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孝子(快穿)》 1.第 1 章 方毅有意识时,感觉浑身像是在被活火烧着了一样,由里到外的燥热淹没了他。此时他就只有一种感觉,热,非常热;他想要凉爽的东西,他想要冰凉想要水。 就在他渴望凉爽时突然感觉到有一双清凉的手在他身上抚摸,他拼命的抓住那清凉。 “大爷,您轻点,都抓疼奴婢了。” 迷糊间方毅听到年轻的娇滴滴的女声,这时那清凉的手摸上他的脸,他的眼睛。 已经迷糊失了理智的方毅此时靠着强大毅力睁开眼睛,他就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子。 陌生人! 向来警惕性极强的方毅,意识瞬间回笼。 他抬手大力推开扒在他身上的陌生女子,那女子毫无防备被推到在地磕到地上发出嘭响和惨叫。 “大爷,您做什么呀?疼死我了。” “若不是二太太吩咐……” 那女子不满的抱怨,只见她爬起来又朝方毅走过来了,此次方毅他挣扎站了起来,就见那陌生女子走过来了。 该死的。 烛光摇曳,他看到那陌生女子再次朝他扑过来,方毅拉着那女子的手将她拽过来了,狠心抬手往她后脑勺狠狠劈下去,随后一推将那昏过去女子推倒在地。 方毅踉跄走到蒲团坐下。 “系统,先给我解毒,再将委托者的记忆和心愿传输给我。” “你中的春/药,解春/药十个积分。解不解?” 系统机械般的声音响起,冷冰冰的。 “解。” 方毅咬牙说到。看着积分少了十个,方毅肉疼不已。 不过系统效率也快,很快一道清凉从他头顶灌顶而下,身体里燥热瞬间消退了。 “现在传输委托者的记忆。” 方毅闭上眼睛接收委托者的记忆。接收了委托者的记忆之后,方毅知道委托者的身份和所处的年代。 他现在身处清朝,现在是康熙三十三年。 他现在是姓方佳氏,名字是方佳·承毅,是满军旗正红旗人。他现在十岁,是方佳家的嫡长子方佳·承毅。 在方佳家,方承毅上头有祖母钮祜禄氏、父亲方佳·刚安、叔父方佳·景额、婶母乌雅氏,方承毅生母乌苏氏两天前病逝了。 方承毅的父亲有一子三女,只有最小的妹妹与他是一母同胎,其他的二女都是庶出。 方承毅的叔父有一子一女,二个孩子都是婶母乌雅氏所出,都是嫡出。 方承毅的生母乌苏氏半年前生他最小的妹妹时难产,产后大出血伤了身子,一直大病小病不断,熬了半年还是没撑过去,两天之前病逝了。 方承毅是乌苏氏的嫡长子,自然要为乌苏氏守孝。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乌苏氏停灵的灵堂,乌苏氏的棺椁还停在灵堂内。 从接收到的记忆知道,委托者方承毅只活了十七岁,他的命运就是在这一晚被改变,人生彻底毁了。 就在他生母的灵堂上,他被人下了春/药,才十岁的他在生母的棺椁前与婢女媾合。中了药泄了元阳精血又冻了一夜,身子彻底毁了。更糟糕的是,与那婢女媾合之后他累昏睡过去了,直接到第二天被他二婶乌雅氏发现。 乌雅氏直接将事闹大了,闹得无人不知。还有与他媾合的婢女哭诉说是他强迫那婢女的。 在生母灵堂棺椁前做出去如此污秽不孝之事,惹得他生父方刚安大怒,重打了他五十大板,打废了他的双腿。才十岁的他就成了残废。 遭如此重刑方承毅命大没死。他虽没死但却被方佳家给抛弃了,方刚安让人将他送到庄子上。他在庄子上苟延残喘活了七年,花七年的时间才通过生母的陪房查出,生母难产和生母的死是祖母钮祜禄氏和婶母乌雅氏联手害的,他与婢女媾合也是婶母乌雅氏设计的。 