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直至毁灭世界的终焉》 序 网译版 翻译 ameaya、kawai_lucy、wf、leaf、熊吉、darkh、三三、小雅、某t、栗子@澄空学院二次元轻小说社 世界,已经慢慢朝着毁灭的边缘走去。 因为「失忆症」的蔓延,人类渐渐地从世界中消失。失去了自己的名字、世界的色彩,甚至,自己的存在,也都一点一点地完全丧失…… 就是在这样的世界中,有一辆摩托车依旧在奔驰着。而它的乘客是少年和少女。同其他的人一样,他们也患上了所谓「失忆症」,因而离开了学校和家庭,踏上了漫长的旅途。 目标,世界的终焉。 无所目标,无所意义的前进,但是却从未想过要放弃旅行,即使在不知不觉当中失去了自我,站在毁灭的边缘,二人也从未后悔过。 在一边记录,一边失去记忆的世界中,一本记述着少年和少女旅行的记忆,旅行的故事。 能够,将一切都抛弃,而去旅行么? 这么问的话,能够马上回答的人,应该没有多少吧。 但是,我却回答了。 那个时候的情景,就像是照片一样,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当中。 能够,将一切都抛弃,而去旅行么? 这样的问题,我的回答——是的。 网译版 翻译 ameaya、kawai_lucy、wf、leaf、熊吉、darkh、三三、小雅、某t、栗子@澄空学院二次元轻小说社 世界,已经慢慢朝着毁灭的边缘走去。 因为「失忆症」的蔓延,人类渐渐地从世界中消失。失去了自己的名字、世界的色彩,甚至,自己的存在,也都一点一点地完全丧失…… 就是在这样的世界中,有一辆摩托车依旧在奔驰着。而它的乘客是少年和少女。同其他的人一样,他们也患上了所谓「失忆症」,因而离开了学校和家庭,踏上了漫长的旅途。 目标,世界的终焉。 无所目标,无所意义的前进,但是却从未想过要放弃旅行,即使在不知不觉当中失去了自我,站在毁灭的边缘,二人也从未后悔过。 在一边记录,一边失去记忆的世界中,一本记述着少年和少女旅行的记忆,旅行的故事。 能够,将一切都抛弃,而去旅行么? 这么问的话,能够马上回答的人,应该没有多少吧。 但是,我却回答了。 那个时候的情景,就像是照片一样,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当中。 能够,将一切都抛弃,而去旅行么? 这样的问题,我的回答——是的。 网译版 翻译 ameaya、kawai_lucy、wf、leaf、熊吉、darkh、三三、小雅、某t、栗子@澄空学院二次元轻小说社 世界,已经慢慢朝着毁灭的边缘走去。 因为「失忆症」的蔓延,人类渐渐地从世界中消失。失去了自己的名字、世界的色彩,甚至,自己的存在,也都一点一点地完全丧失…… 就是在这样的世界中,有一辆摩托车依旧在奔驰着。而它的乘客是少年和少女。同其他的人一样,他们也患上了所谓「失忆症」,因而离开了学校和家庭,踏上了漫长的旅途。 目标,世界的终焉。 无所目标,无所意义的前进,但是却从未想过要放弃旅行,即使在不知不觉当中失去了自我,站在毁灭的边缘,二人也从未后悔过。 在一边记录,一边失去记忆的世界中,一本记述着少年和少女旅行的记忆,旅行的故事。 能够,将一切都抛弃,而去旅行么? 这么问的话,能够马上回答的人,应该没有多少吧。 但是,我却回答了。 那个时候的情景,就像是照片一样,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当中。 能够,将一切都抛弃,而去旅行么? 这样的问题,我的回答——是的。 网译版 翻译 ameaya、kawai_lucy、wf、leaf、熊吉、darkh、三三、小雅、某t、栗子@澄空学院二次元轻小说社 世界,已经慢慢朝着毁灭的边缘走去。 因为「失忆症」的蔓延,人类渐渐地从世界中消失。失去了自己的名字、世界的色彩,甚至,自己的存在,也都一点一点地完全丧失…… 就是在这样的世界中,有一辆摩托车依旧在奔驰着。而它的乘客是少年和少女。同其他的人一样,他们也患上了所谓「失忆症」,因而离开了学校和家庭,踏上了漫长的旅途。 目标,世界的终焉。 无所目标,无所意义的前进,但是却从未想过要放弃旅行,即使在不知不觉当中失去了自我,站在毁灭的边缘,二人也从未后悔过。 在一边记录,一边失去记忆的世界中,一本记述着少年和少女旅行的记忆,旅行的故事。 能够,将一切都抛弃,而去旅行么? 这么问的话,能够马上回答的人,应该没有多少吧。 但是,我却回答了。 那个时候的情景,就像是照片一样,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当中。 能够,将一切都抛弃,而去旅行么? 这样的问题,我的回答——是的。 网译版 翻译 ameaya、kawai_lucy、wf、leaf、熊吉、darkh、三三、小雅、某t、栗子@澄空学院二次元轻小说社 世界,已经慢慢朝着毁灭的边缘走去。 因为「失忆症」的蔓延,人类渐渐地从世界中消失。失去了自己的名字、世界的色彩,甚至,自己的存在,也都一点一点地完全丧失…… 就是在这样的世界中,有一辆摩托车依旧在奔驰着。而它的乘客是少年和少女。同其他的人一样,他们也患上了所谓「失忆症」,因而离开了学校和家庭,踏上了漫长的旅途。 目标,世界的终焉。 无所目标,无所意义的前进,但是却从未想过要放弃旅行,即使在不知不觉当中失去了自我,站在毁灭的边缘,二人也从未后悔过。 在一边记录,一边失去记忆的世界中,一本记述着少年和少女旅行的记忆,旅行的故事。 能够,将一切都抛弃,而去旅行么? 这么问的话,能够马上回答的人,应该没有多少吧。 但是,我却回答了。 那个时候的情景,就像是照片一样,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当中。 能够,将一切都抛弃,而去旅行么? 这样的问题,我的回答——是的。 网译版 翻译 ameaya、kawai_lucy、wf、leaf、熊吉、darkh、三三、小雅、某t、栗子@澄空学院二次元轻小说社 世界,已经慢慢朝着毁灭的边缘走去。 因为「失忆症」的蔓延,人类渐渐地从世界中消失。失去了自己的名字、世界的色彩,甚至,自己的存在,也都一点一点地完全丧失…… 就是在这样的世界中,有一辆摩托车依旧在奔驰着。而它的乘客是少年和少女。同其他的人一样,他们也患上了所谓「失忆症」,因而离开了学校和家庭,踏上了漫长的旅途。 目标,世界的终焉。 无所目标,无所意义的前进,但是却从未想过要放弃旅行,即使在不知不觉当中失去了自我,站在毁灭的边缘,二人也从未后悔过。 在一边记录,一边失去记忆的世界中,一本记述着少年和少女旅行的记忆,旅行的故事。 能够,将一切都抛弃,而去旅行么? 这么问的话,能够马上回答的人,应该没有多少吧。 但是,我却回答了。 那个时候的情景,就像是照片一样,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当中。 能够,将一切都抛弃,而去旅行么? 这样的问题,我的回答——是的。 网译版 翻译 ameaya、kawai_lucy、wf、leaf、熊吉、darkh、三三、小雅、某t、栗子@澄空学院二次元轻小说社 世界,已经慢慢朝着毁灭的边缘走去。 因为「失忆症」的蔓延,人类渐渐地从世界中消失。失去了自己的名字、世界的色彩,甚至,自己的存在,也都一点一点地完全丧失…… 就是在这样的世界中,有一辆摩托车依旧在奔驰着。而它的乘客是少年和少女。同其他的人一样,他们也患上了所谓「失忆症」,因而离开了学校和家庭,踏上了漫长的旅途。 目标,世界的终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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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将一切都抛弃,而去旅行么? 这么问的话,能够马上回答的人,应该没有多少吧。 但是,我却回答了。 那个时候的情景,就像是照片一样,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当中。 能够,将一切都抛弃,而去旅行么? 这样的问题,我的回答——是的。 第一章 梦 「……怎么样,可以修好么?」 就在询问时,少年正撅着屁股,手中握着扳手,就像是已经便秘了一周一样,拼命地拧着。 「四天前就开始摆弄这个家伙了。如果再稍微修理一下,照这个情况下去,应该可以到下一个城镇吧?」 「你饶了我吧。距离下一个城镇还有数十公里呢。」 少女忍俊不禁,坐在一边的长椅上。只不过那个长椅经过了长时间的日晒,已经扑簌扑簌地起毛了。如果有人赤裸着双腿坐在上面的话,一定会被刮痛的。不过,现在身体的疲劳感似乎已经战胜了一切。少女身上穿着好似西装夹克一样的制服,不过,好像因为很热的缘故,现在已经脱去了上衣,不停地用手扇着风。 「少年还真的是没有修理东西的天赋啊?这摩托明明已经坏了,还硬撑着走了一百四十多公里,……这叫人怎么说好呢,你这么做没人会特意去表扬你的哦。」 「……你真啰嗦啊。现在只能一边前进一边修理,如果想要一口气就大修一番,就现在是根本不可能的。」 在少女口中被称作少年的少年,用手中的扳手加固了一下螺丝钉。 他和那个少女是同一所学校的学生,因为他也穿着同样款式的男式制服。只不过他也同样也脱下了上衣,解开了领带,整个领口都被松开了。 实际上,他也只能进行有限的修理。两个人的行李,全都由这辆 supercub(摩托车)承载,本来只能坐一人的摩托车,现在硬是被改成了前后两个座位,加上长途旅行所需要的食物、衣服、水还有燃料,就这样,他们二人进行着旅行。而对于修理用的器械来说,根本就不可能带上那种大型的设备和零件。手头上的,仅仅只有替换用的螺丝和少量的螺母之类的零部件。除此以外就是一些机油和点火用的插头。可用的工具,仅仅只有现在用的扳手,六角扳子还有折叠的小刀,想要好好地修理一下,简直就是做梦。 「干脆放弃,直接走算了。」 「完全没可能!这么多的行李,你来背阿!」 呃,听少年这么说,少女哽了一下。确实,这样的想法太不现实了。 「那么,少女也想要来帮忙么……」 「别傻了。」 被称作少女的少女,对少年这样的建议只能是一笑了之。 「让我这样的淑女进行苦力劳动?别开玩笑了。」 「什么淑女。你原来不还是田径部的么。身上的肌肉比我还多阿。」 那位淑女轻轻瞥了一眼,没好气地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但是依旧朝少年的侧腹踢了一下。好痛啊。 「……不管怎么样,今晚就先在这里露宿了。路边好像也比较容易搭帐篷的样子。」 「……也好,那就这样吧。」 二人现在所在的地方,仅仅是周围的农家专门设立的、提供给路人休息的休息站。 厕所、自来水和长椅,最低限度的灌木丛,除此以外,这里什么也没有了。但是,对这两人来说,有这样的地方已经算是对自己最大的恩惠了。 无比的宽广平原,在道路的尽头只有广袤的草原,除此以外,什么也看不到。但对于现在来说最重要的是,只要有休息的地方就行了。可以去厕所,还有长椅提供睡觉。而且难能可贵的是,这个地方,还有自来水可以使用。有一次,二人试着在柏油路面上露宿,结果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早上起来,后背就像是有虫子在爬一般灼热的疼痛,能够想到的最坏的结果,已被这种恶劣的休息环境完全体现了。 「那,既然这样决定了,就早点准备吧,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 嗯。少年随口搭腔道。看了一眼自己常用的那个似乎是装饰品钟表的短针,上面的指针指向六点。然后,就像是相比于成品的香烟而对手卷式的香烟总是不太信任一样,少年又重新仰望了一下那淡紫色的天空,也算是再次确定一下现在的时间。 「那么,少女就去准备食物。我去把床铺给准备好。」 「了解。少年!」 二人从不称呼彼此的名字,这似乎已经约定俗成。于是,他们各自准备自己的事情去了。 少年和少女,从摩托车后面加装的储物箱中,分别拿出自己所需要的物品。少年拿出了准备睡觉和休息的物品,而少女则是拿出了食物和烹调的器具。一切,就像是以往那样,不需要有过多的解释,二人的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少年将两个长椅并排放在一起。因为是木制的长椅,经过长时间的风吹日晒,表面多多少少起了一些毛球,不过如果身体贴在长椅的表面,倒是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躺在长椅上面,脚没有办法很好的伸展开。这个长椅除了扶手和靠背,也没有其它的东西。远远地望去,两个长椅就这样并排放在一起,感觉就像是两盆植物立在那边一样。看这样子,就差不多了。 少年慢慢地,将折叠得很小的毛毯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一共八张毛毯,全都被人小心翼翼,精心地折叠保存好。也就是说,每个人有四张毛毯了。里面的两张作为褥子,将其叠成三折铺在长椅上。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这里是最靠近北方尽头的小岛,所以,晚上睡觉的时候就要用毛毯裹着身体。将最后的那个折叠的小毛毯当作枕头。 继续制作屋顶。少年从包裹的最里面拿出晾衣绳,还有几块大蓝色塑胶板。 少年将绳索系在一侧的树枝上,然后绕过长椅的顶端,交错,编织,然后将那几块蓝色的板子挂在绳索的上面,把板子四边捶打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a字形的屋顶。这样,既可以遮挡阳光,又可以挡风避雨。 就算是外面有风,但是只要将其一侧绑在摩托车上,就不会至于会被风吹跑了。 最后,在货箱的侧面取出一个灭蚊猪(猪形的灭蚊器)放在二人的枕头边,少年在它的腹部装上螺旋状的蚊香。 这样,一切东西就准备好了。 「哦?」 刚刚才准备好营地的少年,被一阵香味吸引,不禁转过头。 嗯嗯,不是一直都说了么,西装式制服加上可爱的围裙,这些简直就是男人们梦想中的装备啊,少女正在那边制作料理。 露营用的小型瓦斯炉上,放置着一个小平底锅,咸牛肉和白龙须菜混合在一起,正在滋滋地冒着热气。 对于平底锅里中的食物,后者虽然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前者在黄油中煎炸烧烤中溢出的香味,让少年原本已经饥肠辘辘的肚子感觉更加强烈,现在,饥饿虫简直就要开始抗议了。 也不是没有另外的大锅,但是少女直接用折叠刀在平底锅中将里面的食物一分为二,然后把素面包放入一个密闭的锅子里,就这么开始烤面包了。 就在制作料理的时候,那把烹调用的小刀,在少女的手中轻快地飞舞,无论是少女的姿势还是小刀反射的光芒,都显得格外地漂亮,少年还没有反应过来,转眼间,少女就已经将三明治做好了。 即便有芥末作为调料,但是表面已经被烤焦的面包,还是让人没有了任何的食欲。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少年不得不接过,并且吃掉少女递过来的食物。 于是,决定两个人一起开动了。 同样的食物,只不过少女在自己的那份里面加了更多的芥末,少年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少女的一举一动,拼命地忍耐着不断涌出的口水。 「好了。做好了哦,吃吧吃吧。」 说着,少女将自己身上的围裙解了下来,挂在一边临时安置的床边。 「……」 少女一下子注意到,少年正在目不 转睛地望着自己。 「……怎么了?」 「呀,怎么说呢,感觉你越来越有女人味了呢。」 啪!少女起脚踢在了少年的胫骨上,毫无疑问,一定非常地痛。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不是,我指的是你作料理时候的姿势,还有将围裙脱掉时候的身姿了~~」 不过要是说起来,少女的姿态,倒是跟自己的母亲有几分相像。只不过,除了从她的身上的溢出滚滚杀气。 「那个早就习惯了。毕竟我已经做了三个月的料理了,有很漫长的一段时间和经历了……」 「真是辛苦了……那么,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好好~」 说完,少女弯下腰,将三明治拿在手中。 互相凝视着对方微笑的两人,同时咬下自己手中的三明治。 二人没有任何的言语。但是,在彼此交织的视线中,却夹杂着一点点会心的微笑。 咸牛肉的汁液和芥末的刺激不禁让人食欲大增,二人没有了犹豫,开心地咀嚼着。原本难以下咽的龙须菜,似乎也散发着一种诱人的香味。 如果真要让人举出还有什么难点的话,无非是只剩下一口就要吃完了吧。 咻~~~~,带着惜别和一点点吝啬的情感,少年将最后一口丢进自己的口中,掸了掸粘在身上面包屑。 「我吃饱了。」 「我也吃饱了。」 啪,少女的小小的手掌在胸前轻轻地拍了一下。 「……话说,少年。」 「嗯?」 「面包和咸牛肉,已经没有了哦。」 「哈!!」 啧,少女转过冷淡而略带恶作剧的视线。 「距上一次食物补给,已经经过了一周的时间了。如果再不快一点到达下一个城镇,从明天开始,我们的食物就全部都是龙须菜了。」 「你、你这是威胁么?」 「怎么可能。仅仅是单纯的报告罢了,司机先生。」 简直是从天堂到地狱的转变啊。少年现在绝望的心情,简直就像是被逼到悬崖边一般。 看着少女那种「就算是龙须菜我也没关系哦」那种得意的表情,不由让人恨由心生。 偶尔遥望了一下远方的地平线,那仅仅残留的一点点暮色跟随着太阳的影子一下子坠落到地平线下。四周,就像是被刷了一层厚厚的油漆一样,渐渐变黑。就这样,转眼之间,四下里已经一片漆黑了。 少年小心翼翼打开了笔形荧光棒,点亮了灯。因为是二极管类型,所以保存得很好。 「好了,已经是晚上了。少女赶快去睡觉吧。」 「嗯?少年还不睡觉么?」 少女一边冲着少年说到,一边躺在简易床上,用毛毯将自己的身体紧紧地裹着,慢慢转过头。 「不,还没有写日记……其实我现在正在为这四天发生的事情感到无比的悲哀呢。」 「没有办法啊。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好事情吧。食物现在真的是非常不妙了哦?」 「水呢?」 「暂时还没有问题。但是,那个水壶中的剩下的水也不多了,明天,最好能够烧一次开水。」 「……」 看来现状真的是非常的困难了。唯一让人欣慰的是摩托车的燃料还比较充裕,但使用汽油烧水多多少少有些危险,如果用瓦斯的话,就有点儿浪费了吧。 少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从那个装着生活用品的帆布包中,拿出了一本厚厚的书。 准确说,这并不是一本书。而是一本日记。封面上什么都没有写。这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日记就不清楚了,总之,现在的情况,就是这两个人轮流使用这本日记。 这本日记本大概有五厘米左右的厚度,厚厚的封面,有牛皮带、金属环扣和钥匙锁,四角的金属护角将日记本很好地保护了起来。 日记本的钥匙,同摩托车的钥匙放在一个钥匙圈上。用习惯的动作和手势,将日记本打开,少年翻到了今天的一页上,用铅笔在上面书写着什么。 笔形荧光灯的光线,原本情况下就已经足够了,但是在这略带着紫色的广袤的夜空下,和满天繁星相比较,这人工的灯光,也就仅仅能将他们二人照亮了。满天的星光,反倒像是无尽的黑暗,慢慢地将二人吞噬;不远处的那个荧光灯,就像是蚊香一样,残存着微弱的光亮。 终于日记写完的少年,将日记本重新合上,锁好,放回帆布袋中。顺手熄灭了荧光灯,少年直接躺在了草地上。 自己的视网膜上,还残存着一点点荧光灯的绿色。光亮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浩瀚的夜空。满天的繁星如同竞赛一般,竞相闪耀着自己的光辉。 天空,宛如一个绚丽的万花筒。天空之下,是连绵不绝、延伸至地平线彼端的绿色的草原,以及贯穿于其中的灰色的小径。 就在这个世界的一角,二人慢慢地沉睡了。 * 第二天早晨,带着后背的疼痛感,少女醒了过来。 睁开了眼睛,但少女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躺在地面上。 原本裹在自己身体上的那张毛毯,现在却好好地铺在一侧的地面上,而自己就像是被谋杀了一样侧卧在一边。如果这个时候在自己的周围划出一圈白线,那自己俨然就是一具尸体了。 试着想了想,自己应该是就像往常那样,从床上滚落了下来。虽然自己需要反省一下,但是没有惊慌的必要。 少女腾地一下坐了起来,隔壁的床上经空空如也。稍稍朝不远处走了几步,看到少年正一手拿着螺丝刀,正在跟摩托车拼命。 「……你起得真早啊。」 「少女你好晚哦。你睡那么早,起来还那么晚,就别嬉皮笑脸了。」 少女依旧是一脸冷淡,但是,她的精神能量完全同她的话语成反比。她什么都没说,抬起一脚,径直踢向少年的后背。 看到少年后,少女的心情似乎好了起来,就像做瑜伽一样,活动了一下自己嘎嘎发响的腰背部,然后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虽然有点儿想要做广播体操的意思,但是仅仅只有一个人的话,不禁有点儿不好意思,还有点儿寂寞,所以,少女仅仅是深深地呼吸了一下。 「难道说少年,一大早起来就在修理摩托车了?」 「还好吧。如果再磨磨蹭蹭,天气变热就没有办法了。」 少年将那个被油渍和碳棒弄得乌黑的军用手套给脱了下来。 「总之,现在能修理的地方,已经都修理过了。但是还是动不了……现在靠行李中的东西完全不能再进行修理了。」 「哈,山穷水尽了么。」 少女苦笑了一下,准备烧水。算是给昨天得到的水消毒一下。如果要使用瓦斯的话就过于浪费,不过好在休息的场所附近有好多干枯的树枝和枯草,少女将其收集起来,在上面放了一块砖。 少年用zippo点燃草堆,华丽的篝火完成。 可能是因为太热,于是少女稍稍离开,而少年继续手中的修理工作。 大概是刚刚过了七点钟,太阳越升越高,北国特有的凉爽的空气,一瞬间被一扫而光。夏天的太阳,将自己的光亮毫无差别地投射到各个地方。 一般来说,所谓的「修理」工作,无非就是「把损坏的部件替换下来」。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和限制,只要机械和相关的部件,能恢复和达到普通的状态,能正常工作就行。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而所谓「故障」的状态,也仅仅只是原来安装的那些 部件出现了问题,也就是说他们都损坏了。 姑且不说前者,后者的话,也只能准备新的零部件了。 也就是说,少年现在所谓的「修理」工作,除了「分解后重新组装」,别的什么都做不了了。现在更没有带来任何多余的零部件。 虽然说是要拆卸摩托车的引擎,但那种四冲程单缸的结构,少年几次拆卸安装做下来,各部分的结构和拆卸方式,在不知不觉就记下来了。 但就是这辆摩托车,在上一任主人肆无忌惮地使用下,已经变得相当疲倦。螺丝松松垮垮,个别已经完全破损了。垫圈破裂,油缸也脏了。轮胎和刹车已经完全磨平,整体的悬挂也差不多到了风烛残年的地步了。 「如果真的能够弄到到新的替换部件就好了。」 至少能弄到新的机油,来清洗一下零部件也好啊。 少年非常痛苦地擦着零件,但是循环系统里也有大量的废油,啊~~这个样子做没有任何的意义啊。 「唉~~~现在修得怎么样?」 一个声音从少年的身后传了过来。 「看来没什么希望了。」 「啊啊~~~难道真的要靠脚走了?」 「哈。结果怎么样,就看这个样子行不行了!」 少年用戴着军用手套的手握紧方向盘,一脚踩在启动器上。 「……天神大人,拜托了~~!」 少年祈祷着,用力踩了下去。 嘟噜噜噜~~~~~令人无比失望的声音。 即便是对机械一窍不通的少女,听到这样的声音,也知道:失败了。 「……」 彻彻底底地绝望了。 再来一次…… 不仅仅是天神,这一次,连摩托车本身都开始祈求了。 「好唉!!!」 嘟噜噜噜~~~~~嘶咚,比刚刚的听起来更加严重的声音。 「……哈」 摩托车也好,天神也好,好像两者都听不到少年少女的祈求了。 放弃修理摩托车,两个人早早地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离开了。 他们出来旅行已经有三个月了。所以这样的工作很快就能搞定。将宝特瓶里面的两升水煮沸消毒、收拾好营地里使用过的柴禾、最后将露宿的一些物品全都收拾好,放在包裹中,把包裹放在了那个一动不动的摩托车上。 所有的一切都在半个小时内搞定。虽然仅仅只有这么一小会儿时间,但两个人的身上已经满是汗水。 现在正是夏天。尽管现在是在北边的岛上,但夏天还是夏天。时间过了上午九点十分,这时太阳已经非常刺眼了,它将自己明亮的光辉毫无保留地倾泻在二人的头顶。即便这时想要祈求太阳把温度降低一些,但太阳大人在一亿五千万公里之外,想必二人的声音很难传达到那里吧。 「难道真的要把它给放弃了吗?摩托车?」 少女抱着头盔,靠坐在摩托车银色的板座上。黑色的皮革座位因为吸热的缘故,现在已经碰都不敢碰了。 「好不容易我们两个已经习惯乘坐它了,能不能再想想办法把它弄好?」 「哈,也是呢。无论是我还是少女,除了这辆摩托车外,要乘坐其他的摩托车,搞不好我们还会不习惯,说不定连开都不会开呢……」 如果要处理业务,这种摩托车当然最适合了,无论是那种舒适的乘坐感觉还是作为练习用车的驾驶感觉。但是现在…… 「完全不能动了啊?」 「完全不能。彻底没用了。」 咚,少女飞起就是一脚。 而与此同时,她的同伴就像是发出了极其不满地抗议一样,少年的肚子突然呜噜噜地叫了起来。 好像是受到了吸引和感染一样,少女的肚子也在呜噜噜地唱着歌。 「……」 「看什么看!没有吃早饭,肚子叫不是很正常么?」 「呀,不是,我只是觉得你肚子叫的声音真华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痛啊!」 被人拉扯着耳朵,少年不禁停下了脚步。 「你要敢这么说,我就减少你食物的量!」 「你怎么能这样!再怎么说,我也不是狗啊!」 「比起现在有闲心在这浪费卡路里讲些废话,倒不如快点走路!」 「但是说话和走路,二者之间需要的体力不能比较吧!」 虽然没有办法再进行反驳,但是少女还是在一边小声嘟囔着。她从车子后面的包裹中取出了一瓶罐头,坐在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个长椅上。 「那是……」 「罐头哦。这个的话,毕竟容易吃吧。」 「……但是吃这个……总觉得好乏味啊!」 「你还真是任性啊!!!」 「但是少女你不是也经常这么说么。」 「罗唆!人家已经很用心去准备了啊!给你这个!」 砰!又追加了一个不知是什么的小瓶子。少年拿起来看了看,原来是草莓酱。 「小心点!这东西很贵啊!别贪吃!」 「知道了知道了。」 一百克装的小瓶子。即便如此,草莓酱也使这个乏味的罐头充满了魅力。打开盖子,那股酸甜的味道顿时在周围扩散开来,一下子就将自己的食欲给勾了起来。 「那么,我们一起吃吧。」 长椅上,罐头被一分为二,二人开始了出发前的早餐。 不过,这仅仅是卡路里的补充。而二人的脚步,却总觉得比昨天轻快了一些。应该,只是自己的错觉吧。 所谓的「逃水」(陆上海市蜃楼),是一种什么样的现象呢。 那是在夏季里炎热的日子里、在柏油路上经常能够看到的一种现象。比如说在不远处的地面上,突然冒出一个类似水洼的地方。但是无论你如何前进,如何追赶,永远都不能接近那个水洼,就好像是水洼在不断逃跑一样,「逃水」就因此而得名。 产生这种现象的原因,是因为地面附近空气温度的差异,导致光线折射率发生改变,从而看到了本不存在的东西。这种现象,除了笔直而漫长的道路外,在别的地方不容易出现。因此,在大都市长大的少年和少女对这东西根本就没有概念。 如果在这样的环境下,继续走下去,自己绝对会厌恶的。 头顶上的阳光加上地面上反射的光线,在这双重的烘烤下,二人已经走了半天的时间。除去中间休息的四次,现在二人仍在继续走着。在充满杀意的阳光下,残留的那点点欢乐的气氛完全被阳光给蒸发殆尽,二人就像机器人一样,迈着机械的步伐,拖着空虚的身体,推着摩托车慢慢走着。 环绕在两个人身边的景物,从早上起就没有任何的变化,绵延不绝的草原中间夹着长长的道路,只有这样的景色。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只是照射在二人身上的阳光的角度发生了变化。 「……热死了。」 少女一边推着摩托车,一边说道。 「……我也差不多了。」 少年扶着方向盘回答道。 这是两个人沉默了一个小时之后的第一次对话。二人迈着蹒跚的步伐,走路就像在梦游一般。如果没有摩托车作为支撑和依靠的话,估计现在两个人早已经倒在地面上了吧。少年将自己的衬衫脱了下来,披在自己的头上;少女也拿了一小块塑料板挡在自己的头顶上。 在这样的天气里,如果有些水浇在头顶上,说不定能够缓解一下这种炎热的感觉,但是,现在却不能这样做。两个人储备的水量,大约只有五瓶,也就是说只有十升 左右。 在这种季节里,人如果一天不能够摄取一升水的话,估计活下来就有危险了。而在这种炎热的夏日当中,恐怕最少就需要两升水了。 在旅行当中,如果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获得下一次补给,胡乱浪费水就等于找死。 如果,在现在所在的这个国家,手机能够像往常那样稳定运行着,说不定就可以打电话求救了。现代的手机,不仅仅可以通话,而且还附带着许多十分有用的如记事本、日历、照相机和手电筒之类的便利功能。但是无论这些功能是多么便利,如果电池没电的话,一切存在的意义都没有了。 「至少……要到下一个坡道……」 「别说些废话了。光是想想马上就要爬坡,现在就已经觉得更加无力了。」 真的是非常讨厌这种倾斜的角度啊。笔直的公路向远方延伸,然后……还有一个缓缓的小坡。 比起平坦的道路,这样的坡道给人一种微妙的负荷感。简直就像是有水蛭在榨取二人的体力一样,感到自己的脚步无比沉重。 「那个小镇,还有相当的距离啊……这样下去真的……」 「在加吧油阿,少女,看啊,马上就要到坡顶上了。」 「……如果可能的话,我倒是希望能坐着摩托车从坡道上滑行下来。」 虽然沉默着,但少年内心里已经赞同了少女的建议。少年一边用力地踩着柏油路面,一边前进着。 紧握着摩托车沉重的方向盘,两个人终于爬到了坡道的顶端。 「唔~~~~~~!」 少女急促地呼吸着,一边回过身,看着自己刚刚走过的那个坡道:平坦的道路缓缓朝着远方延伸,直至同天空相连。早上出发时的那个驿站,早已经消失在地平线的对面了。 「我们真的是走了相当长的距离啊……」 对于少女的话语,少年没有任何的反应,于是,少女带着一种疑问的神情,转身望着少年。 少年从包裹中取出一个双筒望远镜,从里面窥视着远方。 「……看见什么了?」 「……那是……」 感到好奇的少女,头一下子朝着少年的头部挤了过来。 视野因为焦距调整而突然变得模糊起来,不过,景象马上就调整了过来。 同刚刚自己爬上来的坡道相反的下坡路。少女眺望了一下地平线附近的景象。似乎,有个地方草地的颜色,同其他地方的稍稍有些不同。 范围不是很大,准确说,只有一片而已。有别于草地的浅绿而有着一抹浓绿色,那个是? 「……田地啊……有人住那里呢!少年!」 少女一边说,一边调节着双筒望远镜,不断放大景物的图像,或许是因为过于疲劳,她的手臂不断地震动着。的确,真的有人家住在那里。小道将草原从中劈开,两边有着小小的房屋和田地。 手制的栅栏将一块地面划开,栅栏里好像种植着一些水果和蔬菜,就在那块田地的附近,还可以看到一块水田。所有的一切都证明那里没有被荒废,非常明显地,有人正在那里生活着。 当然,在这样的距离下,很难断定那里是否有人在。但是,只要有人的话,肯定会有自来水,因为,田地和农业的灌溉,水都是必不可少的。 「走吧少年!我们就要到地平线那里去喽!」 「噢噢!!」 少女将双筒望远镜放进背包,走到摩托车后面,使劲推着车前进。虽然,非常遗憾地,坡道倾斜的角度,完全不能带来自己想象中的那种惯性,但是看着目的地出现在自己的视野当中,干劲也突然有了。 只是,所谓「到地平线的距离」,要考虑到因地面起伏而发生的长度变化,当二人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路途已经走过了一大半了。 * 「要死了。」 「我也差不多了。」 由于仅仅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口头文字上的交流就少之又少。推着摩托车,跑了一段儿长长的距离,简直就像是田径比赛。因为坡道的后半段路程不全是下坡,而且同时还要拼命地按着一辆想要逃跑的摩托车。两人就像在进行着急行军一般。即使没有上坡的路,但是感觉比上坡还要累。 但是无论如何都要到达那边的那个民家。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就连那里传来的乌鸦叫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帮着连仰起脸的力气都没有的少女,少年立起了摩托车的支架,慢慢走近那个建筑物。 「这个是……杂货店兼农家……么?」 少年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围绕着那个农家和田地,四处打量着。 左边是农家兼杂货店,右边是田地,道路夹在中间。无论是哪一边,都能看到被人修整过的痕迹。 贯穿绿色大地的灰色的柏油路,在路边,有一个小小的异物。感觉就像是道路旁边的车站之类的东西。而在一边的田地中,能看到即将可以收获的蔬菜。这样的景色,感觉自己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见到过了。在阳光照射下反射着红色光芒的西红柿、粗大无比的黄瓜,让人怀疑是否使用了什么药物。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看到这样的情景了——蔬菜在风中轻轻摇曳的景象。 「好厉害啊!少女……少女?喂,少女!你没事儿吧!」 原本站在少年后面,扶着摩托车的少女,突然倒在了灼热的柏油路面上,一动不动。她的脸颊通红通红,看样子,不仅仅是阳光照射的问题吧。 少年见状,慌慌忙忙将少女扶了起来,快速向田地的方向奔去,去寻找水源。因为只要有田地,就应该有饮水站之类的东西,但是如果随便进入使用的话,说不定会惹怒主人。不过如果自己事后说明问题并诚恳道歉的话,应该可以得到谅解。正打算走进杂货铺的时候,一个非常不合时宜的东西,阻挡了少年前进的脚步。 一辆外国进口的汽车,正停在杂货店的门口。而且是一辆非常豪华的汽车。 车子停在背阴地中,但是发动机罩依旧是闪闪发光,且反射的阳光无比耀眼。梅赛德斯?奔驰的标志已经让少年没有什么感觉了。少年对这种国外汽车的市场价格没有什么兴趣,但是,看着那低及地面的底盘、大尺寸直径铝制车轮龙骨和真皮座席,即便是汽车散发的刺鼻难闻的气味也感觉到异常芳香。车内的白手套,扫除灰尘的专用鸡毛掸,都给人一种同这辆豪华轿车无比般配的感觉。 但是,为什么开得起这么高级的轿车的人,却在这种靠近北方尽头的田地中工作? 如果就这样思考下去的话,自己的疑问永远也没有个尽头。想到靠着自己肩膀的少女如果再这样下去,就要因得不到相应的给养而变成鱿鱼干,想到这里,少年毫不犹豫地走向田地当中。 少年一边走,一边被田地中长出的漂亮无比的西红柿和黄瓜感动着,不过……现在没有 感动的功夫吧。于是少年扭过头,径直朝田地深处走去。背着四肢无力的少女,少年正 在为寻找水源而犯难。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自己发现水源竟是如此简单。 就在那里,沿着道路一直向前走,大概在田地中央,有一个像水井一样,供人取水的地 方。 附近,有一个好像是人工垒起的小山冈,在那个被石垣加强的小山坡上,插着一根乙烯 塑料的管子,大量的清水从管子里面流出,流到下方的混凝土打制的水桶中,而清水已 经从水桶溢了出来。 少年小心地搀扶着少女,让她在旁边一个与其身长差不多的石椅上坐下,然后随手抄起 漂浮在水桶中的一个塑料脸盆,小心翼翼地接了一些清水。 「快 点起来啊,少女!」 少年小心而又肆意地将水泼在因日晒、中暑、外加饥饿和疲劳,几乎已经快要变成鱿鱼 干的少女的脸上。 「噗阿!!」 非常成功地将她弄醒了。凉水让身体受到猛烈的刺激,少女慢慢地摇晃了起来。 「……你这个可恶的家伙,想干啥!」 少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少年手中的那个脸盆给抢了过来,顺势扣在了他的脸上, 可喜的是,盆子里已经没有水了。 于是,捂着鼻子的少年,和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了的少女,各自抄起身边的容器,分别接 满了水对峙了起来。 「……」 「……」 就在二人已经弯下腰摆开架势、马上就要开始异常激烈的水战的瞬间,一个声音挤入二 人之间。 「哦呀,你们两个……是我的客人么?」 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少年和少女,将本应该泼在对方身上的水,一下子泼在了对 方面前的土地上。二人回过头,脸上都是一幅吃惊的表情。 * 那是一个正在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流露出一种非常爽朗笑容的男性。看上去他大概在 四十岁左右,还算是年富力强吧。他头顶上戴着一顶草帽,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衬衫 、黑胶鞋,还有已经挽到膝盖处的西装裤,正静静地站在那里。看其修长而紧绷的身体 ,像是一名体育教师,但从他温和的笑容和本身所拥有的气质来看,更像是一位绅士。 看现在的的情况,这位绅士对农业劳作好像也非常精通。 但是,让少年和少女如此吃惊的,不是这个男人突然登场,也不是他身穿一身西装做农 活的样子,而是这个男人的头发。 原本这个男人应该的头发应该是乌黑的,但现在却好像是被什么药剂给脱色了一般,变 成了雪一样的雪白。而且,在这样的强烈日照下,肌肤好像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比白 种人更白。 「哦呀,是不是吓到你们了?」 「啊,那个……对不起……我们一直盯着您看……」 少女立刻低下头道歉。这种道歉方式,好像男性比女性要更有效一些。但是在这样的场 合,少年也仅仅只是有那么一点点那种想法罢了。 加上那个男人,少年和少女,三个人一起坐在刚才那个石椅上休息。这对少年和少女来 说是经过了日照和中暑的死亡边缘后的彷徨,而对那个绅士来说好像只是农活劳作中的 小憩。 那张长椅大概可以同时坐五个人的样子,长椅附近的阳光也被头顶上的屋檐给完全遮挡 住。同时这里还靠近那个引水站,因此比起灼热的柏油马路,这里的温度低了不少。少 女为了报复,而被泼地濡湿的少年的衣服,在这盛夏的季节里很快地就干了。同样,身 边的少女衣服早已经变得干爽。 「……对了,没有报上名字还真是失礼啊。我就是这样的人,哈哈。」 说着,他非常自然地将手伸向自己的胸口,好像是要拿名片。然后一边施礼,一边轻快 地将名片递到了二人的面前。 这一连串的动作在一瞬间就完美地完成了,可以看出平常他经常这样做。 递过来的名片上,写着: 运输株式会社 代表董事 本应该印有运输公司名称和主人名字的位置,却全部都是一片空白。 印刷错误?但是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丝毫痕迹,仿佛文字本身完全不存在一般 。其实,就这片纸本身来说没有任何的问题,但这张名片,好像是为了戏弄对方而专门 自制的。 在名片的一个角落,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印着一个公司的标记。 虽然已经记不清楚了,不过,那好象还是一个非常有名气的公司。 「……尽管那么说,单是给你们这样的名片也没有什么意义吧。上面没有写我的名字。 」 男人苦笑着说。少年有点战战兢兢地打量着他。 「这么说……果然你也得了「失忆症」么?」 「哈哈,差不多就是这样吧。我把我自己的名字给弄丢了哦。」 那个男人如此回答着。 「那天,我就像是往常一样在公司处理事务,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身边的同事和部下 全都将我的名字给忘记了。无论怎么去回想,怎么去调查,公司内部的资料也好,我的 名片也好,我的名字全部都消失了。甚至连我自己,都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了。」 如此轻松和无奈的语气,仿佛是在说别的事情一样。少年和少女互相打量了一下对方, 目光再一次回到了那个男子的身上。 「同样的,无论是客户还是其他的人,全都忘记了我的名字。照这样下去的话,估计连 我这个人的存在都会给忘记了。变成那个样子的话,也就什么事情都不能再做下去了吧 。」 男子低下头,默默微笑着。不管是名片,还是名片上的人,全都不会回去了,全都不能 回到原来的生活中了。 「所以呢,如果还在那里继续工作的话,那就真的是傻瓜了。于是我抛开了一切,从那 个地方逃了出来。虽然还有一点点彷徨,但最终还是在这里安顿了下来……你们怎么样 ,没事了吧?」 在现在看来,做点农活,也是一个不错的让自己解脱办法呢,即便自己已经被忘记。 