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咒》 第1章 金家诅咒 我爸虽然只在西村卖蜡烛,但在整个西城都有名——有名的有钱赚没命花。 金家三代单传,代代生两男,老大养不到十岁就会夭折,活下来的只有老二,虽然能娶妻生子,却活不过50岁,没有一代能逃得过。 到了我爸这一代,金家竟然生了个女娃,直到我过了24岁生日,全西村炸了锅,说什么我早就死了,只不过被鬼怪附了身。 我爸被气得追着人吵,半天才找到了根源,原来是村里来了个神算子,扯着嗓子到处喊: 生来童身带凶煞,命中脚底亮七星。 三岔路口寂亡魂,长明烛旁鬼临门。 一脚阴间一脚阳,此身此命恐先绝。 没过一会儿,那算命的就被我爸逮住暴打了一顿,鼻青眼肿的逃走了,临走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什么“自欺欺人”之类的话。 但我老娘可是不干了,哭天抹泪的说嫁给我爸多委屈:“我要是知道你家这种情况,还能嫁给你?你作死别拉着闺女!” 我爸早先就因为这个觉得亏欠,当下一咬牙一跺脚恼得回了屋,我老娘见胜了愣是把神算子给请了回来,问到底怎么回事。 那神算子摇头晃脑的说我命沉死劫,要是个男娃早被金家的诅咒带走了,饶是女娃如今也快了,除非能找个命格相配的丈夫嫁了,才能免遭厄运。 我老娘皱了眉头,说光命格相配,也不能没钱吃苦受罪不是? 神算子捋着胡子说就算要豪车别墅都没问题,我老娘立时高兴的跳了脚。 可我是无神论者,哪里能逆来顺受的让这些糟糠迷信戏耍:“大师是吧?等您把豪车别墅拿给我,咱再聊,可以吧?” 说完我就把他推搡着往外赶,骂他是骗子,我老娘被我气的够呛,说我跟着我爸一起作死,坐在屋里呜呜直哭。 我也不哄,本来嘛,被我爷俩气哭,也比被神棍骗哭要好。 本想着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但谁特么想得到,第二天晚上,那神算子愣是穿了一身唬人的黑色长襟,拖了一双锃亮的大皮鞋到了我家门口,眯笑着丹凤眼,正式的奉上了豪车,房本。 我当时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我娘却是高兴得紧,合不拢嘴咯咯笑着打听男方的情况。 神算子一听拍手称绝,男方姓单(shàn)名宁,说是发迹于西塘的大户,高大帅气,算起来是富三代了。 “人家单家够重视金朵,想让俩孩子先去西塘祖祠见面,唯一的要求就是衣服穿得隆重点,都准备好让我带来了,到西塘口换上就行,如果合眼缘父母就见面定婚事,行吗?” “周到的人家!我看行!”我娘笑得褶子都没了,一百个满意。 我不由得警惕,毕竟我又不是什么国色天香,高富帅能落在我头上?当谁傻呢!而且怎么还要求穿着? 虽然心里奇怪,但嘴上却没拒绝,毕竟是因着我没拒绝才和单家合了婚,作了这么大的祸事儿,总得和人家当面说清楚才行。 于是就在老娘的推搡下,半推半就的随着神算子离开了。 从西村往西走就是西塘,神算子将车开到西塘门口,然后拿出隆重的衣服让我换上。 昏黄的车室灯下,我看着落在手上的大红喜袍和黑色盖头,浑身一抖,从手麻到了头皮。 “黑…黑色盖头?还有喜袍……这……”我声音不自觉发抖。 神算子下车背对车窗,嘿嘿低声笑了起来:“你尽管换就是了,单家对你满意的很,喜袍和黑盖头是准媳妇祭拜祖先的行头,一进西塘,准媳妇就必须穿戴整齐,总不能全是大红色吧?” 我咽了口唾沫,攥紧拳头,心道这家人可够奇怪的,但这是法治社会,我说清我的事情就能走了,能出什么事? 这么想着,穿好红色喜袍,带上黑色盖头,就随神算子进了西塘…… 要命的是,路灯只在村口有,我盖着黑色盖头,只能低垂着头看他脚步跟着。 眼看着越来越黑,我心里越发没底,正想问还有多久,神算子突然停了。 “到了?”我抑制着紧张感,从黑色盖头底下往最远处看,隐约能看到三条岔路口,再远处就看不得了,更别提什么祖祠。 正纳闷神算子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递到我手旁一只饺子:“进去祖祠前先吃了,就一个饺子,也是习俗规矩。” 听罢,我浑身冒了冷汗,总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但说祭祀见祖先吃饺子是习俗,谁也说不出什么,当下稳了稳才接过来吃了。 “怎么是生的?”一股子腥酸从口腔里蔓延,恶心得我立马想吐出来。 可嘴里的饺子不听话似的愣是往往嗓子眼里钻,入喉的瞬间,早先被黑盖头挡住的漆黑视线陡然亮了…… “咳……咳!怎么回事?”我捂着嗓子咳嗽,再傻也觉察出不对劲了,下意识就要把盖头掀开! 可刚抬手背后就被猛地推了一把,整个人禁不住朝前踉跄而去。 我顾不上重心不稳,拼了命的继续将黑色盖头掀开。 瞬间,眼前的视线天翻地覆,那明亮的源头竟然是一座祠堂,木门是敞开的,明晃的烛光下一座巨大的黑棺映入眼帘。 怎么会这样?这是单家祖祠?谁家祖祠里不放牌位放棺材? “别恨我,我也是为了你好!”神算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紧接着又是一推,我彻底被推得倒入祠堂。 “嘎吱——嘎吱——” 听着木门被移动的声音,我嗓子眼发紧,来不及犹豫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回头就要冲出祠堂口,可木门却眼睁睁被神算子“嘭”的重重合上。 “老骗子!开门!”我气的使劲儿拍着木门,“开门!混蛋!” “别挣扎了,你出不来的!”神算子声音哆嗦,分不清是害怕还是高兴,“小的给您送来了!” 您?谁? 我一头雾水,听着接下来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几乎绝望了。 朱红色的门上竟然雕了一条黑金色巨龙,栩栩如生横亘两扇门上,那爪子雕在两门中间,犹如锁一般锁的紧紧的。 整个祠堂没有窗子,四周光秃秃,除了中间的巨大黑棺以及上面摆着的蜡烛。 黑棺盖子上雕刻着不知名的花种,但四面却是什么都没有雕写,奇怪的很。 但最奇怪的是那根蜡烛,虽然只有大拇指粗细,徐徐燃烧着却不见低矮,烛身上似乎还写着什么。 打量着,忍不住挪步仔细看去。 “骇!”我慌忙后退,浑身泛了一层冷汗,“是长明烛!” 这大刺辣辣的三个字,瞬间勾起这一路以来的记忆:黑盖头,红喜袍,饺子祭祀,老神棍口中的“您”,无一不在嘲讽着我不信的那几句批命: 生来童身带凶煞,命中脚底亮七星。 三岔路口寂亡魂,长明烛旁鬼临门。 一脚阴间一脚阳,此身此命恐先绝。 我肉皮子发紧,尽全力保持理智,如果按照顺序,此时我看到长明烛就应该有劳什子的鬼才对,况且我脚底是绝对没有七星的! 我脑中一闪,当即坐在地上,脱下鞋子。 “顺序都没对,肯定没鬼,把我和破黑棺锁在一起故弄玄,阴谋!骗……骇!怎么会?!” 看着白皙无暇的右脚底平白多了七颗北斗形状的朱砂印记,我瞬间抖成了筛子! 第2章 长明烛旁 命中脚底…亮七星? 脑子里轰隆一声,恍如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被压断。 我嗓子眼发干,操着发抖的手使劲儿对着脚底板搓,但根本不是能搓下去的颜料,这是什么时候有的?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我几乎绝望了,如果按照顺序,那接下来就是长明烛旁鬼临门! 长明烛旁…… 听着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条件反射般看向长明烛旁的黑棺…… “鬼……鬼!”我哆哆嗦嗦的说着,汗毛炸裂了般钻着凉气。 如果这里面真的有鬼,那按照批命的最后一句,此身此命恐先绝……我会死! “不行!金朵,你不能慌!”我强制自己冷静,不断的深呼吸,冷静还有生存的可能。 “呼!”不知过了多久,总算能维持身子不抖,脑子可以思考。 我攥紧拳头,开始打量着四周,批命里所指的鬼虽然恐怖,但从我进来开始黑棺半分动静都没有。 所以,也许是巧合! 我必须活着出去,我爸妈还需要我照顾,还有……学长…… 突然,长明烛再次落入视线,那经久不见衰弱的火焰照得我一激灵! “用火烧门!”这是唯一的生路! 虽然会引起大火,可只要防护得到还是能逃出去的!就算逃不出去,大不了拉着劳什子的鬼祠堂一起下地狱! 想到此,哪里还顾得上害怕阴森森的棺材,向前两步将蜡烛粗鲁的拔了起来。 “果然是长明烛,动作这么大,火焰竟然还这么稳。”我咋舌,脚底下加快步子走到雕龙朱门前,蹲下身在最底端点了火。 一分钟后,随着顺利点着,木门上开始“噼啪”作响,有火势汹涌向上蔓延的趋势! “再结实也是木头!”我终于露出笑意,紧接着后退几步,静待烧出个窟窿能立马窜出去。 可是随着火势越来越大,门竟然没有倒塌的意思,不过“噼啪”声却是越来越大。 到了最后竟然出了异样的声音! “嘭!” “嘭!” “咔嚓!” 是木头碎裂的声音,我听着急忙在大火中寻找窟窿,可上上下下找个遍,雕龙朱门哪里有生路? “不可能啊……”刚才巨大的“咔嚓”声明明是木头碎裂的声音,哪里来的? 想着,往四周看去,目光触及左侧墙边,瞬间呆滞。 只见边角处,赫然散落着一堆碎裂的木板,残破中那闻所未闻的花纹…… “是棺……棺材盖!” 瞬间!头顶的血‘刷刷’往脚底倒流,我下意识转去看向身后的黑棺。 “我的天!”这哪儿是什么棺材?绝对是棺椁! 我家是做蜡烛买卖的,自然也做冥烛,由于提供什么蜡烛和死者身份有关,所以见我爸研究过棺椁。 棺材是单独的,而棺椁是嵌套式棺材,越往外的棺材就越大,嵌套层数越多身份也就更高。 思及此,我不由得数了数:一层,两层,三层……九层? “骇!九层棺椁!”我腿脚虚浮,一时间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不,不对,根不可能!” 就算是古代天子也只有四层棺椁!这黑棺…… 我定睛看去,只觉得冷汗从汗毛孔往里钻,九层根本就是超出常识! 正呆滞……突然!只见那巨大棺椁边缘,一双苍白大手从里面探出来,攀附而上。 手骨盘根错节,随着用力越发突兀可见,紧接着大手的主人坐了起来,只露出肩膀以上…… 我死死的盯着,脊背发凉。 那是个男人的脸,他鼻梁直挺,一双哀而不伤的黑眸正看着我,如若寒星。 再然后他竟然站了起来,足有1米85高,他长发披背,穿一袭暗金黑袍,虽然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却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势。 这一切的一切,无一不在诉说着男子生前的有多少女人为他痴迷! 可……可那他妈是生前! “鬼啊!诈尸啊!”我回过神来,慌忙就要转身跑,却发现血液就像凝固了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你做了什么,放开我!要死了要死了!” 见我哭丧,他似略带嘲讽的笑了笑,随后迈着大长腿从棺椁里走了出来,缓缓朝我逼近。 “鬼大哥,你是不是生气我把门烧了?误会误会,我是被诓进来的,我出去就给你修!” 我几乎绝望了,以前我从来不相信鬼神,就连金家的诅咒我都觉得是巧合。 此时看着好好的死人诈尸,再倔强的三观都崩塌了。 男鬼此时隔着我仅半米的距离,由他而来的阴冷温度,冻得我寒毛炸起。 “鬼大哥饶命啊!我家里还有父母,我还没结婚,没人照顾他们。”我低垂着眼不敢看他,嘴上却不停的嘟囔。 男鬼的发型衣着都是古代的,虽然不确定到底是哪个朝代,可绝对不是宋元明清,也就是说至少上千年的尸体…… 思及此寒气连带着怒火蹭蹭往上蹿! 丧尽天良的老神棍,我金朵到底造了什么孽,让你拿个千年老尸来对付我! 感觉到越来越冷的阴气,我咬了咬了牙,猛然抬头看着越发近的男鬼。 随后逼迫自己露出笑意:“嘿嘿,那个,鬼爷爷,尸爷爷,您叫什么,我保证出去之后好好给你烧香磕头!” 男鬼眉头一皱,我刚要再说什么,却发现舌头僵硬的不能动弹。 “……”这是惹他不高兴了?我刚才说什么?连话都不让说,那岂不是没有活路了? 然而就在此时,男鬼竟勾起嘴角邪魅的笑了。 我看得莫名其妙,却见他随后伸手一勾,原本在地上的长明烛,又稳稳的落在了棺椁边缘。 门上的大火依旧在烧,却始终听不到分崩离析的声音。 紧接着男鬼屈身向下,我竟被迫随着他的动作躺在了地上…… “……” ‘你想做什么!放开我!’我发觉不对劲,想大叫,却喊不出来。 他笑得越发邪魅,长发垂落在我胸前轻轻拂过,迷离着我的双眼,同时舌头灵活的侵入,夹杂着男人的气息。 那星眸漆黑,仿佛将我吸进了茫茫宇宙,眩晕感让我浑身无力。 紧接着,腰上一凉,只觉得被一双大手敷上,放肆而温柔的游离在腰间,缓缓向下探去…… ‘唔…嗯…不要!’我心里喊着,‘放过我吧!我的第一次怎么能给鬼!’ 可不管心里怎么挣扎,身体仿佛不像是自己的,舌头彼此交缠无法控制。 “呵!”他轻笑带着压制,只觉得身上一凉,衣服就被褪到了胸前。 余光里,棺椁边缘徐徐燃烧的火苗,猛然变大变壮,连同雕龙朱门上的大火,仿佛要将整个祠堂吞噬。 他苍白的脸不再似方才的毫无血色,有了饱满的趋势。 一股痒痒湿湿的触感从胸口荡漾到小腹,化作沸腾的灼热萦绕在我全身。 瞬间,身体恢复了自由,陌生的感觉使得身子不自觉的扭动起来,不自觉娇羞出声。 烛光下,男鬼俊美的侧颜和完美的身材,几乎压倒了我最后的自控力,彻底沦陷! 他星眸更黑,喘息陡然深沉:“为夫单宁!” “嘶!疼!” 随着下身刺痛,周身的火势同一时间达到巅峰,棺椁古朴的四面被照得竟隐约出现了几行字迹。 可我根本来不及反应,疼得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3章 霍家祖宅 再次睁开眼,天已经蒙蒙亮了,我呆坐在地上直冒冷汗。 眼前的三岔路口不断提醒我昨晚的真实性,可我不仅没有人初夜该有的任何不适感,就连本该穿在身上的大红喜袍和黑盖头也不翼而飞。 再看三岔路口,周遭郁郁葱葱出现了两排树,本该在不远处的单家祖祠,此时竟也被一座高大的宅子所取代。 一阵凉风扫过,我摩擦着胳膊起身,是在做梦?可周遭的凉意却那么真实! “不可能是做梦!”不然我怎么醒来在这个地方? 烦乱间,突然有什么从口袋掉到了地上,黑红相间的,着实扎眼。 我怔住去捡,才发现是个镯子,但这四周连个人影子都没有,怎么进了我的口袋? 再者,眼前的镯子呈玉质,红黑对半拼接,中间似乎雕刻了几行镂空的字,单靠肉眼看根本看不清楚,巧夺天工,绝对价格不菲。 “嘶!到底哪儿来的?” “咔嚓!”耳边突然传来木门打开的声音。 我下意识将镯子一收,顺势望去,竟是神算子从大宅子里走了出来。 这一看,哪里还顾得上劳什子的镯子,昨晚的肮脏事儿顿时充塞记忆,火气控制不住的蹭蹭往上冒,勾起冷笑,迎上去抡起胳膊对着他‘啪’一巴掌。 神算子瞬间懵了,眼看着就要发火,一抬眼见到是我竟露出兴奋和不解:“终于找到你了!打我干什么?” “昨晚丧尽天良,今天就装13了?”我冷笑,攥紧拳头抑制不住满心的恨意。 神算子皱褶眉头看我,恍然拍了下额头,大喊了声‘误会’,说昨晚我是随着他进了西塘,可刚走到这附近我就不见了。 “当时我也慌张四处找你,最后发现,霍家祖宅落在西塘正中间,三岔路口后方下陷,属于白虎煞的格局,虽然有绿树环绕压制,但你天生带煞,双煞相冲就成了困局,索性就等天亮了再找你。” 他顿了一下又解释说,煞气相冲就是鬼打墙,幸运的就是被困一晚上,不幸运的会记忆错乱,有的会傻。 我听着一个激灵回了神,是霍家不是单家?是祖宅不是祖祠?是鬼打墙让我记忆错乱了?! 这都什么对什么啊?不过如果真是如此,之前想不通的就都通了,难道……? 思及此,我打量起神算子的神情,怎么看也不像作假,心里定了定,但想着鬼打墙的真实性,身子却不由得抖了起来。 真的有鬼?! 神算子笑着摇头:“别害怕,这后面就是霍家祖宅,霍先生还在等你,等你们结了婚,就不会出这些事了。” 结婚?我只希望赶紧离开诡异的西塘! 虽然心里抵触的厉害,嘴上却没反驳,没有到了门口不进去说清楚的道理。 临进门时又想起奇怪的镯子,也觉得晦气,于是随手一扔,只想着反正不是我的,万一是别人的,一定会来附近寻的。 霍家祖宅是个四合院,规规矩矩的东北西三面屋子,气派的很。 神算子说是霍先生岔路口后方的地都买了下来,扩了祖宅,又有钱又有孝心。 我‘嗯’声敷衍,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只觉得西塘这地方煎熬的厉害。 可等到了正厅见了所谓的霍先生,我立马蒙圈了。 眼前的男人,近一米八的身高,五官隽秀,一袭青灰色亚麻褂子,温文儒雅的气质尽显无疑。 “霍……霍青学长?!” 霍青,我喜欢并且追了三年的人,当然都以失败告终。 为了他我考上了枯燥无味的考古系研究生,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本来想给他一个惊喜,没想到我的相亲对象竟然是他! “金朵,好久不见。”霍青温和的笑,“得大师引见是缘分,我也有些喜欢你了,所以我们结婚吧。” “结……结婚?”我猛的掐了自己一下,总觉得自己在做梦,霍青学长在学校里看见我都是躲着走的,竟然在和我求婚! “怎么?不愿意?”霍青向前走了一步,明眸带着失落。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忙一边摆手,一边说愿意,他这才又重新露出笑意。 神算子在一旁拍手叫好,提议带我去见见霍青的母亲。 霍母在西房客堂,看上去也是个温柔大气的人物,笑嘻嘻的握着我的手喊儿媳妇,说霍青爸爸去得早,希望我以后多爱他。 我娇羞的就差把头塞在胳肢窝里了,最后还是神算子解了围:“双方父母单独见见?” 霍母笑着点头,说若是我家里满意就定下来,神算子倒是积极很,立马给我老娘打了通电话,最后商量竟将见面定在了中午。 一切都进展异常顺利,但我怎么都没想到,晚饭前竟得到了三后天结婚的消息,而且按照霍家的习俗,新娘子要在祖宅出嫁,还必须现在就住下来。 我虽然高兴,却觉得不对劲,这也太急了,而且哪有这样的习俗? 霍青抬手摸我的头:“委屈你了,是我决定的,你下午不是和我说了考研?我快毕业了倒是无所谓,你研一,会影响学习的。” “不委屈。”其实我想问,为什么不等到我毕业再结? 但看着霍青如沐春风的样子,就像吃了强力蜜一样张不开嘴。 吃完饭,神算子打点好也就回家了,我则是被安排在霍青旁边的房间睡觉,结果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 “金朵,睡了吗?”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是霍青的声音。 床头的蜡烛还没灭,我绞着手指娇羞的不敢出声,大半夜的霍青学长来我屋里做什么? 正想着,突然门‘咔嚓’一声开了,我浑身紧绷着,迅速闭上眼睛,心砰砰跳得迅速,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只感觉床头站了一人。 蜡烛的光摇曳的晃,我默默咽了口水,嘀咕着要不要睁开眼打破安静,可突的眼前一暗,蜡烛竟是被吹灭了。 我瞬时睁开眼睛,只见眼前一个黑影正在栖下,那高大的轮廓看得我心跳加速,紧接着冰凉的唇覆在我的唇上,舌头灵活的进入。 瞬间,脑中放了烟花般晕眩,我借着残存的理智,使劲儿推了推:“别,还有两天就结婚了。” “呵!”耳边传来一声闷笑,根本不理会我,动作竟然更大。 我被笑的满脸通红,霍青学长这是觉得我矫情了?也罢!反正要结婚的,既然霍青学长愿意,提前两天也没什么。 这么想着也主动迎合起来,唇齿间两人欲演越烈,直到贴合在一起。 那一瞬间,竟没有想象中的第一次撕裂般的疼痛,甚至没有感到他的停顿。 来不及细想,那舒适的陌生感根本控制不住,黑暗中,我沉沦在彼此的喘息间,一次又一次…… 第二天早晨醒来,身侧空荡荡的,我涨红着脸出了屋子,见霍青在院子里看书,赶忙走过去,却娇羞的不敢看他:“昨晚你……” 霍青将书放在藤椅边的茶几上,好笑的看我:“昨晚?昨晚你听到敲门了?为什么不开门?” “反正你不是都进去了,霍青昨天是我的第一次,你呢?”我脸烧的发热,鼓起勇气抬头看他。 却见他脸上的笑戛然而止,如沐春风的眼睛里迸出惊怒:“金朵,你昨天给我戴了绿帽子?” 我一愣,下意识慌乱…… 他在说什么?昨晚不是他? 第4章 真真假假 我被霍青吓得心跳加速,忙不迭摆手:“没有,我没有!” 祖宅里只有我们三人,根本没有第二个男人!昨晚明明是他敲了门进去的,不可能是其他人! 霍青冷笑,说我在他面前装清纯,早就不是处女了,所以才演了这场戏。 “演戏?我要拿我的第一次演戏?” 我跟本没办法想象这句话是从温润如玉的学长口中说出来的,就算他以前拒绝我,也是温柔的拒绝,冰冷嘲讽这样的词汇从不和他沾边。 “金朵,你就这么想嫁给我?如此不择手段,你真贱!”霍青狠狠抓住我的手,癫狂了一般。 “你……”我眼眶发热,听着他咒骂的话,心像裂开了一般。 霍青一直是我心里的阳光,可今天这么模样,我却觉得可怕。 “说什么混帐话呢?”突然,霍母的爆喝从身后传来,“昨天我亲眼看见你进了朵朵的房间!你忘了?” 被霍母一吼,霍青浑身抖了一下,握着我的手猛的收紧,瞪着我的眼里爆发出恨意。 但也是短短一瞬,随后别说眼里的惊怒没了,就连拉平的嘴角竟然也带上了笑,速度之快让我以为是看错了。 “朵朵,我逗你玩呢,你还真信了?”霍青松开我的手,摸了摸我的头,“别生气。” 我一听,顿时气笑了,我金朵向来不是个饶人的主儿,可遇到霍青从来都是压着脾气,怎么温柔怎么来,所以觉得我好欺负,蹬鼻子上脸了? “这种事你拿来开玩笑?霍青,你拿我当什么?” 霍母见我生气,狠狠打了下霍青后背,骂他过份,霍青忙不迭点头,说全是他的错,让我原谅他这一次。 随后又带起温润的笑,突然靠近我,低语:“大不了新婚之夜我努力一点。” 我见他态度诚恳,又想起昨晚的缠绵,干咳两声推搡了他一下,红着脸骂他不正经,当下什么火气也发不出来了。 霍母一看皆大欢喜,笑着让我俩去她房里吃早餐,去了才发现西房客堂桌子除了早餐,还摆了一盘生饺子。 “朵朵,这盘饺子本来是给你们结婚那天准备的,但是既然发生了关系就得讨个彩头,吃一个。” 说完还补了句,难吃也必须吃进去,霍青问我生不生,我得说生。 这生子的彩头我倒是知道,的确吉利。 于是娇羞点头,拿起生饺子就往嘴里放,只是入口的生面味着实难吃,就想着直接吞咽下去,快刀斩乱麻。 但谁料吞咽的瞬间,竟然弄破了饺子皮,瞬间,一股子熟悉的腥味从喉间蔓延开来,我不由得一怔! 这味道……这味道不是鬼打墙那天的饺子味吗? “生不生?”耳边传来霍青暖人的音调。 “生。”我抬头看着他宠溺的眼神,艰难出声,只觉得脊背发凉,怎么会这样? 霍母听完,笑着让我和霍青早点给她生个孙子,随后又将生饺子撤了,让我多吃点早饭。 感受霍母的喜悦和霍青的宠溺,随即摇了摇头,一定是我记忆错乱搞的鬼,祖祠棺材黑盖头红喜袍都是假的,难不成饺子味还能是真的? 这么想着,当即挂了笑岔开这个话题:“阿姨,神算……那个大师什么时候来?” 说起神算子,霍母“啊”了一声,随后拿出纸条给我:“差点忘了,苏大师给你的号码,他的。” 姓苏?我存在手机上,霍家似乎对他很了解的样子,不过这门亲事是神算子联系的两家,还是霍家提的? 我疑惑的看着霍青,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问。 “朵朵,你有什么事就和苏大师联系,他会转告你家里。”霍青突然握住我的手,露出愧疚,“我家习俗陈旧,你婚前不能回家,同样也不能和家里联系。” 我虽然奇怪,但见他这副愧疚的模样忙说没关系,反正也就两天了,忍忍就过去了。 接下来霍青和霍母忙碌结婚用的东西,我则是回了屋子,躺了一天,却没什么胃口,直到了晚上依旧烦躁得不行。 我满脑子都是早晨发生的事,霍青的表现实在是太奇怪了,我怎么都觉得他的惊怒和恨意做不的假。 可如果是别人进了我屋子,又不成立,因为这宅子的确没有第二个男人。 “啊!好烦!”我翻了个身将蜡烛吹灭,准备睡觉。 刚躺好,突然门“吱呀’一声,竟被推开了。 我浑身紧绷,霍青? 只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到了我跟前,我睁开眼睛,只见一个高大的黑影。 “霍青,是你吧?”这次一定要问清楚,今天的早晨对我的影响太大了。 但他根本没理会我,突然向下,冰凉的唇吻上了我,舌头灵活的撬开,坚实的手臂将我抱的紧紧的。 我被他弄得气息不稳:“你到底唔……是不是……唔唔霍青?” “呵!”男人突然离开我的唇,突兀的笑了一声,大手惩罚般摸上柔软发泄着不满。 “霍青?在吾床上叫别人的名字?女人,谁给你的胆子?” 嗡!我脑里子一片空白…… 什么意思? 别人的名字?他不是霍青!? 我嗓子干涩得说话艰难:“霍青,你又逗我是不是?” “忘记就要付出代价。”男人声音平缓冰冷,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和霍青完全不同的声音,让我再也无法忽视。 竟然真的不是霍青!祖宅里还有别的男人!我开始慌张,下意识挣扎,但我竟动弹不得一分。 “你放开我!畜生流氓!唔唔……”我怒了,张口就要骂,却不了吻再次凌乱落下。 而该死的,我竟然在他的撩拨下有了反应,随着身子逐渐升温,呼吸竟急促了起来。 应和着他的喘息,沦陷……在他要进入的瞬间,一滴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 就在我以为要完蛋的时候,身上的男人竟然停了动作。 “矫情什么?”他声音低沉,不容置喙,“把眼泪收回去。” 收…收回去?眼泪怎么收回去?你倒是收一个给我看看! 我一边哭,心里一边骂,突然,他慢慢起身,整理了衣服,竟从我身上离开了。 窗子氤氲而过的月光,婆娑在床边,自我眼里形成了一道高大的剪影,着实比霍青高了半头。 “你……你到底是谁?”我不敢相信他竟然放过了我,声音发抖,下意识护住胸口,竟发现身子能动了。 本该高兴的,可此时竟没有半分喜悦,这个男人不是霍青!可见昨晚也不是! “为夫单宁。”他声音沉稳,在黑暗中散发出无与伦比的气势,“最后一次,再忘必死。” 话落,眼前的黑影竟消失不见了。 “骇!”我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单……单宁? 记忆如洪水般涌来,那晚的刺痛深入骨髓,还有那句‘为夫单宁’! 所以,那晚的事情是真的?那我的第一次…… 不可能!神算子不是说记忆错乱吗? 怎么可能? 对了,朱砂痣!当天醒来因为神算子的话,我忽略了一个客观事实。 想着,当即将蜡烛点亮,利索的搬起脚底,眼前赫然出现的七颗朱砂彻底压断了心里足后一根稻草! 七颗朱砂痣,是那晚之前没有的! 我几乎崩溃,慌忙的抓起手机,哆嗦着给神算子打了过去。 不一会那边接通了:“金朵?” “救救我,有鬼!不是记忆错乱,是真的!”我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刷刷往下掉。 正哭诉着,脑子里一闪,突然僵直了身子,如果那晚的事情是真的…… 那不就是神算子亲手把我推进去的?! 第5章 生死同穴 想到这,脑子里还没理清楚,腿肚子却先转了筋。 真tm倒霉,这算哪门子事啊,我这辈子好像没做过什么缺德事吧?怎么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往我身上撞! “金朵,我们来的那天晚上,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难道不是被困在原地一晚上?” “你还记得什么?说话啊!” 神算子紧张的声音连续从电话里传来,那关怀的语气听起来实在不像作假。 我从来不是没脑子的主儿,当即胡乱摸了把眼泪,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如今这种形式下,要么我是记忆错乱了一部分,要么就是神算子骗我。 如果是我记忆错乱,我一定是需要他帮忙的。 如果是他骗我,那么当晚的情形他就都知道,我要知道他的算盘,更不能露出马脚。 所以,只有一个选择:全盘托出! “我被你推进了祠堂,里面有黑色的九重棺椁,上面的花纹从没见过后,然后……”我咽了口唾沫,将当晚的经过全都说一遍,包括那个来不不明的黑红镯子。 一边说,脑子里一遍浮现出单宁模糊的五官,忍不住战栗。 “命啊!果然还是晚了!”神算子像是被什么卡住了嗓子,字是往外挤着说的。 “还记得我给你的批命吗?” 提到批命,我看了眼脚底的朱砂痣,忍不住抖了三抖:“当然记得”。 神算子叹了口气,说我们金家的诅咒厉害,虽然我是女孩子保住了半条命,可我是注定不能嫁给活人的,本来想帮我破除这一劫,没想到还是晚了。 说着一顿,经过几秒死般的寂静,他才沙哑出声:“那镯子是不是黑红对半分的玉镯?” “你怎么知道?”刚才我跟本没仔细形容,此时听着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是阴婚!”神算子似乎憋了好大一口气,突兀长叹,“金朵,你惹上大事了!” 话落,我浑身上下止不住的哆嗦。 阴婚我是听村子里的老人讲过的,那可不是只有简简单单的死人与死人结婚入葬一种,还有活人嫁给死人,活活憋死。 而我这个活人如果被阴婚,注定是第二种! 我越想越是闷气,但却抱着侥幸心理万一呢:“阴婚可是需要大准备的,而且你当时也在场吧?我……你开玩笑吧?” 神算子呵呵苦笑说我傻,之所以我全程看到他,是因为鬼打墙造成的幻觉,我遇到的鬼极其难应付。 说着说着,他突然提到黑红镯子:“你以为会无缘无故出现?那东西可不是镯子,那是阴婚的婚书【生死结】,寓意生死同穴!如果没意外还在你口袋,扔不掉的……” 嘶! 我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这口凉气一直通到脚底,又麻酥酥的散向四肢,驱使着手往口袋里掏去。 触手圆润的质地让我一下子呆滞住,等到将东西完全拿出来,我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东西黑红相间,均匀的很,那质地光泽依然让我想到了价值连城,可此时偏偏望而生寒。 “怎么会……”我当真惹上大事了,“苏大师,救我!” 神算子听了我的反应也是一声叹息,他说本就是结个善缘没想到会如此,此命局要想解简直难上加难,如今只有两条路: 第一、过了今晚再忍一天,等嫁给霍青冲了我的煞气,就能安然无恙。 第二、一般鬼打墙都有提示,只要弄清楚晕厥前棺材提示和生死结里面的字,就规避命运风险。 神算子声音发紧:“你选吧!” 我苦笑,眼前虽然有两条路,但跟本就是一条。 “我没得选。”别说那口棺材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单单生死结里的字我就看不清楚。 神算子听我一说像是松了口气,说我选的对,为了预防男鬼再来找我,让我明天鸡鸣时分将生死结埋在三岔路口正中间,用白虎煞能镇着,埋好之后立马往霍宅走,不能回头。 “虽然只能镇一天,但足够让你顺利结婚了。” 我牢牢记下,手心止不住的冒冷汗。 等挂了电话彻底睡不着了,脑子里一团浆糊,虽然有了决定,可想不明白的事实在太多。 霍青为什么要背锅? 霍母为什么说看到她儿子进了我房间?是看错了? 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有想不出所以然。 这一宿根本没睡踏实,直到听到村里鸡鸣声才起身,外面已经蒙蒙亮了,竟和我那天醒来的天色相差无几。 我抄着生死结走到三岔路口,按照神算子的说法埋了,起身擦着满头冷汗,匆忙往霍宅走。 可临近门口,却看到了一双腿,我愣住抬头,竟是霍青在门前清冷的看着我。 第6章 主动求娶 看到霍青的瞬间,我脸色煞白,惯性又往前走了两步,张了张嘴愣是说不出话来。 “起这么早,我昨晚卖的力气不够?”霍青盯着我,薄凉的脸色带着暧昧挑逗。 这样的霍青是我从没见过的,若是以前,我一定羞红了脸,可知道了真相难免忐忑,昨晚去我房间的不是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还有,现在才鸡鸣时分,还不到五点,我从出来埋好生死结也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为什么一回头就看到霍青衣着整齐的站在这? 我脑子却愈发清醒,脸上却佯装出娇羞:“学长,你讨厌!” 他不是要演戏吗?好,我就陪他演!未婚妻又被人睡了,还要装自己睡的,我倒要看看他卖的什么关子! 但没想到,霍青没有丝毫异色:“朵朵是我心里最纯洁的姑娘。” 呵呵,纯洁?本年度最冷笑话吗? 对于那只鬼来说或许是,可对于他霍青,简直不要太讽刺好不好! 霍青说完像是没在意我的反应,伸手揽上我的肩膀往里走,暖心的嘱咐我再去躺一会,仿佛方才那句话真心是夸我似的。 我很是惊讶,不明白这么装的目的是什么? 虽然积了满腹狐疑,却没傻到去质问,等到了屋子里,思来想去还是给神算子打了电话,现在能信赖的只有他了。 没成想等我说完始末,神算子竟然哈哈一笑:“你这孩子,你以为我怎么联系上的你?是霍青让我去求娶你的。” 我瞬间呆愣,霍青主动求娶?怎么可能! 我在学校追他,他都不鸟我,还求娶?骗鬼呢! 神算子连忙解释,说他是霍家的风水先生,私交甚好,霍家祖宅的煞气越发压不住,眼看着霍家产业遭难,于是他就提议让霍青结婚的主意,冲喜。 本来凭霍家的家世,未来少夫人要在世家名媛里选,没成想霍青竟说发非我不娶。 这事霍母一开始是不乐意的,可神算子打听到我的生辰八字才惊觉我俩的命格相辅相成,合则旺,分则寡,是天赐的良缘。 “要不然霍家太太现在怎么会这么喜欢你?”神算子越说越挺开心。 随后又嘱咐我说,就算霍青知道,也千万别告诉霍母,老人家都封建,要知道儿媳妇婚前被人睡了,就算霍青再喜欢也是麻烦的。 等神算说完挂了电话,我眼圈早红了,他这些话算是解了我所有的疑惑,也收获了意外。 我跟本没想到霍青竟然这么爱我,怪不得他那么愤怒,霍母一出现他就认了,原来是为了维护我,怕娶不了我。 我心里愧疚得厉害,但又觉得这种事不说破比说破好,反正生死结也埋了,等到明天结了婚万事大吉。 正美滋滋的想着,就听着霍母叫我出去吃早饭。 我有些忐忑的进了西堂,坐在霍青旁边,暗暗发誓等结了婚一定要对他好。 “朵朵啊,你俩得努力给我生孙子知道吗?”霍母拉着我的手笑的开心,“再吃个饺子,说生!” 霍青低声笑,随后夹起生饺子放在我嘴边:“生不生?” “生!”我看着他,利索的将饺子吞下去,那破裂时的熟悉的腥味依旧让人发抖,可我哪里再想得到其他,满心全是幸福。 等吃晚饭,霍青和霍母说出去送请帖,饭都在锅里,让我什么都不用管,安安心心等着明天当新娘子。 直到霍宅只剩下我一个人,才兴奋的笑出声,嫁给爱情,是每个人女人的梦想,我金朵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把!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他和霍母这一去竟然凌晨了都没回来,又等了一会,实在困得不行,撑不住迷迷糊糊没了意识。 可是睡着睡着,突然感觉耳朵凉凉痒痒的。 我伸手摸了摸,语气嗔怪:“霍青,别闹,怎么回来这么晚?” “呵,女人,你想死?”突然,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单……单宁?”我瞬间没了睡意,身子僵直,这声音是单宁的? 怎么可能!我生死结埋了啊!当即想要转身看个清楚,却不料身子又被控制住了。 “想动?”耳后声音低沉,能感觉到语气里没了威胁,随后绵密的吻又落下。 床头的蜡烛烧的噼啪响,随着他将我翻身向上陡然熄灭,只感觉他的舌长驱直入,吻的我浑身发热。 “唔……唔!单宁,你放开我!”我对着他的唇狠狠一咬,害怕到了极致,也屈辱到了极致。 我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他怎么会出现,神算子不是说可以镇压一天吗? “该死,别动!”他声音喑哑,带着情绪,“不识好歹!” 不识好歹?! 这句话驱得我火气蹭蹭往上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竟吼出声:“不识好歹个鬼!我明天就要结婚了,你毁了我的生活知不知道?” 话落,我后知后觉一阵颤栗,冷汗刷的瘆了出来。 眼前,单宁的剪影落入眼中,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凉气足以让周遭将好几度。 “结婚?”氤氲的月光下,只见他嘴角弯起讽刺的弧度,声音冷的可怕,“如果不是吾你早就被霍家害死了!” 第7章 最后一次 霍家要害我?真tm是鬼话! “单宁是吧?我金朵虽然怕死,但鬼说话也是要负责任的,霍青学长对我情深似海,你别侮辱他!” 我本来就是对霍青满心的愧疚,此时竟被他这么说,饶是再害怕我也不乐意了!。 “侮辱?”单宁突然笑了,“这么晚了,你的好学长怎么还没回来?” 他的笑声带着嘲讽和磁性,犹如低音炮迷了耳朵。 “霍……霍青学长当然去送请柬了!”我气息起伏,心里咒了句该死! 长得好、身材好也就罢了,声音还那么好听,现在鬼行情都这么好了? “子时送请柬?”单宁突然靠近我,氤氲月光下,他眸子深邃的发亮,“如吾这般送到床上?” “无赖!” 他这句话一箭双雕,既说了霍青骗我,又提了让人羞恼的现状的,顺利激起了我的火气。 “单宁,你做的事我都记得!我不会放过你!” “凭你?”单宁讽刺出声,惩罚似的竟沉沉的吻了下来,直到他的手臂紧紧裹着我,游移深入,才暗道糟糕,后悔激怒了他。 此时屈辱感弥漫全身,我拼劲了全力挣扎,却丝毫动弹不得。 “唔!放开我!”我嗓子眼发干,气根本不够用的,身子被凉气裹着,随着衣服‘撕拉’扯开,我彻底绝望,一滴泪不由自主的顺着眼角滴落。 就在我放弃反抗的时候,竟没有意料之中的深入,只觉得手腕一凉,紧接着他就从我身上翻了下来。 一边起身,一边整理好长袍,本该狼狈的,可那动作竟该死的高贵,他背对着床站立,冷傲的不可一世。 他竟然忍住了,和昨天一样没碰我! “为什么……”我声音发抖,刚才明明已经感受到了他的欲望。 “吾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单宁出口就没有好话,好像在祠堂是我逼着他睡我一样。 但我此时也顾不得生气,只听他声音干脆却带着不容抵抗的威严:“西山保你,最后一次。” 西山?那不是西塘后面的山吗?保我? 没等我再问,只觉得眼前一花,明明近在眼前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我身子也恢复了自由。 下一秒,我蹭得起身,赶忙点燃蜡烛,低头看着手腕上红黑相间的生死结,冒了一身冷汗,竟然又回来了! 难道我注定躲不过这一劫了吗?可若说他害我,为什么连着两天都没强迫我? 但若说不是害我,难不成真是救我? 不可能!我想到霍青,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刚才他的话我都记得,可霍青学长对我情深至此,怎么可能会害我,由此可见,这男鬼狡猾的厉害。 当即越想越觉得不安,操起电话就给神算子打了过去。 果然,神算子听我说完直呼糟糕,说这只鬼道行及深,寻常的法子跟本镇不住,只是那生死结若是扔了肯定会再回来,可带着结婚会大凶。 一个冥婚,一个正常结婚,阴阳新郎并存是不可能的! “不能并存?”我心脏一紧,“霍青不能有事,苏大师,你帮帮我吧!” 神算子让我别着急,电话那边传来翻看资料的声音,过了将近五分钟,才有了动静。 “割破手腕,留半碗血把生死结泡在血里。”说完,紧接着提醒我这是唯一的法子。 我一愣,总觉得这法子别扭,我家虽然只是买蜡烛的,但多少接触些风水习俗,以前听过鲜血献祭,倒是没听过鲜血镇邪,尤其是女子的血,本身就比男人的血阴些。 “怎么?怕疼?”神算子咋舌,“金朵啊,我作为外人说一句,霍青对你挺好的,不过半碗血,没大碍的。” 见他这副为我俩着想的模样,我彻底打消了心里的疑虑,连忙应承下来,说只要霍青没事,别说半碗血,两碗都行! 神算子当即嘿嘿笑了,说没看错我,并嘱咐我立马去做,千万不要过子时。 所谓子时,就是半夜23点到1点之间,等挂了电话才发现已经凌晨半点了,当即准备了绢布,急匆匆到了厨房。 开灯,找到刀子小碗,对着手腕轻轻一划,血滴答滴答汇入碗中。 我能感觉到身子渐渐变凉,还有点晕,但好在刀口不深,血凝又能止血,根本没危险。 等到滴了半碗,我用绢布一缠,紧接着立马将生死结浸在血里。 “希望明天能顺利嫁给学长。”我勾起嘴角,在厨房里四处走看,想着得藏起来,总不能让霍青和霍母看到。 走动间,突然一股子熟悉的腥味隐隐入鼻,我禁不住停下,这几日熟悉的腥味一直是我的心结,如果单是在霍家尝到,我一点也不会好奇。 可怎么想,第一次尝到这味都是在来西塘的当天晚上,进入祠堂见到单宁之前! 想着,当即用力一吸,目光迅速锁在了厨台上。 只见厨台面板上撒了些生粉和没包的饺子皮,而面板旁边则是放了个小盆,盆上盖着屉布,可那股子浓郁的腥味就是从里面发出来的。 “到底是什么馅?”走到跟前,我忍不住捂了下鼻子。 紧接着伸手一抓屉布,就见那盆里血淋淋的扁圆型肉团映入眼帘,那肉团一侧凹凸不平,另一竟还延展着根管子…… “骇!”我只觉得脊背发凉,这东西我见过一次,“是胎盘!” 第8章 单线通话 “呕!”我张口就吐几口,胃里酸的厉害,像要把胃吐出来一样,刺鼻的腥味依旧往鼻子里钻,我端起小碗,拔腿就往外面跑,腿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虚浮。 等到了卧室,‘嘭’的将门锁的死死的,整个霍宅安静的只剩下我的心跳。 人肉!那是人肉啊! ‘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霍家害死了!’单宁的话疯了般从记忆里钻出来,我下意识摇头想为霍青开脱,却想不出半点理由。 只觉得嗓子眼干涩的想哭,胎盘的模样我根本不可能认错! 半月前,西村里发生了一起抛尸案,村东头的吴寡妇怀了个遗腹子,都快到预产期了,愣是被人杀了。 我老娘是个好热闹的,当时带着我就往前凑,结果就看到吴寡妇肚子活生生被剖开,只剩下半个扁圆形的胎盘,血糊糊的带着臭味。 惨状之下,当天晚上我就做了噩梦,所以那叫一个记忆深刻…… “呕!”想着,又是一阵反胃,扶着门框吐,没过五分钟,肠子都快吐出来了也没好转。 本来我就对霍宅忌讳,但因着霍青的缘故,想着总能爱屋及乌,但现在出了这事儿,想着霍母那堆满笑意哄我吃胎盘的模样,是一时一刻都不想呆了! “去他娘的婚前不能和家里联系!”我不管不顾的操起手机哆嗦着给家里打去。 只想着在霍家的委屈,绝不能这么受了,要想结婚,必须双方商量步骤,否则免谈! 但打出去半天,耳边一点声音都没有,拿起来一看竟然黑屏了,当即再打,却见那屏幕一亮一黑,显示拨号结束了。 “怎么打不出去?”我心里更急,晃了晃手机,却见信号还是满满地,“靠!” 我不甘心,又给爸妈的手机打了过去!本以为是对方电话的事,但出乎意料的是,十分钟过去了,手机电量很足,信号满格,可所有的电话都打不出去! “我手机坏了?可之前神棍的电话能打出啊!”我皱着眉头,拨号试了试,但没想到的是,竟然通了! “喂?金朵?”神算子似乎被我吵醒了,声音喑哑,“怎么了?生死结泡了?” 我咽了口唾沫,丝毫没有打通电话的兴奋,所有的电话都打不通,只能打通他的,是不是太奇怪了些? 但当下我也不敢乱想,万一是恰巧手机好了就打出去了呢? “泡了。”我尽量语气平和,“好在霍青没回来,要不然还真不好泡。” “那就好!”神算子声音提了几度,在深夜异常明显,“对了,霍青完事太晚了,说住在西城的家里了。” 等到挂了电话,我皱起眉头,霍青告诉他一个风水先生行程,而不告诉我这个未婚妻? 话说回来,我来了几天,霍青连个电话号码都没告诉我?不太不合常理了! “霍青……”我越发觉得奇怪,却又不敢做什么断言。 看着手机,一咬牙干脆有给家里打了过去,可偏偏亮了又黑的屏幕,打碎了我最后的希望! 手机竟然真的只能给神算子打! 在电量充足,信号满格的情况下,只能给他打,还能用科学解释吗? 我脊背发凉,脑子里不断回忆着这些日子的事,呼吸越发急促:“太怪异了!” 陡然,脑中一闪,浑身僵住了。 神算子一直说难缠的鬼让我出现了幻觉,刻意疏忽来西塘前说的话。 但如果我没听错,来西塘前,他说的和我合婚的就是单家单宁吧? 还有看见我就烦的帅气学长突然求娶,高门大户的婆婆笑里藏刀让我吃胎盘…… 难道是骗局? 单宁说霍家要害我,难道是真的? “朵朵,睡了吗?”突然,霍青的声音从门外突出响起。 我一个激灵,不断告诉自己,越是关键时刻越是不能慌! “才回来?”我懒洋洋的出声,刚睡醒似的,“等下,我穿衣服开门。” 说完,赶忙将床上的被子弄散,又将地上泡着生死结的碗藏在了床下,打量着四周没有什么破绽,这才长舒一口气开了门 门外,月光清冷。 霍青穿着亚麻质地的衣服,踏着婆娑了一地的月光,暖暖的看进来,这样子当真是温润人心,可我此刻只觉得冷,彷佛被阴谋包裹。 “朵朵,你去厨房了?”霍青见我迅速染上担忧,“看见胎盘了?” 嗡!我脑子一阵蒙圈,这么直接反倒让我无从质问。 只见霍青向前一步,摸上我的头:“吓坏了吧?其实胎盘是可以入补药的,很多孕妇生产后都拿回去自己吃,刚才妈看到屉布被掀开了,让我赶紧来解释,朵朵,你不会不嫁给我了吧?” 第9章 墓泊西山 我想了一万种对话,却没想到霍青这么直白。 就算胎盘能偏僻解释,可手机单线联系怎么解释? “朵朵?”霍青见我不说话,手从头顶游移到脸上。 他手掌温温热热的,我曾经无数次幻想他能对我这么做,可此时我竟然排斥,忍不住躲开。 “嫌弃我?”霍青本是担忧关怀的面色,立马冷了下来,大手偏执的摸上我的脸,“不想让我摸,想让谁摸?” 想让谁摸?霍青明显话里有话! 我反感皱眉,他明明知道我和别人睡了,也决定当做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拿话讽刺我? 又不是我想的!我是被逼的那个,本来我还感谢他的维护,可这话之后,只想冷笑。 有一次就有第二次,结婚之后被说一辈子痒痒话?我向来是泼痞的,到现在是对霍家的行为彻底失去了耐心! “这戏别演了吧!”我直直看着他,“霍青,我是喜欢你,可这不代表你可以践踏我的自尊,我和别人睡是我想睡的?我以为你演戏是为了维护我,但我才发现,显然不是,想糊弄我结婚然后讽刺我一辈子?” 霍青的手微微一抖,面色更佳阴冷,温润的眼里蕴含着越来越盛的怒意,但却隐忍不发。 我耸肩靠近一步:“学长的这副表情我不陌生了,这才是真正的你吗?霍青,我是想嫁给你,但既然你心有芥蒂,那就不结!糟蹋谁呢?” “休想!”终于,霍青爆发,他擒住我的下巴,狠狠看着我,“不结婚?你要去嫁给那个鬼东西?金朵,你不是一般的贱!” 呵!这是霍青第二次骂我,算是彻底把我气笑了:“我贱也比你们哄骗我吃胎盘好!变态!” 话出口,这就等于连着霍母骂了,本以为霍青会破口大骂,或者动手。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听到胎盘两字他竟然瞬间松了手,就连脸上的怒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秒钟,甚至更短…… 霍青满口哀求,眼里全是慌张:“对不起朵朵,我错了,我不能离开你,我要娶你!只有我能睡你!” 说着,手臂强硬的将我裹在怀里,对着我就要亲下去,仿佛只有这样才会将我紧紧捆在身边。 我吓的不由得后退,所有的细胞都在抵抗,这个反应让我吃惊,我竟然不喜欢霍青碰我! “明天!明天再睡!我会嫁给你!”好女不吃眼前亏! 话落,霍青动作一顿,满脸的不可思议:“真的?” 我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胸脯喘息着起伏不定,手心冰凉,饶是对单宁,也没这么害怕过。 “当然,明天我会嫁给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我尽可能露出微笑。 霍青当即大喜,又恢复了温润如风的笑,摸了摸我的头,让我早点休息,仿佛之前盛怒和哀求的霍青跟本不存在。 等关上门,我才惊觉自己出了身冷汗,霍家这亲是结不得了! 我眼前的霍青,能在眨眼间变化情绪的……恶魔! 脑子里又不由自主的出现单宁的话,他说霍家要害死我? 可霍青只是情绪反常,而胎盘是人肉,虽然恶心变态,也不至死,害死两字从何说起? 相反,神算子的批命,明明是发生在我和他之间的,难道不是说单宁害我更贴切吗? 可神算子明明是霍家的人,但他那晚不仅推我进祠堂,还对单宁说‘给您送来了’。 但如果神算子是单宁的人,那有为什么帮着我镇压他?又为何牵扯进霍家?直接阴魂将我困住关着岂不是更方便? “靠!”我只觉得脑子混乱,想着想着,隐隐约约一股子血腥味钻入鼻中。 我陡然想起床底的小碗,匆忙拿出来,眼下神算子的话是不能信了。 于是果断将血倒在屋子里的花盆里,看着红黑相间的生死结,也没有再带在手腕上。 “谁都不相信才是万全之策。”我看着窗外透过来的月色,整了下衣服,“天亮就逃回家!” 逃字说出口,我终是露了苦笑,要不是因为西塘连个路灯都没有,我现在就逃! 这些日子从惊吓到甜蜜再到惊恐,什么单宁,什么霍青,没一个好东西,我只想回家守着爸妈过日子! 还有那个劳什子的研究生,回去就退学! 此时我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根本睡不着,整了下衣服,才发现这几日霍家根本没给我准备换洗衣服,我还美滋滋觉得他们对我好,体贴! “傻缺!”我气骂自己,用剪刀将蜡烛拨弄的更亮。 可就在这时,口袋里的生死结竟变发烫,透过衣服都能被灼到。 我神色一凛,赶忙拿出来,只见那生死结的红色区域小小的两行镂空字迹竟血红填满,赫然明显了: “墓泊西山,尸魂几载; 忘断相思,命鬼石斛。” 第10章 祖祠再现 “西山?”单宁刚和我提完西山,生死结就出现了西山的题字,是巧合? 可明明小的不能再小的字,就算变了颜色也不应该能看清楚的啊! 想着,不由得凑近去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是烛光!” 烛光透过加深的字迹,竟然有了投影放大的效果。 可之前晚上我不是没有拿出来过,如果烛光有投影放大的效果肯定会被发现,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是因为泡了血的缘故! 可黑色区域怎么没显露? “真邪气!”我将生死结搁在放烛台的小桌上,不敢贴身,这两行字像是着了火一般往外散热气,“这东西是单宁给我的,到底何意?” 我想了一会只觉得头疼,像是突然间不舒服了似的,浑身酸软无力。 “不可能着凉才对……”如今是九月初,不温不热的。 病来如山倒,实在熬不过,就靠在床上等时间,直到天灰蒙蒙亮时才起身,可眼见着休息了几个小时,竟不见丝毫好转。 “先回家再说!”我摸了摸生死结,见它恢复常温揣在口袋里,拔腿就走。 出了霍宅就是三岔路口,此时天色还不算大亮,树木从霍宅一直延伸出去,仿佛一条逃生通道。 可我刚出门,却顿在原地,怎么也没想到三岔路正中间,竟站着霍青。 “想跑?”周遭绿树如荫,却抵不过他眼中阴翳。 我下意识后退:“没有啊,我出来透透气。” 现在还不到五点,他竟然在这等我,他怎么知道要走? “干什么去?”霍青一步一步靠近我,使劲儿拽住手腕一拉,他冰冷的目光刺得我脊背发凉,只觉得头更加晕了。 “霍……霍青,我真的没走想走。”我弯起嘴角,尽可能笑的自然。 霍青丝毫松手的迹象,讽刺更盛:“给我戴绿帽子,我忍了,现在去哪?去西山找那个死鬼?” 西山?我惊的看向他,怔住,他怎么知道西山?神算子只知道我被男鬼睡了,但后来我怀疑他,压根没再打电话告诉神算子这回事。 “你怎么知道西山?”我被捏的生疼,此时也顾不得了,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霍青盯着我,满脸邪气:“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金朵,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他害死了,竟然还敢背叛我,贱货!” 话落,霍青像疯了一般就要亲我,我左躲右躲,只觉得剩下的力气在一点点耗尽。 “你别让我恨你!”我梗着脖子,觉得羞辱。 但同时心里也一愣,刚才霍青说单宁要害我,而他救了我,与之前单宁的话简直如出一辙! 不过孰真孰假我一点都不想知道,只知道霍青想要睡我,做梦! 我斗不过单宁这个鬼也就罢了,还斗不过人? “恨?”霍青笑的发冷,“记住我就好,在这里,办了你!” 撕拉!上衣的袖子被撤了下来。 “靠!”我火气蹭蹭往上冒,根本不惧,梗着脖子迎上脸使劲就是一口。 “嘶!贱货!”霍青左脸被我咬出了血,手瞬间松了,捂着脸彻底爆发,“今天你就是死也要死在我家!” 我啐了口血,跳骂他死变态,随即拔腿就往西山方向跑,什么死不死的,本姑娘只知道不被你糟蹋就行! 然后令我意外的是,霍青两条大长腿竟然没追上我,没过多久人影都看不见了。 “难不成生死瞬间我潜能爆发了?”临近西山,来不及搞清楚,我就赶忙爬了上去。 管他什么情况,等完全脱离危险才行! 但奇怪的是这山低处根本就没有路,都是些乱石堆砌的,爬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到了半山腰,本以为更加凶险的,谁知竟平缓了。 铺路的石头已然不是乱石,而是青石板,整块整块的青石板也不是现代的痕迹,倒像是古迹。 “是地壳运动导致山体拔高了?”我想不到其他原因,也没时间浪费,一个劲儿的跑。 两个小时后,终于翻过了西山,打眼望去,手心却嗖的冒了冷汗。 这是一大片空地,周围还有山体围着,只余长长宽宽的一条路,曲折向前。 眼下是九月初,从季节上算是个秋傻子,但叶子大多是绿的,可这里却是满地枯到不能再枯的叶子,发黄发裂,像是被夺了生存的权利。 “太不正常了!”我擦了擦手里的汗,想起身后的危险,硬着头皮往前走。 如果说,我人生有什么事后悔,就是那晚跟这神算子来了这劳什子的西塘! 想着,又走了十多分钟,突然一坐高大的山出现在前方,我差点骂了娘。 竟然是四面环山!西山后面竟是个山谷……身后被霍青堵着,除非我再翻一座山,否则出不去了! “破身子!”我一阵晕眩往下倒,手强制撑住,又缓缓站起来,只觉得眼前花白。 禁不住折腾,又缓了十分钟才往前走,可这越走越是奇怪了,这处谷不光有山环绕,竟然还有小水洼,水洼清清浅浅的混着泥土,竟带起了雾气,越向前越浓,只能蜗牛速度摸索前进。 正走着,凭地起了阵旋风,这旋风越卷越大,雾气竟渐渐散去,我刚要加快步子,身子却陡然僵住,满眼的不可思议。 只见,大雾消散处兀得多了座屋子,那屋敞着的朱红色大门,竟雕了一条黑金色巨龙,栩栩如生横亘两扇门上,那爪子雕在两门中部,此时犹如犹如锁被打开了一般。 从外面看,祠堂里秃秃的,除了中间入目的巨大黑棺和蜡烛,什么都没有! 可饶是如此简陋,却历历刺目! “这是……”记忆疯狂的往脑子里钻,瞬间我双腿瘫软,“单家祖祠!” 第11章 死了更随吾意 “墓泊西山竟然应了景!”这祠堂棺椁里躺得是谁,恐怕没人比我了解了,“单宁!” 可祖祠不是在三岔路口吗?怎么会在西山后面? 还有,单宁说过西山保我最后一次,可所谓的保我却是建立在霍家要害死我的言论上。 从头到尾,霍家虽然奇怪,变态,但我跟本没感觉生命受到威胁。 相反是单宁……越发让人琢磨不透,想了想生死结上的字迹,我抱紧胳膊,试图让自己不那么抖。 不能忽视的是——生死结是来霍宅之前就存在的! 而生死结却是和单宁有关系! 单宁,神算子,霍青,这三个人物在我脑中乱作一团。 “谁在说谎?”我喘了口大气看像祖祠,“尸魂几载,忘断相思,命鬼石斛,又是什么意思?” 我试图让自己平缓,可却低估了眼前祖祠对我的阴影,只要看到这扇门,我就不断想起那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场景! 我没办法忘记,当初从家里出来一路上都在随着神算子的批命走,而如今又生死结上的话又在西山应验。 谁想自己人生被几行字牵着鼻子走?这感觉真tm的糟透了! “嘶!”我晃了下因情绪波动越发晕眩的头,眼前竟开始冒雪花。 眼下我不管回去还是继续前行,都没了体力,这里荒郊野外,如果昏过去逃不的一死! 当即心一横硬着头皮朝祖祠走了进去,单宁曾经说过西山保我,比起毫无生机的晕死,还不如赌一次! 祖祠依旧是记忆中的样子,我踏过门槛,径直走到棺椁前,手心冒着冷汗,面上却是装作波澜不惊的四处看:“单宁?” 突然,棺椁上完整的盖子惊得呆滞,闻所未闻的花纹,独特的让人过目难忘,可那晚应该碎烂了才是,怎么又完好的盖在了上面? “没在么?可这花纹没错啊!奇怪……” 我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朝棺侧看去,只见也是朴朴素素的黑色,跟本没有那晚失去意识前没记清楚的字迹。 “而且也没有长明烛!”这个认知让我不解,“单宁和生死结都提到了西山,如果这葬的不是单宁又是谁呢?” 说好的保我一命呢?我恼恨智商跟不上,耍我还是阴谋? 正想着,突然身后‘咔嚓’一声,是门关上的声音,我猛的回头,却浑身僵住。 只见被关上的朱红大门前,竟满脸惨白的神算子! “你怎么来了?”我震惊到无以复加,“靠,谁让你关门了!” 靠!那晚门关上根本打不开! 神算子穿了件灰色的对襟长衫,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滴冒着冷汗。 他焦急的扬起手里的香和蜡烛,走过来塞在我手里:“还有心思关门?你赶紧把这些点了,磕头。” 我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忍不住后退:“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那找你说的做?” “哎呦喂,姑奶奶,原来霍青说你不信我们是真的。”神算子叫苦不迭,“霍青都在家里急坏了,他说你不愿意嫁就不嫁了,千万别寻死,金朵啊金朵,让我说你什么好?” 念叨着,他将蜡烛香火塞在我手里,又用打火机点燃蜡烛:“不管信不信,赶紧点香,磕头,对你没坏处,你没感觉身子很虚弱吗?” 我听着迷糊,虽然现在不舒服,可和点香磕头有什么关系? “还是不信我?”神算子懊恼的拍了拍额头,“你没觉得蹊跷吗?如果我没猜错,那鬼物说过让你来西山吧?” 我瞪着神算子,不肯说话,谁知道他是不是忽悠? 再说我本来也没想来西山,还不是因为霍青那个死变态? “得!”神算子气的跺脚,“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金朵,这可是风水死葬之地,水洼青山,却生机断绝,漫山的死气,你本就带着凶煞,如今死气加持,不按照我说的话是想死在这里吗?” 我下意识是不相信的,可自从进了西山后边,的确晕眩的厉害,尤其此时眼前雪花视感越发严重,浑身冰凉,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似的。 “他是故意引你进来,要杀了你,你天生凶煞,对鬼来说可是上等的补品!”神算子恨我不争,“本来生死结泡了血能保你的,谁知道你偏偏跑过来!” 我硬撑着身子,心里嘀咕,难不成都是单宁的谎言? 可如果他想杀我,很容易啊,偏偏引我来这里做什么? “呵,大不了一死。”祖祠进了,却没见说保我的单宁,眼下神算子送来生机,除了赌也没别的选择。 当即咬牙,用香引了火,这香是一束圆炉香,点火的瞬间,香刷刷的竟断了三分之一的长度,速度之快令我咋舌。 “跪下跪下!”神算子却带了喜色,指挥着让我跪下将蜡烛戳在棺材前,举着香火三拜九叩才算结束。 这可是大礼,极其耗费体力,等我作揖完成,拿束香竟然刚好烧完。 “金朵,把棺打开!”神算子语速加快,眼里光芒更盛,“赶紧的,等我制住他,你就不晕了!” 我摇了摇头,说不出他哪里奇怪,又觉得他太看得起我,看棺椁巨大就知道盖子有多沉,我怎么可能打得开? 虽然心里不认可,手还是推了上去,然而下一瞬,棺盖竟被我随意一推推开了。 直到它掉在地上,我才回过神来瞪大眼睛:“我怎么可能推得动?” 惊异间,赶忙朝着棺椁里看,只见依旧是九层,依旧只有一副棺盖,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怎么回是空的!”神算子似乎被打击到,苍白的脸又白了几分,此时看着有些吓人。 “愚蠢!”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朱门外传来,只见门砰的被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顿时映入眼帘。 是单宁!记忆中模糊的脸,此时在晕花的视线里硬是清晰不起来,看了半天,只能窥得他长发披背,穿一袭暗金黑袍,饶是如此,周身威压依旧令人无法忽视! 这样的男人,足以让人沦陷,可如果是鬼,却是彻骨的胆寒! “你?”神算子看到单宁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怪不得!你竟然强行破棺!” 单宁淡淡看着神算子,勾起漫不经心的笑,却意外残忍:“想死,吾可以成全你。” 神算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突然快速走来拽住我胳膊,我下意识挣扎却被他迅速扼住了喉咙,愣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今天算我栽了,但我可不想死,同归于尽还差不多。” 单宁看了我一眼,模糊的视线中,那深邃而专注的眸子恍如救命稻草。 “吾从不受威胁。”他语气薄凉,“死了更随吾意,请便!” 我脑中嗡嗡作响,听到这句话心里竟酸涩,也是,他凭什么救我? 想着,当即想用尽全身力气挣扎逃脱,却不料终究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我已然到了西塘口的一颗老槐树下,我站起来活动了一番,竟是什么晕眩虚弱的感觉都不见了!难不成是做梦? “醒了?”突然,身侧传来低沉男声,我赶忙寻找,却见单宁站在我两米开外背对着我。 竟然……不是做梦?! 第12章 不回家是傻子 鬼不是都怕太阳吗?从方才到现在全是白天,这不符合常规啊! “你到底是人是鬼?” “鬼。”单宁背影伟岸,黑袍威严,明明两米,却仿佛隔了一个世界。 饶是心理有准备,但听到答案,还是不由得害怕的后退两步。 “那……神算子和霍青到底怎么回事?还有生死结的字!” 我声音在发抖,虽然不知道晕倒后发生了什么,但显而易见单宁救了我,可这并不意味着我要有什么报答,鬼就是鬼,人鬼殊途! 单宁似乎没发现我的心思,出奇的耐心,没有动不动就说让我死之类的话:“霍家不过是想讨好我,但却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讨好?霍家知道单宁?怪不得霍青知道西山。 单宁声音低沉,犹如低音炮般至达心底,可说的话却让我浑身发冷。 原来,从三岔路口开始到西山风水葬全是单宁的坟,可偏偏霍家盖了宅子,一开始得风水发家,后来因为霍家根本抵挡不住煞气,故而请了神算子勾通单宁帮助霍家。 “但霍家没想到吾定了冥婚的是你。”单宁波澜不惊,仿佛所说之事都入了不他的心,“胎盘是人体温和的阴气,你被喂食不过是保你与吾欢好不被损伤。” “那后面两天呢?”我瞪大了眼睛,“后面也是你安排的?” 单宁笑里带着嘲讽,只说一切都是霍家自说自话,没资格与他对话,那胎盘饺子是做了法的,只要吃了阴气会毫无声息钻入体内,连吃两天就可以慢慢等死了! 除非……和他发生关系,但我拒绝了,而他不喜欢强迫! 我心里咯噔一下,原来他要救我,但转而又羞愤难当:“既然不喜欢强迫,初次晚上,为什么要毁我?” “毁?”他声调不怒自威,“金朵,吾不喜欢这个字眼,洞房花烛,冥婚已定,行房天经地义。” “……” 我心里直接骂娘了!不都是霍家的自说自话吗?那你承认什么冥婚,什么洞房花烛,什么天经地义啊! “诶?不对不对!”我慌忙摸了下衣服,眼神警惕,“你方才怎么救得我,不会是耍流氓了吧?” 单宁突然笑了,那低沉磁性犹如祸水的笑声,让我竟有些急迫看到他的五官,记忆中很完美,可为什么会忘了呢? 而且自从第一晚后,就一直没再见到过他的脸! “青天白日的,吾更喜欢晚上。”单宁明显心情不错,“就算耍了,也是天经地义!” 呵!果然,单宁有一秒挑火我的潜质! 我强制自己冷静别骂街,好女不跟鬼斗,不跟鬼斗!单宁简直就是克我来的! “鬼大哥啊,那神算子说你强行破关而出什么意思?”我抓紧时间,将心里最后一个不解问了出来,“也是霍家安排的?可我怎么觉得神算子之前认识你了啊,他人呢?” 单宁本来高兴的声调,听我说完,竟带了一丝阴沉,冷冷说了句霍家还没那本事! “至于与吾有关的其他事,你还没资格知道!”单宁突然侧身,却不足以露出侧脸,自觉的阴冷气陡然涨了,“还有,叫吾夫君。” 夫君?不想说就算了,夫君个鬼啊! “单宁啊,你可能不了解我们现代人,比古人开放很正常。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被你睡,还是被迫的!但我不会要求你负责,所以冥婚可以不作数的,毕竟我是活人,你是死…故去的人。” 说完看他,却发现单宁看着我依旧是那副表情,仿佛我的话全是放屁。 “没听懂?”我皱眉讪笑,盯着他稍侧的头,忍不住想绕去看看,到底长什么样? “呵!”谁知,单宁竟淡淡冷冷的轻巧躲开,“你没资格知道吾的样子,也没资格与吾讨价还价,你是吾妻,如果你认为冥婚不合适,吾不介意让你变成死人,相反,如果你听话,吾保你平安。” 他话锋一转,看似漫不经心,却将我打入了地狱,他知道我心里的任何心思,而且打算缠我一辈子! 我清楚的知道,被鬼缠一辈子的人生意味着什么——发烂发臭! “单宁,我们谈谈。”我嗓子眼发干,是真的怕了,“我很谢谢你救了我,可你不能毁了我,我还有家人。” “谈也得资格对等。”他动了动长袖,“如敢二嫁,吾让你全家陪葬,回家吧。” 我本听着绝望,却不料最后竟听到他放我回家的话,当即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不回?”单宁声音不耐。 “回!立马回!”不回家是傻子! 说着转身就跑,跑着跑着似乎还听到他让我乖乖等他的话,但我丝毫没有停留。 只觉得火气随着离开西塘犹如脱缰野马,越衍越烈,钳制我的人生也就罢了,还威胁我的家人? 救了我也不能这么横吧? 我金朵可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想拖死我?不就是个见不得人的老鬼么,第一回合姑奶奶且先认输! 这世界上的大师这么多,我就不信没人治的了你!等死吧! 出了西塘压根没有车,我急吼吼跑了半个小时,体力也渐渐没了,想着先给家里打个电话,通是通了,但座机还有爸妈的电话竟然都没人接,我心里咯噔一下,当即奋力跑起来。 饶是用尽全力,等到了西村仍旧下午四点了。 我匀了几口气,擦着汗进了西村。 等进了村子,我才发现有些冷清,要知道西村开始人口大村,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人淹死。 今儿这事怎么了?难不成是吴寡妇的事儿出幺蛾子不成? “金朵,哎呦,你可回来了!”村东头的王二婶蹲在门口择菜,看见我蹭的站起来。 “王二婶,出什么事了?”我心里咯噔一下,开口询问。 “你赶紧回去看看,你家门口丧闹呢!”王二婶把菜往盆里一扔,“哎呦喂,这村里都不敢住人了,你老娘去告,现在还没回来!” 第13章 人命官司 听到‘丧闹’我没反应过来,但说到我老娘到现在没回来,又想起自己打了没人接的电话,当时手心就冒了汗。 也顾不得寒暄细问,急匆匆的往家里跑,离着半里地就听到呜呜哭丧的声音。 我急着眺看,结果竟见着家里院墙全是白花花的白绫,门口还停了方刺辣辣的大棺材! 要命的是,看热闹的哭丧的还不少,把路断了个七七八八。 “金老二,你闺女害了我爷们儿,今天必须得有个说法,要不然咱就报警!”女人撒泼的喊。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看热闹不嫌事大,说什么杀人偿命。 老爸低着头叹气,本来是长袖衣服愣是被扯散了,灰头土脸的,狼狈得很! 我看他这副窝囊样子,火气蹭蹭往上冒,迈开了腿直奔过去,到了跟前扒拉了挡着的人挤了进去。 “呦!丧闹?还真新鲜嘿,我家铺子不在这,货卖的好得顶,这是买不找冥烛来强买强卖了?”我漫不经心的笑,气死人补偿命,“啧啧,怎么还扯我爹的衣服啊,是买蜡烛还是抢男人发骚啊?” “小浪蹄子,你谁啊你!”那棺材前头的女人被我骂蒙了,缓过神来叉着腰唾沫直飞,“人说话狗打岔,你算哪根葱啊!” 老爸见我脚步紊乱跑过来拉我,似乎不敢相信,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嘴巴动了动愣是没说出半个字来。 我看着心疼,做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爸,等会再说别的。” 这女的不认识我,周围的人可瞬间炸了。 “嘶!这不是金朵吗?” “谁说不是,金家婶子去报警这不是白报了?” “人是金朵杀的?” “没准,这丫头又不是人,小鬼难缠呦!” …… 我听着笑,也不搭话,从小就是被指指点点长大的,这话如果能伤得了我半分,算我输! “你不是要报警吗?报啊!我认识你爷们儿哪根葱啊?弄没弄清楚啊就来我家哭?有本事报完警再哭!” 说完,我也不理会她什么脸色,抬手拉着老爹进了院子,将门一关。 门外几秒的呆楞后,又炸了。 先是那女人的骂声提高了几度,紧接着哭丧的声音更大了,仿佛真受了冤屈似的让我还命。 “死丫头你到底去哪了!”老爸拉着我往里面走了两步,眼里蕴着泪和怒气,“电话打不通?”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家里会问,可我还没想到怎么编才能让他们不担心。 “出了点意外,那地方没信号,回头再细说。”我心虚的岔开话题,“先别说我,这外面怎么回事?你暴打神算子的劲头子都去哪了?” 老爸听我这么一说,皱起眉头厉声:“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门口棺材里躺的就是神算子!我和人家横人家报警了怎么办?又联系不到你,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杀的!” “什么?”神算子死了? 我浑身发麻,怎么可能呢? 今天早晨还活生生要杀了不是?要不单宁救我…… 单宁!难不成被单宁杀了? 我嗓子眼发紧:“怕她报警?可王二婶不是说我老娘去告了?凭什么说是我杀的?” 老爸狠狠剜了我一眼,提到老娘,眼圈瞬间就红了。 “那男的叫苏郭,其实压根不是算命的……” 原来,今天早晨九点钟,那女人开门就发现了自己丈夫的尸体,正好老娘这些日子打听到了神算子的住址电话,没想到去了苏家正在办丧,看到神算子的照片老娘吓坏了,忙问我在哪,明明一起走的。 那女的一听不干了,咬紧了是我害了神算子,我老娘那脾气也不是盖的,当时就打起来了,谁也没想到神算子媳妇撒了泼,抬着棺材雇了人到门口哭丧。 两人针尖怼麦芒,闹得村里得不了安宁,坏事总是顺风传十里的,没过半天,西村停尸的事儿传的到处都是。 后来老娘骂累了,在老爸劝说下去报人口失踪,可没想到电话竟没人接了。 “神算子就是个骗子!他叫苏郭,根本不是算命的,就是个小商贩!” 老爸交代清楚来龙去脉,越恼怒越焦虑,一个劲儿走来走去。 “朵朵,你说你妈不会出事了吧?” “爸,你别担心,有我。”几乎是费尽全力才说完这句话。 苏郭不是算命的……这话如雷劈得我缓不过劲来! 他如果不是算命的,怎么会是霍家的风水先生?不是这么深的交情,怎么会帮霍家讨好单宁? 我只觉得呼吸困难,仿佛又一双无形的大手瞬间扼住我的脖子! “朵朵,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老爸突然看着我,“你别吓唬你爹啊!” 我恍若未闻,如果苏郭不是算命的,那最开始的批命是谁批的? 一开始看起来苏郭就是单宁的人,可今天苏郭和单宁敌对却是我亲眼所见。 可若说苏郭是霍家的人,一开始为什么要帮助单宁联系冥婚呢? 况且那晚听到的‘我给您送来了’那里面的害怕劲儿,可不像是作假。 我脑子晕眩,被夺了贞操,险些被害,如今老娘联系不上,我是在被谁耍的团团转? 单宁?霍家?还是他们压根一伙的? “爸,我没事。”我浑身发抖,攥紧拳头让老爸放心,可却是越像越气,到最后终是气笑了。 耍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思及此,本来就压不住的火气顺势嗡的上了头,拔开步子走到门口,猛的将门一开。。 门外的人显然一愣,安静了几秒,作势又要哭闹。 我打眼扫了一圈,也不知道哪儿来得力气,抄起地上的砖块照着要扑上来的苏郭媳妇就扔了过去。 “哎呦!杀了我丈夫还要杀我!”苏郭媳妇没躲过,干脆坐地撒泼,“报警,报警,没天理了!” 我笑着抄起电话,拨了110:“喂,西村报警,人命官司,赶紧来!” 话落,现场一片安静,傻了眼的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这么泼。 第14章 和尚,苏鲁达 苏郭媳妇挤出来眼泪鼻涕,配上她那副呆滞的脸瞬间成了笑话,她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来半句话,倒是回过神来的村里人,窸窸窣窣议论了起来。 “这丫头疯了吧?竟然报警?” “敢报警就不是她杀的!” “我就说咱西村人不能干这……” “你们的意思是苏郭媳妇讹钱?” “谁知道呢,警察来了就得了!” …… 我听着全当空气放屁,就西村这群长舌妇,能把活人说死,死人说活! 又等了几分钟,警车终于“嗡儿嗡儿”的开来了。 苏郭媳妇见到警察也来了劲儿,指着我一顿控诉,谁知警察压根不理会,只让她去所里做笔供时再说。 我爸担心的要跟着一块走,我皱着眉安抚:“老娘去报警这么半天没回来不应该啊,我正好去局里打听一下,如果老娘回来立马联系我。” 听我这么说,他才咬牙答应,但要求我一安全立马报平安。 等到了警局,警卫立马将我和苏郭媳妇分别带离,似乎要隔离审问。 但审讯室的门刚打开,就看到不到一米9的光头正严肃等着,看到我的瞬间突然眉毛一挑,摸了把光头,一脸惊问:“靠,金朵?你丫杀人了?” “和尚?!”我呆楞的看着他,这出类拔萃的身高和那颗增光瓦亮的大脑袋,化成灰我都认得! 和尚,大名苏鲁达,因为和尚鲁智深叫鲁达,所以就得了这么个外号。 西村有名的遗腹子,村里人都说他不吉利,说我丧命鬼,于是我俩没人问津的臭蛋就成了患难交,后来18岁,他和阿姨搬走,我几乎哭成个傻逼,但他却嘻嘻哈哈的笑,我当时就发誓再也不理他了。 谁料没过几天大学开学我竟看到了他,原来他早就知道,是故意整我的。 不过我俩美满的友谊只存了一年,这货就迎来了应有的报应——我忙着研究怎么追霍青,‘忍痛’把他‘抛弃’了! 用和尚的话来说:友情的小船说翻就翻,爱情的巨轮你永远上不去,在海里淹着吧! 于是乎,和尚剩余大学三年的乐趣就是看我怎么追不上霍青…… 终于等到毕业,我忙着考研,这货说是要去打篮球的,就联系的少了。 但谁能想到,这个终极理想去nba打篮球的数学系高材生,竟然出现在公安局审讯室里! 我小心脏扑腾的难以接受:“和尚,你没去打篮球?不打球当个老师也行啊,我很尴尬好不好?” 和尚一听,呱唧拍上脑袋:“我也很尴尬好吗?我他妈要审的可是刑事案,金朵你别吓我,你走错了吧?” 