让她受伤，另外，出国进修的事情取消。” 夏秘书一愣，小心翼翼问道：“林总跟兰小姐吵架了？” 林媛冷冷瞪了夏秘书一眼，道：“这不是你该管的，按照我的意思做就好了。” 夏秘书不敢再多说话，“是，林总。” 林媛转身走出病房，夏秘书跟在林媛身后，两人走出别墅，车子已经停在了别墅门口，林媛沉声问道：“医院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暂时还没有什么消息，手术还没有结束。” “去医院。” “是，林总。” 滨海市人民医院，住院楼，手术室。 李嘉豪处理好了新闻社的事情，也赶到了医院，不过手术室依旧还没有什么动静，叶玮庭把医院的相关人员都打发走了，宋朗因为输血的缘故，已经送到了隔离病房去观察，走廊就只留下沈天他们几个人在手术室外等着。 沈天盯着手术室，手术依旧在进行中，不知道过了多久， 沈天突然站起来，他看着叶玮庭，道：“叶领导，可否借一步说话？” 叶玮庭不知道沈天这时候找她做什么，不过她还是答应下来，沈天跟曹佳佳说了一下，曹佳佳找了一间空置的会议室给两人，沈天关好门，这才走到椅子前坐下，道：“关于小安和吴涵车祸的事情，我有一个想法。” 叶玮庭在沈天身边坐下来，问道：“沈局长有什么想法？” 沈天习惯性的掏出一支烟，不过因为医院是禁烟区，他只是把烟夹在拿在手里把玩，一边看着叶玮庭，道：“我们之前已经说过了，这件案子可能不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做的，在这时候对这件案子这么关注，又有这个能力做到这一步的，叶领导觉得会是谁？” 陶安和吴涵的车祸之后，根据现场勘验的初步情况，他们可以做出这些基本的推测，叶玮庭也有这方面的思考，只不过现在陶安和吴涵都生死不明，叶玮庭也，没有在这上面花费时间，只是让现场勘验人员仔细勘验，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线索。 叶玮庭道：“地下赌城，X。” 沈天点头，“我也有这个想法，车祸之后，林媛的那台电脑丢了，我们假设林媛收到的那封邮件，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故意发送给林媛的，这也是目前最大的一种可能性，因为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所以滨海市地下赌场才会曝光，而凶手现在似乎也致力于寻找地下赌场的X，所以，我们现在可以利用这一次的车祸，顺藤摸瓜，或许这一次我们能一次性解决两个麻烦。” 叶玮庭看着沈天，“沈局长什么想法？” “小安和吴涵的车祸，我们做内部处理，对外宣称两人因车祸抢救无效死亡，这样做一是解决小安的安全问题，二是迷惑凶手和地下赌城的人 。” “陶警官和吴涵现在情况不明，等他们两人确认平安之后，我们怎么安置他们？按照沈局长的意思，陶警官和吴涵就不能再次露面，否则计划就会泡汤，可他们两个人现在都身受重伤，如何安置他们？” “有一个人，或许她有办法。” 叶玮庭问道：“谁？” “林媛。” “林媛？她是一个案外人，这件案子对内都必须保密，林媛参与案件侦查，会不会带来麻烦？” 沈天摇头，道：“这件案子林媛已经牵涉进来了，而且叶领导应该还记得，林筠死后，林媛接手了万力集团之后，很快就收购下来城外的一家私立医院，这家私立医院的医疗条件比这里更好，而且我相信林媛也是愿意跟我们合作的。” 叶玮庭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道：“这样吧，你先跟林媛那边取得联络，如果她愿意跟我们合作，只要她提出的条件不过分，我们就答应她的条件，不过她必须跟我们签署保密协议，一旦出了任何状况，我门都有权通过法律途径解决。” 沈天点头，“好，这件事我会马上跟进，明天我们再让滨海市各大电视台以及新闻报社，全都报道此事，接下来，就看凶手和X之间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了。” “这方面我会派人跟进，不过林媛那边，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我们输不起了。” 沈天正要说话，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李嘉豪的号码，沈天皱了一下眉头，还是接起了电话，“嘉豪。” “沈局，手术结束了，师姐她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李嘉豪在电话那头，无比欣喜的喊道。 沈天大松口气，他整个人就像是活了过来一样，又继续问道：“吴涵怎么样了？” “吴涵的手术还没有结束，不过听说情况还不算糟糕，手术大概还需要半个小时才结束。” “好，我马上 过来。” 挂断电话，沈天有些迫不及待的站起来离开了会议室，叶玮庭跟了上去，两人到了手术室外，手术刚刚结束，陶安身上插着管子，正要送去重症监护室观察。 沈天他们都只能在重症监护室外看着，不过总算是能确定陶安没死了，吴涵这边的手术很快也结束了，两人情况差不多，都送去了重症监护室，沈天让李嘉豪调了一批警察过来，守在重症监护室这一边，除了他和叶玮庭的特许之外，任何人都不准过去探视。 安排好了这一切之后， 沈天拨通了林媛的电话，此时林媛正在滨海市人民医院住院部楼下，夏秘书刚刚收到消息，陶安和吴涵的手术都结束了，两人都暂时脱离了危险期，没有生命危险。 林媛接到沈天的电话时，有些意外，两人平时私下也没什么来往，沈天在这时候给她打电话会是为了什么？ 林媛没有多想，接起了电话，“沈局长，深夜来电，不知有何指教？” “有件事，我想当面跟林总谈一下， 不知林总什么时候方便？” “我就在医院楼下，沈局长有什么事，可以下来当面和我谈。” 沈天一愣，林媛怎么会在医院的楼下？不过显然这不是沈天现在关心的问题，沈天也没多问，道：“好，医院附近有一个不错的咖啡厅，我请林总喝杯咖啡吧。” “好，那我在楼下等沈局长。” 挂断电话，沈天看着叶玮庭，“她现在就在楼下，叶领导是否跟我一起过去？” 这件案子关系重大，叶玮庭也不敢有丝毫马虎，倒不是因为不信任沈天，而是这件案子，她需要从头到尾都参与其中。 叶玮庭点头，“我跟你一起去。” 沈天也不多说，跟李嘉豪交代了几句之后，就跟叶玮庭一起下楼去找林媛了，林媛的车就停在住院楼大门口，沈天和叶玮庭从住院楼出来，夏秘书已站在车旁边等候，见两人走过来，立即笑着迎接，道；“叶领导、林总已经在车上等候两位了。” 沈天和叶玮庭上了车，在林媛对面坐下来，夏秘书跟着在副驾驶上坐下来，然后叫司机把车开出了医院，在医院附近一家高级咖啡厅前停了下来，司机下车拉开车门，林媛和沈天他们下了车，走进了咖啡厅。 咖啡厅的服务生，一早就看到了林媛的车子，在这些地方上班的人，对名车名牌都有一种最基本的认知，所以当服务生一看到林媛的迈巴赫就知道林媛是有钱人，当即十分热情的迎接了上来。 夏秘书很识趣的拦下了服务生，示意服务生不要吵到林媛，并且叫服务生清场，今天除了林媛他们之外，其他人都不要再继续待在咖啡厅。 服务生一切照办，何况这个时间，咖啡厅已经很少有人了，沈天他们到了一间包间，有服务生过来询问几人需要点什么餐，沈天和叶玮庭随便点了一杯咖啡，林媛这边则由夏秘书做了安排。 咖啡很快就上来了，林媛并没有动，只是看着沈天，问道；“不知沈局长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事需要我效劳的？” 沈天看了一眼夏秘书，林媛道：“沈局长和叶领导放心，她是我的私人秘书，不管任何事，她都不会对外透露半个字。” 沈天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道：“小安和吴律师车祸的事情，相信林总应该已经知道了，不然林总也不会出现在医院，对吗？” 第308章 条件 林媛看着沈天，沈天很明显是有备而来，不过她倒想知道，沈天找她到底是所为何事。 “我跟陶警官也算得上是朋友，吴律师又是我公司的法律顾问，何况陶警官和吴律师是从我家出来之后出的事故，于公于私，我都应该来探望一下，不是吗？” “既然是探望，林总何不上来？” “我的车子刚到，沈局长如果是来追究这件事的，那么我很忙，恐怕没时间跟沈局长在这里耗着。” “小安和吴律师现在都处于危险之中，出于对两人的安全考虑，我想将两人暂时转送到林总的私立医院进行治疗，并且这件事情，需要全程的绝对保密，任何消息都不能泄露出去。” 沈天的这一番话，令林媛感到十分意外，不过很快她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之处，看来接下来警方会有大动作了，不过那对她来说都不重要，能有这个时间跟陶安单独相处，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我为什么要跟你们合作？”林媛不疾不徐的问道。 “林总放心，我们不会白借你的医院住，所有的医疗费用我们会照单全收，只要保证他们两个人的平安，我们不会少给林总一分钱。” 林媛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一个商人，不想沾染太多跟警方有关的事情，何况这会给我惹上不少的麻烦。” 沈天掏出一支烟， 不过却并没有点燃，他只是拿在手里把玩，眼神略有些犀利的看着林媛，“林总的确是一个商人，所以这一笔买卖林总并不吃亏，或者林总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我们警方都会尽力配合。” “陶警官和吴律师的事，我可以免费帮忙，并且保证两人在医院的安全，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希望沈局长和叶领导能考虑一下。” 沈天就知道林媛会趁机提出要求，不过如此一来，也就意味着这件事有戏，沈天问道：“不知林总有什么要求？” “我的要求很简单，这次我公司旗下员工自杀一事，我会向法院提起行政诉讼，如果我公司胜诉，我希望沈局长和叶领导能亲自在新闻中，向我公司道歉。” 林媛提出这个要求，既算是过分，却又算不算过分，叶玮庭现在是滨海市公安局级别最高的领导人，沈天也是副局长，这两人的分量加起来，为一个万力集团公开道歉，这件事所产生的影响力将是不可估量的。 沈天喝了一口咖啡，“我可以答应林总的这个要求，不过叶领导这边，我无权做主。” 对沈天来说，陶安的安全才是摆在第一位的，何况只是为警方的失职而进行道歉，但这件事对叶玮庭来说意义就不一样了，叶玮庭是从公安部下派过来的，现在又是公安局的直接负责人，叶玮庭出面，将会给她往后的从警生涯造成极大的影响。 所以林媛的这个要求，既是过分，却又不算过分。 叶玮庭几乎没有任何思考，道：“我们警察的天职是消灭罪犯，虽然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查清楚消息是究竟是怎么透露出去的， 不过这件事我们警方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可以答应林总的要求，不过，也请林总要记住，陶警官和吴律师都是本案非常重要的证人以及受害人，所以请林总务必确保两人的安全，以及这件事的保密性质，稍后我们会跟林总签署一份保密协议，还请林总和夏秘书配合。” 林媛目的达到，自然欣然应允，道：“好，等陶警官和吴律师的情况好转一些之后，我会安排人将他们转移到医院去。” 沈天点头，“那我们就等林总的好消息了。” “这里的中餐还不错，两位今天忙着做事，恐怕还没来得及吃饭吧？要不试试？” 沈天根本没胃口留下来吃饭，叶玮庭自然也不想跟林媛多待，两人谢绝了林媛的好意之后，从咖啡厅出来，到附近的面包店买了一些咖啡喝面包带到医院，李嘉豪他们一直忙着做事，最近也没时间好好吃饭，这些东西，多少能充饥。 滨海市，城外，红叶山庄。 金九爷正在自己的私人厢房垂钓，虽然夜已经深了，但却丝毫不影响金九爷垂钓的心情，金九爷独自在鱼池旁边坐了两个小时，鱼竿却没丝毫动静，金九爷也不着急，悠闲的坐在一旁喝茶。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光头走了进来，这光头后脑勺上有一条很长的伤疤，伤疤虽然已经结痂了，但依然留下一条可把的疤痕。 光头走到金九爷跟前，金九爷看到光头，朝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收拾，光头放轻了脚步，走到金九爷身旁，道；“九爷，事情已经办妥了。” “东西处理了？” “正在破译，对方加强了……” “我只要结果。” “是，九爷！” 金九爷话说完了，对方却没有要走的意思，金九爷的声音有些不耐烦，“还有事？” “九爷让我们盯着林媛，今天那边有消息了，林媛的女朋友兰玥今天离开了私立医院，被一辆黑色奔驰接走了。” “查清楚黑色奔驰的车主没有？” “属下已经查过了，接走兰玥的是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九爷也认识的，是唐氏财团的太子爷唐锦恒。” 金九爷一笑，道：“真是越来越有趣了，给我盯紧兰玥和唐锦恒。” “是，九爷。” 光头说完这句话，很识趣的走了，金九爷看着鱼池，脸上逐渐浮现出一层笑容。 滨海市人民医院，住院楼，某间病房。 宋朗醒过来时，发现他正在普通病房里，病房里除了他之外，还有沈天，此时沈天正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宋朗担心陶安的情况，想起来过去看看，他刚有动作，沈天就睁开了眼睛，宋朗有些尴尬的看着沈天，沈天则是面无表情，道：“医生交代，宋先生清醒之后就可以走了，刚才你的手机一直在响。” 宋朗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上全是秦澜的未接来电，宋朗和秦澜对外已经是情侣关系，因此这么多电话也并不意外。 宋朗将手机放回口袋，从床上站了起来，问道：“她怎么样了？” “她的事不用你管，不过宋先生可否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既然当初是宋先生选择的分手，那么就请宋先生不要再来打扰她的人生。” 宋朗时候找不到话去反驳，许久，他才看着沈天，“可不可以请沈局长替我向她转达一句话。” “不可以，已经结束的游戏就不该再有开始，小安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她好不容易就要忘记你了，请你不要再去招惹她。” “好，那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再见。” 沈天没说话，宋朗举步走出了病房，正好在门外撞见神色匆忙的李嘉豪，李嘉豪根本没把宋朗当回事，冲进病房去，朝沈天喊道：“沈局！出事了！刚才医生下了病危通知单说师姐不行了！” 宋朗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沈天立即从病房冲了出来，宋朗忽然没有了继续走下去的力气，他靠着墙壁站着，脸色苍白得有些过分，医院的护士正好急匆匆的从手里跟前过，宋朗一把抓住对方的手，有些吃力的开口问道：“请问，晚上送来的那位车祸患者，她……怎么样了？” 护士神色匆忙，见宋朗神态不对，朝身后不远处的护士喊了几声，之后就拉开宋朗的手离开了，有护士过来问宋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宋朗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宋朗一直在摇头，护士担心他出事，便扶着他到一旁椅子上坐下来，护士又给宋朗倒了一杯水，嘱咐宋朗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记得叫人，之后也匆忙的走了。 宋朗坐在椅子上，外面天色已经渐亮，可他却只觉得外面此时是无边的黑暗。 宋朗不知道在椅子上坐了多久，直到有人推着两个移动病床出来，病床上的人身上罩着白布，四周有不少的警察还有穿着黑色衣服的围着病床，沈天和叶玮庭等人也跟在后面，沈天脸色惨白，李嘉豪还一手扶着沈天，显然是沈天还没能接受得过来这个打击。 宋朗呆呆的看着病床慢慢从他面前推过去，他突然站起来，快步走过去，有警察将他拦了下来，语气生硬，道：“抱歉，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宋朗咬牙，“我是她的朋友，我有权利见她。” 警察却不为所动，将宋朗强行拦在一旁，宋朗想挣开警察，却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病床被推入电梯。 等到电梯往下行之后，警察才放开宋朗，宋朗跟着冲到了电梯旁，电梯却一直不到楼层，宋朗想也没想，从消防楼梯一直往楼下跑，当他跑到楼下时，却只看到两辆黑色的殡仪车从住院楼大门口开走。 宋朗站在原地，耀眼的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也就是在这忽然之间，他才感觉到浑身如坠冰窖，宋朗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一辆黑色奥迪停在他面前，奥迪的车窗摇下来，李陵朝宋朗招了招手，宋朗却没什么反应，李陵大喊了几声，宋朗才回过神来，跟着上了李陵的车。 宋朗上车之后，李陵开着车离开了医院，直到车子远离了医院，李陵才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宋朗，道：“小天，你没事吧？” 李陵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宋朗，所以他很担心宋朗的情况，宋朗沉默的看着前方，突然道：“去殡仪馆。” 李陵一愣，道：“小天，她已经死了，那么严重的车祸，能撑过来一晚上已经是奇迹了。” “我不信！去殡仪馆！” 李陵无奈，只好调转车头往殡仪馆的方向开了过去，因为两个车之间隔着一些距离，李陵他们的车追到殡仪馆时，殡仪馆的车已经再次从里面驶了出来。 第309章 瞒天过海 李陵车还没有停稳，宋朗就立即拉开车门冲了出去，李陵惊魂未定，下了车跟了上去，宋朗冲进殡仪馆，在殡仪馆内横冲直撞，却没有找到沈天他们等人的影子，这时正好路过一个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宋朗冲上去，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问道：“刚才送进来的人呢！他们在哪里！” 工作人员每天被人这么揪着衣领也已经揪习惯了，面不改色道：“同志，你说的哪一个？我帮你查一查。” 宋朗忽然闭了嘴，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从他的口中说出陶安的名字，也就意味着，他承认了陶安已经死了。 陶安，仅仅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但宋朗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工作人员看宋朗不说话，阴阳怪气的说道：“这年头还真是什么人都有，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殡仪馆也乱闯啊……” 宋朗脸色一沉，伸手一拳头挥了过去，那工作人员猝不及防，被宋朗这一拳头打得嘴角破了一条口子，直流鲜血。 这里是殡仪馆，工作人员在自己的地盘挨了打，当场就要还手，李陵慌忙上前，道：“不好意思同志，我这朋友受了刺激，脑子有点问题，你不要往心里去，这样，你这伤我们全部负责，怎么样？” 工作人员瞄了一眼李陵，李陵浑身上下都是名牌不说，门外还停着一辆奥迪，有这么主动送上门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好啊，不过我这伤可不轻……”工作人员趁机说道。 李陵取出身上的皮甲，将里面的现金全部掏了出来，工作人员一看，眼睛登时就直了，这有钱人的做派果然是不一样啊，这么随随便便一带就是好几千，李陵将钱全部递给了工作人员，一脸的歉意，道：“真是不好意思，我这朋友也不是故意的，你看这些钱也是一个心意，你先收下，待会儿我给你留个电话，你要是之后还有什么后遗症，尽管给我联系。” 工作人员感觉自己简直是在白日做梦，被人打了一拳头，不但得了这么厚一叠 ，还有后续服务，工作人员当即从李陵手中接过钱，擦了嘴角的血迹，道：“就你还算是会说话，既然钱也赔了，我就不跟你们算账了。” “是是，多谢，不过我们的确是有朋友出了车祸去世，警方将他们送到了这里来，她叫陶安，麻烦你帮忙查一下有不有这个人。” 工作人员一听李陵这话，当下恍然大悟道：“你说那个警察和律师啊？刚才送过来的，不过好像已经送到后面焚烧炉去了，你们动作得快点，不然可能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 李陵看了一眼宋朗，道：“那你还记不记得和她一起送起来的，还有一个律师？” 工作人员摇摇头，道：“人太多了我实在记不住，我过去帮你查一下。” 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工作人员收了这么多钱，虽然名义上是伤药费，不过一个小伤哪里用得上这么多？ 工作人员过去查了一下，之后拿了一张纸条过来，道：“这就是他们的编号，你们可以根据这个编号过去进行最后的遗体告别，如果时间还来得及的话。” 李陵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纸条，又道了谢，工作人员这才拿着钱心满意足的走了，李陵拿着纸条，看着宋朗，问道：“已经确定陶安和吴涵死了，你要不要去送一送？” 宋朗将李陵手中的纸条一把夺过来，撕得粉碎，李陵想说什么去，却什么都没说，宋朗撕碎纸条之后，快步走出了殡仪馆，李陵不知道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跟了出去。 此时，殡仪馆的监控室，沈天他们都在监控室内，刚才被宋朗打了一拳的那个工作人员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正揉着嘴角，扬了扬手里的钱，道：“沈局，这钱我上交了，不给我这怎么也得算是个工伤，对吧？” 沈天点头，叫人把那一沓钱收了起来，然后对李嘉豪道：“查一下这个人的身份，顺便弄清楚他跟宋朗的关系。” 李嘉豪不解道：“沈局长是怀疑这个男人？” 沈天摇头，道：“查清楚总是要放心一些，这边的事情基本上处理好了，稍后我会跟林媛那边联络，看她那边什么情况。” 李嘉豪点头，道：“那新闻发布会什么时候召开？” 沈天转头看着叶玮庭，道：“这个要看叶领导的安排了。” 叶玮庭道：“局里我已经安排好了，新闻方面已经先发出去了，并且刻意没有提到车祸时车上的情况。” 沈天点头，再次看着李嘉豪，道：“根据林媛的证词，小安和吴律师去林家，取得了林媛的手提电脑，你尝试能不能追踪到林媛那台电脑的数据IP。” “好，沈局，我尽可能的把这件事办好。” 沈天这才长松口气，道：“既然戏已经开始演了，我们就要演完，走吧，都去灵堂那边吧。” 为了掩人耳目，平安的护送陶安和吴涵去城外的私立医院，沈天他们事先做好了一切安排，为此叶玮庭亲自出面跟医院联系，从太平间调了两具无人认领准备送去殡仪馆销毁的尸体过来，这一切都做得滴水不漏，没有留下丝毫的破绽。 沈天他们来到灵堂，灵堂这边已经设好了吊唁的地方，为了演戏逼真，沈天还叫了不少警察过来参与，有的警察不知道这是沈天他们的计划，真以为陶安和吴涵死了，在灵堂嚎啕大哭不说，还有年轻的小片警竟在灵堂跟陶安表白。 场面有些混乱失控，连沈天都有好几次差点绷不住了，好在最后都忍了下来，等到灵堂这边的事情结束，沈天他们才一起回到滨海市公安局。 此时滨海市的各大媒体都已经赶到了公安局，正等着公安局方面主持召开新闻发布会，昨天陶安他们发生的那一起车祸，各大电视台和新闻报社都做了专门的报道，所以今天的新闻发布会，没有一家媒体落下。 沈天他们回到公安局之后，简单的吃了一点东西，便开始了新闻发布会了，新闻发布会由叶玮庭主持，沈天则只是坐在一旁，他神色憔悴不堪，眼睛发红，甚至几度有退场的冲动，最后还是坚持到了发布会结束。 外界都知道沈天和陶安的关系，两人在警校时就关系匪浅，后来陶安再回公安局专案组也是沈天一手推荐，再加上两人平时同进同出，沈天现在又是公安局的副局长，媒体的八卦神经自然就很发达，在最后的媒体自由发问环节，媒体的自由发问都是围绕着沈天和陶安的关系，沈天忍无可忍，直接在发布会上丢了话筒要跟记者动手，最后被叶玮庭叫人给架了出去。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叶玮庭才打发走所有记者，沈天他们正在会议室等候，叶玮庭回到会议室，道：“记者那边都处理好了，现在全国上下都知道陶安和吴涵死了，法洋律师事务所那边也一直在跟我们联络，试图获得吴涵的相关信息，这方面，大家有什么好的处理意见吗？” 对于破案的事情，叶玮庭自然是当仁不让，不过对于处理这些关系，叶玮庭就不在行了，这方面，她还得要跟沈天他们多学习。 沈天道：“我也接到不少法洋律师事务所那边打过来的电话，因为吴涵是事务所的直接负责人，并且吴涵也是唯一的法人，吴涵又没有子女，所以秘书暂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事务所的事情，正在跟我们落实吴涵的死讯，以方便他们做后续的处理工作。” 叶玮庭皱着眉头，道：“法洋律师事务所是滨海市很多大型公司的专业法律顾问，吴涵的死讯一传播出去，这些大型公司势必会跟事务所解约，这会给事务所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到时候这笔钱，我们警方未必申请得下来。” 大型公司跟吴涵拥有的法洋律师事务所之间都签订了合同，吴涵一“死”，公司有权无条件解除与法洋律师事务所的合作，也不用承担任何违约金，不过就此一来，法洋律师事务所会失去很大一笔收入，这一点，沈天事先也考虑到了的。 沈天道：“这个叶领导不用担心，稍后等吴律师情况好转一些了，我会跟他跟进这件事的。” 叶玮庭点头，道：“那好，不过事务所那边应该怎么回话？” “这个我稍后会处理，至于事务所的资产，暂时申请银行冻结，这样也能保证其他公司无法跟事务所解约，如果实在有强行解约的公司，那我们再做打算。” “冻结资产无异于是一个最保险的办法，事务所的资产被冻结，没有人能做得了主，即使其他公司要求解约，实际上暂时也没有财务上的损失，只是吴涵手上正在进行的案子，这一笔收入就不得不舍去了。” 沈天道：“嘉豪，你马上带人去法洋律师事务所，将吴涵手上所有的工作大致清理一遍，能挽回的尽量挽回，不能挽回的，就将其记录在案，稍后我们做一个财产预估，向上级申请经费。” 李嘉豪马上就带着人出去了，叶玮庭道：“那事务所那边，沈局长有什么安排？” “现在凶手和地下赌城已经开始较劲了，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搜集线索，从现在开始，专案组全员24小时待命！” “是，沈局！” 自从连环杀人案开始之后，专案组就一直处于警戒状态，24小时待命的情况也是屡见不鲜，不过这一次，沈天的态度十分强势，任何人都不得离岗，也不得对外联系，所有人的手机都必须上交，每一次行动都会赔给临时发的电话卡进行联络。 专案组现在已经万事俱备，只等着凶手落入法网！ 第310章 兰玥失踪 滨海市城外，私立医院。 医院的保安工作一直做得很好，24小时巡逻值班制，确保任何时候医院都处于有人状态，并且保安在岗时，必须严格遵守巡逻制度，一旦出了问题，将会承担全部的责任。 昨天晚上，夏秘书临时从万力集团抽调了近三十名保安过来，不论白天黑夜，医院不但14小时巡逻，还必须人员齐备，除此之外，还另外调了五条德国牧羊犬过来，这些德国牧羊犬都是通过专业的训练的，比专业的警犬也毫不逊色。 此时，医院最后面的一座独栋别墅，这间别墅与其他的别墅相比不但规模略大，而且是完全隔开的，别墅配了五名保安和一条德国牧羊犬，没有林媛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入内。 别墅二楼病房内，苏医生给陶安和吴涵两人做了检查，检查结束之后，苏医生道：“林总，他们暂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需要在医院静养就好了。” 林媛点头，“从现在开始，苏医生就在这里照顾他们两人，其他的病人就交给其他人负责就好了。” 苏医生也不多问，点头答应了下来，之后苏医生离开了病房，夏秘书又嘱咐了几句，虽然这别墅是屏蔽了手机讯号的，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各方面的安保工作都必须做到位。 苏医生走了之后，夏秘书也很识趣的退了出去，打扰主子泡妹子的秘书都不是好秘书，夏秘书从陶安的并放出来，还很贴心的把病房的门带了上去，夏秘书刚从房中出来，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走了过来，夏秘书脸色微沉，那黑色西装男走过来，冷着脸，道：“夏秘书，兰小姐那边出状况了。” 夏秘书看了一眼陶安的房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往楼下走，西装男也跟着一道，两人下了楼到了别墅前的花园，夏秘书这才沉声问道：“什么事？” “兰小姐离开医院之后，就被唐氏财团的太子爷唐锦恒接走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昨晚上兰小姐将唐大少打伤了，并且从唐家跑了出来，目前唐家的人正在四处寻找兰小姐，而兰小姐已经不知所踪了。” 夏秘书脸色冷沉，“马上派人寻找兰小姐，一定要在唐家之前找到她！” “是，夏秘书！” 西装男很快就又走了，唐氏财团跟万力集团也有合作关系，不过林媛跟兰玥以及唐锦恒之间的关系就比较复杂了，唐锦恒在大学期间就一直追求兰玥，不过兰玥却没有跟唐锦恒之间有任何牵连，这才林媛跟兰玥分手，唐锦恒就想趁虚而入，所以兰玥离开医院时，唐锦恒就赶过来接她了。 夏秘书在院子里站了一阵，这件事她到底要不要跟林媛汇报？林媛虽然跟兰玥分手了，不过林媛仍然对兰玥很关心，否则也不会派人暗中跟踪， 但兰玥也是个倔性子，一旦跟林媛分手，就必须要跟林媛撇清楚所有关系。 夏秘书抬头看着二楼，心中决定还是找机会将这件事告诉林媛，至于怎么处理，由林媛自己来决定。 此时，二楼病房。 陶安尚在昏迷之中，她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这次受伤太严重，至少也要修养好几个月才能完全恢复，现在警方又想借此大做文章，所以短时间内，陶安应该都会在私立医院住着了。 陶安昏迷时，林媛就在陶安病房里批阅文件，万力集团是上市公司，每天需要林媛批阅的文件多如牛毛，林媛一天24小时，至少有14个小时都在忙公司的事情，公司她刚刚上手，好在已经顺利步入正轨了。 林媛正埋头批阅文件，陶安这时候微微动了一下，她顿时觉得浑身如被置身在火中一样，她意识尚有些模糊，闷哼了几声，林媛听到声音，抬头看过去，只见陶安微睁着眼睛，像是醒了。 林媛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到床前，她看着陶安，轻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陶安这才看清楚对方是林媛，虽然之前就知道是会送到林媛名下的私立医院，不过她没想到林媛会在她的房间里。 陶安张口想说话，可喉咙的灼痛令她难以发出任何音节，陶安皱了下眉头，林媛见状，解释道：“你和吴律师都受了很重的伤，苏医生说会有一些后遗症，如果你觉得难受，就眨一下眼睛，我替你叫医生来。” 陶安果真眨了一下眼睛，林媛立即去叫了苏医生过来，苏医生过来给陶安做了一下检查，又给陶安打了一针镇痛剂，一边笑道：“林总倒真是细心，你怎么知道陶警官不舒服的？” 林媛没说话，苏医生自讨没趣，也没有再多问，苏医生打完针之后，道：“我去看看吴律师的情况，林总有什么吩咐再叫我。” 林媛点头，道：“把夏秘书叫过来。” “是，林总。” 苏医生出去之后，夏秘书 很快就进来了，夏秘书见陶安已经醒了，只不过看样子神智好像还不太清楚，夏秘书道：“林总有什么吩咐？” “给我收拾一些衣服过来，这段时间我就住在 医院，公司的事，也都送到医院来。” 夏秘书一愣，“这不太好吧？公司的事……” 林媛接手万力集团之后，万力集团刚刚步入正轨，林媛在公司也树立起了威望，此时林媛突然离开公司，恐怕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按我说的做。” 夏秘书也不好多说，答应了一声之后，犹豫着并没有立即离开，林媛看着夏秘书，“还有事？” “关于兰小姐的事情，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林总。” “你什么时候连轻重都不会分了？要不要再回你的秘书处去？” 夏秘书连忙摇头，林媛压低了声音，“说。” “兰小姐昨天离开医院之后，就被唐氏财团的太子爷接走了，不过刚才小黑过来汇报，昨晚上兰小姐无故打伤了唐大少，之后就失踪了，现在唐家正在四处寻找兰小姐，林总……” 林媛的脸色顿时冷沉下来，道：“派人去找了吗？” 夏秘书一听林媛这话就知道她这次行动没错，连忙点头，道：“我已经让下小黑加派人手去找了，只要兰小姐还在滨海市，我们就一定会找到她的，请林总放心。” 林媛摇头，“她性子倔，未必会这么听话，加派人手按照寻找，一旦找到她只要确保她的安全即可。” 夏秘书搞不懂林媛是什么意思，不要既然是林媛开了口，夏秘书也只能照办，因为暂时没其他什么事，所以夏秘书就退了出去。 此时，滨海市振海大厦，宋朗公寓。 宋朗自从回到公寓之后就一言不发，李陵给他做了饭，宋朗也一口都没有动，李陵坐在宋朗身边，道：“小天，人死不能复生，何况如此一来，你也省了很多麻烦。” 宋朗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李陵见劝说无用，又跟秦澜联系，让秦澜过来劝解几句，而他今晚上还有事情要做，所以不能在宋朗家多待。 宋朗忽然间清醒过来，“不对！不对！那不是小安！” 李陵看着宋朗，眉头深锁，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宋朗，此时的宋朗几乎失去了所有理智，李陵不知道宋朗要做什么，宋朗冲上楼打开电脑，用电脑黑进了道路交通监控系统，并且把时间调到了早上殡仪车从医院离开的时间。 殡仪车从医院出来，这一路都没有任何问题，车子行驶了一段路之后，往左拐进了一条小路，这条小路是没有监控的，宋朗看着车子驶进小路，在下一个监控区出来之后，宋朗按下了暂停键。 李陵原本以为宋朗是失心疯了，可他看到这里，也看出了问题所在，从医院出来有大路可以直接通往殡仪馆，车子不用改道小路再出来，而这一段路会发生什么事却没有人知道了。 李陵皱着眉头，“难道警方在这上面动了手脚？可我们到了殡仪馆，是亲自确认过了死者的身份的，警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很简单，警方想要借此骗过地下赌城，否则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除此之外，沈天还想瞒过我们，她如果死了，就不会再死第二次了。” 李陵沉思片刻，“那现在你想怎么做？” “将计就计！如果能借此找到找到地下赌城的人，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宋朗迅速的操作起来电脑，李陵看到电脑界面上画面在不断跳动，最后出现一个监视系统的画面，画面上有一个红色的点，但这个点却一直处于静止状态。 李陵看着电脑画面，问道：“这就是你放在邮件里的木马？” 宋朗点头，“一旦他们打开邮件，这个木马程序就会启动，并且自动联系到我的电脑，我们就可以通过卫星定位找到他们。” “电脑是昨天晚上就丢失了，到现在已经超过12个小时，难道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打开过电脑？” “他们有没有打开电脑我不知道，但只要他们动过邮件，我这里就一定会有提示。” “也就是说，你现在要守在这台电脑前？” 宋朗摇头，“电脑跟我手机是共通的，我不用一直守在电脑前，不过今晚上的行动我就不能参与了，但我们现在还不能暴露这个破绽，所以今晚上，还要辛苦你跑一趟。” 李陵点头，“不过，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宋朗看着电脑屏幕，“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希望，我都相信她还活着，所以不用管我了。” 宋朗现在就需要这一口气来撑着，即使这只是他的猜测，但他愿意去相信，否则，他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撑到最后。 李陵掏出一支烟点燃，“那好，我先回去了，一会儿小澜会来。” 宋朗看着李陵，“其实，你如果喜欢她的话，为什么不告诉她？” 第311章 喜欢的人 李陵吐出一口长长的烟圈，“她喜欢的人是你，再说了，我们都是没有明天的人，有些事又何必去说破？” “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拖你们下水，小陵子，这么多年，你们帮了我太多，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你一定要记住，什么都不能说。” 李陵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卷，笑道，“从我们做兄弟那天起，你生我生，你死我死，将来我也不会丢下兄弟不管。” “你还有小慧要照顾，将来小澜也还要拜托给你，小陵子，你还要替我活下去，明白吗？” 死未必是一种，而活着，却是确确实实的痛苦。 李陵很快就抽完了一支烟，道：“我们都会好好活下来的，小天，我们没有做错事，所以不要担心，我先走了。” “嗯，等这件事过了，如果我们还能活着，我们再在一起喝酒。” 李陵笑道，“那好，我就等着你来请我喝酒了。” 李陵留下这句话就走了，宋朗坐在书桌前，目光紧紧的盯着电脑屏幕，不管地下赌城的人是谁，他都一定会抓到对方，将他亲手除掉！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秦澜赶到了宋朗家，李陵事先跟秦澜打了电话了，所以秦澜到时，也没有提到陶安的事情。 沈天在大厅里等着秦澜，秦澜一打开门，就看到宋朗坐在沙发上，屋内的气氛有些不对劲，秦澜走进来，道：“你没事吧？” 宋朗抬头看着秦澜，“我没事，你过来坐。” 秦澜注意到桌子上放着一份文件，文件封面写着“赠与合同”，秦澜看着宋朗，问道；“你想做什么？” “这是赠与合同，我现在将我名下所有的资产，包括曾经以你名义建立的大秦集团，一半赠与给你，另一半是李陵的，李陵的这一半，由你替我代为转赠。” “当初成立大秦集团，我只占了10%的股份，我答应替你管理公司，不是有一天等着你来将公司送给我的。” 宋朗点头，道：“这上面我已经签好字了，你签好字之后，收起来，稍后可以找律师进行公证。” 秦澜摇头，“我不要，等这件事过去了，我会把大秦集团还给你，所有的一切都应该重新回到原来的正轨上来。” “如果我死了，这一切都回不去了，大秦集团依旧在你手上，我相信你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 你不会死的。” 宋朗似乎不愿意跟秦澜在这件事上多费唇舌，道：“赠与合同你先收下，其他的以后再说。” 秦澜却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宋朗也不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道：“吴二爷那边有什线索没有？” 秦澜回过神来，道：“没有，最近我一直都有派人寻找吴二爷，不过却一直都没有他的线索，这个吴二爷好像隐藏得很深，没人知道他在哪里。” “当年吴二爷失踪之后，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那样的大火，他身上一定会受很重的伤，小医院肯定不敢收他，查一下当年医院方面的记录，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只不过到现在为止，没什么线索。” 宋朗点头，“好，有什么消息了再说。” 宋朗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宋朗猛地一愣，然后抓起手机就往二楼书房跑了上去，秦澜不明所以，跟着上了楼。 宋朗此时已经在书桌前坐下，电脑的显示屏上有一个红色的点在不断是闪烁，宋朗在电脑上迅速操作了一番，电脑屏幕上很快显示出一个包含经纬度的坐标，宋朗将坐标记下来，再将坐标切换成实际地图模式，找到了那个红色的点所在的位置。 “城北区，赤霞路283号。” 宋朗记下了这个地点，秦澜站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直到宋朗写下这个地址，她才问道：“这个地址是什么？” “这或许就是我们一直要找的那个人。” 秦澜迅速反应过来，“X？” 宋朗点头，“杨润死后，林媛和新闻社的一个记者都收到了我发过去的匿名邮件，我在林媛的匿名邮件中放了木马，只要我这不木马程序开启，如果有人打开邮件，就会自动提醒我。” “两封邮件，你为什么只在林媛的邮件内置木马程序？” “新闻社的记者实力不足以与警方抗衡，所以他很容易就会交出邮件，即使被删除了，警方也会通过技术恢复，而林媛却不同，不过我没有想到，最终会是以这种方式达成目的。” 秦澜也听说了陶安的事情，只不过此时她没有提起陶安，只是道：“那现在追踪到了电脑的使用地点，你打算怎么做？” “确定了这个地点，稍后我会亲自去踩点，如果这里真的是跟X有关的窝点，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秦澜点头，“需不需要我先派人过去看看情况？” 宋朗摇头，“不用，现在派人去反而是打草惊蛇，而且警方那边已经有所行动，最近把你的人全部撤下来，没我的话任何人都不准擅自出动。” “你放心，这方面我已经做好了安排。” “嗯，这也是你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以后，你就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听说最近宁氏企业的太子爷在追求你，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 秦澜看着宋朗，“你知道宁洛在追我？” “宁氏虽然比不上大秦集团，不过也已经算不错了，这几年互联网新兴得如此迅速，跟宁洛在一起，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312章 后退的余地 秦澜看着宋朗，许久，才笑道：“好，你看人的眼光一向不差，宁洛个方面也的确很不错。” 宋朗点头，“我马上要出去一趟，没什么事的话，我送你回公司吧。” “不用了，我自己会回去，你有事就先去忙。” 宋朗合上电脑，便起身离开了书房，秦澜在书房坐了一阵，她手机这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她的秘书，秦澜接起电话，秘书在电话那头道：“秦总，刚才宁氏企业的宁总又打了电话过来，说晚上有一个酒会想邀请你参加，还是要拒绝吗？” “不用，给他回个电话，我答应出席。” 秘书一愣，宁洛最近总是变着法子的来找秦澜，公司上下都知道宁洛是在追求秦澜，秦澜为了避嫌，一直都是拒绝的，本来今天秘书也想直接回绝，不过这件事到底是要经过秦澜决定的。 秦澜答应了，这一点连秘书都觉得有些意外。 “好，那我马上跟宁总联络。” “嗯。” 挂断电话，秦澜拿着手机却不知道此时的她该何去何从，这么多年来，秦澜对宋朗的心意，虽然没有说明，但就算是个瞎子都看得出来，宋朗一直都没有任何回应，今天算是直接把话挑明了。 其实有些人就像是风，风是抓不住的。 秦澜在书房坐了许久，最终才想起来拨通了秦浩的电话，秦浩正在公示召开会议，接到秦澜的电话，他先是觉得意外，然后叫公司员工继续进行，他拿着手机离开了会议室。 “老姐，这时间给我打电话，不像是你的风格啊，出什么事了？”秦浩嬉皮笑脸的问道。 “今晚你什么时候回来？” 秦浩听出秦澜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收敛起脸上的笑容，道：“今天公司没什么事，能正常下班吧，怎么了？” “晚上我要去出席一个就会，你跟我一起吧。” “好，那下班了我过来接你。” 秦澜答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之后她站起来下了楼，临走前将包里的钥匙留在了茶几上，这一去，恐怕她再也不会来了。 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间。 自从新闻发布会结束之后，沈天他们就一直在办公间讨论案情，大概下午三点左右，一个小片警过来，说楼下有一个老大爷，说是来找沈天的。 沈天不知道这老大爷来找他有什么事，叫小片警随意打发走对方，小片警走了不到十分钟又折返回来，这一次，小片警手里还拿着一张纸条，沈天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立即问道：“老头子人在哪里？” 小片警也不知道沈天态度怎么陡然一变，不过他还是如实回答道：“老爷子就在楼下的接待室，说是今天没见到沈局长就不走了。” 沈天立即下楼去，到了楼下接待室，果然看到一个穿着整齐西服的老爷子，这老爷子右手边还放着一根雕刻得很精致的手杖，沈天快步走进接待室，“不知是吴先生来了，不知吴先生来找沈天，有什么事吗？” 沈天口中的吴先生，就是20年前在大火中消失，这20年一直都没有露过面的吴二爷，吴涵的亲爹。 吴二爷如今头发胡子都已经花白，不过看上去却依旧神采奕奕，他右手拄着手杖站了起来，“沈局长确定要跟我在这里说话？” “是沈天怠慢了，吴先生请跟我来。” 吴二爷微微颔首，沈天带着吴二爷到了专案组的专用会议室，会议室是全方位的屏蔽了信号的，所以不用担心他们说话的内容会传出去。 沈天和吴二爷到了会议室之后， 叶玮庭也来了，她手上端着一杯茶，放在了吴二爷面前，道：“听说吴先生喜欢喝铁观音，不妨试试这一杯。” 吴二爷喝了一口茶，“的确是好茶，谢谢叶小姐，还懂得照顾我这么一个糟老头子。” 沈天和叶玮庭互相看了一眼，看来这一次吴二爷是有备而来的了，不过吴二爷失踪多年，却在这时候突然出现来找沈天，看来是吴涵的死讯，令吴二爷坐不住了。 沈天也顺手喝了一口茶，问道：“既然吴先生人都来了，吴先生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吴二爷笑道：“早就听说了沈局长年轻有为，不过可惜的是，沈老三没这个福气看到沈局长穿上警服的样子了。” 沈天盯着吴二爷，“吴先生认识我父亲？” 第313章 吴二爷 “当年滨海市有名的铁腕局长，不管是谁犯了罪都不留任何情面，沈老三这三个字，就是黑道的听着都闻风丧胆，在他的管理下，滨海市度过了最平静的十年。” 吴二爷眼神有些迷离，就好像是在缅怀曾经的岁月，沈天看着吴二爷，道：“这么说，吴先生不但跟我父亲认识，看样子，还交过手了。” 吴二爷从西服内袋里取出一张发黄的老照片递给沈天，沈天接过照片看了一眼，照片上是两个笑得很灿烂的男人，两个男人肩并肩的靠在一起，其中一个是吴二爷，而另一个，则是沈天的父亲沈奉水。 “我跟沈老三从小是在一起长大的，可能沈局长还不知道，我也是从警校毕业出来的，只不过因为私人原因，我最后做了私家侦探，而沈老三却从此平步青云，最后做到了滨海市公安局的局长。” 沈天不知道吴二爷在此时提到这事有什么意图，不过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吴二爷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沈天道：“20年前的张永才案之后，吴先生就失踪了，时隔20年，吴先生今天来找我，不会是想来跟我叙旧的吧？” 吴二爷又喝了一口茶，笑道：“沈局长虽然高升了，不过这脾气却比不上沈老三一半，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我们的时间有限，所以吴先生有什么话就请直说。” “我可以将20年前以及这20年来我所调查到的所有资料，全部无偿送给你们，但我也有一个条件。” “20年前的张永才案，我们警方已经破获了真相，而这20年来，吴先生到底查到了什么资料？” 吴二爷一挑眉毛，道：“这一点上，你倒是跟沈老三很像，做事情永远会在第一时间想到回报。” “吴先生可以保持自己的想法，如果吴先生不能说服我们，那就很抱歉，我们专案组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年轻人，欲擒故纵对我这种老东西来说没有什么用，我在滨海市藏了20年，你们都找不到我，如果我现在走出这道门，你们依旧找不到我。” 20年前的张永才案之后，吴二爷就失踪了，即使是在20年后警方已经找到了关于当年那件案子的一些线索，但对寻找吴二爷的事，却依旧是毫无进展。 沈天看着吴二爷，“只要吴先生的条件足够诱惑，我们警方自然会考虑吴先生的条件的。” 吴二爷摇头，“不要跟我咬文嚼字，我不要什么考虑，我要的是确定，而且以沈局长的聪明，应该知道我的条件是什么，我用大半生的心血跟沈局长作交换，不管是从哪个角度来说，沈局长都是赚了。” “吴先生想知道的事，我也可以告诉吴先生，我也相信吴先生可以替我们保密。” 吴二爷从荷包里取出一个金属U盘递给沈天，“沈局长倒的确是有魄力，这是我这20年来所搜集到的资料，全部都在这里面了。” 沈天从吴二爷手中接过那个U盘，然后道：“以吴先生的聪明，既然会想到来找我，就一定会猜到吴律师或许并没有死，用20年来做代价，吴先生不后悔吗？” 吴二爷一笑，“我都是一把老骨头了，以前呢，还总是能在人堆里远远的看他一眼，现在看不到了，换做是沈局长，会不会这么选择？何况这些东西对我来说都已经是身外之物，我来找沈局长，只是想让自己安心一点，另外，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吴先生请讲，只要不太过分，我们都会配合。” “我想跟他见一面，就一面，否则我死不瞑目。” 沈天直觉吴二爷这话中有话，却不好多问，道：“时机还不成熟，而且吴先生如果跟吴律师见面了，暂时就不能离开了，吴先生如果答应这个条件，我可以马上安排。” 吴二爷没想到沈天反将他一句，不过他沉思片刻，还是点头答应下来，“也好，我们父子20年都没见过面了，能在一天多待几天也好，我答应沈局长的要求，那么从现在开始，我是不是就不能离开公安局了？” 沈天点头，“吴先生从踏进公安局打大门，就该知道你今天进来，就出不去了。” 吴二爷点头，“明白，吴某半生都在外漂泊，每天都还要担惊受怕，现在终于不用再担心，一觉睡下去，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好，就请吴先生稍等，我们安排好了之后，会来请吴先生的。” 吴二爷端起茶碗，道：“有叶小姐的好茶，我在这里待着也不会无聊，何况，沈局长还会安排人过来跟我聊天，不是吗？” 沈天笑道：“看来吴先生很了解我们的程序，也好，稍后我会叫人过来陪吴先生聊天的，希望吴先生不会太枯燥。” 吴二爷点了点头示意，沈天和叶玮庭就离开了会议室，从会议室出来，沈天立即叫人过来在会议室守着，等他和叶玮庭安排好了车辆，这才过来请吴二爷，因为医院那边的事情是严格保密，所以这一趟是沈天和叶玮庭两人开车送吴二爷去城外的私人医院，为了避人耳目，沈天蒙住了吴二爷的眼睛，车子一路上避开监控，并且一直在变道走，最后到了私立医院，保安见是沈天和叶玮庭，又跟夏秘书确认了一遍之后，这才放行。 车子开进私人医院之后，到医院最后面的那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沈天和叶玮庭先下车，之后沈天解开吴二爷脸上的眼罩，吴二爷揉了下眼睛，这才适应外面的光线。 第314章 静养 夏秘书已经在大门口等候，见沈天和叶玮庭到了，上前道：“沈局长、叶领导，林总已经在等你们了 。” 沈天和叶玮庭带着吴二爷上了楼，因为林媛要住在医院，所以这一栋别墅的底层就用作是林媛的休息室以及办公场所，二楼是陶安和吴涵养病的地方。 林媛在二楼的小型会议室等候沈天他们，等沈天他们到了之后，林媛看着吴二爷，“沈局长在电话里说的，就是这位吴先生？” 沈天点头，“他是吴律师的父亲，这一次听说吴律师受伤，所以特地到公安局来找我们的，考虑到他们的情况特殊，所以暂时让他就住在别墅，希望林总能替我们照顾好吴先生。” 沈天这话倒是说得好听，吴二爷到了这里之后，就是彻底的失去了自由，不过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怨不得任何人。 林媛点头，“沈局长放心，人交给我就好了，不过我看吴先生好像气色不太对劲，稍后我会安排苏医生过来替吴先生做一些常规的检查。” 吴二爷笑道：“多谢林总的美意了，不过我这糟老头子，一把岁数了，气色当然是不能跟你们这些年轻人比了，我这身体好得很，只是刚才坐车有点不舒服，就不用麻烦林总了，小涵在哪里？我想先去看看他。” 林媛吩咐夏秘书带吴二爷过去看吴涵，吴涵此时正在昏睡当中，不过吴二爷想早点见到吴涵，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等吴二爷走了，林媛这才问道：“吴二爷失踪了多年，没人知道他的下落，这一次他突然找上门来，难道就是为了确认吴律师的生死？” 沈天摇头，“这个还不清楚，不过只要他不离开这里，就暂时不用担心。” 叶玮庭跟沈天一个意思，三人简单说了几句，夏秘书进来说陶安醒了，沈天他们快步走过去，陶安休养了两天，身体倒是恢复了一些，这会儿看到沈天，道：“师兄，你们怎么来了？” 沈天在床前坐下来，问道：“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师兄不用担心了，事情我都听林总说了，现在你们最好不要过来，免得泄露消息出去。” 沈天本来满肚子的话要说，被陶安这句话全都堵了回去，他怎么忘了她这个师妹是个工作狂，当下无奈叹了口气，“小安，你知不知道你这次……” “我知道了，师兄你就不要再念了，我好不容易才醒过来，你不会是又想让我晕过去吧？” 沈天无奈的摇头，想他堂堂公安局副局长在外是说一不二的，没想到在这小丫头片子面前，他竟完全没有说话的余地。 “好好，我不说了，你就安心这里养病，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林总说，让林总通知我。” 林媛在一旁适时道：“这一点沈局长就不用操心了，我会处理好。” 沈天也没有把林媛这句话放在心上，嘱咐了几句，就和叶玮庭离开了医院回了公安局。 私立医院。 陶安今天的精神似乎很不错，林媛一直在她房中批阅文件，陶安看她一直忙来忙去，她一个人实在无聊，最后尴尬的开口，“那个……林总，你有什么闲着的书可以给我看一下吗？我实在是太无聊了。” “苏医生说，你现在需要静养，静养，就是躺着什么都不做。” 陶安跟林媛也不太熟，之前跟林媛接触，只是把她当做小女生，没想到此时两个人的角色好像是调过来了。 “我不下床就叫静养，林总不用这么较真吧？不然，把手机还给我也可以。” 陶安住进医院之后，手机就被林媛收了起来，不过她此时手上还挂着吊瓶，这样子玩手机，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不行，你实在无聊，我可以陪你说话。” 陶安一脸苦相，“从我醒过来，你就一直在旁边看文件，要不是我刚才提起来，你都不会跟我说话。” 林媛签完最后一个字，笑道：“陶警官这是在责备我？” “我可没那个意思，只不过我实在是太无聊了，所以为了避免我无聊死，我觉得林总还是给我几本书比较靠谱。” 林媛没说话，只是用对讲机叫了夏秘书进来，夏秘书进来，问道：“林总有什么吩咐吗？” “这些文件都批阅好了，你马上叫人送去公司，按照我的批示执行。” 第315章 鸡汤 夏秘书看着眼前厚厚一叠文件，震惊道：“这是两天的工作，林总这么快就做完了？” 林媛点头，“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晚上12点之前，任何工作上的事情都不要打扰我。” 夏秘书似乎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抱着文件，道：“是，林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晚上12点之前，没有林总的召唤，我绝不出现！” 林媛揉了揉太阳穴，“小玥那边还是没什么消息？” 夏秘书看了一眼陶安，“嗯，暂时还没消息。” 林媛点头，“把鸡汤送上来，你可以走了。” 夏秘书赶紧抱着文件溜之大吉，陶安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知这个小玥到底是何许人也，于是嘴贱，问道：“刚才听林总提到什么小玥，这小玥是谁啊？听上去好像跟林总关系还不错。” 林媛走到一旁，倒了一杯冷开水喝了一口，道：“你真的想知道？” 陶安比划了一下自己，无奈道：“林总觉得，我现在这副鬼样子，难道还有心思跟你开玩笑？有故事听，要是有酒就更好了。” 林媛在一旁沙发上坐下来，道：“在你出院之前，都不要想喝酒。” 陶安唉声叹气，“我就知道你跟师兄一个德行，算了，我还是听你说故事吧。” 林媛放下水杯，“故事有点长，你真的想听？” 陶安点头，“总比就这么躺着当木头人好吧？” 夏秘书正好送鸡汤进来，林媛让夏秘书把鸡汤放下来，然后又打发人走了，林媛亲自给陶安盛了一碗鸡汤，一边道：“这是我让人去乡镇上买的正宗的土鸡，炖了一个下午了。” 保温壶一打开，陶安就闻到一股香味，这会儿再听林媛说起，已经迫不及待想尝尝了，林媛把鸡汤盛好，坐在床前，陶安毛躁的想要伸手去接，林媛轻轻拍了下陶安的手，“你现在这样就别动了，我来喂你。” 陶安一愣，“林总这双手可是分分钟几百万上下的，拿来喂我，我可真是消受不起啊。” 林媛哪管那么多，用勺子喂陶安喝鸡汤，陶安有点尴尬，不过还是抵不住鸡汤的诱惑，林媛为了大半碗鸡汤之后，就放了碗，陶安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我看到里面还剩得有……” 陶安是个出名的吃货，人家悲伤难受的时候是食不下咽，不过陶安却恰好相反，只要能吃饱，不高兴的事情转眼就忘了。 林媛将碗放到一旁茶几上，“苏医生交代，你现在不能吃太多油腻的东西，给你喝鸡汤已经是违背苏医生的交代了。” 陶安唉声叹气半天，眼神儿一直往旁边鸡汤瞄过去，她突然想起刚说到一半的话，道：“对了，刚才说你的故事，现在可以继续说了。” 林媛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来，道：“她叫兰玥，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在金融系唯一的一个朋友，因为我爸的关系，所以学校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万力集团老板的女儿，所有人都避开我，不过这个我已经习惯了，毕竟从小到大，一旦有人知道我的身份，也就意味着，他们会把我当成高高在上的富二代，不过兰玥和他们不一样，从我进学校开始她就一直缠着我了。” 陶安越听越觉得这就是一个赤裸裸的偶像剧剧情啊，只不过主角是两个女人…… 之前陶安似乎就听说过林媛喜欢女人，现在看来， 好像是真的了，陶安看着林媛，林媛生得漂亮，又没有贵族千金的臭脾气，最重要的是还有这么强的能力，这样的女人，竟然喜欢女人，真是暴殄天物啊。 “其实兰玥从小就一直跟我在一个学校念书，只不过我们从来都不认识，应该是高二的时候吧，有一次兰玥被几个学生围在一起，好像是因为她在学校跟人闹了一些绯闻吧，我正好路过，就救了她一次，之后，她就一直有意无意的来找我，到了大学，就更是变本加厉了。” 陶安也是女人，心中难免就有八卦的心思，问道：“这么说，她应该是在高中就喜欢你了？” 林媛并没有否认，她点了点头，“那时候我就只是觉得她烦，反正我也是一个人，所以就答应了跟她在一起，那几年，是我人生中过得最平静的几年，跟她在一起之后，我就从家里搬了出去，她每天会替我准备好一切，哪怕是一张手纸，她都会替我想到，她比我更了解我自己。” “听上去，你们感情好像真的很不错，有这么一个人在一起，倒的确是很难得。” 林媛看着陶安，问道：“你这么觉得？” “这也算是一种爱吧。” 林媛沉默一阵，“如果我说，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呢？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渣。” 陶安倒是没料到这个结果，问道：“你不喜欢她？那又为什么要跟她在一起？” “大概只是觉得一个人太无聊了吧。” 陶安一时语结，林媛继续道：“陶警官现在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人，真的活该孤独一辈子？” 陶安不知道怎么回答林媛的话，虽然兰玥这事林媛的确是挺混蛋的，不过如果林媛真的有她说的这么坏，她就不会说出来了。 “对了，我刚才听夏秘书说没消息？兰小姐出事了？” 林媛点头，“我跟她分手了，我不能再继续陪她演戏了，所以，跟她分开是是对她最好的选择。” “如果真的是为了她好，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她，不是吗？” “你说得不错，不过事已至此，我只能尽可能的挽回，何况，我曾经也以为我这辈子都再也遇不到自己喜欢的人了，可是现在我遇到了，所以我不能再欺骗她。” 陶安顿时来了八卦的兴致，“林总有喜欢的人了？不知是谁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我们林总为之着迷？” 林媛看着陶安，“这个是我的事，陶警官就不用问了，我之前也听说陶警官有过喜欢的人，陶警官有没有兴趣，跟我说两句？” 陶安没想到林媛的话锋转得这么快，她和宋朗分手之后，沈天他们都不敢在陶安面前提起宋朗，就怕勾起陶安的伤心往事，不过此时林媛提起来，陶安倒是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阵，林媛看陶安没说话，便道：“陶警官要是不想说，就当我刚才……” 陶安看着林媛，“林总相信一见钟情吗？” 林媛点头，“相信。” “我对他就是一见钟情，那时候我还在图书馆上班，那天我迟到了，正好在图书馆门口碰到他们，当时一时情急，我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冲上去要人电话吧，所以我就灵机一动，将咖啡泼在了他身上，趁机把电话号码留给了他。” 时隔这么久，再想起当初的事情，陶安还是记忆犹新，原来就算所有人都不提起，就算她很刻意的想要忘记，可是有些记忆，永远留在了她心底。 林媛忽然站起来，“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你先睡，我晚点再来看你。” 陶安也不好强求，林媛这几天有多忙她是看在眼里，林媛能在空出来这么多时间陪她说话，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嗯，我正好也有点困了，晚点能不能再把鸡汤……” 林媛摇头，“鸡汤每天只限量供应半碗，什么时候你身体恢复好了，你想吃什么都有。” 陶安哀嚎几声，林媛从容的走了出来，等林媛出来，关好房门，便下楼去找夏秘书了，夏秘书正在楼下小办公室做事，见到林媛来了还以为见到了鬼，吞咽了下口水，“那个林总不是在楼上撩……不是，在陪陶警官吗？” “替我查清楚宋朗的身份，从小到大，所有的资料，我都要。” 夏秘书听到林媛这句话，愣了一下之后，道：“林总这是要调查情敌？那个，不是，我的意思是，我马上去办。” 夏秘书真是恨不得直接咬断自己舌头，好在林媛并没有多说，只是道：“剩下的鸡汤，给吴律师送过去，以后每天都炖一锅。” “是，林总！” 林媛点了点头，夏秘书怕闯祸，连忙下去办事了，林媛不想再回楼上，打算去院子里走一走，林媛刚出来，就看到吴二爷在院子里散步，吴二爷的右脚受过伤，走路不太方便，不过他却似乎很有兴致，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走着。 吴二爷见林媛出来，笑道：“林总也出来散步？” “嗯，刚处理完公事，吴先生也这么好兴致？” “我这老骨头，能多走几步就多走几步吧，以后还指不定有不有这样的机会咯，走一次少一次嘛。” 林媛走到吴二爷身边，道：“吴先生的身体似乎是出了什么大问题，对吧？” 吴二爷一笑，“林总这双眼睛，倒是比医院的X光还准啊，我这把老骨头，怎么也会有点毛病吧，没什么大事，林总不用缠着这个问题不放。” 林媛转头看着吴二爷，“当年我们林家的事情，我一直都很想找到吴先生问清楚，后来知道了真相，更想感谢吴先生。” 吴二爷摇头，“林总客气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何况当初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否则，你外公不会死，你妈妈也不用在黑暗里，度过20年了。” 