在方承毅在送到庄子上后,他那半岁的妹妹只活了不到一个月就夭折了。 在方承毅生母去逝半年之后,他父亲方刚安迎娶了新夫人小钮祜禄氏,是祖母钮祜禄氏的嫡亲弟弟之女。三年前钮祜禄氏的弟弟,弟媳不续病逝,只留下一孤女小钮祜禄氏。 十六岁小钮祜禄氏到方佳家投靠钮祜禄氏。 相继守孝误了花期,小钮祜禄氏出孝时已经十九岁了。十九岁已经是个老姑娘,她想嫁个好人家不容易。老太太钮祜禄氏也舍不得唯一的侄女嫁到别人家受苦,便打起了自己儿子的主意。 婶母乌雅氏是宫里德妃同族族妹,老太太不敢打她的主意;就把主意打到老太太她一向不喜,娘家没落的大儿媳乌苏氏身上。 在乌苏氏生产时买通产婆害乌苏氏难产,好在乌苏氏的心腹忠心护主才保住了性命,但却乌苏氏的身体也毁了。 乌苏氏死后方刚安迫不及待娶小钮祜禄氏,除了老太太做主之外还因为两人早就暗通款曲,私定终身了。 “钮祜禄氏进府后多年不孕,直到七年后钮祜禄氏怀上了。钮祜禄氏觉得我这个嫡长子占了她腹中孩子的位份,觉得我碍眼让人给我下毒,害了我性命。” “直到我死后成了孤魂野鬼回到方佳家才知道,我额娘的死,我与婢女在灵堂媾合,这些都是我那好祖母和婶母算计的。我妹妹是被钮祜禄氏给害死的……” 方毅淡然地看着眼前流着血泪飘荡的灵魂。 “你有什么愿望?” “我额娘已经死了,我救不了额娘,但我一定要救我妹妹。我想保护妹妹长大嫁人生子,平安到老。我不想背负不孝的骂名,我不想被人陷害,我想好好的活到老。还有我想替我额娘报仇,替妹妹报仇,给自己报仇。老太太,乌雅氏还有钮祜禄氏,我要你替我报仇。只要能报仇,哪怕是魂飞魄散。” “我答应你。” “谢谢。” 轻轻的声音,那年轻的灵魂从方毅眼前消失了,方毅的灵魂回到委托者的身体里。 现在他就是方佳·承毅,是方承毅。 方承毅起身走到那昏倒在上的婢女身边蹲下看她。 这婢女叫玉颜,十五岁,是照顾方承毅起居的大丫鬟,是乌苏氏亲自给方承毅挑的丫鬟。因为是乌苏氏给方承毅挑的人,所以方承毅才没怀疑。却不想这玉颜就是背叛了他,他不设防被这玉颜给下药陷害了。 这背主的奴才该死。 想到原主悲惨的一生,方承毅决定处理了玉颜这个背主的婢女。 方承毅直接将玉颜拖着走出去,依着记忆走到花园直接将玉颜给扔进了池塘里。如今三更半夜又天寒地冻,而且玉颜还昏迷不醒,扔在这池塘里她绝对活不了。 原主不过一个十岁的孩子,却叫这背主的婢女毁了一辈子,她就该死。 做过多次任务,经历过血腥厮杀的方承毅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 方承毅并没想过用这么个婢女供出乌雅氏。 不说乌雅氏是德妃的族妹,不能动。凭老太太对二房的偏心也必会袒护乌雅氏,就算有证据证明是乌雅氏做的,也不能将乌雅氏如何。而且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逼急了他们会直接害了他与妹妹的性命。 所以方毅压根没想直接报仇,他知道想报仇可不容易,这事得慢慢谋划。 处理了玉颜,方承毅没直接回灵堂而是去生母乌苏氏生前所住的萱安院,他妹妹现在还在萱安院。 他那父亲方刚安这会并不在萱安院,而在钮祜禄氏的雅芳楼。 方刚安和钮祜禄氏还没成亲便早就暗中媾合,鬼混在一起了。若不是钮祜禄氏的枕头风,方刚安又怎么对嫡长子且是唯一的儿子如此残忍。 都说虎毒不食子,方刚安却是比虎还狠毒。 方承毅直接去他妹妹宁儿屋里。宁儿是方承毅妹妹的乳名。