一边,涌出来的清水还是有着一丝丝的冰冷。而在另一边,红扑扑的西红柿在夏日阳光 的照射下,时不时反射出稍有些眩目的光辉。 即便「是」这种随口而来的回答,两个人都没能说出,或者说,已经无法说出来了。 * 「……其实我打一开始,就是要朝着农业方面的事业前进的。但是后来,自己却糊里糊 涂地进了一个专门从事蔬菜运输的公司工作。经过自己不断地努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 成了部长,然后是分公司经理。又过了一段时间,到了现在这个年龄,自己就成了总公 司的代表董事了。」 「……那,不是相当厉害么?」 少年的双眼就像要咬住那红宝石一般的西红柿一样,但是目光却还是不住地打量着身边 的男子。 刚刚成熟的西红柿,拥挤着挂满了枝头。这鲜红的如同果冻一般的西红柿,在现在的少 年看来比任何东西都要水灵,少年似乎已经感觉到,那种新鲜蔬菜特有的清新感觉已经 渗透了自己身体。 现在自己整个身体,乃至一切的感觉,全都被「西红柿」给占据,再也感觉不到其他的 存在。现在,如果能让自己吃到西红柿,就算其中混杂着自己最讨厌的青椒,都不会介 意。 「嘿嘿,从别人的角度看来也许是这样吧。不过我也挺喜欢自己的工作,好歹自己也有 一些这方面的才能。只要抱着兴趣投身到工作中,不知不觉间也获得了很大的成绩。但 是,即便是自己的行为不断地偏离自己原本的目标,我仍然想着有一天能继续投身到农 业中去呢。」 而坐在少年的身边的少女,因为怕肚子痛,正在为是否要挑战三个西红柿而苦恼。 「之后呢,就打着「失去名字」的幌子,开始做您一直想要做的农业工作了。」 少女的话语里多多少少带着一些讽刺的意思,这本身并没有什么恶意,而只是一些讥笑 的意思罢了。不过那个董事长似乎也能体会少女话中的意思,只是笑了笑算是对她的回 应。 「哎呀,公司里的同事多少都有些坏心眼呢,每天工作都不是很开心……仅仅是在学校 里面学到的东西,对于真正的工作来说,没有多少用处呢。」 男人苦笑道 。 「但是即便是那样,为什么不在本州,而偏偏到这个地方来呢?如果要种田的话,本州 不是也可以么?」 「其实也没什么,当初来这里也并不是为了种田。仅仅是单纯的观光旅行。而且开车的 话,也比较容易来到这个地方。当时,在这里有一位老婆婆住在这里,经营着一个杂货 铺,之后老婆婆就请我住在这里,让我帮忙做农活,同时也教给我培育蔬菜的方法。」 「那个老婆婆呢?」 「……大概今年三月的时候,消失了。」 「……这样啊。」 同老老实实坐在一边的少年相比,少女已经禁不住诱惑,死死地盯上了那三个西红柿。 而就在这时。 「啊,董事长,有客人来了么?」 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而且还是女性的声音。 那种宛如电视节目中女主播一样的优美的声音,在傍晚的玉米田中响彻着。 一个人的身影,隐隐约约闪现在同她身高差不多的玉米田中。单从她身穿的那套套装就 可以知道,绝对是个美女。 一位女性秘书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无可挑剔的超级美女。 「……做农活的女秘书么!」 美女走到了少年少女的身边,少年顿时感觉自己腹部好像一下子「爆炸」了似的。当然 ,美女已经手下留情了。 在众人还没有从郁闷中清醒过来的时候,那个董事长已经几步走到了那个女性的面前, 进行介绍。 「……那个,她就是我的秘书。因为她的名字也「丢失」了,所以名字就叫作秘书。」 「我是秘书,请多多关照。」 女性轻轻地低下了头,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感觉到无比的美丽动人。 无论是对方弯腰的角度还是手臂所放的位置,完全就是在社交或工作场合中经常看到的 那种寒暄问候的动作。但是,女性身上所穿着的高级套装却沾染了污泥,原本白皙的肌 肤在太阳的照射下也完全变成了棕色。她黄色的草帽下有着一袭乌黑美丽的长发,但脚 上穿着的不是高跟鞋,而是黑色的长筒皮靴。这种装束,总给人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突然见到这样的微笑,二人互相打量着对方,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而在这样的 情况下,自我介绍是必不可少吧。 「啊,那个……我是少年。现在最喜欢的食物啊,就是这里的西红柿了!」 「我是少女,喜欢的食物也是这里的西红柿了!如果可以的话,玉米我也预定了哦!」 已经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或者还要说些什么的二人,慢慢地低下了头。那个女秘书只 是笑了笑。那种笑声,悠扬而轻柔,简直就像是笑声的「范本」,爽朗当中,还透着一 种清爽。 于是,就连秘书也停止了手中的农活,和他们三个人坐在一起,好像在开玩笑一般地谈 笑着。这时已经是下午六点。与已经降下了来、令人感到无比舒适的气温相比,身边源 源不断流动着的清水,更能给人带来一种清凉的感觉。这样的环境,真的是无比适合休 息。 「那么,两位是在旅行当中么?」 「嗯,抛开了一切而出来旅行。这一点,同董事长先生比较相似哦。」 听到少女滑稽的回答,女秘书不禁偷偷地笑了笑。 「那么,也就是说,和男朋友一起私奔了?」 「……」 突然被这样询问,理所当然,少女露出一种非常复杂的表情,似乎被团团的困惑给包围 着。而就在她露出这样一种表情的同时,少女不经意望了一眼少年,那边已经投来了无 比微妙且夹杂着疑问的视线。 「男朋友……么?」 好像是被少女征求意见,考虑要如何回答一般。少年故意流露出一种困惑的表情,用手 托着自己的下巴努力思索着什么。 「……总觉得……好像是交还了什么契约……」 完全没有考虑如何回答,少女已经一脚踢在了少年的身上。还真是不讲理啊。 「嗯嗯……你们关系真好啊,我真羡慕。」 秘书在一边偷偷地笑着,少女不禁停下已经踩在少年身上的脚,继续进行摘西红柿的工 作。 「但是,照秘书这么说来,你不也是和董事长一样放弃了公司的工作,到这里一起做农 活么。这样来说,你们的关系不也是很好么?」 「啊,我没有放弃公司的工作跑出来哦。」 听到秘书这么说,确实让人感到意外,连同董事长一起三个人,都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 表情望着她。 「我的工作,就是协助董事长,帮助董事长的工作。所以,我并没有放弃自己的工作哦 ,放弃工作的是董事长。」 「才、才不是呢。是你强行留在这里的吧,而且要留在这里的不是你自己决定的么?」 「不用再解释了,我只是追随者董事长而已。而且您不是经常让我做「摘西红柿」、「 打水洗萝卜」之类的工作。从您的立场上,已经无法再否定了。」 于是,装出一副清高模样的秘书,将装得满满玉米的筐子塞到董事长的手中。 「不过,农活什么的,我已经完全习惯了。我现在去给客人们准备茶,董事长把这些玉 米清洗下,然后烤一烤吧。」 「嗯,知道了。」 那么一大筐玉米,感觉就是像是一大摞书和复印的文件一样。秘书迈着细小的步子朝一 边走去,看样子是去准备茶。然后,董事长也离开了,井边就只剩下少年和少女。 无论是董事长还是秘书,都没有因少年和少女没有报出自己的名字而感到有任何的疑问 和不解,似乎他们完全不在意这些。 渐渐隐藏在地平线下的夕阳,还残留着一点点红色的光晕。傍晚的风儿,好似渗入到这 些景色中一般,穿行在玉米田中,不时发出沙啦沙啦的响声。 「……呐,少年。」 感觉,那种话语,有一点让人眩晕的错觉,少年没有转过视线,只是下意识的回答。 「……怎么了?」 「董事长,头发的颜色好淡哦。」 「……嗯」 董事长的头发,已经完全变成了白色。不过根据他的相貌,推断出他的年龄,应该是在 三十五到四十五岁之间。而对于这种年龄段的普通人来说,头发应该不会是那种颜色吧 。 他的皮肤也是同样的颜色。与他相比,做一样工作的秘书的皮肤,是那种完美的小麦色 。而董事长,整个人简直就像是一个白人,一个没有任何色素的人。 「……好热啊……」 「……已经到了八月份了么……」 就在二人有意无意的交谈时,秘书那种特有的啪哒啪哒的脚步声,出现在这种宁静的气 氛当中。 伴随着咯咯啪啪的声音,一个盂兰盆被放在了石椅上,茶水也被注入到杯子当中。看这 个情况,秘书说不定还掌握着更好的沏茶技术,但非常遗憾,即便有高超的技术,饮品 是麦茶的话也只是大材小用吧。 倒入玻璃杯当中麦茶显然是用井水冰镇过的,杯子的外壁,已经凝结了好似露珠一样的 水珠。 如果不是因为礼仪约束,少女说不定就要一口气喝掉杯子中的液体。 但是,现在也只能这样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一直保持着喝水的姿势。这茶果然不是上 等品呢。 「啊,对了。」 坐在一边的少年突然说了一声。两个女性的目光一下全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怎么了,少年?」 「呀,其 实没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关于水的问题了,不知道这里能不能得到水 源的补给呢。」 「啊啊,这样子啊。」 于是,少年带着一种征求许可的神情望着秘书。 「嗯,我想应该没有问题的。这里的水源,全部都是地下流出的泉水呢。」 「太好了,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不过,如果澄清的泉水,就没有必要煮开了吧。但是如果这样的话,昨晚在那个休息站 烧开的水不是就要全部倒掉,重新装上这里的水么?好不容易煮开的水,就这么丢掉, 实在是有些不忍心,但是看现在的情况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那么,我现在就去搬运了。」 「唉,好吧,那我来帮忙吧。」 「啊,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了……对了,可以的话,去看下我们的烤玉米吧。」 美女伸出手,想要拍她一下作为安慰,但是看到原本已经低下头的少女又站了起来,无 奈的收回了手。 少年一边取水,一边不断用手扇着风。少女远远地打量着他的身影,目光中似乎还充斥 着一种意味深长的情感。而就在这时,秘书故意咳嗽了一下。 「他还真是一个好孩子呢。做男朋友非常不错哦。」 噗!少女一下子将嘴里麦茶吐了出来。而且,不仅仅是从口中,鼻孔里也流出少许麦茶 。 秘书一边轻轻地拍着激烈咳嗽的少女的后背,一边苦笑着。 「有那么惊讶么!?两个人从学校逃出来,一起骑着摩托车旅行,除了恋人还能是什么 啊?」 「那……那个,男女之间,除了夫妇、恋人、兄弟姐妹以外,不时还有其他很多种关系 么?」 好像是刚才将麦茶吸进了气管中,少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 「比如说,董事长和秘书啦。」 不过,秘书还是在一边偷笑着,少女见状似乎非常不满。 「但是,秘书应该不是恋人,而仅仅是助手吧?」 「嗯,就是秘书了。」 对于秘书这么干脆地回答,少女不由自主地就接上话。 「难道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感么?」 「那个啊……到目前为止呢。」 「仅仅还是上级和下级之间的关系么……?」 「嗯,那个人啊,总是用「你」或者我的姓来称呼我,说不定我的全名,他从来都没有 记住过呢。」 秘书说道。现在,所有的真相和答案,都存在于黑暗和混沌的「过去」当中,再也无人 可知。 简直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与自己好像没有任何的关系。即便这样的话题很是可 笑,但是秘书一边说,一边微笑的样子,都超出了少女理解的范围。 仅仅依靠语言,也难以表达那种暧昧的动机。而且,她的话语中,少女赞同的部分实在 是少之又少。少女欲言又止,想要告诉她,告诉她自己并不是那么认为,但是,似乎秘 书本人也没有寻求要少女赞同自己的观点,因为,单单从她目光所散发出的神情,就能 够了解一切了。 「但是,即便是这样,你还是任性地追随着董事长,即便是在这样的地方帮助他做农活 么?」 「嗯,因为,一开始我就决定了。」 「做农活么?」 「不。是为了他。」 言语当中,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平静的话语中,却有着坚强的意志。 不知道为什么,少女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无比的羞愧,不经意之间,连自己的耳朵都 变得通红。明明是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吧。 实在不能再忍受下去,少女转过脸,目光久久地盯着前方。 「……直至,生命的终点?」 「当然。」 到底是为什么,能让她如此自信和骄傲地说出这样的话语?少女终不能忍受,无奈地挠 了挠头。 「……加油。」 少女的目光依旧望着别处,但是加油的话语清晰可辨,听到这样的话语,秘书多少有些 惊讶。 「谢谢你。」 同时,还有一个完美的微笑。 不是那种所谓的职业笑容,也不是为了表示近亲的符号。这是自从见到这两人以来,秘 书第一次流露出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但是,无论是一直望着别处的少女、正在一边打水少年,还是正在烤玉米的董事长,谁 都没有留意到这样的笑容。遗憾,实在是遗憾。 「喂!暂且就先这样吧,我不知道你们要吃多少,所以我烤了很多根啊。」 两个人回过头,原来是董事长,不过在他手中的筐子里,放着满满的烤玉米。 「董、董事长!你烤了这么多谁能吃得了!」 听到秘书近似哀鸣一般的斥责,董事长不禁后退了一两步。 「你想,这两个年轻人……应该能吃很多吧。」 「但是就算是烤玉米也不能吃这么多吧!……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就不用做饭了……还有 ,我也很年轻哦!!」 「对,对不起……」 「真是……算了,去把少年君给叫过来吧。」 现在两个人的立场明显转变了过来,董事长一边诚惶诚恐地将筐子放下,一边逃跑一样 地原路返回。 董事长留下的,那个好像是替身一样的装满烤玉米的筐子,正在散发出无法形容的美妙 香味。好像是我们的董事长大人在烤玉米的时候,特别准备了两种口味,一半儿的玉米 是单纯的烧烤,而另一半儿则是涂上了酱油。 站在原地的二人,无论是谁,都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 「……我又想到了让我留在这里的一个理由了。」 「唉?」 秘书在一边自语着,若有所思地转过身。她的目光落在那堆冒着香味的烤玉米上。 「……我啊,非常不擅长制作料理呢。」 「……哈。」 秘书慢慢地说着。不过两个人此时的视线,完全锁定在那堆烤玉米上。 「……董事长,真的是非常擅长制作料理呢。」 「……是啊。」 两个人,总于冲破了束缚自己内心自制力的枷锁,转瞬之间,两个人的手都伸向了那堆 烤玉米。 * 「好痛……好痛啊……」 「都告诉你别吃这么多了,今天我们就先住在这里,你现在这边躺一下吧。」 少年苦笑着,正将枕头当作坐垫,坐在走廊边上。 至于少女为什么会肚子会痛,不用说,明显是吃多了。 少年和少女全都坐在店铺里侧的走廊边上,这里即使不用扇子,也觉得无比凉爽。 「真是的……都告诉过你了……吃那么多,一定会把肚子给吃坏的。」 「罗嗦!」 即便是平时的那种恶毒的口吻,也丝毫没有霸气。少女最后居然吃了三根烤玉米,而她 的消化器官却无比脆弱,没有肚子痛才觉奇怪呢。 当然,这可是刚刚采摘下来的、新鲜成熟的玉米。这样的美味,又经过了烧烤加工;且 面对这样的美味,还没有任何的限制,做出这种事完全可以理解。 不过,先前已经安抚在胃中的四个西红柿,恐怕现在正在拼命妨碍胃部的消化功能,这 样的话,即便是少女的胃是钛合金打造的,现在感觉到疼痛也就无可非议了。 「可恶……为什么只有烤得才会那么好吃啊……」 听到这种蛮不讲理的埋怨,少年不禁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考虑到,如果自己说错了什 么,后 果一定会非常可怕。想到这里,少年觉得自己还是回答保守一些比较好。 「哈,当然了。因为刚刚采摘下来就拿来烧烤,如果不好吃的话那就是欺骗了。」 「……是啊……无论是螃蟹还是金枪鱼,比起那些高档料理,这些说不定更适合我们呢。 」 「哈,确实是这样吧。」 少年一边苦笑着,一边便表示赞同。可能是因为少女刚刚把螃蟹和金枪鱼当作前言,而 瞬间又收回的缘故吧。 顺便说一下,少年只吃了两个西红柿,烤玉米也是非常适当地吃了两根。尽管这样,肚 子已经饱了,也没有像少女那样病倒在地上。 看看现在的少女,联想到人们常说的「女性的食欲比男性更大」,说不定还真的是这样 子呢。 太阳渐渐西沉,眼看已经到了黄昏。白天那折磨二人的酷热空气,现在也渐渐变得柔和 。屋檐下悬吊着的风铃,时不时被风吹动,发出让人无比清凉的铃声。空气中,不知从 哪儿飘来了一丝淡淡的蚊香味,就像是夏日特有的芳香。 从走廊的一侧,可以看到后面的花园。花园显然经过精心的打理的,在已经过季的紫阳 花后面,种植着一排夏季的花卉。 那是一棵时刻追随着太阳生长的大朵向日葵,那宽大的、金黄色的花瓣,反射着金色的 阳光,闪烁着点点灿烂的光辉。 就在花园的尽头,董事长好像还自行修建了一个简易的温室大棚,但因为现在正值盛夏 ,里面的土全都被翻开了。 但是,里面似乎还在培育着一些幼苗,一整排绿色的植物整整齐齐地种植在里面。 「呐……少年……」 「嗯?」 听上去,完全没有往日的那种气势,现在的少女,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只小兔子。 现在的情况,就好像是两个熟悉的人见面,却只打了一个招呼一样,没有任何的话题。 难道不会还想要接着讨论刚刚食物的话题吧?少女的嘴巴就像是金鱼一样,一张一合, 但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 「呀……那个……」 「那个是草莓哦。等到明年就可以收获了。不过,幼苗只能在这个时候培养哦。」 突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少年回过头望去。 而少女,依旧横躺着,翻了个身便不再理会。只是,就在那一瞬间,她的视线中出现了 些许杀气,只是董事长没有注意到罢了。 「其实啊,无论是蔬菜还是水果,我都一样喜欢呢。哈,没有办法啊,这都是为了明年 的乐趣呢。」 究竟是喜欢培育带来的乐趣,还是仅仅单纯喜欢吃?仅仅从语言来说恐怕不是很清楚。 不过根据他所说的,应该是两个方面都喜欢吧。 「董事长,您的肠胃现在还好吗?」 「不要问这个问题哦。」 董事长稍稍有些不满地按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然后在少年的身边弯腰坐下。 这是因为烧烤的玉米实在太多了,于是董事长就在秘书的逼迫下,不得不把剩下的烤玉 米吃光。 而吃了那么多的烤玉米,然后玉米在体内被分解成食物纤维,再结成块,就不得不再多 跑几次厕所了。 而比起董事长,更让人吃惊的是那个女秘书。她不仅一个人连续吃了四根烤玉米,还附 带抹了甜面酱的黄瓜作为甜品。再看看一旁少女的胃口,还真是不能不说「女人的胃口 真强」。也就,就在这个广袤的大路上,说不定真有这么一些人,同少年这种都市人的 身体构造不同呢。不过,也只是只好的一面。 「不过,玉米最终能够吃完倒也算是不错了。」 「……对不起,本以为还能剩下几根。」 「啊哈哈,其实也没什么,如果吃不完的话,我想我也会那样的。不过,您能够那样做 实在是太好了。」 完全是自作自受,自己才不会去帮他呢——虽然想这样说,但这还是留在心里好了。 就在这时。 「董事长,能到这里来一下么。」 听声音,是从厨房里传来的。 董事长苦笑了下,带着成年男子特有的无奈,慢慢地走向了厨房。不久,他的身影便完 全消失了,只能隐隐约约地听到他和秘书交谈着什么。 「难道还有什么工作没有做完么?」 「应该不是吧,工作基本上已经完成了啊。」 「那……到底还有什么事情呢?」 「虽然董事长可能有些想不明白,不过……」 「哈?」 「好了,现在先跟我聊天,不准抱有任何疑问!」 「哈……」 「首先,是关于天气的话题。」 「哈!?」 董事长现在已经是满脸疑惑,不知所措了。 背着身躺在毛毯上的少女,暗暗在心里冲着秘书竖起大拇指。good job!少女挺了挺身 体。好不容易给自己的制造的机会,绝对不能浪费了。 「少年。」 「嗯?」 少年精神似乎还有一些恍惚,不经意回答了一声。 「你过来给我做膝枕!」 「唉唉!!??」 不等少年有任何疑问和埋怨,少女就像一只虫子一样,迅速从地板上爬到少年的身边, 占领了他的膝盖。然后将原本当作枕头的毛毯垫在肚子上,用来减少一些腹痛。 「一般情况下,都是用女孩的大腿作膝枕吧?」 「这样有啥不好,现在我是病人。」 「还不是因为你吃多了……说什么「生病」……啊啊啊啊啊啊啊,疼疼疼!」 少年的话说到一半便被打断了,因为有人正死死地掐着自己的大腿。「祸从口出」这个 成语,还是从伤痛中更容易理解吧。 「真是的……好硬的膝枕……」 「你这样说一个男人,实在是毫无道理。」 尽管这么说,少年还是慢慢地地把少女的头,朝着自己大腿上没有骨头的地方移动。同 时,自己也感受到来自大腿上方的压力。 两个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如果是在平时,恐怕还正在为今天要吃什么、明天要用多少燃料而操心,因此,大部分 时间,都不能像今天这样平静地渡过。不仅如此,像现在这样躺在走廊上,聆听着清脆 的风铃声,一边轻轻地抚摸着微胀的肚子,在自己的记忆中还从来没有过。 「嗯……感到不安?」 「啊啊,总觉得受到这样的照顾,非常不好意思呢。」 「……要不,我们就再呆几天?不用着急去旅行,董事长他们不是也这样说么。」 「你又那么说了。如果说「就这么办」的话,你让我怎么回答?」 「说「我讨厌」就行了。因为,我们不是还是在旅行中么。既不会为了挣钱而停止不前 ,也不会为了一时的安逸而作短暂的停留。」 「看来没得商量了。」 「如果连少年的意见都不征求就自作决定,那就有点太不公平了。」 反正不管过程如何,结果都是一样的。那样的话,现在的谈话还有什么意义呢? 「也罢,反正我是要和少女一起去旅行的。」 「嗯,是的。」 看来,少年已经完全理解了自己的意思。 于是,少女闭上了眼睛。 其实,就在少女病倒的时候,少年已经帮着董事长做了不少农活和家务事。 但是,少年却并不认为自己的劳动可以抵得上一顿饭和留宿一晚价值。那些家务就不用 说了,自己在农田干的那些活,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即便是自己想要付钱,在这片货物流动已经完全中断的土地上,根本就不知道用多少钱 可以还清董事长对他们的照顾。 但是,一定有,一定有什么东西能够用来还清这笔帐。 就在少年不断地摸索着自己的口袋,刚要掏出钱包时,一个小小的笔记本从自己的口袋 中滑了出来。 一个绿色塑料封皮的小笔记本,这是学生手册。 翻开第一页,上面理所应当会有少年的相片和名字。 但是,就在原本应该书写着少年姓名的那一栏,却是一片空白:少年的名字,消失了。 「我得相片……是不是太惨了点……」 随着时光的流逝,那张相片的颜色已经变得很淡很淡,就快要变成黑白的了。而照片上 的少年,正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稍微有些不高兴地盯着前方。 看这个情况,这张照片变成白纸估计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了。 不过,当少年注意到少女已经带着平稳的呼吸,在自己的腿上沉沉睡去,已经是许久之 后的事情了。 * 少年拜托秘书,给熟睡中的少女换上睡衣,自己和董事长,从壁橱中取出给客人用的被 褥,在空房间内铺好准备入寝。 突然,少年猛地坐了起来,因为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董事长,这里有没有维修摩托车的工具?」 「摩托车?……啊啊,你们是骑着摩托车来的吧,怎么了,出故障了么?」 「嗯,其实五天前就已经坏了。」 听到这里,董事长一下子瞪圆了眼睛。 「那实在是太糟糕了,你都需要什么样的工具呢?」 「如果仅仅只是更换零件的话,那么一些简单的工具和零部件就行了……还有,就是需 要更换机油……」 「嗯,我到仓库里找找看,说不定有这些东西。」 董事长一边说一边向庭院走去,少年也跟在他的身后。 * 夜晚来临了,太阳已经完全隐没在了地平线彼端。已经习惯了黑暗环境的杂货店默默的 矗立在草原中。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仅有的光源,便是从房子窗户里透出的几道橘红 色的光线。这就足够了。看这些温暖的光线,便可以知道它们来自自家制作的蜡烛。火 光闪烁,摇摆不定,而这座房子也被那广袤的深色夜空给包围了起来。在这种还没有通 电的地方,仅有的也只是那种上个年代才有的、用方形纸罩罩着的灯台。尽管物品很是 简陋,但这些都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让人感到这些都是由 「这个家」,而且是只能 由「这个家」才能制作出的绝品。 这里,同二人所熟知的大都市、不夜城迥然不同,无论是汽车的排气声,还是行人嘈杂 的的喧闹声都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喧闹的昆虫们的叫声,它们为了展示自己 生命的价值而卖力的鸣叫。这些细小的叫声混杂在一起,竟也形成了让人感觉无比的澎 湃的宏大合唱。对于不习惯的人来说,一时还真的是很难入睡。 对于少年,这种声音也早已没了新鲜感,毕竟也是连续旅行了三个月了。但是,尽管如 此,要对付这样的环境,对少年来说还是有些头疼。 比如说,睡在少年隔壁那团毛毯中的少女,现在就正在摧残着少年的精神。 董事长才不会想出这样的主意,恐怕这都是秘书一手策划的吧。两床被褥紧紧地靠在一 起,简直就像是新婚初夜一般。 现在,恐怕秘书已经完全误解少年他们了。照她的想法,恐怕少年现在正羞涩地掀起被 子,准备要……很可惜,完全猜错了。少年毕竟也是一个健全的高中男生,就算有那种 想法,也不会做出那些让少女轻视的那种具有少女情怀的举动。 于是,少年坐在一边的行李旁,哼着歌曲准备着东西,正在为明天的出发做准备。 在这种炎热的季节里,新鲜蔬菜肯定不能随身携带,所以有些食物也不得不放弃。虽然 以后还是要为食物操心,但是在这种季节里实在是没什么好办法了。所以,唯一的办法 ,就是在明天早上出发前,尽可能多地填满肚子了。 不过,今天也有让人高兴的事情。 那就是摩托车可以修理了。 刚刚同董事长一起在仓库中寻找了一番,结果发现了很多修理所需要的物品和零件。更 让人惊奇的是,那些零件的规格居然和自己的摩托车一致,说不定以前在这里,也有过 相同型号的摩托车呢。 有了这些零件这话,就一定能够修好呢。 「……嗯。」 少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行李中取出了那本日记。日记昨天是少年写的,所以 今天轮到少女了。但是看现在的状况,估计她到明早之前都不会醒来,所以少年把日记 放在她枕边,估计她明早看到就不会忘记了。 「那本书是什么?」 突然间,听到有人询问,少年不禁抬起头。 秘书轻轻地拉开事先准备好的窗帘,一手拿着蜡烛,正朝这边看着。好像是刚刚洗完澡 ,她手中还拿着毛巾,尚未干透的头发加上身上那件庸俗的西式睡衣,让她整个人显得 异常性感。 看着她兴高采烈地走进房间,蹲在自己的身旁,少年只能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算是回应 。 「日记……不,是旅行记录么?」 「旅行记录?」 「嗯,是的。」 「非常特别的日记啊……还是外国制造的。」 厚厚的封面,用黄铜金属做了加固,并且还附带着钥匙锁。如果把它随便放在一户农家 的床上,简直就像是一本魔法书呢。 「那个,标签啊,贴纸啊,这些都没有呢。」 少年一边说,一边拿出那串摩托车的钥匙,从中找到日记的钥匙插进了锁里,这样日记 的封印便被打开了。翻到昨晚记录的那一页,少年那略有些奇怪的字体便展现了出来。 「这是昨天的部分……这个,是你的字?」 「是的,是轮流记录,今天本应该轮到少女了……但是……」 少年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朝着对在一边熟睡中的少女扬了扬下巴。 「嘛~这也是没办法啊,如果硬把她叫醒,她肯定会发火的。」 「上次强行把她叫醒的时候,她还对我用了背摔,哪知道下次又会用什么呢?」 看着少年坦然地说着,秘书笑了笑。 「看来你也很辛苦呢……」 「前进中就要背负着很多痛苦啊。而且,秘书好像也是一样呢。」 这次轮到少年发动攻击,窃笑的角色马上调换了过来。 「好了好了,别说那种自大的话了,小孩子就应该谦虚一点,赶快洗澡睡觉去吧。」 秘书站起身来,优雅地转了个身,便从房间里州走了出去。少年站在她身后目送她离开 。突然,少年注意到了什么,赶忙低下头,但尽管如此,他的目光还是被秘书紧绷的臀 部给夺去了。 不过,刚刚听她说的话,里面似乎还有别的意思? 「……洗澡……」 不禁转身看了看熟睡中的少女。 「……洗澡……呢……」 再转过身,朝着走廊里侧的浴室望了望。 又要为这种事情苦恼好一阵子了。 * 第二天早晨,杂货铺的玄关前。 太阳还没露出地平线,两个人就急急忙忙地做着出发前的准备工作。 「真的是……非常感谢您的关照 幕间 「……喂,少年。」 大概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少女突然问了一声。 「什么?」 「……刚刚,董事长说了,明年五月,草莓就要收获了哦。」 「嗯。」 「董事长,能保存一些么?」 「……不知道。与其「放着腐烂」,倒不如早一点收获下来呢。」 「……」 二人之间再一次变得沉默。少女坐在后面,紧紧地抱着少年的腰部。 加油啊,秘书小姐。加油啊。 少女的声音,完全被摩托车的排气声给淹没了,谁也不知道最后的话语是什么。这一切 ,都伴随着夏日的气息,渗到了身后的柏油马路之中。 * 摩托车的马达持续有力地转动着,不久之后,董事长的那个杂货店已经消失在地平线的 那头。 摩托车轻快地前进着,道路两边的景色,跟昨天相比,没有什么区别。而唯一不同的是 ,不断提升速度的摩托车带来了些许凉风,让人感觉到一阵阵清凉。尽管头顶上的太阳 仍在散发着杀人的阳光,不过,这迎面吹来的凉风,倒也让自己能轻松一些。 「对了,少年。」 突然之间,少女的声音变得阴沉起来。 「嗯,怎么了?」 「为什么你的身体会散发出一阵肥皂的清香阿?」 刷,少年的脸颊上立刻没有了血色。 「好奇怪啊……「我」明明没有洗过澡的,为什么会这样?」 「……昨天晚上……少女睡着之后……不,不是,其实我担心叫醒你,你会生气啊……」 滋溜,少女纤细的手指一下子缠在少年的脖子上。 「你说啥!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么?」 「等等!」 kyu~~~少女的手指已经死死地卡住少年的脖子。 「哇啊啊!」 「多说无用!你也不想想我上一次洗澡是什么时候了!一周之前啊!一周!!多痛苦啊 !! 女孩子的头发一周没有清洗的话,会有怪味的!!「 少女用尽全力掐着少年的脖子,在这一瞬间,少年生命差点就此完结。 银色的摩托车,在碧绿的草原中飞速奔驰着,奔驰在笔直的大道上。 「……喂,少年。」 大概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少女突然问了一声。 「什么?」 「……刚刚,董事长说了,明年五月,草莓就要收获了哦。」 「嗯。」 「董事长,能保存一些么?」 「……不知道。与其「放着腐烂」,倒不如早一点收获下来呢。」 「……」 二人之间再一次变得沉默。少女坐在后面,紧紧地抱着少年的腰部。 加油啊,秘书小姐。加油啊。 少女的声音,完全被摩托车的排气声给淹没了,谁也不知道最后的话语是什么。这一切 ,都伴随着夏日的气息,渗到了身后的柏油马路之中。 * 摩托车的马达持续有力地转动着,不久之后,董事长的那个杂货店已经消失在地平线的 那头。 摩托车轻快地前进着,道路两边的景色,跟昨天相比,没有什么区别。而唯一不同的是 ,不断提升速度的摩托车带来了些许凉风,让人感觉到一阵阵清凉。尽管头顶上的太阳 仍在散发着杀人的阳光,不过,这迎面吹来的凉风,倒也让自己能轻松一些。 「对了,少年。」 突然之间,少女的声音变得阴沉起来。 「嗯,怎么了?」 「为什么你的身体会散发出一阵肥皂的清香阿?」 刷,少年的脸颊上立刻没有了血色。 「好奇怪啊……「我」明明没有洗过澡的,为什么会这样?」 「……昨天晚上……少女睡着之后……不,不是,其实我担心叫醒你,你会生气啊……」 滋溜,少女纤细的手指一下子缠在少年的脖子上。 「你说啥!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么?」 「等等!」 kyu~~~少女的手指已经死死地卡住少年的脖子。 「哇啊啊!」 「多说无用!你也不想想我上一次洗澡是什么时候了!一周之前啊!一周!!多痛苦啊 !! 女孩子的头发一周没有清洗的话,会有怪味的!!「 少女用尽全力掐着少年的脖子,在这一瞬间,少年生命差点就此完结。 银色的摩托车,在碧绿的草原中飞速奔驰着,奔驰在笔直的大道上。 「……喂,少年。」 大概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少女突然问了一声。 「什么?」 「……刚刚,董事长说了,明年五月,草莓就要收获了哦。」 「嗯。」 「董事长,能保存一些么?」 「……不知道。与其「放着腐烂」,倒不如早一点收获下来呢。」 「……」 二人之间再一次变得沉默。少女坐在后面,紧紧地抱着少年的腰部。 加油啊,秘书小姐。加油啊。 少女的声音,完全被摩托车的排气声给淹没了,谁也不知道最后的话语是什么。这一切 ,都伴随着夏日的气息,渗到了身后的柏油马路之中。 * 摩托车的马达持续有力地转动着,不久之后,董事长的那个杂货店已经消失在地平线的 那头。 摩托车轻快地前进着,道路两边的景色,跟昨天相比,没有什么区别。而唯一不同的是 ,不断提升速度的摩托车带来了些许凉风,让人感觉到一阵阵清凉。尽管头顶上的太阳 仍在散发着杀人的阳光,不过,这迎面吹来的凉风,倒也让自己能轻松一些。 「对了,少年。」 突然之间,少女的声音变得阴沉起来。 「嗯,怎么了?」 「为什么你的身体会散发出一阵肥皂的清香阿?」 刷,少年的脸颊上立刻没有了血色。 「好奇怪啊……「我」明明没有洗过澡的,为什么会这样?」 「……昨天晚上……少女睡着之后……不,不是,其实我担心叫醒你,你会生气啊……」 滋溜,少女纤细的手指一下子缠在少年的脖子上。 「你说啥!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么?」 「等等!」 kyu~~~少女的手指已经死死地卡住少年的脖子。 「哇啊啊!」 「多说无用!你也不想想我上一次洗澡是什么时候了!一周之前啊!一周!!多痛苦啊 !! 女孩子的头发一周没有清洗的话,会有怪味的!!「 少女用尽全力掐着少年的脖子,在这一瞬间,少年生命差点就此完结。 银色的摩托车,在碧绿的草原中飞速奔驰着,奔驰在笔直的大道上。 「……喂,少年。」 大概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少女突然问了一声。 「什么?」 「……刚刚,董事长说了,明年五月,草莓就要收获了哦。」 「嗯。」 「董事长,能保存一些么?」 「……不知道。与其「放着腐烂」,倒不如早一点收获下来呢。」 「……」 二人之间再一次变得沉默。少女坐在后面,紧紧地抱着少年的腰部。 加油啊,秘书小姐。加油啊。 少女的声音,完全被摩托车的排气声给淹没了,谁也不知道最后的话语是什么。这一切 ,都伴随着夏日的气息,渗到了身后的柏油马路之中。 * 摩托车的马达持续有力地转动着,不久之后,董事长的那个杂货店已经消失在地平线的 那头。 摩托车轻快地前进着,道路两边的景色,跟昨天相比,没有什么区别。而唯一不同的是 ,不断提升速度的摩托车带来了些许凉风,让人感觉到一阵阵清凉。尽管头顶上的太阳 仍在散发着杀人的阳光,不过,这迎面吹来的凉风,倒也让自己能轻松一些。 「对了,少年。」 突然之间,少女的声音变得阴沉起来。 「嗯,怎么了?」 「为什么你的身体会散发出一阵肥皂的清香阿?」 刷,少年的脸颊上立刻没有了血色。 「好奇怪啊……「我」明明没有洗过澡的,为什么会这样?」 「……昨天晚上……少女睡着之后……不,不是,其实我担心叫醒你,你会生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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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董事长说了,明年五月,草莓就要收获了哦。」 「嗯。」 「董事长,能保存一些么?」 「……不知道。与其「放着腐烂」,倒不如早一点收获下来呢。」 「……」 二人之间再一次变得沉默。少女坐在后面,紧紧地抱着少年的腰部。 加油啊,秘书小姐。加油啊。 少女的声音,完全被摩托车的排气声给淹没了,谁也不知道最后的话语是什么。这一切 ,都伴随着夏日的气息,渗到了身后的柏油马路之中。 * 摩托车的马达持续有力地转动着,不久之后,董事长的那个杂货店已经消失在地平线的 那头。 摩托车轻快地前进着,道路两边的景色,跟昨天相比,没有什么区别。而唯一不同的是 ,不断提升速度的摩托车带来了些许凉风,让人感觉到一阵阵清凉。尽管头顶上的太阳 仍在散发着杀人的阳光,不过,这迎面吹来的凉风,倒也让自己能轻松一些。 「对了,少年。」 突然之间,少女的声音变得阴沉起来。 「嗯,怎么了?」 「为什么你的身体会散发出一阵肥皂的清香阿?」 刷,少年的脸颊上立刻没有了血色。 「好奇怪啊……「我」明明没有洗过澡的,为什么会这样?」 「……昨天晚上……少女睡着之后……不,不是,其实我担心叫醒你,你会生气啊……」 滋溜,少女纤细的手指一下子缠在少年的脖子上。 「你说啥!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么?」 「等等!」 kyu~~~少女的手指已经死死地卡住少年的脖子。 「哇啊啊!」 「多说无用!你也不想想我上一次洗澡是什么时候了!一周之前啊!一周!!多痛苦啊 !! 女孩子的头发一周没有清洗的话,会有怪味的!!「 少女用尽全力掐着少年的脖子,在这一瞬间,少年生命差点就此完结。 银色的摩托车,在碧绿的草原中飞速奔驰着,奔驰在笔直的大道上。 「……喂,少年。」 大概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少女突然问了一声。 「什么?」 「……刚刚,董事长说了,明年五月,草莓就要收获了哦。」 「嗯。」 「董事长,能保存一些么?」 「……不知道。与其「放着腐烂」,倒不如早一点收获下来呢。」 「……」 二人之间再一次变得沉默。少女坐在后面,紧紧地抱着少年的腰部。 加油啊,秘书小姐。加油啊。 少女的声音,完全被摩托车的排气声给淹没了,谁也不知道最后的话语是什么。这一切 ,都伴随着夏日的气息,渗到了身后的柏油马路之中。 * 摩托车的马达持续有力地转动着,不久之后,董事长的那个杂货店已经消失在地平线的 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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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溜,少女纤细的手指一下子缠在少年的脖子上。 「你说啥!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么?」 「等等!」 kyu~~~少女的手指已经死死地卡住少年的脖子。 「哇啊啊!」 「多说无用!你也不想想我上一次洗澡是什么时候了!一周之前啊!一周!!多痛苦啊 !! 女孩子的头发一周没有清洗的话,会有怪味的!!「 少女用尽全力掐着少年的脖子,在这一瞬间,少年生命差点就此完结。 银色的摩托车,在碧绿的草原中飞速奔驰着,奔驰在笔直的大道上。 「……喂,少年。」 大概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少女突然问了一声。 「什么?」 「……刚刚,董事长说了,明年五月,草莓就要收获了哦。」 「嗯。」 「董事长,能保存一些么?」 「……不知道。与其「放着腐烂」,倒不如早一点收获下来呢。」 「……」 二人之间再一次变得沉默。少女坐在后面,紧紧地抱着少年的腰部。 加油啊,秘书小姐。加油啊。 少女的声音,完全被摩托车的排气声给淹没了,谁也不知道最后的话语是什么。这一切 ,都伴随着夏日的气息,渗到了身后的柏油马路之中。 * 摩托车的马达持续有力地转动着,不久之后,董事长的那个杂货店已经消失在地平线的 那头。 摩托车轻快地前进着,道路两边的景色,跟昨天相比,没有什么区别。而唯一不同的是 ,不断提升速度的摩托车带来了些许凉风,让人感觉到一阵阵清凉。