林媛倒是释然，“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不管如何，我和妈妈现在都过得很好，当年要不是有吴先生帮助，妈妈可能还会一辈子蒙在鼓里，不过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吴先生可否告知我？” “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过有些事，知道了未必是好事，林总考虑清楚了之后再来找我吧。” “这件事被淹没了20年，从我懂事开始，我就一直想知道答案，我等得太久了，所以不需要考虑，不管真相是什么，我都想知道。” 第316章 父子 吴二爷走了一段路，林媛就跟在他身边，这个脸上已经刻满尘世沧桑的老人，此时眼中难得露出一抹温情。 “如果不是此时小涵还在楼上昏迷不醒，我或许一辈子都没有这样跟林总走在一起的机会，我听说你母亲也住在医院？” 林媛点头，“母亲的身体不太好，之前服用的药物出现了副作用，所以我才会收购这家医院，专门治疗她的病，外界的事情，我也不想她再被牵连进来。” 吴二爷笑道：“林总倒是个孝顺孩子，你母亲这些年的确吃过不少苦，她是个很伟大的女人。” 在林筠的罪行还未公开时，林媛一直不知道张琴兰当初为什么放弃她，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林媛知道了真相，这才感觉到了对母亲的亏欠。 “是，她的确是一个好母亲，以前是我错怪了她，所以想尽可能的弥补给她，如果没有当年那件事，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一切。” 林媛还是将话题拉回到了20年前的张永才案，吴二爷深吸口气，“据我所知，当年那件案子，林总已经知道得七七八八了，警方调查到的线索基本上与当年那件事吻合。” “如果所有的事都只是像警方调查到的那样，吴先生就不会失踪20年了，不是吗？” 吴二爷一笑，道：“的确，林总也是知道，当年我是接受了你母亲的委托，才开始调查的林筠，也就是这一笔最开始在我眼中视为的业务，改变了我和小涵的一生，而且我也不避讳的告诉你，当年我是对你母亲动了心的，否则，也不会为了她做到那个地步，原本我只需要拿了钱就不再插手这件事，不过后来事情逐渐的脱离了我的掌控，我也因此受到了牵连。” 吴二爷似乎不太想提起那一段岁月，只不过事到如今，他再不说好像就没有机会了，林媛一直沉默的跟在一旁，没有说话。 “20年前，我认识你母亲是通过一个朋友介绍的，这个朋友事先跟我说清楚了，说张女士请我调查一件事，不过因为家庭原因，张女士不想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所以当时我们约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朋友介绍完了我们之后就走了，我记得当时张女士十分紧张，脸色也不太好，我询问之下，她才慢慢把情况告诉我。” “接受了张女士的委托之后，我就开始调查林筠，也是通过这些调查，我才慢慢发现了关于林筠背后的阴谋，林筠的确是在外面还有家室，我也掌握了他套取公司现金的证据，就在我准备将这些证据交给你母亲时，却突然发现了资金在数据上有大量的出入。” 林媛皱起眉头，“资金大量的出入？是什么意思？” “张氏企业在当时是滨海市最大，也是零负债率的一家企业，张氏当时所拥有的资产上百亿，林筠挪用套取上亿资金，而这笔资金除了一小部分用于了他建立小公司和给他的情人之外，大部分资金去向不明，也就是这一大笔资金去向不明，让我开始怀疑林筠在背后一定还有别的事情。” “知道这件事之后，我也一度的做过挣扎，原本我只要将这些证据交给你母亲，由你母亲做决定，那之后的事情就跟我没有关系了，可我当时还是继续进行了调查，并且查到了一些关于地下赌城的事情。” 关于地下赌城，警方在当时没有任何调查数据，而吴二爷已经在那时候查到了线索，连林媛都不得不佩服吴二爷。 “当时林筠已经跟地下赌城的成员，也就是现在回到滨海市清理赌场，并且重新造盘的地下赌城大佬之一X取得了联络，我当时查到的数据不多，不过却发现了林筠已经有了第二步安排，他要除掉张永才，将张氏企业全盘接手，这样他才有足够的资本掌管滨海市的地下赌场。” 林媛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她从来都没见过张永才，也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过张永才，她知道她的外公张永才，曾经是滨海市的首富，后来因为张氏企业资金亏损资不抵债而自杀。 “后来的事情，林总也知道了，林筠谋害了张永才，并且夺走了张家一切，当时你母亲其实还找过我，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已经从蛛丝马迹当中寻找了一些真相，她想挽回这一切的败局，不让张氏落到林筠的手中，可是单凭我们两个人，根本不足以力挽狂澜，何况当时林筠已经盯上了我，为此，我吴家几乎满门被灭，这20年我不敢露面，就是害怕我一露面，小涵这条性命就没了。” “经过20年的势力积累，林筠已远非当年那个林筠，他做事更加心狠手辣，并且不留任何余地，要不是你母亲做了一些安排，恐怕林筠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安排，你目前离开医院之后，我的确是去看过你母亲，不过是瞒着所有人，因为我这个身份，到现在已经不能见光了。” 林媛看着吴二爷，20年的时光，他不能走在阳光下生活，更不能跟自己的家人团聚，林家的确是亏欠了他的。 林媛看着吴二爷，“吴先生放心，以后我会保护吴先生的安全，包括吴律师。” 吴二爷笑着摇头，“多谢林总的好意了，第一，林总不欠我的，当初是我心甘情愿做这一切的，我说了，是因为你的母亲，第二，小涵现在也有自己的事业，他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林总难道让他变成一个吃软饭的人？不过，即使如此，我依旧希望如果将来小涵有需要的时候，请林总出手相助。” “吴先生就这么相信我？” “你跟林筠一样聪明，不过你跟林筠最大的区别就是，你不需要靠邪门歪道来积累财富，林总是要做大事的人，所以我相信林总，当然，我也更相信小涵，希望他不会有向你开口的那一天。” 林媛点头，“我可以答应吴先生，不管什么时候，也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吴律师开口，我林媛一定义不容辞。” 吴二爷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了，我要说的也说完了，林总也应该知道，警方目前正在调查这件案子，所以很多事我不便透露，等这件案子结束，林总就应该知道这一切了。” 林媛自然也很清楚，警方目前正在调查地下赌城的案子，并且如此大费周章，就是为了尽早的破获此案，吴二爷虽然是为了吴涵而到了医院，但俗话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事还是少一个人知道为妙。 林媛点头，“其他事我也不多问了，谢谢吴先生。” 吴二爷这时停下脚步，笑道：“这些事本来早就应该告诉你的，不过现在也不算晚，我刚才听林总说你母亲也住在医院，能否请她过来，我想跟她见一面。” 张琴兰住进医院之后，很少外出走动，除了林媛之外，什么人都不见，吴二爷跟张琴兰也算是旧相识了，因此吴二爷提出这个要求，林媛不会拒绝。 “我也正有此意，我妈她现在很少见人，我担心她这么憋着会憋出毛病来，吴先生肯见她自然是好，我马上安排，不过吴先生也知道，我妈现在生病，不愿意见生人，所以，我还要去问问她的意思。” 吴二爷笑着点头，从荷包里取出一枚老旧的胸针，这枚胸针因为年代久远，早已经失去了光泽，不过胸针上却没有一丝的锈迹，证明胸针是长期被人拿在手上把玩着的。 “林总拿着这个去找她，告诉她，是故人回来了，她一定会来见我的。” 林媛从吴二爷手中接过胸针，林媛觉得这胸针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了，她收好胸针，道：“好，只要我妈愿意见吴先生，我会安排她过来跟吴先生见面。” 吴二爷点头，“那就有劳林总了，时间不早了，我该上楼去看小涵了，林总早点休息。” 林媛点头，吴二爷拄着手杖慢慢悠悠的走回别墅上了楼，林媛看着手中的胸针，忽然吐出一大口气来，她拿着胸针，离开了这栋别墅。 此时，楼上，吴涵的病房。 吴涵的伤并没有陶安那么严重，事故发生时，陶安下意识的将吴涵推开了，所以吴涵的伤较轻，但因为他的左腿卡在了被撞变形的车门处，所以他的腿打着石膏，暂时不能动。 吴二爷进了吴涵的病房，吴涵此时已经醒了，药效过了之后，他的腿会感激到特别的疼，不过他不想再叫医生来注射镇痛剂，镇痛剂注射得太多，会对他今后的行走和大闹造成影响。 吴二爷走进病房，吴涵整个人一下就愣住了，虽然吴涵跟吴二爷20年不见，并且他一直都只能从照片上去揣摩吴二爷的容貌变化，但毕竟是亲生父子，血脉相连的，吴涵一眼就认出了吴二爷。 吴二爷跟照片上其实有着很大变化，只不过模样还在，吴二爷在沙发上坐下来，笑道：“臭小子，这么多年不见，认不出来了？” 吴涵摇头，这么多年不见，但他还是能一眼认出吴二爷来，吴涵找了吴二爷20年，但却一直都没有吴二爷的消息，此时他昏迷一场，醒过来看着吴二爷，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吴二爷看吴涵没有反应，“你没有在做梦，爸爸回来了，臭小子，你这样子是不打算认我了？” 吴涵摇头，饶是他这种钢铁一般的汉子，也忍不住鼻子一算，喉咙像是卡着鱼刺一样难受，他看着吴二爷，时隔20年，吴二爷已经老得不成样子，连头发都白得找不到一根青丝。 吴涵哽咽道：“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吴二爷一笑，“你老子还没死呢，说什么傻话，这些年我虽然不能来见你，但其实我一直都在看着你长大的，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啊。” 第317章 故人 “当年我们吴家家破人亡，我也一直以为你死了，直到前段时间，警方那边调查到了线索，我才知道你还活着。”吴涵垂下头，脸上的神色有些痛苦。 “如果你知道我还活着，一定会千方百计的来找我，小涵，他们的势力大到你不能想象，我只有你一个儿子，我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 吴涵叹了口气，“你知道你的理由，让我甚至连质问你的勇气都没有，不过只要你还活着回来了，就比什么都好。” “是啊，你我父子这么多年没见，你现在也长大了，我也弥补不了你什么，以后的路，还是要你自己去走。” 吴涵点头，“我知道。” 吴二爷点头，“好了，你现在还在受伤，其他的事情等你身体好些了我们再说。” “我现在行动不便，小安她情况怎么样了？” 吴涵记得车祸发生时，陶安第一反应是将他往旁边推了一把，否则大货车直接撞上来，他那个位置正对着大货车，他是必死无疑。 “陶警官也没什么事，只不过也还需要静养，对了，我看你对陶警官好像特别关心啊，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吴二爷这老狐狸，一双火眼金睛什么看不出来？ 当着吴二爷的面，吴涵也不否认，道：“陶安的确是一个好姑娘，我对她也有喜欢的感觉，不过她心里有喜欢的人，就算她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也最终会选择沈局长。” 吴二爷一笑，“这可不像你小子会做的事，你小子不是这么虚怀若谷的人，何况，你也心理也清楚，假如你真得喜欢她，何不去试一试？哪怕最后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但是你也去努力过了，不是吗？” 吴涵看着吴二爷，笑道：“我们父子这么多年久别重逢，你教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挖人墙角吗？” 吴二爷笑了几声，“你小子倒真是把你老子这点幽默全都学过去了，好了，这事稍后再说，时间不早了，我去休息了。” 吴涵也没挽留，现在吴二爷出现了，他们父子以后还有的是时间，吴二爷站起来，替吴涵拉了下被子，然后离开了吴涵的病房。 吴二爷从吴涵的病房出来，回了自己房间，因为楼下都是林媛用的，所以吴二爷就住在楼上，他挑的是最右侧靠外向的房间，空气好，还有专门的阳台。 吴二爷走到阳台上，他看着夜色，许久，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来。 另一边，张琴兰所住的别墅，林媛带着吴二爷给她的胸针过去了，林媛很少来医院，有时候来了也是很匆忙，连吃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就会离开医院，这一次林媛住在医院，张琴兰也是知道的，夏秘书过去做了汇报，说只要张琴兰想见林媛，随时都可以派人过来。 从林媛住进医院，张琴兰并没有见过林媛，今夜林媛主动过来，张琴兰在后院拨弄花草，并没有在意。 林媛到了后院，便闻到满院子的花香，后院栽种中一院子的郁金香，这些郁金香都是张琴兰亲自种的，平时打理也都是张琴兰自己处理。 林媛走到张琴兰身后，张琴兰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林媛，只是埋头继续在修剪花枝。 “有一位故人，他说想见一见你。”林媛站在张琴兰身后，说道。 张琴兰的手顿了一下，道：“我现在这样，不适合见客，你替我打发了吧。” 张琴兰住进医院之后，就很少再见人，不管是谁来，都吃了一个闭门羹，久而久之，林媛也就不管了。 “这位故人说有一样东西交给你，你见了这样东西，就会答应见她了。” 张琴兰愣了一下，站起来看着林媛，林媛将手上的胸针递了过去，张琴兰一看到胸针，脸色有些变化，从林媛手中拿过胸针，“他在哪里？” “他在我住的那栋别墅，因为特殊原因，他暂时不能过来，你要是想见他的话，我明天让夏秘书来接你。” 张琴兰看着手上的胸针，“好，明天一早，我就过去见他。” “他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这么想见到他？” “他是我一个很重要的人，小媛，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不要插手管了，好吗？” 林媛看着张琴兰，这个被岁月折磨得已显苍老的女人，这个给予她生命，本来是她在这世上最亲近的女人，可岁月却是在他们身上划下了不可逾越的鸿沟。 “你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请你接受苏医生的治疗，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想你能多活几年，哪怕你不想活在这里，只要你身体健康，想去哪里都可以。” 张琴兰沉默片刻，“这件事稍后再说，你忙着公司的事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林媛也不多说，沉默的离开了张琴兰的住处，对她来说，她想弥补过去这20年母女之间的缺失，可是事到如今，很多事都回不去了，林媛只希望张琴兰能平安活着，其他事，她都不强求。 林媛回到别墅，上楼去看了一下陶安，陶安果然已经睡着了，不过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陶安，也是一件很享受的事。 林媛在陶安病房里坐了一阵，之后才下楼去，夏秘书在楼下等她，林媛一看夏秘书脸色不好，问道：“出什么事了？” “林总之前让我查陈启雄他们几个人的收入状况，我已经查清楚了。” 林媛点头，“到我办公室说。” 夏秘书跟着林媛到了办公室，这办公室是临时隔出来供林媛办公所用的，里面的设备也是一应俱全，公司要是有什么突发状况需要她处理的，便直接由公司那边开启视频设备，直接进行视频会议。 林媛在椅子上坐下来，夏秘书将一叠文件放在林媛面前，“这是公司20年在财务上对陈启雄四个人的支出，已经核算过了，金额已经累计过亿。” 林媛看重的并不是公司的钱，而是当初林筠跟陈启雄他们之间的交易，林筠这个人心狠手辣，这几个人长期依靠公司，成为公司的跗骨之蛆，以林筠的为人，绝对不会留下他们几个人，难道他们几个人手上，有什么林筠的把柄？ “这几个人账户上的钱，全部向法院申请冻结，包括他们名下的房产，也一并向银行申请回收。” 夏秘书意外道：“除了陈启雄之外，另外三个人已经失踪了，收回他们的房产和存款只是时间问题，林总怎么突然这么着急了？” “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就可以了，其他的不要管。” 夏秘书也不敢多说，当即答应下来，“好的，林总，这件事我会马上去办。” 林媛点头，“继续查另外三个人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林总。” 夏秘书以为林媛这么做是为了追回公司财务，但据夏秘书所知，这几个人平时花钱大手大脚，没钱了就向财务要，只要是在100万以下的数目，财务可以不经过林筠的手就直接拨给他们，所以除了他们名下的房产之外，其实他们手上没有多少现金，这个情况林媛也是知道的，那林媛这么做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夏秘书正要出去办事，林媛忽然又道：“明天早上，你安排一下，接张女士过来跟吴先生见面，他们见面的内容，我要一字不落的知道。” “是，林总。” “没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 夏秘书离开了林媛办公室，林媛在办公室坐了许久，这才起身回房去休息。 此时，公安局专案组办公间。 因为专案组此时处于全面戒备状态，所以专案组的成员都没有下班，大家各自按照分工正在忙碌，李嘉豪一直在致力于追踪林媛的电脑，不过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任何进展。 沈天和叶玮庭在一旁讨论案情，不知过了多久，李嘉豪突然惊喜道：“找到了！” 沈天和叶玮庭快步走过去，只见李嘉豪的电脑桌面上正闪烁着一个红色的点，红色的点对准了一个坐标点，坐标点下面是一个地址。 “这就是电脑追踪到的归属地？”沈天看着电脑界面，问道。 李嘉豪点头，声音掩饰不住的兴奋，道：“没错！这也要多亏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他在林媛的邮件里植入了木马程序，只要林媛电脑里的邮件被打开，木马程序就会自动启动，破译了木马程序之后，就能找到电脑所在的地方。” 沈天看着那个左边所标示的位子，“城北区，赤霞路283号，马上跟城北区派出所联系，立即将赤霞路283号围起来！” “是，沈局！” “我们马上出发，去城北区！” 沈天他们立即从公安局出发，赶去了城北区，城北区派出所刘所长接到电话之后，亲自出马坐镇指挥，但当刘所长带人赶到城北区赤霞路283号时，发现这地方是一个废弃的旧工厂，而工厂的大门是开着的，里面传出来一股子的血腥味。 工厂里没有开灯，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刘所长觉得情况不对劲，便拨通了沈天的电话，沈天在电话里听到这一番话之后，沉声道：“先将工厂包围起来，刘所亲自带人进去，看看里面什么情况，我们这边开通视频，全程跟进。” “好，我马上叫手下做事。” 刘所长挂断电话，叫手下的技术人员，跟李嘉豪对接现场视频，之后，刘所长带着手下进入了工厂，技术人员很快就找到了工厂的电闸，然后将电闸打开，工厂里顿时有了光亮，而刘所长他们被眼前的情况，惊得顿时说不出话来。 沈天他们通过视频也能看到现场，废弃工厂的中间，摆放着三把旧椅子，椅子上捆绑着三个人，这三个人身上都是一片血迹，看样子已经死了，除此之外，工厂的地面还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尸体，这些尸体看上去还很新鲜，有的还在往外流着血。 刘所长咽了下口水，他从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凶残血腥的画面！ 第318章 爆炸 “现场一共有11具尸体，除了其中3个是涉案人员之外，其他8个人的身份，我们都核实过了，全都是网上在逃的通缉犯。” 沈天他们到了废弃工厂，刘所长把大致的情况跟沈天做了个汇报。 沈天看着现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那3个涉案人员身上，道：“现场十分凌乱，有打斗过的痕迹，也就是说，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追踪到了这里之后，很可能已经来过这里了，能不能判断3个涉案人员的死亡时间？” 刘所长摇头，“法医已经在对死者进行尸表检查，暂时还没有结果。” 沈天走到那3具尸体面前，3具尸体被捆绑在椅子上，沈天围着尸体仔细查看了一番，道：“尸体肌肉没有明显的扩张，也就是说，他们死之前并没有经过任何挣扎，每具尸体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证明他们在死之前受过折磨，从尸体僵硬的程度来推算，他们至少死了10个小时以上了。” 叶玮庭皱着眉头，“其他的尸体看上去比他们要新鲜得多，如果其他人是死于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那他们3个人，则是死于这些通缉犯，由此而来，也就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沈天看了一眼叶玮庭，也是眉头深锁，“他们为什么要杀了涉案人员，从陈启雄的死亡开始，再到他们3个人的失踪，凶手将线索刻意引导到他们3个人身上，就是逼X动手，X也不出所料的将他们3个人绑架，从他们失踪到现在已经超过了48个小时，X为什么在10个小时之前动手，而不在一将他们绑架之后就杀人。” 叶玮庭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知道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手上有关于地下赌城的证据，X想从他们手上得到证据，如果X得逞了，那我们就失去了一个寻找突破口的机会。” 沈天点头，“不过也有可能X并没有找到线索，我们必须马上申请冻结他们3个人的房产和银行存款，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这件事我会马上安排，尽早办理。” 沈天看了一下四周，“嘉豪，把这附近所有的监控都调集过来，尤其是在案发时间段的监控，一个都不能少。” “是，沈局。” 沈天和叶玮庭他们继续在案发现场查找线索，刘所长也在一旁跟着，沈天他们查找了一圈下来，发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现场没有黑色国产手机，这一点，不像是凶手的作案手法，难道是我们遗漏了什么细节？”沈天提出了这个疑问。 但凡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犯案，都会在现场留下一部黑色国产手机，这次的凶杀案，十有八九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所为，但为什么现场却没有找到那一部黑色国产手机？是凶手改变了作案方式，还是这件案子跟凶手没有关系？ 沈天正在沉思当中，却突然听到有人喊道：“不好！这里面埋着炸弹！” 沈天听到这声音立即回过神来，防爆小组其中一个成员手里正拿着一台检测的仪器，沈天和叶玮庭快步走过去，沈天问道：“什么情况？” 防爆小组的警察快速道：“我们安装好了检测仪器之后，发现现场有大量的炸弹波浪，也就是说，现场埋着很多炸药，但我们现在还没有检测到炸药具体藏匿的地点，沈局，叶领导，我们不能在这里多待！” 沈天看着防爆小组的检测仪器，仪器上的指针在不断的乱颤，沈天问道：“要多久才能检测到具体的方位？” “这个不好说，要看炸弹具体的埋藏位置，不过初步推断，至少也要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太长了。 “不能缩短时间了吗？” 防爆小组的警察摇头，道：“半个小时已经是最快的了，沈局不能再在里面多待，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找到炸药埋藏的地方，请沈局你们尽快离开这里。” 沈天转头看着叶玮庭，“叶领导的意思呢？” 沈天他们撤离现场，自然会带走工厂里的尸体，但勘验工作刚刚开始，一旦他们撤离就会破坏现场，也就失去了寻找第一手线索的机会，但如果不撤离现场，等待他们的将是无情的爆炸。 凶手似乎是算计好了一切，就等着沈天他们入局。 “仪器上的指数在改变了！还有10分钟！沈局！你们必须马上撤离！”防爆小组的警察发现了指数的变化，立即沉声说道。 沈天和叶玮庭他们没想到事情变化得如此之快，但十分钟之后工厂就会爆炸，他们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沈天沉声道：“马上将尸体运走，十分钟之内，全部安全撤离！” “是，沈局！” 因为时间有限，沈天他们必须马上撤离现场，唯一能带走的也就只有尸体，3个涉案人员的尸体是捆绑在椅子上的，为了方便，他们连带着椅子一起带走了，尸体全部撤离现场之后，除了防爆小组的成员之外，所有人都站在了警戒线之外，沈天安排人将尸体先带回公安局进行尸检，留了一小部分在现场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到了第9分钟，防爆小组的成员全部撤离出来，他们只能在现场检测到炸药的痕迹，却无法在这么短时间内找到炸药的具体位置，出于安全考虑，他们撤离现场。 一分钟之后，炸药如期发生爆炸，爆炸的规模远比沈天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厉害，面对着滚滚而来的热浪，沈天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在这一场与凶手的对决当中，沈天他们再次输得一败涂地！ 沈天咬牙盯着面前的熊熊大火，忽然间，他听到了那首熟悉的儿歌《鲁冰花》！ 一开始沈天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可是叶玮庭的脸色也变了，所有人都听到了那首儿歌《鲁冰花》！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孩子想妈妈，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案发现场没有找到那一部黑色手机，这歌声是从哪里来的！ “沈局，你们看，是大屏幕！所有的大屏幕！”有人似乎发现了端倪，大声喊道。 沈天和叶玮庭他们循声看过去，只见他们所在位置能看到的外墙上所有的电子显示屏，此时全都变成了同一副画面：一个V字仇杀队的脸谱面具！同时，电子显示屏上在播放那首儿歌《鲁冰花》！ 沈天立即对李嘉豪道：“马上追踪凶手所使用的电脑！找到凶手的位子！” 李嘉豪迅速的操作电脑，试图寻找到凶手的蛛丝马迹，而电子屏幕上，当一首完整的《鲁冰花》之后，电子屏幕上沉寂了半分钟之后，响起一道冷冽的声音，这声音是经过处理的，听上去十分的厚重怪异。 “怎么样？沈局长，送你的这份见面礼还喜欢吗？砰……” 声音说到这里，做了短暂的停留，之后才继续道；“我在这里，向所有人承认，从王建豪开始的连环杀人案都是我做的，他们都该死，18年前的秦海彬案，就是他们这些人一手策划的，他们都有原罪，他们都该死，既然法律制裁不了他们，就让我来，只要是有犯罪的存在，只要法律不制裁他们，都由我来解决！” “不过我相信沈局长应该也很清楚，那件案子所牵涉的人员远不止这些死去的人，还有地下赌场，对，那个什么X，沈局长放心，你们警方找不到他，我会替你们找到他的。” 沈天听到这里，似乎明白过来凶手这么做的意义，叶玮庭在一旁小声道：“他想通过这种方式激怒X，逼迫X出手。” 沈天点头，“或许一直以来我们都有一个错误的认知，以为凶手是跟秦海彬有关的人员，现在看来，从一开始我们就错了，凶手就是一个仇恨社会的极度犯罪分子，而我们却一直将他误认为是跟秦海彬案有关的人员，所以一直进入了调查误区。” “凶手在此时这么做，会不会也是故意误导我们？” 沈天皱着眉头，“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过我们之前一直在做调查，也没查到跟秦海彬有关的人员，这件事我们稍后再从长计议。” 叶玮庭点了点头，而此时电子屏幕上的人还在继续说话，“我在此郑重承诺，但凡是警方无能解决的罪犯，我都会亲自出马解决，我要让所有人看看，警方是多么的无能，而只有我，可以惩治罪犯！这个社会根本就不需要无能的警察，沈局长，我们不妨来打一个赌，来看看到最后，到底是谁先找到地下赌城的的大佬X，如果是沈局长赢了，我心甘情愿的认罪，但如果是沈局长输了，就请沈局长辞去副局长的职位，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滨海市，我很期待这一次与沈局长的比赛，希望沈局长不会输得太惨。” 电子屏幕上的画面突然一变，变成了刚才废弃仓库爆炸的画面，而沈天他们也在画面当中，场面看上去十分的讽刺。 沈天盯着电子屏幕上的画面，转头看向身后的某个方向，从显示屏上的画面来看，画面是来自这个方位的，也就是说，凶手是通过操纵这个摄像头来完成的现场操作，可是凶手到底是谁，在计算机方面，竟有如此卓绝的技能？ 此时李嘉豪徒劳的连敲了几下回车键，但电脑上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沈天掏出一支烟点上，道：“不用查了，他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警方，就说明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他这么做，不单是对付我们警方，也是在跟X宣战，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部署好计划，两手抓，我们马上回公安局，从长计议。” 第319章 吴二爷的病 滨海市振海大厦，宋朗家中，书房。 宋朗刚合上电脑，手机就响了起来，电话是李陵打过来的，宋朗接起电话，就听到李陵在电话那头，道：“小天，你这是在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宋朗深吸口气，“我知道，但这一切该结束了，不这样做，地下赌城那边不会轻易就范。” “可是你也知道地下赌城有多凶残， 一旦出事，你就真的……小天，我们还有的是时间来慢慢调查，不用急在这一时半刻。” “我没时间了。” 李陵一愣，“什么叫没时间了？” “没什么，小陵子，你再帮我做一件事，这件事之后，你先出去避一段时间。” “小天，我说过了，我不会丢下你，小慧和小澜也不会的。” 宋朗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这一次不一样，我已经跟地下赌城宣战，他们必定会很快找到我，而且我也会医治留下破绽，引导警方追踪，小陵子，你要记住，你不单单是为了自己，还有小慧他们，以后我就把他们交给你了。” 李陵握着手机，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他无法反驳宋朗的话，可要他就这么不管，他也做不到。 “以后他们还有小豪照顾，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一起走到最后，哪怕是要死，我也不会后退半步。” 宋朗叹了口气，“小陵子，你没有必要陪着我去冒这个险。” “地下赌城这些年害了多少人是无法预计的，这次好不容易有了线索，我们才可以顺藤摸瓜，除了X之外，还有其他8个大佬等着我们，所以，我们都不会有事，明白吗？” 宋朗沉默了一阵，道：“我只希望你能放下这一切，以后堂堂正正的做个好人，不用一辈子都跟着我活在黑暗里。” 李陵在电话那头笑了一下，道：“谁又我们一直活在黑暗里？见仁见智的问题罢了，好了，我先不跟你说了，小慧给我准备好了宵夜，我要进去了。” 宋朗知道暂时说服不了李陵，也没有再多说，挂断了电话，宋朗拿着手机站在窗前，然后翻到了陶安的电话号码，这几个数字已经刻进她脑海之中，他余生都难以忘记。 可是，他余生也都再也没有勇气拨通这个电话。 第二天早上，滨海市城外私立医院。 早上一早，夏秘书就叫人送了营养早餐过来，林媛特地嘱咐了一句，陶安的鸡汤不能太多，必须严格按照苏医生的意思定量，夏秘书自然照办。 吃过早餐，夏秘书就安排人过去接了张琴兰过来，吴二爷从楼上下来，两人再相见，张琴兰看着吴二爷，脸上竟难得有了笑容，“真的是你回来了。” 吴二爷点头，“外面的空气还不错，不知道张女士肯不肯赏脸，陪我这老头子走走？” 张琴兰点头，两人便在外面花园走了起来，夏秘书已经做好了安排，所以花园里没有人打扰他们，夏秘书回去跟林媛汇报了一下情况，林媛也没有多问。 “对了，兰小姐那边有不有什么消息？”林媛放下手里的杯子，问道。 夏秘书摇头，“我已经安排人手追查了，不过到现在为止依旧没有兰小姐的消息，不过除了唐家之外，似乎还有另外一路人马正在寻找兰小姐。” “另外一路人马？有没有查清楚是谁？”林媛微微拧了一下眉头，除了唐家之外，难道还有人觊觎兰玥？可是除了唐家之外，兰玥很少与外界的人接触，到底会是谁盯上了兰玥？ “没有，对方的行动十分有素，一看就是经过训练的，而且他们很刻意的避开了我们，所以对方应该是来者不善。” “尽快查清楚对方身份，务必尽快找到兰小姐，她还有伤在身，你近期去各大医院看看能不能查到线索，找到人之后，不管她愿不愿意，将她立即送出去国进修。” 夏秘书很少看到林媛做事这么狠，又问：“那如果兰小姐说要见林总，我需不需要再做安排？” 林媛顿一下，“不用，直接送出国。” “是，林总，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嗯，等一下你安排车，我要出去一趟。” 林媛最近住在医院，连这栋别墅的大门都没有出过，突然提到要出门，夏秘书问道：“林总是要去公司吗？” “滨海市最大的书店在哪里？” “南山书店。” “嗯，稍后我们就去南山书店。” 夏秘书不知道林媛突然提到要去书店做什么，不过林媛既然要去，她这个当秘书的自然尽早做好安排。 吃过早餐，林媛就叫夏秘书安排车子直接出去了，吴二爷看到林媛的车子离开，这才对张琴兰笑道，“林总很聪明，你生了个好女儿啊。” 张琴兰也看着林媛的车子消失在尽头，脸上的笑容有些落寞，道：“孩子大了，由不得我了，这么多年没跟她在一起生活，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做一个合格的母亲，好在她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 吴二爷点头，“这倒也是，那当年我问你的那个问题，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肯不肯跟我走？” 张琴兰笑道：“你在这时候回来，是有你自己的事情要做的，等你做完了你该做的事情，如果那时候你再来问我，不管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走。” 吴二爷一笑，“还是你了解我啊，不过我等了这么多年，也不算白等了。” “当年的事情，一直都没有来得及谢谢你，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你家人的事情，我也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吴二爷摇头，“当初做那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只不过当时始终是太年轻了，太相信警方，却没想到警方早已经是林筠的人，当初我一时决策错误，所以才会导致最后的结果。” “说到底，还是我们张家欠了你的。” 吴二爷笑道：“你不用往自己身上揽责任，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也是受害者，何况这20年来，你也是受尽了折磨，只可惜林筠这老狐狸做事太谨慎，否则一早抓到他把柄，你也不用受这么多苦了。” 张琴兰深吸口气，“我们难得再这样见面，就不说这些了，我听夏秘书说你儿子好像出了很严重的车祸，他没事了吧？” 吴二爷点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这次我出面，也是为了确认他的平安，才跟警方做了一笔交易，当年地下赌城的那些人又回来了，现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张琴兰看着吴二爷，岁月在两人脸上都留下了沧桑的痕迹，但有些感情，历经岁月，方显得弥足珍贵。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小媛她始终还是个孩子，有些地方做得不好的，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吴二爷摇头，“她做得很好，我倒是很有兴趣，看看她和小涵两个人比一比，看看到底谁能更胜一筹。” 张琴兰觉得吴二爷这话中有话，想要再问，却见苏医生端着染满血的纱布出来，苏医生似乎没料到会在这里看到张琴兰，慌忙把血纱布往后藏了起来，虽然苏医生的反应极为敏捷，但张琴兰脸色大变，浑身不住的发抖，吴二爷察觉到了异常，连忙丢了手里的手杖，将张琴兰往怀里一拉，看着苏医生，厉声问道：“她怎么了？” 苏医生慌忙叫了两个保安，将血纱布带走去丢了，他则快步走过去，给张琴兰做了一些简单的医疗措施，但张琴兰却仍旧是满脸惊恐的神色，吴二爷一直在安抚，直到苏医生给她注射了镇定剂之后，张琴兰的情况才好转过来，苏医生担心张琴兰出事，叫人先把张琴兰送回了她居住的别墅。 等人走了，吴二爷才问道：“她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怎么刚才一看到血就怕成那样？” “夫人这是创伤性后遗症，一时之间很难恢复，不过现在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我刚才是给吴律师和陶警官换了药，没想到夫人也在。” 创伤性后遗症通常是心理上的疾病，药物和心理辅导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但真正还需要她自己走出来才行。 “那她这种情况，大概还需要多久才能恢复？” 苏医生摇头，“这个说不清楚，也许一直都是这样，也许她睡一觉起来就突然好了。” 吴二爷没有再多问，道了谢之后正要走，苏医生却突然道：“吴先生似乎是得了很重的病？” 吴二爷一愣，“我这把老骨头了，得点小病很正常，就不劳苏医生费心了。” 苏医生摇头，“我学过几年中医，中医讲求望闻问切，我虽然没有摸过你的脉，但你脸色蜡黄，呼吸有些不顺畅，并且眼眶深陷，你应该是肝上出了问题，而且应该还不轻。” “苏医生的医术果然是高明，既然苏医生都看不出来了，我也不瞒着苏医生，我这病已经没什么医治的价值了，所以想趁人生的最后一点时间，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还请苏医生替我保密。” 苏医生看着吴二爷，“吴先生的病也并不是全然没得治，中医上有一套针法，或许对吴先生的病有用，吴先生可以考虑一下，接受我的治疗。” 肝病是医学史上至今没能克服的难题，吴二爷对此也不报任何希望，不过此时苏医生提起来，吴二爷犹豫一番，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反正短时间也不能离开这里了，就死马当活马医吧，不过苏医生要答应我，这件事暂时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张女士和我儿子。” 苏医生点头，“吴先生放心，没有得到你的允许，我绝不泄露半个字。” “不管结果怎么样，我就先谢谢苏医生了。” 苏医生点头致意，之后就走了，吴二爷担心张琴兰的身体，不过此时他又不能离开这别墅，只能在园子里来回的走了。 第320章 南山书店 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间。 办公间内的气氛异常的沉默，昨夜的命案加上爆炸，专案组所有成员全都一夜未眠，不但如此，他们警方还被凶手公然挑衅。 沈天深吸了口气，“好了，现在我们开始开会，关于昨天晚上的凶杀案，我们还需要做初步的案件分析。” 叶玮庭看了一眼沈天，“沈局，今天的案情分析就由我来吧。” 沈天的情况似乎不太好，叶玮庭知道他是将所有情绪都强压在心底，不在专案组同事面前表现出来，但再这么下去，沈天迟早会崩溃的。 沈天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道：“好，那就有劳叶领导了。” 叶玮庭走到中间的位置，朝李嘉豪点了点头，李嘉豪将电脑连接上显示屏，显示屏上便开始显示案发现场的照片。 “这是昨晚上城北区赤霞路发生的凶杀案，大家昨天晚上都到了现场，应该都知道现场一共有11名死者，其中3名是在陈启雄死后失踪的，这3个人生前都是万力集团旗下分公司的经理，不过这3个人，也是18年前秦海彬案的涉案人员。” “因为现场勘验的时间较短，所以我们在现场几乎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另外8个人的身份也查证清楚了，都是网上在逃的通缉犯，其中还包括一些足以判死刑的嫌疑人，目前我们可以根据案情来推测的是，有人绑架了3个涉案人员，至于绑架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们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从这3个涉案人员的死亡时间来看，他们3个人的死很可能是这些通缉犯做的，具体情况，还需要等待法医的尸检报告才能确认。” “这一次的案情比较特殊，我们在案发现场没有找到黑色国产手机，不过现场却发生了大型的爆炸案，因此我们没有完成现场勘验的全部工作，之后凶手听过入侵电视台，将滨海市所有在放的电视都切换成了带有V字脸谱面具的画面，之后凶手还在电视平台上大放厥词，直接挑战我们警方。” 沈天这时站了起来，道：“凶手不单单是要挑战我们警方这么简单，这件案子我们已经调查到了地下赌城，但对地下赌城的情况知道得却并不多，凶手如此明目张胆的挑战警方，也是在向地下赌城发出挑战，除此之外，或许我们的调查一直都进入了一个误区，18年前的秦海彬案，我们一直以为凶手是跟秦海彬有关的人员，但凶手却是以V字脸谱面具出现，说明他犯案并不只是单纯的为了复仇。” 李嘉豪这时道：“凶手入侵电视台之后，我尝试着恢复数据，但却无法攻破凶手设定的防火墙，在这一点上，我的确不如凶手。” 李嘉豪的计算机水平是公安系统里最好的，即使是公安部的技术人员，都未必比李嘉豪厉害多少，李嘉豪都不能解决的麻烦，滨海市就没有人能解决。 沈天朝李嘉豪点了点头，“凶手在各方面的水平都远超于常人，这一点是无可厚非的，否则这件案子跟进了这么久，我们也不可能查不到有用的线索，但现在凶手既然已经向我们警方挑战，那我们就不能放过任何可以抓捕到凶手以及X的机会！” 叶玮庭道：“沈局长说得没错，我们身为警察，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市民的生命不受到任何伤害，即使他们犯有罪行，但任何人都无权滥用私刑，以暴制暴，下面，我们就把一些下一步具体的计划跟大家仔细的说一下，大家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提出来，只要是合理的，我们都会考虑。” 此时，滨海市南山书店。 南山书店坐落在城南区的南山之上，因为这地方景色宜人，山上空气又清新，书店老板又花了不少心思，在这里打造了一个类似博物馆的书店，书店内图书超过十万册，书店旁边还有专门的餐饮住宿，价格也比较公道，所以南山书店的生意一直都很好。 林媛的车在南山书店大门口停了下来，夏秘书下车拉开车门，林媛下了车，司机将车开到停车场去了。 “这里就是本市最大也是功能最齐全的南山书店，林总刚才在车上挑的书，我都跟这里的服务人员联络好了，林总是要在书店转一转，还是我们拿了书就走？” 林媛朝书店大门口走过去，道：“既然来了，就看看他们这里到底都有些什么好书。” “是，林总，那书我先让司机送到车上去。” 林媛点了点头，两人走进书店，书店的店长事先跟夏秘书联络过了，此时见到夏秘书，立即过来迎接，夏秘书叫店长将书装好拿给司机，店长也照做了，之后店长在林媛面前道：“我们书店的魏总跟林总是大学同学，魏总说如果林总有时间的话，她想请林总喝一杯茶。” 店长事先并没有跟夏秘书提到这事，夏秘书看着店长，店长也有些心虚的盯着地面，夏秘书道：“林总时间有限，我看还是……” 夏秘书口中“算了吧”三个字还没说出来，林媛已经先道：“难得魏总相邀，盛情难却，我就却之不恭了。” 店长暗松口气，“林总请跟我来。” 林媛点了点头，跟着店长往书店后面走了去，夏秘书则担心出事，事先跟司机打了招呼。 南山书店后面有一座古式风格的老宅，老宅大门口一左一右放着两尊麒麟，在风水学上，自古都有麒麟镇宅这一说法，老宅门口放着麒麟，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店长到了门口之后就没有再往里面走，在门口道：“魏总就在里面，我先回去了。” 林媛没有多说，等店长走了，林媛对夏秘书道：“你在外面等我。” 夏秘书一愣，“这……魏宁在大学时候就对林总……这会不会是羊入虎口？” 林媛看了林媛一眼，“她也要有这个本事，你回车上等我吧。” 夏秘书摇头，“我就在外面等着，林总好了叫我。” 林媛也不多说，径直走进了老宅，林媛一走进老宅，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花香，院子里四处都栽种着各色品种的花，院子深处，有人在茶桌上煮茶，这场景，林媛突然想到了一句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林媛走过去，煮茶的女人人穿着一身白色的盘扣装，这女人就是南山书店的老板魏宁，也是林媛的大学同学。 魏宁见林媛来了，便抬头看着林媛，一边将手中煮好的茶放在林媛面前，“林总来得正好，这是刚煮好的茶，极品铁观音，用的是井水，茶格外要香郁一些。” 林媛在茶桌前坐下来，“我是个粗人，不懂得茶道，恐怕不能分享魏总的诗情画意了。” 魏宁似乎是料到了这个回答，道：“大学毕业之后，还是第一次看到林总真人，林总忙着公司的事情，今天怎么得空过来书店？我听说林总跟兰玥分手了，今天没见到兰玥，看来传闻是真的了。” 林媛跟兰玥是一对，这事在学校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不少的女人费尽心思都想拆散两人，不过却都没能成功。 林媛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茶香四溢，唇齿留香，林媛点头，“的确是好茶，魏总的茶艺比以前倒是精进了不少，不过这说话的本事，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见长进。” 魏宁笑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你没有说错，我跟兰玥的确分手了，不过也不代表魏总就有机会了，魏总和我多年朋友，难道不了解我的为人？” 魏宁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些挂不住，“你知道，我想要的不只是跟你做朋友，以前你有兰玥，我可以退让，但现在你们已经分手了不是吗？” “这是我的事，你如果不能把我当成朋友，那么今后，我们就最好不要再见面了，我不想耽误你的时间。” 魏宁苦笑一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永远都不知道给人留一丁点的余地。” “我只是不想你在我身上浪费我无谓的时间，我们不是一路人，你更适合一个温和的男人，和他过平平凡凡的日子，我不是你要等的人。” 魏宁看着林媛，这个她喜欢了很多年，却也同时失恋了很多年的女人，这些年也有不少人喜欢她，可她却从来都是拒绝的，或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林媛是一路人，宁缺毋滥。 “也好，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亲口听到你的拒绝，今天总算是听到了，这样也好，我也应该放下你继续往前走了。” 林媛点头，“嗯，稍后我公司如果有图书方面的需求，我会叫夏秘书跟你联络。” “嗯，以后林总有时间，可以到我这里来喝杯茶，我后院还埋了不少好酒。” “好酒？什么酒？” 魏宁看林媛对酒有点兴趣，笑道：“怎么？林总现在也喜欢喝酒了？” “不是，一个朋友喜欢而已。” 魏宁有一刹那的失神，然后站了起来，“你跟我来。” 林媛跟着魏宁，穿过老宅，来到老宅后院，后院种着几颗桂花树，魏宁拿着铁铲在其中一颗桂花树下挖了几铲子，铲子就碰到了硬的东西，魏宁放下铲子，将土里的酒坛子挖了出来。 酒坛子是用红布密封好了的，一取出来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酒坛子上面还贴着一张长方形的条子，上面写着“桃花酿”三个字。 魏宁将酒坛子递给林媛，“这酒是我酿的，我每一年都会酿一些果酒，一共是12坛，林总的朋友要是喜欢的话，可以再到我这里来取。” 林媛从魏宁手中接过酒坛子，“多谢。” 魏宁一笑，“林总刚才送给我这么大一笔业务，礼尚往来而已。” 林媛点头，抱着酒坛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魏宁送林媛出去，夏秘书在门口，看着林媛抱着一坛子酒出来，还很意外，他们家林总什么时候转性了？竟然开始喝酒了？ 魏宁跟林媛道了别，林媛把酒坛子递给夏秘书，夏秘书一脸苦逼，想她好歹也是堂堂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却没想到，最终沦为给人抱酒的下场，说好的以色侍君呢？ 第321章 山雨欲来 从书店出来，夏秘书先将酒抱上车，吩咐司机放好，林媛上车之后，夏秘书屁股刚坐稳，林媛便道：“下个月，在公司举办一个读书活动，给每个人订五册图书，书籍由他们自己选定。” 夏秘书是个人精，一听就知道这事有猫腻，不过他们家林总一向做事不讲人情，这一回真的中了美人计？ “林总的意思，书是在南山书店采购？” 林媛点头，“你负责跟他们谈，我们公司作为他们长期客户，不过书籍的折扣必须是3个百分点。” 夏秘书准备了一肚子草稿要劝林媛不要中计，听到林媛这句话，顿时就明白过来，她真是操太多心，夏秘书欣然答应下来，立即就跟公司采购部门的联系了，采购部的部长接到这电话，再三确认了之后才确定他没有听错，夏秘书也很无奈，谁叫他们林总这么任性呢。 车子开回到私立医院，已经是中午了，林媛上楼去看陶安，陶安刚吃了饭，见林媛过来，连忙道；“听说我手机在林总那里，林总现在能不能还给我？这么躺着实在太无聊了。” 林媛摇头：“你伤还没恢复好，暂时不能玩手机，你放心，手机我关机了，不会有人打扰你。” 陶安想要手机，其实目的也很简单，在生死关头，她唯一想起的人是宋朗，如今她死里逃生，有些事自然也就放下了，她与宋朗之间，既然没有死别，那又何须生离？ “是不是师兄让你不要把手机给我？”思来想去，陶安只想到这个可能。 林媛在一旁坐下，“苏医生吩咐。” 陶安听到这话就想撞墙，林媛似乎是把苏医生的话当成了圣旨，连每天的鸡汤都是定量，她想多喝一口都不行。 “林总什么时候也这么听医生的话了？这可不像林总的风格。” 林媛“嗯”了一声，将旁边的纸袋放在床柜上，“这是我让夏秘书给你面的书，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看书打发时间。” 陶安现在不用一整天都挂着吊瓶，空闲的时间，她的确是很无聊，虽然没有手机，不过有书看也总算是有点安慰。 陶安随手拿了一本书，翻了几页就把书放在一旁，问道：“对了，这两天怎么没见师兄过来？他没事吧？林总帮我给他打个电话，我跟他说几句话总可以吧？” 车祸之后，陶安只见过沈天一次，她现在又没有手机，所以不能跟沈天取得联系，不过她还是想知道沈天现在的情况，也想了解一下案情进展。 林媛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沈天的电话，沈天正在专案组跟叶玮庭等人分析案情，电话一打过来，沈天便叫叶玮庭先继续进行，他则走到会议室接起电话。 “喂，林总，有什么事吗？”沈天担心陶安这边出状况，所以直接问了起来。 “师兄，是我啊，师兄你现在很忙吗？都不来看我，我在这都无聊得快发芽了。” 沈天听到陶安的声音，总算放下心来，他掏出一支烟点燃，道：“最近局里事情多，等师兄忙空了就过来看你，你要听林总的话，不能闯祸，知道吗？” 本来沈天这话对陶安说，陶安倒是无所谓，不过还有一个林媛在场，陶安就觉得有些害羞，脸一红，“知道啦，师兄，那你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些零食来吃啊，林总她太严苛了，鸡汤都舍不得给我多喝一口。” 沈天被陶安这话逗笑，之前低迷的情绪也随之一扫而空，他吸了口烟，“林总也是为了你好，等你伤好了，想吃什么师兄都满足你。” 陶安满脸失望，“师兄，你也变了，林总是不是给你下什么降头了，连你都给我吃的。” “好了，等你伤好些了师兄给你带好吃的来，现在先忍一忍，师兄这边还有事要处理，稍后再打给你。” 陶安也知道公安局最近很忙，沈天经常整夜整夜的没时间睡觉，陶安也不能多占用他的时间，又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之后，陶安将手机还给林媛，林媛接过电话，“陶警官不用这么客气，以后就叫我小五吧。” “小五？” 林媛点头，“小五是我的小名，陶警官不用这么客气。” 陶安总觉得小五这种名字似乎更像阿猫阿狗，不过她也不好当面说，只是答应道：“好啊，那你也不用叫我陶警官这么见外，跟师兄一样叫我小安吧，或者姐姐也行，我比你还是要大几岁的。” “就叫小安吧，你不适合当姐姐。” 陶安瞪着林媛，“小屁孩，我吃过的饭比你吃过的盐都多，怎么就不适合当姐姐了。” 林媛看她一副磨刀霍霍的样子，笑了一下，道：“为老不尊。” 陶安先是一愣，接着大怒，道：“我最多就比你大三岁！女大三抱金砖你不懂吗！” 陶安说完这句话，忽然愣住了，她这说的什么破成语！ 林媛却好像是没听到似的，“我小学只读了四年，初中和高中四年，之后就在大学毕业出来，所以我毕业得比较早，算起来，我应该比你小至少5岁。” 陶安忽然觉得人生很艰难，唉声叹气起来，“我忽然觉得很累，我要睡了。” 林媛点头，陶安正要闭上眼睛装睡，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这几天你好像一直都在医院，不用回公司吗？” “公司的事情我都处理好了，你先睡吧，我就在这看会儿书。” 陶安很想打发走林媛，她这勉强能下地了，想过去看看吴涵的情况，虽然林媛和苏医生都说吴涵的情况比她更好，不过在没见到吴涵之前，她都不放心，林媛赖在这里不走，陶安也不好说什么，或许真是受伤的缘故，陶安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林媛坐在一旁，拿起一本新的侦探小说看了起来，偶尔她眼角余光会注视着陶安，心想，这就是她喜欢的东西吗？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林媛坐了一阵，这才站起来下楼，夏秘书忽然见林媛下来，连忙走了过去，“林总有什么吩咐？” “上次你说那个什么出版社有意找我出版书籍，你帮我跟他约一下，我有点事想跟他谈。” 夏秘书点头，“我这就跟出版社的策划人联系。” “嗯，不急，我还要构思一下细节，你只管跟他说，我答应出书，不过不是我个人的成功学，而是侦探小说。” 夏秘书一愣，“侦探小说？” “嗯，你按我说的去做就好了。” 夏秘书觉得他们家林总最近，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夏秘书下意识的抬头看着二楼，果然陶安的魅力就是大啊。 滨海市城外，红叶山庄。 金九爷正在庄园里垂钓，那个光头男这时走了进来，光头男走到金九爷身边，“九爷，还是没有查到对方的消息。” “饭桶！增派人手，继续查！不管他是谁，哪怕是要崛起三尺，也要给我人找出来！” “是，九爷，不过……” “不过什么？我养你们这群饭桶是来干什么的！” “七爷刚才来过电话，说近期他会亲自过来处理这件事，这件事已经京东大佛爷了，大佛爷亲自跟七爷交代，无论如何都必须处理干净，否则……” 金九爷面色一沉，“否则什么？” “否则，七爷和九爷都不用回去了，大佛爷要……要清理门户。” 金九爷冷哼一声，怒道：“他姓萧的凭什么来清理门户！有本事让他自己来处理这事！滚！” 光头男不敢多话，毕恭毕敬的退了下去，刚走两步，金九爷又叫住了他，道；“七爷什么时候到？” “这个没说，怕走漏风声，说到了滨海市，到时候会跟九爷联络。” 金九爷他们做事都很谨慎，即使是几个大佬之间，其实也没有真正的信任，只不过是以利益为纽带，而强行捆绑在一起的，因此七爷虽然是受9个大佬之首的萧佛爷委托到滨海市来，不过为了不暴露行踪，七爷并没有跟金九爷交代来的事情。 金九爷也是懂规矩的人，没有再追问，七爷到了滨海市自然会来找他，他现在就耐心等着七爷的到来。 光头男走了之后，金九爷拿起一旁桌子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三声之后，就接了起来，金九爷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男人特有的喘息声，还夹杂着女人的靡靡之音。 “三爷好兴致啊。”金九爷听到对面的声音，呼吸不由有些急促起来。 电话对面的男人笑了一声，“九爷要是感兴趣，不妨也来试一试，我替九爷留着。” 金九爷干笑两声，“这就不用了，听说七爷要过来坐庄，这事想必三爷已经知道了。” 男人冷哼一声，“就算他来又怎么样？这事你就不要插手，到时候我看他怎么收场！” 金九爷一笑，道：“那好，我就不打扰三爷了。” 男人粗暴的挂断了电话，脸上阴晴不定，对身边的女人再也没有了一丝的兴致，将女人冷酷的推到了一旁，女人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却又不敢轻易靠近男人。 金九爷将手机放回桌面上，眼神中掠过一抹杀气，这滨海市是他的地盘，他绝不会容许旁人来染指！ 此时，滨海市城外私立医院。 夏秘书刚跟出版社的人联络过，对方一听说林媛答应出书，当时就很高兴，不过等夏秘书说完，对方就有点为难了，原本冲着万力集团年轻老总的噱头，再加上出版社的策划，随便写一点什么内容，再加上营销得当，至少也能编一本畅销书出来，但夏秘书却在电话里说，林媛是要出侦探小说，对方竟愣了下来，不知应该如何决定，毕竟侦探小说，不是那么好写的。 第322章 华夏建筑 夏秘书刚挂断电话，电话就又响了起来，出版社策划人说侦探小说的事要请示上级，这么快就有结果了？ 夏秘书正在感慨对方的办事效率，反思自己的行动力有所下滑，却发现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夏秘书接起电话，“你好，我是万力集团林总的私人秘书，请问你是？” “鄙人姓殷，是北平华夏建筑的执行总裁，目前我公司想在滨海市建立大型休闲娱乐购物商圈，因为我公司的主导发展地在北平，根据我们公司的市场调查，万力集团是滨海市最大的建筑企业，所以我想亲自跟林总谈一下，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跟贵公司取得合作。” 身为林媛的私人秘书，夏秘书对各界的情况都有所了解，华夏建筑在国内都是首屈一指的建筑公司，能跟华夏建筑合作，不但能为万力集团增加大笔收入，还会提升万力集团的知名度，为万力集团的未来发展打下良好的基础。 不过，现在外界骗子这么多，搞不好对方只是一个诈骗集团呢。 夏秘书笑道：“非常感谢殷先生对我们公司的厚爱，不过这件事关系到公司的发展，殷先生也知道我只是林总的秘书，这件事我需要跟林总汇报，由林总决定。” “这是自然，合作的项目我已经叫秘书发送到了林总的邮箱，近日我也会带着团队到滨海市做现场实际考察，林总如果有意向，我们到时候再谈。” “好的，殷先生，那我们稍后再联系。” 夏秘书挂断电话，立即叫人查证华夏建筑方面的信息，在经过身份核实之前，夏秘书不能贸然将这些信息向林媛汇报，这就是她作为私人秘书的作用，不能随随便便将没用的垃圾信息向上汇报，一是浪费林媛的时间，二也是显得她这个私人秘书没有任何作用。 安排下去之后，夏秘书再进行了一系列的考证，包括来电的电话号码，最终确定对方的确是北平华夏建筑的老总殷国生。 确认了殷国生的身份信息之后，夏秘书又查了华夏建筑近期的工作项目，其中有一个大项目的确是在滨海市，夏秘书将相关资料搜集起来，打印装订成册，这才上楼去找林媛。 林媛听到门外的敲门声，皱了一下眉头，她有交代过夏秘书，今天晚上12点之前，公司方面的事情都不要来找她，不过夏秘书很显然并不听话。 为了不惊醒陶安，林媛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此时夏秘书手上抱着一叠资料，林媛沉声道：“我不是交代过，今天晚上12点之前，公司的事不要来汇报。” “是北平华夏建筑的殷先生亲自打电话过来，说华夏建筑在滨海市有一个大项目想跟我们合作，我已经确认过了对方的身份和项目，稍后殷先生会亲自到滨海市来考察项目，所以我才来打扰林总。” 即使经受过林筠这件事的打击，但万力集团依旧稳坐滨海市龙头企业的交椅，不过林媛接手公司之后，就想将万力集团再发展到一个新的高度，走出滨海市，就是一步必要的棋，华夏建筑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建筑公司，能跟华夏建筑合作，万力集团走出滨海市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林媛看了一眼房门，“去我办公室说。” “是，林总。” 夏秘书跟着林媛一起下了楼，到了林媛的临时办公室，林媛把材料都看了一遍，夏秘书看林媛脸色不太好看，问道：“林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林媛摇头，“通知项目部的人，明天早上9点准时在公司大会议室开会，所有人员必须全部到齐，没来的，以后都不用来公司了。” 夏秘书听到林媛这句话，总算是明白过来林媛为什么皱眉头，原本林媛已经做好了不去公司的打算，现在却又不得不因为华夏建筑而去公司，以林媛的个性，这一去公司，不到项目落成她是不会得空了。 “好的，林总，我马上安排。” 林媛点头，“另外，殷先生在电话里虽然没说什么时候过来，不过做好接待安排，随时恭候殷先生的到来。” “是，林总。” “另外，把华夏建筑的近年来的所有资料以及参数报表全都给我拿来。” “是，林总。” “暂时就这些了，你先去安排，晚上8点之前，我要看到全部材料。” 夏秘书心中一声哀嚎，这两天林媛好不容易闲了下来，这一下又突然进入工作模式，她这个当私人秘书的，简直苦不堪言啊。 林媛看夏秘书苦着一张脸，随口道：“这个项目要是合作成功，我给你提1个百分点的奖金。” 夏秘书眼睛都直了，“是，林总！我这就去准备！” 林媛点头，夏秘书顿时精神百倍的下去忙了，万力集团和华夏建筑算是强强联手，两家大公司的合作，项目资金至少是在数十个亿以上，一个百分点，至少也是上千万，辛苦是辛苦点，但报酬丰厚嘛。 林媛忙完手上的事，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夏秘书让人准备着晚餐，等林媛忙完手上的事就送了过来，林媛一边动筷子，一边问道：“小安晚上吃的什么？” “苏医生搭配的营养餐，鸡汤照例是半碗。” 林媛点头，“吴先生那边，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夏秘书摇头，“暂时没什么异常，早上吴先生跟夫人谈话的内容，已经整理好了。” “嗯，稍后我会看，法洋律师事务所那边，我们的合作继续进行，甚至可以为他们介绍一些业务过去。” 夏秘书再次摇头，“法院已经暂时冻结了事务所的财产，正在进行的合约，有的公司直接取消，有的则接受换人，不过事务所那边因为只有吴律师一个法人，没有其他合伙人，所以事务所暂时不对外接受任何合作了。” 林媛犹豫了一下，“嗯，那这件事我们就先不管了，吴律师自己会处理，现在我们全部心思都用在跟华夏建筑的合约上。” “是，林总。” 此时，滨海市振海大厦，宋朗公寓。 李陵坐在宋朗对面，宋朗则是皱着眉头看着电脑，李陵合上面前的电脑，“之前我们找到林媛的电脑讯号地点，很明显是X故意留下的破绽，他在试探我们。” 宋朗面色凝重，“也就是说，X也一直在找机会找到我们，这一次他也是知道我们会追踪林媛的电脑，所以故意引我们上钩。” “好在我们在现场也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不过这样一来，之后我们的行动就得更加小心了。” “嗯，我们必须借用警方的力量，将找到的线索提供给警方，或许让他们鹬蚌相争，我们渔翁得利。” 李陵看着宋朗，“嗯，不过警方这方面做事我们得更加小心，以免惹上麻烦。” 