见他说正事,我干脆坐下来,翘起二郎腿,说这案就是我报的,肯定没走错,也肯定没杀人,不过真话他敢不敢信,就是两说了。 “嘿,你这不是埋汰我吗?”和尚坐在我对面,双臂叠在一起催促,“你说,我肯定信。” 我看着和尚笑,见他作势要打开录音笔,一把按住。 “你最好先别录,我跟本没杀苏郭,苏郭将我骗到西塘,霍青说要娶我,反而害了我,最后是一只鬼救了我。”看着苏鲁达脸色越来越难看,我笑的更灿烂了,“后面还要不要听?” “你耍我啊!”和尚拍了拍胸口,“你如果最后不笑,我都想直接升天。” 我白了他一眼,又觉得这措辞好笑。 “再说了,霍青怎么可能娶你?你追了三年,那是活生生把脸往屁股上贴啊!“和尚毫不客气嘲讽我,拍了拍桌子,”好好说,我录音了啊,支持我工作,珍惜你性命。“ 对于他这一套一套的,我嗤之以鼻,不过这种颠倒三观的事儿再早我也是不信的。 但如果不照实说,到时候警方调查起来务必会通过摄像头等渠道,查到我和苏郭出去过西塘的事实,想了想,干脆将鬼和胎盘的事儿去掉了。 “他把我安排在男方家里,我就没再见过他,男方家里可以作证的。”反正是警察去请,不用自己去西塘,就没什么怕的。 和尚似乎没想到我经历了这事儿,憋着笑看我,似乎在笑我被逼婚的惨状。 但眼下录着音,当即轻咳正色:“男方叫什么?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苏家为什么那么笃定你杀人?” 我想了想转述了老爸的话,说苏郭媳妇明显是为了坑钱,所以最后是我报的警而不是苏家。 “至于男方……”我嘴角一抽,“霍青。” 话音刚落,和尚眼色通红,嘭的一拳头砸在桌子上,脸色很不好看。 “苏鲁达你有病啊,横什么?”我想过他会问我真的假的,却没想到竟吓人的发了脾气。 见我质问,他将录音笔关掉,随后直直看着我。 “霍青?”说着往椅子上一靠,眼神刺痛,“你是我好兄弟,但你不能骗我啊,霍青这么烦你还让你住他家可能吗?!金朵,你还不知道吧?苏郭是我亲舅舅!” 嗡!我脑子里炸开了花,满心的不可思议。 苏鲁达随母姓苏,苏郭也姓苏,虽然知道他有个舅舅,但谁能联系到一起? 想到我刚进门瞥见他的肃杀的神情,忍不住解释:“鲁达,我真没杀苏郭,我也没骗你!” 和尚皱着眉头就要说什么,突然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 是门口的警卫,他冲着这边看来:“苏队,外面有个叫霍青的来保释金朵。” “霍青?”和尚蹭得站了起来,增光瓦亮的大脑袋瞬间起了层汗,他猛得低头看我,满眼惊询。 第15章 什么情况? 门口的人一身黑色运动服,独独穿了双白色运动鞋形成巨大反差,沉稳干净的对比下,那张帅气的脸格外突出,可他周身的气质却那么柔和,如春风袭面,暖了人心。 霍青? “你们通知他了?”别说和尚不知所谓,就连我都惊了。 霍青保释我?他怎么知道的? 和尚被我问的气笑了,捞起手划拉了大脑袋,左手叉腰骂我脑中风,说他根本不信怎么可能通知他。 “朵朵,是我去你家找你,叔叔说你来这了。”霍青向前一步作势要进来。 警卫一看,上前一步快速拦住他,随后偏头看着苏鲁达:“苏队,这……” 和尚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最终还是摆手让警卫放行,直到门再次关上,审讯室里气氛微妙了起来。 “你先别说话!”和尚瞪我,指了指我旁边的位置让霍青坐下,“说说前三天你在哪,和什么人在一起?” 听他问完,我始终看着霍青的表情,却见他格外从容:“苏郭自称算命先生说霍家祖产有难,必须冲喜,我开始是反对的,可没想到是金朵,我就顺势答应了,朵朵在我家住了三天,本来今天结婚,这丫头逃婚了。” 我听着头皮发麻,越发觉得霍青不简单。 他并不知道我说了什么,进来之后却将单宁刨除在外,要么他有预知能力,要么他思维缜密的可怕。 “金朵逃婚?”和尚瞪大了眼睛,满是讽刺的笑,“怎么可能,霍青金朵,你俩串通好了吧?在我面前何必装?” 说完,他跟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重新打开录音笔,严肃的看着我一字一句满是警告,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让我们说实话。 “我没说谎。”我见和尚这态度,心缓缓冷了下来,顿时不想说话了。 霍青倒是一贯平和,神色不变的又将方才的话重述了一遍,也算表达了立场。 “你们所说的话都将成为证据,后果应该明白!”和尚气的将录音笔按停,威胁的不像例行公事。 随后语气生硬的让警卫将霍青带出去,走保释程序。 尽管他万分想破案,可在没有确凿证据和有人保释的情况下,也必须放我。 “一切有我。”霍青起身,临出门前微笑着看我。 这暖意激得我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直到到屋子里再次剩下我们俩才松了口气。 可旁边的和尚却爆了粗口:“金朵,你他妈……” “你他妈什么?”我听着气不打一起出来,刚才就逼着火呢,如今审讯结束也不用管顾了,“苏鲁达,你是不是觉得你巨有理?老委屈了?” 和尚也是个火爆脾气,被我一激上气接不过下气,就要骂回来。 我哪里肯给他说话的机会,语速快的像机关枪:“你舅舅该死,他冒充算命的蒙骗我家里,你随便去西村打听都知道那天的事儿,那句让我老娘深信不疑的批命我要不要给你念念?” 说着,在和尚铁青的脸色下,将“生来童身带凶煞,命中脚底亮七星。三岔路口寂亡魂,长明烛旁鬼临门。一脚阴间一脚阳,此身此命恐先绝。”叨叨了出来。 “我告诉你苏鲁达,如果你舅舅没死,我一定告死他!”我气性越来越大,脑子里满是祖祠那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场景,几乎咬碎银牙。 和尚的脸色由青转白,他不傻自然懂,如果我说的是真,苏郭又真的不是算命的,那么肯定有幕后黑手。 “好,就算我相信你。”和尚喘了口大气,“那你能告诉我霍青为什么不讨厌你了,相反要娶你?你又为什么逃婚?” 我听着心里咯噔一下,虽然我明知道是场阴谋,但我总不能把单宁带进来。 “真是好笑!”我佯装袖子有灰掸了掸,“怀疑我的人格魅力?霍青说他之所以疏远是因为太喜欢,连我爸妈都没请的婚礼就算再喜欢怎么结?逃了有问题?” 这话被我说的面不改色心不跳,和尚砸吧了下嘴,神色没有丝毫轻松,似乎根本相信还有这种操作。 我静静等待着也不再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警卫才又敲响门说是霍青的手续办好了。 “保密我和舅舅的关系。”和尚起身,川字纹越发明显,“电话保持畅通,随时配合调查。” 我点了点头,临出公安局前,又问了句有没有看到我老娘来报警,和尚摇头,说如果我老娘来他肯定见到了,没准去另外的警局了。 我听着疑虑,按理说老娘报警应该来离西村最近的才对,没道理往远处走啊,想着想着更要给家里打电话。 突然被门口的霍青挡住了去路,他不似方才的潇洒,满眼紧张:“我被苏郭骗了,叔叔刚告诉我他不是风水先生,胎盘和那只鬼都是他安排的,我还以为是你们故意利用我的真心,所以才情绪失控的,对不起朵朵,你还会嫁给我对吧?我是真的爱你!” 听完,我头皮发麻,脑子嗡嗡的,刚想要说什么,只觉得周身突兀的冷了起来…… 第16章 互相甩锅 我下意识看向四周,皱起了眉头,两侧的树连叶子都没动,哪儿来的冷气? “朵朵?”霍青向前一步就要抓我的手。 我回过神来,匆忙躲开,他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不就是说苏郭和他没关系,然后甩锅单宁吗? 但单宁上次说的什么?人家鬼大哥说了是霍家要巴结他,不也是将苏郭甩开的意思? 但此时,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断,苏郭就是个棋子,而单宁和霍家各有利益,现在都来和我卖惨? 真tm呵呵了! “第一,那个鬼也说和他没关系,那我凭什么让相信你? 第二,我现在要回家!” 这话说的讽刺利落,我本就急躁老娘的事儿,如今该说的都说了,绕过霍青就往路边走。 “金朵,难道你相信那个鬼的话?”霍青脸色铁青,紧紧跟着我,“今天是咱俩的婚礼,亲戚们都在等着。” 我一个劲儿的往道边走,穿过公安局所在的马路,拦了出租车。 “金朵!”霍青一把拦住车门,脸色铁青,“给我一个答案,今天…… ” “今天?”饶是我一直忍着此时也恼了头,“霍青,这个婚礼没有请我的父母,亲戚,没有领证,你觉得算tm哪门子狗屁婚礼?” 霍青被我这副似笑非笑的痞气惊了,似乎没想到每天在他面前温柔可爱的金朵也会骂街。 “惊讶?其实我连你妈都想骂,给你留没面子了,让开!”我狠狠拍下他挡在车门上的手,一头扎进出租车里,直接报了地址。 对于霍青,我心思是复杂的,毕竟喜欢了这么多年,可我脑子混乱,不论真相如何,在西塘的那段日子,被左右,被控制,还有那个胎盘的味道,都是确凿的噩梦! 既然是有阴影,想不通躲得远远的就好了,我还没傻到往上靠! 想着,当即将心里的愤懑压下,拿起电话给家里报平安,但竟然没有人接,眼下车子已经开出去一段距离,此时心里无措的快速慌跳不说,就连那股子冷意都越发严重,仿佛从毛孔中炸裂般。 “靠!”我心烦气躁,只想赶紧到家,“师傅,发麻烦您快点。”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到底没问什么,只点了点头,尽职的加速油门。 等到了西村,我下车直往家里奔,可到了家门口却愣住了,老娘竟在门槛择菜! “妈?”我整个人都呆滞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 老娘看见我将手里的菜一松,面色悲切,小步要跑过来抱我,可步子却慢的厉害。 我估计着老娘蹲麻了腿,赶紧迎过去抱她,老娘见状使劲儿骂我疯,问我去哪了,闺女人家的还进了公安局。 我被骂的讪笑,被审讯的时候我就想好了说辞,说谎是不可能的,只能删减说在那家人将我留在家里几日没有信号,神算子说已经通知了。 “这个老骗子,活该他死,丧尽天良!”老娘可劲儿的骂,骂着骂着又骂起我爸,“你说你要个爹有啥用?有生意照样去应酬生意了,死鬼!” 我一愣,怪不得没人接,老爸这个只要蜡烛店有生意必定不接电话的毛病还真是扎心,不过总算确定全家平安了。 “妈,赶紧做饭,我都饿了。” 我看着老娘中气十足骂街的样子,舒心笑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落了地。 回来就好! “死丫头,等着。”老娘听说我饿,立马端了菜盆子往厨房走,虽然走得快了些却是扶着墙,一边走一遍还喊着腿麻。 见着熟悉的语气和背影,我嘴角越发弯了,只盼着苏郭这事儿赶紧了结,从此一家人幸福到老。 可此时的我怎么也没想到,这才仅仅是开始…… 和老娘吃完饭已经八九点了,可没等到从蜡烛店回来的老爸,却等到了和尚的电话。 不过,他张口却是噩耗:“金朵,苏郭媳妇死了!” “不可能!怎么死的?”我心里咯噔一下,拿着电话的手发抖。 和尚语气沉重:“横死,问题是邻居有人看到你和苏郭媳妇一前一后进了家门,但我觉得你不是凶手。” “谢谢你啊!”我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觉得我不是,我本来就不是好吗? 真是晦气!连续两天,苏家人一个两个都往我身上死! 这话是反讽了,本以为和尚会驳两句,却不料他却跳过争吵,意外冷静的开始了阐述。 原来苏郭媳妇所谓的横死,是被刨了腹,法医已经验证苏郭媳妇那大肚子不全是肉,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死亡现场血液横流,唯独肚子里的胎盘被拿走了。 “如果我没记错,咱们村子里的吴寡妇也是被刨了孩子,胎盘给割走一半,当初判断为仓促作案,而这次的案子时间明显富裕,单挑了胎盘。”和尚说的时候有些痛苦,最后念叨了句这是苏郭最后的骨血。 其实我也想不明白,凶手显然目的在胎盘,可若要胎盘大可以等到生产再要,何必这么残忍? 我张了张嘴也是不好受,倒不是因着苏家全死了,而是因为苏鲁达,就算当年村里都说他遗腹子不吉利,他也没这副样子。 “明天我去你们村子里调查下吴寡妇的案子,至于舅舅的死…… 有霍青给你作证,如今舅妈又死了,你以后应该不会有麻烦了。”和尚算是说了唯一的好消息。 等挂了电话,本该平静的,我心里却发慌。 倒不是担心,而是冷的,从公安局出来这周身始终没停过,似乎黄昏之后越来越强盛,根本不符合常理! 我摩擦着胳膊哆嗦,脑子急速转动,突的灵光一闪,脸色发白:“是单宁?” 思及此,心里刚要反驳,毕竟他没做出过伤害我身体的事才对…… 然后话不及一二,熟悉的声音竟在耳边响起:“呵!不算太蠢。” 骇!真是他的声音! 我全身细胞都在抵抗,后退着看向四周:“单宁,你到底想做什么?不是说放我回家吗?纠缠我算什么好汉?” 话落,只觉得身上的冷气打了旋儿般离开,身上也在恢复温度,再看远处三米外兀的出现了个黑袍。 第17章 公鸡至阳 他背影伟岸,仿佛多看几眼就会沦陷。 “这是惩罚,离其他男人远点。”低沉的声音从背影前方传出,“小心你母亲。” 惩罚?靠!不会是因为霍青吧? 我陡然想起在公安局前的场景,嗤之以鼻,怪不得那时候突然冷了,小气鬼!以为自己是谁? 还有小心我老娘是什么话?一会用我全家威胁,一会有诋毁老娘? 我冷笑,也顾不得对单宁的忌惮,张口就要反驳,却不料眨眼间,那背影竟然消失不见。 “真tm……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气的一抖,干脆翻到在床上,“克星!瘟神!” 骂着骂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周围暖和了的原因,竟然睡着了。 可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竟觉得有什么在动,伸手去抓时睁开眼睛,却见漆黑中被窝里竟有活物。 “骇!”我顿时没了睡意,叽里咕噜往床下爬,屋子里灯的开关在外面,顾不得出去直接拿打火机点了桌上的蜡烛。 昏昏黄黄的烛火下,只见床上竟是个大公鸡,眼睛绿豆般盯着我,这大晚上的令人毛骨悚然。 我吓得腿软,赶紧往门口走,却不料刚要开门,却听到了咔嚓上锁声。 “谁在外面?”我使劲儿开门,就是打不开,家里进贼了? 正想着,屋外竟传来了我老娘的声音:“朵朵啊,你听妈的话,要么和公鸡睡一晚,要么抱起公鸡走往西走三圈……” 饶是这话从我老娘嘴里说出来,还是吓得我抖了三抖。 “妈,您说什么呢?”我声音发颤,这是一个妈妈该说的吗? 话落,竟是没有一点回应,床上的大公鸡也不叫,见我盯着它,竟陡然扑楞起翅膀! “骇!”它突然的动作惊得我连连后退,待看清时却是吓坏了。 之前害怕烛光又昏黄,根本没看清楚,还以为是普通的红色公鸡,如今到了近处才发现竟然是白色! 这白色公鸡是正阳之物,比普通攻击阳气更为充裕,可要怪就怪西村传言多,以前听老人们讲阴婚的时候说过,白公鸡可是替代阴婚的首选! 可一挨着阴婚,怎么都不吉利! 我觉得身心都颤抖了,手心蹭蹭冒汗,根本不相信老娘会这么对我! ‘小心你母亲!’ 单宁的话如灵光一闪,出现在脑海中,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 还以为单宁故意欺负人,但我竟然忘了,他向来不说废话! “妈,你出什么事了?被威胁了?”我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老娘绝对是对我最好的,今天去报警之前肯定也没问题,就算去远处的公安局,两个小时也回来了,可老娘竟然消失了多半天,问她去哪,如今想起来也被她哭着挡了过去。 可如今这副反常的样子,用脚豆也能想出来,失联的那段时间绝壁出了问题! “咯咯…… ”没等到回应,那大公鸡竟然扑楞着翅膀忘我身上窜,烛光下的鸡眼如炬,亮的吓人。 我看着生寒,下意识躲避,却不料那大公鸡就像长了前后眼,‘当啷’一口…… 顿时,右手上侧后方的竟是被咬没了肉! 再看那公鸡,竟然将咬下来的肉连着血,跟吃小米一般吃了进去。 “撕!”我疼得我花花往下掉泪,“真tm,这是只斗鸡吧?连只鸡都要欺负我,看我不把你撕了!” 忍着手上的痛,咒骂看向四周寻找能撕了它的工具,要是饶了它,我真怕这晚上要被啄死了。 正想着,突然看到梳妆台边的剪子,精神一凌,大步迈过去就要拿,那白公鸡越战越勇,竟然朝着我扑来。 “呜呜呜呜…… ” 就在我堪堪躲开,拿上剪刀的瞬间,寂静的门口竟传来一阵细碎的哭声,那哭声病恹恹的,却从门缝哭到了心里,是老娘的声音! “闺女啊,你可不能杀了那鸡!”老娘声音压抑,仿佛刚才没回复我是在无声哭。 这个认知让我心里咯噔一下,不过树上还是将见到拿了起来,饶是心疼也沉了声音,问老娘到底出什么了什么,如果不说,我就杀了那只鸡。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老娘就赶紧让我助手:“我说,闺女啊,你别冲动!我告诉你怎么回事,我说!昨天…… ” 我停了下来,用剪刀威胁着进攻的公鸡,注意力到底被老娘吸引了去。 原来,昨天老娘本来是去报警的,打算去的也是西城公安局,可刚出了西村口就遇到了霍青。 “霍青?”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一时间有些懵。 老娘哭着说是,就是我喜欢了很多年的霍青,见到他时似乎正在往西村里走,遇见老娘就停了下来,脸色煞白说我被鬼拐跑了。 “我哪里信,就问起具体情况,结果那个霍青提到了单宁的名字。” 单宁是神算子给我提的亲,除了我家里人没人知道,老娘见霍青说出来完全信了。 随后告诉霍青苏郭死了,她现在想见我。 “那个霍青是个好孩子,他说自己很喜欢你,但是你和鬼结了阴婚魔障了谁的话也不听。”老娘说到这突然哭得厉害,后面几乎用喊的,“阴婚那是迟早被缠死的,你爹迟早死,我不能让你死!” 老娘这话喊道最后几个字陡然一字一句又怔又冷,声音里带着撕扯。 “好在霍青给了好法子,找纯白色斗鸡。”说到白色斗鸡,老娘提高了几个音调。 原来,老娘失联,竟然是去捉鸡了,她说本想着拿着公鸡去西塘寻我,没想到等看手机那么多未接来电,给老爸回过来才知道我回家了。 “妈知道你不信这些,又怕你抵触,所以才出此下策。”老娘说完,又忍不住羸弱的哭了出来。 我听着哭声心口压抑,脑子里却全是霍青的话,他说是我爸告诉他苏郭死了的事的,但老娘却说是她告诉的说。 算算时间,他和我老娘见面的时间,神算子已经死了,那应该是我昏迷的时间,也许在还在西山后山。 霍青如果那么紧张我,没追进去看看到底怎么样,反而却去西村找我老娘,让她去捉公鸡…… 这他妈说得通? 第18章 阴婚次选 显然是狗屁不通! 如果霍青真的爱我想救我,而这个法子管用的话,他怎么不去自己抓白公鸡? 我气的发笑:“这也能信?霍青是好人坏人你都不知道,开门!” 老娘听我生气压根不管,说我什么都不懂,她虽然不同意我追霍青,是因为女孩子得矜持,但霍青可信。 “金朵,你今天不听我的话,我就一头撞死!”这话说的言语激烈。 我老娘好威胁人,以前没少用这招,可没死过一次,全是假招子。 “妈,这招你也就骗我爸!”正说着,突然那鸡趁我不注意又扑棱上来,对着流血的位置啄了一口。 “死鸡!”我拿起剪子就要去戳,白公鸡当真机灵,躲得利索,我算是见到普通鸡和斗鸡的区别了。 “靠!建国后不是不许成精嘛?” 我话里讽刺,结果剪子还没挥下去,就听老娘喊了声‘不要’,木门咚的一声,像极了用头撞门声。 我急忙刹住,满是不可思议:“妈,你疯了!” 老娘哭音决绝,说我就是她的命,如果我死了,她也不活了,让我赶紧听话。 说完,又是两声咚咚撞头。 我冷汗直冒,是真的害怕了:“妈!我抱着走三圈,我听话…… ” “好孩子,赶紧!”老娘一听,才破涕为笑,在门外的声音虽然有鼻音,却多了几分高兴。 我当下心中有再多的不满也是没脾气了,看着斗势兄凶凶的白公鸡,快速往前一把抓了起来,那鸡扑腾的厉害,歪着脑袋就要啄人。 我一口气无处撒,操起见到摸住白公鸡脖子,只要它一动就得掉毛。 那鸡也是机灵,动了几次,许是感觉到疼了,竟是慢慢安静了下来,被我抓着一动不动。 “走了吗?”老娘声音紧张,好在鼻音没了。 “马上!” 我无奈叹气,测算了下西面,随后才开始缓缓往西走圈,半圈,一圈,一圈半,两圈…… 没想到的是,随着走的越多,脚步竟越来越沉,两圈过来,我腿上像绑了十斤沙袋似的。 “不对劲!”我下意识想停下来,却不料那步子竟不由自主往上台。 周围的烛光竟随着我圈数增多来回摆动,将我和白公鸡的影子打在墙上,那白公鸡的爪子和我的步子竟是同步,格外骇人。 “怎么停不下来了,妈,救我!”我心脏扑通扑通跳,吓得眼圈都红了。 话落,门外竟是刺耳的笑声:“朵朵听话!很快就好了!” 饶是安慰的话,可这样的笑声…… 单宁的警告再次钻入闹钟,我禁不住脊背发凉,老娘这是怎么了? 两圈半…… 我脚步越发沉重,脑子开始发昏,门外的笑声一阵朦胧,那种虚弱感竟然比胎盘带来的更可怕。 老娘笑声越发压抑不住,刺耳的让人心痛。 我脑中灵光一闪,如今再不懂就是傻子了,老娘是要害我! 可是为什么? 步子依旧继续,意识却越发模糊,我感觉离死亡如此的近,仿佛只要我迈过三圈就活不成了…… 我不甘心! 老娘根本不可能还我才对,这不正常!可步子却朝最后一步迈去,我彻底绝望! “啊!”突然,门外一声惨叫。 我昏沉头瞬间清醒,同一时间脚也恢复了轻盈,本是尽力往后坠的力度,这一下子因着重获自由,整个人朝后倒去。 斗鸡咯咯地摔倒在地,饶是有翅膀子也被剪刀划的不轻。 我呆楞的看着方才迈步子的地方,拍了拍胸口,满是后怕。 可是刚才发生了什么?那声惨叫…… 正想着,门咔嚓一声开了,我往门口看去,瞳孔微缩,竟是老爸拿着惊慌开门,只是他发红的眼圈和手里的木棍异常醒目。 而我老娘就躺在他脚边,血正从额头淌下来…… 我没有办法形容此时的心情,明明刚从鬼门关回来,可血液仿佛倒流般,毛孔嗖嗖冒着凉气。 “爸,你杀了妈? ”我撑着地面起身,只觉得喉咙干涩的厉害,这句话字字清楚,却花尽了所有的力气。 脚边奄奄一息的白公鸡流着血,和老娘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讽刺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死的好!”我爸眼圈泛红,将棍子一扔。 “爸,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瞪大了眼睛。 老爸没理会我,眼神撇到地上的白公鸡,径直上前两步从地上抄起剪刀,对着鸡脖子夹去。 瞬间,鸡血四溅,这血腥气熏得我胃里翻滚,呕的往外吐了出来。 第19章 九重棺椁 我不敢置信:“爸,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就算我对人性充满不屑,就算霍青不喜欢我,但从来都是相信爱情的,就是因为爸妈。 据说,老娘是嫁进我们家后才知道金家诅咒的,那时候可以离婚的,毕竟就算怀了我,也是可以打掉的。 但老娘没这么做,所以即使老娘经常骂爸,他也是甘之如饴的。 甚至在我还听到过喝醉的老爸口口声声像老娘告白。 我还记得,那天月亮特别圆,老娘的脸特别红。 “我当然知道。”老爸身子晃了晃,手里凶器掉在地上的瞬间,仿佛眨眼就老了十岁。 紧接着,他噗通瘫跪在地上,对着老娘尸体的方向眼里涌起悲痛。 “金朵。”爸突然直呼我姓名,“消失的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 我想不通他怎么有心思问我去哪?不是应该给我一个理由吗? “如果说谎,你妈就白死了,懂吗!”老爸突然声嘶力竭,让人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我当时脑子都蒙了,什么对什么?我去哪跟老娘的死有什么关系?明明老娘就是他打死的,我亲眼所见,现在是要推卸责任吗? “你不说话?好!我替你说!”老爸瞪着我,眉间的悲痛染了厉色,“你和人结了阴婚!” 嗡! 这话惊得我起了层鸡皮疙瘩,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果不其然!”老爸脸上的悲切更加凝重,“你和他发生了关系?” 我死死咬着嘴唇,老爸到底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我谁都没说过! “羞耻?”老爸面露嘲讽,语气陡然凶得厉害,“羞耻不如你妈的死重要吗?” “爸!你怎么能这样?是!我是被鬼……可那时我想的吗?”我瞪着他,心里无尽的冤屈往上涌,“还有妈的死怎么可能不重要?我宁愿我自己死了!可妈是你打死的!” 话到最后,我是吼出来的。 “呵!你到现在还以为那个害你的人是你妈?”老爸的眸子在烛光下满是讽刺。 “什么意思?”我愣住。 老爸看了看我,神色复杂,张了张嘴终是出了声:“今天下午,你妈给我打电话,说她出事了,在西塘,让我去救她,结果我找遍西塘也没发现你妈的踪迹,可我却发现了霍家!” “霍家怎么了?”我声音发紧。 “如果单单是霍家倒没什么,可霍家坐落的三岔路口原本是一座大坟!” 老爸说他经营着蜡烛店,丧喜鬼神都知道些。 整个西城但凡懂点门道的,都知道西塘的大坟是世世代代不允许盖房子的,否则整个村子都会遭恶。 但偏偏霍家盖了,他当时觉得奇怪,西塘和霍家不仅没事就罢了,怎么还出了个富了三代的单家,不祸就是万幸,还能这么昌盛? “情急之下我去打听你相亲的单宁。”老爸露出冷笑,“你猜怎么着?整个西塘都说没有单家!” 老爸的声音缓缓地,却将我堵得掩口无言。 我本想隐瞒单宁的,到头来终是在老爸目光下败下阵来:“对,单宁不是人!谁知道神算子是骗子?不过爸,你怎么知道阴婚?为什么说害我的不是我妈?” 说完,我竟然有一丝轻松,说到底我就是个小姑娘,这些日子遭了这么大的罪,总算说了出去,连同心里的疑问,一起问了个痛快! 再看老爸,什么厉色,什么冷笑,仿佛只是一时生气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呆滞,不过这次却没再扯到别处。 他说老娘喜欢骂他,这种习惯已经根深蒂固了,所以每次打电话都会喊他‘死老头子’,但这次没有。 “一开始我很揪心,立马就去了,在加上声音对我就没怀疑。”老爸顿了一下,又说起在西塘的事儿。 没有一个人看到老娘,这本身就很奇怪了,等到他弄清楚大坟和霍家的事儿才觉得有问题,这个时候老爸心机的用公众电话打给老娘,说了半天,老娘愣是没听出来他的声音。 “闺女,你觉得可能吗?”老爸突然声调哽咽,瘫跪着看着老娘半天没出声。 我脑子里嗡嗡的,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老爸说的对,不可能! 爸妈打电话我听到过,还记得有次接了电话老爸没出声,结果老娘一通臭骂说他故弄玄虚,老爸问怎么知道是他,结果老娘说听喘气听出来的,三长两短,一看就活不长。 虽然张口就骂,可这俩感情好得不得了,说了半天话听不出来对方这件事,绝对不可能! “爸……”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没事!”老爸喘了口大气,清了清嗓子,才说到他匆忙赶回家看到的诡异场景。 原来,正在我生死一瞬间老爸在外面听到了鸡叫,进到屋子里却见老娘贴着墙哈哈大笑,脚站不稳来回打晃,手上还涂了层厚厚的泥巴。 “如果我没猜错,你妈见了你没哭,不扶着墙的时候走路很慢!” “没错……”我当时还纳闷,这么久不见,按理老娘该哭的,可她只是表现的很悲切,还有走路慢,我当时以为她择菜蹲麻了腿,“有什么问题吗?” “你妈被鬼附身了!”我爸叹了口气,不理会我呆滞的样子,径直说起鬼附身的征兆。 他说,鬼是没有脚的,附到人身上,脚底虚浮根本站不稳,不扶着墙只能慢慢走,虽然能附身,但人的眼泪鬼是万万流不出的。 还有公鸡至阳,鬼是万万不能碰的,除非刮了西边墙角常年见不到太阳的阴泥巴涂在手上。 “我宁愿我的判断都是假的,可当我看到她手上泥巴和白公鸡的时候,彻底绝望了。” 说完,一个大老爷们,竟然毫无遮拦的哭了起来,我酸涩的难受,却不敢哭,脑子里慢慢都是那句‘如果我说谎,你妈就白死了!’ 我颤颤巍巍喘着气,老娘被鬼附身这件事俨然是真的,但按照爸的意思,老娘的死是和阴魂有关系的? “爸!”我咽了口唾沫,“可阴婚的事儿你到底怎么知道的?和我阴婚有关?还有妈妈的事,你没想过有百分之一的巧合性?爸你……” “因为我们金家不是普通卖蜡烛的。”老爸突然截住我的话,目光深邃得令人窒息,“你是不是见过一尊九重棺椁?” “骇!”我惊愣看着他,只觉得脖子处仿佛有一双手被扼得喘不过气,爸竟然还知道九重棺椁!? 第20章 300年前,干尸 还有,我们金家就是世世代代卖蜡烛的啊,不是普通卖蜡烛的什么意思? “也许你无法理解。”老爸神情复杂,本瘫跪在地上,见状竟扶着地面起了身。 随后踱步到老娘跟前,刚收干的眼泪,刷的又掉了出来。 只见,他抱起老娘,如同抱着稀世珍宝,紧紧的抱向他们卧室床上,稳妥安放在床上。 屋子里有些黑,老爸却不开灯,径直走到床位,翻腾出一根紫色蜡烛,根骨分明的像极了竹子。 我不由得称奇,虽然不参与家里蜡烛店经营,但从小各色蜡烛各种用途也知道不少,比如单宁棺材上的长明烛…… 可如今这紫竹蜡烛当真从未见过。 老爸也不理会我,直接点燃了立在老娘床头,悠悠的烛光越燃越旺,仅两秒就将屋子照成了青色。 “怎么……”我瞠目结舌,青色的火苗简直闻所未闻! “你妈最少走了六个小时。”老爸等青色烛光稳妥笼罩了屋子,才低沉出声,“此蜡烛叫紫骨烛,阳为乾,阴为坤,验尸用的,生者头前点亮为普通火光,六小时以内为紫色,六小时及以上青色,是鬼气干扰所致。” “爸,蜡烛能验尸?”我下意识摇头,擦了擦眼睛,可屋子里的青色依旧耀目。 老爸看着我,神情复杂:“没有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不会错,闺女,这就是我们金家卖的蜡烛,也是世代经久不衰的原因。” 我听着手心冒汗,原来这就是不普通的蜡烛,可这也太不普通的了吧?特别的让人打心底胆寒! “另外你问的,我怎么知道阴魂,甚至你还想问我怎么知道九重棺椁,对吗?” 老爸还在说着,只是盯着我却露出悔恨:“我只知道西塘大坟,却不知道他叫单宁,如果知道我死也不会让你的!” “爸,我听不明白。”我有些急,“你认识他?还有九重棺椁这种级别当真存在?是什么人物才能用的?” 老爸见我着急,眼里涌起让人看了心惊的怜意,当即也不再绕弯子,沉声开口:“知道,并不认识。” 我听着本想松一口气,却不料竟听到了难以承受的答案。 “但九重棺椁并非象征级别,那是特质!而是300年前各大工匠合力而做!” 老爸这话一口气推到了康熙九年,当年西城武清区天降陨石,愣是在地上砸了个大坑,当场就砸死不少人,后来还没等处理,那陨石愣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本以为这事儿就了结了,可谁都没想到各地开始莫名其妙私人,死者浑身干瘪,没有伤口没有一丝血气,俗称干尸! “死尸脸色惨白,身体干瘪不是正常吗?”我愣住。 好像单宁第一次出棺时皮肤也有些干瘪,破了我的身子之后才开始恢复气色和皮肤弹性的。 “刚死的尸体当然不正常!”老爸摇头,“但时间长的尸体又不会那么完整,会直接腐烂掉,除非是干尸,并不是僵尸,而是被鬼霍乱致死的!” 我听着心里咯噔乱跳,麻嗖嗖的感觉从脚底往头顶钻,那单宁也是被鬼霍乱死的? “最后找到源头那鬼智慧远超常人,上面下令各大能家族平乱打造九重棺椁,各大能家族封印鬼却被鬼反杀,当场死亡。”老爸还在说着,声音缓了,“镇压之处竟寸草不生,方圆十里一片死气!” 听到这里,我压根说不出话了,西山后寸草不生的场景在脑子里回映,这个鬼……是单宁! “后来从封印之地竟逃出了幸存者,他告诉世人,鬼的智慧超出人们想象!” 老爸说,幸存者称当时封印鬼不过是趁着他睡觉之时,一个需要睡觉的鬼完全颠覆了意识。 当代大能家族也曾经对于鬼墓葬进行过调查,但墓葬规模之大,物品特殊,完全无从考证,对鬼封印后那大规模墓葬也不见了,不知道当时毁了,还是被鬼用最后的力量移走了。 “总之,幸存者闻鬼变色,后来也消失不见了,有人说幸存者死了,也有人说是被诅咒了,并且世代相传,永无宁日!”说到这,老爸眼神发亮,话已经不用再说了。 世代诅咒,除了金家还有谁? “单宁竟然这么厉害么?他的来历300年前的人竟然都弄好不清楚,还有现在的大坟竟不是他的墓葬!”我强压着颤栗,咽了口唾沫,无以言明内心的震撼。 陡然脑子一闪,骇然!所以我们金家和单宁是仇人关系! “爸,所以你的意思是,单宁和我结阴婚,又附在妈身上害我,都是要报复?”我想要把事情弄清楚,事情好像就该这样,可我却总觉得不透彻。 单宁如果要害我,在霍家的时候已经能杀死我很多次了,又何必救我? 就算他救我有联合霍青互惠互利的可能性,但也是为了让我乖乖待在他身边不是吗? 还有放我回来的时候,他说过让我老老实实的保证我平安,不听话才会危及到父母,所以我爸妈也算是他威胁我的筹码,他会杀掉筹码? 想着,脑子越来越乱,倒是想到了他生气我和霍青说话惩罚我的事,可已经惩罚了啊,没理由因为那件事杀掉我老娘吧? 他绝不是那样的鬼! “不然呢?”老爸眼里带恨,说虽然称为西塘大坟,但那坟本应该在西山后面的,他看到三岔路口前移到西塘,又见那坟上建了宅子才惊觉先人口中鬼本事的大,到底有多大! 简直令人颤栗! “霍家有百年历史了!那鬼清醒趋势已有百年,如今动作不是报复是什么?” 见老爸双目猩红,我总觉得不对劲,匆忙就开口:“爸,你冷静点,听我说,我觉得不是……呕!” 许是情绪激动,话还没问完,胃里一阵翻滚呕吐出来。 老爸见我异样,上前立马搭上手脉,瞬间瞳孔立时放大:“你怀孕了?!” “不可能!”我蹭的一下将手夺回来,人和鬼怎么会有孩子呢,“爸,别吓唬我,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老爸压根没回答我,脸色苍白,将我往地上一推,伸手就扒掉我的鞋袜,直看脚底。 “七星亮了!”老爸瞪大了眼睛,抓的我脚生疼,“都是命!” 我脚底下的七颗朱砂痣本就是印证噩梦般的存在,可如今从老爸嘴里连同怀孕两个字一起说出来,更让人无措。 第21章 乖,别吵 但这些日子的苦厄连击,我看着脚底下的七颗朱砂痣,只恍惚了一阵就清醒了头脑。 不解的看向老爸:“爸,命中脚底亮七星可是骗子苏郭的批命,你当时也听见了,不是不信?” 老爸摇头,说他不是不信,是压根觉得恶作剧,但他当时哪里想得到苏郭竟然能和西塘的鬼联系上? “要怪就怪金家世代都是男孩,而你是个姑娘我倒是舒心,甚至觉得会因为你的存在打破诅咒,可惜我大错特错。” 说完,老爸看了眼我脚底下的七颗刺目朱砂痣:“关于那个批命,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我便开始见到。” 听着,我竖起耳朵,抖了抖精神,却有些听不懂,开始见到?开始这个词用的挺奇怪。 “你满十八岁那年,蜡烛店里在你生日那天莫名其妙出现了白条子,上面写着你的八字,说是注定要入阴司的命,轻的很。”老爸皱眉说着,“诅咒我闺女我自然不信,还以为是村里人故意的恶作,但…… ” 但事情往往没那么简单,老爸说以后每年我生日接到的白条子都会加些字迹。 19岁那年是:生来童身带凶煞,命中脚底亮七星。 20岁那年是:三岔路口寂亡魂,长明烛旁鬼临门。 21岁那年是:一脚阴间一脚阳,此身此命恐先绝。 22岁那年是:三年之期。 “后面倒是没再递过,可到了你24岁生日那日,正是所谓的三年之期,谁想到神算子来村里散布的谣言竟是这几句,我憋了那么多年的气,终于找到恶作剧的正主,理所当然往死里打他,后面的事情,你知道了。” 老爸声音渐缓,语气越发无力,他说自责当时为什么没当真,即使在我失联的这段日子,他也只是想神算子之前的恶作剧就是为了骗婚。 “我这不是没事嘛!”我安抚老爸,现在我终于能理解那天老爸为很么那么狠的打神算子的。 老爸颓笑,说如果事情那么简单就好了,说到这才提起今晚发现不对今后,他又回了趟蜡烛店的事儿。 说当时只是发现西塘大坟变化和想起鬼的事儿觉得不踏实,才回去翻看祖籍,却不料打尘封已久的书,竟发现祖辈相传的诅咒并不完整。 “不是完整的诅咒?”老爸神色低迷,仿佛受到了什么打击,我赶紧开口,“还有,我们金家参与了封印,所以我们的祖业到底是什么?蜡烛为什么能封印和验尸?” 刚问完,风透过窗子刮了一溜劲儿,老爸抬头看了下时间,又擦了擦残留的泪迹。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子时了,让你老娘安稳点走,明早送葬。”说完,老爸下意识看了眼我的肚子,“你肚子里的孩子……算了,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送完你妈再说。” 我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制止了,看得出来,他想多陪陪老娘,就算今天的事儿没说完,但总没老娘重要的。 想着走了出去,刚走出没几步,余光就见屋子里青光泯灭,紧接着传来压制的呜咽声。 卧室里一片狼藉,我沉默着打了水,跪着将白公鸡地上的血水清理干净,等做完一切,躺在床上蒙着被子才放肆的哭出声。 心痛得不堪一击,我没办法接受,好端端的老娘怎么会突然死了? 我不相信是单宁做的,可不是他是谁?刚才看老爸的状态,那完整的诅咒应该和我有关系,他那么笃定单宁害死老娘会不会有确凿的理由? 想着,攥紧拳头,坐起身来恶狠狠地往肚子上大,不管真相如何,这个都孩子留不得! 我拳头的劲儿一下子比一下大,终于肚子里传来痛感…… 就在我以为要成功的时候,突然,周身冷气一凝,顺着毛孔往体内钻,于此同时我浑身上下仿佛血液凝固,瞬间动弹不得! “谁给你的胆子!敢动吾儿?”兀的,一只大手自背后绕到前方护住肚子,那黑色暗纹袖口的主人呼之欲出,“女人,你想死?” “你的孩子?呵呵!”我看着黑色的袖口,气不打一处来,是单宁无疑! “单宁,你连个脸都不敢露,有什么资格当孩子的父亲?” 我气的胸口起伏,如果能动我真想不顾后果的揍他一顿!简直不是人! 呸!tm!他本来就不是人! “想见吾?”单宁摸着我肚子的大手短暂顿了一秒,转而语气生硬的能气死人,“你没资格。” 没资格?简直了!他竟然说我没资格! “你要不要脸?有本事缠着我,让我给你生孩子,不给露脸?还能再不要脸点吗?”我不管不顾的撒了泼,气的翻过来调过去就是这么两句。 本以为被我骂着单宁怎么也要反口,却不料耳后轻轻浅浅的吻却落了下来,他低沉的嗓音已染上磁性:“乖,别吵!” 第22章 没了母亲,你还有吾 “不要!单宁,别!”我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 他是鬼,我是人,况且事情还没弄清楚,我老娘又刚死,没有任何一个理由允许和他再发生关系! “欲迎还拒?”单宁的气息喷在敏感处,痒到心里。 我暗咒了声色胚:“混蛋,我妈刚去世!” “吾知道。”单宁的手越发不老实,“今晚阴气太重,你承受不住。” 今晚阴气承受不住?第一次要我时,他后来也是这么解释的,说是和他在一起可以消去阴气。 之前是因为吃了胎盘饺子,难道他这次指的说是白公鸡? 这句如同魔音的解释,莫名其妙稳了我心,白公鸡给我带来的伤害不次于胎盘,当时我感受的很清楚。 他这又是在救我?思索间心里已经百转千回。 这样的单宁,怎么也和报复的单宁重合不起来,可老爸的话我又不能不听。 其实我也有想不通的地方,比如既然苏郭是骗子,那个批命是谁借他之口说出来的? 我想来想去,还是想不通。 “也不是不可以。”我挑眉不羁,眼珠子转了圈,“除非你告诉我,在西塘和西山我为什么见到了两次棺材,你有为什么在哪里?” 我问这个问题,只是想看他知不知道被谁封印。 其实我也怀疑过苏郭是单宁的人,但疑点太大。 比如,在西塘时,神算子将我推进去,说‘给您送来了。’ 可在西山,却是针锋相对,想和单宁同归于尽的架势。 到底是什么原因,完全让他转换了立场和气势? 再者,今晚的白公鸡事件,背后之人明显是要杀了我。 如果真的是单宁,他没必要提醒我小心老娘,所以因着这件事,我连他与霍青利用苏郭演戏的点都险些想排除,甚至怀疑霍青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了! 单宁明显僵了一下,随后他手指摩擦着我的肚子:“想知道?” “当然!” “不许再动吾儿。”单宁威严不容拒绝,这是条件。 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苦笑,动你的孩子?我倒是想,可也得有机会啊! 我一捶肚子,你立马就出来了,我还有成功的机会? “当然,不过你不能说谎。”这条件兑换,我不吃亏。 单宁笑里满是不屑:“呵……好。” 得到了他的肯定,我莫名安心,但转而又觉得羞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竟然到了只要他说,我就想信的地步。 正想着,单宁低沉的开始了回复:“吾数百年前,被分别困于棺中,但棺不止两个,以后你会见到。” 分别困于?三魂七魄肉身?这不是十一份吗? 还有,那九重棺椁应该是九个盖子九层棺的,但是我见到的这两个却是九层棺椁分别对应一个盖子。 还有以后都会见到?什么意思?他的每个棺材我都会见到? “你知道困住你的是谁吗?为什么是我以后都会见到?”我忐忑问着,难不成和诅咒有关系? 话落,单宁呼吸促了几分,我浑身紧绷,难道他知道? “你是吾妻。”单宁明显先回答了我的第二个问题,随后声音骤冷,“至于困吾者,有的死光了,有的还活着,正在找。” 我手心冒汗,心提到了嗓子眼,却又庆幸,他找我只要不是报复,哪怕阴婚我也认了,怎么也比要随时丧命的好! “你如果找到活着的会怎么样?”我没忍住问。 “诛全族。”单宁的情绪不复存在,仿佛能影响这只男鬼虽然存在,但功效也只有几秒罢了。 他威严平静的语气,却让我浑身想抖,同时又庆幸被控制着,不然我抖起来,单宁会发现我不对劲,到时候以他的聪明…… 正后怕着,突然耳后又被吻了起来,不同于上次,他鼻息加重,连同前方的手也不老实起来,他将我抱在身上,衣物褪尽,随着律动,从身后猛地进入。 我呼吸之间几度想要清醒,却听他在耳边喘息低语:“没了母亲,你还有吾。” 这八个字带着暖意温暖了挣扎的意识,我从未想过,这个霸道威严,浑身带着冷漠的男鬼,竟然也会说出如此贴心的话。 有那么一瞬间,我竟觉得他爱我。 可也只是一瞬间罢了,汹涌的浪,一浪接着一浪,很快我彻底沦陷旖旎。 第二天一早睁开眼睛,单宁早已消失不见了,脑子里的晕眩感也消失不见了,可身体的不适却明显得很。 “靠!”我咒了句,鬼知道他昨天要了我多少次,一只鬼体力那么好? 等起了床,才发现老爸已经在外面挂了白绫,打了棺材,搭了简单的灵棚。 “爸,怎么没叫我。” 我心里愧疚,但又不敢说昨天单宁来过,到了跟前时,已经满脸都是泪了。 老爸听见,红肿着眼睛抬眼看我,刚想说什么,却跳过我看向身后,眉头微皱:“你怎么来了?” 我回头一看,那人身着素稿,却身姿笔挺,竟是霍青! 第23章 老爸与霍青 “叔叔,我听说阿姨去世了,来吊唁。”霍青眼里的悲伤做不得假。 虽然我知道昨天和我说话的不是老娘,但经过昨晚的比较分析,我对霍青敌意越发大。 我还记得单宁放我离开那天说的话,他说是霍家讨好他,但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没想到他定了我的冥婚,霍家觉得辱没门风,就想杀了! 其实想想,我之所以不相信,就是因为觉得霍家也没有杀死我的举动,在幕后凶手昨晚没想杀死我之前,我甚至还觉得他们仨联合的可能性最大。 但现在看来,神算子只是个假招子,单宁三番两次救我不可能杀我,那就只有霍家了! 可我也想不通的,即使霍家有作案动机,但作案本事呢? 请了高人控制鬼?为什么在我18岁开始就准备? 我摇了摇头,脑子要炸了,思来想去每条路都不清晰。 “你吊唁?你什么身份吊唁?”我语气生硬,语速一句比一句快,“我问你,昨天你说苏郭去世消息是我爸告诉你的,现在当着我爸的面,你敢再说一遍吗?还有,我老娘昨天死的,谁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霍青看着我,身姿笔挺的像块温玉。 此时,他眉眼流转出痛苦:“朵朵,我从来不会骗你,虽然你追我的时候,我没怎么理会你,但你相信我,我心里有你,你不能因为我母亲被人蒙蔽之事就迁怒于我,你知道那件事,没有男朋友会不在乎,所以…… ” “所以?不好意思,首先,你不是我男朋友,其次,你所答非所问,请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知道他指的是我和单宁的夫妻之实,可眼下重要吗? 霍青面色铁青,似乎很受打击。 “金朵!” 老爸的呵斥声从身后响起,我不可思议的回头,却见老爸川字纹明显。 “苏郭死的事情是我告诉他的,这孩子昨天慌慌张张来家里,说你逃婚了。”老爸指了下霍青,“先磕头,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这是我妻子的葬礼!” 我听着立马闭了嘴,眼睁睁的看着霍青叩拜阻止不了,心里憋了一团火。 就算都能解释,他怎么跑来吊唁?看老爸方才的语气明显也不知情!他怎么这么巧知道? 眼见着霍青三拜九扣的已经起来了,老爸点了点头,似乎对这大礼很是满意。 当即放下老娘的照片,起身指了指远处:“霍青,你跟我过去谈谈。” 我往前一步,嗔责:“爸!” “你守着你妈。”老爸算是发了命令,带着霍青离开将近五十米的距离。 那边说什么,我是一点都听不见,恼归恼,却也知道这段时间是我和老娘最后一段相处时间了。 不敢再浪费时间,跪下烧纸的同时红了眼圈:“妈,以后朵朵就是没妈的孩子了。” 哭诉着,越哭声音越大,最后觉得自己都喘不过气了。 老娘一辈子好人,在村子里虽然嘴硬,却也因为村里人说我和我爸,但私底下老娘没亏待过谁。 这临死到了的身后事,办了丧,全村竟不见有人吊唁。 “妈,是我和老爸连累了你!”虽然知道老娘不会在乎,可也免不了凄凉。 正哭着,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惊呼:“阿姨去世了?” 我支撑着地面,起身,这会哭尽了半身的力气,扭头看去,却见和尚今儿穿了警服。 一米九的高个子,原地‘噗通’跪下:“阿姨,您怎么就走了!” 和尚是真伤心,毕竟我老娘是看着她长大的,两家人情谊算深的。 我叹了口气,走近两步,按照习俗跪下回礼,又跪了三次,这才两两起身。 和尚看着我,满是责怪,问我怎么不告诉他。 我摆了摆手,指了指远处:“去那边说吧,别惊扰了我妈。” 和尚点头,俩人走出十来米远,我才将昨天的事儿说了,也是有私心,一直不知道怎么将最近诡异的事情与他说,用老娘的死渗透,也好给他打个心里基础。 和尚一脸惊异,他虽然不想信,但也知道我可能在老娘的死因上撒谎。 当下晃了晃,脸色有些白:“颠覆三观了!那你在审讯室提的男鬼……这也太荒谬了,你是不是病了?” 说着他就要伸手摸我额头,怀疑我病糊涂了。 “信不信随你。”我苦笑,摆了摆手不打算再说,“只是你今天来西村查吴寡妇的案子的吧?我恐怕配合不了你了。” “说什么呢!”和尚气的拍了下光头,“虽然工作重要,但死者为大!” 说起死者为大,我才后知后觉问起和尚苏郭和他媳妇的身后事,有些惭愧,总觉得对苏郭有气,却忘记他是和尚的亲人,总得问问的。 和尚摇头,说他俩的事儿是邻居办的,他妈不肯出面,他自然也不方便。 我唏嘘,苏姨怀了和尚,后来丧夫,是被家里赶出来的,不想联系也属于正常,当即让和尚宽心,顺其自然。 “我自然懂,不用担心我,你赶紧守着阿姨吧,案子我去破。”和尚说着,看了下时间,有些着急,“如果有时间我再过来帮忙。” 我点头,让他安心,目送他离开,随即走回灵棚前。 可刚一近棺材,却整个人都僵住了,我只觉得血液回流,浑身冰冷,嘴张了半天,嗓子眼像卡着硬物就是出不来声。 眼前,棺材依旧,只是那棺材盖子不知道何时开了,白绫上满是血,老娘的尸体腹部被整个剖开了…… 第24章 线索小出,老爸维护 此时老娘被抛开的肚子里直露子宫,里面耷拉着个小肉团连着小管子,我后退两步,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怎么回事!”身后脚步声急促,是老爸的声音。 这话说着,人已经到了跟前,老爸眼珠子快瞪出来了,出离了愤怒:“谁干的?金朵,你告诉我怎么回事!” 我回望老爸,已经不见霍青,估计是走了,我浑身哆嗦,脑子能思考,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问你话呢!”老爸横眉冷对,伸手就是一个大嘴巴。 嗡! 那巴掌丝毫没留情,扇得我耳朵嗡鸣,脸火辣辣的,瞬间,仿佛将声道扇打通了似的,我再也忍不住‘哇’的失声痛哭。 “说话!”老爸已经气到了极致,眼珠子满是红血色,瞪着我散发冷意。 我浑身抖了抖:“不知道,我刚才送了下苏鲁达,他本来让我配合查吴寡妇的案子,我…… ” 说到这,我猛然一惊,吴寡妇的案子也是被挖了肚子,还有苏郭媳妇! 我手颤抖着,几乎本能拿起手机给和尚打了过去。 不一会和尚接了,我在老爸的怒视下,话说的又哭又抖:“你赶紧回来,我老娘出事了,肚子…… 肚子被挖了! ” 和尚在电话那边也吓坏了,说马上往回跑,好在他本来刚走出去没多久,慌忙赶回来也就两分钟。 可等他查看尸体时,却证实了我不好的预感:“金叔,阿姨临死前目测最少两月身孕了,肚子里残留的事未成形的孩子和脐带,胎盘……被挖走了。” 饶是有心理准备,也没能承受打击,身子晃了晃才稳住,又是胎盘!到底是谁干的? “不可能!”老爸颓然后退,等反映过来时生猛的往自己脸上打嘴巴,打得整张脸通红,谁劝也没用。 最后还是和尚用大身坯子将我爸困住,他结果挣脱不过,干脆坐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 我虽然也懵,但那个慌乱劲儿被老爸一闹也过去不少,愧疚和痛掺和着:“都是因为我,要不是我没看好妈……” “那你还是怪我吧,如果我不来,你也不会没看住。”和尚也是自责。 我听着摇头,改了口风,问责现在都没有用,唯一要做的就是取证,然后立马火化老娘,省得再生变故。 老爸听着,哭声也小了,不反驳也不同意,就是坐在地上不动弹,一尸两命,毁灭性的打击。 我看着心里垂泪,生压着愣是不敢出一点哭声,怕再把老爸那股子劲儿勾起来,毕竟,现在需要的是冷静! 俗话说的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更何况是在西村。我家这场景也不知道被谁看见了,没一会就围了一群人,叽叽喳喳起来。 “啧啧,又是被刨腹死的,怎么和吴寡妇一样?” “哎呦喂,你们说会不会咱村子里有变态杀人狂?” “报警报警!” “报什么警,你没看见苏鲁达那小子来了?取证的那个,啧,竟然当警察了,真出息。” …… 我听着火气一股脑的往上窜,和尚抬头看我,我摆手:“你继续取证,我憋着这村子火气好久了。” 说这,当即往身上抹了把血,脸上带着冷笑,走到了围观人群面前。 村里人忌讳这个,忌讳那个,看我满身是血都不敢往身上凑。 “你要干什么?” “是啊,金家丫头,你娘去世,你还不去守着!?” “晦气死了!” 当然最后这话是小声说的。 我挺着带血的地方往他们跟前凑,嘴里却不是饶人的:“呵,我还以为各位叔叔婶婶是来吊唁的呢,哦,原来不是啊,啧,也是,我怎么忘了!当年吴寡妇死的时候你们也往前凑!” 被我噎住,大家脸色不一,尤其是我是小辈,他们更是不忿,却一时间又不知道怼什么。 突然,人群里有人喊了句:“你老娘可是也凑热闹了,还有脸说我们?” “对啊!” “你老娘也凑热闹!” …… 听着大家一起哄呛,我嘴角越发冷平,话里更是不留情面:“是啊,所以我老娘死了,同样的死法,你们可千万要小心,家里的老婆孩子老母亲,半夜走夜路的时候别突然被挖了!” 众人听着,气炸了,纷纷说我不懂事,恶毒! 我也不理会,扭头就走,走两步还气死人不偿命的朝后摆手:“别忘了,你们可说我不是人,要是再不走,我晚上就去索命!” 话音一落,身后说晦气的也有,打心里害怕的也有,总之虽然骂骂咧咧,但总算全走了个干净。 回到灵棚,和尚已经取证完成,正扶着平缓好些的老爸起身。 我上前搭手,随后又与和尚将棺材盖上,老爸见我盖完棺,才看着我松了口:“让你妈走的清静也挺好。” 我一愣,后知后觉明白,爸是在夸我方才怒骂村民的事情做的好。 因为老娘的死,和尚向局里报备,延长了调查时间:“金叔,朵朵,我留下帮忙,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 老爸叹气,看着老娘的棺材移不开眼睛。 我看着心疼,当即攥紧了拳头:“和尚,这件连环案子,我要参与调查!” “如果你愿意!”和尚没有犹豫。 我感谢看他,虽然我是死者家属,但最多只有提供资料问结果的权利,至于进程和随时查案都是警察的事儿,如果和尚不徇私,我根本参与不了。 “行了,咱俩谁跟谁?别矫情了,没准真得让你帮忙。”和尚明显在安慰我。 没过多久,定的灵车到了,我好歹是个姑娘,力气不大,和尚帮着拉棺的人一起将棺材送进灵车。 从家里到火葬场火化,我和老爸哭了一路,和尚安慰着到最后也和我们哭做一团,这事儿太突然,论谁都接受不了的。 火化后,老爸细心的给老娘挑了上好风水宝地的坟墓,我家里也算有钱的,可交了一百年的租金,竟花了家里一半的积蓄。 等弄完这一切,已经下午三点了。 三人打了出租车回家。 “有没有可能是霍青带人来,趁我们不注意做的?”我越想越觉得可疑,他来了,老娘的肚子就被挖了,而且又是胎盘,霍母不是就喂我胎盘? 他虽说是单宁给的,可单宁根本没承认过,更没有要害我的意思! “胡说八道!”老爸揉着眉心,怒意盎然,“人家霍青招你惹你了?他认识苏郭媳妇,认识吴寡妇?” 我咽了口唾沫,也觉得有道理:“可……” “行了朵朵。”和尚打和,“查案还是得讲究证据的。” 我点了点头,老爸似乎很维护霍青,情绪还挺激动,当即也就没再说什么。。 本以为这几天累得精疲力竭,老爸总得回去休息休息的,却不料,他说想先去趟蜡烛店。 我想了想:“那我和鲁达去趟吴寡妇家里,查线索。” 老爸让我好好查,早日给让老娘清白了:“不过别太累,早点回家,晚上爸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我应声说好,随后让出租车将老爸放在蜡烛店门口,才同和尚回了西村。 第25章 姜警官,遗物遗书 下了车,我俩直奔吴寡妇家里。 吴寡妇家里就剩下个老公公,这点和尚是早就知道的。 可不知道的是,这位87岁的老先生,耳朵聋了三分之二,三个小时下来,能对上听清的话没几句,把我俩累的够呛。 “我说,她还有个表姐嘛!”老先生还气得够呛,“你们这群警察啊,耳朵不好!” 我与和尚无奈对视,天知道刚才问的问题是:吴寡妇吴英在丈夫死后有没有其他男人? 见实在聊不下去,我俩只好道谢告辞,不过也不算毫无收获,最起码老先生反复提到的这个吴寡妇表姐,是真实的存在的。 “再去哪?你舅舅家还是吴寡妇表姐那?”出了门,我问。 和尚摆手,说吴寡妇表姐的身份还需要通过公安系统核查,至于苏郭那边等明天再说,毕竟身后事刚结束。 “你赶紧回去休息吧,今儿有收获就能和上面交代了,明天我们再去查,等我联系你!” 见和尚这么说,我也不强撑着,此时身心俱疲再加上担心爸,就顺坡下了。 可等回到家里,老爸却还没回来,我看了下时间,差点儿七点,已经过了吃饭时间:“不是说和我有话说,让我早回来么?” 琢磨着就打了个电话过去,却不料没人接,当时想着一定是店里有生意了。 于是就想着再打,可这一等,却等到晚上十点,怎么也打不通,我越发心焦,怎么坐也坐不住了。 出了门,打着手电筒将快速跑到村口路上,又大步往西跑,蜡烛店在西村往西一点的路边,跑起来也就十来分钟。 我累得喘着大气,却一点也不敢停息,心里毛躁躁的,这种感觉很不好。 然后,等蜡烛店一百米开外,脚底下的步子却迈不动了。 只觉得瞳孔不由得涣散,可不管如何涣散,远处蜡烛店上的疮痍灰烬却清晰的可怕! 这明显是被大火灼烧后的惨状…… 我不停的后退,下意识摇头:“不,不可能!” 我从小不相信自己命不好,但这些日子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 “不会的。”我下意识摇头,脚却不由自主的迈了过去,一百来米的距离,冲过去仅用了十多秒。 呵,人的潜力当真是巨大的。 当我跪在地上摸着灰烬时,才彻底死心,同时心里钻出恐慌。 我家的蜡烛店是祖传的,据说材料是紫檀木和铁木,密度极大,得是多大的火才能将店面烧的这么匀称,这么细碎? 细思极恐,豆大的眼泪往下掉,当即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机报警。 不到十分钟,西城公安局的人又到了,这次来的是和尚和一位老警察。 那老警察精神矍铄,剃了个寸发,黑壮但矮,一张嘴操着口天津口音:“谁报的警?” 我起身,和尚在老警察身后,眼里透着悲切,但却始终站在那不过来。 “是我。”说话间,已经将目光从和尚身上转移,我俩的关系不适合曝光在其他警察面前,不然案子处理上会很麻烦。 津调儿警察拿出记录,其他工作人员将现场封锁,甚至有带着脚套手套的人已经进去检查了。 “死者和你什么干系?” 我如实道来,随后又一一回答了事情的经过,不免提到了老娘的死。 “她母亲刚死,我调查西村剖腹案时正好碰到。”和尚适时提了一句,仿佛那是我俩仅有的联系。 老警察哎一声,眼里有了怜惜,匝了匝嘴,说出来都是些安慰的话。 我心脏被扯得疼,又疼到麻木,但却嘴硬:“我能承受,谢谢您的安慰,事情的真相就拜托你们了。” “这话说的,那不似我们的使命么?”他口音浓郁,“不过嘛,这得看天时地利人和,这场大火可够大的,你以后有嘛事可以找我帮忙,可怜的孩子呦。” 我听着不免感激,警察做到他这份上,说傻实在也不为过了,可偏偏这样的古道热肠,直来直往,最能打动人心。 “你……” 和尚的话刚吐了一个字,就被灰烬里的工作人员打断:“姜队,苏队,发现了一个铁箱子。” 全副武装的几个人从里面抬了个箱子出来,这大箱子已经被熏黑了,看得出来本应该是四四方方的,可估计是被大火溶的,此时已经变形了。 “金姑娘,这幸存的物件儿你拿回去,留个念想。”姜警官怜悯道。 我手颤抖着,举步维艰,这东西在外人看来是幸存的物件儿,可对以我来说却是遗物,我抹泪道谢。 到最后是和尚实在看不过去了,焦虑的叉腰,右手摸了摸锃光瓦亮的脑袋:“金朵是吧?你先回去吧,这边有什么线索我们再联系你,我觉得你需要休息。” 姜警官也是同意,和尚提出代替公安局送我回家,其他人倒是没觉察出什么。 我看着偌大的蜡烛店心头恍惚,最后是被和尚拖走的,等到了家里才回过神来,抱着箱子痛哭出声。 “哭吧,哭出来舒心。”和尚蹲下拍我肩膀,“朵朵,你得坚强,你还有我。” ‘你还有我。’ 我听着陡然响起昨晚单宁的话‘母亲没了,你还有吾。’ 这不过一天的时间,我勾起嘴角讽刺,却比哭还难看。 老娘的死对于我已经是打击,可我为了不让爸爸伤心,始终不敢哭的太厉害,可我的懂事换来了什么? 那场大火为什么烧的那么匀称?除非在屋子里各个房间都点好火! 也就说,要么是一群人一起点火,要么就是我爸自杀! 因为要一个人均匀在店里各处点火,根本不可能在火势起来之前出逃…… “哎,我下班再来找你,毕竟阿姨的案子也要查,不能让队里察觉出来。”和尚不放心。 “我知道。”我一边哭一遍抹眼泪,“下班别过来,我想静静。” 和尚懂我,当即没再强迫,临走时扬了扬手机,说什么时候我叫他,他都在。 等屋子里归于平静,我才毫无忌惮的放声痛哭,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感觉下一秒都能晕过去了,我才抽搭抽搭擦干了眼泪。 “金朵,你只能哭这一次。”我喑哑警告自己,“在查清所有之前,你没资格再哭!” 话落,我使劲儿拍脸,试图让自己更清醒,随机拿了家里的刀子,用力将毁得变形的铁箱敲了开来。 我以为是一箱子蜡烛,可没想到入目的竟然是两本书,以及一封信和银行卡。 我抖着手将信封打开,轻轻一擦,发现那钢笔字迹还有潮感,明显是刚写没多久的——遗书。 “呵!”我不由得苦笑嘲讽,假懦弱的人选择去死,真懦弱的只能或者,“真是好爸爸!” 第26章 初恋告白,时光不返 我就说怎么能烧的那么匀称,甚至当我第一时间想到自杀的可能时还在为他找理由解脱,万一是很多人一起点火呢? 其实现在想想根本就不可能,除了这破诅咒,谁能和我家有仇?以至于一伙人杀个老头子? “晚上早些回来,我有话和你说。”脑子里,和老爸分开时的话回荡着。 我扯动嘴角,目光不由自主看去,这所有的有话,就是这封信么? “呵!”我收敛情绪,忍不住读了下去: 朵朵,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爸已经不在了,别难过,我都48岁了,左右再活也不过两年,但你不同,爸希望你能坚韧成长,如春天小草。 其实那天,我有话没说完,金家的诅咒还差一句,我将那手抄本和祖传本事放到了铁箱里,以后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作为爸爸,替你选了桩婚事,霍青那孩子不错,以后两个人好好过。 另外,你肚子里的鬼胎要不得,虽然你与单宁有了夫妻之实,但虚以委蛇保命,到时候致命一击,一定要彻底消灭单宁,你妈是他害的! “…… ”我看着熟悉的字迹,一时间呆征,这封信里有太多的信息,每一条都足以让我晕眩。 第一,爸真的离开了。 第二,爸认为霍青可信,并将我托付与他,决定了我的婚姻大事。 第三,孩子务必打掉,单宁要杀。 我脑子里嗡嗡的,为什么爸和我的看法是完全相反的? 他讨厌单宁是因为诅咒我知道,可为什么那么维护霍青呢?还一定要将我嫁给他,老爸竟喜欢霍青到这种程度了? “爸,你是确定了什么吗?”我抓了抓头,这一封遗书是要将我的思想天翻地覆啊! 可爸应该不会害我才对,难不成他真的藏了很多秘密还没来记得告诉我?亦或者不想告诉我才用这种方式警示? 此时,我微甩了甩脑子里的一团糟,暂时不去想,低头从箱子里将两本书拿了出来。 这两本书都是线装的,一薄一厚,厚的那本保存的完好,似羊皮非羊皮的质地,仿佛撕扯都不会坏,反观那薄的就零星的三页。 “这是信?”我拿起薄得可怜的三页纸,打开看着陈旧的毛笔字恍然,“是笔记。” 随机仔细打量了起来,但越看越是心惊,这竟然是先人记载当年封印单宁之事所记,前面和老爸讲的无二,可后面却说了破解之法: 棺盖九层,受诅之女在位,开其棺,九九归一,虽法不同,但可,或杀之祭血。 看着最后短短的一行字,我心惊肉跳,难怪爸说金家诅咒不完整…… 这些年金家就没生过女孩,所以这压箱底的话早就忘了吧,一代一代传下来,只剩下那熟知的几句。 如果我就是那个受诅咒的金家女孩,那单宁的九重棺椁,每一次开启,我都要在场才能成功的话…… 想着,脑子里的杂乱慢慢清晰,怪不得! 第一次我刚被神算子推入单家祖祠,棺材开了; 第二次在西山后身,神算子一定要让我开棺! 可唯一不明白的是…… 为什么第二次神算子很惊讶他早先一步破棺而出?还要用我的性命威胁? 而且第二种方法更干脆,杀了我取血祭奠就能重生,这样看来他的确有杀我的理由。 但我清楚的事,单宁说他不清楚杀他的人是谁,还在找,也就是说金家的秘密还是安全的。 另外,如果要杀我早杀了,还用等到昨天? “金朵?在家吗?”正想着,院子外有人大声喊,听声音是霍青的。 我瞥了眼遗书,有些头疼,将手里的东西连同没来得及看的厚书藏好,放在柜子里,才去开了门。 霍青神色憔悴,拉着我急匆匆就往屋子里敢,我被他这举动弄得发懵。 等到了屋子里才知道他是安排我坐好,随后径直进了厨房。 十多分钟后,就见他端着西红柿炒鸡蛋和煎馒头片走到我跟前,眼里的关切能腻死人:“赶紧吃饭,像什么话。” “你怎么…… ” “我怎么知道?”霍青将筷子塞在我手里,一脸无奈,“朵朵,阿姨去世我第一时间知道,叔叔去世我也知道了,是因为我派人在保护你 。” “保护我?”我一愣,转而冷笑,“监视吧?” 霍青听着陡然严肃了神色:“朵朵,我就是个慢热的人,甚至我错信苏郭的话给你留下了阴影,我妈为了祖业安稳甚至答应让你去陪那只鬼,可我从头到尾没同意过。” 我皱起眉头,后面这话到是我第一次听说。 “朵朵,对不起,我不信鬼神的,可那天看你一连甜蜜的和我说,与我第一次,我真的生气了。”霍青回忆,“后来我母亲出来呵斥了我,看着她一脸喜悦,我才明白,原来鬼是真的,我立马温和,是因为不想让你察觉,我爱你,可我却害了你!” 这话说的我心里突突直跳,我在他身上用了一切阴险的词,他之前说的一句话我都不信,但现在他说的话我却听了进去,因为,符合逻辑! “还有吗?”我扒拉了口菜,假装淡定,“那天我跑进西山,你为什么没追我?” 说完抬头,却见霍青苦笑。 原来,他那天本来要追我的,可追着追着,却被苏郭截住,苏郭说他吓到我了,又说后面是鬼的大坟,他去了也是无济于事。 “我自知情绪无常吓坏了你,就答应了,谁知这一去竟会成这样。”霍青说着皱起眉头,“其实在那段时间还发生了件奇怪的事,我的电话只要在家里就打不通,只能给他打,本来想和你交换电话的,但我没敢,怕你打不通我电话奇怪。” 他最后的解释直击我所有痛点,我手心冒汗,慌乱的拿起煎馒头就咬 好不容易偏向霍青的重心又被打乱了,可我怎么都不相信单宁害我,没有理由,说不通。 但又不可能是苏郭吧? 我胡乱往嘴里塞饭,脑子里陡然灵光一闪! 不对,还有一种可能! 单宁以前不知道金家是他的仇人,等从西塘出来后才知道,所以加害于我,让我小心母亲也是演戏,而最后收手…… 是因为孩子! 第27章 这样可算? “朵朵?”霍青修长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恍惚抬头,脑子里还在天人交战,刚才那样想的确可行,可18岁开始送往蜡烛店的批命怎么解释? 如果是单宁做的,那就代表他早知道了,以他的本事又何必多戏? ‘金朵啊金朵,你怎么总能为单宁找理由?’我心里嘲讽自己,嘴角荡起苦笑。 我感情并不迟钝,从昨晚到现在的几个瞬间,我几乎肯定自己爱上了单宁,那只仇敌男鬼! “朵朵?”霍青有些慌了,“你不信?还是说你现在难过不想听这些?我不说了,不说了!” 他的温语如珠入耳,本可润养人心的,可此时却显得讽刺。 爱情这个东西,没有人能说专一的,我也是,可我宁愿还喜欢霍青。 想着,我掐了下手指,感觉到刺骨的痛才松开,心里暗自发誓:‘单宁,你是我的克星,于情于仇,我们都是对立的,所以不论是不是你害我,我都会尽全力不让你复活!’ “朵朵?”霍青的声音还在耳边。 我回过神来,露出牵强的笑意:“霍青,我累了,想休息。” “好好好。”霍青赶紧起身,拿起我吃剩的东西就往厨房走,“你先休息,我收拾好就离开。” 灯光下,他颀长的背影,带着几分孤寂,像极了从前追他灰溜溜离场的时候。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对于霍青,我其实是复杂的,风水轮流转,可感情的轮流却是双倍的苦,何必呢? 直到他收拾完离开,我才起身,踱着步子到了爸妈的屋子,路过客厅落地窗时,瞥见月光洒下的影,似乎看到了落寞离开的霍青。 我收起心思,准备拿柜子里被我藏好的遗物端看,却不料周身的温度迅速降了下来。 明显感觉到体内血液流动速度变慢,动作僵住,几秒而已,我竟动弹不得了! “你忘了吾的话?”单宁的声音低沉冰冷从身后响起,虽然平缓却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满。 我听到他的声音,一股子怨气冲上头顶,使劲儿挣扎过后却发现还是动弹不了。 “放开我!”我挣扎了一下,无果。 “叫吾夫君。”单宁近了,声音自耳边传入,“吾告诉过你,为何不记得吾的每句话?” 我听着带气,却不不敢太嚣张,毕竟单宁这语气听着也不善,被冻一天的惩罚我可不想再遭受了。 “什么意思?我不懂,我说单宁夫君,你十次出现,八次控制我,不怕对孩子不好吗?” “吾儿没那么脆弱。”单宁不为所动,嗓音低沉,“要吾提醒你?方才,霍青。” 我心里咯噔一下,其实上次我就发现了,霍青在他立马就知道了,是恰巧,还是一直都在? 如果他一直都在,那么我和老爸的话,还有金家的事,他就不可能不知道,但如果只是巧合…… 我抿着嘴思忖,眼下这场局就如同狼人杀,他是好人还是狼还未知否,可既然我们是对立面,什么身份似乎便都是敌对。 “霍青?我早就不喜欢了,他知道我爸妈去世,来安慰我一下。”我说着叹气,好女不吃眼前亏,“单宁,你能不能别吃飞醋?这个时候不应该好好陪我吗?” “不过是生死。”单宁声音淡淡的,“太脆弱!” 太脆弱?我真想呵呵他一脸,父母去世不过是生死? 你tm如果看得那么开,别想着复活啊,伪君子!死臭鬼! 我心里咒骂着,却不觉过瘾,相反有些无力,再怎么骂,他也不会掉块肉。 “你不说话,是在心里骂吾?”他突然开口。 “怎么会?”我翻了个白眼,嘴上却打呵呵,“我只是难过,没你看得开!” 无论如何,他于情于仇对我都有威胁性,所以必须除掉! 一共有九层棺材,如今只开了两层,还分别在不同的地方。 如果我推理的没错的话,那么还有七层,而这七个棺材出现的位置,他一定知道,否则不会每次都提前给我类似诗的批命和暗示。 所以!只要知道棺材所在地,找人提前去毁掉其中一个,他就永远无法复活,这样才有伤他的可能! 正想着,背后陡然被抱住,他冰冷的胸膛,异常宽阔,就这么将我囊括到了自己的怀里,抑制不住的心跳砰砰加速。 我浑身僵硬,手心开始冒汗,但这种心悸不过三秒,理智迅速占了上风。 我下意识就要出声挣扎,却不料耳边却传来了与单宁丝毫不搭调的温柔语气:“吾不会安慰,这样可算?” 心跳抑制不住躁动起来,嗓子痒痒的,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自从我认识到对单宁的感情开始,但又似乎从未如此剧烈。 如果他不是鬼,我们没有仇该多好? “单宁,我能看一下你的脸吗?”我岔开这话题。 第28章 余生的寿命,石斛启 “不能。”单宁拒绝的干脆,仿佛方才的温柔语气都是错觉。 说话的同时已经松开了我,明明阴凉感远离身后暖了很多,我却觉得怅然若失。 “你若真想看也不是不可以。”单宁淡淡的,身后的凉意又近了些,似这个答案是踱步思考的结果。 我听着来了精神,问什么条件? “你余生的寿命。”单宁回答。 我几乎本能笑出来,这简直是年度最好笑的笑话,余年的寿命? 说的那么文雅做什么?不就是要我的命吗?看一眼用命换? 我气的胸口起伏,压制的怒气就要汹涌,但好在理智清醒:“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吾说过的话不收回,你决定就好。”话落,只感觉周身暖了几度,身体微微晃动,俨然恢复了自主权。 我第一时间转头想要捕捉那道身影,却不料只剩下满屋子月光婆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呵!”我颓笑,“单宁,终有一日我会让你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 说完,我平复了心情,眼下还有正事要做,想着,这才拿出没看的那本厚书,回到自己屋子里。 灯光下,‘烛卦录’三个繁体大字,异常醒目。 虽然纸页已经泛黄,可却保存的完好,可见历代保管者小心翼翼。 我仔细打量着,第一页是一根蜡烛,很是特殊,像眼睛,又像秤子盘桓在烛身之上。 明明只占纸页的三分之一,但剩下的三分之而却是留白和山海,强烈的对比之下,我不由得咋舌:“竟然有这么大的烛?” 带着惊讶翻开第二页: “我为烛师,定让后辈站在巅峰之道,徜徉于万物之间。” “我愧对祖先,烛道再难摸索,山海移动,这世道变了。我作为金家族长,今日痛下决心,今后将努力培养少数年少大能,我不甘败落。” “西方河泽又涨,大鬼作祟,那墓葬并非王侯,规模却远超三皇五帝,皇帝震怒要封,这正是我金家扬名的机会。” “我金涛是金家的罪人,为了名声忘记祖先初心,那大墓沉于大河,探水者称是一座大殿,我定山开穴,不料皇帝却命令拆毁,几家连夜打造九重棺椁试图镇压大凶,却不料鬼大智慧,反杀众人,哎,金家昔日本领却成为逃命法门,即使活着也回不去了,世间再无烛师金家,我乃罪人。” ………… “嘶!”这是金家先人所留? 能看得出来,只有发生大事件才会在留白页记录,而这里反复提到的烛师,就是金家真正的祖业。 这明显是四个人不同的人所写,这里记录着山川变化,记录着金家的落败和封印单宁的过程。 但最让我震惊的是创立烛师的祖先,没有留下姓名,但他那句‘让后背站在巅峰之道,徜徉于万物之间’和第一页腾空的蜡烛,交相呼应,只是看着就让人心潮澎湃。 烛师到底是什么? 想着,接着往后翻,饶是看到过老爸用蜡烛验老娘去世时间,仍旧越看越心惊。 这本书简直是颠覆三观的存在,我只知道蜡烛是照明的,还有一些风俗会用到,可谁能想到蜡烛竟然能开山定穴,验尸超度,甚至调动烛火阳气……杀鬼! 我瞪大了眼睛,心里燃起灭掉单宁的希望。 但转眼看到注解的一行小字,如冷水扑面灭:先人所说正确也不正确,山海移动世道变了,变得不只是烛师,这是末法时代,后世之人需听我警告,只能修习八卦和基础烛术,否则出现幻觉被世人唾弃致死。 我看着倒吸一口凉气,末法时代?靠!要不要说的这么牛x啊? 一时间我拿着【烛褂录】有些无语,烛师虽然神奇,但怎么看没有像开创者写的那么恢宏。 看了半天,本来抱着祖业会吓死的想法,但从头看到尾,就只有开创者一言如此,从第二个人到最后一个人记载的意思就是,那些牛逼闪闪的技能,根本练不成…… “还什么山海移动,世道变了,末法时代。”我庆幸自己生活在21世纪,各位祖先欸,那不就是地壳变化么…… 还什么‘后世之人需听我警告,只能修习八卦和基础烛术,否则出现幻觉被世人唾弃致死。’ “这不就是练了乱七八糟的东西神经病了。”我翻了个白眼,这也就是自己的祖先,如果是从别处看见的,我早开骂了。 本来好好的祖业踏踏实实发展不好,开创者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没脑子啊? 思及此,直接将吹牛的内容忽略掉,也就是说蜡烛能开山定穴验尸,再往最后一部分翻,是配合蜡烛的各种八卦法门,倒是复杂了些。 “欸?怎么感觉不对劲?”看着这些所谓的祖业,我猛地一拍脑门,“靠,这祖业不会专门是盗墓的吧?” 忽而,我发懵难以接受,小手禁不住刷刷往后翻,直到最后一页都是八卦内容,得!还真没别的! 就在我要认命地时候,突然最后一页最后一行毫无预兆映入眼帘:石斛启。 “石斛?怎么这么耳熟?”正想着贴着衣服处猛地灼热起来,烫得我赶紧往口袋摸。 这一摸,愣是摸到了忘到脖子后面的生死劫,那红色一边已经隐去的字迹静再次跃跃欲出,却总不清晰。 想着以前的契机,赶紧点了蜡烛关了灯,只见那字迹立马清晰了:“墓泊西山,尸魂几载;忘断相思,命鬼石斛。” 我猛地恍然……竟是生死里提到的石斛! 第29章 查案初始 “本身就有联系还是巧合?”我一时间想不明白。 还记得生死劫第一次发热是因为浸泡了血,当时神算子说可以镇压单宁的。 但这次呢? 我不敢想说和‘石斛启’这三个字有关系,这三个字出自先人提醒,又出现在祖传【烛卦录】,如果这两者有什么联系,那岂不是太可怕了? 越想越是心惊,但无畏的猜测是没用的,手里拿着【烛卦录】,思索再三,还是看起能学的东西。 可是看着看着,就发现了难点。 首先,蜡烛虽然能验尸能开山定穴,但要求的蜡烛可都不是简单的蜡烛,虽然每种蜡烛后都有制作方式,但谁能告诉我‘郎欧草’是什么?‘碧血钱’又是什么? 总之,这里面的配方除了简单的蜡外,我听都没听过,更别提知道去哪买…… 至于后面的各种八卦阵法,和天书没什么区别了。 “天呐,我老爸竟然会这些?”我以手扶额,最后干脆将基本口诀背熟。 等背熟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收起【烛卦录】往床上一趟,很快被疲倦吞噬。 