尽管头顶上的太阳 仍在散发着杀人的阳光,不过,这迎面吹来的凉风,倒也让自己能轻松一些。 「对了,少年。」 突然之间,少女的声音变得阴沉起来。 「嗯,怎么了?」 「为什么你的身体会散发出一阵肥皂的清香阿?」 刷,少年的脸颊上立刻没有了血色。 「好奇怪啊……「我」明明没有洗过澡的,为什么会这样?」 「……昨天晚上……少女睡着之后……不,不是,其实我担心叫醒你,你会生气啊……」 滋溜,少女纤细的手指一下子缠在少年的脖子上。 「你说啥!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么?」 「等等!」 kyu~~~少女的手指已经死死地卡住少年的脖子。 「哇啊啊!」 「多说无用!你也不想想我上一次洗澡是什么时候了!一周之前啊!一周!!多痛苦啊 !! 女孩子的头发一周没有清洗的话,会有怪味的!!「 少女用尽全力掐着少年的脖子,在这一瞬间,少年生命差点就此完结。 银色的摩托车,在碧绿的草原中飞速奔驰着,奔驰在笔直的大道上。 第二章 翼 少年仰头望着那混浊的天空。 刚刚还是清爽的晴朗天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身后被滚滚的乌云追赶上,几乎是在转瞬之间就阴了下来。伴着隆隆的闪电,原本漂浮在天空上的太阳,早已无影无踪。 相对的,周围的流动的景色,依旧是一成不变的草原。 时而,在不远的地方,可以看到一些好似被冬季里暴风雪毁坏的农家房舍,但是想要在那些损坏的建筑物中避雨,看起来好像没有任何的可能性。 「……哎呀……看起来马上就要下雨了,如果能有地方躲雨就好了……」 「放心吧,没问题~因为我是放晴娘~~」 「那悲剧了,因为我是雨男。」 「哎呀呀~」 二人嘿嘿地笑了几声,少女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天身后的天空。渐渐追上来的乌云,看样子已经蓄集了相当的水分。 其实,就算是被淋湿也没什么,重要的是,哪儿有人家,有等待自己的干毛巾,然后可以让自己暖和一下身体的火炉。 他们二人如果要自己取暖的话,除了燃料以外,还要自己点火,然后自己把衣服烘干。如果这样,感冒的话就太糟糕了。虽然这后果很严重,但更严重的还在后头:如果就这样停下来不走的话,很可能就要饿肚子了。 「如果这样下去的话,两个人都会感冒的,这样一来谁来护理呢?」 「一般来说,如果没有多余的人进行看护,就根本也别想受到护理了吧。」 「如果那样的话,谁先康复就是谁获胜喽?」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让我来看的话,获胜的估计是你,但是如果从最终的角度来看,我一定是最后的胜利者!」 「……你什么意思?」 「虽然你一定会自己宣称‘我已经好了’来证明自己获胜,不过啊,你那还带着病态却依旧一幅倔强的模样,差不多我都能想到了。」 正中靶心!少女虽然有些固执,而且有时候,某些事情的确也是考虑不周,但是,如果稍微设想一下结果,还真说不定会像少年说的那样,变成那种结果。 「那样的话,西瓜我就一个人吃喽。总算可以好好犒劳一下肚子了~」 「不行!这么好的西瓜要等到完全成熟才能吃!」 前几天董事长给他们这个西瓜的时候,就是这样对他们说的。现在已经差不多可以吃了吧。敲敲西瓜,还真就能听到已经成熟的声音。不过,西瓜究竟要什么时候吃,现在还是在考虑中,而且,少女似乎考虑的更远——要怎么吃这个西瓜呢。对此,少年的意见则是完全不予考虑,因为怎么对待这个西瓜一开始就已经决定好了。 「你的那个计划听起来倒是不错啊……只不过现在没有能打开西瓜的棒子啊。」 「那……这个可以么?」 少女说着,毫不在意地踢了踢摩托车的减震器。 「不行!快别踢了。」 其实,如果真的把摩托车的减震器给取下来的话,摩托车也不是不能走。但是,少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像那些有着爆炸欲的暴走族一样,让自己的摩托车发出刺耳的轰鸣。而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才调整好的摩托车,仅仅为了一个西瓜要破坏自己的「爱马」,绝对不可能。 「哈,那就没有办法了,还是看看路边有没有掉落的棍子吧。」 「实在找不到的话,用一把小刀不就行了么?如果用刀子的话,一切问题不都简单了?」 不过,即使是提出这么中肯的办法,估计也会被少女无视吧。现在少女的大脑内,全都是要用什么方法吃掉这个西瓜,少年一点说服和变更的权利都没有。 「还有啊,如果有水的话,冰镇一下就会更好吃了。」 果然,少女完美地无视了少年的建议,同时轻轻地拍了拍放在车子后栽物台上的西瓜。 然后就是因为少女这么说,让人不禁联想到这西瓜无比甜美的味道。但是啊,仅仅是当作一份免费的甜点,的确有点可惜了,在这一点,无论是少年和少女都是这样看待的。 不过,对于少年,才没有少女那么乐观。 况且不说棒子,这种地方有没有凉水都不太确定,不过,说不定在附近其他的地方有什么小川河流之类的地方。不过看情况,如果再这样的天气里,待在河边下雨就危险了。 不过,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必要特意跟少女提及,还是不要说得好。 两个人骑着摩托车,经过短暂休息之后径直向前飞奔着,有的时候就算路过交叉路口,二人也完全无视信号,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 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天气。沿途的天气,就像是恶化了一样不断地变坏,看样子云层也非常厚了。明明刚刚才过了中午时分,现在看上去就像是傍晚一样,连绵不断的乌云低低地压在空中,时不时闪过一道闪电。从这个角度看来,似乎离那个雷云已经不算太远了。 下午四时过后,原本一成不变的编制的道路发生了一点点变化,就在道路的劲头,似乎能到些什么。 「那个什么?仓库么?」 「哈……从这里看的话也不清楚是什么啊?」 笔直的公路贯穿在碧绿的草原上,一个直接的分叉路口处,有一条没有修证的道路。 而就在哪里,有一个满是红色铁锈的铁皮仓库,出现在二人的视野当中。 端着双筒望远镜的少女和仅仅用肉眼嘹望的少年,因为从距离那里并不是太原,所以两个人看到的景象应该没有什么区别。 而且,用肉眼都能看清,骑着摩托车的话,应该没有多远的距离吧。虽然不知道前方的道路是否会走上岔道,但是再怎么说,也要走上前去看看吧。 于是,几分钟之后。 呜~摩托车发出的嘶鸣,似乎包含着痛苦的抗议声。超重让车子的前轮深深地陷入车身内一大截才停了下来。感觉,现在这摩托车就像是刚从天上降落的飞机一般,发动机轻微地震动着,不断地散发着热气。 不过,问题是个仓库,从远处看到还算是一个坚实的建筑物,虽然满是红色的铁锈,但是看起来,天花板和周围的墙壁到到没有漏洞和缝隙。 少女从摩托车的后面跳下来,少年推着摩托车,将它停靠在一个类似卸货平台的屋檐下。 还好现在还没有下雨,至少避免被淋成落汤鸡了。 「嗯,还好赶上了呢~~」 「嗯,还没有下雨,这里看上去也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少年抬起头,仰望着身背后的那个仓库。 在田野当中矗立着的这个仓库,看上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大小和形状,类似一个小型体育馆,完全是用镀锌铁皮搭建而成的建筑物。 正对面有一个巨大的铁质拉门,看情况,进出仓库的东西,体积都都非常不小的呢,不过,铁门也像建筑物一样,早已锈迹斑斑,看上去倒不是一个频繁被使用的建筑物呢。在一旁,有着类似管理仓库的公司的地址或者是看板之类的东西,但是现在上面已经是一片苍白,什么都看不清楚,也就是说,现在这个建筑物早已被废弃了。 关闭了摩托车的发动机,少年摘下了头盔,偶然之间留意到了停留在仓库隔壁的那个大卡车。在仓库隔壁停靠着,有着银色集装箱的卡车,同从上到下都是破破烂烂,就连四周墙壁上的氧化铁粉末都要脱落的仓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感觉就像是全新的一样,同这里的环境格外不协调。卡车停在屋檐下,车头部分稍稍伸出一些,而另一侧的道路刚好被遮掩挡住了。 「……哦,有卡车哦,说不定能弄来燃料呢。」 「哈,这个卡车我们就弄走吧。说不定以后还能吹着空调旅行呢~」 「咋可能,难道我有大型货车的驾照么?」 少年苦笑着,将摩托车停靠在更靠近仓库的地方,以确保不会被雨淋到。但是行李之类的,为了保证平衡,还是没有取下来。 「有什么不好嘛,没有驾照什么的。我们旅行了这么长时间,不用说警察,就连警车都没看到过一次。而且啊,我跟少年不是连脚踏车的驾照都没有,不照样走了这么长时间么?」 「你知道怎么开动它么?这跟骑自行车完全不一样啊。你也不看看那个驾驶席,只知道怎么开动它么 「那个啊,跟知道怎么开的人学习一下不就行了?」 少年只能无奈地耸耸肩膀,失望地对少女说着。 「如果有那样的人就好了。」 「有哦。」 听少女如此断定,少年带着一副疑惑的表情,眼睛望着她。 他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你有啥证据? 「第一,脚印。看,就是这里。」 少女用手指指着自己脚下的足迹,同他们二人轻便的运动鞋相比,稍微有些不同形状的脚印,而且已经干涸凝固了下来,在四周分散着。 「看大小,好像是一个男人的。而且是运动鞋,说不定和我们差不多年纪。看这个脚印已经干涸凝固,说不定是两周之前下雨的时后。「 「……也就是说,最近这里还有人,但是现在已经不在了?」 「是啊。等下?这一切都仅仅是推断哦。」 少女双手插在腰间,自豪地挺着胸,而少年却在一边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跟我们年龄相仿的人,你认为他开的了卡车么?」 「……」 少女似乎当即石化了一般,保持着原有的姿势,站在那里。 「而且,如果这个脚印是一个成年人的话,如果知道卡车还能动的话,你认为他会把卡车还放在这里么?」 少女哑口无言。 在这个无~~比广阔而且还没有被开发的大地上,就算少女再笨,也知道丢失了交通工具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 想必她也没有忘记,前几天摩托车坏了的时候,情况是多么糟糕了。 「嘛~如果能弄来燃料就好了。不过看样子这个卡车应该是柴油发动机,不知道能不能弄来汽油啊。」 「……」 少女依旧一言不发,自己的推理被完全推翻,正在一边懊悔呢。 而此时,在另一边的少女,正冲着别处大声喊着。 「喂~~喂~~有人在么?」 没有回答。因为都是镀锌铁皮的墙壁,所以声音不可能穿透不过去的。 「暂时,我们先去里面吧,如果下雨的话,在这里就非常不妙了,而且,如果有人住过的话,说不定能够找到能打破西瓜的棒子或者工具呢。」 咯咯咯咯,原本关闭着的铁质拉门,不断地发出这不满地牢骚声。 这里是仓库的正前方,是搬运货物进出的地方。少年打开这个门委实费了一些离奇,虽然在隔壁也有专门进出的门,但是现在门把手却被铁丝给牢牢地缠了起来。而且仓库的后门也仅仅地锁着,所以这里是唯一可以进出的地方了。不过,也不能排除砸破窗户进入的方法,不过想想看还是算了吧。 看情况,根本不知道原本在这里的「某人」是做什么的,不过看缠绕在门把手上的铁丝,现在已经锈迹斑斑,估计好几个月这里已经没有人在了。 于是,少年摆好姿势,双腿撑地,死命地拉着门把手,伴随着铁门一点一点被打卡,上面的铁锈也纷纷落下来。 果然,这里也是好久没有被打开过来,这里主要进出的,还是那边的后门啊。 「一~二~~嘿咻!!!」 嘎嘎嘎嘎,伴随着一阵奇异的声音,铁门上堆积起来的锈迹,纷纷掉落在少年的头上。 少年想办法先探出身,先让自己的肩膀和脚伸进去,然后终于把门打开了。看来,偶尔用点蛮力,还是能够把事情办成的么。 「哎呀哎呀……喂喂~~有人么!?」 完全不顾少年的辛苦,少女径自闯入仓库当中,少年带着疲劳的身体,叉着双脚一下子坐在地面上,不断地喘着粗气。他现在全身都是铁锈。 在仓库里面,看样子雨水是不会漏进来,而且也没有被风吹倒的危险,室温有点低,不够这一切却构成了一个让人「舒适」的地方,虽然四周被一种阴暗的气氛笼罩着,还时不时传来一阵刺鼻的气味,但是却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感觉。 从外面看是一间镀锌铁皮构成的临时仓库,但是好像还是有些不同。地板裸露着土地,但是天花板确实用隔热材料构建的,而且也有荧光灯,就连小型的窗式空调都有。 总之,无论如何在这里总比在野外露宿要好上一千倍。于是,二人便决定在这个仓库中露宿了。 想要弹掉身上的铁锈,少年在仓库周围来回寻找着,似乎想要找到掸子之类的东西。 「这里,好像并不是作为仓库而使用的啊。」 「什么意思?」 少女一边将妨碍自己的头发用皮筋绑上,一边回过头。 「因为,根本就没有货物的踪迹么,看啊……」 是啊,四周根本就没有普通仓库那种货架林立的样子,但是好像有些铁质的保护工具。在那边类似工作台的一个桌子前,少年真面对着一大堆好似远古时期的工具,还有拥有者不可思议外形,各种各样的测量工具。 这些东西,用眼睛一看,某种暧昧的感觉随之而来,立刻就让人觉得这一些都是为那个准备的…… 对,就是这样的感觉。 「……车库么?」 「嗯,可能把。你看看,这边还有各种各样的整备工具。」 在这里的工具,好像是被特意全部安置在场地中间的那个固定工具的正对面。但是那边的平台是用什么固定的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至少在这里,肯定是有很多人才能够搬的得动那堆东西。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谁,谁在那里!?」 突然响起的声音不禁让人大吃一惊,两个人连忙回过头超仓库里望去。 于是,二人的内心在一次感到震惊。 「切…….你们这些个家伙随便地进来……到我家要做什么!?」 看年龄,大概有二十五、六岁。朴素的裤子和t恤包裹着他略有矫健,但是似乎也些消瘦的身体,不过看他身体紧绷的样子,原本应该是一个运动员。 但是。 让他们二人更加吃惊的,就是他的容貌。 雪白。就像是原先见到的懂事长一样,并不是简单的皮肤脱色现象。面前这个人,似乎也能看到他原本肌肤的颜色,黑白相间,感觉就像是黑白照片一样,没想到居然变得如此极端。 不,也许仅仅是阴影的印象,说不定原本的色彩就应该是白色。如果硬要形容的话,他的模样,简直就像是高级的单反相机拍下的照片,然后将所有的颜色全部去除了一般。 「干嘛,我这副样子又什么奇怪么?」 「嗯,不不,走了这么长时间,的确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 「真是没见过世面,没什么事情就请回吧。」 吃了闭门羹,少年稍稍有些胆怯,而另一边的少女,让自己的脸不再抽搐都已经尽了全力了。 男人的敏锐的视线带着一中让人胆怯的威严,慢慢地靠近,还能闻到他的身上带着一股刺鼻的酒精臭味。 「那个,我们到没什么事情。而且快要下雨了,而且我们摩托车也不走不了了。所以能不能让我们留到明天再走。还有,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砸西瓜的棒子之类的,能否借给我们呢?」 男人一下子皱起眉头。 「……棒子?」 「嗯,在来的路上得到的一个超级大的西瓜,但是,现在让我们为难的是没有合适的工具弄开它,没有合适的工具,也没有办法挑战这么大的西瓜啊。」 少女一边指手画脚,一边讨好地微笑着,不过,男人那中怪异的视线和表情暂时消失了。 「……随你们了。只是不要动我喜欢的东西。」 话音刚落,就朝着仓库的内侧,倒在一张简易床上睡着了。在那仓库的一角,四周好像还专门用隔板围了起来,似乎专门是为了睡觉而是用的。 呼,少女小小意义地呼了一口气,然后转过头看了看。 「那么少年,我们就承蒙人家爱的好意,休息的时候顺便找找棒子把。」 「嗯……」 虽然说少女的那种言辞和笑容中没有包含多少威慑里,但是少年也带着一份恐惧,开始搜索起来。 看来,对于少女的命令,少年还是不能为抗啊。 两个人首先来到那个排列整齐的工具架钱,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工具。 「呐,这个怎么样?」 「你想用扳手切西瓜么……?姑且不说它行不行,就是这样的长度都太困难了,实在是太短了。」 「那这个呢?」 「用锤子么……西瓜会粉身碎骨的。」 「嗯……这个呢?」 「哼哼,你想拿这个线摆最什么啊!?」 看着少女不厌其烦地否认自己随机挑出的工具,少年不禁有些惊讶了。 只是,看着陈列在这里的工具,不禁感到有些奇怪了。 虽然工具的种类繁多,但也都是一些小型的工具。单单是螺丝和螺母,出乎意料的各种型号和尺寸一应俱全,无论是最大尺寸的,还是普通机器上的最小规格,全都一应俱全。当然,全都是一些小东西而已。 那个男人坐在椅子上,一双浑浊的双眼盯着正在寻找东西的二人。 「……嗯。两个人从学校逃出来而旅行,不错的身份哦。」 咕咚,突然间从身边后传来人的说话声,少女似乎被吓了一跳,连忙逃到一边。 但是自己的手却没有停下来,一边继续搜索着合适的棍棒,一边制造这一点小声音,似乎是想要表示自己的不满。 「啊啊,在这样的大白天里就开始醉酒,果然是大叔的身份更好些呢。」 就在这短暂的瞬间,屋子里的气氛有一点点的变化,但是,似乎不太要紧,即便是听听对方说些什么,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 「其实阿,你们这些小孩子的心情和所作所为,我也是能够理解的……」 「哎呀,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要一点一点地从顶端切下来,明白了没有。」 说完,少女站起身,回过头打量着那个男人。 然后抬起手臂,闪电般地朝他扔过去一个东西。 啪,一个东西落在了那个男人的脚下,而且已经打开了,看上去就是一本普普通通,平常随处可见的学生手册。 「看看那本学生手册吧。」 「……什么啊……」 男人慢慢地捡了起来,将手册打开,于是,整个人都呈现出一幅不可思议的表情。 原本学生证上,贴着少女半身照片的部分,已经变得模糊不清,无法分辨了。 而名字和学号什么的,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失去存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看这个样子,恐怕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吧。 男人慢慢地睁开眼睛。 「虽然,还没有变成你那个样子,不过我总有一天会跟你一样哦。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 为什么少女还摆出这样一幅傲慢的态度,男人投来目光,不仅包含着一些复杂的神色,只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马上就躲开在一边。 「……嗯,我还真是一厢情愿阿。」 「那个……」 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好像又被什么给牵制住一样,男子又将那本手册扔给少女,马上转过身,背对着她。 「赶快去吃西瓜吧。」 于是,留下了那句话,男人再次回到了自己的隔间,有一次闭上了眼睛。 * 寻找棍棒的任务,看来比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二人已经完全放弃了在房间内寻找了,但是从仓库里走出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下午7点。 虽然现在还没有下雨,但是因为没有太阳,而且还没有手电筒,光线就非常昏暗了。 「真是的!刚刚那个大叔,真的是非常失礼阿!!」 「果然是大叔啊,看年龄也到了可以大声叫嚷时候了?」 「什么么,难道说少年在袒护大叔?」 少女一生气,转身一脚踢在了仓库的h型钢柱上,少年见状无奈地苦笑一下。 「我可以没说袒护什么的……算了,到底我们还是要向他借工具和棍棒啊。」 「对方不是说了么,他的心爱的棒子想都不用想了,所以我说啊,直接把那个摘下来用就行了。」 「那个可是制冷房的排水管啊。如果取下来的话,那个人一定会感到为难的,肯定的。」 「那样不是更好~~」 那样才不好呢,少年带着这样笑容,来到停在外面的摩托车前,取出了两个手电筒,将其中的一个交给少女。 少年轻轻地敲了敲西瓜,伴随着沉闷的「咚咚」声,西瓜已经完全成熟了。没问题了,今天或者明天,就是最好吃的时候了,否则就要熟过头了,要是到了那个时候,估计就要用手刀将那个西瓜打破。 猛然之间,少年突然想起了停在仓库外的那辆卡车。 短暂地考虑了一下,少年立刻拉上了背包的拉索。 「结果,要怎么办呢?」 「是啊…….注意到外面的那辆卡车了么?」 「卡车?啊啊,外面的那辆啊。」 「嗯,看样子,现在里面应该还有货物。」 少女带着疑惑的神情,打量着如此坚信自己判断的少年。 于是,两个人朝着仓库外的那辆卡车走去,生锈的铁门关上之后,就在仓库角落的那个小小的午睡间,传来一点点轻微的声响。 外面的光线实在是太暗,少年不得不打开手中的手电筒。 从远处眺望那辆卡车,似乎跟一般的卡车稍有些不懂,走近之后,感觉比一般的卡车都要大一些。 银色的集装箱闪闪发光,同一边破破烂烂的仓库相比,感觉相当的不自然。而且车子的论坛也不是特别脏,但是也不能确定这辆卡车现在还在使用着。 「这辆卡车,是租赁公司的吧。你看,车子的号码是‘わ’。」 「是那个人租借的么?但是为什么啊?」 「嘛,可能是为了运输些什么货物吧。不过,看样子已经完全过了租借期了,他这是在犯罪啊。」 二人看了看四周,稍微调查了一下,但无论是在驾驶席还是装货台,都没有能够发现钥匙。 现在,如果不进入到里面调查一下,为什么这里会有这样的一件仓库,还有为什么会有一两处租卡车在这种地方,全都无法得知。 「……那,仓库里面有的东西,这里面应该也有吧?」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这里有仓库里没有的东西呢。」 于是,少年轻轻地拉着拉手。 担心将拉手弄断,少年轻轻地走上台阶。 伴随着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车子集装箱的两扇门被打开了。 就当门就要完全敞开的时候,一下子碰到了仓库两侧的护栏,门停了下来。 「……这是……啥……」 「……这个是……」 少年一下子沉默了。与其说自己没有预料到,不如说里面的东西完全超过了自己的想象。二人仿佛被诱惑了一般,朝着货舱内走去。 手电筒中苍白的灯光照射到货箱内部,贴在常常的木板上的透明胶带不时反射着手电筒射出的光线。那东西,虽然整体的框架和形状都十分地纤细,但是却是用完全纯白的材料制成,而且,那样的长度,这辆载重四吨卡车的集装箱都略显的拥挤。 精细的做工,让它的外表显得更加的高贵,优雅的曲线,即便是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下,它那优美的身姿一点也不会被淹没,反而更给人一种高雅和神秘的感觉。 「……这个,可以摸么?」 啪,地一声,二人连忙转过身,原来是刚才仓库里的那个男人。 少女就像第一次同那个男人见面时候那样不满中也加大了对他的警惕,不过现在看样子,少女倒是有些失望。男子啪地从仓库的装货台上跳了下来,上前两步跳到了货车的集装箱内。 「你们……知道这个是什么么?」 「知道,应该是,人力飞机吧。而且是长距离使用的。」 听到少年的回到,男人不禁叹了一口气。 正是如此,那个非常长的木板,就是这架人力飞机的主翼。透明的那部分,正式飞机的骨架,为了减轻重量,而专门采用polymers制的胶卷。 但是,按照正常的情况,框架使用的fpr颜色应该是黑色的,但是现在为什么是纯白色? 「…….正是。而且这架飞架还进行要8字飞行,挑战多佛尔海峡呢。」 「好厉害啊!」 少年再一次扭过头,看了看货舱里。 如果是一般的人力飞机的话,全场最多也就三十多米左右,不过看现在这驾飞机,单单是机翼都有二十多米长,毫无疑问,这就是专门为长途飞行设计的机型。 「……那么说的话,这间仓库就是组装飞机的地方?」 说到这里,少女好像终于明白了什么一样,长呼了一口气,然后离开了那辆卡车。 「……唉?但是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组装阿?难道说要从日本飞到英国么?」 「因为要进行飞行测试阿。多佛尔海峡怎么说也是英国和法国的国门。取得那里的飞行许可都要花费一番功夫。所以,正是表演之前出现问题的话,那就非常不妙了。」 男人一边挠了挠头,一边解答少女的疑问。 「那么……为什么不进行组装了?」 「……就在飞机运送到的那一天,同事和朋友全部都消失了。」 男子的言辞,就像是单纯的告知一般,但尽管如此,少女还是因为这样的回答目瞪口呆。 「就在计划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全体成员一同的病。负责一般事务的人员,全部都辞去了工作,剩下的人,也只能用辞退金一边生活,一边继续推行计划的实施。结果,所有的部件终于完成了……」 男人不禁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少女的身上,似乎少女最关心的事情还没有回答。 「于是,最后留在这里唯一的人也得病了,旧时本‘大人’我了……喂,小子,你差不多该从那里下来了吧?」 就算男人这么说,看样子少年好像也没准备下来。 「……那么,它就是飞不起来喽?」 他现在,简直就是高高在上,俯视着下面的男人一般。 「不是能不能飞起来的事情,靠我一个人,根本不能把它组装起来的,而且,这个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嗯,少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那么,这个棒子,如果切西瓜的话,正合适呢~~」 「哈!!?」 少女不仅大喊了一声,她现在在考虑少年的深知是否还算清醒的。 「你给我听好了!这架飞机,使这个大叔和他的朋友,亲手制作的,最最重要的一个机体吧!?」 「但是,如果飞不起来的话,那不就是垃圾了?」 此时,明显感觉到男子因未发怒,而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压抑的气氛,少女突然觉得有点喘不过气,不自觉地后退了一两步。 「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制作这个,耗费了多少精力,直到有么辛苦么……你知道么……」 「不知道啊,但是,应该能想象出来,而且在没有援助和赞助下,就能制作出这种不同寻常的东西来,真的是非常厉害啊。」 「那你还…」 「但是,它不是飞不起来么?而且,您不是也说过了么,‘除了我喜欢的以外的东西都可以用’么。这个,用一下应该没有关系吧?」 本来还打算继续说些什么,但是那个男人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反正早晚也要拆解的,现在一直放在这里,岂不是浪费资源么。所以,与其放置在这里,倒不如让我们切西瓜有意义哦。」 「别胡说八道!」 男人突然大叫了一声,少女被吓的倒退了一步,虽然她擅长吵架,思路敏捷,但是像这样挑衅的话语和场面,对她来说就相当头疼了。但是,看少年闲杂一脸平静的样子,莫非他在故意激怒对方,让对方生气和讨厌自己么? 「虽然是胡说八道。但是总比把它放在卡车里闷熟,这种愚蠢的想法强吧?难道你以为它是葡萄酒么?」 少年脸上流露出一种坏坏的笑容,相比在一边,因为苦恼而整个表情都要扭曲的男子,俨然形成一幅鲜明的对比。 「…….你为什么这么说?」 「是啊……果然,还是要让它发挥正确的用途啊。」 「什么?」 「当然是让它飞起来喽~」 这下轮到那个男子目瞪口呆了。而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少女也是同样的表情,一半儿是惊讶,一半儿是恐慌~ 刚刚还是挑衅的语气,现在少年的口吻,简直就像是对自己多年的好朋友谈天说地一般。 「你不是说了,需要组织一定的人数才行么?如果一个人不行的话,三个人总可以吧。」 「……即便是所有的人都消失了,我也要飞起来,相比,你也有过这样的信念和想法吧。」 看着一副轻松笑容的少年,男子转过目光,紧握着拳头,凝视着集装箱内的那架飞机。 「怎么样呢?本来这架飞机就只能单人乘坐飞行的。你还有你重要的‘同伴’,你们所有的一切都包含在这架飞机中,难道你忘记了?」 「……已经,不能到多佛尔了,这样的飞行还有什么意义啊……」 「这倒是……丧失症病变的速度,是因人而异……看你现在的情况,怎么看都是晚期了。再加上现在世界请示,就算你在怎么走运,想要到多佛尔的话,看样子是没办法了。」 「我们,所做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刷新横渡多佛尔的记录……不过现在看来根本不可能了……只剩在在这里的飞行记录了…….如果我也消失的话,这唯一保存的记录也就消失了……」 男人的语气,于其是在对少年诉说着,现在看起来倒不如是在扪心自问。 「是啊。但是,加入说后天就要死去的话,也没有必要放弃明天的计划吧?继续进行预订的测试飞行,可以吧? 」 「不进行正式的演出么?」 「嗯,但是,这样做的话,总比放弃挑战要强一千倍吧?」 说着,少年从集装箱里跳了下来,站在了少女的身边。 「……你们,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是啊,有什么好处呢?……如果帮助你进行计划的话,作为代价,说不定能得到食物和燃料呢。」 少年圆滑地说道。男子顿时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好。 「……原来如此。原来就是这样样子啊!」 第一次,那个男子的脸上,流露出爽朗的笑容。 不过,那样的笑容,怎么看都觉得有些痉挛的样子,不过,这个,的确是二人遇到这个男人之后,第一次见到他微笑。 * 「于是,少年,你再那样擅自做主的话,出什么事情我可不管!」 「对不起……对不起……」 少年做好了侧腹被踢的准备,但是少女的手臂一下子从少年的右腕钻过,咯吱咯吱地拨弄着他的肋骨。 「我,我知道了啦!!……好痛啊,疼疼疼!!!」 「而且我要告诉你,我对那个没有兴趣啊!」 少女突然松开手,将少女放开。偷偷盯着在一侧不断咳嗽的少年,少女销售嘟囔着什么。 「就算那样……这也是飞机啊……」 有什么好处呢?……如果帮助你进行计划的话,作为代价,说不定能得到食物和燃料呢。」 少年圆滑地说道。男子顿时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好。 「……原来如此。原来就是这样样子啊!」 第一次,那个男子的脸上,流露出爽朗的笑容。 不过,那样的笑容,怎么看都觉得有些痉挛的样子,不过,这个,的确是二人遇到这个男人之后,第一次见到他微笑。 * 「于是,少年,你再那样擅自做主的话,出什么事情我可不管!」 「对不起……对不起……」 少年做好了侧腹被踢的准备,但是少女的手臂一下子从少年的右腕钻过,咯吱咯吱地拨弄着他的肋骨。 「我,我知道了啦!!……好痛啊,疼疼疼!!!」 「而且我要告诉你,我对那个没有兴趣啊!」 少女突然松开手,将少女放开。偷偷盯着在一侧不断咳嗽的少年,少女销售嘟囔着什么。 「就算那样……这也是飞机啊……」 二人从摩托车那里回来之后,就马上开始分头行动。一人准备做饭,另一人准备就寝。两人因为寻找切西瓜的工具而浪费了大量的时间,以至于进行这些工作要比平时晚了许多。 隐约可以在听到远方轰鸣的雷声,不过雨倒是一滴也没有下。在仓库周围的草地中,也没有见到以前常常见到的昆虫大合唱。周围的一切好像全都都屏住了呼吸,把自己隐藏了起来。 「说起来还真的有些意外呢,没想到少女你对飞机也感兴趣啊。」 「啊,这倒没什么。飞机这东西,我曾经在旅行的时候坐过一次啊。」 「修学旅行么?」 「不,家庭旅行,到南边的岛。」 「哎~……感觉怎么样呢?」 听少年的口吻,不知是询问到南岛旅行的感想、还是坐飞机的感想,不过,少女选择了回答后者。 「那次啊……因为是坐在靠近过道的那边,所以没能透过窗户看天空。不过,当时好像飞机上有人有飞机恐惧症,在那里大吵大闹的。」 「啊~~那真的很遗憾啊,多难得的机会。」 「是啊是啊,当时那个客人哇哇地大叫着,真的是好恶心,不过,也多亏了他,到让我意外地安心呢。」 少女一边苦笑着,一边拉开了毛毯。 「嘛嘛~有飞机恐惧症的人坐飞机,的确也很值得同情呢。」 「那倒是。」 看少女现在的表情,似乎又禁不住在回想当时的情景了。虽然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但是想到当时那滑稽的场景,还是让少女禁不住微笑了起来。 现在,在那个南方的小岛,还有人居住么? 总是热热闹闹的村民,还有无比耀眼的卡西诺姐姐他们,大家都还好么? 「如此展开想象,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不过等坐上了那架飞机,就没有功夫感到恐惧和慌张了。」 突然从背后传来声音,二人连忙转过头。 「无论怎么样,一切的动力都来自你自己。如果一味地感到恐惧和慌张,那飞机真的就要坠毁了。」 男子的突然出场让两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再看看,男子那邋遢的胡须已经被剃掉,那件庸俗的旧t恤也不见了。与以前相反,现在的男子是一头清爽的短发,好像还特意梳理过。 同和他第一次相见时的样子相比,现在的他至少年轻了四岁。照现在这下子,说不定都可以称呼他为「大哥」了。 「啊,意外不错的男人呢。」 「……如果要还那么邋遢地就坐上那架飞机,那也实在太马虎了吧。」 「好男人」,这算是怎样的一种概念呢?对于本身素质就不错的人来说,这样的言辞总觉让人感觉是被蔑视、好像男人就是靠衣装撑起来的一样。如同画蛇添足一样,过度的赞扬有时候也会被人误解为虚假或做作。 少女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少年的毛毯抱了出来,准备铺开。 「于是,你有什么事情么?」 少年问到。 男子现在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站在那里不怀好意地笑着。 不过那个男人似乎也觉得自己的笑容有些让人厌恶,于是将自己的视线转离了二人。 「……虽然说仅仅是试验飞行,但怎么说你们也是这个队伍中的一员了。那边有几张简易床可以使用,要是你们在这里感冒的话,我就为难了。」 「哎!?真的可以么?不会占用boss的床吧?」 「boss?」 看着这对一连开心不断的男女,男子不禁有些疑惑的后退了几步。 被告知了稍稍有些费解的话语,在闪闪烁烁的荧光灯下,二人渐渐理解了对方话中的意思。 「因为,你不是领队么?领队的话,不也就是boss了?」 「不不,这仅仅只是少女你的偏见而已……」 对于这种叫法,少年似乎有些不满。 「好么?这样的叫法。而且这样叫也没什么理由,难道就不能换一个别的称呼?」 「那样的话,诸如『老大』啊,『队长』啊之类的,怎么样?」 「不行,怎么听都觉得太过理性了。」 不是过于理性,而是现在她自己已经失去理性了,少年现在就敢这样断言。 结果,当事人的意见被完全无视,男子硬是被称为「boss」了。在强制执行这个决定的过程中,少女也没有因少年没有作决定的资格而去责备他,不过,这样的事,也没有什么必要特意去提了。少年还是相当的明智的。 「……啊啊,还有,你们可以去做一点简单的吃的,不远处有一个简易的厨房。」 「那么,少年我去准备晚餐了啊。」 「好噢。」 「嗯,少年就去准备床铺吧。」 一脸开心的少女,将毛毯递给少年后,便朝着仓库的后方跑去。看她的样子,果然是因为可以在床上睡觉,而兴奋不已吧。 不过说实话,少年现在的心情也差不多。 「……那个。」 听到bos s的声音,好像是想询问什么。少年抱着毛毯转过头。boss目送少女离去,转过身面对少年。 「那个孩子,好像得了『那个』了,你也是么?」 「嗯,不过还是在初期。现在仅仅是将『名字』丢失了,不过看现在的情况,不久之后,自己的照片也要消失了。」 少年现在的口吻,就像是在说一个不认识的人一样,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听到这样的回答,男子暂时保持了一段沉默,什么也没有回答。 「……你们,到底还在盼望着什么?到这种地方来,到底还在期待着什么?」 周围是黑暗笼罩。被风吹拂着的草原沙沙作响,宛如海中的波浪一般。男子的问题,被这样的宏大声音完全掩盖了。 「我要跟少女一起去旅行,直到这个毁灭世界的终焉。」 听到这样的话语,简直就像是听到了梦话一般。尽管在这样的场合下,这样的言词显得十分不搭调,但是却可以看得出,少年那认真的表情和态度。 「……就算你们走到了,那以后呢?」 「等走到了之后再说吧……而且啊。如果真的能环绕世界一周的话,不是让全世界都知道这辆摩托车的优越性了么!?」 「听起来真的很有意思呢。」 男子笑了起来。不是所谓的苦笑或皮笑肉不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容。虽然少年所讲的并没有什么根据,但是,至少也能看到他心中充满自信。 这个,已经不是现实中能不能实现的问题了。因为,就算是实现了这样的梦想,在这样的现实环境下,也没有什么意义。所以,这样的事情,一定是个人认为的,是比工作或者玩耍都要有趣的事情吧。对,正是那样的感觉。 不过呢,boss也有boss自己的目标。 二人再一次朝着仓库走去。 「好了,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就要开始工作了,组装的话,估计要花费半天的时间,所以飞行大概要放在后天了。」 「看来真的要忙碌起来喽。……啊,对了,有没有能冰镇西瓜的水池啊?」 「那边有一个装有净化水的储水槽。虽然不是什么冰水,但是应该比常温下的水要好一些吧。」 「那实在是太好了……啊,但是,还是没有找到能打开西瓜的棒子啊。」 「那个东西怎么样呢?」 随即,男子指了指天花板上,那条伸得长长的空调排水管道。那正是刚刚少女死乞百赖,非要用的那根排水管。 「如果拿那个的话,空调岂不是就不能用了?」 「哈?没有发电机哪儿来的电?没有电谁能使用空调?没办法啊。」 boss一边说,纵身一脚踩在墙壁上,一下子将那个排水管给拉扯了下来。 吱吱……砰!飞出了几个生锈的螺丝,接着那根铁管子已经被放在了少年的手中。这根管子大概有一米的长度。的确是非常合适。 「……总觉得,心情有点复杂啊……」 少年轻轻地低语,谁也没有听到。 仓库当中,在一堆用废弃材料制造的篝火前,三个人正在一边吃饭,一边召开工作会议。不过有些遗憾的是,无论是boss手中的食物,还是少年和少女的食物,质量和数量上,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三个人手中都拿着压缩罐头。 「唉,如果有其他食物就好了,如果可能的话,真想找些好吃的东西款待你们呢。」 「其实也不是没有其他的食物,不过那些全都在行李中呢。如果不介意的话,现在就去拿。」 「那,这些个罐头呢?」 boss的那些个罐头,上面有英文和相关的日语翻译。而且还有「联合国专用补给品」之类的标志。 「其实在我们到这之前,周围的街区和小镇已经都被疏散了。货物和零件运送的时候,嘿嘿,就『揪~』地……」 boss用手指,笔划出一个钩子的样子。 这个男人,看起来性格意外有意思呢。 「怎么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了。」 boss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二人继续吃着手中的东西。 小偷小摸的行为无疑就是犯罪,但是看这情况,少年少女也没有责备他的意思。使用无人店铺已经被人放弃的物品,实在是太平常的事情了。 「说起来,组装飞机,具体都要做一些什么事情呢。」 听到少女这么说,boss将手中的罐头放了下来。 「……是啊。首先是要将主要的部件组装起来。然后是对连接组件和活动的部件进行调整。进行试运行。只要参照着手册的话,我想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明天一天的时间应该就足够。」 「真的不需要什么别的特殊的技术和能力么?」 「仅仅只是组装的话,应该不需要。但是因为你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你们工作主要还是处理一些杂物事。」 「那,我也不能座座看么?」 「才不要呢,飞行员是我啊。」 如此拒绝的口吻,简直就像是小孩子在发脾气一样。少女一下子不乐意了。 「真小气。那,座座那边的卡车可以么?」 「那个也不行。」 「为啥!」 「因为没有燃料哦。隔壁的小镇说不定能得到燃料的补给哦。来到这里之后因为缺少燃料,所以就一直想这个样子点燃篝火取暖做饭,所以要想到隔壁的小镇,首先要得到燃料哦。」 「笨、笨蛋!!」 平息之间,少女突然冲着boss大吼起来。 「好不容易,能够在床铺上享受睡眠,还有在空调下进行旅行!