宋朗点头，“我们在警方安插的人手，现在必须全部撤出，能换岗位的最好，不能换的，今后不要再有任何联络，沈天一直都怀疑警方内部有内鬼，虽然沈天现在表面上没有任何行动，但他一定会继续调查内鬼的事情，我们的人不能再出事。” “嗯，稍后我会跟他们联络，让他们撤离出来。” “小豪那边，我会亲自跟他联络，现在正好还有小……陶安做借口，沈天应该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来。” “小豪在这上面帮了我们不少忙，他帮忙抹了不少东西，不过稍后他这边不再动手，我们的行动将会造成很大的阻碍。” 宋朗合上电脑，“这个我会跟小豪亲自联络，等这件事之后，你跟小慧那边安排好，他应该跟笑脸姐弟相认。” “真的要这么做吗？小豪和小澜一直都知道真相，但是秦浩怎么办？他一直都以为自己是小澜的亲弟弟，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太残忍了。” 宋朗摇头，“我之前跟秦浩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他是个有担当的人，而且即使他们姐弟相认，只要秦浩愿意，他也仍然是小澜的弟弟。” 李陵叹了口气，“这事我们稍后再说，还有一件事，我们可能要关照一下。” “什么事？” “北平的华夏建筑老总殷国生跟万力集团这边联络了，说是有意在滨海市做一个大项目，正在跟万力集团接触，本来这事我并没有在意，不过我在无意中发现，这个殷国生跟金九爷是认识的，你之前不是怀疑金九爷，如果殷国生来滨海市是有目的的，那么我的猜测很可能是正确的，甚至，因为之前你黑入电视台的事情，地下赌城已经有了新的动作。” “嗯，近期我会留意殷国生的动向，这些事，你稍后就不要管了。” 宋朗一直都希望李陵他们不要再插手这件事，这最后的对决，是他所无法掌控的，他想要找到地下赌城的幕后黑手，将他们一网打尽，为此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心知肚明，所以宋朗一早就有了安排。 李陵掏出两支烟，递了一支给宋朗，他点燃一支，“小慧他们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至于我，是兄弟以后就不要再跟我提这些事，我想过了，哪怕是我们兄弟都过不了这一关，也大不了就是挨枪子儿的事，兄弟嘛，有今生没来世的，所以你以后也不要再提这件事，如果幸运的话，等这件事结束，我想找个小地方，再也不过问尘事。” 宋朗长叹口气，“好吧，这事我们稍后再做讨论，你先跟我们的人联系，我跟小豪联络，如果可以的话，今晚我就跟他见面。” 李陵点头，“那好，我马上去安排，晚点我们再联络。” 等李陵走了之后，宋朗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通了李嘉豪的电话，李嘉豪正在专案组跟沈天他们讨论案情，他的电话响起来，李嘉豪看了一眼，挂断了电话。 第323章 内鬼 沈天看李嘉豪挂断电话，以为是王筱盼打过来的，便道：“你过去给筱盼回个电话吧，接下来还有很长时间要忙。” 李嘉豪略微有些尴尬，“不是筱盼，是宋朗。” “宋朗？他怎么会有你的电话？” “之前因为师姐……我也没想到他会给我打电话，大概是想知道师姐的情况吧，那个，沈局，这电话……我要回吗？” “电话是他打给你的，你自己决定吧。” 李嘉豪看沈天脸色不太好看，拿起手机回了一条短信，之后就没有再理会，等专案组的事情结束了，李嘉豪才拿起手机给宋朗回了电话，稍后李嘉豪过来跟沈天请假，说是要出去跟宋朗见一面，沈天也没多说，让李嘉豪在两个小时内必须回来。 李嘉豪匆忙从公安局出来，宋朗就在公安局附近的茶庄等候，两人见了面，李嘉豪确认四周没人之后，这才找到宋朗所在的包间，宋朗煮好茶正在等候，李嘉豪在宋朗对面坐下。 宋朗替李嘉豪倒了一杯热茶，“辛苦了。” 李嘉豪没心思喝茶，看着宋朗，道：“宋大哥怎么在这时候来找我？” 现在正是警方全面封锁戒严的时候，宋朗这时候来找李嘉豪，无异于是冒着最大风险。 “我知道现在情况复杂，为了你的安全考虑，从现在开始，你做好你在警方的本分工作就好了。” 李嘉豪一愣，“宋大哥这是……要放弃我？” 宋朗摇头，“现在的情况已经远远的超出了我们的预期，所以你不能再冒险做事，你只需要在电脑里留一个后门，供我了解警方的动向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你不要再插手，后门不要留得太明显，这样一来，即使将来出了事，你也有借口推脱责任。” 李嘉豪听到宋朗这一番话，紧皱着眉头，道：“宋大哥这是做好了要跟X同归于尽的准备了？” “单凭一个X还没有这个本事，而且对于X我已经有了怀疑的目标，近期X应该还会有大动作，你到时候一定要让警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X身上，另外，地下赌城的9个大佬中的另一个大佬很快就会到滨海市来，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必须抓住机会。” 李嘉豪听出宋朗这句话的言外之意，震惊道：“迄今为止，除了他们9个人之外，没人地下赌城的9个大佬到底是何方神圣，宋大哥，秦叔叔的案子已经真相大白了，警方也已经重新立案侦查了，何况当年的涉案人员，大部分都已经伏诛，你为什么还要去冒这个险？” 18年前的秦海彬案已经彻底翻盘了，在李嘉豪看来，宋朗没有理由再去冒这个险，何况地下赌城的事，连警方都一筹莫展，单凭宋朗和李陵，恐怕是以卵击石。 “一开始这所有的计划的确都只是为了报仇，但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地下赌城，没有地下赌城，林筠和梁田他们也就不会如此丧心病狂，多少人因此丧失性命家破人亡，所以不管怎么说，我都要将地下赌城掀个天翻地覆。” “可是，就警方目前调查到的情况来看，地下赌城的势力极为庞大，连公安部掌握的线索都不多，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地下赌城的9个大佬，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宋朗摇头，“我们只要确定了其中一个人，就自然有办法连带着查出其他人，所以第一个人选很重要。” “宋大哥刚才说已经有怀疑的人选，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城外红叶山庄的老板，金九爷。” 李嘉豪有些意外，道：“金九爷只是一个商人，怎么会是他？”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你只需要想办法，让警方把怀疑的矛头指向金九爷，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做就好了。” 李嘉豪虽然不知道宋朗的计划，不过他还是点头，答应道：“好，这件事我会办好。” “嗯，之后小慧那边会主动跟你联络，让你跟秦澜相认，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宋朗似乎是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但越是如此，李嘉豪的心里就越是没底，李嘉豪看着宋朗，“这件事我姐他们也知道了？” 沈天点头，“你放心，所有事情我都会事先做好安排，以后你们就当真的没有认识过我，明白吗？” 李嘉豪却半天都不吭声，这么多年，他卧底在公安局跟沈天玩无间道，他就是沈天安排在警方内部的内鬼，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全身而退，但现在宋朗要他退出，他却害怕这一退出，他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宋朗了。 “我不退出，既然当初选择了进入这个局，我就没想过退出。” 宋朗看着李嘉豪，“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这一生应该是干干净净的，将来你还要替我照顾好你姐姐和小慧他们，这些事我去做就够了，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 往事如浮光掠影一般从李嘉豪脑中放过，李嘉豪咬牙，“即使要走这一条路，但我也不能置身事外，我会更加小心处理。” 宋朗摇头，“不用了，现在警方内部的事情已经不再重要了，你没有必要再冒这个险，如果时机合适的话，你可以选择离开警队，哪怕是受些皮肉之苦都可以，从现在开始，你就当做不认识我，这是为你好。” “从我踏进警校的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我要做什么，所以不管怎么说，我都会坚持到最后，我相信，姐姐也会支持我的。” “现在你的处境太危险了，沈天随时都可能抓到你的把柄，之前虽然安排了替死鬼，但这一次不一样，我不能拿你的前程去开玩笑，我这一生已经不能回头了，但你还可以。” 宋朗说完这句，就站起来离开了包间，李嘉豪在包间坐了许久，直到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李嘉豪才回过神来。 来电显示是沈天的电话号码，李嘉豪看着手机，深吸了口气，才接起电话，“沈局，我马上回来了。” “你没事吧？” 李嘉豪笑道：“没事，路上有点塞车，可能会晚点到。” “嗯，回来再说。” 挂断电话，李嘉豪收起手机也离开了茶庄，这么多年，他心里一直都很害怕他的内鬼身份被揭穿，但现在宋朗突然要他收手，他却根本就做不到。 李嘉豪从茶庄出来，身边依旧是人潮如织，可他却跟这些人全都格格不入，就在这一刻，他忽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和孤独。 滨海市，大秦集团总裁办公室。 大秦集团最后有一些大项目，秦澜已经连续忙了好几天没有回过家了，今天好不容易将手上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她把秘书打发走了，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却不想回家。 秦澜亲自煮了一杯咖啡，咖啡煮好之后，她端着咖啡走到窗前，窗外是如霓虹一般的夜色，她刚刚谈成了一个几千万的合同，可对她来说，她却没有感到丝毫的喜悦。 相反，她只觉得孤独。 这种感觉令她很不好受，但她却没有办法消除，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私人电话响了起来，秦澜转头看着手机，心中有一刹那的涟漪，但是很快，又归于了宁静。 秦澜走过去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秦浩的电话号码，秦澜接起电话，勉强笑道：“怎么？你不是忙着谈恋爱吗？还想得起来你老姐？” “我在楼下，你下来吧，我请你吃饭。” 秦澜本来打算继续在办公室加班，不过秦浩亲自过来接她，她也不好拒绝，答应了一句，收拾了一下文件就下楼了。 秦浩的路虎就停在大门口，见秦澜下来，秦浩下来拉开车门，笑道：“听说老姐今天搞定了宁氏企业的太子爷，刚签了一大笔合同，本来以为今晚上有庆功宴，我好去蹭吃蹭喝，结果没想到老姐给拒绝了，我真是很同情宁大少啊。” 滨海市上流圈子的，都知道宁氏企业的宁大少喜欢秦澜，这次宁氏企业跟大秦集团合作，也只不过是宁大少追人的一个招数罢了，不过即使如此，这事在滨海市也闹得沸沸扬扬。 “你就是来看你老姐的笑话的吗？”秦澜上了车，问道。 秦浩嘿嘿一笑，“我哪里敢啊，这不是在夸奖老姐你魅力无法阻挡嘛，这滨海市上流社会的人，哪一个不知道我老姐是大美人一个，追求老姐的人，能从城北区排到城南区去。” 秦澜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她转头看着窗外，像是浑然没有听到秦浩这一句话一般，再多的人喜欢她又怎么样，她喜欢的人不喜欢她，她又能怎么样呢？ 车子一路疾驰，朝城外的方向开了去，等秦澜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车子已经快到郊区了，秦澜问道：“你小子不是说带我去吃饭吗？怎么都到城外了？” “老姐忘了，城外那个红叶山庄，上次老姐不是还有兴趣跟金九爷谈合作吗？今天金九爷给我打电话，专门请我转告，说是今晚上请老姐吃饭，和老姐谈谈合作的事。” 宋朗已经对金九爷有了怀疑，之前也只是想借合作的名义探个虚实，此时金九爷主动联络，而且还是通过秦浩的名义，难道金九爷也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秦澜悄悄取出手机，发送了一条短信给宋朗，宋朗嘱咐了几句，原本想打开信号追踪器追踪秦澜的位置，不过红叶山庄四处都是屏蔽了信号的，不但如此，一旦有信号追踪，或许还会打草惊蛇，所以宋朗放弃了这个想法，不过他也没有打算就此不理，而是开车到城外路口守株待兔。 秦浩驾着车，很快就到了红叶山庄，因为是金九爷邀请，所以山庄的服务员一早就做好了接待的准备，秦浩的车子一到，就有服务人员上来迎接，秦浩下了车，将车子交给了服务人员，之后就和秦澜进入了山庄。 第324章 试探 红叶山庄，“大秦”包厢。 金九爷已经在包厢里等着了，包厢内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酒菜，金九爷坐在正中央的位置，服务人员带着秦澜和秦浩进来，金九爷亲自起来迎接，他满是横肉的脸，笑起来有些狰狞可怕。 金九爷道：“秦小姐、秦先生请坐。” 秦澜和秦浩在靠左手的位置坐了下来，服务人员识趣的下去了，金九爷继续道：“冒昧邀请，还希望没有唐突秦小姐，略备薄酒，不成敬意，秦小姐、秦先生请。” 秦澜不知道金九爷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金九爷一看就是来者不善，秦澜也不好在面上拂了他面子，端起面前的酒杯，道：“九爷客气了，此前是我有意与九爷商谈合作的事，只是最近一直忙着和宁氏的合作，所以这杯酒，我敬九爷的。” 金九爷端起酒杯，“秦小姐太客气了，在滨海市，现在谁不知道大秦集团？我是个生意人，生意人嘛，有钱赚就自然不会放过了，既然秦小姐都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客气，今天我请两位来，也是想跟两位谈谈生意的事情。” 金九爷投资的领域极为广泛，不过想要得到金九爷的投资，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上次秦澜跟金九爷提到投资的事情，也只不过是顺势而为，顺便探探金九爷的虚实，没想到金九爷却真把这事放在了心上。 秦澜喝了一口酒，“早就听说九爷在投行的大名，我们公司刚跟宁氏企业达成合作，下一步计划是跟万力集团达成合作，不知九爷是否对我们的投资有兴趣。” 金九爷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子上，一双眼睛色眯眯的盯着秦澜，笑道：“这次大秦集团能跟宁氏达成合作，只是一个开始，以秦总的实力，跟万力集团的合作也不在话下，滨海市两大龙头企业强强联合，我也只是想来分一杯羹，我手上现在有闲置的一亿资金，只是不知道这一亿资金，值大秦集团多少股份？” 金九爷这话的意思就再明白不过，金九爷这哪里是什么投资，而是蛮横的用钱来购买大秦集团的股份，大秦集团现在正值上升阶段，股份就意味着大笔的资金，除非是秦澜脑子里进水了，才会将股份卖给金九爷。 秦澜也笑道：“九爷有所不知，公司成立之初，我就说过公司不以任何形式专卖股权股份，并且每年会从中拿出1%的固定股份等价收入作为公司员工的年终奖，九爷想要购买股份，恐怕要让九爷失望了。” 金九爷没想到秦澜如此直接拒绝，不过他也没有在意，道：“除了股份之外，我对其他投资都不太感兴趣，不过也是可以商量的嘛，今天我们就先不说正事了，难得请到秦大美女，就不谈这些俗气的事情了，我听说宁氏企业的宁大少在追求秦大美女，正好宁大少也在我的山庄，要不我们过去敬宁大少一杯酒？也算是庆祝秦大美女跟宁大少的合作成功嘛。” 金九爷似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秦澜也想知道金九爷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点头，道：“既然九爷都提出来了，我也不好拂了九爷的面子，还请九爷带路。” 金九爷意味深长的看着秦澜，“好啊，就请秦大美女移驾，跟我走。” 秦澜和秦浩跟着金九爷出了包厢，绕过了几条长廊，才来到“大明”包厢，包厢外面站在几个服务人员，包厢里面传来一阵吴侬软语和女人发嗲的笑声，金九爷笑道：“听说宁大少今晚是请了贵客，看来宁大少今晚是艳福不浅啊。” 秦澜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一听这调调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看金九爷兴致正浓，她也正愁不知道如何打发宁洛，这么一来，宁洛总不至于还厚着脸皮上门追求他吧？ 根据山庄的规矩，客人在用餐时，不受任何外人干扰，不过金九爷是山庄老板，规矩是他定的，他自然是可以破了这个规矩的。 金九爷带着秦澜和秦浩直接走了进去，绕过前院，才到了后堂用餐的地方，宁洛特别交代，晚餐是在后堂露台享用，因此秦澜他们一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而露台上，五六个衣着十分暴露的女人，正围着宁洛和两个男人喂酒，秦澜他们走过去时，正好看到一个女人坐在宁洛大腿上，口对口的将酒渡到宁洛口中。 秦浩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原本秦澜和宋朗的事眼看就黄了，秦浩见宁洛一表人才，还想撮合他和秦澜，但此时眼前的场景，却让秦浩忽然明白过来，宁洛跟其他纨绔子弟都一个样，根本不值得秦澜托付终身。 金九爷笑着走了过去，宁洛一看到金九爷，先是一愣，再看金九爷身后的秦澜和秦浩，宁洛酒劲顿时清醒了大半，他一把推开身上的女人，迅捷的站起来，“秦总，你们怎么来了？” 秦澜朝前走了两步，笑道：“九爷说宁大少在此宴请宾客，本来是想过来敬一杯酒的，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是我们打扰了宁大少的雅兴，抱歉。” 宁洛急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刚才只是喝多了，我……” “宁大少不用解释，我跟宁大少也只不过是生意上的合作关系，几位请继续，小浩，我们走。” 秦澜说完就要走，宁洛自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快步走到秦澜跟前，道：“秦总听我解释，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浩往前一站，拦在宁洛面前，冷冷道：“宁大少什么都不用解释了，还是回你的温柔乡去吧，我和老姐还有事情，就不奉陪了。” 秦澜仿佛根本就没听到宁洛的声音，继续往前走，宁洛知道错过这个机会，他跟秦澜就再也没有可能了，宁洛想错开秦浩追上秦浩，秦浩右脚轻轻一台，宁洛本来喝了酒，一个重心不稳扑通一声就摔进了一旁的水池里。 “宁大少……快来人了……救人！宁大少不会游泳……” 服务人员慌忙进来救人，那几个女人也吓得花容失色，秦澜和秦浩却是从容的离开了“大明”包厢，金九爷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交代服务人员做好善后工作，并且特别丰富，宁洛他们今晚所有的费用全部免单。 晚餐中途闹出这么大的误会，秦澜他们也没有心情再回去吃饭，跟金九爷客气了几句就离开了红叶山庄，金九爷也没有多做挽留，服务人员将秦浩的车子松了过来，两人上了车，秦澜就收到了宋朗的短信，秦澜回复了两个字：平安。 宋朗的车就在郊区路口，他收到短信之后，立即定位了秦澜的手机，电脑屏幕上显示秦澜的手机讯号受到了一些干扰，宋朗看着电脑屏幕，顿时明白过来了金九爷今天邀请秦澜到红叶山庄的目的。 宋朗立即回复了秦澜一条短信，“车上有监视设备，小心。” 秦澜看完短信之后，立即将手机收了起来，秦浩一直在暗中观察秦澜的反应，他看秦澜似乎没什么不对劲之处，便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老姐，刚才晚餐我看你也没吃什么，要不我叫吉婶再炒两个菜，我们回去喝一杯？” “好啊，不过最近怎么没见你跟陈律师在一起？你不是喜欢人家吗？叫她一起过来吧，就说是我请她来的。” 秦浩猥琐一笑，“好啊，这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可不会错过，老姐你等着啊。” 秦浩用车载电话拨通了陈律师的电话，电话响了好一阵才接起来，陈律师似乎很忙，说话语速极快，“我马上要去开会，秦总有什么事吗？” “这么晚了还要去开什么会？你还没有下班？”秦浩皱起眉头，虽然他知道做律师很忙，但没想到这个时间了，陈律师还在开会。 “嗯，曹主任临时组织的会议，秦总没什么急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这样吧，我刚从城外回来，正好没吃饭，你忙到现在肯定也还没吃，我过来接你，一起吃点东西，怎么样？” “我这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就不麻烦秦总了。” “没事，反正我这也还早。” 陈律师犹豫了一下，“那好吧，我这边结束了再跟你联络。” 陈律师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秦浩转头看着秦澜，他还没开口，秦澜就抢先一步道：“我已经跟秘书联系好了，让她派车过来接我，在分路的地方你放我下车就好。” 秦浩脸一红，“那我接到陈律师，再带她回来。” 秦澜点头，“嗯，我会叫吉婶准备好宵夜等你们回来。” 秦浩暗松口气，不过看秦澜这样，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宋朗，这段时间他没看到秦澜和宋朗在一起，虽然他知道宋朗在忙着新公司的事，不过似乎秦澜也很刻意的回避这个话题，有时候甚至直接待在公司，连家都不回。 “对了，老姐，最近怎么没看到宋经理来找你？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秦澜看着窗外的夜色，声音有些缥缈，“我们分开了，所以以后都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 “嗯，虽然宋经理的确是个不错的男人，不过天涯何处无芳草嘛，我老姐长得这么漂亮，又这么会赚钱，是他配不上老姐嘛。” 秦澜看着秦浩，不知道秦浩在知道他们并非亲姐弟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秦浩似乎感受到秦澜的不对劲，别过脸去，笑嘻嘻的道：“老姐，你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只是最近太忙了，我们姐弟也难得在一起相处，不过儿大不中留啊，这么快就要奔着女朋友去了，我这当姐姐的，迟早被抛弃了。” 秦浩笑道：“难得啊，老姐竟然为我吃醋了，看来今晚上我得多喝几杯，庆祝庆祝啊。” 第325章 未来兄妹 秦澜假意教训了秦浩几句，车子正好驶入市区岔路，秦澜让秦浩靠边停车，秦浩一愣，“司机还没到，我再把你往前带一段，前面我再调头吧。” 这么晚了，秦澜又是一个女人，秦浩自然不放心，秦澜道：“前面就是公交车站，还有人在那里候车，没事的，你早点过去接陈律师，万一她那边结束得早，你岂不是让人家来等你？” “陈律师在单位，就算我晚到一点也没关系，再说现在是晚上也不堵车，我很快就到了，我可不能让老姐说我重色轻姐啊。” 秦澜无奈，只好让秦浩再带了一段路，到了前面比较繁华的路段，才将秦澜放下车，这才秦浩调头过去接陈律师了。 秦澜在路边等了将近五分钟，宋朗的车子才慢慢靠过来，秦澜上了车，宋朗开车继续往前走。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宋朗这才道：“把今天晚上，你们在红叶山庄的所有事情，一个细节都不要遗漏，全部告诉我！” 滨海市城外，私立医院。 林媛跟公司项目部的负责人刚结束视频会议，又吩咐夏秘书准备明天会议的资料，之后才打发夏秘书走人，等夏秘书走了，林媛喝了一杯咖啡，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过了。 林媛放下咖啡，上楼去病房看了一下陶安，陶安最近因为受伤，因此睡觉的时间比较多，也正是因为如此，林媛才有机会跟陶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林媛在病房里待了一阵，刚从病房出来，正好碰到半夜睡不着出来溜达的吴涵，吴涵左腿受伤，走路还不太方便，不过他也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不听苏医生劝，自己会下地走路了。 林媛看着吴涵，“吴律师的腿不痛了？” “痛啊，这可是跟锻骨重造一样，不过偶尔活动一下，也是为了锻炼筋骨嘛，林总这么鬼鬼祟祟的从小安房中出来，该不会是去窃玉偷香了吧？” 吴涵这个人，从来都没有个正形，此时捉贼拿赃，他还不好好的占个便宜，那他吴涵这个名字就可以倒过来写了。 林媛看着吴涵，“吴律师要是能下得了楼，不如去楼下走走？关于吴先生跟我妈的事情，我想跟吴先生聊一聊。” 吴涵醒过来，吴二爷就凭空出现了，这个打击对吴涵来说有点大，父子两人多年不见，虽然说不至于相敬如宾，但两个大男人之间相处多少有些尴尬，过去20年的事情横在两人中间，谁都不想先提起，但谁都又过不去这个坎。 “好啊，不过还得劳烦林总你搭把手，我这腿实在使不上力气。” 林媛一声吩咐，立即就有西装男上来，架着吴涵下了楼，还很贴心的给他准备好了轮椅，吴涵坐在轮椅上倒是觉得身体舒服不少，不过这很伤他大男人的自尊心，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啊。 林媛在前面走着，吴涵在后面跟着，两人在花园里转悠了一圈，吴涵实在忍不住了，“三更半夜，花前月下的，林总把我折腾下来，不会就是为了陪你纯散步吧？” 林媛抬头看了一眼夜空，今夜难得满月高挂当空，只不过眼前这个人，却不是她想一起赏月之人。 林媛低头，“吴律师应该知道，20年前你父亲吴先生就跟我妈认识了，如果不是吴先生相助，我妈可能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 “林总现在是想要来跟我道谢吗？” “算是吧，吴先生是我们张家的恩人，我的确是要感谢吴先生，不过，吴先生跟我妈之间的关系似乎不只是朋友，如果将来有一天，吴先生要跟我妈在一起，我想知道吴律师是什么意思。” 吴涵笑道：“林总现在是来告诉我，你将来要做我妹妹，我是什么想法？” 林媛也不否认，“吴律师可以这样理解，吴律师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这并不是空穴来风。” “老爷子跟我说过了，不过这事还是要看他们的想法，我倒是无所谓，我是一个浪子，将来也终将是一个浪子，能有个人照顾老爷子，我当然没什么意见，不过林总要是反对的话……” “我同意。” 吴涵转头看着林媛，“林总前面铺垫了这么多， 我本来还以为你要拒绝呢。” “吴先生当年帮我妈这么多忙，这20年来也一直在调查我外公的死因，不管是为了我妈，还是其他原因，我都同意。” 吴涵挑了挑眉，“那就好，不过林总也不用担心，老爷子结婚之后，我不会要他一分钱的财产，全都留给你好了。” “这句话应该我跟吴律师说吧，毕竟我林家现在家大业大，而且我公司很快就要跟北平那边的大公司合作了，不差这点钱。” 吴涵听到林媛这句话，问道：“跟北平的大公司？什么大公司？” 林媛看吴涵脸色微变，并没有隐瞒，道：“北平华夏建筑，吴律师可能对建筑行业不太了解，华夏建筑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建筑公司……” “我知道，华夏建筑的执行总裁叫殷国生，华夏建筑市值千亿，而这个殷国生却是占华夏建筑的绝对控股权51%，除此之外，殷国生的生意还涉及到酒店、度假村、电子商务等各个领域，是国内富豪榜上排名前十的财经人物。” 吴涵是律师，了解对律师这一行的情况倒不足为奇，但他对殷国生如此了解，林媛就觉得有些意外了。 “你查过华夏建筑？”这是林媛想到的，唯一一个合理的解释。 吴涵点头，“国内富豪榜上的前二十名，我都做过仔细的调查，这二十名富豪，其中有一半都在北平，这个殷国生是这群富豪当中做事情最高调的人，殷国生的出身十分显赫，祖上曾在战场上立国赫赫战功，说是开国元勋都不为过，不过殷家却并没有从政，反而是弃政从商，到了殷国生这一代，就积累了如此巨额的财富，相传殷国生这个人十分风流，在外养了很多情妇，只要是能给他生育孩子的，殷国生都会给对方上亿资产作为奖励，这也导致了殷家内部的激烈竞争，不过到目前为止，殷国生唯一一个对外宣称接替殷家家业的，还是殷国生的元配所生的长子殷祯。” 林媛也调查过殷国生的身份资料，以便殷国生带人过来考察时不会出差错，不过她查到的资料却并没有吴涵所查到的这么具体。 林媛道：“你是觉得这个殷国生有问题？” “富豪榜上排名前二十的人都有嫌疑，因为地下赌城需要积累大量的资金，没钱，就不可能参与地下赌城，而现在滨海市已经将地下赌城曝光，所以在这个时候向滨海市发展的有钱人，就有了最大的嫌疑。” 吴涵就目前的情况作出这个推理，是最合乎逻辑的一个推算结果，不管吴涵的这个推算结果有几成出入，林媛都已经放弃了这次合作，于她而言，她不能拿万力集团去冒险，哪怕是险中求胜，她也不能去豪赌。 吴涵看林媛不说话，笑道：“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吓到了？这可不像林总的风格啊。” “原本我是有打算跟华夏建筑合作，不过我们万力集团好不容易才从地下赌城的事情中撇清楚关系，我不想再跟他们有任何牵连，即使我有把握避开任何风险，但这笔钱我不愿赚取。” 吴涵叹道：“林总果然是好气魄啊，这几分钟的时间，就放弃了上亿的利润，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吴律师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好不容易才扭转万力集团的声誉，不会再拿它去冒险，何况想要赚钱，凭借我的能力，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吴涵笑道：“单从不要脸这方面来说，我自愧不如啊。” 林媛懒得跟吴涵做口舌之争，林媛正打算回去休息，吴涵忽然又问道：“假如这一次，是警方要林总配合呢？林总是否愿意，帮助警方？” “吴律师到底想说什么？” “我都能发现的问题，林总难道觉得，沈局长他们还看不出来？我想沈局长他们现在已经做好了安排部署了吧。” 林媛还没来得及回话，只见两道车灯的光线打了过来，吴涵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车子在别墅大门口停下来，沈天和叶玮庭还有李嘉豪从车上走了下来，林媛看着沈天等人，再低头看了一眼吴涵，看来这个即将做她哥哥的男人，的确很是与众不同啊。 沈天他们走过来，见吴涵和林媛都在院子里， 沈天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林媛脸色不太好，就知道一定是吴涵又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了，不过今天沈天没心思跟吴涵斗嘴。 沈天看着林媛，道：“林总，我们警方刚才截获一条很重要的线索，这条线索跟林总的万力集团有关，所以我们想跟林总单独谈谈。” 林媛点头，“里面有小型视频会议室，我这就安排。” 林媛立即叫夏秘书去安排事情了，吴涵也以受伤太累为由，上楼去休息了，夏秘书安排好了之后，沈天和林媛他们到了会议室开会。 此时会议室内，除了沈天他们三人之外，就只有林媛一个公安系统外的人，沈天叫李嘉豪连接上小会议室的显示器，直接开门见山的道：“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我和叶领导这么晚过来找林总面谈，是因为我们刚才截获一条很重要的线索，而这条线索对我们破案起着非常重要的 作用，所以我们想请林总配合我们警方进行下一步的侦查活动。” 李嘉豪操作电脑，显示屏上放出华夏建筑殷国生的照片和简历，沈天指着显示屏，道：“资料里的男人叫殷国生，是北平华夏建筑公司的执行总裁，也是北平华夏建筑的绝对控股人。” 第326章 合作 “根据资料显示，殷国生，男，今年54岁，丧偶，名下有一个儿子殷祯，不过根据其他调查显示，殷国生一共有十二个孩子，不过这些孩子都是登记在其母亲名下，我们暂且不提。” 林媛看看显示屏上的人，对于殷国生，林媛的确有一些一手资料，不过都是跟商业上有关的，至于其他的资料，林媛不需要知道。 沈天继续道：“除了华夏建筑之外，殷国生的商业帝国还涉及到酒店、度假村等领域，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但凡是有钱赚的行业，殷国生都有涉猎，我们查过殷国生名下的私人账户，单是国内的账户下就累计有数十亿的资产，国外的账户因为我们目前的调查权限，还无法查证到他到底有多少资产。” “殷国生在国内富豪榜上排名前十，这个人平时做事情十分高调，本来他的活动范围只在北方一带，但这一次，殷国生却舍近求远，选择在滨海市跟万力集团合作，因此我们对华夏建筑以及殷国生展开了一次全方位的调查。” 林媛看着沈天，沉声道：“沈局长是怀疑殷国生跟地下赌城的案子有关？” 沈天点头，“我们既然来找林总，就是希望林总能配合我们的合作，不过案子方面属于我们警方的内部机密，希望林总理解。” “沈局长连这点诚意都没有，我又凭什么为了你们的一面之词，放弃一个绝佳的商业合作机会，换做是沈局长，也不会做这么愚蠢的决定吧？” 沈天皱了一下眉头，犹豫了一下，道：“关于案件的进展情况，我们警方可以配合，不过这件案子关系重大，所以除了林总之外，任何人都不能透露，包括林总的母亲以及私人秘书。” “保密方面我自然会配合，不过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林媛是个商人，在商言商，虽然她本来已有打算放弃跟华夏建筑的合作，但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警方必然是已经有所安排了。 沈天之前跟林媛打过交道，知道林媛不好对付，所以来之前，他和叶玮庭已经做好了应对的策略。 “林总有什么要求，只要是在合理范围之内的，我们警方都可以考虑。” 林媛摇头，“沈局长应该知道，这一次和华夏建筑合作，我们万力集团盈利至少是上亿，一旦跟警方合作，就会冒着泄露商业机密以及不守诚信的风险，这对我们万力集团来说，是极为不利的，如果我们达成合作，公安局未来的办公大楼建设，交由我们万力集团来做。” 沈天以为林媛会狮子大开口，但林媛却只是提出一个对沈天他们来说，并不算苛刻的条件，公安局的确有拟建新办公大楼的打算，之前刘黎明在任时万力集团也确认参与，但后来因为万力集团牵涉到地下赌城的案件，这个项目被紧急叫停，刘黎明还因此受到牵连，接受了一系列的调查。 林媛要回办公大楼的建设权，对公安局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意义，因为只要公安局的办公大楼建立起来，质量验收合格，至于是谁来承建并不重要，但这件事对万力集团来说，却有着非凡的意义。 此前万力集团因为牵涉地下赌城的案件，所以项目被迫停止，即使这个项目没有任何问题，但为了避险，相关部门也会在这上面拖延时间，如果这个项目再回到万力集团手中，也就意味着，警方亲自出面为万力集团洗脱了嫌疑证明了清白。 沈天点头，“林总这个条件虽然苛刻了一些，不过我们还是会答应，但接下来的合作，就需要林总好好配合，并且这次的合作会有一定的风险性，所以我们也会在林总的车内和办公室等地方安装监控设施，24小时保护林总的安全，这方面还请林总理解。” “在这栋别墅以为的事情， 你们可以做主，我会配合，但进了这栋别墅之后，我希望不要受到任何干扰，也请沈局长答应我这个要求。” “好，那我们继续往下说，关于这次合作的具体过程，林总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提出来。” 林媛点头示意，沈天这才继续往下讲，“刚才我们说到殷国生舍近求远，选择跟万力集团合作，我们调查过，华夏建筑近期一共有三个大项目，其中两个项目的所在地都在北平，并且是由华夏建筑的股东召开了股东大会一致决定的结果，而第三个项目，也就是斥资与万力集团的合作，只是殷国生临时在会议上提出来的，因为殷国生享有华夏建筑的绝对控股权，再加上殷国生的一些安排，这个提议在会议上就直接通过了，与另外两个项目并列为华夏建筑今年的三大项目之一。” “华夏建筑拓宽业务范围，与万力集团合作本来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虽然成本高了一些，但这也不能说明华夏建筑这次跟我们万力集团合作有什么问题吧？”林媛试探性的问道。 李嘉豪切换了显示屏上的内容，下面一张幻灯片是华夏建筑合作的具体项目，沈天道：“这是我们通过技术侦查手段查到的，华夏建筑将要与贵公司合作的新项目，从项目的初期成本来看，华夏建筑打算投资三个亿来与万力集团合作，并且后面还有详细的跟进计划，但我们稍后又调查过，华夏建筑的另外两个项目，均是在十亿以上的投资总额，并且，华夏建筑因为前期还有其他巨额的投资，账面上根本就没有足够的钱来同时支撑三个大项目的同时动工！” 林媛明白过来沈天的意思，华夏建筑要投资账面上却没有那么多钱，那么他们就会想办法融资，而18年前的秦海彬金融诈骗案，就是一个铁证如山的例子！殷国生很可能如法炮制，通过同样的手段非法集资，为自己获取巨额暴利，最后只需要找一个替罪羊，就可以安全抽身。 “所以沈局长现在是怀疑殷国生会通过同样的手段非法集资，用于建筑建设？”林媛问道。 沈天点头，“林总的确是聪明，我们通过调查，发现殷国生的其中一个私生子殷昭学名下有一家金融投资公司，而这家金融投资公司之前也出现过公司员工涉嫌金融诈骗案的情况，我们调阅过那几件金融诈骗案的档案，跟秦海彬案所使用的手段几乎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这两个诈骗案，是同宗诈骗！” 这世上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尤其是在两件金融诈骗案当中，手法以及处理情况几乎一模一样，这只能说明，这是事先就设计好的，这也是警方 “也就是说，你们现在是怀疑殷国生就是地下赌城的大佬之一？”林媛直接说道。 “目前殷国生的确是有这个嫌疑，并且我们还查到，殷国生跟红叶山庄的老板金九爷是认识的，殷国生回到滨海市之后，经常以商业洽谈为由，邀约滨海市本地一些富豪在红叶山庄聚会，根据目前的调查显示，滨海市有三名富豪已经成为红叶山庄的常客，并且，这三人账户上都有了大量资金波动。” 沈天说到这里，李嘉豪继续切换着幻灯片，幻灯片上显示出一张照片，照片下面是一些基本的身份资料，林媛看着照片，顿时皱起眉头，“魏旸？” “魏旸，男，51岁，滨海市恒旭集团执行总裁，滨海市十大富豪榜排名第五，旗下拥有的恒旭集团涉及领域众多，三年前还成立了本市最大的私人书店南山书店，根据调查，金九爷回到滨海市之后，一直都跟魏旸有所接触，不过魏旸之前一直都没有答应，以公司事情多拒绝了，直到兴达实业集团的老总，也就是这三个人中的另一个赵云兴跟魏旸搭上线，魏旸才答应去红叶山庄跟金九爷见面，之后的情况也就水到渠成，我们经过调查发现，林总跟魏旸的独生女魏宁是大学同学，在大学期间两人也关系匪浅，所以这方面，还想请林总出面，看能否从魏宁这里查到些线索。” 林媛上午才去了一趟南山书店，本来她以为和魏宁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却没想到，警方这边会做这样的安排。 林媛道：“魏宁很少接触公司的事情，恐怕对魏旸的事情并不知情。” “魏旸只有魏宁一个独生女，魏旸有意将恒旭集团的业务交给魏宁打理，不过魏宁却对南山书店情有独钟，如果林总出面，能劝魏宁出面接手恒旭集团，那么或许就可能通过魏宁的手，了解到恒旭集团大量资金去向不明的情况。” “万力集团最近的确是有一个跟恒旭集团合作的项目，或许在这个项目上，可以做点文章，不过我不能跟沈局长保证魏宁一定会答应。” 沈天点头，“嗯，我们警方这边，只要林总有需要的地方，我们也一定会配合。” 林媛没说话，沈天继续道：“除了魏旸之外，还有我刚才提到的兴达实业的赵云兴，以及开元实业的老总傅建华，根据我们目前的调查，除了查到这两人公司都有大量资金动向不明之外，暂时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不过我们警方会继续跟进，有相关的线索，我们会及时跟林总反馈。” 接下来，林媛又问了一些问题，沈天都给予了回答，直到凌晨3点，沈天他们才结束会议，因为时间太晚，沈天他们没有在医院逗留，立即离开了医院。 等沈天他们走了，林媛在会议室待了一阵，这才把夏秘书叫了过来，夏秘书不知道沈天他们来是为了什么事，不过看林媛脸色不太好看，也不敢多说。 “你明天亲自跟恒旭集团的老总魏旸联系，就说我们答应跟恒旭集团的合作，不过这个项目，必须让恒旭集团的大小姐魏宁主持，否则，合作免谈。” 夏秘书看着林媛，林媛突然做出这个决定，夏秘书很容易怀疑，林媛这不是在办公事，而是在泡妹子。 第327章 目击证人 “跟恒旭集团的合作，项目部那边已经谈得差不多了，恒旭集团给出的条件也很优渥，林总这个条件未免……”夏秘书有些为难，恒旭集团开出的条件已经是最佳的方案了，项目部这边也通过了各项审核指标，林媛突然附加这么一个条件，真不像是在办公事。 “按我的意思做，另外，替我邀请魏宁明天晚上一起吃个晚饭。” 夏秘书咽了下口水，“林总这是……” 林媛看了一眼夏秘书，夏秘书连忙垂头，林媛道：“我不喜欢八卦的人，如果夏秘书对目前的工作不满意，可以再回秘书处去。” “是我僭越了。” 林媛看着夏秘书，“兰小姐那边还是没有消息？” “是的，我们已经做了两手安排，一边盯着唐家的行动，一边继续查找，目前没有兰小姐的离境记录，也没有火车票和汽车票的购买记录，因此兰小姐应该还在市内。” 林媛皱了一下眉头，“人如果还在市内，怎么会这么久都还没有任何消息？” “我这就加派人手继续寻找。” “查一下她最近的手机使用情况，以及银行卡消费流水，她离开医院时没有带银行卡，不过手机可以使用。” 夏秘书点头，“我马上安排。” 林媛顿时觉得有些疲倦，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明天跟项目部的会议照常举行。” “是，林总。” 夏秘书很快就离开了办公室，林媛坐在会议室，许久，她才起来离开办公室去了二楼陶安的病房，陶安因为受伤的关系，晚上无法进行深度睡眠，苏医生根据陶安的情况，每天晚上都会给陶安开半片安眠药，保证陶安的睡眠，这样伤口才能更快的恢复。 林媛在沙发上坐下来，她看着睡熟的陶安，不知过了多久，林媛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专案组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紧接着，沈天等人的电话也响了起来，众人顿时惊醒过来，沈天快速接起电话，李嘉豪过去接的专案组的座机，沈天看着李嘉豪，眉头深锁，“我是沈天。” “沈局，我是城北区派出所老刘，昨天晚上，城北区又发生了一起命案！” 李嘉豪那边接到的电话内容也是一样，沈天沉声道：“保护好现场，我们马上过来。” 沈天刚挂断电话，李嘉豪就先说道：“城北区又发生了一宗命案，死者被杀时，他三岁的小儿子就在现场，但凶手并没有对这个孩子下手，也就是说，我们有了目击证人。” 城北区派出所刘所长刚才在电话里并没有提到目击证人的事，而且孩子才3岁，根本就无法指证目击证人，就算孩子的智力发育朝前，但未成年所做的证词，根本就不能作为有效证据。 “孩子现在哪里？”沈天问道。 “警方已经将那个小孩保护了起来，不过据说那个小孩好像是受到极大的刺激，情绪极不稳定，一直吵着要妈妈。” 沈天不再多说，带着李嘉豪等人立即从公安局出发赶去城北区，因为此时天色尚早，所以道路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城北区案发地点，老远就看到十几辆警车围着，警车前面已经拉起来黄色警戒线，四周围观的人都已经被警方疏散走了。 沈天他们将车停在路边，疾步走了过去，刘所长一看到沈天和叶玮庭，连忙上前，道：“叶领导、沈局，你们来了！” 沈天脸色冷沉，并没有说话，叶玮庭问道：“死者什么情况？” “死者名叫吕中国，无业，靠贩卖毒品为生，三个月前因为贩毒被抓，被判了六个月的拘役，其他的情况，还正在调查当中。” “死者生前是吸毒人员，也就是说，他可能跟连环杀人案没有关系。” 刘所长摇头，“我们在现场找到了那部黑色国产手机，并且死者在18年前的秦海彬案当中，曾经在合同上签过字的，算是秦海彬案的涉案人员，不过因为他本来有前科，所以这份合同后来没被装订进秦海彬案当中，而是以他案的证据留在了其犯罪档案当中。” 正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案发现场，现场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死者还保持着坐在沙发上的姿势，脖子上有一条细长的伤口，伤口上的血还没有干涸。 沈天叫勘验人员过去勘验现场，法医卫宁则给死者做尸表检查，沙发前的地面上散乱堆着许多空酒瓶子，脏乱的茶几上也堆放着各式各样的便当盒，除此之外，现场暂时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沈天环顾四周，问道：“那个小孩现在哪里？” 刘所长道：“小孩受到了惊吓，似乎神智上已经出现不清醒的状态，我已经派人将他送去了医院，并且在寻找他的妈妈。” “案发时，只有死者和小孩在家里？” 刘所长点头，“嗯，不过我们问过附近的邻居，说吕中国一早就和老婆离婚了，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老婆出现。” 吕中国吸毒，看样子又有酗酒史，离婚也很正常，不过为什么孩子没有判给老婆，而是留给了吕中国？ 沈天看着案发现场， 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因为案子属于专案组办理，刘所长把现场的情况交代清楚之后，就带着自己的人撤了。 叶玮庭仔细看过现场之后，对沈天道：“这件案子，沈局长怎么看？” 沈天摇头，“虽然这起案子有了目击证人，但目击证人还太小，根本就不足以作证，还是和之前所有案子一样，凶手又是什么都没有留下。” “沈局长不觉得，凶手似乎一直都很了解我们，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针对我们来的，之前沈局长说我们警方内部有内鬼，但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没有查到这个内鬼是谁，原本计划行动查明内鬼，但吴律师和陶警官又突然出了车祸，计划全盘崩乱，好在我们现在找到了一些关于地下赌城的线索，接下来，沈局长有什么打算？” 沈天看着现场，“凶手太了解我们，所以我们之中一定会有内鬼，而且这个人对我们所有行动都极为熟悉，或许，我们一直都忽略掉了身边的人，专案组的人都是我的袍泽兄弟，虽然我相信他们，但我们必须查出内鬼，这方便，还要叶领导多想办法。” 叶玮庭点头，“调查内鬼的事，你觉得不太方便的话，我会出面解决。” 沈天“嗯”了一声，“现在我们最大的希望就是能证实金九爷和殷国生的身份，如果确定他们是嫌疑人，那接下来的行动就好办了。” “殷国生和金九爷的背景都十分强大，所以这次行动，我必须全程跟上级汇报，这方面，我先跟沈局长说明。” 沈天皱起眉头，“这件案子虽然牵连甚大，但目前仍然是在滨海市的管辖范围，不用向上级全程汇报吧？” “这里面的关系很复杂，稍后我会跟沈局长解释，不过这件事谭部长十分关心，所以我只向谭部长直接汇报，其他无关人员，并不知情。” 滨海市一连发生多起凶杀案，别说惊动省公安厅，就是公安部都震动了，这是建国以来最大的一起凶杀案，公安部亲自派人下来督查，现在叶玮庭要向公安部谭部长汇报这件案子，似乎也能说得过去。 沈天也不再多问，他一心只想尽快破案，至于政治上的事，他不想多管，何况还有叶玮庭在背后撑着。 现场勘验一直持续到近11点才结束，吕中国的尸体被警方带回了公安局进行尸检，卫宁最近忙得根本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城北区带回去的那11具尸体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因此在回去公安局的路上，卫宁特地跟沈天和叶玮庭一辆车。 卫宁脱下口罩，“叶领导、沈局，最近这尸体太多了，我强烈要求增派人手啊，法医处现在就我和老刘两个人，老刘这几天忙得高血压都犯了，我看还是要尽快招人上来帮忙才行，不然等我再累趴了，这法医处就是个烂摊子了。” 法医处缺人手，这一点不可否认，但法医属于稀缺人才，因此临时也未必能找到合适的人选，但尸检不能延迟。 沈天道：“这样吧，稍后我会向上级请示，从各地抽调专业法医过来协助尸检工作。” 公安系统办理案件，遇到重大疑难案件时，可以向上级申请抽调专业刑侦人员协助办案。 叶玮庭也点头道：“我会尽快跟上级沟通，争取尽早抽调人手，卫法医有合适的推荐人选，我们也可以走特殊程序，一切以破案为重。” 卫宁道：“我以前在医院时，倒是有两个朋友对尸检比较感兴趣，不过是否启用他们，还要请叶领导和沈局长决定。” 沈天掏出一支烟点上，他连吸了好几口，这才道：“这样吧，你马上联络他们到公安局来，只要考核合格，就留在法医处先帮忙，不过这件案子关系重大，所以他们到了公安局之后，在正式文件没有下来之前，他们都不能离开公安局。” 卫宁也很清楚沈天这话的意思，在没有法律文书的支持下，擅自招人进入公安系统参与尸检，是不符合法律程序的，但眼下情况紧急，法医处紧缺人手，所以沈天就想到这个折中的办法。 叶玮庭摇头，“只要他们的技术过关，我会在两天之内办好相关手续，杜绝任何程序瑕疵，在手续办理齐全之前，我们不能出任何认错，另外，我也会向上级申请抽调法医过来协助办案，尽可能的保证尸检工作照常进行。” 程序瑕疵所取得的证据属于无效证据，这件案子到现在总算有了点线索，不能在这上面出任何纰漏。 第328章 诱饵 卫宁答应下来，叶玮庭则是立即跟上级汇报工作情况，并且申请立即抽调法医过来协助办理案件，等车子回到公安局专案组，已经过了12点了，专案组的成员在公安局食堂草草吃了午饭，便回到了专案组开始讨论案情。 滨海市万力集团总部大楼大会议室。 从早上9点开始，林媛就到大会议室召开会议，万力集团项目部的全体成员都早早到场，中途出了上厕所之外，没有人离开过会议室。 会议持续到下午三点还没有结束，因为这次跟华夏建筑的合作关系到数亿的投资和利润，因此林媛要求每一个细节都做到不留任何瑕疵。 三点过一刻，夏秘书很尴尬的过来会议室，在林媛耳边悄悄说了几句，林媛微微点了点头，稍后简单再讲了几句，让项目部十天内做出一份详细的企划报告，之后就宣布散会了。 会议结束之后，林媛就带着夏秘书离开了万力集团总部，车子绕过两条街就到了一家看上去比较小资的咖啡厅，车子停下来之后，司机拉开车门，林媛下了车，对夏秘书道：“你就在车上等我。” 夏秘书一只脚已经迈了出来，听到林媛这句话，整个人愣了一下，然后假装很镇定的停了下来，“好的，林总，这前面有个不错的书店，我去书店逛逛。” 林媛点头，“小安喜欢看侦探小说，你替我挑两本。” “是，林总。” 林媛不再多说，走进了咖啡厅，因为是上班时间，咖啡厅的人不多，偶尔有一两个也是在忙着赶文案的，林媛跟服务员报了一个房间号，服务员就带着林媛过去了。 门敲开之后，魏宁坐在靠窗的位置发呆，她脸色似乎有些苍白，林媛走到魏宁对面坐下来，魏宁朝服务员点了点头，服务员便退出了房间。 桌子上放着一壶茶，闻着香味就知道是极品大红袍，魏宁给林媛倒了一杯茶，笑道：“那天南山书店一别，我本来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跟林总坐在一起喝茶，却没想到，今天来得这么快。” 林媛没有喝茶，笑道：“世事无常，不是吗？” 魏宁轻叹口气，“今天下午3点的飞往米国的机票我都订好了，我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但我却最终没有能出行。” “想要换一种心情，并不一定要出国。” 魏宁有些自嘲般笑了一声，“你说得对，不过我既然留了下来，就想知道林总为什么突然要我参与恒旭跟万力集团的合作，林总应该知道，公司的事我一窍不通，这次合作如果由我主持，连我都不知道会出什么样的状况。” 林媛端起茶喝了一口，“你不会做生意，我可以教你，你将来始终是要接手魏家的产业的。” 魏宁看着林媛，对魏宁来说，林媛就是一个谜，一个她永远都无法参破的谜，她明明有机会可以远离林媛，却偏偏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魏宁叹了口气，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最后却还是收了回去，她点头，“跟万力集团合作的事情我会亲自跟进，不过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还请林总多多担待。” 林媛笑道：“魏总是个聪明人，生意上的事情自然一点就透。” 魏宁的心思根本就不在生意上，只不过是因为林媛，她才会答应出面，不过看林媛却似乎没有任何异状，难道真是她想多了？ “听说兰玥离开唐家之后，就一直没有再露面，林总不担心她的安危吗？” 林媛放下手上的茶杯，“这是我的事情，就不用魏总操心了，晚上我请魏总去红叶山庄吃饭，不知魏总可否赏脸？” 沈天曾说警方调查到魏旸近段时间是红叶山庄的常客，或许今晚还能正好在红叶山庄跟魏旸碰到。 魏宁心中掠过一抹不快，不过面上却保持着镇定，道：“林总也听说过红叶山庄？” 林媛点头，“听说红叶山庄的老板是位满清皇室后裔，山庄也很有特色，想必魏总一定会喜欢。” 魏宁听到林媛这句话，刚才心中的不快一扫而空，笑道：“我也是听我爸提过红叶山庄，山庄有自己严格的规矩，要先预定才会接待，我跟我爸要个预定餐位的电话，林总稍等。” 林媛点头，魏宁取出手机打给魏旸，魏旸听说魏宁晚上和林媛要去红叶山庄吃饭，当即提出由他预定餐位，他们只管过去吃饭，买单的事情也不用两人操心。 挂断电话，魏宁有些尴尬道：“我爸已经预定好了餐位，晚上就我们两个，还是有其他人？” “还有我的秘书和司机，魏总今天是自己来的？” 魏宁本来也开了车过来，从南山书店下来，不开车简直是灾难，不过这么难得相处的机会，魏宁自然不会放过，摇头道：“嗯，车子今天开过去保养了，所以麻烦林总了。” 林媛明知道魏宁说谎，却并没有拆穿，点头道：“听说山庄在城外，我们现在过去应该差不多，我叫司机开车过来。” 魏宁见林媛并没有多问，心中暗松口气，林媛给夏秘书打了电话，夏秘书匆忙从书店结了账过来，林媛和魏宁从咖啡厅出来，车子已经在大门口等候了，林媛上前拉开车门，魏宁先上车，林媛跟在后面，夏秘书则很识趣的坐在副驾驶。 车子朝城外开了出去，车内的气氛略微有些尴尬，林媛取出手机，拨通了苏医生电话，苏医生刚给陶安换了药下来，手机响起来，苏医生放下手上的纱布，接起林媛的电话，“林总有什么吩咐？” “今天小安的情况怎么样？”林媛随口问道。 “陶警官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了，不过伤口还是有轻微的发炎。” 林媛下意识的皱起眉头，“发炎？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炎？” “因为天气原因，伤口有轻微发炎是很正常的，我已经处理了，请林总放心。” 林媛脸色却依旧紧绷着，“从今天晚上开始，暂时停止给小安和吴律师供应鸡汤，等他们的伤彻底好了再说。” 苏医生一脸为难，“这恐怕不太好吧？他们现在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 “按我说的做，要是需要营养，可以输营养液，营养粥里可以加一些肉沫进去。” 林媛就认定是鸡汤的缘故，所以陶安才会有伤口发炎，苏医生是有口难言，只好答应下来，一旁陶安躺在床上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苏医生也没办法，林媛是他老板，他不敢违背老板的命令。 挂断电话，林媛看着窗外，并没有注意到魏宁表情的变化，魏宁看着林媛，装作不经意的问道：“那位陶警官受伤了？” “一点皮外伤，因为天气原因有些发炎。” 魏宁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你们住在一起？” 林媛点头，“算是吧。” 魏宁不知道应该有什么反应，最后只好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休息，林媛也没有再说话，等车子到了红叶山庄，林媛才叫醒魏宁。 滨海市振海大厦，宋朗家中。 宋朗正在书房查阅邮件，邮件是李陵刚才发给他的，关于北平华夏建筑的所有资料，包括这些年来的财物报表以及大数额的投资明细，宋朗都一一仔细看了一遍。 宋朗邮件刚看到一半，楼下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宋朗家中很久都没有来过客人，这时候谁会来敲门？ 宋朗调出走廊的监控视频看了一眼，陈律师手里提着一个纸袋子站在门外，宋朗犹豫了一下，合上电脑下楼去开门。 门打开之后，宋朗招呼道：“是陈律师，进来坐吧。” 陈律师跟着宋朗进了门，宋朗给陈律师倒了一杯白开水，陈律师将纸袋子递给宋朗，道：“过几天宋大哥的公司就要开业了，我也没什么好送给宋大哥的，今天正好路过书店，就挑了几本侦探小说，就当是送给宋大哥的贺礼。” 宋朗接过纸袋子，“谢谢，不过这么晚了，你怎么不明天再送过来？” “我明天要去北平出差，可能短时间回不来了，所以宋大哥新公司开业，我恐怕就来不成了。” 宋朗点头，“陈律师的心意我收下了，等你从北平回来，我请陈律师吃饭，顺便想跟陈律师谈一下合作的事情。” 陈律师感觉如释重负，心中却又似乎有些失落，不过礼物也送了，她还要回去收拾行李，也就没有多做逗留，离开了宋朗家中，宋朗将她送回小区，这才回了家。 京恒金融的相关手续都已经完善，装修也已经都完成，人手方面都已经准备妥当，三天之后就会正式开张营业。 宋朗关掉邮件，打开公司的照片，公司的装修大多是按照陶安喜欢的风格，宋朗甚至不惜花费重金建立一个跟之前陶安看中的书店一模一样的休闲区，时至今日，连宋朗自己都不知道他对陶安到底是爱多一些，还是恨多一些。 但不管是爱还是恨，在那一场车祸之中，他和陶安之间的一切都结束了。 宋朗再次合上电脑，这漫长孤寂的黑夜，往后都只有他一个人度过，这么多年活在黑暗中，他应该早就习惯了。 可是痛苦不会习惯，现在唯一支撑宋朗走下去的，只有仇恨。 滨海市城外私立医院。 陶安睡到半夜，却忽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她感到有些心悸，却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兀自坐在床上捂着胸口喘息了半天，床头上有放着的白开水，陶安倒来喝了一大口，猛吸了好几口气，这才感觉好受一些。 陶安刚放下杯子，病房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陶安手一滑，手上的杯子顺势掉落在地上，吴涵从病房外拄着手杖一瘸一拐的走进来，“是我，我听到你这边有声音，所以过来看看什么情况的，你看到我也不用这么激动吧？我现在有伤在身，什么都做不了。” 第329章 酒精中毒 陶安骂了一声“滚”，顺手把枕头朝吴涵丢了过去，吴涵躲避不及，被枕头砸中了脚，哎呦叫了几声，怒道：“你还真砸啊！我现在是病人！” 陶安刚才一时情急，根本就没顾虑到这么多，此时见吴涵似乎的确很痛苦，却又拉不下脸来安抚，只好咳嗽两声，“这么晚了你还不睡？” 吴涵拄着手杖在沙发上坐下来，唉声叹气，“我这么一个大男人，一天到晚就喝粥，这肚子里没点油水，饿着哪里睡得着？” 吴涵一说起来，陶安倒也觉得有些饿，原本每一顿还有半碗鸡汤可以喝，这鸡汤里放了各种补药，虽然比不得直接的肉，但好歹鸡汤也有点油水，今天林媛不分青红皂白的直接给取消了，陶安有苦都不知道找谁诉。 陶安无奈的摸着肚子，“你这么一说，我也饿了，不过这地方到处都是林媛的人，我好怀念外面的小龙虾、扇贝、生蚝……” 吴涵小心瞧了一眼门外，一脸猥琐的笑道：“我让老爷子偷偷给我带了点好酒，你想不想喝两口？” 陶安两只眼睛都直了，“真的？” 吴涵点头，“林总管你这边管得严，我那边就不一样了，我让老爷子要了两瓶好酒，还有花生，我这就去拿。” 有酒喝，陶安哪里还顾得上身上的伤，忙不迭的点头，吴涵溜回去拿了酒和花生过来，这几天他已经摸清楚了保安们巡逻的规律，再加上保安也不会进别墅，所以吴涵也不担心会被发现。 吴涵抱着酒和花生进来，把病房门反锁好了，将茶几挪到床前，把酒和花生放在桌子上，床头上有水杯，吴涵拿了两个水杯，一人先倒了一杯酒，他递了一杯给陶安，陶安闻着酒香口水直流，忙不迭先喝了一口，顿时觉得浑身通泰。 “我这躺了好几天，总算吃到点正常人吃的东西了。”陶安几乎都要热泪盈眶，林媛这女人简直比沈天还要严苛，并且说话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吴涵笑嘻嘻的看着陶安，“趁现在有机会你就多喝两口，回头被林总发现了，咱们两个都会死得很难看。” 陶安一脸悲壮，“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先不说这么多废话了，喝酒。” 吴涵端起杯子，两人碰了下杯，自从车祸之后，两人还是第一次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几杯酒下毒，吴涵看着陶安，“出事那天，眼看大货车就要撞上来了，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推我一把。” 大货车撞过来只在一瞬间，陶安那也是下意识的动作，不过就只是这一个动作，就是生死一线的事情，现在两个人也算是劫后余生，陶安也不想再提起这事，不过吴涵这里却过不去。 “你也不用太感动，我这个人就是这么的舍己为人，再说了，我是一个警察，当时副驾驶上不管是谁，我都会这么做的。” 吴涵喝了一口酒，“话虽如此，但我这条命也算是你救的，我吴涵欠你这个人情我认了，以后只要是你找到我吴涵，我皱一下眉头我就不是人。” 陶安咽了下口水，“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咒自己死，不太好吧。” 吴涵手一抖，手里的花生米掉落在了地上，陶安喝了口酒，语气十分平静，道：“那件事都过去了，吴律师不用一直放在心上，我也不是为了得到吴律师的感谢才那么做的，有时候有些事情如果要考虑了后果才是否要做 ，那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吴涵重新拿了一颗花生，“你这么喜欢讲哲学，以后干脆不要当警察了，去大学当哲学老师，我保证你一定是哲学讲得最好的警察，也是警察里哲学讲得最好的。” 陶安对吴涵这种行为嗤之以鼻，“当警察是我从小的梦想，虽然这其中有很多事是我所不能掌控的，不过即使如此，我还是会继续坚持走下去的。” 吴涵看着陶安，“你其实不适合当警察，你的性格太直了，如果不是沈天，你可能在公安局根本就待不下去。” 陶安将水杯递给吴涵，“本来我走上这条路就没有想过后退的，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一个警察。” 吴涵给陶安再倒了一杯酒，一脸遗憾，道：“本来我还真的打算，等你离开公安局之后，到我的事务所来上班，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希望恐怕要落空了。” “这也未必嘛，万一哪一天我就被开除了公职呢？” “陶警官难道不知道，被开除公职的警察，两年之内是不能从事法律行业的事务吗？” 陶安眼睛里蒙着一层醉意，笑道：“胡说八道！” 吴涵笑了起来，眉眼弯弯，那是陶安没曾见过的笑容，陶安不由多看了几眼，吴涵笑道：“别这么看着我，不然我会以为你喜欢上我了的。” 陶安翻了个白眼，“你放心我还没瞎。” 吴涵脸子一黑，正要说话，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汽车轰鸣的声音，吴涵和陶安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两人脸色都变了：林媛回来了！ 吴涵慌忙将酒瓶子收起来，病房里除了床也就还有一个书架和一个衣柜，吴涵慌乱之中，将酒瓶子和花生藏进了衣柜，然后将茶几挪回原来的位子，匆匆忙忙将酒杯冲洗了一下，正准备要溜回自己的病房，门外已经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吴涵盯着陶安，声音极轻的问道：“现在怎么办？她上来了！” “躲起来，别说话，门是反锁了的，她进不来，她打不开门就会回去了，你先躲一会儿。” 