以至于第二天早晨自然醒后,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手机上全是和尚的未接来电:“糟糕,忘了今天要查案,这都快中午了。” 我懊恼着赶紧给和尚回了过去,说睡得太沉没听见,又问他在哪,我赶过去。 “别急,我找你是关于叔叔的事,查案子的事我自己能行。”和尚担心我的心情,“还有,你是不是快开学了?” 被和尚一提醒,我才恍然记八月末我去报道过,九月八号开学,也就是明天…… “我明天去一趟学校,退学。”当初考研也就是为了追霍青,现在人都不爱了,还上哪门子学,我又没有受虐症…… “你疯了!考古的研究生多难考我又不是不知道!”说着,和尚有点酸,毕竟他大学的四年只有我,而我却只有考研和霍青。 哦,不对,应该是全都是霍青,毕竟考研也是为了他。 “别操心了,什么事都没有我爸妈的生死重要。”我平静的可怕,连我自己都不喜,“你要说我爸什么事?” 和尚见状干咳一声,也不再劝我,转而说像案情。 “蜡烛店的灰烬已经清理出来的。”和尚将公安局的清理结果讲述出来,和我之前所想一致,“我们怀疑叔叔自杀。” 我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和尚没注意到我的情绪,接着说他们找到了目击证人,正好去我家买过蜡烛,看到我爸在里面点火,而且后续数据分析,模拟多种情况,如果真的是我爸所点,那么根本没有逃出来的可能。 “当然我们不排除假证凶杀,所有的灰烬我们分成一百个检验点带回。”和尚的意思,万一那个人伪证,万一有人要杀我老爸而恰巧老爸反抗拖死一个在活力。 说完,和尚也尴尬了,补了句‘虽然希望渺茫’。 “谢谢。”人有的时候就是很奇怪,明明那封遗书证明了自杀,可我还是不想说出事情,还是盼望着公安局能给出万分之一的可能。 万一呢!万一老爸不是故意抛下我。 想着,不由得勾起讽刺的嘴角。 “不用谢,我一会要去趟舅舅家。” “我也去。”和尚刚出口就被我拦住了,“这个案子我会全程参与。” 我不放心,为什么这三起案件偏偏被挖去胎盘? 而胎盘又和单宁霍家掺和在一起,我总觉得这两者冥冥之中有联系,也许可以一并查清楚。 当然没有联系最好,最不济我还能查清楚老娘的死因! 说完,不给和尚拒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等到了神算子家门口,和尚已经在了。 他今天穿了宽松的衣服,嘻哈风,一米九的个头也显得平缓了很多,配上锃光瓦亮的脑袋,有点像刚从监狱出来的。 “现在谁在里面?”我上下打量完他,又打量苏郭家。 此时门开着不说,连素缟也撤掉了,这身后事就算是彻底过去了。 “没人,刚才找邻居要了钥匙,若不是我妈拦着,这房子该我继承。”和尚讪笑,“倒不是稀罕这房子,金朵,你该知道,我从小渴望亲情,跟着我妈太孤单了,她也孤单。” “你孤单还长这大高个。”我损他,主要想活络下气氛,这些日子和尚也不好受,“你说你是多没心没肺!” “那得怪我爸好么!”说完,和尚愣住,下意识大掌再头顶摸了摸,“说他做什么,进去吧!” 我抿了抿嘴,也没顺着说下去,和尚虽然不恨他爸,但鲁叔叔却是一大禁忌,造成他们母子俩悲剧的主要因素。 和尚之所以姓苏,是因为他只知道爸爸姓鲁,至于鲁家的其他人,他从未见过。 苏郭屋子很大很旷,可这一进去,目光立马被地上的脚印吸引住了。 按理说才短短几天没人打理的屋子,地面竟脏的看不得,棕色木地板上覆着层干泞的灰不说,那上面还有杂乱的脚印子,不止一个人的。 “奇怪。”我边看边摇头,“几个邻居打点的后事?” 第30章 怪异老处女 和尚说是两个,村里一对夫妻,一男一女,就住在旁边。 “夫妻?”我看着地面上的脚印,明显都在40码以上,而且…… 说着,我蹲下,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最少四个不同人的脚印。 这么泥泞,明天来自一处走过同一条路所致,旁边的邻居肯定也进来了,可我们没踩过泥的鞋底哪里会留下这样的痕迹? 我不解,连问确定没有人进来过吗? 本以为和尚会犹豫,却不料他回答的倒快:“那夫妻俩给我钥匙的时候,说保证除了他们俩没人进来过,让公安局放心清点财产,他们没碰过。” 听完,见他如此相信那对夫妻,也就放了心,基本识人的本事和尚还是有的。 当即伸手指向鞋印,没再卖关子,将疑点说了出来。 和尚也惊讶了,两人穿上鞋套来回看了一圈,得出了个很明显的结论——苏郭家里明显被人翻动过。 抽屉被翻开没合紧,柜子里被子杂乱,就连大件家具也没挪动了。 “有人在找东西!”和尚斩钉截铁。 我点头,将从抽屉里翻出的两万块钱扔在床上,那抽屉没合紧,明显有被打开的痕迹,看见钱没拿走反而合上,这说明对方不图财! 和尚看了下时间:“对方脚步杂乱,走的时候肯定匆忙,不像是找到后全身而退的样子,我留下继续找,你去趟吴寡妇表姐那,地址在西城,顺便办理退学的事如何?” 我没想到吴寡妇表姐在西城,心里暖暖的很是感激和尚的用心。 况且翻东西什么的,的确一个人就够了,大不了再个队员来:“行,我不跟你客气了,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 去西城到不需要准备什么,毕竟我不是去上学的,回家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银行卡,毕竟调查吴寡妇姐姐和退学不知道要几天,总得准备周全些。 走之前思索再三,还是老爸遗物全带上了。 等到出门上了客运,才恍然失笑,如今自己这样离开,竟是所有的家当。 “也好,从此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试图安抚自己,却掩不住心底的苦。 到了西城安顿好,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 没想着休息,直奔主题给和尚发了微信:“把吴寡妇表姐的情况告诉我,要具体的。” 和尚回复的倒快:“吴春梅,女,50岁,未婚,对家人性子温和,对不熟悉的人冷漠,养了只狗疼得跟宝贝似的,你去了别乱动,省的留下不好的印象,人家也不是罪犯,就算以警察的身份去了也不好做。” 我回问:“脾气这么怪?你怎么了解的那么详细?” 和尚发了个一本正经呵呵的表情:“咱是干啥的?人民公仆!不过这有什么惊讶的,老处女的性子都这么怪。” “查个案子也没正行?”我回以呵呵,“老处女怎么了?也比老处男强!” “……”和尚干脆认怂,直接将地址发了过来,让我小心。 吴寡妇家住龙翔苑,是西城较偏的位置,虽然学校也很偏,但这两个地方却是一南一北。 我放弃了先去学校的想法,直奔龙翔苑。 等打车到了,已经晚上八点了。 “有人吗?”我找到地方,核对后直接敲门。 只听着屋内瓶瓶罐罐的掉地的声音,随后门咔嚓一声开了。 “谁啊?”门虽然开了,里面却横着个道短链子,是内锁。 “警察。”我脸不红心不跳,“来调查吴英的死。” 话落,只见里面伸出一只白得过分的手,将链子落了,随着门打开,一张将近六十岁沧桑的脸毫无征兆的映入眼帘。 我多少吃惊,吴春梅不光是老,整个人还没精神,一双死鱼眼从下往上看我,看得我心里发毛。 “进来。”她单说就迎着我往里走,过道有些狭,她贴着墙边走给我让了路。 我咽了口唾沫,不知道为何浑身发憷,吴寡妇我是有印象的,可她这个交往甚密的表姐,完全和她是两种人了。 吴春梅坐在沙发上,脚边有撒了一地的白色颗粒,我坐下顺着她脚边的颗粒延展看去,竟是盐罐子。 估计在厨房做什么宵夜,听到我敲门太匆忙打翻了,我才在外面听到了瓶罐摔打声。 我回过神来,拿出本和笔记录:“说正题,你回答就好,据我所知吴英丈夫死前她过的很幸福,但短短几个月被挖掉了肚子,你知道谁和她有什么仇吗?” 吴春梅看了我一眼,语气低沉:“没有,但是西村的男人们都惦记她,可以去查。” 我略微尴尬,吴春梅这话是没错的,吴寡妇在西村是出了名的漂亮,她丈夫经商,又不需要补贴家用,只做做饭伺候伺候老公公,本是挺美满的家庭。 但她丈夫走后,西村一些不正经的便有了欺负她的心思,当时老爸还制止过一个,这事儿我记得清楚。 “不信?”吴春梅冷笑,“你等着,我去拿。” 说着起身就走,我看着她的背影觉得有些奇怪,从沙发到卧室只有十来米的距离,可她走的却异常缓慢,直到靠了墙边才速度快起来。 她卧室里黑漆漆的,愣是不开灯,只听里面悉悉索索翻东西声。 我听着头皮发紧,自从进了这间屋子,我浑身上下都不得劲,奇了怪了。 第31章 爱狗如命VS黑狗血 闲等无事,我想起盐罐子,起身去拾,可刚走过沙发,却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那盐罐子后面,竟然有断断续续的血迹,等到了厨房,只见案板子上正躺着只被抹了脖子的小黑狗,那菜刀上有泥巴混着血。 “什么情况!”我倒吸一口凉气,和尚不是说吴春梅爱狗如命吗?这狗明显是被人宰了的! 而且怎么会有泥巴?案板子上的泥巴还算少,整个厨房地上直到门口泥巴更加散乱又厚重,东一块西一块,特别像匆忙间从身上掉下来的 正想着,就听见吴春梅脚步声,我赶紧往后走,佯装什么都没瞧见走到了沙发跟前。 吴春梅见我过来的方向明显顿住了,声音低了几度:“你刚才做了什么?” “刚想帮你捡盐罐子,你就出来了。”我压制着失态,迎着她走去,见她手里拿着信。伸手就要去接。 但接过来的瞬间,瞥见她手心干涸的残留泥巴,整个人都不好了…… 手上泥巴,贴着墙走快,不贴墙走不稳,这明显和老娘被附身后的症状一样! 这么想来,以前好像挺村里的老人说过黑狗,好像鬼都怕的!尤其是黑狗血! 吴春梅爱狗如命,她不可能杀自己的狗,除非真的是被附身了! “骇!”我下意识后退捏着信就往门口走,浑身禁不住的哆嗦,“我看完信再联系你!” “呵呵!”陡然,身后传来一阵冷笑,“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吧!” “……”我周身一冷,只觉得腿肚子都转筋了。 可饶是再害怕,心里也有数,被鬼附身,不贴着墙又走不快,干脆低着头一个劲儿的走,想以速度取胜! 但刚要碰上门,肩膀上突然被抓住,紧接着刺骨的凉往肩膀里钻,我被抓着往后倒退。 恍惚间,一道灰色影子到了正前方。 “骇!”我嗓子眼发干,饶是见惯了单宁还是害怕,单宁最起码不会害我,可其他鬼…… 正想着,转头就要跑,门出不去,大不了我跳楼,这才二楼,摔不死! 可这一回头,却见吴春梅瘫倒在地上,面色如灰,双目紧闭。 “嘶!”我脑子嗡嗡发懵,吴春梅在这,刚才拦住我的是? 当下,腿是再也抬不动了,因为冷气已经在脖子后面吹着,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金朵,你不记得我了?”身后的声音听着耳熟,比起吴春梅娇媚年轻了不少。 我咽了口唾沫,明白躲不了,干脆慢慢回身…… “吴……吴英婶子?”如果有镜子,我此时定是脸色煞白。 吴英一身灰色衣服,肥肥大大的,就是她死前穿的那身孕妇裙。 而此时脸距离我只有半米的距离,迎面的冷气竟不如她眼里的怨念骇人。 我禁不住后退,蹭上吴春梅的身子差点跌倒。 “想跳楼?”吴英勾着嘴角,“金朵,我觉得你挺聪明的啊,你能快的过我?” 她向前一步,空荡荡的灰色孕妇裙下,血一滴一滴往下流,流到地面又消失不见。 “吴英婶子……咱有话好好说!”我仍旧不住后退,不敢停留,“我就是调查你死因的,你害了我,没人帮你了,你……你看见谁杀你没有?” 说完,吴英哈哈笑了起来,起初是嘲讽,到了最后竟有几分凄惨,周身的冷气越来愈大,乍破了毛孔直接入骨。 “我平时没少说你,没想到最后却是你帮我!”吴英不断逼近,“一定是那些窥视我的臭男人!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为什么!西村的人,都该死!” 说着,她脸上露出阴狠的神色,靠近我的速度加快了,这状态,明显怨念化了。 我咽了口唾沫,就在感觉她冲过来的生死瞬间,我灵光一闪,撒腿就往厨房里跑。 到了案板前随手蹭了身黑狗血,再看立在厨房门口不敢进来的吴英,脸色开始忌惮。 “赌对了!”我松了半口气,西村的老人们虽然都是长舌妇,但有些话倒是能听的,比如:黑狗血泼鬼,一泼一个准儿! 想着,我又不要钱似的,蹭了两手血,紧接着除了厨房。 吴英见我靠近,匆匆后退,脸上恨意不减:“真是小看你了!” “吴英婶子,您也别生气,我只是自保。”我彻底放心了,步伐也随便起来,“不过我是真想帮忙,听您刚才的意思都是猜测,其实您没看见凶手,对吧?” “……”吴英看着我不说话,只是下身滴血的速度更急了,眼里发黑色的怨气也越发浓重,似乎不相信我的话。 “吴英婶子,不瞒你说,我妈也死了,和你同样的死法。”我不明白她在怀疑什么,此时只能实话实说,“你怎么死的我一点不在乎,我想查我妈的死,可这是一起连环案。” 既然是连环案,就不可能是那些窥窃她的男人,吴英显然也明白我要表达的意思。 虽然看着我依旧没有说话,眼里却有了明显的松动。 见状,我不在理会,抬腿就往门口走,越过吴春梅时探了下鼻息,感受到手边温吞吞的热气,才放了心,吴英还好没恶到杀了自己表姐。 谁料,就在起身开门就要的出去,却被吴英幽幽叫住:“我说那些话是有依据的,那封信也许会对你有帮助。” 我一顿,随即扬了扬手里的信,表示自己会看。 但关上门的瞬间脸色骤变,吓得直接跑了起来,没有犹豫直奔小区门口,招呼了出租车就走。 第32章 真是神算子 等到车开出五分钟,才平缓了乱跳的心脏。 “真他妈见鬼了!再熟悉也是鬼啊!真没素质!”我骂个不停,抬头却看司机怪异的看着我。 我当即吐了吐舌头闭了嘴,随即拿出信就打开,看看她所谓的依据。 可刚要打开,电话突然响了,是和尚的:“喂?你那边有结果了?” “金朵,事情有变。”和尚张口就扔出个重磅炸弹,“舅舅的东西我找到了,在厕所里,是算命的书……我舅舅可能真是算命的!” “不可能!”我炸了,偷瞥专心开车的司机,压低声音,“你舅舅是做什么的,难道家里邻居都不知道吗?” “你是不知道,我在厕所水箱里发现的,用塑料包的很严实。”和尚说这么小心翼翼没办法解释,“而且书里面的东西……” 见他难以启齿的音调,我来了精神,正色问到底怎么了。 和尚哎呦了声,一副死就死的样子:“金朵,你上次说我舅舅把你介绍给了鬼,还有阿姨的死前被附身都是真的?” 我侧头好奇,一向三观正常的和尚竟然问我这个问题,他刚才说书里面的东西…… “难道是书里写了什么让你纠结的东西?”我问的直接,答得直接,“不过,你好舅舅帮我配了冥婚是真的,我妈被附身也是真的!” 和尚苦笑说他得好好吸收吸收,总觉得全世界都在骗他的感觉。 随后提起那书里的内容,感慨说什么都瞒不过我,那书是算命的书,他拿到就忍不住打开了。 “我当时好奇,被舅舅藏在马桶水箱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和尚倒吸一口凉气,“可我没想到翻着翻着竟看到了人被鬼附身的症状,竟然一模一样!天呐!” 面对和尚的惊讶,我也同样震惊,倒不是书里的东西,而是苏郭算命先生的身份,这书内容听起来明显是真的,可他却藏起来,甚至连他枕边人都不知道自己身份,为什么? “哎呦,我也很纠结,不说我了,你那边如何?”和尚简直要放弃自我了。 我呵呵一笑,忍不住给他无情打击,说了自己这边的境遇。 和尚快疯了:“卧槽,这个世界怎么了?” “我也想问。”我瘫在车背上,“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本来想在车上看信的,可此时脑容量满了,看一个字的心情都没了,只得与和尚说什么时候看完再告诉他。 和尚应声说好,本要挂电话的,却吞吞吐吐问出声:“你……那个男鬼……” “怎么了?”我皱眉,“不说我挂了。” 和尚心一横,当即说了出来,原来他在看算命书的时候看到了冥婚,如果女生被占了没关系,但是千万别怀孕就有办法解。 “朵朵,我现在也糊涂了不知道该不该信,可如果是真的,我总得提醒你一下,算算日子你要不然去医院检查检查,万一怀孕赶紧打掉。”和尚声音发紧,“这书上说冥婚怀孕根本不是生子,而是给鬼怀阳胎!” 嗡!一瞬间,我如遭雷劈!阳胎? “到了。”司机将车停下提醒我。 我赶忙看了计价器,掏了钱直奔宾馆,直到锁紧门坐好还没缓过劲儿来。 “你怎么了?”和尚担心,“你不会真怀了吧?被鬼上了是真的?” “怎么可能!我刚才下车呢,刚到宾馆,我睡觉了。”说完赶紧挂了电话。 能感觉到自己的笑凝结在嘴角,整个人都不会动了,一股子凉意从心里往外涌。 我摸了下肚子,呵呵一笑,阳胎? 本以为他不会害我!一次又一次救我也没有理由害我! 可能唯一利用我的一点就是开启棺材吧! 对啊!开启棺材! 我怎么忘了,诅咒是他下的,我在棺材前,而他破关而出的瞬间,他就应该知道我是应咒之人了吧? 所以他救我真的是为了让我帮他开启棺材? 在西山提前破棺而出是苦肉计吗? 那神算子截然相反的态度是演戏喽?! 但后来出了西山之后为何要害死我呢? “完整的诅咒!或许是他忘了只要杀掉我就能完全解脱也说不定。”我呢喃出声,双手抱着胳膊,浑身发抖。 所以,他提醒我小心老娘也是演戏,后面所谓的‘救我’,不再害我也是因为发现我怀了阳胎了? 而在怀阳胎和杀死我之间,明显让我生下阳胎多条命,再杀了我更划算! “呵呵!”我禁不住冷笑,难怪老爸让我虚以为蛇,一招致命! 自己的爸爸总不会害女儿的! 正想着,周遭突然一愣,我下意识回头,却见灯火一瞬黑掉,模模糊糊中门口竖了个影子。 第33章 克(sha)星(bi) 那黑影出现的瞬间,屋里的灯泡子开始明明灭灭的忽闪,眨眼间就黑了。 宾馆的窗子本就脏了些,月光婆娑而过,也只余点点亮光而已。 我就那么看着门口,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感觉那黑影高出我一头的距离,才从心里打起冷颤。 “你来做什么?”我不由得后退,是单宁无疑! 他冷哼,威严带着怒气:“女人,你真的想死?吾对你的耐心有限!” 我听着心脏紧缩,若不是他此时冷言,我险些忘记爱上他的事实。 “我怎么又想死了?”我讽刺的看他,模糊的轮廓挺拔俊美,只感受着他的朦胧便有想要沉醉其中的冲动! 这男鬼是何等妖孽? 我回忆着这些日子积攒的干货,三百年前被发现,因睡觉被不小心封印,反杀所有家族,唯一逃走的金家也被世世代代落下诅咒。 单宁生前及死后到底是什么人物? “要我提醒你?” 单宁语速快了半分,尾音上挑,他低头看我,五官虽是模糊不清,可那双眼睛却在熠熠生辉。 “第一,你去哪里竟不告诉吾;第二,你没叫吾夫君。” 听完,我看着他兴师动众生气的理由哭笑不得,真tm是克(sha)星(bi)! “好啊,那夫君大人,你赶紧告诉我,我去哪里告诉你呢?地府?还是对着空气喊?” 单宁半晌没说话,就这么低垂着眸看着我,我也不甘示弱,反正我怀着阳胎呢,他不打算杀我,没准等阳胎落地我就一命呜呼了,难道还每次见到他都示弱不成? “你今天有些不一样。”单宁嗓音低沉疑惑,“你怎么了?” 我心里发酸,暗骂自己没出息,竟然因为他的细心而有了情绪。 转而狠狠掐了自己手指,痛的瞬间理智清醒:“我能怎么着?就是觉得夫君太欺负人了呀!” 单宁又是没说话,他肯定听着我一口一个夫君,语气却怪怪的感到别扭呢! 半晌,他突然伸手,我下意识躲开,却见他将手伸进我口袋,随后竟将生死结拿了出来,用冰冷的手抓住我的左腕子,强制带上。 “下次去远处,对着它说。”单宁不再问我情绪,声线又恢复到了平冷。 我听着他的要求内心狂躁不已,当即就抓着生死结往下撸,却不料傻了眼。 “摘不下来?”哪有能带进去的摘不下来的镯子?开玩笑嘛! “摘不下。”单宁似乎在笑,只是笑声没有温度,“挺好。” 挺好?好你妹! 虽然心里发泄骂他,但直到没法改变,单宁说摘不下来自然是摘不下来的! “好好照顾吾儿,想吾的话,对着它说。”单宁突然又来了句。 听到他说‘吾儿’二字,我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你的孩子?你确定是孩子而不是阳胎?” 黑暗中,单宁看着我一动不动,那么严肃,仿佛只要我再说一句就会将我折断。 我浑身抖了抖,却听头顶上方传来不容置喙的沉声:“你的怀疑,吾没兴致知道,但这种无谓质疑,是最后一次!反之,后果自负!” 这长长的话一字一句扎到我心里,单宁这是要婊子也做,贞节牌坊也立的意思吗? 正想着,只见黑影越来越大,等我回过神来,冰冷的唇已经落在了我唇上! “吾!”我赶忙后退,躲避开这个吻。 单宁出奇的没有跟随,他就立在原地任我躲开。 正在我不解之时,眼前陡然一花,那黑影竟消散不见,只于空气中不容置喙的威严:“女人,下次认清自己身份!” 一秒,两秒,三秒…… 单宁消失的第三秒,宾馆里的灯又亮了。 我回过神来,摸了摸凉凉的脸颊,用力拍了拍,总算清醒了不少。 随即瘫坐在床上,看着左手腕上的生死结,明明红黑相间的好看极了,却望而声寒! 下次认清自己的身份?阳胎炉鼎还是血祭待宰的解咒猪? “单宁,你还是不了解我。”我看着生死结,突然笑得残忍,“让我逮到机会,弄不死你我跟你姓!” 说完,心里终于好受了些,我竟有些高兴,毕竟那个斗志昂扬的自己还没有被现实打压致死。 临睡前,不得已还是将吴英的信看完了,毕竟是案子事关老娘的死。 里面写了的无非是突然多了很多调戏他的男人,唯一奇怪的点是个村外男人,别的男人都想占她便宜,唯独那个人只是偷偷看她,每天都来,有的时候是坐半天,有的时候一天。 我看完给和尚发了信息,将村外人这个疑点说了,随后又照了份原信件发过去才睡了觉。 第二天早晨,手机上是和尚的两条信息: 未读短信(1):我会尽快比对出男人长相进行库内搜索,她信件中其他男人我也会调查,有线索告诉你。 未读短信(2):吴春梅那边你有空再去探望一下,如果黑狗血真的管用,多准备点带着。 “靠!”我看完差点扔了手机,明明知道吴春梅很可能被吴英附身还让我去? 果然不是亲的! 揣着不忿,将这个任务任性抛诸脑后,随后打了出租车直奔学校。 第34章 赶紧退,赶紧滚! 到了西大,看着拎着行李的新生,和招新欢迎的学长学姐,不由得弯起嘴角。 说起我和考古学的缘分,当真是‘恶’缘! 本来大学我是想考汉语言文学的,用老娘的话来说,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文化气息没准能磨磨我的性子! 但当时分不够,总不能降一档学校吧?于是乎就填了服从分配,谁知竟好死不死的进了考古学! 哎呦,现在想起来,那叫一个辛苦啊,整天研究历史文献,拿着文物样本辨真伪,有的时候还得跟着考察队挖坑,俗称体验生活…… 啧啧,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性子竟然越磨越野,老娘都要气炸了,天天嚷嚷着让我退学,说学考古还不如辍学,反正毕业之后也找不到工作! 我当时嘿嘿服软,退学?怎么可能!退学怎么看得见霍青? 于是乎,我不仅顺利毕业了,还tm为了爱情,直奔学霸王座! “这研究生考得真不值!”我咋舌,不过谁也没长前后眼,谁知道我会对霍青长达三年的狂追说断就断? 我站在学校里茫然四望,考古这孽缘还是当斩就得斩的! “诶,同学,我想问一下黄达副教授的办公室在哪里?”我拉住一个漂亮妹子,她嘴里叼着薯片,穿的时髦中性。 “啊,b楼401,你是黄老教授的学生?”漂亮妹子一听把那双圆圆大大的蹬地更大了,灵动带着里不可思议,一时间,竟和时髦中性的外表格格不入。 我不禁莞尔,老教授?看来是那种岁数大名气大的!不过本来就是问路,自然也不想和她话家常,当即点了点头,道谢离开。 办公室写的是[副教授办公室],站在门口一看才发现是两人共用一间。 一个四十来岁,俨然成不上老。 随即我看向另一个60岁左右,带金丝眼镜的老者。 他穿着一身中山装,姥爷鞋,办公桌上还摆了几张甲骨文彩印,要多老学究有多老学究! “黄教授!”我认定是此人赶紧进门打了招呼,随后没卖关子直接说明来由。 “什么,你要退学?”黄教授突然扭头看我,由于太快,眼镜歪了,“不行!” 我没想到教授会这么说,读研究生不都是得跟着教授屁股后面跑吗?不想学哪个教授会留?不都是爱走走吗? “是学校规定不能退学吗?”我顿时哭笑不得,怎么什么事都让我碰上? “哈哈哈哈,我说老黄,何必呢?换个课题研究总会有学生跟着你!”说话的是旁边桌子的教授,语气刁钻张狂的厉害,尽管是同事但眼看着差了20岁,连我听着都碍耳! 黄教授显然被气到了,立时吹胡子瞪眼:“连校长都叫我黄老,你王利一个后辈,一口一个老黄?还有我西山墓葬的课题怎么了?这将是考古史上的丰功伟绩!” 嘶!我听着一愣,西山墓葬?我没听错吧? “你可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西山墓葬?不就是一不长草的山谷?之前史书上记载你就信了?那是野史。”被称作王利的教授呵呵冷笑,“还有啊,咱俩同等级,凭什么叫你黄老?报考在你名下的学生都转教授了,今天这个直接退学,再这样下去等你失业我管你叫黄老头怎么样?哈哈哈哈……” 耳边是王利教授嚣张的笑,黄教授气的眼镜都歪了,指着王利一个劲儿“你…你…”的说不出话来! 我浑身一抖,一次听错总不会听错两次,真的是西山墓葬?不会是老爸之前提及不知是被当年大战毁了,还是被单宁转移的那个墓葬把? “这西山墓葬在哪?”思及此,我慌忙看向黄教授,眼神急切。 黄教授本气的够呛,听我一问,指着的手璇回来拍了拍顺着心脏,气却穿不顺,能看得出来他向解答,可压根说不出话来。 “在西山啊,旁边还有个西塘村的,那地方格局怎么可能有墓葬?”王利讽刺呵笑,“哎呦,老黄,说不出话来就别教学生了,这次教授的名额你退出得了!” 我本听到在西塘附近是激动的,可王利的话简直就像刀子一样刷刷往耳朵里钻,饶是在高兴也觉得辣耳朵! 靠!这种人渣也能当教授? 再看着脸色惨白坐着运气的黄教授,明显岁数大了嘴上没劲干受气! 当即一股子火气蹭蹭往上窜,脸上却露出了笑意:“原来王利教授啊,我久仰大名!” “哦?你听说过我?”王利洋洋自得,还对着黄教授挑了眉。 我笑得更甜,编排得一句比一句快:“当然,听说王教授调戏女学生,不尊重长辈,收受贿赂,试图气死前辈走上正教授之味,啧啧,学生口中广为流传的[王利]逆袭之路!” “放肆!”王利直接愣住了,等我说完脸色才惊怒觉察被耍了,“信不信我告你诽谤?你给我出滚出去!” “滚出去?”我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我是来找我教授的,我教授都没叫我出去,请问您又是哪根葱啊!” “你不是要退学吗?赶紧退,赶紧滚!”王利指着我,气的够呛,虽然他四十来岁,但嘴哪里有我个小姑娘溜! 第35章 和尚的怪异 我嘿嘿一笑,他越是生气,我越是得意,转而看向已经呆了的黄教授,走到他身边,谄媚的垂着肩膀,顺带帮他顺了顺气。 “我突然不想退学了,西山墓葬,这个课题我挺感兴趣的。”说着一脸无辜看王利,“西大不会有教授插手别人学生退学的事吧?咦?王教授脸色不好?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王利气炸了,明显说不过我,嚷嚷着叫保安,起手里的杯子就要扔过来。 “想清楚了吗?”我陡然收敛了笑意,讽刺的冰冷攀上嘴角,“不如直接告诉校长?看看他如果听到我这个新生的说辞,对你会不会有看法?” “走着瞧!一对疯子!”王利听完瞬间冷静了不少,但脸上的阴冷却更盛,“希望你不是拿自己的学业开玩笑!” 威胁着呵呵笑了声,大步出了办公室。 “你……你真的不退学?真的觉得西山墓葬好?”突然,黄教授激动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我回头看他的样子,觉得可爱又好笑:“当然不退了!” 本来的确要退学的,但西山墓葬代表着单宁的过去,如果可能当然要挖出来! 其实,被大战毁掉的说法虽然最符合逻辑,但记载中却没有说断壁残垣,所以整个摧毁连渣都没剩?有禁不起推敲! 可如果是被单宁在腹背受敌状态下将墓葬移走,那得是有多可怕的力量?这座墓穴又对他有多重要? 如果说法成立,墓葬里到底藏着什么让他这么重视?会不会是危及性命的法门? 一想到此,我就忍不住留下,嘴角往上翘看向黄教授:“我挺喜欢这个课题的,不过刚才好像得罪了王教授,给您添麻烦了!” 黄教授扶了扶眼镜,难言开心,仿佛刚才受得欺负都忘记了。 当即站起来拍了拍胸口,一脸仗义:“不麻烦!既然你是我黄达的学生,以后我罩你!” 听着这么现代和‘不要脸’的话,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这怎么还带两副面孔的? 到底谁罩谁啊? 黄教授被我看得打哈哈,一对花白的眉毛挑着回避。 我瞅着不说话就是笑,像黄教授这种老学者满肚子诗书,但一落到泼皮打骂上就完蛋了。 “我不和他计较是因为有心脏病,为这种丢了命多可惜?”黄教授俨然想好了说辞,干咳着底气也足了,“但你现在是我学生了,以后就算拼着心脏病发,教授也保护你!” 我听着兀的心里发暖,虽然黄教授有逞强的成分在,但这份心思却着实不易。 这么想着,竟觉得这老头儿有些可爱! “有心脏病可不能和他打。”我心里憋笑,脸上要多认真有多认真,“既然我跟着您,您就是我的嫡亲教授,以后打架斗殴的事都交给我,我就爱打架,屡战屡胜!” 话落,黄教授的眼睛都亮了,抓着我再次问确定不退学不换教授吗? “不换!”我翻了个白眼,陡然想起行李还在宾馆,“教授,我得先去拿行李,今儿虽然开学,能不能明天……” 黄教授似乎知道了我的意思,赶忙点头,让我今天想去干嘛就去干嘛,多休息休息,积攒体力! 积攒体力?不就上个学么? 我听着别扭,却只当他关心我,随即交换了电话,临走时嘱咐如果王利找他麻烦,立马告诉我。 等回到宾馆收拾好行李,已经下午三点了,本想着把宾馆退掉去宿舍的,可此时却拿着吴英的信件犯愁! “靠靠靠!”我发泄般将信仍在床上,可它轻飘飘的落下没声没响,反倒让人更生气了,“死和尚,让我去看吴春梅,脑子让驴踢了吧!” 早晨还只是骂他,可如今想起这事儿就觉得添堵,要知道昨天如果不是黑狗血我很有可能就死了! 他可倒好,今儿竟然还让我去!真不知道吴春梅那还有什么好问的! 正恼着,和尚的电话好巧不巧打了过来。 我呵呵一笑,没好气的接了:“往枪口上撞啊小哥哥,你最好有正事!” “你要干嘛?!”和尚起先被吓了一跳,随后却是八卦模样,“发生什么事了?说来听听!” “发生什么事儿自己心里没点13数吗?”如果意念能杀死人,和尚早就被我杀了n次了,“我告诉你啊,吴春梅那我不去!” 和尚听到这才恍然大悟,哎呦两声喊冤说完全都是为了案子没往有危险上想。 “和尚你可真有意思,你到底是信还是不信我说的话?模棱两可办案子你的风格?”我皱起眉头。 和尚雷厉风行是出了名的,相信就是相信,不相信就是不相信,昨天还提醒我小心这个小心那个,今早就能给我威胁生命的任务,最后还说没往危险上想? 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你丫不会也让鬼附身了吧?” 和尚叫屈:“金小主,奴才以后就是封建迷信的代言人了好吧?我相信行了吧?其实我就是觉得难以接受,下意识回避!” “呵呵。”我不买帐,“正常人都是赶紧找事例比对,想查到底是不是真的,平时倒好,这事儿还关于案子,你难道不知道这事儿的真伪完全致使案子两个方向发展吗?” 第36章 碰瓷黄的野史 和尚一副很不情愿的口吻,让我别逼他,至于案子,就按照非同寻常的路去查吧。 我微微挑眉,只听那边叹气:“反正常规渠道都查遍了也没结果。” 得!还是不愿意相信!所以才得按照有鬼的路子去查…… 我顿时想起单宁威胁我的话,心里呵呵冷笑,男人都一个样子,婊子立牌坊! 当然这话我没说出来,不然和尚绝对反客为主,我想吃好果子可是没门儿了! “我告诉你啊,尽快把邻村男人找出来。”我想了想,“等有些线索我再去吴春梅家,黑狗血你准备!” 说完不等他回复立马挂了电话,随即拎着箱子就要出门,反正最近我是不想看见吴英的魂了!等有必要的时候再说,毕竟没准能查出老娘的死因! 想着,抬手开门间,突得瞥见红黑均匀的生死结,下意识记起单宁让我去远处告诉他的嘱咐,停住…… 报告你妹的行程!我心里带气,却明白惹不起他! 报就报,吃眼前亏是傻子,不过车程30分钟算不算远? “算了!”我根本笑不出来,却不得不将左手腕举到了唇前,冷着脸语气却乖巧得格格不入:“夫君大人啊,我要去西大宿舍了呦,不要挂念我。” 千万不要挂念我,最好不要出现! 我心里狠狠补了句,随后捋了捋被自己恶心起来的鸡皮疙瘩,才打车回了学校。 西大研究生宿舍两人一间,洗漱室厕所一体,虽然没有厨房,但有个微波炉,再加上软床地板防盗门的,简直就是小型公寓! “啧啧!”我坐在靠窗的床前,打心眼里惊喜。 不过,看到旁边床上放着的布娃娃和满床的零食时,嘴角一抽,这明显是属于早到了不见人的室友。 正想着,突然门开了,紧接着钻进来阵走调儿的歌声,只见我这位室友穿着破洞裤子,白体恤,还套了个挂着金属的黑坎肩,一双大眼睛随着调子变化演出各种情绪,那叫一个灵动啊…… “是你?”她看到我的瞬间明显吓了一跳,嗓子直接破了音:“哇靠,缘分啊!” “缘分缘分!”我忍不住笑出声,这不就是告诉我黄教授办公室的妹子嘛! 说着,瞟了眼她粉色床单大娃娃和满床的零食,又看了看她一身中性打扮,笑容更灿烂了,第一次见面才说了几句话,我就觉得奇怪,现在终于能确定了…… 这漂亮妹子绝对还在叛逆期!她那双眼睛就透着灵动可爱,再看平时用的东西,内外全是小公主,连‘我靠’都能说成‘哇靠’的主儿,偏偏故意穿身不适合自己的衣服,不是叛逆是什么? “诺,见面礼,吃吧!”漂亮妹子坐在对床,抓了袋零食塞给我,不解,“你笑毛线?” “笑你可爱。”我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刚想说改天请她吃饭的。 却不料漂亮妹子猛的站起来,两手叉腰一副炸了毛的样子:“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 我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耳朵,有些无辜,这是怎么了? “算了算了!不知者无罪!”漂亮妹子一副大肚像我展示了下身上的重金属,随即坐下满脸认真,“你不了解我,等你了解我了就不觉得我可爱了知道吗?以后夸我就说我女侠,仗义,这我爱听!” 我听着肩膀忍不住抖了几下,愣是没敢笑出声。 漂亮妹子见我没意义,这才自我介绍,说她叫秦楚:“秦国的亲,楚国的楚,我也是专门考察秦代历史的,做梦都想看见秦始皇尸体!” “金朵。”我弯起嘴角,“你的梦想很丰满!” 随着我的打趣,秦楚苦巴巴说了下墓葬进展,就开始推荐各种好吃饭馆。 我本就想着请她吃饭,当即顺坡说有时间请客当作见面礼。 没成想秦楚一听,竟‘哈’了声,那副样子仿佛我很天真似的:“你跟着黄教授还想出来吃饭?” “……”我看着她,“什么意思?他很严吗?很忙?不会啊,今天还让我休息了啊!” “啧啧!”秦楚怒了怒嘴,随后捞起睡衣就往洗漱间走,“这种事情还是亲自体会的好,我这人从背后说坏话的。” 我被她说的发懵,然而第二天,终于理解到了真谛。 课题研究室。 “要抄下来?抄?” 对面的黄教授悠闲喝着茶水,而我桌前是成摞的历史资料!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黄教授语重心长的第三次回答。 “咱西山墓葬的历史依据本来就少,所以不能丢掉一个线索,必须看到疑点第一时间就想到可能会联系到的资料。”黄教授叹气,“我就是这么在野史上找到线索的!你好好看,教授给你买盒饭!” 我呵呵苦笑,这桌子上最起码的得有20本书吧:“退学还来得及吗?” 黄教授突然捂着心脏,说话都虚弱了:“你说什么?别吓唬我……” 见他这样子,我哭笑不得,本以为跟了个老学究,结果是个老碰瓷儿,惹不起惹不起! 我啧舌认命,不过好在我对西山墓葬有兴趣,尤其对他口中找到线索的野史:“行了,别装了,哪本野史?” 第37章 西大八卦小天后 黄教授听我没再继续退学的话题,干咳收了情绪,随后点了点我手边,一脸得意。 我随着低头一看,才发现是本页面黑白杂乱的复印本,从上面纹路看得出来,原本已经破损严重了。 “竟然是古籍!”心头一动,拿出来看。 这书写的是明代野史,字大页数不多,仅半个小时就翻的差不多了。 就在我想问黄教授到底在哪的时候,突然‘西山’两字映入了眼底: ‘西山宫殿,恢弘大气,想入者,苦寻不见入口,能者言墓,世人笑其愚。’ “嘶!西山墓葬在明末出现了?”我手心微汗。 金家祖籍记载,是康熙九年天降陨石后,才出现异象发现的,却没有提明代。 “只找到这个资料?清朝没有记载吗?”我觉得奇怪,问道。 黄教授敲了下桌子,说我这孩子异想天开,如果有他早就发现了,要不然这课题能延迟这么久? “不过,三天后你随我去趟西山。”说到这,黄教授难掩高兴,“就不信这次去西山还没收获!所以啊,你赶紧抄,加深印象。” 我点头说好,只觉得他高兴的过了头,自己的思绪全集中在野史上。 黄教授涉略群书,就连这么一小句都能让他发现,如果清代野史有记载,一定会被发现。 但他说没有,就肯定没有,可当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会没人记下来呢? 还有当初封印单宁明明是上面下的命令,先人死里逃生后本该大受封赏的,但却突然消失隐匿,就算身代诅咒,这也不符合常规啊! “算了。”细想无解,这种事儿总不能乱下定义。 黄教授给我准备的书不乏服饰葬品的考究,上大学那会我并没有研究所有朝代服饰殡葬,今儿算是补全了。 边抄边背竟来了劲头子,主要是想看看单宁到底是属于哪个朝代的,但几本书抄下来愣是没有一个朝代符合。 我抬了抬脖子,酸得难受,眼看着到了放学时间,黄教授自顾自的看书,丝毫没被天色影响。 而我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盒饭,我伸了个懒腰,打算先吃饭,可刚一挪眼,一本墓葬风水竟映入眼帘。 “教授!”我不可思议的喊了声,“您迷信?” 黄教授抬头,嘴角依旧挂着笑,似乎那笑今天就没下去过,高兴过了头。 “那是一个系列,有许多本。”黄教授说到这里,哼声,“咱老祖宗的东西怎么能叫迷信呢?金朵啊,都是有用的!” 说到这,黄教授竟说起明代末野史上提到的话,他说当时的人们明明看到了西山墓葬,却找不到入口,凡夫俗子都看不出来,只有能者说出是墓葬,这能者是干什么的? “以前可没有考古这么一说,就是盗墓贼呗!”黄教授补充了句,“所以风水书都是宝贝,智慧,年轻啊还是,学着点。” 我撇嘴,有道理是有道理,但最后的语气那么傲娇,真的好吗? “这么大的墓葬,当时引起了如此大的波动,为什么后面没有任何记载了?”黄教授问。 “封口呗。”我耸肩,这很好理解,“皇权至上,或者大墓里有秘密,他不想让人知道。” 黄教授笑说没错;“这么大的墓葬到底去哪了?西山的老地图考究,经历了地壳运动,四山围合竟变成了山谷,可那么大的墓葬消失不见去哪了?我觉得和风水有关!” 说起西山墓葬,黄教授话明显密了许多,说到这个猜想喘了口大气喝水压下激动。 “先吃饭,吃完饭回去休息,金朵你不错!够热忱!以后教授我再也不收其他学生了!” 我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教授,谢谢夸奖啊,不过您好像除了我也收不到别的学生了。” 黄教授被我打趣的又要吹胡子瞪眼,我哈哈一笑,拿起盒饭放在他面前就往外跑。 “你多吃点,我晚上有约。”嘻哈的出了教学楼,脸上的笑才淡下来,和教授斗嘴的时候发现,他竟然吃的馒头素菜,而给我的是四菜盒饭…… 看到的瞬间,不暖心是假的,但又莫名的心疼,黄教授家里出什么事了吗?要这么节俭? 等到了宿舍,秦楚也回来了,两人商量了一下约着去了家居好处的川菜馆。 边吃边说,我就问起那事儿。 结果秦楚哎呦了一声,说黄教授都没结过婚哪儿来的家?之所以这么节俭是因为那个课题,十年无人投资,所以黄教授把车房全卖了。 “我教授是王利,和黄教授一间办公室,所以我知道的比较多。”秦楚辣的眼冒水汽,“好像还贷款了,所以平时就馒头素菜。” 说着,热哈哈又吃了口辣菜,说王利和黄达的恩怨全学校都知道,让我别忘心里去,不能影响我俩的关系。 “说什么呢。”我虽然惊讶王利和她的关系,但方才失神却是因为心疼黄教授,“十年没人投资?” 秦楚嘿嘿一笑,说倒不是十年,前两年也有人投资的,可去了西山好像还死了人,所以后来就无人问津了。 “我报道完就没走,比你多呆十来天,没事儿光打听八卦了。”秦楚耸肩,伸手,“还想知道什么,再请一顿饭!” 第38章 夫君大人,鼻子算吗? 我被她这幅可爱的样子逗笑了,嘴上不却不屑:“你还能有什么消息?” 秦楚嘿嘿两声,说我瞧不起她,随即笑眯眯问我,黄教授今天是不是特别高兴。 “你怎么知道?”我一愣。 那哪是特别高兴啊,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儿一天嘴角没平过,要不是说话正常,我都怀疑他老年痴呆了。 “因为今天王利教授脸色特别差,后来我才知道昨天突然就有人赞助了黄教授。”秦楚竖起大拇指,“你简直是福星!” 昨天我刚入学就来了赞助?我不解,又想着兴许巧合,不过能去西山还是有些兴奋。 这顿饭吃的简直是情报横飞,临睡觉前秦楚将东西收拾了个七七八八才说明天要和王利一起去安城皇陵。 “你都快爱上秦始皇了!”秦楚一提到秦始皇就开心的眉飞色舞,我笑怼,“赶紧睡觉,明天早点走,哎呦喂,明天还得抄书!” 秦楚本要还口的,一听抄书捂着肚子哈哈笑,说我自黑。 我白了她一眼不再搭理,临睡前又给和尚发了条信息问案子进展,等了会没回,倒头也就睡了。 许是今儿太累的缘故,很快就没了意识。 只是睡着睡着,就感觉背后阴凉,我迷迷糊糊拽被子,却不料怎么也拽不动。 我下意识回头去看,眼睛还没睁利索唇就被堵上,那冰凉的柔软让我一下子没了睡意。 “唔……流氓!唔……”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几秒间已经栖身向上的单宁,黑暗里那双眸子深邃的吓人。 单宁冷哼着离开我的唇,冰冷的喘息喷在侧脸痒到心里:“错在哪?” 这句话直接把我问懵了,感情又是来兴师问罪的?我的天,能不能拿我当个屁放了? 当然这话,我是没勇气讲出口,弱肉强食,我现在就tm是块弱肉。 “夫君大人,我来学校告诉你啊!”我非常不解,感觉再这样下去,阳胎还没落地,我就想自杀了! 说完,我浑身一怔,对啊,我此时在学校! “单宁,你千万别乱来,我这是在宿舍!”想着旁边的秦楚,我钻地缝的心都有了。 他要是在这办了我吵醒秦楚,我还有没有脸活了? 单宁眸子深邃,我就这么哀求的看着他,黑暗中,他的眸子深邃的犹如宇宙漩涡。 我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正骂自己没出息,耳边却传来低沉讽刺 :“吾上次说让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没做到。” 哪没做到?我错哪了啊大哥! 我压制着火气,软了声音装可怜:“我是你妻子,你是我夫君,你说的那两条我也没犯啊,夫君要不然你提醒我一下,我一定改!” 说到最后我语气那叫一个坚定啊!连我都被自己的妇德感动了! 却不料单宁眸中骤暗,宇宙般的漩涡似乎要将我吞没,声音威严:“妻子会挖自己夫君的墓?” “你一直跟踪我?”我浑身剧颤。 来西城后他能准确找到我的位置,也能准确空降宿舍,是因为一直跟在我身边拿我当个傻子耍! 之前我虽然怀疑过,但后来他追到西城警告,我才打消了这个可怕的念头。 可如今,他竟然知道我要去西山墓葬。 “单宁,你当我是什么?”我呵呵冷笑,“我知道自己逃不掉冥婚,但你也不能拿我当圈养的宠物!” 说完,我梗着脖子,死就死了,姑奶奶说完了! 谁知单宁就这么看着我,窗外的月光忽而亮了几分,光影拂过鼻子,仅一闪又隐入黑暗。 虽然短到仅有一秒,可我还是听到了自己急促的心跳! 高挺的鼻梁像是印在脑子里一般,角度简直是黄金比例,骨线棱角分明却又不失弧度,完美得根本不像人类能拥有的! 霍青是帅的,温润如玉,与同龄男人相比胜在气质。 但若是和单宁比…… 此时脑子里全是他的威严的背影,深邃的眸子和完美的鼻子,气质和外貌同时拥有,放在他身上却又是那么理所应当……怎么会这么完美? “看到了什么?”单宁声音平冷,声线却越发低沉,“金朵,你不记得吾所给你的警告?” 我瞬间回过神来,哪里还敢沉溺美色…… 警告我当然记得,还记得上次我要看他的脸,单宁说让我用’余生寿命’换,他刚才是察觉我看到他,所以怒了想要我的命? “不就是一张脸么!”我虽然没被控制住,但却被他压的死死的,心跳越来越快。 说实话,我是真的害怕,害怕来源于实力的悬殊。 但他这种毫无波澜的平静,当真是触怒了我,不管是自尊心还是底线。 而我金朵什么时候变成了逆来顺受的? 老爸说的虚与委蛇,我还真是做不到! 此时脑子里飞速运转,陡然想到了什么,当即咬了咬牙,心下一横…… 单宁,你想要我余生寿命?可以!那就看你有没有定力了! 我下定决心,咬牙间眼波流转,调笑声从嗓间传出,随即扭动了下被他压着的身子,挣脱出一只手就这么抚上他的鼻梁:“夫君大人,鼻子算吗?” 话落,我明显感觉到单宁僵住,一人一鬼本就紧挨着毫无间隙,这会更随着下身的硬度更加紧贴。 第40章 西山,见面说 我不得不承认‘西山保你,最后一次’这句话,的确是他说的,而他也的确救了我。 还有,按照方才话里意思,他那是能救我的最后一次? 那么他说西山墓葬不是我能碰的,是危险可以致命的意思吗? “呵!金朵啊金朵,竟然相信他的话!”我甩了甩头,阳胎怎么解释?还有刚才要取我余生寿命又是怎么回事? 这明显是最后把持不住了,伤自尊了,所以出招玩弄我想要扳回一局! “但他一开始兴师问罪也是因为西山,并不是为了对我怎么样啊……”我内心纠结。 第一次见到九重棺椁是在西塘三岔路口出现的单家祖祠里,当时似乎是我拿掉了上面的长明烛,他才破关而出的! 而第二次见到九重棺椁就是在西山了,按理来说他应该等我出现后触发开棺方式再出棺的,可当时苏郭却说他强行破棺而出,那句起好像对他多不利似的。 那件事本就来就很奇怪了,如今又极力阻拦我去,况且当初西山墓葬就是从西山消失的!…… “西山肯定有问题!”我看着生死结勾起讽刺弧度,“单宁,你不是不让我去吗?但不管是你的墓葬,还是你的秘密,我金朵都挖定了!” 第二天早晨起床,秦楚早就走了,我抱着十二万分的热情到研究室抄书。 黄教授本来心情就好,如今看见我的热情,更是高兴了:“我这是要苦尽甘来!” 听他感慨,我抬头问起赞助的事儿:“教授,给我们赞助的人是谁啊?听说是前天联系的学校?” 黄教授嘿嘿又咧开嘴笑了,说具体谁不知道,但对方直接联系他个人就打钱了,一千万的预付款,只要课题又进步,对方会再次追加。 一千万预付款? “对方什么都没问就打了?”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可这种事儿能掉在西山墓葬这个课题头上? 我深感事出有妖,却想不出是什么。 “肯定对课题有兴趣啊!”黄教授抬了抬金丝眼镜,“金朵,你跟了个伟大的课题。” 我哭笑不得,您这是哪儿跟哪儿啊的,动不动就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 “教授,您也知道这个课题,谁会有兴趣!对方是不是有什么要求?” 黄教授白了我一眼,对我玷污他伟大的课题表示不满,不过最后却说对方还真的有要求:对方出钱,出工具,但要求是课题全程需要带着他们的人。 “他们什么人?”我疑虑。 黄教授起身拍我肩膀,让我稍安勿躁:“放心,我这没什么让他们打劫的!” “……”我着实被逗笑了,不过这话说的也当真没错。 难道对方是真心对西山墓葬这个课感兴趣?我摇了摇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终究没有问黄教授贷款的事儿,他是成人老者,做什么事自有考量,我作为学生问了反倒让他尴尬。 因着秦楚不在,我除了抄书,三餐也没回去吃,而且还早早订好了两人的饭。 这桌上的书量多却精,又用了两天的时间才全部抄完。 不过抄着抄着,我也发现了问题。 但后边读的这些风水竟然和【烛卦录】相似……其实是【烛卦录】详细了很多。 比如开山定穴,【烛卦录】讲究按时辰分八卦方位,可其他书来历却只说了按八卦方位,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我不由得咋舌,没想到先人留下的八卦类竟比其他藏书精细了这么多!先人们不会真是盗墓的吧? 这个想法让我哭笑不得,幸好【烛卦录】该背的我早就背了。 转天,就是约定去西山的日子,我早早起床,等出来时赞助者的派车已经到了。 接我们的车是保时捷商务,开车的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给人感觉很傲气,圆眼,鼻若悬胆,虽然只穿着普通的黑色运动服,可怎么也不像是给人开车的…… 好奇着,我透过后视镜打量,却不料刚看去,就见他抬着眼,阴翳的眼神直愣愣的从后视镜反射过来。 “骇!”我瞬间手心冒汗,低头压着声音:“教授啊,这确定是赞助人的车?” 黄教授点头说是,问我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再去看后视镜,却见他又开始直视前方开车了,仿佛刚才的对视只是个巧合。 “嗡……” 正焦虑着,手机好巧不巧的震动了,我低头一看竟是和尚。 没犹豫立马接通,和尚气喘吁吁的声音传了出来:“呼……金朵,你在哪呢?我在你学校门口!” “你去西城了?”我声调提高了几度,“我昨天给你发短信你怎么没回,来也不告诉我,我在回去的路上,西山那边是我教授的课题。” 说着,一边觉得和尚奇怪,一边将缘由解释了。 “那等你空了告诉我。”和尚声线紧张,“我现在马上回去!” 我皱了眉头,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急的连招呼都忘记打。 “你去调查吴春梅?”我压低了声音,几乎捂着电话。 电话那边先是空了一下,随即和尚否认:“不是,有什么事等见面再说吧。” 说完,竟是没等我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第41章 金朵VS前大姑姐 我瞪大了眼睛听着被挂掉电话的嘟嘟声,一时间恍惚,和尚竟然挂我电话? 倒不是说我有多惹不起,和尚可是向来主张绅士的,和女生打电话从来是女方不挂他不挂! 虽然他一口一个兄弟,但我却在这个习惯上受到了唯一女性该有的待遇! 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我捉摸着不对劲,又打过去,可没响两声就被他挂了。 “嘶!”和尚那边出肯定大事了,不然他不会要求见面再说。 思虑间,想着已一结束就去见他,想着没过多久西塘就到了。 黄教授有些激动,我打眼扫了一圈,依旧是那个西塘,可能是和单宁熟悉了的缘故,此时虽然脑子里依旧浮现出那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场景,却不再胆颤了。 “又回来了!”我小声嘀咕。 这时候开车的男人也下来了,带着我俩往西塘村口深入了没几步,就看见了拿着工具在等的其他人;一男一女。 男的看起来四十多岁,黑色的头发瞟了一撮大红色,那种红很纯粹,和黑色混在一起竟有种诡异的错觉。 不过唯一的诡异感却被他矮小的个头冲淡了,我随着走到他身边,才发现他也就一米六的高度,还没我高。 “你们好!”说话的是小个儿男人旁边的女人,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穿着紫粉色运动登山服,装备齐全,看起来很贵。 我和教授笑着回以客气,但压根不知道这是谁。 “自我介绍一下。”这女人说话很是外向,但称不上活泼,只能说年轻的干练,“接你们的这位叫冷傲,这位姓金,单名一个震字,是我们请来的风水师傅!” 考古自请风水师傅?那对方赞助黄教授的目的是什么? 正纳闷,就听那女人继续说道:“我叫霍灵,就是我们家赞助的你们,这次所以需要你们,是为了黄教授考古的正经名头,要知道我们擅自开墓是犯法的,好了,如果没问题我们上山?黄教授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身体很好!”黄教授赶紧摆手,生怕大家因为他年龄大将他留下。 我皱了皱眉头,注意力早被霍灵两个字吸引了,张了张嘴满腹狐疑:“姓霍?那霍青是你什么人?” “霍青?”黄教授显然知道这个人,但却旋即压低了声音用胳膊肘怼我,“别这么问,不礼貌。” “没事的黄教授,霍青是我堂弟。”她截住黄教授的话,笑着看我,“你是黄教授的学生吧?认识我堂弟?” 我点点头,只说是个认识的学长,但心里却起了波澜。 霍家在我入学的第一天赞助西山墓葬课题?是巧合还是故意的? “缘分。”霍灵礼貌回应,“还没请叫你的名字。” “我叫金朵。”看她的反应,霍家赞助‘西山墓葬’看来和霍青并无关系。 不过其实,霍家赞助西山墓葬比任何赞助都合理的。 我恍然想起,老爸曾说霍家是坐落在单宁坟上盖的,按理说霍家会遭罪,但反而昌盛了这么多代。 退一万步讲,就算当初霍青当真没有害我的念头,但他也承认了,是霍母想要用我巴结单宁。 所以,霍家知道单宁的存在,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应该比金家祖籍里记载的还要多。 可令我无法理解的是,看霍母巴结的态度,霍家怎么也不会敢去挖单宁的坟才对,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 “你是金朵?”突然,霍灵瞪大了眼睛,她的干练礼貌全都见了鬼,竟有些厌恶,“你不会就是在婚礼上走了的那个吧?” 这话如惊石入海,黄教授也呆了,张了张嘴愣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就那么看着我,似乎想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冷傲也看了过来,不过还是一股子傲气,仿佛谁都比不上他,整个一狗眼看人低,白瞎了那副还不错的身材。 倒是红毛金震本不苟言笑,听着竟来了精神瞅着我小眼熠熠生辉,就差摆个凳子来盘瓜子了! 我内心呵呵哒,那叫一个尴尬啊,感情我走的那天霍青还真办了婚礼? 真tm有病!我当天早晨就走了,后来被单宁救出来回到家也下午了,结合后来老爸的话,我才想明白,感情他那天出现在警局之前,家里就已经来了亲戚准备看我们结婚了? 可笑!按理说我们的婚礼是定在当天晚上的! 再者,不是应该在我进入西村生死不明后就应该通知亲戚婚礼取消吗? 其实之前也听霍青说过,不过我当时没信,后来也就忘到脖子后面去了。 现在听着,又看着众人反应,莫名起了一团火气。 我的笑越发礼貌,话却是不客气:“不好意思,那天婚礼我正在逃难,真没想到他不去找我还办婚礼,本来我以为他说着玩的,感情是真的啊,不过那婚礼什么意思我就不清楚了!” 霍灵明显没想到我这么说,有些惊讶:“还有这事儿?我回去可得问问那小子!” 她这话的话外音再清楚不过:惊讶虽惊讶,但不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我得回家问我弟弟,他说的就是真的,你不服憋着。 我听完笑了笑,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那霍灵虽然不满我话里态度,但也不能怎么我。 第42章 温暖至此 “啧啧,你们霍家……”突然,金震跳着笑,“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啊!” 他个子本就矮,这么一跳,那措红毛也跟着一起一浮,诡异里透着股子搞笑。 我瞅着他笑作一团的脸,微微呆滞,这个金震,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 可这个想法也紧紧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但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金先生,这事儿真假还不定!”没等霍灵说话,冷傲倒是哼声说了句,“你可是我们请来的。” 我听着恍然,感情冷傲是属于霍家,而不是风水先生。 他这话是警告金震,谁才是给他钱的,话该向着谁,心里得有数。 “我相信小金的,哈哈哈哈……”金震明显油盐不进,笑的起劲,到最后还斜吹了口红毛,“谁让我们都姓金呢!” 饶是我不待见红毛,此时也莫名顺眼了些,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话一点错没有! 冷傲被气的脸色难看,但似乎有些忌惮金震,当即将火冒三丈:“黄教授,当时赞助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跟着,现在多出一个……所以你的学生金朵,不能跟着,请回!” 黄教授一愣,瞪大了眼睛明显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赶我走,花白眉毛动了动,无措的说他们当时也没问啊…… “呵呵,怪我们?”冷傲瞪向黄教授,“一千万不是白给你的,当时说了,听我们的。” “霍小姐……”黄教授一脸为难,“我这个学生不管和霍家有什么矛盾,可您也不能这样啊!” 霍灵才是说话管事的人,在场的谁都知道,毕竟赞助家族姓霍。 可冷傲说话的时候,她连个屁都不放,放任的意味太明显,估计这冷傲即使吃霍家饭,但身份也不低。 “当时是冷傲约谈的,细节我不清楚。”霍灵一脸无辜,“这种事我交给他去做,就完全托管,恕我无能为力,金朵,你不会怪我的是吧!” “当然不会!” 我笑的礼貌着,心里却冷意连连,最近的人是不是都喜欢当婊子立牌坊? 真是见了鬼了! “教授,您安心跟着,我回去等您。”见状,我安抚了黄教授几句才转身离开。 可刚走出去没几步,就听到了年迈的愤怒。 “你们不让我学生去,我也不去了!”黄教授声音发颤,似乎用尽了全力,“钱在我卡里还没动过,退给你们!” 我转头的瞬间,黄教授已经走到了我眼前,他今天特意穿了运动鞋,一身中山装还是初见他那天穿。 那时他说,会保护自己的学生。 我只当他逞强,可千言万语都抵不过此时给我的震撼,这是那个被王利气到说不出话的黄达? “黄教授,你确定吗?”冷傲满口不屑,“你们这种穷人想要搞考古,不靠我们可以?黄达,据说你等了十年,我相信错过我们,你不会再等到到任何一千万,一辈子就废了!” 话落,黄教授明显抖了下,年迈的落魄感却抵不过他的坚定:“金朵,我们走!” 我被他拉着往回走,整个人都呆了,暖意从心里流荡出来暖向四肢百骸,汇聚到头顶又直冲脚底! 眼圈竟有些热,我留下是因为和单宁有关,这过程中虽然觉得他疼学生,虽然觉得他老可爱,但从未将他放在心里当作个重要的人。 我总觉得,等课题结束,也就各奔东西,和往常师生一样徒留个师生名分罢了。 可此时,却又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正如冷傲所说,他放弃的不是一个机会,而是永远的机会,那是他没娶妻生子卖房卖车贷款连连,还要坚持的事业。 而此时,竟为了不让我这个相处几天的学生受委屈,就放弃了? “教授!”我停住脚步,返拉住他的手,“你必须去!” 说完,也不管他同不同意,拽着他就往霍灵冷傲边上走,他虽然反抗,但都快六十了,我又是个汉子的力气,扯拽起来倒是有些滑稽。 “霍小姐还有冷……哦,冷傲是吧?”我边扯拽,边笑意盎然,“这西山,黄教授还是要去的,当然我也要去!” 话落,我也拉着教授正好站定。 金震听着又裂开嘴,看热闹意思更甚。 我白了他一眼,刚才我竟然会对他改善产生好感?真是瞎了! 正鄙夷着自己,只听冷傲呵笑:“穷人没骨气就没骨气,还穷横?霍灵,我不会听错了吧?他们有威胁我们的资本?” 霍灵噗嗤一笑:“金朵,我们的确需要黄教授,但也不是非他不可,冷傲不让你进去,我不会插手。” 黄教授老脸通红,气得手又开始哆嗦:“我们走!” “西山我进去过。”我没理会教授的愤怒,笑意未减,“而且还得到了重要线索,细节……如果你们答应让我跟着,我可以相告。” 果不其然,霍灵的笑戛然而止,冷傲也愣了,但却一脸谨慎的小声在霍灵耳边嘀咕了什么。 霍灵面生警惕:“我凭什么相信你?” “首先你堂弟可以作证,其次,我为什么突然跟这个课题?黄教授可是十年没学生了!”我低头玩手,一副爱信不信的样子。 “是八年!”没成想,没等到对方的回复,耳侧竟传来黄教授的不满和好奇,“你去过西山?里面见了什么?你怎么没和我说过?” 我听着心里苦笑不得,哎呦喂,我的教授,这些重要吗? 第43章 单宁警告 再看金震,见我有教授这个‘猪’队友,嘴角都快裂到腮帮子了,光识乐了! 我不由的在暗处翻了个白眼。 “好!”突然,霍灵咬牙看过来,“我就相信你一次!现在说吧!” 冷傲听她决定,张口想劝些什么,却不料被霍灵摆手制止住。 我一脸讽刺:“进西山再说,霍小姐,谁都不是傻子!” “果然。”冷傲呵呵笑,“穷人只剩那点自尊心和算计。” “你说什么呢!”黄教授作势要护我。 我向前一步,挡在他身前,笑的乖巧:“别生气,是我有眼无珠,之前我还以为您是霍家请来的大师,没想到是霍家的人,不过您怎么不姓霍啊,是管家?还是什么大人物?” 说完,就见冷傲脸色不好看,可我哪里给他反驳的机会。 稍一缓音又接上,快得和机关枪似的:“啧啧,但怎么想也是大户人家的干活的吧,确实是见过不少钱,难怪您总是谁都瞧不起的样子,想来等您老了,霍家应该也会拿出一千万给你养老的!毕竟……当狗辛苦!” 呵呵哒,霍家有钱,你也见惯了钱,可那是你的啊? “噗!”金震没忍住,拍着大腿笑喷了,红毛随着他跳一动一动的突兀。 再看黄教授一副震惊的表情,但转而又扬起嘴角,却忌惮霍家投资身份,不敢真的笑出来。 “你!”冷傲气坏了,没想到我这么泼,“你给我滚!滚!” “你确定?”我像看傻叉一样看他。 “好了!都少说两句!”霍灵皱了皱眉头拦住我俩,“什么事情等出来再说,金朵,你如果没有给我想要的答案,可别怪我无情!” 我耸了耸肩,没再说话,掠过笑得不行的金震时,狠狠瞪了一眼,看我的乐子是吧,以后别让我逮到机会‘报复’,总有你哭的一天! 金震似乎也发现我看他,陡然瞪了瞪我,根本不惧! 不过他这表情又看呆了我,怎么会觉得他这么熟悉呢? 正想着,冷傲哼声,找面子似的喊了句出发。 黄教授见危险期过去,已经等不及了。 我压下对金震熟悉感的狐疑,扶着教授走,可走到最后却讶异了。 这进山的路根本不是通过霍宅的那条,而是绕了一大圈才到了西山脚底下,左思右想,竟是那个环山的左侧。 虽然狐疑霍灵为什么不从霍家祖宅穿过去,但也没傻到去问。 “教授您小心些。”这边的山路明显比那边缓,可绕是如此我依旧怕他摔倒。 当即更加小心扶着,黄教授脚步倒稳,可登着登着,周围的温度突然骤降。 “怎么回事?”霍灵惊呼,明显也感受到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下意识朝四下扫去,眼下已经登得很高了,目测再有十来分钟就要到顶向下走。 此时四下扫去,本就紧张,目光所及之处心脏竟加速跳动起来:“嘶!三岔路口?” 原来,西山左侧是擦着三岔路口左边那条最右侧的,其实这也并不稀奇,毕竟整个西山环山都是连着的,可让人不解的是,方才我们所谓的‘绕路’,竟是擦着左边路口的最左侧进来的! 若是我们走左边路的最右侧,目的地一致不说,单路程就要少一倍。 虽然路是冷傲带的,可霍灵并没有说什么,她不可能不知道霍家祖宅那条路最近,所以,霍灵明显是为了绕过霍家祖宅才抄了远路的! 但为什么?霍灵叫霍青堂弟,按理来说是一个爷爷,一个霍姓,难不成霍青并不知情,这次是霍灵单独赞助,想要独吞西山? 我皱了皱眉头,觉得有道理却有不在情理之中…… “不是不让你来吗?”正想着,突然手腕上变的灼热,耳边响起低沉男音。 “嘶!”我倒吸冷气,猛的松开黄教授的胳膊,生死结的位置已经被灼的通红,但那生死结根本拽不下来,我忍痛怒目看向四周,刚才那声音化成灰我都听得出来…… 是单宁! “烫就对了,惩罚。”单宁低沉的声音带着兴味,“想骂吾?还是想勾引吾?如果不怕别人认为你有病,随意。” 靠!我听着要炸了,这只鬼要么说话就平淡短促,威严得不容置喙,只要话稍微多一点,绝逼能呛死人! 呼!我胸腔起伏,冲着声音出来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试图缓解怒火:不生气,不生气,好人不和臭鬼斗! “胆子大了?”单宁似乎不满我瞪他,“金朵,摆清楚身份,如吾此刻现身也不是不可,但这些人都得死!当然,如果你们在深入,就不是所有人都能活着出去了!” “什么意思?”我忍不住出口,眉头簇得厉害。 单宁似乎没想到我敢直接出声:“胆子果然大,女人,你是吾妻,吾怎么会害你?听话,回去。” 此刻,他声音不再有刚才的情绪,复又低沉威严起来,仿佛说的话再真不过。 我心里咯噔一下,张口就要问,却不料黄教授突然关切看向我:“你这孩子怎么了?手疼?和谁说话呢?” 第44章 围合山势,金震风水 黄教授本见我突然松开他,又莫名其妙说了句话,满脸担忧。 “有点缺氧。”我不敢再和单宁说话,当即忍着手腕的灼热扶了扶额头装作头晕。 “病秧子,早知道就不应该让你上来!”冷傲白了我一眼,见事态诡异才没继续说,而是看向金震,“金大师啊,说说吧,怎么回事?” “客气点!”霍灵皱起眉头,“冷傲,这都什么时候了?” 冷傲被呵斥的一愣,连忙点头站往霍灵身后,可即使是霍灵骂,他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可见这人高傲至极。 “西山就这样,我曾经来过一次,不过只走到了山顶。”黄教授没等金震回答,抬了抬眼镜,“眺望下去,里面片草不生,满目荒凉,当时我没体力也耐不住寒就回去了,你们不知道西山寒?上次我来还是夏天。” 霍灵脸色有些白,冷傲也没想到这种情况。 “不是每次都冷吧?”旁边跟着尊鬼,能不冷吗?上次我就没觉得冷啊…… “金朵,再骂为夫,后果自负。”突然,耳侧单宁威胁,那冷冷的气息喷在耳后,竟痒痒的直达小腹。 流氓! 我暗咒,脸色通红,不过他怎么知道我骂他的? “表情还能再明显点。”单宁淡淡的,解释却也在嘲讽。 我一阵无语,立马平静了脸色。 “只要下山必定感受到冷意。”这话是金震说的,他此时又恢复到了初见时的不苟言笑,越发冷峻的温度下,他那缕红色头发艳丽的可怕,“寸草不生是死气所致,西山围合为谷,谷中定有大阵法酝酿死气,稍有不慎必定死在其中,这里面的确有猫腻!” “那怎么办?”霍灵看着上方,“金大师,我们请您来就是要安全进去的。” “先下去再说吧。”金震眺望上方,掸了掸手上的灰,玩世不恭的笑了起来,“我只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不过这世上比我厉害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你们恐怕找不到,所以怕死的赶紧留下,省得麻烦!” 说完,径直的走到了最前头,不知道是不是个子矮小利索的缘故,竟走得出奇快。 我看着他的背影,脑子里嗡嗡的,怪不得我觉得熟悉……他的背影还有一些微妙的表情竟和我老爸像了个七八分…… 怎么会这样?是巧合? 还有,他能说得出死气,说明是有两把刷子的,毕竟关于死气,苏郭也曾经说过。 不过那死气只是激发我当时身上阴气加速干扰身体,可我没觉得冷啊,怎么听他这意思随时进去都冷呢? “不要进去。”单宁声音严肃到不能再严肃,威严的让人生寒,“人的命都是自己选的。” 说完,没等我反应,手腕上的生死结竟凉了下来,仿佛刚才只是他对我进入西山的惩罚,又等了一会,周围也没再传来他的声音,这是走了? 想到此,浑身都舒坦了,但至于西山,是必须进的! 来之前单宁不是没吓唬过我,当时我就想通了,就是不想让我触碰里面的东西,西山有猫腻是肯定的! 畏首畏尾忍气吞声实在不是我的性格,总不能一直怕死什么都不做吧? “教授,您留下吧。”虽然我无惧,但不可否认西山是他的地盘,他却说进去会死,明摆着里面有危险。 我怀着阳胎,尚有依仗,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金朵你说什么呢?”黄教授一万个不同意,“我不怕死,不让我进去和我死了有什么区别?” 我眉头皱了又松,竟找出不一个反驳的理由,对于黄教授来说,西山墓葬的确是一切。 “那您紧跟着我。寸步不离,知道吗?” 黄教授以为我是担心他身体,一个劲儿的笑,说有学生就是好。 但气氛并没有好转,反而更加凝重,直到翻过山顶,西山谷内景象映入眼帘时,气氛的凝重也到达了顶峰。 里面是一大片空地,从这个方向看是宽短的,可若从霍宅穿上来所见,就是条长长的路,曲折向前,前后左右全是封闭状态,让人望之压抑。 又过了会儿,我们终于到了谷内。 只见,地上的叶子发黄干裂,枯到不能再枯,像是被夺去了生存的权利,但奇怪的是偏偏枯草旁提供生命生存的小水洼,整片山谷还不止一个。 我看着不由得抖了三抖,上次似乎就是这些水洼起了雾气,等雾消散后才出现了单家祖祠! “停!”正想着,金震突然叫停,脸色凝重的倒吸气。 “这就是死气所致?”正想着,就听霍灵惊呼,瞪大了眼睛,“太可怕了。” 冷傲皱眉,语气不善:“我说金大师,怎么不走了?有问题赶紧想法子啊!” 金震压根没理会冷傲的叫嚣,目光直直的看着正东方向,随即从包里拿出个罗盘。 “是八卦盘!”这罗盘我在[烛卦录]上也看到过,上面有乾qián、坎kǎn、艮gèn、震zhèn,巽xun、离li、坤kun、兑dui八个方位,记载说是开山定穴少不了的东西。 “金朵,别八卦盘不八卦盘的了,现在也到西山了,你要透露的东西是什么?”冷傲提醒霍灵。 第45章 西山之下,黑色洞口 霍灵显然被吓坏了,此时被提醒才想起,随即看向我,眼里带着闻讯。 我咋舌,单宁大哥就在旁边呢,出什么事我能告诉你?不好意思,本姑娘还没傻到这种程度。 “进入西山后,可能是被死气所致,我昏昏沉沉间看到了一座祠堂,然后……”我说的‘诚恳’,“然后我就昏了过去,不知道被谁救了。” 我将阴气换做死气,假里有真的胡编乱造,一脸理所应当。 “你耍我?”霍灵脸色并不好看,“金朵,这里不留无用之人!” 说完,就见冷傲狗腿子似的上前拽起我的领口,作势扬起拳头就要打脸! 却见下一刻,他突然全身筋挛,拎着我的手陡然松开,整个人都倒在地上哆嗦起来。 “冷傲!”霍灵吓坏了,蹲下满脸紧张,“怎么了?这是怎么了?金大师,救命!” “敢动吾妻?呵!” 身后传来单宁平冷的声音,我慌忙回头,却见连个鬼影子都么有,我还以为他走了,竟然没走一直跟着? “好了!这里是打架的地方?”金震突然收起八卦盘,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冷傲,深呼吸,这里死气盎然,你还敢动怒?别担心,他就是情绪激动吸入死气过多了!“ 我一阵无语,金震说之前,我还以为是单宁打了他,现在想来估计是他调动了死气,也是,单宁打冷傲,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会脏了单宁的手……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下意识懊恼,我竟觉得单宁高贵?金朵,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冷傲脸色并不好看,又等了一会单宁没再出声,他却好了些,神色虽有恼意,却是不敢再发了。 “队伍里不养闲人,金朵,这次我不跟你计较,下次别来了。”霍灵说话不留情面,对金震却越发客气,“金大师,这底下到底什么局势?就仰仗您了。” “这的确是一方大墓,不过却被隐藏起来了。”金震环视四周,指了指四周的山势。 原来,我们从西侧下来的山是白虎山势,特点是连绵三次,中间高,两边虽矮,但左侧却是明显的滑坡直下。 而对面东侧山势连绵了两次,中间凹陷,是谓青龙山势; 北侧正看高耸入云,侧看连绵向下的为玄武山势; 最后的南方,也就是霍宅方向,山小且连绵无差异,是朱雀山势。 “玄武垂头,朱雀翔舞,青龙蜿蜒,白虎驯服,这是大墓风水之地,但这里水洼遍地,积水不动为阴,照理说阴则不聚气,可这里遍布死气,只能说明一点。” 金震说着指着最中心的位置:“水在地下,大墓被藏起来了!” 我诧异的看着金震,脑子里满是祖籍记载,之前猜测是被单宁转移了,没想到是隐藏! 这金震竟这么厉害! “呵。”正惊讶时,耳边是单宁的戏谑,“一群白痴。” “……”妈蛋!你tm说谁?我攥紧拳头,姑奶奶忍不下去了! “你什么意思?”我这闷头的火气蹭蹭往上涨。 金震被我吓了一跳,回过头来满眼震惊,似乎不相信这话是我说的:“你不相信我?” “金大师,您别理她。”霍灵带着讨好。 就连黄教授也是不解,用胳膊肘怼我,让我别乱说话。 “呵呵。”耳边是单宁的谑笑,对于我被排挤,他不是一般的开心。 我咽了口唾沫,靠!总不能说刚才是和鬼说话吧? “我没不相信你,我就是没听懂。”我心里憋屈。 金震恍然,本就虚弱的冷傲还瞪了我一眼,那意思在明显不过:不懂闭嘴! “这种内行的东西你不懂正常。”金震吹了下红毛,“看在你也姓金的份上,想学以后找我。” 对于金震的友善,霍灵显然没想到,毕竟这他似乎从头到尾没给在场的人任何好脸色,除了我。 我啧舌道谢,毕竟这个时候还是见好就收的比较好,尽管我并不想领情。 金震笑了笑,看向前方时又恢复了严肃:“跟好我,别踩在不该踩的地方。” 说完,带着众人超前走去,根据他所指的位置,我们的目的地在青龙山势的最中心位置,他带我们走的路也有特点,像是在走圈,可实际上却走出了八卦方位。 以前是不懂,如今能看出他的门道,才发现此地的确凶险万分! 可我上次好像就这么一路蹚进来,怎么没事呢? 想着,心里打起小九九,金震所说的四种山势我从【烛卦录】里也见过,但即使都背下来了,却不能灵活运用,甚至不能看出隐藏大墓。 “而且,就算我推论也不会这么推。”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了句,总感觉他推得不符合【烛卦录】内容。 正在此时,金震停了下来,长呼一口大气。 “青龙形状犹豫怀抱,正前侧看,中间鼓起之处孕育阴墓,就是这了!” 走到那青龙山势最底下,霍灵赶紧递上挖坑的工具,是带电能的钻地机器,很小,比什么洛阳铲快多了。 金震接过来,很熟悉的驱动,只见那钻头砰砰往地底下打。 十分钟,随着轰隆一声,被打的四周全都凹陷下去,一股子阴潮扑面而来,竟是个黑黑的洞口。 第46章 只解释一次,单大人 “金大师!您太厉害了!”霍灵喜形于色,“这地下阴潮味道那么重,肯定有水,能下去吗?” 冷傲就算对金震一万个不顺眼,此时也来了精神,再看黄教授,要不是我扶着他,都怕他高兴的抽过去,我皱着眉头看着洞口,满脑子都是单宁那句‘一群白痴’。 他从来不说毫无根据的话,会不会是金震推理错了?可若是推理错了,哪里来的洞口? “能进去,不过要小心。”金震将头往里面探了探,“距离地面有一人高,跳下去!” 说完他也不怕,将工具往旁边一扔,拍了拍手,直接蹦了下去。 霍灵对金震简直到了崇拜的地步,二话没说紧随其后,紧接着是冷傲。 等黄教授要下去的时候,我才拦住:“教授,要不然我下去,您在上面?” “说什么呢?”黄教授吹胡子瞪眼,“你是不是觉得我老了,跳不动了?我跳给你看!” 说完,转身对着洞口往下跳。 “哎呦!” “黄教授您看着点啊!” 他似乎压倒了冷傲。 我一阵无语,下就下啊,我扶着你下,这么老还这么任性真的好吗?又不是跳楼,还跳给我看呢? 正哭笑不得着,刚要扶着洞口也往下跳,却不料后领子竟被拽住了,没等我回头,整个人腾飞空了被挪着往后走。 “墓泊西山,尸魂几载?这是什么?”退后的瞬间,就听洞里传来霍灵的惊呼声。 嗡!我脑子里发懵,瞪大了眼睛,哪里还顾得上害怕,挣扎着就想落地,里面竟有和生死结上一样字句?! 越想越觉得里面有大秘密,却不料刚挣扎,原本轻轻浅浅的水洼就猛地起了层大雾,大雾弥漫眼前瞬间混淆了视线。 约莫过了三五秒,才整个人被放在地上。 “谁?单宁?”我猛然转身,却见大雾里两米开外站了个熟悉的黑影,顿时来了火气,“不是西山有危险,是你压根不想让我进去对吧?” “你想死?”