如果这样的话,我们给你帮忙的理由岂不是一点都没了!!!」 「但是我喜欢摩托车啊!」 「少年给我闭嘴!」 只用了一句话,少年就被禁言了,只好在一边默默地吃着自己的东西。 虽然这么说,但是迫于另外两个人施加的压力,少年就算是想吃饭,也没办法了。因为少女和boss还在激烈地辩论,现在少年自己根本就不敢伸手去拿罐头和面包。 「不过我还是会按照约定给你们提供燃料、发电机用的汽油,还有其他的东西。至少,应该能到达隔壁的小镇吧。」 「那,食物呢?」 「罐头还有一些,保存的情况应该不用担心。」 「嗯……这样的话,倒是还有些交易的价值……」 话语间,少年站起了身。 「唉?少年你要去哪儿?」 「去收拾下行李和摩托车,看样子马上就要下雨了,准备把车子放在里面。顺便要把它检查一下,因为看它今天的状况,好像十分勉强啊。」 「嗯,了解了。不过小心别让它嘁哩喀喳地散架了啊。」 「哈,绝对不会让它变成那样子的。」 少年穿过半开着的仓库的大门,来到了外面。放松般的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现在,少女和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刚刚到这里同boss之间的那种紧张尴尬的气氛,双方看样子已经都互相理解和信任,这样子自己也能稍稍感到一些安心。 少年并不认为,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的人本性都是善良或者说都是乐观积极的,但尽管如此,也不能将自己的意识凌驾于全世界人的意识之上。只要同自己邂逅的人建立一个良好的关系,就已经很满足了。 就像是刚刚,自己故意挑衅boss让他生气,也是其中的一个环节。反正旅行也不用着急,这样一来不是倒也很有 趣嘛。 今后的一段时间,还要一起度过呢。所以,就应该尽可能地搞好关系。至少,现在自己就是这么认为的。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少年整理完毕,起身回到仓库。如果太慢的话,说不定让他们两个人之间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喂喂!你们两个!?看看你们自己……」 「嗯?!……哎呀~少年别说话别那么死板嘛~~~」 刷,就在少女回头的一霎那,少年在慌张之后,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摄入了酒精,少女现在已经有些忘乎所以了。 「这,到底从哪儿弄来的啊……」 「那些啊,是为了庆祝测试成功而准备的,因为还没有过期,所以还可以喝啊。」 「那个啊……少女,你忘了我们还是高中生,不能喝酒么……」 「现在世界上的那些狗屁法律,根本没能保护我们高中生!」 原本小麦色的肌肤,已经变得通红,简直就像是发烧了一般。少女眯着眼,笑着说道。 少女和boss身边,胡乱放着一些啤酒瓶和酒精炉。看来,就在少年去整理行李和摩托车的二十分钟里,这里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宴会啊…… 「但是啊,生长期里喝酒的话,对身体也不好啊……」 「我现在才十六岁哦~~~~这个年龄的话,身体也不是不会生长啊~~~」 唔~少女轻浮地笑着,把整个身子扑在少年的后背上。 的确,就像是少女说的那样子,从后背传过来的触感看来,的的确确,还有一部分需要继续成长和发育一下。但现在少年还保留着一些理智:现在可不是考虑这种事情的时候,保命最要紧啊。 不是开玩笑,少年根本就不能喝酒。中学的时候,少年有一次皮肤擦伤,贴了一个创可贴,但是没想到那个创可贴中含有酒精。等揭下来的时候,变得通红的皮肤,外形俨然如同那个装可贴的形状一般。 而提供酒的犯人,boss他本人,正在一边默默地喝着啤酒,双目凝望着空中,不过因为喝了酒,所以脸颊也变得通红。看样子,boss也是喝酒后就变得沉默的类型的人。 「已经好久都没有喝酒了……但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要喝酒啊……」 少女依旧在嘿嘿地笑着,少年已经绝望了,不再对她劝告什么了。 跟自己有没有关系已经完全都不清楚了。至少,少年没有被强迫喝酒,同现在少女的情况相比,遭受到的迫害已经算小的了。 于是,少年还是尽快离开了那里来到休息室,写完了日记早早就睡下了。 所谓的休息室,仅仅是仓库的一个小小的角落。五张简易的床铺并列摆开。这同在柏油马路上铺毛毯、睁开眼就能看到天空的床铺,基本上差不多效果了。 少年躺在床上,为了避免肚子痛,将毛毯盖在了自己的身上。日记刚刚写完,浓浓的睡意已经袭来。 远远地传来少女的低语,但是对自己的睡眠基本上没什么影响。没有花多少时间,少年也进入了梦乡。 * 夜晚渐渐过去。 咕噜咕噜……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噪音,少年和少女同时从床上跳了起来。 「怎,怎么了?」 惊恐万分的少年一下子飞奔出隔间。 声音是从仓库的正门的那辆卡车传来的。 boss将卡车停在了仓库的卸货口,看样子是准备进行装卸作业了。 外面安静了下来,就连远处传来的鸟叫声,少年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看样子,今天是一个大晴天呢。 「喂,你们两个!准备睡到什么时候!?开始干活了!」 「是、是!」 再一次感受到昨天的那种压迫力。少年慌慌忙忙披上衬衫,一边跳着,一边穿上一条裤腿。 少年看了一眼隔壁床上的少女,她现在的样子,俨然是自作自受的结果。 况且先不说没有穿内衣和罩衫的那种诱人刺激服饰打扮,她整个人呆呆地凝望着前方,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的神情。浑身上下弥漫着难闻的酒精气味,头发也变得乱糟糟一团。 看现在的样子已经不仅仅是低血糖的问题了。昨天晚上少年入睡之后,她好像喝得叮咛大醉,看看周围四周的情况就能明白了。 「那个……算了,要是清醒了就赶快过来哦。」 从便携式药箱中取出一些头疼药片,放在了宛如僵尸一般的少女的膝盖上。根据少年的经验,少女在这个状态,恐怕没有几个小时是不会清醒过来的。恐怕现在少年说了些什么,他也没有听到。 咕噜噜……空气中残留着略微有些不满的声音,对面卡车的发动机停了下来。 少年重新换了一件衣服,从隔间里走了出来。现是不是不关心这个小姐,而是如果自己在「关心」这个小姐的时候,不小心被她怀疑的话,绝对会被她杀死的。 「那么,boss,首先要做些什么事情呢?」 「……整理一下吧。」 「整理么……」 突然这么说,一开始还真的不明白要整理什么。但是当少年带着疑问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就一下子明白了。 在暴露出土地的地板中央,是用废弃的材料堆成的一个篝火。但是现在防寒用的篝火已经没有了,而在周围是…… 大量的空瓶和食品袋。 而且,还有一个最最让人头疼的问题:周围还残留着数堆呕吐物。 「……都吐成那样了还在喝么……」 「真丢脸啊……不过那时候的事情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啪,boss将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少年叹了口气,无奈地赞同了。 无论是前几天的玉米也好,还是今天也好,少女的大脑的学习和理解能力是不是还在运作,完全不得而知了。 「总而言之,我就先把这些东西清理掉。我先去做其他的准备,少年你就先在这里打扫一下吧。」 「了解……」 呼~伴随着轻轻的呼吸声,少年从仓库角落的橱柜中找出了打扫工具。 「……对了,那个小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宿醉加上低血糖,看样子暂时不能动了。」 「……」 boss一连复杂的表情,弯下腰,将地面上那些呕吐物,用铁锹弄到一边的水桶中。 随随便便就拿出酒,造成现在这样的情况就算是自己的反省吧。 然后,就像是拿着具有高放射性物质一般,boss一脸难看的表情将水桶拿走少年看着这一幕,此刻自己的内心简直就像是做了恶作剧一般。 好了。 不管怎么样,少年也好开始进行工作了。不过在那以前,首先还是把那个事情做了吧。少年得意洋洋地打开行李,从里面拿出了一头猪。对,猪形陶瓷灭蚊器。 虽然说是在室内,但是也不能大意。骑着摩托车的时候倒无所谓,但是现在的话,这里毕竟是广袤的草原,相应来说蚊虫也是比较多的。所以说在工作的事情,还是做好相应的准备和对策为好。 于是,就在仓库中央,原来的那个篝火堆旁,猪形灭蚊器上放置了一个点燃的螺旋状的蚊香,于是,少年开始清扫地板了。 就在少年热火朝天的工作的时候,少女这时也醒了过来,强烈的不适感油然而生。 头部神经和脉搏一跳一跳地疼痛,胃和胸口也感觉剧烈地灼烧。 为什么会变成就不用说了。昨天晚上过量饮酒的结果。除此以外没有别的可能了。看样子,bos s可能是好久都没有喝过酒了,所以不知不觉才能一下子喝那么多啊。而且自己倒下之后连一点印象都没有,恐怕这次喝得是最多的一次吧。 果然,饮酒还是要适量,而且未成年少女恐怕真的不能喝酒啊。 「……嗯……」 少女一边捂着自己的嘴巴,强压着腹内那种剧烈的呕吐感,一边小心翼翼地掀开正处于极度危险当中,对自己来说最最重要的毛毯。 「哎呀……照这样下去的话,会变得相当不妙了呢……」 少女张开嘴,一种异样的味道扩散在空气当中,牙齿滋拉滋拉地打颤。这倒地吐了多少次啊。昨天晚上喝到那么晚,应该也没有吃什么东西,胃里早已是空空如也。似乎感到有些口渴,呼吸的声音有些可怕。 但是,也不能一直就这么睡下去吧。少女掀开毛毯,穿上放置在简易床边的运动鞋。 叭搭,一声轻微的声响,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床上掉了下去。 少女一脸诧异地皱着眉头,慢吞吞将地面上的那个东西捡了起来。 「……头痛药……?」 小心地打开瓶盖,里面除了一小半减轻头痛的头痛药外,另外还放着一张便签。 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不必勉强哦,好好休息吧。」,诸如这样的内容。虽然没有署名,但是这张便签的主人,是谁根本就不必去猜了。 偶然之间,少女在自己枕边的一个小架子上,发现了一瓶水。 那个瓶子,正是二人用来储存饮用水的两公升的塑料瓶,而就在那个瓶子口上,还倒扣着一个玻璃杯。 「……看来……真是变得机灵了……」 少女一边思索,一边苦笑着,然后将水倒入玻璃杯中。 因为水瓶的材质比较薄,所以瓶中的水有些冷。少女暂且将瓶子放在自己的腋下,以便让水变得温暖一些。承领少年的牵挂,少女取出两片头痛药,放入口中。 一口气将杯子里的水喝光,依旧有些冰冷的水,慢慢地渗入自己的胃部。 轻轻地用自己的袖口,擦拭着嘴角的水渍,少女无意间再次发现架子上放着一些东西。 拧在一起的毛巾,还有擦脸巾。 「难道,让我,擦身体……么?……这家伙……始终什么东西都会准备好啊……」 一点点叹气中包含着一点吃惊和喜悦,少女决定再次承领少年的好意。 时间正是正午时分,万里无云,绝好的大晴天。 「喂,你还没事儿吧?你可是宿醉了啊?」 boss站在仓库一角,一边用肩头的毛巾擦着汗,一边迎接着少女。 「嗯,虽然还有一点不适,但是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不是说谎,由于头痛药神秘的效果,刚刚少女额头到太阳穴的无比剧烈的头痛,几乎完全消失了。而且刚刚擦拭了一下身体,更换了内衣,所以现在自己的心情也完全恢复了。 虽然说现在还没有痊愈,不过做一些杂务倒是没有问题了。 「那么之后的整理清洁,就拜托你了。」 「哎呀。好可怕啊。但是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到什么都记不清楚了。」 「确实啊。」 boss咯咯咯地苦笑了起来,现在这样的状况,至少有一大半是少女造成的,只不过自己现在也没有什么印象罢了。 「少年呢?」 「刚才去扔垃圾去了,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垃圾的话,应该是昨天晚上他们喝剩下的空酒瓶和食品袋之类的吧。看来在这里里,少年擦屁股的属性还是发挥地淋漓尽致啊。 「那么,我要做些什么呢?」 昨天晚上宴会的残骸已经上已经整理完毕了,除了正中央,原来燃烧篝火的地方,残留着一些炭灰。不过看样子也不需要进行整理了。 「那样的话……那么,就帮助我进行正式工作吧?」 boss会心地笑了起来。 少女稍稍有些疑惑,跟着少女来到了开车后面的货台。 「那么,先把零件抬出去吧。」 「呃……嗯。」 少女走进卡车的集装箱,再一次注视着那架人力飞机,总觉得现在看它时比昨天看它的时候更加令人兴奋。因为自己印象中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交通工具啊。哪个部件对风力驱动拥有什么样的机能,少女没有任何的印象。 「哎呀,你不用那么紧张么,也没说就让你一个人来组装啊。」 「那,要怎么办……?」 「先把我给你的这些部件,拿到那边的操作台之类的地方,大件的等少年回来在作,先从小件的开始吧。」 于是,boss先一步走进了集装箱内。虽然说是载重四吨的集装箱,但是,堆积在那里的飞机部件,体积并不是特别大。中间的空隙,足够他们两个人走进走出。至于重量,感觉起来比少女的体重还要轻。现在,这一切已经到了少女完全无法想象的境界了。 「那么,先把这个东西搬到操作台那里吧。」 于是,boss随手将一个东西递了过来。虽然说少女对于机械什么的比较生疏,但是这个东西还是知道的。两根类似羽毛的东西固定在一根轴上,这个就是所谓的螺旋桨吧。 「我知道了。」 就在把螺旋桨接到手的时候,少女就感受到了,这东西就算是看起来再难,但是使用方法瞬间也能理解。 不过,真的是让人吃惊地轻啊。那样的厚度,简直就像使用纸制造出来的一样,总长140厘米的螺旋桨,用两根手指就能将它拿起。 「好厉害啊。」 「对吧?螺旋桨、传动装置是重要的组件,开发这个东西还费了不少时间呢。 boss凝视着那个螺旋桨,似乎里面包含着其他的东西。 少女虽然不明白详细的状况,但是她也清楚,这个极轻板材、还有在这个地方,设计和开发的所有的零部件,一切的一切,全都充满了他和他朋友们非同寻常的意志和梦想。 想到这里,少女不禁觉得原本轻盈的螺旋桨,简直就像是一块石头一样,充斥着沉甸甸的感觉。 从集装箱里面走下来,少女轻轻地将螺旋桨放在工作台上,那样轻柔的动作,简直就像是对待一个小孩子一样。少女这样做,并不是刻意去表达对boss的感谢,而是发自内心的感触。 「但是,总觉得有些奇怪,做成这样的形状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么?」 在少女的知识范围内,螺旋桨都是笔直的,都是两枚或是三枚叶片固定在一起……一般说来都是这个样子吧。除此之外,对其他的样式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了。 可是,摆在少女面前的这根螺旋桨,有两根叶片倒是没错,只是那个叶片的形状有点微妙。细小的叶片就像是新月一样,有着柔缓的曲线。这个样子,与其说这是螺旋桨,倒不如说这是类似厨房里的排气扇一样的东西。其他的部件都是雪白的色彩,唯有这个最适合被染成黄颜色了。 「啊,这样的形状正是我们的得意之处阿。在低速旋转的时候也能够获得很高的效率哦。」 「那么,为什么会有两组同样的?」 的确,比起其它的飞机,这架飞机上,这种两片叶片的螺旋桨一共有两组。 「哼哼……这个啊……是秘密哦~」 「哇,好酷哦!」 看到少女的反应,boss再一次微笑了起来。 「还要等等,等全部完成之后才有乐趣呢。下面,把那些贴着『a』记号的所有部件全部放在那边。」 「哇哇哇!!」 boss从集装箱当中,递过来一个好像巨大铁笼子一样的东西,少女慌慌忙忙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以便让自己的重心稳定下来。 平行四边形的四个角全都被磨平成柔缓的球形,整体更是完全用闪耀着白色光芒的材料组装而成。大小同boss的身高差不多。 但是,同一开始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具有那么巨大的的体积,却是格外地轻盈,即便是只用一只手也能够将它拿起来。 少女将它举在自己的头顶,一边轻轻地摇晃着,一边来到boss刚刚说的那个地方。看样子,这个台子好像就是专门为组装这个东西设计搭建的,用几个金属固件就可以将它牢牢地固定好。 「但是……这个骨架,不是塑料的么?」 整个框架,全都是由白色的材料组成的,尽管如此,少女也知道,这个触感绝对就是塑料。 「啊,对哦。但是不是一般的塑料哦。用的是强化纤维的塑料哦。」 「纤维么?」 「嗯,包含有炭精棒做成的『骨』在里面哦……所以格外坚硬。」 boss一边解释,一边微笑着,轻轻地抚摸着飞机的机体,那样的幸福表情,就像是刚刚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样。 「……真的……要让它飞起来啊……简直就像在做梦一般。」 「你掐一下自己。说不定就能感觉到了。」 boss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转过头微笑着对少女说到。 「非常遗憾的,这并不是在做梦哦,我一定要让这个家伙飞起来的。」 少女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这架如同羽毛一般轻盈的飞机,集合了这个男人的一切,这个梦想的本身,或许,这就是他生活的意义吧。少女不禁感慨道。 「好了,这个是主翼,要抬起来喽,扶好噢~」 「哦哇!」 少女慌忙抓出从集装箱中突出的机翼的一端。 毫无疑问,这的的确确就是只有骨架的飞机的机翼,只是上面覆盖着一层如同乙烯树脂之类的东西。猛然看来,感觉好像包裹着的筷子一般。 「没错哦,这个就是纤维强化塑料的芯,上面包裹着高分子材料。」 与刚才的那个框架比起来,果然还是机翼重啊。 因为长度的关系,所以boss和少女必须小心翼翼地移动,避免同周围发生碰撞和摩擦。 「这个是不是太长了啊?飞行的时候会不会不方便呢?」 「虽然有一点弧度,但是经过认真的分析和计算,这么长的长度的确是必须的,横纵比大概是……」 「不用告诉我详细内容了,我是物理苦手!」 没想到少女马上就放弃了,边小心翼翼地将机翼的一端放置在专用的固具上。 「物理很有趣啊?而且日常生活也会经常用到啊……」 「我只喜欢体育。」 「嗯……那个,体育的确也比较实用……」 在奇怪的观点上,boss居然也认同了。他同时也小心翼翼地放下机翼的另一端。 少女立刻就发觉了,在实际装配时,飞机的机头不是冲着仓库的大门,反而冲向另一边,而且配合着工作台的位置,飞机还微微地倾斜。 应该就是那样了。即便是仓库,估计也不能容纳这么长的机翼;而且,倾斜放置,也是为了节省空间吧。 「好了,接下来就是左翼喽,要表现一下体育迷的体力喽。」 「收到!」 已经习惯工作的少女,迈着小碎步,快速地跑到了集装箱内。 * 「嗯……意外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呢。」 伴随着啪呲啪呲的声音,少年坐在一边的榻榻米上,盯着正烧得旺的篝火。 这里是仓库内一间小小的预备房间。看样子好像是员工的休息室,不过感觉却与环境不同,意外地好。不过虽然有自来水,但是却不能使用。 在窗户对面,一个大大的铁桶放在混凝土块上,正在被火烧着。这个样子,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传统的铁桶浴盆。现在,里面烧开的水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这个模样简直就像是要进行「煮刑」一样。 铁桶的上面盖着一个盖子,而就在那个盖子的中央,一根长长的管子从中伸出,同旁边的一个稍微低一点的有着同样盖子的铁桶相连,而就在桶的另一侧,又伸出一根管子,环绕着另一个更小的铁桶一周,并最终同小桶连结起来。 这种样子的东西,如果让文明世界的人们看到了,还以为要举行什么宗教仪式呢,不过这个东西在日本倒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这个就是那个所谓的净化水装置。 雨水蓄集在第一个和第二个铁桶当中,将第一个铁桶中的雨水加热,水蒸汽通过管子输送到第二个铁桶当中。在经过储存着雨水的第二个铁桶后,水蒸汽在第二个铁桶中和第三个管子里得到冷却,回到第三个铁桶的时候就变成了水。 因为是经过蒸发蒸馏之后得到的,所以是没有任何细菌杂质,完全纯净的清水。 虽然说日本水量丰富,但是不经过这样的东西处理,想喝到纯净的水就不太可能了。特别是在这些已经荒废的、自来水储量不多的地区,在旅行的途中很多次都见过类似的东西,所以现在也就见怪不怪了。 顺便提一下,热源来自垃圾。烧水的同时,火堆也顺便当作垃圾焚烧炉使用。现在的话,因为二氧化碳的排放量不大,所以不算是什么问题。而且,除了垃圾,在一旁还有大量的柴火储备着。 其实,让少年感到疲惫的,就是把水倒入桶内的工作。虽然不是特别大,不过也大概也有四十四加仑、大概二百升左右。而倒水用的工具,容量大概也只有五升,所以,要把铁桶注满,需要重复四十次。不过还好,自己还年轻,这种工作还不至让自己现在感到腰酸背痛,不过看现在这个样子,明天就说不好了。 但是,即便如此,一个人的工作也有相应的特权。 少年现在正伸展着四肢,伴随着身边淡淡的榻榻米香味,横躺在地板上。不时吹过的凉爽的清风,不禁让人感到浓浓的睡意。 被睡意包裹了的少年,正在靠远方传来的蝉鸣声勉强支撑着眼皮。 少年已经完全放弃了冬季里才会穿的夹克,只穿着白衬衣领带,俨然一副夏装的打扮。但是尽管这样,还是难以忍受夏日里的阳光。 即便这里是这个国家的最北端,但是依旧能感觉到夏日的炎热。不过现在这个样子,在四季分明的国家里,也是难能可贵的啊。 偶然之间,少年一下子注意到自己戴着的领带似乎发生了变化。 略微有一点点诙谐的意味的藏青色的领带,是学校规定的制服之一。但是因为夏季的炎热而被松开,俨然就像是宴会当中的上班族一般。 原本这条领带,应该有这标志着自己的学校的会长刺绣,但是,现在就在原本存在徽章的地方连一个线头都没有。看样子,已经完全沦落成一条没有任何意义的领带了。 「……啊啊……终于,自己学校的名字也『丧失』了啊。」 世界,正在被这种现象慢慢侵蚀着,虽然,它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名称。 心底不想再去听那冗长的解释和说明了。 「那个是boss你们自己独创的技术么?」 「啊啊,是结合了目前的技术的成果,不过除了我们,没有人去搞这么大的东西呢。」 听到了少年的询问,原本挺着胸膛一幅得意洋洋表情的boss, 现在却垂下了肩膀。 「……还 幕间 太阳逐渐倾斜,藏到了地平线之后,即使这样,少年也在开着超级摩托车奔驰着。途中搞错了道路,绕了个比预定更远的弯路,不过犯这个错得理由,果然还是因为精神上的问题吧。 只要闭上眼,就会立刻想起boss的脸庞。但因为丧失症,脸的样子正在逐渐地消失,最后boss的脸庞只能回忆起一个很暧昧的摸样。身材也好,声音,口癖也是,证明他自我存在过的要素,就象是放入热水的冰块一样逐渐失去形状,和其它杂多的记忆浅浅地溶在了一起。 每逢想要回忆起受认知崩坏影响的记忆时,就会有种看到既视感的感觉袭来,如果想要继续回忆起来的话,就会失去道标,思考开始扭转绕在一起,然后感到一种想吐的感觉从而放弃。 「在这附近休息一下么?」 这种一成不变的发言,让人感到很不起劲。 从刚才开始,少女就在一直抚摸着搂在自己腰间的少女的手了,明明只是身边的一个人消失了而已,就对在身边一起度过了三个月时间的少女的存在感到了不安。 如果连她都消失了的话……光是想到这种事,就觉得背后一种冷寒袭来,然后只好继续抚摸着少女的手。 理论上明白,还处在初期阶段的少女是不会随便消失的。但是,像现在这样乘着摩托车,是看不到她的脸的。开始觉得只要一开始怀疑她的存在,她就会消失,少女感到自己无法冷静下来。 不知少女是不是也清楚这个。她现在紧紧地抱着少年的腰,将身体紧紧地贴在上面。 想向背后的她打声招呼而张开了口,但是为了寻找话题而不断地将嘴张开和闭上,最后还是闭上了,就在这种无意义的循环重复了数次的时候。 「……,少年。」 少女突然叫了一声,手握方向盘呆在那里的少年终于动了下手,握下了刹车。 因为突然的减速,少女发出了一小声悲鸣,超级摩托车的姿势也产生了大范围摆动,少年那迟钝的反射神经也因此惊了一下,慌张的取回了平衡,让车体停了下来。 「……对、对不起,没事吧?」 「真是的……真的没关系么?」 根本没必要问,少年也对自己产生了动摇。虽说因为有boss那件事,但是在开车中还这样发呆…… 咬着牙恨着自己精神的脆弱,仰头望着天。 「……那个,想说什么来的。」 「……看那,在这附近没准有村子之类的。」 少女从后座上伸出手,抓住方向盘改变了方向。 超级摩托车前面的车头灯照亮了周围,在那远方,有一座衰颓的建筑物。 「……真的啊。」 因为正面投射的光造成阴影很强所以不是很清楚,不过明显有住家。而且不止一两个,稍微想一下就知道,刚才还是一望无尽的草原,现在已经能看到很多杂木林和田地之类的人造的东西。 少女从包裹中取出地图,确认了起来。 「嗯,因为文字被消掉了所以很难辨认,不过这里应该是个小村庄。」 少年关掉了引擎,然后取出了两个手电筒。 在两个灯管的照耀下,村子的轮廓逐渐明显。 少年感觉听到了身后的少女吞了口气的声音。 废墟。一片废墟。 原本应该是一个有一定规模的集落吧。大大地田地和数个民家,在这个岛上也算是很大的地皮上停着轻型卡车。 但是,没有人。在这个村子里住的,一个人都没有。 应该是冬天积雪的原因,大部分建筑都被雪压坏了,就算是没事的建筑物,天花板上也有着大大的空洞。在庭院里的晾衣杆上,床单就像破毛巾似地挂在上面。 轻型卡车的车门空荡荡地开着,路中间能看到被丢弃的小学书包。以及落在田地正中间的拖拉机。 尽管到处都残留着村民们存在的痕迹,但是现在谁都不在。这个空间里充溢的,只有虫子的叫声和风的声音。 咚、心脏中打出了沉重的鼓动,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是首都。 被两人舍弃的,连名字都失去了的大都市。人口失去了八成,那里失去了机能的街道和这个村庄简直一模一样。 在上学途中不经意望向的便利店,不亮了的信号灯,连车都没有的大十字路口上的人行天桥,和从夕阳西下的校舍中看到的,毫无灯光的摩天大楼。 明明是为了人类而造的地方,现在却没有任何人,这种强烈的违和感令少年心跳的速度更快了。 「……少年。」 忽然的,衬衫的袖子被拉住了。 刚想转过身来,少女紧贴在少年的背后,轻轻地颤抖着。 「少年…….我讨厌这里。」 少女盯着一处说道,掉落在路上那里的小小的红色书包,看着就象是什么很恐怖的东西似地。 「走吧,一秒都不想待在这里。」 「……恩。」 少年点了点头,象是连收拾起来的时间都不想用似地将手电装在了兜里。 打着引擎,戴上头盔,粗乱地将引擎加速,在夜晚的道路上再次奔驰了起来。 这个地方和那条街太像了。 已经放弃回想的记忆再次被打开,后背窜上一阵冷寒。 村子再次被死寂所包围。 太阳逐渐倾斜,藏到了地平线之后,即使这样,少年也在开着超级摩托车奔驰着。途中搞错了道路,绕了个比预定更远的弯路,不过犯这个错得理由,果然还是因为精神上的问题吧。 只要闭上眼,就会立刻想起boss的脸庞。但因为丧失症,脸的样子正在逐渐地消失,最后boss的脸庞只能回忆起一个很暧昧的摸样。身材也好,声音,口癖也是,证明他自我存在过的要素,就象是放入热水的冰块一样逐渐失去形状,和其它杂多的记忆浅浅地溶在了一起。 每逢想要回忆起受认知崩坏影响的记忆时,就会有种看到既视感的感觉袭来,如果想要继续回忆起来的话,就会失去道标,思考开始扭转绕在一起,然后感到一种想吐的感觉从而放弃。 「在这附近休息一下么?」 这种一成不变的发言,让人感到很不起劲。 从刚才开始,少女就在一直抚摸着搂在自己腰间的少女的手了,明明只是身边的一个人消失了而已,就对在身边一起度过了三个月时间的少女的存在感到了不安。 如果连她都消失了的话……光是想到这种事,就觉得背后一种冷寒袭来,然后只好继续抚摸着少女的手。 理论上明白,还处在初期阶段的少女是不会随便消失的。但是,像现在这样乘着摩托车,是看不到她的脸的。开始觉得只要一开始怀疑她的存在,她就会消失,少女感到自己无法冷静下来。 不知少女是不是也清楚这个。她现在紧紧地抱着少年的腰,将身体紧紧地贴在上面。 想向背后的她打声招呼而张开了口,但是为了寻找话题而不断地将嘴张开和闭上,最后还是闭上了,就在这种无意义的循环重复了数次的时候。 「……,少年。」 少女突然叫了一声,手握方向盘呆在那里的少年终于动了下手,握下了刹车。 因为突然的减速,少女发出了一小声悲鸣,超级摩托车的姿势也产生了大范围摆动,少年那迟钝的反射神经也因此惊了一下,慌张的取回了平衡,让车体停了下来。 「……对、对不起,没事吧?」 「真是的……真的没关系么?」 根本没必要问,少年也对自己产生了动摇。虽说因为有boss那件事,但是在开车中还这样发呆…… 咬着牙恨着自己精神的脆弱,仰头望着天。 「……那个,想说什么来的。」 「……看那,在这附近没准有村子之类的。」 少女从后座上伸出手,抓住方向盘改变了方向。 超级摩托车前面的车头灯照亮了周围,在那远方,有一座衰颓的建筑物。 「……真的啊。」 因为正面投射的光造成阴影很强所以不是很清楚,不过明显有住家。而且不止一两个,稍微想一下就知道,刚才还是一望无尽的草原,现在已经能看到很多杂木林和田地之类的人造的东西。 少女从包裹中取出地图,确认了起来。 「嗯,因为文字被消掉了所以很难辨认,不过这里应该是个小村庄。」 少年关掉了引擎,然后取出了两个手电筒。 在两个灯管的照耀下,村子的轮廓逐渐明显。 少年感觉听到了身后的少女吞了口气的声音。 废墟。一片废墟。 原本应该是一个有一定规模的集落吧。大大地田地和数个民家,在这个岛上也算是很大的地皮上停着轻型卡车。 但是,没有人。在这个村子里住的,一个人都没有。 应该是冬天积雪的原因,大部分建筑都被雪压坏了,就算是没事的建筑物,天花板上也有着大大的空洞。在庭院里的晾衣杆上,床单就像破毛巾似地挂在上面。 轻型卡车的车门空荡荡地开着,路中间能看到被丢弃的小学书包。以及落在田地正中间的拖拉机。 尽管到处都残留着村民们存在的痕迹,但是现在谁都不在。这个空间里充溢的,只有虫子的叫声和风的声音。 咚、心脏中打出了沉重的鼓动,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是首都。 被两人舍弃的,连名字都失去了的大都市。人口失去了八成,那里失去了机能的街道和这个村庄简直一模一样。 在上学途中不经意望向的便利店,不亮了的信号灯,连车都没有的大十字路口上的人行天桥,和从夕阳西下的校舍中看到的,毫无灯光的摩天大楼。 明明是为了人类而造的地方,现在却没有任何人,这种强烈的违和感令少年心跳的速度更快了。 「……少年。」 忽然的,衬衫的袖子被拉住了。 刚想转过身来,少女紧贴在少年的背后,轻轻地颤抖着。 「少年…….我讨厌这里。」 少女盯着一处说道,掉落在路上那里的小小的红色书包,看着就象是什么很恐怖的东西似地。 「走吧,一秒都不想待在这里。」 「……恩。」 少年点了点头,象是连收拾起来的时间都不想用似地将手电装在了兜里。 打着引擎,戴上头盔,粗乱地将引擎加速,在夜晚的道路上再次奔驰了起来。 这个地方和那条街太像了。 已经放弃回想的记忆再次被打开,后背窜上一阵冷寒。 村子再次被死寂所包围。 太阳逐渐倾斜,藏到了地平线之后,即使这样,少年也在开着超级摩托车奔驰着。途中搞错了道路,绕了个比预定更远的弯路,不过犯这个错得理由,果然还是因为精神上的问题吧。 只要闭上眼,就会立刻想起boss的脸庞。但因为丧失症,脸的样子正在逐渐地消失,最后boss的脸庞只能回忆起一个很暧昧的摸样。身材也好,声音,口癖也是,证明他自我存在过的要素,就象是放入热水的冰块一样逐渐失去形状,和其它杂多的记忆浅浅地溶在了一起。 每逢想要回忆起受认知崩坏影响的记忆时,就会有种看到既视感的感觉袭来,如果想要继续回忆起来的话,就会失去道标,思考开始扭转绕在一起,然后感到一种想吐的感觉从而放弃。 「在这附近休息一下么?」 这种一成不变的发言,让人感到很不起劲。 从刚才开始,少女就在一直抚摸着搂在自己腰间的少女的手了,明明只是身边的一个人消失了而已,就对在身边一起度过了三个月时间的少女的存在感到了不安。 如果连她都消失了的话……光是想到这种事,就觉得背后一种冷寒袭来,然后只好继续抚摸着少女的手。 理论上明白,还处在初期阶段的少女是不会随便消失的。但是,像现在这样乘着摩托车,是看不到她的脸的。开始觉得只要一开始怀疑她的存在,她就会消失,少女感到自己无法冷静下来。 不知少女是不是也清楚这个。她现在紧紧地抱着少年的腰,将身体紧紧地贴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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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为了人类而造的地方,现在却没有任何人,这种强烈的违和感令少年心跳的速度更快了。 「……少年。」 忽然的,衬衫的袖子被拉住了。 刚想转过身来,少女紧贴在少年的背后,轻轻地颤抖着。 「少年…….我讨厌这里。」 少女盯着一处说道,掉落在路上那里的小小的红色书包,看着就象是什么很恐怖的东西似地。 「走吧,一秒都不想待在这里。」 「……恩。」 少年点了点头,象是连收拾起来的时间都不想用似地将手电装在了兜里。 打着引擎,戴上头盔,粗乱地将引擎加速,在夜晚的道路上再次奔驰了起来。 这个地方和那条街太像了。 已经放弃回想的记忆再次被打开,后背窜上一阵冷寒。 村子再次被死寂所包围。 太阳逐渐倾斜,藏到了地平线之后,即使这样,少年也在开着超级摩托车奔驰着。途中搞错了道路,绕了个比预定更远的弯路,不过犯这个错得理由,果然还是因为精神上的问题吧。 只要闭上眼,就会立刻想起boss的脸庞。但因为丧失症,脸的样子正在逐渐地消失,最后boss的脸庞只能回忆起一个很暧昧的摸样。身材也好,声音,口癖也是,证明他自我存在过的要素,就象是放入热水的冰块一样逐渐失去形状,和其它杂多的记忆浅浅地溶在了一起。 每逢想要回忆起受认知崩坏影响的记忆时,就会有种看到既视感的感觉袭来,如果想要继续回忆起来的话,就会失去道标,思考开始扭转绕在一起,然后感到一种想吐的感觉从而放弃。 「在这附近休息一下么?」 这种一成不变的发言,让人感到很不起劲。 从刚才开始,少女就在一直抚摸着搂在自己腰间的少女的手了,明明只是身边的一个人消失了而已,就对在身边一起度过了三个月时间的少女的存在感到了不安。 如果连她都消失了的话……光是想到这种事,就觉得背后一种冷寒袭来,然后只好继续抚摸着少女的手。 理论上明白,还处在初期阶段的少女是不会随便消失的。但是,像现在这样乘着摩托车,是看不到她的脸的。开始觉得只要一开始怀疑她的存在,她就会消失,少女感到自己无法冷静下来。 不知少女是不是也清楚这个。她现在紧紧地抱着少年的腰,将身体紧紧地贴在上面。 想向背后的她打声招呼而张开了口,但是为了寻找话题而不断地将嘴张开和闭上,最后还是闭上了,就在这种无意义的循环重复了数次的时候。 「……,少年。」 少女突然叫了一声,手握方向盘呆在那里的少年终于动了下手,握下了刹车。 因为突然的减速,少女发出了一小声悲鸣,超级摩托车的姿势也产生了大范围摆动,少年那迟钝的反射神经也因此惊了一下,慌张的取回了平衡,让车体停了下来。 「……对、对不起,没事吧?」 「真是的……真的没关系么?」 根本没必要问,少年也对自己产生了动摇。虽说因为有boss那件事,但是在开车中还这样发呆…… 咬着牙恨着自己精神的脆弱,仰头望着天。 「……那个,想说什么来的。」 「……看那,在这附近没准有村子之类的。」 少女从后座上伸出手,抓住方向盘改变了方向。 超级摩托车前面的车头灯照亮了周围,在那远方,有一座衰颓的建筑物。 「……真的啊。」 因为正面投射的光造成阴影很强所以不是很清楚,不过明显有住家。而且不止一两个,稍微想一下就知道,刚才还是一望无尽的草原,现在已经能看到很多杂木林和田地之类的人造的东西。 少女从包裹中取出地图,确认了起来。 「嗯,因为文字被消掉了所以很难辨认,不过这里应该是个小村庄。」 少年关掉了引擎,然后取出了两个手电筒。 在两个灯管的照耀下,村子的轮廓逐渐明显。 少年感觉听到了身后的少女吞了口气的声音。 废墟。一片废墟。 原本应该是一个有一定规模的集落吧。大大地田地和数个民家,在这个岛上也算是很大的地皮上停着轻型卡车。 但是,没有人。在这个村子里住的,一个人都没有。 应该是冬天积雪的原因,大部分建筑都被雪压坏了,就算是没事的建筑物,天花板上也有着大大的空洞。在庭院里的晾衣杆上,床单就像破毛巾似地挂在上面。 轻型卡车的车门空荡荡地开着,路中间能看到被丢弃的小学书包。以及落在田地正中间的拖拉机。 尽管到处都残留着村民们存在的痕迹,但是现在谁都不在。这个空间里充溢的,只有虫子的叫声和风的声音。 咚、心脏中打出了沉重的鼓动,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是首都。 被两人舍弃的,连名字都失去了的大都市。人口失去了八成,那里失去了机能的街道和这个村庄简直一模一样。 在上学途中不经意望向的便利店,不亮了的信号灯,连车都没有的大十字路口上的人行天桥,和从夕阳西下的校舍中看到的,毫无灯光的摩天大楼。 明明是为了人类而造的地方,现在却没有任何人,这种强烈的违和感令少年心跳的速度更快了。 「……少年。」 忽然的,衬衫的袖子被拉住了。 刚想转过身来,少女紧贴在少年的背后,轻轻地颤抖着。 「少年…….我讨厌这里。」 少女盯着一处说道,掉落在路上那里的小小的红色书包,看着就象是什么很恐怖的东西似地。 「走吧,一秒都不想待在这里。」 「……恩。」 少年点了点头,象是连收拾起来的时间都不想用似地将手电装在了兜里。 打着引擎,戴上头盔,粗乱地将引擎加速,在夜晚的道路上再次奔驰了起来。 这个地方和那条街太像了。 已经放弃回想的记忆再次被打开,后背窜上一阵冷寒。 村子再次被死寂所包围。 太阳逐渐倾斜,藏到了地平线之后,即使这样,少年也在开着超级摩托车奔驰着。途中搞错了道路,绕了个比预定更远的弯路,不过犯这个错得理由,果然还是因为精神上的问题吧。 只要闭上眼,就会立刻想起boss的脸庞。但因为丧失症,脸的样子正在逐渐地消失,最后boss的脸庞只能回忆起一个很暧昧的摸样。身材也好,声音,口癖也是,证明他自我存在过的要素,就象是放入热水的冰块一样逐渐失去形状,和其它杂多的记忆浅浅地溶在了一起。 每逢想要回忆起受认知崩坏影响的记忆时,就会有种看到既视感的感觉袭来,如果想要继续回忆起来的话,就会失去道标,思考开始扭转绕在一起,然后感到一种想吐的感觉从而放弃。 「在这附近休息一下么?」 这种一成不变的发言,让人感到很不起劲。 从刚才开始,少女就在一直抚摸着搂在自己腰间的少女的手了,明明只是身边的一个人消失了而已,就对在身边一起度过了三个月时间的少女的存在感到了不安。 如果连她都消失了的话……光是想到这种事,就觉得背后一种冷寒袭来,然后只好继续抚摸着少女的手。 理论上明白,还处在初期阶段的少女是不会随便消失的。但是,像现在这样乘着摩托车,是看不到她的脸的。开始觉得只要一开始怀疑她的存在,她就会消失,少女感到自己无法冷静下来。 不知少女是不是也清楚这个。她现在紧紧地抱着少年的腰,将身体紧紧地贴在上面。 想向背后的她打声招呼而张开了口,但是为了寻找话题而不断地将嘴张开和闭上,最后还是闭上了,就在这种无意义的循环重复了数次的时候。 「……,少年。」 少女突然叫了一声,手握方向盘呆在那里的少年终于动了下手,握下了刹车。 因为突然的减速,少女发出了一小声悲鸣,超级摩托车的姿势也产生了大范围摆动,少年那迟钝的反射神经也因此惊了一下,慌张的取回了平衡,让车体停了下来。 「……对、对不起,没事吧?」 「真是的……真的没关系么?」 根本没必要问,少年也对自己产生了动摇。虽说因为有boss那件事,但是在开车中还这样发呆…… 咬着牙恨着自己精神的脆弱,仰头望着天。 「……那个,想说什么来的。」 「……看那,在这附近没准有村子之类的。」 少女从后座上伸出手,抓住方向盘改变了方向。 超级摩托车前面的车头灯照亮了周围,在那远方,有一座衰颓的建筑物。 「……真的啊。」 因为正面投射的光造成阴影很强所以不是很清楚,不过明显有住家。而且不止一两个,稍微想一下就知道,刚才还是一望无尽的草原,现在已经能看到很多杂木林和田地之类的人造的东西。 少女从包裹中取出地图,确认了起来。 「嗯,因为文字被消掉了所以很难辨认,不过这里应该是个小村庄。」 少年关掉了引擎,然后取出了两个手电筒。 在两个灯管的照耀下,村子的轮廓逐渐明显。 少年感觉听到了身后的少女吞了口气的声音。 废墟。一片废墟。 原本应该是一个有一定规模的集落吧。大大地田地和数个民家,在这个岛上也算是很大的地皮上停着轻型卡车。 但是,没有人。在这个村子里住的,一个人都没有。 应该是冬天积雪的原因,大部分建筑都被雪压坏了,就算是没事的建筑物,天花板上也有着大大的空洞。在庭院里的晾衣杆上,床单就像破毛巾似地挂在上面。 轻型卡车的车门空荡荡地开着,路中间能看到被丢弃的小学书包。以及落在田地正中间的拖拉机。 