吴涵感觉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上，脚步声逐渐近了，吴涵此时比做贼都还心虚，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吴涵和陶安都私事的盯着门把手，门把手轻轻动了几下却没什么反应，门外的尝试的两次就没有再继续，过了片刻，门外再次响起脚步声，直到脚步声下了楼远去，吴涵才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来，刚才一时情急，他都忘了脚受伤这回事，现在突然再停下来，吴涵才感觉到这股子钻心的痛。 吴涵痛得额头冷汗直冒，再加上刚才喝了酒，整个人蜷缩成一团，陶安看他如此痛苦，连忙问道：“ 你没事吧？要不要叫苏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吴涵痛苦的“嗯”了一声，陶安也顾不上去想别的，按响了床头上的响铃，响铃一按响，苏医生立即就收到了消息，连忙带着护士过来查看情况，却见门是从里面反锁的，苏医生正打算去叫人来开门，林媛从楼下上来，一脚就踹开了病房的大门，这大门可是奢侈品，价值过万，林媛这么一脚下去，这门可就废了。 苏医生来不及心疼钱，就被病房里一股子浓烈的酒味给惊得差点掉了下巴，林媛先走进病房，见陶安除了脸色微红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再看沙发上的吴涵，浑身通红，情况很不对。 “送吴律师回病房去诊治，另外，苏医生给陶警官也好生检查一遍。”林媛说话的语气很是生冷。 陶安看林媛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想解释几句，但眼下又不是时机，苏医生和护士把吴涵送回病房，仔细检查之后，发现吴涵是酒精中毒，苏医生给他挂了水，等吴涵情况稳定了，这才过来给陶安检查。 林媛一直在陶安的病房中，不过却从头到尾都黑着脸，陶安也不知道怎么跟林媛解释，只好假装没看到。 苏医生检查之后，也给林媛开了药，嘱咐道：“陶警官的伤还没有好，不能饮酒，索性你的药物中没有与酒精相冲的，否则这后果可就不好说了。” 陶安本来也是一时贪嘴，哪里想得到后果你这么严重，连忙问道：“吴律师怎么样了？” 苏医生道：“吴律师的情况比较严重，还需要再查看情况，如果明天还不见好转，就要进行洗胃了。” 陶安也不好再多问，有林媛在，苏医生也不好多待，交代了几句就走了，保姆上来找过来，在衣柜里找到了酒和花生，全都带了出去。 等人都走了，病房里就剩下林媛和陶安，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陶安躺在病床上，“那个，时间也不早了，林总就先回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林媛没说话，站起来就离开了病房，等到病房的大门关上来，陶安都还以为那只是她的错觉，林媛今天这么好说话？不会背地里跟沈天告状吧？ 陶安胡思乱想了一通，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夏秘书将昨天在书店里买的书给陶安送了上来，陶安看只有夏秘书上来，问道：“夏秘书，你们林总还好吧？” “陶警官问的是哪一方面？” 陶安感觉自己是在对牛弹琴，夏秘书的智慧只用在林媛身上，多说无益，陶安道：“算了，当我是一时多嘴，谢谢夏秘书的书。” “这书是林总嘱咐我买的，我只不过是跑腿的而已。” 陶安喜欢看侦探小说，这一点林媛是知道的，所以林媛才会不断的给她送书来，就是怕她太无聊给她打发时间的。 “嗯，那就请夏秘书替我谢谢林总。” “谢谢这种话不是当面讲才更有诚意的吗？陶警官是个聪明人，我就说到这里，林总还有视频会议要召开，我先去忙了。” 夏秘书说完，自认为很潇洒的离开了陶安的病房，陶安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想了半天，最后拿起侦探小说看了起来。 直到晚上，林媛都一直没有到陶安的病房来，陶安越想越心虚，看来昨晚上的事情，林媛是真的生气了，不过陶安更担心的是林媛会不会跟沈天告状，沈天有两天没过来了，没见到沈天之前，陶安这心里的大石头都不能落地。 陶安正在胡思乱想，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陶安盯着门口，“请进。” 病房大大门打开，吴二爷站在门口，“臭小子让我过来看看你的情况，说是昨晚上害了你，他心里过意不去。” 第330章 绑架 吴二爷行动有些不便，拄着手杖走进陶安病房，在沙发上坐下来，陶安知道吴二爷是吴涵那个失踪了20年的爸爸，不过两人看着却几乎没任何想象的地方。 “听说吴律师是酒精中毒，他怎么样了？”酒精中毒不是小事，何况吴涵现在还有伤在身，要是真出了什么事，陶安心中也会过意不去。 吴二爷笑道：“一点小事，陶警官不用放在心上。” “我已经离开了警队，二爷就叫我小陶吧。” 吴二爷双手扶着手杖，脸上带笑看着陶安，“我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不点，只是没想到这一晃20年过去了，陶朱倒是生了个好女儿。” 陶安一愣，“你认识我爸？” 吴二爷一脸回首当年的表情，“我们几个都是同届的学生，只不过大学毕业之后，大家选择不同而已。” “这么说，我爸的事情二爷也知道了？” 吴二爷一笑，“活到我这个岁数的人，很多事其实忘了更好，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 陶安看着吴二爷，许久，才问道：“假如我忘不了呢？” “时间到了，你自然就会忘了，我今天来不是跟你叙旧的，只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二爷请讲。” “我走了之后，想请你帮我多照看一些小涵。” 陶安愣道：“二爷又要走？” “算是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做，我没时间了，小涵一个人过得太辛苦了，难得他把你当成朋友，所以我想请你替我好好照顾他。” 陶安总觉得吴二爷这话有些不对劲，吴二爷这番话反倒像是在交代后事，“这些话，二爷为什么不跟吴律师说？” 吴二爷站起来，“我来得太久了，我还有事情要做，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陶安还想再说什么，吴二爷已经离开了病房，苏医生似乎是在门外等着吴二爷，陶安心想，难道吴二爷的身体出现了什么状况？ 吴二爷从病房出来，就跟着苏医生上了三楼，三楼是一层阁楼，大部分医疗设备都在这间阁楼，苏医生给吴二爷采取的是中医疗法，吴二爷这次难得的很配合，苏医生替他做过一系列的检查之后，脸色颇为凝重：“吴先生的病情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严重，我只能尽力而为。” 吴二爷点头，“我的病我心里清楚，我也不是怕死，只是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只要苏医生有办法，我都一定会配合。” “嗯，只是这医治的过程十分痛苦，吴先生要做好心理准备。” 吴二爷一笑，“这些年我什么苦没有吃过？这点不算什么，不过有件事，还请苏医生如实回答我。” 苏医生从 一旁取出药箱，“吴先生请讲。” “夫人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上次我看她发病的情况，似乎不太好。” 苏医生叹了口气，“夫人这是心理上的疾病，暂时也只能靠药物控制，不过这两天我看她恢复的情况还算不错，稍后再加重一点药量，应该会尽快好起来的。” 吴二爷心里总算放心了，苏医生取出银针，“我现在要为吴先生针灸，还请吴先生先脱了身上的衣服。” 吴二爷皱了下眉头，“必须要脱衣服？” 苏医生点头，“人体身上血脉太多，要是隔着衣服很容易搞错穴位，到时候反倒得不偿失。” 吴二爷也不再多说，他将手杖放在一旁，慢慢脱下身上的衣服，苏医生看着吴二爷上半身，只见吴二爷后背满是伤痕，从伤痕的痕迹来看，应该是烧伤，而这一身的伤，就是20年前吴家那一场大火留下来的。 苏医生无比震惊，道：“吴先生这伤……” “没什么， 都是过去的事了，还请苏医生替我保密，这事不要说出去。” 苏医生好不容易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吴先生请放心。” 吴二爷相信苏医生，所以也没有再说话，苏医生这才开始为吴二爷针灸，但吴二爷后背上的伤，却一直盘旋在苏医生脑中挥之不去。 此时楼下，林媛在会议室里正在召开视频会议，跟华夏建筑的合作还有很多细节上的事情需要林媛处理，夏秘书拿着手机，急匆匆的闯了进来，林媛脸色一变，顺手关掉了视频。 “林总，兰小姐失踪了！”夏秘书也顾不上林媛是否生气，兰玥失踪这条消息，她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林媛。 林媛皱起眉头，“失踪？” “嗯，林总吩咐我调查兰小姐的手机号码和银行卡消费记录，我们查到了兰小姐的银行卡消费记录，兰小姐从唐家出来之后，在一家小型宾馆有消费记录，不过当我们找到这家宾馆时，这家宾馆的老板证实，一天之前，有人从宾馆将兰小姐带走了，我们查过宾馆的监控，发现了两个可疑人物，稍后经过查证，这两个人是警方的通缉犯。” “警方的通缉犯？” 夏秘书点头，“林总，这件事很不简单，要不要联系沈局长？” 警方的通缉犯带走了兰玥，这件事没这么简单，林媛略一思索，“加派人手去找，警方这边，我会亲自出面联络。” “好，林总，我马上就去安排。” 夏秘书匆忙离开了会议室，林媛拿起桌子的手机拨通了沈天的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起来，沈天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林总，有什么事吗？” “沈局长，有件事很重要，我需要跟你当面谈。” “当面谈？跟案件有关？” 林媛要求跟沈天当面谈，也就是事情比较严重，怕电话里被监听，所以才提出这个要求，沈天想到是跟连环杀人案有关也不足为奇。 “不是，我有一个朋友突然失踪了，想请沈局长出面帮我找一找这个朋友。” 沈天迟疑了片刻，“好，我马上过来。” 林媛挂断电话，在会议室等着沈天他们过来，夏秘书安排妥当之后，回到会议室，“林总，已经查清楚这两个通缉犯的身份了。” “说。” 夏秘书把一分资料放在林媛面前，“这两个人都是公安部一级通缉犯，身上都有数起犯罪，我已经加派人手搜查他们的下落。” 林媛紧皱着眉头，“派人留意红叶山庄的动静。” 夏秘书不知道林媛怎么突然提到红叶山庄，不过身为秘书，她不需要知道林媛这么做的理由，她只有一件事：服从。 夏秘书道：“我马上就去安排。” 林媛点头，“在找到兰小姐之前，这件事不能向任何人 透露。” “是，林总。” 夏秘书说完，再次离开了会议室，林媛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翻出兰玥发送给她的短信，短信已经超过千条，而林媛的回复则是少之又少，林媛看着手机发呆，不知过了多久，别墅外面传来一阵汽车的鸣笛声。 林媛收起手机，在会议室等候，沈天和叶玮庭两人快步走了进来，两人神色都显得十分疲惫，沈天一坐下来，就直接问道：“林总找我们过来，到底是有什么事？” “我有一个好朋友叫兰玥，此前也在这家医院养病，不过几天之前她离开医院就失踪了，这几天我一直派人四处寻找，最后在本市一家宾馆找到了她的开房入住记录，不过当夏秘书找到这家宾馆时，兰小姐已经失踪了。” 沈天习惯性的掏出一支烟，不过因为医院是无烟区，所以他只是将烟拿在手里把玩，问道：“人口失踪的案子，按照户籍所在地或者失踪所在地报警备案，林总叫我们过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吧。” 林媛点头，“兰小姐跟我关系比较亲密，本来我是打算将她送出国进修，不过因为我们之间闹了一些矛盾，所以她不肯出国去，兰小姐离开医院之后，是由唐氏企业的太子爷唐锦恒接走的，不过兰小姐当晚就离开了唐家，之后就一直下落不明，夏秘书找到这家宾馆之后，发现兰小姐已经被人带走了，而这两个人，是警方的一级通缉犯。” 林媛将会议室的显示屏打开，“这是我们找到的现场视频，这两个人当中，其中一个光头后脑勺上有一条很明显的伤疤，他叫王洪明，涉嫌强。奸、贩毒等多宗罪名，另一个平头男叫陈志宏，同样涉嫌绑架、抢劫等多宗罪名。” 沈天和叶玮庭看着显示屏，沈天眉头深锁，“兰小姐平时都跟什么人接触？” “她毕业之后，一直跟着我，绝对不会跟这些人接触。” 叶玮庭看着林媛，“林总是担心兰小姐的失踪，跟地下赌城有关？” 林媛点头，“华夏建筑主动提出跟我们合作，之后兰小姐失踪，如果对方用兰小姐做人质，我必然会在这件事上有所妥协。” 叶玮庭之前也听说过林媛跟兰玥之间的关系，此时兰玥的失踪，也印证了这一点，对方在此时带走兰玥，必然是对林媛和兰玥的身份十分了解。 叶玮庭继续问道：“刚才林总说兰小姐之前住在医院，那么之后兰小姐又是为什么离开的医院，请林总把情况跟我们说清楚，否则，我们也不好继续侦查。” 兰玥的失踪，看似只是单纯的一起人口失踪案，但这件案子牵连到了警方的通缉犯，这件事就没这么简单了，而且对方似乎是故意留下的线索，难道凶手已经忍不住要露面了吗？ 林媛既然通知了沈天他们过来，就做好了将一切和盘托出的打算，此时此刻，没什么比得上兰玥的性命重要。 “兰小姐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的前女友，七天之前，我跟兰小姐分手之后，兰小姐自杀，苏医生将她救过来之后，我跟她说清楚了我已经不再喜欢她，之后兰小姐就负气离开了医院。” 第331章 追踪讯号 “也就是说，兰小姐是跟林总吵架之后离开了医院？”叶玮庭问道。 林媛点头，“兰小姐离开医院时，是由唐锦恒接走的，不过当晚兰小姐就离开了唐家，之后就下落不明。” 沈天看着显示屏的两个人，许久，他才沉声道：“这件事我们专案组会介入调查，不过在调查过程中， 还希望林总能尽可能的配合。” “既然是我找沈局长过来的，这件事我自然会尽全力配合，只要能找回兰小姐。” 沈天看着林媛，“这件绑架案，可能不是单纯的绑架案，兰小姐被带走之后，林总一直都没有接到过绑匪的电话，这就说明，对方还没有想好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叶玮庭补充道：“还有一种可能，对方绑架了兰小姐，是想在关键的时候，利用兰小姐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沈天眉头深锁，“难道这件事跟殷国生有关？” 林媛摇头，“殷国生跟我联络之前，兰小姐就已经离开了医院下落不明，并且夏秘书查过，殷国生目前还没有任何行动，华夏建筑那边这两天才跟我们公司联络，想在滨海市成立一个投资项目部，稍后华夏建筑才会派人过来。” “殷国生想要动手，肯定不会在明面上，我们会马上安排人手进行调查，近期内进出的车辆也会严格盘查，一旦有线索，我们会立即跟林总联络。” 沈天他们也是才收到消息，暂时肯定不会有什么进展，不过只要有警方介入，应该会很快就有线索了。 林媛道：“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沈局长和叶领导可以考虑一下。” 沈天道：“林总请讲。” “因为这件事关系到兰小姐的性命安全，所以我想警方暂时不公开调查，以免绑匪恼羞成怒撕票。” 林媛的这个要求也是无可厚非，兰玥失踪之后情况不明，一旦警方有大动作，对方极有可能撕票，为了兰玥的生命安全着想，这件事还是不公开得好。 沈天和叶玮庭都是警校出身，自然知道林媛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沈天沉声道：“林总放心，这方面我们警方会处理好。” 林媛点头，“我相信沈局长和叶领导，只要能找到兰小姐，公安局的办公大楼，由我万力集团全部出资修建，只需要办公大楼落成时，署上我公司名字即可，两位以为如何？” 林媛抛出这么诱人的条件，以一栋办公大楼作为筹码，沈天看着林媛，道：“林总太客气了，保护公民的性命安全，是我们做警察的责任，林总不必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再说，办公大楼的事情我们既然已经跟林总说好了，总不能食言而肥。” 这世上，多的是人锦上添花，却鲜少有人愿意雪中送炭，林媛已经做好了出资的准备，不过沈天这一番话，倒的确是令他感到十分意外。 林媛看着叶玮庭，“叶领导也是这个意思？” 叶玮庭点头，“身为警察，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我们一定会尽快找到兰小姐的。” 林媛心里觉得自己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过她是一个商人，开出这样的条件也并不意外，何况这也算是等价交换。 “那我就等着两位的好消息了，需要我配合的地方，请沈局长和叶领导跟我或者我的秘书联络即可。” 沈天点头， 他站起来，“专案组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沈局长不上去看看陶警官吗？她昨晚上出了点状况，情况不是太好。” 沈天愣了一下，这段时间忙着专案组的事情，他几乎没时间去看陶安，刚才听林媛说起陶安出了状况，当下走出会议室上楼去了陶安的病房。 陶安已经睡着了，沈天看她手上还挂着吊瓶，虽然心疼，但沈天并没有在病房里多待，他很快就从病房里出来。 “小安这边，就请林总多费心了。”沈天关上病房的门，声音压得极低。 林媛客气了几句，沈天和叶玮庭从别墅出来，两人上了车，沈天启动车子，叶玮庭看着沈天，“一栋办公楼至少几千万，沈局长倒真是舍得，要是我就答应下来，省了几千万的经费。” 沈天把车开出医院，等出了医院之后，沈天才掏出一支烟点上，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们警方分内之事，而且我觉得这起绑架案没这么简单，看来是我们的方法凑效了，X有所行动了。” “但也有可能，这就只是一起简单的绑架案，绑匪是警方的通缉犯，为了求财而绑架了兰玥。” 沈天摇头，“兰玥是林媛的前女友，兰玥离开医院之后，是被唐氏企业的太子爷唐锦恒接走的，当晚兰玥再离开唐家，兰玥跟林媛以及唐锦恒的关系，外界知之甚少，兰玥失踪之后，唐家和林媛同时派人寻找，但却没有兰玥的下落，也就是说，兰玥是一个极为懂得隐藏自己的人，所以她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行踪。” 叶玮庭当下明白过来沈天的意思，“所以，绑架兰玥的人一开始就盯上了兰玥，所以才会在那么短时间内找到兰玥，将她带走。” “叶领导还记不记得赤霞路283号废弃仓库那8具死尸，他们也都是公安部一级通缉犯，并且，除了X，也没有人有这个能力，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犯案都极为隐秘，不会留下这种证据。”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回专案组再说。” 沈天说完，又拿出手机拨通了李嘉豪的电话，李嘉豪在专案组看视频，最近几乎每天都有命案发生，专案组每天都有人轮流守着看视频，避免错漏任何线索。 李嘉豪手机响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飞快接起了电话，“沈局，有什么指示？” “马上查一下兰玥的身份信息资料，另外，尝试追踪兰玥的手机号码，看是否还能找到讯号。” 李嘉豪一愣，“沈局长说的是，万力集团林总的前女友？” “是，你小子少给我八卦，马上做事，另外，召集专案组的成员，一个小时之后，全部到会议室开会！” “是，沈局。” 挂断电话，李嘉豪立即通知专案组的成员，一个小时之后在会议室开会，另外，他查到了兰玥的身份信息资料之后，又尝试着追踪兰玥的手机讯号，竟真让他找到了兰玥的手机所在。 李嘉豪追踪到了兰玥手机的信号之后，立即拨通了沈天的电话，此时沈天和叶玮庭正在赶回公安局的路上，沈天接起电话，“怎么样？” “沈局，我追踪到了兰玥的手机讯号！” 兰玥被绑架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任何消息，沈天也只是想尽可能的找到兰玥，却没想到李嘉豪竟真的追踪到了兰玥的手机讯号。 “手机讯号显示是在什么位置？” “城南区码头仓库，兰玥的手机有卫星定位功能，手机讯号一直在闪烁，绝对没错，就在城南区码头仓库。” “马上通知城南区派出所出警，我们也马上赶过去。” “是，沈局！” 挂断电话，沈天立即调头开车去城南区，可他心中始终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沈天拨通林媛的电话，林媛还在会议室，接到沈天的电话她也有些意外，警方的办事效率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林媛接起电话，“沈局长，有消息了吗？” “我们的技术人员，追踪到了兰小姐的手机讯号，是城南区码头仓库，林小姐是否过来？” “我马上过来。” “嗯，林总到了码头仓库之后，我们再联络。” 林媛挂断电话之后，立即叫夏秘书准备车去城南区码头仓库，夏秘书不知道林媛突然半夜要去城南区做什么，不过林媛是老板，她也只能听老板的了。 因为是晚上，夏秘书吩咐司机准备的是一辆奔驰G550越野车，两人上了车，林媛坐在后排，道：“华夏建筑的代表团什么时候过来？” “已经确定是后天下午两点半的飞机，抵达滨海市正好是下午6点，我已经安排好了住宿，请林总放心。” “殷国生是否在代表团的名单里？” 夏秘书摇头，“华夏建筑那边说殷国生最近在国外有一个很重要的考察项目，让他们先过来跟我们接洽，等殷国生从国外回来时，再直接到滨海市。” “华夏建筑那边说殷国生是什么时候出国考察项目？” “五天之前。” 殷国生跟林媛联系是在这五天之内，但当时殷国生的来电显示是北平，并非是国外，也就是说，殷国生在撒谎。 林媛交代了夏秘书几句，就没有再说话，只是坐在车上闭目养神。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沈天他们赶到了城南区，城南区派出所冯所长几乎是出动了城南区的全部警力，但在现场，除了找到一部手机之外，其他线索都没有留下。 沈天他们一下车，冯所长就疾步走了过来，“沈局，叶领导！” 沈天在路上已经收到了消息，此时冯所长过来，沈天沉声道：“手机在哪里找到的？” “就在其中一个仓库，除了手机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找到。” 冯所长带着沈天他们到了手机的所在之处，这码头仓库四处都堆放着集装箱，手机就在靠左边的一个集装箱当中，手机处于开机状态，冯所长担心破坏现场证据，只是让人把四周封锁了起来，并没有动那部手机。 沈天走进集装箱，戴上白手套之后，他拿起了手机，手机有开屏的解锁密码，沈天不知道密码是多少，李嘉豪他们还在路上没有赶到，此时林媛的车子正好赶到了，沈天将兰玥的手机递给林媛，“这是我们在现场找到的兰小姐的手机，林总知不知道她的开机密码是多少？” 第332章 码头仓库 林媛从沈天手中接过手机，这部手机的确是兰玥的，当初买手机时，兰玥一共定了两部，并且为此专门做了订制，手机后盖上有两人名字的缩写，林媛当时并没有在意，此时取下手机的外壳，才发现后盖上他们两人名字所谢谢下面，还有一句中文字：惟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林媛看着手机后盖上这一排中文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将手机外壳套上，然后输入了自己的生日，手机解开锁，就收到一条短信，林媛打开手机短信，短信上只有简单的两句话：兰玥在我手上，准备一千万来赎。 一千万对兰玥来说是小意思，只要能确保兰玥的安全，就是让她给一亿她也愿意，林媛下意识想拨回那个电话号码，但她控制住了自己的行动，将手机递给了沈天，“手机已经解锁了，这应该是绑匪发送的短信。” 沈天接过手机看过短信，顿时眉头深锁，绑匪现在要求一千万的赎金，并没有再提其他要求，仿佛这就只是一起绑架案，而绑匪的目的，似乎也是要误导沈天他们将这件案子当成绑架案处理。 叶玮庭此时道：“嘉豪马上就到了。” 李嘉豪是公安局计算机技术最好的，或许他可以尝试通过追踪讯号来源，来寻找手机短信发送的地点，找到绑匪。 沈天查看过手机，除了那条短信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其他异常。 “沈局长，手机做完检测之后，是否可以让我带走？”林媛看着沈天，这是兰玥的手机，她想要回去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沈天摇头，“这是本案十分关键的证据，绑匪很可能通过手机再跟我们联络，等我们找到人之后，手机自然会还给林总。” 林媛也不好再多说，找到林媛才是当务之急，但绑匪如此大费周章，到底有什么目的？ “嗯，一千万赎金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林媛问道，准备一千万现金对她来说易如反掌，刚才夏秘书就已经让人安排好了。 沈天环顾了一下四周，道：“绑匪一定会再跟我们联络，这里应该没什么线索，我们先回公安局再说。” 码头仓库除了这部手机之外，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回公安局等候绑匪的消息，才是更好的选择。 沈天跟李嘉豪打了电话，让李嘉豪折道回公安局等候，专案组和派出所的成员也都离开了现场，不过为了安全起见，现场仍然拉了黄色警戒线。 沈天他们赶回公安局，到了专案组的会议室，沈天将手机拿给李嘉豪，李嘉豪做了一个基本的检验之后，李嘉豪朝沈天比了一个手势，然后将电脑的播放器打开，将音量调至最大，之后李嘉豪又朝沈天比了一个手势，沈天则跟着李嘉豪走出了会议室。 “手机里安装了监听设备。”李嘉豪说道。 沈天皱起眉头，从他们拿到手机开始，就一直没有提防过，也就是说，刚才他们所说的一切，对方都已经知晓，但对方却一直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难道是已经…… 沈天紧皱着眉头，“能不能通过监听设备，追踪到对方讯号？” “我已经跟着讯号进行了反追踪，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沈天点头，“马上通知专案组的人员全部待命，一旦找到对方讯号，立即围捕！” “是，沈局！” 李嘉豪回到会议室，继续追踪对方讯号，沈天将叶玮庭和专案组成员叫到了专案组的办公间，将情况说清楚了之后，叶玮庭立即让人通知滨海市各大分局待命，一追踪到绑匪讯号，立即行动！ “沈局，兰玥的电话响了！”李嘉豪冲过来，声音里抑制不住的兴奋。 沈天和叶玮庭他们迅速回到会议室，会议室内顿时落针可闻，李嘉豪已经准备好了追踪讯号，朝沈天点了点头，沈天将电话放在林媛面前，按下电话的接听键，林媛很配合，道：“喂。” “一千万准备好了吗？”电话一接通，对方劈头就问，对方声音经过变声软件处理，听不出来原音。 沈天在一旁准备好的纸上飞快写了一句话，林媛照着纸上那句话，道：“现在是晚上，银行已经关门了，暂时不提供大额现金支取，明天一早我会让秘书跟银行联络，尽快给你们准备好赎金。” “哼！别以为我不不知道你耍什么花招！你要一千万会没有？我不管！明天早上10点，按照我的指示，将一千万送到指定的地点，否则，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别！钱我会尽快准备好！但我怎么知道，人是不是在你们手上？”林媛看着沈天写好的纸条，问道。 对方沉默了一下，然后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接着电话里是一阵奇怪的声音，“来！跟你的相好的说几句话。”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盯着手机，电话那头一片沉静之后，忽然有人说话，“阿媛，不要管我，你不要来！” “啪！” 兰玥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电话里响起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对方骂了几句粗话，就再也没有听到兰玥的声音了。 “听到声音了吗？那个臭婊子就在我们手上，明天早上10点，见不到一千万，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呸！”男人狠狠淬了一口唾沫，然后挂断了 电话。 林媛紧紧握着拳头，兰玥在她身边，从来没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沈天立即跟李嘉豪道：“怎么样？有没有追踪到对方讯号？” 李嘉豪点头，“时间足够，查到了对方所在的地方。” 电脑桌面上显示着一个闪烁的红点，红点下是具体的经纬度坐标，沈天看着叶玮庭，叶玮庭沉声道：“马上行动！务必确保人质安全！” 叶玮庭一声令下，专案组的所有人员全部出动，讯号追踪到的地方在城西区，沈天立即跟城西区那边取得联络，城西区警员全员出动，先到围捕地点，等候沈天的指示。 一路上，李嘉豪都在追踪讯号点，讯号也没有什么异常，沈天他们赶到讯号所在的地方，城西区警员已将现场包围了起来，沈天他们下车之后，立即进入警备状态。 讯号所在地是一片废弃的仓库，仓库四周没有任何监控设施，仓库中间一段亮着灯，灯光十分昏黄，因为没有进一步指示，所以城西区的警察没敢乱动。 沈天和叶玮庭两人分头行动， 由叶玮庭带专案组的成员绕到仓库后面，从后门攻入，沈天则带着城西区的警察，直接从前门攻击去，林媛和夏秘书则等在车上，由城西区派出所的警察守卫。 夏秘书看林媛脸色很难看，出声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警方现在已经找到了兰小姐，兰小姐一定不会有事的。” 在见到兰玥之前，林媛都无法放下心来，绑匪的目的并不单纯，这一次恐怕不会这么顺利。 此时沈天他们已经接近仓库中央，叶玮庭带队的人马也靠了过来，双方人马按照事先约定冲了进去，然而空荡荡的仓库之中，除了一些杂乱堆放着的快餐盒之后，却是什么都没有。 沈天他们仔细查看了现场，现场除了杂物之外什么都没有，绑匪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撤离了。 “看来绑匪是故意引我们上钩，人质早就被转移走了，叫勘验组的过来做事。”叶玮庭看着现场，说道。 沈天眉头深锁，先是兰玥的手机，接着是空的窝点，绑匪似乎是早就料到了警方的行动，看来绑匪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并且，他们之中，一定有绑匪那边的人。 沈天比了个手势，“收队！” 这一次行动， 不但出动了专案组的全部成员，还有城西区派出所的所有警员，但最终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除了勘验组的人员之外，其他人解散待命，沈天和叶玮庭并没有离开现场，李嘉豪在一旁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他是追踪到了信号的，为什么到了现场，对方却不知所踪？ “沈局、叶领导，我们在这找到一部手机。”勘验人员从一堆杂物里找到一部黑色智能手机。 沈天手上戴着手套，接过那部手机仔细看了一下， 手机保留了锁屏功能，沈天将手机递给李嘉豪，“能不能打开？” 李嘉豪接过手机，几乎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就将已经解锁的手机递给了沈天，沈天打开手机的通话记录，通话记录第一项是一个陌生号码，沈天按下拨通键，兰玥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这部手机是绑匪故意留在这里的，里面没有任何联系人，也没有其他通话记录，嘉豪，马上查一下卡的信息。”沈天将手机仔细看过之后，再将手机递给了李嘉豪，虽然知道在这上面不可能找到多少有用的信息，但任何一个细节，他都不会放过。 李嘉豪拿着手机走出仓库，回车上用电脑进行检测，正好碰到从外面进来的林媛和夏秘书，林媛已经知道兰玥不在这里，李嘉豪跟林媛打了招呼，便走了出去。 林媛和夏秘书来到仓库，仓库里空空如也，林媛看着沈天，“沈局长，能否借一步说话。” 沈天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两人从仓库出来，因为这地方已经接近郊区，仓库外面有一片荒地，四处杂草丛生，沈天掏出一支烟，“林总不介意我抽根烟吧？” 林媛摇头，“沈局长请便。” 沈天点燃烟，连吸了好几口，这才问道：“林总有什么话要说？” “对方应该不只是单纯的绑架，但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只是为了钱，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不给沈局长也看到了，对方似乎很了解我们的任何行动，我想请问沈局长，是否你们警方内部出了问题。”林媛问道，现在情势紧急，她很担心兰玥的安危，所以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沈天心中暗惊，林媛竟能从这些细枝末节当中推出这个结论，难怪林媛接手万力集团之后，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将万力集团再次扶上正轨。 第333章 内鬼 “既然林总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藏着掖着，林总所言不差，只不过这属于我们警方内部事务，不便跟林总透露太多，也还请林总替我保密。” 沈天直言不讳，就算他今天瞒得住林媛，以林媛的能力也会很快就查到线索，所以沈天直接跟林媛承认，反倒打消了林媛的疑虑，林媛也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警方内部的事物，她不好多插手。 “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沈局长尽管开口，只要能找到兰小姐，不论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意承担。” 沈天掐灭手中的烟头，问道：“林总不是已经跟兰小姐分手了？” “沈局长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了？” “我只是想知道，林总对兰小姐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林总心里应该清楚，有些人是永远没可能的，所以有时候有些感情放在心里是最好的选择。” 林媛看着沈天，“沈局长放心，我清楚自己的分量，所以我不会越雷池半步，我和你们不是一路人，我知道的。” 沈天又掏出一支烟点上，“其实有时候，我倒是很羡慕林总。” 林媛笑了一声，“羡慕我什么？求而不得，倒不如无欲无求，不是吗？” 沈天笑道：“林总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悟性，当真是难得，以前沈天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请林总不要往心里去。” 林媛摇头，“沈局长是好个好警察，我相信公安局在沈局长手中，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不过是分内之事而已，对了，听说林总跟恒旭集团的小魏总最近走动得比较频繁，合作的事情，就拜托林总了，不过，听说小魏总对林总的感情也很特殊，这件事虽然重要，但我也不希望林总最后背负骂名。” “这事就不用沈局长操心了，我自有分寸，倒是沈局长，连我都看得出来你喜欢陶警官，陶警官不会无动于衷吧？” 沈天手上的烟燃到了尽头，唯有苦笑一声，道：“小安心有所属，能就这么陪着她，我也愿意。” “你能陪得了她一辈子吗？” 沈天面色一滞，自嘲般笑道：“能陪一天就是一天吧。” 林媛沉默下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沈天岂非是同一类角色，对她来说，她对陶安也不敢有所奢望。 林媛点头，“警方内部的事情， 还请沈局尽早查清楚，兰小姐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所以我一定要确保她平安无事。” “林总放心，我们会处理好，这一次行动本来也是在计划之中的，所以我们应该很快会找出内鬼，给林总一个交代。” “嗯，我相信沈局。” 沈天笑道：“说起来，这些日多谢林总对小安的照顾，等这件事过去了，我一定请林总出来喝杯酒。” “好，那我就等着沈局长这杯酒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沈天和林媛两人回到仓库，现场勘验仍然在继续，沈天道：“这里暂时就交给他们吧，我们该回去做事了。” 叶玮庭点头，几人离开仓库出来，回到冲锋车上，李嘉豪正在对接手机讯号，并且从里面恢复了一部分的数据。 “沈局、叶领导，通过数据恢复之后，这里有一条通话记录相当频繁，我查过这个号码，这个号码没有身份信息资料，应该是临时号码。”李嘉豪把查到的情况很沈天和叶玮庭汇报了一下。 电话号码很普通，因为是临时号码没有身份信息，所以根本就查不到对方的身份资料。 “能不能查到号码大致是从哪个区域打出来的？”沈天问道。 李嘉豪操作了一下键盘，电脑桌面上显示出一个区域规划的界面，李嘉豪道：“从数据峰显示来看，这个电话号码是在城外某个区域，但因为城外讯号塔比较少并且分布得比较偏，所以很难再缩小范围了。” 沈天看着电脑界面，城外，难道真的是红叶山庄？ “这事先放一放，把今天我们出警的情况调出来。”现代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他们之中的内鬼。 李嘉豪将出警的所有视频全部调集了出来，沈天他们之前已经怀疑警方内部有内鬼，所以在每一辆出警的警车内部都安装了全方位的隐形摄像头，安装摄像头的事情除了沈天和叶玮庭，以及李嘉豪之外，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视频调集出来之后，沈天他们把每一辆警车的视频都仔细看了一遍，最后在出警时第三辆车的车内发现了异常。 出警时是晚上，所以车内是完全没有任何光线的，而出警时，他们原本的手机都会被全部没收，统一发放装有新卡的手机供他们临时使用，这样是为了方便出警时，对讲机失去信号无法联络，如果有警员掉队或者因为其他事情无法归队，不至于失联。 六辆警车上，只有第三辆警车副驾驶上的位子，有出现过一阵微弱的暗光，手机的光度可以调整，不过却不能完全消失，在漆黑的环境中就很容易看得出来。 “调出这个号码的通话和短信来往记录。”沈天看着电脑屏幕，沉声说道。 原本沈天他们只是怀疑警方内部有内鬼，但却一直都没有查证属实，因此沈天心中甚至还有一丝期待，期待内鬼一说并非真实。 李嘉豪调出这个电话号码的通话和短信来往，通话记录并没有任何异常，不过短信上就有了问题，沈天用仓库里收到的那个手机记录下了那个电话号码，良久，才道：“叫专案组成员全部回局里待命！” “是，沈局。” 李嘉豪在冲锋车上通知专案组成员回公安局，沈天和叶玮庭从车上下来，两人上了警车，沈天掏出一支烟点上，叶玮庭知道沈天心里不好受，道：“现在我们已经查到了内鬼，沈局有什么打算？” 沈天启动车子，“叶领导放心，在这件事上，我绝对不会徇私。” “我不是这个意思，背叛组织和公安系统，这件事非同小可，沈局长心中也清楚会是什么后果。” 九死一生。 这就是背叛组织的下场，并且没有例外，何况因为公安系统内部出了问题，这件事上级一定会过问追责，到时候滨海市警方内部还不搞得一团糟？ “我们调查内鬼查了这么久，却依旧没有什么线索，这一次出动就抓到了内鬼，好一招弃车保帅。” 沈天似乎是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之处，内鬼做事一向十分隐秘，这一次轻易暴露身份，就是为了故意扰乱警方视线，一旦上级出手调查内鬼的事情，警方内部必然会人心惶惶，想要全力追捕凶手，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叶玮庭脸色凝重，沈天能想得到的，她也能想得到，但内鬼既然被抓到了，他们也不能就此无动于衷。 叶玮庭沉思片刻，“或许，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沈天掏出一支烟点上，沉声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对方既然扰乱我们的视线，这就说明他们很快就会有大动作了，我们在这时候揪出内鬼，非但不能救回兰玥，反而还会让内部人心惶惶，不过这件事关系重大，恐怕单凭我们两个人，是捂不住的。” 对方似乎对警察内部的情况十分了解，故意做出此局，就是为了拖住警方，沈天他们如果因此真的在此时公开内鬼，公安局内部必然是人人自危，这种情况下，别说调查案子，不乱套就是万幸了。 叶玮庭看着沈天，“这件事我会亲自跟部长汇报，请他直接下令。” 沈天点头，“那就暂时这么办吧，稍后我们的行动就必须更加小心了，我总觉得华夏建筑那个殷国生很不对劲，稍后我会叫嘉豪想办法侵入殷国生的手机，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案件调查到了这里，华夏建筑突然在这时候提出跟万力集团合作，这两者之间似乎没这么简单。 叶玮庭道：“内鬼的事情，沈局有没有打算告诉林媛？” 沈天想了一下，道：“林媛已经怀疑我们内部出了问题，我必须给她一个交代，何况这件事还需要林媛的配合。” 叶玮庭也没再多说，沈天安排了一下之后，便和叶玮庭他们回到了公安局，此时专案组的成员已经全部在专案组的办公间待命。 沈天先将现场的情况做了一个简单的通报之后，暂时将内鬼的事情隐瞒了下来，接下来，专案组仍旧针对兰玥被绑架的案子继续讨论。 天很快就亮了，距离绑匪说的十点，还有不到四个小时的时间，夏秘书早已经派人将一千万现金送到了公安局，林媛和夏秘书都是一夜未眠，两人就住在公安局附近的酒店，等着沈天的进一步安排。 早上7点正，林媛接到沈天的电话，沈天说话的内容很短，让林媛带着钱先到公安局等候绑匪的电话。 林媛不敢耽搁，带着一千万现金到了公安局，沈天在公安局大门口亲自迎接，林媛的车就停在公安局大门口，沈天掏出一支烟点上，道：“时间还早，想必林总昨晚上熬了一晚上，还没有吃早饭吧，我请林总吃个早饭，这附近有一家面馆还不错。” 夏秘书正要拒绝，林媛却抬了抬手，对夏秘书吩咐了几句，就跟沈天一起离开了公安局。 两人走了一段路，最后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面馆坐了下来，这时间吃面的人并不多，不过沈天和林媛却还是坐的外面露天的位置，两人随意叫了两碗面，林媛看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林媛这才开口问道：“沈局长单独把我叫出来，想必是内鬼的事情有着落了？” 第334章 行动 林媛的聪明，总是能打得沈天措手不及。 沈天点头，道：“我们的确是找到了内鬼，不过这属于警方的机密，所以我暂时不能向林总透露得太多，并且为了下一步的计划，也是为了兰小姐的安全，我们打算暂时不公开内鬼的身份。” “沈局长这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沈天脸上掠过一抹尴尬，却还是点头道：“林总可以这么理解。” 面馆老板正好把面端了上来，两人沉默的吃完面，沈天以为林媛不会回答他的问题，林媛却忽然道：“既然沈局长已经决定了，那就按沈局长的意思办，你们警方的事情我不会管，我只要她平安归来。” 沈天掏出一支烟点上，几个吞吐之间，沈天答应道：“林总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营救兰小姐。” “有沈局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沈天没有再说什么客套话，两人回到公安局，叶玮庭已经在公安局等候了，沈天带着林媛到了公安局的监听室，除了沈天和叶玮庭之外，只有李嘉豪和几个监听组的成员在监听室内。 监听室是经过完全保密措施保护的，因此在监听室内，任何信息都不会外传，监听到的内容，监听组也是直接汇报给局长，不经过任何人的手。 叶玮庭见沈天和林媛回来，便道：“嘉豪已经准备好了监听程序，只要林总出动，我们就能找到对方的位置，不过还要委屈林总，将我们专用的内置定位监听器植入你的体内。” 林媛点头，十分配合警方的工作，因为林媛是女人，所以就由监听组的女同事将林媛带到后面的小黑屋进行定位监听器的植入，定位监听器植入林媛体内之后，李嘉豪很快就搜索到了林媛的位置，试验了几次也没有出现任何故障。 “叶领导、沈局，东西试验没有任何问题，到时候就算是劫匪让林总丢掉手机，我们也能准确的找到林总的定位。”李嘉豪把情况简单的汇报了一下。 沈天“嗯”了一声，道：“尽可能的确保林总的安全，另外，尝试定位绑匪使用过的信号范围，看能否筛选出确切的片区。” 李嘉豪点头，手指飞快在键盘上操作起来，片刻之后，李嘉豪“咦”了一声，道：“信号消失了！” 电脑显示屏上，原本红色移动的一个光电忽然失去了颜色，这就意味着，信号消失了，再继续查找也是无济于事。 沈天皱着眉头，道：“看来对方是知道我们正在追查信号，所以切断了信号来源，先前追查到的信号源大概在哪一个大的片区？” 李嘉豪将地图放大，指着其中一块地域，道：“就是在这一块，这附近大多是一些村庄，不对，这不是那个很有名的红叶山庄吗？” 沈天此前就对红叶山庄有所怀疑，金九爷回来的时间太过巧合，不但如此，金九爷近期跟滨海市一些超级富豪走得极近，这里面有多少猫腻，就值得推敲了。 沈天看着电脑屏幕，道：“将这些图片信息全部拷贝出来，稍后我们再做研究。” 李嘉豪立即照办，现在越来越多的矛头指向红叶山庄，或许这就是一个破案的突破点，不管金九爷是否跟地下赌城有关，沈天都要查个水落石出。 “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原来我们和爱情曾经靠得那么近……” 兰玥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李嘉豪看着沈天，在等待沈天的指示，沈天示意众人屏住呼吸，然后朝李嘉豪点了点头，李嘉豪按下手机的接听键，手机接通时，同时连接上了电脑这一边的监听定位系统。 “喂。” “带着一千万，一个小时以内，赶到城西区的火车站，记住，你一个人来。” 对方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连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说，林媛想拖延住时间都没有机会。 李嘉豪取下头上的耳机，摇头道；“时间太短了，根本就无法确定位置。” 沈天道：“看来对方是知道我们正在进行监听，所以才不留破绽给我们，接下来，就要辛苦林总的，绑匪虽然说去城西区火车站，但以我的经验判断，绑匪一定会更改地点，不过林总放心，我们会一直跟进，城内四个区我们都安排好了人手。” 林媛点头，很快就离开了公安局，沈天亲自坐镇指挥，不论如何，这一次他都不允许林媛出事。 林媛上了车之后，夏秘书便也在公安局等候消息，车子缓缓驶出公安局大楼，慢慢的卷入车海之中，而沈天他们则一直注意着地图上林媛车子的动向。 “沈局！叶领导！你们快过来看！”李嘉豪忽然大喊道。 沈天和叶玮庭站在监听室的中央，观看大屏幕上的地图移动情况，听到李嘉豪这一声大喊，便立即走了过去。 李嘉豪将电脑推到两人面前，脸色凝重道：“有人在网上直播林总的车辆进行情况，甚至还有车子一直行进的路线，这个视频一上线就马上火了起来，现在在线的人数已经上亿了。” 沈天和叶玮庭看着电脑上的视频画面，画面虽然有些粗糙，但却能很清晰的辨认出车上的人就是林媛。 沈天立即道：“马上找到视频的发布者，另外，跟视频播放方联络，切断视频播放源！” 李嘉豪立即操作电脑，沈天则是拨通了林媛的私人号码，林媛看到沈天的来电显示，并没有使用车载蓝牙接听，而是将蓝牙关闭，手动接听沈天的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林媛并没有说话，沈天道：“林总不要说话，先听我说，说完之后，你挂断电话就可以了，你现在车辆行进的情况正在被人视频直播，从画面来看，直播的人应该是事先就做好了安排，叶领导已经在调查你的车辆情况，为了你的安全，在下一个红路灯路口转弯，会有一家4S店，你马上去开一辆新车，其他的情况我们会处理，稍后我们再联络，同意你就敲两下电话屏幕，不同意就敲一下，明白吗？” 林媛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敲了两下电话之后，直接挂断了电话，沈天和叶玮庭都按松口气，沈天道：“马上跟4S店的人联络，请他们协助配合。” 监听组的人立即跟4S店的人取得联络，对方很快就答应了下来，沈天他们则是一直看着电脑上的直播画面，林媛将车开过红绿灯之后，并没有直接到那家4S店，而是直接往前，撞上了一辆民用轿车造成了追尾事故，车子追尾之后，对方一直叫嚣着报警，沈天立即叫附近的警力支援，现场处理交通事故，林媛则是带着一千万步行到了4S店去提取新车，直播的画面也就此停了下来。 叶玮庭看着直播视频，道：“林总的确是个聪明人，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想到这个办法，她很有当警察的天赋。” 沈天点头，道：“嘉豪，你那边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李嘉豪摇头，道；“对方隐藏了IP地址，什么线索都查不到。” “暂时先不要管视频的事，确定林总的定位，我们现在只能靠她手机讯号和她体内的内置定位监听器来定位了。” 李嘉豪不再纠缠视频的事情，继续定位林媛的动向，林媛上车之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兰玥的那部手机又响了起来，林媛接起电话，打开了免提键：“喂。” “你现在马上变道，在城北区十三号大道水晶之城183号信箱，里面会有一部手机，除了这部手机之外，你身上不能再带任何意思，明白我的意思吗？” 林媛立即答应道：“好，不过我要确定兰小姐是否平安。” “废话这么多！你来了自然就会看到你的老相好了！” 电话那头再一次被粗暴的挂断，林媛咬了咬牙，却是立即按照绑匪的指示照做，沈天再次拨通林媛的电话，林媛犹豫了一下，接起了电话。 沈天道：“绑匪是要切断你的后路，你放心，我们会继续跟进。” “沈局长，如果有必要，为了兰小姐的安全，请你们切断全部的监听系统。” 沈天猛地一怔，道：“这不行，绑匪这么做的目的不单单是你，这个时候，林总尤其不能乱了阵脚！” 林媛沉默了一下，道：“好，我相信沈局长。” 林媛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开车朝着绑匪说的地方过去，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车子到了绑匪指定的位置，林媛下车之后，找到了那个183号信箱，将她的手机和兰玥的手机都放进了信箱，信箱里有一部黑色手机，手机是开机状态，通话记录里有一个电话号码。 林媛拨通了那一个电话号码，电话响了几声，便有人接了起来，“林总的办事效率，果然是快。” “钱我准备好了，兰小姐到底在哪里？” “林总不要着急，信封里有一个地址，你按照那个地址过来，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 你看到的就只是一具尸体了，林总也不想自己的老相好，成为我兄弟的玩物吧？” 林媛咬紧牙齿，将怒气全部忍了回去，道：“你不要动她，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对方似乎就在等着林媛这一句话，笑道：“林总果然是个聪明人，我想要什么，一会儿林总自然就知道了，带着一千万，一个小时之内到了，我就当面跟你谈。” 林媛还想再说什么，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林媛看了一下时间，此时已经是10点53分，她必须在11点53分钟之前，赶到指定的地点。 林媛拿出信封，上面只写着一个地址，林媛看着那个地址，不由皱起了眉头，难道这一切的真相，真的是这样？ 林媛来不及多想，快步走出了公寓，到了公寓保安室，林媛进去跟保安做了登记手续，之后就离开了公寓，开车按照地址的方向过去了。 公安局监听组，沈天他们正看着地图上红色闪烁的点，林媛交出了手机，最后只剩下一个定位监听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电子显示屏上，能否一举抓到绑匪，找到地下赌城的相关线索，就在此一举了。 第335章 九死一生 “叮……”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停留在电子显示屏上时，沈天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沈天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头，他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沈天接起电话。 “喂，请问是公安局的沈局长吗？我是水晶之城的保安……” 11点51分，林媛的车子停在红叶山庄大门外的牌坊之下，今天红叶山庄似乎并没有对外营业，林媛到了之后，并没有人出来迎接，林媛正摸不清楚什么状况，她带着的那一部手机很准时的响了起来。 林媛迅速接起电话，道：“我到了。” “不错，林总的确是很守时，那么现在，带着一千万进入山庄，穿过前面二十四个厢房，到最后的房间来。” 最后的房间，就是金九爷的私人住处，平时没有金九爷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进出。 林媛皱着眉头，却还是按照对方的意思照办，林媛走进红叶山庄之后，地上便有一些还没有干涸的血迹，再往前走，地上躺着不少的尸体，从尸体的穿着来着，这些人都是红叶山庄的服务人员。 林媛眉头越皱越紧，但她却并没有停下来，她必须到绑匪指定的位置去，穿过四条回廊，林媛来到金九爷的住处，住处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林媛走过去，发现大门并没有上锁。 林媛一把推开大门，紧接着，大门内忽然响起一声剧烈的 爆炸声，林媛猝不及防，索性用手里装钱的口袋稍微挡了一下，装钱的口袋瞬间被震开，钱币漫天飞扬，林媛借机躲在一旁的墙壁背后，屋内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林媛满脸冷汗，浓烟卷过她脸上，留下一片漆黑色。 突然间，林媛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致命的来电号码，愤怒的接起电话，对方笑道：“怎么样？送给林总的这个见面礼，还喜欢吗？” “你到底是谁！”林媛几乎是咬牙怒问道。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要救的人，就在里面水池旁边，她还活着，你还有二十分钟时间，祝你好运。” 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林媛冲到门口，隔着熊熊大火，她根本就看不到里面什么情况，林媛冲着大火之中大喊，“玥儿！玥儿！” 浓烟漫卷过来，林媛吸入肺腑中，不断呛咳起来，大火之中，忽然有人声音凄惶的喊道：“阿媛！你快走！你快走啊！你走啊！” 林媛听到兰玥的喊声，立即道：“玥儿别怕！我来救你！” “不！你快走啊！这里马上就要爆炸了！没有时间了！你快走啊！” 林媛虽然看不清楚兰玥所在的位置，但却知道她一定就在屋内，林媛斩钉截铁道：“你等我！你相信我！” 隔着熊熊大火，兰玥无助的摇着头，生死一线之间，她不希望林媛为了她来冒这个险，她可以死，但林媛不能死。 林媛反身冲到一旁的包厢，找了一床大棉被，用鱼池的水将棉被打湿，又拿了两块毛巾打湿带在身上，做好这个准备工作，林媛没有任何犹豫就冲进了金九爷的住处，滚滚浓烟弥漫天际，林媛在大火之中，瞥见被绑在鱼池旁边石柱上的兰玥，林媛冲过去，一边替兰玥解开身上的绳子，一边安抚道：“玥儿别怕，我来救你了，玥儿别怕。” 兰玥身上绑着一排炸弹，炸弹上显示的时间还剩下15分21秒，兰玥哭着央求道：“阿媛，你快走！你快走！” 林媛替兰玥解开绳子，道：“我不会独自离开这里，警察马上就到了，我们都不会有事的，玥儿，先跟我离开这里！” 兰玥心中无比绝望，就算他们两个逃得出这院子，但她身上的炸弹却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解开的，一旦炸弹上显示的时间到了，她和林媛都没得活路，但此时此刻，她却不能拒绝林媛，哪怕是为了林媛，她也必须离开这里。 林媛一把抓住兰玥，将打湿的棉被罩在兰玥头顶上，又将湿帕子递给兰玥，道：“用这个捂住嘴巴，我们一起出去。” 兰玥接过打湿的帕子，按照林媛说的捂住了嘴巴，林媛死死拉着兰玥的手，两人用棉被罩着，慢慢走向了出口。 此时，门外，大批警车呼啸而来，林媛和兰玥慢慢从里面走出来，林媛脱下棉被，立即用手机拨通沈天的电话，沈天飞快接起电话，道：“喂！是林媛吗！” “是我，我们在最里面金九爷的私人住处，玥儿身上有炸弹，叫他们派爆破组的人过来！”林媛说完这句话，才发现她手微微有些发抖。 “好！我们的人员已经赶到了，我马上叫他们进来！你们千万小心！” 林媛挂断了电话，外面很快就有警察冲了进来，林媛一直死死拉着兰玥的手，安抚道：“玥儿，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兰玥看着林媛，忽然笑了笑，道：“有你在，我不怕。” 话虽如此，但她眼角却簌簌落下眼泪来，兰玥伸手去替她擦掉眼泪，柔声安慰道：“别哭，等我们活着出去，我娶你啊。” 兰玥浑身一怔，她看着林媛，许久，却是摇头，道：“我真正喜欢你，不是要你怜悯我，阿媛，我要的是你的心，不是你的怜悯，你明白吗？” 林媛笑道：“你以为，我是因为怜悯就会赌上自己一辈子的人吗？玥儿，今生今世，我都不会再让你受任何伤害，谁都不可以。” 兰玥看着林媛，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警察这时候赶到了，爆破组的警察立即上来拆除兰玥身上的炸弹，其中一个警察道：“不好意思，林小姐，我们现在要拆除炸弹，请你马上离开这里。” 拆除炸弹会有一定的风险，谁都无法料定能否成功拆除，因为现场除了爆破组之外，其他人员一律撤离。 林媛摇头，“我就在这里陪着她，你们做事就好。” 那警察一脸为难，立即去跟城西区派出所赵所长请示，赵所长也拿不定主意，又立即跟沈天联络了，沈天看着现场画面，最终决定道：“尊重林总的意见，另外，立即封锁现场，我们马上过来。” “是，沈局长。” 挂断电话，沈天立即带着专案组的成员赶去了城外红叶山庄，红叶山庄出事的事情，早有本地的新闻媒体进行了报道，不过因为警方全方位封锁，因此没人知道里面的情况到底如何。 此时，红叶好山庄内，警方正在竭尽全力的拆除炸弹，眼看炸弹定时的显示器上时间越来越少，林媛额头上浸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但她的手却一直都没有松开过。 眼看时间越来越少，兰玥看着显示器上的时间，朝林媛笑道：“阿媛，你先走吧。” 林媛摇头，“我不会走的，不会有事的，还有时间。” 兰玥还想再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再开口，她看着林媛，如果能就这样一生一世，她死而无憾。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最后一根线剪断，时间停留在了十五秒的位置，显示器上的时间停止了下来，却并没有发生爆炸，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赵所长擦掉额头上的冷汗，立即拨通了沈天的电话，道：“沈局，没事了，炸弹已经顺利拆除，林小姐和兰小姐都没事了。” 沈天也跟着松了口气，交代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爆破组的警察将兰玥身上的炸弹拆了下来，兰玥坐在地上，好半天都没有力气站起来，救护人员先将兰玥送去了医院做常规检查，避免再出什么问题。 林媛就在山庄等着沈天他们过来，医院那边，林媛让夏秘书带人24小时守着，不能再让兰玥出任何问题。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沈天他们感到现场，林媛披着一件黄色的毛毯正在山庄外面等候沈天，现场的记者都已经被警方驱散走了，沈天他们一下车，便直接来到林媛所在的位置。 林媛身上有好几处都被大火灼烧的痕迹，脸上虽然简单清洗了一下，却还是能看出来一片一片的黑色。 沈天看着林媛，道：“林总感觉怎么样？” 林媛摇头，道：“ 我没事，里面正在灭火，不过，金九爷死了。” 沈天他们刚刚怀疑金九爷，金九爷就死了，这一切似乎也太巧合了，沈天点头，道：“我知道了，接下来我们警方会24小时的保护你和兰小姐。” 林媛也没有拒绝，道：“我相信沈局长，这一次也是多亏了你们，等这件事过去了，还请沈局长和叶领导赏脸，我请你们吃个便饭。” 沈天道：“这个我们稍后再说。” 林媛点头，道：“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沈局长说。” 叶玮庭便带着李嘉豪他们进了山庄去查看情况，沈天看着林媛，道：“林总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吗？” “给我打电话的人，以为我活不下来了，所以他最后并没有使用声音屏蔽软件，而是用的原声，那个声音，我之前听到过。” 沈天一愣，道：“那你记不记得那个声音是谁？” 林媛点头，“沈局长还记不记得，之前我提到过华夏建筑的殷国生，他跟我联系过，说要来跟我们公司洽谈合作的事情。” 沈天惊道：“真的是他？” “我是学法律的，做事情自然就会多留一个心眼，对声音的辨识，我从来都没有出过错，所以我敢肯定，那个人就是殷国生。” 沈天点头，道：“这件事我会尽快展开调查。” 林媛道：“这件事，我希望沈局长秘密调查，最好不要惊动你的上级。” 沈天仔细思索林媛这句话，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道：“林总难道是怀疑……” 林媛点头，“公安局内部，我只相信沈局长一个人，希望沈局长相信我的判断。” 第336章 最高密级 林媛的话，令沈天陷入了沉思，如果兰玥被绑以及红叶山庄的事都是殷国生所为，那么也就证明他们之前的猜测并没有错，也就是说，金九爷就是地下赌城那个大佬X，而殷国生，也跟地下赌城有关。 “如果金九爷真的就是X，那么殷国生为什么要杀掉金九爷？这一点，不是自相矛盾的吗？”沈天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林媛看着沈天，“这就是沈局长需要去解开的难题了。” 沈天点头，道：“好，这件事我会尽力调查，林总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林媛也不再多说，沈天安排车子将林媛送去了医院，经历了刚才的大爆炸，林媛也需要确认一下是否受了内伤。 送走林媛之后，沈天立即赶去了爆炸现场，此时大火已经基本上被扑灭，山庄内可以说是尸横遍野，警方已经查过了，现场一共16具尸体，其中一具，就是金九爷的，这16具尸体虽然穿着山庄的工作人员衣服，但却并不是山庄内的人，而全都都是警方的一级通缉犯。 赵所长将一个平板电脑递给沈天，道：“沈局长，这些就是现场死者的身份信息资料，不过金九爷的身份信息，依旧是什么都查不到。” 金九爷的身份资料全部空白，银行户头上的钱也全部被转移支取走了，也就是说，金九爷的账户上一分钱都没有剩下。 沈天想到了什么，拨通了护送林媛去医院的警察电话，那警察接通电话之后，将电话递给了林媛。 “林总，你想办法从魏宁那边，看能不能从她那里得知，之前魏旸投入给金九爷的那一笔钱，是否出了状况。”沈天对着电话，飞快的说道。 林媛略一思索就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当下道：“好，这边我会来想办法，不过在那之前，请沈局长将我和兰小姐的手机送过来。” “我会马上安排人送过来。” 林媛道了谢，便将电话挂断还给了那个警察。 沈天翻看了一下平板上的通缉犯，其中几个跟警方之前调查到的绑匪信息一样，看来凶手是知道警方已经对金九爷有所怀疑，所以才会弃车保帅，将金九爷清除，如此一来，警方的调查线索，就又断了。 滨海市振海大厦，宋朗的公寓。 宋朗在网上查看了关于红叶山庄的视频报道，之后他陷入了沉思，地下赌城明明是知道金九爷已经暴露了，所以直接将金九爷清除，到底是什么人，做事情如此狠绝又干脆利落？