因为乌苏氏不得老太太喜欢下,方刚安又变了心,再加上乌苏氏生宁儿时难产,宁儿身子弱,老太太觉得宁儿可能长不大,所以没让给宁儿起名字。 乌苏氏心疼女儿就给女儿起了个乳名叫宁儿。 方承毅进屋就见杨嬷嬷靠在床边打盹,小床上他妹妹宁儿睡得香甜。 方承毅走到床边坐下,看宁儿安然无恙才放心。 “嬷嬷,你醒醒。” 方承毅叫醒杨嬷嬷。 杨嬷嬷是乌苏氏的奶嬷嬷。杨嬷嬷一家作为乌苏氏的陪房陪嫁到方佳家。杨嬷嬷是乌苏氏的心腹,对乌苏氏最忠心不过。 “毅哥儿,您怎么在这?您不是在灵堂给太太守灵吗?” 杨嬷嬷看到方承毅非常惊讶。 “嬷嬷,我见着额娘了,是额娘告诉我让我回来看妹妹和找你的。” 这古人多迷信,方承毅故意往鬼神方向说,而且他才十岁,杨嬷嬷又是看着他长大的,知道他的性子必不会怀疑他说谎。 “您见着太太了?太太跟您说什么了?” 杨嬷嬷果然相信,激动地问方承毅。 “额娘说让我好好保护妹妹,平平安安长大。额娘还说阿玛上去表姑屋里了,额娘还说老太太和二婶表姑害了她,让我小心她们,还有小心承阿玛……额娘还说让我找嬷嬷你,让你将额娘她的嫁妆单子给我收着,额娘还说让我带妹妹去庙里给她守孝三年……” 方承毅故意说过颠三倒四,说一大串。 杨嬷嬷听了登时情绪激动,大怒大悲泪流满面。抓着方承毅的手再三问,问完杨嬷嬷悲痛不已。 “果然是她们。她们好狠的心啊。我可怜的姑娘啊……” 方承毅知道杨嬷嬷在这是哭被害死的乌苏氏。 2.第 2 章 次日天还未亮,跪在棺椁前焚烧纸钱的方承毅就听到屋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而且还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方承毅嘴角勾起讽刺的冷笑。 看来是他那好二婶带着一群下人来了,难怪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这是想置他于死地啊,果然心思歹毒。 嘭! 一声巨响,方承毅身后的门被人踹开了,随后一群下人拥着乌雅氏进来了。 方承毅一副被吓着的震惊愕然神情,再见到乌雅氏时愕然转为震怒。 “二婶,你这是做什么?我额娘怎么说也您长嫂,虽说额娘生前与你多有嫌隙,但死者为大,您怎么能带人来砸额娘的灵堂呢。” 方承毅愤怒地冲乌雅氏质问。 在原主的记忆中,乌雅氏也这般带人踹开了灵堂的门,将浑身赤/裸的原主和玉颜抓个正着。 当时原主已经吓傻了,根本注意到乌雅氏带人踹灵堂的门这一事,那乌雅氏显然是提前知道了所以才带人踹门的。为什么乌雅氏会提前知道,自然是因为这是她算计的。 除掉方承毅,乌雅氏的儿子才会成为方佳家的嫡长孙。 可惜原主当时还太小不知人心险恶,再加又被人捉/奸在灵堂,整个人都傻了,糊里糊涂就被乌雅氏给害了罪,被亲生父亲给打残了。 乌雅氏想灵堂捉/奸,所以才让人踹门,没想到灵堂内除了方承毅外并没有其他人,而且方承毅还一直跪在蒲团上烧纸。没想到意料中的一幕,乌雅氏傻眼了。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方承毅愤怒斥问,失措的乌雅氏被方承毅怒问没经脑子就脱口而出。 “怎么就你一个人?” “二婶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做就我一个人?我额娘还在这,二婶您没看到吗?” 方承毅站在棺椁前扶着棺椁怒问乌雅氏。 