尽管到处都残留着村民们存在的痕迹,但是现在谁都不在。这个空间里充溢的,只有虫子的叫声和风的声音。 咚、心脏中打出了沉重的鼓动,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是首都。 被两人舍弃的,连名字都失去了的大都市。人口失去了八成,那里失去了机能的街道和这个村庄简直一模一样。 在上学途中不经意望向的便利店,不亮了的信号灯,连车都没有的大十字路口上的人行天桥,和从夕阳西下的校舍中看到的,毫无灯光的摩天大楼。 明明是为了人类而造的地方,现在却没有任何人,这种强烈的违和感令少年心跳的速度更快了。 「……少年。」 忽然的,衬衫的袖子被拉住了。 刚想转过身来,少女紧贴在少年的背后,轻轻地颤抖着。 「少年…….我讨厌这里。」 少女盯着一处说道,掉落在路上那里的小小的红色书包,看着就象是什么很恐怖的东西似地。 「走吧,一秒都不想待在这里。」 「……恩。」 少年点了点头,象是连收拾起来的时间都不想用似地将手电装在了兜里。 打着引擎,戴上头盔,粗乱地将引擎加速,在夜晚的道路上再次奔驰了起来。 这个地方和那条街太像了。 已经放弃回想的记忆再次被打开,后背窜上一阵冷寒。 村子再次被死寂所包围。 太阳逐渐倾斜,藏到了地平线之后,即使这样,少年也在开着超级摩托车奔驰着。途中搞错了道路,绕了个比预定更远的弯路,不过犯这个错得理由,果然还是因为精神上的问题吧。 只要闭上眼,就会立刻想起boss的脸庞。但因为丧失症,脸的样子正在逐渐地消失,最后boss的脸庞只能回忆起一个很暧昧的摸样。身材也好,声音,口癖也是,证明他自我存在过的要素,就象是放入热水的冰块一样逐渐失去形状,和其它杂多的记忆浅浅地溶在了一起。 每逢想要回忆起受认知崩坏影响的记忆时,就会有种看到既视感的感觉袭来,如果想要继续回忆起来的话,就会失去道标,思考开始扭转绕在一起,然后感到一种想吐的感觉从而放弃。 「在这附近休息一下么?」 这种一成不变的发言,让人感到很不起劲。 从刚才开始,少女就在一直抚摸着搂在自己腰间的少女的手了,明明只是身边的一个人消失了而已,就对在身边一起度过了三个月时间的少女的存在感到了不安。 如果连她都消失了的话……光是想到这种事,就觉得背后一种冷寒袭来,然后只好继续抚摸着少女的手。 理论上明白,还处在初期阶段的少女是不会随便消失的。但是,像现在这样乘着摩托车,是看不到她的脸的。开始觉得只要一开始怀疑她的存在,她就会消失,少女感到自己无法冷静下来。 不知少女是不是也清楚这个。她现在紧紧地抱着少年的腰,将身体紧紧地贴在上面。 想向背后的她打声招呼而张开了口,但是为了寻找话题而不断地将嘴张开和闭上,最后还是闭上了,就在这种无意义的循环重复了数次的时候。 「……,少年。」 少女突然叫了一声,手握方向盘呆在那里的少年终于动了下手,握下了刹车。 因为突然的减速,少女发出了一小声悲鸣,超级摩托车的姿势也产生了大范围摆动,少年那迟钝的反射神经也因此惊了一下,慌张的取回了平衡,让车体停了下来。 「……对、对不起,没事吧?」 「真是的……真的没关系么?」 根本没必要问,少年也对自己产生了动摇。虽说因为有boss那件事,但是在开车中还这样发呆…… 咬着牙恨着自己精神的脆弱,仰头望着天。 「……那个,想说什么来的。」 「……看那,在这附近没准有村子之类的。」 少女从后座上伸出手,抓住方向盘改变了方向。 超级摩托车前面的车头灯照亮了周围,在那远方,有一座衰颓的建筑物。 「……真的啊。」 因为正面投射的光造成阴影很强所以不是很清楚,不过明显有住家。而且不止一两个,稍微想一下就知道,刚才还是一望无尽的草原,现在已经能看到很多杂木林和田地之类的人造的东西。 少女从包裹中取出地图,确认了起来。 「嗯,因为文字被消掉了所以很难辨认,不过这里应该是个小村庄。」 少年关掉了引擎,然后取出了两个手电筒。 在两个灯管的照耀下,村子的轮廓逐渐明显。 少年感觉听到了身后的少女吞了口气的声音。 废墟。一片废墟。 原本应该是一个有一定规模的集落吧。大大地田地和数个民家,在这个岛上也算是很大的地皮上停着轻型卡车。 但是,没有人。在这个村子里住的,一个人都没有。 应该是冬天积雪的原因,大部分建筑都被雪压坏了,就算是没事的建筑物,天花板上也有着大大的空洞。在庭院里的晾衣杆上,床单就像破毛巾似地挂在上面。 轻型卡车的车门空荡荡地开着,路中间能看到被丢弃的小学书包。以及落在田地正中间的拖拉机。 尽管到处都残留着村民们存在的痕迹,但是现在谁都不在。这个空间里充溢的,只有虫子的叫声和风的声音。 咚、心脏中打出了沉重的鼓动,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是首都。 被两人舍弃的,连名字都失去了的大都市。人口失去了八成,那里失去了机能的街道和这个村庄简直一模一样。 在上学途中不经意望向的便利店,不亮了的信号灯,连车都没有的大十字路口上的人行天桥,和从夕阳西下的校舍中看到的,毫无灯光的摩天大楼。 明明是为了人类而造的地方,现在却没有任何人,这种强烈的违和感令少年心跳的速度更快了。 「……少年。」 忽然的,衬衫的袖子被拉住了。 刚想转过身来,少女紧贴在少年的背后,轻轻地颤抖着。 「少年…….我讨厌这里。」 少女盯着一处说道,掉落在路上那里的小小的红色书包,看着就象是什么很恐怖的东西似地。 「走吧,一秒都不想待在这里。」 「……恩。」 少年点了点头,象是连收拾起来的时间都不想用似地将手电装在了兜里。 打着引擎,戴上头盔,粗乱地将引擎加速,在夜晚的道路上再次奔驰了起来。 这个地方和那条街太像了。 已经放弃回想的记忆再次被打开,后背窜上一阵冷寒。 村子再次被死寂所包围。 太阳逐渐倾斜,藏到了地平线之后,即使这样,少年也在开着超级摩托车奔驰着。途中搞错了道路,绕了个比预定更远的弯路,不过犯这个错得理由,果然还是因为精神上的问题吧。 只要闭上眼,就会立刻想起boss的脸庞。但因为丧失症,脸的样子正在逐渐地消失,最后boss的脸庞只能回忆起一个很暧昧的摸样。身材也好,声音,口癖也是,证明他自我存在过的要素,就象是放入热水的冰块一样逐渐失去形状,和其它杂多的记忆浅浅地溶在了一起。 每逢想要回忆起受认知崩坏影响的记忆时,就会有种看到既视感的感觉袭来,如果想要继续回忆起来的话,就会失去道标,思考开始扭转绕在一起,然后感到一种想吐的感觉从而放弃。 「在这附近休息一下么?」 这种一成不变的发言,让人感到很不起劲。 从刚才开始,少女就在一直抚摸着搂在自己腰间的少女的手了,明明只是身边的一个人消失了而已,就对在身边一起度过了三个月时间的少女的存在感到了不安。 如果连她都消失了的话……光是想到这种事,就觉得背后一种冷寒袭来,然后只好继续抚摸着少女的手。 理论上明白,还处在初期阶段的少女是不会随便消失的。但是,像现在这样乘着摩托车,是看不到她的脸的。开始觉得只要一开始怀疑她的存在,她就会消失,少女感到自己无法冷静下来。 不知少女是不是也清楚这个。她现在紧紧地抱着少年的腰,将身体紧紧地贴在上面。 想向背后的她打声招呼而张开了口,但是为了寻找话题而不断地将嘴张开和闭上,最后还是闭上了,就在这种无意义的循环重复了数次的时候。 「……,少年。」 少女突然叫了一声,手握方向盘呆在那里的少年终于动了下手,握下了刹车。 因为突然的减速,少女发出了一小声悲鸣,超级摩托车的姿势也产生了大范围摆动,少年那迟钝的反射神经也因此惊了一下,慌张的取回了平衡,让车体停了下来。 「……对、对不起,没事吧?」 「真是的……真的没关系么?」 根本没必要问,少年也对自己产生了动摇。虽说因为有boss那件事,但是在开车中还这样发呆…… 咬着牙恨着自己精神的脆弱,仰头望着天。 「……那个,想说什么来的。」 「……看那,在这附近没准有村子之类的。」 少女从后座上伸出手,抓住方向盘改变了方向。 超级摩托车前面的车头灯照亮了周围,在那远方,有一座衰颓的建筑物。 「……真的啊。」 因为正面投射的光造成阴影很强所以不是很清楚,不过明显有住家。而且不止一两个,稍微想一下就知道,刚才还是一望无尽的草原,现在已经能看到很多杂木林和田地之类的人造的东西。 少女从包裹中取出地图,确认了起来。 「嗯,因为文字被消掉了所以很难辨认,不过这里应该是个小村庄。」 少年关掉了引擎,然后取出了两个手电筒。 在两个灯管的照耀下,村子的轮廓逐渐明显。 少年感觉听到了身后的少女吞了口气的声音。 废墟。一片废墟。 原本应该是一个有一定规模的集落吧。大大地田地和数个民家,在这个岛上也算是很大的地皮上停着轻型卡车。 但是,没有人。在这个村子里住的,一个人都没有。 应该是冬天积雪的原因,大部分建筑都被雪压坏了,就算是没事的建筑物,天花板上也有着大大的空洞。在庭院里的晾衣杆上,床单就像破毛巾似地挂在上面。 轻型卡车的车门空荡荡地开着,路中间能看到被丢弃的小学书包。以及落在田地正中间的拖拉机。 尽管到处都残留着村民们存在的痕迹,但是现在谁都不在。这个空间里充溢的,只有虫子的叫声和风的声音。 咚、心脏中打出了沉重的鼓动,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是首都。 被两人舍弃的,连名字都失去了的大都市。人口失去了八成,那里失去了机能的街道和这个村庄简直一模一样。 在上学途中不经意望向的便利店,不亮了的信号灯,连车都没有的大十字路口上的人行天桥,和从夕阳西下的校舍中看到的,毫无灯光的摩天大楼。 明明是为了人类而造的地方,现在却没有任何人,这种强烈的违和感令少年心跳的速度更快了。 「……少年。」 忽然的,衬衫的袖子被拉住了。 刚想转过身来,少女紧贴在少年的背后,轻轻地颤抖着。 「少年…….我讨厌这里。」 少女盯着一处说道,掉落在路上那里的小小的红色书包,看着就象是什么很恐怖的东西似地。 「走吧,一秒都不想待在这里。」 「……恩。」 少年点了点头,象是连收拾起来的时间都不想用似地将手电装在了兜里。 打着引擎,戴上头盔,粗乱地将引擎加速,在夜晚的道路上再次奔驰了起来。 这个地方和那条街太像了。 已经放弃回想的记忆再次被打开,后背窜上一阵冷寒。 村子再次被死寂所包围。 太阳逐渐倾斜,藏到了地平线之后,即使这样,少年也在开着超级摩托车奔驰着。途中搞错了道路,绕了个比预定更远的弯路,不过犯这个错得理由,果然还是因为精神上的问题吧。 只要闭上眼,就会立刻想起boss的脸庞。但因为丧失症,脸的样子正在逐渐地消失,最后boss的脸庞只能回忆起一个很暧昧的摸样。身材也好,声音,口癖也是,证明他自我存在过的要素,就象是放入热水的冰块一样逐渐失去形状,和其它杂多的记忆浅浅地溶在了一起。 每逢想要回忆起受认知崩坏影响的记忆时,就会有种看到既视感的感觉袭来,如果想要继续回忆起来的话,就会失去道标,思考开始扭转绕在一起,然后感到一种想吐的感觉从而放弃。 「在这附近休息一下么?」 这种一成不变的发言,让人感到很不起劲。 从刚才开始,少女就在一直抚摸着搂在自己腰间的少女的手了,明明只是身边的一个人消失了而已,就对在身边一起度过了三个月时间的少女的存在感到了不安。 如果连她都消失了的话……光是想到这种事,就觉得背后一种冷寒袭来,然后只好继续抚摸着少女的手。 理论上明白,还处在初期阶段的少女是不会随便消失的。但是,像现在这样乘着摩托车,是看不到她的脸的。开始觉得只要一开始怀疑她的存在,她就会消失,少女感到自己无法冷静下来。 不知少女是不是也清楚这个。她现在紧紧地抱着少年的腰,将身体紧紧地贴在上面。 想向背后的她打声招呼而张开了口,但是为了寻找话题而不断地将嘴张开和闭上,最后还是闭上了,就在这种无意义的循环重复了数次的时候。 「……,少年。」 少女突然叫了一声,手握方向盘呆在那里的少年终于动了下手,握下了刹车。 因为突然的减速,少女发出了一小声悲鸣,超级摩托车的姿势也产生了大范围摆动,少年那迟钝的反射神经也因此惊了一下,慌张的取回了平衡,让车体停了下来。 「……对、对不起,没事吧?」 「真是的……真的没关系么?」 根本没必要问,少年也对自己产生了动摇。虽说因为有boss那件事,但是在开车中还这样发呆…… 咬着牙恨着自己精神的脆弱,仰头望着天。 「……那个,想说什么来的。」 「……看那,在这附近没准有村子之类的。」 少女从后座上伸出手,抓住方向盘改变了方向。 超级摩托车前面的车头灯照亮了周围,在那远方,有一座衰颓的建筑物。 「……真的啊。」 因为正面投射的光造成阴影很强所以不是很清楚,不过明显有住家。而且不止一两个,稍微想一下就知道,刚才还是一望无尽的草原,现在已经能看到很多杂木林和田地之类的人造的东西。 少女从包裹中取出地图,确认了起来。 「嗯,因为文字被消掉了所以很难辨认,不过这里应该是个小村庄。」 少年关掉了引擎,然后取出了两个手电筒。 在两个灯管的照耀下,村子的轮廓逐渐明显。 少年感觉听到了身后的少女吞了口气的声音。 废墟。一片废墟。 原本应该是一个有一定规模的集落吧。大大地田地和数个民家,在这个岛上也算是很大的地皮上停着轻型卡车。 但是,没有人。在这个村子里住的,一个人都没有。 应该是冬天积雪的原因,大部分建筑都被雪压坏了,就算是没事的建筑物,天花板上也有着大大的空洞。在庭院里的晾衣杆上,床单就像破毛巾似地挂在上面。 轻型卡车的车门空荡荡地开着,路中间能看到被丢弃的小学书包。以及落在田地正中间的拖拉机。 尽管到处都残留着村民们存在的痕迹,但是现在谁都不在。这个空间里充溢的,只有虫子的叫声和风的声音。 咚、心脏中打出了沉重的鼓动,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是首都。 被两人舍弃的,连名字都失去了的大都市。人口失去了八成,那里失去了机能的街道和这个村庄简直一模一样。 在上学途中不经意望向的便利店,不亮了的信号灯,连车都没有的大十字路口上的人行天桥,和从夕阳西下的校舍中看到的,毫无灯光的摩天大楼。 明明是为了人类而造的地方,现在却没有任何人,这种强烈的违和感令少年心跳的速度更快了。 「……少年。」 忽然的,衬衫的袖子被拉住了。 刚想转过身来,少女紧贴在少年的背后,轻轻地颤抖着。 「少年…….我讨厌这里。」 少女盯着一处说道,掉落在路上那里的小小的红色书包,看着就象是什么很恐怖的东西似地。 「走吧,一秒都不想待在这里。」 「……恩。」 少年点了点头,象是连收拾起来的时间都不想用似地将手电装在了兜里。 打着引擎,戴上头盔,粗乱地将引擎加速,在夜晚的道路上再次奔驰了起来。 这个地方和那条街太像了。 已经放弃回想的记忆再次被打开,后背窜上一阵冷寒。 村子再次被死寂所包围。 太阳逐渐倾斜,藏到了地平线之后,即使这样,少年也在开着超级摩托车奔驰着。途中搞错了道路,绕了个比预定更远的弯路,不过犯这个错得理由,果然还是因为精神上的问题吧。 只要闭上眼,就会立刻想起boss的脸庞。但因为丧失症,脸的样子正在逐渐地消失,最后boss的脸庞只能回忆起一个很暧昧的摸样。身材也好,声音,口癖也是,证明他自我存在过的要素,就象是放入热水的冰块一样逐渐失去形状,和其它杂多的记忆浅浅地溶在了一起。 每逢想要回忆起受认知崩坏影响的记忆时,就会有种看到既视感的感觉袭来,如果想要继续回忆起来的话,就会失去道标,思考开始扭转绕在一起,然后感到一种想吐的感觉从而放弃。 「在这附近休息一下么?」 这种一成不变的发言,让人感到很不起劲。 从刚才开始,少女就在一直抚摸着搂在自己腰间的少女的手了,明明只是身边的一个人消失了而已,就对在身边一起度过了三个月时间的少女的存在感到了不安。 如果连她都消失了的话……光是想到这种事,就觉得背后一种冷寒袭来,然后只好继续抚摸着少女的手。 理论上明白,还处在初期阶段的少女是不会随便消失的。但是,像现在这样乘着摩托车,是看不到她的脸的。开始觉得只要一开始怀疑她的存在,她就会消失,少女感到自己无法冷静下来。 不知少女是不是也清楚这个。她现在紧紧地抱着少年的腰,将身体紧紧地贴在上面。 想向背后的她打声招呼而张开了口,但是为了寻找话题而不断地将嘴张开和闭上,最后还是闭上了,就在这种无意义的循环重复了数次的时候。 「……,少年。」 少女突然叫了一声,手握方向盘呆在那里的少年终于动了下手,握下了刹车。 因为突然的减速,少女发出了一小声悲鸣,超级摩托车的姿势也产生了大范围摆动,少年那迟钝的反射神经也因此惊了一下,慌张的取回了平衡,让车体停了下来。 「……对、对不起,没事吧?」 「真是的……真的没关系么?」 根本没必要问,少年也对自己产生了动摇。虽说因为有boss那件事,但是在开车中还这样发呆…… 咬着牙恨着自己精神的脆弱,仰头望着天。 「……那个,想说什么来的。」 「……看那,在这附近没准有村子之类的。」 少女从后座上伸出手,抓住方向盘改变了方向。 超级摩托车前面的车头灯照亮了周围,在那远方,有一座衰颓的建筑物。 「……真的啊。」 因为正面投射的光造成阴影很强所以不是很清楚,不过明显有住家。而且不止一两个,稍微想一下就知道,刚才还是一望无尽的草原,现在已经能看到很多杂木林和田地之类的人造的东西。 少女从包裹中取出地图,确认了起来。 「嗯,因为文字被消掉了所以很难辨认,不过这里应该是个小村庄。」 少年关掉了引擎,然后取出了两个手电筒。 在两个灯管的照耀下,村子的轮廓逐渐明显。 少年感觉听到了身后的少女吞了口气的声音。 废墟。一片废墟。 原本应该是一个有一定规模的集落吧。大大地田地和数个民家,在这个岛上也算是很大的地皮上停着轻型卡车。 但是,没有人。在这个村子里住的,一个人都没有。 应该是冬天积雪的原因,大部分建筑都被雪压坏了,就算是没事的建筑物,天花板上也有着大大的空洞。在庭院里的晾衣杆上,床单就像破毛巾似地挂在上面。 轻型卡车的车门空荡荡地开着,路中间能看到被丢弃的小学书包。以及落在田地正中间的拖拉机。 尽管到处都残留着村民们存在的痕迹,但是现在谁都不在。这个空间里充溢的,只有虫子的叫声和风的声音。 咚、心脏中打出了沉重的鼓动,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是首都。 被两人舍弃的,连名字都失去了的大都市。人口失去了八成,那里失去了机能的街道和这个村庄简直一模一样。 在上学途中不经意望向的便利店,不亮了的信号灯,连车都没有的大十字路口上的人行天桥,和从夕阳西下的校舍中看到的,毫无灯光的摩天大楼。 明明是为了人类而造的地方,现在却没有任何人,这种强烈的违和感令少年心跳的速度更快了。 「……少年。」 忽然的,衬衫的袖子被拉住了。 刚想转过身来,少女紧贴在少年的背后,轻轻地颤抖着。 「少年…….我讨厌这里。」 少女盯着一处说道,掉落在路上那里的小小的红色书包,看着就象是什么很恐怖的东西似地。 「走吧,一秒都不想待在这里。」 「……恩。」 少年点了点头,象是连收拾起来的时间都不想用似地将手电装在了兜里。 打着引擎,戴上头盔,粗乱地将引擎加速,在夜晚的道路上再次奔驰了起来。 这个地方和那条街太像了。 已经放弃回想的记忆再次被打开,后背窜上一阵冷寒。 村子再次被死寂所包围。 第三章 旅 「真是糟糕透了…….」 坐在助手席上的少女透过前挡风玻璃看着象是覆盖上了一层脏棉花似地的天空,慢慢地说道。 「恩,看来就算是你这个晴天女,也会有运气用尽的时候呢。」 少年苦笑着打开门,将浸湿的鞋子使劲拧了下。 车外面下着的雨一点都没有要停的样子,少年脱下的衣服,也不像会干的样子。 从boss的仓库出来已经数天了。两人按照原来boss所指示的‘临镇’为目标,在无人的道路上奔驰着。途中,因为搞错了路,导致稍微多花了点功夫,不过也就是比预计的晚了一天罢了。 但是,那天的晚上正好赶上下雨。 突然间就开始降起了大暴雨,少年他们一下子就被淋了个落汤鸡。 当然了,少年他们也不笨,随身有好好的带着雨具,代替简易帐篷的塑料布也有携带。在这三个月的旅途中,没理由不会被雨淋。 但是,那些道具在这回却没派上用场。 打着塑料伞根本没办法骑摩托车,便利店里卖的雨衣也防不住这么大的雨。而且就算搭建起简易帐篷,在这种强风下也不可能撑得住。 实在没办法,两人只能披上雨衣,一边向广大神明祈祷,一边让超级摩托车飞驰着,对两人来说,只有寻找着能遮风避雨的地方这一条路可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两人的祈祷感动了神明,又或者说坏心眼的恶魔心慈手软了呢。总之,就在两人连续奔驰了数小时,从头顶到脚尖全都被雨水打湿,身体冷的不行的时候,少年在路边发现了一辆放置的货车。 这是辆能把后座放平的货车,于是少年将用塑料布挂在中间,好让两人都能换下衣服。因为不是第一次在汽车里停留了,所以两人都很习惯。幸好,这辆车气密性还保持的不错,漏雨发霉什么的倒是不用担心。 把缠在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掉,然后稍微打开车门开始使劲地拧衣服,不过只是这样恐怕干不了吧,不过放着不管又会发霉。将所有的衣服都脱掉,只更换了内衣后,再用毛巾裹在身上后,两人已经十分疲劳了。 「那个,现在几点了?」 「哦……晚上10点,晚饭的时间早就过了。」 「啊~难怪肚子这么饿……」 少女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少年也表示完全同意。 「我去沏茶,随便吃点什么吗?」 「恩,就当是晚饭了。」 少年打开行李,拿出了便携煤气炉和水壶。为了防止氧气不足,于是把门打开了点缝。虽然雨水漏了点进来,不过只要不一直开着,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为了防止倒下,从行李箱里找出来了一块木板扑在了地上,然后在中间的坐席上开始煮热水。原本就没什么对话的空间里里渗入了雨水的声音,两人也就渐渐地不再交谈了。直到热水煮沸的声音响起前,支配着整个空间的都是雨滴落的声音。 水一烧开,少年就立刻关上了火,然后闭上了门,以防止温暖的空气流失掉。在再次沐浴在沉静中的室内,少女轻轻地打了个喷嚏。 「冷吗?」 「不,没事。少年呢?一直坐在我前面,应该比我淋得更湿吧。」 少女苦笑着表示着担心,少年也笑了。 「不用担心,本人身为男儿,不会随便就感冒的。少女才是,身为女孩,应该多多重视自己。」 这么说了之后,少女咕噜咕噜地将茶色的毛毯裹了一层又一层,让人不可思议地感觉象是穿着十二单(日本古时宫廷中的一种女装)一样。 「少女,让我给你倒上茶。」 少年从坐席中拿出了个蓝色的杯子。 「嗯,手法不错,姑且称赞你一下吧。」 少女接过杯子,看着快满出来的茶色液体。虽然是便宜货,不过却是香味很浓的红茶,象是活物似地奔腾着的热气,弄得少女觉得鼻子痒痒的。这个是不是太浓了,嘛…少年是为了我才泡的,我就感谢的喝了吧。 从少年手里接过硬邦邦的块砂糖,丢到杯子里然后用勺子不断搅拌,稍微尝了一口,虽然有点苦,不过香醇的味道从喉咙直至传到胃里,让胃里顿时暖和了许多。 「……真暖和。」 「当然了,因为是刚泡的。」 「……好苦。」 「……不好意思。」 两人都笑了。 把压缩饼干和红茶当做晚饭后,两人整理下行李,点检好剩下的食料后,就早早地睡了。 到了两个人醒来的时候,表的指针已经转到了上午七点的地方。窗外还在下着雨,虽然感觉雨势稍微变弱了,但那密不透光的乌云却还是一样的厚。像着虫子一样蠕动,在狭窄的助手席里慢慢开始伸展身体。果然很疲惫,出乎意料地睡了足足的一觉。现在身体的每个关节都很僵硬,像是刚被钓上来的鱼似地伸着懒腰,身体的某处喀吧喀吧地发出着响声。 不知是察觉到少年的奇特行为,还是只是睡醒了,在后座的毛毯馒头中,少女也开始簌簌沙沙地动起来了。 少女的头从馒头中露出脸来,确认了一下窗外,又把头落到了枕头上。象是很失望似的叹了口气,就忽地一下馒头坐了起来。 「……早上好。」 「恩,早上好。」 喜欢赖床的少女毫不费劲地起来了,果然,是因为睡了很久吧。骑着摩托车持续跑了半天的疲劳,应该全都从身体里消除了。 可是,睡眠的需求一消除,不言而喻的,下一个需求马上就会增强起来。少年肚子里的虫子,咕噜咕噜地,正发出着抗议的声音。 「已经是早饭的时间了,少女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唔嗯,不想吃。」 对于这个回答,少年非常吃惊。 毕竟,少女没有比少年先抱怨肚子饿的情况,在这三个月的旅行里还是第一次。 「觉得不舒服吗?」 「我说……,我真的有那么贪吃吗?」 「嗯。」 说完之后马上把头缩起来,做好了被拳头揍的准备。 可是,报复袭击并没有发生,这实在是不太正常了。 「稍微,测一下体温吧。」 「都说了没事……」 「不行,你的意见不能采纳。」 仔细看看,明显和平时的脸色不一样,小麦色的皮肤稍微有一些发青。 少年裹着毛毯从驾驶席和副驾驶席的缝隙间钻过来,蹲在少女的旁边。 右手里,拿着从行李里找出来的水银体温计。 「给,身体不舒服吧?我不想多说,不过至少测一下体温吧」 「……嗯」大概是因为放弃了抵抗,少女老老实实地把体温计接了过来,蠕动地夹在腋下。因为现在只有毛毯和内衣,少年想到这些后把身体转向了旁边。 体温测量结束的期间,少年打开携带药箱确认了一下感冒药之类的药品的数量。 「怎么样了,身体觉得冷吗?」 少女不回答少年的问话,身体扭向一旁。 「……果然是因为昨天的雨啊,不过我就没事……」 正说着呢,就被少女揪着领口,使劲瞪着。 「女孩子每个月会有一次麻烦的事情嘛!!」 少年因为怒吼缩成一团,啪地一下当场跪下低着头。 「没,没有注意到实在是万分抱歉……」 「……明白就好。虽然觉得一时半会好不了,不管怎么说在雨停之前也没办法走,就别在意了。」 「……我是男的 ,所以完全不了解是怎么回事……没事吧?」 「嗯……我虽然是属于症状比较轻的那种……这次可能比较重吧……」 少女捂着肚子蜷缩起来。 「止痛药之类的,要吃吗?」 「不用,其实睡觉之前我已经吃过了,大概是效用过了吧……」 这种时候男人帮不上忙。药品类虽然是一起管理的,不过实在不可能连少女的生理用品都掌管起来,总而言之先从常备的药品里,把在功效里写着头疼,生理疼的盒子拿了出来,取出一片药。 「给。水」 把水和药一起递向少女,少女无精打采地坐起来,接了过去。 「……在那个仓库里,我本想尽可能地补充一下。其实之前,要是从秘书那里分一些的话就好了,但是忘记了。」 「那,在boss的仓库里找到的,就是这些?」 「恩」 咕噜一下,药片随着水被咽了下去,少女把杯子递过来。平时的少女一定会把水都喝干,这次却剩下了,大概是胃也受到了影响吧。 自己喝光了拿回来的水杯中的水。 「怎么样?吃点什么吗?」 「……不,不用了」 其实,吃一些东西到胃里比较好,但是不想去勉强她。总而言之把还剩下一瓶的维他命类的果冻饮料递了过去。 发烧,三十七度九,烧得很厉害。 时间是下午两点。 雨势还是一点没变,少女的病情却急剧地恶化。 虽然一开始频繁地起来,换掉用过的布,但过了正午之后终于不能动弹,不断地在浅睡和惊醒之间反复。 退烧药已经所剩无几了,再服用一次就用完了,但烧还是超过了三十八度。在少年看来,这可不是每个月一次的生理现象能造成的症状了,恐怕是并发了感冒或是其他什麽病。明明身体不舒服还淋了雨,也可能是肺炎。 如果说不是肺炎,而是这之外其他的病的话,到底该怎么处理才好呢。现在手里的药只有头疼药,感冒药和外伤药。完全没有对付感冒以上的病的方法。现在只能把用雨水浸湿的布放在额头退烧。 这样下去,实在非常危险。 持续了三个月的旅行,没有想到这种事态只能说是太大意了。现在想想,在有一半是靠幸运与好运驱使的旅程里,一直没有遇到现在这种事实在是不可思议。 但是,再怎么去后悔以前的事情,对现在的状况也不会有所改善。现在摆在少年面前的,是比他通过九年的义务教育突破的一切考试题都难以解决的二选一的问题。 是就这样傻坐在这里,把希望都赌在少女的免疫能力上。 还是赶到旁边的镇上把医生带来。 不管是那个选项,都有比珠穆朗玛峰还难以逾越的困难。 ——就算是期待少女的免疫力,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靠免疫力就能治好的病,加上本来就是因为免疫力低下才出现的这种状况,如果是现在不看医生就会很危险的病的话怎么办。 ——如果一个人去找医生,能答应出诊的可能性是多少?如果没有医生怎么办?剩下少女一个人由谁来照顾?燃料会不会不够? 不管哪条路都是孤注一掷的大赌博。而且,还是一场少年的努力不知道能不能奏效的大赌博,无论哪条路,承担风险的都是少女。 少年对自己的无能为力咬牙切齿,向一直不停下雨的天投去憎恶的目光。 一直这样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握着少女的手,结果却错过了换掉额头上湿毛巾的时间。 在怒视窗外的时间里,少年的头脑里浮现出一个惊人的方案。 抬着少女,强行到旁边的镇上去。 人口多的城镇上,应该会有一两个医生。如果拒绝接诊的话,就算是威胁也要让他接诊。 这样一来,只要有单程的燃料就够了,比起少年一个人去可以节省一半的时间看到医生。虽说一边驾驶有点那个吧,即使很短时间也好,还是能时不时地停车确认一下她的状况的。 但是这样的话,在其他两个方案的问题之上还有一个赌博。带着高烧三十八度的病人,两个人在雨中乘着超级摩托车。不管从哪个角度考虑都是愚蠢的行为。既是提案者又是实行者的少年,在混乱中自己对自己产生了质疑。 但是,但是,现实的情况是,少女现在已经非常痛苦了,本来体重就比身高相同的少年轻六公斤,再加上病倒了。 现在连连求助的声音都显得嘶哑,可怜的少女正在痛苦地呻吟着。 任何事情都不能错过,但自己并没有十分的自信。 不过时间已经刻不容缓了。 少年用从未有过的身手开始收拾包裹。 恐怕按平时的配置没法搬运少女,四肢无力的人是最麻烦的东西,比装满水的人体模型更要命。即使是绑在少年身上,笨拙地让她坐在后座上,悬着的脚也说不定会卷到后轮里。 方法只有一个。和少年拥抱着绑在一起,用手夹着地走。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说是不幸中的万幸,因为超级摩托车是以业务功能为主而设计的摩托车,所以是用单手也可以驾驶的构造。虽然有能不能靠单手走完很长的距离这样一个问题,但原本少年也就没考虑过自己根性的极限。 衣服方面,如果让她穿着裙子的话,体温会很难维持。所以给她穿上了两人份的作为备用衣服带着的衬衫,用薄毛毯裹上后把雨衣披在外面。 在车里替没有意识的少女换衣服这件事,虽然有必要像在智慧之环中一样绞尽脑汁,不过当看见少女不成体统的样子之后,就觉得比在只有一条道的路上不迷路要简单多了。 拼命地压制快要暴走的理性,帮少女把裤子穿上。裤腰虽然有些肥大,但是还是用腰带强行系上了。 要不要把行李扔下呢,想了想后,还是决定不这样做了。 如果扔掉行李,结果没有遇到医生的话,就只能用不足的物资继续旅行。如果医生要相应的报酬的话,以物换物的物资也是必要的。虽然对行程效率的打击很重,但也没有办法,只能期待少女的毅力了。 用吊床的网和晾衣绳把她的身体和自己绑在一起,绑到即使少年站起来也不会散落的程度,少女醒了会被她打到半死的姿势。 但是,为了能让她的精力恢复到这种程度不管什么都会去做。 自己也披上雨衣,穿上半干的西装夹克,浸得湿淋淋的合成纤维好重。但这正是,少年现在的战斗服。 告别了充分完成临时借宿任务的小型货车,来到了雨声不断的外面。 为了以后可能会造访这里的人,把车门关上了。 燃料是满的。可是,虽说蒙着塑料,毕竟还是暴露在雨中。连能不能动都还是未知数。 不过现在的少年,是不允许摩托车泄气的。 少年跳上了座位,确认少女是否有掉下去的危险,然后将行李全部绑在后座上,让前后保持平衡。 少年一边听着雨滴敲打雨衣的声音,一边戴上有防风镜的安全帽。 超级摩托车啊,让我见证你的实力吧。 少年全力踩下发动机。 虽然不知道超级摩托车是否作出回应。 不过,高声鸣响的气冷式四冲程单缸的轰鸣声,听起来比任何回应都有力。 在雨中,在不知延伸到何方的单向路上,一台超级摩托车正在飞驰着。 计速器的指针挥动着,虽然疾风怒涛下的雨滴像霰弹一样打在少年的脸上。但是,一直开着节阀的右手,没有一丝减速的意思。 被 少年拥抱着的少女,正模模糊糊地想着。 虽然有点对不起积极照顾自己的少年,但说实话中午之后记忆已经变得含糊不清了。 可能是因为太热的缘故,明明没有发生地震,却感觉整个世界在不断摇晃。 在旁边发出引擎声爆响的摩托车,带着回音,仿佛是耳鸣一般。被雨衣包裹住的少年的身体十分凉快,感觉很惬意,或许正被他抱在怀里吧。 从早上开始,眩晕感不断变大,现在连自己处在什么样的姿势都不知道了,只是感觉脑袋一晃一晃的动着。 胃部也开始闹了起来了,到处倾泻着着不满,想吐的感觉和腹痛的连锁反应,使得少女的腹部如同炼狱一般。就好像是肚子里吃进了类似海胆或毬栗蟹等针对肠胃的东西。 不可思议的是,尽管如此的不舒服,头脑却是异常的清醒。躺在少年的臂弯里,少女一边随着摩托车摇晃,一边用脑袋观察着周围。 不光视觉和听觉,连嗅觉和触觉都得到了更好的影响,像飞起来一般的状态的原因实在是不明所以。可能是热得大脑都兴奋的缘故?算了不管他。 话说回来,男孩子的体温都这么低吗。就算是下着这么大的雨,现在可是大夏天啊,但是少年的身体却是如此的冰凉。 啊,原来是这样。是自己的体温太高了,所以才觉得少年的体温很低,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相对原理吧。 话虽如此,自己的状态真的是很严重啊。真是太丢人了,虽说确实在几天前就已经感觉到不对劲,却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病魔打到了,做女人还真是不方便。 现在睡去的话,肯定做不了好梦。 但是,被少年如此这般的照顾着,偶尔发个小热也不错。不说别的,至少能像现在能够如此自然地被少年抱在怀中。 不可思议的是,在少年的怀抱里,似乎不会有恶梦来袭。 「糟糕……好热,温度又升高了不少……」 用手触摸少女的额头,少年说道。 抱着不能自己站立的少女,少年停下摩托车,撑起支脚。 伴随着微微的颤抖,对少女使用了一次性的cairo,但如果这样能治好就不用这么辛苦了。脸色虽然不再苍白,但却像苹果一样鲜红,气喘吁吁。 两个小时过去了,雨变小了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但是完全没有要转晴的意思。少年把最后的一块冷布敷在少女的额头上,至于有没有效果就不知道了。 能做的都做了,之后只有相信少女的体力强行前进了,无论如何都要到达附近的城镇。 少年把少女向上抱起,调整了抱的姿势,活动了一下麻痹了的左手,好好地撑起少女。 完全发动起来的摩托车,引擎发出了响亮的爆破音。 * 看到boss所说的临近的城镇,已经是傍晚6点多了。如同他所说的一样,是一座港口城镇,在被晚霞染红的城镇的远方,碧蓝色的大海一望无垠。这里真的离海港很近啊。 距离大概还有4~5千米的样子,从这里是看不出什么的。 少年抬起护目镜,透过双筒望远镜观察着,但是在这样的天气里,用如此低放大倍率的望远镜,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如果是个和平的小镇的话倒没问题。但是在这个已经不平常的世界中,能称得上和平的小镇并不多。也有小镇因遭受了多次掠夺和暴动导致无人居住。 不过,最可怕的是那些为了保护城镇什么都能够做出来,对侵入者不论男女老少一律排除的锁国主义城镇。 而没有任何理由能保证这个小镇不会如此。 不由得,心里变得沉重不安,压力从脑开始向全身蔓延。 到了现在也不能逃跑了,除了相信boss所说的有很多人聚集在这里的话外别无他法。 轻轻地触摸了少女的脸颊,非常的热。看来湿布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得赶紧看医生,至少也要吃点药。 启动摩托车,到达小镇只需要几分钟吧。 但是,少年进入小镇后,等待着少年的却是超乎想象的障碍……不,是如同字面意思的障碍物。 「……那到底是什么……」 不由自主的说了出口。 原本看起来是很普通的小镇,随着距离的拉近不断地有建筑映入眼帘,并进入了小镇。但是,在道路的正中央,却有两辆横停着的中型面包车。 怎么看都不是正常的状态。两台面包车把单侧两车道的道路完全堵住。人行道和两车之间的缝隙则被单箱型车的前端给填上形成完全封锁。 两车之间,甚至面包车里面都有泥土存在,这阵势怎么看都是用来防御入侵的障碍物。 障碍物的存在,也就意味着这里存在被坏人入侵的困扰。是为了防止某些人强行进入城镇造成伤害所设下的。 「可恶啊……」 估计是用于防备强盗的。这种高度的障碍物,只要有稍点垫脚的东西就能够跨越过去,所以应该用来防御车辆和摩托车。像强盗这种不法分子,只有在自己处于绝对的优势的时候才会进攻。对于可能存在自备警卫团的城镇,他们是没有徒步进行入侵的勇气的。大概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吧。 但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摩托车就无法继续前进了。就算是摩托车,也绝对不可能从两辆面包车上面飞过去。只能用走的了,靠着自己的双脚,穿过这烦人的障碍物,去找医生。 既然决定了这么做,少年就没有退却的理由了。把绑着自己和少女的绳子解开,将少女背在背上。 虽然只用一只手爬上面包车是有点困难,但是总比起骑摩托车直接突击前进要好多了。也多亏登上了一个高的地方,对于周围布置下的陷阱的配置也了解了。转到建筑物背面的话,是捕兽夹和落穴遍布的地雷区,并且作为障碍物万一被突破时的防御,面包车后面还挖掘了一个能够容纳好几辆客车的大坑。 如果障碍物被强行突破了,就会落入坑里的布置。越过障碍物时一定会高涨的全速前进,这样的话根本不可能躲过这种陷阱,那样的话最好的结果也是骨折吧,真是太讨厌了。 向着估计是城镇中心的方向走去,车的数量逐渐减少。说估计是的原因是,标识招牌上的标记中当地的地名都已经消失了,只能够从道路的宽敞程度和街道的氛围来判断中心了。 停在街上的车——不对,是废弃了的车。在通过了一个信号灯后就基本没有了。 是因为碍事所以被移走了,还是另做他用了,这就不知道了。但是这个城镇很明显有人在运作,而且还是相当大的组织在行动,看了看各个商店的商品架,几乎全都被拿走了。但却没有慌乱的痕迹。应该是被谁有计划的运走了。 到现在为止一个人影也没看见,背着人行走比想象中得要更加消耗体力。 少年和少女的体重差是六公斤。尽管如此,双脚也是背负着接近自己体重一倍的重物,加之之前又在雨中长时间的驾驶摩托车,冰凉的腰上的疼痛越来越剧烈。 另一方面,体温也在逐渐地下降,手脚的前端和手肘、膝盖都失去了感觉,因为麻木的缘故,脚里的伤也只能感到不很明显的疼痛。但是,连平衡感都异常了可不好办。继续这种状态的话,一旦跌倒可能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就在拼命给快要崩溃的意志和身体注入活力,加快脚步的时候。突然视野变得开阔,出现了一所很大的学校。 看起来像是一所高中,已经有多少个月没有看到这种独特的建筑物了呢。 不愧是拥有足够土地面积的学校,操场很大,在建筑物外面没有任何人,但是 校舍中有一些房间亮着灯。 说不定就是被疏散了的人们住在里面,因为一般的避难所都会选在学校。并且那灯光……不会错的,那是电灯的灯光。 「恩?」 有人。与教学楼临近的体育馆的门口,有个男人。 少年眯起眼睛,慎重的观察着那位男性究竟是不是好人。 年纪大概是25到35岁之间。穿着西装直直地站在体育馆的屋檐下。 没看见他有持有武器之类的东西,至少从外表来看不像是坏人。 少年想问男子哪里有医生,于是朝着校门走去。 但是,就在少年要越过校门口的时候,那一瞬间他犹豫了。 就这样毫无戒备地走过去好吗。是不是应该先把少女藏在什么地方,然后自己过去进行交涉会好点。 大脑里浮现出了这种消极的想法,少年甩甩头,想把这种想法赶出脑海。 那种事情,现在再怎么考虑也没什么用。如果对方想要袭击自己的话,一个人去还是两个人去,最后肯定都会被找到的。抱着发烧的少女,跑回到障碍物那里是不可能的。况且,摩托车的剩余燃料也不多了,大概没有办法回到那个仓库了。 这一次,真的只能依靠少年的厄运和少女的好运了。 先调整一下背上状态越来越差的少女的姿势,然后通过了开放的校门。 向着在操场那一边的体育馆,横穿过操场走去。 「抱歉!那边的那位。」 提高了声音,那位男性马上转头看过来。他在近处看很高,身高大概比少年多出20厘米,身穿剪裁良好的西服,连领带都好好地绑着。 发型是很适合的短发,是个很帅的人。看到的外表蒙蔽了少年的初期警戒神经,等到少年醒悟过来时已经晚了。 可是,男子只是看着这边,转了转眼珠,并没有动。 少年暗地里咂舌,再次迈出步子。 在发呆了十几秒钟后,察觉到到了两个人的处境,男子小步的走近少年,并没有躲雨的打算。 「怎么回事?」 「那个……她生病了。这里有医生吗?」 把滑下了一点的少女再次背好,少年向神祈祷着医生的存在。 「要看病啊,有带保险证吗?」 「哈?」 「嗯,是表示你加入了医疗保险的保险证啊,用来证明你能够支付接受治疗所需要的代价的证明。」 少年脸颊上的肌肉开始痉挛。 「……支付代价,是什么意思?」 「在现在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想不花钱看病吗?」 男子的没有任何抑扬变化的语气,特别使少年火大。要不是少年背上背着少女两手不能自由活动,他大概真的真会把眼前的男子殴打一顿。 「工作正常的摩托车一台,可供成年男子生存四天的水,以及能生存一周的食物,两人份的生活用品。随你挑。」 「哦,这真是很多啊。但是,这是你们的行动工具和食物哦?没有了这些你们怎么办?」 「等她好了再想办法。」 眼中冒火的少年狠狠地瞪着语气轻佻的男子。男子的脸像是龟裂开一般笑了出来,俯视着少年。 「要是我提出更高的要求的话,你怎么办?」 「接受条件,等治好她后再食言。」 「喂喂。想把所有人都变成你的敌人啊。」 男子苦笑道。但是,少年的眼神对这个小小的笑声做出了反击。 「如果需要的话。」 「……哦?」 男子再次笑了出来。但是,与先前的嘲笑和苦笑不同,这一次是产生了兴趣的小小的笑声。 