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孩子想妈妈……” 宋朗拿起桌子的手机，来电显示是一个熟悉的号码，宋朗接起电话，声音略微有些发沉，道：“小陵子，那边有什么消息了？” “我试图还原了红叶山庄被销毁的监控数据，在恢复的数据当中，有一个人，他应该就是地下赌城新派过来的人，这个人进去过金九爷的私人住处，他出来之后，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红叶山庄所有的监控画面全部都消失了。” “他是谁？” “华夏建筑的老板，殷国生。” 宋朗并不意外这个结果，华夏建筑最近主动与万力集团合作，这本来就有些不同寻常，殷国生一出马，就先除掉了一个红叶山庄，看来殷国生所图非小。 “能否查到殷国生的行踪？”宋朗问道。 “此前殷国生跟林媛联络之后，我就一直在暗中追踪，三天之前，殷国生就到了滨海市，位置在一个极为偏僻的乡村屋内，乡村屋附近有很多人巡逻，所以暂时不能进一步的跟进，不过华夏建筑方面却说殷国生出国考察去了，隐瞒下来了殷国生的行程，不过红叶山庄的案子之后，警方应该会查到殷国生头上，具体的资料的发一份到你的邮箱，你自己看。” “嘉豪那边有什么消息？” “金九爷死在红叶山庄之内，他还刻意交代了一句，他们赶到红叶山庄时，林媛单独跟沈天交谈过，沈天并没有提到他们交谈的内容。” 林媛会跟沈天说什么？宋朗沉思片刻，道，“尽可能的了解清楚殷国生的动向，看他最近都跟什么人来往。” 李陵应了一声，两人也没再说什么，便挂断了电话。 宋朗打开电子邮箱，便看到一份关于殷国生的资料，资料当中详细记录了殷国生官方的一些资料，宋朗的目光，不由落在了一张照片上，这张照片上是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殷国生，而另一个人，则是统战部部长叶凯旋。 宋朗脸色微沉，立即在电脑上搜索关于也凯旋的资料，但因为叶凯旋的身份特殊，因此除了一些个人简历和政要新闻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私人资料，只在家庭关系一栏，备注了妻女信息，其他的线索竟然一点都查不到。 宋朗坐着沉思了片刻，最终接入了统战部的内网系统登陆的客户端，客户端设置有专门的内部程序密码，除了授权的最高领导之外，统战部内部人员都无权登陆。 宋朗犹豫了半分钟，最终快速操作键盘，破译了登陆密码，侵入了系统登陆客户端，内网系统打开之后，里面全是一些涉密的行动资料，有的因为密级程序很高，所以设置了密级密码，宋朗粗略浏览了一遍，在其中一个资料夹发现了异常，这一个资料夹是以数字命名，不但如此，资料夹还设置了最高程序密码。 宋朗打开这个资料夹，操作电脑尝试破译密码，但系统却一直显示破译失败，宋朗的计算机能力远在李陵和李嘉豪之上，如果连他都无法打开这个资料夹，那么李陵和李嘉豪就更难应付。 这资料夹里面到底都有些什么？为什么叶凯旋会如此重视这个资料夹的内容？数字“9”就意味着什么…… 宋朗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直觉这个资料夹不简单，但因为无法破译密码而只能望其项背，宋朗将页面截图下来，之后就退出了统战部内部系统，然后他将截图通过网络发送给李陵。 李陵收到截图之后，发送了一条信息过来，“这是统战部内部系统的截图？” 宋朗回道：“这个资料夹无法打开，但我怀疑里面的内容不简单，你先看一看，稍后我们找时间共同侵入。” “好。” 结束对话之后，宋朗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截图，不知过了多久，宋朗的电话响了起来，宋朗一看来电显示，是秦澜的电话。 宋朗接起电话，道：“喂。” “我刚才接到了华夏建筑的电话，对方称有意与我们公司合作开发新项目，你怎么看？” 宋朗一皱眉头，“是谁打过来的电话？” “华夏建筑老总殷国生的私人秘书。” 殷国生现在已经在滨海市，之前殷国生已经有意向跟万力集团合作，之后兰玥就失踪了，此时殷国生提出跟万力集团合作，又意味着什么？ 宋朗犹豫了一下，语气十分干脆，道：“直接拒绝，不与华夏建筑有任何往来，还有，最近加强安保，避免跟任何陌生人接触，也要特别注意一下小浩，最近没事让他少出门。” “你是担心，殷国生已经怀疑我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不管殷国生有没有怀疑你，我们都不能让他有机可趁。” “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挂断电话，宋朗忽然感觉到有些疲惫，这种疲惫不是来自身体，而是源于内心深处，只要他没有停下来， 就一直会这样担惊受怕，这18年来，他从来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生怕他这一睡着了，就再也醒不来了。 宋朗兀自在书房坐了许久，不管前面路的怎么样，她都会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滨海市，城外私立医院。 陶安和吴涵的伤最近都好了不少，两人偶尔还能一路扶持在楼下下盘棋，天色已晚，但林媛和夏秘书却一直都没有回来。 陶安手里捏着棋子，随口问道：“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吴涵眼珠子都在棋盘上，道：“人家好歹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总，也不能天天都窝在这医院，你就是警察当得太久了，觉得哪里都不太平。” 陶安倒是希望自己想多了，只不过不但林媛没有消息，连同沈天也一起没有消息，这就显得太不正常了，难道专案组最近又有行动？ 吴涵催促道：“快点，该你了。” 陶安落下手里的棋子，看了一眼吴涵，道：“对了，二爷这一次又失踪了，你真的不找？” 吴涵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道：“他有手有脚的，我找他做什么？事情做完了他自然就会回来的，你一天这心能不能不要操得太多。” 吴涵话虽如此，但陶安也看得出来他还是很担心吴二爷的，不过吴二爷这一次又是突然失踪，吴涵也是个犟脾气，说不找还就真的不找，天天拖着陶安下棋，陶安的棋艺一般，偏偏吴涵又是寸步不让，这棋下着多没意思？ 陶安正要说话，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汽车的声音，陶安抬头看过去，就看到林媛那辆宾利车开了回来，陶安压在心里的那块石头顿时就松了，林媛平安回来，也就意味着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林媛下了车，夏秘书跟在她身后，神色之间难掩疲惫之色，林媛吩咐了几句，夏秘书点了点头，便又坐车走了。 林媛走进别墅，虽然她换洗过了衣服，还特地换了比较保守的衣服遮掩身上的小伤口，但陶安还是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陶安看了一眼林媛，并没有说话，吴涵朝林媛笑道：“林总回来得正是时候，刚才小安还念叨着你是不是出事了，这不好端端的回来了嘛！” 林媛走过来，在一旁椅子上坐下来，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陶安，问道：“陶警官很担心我？” 第337章 恭喜 林媛这话问得极其暧昧，陶安落下手中的棋子，喝了一口茶，道：“林总两天都没有回来，我当然担心出事了。” 林媛端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来掩饰她此时激动的心情，一边道：“公司最近在跟进一笔大业务，所以比较忙，等这笔业务落实了，清闲的时间就相对多了，陶警官不用担心。” 陶安虽然察觉出了异常，但也并没有拆穿，只是点头答应了一声，她肚子这时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林媛朝一旁的保镖招了招手，吩咐保镖去厨房，叫保姆做几个下酒菜过来。 吴涵一听有酒喝，满脸笑容道：“还是林总好，这一回来就有酒喝。” 林媛眉毛一挑，道：“吴律师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们两个上次酒精中毒的事情，我可还没有忘记的。” 吴涵干咳两声，道：“其实哪里是什么酒精中毒，小事而已，林总这么日理万机的，就别往心里去了。” 林媛今天也算得上是劫后余生，再加上苏医生之前说过，吴涵和陶安的身体都没有什么大问题了，适量的饮酒还是允许的。 保姆的动作很快，酒菜很快就准备好了，吴涵将棋子收了起来，就着这桌子摆着酒菜，三人一来一往，气氛很快就热络了起来，喝到最后，吴涵竟醉醺醺的吐了起来，林媛担心吴涵出事，叫苏医生过来给吴涵检查了一下情况，之后将吴涵送回了房间去休息。 院子里就剩下陶安和林媛两个人，两人坐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陶安微微仰头看着夜空，道：“林总昨晚上没回来，不是因为公事忙吧，虽然这地方四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但也难以掩盖林总身上的气味，你受伤了。” 林媛看着陶安的侧脸，许久，才道：“陶警官的确很聪明。” 陶安笑道：“林总过奖了，这只不过是出于我的本能。” “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为什么不能忘了宋朗，你们现在的生活，不是已经没有任何交集了吗？谁都看得出来，沈局长对你情深意重，你难道对他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陶安偏过头看着林媛，道：“我也看得出来，魏宁对林总也是情深意重，林总为什么不答应魏宁，就是我为什么不答应师兄，有些人永远都只适合做朋友。” 林媛沉默了一阵，她举起手里的酒杯，陶安很默契的跟她碰了碰，酒到了唇边，林媛忽然道：“或许吧，有些人永远只适合做朋友，希望陶警官能再遇到那个让你奋不顾身的人。” 陶安喝了酒，笑道：“有些人来过了，你就会明白，你再也遇不到比他更合适的人了，我跟宋朗，就算这辈子都没有可能，但我依旧觉得他是最好的。” 有些人说不清楚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林媛苦笑一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半晌之后，林媛才道：“我要结婚了。” 陶安一怔，问道：“先前一直都没有听林总提起过，不知道是谁这么有福气，能娶得林总？” “你见过她的，兰玥。” 陶安又是一怔，现在国内并不支持同性婚姻，但也有不少国内人士在国外注册结婚，虽然陶安并不歧视同性恋，不过这消息来得也太快了吧？而且之前两人不是都分手了吗？ “虽然我觉得我此时应该跟你说一声恭喜，不过，这个决定会不会太草率了，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们好像才分手吧？”陶安生怕她这话一说出来就是讨打，人家都决定要结婚了，她却揭起人家的旧伤疤。 林媛笑道：“就是因为分开了，才更觉得非对方不可，所以才想要结婚，给她一个承诺。” 陶安咳嗽两声，拿起一旁的酒瓶子给林媛倒满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笑道；“那我就恭喜林总和兰小姐百年好合，恩恩爱爱，幸福一生了。” 林媛看着面前的酒，又看了一眼陶安，许久，才端起面前的酒，道：“好，我一定会记住陶警官这句话的。” 陶安没说话，喝完了酒，笑道：“到时候林总办酒，可一定要请我来啊。” 林媛看着陶安，问道：“陶警官会来吗？” “会啊，我一定会来的。” 林媛点了点头，拎起一旁的酒瓶子就喝了起来，陶安还没见过这样豪放的林媛，但仿佛现在的林媛，才是最真实接地气的一个活人，陶安拎起一旁的酒瓶子，笑道：“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啊，我陪你！” 两人不知喝了多久，陶安已经喝得醉得不省人事，林媛却依旧十分清醒，她看着陶安，明明她就近在眼前，但对她来说，却是永远的触不可及。 林媛坐在一旁又喝了一阵，这才扶着陶安上楼去休息，保镖想上前来帮忙，被林媛喝退了下去，林媛扶着陶安，或许，这应该是她人生中最后一次跟陶安如此亲近了。 林媛扶着陶安上楼，到了陶安的病房，林媛将陶安安置在床上，两人之间呼吸相抵，林媛鬼使神差般突然低头吻住了陶安的唇，只不过是蜻蜓点水，林媛突然间酒醒了大半，她慌忙往后退了几步，之后逃也似的离开了陶安的病房。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第二天早上，滨海市专案组专用会议室。 昨天红叶山庄的现场勘验，一直持续到了半夜，之后警方再将线索连夜整合，今天早上一早，专案组就红叶山庄的案件进行案件分析讨论。 “红叶山庄的案件，一共有16个死者，经过初步调查发现，这16个死者当中的15个，都是我们警方的一级通缉犯，唯一一个不是通缉犯的金九爷，也就是红叶山庄的老板。”沈天指着显示屏上死者的大致情况说道。 之后李嘉豪将幻灯片切换到了下一张，显示屏上是金九爷的照片以及一些简单的人物资料。 “我们先来看死者金九爷，金九爷，男，今年54岁，滨海市人士，死者生前是一个商人，除了红叶山庄之外，死者的大部分产业都在京城，不过死者死后，死者生前的全部财产，全部被转移，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查到死者的财产却转移到了何处，从死者户籍信息上来看，死者生前并没有结婚的记录，也没有子女，也就是说，死者死后，没有合法的继承人替死者处理死者的个人财产，这是这件案子的第一个大疑点：死者的财产是怎么被转移走的？又是谁有这么大的能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转移走死者的财产？” 叶玮庭道：“会不会是死者隐婚？有私生子之类的？” 沈天摇头，道：“死者名下的所有公司都被注销，如果死者真的有私生子，为什么不直接继承死者所有的财产？根据《婚姻法》和《继承法》，即使子女并非婚生，但一样享有继承权。” 叶玮庭没有再说话，专案组的其他成员自然也没有话说，沈天继续道：“案发之后，我们截取了红叶山庄附近的所有监控，在案发之前，曾经有五辆黑色轿车来到红叶山庄，事后经过调查，这五辆黑色轿车都是报废车辆，这五辆车到了红叶山庄之后，红叶山庄那边的监控设备就完全失效，技术方面正在全力修复，我们暂时还不知道山庄内到底出了什么事。” “根据监控的时间显示，这五辆车在红叶山庄停留的时间足足有近两个小时，车辆离开之后，沿着国道207线离开的现场，但稍后却没有再在国道207号线出现，应该是沿小路逃离了现场，这就是本案第二个大的疑点：五辆轿车上都有些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杀死红叶山庄的人？” 叶玮庭道：“从凶案现场来看，凶手下手十分快准狠，现场虽然有打斗的痕迹，但从死者死亡时的状态来看，死者都没有太大反抗，并且现场并没有枪杀的痕迹，也就是说，凶手是用的冷兵器，而其中15个死者全都是我们警方的一级通缉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杀死15个高手，这些人定非是寻常人。” 警方的一级通缉犯，大多是具有极大的社会危害性的暴力犯罪者，其中大部分人都是跟人命案挂上钩的，也就是说，这些通缉犯具有极强的攻击力，而在这么短时间内，处理掉这么多通缉犯，对方来头一定不小。 沈天自然也很清楚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能笼络这么多高手？难道…… 沈天心中隐隐有了想法，但他一想到林媛曾经提醒他的话，他便把想法隐瞒了下来，道：“这一点我们目前没有任何线索，凶手并没有在现场留下什么特别的身份证明，根据现场勘验，可以初步确定的是，一共有十个人到过案发现场，也就是说，凶手至少是十个人，而这十个人，不但杀死了15个通缉犯，还杀死了金九爷。” “根据资料显示，金九爷是内家拳高手，金九爷死亡的案发现场，也不难看出，现场有过激烈的打斗，金九爷身中数刀，死亡时双目圆睁，肌肉还处于紧绷状态，跟金九爷对打的人，一定也是一个高手。” 叶玮庭在记录本上写下了三个字：“雇佣兵。” 雇佣兵在国际国内都是一种十分神秘的存在，他们为钱而生，只要你开得起价，他就可以为你效命 ，国际上有一个最为著名的雇佣兵组织，叫做“枭”，据说这个雇佣兵组织的大Boss是一个华夏人，但却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叶玮庭想到这一层，便合上了记录本离开了会议室，叶玮庭从会议室出来，立即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之后她登陆了在公安部时使用的内网账号，查询了一下关于雇佣兵的一些信息，但因为她的权限级别有限，并没有找到多少有用的消息。 第338章 京城来的电话 叶玮庭在办公室坐了许久，最终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公安部谭副部长的电话，谭副部长正在主持召开一个会议，电话响起来，他迟疑了一下，跟身边的同仁打了一个手势，然后栖身了开了会议室。 “玮庭，有什么事吗？”谭副部长走到隐蔽的位置，直接问道。 “谭部长，我有一些权限上的事情，想请你协助我。” 谭副部长犹豫了一下，道：“好，我马上回办公室，你上内线等我。” 挂断电话，叶玮庭立即登录了公安系统内部腾讯通，谭副部长很快也显示上线了，谭副部长发送消息过来，“你需要什么权限？” “公安部内部雇佣兵调查资料。” 谭副部长看着叶玮庭发送过来的这一句话，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取出一支点燃，他沉思了片刻，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了叶玮庭的电话。 “玮庭啊，你知道雇佣兵资料必须要公安系统正部级以上职级才有权查阅，这属于国家机密，不能随便拿出来的啊。” 叶玮庭在公安部混了这么久，自然知道雇佣兵的资料不是一般人能看得到的，否则她也不至于亲自打电话找谭副部长了。 “我知道职级权限卡死了的，不过红叶山庄的案件似乎牵涉到了雇佣兵，如果不搞清楚这点，我想案件很难有很大的进展，何况，这件案子要是不破，谁都不知道凶手还会继续做出什么残忍的事情来，现在连环杀人案和地下赌城的案子牵连到了一起，双方人马似乎正在暗中较劲，现在正是我们出力的最佳时机，请谭副部长慎重考虑一下。” 谭副部长深吸了几口烟，他如果将雇佣兵的资料违规操作给了叶玮庭，一旦这件事情追究下来，他这个副部长的位置恐怕未必坐得稳，部长的任期即将满了，他是下一届部长的最佳候选人，上面也已经找他谈过话了，如果在这时候出纰漏，这个结果他未必承担得起，但如果因为这一点，让叶玮庭失去了破案的重要线索，那他心中一样会感到愧疚，即使将来他顺利升任部长，他心中也会不安。 谭副部长思虑再三，最终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道：“这样吧，这件事关系重大，稍后我会向刘部长请示，请刘局长决定。” 叶玮庭揉着太阳穴，道：“那好，谢谢谭部长。” “嗯，那你就等我的消息吧。” 再次挂断电话，叶玮庭不得不叹口气，虽然她知道查找雇佣兵的事情不会这么顺利，但谭副部长的回答，令她大为懊恼，叶玮庭揉着太阳穴，心情差到了极点。 这时她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叶玮庭以为是谭副部长的电话，她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抓起手机，来电显示却是“妈妈”，叶玮庭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拍打了几下脸颊，这才接起电话，尽量装出一副高兴的语气，道：“妈妈，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上班时间不要给我打电话吗？” 电话那头却传来一阵抽泣的声音，叶玮庭立即意识到了不对劲，立即又问道：“妈妈，出什么事了？” “玮庭啊，就当是妈妈求你了，你……你回来一趟好不好？你爸爸他……你爸爸他……” 叶玮庭的妈妈握着手机的手不断的发抖，此时的她十分绝望无助，极其需要家人的关怀和安慰，但她唯一的女儿却不在她的身边。 “妈妈，你告诉我，爸爸到底出什么事了！”叶玮庭红着眼眶咬牙问道，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了上来。 “这是国家机密，我不能在电话里告诉你，玮庭，你爸爸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一定要回来，答应妈妈，一定要回来好吗？” 电话那头，是一个绝望无助妈妈的呐喊，叶玮庭心如刀绞，她紧紧握着电话，道：“好，妈妈，我现在马上就回来，你让爸爸一定要等着我。” “好，好，我让你苏叔叔来接你，妈妈和爸爸都等你回来。” 挂断电话，叶玮庭心里充满了不安，她妈妈一向是个温和的女人，极少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如果不是家里出了大事，她妈妈一定不会打电话给她的，可是滨海市刚刚发生了大宗命案，死者极有可能跟地下赌城有关，要她就这么放弃，她又心有不甘。 叶玮庭最终无力的关掉电脑，起身离开了办公室，沈天此时还在继续会议，红叶山庄的案子牵连太多，死者的数量又极为惊人，专案组的会议不知道要召开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叶玮庭到了会议室，沈天并没有在意，毕竟从职位上来说，叶玮庭算是沈天的领导，下属管上司？这是没有出现过的先例。 叶玮庭看着沈天，有些晦涩的开口，道：“沈局长，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沈天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将专案组的事情暂时交给了李嘉豪主持，便跟着沈天离开了会议室。 从会议室出来，叶玮庭带着沈天到了她的办公室，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来，沈天率先问道：“叶领导有什么指示？”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离开滨海市回一趟京城，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案子的事情，我就交给沈局长处理了。”叶玮庭说道。 “叶领导能否告诉我，出什么事了？”沈天的心情有些复杂，林媛的话提醒他，叶玮庭可能会有问题，但以他对叶玮庭的了解，似乎叶玮庭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何况案件调查到了这一步，谁都有可能出事。 “我回去处理的是私事，不方便向沈局长透露，不过我希望我暂时的离开，不会对案件造成任何影响，我走了之后，局里内部的 事情，暂时全部由你决定，不需要向我汇报。” 沈天只是一个副局长，很多事他都无权决定，叶玮庭现在将权力放给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天点头，道：“叶领导放心，局里的事情，如果无法做主的，我会跟党组提出召开会议决定，或者向上级请示汇报，不会出问题的。” 沈天这句话有一半是安慰叶玮庭，也有一半是告诉叶玮庭，不管怎么说，他都不会违背律法，即使是有无法决断的事情，他也会通过合法的程序予以解决。 叶玮庭点头，“好，我时间有限，我必须马上走了。” 沈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站起来，道；“我送叶领导出去吧。” 叶玮庭摇头，道：“不用了，你回专案组吧。” 沈天也不再多说，便离开了叶玮庭的办公室，等沈天走了，叶玮庭苦笑了一声，原本她可以直接离开公安局，单独见一下沈天，其实她很想告诉沈天，她家中出了事情，可是看沈天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叶玮庭来不及多想，行李都来不及收拾，便直接从公安局出发赶去了机场，到了机场之后，已经有人替她买好了机票，并且直接经VIP通道进入候机室，最近一班飞往京城的飞机，在半个小时之后起飞。 等待总是漫长的，这短短半个小时，叶玮庭却像是经历了半个世纪，她不断的在网上搜索关于叶凯旋的信息，但关于叶凯旋的信息却没有任何更新，这一点，叶玮庭早就料到了。 叶凯旋身为统战部部长，身份特殊，很多时候做事都不能对外公开，因此，此时网上没有任何消息更新，反倒是最坏的消息，叶玮庭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如果叶凯旋平安无事，网上一定会有相关的信息更新，以证谣言。 但网上却没有任何消息，这就是最坏的消息。 在临上飞机之前，叶玮庭再次拨通了她妈妈的电话，她将飞机起飞以及落地的时间都告诉了她妈妈，免得令她妈妈再为她担心。 上了飞机之后，飞机起飞之前，要求所有电子设备处于关机状态，叶玮庭坐在头等舱，在关掉手机之前，她翻出了沈天的电话号码，她看了很久那个熟悉的号码，却最终什么都没有发送出去。 “小姐，您好，我们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你关闭您的手机，谢谢。” 乘务人员温柔的提醒，令叶玮庭回过神来，她冲乘务人员笑了笑，说了一声对不起，之后关闭了手机。 三个多小时的飞行之后，飞机准时在京城国际机场降落，叶玮庭下了飞机之后，直接从VIP通道出来，叶家的老司机苏叔已经在等着了。 “大小姐，你总算回来了！”苏叔一看到叶玮庭，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起身去迎接叶玮庭。 叶玮庭微微点了点头，道：“苏叔，我爸爸到底出什么事了？” 苏叔一脸沉痛，道：“大小姐先跟我上车，我们车上再说，我先跟夫人致电，告诉她大小姐回来了。” 叶玮庭这才想起来，她急着出来，一时之间忘了开机，此时听到苏叔提起，她才拿出手机开机，苏叔已经跟叶玮庭的妈妈叶夫人取得了联系，叶玮庭打开手机之后，手机震动了几下，显示收到了短信，而发送短信的人那一栏显示是沈天。 叶玮庭忽然停下脚步，心情有些复杂的打开了短信，短信的内容很简单：到了京城之后，发个短信给我。 他……是在关心她吗？ “大小姐，怎么了？”苏叔见叶玮庭停下来不走，上前问道。 叶玮庭回过神来，道：“没事，苏叔我们继续走吧。” 苏叔也没多想 ，带着叶玮庭快步往机场的停车场走了过去，原本机场停车场不对外停车，不过因为叶家的车辆有特别通行证，所以机场方面并没有任何为难，反而还派了专门的人跟进，询问是否需要其他服务。 叶玮庭上了车之后，苏叔开着车便离开了机场，叶凯旋官至统战部部长，叶家的车辆全部都具有防弹功能，并且都是性能最好的，叶玮庭坐在车上，看着沈天发送过来的信息，最终回了四个字：平安到达。 第339章 意外来客 短信发送出去之后，叶玮庭将手机放回了兜里，问道：“苏叔，爸爸到底出什么事了？” 苏叔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叶玮庭，叹了口气，道：“过两天就是举行五国统战交流会议的日子，这两天各国部长都陆续抵达了京城，部长却在国事访问的途中，遇到了恐怖袭击，虽然已经当场击毙了恐怖分子，但部长却被恐怖分子击中，现在生命垂危，马上就是交流会议的日子了，为了避免引起争端，上级决定暂时不公开部长受伤的消息，如果不是我当时跟随在部长身边，恐怕根本也不可能知道任何消息。” 五国交流会议在即，叶凯旋却在此时受到恐怖袭击，一旦这个消息走漏出去，将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叶玮庭心中自然很清楚，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叶玮庭也知道，封锁消息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叶玮庭眉头深锁，道：“我妈那边怎么样？” 苏叔满脸忧虑，道：“夫人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当场就晕了过去，医生抢救了之后才清醒过来，夫人现在正在医院里守着，不过被勒令不得对外透露任何消息，包括我出来迎接大小姐，也是上级特许的，或许……或许大小姐就是见部长最后一面了。” 叶玮庭心中不知该是什么滋味，她到滨海市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期间因为调查连环杀人案和地下赌城的案子，一直都没有再回过京城，甚至连电话都很少打回去，现在她却被告知，叶凯旋很可能就要死了，这个打击对叶玮庭来说，太过于大了。 叶玮庭坐在车上，浑身有些冰冷，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叶玮庭拿出手机，手机提醒是一条短信，发短信的人依旧是沈天，单是看到沈天的名字，叶玮庭便感觉到一些暖意，她打开手机，是沈天回复的消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叶玮庭呆呆的看着手机屏幕，她多想此刻打电话告诉沈天她现在所遭遇的一切，像很多脆弱的女孩子一样，但她却很清楚，她的骄傲和倔强不允许她这样做，哪怕此时此刻，她的确是很需要安慰的时候。 叶玮庭关掉手机，并没有回复任何只言片语，有时候一个人太过坚强，在别人看来，她就是无敌的。 车子开到了京城军区特别医院，能进出这里的人，都是京城中到了一定级别的高官，因为他们身份的特殊，因此他们非常规受伤，又或者正常生病，便就在军区特别医院就医，当然，能在这里工作的人，也都是通过层层筛选和考核的。 车子在特别医院的大门外停了下来，叶玮庭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她自然知道这里的规矩，苏叔停下车之后，很配合门口的检查，身份验证通过之后，守门的战士才缓缓打开大门。 在特别医院里行动的战士，都会配枪，如果有人未经身份验证擅自闯入，战士是有权开枪将其击毙，并且不负任何法律责任的。 苏叔开着车进入了医院，之后车子在医院一栋大楼前停了下来，苏叔下车拉开车门，叶玮庭下了车，苏叔便带着叶玮庭进了大楼，进入大门之前，依旧有专门的检查，叶玮庭身上除了一部手机，其他什么都没有，通过检查之后，叶玮庭才能顺利进入大楼。 大楼一共有7层，每一层楼只居住一位病人，配备专门的医生和护士，24小时值班，一旦病人出现任何异常情况，医生都能及时到位进行抢救工作。 叶凯旋住在3楼，电梯打开之后，叶玮庭就看到了她妈妈坐在椅子上等候，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楼层内有十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这些黑色衣服的男人是叶凯旋的专用保镖，平时负责保护叶凯旋的安全。 叶夫人一看到叶凯旋，极力控制的眼泪一下就绷不住了，她向叶玮庭伸手，哭道：“玮庭，你终于回来了！” 叶玮庭鼻子一酸，双手拉着叶夫人，强忍着眼泪，道：“妈妈，我回来了，爸爸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过来，这男人垂着头，沉声说道：“抱歉，大小姐，都是我们的过错，没有保护好部长。” 这男人是叶凯旋的保镖队长，从他们成为保镖开始，他们就失去了自己的名字，他们所有的只是一个代号，代号越靠前的实力越强，而这个男人的代号是“零”，零并非是实力最差，而是实力最强的一个。 面对零的自责，叶玮庭摇头，道：“这件事跟你们没有关系，你们已经尽力了。” 零还想再说什么，却只是垂头退到了一旁去。 叶玮庭安抚着叶夫人的情绪，中途又来了不少大人物来询问情况，甚至政务院都派了专人过来，但手术室内的情况却无人知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直到政务院特别办的人亲自带着资料过来找叶玮庭，叶玮庭才暂时离开了叶夫人，跟着特别办的人到了医院会议室。 特别办这一次派过来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这男人戴着一副黑色边框眼镜，男人先做了一个自我介绍，道：“叶小姐，你好，我是政务院特别办的工作人员，我姓陈，因为工作需要，所以我暂时不能告知你我的真实姓名，抱歉。” 能进入政务院特别办的人必然都有一技之长，他们生活在一堆秘密之中，所以对外都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他们的档案都由特别办统一保管，一旦出了事情，便会给他们临时编造一个身份，然后给他们做好有效证件，让他们带着证件去办事。 叶玮庭点头，道：“陈先生有话请讲。” 陈先生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抽出一份资料递给叶玮庭，道：“这一份，是袭击叶部长的恐怖分子名单，不过，我们在调查中发现，他们并不是真正的恐怖分子，而是雇佣兵。” 叶玮庭看着资料，心中却是猛地一惊，她在调查红叶山庄的案子时，恰好就想到了雇佣兵，却没想到，叶凯旋这一次受袭，就是雇佣兵所为。 “近年来，各国各地都有许多恐怖袭击的案例，因此我们特别办一直在调查恐怖分子，虽然他们模仿得很像，但我们还是从中发现了疑点，资料中都已经载明了，叶小姐可以看一下。” 叶玮庭翻看着资料，这些资料当中，大部分都是袭击叶凯旋现场的死者，这些死者都是经过DNA和骨骼鉴定，确认了他们的身份之后，陈先生才带过来见叶玮庭的。 “我们之前得到消息，叶小姐向公安部谭副部长申请调阅雇佣兵的资料，但在层级上，叶小姐无权调阅，不过出于对案件的侦破以及叶部长被袭的考虑，政务院特别允许叶小姐调阅雇佣兵资料的权力，但是叶小姐只有一次机会，叶小姐可以做笔录，但绝不可以拍摄或者截取相关内容，并且必须有我们的专人在场才能进行。” 叶玮庭此前的确是怀疑红叶山庄的案子跟雇佣兵有关，因为只有雇佣兵才有这样的能力，不过因为受权限的限制，她无法调阅雇佣兵的资料，现在因为也凯旋受伤的事情，牵扯到了雇佣兵，政务院特别办给她这一次机会，已经是破例的行为，虽然有诸多限制，但总比一无所知要好。 叶玮庭点头答应下来，道：“好，不过我做的笔记记录是否可以对外公开？因为这件案子牵连众大，所以程序上不能出任何纰漏。” 陈先生点头，道：“笔记的内容我们管不着，不过这属于国家机密，叶小姐还是需要慎重处理。” 叶玮庭“嗯”了一声，她将资料仔细看了一遍，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查阅资料？” “叶小姐任何时候都可以跟我到特别办查阅，不过眼前，似乎时机不太适合。” 陈先生意有所指，叶玮庭紧皱起眉头，叶凯旋此时生死未卜，她的确不能离开特别医院，但她为了破案的心情又特别急切，两两权衡，叶玮庭只好咬牙，道：“这样吧，等我爸这边有了消息，我再跟陈先生联络，如何？” 陈先生道：“叶小姐不必担心，我既然是奉命前来，自然会尽全力协助叶小姐，我会在此等候叶小姐的。” 叶玮庭不知道陈先生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不过此时她也顾不上去多想，便点头道：“那好，有劳陈先生了。” 陈先生微微点头致意，叶玮庭将手里的资料还给陈先生，然后回到了手术室外，叶凯旋的手术仍旧没有结束，时间越往后推移，叶玮庭心中担忧就越多一分。 在忐忑中又过了三个多小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叶玮庭几乎是立即扶着叶夫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叶玮庭连忙上前问道：“医生，我爸他怎么样了？” “叶部长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子弹比较深入，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期，需要继续观察，为了叶部长的病情考虑，暂时不允许探视，请你们理解配合。”医生耐心的解释道，虽然他不认识叶玮庭和叶夫人，但却知道能在这时候来探望叶部长的人，一定是叶部长的家属，这些人不是他一个医生可以得罪的。 叶夫人听到这句话，当场又晕了过去，医生刚刚做完手术，又不得不马上给叶夫人检查，叶玮庭手忙脚乱的帮忙送了叶夫人去检查，医生检查之后，确定叶夫人只是过渡紧张导致的晕厥，没什么大碍，叶玮庭这才放下心来，她这才发觉自己浑身汗涔涔的。 “叶小姐，部长已经送去了重症监护室，虽然不能进去探视，不过可以在门外观望，不知叶小姐是否要过去？”零走过来，说道。 第340章 雇佣兵 叶玮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陈先生，又看着零，道：“等我回来。” 零不明白叶玮庭的意思，叶玮庭已经站起来，她看上去十分疲惫，却并没有因此有丝毫休息的意思。 “陈先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叶玮庭说道。 陈先生微微点了点头，便带着叶玮庭要走，零上前道：“叶小姐，需要我派人跟着你吗？” 叶玮庭摇头，“你们就在这里守着，有任何事情，第一时间跟我联络。” “是，叶小姐。” 叶玮庭不再逗留，跟着陈先生离开了特别医院，陈先生开着一辆不起眼的普通轿车，不过这轿车的内部却是经过特别改装的，防火防弹，性能也不输给任何豪车。 陈先生开车离开了特别医院，直接到了政务院特别办，此时已经是深夜，叶玮庭下飞机之后，却是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过。 车子到了政务院之后，也经过了身份验证，这才给放行，陈先生将车开到车库停好，之后带着叶玮庭到了她的办公室，两人之间也没有过多的交流，陈先生打开电脑，调阅出了雇佣兵的资料，道：“叶小姐可以开始了。” 叶玮庭在电脑前坐下来，陈先生去给她泡了一杯咖啡，又拿了一些食物过来，叶玮庭也顾不上吃东西，只喝了几口水，便继续查阅雇佣兵的资料。 根据公安系统显示，目前能调查到的雇佣兵一共有108个，这108个当中，在这次袭击叶凯旋之中，被击毙了5个，也就是说，还剩下103个 雇佣兵，而这103个雇佣兵当中，有大部分的人资料都显示为空白，有的甚至连照片信息资料什么都没有。 叶玮庭都一一做了记录，等她查阅完了之后，她看着面前的记录本，道：“这一次特别办的如此重视雇佣兵，应该不只是因为他们袭击我爸爸吧？” 陈先生点头，道：“这些雇佣兵极有极强大的能力，他们的大部分势力在境外，近年来各地暗杀不断，因此我们特别办对这一群雇佣兵十分重视，大约是在一个半月之前，有大量的雇佣兵秘密流入境内，但这群雇佣兵流落到了境内之后一直都没有任何消息，直到最近滨海市发生的多宗杀人案，牵连到了雇佣兵。” “陈先生的意思是说，红叶山庄的命案，真的是雇佣兵所为？”叶玮庭不难得出这个结论。 陈先生又点了点头，道：“红叶山庄的案件，已经引起了高度重视，再加上叶部长被雇佣兵暗杀，这件案子，牵连太大，上级的意思是希望在不引起社会舆论的广泛关注之下，尽可能的早点解决。” 叶玮庭也想尽快破了这件案子，但从目前的情况来说，案子疑点重重，即使现在知道这件案子的确是跟雇佣兵有关，但这些雇佣兵是何人所雇？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陈先生应该知道华夏建筑的老总殷国生吧？”叶玮庭忽然问道，此时此刻她唯一想到怀疑的，就只有殷国生。 “叶小姐是怀疑殷国生？”陈先生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似乎是对叶玮庭提出这个疑问，感到十分困惑。 叶玮庭点头，道：“殷国生此前跟万力集团的林总取得联系，说是想要与万力集团合作，之后林总的朋友被绑架，红叶山庄的金九爷被杀，这两件事巧妙的联合在一起，殷国生的出现，绝非是偶然。” “破案是叶小姐的强项，我们只是负责提供相关的信息，希望对叶小姐有所裨益。” 陈先生的意思很明确，破案的事情不归他们管，他们也不会插手案件的调查。 叶玮庭不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站起来，道：“今天很感谢陈先生的帮助，我们有缘再会。” 陈先生微微点头致意，叶玮庭收拾好了笔记便离开了特别办，外面已经有车子在等候叶玮庭了，叶玮庭上了车，车子便朝特别医院开了过去。 叶玮庭十分困倦，便在车上打了个盹儿，等车子到了特别医院，她便及时 醒了过来，叶玮庭下了车，跟司机道了谢，司机就开着车走了。 叶玮庭在门口又一次经过身份核查，这才让她进入医院，叶玮庭回到大楼，叶夫人和叶凯旋都在昏迷当中。 叶凯旋那边不能进行探视，因此叶玮庭就守在叶夫人的病房之中，刚才在车上打了个盹儿，此时她却是睡意全无，便拿出刚才的记录，仔细看了起来。 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间。 因为红叶山庄的案子，专案组的人一连忙了两天，案件讨论直到深夜才结束，沈天放专案组的人回去休息，他则留在办公室继续翻阅卷宗，李嘉豪都走到了门口，最后又留了下来。 沈天口中叼着一支烟，道：“你小子不也几天没回去见你女朋友了，难得放你回去，还不走？” 李嘉豪笑道：“领导没走，我哪里敢走？这个时间不早了，领导想吃点什么，我来点外卖。” 沈天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了，他们忙了一天，竟连一口吃的都没有顾得上，此时李嘉豪提起来，沈天倒真觉得有些饿了。 沈天吸了一口烟，道：“来点提神的吧，今晚上估计是睡不成了。” 李嘉豪应了一声，道：“好勒，我这就叫外卖，顺道来两杯加强版的咖啡。” 沈天“嗯”了一声，继续埋头查阅卷宗，李嘉豪用手机点好外卖，也打开了电脑查找线索，李嘉豪看着电脑，忽然间，他惊喜的朝沈天喊道：“沈局，你过来看！” 专案组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李嘉豪突然嚎一嗓子，回声倒是惊了沈天一跳，沈天也没功夫跟他计较，滑动椅子到了李嘉豪旁边，李嘉豪的电脑界面上，显示是一篇很火的帖子。 “这是今天早上林媛去救兰玥的视频，这视频下面有一条评论火了起来，这人在评论里提到了红叶山庄和雇佣兵，看样子，好像是一个知情人！”李嘉豪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和激动，说道。 沈天仔细查阅了这条评论，评论的发布者所用的语言十分专业，并且在最后直接点出，这件事跟国际雇佣兵有关，沈天皱着眉头，道：“能不能追踪到对方的IP地址？” 李嘉豪立即操作了电脑，片刻之后，李嘉豪垂头丧气的摇头，道：“对方是使用的游客身份登录，并且刻意隐藏了地址，在这种论坛上，是追踪不到对方的地址的。” 在网络十分发达的今天，随着网络制度的逐步完善，虽然网上是一个相对自由的发言平台，但却也在某种程度上保护着发言者的私人信息，也允许评论人以游客身份发言，并且网站不对外公开发言者的私人信息。 沈天再看了一遍评论，道：“雇佣兵是一个国际性组织，如果红叶山庄的案子真的跟雇佣兵有关，那么这件案子就越来越复杂了。” 这件案子前前后后牵连到了许多人，为了调查这件案子，沈天他们付出了非常人所能承受的艰辛，但案子越往后查牵连的人越多，牵扯的势力也越来越庞大，如果红叶山庄的案子跟雇佣兵有关，那么又是谁雇佣的雇佣兵杀死金九爷和他的手下？这个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沈天陷入沉思之中，这时送外卖的人到了，李嘉豪过去取了外卖，道：“沈局，先过来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破案嘛。” 沈天也知道这案子一时破不了，便走过去跟李嘉豪坐在一起吃饭，李嘉豪递给沈天一罐啤酒，道；“现在是吃饭时间，沈局就不要想案子的事情了，先吃饭。” 沈天接过啤酒，他喝了一大口，和李嘉豪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最后话题竟然聊到了叶玮庭身上去，沈天想起之前林媛的提醒，问道：“你觉得叶领导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李嘉豪嘿嘿一笑，道：“我早就说你们两个有问题！看来我还真猜对了，叶领导这才一早，师父就惦记上了……” 李嘉豪话还没有说完，就吃了沈天一记暴栗，李嘉豪委屈的看着沈天，嘀咕道：“难道我说错了吗？是师父自己要问的，又不是我的错。” 沈天喝了一口酒，道：“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说，你觉得叶领导……算了，跟你小子说了也不懂，吃你的饭吧。” 李嘉豪平白挨了一记暴栗，沈天连个说辞也没有，就这么把这事轻描淡写的过去了，李嘉豪心里委屈得不行，却又不敢再说什么，过了一阵，李嘉豪才想起什么来，道：“对了，我好几天没去看师姐了，也不知道师姐现在什么情况了，伤好些了没有。” 沈天一听李嘉豪提起陶安，手上的动作不由慢了几分，不过他很快就恢复到了常态，道：“小安有专门的医生照顾，不会有什么事的。” 李嘉豪察觉到了他提到陶安时，沈天的不对劲，心中也不知道是喜还是忧，陶安喜欢宋朗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不过沈天却一直死守着陶安，这一点，倒的确是令人敬佩。 李嘉豪叹了口气，道：“不说这些了，吃饭吃饭。” 沈天也不再说话，两人吃了饭，又继续做事，李嘉豪查了一下雇佣兵的资料，虽然没有能找到全部资料，但多少是找到了一些眉目。 “根据官方统计，这个国际雇佣兵组织叫‘枭’，由108个雇佣兵组成，不过其中几个好像已经死了，但是这个组织具体都有些什么人却根本就查不到。”根据现在的情况，李嘉豪也只能查到这么多线索了。 沈天粗略看了一下雇佣兵组织的信息，道：“雇佣兵都是受雇于金主，替金主完成任务的，谁会跟金九爷有如此深仇大恨，不惜请雇佣兵出马？” 第341章 出手相助 李嘉豪一脸茫然的摇头，沈天都想不明白的事情，他又怎么能想得清楚？ 沈天陷入沉思当中，这件案子，到底还有很多少秘密在等着他去挖掘？他身边的人，到底又有谁是值得信相信，谁又会是叛徒？ 太多的问题缠绕着沈天，沈天喝了一口咖啡提了提神，眼前的卷宗密密麻麻的记满了文字，但他却是没能理出个头绪来。 沈天伸了个懒腰，道：“算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今晚就睡在这里，你小子赶快回去吧。” 李嘉豪干脆在沙发上一趟，道：“什么叫患难与共？我今晚上就在这里陪着领导。” 沈天心里一阵感动，嘴巴上却是说了李嘉豪几句，两人在沙发上一前一后的躺着，沈天虽然是躺了下来，但却丝毫没有睡意。 李嘉豪竟也难得的没有睡着，过了片刻，李嘉豪忽然问道：“师父，我一直都想问你一个问题。” 沈天瞪着天花板，道：“什么问题？” “之前你怀疑局里有内鬼，还让我去调查，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我是内鬼吗？” 沈天笑了一声，道；“要想当内鬼，也要有那个本事。” 李嘉豪琢磨了一下沈天这句话，半天才反应过来沈天是在委婉的说他蠢笨，没有当内鬼的能力。 李嘉豪自我辩解了几分钟，最后竟然连自己都反驳不了，只好认命的叹气，沈天掏出一支烟点上，道：“这件案子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李嘉豪一愣，然后他思索了片刻，道：“也没什么打算，继续当个小片警啊，公司也不需要我出面打理，我也懒得去管。” 李嘉豪不提起来，沈天几乎就要忘了这厮还是个富二代，沈天沉默了一阵，道：“其实你有没有想过，辞职回去管理你的公司，不用每天这么辛苦，甚至有时候还会身处险境。” “没有啊，我从小的志向就是长大了当一个好警察，一个不会为了钱和上升而使用手段的好警察，这是我从小到大的理想。” 沈天又问道：“那你界定的好警察，是什么概念？” “我也不知道，大概就是，算是个好人吧。” 李嘉豪的话说得很笼统，沈天也没有继续再问，只是道：“时间不早了，快睡吧，谁都不知道，明天早上醒过来，是不是又有很多案子等着我们去解决的。” 李嘉豪闭上眼睛，睡意很快就袭来了，沈天却是空洞的睁着眼睛，怎么都无法入睡。 天快亮时，沈天才草草睡了个囫囵觉，不过却没睡多久，就被手机铃声被闹醒了，沈天抓起手机一看，是叶玮庭打过来的电话，昨天叶玮庭突然离开滨海市回到京城，此时叶玮庭打电话过来，会是为了什么事？ 沈天接起电话，道：“叶领导，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我现在正赶去机场的路上，大概11点半到达滨海市，你一个人到机场来接我，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沈天揉了下眉心，道：“好，如果局里没什么事，稍后我会到机场来接你。” 叶玮庭也没有再多说就挂断了电话，沈天好不容易才睡着，此时醒了过来，就再也睡不着了，叶玮庭到底要跟他说什么？还特别嘱咐他一个人过去…… 滨海市万力集团总部大楼，总裁办公室。 林媛刚一到办公室，魏宁便直接冲了进来，夏秘书本来找制止，林媛却只是摆了摆手，夏秘书便退了出去。 林媛看着魏宁，道：“魏总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魏宁眼眶有些发红，她只是看着林媛，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天知道她昨天在网上看到那个视频时，她心里有多担心她的安危，之后直播的视频停止了之后，林媛就再也没有了消息，警方也没有就此事做出官方解释，新闻媒体一直在做不断的推测…… 直到此时，魏宁看到林媛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她面前，她仍旧忍不住浑身发抖，仿佛眼前的人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魏总？没什么事的话，就请魏总先出去，稍后我跟华夏建筑那边还有一个会议要召开……魏总？”林媛话还没有说完，却见魏宁竟哭了起来。 魏宁哭得很压抑，心里的委屈随之一并哭了出来，林媛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她最见不得的就是女人哭，女人一哭，她就束手无策了。 魏宁本来一直强忍着眼泪，但眼泪却根本不受控制，就好像劫后余生的人是她一样。 林媛扯了几张纸递给魏宁，魏宁接过纸擦了擦眼泪，她尽力控制了许久，这才稍微控制住眼泪，林媛干咳两声，起身去给魏宁倒了一杯白开水，魏宁捧着杯子，无比尴尬的坐在林媛对面。 “这个……要不我让夏秘书先送你回去？”林媛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鬼扯出来这么一句话。 魏宁嗯了一声，林媛叫夏秘书进来，夏秘书带着魏宁出去，人到了门口，林媛忽然道：“魏总晚上有空吗？我想请魏总吃个便饭。” 魏宁本来想很娇羞的答应下来，却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猛点了几下头，又忽然反应过来不太好，逃也似的离开了林媛的办公室。 这一大早上的，就被魏宁这么一闹，林媛也没心思继续看华夏建筑的合同了，今天原本约了华夏建筑的负责人谈一谈合作的事情，不过现在看来，和华夏建筑的合作得拖他一拖了。 林媛用内线拨通秘书处的电话，电话响了一声，就立即有人接听了，“林总，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通知华夏建筑的负责人，就说今天的会议取消，如果他们问起原因，就说我此时人在医院，无法照常进行会议。” “是，林总，我们马上通知华夏建筑的负责人。” “另外，告诉他们，想要诚心跟我们合作，就请他们的殷总亲自出面洽谈，否则，视为合作取消。” “好的，林总。” 林媛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她现在对殷国生已经有所怀疑，所以她必须敲山震虎，逼着老狐狸露面，否则殷国生在暗处，她在明处，她就一直处于被动的局面，而她，很不喜欢那种感觉。 夏秘书送走魏宁之后，拿着一份资料敲开了林媛的办公室，道：“林总，这是调查到的最新的恒旭集团的财物报表。” 红叶山庄的金九爷死后，他名下所有的财产包括公司全部消失了，而魏旸曾经跟金九爷或许有过某种交易，恒旭集团最近也有大笔资金流出，金九爷死后，林媛很想知道，恒旭集团的资金有没有出现漏洞。 林媛点头，道：“近期多留意恒旭集团，如果有需要的话，出手帮一把。” 夏秘书站在一旁，问道：“是因为魏小姐吗？” 林媛看了一眼下面，道：“你今天的话特别多。” 夏秘书不敢再多说，但很显然，如果恒旭集团在这时候出现什么问题，万力集团完全可以趁机打压甚至吞并恒旭集团，但林媛却是要帮忙，除了是看在魏宁的面子上，夏秘书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医院那边，说兰小姐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林媛一边看财务报表，一边问道。 “兰小姐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不过根据医院方面的要求，害怕兰小姐出事，所以要求再留院观察一天，明天可以出院，不过……” “不过什么？” “我们是可以把兰小姐接回私立医院的，我问过苏医生了，如果要接……” 林媛打断了夏秘书的话，“不用，就按照医院说的办，加派人手好生守着就行了。” 夏秘书不再多说，站在一旁不说话了，她心里很清楚，林媛迟迟没有接兰玥回私立医院，还是因为陶安。 虽然林媛答应了娶兰玥，但林媛的心里，终究是装着陶安的，夏秘书也很想知道林媛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答应娶兰玥，到底只是因为安慰兰玥，还是真的想要跟兰玥就此共度一生。 林媛看过恒旭集团的财物报表，道；“最近恒旭集团有什么大的合作项目没有？” “目前恒旭集团对外公开的有三个大项目，这三个大项目每一个都投资上亿，还只是初步的估算。” 林媛点了点头，道：“找项目开发部的，稍后跟恒旭集团接洽，接手一个项目过来。” “是，林总。” 林媛合上面前的资料，道：“如果有资金上的需求，我们可以先代为其出资。” 夏秘书明白过来林媛的意思，说到底，她还是要帮恒旭一把。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林总。” 林媛看了一下时间，道：“你先出去吧，晚上的晚餐替我安排好。” “是，林总。” 等夏秘书走了，林媛打开电脑，想了很久，最后打开了一个新的文档，最终在文档里开始输入文字。 滨海市国际机场。 沈天早早就到了机场，离京城过来的航班抵达还有近40分钟，沈天随意找了一个咖啡厅坐下，然后关注了一下京城的新闻，新闻上也没什么新鲜的，不过一天之后的五国交流会议，突然更换了负责人，沈天多留意了一下这条新闻，半个小时候之后，沈天就离开了咖啡馆去接机。 叶玮庭下了飞机之后，立即开机跟叶夫人汇报平安抵达了滨海市，叶凯旋的情况虽然有所好转，但却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期，叶玮庭在这时候离开京城，叶夫人也十分无奈。 叶玮庭挂断电话之后，就看到了人海之中的沈天，叶玮庭怔了片刻，如果不是她上飞机之前打给沈天，沈天此时一定不会出现在机场吧。 叶玮庭收敛起心思，快步朝沈天走了过去，沈天也老早看到了叶玮庭，两人碰头之后， 沈天带着叶玮庭从机场出来，之后两人上了车，叶玮庭道：“先不回局里，找个安静的地方，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沈天不知道叶玮庭要说什么，但他还是按照叶玮庭的意思照办，沈天开着车离开机场，最后在城南区一座山上的停车场停了下来。 第342章 秘密 滨海市市区内有几座规模不小的大山，只有着一座仙女山尚未有规模性的开发，不过因为这里的路不太好走，所以很少有车会上来。 沈天将车在停车场停好，转头对叶玮庭道：“下去走走？” 叶玮庭点头，两人下了车，这停车场本来就是露天的，所以两人便直接沿着山道继续往上爬，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两人才来到山顶。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便是沈天和叶玮庭此时的感觉，站在高处，所见便会随之而改变。 沈天看着山下的景色，问道：“叶领导单独见我，不知道是想跟我说什么？” 叶玮庭回过神来看着沈天，道：“沈局长不想知道，我这一趟回京城，是为了什么吗？” “叶领导的私事，我不太方便过问，只要人平安无事就好了。”这是沈天的心里话，当然，他也知道叶玮庭不会喜欢听这样的话。 果然，叶玮庭转过头去，失笑道：“我爸爸中枪了，命在旦夕，这一次我回去，还查到了一些关于雇佣兵的线索，或许红叶山庄的事情，就是跟一个叫做‘枭’的国际雇佣兵组织有关，雇佣兵的资料关系到高层机密，我无权调阅资料，不过特别办的特许我看过一次雇佣兵的资料，他们允许我做了一些笔记，我想，这些笔记或许对破案有所帮助。” 沈天皱起眉头，叶玮庭的父亲是统战部部长，叶凯旋中枪的事情官方并没有做任何公布，不过统战部却临时更换了对外的负责人，这两件事，正好对得上，再看叶玮庭一身疲倦，看来也是一夜未眠。 想到这里，沈天不由安慰道：“叶部长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叶玮庭长叹口气，道：“爸爸刚刚度过危险期，不过仍旧还在 观察阶段，我这一次回来，也是想尽快将雇佣兵的资料交给你，虽然特别办的人说这些资料可以对系统内部成员公开，但我仍然觉得我们之间有内鬼，整个公安局上下，我只相信你，所以今天我才约你，就是想将这些资料给你，我们一起进行调查。” 沈天看着叶玮庭，眼神颇为复杂，原本林媛的话令他对叶玮庭有所怀疑，毕竟能了解清楚他们的动向，又能准确避开他们的人，绝不可能只是他们专案组的一个片警，所以林媛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甚至他也对叶玮庭有了芥蒂，但此时叶玮庭如此坦诚的对他说出这样一番话，却是令沈天感到意外，又有些羞愧。 作为一个局外人，林媛对公安局内部的事情能有的放矢，的确能证明林媛是个十分聪明的人，因此沈天不得不考虑林媛的意见，何况林媛没有必要故意来抹黑谁，那样对林媛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叶玮庭从包里拿出她昨晚上在特别办连夜做的笔记，然后递给了沈天，道：“这些就是雇佣兵的资料，目前我已经跟谭部长申请，仔细核查这些雇佣兵的身份，重点核查目前正在滨海市的雇佣兵资料。” 沈天一惊，道：“你是说，他们现在就在滨海市？” 叶玮庭点头：“他们还在滨海市，并且，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有下一步的动作，华夏建筑方面，我也请谭部长在协助调查，只要确定殷国生跟这件案子有关，不管他背后有多大的势力，我都会将他逮捕归案！” 沈天神色十分复杂的看着叶玮庭，许久，才道：“叶领导需要我怎么配合？” 叶玮庭看了一眼沈天，沈天似乎一直都很懂她，只要她说出上半句，沈天就一定会知道她想做什么，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已经达到了一定的程度，但越是如此，叶玮庭心中的挣扎就越是明显。 等滨海市连环杀人案和地下赌城的案子终结之后，她始终是要离开滨海市的，于公于私，她的未来都会是在京城，而滨海市都只是她短暂的一个旅程而已。 然而，那时候她真的舍得离开吗？ 叶玮庭强迫着自己暂时不要去想这些问题，一切等找到了真凶再做打算。 “虽然我只相信你，但单凭我们两个人是无法完成调查的，对方的实力太过惊人，连部里一直在做调查至今都不能掌握确切的证据，所以我需要你挑选一支完全值得信任的队伍，这支队伍依旧是由我们共同支配，不过有一个特别的要求 ，在办案期间，他们身上必须植入定位监听器，并且，在破案之前，他们不能离开队伍，哪怕是老婆要生了，父母要死了，任何人都不能擅自离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叶玮庭的提出来的条件近乎苛刻，但也只有这么做，才能确保他们队伍的纯洁性，也是避免他们的行动消息泄露，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沈天思索了片刻，道：“想要组建这样一支队伍不难，不过定位监听器是不是……” 叶玮庭态度十分坚定，道；“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这些雇佣兵做事十分冷血残忍，连我爸的手下都无法驾驭，所以我们不能冒任何风险，并且，被挑选出来的成员，他们的家人我们也必须出动警力秘密保护起来，避免他们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 “组建这样一支队伍，至少要在10人以上，他们的家人全部集中起来，叶领导打算如何安置？” “我会向上级申请一笔经费，为他们单独租一栋楼作为生活起居的地方，不管是衣食住行还是生老病死，都由我们全部负责。” 沈天看着叶玮庭，仿佛眼前的人变得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不知道为什么，沈天心里竟有一丝的心疼。 “稍后我会对专案组的成员做一个准确的心理评估和全新的体能测试，尽可能的挑选出一支最完美的队伍。” 叶玮庭看着沈天，却是摇头，道：“能进入专案组的成员，都是我们警方储备的最优秀的人才，不需要他们是最完美的，只需要他们的忠诚，我们现在禁不起任何的背叛了。” 比起实力来说，叶玮庭更在意的是他们的忠诚，否则实力再强大也是无济于事。 沈天点头，道：“好，我会按照叶领导的意思照办。” 叶玮庭转头看着沈天，声音十分疲倦，道：“雇佣兵的介入，加大了我们侦查的难度，不该所谓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我们身为警察，一定不能有丝毫的退缩。” “这是自然。” 山风吹得猎猎作响，头顶乌云笼罩着天空，但乌云总会被吹散，总会得见万里晴空。 “对了，沈局长有没有想过，等这件案子了结了之后，沈局长有什么打算？”叶玮庭忽然问了一句，她别过脸去，深邃的目光注视着山下的风景。 沈天摇头，道：“这个案子了结了，还会有下一个案子，只要有人的存在，就会有罪恶的发生，我们存在的价值，就是消灭这些犯罪。” 叶玮庭有很多话想说，却又全部卡在了喉咙里，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听到沈天问了一句，“叶领导呢？等这件案子了结，叶领导应该就要回京城了吧？” 叶玮庭是从公安部派遣过来的特员，刘黎明辞职之后，叶玮庭成为滨海市职级最高的领导，虽然如此，但公安局内部却早已将沈天当成一把手看待，叶玮庭只不过是一个下来挂职的领导罢了。 叶玮庭忽然转头看着沈天，沈天脸上神色并无异常，叶玮庭深吸口气，问道：“你希望我留下来吗？” 沈天一愣，有些尴尬的别过脸去，或许是叶玮庭的话太过直接，沈天竟微微红了脸，有些尴尬道：“叶领导是个好警察，如果能留在滨海市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这算是委婉的挽留吗？ 叶玮庭心中竟渐渐生出一种莫名的喜悦来，她虽然竭力掩藏，但脸上喜悦的表情仍然出卖了她。 “时间不早了， 我们先下山回局里再说吧，我们必须在雇佣兵再次行动之前，找到了确凿的证据。”叶玮庭竟回避开了沈天的话，说道。 沈天自然也不再多说，两人下了山到了停车场，停车场稀稀拉拉停着几辆车，旁边一辆黑色轿车引起了沈天的注意力，沈天皱起眉头，正要朝那辆轿车走过去，叶玮庭上前，道：“怎么了？” 沈天摇头，他总觉得这辆黑色轿车似乎是在哪里见过，沈天慢慢朝那辆黑色轿车走过去，那辆黑色轿车却突然发动引擎，朝沈天他们横冲直撞了过来，沈天慌忙大喊一声，“闪开！” 叶玮庭很快就反应过来，急忙避开轿车往旁边闪躲，那轿车却是故意朝沈天他们撞过来，即使沈天和叶玮庭都避开了，但轿车却仍旧再次改变方向撞了过来。 沈天掏出手枪，瞄准轿车轮胎连开了几枪，轿车里的人连带了几下方向盘，之后逃也似的离开了停车场，沈天又连开了几枪，朝叶玮庭大喊一声，“上车！” 轿车很快就消失在了山路上，叶玮庭快一步拉开车门，她的动作瞬间僵硬下来，沈天看着叶玮庭，正要朝车子冲过去，叶玮庭却忽然大喊：“别过来！” 沈天猝然停下脚步，不明白叶玮庭什么意思，就在这么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叶玮庭浑身已经是冷汗直冒，沈天看她动作僵硬，就知道车上一定出事了。 “滴……滴……” 车上传出来一阵轻微的滴滴声，这声音沈天和叶玮庭都十分熟悉，那是定时炸弹发出的指示声，沈天的车上被人安装了炸弹！ 沈天镇定的走了过去，叶玮庭近乎疯狂的摇头，大喊道；“你别过来，车门连接着引线，一旦有动作，车子就会爆炸！你快走啊！你走啊！” 第343章 以死相救 叶玮庭的声音充满了颤抖，对她来说，此时牺牲一个人，绝对比牺牲两个人划算。 