单宁的声音穿透迷雾,从高处传来,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没有吾的允许,不能去送死。” 又是命令!我听着好笑,不就是为了阳胎?这么活着累不累? “别装了!西山是你的地盘以为我不知道?”我呵呵冷笑。 这些日子我观察着,似乎没有什么是能瞒得过他的,金家还能? “还有,你早就知道金家是诅咒之家了吧?” 大雾弥漫着,我盯着黑影,恨得牙根痒痒,反正我老娘和老爸都死了,倒不如把话都说清楚,大不了一死嘛,总比生下阳胎再被宰了强。 “吾说过,不要再做无谓的猜忌。”单宁声线隐隐带了怒意。 呵,这什么语气?好像是我胡搅蛮缠似的! 我努力让声音染上怒意,才能遮掩颤抖:“当年在西山你被九重棺椁封印,随后反杀众人,唯有一家独活却被你诅咒,就是我们家,呵呵,我记得上次问你,你说要诛全族?” 说完,我脸上的笑要多灿烂有多灿烂,盯着雾中黑影,张开双臂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反正我爸妈都死了,就差我了,余生寿命都给你,这次,我就算死也要记住你的样子!” 话落,那边无声,似乎正应了他之前的话,余生寿命给他才可以看他的脸,决定权在我。 雾依旧大,但随着越发靠近,一人一鬼之间清晰了起来,直到还有半米距离时,我陡然停住。 我双目发直,心跳砰砰起伏,脑中第一夜的模糊变得清晰…… 眼前的单宁,身着不知朝代的黑袍迎雾而立,暗金纹路在淡雾中熠熠生辉。 他的头发又黑又长,却丝毫不显女气,就那么顺其自然的束在身后,而鼻梁比之前的惊鸿闪见竟更加完美,再看那剑眉下哀而不伤的黑眸此时正看着我,如若寒星。 整张脸都完美的不像话,让人望之谜醉,不过瞥到平冷的嘴角时,那怒意却让人望而生怯。 “好看吗?”单宁就这么看着我,眸中转而讽笑,“金朵,你竟如此不信任吾?金家的是吾诅咒的?” “难道不是吗?”我狠狠掐自己,恼恨自己差点迷失美色。 问着,我噗嗤笑出声,他到了现在还强词夺理,真拿我当傻子了。 “不然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出现才能打开棺材?还有那个苏郭,不是你让他去找我,我能被骗去?你敢说我老娘的死和你没关系?还有我肚子里的阳胎,难道不是你的肉身?” 随着我愈发放肆,单宁的怒意越发明显,只见他手臂扬起,修长的手就露了出来,眼见着伸过来。 我下意识躲避,可还是掐住了我的脸:“吾只说一次,听好。” 单宁此时离我只有一拳的距离,他冰冷的就差贴在我身上:“金家的诅咒不是吾所诅,吾的确是在西山所封印,但你们金家所谓的祖籍吾已经翻看过,过程虽对,但结局不符,你母亲的死我无力阻止,对手莫测,你肚中乃是吾儿!并非阳胎!女人,吾三番两次救你,你没脑子?” 话落,我忍不住皱起眉头,整个脑子都乱了。 “不懂?并不是吾让苏郭去骗的,而是苏郭联系霍家来讨好吾,吾若想出去自然需要一个妻子,而那个长明烛只要带煞之女都能拿下。”单宁说着的时候,眸中不屑,“如果不是吾,你早被苏郭与霍家算计死了!” 第47章 西山血雾,你就是个SB “呵呵!”我伸手就往脸上的手拍去,随后快速后退两步仰头桀骜,“霍家有这本事还来挖你的坟?至于苏郭,你要推在一个死人身上?” “谁告诉你阳胎之事谁就可疑!”单宁并没有直面回答我,眸中冷静着,话又恢复到平冷威严,“还有那个到盗洞,以后不许去?连吾都不敢。” 我听着这话,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西山墓穴啊,单宁不敢进去? 还有阳胎是和尚告诉我的啊,和尚可疑?我怀疑和尚除非我疯了! “当年的封印,除第一次你将长明烛拿开外,第二次是吾强行破棺而出。”单宁见我不信,才又淡淡答起方才的问题,“吾虽三魂七魄俱损。” 他的意思是,金家的诅咒不是他下的,就连祖籍金家归隐的结局都是假的。 其实这点我倒是可以理解的,就像我一开始所想,若是上面下令封印单宁,即使金家受了诅咒,不是还有能活下来的吗? 当时那个朝代论功行赏,封官加爵都有可能,但消失就太差强人意了。 “好啊,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连和尚都知道?”我瞪着他,扬起手上的生死结,倒要听听他怎么说,“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让我通过它告诉你?” “吾并未随时在你身边,而生死结内有吾之气息,但吾怕不能感受到你的安危,才让你告诉。”说完,他突然停下,冷寂的立在原地,四面八方全是浓雾,唯有黑袍清晰,“还有那余生的寿命,是共度余生之意,可懂?” 轰隆!本来还在飞速转动的脑子瞬间瘫痪,我眨了眨眼睛,异样的感觉席卷全身。 他……他这是在和我告白? “啊!救命!”正僵滞着,突然身后盗洞里传来了歇斯底里的嚎叫。 我惊得下意识回头,却见身后的大雾竟然变成了浓郁的血色…… 我瞪大了眼睛,不好的感觉从毛孔往外渗透,而本无风的山谷,竟携着阴潮的血腥气味浓雾中喷薄而出…… “嘶!怎么回事?”血腥味入鼻的瞬间,我吓得汗毛都立起来了,“糟糕,黄教授!” 思及此,我哪里还想得到什么危险,拔腿就往里面跑。 却不料没跑两步,后领又被拎住:“没有吾的允许,不许送死。” 我回头撇他,瞬间想起进山谷前他警告的话。 “你早就知道里面有问题,为什么不救黄教授?”我怔住。 “黄教授?”单宁嘴角逼成一条线,语气讽刺,“他算什么?还有,谁给你的胆子和吾这样说话?” “呵!你就是个傻逼!”我着实被他的话气笑了,“从小没人教你说话是吧?还共度余生,爱找谁找谁去!” 单宁一愣,似乎没想到我说脏话骂他,眸子里全是怒意。 我后怕的哆嗦了下,心里又觉得暗爽,骂就骂了,本姑娘早想骂了!怎么? “你会付出代价。”单宁的冷意从他眸子迸发。 我通体发寒想要挣脱,却不料他率先松了手,随即一闪而过竟是往红雾而去,我低呼着不自觉想往里面追两步,却不料眨眼间就见单宁拎着什么冲了出来。 随后将手里的东西砰砰扔了过来,等到坠地我才看个清楚。 “黄教授?金震?”我吃了一惊赶紧蹲下,这两人浑身是血,皮肤红的厉害,“这是人不是东西,你知不知道轻重?” “得寸进尺!”抬头间,单宁皱着眉头,竟嫌恶的看着自己的手,似乎刚才拎的是什么脏东西。 我张了张嘴,想要责怪,却觉得不是时候:“他们呢?” “吾为何要管他们死活?咳咳…… ”说话间,单宁咳嗽起来。 我一愣,他刚才一来一回似乎才两三秒的时间,怎么脸色会突然那么差? 难不成…… 我脑子里回想起他之前的话,似乎是说连他都不敢进去,本来我还不信的,但眼前的事实却做不得假。 难不成单宁说的都是真的?但他让我怀疑阳胎的人,和尚怎么可能害我嘛! 我摇了摇头,压下心里的思绪,暂时不让胡乱作出判断:“你怎么样?严不严重?” 单宁看来我一眼,似乎在说算我有良心,随即摇了摇头,脸色却不见好转。 “吾有办法。”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是一直盯着我的。 我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想其他,毕竟单宁一向不说废话,他说有办法就有办法,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黄教授和金震。 “帮我运出去可以吗?”我有些为难,但单宁明显不肯。 我攥紧拳头,一咬牙一跺脚:“黄教授的生死对我真的很重要,你不是想和我共度余生吗?帮我!” 单宁明显僵了一下,剑眉紧皱,眼里明显挣扎了几分,才嫌恶的将两人托起迅速朝山上闪去。 “总算有了一线生机。”我多少松了口,天知道如果他不管,黄教授和金震只有死…… 当即认命的往山上爬,将近过了半个小时才登到山顶。 再往下看,血色浓雾竟然已经蔓延了半个山谷,看起来赫然惊悚,恍如一张吃人大口! “谢谢你。”往前走了两步,才看到负手而立的单宁,虽然地上的两病号躺的歪七扭八,一看就又是被扔下的! 第48章 洁癖,老爸死活 “夫妻,不需要。”单宁看着我,脸色越发惨白,“先送医院,晚些找你。” 说完,那黑色的身影竟晃了晃消失在我眼前。 我皱眉凝目,总会觉得单宁不太对劲,但当下也没想太多,毕竟黄教授和金震已经威胁到生命安全了。 想着拿出手机,又到处晃了晃才在西山附近找到了信号,叫了救护车。 等在医院安顿好,已经下午六点了,外面绵延的下起了雨,哗啦啦和诊断结果一样来势汹汹。 “患者金震动脉小出血,但伤到了脑子,醒来可能会有痴傻的可能。”大夫是个上了年纪的,头发花白,看起来很专业,“至于患者黄达,植物人,节哀。” “大夫,不可能吧?” 我脑子里嗡嗡作响,感觉老天和我开了个玩笑,“怎么会这么严重?您…… ” 老大夫眼睛里带着慈悲,见我难过,又安抚我说一切都有希望。 可有的时候人就是那么奇怪,大夫说不行的时候你总是不敢相信,偏偏他们想要安抚骗你的时候,你一眼就能看出来。 “谢谢您,病床费护工费,我会尽快缴纳。”我起身,晃晃荡荡的到了交费处。 为什么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我而去?先是爸妈,再是为了我可以放弃事业的黄教授,还有,对所有人都冷目却对我释放好感的金震。 呵!植物人还有清醒的可能,可痴傻…… 但愿他醒来能没事吧! 交完费,正想回去看看两人,却不料电话响了,是和尚的:“还没回来?大概什么时候?” 那边语气急促,仿佛已经等不及了。 单宁的话在我脑子里盘桓,他已经用自身的虚弱像我证明了西山他进不得,而且第二次棺椁的确是破棺而出。 至于压到我心里最后一根稻草的阳胎…… 我摸了摸肚子,还是觉得可笑,又觉得不可能是和尚故意害我! 越想越奇怪,当即打起精神:“我回来了,现在去找你,你在哪?” “老茶馆,赶紧的!” 老茶馆是我与和尚的聚点,倒是不远。 挂了电话,临出院前仔细和看护人员交代了下,只要两人有一人醒过来,立马给我打电话。 等到了‘老茶馆’已经七点了,茶馆里古色生香,茶味清甜燃香浓郁,本末倒置,让人闻着有些烦躁。 我问询服务员进了单间,一屁股坐在和尚对面,不顾身上的水,咕咚咕咚喝了两杯,往椅子上一靠:“什么事情这么急,还得当面说?” 说话间我才抬起头,几天不见的和尚就这么正眼打量和尚,几天不见,下巴和脑袋竟然长了短短的一层毛发。 “你怎么了?”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和尚就算失恋也没这么邋遢过。 和尚颓笑,点了点头,说回去问了阿姨,苏家以前的确是算命的,而他们母子俩之所以被赶出来,就是因为苏家算出和尚命数不好,会拖累死苏家。 “我的确是有些接受不了,但也不至于沮丧。”和尚说着突然抬头看我,“金朵,我今天找你来是关于你的事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被他看得发毛,皱了皱眉头,让他赶紧说。 和尚这才点头,张了张嘴,声音缓缓的疲倦而出:“蜡烛店的灰烬已经化验好了,没有任何dna线索,而且我在舅舅家发现了他和叔叔的交流信件,金朵,当初要害你的,是叔叔!” “不可能!”我全身血液倒流般僵住,呵斥出声,“和尚,你有病吧!” 我骂完和尚,整个人都是蒙的,说我爸杀我,这不是开国际玩笑么? “就知道你不信。”和尚从口袋里掏出三张字条递给我。 我呼吸急促,伸手去拿时只觉得浑身都抖,但还是忍不住一张一张伸展来看。 ‘苏兄尽管来,我老婆迷信。’ ‘金朵留不得,必要时候协同他杀掉。’ ‘不必担心,不会怀疑到你。’ “金朵?你没事吧?”和尚拍了下头顶,一脸焦虑,“还有,我舅舅不是突然死了吗?我怀疑是叔叔杀人灭口。” 和尚的话在我耳边轰鸣,我满脑子都是这三张字条,字迹的确是老爸的无疑…… 如果当真是老爸和苏郭的信件,这内容竟完全符合逻辑。 我老娘的确迷信,不过协同他?他是谁? 当时在场的男人只有单宁和霍青,但单宁今天进入西山洞内脸色惨白,所以我相信他不敢进去,而当初极力想出来的心态。 那么不是单宁的话,这里的他指的是霍青? 虽然我不觉得霍青有什么杀我的动机,可老爸的确对他莫名信任,在仅见了一次面之后。 可如果他们之前认识,还密谋杀我,就通畅了…… 我摇了摇头,虽然有逻辑,可这逻辑推理下的产物,却让我无法相信。 “确定灰烬里没有dna吗?”我咽了口唾沫,眼圈烧得发烫。 比起老爸有预谋的假死,我更希望他是真死了。 和尚点了点头,眼神关切,这么多年的关系,真情还是假意一看就知道。 “哎呀,其实就算没有dna也不一定是叔叔炸死,有可能是绑架呢!”和尚把椅子挪到我跟前,将手放在我肩头,“我怎么感觉你今天不对劲?不是因为这事吧?” 第49章 争吵,挚友 肩膀上传来温热,我嗓子眼发酸,使劲儿吞咽了口唾沫将老爸遗书的事情压了下去。 对啊,万一是被绑架呢!被迫写的遗书和字条呢! 我燃起了一丝希望,可那是渺茫的希望并不足以盖过悲痛。 人伤心的时候,家的人温暖会如同针般刺穿你伪装的城墙,我再也忍不住趴在桌上呜呜哭出声。 “卧槽,你别哭啊。”和尚慌乱,“金朵,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别瞒着,和我说说。” 我压根不听和尚说,不知道哭了多久,我才起身,再看和尚一脸蒙圈的傻傻乎乎的样子,即使没笑出声,心里也顺畅了些。 “小祖宗,能说了吧?”和尚见状带了笑,“我现在可是你唯一的家人了,什么事都能和我说。” 我听着暖心,点了点头,将在西山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和尚先是唏嘘,随后皱起眉头:“真是生死不长眼啊,会没事的,不过阳胎是真孩子?可书里不是那么写的啊。” 见他提起书,我猛地恍然,对啊!单宁只是让我小心说阳胎的人,可阳胎虽然是和尚说的,但和尚却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好意提醒,当时他也不确定真假。 所以,我需要小心的人会不会是苏郭? 可是苏郭都是个死人了,单宁提他做什么? “等会,金朵…… ”和尚突然瞪了眼睛,死死盯着我的肚子,“你怀孕了?你上次不是说不可能怀孕吗?靠!你……” 我努努嘴,也不知道说什么,交缠着手指,事到如今瞒着也没用了。 和尚确定后气的不行,蒙的拍桌子起身,在单间里来回逛荡。 “金朵,我算是明白了,你相信那个鬼的话,不相信我?”和尚站定,指着我骂,“实话告诉你,这两天我妈将苏家的事情告诉我不少,苏家祖上就是有名的风水师,这本书上的内容根本就不会错,还什么和你告白?你脑子进水了吧?还尼玛说我有病,怎么,你喜欢那只鬼啊!” 我哪里是逆来顺受的主,被和尚骂瞬间也火了,蹭的起身,直接跳上凳子,从上往下指着他。 “他连西山都进不去,当初的确是那你舅舅把我引进去的,是风水世家又怎么样?单宁从头到尾都没害过我!”我理直气壮。 倒不是说不相信和尚,也不是被单宁迷昏了头脑,主要是我还有分辨能力,单宁虽然是鬼,却是说一不二,他那周身的气场就算生前也不是平常人,怎么可能骗人呢? “还是相信他呗?”和尚不屑的看了我一眼,1米九的个头稍稍后退垫脚,又能不费劲的看我了,“鬼话连篇这成语你不是没听过吧?金朵…… ” 说着,和尚突然停住,盯着我手上的生死结瞪大了眼睛。 “生死结?”只听他倒吸一口凉气,“糟糕了!” 和尚知道生死结并不奇怪,毕竟苏郭也知道,肯定是那本书上记载了。 “生死结不带在手上还有救,可现在你摘不下去吧?”和尚严肃肯定,“呵呵,你惹上大麻烦了,那个鬼这是要和你不死不休了,生死结是活人和死人之间的媒介,他能通过生死结来到你身边,但唯一的缺点就是要提前储藏打大量的阴气。” 说着,和尚开始用手掐算,那模样颠覆三观,哪里还像什么警察,倒像是神棍。 两分钟后,他面如死灰:“我虽然刚学,但方法是准的,金朵你命带凶煞,阴气却不足够,如果我没猜错,你是不是吃过死人肉?” 嗡!我脑中轰鸣,不可思议的看向和尚:“你…… 你怎么知道?靠,你不是警察吗?要继承家业?你不会是要帮你死舅舅继续骗我吧?” “骗你个大头鬼!”和尚没好气,“死到临头了还开玩笑!日久见鬼心,你小心些。” 说完,和尚看着我动了动嘴,似是难以启齿。 “有什么就说”我擦干眼泪。 和尚一咬牙:“你不是不信吗?我有办法验证,如果下次再和他发生关系,你醒来之后可以看看生死结的黑色部分下的皮肤是不是黑了很多,那些都是阴气,是提供你肚子里阳胎存活的阴气,阳胎落地,你不死也残废了!” 我听着脑子里都迷糊了,好在生死结距离手腕有缝隙,我挪动朝黑色那边看去,并没有什么黑色痕迹。 “不信?”和尚冷笑,“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用这生死结泡过自己的血吧?” “……”我咽了口唾沫,“和尚,你别吓唬我,你怎么知道的?又是书里写的?” 和尚点点头,说书上写着生死结泡了人的血液有点像玄幻小说里的滴血认主。 “其实我也觉得奇特,只能这么理解。”和尚话锋一转,“但要命的是,生死结得用血泡,才算正式结了阴婚。” 说完,和尚叹气,他虽然听我之前说过,但没当回事,最多以为被鬼睡了,谁知道竟然结了阴婚,而且还不是普通的阴婚。 我呆看着和尚,心里乱成一团麻,他说的话句句在点子上,成功的让我又开始动摇了。 “和尚,不是我不相信你,不论什么可能都和你舅舅有关系。”我脑中灵光一闪,“你舅舅韬光养晦也好,故意隐瞒也罢,怎么说都是个人物了,能被我爸害死?我爸手无缚鸡之力的,而且就算要害我,都是让你舅舅动手的。” 第50章 霍青,编撰 他之前猜测我爸想杀人灭口本来就没依据,另外我敢保证,苏郭也绝对不是单宁杀的,看他拎黄教授和金震就知道了,他绝对没可能在西山杀了苏郭还把他的尸体送到家门口…… “我也纳闷。”和尚不再坚持,“这件事我会着手调查,我担心的是你!” 我应声说好,毕竟他也是为我着想。 两个人嘱咐妥帖,就从茶馆出来,外面瓢泼的大雨笼罩着夜色,似乎想要粉饰西山的人命。 我锤了锤胸口,想赶走这压抑的窒息感。 和尚似乎也感觉到了:“那个霍青,你也离他也远点,霍灵毕竟是他姐姐,我怕他找你麻烦。” 我呵笑出声,他能来找我麻烦更好,正好多接触接触,单宁和苏郭都尚且好说,但霍青怎么看就是个家里做古董生意的,为什么总是能牵扯其中? 而且老爸为什么那么看中他,只见了一面就要把我嫁给他? 真是奇怪,除非老爸苏郭还有霍青三个人真有勾结,爸心中所指的人也是他! 可是,我看了眼生死结,喘了口大气,真相只有一个,但藏得挺深。 我耸了耸肩膀,招手拦了过路车与和尚告别。 “师傅,去西村。”我掏出钱放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 最近真的是太累了,尤其是今天,有护工在我倒是而已安心回家睡一晚换个衣服,至于万一有事,立马赶过去就好了。 等我到了家中,换洗完毕,已经十点多了。 当即不管不顾的伸展身子往床上倒:“啊,还是家里好!啊!谁?” 可还没等我完全躺下,一只长臂竟将我紧紧圈住,耳边的呼吸急促而虚弱:“吾来索要‘代价’,夫人,你今晚哪也别想去,帮我!” 话落,我整个身子被翻转过来,电灯一下子就灭了,没过几秒,就见床头的蜡烛熠熠生辉,灼热的呼吸间朦胧的烛光沸腾。 他冰冷的吻下,却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他的眉毛,鼻子,眼睛都如此清晰,我被吻得五迷三道,下意识想要拒绝,脑子里却突然想起和尚说的检验,没了动作。 “吻吾。”单宁低沉的声音直面袭来,随即大手将睡衣撕碎,他的黑袍翩翩滑落,露出蜜色的胸膛。 他的身子肌理分明,比想象中的更让人爆血管…… 我浑身发软,听着他磁性的声音不自觉攀附而上,随即彼此的灼热越演越烈,随着烛光大盛。 彻底融合,一夜沉沦。 第二天早晨醒来,我伸了伸腰只觉得酸疼无比,旁边早就没了单宁的存在。 我蹭的坐起来睡意全无,摸了摸尚还平缓的小腹,心里多少希冀扬起了手腕,但当看着生死劫下略黑的皮肤时,如遭雷劈。 “呵!”我强制自己冷静下来,“金朵,现在事情越来越乱,参与者也来越多,千万不要被左右。” 可饶是我怎么劝自己,也没办法相信和尚会说谎,但如果单宁真的要害我,又说不通,连我自己都不信,还不如从霍青身上下手,毕竟单宁口风不改,苏郭死无对证。 想来想去,还是将这些乱糟糟的心思压了下去,洗漱吃了饭才赶去医院。 可是没想到一进病房,却见到了个方才念叨之人:“霍青?” 霍青穿了一身亚麻色短袖七分裤,向来温润的气质被衬起几分洒脱。 见到我的时候他眉头紧皱:“金朵,我们谈谈。” 我听着点头,顺便往病房里看了眼,金震和黄教授都安安静静躺着,挂着各种冰冷的机器,丝毫没有好起来的迹象。 霍青迎着我往医院门口走,破天荒的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间显出几分疲惫:“西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语气温吞吞的,却不带温度,这样的霍青,我第一次见。 “霍灵冷傲全死在了里面。”我靠在门口,盯着他吞吐的烟雾,语气不逞多让,“霍家赞助西山课题,你会不知道?还有,你怎么找到医院里来的?” 话落,霍青捏着烟的手一顿,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 “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他虽然在解释,眼中却莫名,“后来我追随来到医院看到黄教授,顺着去查才发现异样。” 原来他当时正在霍宅院中看书,突见后山起了血色大雾,那雾气隐隐约约还带着血腥味。 惊讶之余赶紧出去看,却发现了救护车开往山顶,他记下医院的名字,随后赶来却发现了金震和黄教授。 “那个金震我是不认识的,但黄达教授我知道。”霍青面色发沉,“随后我查了赞助商,发现竟然是我们家,更没想到冷傲和姐姐也去了西山。” 霍青说又联想起西山的情景,才恍然明白估计死在里面了,但还是不想相信。 说着他眼里迸发出不合时宜的笑意:“所以我来问问你,是死了吧?不然你不会见死不救的!” 我心虚,当时只惦记着黄教授,虽然单宁去救,却只救来了黄教授和金震。 “当时的情况很混乱,我压根没来记得下洞。”我想了想,编纂了合理的借口,“金震和黄教授是后下去的,听到救命声两人就往外爬,我一拉,只拉上来两个。” 第51章 苏醒,弟弟你好 话落,霍青将烟掐死,笑意更浓:“当真?” “不信算了。”我压根不想废话,转身就走。 “是那只鬼对吧?”身后,霍青言语陡然冷了,“金朵,你结了冥婚,那只鬼说是我们霍家害你,所以联合你害死了我姐姐还有冷傲,对吧?” 说着,霍青走近我将名片赛在我口袋里:“我给你时间想清楚。” wtf?威胁? 我直接待在原地,近乎笑喷了:“你有被迫害妄想症吗?是霍家上赶着赞助的,我还想说霍家有预谋杀人呢!” 说完,不管霍青什么脸色,径直往病房里走。 什么对什么啊!我还想调查一下霍青和苏郭到底什么东西了,没去触他眉头,他倒好竟然直接过来找我算账了。 越想越生气,临近病房前我拉住护士:“如果刚才那个人再进来,麻烦帮我报警。” 小护士也蒙圈了,往里面赶紧看,似乎才恍然方才的是坏人。 我也不管她是不是误会,直接进了病房锁了门。 “你回来了?”照看黄教授和金震的护工是个操着山西口音的年轻人,他坐在两人床位中间,中间的柜子上还摆着一碗米饭和白糖。 我拎了个椅子坐下:“辛苦你了,他们有没有异常?” 山西小伙摆摆手:“那不能,如果有清醒的意识,我肯定给你打电话!” 说着憨笑,挠了挠头发又坐下,往米饭里撒了点白糖继续吃。 “护工不赚钱?”这护工花了我一万一个月,“这样会没营养的。” “哦!没有,我不是舍不得买,就好这口。”护工吃的特别香,“我从小吃饭习惯就怪,还喜欢雪糕馒头。” “……”我听着噗嗤笑出声。 当然这也就是个插曲,医院的日子有了他倒也好熬。 我白天在医院守着,晚上回家睡觉,一连过了三天,霍青没出现不说,就连单宁和尚全都失踪了般,一齐不见踪影。 三天的清净倒让我有些不适应,除了秦楚打了个电话,不过确实是无关紧要的坏消息:王利研究课题回校后,成为了正教授。 我当时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却没说什么,毕竟黄教授醒的过来醒不过来还两说,什么正副教授都是浮云了。 又过了两天,有银行的人找上了医院,说是催促黄教授的贷款,总共六十万。 还好当初老爸将银行卡留给我,我家蜡烛店是有名的赚钱,而卡里还剩下一半的积蓄…… 付了六十万贷款,还剩下五百多万,足够我什么都不干活一辈子了,想到这我就更不相信老爸要害我,可是那些字条怎么回事? 就这样又平静静静的过了两天,仿佛所有的一切都随着那场夜雨冲刷干净。 可这五天,我心里却越发惴惴不安,总是忍不住看生死结里的字迹,如果没记错,当时在洞中传出了“墓泊西山,尸魂几载”这几个字,似乎霍灵很是惊讶。 只不过当时我被单宁拎着领子拽走了,里面到底有什么,能让人死伤惨重? “醒了醒了!”我站在病房门口,听到山西小伙在大叫,回神赶紧往里面跑。 病房里面,黄教授俨然还在沉睡着。 再看靠窗子一边的金震,竟已经坐起来了,他晃了晃脑袋,几天没洗的头发早就黏在一起了,嘈杂间隐约的红色毛发着实可笑。 “金震?”我小心翼翼的过去,不敢拍他,坐在凳子上,试图让目光与之持平,却不料入目的竟是一双呆滞的眼睛。 “金震?”我推了一下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老大夫说他吃傻地的话还言犹在耳,尽管有心理准备,但此时仍忍不住浑身发抖。 “弟弟?”目光呆滞的金震突然抬起头,那又脏又老又单纯的样子,简直无法形容,“弟弟好!” 弟弟?我哭笑不得立在原地,什么鬼? 再看山西小伙,见状哎呦一声吓了一跳,慌忙出去找大夫了。 “弟弟,你是弟弟还是哥哥?”金震突然站起来,勾起我的手,还扭捏的偷看我。 这羞涩的小表情雷得我一愣一愣的,靠!竟然不是痴傻,变成弱智了? 连男女都分不清!这什么情况? “弟弟?”金震见我不说话,小心翼翼的试着。 我哭笑不得,束手无策:“叫哥哥,还是叫哥哥吧!” 老天啊,这是造了什么孽? 绝对不能这么下去,我会被折磨疯的!想着挠头,突然灵光一闪……对啊,他有家人! 虽然我不清楚,可霍家一定是清楚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给霍青打电话! 这么想着,大夫也来了,老大夫用手电筒照了照金震的瞳孔,又和金震说了会话,才摇头诊断:“这是最好的结果。” 我赶紧追问有没有恢复的可能:“如果是因为血流的太多导致,补血能不能好起来?” 老大夫连忙摇头,不过却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也许有奇迹发生,但注意温补,不要过激。 我听着苦笑,谁都能听出来敷衍之意,不过人家大夫也是好意,我当即笑着道谢,就要送出去。 走到门口时,瞥见黄教授丝毫没见起色的样子,老大夫也是不由得叹气:“你这闺女倒是孝顺,这两位是事故吧?你要打起精神来!” 第52章 未知恐惧,死活成谜 我知道他误会了,却也没心思解释,直到屋子里只剩下我们几人,我才让山西小伙去给金震买些温补的食物。 人就是这样,明知道不可能,但主要有一线希望也想去做。 “弟弟,谁是金震?”金震天真的望着我,根本不拿我刚才说喊哥哥的事儿听进去。 我深吸一口气,忍住想打死他的冲动,连个便宜都不让我占,弟弟就弟弟吧:“是你,你就是金震,听我的话吗?” “听!弟弟的话我都听!”金震笑得褶子都开了。 我点点头,指着卫生间,让他去把自己洗干净。 没成想人家竟然傲娇的抬起了脏脑袋:“弟弟,我不会!” “……”我感觉自己要炸了! 虽然金震在西山对我表示过善意,但大多数时间都在看我的笑话,如今把他就回来已经是看在那份善意上。 我金朵可不是白莲花,耐心?养他?不好意思,有,但有限的!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抄起电话就往门外走,金震作势想跟着,被我狠狠一瞪,委屈的坐在了床上撇嘴。 我烦躁的将病房门关得紧紧的,思虑再三才掏出他塞给我的名片,给霍青拨了过去。 霍青消失了五天,还是被我赶走的,如今我打过去怎么都是折了面子。 “喂?金朵?”霍青咳嗽了声,“想通了?” 我张了张嘴,感觉脸上火烧似的尴尬,但一咬牙一跺脚,就将金震的事情说了。 “金震是我们请来的风水师傅,可霍家只是请了,我并不知道具体详情。”霍青在笑,可明显感觉笑意不深,“请金震的店在景明路风水店,如果想知道可以自己去打听。” 说完,竟直挂了电话。 我一脸蒙圈,这种感觉像极了我大学追他的三年,一盆冷水浇头。 “呵!真tm是风水轮流转。”我不由得笑出声,觉得自己命运坎坷,这都遇见的什么事? 不过,有消息总比没消息好。 金震一直坐在屋子里委屈绞手,我透过病房窗口看着怵头,干脆站在门外等。 直到山西小伙买回来温补的粥菜,看着金震狼吞虎咽的吃进去,我才嘱咐了几句赶往所谓的景明路风水店。 景明路风水店不是很好找,我打车到了景明路附近,又问了许多人才找到。 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小门面,连个牌子都没有,木头在阳光下暴晒有些腐朽。 我走进去时,里面浓郁的檀香扑鼻而来,正中间摆了个风水八卦盘,虽然也是棕色的,可精确的刻度一看就不是凡品。 前厅很小,小到只容一个风水盘的柜子,和两张椅子对立而放。 “有何贵干?”正瞧着,突然柜子侧边的门开了,走出位小个子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 只见他穿着姥爷鞋t恤很是随意,嘴边留了两撇小胡子,说话时一抖一抖的,让人印象深刻。 “金震出事了。”既然霍青说是在这里请的,定然没错,我没卖关子直接将正事说了。 却不料那男人听完,脸色立马惨败了几分,额头眨眼间就沁出了一层冷汗。 “金震?”那男人说话都抖了,“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小姑娘,你在胡说我报警了啊!” “……”我一脸蒙圈:“金震不是在你这里的?你这反应明显认识金震啊!” “认识是认识。”男人小胡子哆嗦,“可金震一个月之前就死了,怎么去你说的地方,还变傻?小姑娘,我看你长得挺漂亮的,怎么骗人啊!” 嗡!我脑子里轰鸣!金震一个月之前死了? “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完全不信,“你是这里的老板吧?呵呵,你不会推卸责任吧?” 金震是人是鬼我会分不清楚?照顾一个人,花钱花精力不愿意正常,可这老板倒是灵,直接说死了。 “谁推卸责任啊,你再胡说我报警了!”男人拿起电话就要打,可迟迟不肯按下去。 我呵呵冷笑,气不打一处来,和我来这套? 当即上前签过电话,直接按了110打了出去:“喂?警察,我报警!” 随着警察确认,我报上了地址,直到将电话塞回男人手里,他还是一脸吃惊的,似乎没想到我真敢报。 “小姑娘,难不成你说的是真的?”男人小胡子一抖一抖的,配上他惨败的脸色,有些滑稽,“不可能啊!” 我面色稀松的看着门外,也不搭理他,只觉得他这戏演得好,如果我是局外人,肯定相信这个吓得连后背的汗都湿透了的男人。 “哎……这到底怎么回事啊!”男人左问右问见我不说,干脆坐在凳子上叹气。 警察来的时候,只过了五分钟。 “谁报的案?”熟悉的声音随着脚步声映入耳朵。 我起身看去,那高大的身材,锃光瓦亮的大脑袋不是和尚是谁? “是我!”见到五天未见的和尚,我有些疲惫,往前走了一步给惊呆的和尚使眼色,让他权当不认识我。 “哎呦,警察同志,是这位姑娘报的警,不过我没犯事啊!”男人小步走到和尚跟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和尚的脸色变了又变。 我摊开双手,是装作与和尚不熟:“警察同志,金震就在医院,好多人都看见了,还有他是霍家聘请的风水专家,霍家可以作证。” 第53章 危局,西城任务 说起霍家,和尚的脸色更加难看,本以为他会说着手调查,却不料下一刻竟拿出了手铐,将我和男人分别拷上。 “和我去公安局走一趟。” 这个变故惊得我心中一跳,和尚这几日没联系我就有些奇怪了,本想着他是在调查老爸的事情,就没打扰,今日一见这番作为着实让我一头雾水。 开往公安局的警车上。 我和男人分别坐在和尚左右两边,和尚在没人看见的方位,狠狠瞪了我一眼,似乎我惹了多大麻烦似的。 “警察同志,金震真的死了,之前不是还报警了?”相比于我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小胡子急的快哭了。 和尚也不说话,但从他的话中,我却还是嗅到了什么。 公安局并不远,五分钟后,我们被分别带进了审讯室。 和尚将审讯椅一推,扑腾坐下,随即又将领口使劲儿送松了松,一脸晦气:“金朵,你怎么总惹事?” “我惹事?”面对和尚的态度,我不解,“金震醒了,我不可能养他一辈子吧?还有刚才那人说的报警怎么回事?那天在茶馆说起金震你也没说什么啊!” 和尚喝了口茶水,揉了揉疲惫的眉头,声音从嗓子眼冒出来:“叫金震的那么多,我怎么知道是那个金震?” “那个金震?”我不解,心里不好的感觉却越来越深,“他刚在车里说报警,难道是真的?” 和尚闻声起身皱起眉头,让警卫递进来资料,随后散开在我面前,叹了口气。 “自己看吧!” 我赶紧往桌上看,可金震入目的瞬间,还是忍不住心中猛跳。 照片里躺在地上的金震头部出血,周围拉着警戒线,一看就是事故后的采证。 我咽了口唾沫:“怎么可能……和尚金震真的在医院里啊!” 后面的资料叙述了事件发展经过,这看似车祸的事故并非车祸,报警人是年迈的老妪,早晨散步的时候发现了横死在街头的金震。 后续调查也没有目击证人,不过金震却在死前手写血书了三个字。 看到这里正好换页,我往后翻看,却惹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石斛启?” “石斛启这三个字线索让我焦头烂额!到底是个什么鬼!”和尚挠头,并不知道我为何惊呼,“金朵,你不用怀疑,这是真的,金震的尸体还是我们警局亲自送的火化场。” “可你也不用怀疑我。”我压制住心里的颤抖和好奇,“金震在医院也是事实!” “金朵,我就是因为相信你,才觉得头大。”和尚咬牙切齿,“尸体都送火化了,还能和那你们去西山,然后害死了霍家的人?你难道没想过,这件事只有那只鬼能做到吗?” 单宁? “不可能!”我心中一跳,下意识摇头,“单宁救了我还有他们,和尚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大的敌意?” “敌意?呵呵!你怀着单宁的阳胎,他当然不能害你。”和尚冷笑,“但是霍家就不一样了,不然为什么他救了金震和黄教授,却没救霍家的人?” 霍家? “他不救霍家的人不应该吗?”我皱了下眉头,“和尚,要知道他也不想救黄教授,是我求的。” 和尚怒我不争,质问为什么他会救金震。 “你也求他救了?”他笑的讽刺,“我告诉你,他现在就是在等阳胎落地,玩的你团团转,傻叉!” 靠!我本听着就不满,在听他爆了粗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苏鲁达,你丫有证据吗?”我叉着腰,笑的温和,嘴却不饶人,“你以为我不想知道前因后果吗?你说我爸要杀我,指使了你舅舅,然后又说单宁也要害我?” 我越说越激动,举起手腕露出黑色。 “的确是有黑色,那你要让我相信什么?”我笑意骤冷,“相信霍家和你舅舅无辜,我爸和单宁才是一伙的吗?” 和尚被我说的变了脸色,似乎没想到这一点,一米九的身形晃了晃,向前两步就想抓我的肩膀。 我没好气的后退:“什么都别说,和尚你最近真的特别奇怪!” “我是太操心了,我舅舅,舅妈走了,又从我妈嘴里出现了那些话……” 我听着他委屈的声线,也心软了,毕竟从小一起长大,要说他真是故意的,我也不愿意去相信。 “算了,关于单宁的事情我自己解决。”我想了想,打算岔开这个话题,“老爸的事情查的如何?还有金震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另外连环胎盘案呢?” 我细数着,总算理解了和尚的头疼,这些事情偏偏还都是他负责的案子。 听着,和尚气馁的坐下:“别提了,案子堆积,上面的意思是让我脱手给其他队,你瞅瞅哪个是我能脱手的?” 说完见我皱眉,又缓了缓语气:“你挠头的事也是多,这样吧,你帮我再去一次西城,不是顺便要回学校?” 我被和尚的转折惊的不明所以,我回西城的确有事,黄教授虽然没成为正教授,但到底还是学校的教授,关于西山课题的事情怎么也要回学校交代一下。 虽然现在霍青发现了霍灵和冷傲的死,但不知为何,霍家竟没有人找上学校。 不管他们打的什么主意,我总要将这件事报告给学校的,以防学校突然被牵连不知所措。 但因着这边离不开人,万一出个意外怕自己赶不回来,所以一直没去。 如今和尚却说让我去西城? 第54章 你是吾妻,亲你怎么了? “我知道你要照顾黄教授和金震,这样,我让警方的人接手金震。”和尚叹气,“我们只是看着进了火化室,这在世俗眼里没看见骨灰,总能说成活的,至于黄教授顺带照顾着。” 我点了点头,黄教授一时半会醒来,金震有人看就行。 “我那边还有个护工,三餐不用管。”我叹了口气,“说吧,让我去西城做什么?” 和尚一脸无奈,说起吴春梅,她今天早晨打来电话,说要见上次的警察。 “见我?你确定是吴春梅不是吴英?”我纳闷,“她说让我去我就去?你让她来公安局啊。” 和尚耸了耸肩膀,也是苦恼:“那边电话挂快,我再打过去已经没人接了,金朵这事关阿姨和我舅妈的死因,这事儿只能委屈你了!” 我哭笑不得,万一是吴英呢,她敢把我叫过去,难道不怕黑狗血了?这么果敢,万一真不怕,我不是死翘了? “你放心,我替你想到了。”说着,和尚口袋里拿出个小瓶子,里面满是血液,“黑狗血,另外不管用也没事。” 说到这里,和尚讽刺的看向我的肚子,那意味再明显不过,有阳胎单宁会保我! “……”我也懒得再和他吵嘴,当即将黑狗血收过来,起身往审讯室门口走。 刚打开门,脚底下一顿,脑子里恍然,回头扬着黑狗血鄙视:“你早准备好了?你个算计狗!” “对,我算计狗!”和尚嬉笑回骂,让我赶紧去,愁容被逗趣也扫去了些。 我恶狠狠的瞅了他一眼,才出了公安局,回家换完衣服,才打车去往西城。 车上,我越想越不明白,如果黑狗血是和尚提前准备的,那么他是得多坚定不移我肚子里是阳胎? 就因为知道家里是做风水的,所以无限相信苏郭藏起来的书? 这根本不符合逻辑,就比如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家里留下的祖籍,可我到现在都不会去运用,就算利用,也会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对的。 但和尚完全是笃定…… “奇怪!”我躺靠在座椅上,“这么想起来,我其实对和尚一无所知。” “还不算太蠢。”突然单宁低沉磁性的嗓音从耳边响起,惊起耳后旖旎。 痒痒的气息洒在耳侧,我惊着就要躲,却不料黑袍陡然出现在眼前,腰被大力揽住。 一个眨眼间,单宁就顺其自然的搂着我并排坐在了车上。 “你疯了?”我瞪大了眼睛却将声音压到最小,随即快速指向前方司机,“会被吓死的!” “吾想念夫人,有问题?”单宁的情话说的面不改色,好像前面的司机不存在似的。 我哭笑不得,刚想说什么,却见司机突然回头,就在我以为他要害怕尖叫的时候。 却不料人家师傅来了句:“姑娘,你去西城哪里?” “……”我愣住了,“那个,去西大。” 司机点点头,应声说好,随后有顺其自然的回过头去。 竟然没发现? “你做了什么?”我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为什么我能看见你,他看不见?” 要知道,以前在西山的时候,我能看见,苏郭也能看见,这就说明,单宁现身的时候是任何人都看得间的。 “凡眼。”单宁淡淡的将我揽紧,竟有耐心的计解释起来。 所谓凡眼就是太过于浑浊了,以至于除了人什么都看不见,我没听过凡眼这个词,但听了解释也能理解通透了。 村里的老人们经常说,刚落生的婴儿能看见大人看不见的东西,但等人长大了,思想浑浊了,看世界也就浑浊了。 而单宁所说的凡眼,竟是比我们这些所谓大人还要浑浊的眼睛。 我啧舌,还有这些门道? 感受着单宁的手臂,我一时间也不敢再说话,那司机虽然看不见,但能听见的我小声嘀咕,估计再说下去就以为我是神经病了。 我不说话,单宁也不说,只是用大手摸着我的腰,随着他不老实的撩拔,我拳头却越攥越紧,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单宁,把你的手拿开!” 话落,在腰间撩拨的大手突然顿住。 下一刻,单宁陡然低头,那妖孽的面容带着戏谑和不容置喙的威严狠狠吻下。 灵巧的舌闯入,缠绵。 “唔!”我使劲儿挣扎,眼睛斜视前方盯着司机,心脏快跳出来了! 妈的!司机是看不见他,可是看得见我啊,这是要上演活春工吗?靠! 可就在司机回头的瞬间,单宁竟陡然松开,我来不及咒骂快速的调整低下头。 “姑娘,你怎么了?”司机回头的瞬间又扭过去开车,不过眼睛却是朝后视镜看。 我调整几次呼吸,等呼吸匀称了才抬头看他:“怎么了?” 司机大概也觉得我太过无辜,摇了摇头:“难不成幻听了?” 我心里扑通扑通跳,嘴上却没再搭话,等到司机坐复又正常开车,才狠狠瞪了眼单宁,过分! 单宁弯起嘴角,深邃的眸子漾起一车笑意:“你是吾妻,亲你怎么了?” 第55章 是夫妻,纯阳之身苏鲁达 “……”我一时间无语,脑子里百转千回才挂上讽刺,“真没想到夫君这么开放,要不然继续?在车上剥光我,再让前面的行车记录仪录下来,发到网上去,哇塞,我就红了啊,还没红过,不知道滋味如何呢!” “网上?红?”单宁盯着我,完美的面容里眸中笑意褪去,平平静中带着一丝疑虑。 我噗嗤笑出声,赶紧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护住胸前,心里得意到不行! 还以为是无所不能,感情就是个现代白痴,不过也难怪,刚从棺材里出来,除了威胁人还会什么? “定不是好话!”单宁眸中危险,“想付出代价?” “……”我听着笑意戛然而止,靠,你除了让我付出代价还会什么? 不过不忿归不忿,想起上次被他折腾了一夜,立马目视前方不敢动了。 我是喜欢单宁,但也不代表我真的承认冥婚,若是普通夫妻估计会将这话当成情趣,可我听着却是无限的危险。 “很好。”单宁见我的样子,嗓音复耳低沉,随后又将大手附在我腰上。 我忍! 时间一点一滴过,我猛然想起他刚出现时说的话,虽然不一定相信,但我倒是想知道他会怎么回答。 “单宁夫君,关于和尚的事情,你怎么说?”我乖巧不动,话也讨好。 “有问题。”单宁言简意赅,如宇宙般深邃的眸子,明显在询问,吾说你信? 我咽了口唾沫使劲儿点头。 单宁满意回望前方,手在腰间用力:“控制苏郭之人。” 什么?我整个都呆滞了。 “苏郭不是死了吗?”我皱起眉头,“和尚虽然奇怪,但他……他是在苏果死后才知道些什么的,单宁你…… ” “苏郭?”单宁声音低沉嘲讽,“在去西山之前就死了。” 单宁说着,眸中射出危险。 这样的单宁,我是没见过的,随即下意识瑟缩。 他似乎发现了我的异样,这才缓了缓神色:“在西山,苏郭身上多了纯阳之气,所行之事皆是害吾。” “后来呢?”我将声音压到最低,依旧掩盖不住好奇,毕竟那天我过得稀里糊涂的。 单宁看了我一眼,语气淡淡的:“金朵,你确定要知道?” 我被他看得通体发寒,单宁给我的感觉很多变,一会温暖,一会威严,有时怒意,有时笑颜,但今天的危险,还是我从未体会的。 还记得从西山出来的时候,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说我没资格知道。 当时气得够呛,可如今却问我确定要知道吗? “你肯告诉我,是因为我看到了你的脸?”思来想去,只有这点不一样了。 话落,腰上的手臂瞬间收紧,单宁微微低头,眼看着嘴唇就要碰上,却堪堪不动了。 “因为共度余生。”这情话毫无预兆的钻进耳朵。 瞬间,仿佛车内的杂音全被我忽略了,只能听到自己杂乱的心跳声。 “吾没什么可瞒你,但很危险。”单宁说完,只是静静看着我。 那如玉的皮肤,剑眉认真,深邃的眸子下完美的鼻子和完美的唇形,就这么活生生出现在我面前。 “确定。”想着,使劲儿掐了自己一下,瞬间清醒,当即收起略痴的表情,“我当然想知道,即使危险。” 单宁没有立即回复我,而是盯着我看了半晌才向后起身,两人的目光间也有了距离。 他离开的瞬间,我豁然轻松,共度余生么?好奢侈! “苏鲁达是纯阳之身。”单宁看着我,神色平淡,话是缓缓说出来的,却字字惊心,“而吾不会感觉错,那日附在苏郭身上的是苏鲁达。” “不可能啊,附身后走路不可能那么快。”当初苏郭可是健步如飞的,附身什么样我又不是没经历过。 “可苏鲁达是人,亦或者被协助。”单宁语气低沉威严,“害吾者,力量并不悬殊,吾在明,其在暗。” 我怔住,什么意思?好混乱! “吾当时追杀苏郭,却不料出了西塘,苏郭整个人倒地,而出窍的魂身量很高。”单宁很自然的将我揽在怀里,又紧了一些,“后来吾到处查访,才发现苏家有一遗腹子,被赶出苏家。” “…… ”我不置可否,苏家的遗腹子,自然和尚没错了。 单宁继续说,金家的事情他也是出来后才知道的,但金家的确不是诅咒之家,当年他所下诅咒自己能感觉到,虽然也不是苏家,可他却在苏家人身上感受到了诅咒细微的气息。 “苏家?”我不解,“可如果你那么确定金家不是,我们家是如何每代都遭到厄难的?” 单宁听我问,顿了一下,眸中微亮,随即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在安慰。 但嘴里吐出的字却干脆生冷:“谋杀。” “不可能!谁会杀掉襁褓里的孩子,还每次都成功?”我心脏砰砰跳,甚至有些抵触。 目前的局势已经够复杂了,但显然单宁的话又要打破的我三观。 “不知。”单宁却摇头,“吾只查到苏家和金家曾是世交,而苏鲁达乃纯阳之身,吾不会认错那日的气息。” 话落,单宁不再陈述,而我坐着一动不动,脑子里慢慢都是方才单宁的话。 第56章 秦楚爆料,校长霍家 “姑娘,到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司机师傅兀的喊了句。 我猛然回神,此时再四下张望,竟不知道单宁何时消失了,当即晃了晃头,如果不是身上的阴冷气息还存在着,我都要怀疑自己做梦了。 付了钱,恍恍惚惚的下车往宿舍走。 单宁的意思是,和尚才是背后主谋?而苏家和诅咒之家有关系? 所有的意思都在告诉我,金家,就只是个炮灰! “真tm逗。”我陡然一笑,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怎么想的。 我打开宿舍的门,噗通往床上一躺。 这时秦楚正从浴室理出来,围着白色浴巾,明显刚洗完澡,看见我开心的蹦跶过来。 “金朵,你可回来了!”秦楚没穿中性的衣服,如今瞪着大眼睛满脸兴奋,萌妹子的属性暴露无遗了。 而我却没兴趣打趣她,立起身子晃了晃脑袋,暂时将脑子里的混乱强压下去。 “怎么了?”秦楚自然发现了我的异常,“是因为王利教授的位置?” “不是。”我摇摇头,让她别有负担,“黄教授都住院了,正教授还有什么用啊,不过我也不打算再找王利的麻烦。” 秦楚听着,却大惊失色,皱着眉头在床前转了几圈,明显焦虑。 我看出问题,问她怎么了。 秦楚长叹一声,突然站定,严肃的看着我:“前几日我听说赞助者来学校闹事出人命什么的,当时我没相信以为是谣传,竟然是真的?” 我陡然一愣:“姓霍吗?” 秦楚点头又摇头:“不对劲!如果出了人命,黄教授还受伤了,为什么没闹到公安局呢?” 听着秦楚的疑虑,我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我之前还纳闷,霍家出了两条人命,还往黄教授卡里打了一千万,不可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啊。 本以为如果霍灵和冷傲是擅自行动,而霍青又没说是有可能的。 但此时才发现,还是过于天真了。 “霍家找了谁?”我问。 秦楚眨了眨眼睛:“嗯,听说是校长,当时传言还说那赞助商者从校长办公室出来之后,王利的正教授也就下来了。” 我皱眉,继续听着秦楚说,这个西城大学小八卦果然没让我失望,虽然是风言风语,但却将毫不相干的两件事情联系了起来。 “我出去一下,谢了。”想罢,我已经待不住了,起身就往外跑。 秦楚哎呦一声回过神来,嚷嚷着让我等会,还没告诉她黄教授什么病。 我摆了摆手,让她等我回来再说,自己则是径直去了校长办公室。 敲门进去的时候校长正在伏案写着什么,屋子里干净利落,似乎除了单人间外,就没有什么能显示身份的地方了。 打眼一看,是个五十来岁温文儒雅型的人物,我进来的时候他也抬头看我,笑容亲和让人想要亲近。 我心里打了个警惕,这种人并不好相与。 “你是?”校长礼貌询问,但该有的师长气质还是有的。 “我叫金朵,黄教授的学生。”我自报家门的瞬间,校长眸子陡然挂了关切,看不出丝毫不妥。 再等我把西山阐述完后,校长已经泪眼婆娑了! “黄老真是坎坷,保险你放心,学校会妥帖处理。”校长走到我跟前拍了拍我的肩膀,“金朵是吧,委屈你了,不过如今黄教授这样总不能耽误你,如果你想转教授…… ” 我连忙打断,让他别误会,此次来学校就是为了汇报一下黄教授的事情。 “黄教授对我很好,这个课题我会替他继续下去。”我坚定。 说这话时,我一眨不眨的看着校长的眼睛,只见他果不其然的瑟缩了一下,明显有鬼。 “这个课题很危险,我建议你不要。”校长擦了眼泪,语重心长,“你看黄教授的事情不就是个例子?这次如果不是你幸运…… 你这孩子,虽然黄老对你好,可你也不能耽误自己的前途啊。” “最多就是白上吧。”我耸了耸肩,直面校长,脸上却是满满的笑意,“您放心,我不会埋怨任何人,只是想报答教授舍命的情谊。” 没错,我将黄教授在洞中被救出改成了西山突变,黄教授为了救我才昏迷不醒。 而也只有这个舍命的理由,才能让我成功留在西山课题。 虽然我不是警察,没有严密的逻辑,但这些日子遇到的事情足以让我脑经灵活,他方才的眼神,绝对有问题。 “你既然想,我不强迫。”校长刚挂的淡笑,如今已经是挂不住了。 我眼神流转道谢:“校长,霍家是赞助家族,在医院霍家的人去找过,但当时情况紧急我忘记还钱了。” 说到这里,我佯装愧疚,说霍灵和冷傲死了,学校很有可能摊上人命官司,可这件事是天灾而非人祸,虽然不怨学校,但当初那笔投资必须还给人家霍家。 “你倒是有这份心了。”校长看了看我,伸出手,“卡带了吗?我替你给。” 我听着心里冷笑,面上却骤然一惊:“听您这意思知道霍家的联系方式?校长,求你让我给他,其实我没说实话,当初霍灵有遗言,让我务必亲口告诉或家人。” 第57章 再探吴春梅,外村男人 话落,校长面色果然冷了几分,探寻的眼神在我脸上打量,我努力维持着无辜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豁然一笑点了头:“既然如此,我帮你联系,你亲自给。” 他帮我联系,我亲自给?那就是他也在场的意思呗? 虽有不满却没再说辞,深知这是校长最后的让步,随后道谢出了办公室。 路上,我越想越不明白,一个校长会和霍家有什么牵连?还有,根据秦楚的正教授消息,和王利有关系的是校长还是霍家? 带着心头的疑虑看了下时间,才三点,当下思索再三直奔校门口打了车,报出吴春梅家里地址。 既然要面对,不如就今天了,省得麻烦。 学校和吴春梅家并不近,可以说是两个方向了,我上了车给和尚发了个告知信息,才小憩一会。 等到了吴春梅家时,已经将近五点了。 我在门口喘了大气,做足了心里建设才敲门。 臭和尚,你最好祈祷我这次没事! 正想着,门突然开了。 “警察?”不像上次还挂着内锁,这次屋子里带着余晖,吴春梅站在门口,挂着笑意。 “吴春梅?”我试探着喊了句,不敢确定。 直到她点点头,神色疲惫却步履正常的将我往里面迎时,我一颗提着的心才沉到肚子里。 我坐在沙发上,吴春梅给我倒了杯茶水,茶叶在白瓷杯中沉沉浮浮。 “上次…… ”她神色陡然白了,“吴英…… ” “没关系,可以不说,我经历了。”见她提起害怕,我打断吴春梅,“我想知道,在我走之后发生了什么?” “好,我说”吴春梅面色悲伤的低垂了头,可没过两秒却突然猛地抬起头来,那悲伤的眼睛被奸佞怨恨的眸子代替,“想知道怎么不亲自问我?” “骇!” 吴英? 猛然我脊背发凉,下意识将手揣进口袋里握着黑狗血:“是你叫我来的?” “吴春梅是我表姐,我想让她叫你来还不容易?”吴英俨然已经病态了,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我口袋的方向,眼神院怨气十足,“黑狗血?你试试还管用么?” 话落,我心里咯噔一下,她这意思明显是不怕黑狗血了…… “你不是想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吗?”吴英说着就站了起来,“先告诉我,那个男人找到了吗?是谁杀了我!” 提起那个男人,吴英整个眼睛都猩红了,手指猛地戳向我,根本来不及闪躲,只觉得脖子一丝凉意,仿佛她轻轻一戳,我就能立马去见阎王爷。 “你冷静点!”我虽然心里害怕,但脸上却挂了冷笑,“吴英,你舍得这么对你表姐?嗯?听说你不是和她生前最好?” 我说着,吴英怨气冲天的眼神稍稍闪躲,虽然稍纵即逝,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可以见得,吴春梅在她心里还是有地位的。 “我不知道是你叫我来,如果你想知道那个男人的消息,我现在就帮你问。”我乘胜追击,眼里满是不怕,“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杀了我,吴春梅染上人命官司,就得一辈子监狱见了!” “你威胁我?”吴英满脸不屑,呵呵笑了起来,尖锐的笑声传遍屋子,“又不是我坐牢,关我什么事?我现在是死人了!” 我听着她的声音,没有说话,视线在她脸上来回打晃,直到看得她眨了下眼睛,我才笑出声。 “呵!倒是听有骨气的。”我丝毫不管她比划在我脖子前方的指尖,起身威逼,“来,杀了我,快点动手,黑狗血都没用,我肯定没有还手的余地,但我金朵从来不受威胁,大不了死后再撕扯了你!” 吴英够豁得出去,那语气那表情和流氓没什么两样了,可我在什么环境下长大的? 和我比泼皮?还真找错人了! 吴英被我逼得连连后退,手指间下意识瑟缩垂下,向前迈进间,她已经退后了两米,但眼中的恼怒却更胜。 我心里松了口气,见她不敢杀我,也没傻愣愣的直接呛声:“吴婶子啊,咱都是邻居,你的死有和我老娘的死因相同,我能不救你?” 说着我向前走了两步到她跟前,压下心里的害怕,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现在就帮你问,实在不知道是你叫我过来,如果知道我肯定问清楚了。” 吴英疑惑的看着我,能看出眼底的挣扎。 我不敢耽误,赶紧拿出手机,没二话直接给发了信息问外村男人的消息。 没过五分钟,和尚就传来一份文件。 第58章 莫名捡回,一条命 “来了?”吴英出奇的耐心,虽然依旧紧皱着眉头,“不要耍花样!” 我点点头笑,扬起手机给吴英看,的确是盖着公安局印章的文件扫描件,当着她的面看完。 只是,越看越是惊讶。 “吴婶子,那个男的找到了是找到了,可是对方说真的喜欢你。”我皱紧眉头。 和尚给的文件中信息量并不大,能看得出来为什么之前他不主动给我,与其说是线索,不如说是废掉的。 那个男人在西口,是比西塘和西村还靠西的村子。 这地方我倒是听过,只不过里面的人有钱的不多,说的再明白点,穷得响叮当。 而这个男人算得上西口村里最富裕的,放在外面也算小康,本应该结婚生子挺简单的,可都35岁了还未婚嫁。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他有心上人,只是没想到,找到这个男人审讯过程中,对方竟承认是吴英。 “不可能!我根本不认识他,一定是他杀了我!”吴英摇头,眼里怨气涌动,“喜欢我?这幌子警察也信?你们警察做什么吃的!” 我被噎得够呛,当下咽了口唾沫,我又不是警察,而且都说这是条废线索了。 “可现在的情况,查不到对方的疑点,警方调查西口村证词也一致。”我安抚吴英。 但吴英攥紧了拳头,轻蔑的冷哼出声,那墨模样越来越不对劲。 “警察都是废物!”吴英呵呵笑了,“我自己去了结了他!” 我猛然揪心,皱紧眉头警告:“吴婶子,你要千万不能自己去杀了他,万一不是他,所有的线索就断了知道吗?” 话落,吴英瞪向我,冷哼着就向我靠近,张了张嘴:“我给过你时间了!既然你没用,就去死吧!” “嘶!” 感受着突然而至的冰冷,我下意识躲避,然而,就在这时,大门突然砰砰的响了。 吴英的手眼看着就要抓住我的脖子,那股子阴冷气息饶隔着吴春梅的身体也掩盖不住。 “谁?”吴英对着门口喊,眼神恼怒。 我见她停住,趁机赶紧往门口跑。 可吴英哪里肯放过我,踉跄的就要追,情急之下我将黑狗血打开往后一扔。 果然,就见吴英惊得一躲,却没想到是我用黑狗血晃她。 等她在反应过来时,我已经跑到门口使劲儿拉门了。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慌乱间,连开再拉的见那防盗门愣是哐当一声巨响,被扯了个通透。 “救命!”我大喊,不管外面是谁,先呼救才是硬道理。 却不料出门的瞬间,我整个人都迷茫了,门外是空荡荡的楼道,竟是一个人都没有。 而方才最近的敲门声,只过了两秒钟而已。 怎么回事? “想跑?”吴英怨毒。 我倒吸一口凉气,感受着身后的胁迫感,根本来不及再想缘由,径直跑到小区外招呼了出租车,直开出十多公里才安下心来。 “靠!”幸亏是吴英附在吴春梅身上腿脚不利索没抓到我,不然今天真的危险了。 “去哪?”司机师傅在前头喊我,“你这姑娘一上车就恍恍惚惚的,到底去哪啊。” 我回过神来,拍了下额头:“西大。” 说完,等车转头走到正轨,我才给和尚打了电话过去,将情况说明。 “他竟然没救你?”虽然看不到和尚的表情,但明显可以感觉到他的诧异。 我翻了个白眼,哭笑不得:“现在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吗?你赶紧调一下楼道监控,我感觉不对劲。” 说着,我又说起吴英的反常。 “吴英的鬼魂明明就可以杀了我才对,可这两次偏偏在附身在吴春梅身上杀我,是为什么?”我摇头皱眉,“还有,她为什么最后没追出来,吴春梅家有什么吸引她,还是她压根不能出来?” 说完,电话里传来沉默。 就在我要催促的时候,和尚突然安抚:“事有蹊跷,我回去翻翻书,有结果告诉你。 ” 和尚说着又嘱咐,让我先回学校处理黄教授的事情,至于今天的事情,他立马查。 “只能这样了。”我叹气挂了电话。 等到了九点多才回到学校,夜色深邃,配着校园内灯光情侣别有一番风味。 我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宿舍,可刚一开门,却不料一股子刺骨的冷意迎面而来…… 第59章 西城帮手,白峰 那股子冷意直冲瞳孔,逼得我不由得往后一退,眨眼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不好!秦楚!”我猛地大力将门敞开,强压着心里的糟糕感,摸索打开宿舍的灯。 灯亮的瞬间,满屋子的血迹映入眼帘,地上,墙上,尤其是秦楚的床上…… “嘶!”我倒吸一口凉气。 此时,屋子里的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但这股子冷意却不像是从窗子吹进来的。 四周的冷意依旧刺激着毛孔,眼下是九月中旬,就算渐渐退去了闷热,但也不至于冷。 可眼下屋子里的温度是做不得假的,这股子冷劲儿到底哪儿来的? 我蹙起眉头来回走,警是要报的,但总得找到由头,是恶作剧还是……凶杀! 这样想着越来越不对劲儿,正来回走着,正走到在秦楚的床前,一股子冷气从膝盖往上下窜。 我停下,这是屋子里最凉的地方,也是血最多的地方。 而仔细打量,秦楚床单上的血迹,竟然仍旧有扩张之势,只不过非常缓慢。 “床底位置最凉,有什么?”我咽了口唾沫,蹲下。 撩起床单时,手都是抖的,可翻开的瞬间,却见床底空无一物。 “没有?”我皱着眉头,刚想起身,却瞥见地上的血迹,愣住。 血迹并非一滴滴的,而是堆积形成了小血泊,并且有即将凝固的迹象。 “嘶!”虽然我是学考古的,但之前跟着教授去考古时,并不会配备警察,可却需要分析古人死因。 所以上大学时,实践考古课,教授就会讲解一些古人死亡的血液形态。 古代凶杀大多为刺杀,闷杀,刀杀,血迹形态各不相同。 当时只觉得很神奇,毕竟我们的目的还是考古,可基本的血液形态分析死因,就大体在那个时候记下来了。 此时,床底下的血迹,明显是自由落体滴落的形成的。 也就是说垂直滴落…… 想着,我打开手电筒,呼吸急促,脸几乎趴在了地上往上看照,只见床底木板已经染成了小片的红色! 而颜色最深的位置,垂直对应的便是小血泊形成的地方。 “呼!”感受着床板位置传来彻骨的寒意,里面一定有问题! 我起来的时候脑子是懵的,可等要打电话时,才发现自己手上惊不知合适沾了鲜血,低头看时,地上竟有明暗不齐得手掌印…… 突然,一股子不好的感觉,我拿起手机抖着走了出去。 “喂?金朵?”和尚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吴春梅家楼道录像的事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我呼吸急促,细想下了断定:“和尚,我寝室发生了凶杀案!” “你那报警啊!”和尚听完开始骂我,“那又不是我们公安局管辖,你脑子进水了。” “刚才不小心应该留下了指纹…… ”我浑身哆嗦,与和尚阐述了刚才查探的经过,趴下的时候手指摸到了地板,“你帮我找个靠谱的警察来。” 我盯着散发着冷气宿舍,不是一般的怵头。 “拿你没办法,吴春梅的录像调查我是交给白峰的,一个同事,你现在按照程序报警,我嘱咐他去。” 说完,我赶紧挂了电话,拨打了110,等警察来的时候,整个女生宿舍楼都炸了。 来的人是白峰,禁欲系男神,二三十岁,不能说不成熟。 在二十岁里算成熟的,在三十岁里算帅的,总之颜值甩开和尚几条街。 他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床上,手指交缠在一起,能听到外面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却看不见一个人往门口凑,明显已经被警戒起来了。 “你是金朵?”白峰带着白手套,警服外面还披着白色大褂,不像是警察倒像是大夫。 “是。”我有些局促,“你是白警察?可这衣服…… ” “法警。”白峰招呼着外面的警察进来采样,自己则停下来和我说话,“苏鲁达已经将你的情况和我说了,是这样的,我们要问一下今天你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 我表示理解,只说了去校长办公室和吴春梅家的事情。 “所以我有不在场证据。”我指着秦楚床下,“指纹是不小心摸上去的,但我回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这样了,我知道能说清楚,只是不好证明,比如吴春梅,没准并不会承认我去过她那。” 吴英想杀死我的心都有了,她会允许吴春梅来帮我作证?简直想都不要想了。 “所有我找鲁达帮忙。”说着,我心绪渐渐平缓,“先谢谢你,那段录像查的如何了?” 话落,白峰已经挂上了笑意:“如果吴春梅家里的发生经过,如同鲁达和我叙述,而你说的是真话,那的确很怪异。” 白峰虽然客气,但明显是不相信我的话。 我想说些什么,却不料他又张了口:“不过很可惜,你从吴春梅家里出来的那段录像出了问题,里面根本没有证据证明你去过,被卡掉了。” 这简直是个不能再糟糕的消息。 我呆愣的看着白峰,反应不过来,被剪掉了?是谁做的? “听鲁达的意思,你这个小姑娘似乎有些封建。”白峰笑意更甚,环视宿舍,“但在我们警察的眼中,一切都有线索可寻,比如现场,你怎么臆断是凶杀现场的?为什么不是另外的案件,凶手混淆视听?” 说着,安抚我先坐下,自己及开始低着头来回查看血迹,采样。 一边查还一边说:“我们喜欢看证据说话。” 那意思,我没证据,事情不能听我说,即使找了苏鲁达,说谎也是没好果子吃的。 第60章 冰箱藏尸,不是好话? 说白了,和尚找的这个所谓的朋友,并不相信我,或者我和他这个朋友主观相悖。 “好。”我抿嘴起身,“白法警,如果我能证明这是凶杀案现场并且找到尸体,你能相信我说的话吗?” 白峰正查看着,听我信心满满,直起身来。 本事礼貌的面色,却陡然发笑:“你?好啊!” 我挑眉,这话里明显带了明显的不相信。 当了运了口气二话不说直奔秦楚床前,压抑着剧烈的心跳,一咬牙心一横,径直将带血的被子和下面的木板掀了。 瞬间,一个破烂的冰箱暴露在了眼前…… “冰箱?”白峰瞳孔微缩,显然很惊讶。 他这次带了四个警察来,应该是一队的,饶都是见过场面的,此时也都炸了锅。 “卧槽,冰箱藏尸?” “瞎说,也许就是冰箱呢。” “别是碎尸吧!” “乌鸦嘴!” ……… “你怎么知道?” 白峰没理会队友惊呼,皱眉看向我。 我深吸一口大气:“床底下的血液是血泊状的,说明血液是从上垂直滴落的,也就是说流血源,而整间屋子最冷的地方就在这张床,这里虽然是宿舍,但我们的床却是可以抬起来储物的。” 白峰在我说着的时候投来惊讶的目光,似乎不相信我这个在他心里迷信的人,竟然还知道血液走向的意义。 “你是法警,应该能看出死亡时间,我不希望她冻太久。”解释分析结束,我复又看着冰箱里的惨状。 其实刚才我只是猜测,再加上慌乱,并没有太多的难受,可看到冰箱的瞬间,心里酸涩的厉害。 “好。”白峰赞许点头。 神色更加严肃,随即直接低头趴下检验床底,操着白手套等其他人照相采样后,才用手捻了下血液的粘稠度,起身。 “半个小时,最多。”他四下环绕,“窗子没关,凶手应该是从窗子逃走的,而你回来的时候,死者刚死不久。” 说完真感觉他呼吸都清浅了,抬着手小心翼翼打开了镶嵌在床里的冰箱。 冰箱也是够破烂,本就漏着凉气,这突然一打开,森寒的冷意瞬间迎面。 我冻得浑身发抖,下意识想要抬脚后退,然后冰箱里的光景瞬时映入眼帘,别说动弹,浑身都僵住了。 “秦楚……”饶是有心理准备,看到她脸色惨白的躺在冰箱的样子,还是酸涩的想哭。 秦楚侧躺着,整个姿势都很屈辱,而她唯一流血点是腹部! “胎盘连环案!”我脑子嗡嗡的,完全没想到她是这种死法。 “胎盘连环案?”白峰显然也知道,其他警察拍完照片,白峰采取查看,随后摇了摇头,“并不像孕妇,不过我会回去化验,如果有任何妊娠可能,会告诉你。” 我咬着牙,才能支撑脑筋清醒,刚才出门还嚷嚷着还问黄教授的人,如今死的这么憋屈,而且还是这么敏感的死法! “你这个室友有没有仇人?”对于白峰而言,初时的惊讶已经淡去,毕竟这种案子见多了。。 他吩咐着同组人采样,随后例行公事问我。 我想了想:“不太熟悉,总共呆过没几天,可秦楚人很好,不像是有仇人的。” 为什么又是肚子被划破?如果说和胎盘连环案没关系,连我都不相信。 “行!那随时保持联系。”白峰拍了拍我肩膀,“你说的话,我会分析着相信。” “……” “不对,是包庇着相信。”白峰临走时向我挑眉,话说的再明显不过,就算我不相信也会包庇你的。 我礼貌性的回以微笑,虽然嘴上并没有说什么,心里快要骂娘了。 姑娘我就为了让你相信,还在科学上论证,就因为和尚告诉你之家胎盘案我的措辞,你将我一锤子打死了? 当然,我也只是在心里咒骂罢了。 毕竟我想要的只是方便罢了,无论他怎么像我也已经得到了,再强迫思想就没意思了。 又等了半个小时才采样完毕,冰箱和尸体被托运走后,其他警察才陆陆续续撤离。 没了漏气的冰箱,宿舍里的温度渐渐升了上来,紧接着卫生也被清理干净,但我是不能住了。 校方通知我换宿舍,是单人间,不知道算不算因祸得福。 我躺在床上,疲惫感扑面而来,什么西山,什么老爸,什么连环胎盘案,我都抛在脑后。 一时间竟放松了下来,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很快就睡着了。 只是睡着睡着,耳边不由得痒了,伸手去抓,却不料被什么捏住。 “谁?”我慵懒的睁开眼睛,却迎来深邃眸子的对视,“单宁?你怎么又来了?” “又?”单宁笑得漫不经心,“夫人,不希望吾来?” 我听着这语气,下意识摆手,乖巧的不想惹麻烦。 “没有没有,只是没和我打声招呼呢。”说完,简直要为自己的机智和无耻点赞了。 我是从心里怕了他,当然不是怕他杀了我,而是他的不按常理出牌。 “打招呼?”单宁语气却不见平缓,“这样吗?” 话落,只感觉手腕上的生死结骤然发烫。 “嘶!”我疼得大叫,哪里还顾得什么乖巧,见鬼去吧,“你有病啊,赶紧停下。” 单宁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这才是你,亮出爪牙,吾磨的才有成就感,是不是,网红?” 网红?这不是上次我在出租车呛他的话吗? 我整个人都凌乱了,他竟然去查了!他一只鬼从哪查的? “……”我忍不住手上的疼,却一阵心虚,“夫君大人真的是与时俱进。” “马屁精。”单宁又彪了句现代用语,转而却换了话锋,“你今天又不守妇道了可懂?白峰。” 我本来想着如何把网红的事糊弄过去,却不料他竟提起了白峰,还不守妇道? “那你知道妇道是什么吗?还有,您又知夫道是什么吗?”我突然被他气笑了。 单宁被我问的发懵,黑暗中,那双眼睛熠熠生辉。 随后只见他一挥衣袖,屋子里的台灯瞬间亮了。 只见下一刻,他竟已躺在旁边,单手狠狠压制住我。 就那么看着我的同时,拉平了嘴角:“又不是好话,是吧?” 第61章 妇道VS夫道 恍然间,光将眼前视线照得广阔,单宁妖孽般的面容毫无征兆的钻入眼帘。 那不容忽视的威严气场,侵得心脏小鹿乱撞起来。 靠,男人长这么好看能当饭吃? 简直祸水! 我在心里没好气的骂了句,但思索半天,结果却够丧的,在这个时代,长得好看显然能当饭吃啊! 真tm的……心塞! 正想着,单宁突然间沉了神色:“不专心?” “专心!专心!”我惊得回神,“夫君啊,上次的事儿,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什么网络啊,红人的就别想了。” 这生而为人嘛,就得该低头的时候低头,不然吃亏的是自己,何必呢? 只要心里不是真正区服恶势力就行了!毕竟该怼还是要怼的,自尊心还是要安抚的! 想着,我笑容更胜,语气里的虚假连我自己都哆嗦:“不过妇道和夫道是有助于我们婚姻的,说的都是正经事,你不总冤枉我不是?” “妇道,贞洁,孝敬,卑顺,勤谨。”单宁勾起嘴角,“夫道,强大。” 额,夫道就一个强大?以为古代沙场,强者为王? 我噗嗤笑出声,随即挑眉猛地将他一推,显然单宁也没想到我会推他,神色略惊。 我趁机逃离桎梏,松了松手腕坐起来:“夫君大人,你这么说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哪里不守这五条妇道了?就因为白峰?不好意思,那是今天和尚介绍来帮忙的。” 说完,单宁眼中不满汹涌,不知道是因为我推了他,还是因为此时被我反问。 “你别瞪我,不是要共度余生吗?”我无所畏惧的耸肩,“那也必须告诉你夫道是什么!” 话落,我才掰着手指,所谓夫道: 1。孝敬父母; 2。恪守道德规范,对配偶专一,不和任何女人有暧昧关系; 3。不断学习,争取事业成就;挣钱养家; 4。对妻子相敬如宾; 5。妻子的不足不是谴责,而是循循善诱的开导、帮助、启发; 6。有社会责任感,关心弱势群体; 7。关心妻子的父母; 8。辅导子女学习,让他们能够健康成长,为他们提供良好的学习环境; 9。远离不良嗜好; 10。实行家庭民主,有事一起讨论、商量。 “请问!”我将一长串话说完,舒了口大气,“夫君大人,你十条夫道,你哪里做到了?所以,谁给你的脸来谴责我不守妇道的?” 质问有声,问得我心里那叫一个畅快! 这还多亏了和尚在我大学的时候不断洗脑夫道,当然他不断的说只是为了让我放弃霍青,那个遥远不可及的梦。 和尚曾经曰过:夫道才是衡量社会进步的标准,霍青显然是原始人。 对于他的比喻,我当时嗤之以鼻。 只是,现在却觉得有那么点道理…… 但半晌过去了,屋子里惊得可怕。 我爽过才觉得不对劲,当即咽了口唾沫看向单宁,他平静冷漠的眸子深处蕴藏着的不知道是怒意还是什么。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缩手缩脚的就要下床:“那个,我去洗漱,走的时候不用……啊!” 只感觉身后大手一勾,我就这么被狠狠拎了回去。 “你要做什么?”我张皇失措挣扎,却根本是白费力气。 “做你。”单宁低语间吻住我,大刺啦啦的将衣服扯掉,而他的长袍也退到了半截。 那小麦色胸肌纹理分明,仿佛全身细胞都在诱惑我去上他。 “流氓!我同意了吗?你这tm的事强(和谐)奸!”屈辱迎着火气猛然上头,我爆发了。 “为夫在证明夫道谈何流氓?”单宁停住,含混的声音从他嗓中流出,“吾会用行动证明,夫道只强大就好!” 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吾说强大是夫道就是夫道,不服就‘干’到你服。 对于他的霸气,我也是哭笑不得,暗骂自己傻逼,没事和他冲什么啊? 单宁此时复又吻了下来,极尽霸道,缠绵悱恻,我一开始还能抵抗。 但令人泄气的是,不消五分钟就沉沦在他的美色之下。 不知道多少次,直到感疲倦来袭,才渐渐进入了梦想。 第二天早晨。 我睁开眼睛,扶着额头起身,最有看了一番,才发现单宁再次不知所踪。 “靠!死鬼!” 我咒骂着,这次身上虽然没疼,但头疼的厉害,抬眼看时,才发现灯竟然没关。 我起身关了灯,抬手间陡然愣住,只见手腕处的生死结向下滑落,而原本遮盖的地方露了出来,可好巧不巧的见到那股子黑色越发严重了。 “阴气养胎?”嘴里呢喃出声,心却沉到了谷底,和尚竟然说中? 我从心里抵触这个眼见的发现,有些地方想不通。 比如,若是相信和尚,那为什么只有这两次生死结黑色相应部分的皮肤变黑,之前没有? 我摇了摇头,当即压下心头的思绪,洗漱干净准备吃饭。 等到了西大饭堂买晚饭,已经人满为患了,我坐在座位上吃着,正庆幸早来了,却不料没吃几口就被几个声音拽去了耳朵。 “你们听说了吗?就是那个死掉的秦楚,怀孕了!” “瞎说八道!那姑娘假小子似的,谁要啊?” “这也没准反正上了不需要钱,这种假小子类型最好骗了!” …… 议论声越来也多,我本来想好好吃顿饭的,可越听越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将筷子一拍,嘴角挂起冷笑,直冲议论声最大的那桌走去。 “你谁啊?”桌前的女生被我突然站过来吓了一跳,抬头见满是嫌弃,“我这里坐满了,你去别处吧。” 我也不说话,拿起她们桌上的豆浆就往为首一人头顶浇去:“你妈没教你说话和放屁的区别吗?” “啊!” 为首的女生一声尖叫,本来嘈杂的食堂瞬间安静了。 “你搞什么?”那女生反应过来,蹭的起身,怒目而视。 再看她旁边的两个女生也急了。 “你才放屁!” “就是,你谁啊,大早晨过来发骚!” 本来好好吃早餐的人此时都好奇的围过来,满脸好奇。 “秦楚的家人。”我扫了眼突然惊愣的三人,声音缓慢,却冷到骨子里,“秦楚怎么便宜了?有你们便宜?” “秦……秦楚的家人?!”比起另外两人瑟缩不敢说话,被我泼的女孩显然有气,“她怀孕的事又不是我说的,要找去找罪魁祸首啊,现在还是不是民主社会了?信不信我报警?” “行了,别闹了!”旁边的女孩拉她,“秦楚其实挺可怜的。” 第62章 吵架,破烂冰箱 “可怜?我就讨厌你这种白莲花,刚才和我一起说的不是挺开心,一看到秦楚家人来了就不敢放屁了?” 被我泼的女孩明显怒了,豆浆滴答滴答从头发上流下来。 “真晦气!一早晨的好心情全被毁了!” 我看着眼前的闹剧,笑容越发温和。 可以!很好! “报警是吧?”我也不急,掏出手机递给她,“打啊,不打是孙子!” 话落,只见她脸色骤变。 我挑眉微笑,语速加快:“哦,另外,你不是说这话不是你说的吗?