「我虽然不是超人,但是为了她,成为凶恶的罪犯倒还是可以的。」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男人的脸上堆满了笑容,明明都是笑脸,为什么这次感觉不到嘲笑和恶意呢。 「那么,总之先运到校舍吧」 「哈?……比起这个还是先找医生……」 「我就是养护保健教员啦,跟医生没啥差别。跟我来,我带你们去保健室。」 男人说着明快的话语,惊讶的少年则无言地听着 「那!之前说的代价什么的。」 「我就问问而已。只是感兴趣你们会给我什么样的答案罢了。喂,快点运吧。」 望着在雨中一路小跑进校舍,朝着保健室去的男人的身影,少年发呆了一瞬间,回过神来后少年紧忙跟了上去。 ** 几分钟后,多亏了那个男人有效的处理,少女现在正躺在保健室的床上安睡。不知道是不是降温注射起作用了,比起之前,少女的脸色确是好多了。 「……真的是帮了大忙……。十分感谢。」 面对轻轻把头低下的少年,男人笑了。 「没关系啦。之前一直被敌视,现在突然这么礼貌只会让人不爽而已。」 男人在刚才穿着的西装外面随意披着一件白衣,戴着银边框眼镜。那时候没看出来,除去那体育医生一样的身板儿,现在看到这身装束确实是保健医生。 「少女的状况怎样?」 似乎是被少年的疑问唤回神,男人挑了挑眉毛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嗯,大概是因为生理期到了,导致了体力的下降进而诱发了感冒。从症状上来看,只是单纯的感冒,嘛,因为你的处理还是挺到位的,老老实实地躺着睡一觉应该就能治好。」 「……说是处理,只不过是在额头上贴上降温贴,让她多穿点衣服而已啊,我们还时常走在雨中。」 「做到这样就行啦,看上去是感冒就让病人吃退烧药,止泻药,头痛药的人也是有的。而且温度当时确实也挺高,要是不做任何处理放置在一边的话,有可能发展成肺炎,把她带来这里可算是正解了。」 说着,男人站了起来。 「那我去拿点预备用的冰块过来,你适当地给她换换额头上的毛巾。 「好的,麻烦你了。」 「……不是说了别再客气了吗。」 男人苦笑着拉开房门离开了保健室。 在无人的走廊里走了数步,回头望向从保健室里漏出的光线。 「……哼。试探病人吗,搞不好我真是坏心眼啊……」 喃喃的独白谁也没有听见,就这样在无声的走廊中消失了。 拧干手上的毛巾,放在少女的额头上。 少量冰块浮在水盆里,果然还是跟雨水不一样。少女的脸色也变得好多了,散发着规则缜密的呼吸声。 少年终于吐了一口气,看了看周围,在少女睡的床边坐下。 这里,毫无疑问是保健室,从里面的布置看来,保健室现在还保持着自己的使用机能。 室内有药柜和桌椅,并排着三张自带拉帘的简易病床。剩下的两张床上,其中一张堆满了成堆的纸箱,另一张则被床帘挡上了,搞不好还有别的病人在那里。 从学校正门进入校内,然后被带到这个保健室,不过所见的路过的过道上却没有积攒着灰尘。 就连边上的药柜,虽然药品数量减少了,但是却不乏整理。 虽然不知道这所学校还剩下多少学生,但少年并不认为这里幸存的人能够维持学校的正常运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里是接收避难者的场所这个判断也是妥当的吧。 事实上,少年并不信任这个男性。 养护教员什么的应该不假。应急处理并非错误,使用设备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犹豫。可 是,也不能保证他没有和谁串通好了。 装作出去取冰块,搞不好拿着钉满钉子的棒子并且带着一群可怕的家伙回来也说不定。 况且,和刚见面的人进行那样的问答,根本就不是普通医生干的事,明明清楚的知道对话的对象还是背着病人的状态。 总之,少年时刻保持着警惕。 至少,前十分钟是这样。 「……哦?」 拎着装满冰块的保温盒回来的男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在自己离开的期间,本应是接受了照看少女的任务的少年,却坐在椅子上,脑袋倒在少女的床边睡着了。 把保温盒放在地上,轻轻摇了摇少年的肩膀。即使稍稍用上了力,少年也完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要是这样下去的话,连他也会感冒吧。可是,他显然是背着少女进行了长时间的奔跑才来到这里的,疲劳那是当然的。真不忍心叫醒他。 试着把他从椅子上开,虽然成功了,但是,又要如何呢?总不能让他像个诡异的尸体一样倒在地板上吧。 唔——低吟着望向隔壁的床铺,映入眼帘的是预料之中的东西。 装满了从附近的综合医院分配下来的各种药品,成堆的纸箱就像巴比伦塔一样高高地堆砌着。 况且这个保健室既是诊所又是自己的值班寝室,现在少女使用的床位也是自己休息用的床铺。 男人稍稍对自己狼狈的生活作风反省了一下,叹了口气。 嘛,总之现在要收拾床上那堆纸箱也不大可能。这样的话,就只剩一个办法。 「…嘿……咻…」 男人抱住少年的脖子和膝盖,就这样把整个人放在了少女的床上,再将两人和睦地塞进床里。 盖上被子之后,他突然察觉到。 少女之前穿的衣服都湿透了,脱光了的少女现在应该就只穿着内衣裤。 嘛,恋人的话大概没问题吧——就这样,男人放弃了思考这种麻烦事儿。 ** 啪-,突然醒来。 不知道是不是睡饱了,醒来之后完全没有一点睡意的余韵。 没有做梦,也没有时间流逝的实感。再加上睡着之前的意识十分模糊,导致更难以掌握现在的状况。 映入眼帘的是许久不见的荧光灯的白色光芒,还有陌生的天花板。如果睡过头的少女的脑袋还没有睡烂掉的话,眼前的天花板毫无疑问是第一次见到。 「……那个……这里是……哪儿?」 试着向少年询问,却没看到少年的身影。 本以为和平常一样,今天少年也在自己身边。可是让人失望的是隔壁的床铺上只有堆着小山一样的纸箱,并不见少年的身影。 轻轻地叹了口气,少女翻了个身。 于是,少年在面前出现了。 充斥视界的少年的睡脸,令少女不禁看得入了神。 哇,明明是个男生,睫毛却好长啊。平时一脸的傻样为什么睡着的时候完全就像个孩子呢,真是的,为什么嘴唇那么软啊,是不是有什么美容的秘诀啊,真想知道啊,但是跟男生咨询这种事绝对是错误的,况且这家伙肯定没下过任何功夫在这上面吧—— 一瞬间温暖的气氛让自己失神了。唤醒向着梦里突飞猛进的理性,少女开始冷静地分析现在的状况。 看来是某个建筑物的里面,多半是担心少女的少年把自己带到医院,地点大概就是之前说的【邻镇】吧。 于是,就让失去意识的少女这样睡在这里,这点理解了。 但是,为什么少年会和自己一起睡呢? 在脑中呈现出这句话的少女,不禁脸红了。那可是一起睡啊,即在同一张床上两人睡在一起啊,这可是世间称其为同床共枕,用更生硬的表达就是同寝的事情啊。但问题并不是这个概念的称呼问题。 从少年完好的穿着衣服这一点状况来思考,【错误】非常明显没有发生,但是怎么会睡在一起的。 而且,到底怎么搞的,自己只穿着内衣内裤,仅仅只是保证了没有露出,但袜子却完好地没有被褪下,这真是一种超特殊嗜好的服装打扮啊。 现在留给少女的选择有两个。其一,默认此状况继续同床睡下去,其二,立刻大声发出悲鸣。 自己该怎么办,少女该怎么办,这种机会可不会再有第二次了。不过再怎么考虑这也太早了吧,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是应该为将来打基础在这里只是吻一下呢,还是直接一步到位—— 来回迷茫的少女脸又开始发烫的时候,少年微微的动了一下。 「唔……咦……少女?」 很悲剧的,比起脑袋思考,拳头先做出了反应,抱歉了,少年。 「嘿!」 「哇!?」 惊讶地望着像从航母上起飞的战斗机一样从床上弹飞了出去的少年,男人没拿稳手上的水盆。差点直接把冷水浇在大病初愈的少女身上。 「喂!病人给我躺着!」 「是……是!」 虽然莫名其妙,但被白衣男子训斥的少女条件反射般地服从了。 把毛毯一直盖到嘴上,再次躺在枕头上,少女胆战心惊地向白衣男子问道。 「那个……这是哪里啊?」 男人把水盆放在洗面台上,微笑道。 「这里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小镇的一个没有名字的高校的一个没有名字的养护教员的保健室。」 「……那,果然是少年把我送到这里来的吗?」 「是吧。还真是有毅力的男朋友啊,貌似背着你长途跋涉跑到这里来的哦。」 「不是我男朋友!!」 面对少女红着脸的反对,男人睁大了眼睛。 「不是吗?」 「不是!」 再次速答,白衣男子来回打量着床上的少女,和躺在地上被击沉的少年。 「……啊,抱歉。从情况上看我真以为是恋人了,那确实不应该让你们睡同一张床了。」 「……即使不是这样,你让一个健康的人和病人一起睡难道不该反省下吗?」 少女红着脸抗议着,男人却完全没有反省的样子。 「…嘛,既然没发生什么就不用在意啦,比起这个,从刚才开始那小子就没有在动了哦。」 「……哎?难道做的过火了?」 少女从病床上下来,把击沉的少年整个人翻过来。 脸部正面受重拳,被一击ko的少年,发红的鼻子流着血,昏迷着。 对少年来说唯一幸运只有这里是保健室这样的事实而已。 诊断结果,跌打伤和脑震荡。都是多亏了男人误会两人是情侣,把睡着的少年塞进少女被窝这件事,少女的铁拳才会发动。真是给人添麻烦,对少年来说这简直是困扰到了极致。为什么自己没有先醒过来啊。 「……嘛,能恢复精神就太好了,真话。」 「唔,那个,对不起啦。」 一个人生着闷气的少年,把堵住自己鼻孔里的卫生纸丢进了垃圾箱。 最初的纸染满了鲜红色,但换了几次纸后,血便止住了。 「啊,算了,不要在意。这也算是一次不错的体验,我觉得你赚到了呢」少年目不转睛地望着嗤嗤笑着的男人。 「可真是不想听造成这种情况的主要责任人这么说呢……算了,少女的这种打击,我已经习惯了。」 「我,我可不总是这么暴力的啊」 「是是」 少年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像这样的事情,基本上都是被害人记得清 清楚楚,而始作俑者却全然忘记有这么一回事了。 「那个先暂且不谈,不管怎样,大小姐。」 「怎么了?」 对着转过身来的男孩,女孩伸了个懒腰。总觉得大小姐不符合少女自己的形象,但她什么也没说。 「好像已经不发烧了,痛经也好了很多,总之暂时可以放心了。但是,在野外露宿的话感冒有可能会卷土重来,今日暂且投宿吧。」 「恩,我知道了,少年也一块来吧。」 「恩,也行,床现在被埋起来了,来,搭个手,帮我把它空出来。」 男人微微一笑。 少年望着堆满纸箱的床,浑身提不起劲来。 「说的代价,就这个么?」 男孩小声嘟囔道,但是没想到,得到的答案却不是这个。 「不要说傻话了,给你们治疗的报酬要用其他来还,这种劳动就算是住宿费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 「我的报酬不便宜啊,虽然这个城镇医生很多,但很不幸,我的治疗费偏偏就特别高,」 两人的心中传来一阵悲鸣。 「哦,对了,叫我医生,首先,你们两个先换衣服,那边已经给你们准备好合身的衣服了。」 呼啦,女款睡衣,男款t恤和牛仔裤被放到了床上。 「衣服换好了么?」 「恩」 帘子打开,中间站着穿着白底蓝条纹睡衣的少女 是因为紧张感放松下来了吗,总觉得比刚才看上去更像病人了。 因为两个人的衣服一件也不剩了,所以少年只好听医生的话,勉勉强强的穿上了衣服。 看起来像新品的裤子还算说得过去,但在黑底上用白色的书法字做印染印出来的t恤究竟要让人怎么想呢?前面写着「诸行无常」,后面写着「色即是空」,这不是脑子坏掉的暴走族才会穿的么。少年好像感受到了性恶论教徒的的恶意,但是现在也不能挑剔了。 「总之,身体完全恢复之前先睡着吧,食物和水好像也已经分配好了,所以不用担心。」 「恩,谢谢」 女孩如释重负的躺在了床上,将被子一直盖到嘴边上,那个样子非常可爱,于是男孩不由得笑了起来。这种心情似乎是传达给了她,少女的脸也红了起来。 「呐,少年。」 「怎么了?」 少女突然翻了个身,扭过脸去,说:「许多事情,谢谢你了。」 少年悄悄的伸出手,摸摸了少女的头。 「……不用客气……」 两个人吃完迟来的早餐后,暂且冷静了下来,随后少年和医生的床铺整理行动就开始了。 虽然箱子里面有从医院那得来的各种各样的药品,但是那个像珠穆朗玛峰一样的高度光凭这种不彻底的打扫根本不可能弄好。 想要将原本堆积起来的箱子搬下去的话就需要一个架梯,因为没有打算再把箱子堆起来,所以不需要在意箱子里面有什么。 但,突然,少年搬的箱子破开了,闪闪发光的针从里面刺了出来。 「慢点,医生,这这什么呀,针!针!」 「哎呀,注射针嘛,是医用废弃物啊,等下可要进行废弃处理才行。」 「那种东西请不要和其他杂物放在一起,要是一下子扎到我的手的话要怎么办啊? 「放心好了,消毒药的话像山一样多呢。」 「不是这个问题!!」 少年带着哭腔的抗议道,他将废弃的注射针放到纸箱子里,再用封条贴起来,放到了脚边。 医务室的床已经几乎被放满了,不整理下的话,根本什么都做不了。没办法只好搬到走廊上堆积起来。这个样子就像是被人进来强行搜查过一样。 是不是受到良心的谴责呢,少女从被子中将脸探了出来。 「呐,要我帮忙么?」 但是,她的好意立即被人回绝了。 「啰~~嗦,病人就该睡觉,否则就是在给我们添麻烦,反正你也不太灵活。」 「什……你说什么,不要用初次见面的印象来论定我的能力!!我的话,简单的整理工作还是……」 突然缓过气精神了的少女,一拳击中放在台子上的洗脸盆。盆里装着的冰水就像是瞄准了少年,要将他清洗干净一样,从他的头上浇了下去。 「啊,好了,够了。你也赶紧去休息吧,反正从这里开始只有我知道要怎么办。」 就好像是被赶走的忠犬一样,少年穿着湿透了的衣服,垂头丧气地向着校舍外走去。 就好像昨晚的大雨是骗人的一样,今天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彻底地洗去了尘埃之后,澄澈的天空中没有一朵浮云,真是神清气爽的天启啊,当然如果自己现在不是落汤鸡就更好了。 「这样的话,等到早上再来这里求医的话,大概也没什么区别吧」 少年不由得一阵苦笑。 嘛,如果那样的话会变成烈日当空的情况吧。虽然这样也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也只能认为自己选择了一个最好的道路了。 强光倾注下来,灼烫着皮肤,湿透了的衣服中的水分开始蒸发,再加上少年自己的体温,结果没休息多一会里衣服就全干了。 突然,少年凝视着身后熟悉的物体。 这是他们昨天晚上丢在路障前面的银色摩托车。 「为什么这个会在这儿呢,是被回收了吗?」 难道是摩托车自己走到这儿来的?虽然这是一种很欢快的想法,不过摩托车到底还是不会有自动行走的功能的。 「喂,小鬼」 「怎么了?」 他向医生那里回过头去。不管什么是时候,怎么能喊少年叫「小鬼」呢,虽然好像没有恶意,但少年仍然感到不快。 「你的床大致上都整理好了,去取你的被子吧,在三楼的衣物准备室里,具体在哪里嘛,你去了就知道了,一下就好。」 「我知道了,那钥匙……」 在哪儿呀,话还没说完,钥匙就被投了过来。上面挂着廉价的塑料姓名牌。 「弄好了就来吃饭,不过,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哎?应该不是拿不出来吧?」 「拿不出来。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你的负债量是一个劲的往上涨啊。」 看着咧嘴哈哈大笑的医生,少年感到了意想不到的寒意。 「安排回收你的那个摩托车的是我。现在我还没有拿到那个孩子的治疗费,那么你们到底准备怎么付呢?」 少年好像看到了医生那从嘴角一直裂到耳朵边上的笑容。当然了,幻想中的医生屁股上有长着恶魔的尾巴。 「呜啊…呼」 现在少女好像在尽全力打着大大的呵气,下巴至少张开了四十五度角以上。 虽然这样胡乱的张大嘴很有可能会导致节脱臼的,但是打哈欠是大多数哺乳动物的生理现象。 想让基本上不是淑女的她不做这样的动作,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总之,女孩是觉得无聊了。 如果有因感冒而在家休息的经验的人就是可以理解的。像感冒那样的身体不适,在快痊愈的时候就会变得无聊了。虽然体力在慢慢恢复,但是医生却不允许外出。 而且如果那个医生也不在附近的话,少女必然会萌生出反抗心,想要逃走试试。 穿上凑成两只摆到床边的运动鞋,少女马上开始逃跑。 并不是想要离开这个城镇,只不过是想呼吸下外面的空气而已…… 「那个… …」 所以当她从这个原本应该没有其他人的房间中听到别人的声音时,心就好像是跳到了嗓子眼里一样。 难道我已经虚弱到都能听到幻听了?要说医务室能藏人的地方的话……只有一个。就是眼前的朝着窗户的第三张床。 女孩的脸上出现了战战兢兢的表情。 「那个,不好意思。」 「哗」的一声,帘子拉开了,这回轮到少女飞快的向后退去。 少女的小腿撞上了床的一端,身体撞到床上向后翻过去,在不停地旋转后掉到了床的另一侧。 咕咚一声,就像相扑冠军摔倒了一样地发出了声音。 在下一瞬间,嘎啦一声门开了。 走进房间的医生和少年,先是目瞪口呆,之后又眯起了眼睛。 「……你这是在做什么?」 「不是……这个……」 少女想要试着解释这个情况,但是那是徒劳的。身上穿着睡衣,脚上穿着旅游鞋,背靠着床用头和双手倒立的原因,是不可能用嘴来说清楚的。 「那个,不好意思,我到现在为止一直在睡着……」 低着头说着这话的是和少女同岁的小女孩——根本上来说也是个少女。 「哎呀,吵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做了不好的事呢。」 那个女孩好像是在拉着帘子的第三个床上睡觉。因为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在那睡着,就连少年来来访的事也是现在第一次听说的。 「没有没有,看到你们这么热闹我也很高兴呢。」女孩子笑着说。 她已经到了末期。 不仅长及膝间的头发,甚至连皮肤都变得全白,那是比白人还要白的肌肤。那种白并不是因为没有血色而导致的不健康的惨白,而是因为血色变了,那简直就像妖精之类的梦幻生物才拥有的莹白。 本来她身为日本人,瞳孔的颜色也应该是黑色或深褐色才对,但此时她的瞳孔却呈现出接近纯白的灰白。无容置疑,那是丧失症的末期症状。 虽然现在还残留着浅淡的色彩,看起来还没有完全单色化,但离最后阶段已经没多少时日了。丧失症的发病进度因人而异,虽然不能确认病情是否会以至今为止的速度继续加剧下去,却至少可以清楚地知道「残留次数」已经所剩无几了。 「嘛,总之我还是先介绍下吧。「 医生这么说着走到女孩的身边。 「这位美女是本校学生。由于身体虚弱,所以大半时间都住在这里。「 女孩带着微微羞涩的表情点了点头。说实话,她的样子真的很有红颜薄命的感觉。 「年龄和你们差不多,都是十六岁。名字是……「 「……那个,医生!」 「咻」地一声,少女拉了拉医生的白衣下摆,涨红着脸害羞地小声抗议着什么。看到女孩那副极其拼命的样子,少年和少女不解地面面相觑。 「……什么?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啊,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嗯,这孩子的外号是‘公主’。」 「公主?「 少女不禁惊呼起来。叫做「公主」的女孩缩了缩身子,涨红着脸低下了头。确实这个外号还真是恰如其分呢,女孩确实很像一名「公主」。 「……我、我明明都觉得丢脸死了,但医生还是一个劲地叫人家‘公主’、‘公主’,最后整个小镇的人都……」 「但是,真的很适合你哟。」 少年这么说道,那由衷的笑容让少女感到很恼火。这个女性杀手,说不定他正是对此有所认知而在向那个女孩放电呢。 「那个……」 听到有人向她搭话,少女把视线转回公主身上。 「什么啊?」 「那个……能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吗?只有我的被知道了还真不公平呢……」 「这样啊,说的也是呢。我叫做‘少女’哦。」 「还有我叫‘少年’。请多多指教,公主殿下。」 少年再次向公主展露迷人的笑容。这次少女一动手肘,重重地撞了一下少年的侧腹。 现在成员增加到了四人,吃完只有纺锤面包和海草沙拉的简单早餐后,少女的身体状况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只需伸展一下由于感冒而萎缩起来的手脚,补充下活力就可以了。 现在少女已经几乎快忘了昨天的不舒适,毕竟原本就是个运动型的女孩嘛。到了明天,这种程度的身体不适就应该会完全消失了。 「好了,小子,我来告诉你今天的工作。」 医生一边说着一边从廉价的圆椅上站了起来。少年把学校提供伙食所用的铝制器皿放在纸盘上,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他也开始慢慢习惯这个男人唯我独尊的态度了。 「公主每天中午都要到街上散步,不过很不凑巧,我浸透得去参加镇内综合医院的聚会。虽然很无聊,但那也是很重要的工作。」 「医、医生……」 公主一脸歉意地发出抗议的声音,但却被医生干脆地无视了。 「那么就这样,少年,护卫公主散步这一重任就交给你了。顺便你也可以参观一下镇内。」 「等等,医生!那我呢!?」 对很认真地抗议起来的少女,医生伸出一指手指。 「你禁止外出,所以这东西就交由我来保管啦。」 医生说着拿出了一个纸袋,那里面装着少女的衣服和运动鞋。 「什……什么时候!?」 少女伸出手来想夺回纸袋,但却被轻易闪开了。 「那么,这之后就拜托你啦。放心吧,傍晚我就会回来的。」 微微地敬了一个礼后,医生就飒爽地走出了保健室。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少年和少女,以及双颊红得像苹果一样,低垂着头的公主。 最后少年还是陪同公主到街上散步了。不幸中的大幸是,因为病弱的公主得一直坐在轮椅上,所以少年免去和她手牵着手散步,不然的话结果将如何真是难以预料。 尽管如此,少女还是怒火中烧,在他们走出保健室的时候,一直以几乎要杀人的阎罗般脸死瞪着他们。 「那个……真的很抱歉。如果给你添麻烦了,现在回去房间里也没关系……」 「嗯—?不,别在意。毕竟那位医生有恩于我,而且我想就算现在回去,也难以平息少女的怒火啊。」 少年达观地回答着继续推着轮椅向前走。一走到屋外,就有与先前一样的强烈日光等着他们。 走下最近才建好的轮椅用的混凝土斜坡,他们慢慢地向满是泥泞的操场前进。 「要撑太阳伞吗?」 「不,现在还不用。」 是吗,少年随声应了一句,就没有再劝了。 先天性色素缺乏症——那好像叫做白化病吧。听说这种病患者由于身体极端缺乏黑色素,特别容易受到紫外线的侵害。 但是因丧失症而引起的色彩低下并没有使患者的黑色素减少。只是使黑色素变成无色而已,因此在对紫外线的抵抗力方面,公主接近纯白的皮肤和少年的差不了多少。 但对心脏虚弱的公主来说,炎夏的直射阳光应该有一定的害处,以防万一,少年还是带了太阳伞。 「公主,先去哪?」 「啊,那个,我不想给你添太大的麻烦,一会儿就回去也没关系……」 「不要那么说。我也想参观一下这个城市呢。你就当我的导游吧。」 公主喉咙动了动,抬头看着少年的笑脸。 「……好!请交给我吧!」 公主的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 。 「哈哈,竟然能让公主殿下带我到处观光——」 突然少年感到背后传来强烈的杀气,话顿时停下来了。 怎么回事呢?少年突然感觉从身后校舍某扇窗户的窗帘缝隙间传来强烈的杀气。 「总……总之我们出发吧!」 「啊,是?」 少年小跑着推起轮椅,公主也一边抱着疑惑,一边开始了作为导游的解说。 另一方面,在保健室里. 「呜喀—!!」 少女发出没有特别意味的奇怪声音,然后从床上跳了下来。 太离谱了。真是太离谱了。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惹得少女如此生气的正是那个天生女性杀手的少年。他确实在无意识中屡屡向公主放电。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只是被称为少年的这个生命体自身就拥有那种吸引女性的属性而已。 ……至少对少女来说就是这样。 话虽如此,现在来了一个公主阁下。对少女来说别说她根本没有比得上人家的地方,就算她选拔组来个引体月亮空翻,以自己无法改变的直率属性去和她对拼也只是愚不可及的举动。 不,追根究底,如果少女没有因感冒而「碰」的一声晕倒,就不会陷入现在这个境地了。 既然原因出在自己身上,那么少女就只能竭尽全阻止这出浪漫喜剧的进一步发展。然而现在少女的便服和鞋子都被拿走了,睡衣是少女唯一的装备。就连角色扮演游戏里的主人公都有「布衣」、「木棒」和「拖鞋」之类的装备啊。即使是少女,只穿着睡衣出去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的。 「呜—……必须做些什么阻止他们亲亲热热啊……」 她到处张望,希望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看到了那个恶劣的保健医生的桌子。在那个桌子前的椅子上有着一件随便挂着的白衣。 「……算了,就这件将就一下吧。」 少女勉强地披上白衣,感觉还不算差,虽然有点过大,但把纽扣扣上后,看起来要比穿着睡衣好多了。 「然后是鞋……」 不过这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东西。怎么办呢?基本上这所学校是不脱鞋的高中。如果向教室的方向走去,就肯定会遇到其他人,那么对擅自赤脚行走的人来说,接近人群所在之处是不可能的。再加上在保健室的亚麻油毡地上行走还好,但在柏油路上赤脚「啪嗒啪嗒」乱走的话,肯定会伤到双脚。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双脚伤痕累累呢。 在学校里转来转去好一会儿后,少女终于在体育馆的厕所里找到拖鞋了,最后少女别无选择地穿上了拖鞋。 「木棒」就不需要了,现在少女总算集齐了「恶劣保健医生的白衣」,「睡衣」和「厕所拖鞋」三样装备。 说着「好啦,出发」之后,少女就小跑着跑出了校舍。 然而随机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少女的视线里,使她停下了脚步。 「那不是摩托君吗!」 那确确实实就是少年和少女的守护天使,银色的摩托君。 可能是因为少年没有办法回收摩托君,所以那个恶劣的保健医生帮忙回收了。 湿透了的行李正被散放在电梯前,和摩托君一起置于阳光下晾晒。 话说回来,少女之所以能够恢复健康有三分之一是托了摩托君的福。因为如果没有摩托君飞快的车速,他们就不能到达这个小镇了。 马不停蹄地全力奔走了大半天,并被大雨淋了整整一天的摩托君现在已不现平日闪闪发亮的银色身姿,全身都被尘埃和污水弄得脏兮兮的。 少女的心顿时沉浸在一种无法言喻的伤感情怀之中。 「……好!就由我来好好清洗一番吧。」 虽然修理和检查那些工作都交由少年负责,但是洗车这种小事,少女还是做得来的。 少女干劲满满地环顾了花坛一周,眼尖地发现了塑胶水管和水龙头。毕竟是学校嘛,有着这种让服务于花坛又受益于花坛的学生进行清洁而放置的罕见设施。接着少女又毫不费劲地找到了抹布,不仅如此,还有更奇妙的,竟然连车蜡都找到了。 这时逃出保健室的最初目的已经彻底被抛诸脑后。 「哟,公主殿下。今天不是那位医生陪你散步啊?」 「啊,是的。因为叔叔有工作要忙。」 「哎哟,那么,小子,好好地陪公主阁下啦。」 「是,请交给我。」 这是他们和路人的对话。boss告诉他的「有很多人聚居」的情报是真的。不,说不定人口比那时还要增加了不少。 似乎住宅区和娱乐设施基本上都荒废了,居民大多住在学校或大型公共设施之中。因为这样一来能更轻易掌握消失的人数,同时也能够更好地维持城市的机能。 商店街里几乎所有的店铺都没有能力继续经营,关上门了。因为没有必要继续供电给蔬菜档和鱼档之类的店铺,它们都同样关上了店门,只有设备还在继续使用。文具店和书店则是大开门户,任由人们拿走需要的商品。 但是,即使如此。 「公主还真受欢迎呢。」 「才、才没那种事……」 虽然公主红着脸否认,但是自他们从学校出来走到这里,碰到的人都用公主这个称呼,从大家善意的作弄看来,否认的话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因为我,总是出来散步……」 「原来如此,即是说你是小镇的偶像咯。」 「偶像……吗?」 一瞬间,公主的声音似乎变得有点阴沉,但当少年再看向她的时候,她还是维持着一直以来的笑脸。 两人已经走过了一段长长的坡道。 这里似乎是城市中的市场,人们在这里交换或者说分配农作物和海产品。大概因为稍微错过了时间吧,在由港口仓库改造而成的鱼市场里并没有看到多少人。尽管如此,人数也已经是他离开都市后所看到的最多的一次了。 「少年先生。可以的话能带我去海边吗?」 「海?」 「嗯,这里是沿海城市,我们可以一直走到海岸线那里去哦。」 「真不错,顺便还可以去游泳呢。」 「请不要太小看这里的海,否则可能会变成浮尸哦。」 「咦?」 少年的脸瞬间僵硬了。 「就算在夏天,海水也是冰凉冰凉的,而且水流非常急速呢,加上又没有海水浴场。」 「……明白了。」 无论少女怎样撒娇说要去游泳,自己都要断然拒绝。少年一边在心中默默发誓一边继续推着轮椅向前走。 在公主的带路下,两人走下了巨型坡道般的城市,然后继续步行了十五分钟,终于隐约看到对面的藏青色大海了。 在不大的渔港里停留着数艘渔船,附近则屹立着一座灯塔。使鼻子微微发痒的海风轻轻吹拂着不知不觉间完全长长了的头发。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望无尽的大海。 「啊,好大……」 「是指海吗?」 「不,整座岛都很大,我是在首都土生土养的,看到这些总觉得有点不习惯。」 「咦……难道少年先生是从首都旅行到这里的吗?」 「是啊。已经花了三个月呢。」 「和少女小姐一起?」 「嗯,和少女一起。」 公主大概很惊讶吧,眼睛瞪得大大的。 「那么长时间……那么远距离……」 「如果没有摩托君,大概在走出本州之前就 会蔫掉你。」 少年嘻嘻地笑起来了。 「把行李放在摩托车上?」 「嗯,睡觉用的毛毯和食物,还有水、生活用品和衣服。没有摩托君的话,我们早就累垮了。」 「摩托君?」 「单是听名字大概不会明白吧。那是送报纸或荞麦店送外卖使用的带有发动机的摩托车。」 「真是可爱的名字呢。小摩托君。」 看来摩托君终于升格为小摩托君了。不过,相比于升格为「少年先生」和「少女小姐」的少年他们来说,说不定那还能算不错的评价呢。更甚之就是「摩托娃娃」吧,少年穷极无聊地这么想道。 「我不知道它可不可爱啦,不过确实是耐用的承载工具呢。因为是业务用的,所以特别吃苦耐劳,挺能承受重物的呢。」 「真是能干啊。」 「是啊,而且很少出故障。」 「……可以的话,下次能让我乘坐一下吗?」 听到公主这么一问,少年马上闭上了嘴。 「那个……」 「咦?」 就像为了遮掩少年的话,一阵强烈的海风突然刮过。两人都反射性地闭上了双眼,转头背对海风。 风过境之后,两人的话语都被随其逝去。 「……差不多是时候回去了吧,海风似乎开始大起来了。」 「……是啊,说的也对呢。」 没有再谈及刚刚的话题,少年推着轮椅走起来了。 抬头看向刚刚走过的坡道,在那尽头,隐约可以看到少女所在的那个学校。 另一方面,少女这边则…… 「真是的,都已经是老爷爷了!就不要追求可以当你孙女的小姑娘啦!」 「不,该怎么说呢,老朽可……咳咳。」 「小、小姑娘!不要那么用力拍老爷爷的背部啊,否则他的心脏又会……」 「什么!老朽怎么会连小姑娘的粉拳轻击都承受不了呢!这样怎么可能会使心脏停止跳动呢!」 「别这样啦,大老爷。以我们的年纪在碰到小姑娘的朱唇前就踏进坟墓去了。再加上在这所学校蒙死神恩召的老爷爷比助手还要多呢,一不小心就要到三途川了啊。」 「在说什么蠢话!老朽可是屡战沙场的骁将,多少次拒绝了阎王爷的恩召而活到现在这个岁数呢,这么一点苦咬咬牙就忍过去了。」 本该正在给摩托君清洗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成了居住在校舍的老者们的偶像。 但是,就在那一瞬间。 「哐」的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少女的后脑勺被一个一公升的瓶子狠狠敲了一下。 突如其来的敲打使少女马上按着头,蹲了下来。承受着仍在头盖骨上回响的冲击,少女猛地转过头去。正如所料的,站在那里的就是那个高个子的保健医生。 「可恶!干嘛啊,你这个该死的恶质医生!」 「吵死了!为什么没有好好听我的话‘在床上休息’呢!又不是调皮捣蛋的小学生了,你到底有多笨啊!?」 正在大声训斥的医生右手拿着一公升的瓶子,左手则拿着皮质公文包站在少女身后。 顺便一提,一公升的瓶子中似乎确确实实装着日本酒。手下留情一点啊,要是瓶子裂了该怎么办呢。 「什么笨蛋啊!我只不过……只不过想给一直以来照顾自己的摩托君……稍微清洗一下而已……」 「什么……」 医生朝少女示意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停靠在那里的摩托君变得闪闪发亮的。和今天早上看到的那部沾满污泥和脏水的摩托车相比,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新车了。车身被上蜡了,发动机上的斑斑油污也已经被刮落了,车子变得相当干净。甚至连车胎都被磨洗了一遍,可说是脱胎换骨了。 「你啊……生病还来洗车?普通人会做这种蠢事吗?要是因为手脚着凉而再次感冒该怎么办呢?」 「不用担心。我已经痊愈了。才不要整天窝在床上睡觉呢,谁受得了白白浪费青春呢?」 「……真是,老爷爷们也是啊。每个人都可以当我的父亲了,竟然还做这种事,你们不觉得丢脸吗?」 虽然医生向聚集在一起的老者们投去没什么威迫感的非难眼神,但是老爷爷们却直接地无视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呢,真不巧啊,老朽们都是痴呆老人呢,什么都记不住呢。我们就是所谓的「老爷爷」啊,老朽们为什么会走到中庭来的?」 「老朽们是老人,所以有点痴呆嘛,记得不大清楚了啦,大概想去厕所吧。」 「是那样啊,那么那边的老爷爷,厕所是在哪里呢?」 老者们瞬间形成了默契,众口一词地在胡扯,而且还演得蛮逼真。 虽然没有赞叹的意思,但也不想继续追究了。 「好了,这帮臭老头!快回房睡觉!否则可能会被老婆婆们咒杀呢!」 「好、好,多么蛮横无礼的小鬼啊。难得有机会和年轻姑娘聊聊天的说,都被搞糟了,你还知道什么是尊敬长者吗?而且我家那个恶婆娘早就归西了啊。她真能诅咒我的话就诅咒看看啊。」 「竟然说出那种话,等你踏进了同一个坟墓后就会后悔的,色老头……」 老者们一边忿忿抱怨着一边逃也似的迅速离开了狠狠瞪着他们的医生。 「真是的……那帮老头白天都没有事情做吗……」 「啊哈哈哈,算了,不是成了不错的出气筒吗?而且也帮忙洗车了啊。」 真是的,这下子连吐糟的力气也没有了。 「哦,是了,虽然以防万一把这个拔走了,但看来没必要那么做呢。」 突然银光一闪,什么东西朝少女抛过来了。那是十分眼熟的钥匙圈。在清洗摩托君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还以为少年拿了呢。 「摩托君的钥匙?为什么给我呢?」 「啊?那个啊,如果太早给你,我想你可能会骑车去追呢。」 「追什么?」 「……当然是那个臭小子和公主啦。」 少女的脸色瞬间从健康的小麦色顿时变成不输给现在天空色彩的铁青色。 「阻止笨蛋的爱情啊啊啊啊啊!」 少女电闪雷鸣般飞奔上摩托君,插上钥匙,就那样用一副不需要动力也能奔驰的气势猛踏油门,启动了引擎。 「给我等等啊,少年!」 「吱呀——」一声,就像动作电影那样以后轮滑动,前轮腾飞之姿,摩托君疾跑起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 从正后方的极近距离突然传来应话,气势汹汹地腾飞起来的前轮碰地跌落在地。 转头一看,只见身后是推着轮椅用盘问的眼神盯着自己的少年和惊讶地睁大了双眼的公主。 「咦?少年!?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问为什么……当然是散步完后回来啦。少女你在做什么?」 被如此一问本该回答才对的。 但是,自己现在的样子……睡衣外面披着白衣,卷起衣袖,穿着厕所拖鞋,骑着摩托车。怎么看都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 在少年说了一遍又一遍自己只是陪公主散步之后,少女总算接受了他的辩解,不再火冒三丈了。本来嘛,就算少年是个再怎么健全的青少年,也不会做出对病人出手那种缺德事啊。真是的,为什么少女对他连这种程度的信赖都没有呢? 「你从刚刚开始就在叹什么气啊?少年。」 「啊,不,没什么。」 吃完晚饭后,两人再次回到了保健室。正确来 幕间 当听不到电动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之后, 「……真是吵闹的家伙啊。」 医生小声嘀咕着。 「是啊,真羡慕他们。」 医生惊讶地向公主望去,公主原本是一个无论多么羡慕他人也不会说出来的孩子。不知那是为他人着想,还是为了自己不变得可怜,但至少医生这几个月从未听公主说过「真羡慕」之类的话。 不知道她是否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但她的表情明显与以前不同。昨夜在她和少年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医生想象不出来。 这时,正低头看公主的医生注意到落在脚边的小纸片。 这看上去是写有字的细长纸片,和厚纸片做的书签差不多,纸片一端有一个孔,并在空上有一个粉色带子打的结。 这书签看上去是自制的,有可能制作的时候慌慌张张的,稍微有点畸形。 「公主,这是?」 「?」 从医生手上接过纸片,公主读了读上面写的文字。这好像是少年写的东西,笔迹和昨夜看到的日记里他的字很相像,是简单明快的文字。 「……‘致日记二号的所有者,这是一号两名所有者授予的秘传绝招。在写这本日记的时候,一定要遵守的事情有一件’……」 文章并没有到此终止,下文在反面。话说绝招到底是什么呢?一旁的医生很感兴趣地偷看着。 公主顺着兴趣把书签翻到背面,读着下文。 「……‘绝不能在这日记上写名字。书写者的名字自不用说,文章中不可添加任何登场人物,地名,以及各种固有名词。只有能遵守这个规定,这个文章才能一直保留至未来’……」 像是无法正常发光的萤火虫一样,这文章的意思虽然有些迟钝,但稍一思考就让人明白了,仿佛是雷击所带来的冲击一样。 丧失症的漏洞就如这书签里所显示的一样。 由丧失症所造成的物体消失时,消失的是『对消失人物名字的记述』『有消失人物相貌的照片,或者是画』『消失的人所画的画』『消失的人所写的和能明确判断的文章』之类。 文章在消失的时候,只要不是一眼就能看明白是谁写的,仅是记录这消失的人署名的东西会消失。 所以路边写着『停』的路标不会消失,没有直接写上店名的看板的一部分和文字会留下来。 那么,刚开始就是『不知道是谁写的』『不知道写的是谁的事的』文章在作者消失后是可以留下来的。 在这世上是可以刻下自己的痕迹的。 公主暂时地把夹有书签的日记抱在怀里,陷入沉思。 虽然可能对不起两人,但公主还是暂且把踏上旅途的少年少女的事情放在了一边,开始考虑起了自己的事情。 公主的眼前是敞开的校门。至今,对公主来说,那道门是前往往小镇散步小道的起点和终点。 并不是校门发生了变化。但从作为观察者的公主的立场来说,现在发生了称为激变也不为过的变革。 穿过那扇大门到别的镇上去,甚至到外国的可能性也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对未知的希望、渴望和恐惧,抑制无谋举动和敲响警钟的理性,心中回荡少年的声音,像从后面揪住头发似的对这个地方的爱恋,和抱在胸前白纸的日记。 各种各样的因素在公主的脑内跳跃充斥着。 但那些混乱在一个深呼吸后一扫而空。 「……医生」 「嗯?」 转过头的少女面向白衣的养护教员。 「我……想出去旅行,能帮帮我么?」 一瞬间医生瞪圆了眼睛,背过身去。 像是隐藏视线似的扶正了太阳镜,好像很苦闷地又是挠头又是抱着手臂,又是无意义地看着时钟,又是像确认今天天气似的望向天空。这像是苦恼和纠结的踢踏舞,平时冷静平淡的印象早已变得无影无踪。 「……不行……么?」 公主是否理解男性的「想法」还是个未知数。 但薄幸病弱的公主近距离望着他并反复央求的声音和话语无疑击穿了医生的心。 「……话说,我有个在综合医院工作的哥们儿,他正准备处理一辆心爱的机车,带跨斗的那种。」 「好啊!能跟医生在一起吧!」 「啊,啊,那得从综合医院里抽调医生到老爷爷们那边……」 「由我来驾驶哦」 「哈?那可是大型的机车啊?车体重量可比三个公主还重啊?!」 「没事的!只要练习的话怎么样都会有办法的!请一定要教我哦!」 「啊,啊……」 医生在点头的同时,稍微进行了一点想象: 纤细肢体上穿着运动夹克衫,戴着老式护目镜,披着鲜红围脖,潇洒地骑着大型机车的公主的样子。以及在一旁,像是把无用的长腿折入跨斗,勉强塞进去的自己的样子。 「……呐,公主」 「什么事儿?医生」 「…………至少,能不能交换着来?」 公主的旅行开始了。 她的日记的最开始的一页应该会写有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吧。 当听不到电动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之后, 「……真是吵闹的家伙啊。」 