沈天沉着的看着叶玮庭，道：“不可能，要走一起走。” 叶玮庭心里突然放松下来，她转头看着沈天，后背已经被冷汗濡湿了，她脸上竟渐渐扬起一抹笑容来，虽然有些狼狈，但却十分的美丽动人。 “你别过来，没时间了。”叶玮庭笑着说道。 沈天却并没有停下动作，而是渐渐的走近叶玮庭，车门触动了定时炸弹的开关，连接着引线，只要稍有动作，炸弹就会提前爆炸，所以叶玮庭只能保持着那一个姿势，避免炸弹提前爆炸。 沈天走到叶玮庭身边，他仔细看了一下车内安装的炸弹装置，沉声道：“十秒钟的时间，触动定时装置，从引线到爆炸，有十秒钟的时间，炸弹的威力不会太大，我们有十秒钟的时间避开。” 叶玮庭猛地摇头，“不行！这样太冒险了！如果躲避不及，我们两个人都很可能出事，我不能让你出事！” “我也不能让你有事，你听我的，十秒钟，相信我，以我们的身手，我们都能避开。” 十秒的时间，将两条性命赌在这十秒钟之上，叶玮庭会觉得沈天是疯了，但此时此刻，她却连骂娘的力气都没有。 沈天慢慢的抓着叶玮庭的手，声音平稳道：“听清楚我说的话，我数到三，我们一起往旁边滚过去，炸弹爆炸时，地面上最为安全的地方，你记住了，尽可能的避开炸弹，明白吗？” 叶玮庭的大脑基本上是处于罢工状态，她看着沈天，沈天也看着她，慢慢的数着字数：“1…… 2…… 3……” 沈天话音一落，便死死拽着叶玮庭的手顺势滚落在地上，朝着一旁的开阔地带滚落过去，他的双手下意识的紧紧抱着叶玮庭的头部，十秒之后，汽车发出嘭的一声爆炸声，沈天强行用自己的背对着滚滚而来的热浪，汽车爆炸震落的零件疯狂般击落过来，沈天咬紧牙齿，死死的将叶玮庭抱在怀里，叶玮庭在他怀中，竟无声的留下泪来。 爆炸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他们身后是爆炸之后的熊熊大火，沈天受到爆炸的重击，意识渐渐的模糊起来，叶玮庭挣脱开沈天的怀抱，将沈天拖到旁边安全的地带，她的手抖得很厉害，掏手机都掏了半天，之后她拨通了警局和救护车的电话，沈天却是沉沉的陷入了昏迷之中。 叶玮庭在警校时曾经学过一些急救知识，但是此刻她却一样都记不起来，只是坐在一旁，呆呆的看着沈天，一边呼喊着沈天的名字，沈天已经陷入了沉沉昏迷之中，不论叶玮庭怎么呼喊，他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警车和救护车呼啸而来，救护人员将沈天抬上救护车，叶玮庭有些麻木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直到医护人员对她道：“这位小姐，你也受伤了，请你跟我们一起去医院。” 叶玮庭只感觉耳朵里嗡嗡作响，她好像什么都听不清楚，一旁的警察上来跟她汇报，她依旧茫然的看着那个警察，那警察脸色微微一变，跟医护人员交涉了几句，医护人员上前将叶玮庭扶了起来，然后慢慢送上了另一辆救护车。 叶玮庭上了救护车之后，整个人仍然处于呆滞状态，随行的医生针对她的情况，给她做起了心理辅导，但却依旧没什么效果，直到到了医院，将叶玮庭送进了手术室去。 李嘉豪接到电话之后，立即就从公安局赶了过来，除了他之外，还有几个专案组的同时，负责出警的警察将现场的情况跟李嘉豪做了详细的汇报，因为急着送沈天和叶玮庭来医院，所以现场勘验仍然还在继续。 李嘉豪仔细问清楚了状况，因为现场勘验还没有完成，所以暂时还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不过能制造爆炸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沈天因为受伤比较严重，所以一直在进行手术，叶玮庭身上除了一些摩擦的擦伤之外，倒也并没有什么大碍，很快就从手术室推了出来，原本叶玮庭也受了伤应该去病房养伤，但叶玮庭却坚持在手术室外等候。 李嘉豪看着叶玮庭，叶玮庭手上挂着点滴，神情十分紧张的盯着手术室，李嘉豪劝道：“叶领导，你这还受着伤，就先去病房休息吧，沈局这边有我守着， 不会有事的。” 爆炸造成强大的冲击力，沈天几乎是挡下了所有的冲击力，才让叶玮庭基本没有受到多大的波及，因此沈天到底受了多重的伤，也就暂时不得而知了。 叶玮庭坚定的摇头，道：“我没事，我就在这里等着。” 李嘉豪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虽然叶玮庭从来都没有明确表现出来过什么，但李嘉豪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来叶玮庭喜欢沈天，这一次沈天不顾生命危险救她，她怎么放得下心？ 李嘉豪在叶玮庭身边坐下来，他看着叶玮庭，道：“叶领导放心吧，师父一定不会有事的。” 叶玮庭有些痛苦的开口，道；“都怪我，要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会……都怪我。” 李嘉豪叹了口气，道：“叶领导不必过于自责，这件事是谁都没有料到的，只希望师父能尽快好起来。” 叶玮庭咬紧牙齿，如果沈天有个什么意外，她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不知不觉间，叶玮庭眼眶渐渐红了，李嘉豪见这情况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只好坐在一旁守着，他也很担心沈天出事，但此时叶玮庭已经这样了，他必须将这一切撑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警察步履匆忙的走了过来，李嘉豪起身跟那个警察交涉了几句， 李嘉豪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等那个警察离开之后，沈天又打了几个电话之后，这才重新回到叶玮庭身边坐下来。 “他们做了现场勘验，现场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停车场的监控视频也被人删除了，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的。”李嘉豪紧皱着眉头，将目前搜集到的线索简单说了一下。 叶玮庭想起那辆黑色的轿车，突然间道：“那辆黑色轿车我在哪里见过！那辆黑色轿车！” 李嘉豪一愣，“黑色轿车？什么黑色轿车？” 叶玮庭这话说得十分突然，李嘉豪几乎就要以为叶玮庭是受了刺激而胡言乱语了，什么黑色轿车？ “在现场，有一辆黑色轿车朝我们撞过来！之后那辆黑色轿车突然跑了，他是故意激怒我们，好让我们没有任何防备的拉开车门触动定时装置！那辆黑色轿车！红叶山庄！” 叶玮庭的话虽然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但李嘉豪还是听明白了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李嘉豪立即用手机连接电脑，调取出红叶山庄那件案子截取下来的轿车画面，李嘉豪将手机递给叶玮庭，道：“叶领导说的，是不是这个？” 叶玮庭看了一下图片，斩钉截铁道：“就是这个！就是他们！马上封锁整个滨海市，就算是要将滨海市掀个底朝天，我也一定要将他们抓出来！” 李嘉豪看着手机上的画面，道；“单凭几张截图，就封锁滨海市，一旦造成恐慌，恐怕我们也不好像上面交代吧。” 叶玮庭的态度却是十分坚决，道：“上面的事情自然有我承担，你不用管，只要他们还在滨海市，我就一定会逼他们现身！只要他们有所动作，我们就一定会抓到他们的把柄的！” 李嘉豪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按照叶玮庭的意思照办了，虽然不知道这一招敲山震虎是否有用，不过总比坐以待毙强。 叶玮庭确认了那辆轿车跟红叶山庄那件案子的轿车一样，也就是说，袭击他们两个人的很可能就是雇佣兵，只要他们还在滨海市，就算他们再厉害， 她也不会放过他们！ 李嘉豪将叶玮庭的意思传达到了公安局各大派出所，尤其是交巡警大队，从现在开始，整个滨海市全城戒严，任何可疑车辆都必须经过严格的盘查才能进出各大收费站。 滨海市城西区，一家法国餐厅。 林媛是这里的贵宾，所以她到了之后，服务人员立即带着她到了餐厅最奢华的包间，林媛并没有立即点餐，而是在等着魏宁的到来。 夏秘书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快步走到林媛身旁，道：“华夏建筑那边来了电话，说他们的殷总后天就会抵达滨海市，亲自跟您会面。” “看一下我后天都有什么行程。”既然鱼儿上钩了，她自然要配合演戏。 “林总后天上午有一个国际会议要召开，下午是项目开发部跟恒旭集团洽谈合作，林总之前并没有交代要出席。” 林媛点了点头，“后天下午跟恒旭集团洽谈合作的事情，由我亲自跟进。” 夏秘书会意，“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华夏建筑那边，我会处理妥当。” 林媛没有说话，包间的大门这时被人从外面撬开，魏宁穿着一身休闲装从外面进来，夏秘书识趣的退了下去。 魏宁在林媛对面坐下来，林媛抬了抬手，服务员将菜单送了上来，魏宁也没有看，随意点了几样，林媛那边夏秘书早已经安排好了，服务员给魏宁倒了大半杯柠檬水，便先退了下去。 林媛看着魏宁，道：“后天我们公司会跟恒旭集团有个洽谈会，魏总现在既然是在我公司学习，后天就跟我一起去吧。” 恒旭集团跟万力集团洽谈合作的事情，魏宁也知道一点，不过看魏旸那么积极的准备，想必是很想促成这次的合作，不过万力集团这边却是一直都没有给个准信儿，魏宁虽然是在跟着林媛学习，但却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介入，现在林媛主动提起来，魏宁反倒还有一些意外。 第344章 脱离危险 “嗯，之前我也听爸爸提起过公司的合作，最近公司好像出了点状况，爸爸最近很少回来。”魏宁有些担忧的说道。 魏宁虽然很少管公司的事情，不过对魏旸却还是很关心，她妈妈去世得走，魏旸这些年对她也颇为内疚，不管什么事都顺着魏宁，除非公司有什么重大事情，否则魏旸每天都会按时回家的。 “也许大魏总是忙着公司的事情吧，这次跟恒旭集团的合作，我希望魏总能出面负责。”林媛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魏旸是个很有头脑的生意人，万力集团开出优渥的合作条件，魏旸必然会起疑心，而魏宁负责，却又不同了。 魏宁脸微微一红，“可我对生意的事情一窍不通，万一捅出什么篓子，这么大的项目，我怕……” “南山书店魏总都能做得起来，不过一个项目而已，再说还有我和大魏总把关，不会出事的。” 魏宁尴尬的笑了笑，道：“那好吧，不过这件事关系重大，我回去还要和爸爸商量一下，看看爸爸的意思。” 恒旭集团和万力集团合作，项目涉及资金上亿，的确不是一个小项目，魏宁也不敢擅作主张，几百万的事情她可以自己决定，不过这上亿的资金，她却不敢自己做主。 林媛点头，“嗯，洽谈会议就在后天，你回去准备一下，让我看看你最近的进步。” 林媛这话，俨然就是在训属下，魏宁听在心里却觉得美滋滋的，服务员将点好的餐送了上来，魏宁尝了几口，忽然间问道：“对了，兰小姐的伤……怎么样了？” 兰玥和林媛的关系匪浅，两人之前什么关系魏宁也是知道的，之前林媛和兰玥分手，魏宁虽然嘴上不说，不过心里却是高兴的，昨天林媛奋不顾身去救兰玥的视频，魏宁看了几十次，她很想知道林媛如此不顾性命，是不是对兰玥还顾及着旧情。 “她没什么大碍，多谢关心。”林媛平淡的说道。 魏宁听出林媛说这话的不对劲，皱了下眉头，道：“兰小姐伤好出院之后，有什么打算吗？我没有别的意思，之前听说兰小姐喜欢看书，我最近忙着公司的事情，没时间打理书店，如果她喜欢的话，我想……她或许可以去帮我打理书店，我给她分红。” 林媛擦了擦嘴角，语气十分平静，“多谢魏总好意，不过玥儿应该没时间过去了，稍后我会让她进公司学习管理，正好明年公司会开设一家子公司，我会将子公司交给她打理。” 魏宁顿时觉得无比尴尬，她慌乱的埋头继续吃饭，之后就一直都没有再说过话，沉默的吃完饭之后，林媛要送魏宁回家，魏宁却婉拒了，林媛也没有勉强，上车离开了餐厅。 车子驶离了一段距离之后，林媛拨通了沈天的电话，沈天的电话却一直都没有人接听，林媛放下手机，对夏秘书道：“查一下沈局长的行踪。” 夏秘书立即去联络，片刻之后，夏秘书见平板电脑递给林媛，道：“林总，沈局长和叶领导在山上遇袭，目前情况不太明朗。” 林媛几乎没有任何思索，“去医院，另外，马上联络医院方面，有什么技术上需要支持的，马上联络苏医生准备。” “是，林总。” 夏秘书立即跟医院方面联络，医院方面听说是林媛的电话，连院长都出动了，虽然沈天的身份本来就特殊，医院方面已经出动了最好的医生，不过院长还是答应尽量协调专家过来协助。 林媛赶到医院时，沈天的手术还没有结束，李嘉豪和叶玮庭在手术室外等候，四周也有不少警察在值勤，避免再有可疑人物混迹进来。 “李警官，沈局长的情况怎么样了？”林媛到了手术室外，便立即问道。 李嘉豪满脸疲惫，沈天是他的领导，同时也是他敬重的师父，他从毕业出来之后就一直跟着沈天，沈天对他也是不薄，现在沈天在手术室内生死未卜，李嘉豪心中自然也是无比担心的。 “刚才院长带了一批专家过来，不过到现在为止，手术还没有结束，我们也不知道里面到底什么情况。” “陶警官那边，没有透露消息吧？”林媛问道。 李嘉豪点头，陶安本来有伤在身，这事情要是让她知道了，她老人家再从医院杀过来，这里可就彻底的乱了套了。 “师姐那边，最近还要麻烦林总照顾了，不过兰小姐回去，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将师姐接回我家，暂时让筱盼照顾。”兰玥的事情，李嘉豪也是知道的，君子有成人之美，李嘉豪也不想陶安成为兰玥和林媛之间的绊脚石。 林媛摇头，“不用了，我答应过沈局长，暂时将吴律师和陶警官就留在医院，医院方面也会全程保密的。” 本来陶安现在对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一个“死人”是不能再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尤其是在这个非常时期，沈天肯定也不希望陶安那边再出什么变故的。 李嘉豪放下心来，林媛也没有再多说，在一旁耐心等候，医院方面知道林媛到了之后，院长亲自过来表示关心，林媛客套了几句，便让夏秘书打发了走人，院长也不敢得罪林媛，正好灰溜溜的走了。 又等了大约两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叶玮庭几乎条件反射一样坐起来，一个箭步走过去，她这动作太大，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她手上还挂着针头，这针头硬生生从她皮肉里扯了出来，拉出一大片血迹，李嘉豪担心叶玮庭出事，连忙上前去扶着，叶玮庭面色苍白，紧紧抓着医生的手，问道：“怎么样！医生！他怎么样了！” 叶玮庭是警察出身，力气本来就较一般人大一些，她这时几乎是将全身的力气都蓄积在手上，医生也想不到一个病中的女人，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医生干咳两声，想抽出自己的手，奈何叶玮庭的力气太大，他根本就抽不出来。 “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因为内伤较重，还需要住院观察，你们谁是病人家属，跟我过去办理一下住院手续。” 叶玮庭强撑着的一口气，这时候听到沈天已经平安度过危险期，眼前一黑，一下子就晕了过去，那医生揉着有点发青的手腕子，给叶玮庭检查了一下，李嘉豪紧张的看着医生，医生粗略检查了一下，道：“她没什么大问题，只是紧张过度，多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医生说完，便叫护士过来将叶玮庭送去了病房，林媛吩咐夏秘书去办理沈天和叶玮庭两个人的住院手续，李嘉豪则耐心的等着护士推着沈天出来。 手术室里收拾好了之后，这才将沈天推出病房，沈天背部受了重创，为了避免碰到伤口，沈天只能趴在病床上，他背上的伤口虽然已经处理过了，但一层一层的白色纱布上，仍然能看到清晰的血迹。 李嘉豪无法想象，沈天身上的伤到底有多严重，因为沈天还需要再隔离观察，所以李嘉豪他们暂时也不能探视，人很快就送去了重症监护室。 沈天暂时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期，叶玮庭又昏迷不醒，李嘉豪还要忙着专案组的事情，林媛也没有在医院多待，便离开了医院。 滨海市振海大厦，宋朗的公寓。 宋朗正看着电脑上的新闻，外面忽然有人按响了门铃，宋朗起身过去开门，门打开之后，一个穿着黄色马甲的男人递给宋朗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宋先生，你的快递，请您签收一下。” 宋朗在快递签收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之后黄马甲男人就走了，宋朗拿着快递进了门，他拆开快递之后，出现在他面前的就是一些老旧的资料，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光盘。 宋朗看了一下快递单子上，寄件人那一栏写着一个名字和电话号码，宋朗立即拨通那个电话，电话却提示是空号，宋朗不用查就知道，这个寄件人的名字，也一定是假的了。 这个快递会是谁寄给他的？这个人为什么要使用假身份将这份快递寄给他？难道对方已经查到了他的身份…… 宋朗心中不由得一惊，他的身份除了李陵等人之外，绝不可能再有其他人知道，而此时这份快递，又到底是什么人特意寄过来的？ 宋朗满腹疑惑，打开了那一沓资料，资料的内容是关于国际雇佣兵的，这些资料有的年代十分久远，纸张已经十分泛黄，看得出来，这些资料都是第一手资料，到底是谁，能有这么大本事，搜集得到雇佣兵的一手资料？ 宋朗大致查阅了一下雇佣兵资料，这些资料虽然还欠缺许多，不过能查到这么多，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宋朗的视线落在那张光盘上，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拿起光盘放入电脑，光盘的内容很快就读了出来，光盘一打开，镜头是一间很老旧的房子，这房子宋朗永远都无法忘记，是在秦海彬死之前，他们居住的地方。 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会有之前秦家的照片？ 照片继续往下放，是秦海彬抱着还是孩子时宋朗的照片，照片上，父子两笑得很开心，再往后也是一些秦海彬跟宋朗合照的照片，宋朗沉浸在回忆中有些不能自拔，而最后一照片，却是定格在了秦海彬被残忍杀害的案发现场。 宋朗看着电脑上的照片，他按下了暂停键，18年前秦海彬被杀死在家中，而那时候，他已经被送到了红星孤儿院，送他去孤儿院的人是一个跛脚的男人，这个男人没有告诉宋朗他的姓名，他只是告诉宋朗，这世上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秦天这么一个人，他叫宋朗，一个孤儿，两年前进入的红星孤儿院。 从那一天开始，秦天死了，他过去所有的一切，全都划上了句号。 那个跛脚的人，到底是谁？ 第345章 知是故人来 宋朗看着电脑屏幕，片刻之后，他才按下电脑的播放键，那张照片后面，一阵雪花之后，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他右手边放着一根手杖，虽然他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但宋朗仍然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就是18年前将他送到红星孤儿院的人！ “小朗，还记得我吗？18年前，我受老秦的委托， 将你送到红星孤儿院，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暗中跟着你，老李死的那一天，其实我也有去殡仪馆为他送行的，只是你太过悲痛，并没看到我。”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是谁，我姓吴，他们都叫我吴二爷，我跟老秦是好朋友，20年前张永才那件案子，我死里逃生，就是老秦救了我的命，只可惜，我最后还是没能救回老秦，小朗，我对不住你们父子。” 吴二爷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片刻，这才又继续道：“这18年，我一直都在想办法找到杀死老秦的凶手，我也一直在暗中将调查到的线索告诉给小陵，18年前一别，你我再也没有见过面，但是我知道，这18年来，你一直都没有让我失望，我也曾经想过，你要为老秦报仇，杀死了这么多人到底对不对，可是老秦当年死的时候，他们恐怕也没有想过，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他们，可曾也有想过老秦的性命是无辜的。” 宋朗握紧拳头，这18年来，他永远都只能活在阴暗的角落之中，这18年来，他没有一天不想为秦海彬报错！ “我的时间不多了，小朗，我能帮你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这18年来，我也一直只能活在阴暗的角落当中，直到张永才的案子真相大白，直到老秦的案子也查了个清楚，但我的时间不多了，小朗，我还想 再见你一面，当着你爸爸的面，明天早上10点，我会一直等到你来，你放心，我不会害你，我只是想告诉老秦，我终于没有辜负他的信任。” 视频的内容到这里就结束了，宋朗却是坐在沙发上久久都回不过神来，这18年来，他一直都想找到当初那个送他去红星孤儿院的人，可是院长却一再的强调不用再去寻找那个人，有缘自会相见的。 这就是他们的之间的缘分吗？ 吴二爷，吴涵的爸爸，宋朗没想都，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会跟吴涵牵扯上关系。 宋朗将光盘从头到尾再看了一遍，然后他将光盘取了出来，放进了碎纸机里，永远都不要给自己留下任何罪证，这是宋朗很早之前就学到的一句真理。 宋朗将那一沓资料再仔细看了一遍，之后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李陵的电话，李陵正在孤儿院帮着李慧照顾孤儿，电话响起来之后，他走出去接起了电话。 “小天，这么晚打给我有什么事吗？”李陵问道。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面谈，你现在出来。” 李陵转头看了一眼李慧，道：“好，那我们稍后在小酒馆见面。” 宋朗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他带着那一沓资料，很快就出了门，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宋朗到了那家小酒馆，李陵在楼上包厢等着了。 宋朗上了楼，进了包厢，李陵随意点了几个菜，就着酒在等宋朗，宋朗面色凝重，在李陵对面坐下来。 李陵给宋朗倒了一杯酒，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这么紧张？” 宋朗将那一沓资料递给李陵，李陵打开封面，脸色也是骤然一变，问道：“你这些资料是哪里来的？” 宋朗看着李陵，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被送到红星孤儿院时，送来来的那个跛脚的男人。” 李陵表情变得有些古怪，然后点头道：“记得，其实他一直都跟院长有联络，院长去世之后，跟院长联系的人，就换成了我。” 宋朗看着李陵，表情十分复杂，却还是说道：“这么说，他早就知道这一切都是我们做的。” 李陵点头，道：“二爷跟秦叔叔是知己，当年秦叔叔无辜冤死，二爷就一直想查到案件的真相，这些年二爷在暗中替我们查了不少线索，只不过他一直都不能出来跟你见面。” “为什么？”宋朗的语气之中，隐隐有着一层压抑的怒气。 “二爷在20年前的大火中，就已经‘死’了，他跟我们一样，永远都只能活在黑暗当中，直到现在张永才和秦叔叔的案子都真相大白了，他终于活在太阳底下了。” 宋朗怎么都无法相信，这18年来，吴二爷一直都在暗中帮助他，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震撼。 “这些关于雇佣兵的资料，有的已经年代久远了，也就是说，他很早之前就在调查雇佣兵，可是为什么他会对雇佣兵进行调查？雇佣兵此前一直都没有过任何行动，这一次雇佣兵突然出现，又跟地下赌城，到底有神关系？”宋朗看着面前的雇佣兵资料，一时之间想不通这其中的关键。 李陵看着宋朗，道：“相传国际雇佣兵组织‘枭’，他的幕后大Boss是一个华人，而这个华人，很有可能就是地下赌城其中一个成员，这也是为什么，雇佣兵突然大量在滨海市出现的原因。” 宋朗第一时间想到了殷国生，道：“会不会是殷国生？” 李陵摇头，道：“我查过殷国生的背景，他不具备那么大的能力，不过这个幕后大Boss一定是地下赌城那9个大佬中的一个。” 宋朗他们目前对地下赌城所知道的讯息不多，就连已经死去的金九爷，也只是对他有所怀疑而无确凿证据，至于殷国生，就更加难以确定了，不过好在殷国生很快就要到滨海市了，宋朗他们或许可以借机查到一些线索。 宋朗道：“殷国生现在就在滨海市，不过他并没有在明面上活动，金九爷在临死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就是殷国生，所以金九爷的死跟殷国生脱不了干系，如果金九爷就是地下赌城的大佬之一，那么殷国生为什么要杀死金九爷？难道他们地下赌城内部大佬之间，是可以相互厮杀的吗？” 李陵紧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地下赌城拥有这么庞大的势力，想要对付外面的人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但地下赌城内部的势力互相厮杀，也就是说，他们内部的势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牢不可破？ 不过在利益面前，又何来牢不可破的关系？地下赌城本来就是金钱堆积出来的金钱帝国，一旦他们之间牵扯到了利益纠葛，厮杀，也就不可避免了。 而这一点对宋朗他们来说，是绝对有利的条件。 “或许一直以来，我们都把地下赌城想得太复杂了，他们也只不过是一群为了金钱而不折手段的蛀虫而已，他们花钱雇佣职业杀手，收买通缉犯，现在还出动了雇佣兵，他们的筹码亮得越多，也就越能证明他们害怕，所以，或许我们这一次能抓到地下赌城的那几个大佬！”李陵眼中充满了一种异样的光彩。 秦海彬案虽然已经翻案，但这背后还有很多千丝万缕的关系，只要地下赌城存在一天，只要还有秘密没有被揭露，宋朗就不会停手，如果他们真的能一举摧毁地下赌城这个巨大的金钱帝国，也就意味着，他们的使命结束了，如果侥幸大难不死，或许他们还能过一些正常人的生活。 宋朗喝了一大口酒，许久，他才沉声说道：“我听说最近有一家慈善机构，想收购孤儿院？” 李陵点头，“现在政府比较重视慈善，所以先前已经有慈善机构向我们提出收购的建议，不过小慧不想离开这些孩子，我也尊重她的意思。” 李慧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对孤儿院有很重的感情，再加上老院长临死前将孤儿院交给李慧，不管从哪方面来说，李慧都不想轻易放弃孤儿院。 宋朗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道；“将孤儿院卖给慈善机构，送她出国去学习吧，就算你愿意跟着我吃苦受罪，但是小慧她不可以，她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她不是很喜欢画画吗？法国很适合她。” 李陵沉默了一阵，他们两个人都是一直生活在黑暗里的人，他有不有明天已经无所谓了，不过宋朗说得对，李慧还可以去过自己的生活，她虽然是知道一些他们之间的事情，不过李慧手上是干净的，她还有选择。 “好，回头我会跟小慧说，不过我还是想尊重她的意思。” 宋朗摇头，道：“为了她好，我们这几个人身上都不干净，但她是干净的。” 李陵似乎明白了宋朗的意思，最后点头答应下来，道：“好，这件事我会尽快办好。” “嗯，对了，吴二爷约了我明天见面，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去？”宋朗看着李陵，问道。 李陵沉默了一阵，道：“这么多年，二爷一直都在暗中帮助我们，现在他愿意走出来，你还在犹豫什么？” 宋朗喝了一口酒，声音有些低沉，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一直瞒着我这么多年，为什么到这个时候要突然出现？” 李陵一怔，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为什么，直到他听到宋朗道：“就好像他见我，是要认真的跟我告别一般。” 一个从来都不肯露面的人，为什么会在这时候突然选择见面？宋朗只想都这一个合理的解释，又或者，吴二爷是要出卖他们，但宋朗相信自己的直觉，吴二爷如果要出卖他们，早就动手了，不必如此处心积虑。 李陵干笑两声，道：“又或者，只是因为现在秦叔叔的案子真相大白了，他不用再藏着掖着了，或许，是我们想太多了。” 宋朗放下手里的酒杯，道：“不管是什么原因，我明天都会去见一见他，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活到今天。” 第346章 归去来兮 第二天早上。 宋朗起来之后，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之后他从公寓出发，开车一直往城外的公墓过去。 18年前秦海彬因为是他杀案，所以警方在调取了证据之后，又没有亲人来认领尸体，所以最后统一安排葬在了城外的公墓，后来宋朗本来想将秦海彬的墓牵出去，却又担心查到他们身上来，所以就一直都没有动过公墓。 墓园有专门的停车场，宋朗将车停在停车场之后，便去了宋朗的墓，来之前，他特地去买了一束白菊花，每一次他来，都会带上一束白菊花。 秦海彬的墓前站在个人，这人穿着一身黑色衣服，手里拄着一根手杖，这个人就是吴二爷。 宋朗走过去，将白菊花放在墓前，吴二爷盯着墓碑上已经发黄的照片，长长他吐出一口气，“老秦啊，我来看你了，小天长大了，你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 宋朗也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虽然时隔了18年，但每当午夜梦回，他却总是能很清楚的记起秦海彬的样子。 “爸，小天来看你了。”宋朗开口，声音有些暗哑。 吴二爷转头看着宋朗，笑道：“你能有今天，老秦也可以安心了，我还记得，当年把你送去孤儿院的时候，你才这么点高，时光真是过得很快啊。” “我一直都想知道当年到底是谁送我去的孤儿院，老院长也说不知道你的身份，原来这么多年，你们竟然都一直瞒着我。” 吴二爷叹道：“我如果告诉你我的身份，不但你不能平安长大，包括我的行踪也无法隐藏，为了你的安全，我只能将你放在孤儿院寄养。” 18年前的秦海彬案，改变了很多人的一生，他们每走一步，都会连动着蝴蝶效应，所幸宋朗他们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不但替秦海彬翻案，还亲手杀死了谋害秦海彬的那些人，哪怕是将来有朝一日宋朗被警方抓到，他也没有任何怨言。 宋朗看着吴二爷，道：“那为什么现在，你要来找我？你本来可以一直隐瞒下去，爸爸的案子已经真相大白，你不用再搭上自己的一切，卷入这一场漩涡之中。” 吴二爷拍了拍宋朗的肩头，道：“有两件事，我必须要当面跟你说。” 宋朗看着吴二爷，倒真的觉得吴二爷像是在交代遗言一样，宋朗不由心头一颤，道：“二爷请讲。” “第一，陶安没有死，我知道你对她的感情很深厚，当年陶朱做错了事，他已经受到了惩罚，陶安是个好警察，我希望你可以放过她一条性命。” 宋朗垂头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道：“第二件事呢？” “等地下赌城的事情结束之后，你离开滨海市，重新开始吧。” 山风忽地吹来，树叶抖动速速作响，宋朗脸上微微扯出一抹笑容，道：“我还可以重新开始吗？” “当然可以，过去的事情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没有时间了，但你还有明天。” 宋朗曾经也以为他找到了他的明天，可是他的明天，却突然间变成了他最憎恶的昨天。 他还可以有明天吗？ 陶安的“死”，让他忽然间明白了很多事情，他对陶安的爱依旧没有丝毫变化，可是一个是警察一个是罪犯，他们就好像是猫和老鼠，永远都不可能会走到一起的。 如果有一天，陶安知道他就是那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她会不会对他感到失望？ 宋朗看着吴二爷，苦笑道：“如果我还有那一天，我一定会离开这里的，再也不会回来。” 吴二爷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道：“小天啊，或许我当初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将你送去了孤儿院，不过，你后悔过吗？走上这一条路，人不人鬼不鬼，永远都只能活在阴暗的角落中，每天闭上眼睛最害怕的就是再也醒不过来……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你后悔过吗？” 宋朗坚定的摇了摇头，道：“没有，从我走上这一条路开始，我就没有后悔过，这是我的人生，哪怕是再苦再累，但我也努力活过的人生。” 吴二爷脸上神色有些复杂，良久，他才叹了一口气，道；“如果这件事之后，我们都还活着，我请你喝一杯酒，将我的儿子介绍给你认识，虽然你们之前就认识了，不过，我还是想告诉他，我跟你的父亲，是最好的朋友。” 宋朗点头，道：“好。” 吴二爷有些释然的拍了拍宋朗的肩头，笑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我。” 这是他们时隔18年的第一次见面，或许，也是最后一面了。 宋朗摇头，道：“没了，等我们再见面时，我想请二爷告诉我，关于我父亲的事情。” 吴二爷点头，道：“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那就一言为定。” 吴二爷深深看了宋朗一眼，然后慢慢离开了墓园，他走时口中竟哼着一支曲子，“是谁令青山也变，变了俗气的嘴脸，又是谁令碧海也变，变作、俗流滔天……” 宋朗一直站在原地，吴二爷哼唱的那首熟悉的旋律，他并不是第一次听，小时候他睡不着觉，秦海彬就会唱这首歌来哄他入睡，一隔18年，他再一次听到这首歌，那些丢失的回忆，似乎又重新响了起来。 宋朗不知道在秦海彬的墓前站了多久，等他从公墓离去，他回到市区之后，黑入了滨海市各大医院的内网系统，最后在滨海市一家小医院找到了吴二爷的就诊记录。 宋朗看着电脑显示屏上的内容，他怔了许久，这就是吴二爷要赶在现在，告诉他一切真相的原因吗？难怪他要说他没有时间了…… 宋朗看着电脑屏幕，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拿起手机拨通了秦澜的电话，秦澜正在办公室批阅文件，最后宋朗很少跟她联系，在这最后的关头，宋朗希望秦澜可以撇清和他之间的关系，即使将来他被抓，秦澜也还可以过自己正常的生活。 秦澜放下手里的文件，接起了电话，道：“喂。” “帮我联络国内外的肝病专家，不论中医西医，都尽可能的联络到。” 秦澜愣了一下，道：“你生病了吗？” “不是我，你不要问了，尽快帮我联络就可以了，其他的，你暂时不要管。” “好，我会尽快联系，有消息了第一时间跟你回话。” 宋朗没有再多说，便挂断了电话，他在椅子上坐着，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此时，滨海市城外私立医院。 吴二爷坐了一辆出租车来到私立医院，门口的保安一看是出租车，脸子一黑正要撵人，却见是吴二爷从车上下来，保安立即换上一副笑脸过去，道：“二爷，您老这怎么坐出租车回来？您老知会一声，我叫人派车来接您啊。” 吴二爷慢慢走着，一边跟保安客气了几句，保安安排车送吴二爷回到陶安他们居住的那一栋别墅，吴二爷下了车，便看到吴涵和陶安在院子里下棋。 吴二爷走进来，陶安倒先是一愣，道：“二爷回来了？” 吴二爷笑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陶安慌忙摇头，道：“不是，只是觉得有点意外，对了，二爷还没有吃饭吧？这时间也不早了，我问问林总回不回来，晚上咱们喝一杯啊。” 吴二爷可还记得之前吴涵和陶安偷偷喝酒，酒精中毒的事情，不过现在看这两人的状况恢复得差不多了，吴二爷也没有阻拦，陶安高高兴兴的去跟厨房吩咐，晚上做一桌子好菜，准备一些好酒，今晚上他们可是要不醉不归的。 安排好了酒菜，陶安又打给林媛，林媛正在开会，明天就是跟恒旭集团洽谈合作的日子了，虽然这一次跟恒旭合作是定了的事情，不过她还是希望做到尽善尽美，因此今天早上一到，她就一直在召开研讨会议，此时陶安的电话打进来，会议室的气氛顿时凝固了下来。 林媛最讨厌的就是开会期间不专心，这一点，是林媛的死穴，哪怕是她也从来都没有例外，不管是谁，也不管是多重要的电话，她一律都会按掉。 林媛看了一眼手机，脸上竟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她朝会议室的手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开会，而她则起身离开了会议室，整个会议室顿时哗然！ 林媛竟然笑了！林媛竟然在开会的时候接电话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林媛走到会议室外面，她站在落地窗前，脸上的笑容愈加扩大，她接起电话，声音依旧平稳：“小安，有什么事吗？” “二爷刚才回来了，晚上我们准备了酒菜，你要不要回来跟我们一起喝一杯？” 林媛微微拧了一下眉头，按照会议召开的进度，没有个八九点是不能结束了，不过…… “公司也没什么事，等会儿我早点回来就是了，有什么需要我带回来的吗？”林媛的语气，和平时在公司时简直判若两人。 “最近苏医生又不允许我吃大荤，不过我倒是蛮想吃铁板烧的，算了，你准时回来就行了。” “嗯，那我先挂了。” 林媛说完，挂断了电话，她走到会议室前，夏秘书站在大门口，林媛正要进入会议室时，忽然转头对夏秘书道：“下班之前，你找好铁板烧，打包带回去。” 林媛说完，也不管夏秘书一脸懵逼的表情，铁板烧？那是什么鬼？他们家林总脑子进水了，竟然要吃铁板烧？ 夏秘书懵逼归懵逼，离下班已经没多少时间了，但是林媛说的是常规下班时间还是加班的下班时间…… 夏秘书感觉自己脑子要炸了，当然，她并不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陶安，否则， 她可能会想一把掐死陶安吧。 夏秘书正在发愁，她的手机轻轻震动了起来，夏秘书取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医院那边值勤的保镖。 第347章 大难不死 夏秘书看了一眼正在里面继续开会的林媛，拿着手机走到了一旁，这才接起电话。 “夏秘书，医院方面刚才来的通知，医院的化验设备出了些故障，兰小姐还需要再留院观察两天，您看怎么处理？” 原本今天是兰玥出院的日子，林媛也答应了下班之后先去医院接人，不过因为医院设备出了故障，所以兰玥还暂时不能出院，夏秘书再想起刚才林媛吩咐铁板烧的事情，林媛显然刚才已经完全忘记了去接兰玥的事情！ 好险！ 夏秘书暗自松了口气，交代了保镖几句，最后又道：“转告兰小姐，林总今晚上会在公司加班，明天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召开，恐怕暂时不能来医院看她了，等明天会议结束，林总再过来医院。” “是，夏秘书。” 挂断电话，夏秘书擦掉额头上的冷汗，这秘书也不是好当的啊，这简直是比当地下党还累的活，不过林媛却是对她不薄，给她的报酬，足够媲美一家小公司的老板了，这也是夏秘书为什么到现在为止，还如此任劳任怨兢兢业业的跟着林媛的缘故。 当然，她对林媛也是有感情的，虽然这句话说出去，连夏秘书自己都不会相信。 夏秘书立即在公司的内部讨论组里求助，这铁板烧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能吃吗？不会中毒？ 滨海市人民医院，住院楼13层重症监护室。 曹佳佳知道沈天住院之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李嘉豪认识曹佳佳，不过最近因为忙着案子的事情，再加上谁没事往医院跑？那不是脑子进水了 吗？ 曹佳佳一到了重症监护室外就开始哭，李嘉豪手忙脚乱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劝，最后只好愁眉苦脸的看着曹佳佳，男人最怕女人哭，不管这个女人是不是他的女朋友。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曹佳佳的眼泪还在啪嗒啪嗒的掉，幸好医生过来检查了一下沈天的情况，沈天虽然有些低烧，不过情况已经有所好转，等低烧退了，就可以转回普通病房了。 李嘉豪跟医生道了谢，那医生知道沈天跟林媛的关系非比寻常，所以对沈天和叶玮庭就特别照应，自然不敢给李嘉豪甩脸色了。 等医生走了，曹佳佳还在哭，李嘉豪揉了揉眉心，道：“曹小姐，刚才医生都说了，师父暂时没有什么大碍了，你这再这么哭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曹佳佳一边抽泣，一边道：“人家这是高兴的。” 李嘉豪满脸黑线，敢情你老人家哭还分个类别的吗？ 李嘉豪在这劝了好半天，曹佳佳这才勉强止住了哭声，她看着李嘉豪，说话声音还是在打抽，道：“听说沈大哥昨天是为了救……救一个女人才……才受的伤，是什么样的女人……值得沈大哥为了她这么拼命……” 李嘉豪听到曹佳佳这句话，总算是明白过来，搞半天，曹佳佳还是为了儿女情长这点破事，曹佳佳喜欢沈天，李嘉豪他们是早就知道的，只不过沈天对曹佳佳并没有半点男女之情，这事谁都没有戳破，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曹佳佳倒还惦记着沈天，也不知道该说沈天运气好，还是该说他造了孽。 李嘉豪解释道：“曹小姐不要误会，受伤的另一个是我们局里的领导，这是……是政治任务，具体我也不好再跟你细说，这事情关系到我们内部的机密，我也不能跟你说得太多。” 李嘉豪这话也不算是说错，叶玮庭的确是他们的领导，而且以李嘉豪对沈天的 了解，就算不是叶玮庭，换做是随便一个公民，沈天也会毫不犹豫的这么做的，不因贵贱避趋之，这就是他崇拜沈天的原因。 曹佳佳的眼泪还没有干，却是喜上眉梢，问道：“真的？” 李嘉豪苦笑不得，道：“我骗你干什么？你要是不信，可以随便去问我们这里值勤的任何一个同事，叶领导是我们局里最高领导，再说了，按照师父的性格，不敢是谁，在那种情况下他都会出手相救的。” 曹佳佳渐渐相信了李嘉豪的话，又巴巴的站在门口看了一阵，要不是医院那边到了换班时间，曹佳佳估计还真的不会离开这里。 等曹佳佳走了，李嘉豪才长松了口气，应付女人，简直比制服罪犯还麻烦，不过李嘉豪这一口气松得太早了，曹佳佳前脚刚走，叶玮庭后脚就到了，李嘉豪满脸苦涩，他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这辈子要替他师父还这些孽债！ 叶玮庭到了重症监护室外面，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坐在走廊，李嘉豪尴尬道：“叶领导，你这还受着伤，师父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好，要不我还是送你回病房去休息吧。” 叶玮庭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就在这里坐一会儿。” 李嘉豪也不好再说什么，叶玮庭才回了一趟京城，叶凯旋虽然度过了危险期，不过还需要长时间的治疗，她回到滨海市，又连累沈天受了这么重的伤…… “嘉豪。”叶玮庭靠着椅子，神色十分的疲惫。 “叶领导有什么吩咐？”李嘉豪看着叶玮庭，这是李嘉豪第一次从叶玮庭的脸上，看到了倦色。 “联络专案组的成员，明天早上9点，在会议室召开会议，一个都不能缺席。” 李嘉豪愣了一下，道：“叶领导现在有伤在身，似乎不太适合离开医院吧？” “按照我说的做。”叶玮庭的声音带着强势的命令。 李嘉豪皱着眉头，却还是答应下来，道：“好，稍后我会跟专案组的同事联络，请叶领导放心。” 叶玮庭点头，道：“除了专案组的成员之后，另外通知各区各分局以及派出所的负责人，明天下午2点之前，在大会议室开会。” 李嘉豪不知道叶玮庭要做什么，但叶玮庭会有这样的安排，也就意味着，叶玮庭将会有大动作，而她几乎是调用了整个滨海市上下的全部警力，看来，接下来就是一场与罪犯的殊死搏斗了！ 李嘉豪沉声道：“是，叶领导。” 叶玮庭说完这一句，便没有再说话，她只是神色平静的看着重症监护室的大门，李嘉豪起身去通知专案组的成员，以及各区分局和派出所的负责人，滨海市即将掀起一股腥风血雨。 滨海市万力集团总部，时间刚好到6点，林媛就宣布解散会议，这一点，令进行会议的人员赶到十分意外，虽然跟恒旭集团合作的大部分事情都已经谈妥了，但以林媛的作风，必定会精确到每一个细节上去。 但林媛却在今天准时下班了，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林媛从会议室出来之后，便直接叫夏秘书开车到公司大门口，林媛上车之后，便闻到一股十分油腻的味道，林媛皱了一下眉头，夏秘书赶紧解释，道：“这是林总吩咐买的铁板烧，我问过了，这一家铁板烧是最正宗的。” 林媛听了之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打开了车窗，夏秘书暗松口气，还好，保住了这个月的奖金。 车子朝城外私立医院开了过去，路上，林媛接到了陶安的电话，这电话是问林媛什么时候能到的，林媛说了一个大致的时间，然后挂断了电话。 夏秘书从后视镜看到林媛脸上挂着笑容，虽然此时提到兰玥很煞风景，不过，她还是不得不提醒林媛一句。 “林总，您在开会时，医院那边来了电话。” 林媛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道：“医院那边有什么事吗？” “医院化验方面出了点问题，因此兰小姐后天才能出院，我吩咐了他们，说林总今晚会加班到很晚，所以不过去看兰小姐了。” 林媛“嗯”了一声，道：“后天的行程排一下，安排时间去接玥儿出院。” “那……兰小姐是接到医院，还是林家？” 林媛最近一直都住在医院，很少回林家，即使回去也是短暂的停留，现在兰玥要回去了，夏秘书这么问，倒是在提醒林媛，她长期住在医院也不是事，万一兰玥因此再闹出什么事情来…… 林媛看着窗外，道：“接回林家，从明天开始，吩咐厨房给我妈炖一锅鸡汤，我亲自送去医院。” 夏秘书嘴角一抽，这个，林总你为了泡妹子也是蛮拼的啊！ 夏秘书自然不敢说出来，只是点头答应下来，车子到了医院，林媛还没下车，就看到陶安伸长了脖子在等她，林媛看着陶安，她心里很清楚，以后这样的机会，或许再也不可能有了。 车子停好之后，林媛下了车，陶安立即朝她招手，笑道：“林总、夏秘书，快，就差你们两个人了！” 吴家父子在一旁切磋棋艺，老爷子到底是脸皮厚，一局棋悔了好几步，还硬逼着吴涵必然让，吴涵一张脸黑得像锅底灰，却又不得不让，这会儿林媛和夏秘书回来，吴涵顺势丢了棋子，“不下了！” 吴二爷神秘一笑，道：“吃了饭，我们接着再来！” 吴涵差点吐血，这老爷子这么不要脸，还是不要回来，就在外头比较好，不然他恐怕得少活几十年。 夏秘书手里提着两个方便盒，盒子里装着打包的铁板烧，陶安这狗鼻子一下就闻出来了是铁板烧的味道，急匆匆的从夏秘书手里接过盒子打开就要吃，林媛拍开陶安的手，“捂了这么久都冷了，夏秘书，拿到厨房去加热。” 陶安望着盒子流口水，夏秘书拿着盒子去了厨房，陶安伸长脖子，一边流着口水，道：“这不我看还有温度嘛，可以吃的。” 林媛在一旁坐下来，道：“你的伤还没有好，忌嘴。” 陶安又找不到话去反驳，只好认命的在一旁坐下来，吴涵开了酒，几人便先吃喝了起来，陶安惦记着铁板烧，跑到厨房去守着，等到铁板烧热好了端出来，这才笑嘻嘻的跟吴涵几个喝起了酒。 第348章 吴二爷的故事 吴二爷还是第一次在这样的场合和吴涵喝酒，父子两人聚少离多，到如今吴二爷卸下一身重但，打算就此老死花酒间，能多陪一天吴涵，弥补父子之间的缺失，便多弥补一分。 只可惜，吴涵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吴二爷的病情，吴涵在其他事情上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所谓关心则乱，吴二爷这一次回来，吴涵并没有去追究吴二爷之前的事情，对他来说，吴二爷肯出现，并且留在他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酒过三巡，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提出来玩真心话大冒险，陶安喝得醉醺醺的，竟同意了，并且主动要坐庄，第一轮就抽到了吴涵，而转动酒瓶子的人，恰好就是陶安。 陶安一脸猥琐的看着吴涵，笑道：“来来来，我我要问了啊，你你你有不有喜欢的人？” 吴涵挑了挑眉，道；“有。” “她是谁？”陶安下意识的问道。 吴涵摇头，道：“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陶安瞪着吴涵，“你这人也太小气了吧。” “我这不是小气，这是原则。”吴涵扯谎都能扯得如此理直气壮。 陶安翻个白眼，心想反正这局还会一直玩下去，她就不信转不到吴涵！ 陶安正暗暗跟吴涵较劲，吴涵已经转动了酒瓶，这一次酒瓶子竟然在林媛面前停了下来，这可是难得机会。 吴涵看着林媛，问道：“听说林总要结婚了，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林媛并不意外吴涵会问这个问题，她端起面前的一杯酒，什么都没有说，一口气将面前的酒喝了个一干二净。 虽然林媛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她的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主动权现在落在了林媛的手上，林媛轻轻转动酒瓶子，酒瓶子转了几圈，最后竟在陶安面前停了下来。 吴涵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林媛，林媛看着陶安，陶安喝多了酒脸色微微发红，她满脸笑容的看着林媛，林媛喝了一口酒，这才轻声道：“你还喜欢他吗？” 气氛顿时凝滞下来，连吴涵都不敢去触碰陶安的这个禁区，林媛倒真是很有胆色！ 陶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最终却还是点头，“我还喜欢他。” 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不过现场的气氛却是降到了冰点，陶安端起酒喝了一大口，继续笑道：“又轮到了我吧！我们来看看，谁这么好运气！” 陶安笑得很大声，好像要告诉全世界，此时的她是快乐的。 酒瓶子转了几圈，最后在夏秘书面前停了下来，夏秘书很紧张的看着陶安，毕竟陶安是什么都敢说的人，而她身为秘书，很多秘密是不能说的。 “夏秘书谈过恋爱吗？”陶安站起来，笑嘻嘻的问道。 夏秘书很尴尬的点头，低声道：“谈过。” “什么？夏秘书竟然谈过恋爱的！这不科学啊！”陶安本来做好了羞辱夏秘书的，结果夏秘书竟然是谈过恋爱的！ 夏秘书嘴角一抽，这女人到底什么意思！她长得如此貌美如花，又有钱又有颜，为什么就不能谈恋爱了！ 陶安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了，连忙道：“那个，我的意思是，夏秘书每天这么忙，哪里有时间去谈恋爱，对吧？” 陶安这解释虽然有些欲盖弥彰，不过好在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夏秘书也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帮主子泡妹子才是正经事。 夏秘书回答了陶安的问题，就轮到夏秘书转动酒瓶子了，夏秘书用的力气较大，酒瓶子在桌子上转了几圈之后，竟啪嗒一声掉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那个……我马上叫人来收拾。”夏秘书颇为尴尬的开口。 林媛放下手里的酒杯，道：“时间不早了，我明天早上还有会议要开，今晚就到这里吧。” 林媛说完便站起来离开了，夏秘书立即叫人来收拾，不过这样一来，大家也就没了继续下去的兴致，吴涵也醉醺醺的上楼去休息了，院子里，最后剩下吴二爷和陶安两人。 陶安望着夜空，道：“二爷还不上去休息？” 吴二爷靠在椅子上，一只手里拿着一瓶啤酒，笑道：“你没听说过，后三十年睡不着这句话吗？我只怕睡得太多，没时间来看着繁华的世界了。” 陶安笑了笑，“二爷一个大男人，什么时候也学得这么矫情了？” 吴二爷失笑，道：“刚才听林总问起，她说陶警官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啊？” 陶安偏头看了一眼吴二爷，“二爷一个大男人，什么时候也这么爱八卦了？” 吴二爷喝了一口酒，笑道：“那你有不有兴趣，听我跟你讲一个故事。” 陶安点头，“好啊，有故事才好下酒嘛，不过我可是没钱打赏的。” 吴二爷拿着酒瓶子跟陶安碰了碰，道：“应该是很久之前，有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书生，他通过努力考取了功名，却在无意之中结识了一位当朝权贵家的千金大小姐，书生爱上了大小姐，大小姐也爱上了这个书生，书生想等他报了仇，就回来迎娶大小姐，可是到最后，他却发现那位大小姐，就是他仇人的女儿。” 陶安望着夜空，笑道：“一个很狗血的故事，后来一定是书生为了报仇，所以和大小姐分手了，又或者，书生为了爱情，放弃了报仇，也说不定，对吧？” 吴二爷笑了笑，“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哪一条路？一边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一边是自己一生所爱的女人，你会怎么选择？” 陶安沉思了一阵，她忽然想到了剪刀手爱德华，那个放下剪刀就保护不了你，拿起剪刀却无法拥抱你的爱德华，这世上，总是有这么多的无可奈何。 “如果我是那个书生的话，我或许会选择复仇吧。”陶安平静的说道。 “如果选择复仇，就会杀死那位权贵，永远失去自己所爱之人，这样，你还是会这么选择吗？” 陶安点头，道：“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路要去走，何况就算他为了千金小姐放弃报仇，但他心里永远都会有不甘心，与其终日折磨，互相伤害，倒不如报仇来得实在。” “那你觉得，如果只为千金小姐知道真相之后，还会和书生在一起吗？血海深仇，他们都没得选择，出生，他们都没得选择，但是爱不爱，在不在一起， 他们是可以选择的。” 陶安沉默了一阵，然后她喝了一大口酒，道：“如果我是那个千金小姐，或许我永远都不会选择和书生在一起吧，他有他的仇要报，但他始终是我的杀父仇人，如果连杀父之仇都可以不管，那我就枉为人女。” 吴二爷叹了口气，道：“不过就是一个故事而已，你不用太往心里去。” 陶安偏头看着吴二爷，“那如果是二爷呢？如果你是那个书生，你会怎么选择？复仇还是选择爱情？” “我不能控制我的欲望，所以我始终会遇到千金小姐，并且爱上他，我不能不报仇，因为那是我活下去的理由，我会选择复仇，但我也不会选择放弃千金小姐。” 陶安喝了一口酒，“可这世界上哪里来的那么多两全其美？你既想要复仇，又想要爱情。” 吴二爷笑了笑，“所以呢？如果书生不说，千金小姐永远不知道他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不是吗？” 陶安听得似懂非懂，吴二爷没有再继续说这个故事，陶安也没有去追问，故事始终只是故事，多说无益。 陶安和吴二爷又在院子里喝了一阵酒，吴二爷才回房去休息，陶安坐在院子里，却突然很清醒，就在这一刻，她的脑海里慢慢浮出一个人影，这个人一直在她心里，她无法忘记，但她也明白，今生今世，恐怕她再也没有机会跟他在一起了。 这是陶安的执念。 第二天早上，滨海市人民医院住院楼13层。 沈天醒了，这个消息令李嘉豪大松口气，叶玮庭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沈天背上受了伤，因此只能趴在床上，他低烧已经退了，现在已经基本上脱离了危险期，因此医生允许李嘉豪他们去探视，不过探视的时间只有10分钟。 叶玮庭和李嘉豪两人站在病床前，沈天刚刚苏醒，气息还比较微弱，两人站在床前，也不知道要说什么，那些关心的话说出来好像又显得 太过矫情。 “案子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沈天只好开口打破了沉默。 叶玮庭道：“案子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好好养伤。” 沈天摇头，“这怎么行，现在案子正是在最重要的时候，我们不能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殷国生就要到滨海市了，我们必须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殷国生很可能跟雇佣兵以及地下赌城有关，殷国生到了滨海市之后，必定会有进一步的行动，他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一举捣破殷国生的阴谋。 “行动上的事情，我会安排好。”叶玮庭只好说道。 沈天还是不放心，对李嘉豪道：“你在我的房间，连同数据，我要亲自看着你们安排。” 李嘉豪有些尴尬的看着叶玮庭，叶玮庭犹豫了一下，道；“好，按照沈局长的意思办。” 李嘉豪本来是想让叶玮庭拒绝沈天，沈天都这样了，还办什么案子？不过沈天又是一个犟脾气，他拒绝的话，沈天必定不会同意的。 也没说几句话，10分钟的探视时间就到了，叶玮庭和李嘉豪从病房出来，李嘉豪尴尬道：“叶领导，这还真要在师父的病房里连接数据？这……不太妥当吧，这医院里人多眼杂的，万一泄露了机密，这后果我们可都承担不起，最重要的是，师父这伤才刚刚好转，万一……” “我骗他的。”叶玮庭垂着头，“如果我刚才不答应，他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马上动身回局里。” 第349章 四大佬 滨海市恒旭集团总部大楼。 大楼前铺着红地毯，恒旭集团总裁魏旸亲自带着公司的股东以及项目开发部的人在大楼前等候，在场的，还有一些新闻媒体的记者。 恒旭集团在滨海市也是排行前十的大型企业，这一次是恒旭集团和万力集团洽谈合作，动辄就是上亿资金，因此有新闻媒体过来挖新闻也并不意外。 2点整，一辆迈巴赫缓缓驶来，迈巴赫后面跟着两辆黑色奔驰越野车和两辆奔驰S级商务车，此时魏旸已经做好了迎接的准备，而魏宁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乖巧的站在魏旸身后。 迈巴赫在恒旭集团大门口停下来之后，司机下车拉开车门，夏秘书先下车站在一旁，林媛缓缓下了车，魏旸笑着上前，“林总，里面请。” 林媛朝魏旸微微点头致意，之后魏旸引着林媛进入了恒旭集团总部大楼，径直乘坐魏旸专用的电梯，除了林媛和夏秘书之外，便就只有魏旸和魏宁两人进入这部专用电梯，林媛的保镖和万力集团其他的工作人员，则由专人接待，也是直接到恒旭集团的大会议室。 而此时，恒旭集团对面不远处，一辆黑色宾利轿车正停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轿车后排坐着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轿车的前排，则是一个穿着中山装的彪形大汉。 “殷先生，他们已经进入恒旭集团的总部大楼了。”前排的司机恭恭敬敬的说道。 坐在轿车后排的这个男人，就是华夏建筑的总裁殷国生，此时殷国生穿着一身浅灰色长袍，殷国生酷爱传统文化，因此在穿着方面也特别讲究，在京城的商界，无人不知殷国生是一个极其儒雅的商人。 白居易《长恨歌》里却有一句话，叫做“商人重利轻别离”，不管是再儒雅的商人，首先看重的，依旧是利益。 “项目部那边跟万力集团谈得怎么样了？”殷国生声音有些低沉的问道。 “听说进行得很顺利，今天林媛来恒旭集团亲自参与洽谈，据说是因为魏旸的女儿魏宁，她们的关系，似乎并不寻常。” 殷国生微微拧了一下眉头，道：“不管是什么原因，最近派人给我盯紧点，不管林媛去了哪里，都给我一一查清楚。” 司机不解的问道：“不就是一个区区万力集团，殷先生为什么如此看重林媛？” 殷国生不悦道：“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老五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先去紫薇阁。” “是，殷先生。” 司机启动车子，车子很快就驶入了车流之中，大约一个小时之后，车子到城郊一座别致的宅子前停了下来，这座宅子是完全的古式建筑，因为年代久远，朱漆已经有些剥落下来，宅子的主人也不知道是故意不休憩，还是忘记了。 车子在大宅前停下来，司机过来拉开车门，殷国生下了车，一眼就看到宅子上悬挂着的一块牌匾，这牌匾是黄梨花木做成的，价值不菲，上面草书三个大字：紫薇阁。 紫薇阁在滨海市并不出名，只是一处私人住宅而已，不过能在寸土寸金的滨海市拥有这么一座古式建筑，必定要十分有实力才行。 司机敲门的手法也是与众不同的，等司机最后一记声音落下，里面有人打开了门，一个穿着中山装的板寸头走出来，道：“七爷请跟我来。” 司机将车钥匙交给了板寸头，跟着殷国生一起进入了紫薇阁，紫薇阁的规模比不上红叶山庄，这就是一座纯古朴的住宅，宅子分前院后院，后院的厢房主要是供人居住的。 板寸头将车钥匙又交给了手下，然后带着殷国生和司机到了后院，后院中央有一个大鱼池，鱼池中央有一个水阁，此时水阁之中，站着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这男人手里拿着一罐鱼食，正靠着水阁的栏杆给鱼儿喂食。 “老K，你就在这里等我。”殷国生朝身边的司机吩咐了一声。 老K是司机的代号，他们这样的人，都没有自己真正的名字，他们所有的只有一个代号，他们甚至连自己都忘了自己的姓名。 “是，殷先生。”老K并没有坚持，能跟在殷国生身边，就要学会服从，否则，殷国生随时都可以用别人代替他。 殷国生独自走进水阁，水阁里的人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却并没有任何动作，殷国生走到水阁中，水阁里摆着一张古老的八仙桌，这桌子一看就价值不菲，而这张桌子上，摆放着四杯热茶。 殷国生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杯，道；“倒是难得，区区一个滨海市，竟然出动了我们四个人。” 站着的人依旧没有说话，殷国生在左手边的一个位置坐下来，他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不由赞叹道：“极品大红袍，老五真是懂得享受的人。” 叫老五的男人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道：“我可不敢跟七爷相比，动不动就杀了自己袍泽兄弟，七爷才是真正懂得享受的人。” 老五这句话，很明显就是针对殷国生的，殷国生放下手里的茶杯，语气十分平静道：“这是规矩，老五难道想坏了规矩吗？这件事就算说到大哥那里去，我也是这句话，何况我们9个人，永远都是9个人，九爷不行了，自然还会其他人顶上，不是吗？” 老五冷哼一声，终于转头看着殷国生，“这么说，要是哪一天没有了七爷，也是一样的结果了？” 殷国生脸色微变，皮笑肉不笑道：“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也绝对会拉上一个垫背的。” 老五正要发火，外面却又来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看上去倒觉得十分滑稽，矮胖的那个男人一走进来，便笑嘻嘻的坐下来，道：“老五，你这宅子倒还真是绝了，有山有水的，金银聚宝啊！” 老五不再看着殷国生，而是看着矮胖男人，脸上浮出一抹笑容，道：“老八，看风水是你的强项，你倒是给我看看，我这宅子风水到底怎么样。” 叫老八的矮胖男人在殷国生右手边坐下来，而那个高瘦个子的男人，则是在殷国生的左手边坐下来，自古以左为尊，高瘦的男人坐在殷国生左手边，便是宣示着他比殷国生的地位要高一些。 “老五你这是说来打趣我的吧？你这宅子是前人留下的风水格局，你就别埋汰我了，不过……”老八的声音拉长，故意卖起了关子。 老五脸色微沉，道：“不过什么？你可也别学老七一样，一来就给我心里添堵吧！” 