和警察说清楚,我就饶了你,暂时不撕烂你这张嘴。” “饶了我?”那女孩本来发憷,听完我的话哪里还沉得住气,“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我是谁,校长是我舅舅,我是冯蕊!” 话落,周围哗然。 “卧槽,这么大来头?” “冯校长的亲戚啊。” “秦楚的家人能讨到好吗?” …… 我恍然,怪不得她说话那么难听,另外的两个女孩,一个不说话,一个挨了骂屁也不敢放,原来是校长的亲戚。 “天呐,好厉害的样子。”我笑着拍手鼓掌,“但是秦楚死了,校长能管到公安局吗” “秦楚是管不到,不过你……你不是秦楚的家人吧?昨天秦楚可没有姐姐妹妹的到场。” 冯蕊还算有脑子,上下打量了我一下。 “呵呵,你不会是冯蕊的同学吧?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耸了耸肩膀,没有否认,现在我只想知道到底是谁毁了秦楚的名声,我什么身份重要吗? 想起秦楚在冰箱里屈辱的死去,又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当即不想再和她废话,拿出手机,给白峰打了私人电话:“喂,警察同志,我报警,这里是西大,有人说秦楚生前怀孕。” “化验结果还没出来呢。”白峰一头雾水,“你问到了?” 我睁着眼睛答非所问:“警察同志,谢谢您了,我们现在等您过来,西大食堂。” 说完,不管白峰什么反应,径直挂了电话。 再听整个食堂,一片寂静。 “竟然真报警!”冯蕊不敢置信,“你哪个专业的?哪个教授的学生?我会让你付代价!” “黄达教授学生,金朵。”我呵呵一笑,绕过她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如果校长能因为你开了我,算我佩服你!” 这冯蕊当真没脑子,校长能开我? 如果是之前还有可能,可如今黄教授为了西山课题已经重伤住院,医生诊断结果是什么?植物人诶! 后面还有可能面对人命官司,这个时候学校会把我开除? 别说需要我解决后面的麻烦事,就算没有麻烦事,开除重伤教授的学生这一条就够西大吃一壶的。 “金朵是吧!你给我等着!”说着,冯蕊砸了砸桌子转身就走,似乎要离开。 我摇头笑她蠢,随即拿出手机对着她。 “想走?可以啊,一会警察来了,我就说你逃逸!人证物证都有。” “你!”就快要挤出人群的冯蕊陡然顿住,回眸间满是怒意,“够狠!你躲得了初一,躲得过十五吗?” 她一脸天之骄子的傲气,气狠狠的也坐在了椅子上,紧接着方才的两个小姑娘仿佛才想起递上纸巾,帮她擦着,被人服侍着,要多高傲有多高傲。 仿佛她是白天鹅,周围的人都是丑小鸭,不过这番作态自然引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金朵啊,怎么跟了黄教授?” “义气也不能当饭吃啊。” “我还以为真是秦楚家人。” “你们不知道吧,秦楚的教授是王利啊,挤掉黄教授那个!” “那黄达的学生和王利的学生还能做朋友?” “老师归老师,学生归学生,她俩好像一个宿舍吧?!” “好像是!” ………… 周围的人该八卦的八卦,不过最后的结果竟是给我下了,最终会因为得罪被退学的定义。 “……”我听着一阵无语。 但随后也想通了,这些声音无非助长了冯蕊的气焰,我要和一群庸人掰扯什么? 人不通狗语,白费劲! 这样想着,时间倒也过去的快了。 直到八点半上课,整个食堂菜空了大半,才越发安静下来。 “你们俩回去,帮我请假。”此时,冯蕊被似乎伺候舒服了,对身边两个小姑娘倒是义气。 那两个女孩也没想到,赶忙点头,头也不回的跑了。 我看着啧舌,都什么朋友啊?此时倒也理解方才冯蕊所说白莲花的品性。 但一方愿打一方愿挨,总得有人鞍前马后,总得有人气焰嚣张,这东西都是配着来的,总之都不是好货! 想着,嘴角越发讽刺。 冯蕊脸上也是不挂,但却使劲儿瞪着我,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我都死了多少回了。 又过了十分钟,白峰才姗姗来迟,我分析这次并不是火速出警,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我打私人电话的缘故。 “说说吧。”白峰将我们带到一间教室。 这是他和校方申请过的,教室的门被关得紧紧的,冷清严肃。 我吊儿郎当的坐在他对面,指着冯蕊将早晨食堂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轮到冯蕊时,她脸色并不好看,似乎没想到我会将先动手泼她的事儿都说了。 “诚实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冯蕊恶狠狠警告后,才看向白峰,“我并不是乱说的,王利教授手底下还有个学生叫李景然,那孩子就是他的,这事儿也是早前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不过,昨天开始就找不到他了!” “昨天?”白峰抓住疑问点,“案发前?” “谁知道,你是警察你问我?”冯蕊不屑瞪了眼白峰,“要是我会查就直接把李景然关起来,那个秦楚不是死在破破烂烂的冰箱里吗?李景然他爸可是收破烂的!” 冯蕊的话着实让我心头一跳。 “破烂冰箱?”白峰作为警察,自然可以想到什么问什么,“你知道李景然的家在哪吗?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哪里?他在公众场合是怎么说秦楚怀孕的事情的?” “我怎么知道?这些都是校园传闻。”冯蕊根本不把白峰看在眼里,“至于怀孕的事儿,还不是喝多了说秦楚不用花钱,楼道里角落就给办了!” 第63章 DISS,怀孕 嗡!话落,我一肚子火气蹭的往上窜。 “把话说清楚!”我皱起眉头,看着冯蕊这股子劲儿想抽人。 说着,不给她回怼的机会,双手往桌上一拍,啪!”的一声,响彻教室。 “你要死啊!”冯蕊不甘示弱,“想吓死谁?佔板上的肥肉!” 我弯起嘴角,不置可否。 冯蕊的脾气显然是惯出来的大小姐脾气,谁都不怕,这么想着,脑子里竟然不由自主的出现单宁不怒自威的脸。 下意识一抖,促着眉头有样学样,我只知道现在是比气势的时候,不能输! “我告诉你金朵,这可是有警察!”只见那冯蕊果不其然后退了几分。 看她这么样,我禁不住欣喜,竟然管用! “警察?”有了甜头,我气势不减,此时嘲讽勾唇,“现在知道警察了?再者,你都不害怕我怕什么?” “你在威胁我?” 但好景不长,我照猫画虎的学单宁也让冯蕊怕了一会。 此时听着我的话,又吃不得亏了,就蹦起来戳我:“一会问询结束我就让舅舅开除你,如果你求我,跪下,我可以饶了你!” 说话的时候,白峰就在旁边看热闹,眼里带笑。 显然他也想是知道前因后果,可此时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这番光景,让我不由得想起了当初在西山金震看热闹的样子,一时间有些失神。 “害怕了吧?”冯蕊以为我在胆虚,“我说话算数,只要你跪下求我,叫我一声冯奶奶!” “你在做梦?”我被这话惊得回神,险些以为她脑子坏掉了,“你知道世界上有一种人叫亡命徒吗?” “什么意思?”冯蕊被我问蒙了后退。 我挑眉,将手从桌上收回来,教室里的冷清又降了一度。 “亡命徒啊,就是专门杀你们这些大小姐的,比如有可能在浴室,有可能在回家的路上。”我笑着吓她,“你肯定没打听我吧?我父母双亡,就剩下这个学校了,你赶我出去毁了我,我可能会杀了你!” “警察!你听听!”冯蕊吓得瞪向白峰。 白峰被点到名,摊开双手表示无辜,那意思在明确不过,不管。 冯蕊着实被惊到了,指了指我又指着白峰:“你们俩是一伙的,合伙欺负我?!” “别瞎说,警察只办确凿的案件,我只是说说,又没做。”说着,我冷笑,“这可是民主法治社会,言论自由嘛!” 冯蕊往后晃晃荡荡的坐在了座位上,她明显听出来了,这是她说够的话,我如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当然,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你可以试试。”我漫不经心的威胁,“害怕了?害怕的话你可以说说秦楚的事情了。” 冯蕊几乎是瘫坐着,脸上明显挂不住了,但这话多少她是信了。 此时她仰头看我,还有些微抖:“说就说,你……你们不就想知道吗?李景然其实是追我的,追我的人怎么可能喜欢秦楚?” 说着,冯蕊的语气开始稳健,到最后几乎是冷笑。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秦楚是漂亮,但只要有她冯蕊在,秦楚就永无出头之日。 我顺着她的话细想,猛然惊觉,秦楚竟是像她。 冯蕊是典型的大小姐形象,肤白貌美,而秦楚也很漂亮。 唯一的区别,就是秦楚其实是娇滴滴的萌妹子装成的中性风格,而秦楚一身装束就很潮流。 我心里有根弦在松散,不敢置信:“秦楚在学你?!” “你才刚看出来啊。”冯蕊皱眉,“其实当时知道的时候,我也很无奈。” 原来,在三天前,李景然突然找到了冯蕊所在的酒吧。 那天晚上虽然有很多朋友在,但是冯蕊还是喝多了,李景然是考古系的帅哥,只不过因为家境不好没有多少人喜欢。 这个世道,就算有人喜欢他,但也不会想要嫁给他,大多数女生,都很现实,或者说不笨。 更别提冯蕊,这个在大家族里摸爬滚打出生的,虽然娇惯,却也明白什么叫门当户对。 然而,三天前的酒醉是个冯蕊口中的契机转变。 “他不像以往追着我,那天到了就猛地灌酒,说把女人肚子搞大了。”冯蕊看了我一眼,“以我的家庭背景虽然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但我当时很生气,毕竟他喜欢我。” 冯蕊的感觉就好比,自己的白菜被人拱了,虽然生气,但那也只是一颗白菜而已。 “秦楚学我,半个学校都知道,一个刚进学校的小丫头瞄上了李景然,真可笑。”冯蕊嗤笑,“当时可能是酒精作用,我就说骂他癞蛤蟆吃假天鹅肉。” “说结果!”关于对秦楚的诋毁,我一个字都不想知道。 冯蕊发觉我的脾气,皱眉正了正神色。 “算了,已经死了,我就当做好事了。”说着,冯蕊看着我:“你可以去问问霍青。” “霍青?”说话的是白峰,他看冯蕊,“关霍青什么事?” “霍青是李景然的室友啊。”冯蕊解释,随后起身,“警察同志,我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可以走了吗?” 白峰点点头,目光有些涣散,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冯蕊离开前,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仿佛恨意已经深入骨髓。 “别看了,你可以去开除我,我不会杀了你。”我耸肩笑,“只要你舅舅愿意开除我,随意。” 说完,冯蕊嘴巴微张,显然莫名的惊讶。 但紧接着露出嘲讽,用手指了我一下,随后对着嘴边一吹,那意思,必须干掉我。 对于这种幼稚的行为,我收回眼神不置一词。 等到教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人,白峰才坐下:“霍青?” 我听他嘴里念叨着霍青的名字,讶异:“你认识霍青?” “认识。”白峰点头,“你也认识?” 我耸了耸肩膀,只说是个认识的学长,白峰听着也没再问,起身就要走。 “今天就到这,霍青我负责去找。” “行。”我没拦着,毕竟霍青我也不想见,“秦楚的怀孕报告出来告诉我,毕竟万一……” 白峰点头打断我的话,只说他是法警,比起人言,他更相信证据。 我出了教室,感受着阳光照拂在身上,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霍青? 我总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为什么又能和他沾上关系呢? 等回了宿舍,我立马给和尚打了电话,将今天的事情说明。 和尚满口惊异无奈:“还得过问霍青?真不知道是缘分还是孽缘了。” 第64章 单摆谱,真心拿去 “白峰也认识啊。”我想了想,“但是我没问,毕竟不熟,打探人家隐私不好。” 和尚呵呵冷笑,骂我套路王。 “你不想打听和我提什么啊,不就想从我嘴里知道?”和尚戳破我不留情面,随即贱笑,“就不告诉你。” “……”傻逼!我心里咒骂,一句也不肯再问。 和尚根本不是个能藏得住话的人,我看他能憋到什么时候。 果然两人又絮絮叨叨东扯西扯的说了半天,和尚终于憋不住了。 这货仰天长啸:“我说还不行吗?霍青曾经协同白峰破获一起文物倒卖案,白峰就是用那个案件从法医成功称为法警的,双重身份,在西城横着走。” 我啧舌,竟然是这样的情谊,怪不得他会吃惊,还主动提出去联系霍青。 “反正你相信他没问题,对了,叔叔的事情我有了些线索。”和尚突然提起老爸。 我注意力被拉扯回来,陡然来了精神。 只听和尚继续说:“警局找到了目击证人,是你家的老主顾,当时他目睹了一切,你有空回来一趟,我安排你们见面。”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好到让我无措。 “所以我老爸,是死了还是没死?”我声音颤抖。 “对方的意思是没有,可具体指名要和你说。”和尚斩钉截铁,“胎盘连环案就麻烦你了,至于西山,这些日子也发生了大变化,如果你还想考察,倒是可以进去了。” “西山可以进去了?”我语气急促,“打底怎么回事?” 和尚语气也是惊异,说起西山变故,到底没过多肯定。 “其实都是传的,那种进去就有伤亡的地方谁会真的进去?”和尚补充,说之所以这么说,都是听西塘的人们传的,让我自行考虑。 等和尚挂了电话,我还呆滞着,这接二连三的消息,让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等反应过来,喜悦不胜,竟有些烦躁和对位置的恐惧。 正思虑着,突然身后冷意袭来,耳边是低沉的嗓音:“在想吾?” 我听到声音快速回转身子,就见单宁正襟危坐在我床边,只有一拳的距离。 妖孽的脸擒着深邃的眸子,让人看了怦然心跳。 “你怎么来了?”我眼神躲闪,却几乎脱口而出。 单宁本面色无波,听见我的话,顿时皱了眉头:“吾想来就来,你莫不是又忘了自己的身份?” 呵! 我虽然知道他的脾气,也知道此时不该和他呛声的。 但我本来因着老爸和西山的事情就心绪烦乱,如今听着他命令似的口吻,脾气硬是压制不住了。 “单宁夫君这事想摆谱?好啊,去找几个小鬼排排坐!”我不耐烦,“别在这和我冲!” 说完蹭的起身,走到桌前端起凉水咕咚咕咚喝了一通,才压制了些许要冒处来的火气。 “有心事?”单宁破天荒的没用气势压制,声音竟然温柔了几度,“有事可以和吾说。” “和你说?”我放下水杯,丝毫不领情,“你除了长得帅点,还有什么用处?你能告诉我秦楚是怎么死的吗?还与我老娘,和尚的舅妈,还有那个吴英,对了,他们都是被挖了肚子,要不然你先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 说着说着,本想堵单宁嘴的,却不料脑中一惊,好像有什么线索勾勒出来。 “单宁,胎盘一开始是你让苏郭给我吃的是吧?”我瞪大了眼睛,语气肯定,“你不要告我一点联系都没有,而且就算进西山之前苏郭就死了,但他进西塘的时候还是他自己吧!” 进入西塘的时候,苏郭是怕单宁的,这点可是已经确认的! “吾早说过了,是霍家谄媚。”单宁正襟危坐,淡淡的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苏郭如何做,不过是为了骗你,喂你吃胎盘的目的在霍家,不在吾。” 我听着咽了口唾沫,对于这件事,单宁从头到尾的说辞是一致的:苏郭和他没关系。 “记住你的话。”甩锅也好,真实也罢,我知道再问也不会问出第二个答案。 只说话音刚落,电话就响了,单宁皱起眉头,冷冽的气场自内而外。 我不由得抖了三斗,瞪着他接了电话。 “金朵是吧?”电话是陌生号码,声音也是陌生的男音,“我是冯校长。” 冯蕊的舅舅!? 想起那日在办公室离别的场面,不明白校长这次找我,是冯蕊的事还是霍家的事? 正琢磨着,校长已然开口:“你不是有事要和霍家交代吗?现在可以来办公室了。” 霍家来人了?这消息到算是好消息了。 我惊讶:“那行,我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拿起钥匙和黄教授的银行卡就要出门,却不料一阵冷风擦身而过,眼前花黑间再定睛看去,竟单宁挡在了门口。 此时,他黑袍翩翩垂落而下,长发后披,薄唇,挺鼻,眸光深邃,光洁的额头上一双眉毛皱着,全然是不满。 “你做什么?”我暗骂他祸水,咽了口唾沫,“我有事出去,让开!” “吾刚来,你要走?”单宁在门口睨看我。 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本夫君刚来,你就要走?谁允许了?没准潜台词还要来上句,你的妇道呢? 呵呵…… 我心里冷笑,真不知道单宁生前是个什么人物,谁给他惯的脾气,让他死后这么折磨我。 “夫君大人。”虽然心里不忿,但此时却挂上了乖巧,“因为西山的事情,霍家来了,事关重大,你一定会让我去的对不对?” 呵!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小女子能屈能伸! 聪明的人可都是靠智商混的,嘴上便宜终归低级。 我安抚着自己,却觉得有些悲凉,本姑娘实属栽了,什么时候能嘴杀单宁,像秒冯蕊一样简单? 啧啧,想想就痛快! “你在想什么?骂吾?”单宁皱眉,嘴边轻勾,“金朵,你什么时候拿出真心对吾?” “真心?”我瞪大了眼睛觉得好笑,拍着胸脯,“夫君大人尽管拿去啊,都在这!” 第65章 谁惯得?名义 话落,我看着单宁,一副头可断血可流心也可挖的表情。 而单宁,那张完美的脸竟隐隐蕴了怒意。 我自知他听得出真假,可面上却不肯让半分! 怎么让?我可是已经说软话了,就算是假的又怎么了? 您老人家到底怎么娇贵了,顺着说都不行,还得发自废物? 皇上都没这么难伺候,跪舔这活儿我可不会! 太没原则只能让对方得寸进尺,就算力量悬殊也不行,我到要看看他想做什么! 想着,梗起脖子示威。 “呵!与吾倒是本事。”单宁陡然卸了怒意,眸子里却有隐有失落,“你走吧。” 他突然的落寞,让我心里一紧,然而还未反应过来,却见他身形一闪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半张着的嘴砸吧了下,将要怼的话吞了进去,这速度…… 怎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说的哪点不对了?都是大实话啊! 这也太玻璃心了吧? 尤其是他最后的表情…… 虽然觉得单宁最后神情奇怪,可我今天的注意力完全放不到他身上。 收回神顺势开了门,超校长办公室走去, 然而等我到的时候,霍家的人还有没到。 冯校长给我安排了座位和水,我拿起水杯温吞的喝着。 “舅舅!”随着门被推开,打破了一室安静,“我要你帮我开除黄达的学生金朵,考研新生。” 听到自己的名字,我惊愣扭头。 只见正式冯蕊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说起金朵两字时,明显感觉到她的咬牙切齿。 我就这么看着她,而她仿佛到了办公桌前才发现校长旁边坐了个我。 “你是?”冯蕊低头,先是惊讶随后满是不屑,“告状来了?” 我挑眉,不予以回答。 “真没想到你有两下子啊!”冯蕊骄纵的指着我,“舅舅,就是她,她是不是来恶人先告状了?” “胡闹!”冯校长皱起眉头,“你给我出去!” 看冯校长这架势,显然不知道我们之间发什么什么,可他却半个字都不问直接哄人,我捉摸着,估计和霍家一会来人有关系。 足以见得,他很重视霍家! 思忖间,就见冯蕊眼圈都红了,她似乎没想到会受到这待遇,撇着嘴满脸委屈:“舅舅?” “胡闹什么,不分时候,不分人!赶紧出去,别让我说第三次。”冯蕊的眼泪对冯校长丝毫没有作用力。 我但笑不语,就那么看着冯蕊,我说过,我不会杀你,你可以随便开除我,但你有这个本事? 虽然我没想到冯校长连听缘由都不愿,赢得这么爽,我知道要归功于霍家。 冯蕊被我看炸了:“舅舅,你竟然为了她凶我?我去告诉我妈!” 说完,哭着转头就走,临走时还砰的摔了办公室的门,冯教授脸色不挂觉得丢人,看着我解释说冯蕊被惯坏了。 我摇头表示大度:“有误会。” 说完误会,至于什么误会却被提及半个字,冯校长是多圆滑的人,见我不说,也坚决不再问了。 一时间两人无语,又过了十来分钟,门外才再一次响起敲门声。 冯校长眼神陡然发亮,起身整理了下衣服,一个开门的动作竟有着不该有的正式感。 我皱起眉头朝门口看去,只见门打开的瞬间,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是霍青?不对! 进来之人面相明显比霍青大,可却像了个六七分,身高比之略矮,但线条更硬朗一些,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的样子。 他身上穿着件灰色西装,笔挺正式,看着年龄也大不了多少,叔叔伯伯倒还不至于,是霍青的哥哥? 在他进门的瞬间,我已经起了身。再看校长笑得褶子都开了,夸张的伸手四十五度鞠躬;“霍卫先生您好,请坐。” 被称作霍卫的男人点了点头,面色微笑,不热情也不失礼仪。 这番作态,也证实了我之间的猜想,冯校长很重视霍家。 “听说有霍灵的遗言?”霍卫坐在校长室侧面的沙发上,“说正事吧。” 校长依旧笑着,即使霍卫在他的地盘如此不将他放在眼里,校长竟然没敢露半分不满。 等到霍卫说完,还看向我催促:“金朵啊,来,你说说什么情况。” 被点到明的瞬间,霍卫也看过来,眼里是惊讶,他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思索我的身份。 我笑,当初霍灵听到我名字的时候,好像也是这表情。 看来霍家那场无厘头婚礼的确是办了,还很荒唐的引起了霍家人的不满。 “你认识霍青?”没等我开口,霍卫就来了句。 我一时间无语,说不认识不肯能,学校这么有名的人物呢。 说认识吧…… “霍青啊,那不是我们学校的领军人物嘛。”校长见我久久不语,着急抢答。 霍卫不悦瞪了他一眼:“问你?” …… 校长立马闭了嘴,饶是校长也没想到霍卫会这么不给他面子,当即干笑着退后一步转而看我,眼里带着催促。 这下轮到我惊讶了,校长竟然不是重视霍家,而是怕吗? “不认识。”惊讶归惊讶,嘴上还是老老实实的扯了谎。 毕竟,世界上叫金朵的人这么多,你有本事去查我啊,查到我就告诉你! 但这件事似乎出奇的顺利,霍卫连眉头都没皱,就跳过了这个话题,转而问起是不是我听到了霍灵的遗言。 “是。”见他没再追问,我当下松了口气,随后又将银行卡拿出规矩的放在桌上。 “霍卫先生,这是霍家赞助黄达教授的1000万,一点都没动。”我表现得满是愧疚,“西山突变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您节哀。” “我想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霍灵说了什么?”霍卫看着银行卡并没有拿起来。 “可以,但在这之前我想知道,您为什么没有将学校上告。”我有条不紊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因为我知道我妹妹的目的。”霍卫眉毛轻挑,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以霍灵的个性,肯定和你说是借着考古名义盗墓是吧?” 第66章 都在演,活着 我微微讶异,点头,的确是这个目的。 “不瞒你说,我们霍家分崩离析,大家族嘛。”他眼波流转,“霍家迟早是霍青的,而霍灵作为个姑娘家,却乱来,我们霍家倒是想告,可告了你会罢休?” 我听着微微皱眉,他刚才在说,霍家迟早是霍青的? 这可是校长办公室,不是霍家,这种东西能在外面说? 还有,什么叫‘霍家倒是想告,可告了你会善罢甘休?’ 说的好像是因为我才不告一样,而且自从他进屋子,我就表现的乖顺,怎么就觉得我是个不会善摆甘休的人了? 如此想着,越想越奇怪,但当下还不敢乱做定论。 “您说什么呢?我就是一个学生,能做什么,我只希望将教授的课题继续研究下去。”我装作愧疚的擦着眼泪。 再看向霍卫时,着实吓了一跳,他正在面无表情的盯着我看,那种眼神不冷不热,却仿佛看到了骨子里。 我咽了口唾沫,感觉无所遁形直接说了正事:“那个,霍小姐死前其实说了一行字‘墓泊西山,尸魂几载’。” 和尚说西山已经变了,我怕霍家进去搜尸,干脆说了洞中的话,就算去查也没什么可怕的。 “当初我也没想到,不然怎么也不能进去,更别提看他们送命了。” 霍卫皱眉,情绪波动明显:“具体说说。” 我想了想,试图将谎话编的更圆满:“霍灵小姐和冷傲下去后,西山立马就出现了血色大雾,我虽然很想救她,但已经来不及了,这些遗言还是霍灵小姐出不来时,让我附耳洞口说的,我当时听着声音并不远。” 我的意思很明确,当时她这么近都不出来,显然已经遭难了,能怪谁? 霍卫点头,掏出记事本将我说的一行字记下,皱眉看着我:“希望你没有说谎。” 我没再解释,反正查不出破绽了。 ‘墓泊西山,尸魂几载’虽然是生死结上的东西,可我并不介意他们知道。 这话无非指的单宁,明面上的意思:大墓在西山停泊,尸体魂魄不知道过了多少年。 当初我不理解,可最近听单宁的解释,倒也通透了许多。 可这墓到底指的是金震所说藏在地下的大墓,还是我在西山看到的单家祖祠? 还有几载指的到底是多少年? 正想着,霍卫起身上下打量着我:“霍青的眼光没错!” 说完,没等我反应,就大步往门外走,校长倒是利索,面的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赶紧去送。 很快,办公室里就剩下我一个人。 “什么情况?”我满脸诧异,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叫霍青眼光没错? 他一开始还问我认不认识霍青的,难不成在耍我? 真tm是醉了! 我满脸莫名,只觉得对于这个霍卫压根看不透。 不过字里行间却能感觉出,他对霍青的看重,我摇了摇头,压下心中不解。 约莫过了五分钟,才又见校长满脸笑意的进了办公室。 不同于之前虚假的笑,这次嘴角咧到腮帮子了。 “金朵同学,你认识霍青怎么不早说?”校长满脸谄媚,“你和霍青是男女朋友关系?” 我皱起眉头,心里不爽,但此时也明白了,校长对霍家近乎巴结。 “想知道?”我眼珠子转了圈,冒了坏水,“校长知道,我自然告诉,不过您介意和我交换秘密吗?” 校长听着一愣,他只是谄媚,却不傻。 “什么事,想知道问吧。”校长笑意浅了些,但依旧是讨好。 我见状也不推脱,直接问了王利正教授的位置,然后说出了学校的风言风语。 校长一听,恍然笑了:“你是为黄老鸣不平?” 这话说的事肯定句,说起这事校长愧笑。 “不瞒你说,王利教授的位置是我批的,可他靠的是霍卫先生,我也没办法。” 我心里咯噔一下,王利那副嘴脸的人物竟然能让霍卫替他某事?怎么勾搭上的? “你呢?”校长看着我,眼里有期待。 “我和霍青快要结婚了。”嗯,曾经,我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话落,果然见校长瞪了眼睛,笑意几乎挂不住了:“哎呦,你怎么不早说呢?这样吧,我让王利把正教授的位置让出来!” 我心里讶异,只是想试试霍青在他心里的地位,却不料着实惊到我了。 “可王利教授是霍卫先生的人。”我佯装不好意思,“而且王利教授是不是都已经办好手续了?” 校长听着,还没等我说完就摆手,右手提了下眼镜,笑得和蔼。 “没关系的,霍卫先生也得听霍青的。”校长嘿嘿笑了起来,“麻烦你以后多在霍青面前美言,那孩子啊,不太喜欢说话。” 说到最后有些尴尬,我听着差点笑出声,不爱说话? 他的意思是霍青不搭理他呗? 不过想到此,还是免不得震惊,霍家的确是大户人家,可冯校长也不差啊,用得着这么巴结吗? 带着疑问我点了点头,毕竟谎已经说下了,总得圆满一些。 然而这件事,我想着有可能会被戳破,只是时间问题。 想着,悻悻然被送出办公室,当时还有些后悔。 但没想到天,学校竟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王利正教授职位罢免,黄达教授课题进展巨大,提升为正教授。 第二,西山课题正式落入我名下,并且校长以私人的名义投资了一百万。 两条消息发出,整个学校都乱了。 首先,正教授没犯任何错误被罢免已是史上没有。 其次,西山课题刚刚出了事故,荒废的十年的课题,竟由校长亲自注资!? 其实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问题,但冯校长却有种让人说不出话来的本事。 黄达教授重病,校长体恤下属,德行昭著,不失为一件美事。 第67章 养鬼,儿子 我听到消息的时候只是撇了撇嘴,霍青地位这个高?校长到底想在霍家得到什么?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只能如此。 甚至我准备好了王利过来找我打架的准备,可就这么过了三天,却依旧不见动静。 直到第四天,没等到王利,却等来了白峰的电话,说起霍青给的线索。 “霍青说李景然就是事发前失踪的,还有死者秦楚的尸检报告出来了。”白峰语气略沉,“冯蕊没说谎话。” 怀孕?! “至于你说的吴春梅楼道,录像带子我也找人修复了。”白峰继续扔出重磅炸弹,“技术恢复后的视频里不见你出来,也不见你进去,所以,秦楚死亡时间内,你并没有不在场证据。”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听着直接骂了娘:“你们技术是狗技术吗?” 与此同时心里发慌,这些动作明显针对我! “白峰,你查查学校的出校记录。”我急躁的来回走,“你不是要逮捕我吧?” 靠!我倒不是怕坐牢,可外面一大摊子事怎么办? “别着急。”白峰安抚我,声音却不见轻松,“有转机,因为我去了吴春梅家里,她表示愿意为你作证。” “不可能!你做了什么?”我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很清楚,吴英并不可能离开吴春梅家里,吴英的怨气波及于我,要杀了我的心昭然若揭,竟然愿意为我作证? “我拿出李景然的照片让她辨认,她显得很激动,说她表妹以前见过李景然,只不过没想到是他,并且希望我们将其绳之以法。”白峰在那边顿了一下,“她的情绪……” “她的情绪激动的不像表姐,对吧?”我接话,语气越来越快,“所以你相信我说的话了?还是说你问了鲁达?最后试图用为我作证交换,没想到她答应了?” 白峰笑说,我倒是聪明的出乎他意料之外。 “很好猜测。”我冷静下来,“但你作为一名法警,西城横着走的人物,就认定了李景然是胎盘连环案的凶手?” “他承认了。”白峰淡淡的。 我还想再讽刺什么,却失去了语言功能。 “不可能!”我根本不相信,“李景然是谁啊,他认识我老娘还是认识鲁达的舅妈?” 白峰没有和我争辩,电话那边空了几秒后,才问我要不要去监狱看看,今天已经收押了。 我几乎没想立即答应了,用最快的速度感到了西城监狱。 比起公安局的庄严,监狱阴沉沉的,近了大铁门更加压抑。 我报了身份,狱警将我带到了审讯室。 里面横了张桌子,一边一把椅子,而桌子旁边站着警服帅气的白峰。 见到我的时候招呼了一下,我走过去被他按在座位上,表情严肃说让我在这等着,一会李景然就到,有什么问的直接问就好,随后离开了审讯室。 约莫过了两分钟才见到了手铐加持的李景然,更加让我诧异的是,李景然没有半分脾气。 见到我的瞬间,几乎是乖巧的坐在对面:“金朵?” “你认识我?”我瞪大了眼睛,似乎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超出了我的认知。 李景然不屑的笑:“你不就是西村那人的闺女?我把你妈杀了,我能不知道你是谁吗?” 嗡!我脑子里轰鸣!他竟然承认杀了我老娘? 几乎瞬间,我攥紧了拳头,却压抑着艰难的咽了唾沫:“你说你杀了我妈?怎么杀的她?”‘ 这根本不符合常规,哪有人上来抢着招供的。 “杀她还不容易?”李景然不屑,“知道有一种杀人是借鬼杀人吗?” 我听着一愣,如遭雷劈。 “还是不信?你们就是贱,我说是我杀的还不信,要不把我放了?”李景然突然冷笑,看着我的眼神仿佛看着白痴。 “作案动机呢?你承认都是你干的,这可是连环案件,专门挑孕妇下手,你怎么知道她们怀孕?”我强压制着想暴躁的心,理智占了上风。 李景然挑眉,笑容阴森,突然问:“不知道养的鬼能做什么?” 养鬼?我闻所未闻,盯着他的眼睛,却见他突然眼里冒光:“我养的鬼可是什么都能做,不光能看出来谁怀孕,还能帮忙致富!你门应该知道我爸是收破烂的吧?但是竟然收破烂发了家,就是因为我儿子!” “儿子?”我喘了口大气,才能维持和他的正常交流。 李景然挑眉,得意的解释说他养的鬼就是他‘儿子’:“我儿子需要至阴的东西来喂养,比如胎盘!那些我杀掉的人都是惹到我或者恰巧被我儿子看上的,我自然就去杀,你妈妈实在是好玩,我儿子就附身去逗逗你们,有问题?” 说着,那神情那动作要多骄傲有多骄傲,虽然看得我毛骨悚然,可我却是一个字都不信了! 我老娘地区是被附身致死,可她被附身时的模样哪里是个小孩阴魂能做到的? “杀人可是犯法的,你这么容易说出来,确定不是别人教你的?不怕死?”我冷笑嘲讽。 李景然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以为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杀掉我?” 听到这里,我皱了皱眉头,凡夫俗子?李景然不会疯了吧? 想着,正要试探什么,却不料门突然被狱警推开了:“审讯时间到了。” 我听着闭了嘴,审讯又不是探视,还限制时间?心里明白这命令肯定是白峰下达的。 等出了监狱,白峰已经在门口等我了。 我大步走过去:“白峰法警,这就是你说的凶手?你确定他脑子没问题?” 白峰看着我,温和的笑:“你不是迷信吗?这个理由不满意?我觉得挺好的,苏鲁达也同意了。” 第68章 名节受损,你不是想红? 我听着瞬间气笑,就差鼓掌了。 “养鬼?儿子觉得好玩才附身我老娘?”我翻了个白眼,“我是经历者, 那附身的是不是小孩我能不知道?” “既然是非常案子,就得非常去查。”白峰突然收了笑意,“其实这些天我也焦头烂额,但李景然说的是真是假,他都承认了,连环案需要一个明面上的罪犯,你明白吗?” 我愣住。 还没等说话,就听白峰安了我的心:“这个案子苏鲁达交给我就是结案的,况且李景然的确杀了秦楚,至于其他,我想可以缕着一点一点去查,这也是鲁达的意思,不过剩下的我只是辅助。” 那意思,虽然这种案子他能帮忙,但什么怪力乱神的却不会深入涉及。 我震惊的有些回不回神来,后知后觉的又觉得暖心,原来这是和尚为说不清楚的案子铺路。 “谢谢。”我弯起嘴角,“有时间请你吃饭。” 白峰发笑:“得了吧,你让霍青请我好了,我可不敢单独和你吃饭。” 说完竟笑得更加肆意,我听着呆滞,怎么又扯上霍青了?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深吸一口气,不明所以。 “未婚妻嘛,饭是要吃的,以后让霍青请客。”白峰拍了拍我的肩膀,“行了,我得走了,有时间回去一趟和鲁达商量,这种案子我可不想沾。” 他话锋转得极快,说完上了门口警车,看着他疾驰而去。 我隐约有了骂娘的冲动!狗屁的未婚妻啊!霍青到底瞎说了什么? “未婚妻?”正恼着,冷意陡然从背后爬上脖子,单宁低沉的嗓音带着愠怒,“吾妻什么时候成了别人的未婚妻?” 我连忙转头,单宁正从后面淡淡的看着我,只是脸色不太好。 想起之前他消失前挂着的失望,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双重错误啊,我的妈呀! “夫君大人,我可没说啊,都是霍青说的!”我拼命甩锅。 “哦?”单宁勾起戏谑,似乎没想到我这么慌,“在校长办公室也不是你说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后退,这也知道? “愚蠢的女人!”单宁随着我后退向前逼近,鼻息都喷到了我脸上。 “光天化日的,你想干什么?”我被逼到墙角,才羞恼瞪他,“我之所以和校长那么说是有目的,他相信是他的事情,我能有什么损失?” 随着我的话,单宁脸色越来越沉,周身气势骤出,只觉得他大手揽住我的腰,鼻间紧紧贴合,唇猛地压住。 “唔!”神经病啊,松开我! 单宁仿佛疯了般失控,就在冰凉的手从衣底伸进去摸在柔软上时。 他突然停住,松开手保持了半米的距离,脸上严肃,眼神却有几分得意:“名节受损的惩罚。” 靠!我几乎是捂着胸脯,拉紧衣服后退。 随即瞪大眼睛,怒目而视:“你丫就是个疯子!” 这是哪?监狱门口,还tm有摄像头! “你不是想红?”单宁眸中笑意更甚。 “……”我顿时不想说话了。 “不想红?”单宁向前走了一步,明显在怼我。 我撇了撇嘴,扭头拔腿就走,nnd,这tm还有没有天理? 现在的鬼学东西都这么快吗?他明显是故意的! 气狠狠的往前走了会,才惊觉身后没了凉气,回头时已不见单宁的身影。 我顿时松了口气,只要不见到克星,怎么都行! 想着,随即往主路上又走了会,才看到过往车辆,打着出租车回了宿舍,收拾完立即去找校长打报告回西村。 原因嘛,继承黄教授的课题,拿着校长的赞助刻苦钻研。 校长听的那叫一个笑声洋溢:“校长支持你,你和霍青同学说没说?” “再过过,一定说您的好。”我心里翻了个白眼,觉得这校长智障。 我说什么都信?我要说我是霍青的老妈,他是不是也得信?也不知道这智商是怎么当上校长的。 回西村的车上。 我给和尚打了电话。 “喂?”和尚接了贱笑,“要感谢我?不用了!” 我呵呵出声:“真是谢谢你了,馊主意,现在李景然的确是明面上替罪了,但你不觉得真凶更加无法无天了吗?” 刚才在监狱门口,我没反应过来,如今越想越不对劲。 “有人再死再说呗!”和尚不以为然,“而且李景然的确是杀了秦楚。” “作案手法明显不一致。”我声音严肃,“李景然心里病态,什么养鬼?听着就像被人洗脑了,还什么收破烂直接暴富,明显有问题。” 和尚嘿嘿一笑,说我脑筋死,这案子完全可以不定按,而是当做一种办案手段。 首先李景然的确杀了人,是要偿命的。 所以利用死刑犯倒是无伤大雅,多几条认命加身,结果也是一样的。 “至于你说被人洗脑……”和尚啧啧两声,“倒是被你说中了,他爸爸的确是暴富了,不过我们的人私下去查,是有人故意收集东西低价卖给他老爸。” “假象?”我压低了声音,避免出租车司机听到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还在查,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李景然的确是连环案的杀手。”和尚声音严肃了下,“虽然有人背后蛊惑,但他是动手的人。” 我听着心里咯噔一下,不太能接受。 “利用李景然心里缺失点,加以利用?”我皱起眉头。 和尚回答的异常严谨,说如果有背后操控者,对方一定是擅长心理学的。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养鬼手法存在,只不过李景然并没有养,而是背后有人操作,让李景然觉得就是他自己做的。 “有可能。”我更偏向于第二种,否则李景然和死者无冤无仇的,就算是秦楚,他杀她又是为了什么呢? 第69章 老爸旧识,贾富条件 和尚让我稍安勿躁,一切还在查。 随后又说起吴春梅的证词,明显是吴英说话。 “但她竟然一改往常的怀疑人,直接向杀了李景然,说明李景然的举动的确值得怀疑。”和尚认为,吴春梅的的证词是有价值的。 我却不赞同,觉得外村男人明显更值得怀疑。 和尚呵呵笑出声来,说我太过于敏感:“李景然的事情会再查,反正不管其它是不是他动的手,就凭秦楚事件的挖肚子手法,就证明我们离真凶更近了一步。” 和尚总结般的结束了这件事,没给我缓冲的机会,又说我这次虽然是和学校说研究课题,但希望我多呆几天。 “当然。”这次我回来就是要将囤积的事情整理好。 两人又互相嘱托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等到西村时已经下午三点了,我洗漱换了衣服直奔医院。 病房门口警备森严,不过对于同样严肃的医院,多了警察倒是多了几分安全感。 我进屋子里的时候,金震正在床上摆弄着什么。 “姐,你可回来了!”山西小伙苦笑着跑过来,“怎么还有警察啊,这俩人犯事了?” 我听他的话,噗嗤笑出声,挑眉往屋子里走,边走边安慰说,我们都是安分的人。 那山西小伙撇了撇嘴:“我又不傻,安分人能被警察看着?” 我觉得好笑,却也没再搭话,看了眼紧闭双眼的黄教授有些心塞,不过监控器上的各项身命体征倒是让我多少有了安慰。 “您被提正教授了,王利连个屁都不敢放。”黄教授被山西小伙照顾的很好,最起码干净,我叨叨着,想看他扬眉吐气的样子。 “弟弟!” 正伤感着,突然金震从床上跳下来。 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跑过来拉住我的手:“弟弟回来了,我想弟弟。” 我一阵黑线,用尽了全力才将手拽了出来,金震见状撇了撇嘴,似乎要哭。 “哎呦姐,他天天念叨你。”山西小伙插话,“非得要木棍子,我就给他找了火柴,自己玩的倒是开心。” 听山西小伙说着,金震陡然看向我,没了方才的哭意,献宝似的指了指病床上让我看。 我本是没兴趣的,却又怕他拉我抱我的,无奈下只能走过去看。 然而这一看,直接呆住了。 只见床上的图形明显是西山的山势,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当时金震有讲,【烛卦录】上也有。 不过上次金震指的墓葬的开洞位置,却用两根火柴打了个大大的十叉。 而在最北侧的玄武山势最中间,画了个圆圈。 我看着这个方位,倒吸一口凉气! “这地方……”当时金震指出开洞位置,我就觉得奇怪。 因为在他说出山势的时候,我在心里也默默按照【烛卦录】推了一遍,虽然算出的不是洞口,却算出了玄武山下有问题,可当时金震那么说,我又是瞎推,所以根本没当回事。 可是如今,真的不得不惊叹,难不成我推得对? “金震,你清醒了?”我温和的看他,满是不可思议。 金震嘿嘿傻笑:“弟弟,我当然清醒了。” “……”当我没问。 可如若不清醒,眼前木棍图又怎么说? 正想着,突然电话响了,是和尚的。 我赶紧接了:“不是才挂电话,出什么事了?” “你赶紧来趟公安局。”和尚语气急促,“你家老主顾又来了,点名要见你,关于金叔叔的事情,非得让你接蜡烛买卖,否则不说!” 我听着心头一紧,其实比起西山的变故,我这次回来更想知道蜡烛店大火那天,目击者看到了什么。 “你在这看着,有事和我联系。”嘱咐了护工,我立马往外走。 到了公安局已经不过四点。 审讯室里坐着牛高马大的和尚还有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看起来五十来岁,相比于和尚锃光瓦亮的大脑门,头发明显多了一圈,典型的地中海发型略显滑稽。 我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我。 “你是金朵?”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肚子更加明显,一身西装合体,成功人士的身份昭然若揭。 我点头走过去,顺势坐在了和尚旁边,中年男人见状也坐了下来。 和尚介绍了一下对方,姓贾富,做药材买卖的,以前是蜡烛店的老主顾。 “你找我?”我听了直奔主题,“我想知道你看到了什么。” “我可以告诉你具体经过。”贾富双手交叉在一起,“但你必须帮我验一下我妻子死亡时间,很重要。” “死亡时间?”和尚只知道他要找我接一单生意,却不知道是什么,如今听着绝逼以为自己听错了,“为什么不找法医?” “家伙从不可外扬,我不想报警。”贾富叹气。 我听着则是心里咯噔一下,还记得老娘死亡当天,爸曾经在老娘头顶放的紫骨烛,那紫骨烛,阳为乾,阴为坤,验尸用的。 难道是不难,可现在根本做不了:“我倒是想,但当时一场大火将所有蜡烛都烧了,虽然知道做法,但材料……” “材料我来找。”贾富起身对着我鞠躬,“金朵姑娘,原谅我先礼后兵,有什么尽管提,虽然老金的确没死,可当天还有其他情况,等你完成我的要求,我会如实奉告。” 贾富的话说的没毛病,但却让人不舒服,如果紫骨烛材料好找,我二话不说,可如今他这幅豪放派,好像以为做蜡烛多简单,我故意不接似的。 “好!”我不再和他废话,“材料是黑色向日葵,洛阳土,皇峰刺,久隔草以及玉润。” 说完,就见贾富一脸茫然,我挑眉,拿起桌上的纸和笔又写了下来递给他。 第70章 存货,一百万的 “拜托您了。”我起身,挂上笑意,“上面有我的电话号码,找到材料立马告诉我,哦,对了,贵夫人如果刚死,就得尽快,紫骨烛毕竟只能看出是六小时前和六小时候。” 说完,本要扭头就走。 但却被贾富的话镇住:“紫骨烛?我家里有。” 贾富声音喑哑,却出奇的有力。 我回头间,已经见他爬了起来,那股子难受劲儿展露无遗,眼里却带着坚定。 “我不着急……”虽然这话违心。 贾富摇了摇头,抬手示意我出去,随即带着我往楼下走:“我喜欢今日事今日毕,况且你一个小姑娘以为爸爸死了,但突然听我说了没死的消息,肯定很焦虑。” 说着,两人已经到了楼下,贾富将地上的碎片收近垃圾桶,动作利索的可以。 等收完之后,他脸上的痛苦也消失不见了。 我啧舌他的自我控制能力,同时好奇,到底凶手是谁竟然能让他这么崩溃。 “这是给你的。”贾富坐定,先是从身上拿出张支票,“不要误会,老金的收费标准。” 我好奇的拿过来看了眼金额,顿时吓住,十万? “这么多?”我几乎下意识出声,老爸也太狠来了吧,怪不得我家从不缺钱…… 贾富挑眉,说让我别有负担,我爸定的规矩,总得守的。 “况且,他也没死,若是日后知道我骗你找上门要债,我还真应付不来。”说到这里贾富苦笑。 我见他提到了点子上,连忙追问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次贾富没有卖关子,开始交代起因经过结果:“那天,我正好去集市,打算开家大型的药草店,因为我的药材主要从深山老林或者柬埔寨采摘,所以遇到的事比较多,虽然你老爸黑,可的确帮了不少的忙,我心里明白。” 原来,那天老金也是找老爸看事的,所谓看事就是测测店面。 风水八卦的事儿【烛卦录】中也有记载,测店面用的是旺阳烛外加风水八卦的真本事。 只不过贾富就要进蜡烛店的时候,却发现了四个人往蜡烛店里走。 “若是寻常我也就进去了,毕竟打开门做生意嘛,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能去。”贾富说到这里皱起眉头,“但那个人偏偏长得很凶,有一个人身高达到了一米九,脸上还有道刀疤,很宽。”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了两根手指并排的宽度。 我啧舌,虽然一米九很高,可脸并不见得比普通人打多少,两指宽的刀疤,近乎毁容了。 “我是生意人,一看那几人就不是善茬,就想着等他们出来我再进去。”贾富说着看向远处,仿佛陷入了回忆。 他说,当天的事想起来就像做梦一样,他在外面等着张望,起先那几个人和老爸说着话,不一会就看到老爸在写着什么,又一会,几个人开始点火,火点燃的瞬间,大家一起往外跑。 “最让我惊讶的是老金,本以为他是被迫的,可他却是第一个跑出来的,一脸的如释重负,等那几个人出来,随着一起走了。”贾富说完也松了口气,又从上衣口袋掏出张字条交给我。 我接过来仔细打量,竟是外省市的车牌号码。 “这是?”我不确定。 贾富点头:“那几个人开的车,老金就上了那辆车。” 嗡! 我脑子有些恍惚,只觉得眼前花白,一时间接受不了,他的意思是我爸心甘情愿上了车,主动的? 贾富点头再次肯定了这个答案。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别墅,晃晃荡荡的想走出去拦车,却不料贾富开着车拦住我。 “我送你回去,小姑娘家家的。”他满脸担心做不得假。 如今的情况,我觉得自己下一刻昏过去都有可能,也就没再拒绝。 一路上贾富安抚我,我几乎没听进去,直到了家门口,他才将我扶下来,随着我打开院门,贾富从后备箱拿出了24寸行李箱。 我微微一愣,这不是装蜡烛的那一百万吗? “送给你了,留给我也没有用,我看你家蜡烛店都烧了,你又找不到材料。”贾富好心,“以后我有事免费帮我几次就行。” 我听着扯出笑意道谢,不过却很虚弱牵强。 贾富见状叹了口气,直接扶着我进了屋子,等安顿好我才离开。 我心里念他的好,眼泪却不自觉的流出来:“爸,你是故意抛下我的!” 说出来的瞬间,心脏似乎被踩碎般的疼。 “你还有吾。”随着眼泪坠落,腰上陡然出现了强有力的手臂。 还有理了?我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生气归生气,单宁的话还是被我听了进去。 他的话在某一方面是对的,比如,的确和他冥婚,就连和尚都说,生死劫无法破了。 所以,注定我的后半生和他牵绊在一起。 想着,又看了看生死劫,无奈的叹了口气,想我金朵以前活的也叫一个意气风发,混战西村妇女,毫无败绩的人物。 如今竟然载在了一只鬼身上。 什么叫栽? 奋起反抗完全对立不是栽,明明知道他是只鬼还想相信他,才是栽。 和尚……我皱起眉头,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和尚可是和你从小长大的!” 而且和尚可是凡是都和我解释了,单宁呢?刚才那个黑色印记他解释不了,所以才恼羞成怒消失了吧! 想着想着,躺回了床上,如今还是半夜,就算有个小插曲,困意也渐渐来袭。 第二天一早,本想去医院的,去不料被和尚截胡。 “给我送早餐?”我锁了门,诧异的看着急匆匆走过来,拿着一套煎饼果子的和尚。 和尚听着作了牙花:“我能那么没数吗?本来想去单位吃的,结果还没进去就来了俩消息。” 第72章 殷勤的和尚,胡诌? 他没有停顿,着急的直接说了: 第一,冯蕊试图保释李景然 第二,霍家的人到医院找我,希望继续赞助西山课题。 我听着满脸都是问号:“你丫没睡醒吧?” “你丫才没睡醒!”和尚没好气,“之前冯蕊的口供我已经找白峰调过了……” 破天荒的,和尚只回怼了一句,就继续说正事了。 他从白峰给的供词里提取出,冯蕊和李景然的感情线。 其实冯蕊是喜欢李景然这个类型的,只不过冯蕊家世好,从小接收到的教育就是门当户对,至于爱情风花雪月的,比一般人家的姑娘看的要清楚。 “我当时也在,虽然你的分析有道理,但这不是胡诌吗?”在我看来,李景然对于冯蕊顶多算追求者。 一个追求者去上了模仿自己的女孩,怎么都觉得恶心,以冯蕊的性格刺两句也是正常的吧? “要不是说你情商低呢。”和尚呵呵笑,扬手就抓了把秃瓢,“就我这样的,如果喜欢她,然后和像她的人在一起了,她会在乎?” 我耸了耸肩膀:“这真是个令人遗憾的事实。” “所以啊……靠,埋汰我。”和尚顺势才说了几个字,直接将煎饼果子仍在地上,扭头就走,“友尽,你伤到我自尊心啊!” “别走啊,诶!”我赶紧追上去,挨着和尚做可惜状,“你的自尊心又煎饼果子值钱吗?” 和尚本来还走着,突然停下,就在我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 谁料,他竟然转头走到我家门口,又将煎饼果子捡了起来。 等到在回到我身前,已经满脸无所谓的吃了起来。 我看的目瞪口呆,砸吧了下嘴:“虽然有塑料袋,但是……” “的确没煎饼果子值钱。”和尚含混说了句,“我上班也是不容易,我跟你讲啊……” “……”耳边充斥这案情分析,可我早就愣住了,果真人的下限就是用来打破的吗? “还不走?”和尚走着发现我没跟上来,回头白我一眼,“哥哥给你脸你都不捡着?” 噗! 我着实被他逗笑了,心意有些暖,和尚似乎总是这样,俩人再怎么闹都是那么亲密,所以他怎么可能骗我呢? 想着,藏起过分的笑,赶紧跟了上去,一遍跑还一边喊:“我来捡小哥哥的脸了!” “白痴!”和尚骂了一句也是笑了。 这小插曲也就这么过去了,接下来和尚又讲了下案情。 总之他怀疑冯蕊喜欢李景然,但这么理智的大小姐,之前都不愿意和他在一起,现在李景然铃铛入狱,她会突然发现这辈子离不开他了? 对此,和尚给出的解释是:“李景然说的养鬼未必无因,我们之前假设的第二种可能,养鬼存在但却不是李景然所养,我现在发现了一个误区,就是忽略了霍家。” “霍家?”我迅速联系三者,“霍家和冯家的确认识,但如果说霍家利用冯家去杀秦楚,就太扯了。” 意义呢?目的呢?完全没有好不好!还要牵扯到养鬼,霍家养鬼? 和尚听着白了我一眼:“就你这脑子,怪不得三年都追不上霍青。” “靠!”我顿时不乐意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和尚没有在和我争辩,而是说起霍家的单宁的关系。 “你听我说,我只是说我已开始忽略了霍家,之前我也让你小心霍家,可你冥婚的事情,我认为是那只鬼背后操作。”和尚分析着,眼看着到了公安局门口,他停了下来,嘴上却没听。 他说,从我的叙述中不难发现,霍家是我们这些人里最先知道单宁的,但西山课题的事情,反映了什么? “霍家内部分权。”和尚一语中的,“不然,霍灵和冷傲的死,霍家为什么不报警?” 我很赞同他的观点,而我的赞同来源于霍卫对霍青的重视,来源于霍卫亲口承认。 大家族如此,实属正常。 “我最近将舅舅留下的书背下来了,回忆起西山,那不就是个大坟么?”和尚突然看我,“霍家在鬼坟上盖房子兴盛了三代,证明什么?合作!” 和尚分析的很到位,但我却突然静下来,看着他。 那感觉就像一个排斥封建的人,突然当了算命先生。 “你现在已完全相信了是吗?”毕竟这个人,在前两天还和白峰说我封建。 和尚点点头:“之前我简直是井底之蛙,我想以后能帮你了。” “看这意思我还得谢谢你。”我话里调侃,莫名的不解,就这两天的时间而已,怎么就完全相信了呢? 不过我也没有傻到去问,只要问了就是质疑友情,到时候和尚会有一百句话问的我哑口无言。 这么傻叉的事情,能是我金朵办出来的? “甭客气!”和尚明显自我感觉良好,自动屏蔽我的反讽。 随即继续说起霍家和单宁的事。 他的意思是,霍家和单宁只是相互利用,现在单宁出来了,霍家当然也没了巴结的理由,不过他们两者都不会和我这个受害者说。 毕竟说了没有任何好处,这是有脑子的人都会选择做的事情。 “但我要说的是霍家,那只鬼厉害是有目共睹的,但凭什么霍家能在上面盖房子,凭什么能和那只鬼交流?”和尚顿了一下,说出重点,“养鬼!” “你是说李景然口中的养鬼,实际上是霍家养,从而利用了李景然,连环案是霍家做的?”我不解,毕竟这里有虽然不无道理,但却牵强的很。 和尚耸肩:“倒不着急下定论,只是霍家让我产生兴趣,再加上你那天和我说霍灵去西山还绕了路,所以我去查了霍家的每一个人。” 说完,他低头摆弄了下手机,随后我手机就来了消息。 第73章 权力之争,建议检验 我低头查看,里面是一封文档。 霍灵,霍家长孙女,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有野心的优秀姑娘。 霍卫,霍家长孙,从小打理家业,是霍家最有力的继承人。 霍青,霍家第二孙,毕业于西城大学,幼年由霍卫带大。 我看完,抬头不解:“你想说什么?” 和尚指了指最后部分:“这点很重要,霍青的童年是霍卫带大的,所以我去查了一下他妈妈在哪,结果发现关于她妈妈的记载是从他16岁开始的,在这之前祖宅一直空着。” 听到这里,我来了精神,竖起耳朵不再插话。 和尚的话还在继续,却越听越让我胆寒。 他说霍青的妈妈回来后就带着霍青回了祖宅住,这本身就很奇怪了,毕竟祖宅由霍卫住更加合适,可霍卫压根没有半分不愿,相反,根据调查显示,当天是霍卫亲自将他们母子俩送进了祖宅。 “会不会是霍卫拿霍青当自己的孩子看?”我问。 和尚撇嘴:“你觉得可能吗?又不是一个妈妈,把堂弟当成亲儿子?真够无私的!” 我听着立即闭了嘴,是这么个理,就算雷锋再世也做不到。 见我怔住,和尚才挑眉扔出了重磅炸弹:“我发现,霍青的妈妈叫苏茗,而霍家近三代,所有家主的母亲都姓苏。” 都姓苏? 我心脏扑通扑通跳起来:“你指的苏是……” 和尚点头:“对,就是苏郭和我妈所在的苏家,所以我推断是不是苏家和霍家有什么秘密。” 说到这里,才有拐回之前的话题。 “其实苏家随着舅舅的去世就不存在了,其实就是霍家,苏家的人会养鬼,也就说苏铭会。” 和尚的意思,冯家之所以谄媚霍家,绝对不是因为钱和权力,那么就只有这一项了。 “有钱有权的人向往什么?向往超脱生死。”和尚叹气,“所以我猜测李景然的养鬼术很有可能是冯蕊一气之下教的,颇具成效也说不定,假招子也有可能,但李景然就是把秦楚杀了。” 和尚虽然说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但能总结出一点,冯蕊看李景然入狱,肯定要打听他说了什么,知道其提到了养鬼,慌了。 这思路显然很通畅,可若是按照和尚的思路顺下去,那么这一切只有一个可能,是霍家让单宁去做了这些案子。 毕竟关于霍家的鬼,明显说的是单宁。 好,就算我的思路不像着单宁说话。 这一切听起来也很有道理,但有一点,如果是苏家和霍家同谋,单宁为枪的话,苏郭的前后态度对单宁怎么差这么大? 想到此我摇了摇头,干脆直接问了出来,没想到和尚的神情却严肃了。 “如果叔叔和我舅舅的字条没被伪造,这一切就说得通了。”和尚一手叉腰,一手摸着大脑门,显得焦躁。 我听着也淡定不了,脑子急速飞转,双目瞪得老大:“不可能!” 字条没伪造意味着什么?我爸和苏郭联合,并且我爸真的有意杀了我。 “金朵,你用脑子想想,如果霍家和苏家真的是这层关系,那么一起利用那只鬼在正常不过了。”和尚哎呀了一声掰着我肩膀,“你看着我。” 我被抓着被迫正视,他发亮的犹如找到事情真相的眼睛,一时发慌。 “一开始舅舅虚与委蛇臣服那鬼,再后来可能是霍家已经得到了需要的好处,而你作为冥婚妻子可以对鬼造成威胁。” 和尚口中不停,思路越发顺畅。 “所以舅舅露出真面目诱骗你做的事情,和表现出来的态度都不同,甚至我怀疑,如果不是那日鬼破关而出,舅舅一定有办法将其镇压在别的地方,而你会一命呜呼。” 说完,他顿了一下,眼神沉了几分,继续说着…… “而那只鬼,很有可能就是连环案的真凶,他需要吸取胎盘的阴气!” “当然也有可能是霍家做得,用来养那只鬼,可看现在对立的形式,名下不可能!” “……”我双眼模糊,不想相信,单宁连扶个半死的人都嫌弃更何况杀人? “就算有道理又怎么样,一切都是推测,我是我爸的亲闺女,他为什么要害我?” 最后这句话,我是吼出来的,出离了愤怒与理智,随后便是浑身颤抖,可眸子却异常坚定的看着和尚,仿佛他不给出我完美的解释,就能撕烂他似的。 和尚也没在怕的,他喉结上下滑动了下,嘴唇微颤,开口艰难:“金朵,你介不介意验个dna,你家还有叔叔的衣服吧?” 我不是没想过为什么,但千万种可能都被我否定,却唯独忽略非亲生的关系。 “别放屁了。”我突然冷静了下来,挣脱开和尚,“我还得回医院,不是说霍家找我投资吗?” “你在逃避!其实以前我妈就说过,金家不可能生出来闺女。”和尚的话成功拖住了我的脚步。 我回望,满脸的可不思议,却不说出一句话。 “验一下,就当让我闭嘴。”和尚诚恳,但关于阿姨的言论却不肯再解释半句。 突然之间,我心里冷了下来,理智或者惊愕过头吧,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好。”我答应,因为我知道心里被他说服了。 也许他说的对,验一下,就当让他闭嘴,当然也可以让自己心底的声音闭嘴。 接下来的行程有些颠覆,我在门口等了一会,等和尚上班打卡才又出来找我,回了西村。 在家里翻了半天在老爸衣服上找到了跟短发,随即又提取了我的,才算完事。 “三天后出结果。”和尚也松了口气,“你先去医院吧,应付霍家的时候……随心吧。” 我点了点头,直奔医院,去的路上还在猜想是霍青还是霍卫,但当看到他们二人齐刷刷出现的时候,还是有些震惊。 第73章 合同,被耍了 “幸会。”我们没在医院谈,而是在附近找了家茶馆,倒是安静。 霍卫坐在霍青旁边,帮他倒了杯茶,地位已经是昭然若揭。 此时,我看着一身亚麻色着装,温润喝茶的霍青,已经无法再用之前的眼光看待了。 如果和尚所说为真,霍青又扮演的什么角色呢? “不认识了?”霍青放下茶杯笑看我,话却是对霍卫说的,“哥,她就是金朵。” 霍卫被点到名,笑出声:“知道,在西大见识过了,见到你很高兴,弟妹。” 我听着没有丝毫波动,静静的看着眼前两人,弟妹?弟你妈的妹! 此时,气氛一度尴尬,霍卫的笑意也渐渐淡了下来。 “叔叔很喜欢我。”霍青率先打破尴尬,眼神温润,“况且你也对外说是我未婚妻。” 我知道他指的是在校长办公室,冯校长和霍家那么亲近,霍青知道是迟早的事。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我耸了耸肩,不以为然,“算是弥补我了,我觉得你还说正事好。” 现在我心里并不相信和尚的分析,所以,态度还算平稳。 霍青眼睛里却有了淡淡的怒意:“方便?正事?金朵,叔叔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你不和我在一起难道和那只鬼在一起?” 这样的霍青,仿佛又回到了西塘的喜怒无常。 我没有当初的害怕,只是靠着椅子背淡淡的:“第一,你和我爸很熟?第二,你口中的那只鬼是你们谄媚的那只?” 我这话问的相当有底气,不论如何,霍青一上来就提我爸,尤其是在这个敏感时刻让我不得不问,其次霍家谄媚单宁,有利可图是一定。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霍卫端着的茶杯砰的落在了桌子上。 虽然是顺其自然的动作,但过于响了几分。 这事若是放在别人身上并不算什么,但霍卫给我的印象就是稳,为人又有教养,能如此大声的置放茶杯? 用脚趾想都是不可能的, 除非刚才霍家谄媚单宁的话题让他感到了不适。 我不动声色,静静等着霍青的反应。 但一分钟过去,霍青才看向我,眼神已经恢复了温润:“这个问题,得看你心里偏向谁,我没那么做,而我这次来,就是想替霍家找到清白。” 清白?我被这转折弄得发蒙,和尚不是说霍家找到和西山课题吗? “西山课题,霍家继续赞助,开出来的古董归霍家。”霍青看着我,“我也想看看里面那只鬼到底想做什么,布下那么大的局诬陷霍家。” “学长到是有心了。”我挑眉,不置可否,“诬陷怎么说?” 霍青凝眸:“我猜你一定在想,霍家如果没谄媚单宁,祖宅如何建造在他的坟上?” 我点头,并不否认。 但随后,霍青应声笑了:“为什么不能是单宁来折腾我们霍家,硬是要我们霍家帮忙,否则不得安宁呢?” 霍青的话听我一怔,下意识笑出声。 差点就想问他,你妈会养鬼的事情怎么说?你妈喂我吃胎盘的事情怎么说? 冯家巴结的是霍家可不是单宁,李景然入狱,冯蕊慌慌忙忙去保释,如果不是为了李景然供出养鬼术又是为了什么? 但我没问,因为问这些就势必要承认我爸要害我,而单宁则和连环案有脱不开的关系。 我换了口气,复又带起笑意,真相肯定存在,而且只有一个。 背后推手是霍家亦或单宁?老爸又为什么主动撇下我?还是他们一起把我耍的团团转? 虽然无法确认霍青用意真假,但挖单宁的坟,看霍家如何证清白明,倒是不违背我的初衷。 “好啊。”我眉间带笑,突然间我很有兴趣玩下去,“但西山课题由我主导。” “弟妹,这就有点过分了吧?”霍卫不赞同。 “好。”霍青截断霍卫的话,“但我们出风水师。” 霍卫见状,脸色也不再难看,往椅子背上一靠,唯霍青是从。 我挑眉,一场挖墓的主导者是谁?自然是风水师,霍青明面上答应我的要求,实际上占尽了主导位置。 “我也要出一个风水师。”我开始讲条件,“学长的算盘打得精明,我总不能吃亏不是?” 霍卫听着,脸色并不好看,显然他在霍青说出风水师条件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打算。 “可以。”霍青笑的如沐春风,在茶香四溢的单间,仿佛他能融合其中。 我没想到他能答应的如此爽快,当即耸了耸肩:“钱和工具都霍家出,除了风水师只能再带一人,如何可以就定时间吧。” 霍青没再二话,招手间,就见霍卫从包里拿出个文件,随即手写填上了几个附加条件并且按了手印。 最后将合同推到我面前,让我签字。 “有备而来?”我挑眉,觉得好笑。 霍青替我翻到签字的那一页,又坐好:“我说过了,今天来就是为了证明霍家的清白。” 虽然事实如此,可当看到合同的瞬间我总觉得被骗了。 可眼下火烧眉头,也容不得我反悔,当即拿起笔,刷刷签了字。 “好了。”霍青将其中一份合同拿到自己手里,“一式两份,各自保存,两天后进山,如果能证明霍家清白,你就是我的未婚妻!” 说完,旁边的霍卫也笑了,指了指合同,像只老狐狸。 未婚妻?什么鬼? 我慌忙去翻合同,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果不其然就见合同的第一条款,竟然是:若霍青证明霍家清白,金朵必须嫁给霍青为妻。 “你骗我!”我怒目而视,下意识就想撕合同。 却不料霍青眼带暖笑,扬起另一份合:“没用的……况且如果霍家清白,嫁给我也没什不好。” 第74章 男扮女,金龙小爷 说完,霍青转身离开,霍卫一边跟着还一边夸赞他弟弟会追姑娘。 “砰!”我猛拍桌子,气不打一处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就不信你霍家没问题!”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等到了家里还是义愤难平,但好在不是死局。 入山的日子定在两天后,而dna的结果需要三天,接下里的日子是一场硬仗。 只是风水师哪里找? 我思来想去,又想起医院里金震所摆的西山地势。 “为什么和我用【烛卦录】推测出来的一模一样?” 玄武山势有问题的,但当时我以为金震专业权威,可如今他痴傻后,却摆出了我推测出的东西。 是不是代表金震遭难前有所感,他之前推测是错的呢? 但如果这是正确的推论,那金家祖传的【烛卦录】当真是厉害了,竟然能让我一个新手一学就会! “就我吧!”我撇嘴。 当时大话说的厉害,往哪去找靠谱又厉害的风水师? “【烛卦录】能用就用,不能用还有金震的图。”我心下流转,并没有打算以自己的本来面目去。 转天,有一天的准备时间。 我去了镇上买了顶假发,随后又买了些化妆品,简单化了化易容装。 所谓易容装,不过就是改变眼睛形态,高光鼻梁,让五官立体罢了。 最后又去风水店铺,买了书中所用的所谓‘道器’还有黑狗血,黄纸朱砂,算是把架势学了个十足十。 到了第二天早晨,霍青来了电话,让我去霍宅集合。 我佯装冷笑:“学长,我没说我会去吧?这次是我主导,我会派风水师去,毕竟我对你们家阴影太深。” “你不来?”霍青明显没想到,不过却没太纠结,“也好,我还真怕他伤到你,但合同你要遵守。” 我听着浓情关切挂了电话,合同两字着实刺耳! “哼哼!”我哼唧两声,没好气的穿上增高鞋,换了身男装,背上布袋子,“拼了!今天就是本小爷踏出西山征程的第一步。” 出西村招呼了出租车,想了半天还是给和尚打了电话,总得知会一声。 可电话响了半天也没人接,就在我要挂掉的时候,才突然通了:“哎呦忙死我了,正好想给你打电话。” 和尚语速很急,张口问的却是关于,我那日在吴春梅家里听到的敲门声描述。 “你确定距离你开门只隔了两秒?”和尚一百个放不心。 “我确定。”这个根本不用考虑,但是生死时速,想不记忆犹新都不行,“本以为是鬼,可连录像都被卡掉了,你查到什么了?” 我了解和尚,他如果不查到什么线索,是绝不会这么再三问我的。 果不其然,和尚听了叹气:“我让白峰私底下继续去调查,结果倒是有个目击者,说那天看到了李景然。” 李景然? “李景然做的?你知道不可能的。”我压根不信,拜托,李景然只是个研究生好不好?能有多大的本是做那么多案子? “嗯。”和尚语气不善,“我现在只想知道李景然背后的人,金朵,你觉得是霍家还是那只鬼?” “……” 我听着他将风向又引向幕后黑手,不由得头疼。 想了想,到底没直接回答和尚的话:“dna出来之前我不做任何推测,和尚,你如果想查不妨查查这个车牌号码。” 我将贾富所述的车牌号码告诉和尚,本来那日就想让他查的,却不料被炸弹式的消息炸忘了。 和尚直接惊了:“你真行,这么重要的线索都忘告诉我。” 我不甘示弱:“别废话,我现在去西山,出来会联系你,有事没事都别给我打电话。” 和尚哼声冷笑,那意思,谁愿意给你打? 于是乎,这场通话就这么‘不愉快’的结束了。 但以我对和尚了解,这货挂了电话绝逼利落去查了。 想着想着,突然出租车停了,我回神看着熟悉的西塘,掏出车费按照计价器递了钱就准备下车。 “小伙子,小伙子!诶,小伙子啊!”突然,司机师傅一声高过一声 我被喊的愣住……叫我?额,好像我今天的打扮还真是小伙子。 “师傅怎么了?钱不对?”我撇了撇嘴往司机座上看。 那司机满脸紧张:“我听你电话的意思是要去西山?可昨天西山可是又死人了,你还是别去的好。” “死人了?”我吃了一惊,“谁死了?怎么回事?” 我怎么没听说呢?就算霍青为了目的隐瞒,但和尚总不会不知道吧? 不过再一想,许是和尚最近忙疯了,没多余的精力顾及到西山呢! “谁知道呢,都在传,说西山不详的。”司机说着打了个哆嗦,见我无动于衷,叹了口气驱车逃也似的离开。 我耸了耸肩膀,这西山肯定是要闯一闯的,心里将死人的传闻记下,攥紧拳头迈进西塘。 因着脚底下稳快准,很快就见了三岔路口,两侧树木比前几日更加郁郁葱葱,压根不向这个季节应该有的猛势。 “呼!”我停下脚步,开始上下打量着自己的男装打扮,不由得心虚。 虽然易容后对着镜子几番打量,确定连和尚都认不出来,但我这声音尽管装粗,还是略显娘娘腔了。 “起个霸气点的名字遮掩!金龙不错!”我煞有其事的点头。 此次来必须师出有名,之所以还用金姓,是为了说自己是风水大师金震的弟弟。 而按照八卦对应属相:乾为马,坤为牛,震为龙,巽为鸡,坎为豕,离为雉,艮为狗,兑为羊。 金震的震沾了龙字,取名金龙就顺理成章了。 想着,鼓起勇气继续往里面走,来都来了,况且这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第75章 白虎煞骗局,青龙 只是随着越靠近霍家祖宅,以前被我忽略的格局,竟然随着对【烛卦录】的熟知变得无法忽略。 “青龙煞?”我此时距离大门口仅五米距离。 眼观霍家祖宅门口朝西,俯仰西山南侧青龙山势,而青龙山势向下倾斜,煞气十足! 这样的山势若是右靠房子,则女人当家,且总是会无缘无故的发生一些不顺心的事情,比如说犯小人是常事。逢到流年不利,主要印证为:宾欺主、犯小人、官事、破财、恶疾(如癌症)、飞来横祸、血光之灾、严重的就是死亡。 可若是青龙山势侧靠坟墓,则结果就是衰败,不管家里有多少人,最后一个个全完蛋。 “嘶!”我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那股子凉气蔓延到四肢百骸,“罕见的大凶!” 要知道霍家祖宅坐落的可是大坟,又是房子又是坟的,霍家竟然会兴盛这么多年? 我到今日才能理解,老爸说来西塘打听,看见此情此景的震惊了! “奇怪,如果是这格局,霍家早就该一个不剩了才是。”我摇了摇头,“难道是凶凶相冲,抵消了?” 想了想,倒是无从定论。 不过同一时间,脑子里却回忆起第一次到西塘,苏郭所说的白虎煞,现在想来根本就是为了糊弄我胡诌。 “真tm放屁!”还什么我天生带煞,冲了白虎煞的煞气,被困住了他才找不到我,摆明一开始就是个套! “是金朵请来的风水师?”我正骂着发泄,就听霍家祖宅里彪出来个男高音,“让俺瞅瞅,咦,怎么是个小白脸子?” 靠!什么叫小白脸子…… 我无奈,却只能故作深沉的憋着,只听声音过后,就见一个穿着t恤牛仔裤的190大高个,与和尚竟像了个五分! 还没来得及压下心里的讶异,就见霍青紧随其后直入眼帘,他瞥见我的瞬间竟皱了眉头。 我浑身紧绷,心脏砰砰简直快跳出嗓子眼,这就被发现了?不会这么衰吧…… 我心脏砰砰跳的极快,手紧紧攥着斜跨的布袋子,竟是冒了汗。 然而十秒过去了,霍青仍旧上下打量我。 诶?没认出来? 不管了!万一霍青没认出来,我这样耽搁着反而露出马脚。 是骡子是马总得试试,临阵认输不是我的风格,想着当即心下一横。 “风水师金龙。”说着我上前走了几步,挂起初次礼貌笑意,“两位好,我是受金朵委托来的。” 话落,霍青紧皱眉头,尽管显露出狐疑,却也点了头。 见状,我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不可能,俺才是最年轻的风水师。”正想着,就见视线被那个像极了和尚的大个子挡住。 我被迫仰视他,顺带仔细打量起来,这人穿着深灰布裤衣,比我这布袋子都有范,只是整个人憨嘎憨嘎的,比起和尚那股子精明劲儿,简直天差地别。 不过这长相……难不成是和尚的哥哥?苏姨的私生子?不可能啊! 我想了想将心思压了下去,当即不露怯的回应二人:“我是金震的弟弟,如果二位有质疑,可以问霍青先生金震是谁。” “不用了!”霍青微微挑眉,就漫步走了上来,“我就是霍青,金震的确是风水师,只是没听说他还有个弟弟。” 我心下一笑,你要是提别的我还真得编,但这个嘛…… “原来你就是霍青!”我佯装陡然惊讶,语速加快带了怒意,“你就是害我哥躺在医院的霍家人!霍家财大气粗,连医药费都不付的?呵呵,我这次来就是想看看到底什么墓葬把我哥害成这样!” 说着,我向前逼进一步,脑子里飞速运转,手心汗冒的更厉害了。 “当然,如果你不信我身份,现在我们可以去医院。”我将他的话堵在肚子里,“我哥智商虽然低了,却不是傻,他还认得我是他弟弟!不信可以去试试。” 话落,就见霍青皱了眉头。 其实我也是忐忑的,毕竟霍家能请金震,肯定是连祖宗八辈都调查好了。 可那又怎么样,我记得金震在西山时就说过,这个世界上比他厉害的不会超过五个。 这么厉害的人,有点霍家查不出来的秘密怎么了? 有本事去医院证实啊! 想到这,心里倒是安稳了些,同时哭笑不得。 还真得谢谢金震醒了之后就叫我弟弟,这亏没白吃! “哎呀,俺看不用了嘛,那么麻烦。”190大个子嘿嘿笑,截住霍青的话“俺叫苏决,是不是门外汉去西山你一张嘴我就知道!” 说完,还回看霍青:“表哥,俺看别那么麻烦了!还得去医院,俺迫不及待了!” “……”我看着大个子震惊到无以复加。 叫霍青表哥,还姓苏,明显是苏家人啊! 可和尚不是说苏家到苏郭着就算没人了吗? 而且,这tm是哪里来的怪咖,张嘴俺,闭嘴俺的,像是深山老林里出来的! “好,出发。”霍青思忖了片刻,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苏决,点头说好。 我惊讶于苏决对他的影响力,但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最高兴的莫过于苏决,他满脸笑意,憨嘎的模样看起来单纯。 不过配上这身高,就有点傻大个的感觉了。 他两步走到门口,拎起一木头箱子:“东西俺拿好了,表哥走吧!” 霍青点头,并没有再做什么准备,锁了门在前面带路。 一路上,苏决叽叽喳喳兴奋的不行,我则闭口不语。 倒不是不想说话,天知道我有多好气。 比如苏决的木头箱子看起来是灰扑扑的棕色,可却有暗纹,一看就不简单,什么来头?。 比如霍青,比往日更加沉默,爬山时深色警惕的厉害,是因为昨天死的人才紧张? 第76章 双煞对杀,单大跟屁虫 但我不能说啊!本来声音就是装的,多说多错,干脆装哑巴! 很快,三人就进了西山。 由于这次是从南边青龙山势直下,眼前是一条蜿蜒向前的路。 下来的瞬间,我展眼望去,不由得皱了眉头。 原本轻轻浅浅的小水洼竟然不见了,之前枯了的草竟如同枫叶般的红。 脑子里瞬时想起那日的血色大雾,难不成蒸腾出来的雾气全被枯草吸收了? “哎呦,壮观啊,大龙龙你说说吧。”苏决站在我面前,一副你说我看你真假的表情。 我听着哭笑不得,什么叫大龙龙啊…… 怎么这么别扭呢? “说。”