医生小声嘀咕着。 「是啊,真羡慕他们。」 医生惊讶地向公主望去,公主原本是一个无论多么羡慕他人也不会说出来的孩子。不知那是为他人着想,还是为了自己不变得可怜,但至少医生这几个月从未听公主说过「真羡慕」之类的话。 不知道她是否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但她的表情明显与以前不同。昨夜在她和少年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医生想象不出来。 这时,正低头看公主的医生注意到落在脚边的小纸片。 这看上去是写有字的细长纸片,和厚纸片做的书签差不多,纸片一端有一个孔,并在空上有一个粉色带子打的结。 这书签看上去是自制的,有可能制作的时候慌慌张张的,稍微有点畸形。 「公主,这是?」 「?」 从医生手上接过纸片,公主读了读上面写的文字。这好像是少年写的东西,笔迹和昨夜看到的日记里他的字很相像,是简单明快的文字。 「……‘致日记二号的所有者,这是一号两名所有者授予的秘传绝招。在写这本日记的时候,一定要遵守的事情有一件’……」 文章并没有到此终止,下文在反面。话说绝招到底是什么呢?一旁的医生很感兴趣地偷看着。 公主顺着兴趣把书签翻到背面,读着下文。 「……‘绝不能在这日记上写名字。书写者的名字自不用说,文章中不可添加任何登场人物,地名,以及各种固有名词。只有能遵守这个规定,这个文章才能一直保留至未来’……」 像是无法正常发光的萤火虫一样,这文章的意思虽然有些迟钝,但稍一思考就让人明白了,仿佛是雷击所带来的冲击一样。 丧失症的漏洞就如这书签里所显示的一样。 由丧失症所造成的物体消失时,消失的是『对消失人物名字的记述』『有消失人物相貌的照片,或者是画』『消失的人所画的画』『消失的人所写的和能明确判断的文章』之类。 文章在消失的时候,只要不是一眼就能看明白是谁写的,仅是记录这消失的人署名的东西会消失。 所以路边写着『停』的路标不会消失,没有直接写上店名的看板的一部分和文字会留下来。 那么,刚开始就是『不知道是谁写的』『不知道写的是谁的事的』文章在作者消失后是可以留下来的。 在这世上是可以刻下自己的痕迹的。 公主暂时地把夹有书签的日记抱在怀里,陷入沉思。 虽然可能对不起两人,但公主还是暂且把踏上旅途的少年少女的事情放在了一边,开始考虑起了自己的事情。 公主的眼前是敞开的校门。至今,对公主来说,那道门是前往往小镇散步小道的起点和终点。 并不是校门发生了变化。但从作为观察者的公主的立场来说,现在发生了称为激变也不为过的变革。 穿过那扇大门到别的镇上去,甚至到外国的可能性也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对未知的希望、渴望和恐惧,抑制无谋举动和敲响警钟的理性,心中回荡少年的声音,像从后面揪住头发似的对这个地方的爱恋,和抱在胸前白纸的日记。 各种各样的因素在公主的脑内跳跃充斥着。 但那些混乱在一个深呼吸后一扫而空。 「……医生」 「嗯?」 转过头的少女面向白衣的养护教员。 「我……想出去旅行,能帮帮我么?」 一瞬间医生瞪圆了眼睛,背过身去。 像是隐藏视线似的扶正了太阳镜,好像很苦闷地又是挠头又是抱着手臂,又是无意义地看着时钟,又是像确认今天天气似的望向天空。这像是苦恼和纠结的踢踏舞,平时冷静平淡的印象早已变得无影无踪。 「……不行……么?」 公主是否理解男性的「想法」还是个未知数。 但薄幸病弱的公主近距离望着他并反复央求的声音和话语无疑击穿了医生的心。 「……话说,我有个在综合医院工作的哥们儿,他正准备处理一辆心爱的机车,带跨斗的那种。」 「好啊!能跟医生在一起吧!」 「啊,啊,那得从综合医院里抽调医生到老爷爷们那边……」 「由我来驾驶哦」 「哈?那可是大型的机车啊?车体重量可比三个公主还重啊?!」 「没事的!只要练习的话怎么样都会有办法的!请一定要教我哦!」 「啊,啊……」 医生在点头的同时,稍微进行了一点想象: 纤细肢体上穿着运动夹克衫,戴着老式护目镜,披着鲜红围脖,潇洒地骑着大型机车的公主的样子。以及在一旁,像是把无用的长腿折入跨斗,勉强塞进去的自己的样子。 「……呐,公主」 「什么事儿?医生」 「…………至少,能不能交换着来?」 公主的旅行开始了。 她的日记的最开始的一页应该会写有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吧。 当听不到电动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之后, 「……真是吵闹的家伙啊。」 医生小声嘀咕着。 「是啊,真羡慕他们。」 医生惊讶地向公主望去,公主原本是一个无论多么羡慕他人也不会说出来的孩子。不知那是为他人着想,还是为了自己不变得可怜,但至少医生这几个月从未听公主说过「真羡慕」之类的话。 不知道她是否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但她的表情明显与以前不同。昨夜在她和少年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医生想象不出来。 这时,正低头看公主的医生注意到落在脚边的小纸片。 这看上去是写有字的细长纸片,和厚纸片做的书签差不多,纸片一端有一个孔,并在空上有一个粉色带子打的结。 这书签看上去是自制的,有可能制作的时候慌慌张张的,稍微有点畸形。 「公主,这是?」 「?」 从医生手上接过纸片,公主读了读上面写的文字。这好像是少年写的东西,笔迹和昨夜看到的日记里他的字很相像,是简单明快的文字。 「……‘致日记二号的所有者,这是一号两名所有者授予的秘传绝招。在写这本日记的时候,一定要遵守的事情有一件’……」 文章并没有到此终止,下文在反面。话说绝招到底是什么呢?一旁的医生很感兴趣地偷看着。 公主顺着兴趣把书签翻到背面,读着下文。 「……‘绝不能在这日记上写名字。书写者的名字自不用说,文章中不可添加任何登场人物,地名,以及各种固有名词。只有能遵守这个规定,这个文章才能一直保留至未来’……」 像是无法正常发光的萤火虫一样,这文章的意思虽然有些迟钝,但稍一思考就让人明白了,仿佛是雷击所带来的冲击一样。 丧失症的漏洞就如这书签里所显示的一样。 由丧失症所造成的物体消失时,消失的是『对消失人物名字的记述』『有消失人物相貌的照片,或者是画』『消失的人所画的画』『消失的人所写的和能明确判断的文章』之类。 文章在消失的时候,只要不是一眼就能看明白是谁写的,仅是记录这消失的人署名的东西会消失。 所以路边写着『停』的路标不会消失,没有直接写上店名的看板的一部分和文字会留下来。 那么,刚开始就是『不知道是谁写的』『不知道写的是谁的事的』文章在作者消失后是可以留下来的。 在这世上是可以刻下自己的痕迹的。 公主暂时地把夹有书签的日记抱在怀里,陷入沉思。 虽然可能对不起两人,但公主还是暂且把踏上旅途的少年少女的事情放在了一边,开始考虑起了自己的事情。 公主的眼前是敞开的校门。至今,对公主来说,那道门是前往往小镇散步小道的起点和终点。 并不是校门发生了变化。但从作为观察者的公主的立场来说,现在发生了称为激变也不为过的变革。 穿过那扇大门到别的镇上去,甚至到外国的可能性也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对未知的希望、渴望和恐惧,抑制无谋举动和敲响警钟的理性,心中回荡少年的声音,像从后面揪住头发似的对这个地方的爱恋,和抱在胸前白纸的日记。 各种各样的因素在公主的脑内跳跃充斥着。 但那些混乱在一个深呼吸后一扫而空。 「……医生」 「嗯?」 转过头的少女面向白衣的养护教员。 「我……想出去旅行,能帮帮我么?」 一瞬间医生瞪圆了眼睛,背过身去。 像是隐藏视线似的扶正了太阳镜,好像很苦闷地又是挠头又是抱着手臂,又是无意义地看着时钟,又是像确认今天天气似的望向天空。这像是苦恼和纠结的踢踏舞,平时冷静平淡的印象早已变得无影无踪。 「……不行……么?」 公主是否理解男性的「想法」还是个未知数。 但薄幸病弱的公主近距离望着他并反复央求的声音和话语无疑击穿了医生的心。 「……话说,我有个在综合医院工作的哥们儿,他正准备处理一辆心爱的机车,带跨斗的那种。」 「好啊!能跟医生在一起吧!」 「啊,啊,那得从综合医院里抽调医生到老爷爷们那边……」 「由我来驾驶哦」 「哈?那可是大型的机车啊?车体重量可比三个公主还重啊?!」 「没事的!只要练习的话怎么样都会有办法的!请一定要教我哦!」 「啊,啊……」 医生在点头的同时,稍微进行了一点想象: 纤细肢体上穿着运动夹克衫,戴着老式护目镜,披着鲜红围脖,潇洒地骑着大型机车的公主的样子。以及在一旁,像是把无用的长腿折入跨斗,勉强塞进去的自己的样子。 「……呐,公主」 「什么事儿?医生」 「…………至少,能不能交换着来?」 公主的旅行开始了。 她的日记的最开始的一页应该会写有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吧。 当听不到电动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之后, 「……真是吵闹的家伙啊。」 医生小声嘀咕着。 「是啊,真羡慕他们。」 医生惊讶地向公主望去,公主原本是一个无论多么羡慕他人也不会说出来的孩子。不知那是为他人着想,还是为了自己不变得可怜,但至少医生这几个月从未听公主说过「真羡慕」之类的话。 不知道她是否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但她的表情明显与以前不同。昨夜在她和少年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医生想象不出来。 这时,正低头看公主的医生注意到落在脚边的小纸片。 这看上去是写有字的细长纸片,和厚纸片做的书签差不多,纸片一端有一个孔,并在空上有一个粉色带子打的结。 这书签看上去是自制的,有可能制作的时候慌慌张张的,稍微有点畸形。 「公主,这是?」 「?」 从医生手上接过纸片,公主读了读上面写的文字。这好像是少年写的东西,笔迹和昨夜看到的日记里他的字很相像,是简单明快的文字。 「……‘致日记二号的所有者,这是一号两名所有者授予的秘传绝招。在写这本日记的时候,一定要遵守的事情有一件’……」 文章并没有到此终止,下文在反面。话说绝招到底是什么呢?一旁的医生很感兴趣地偷看着。 公主顺着兴趣把书签翻到背面,读着下文。 「……‘绝不能在这日记上写名字。书写者的名字自不用说,文章中不可添加任何登场人物,地名,以及各种固有名词。只有能遵守这个规定,这个文章才能一直保留至未来’……」 像是无法正常发光的萤火虫一样,这文章的意思虽然有些迟钝,但稍一思考就让人明白了,仿佛是雷击所带来的冲击一样。 丧失症的漏洞就如这书签里所显示的一样。 由丧失症所造成的物体消失时,消失的是『对消失人物名字的记述』『有消失人物相貌的照片,或者是画』『消失的人所画的画』『消失的人所写的和能明确判断的文章』之类。 文章在消失的时候,只要不是一眼就能看明白是谁写的,仅是记录这消失的人署名的东西会消失。 所以路边写着『停』的路标不会消失,没有直接写上店名的看板的一部分和文字会留下来。 那么,刚开始就是『不知道是谁写的』『不知道写的是谁的事的』文章在作者消失后是可以留下来的。 在这世上是可以刻下自己的痕迹的。 公主暂时地把夹有书签的日记抱在怀里,陷入沉思。 虽然可能对不起两人,但公主还是暂且把踏上旅途的少年少女的事情放在了一边,开始考虑起了自己的事情。 公主的眼前是敞开的校门。至今,对公主来说,那道门是前往往小镇散步小道的起点和终点。 并不是校门发生了变化。但从作为观察者的公主的立场来说,现在发生了称为激变也不为过的变革。 穿过那扇大门到别的镇上去,甚至到外国的可能性也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对未知的希望、渴望和恐惧,抑制无谋举动和敲响警钟的理性,心中回荡少年的声音,像从后面揪住头发似的对这个地方的爱恋,和抱在胸前白纸的日记。 各种各样的因素在公主的脑内跳跃充斥着。 但那些混乱在一个深呼吸后一扫而空。 「……医生」 「嗯?」 转过头的少女面向白衣的养护教员。 「我……想出去旅行,能帮帮我么?」 一瞬间医生瞪圆了眼睛,背过身去。 像是隐藏视线似的扶正了太阳镜,好像很苦闷地又是挠头又是抱着手臂,又是无意义地看着时钟,又是像确认今天天气似的望向天空。这像是苦恼和纠结的踢踏舞,平时冷静平淡的印象早已变得无影无踪。 「……不行……么?」 公主是否理解男性的「想法」还是个未知数。 但薄幸病弱的公主近距离望着他并反复央求的声音和话语无疑击穿了医生的心。 「……话说,我有个在综合医院工作的哥们儿,他正准备处理一辆心爱的机车,带跨斗的那种。」 「好啊!能跟医生在一起吧!」 「啊,啊,那得从综合医院里抽调医生到老爷爷们那边……」 「由我来驾驶哦」 「哈?那可是大型的机车啊?车体重量可比三个公主还重啊?!」 「没事的!只要练习的话怎么样都会有办法的!请一定要教我哦!」 「啊,啊……」 医生在点头的同时,稍微进行了一点想象: 纤细肢体上穿着运动夹克衫,戴着老式护目镜,披着鲜红围脖,潇洒地骑着大型机车的公主的样子。以及在一旁,像是把无用的长腿折入跨斗,勉强塞进去的自己的样子。 「……呐,公主」 「什么事儿?医生」 「…………至少,能不能交换着来?」 公主的旅行开始了。 她的日记的最开始的一页应该会写有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吧。 当听不到电动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之后, 「……真是吵闹的家伙啊。」 医生小声嘀咕着。 「是啊,真羡慕他们。」 医生惊讶地向公主望去,公主原本是一个无论多么羡慕他人也不会说出来的孩子。不知那是为他人着想,还是为了自己不变得可怜,但至少医生这几个月从未听公主说过「真羡慕」之类的话。 不知道她是否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但她的表情明显与以前不同。昨夜在她和少年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医生想象不出来。 这时,正低头看公主的医生注意到落在脚边的小纸片。 这看上去是写有字的细长纸片,和厚纸片做的书签差不多,纸片一端有一个孔,并在空上有一个粉色带子打的结。 这书签看上去是自制的,有可能制作的时候慌慌张张的,稍微有点畸形。 「公主,这是?」 「?」 从医生手上接过纸片,公主读了读上面写的文字。这好像是少年写的东西,笔迹和昨夜看到的日记里他的字很相像,是简单明快的文字。 「……‘致日记二号的所有者,这是一号两名所有者授予的秘传绝招。在写这本日记的时候,一定要遵守的事情有一件’……」 文章并没有到此终止,下文在反面。话说绝招到底是什么呢?一旁的医生很感兴趣地偷看着。 公主顺着兴趣把书签翻到背面,读着下文。 「……‘绝不能在这日记上写名字。书写者的名字自不用说,文章中不可添加任何登场人物,地名,以及各种固有名词。只有能遵守这个规定,这个文章才能一直保留至未来’……」 像是无法正常发光的萤火虫一样,这文章的意思虽然有些迟钝,但稍一思考就让人明白了,仿佛是雷击所带来的冲击一样。 丧失症的漏洞就如这书签里所显示的一样。 由丧失症所造成的物体消失时,消失的是『对消失人物名字的记述』『有消失人物相貌的照片,或者是画』『消失的人所画的画』『消失的人所写的和能明确判断的文章』之类。 文章在消失的时候,只要不是一眼就能看明白是谁写的,仅是记录这消失的人署名的东西会消失。 所以路边写着『停』的路标不会消失,没有直接写上店名的看板的一部分和文字会留下来。 那么,刚开始就是『不知道是谁写的』『不知道写的是谁的事的』文章在作者消失后是可以留下来的。 在这世上是可以刻下自己的痕迹的。 公主暂时地把夹有书签的日记抱在怀里,陷入沉思。 虽然可能对不起两人,但公主还是暂且把踏上旅途的少年少女的事情放在了一边,开始考虑起了自己的事情。 公主的眼前是敞开的校门。至今,对公主来说,那道门是前往往小镇散步小道的起点和终点。 并不是校门发生了变化。但从作为观察者的公主的立场来说,现在发生了称为激变也不为过的变革。 穿过那扇大门到别的镇上去,甚至到外国的可能性也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对未知的希望、渴望和恐惧,抑制无谋举动和敲响警钟的理性,心中回荡少年的声音,像从后面揪住头发似的对这个地方的爱恋,和抱在胸前白纸的日记。 各种各样的因素在公主的脑内跳跃充斥着。 但那些混乱在一个深呼吸后一扫而空。 「……医生」 「嗯?」 转过头的少女面向白衣的养护教员。 「我……想出去旅行,能帮帮我么?」 一瞬间医生瞪圆了眼睛,背过身去。 像是隐藏视线似的扶正了太阳镜,好像很苦闷地又是挠头又是抱着手臂,又是无意义地看着时钟,又是像确认今天天气似的望向天空。这像是苦恼和纠结的踢踏舞,平时冷静平淡的印象早已变得无影无踪。 「……不行……么?」 公主是否理解男性的「想法」还是个未知数。 但薄幸病弱的公主近距离望着他并反复央求的声音和话语无疑击穿了医生的心。 「……话说,我有个在综合医院工作的哥们儿,他正准备处理一辆心爱的机车,带跨斗的那种。」 「好啊!能跟医生在一起吧!」 「啊,啊,那得从综合医院里抽调医生到老爷爷们那边……」 「由我来驾驶哦」 「哈?那可是大型的机车啊?车体重量可比三个公主还重啊?!」 「没事的!只要练习的话怎么样都会有办法的!请一定要教我哦!」 「啊,啊……」 医生在点头的同时,稍微进行了一点想象: 纤细肢体上穿着运动夹克衫,戴着老式护目镜,披着鲜红围脖,潇洒地骑着大型机车的公主的样子。以及在一旁,像是把无用的长腿折入跨斗,勉强塞进去的自己的样子。 「……呐,公主」 「什么事儿?医生」 「…………至少,能不能交换着来?」 公主的旅行开始了。 她的日记的最开始的一页应该会写有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吧。 当听不到电动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之后, 「……真是吵闹的家伙啊。」 医生小声嘀咕着。 「是啊,真羡慕他们。」 医生惊讶地向公主望去,公主原本是一个无论多么羡慕他人也不会说出来的孩子。不知那是为他人着想,还是为了自己不变得可怜,但至少医生这几个月从未听公主说过「真羡慕」之类的话。 不知道她是否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但她的表情明显与以前不同。昨夜在她和少年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医生想象不出来。 这时,正低头看公主的医生注意到落在脚边的小纸片。 这看上去是写有字的细长纸片,和厚纸片做的书签差不多,纸片一端有一个孔,并在空上有一个粉色带子打的结。 这书签看上去是自制的,有可能制作的时候慌慌张张的,稍微有点畸形。 「公主,这是?」 「?」 从医生手上接过纸片,公主读了读上面写的文字。这好像是少年写的东西,笔迹和昨夜看到的日记里他的字很相像,是简单明快的文字。 「……‘致日记二号的所有者,这是一号两名所有者授予的秘传绝招。在写这本日记的时候,一定要遵守的事情有一件’……」 文章并没有到此终止,下文在反面。话说绝招到底是什么呢?一旁的医生很感兴趣地偷看着。 公主顺着兴趣把书签翻到背面,读着下文。 「……‘绝不能在这日记上写名字。书写者的名字自不用说,文章中不可添加任何登场人物,地名,以及各种固有名词。只有能遵守这个规定,这个文章才能一直保留至未来’……」 像是无法正常发光的萤火虫一样,这文章的意思虽然有些迟钝,但稍一思考就让人明白了,仿佛是雷击所带来的冲击一样。 丧失症的漏洞就如这书签里所显示的一样。 由丧失症所造成的物体消失时,消失的是『对消失人物名字的记述』『有消失人物相貌的照片,或者是画』『消失的人所画的画』『消失的人所写的和能明确判断的文章』之类。 文章在消失的时候,只要不是一眼就能看明白是谁写的,仅是记录这消失的人署名的东西会消失。 所以路边写着『停』的路标不会消失,没有直接写上店名的看板的一部分和文字会留下来。 那么,刚开始就是『不知道是谁写的』『不知道写的是谁的事的』文章在作者消失后是可以留下来的。 在这世上是可以刻下自己的痕迹的。 公主暂时地把夹有书签的日记抱在怀里,陷入沉思。 虽然可能对不起两人,但公主还是暂且把踏上旅途的少年少女的事情放在了一边,开始考虑起了自己的事情。 公主的眼前是敞开的校门。至今,对公主来说,那道门是前往往小镇散步小道的起点和终点。 并不是校门发生了变化。但从作为观察者的公主的立场来说,现在发生了称为激变也不为过的变革。 穿过那扇大门到别的镇上去,甚至到外国的可能性也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对未知的希望、渴望和恐惧,抑制无谋举动和敲响警钟的理性,心中回荡少年的声音,像从后面揪住头发似的对这个地方的爱恋,和抱在胸前白纸的日记。 各种各样的因素在公主的脑内跳跃充斥着。 但那些混乱在一个深呼吸后一扫而空。 「……医生」 「嗯?」 转过头的少女面向白衣的养护教员。 「我……想出去旅行,能帮帮我么?」 一瞬间医生瞪圆了眼睛,背过身去。 像是隐藏视线似的扶正了太阳镜,好像很苦闷地又是挠头又是抱着手臂,又是无意义地看着时钟,又是像确认今天天气似的望向天空。这像是苦恼和纠结的踢踏舞,平时冷静平淡的印象早已变得无影无踪。 「……不行……么?」 公主是否理解男性的「想法」还是个未知数。 但薄幸病弱的公主近距离望着他并反复央求的声音和话语无疑击穿了医生的心。 「……话说,我有个在综合医院工作的哥们儿,他正准备处理一辆心爱的机车,带跨斗的那种。」 「好啊!能跟医生在一起吧!」 「啊,啊,那得从综合医院里抽调医生到老爷爷们那边……」 「由我来驾驶哦」 「哈?那可是大型的机车啊?车体重量可比三个公主还重啊?!」 「没事的!只要练习的话怎么样都会有办法的!请一定要教我哦!」 「啊,啊……」 医生在点头的同时,稍微进行了一点想象: 纤细肢体上穿着运动夹克衫,戴着老式护目镜,披着鲜红围脖,潇洒地骑着大型机车的公主的样子。以及在一旁,像是把无用的长腿折入跨斗,勉强塞进去的自己的样子。 「……呐,公主」 「什么事儿?医生」 「…………至少,能不能交换着来?」 公主的旅行开始了。 她的日记的最开始的一页应该会写有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吧。 当听不到电动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之后, 「……真是吵闹的家伙啊。」 医生小声嘀咕着。 「是啊,真羡慕他们。」 医生惊讶地向公主望去,公主原本是一个无论多么羡慕他人也不会说出来的孩子。不知那是为他人着想,还是为了自己不变得可怜,但至少医生这几个月从未听公主说过「真羡慕」之类的话。 不知道她是否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但她的表情明显与以前不同。昨夜在她和少年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医生想象不出来。 这时,正低头看公主的医生注意到落在脚边的小纸片。 这看上去是写有字的细长纸片,和厚纸片做的书签差不多,纸片一端有一个孔,并在空上有一个粉色带子打的结。 这书签看上去是自制的,有可能制作的时候慌慌张张的,稍微有点畸形。 「公主,这是?」 「?」 从医生手上接过纸片,公主读了读上面写的文字。这好像是少年写的东西,笔迹和昨夜看到的日记里他的字很相像,是简单明快的文字。 「……‘致日记二号的所有者,这是一号两名所有者授予的秘传绝招。在写这本日记的时候,一定要遵守的事情有一件’……」 文章并没有到此终止,下文在反面。话说绝招到底是什么呢?一旁的医生很感兴趣地偷看着。 公主顺着兴趣把书签翻到背面,读着下文。 「……‘绝不能在这日记上写名字。书写者的名字自不用说,文章中不可添加任何登场人物,地名,以及各种固有名词。只有能遵守这个规定,这个文章才能一直保留至未来’……」 像是无法正常发光的萤火虫一样,这文章的意思虽然有些迟钝,但稍一思考就让人明白了,仿佛是雷击所带来的冲击一样。 丧失症的漏洞就如这书签里所显示的一样。 由丧失症所造成的物体消失时,消失的是『对消失人物名字的记述』『有消失人物相貌的照片,或者是画』『消失的人所画的画』『消失的人所写的和能明确判断的文章』之类。 文章在消失的时候,只要不是一眼就能看明白是谁写的,仅是记录这消失的人署名的东西会消失。 所以路边写着『停』的路标不会消失,没有直接写上店名的看板的一部分和文字会留下来。 那么,刚开始就是『不知道是谁写的』『不知道写的是谁的事的』文章在作者消失后是可以留下来的。 在这世上是可以刻下自己的痕迹的。 公主暂时地把夹有书签的日记抱在怀里,陷入沉思。 虽然可能对不起两人,但公主还是暂且把踏上旅途的少年少女的事情放在了一边,开始考虑起了自己的事情。 公主的眼前是敞开的校门。至今,对公主来说,那道门是前往往小镇散步小道的起点和终点。 并不是校门发生了变化。但从作为观察者的公主的立场来说,现在发生了称为激变也不为过的变革。 穿过那扇大门到别的镇上去,甚至到外国的可能性也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对未知的希望、渴望和恐惧,抑制无谋举动和敲响警钟的理性,心中回荡少年的声音,像从后面揪住头发似的对这个地方的爱恋,和抱在胸前白纸的日记。 各种各样的因素在公主的脑内跳跃充斥着。 但那些混乱在一个深呼吸后一扫而空。 「……医生」 「嗯?」 转过头的少女面向白衣的养护教员。 「我……想出去旅行,能帮帮我么?」 一瞬间医生瞪圆了眼睛,背过身去。 像是隐藏视线似的扶正了太阳镜,好像很苦闷地又是挠头又是抱着手臂,又是无意义地看着时钟,又是像确认今天天气似的望向天空。这像是苦恼和纠结的踢踏舞,平时冷静平淡的印象早已变得无影无踪。 「……不行……么?」 公主是否理解男性的「想法」还是个未知数。 但薄幸病弱的公主近距离望着他并反复央求的声音和话语无疑击穿了医生的心。 「……话说,我有个在综合医院工作的哥们儿,他正准备处理一辆心爱的机车,带跨斗的那种。」 「好啊!能跟医生在一起吧!」 「啊,啊,那得从综合医院里抽调医生到老爷爷们那边……」 「由我来驾驶哦」 「哈?那可是大型的机车啊?车体重量可比三个公主还重啊?!」 「没事的!只要练习的话怎么样都会有办法的!请一定要教我哦!」 「啊,啊……」 医生在点头的同时,稍微进行了一点想象: 纤细肢体上穿着运动夹克衫,戴着老式护目镜,披着鲜红围脖,潇洒地骑着大型机车的公主的样子。以及在一旁,像是把无用的长腿折入跨斗,勉强塞进去的自己的样子。 「……呐,公主」 「什么事儿?医生」 「…………至少,能不能交换着来?」 公主的旅行开始了。 她的日记的最开始的一页应该会写有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吧。 当听不到电动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之后, 「……真是吵闹的家伙啊。」 医生小声嘀咕着。 「是啊,真羡慕他们。」 医生惊讶地向公主望去,公主原本是一个无论多么羡慕他人也不会说出来的孩子。不知那是为他人着想,还是为了自己不变得可怜,但至少医生这几个月从未听公主说过「真羡慕」之类的话。 不知道她是否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但她的表情明显与以前不同。昨夜在她和少年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医生想象不出来。 这时,正低头看公主的医生注意到落在脚边的小纸片。 这看上去是写有字的细长纸片,和厚纸片做的书签差不多,纸片一端有一个孔,并在空上有一个粉色带子打的结。 这书签看上去是自制的,有可能制作的时候慌慌张张的,稍微有点畸形。 「公主,这是?」 「?」 从医生手上接过纸片,公主读了读上面写的文字。这好像是少年写的东西,笔迹和昨夜看到的日记里他的字很相像,是简单明快的文字。 「……‘致日记二号的所有者,这是一号两名所有者授予的秘传绝招。在写这本日记的时候,一定要遵守的事情有一件’……」 文章并没有到此终止,下文在反面。话说绝招到底是什么呢?一旁的医生很感兴趣地偷看着。 公主顺着兴趣把书签翻到背面,读着下文。 「……‘绝不能在这日记上写名字。书写者的名字自不用说,文章中不可添加任何登场人物,地名,以及各种固有名词。只有能遵守这个规定,这个文章才能一直保留至未来’……」 像是无法正常发光的萤火虫一样,这文章的意思虽然有些迟钝,但稍一思考就让人明白了,仿佛是雷击所带来的冲击一样。 丧失症的漏洞就如这书签里所显示的一样。 由丧失症所造成的物体消失时,消失的是『对消失人物名字的记述』『有消失人物相貌的照片,或者是画』『消失的人所画的画』『消失的人所写的和能明确判断的文章』之类。 文章在消失的时候,只要不是一眼就能看明白是谁写的,仅是记录这消失的人署名的东西会消失。 所以路边写着『停』的路标不会消失,没有直接写上店名的看板的一部分和文字会留下来。 那么,刚开始就是『不知道是谁写的』『不知道写的是谁的事的』文章在作者消失后是可以留下来的。 在这世上是可以刻下自己的痕迹的。 公主暂时地把夹有书签的日记抱在怀里,陷入沉思。 虽然可能对不起两人,但公主还是暂且把踏上旅途的少年少女的事情放在了一边,开始考虑起了自己的事情。 公主的眼前是敞开的校门。至今,对公主来说,那道门是前往往小镇散步小道的起点和终点。 并不是校门发生了变化。但从作为观察者的公主的立场来说,现在发生了称为激变也不为过的变革。 穿过那扇大门到别的镇上去,甚至到外国的可能性也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对未知的希望、渴望和恐惧,抑制无谋举动和敲响警钟的理性,心中回荡少年的声音,像从后面揪住头发似的对这个地方的爱恋,和抱在胸前白纸的日记。 各种各样的因素在公主的脑内跳跃充斥着。 但那些混乱在一个深呼吸后一扫而空。 「……医生」 「嗯?」 转过头的少女面向白衣的养护教员。 「我……想出去旅行,能帮帮我么?」 一瞬间医生瞪圆了眼睛,背过身去。 像是隐藏视线似的扶正了太阳镜,好像很苦闷地又是挠头又是抱着手臂,又是无意义地看着时钟,又是像确认今天天气似的望向天空。这像是苦恼和纠结的踢踏舞,平时冷静平淡的印象早已变得无影无踪。 「……不行……么?」 公主是否理解男性的「想法」还是个未知数。 但薄幸病弱的公主近距离望着他并反复央求的声音和话语无疑击穿了医生的心。 「……话说,我有个在综合医院工作的哥们儿,他正准备处理一辆心爱的机车,带跨斗的那种。」 「好啊!能跟医生在一起吧!」 「啊,啊,那得从综合医院里抽调医生到老爷爷们那边……」 「由我来驾驶哦」 「哈?那可是大型的机车啊?车体重量可比三个公主还重啊?!」 「没事的!只要练习的话怎么样都会有办法的!请一定要教我哦!」 「啊,啊……」 医生在点头的同时,稍微进行了一点想象: 纤细肢体上穿着运动夹克衫,戴着老式护目镜,披着鲜红围脖,潇洒地骑着大型机车的公主的样子。以及在一旁,像是把无用的长腿折入跨斗,勉强塞进去的自己的样子。 「……呐,公主」 「什么事儿?医生」 「…………至少,能不能交换着来?」 公主的旅行开始了。 她的日记的最开始的一页应该会写有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吧。 当听不到电动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之后, 「……真是吵闹的家伙啊。」 医生小声嘀咕着。 「是啊,真羡慕他们。」 医生惊讶地向公主望去,公主原本是一个无论多么羡慕他人也不会说出来的孩子。不知那是为他人着想,还是为了自己不变得可怜,但至少医生这几个月从未听公主说过「真羡慕」之类的话。 不知道她是否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但她的表情明显与以前不同。昨夜在她和少年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医生想象不出来。 这时,正低头看公主的医生注意到落在脚边的小纸片。 这看上去是写有字的细长纸片,和厚纸片做的书签差不多,纸片一端有一个孔,并在空上有一个粉色带子打的结。 这书签看上去是自制的,有可能制作的时候慌慌张张的,稍微有点畸形。 「公主,这是?」 「?」 从医生手上接过纸片,公主读了读上面写的文字。这好像是少年写的东西,笔迹和昨夜看到的日记里他的字很相像,是简单明快的文字。 「……‘致日记二号的所有者,这是一号两名所有者授予的秘传绝招。在写这本日记的时候,一定要遵守的事情有一件’……」 文章并没有到此终止,下文在反面。话说绝招到底是什么呢?一旁的医生很感兴趣地偷看着。 公主顺着兴趣把书签翻到背面,读着下文。 「……‘绝不能在这日记上写名字。书写者的名字自不用说,文章中不可添加任何登场人物,地名,以及各种固有名词。只有能遵守这个规定,这个文章才能一直保留至未来’……」 像是无法正常发光的萤火虫一样,这文章的意思虽然有些迟钝,但稍一思考就让人明白了,仿佛是雷击所带来的冲击一样。 丧失症的漏洞就如这书签里所显示的一样。 由丧失症所造成的物体消失时,消失的是『对消失人物名字的记述』『有消失人物相貌的照片,或者是画』『消失的人所画的画』『消失的人所写的和能明确判断的文章』之类。 文章在消失的时候,只要不是一眼就能看明白是谁写的,仅是记录这消失的人署名的东西会消失。 所以路边写着『停』的路标不会消失,没有直接写上店名的看板的一部分和文字会留下来。 那么,刚开始就是『不知道是谁写的』『不知道写的是谁的事的』文章在作者消失后是可以留下来的。 在这世上是可以刻下自己的痕迹的。 公主暂时地把夹有书签的日记抱在怀里,陷入沉思。 虽然可能对不起两人,但公主还是暂且把踏上旅途的少年少女的事情放在了一边,开始考虑起了自己的事情。 公主的眼前是敞开的校门。至今,对公主来说,那道门是前往往小镇散步小道的起点和终点。 并不是校门发生了变化。但从作为观察者的公主的立场来说,现在发生了称为激变也不为过的变革。 穿过那扇大门到别的镇上去,甚至到外国的可能性也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对未知的希望、渴望和恐惧,抑制无谋举动和敲响警钟的理性,心中回荡少年的声音,像从后面揪住头发似的对这个地方的爱恋,和抱在胸前白纸的日记。 各种各样的因素在公主的脑内跳跃充斥着。 但那些混乱在一个深呼吸后一扫而空。 「……医生」 「嗯?」 转过头的少女面向白衣的养护教员。 「我……想出去旅行,能帮帮我么?」 一瞬间医生瞪圆了眼睛,背过身去。 像是隐藏视线似的扶正了太阳镜,好像很苦闷地又是挠头又是抱着手臂,又是无意义地看着时钟,又是像确认今天天气似的望向天空。这像是苦恼和纠结的踢踏舞,平时冷静平淡的印象早已变得无影无踪。 「……不行……么?」 公主是否理解男性的「想法」还是个未知数。 但薄幸病弱的公主近距离望着他并反复央求的声音和话语无疑击穿了医生的心。 「……话说,我有个在综合医院工作的哥们儿,他正准备处理一辆心爱的机车,带跨斗的那种。」 「好啊!能跟医生在一起吧!」 「啊,啊,那得从综合医院里抽调医生到老爷爷们那边……」 「由我来驾驶哦」 「哈?那可是大型的机车啊?车体重量可比三个公主还重啊?!」 「没事的!只要练习的话怎么样都会有办法的!请一定要教我哦!」 「啊,啊……」 医生在点头的同时,稍微进行了一点想象: 纤细肢体上穿着运动夹克衫,戴着老式护目镜,披着鲜红围脖,潇洒地骑着大型机车的公主的样子。以及在一旁,像是把无用的长腿折入跨斗,勉强塞进去的自己的样子。 「……呐,公主」 「什么事儿?医生」 「…………至少,能不能交换着来?」 公主的旅行开始了。 她的日记的最开始的一页应该会写有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吧。 终章 似火骄阳下的笔直道路上,一台摩托车疾驰着。 车身是银色的,附带的车座已经被改造,添加了前后两个车架。 电动摩托车上乘坐的,是一男一女。 戴有护目镜的银色头盔的少年大约十六岁,穿着运动夹克衫。 没有带护目镜戴红色头盔的女孩儿也是十六岁,也穿着运动便装。 虽然行进的方向从向北改成向南,但两人依旧,几乎没有对话地骑着摩托车疾行着。 原本还是气鼓鼓的少女,现在正老老实实地靠在少年的背上。 围在腹上的手和贴在背上热乎乎的体温,虽然有些令人烦躁,但又有些人令人怜爱。 「……呐,少年。」 「嗯,怎么了少女。」 轰响不停的引擎声音和风声融为一体,好像从稍微吵闹的噪音变成了bgm效果似的背景音。 「喂,还记得么?提出要一起旅行时的事情」 「那当然」 提到令人怀念的话题时,不由地露出了笑容。 本是不该忘记的。由于丧失症而失去全部家人,每天浑浑噩噩在就读的高中里混日子的少年,虽对未来不抱期望,但又不像完全绝望一样自暴自弃,只是盯着缓慢转动的时针过着无谓的日子。 有一天,突然有同班同学来搭话。且不说名字,就连脸都没见过的,可以说是完全不认识的女孩子,一上来就邀他一同踏上一个没有目的的旅行。 现在想起来,那是一个乱七八糟的开端。 当时少年反问道「为什么要邀请我」 然后一脸高兴的她回答道「因为感觉会很有趣」 少女这么说着,少年想都没想就握住了她伸出的手。转眼间,两人仅是穿着校服,连书包都放在一边离开了学校,然后骑着摩托车奔离了首都。 少年并不是考虑得很深,他只是认为比起俯览街景过日子,和少女一起漫无目的地旅行肯定会有趣的多。 直到现在,这个想法仍未改变。 「因为是很深的记忆,所以想忘也忘不掉啦」 少女紧紧把脸贴在了笑着的少年的背后。 少年和少女之间的距离从三个月前就一直没有改变,既没有更近,也没有拉远。 但是,少年和少女的关系却和三个月前相比有了些微的改变。 少年和少女的摩托车之旅不可能就这么结束,也不可能结束,他们也不想就这么结束。 「呐,少年。如果能回到出来旅行前那天的学校的话,你会怎么办呢?你能不能再一次花三个月来到这里呢」 少年被这么问道,他稍稍地眯起了眼睛。 这个问题很暧昧,不现实,根本没有意义。但少女那问题中所寄托的含义,不可能只通过简单的问答就能回答。 像刺痛般的沉默中,少年重重地咽了口水。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想我大概不会来了」 「诶……」 少女吃了一惊,心脏猛跳了一下。 「……然后呢……」 噗哧,脸上浮起微笑的少年继续说道。 「……没想到到这座小岛上这么花时间。如果回到了那天,目的地肯定会变为南方」 咣的一声,少女的头盔撞在少年的背上。少女的表情已经看不到,但浸在衬衫上的少许水分却传达了比眼睛看到的更加明确的信息。 「嗯,是这样啊……」 如果是平日的少年的话,会在这点上蒙混一下就逃开吧。但少年在今天向前迈出了一步,用全身仅有的那点勇气。 「但是呢。如果我和你在一起的话,无论到哪里都会去的」 无论是到世界的尽头,还是地狱的深渊,或是虚无的彼岸,都没有关系。 「……嗯,谢谢。」 少女紧紧把脸贴在了少年的背后。 越爬越高的太阳灼烧着两人的背。即使如此,短时间内还是没有干掉。 向北的大地笔直的公路上,一辆双人乘坐的摩托车疾驰着。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去哪里,知道的只有一辆电动摩托车和一本日记。 似火骄阳下的笔直道路上,一台摩托车疾驰着。 车身是银色的,附带的车座已经被改造,添加了前后两个车架。 电动摩托车上乘坐的,是一男一女。 戴有护目镜的银色头盔的少年大约十六岁,穿着运动夹克衫。 没有带护目镜戴红色头盔的女孩儿也是十六岁,也穿着运动便装。 虽然行进的方向从向北改成向南,但两人依旧,几乎没有对话地骑着摩托车疾行着。 原本还是气鼓鼓的少女,现在正老老实实地靠在少年的背上。 围在腹上的手和贴在背上热乎乎的体温,虽然有些令人烦躁,但又有些人令人怜爱。 「……呐,少年。」 「嗯,怎么了少女。」 轰响不停的引擎声音和风声融为一体,好像从稍微吵闹的噪音变成了bgm效果似的背景音。 「喂,还记得么?提出要一起旅行时的事情」 「那当然」 提到令人怀念的话题时,不由地露出了笑容。 本是不该忘记的。由于丧失症而失去全部家人,每天浑浑噩噩在就读的高中里混日子的少年,虽对未来不抱期望,但又不像完全绝望一样自暴自弃,只是盯着缓慢转动的时针过着无谓的日子。 有一天,突然有同班同学来搭话。且不说名字,就连脸都没见过的,可以说是完全不认识的女孩子,一上来就邀他一同踏上一个没有目的的旅行。 现在想起来,那是一个乱七八糟的开端。 当时少年反问道「为什么要邀请我」 然后一脸高兴的她回答道「因为感觉会很有趣」 少女这么说着,少年想都没想就握住了她伸出的手。转眼间,两人仅是穿着校服,连书包都放在一边离开了学校,然后骑着摩托车奔离了首都。 少年并不是考虑得很深,他只是认为比起俯览街景过日子,和少女一起漫无目的地旅行肯定会有趣的多。 直到现在,这个想法仍未改变。 「因为是很深的记忆,所以想忘也忘不掉啦」 少女紧紧把脸贴在了笑着的少年的背后。 少年和少女之间的距离从三个月前就一直没有改变,既没有更近,也没有拉远。 但是,少年和少女的关系却和三个月前相比有了些微的改变。 