乌雅氏看到乌苏氏那黑漆漆的棺椁不禁整个阵阵阴寒,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盯着一样。 “误会,误会啊,毅儿,二婶只是太着急……” “二婶您着急什么?着急着来砸我额娘的灵堂吗?” 方承毅暴怒地冲乌雅氏怒吼,他双眼通红十分骇然。 “二婶,你若是不给我额娘下跪磕头请罪,我一定会将这事告诉老太太和阿玛及二叔。” “让我给乌苏氏下跪磕头,你开什么玩笑?” 方承毅叫乌雅氏下跪磕头,乌雅氏闻言骤怒,正这时又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方刚安和方景额搀扶着老太太就站在门外。 方承毅见母子三人心里冷笑。倒是都来了,而且还来得这么该。乌雅氏的算计,该不会是母子三人都知道吧。方承毅心里怀疑。 见此方承毅觉得对方刚安的冷血无情,他得再做一番认识才行。 听到方刚安怒问,方承毅看到方刚安就红着眼朝方刚安冲过来了。 “阿玛,二婶她带人砸了额娘的灵堂。阿玛您可得替额娘和儿子做主啊。” 方承毅指着倒在地上的门板告状。 那下人踹得太用力,两扇门板都被他给踹掉到地上了。 “老二家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个当家太太怎么能任由着下人胡来,做出这等对死者不敬的事呢?” 方刚安还没说话,老太太一脸怒意的斥责乌雅氏,但却将事情推到下人身上,这明显是在偏袒乌雅氏。 自乌苏氏怀孕之后,老太太就做主让乌雅氏管家,一直到现在。现在方佳家当家太太就是乌雅氏。 乌雅氏倒是反应快,忙上前给老太太行礼请罪。 “老太太息怒,都是儿媳没管好下人,回头儿媳一定严惩他们。” “行了,知道错就行了。还愣做什么,还不快让人将门弄好了。” “是,老太太。” 老太太三两句就将事情给掀过去了,根本不问方承毅的意见,也没让乌雅氏及下人认罪,更没有向乌苏氏磕头请罪。方刚安也没说话,母子三人根本没将方承毅放眼里。 “老太太……” 听老太太之前方承毅却心里有不服,只是他才开口就被老太太给打断了。 “行了,此事至此为止,别闹得府里不安宁。” 老太太盯着方承毅说,那眼睛中尽是对方承毅的不喜和厌恶。明明是乌雅氏生事,到老太太嘴里就成了方承毅不懂事闹事了。 老太太说完之后就让方景额搀扶她离开,方刚安倒是留下来了。 “阿玛,二婶她……” 方承毅怒红着眼,一脸不服,刚要说什么就再次下方刚安给打断。 “好了。这事老太太已经发话了,这是下人的错与你二婶无关,你就不要再说了。你好好在这给你额娘守灵吧。” 方承毅冷眼看着一直不言不语的方刚安,看他冷漠的神情,方承毅心中疑窦丛生,方刚安这反应也太不正常了。 方刚安说完甩袖离开。 方承毅看着方刚安离去的背景,心里一片寒凉。 虽然已经猜测方刚安的冷血无情,但却没想到他竟冷血到如此地步。 与他结为夫妻十多年的妻子,他竟对乌苏氏绝情到如此地步。不仅是对妻子,方刚安对儿子对女儿了一样的冷血绝情。要不然原主也不会被打残了落得那些惨死的结局。 原主妹妹宁儿的夭折,只怕方刚安也是冷眼旁观吧。 这方刚安对妻子儿女竟像对仇人一样,实在是令方承毅不解。 在原主的记忆中,一开始方刚安虽没有对原主十分宠爱,但也算是个正常的父亲。只是似乎是在乌苏氏再次怀孕之后,方刚安对方承毅的态度就变了。 乌苏氏怀孕其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方刚安的态度为什么突然就变了?