霍青也回头,语气温润,却掷地有声。 我撇了撇嘴,别扭也得憋着,当即心里翻了个白眼,超前方打量去。 好在,虽然地上的草和水洼变了,山势却没变。 “我们所在方位南青龙,对侧北玄武,左侧是我哥上次来的西白虎,右侧是东朱雀!”我现将确定的说了。 “有点意思,继续。”苏决笑了,“表哥,他有点门道啊。” 霍青点头,示意我继续。 “上次我哥在青龙盗洞,但我觉得应该是开错了。”虽然金震用火柴所推和我之前所推一致,但却没有推理过程,所以我只能按照【烛卦录】来解释。 张开嘴的瞬间,颇觉得破釜沉舟:“大墓分真假,都是要人命的,但区别在于真墓有生门,如果我没推错,青龙山下是阴气聚集地,此谷为孕,青龙坐坤位,地阴聚集,但当日打开血雾满天,那洞内应该有上千的死人!真墓在玄武。” “我天,俺看他真懂。”苏决激动的猛拍我肩膀,“大龙龙,你这个兄弟俺交定了,诶,你咋那么不禁拍,差点倒了。” 我被拍的一个踉跄往前倾倒,下一瞬却被苏决扶了起来,耳边响起他的话,想死的心都有了。 靠!这哪来的奇葩?劲儿那么大…… 正想着,就听霍青声音温了几度:“既然没问题,就开墓吧。” 我听着长舒一口气,默默的站起来,忍着忽略刚才的事件,总算有件值得高兴的事,至少安全了! 当即跟着霍青往里面走,只是没走两步,突然觉得身后一阵阴冷。 下意识回头看,却发现身后黑袍凛凛,威严的气场没有丝毫遮掩。 单宁?他怎么跟来了? 我紧皱眉头,不敢出声,对他使眼色。 霍青和霍灵可不一样,我如果表现出异样,难免他会看出端倪。 看见我挤眉弄眼,单宁瞥了我一眼,满目凝重,似乎很不满意我这身装扮。 我倒不惊讶他能认出我,毕竟我带着生死结,这货也不是靠长相这一条渠道辨认我的。 只是看到他的瞬间,难免紧张起来,上次被拎起领子就走的场景,想起来就有阴影。 更何况那次还死了人…… “走啊,怎么不走了?”苏决回头,伸手就拉我肩膀。 然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整个人都被他拉了过去,一时间身后凉气更重,我叫苦不迭。 “你松开我。”真要命,搂什么搂?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大龙龙,你怎么扭扭捏捏的。”苏决说着哈哈笑的往后看,“跟个小娘们似的!你往后面看什么呢?” 我听着心里咯噔一下,他没看见? 不应该啊,上次出租车司机之所以没看见单宁是所谓的凡眼。 难不成苏决也是?可我怎么看苏决都是那种从山沟沟里出来的心性单纯的大傻子才对…… 想着,再次回头,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单宁。 只是,怎么这么冷…… “还看,想让吾被发现?”单宁低沉的声音近在耳边。 我见状赶紧将头回转过去,干咳两声。 “大龙龙?”苏决松开我肩膀,在我眼前晃了晃。 正在这时,在前面带路的霍青陡然回头:“有什么问题吗?” 说着,还向我身后眺看,显然比苏决心思缜密多了。 我心里缓了口大气,面上平稳起来:“我在看青龙山,霍先生,其实刚进祖宅我就好奇了,青龙煞冲坟宅,沾一样就得家破人亡,怎么霍家会如此兴盛?” 这话纯属没话扯话了,也符合我回望的方位。 “你连这个也看出来了?”霍青虽然很讶然,却没有苏决一惊一乍,“俺就说你厉害,表哥,大龙龙厉害啊,连双煞对杀都看得出来!” 双煞对杀? 这个名词是【烛卦录】上没有的。 “对啊,你不知道这个也正常,俺们苏家独门秘方,以毒攻毒听过吧?”苏决说着自豪,当即絮絮叨叨的拉着我往玄武山势走。 这一路上,我算是听明白了,所谓双煞对杀,指的是各成凶局,可偏偏两凶局的生死门相互克制,无生无死。 既然无生无死,就是超脱,霍家求财得财,也实属正常。 “霍家祖宅是苏家布置?”他表述的太明显,这话能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我母亲是苏家人。”霍青突然转头看我,“这些话你可以告诉我金朵,与清白无关。” 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茫然点头,那意思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清白是什么,但我会转告给金朵。 “狡猾。”单宁喑哑讽刺我,“继续跟着。” 我听着命令式的语气,整个人先是想爆炸,随后突然怔住。 单宁这次竟然没拦着我,也没找茬……这什么情况? “俺苏家厉害吧?”正想着,苏决又贴了过来。 我明显感觉周身的温度又降了不少,他俩感觉不到吗? 瞬间,想哭的心都有了。 “诶,到了!”又走了一会,眼看着到了玄武山下,我趁机逃开苏决搭在肩膀的手。 玄武山势给人感觉很厚重,但因着植被染上血色,整座山稳中带了几分杀气。 第77章 西山墓穴,真正洞口 我看着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这就是【烛卦录】中所描述的杀势? “金龙,找到墓口。”霍青站定,没对号称苏家传人的苏决说而是对我说,明显还是不相信我。 苏决也一脸期待的看着我,仿佛无比相信我会让他表哥打脸。 我撇了撇嘴,知道无法躲避,但脸上却挂起笑意:“霍先生,自然是我开墓,来之前金朵告知,我方才是主导。” 霍青听着挑眉,似乎没想到我会提出这一点,当即抬手示意,让我随意。 见他软了态度,我也没再说什么,当即从布袋子里拿出了铜铃,摆在离卫。 玄武山势,离在生位,站生望死,我掏出黄纸用朱砂画了断位符。 都是第一次弄,却要有条不紊,表现的跟老司机似的。 整个准备工作下来,虽然稳准狠,但我却满头大汗了。 “退后!”突然,我凌厉出声,点了火将符箓点着往离位上一扔。 只见那若若的火势,瞬间超最侧喷出条巨大火舌。 靠!竟然成功了! 这种定穴的方式并不简单,本以为会栽,心里还想好了说辞。 可是没想到…… “东北方向。”我目光定住,手指准确,“就在那!” 话落,苏决哎呦了半天,说没想到我这么厉害,就连霍青的眼里都没了疑虑。 本是要高兴有闯过一关的,却不料耳边喑哑戏谑:“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 嘿!我听着差点气笑了,什么对什么啊,一只老鬼张口就是现代语,还tm是能气死人那种! 这正常? “金朵,进去后不要乱碰。”就在我临近崩溃之时,单宁在耳边严肃,惹得我浑身略僵。 什么叫不能乱碰?难不成又有危险? 我想着,却不敢直接问,也不知道他在哪个方位,干着急 “挖墓的活就交给俺!”苏决顺着我指的方向,将木箱放在地上,随即打开。 打开的瞬间,饶是我心头思绪萦绕,却依旧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那木箱子里整整齐齐摆放着各种工具,道器,甚至罗盘,蜡烛。 霍青自从对我没了怀疑后,就开始一脸的温润,此时见苏决准备,抱着手站在一边,气定神闲,仿佛一点都不担心。 “各路神仙,保佑喽!”苏决嚷着嗓子吆喝了句,随即点了蜡烛。 蜡烛亮起幽幽蓝绿色光芒,转了转,又成了蓝色。 “可以开!”说着,对着手啐了口唾沫,抓起里面凿山的工具,对着蜡烛旁边的地界儿,一钻就钻了下去。 比起上次霍灵递给金震的机器,苏决手上的明显更小巧更有力点。 只听嘟嘟的钻地声响了得有五分钟,地面才如同上次般塌陷,瞬间,一股子清凉的想起扑鼻而来。 我下意识捂住鼻子,却觉得熟悉。 这种味道不就是平时单宁身上的味吗? 清清凉凉的略带香味,这是真墓? 思绪间,耳边痒痒的,单宁轻讽:“这是真墓。” “……”我心里暗骂,以为自己是肚子里的蛔虫啊! 不过倒是更加奇怪了,既然是真墓,为什么单宁不阻止呢? 正想着,苏决已经又装好箱子,往头上绑了个手电筒蹦了下去。 “下来吧,安全!”苏决大声喊着,“一米的高度。” 话落,霍青也跳了下去,我见状紧随其后。 入洞的瞬间,脚没两秒就挨了地,我站定后才去打量,四周潮湿黑让我觉得不适。 “俺的天呐!”苏决低头往下看,惊呼出声。 霍青顺着看去,神行也僵硬了几分。 我被他们挡在后面,见状绕过去,低头往下看才发现,这里虽然相对于洞口是低处。 但相对于地底下的东西,可是相当的高了。 只见这块所有的地面只有五平方米左右的面积,而下方就是一个湖。 但此湖与平时的湖比不同,与地面相聚太远,这么看着整个湖就像在一个大坑里,湖面与地面差得有十米。 高出来的岸边,更像是悬崖,蔚为壮观。 “嘶!”但这些都不足与和中心的棺椁相比。 只见在湖的正中心位置,一个巨大的棺椁仿佛小船一样在湖心游荡,优雅间气势非凡。 我站定,不再往前走,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有一座九重棺椁! 虽然在单宁的墓葬里看到棺椁很正常,但我以为在西山即使看到棺椁,也是那日在单家祖祠看见的那座。 可眼前漆黑色的棺椁身,暗金色的花纹,应着着波光熠熠生辉,明显和之前的不是一座。 “怎么下去?”我压着心里的震惊,提醒自己要装作第一次见到单宁的东西。 “爬下去!”苏决一脸慷慨就义,随即又从箱子里拿出一套攀锁,套在了地面的凸起处,紧了紧绳索,“行了,下去吧!” 我看着嘴角一阵抽搐……这能行?以为是古代呢! “右侧,楼梯。”就在纠结之时,突然耳边响起单宁低沉的提醒。 我一愣,迅速朝右边扫去,果然是连着一处楼梯,不过这所谓的楼梯就是土石子堆砌成的。 “右边好像有楼梯。”我重复着单宁的话。 霍青顺着去看,微微讶异:“金龙?观察力这么仔细,我为什么之前没查到你?” 我听着心里一阵笑,终于忍不住问了,霍青什么性格我再清楚不过。 他此时问了就代表不再怀疑我,认定我了。 所以这一关,我算是彻底过了。 “每个家族都有秘密。”话点到为止,让他自己去想。 果不其然,霍青点头没再问。 再看苏决,本来个子就大,性子又欢实,见到楼梯立马将绳索收了,一遍骂自己傻一边往下冲,又是打了个头阵。 我感受着身边的冷意轻轻浅浅,似乎单宁也往下走了,才随着小心翼翼走下去。 第78章 石斛启,未知花海 临近了才发现这所谓的楼梯,楼梯不分明,还很抖,年代还真是久远,久远到一不小心就会滚下去。 然而怕什么总是来什么的! “俺的天,这是什么啊!”就在我走到一半的时候,苏决一声大吼,直接吼得我脚底下踉跄,叽里咕噜朝下滚去…… 昏天黑地见,一片澄明的花海映入眸子,花海连接着大湖,而方才所谓的崖上三个大字映入眼帘:石斛启。 “嘶!”我满是不可思议,叽里咕噜爬起来,往那三个字上看。 土石的崖壁上能看出有开凿的痕迹,里面并没有泥。 我回头向上看,才发现方才的的落脚点和下面落脚点形成了半个中空层。 从上面看不到下面,从下面却可以看到上面,很是奇特。 “俺就说这湖水奇怪,原来是和下面地面齐平的。”苏决莫名其的兴奋,拉着霍青笑,“表哥,你说这叫不叫别有洞天?” 霍青眉头轻皱:“你老实点。” “……”苏决不乐意了,“俺哪里不老实的,表哥,你当初怎么说的?你……” “闭嘴!”霍青似乎忍无可忍了,“分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本以为苏决天不怕地不怕会再嚷嚷上几句,没成想咯噔一下闭了嘴。 一时间整个地下洞,安静的连呼吸都能听得见。 “你怎么看?”就在这时霍青站在了我身边盯着湖看,声音温润却说不出的严肃。 我被点到名浑身一抖,什么怎么看? 再明显不过了不是?这里明显就是西山墓葬啊。 “我哥测到大墓在底下显然没错。”我不知道霍青想听什么,但现在必须编,“但我观察地下湖中间的棺椁,看体积应该是九重,当然这话我听金朵说过。” 说着,我朝前走两步,试图不和霍青对视,心里轻松了很多。 “九重棺椁上面的花纹和这里的花海一模一样。”我将问题甩锅,“你们知道这是什么花种吗?” “俺不知道。”苏决又来了兴致,仿佛刚才挨说的并不是他,“这东西厉害了,像曼陀罗又不是,更长更大更霸气!” 霍青也摇摇头:“你知道?” 我一阵无语,我知道还问你们? 正想着要摇头,却不料耳边传来单宁的低哑:“余辉。” 什么余辉? “告诉他们这叫余辉花。”单宁淡淡出声,“你不想打开棺材?” 这话听得我愣住,单宁今天有点奇怪。 若是往常我想来西山,单宁一定会拦着我,威胁我,比如上次直接将我拎了出去,并且言语威胁不允许我再进去。 可是这次,从我计划去西山开始到乔装打扮,他连个屁都没放,然后在我到了西山之后,人家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说实在的,单宁出现的时候我特别紧张,生怕出什么乱子,但出乎意料的是他没阻拦我。 本来我都觉得要烧高香了,哪敢在祈求其他,但现在,单宁是在帮我挖他自己的坟墓? 我思虑再三还是无法接受,特别想问他骨子里卖的什么药? “表哥,他怎么可能知道,俺都不知道,大龙龙虽然不错,金家也许也不错,但没排上名号啊!”苏决打量着花海和湖面,眼里是惊叹。 “还不快说。”单宁催促,“有我,别怕。” 有我,别怕…… 我听着,心里泛起涟漪,本到了嘴边的话也转了个弯:“余辉花。” “余辉花?”苏决一惊一乍跳了脚,“你怎么知道?大龙龙,你不会编的吧?” 话落,霍青也看过来,眼神间并不相信。 我心里翻了个白眼,单宁啊单宁,把我害惨了,说是说了,别人要问我怎么知道的,我难不成说金家见过? 金震有弟弟这事儿,霍青尚且怀疑,好不容易蒙混过去。 若是涉及金家家史,绝对是往枪口上撞。 见面的时候,我之所以忐忑,就是以为明白霍青早就把金家的家底调查的清清楚楚。 所以……压根行不通! 就在我想死的心都有了的时候,耳边突然出现了久违的低沉:“余辉花,又名为八卦花,震魂花,这种花是阳间的人用来抵御阴间鬼魂的花,之所以要会抵御鬼魂,是因为这种话不仅吸食阳气,也吸食阴气,你就和他们说……” 单宁话里严肃,听得我心惊肉跳的。 随着声音结束,我吞了口唾沫,掐着手,强制让自己装的深沉,先是缓缓将花介绍了。 “余辉花俺没听说过,但是震魂花俺知道!”苏决瞪大了眼睛,“表哥,你听俺姑说过没?震魂花的震是八卦震位的震,只能种在那个位置!” 霍青听着眼神氤氲,不知道在想什么,感受到打量,我也不心虚,单宁给的东西能错? 当下也没理会苏决,继续复述他刚才的话:“就是因为花海的缘故,以前的西山才生机断绝,但封印大墓的人却用尸体坑制造了阴气,以至于西山大墓阴气腾腾,也正是由于如此,震魂花才能源源不断生长。” 说到这里,我停下,眼神莫测:“要想打开棺椁,只有一个办法……” “烧掉这些花?”霍青温润的眼神有了裂痕,终于开了口。 “错!”我截断霍青的话,“要烧掉尸体坑。” “尸体坑?”霍青看我,眼神游移,“如果我没理解错,尸体坑在洞外。” 我摇头:“凡是墓葬,墓墓相同,有一有二,阴气腾煞,务必喂食余辉花,就算灭掉花海,你们毁得掉那只吗?” 说完,我指着湖中心巨大棺椁上的余辉花,重复着单宁的话,果然脸色各异。 “棺椁上的余辉花?”霍青第一次面露不屑,“金龙,你确定?” 当然不确定了!我有种喊着回答的冲动,但单宁说是,总归是没错的。 第79章 催促,需求 我强压着捂脸的冲动,久久没等来单宁进一步的解释,心里直接想骂娘了。 “当然……” 我硬着头皮想要开始编,然而就在想怎么往下编的时候,突然听着苏诀喊了句。 “俺知道这个……”他瞪着我,190的大个子傻愣傻愣的忘我身边靠,一脸莫测。 “大龙龙,你真的姓金?金家这么厉害呢?俺……” “说重点。”霍青嫌弃看他,没了耐心,“这里不是你们聊天的地方。” “表哥,当时姑姑让你学苏家的东西你不学,怪谁?”苏诀一脸恨铁不成钢,“苏家关于震魂花的记载相当少,但震魂花用于镇压阴间鬼魂是没错的,但如果需要镇压阴魂,总不能现种一朵吧?所以就有人将花液保留下来。” “画?”霍青皱眉。 苏诀挑眉看我,那意思接下来让我说。 我听着一阵入迷,但接下来的事情融会贯通倒是不难说了:“苏诀说的没错,留下来的花液是凝缩的,就像符箓一样可以被画出来,但我觉得余辉花液之所以能镇压,是因为材料的缘故。” 霍青向前走了一步,望着花海迷茫,恍然,那眼神如同破雾,瞬间清明。 我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但也不敢去触霉头。 “告诉他,时间有限。”久无回应的单宁突然出声,吓得我一惊。 但此时我就像上了贼船,除了相信他,没有别的选择。 “时间有限。”我睁着眼说瞎话,“西山有变,我入洞看来,四周阴气生腾,估计是血色浓雾扩散的问题。” “你还真说对了。”苏诀突然惊喜,“大龙龙,你这个兄弟俺交定了!之前俺就和表哥说了,血色浓雾就是阴气浓郁所致,那日开错洞口,千年的阴气涌出,才成了这副模样,而这些人还呼呼的以为是什么好事,俗人凡人庸才!” 听着苏诀的评论,我一句话都不敢再说,本来刚才的话就都是编的,瞎猫鞥到死耗子已经是意外惊喜,如今可谓是多说多错!。 “所以,现在俺们应该听大龙龙的。”苏诀话锋一转,“表哥,金朵嫂子真是厉害,竟然能请到这么厉害的人!” 靠!我咽了口唾沫,感受着身边越来越冷的寒气,想死的心都有了,什么叫金朵嫂子?不知道话不能乱说吗? “金朵让我提醒霍家,在合约生效之前,霍家不得说出任何无理的话。”我沉了声音,看向霍青和苏诀,“什么金朵嫂子?这种言论,我想金朵是不愿意的。” 苏诀还想说什么,却被霍青拦住,感受着霍青的退让我总算是松了口气,如果他执意叫,真不知道会不会被单宁冻死…… 。 “不愧为吾妻。”耳边单宁的夸奖转而讽刺,“但是签合同的时候,脑子呢?” 我无话可说,签合同的时候脑子应该离家出走了吧? “好好好,算俺错了。”苏诀叨叨着,“大龙龙,我们该怎么走啊?” “这边!”单宁解释震魂花后就告诉了,我指着西南方向的一条小路,隐秘的根本看不出是路。 仔细看还有湖泥堵塞,像个死塞。 苏诀听着直奔过去,踩了一脚,随后瞪大了眼睛,摊开箱子找出工具对着那杂乱的地方就是一阵疏通。 我聚精会神的看着,虽然话都是单宁说的,可我打心眼里不明白这怎么通向尸体坑。 1秒,2秒,3秒…… 眼看着那淤泥慢慢下限,随后轰然一声,出现了个腥臭的洞。 那洞是直愣愣向下的,别有洞天的感觉。 “俺的天!”苏诀回望,捂着鼻子,“表哥,是真的!真臭!” “进去。”霍青盯着,没有安慰,语气严肃,大概是等得急了。 说完,苏诀一脸生死无望,捏着鼻子就往里面钻。 霍青淡淡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多话,而是径直钻了下去。 我回望花海和远处的棺椁,心里砰砰直跳,总觉得会发生什么我无法预测的事情。 “单宁,你为什么这次没有阻拦我?”等到他们二人全都先去之后,我才对着空气问话。 半晌,就在我以为单宁不会理我的时候,陡然耳边传来冷笑。 “呵!如果吾不自挖坟墓,吾妻岂不是成了别人的?”单宁嗤则,“愚蠢的女人!” 我皱眉,是这样吗? “还不下去?”单宁催促,“你最好乖点,吾的惩罚才会少点。” 又tm惩罚,我一阵无语,自知无理,半句话也不想多说,当下硬着头皮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捂着鼻子,但腥臭味依旧顺着指缝往里面钻。 “这是什么?” 我刚走进去,不由得惊呼愣住,只见满地的红色,上面尸骨漫天,而所有的尸骨全摆成两个大字:斩破! 是血尸!”苏决闷声,“好歹毒的法子。” “怎么了?”我赶紧走到他们跟前,浑身发抖,这里一眼望去那里是上千的尸体,感觉近万了。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比南京大屠杀还残忍! “血尸用活人生杀所致,鲜血流下的时候,填洞做法。”苏决面色沉重,“俺别的不知道,但却知道如果用血尸是为了提供能量给震魂花,那么尸体的数量,决定棺椁里那位的厉害程度。” 说着,苏决往后退了一步,可怜兮兮的拉着霍青衣角,那意思想走。 霍青扭头看他:“别怕。” 苏决嗷了一嗓子:“表哥,你疯了?你的意思是要留下?大龙龙,赶紧帮我拉表哥走!” 他俩的对话本来就听的我一头雾水,现在苏决直接将我拉进来,一时间无措。 “你现在要劝霍青留下,并且展示实力。”单宁的声音在此响起,“你告诉他,苏决说的是错的,也明白他想做什么……” 第80章 灭灯烛,单宁的法子 眼里是苏决焦急的眼神,耳边传来单宁断断续续的话,大概过了一分钟,我眼神迷离又聚焦,只觉得先是手心冒汗,麻了半边身子。 “霍青的选择是对的,应该留下来。”我拉着背挎的布袋子,佯装自信开始重复,“此地阴气旺盛,但我们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就是斩断这一切,苏决你无非担心的就是破不了。” “俺是苏家的传人都破不了,大龙龙,难道你行?”苏决明显不信,“就算你知道震魂花,但你们金家……” 他的意思在明白不过,虽然金震厉害,但金震所在的金家在风水圈并没有什么地位,即使知道震魂花,也有可能是巧合,这地方危险,他是万万不敢交给我乱试的。 “我虽然不行,但金家的蜡烛可以。”我喘了口大气。 “蜡烛?”霍青皱眉,“你们金家还会用蜡烛?” 我咽了口唾沫,这是我最担心身份曝光的地方,金家有蜡烛店是都知道的。 至于里面做的什么营生…… 退一万步讲,霍青和老爸不是同谋,凭霍家的实力和霍青对我的兴趣,都会去打听出来。 可刚才单宁偏偏让我用蜡烛破局,我来的时候的确是一样带了一根,可我这个金又不是金震的金…… “别误会,是金朵来的时候教我的。”我心里怕的要死,面上却如常,“金家有一种蜡烛叫灭灯烛。” 说着,我顿了一下观察着两人,霍青眉头紧咒,似乎听得认真,并未将我往金朵身上联想,而苏决更是傻愣愣的,一副那是什么的表情。 “时间不多了。”单宁嗓音低沉。 我听着一愣,虽然明白他所谓的时间不多了具体什么意思,但如今也只能跟着他的节奏走。 “灭灯烛,顾名思义,点燃后蜡烛光芒盖过灯的亮度。”单宁只和我说用灭灯烛,我回忆着[烛卦录]里的细节解释。 灭灯烛,全身橘色,纹路犹如蛋卷,一层层的很是紧密,纹路中包含着大量火药,点燃的瞬间火苗炽烈,温度极高。 说完,我从布袋里将灭灯烛翻了出来,不等二人大量清楚的机会,拿着它径直往尸体堆积成的“斩破”二字走去。 “哎呦,大龙龙,危险!”苏决反应过来,190的大个子直跺脚,要多傻有多傻,“哎呦,你们一个两个都疯了不成?” “苏决。”霍青厉声制止,“别忘了让你来的初衷,如果你不能帮忙,就闭嘴。” “表哥!” “闭嘴!” 一来二去,苏决彻底败了。 我虽然诧异霍青的决心却没有回头,忍着刺鼻的腥臭往尸体堆里走。 在远处还看不清楚,这一临近尸体,就能看到被血糊的细节,真是男女老少各异,死法大致相同。 这一具具尸体,好像都是被迫流血的,毛孔尤其的大。 一个毛孔大也许还不觉得有什么,但全身上下的毛孔都肉眼可见,还是近万的尸体,看得我那叫一个头皮发麻。 偏偏人家单宁大人说,这所谓的斩破其实是个阵法,要找到死门将灭灯烛放下,才能破阵。 方法是说了,灭灯烛我也了解,书上写的就是破大量阴气,可用于阳宅阴生,闹鬼等事。 可偏偏,人家单宁大人还说了,让我自己去找阵法的死门。 mmp! 我强忍着恶心,朝四下望去,眼看着整个大阵全部囊入视线。 一秒,两秒,三秒……十秒! “呕!”我实在忍不住,欧了出来,低头的瞬间,恍然一个缺口直入眼帘,心里陡然发寒,怎么会这样? 我赶忙吐了个干净,擦干因呕吐溢出来的泪,强硬着回头:“你们过来帮忙,这阵我一个人破不了!” 话落,就见霍青义无反顾的往前走,苏决则是拖着霍青,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我脑子里嗡嗡的,压根不在乎说了什么,虽然此时正回望着,可眼里竟全是方才看到的场景。 虽然是斩破两个大字的格局,可方才我找了半天的死门却是由北斗七星形状圈成的。 而那个形状我无比熟悉! 命中脚底亮七星! 这句批命…… 自从那日脚底出现七颗朱砂痣后,似乎后面没有任何事情与朱砂痣联系起来,本以为可以忽略的,现在生活还是给了我个样子看看! “需要怎么帮忙?”紧张间,霍青已经走到了跟前,“你脸色怎么了?” 我忙回过神来,压着思绪摇了摇头:“没事。” 随后看向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却不敢多说半句的苏决,从布袋里拿出一道黄纸盒朱砂,咬破自己的手指,开始画符箓。 这符箓是延展符箓,说白了,就是增强效果用来辅助的。 在[烛卦录]中属于废符,当初我背的时候,总觉得不会派上用场,但没想到,第一次出手就用了。 主要是阵法巨大,所以死门波及的范围也大。 “苏决,在我点燃蜡烛的瞬间,你要同时烧掉符箓,听到了?”我严肃的看向苏决,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个阵法能不能被破,就看配合了。” “……”苏决满脸不乐意,谨记着忌惮的看了眼霍青,不情愿的接了过去点头。 见状,我松了口气,他有什么顾虑我不管,只要他应了,那作为苏家的传人,这点事还是能做到的。 “霍先生。”我客气礼貌却不失庄重,从布袋里拿出一瓶黑狗血,“在我和苏决点燃蜡烛盒符箓的同时,你一定要将黑狗血泼到我俩身上,然后转身就跑,明白吗?” 霍青神色凌然,平时的温润,此时也消失的大半。 “好。”他异常郑重,“金龙,如果你成功了,金朵付给你的雇佣金,我会三倍给你。” 第81章 斩破,七星 “……”真tm,我该夸你财大气粗吗? “你会成功,但他不会如愿。”突然,单宁出声,威严中带了怒意,“敢觊觎吾妻,不管背后是谁,都要付出代价!” 我听着一愣,但却并不惊讶。 从之前单宁的话里就不难听出,他知道我和霍青的合同,而且也是因为那个合同才么有阻拦我的,所以他怎么可能让霍青成功? 但是他说的代价,却让我一时间头大,毕竟从看到这尸体坑开始,就感觉会出什么事,可是会出什么事呢? “好。”为了不让霍青看出端倪,我应声说道,“开始准备。” 说完,我站到了死门的正中间,对于单宁的话不再乱想,随后再次咬破手指,开始描绘金家的独门纹路。 脑子里回忆着,手边开始画着,大约一分多钟才堪堪结束,倒是比之前画紫骨烛时熟练了很多。 画毕,我眼神示意了下苏决和霍青,就见他二人将符箓和狗血罐子已经准备就绪。 “呼!3,2,1!开始!”说话的同时,我将蜡烛埋在死门正中间,瞬时间打了打火机。 只见银屏炸裂般,那灭灯烛光芒大胜,是黄色的光,却因为火药的成分刺目。 本以为会有炸裂的迹象,可拿火药成分却像是专门炙热光芒的辅助所在。 点燃的瞬间,虽然到大量热气散了出来,可周遭更多的阴气朝这一处涌来。 然后就在阴气要往身体里钻的同时,突然身上一股腥味湿了后背。 我转身就跑,再看苏决,哎呦了一声撒丫子往回赶,直到我们跑出二十多米的距离才停下。 “呼呼!” 此时,我和霍青苏决都是上气不接下气,黑狗血依旧在霍青手上拿着。 苏决背后,左臂也都有狗血的痕迹,我则是后背更多。 但才几秒的时间,本该是红色的黑狗血却硬生生变成了黑色。 可见方才的阴气有多厉害! “靠,俺好冷!”苏决后怕,“表哥,你怎么样?!” 霍青摇头说没事,然后看了眼我:“斩破两字还在,你说的阵法怎么没反应。” 他的话近乎质问,我听着才想起来往阵法处看,果然除了放才点燃的蜡烛光芒四射外,看不出半分阵法被破的迹象。 我一时间语塞,问我?我哪知道? 可单宁不该会错啊,难不成是[烛卦录]里的东西错了?还是我延展符箓没用够? 正想着,突然就见远处兀的起了层血色大雾,紧急着血色大雾形成龙卷风状朝着灭灯烛集聚而去。 同一时间,我脚底陡然抽筋,那亮起七星的位置如同火烧…… “嘶!”我忍受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俺的天!”苏决爆发出惊叹,190的傻大个子往地上一顿,舌头惊愕的超前伸着,像足了哈巴狗。 可此时谁也没心情取笑他,更别提我的异样了。 霍青眼睛也是发指,手不自觉的攥紧,温润的气质不复存在,满目震惊。 只见那血色大雾汇聚的越来越多,直到变成黑红色,才将那炽烈的灭灯烛掩盖住。 而龙卷风的趋势也慢慢缓了,血色大雾本就是流动的,此时没了抻拽感整个超下落,落到一定程度就不动了。 从我这个距离看去,就像是一个大灯笼,里面隐约能看到锋芒的光,却感觉那光杯困着,怎么也不出来。 “大龙龙,怎么回事,快点说说。”苏决拉拽我的胳膊,目光却吵着前方一眨不眨。 我被他一拽,本来尽力保持的平衡彻底垮掉,整个人侧摔在地上,心里骂了娘。 靠!本来就够疼了,谁有心思给你讲解!再说了,我会? “看着吧,具体现象我也不知道。”这件事可以实话实说,就算会破阵法,也不代表实践过,毕竟破解西山墓葬都是第一次。 话落,不理会苏决在嘟囔什么,我直接咬牙不再说话,眼睛关注着前方的血色灯笼,感觉着脚底下越发抽筋的疼痛感,简直酸爽! “坚持一下。”突然,周遭冷气包裹,我能感觉出那弧度是单宁的臂弯。 也不知道是被冻得,还是他带来的安全感,竟没那么疼了。 “变了!”苏决咕咚咽了口唾沫,“快看。” 我顺着看去,果不其然,那血色灯笼开始收缩,但越是收缩颜色就越发暗,直到最后几乎变成了黑色…… 一时间洞里黑黢黢的,若不是我们站在门口,再加上苏诀头顶的手电筒,真有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 “糟糕,赶紧出去!”苏决拉着霍青就往外跑,“大龙龙失败了,咱赶紧走!” 然而,话音刚落,就见远处黑黢黢里出现了一丝光芒。 有了一丝,很快就有了第二丝……一分钟后,那黑色灯笼出现了很多裂痕,整个洞中洞又被照亮。 约莫又过了半分钟,只听砰的一声爆炸,那黑雾如同炽热的光一同消失,整个洞穴恢复了最初的亮度。 “阵法破了?”霍青语气深沉。 这话明显是对我说的,可我却说不出话来…… 在爆炸的那一瞬间,我脚底从抽筋到筋断了的感觉,此时冷汗从额角漫漫低落。 虽然感觉到单宁的拥抱和冷度,却不再管用。 “忍着,吾的女人,像什么样子?”单宁简直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吾在。” 吾你妹啊吾,你在你帮我疼啊,这劳什子的七星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最开始就出现了,但后来纠缠我的都是生死结上的话,本想着这次来是挖单宁的墓,顺便破解生死结里的话的,但谁曾想久不提起的七星竟然出现了…… “金龙,俺表哥问你话呢!”苏决提醒着拉我一下。 我猛然回神,忍着不适点了点头:“现在去做最后一步,将尸体烧了吧。” 第82章 熊熊大火,变化 此时,洞中的光线虽然不亮,但却看的清楚。 尸体成摞堆着,虽然依旧是斩破二字,可之前所有的血迹全都不见了。 没了血迹的遮掩,尸体原本的样子就都浮现了出来,干瘪,苍白,僵硬。 唯一不变的,是没有生气以及粗大的毛孔。 周遭不再有半分冷气,甚至腥臭,仿佛都随着血雾与灭灯烛的相互吞噬,炸的一干二净。 “俺来!”苏决向前一步,颇有番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决心。 只见他操着打火机就往前走,蹲下一点,直到一股子烤肉烤焦的味道弥漫才往回走。 而我的视线却被迅速蔓延的火势汹涌而去,大火烧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燃尽,洞内的空气也变得稀薄,可我们三人谁都没有动地方。 从火光大作道如今遍地焦土,近万的尸体曾经也是近万条生命。 我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如果说之前只是想知道单宁的过去,现在却有些不一样了。 “收起悲悯。”单宁突然将我拉回现实,“金朵,你的情感对吾流露就好,切记,悲悯是最要不得的情绪。” 听着单宁的冷漠,我一时语塞,正想着,却突然惊觉脚底快断筋的感觉竟然消失了。 “走。”霍青沉声,话却是对着我说的,“金龙,我会感谢你,怎么不起来?” 我惴惴不安,却不紧不慢的起身编造:“刚才苏决拽的。” “大龙龙小姑娘似的,禁不住推!” “……”谁能把苏决这个妖孽弄走?是不是专门坑我来的? 果然,他话音刚落,霍青又皱眉打量过来。 我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颇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只想着如今尸体坑被毁,西山墓葬最少也得完成一半了吧?赶紧完事,赶紧走 什么金龙,大龙龙,彻底消失吧! 想着,气不打一出来,但也不敢发泄:“什么小姑娘,你劲儿多大不知道?” 说完,我佯装只是互怼,转身就忘洞外走,也不看霍青作何反应。 半晌,才听到身后两两跟随的脚步声。 “俺劲儿是大!”苏决的脚步声略快,最先赶上我,“不过大龙龙,你们金家这么厉害,到底什么来历,为什么我不知道?” 我撇嘴,谢谢你看得起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来头! “家族秘密,不是你小小苏家能知道的。”我想了想,还是装的神秘一点。 反正现在实力也展示了,苏决不信也得信。 再者,如此说,以后当真少了很多麻烦。 说完,眼看着到了洞口,我抓着洞口往上一攀,引体向上直接撑了出去。 等到拍了拍身上的灰起身抬头,身子才不由得僵住…… 只见远处原本的橙色花海,此时净枯萎到干黄,而原本的湖水竟有了干涸的迹象,目测剩余的湖水连脚踝都没不过去。 我想到过花海会枯萎,却从未想到如此快,也没想到方才无法触及的棺椁,此时竟然近在咫尺。 “俺的天!”苏决紧随其后,有爆发出带口语般的惊呼。 霍青最后一个上来,温润的眸子满是惊讶,张了张嘴,终是没说出什么。 “开棺。”在我脑子嗡鸣之时,单宁再次淡淡出声,仿佛眼前的一切并未惊到他半分,“这口棺必须由你开,点长明烛,放上49秒再拿下,切忌,不可强行破棺!” 我听着单宁的话,那被拉扯的心神瞬间回了。 必须由我开?点长明烛?不可强行破棺? 这三个词,简直犹如噩梦般的存在。 但却是在单宁说诅咒之家非金家之前,他后续解释过必需由我开这一点,是因为我是她的冥婚妻子。 可此时为什么要让我点长明烛?我记得当初在西山,苏郭让我开棺时就没点长明烛,后来单宁从外面进入祖祠,苏郭却讽笑他强行破棺…… 但相比于第一次进入祖祠看到的棺椁,差别就在于长明烛了。 而且我记得,当时棺椁之所以打开并不是我打的,而是我将放在上面的长明烛拿了下来之后,单宁才推开了棺椁盖子! 所以这次是在仿照第一次吗?放上去49秒再拿下来?为什么啊? “开棺!”我摇了摇头,沉声给自己下令,脚不自觉迈进湖泥。 清凉的泥水沁透了鞋子,我目光冷静,手心冒汗,脚步异常坚定,很快就到了棺椁跟前,肉眼可见的,那刻画着的震魂花,此时仿佛失去了光泽。 我深吸一口气,将长明烛拿了出来,不顾身后两人的反应直接点了放上,心里默数49秒,咽了口唾沫,终是伸手拿了下来…… “你做什么?”拿下来的瞬间,霍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合了合手,到底没攥紧,尽管心里哆嗦,也没表现出任何异常。 “按照金朵描述过的试一下。”这个说辞连我自己都可以接受。 “金朵教你的?”苏决也跟了上来,“哎呦,俺的脚湿了,大龙龙,你和金朵真的不是一家?她怎么什么都告诉你啊?” “当然不是。”我想都不想直接否认,“苏决,你这个问题问的,当初霍家请我哥的时候,金朵应该刚和我哥认识吧?” 苏决努嘴,看向霍青,见霍青点头这才作罢。 我当即松了口气,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单宁开口:“让霍青推棺盖。” 让霍青推? “难不成你要打开?”单宁淡淡的,“吾帮忙是要让他付出代价,而不是娶你。” 我听着有些恼,这单宁说话没头没尾的,以为我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成? “金朵,做吾妻注定很辛苦。”单宁突然话锋一转,“你要尽快了解吾,不是每个误会吾都会解释,你明白吗?” “……” 靠!什么语气啊?谁稀罕?听起来多了不起似的! 第83章 开棺, 你会后悔的! 我张口就想骂单宁,但眼下的情况却让我把话硬憋了回去,此时此刻,要和谁站在一条战线我是知道的。 毕竟共同的目的,就是不嫁给霍青。 “霍青,你来开棺吧!”其实单宁让他开棺的目的不难想。 我脑子微微一转,想好了说辞:“金朵说,你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据说当时有个叫苏郭的去金朵家散布批命谣言,说金朵打开棺椁是注定的,但金朵怀疑是你们的阴谋,如果你推不动,这事就有转机,可如果你推得动,就说明…… ” “我不可能推动。”霍青目光流转,坚定,“我霍家是清白的!” 我‘诚恳’的看着他点头,嘱咐要诚实,推得动就是推得动,推不动也别强求。 说完,不仅是我,就连苏决也看向霍青,满眼的期待。 而霍青气定神闲,丝毫看不出那里不对劲,他慢慢走着,随后越过我,脚底发力,对着棺盖子一推。 只见那棺盖子瞬间炸裂,我快速往后退,苏决更是一跳跳出两米…… “嘭噗”两声过后,盖子横飞落入湖泥中。 再看霍青满眼的吃惊,就连眼睫毛都在说不可能。 而棺椁里面一阵黑影搜的钻了出来,下一瞬,我身边的来自单宁的冷度又降低了些。 嘶?怎么回事! 我曾经听单宁说,棺椁里关着他的魂魄和身体,所以刚才是又放出来其中一个? “表哥,你没事吧?”苏决担忧,转过来骂我,“不是俺说你啊大龙龙,你是何居心?” 思忖着,听到苏决的质问,我笑了。 不过这笑却是对着霍青:“霍先生,您这次来试为了证明霍家的清白,但这棺材盖子您也能打开可疑解释下为什么嘛?” 说完,我耸了耸肩膀,等待着。 霍青本来疑惑,听我问顺着我看来:“我不知道。” “不知道?”我点头礼让,“那我问您,如何证明霍家的清白?” “我对这里的布局不知情,苏决作为苏家人也是知道的一知半解,所以真相……” “霍先生。”我截断霍青的话,将腰挺直,抓住他的漏洞使劲儿怼,“如果我没记错,这里的布局是个人都不可能知道,而且建造这里的人恐怕都能当我们祖先了,又何必计较这些?还有,万一您是装的呢?” “没有。”霍青依旧回复着,可眉头却越来越紧,似乎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我耸了耸肩:“既然如此,我代替金朵宣布合同作废。” “你果然不肯嫁给我。”霍青抿了下嘴,突然看向我,“朵朵,我到底哪里不好?让你和那只鬼一起来设局?” “金朵?哪呢?”苏决愣住,眼睛瞪得老大,“表哥,你不会说大龙龙是金朵吧?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啊,你……” 霍青眼带笑意,却也带了悲怆:“本来我是怀疑的,后来打消了疑惑,可棺椁明明只有你能打开,刚才你搞得那些动作我才能推开的吧?金朵?很惊讶?” “我无意得罪霍先生,但这都是金朵让我转达的。”我心脏砰砰直跳,靠,怎么办? 霍青眼波流转苦笑出声:“所以你不肯承认?” 说着,只见霍青猛然上前一步,拉住我的前襟,本就高出我一头,眼看着往下压来就要亲上。 这动作来的恍然,手又紧,就算我连忙后退,却是半步都不得。 “吾妻岂是你能欺的?”空气中划破低沉的怒意,只见黑袍出现,却是背对着霍青苏决。 单宁长袖一挥,下一刻就见霍青陡然松了手。 我赶紧抬腰往单宁身边跑,却见单宁长袖一挥,只见苏决和霍青竟腾空起来,到了三四米处。 “哎呦,怎么有鬼啊!吓死!干什么啊,俺告诉你,鬼和俺们苏家做对事没有好处的!”苏决简直是被无辜牵连,叫声要多凄惨有多凄惨,要多冤枉有多冤枉! 而霍青则是怒目而视,没有丝毫陌生感,屈辱感直接从那个眼镜里流出来。 “单宁,你果然在!”他声音怒而肯定,“你为什么要害我霍家?欺骗金朵?” 显然他知道单宁,或者说霍家和苏家都知道。 “回去问你母亲是吾害霍家还是她双手奉上。”单宁回应的平淡,却啪啪打脸,“至于金朵,那是吾妻,吾从未欺骗。” 听着最后一句话,我只觉得怦然心跳,当即暗骂自己没出息,但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由得咋舌。 若说平时一人一鬼风姿不同还有个比拼,此时相对,凭空单宁就将霍青甩出十条街,饶是哪个镇定温润如玉的霍青出现,也是鞭长莫及的。 “话说的好听。”霍青眼神全是真挚,“朵朵,你要相信叔叔,相信我,叔叔很喜欢我的,他不会看错。” 我本来觉得霍青可怜,但这句话一出,惹不得我皱了眉头,提什么不好偏偏提我老爸。 虽然怀疑爸和霍青之间的关系,但dna检测结果出来前,我不会乱下结论,所以也不会乱听什么。 “霍青,我现在只想通知你,合同作废。”我语气决绝。 “不愧为吾妻。”单宁对着我勾起嘴角,同时大袖又是朝后一挥,只听噗噗的两声,苏决和霍青双双落入湖泥。 苏决一米九的大个子真禁不住折腾,疼的嗷嗷叫娘,霍青脸色黑的和湖泥简直融为一体。 他看着我,满目凄凉:“金朵,你会后悔的!” 这眼神看的我一阵哆嗦,刚想问什么,却不料领子又被拎了起来,随即眼前视线飞速转换。 不消几秒钟竟然到了西塘口。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单宁,可如今我直面看着他,感触天翻地覆。 “你确定没有骗我的?”我靠在树边看着一米外负手而立的单宁,霍青的眼神仍旧让我无法释怀。 第84章 从未欺骗,如你所愿 “再一再二不再三。”单宁淡淡看着我,眸子里如同宇宙般深沉的光芒渐渐散开,”金朵,吾从不强迫人,出西塘的确需要冥婚,若你执意不信,不愿为吾妻,吾不强求。“ 我听着心里咯噔一下,竟有些不舒服,低头看向手里的生死结,和怀孕很久却不见起伏的肚子。 “什么不强求?生死结你是能弄下去,还说能把我肚子里的带走?”张口的瞬间,已经是越说越生气。 说完才发现,日子悄悄溜走,一桩桩一件件竟有种覆水难收的感觉。 “你不是说那是阳胎吗?现在说孩子了?”单宁眉间轻挑不屑,“至于生死结,吾帮你弄开便是。” 生死结竟然可以弄开吗?为什么和尚还有我老爸都说不行?还有劳什子的阳胎,阳胎不是胎吗? “好啊,你不强求我,但我强求你啊。”我挑眉桀骜,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我金朵是什么?玩完就丢?生死结弄开,阳胎也好,婴儿也好,给我弄掉,至于第一次,老娘就当喂了狗!” 说到最后,我语气越发平静,只有我自己知道,心里的怒意已经到了临界点。 那种奇怪的平衡,冷静的可怕,也正是因为这种冷静,才让我发觉单宁在我心里的地位已经悄无声息的增长至此。 我明确的感觉到,并且承认,自从单宁说不强求我,愿意破开生死结后,我心里的火气如同火山烧心,竟然有种撕裂感。 “好。”单宁看着我,连同眉间轻挑逗不见了,整张脸毫无波澜,他清脆吐字。 瞬间,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心碎?呵呵,多么可笑的词,金朵啊金朵,他是鬼啊! 同时也苦笑,不得不承认,我爱上了一只鬼,一只不能爱的鬼! 我努力拉扯着自己的清醒,心里难受到极致,面上却越发平静:“好,既然你承若可以做到,我百分之百相信你。” 话落,就听单宁戏谑出声:“吾之前没感觉你如此信任。” 这话说的讽刺,但三言两语间,我心里像是已经挣扎过百回,此时再通透不过,于是没有顶嘴,在他说完后,只是低头看了眼肚子和生死结。 “既然你想。”单宁淡淡的,只见他长袖一挥,眼看着我手上的生死结红黑相间的部位咔嚓裂了缝。 他一步一步走近,那完美的颜迷惑了我的眼,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不能控制心跳,甚至痛。 “如你所愿。”他走到我身前,大手伸出来对着生死结一掰,只见原本就裂了缝的位置,咔嚓呗掰碎。 那看起来如此轻易,只是那一瞬间,却见单宁的脸陡然惨败,仿佛都不给人反应时间的。 “你怎么了?”我皱起眉头,“脸色怎么……” “与你无关。”单宁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话里还是解释,“吾当是依靠你出来,如今毁掉,自然要付出代价。” “那……” “与你无关。”单宁截住了我想说的话。 我心里咯噔一下,嘴还是不由得闭上了。 他说的对,与我无关。 人活着,是要靠感情主宰生活,还是要靠理智主宰生活呢? 当然是理智! 就这么看着他,突然间就见单宁嘴角一勾,手已经摸到了我的肚子上。 那手掌的凉度,从阴冷变得僵冷,总之不知道提高了多少个度,直到那股子森冷的寒气透过我的肚脐往里钻,我才惊觉不对劲。 “你想做什么?”我下意识后退,就要护住肚子。 可那只脚却怎么也迈不出去,就像是一开始见到单宁时,浑身都不能动弹,明显是被控制住了! “单宁!”我心里发慌,此时森冷的凉气已经将我的肚子冻僵了,然而那股子凉气还在叠加。 “别怕。”单宁看着我,“不会对你造成任何损伤,金朵,接下来的话你要记清楚。” 我猛然抬头看他,无关肚子,一股子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单宁黑眸深邃,脸色越发惨败,甚至有了干瘪的迹象,像极了第一次他从棺椁里出来的样子。 帅依旧是帅气,但却没有丝毫血色,甚至一点点的人气。 虽然,在一个鬼身上用人气形容很好笑,但我还是开始恐慌了。 “单宁,赶紧停,肚子里的不用弄掉了。”我咽了口唾沫,语气急促,“你到底在干什么!” 说到最后,我几乎是喊得。 单宁却勾着嘴角,眼色凝眸:“记住,以后不要再触碰吾的事情,吾想的太少,最初只是机缘,如果吾让你感到恐慌,对不起。” 我肉皮子发紧,所有的细胞都叫嚣起来。 脑子里,与他过的每一分每一秒全在过电影一般,纠缠着。 ‘至于金朵,那是吾妻,吾从未欺骗。‘ 这是他和霍青说话的话,本来被霍青最后决绝的眼神压倒下去,可随着这句对不起,又死灰复燃。 单宁本就高出我一头,此时眸子深邃低垂睨我,带着决绝。 我心里发慌,试图冷静,但话却开始哆嗦:“单宁,你在说什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吾乃鬼。”单宁低垂的眸里突然多了丝心疼,“此番战役,本就不该把你牵扯进来。” 我听得一头雾水,此番战役? 什么叫本不该把我牵扯进来,当初我被神算子苏郭骗进西塘就是有预谋的啊,今天看到了当日被说成白虎煞的青龙煞,更加确定了是阴谋。 而且,不管是单宁威胁霍家,还是霍家巴结单宁,总之霍家和单宁是有交易的。 所以不管被动或者主动,那个冥婚妻子为什么是我? 那么问题就来了,苏郭和我素不相识,是怎么骗到我头上的呢? 难不成真的让我相信,是老爸和苏郭预谋已久? 第85章 碎缘,分别 我摇了摇头,根本无法相信,dna验证明天就出来了,作为爸妈养大的孩子,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我不会怀疑一丝一毫。 想着,心里坚定了几分,可眼下看着单宁惨白枯败的脸色,心里揪得一阵阵痛。 突然间,此时此刻,对错似乎没那么重要了。 “单宁,你怎么这样了?你的皮肤脸色,你会怎么样?”如果说刚才说话只是字音发抖,此时短短一句话竟用了半分钟的时间。 我内心煎熬,忐忑,无措,只能看着他。 “如今三魂聚,再如何也会比最初好。”单宁妖孽般的面容微微一笑,尽管枯败,也迷惑人心。 我心脏被抓的紧紧的,正想要在说什么,却见单宁身形一闪,于空气中消失不见。 “单宁!”我大声喊了句,身子突然恢复了主动权,“单宁,你出来!” “金朵,生死结已碎,孩子冻结,49天后会随着你月事排出,放心。”单宁的话轻轻浅浅,最初还有些力气,到了最后只能用缥缈形容了。 我抿着嘴,额间豆大的汗往下滴,在那一瞬间,我仿佛感受到了和单宁之间所有的联系断裂,肚子的冰冷在慢慢消失,最后只凝结于一点。 也正是那一点点冰冷在提醒着我,他曾经存在过,至于肚子里的是孩子还是阳胎,再也无从论证。 “呵呵,当我是什么?”我颓然坐在地上,久久无语。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明知道是最好的结局,却总要找些说辞。 我暗骂自己矫情,这不是早就想要的结局吗? “呵!怎么都是过,挺好。”我颓然看向手腕上原本该有的黑色痕迹,那是在一起后由生死结黑色部分留下的。 此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呵!这趟西山下的有价值。 如果没猜错,黑色痕迹是方才做法事的时候消失的,这等反馈也是我在帮贾富的时候发现的,当时还不确定的事情,今天着实是确定了。 “单宁,走了也好。”49天后,我就能过正常人的日子了,有什么不好? 想着,微微喘了口大气,撑着地面起身,我总对自己说,不会再糟糕了,如今总算要实现了。 “金朵,你必须坚强,你没有资格谈感情,更何况对方是鬼。”我不断告诫自己,望了望西山没有等霍青和苏诀,转身离开了西塘。 不过离开西塘后,没有回医院也没去公安局找和尚,而是直接回家冲了个热水澡,关机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疲惫感在躺下的瞬间袭来,像极了那日我听说老爸是自愿上车时的反应。 同时禁不住讶然,单宁竟不知何时在我心里变得如此之重。 “不过是个男鬼。”我苦笑闭眼,强制自己闭眼睡觉。 悲欢离合的儿女情长不过是人生插曲,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弄清楚: 比如,贾富说我爸自愿上车的车牌号码主人到底是谁?吴春梅楼道里敲门声明显不可能是李景然所谓,但目击者竟质控李景然,出事到底是真是假? 再比如,为什么苏姨说金家不可能生闺女?我到底是不是老爸的亲生闺女? 想着,竟不知不觉沉沉的睡着了,以至于第二天早晨睁开眼睛中午已经过了。 “糟糕!”我敲打了下脑袋,恼自己掉链子,赶紧开机,没过多久几条短信嗡嗡往里面顶。 有三条是和尚的: 【卧槽,你不会还没回来吧?】 【滚犊子,霍青都回来了,你丫不会回家睡觉了吧?】 【金朵,你醒了立马给老子回电话,dna结果出来了!】 还有一条是霍青的: 【朵朵,合同没办法作废,是你和单宁陷害,我一定会娶你。】 “靠!”我以手扶额,没那么头疼过,霍青到底在想什么啊,怎么那么执着,执着到不要脸的程度了?他不该是这种人才对啊! 正想着,电话又响了,这次不是短信,而是和尚的电话。 我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接了:“和尚,我刚开机,刚看完短信,正要给你打过去呢。” “老子信了你的邪!这么巧?你丫是不是没睡醒,睡得美吗?”和尚炮语连珠,一副六亲不认,执意把我骂化了的语气。 我自知理亏,况且‘我刚看完,准备回’这话就算是真的,昨天回来连个平安都没报,也是够让和尚恼火担心的。 “那个啥……你消消气。”我软了声音,并不想吵,“这次受了点打击,有好多话和你说,见面在和你解释,和尚我爸的dna结果出来了?怎么样?” “咳!”和尚有些诧异我没怼回去,当即咳嗽了一声,“有多少话和解释就都见面说吧,我给你备好你想要的,审讯室等你。” 我应声说好,同时分析着他的语气,倒是分辨不出来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毕竟和尚这人有时间不动声色,就是为了整人玩…… 我深表无奈,吃了点饭才出去。 等到了公安局,已经下午两点半了。 公安局里的小伙子大半都认识我,见我后直接领导审讯室。 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吸烟,烟雾缭绕着警服,灯光下,唯有大脑袋锃光瓦亮的夺目。 “和尚。”看到他的瞬间,有些委屈的想哭,也有了安稳感,“我爸他……” 被我问着,和尚才抬眼看我,他眼睛凹陷,似乎昨晚并未睡好,我看着心里咯噔一下,却没再问。 “自己看吧!”和尚眼神微挑看了眼桌上的文件袋,“里面还有车牌号码的来历。” 我顺着他看向桌上的文件袋,呼吸凝滞,手快速伸出来,落在纸袋上方,却又停住。 “不敢看?那我告诉你。”和尚语速加快,出手就要把文件袋拿走。 第86章 明朗线索,两则 我猛然朝下一压,将文件袋拿到身前。 “我自己来!”这四个字说的我筋疲力竭,心里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次我没再犹豫,手底下极快,三下五除二就将验证结果单拿了出来,直接看到落位【非父女关系】。 “……”我将单子攥得紧皱,抬眸看和尚,“这是假的吧?” “继续看。”和尚摇头,指了指另外一张纸,“还有车主信息呢,反正我答应把你的事,哥哥都干了!至于叔叔的事情,你就当节哀了!” “胡说八道!” 我咽了口唾沫咒骂,手哆嗦的将另外一张纸摊开,目光横扫,却堪堪在【车主苏诀】四字处愣住。 苏决?!不可能! “不对!”我连忙摇头,直接将两张单子扔在了桌子上,“和尚,你肯定查错了。” 和尚耸肩靠在椅子上,一脸莫名的看了我半天,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丫有病吧?哥哥查了这么半天你丫说错的就是错的? 但他终究没有怼出口,和尚虽然想来虐我不手软,但也分时候。 “我爸的头发!”我试图找到疑点,“和尚,我翻了半天找到一根头发,但如果那根头发不是我爸的呢?” 和尚无语,提示我那根头发的长短和我爸的头发长短吻合。 我试图忽略:“万一是头发长短相同人的头发呢?” “你脑子进水了?你觉得可能吗?”和尚啧舌,“金朵,你没了叔叔又不是没了全世界,你还有我,我苏鲁达是你最后的靠山!” 说实话,我心里是感动的,也足够撼动心里的想法,可是也只是撼动而已。 父母对于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是天,是过去24年的青葱岁月,而对于24岁的我来说,亦或者是全部。 “可是,我爸对我很好,他如果不是我爸……” “这不是很好吗?”和尚截断我的话叹气,“如果今天查到叔叔是你亲生父亲,我一定很难过,并且安慰你,但是现在,他即使养了你,也是有阴谋的,所以没什么好留恋的。” 说到这里,和尚补了句:况且又没死。 “那苏诀呢?苏诀我认识,单纯到有点傻,我爸怎么可能上了他的车?”我咽了口唾沫,极力否认,“苏诀也是苏家人,退一万步讲,我爸要杀了我,他和苏郭联系,甚至和苏铭联系我都能相信,但是苏诀,我绝对不信!” 话落,本以为和尚会继续反驳,却不料他蹭的一下站起来:“你说苏诀他是苏家人!?怎么可能!你认识他?” 我此时才恍然,和尚竟然没查出苏诀的身份,不禁抿嘴,苏家人——这是我最不愿意相信的点。 是苏家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老爸和苏家有联系,也就是说,苏郭的确和老爸要密谋害死我,而之前所有推理的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本来这次来,我也是有事和你说的。”我双手交错,紧张的捏了捏,干脆将西山的点点滴滴全都说了出来。 和尚听着脸色莫测,一会发青一会发白,听到最后已经不知该如何反映了。 “我妈说苏家没后了啊!”和尚摇头,“那如果苏家有后,为什么舅舅的书没人继承,那一看就是孤本。” “怎么没有?”我恍然想起,“和尚你忘了,你舅舅舅妈死后,我们去他家里找线索看到的鞋印?” 和尚挑眉,显然明白我指的是将苏郭家翻了个遍的脚印主人,当时统计的是四个人。 “但我妈说……”和尚摇头,“算了,也不重要,重点是已经有了这么个人。” 说着,和尚走过来安抚了下的肩:“现在那只鬼主动离开,以后可别再上当了,至于苏家苏诀,我想不会是简单人物,倒是可以借用你的名义去找霍青查查。” 和尚对单宁一直没有好印象我是知道的,但此时不加思考的否定单宁,就让我有些疑虑,和尚一向不是如此武断的人,难不成就因为相信自己的推理? 还有这话的最后,竟然说利用我去接近霍青……在他明知道我不想和霍青联系的基础上! 此时,和尚又让我想起了那次明知道有生命危险,还让我去接近吴英的时候。 这样的和尚,少了温度。 “别乱想,我只是想弄清楚事实。”和尚语重心长,“金朵,你要明白,我也很诧异,可如果真如你所说,苏诀是苏家人,那么这个案子基本上就可以破了。” 他的意思是,之前的推断全部正确。 他说的对,我也明白,但此时听着他肯定的语气,心里多少不舒服。 “但在此之前,我带你去见我妈。”和尚眼光流转,双手按在我肩膀上,“咱俩从小一起长大,我再不明白你 ?你肯定有好多事情想不通,有什么想问的也许我妈能给你解答。” 说着,和尚耸了耸肩膀,说本来自己没什么事的,结果听完我说的,也有一大堆问题想问了。 苏姨给我的印象想来清冷,从小只知道护着和尚,至于和善,也许是因着和尚的缘故才对我展露出来。 我看着和尚脑子里有些混乱,其实见苏姨这件事就算没有和尚提,我也会去见得。 毕竟再入西山前,和尚说苏姨讲过,金家是不可能生闺女的,我倒要问问为什么这么说? 在我看来,苏姨不是个说话不靠谱的人,只是那天我并不想信而已! “好!”我最终没有拒绝。 和尚见状自然是高兴,乐得屁颠的请去了假,随即开车在路边买了水果,带着我回了家。 苏姨自从西村搬走我就没见过,家住在西镇的南边,南边也有住宅区,虽然和贾富的别墅比不了,但相对于村子里的人们,住在西镇向南的都算是小康家庭了。 第87章 苏姨,金家闺女 “哎呦,为了你啊,哥哥我请了不少假。”和尚开着车一路向南,边开边哎呦。 他这性格一向如此,不管在多大的事儿面前他都会调侃,多少让人无语了些。 我盯着他看,越看越奇怪,以前的和尚就是一张白纸,就算有污点也全都能印染黑了,总之一目了然。 但现在却怎么看也看不透,脑子陡然想起在警局想见的场景,疑问如同雨后小草复苏般疯长。 “和尚,你一个数学系的人,本来想进nba打球的,最后怎么当了警察的?”我看着他,“而且还如此短的时间就当了队长?” “别崇拜哥,哥只是个……哎呦!谋杀啊!” 我白了他一眼,收回暴躁的手:“好好说,我心情不好,你最好别惹我!” “我哪敢啊!”和尚唏嘘了一声,倒是没再吊儿郎当,说起当年的往事。 这所谓的往事也就一两年的光景,他本身就是学数学的,虽然业余爱打看球,但再怎么梦想也不可能毕业去nba啊。 但就是好巧不巧,他接到了一个怪异的招聘广告,说要名牌大学毕业,逻辑思维好,有体力的,享受国家公务员级别待遇。 “我跟你讲,当时哥哥口袋里就剩一百,看见广告就立马打电话报名了。”说到这和尚挑眉,随即苦笑,“到了之后才发现真的是国家选人,我消失不给你打电话的那段时间就是在苦训,最后我胜出了,白峰也是那里出来的,只不过我们方向不同。” 说完,又说起所谓队长的位置,当真是靠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心弄到手的。 “也也许是运气,也许是我应该天生干警察,比较敏锐。” “臭美。”我恍然,但却看不惯他挑眉嘚瑟的模样。 不过有了这番解释,我也总算明了。 车子继续开着,和尚偶尔和我说几句,我都是兴趣缺缺,直到他往南边开到一居民小区,我才恍然回过神来。 “到了。”和尚停好车,“一会见到我妈可劲儿撒娇,她可想你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门口,苏姨家住在裕华小区6号楼101。 和尚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稍安勿躁,随即走上前贼笑着敲门:“妈!” 话落,半晌一点动静都没有。 和尚见状耸肩,却不见尴尬,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准备开。 却听里面突然出来了女人声音,一边念叨一边开门:“鲁达啊,你这孩子,出门总不带钥匙,又不是平房,金朵?你怎么来了?” 苏姨给我的印象一直是温婉高冷的,这两者并不冲突。 虽然在西村生活,但教养什么的绝不是村子里培养出来的,当时我还只是纳闷,并不知道苏姨身世。 如今知道了倒也觉得符合,只是多年的相熟的关系,虽然今天来的突兀,可这语气里的嫌弃也太过于明显了。 “苏姨,我……”一时间,我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 “妈,金朵这不是来看看你么!”和尚嘿嘿打岔,试图将尴尬的气氛遮掩过去。 谁料苏姨竟直接耷拉了脸子,忙不迭就要关门,这一举动着实惊呆了我。 和尚也很是吃惊,似乎真的不知道苏姨此举为何。 “妈!”和尚劲儿也大,只手撑住门嗷嗷喊疼,“我是你亲儿子么,这么使劲儿?赶紧把门开开,我和金朵有正事。” “苏姨,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多年的情谊落得这番举动,是我哪里得罪她了? “你是我亲儿子,她不是。”苏姨听和尚喊疼直接松了手,话里却是不满,“什么人都往家里带,有事说,说完赶紧走。” 这话完全是说给我听的,有事说,完全是给我儿子面子。 若是往常,有人这么对我,我绝对不会用热脸去贴冷屁股,但现在确是非常时刻,只是不解苏姨为何会有如此大的敌意。 “金朵……”和尚安抚的看我,一脸无辜,那意思:哥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还问吗? 我看着失笑:“进去吧,阿姨,我想我们一定有误会。” 苏姨不屑反讽,那股子高傲劲儿展露无遗,抬眼瞟了我一下,径直往屋子里走。 我第一次进来参观,屋子里明明阳光温和,但我却承受着对面沙发的敌意。 “想问什么问吧。”和尚摊手,“妈,我也不知道您今天发了什么火,金朵你放心,我妈就算发火也是公正的,她不会说谎话。” 说到‘不会说谎话’的时候,苏姨眉头颦蹙,似乎对和尚的措词不满。 “我看还是先解决误会。”苏姨算是近邻了,说实话,她这态度让我着实不舒服。 而我金朵又不是会随着别人感受乱堵心的人,除非在意得人。 我必须承认,因着和尚的缘故,苏姨算一个。 “呵,会演戏,我和你能有什么误会?”苏姨说冷话,“不过就是个杀了鲁达舅舅凶手的女儿。” “苏姨,您说话得负责任!”我听着,饶是心里再多尊重也压不住了。 苏姨瞥了我一眼,乖张的坐在对面沙发上端了杯水,对我的不屑溢于言表。 见她这副样子,我心里更别扭,当即冷着脸色还想继续在说什么,却不料苏姨抢先一步。 “被自己爸爸追杀的孩子,真可怜,也不能怪你!”说这话时她眼里满是冷漠,明显之前是知道的。 我听着更是不爽,却没有发火:“苏姨,我爸不可能害死苏郭夫妇,再者我爸有可能不是我爸……” “没错啊,这个我可以回答你,就是你爸害的,而且你说你爸有可能不是你爸,你也说对了。”比起之前对我的态度,苏姨简直像变了一个人,“因为你们金家永远不可能生出闺女!” 第88章 交易,家谱 我听着心里咯噔一下,这伤人的话我还没提她竟然又说出来了! “妈!”和尚急了,“你不是很想金朵吗?怎么了这是?” 苏姨压根不理会和尚的话,直勾勾的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到伤心的裂缝。 我抿了抿嘴,收拾心情:“苏姨,我从小是您看着长大的,鲁达刚给我和我爸做了dna检测,的确不是亲生父女,听说您很久之前就说过这句话了,是知道些什么吗?我想要寻求真相。” 苏姨脸色微微讶异,似乎没想到我会直接问,还是在做了dna接受了这个事实的情况下。 见她异样,我耸了耸肩继续说:“首先我相信我爸没杀苏家的任何人,这么多年邻居了。” 说到这里,我直接挂上了委屈,心里念着和尚那句‘使劲儿撒娇’,一副垂涎落泪的样子。 “再者您是有判断能力的。”我点到为止,“而这次我来与这些都无关,如果我们意见不合可以跳过,这次只是想听您讲一下您知道的,为什么金家不能生闺女?” 苏姨听完,脸色也挂了淡淡的愁绪,瞪了我一眼平复下来,不过挣扎的眼神骗不了人。 “想知道可以。”她没了最初的讶然,却挂了算计,“当年的事我多少知道,可不能白让你知道,除非你去霍家找苏铭让鲁达入籍苏家!” “……”这什么对什么啊?一时间,我根本是懵的。 “妈,我至于靠金朵?”和尚急得跺脚,转过来看我满脸的歉疚,“金朵,对不起,我也没想到,咱先走。” 说着,和尚把我往外推,那力度很是决绝,直到了外面将门关上才松了口气。 “你先回家,我和我妈谈谈。”和尚面露愧疚,直说让我受委屈了。 我摇头:“和尚,苏姨从小看我长大,若不是失望透顶怎么会用这种态度对我?足以见得误会多深。” 明显的,她认为我爸杀了苏郭舅舅舅妈,苏姨嘴上说不在乎,其实对苏家眷念很深。 估计她最后之所以给我机会,都是因为知道我和老爸基因不相符,气消了大半给自己找到台阶。 不过,当年怀着孕被家族驱赶,生下和尚屈居西村将近二十年,对苏家没有恨相反很急迫让和尚进入苏家,这正常吗? “你就是太善解人意了,我妈过分了。”和尚坚持,他摇了摇头,往马路上走了两步给我拦车,“去西村,我去和我妈谈。” 说完和尚塞给司机二百块钱,等我被车送出十几步远,依旧能看到和尚的愧疚。 我摆了摆手道别,心头一暖,不管什么时候和尚都是为我着想的。 估计等我走了之后真的会因为这事和苏姨打起来,可细究却都没有错。 我缓了缓,当下攥紧拳头,给霍青发了个微信:“什么时候方便见面。” 很快,短信就有了回应:“只要你有时间。” 我瞥了下嘴,心里百味杂陈,招呼了下司机改去医院。 结果没成想,人家司机师傅来了句:“不行,我已经答应了那人将你送到西村,而且那人给了钱。” “……” 咱能不那么死心眼吗? 我一阵无语看着憨厚的司机:“坐车的好像是我吧?” “不行,当时他说的时候你没拒绝。”司机摇头,表情坚定,被我瞪了半天终是松口,“那人是个警察,他说送到哪就送到哪,我不想惹麻烦!” 得!和尚那身皮还真管用! 我一听是这个理由直接认命,不认命能怎么办? 于是乎,果不其然挣扎我无果,还是到了目的地西村。 等下了车,我才给金震去买了点吃的去了医院。 山西小伙一看见我几乎激动:“哎呦姐,你总算来了,金震太皮了,我简直撑不住!” “弟弟!”金震看见我,没等山西小伙说完就一个劲儿往我身上扑,“弟弟,我想你。” 我哎呦一声示意,山西小伙连忙上来拉住,我赶紧将吃的往外一拿塞到了金震怀里。 金震先是想哭,再一看被我塞了个满怀,嘿嘿乐了出来:“还是弟弟对我好。” “那你现在自己去玩吧。”我循循善诱。 果不其然,金震当即点了点头,抱着吃的去一边玩了,典型的小孩子脾气。 我见这法子有效,也是松了口大气,随即瞄向黄教授的病床,坐在了他旁边。 “教授,西山墓葬的课题我给您做了。”我语气轻缓,“您快点醒醒,想给您养老呢,都没机会。” 说到最后,眼里竟有了湿热的迹象。 “姐,您别难过。”山西小伙也坐在我身边,“对了姐,这两天来了一批人,说是要债的,可黄教授的债不是被你还完了?” 我微微一愣来了精神,他说的对,黄教授的债已经彻底还清除了:“说了还会来?” 不可能啊,这不科学! “没说。”山西小伙如实回答。 我思忖半天无果,就让他留意,一旦对方再来立马给我打了电话。 接下来又在医院呆了半天,金震依旧是扯着拉着我和我玩,直到接到霍青电话,我才又叮嘱了半天离开了医院。 电话是到了医院外面接的。 “朵朵,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霍青长舒一口气,“你在哪,之前想见我什么事?” 听着霍青的关切,我心下一横,只说在上次的茶馆见面。 一个小时后,茶馆单间。 霍青穿了一身亚麻色长裤长衫,手里打了一把扇子,配着温润的气质倒也和这茶馆相得益彰。 我干咳出声,没有卖关子:“让苏鲁达入苏家族谱,开个条件。” “不可能。”霍青没犹豫,一脸的温吞僵住,似乎没想到我会参与苏家的事情,“朵朵,你知道什么?” 第89章 条件交换,和尚挨打 我摇头让他安心,说自己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条件交换,并不是知道什么。 “如果非要说知道,那就是当年苏姨苏红被赶出苏家。”我挑眉,“其实苏红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当年的事情我不清楚,况且那是苏家的事情,我母亲是苏家人。”因着在西山没有瞒着我,所以如今说起苏家也是自然而然,“但我姓霍,也没有入苏家族谱。” 那意思,就算苏鲁达姓苏,也不能改变他其实是姓鲁的事实,鲁家都不要他,为什么苏家收着。 和尚的情况比较特殊,在肚子里就没见过父亲,这种情况又怎么说? 难不成只有男人生的孩子才能入族谱?都什么年代了,重男轻女那么严重? 听我说到重男轻女,霍青笑得无奈:“朵朵,这件事你非扯到重男轻女的话,我是不是要说dna偏向问题?” 我咯噔一下闭了嘴,心里却焦急:“我不想和你扯,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据说现在的苏家只剩下苏诀一个,他又听你的,有什么男的?你非得告诉你妈?” “朵朵……”霍青很是为难。 我见他软了几分,就知道有门道,当即一咬牙:“这样吧,只要你帮我,我们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你还是我的学长,另外……” “另外你必须嫁给我!”霍青突然截住我的话,拍了下桌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顿住,心里满是犹豫,如今单宁走了,我总要嫁人的,但如果是霍青…… 不甘心!对,是不甘心! 倒不是霍青不好,而是因为他和如今发生的事情千丝万缕,而霍宅也好还是苏铭也罢,都给我留下了心里阴影。 当然,包括西塘那个地方。 想着,我向后一靠,双手交叉,睨看着他:“学长,这件事没得商量,别说你还没有证明霍家的清白,就算你证明了,婚姻也得靠两情相悦,我是喜欢过你,但我们已经错过了。” 霍青定定的看着我,陡然笑了。 我被他笑得肉皮子发紧,刚要说些什么,却听霍青提到了单宁。 “当初是你和他算计我,那棺椁明显是你所开。”霍青眼里带着讽刺,“现在用清白和我谈事?至于错过不错过,与你嫁给我有什么关系?我要求你爱我了吗?” 霍青的话一字一句直击我心里,没错,这话没错,可我的心却开始慌乱,不知道是他提到了单宁的缘故,还是想着嫁给别人的缘故。 总之发现,时至今日,单宁这两个字,在我这里成了不能提,提不得的。 “那没什么好谈的了。”我深吸一口气试图缓解,将椅子往后一推起身,睨看着霍青,“能谈的不止你一个人,我不介意和苏铭谈。” 说完,我转身就走,一个狐狸一个老虎,半斤八两,也许苏铭要的代价更大,但相比于嫁人,我愿意付出代价。 走着走着,脑子里出现了单宁的样子,威严凛凛语气淡淡‘不愧为吾妻’,想着嘴角泛起笑意,走了两步才惊觉自己在想什么,连忙打住。 “男朋友。”霍青的声音从我背后追过来,“你必须承认我是你男朋友,至于结婚不结婚,看以后。” 我停住脚步,满心的不可思议,男朋友和结婚简直是天差地别,霍青脑子被驴踢了还是太爱我? “成交,你别后悔。”饶是心里有一百个不解,回头的瞬间还是挂上了淡定的神情。 霍青皱着眉头向前一步,拉住我的手。 我被突然触碰猛然就要躲避,却不料被他拉的更紧:“结婚之前我不会碰你,但男女朋友之间的亲密你不能拒绝,知道么?” “……”我皱起眉头,不会碰我?那就是会牵手抱我亲我? 靠!这tm不是占便宜么! “不能接吻。”我咬紧牙关。 “好!”霍青挑眉,“原本我只想牵手的,既然你说可以拥抱……” 说着霍青栖身向前,一把将我搂住,我就差当场骂娘了,狠狠踩了他一脚,立马后退。 瞥见他龇牙咧嘴,才冷笑来了声:“我最讨厌套路,霍青先把事办了,男女朋友才生效,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你真看得起我。”霍青听得一愣,缓缓舒展了龇牙咧嘴的神情。 “是我以前看轻了你。”如今苏家只剩苏诀一个人,打一个电话就能办到。 甚至,我相信就算苏铭阻拦,也是没用的。 霍青挑眉,拿出电话往外走,没过五分钟又回来了,温润的脸上带着笑意。 他耸了耸肩,举着电话:“苏诀答应了,女朋友。” 我不置可否,虽然心里听着别扭,但愿赌服输。 离开的时候,天突然下起了毛毛细雨,倒是有些应景。 我没有去西村和医院,而是给和尚打了个电话,自从我离开他家已经有半天光景,愣是没接到半个电话。 如今打去想要问问,却没想到对方没接。 “还在苏姨那?不可能吧。”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随即给公安局打了个电话,和尚果然不在。 想着,我立马往他家赶,不会出什么事吧? 等到了苏家已经下午三点了,刚到门口就听到咔嚓一声,什么瓷器碎掉的声音。 “我靠,什么情况啊!”我咽了口唾沫,敲门,“苏姨?鲁达?” 话落,突然屋子里一片安静,不一会门开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开门的是和尚,一米九的大高个此时佝偻着腰,脸上有红肿的迹象,一看就是挨了巴掌。 我看得心惊肉跳,迈步就往里面走,满满的愧疚感往外钻,这一看就是和尚为了我和苏姨打起来了,不对,单方面被打。 “哎呦,小姑奶奶,别和我添乱了。”和尚作势就要拉我。 第90章 办好了,刀疤男 我皱起眉头让他别拦我,使劲儿往里面冲,和尚被我气笑了,呵呵认怂,但就是不放我。 “苏姨,我办好了!苏姨!”情急之下,我扯着脖子喊。 话落,和尚瞬间不动了,满脸的不可思议,在屋子里的苏姨也小步跑了出来,虽然维持着优雅的体态,但惊讶暴露无遗。 “你在开玩笑吧?付出了什么代价?”向来和尚最了解我。 “没有代价,只有手段。”代价是不能和他说的,我拿出手机,不在理会呆愣的和尚。 操着手机朝苏姨走过去,手机里是霍青传给我的苏家家谱,在她眼前晃了几秒,随即手握筹码,自在的坐向沙发。 “苏家的族谱做不得假,我办到了,该你了!” 苏姨爽利点头,的确,苏家家谱有些特殊做不得假。 “这件事还得从我和鲁达搬去西村开始说起。” 她坐在我对面,一改之前的嫌弃,也不卖关子。 “妈……”和尚咽了口唾沫,看起来有些发懵。 这声妈叫得响亮,但溢于言表,苏姨大概也清楚和尚要替我说话,眼睛只看着我,愣是没斜半分给和尚。 “得,你们说。”和尚也是无奈,往前走了了两步坐在我旁边。 二对一的趋势格局,让我颇为暖心。 苏姨对和尚的举动依旧采取忽视,我不知道这对感情很好的母子,在方才发生了什么,导致关系如此僵硬。 我不解的看了和尚一眼,耳边已经传来了苏姨缓缓叙述声。 “当年我在怀着鲁达的时候,就曾经听说过金家的传闻,我二哥……”苏姨些许迟缓,“就是鲁达他舅舅在西村有一个朋友,姓金。” 苏姨的声音缓缓而坚定,听的我心脏越发扎疼。 和尚今年25周岁,苏姨口中的老爸和苏郭在26年前,还怀着和尚的时候就认识了。 她说,当初被家里人赶出来之所以定居西村也是因为我爸的缘故。 “整个苏家只有二哥心疼我,当年我怀着鲁达,二哥托老金照顾我们,这也是为什么我和你们家这么好的缘故。”苏姨自嘲,“我本身就是个冷性子,怎么会主动和你家教好?况且你妈是个什么性格?能和我合得来?” 这话说的异常刺耳,但我知道倒不是苏姨讽刺我老娘,老娘的性子的确与她天差地别,我找不出半分反驳的理由。 “苏姨,如果照你所说,我爸和苏郭以前就认识,苏郭又这么疼您,那这些年为什么没见苏郭去过西村?”我耸了耸肩,提出疑点。 她听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大家风范尽显。 和尚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紧皱的眉头能看出他有些怕苏姨,所以即使现在不满,也不敢回半个字。 “因为这是一场大局。”苏姨眼光流转,竟有些许解恨,“按理说苏家不该落寞的,但随着苏铭嫁去霍家,大哥去世,只留下个孩子,苏家除了我二哥苏郭,大姐苏铭,就只剩下我,当年我很伤心……” 她说,伤心并不是惦念苏家的人,而是苏家,那个生长这充满回忆的地方。 苏家的落寞是没有任何预兆的,当时苏姨说她盼着二哥能将他接回去,毕竟父亲还有大哥都死了。 但事实是,没有任何动静。 后来去打探才知道,苏家分了家,而祖传的祖籍也消失不见,后续苏铭找过她。 “那个女人还以为是我拿了走的,呵呵。”苏姨嘲讽,“后来我发现我二哥搬到了邻村,并且对外宣称做点小生意谋生,我笑了,苏家的人用得着做生意?