殷国生倒是不动声色，老八哈哈笑了几声，道：“你就是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啊！谁不知道你老人家手底下掌握着多少军火！我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嘛！” 老五虽然受了老八的恭维，不过却并没有忘记刚才老八那一句“不过”，便继续追问道：“你刚才到底是要说什么？” 老八笑了笑，“我跟你开个玩笑，你还真当真了吗？老五，没看出来啊，什么时候你胆子也变得这么小了？” 老五听他这么说，也就没有再把这事往心里去，却又是把视线停在了那个瘦高个子的男人身上，“老六，现在我们人都到齐了，这一次老大又有什么新的指示？” 原来这地下赌城9个大佬，除了老大一直都没有以真面目示人之外，其他8个大佬彼此之间偶尔会有走动，像这样的聚会其实并不多，一是为了避免惹人注意，二也是防止他们私下之间有所活动影响大局的利益，而这8个人实际上是听从于老大行动的。 叫老六的男人慢吞吞喝了一口茶，其他三个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因为谁都不知道老大这一次会提出什么要求。 “老大的意思很简单，必须处理干净滨海市的所有势力，我们已经暴露得太多了，上头已经开始质疑我们的能力了，大家想要再继续享受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就不能再出任何纰漏。”老六的语气依旧是慢吞吞的。 老五这时不满道：“要不是老七擅自做主对老九动手，我怎么会出动雇佣兵！” 殷国生眉头一皱，道；“我再说一次，我是按规矩办事！清理门户！” 眼看两人就要争执起来，老六摆了摆手，道：“老大还有一句话，如果你们再自相残杀，他不介意下令再清理一次门户。” 老五和殷国生都同时识趣的闭了嘴，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老大的话绝对不只是说说而已。 老八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嘛，现在我们的矛头应该一致对外，这些年我们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滨海市这区区弹丸之地，难道我们还会有搞不定的？” 老六却是摇头，“摆在明面上的警方势力以及万力集团都不是最大的问题，我们现在面对的最大的问题，是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那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我们这一次不惜出动雇佣兵，就是为了要一次性解决掉这里所有的麻烦。” 老五却是质疑道：“单单是滨海市警方倒还好说，现在牵扯进来一个统战部部长的女儿叶玮庭，这个叶玮庭来头可不小，他和公安部的关系也不简单，如果只是单纯的解决掉，恐怕会引起不小的震动吧。” 老六眼神一冷，道：“老大交代，动谁都可以，不能动叶玮庭一根汗毛，停车场的爆炸，老大还没有追究下来，你们要是敢再乱来，休怪我不客气了！” 老六的一席话，却是让殷国生陷入了沉默之中，叶玮庭的身份到底有什么特别的，难道就因为她是统战部部长的女儿，所以不能动吗？可是之前他们动过的，远比什么部长的女儿身份还要惊人的，难道叶玮庭跟老大的关系……非比寻常？ 第350章 意外车祸 殷国生心中闪过这一个念头，但他表面上却并没有任何变化。 老八笑着打起圆场，道：“既然老大发话，我们自然是照办，除了叶玮庭之外，其他人也就没什么好顾及的了，只不过刚才老六也提到了，滨海市还有一个最大的麻烦，就是隐藏在暗处的那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如果不是他，我们的事情也不会暴露，要是让老子逮到他，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 老八的话倒是提醒了众人，想要解决滨海市的事情，最大的难题不是明面上的各方势力，而是那个一直牵着警方鼻子走，最后抖出地下赌城的连环杀人案凶手。 老六道：“这一次除了雇佣兵之外，我们还出动了听风阁的势力，只要他们出马，我相信一定会很快查到那个凶手的。” 老五有些惊讶道：“那个凶手竟这么厉害，老大这一次连听风阁都出动了？” 老六冷哼一声，“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解决掉滨海市的麻烦，离开滨海市。” 老八却在这时候插嘴道：“话虽如此，这事已经引起了全国范围内的注意，没有查到真相，公安部那边恐怕也不会就这么停止调查吧。” “借刀杀人，这最基本的道理，你都不会了吗？”老六语气不善的哼道。 老八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对对对，到时候只要把一切罪名推给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警方那边自然就可以结案了！” 殷国生看着老六，却没有再说话，几个人坐在一起又商量了一阵，之后老五叫人准备了晚餐，四个人就在水阁吃饭，殷国生喝了几杯酒，等时间差不多了，便离开了水阁。 从紫薇阁出来，殷国生上了车，老K问道：“殷先生，回酒店吗？” 殷国生嗯了一声，老K开着车往前走，过了一阵，殷国生道：“老鹰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暂时没有，不过老鹰说，已经有了眉目，他还再需要一点时间去证实。” 殷国生皱了一下眉头，道：“叫他加快动作，我们没时间了，这一次有听风阁介入，我们必须赶在听风阁之前完成。” 老K惊讶道：“听风阁可是全球排行前十的情报信息机构，在国内甚至超过了政府的情报信息网，老大这一次真的是舍得下血本。” “还有一个更奇怪的事情，老鹰现在不得空，你马上叫狐狸查一下叶玮庭的家族势力背景。” 老K意外道：“叶玮庭的爸爸不是统战部的部长吗？这一次还被我们的人打伤了，据说子弹再偏一点点人就死了。” “你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殷国生大声道。 老K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不过殷国生叫他重复，他不得不重复，殷国生忽然想到了一个重点，他飞快道：“马上叫狐狸调查叶玮庭的家族势力，不论大小事情，都要第一时间跟我汇报！” 老K不知道殷国生为什么突然对叶家的事情如此重视，不过他还是马上跟狐狸联系，狐狸接到命令也很意外，谁不知道叶凯旋的身份？不过殷国生既然下令了，他就必须照办。 “不过说实话殷先生，别说是统战部，就是再高一截的我们都没有怕过……” “你懂个屁！你应该知道，雇佣兵全都是世界一流的高手，并且雇佣兵之间每年都会举行挑战赛，进行的末位淘汰制度，他们的实力，你是见识过的。” 殷国生一提到雇佣兵的实力，老K脸上便流露出一种深刻的恐惧，虽然他的身手也很不错，甚至算得上是一流的高手，但是只要碰上雇佣兵，他就是一堆渣滓。 “殷先生的意思是……”老K猜不透他老板的意思，却又不能让话题就这么尴尬的结束掉。 “雇佣兵既然能击中叶凯旋，为什么叶凯旋还能侥幸活下来？除非是，这根本就是一场戏！是叶凯旋自导自演的戏！”殷国生得出了这个惊人的结论！ 老K觉得他老板的想法十分疯狂，叶凯旋的统战部的部长，他为什么要冒着性命危险自导自演一场戏？不过老K所领悟到的处事哲学，就是绝对不能质疑自己的老板，哪怕老板告诉他，白色是黑色的。 殷国生也被自己这个疯狂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因为如果他的推理猜测是正确的，那么他就很可能找到了地下赌城老大的真实身份！ 这个想法，令殷国生有些坐立难安，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他将会面临着什么，老K正往前开着车，突然间，一辆大货车失控般朝他们冲了过来，老K迅速的转动方向盘，但此时已经来不及了，大货车撞上了殷国生的宾利车，宾利车被大货车顶着一直往前滑行了十几米，直到宾利车被大货车压缩成了饼状物体。 四周响起尖锐的鸣笛声，接着是刺耳的警车声，警察很快就赶到了现场，车内的人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警方很快就派人来清理现场，不过因为事故发生得突然，并且现场十分惨不忍睹，警方暂时封锁了现场。 此时，一辆黑色奔驰S级轿车从角落里缓缓驶离开了，老六坐在车内，等车子走远了，他才拨通一个神秘的号码，电话响了几声之后，有人接了起来。 “老七已经处理干净了。”老六的声音十分恭敬。 “华夏建筑的事情，处理妥当，不能留下任何把柄，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老大。” “我再说一次，任何想要调查我的人，我都不会轻易放过，老七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殷家如果有成气候的人，就选择一个培养，如果没有，就将华夏建筑的股份，全部卖出。” “这个……现在华夏建筑正在与万力集团洽谈合作，现在老七死了，华夏建筑的烂摊子总要有人来收拾，否则，我担心大小姐会插手……” “这些小事，难道还要我来教你怎么做？” 老六惊出一身冷汗，慌忙道：“不用不用，我会尽快处理好的。” 电话那头的人直接挂断了电话，老六看着已经断掉的电话，这才松了一大口气，华夏建筑，还真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啊。 老六沉思了片刻，然后翻出一个手机号码，他将电话拨通了过去，电话那头响了两声，就有人接了起来。 “六叔，您怎么想起来给侄儿打电话了？”电话那头的男人，明显是在讨好老六。 “你不是一直都想继承华夏建筑吗？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不过……你以后都必须听我的，否则，我怎么给你的一切，也会让你怎么失去。” “六叔此话当真？” “我什么时候和你开过玩笑，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 电话那头的人笑了起来，道：“那侄儿就多谢六叔的提携了，侄儿一向都很敬重六叔的，六叔说什么，侄儿自然照办。” “那好，你连夜准备好你的身份证明，我会马上派人过来取，明天天一亮，你就是华夏建筑的新任总裁，同时，你也是新任的老七，新闻发布会之后，你马上赶到滨海市来，这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出面处理。” “好的，六叔。” 老六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之后，他又拨通了一个电话通知人去领取身份证明。 当天晚上，滨海市出了两条大新闻，第一条是万力集团和恒旭集团达成合作，因为涉及的合作金额巨大，财经频道和报纸都对这次的合作进行了大量的报道，而第二条则是，滨海市内发生了一起车祸，经过身份核查，死者正是京城华夏建筑的总裁殷国生。 因为殷国生的身份特殊，在交巡警出了现场之后，叶玮庭带了一部分专案组的人过去进行了死亡身份确认，确认死者就是华夏建筑的老板殷国生，而当时车上的另一面死者，是殷国生的司机，这名司机身份证上登记的姓名为“刘建军”。 这条新闻一发布出来，林媛自然也看到了这条新闻，林媛亲自跟叶玮庭核实了殷国生的身份资料之后，竟然一时之间呆愣住了。 夏秘书此时进来汇报了一下情况，道：“林总，华夏建筑那边刚才打电话过来，说殷国生出事之后，与我们的合作计划不变，华夏建筑将由殷国生的儿子殷正元代为主持，殷正元明天早上就会过来滨海市处理殷国生的身后事。” 林媛直觉殷国生的死没这么简单，但却又找不到合理的解释，殷国生是他们这次怀疑的目标，但殷国生突然死亡，也就意味着他们之前找的线索断了，而殷国生的死如果不是意外，又是什么人干的？是地下赌城内部的内斗，还是跟连环杀人案有关？ 林媛陷入了沉思之中，直到她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林媛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来电显示是叶玮庭的电话号码，林媛接起电话。 “林总现在有时间没有？”叶玮庭直接问道。 “叶领导有什么事吗？” “我想这次的事情我们可能要做一些调整，所以我觉得还是见面谈比较好。” 林媛犹豫了一下，道：“好吧，我马上过来。” 林媛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夏秘书立即安排车辆赶去滨海市公安局，叶玮庭和李嘉豪在叶玮庭的办公室等着林媛，两人都是眉头深锁，原本他们将目标锁定殷国生，本来是想借此顺藤摸瓜找到地下赌城的大佬们，然而殷国生却突然出了车祸…… 这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叶玮庭都不得而知，并且因为殷国生并非是本地人，所以他在滨海市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车上的司机又死了，想要录取口供调查取证简直是难如登天。 大概一个半个小时之后，林媛的车子抵达了公安局，片警领着林媛和夏秘书到了叶玮庭的办公室，夏秘书很识趣的在门外等候着。 第351章 新的线索 “对于殷国生的死，林总有什么看法？”叶玮庭也不客气，招呼林媛坐下来之后，直接问道。 林媛对殷国生的死也感到很意外，林媛他们几乎可以肯定殷国生就是地下赌城的人，现在殷国生突然死亡，他们调查的线索就又断了。 “或许殷国生和金九爷的死都是一样，因为他们引起了我们的怀疑，所以他们被内部清理了，这件事，或许和雇佣兵有关。”林媛直言不讳道。 叶玮庭也并不意外林媛知道雇佣兵的事情，林媛的能力比林筠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沈天受伤，林媛反倒成了叶玮庭垂询意见的一个重要人物。 “雇佣兵的事情我们也是刚查到一些线索，现在殷国生一死，华夏建筑那边可有什么举动？”叶玮庭问道。 林媛顿时明白过来，叶玮庭找她来的目的便是因为华夏建筑，殷国生一死，原本和万力集团的合作自然横生枝节，如果华夏建筑那边接手的人有问题，那他们还是可以继续跟进这条线，毕竟和万力集团合作，便会慢慢打开滨海市的市场。 “华夏建筑那边已经跟我们联系过了，他们新任的总裁殷正元明天在新闻发布会之后，就会赶来滨海市跟我们继续跟进合作的事情。” 叶玮庭皱起了眉头，道：“经商的事情我不懂，不过按照常理，殷国生突然死亡，如果华夏建筑提出延后洽谈，万力集团也不会拒绝，毕竟死者为大，殷正元却在这时候提出继续洽谈，这一点，不符合常理。” 林媛点头，道：“不管殷正元现在是什么意思，只要他们肯跟我们谈，我们就可以和他周旋，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叶玮庭拿起手边一份资料，道：“我们之前调查过殷国生，殷国生的户籍信息显示，他并没有结婚生子，不过殷国生却有很多私生子，殷国生生前并没有公证立遗嘱，而殷国生一死，殷正元就直接继承了华夏建筑，这一点，并不符合常理，除此之外，殷国生的其他私生子似乎并没有任何反对意见，所以我们有合理理由怀疑，殷正元就是殷国生的接班人。” 林媛明白过来叶玮庭的意思，她往椅子后面靠了靠，道：“所以叶领导现在是想要我怎么配合你们的调查？” 林媛是个聪明人，所谓响鼓不用重锤，叶玮庭刚才那一番话说出来，林媛就明白过来叶玮庭的意思了。 “华夏建筑和万力集团接洽的全部过程，我们警方都要了解，虽然我知道这个要求不合理，不过我还是希望林总能让我们的同事，进入会议现场。”叶玮庭诚恳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叶玮庭的这个要求的确不合理，不但不合理，甚至还有点过分，万力集团和华夏建筑的洽谈，属于公司内部机密，即使是警方也不得横加干预，否则，这就是滥用私权。 林媛看着叶玮庭，片刻之后， 她点了点头，道：“我可以答应叶领导的条件，就算作是感谢上次你们帮我救了兰小姐。” 叶玮庭摇头，道：“保护公民生命财产不受侵犯，本来就是我们警察的职责所在，林总不必感谢，这一次就算是我欠林总一个人情，日后我一定会还林总这个人情的。” 林媛也不纠缠这个话题，道：“既然如此，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殷正元明天就会赶到滨海市，虽然说我们公司暂时还没和他们正式合作，不过明天我会亲自去一趟殡仪馆。” 叶玮庭点头，道；“林总小心。” 林媛笑了笑，道：“就算他们再目无王法，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动手，何况现在殷国生刚死，他们暂时不会对我动手。” “话虽如此，不过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警方内部诸多事情不便跟林总透露太多，还请林总理解。” “这一点我自然明白，叶领导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叶玮庭亲自将林媛送出了公安局的大门，林媛的车子缓缓驶离了公安局，李嘉豪走到叶玮庭身后，道：“要不要派人跟着？” 叶玮庭摇头，“她自然会有办法应付，监控那边查到什么线索没有？” 李嘉豪点了点头，两人转身快步走进了公安局大楼，然后乘坐电梯到了公安局专案组办公间。 此时专案组的成员大部分都在忙碌，殷国生一死，很多线索都必须全部重新调查，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关于殷正元的身份调查。 李嘉豪和叶玮庭回到专案组，李嘉豪将电脑推到叶玮庭面前，道：“这是我们在车祸现场找到的监控视频，根据这监控视频，我们找到了案发当时现场的情况，之后，我们又调取了殷国生这辆宾利车今天下午的行车记录，虽然行车记录有大量的毁损，但根据这两条线索结合起来，我们推算出了宾利车大致的行车路线，这一个，就是我们合成出来的大致路线。” 李嘉豪打开一个合成路线，这条路线上标注了几个红色的点，叶玮庭指着那几个红色的点，问道：“这几个红色的点是什么意思？” “这个是我们推测宾利车经停的地点，其中这一个紫薇阁，我调查过监控视频，确定宾利车的确是到过紫薇阁，并且车子从紫薇阁出来不到半个小时，宾利车就被大货车撞毁。” 叶玮庭看着路线，道；“这紫薇阁是做什么的？” 李嘉豪又从电脑里调取出一些资料，道：“紫薇阁是满清时期的一座老建筑，目前是登记在一个叫李飞的名下，这个李飞我也查过，是滨海市一个大茶商，他几乎是垄断了整个滨海市的茶业生意，这紫薇阁登记在李飞的名下是在3年前。” 叶玮庭简单浏览了一下资料，道：“在李飞之前，这栋建筑是登记在谁的名下？” “这个我也查过了，这紫薇阁原来的主人叫徐文星，是滨海市一所私立学校的校长，不过这所学校在3年前因为资金困难而倒闭，之后徐文星为了偿还债务，将紫薇阁卖给了李飞，是经过公证的。” 这些资料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但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为什么殷国生生前会去紫薇阁？仅仅是为了去买茶叶吗？如果殷国生想要买茶叶，只需要叫人去购买就好了，像殷国生这种大富商，讲求的不就是享受吗？ 叶玮庭继续道：“这个李飞的资料呢？” 李嘉豪早就将这些资料调查好了，此时他又将李飞的资料调出来，道；“李飞是滨海市茶道文化协会的会长，他名下除了一些茶业公司之外，还有一家运输公司，除此之外，也有涉及一些酒店餐饮等行业，李飞的身家清白，没有犯罪记录。” 叶玮庭看过李飞的资料，道：“带人去将李飞带回来问话，关够24小时再说。” 李嘉豪一脸为难，道：“这个似乎不太好吧，李飞就是一个正经的商人，殷国生从紫薇阁出来时也是好端端的，这要是李飞事后追究起来，我们也不好交代。” “先把人带回来再说，至于其他的，我自然会处理。” “那……以什么名目将他带回来？” “偷税漏税。” 李嘉豪顿时反应过来，当下笑道：“还是叶领导有办法，我这就叫兄弟去办！” 叶玮庭点了点头，李嘉豪过去通知人办事，叶玮庭将殷正元和李飞的资料再仔细看了一遍，这两人似乎并没有任何来往，不过叶玮庭的视线却突然停留在了一张照片上。 叶玮庭将照片单独调取了出来，这张照片是李飞名下“安泰运输”开业的剪彩仪式，这张照片上和李飞一起剪彩的一个男人吸引了叶玮庭的目光，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滨海市公安局前任局长梁田。 一个运输公司，为什么能请动公安局长出席剪彩仪式，并且运输公司成立这么久以来，却一直都没有任何违规违章记录…… 叶玮庭脑中慢慢浮现出一个想法，而这个想法，令她感到后背一阵不寒而栗，这一盘深不可测的棋，到底还有多少是他们根本就还没有触及到的区域？ “叶领导，已经安排妥当了，大概一个小时，李飞就能到案。”李嘉豪走过来，跟叶玮庭汇报着情况。 叶玮庭并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张照片，李嘉豪见状，也看了一下照片，嘀咕道：“不就是一张照片吗？这么好看？叶领导一直盯着照片看。” 叶玮庭指着照片上的梁田，道：“你看这照片上的是谁。” 李嘉豪顺着叶玮庭的手指看了过去，笑道：“这不就是梁田嘛，这梁田都死了好久了，叶领导怎么……” 李嘉豪的话说到这里突然停止了下来，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道：“我明白了！叶领导是怀疑这个李飞跟梁田有关！” 叶玮庭道：“我刚才查过安泰运输的经营状况，自从安泰运输成立之后，公司没有任何违规违章记录，并且进出滨海市都属于免检车辆，除了梁田，谁能给李飞这么大权力？” 李嘉豪听得背脊一阵发寒，道；“那叶领导是怀疑李飞是梁田的人，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李飞可就不简单了！” 叶玮庭犹豫了一下，立即道：“安泰运输就在城南区，你亲自带人去安泰运输突击检查，看看他们运输的货物到底都有些什么，一旦有违规违禁品，立即扣押！” “是，叶领导！” 李嘉豪很快就带着人出发了，如果李嘉豪这一趟真的能在安泰运输找到些线索，哪怕只是蛛丝马迹，也足够她将李飞继续扣押在公安局审问了，这一次殷国生的死亡虽然断了线索，不过，这或许会是一条新的线索！ 叶玮庭继续查阅着李飞的个人资料，李飞的资料的确很干净，甚至连一条车辆违章的记录都没有，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会是真的好人，还是只是将他坏的那一面，全部隐藏了起来？ 第352章 敲山震虎 滨海市公安局总部大楼1031号审讯室，凌晨3点。 李飞被带到公安局时，整个人都是懵的，审讯室强烈的光打在他脸上，他慌忙用手去遮挡，一边愤怒的喝道：“你们凭什么抓我来这里！你们领导呢！我要见你们领导！” 叶玮庭带着一个小片警走了进去，那个小片警进去之后很老实的坐在叶玮庭身边，叶玮庭在李飞对面坐下来，一边递出自己的警官证，道：“我就是公安局的领导，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李先生涉嫌偷税漏税，所以特别请李先生回来协助调查的。” 李飞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你们有没有搞错！我公司每年都规规矩矩交税！怎么可能偷税漏税！我要见律师！” “我们现在只是调查取证环节，根据《刑事诉讼法》规定，李先生现在无权会见任何人，等我们调查到了足够的证据，将李先生正式批捕之后，你的律师可以书面提出申请会见意见，等候检察院那边决定是否会见。” 李飞一下子就懵了，他一个商人，怎么会懂这么多的法律条文？ “你们说我偷税漏税！可有什么证据？你们这是乱弹琴！”李飞脸色铁青，愤怒的吼道。 “我刚才已经跟李先生说清楚了，我们是接到群众举报，所以才找李先生过来核实情况，如果情况属实，我们将会进一步调查取证，如果情况不属实，我们自然会放李先生出去，如果事后李先生不满我们的工作处理方式，可以向上级投诉。” 李飞冷哼一声，道：“我公司没有任何偷税漏税的行为！你们要是拿不出真凭实据，就是诬告！你们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是非法拘禁！” 叶玮庭料到李飞不会配合他们的调查，不过却没想到李飞的态度竟然如此嚣张，不过叶玮庭也有的是时间来跟李飞耗着。 叶玮庭敲了敲桌面，道；“只要李先生配合我们调查，事情弄清楚了，我自然就会放李先生回去了。” 李飞冷冷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没有偷税漏税！你们要是有确凿的证据再来跟我问话！” 李飞抱着手臂，笃定了叶玮庭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对于公安局这块询问调查的套路，李飞是很了解的，在外面甚至还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根据《刑法》以及相关法律规定，警方想要起诉犯罪嫌疑人，必须要有足够的证据支持，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即使犯罪嫌疑人有极大的犯罪嫌疑，也不能对其实施任何强制措施。 法不禁止即自由，法无授权即禁止，法律是评价公民行为是否合法的唯一标准，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 此时的李飞，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警方在24小时之内如果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那么24小时之后，警方就必须释放他，不但如此，他还有权对警方投诉，甚至提起行政诉讼。 叶玮庭拿起手边的一份资料，道：“既然李先生不肯配合，那就我来说，李先生看我说得对不对了。” 李飞横眉冷对，他倒想看看叶玮庭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李飞，男，今年47岁，滨海市茶道文化协会会长，名下拥有大唐茶业股份有限公司、安泰运输公司等多家公司，李先生3年前与前妻离异，享有对两人的婚生子李长林的抚养权，李先生的前妻1年前因抑郁症而自杀身亡。” “李先生名下的安泰运输，在11年前成立至今，没有任何一笔违规违章记录，并且获得进出滨海市免检的特殊资格，我其实很好奇，在网购这么发达的今天，李先生名下的运输公司，竟然依旧享有免检资格，不知道是谁给李先生这么大的优惠政策的？” 李飞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他脸色变得有一些不自然，不过却依旧很镇定的回答道：“运输公司的免检资格是通过合法正规的渠道获得的，我在商务运输局是有依法备案的，你们不信可以自己去查。” 叶玮庭事先自然是查过这一点的，不过李飞在这件事上的反应很明显不对劲，因此叶玮庭就有合理怀疑，这个合法正规的来的免检资格是有问题的。 叶玮庭道：“李先生放心，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免得冤枉了李先生，对吧？不过，我刚才并没有提出质疑，李先生似乎不用这么急着辩解。” 李飞反应过来他是上了叶玮庭的当，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还不信凭他还收拾不了一个女警察！ 李飞冷哼道：“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并非是辩解。” 叶玮庭点点头，不为这事再与李飞理论，继续道：“李先生在我们滨海市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尤其是在茶业这一行，可以说是茶王，不过我查了一下大唐茶业这几年上税的情况，大唐茶业每年的营收额超过十亿，按照这个比例算下来，大唐茶业应该上税至少是在3000万以上，不过我看了大唐茶业的上税报表，最多的一年也才1300多万，而最少的一年，竟然只上税700多万，李先生应该知道，商业税是国家赋税收入的一个大项目，要是每个公司都像李先生这样，那我们的税收，似乎就不需要经过法律明文规定了吧。” “公司每年税收的事情都有专门的核税师的核算统计，在交给税务局审核检查，我们的税务并没有任何问题。” “有不有问题，稍后我们会进一步调查，这一点就不需要李先生关心了。” 李飞此时已经明白 过来，叶玮庭今天晚上带他过来，并非只是做做过场，大唐茶业的税务有不有问题他心里当然心知肚明，只要警方仔细一核查就能查出问题来…… “警官，在你们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之前，你就无权定我的罪名！” 叶玮庭点头，道：“看来李先生是很熟悉法律的，李先生说得没错，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我只有24个小时的时间来审问你，不过我相信我们的同事一定会在24小时之内找到足够的证据的，大唐茶业的税收我们就先说到这里，我们再来说说安泰运输吧。” 李飞的脸色微微一变，道：“安泰运输的税收绝对不可能有任何问题！” 叶玮庭笑道：“李先生不要激动，我并没有说安泰运输的税收有什么问题，从税收来看，安泰运输每年所缴纳的税费似乎比较合乎常规，我也稍微了解过，安泰运输是我们滨海市最大的一家运输公司，水陆空三方都有安泰运输的专门运输线路，甚至多个小国还给岸滩运输落地免签的特殊待遇，尤其是泰国、缅甸、老挝等地方，李先生的面子，倒真的是不小啊，连大使馆都出面替李先生做担保了。” 李飞不知道叶玮庭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叶玮庭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查到这么多线索，如果不是李飞今天是突然被带到公安局问话，他几乎都要怀疑警方最近一直都在暗中调查他了。 李飞开始有些心神不定，眼神似有若无的避开叶玮庭，叶玮庭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看来李飞的心理防线已经开始溃败了。 “这是因为我们公司的业务比较宽泛，政府为了扶持民生企业，所以才会给予我们这么多的优惠政策的。” 李飞的这个解释倒也还算合理，每年政府都会扶持一批民生企业，为的就是发展经济，因此李飞的这个解释还算是合理的。 叶玮庭道：“李先生的这个解释倒也说得过去，不过稍后我们会对大唐茶业和安泰运输的账目进行核查，包括给李先生公司办理这些业务的工作人员，希望李先生到时候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跟我回答今天这些问题。” 李飞本来以为警方今天带他回来是为了殷国生的事情，他心里也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其他方面也都做了妥善安排，但警方却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这一点却是李飞没有料到的。 任何一个私人企业，只要警方认真核查都会查出大大小小的问题来的，更何况是这种大型企业，因此叶玮庭也就并不害怕请李飞回来，只要她稍微使用询问技巧，一番敲山震虎，再等李嘉豪那边有所斩获，今晚上李飞的心理防线必然击溃，到时候叶玮庭再将李飞释放出去…… “我们公司的财务都是有专门的会计清算和核实的，我相信这上面不会出问题。” 叶玮庭笑道：“我当然相信李先生，要知道我也不希望这么晚了还跟李先生谈聊斋，李先生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我也不想得罪李先生，李先生觉得呢？” 叶玮庭这句话说得十分暧昧，李飞的脸色果然微微一变，但从刚才叶玮庭的表现来看，她却又似乎不只是走过场，李飞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难道叶玮庭根本就只是想从他身上捞一笔？ 李飞观察着叶玮庭，如果叶玮庭只是为了求财，那他当然愿意拿钱了事，李飞再看着叶玮庭，眼神不由得暧昧起来，他笑道：“刘警官说得对，我们做生意从来都是老老实实的，绝对不会沾半点违法的事情，刘警官受累，这事查清楚了，大家都好过嘛。” 叶玮庭笑着点头，道：“我也不想为难李先生的，只不过群众举报我们不得不管，说起来，谁愿意这么晚了还在这里耗着，女人这皮肤可得好好保养的，不然容易老得快。” 李飞笑着应和道：“刘警官如此年轻貌美，这皮肤看上去也是吹弹可破，跟老字可是沾不上半点关系的，我就在这附近有一家美容馆，刘警官要是不嫌弃的话，倒不如改天去试试？” 第353章 歪打正着 叶玮庭看李飞差不多已经放松了下来，便又继续道：“多谢李先生的好意了，改天有空， 我一定过去，不过我听说李先生名下的茶叶公司里面的茶叶才是最好的，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李先生的公司购买茶叶，我爸爸也是一个茶道爱好者，李先生不妨说说，你们公司的什么茶叶比较好？” 李飞听叶玮庭提起茶叶，立即笑道：“茶叶好次，这可是一门大学问，想要辨别茶叶的好次，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得会的，刘警官要是感兴趣，得空到我公司来，我亲自跟刘警官说道说道。” “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警察，可当不起李先生厚爱，李先生平时结交的都是上层社会的人，我怎么好意思去叨扰李先生。” 李飞哈哈笑了几声，道：“刘警官哪里话，他们又哪里有刘警官长得好看，不是？” 叶玮庭几句话就套出了李飞的真面目，李飞对叶玮庭也没有了防备，言辞之间，倒一直都是想收买叶玮庭的意思。 叶玮庭跟李飞闲聊起来茶业，那小片警自然没有如实记录，越到后面李飞的言辞也就越是露骨，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叶玮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叶玮庭拿起手机走出了审讯室，电话是李嘉豪打过来的。 “叶领导，你真是太聪明了！你猜我们在安泰运输查到了什么！”李嘉豪的声音难掩兴奋，这一趟去安泰运输，竟然有如此大的收获。 “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 “违禁品！大量的枪支弹药，还有不少的贵重物品！好家伙！就差没有运毒了！” 叶玮庭听到李嘉豪的话，心中却是猛地一沉，李嘉豪的话倒是提醒了叶玮庭，毒品！安泰运输在好几条国际线上也是免签的，如果安泰运输借此来运输毒品…… 叶玮庭不敢继续往下想，快速道：“立即将这些物品全部扣押下来！另外，将安泰运输所有人全都暂时看押起来，公司所有大型运输单子全部带回来，除此之外，你带人好生检查，这些物品当中到底有不有毒品！” 泰国、缅甸、老挝……这三个国家岂不是就是著名的毒品交易中心金三角！ 叶玮庭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如果安泰运输真的涉及到运输毒品，那么这将是一起绝无仅有的大宗案件，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殷国生会去紫薇阁，李飞和梁田的关系，所有所有的疑点，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了！ 叶玮庭仿佛在突然之间想通了这几宗案件之间的关系！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地下赌城！毒品和赌博，这两样东西足以撑起任何一个金钱帝国！ “叶领导，这些枪支弹药就够李飞喝一壶的了，再顺着查下去，起码也能查出个偷税漏税，有不有毒品没这么着急查吧。” 叶玮庭却是以命令的口吻道：“按照我说的去做！哪怕只是找到了一点点毒品，我们离成功就只差一步了！” 对于叶玮庭的话，李嘉豪却是似懂非懂，不过 他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李嘉豪道：“是，叶领导！我这就去办！” “记住！除了专案组的人之外，这件事暂时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明白吗！”叶玮庭交代了一句。 李嘉豪没有再继续追问，叶玮庭这么交代，便是对城南区的警察有所怀疑，就算安泰运输有免检的证件，但是运输这么多的违禁品，十几年了却没有被查到过一次，这就很是耐人寻味了。 叶玮庭挂断电话之后，在审讯室外站了片刻，等她平复下来了心绪，这才回到审讯室内。 李飞看着叶玮庭，似乎对叶玮庭这通电话很感兴趣，叶玮庭将手机放在一旁笑道：“李先生的人脉果然很广，这么快就有领导来过问了，看来，我得尽快将李先生放出去，不然，我这位子恐怕都快坐不住了。” 李飞一听这话，笑道：“刘警官这是什么话，这一切还不是都按照正常程序来，我明白的。” 叶玮庭皮笑肉不笑，道：“等会儿我会让同事替李先生办理手续，还请李先生多多包涵了。” 李飞暗中松了口气，道：“刘警官哪里话，不过都是一场误会嘛，稍后刘警官要是有时间，到我公司坐坐。” 叶玮庭配合的点头，便起身离开了审讯室，那个小片警在审讯室内守着，叶玮庭从审讯室出来，一旁专案组的同事走过来，问道；“叶领导，难道真就这么把他放了？” 叶玮庭摇头，“我刚才也只是安抚他的情绪，等嘉豪那边回了话，我们再做打算。” 又过了大概20分钟左右，叶玮庭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叶玮庭立即接起电话，道：“嘉豪，那边什么情况了？” “找到了！我们找到了大量的……嘭！” 李嘉豪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那头却突然传来一阵枪声，叶玮庭脸色猛地一变，道：“出动警力，全力增援！” “是，叶领导！” 叶玮庭冲着电话大喊着李嘉豪的名字，但电话那头除了一些枪声和打斗声之外，李嘉豪并没有再回话，叶玮庭跟着一起赶去现场增援。 而此时，安泰运输公司车间，李嘉豪和专案组成员正在与一些穿着黑色衣服戴着黑色口罩的人对打，对方的实力不俗，看得出来他们的装备很好，李嘉豪他们这一次虽然出动了不少的警力，但却很快就处在了下风。 就在此时，突然插入了两个属于第三方的人马，这两个人的枪法极准，并且行动力极为惊人，这两个人对付的，则在黑色衣服那一伙的。 虽然对付不知道是敌是友，不过只要帮着李嘉豪他们对付黑衣人，至少目前来说，这两个人还是属于他们这一边的。 车间内枪战十分激烈，李嘉豪他们这边已经有好几个同事倒下了，安泰运输的工作人员伤亡更是难以计数，剩下的个个抱头鼠窜伺机逃命。 李嘉豪想要阻止，但此时却根本就难以做到，很快，黑衣人当中的一个人朝李嘉豪比了一个奇怪的手势，李嘉豪看到那一个奇怪的手势，眼中闪过一抹惊讶的神色，但他这个动作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他很快就又恢复到了镇定。 “滴呜……滴呜……” 警车特有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其中一个黑衣人似乎迟疑了一下，然后朝其他人比了一个特别的手势，之后这个黑衣人便开始撤离，那两个第三方的人则跟着追了上去。 李嘉豪却并没有要继续追的意思，等城南区派出所的增援赶到时，黑衣人和那两个人都已经跑得没有了踪影，李嘉豪带来的人有两个受了很严重的伤，还有三个是轻伤，李嘉豪身上也要一些轻微伤，不过他却坚持在现场并没有离开。 城南区派出所冯所长脸色凝重的走过来，道：“李警官，你没事吧？我已经派人来清理现场了，我看你这也受了伤，还是先去医院处理一下比较好吧。” 李嘉豪身上虽然挂了彩，不过他却并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在叶玮庭来之前，他不放心将现场交给冯所长，何况他记得没错的话，那两个第三方人马击毙了两个黑衣人，只要查到那两个黑衣人的身份，就知道这一次动手的到底是谁了！ 李嘉豪摇头，道：“谢谢冯所长，一点小伤没事的，我过去看看黑衣人的情况，在叶领导来之前，现场暂时不要动。” “是是，那我先叫他们不要进来，免得破坏了现场，叶领导他们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 李嘉豪嗯了一声，快步走到其中一个黑衣人面前，黑衣人脸上戴着口罩，李嘉豪看了一眼黑衣人，然后摘掉了黑衣人脸上的口罩，口罩下，是一张有些触目惊心的脸。 不过即使如此，李嘉豪心中顿时也涌过了一阵狂喜，这个黑衣人的脸也就证实了他的猜测，是雇佣兵！这些黑衣人是雇佣兵！ 李嘉豪强忍着心中的狂喜，又快步走到另一个黑衣人面前，摘下黑衣人脸上的口罩，不出意外，这一个黑衣人的脸，他也是记得的！ 李嘉豪四处寻找着自己的手机，刚才事发突然，子弹险些打到他，要不是他及时丢掉了手机捡回一条性命，此时，他恐怕根本就没有机会站在这里了。 李嘉豪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手机屏幕虽然破碎了，不过还能继续使用，李嘉豪拨通了叶玮庭的电话，叶玮庭正在赶来安泰运输的路上，此时他接到李嘉豪的电话，不由大松口气。 “叶领导，我没事，请叶领导放心。”李嘉豪立即说道。 叶玮庭这才大松口气，道；“我们还有十分钟就到了，封锁现场，任何人都不能出去！” “我已经跟冯所长说了，现场已经封锁，里面也没有动，等叶领导来了再说。” 叶玮庭答应了一声，脚下不由加快了油门，四五辆警车很快就到了安泰运输公司，因为刚才发生了枪战，因此此时的安泰运输四处都是一片狼藉，叶玮庭快步走到车间，李嘉豪一个箭步迎了上去，“叶领导！这里！黑衣人！你过来看！” 叶玮庭却并没有急着过去看黑衣人，而是对冯所长道：“今天晚上的行动，真是太感谢冯所长及时赶到了，不然嘉豪他们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不管冯所长是黑是白，她亲自打的电话，冯所长自然不敢在这个时候乱来，只要先救下李嘉豪他们的性命，至于其他的，再做打算。 冯所长客气了几句，便道：“既然这案子归专案组管，那我就带着兄弟们先回去了，叶领导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联系。” 属于专案组的案子，派出所也的确无权插手，留在这里也是耗费时间，叶玮庭也没有挽留，客气了几句，就送冯所长离开了安泰运输。 等冯所长走了，叶玮庭这才疾步走到其中一个黑衣人面前，这个黑衣人的脸曾经被硫酸毁过容，在雇佣兵当中，排名第78. 第354章 黑色死亡 确定了第一个黑衣人的身份，叶玮庭又迅速走到第二个黑衣人面前，探查了第二个黑衣人的情况，这第二个黑衣人头顶上有一条很明显的疤痕，疤痕从头顶一直贯穿到后颈窝，这个人，在雇佣兵当中排名第61！ 叶玮庭难掩心中的兴奋，这两个雇佣兵的出现，完全出乎了叶玮庭的预料，却又仿佛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滨海市现在潜藏着大量的雇佣兵，而这些雇佣兵跟地下赌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金九爷和殷国生这两个嫌疑人虽然死了，但雇佣兵却依旧还在活动，这就说明，滨海市还有其他跟地下赌城有关的人在！ 再说殷国生死之前到过李飞的紫薇阁，那么紫薇阁当中，到底还有什么人，在暗中策划着这一切？ 叶玮庭立即叫人去紫薇阁，如果能查到什么直接有用的线索，便将紫薇阁暂时扣押起来，如果找不到直接的线索，也可以探探对方的虚实，不管怎么说，他们都不吃亏。 “这两个雇佣兵的身份必须暂时隐瞒下来，尸体先带回局里去做尸检。”叶玮庭安排好了之后，吩咐道。 法医卫宁也已经赶到了，此时正对尸体做尸表检查，李嘉豪看着尸体，道：“对了，我们在跟黑衣人打斗之时，后来还来了两个人，这两个人的身份不明，不过却是一直在帮助我们，如果不是他们帮忙，我们今天可能一个都活不下来。” 说到这里，李嘉豪心中有些还心有余悸，雇佣兵的实力果然不俗，他们虽然受过专业训练，但在行动上却是大大的不足，如果不是那两个介入的陌生人，现在他们恐怕早已经全军覆没了。 “那两个人或许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稍后你帮忙做一个犯罪侧写，另外再看从现场能否搜到相关的证据进行推测。” 李嘉豪点头，道：“对了，叶领导，之前你让我查这里是否有毒品，我倒的确是在他们的仓库找到了一辆报废车，这辆报废车里就有毒品，因为车辆是报废车，再伪装成送出去销毁的车辆，再将车辆送出去，就完成了一次运毒！” 叶玮庭沉声道：“报废车在哪里？你带我过去看看。” 李嘉豪带着叶玮庭离开车间，到了后面的仓库区，绕道仓库区之后，就是运输公司的车辆停放区域，安泰运输是滨海市最大的运输公司，所以车辆停放区域放置着各式各样的运输车辆，其中边缘区有一个地带，标志着“报废车辆”区域，李嘉豪走到其中一辆报废车辆前，“就是这一辆车，初步估计，车上至少有五十斤左右毒品。” 毒品是政府命令禁止的违禁物品，但是因为毒品贩卖会带来巨额的利润，因此不乏人员为此铤而走险，国内更有层出不穷的大毒枭，毒品，永远都是一个不过时的话题。 叶玮庭上车查看了一下车上装载的毒品，这些毒品的纯度极高，在市面上的售价超过50块钱一克，初步估计这些毒品有60斤以上，单是这一车的毒品交易金额就十分惊人了。 “叫人将这里的东西带回局里去，另外，得马上将李飞拘捕起来，派人专门看守。”叶玮庭现在反倒开始担心李飞的安全，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只要他们找到相关的线索指证嫌疑人，嫌疑人很快就会被灭口。 这一次，他们不能再这么被动了。 李嘉豪立即按照叶玮庭的意思，跟专案组的成员联络之后，由专案组的成员亲自执行拘捕行动，并且从现在开始，公安局进入全面戒严状态，没有叶玮庭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入专案组的办案区域，否则视为非法进入国家机关，警方有权对其直接进行逮捕甚至击毙。 滨海市城外私立医院。 沈天已经好几天都没有来了，不但沈天，连叶玮庭和李嘉豪都没有露过面，陶安心中渐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令她有些坐卧难安。 林媛回来时，便看到陶安在院子里发呆，林媛手里拿着一本书，这本书是她路过书店时随手挑选的，林媛走进院子，一向警觉性十分高的陶安却没有丝毫反应，林媛走到陶安身边坐下来，陶安这才反应过来。 “林总回来了。”陶安的声音有些意兴阑珊。 “嗯，这是我路过书店时随手挑的一本书，知道你无聊，送给你打发时间用的。” 陶安接过书道了谢，却并没有打开，她看着夜空，道：“师兄好几天没过来了，最近我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师兄他是不是出事了。” 林媛笑了笑，“专案组最近忙着破案，案子现在正在节骨眼上，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是她胡思乱想了吗？可她心里总是很不安，就好像会出什么大事一样。 “或许是吧，师兄那么厉害，他不会出事的，不过我的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我想……是时候可以离开医院了吧。”留在医院，陶安对外界的事情几乎是一无所知，这种状态令她感到十分恐慌。 “稍后我会让苏医生再给你做一些全面的检查，如果苏医生认为你可以出院了，自然是最好，不过你现在是一个已经‘死掉’的人，暂时留在这里才是安全的，你如果不放心沈局长，明天我看到沈局长的时候，我会让他亲自跟你报平安的。” 有林媛这句话，陶安倒是稍微放了心，不过她心中的 不安却并没有因此减少，她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感觉，这种感觉令她十分的不安。 “嗯，那我就等着师兄了，时间不早了我先上楼去休息了。”陶安拿着书，神色之间有些黯然。 林媛也没有多做挽留，把陶安留下来，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反而还要担心林媛是否会识破她的谎话，沈天现在的情况说不上好，那么严重的伤，恐怕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了，但地下赌城那边，又会给他时间去恢复吗…… 滨海市人民医院，住院部13层楼。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戴着口罩推着医院专用的手推车，正缓缓靠近沈天的病房，沈天现在受伤，叶玮庭派了不少警察在沈天的病房外24小时巡逻执勤，闲杂人等一律都不准靠近沈天的病房。 “站住！”一个警察喝住了医生。 医生仿佛受到了惊吓，有些害怕的解释，“我是沈局长的医生，我是过来给沈局长换药的。” “证件呢？” 医生慌忙从大褂里拿出他的工作证，笑道：“刚才换班，一时之间给忘了。” 警察核对了身份之后，这才放医生进了沈天的病房，这两天昏睡得太久，此时沈天的精神很不错，原本医生要他好生休息，但他却没有丝毫休息的意思。 医生进了病房，默不作声的拿着注射器走向沈天，注射器当中是一管淡黄色的液体，他走到沈天床前，道：“沈局长，是时候打针了。” 沈天听着这人的声音不对劲，问道：“不是刚刚打过了？” “嗯，这是新增的，帮助沈局长恢复的新型药物。” 沈天不由多看了医生一眼，然后十分平静的伸出手，道：“来吧，不过我怕疼，你轻点。” 医生应了一声，拿着注射器就要准备提沈天注射，就在注射器要接触到沈天皮肤的那一刹那，沈天趁医生不防备之际，一个反手从医生手中躲过注射器，将注射器的针尖猛地扎进医生的脖子。 那医生抱着脖子惨叫连连，外面的警察听到声音之后，立即冲进了病房，医生捂着脖子，疯狂的冲向警察，警察拼尽力气将他拦了下来，但那医生却已经状似癫狂，在地上猛烈的抽搐了几下之后，竟然停止了动作。 警察上去检查了医生的呼吸，发现对方竟然已经没气了，那个警察暗自捏了把冷汗，他走到沈天床前，十分沮丧道：“对不起沈局，是我们疏忽了！” 沈天脸色凝重，他现在在医院诸多不便，如果不自己多个心眼，恐怕他连死者怎么写的都不知道！ 沈天摆了摆手，道：“查清楚他的身份，我要第一时间知道他的身份。” “是，沈局！” 沈天也没有再说声，打发几个警察带着那个医生的尸体下去了，沈天坐在床上，却是陷入了沉思，看来现在地下赌城的人已经是狗急跳墙，开始不折手段的想要对付他们了。 想到这里，沈天竟开始担心陶安的安全来，他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想了半天，却始终都没有拨打出陶安的电话，或许对现在的陶安来说，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不论如何，他都不想再把陶安卷入这一场战争之中，他一直都只希望陶安平安的活着。 安，就是平安之意。 沈天在床上沉思了一阵，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了叶玮庭的电话号码，电话连着响了好几声，叶玮庭才接起来。 “沈局长，出什么事了吗？”叶玮庭一看到沈天的电话，第一个反应是担心沈天的伤势。 “没什么事，今天局里的情况如何？”沈天问道。 叶玮庭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道：“局里也没什么事，你就在医院好生养伤吧。” “我跟医生商量过了，我明天就出院，医生给我开够药，我自己回去注射和服用药物就行了。” “不行！”叶玮庭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沈天身上的伤是何等触目惊心，没有个两三个月根本不可能恢复，他这才在医院待了一天就想出来，叶玮庭决不答应！ “我已经决定了，现在正是案子的关键时期，我不能离开警队，也不能让叶领导一个人独自面对，我必须要回来。” 叶玮庭握着手机有一刹那的失神，沈天想要回来，到底是因为案子，还是因为她？ 第355章 貌合神离 “可是你身上的伤很严重，万一因此出了什么事……案子的事情有我全程跟进，沈局长就不用操心了。”叶玮庭还是不肯轻易答应，沈天的伤并非儿戏，这一次他们要对付的又是持有重型枪械设备的雇佣兵，万一…… “身为警察，破案是我的职责所在，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明天一早我就会赶回来。” 沈天不给叶玮庭任何商量的余地，便直接挂断了电话，叶玮庭握着手机出神，她想要再拨打沈天的电话回去，却又只是拿着手机发呆。 第二天早上，叶玮庭亲自将李飞释放了出去，李飞在公安局待了一整个晚上，此时他的精神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不过从公安局走出来那一刻， 他的精神恢复了七八分。 李飞的司机开着车已经在公安局大门口等候了，司机这边，警方已经做好了安排，李飞上了车之后，司机从后视镜看了李飞一眼，问道；“李先生是回紫薇阁还是……” “回紫薇阁。” 司机开着车往紫薇阁的方向过去，李飞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一看，然后接起了电话，不过电话接通之后，李飞就一直都没有再说话，片刻之后，李飞让司机将车子停在路边，司机一头雾水，却只能按照李飞的意思照办，车子停下来之后，李飞让司机下车，之后他自己开车走了。 司机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立即跟警方取得了联系，警方马上派人进行追踪。 与此同时，滨海市殡仪馆。 殷国生死后，尸体便被送到了殡仪馆安置，林媛身为万力集团的总裁，殷国生的死，她自然也是要走走过场的，何况她也需要过来了解一下情况，不过为了他的安全起见，叶玮庭 一早就派人过来暗中保护她了。 车子到了殡仪馆之后，林媛下了车，夏秘书跟在林媛身后，两人走进了殡仪馆，虽然殷国生刚到滨海市，不过因为殷国生的身份特殊，因此殡仪馆还是来了不少宾客，殷正元还没有赶到，所以现场负责接待的是华夏建筑驻滨海市的工作人员。 林媛到了之后，先是进行了吊唁，接着又进行了遗体告别仪式，这一系列的流程之后，林媛也没有在殡仪馆多待，便准备离开殡仪馆。 “林总，请留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拦住了林媛。 林媛对这个男人有些印象，他是华夏建筑在滨海市这边办事处的负责人，林媛礼貌性的停了下来，道：“赵经理还有什么事吗？” “新任的殷总此时已经上了飞机，很快就会赶到滨海市，为了不影响合作，殷总的意思是今天下午能如期与林总举行洽谈，如果能促成这笔合作，殷总便也能借此告慰他父亲的在天之灵。” 林媛面上不动声色，道：“殷总不介意的话，我们当然愿意继续洽谈。” 赵经理点了点头，道：“多谢林总，那我们下午再见。” 林媛微微点头示意，便离开了殡仪馆，上车之后，林媛叫夏秘书把此前华夏建筑洽谈的企划书拿给了她，她大致看了一下，单从合作上来说，和华夏建筑的合作倒是一笔不亏的买卖。 万力集团发展到现有的规模，单单一个滨海市已经不能满足万力集团的胃口了，而万力集团想要更长足的发展，那么势必就要打开局面，与更强大的企业寻求合作的机会，华夏建筑则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然而华夏建筑和万力集团合作的动机不纯，因此林媛并没有看重这一次的合作，再加上这一次合作又有警方的介入，所以林媛并不打算在这上面耗费太多的精力。 “林总，我必须提醒一下，今天晚上是兰小姐出院的时间，林总答应过要去接兰小姐的。”夏秘书担心他家老板再次遗忘了正牌夫人，不得不出声提醒一句。 “我知道，下午的会议只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等会议结束，我们就去医院，医院那边你叫人办理好出院手续。” “是，林总。”夏秘书感到十分欣慰，难得她家老板还记得这事。 滨海市城外，一栋乡村别墅。 此时别墅之中的大厅里坐着三个人，这三个人便是昨天在紫薇阁中年聚齐的那几个人，老五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老六冷冷喝道：“李飞是你的人，现在捅出这么大个篓子！不但那几个小警察没有杀到，还留下了把柄！我看你怎么收场！” 老五咬牙冷冷瞪着老六，道：“你别以为仗着有老大的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现在折的是老子的地盘！那些毒品和军火加起来至少是上亿的价值！你以为老子不心疼！” “哼！你自己做事不稳妥，还反过来咬我一口！这事要是处理不干净，你我都休想有好果子吃！那个李飞呢！你还留着他做什么！” “老子的人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老子知道怎么处理！不需要你来啰嗦！” 老六气得肺都快炸了 ，眼看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却突然生出这么一档子事来，真是晦气得很！ “哼！老大已经发话了！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你就跟老七和老九他们一起上路吧！” 老五脸色猛地一沉，怒道：“老大这是要过河拆桥！” 老六冷哼一声，道：“这叫清理门户！这是规矩！谁都不能破坏，老五你要是处理不好，就自己选好接班人吧，否则，我们替你选也可以！” 老五咬紧牙关，却又无可奈何，他心中很清楚老大的实力，雇佣兵全都在老大的手上，而滨海市的雇佣兵暂时听命于老六，如果他先下手为强的话…… 老五想到这里，冷冷道：“这件事我自会处理好，不需要你们来指手画脚的！哼！” 老八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出声劝道：“哎呀，大家都是自己人嘛，何必为了这点小事大动干戈，不是吗？老五你也是的，怎么能留下这么大一个把柄给警方？现在警方把李飞放出来，岂不是明摆着故意冲我们来的嘛！” 老五也是十分窝火，道：“我怎么知道警方竟然不查老七的事情，偏偏盯上了李飞的生意！以前梁局长还在的时候给了诸多方便，谁能想得到她叶……大小姐竟然这么做！” 安泰运输能查获这么多脏证物，倒的确是出乎叶玮庭的预料，原本她也只是想借机敲山震虎，却没想到，这一次还真的给震出了一只大老虎，而安泰运输背后的势力，则又跟地下赌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旦警方部署周详，那这一次，他们几个在滨海市的大佬，恐怕就难逃此劫了。 老八脸色也微微变了一变，却又立即笑道：“咱们这位大小姐啊，什么都好就是这脾气很倔，实在是不好说啊，不过这烂摊子我们要是收拾不好，估计这里早就成了我们兄弟几个的墓葬之处了，前几天我去寻了几处风水宝穴，或许还真的派得上用场。” 老五瞪着老八，眼睛冒出火星子来，怒道：“要死你们去死！老子可还不不想死的！” 老六冷哼一声，道：“这恐怕由不得你做主了！” 老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这时大厅之中响起一阵电话铃声，老五拿出手机接了起来，电话那头有人说了几句什么话，然后老五挂断了电话。 “李飞已经处理干净了，就算警方查到证据又能怎么样？他们照样没办法，至于那些东西就权当是送给大小姐的见面礼了！”老五冷冷的说道。 老六盯着老五，杀人灭口是他们一贯常用的手法，但是这一次，或许只会给他们招惹来更大的麻烦。 “糊涂！”老六喝道，“安泰运输刚才被抄了底，警方为什么要放了李飞，还不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你在这时候动手，不是给自己惹事吗！” 老五却是一副不满的语气，道：“老六，我怎么做事还不需要你来教，不要仗着老大就狐假虎威！老子不吃你那一套！” 老六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老八只好两边好言劝慰，老五最后一甩袖子走人，老六将桌子上的茶杯摔了个粉碎，怒道：“什么东西！老子倒要看看你知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老八连忙再拿了一只新茶杯给老六倒了一杯茶，道：“哎呀，都是自家兄弟，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嘛！老五也是为了处理干净尾巴嘛，不生气不生气。” 老六怒气冲冲喝了一口茶，道：“他算什么东西！要不是他搞死老七，咱们现在至于这么被动！扫场子的时候，那两个钻出来的陌生人也不容小觑，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做事也不知道收敛点！现在把事情搞成这样，谁来负这个责！” 老八总算是听出老六的意思了，原来他的目的就在这里，滨海市这个烂摊子，怎么也需要一个替罪羊，而老五，或许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老八假装没听出来老六的意思，笑道：“这不事情都处理妥当了嘛，殷正元中午就能到滨海市，下午和万力集团的会议顺利的话，咱们也算能扳回一局嘛，至于那两个陌生人，听风阁已经在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哼！不管他们是谁，要不是他们把局势搞成这样，我们也不用窝在这个小地方受气！等听风阁那边一有消息，我们就马上行动！将他们处理了之后，回京城！” 老八自然顺着老六的话敷衍几句，又在大厅吃了一盏茶，之后两人才悄然离去。 滨海市人民医院，住院楼。 李嘉豪去帮沈天办理出院手续，叶玮庭则去跟沈天的主治医生交涉，主治医生是个40出头的中年男人。 “这个，叶小姐啊，不是我说，沈局长这情况实在是不宜出院，他背上的伤很严重你们也看到了，这一出去万一伤口再裂开或者是感染了，会很麻烦的。” 第356章 螳螂捕蝉 叶玮庭紧皱着眉头，道；“沈局长坚持出院，需要注意些什么？” 叶玮庭避重就轻，没有直面医生的问题，原本沈天需要住院，叶玮庭也不愿意沈天出院，不过案子的事情的确进展到了最为重要的环节，许多细节方面，还需要沈天提点，最重要的原因是在这个时候，沈天是不会放弃的。 从第一起凶杀案到现在，整件案子沈天一直都在持续跟进，现在案子到了这个节骨眼，无论如何，沈天都不会错过抓捕到凶手对机会，何况现在地下赌城和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都同时出动了，沈天又岂会错过？ “注意嘛，一是不要大动，免得牵扯到伤口，二是饮食方面切忌生冷和饮酒，每天换三次药，外服的药也要按时吃，伤口也不能沾水，万一有感染的话必须立即回来就医。” 叶玮庭把医生说的话全都记了下来，又跟医生问了一些补身体的汤之类的，之后就回到了病房，李嘉豪已经替沈天办理好了出院手续，也收拾好了东西，沈天也已经换了一身干净得衣服，不过因为背部的伤口较重，他暂时还不能做大量的活动。 叶玮庭进了病房之后，李嘉豪有点尴尬的道：“这个，我去看看那边药拿好了没有，你们先聊着。” 李嘉豪趁机开溜，病房里只剩下叶玮庭和沈天，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沈天咳了两声，道；“听说昨晚上你们的行动收获很大，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也出动了。” 叶玮庭坐在一旁沙发上，道：“虽然还没有直接证据证实，不过那两个人应该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现场有监控证实，现场被击毙的两个雇佣兵，就是他们的手笔，他们似乎无意直接与警方作对，这一次的出现，或许也是为了对付雇佣兵。” 沈天沉默了片刻，道：“不管他们做下这么多案子是为了什么，就算梁田他们是真的有罪，但也应该接受法律公正的审判。” 叶玮庭看着沈天，道：“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或许站在受害者的角度来说，比如18年前的秦海彬，18年前的冤案，如果不是因为一件一模一样的金融诈骗案，谁还会去翻起一件18年前就定案的金融诈骗案？如果不是凶手制裁了梁田他们，秦海彬岂不是要永远背着罪犯的头衔，永远承受这样的冤屈？” 沈天也不是没有想到过这一点，如果是他的父亲被这样谋害，身为人子，他又真的能接受吗？就算法律给予了公正的审判，但死去的人永远都不会活过来了，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我们是警察，破案抓捕罪犯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虽然这世上有许多不平事，但我们要坚信我们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彰显正义，匡扶法纪，如果连我们自己都有所怀疑，那我们就失去了做一个合格警察的意义，哪怕前路再大的风险，我都将永远矢志不渝。” 