为什么会对亲生儿女如此绝对。 不过既然方刚安如此绝情,丝毫不顾夫妻父子之情,那他也就没有什么好心软的了。 下人重新安装好门之后,方承毅继续在灵堂守孝,等晚上没人的时候才去正院看妹妹宁儿。悄悄处理准备一些事。也不知是不是乌苏氏的死让方刚安有什么心思想法还是忌讳,方承毅了解到自乌苏氏去后方刚安再也没来过萱安院。 转眼乌苏氏的头七就过去了,乌苏氏也下葬了。 在乌苏氏下葬之后,方承毅去找老太太和方刚安说去寺庙守孝之事。 老太太院里正堂,老太太,方刚安兄弟俩,还有乌雅氏和钮祜禄氏都在。方承毅跪在方刚安面前说道: “阿玛,昨夜额娘托梦给儿子,让儿子和妹妹去寺庙给她守孝三年。儿子想带妹妹一起去寺庙给额娘守三年孝,还望老太太阿玛准许。” “嘭!” 方承毅话刚说完,一个茶杯就砸在他身边的地上,吓了方承毅一大跳,他抬头就见方刚安怒不可遏地站起来怒瞪着他。 “你还想去给乌苏氏守孝,你做梦。” 方刚安的话让方承毅一愣,不解,他身为儿子去给自己额娘守孝这不是应该的吗?方刚安这反应是什么意思? 方承毅还不及多想就听老太太呵斥方刚安。 “老大,你这是做什么?吓着孩子了,还不坐下。” 方刚安虽坐下,但脸上的怒意没消。 老太太却一脸慈祥对方承毅说道:“毅哥儿,你想给你额娘守孝在府里守就是,何必大老远去寺庙守孝呢。寺庙里清苦,你这孩子从小娇生惯养哪受得了寺庙里的清苦。更何况是你还要带你妹妹一起去,你妹妹才半岁呢,你何必带她一起去受苦呢。毅哥儿,听祖母的话,就在府里宗孝。你在府里,祖母时常见着你也能放心。” 方承毅听老太太说自己娇生惯养,心里忍不住讽刺。 “老太太,不是孙儿不愿听您的话。昨儿额娘托了梦给孙儿,让孙儿一定要带妹妹去寺庙里给额娘守孝。额娘她已经去了,这是额娘对孙儿最后的要求了,也是最后一次孙儿能孝敬额娘了。孙儿求老太太,您就答应孙儿吧。” 方承毅给老太太磕头,一脸乞求。 “你是一定要去寺庙守孝?” “孙儿想为额娘尽最后一位孝心,求老太太成全。” 方承毅再次磕头乞求。 方承毅不听劝,老太太脸上神情也冷漠了下来。这时坐在老太太身边的钮祜禄氏扯了一下老太太的袖子,在老太太看她时她给老太太使了个眼神。 随后老太太便与方承毅说道: “你且先回去吧,这事我与你阿玛商量过后再告诉你。” “求老太太,求阿玛成全。孙儿先出去了。” 方承毅退出去,之后直接离开老太太的院子回萱安院。 方承毅走后,老太太又让其他人都离开只留下钮祜禄氏。 “娇儿,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其他人一走老太太立即就问钮祜禄氏。 “姑母,方承毅想去寺庙守孝您就让他去就是,他这可是去尽孝心,您若拦着让人知道了岂不是说您不慈。这寺庙在京郊山野,若是出了什么事,那也是方承毅不听劝的后果,与您和大表哥也扯不上关系。方承毅如今还是方佳家的嫡长孙,这嫡长孙可是方佳家的承重子嗣,岂能……” “姑母,娇儿这也是替方佳家着想。您莫怪娇儿多事。” 钮祜禄氏一脸小心翼翼的神情,老太太拉着钮祜禄氏的手。 “多亏你提醒,不然我都忘了。一会我就跟安儿说这事……” 3.第 3 章 方承毅亲自抱着才半岁的妹妹宁儿走出方佳家的后门,他没回头就直接上了马车。 “杨叔,咱们走吧。” “毅哥儿您坐好了。” 说完杨叔扬鞭策马,马车缓缓驶离。 昨天从老太太院里出来回萱安院不久,方刚安就派人来告诉方承毅,他们答应让方承毅兄妹俩去寺庙给乌苏氏守孝,而且让方承毅兄妹第二天就走。 