少年和少女的摩托车之旅不可能就这么结束,也不可能结束,他们也不想就这么结束。 「呐,少年。如果能回到出来旅行前那天的学校的话,你会怎么办呢?你能不能再一次花三个月来到这里呢」 少年被这么问道,他稍稍地眯起了眼睛。 这个问题很暧昧,不现实,根本没有意义。但少女那问题中所寄托的含义,不可能只通过简单的问答就能回答。 像刺痛般的沉默中,少年重重地咽了口水。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想我大概不会来了」 「诶……」 少女吃了一惊,心脏猛跳了一下。 「……然后呢……」 噗哧,脸上浮起微笑的少年继续说道。 「……没想到到这座小岛上这么花时间。如果回到了那天,目的地肯定会变为南方」 咣的一声,少女的头盔撞在少年的背上。少女的表情已经看不到,但浸在衬衫上的少许水分却传达了比眼睛看到的更加明确的信息。 「嗯,是这样啊……」 如果是平日的少年的话,会在这点上蒙混一下就逃开吧。但少年在今天向前迈出了一步,用全身仅有的那点勇气。 「但是呢。如果我和你在一起的话,无论到哪里都会去的」 无论是到世界的尽头,还是地狱的深渊,或是虚无的彼岸,都没有关系。 「……嗯,谢谢。」 少女紧紧把脸贴在了少年的背后。 越爬越高的太阳灼烧着两人的背。即使如此,短时间内还是没有干掉。 向北的大地笔直的公路上,一辆双人乘坐的摩托车疾驰着。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去哪里,知道的只有一辆电动摩托车和一本日记。 似火骄阳下的笔直道路上,一台摩托车疾驰着。 车身是银色的,附带的车座已经被改造,添加了前后两个车架。 电动摩托车上乘坐的,是一男一女。 戴有护目镜的银色头盔的少年大约十六岁,穿着运动夹克衫。 没有带护目镜戴红色头盔的女孩儿也是十六岁,也穿着运动便装。 虽然行进的方向从向北改成向南,但两人依旧,几乎没有对话地骑着摩托车疾行着。 原本还是气鼓鼓的少女,现在正老老实实地靠在少年的背上。 围在腹上的手和贴在背上热乎乎的体温,虽然有些令人烦躁,但又有些人令人怜爱。 「……呐,少年。」 「嗯,怎么了少女。」 轰响不停的引擎声音和风声融为一体,好像从稍微吵闹的噪音变成了bgm效果似的背景音。 「喂,还记得么?提出要一起旅行时的事情」 「那当然」 提到令人怀念的话题时,不由地露出了笑容。 本是不该忘记的。由于丧失症而失去全部家人,每天浑浑噩噩在就读的高中里混日子的少年,虽对未来不抱期望,但又不像完全绝望一样自暴自弃,只是盯着缓慢转动的时针过着无谓的日子。 有一天,突然有同班同学来搭话。且不说名字,就连脸都没见过的,可以说是完全不认识的女孩子,一上来就邀他一同踏上一个没有目的的旅行。 现在想起来,那是一个乱七八糟的开端。 当时少年反问道「为什么要邀请我」 然后一脸高兴的她回答道「因为感觉会很有趣」 少女这么说着,少年想都没想就握住了她伸出的手。转眼间,两人仅是穿着校服,连书包都放在一边离开了学校,然后骑着摩托车奔离了首都。 少年并不是考虑得很深,他只是认为比起俯览街景过日子,和少女一起漫无目的地旅行肯定会有趣的多。 直到现在,这个想法仍未改变。 「因为是很深的记忆,所以想忘也忘不掉啦」 少女紧紧把脸贴在了笑着的少年的背后。 少年和少女之间的距离从三个月前就一直没有改变,既没有更近,也没有拉远。 但是,少年和少女的关系却和三个月前相比有了些微的改变。 少年和少女的摩托车之旅不可能就这么结束,也不可能结束,他们也不想就这么结束。 「呐,少年。如果能回到出来旅行前那天的学校的话,你会怎么办呢?你能不能再一次花三个月来到这里呢」 少年被这么问道,他稍稍地眯起了眼睛。 这个问题很暧昧,不现实,根本没有意义。但少女那问题中所寄托的含义,不可能只通过简单的问答就能回答。 像刺痛般的沉默中,少年重重地咽了口水。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想我大概不会来了」 「诶……」 少女吃了一惊,心脏猛跳了一下。 「……然后呢……」 噗哧,脸上浮起微笑的少年继续说道。 「……没想到到这座小岛上这么花时间。如果回到了那天,目的地肯定会变为南方」 咣的一声,少女的头盔撞在少年的背上。少女的表情已经看不到,但浸在衬衫上的少许水分却传达了比眼睛看到的更加明确的信息。 「嗯,是这样啊……」 如果是平日的少年的话,会在这点上蒙混一下就逃开吧。但少年在今天向前迈出了一步,用全身仅有的那点勇气。 「但是呢。如果我和你在一起的话,无论到哪里都会去的」 无论是到世界的尽头,还是地狱的深渊,或是虚无的彼岸,都没有关系。 「……嗯,谢谢。」 少女紧紧把脸贴在了少年的背后。 越爬越高的太阳灼烧着两人的背。即使如此,短时间内还是没有干掉。 向北的大地笔直的公路上,一辆双人乘坐的摩托车疾驰着。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去哪里,知道的只有一辆电动摩托车和一本日记。 似火骄阳下的笔直道路上,一台摩托车疾驰着。 车身是银色的,附带的车座已经被改造,添加了前后两个车架。 电动摩托车上乘坐的,是一男一女。 戴有护目镜的银色头盔的少年大约十六岁,穿着运动夹克衫。 没有带护目镜戴红色头盔的女孩儿也是十六岁,也穿着运动便装。 虽然行进的方向从向北改成向南,但两人依旧,几乎没有对话地骑着摩托车疾行着。 原本还是气鼓鼓的少女,现在正老老实实地靠在少年的背上。 围在腹上的手和贴在背上热乎乎的体温,虽然有些令人烦躁,但又有些人令人怜爱。 「……呐,少年。」 「嗯,怎么了少女。」 轰响不停的引擎声音和风声融为一体,好像从稍微吵闹的噪音变成了bgm效果似的背景音。 「喂,还记得么?提出要一起旅行时的事情」 「那当然」 提到令人怀念的话题时,不由地露出了笑容。 本是不该忘记的。由于丧失症而失去全部家人,每天浑浑噩噩在就读的高中里混日子的少年,虽对未来不抱期望,但又不像完全绝望一样自暴自弃,只是盯着缓慢转动的时针过着无谓的日子。 有一天,突然有同班同学来搭话。且不说名字,就连脸都没见过的,可以说是完全不认识的女孩子,一上来就邀他一同踏上一个没有目的的旅行。 现在想起来,那是一个乱七八糟的开端。 当时少年反问道「为什么要邀请我」 然后一脸高兴的她回答道「因为感觉会很有趣」 少女这么说着,少年想都没想就握住了她伸出的手。转眼间,两人仅是穿着校服,连书包都放在一边离开了学校,然后骑着摩托车奔离了首都。 少年并不是考虑得很深,他只是认为比起俯览街景过日子,和少女一起漫无目的地旅行肯定会有趣的多。 直到现在,这个想法仍未改变。 「因为是很深的记忆,所以想忘也忘不掉啦」 少女紧紧把脸贴在了笑着的少年的背后。 少年和少女之间的距离从三个月前就一直没有改变,既没有更近,也没有拉远。 但是,少年和少女的关系却和三个月前相比有了些微的改变。 少年和少女的摩托车之旅不可能就这么结束,也不可能结束,他们也不想就这么结束。 「呐,少年。如果能回到出来旅行前那天的学校的话,你会怎么办呢?你能不能再一次花三个月来到这里呢」 少年被这么问道,他稍稍地眯起了眼睛。 这个问题很暧昧,不现实,根本没有意义。但少女那问题中所寄托的含义,不可能只通过简单的问答就能回答。 像刺痛般的沉默中,少年重重地咽了口水。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想我大概不会来了」 「诶……」 少女吃了一惊,心脏猛跳了一下。 「……然后呢……」 噗哧,脸上浮起微笑的少年继续说道。 「……没想到到这座小岛上这么花时间。如果回到了那天,目的地肯定会变为南方」 咣的一声,少女的头盔撞在少年的背上。少女的表情已经看不到,但浸在衬衫上的少许水分却传达了比眼睛看到的更加明确的信息。 「嗯,是这样啊……」 如果是平日的少年的话,会在这点上蒙混一下就逃开吧。但少年在今天向前迈出了一步,用全身仅有的那点勇气。 「但是呢。如果我和你在一起的话,无论到哪里都会去的」 无论是到世界的尽头,还是地狱的深渊,或是虚无的彼岸,都没有关系。 「……嗯,谢谢。」 少女紧紧把脸贴在了少年的背后。 越爬越高的太阳灼烧着两人的背。即使如此,短时间内还是没有干掉。 向北的大地笔直的公路上,一辆双人乘坐的摩托车疾驰着。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去哪里,知道的只有一辆电动摩托车和一本日记。 似火骄阳下的笔直道路上,一台摩托车疾驰着。 车身是银色的,附带的车座已经被改造,添加了前后两个车架。 电动摩托车上乘坐的,是一男一女。 戴有护目镜的银色头盔的少年大约十六岁,穿着运动夹克衫。 没有带护目镜戴红色头盔的女孩儿也是十六岁,也穿着运动便装。 虽然行进的方向从向北改成向南,但两人依旧,几乎没有对话地骑着摩托车疾行着。 原本还是气鼓鼓的少女,现在正老老实实地靠在少年的背上。 围在腹上的手和贴在背上热乎乎的体温,虽然有些令人烦躁,但又有些人令人怜爱。 「……呐,少年。」 「嗯,怎么了少女。」 轰响不停的引擎声音和风声融为一体,好像从稍微吵闹的噪音变成了bgm效果似的背景音。 「喂,还记得么?提出要一起旅行时的事情」 「那当然」 提到令人怀念的话题时,不由地露出了笑容。 本是不该忘记的。由于丧失症而失去全部家人,每天浑浑噩噩在就读的高中里混日子的少年,虽对未来不抱期望,但又不像完全绝望一样自暴自弃,只是盯着缓慢转动的时针过着无谓的日子。 有一天,突然有同班同学来搭话。且不说名字,就连脸都没见过的,可以说是完全不认识的女孩子,一上来就邀他一同踏上一个没有目的的旅行。 现在想起来,那是一个乱七八糟的开端。 当时少年反问道「为什么要邀请我」 然后一脸高兴的她回答道「因为感觉会很有趣」 少女这么说着,少年想都没想就握住了她伸出的手。转眼间,两人仅是穿着校服,连书包都放在一边离开了学校,然后骑着摩托车奔离了首都。 少年并不是考虑得很深,他只是认为比起俯览街景过日子,和少女一起漫无目的地旅行肯定会有趣的多。 直到现在,这个想法仍未改变。 「因为是很深的记忆,所以想忘也忘不掉啦」 少女紧紧把脸贴在了笑着的少年的背后。 少年和少女之间的距离从三个月前就一直没有改变,既没有更近,也没有拉远。 但是,少年和少女的关系却和三个月前相比有了些微的改变。 少年和少女的摩托车之旅不可能就这么结束,也不可能结束,他们也不想就这么结束。 「呐,少年。如果能回到出来旅行前那天的学校的话,你会怎么办呢?你能不能再一次花三个月来到这里呢」 少年被这么问道,他稍稍地眯起了眼睛。 这个问题很暧昧,不现实,根本没有意义。但少女那问题中所寄托的含义,不可能只通过简单的问答就能回答。 像刺痛般的沉默中,少年重重地咽了口水。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想我大概不会来了」 「诶……」 少女吃了一惊,心脏猛跳了一下。 「……然后呢……」 噗哧,脸上浮起微笑的少年继续说道。 「……没想到到这座小岛上这么花时间。如果回到了那天,目的地肯定会变为南方」 咣的一声,少女的头盔撞在少年的背上。少女的表情已经看不到,但浸在衬衫上的少许水分却传达了比眼睛看到的更加明确的信息。 「嗯,是这样啊……」 如果是平日的少年的话,会在这点上蒙混一下就逃开吧。但少年在今天向前迈出了一步,用全身仅有的那点勇气。 「但是呢。如果我和你在一起的话,无论到哪里都会去的」 无论是到世界的尽头,还是地狱的深渊,或是虚无的彼岸,都没有关系。 「……嗯,谢谢。」 少女紧紧把脸贴在了少年的背后。 越爬越高的太阳灼烧着两人的背。即使如此,短时间内还是没有干掉。 向北的大地笔直的公路上,一辆双人乘坐的摩托车疾驰着。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去哪里,知道的只有一辆电动摩托车和一本日记。 似火骄阳下的笔直道路上,一台摩托车疾驰着。 车身是银色的,附带的车座已经被改造,添加了前后两个车架。 电动摩托车上乘坐的,是一男一女。 戴有护目镜的银色头盔的少年大约十六岁,穿着运动夹克衫。 没有带护目镜戴红色头盔的女孩儿也是十六岁,也穿着运动便装。 虽然行进的方向从向北改成向南,但两人依旧,几乎没有对话地骑着摩托车疾行着。 原本还是气鼓鼓的少女,现在正老老实实地靠在少年的背上。 围在腹上的手和贴在背上热乎乎的体温,虽然有些令人烦躁,但又有些人令人怜爱。 「……呐,少年。」 「嗯,怎么了少女。」 轰响不停的引擎声音和风声融为一体,好像从稍微吵闹的噪音变成了bgm效果似的背景音。 「喂,还记得么?提出要一起旅行时的事情」 「那当然」 提到令人怀念的话题时,不由地露出了笑容。 本是不该忘记的。由于丧失症而失去全部家人,每天浑浑噩噩在就读的高中里混日子的少年,虽对未来不抱期望,但又不像完全绝望一样自暴自弃,只是盯着缓慢转动的时针过着无谓的日子。 有一天,突然有同班同学来搭话。且不说名字,就连脸都没见过的,可以说是完全不认识的女孩子,一上来就邀他一同踏上一个没有目的的旅行。 现在想起来,那是一个乱七八糟的开端。 当时少年反问道「为什么要邀请我」 然后一脸高兴的她回答道「因为感觉会很有趣」 少女这么说着,少年想都没想就握住了她伸出的手。转眼间,两人仅是穿着校服,连书包都放在一边离开了学校,然后骑着摩托车奔离了首都。 少年并不是考虑得很深,他只是认为比起俯览街景过日子,和少女一起漫无目的地旅行肯定会有趣的多。 直到现在,这个想法仍未改变。 「因为是很深的记忆,所以想忘也忘不掉啦」 少女紧紧把脸贴在了笑着的少年的背后。 少年和少女之间的距离从三个月前就一直没有改变,既没有更近,也没有拉远。 但是,少年和少女的关系却和三个月前相比有了些微的改变。 少年和少女的摩托车之旅不可能就这么结束,也不可能结束,他们也不想就这么结束。 「呐,少年。如果能回到出来旅行前那天的学校的话,你会怎么办呢?你能不能再一次花三个月来到这里呢」 少年被这么问道,他稍稍地眯起了眼睛。 这个问题很暧昧,不现实,根本没有意义。但少女那问题中所寄托的含义,不可能只通过简单的问答就能回答。 像刺痛般的沉默中,少年重重地咽了口水。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想我大概不会来了」 「诶……」 少女吃了一惊,心脏猛跳了一下。 「……然后呢……」 噗哧,脸上浮起微笑的少年继续说道。 「……没想到到这座小岛上这么花时间。如果回到了那天,目的地肯定会变为南方」 咣的一声,少女的头盔撞在少年的背上。少女的表情已经看不到,但浸在衬衫上的少许水分却传达了比眼睛看到的更加明确的信息。 「嗯,是这样啊……」 如果是平日的少年的话,会在这点上蒙混一下就逃开吧。但少年在今天向前迈出了一步,用全身仅有的那点勇气。 「但是呢。如果我和你在一起的话,无论到哪里都会去的」 无论是到世界的尽头,还是地狱的深渊,或是虚无的彼岸,都没有关系。 「……嗯,谢谢。」 少女紧紧把脸贴在了少年的背后。 越爬越高的太阳灼烧着两人的背。即使如此,短时间内还是没有干掉。 向北的大地笔直的公路上,一辆双人乘坐的摩托车疾驰着。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去哪里,知道的只有一辆电动摩托车和一本日记。 似火骄阳下的笔直道路上,一台摩托车疾驰着。 车身是银色的,附带的车座已经被改造,添加了前后两个车架。 电动摩托车上乘坐的,是一男一女。 戴有护目镜的银色头盔的少年大约十六岁,穿着运动夹克衫。 没有带护目镜戴红色头盔的女孩儿也是十六岁,也穿着运动便装。 虽然行进的方向从向北改成向南,但两人依旧,几乎没有对话地骑着摩托车疾行着。 原本还是气鼓鼓的少女,现在正老老实实地靠在少年的背上。 围在腹上的手和贴在背上热乎乎的体温,虽然有些令人烦躁,但又有些人令人怜爱。 「……呐,少年。」 「嗯,怎么了少女。」 轰响不停的引擎声音和风声融为一体,好像从稍微吵闹的噪音变成了bgm效果似的背景音。 「喂,还记得么?提出要一起旅行时的事情」 「那当然」 提到令人怀念的话题时,不由地露出了笑容。 本是不该忘记的。由于丧失症而失去全部家人,每天浑浑噩噩在就读的高中里混日子的少年,虽对未来不抱期望,但又不像完全绝望一样自暴自弃,只是盯着缓慢转动的时针过着无谓的日子。 有一天,突然有同班同学来搭话。且不说名字,就连脸都没见过的,可以说是完全不认识的女孩子,一上来就邀他一同踏上一个没有目的的旅行。 现在想起来,那是一个乱七八糟的开端。 当时少年反问道「为什么要邀请我」 然后一脸高兴的她回答道「因为感觉会很有趣」 少女这么说着,少年想都没想就握住了她伸出的手。转眼间,两人仅是穿着校服,连书包都放在一边离开了学校,然后骑着摩托车奔离了首都。 少年并不是考虑得很深,他只是认为比起俯览街景过日子,和少女一起漫无目的地旅行肯定会有趣的多。 直到现在,这个想法仍未改变。 「因为是很深的记忆,所以想忘也忘不掉啦」 少女紧紧把脸贴在了笑着的少年的背后。 少年和少女之间的距离从三个月前就一直没有改变,既没有更近,也没有拉远。 但是,少年和少女的关系却和三个月前相比有了些微的改变。 少年和少女的摩托车之旅不可能就这么结束,也不可能结束,他们也不想就这么结束。 「呐,少年。如果能回到出来旅行前那天的学校的话,你会怎么办呢?你能不能再一次花三个月来到这里呢」 少年被这么问道,他稍稍地眯起了眼睛。 这个问题很暧昧,不现实,根本没有意义。但少女那问题中所寄托的含义,不可能只通过简单的问答就能回答。 像刺痛般的沉默中,少年重重地咽了口水。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想我大概不会来了」 「诶……」 少女吃了一惊,心脏猛跳了一下。 「……然后呢……」 噗哧,脸上浮起微笑的少年继续说道。 「……没想到到这座小岛上这么花时间。如果回到了那天,目的地肯定会变为南方」 咣的一声,少女的头盔撞在少年的背上。少女的表情已经看不到,但浸在衬衫上的少许水分却传达了比眼睛看到的更加明确的信息。 「嗯,是这样啊……」 如果是平日的少年的话,会在这点上蒙混一下就逃开吧。但少年在今天向前迈出了一步,用全身仅有的那点勇气。 「但是呢。如果我和你在一起的话,无论到哪里都会去的」 无论是到世界的尽头,还是地狱的深渊,或是虚无的彼岸,都没有关系。 「……嗯,谢谢。」 少女紧紧把脸贴在了少年的背后。 越爬越高的太阳灼烧着两人的背。即使如此,短时间内还是没有干掉。 向北的大地笔直的公路上,一辆双人乘坐的摩托车疾驰着。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去哪里,知道的只有一辆电动摩托车和一本日记。 似火骄阳下的笔直道路上,一台摩托车疾驰着。 车身是银色的,附带的车座已经被改造,添加了前后两个车架。 电动摩托车上乘坐的,是一男一女。 戴有护目镜的银色头盔的少年大约十六岁,穿着运动夹克衫。 没有带护目镜戴红色头盔的女孩儿也是十六岁,也穿着运动便装。 虽然行进的方向从向北改成向南,但两人依旧,几乎没有对话地骑着摩托车疾行着。 原本还是气鼓鼓的少女,现在正老老实实地靠在少年的背上。 围在腹上的手和贴在背上热乎乎的体温,虽然有些令人烦躁,但又有些人令人怜爱。 「……呐,少年。」 「嗯,怎么了少女。」 轰响不停的引擎声音和风声融为一体,好像从稍微吵闹的噪音变成了bgm效果似的背景音。 「喂,还记得么?提出要一起旅行时的事情」 「那当然」 提到令人怀念的话题时,不由地露出了笑容。 本是不该忘记的。由于丧失症而失去全部家人,每天浑浑噩噩在就读的高中里混日子的少年,虽对未来不抱期望,但又不像完全绝望一样自暴自弃,只是盯着缓慢转动的时针过着无谓的日子。 有一天,突然有同班同学来搭话。且不说名字,就连脸都没见过的,可以说是完全不认识的女孩子,一上来就邀他一同踏上一个没有目的的旅行。 现在想起来,那是一个乱七八糟的开端。 当时少年反问道「为什么要邀请我」 然后一脸高兴的她回答道「因为感觉会很有趣」 少女这么说着,少年想都没想就握住了她伸出的手。转眼间,两人仅是穿着校服,连书包都放在一边离开了学校,然后骑着摩托车奔离了首都。 少年并不是考虑得很深,他只是认为比起俯览街景过日子,和少女一起漫无目的地旅行肯定会有趣的多。 直到现在,这个想法仍未改变。 「因为是很深的记忆,所以想忘也忘不掉啦」 少女紧紧把脸贴在了笑着的少年的背后。 少年和少女之间的距离从三个月前就一直没有改变,既没有更近,也没有拉远。 但是,少年和少女的关系却和三个月前相比有了些微的改变。 少年和少女的摩托车之旅不可能就这么结束,也不可能结束,他们也不想就这么结束。 「呐,少年。如果能回到出来旅行前那天的学校的话,你会怎么办呢?你能不能再一次花三个月来到这里呢」 少年被这么问道,他稍稍地眯起了眼睛。 这个问题很暧昧,不现实,根本没有意义。但少女那问题中所寄托的含义,不可能只通过简单的问答就能回答。 像刺痛般的沉默中,少年重重地咽了口水。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想我大概不会来了」 「诶……」 少女吃了一惊,心脏猛跳了一下。 「……然后呢……」 噗哧,脸上浮起微笑的少年继续说道。 「……没想到到这座小岛上这么花时间。如果回到了那天,目的地肯定会变为南方」 咣的一声,少女的头盔撞在少年的背上。少女的表情已经看不到,但浸在衬衫上的少许水分却传达了比眼睛看到的更加明确的信息。 「嗯,是这样啊……」 如果是平日的少年的话,会在这点上蒙混一下就逃开吧。但少年在今天向前迈出了一步,用全身仅有的那点勇气。 「但是呢。如果我和你在一起的话,无论到哪里都会去的」 无论是到世界的尽头,还是地狱的深渊,或是虚无的彼岸,都没有关系。 「……嗯,谢谢。」 少女紧紧把脸贴在了少年的背后。 越爬越高的太阳灼烧着两人的背。即使如此,短时间内还是没有干掉。 向北的大地笔直的公路上,一辆双人乘坐的摩托车疾驰着。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去哪里,知道的只有一辆电动摩托车和一本日记。 似火骄阳下的笔直道路上,一台摩托车疾驰着。 车身是银色的,附带的车座已经被改造,添加了前后两个车架。 电动摩托车上乘坐的,是一男一女。 戴有护目镜的银色头盔的少年大约十六岁,穿着运动夹克衫。 没有带护目镜戴红色头盔的女孩儿也是十六岁,也穿着运动便装。 虽然行进的方向从向北改成向南,但两人依旧,几乎没有对话地骑着摩托车疾行着。 原本还是气鼓鼓的少女,现在正老老实实地靠在少年的背上。 围在腹上的手和贴在背上热乎乎的体温,虽然有些令人烦躁,但又有些人令人怜爱。 「……呐,少年。」 「嗯,怎么了少女。」 轰响不停的引擎声音和风声融为一体,好像从稍微吵闹的噪音变成了bgm效果似的背景音。 「喂,还记得么?提出要一起旅行时的事情」 「那当然」 提到令人怀念的话题时,不由地露出了笑容。 本是不该忘记的。由于丧失症而失去全部家人,每天浑浑噩噩在就读的高中里混日子的少年,虽对未来不抱期望,但又不像完全绝望一样自暴自弃,只是盯着缓慢转动的时针过着无谓的日子。 有一天,突然有同班同学来搭话。且不说名字,就连脸都没见过的,可以说是完全不认识的女孩子,一上来就邀他一同踏上一个没有目的的旅行。 现在想起来,那是一个乱七八糟的开端。 当时少年反问道「为什么要邀请我」 然后一脸高兴的她回答道「因为感觉会很有趣」 少女这么说着,少年想都没想就握住了她伸出的手。转眼间,两人仅是穿着校服,连书包都放在一边离开了学校,然后骑着摩托车奔离了首都。 少年并不是考虑得很深,他只是认为比起俯览街景过日子,和少女一起漫无目的地旅行肯定会有趣的多。 直到现在,这个想法仍未改变。 「因为是很深的记忆,所以想忘也忘不掉啦」 少女紧紧把脸贴在了笑着的少年的背后。 少年和少女之间的距离从三个月前就一直没有改变,既没有更近,也没有拉远。 但是,少年和少女的关系却和三个月前相比有了些微的改变。 少年和少女的摩托车之旅不可能就这么结束,也不可能结束,他们也不想就这么结束。 「呐,少年。如果能回到出来旅行前那天的学校的话,你会怎么办呢?你能不能再一次花三个月来到这里呢」 少年被这么问道,他稍稍地眯起了眼睛。 这个问题很暧昧,不现实,根本没有意义。但少女那问题中所寄托的含义,不可能只通过简单的问答就能回答。 像刺痛般的沉默中,少年重重地咽了口水。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想我大概不会来了」 「诶……」 少女吃了一惊,心脏猛跳了一下。 「……然后呢……」 噗哧,脸上浮起微笑的少年继续说道。 「……没想到到这座小岛上这么花时间。如果回到了那天,目的地肯定会变为南方」 咣的一声,少女的头盔撞在少年的背上。少女的表情已经看不到,但浸在衬衫上的少许水分却传达了比眼睛看到的更加明确的信息。 「嗯,是这样啊……」 如果是平日的少年的话,会在这点上蒙混一下就逃开吧。但少年在今天向前迈出了一步,用全身仅有的那点勇气。 「但是呢。如果我和你在一起的话,无论到哪里都会去的」 无论是到世界的尽头,还是地狱的深渊,或是虚无的彼岸,都没有关系。 「……嗯,谢谢。」 少女紧紧把脸贴在了少年的背后。 越爬越高的太阳灼烧着两人的背。即使如此,短时间内还是没有干掉。 向北的大地笔直的公路上,一辆双人乘坐的摩托车疾驰着。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去哪里,知道的只有一辆电动摩托车和一本日记。 后记 开始写这个作品是电击大赏截止前一个月。 到那为止,本应该向大赏投稿的耗时一年的作品碰到了瓶颈,那时几乎放弃了向大赏的挑战。 周围的友人经常以「话说还有一个月大赏就截稿了吧」「如果现在开始写还能赶上就很厉害吧」为话题成为了这次创作的契机。 怎么说时间也没剩多少了,故事一个也没定下来,角色的名字也是一个没有,简单地写成了让主人公和女主角挨个登场的序章,忽然灵光一闪写成了「没有登场人名的小说」。某种意义上,这是一个以卡着截稿日期状态下产出的作品吧。 『如果,明天就会死的话,你会做什么呢?』 这种问题,偶尔会传到耳边。那么, 『如果,自己不在后,世界上没有留下一点自己的痕迹的话怎么办?』 然后,怎么办呢。 这个作品的原点就差不多是这样。 少年和少女为了寻找答案而踏上旅途。不是通过旅途而寻找答案,而是通过旅途中的经验而摸索答案。我认为两人选择的是那样的方法。 投稿这篇作品的那天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从那时开始就没打算取得大赏,连百分之一都没有(除了妄想意外)。说实话,如果留到二次审查的话会成为话题吧,记得还是这样想过的。 本来就没有参加点击大赏这样的比赛经验,自己的实力到底是何种程度还不知道。听到留到最终审查的电话时我还怀疑是流行的电话欺诈。 不管怎么说,大家能这么阅读我的作品是由于帮助我推敲字句的友人们,对不得要领的我进行支持的编辑部的各位,以及应援的各位。这一年,有许多我要感谢的方方面面。 顺便,我自己对上述的问题还没有得出答案。因为我是很喜欢创作东西的,得了丧失症就麻烦了。我还是努力地为了不作出『顺着自己的欲望堕落地生活』的回答而磨练自己吧。 那么,就到这里吧。 如果我拙劣的文章能够帮助大家消磨闲暇时间的话我会感到很荣幸的。 万屋直人 开始写这个作品是电击大赏截止前一个月。 到那为止,本应该向大赏投稿的耗时一年的作品碰到了瓶颈,那时几乎放弃了向大赏的挑战。 周围的友人经常以「话说还有一个月大赏就截稿了吧」「如果现在开始写还能赶上就很厉害吧」为话题成为了这次创作的契机。 怎么说时间也没剩多少了,故事一个也没定下来,角色的名字也是一个没有,简单地写成了让主人公和女主角挨个登场的序章,忽然灵光一闪写成了「没有登场人名的小说」。某种意义上,这是一个以卡着截稿日期状态下产出的作品吧。 『如果,明天就会死的话,你会做什么呢?』 这种问题,偶尔会传到耳边。那么, 『如果,自己不在后,世界上没有留下一点自己的痕迹的话怎么办?』 然后,怎么办呢。 这个作品的原点就差不多是这样。 少年和少女为了寻找答案而踏上旅途。不是通过旅途而寻找答案,而是通过旅途中的经验而摸索答案。我认为两人选择的是那样的方法。 投稿这篇作品的那天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从那时开始就没打算取得大赏,连百分之一都没有(除了妄想意外)。说实话,如果留到二次审查的话会成为话题吧,记得还是这样想过的。 本来就没有参加点击大赏这样的比赛经验,自己的实力到底是何种程度还不知道。听到留到最终审查的电话时我还怀疑是流行的电话欺诈。 不管怎么说,大家能这么阅读我的作品是由于帮助我推敲字句的友人们,对不得要领的我进行支持的编辑部的各位,以及应援的各位。这一年,有许多我要感谢的方方面面。 顺便,我自己对上述的问题还没有得出答案。因为我是很喜欢创作东西的,得了丧失症就麻烦了。我还是努力地为了不作出『顺着自己的欲望堕落地生活』的回答而磨练自己吧。 那么,就到这里吧。 如果我拙劣的文章能够帮助大家消磨闲暇时间的话我会感到很荣幸的。 万屋直人 开始写这个作品是电击大赏截止前一个月。 到那为止,本应该向大赏投稿的耗时一年的作品碰到了瓶颈,那时几乎放弃了向大赏的挑战。 周围的友人经常以「话说还有一个月大赏就截稿了吧」「如果现在开始写还能赶上就很厉害吧」为话题成为了这次创作的契机。 怎么说时间也没剩多少了,故事一个也没定下来,角色的名字也是一个没有,简单地写成了让主人公和女主角挨个登场的序章,忽然灵光一闪写成了「没有登场人名的小说」。某种意义上,这是一个以卡着截稿日期状态下产出的作品吧。 『如果,明天就会死的话,你会做什么呢?』 这种问题,偶尔会传到耳边。那么, 『如果,自己不在后,世界上没有留下一点自己的痕迹的话怎么办?』 然后,怎么办呢。 这个作品的原点就差不多是这样。 少年和少女为了寻找答案而踏上旅途。不是通过旅途而寻找答案,而是通过旅途中的经验而摸索答案。我认为两人选择的是那样的方法。 投稿这篇作品的那天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从那时开始就没打算取得大赏,连百分之一都没有(除了妄想意外)。说实话,如果留到二次审查的话会成为话题吧,记得还是这样想过的。 本来就没有参加点击大赏这样的比赛经验,自己的实力到底是何种程度还不知道。听到留到最终审查的电话时我还怀疑是流行的电话欺诈。 不管怎么说,大家能这么阅读我的作品是由于帮助我推敲字句的友人们,对不得要领的我进行支持的编辑部的各位,以及应援的各位。这一年,有许多我要感谢的方方面面。 顺便,我自己对上述的问题还没有得出答案。因为我是很喜欢创作东西的,得了丧失症就麻烦了。我还是努力地为了不作出『顺着自己的欲望堕落地生活』的回答而磨练自己吧。 那么,就到这里吧。 如果我拙劣的文章能够帮助大家消磨闲暇时间的话我会感到很荣幸的。 万屋直人 开始写这个作品是电击大赏截止前一个月。 到那为止,本应该向大赏投稿的耗时一年的作品碰到了瓶颈,那时几乎放弃了向大赏的挑战。 周围的友人经常以「话说还有一个月大赏就截稿了吧」「如果现在开始写还能赶上就很厉害吧」为话题成为了这次创作的契机。 怎么说时间也没剩多少了,故事一个也没定下来,角色的名字也是一个没有,简单地写成了让主人公和女主角挨个登场的序章,忽然灵光一闪写成了「没有登场人名的小说」。某种意义上,这是一个以卡着截稿日期状态下产出的作品吧。 『如果,明天就会死的话,你会做什么呢?』 这种问题,偶尔会传到耳边。那么, 『如果,自己不在后,世界上没有留下一点自己的痕迹的话怎么办?』 然后,怎么办呢。 这个作品的原点就差不多是这样。 少年和少女为了寻找答案而踏上旅途。不是通过旅途而寻找答案,而是通过旅途中的经验而摸索答案。我认为两人选择的是那样的方法。 投稿这篇作品的那天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从那时开始就没打算取得大赏,连百分之一都没有(除了妄想意外)。说实话,如果留到二次审查的话会成为话题吧,记得还是这样想过的。 本来就没有参加点击大赏这样的比赛经验,自己的实力到底是何种程度还不知道。听到留到最终审查的电话时我还怀疑是流行的电话欺诈。 不管怎么说,大家能这么阅读我的作品是由于帮助我推敲字句的友人们,对不得要领的我进行支持的编辑部的各位,以及应援的各位。这一年,有许多我要感谢的方方面面。 顺便,我自己对上述的问题还没有得出答案。因为我是很喜欢创作东西的,得了丧失症就麻烦了。我还是努力地为了不作出『顺着自己的欲望堕落地生活』的回答而磨练自己吧。 那么,就到这里吧。 如果我拙劣的文章能够帮助大家消磨闲暇时间的话我会感到很荣幸的。 万屋直人 开始写这个作品是电击大赏截止前一个月。 到那为止,本应该向大赏投稿的耗时一年的作品碰到了瓶颈,那时几乎放弃了向大赏的挑战。 周围的友人经常以「话说还有一个月大赏就截稿了吧」「如果现在开始写还能赶上就很厉害吧」为话题成为了这次创作的契机。 怎么说时间也没剩多少了,故事一个也没定下来,角色的名字也是一个没有,简单地写成了让主人公和女主角挨个登场的序章,忽然灵光一闪写成了「没有登场人名的小说」。某种意义上,这是一个以卡着截稿日期状态下产出的作品吧。 『如果,明天就会死的话,你会做什么呢?』 这种问题,偶尔会传到耳边。那么, 『如果,自己不在后,世界上没有留下一点自己的痕迹的话怎么办?』 然后,怎么办呢。 这个作品的原点就差不多是这样。 少年和少女为了寻找答案而踏上旅途。不是通过旅途而寻找答案,而是通过旅途中的经验而摸索答案。我认为两人选择的是那样的方法。 投稿这篇作品的那天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从那时开始就没打算取得大赏,连百分之一都没有(除了妄想意外)。说实话,如果留到二次审查的话会成为话题吧,记得还是这样想过的。 本来就没有参加点击大赏这样的比赛经验,自己的实力到底是何种程度还不知道。听到留到最终审查的电话时我还怀疑是流行的电话欺诈。 不管怎么说,大家能这么阅读我的作品是由于帮助我推敲字句的友人们,对不得要领的我进行支持的编辑部的各位,以及应援的各位。这一年,有许多我要感谢的方方面面。 顺便,我自己对上述的问题还没有得出答案。因为我是很喜欢创作东西的,得了丧失症就麻烦了。我还是努力地为了不作出『顺着自己的欲望堕落地生活』的回答而磨练自己吧。 那么,就到这里吧。 如果我拙劣的文章能够帮助大家消磨闲暇时间的话我会感到很荣幸的。 万屋直人 开始写这个作品是电击大赏截止前一个月。 到那为止,本应该向大赏投稿的耗时一年的作品碰到了瓶颈,那时几乎放弃了向大赏的挑战。 周围的友人经常以「话说还有一个月大赏就截稿了吧」「如果现在开始写还能赶上就很厉害吧」为话题成为了这次创作的契机。 怎么说时间也没剩多少了,故事一个也没定下来,角色的名字也是一个没有,简单地写成了让主人公和女主角挨个登场的序章,忽然灵光一闪写成了「没有登场人名的小说」。某种意义上,这是一个以卡着截稿日期状态下产出的作品吧。 『如果,明天就会死的话,你会做什么呢?』 这种问题,偶尔会传到耳边。那么, 『如果,自己不在后,世界上没有留下一点自己的痕迹的话怎么办?』 然后,怎么办呢。 这个作品的原点就差不多是这样。 少年和少女为了寻找答案而踏上旅途。不是通过旅途而寻找答案,而是通过旅途中的经验而摸索答案。我认为两人选择的是那样的方法。 投稿这篇作品的那天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从那时开始就没打算取得大赏,连百分之一都没有(除了妄想意外)。说实话,如果留到二次审查的话会成为话题吧,记得还是这样想过的。 本来就没有参加点击大赏这样的比赛经验,自己的实力到底是何种程度还不知道。听到留到最终审查的电话时我还怀疑是流行的电话欺诈。 不管怎么说,大家能这么阅读我的作品是由于帮助我推敲字句的友人们,对不得要领的我进行支持的编辑部的各位,以及应援的各位。这一年,有许多我要感谢的方方面面。 顺便,我自己对上述的问题还没有得出答案。因为我是很喜欢创作东西的,得了丧失症就麻烦了。我还是努力地为了不作出『顺着自己的欲望堕落地生活』的回答而磨练自己吧。 那么,就到这里吧。 如果我拙劣的文章能够帮助大家消磨闲暇时间的话我会感到很荣幸的。 万屋直人 开始写这个作品是电击大赏截止前一个月。 到那为止,本应该向大赏投稿的耗时一年的作品碰到了瓶颈,那时几乎放弃了向大赏的挑战。 周围的友人经常以「话说还有一个月大赏就截稿了吧」「如果现在开始写还能赶上就很厉害吧」为话题成为了这次创作的契机。 怎么说时间也没剩多少了,故事一个也没定下来,角色的名字也是一个没有,简单地写成了让主人公和女主角挨个登场的序章,忽然灵光一闪写成了「没有登场人名的小说」。某种意义上,这是一个以卡着截稿日期状态下产出的作品吧。 『如果,明天就会死的话,你会做什么呢?』 这种问题,偶尔会传到耳边。那么, 『如果,自己不在后,世界上没有留下一点自己的痕迹的话怎么办?』 然后,怎么办呢。 这个作品的原点就差不多是这样。 少年和少女为了寻找答案而踏上旅途。不是通过旅途而寻找答案,而是通过旅途中的经验而摸索答案。我认为两人选择的是那样的方法。 投稿这篇作品的那天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从那时开始就没打算取得大赏,连百分之一都没有(除了妄想意外)。说实话,如果留到二次审查的话会成为话题吧,记得还是这样想过的。 本来就没有参加点击大赏这样的比赛经验,自己的实力到底是何种程度还不知道。听到留到最终审查的电话时我还怀疑是流行的电话欺诈。 不管怎么说,大家能这么阅读我的作品是由于帮助我推敲字句的友人们,对不得要领的我进行支持的编辑部的各位,以及应援的各位。这一年,有许多我要感谢的方方面面。 顺便,我自己对上述的问题还没有得出答案。因为我是很喜欢创作东西的,得了丧失症就麻烦了。我还是努力地为了不作出『顺着自己的欲望堕落地生活』的回答而磨练自己吧。 那么,就到这里吧。 如果我拙劣的文章能够帮助大家消磨闲暇时间的话我会感到很荣幸的。 万屋直人 开始写这个作品是电击大赏截止前一个月。 到那为止,本应该向大赏投稿的耗时一年的作品碰到了瓶颈,那时几乎放弃了向大赏的挑战。 周围的友人经常以「话说还有一个月大赏就截稿了吧」「如果现在开始写还能赶上就很厉害吧」为话题成为了这次创作的契机。 怎么说时间也没剩多少了,故事一个也没定下来,角色的名字也是一个没有,简单地写成了让主人公和女主角挨个登场的序章,忽然灵光一闪写成了「没有登场人名的小说」。某种意义上,这是一个以卡着截稿日期状态下产出的作品吧。 『如果,明天就会死的话,你会做什么呢?』 这种问题,偶尔会传到耳边。那么, 『如果,自己不在后,世界上没有留下一点自己的痕迹的话怎么办?』 然后,怎么办呢。 这个作品的原点就差不多是这样。 少年和少女为了寻找答案而踏上旅途。不是通过旅途而寻找答案,而是通过旅途中的经验而摸索答案。我认为两人选择的是那样的方法。 投稿这篇作品的那天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从那时开始就没打算取得大赏,连百分之一都没有(除了妄想意外)。说实话,如果留到二次审查的话会成为话题吧,记得还是这样想过的。 本来就没有参加点击大赏这样的比赛经验,自己的实力到底是何种程度还不知道。听到留到最终审查的电话时我还怀疑是流行的电话欺诈。 不管怎么说,大家能这么阅读我的作品是由于帮助我推敲字句的友人们,对不得要领的我进行支持的编辑部的各位,以及应援的各位。这一年,有许多我要感谢的方方面面。 顺便,我自己对上述的问题还没有得出答案。因为我是很喜欢创作东西的,得了丧失症就麻烦了。我还是努力地为了不作出『顺着自己的欲望堕落地生活』的回答而磨练自己吧。 那么,就到这里吧。 如果我拙劣的文章能够帮助大家消磨闲暇时间的话我会感到很荣幸的。 万屋直人 开始写这个作品是电击大赏截止前一个月。 到那为止,本应该向大赏投稿的耗时一年的作品碰到了瓶颈,那时几乎放弃了向大赏的挑战。 周围的友人经常以「话说还有一个月大赏就截稿了吧」「如果现在开始写还能赶上就很厉害吧」为话题成为了这次创作的契机。 怎么说时间也没剩多少了,故事一个也没定下来,角色的名字也是一个没有,简单地写成了让主人公和女主角挨个登场的序章,忽然灵光一闪写成了「没有登场人名的小说」。某种意义上,这是一个以卡着截稿日期状态下产出的作品吧。 『如果,明天就会死的话,你会做什么呢?』 这种问题,偶尔会传到耳边。那么, 『如果,自己不在后,世界上没有留下一点自己的痕迹的话怎么办?』 然后,怎么办呢。 这个作品的原点就差不多是这样。 少年和少女为了寻找答案而踏上旅途。不是通过旅途而寻找答案,而是通过旅途中的经验而摸索答案。我认为两人选择的是那样的方法。 投稿这篇作品的那天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从那时开始就没打算取得大赏,连百分之一都没有(除了妄想意外)。说实话,如果留到二次审查的话会成为话题吧,记得还是这样想过的。 本来就没有参加点击大赏这样的比赛经验,自己的实力到底是何种程度还不知道。听到留到最终审查的电话时我还怀疑是流行的电话欺诈。 不管怎么说,大家能这么阅读我的作品是由于帮助我推敲字句的友人们,对不得要领的我进行支持的编辑部的各位,以及应援的各位。这一年,有许多我要感谢的方方面面。 顺便,我自己对上述的问题还没有得出答案。因为我是很喜欢创作东西的,得了丧失症就麻烦了。我还是努力地为了不作出『顺着自己的欲望堕落地生活』的回答而磨练自己吧。 那么,就到这里吧。 如果我拙劣的文章能够帮助大家消磨闲暇时间的话我会感到很荣幸的。 万屋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