即使他也有所怀疑，即使他也有过犹豫，但他是一个警察，这是他这一生最为傲娇的一件事。 叶玮庭忽然道：“你说服了我，沈局长，我相信这件案子应该很快就会完结，我也坚信，我们所做的，就是为了彰显正义。” 沈天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道：“谢谢领导理解。” 叶玮庭话锋一转，却又道：“不过那也不能说明，我支持你现在出院，医生再三强调你现在不适合出院，你不如再考虑一下。” 沈天立马拍着胸口保证，道；“叶领导放心，这点小伤不算事，再说了，大不了我到时候不上一线，就在后头指挥。” 叶玮庭也正有此意，只不过她得想办法逼着沈天自己说出来，到时候沈天总不能自己打自己嘴巴吧？ 叶玮庭又装模装样的劝了几句，李嘉豪在病房外面空站了许久，这要撮合他这一对领导，他也是操碎了心的。 过了片刻，病房里没有说话的声音了，李嘉豪才拿着药走了进去，沈天有伤在身，叶玮庭一是领导二又是女人，因此就由李嘉豪扶着沈天，叶玮庭去将车开到住院楼门口，李嘉豪扶着沈天，道：“师父，人家叶领导为了你，局里的烂摊子都不管了，你可得好生感谢人家。” 沈天瞪了李嘉豪一眼，道；“就你小子话多！几天不在，你就要上房揭瓦了？” 李嘉豪一脸委屈，道：“我这哪里敢啊！再说了，最近局里事情是挺多的嘛，这边接了你，我还得马上赶去万力集团，殷正元下午要和林总他们开会，我得去盯着点。” 沈天嗯了一声，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住院部大楼门口，上了车之后，沈天不太好坐，只好趴在后排座椅上，叶玮庭不时从后视镜看过去，不过这位置却看不太清楚沈天的情况，李嘉豪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要说叶玮庭对沈天没意思，打死他都不相信！ 滨海市振海大厦，宋朗的公寓。 李陵和宋朗两人在书房商量事情，李陵面色凝重，道：“看来这一次，我们的行踪暴露了。” 昨天晚上他们虽然干掉了两个雇佣兵，但以对方的实力，想要查到他们似乎并不难，这一次对决，双方都有着将对方置之死地的决心。 “马上安排小慧去法国，小澜那边，也尽快出国去，这段时间，他们都不能留在滨海市。”宋朗沉声说道。 李陵点头，道：“我已经替他们都订好了机票，现在这种局面，警方和地下赌城都盯上了我们，虽然警方暂时查不到我们头上来，但是地下赌城那边，或许会快他们一步。” “从现在开始，我们行动分外小心，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找到地下赌城的那几个大佬！殷国生死之前去了紫薇阁，那一天在紫薇阁的人当中一定就有地下赌城的人，不管他们是谁，我都一定会把他们揪出来！” 李陵道：“根据监控的画面显示，那一天一共有七个人去过紫薇阁，这七个人当中，有一个就是殷国生，另外还有几个人，除了本地几个富商之外，还有三个人的身份不明，我怀疑这三个人，就是地下赌城的人。” 宋朗道：“哪三个人？” 李陵在面前的电脑上操作了一番，电脑画面上出现了3张照片，这3张照片是从监控中截图出来的，因此画面不是太清楚，不过能勉强看得清楚这三个人的脸。 “我查过这三个人的身份，他们都是京城人士，名下都拥有大量的产业，身价在百亿之上，这三个人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紫薇阁？并且现场的监控拍到了他们的司机，从外形上看，他们的司机都是练家子，一般的商人找保镖是很正常的，不过他们的司机，却不只是像保镖的水准。” 宋朗道：“有没有查到他们和殷国生有什么来往？” 李陵摇头，道；“这一点倒是没有查到，他们几个人平时几乎是没有任何往来，不过这不就是最大的疑点吗？” 宋朗看着照片上的三个人，如果这三个人就是地下赌城的人，那么加上已经死去的金九爷和殷国生，现在滨海市就有五个地下赌城的人，也就是说，还有四个人一直都没有露面。 “昨天晚上在安泰运输我们已经暴露了，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找到我们，所以最近我们必须先将之前的据点全部销毁，甚至这里也不能再留了，我们必须寻找新的地方，做好万全准备。” 宋朗已经打算破釜沉舟孤注一掷，不管成败生死，他都义无反顾。 李陵点头，道：“好，我会马上去处理干净。” 滨海市万力集团总部大楼。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悄然驶来，劳斯莱斯幻影后面还跟着三辆奔驰S级轿车。 万力集团总部大楼前铺着红毯，万力集团的一位副总带着人在大门口负责接待，车子停稳之后，司机下来拉开车门，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年轻男人从车上下来。 这个男人就是华夏建筑新任的总裁殷正元，殷正元脸上戴着一副墨镜，一时到看不清楚他的眼睛，万力集团的孙副总走上前，道；“欢迎殷总莅临我们万力集团，我姓孙，是这次专门负责接待殷总的，殷总里面请。” 殷正元客气道：“多谢孙总，公司这次的事情事发突然，还请孙总理解。” 孙总笑道：“殷总太客气了，林总已经在会议室等候殷总了，殷总里面请。” 孙总带着殷正元和华夏建筑项目部的人进入了万力集团总部大楼，因为殷正元身份特殊，因此孙总带着殷正元单独乘坐的林媛的专用电梯，直接到了万力集团大会议室所在的楼层18层。 电梯很快就到了18层，孙总又带着殷正元来到大会议室，林媛和万力集团项目部的人此时已经在会议室等候了。 殷正元走进会议室，林媛便站起来，礼貌性的伸手，笑道：“欢迎殷总。” 殷正元也礼貌性的伸出手，回握住林媛的时候，道：“感谢林总。” 林媛招呼殷正元坐下，殷正元与林媛两人对立而坐，一主一客，两人脸上都带着客套的笑容，但这笑容都不达眼底。 李嘉豪就混迹在万力集团项目部的工作人员当中，不过为了避免穿帮，他做了一些简单的化妆，嘴唇上添加了一些胡须，又刻意的坐在后面一排，因此倒没有吸引什么人的注意。 这场会议，叶玮庭事先就跟林媛提起过，要在警方的控制之内进行，因此此时叶玮庭和沈天在公安局专案组专用的视频会议室内全程在线直播。 沈天手边放在一杯白开水，还有他要吃的药，不过此时他的注意力却全都在殷正元身上，殷国生刚死，殷正元这么快就接手了公司，还立即到滨海市来与万力集团商谈合作，这一切都有合理的解释，可是殷正元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的悲戚。 第357章 暴风雨前夕 “殷国生一共有多少个私生子？”沈天看着殷正元，忽然问道。 叶玮庭将手边一份资料递给沈天，道；“根据调查到的，殷国生一共有13个私生子，不过据说还有一些私生子是殷国生不承认的，而这个殷正元，就是这13个被承认的私生子之一。” 沈天拿起那份资料大致看了一下，道：“这个殷正元名下本来就有一家规模不小的电子公司，不过从这13个私生子的情况来看，殷正元的条件和能力都不是最好的，比他优秀的接班人，至少还有3个，为什么会是殷正元接手的华夏建筑？并且，其他的12个人似乎也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我怀疑是地下赌城的人挑中了殷正元作为殷国生的接班人，我们假定地下赌城固定是由9个人组成，而一旦这9个人之中出现了变故，比如像金九爷和殷国生这样的情况，他们就会自动的替补上去合适的接班人，继续地下赌城的事情，而殷正元就是他们挑选出来，作为殷国生的接班人。” 沈天沉思了一阵，道：“你这个解释倒还算是合理，这么一来，殷正元就很可能成为我们的一个突破点，另外，李飞那边什么情况了？不是派人去跟了吗？” 经沈天这么一提，叶玮庭倒是突然想起来，她派出去跟踪李飞的人，怎么这么久都没有什么反应，但他们身上的定位监视器却没有出现什么异常，但是这么久没有回复，难道他们出事了？ 叶玮庭立即跟派出去的同事联络，但她拨通对方手机之后，手机却一直都处于无人接听状态，叶玮庭尝试拨打了数次，最后叫人按照定位讯号的位置前去支援，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去支援的同事回话。 “叶领导，老张他们几个全都……全都被杀了！连同那个李飞，全都被杀了！”电话那头的人咬牙切齿的汇报道。 自从专案组成立以来，专案组的同事大多数时间都是同吃同住，有时候为了案子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也正是如此，他们之间培养出来了异于常人的革命般的友情，此时眼见同事被杀，他们的心情自然不会好过了。 叶玮庭握紧电话，沉声道；“将他们好好带回来，我会亲自迎接，他是我们的英雄。” 英雄这个词，就是给他们已经终结的人生，最好的评价。 挂断但电话，叶玮庭脸色凝重的看着沈天，道：“果然出事了，李飞和派出去跟踪的几个同事，全都被杀了，这其中还有上次我们查到的那个内鬼，现在人死了，我想，还是让他走得体面一些吧。” 沈天沉默了一阵，点点头，道：“这样的结局，对他来说也许算是最好的吧，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们应该尽量避免单独行动，免得给对方有机可趁。” 生命何其可贵，生命也只有一次。 叶玮庭道：“嗯，相关 方面的抚恤金和荣誉，我都会尽可能的替他们申请，绝对不会让他们的家人过得窘迫。” 公安系统有一套专门针对牺牲警察的抚恤金管理办法，目的就是让因公牺牲的警察家属，不至于无人问津，通常情况下，家中有老人和小孩的，都会尽赡养和抚养的义务，除此之外，还会发放一笔大额的抚恤金。 但即使如此，也没有人愿意领取这笔抚恤金，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方面，还要叶领导费心了，”沈天说着，从身上取出钱夹，拿出一张银行卡，道：“这是我的工资卡，里面应该还有一笔钱，我最近行动不太方便，你帮我取一下，平均分配一下，稍后给他们的家人送过去。” 叶玮庭从沈天手中接过那张银行，小小的一张银行卡，拿在叶玮庭手中却重如千钧，叶玮庭默了一阵，道；“这一次，我们一定要破获此案，让他们安心上路！” 沈天重重的嗯了一声，为了这一起错综复杂的案子，他们一再的受到损失，这一次更是牺牲了三名警员，这一个代价是沉重的，唯有破获此案，才能算是给死去的同事们一个交代。 沈天盯着视频上的殷正元，眼中渐渐掠过一抹冰冷的杀机。 滨海市城外，乡村别墅。 老八在别墅后院咿咿呀呀的唱着戏文，老六则一直在院子里安静的对弈，老八的唱腔很明显走位得很严重，老六听不下去，一枚棋子飞了过去，老八身形灵活的往后一躲，右手顺势接住了那枚棋子。 “多谢老六赏。”老八笑嘻嘻的说道，朝老六走了过去。 老六皮笑肉不笑，道：“有这个心思，倒不如来跟我下一盘棋。” 老八在老六对面坐下来，道：“今晚上你心性不定，这心思都不在棋盘上，我跟你下，赢了也没什么意思，不如一局一千万，我就陪你走了两局。” 老八是出了名的臭棋，不过他的眼睛却是十分毒辣，今晚上老六很明显是心不在焉，一局棋被他下得乱七八糟，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能不趁机宰一笔？ 只要老八不唱曲儿，怎么都好，输钱他也心甘情愿，何况他还未必会输。 老六点头道：“好，两局棋，输赢两千万。” 老八欣然应允，两人开始对弈起来，老六的心思却全然不在棋子上，老八打趣道：“你那老情人还没消息来？” 老六听到这话，脸色微沉，道；“老三是什么样的角色你比我清楚，要是让她知道你在背后乱嚼舌根，小心她取了你的舌头。” 老八脸色倒是微变，赶忙捂了一下嘴，仿佛真的很害怕他的舌头不保，一边道：“我这哪里是乱嚼舌根，我是在夸老三的身材好，不但人长得漂亮，身材也好，哎呀……不可说不可说。” 老六脸色稍缓缓和了一下，一局棋的功夫，老六的电话依旧是没响，不过这一局棋，他却是赢了。 老八不服气，将棋子慢慢捡回棋盒，道：“再来再来！我就不信今天赢不了你！” 老六自然配合，第二局棋下到一半，老六的手机终于响了起来，老六等了半天，此时却又慢吞吞的拿起手机，接起了电话。 “喂。” 老八在一旁惊得下巴都快掉底色，见过装逼的，没见过这么装逼的啊，不过随着老六脸色的变化，老八也没心思去开玩笑了。 老六拿着手机，大约一分多钟之后，他才挂断电话，老六脸色颇为凝重，稍后，他才沉声喊道：“来人，给我把电脑拿过来。” 听老六这意思，这局棋是没得下了，老八把棋子放回棋盒，问道：“有消息了？” 老六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却并没有立即解释，老八也不急着追问，老六的手下很快就送来一台电脑，这台电脑是定制的，并且里面设置了数道密码，就算是顶尖的黑客，也无法黑入他的电脑。 老六打开电脑，然后打开了一份资料，资料的第一张，就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五官俊朗，唇角微微带着一抹笑意。 老八一愣，惊讶道：“竟然是他。” 老六没接话，只是继续翻阅资料，资料不算多，但却足够他们这一次行动了，看完资料之后，老六沉思了片刻，然后叫来雇佣兵的头目——编号7. 7号是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但这个女人却是唯一挤进雇佣兵排行榜前十的女人，女人发起狠来，也就没男人什么事了。 老六将电脑推到7号面前，道；“这是我们这一次要行动的目标，他的背后，还有三个很重要的人物，一并清除掉。” “是，六爷。” 身为雇佣兵，他们唯一的任务只有两个字：服从。 滨海市人民医院，住院楼外科病房。 夏秘书派人早早就过来替兰玥办理好了出院手续，收拾好了衣物，大约7点，林媛准时到医院接兰玥，这一切似乎水到渠成，兰玥主动的伸手挽住林媛，林媛并没有松开，兰玥脸上终于再次露出满足的笑容。 夏秘书跟在林媛身后，心里想到了两个字：造孽。 从医院出来，林媛他们径直回到了林家大宅，林媛许久都没有回来住了，家里保姆炖好了进补的鸡汤，两人坐在饭桌上吃饭，虽然说食不言寝不语并没有什么错，不过林家太大了，没人说话，显得太过冷清。 晚饭快结束的时候，林媛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沈天、叶玮庭和宋朗的手机，都同时响了起来。 林媛看了一眼手机，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但能把手机打到她私人号码上来的人，绝不简单。 林媛放下手里的筷子，平静的接起了电话，道：“你好，我是林媛。”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几句话，林媛脸色猛地一沉，很少失态的林媛，忽然一巴掌拍在桌上，道：“你们敢动她一根头发，我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林媛这句话充满了火药味，屋内所有人都脸色大变，林媛很快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她立即拨通了沈天的电话，电话只响了一声，沈天就接了起来，“林总也接到了电话？” “是，我现在马上赶来公安局，见了面再谈。”林媛飞快的说道。 沈天犹豫了一下，既然对方也给林媛打了电话，那么他们在一起商量也就无可厚非了，沈天道：“好，需要我派人来接应林总吗？” “不用，他们既然动了，就不会现在出手。” 沈天也不再多说，林媛挂了电话，对夏秘书道：“安排车，马上去公安局。” 夏秘书和兰玥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不过从林媛的态度来看，应该是陶安那边出了事，否则林媛也不会如此紧张。 夏秘书下意识的看了兰玥一眼，兰玥脸上有些苍白，她紧咬着嘴唇，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夏秘书立即去安排车子，林媛疾步朝门外走了出去。 第358章 神秘来电 “阿媛，注意安全。”在林媛要走出大门那一刻，兰玥忽然说了一句。 林媛停了半步，嗯了一声之后，道；“你身体还没有好，早点休息，不用等我了。” 兰玥应了一声，林媛再也没有半点迟疑，快步走了出去。 夏秘书已经准备好了车子，林媛上了车，便立即道：“马上叫秦人带着人出发，半个小时之内，我要在公安局看到秦人。” 夏秘书一愣，道：“秦人有涉黑性质，是不能见光的，这还是去公安局……” 林媛脸色一沉，此时她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警方虽然有大量的警力，但是有些事，警方是不能做的，就算事后她会有麻烦，她也没有丝毫的犹豫。 夏秘书看林媛脸色难看，不敢再多说，立即跟秦人联系，秦人是林媛一手培养起来的组织，之所以叫秦人，是因为这个组织的老大就叫秦人，秦人是一个有犯罪前科的人员，不过他之所以有前科，是因为他老婆被黑社会奸杀，而他一人将黑社会端了个底，最后警方酌情考虑，以防卫过当判处他十年有期徒刑，1年前，秦人才被假释出狱。 22点30分，滨海市公安局总部大楼。 林媛的车子到了公安局总部大楼，此时公安局已经全面戒严，甚至整个滨海市的警方都处于警备状态，这是一场未知的殊死搏斗，他们谁都不能掉以轻心。 林媛下车之后，李嘉豪带着林媛和夏秘书上了楼，来到专案组的专用会议室，此时专案组的成员已经全副武装，而沈天和叶玮庭则在会议室等候林媛。 林媛到了之后，沈天直接道：“我们刚才都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这个电话称，小安和吴律师都被他们带走了，我刚才跟医院方面核实了，小安和吴律师都失踪了，事发时，吴二爷去找张女士了，所以吴二爷侥幸躲过了一劫。” 林媛点头，道：“我接到的电话内容一样，小安和吴律师都是‘死去’的人，能找到他们，并且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们带走，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 沈天看着林媛，道：“我们几乎可以肯定，对方就是雇佣兵，目前我们已经出动了人手暗中跟踪，但这一次的行动十分危险，虽然林总也接到了电话，不过我建议为了林总的安全考虑，林总可以不用参加此次行动，由我们的警员假扮成林总跟进。” 林媛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我一定要参与，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想跟沈局长和叶领导商量。” 沈天点头，道：“都这个时候了，林总有话不妨直说。” “我手下一直都有一批人员，他们都曾经是警方的服刑人员，出来之后我给了他们一个工作，大部分是我公司的保安人员，这一次行动十分危险，有些方面警方不好出面，我想让他们参与这一次的行动，尤其是针对雇佣兵的头头。” 雇佣兵是一个组织，但他们必然会有牵头的人，既然这一次他们主动出击，那么，林媛就必定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 沈天皱起了眉头，道；“这一次行动，我们警方几乎是全员出动，如果让民用势力介入，恐怕到时候不好跟上级交代，叶领导什么意思？” 相对于沈天的犹豫，叶玮庭的回答就比较干脆，道：“我同意，这件事我会事先向上级汇报，将他们列为协勤人员，稍后跟嘉豪他们一队，直捣黄龙。” 林媛眼中掠过一抹欣赏，而此时，李嘉豪突然闯进会议室来，道：“沈局！有新情况！” 沈天忽然站立起来，他这个动作过大，一下子牵扯到后背上的伤口，痛得他倒抽了一口冷气，叶玮庭皱了一下眉头，想要伸手去扶，却又明智的停了下来，这个时候，沈天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果然，沈天立即快步走出了会议室，几人来到了专案组，此时，专案组办公间的大显示屏上，是一个现场直播的视频，而视频上，则是被捆绑着的陶安和吴律师。 此时，滨海市所有外墙显示屏上，都是这个直播的视频，并且是处于无法停止的状态。 沈天等人脸色骤然一沉，李嘉豪道；“这个视频是刚刚才挂上去的，从四周的环境来看，这应该是在船上！” 对方很聪明，选择了在船上，四面都是水域的情况下，警方的行动就会受到很大的限制，甚至很难进行增援。 沈天盯着显示屏换面，陶安和吴律师两人被捆绑着挂在一根大柱子上，身上还有斑驳的血迹，看样子是受了不少的苦。 沈天咬牙道：“能不能追踪到对方所在的位置？” 李嘉豪用鼠标键指着视频左下方的一排数字，道：“视频上标注着坐标，根据这个坐标显示，此时船只就在滨江水域之上，不过……” 沈天问道；“不过什么？” 李嘉豪脸色非常难看，道；“他们已经超过了水域12海里，想要地面增援，基本上不可能。” “向上级申请出动直升机增援，此外，附近的派出所警员全部出动，从现在开始，滨江全面戒严，任何私人船只不能随意进出海域，否则，立即拘捕！” “是，沈局！” 水域救援比陆地上难度增大了不少，并且对方很容易趁机脱逃，单从这一点上来看，就知道对方在逃跑方面很有经验，而且他们把事件闹得这么大，又是公然跟警方对抗，看来执行这次任务的人，已经成了弃子…… 林媛脑中飞快的想到了这一层，她虽然不是警察，但她的聪明却远不止在商业领域，不过就算是飞蛾扑火同归于尽，她也不能坐视不理！ 林媛悄声跟夏秘书吩咐了几句，夏秘书先是一愣，却还是立即按照林媛的意思照办了。 23点整，沈天和叶玮庭以及林媛的手机再次同时响了起来，而此时的另一半，宋朗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几人同时接完了电话之后，又同时放下了电话。 沈天朝叶玮庭和林媛看了一眼，道：“我们现在出发，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叶玮庭和林媛都点了点头，沈天和叶玮庭分别就救援提出了具体的安排部署，就算这一次营救行动再难，他们都没有任何的犹豫。 滨海市振海大厦，宋朗公寓。 宋朗换上了一身休闲的西服，这一套西服，是他第一次在图书馆遇到陶安时穿的那一套，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的西服下面捆着一排炸弹，他身上也是全副武装，这一次，九死一生。 李陵看着宋朗，道：“我跟你一起去！” 宋朗摇头，道：“他们只联络了我，还有警方，你不能跟着我去。” 李陵眼眶血红，他握紧拳头，道：“可我不能就这么干等着！” 宋朗看着李陵，这个一直跟他联手的生死兄弟，他笑了笑，道：“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今天就算我回不来，不过也不会让他们好过，你知道应该怎么做，不过也要小心警方，他们现在应该差不多赶到了。” “好。” 宋朗拍了拍李陵的肩膀，道：“今晚过后，你就离开滨海市，再也不要回来了。” 李陵咬紧牙齿，却发现他根本无法答应，宋朗也没有强求，举步走了出去，李陵看着宋朗离去的背影，铁骨铮铮的汉子，在此时也忍不住落下了热泪来。 宋朗前脚一走，李陵便也拿起桌子上的装备，他将装备装好了之后，拿出手机 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几声之后，就接了起来。 “大哥，这么晚了还没睡吗？”李慧有些愉悦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了起来，她现在身在法国，那个以浪漫著称的国家。 “嗯，你在那边还习惯吗？”李陵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让他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任何破绽。 “还习惯，之前就查阅了很多地方的资料，邻居是一个华人老太太，对我也很好，对了，大哥什么时候有空和宋大哥一起过来啊，我带你们四处转一转。” 李陵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好啊，那时间不早了，大哥还有事，就先挂了。” “等一下大哥。”李慧忽然道。 “小慧还有什么事吗？”李陵问道。 “宋大哥……他还好吧？”少女情怀总是春，李慧虽然去了法国，不过心里始终有一个地方是留给宋朗的，虽然这份感情她从来都没有说出口过，但却从未停止。 “他很好，你就不用担心了，过些时候你回来，我让他去接你去。” 李慧心情大好，跟李陵再说了几句，李陵就挂断了电话，李陵深吸了几口气，慢慢走了出去。 24点整，滨海市长丰码头。 此时码头上空无一人，四周的船只也全都靠在岸边，沈天他们到了指定的地方，岸边靠着一艘快艇，快艇不大，不过容纳他们几个人却是绰绰有余，码头上只有他们三个人，其余的警察则是暗中潜伏在码头仓库四周。 突然间，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车灯明晃晃的打在沈天他们脸上，但他们却并没有抬手去遮挡这强烈的光线，他们不知道车上来的人会是谁，但这个人，绝对是与案件有关的人员。 沈天和叶玮庭下意识的举起了枪对准了轿车，轿车在三人面前停了下来，车子停下来之后，一个白色的人影从车上走了下来，这个人正是宋朗。 沈天一皱眉头，然后收起了手里的枪支，意外道：“是你？” 宋朗走向沈天，道；“我也接到了电话，我们四个人，缺少一个都不行。” 沈天打量着宋朗，却见宋朗此时全副武装，并不像是什么都没有准备的样子，沈天皱着眉头，道：“你身上背的是什么？” “一点装备，既然是要来救人，总不能空手来，稍后我会跟沈局长解释的，先救人吧。” 第359章 身份揭穿 沈天虽然对宋朗有所怀疑，但这时候继续追问很明显不是明智之举，四个人上了岸边那一条快艇，沈天身上有伤， 不宜做出这么大的动作，因此操作快艇的事情，就落在宋朗这个男人的身上了。 沈天坐在宋朗旁边，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宋朗身上，虽然他此时有诸多疑问，却并没有开口询问，一切等这件事结束之后，他再弄个水落石出也不算晚。 沈天从装备中取出一把手枪和一把匕首递给林媛，道：“林总以前学过枪术的，应该会开枪，这两样东西给林总防身用。” 在公安局时，碍于警方的明文规定，枪支是不能给任何警务人员以外的人员，就算是警方内部人员，都必须经过严格的登记手续，枪支使用完毕之后，还必须在24小时内归还，子弹的发数也必须做准确的登记，因此在公安局时，沈天无法将枪支给林媛，否则他就是违反警务人员的禁令。 林媛将枪支和匕首接过来，她身上穿着防弹衣，也有一套警方使用的装备，只不过没有枪支而已，此时沈天将手枪和匕首给她，她便房间装备之中。 4个人一路无话，快艇很快就到了那一艘大船所在的区域，在离大船还有一段距离时，他们就看到一艘大型却有些陈旧的商业用船，船上亮着灯光，船头的柱子上，绑着两个人，不过因为是晚上，距离又比较远，所以他们暂时无法确认船头的人，是否就是陶安和吴律师。 快艇很快靠近了那艘大船，大船的规模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大一些，快艇在船舱入口的地方停了下来，宋朗熟练的将快艇用绳子固定在下面的货仓甲板上，沈天看着宋朗的这个动作，他觉得宋朗打结的方法有些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上船之后，大家千万小心。”宋朗嘱咐了一句，第一个先跳上甲板。 宋朗上了甲板之后，叶玮庭先送林媛上了甲板，林媛虽然看似一个千金小姐，但身手却也不错，并没有成为他们的累赘，沈天后背受了伤，身上又有这么重的负重，不过对他来说，上一个甲板还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叶玮庭是最后一个上甲板的，四人上去之后，沿着货仓的路线一直往上，来到船头的甲板处，甲板上的光线十分昏暗，几乎看不清楚绑在柱子上的那两个人是什么情况，宋朗疾步朝柱子走过去，刚走了一步，便听得一声枪响，宋朗一动不动站在原处。 “既然我们人都到了，还请出来说话。”宋朗望着柱子，声音冷沉的说道。 沈天他们戒备的看着四周，但这四周却没有任何回应，沈天走到宋朗身边，打算再往前走一步，宋朗却一把拉住沈天，沉声道：“沈局长不觉得这里不对劲吗？” 沈天皱着眉头，道：“这里能看到柱子的位置，但却看不清楚上面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不让我们前进一步，小安和吴律师根本就不在那上面。” 宋朗点头，“他们故意引我们上来，人肯定在他们手上，据我所知，雇佣兵是从来都不会跟人他条件的，现在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 “他们是要杀人灭口，而我们也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沈天话音刚落，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女人拍了拍手，女人身后还跟着9个身材壮硕的男人，这七个男人身上都背着重型器械，看样子，这个女人是这一帮雇佣兵的带头人。 “宋先生、沈局长，很荣幸见到滨海市最为聪明的两个男人，以及最有实力的两个女人。”女人平静的说道。 宋朗看着那个女人，道：“8个人就想解决我们？” 女人一笑，道：“我一个人就足够了，只不过上头交代这件事不能再出岔子，今天晚上，就是你们活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个晚上，你们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吗？” 女人的口气十分狂妄，但此时他们占尽优势，敢这么说话也是无可厚非的。 “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你们的上头，为什么要叫你们留下活口，等我们来吗？杀手始终只是杀手，是他们利用的一把刀而已。”宋朗不动声色的跟女人周旋着。 女人冷笑一声，道：“随便宋先生怎么理解，但今天你们既然上了这条船，就别想活着下去。” “码头上四处都是警察，警方甚至出动了直升机，一旦我们出事，你们以为你们真的可以逃出去？”宋朗问道。 女人似乎并没有把宋朗的话放在心上，对她来说，执行任务不需要任何理由，哪怕明知道是死，也必须义无反顾的上，这就是他们的宿命。 女人道：“你不必跟我们多费唇舌，我们这一路枪林弹雨什么没有经历过？生死对我们来说，就像你们吃一顿饭而已。” 宋朗看着女人，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又为什么留给我们机会？” 女人淡淡的看着宋朗，道：“猫鼠游戏，宋先生应该并不陌生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来救小安的，不管是谁想伤害她，我都不会允许。” “在救人之前，我想请宋先生回答我几个问题，你没有说谎的机会，只要你说错一个字，那么我的子弹就会在陶警官身上打一个窟窿，宋先生应该相信我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女人说完，朝身边的大汉比了个手势。 那大汉将手枪上膛，对着柱子上的人，宋朗心中虽然猜测柱子上的人并非陶安和吴涵，但此时此刻，他没有那个资本去下赌注。 “第一个问题，宋先生的真名到底是什么？需要我提醒一下宋先生吗？”女人好整以暇的问道。 宋朗与女人对视着，两人的目光在黑暗中，却像是都带着一层异样的光芒。 “我就是秦天，18年前那件金融诈骗案的死者秦海彬的独生子。”宋朗从容的回答道。 宋朗这一句话说出来，令沈天他们全都感到无比震惊，自从连环杀人案以来，警方就一直在调查凶手，那个传言中的秦海彬的独生子，早在18年前就失踪了！沈天也对宋朗有过怀疑，因为宋朗是一个孤儿，还很巧合的是在红星孤儿院长大的，任何事情有着太多的巧合，都是不正常的。 但是随着调查的深入，他们发现越来越多的谜团，宋朗的嫌疑反而越来越小，连环杀人案也就一直悬而未决，但谁都想不到，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竟然会是宋朗。 “不可能！怎么可能！宋朗，你不要跟我开玩笑了！”沈天第一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此时此刻他竟然不知道应该做出何等反应。 “我就是秦天，连还杀人案的凶手，所有的 案子都是我一手造就，我要替我父亲报仇，也要将那些丑陋不堪的一切公之于众！” 女人冷哼一声，道；“不自量力！就凭你，也想跟他们斗？” “你真的以为你们能查到我，我就不能查到你们？地下赌城9个大佬，除了金九爷和殷国生之外，还有3个人正在滨海市，不过你放心，我这条命不会白白送给你们的，有他们3个人作陪，我死得其所。”宋朗的面部表情变得有些狰狞起来，说话的声音也不自然的充满了怒意。 宋朗眼中的恨意，令女人浑身一怔，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 “我相信宋先生的能力，一个能忍18年的人，绝非等闲之辈，何况警方还被你耍得团团转，先生有意邀请宋先生加入我们的阵营，只要宋先生答应加入，今天晚上，你可以带着陶警官平安离开这艘船。”女人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宋朗看着女人，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屑与蛇虫鼠蚁为伍！” 女人身后的一个大汉抱着枪就要朝宋朗开枪，却被那个女人拦了下来，女人看着宋朗，继续道：“既然宋先生不肯选择生路，那么就只有死路了，我们做事情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完成任务，遇佛杀佛，遇神杀神，不过我倒是对宋先生的聪明很有兴趣，我想知道，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知道的，远比你们想象中的还要多，你们以为万事做得滴水不漏，却不知道，你们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 女人有些不解的看着宋朗，问道；“什么错误？” “你们不该将我们骗上船。” 女人笑了一声，道：“我不知道宋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雇佣兵做事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完成任务，很显然，你们的任务不单单的杀了我们，你们还有第二个任务。” 女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道：“我刚才说过了，这只是一个简单的猫鼠游戏，没有第二个任务。” 宋朗看着那女人，却忽然一把抓住叶玮庭的手，动作迅捷的将手枪对准了叶玮庭的头部，沈天一愣，随即拔枪对着宋朗，喝道：“宋朗！你疯了！放下枪！” 宋朗却根本连看都没有看到沈天一眼，他看着女人，道：“你刚才不是问我知道多少吗？叶部长，就是地下赌城的老大！你们没有了立即杀人灭口，一是引我们过来，二则是为了彻底将这件案子结清，我的身份暴露了不说，沈局长他们全都做了陪葬，而唯一活下来的叶玮庭，就成了警方的功臣，我说得对吗！” 叶玮庭整个人呆住了，她呆呆的盯着宋朗，就好像宋朗所说的，是什么外国语言，她一个字都听不懂。 “宋朗，你疯了！叶部长怎么可能是地下赌城的老大！你放开玮庭 ，否则我要开枪了！”沈天额头上冷汗直冒，此时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救回叶玮庭！ “几天之前叶凯旋遇到袭击，出手的就是雇佣兵，当时子弹已经打中了叶凯旋的身体，为什么叶凯旋没有死？因为那本来就是他一手策划的！他一手想要解决掉滨海市的麻烦，却又不可能搭上自己的女儿，但他却没料到，叶玮庭却一心想要破案，所以叶玮庭回到了滨海市，既然叶玮庭回来了，那叶凯旋就只能做退一步的计划，我说得对吗？” 第360章 斗智斗勇 “不可能！爸爸他……不可能……”叶玮庭一脸惊慌，除了这一句话之外，她竟然找不到任何辩解之词。 沈天紧握着手枪，在宋朗解释的时候，他似乎也终于想通了某些关键之处，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地下赌城的势力竟然如此的深入。 “为了叶玮庭，所以叶凯旋才不得不故布疑阵，否则，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活着见到小安和吴律师，不是吗？”宋朗的声音，一声一声就像是利刃一般，敲打在叶玮庭的心口。 女人沉默了许久，她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却是停在了杀气之上，宋朗这个人太过聪明，所以，留不得。 女人朝手下比了一个手势，手下手里的枪便齐刷刷的对准了宋朗，道：“宋先生不必在此危言耸听，先生的事情，远不是宋先生可以窥测的，我们想要知道的事情已经全部问完了，所以，你们就安心的上路吧。” 宋朗忽然狂笑起来，道：“你真的以为，就凭你三言两语，就能打消大家对叶凯旋的怀疑吗？不是只有你们可以选择视频直播的，或许你现在还可以对着镜头笑一笑，留一个好印象给观众。” 女人脸色猛地一变，视线下意识的看向身边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脸上闪过一抹惊慌，便又立即快步跑进船舱去，不到半分钟的时间，男人抱着一台电脑从船舱出来，男人将电脑拿给女人检查了一遍。 女人冷笑道：“所有的讯号都是切断了的，这上面的事情不可能暴露出去，宋先生以为你三两句恐吓之词，我们就会上当吗？” 宋朗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白色的针孔摄像头，道：“我今天来，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我这一生背负太多杀孽，我是活该下地狱的人，但我一个人走也走得太寂寞了不是吗？” 女人没想到宋朗竟然会做出如此举动，女人旁边一个大汉道：“还跟他们这么多废话干什么！直接解决掉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了！我们这么多人，还不信从他手上救不回大小姐……” “嘭！” 男人的话音刚落，女人手里的枪便瞄准了他的脑袋，直子弹穿过男人的头颅，连同脑花一同迸射了出来，男人瞪着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倒在了一旁。 “蠢货！”女人骂道，对身边的男人道：“将他们带上来！先解决他们两个再说！” 宋朗一只手将子弹上膛，冷冷道：“你们要是敢伤他一根汗毛，我就让她陪葬！” 女人没想到宋朗竟然真的敢提出这个条件，叶玮庭她是必须要保的，但宋朗的态度却是如此的强硬，硬碰硬的话，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 思及此处，女人看着宋朗，道：“既然是这样，我们不如来一场交易，如何？” 宋朗的目的就是要女人主动提出交换人质，叶玮庭在他们手上必然不会受伤，而且以她对叶玮庭的了解，就算她知道叶凯旋真的是地下赌城的老大，叶玮庭也不会与叶凯旋同流合污，连宋朗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他这个当贼的，却如此的相信一个当条子的。 “除非放了小安和吴律师，否则一切的交易都是免谈！大不了大家今天都同归于尽！”宋朗的情绪看上去十分激动，仿佛他一个不注意，手里的枪就会擦枪走火一般。 女人对叶玮庭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如果宋朗的说法是错误的，那么女人不必如此费尽心机的想要救回叶玮庭。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完全的脱离了女人的掌控，而她心中更加清楚，如果叶玮庭少了一根汗毛，就算她今天顺利解决了所有人，叶凯旋也不会放过她的。 一想到叶凯旋，女人的眼神中就闪过一抹敬畏，叶凯旋这个男人对她来说十分恐惧，是叶凯旋将她从死人堆里拉了出来，但也是叶凯旋，将她推入另一个比死亡更为恐惧的深渊。 “我可以跟你交换人质，宋先生的情绪不必如此激动。”女人不得不尽可能平静的答应的条件。 宋朗却又犹豫了一下，道：“堂堂地下赌城老大的女儿，交换一个警察和一个律师，是不是太便宜你们了？” 女人却没想到宋朗会在此时突然变卦，叶玮庭身份的暴露，将他们完全推入了被动的局面，而此时他们不得不被宋朗牵着鼻子走，否则不但他们今天完成不了任何，他们谁都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 岂曰不归，与子同袍！ 女人冷冷盯着宋朗，这个看似儒雅的男人，却是一再的挑战她的忍耐力和极限，她真的很后悔，为什么她刚才竟然没有一枪打死宋朗！ “我已经答应跟你们交换了，宋先生还想怎么样？”女人尽量忍着自己的不耐烦，问道。 “送他们走，我留下来。”宋朗提出了这个条件。 沈天不由得一怔，宋朗留下来，手边又没了人质，而对方却是一群穷凶极恶的雇佣兵，宋朗……还不得被他们撕碎！ 女人没想到宋朗竟然在这时候提出这么一个条件，宋朗是一个头脑很清醒的人，他应该很清楚，他作为人质留下来会面临着什么样的结局，但，宋朗却是毅然的提了出来，这个男人，到底是凭借着什么敢做出这么大胆的决定？ 女人冷冷盯着宋朗，道：“我要是不答应呢？” “你以为，你们还有选择的权力吗？叶玮庭在我手上，你们不答应，我现在就杀了她！”宋朗的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女人眼神一冷，宋朗一再的挑战她的极限，但她却只能一直被动的被宋朗牵着鼻子走，这种感觉，令女人感到十分的懊恼，她却又一时之间无力扭转这个局面 。 女人咬牙，道：“好！我可以先将他们放走，不过你要是敢伤害大小姐一根汗毛，我会立即杀了你。” 宋朗冷哼一声，女人叫手下将陶安和吴律师两人松了绑，再将两人推搡了一把，陶安在听到宋朗说那一席话时，在他跟女人提出条件时，在她的心里，宋朗好像就已经死了。 此时陶安和吴涵两人重获自由，陶安身上虽然有伤，但此时她却怔怔的看着宋朗，她宁可死，也不愿意接受眼前的一切，她记忆中的那个干净和蔼的男人，绝不会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吴涵见陶安不走，忽然一把拉住陶安的手，带着陶安回到沈天他们这一边，宋朗朝着沈天大喊道；“带他们走！快！” 沈天心里很清楚，宋朗说的话，是当下最为明智的一个选择，但就这么将宋朗丢在这里不管，他却又做不到，他是一个警察，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陶安与宋朗擦肩而过，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好像经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宋朗来不及跟她多说一句话，此时此刻，一个眼神就胜过千言万语，这一眼，或许也是最后一眼。 沈天取出一把手枪递给陶安，陶安手里握着沉甸甸的枪，但她现在拿着枪，又能做什么？ “吴律师，林总，你们两个带着小安先走！”沈天沉声说道。 宋朗看着沈天，道：“虽然我也觉得沈局长义薄云天是一个好警察，但你没有必要留下来陪我一起送死，如果当初有多一个像沈局长这样的好警察，或许，我爸爸就不会死了，我也不会这18年一直都活着仇恨当中。” 沈天不知道应该如何来接宋朗这一句话，当年的不公正案件，最后造成了一个家庭的支离破碎，造成了宋朗父子阴阳相隔，换做是他，他或许也会走这样一条路，但人生没有如果，宋朗是贼，他是警察。 沈天看着宋朗，道：“我是一个警察，制服罪犯是我的职责所在，我会亲手拘捕你的。” 宋朗一笑，他看了一眼陶安，然后缓慢的转过头去，大喝道：“走啊！走啊！” 宋朗的声音像是将陶安的思绪拉了回来，吴涵和林媛两人拉着陶安往货仓的方向快步走去，陶安一直回头看着宋朗，她忽然停了下来，吴涵和林媛都是一愣，吴涵道：“小安，不要胡闹！” 陶安语气十分平静的道：“我没有胡闹，我不能走，哪怕是要死在这船上，我也不会走。” 吴涵看着陶安，道：“你要明白，是他用自己的性命换了你一条性命，不管他做过什么，但他对你……是真心的，小安，不要让他白白牺牲了。” 陶安咬紧牙关，吴涵说得没错，她这条性命是宋朗用性命去换来的，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为什么宋朗就是秦天！ 攸关生死之时，儿女情长……又能奈何？ 陶安无力的闭上眼睛，她的内心在疯狂的嘶吼，可是她表面上却只能装作平静无波，就算宋朗爱她又怎么样啊？他们两个人永远都不可能走在同一条线上。 是陶朱导致了秦海彬的死，又是秦海彬的死，导致了陶朱的死，这么狗血的事情真的发生在了他们两个人身上，这就是当初宋朗突然要分手的原因吗？ 陶安很想冲过去问个清楚，可此时此刻，她却不能如此任性，她只能听着自己的脚步声，越走越远，从此和宋朗的关系，也越走越远。 吴涵和林媛护着陶安上了快艇，林媛将沈天给她的匕首递给了吴涵，吴涵将快艇的绳子割断，然后快速操作马达，快艇迅速的划破水平面，朝岸边而去。 女人脸色阴沉的看着宋朗，道：“现在，你可以放了大小姐了吧？” 宋朗看着快艇靠近了岸边，他看到警察将陶安他们一一拉上了岸，今天晚上这个夜，对他来说时候是圆满了。 即使，下一刻，他面对的是死亡。 第361章 尘埃落定 宋朗一笑，他放开了叶玮庭，几乎是同时，他手里的枪直接瞄准了女人身边的雇佣兵，这些雇佣兵手里的枪早就上好了膛，就等着这一刻的殊死搏斗。 或许对于他们来说，杀死宋朗就犹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但过于轻敌，必然会自食其果。 宋朗第一枪打中了一个雇佣兵，雇佣兵一头栽倒在血泊之中，其他雇佣兵便立即朝宋朗他们开枪，宋朗和沈天顺势往船舱内避开了雇佣兵的射击。 宋朗和沈天两人的枪法都极为精准，即使对方是雇佣兵，他们都没有丝毫的畏惧，船上枪声不断，单是听着就足够心惊肉跳的了，警方此时已经确保了人质的安全，因此不再对雇佣兵有所顾虑，警察们冲上快艇，赶去增援沈天他们。 说起来也是滑稽，原本的公安局负责人此时成了犯罪集团首要分子的女儿，原本的连环杀人案凶手，此时却跟公安局副局长一起背水一战。 这一场锣鼓喧昂的好戏，简直比狗血剧还要精彩万分！ 眼看警方的人马离得越来越近了，那女人见情势不对，立即对身边的大汉道：“你们两个，马上送大小姐平安离开！” 那两个大汉面对女人的命令没有任何质疑，但两个大汉就要对叶玮庭动手时，叶玮庭却忽然快捷掏出手里的枪，对准了其中一个雇佣兵，叶玮庭的这个举动令所有人都感到震惊和意外。 “大小姐！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这个现实，但这一切都是事实，相信先生稍后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的。”女人不敢伤害叶玮庭，但此时如果叶玮庭不及时撤离，就极有可能成为警方的人质，随之而来的后果，女人承担不起。 叶玮庭冷冷盯着女人，声音斩钉截铁般道：“我是一个警察！” 叶玮庭说完，便朝身边的雇佣兵开了一枪，她这一枪打中那个雇佣兵的大腿，那个雇佣兵大腿上登时留下一个窟窿，鲜血直流，雇佣兵闷哼了一声，却并没有对叶玮庭做出任何不尊重的举动。 女人盯着叶玮庭，现在他们的局面并不理想，如果因为叶玮庭而行动受到牵制，那他们今天就都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活着，才是他们的唯一仰仗的资本！ 女人朝左右的大汉命令道：“大小姐累了，送大小姐离开这里。” 那两个大汉立即明白过来女人的意思，一左一右迅捷包抄过去，想要趁机夺了叶玮庭手里的枪，然后将叶玮庭强行带走，叶玮庭却早就料到了这两个大汉的举动，她毫不犹豫的朝两个大汉开枪，这一次，她并没有给大汉留下翻盘的余地。 两声枪响之后，两个大汉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了几下，很快就不甘心的咽了气。 女人身后的雇佣兵还想要再上前，却被女人阻拦了下来，警方的快艇就要逼近了，女人眼中却没有丝毫惧怕之色，对他们来说，真正强大的敌人不在于人数的寡众，而在于敌人的身手，很显然那些警察他们并没有放在眼里。 “大小姐，我再说一次，这件事先生稍后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请大小姐务必配合我们的行动。”女人面对最大的问题并非警方，也不是沈天和宋朗，而是叶玮庭。 对于雇佣兵来说，越是恶劣的客观条件，越能激发他们体内潜藏的斗志，他们都是在刀口上求生活的人，他们只知道怎么杀人，却不知道怎么保护人，但叶玮庭，他们又不得不保护。 此时宋朗和沈天猫腰窝在仓库里，宋朗喘着粗气，道：“他们一共还剩下8个人，其中一个大腿上还有伤，算作7个半，左边3个归你，那个女人和右边的3个半，归我。” 沈天往外面飞快的看了一眼，道：“增援马上就到了！只要增援赶到，他们就跑不了！你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险，那个女人身手很不简单。” 宋朗看了一眼沈天，道：“沈局长真是太高估了你们警方的势力，他们既然敢对小安和吴涵下手，就证明他们有足够的把握全身而逃，错过了这一次机会，等他们逃走了，恐怕沈局长连死字怎么写的都不知道！” 雇佣兵的厉害和恐怖并非只是空穴来风，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国际上的一些退伍军人或者职业杀手，加入雇佣兵的组织之后，拿钱办事，只要你给得起钱，他们就可以替你杀任何你想要杀的人。 警察对雇佣兵来说，就跟普通人一样，他们根本就不把警察放在眼里。 沈天犹豫了一下，道；“那个女人的身手很厉害，我来解决。” 宋朗摇头，“先不说沈局长有伤在身，就算是在正常情况下，沈局长都未必是她的对手，我们现在没时间来矫情了，机会稍纵即逝，明白吗？” 沈天很清楚宋朗的意思，叶玮庭此时还能拖住对方一下，一旦等对方制服了叶玮庭，那他们就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沈天一咬牙，道：“好！左边3个归我！小心！” 宋朗忽然笑了一下，道：“沈局长不要忘了，我是贼，你是兵。” 沈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宋朗换了一盒子弹，眼神中已经有些视死如归的意思，在他要行动之前，他忽然对沈天，道：“以后我不在了，替我好好照顾小安。” 沈天还没来得及说话，宋朗已经冲了出去，沈天也顾不上别的，从船舱另一边跟着冲了出去。 女人似乎并没有料到宋朗他们会在这时候突然冲出来，她下意识的将叶玮庭一把拉到身后，避免被子弹打中，几乎是同时，她握着手枪朝宋朗射了过去，宋朗躲闪不及，子弹穿过他的肩胛骨，顿时鲜血如注。 宋朗忍着肩胛骨的痛意，继续朝那女人开枪，那女人满脸恼怒，继续开枪还击，突然间，女人的动作忽然凝固了下来，她的身后，叶玮庭的手枪正往外冒着一丝一丝的青烟，一颗子弹打穿了女人的心脏。 女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叶玮庭，她似乎没有料到叶玮庭会朝她开枪，女人手里的枪慢慢滑落在了地上，就在这一个眨眼的功夫，手里和沈天手里的枪不断的朝雇佣兵扫射过去，警方的人马也在此时赶上了船舱。 雇佣兵还剩下两个活口，这两个活口看着叶玮庭，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跟警察他们枪战了起来，雇佣兵的字典里只有死亡，没有投降。 无数子弹朝那两个雇佣兵扫射过去，流弹擦伤了叶玮庭的脸颊，流下殷红的血液来。 四周开始涌入大量的对讲机说话的电流声，有警察上前确认了雇佣兵全部死亡，甲板上顿时流入大批的警察，沈天心情有些复杂的走到宋朗身边，宋朗看着沈天，忽然间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他的口中涌出大量的血迹，沈天这才看清楚沈天的肩膀和腹部都中了弹。 “来人！快把他送上岸！快把他送上岸！”沈天伸手搂住宋朗，几乎是拼尽了全部的力气。 宋朗却忽然笑了笑，摇摇头，他身上的力气开始渐渐的抽离，脑袋无力的搭在沈天的肩膀上，他的眼睛看着漆黑的夜，这么多年，他看了无数次的夜，今后，他终于不用再站在黑暗里了。 “记住……答应过我的话……好好照顾小安……”宋朗在沈天耳边，拼尽力气断断续续的说道。 沈天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宋朗的话，明明宋朗是罪大恶极的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但是此时此刻，他却并不想宋朗死。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秦……秦天……” 这是宋朗留下来的最后一句话，警察过来将宋朗带走送去岸上，叶玮庭整个人还处于失神的状态，眼前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一场毁掉她一切的噩梦。 送走宋朗之后，沈天走到叶玮庭身边，此时此刻，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叶玮庭，但他心中对叶玮庭却是十分敬重的，那一句“我是一个警察”，足以令任何人相信她对警察事业的忠诚。 但有时候，很多事情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 叶玮庭手上还紧紧的握着那把手枪，她好像用尽了力气一般，她身上沾了很多血，她刚才杀了3个人。 沈天走到叶玮庭身边，他拿走了叶玮庭手里的枪，他看着叶玮庭，叶玮庭怔怔的看着沈天，眼中满是凄惶与挣扎，沈天将叶玮庭拥进怀里，轻轻拍打着叶玮庭的肩膀，道：“一切都结束了，玮庭，一切都结束了。” 可对于叶玮庭来说，这一切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一个她难以接受的开始！ 行动直到第二天早晨5点才结束，似乎所有的事情到了这里就告了一段落，宋朗被送去医院的途中就已经宣布死亡，他死的时候，陶安就一直坐在他的身边，他紧紧的抓着陶安的手，他再也不想松开，可是这一次，他不得不松开手了。 陶安一直坐在宋朗身边，在医生宣布宋朗死亡的那一刻，她却出奇的平静，平静到连她都感觉到十分意外。 叶玮庭被带回警方之后，暂时解除了她现在所有的一切职务，等待着公安部的下一步指示。 而在另一边，李嘉豪带着人闯进老五他们的聚会的那座乡村别墅，他们反抗警方的拘捕，与警方发生了枪战，李嘉豪负伤在身，就在警方处于劣势之时，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像是凭空出现一般，这个黑衣人帮助警方击毙了现场的凶犯之后，又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李嘉豪叫来增援，将现场处理干净，而他本人也因为腿部中弹晕厥了过去，送去医院之后，就直接推进了手术室。 第362章 后会有期（大结局） 3天之后，滨海市公墓。 这一天下着雨，但是来公墓的人不少，这其中有大部分人都是警察，公墓里没有一个人打伞，七八个警察冒着雨，将一口棺材抬了过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那一口棺材之上。 棺材很快就被抬到了墓塚之中，一个身材瘦削的女人慢慢走到墓塚前，然后她慢慢的捧起一抔黄土，将黄土洒在那口漆黑的棺材之上。 一口棺材，阴阳两隔，没有今生，也无来世。 黄土一抔一抔的洒落在棺材之上，最终将棺材慢慢的盖了起来，所谓盖棺定论，这棺材里的人，再也不可能活过来了。 所谓入土为安，但死去的人毫无知觉，而活着的人，又如何才能心安？ 瘦削女人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温润儒雅，嘴角的笑容依旧那么迷人，瘦削女人还记得她第一次遇见男人的场景。 有句话叫做：一见君子误终身。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赶着去上班，没注意到……” “没事。” “这是我的名片，衣服……我帮你洗。” …… 当初她用一杯咖啡强行牵来的缘分，到现在，终于，一切都盖棺定论了。 瘦削女人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雨水很大，她却并不愿意离开，墓碑前面放着一杯咖啡，她看着那杯咖啡出神，直到一个男人在他身边坐下来。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他的腿因为受了枪伤而还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他从包里掏出一盒烟，但是雨水很快就将一盒烟打湿了，打火机也一直打不燃，终于，男人有些丧气的将烟盒扔在了雨水之中。 “嘉豪。”好半天之后，瘦削女人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终于轻轻开口唤了一声身边人的名字。 “嗯？师姐。” “你说，人死了会去哪里？会不会真的有阴间这个说法，你说，他会不会在黄泉路上等我……” “师姐，你别这样……”男人声音哽咽道，就好像喉咙里堵着无数的破布，令他十分的难受。 瘦削女人看着墓碑上左下角那几个字，“未亡人陶安立”，她忽然笑了笑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想不开的，我的命是他拿命换来的，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李嘉豪再也忍不住，眼角的泪水啪嗒掉落下来，只是混合着雨水，陶安看不到而已。 谁都不知道，为什么宋朗死了，李嘉豪会这样伤心难过，或许他是为了陶安而落泪，但只有李嘉豪知道，他失去了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一位兄长。 宋朗待他，如兄如父，他的一手枪法，他的一手电脑技术……他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宋朗教给他的，而这个人现在死了，他却只能以一个警察的身份前来吊唁。 李嘉豪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雨水滴落在手机上，来电显示是沈天的电话号码，李嘉豪接起电话，道；“沈局。” “我这边事情结束了，我和玮庭刚下飞机，我们马上过来，送他最后一程。”沈天一下飞机，便立即打开手机拨通了李嘉豪的电话。 叶凯旋逃跑了，并且在境内都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叶玮庭自然受到了此事的牵连，被公安部带回去问话，沈天主动要求陪同，3天的询问以及考察之后，公安部暂时没有做出决定，却是让两人先回了滨海市，等候上级决定。 “好，我和师姐在这里等着你们。”李嘉豪看了一眼陶安，说道。 沈天看外面下着大雨，道：“你们有没有带伞？小安身上的伤还没有大好，不要淋到雨了。” 李嘉豪只觉得喉头 一片苦涩，他尚且如此，陶安心中又是何等的痛苦？ “没有，师姐她……”李嘉豪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只起了一个由头。 “好，我知道了，我们马上过来。”沈天并没有再追问，只是挂断了电话，拉着叶玮庭从机场出来。 机场外已经有车在等候了，沈天和叶玮庭两人走过去，司机是局里的一个片警，这片警将车钥匙交给了沈天，沈天拉开车门，叶玮庭上了车，沈天跟片警说了几句，便也上了车。 沈天启动车子，车子朝滨海市公墓的方向而去。 叶玮庭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她侧脸看着窗外，这一场大雨，似乎想要将整个世界都灌入到雨水之中。 “玮庭？”沈天连续叫了几次，叶玮庭才回过神来看着沈天。 “你不要担心阿姨，叶部长既然会带她走，就一定会照顾好她的。”沈天点燃了一支烟，安慰道。 叶凯旋跑了，包括叶玮庭的母亲叶夫人也一并不见了，警方现在还没有查到叶凯旋的行踪，也无法确定叶夫人是被叶凯旋挟持带走，还是叶夫人本身也是知情人。 车上一时十分沉默，沈天将调频打开，收音机的主持人的声音弥漫了开来：“此前震惊国内的滨海市连环杀人案终于破案，警方不但击毙了凶手，还捣破了一个特大的犯罪团伙，根据警方的消息称，这个犯罪团伙叫地下赌城，涉嫌赌博、毒品、走私等多领域犯罪，据悉，该团伙一共有9个大佬级人物，其中5个已经在这次的行动中被警方击毙……” 不等主持人的话说完，沈天就关掉了调频，自从连环杀人案和地下赌城的案子破获之后，这个话题的热度就居高不下，新闻每天24小时不停的重复播放，连同财经频道也一并在报答华夏建筑等由地下赌城经营的大企业未来将会何去何从…… 车子缓缓驶向滨海市公墓，此时所有人的心情都是无比沉重的，破案的喜悦，早已经被残酷的现实洗涮得丝毫不剩。 车子在公墓停车场停了下来，叶玮庭拉开车门走进了雨水之中，沈天看着叶玮庭的背影，他看了一眼手里的伞，然后又放回了车上，他们所有人都需要这一场大雨好好的洗刷一番。 李嘉豪和陶安还坐在墓碑前，即使墓园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即使棺材里的人已经落葬了，但他们却还是不肯离开。 沈天和叶玮庭走到墓前，两人先深深鞠了一躬，而后，任由雨水无声的倾泻而下。 天色逐渐晚了下来，沈天率先开口，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沈天和李嘉豪都看着陶安，他们以为陶安不会走，但陶安却是站了起来，慢慢的离开了公墓，沈天他们自然跟了上去。 远处一片茂密的树林之下，三个穿着黑色丧服的人，从早上开始，他们就一直在这里站着，一步都没有挪开过。 若非雨水掩饰，他们早已经泣不成声了。 “小澜、小慧，我们走吧。”李陵哽咽道。 秦澜和李慧却站着不动，李陵又催促了几声，两人才慢慢举步离开公墓。 滨海市国际机场，国际航班VIP候机室。 林媛从墓地赶回来之后，便又直接赶到了机场，兰玥安静的坐在候机室，她身边放着一个银白色的行李箱，箱子不大，不过却足够她远行了。 林媛走到候机室，兰玥抬头看着林媛，笑道：“阿媛，你来了。” 林媛走到兰玥身边，坐下来，眼睛看着前方，问道：“你还是要走？” 兰玥点点头，道：“从你接到那一个电话时，我就知道我输了，虽热我很不想承认，但你爱的人是她，阿媛，你不爱我，所以没有必要跟我结婚，你不能因为这个，搭上你一辈子，我是爱你的，但你是自由的。” 林媛沉默着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她无法反驳，但是有些感情，本来就不适合说出口，因为不会有结果，所以她不会让它开始。 “尊敬的旅客，飞往塞浦路斯的航班即将登机，请您注意……” 兰玥忽然站起来，道：“阿媛，我要走了。” 林媛看着兰玥，长久以来，兰玥都一直按照她的要求在生活，现在兰玥要走了，她心中的情绪十分复杂，有释然，也有不舍，但人生的旅程历来如此，有的人到站了，就该下车了。 林媛站起来，道：“我送你进去。” 兰玥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不用了，既然决定了要走，你送不送都是一样，阿媛，再见了。” 林媛点头，“保重。” 兰玥转过身去，她小小的身躯却承载着极大的力量，但眼泪依然簌簌掉落下来，她没有伸手去擦，她害怕身后的人看出异常来。 再见了。 有些人，终究是要认真告别的，之后，就再也不见了。 滨海市市区内一家火锅店，陶安他们几个浑身雨水的冲进了火锅店，火锅店的乘客立即投来了异样的眼光，这几个人都穿着一身黑色，身上又湿漉漉的…… “客观，您好，请问你们几位？”服务员壮着胆子上前问道。 沈天抖落了一下身上的雨水，回答道：“5个。” 整个火锅店内顿时鸦雀无声，服务员咽了一下口水，口中默默数道：“1、2、3、4……” 哪里来的第5个人啊！这几个人难道真的是……鬼啊！ 沈天似乎这才注意到了其他人异常的眼光，沈天反应过来，解释道：“还有一个朋友没有到，外面雨大我们都没有带伞，对了，这附近有什么商场没有？我去买几件干爽的衣服过来给他们换上。” 服务员听到这个解释，顿时放松下来，热情的给沈天指了条路，之后就带着陶安先去了包厢坐下来，因为这时间第一批吃饭的人都已经走了，所以此时包厢反倒有多余的位置。 陶安他们在包厢内坐下来，李嘉豪点好菜品之后，服务人员问道：“请问几位客观需要什么酒水饮料吗？” 陶安忽然道：“你们这里，最烈的酒是什么？” 服务员看了一眼陶安，道：“我们这里有自己酿造的高度酒，不过这酒很烈，很容易醉人，几位人少，还是……” “不用了，就给我们上最烈的酒吧。”陶安打断了服务员的话。 顾客是上帝，服务员也不好再说什么，在单子上记录了一笔之后就走了。 大约10分钟左右，沈天拿着买好的干净衣服过来了，陶安拿着衣服去厕所更换，陶安和叶玮庭两人换好了衣服之后，陶安看着叶玮庭，道：“师兄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他虽然不太会说话，不过，他是一个好人。” 叶玮庭看着镜中的自己，淡淡笑了一下，道：“我知道。” 陶安也不多说，两人回到包厢刚坐下，外面响起了敲门声，然后服务员推开了包厢的门，林媛慢慢走了进来。 有些人，即使分别了，但终究后会有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