当时我就断定书在他手里,只是……” 苏姨摇头,按照苏家的祖制,传人应该是长子长孙,但当时长孙年幼,苏郭完全可以名正言顺的取而代之。 但他却选择了最笨的法子,一旦被人发现就会被谴责。 而且当人面对利益的时候,亲情就会变得淡薄。 苏郭对她的好仅限于以前,虽然之后还有再联系她,却也是在她发现他之后。 “再到后来,所谓的联系,不过也就是有事联系。”苏姨摇了摇头,“在这个世界上,小孩子讲究对错,大人只谈利益,自从他将祖籍带走后,那个宠我的二哥就长大了。” 苏姨的话我听得透彻,尤其那句‘小孩子讲究对错,大人只谈利益。’竟觉得扎心。 正想着,突然身子一僵,脑子里陡然出现线索:“所以……所以苏郭死后去家里乱翻的,是苏家人?” 那件事是有疑点的,但当时只知道有一拨人去翻东西,很有可能是那本藏在厕所水箱里的书。 至于是谁翻东西,为什么翻,时间一久都被忽视了,这就是时间的可怕。 说着,他操着手使劲儿蹭了下锃光瓦亮的大脑袋,哎呦了嗓子。 “还真是,我怎么没想到!苏家……” 和尚提到苏家,还是怯弱的看了眼苏姨。 见苏姨依旧没看他,才张嘴出声:“我没往苏家身上扯,你要知道,我妈一直告诉我说苏家灭了,没有了,就连苏铭的事情都是我自己查出来的。” 和尚说当时并没有他想,毕竟苏铭是女的,有可能苏姨说的苏家灭了是所有男丁。 但今天知道了苏诀的事情,回来问苏姨,才知道原来苏家还有个长孙,那日老爸心甘情愿上的车是苏家的车。 “贾富具体说了什么?”和尚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上来。 “这个以后再说。”里并不是说那件事的场合,毕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单宁曾经对我的言论发表过怀疑,他的意思那日进蜡烛店的190身高的刀疤男是和尚。 当时我没有相信,觉得可笑。 可如今知道了苏铭的存在,又觉得会不会那日是苏家人为了保护苏诀才在他脸上贴了一条疤痕,掩人耳目? 第90章 捡来的,兄妹情 但苏诀傻白甜的气场根本不是伪装,所以真的是贾富口中那个有气势? 我摇了摇头,将心思咱是压下,和尚也懂我的意思点了点头,干脆靠在沙发背上不在说话。 苏姨见我俩不说话了,勾了勾嘴角,嘲讽被提起的苏诀。 “苏诀被保护的很好,我二哥后来联系我,找了他很多年,愣是没找到。”苏姨嘲讽更盛,“苏铭真是小肚鸡肠,就算亲情淡薄,我们也不会杀亲人,她这份举动算是将我和二哥彻底赶出了苏家,不过,呵呵,苏家也不存在了,无所谓。” 我听着算是明白了大半,感情是苏铭将苏诀保护起来的,回想起霍青和苏诀和谐的关系,也不难想象。 只是苏铭保护苏诀是为什么?保苏诀让苏家东山再起?显然不是。 以我的经验来看,这恐怕又要牵扯一场祖籍之争垂帘听政的戏码了。 对于这种家族之争,我并不感兴趣,觉得偏了今天的目的,礼貌的点头后又问起老爸和苏郭的事情。 “您说的我明白,可主要的我还不明白。”我问,“我爸是什么重要人物吗?重要到和苏郭只能偷偷联系?在我记忆里苏郭在散播谣言之前,从未进入过西村,还有您说的金家不可能生女孩,为什么?” 苏姨看向我,笑容逐渐扩大,到了最后我被她笑得肉皮子发紧。 尤其是对上她的眼神,好像我多可怜似的,让人十分不爽。 可眼下的情况,再不爽也只能憋着。 “诅咒。”苏姨盯着我,“你们金家的诅咒是真的!” “而你所谓的爸爸老金,他是最清楚诅咒的,之所以生了女孩。”苏姨看向我,“因为,你是捡来的。” “不可能!”我脑子里嗡嗡发懵。 捡来的?我咽了口唾沫,虽然有dna检测结果,虽然她说的那么真,可我还是抓到了疑点。 “难不成我妈十月怀胎是假的吗?那些村里的老人的嘴可不是假把式。” 如果我妈没十月怀胎而是捡来我,在西村这个没有秘密的地方,绝对不会瞒到今天。 苏姨可以说我是抱错了,但捡的……我不信! “之前的孩子死掉了,狸猫换太子,老金也是真爱他媳妇,瞒天过海那叫一个周密。”苏姨挑眉,“至于你,不过是一个遗弃在孤儿院的弃婴,但天底下弃婴千千万,唯有你八字最轻,最轻也就最近阴,当年二哥和老金就打上了西山大坟的主意。” “……”我目瞪口呆,已经失去了语言功能。 和尚的手抚摸上我的肩膀,似乎要传递能量,却被皮肤上的冷隔绝的狠狠的。 这股子冷是从心里透出来的,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让我无法反驳这个理由…… “但说到底,我二哥英明一世,自以为是下棋人,最终还是让老金骗了。”苏姨陡然瞪向我,“你爸真不是简单的,呵呵!如果你不是发现了自己非亲生,我真想就这样让你偿命!” 苏姨的话字字扎心,听的我发懵。 但好歹我理智尚存,经历了这么多事,如果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估计早就杯折磨的神经病了。 “既然您知道我并非亲生,又何必将仇恨牵扯到我身上?” 听完,我陡然发笑,随后依靠在沙发上,气势上并不输她。 “而且,如果鲁达所查属实,那么我爸当初是上了苏决的车,现如今看您的反应好像并不惊讶。” 和聪明人说话只说一半就行了,既然她并不惊讶,那就应该猜想或者知道,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去报仇,而是找我的麻烦。 “恕我直言。”我冷眼看她,“退一万步讲,您和苏郭的感情并不好吧?即使有情意能有多少情意?能冲动到杀了我这个不相干的人为他报仇?” 疑点就怕盘点,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 苏姨的话看似坚不可摧,可一推敲就破了个洞。 “关系不好不代表死后关系不好,再怎么样那是我们兄妹之间的事情,苏郭大我七岁,可以说是将我带大的,我二哥死了,理应有人偿命,之前已经说过,我们压根找不到苏诀,更不会怀疑到老金是和苏诀合作,说到底苏诀算什么?还不是苏铭说了算?” 苏姨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就像单宁,我怎么怀疑单宁没关系,但是如果有人怀疑说单宁,我心里多少会不舒服。 “至于为什么杀你?你不觉得罪魁祸首是你吗?”苏姨冷笑,“或者说西山那位才是罪魁祸首。” 她的意思是,苏郭如果不是为了惦记西山那位,也不会去找什么弃婴,找不到弃婴也就不会和我爸联合,没有一切的种种,也不会最后被我爸杀死。 这话点得我通透,通透的令人作呕。 这就是传说中的人性丑恶么,还是从和尚妈妈身上表现出来。 “真可笑,我觉得您觉悟挺高的啊,先别说苏郭是不是被我爸所杀,就算是,他也是死于自己的贪婪。” 我语气不善,速度也越老越快,眼神却从苏姨身上离开,瞥向一言不发的和尚。 “您儿子就是警察,有什么疑点可以交给他!而不是自己胡乱猜测。”我抱着手起身,“和尚,你告诉苏姨,苏郭死的那天,我爸难道没有有不在场证据?” 和尚被点到名,莫名紧张:“哎呦亲妈,亲妹妹诶,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俩聊你俩聊。” 他此时的心情我是能理解的,但眼下也不是为难他,要的不过是一句话罢了,有这么难? 苏姨听了也看向和尚,眼神犀利,也是不肯后退半步:“你说。” 和尚哎呦出声:“有!有不在场证据,但是那几张字条可不是凭空捏造,金叔叔和舅舅认识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至于其他,有待商榷。” 第92章 悲催的和尚,姑奶奶对峙 “你的意思是你老妈我骗她个丫头片子?”苏姨面上不挂。 我听着也是不满:“你的意思是,虽然有不在场证明,但我老爸就得为那几张字条负责?那好,我也去伪造几张,这世界上的复刻高手很多!” 和尚听着哎呦嘬牙花,连忙摆手说他最无辜,这事儿和他没关系,不管对哪方面都是尽力帮忙。 “两位姑奶奶,饶了我吧。”和尚哀婉。 我撇了撇嘴,不再难为他,许是和尚忙不迭的哄也生了怜惜。 苏姨瞪了他一眼干脆一起身回了屋子,生气归生气,但总算看了和尚。 等到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和尚才长舒一口大气。 我白了他一眼:“至于么!” “至于么?”和尚哎呦一声,来了劲头子,“小祖宗,我不是让你别回来了吗?” 见我脸色不善,和尚才软了语气,摊手说苏姨这两天脾气都不太好,既然已经这样了,让我多担待。 说完又说苏姨不会说谎,至于到底是单宁利用霍家,还是霍家利用单宁,就不得而知了。 “只要弄清楚谁是主导者,是人关人,是鬼灭鬼,就万事大吉了。”和尚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大妹子,你就快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啦!” 这话说的我鸡皮疙瘩起了一层,赶紧抖了抖。 和尚的观点一直很明确,就是单宁和霍青都不是好东西。 比起我非要找出个背后黑手,倒是通透很多。 如果我不爱单宁,我也可以一竿子打死一船人,但现在…… 我已经弄不清楚自己拼命查明真相,到底是为了老娘的死,老爸的失踪还是为了自己和单宁的一线可能了。 这种想法蹦出来,着实吓了我一跳。 我很清楚自己的这个想法代表着什么:如果单宁不是幕后黑手,那么即使他是鬼,我也会和他在一起。 “怎么了?”和尚说着尽兴,回望我在发呆,不由得晃了晃手,“想什么呢?” “没什么,你赶紧回屋子看看苏姨吧。”我回过神来起身就要走,临到门口才想起苏姨,“印象中你俩没打过架的,赶紧劝劝哄哄,别呛了。” “我先送你。”和尚点头,将我送出去,“叔叔的事情,你别想太多。” 我笑了笑,今天的话虽然颠覆三观。 但只是参考而已,我有自己的判断: 就算dna显示非亲生,就算字条字迹和我爸的相符,就算我爸没死并且自愿上了苏诀的车。 我也相信不了,这个将我宠大的男人,这个别人骂我一句都要气疯了的男人,要杀我。 就算是真相,也不够我相信的程度,况且还有那么多疑点可以突破。 一边想着,一边往外走回应和尚,脑子里则高速转动,不一会就清晰了很多。 “你查一下苏诀的资料发给我,另外李景然也安排我见一次。”我认真的看着和尚,重复,“我一个人。” 如果说整个事件的突破口,非李景然莫属了。 明显是被当做枪使,还不自知,可全世界的人都看透了。 如今回想起来,第一次去监狱询问李景然,最后的时候他似乎要说什么,但被所谓的‘时间到’打乱了。 但当时我没有在想办法去查,因为事情太多,疑点太多。 而如今那些所谓的疑点都一点点暴露出来,看似有了真相,而我却仿佛看到了一张大网,盘根错节,真假难辨。 仔细想想,这些变故似乎就是从西山大雨后。 那几日的短暂,堪比暴风雨前的宁静,只是这暴风雨来的还是令人措手不及。 “好,我帮你安排。”和尚没说二话,“监狱在西城,难免会再用到白峰,他说话你多少别往心里听。” 和尚指的是他之前和白峰吐槽我迷信的事情。 我并不当做一回事,不过提起白峰,又因着李景然的事情,总是想到上次被打断的询问,那么巧,是有意还是巧合? 如果没猜错,我和李景然的对话,他应该可以实时监控的吧? “怎么了?”和尚见我不说话,眉头紧皱扫了眼小区四周,“心里难受就哭出来,这没人,哥哥肩膀借你靠,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 嗡!我脑子里轰鸣:你还有我…… 多么暖心的词,听着这句话,脑子里又涌现出单宁的样子。 这样的话,他也曾经说过:你还有吾。 单宁,你在哪里?还好吗? 和尚将我送回西村,已经下午四点了。 去了趟苏姨家就像经历了一场战役,不过这战役不是和苏姨的,而是和自己的。 听到那些消息,心里难免纠结,到底信不信的来回拉抽屉,颇有种精疲力竭的感觉。 “以后再也不让你俩见面了!”和尚先是哀嚎,随后说起苏姨觉得是我爸害了苏郭的事,“以前我查仅仅是为了你,还有舅舅舅妈的死,但现在我想把整件事查清楚,咱俩就是一条战壕的战友了!” 我白了他一眼,又觉得命运像是早就定好的一样,把有关系的人和事串联在一起。 又或者真像苏姨所讲,这是一场大局,这所谓的局在26年前就布置好了,现在就是在等待下棋的人出现。 “行了,你赶紧回家吧,俗语需要安抚。”苏姨今天算是耗尽了我所有好感,此时相劝也仅仅是考虑到她与和尚的母子关系。 劝着,脑子里不由得出现了老娘去世的那天,先是糟了附身折磨死得不安宁,随后办丧,也是门前冷落。 再到后来的开膛破肚,还历历在目。 “妈,我一定找到真凶,让其付出代价!”我心里默默发誓,不论这个幕后黑手是谁! 其实,人有的时候就是如此,失去后才追悔莫及,总想着如果,但这个世界上还有得不到的东西,比如后悔药。 第93章 强势逼迫,位置颠换 遗憾之所以称之为遗憾,弥补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多想太多,我先走了,白峰的事情我会安排好。”和尚又劝慰了我几句才匆匆离开。 我回了家洗漱了一番,就想躺下休息。 如今,黄教授的西山课题结了,我需要做的是回趟西大提交报告。 金龙的事情败露,也不怕霍家再去查。 而我现在应该要做的就是着手查李景然的事情了,牵一发动全身,那个幕后黑手一定会留下线索。 不过这些日子唯一的惊喜就是从贾富那里得到的蜡烛了,我打算等事情了结,就想办法找找制作蜡烛的法子出来,将蜡烛店重新开起来。 金家……想起检测出来的dna,心里还是难受,不得其解。 正躺着休息,突然电话响了,我回过神来接了,是白峰的电话。 我诧异和尚办事效率,清了清嗓子接了。 “金朵,你赶紧来西城,鲁达刚给我打过电话,李景然的事情我会安排你。”白峰声音爽快的从电话那端传来,“冯蕊昨天再次探望了,并且放弃了保释。” 我诧异冯蕊态度变化如此之大,肯定是第一次保释不成功,回去后发生了什么。 “谈了什么,有监控吗?”我问。 白峰叹气,说当时并没有监听,只有冯蕊进入监狱和出监狱两次,如果我能确定明天回去,他今天就帮我调记录。 我想了想时间,当即定在明天回西城。 等挂了电话,什么都不想好好睡了,一觉醒来浑身都是暖的,唯有肚子里那冰冷的一点,在我清醒的瞬间刺痛了心。 单宁……你在哪? 情绪是短暂的,等吃好了早餐去医院看望了一番,山西小伙苦巴巴的舍不得我。 “如果再有人来找,立马联系我。”我嘱咐她。 “知道,可是姐,你走了,我这生活……”山西小伙看了眼睡着的金震,“这大叔太调皮了!” 我噗嗤笑出声,看着金震也觉得头疼,至今想不明白,一个本应该死去的人,这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不成当街死亡判断失误,到了火化的地方又醒了。 但也说不通,哪有死者付活不告诉家属的道理? “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我压下心思,这件事只能等和尚给我个线索再去勘察了。 山西小伙被我逗得更苦闷了,送我出来的时候那叫一个柔肠寸断啊。 等我到了家里已经中午了,随便吃了口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西城。 却不料收着收着,霍青竟来了电话。 看到显示霍青名字的时候,我头都大了。 霍青,男朋友…… 这两个名词放在一起,怎么都觉得违和。 但想到交换条件,我一阵憋屈后还是接了电话:“喂,有什么事?” 即使我心里一万个不乐意,脸上也得挂着微笑,说话语气也不能掺杂这一丝不耐烦。 霍青笑了笑:“朵朵,这么乖可不像你。” 大哥,我当然知道不像我了,装也不行了? “咳咳,没有啊。”我和善到虚伪,想了半天只想到他需要我陪他说话,陪他玩,“我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西城呢,时间比较赶,如果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我顺路,一起。”霍青笑声氤氲,“男朋友送女朋友回家天经地义。” 这回答让我哭笑不得,大哥,我懂事不让你送行不行? 霍青没等到我的回应,自言自语的拍了板,说立马来我家门口等我。 我被他单方面的拍板拍得起急:“霍青,我想你弄错了一件事,是,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但这并不代表我不能拒绝你,谈恋爱的方式千千种,我这种是要在这段关系里做主的。” 我的很明确,能接受继续,不接受,滚啊!这又不违反约定! “你必须听我的。”霍青依旧笑着再说,可转而一瞬却如同地狱,“金朵,我说过我会让你嫁给我,心甘情愿。” 我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感觉,心甘情愿嫁?怎么可能! “霍青,你……”我就要张嘴问为什么这么说。 却不料霍青电话里的笑意更浓,但话里说出来的名字却让人胆寒:“单宁。” 我微张的嘴到底没合上,眼睛瞪得老大,问他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提到单宁的名字。 “朵朵,我想现在你不会拒绝我送你了吧?”霍青声音威胁,“十五分钟后到你家门口”。 我咽了口唾沫,以我对霍青的了解,他肯定是知道单宁的消息才这么说的,而再怎么问他也不会说了。 所以思索再三,应声说了好。 霍青接到我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了,黑色的奔驰车上干净的尘埃不染。 这种性格配上这种老成大气的车,倒是有些出入。 许是霍青看出了我的疑惑:“这车是我哥的,而且我也不是胁迫你,朵朵,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是你学长也要回西大的?” 我愣了愣,还真是忘了。 “那好学长,直接说正事吧。”我没心思应付废话,“单宁是怎么回事?” 霍青握着方向盘的手陡然一顿,讽刺笑:“我想知道,我到底哪里不如那只鬼?” 他声音有些低,从后视镜看,往常温润的眼神竟然上了阴翳。 我下意识发抖,这样的霍青并不是第一次见,可在密闭的空间里却是第一次。 毕竟他发疯的样子,让人难忘。 想着,我攥紧拳头,脸上却带了淡笑:“感情的事情总是不好说的,我只是好奇他去哪了,至于感情,你想多了,人鬼殊途!” 其实这话连我自己都骗不了,又何况霍青? “真假不重要,态度最重要。”霍青声音依旧很低,眼睛阴翳的看着前方,“你只能是我的,而那只鬼注定消逝,在他决定碎掉生死结的时候,就注定了他愚蠢的下场!” 第94章 注定消亡,单宁 “什么意思?”我浑身一颤,惊愕出声。 这对于霍青来说类似于发泄的话,听在我耳朵里仿佛炸了锅。 什么叫注定消亡? 不对啊!他怎么知道单宁碎掉了生死结? “你把话说清楚!你怎么知道单宁碎掉了生死结?” 单宁和霍家对于彼此已经没什么秘密,我相信一定有一方是无辜的,但对我却是巨大的谜团。 “想知道?”霍青调转方向盘转了个弯,进入回西城的高速路,“你要知道单宁本身威胁我们霍家,就很不地道,之前是忌讳他的强大罢了,你是我霍家的人,也是霍家的福星。” 我听着不由得皱眉,霍青的意思是…… 因为我的缘故,成功对付了单宁? 想到的瞬间,脑子里满是单宁虚弱的样子,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心却沉到了谷底。 “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从来不费力气。”我尽可能保持面上平静,把玩着的手指稍稍一收,“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嫁给你?即使没有爱情也无所谓?” “用不着冷嘲热讽,你说的对,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不费力气。”霍青笑了笑,“也许你说的对,我们两个注定是错过的,你喜欢我的时候,我不喜欢你,你不喜欢我的时候我偏偏喜欢你,但也仅限于喜欢罢了。” 说到这里,霍青笑得有些邪佞,和什么如沐春风,温润如玉的模样八竿子打不着。 “但你以为我这样是被谁逼得?”霍青车开的稳,话说的狠,“在西山的时候你和那只鬼联合起来坑我,金朵,我是真的要证明霍家清白的,那只鬼做了什么?坑骗霍家坑骗你,而你呢?就是个傻子!” 这脏话听得我心里没有丝毫波澜,毕竟曾经在西塘,从他口里说出来的再难听的话我也听到过。 “证据。”我挑眉看他,“没有证据,言辞激烈几句就能成为事实吗?那还需要脑子干嘛?当然,你也可能是演戏。” 霍青手底下一个急转弯,我重心不稳下意识拽住安全带才没侧碰到脑袋。 “金朵,现在我不是需要你相信。”他笑得更冷,“西山过后我就想明白了,喜欢你,娶到你就好,手段什么的无所谓,你爱不爱我无所谓,最重要的是现在那个蠢鬼碎掉了生死结,我连最难的一关都不用攻克了!” 我听着颇觉得好笑,摇了摇头没有去争论。 要去争论什么呢?争论不嫁给他,只是男女朋友,还是合约的? 大家都心知肚明,你要和一个白日做梦的人讲清楚,那你就是个傻子。 如今最重要的是——单宁! 苏家擅长养鬼,当时单宁如此虚弱,颇有诀别的架势,如今几天过去愣是没出现一次。 虽然我知道这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但是在听到霍青的话之前。 我们可以不见面,但他必须安好,而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受难。 退一万步讲,就算我对他没有爱情,我的良心也不允许如此。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霍青眼神陡然变得温润深情,“朵朵,嫁给我。” “不可能!”我连想都没有想。 霍青也不着急,脚底下加速,看这架势再有20分钟就能到西大。 “单宁被我妈关起来了,每天折磨,虽然一只鬼的确没什么意思,但他是只有傲骨的鬼,也不知道生前是什么身份,啧啧,受的苦很大很多。”霍青淡淡的说着,一脸的可惜夹杂着享受。 似乎单宁受折磨,他多开心似的! 我心里猛地抽疼,却只能暗骂霍青和苏铭变态! “放了单宁,我嫁给你!”这句话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就连我自己都吃了一惊。 后知后觉的头皮发麻,金朵啊金朵,你神经吧? 单宁只是只鬼,你连他是不是幕后黑手都不确定,就敢把自己嫁给霍青换取他的自由? 然而,脑子里还有另一个声音在争论:婚姻换他自由怎么了,你要自由,单宁也给了啊,而且还是在损伤自己的情况下,就当偿还了! “你确定?”霍青确认。 确定吗? 我摇了摇头,脑子里乱的可以。 什么叫偿还?我根本不欠单宁的,说白了就是爱上他了,舍不得他受委屈。 有了这个认知,我认命的叹了口气。 “我确认!但是必须在我看到他之后,而且你们不许再将他抓起来。”我思索再三,提了要求。 “好啊!”霍青挑眉,继续加速,“能嫁给我就好。” 接下来就是一路疾驰,彼此得到想要的,却一路无言。 很快,就到了西大。 霍青将车缓缓开进去将我送到宿舍门口:“你先上去,我有事出去一趟,晚上十点出来找我,我带你去见单宁。” 说这话时,他脸上莫测,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我点了点头,应声说好,几十层的楼梯竟被我走了十多分钟,直到了宿舍,躺在床上,心早就乱成了一团麻。 但生活还要继续,总不能比现在更糟糕了。 现在还不到四点,距离晚上十点还早,想清楚后我一鼓作气起床打开笔记本开始写西山墓葬的报告。 当时去的人只有我,霍青还有苏诀三人。 所以报告怎么写是我的事情,霍青既然将我视作一个阵营的人物,就不会出卖我。 如今西山课题的挖掘还在继续,后面就是霍青清点古董的时间了,另外给国家的开采费也是一大笔数目。 我耸了耸肩,里面有劳什子的古董啊?最值钱的就是那口棺椁了。 九重棺椁,到底是什么特殊的人物才会用九重? 为什么历史上从未有记载?听霍青的意思,虽然霍家早就发现了单宁,但好像他并不知道单宁什么身份。 第95章 脚底七星,暗淡 还有那个斩破阵法,似乎很特殊,特殊到苏家以及金家祖籍都并没有记载。 但烧毁那个阵法的时候,我脚底的七颗朱砂痣竟然会有反应! 对了!朱砂痣! 想着,我赶紧将电脑放在一边,回到床上将鞋子褪掉翻看脚底。 只见那脚底的北斗型的七颗朱砂痣竟有了暗淡偏粉的迹象。 “怎么回事?”我以手扶额。 破掉阵法后竟然忘记看脚底了!现在根本分不清楚是破阵所致,还是单宁碎掉生死结所致。 毕竟在我看来,脚底下的七颗朱砂和生死结,都是和单宁发生关系后出现的。 想着无果,又继续认命写西山报告,只不过我将阵法的事情除掉,只写发现了棺椁,之所以这么多年没发现,仅仅是因为墓葬在地下而已。 写完报告,颇觉得对不起黄教授,他为这个课题奉献了一辈子,坚信西山课题不会让他失望。 而我这个学生,却将他一声的骄傲藏了起来。 “永远不要低估国家的力量。”我深吸一口气,对不起了黄教授,如果要保住西山里的东西,就必须让它成为永恒的秘密。 一旦我如实写,西大的成就必定造成轰动,到时候国家考古就会来接手,而九重棺椁我将无法再去研究。 但这东西放在霍家就不一样了。 “就这样吧。”我写好后起身,攥了攥拳头才朝着校长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门前,我敲了敲门。 “进。”里面是冯校长的声音无疑,不过却比前几日沉了许多。 我推门进去,就瞧见一张憔悴的脸,倒不至于面黄肌瘦,却比前几日见消瘦了一圈,配上金丝眼镜,倒是更显得学者了些。 “金朵啊!”冯校长见倒是我,眼里又重新冒了光彩,“赶紧坐,别拘束。” 我心里打着小九九,将西山课题报告放在他办公桌上才坐到凳子上,直奔主题将西山进展说了。 “好!不愧是黄老的好学生。”冯校长从我进门挂上笑容开始,就没褪去过,比起之前的巴结更甚。 我点头应和,又说起黄教授为了西山课题植物人的事情。 “你放心,学校一定会让黄老得到该有的尊严。”冯校长是个明白人,“那个,金朵啊,霍青那边……” 我撇了撇嘴,从进门开始就觉得冯校长有事,终于憋不住了。 “我又忘记和他提您了。”我哎呦一声,调侃自己及的记性。 冯校长面露失望,遮掩不住的满脸颓色。 “不过,今天晚上他来接我。”我话锋一变,“其实忘记您这事也是有原因的,您总说让我提,我也不知道什么事,我提什么?就提见过冯校长了?” 说完,就见冯校长面露巴结,张了张嘴却又难色。 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算是彻底燃起了我八卦的欲望。 “校长,您看您帮了我这么多,有什么话有什么要求您就直说。”我挑眉,一副你懂的表情,“其实有些事情,找霍青说还是找我说都一样。” 这话若是前些日子说,我尚觉得吃亏。 但今天霍青着实让我见到了什么叫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再者,我是真的被迫答应嫁给他,这话也就不算假了。 “是家事!”冯校长摇了摇头,“校长谢谢你,但是规矩就是规矩,麻烦你今晚见到霍青提一句冯家的家事,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 说完,就见他脸上满是期盼之色。 冯家的家事求到霍家?还有规矩就是规矩什么意思?谁立的规矩? 不过我都把话说到这份上,校长都没吐口,看来就算我再怎么追问都不会再说了。 想通后点头没再提,不过却在这句话里找到了确凿线索:冯家和霍家的确有关系。 那么之前和尚的推测是否对了呢? “谢谢你了金朵。”校长满脸感激,仿佛我这句话帮了多大忙似的。 其实我想问,就算霍家势力再大,霍青也是西大的学生,一个校长想见学生会有那么难? 当然这是个真命题,事实上,给我呈现的感觉就是那么难。 或者可以说,冯校长不敢用校长的身份让霍青过来。 而且联系上次的事情不难看出,冯校长能联系到霍卫,但是却连霍青都电话都不知道,否则也不需要我来转达了。 “不用客气,校长我先走了。”我不可置否,面上客气着。 校长一听我要走,连忙起身迎送,这待遇比之上次霍卫也更甚。 等出了校长办公室走到学校门口,我才喘了口大气。 如今西大西山课题的事情总算是交代清楚了,接下来就是去西城监狱。 我看了眼时间,才给白峰打了电话。 “喂?金朵?”白峰的电话几乎是瞬时接起来的,“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这边刚完事,你说是上次跑什么呢?我不就提了嘴霍青,一会咱6点见,到了可别再跑了啊!” 听着白峰的调侃,我直接挑选重点信息:六点在西城监狱集合。 “录像调出来了吗?”我问到关键点。 白峰笑意更甚:“跳话题,啧啧,得,我不和兄弟媳妇拌嘴,监控的事情你放心,我已经让监狱准备了,我们过去就能用。” 话落,我应声说好,随后挂点电话。 西大距离西城监狱很近,估计也就一刻钟的时间,而这个时间点,我肚子有些饿了。 想了又想,先在学校门口点了个快餐,吃完才敢去西城监狱。 时间掐的那叫一个完美,不多不少,时间刚刚跳到六点钟。 看到时间跳动的瞬间,我陡然发笑。 上大学的时候,只要与和尚约定几点几点做什么,我势必会最后一分钟到。 和尚一开始还会苦巴巴的提前到,到了最后直接迟到了。 用他的话来说:出来混,提前到的时间都是要还的。 第96章 冯蕊,死因 不过说来也奇怪,我一开始还是故意掐表准时到,后来就成习惯了,就算提前上了路,也得慢慢悠悠准时到。 所以后来在追霍青这件事上如此上进,和尚颇为惊讶。 当然,更多的是嫉妒!嗯,一定是这样。 我下了车急匆匆往监狱门口走,偌大的黑色铁皮门前,白峰已经早就到了。 他穿了身黑色运动衣,抱着手时不时看表,与压抑的监狱大门相应形成焦灼的画面。 “白峰!”我赶忙招呼了一声,迎着他走过去。 “六点,到时准时!”见到我的瞬间,白峰又看了眼时间,焦急更甚:“你们女生约会时不时都最后一分钟到?赶紧的,出事了。” “没迟到不就行么?”我满脸狐疑,继续赶紧往监狱那边走,“出什么事了?” 问着,却在路过白峰的时候被拦住,他一手抓住我胳膊将我往一侧拉,正好躲开了监狱大门覆盖的方位。 “暂时进不去了。”白峰说着叹了口气,脸色并不好看,“在监狱的监控死角,发现了冯蕊的尸体,现在里面正在处理。” “什么?”我大吃一惊,本来被他抓的不适想要挣扎的,此时全然忘了,“什么时候的事?” 白峰看了眼时间,说是半个小时之前。 我听了心里盘算着时间,如果是半个小时之前,冯校长焦虑的原因就应该不是冯蕊之死,但他口中要我提给霍青的家事是什么呢? “死因呢?”我咽了口唾沫,更多的是不甘心,好不容易查到线索,线索还tm死掉了,换谁不心塞? “上吊自杀。”白峰叹气,“死者冯蕊的死亡地点是监控死角。” 这话几乎冲的我换不过来,白峰的阐述还在继续,却无一不让人绝望。 原来,在确定我要来之后,他便让监狱的人将摄录调了出来,并且要求技术将冯蕊的镜头剪辑好给我看。 但没想到的是,剪辑到最后一次出监狱门口的镜头时,却迟迟不见她出来。 技术人员翻看了好几次,才发觉有猫腻,当即上报。 监狱长也不是吃素的,于是乎造就了今天的监狱大搜索。 本来以为她只是藏匿起来了,毕竟要保释李景然没有成功,万一脑子想不开做些奇怪的想法,脑残也不是没有。 但事实着实让大家出乎意料,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距离大门口十米的监控死角被发现了尸体。 我身子晃了晃,冯蕊自杀?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没办法接受这个死因:“有没有可能是内部作案?验尸没有?” 白峰直接否定了我这个说法,虽然她很费解冯蕊是怎么知道监控死角的,但不排除第一次来是为了打探监狱布局,第二次是专门来自杀的。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冯蕊的尸体我已经看过了,死前没有挣扎,监控里并没有人经过那里,所以除了自杀,别无二法。”白峰口吻冷静,听起来格外专业,“至于冯蕊为什么自杀,这得需要时间去调查。” 调查?怎么调查?完全想不通好不好。 第一,就算和尚的猜测是真的,李景然也没有将冯蕊供出来。 第二,冯蕊算得上是富家女,我和她有过正面冲突,那性格只能她杀别人,自杀怎么可能? 想来想去就只有一点,李景然! “会不会是李景然和她说了什么,受刺激了。”我想来想去,想到这一种可能。 白峰第一时间否认,原因很简单,这次冯蕊的自杀看起来是有预谋的。 “绳子,监控死角,这都是需要准备的,如果是我断案……”白峰顿了一下,“我会猜测冯蕊第一次来就有了想要轻生的念头,监控死角也是在她进入监狱的第一次发现的,而这次来不过是个幌子。” 白峰的话说的倒是有道理,条理清晰,有迹可循。 但还是能找出漏洞,比如,冯蕊如果要自杀为什么非在监狱? “会不会是鬼杀人?”白峰语气突然一转,近乎于调侃,“诶?你怎么不往迷信的角度想了?” “……” 这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是你在说东,他在说西。 不可否认白峰的心理素质很好,好到面临案子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白了他一眼:“我能单独看一下冯蕊的尸体吗?” “……” 这下轮到白峰无语了:“你以为监狱是我家开的吗?” 我自知理亏,摇了摇头说算了。 但没想到白峰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执意要看,但如果你求霍青,也许可以进去。” 我听着一愣,眼神再分明不过,那意思,霍家竟然有这样的实力?你别是骗我吧? 白峰呵呵笑了:“咱俩虽然没什么关系,但是鲁达是你朋友,你又是霍青的未婚妻我能坑你不成?” 说完,没再绕关子,直接说了自己法警身份的事情。 不过却与和尚说的有些出入,不,应该是和世人所知的有出入。 白峰自己讲述,当年的确是因着霍青在警局立足了,但就算再优秀,制度在那了,要么警察,要么法医,哪有什么法警之说。 但当时和霍青投缘,霍青二话不说就说交给他办,没成想不过半天上面就下了通知。 “霍青找人办的?”我狐疑,“你确定不是你优秀了,上面不拘一格降人才?” “得了吧,就是霍青,上面当时十分看好我。”白峰说起当时上司的嘴脸,一副‘你要有这关系你早说啊’的态度,不是霍青是谁? “我当时也很惊讶,后来和他接触的越来越多,才发现了很多特权。”白峰感慨,“我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而我的这些理想抱负,都是霍青帮我实现的,所以霍青是我的兄弟,也是值得尊敬的人。” 第97章 隐藏实力,白峰泄密 听着白峰夸夸其谈霍青,我皱起眉头,怎么从没听霍青说过,霍家在政界也有关系? 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可思议,难道这就是西山大坟的作用? 双煞对杀的格局竟然如此之大吗? 我不解,霍家已经求财得财,又有苏家特殊技能在,如今再有政权,这是要上天么? “霍青没告诉你霍家的实力?”白峰后知后觉,“可能是霍青觉得你们的爱情与其他无关吧,看来你是个好姑娘。” “……” 什么对什么啊! 不知道霍家背景就是好姑娘了? 我着实被白峰直男癌的论调惊到了,不过也懒得和他继续对话。 本来我想看冯蕊的尸体,就是想确定一下,并且看看有没有常人无法发现的线索。 但显然现在不用了,毕竟还要求霍青,不知道他又要要求什么。 “好像可以进去了,你给霍青打电话吗?”正说着,就见监狱的门开了,有人朝白峰招手。 白峰说着回过头来看我,似乎在等我结果。 我连忙摆手:“不用了,霍青在忙,晚些时候再和他说吧,现在李景然最重要。” 既然冯蕊有过两次和李景然交谈的过程,也许会盘问出线索也说不定。 “估计冯蕊的视频已经剪辑完成,虽然死了,但万一有用呢。”这么说着,白峰催着我往里面走。 监狱依旧比往日气氛还要凝重,到了里面,白峰让监狱人员帮我准备了间探视房间。 “这次你一个人进去,没有监控,没有录音,放心问吧。”白峰看着我,“但是时间一定要控制,半个小时吧。” 又是控制时间?我虽然不解,但当下也没有问出口。 嘱咐了我几句,白峰就和监狱人员一齐出去了,等到房间门再打开的时候,我如期久违的李景然。 他满脸胡须,已不再复当日的精神。 李景然坐在对面,铐着手铐的手自然搭在腿上,与第一次相见截然相反:“又是你,你来做什么?” 他看向我,仅抬了下眼皮,样子颇为不屑。。 “冯蕊两次来找你说了什么?”白峰说只有半个小时,我得抓紧时间直奔主题。 听到冯蕊的名字,李景然突然顿住看着我。 “你想知道什么?”我提的直白,他说的更直白,“冯蕊那个贱人不是死了?死了对吧?” “……” 按理说李景然被关押着,监狱里出了什么事情他是不应该知道的。 但此时提起冯蕊他的不屑,还说起冯蕊死时虽然疑问却肯定的语气,让我觉得他一定有问题! “我想知道你和她说了什么。”我也不饶弯子,“李景然,冯蕊前后来过两次,但却选择在监控死角上吊自杀,这完全是有预谋的,我怀疑你说了什么,你也是个磊落的汉子,上次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正在做他的心里建设,却不料李景然摆手叫停。 “反正现在所有的罪责都在我身上,注定无期徒刑,我无所谓怎么回答。”李景然耸了耸肩,“接下来的话,你可以当废话听,也可以当真话听,我就说一次。” 他此时的语气才像个正常的年轻人,而不是第一次接触时神经病一般的人物。 “好,你说。”我没有打断他。 本以为他这次不会再说养鬼的事情,却不料还是以养鬼开了头。 不过这次的主人公竟然是冯蕊:“其实,我养鬼是冯蕊教我的,但我当时很喜欢她,后来她竟然叫我杀人。” 说着,在李景然嘴里出现了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比如吴英,比如我老娘,苏郭媳妇以及秦楚。 “可惜当时我痴迷她太深,直到秦楚的死,我心里才有了隔阂。” 李景然提到秦楚,眼里出现愧疚。 原来还要从他喜欢上冯蕊开始,其实故事的大半都是真的,比如李景然家里是收废品的。 只不过收废品并不是不赚钱,不然他父亲也不会有能力供他上大学。 “我爸从小教育我360行,行行出状元,不要有职业歧视,我一开始也是这么做的,但当我喜欢上冯蕊这个漂亮家庭优越的大小姐时,全都变了。”李景然喟叹了句,他在爱情面前是盲目的傻瓜。 “我当时追了冯蕊半年,最后总算松动了,但她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要帮她养鬼。”李景然说没办法形容当时的震惊,简直颠覆了三观。 但在爱情的冲动下,他不仅没有拒绝,还觉得冯蕊很神秘更爱她了。 后续的事情就是在冯蕊指点下,养的鬼让他爸爸收废品的生意一跃千丈,收入也是猛增。 但经历了一段时间的猛增后,又开始回落。 他去问冯蕊怎么回事,冯蕊说是养的鬼需要阴气,法子就是杀人。 “我当时吓坏了,就算想早日赚钱娶她,但也不会碰人命。”李景然摇头,“但冯蕊却说,人不过和猪羊没什么区别,要想做冯家的女婿,生死都超脱不了没办法娶她,再者也不是要我动手杀人,而是养的鬼自己去猎物。” 当然,相信爱情的李景然立马答应了。 不过冯蕊又说,杀的人都是有要求的,需要找阴气很重的孕妇,挖去胎盘。 李景然手很生,但很快就尝到了甜头,他甚至亲眼目睹了,根本看不见得所谓养的鬼,杀人的全过程。 “你看见过?”我攥紧拳头,手心冰凉。 李景然看着点头:“我很确定,就象有人拿着刀子一样,明明什么都没有,那人就是死了,而且肚子被抛开。” 难不成真是鬼杀人? “你相信了是不是?”李景然笑了,“一开始我也相信了,直到秦楚的死……” 他终于又说回秦楚的死,之所以出现怜惜愧疚,是因为秦楚爱他,向他爱冯蕊一样傻。 第98章 炸话,人渣 而杀秦楚,也是冯蕊的意思。 “但我却觉得不对劲了,为什么每次都是指名道姓杀?”李景然摇头,“况且秦楚还怀了我的孩子,我简直就是畜生!” 我听着皱眉,问他既然有悔过之心,为什么第一次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 “因为我在见到冯蕊时才发现自己被骗了。”李景然苦笑,“我本想着推锅养鬼,并没打算供出冯蕊,没想到她竟然来质问我,还说根本没有养鬼这么一说,之所以我家生意好,是冯家找人卖了大量废品给我爸。” “……”和尚竟然猜对了。 “不对,你刚才还说亲眼看到肚子被抛开。”我深吸一口气,找出疑点,“还有冯蕊为什么会选择自杀?” 提到这里,李景然突然冷笑:“养鬼的确是养的,冯蕊一开始就是为了让我背锅,却没想到我会将养鬼的事情说出来,至于为什么自杀?还不是因为冯家!” “冯家?”我呢喃出声。 并不是说李景然此时由冯蕊提起冯家有多惊讶,而是心里莫名发毛,很怕他接下里的话会扰乱我之前的思路。 “这个鬼是养了,但养鬼不是谁都能养的。”李景然突然瞪大了眼睛,“你能理解吗?真的有超脱生死存在,但我傻就傻在,相信一个大小姐会嫁给收破烂家的小子!” 说到这里,他免不得嗤笑,我没时间理会他所谓的爱情。 毕竟这个世界上门当户对这个问题,代表的是三观,并不是说两个人的,而是两个家庭的。 冯蕊目高于顶,再怎么喜欢李景然也不会嫁给他,这一点我早就知道。 可是和尚却说,冯蕊是爱李景然的。 我则是抱着观望的态度,如今听着,哪里是爱情,说白了就是利用。 虽然为什么利用还没弄明白,不过这才是符合冯蕊人设的事实。 “我没兴趣听你说爱情故事,李景然……”我试图打断他。 却不料李景然横眉冷对:“闭嘴!我已经是死刑犯了,我想说什么是我的自由,你只能听着,都给我听着!” 原本正常情绪,突然暴躁。 我吓得一抖,脑子里飞速转动,半晌才明白哪里刺激到他。 “你憋屈?你很在乎生死?”我挑眉微笑,“这可不像上次你的洒脱了。” 上次见面时,李景然那叫一个意气风发,提起生死的口吻是,你们这群凡夫俗子能杀死我? “呵呵,刺激我?”李景然瞪着我,“谁能不在乎生死?以前的我蠢才相信自己能超脱生死,但我真的不是凶手,冯家才是,甚至还逼死了冯蕊!” 冯家逼死冯蕊?我怎么听着那么玄乎呢? 耳边听着李景然的话,心里嘀咕这些话的真假。 “你说,我听着。”我突然正色,“李景然,你不想死对吧,就别耍花样,如果你说的完全属实,我可以帮你减刑。” “就凭你?”李景然着实愣住了,不过转而又恢复了理智嘲讽,“你不就是秦楚的室友?你来探监不就是想弄清楚秦楚的死因?” 话落,他看着我,想要看出什么。 我嘴角噙着笑,耸了耸肩膀,只觉得他有意思,话里是一个意思,眼神又在期待什么。 这种人无疑是有求生欲望的。 分析着,我起身朝门口走去,随后打开门,示意他看空空如也的门口。 李景然瞪大了眼睛:“为什么没有狱警?” 我见他明白我的意思,才关上门,又慢悠悠的坐在了座位上。 随即看了眼时间:“你还有20分钟的时间为自己辩护,我如果没有关系能单独见你?信不信随你,时间一到我就走。” 说完我又威胁了几句,大概的意思是如果他有半句话是假的,那么这次将会使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李景然看着我,半晌不语,我也不催促,毕竟距离十点还早,什么结果我都接受。 五分钟后,李景然越发焦躁:“我说,实话。” 这四个字他是分两次说的,仿佛下了多大的勇气,同时也证明,如果不是我恐吓利诱他,听他继续方才的话下去,就算不全是假的,也会是真假参半。 我勾起嘴角示意他开始,心里对李景然这个人做了重新评估:贪婪,狡猾,凤凰男。 “刚才我和你说的都是真的,但害死冯蕊的不是冯家。”李景然闷声,“冯蕊的养鬼术是从冯家学的,但其实没有全学会,第一次探视我将真相告诉我,当时我们吵了起来,冯蕊说……” 原来,当初是冯蕊情急之下供出了冯家,说冯家有一个必杀名单,如果她帮助冯家杀了人,就会得到重视,什么权利,什么钱财,在生死面前都是狗屁。 “她亲口承认,鬼是她养的,根本不会教我,之所以制造假象,是怕万一被查到,找一个替死鬼。”李景然指了指自己,“我就说那个幸运的替死鬼,而我当时很愤怒,就警告她,我要说出真相,当时她威胁我……” 冯蕊的性格,自然而然威胁他,如果要说出去,就会让鬼杀了她。 但当时冯蕊对着空气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包括眼神。 “很奇怪的是,等到她正常的时候,她突然对我说了对不起,说她会自杀,请我不要供出冯家,我很好奇。”李景然摇头,“第二次的探视,与其说探视,不如说永别,她说她会在监狱自杀,希望我保住冯家,所以对于冯家,都是我的猜测!” 第99章 必杀名单 很明显冯蕊是有头脑的,根据李景然的话来看,冯家有一个必杀名单,而我老娘也好,吴英也好,还是苏郭媳妇也好都在必杀名单上,至于秦楚嘛…… 估计是冯蕊生气自己的大白菜被人拱了,才公报私仇。 “我始终没办法容忍,杀秦楚的时候都是我动手来的,我以为是养的鬼偷懒,又想着完成任务……” 李景然张开手,无力感:“亲手……你不懂那种感觉。” 我觉得好笑,如果真痛苦,那第一次在监狱见到他的时候就不会看到一个疯癫张狂的李景然了。 人性如此,以为自己一步升天的时候,觉得什么都是可以牺牲的。 可一旦一无所有,又开始怀念真善美了。 脑子里恍然又出现秦楚死亡的惨状,我盯着李景然的双手,有着一种想要剁下来的冲动。 “呵!”我深吸一口气,“苦情戏就别在我面前演了,说说冯家。” 李景然被我打断,并没有恼怒的情绪,现在的我对于他来说是救命稻草,他怕死,所以也怕我。 “我是威胁她要说出真相,但我没提冯家啊!”李景然要哭了,“她还和我看不见的鬼说话要杀了我,结果就那样了,要自杀。” 这话说的声嘶力竭,又颇为无力,李景然说,他这话后续没说就是因为冯蕊的举动让他摸不着头脑,直到今天她死了,他有些惊讶,但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警察一定会找他,可是没等到警察,却等来了我。 “所以你并不了解冯家,那冯蕊的那只鬼呢?” 我负手而坐,冯蕊的这番举动明眼看就是她以为李景然知道是冯家背后指使。 但仔细分析,中间还有一环,就是她指使鬼杀了李景然,可这个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李景然也说,冯蕊的情绪突然变了,然后就闹着要自杀。 所以,在我看来,冯家能不能定罪还两说,重要的是那只鬼。 “我更不知道了啊。”李景然摇头,“现在一提起养鬼我就头疼,你说,真有吗?会不会是冯蕊骗我?” “……” 我一阵无语,他明显错乱到怀疑人生了。 当即觉得已经没有再诈线索的意义,笑着起身往外走。 “你要走了?”李景然满眼激动,“什么时候能给我减刑?减多少?” 我都走到门口了,才转身挑眉:“减刑?你杀了秦楚,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减什么刑,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你耍我!”李景然突然起身,却被手铐钳制回了座位上,“你他妈耍我!” 我掏了掏耳朵,一脸不耐,连回嘴的兴趣都没有,直接开门走人。 人渣之所以成为人渣,是因为在他自己的世界里,觉得自己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你要试图才将人渣拽到现实社会?呸!凭什么拽,有这时间补个觉多好。 我径直出了监狱,白峰也紧随其后,手里那多了个光盘。 秋天的白天总是短了点,刚进去的时候还亮堂堂的,如今不过六点半,就已经暗了不少。 白峰将手里反光的光盘塞给我:“问题出先在第一次,冯蕊进去之前和出来神情像是换了一个人,第二次进来的神情和第一次出去的时候一样。” 这就对了!很有可能是那只鬼在作祟! 我抿嘴想起金家的蜡烛,如果,养的鬼当真存在的话,或许可以让它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白峰扬起手在我身前比划。 我回过神来,当即摇头说没事:“盘我拿回去看,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说完,没等白峰回过神来,摆摆手就往主路上走,徒留白峰一脸懵。 我也懒得安抚,急匆匆上了主路拦车直奔学校。 等到了宿舍里已经快八点了,距离霍青约我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出头。 今儿除了这事儿,若不是因着霍青说带我去见单宁的缘故,我绝对会从监狱直奔和尚单位。 当下也就只能打电话,但让人着急的是,正在通话中。 “靠!”越着急就越乱,这话半点没错。 过了将近五分钟,和尚才给我回过来:“刚白峰给我打的电话,你打算怎么办?” 他声音低沉,显然冯蕊的事情也给他造成了混乱。 “蜡烛。”我直奔主题。 金家的蜡烛里有一种蜡烛叫鬼钱烛,就是专门引鬼的。 “就算鬼是存在的,那你知道那只鬼在哪吗?”和尚语气越发低,“金朵,你太理想化了,不存在还好,存在的话必定是只恶鬼。” 说着,和尚喘了口大气,让我别擅作主张,这件事还需要调查清楚冯家在做打算。 “你有时间回来一趟。”和尚说完提起。 我含混着说西城这边还有事,过几天回去。 和尚好奇:“你丫去哪?吴英的事是我在查,你的研究课题都能直接毕业了,你的教授又没在西大,你别告诉我想念学校的宿舍啊!” “放狗屁,会好好说话吗?”我翻了个白眼,“这不是想查查冯家吗?” 我一时间无语,总不能说要跟着霍青去见单宁。 作为朋友,再加上和尚与单宁本就不对付,他一定希望我和单宁来说不相往来才好了。 什么单宁虚弱,什么单宁被困,这厮如果听见绝逼欢呼庆祝,若是工作不忙,还可能开个庆祝会…… 我傻了才和他说! “冯家的事有什么好查的?你问他们能说?再者,我觉得从那只鬼上查才最直接。”和尚提出见解。 我就差拍手称好了,但是……不能啊! 我撇嘴,心里百转千回找了理由:“你都说那只鬼有可能不存在了,再者冯校长好像很苦恼,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行行行,好好好,你说的最对了。”和尚反口骂了我句神经病,“哥哥我赶紧查案去,说真的,咱俩要不是认识,我都想直接把你打死了,怎么这些案子都和你有关系?” 我听着心里咯噔一下,嘴上却不饶人:“这都是巧合,你怎么不说都和你有关系?你也认识!” “呵呵,亏心吗?”和尚冷笑,随后提起苏诀,“我明天上午提审苏诀。” 我顿住,但又觉得这是早晚的事,苏诀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给我的感觉都是好的,那个190的刀疤男真的是苏诀? “那你完事告诉我吧。”我松了松眉头,嘱咐和尚。 等挂完电话,才发现除了一层虚汗,说谎的代价真大…… 不过总算应付了过去,随即在宿舍里等时间,直到晚上十点,千呼万唤的手机才铃铃作响。 我瞧见是霍青的电话,顿时来了精神,赶忙接了。 不消两秒,就听电话那边霍青告诫:“下来吧,我带你去见单宁,记住你的话。” 第100章 撞邪,锁棺 我应声说好挂了电话,往楼下走的途中,越发觉得心里不爽。 说好听了,霍青刚才的语气是提醒,说的不好听了,就是威胁。 但毕竟我有求于他,也不敢发作,只得憋屈着,一想到真的解救了单宁就得嫁给霍青,我就不愿意再想。 回溯以前,不禁感慨,如果是几个月之前的我有机会嫁给霍青,一定会开心死吧? 想着,已经到了楼下,见到霍青的时候,我满脸的而不愿已经收了起来。 “去哪?”我坐上车,语气佯装得也是和善。 话落,霍青的视线从我身上转向前方,并没有搭话的意思。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只见他驱车熟路,借着通明的路灯开出西大,没有走向主路,而是驱车反向进入了一条小路。 这条路走的人并不多,通的是居住区,但是以前的小二层,挨着盖了两栋回迁房,后来开发商烂尾,结果就瘫在这了。 我知道的还是近处的路,据说远点都是没开发的是一批废旧工厂。 废旧工厂之所以有名是因为听说那一批都是同一个人名下的,财力雄厚的可怕。 80年代初盖的废旧工厂,地段开发价值不大,卖了又可惜。 估计那人也不在乎那点钱,所以就成了片荒地,流传下来的只有那人和诡异工厂的传说。 这事儿还是我上大学的时候听说的,但听说是一回事,几乎除了住在那的没人敢往这条路走。 究其根本,不干净! “去哪?”我再次发问。 “害怕?”霍青自然也知道这个传说,听我再三问,声音含了戏谑,“我以为你现在胆子大到追着鬼跑。” “你去那片废旧工厂?”本来还是怀疑,如今听他一说几乎确定了,“单宁被你关在那?” 霍青闻声只是加快了行车速度,与主路不同,虽然也有居民区,可越往里走,不仅路灯越发脏旧,就连路灯之间的距离也远了,只能靠车灯坚持。 直到过了居民区,才开始缓缓驶入传说中的废旧工厂群。 “嘶。”车里的气氛有些静谧,配上外面黑黢黢的脏旧场面,竟有些诡异,“我问你话呢!” 霍青继续开着,明显慢了,车和地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我没苏家的本事。”他的声音此时听起来有些紧张,“别说话,我偷偷带你来的,这地方我应付不来!” 话落,就感觉车陡然熄了火。 “怎么了?”我心一下子揪了起来,这什么情况? 霍青打开车内灯,眉头已经纠结到了一块,温润的眼神里全是阴翳。 此时两边是废旧工厂,而前方车灯照亮的地方就是坏了的柏油马路。 “我下去看看。”霍青喘了口大气,推开车门的动作有些费力。 我在上面的等着,周围的温度略低,我蹭了蹭胳膊还是冷,细想觉得可能是秋天深夜的缘故。 可左等右等,还不见霍青上车,回头见他在车尾站着,低垂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想了想,我还是开门走了下去。 等到了车尾才看见满地的烟屁股,而霍青手上还夹着根烟,那烟明明没有人抽,周围也没有大风,可那燃烧的速度竟极快。 再看车轱辘地下,正压着一只黑皮鞋…… 我顿时麻了半边身子,撞邪(鞋)?! 之前听村里老人说过,之前还觉得不可能有这种事,见到的瞬间脑子里陡然想起来。 刚想说什么,就见昏暗间刚点着的那根烟,明灭的速度陡然快了,不消半分钟,好好的一根烟只剩下个烟屁股。 “这……你……”我已经失去了语言,这明显肯定是撞邪了,有鬼! 可此时我身上没带着任何牵制鬼的东西,如果鬼要杀人,我无力阻挡。 顿时,只觉得浑身哆嗦。 “别怕,你的胆子还需要历练。”霍青说着,又点燃一支烟拿在手里,“苏诀说这地方凶,遇到麻烦点九支烟供奉即可。” 点烟供奉这个词听村子里的老人说过,有法子得救也是好事,只是想起方才在车厢的冷,下意识抖了一下。 我咽了口唾沫,慌忙低下头属烟屁股,算上他手里的正好是九只。 思虑间,霍青已经将最后一根丢在了地上。 不消片刻,就见本来卡在鞋子上的轮胎突然向前轱辘了一下。 “上车,快。”霍青喊了句,引着我加快脚步。 等上了车,直接驱车向前,说来也奇怪,熄了火的车竟轰的好了。 原本与地面嘎吱嘎吱的声音也不存在了。 “吓坏了?”开了将近五分钟,霍青的脸色开始回暖,从后视镜打趣看我,“苏诀已经预防好了,听说苏鲁达明天要审讯他?” 我听着一愣,霍青怎么知道? “只要我想知道,就会知道。”霍青看回前方,“你随便查吧,单宁的局,你不自己破了好像我是坏人一样,那个苏鲁达也不是什么好人,言尽于此。” “……” 听完,我突然想笑。 和尚说单宁霍青都是坏的。 单宁说和尚霍青都是坏的。 现在霍青又说他俩都是坏的。 所以,这是脑筋急转弯?还是拿我当傻子? 正想着车头突然急转,进入了一条小土路。 车晃荡而过,溅起一路的灰在车灯下洋洋洒洒,混淆了视线。 然而挺过一阵灰土,却陡然见了一星火光。 霍青缓缓停了车:“下车吧。” 话落,我忙不迭的开了车门,心已经纠到了嗓子眼。 等落了地,赶紧往亮光处走,才发现那是个敞着大门的车间,而车间四周摆着铜铃阵棋,明显是个大阵法。 而阵法中间,也就是亮光的地方,竟是个偌大的九重棺椁。 “赶紧放了他,你答应过我的!”我目视前方,心脏皱缩。 说着又向前几步,临近阵法前才看清,你所谓的亮光,分明是一只长明烛! 而长明烛上不同于以往,中间竟被黑红相间的环形锁得紧紧的,怎么看怎么像被单宁碎了的生死结。 “生死结锁九重棺。”霍青的声音从身后低沉而过,“我有心无力。” 第101章 福禄阵,救鬼么 “生死结锁九重棺。”霍青的声音从身后低沉而过,“我有心无力。” 我浑身抖了个机灵,忙问霍青什么意思? 毕竟阵法里虽然有九重棺椁,有生死结,但那生死结明显是嵌入在长明烛上的。 生死结锁九重棺着实难解了,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来。 “这个我不清楚,都是听苏诀说的。”不知真假,反正霍青将自己摘的很干净,“只有自己能解,方法我告诉你,但你答应过我的,记得吗?” 关键时刻,霍青再次提醒。 我抿嘴不语,看着前方的九重棺椁,呼吸竟有些不畅。 “记得。”别说此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会如此选择的。 霍青听着,到底勾起了嘴角,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在霍宅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他的阴翳,双重面,距离以前认知里的绅士十万八千里,但此时再被摆一道,还是缓不过来。 “你得先找办法破解了这道阵法,我才能告诉你里面的法子。”霍青语气温润了很多,“苏诀说你办得到。” 我点点头,倒也没较劲,这阵法看起来很难,但知道了双煞对杀,就对这个阵法多少了解些了 虽然作用完全不同,但也类似于叠加阵法。 所谓摆阵,最高级的阵法就是依靠自然地势而摆。 比如,霍宅依靠青龙山势而摆。 如今眼前的废旧工厂,按理说算不得什么天然地势。 但这可是八十年代的东西,又荒废了很久,四周阴气鬼气盛的厉害,眼前的阵法是先调动起周遭的阴气,在引渡到第二阵法上去的。 “双福对杀阵。”我想了想,取了个形象的名字。 主要【烛卦录】中并没有记在这种复杂的阵法,所以无迹可寻,只能随着苏诀口中的双煞对杀取名。 若是单个论,这两个阵法一个叫福阵,一个叫禄阵。 这两种阵法是吸收阳气才能运行的,也就是说消耗阳气的同时,吸纳阴气渡给彼此用,但整个阵法又用不到阴气,所以阴气就在阵里越攒越多。 同样的,这方圆范围内,阳气就越来越少。 长此以往,这一片就会变成鬼魂聚集地,一点也不为过,甚至成为阳间的阴间。 “这阵法多少年了?”我倒吸一口凉气,本来岔开来看是很简单的两个阵法,只要找到共同的生死门就好了。 但这一看不要紧,阵旗是布的倒还看不出来,只是那铜铃上竟有了铜铃,存在了很多年的样子。 “据说12年。”霍青没有瞒我,“甚至更久,我只会经商,看不准。” 话落,霍青将呼吸拉长了些,问我是不是破不开? 我摇摇头,伸手找他要了根烟和打火机。 深吸一口气朝着阵法边缘走去,仔细打量了一圈,陡然发现了重叠着的生死门,此时他们相互对立,仅有一米的距离,仿佛只要站在生门将死门挪开,阵法就能破掉。 但如果这么简单,单宁压根不会被关在这。 我脑子里疯狂的转动,想了半晌,猛地将手指咬破! “嘶!”我强忍着使劲儿挤血,半天才挤得通红冒了血。 最后举着手站在生门乾位,朝坤位的涂去,谁知还没碰到,那方才冒出来的红血竟然嗖嗖往回流。 这景象,着实惊呆了我! 坤位是死门,死门涂血乃是震死门。 当然别的血液不可以,用金家的破解法,必须金家的血液才行。 但是看到血液回流的瞬间我震住了,或者说绝望了。 其实在破解这个阵法的时候我也是想要尝试,用金家的蜡烛必须要用用血在蜡烛上绘制金家专门的阵法,虽然已经有了dna验证,也有了苏姨的证实。 但我始终不甘心,这种不甘心来源于这么多年的温暖。 我想既然我的血绘制金家阵法后能用蜡烛,也许科学是错的呢,也许苏姨说谎呢。 但到此时看着血液排斥我才肯信! 金家蜡烛绘制虽然也需要血液,但祖籍中强调的是用血绘制金家阵法,阵法是主要。 而此时的破阵之法,祖籍中强调的是血脉! 血液排斥证明不是金家血脉,而非金家人用此法破阵,就会遭到阵法的反噬! 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但仔细感觉却是阴气顺着伤口入体。 此处乃废旧工厂有年头了,阴气十足,再加上霍母将此处阴气全都阴在这大阵上…… 不会是霍家故意的想要至于我死地吧? 第102章 单宁,开棺 “怎么了?”身后霍青声音里满是不解。 “别过来!”我仔细判断着,听不出一点虚情假意,当即压下了霍家要害我的心思。 霍青有求于我,如果真的只是想要让我嫁给他,带我来这里让我尝试并无不可。 “到底怎么了?不行就别尝试了!”霍青声音更加焦急,“该死!苏决不是说你可以么?” 是可以,问题我他妈真不是金家人啊,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 等等!苏决应该不是觉得我是金家人所以才能破解吧? 所以,这个阵法一定有别的方法可以破解才对! 我看着远处的九重棺椁,攥紧了拳头,不甘心! 不成功便成仁,此时我就算推出去,身子也是损伤大半了,如果找到破解之法,单宁可以救出来,我也能散了大部分阴气! 想着,眼睛朝着阵法再次看去,只是这一看去竟发现了不同。 此时因为阴气的入侵,我眼前已经稍微花白了,也正因为这花白,我恍然发现偌大的阵法里每处花白的浓重都不一样。 而这一看恰巧看到一条完全不花白的路。 没有阴气的地方! 我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是死是活在此一搏了! “金朵!”霍青喊我,声音越来越近。 “别管我,别过来!”我对着身后喊了一句,凭着一股子冲劲儿往里面冲。 那路黑暗却相比于他处暖的厉害,但却走的跌跌撞撞。 “不行!金朵,你清醒点。”我努力保持清醒,掐了自己一下,脚底下使劲儿,冲了出去! 但十几米的路愣是走了一分多钟。 看着近在咫尺的棺椁,我露出了微笑。 “金朵,你小心点!”身后是霍青的喊声,明明不远,却觉得声音有些空旷。 我很庆幸的意识到,是我自己的身体状态不行了! “坚持!”我前向走了最后一步。 嗡! 瞬间,阴气猛的汇入,身子晃了晃,眼前几乎雪花黑灰了。 我瞪着九重棺椁上的明亮,伸出手,梗着一股子力气,猛的拿起下来。 长明烛入手,眼前的光亮再也坚持不住,彻底朝后倒去。 同时间,耳边传来巨响,像极了棺椁盖子碎裂的声音。 “愚蠢的女人!”熟悉的声音从耳边氤氲。 我只觉得眼眶发热,发暖,却睁不开,累积了。 下一瞬,才发现自己整个人跌进了冰冷而熟悉的怀抱。 只是我却觉得异常的温暖,是单宁! “单宁!”霍青的声音带了恨意,“放开她!她只是带开了棺椁,并没有破阵法,你若是想永世不得超生,大可以闯出来!” “没有人可以威胁吾!”单宁声音低沉,威严却是藏不住的喑哑。 “逞强?你和我们霍家注定生死不同。”霍青声音发狠,“你若是强行闯出来,你想过金朵的生死嘛?她承受不住,就算承受住了,你魂飞魄散,她还是我的女人!” 我眼睛发沉,张不开嘴,浑身的力气都用尽了,可每句话却该死的清楚! 什么永世不得超生? 什么魂飞魄散? 正想着,只感觉整个身子都上升了,像是被单宁抱着飞起来的感觉。 紧接着就是向前移动过,脑子里快速联想我陡然一惊,难不成是单宁在强行破阵? 不要! 我想要喊,结果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整个人像破败的娃娃任人宰割,这种感觉糟透了! “单宁,你疯了!”霍青的声音越来越近,但短短几个字却开始拉远了。 我能感觉到单宁在移动,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我内心事无以名状的煎熬。 终于,感觉身子缓缓下降,耳边传来闷哼,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身上传来的触感越来越冷。 那种冷,冷的很飘渺,仿佛要马上消失一样。 ‘单宁!你怎么了?’我心里焦虑,明明冷的发抖,身子却像死水一样。 “你现在阴气入体,吾虚弱至极,霍青说的对。”单宁的声音从来没有过的虚弱,虽然是连续的却气若游丝。 我从焦虑开始发慌,霍青的话不断出现在脑海里:永世不得超生,魂飞魄散。 怎么可能?我是来救他的啊,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不对啊,单宁不是很强大吗? “吾的确强大,但九重棺椁开了三重罢了。”单宁继续说着。 我陡然惊愣,他竟然不是在自说自话,而是在回答我的问题!!! ‘你听得懂我说话?’我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 “朱砂未退,吾儿未消,你终究是吾妻。”单宁声音带笑,“77耗尽,你就自由了!” ‘现在别说废话,自由个鬼啊!’我气不打一处来,’为什么我意识清醒身子动不了?还有你既然尚有六棺未打开,咋么久永世不得超生,魂飞魄散了呢?’ 第103章 谁入地狱,苏醒 我絮絮叨叨在心里问了一堆,屏住了呼吸想要在他气若游丝的语调里听到生机。 却不料单宁闷哼出声,但那声音竟是又低了几度:“吾时间不多,你要记住远离霍家,若是你此时再不信吾,吾死不瞑目,吾生所愿,便是你能安好。” ‘说这些做什么,你……嘶!’ 单宁的话刚落,我刚要说,却不料周身的衣服被大力撕开,他的大掌握上柔软,引得我全身战栗。 可这次的感觉全然不同,我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反应却没有任何起伏,单宁说是因为阴气入体的缘故…… 我此时想,大概是阴气的冷将身子冻僵了。 换句话说,我快死了,抑或频临死亡边缘。 而此时随着单宁的抚摸,毛孔痒的厉害,仿佛在被迫张开,一开始只觉得阴冷的气息随着他的抚摸顺着毛孔往外钻。 ‘单宁,你在做什么!’我完全不认为他现在的状态还有精力做这种事。 “吾要你。”单宁吐字干脆利落,虽然虚弱却沾染了情欲。 ‘靠!单宁,你tm有病啊,这种状况,会死的!’说到最后我几乎是哭了,心里的哭喊是绝望的。 我不能动,不能拒绝。 哭着,只觉得唇上被温暖的压下,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他的温度,可以想象自己有多冷。 “吾要你。”单宁更加坚定,激吻下深深刺入。 随着律动,我第一次想要真心迎合却根本动弹不得,随着爱抚,身上的冷气顺着毛孔出去的越来越快,而唇上温吞吞的温度竟开始变的冷却。 我又暖了,这种暖时单宁将所有的阴气吸收走了! ‘单宁,我求求你,停下!’我内心声嘶力竭的哭诉,近乎无力。 我不傻,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吸收阴气。 “傻丫头,吾是鬼,怎么会怕阴气。”单宁声音带笑,因着情欲喑哑了几分。 呵呵!如果那阵法里的阴气单宁能够吸收,就不会被困压。 这个傻鬼!我心里咒骂。 但慢慢我发现随着温度回升,身子竟然有了意识,我试着睁开眼睛,却依旧睁不开。 几番挣扎过后,无果,内心的悲与眷恋一同爆发。 我控制着费力才能动弹的身子不自觉攀附,迎合。 ‘既然如此,我也想好好爱你一回。’我呢喃,妥协。 单宁闷笑,开心的像个孩子,这个男鬼给了我太多面和太多的疑惑。 魂飞魄散,永世无法超生,虽然他不肯讲,但这话从霍青嘴里说出来定然是真的! 他终久用命换了我的信任。 一人一鬼,在不知哪里,沉沦在了一起。 不知道多久,我才昏昏欲睡,在昏迷前,耳边似乎传来一句低靡:吾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再次醒来,四周是白色的墙,鼻尖淡淡的消毒水味经久不散,是医院的味道。 “你醒了。”耳边传来大刺啦啦的男声,“俺说大龙龙,要喝水吗?饿吗?哎呦,你都昏迷了三天了,那只鬼真他妈该死!” 这声音听着耳熟,我脑子却转不过弯,想不到是谁。 满耳朵都是‘那只鬼真他妈该死!’ 随着这声嘟囔咒骂,回忆如同洪水涌入空白的记忆。 魂飞魄散…… 永世不得超生…… “吾要你!”…… “吾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单宁! “大龙龙,你不会傻了吧?护士!这里人醒了,睁眼瞪天,吓人!”大刺啦啦的男生又朝外喊。 外面陆陆续续传来脚步声,入门的是一生和护士,伸手就要扒我眼睛,用手电筒照。 我下意识躲开,缓缓回过神来,环视四周才发现这是个高档的单人病房,价值不菲。 而旁边是一脸担心的苏决,190的大个头,像极了和尚的模样,我绝对不会认错。 霍青说,苏决相信我一定可以。 也就说,那晚的事情,苏决知情并且参与了。 耳边是医生嘱咐的声音,大概是我刚醒来,发懵是正常的,不要给我太大刺激,要好好照顾。 苏决应声,等医生护士走了才欣喜若狂的看我:“大龙龙,你可醒了,喝水不?” “大龙龙?”这会功夫,苏决又拿手在我眼前开始晃。 我伸手横打,坐起身来:“霍青呢?” “嫂子你想俺表哥了啊。”苏决哎呦一声,190的个头哼哧一下坐在床边,“那么大气性干啥,你都昏迷三天了。” 三天? 怪不得我浑身酸软的厉害。 “俺给表哥打电话,你别急。”苏决摇头晃脑的就要拿手机。 我眼疾手快,一把抢了过来,随后往床边一靠,总算舒爽了几分。 第104章 诱惑,与虎谋皮 “表嫂咋了?害羞?”苏决打趣我,“俺还是叫大龙龙舒坦,你说你……” “明人不说暗话。”我抱起手,脸上面无表情,“苏决,单宁在哪?” “单宁?哎呦喂大龙龙,你还想着那只鬼呢。”苏决义愤填膺的站起来,指着我,“你瞅瞅你自己,都成什么样子了?还想着人家呢,把你害的!” “单宁害我?”我被气笑了,“当天是霍青以结婚为条件去救单宁的,最后遭到血脉反噬成了这副样子,霍青以为我昏迷了吧?但是我什么都听得清楚!” 霍青那晚的话,无一不在直指单宁,单宁和霍家的确有仇怨,而且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虽然并不能说明这一切的事情都是谁策划,但单宁霍家的合谋是可以排除了。 而且,霍青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弱,或者说他明白始末,否则,为什么看见我昏迷,虽然担心却不惊讶呢?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知道我并不是金家的血脉! 如此想象,倒也符合他一会一变的阴沉性格了。 只不过,他说单宁强行出阵会魂飞魄散…… “单宁到底在哪!”我抑制着浑身颤抖,并不相信如此强大的鬼就那么没了。 “俺不知道表哥说什么啊。”苏决哎呦出声,“但是表哥绝对没有要害你,那只鬼太危险了,表哥说要救你,至于那只鬼……” “魂飞魄散。”这话不是苏决说的,声音顺着门口传入。 我迎头去看,就见着一个身穿灰色麻衣休闲范的霍青,眼里噙着笑,心情显然不错。 “霍青,你把话说清楚!”我略微激动,却死死捏着拳头,不让自己失态。 人和人的对拼,往往先失去气势的一方是失败者。霍青朝着我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保温桶:“清粥小菜,你刚醒比较合适。” “哎呦,表哥太贴心了,你怎么知道表嫂醒了?”苏决笑着就去接保温桶。 “回答我的话。”我的火气蹭蹭往上涨,眼前轻松的气氛,是拿我当空气么? 霍青……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觉得他危险,却是第一次感到无力。 就像他威胁我,不择手段达到目的一样,一觉醒来,他更不拿我当回事:喜欢所以要得到,你什么心情和我没关系! “你想要什么答案?单宁处处为难霍家,他强大的时候我不能对他怎么样,虚弱了趁机绞杀,有问题?”霍青回答的十分自然。 眼下,苏决已经将保温杯打开了。 白粥的味道飘到鼻子里,香的可以。 霍青看着我,眼神温润,动作轻缓的盛了一碗粥,随即坐在我旁边,递了一勺放在我嘴边。 我恶狠狠的看他,心里鄙视自己,竟毫无还嘴的话。 “那只鬼能被苏家的阵法镇压,就是出不去,就算你去救他,你能出去,他依旧出不去,他强行出阵,魂飞魄散怪得了谁?”霍青笑亦淡然,“我已经劝过他了,而且你也听到了不是?” 他这是用方才听到的话怼我,怼得我哑口无言。 见状,霍青继续:“我想你有很多疑惑,既然那只鬼再无生还可能,只要你乖乖嫁给我,什么事情你都会知道。” “嫁给你?”我觉得好笑,将头一歪躲开白粥,“你应该明白,在我同意用婚姻换单宁的时候我就站队了。” “站队?喜欢那只鬼啊!”霍青再次将粥往我嘴边送,“金朵你还是不明白你的现状,学长教你一招:以退为进。毕竟你不是一直在找金叔叔么?” “……”什么意思? 我想起和尚之前的话,立马看向苏决,难不成老爸真的是让苏决接走的? “我说过,我知道的远比你知道的要多,但是我不是坏人。”霍青用身子挡住我的视线,“苏决就是个白痴他不会害人。” “你的意思,我掌握的所有线索都是狗屁?”我挑眉,依旧不肯喝粥,“在我看来,我并不是只有嫁给你一条路,以退为进是得先身处绝境。” 说这,我耸肩低头看了眼自己。 “虽然很狼狈,但也不少你这口饭吃。”我笑的温和,“学长与其与虎谋皮,我更相信这个世界上的另外一个词:自力更生。” 霍青听着笑了,将勺子放在碗里,轻轻搅拌又重新放了一勺,再次递过来。 “不是绝处,而是你没有信息来源,你所谓的朋友,真的可靠么?”霍青笑,“你的确是在与虎谋皮,呵,说到底我还得谢谢你朋友,如果没有他,单宁也不会消灭的这么快,当然,还得谢谢你。” 第105章 交换条件,嫁 “……”我神情僵住,“你什么意思?” 他说这话时,我第一个就想到了和尚,之前单宁爷针对过和尚,只不过我从来没信过。 本来现在也不应该怀疑的,毕竟是从小长大。 可霍青这么说,我心里到底生了芽子。 “嫁给我,告诉你所有的事情。”霍青看了眼白粥,满眼无所谓。 我攥了攥拳头,心里纠结,嫁给他不可能,但我又想知道他说什么,真相还有和尚…… 百转千回后,我勾起嘴角,低头喝了一口粥:“好啊,如果最后能证实是真的!” 最后证实是真的,这最后两个字学问可大了,何年何月谁知道? 我撇了撇嘴,不能说我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至少霍青说对了一样,我没有消息来源。 即使和尚没有任何问题,我们该查到的线索都查到了,而霍家就像是所有线索的阻断着。 与其耗费不知道多久才能查到,从他这里获取更直接。 况且单宁……还有六个棺椁没有找到打开,好好的鬼说没就没了?我怎么都不信。 而肚子里的小冰点还在大刺啦啦的提醒着我,他曾经存在过。 “那好。”霍青笑了。 苏决在一旁就差鼓掌了,也不知道这桩看起来强迫的婚事有什么可高兴的。 “你出去。”霍青扭头看他。 苏决一愣,明显受伤了:“表哥你……” “出去!别让我说第二句。”霍青言语更严肃了一些。 苏决撇了撇嘴,190的大个子,委屈的像个孩子,扭扭捏捏的离开了,临出门还不忘将病房的门关上。 不过我迎着看去,瞥见他对我眨眼坏笑的表情,瞬间凌乱了。 果然,同情心是不能乱撒的!嗯。 等到苏决出去,病房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霍青继续一勺一勺的喂我,话里却是开始扔炸弹:“叔叔还活着,而你的确不是叔叔的孩子,你想知道他为什么善待你,对吗?” 我满心警惕,他说的对,我十分想知道,但又怕他嘴里说出来是假的,而我忍不住相信。 自从那晚被神算子骗进西塘,我的人生就此改变。 到不适感慨自己命运多舛,而是觉得可怜。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连个说话可以相信的都没有。 本来是有和尚的,但现在…… “金叔叔之所以对你那么好,是因为你有用处,在他放弃你之前,你的用处不仅仅是对付那只鬼,还和苏家背后的人有关系。” “什么意思?苏家背后的人?”我迷茫。 “这并不冲突,金家并不是诅咒之家,却被冠以诅咒之家的名头,为什么?” 霍青的问题让我颇为惊讶,因为他这句话虽然在提问,却从另外的角度肯定了,金家真的并非诅咒之家。 我曾记得单宁也这么说过,他说虽然找不到诅咒之家,但却在苏家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霍青此时提及苏家背后之人,难不成是诅咒之家? “背后是谁?”我声音急促了些。 霍青摇头,说他也不知情,但是苏家这么风光是因为背后有人。 “你以为霍家是个货色?但其实不然,苏家造就了霍家,背后之人造就了苏家,背后之人借苏家之手又造就了金家,那诅咒是真的,但此诅咒非彼诅咒。” “……” 霍青的话虽然绕,我却听得明白。 所有的这一切全是苏家背后之人造成的,然而根据单宁的话结合起来,很有可能是当年被单宁诅咒的家族,不敢直面单宁,才培养了一堆人。 “那你为什么说我和背后之人有关系?”我思虑了一番,很快抓住重点,“还有你说我朋友才是虎,什么意思?” “苏文是我亲姨。”霍青看着我,眼神里的温润突然多了几分释然,“金朵,你还记得苏文和你说过什么吗?” 这个问题着实惊到了我,苏文这个名字对于我来说并不陌生。 就是我口中的苏姨,和尚的妈妈。 几天前,在和尚家,苏姨让我做的事情以及说的话,言犹在耳。 但是那天的谈话,没有第四个人知道才对。 先不说和尚有多不喜欢霍青,就单看苏姨和苏铭霍家的隔阂,那天的谈话都是十分安全的。 “很惊讶?”霍青显然看出我的疑虑,“苏鲁达的身份对于苏家来说,一直是迷,而苏文通过你来和我交换进入苏家族谱,就是在为苏鲁达铺路,我之所以答应……” 霍青顿了一下,温润的眼神喷出几许炙热。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都是为了我。 第106章 始末关系,背后之人 这种恩福若是放在以前,我肯定欣喜若狂,而此时却不禁起了层鸡皮疙瘩。 我咽了口唾沫,佯装镇定:“我对苏家霍家的恩仇没兴趣,说主要的!” 霍青停顿,勾起嘴角,看了我几秒钟,复又将盛着粥的碗放在我手里,加了几筷子青菜。 “你吃,我说。”他声音缓缓的,在静谧的病房里,一张口就说出了苏文当年入住西村是因着老爸的缘故。 而所述原因,竞合苏姨所讲一模一样。 只是单单提到孤儿院时,有了出入。 “孤儿院的孩子千千万,都是孤儿,怎么就看上你八字合适了?既然是孤儿,又是怎么知道你生辰八字的?”霍青一语中的。 我脑子里嗡嗡的,有些懵,一开始本来抱着听听的态度,现在竟有了信的冲动。 “为什么?”我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背后之人指定的。”霍青看了眼窗外,“苏文提前得到了消息,并且和金叔叔合谋,去孤儿院领走了孩子,但我们并不知情,毕竟那个时候苏文被苏家赶出来,一个弱者的形象。” 我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 “提前的到了消息?你们没去找?”我佯装戏谑,心里却十足十想要得到个答案。 霍青也没让我失望,只说当年苏铭去找了,但孤儿院领养档案被删,院长被杀,偷领者做的滴水不漏,饶是霍家也没办法。 “但事情是有转机的,我们的转机就是苏郭上门。”霍青挑眉,“按理说苏郭是我舅舅,应该亲密的,但一年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他话里话外,又提到了被单宁威胁的日子。 “那只鬼是给了我家很多,他的坟归霍家所用,苏家用了双煞对杀的阵法,霍家才能顺风顺水,但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霍青看着我,“就是你,打开九重棺椁的人。” 霍青的意思,单宁若是在期限内无法脱离棺椁,就会彻底毁了霍家。 但这个时候苏郭上门了。 “他带了当年苏家丢失的祖籍。”霍青回忆,“母亲本是不信他的,但苏郭供出了苏文,说她伙同金叔叔骗了他,卖友求荣的勾当我见了不少,母亲却信了。” 本该越听越糊涂的,但此时却分外清明。 “你是说苏郭背叛,才有了将我骗来的戏码?”我脸色更冷。 提到此,霍青不免黯然:“我并不知道是你,后来…… ” “后来知道了,你不是也照样让我来你家了?”我陡然笑了,“想着当日的情景,你演的不错,喜欢我却将我拱手让人,啧啧!” 我虽然讽刺着,却觉得心里屈辱。 当时被困在祖祠的心境就是一定要出去,不要放弃希望,外面还有父母和学长。 可见当时他在我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如今,物是人非?这次形容倒也不算贴切,想着,笑意更浓了。 “谁不在演戏?你以为单宁没演?”霍青也笑,“是他要出来,害你如此,现在你爱上他了,连他都能原谅,却怪了我?” 我听着一愣,却摇头。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本来还迷糊的,如今一听算是彻底明白了。 他们口中单宁策划的一切,若真是如此所言。 单宁不过是被困后想出去,而我爸,苏郭,苏文乃至霍家都是各有心思,看似被迫,其实都tm是狗! 说白了,他们站了所谓背后之人的队,站在他们的立场,家族自身被钳制不得自由,全归结在了单宁身上。 而所有的冥婚,不过是他们按照单宁的要求去找的,从而认为一切都是单宁害了我。 但只有我清楚,对于单宁,他不过是想出来。 可他从头到尾除了要了我,并没有做一件损害我的事情。 “吾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话如同刀子一样在心里盘桓。 我救了他一命,他终究还了。 谁又欠了谁? 想着,眼圈忍不住发红。 “呵!”霍青冷笑,伸手捏住我的下巴,“金朵,你现在是我的女人,记住。” “你贪婪的脸真丑!”我的声音从嗓子眼挤出来,一字一顿。 霍青笑意更甚:“贪婪?你在说苏鲁达吧?” 这里面的关系我已经明白了,霍青一直在说鲁达,不过就是苏姨的心思。 “狗眼看人低。”我忍不住啐道。 “金朵,活该你被人骗的团团转。”霍青也不急,“依你看,为什么苏文能提前获取消息?为什么明明是三人合作,苏郭投诚后为什么被金叔叔杀了?你和苏文的对话我又是怎么知道的?” 第107章 订婚,剩余棺椁 这几个问题的确是困扰这我的。 尤其是苏郭投诚后,为什么被我爸杀了? 当然这个问题是在霍青所说是真的情况下。 “我没有道理骗你。”霍青声音诚恳,“我喜欢你,但不择手段,朵朵,这不是我的风格,但我没办法。” 霍青的声音仿佛满是柔情,但话里几分真假,却要考究。 的确,今天的话有理有据,并且站在单宁的角度上也说得通。 “学长。”时隔很久,我再一次以学长称呼他。 霍青明显一愣:“你相信我了对么?” 我点点头并不否认:“但我仍旧有两个疑虑。” 说完,我没卖关子,直接罗列。 第一,按他所说联系苏文口述,苏文,我爸以及苏郭是一伙的。 若是苏郭背叛三人遭到杀害,这并没有什么疑点。 但据和尚翻出来老爸和苏郭交流的字条来看,去霍家是图谋以久的,所以并不存在什么背叛。 那我爸又为什么要杀苏郭? 第二,当然是旁敲侧击问了下单宁九重棺椁的事情。 至于和尚的事,我并没有多嘴,他说和尚是虎,我心里是有波动的,但听了半天不过是苏姨在为和尚铺路。 苏姨就和尚这么一个儿子,怎么做都是情有可原的,而和尚的呼应也在情理之中。 连苏文都没算计过苏铭,她儿子能是只老虎? 呵呵,不过是偏见罢了。 不过我到希望和尚是只老虎,这样就能帮我灭掉霍家,获取自由了。 嫁给霍青?mmd,做梦! 当然,这股子气只是在心里发泄罢了。 百转千回间,脸上依旧淡然。 霍青听完问题,微微一顿:“这倒是不知道,不过三人抱团?应该是各有心思吧!” 不愧是大家族的人,从小尔虞我诈惯了,一通分析戳中要害。 “据说蜡烛店那场大火后,我爸上了苏诀的车。”我抱着手,不予置否。 霍青也不否认,只说在苏郭死后,就是我爸的投诚,紧接着就是苏文,不然他也不可能知道我和苏文的对话。 我心里咯噔一下,正要说什么,就听他切中要害。 “都是识时务者,背后之人选定之人确定之前大家还挣扎,现在肯定是我霍家,他们还挣扎什么?”霍青挑眉,“我现在是搜船,他们只想上船罢了。” “……” 我竟无力反驳。 正如苏文所说,这的确是一场大局。 强大如单宁,都不是下棋之人。 那么,背后之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单宁已经魂飞魄散了。”我声音浅浅,心脏却抽得生疼,“背后之人的目的是什么?” 霍青挑眉:“消灭掉剩下的棺椁,这事也瞒不了你,后续事情都需要你的帮助。” “剩下的?”我喟然一笑,“你逗我?单宁不是都魂飞魄散了,剩下的棺椁能做什么?” 这话问完,我浑身都紧张了。 “想知道?”霍青发笑,“朵朵,想知道就抓紧时间养好身体,和我结婚,以后我的就是你的。” 结婚?做梦! 我心里啐了一口,但心却吊着缓不下来。 魂飞魄散不就是没救了么,怎么还要消灭剩下的棺椁? 其实答案呼之欲出,那就是对他们有威胁,单宁还有救? 但我不敢相信,毕竟‘吾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话是单宁自己说的! 地狱,不就是死么? “先订婚。”我想了想,攥紧拳头,声音逼成了直线,“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耍我?” “订婚?”霍青看着我,眼神是疑虑。 “别太过分。”我直视他,眼睛里是坦荡,“霍青,我没有别的选择,但不代表你可以随意搓扁。” 话落,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就这么对视了将近五分钟,霍青终是妥协了。 “好。”他眼神坦荡,“希望你说话算数,朵朵这是我给您的尊重,希望你踏实当我的妻子。” “当然!”我直视淡笑。 这份坦荡,连我都要给自己的点个赞了。 等到霍青离开屋子,我感觉整个身子都瘫软了。 “奶奶个腿儿的,订婚就订婚,想娶我?门都没有。”我小声嘟囔着,又怕他突然回来听见,干脆闭了嘴。 没过一会,就见苏诀推门进来了,一脸懵逼。 “俺表哥和你说什么了大龙龙?”苏诀那叫一个自来熟,大龙龙喊得那叫一个顺口。 我撇了撇嘴,扬手夹了几口青菜吃饭,也不搭理他。 苏诀见状嘿嘿笑,往我跟前凑:“俺忘记了,应该叫你金朵。” 说着还用胳膊碰了我一下,那意思,我小气吧啦的,不就叫错名字么,用得着不搭理人么? 我对此哭笑不得,怪不得霍青形容苏诀用单纯。 好好的苏家继承人被养成这样子,足以见得苏铭居心不良了,不过是福是祸倒也说不清楚。 “你……”我张了张嘴,还是想确定,“之前去过金家蜡烛铺子么?是不是在脸上贴了刀疤?那个店主你认识?” “你说金叔叔啊。”苏诀拍了下大腿,“太熟了啊,那天是我姑姑让我去接人的,不过可惜蜡烛店,说烧就烧了。” 第108章 见我爸,和尚 嗡!我脑子里轰鸣,很多不信的话,从苏诀嘴里说出来,可信度瞬间就高了。 “……” “咋了大龙龙?不对,金朵?”苏诀挠头,“哎呦,娘们唧唧的,俺还是稀罕大龙龙这名字。” “真的是他烧了蜡烛店?”我忽略他的贫气,声音轻得能清楚感受到颤抖,“苏诀,你认真的回答我。” “金叔?”苏诀一愣,说着他哎呦了句,“就因为这事鲁达哥还把我传讯到警局做笔供,你说金叔自己烧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啊,我脸上贴个疤,也是姑姑让我贴的啊。” 他的抱怨彻底压断了我心里的最后一根稻草。 “大龙龙,按理那阵法你解的开啊,怎么弄成这幅模样?”苏诀话题一转,“你用的什么?” 我听着挑眉,嘴边苦涩:“你不知道我不是金家亲生的孩子?金家的阵法我用不了。” “金家的阵法?”苏诀抿抿嘴,“俺不知道金家什么阵法,俺以为你有别的法子,毕竟你那么厉害。” 我听着苦笑扩大,也是,苏诀对我奇门遁甲的本事来源于西山破阵。 可那哪里是我的本事,那是单宁…… 想到单宁,我心里又开始抽疼。 谁知道真相竟然是如此,我早就该相信他的。 如此想来,西山那时,在霍家面前开棺材,对于他来说无非是自掘坟墓。 霍青明显在装,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要装的什么都不懂。 他是没帮他妈妈害我,但却也利用了我。 而那次去西山,是真的像我证实清白? 霍家根本没有清白可言,他要证明什么? 现在看来目的不过是单宁罢了,那么如今的话来说 “那日我们在西山,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不是为了娶你吗?”苏诀一愣,“大龙龙,你好奇怪。” 我见苏诀这样说,干脆不再问。 看来霍青和苏铭并不是什么都告诉他,而我坚信,既然霍青一开始就有装傻的成分,西山那次也有。 我收敛了神色,吃得越发香了,一碗粥下去非但没有果腹,竟是越来越饿。 毕竟三天没吃饭了,也不是粥菜能解决的。 “替我办出院手续。”我活动了下身子,力气回来了很多。 苏诀一开始是拒绝的,我二话没说直接给霍青打了电话,得到首肯,苏诀也就屁颠屁颠办理出院手续去了。 电话没有没挂,霍青那边车笛声明显:“我在开车,还有什么事?” 我想了想:“我要见我爸。” “金叔叔?”霍青很诧异,“我以为你不愿意见他了,有什么意义么?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半个字。 是啊,有什么意义? 这事儿几乎是板上钉钉了,可我还是不甘心。 “这样吧,订婚当天我安排你们见面。”霍青答应,但前提是订婚当天。 我甚至这是他最后的让步,并没有得寸进尺,毕竟就像霍青所说,我现在没有筹码。 挂了电话,不到半个小时,苏诀就已经将接我出院的车都准备好了。 这次没有回西村,而是应霍青的要求,住在了他西城名下的公寓里。 等安顿好,吃完饭已经下午六点了。 我躺在床上说不出来的疲惫,不是身体,而是脑子。 “靠,怎么感觉天要亡我?”我叽里咕噜在床上打滚撒泼,“那几个棺材到底怎么回事?” 正想着,突然电话响了,我胡乱的摸索贴在耳边接通。 “金朵?”电话那边是和尚的声音。 “连我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我翻了个白眼。 电话那边先是顿了几秒,随后彻底爆发了。 “我靠!你总算活了。” “tm的,我给你打电话第一天霍青接的,第二天苏诀接的。” “老子要担心死了!你丫到底怎么了?” “让人强暴了?霍青还是苏诀,我找……” “闭嘴!”我忍无可忍了,脸上挂起笑,声音清冷如刀,“小哥哥,你如果再放屁,就别怪我不念情谊。” “得得得,用的着这么着急么?”和尚妥协,但依旧焦急,“你这么鸡贼,肯定不会有事,但你去哪儿了?霍青说你病了。” “就是病了啊。”我叹了口气,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 虽然霍青的话还言犹在耳,心里并不是对和尚没有看法,但依旧没有隐瞒。 当然错开了霍青说他是虎的话,否则不论真假,非打起来不可。 而我和盘托出,也是想听听和尚对整件事的看法。 “订婚?你丫是不是有病?”和尚暴跳如雷,“那可是你一辈子的幸福啊,单宁魂飞魄散了是好事,但霍青是省油的灯?” 说实话,和尚的重点放在我放弃自己幸福上,这无疑是让我暖心的。 但听到他对霍青的评价,我还是稍稍冷静了一番。 “和尚,苏姨投靠霍家的事情,你知道对吧?”我淡淡的,“还有那次你入族谱的事。” 如果让我分析,苏姨早就投诚了,但是依照霍青对苏鲁达的定位,怎么可能让和尚入族谱? 去苏姨家里是和尚主动带我去的,一见面苏姨直接提了条件。 虽然看似条理自然,但仔细想想目的性太过于明确了。 所以我在想,有没有可能是和尚故意带我去的,合伙算计? “你怀疑我?”和尚何其了解我,直接怒了,“金朵,我不管我妈什么心思,我可是全力在帮你!” 电话那边气的一声不下一声,将从头到尾多辛苦多累都说了个遍。 “所以你知道,对吧?”我跳过这些直接戳破本质,“我能理解,如果是我,我也向着自己的妈妈,再者,你别说的那么清高,你不是为了你舅妈和舅舅的死?” 说完我陡然一愣,随即笑了。 “或许你知道胎盘连环案是怎么回事?”我耸肩,“毕竟苏姨对苏家霍家了如指掌!” “金朵,你tm就是神经病!”和尚彻底怒了,“你现在就来西城公安局,我tm关吴春梅关了三天就是有病,靠,你爱来不来!” 话落,电话里传来嘟嘟盲音。 我瞪了下眼睛,只觉得酸涩的厉害,脑子里也不太清明了。 西城的?关押吴春梅? 想着一个激灵直挺挺起身,抄起衣服穿上直奔公安局。 第109章 神秘再现,交换条件 和尚的情绪是我在乎的,但吴春梅三个字更如同阴魂一样纠缠。 这趟西城公安局我必须去。 但同时我也清楚,相对于我的毫无筹码。 霍青把该说的话,能答应的全都说了,信不信在我,他也不会再做任何让步。 所以当我出来的时候,就意味着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被监视了。 而对于和尚来讲,我并不敢做断定。 也许就像我想的那样,一切都是苏姨的打算,他虽然知情也是无可奈何,也许心还是向着我的。 从霍青的公寓到西城公安局,打车半个小时的时间。 等我到了才发现,审讯室里等着我的不仅有和尚,还有白峰。 看到白峰的瞬间,我心里咯噔一下,最后盼着这事儿能瞒住霍青20%的希望也消失了。 即使整个案件中有疑虑,但白峰和霍青的关系好是真的。 “金朵。”白峰看见我的瞬间起身笑了笑,“好久不见。” 他一直是那种一丝不苟的禁欲系,说20岁有人信,但又透着30岁的成熟,若说30岁,明明长得又这么年轻。 “好久不见。”我笑着回应。 其实并没有多久不见,只是这几天我经历的太多,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行了别客套了。”和尚招呼,“在这里是白峰的地盘,都打点好了,吴春梅也来了,你们谈谈。” 听着,我这才往审讯座里面的位置看去。 明明有桌上的台灯打着,吴春梅此时低着头依旧宛若一片阴影。 我倒吸一口凉气:“你们哟旁观?” 和尚摊手,白峰自动站起来:“我走,不过你欠我的那顿饭什么时候请?叫着霍青。” “赶紧走!霍什么青!”和尚没好气,几乎是推搡着白峰往门口走。 临近出去还转头给了我个眼神:“这事儿咱俩稍后说,没完。” 我耸了耸肩佯装不在乎,给和尚气的够呛,直接摔门出去。 我瞥了撇嘴才放松了玩世不恭的表情。 知道和尚心疼我,可这是最好的办法,而且他还没有撇清自己的清白,来教训我总归别扭了些。 当然我希望自己是多想。 “吴英?”我抱住双手,不想耽误工夫,“你被关在这里我实在不知情。” 说完,我等着回复。 没想到她竟缓缓抬了头,脸部的阴影渐渐明朗:“我是吴春梅,不是吴英。” 我听着一愣,打量着看去,果然那张苍白的脸上是淡淡的疲惫,眼神真诚。 并不是吴英那双挥洒不去的怨气眸子。 我稍稍定心,话里惊异:“吴英呢?” “吴英失踪很多天了。”吴春梅不胆怯,才说了几句话额角就留了细密的汗,“我虽然是被关押,但我是自愿的。” 话音刚落,我微微挑眉,吴春梅的意思是她故意在这里等我。 “找我做什么?” “我想找吴英。”吴春梅诚恳。 就是这股子诚恳劲儿可逗笑了我:“来我这找吴英?” “只有你能帮我。”吴春梅越发诚恳,“我知道你是金家的人,找吴英并不是难事。” 嘶! 她怎么知道金家寻魂不是难事? 有一种蜡烛叫丝线烛,就是用来燃烧死者遗物寻找死者阴婚的。 “我知道金家的蜡烛很珍贵,我可以给你想要的。”吴春梅看着我,“或许你可以看在我救了你一面的份上。” 嗡!我脑中一怔,下意识想到了在吴春梅家里,吴英要杀我,结果门突然响了,出去一看什么都没有。 “你是敲的门?” 可是正常的人被附身,自己的生魂还是被压制,根本不能离体才对啊? 想到此,我直接问了出来:“你的生魂怎么可以离体?你又是怎么知道金家能帮你的?还有如果是你敲的门,大概是没录上是正常的,但为什么没有我进入楼道的监控?” “先帮我。”吴春梅看着我,“等找到吴英,我会告诉你更多,比如为什么整个村子只有吴英丈夫暴富了,做的是什么买卖。” “……”我眉头越皱越紧。 吴春梅抓住了我的点,本以为是个妇女,却不料藏得那么深。 吴英的丈夫? 除了警局,我只觉得脚跟虚浮,虽然霍青将事情告诉了我,但他却避重就轻,完全没有说我老娘是怎么死的。 凶手到底是谁? 毕竟论李景然的事儿来说,都和冯蕊冯家有关,而冯家又巴结着霍家。 偏偏找到线索是,冯蕊还自杀了。 本以为这事儿就断了,此时又吴春梅又重新甚密的冒了出来,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好消息。 毕竟,我的初衷就是替老娘报仇雪恨。 我攥紧拳头,想了想和吴春梅约定,今天下午六点准备好吴英遗物。 随后出了公安局。 门口,和尚与白峰正吸着烟,嘴里交谈着什么,神色严肃。 见我出来,白峰直接将烟掐灭,和尚紧着吸了几口迎了过来,问明情况。 我思索再三还是说了,谁知和尚听完立刻卷了街。 第110章 丝线烛,八卦莲花阵 “吴春梅隐藏的够深啊。”白峰也是愣,“有时候查案就是这样,明明毫无关系的人偏偏冒出来。” “这还不是为了衬托你们警察的无能?”我翻了个白眼。 说这话多少是为了怼白峰的,但心里却觉得谁都发现不了,吴春梅藏得的确太深了。 和尚咗牙花:“行了,这事儿你去办吧,金朵,我帮了你不少,虽然金叔叔……” 说到这里和尚猛然停了,看向白峰:“我先送金朵回去,今天谢谢你了。” 白峰拍着和尚的肩膀说都是小事,也不理会我方才怼他。 直接给我们招呼了出租车,开了车门作了个请的手势,那叫一个绅士啊。 “人民的警察也不是无能吧?我们是公仆。”白峰等坐进去调笑,“这服务到位么?记得饭啊。” 我微微一愣,感情在这等着我呢。 白峰可不是个吃亏的人,如今和我这般找乐,明眼一看就是看在霍青的面子上。 “再说吧。”我点点头,顺手将车门关上。 白峰笑着和我摆手,等到出租车开出一顿距离,我才瘫在座位上舒了一口大气。 “霍青的朋友都应付不来,还想应付霍青?”和尚笑我,“去哪啊现在?” “师傅,麻烦您龙腾公寓。”我看了眼时间,“下午我去吴春梅家里,你去么?” 和尚摇头,直说他去了不方便,毕竟是我和吴春梅约定的,等事情有了结果告诉他就行。 “上车前想说什么接着说吧。”我看得穿和尚意图,之前着急走,不过就是碍着白峰耳目。 和尚点点头没有推辞,不过说的话题却是关于他舅妈,苏郭媳妇的。 “虽然很有可能是金叔叔杀了舅舅,但舅妈还有阿姨的死法却与其不同。”和尚看向我,“如果是那只鬼作案,以后就不会再发生,但如果是霍家,我希望你能明白你在做什么。” “顺其自然。”说真的,我有些累。 不是身体,而是心态。 在未破清案件时,有得知了背后之人,将所有我不想承认的不堪全都坐实在我的认知里。 让我觉得过去的24年,是如同垃圾一样的存在。 很快就到了公寓,和尚目送我上楼没跟着。 进了公寓,里面冷清清的,我却松了口气。 还真是怕一开门看到霍青站在屋里,问责。 “还很是吃人的嘴短。”我自嘲了下,“必须尽快结束这种局面,真tm的憋屈。” 想着,手底下加快了速度,翻开箱子,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丝线烛。 【烛卦录】上的图形在脑子里已经很模糊了,但这丝线烛实在太有特点。 用的是紫金丝,通身呈紫色,一缕一缕的做工精细,在自然光下散发出金属光泽。 我咽了口唾沫,将手指咬破,在蜡烛上画上金家独有的阵法,等到血液渗透进去,才收了手。 “幸好用蜡烛不要求血脉,否则我真是寸步难行了。”想到并非老爸亲生的事实,我又忍不住唏嘘。 一遍唏嘘一边将其揣起来,又准备了很多黄纸朱砂黑狗血以及道器,这才朝吴春梅住所奔去。 出门时是四点,到了吴春梅门口,已经五点半了。 我敲了敲门,不过五秒,咔嚓一声开了。 “早了。”吴春梅面带喜色,“谢谢你肯来。” “你料到我一定会来,不是吗?”我笑着往里面走,“你之所以等三天,一是无路可走,二是断定有吸引我的东西,高冷却充满爱心的吴英表姐,真是出人意料。” “别埋汰我。”吴英苦笑,然后拿出一件衣服来,“这是英子生前穿的衣服,只留了这一件。” 我撇了一眼,并没有去接,而是打量着屋子,让吴春梅将沙发茶几全都搬到屋子里。 等到整个客厅空了出来,我才接过衣服将其放在了一边。 随后拿出铜铃,阵棋开始摆阵法。 丝线烛的寻魂之法有些特殊,需要阵法对应,防止丝线烛燃烧时有孤魂野鬼干扰。 先用铜铃在乾坤八位镇住八角,随后摆了连环八卦阵,辅以阵棋摆成莲花状阵法才大功告成。 整个阵法是由16个阵法构成大阵法,名为八卦莲花阵,是净化阴魂的,但鬼魂都是很怕的。 将丝线烛放在里面燃烧,受到干扰的几率几乎为零。 做好这一切,已经晚上八点了,十一月的天已经黑的早了。 “关灯后退。”我深吸一口气让吴春梅退到一边。 吴春梅倒是听话,紧张的将灯一关退到了墙角。 随着屋子里黑了下,我还不犹豫的拿出打火机点燃了吴英生前遗物。 “天地规则,金家寻魂!”我口中急速念着,手里也配合的迅速将衣服点了丝线烛。 只见屋子里瞬间被紫色的光照亮,金色在紫色中挣扎,很快就化作了一条若有若无的金色丝线,先是在阵法游移了三圈,随即朝东南方向飘去。 第111章 废旧工厂,意料之外 看到突然窜出去消失的金色,我心脏实属漏了半拍。 “怎么了?”许是吴春梅感到了我的滞涩,“可以了吗?去哪找?” 去哪找?我也想知道,这么快怎么追? 我张了张嘴,刚想放弃,就见原本消失了金线的位置,荡起淡淡的红色痕迹。 在黑暗中,如同飞机拉线的厌恶感,只是弱小的实在可以忽略不计。 “沿着这里走。”我赶忙指着暗处,“去追。” 话落,就往外跑走,吴春梅跟着,却一脸迷茫。 直到了小区门口,我辨别方向时,她才左右张望着问出口:“往哪追?你指了什么?” “你看不见?”我一愣,指着淡淡的红色痕迹。 “看不见。”吴春梅没有惊讶,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所指的地方,“你们金家向来神秘,能看见我们看不见的也正常。” 金家是神秘,但我又不是金家的骨血。 想来想去,撇着淡淡的红痕,恍然,既然和我是金家人没关系,那就和用我的血涂了金家的阵法又关系了。 所以这淡淡的红痕,是我画阵法的的血气? “需要打车追吗?”吴春梅见我呆愣,语气又急促了起来,“金小姐,我希望尽快见到吴英。” 我听着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平缓了下心情,才点点头,拦了辆车。 “师傅,我说去哪您就去哪。”上了车,吴春梅老老实实坐在我旁边,我指着东南侧。 司机一听愣是来了精神,十二万分自信保证一定追上。 这话说的我一头雾水,但车速竟是越来越快。 直到车子进了一条小路,我才提起心来。 这四周虽然有路灯,但却得是隔了很久的路才出现一个,道路极为破旧,往里面开着开着就只得靠车灯照明了。 嘶!这不是废旧工厂么?! “我说丫头,你男人往这偷情来?你没看错么,我怎么没看见有车进来。”司机声音发飘,“你和小姑娘不会是打劫的吧,我上有老下有小……” “……”我说一上车司机说什么一定追上,感情以为我是抓奸的苦情少妇了…… “您想多了,我们这一个娇弱姑娘,一个中年妇女,能有什么力量打劫?”我白了他一眼。 当然,吴春梅听到中年妇女四个字,一直坐着不动的身子还是晃动了一下,似乎极为不满。 “哎呦,丫头,不是这事儿,这地方……”司机说着已经停了车,转头诚恳,“我就是有点害怕,这地方让人胆虚,这样你们要回去我给你们捎出去,如果不回还要进去,你们自己进去,车前我不要了。” 说破大天,司机就是不往里面走了。 回想起之前和霍青来的场景,我点了点头:“车前还是得给您的,不过您身上的烟都给我。” 说完我递给司机200块钱,比两倍价格还多了点。 司机一看倒是笑了,说我做事够意思,最后将身上的两包烟都递给我,匆匆驱车离开。 “想的真多。”吴春梅皱眉,“这荒郊野岭的,我们怎么办?” “11路。”我好笑看她往前走。 可随着越走越远,周遭却越来越冷,到了最后我牙齿几近打颤。 “你怎么了?”吴春梅好奇。 我抖了抖身上,却见她根本不冷,颇为诧异。 “那个司机真猜对了。”我目光沉了几度,站定不动,拿出烟学着上次霍青的手法将烟点燃。 果不其然,那刚点着的烟三两秒就没了,同时我身上的冷气也褪了不少。 “怎么回事”春梅陡然抓住了我的手,捏的生疼。 “别说话。”若是没发生单宁的事情,我不至于这么紧张。 那里说那次的阵法吸收了周围那么多阴气,怎么这次感觉烟被吞噬的速度更快了? 不对劲! “烧香买路,各位手下留情。”我嘀咕着再次点燃一支烟。 果然那烟的速度比第一只慢了下来。 三只,四只,我耐心颇足,直到烧完两包烟,才摆手。 此时周身的冷气已经消失殆尽,看着一地的烟屁股,挽起苦笑。 烟都用没了,但远回来的时候不要出幺蛾子。 “走吧。”我看了眼紧紧抓着我的吴春梅,她此时脸色惨败。 听我喊她,咕咚咽了口唾沫,点头迈动步子紧紧跟着我。 此时的路已经脱离了路灯,我拿出手机打着脚下的路,手心全是汗。 所有的道器在吴春梅家里了,若说我现在还有仰仗,就只能是口袋里的黑狗血了。 路赶了将近半个小时,我才看到了岔路口,那是通往工厂的,也就是单宁棺椁所在的路。 “怎么不走了?”吴春梅声音打抖。 我咽了口唾沫,看着一直往里面通的淡淡红痕,打了个哆嗦,吴英不会在那吧?这么巧? “走!”思绪百转千回间,我咬了咬牙,剁脚往里面走。 到如今这种情况,怕是没有用的,只有找到吴英才能在吴春梅那里得到线索。 别说废旧工厂,就算刀山火海还不是一样得走一趟? 但心里想终究是一回事,当我追着淡淡的红痕一直到了熟悉的阵法前时,整个身子都僵了。 “怎么会这样?”我倒吸一口凉气。 阵法没有一点被破坏的痕迹,九重棺椁依旧立在阵法的中心,那被打开的盖子依旧翻在地上,看起来是没有人再来过,可那应该空空如也的棺材里赫然闪着金光,颜色形状都是丝线烛发出来的光束。 “棺材?”吴春梅打眼看去,“怎么了?” 我艰难的张嘴:“吴英在里面。” “是么?那你进去把她找出来吧!”吴春梅声音陡然拔高几度。 我瞪大了眼睛,只觉得身后被推了一把,惊愕间脚步不自主踉跄。 ”该死!“这场景又让我想起了初入西塘被苏郭暗算的场景,“吴春梅我不会放过你的!” “不会放过我?”吴春梅笑意放大,“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还不放过我?好啊,我等你出来!” 话落,我踉跄的跌入了阵法。 眼前系数不多的光随之湮灭,等再起身,哪里还有什么废旧工厂。 光秃秃的四壁,熟悉的朱砂雕龙门,以及那紧闭着的九重棺椁…… “嘶!单家祠堂!”饶是我经历过那么多奇怪的事,依旧抖成了筛子。 第112章 补1 “金朵,你别怪我。”门外,吴春梅的声音颤颤巍巍,甚至显得很兴奋。 我从地上爬起来,阔步走到雕龙朱门跟前,喉咙干涩的厉害。 “你到底是谁?”我心脏几乎是哆嗦着跳动的,单宁不是魂飞魄散了吗?为什么单家祠堂还会出现? 还有……还有吴春梅刚才说,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回想起来的路上,我被阴气冷的发抖,而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时,我就该知道不对劲的! “你猜啊,猜到我就告诉你。”她的声音从嗓子缝儿里憋出来。 靠!猜到还需要你说? 我饶是不甘,还是尽力平缓着要炸了的心。 现在慌乱生气安全解决不了问题,长时间处于风口浪尖,让我明白了冷静的可贵。 我压制着心绪,脑子开始快速打转。 首先,这个人不管是不是吴春梅,肯定不是吴英,因为金家的丝线烛不会有错。 如果不是吴英,这个人又是早有预谋,可见是十分熟悉霍家,不然如何利用这阵法困住我? 再者,吴春梅…… 不管这个人是不是吴春梅,都不是普通人。 难道是附身? 我脑子陡然清晰,想起之前神算子苏郭在西山的异常,后来单宁给出的解释是,被附身了…… 还有老娘死前的异样,明显也是被附身了。 吴春梅找到我,用我想知道的事情吸引我,那些话本身就超出了中年妇女的范畴。 比起隐藏太深,对于我而言,被附身更容易接受。 “你不是吴春梅。”我深吸一口气,她刚才讽刺我的话是真心的,“你是鬼!” 这话我也是试探着说出来的。 我一直在找背后之人,找来找去,单宁有单宁的苦衷,霍家也有霍家的烦恼。 看起来都不像大凶大恶者,可死了那么多人,要算到谁头上? 尤其李景然和冯家的事情,明显养鬼一说是存在的。 为什么冯蕊突然自杀,那份必杀名单又是谁下发的? 如果按照正常思路,和霍家完全脱离不了干系。 但事情诡异就诡异在霍家对冯家的态度,冯校长看到霍卫要点头哈腰,但却一副看不到霍青的样子。 可是以霍卫对霍青的态度,养鬼这么大的事情,若是没有霍青的允许,能教给冯家? 当然,除非霍卫有二心,可如果有二心,一个冯家又能起什么作用? 所以,思前想后,这件事都是没有任何逻辑可言的。 那么这份必杀名单出自何人之手? 我想了想,兴许就是霍母了…… 若是这样,也符合一开始在西塘,霍青茫然又生气又压抑的样子。 基于对母亲的保护,他那天没和我完全说实话也在情理之中。 “你倒是聪明!”雕龙朱门外的声音陡然冰冷,从门缝里钻出奸细的冷笑,“不过,你怎么猜到我是鬼?” “我不仅知道你是鬼,我还知道你是苏家的鬼。”见她承认,我挑眉。 其实现在逻辑思维清晰起来,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但总要试探一下。 于是微微换了口气,面上露出淡淡的微笑,那样子别提多胸有成竹了。 “苏家擅长养鬼这件事是真的,那么多案子总要有鬼去做,但那只鬼不是单宁。”我挑眉,“如果没猜错,我们在西山见过?” 见面就要置我于死地,这和西山苏郭的行径大概一致。 “抑或者,我们在我家也见过。”我笑着盯着雕龙朱门的方向,“附在我老娘身上,白公鸡走三圈,呵呵,你想杀了我的花招真是破绽百出!” 说到最后,我挑眉耸肩,干脆坐在了地上。 “呵!你倒是自信。”门外的冷音暗淡了不少,却嘲讽的厉害,“我露出什么破绽了?” 这话落地,我攥紧的拳头陡然松开,竟然是真的! 不过既然是真的,那么所为的逻辑,就再清晰不过了。 “因为你作为一只鬼,只能附身他人杀我,说明,你根本没有办法凭借自身能力杀我。”我笑容越发动容,“或者说,你作为一只鬼,附身已经是最大限度,但不能用手触碰我!” 话落,门外一阵寂静。 同样静下来的还有我,其实我自己都知道没说对。 首先,如果这只鬼是附身在老娘身上的那只,其自身修为就大为增加了。 毕竟,被鬼附身后,人走路是要贴墙的,平时走路也不太稳健抑或者踮脚。 可今天的吴春梅行走正常,倒像是与西山的苏郭一致,而附身老娘的…… “不对。”我反应迅速,啧啧两声,现在想到什么就要说什么来破坏她的神秘感,“附身老娘的不是你,但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 我话音落半。 就听门外声音越发阴冷,直接打断了我的话:“重要的是,你要死。” 阴冷间,只见雕龙朱门的缝隙中一团火光,那火光映着金色的光芒,如同丝线烛发出的一般愣是钻了进来。 紧接着,金色的丝光径直莫入九重棺椁中,就如同方才所见,在棺椁周边发光发亮。 “砰!砰!砰!” 在金光没入的瞬间,九重棺椁发出震耳的声音…… 第113章 造鬼,地狱火 补2 我看着眼前的一幕,瞬间想到了单宁出棺前的声音。 “单宁……” 不同于第一次的害怕,我紧紧盯着震天响的九重棺椁,就盼着棺椁盖子被拍翻震碎。 盼着能伸出一双苍白的大手,支撑着棺椁边缘能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这么想着,浑身抖的更加厉害,但却不是害怕,这相似的一幕让我近乎殷切了。 可正往里面迈着步子,只见那棺材盖子果然横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却没洗碎。 震魂花附着在棺椁盖子上,完全不似第一次的力道,此时依旧完整,却刺目的很。 我心里咯噔一下:“单宁?” ‘哈哈哈哈!“突然,棺椁方向传来一阵尖细的笑声,“单宁是谁?哈哈哈哈哈。” 声音破关而出的瞬间,一道幽红色的身影径直从里面飘了出来。 “你……”我眼睛瞪的老大,再痴再执也知道她不是单宁了。 我下意识退后,却也只退了一步。 这道幽红的背影没有脚,像是悬空着的样子,而她腰上不断环绕着金色的丝光。 “你是吴英?”我试探着问到。 “呵呵。”她笑的诡异。 随后没等我发问就这么慢悠悠的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吴英的脸来。 只是吴英的脸只见了五秒,下一瞬却变成了苏郭媳妇的。 “是你杀了我男人!”苏郭媳妇见我立马怨气升腾。 “骇!你……”我瞠目结舌,但还没问出口,却见那张脸又变了,竟是我老娘的脸! “闺女,我想你!”老娘含泪,满脸憋怨。 我只觉得浑身血液倒流,使劲擦了一下眼睛,再定睛看去,却见秦楚对着我笑意盎然:“你还没告诉我黄教授怎么了。” 然而又过了五秒,吴英的脸再次出现,她皱别了下五官,却迟迟不再见脸有变化。 “说好了我是主导!”她恼怒的对着门外喊,“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和我谈条件?”祖祠外,吴春梅满嘴不屑,冷哼一声,“金朵,喜欢这份礼物吗?” 我一字一句听得再清楚不过,可此时我却根本动弹不得,我一遍又一遍看着变换的脸,心里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老娘,秦楚……怎么会这样? “你想干什么?”不过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心里怒到了极致,话却开始冰冷平静。 这是造鬼! 祖籍中只有只言片语的记载,还是在描述金家蜡烛,裂魂烛时所描述的。 所为裂魂烛的作用更像是古代五马分尸的酷刑。 人受了酷刑会死,鬼遭了裂魂烛会被分魂,弱小的鬼会随着裂魂烛燃烧消散在空气中。 但有一个例外,那就是通过造鬼造出来的鬼。 这种鬼极为强大。 是由很多死因相同的鬼融合而成,但人死后若是形成了有怨气的鬼,理智会随着时间消退,这个时候被利用融合就再简单不过了。 可怨气叠加就会变的强大,通过裂魂烛裂魂后,只能将它们再分成个体,并且不能阻止其再次融合。 “你做了什么!”我真的怒了,里面有我老娘的魂! 作为女儿,老娘活着的时候我总气她,死了也没法保她周全,这种感觉是我以前最为不屑的,可此时却折磨着我。 “等你猜到我是谁再说吧。”祖祠外吴春梅异常嚣张,“哦,不对,我这人向来说话算话,你可以问问吴英,她老公是做什么的,这样你死也瞑目了。” 话落,就听着身后又尖细的笑了开来。 我扭头间,见那幽红的魂脸已经不动了,是吴英。 “说吧。”我深吸一口气,虽然不想承认,虽然很愤怒,但我不知道吴春梅…… 应该说藏在吴春梅身子里的人想要做什么,也许她说得对,我很有可能出不去。 “还不是跟你爸干?”吴英怪异的看了我一眼,“你竟然不知道金家蜡烛材料供货商是我家?” “……”这个答案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 “你老公现在在哪?”我追问。 “谁知道,天天见不到影子。”吴英说起这事儿怨气更重,“连自己爹都不管,连我的死都不知道,金朵,我给过你机会,让你找到杀我的凶手,你竟然用李景然糊弄我!如果不是你,我会变成现在不人不鬼的样子吗?” ……凶手不是李景然,我当然知道。 “你自己没有否认,还说见过李景然。”我试图解释。 “呵呵……”吴英没等我说完笑声尖细的可怕。 “金朵,这次我不会放过你!”话落,她冲了过来。 陡然间眼中的怨气近乎幽红色,与她身子融为一体,远远看去就像一团地狱火。 第114章 鬼打墙,孩子 看着一团火焰袭来,只觉得周身的冷气瞬间入骨。 “单宁……”这种强烈的阴冷只有单宁给过我。 单家祖祠,单宁的棺椁,单宁的温度…… 一时间,我忘记了闪躲,抑或者四面严实没有丝毫逃生之路的事实让我绝望。 吴英笑的张狂,怨气扑面夹杂着冷气…… “去死!”叫嚣件,那地狱火般的吴英到了身前,她身出手抵在我脖子前,“金朵,是你负我的!” 说着,那冰冷的指尖已经侵入了脖子。 冷! 如果说方才的冷是看破肉的颤抖,此时在脖子处好像开了个口,所有的冷气全往里面灌。 血液循环到骨髓,一丝一丝。 “竟然不反抗。”吴英满脸解恨,“真是小瞧了你。” 她的话字字清晰的钻进耳朵,可我却不想给丝毫反应。 体内冷气的走向我能清楚的感知,这比上次全阵阴气入体的速度差得远。 但我知道,即使再慢,迟早也会浑身无法动弹,这次没有单宁救我,只有死路一条。 我还知道,如果方才吴英冲来时我躲开,必定会周旋一阵子。 可是我没有。 因为单宁让我一时恍惚? 看想起来好像是,但细想竟是我失去了求生的意识。 对,不想活了。 最爱的男人因为救我魂飞魄散,老爸的背叛,最爱的我老娘死了还要受罪。 其实仔细想想,还不如死了好,死了就不用和霍青周旋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单家祖祠静悄悄的,就连吴英的眼神都不再狠辣,看着我的眼神恍如待宰羔羊。 而体内已经彻底凉透了,浑身没有丝毫力气往下坠。 “好走不送。”吴英笑意盎然的松开了手,她居高临下,胜利者姿态十足。 话落,我整个人瘫痪在地上,这种感觉又似那晚进入了死亡状态,当然,除了思维意识。 可也许是因着时间够长的因素,在瘫倒的瞬间,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死了吗?”突然间,门外响起吴春梅的声音。 吴英的声音在上端飘渺:“一会就死透了,她的魂会不会……” “不会,在这里面没有我她出不来,况且她也算魂?”吴春梅说着哈哈笑了起来。 随后只听嘎吱一声,像是木门被打开的声音。 “金朵,你终究还是输了!”吴英从身边经过,声音却越发远了,“永别。” 话落,砰得一声,木门又被捧上了。 外面再也没有出现过声音,而我静静地躺在地上等死,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体内的凉气还在蔓延,准确的来说是夯实,我甚至感觉到,只要我的每个细胞都浸透了凉气,就是我的死期。 ‘也好,单宁,妈,我来陪你们了。’我心里默默念着。 然后心绪刚落…… 突然间,脚底毫无预兆的灼热起来,正是七颗朱砂痣的位置! ‘怎么会这样?’我心里咯噔一下。 变化来的太快,只觉得较低的七个点散发出热量,从脚底直冲腹部。 本以为要从腹部核心位置四散,却不料发散的七线热量竟开始凝聚一点,朝着全身上下最冰冷的一处汇聚而去。 那一处是……单宁消失前冻结的孩子的位置! ‘怎么会这样?’我震惊到无以复加。 像是被解冻一般,那处的冰冷在慢慢泄掉。 四周一片寂静,我静静等待着,直到脚底的热流中断,才发现处了脚底,竟是只有腹部一抹灼热了 然而,灼热终究有了异样。 不同于七颗朱砂痣往一处集中,此时腹部的热量竟然开始四散,先是皮肉,随后是血液,最后竟觉得骨头缝里都温暖了才停了下来。 我内心再也无法平静,感觉到身体的复苏,一个挣扎蹭得坐了起来。 只是在睁开眼睛的瞬间,周边又是一阵冷风,我不由得愣住。 废旧的工厂,打开过的九重棺椁,哪里还有什么单家祖祠? “嘶!我使劲儿拍了下额头,站起来,“怎么和那天一点变化都没有?” 棺材打开的位置明明不是方才吴英破关而出的位置,所以显然是单宁出关时导致的模样。 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的确是今天没错,所以刚才的事情是真的! “鬼打墙!” 该死!吴春梅和吴英到底想做什么? 老娘的脸,秦楚的脸,甚至苏郭媳妇的脸都那么真实熟悉。 感受着腹部冰点的消失,我撸起袖子确定了生死劫的确不再了,复又坐下脱下鞋子。 只见本该变淡等待消失的七颗朱砂痣,又重新光鲜亮丽起来! “呼!”我下意识穿好鞋,用手捂着肚子,“孩子复活了?那单宁呢?” 吴英明显想杀了我,而且她的确也快成功了。 这个孩子是被单宁亲自了解的,他说过四十九天后就能彻底断了和他的联系。 所以,刚才是孩子救了我?还是我怀的,真如和尚所言是鬼胎,是给单宁续命用的? 经历了生死,我当然更想相信自己怀的是孩子。 但就连单宁自己也说,他没想到会爱上我,所以会不会我怀的真的是鬼胎?而他在鬼胎里留下了自己的气息,所以刚才紧急关头才保了我一命? “不管是哪种可能,都是因祸得福。”我深吸一口气,竟惊觉此时自己的心态。 单宁已经走了,能拥有他留下的也是好的。 只不过刚才的鬼打墙……到底哪里是真,哪里是假? 那个附在吴春梅体内的,当真是之前西山附身在苏郭体内的人? 可若是如此……我记得单宁说过是和尚! “和尚?”我几乎下意识摇头,“我宁愿相信是苏姨,也不信是和尚。” 但我又一点想不明白,当时单宁的确说过是和尚,但单宁和霍青向来对立,可在说和尚不是好人这件事上却惊人的相似。 是误会?毕竟他们只会看表象,并不会如我这般设身处地的为和尚着想。 想着想着,脑子已经乱了…… “嗡!”突然间,手机响了。 在这寂静又黑漆漆的环境里,我被吓的几乎脱手扔出去,但看到显示的“霍青”两字,还是紧紧抓住。 不过却迟迟没有接通…… 不管附身在吴春梅身上人是谁,和霍青会不会有联系? 毕竟李景然和冯家的案子,将胎盘连环案的矛头直指霍家,并且泄露了霍家的必杀名单。 可奇怪的是,霍青坦白了所有,却独独没说胎盘案。 还有,若是他知情,就不该打这个电话,更有没办法解释的,那场紧锣密鼓的订婚仪式。 我摇了摇头,还是按下接了:“喂?霍青?” “朵朵你在哪?”霍青声音暴躁,“大晚上的,打电话打了半天根本不通,你逃婚?” “呵!”我抿了抿嘴,没觉出半分感动,“我还没见我爸不是?怎么可能逃,在外面办点事,马上回去。” 话落,霍青半晌无语,电话里只剩下男人抑制怒火的喘息声。 “还没别的事吗?”我蹭了蹭胳膊,蹙眉朝四周看,并没有打算求助。 霍青扮演什么角色,我尚不明了。 “半个小时内,我要看见你。”霍青声音沉了下来,却阴冷的可怕,“如果让我知道你今天是去见了别的男人我会……” “你会怎么样?”我截断他的话,怒火蹭蹭往上涨,“杀了?还是弄的魂飞魄散?” “你……” “你什么你?”我说话越来越快,丝毫不给他反驳的机会,“我是没有任何筹码,但并不代表我要做个乖乖听话的娃娃,你有筹码,能让我答应的仅仅是先订婚,等我知道所有的事情后再结婚,不是吗?” “半个小时内回来。”霍青怒意更盛,却没了方才的狠辣,“明天的订婚仪式,你会见到你想见的人,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没等我反应竟是立时挂了电话。 第115章 其实,你都知道了吧 我看着电话气的够呛,但也深知霍青如今的性子。 想了想,开始迎着头皮往外走。 经了那么多事,倒不是怕黑怕鬼,而是这路上阴气重,遇到事需要烟啊香的。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一路竟没有阴冷的感觉。 直到走出了破旧小路,我才停下喘了口大气。 “因为来的时候留了香火,所以不难为我了?”我细想觉得有可能。 稍作休息了一会,继续走。 这会虽然已经到了大马路上,但到底偏僻,根本没出租车。 心里也暗暗使劲儿,金家的蜡烛总要利用起来的,但一些风水民俗总得找个人修习一下。 本来按照我与和尚的关系,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我也不傻,事情一有牵扯,我也犯嘀咕,到底要不要这么无条件相信他。 想了想,还是先将这个念头压下了。 因为没走几分钟,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车。 偌大的马路规规矩矩停着,昏黄的室内灯显得有些突兀。 我咽了口唾沫,走上前,敲了敲玻璃:“师傅,走吗?” 玻璃窗缓缓摇下,露出张熟悉的脸来,正是来时送我们的司机。 “您还没走?”我吃了一惊。 那司机见着是我,扒出窗子往外看:“另外一个人呢?” 我知晓他说的是吴春梅,正要想着怎么说,就听他不耐烦的嘀咕起来。 “老汉我也是个有良心的人,总不能收了那么多钱让你们俩女同志自己回去。”说着将身子缩回去,帮我把副驾驶门打开,“我就看着有个人急匆匆走过去,我怎么喊都不抬头,还以为是看差了,你竟然真一个人出来的。” 我坐上去,既然他看见了,我也不必多说。 但听着“急匆匆”“怎么喊都不抬头”总觉得哪里不对。 “去哪?”司机见我不说话,裹了裹自己身子,“真冷啊,得亏我心善。” 我撇了撇嘴,到底应和了几句,报了公寓的名字,随后也不太好意思不理会,倒是和这老汉闲聊了几句。 问了半天,才知道这老汉姓黄,在t市中心拥有三套房产,卖掉一套就能安稳过一辈子了。 之所以还出来跑车是因为不争气的儿子媳妇,要说那媳妇家里条件也不错。 错就错在这俩孩子把自己当成了富二代。 “我跑了一杯车,当年房价低的时候车也好跑,辛辛苦苦攒下的迟早得被败光了。”黄老汉叹气,“但我儿子命好,有我这么个爹。” 我本来还要劝慰几句,但越听越觉得炫富,可人家大晚上等着,炫就炫吧。 我破天荒的笑着应和:“是命好,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其实不用那么拼。” “能多赚点就赚点。”黄老汉聊嗨了,拐了个弯,一下子进入了明亮的马路,“我有个表哥,西大教授,本来他那生活才叫好,谁知道飞得研究什么西山课题,据说前些日子去了,一直没回。” “黄教授?”我脸色一顿,着实没想到,“您说您是黄教授的表弟?” 黄老汉从后视镜看我:“不会那么巧吧?你认识?” 我严肃的点头,将黄教授住院的事儿说了。 不管他是不是炫富,能大半夜在不知道我们去那做什么的情况下,还愿意等我,就说明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之前调查黄教授并没有娶妻生子,但却有其他亲戚,当时没去联系是因为人之常情,怕表亲堂兄弟的闲麻烦,也是怕黄教授植物人状态得不到好的照看。 “你说什么?”黄老汉急匆匆将车停在路边,回过头没来满是愤怒,“你们学校怎么办事的?人都这样了不联系家人?” 吼完大概也是发泄够了,又急匆匆问我黄教授住院的地址。 我如实说了,他才复又驱动车,将我送到霍青公寓楼底下。 “您……”不似之前的敷衍,黄教授的表弟自然是值得尊敬的,“您自己去?我的意思是那边有护工照顾着,我给您个联系方式,明天我订婚,过不去了。” 说实话我总觉得应该亲自陪着过去的,但霍青的话言犹在耳,明天订婚宴上才能见到老爸。 心里那么多存疑,就算既定的事实也好,我总要问个清楚。 “不用解释,孩子,其实也不能怪你。”黄老汉叹气,“表哥多倔我自己知道,你也是被他连累了,什么破课题!算了,不说了。” 之后我们互留了联系方式,黄老汉临走前苦笑,说今晚是睡不得了。 我望着车驶走,脑子里都是黑瘦高挑黄老汉的样子。 等到了公寓门口,才整理好心情,也是好事,毕竟教授有亲人照料了。 想着,就要开门。 只是手还没碰到门把手半分,就见门咔嚓一声开了。 霍青一身灰色西装,皮鞋在灯光下打的锃亮,高出我一头的距离,给人压制的错觉。 我下意识后退,梗起脖子丝毫不怯,话在电话里说的很明白。 “好样的!”霍青笑,“希望你明天能准时参加订婚宴,金叔叔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我听他提起老爸,点了点头:“答应你的我会做到。” 霍青冷笑,侧过身子就要往外走。 我喜闻乐见的给他让路,却不料他在我身侧停下,也不扭头看我。 温润的声音夹杂着阴森从耳侧逼近:“你身上这股子味道,是去了废旧工厂,对么?” 我微微皱眉:“味道?哪里有什么味道,霍青,刚才发生的事情是你安排的吧?还有胎盘连环案……” “打住。”霍青拦住我的话,“听起来真是刺耳,我该交代的就交代了,你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感兴趣,但如果真的是那个人有了动作一定是要害你的,能活着回来命还真是大!” “那个人?”我抓住了重点。 霍青鼻息均匀:“我说是苏鲁达,你信吗?金朵,若是不信我劝你一句,别想着翻天,别说我们背后的人,就连t市你也弄不明白。” “……”我沉默不语。 霍青见状笑了声,大步离开。 我进了屋子将门锁的死死的,刚才的话我显然是听进去了,又牵扯到了和尚? 我扫视屋子里,看到座机时,心里有了计较。 如果真的如霍青所言,是闻到身上的味道才推断出我去了废旧工厂,那个人是和尚的话。 那和尚应该不知道我还活着的消息,如果我用座机给和尚打电话,他听到我声音的第一反应就是真实答案。 想着,没再犹豫,直接电话拨了过去。 没两声电话就通了:“哪位?” 和尚的声音比较严肃,不太像我认识的那个人。 “金朵。”我直接扔出自己的名字。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 “你丫怎么没用自己的手机给我打?”和尚声调提高了一个度,“你在哪?” “我?”和尚的回答让我心死如水。 多年的交情,听到对方的声音反应只需要一秒,更别提自报家门。 和尚之所以停顿了那么久,是没想到我竟然活着。 这个测试的结果,一点也不好笑。 但事实就是如此,尤其是他那句完全不搭嘎的你在哪? 好想在问我:你不是应该死了吗? “我能在哪啊。”如果他真的是那个杀人的始作俑者,还真是可怕,“刚才被诓去废旧工厂,差点被弄死,逃出来的时候太慌忙,手机都不知道掉哪了,现在在霍青公寓,明天还得订婚,真烦!” 我如实说了,好像半分没怀疑到他身上的语气,满满全是抱怨霍青。 电话那端先是一阵沉默,不一会才出现他严肃的声音:“其实,你都知道了吧?” 第116章 订婚宴,出示请柬 “什么?”我没有露出半分异样。 虽然早就心跳如雷,以为我对和尚的了解,如果他敏感,方才我那么说话,已经引起了他的怀疑。 所以必定会炸我,这个时候如果我语气急促,或者回答的太过于慢。 就会如我确定了他的角色定位一般,他也会知道我在怀疑他。 “你不知道谁要害你?”和尚又问。 “你是说霍青?可是我想不明白,他既然想娶我,为什么要害我?”其实我更想问的是,和尚你到底为什么要害我? 我金朵自认为智商不高,就算当初单宁说和尚有异样我不相信,霍青说我也不信。 但自己测试出来的总该相信了。 因为了解,所以对这个结果确凿。 心仿佛在滴血,能比得上老娘死的时候,比得上以为老爸葬身火海时,比得上单宁魂飞魄散之时。 “霍青还说是你害我。”我呵呵两声,显得极为不屑,但话却按真的来问,“他大概不知道咱俩什么关系,再说了,我金朵也不可能这么悲惨吧,所有重要的人死的死,背叛的背叛。” 话落,电话那边传来拍桌子的声音。 “真他娘的狗臭屁,霍青那小子满嘴跑火车,我告诉你金朵,明天不许嫁给他!”和尚的语气终于恢复了正常,“我去找你,先去医院做个检查!” “检查毛线啊,霍青刚走,明天我还想安安稳稳见我爸呢。”他语气正常,我自然不能露怯,“检查就算了,你要是女闺蜜倒是可以来陪我一宿,男的……要不你今天来睡地面?” 和尚呵呵冷讽,说我异想天开,像我俩这种地位关系,怎么也得男上女下:他睡床,我睡地面。 “明天我订婚,不跟你扯了,跟你报个平安。”我试图收尾,“你也别太紧张我,什么对什么就过来,明天订婚也不用来,不是什么值得祝贺的事。” “我就说说,局里的事这么多。”和尚话题一转,“不过吴春梅那事…” 他主动提起吴春梅,觉得吴英和吴春梅的案子不是警局能管的范畴了。 “毕竟我也知道不少苏家和霍家的事,金朵,这件事我们试着收手如何?”和尚说着,“毕竟霍青并不好招惹。” “就因为苏家会些道门?”我笑,“如果道门能统治国家,那还要权利做什么?我不信没人能治得了苏家霍家。” “姑奶奶啊,改天我给你普及一下霍家在t市的势力,什么时候你能在t市盖住霍家,再想办法说报仇吧。”和尚呵呵笑。 这话说的可是有门道,无形之中就给霍青定了罪。 虽然我想不明白和尚为什么要害我,那么多年近乎亲情的友情啊,但这几句话就足以见得平时潜移默化市怎么影响我的了。 “行,我等你普及。”以前是没有机会,自从单宁死了,所有的真相都忘我身边凑。 这并不是好事,毕竟我的特殊性霍青也已经和我说过了。 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都要围在我身边祸害? 想着还真tm难受。 和尚在电话那边应下,又嘱咐我明天见到老爸时保持平常心,我应声说是这才挂了电话。 “真tm假!”我躺下,整个人凹陷在床里,屋子里一片寂静。 本来以为会乱想,却出奇的平静。 这件事完全超出我的认知范畴,想也白想。 就这样静静地呆着,不知不觉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被霍青的电话吵醒的,我揉了揉眼睛接通。 “金朵,现在已经九点了,你还没来订婚现场?”霍青怒火不是一般的大,“想过承担的后果吗/” “急什么?”我不耐烦,看了了眼时间当真九点了,“起晚了,现在马上过去。” “人到就行了,这里有化妆师和衣服。”霍青语速加快,“十点十分订婚仪式正式开始,金朵,因为你的不重视,所以只能在仪式之后见到金叔叔,这是你应该付出的代价。” 说完,电话那端直接传来忙音。 “靠!”我挠了挠头,将电话丢在一边,暴躁的开始穿衣服。 人在屋檐下低头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期限在哪里。 我倒是不担心霍青反悔,毕竟订婚我本来就没想逃,订婚后如果没见到老爸,我正好可以反悔答应他结婚的事。 想着,倒也通畅了,随便洗漱了一番就往信息提示的会场赶。 订婚宴门口还摆着我和他的合照,看得我着实一阵恍惚,仔细分辨了下才惊觉,这是大学对他紧追不舍时,自己拖同学蹭拍的一张合照。 当时拍完还发到了学校的门户贴吧上,试图宣誓主权,当然对于霍青这种学校风云人物来说,迷妹追求者倒是不少,当时被炮轰的那叫一个惨啊。 停顿几秒才恍然讽笑,时光真是把杀猪刀。 “小姐,请您出示请柬。”门口的工作人员拦住我。 我挑眉指着脸又指了指门口的照片:“请问,我这张脸算通行证吗?” 第117章 父女相见,如狗如猪 工作人员仔细对比了一番惊呆了,似乎也没想到作为主角的来的那么晚。 “那个,您这边请。”工作人员指出了化妆室,和宴会厅隔了一道门。 我咽了口唾沫推门,只见一排喜袍映入眼帘,大红的裙摆着实让我一阵窒息。 西塘的喜袍,黑色盖头,漆黑的路…… “搞什么?”我忍不住一哆嗦,随即爆了脾气,“订婚还要穿这个?” “正式的订婚宴穿你这身?”霍青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我随着声音看去,只见木头椅子上坐这个穿着男式喜服的霍青。 黑色锦缎镶金丝的褂子,红色挽袖,下身的袍子依旧红黑相间,倒是不显得肃穆和诡异,金贵了许多。 “金朵,你在挑战我的底线,想想金叔叔。”霍青认真。 我瞅着霍青心里火气滋长,但听到他的威胁,心思一转还是压下了。 倒不是怕他不让我见,毕竟到时候就可以有理由悔婚,但我毕竟是想见的。 不就是一身衣服么,倒也没什么,总不能再出现那晚的事情了。 “好,你也要记住你的话。”我向前几步,抽了衣服就去更衣室换。 等再出来,屋子里已经出现了化妆师,在霍青的命令下用最短的时间简单化了妆,才入了宴会厅。 宴会厅共六桌人,每桌十人左右,对于一个大家族来说,人当真不算多。 别说大家族,就算普通人家办酒席也得十多桌的样子。 想着扫眼一看,除了霍卫都是陌生的。 我收回视线往台上扫了一圈才惊觉问题,霍母竟然没来! “一会上台,我说什么,你就说什么。”霍青声音清浅,温润如玉。 好一个偏偏少年郎! 当年我就是被他这副样子骗的,早知道躲得他远远的! “好。”我露出微笑,应声回答。 说话间,我和霍青已经到了台子上。 没有主持司仪,没有话筒,霍青往台上一站,下面忽如其来的掌声和夸赞。 “霍青真是年少有为啊。” “霍太太真是美。” “是啊,看那身段!” “霍先生真是好福气。” …… 一声声赞美从台下传来,我不由得扫视,似乎除了霍卫一桌的人露出欣慰的表情,其他桌上的人都近乎奉承。 结合夸赞不难得出,这整个宴会厅的人,只有一桌霍家人,其余不像是霍青的朋友,到像是巴结他的。 “感谢大家参加我和金朵的订婚仪式,我长话短说,从今天起,你们要认清楚这张脸。”霍青的话一字一顿,“大家吃好喝好。” 我听着却皱了眉头,霍青看来,眼神里都是警告。 “大家吃好喝好。”我附和着温声细语,算是配合了。 话落,台下祝福声,夸赞声再起。 霍青满意的携我下台,本来以为要开始挨桌敬酒,却没想到他竟然带着我回到了方才换衣服的地方。 整个订婚仪式短的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我也没傻到去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当然是越短越好。 “我爸呢?” 眼下,整个休息室只有我们两个人。 霍青嘴角挂着笑;“咱爸一会就到,你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饶是我不在意,突如其来的’咱爸’俩字还是刺得我心里不舒服。 “还没结婚。”我提醒。 “我先出去,给你们单独相处的空间。”霍青对此并不在意,只点了点头,仿佛又成了昔日脾气好到爆的学长。 我眨了眨眼睛,一时间脑子回不过来。 这态度怎么回事? 正想着,门突然开了。 入目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黑皮鞋的中年男人。 他头发染了黑色,精神面貌更胜从前。 “爸……”我眼圈泛红,声音尽可能的小,生怕是梦,生怕被惊醒。 “对不起,我不是你亲爸。”他看着我,眼里露出愧疚,话却像刀子,毫不留情。 本以为我可以质问的,本以为…… “不,不是这样的,从小到大你最疼我了,我妈每次说我都是爸你护着我啊。” 我慌乱着,眼神近乎祈求,上前就去抓他的袖子。 老爸也不躲,就那么看着我:“我疼你自然是真的。” “所以,爸你有难言之隐对吧?”我小心翼翼的笑,豆大的眼泪哗哗往下掉。 “朵朵,如果你养一只狗,它的寿命只有20年,你会不会因为它会死就不对它好?”老爸愧疚越发明显,“我也曾经挣扎过,可是我从来没忘记过养你的目的,就像猪是用来杀着吃的。” “……” 刺耳的比喻充斥脑海,席卷全身,我的手如同脱力了般瞬间垂下。 第118章 背后势力,突围办法 耳边传来老爸残酷的声音,心仿佛在滴血。 心里最后一根稻草被压断,我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仿佛看着陌生人。 “爸,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哆哆嗦嗦。 “孩子,爸爸也是对不起你,但是我不配做你爸爸。”他看着我,能清晰的看到嘴唇在颤抖。 其实若是他今天特别嚣张,没有丝毫愧疚,我还会想他是不是有难言之隐被威胁了。 但他此时的态度,眼里的愧疚,最终的选择,让人找不出一点破绽。 我点了点头,收敛了心思。 有些事情结束,只需要一个仪式感,或者面对面说清楚。 要总的说起来,我能活这么大,真的还得感谢他。 “我没关系,不过就是一个孤儿,也许等待我的还有更大的陷阱,呵,如猪如狗,说起来也是没错。”我面色平静,问出了心里的最后一丝疑惑,“我老娘的死……既然你们是一丘之貉,我妈的死你知不知道。” “女儿虽然不是亲生女儿,但是老婆是。”他语气肯定。 我缓缓喘了口大气,不是他参与策划的就好。 “那仇……” “什么仇?朵朵,虽然不是我参与策划的,但你说的对,我们都是一丘之貉。”他掸了掸衣服,丝毫没有报仇的意思。 话落,我有一时间的恍惚,仿佛以前那个痛心欲绝,想要为老娘报仇的人是不存在的。 “你知道是谁?”我不敢说自己怀疑和尚,毕竟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我弄不清楚。 “朵朵。”他叹了口气,看着我挣扎片刻,终是吐了口,“我知道你嫁给霍青是不愿意的,但是单宁注定要死的,你肚子里的祸胎也随着他消失死了,这是好事,你还有什么念头?” 他这话说的再明显不过,我即使不想嫁给霍青,这都是最好的选择,或者说是他一直希望的最好的选择。 我禁不住冷笑:“呵。” ”朵朵,你这孩子从小性格就强,我最了解你了,但是过刚易折,你一个女孩子还想要翻天吗?“他嘲讽出声,“当时虽然我是存着你死的心,但是你没死,我也是开心的,现在是你最好的结局,你想亲一个做父亲的心。” “父亲?”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金叔叔,以后我也就叫您金叔叔了,我是不恨你,是因为养育之恩,我也没死,但这并代表,你还有资格说父亲这个词。” 我说着,他神色凝滞,张了张还是闭上了。 我也不肯给他说话的机会:“我知道这整件事不止是霍青做的,霍青也告诉了我一些,昨天我差点死了,估计害我的人你也认识吧?不过没关系,我迟早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付出代价?”金叔叔陡然大笑,“痴人说梦话,如果不是霍青告诉你,你会查得到?孩子,听我的,别折腾了,除非你能让整个t市姓金,而不是姓霍!” 我梗着头没有在说话,他诚恳的看着我。 “你知道外面那些人都是什么人吗?随便跺跺脚就能左右t市,但是全都给霍青面子,而霍家掌握着什么?”他一针见血,“就是让这些凡人敬畏的东西,而霍家成为t市的主人是背后之人给予的。”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咽了口唾沫。 霍青现在是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但说白了,就算那些人都是敬畏他的,但只要这份敬畏消失了,霍青在t市就什么都做不了。 他本事再大,能把所有的人都杀尽吗? 显然不能,而这个社会,这些东西虽然神圣,却是见不得光的,是国家不允许的。 权利和超常的能力,就是死对头。 “你说的对,但是谁能代替霍家?除非你更厉害,让霍家被人敬畏的东西消失。”他语气锋利不减,“可你觉得可能吗?不是霍家不允许,是背后之人不允许,你看单宁?你以为他为什么要消失?” “强大。”我咽了口唾沫。 他笑着:“没错,因为他足以构成威胁,但背后之人早就算准了,在20多年就将你牵扯入局,但单宁太蠢,明明可以有机会复活,却非要为了你去死,愚蠢至极!但也省事了!” 我胸口气息拂动,忍不住攥紧了拳头,然后耳边的话还在继续。 “话已至此,他都死了,你能耐霍家何?还有你的身世,自己不想知道吗?我奉劝你一句,如果想知道所有的事情,最好老老实实的,不要再做危害自己姓名的事情。” “老老实实?”我忍不住发笑,“我老老实实能挡得住你们杀我?” “你现在和霍青订婚了,不会再有昨天的事情发生了。”他顿了一下,眼神深邃,“你到现在还认为霍青是坏人?从头到尾,只有霍青一直在保护你,这孩子,当真是爱惨了你!” 话落,就见他已经转身离开。 明明已经步入中年,却比以往更加意气风发,走的时候没有丝毫留恋,就像我的心没有再起丝毫波澜。 也好,父女之情,就此斩断吧! 但他的话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首先,他说单宁死了,孩子也死了。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昨天明明是这个孩子救了我,如今腹部的冰冷已经不见了,脚底的七星标志又重新出现,这是否代表着单宁没死? 第二,他说霍青从头至尾都在保护我,爱惨了我,订婚也是为了保护我,这话是真是假? 还有最后一点…… 他说,要绊倒霍家,除非让t市姓金。 当然,背后之人深不可测,他也并不认为我能完成。 但是!这明显是一条路,我得想个法子,坐以待毙?或者知道自己身世? 我还有资格吗? 想着,抄起电话给和尚打了过去。 不一会电话接通了:“结束了?” “刚结束。”我装作百无聊赖,“你在哪,不是说要给我普及t市的势力么?” “我去,你真要听?啧啧。”和尚刚要吐槽我,就听电话那边嘈杂声,“你等着我,我晚上去找你,这有点事。” 我应声说好,等和和尚挂了点湖啊,我心虚依旧未平。 如今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正想着,突然门被推开了,抬头一看竟然是换了休闲衣装的霍青,此时看着我满眼笑意。 第119章 和尚游说,骗局伊始 “死心了?”霍青的笑意是温暖的,似乎在奖励我乖乖完成了订婚仪式,但话却直接戳心。 我看着霍青,虽然只隔了十多分钟,但却有些恍惚。 刚才的话还言犹在耳,什么叫霍青爱惨了我? 他这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我? “死心了,谢谢你。”我压下心里的疑问。 “谢我做什么,只要你乖乖的,我答应让你知道的,都会知道。”霍青着重强调。 我点头说好,随后又说了几句,霍青交代了后续流程,就让我先回去了。 本来我还在想怎么提出来,如今他说了我也就顺坡下了。 到了公寓,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和尚到的时候是九点。 见到和尚的瞬间,我心里起伏不定,稍稍攥拳,平稳了一下心绪。 “给,喝水。”我回头见倒了杯水,放在和尚面前。 公寓的灯本来挺亮的,但此时一米九的身高,在屋子里形成压迫感。 曾经的和尚是太阳,如今怎么遮掩也变了。 “你这丫头,怎么说也不听,听哥哥的能有错?”和尚没事人一样喝了口水开始吐槽。 我打着哈哈:“能怎么样?又不是结婚,别扯没用的,今天来干什么的?” 到了现在,我还在为和尚找借口,但就是因为太了解,所有的借口都是炮灰。 想着,又忍不住喘了口气。 和尚兴许是误会了,直接举手投降:“得!我说。” 我也不打断,静静地听着,一通下来,着实吃了一惊。 和尚虽然没到现场,却将今天订婚现场的情况说了个通透。 他说,一共六桌,只有一桌是霍家的亲戚,另外五桌混坐,却个个权势滔天。 和尚举例说起冯家,冯校长有西大,冯家又是商贾之家,但就凭这样的实力,连霍家的门都进不了。 这个例子我是感同身受,所以触动很大。 “能进入霍家订婚宴的商政人士,并不仅仅在t市,在全国都能排前几。”和尚眼神一眯,伸手拍了下自己增光瓦亮的大脑袋,“首当其冲是李家,城南李家,听说过吗?” 我屏气凝神摇了摇头。 和尚挑眉:“头发长见识短,城南李家,是当初苏家入手的第一个家族,也因为拿下了城南李家,拿下了t市的半壁江山。” 说起城南李家,和尚的话明显多了,但饶是如此,竟不知道有意无意的和我交代了是最近才弄清楚的。 话里话外,他之前不知道。 “知道了,赶紧说。”我佯装不在意,心里却冷笑。 和尚嘿了一声,开始叨叨。 整个城南李家没有一个人是政界的,但权势滔天。 这就要归功于李家的其中两位小姐,全都嫁入政界。 “要知道政界的人娶她们也是为了李家的钱,啧啧。”和尚用了全国隐形首富来形容。 一般商政的结合是会引人诟病的,但是城南李家从发家的那一刻起就是低调的。 “低调?这也太低调了吧?如果真的到了全国首富的地步,我不可能没听过。”我震惊。 和尚笑说李家对得起隐形这两个字,不仅普通百姓不知道,就是政坛商界也都不知道。 “人言可畏,要避开人言,才能做到真正的安全。” 我依旧不解:“但你说了,城南李家是半个t市,都半个了,能避开人言这么多年?” 和尚大笑:“哈,所以李家只是半个t市,否则还了得?你在t市没听过有李家的产业,但到处都是,政界翘楚娶李家女儿时,也只是按照普通家庭女孩娶的,娶到手才知道李家权势,都吓傻了,不过后来也都适应了。” “这些都是苏姨告诉你的?”我挑眉,消化了一下这些信息。 和尚点头说是:“你放心,咱俩这关系,就算我选择帮我妈,只要有消息,我还是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我随着他笑得更加放肆:“也是,就咱俩这关系!” 那可是过命的交情,和尚,你是怎么做到笑脸杀人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霍家收服了李家?”我压下心头情绪,漫不经心的问。 “不仅仅是李家,剩下的那些人是剩下的半个t市。”和尚说道重点,“所以,霍家代表着什么你知道了吧?” 我一时间呆愣,但后知后觉的也接受了。 不难理解,这些站在t市顶尖的人物,呼风唤雨,怕什么?恐怕像冯家一样,惧怕敬畏没见过的力量。 而这些力量恰巧苏家有。 “我很纳闷,苏家那么厉害,为什么要辅助霍家?”明明很多事情都是苏家做的,收获却是霍家收着。 和尚倒也没避讳,提起背后之人指定了霍家。 “就像一个主子,一个奴才,奴才再有能力依旧是奴才,能成为主子吗?” “挑破霍家的实力,就能成为主子。”我这话试探的成分居多。 却不料和尚猛的敲个爆枣:“你这丫头怎么不开化呢?我跟你说这些就是告诉你这件事最好不了了之,霍家能撬动?若是那只死鬼在还可能……” 说到这里,和尚下意识看了我一眼,见我无恙才继续说。 不过这次又说起了城南李家。 “我跟你说完这些,你是不是想要撬动城南李家?我奉劝你做梦,金叔叔现在为哪方卖命你应该清楚,你拿点把式不都是出自金家?”和尚冷嘲热讽倒是当头一棒。 但没等我反应过来,又是一棒。 “城南李家的收服虽然有苏家的功劳,但最主要的还是霍青救了李家当家,过命的交情,哪里是你说撬动就能撬动的?另外半个t市势力散乱,你就算一个个去撬,没等撬几个,霍青就知道了,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 说到最后,和尚语重心长说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就只有一次,一旦发生了了裂痕就很难修复,所以让我老老实实等着当霍太太,才是最好的选择。 “呵!”我冷笑,“和尚你态度变得够快的啊,之前还拦着不让我嫁,现在又劝我了。” “霍家这个大染缸你沾染上好?”和尚反问,“我当然不希望你嫁给霍青,但是都订婚了,就老老实实的吧,对谁都好。” 对谁都好? 这话着实让我愣了一下。 不过听他将重点落在了对我好上,我总不能再说些引起歧义的话了。 “我就是想抓到杀死我老娘的凶手,和尚,你别告诉我你不想报仇了。” 和尚叹气:“冤冤相报何时了?凶手能是谁?我妈现在要让我回苏家,也就是一个阵营,生生死死在这件事面前还重要吗?我妈都不关心。” 这话说的丝毫破绽没有,的确,苏姨都不想报仇了,他作为一个外甥报哪门子的仇? “所以我老娘就白死了,反正也不是亲娘,我老老实实的就好了对吧?”话里赌气意味明显,不过确是和尚所了解的我。 果不其然,我说完,和尚拍了下我的肩膀安慰,说请我宵夜。 饭桌上,两人倒是没有再谈工作,等到宵夜结束又送我回了公寓。 这次他没有再上去,只是安抚我不要乱想,早点休息。 等我到了公寓,看了眼手机信息,是霍青的短信,大概的意思是明天要去霍家见霍母。 “靠!”我百无聊赖的手机一扔,见毛线的家长,我现在只想怎么撬动城南李家。 毕竟和尚有一点说对了,即使撬动李家难,但是撬另外一边的散户更是难上加难。 可这件事是必须做的,所以…… 正想着,手机又响了。 我蹭得一下坐起来,挠了挠头。 又是霍青的信息:我说话算数,关于单宁,你明天可以问母亲。 嗡!我脑子里轰然,心砰砰跳了起来,本来踌躇的心顿时有了生命似的。 “嘶!”突然脚底一阵热量灼烧,似乎被我的情绪带动了一般。 我赶忙将袜子脱了,只见那七颗朱砂痣竟然恢复了往日的红艳,正看着,只觉得脚底的热量顺着脚底直冲小腹。 那原本孩子的位置被灼的热热的。 “怎么会这样?”我心跳如雷,“单宁?是你吗?你还活着是吗?” 我下意识摸上肚子,接触的瞬间,小腹的灼热点竟然扩大了一圈。 紧接着那热感开始顺着小腹蔓延,直接钻到了手腕处。 “靠!”一阵灼热感烧的我赶忙松手。 但松手的瞬间,所有的热感一同消失了。 我呆愣楞的看着手腕,咽了口唾沫。 只见那被灼热的手腕处,竟然被灼出了半圈红色,那位置……赫然是碎掉的生死劫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