这么匆忙的撵兄妹俩出府,根本没给方承毅准备的时间。此次方承毅多余的东西都没带,只带了他自己和宁儿几身换洗的衣服。出来时乌雅氏还像防贼似的盯着他。 好在接受原主的委托之后,在了解事情原委之后,方承毅就想了应对之法。 再决定要借着守孝暂时保命及躲避方佳家人之后,方承毅就趁着守灵那几日做了准备。他从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 方承毅兄妹俩出门给乌苏氏守孝,乌雅氏派人来说让他们从后门走,说什么他们是晚辈,要去守孝走正门不吉利。方承毅急着离开方佳家,急着保命也就没跟乌雅氏计较。 此行方承毅只带了杨嬷嬷一家下人。杨嬷嬷夫妻俩和两人的儿女儿媳及两个孙子。 怕引起方佳家人注意怀疑,乌苏氏的其他陪房下人方承毅都没动,也没做什么安排,不过却将他们的卖身契都带出来。 方承毅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宁儿,不由觉得安心。 他终于将妹妹带出来了,离开了方佳府,有他在宁儿定不会夭折的。 因为带着宁儿,马车走得并不快,过了午才到寺庙。 守孝的寺庙方承毅早就让杨嬷嬷的丈夫杨叔打点好了,选择最安全的皇家寺庙潭拓寺。花了一千两香油钱打点,又打着替母守孝的孝名,寺庙僧人终于同意让兄妹俩在寺内守孝。这事方佳家人并不知道,或许是他们并不关心方承毅兄妹俩到哪个寺庙守孝。 为了保命,方承毅可是很舍得花钱。 他已经将乌苏氏的私房钱都带上了,乌苏氏攒的私房钱够他们兄妹俩花几年花不完。 花这么多钱选择潭拓寺就是因为它是皇家寺庙,比其他寺庙安全。 宁儿的夭折,原主被毒害,可见方佳家是容不下他们兄妹的,方承毅不得不为自己和宁儿的性命担忧。 方承毅将宁儿给杨嬷嬷抱着,下了马车方承毅便带着宁儿和杨嬷嬷杨叔进了寺庙。 方承毅让杨叔在寺庙附近买了个庄子,杨嬷嬷的儿子媳妇和两个孙儿就住到庄子上,庄子里的出息也能供应接下来三年他们在寺庙生活。 “施主这边请。” “有劳小师傅。” 与寺里的小沙弥说明来意之后,小沙弥带他们去安排好的院子。 因为要守孝,而且只人兄妹俩,所以方承毅吩咐杨叔订了一个僻静的小院子。 宁儿醒了要哥哥抱,方承毅又将宁儿从杨嬷嬷怀里接过来。 原主是个懂事孝顺的孩子,乌苏氏生下女儿后身体不好,平日里原主有时间就去照看妹妹。也正因为如此兄妹俩很亲近,也正是因为如此宁儿夭折后原主才会那般愤怒绝望。 跟着小沙弥拐了个弯,迎面两个少年走过了。方承毅飞快的瞥了一眼,走在前头的少年一身青衣,但衣袍的布料却是极贵极好的布料。少年身后的另一少年身穿褐色衣袍,布料要比前面的少年差,方承毅猜两人应该是主仆。 不经意扫到青衣少年腰间的挂的玉佩,方承毅立即想到这少年定是出身尊贵不凡。 “小师傅,我们热孝在身还在避让一下,免得冲撞了贵寺的贵客。” 见两已经走近,方承毅忙和小沙弥说,小沙弥显然也认出了贵人,一行人便避让到一旁不与两个少年碰面让两个少年先过去。 之后方承毅跟着小沙弥去了订好院子,其间他也没问两个少年的身份。 他如今守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是皇家寺庙,来这上香的皇亲国戚不知多少,那少年或许就是皇亲国戚。 方承毅以为他们不过是匆匆过客,也就没放心。却想到两人竟然有缘,一再相见。 在寺庙里安顿下来之后,方承毅就开始守孝的日子。 为了宁儿的身体着想,第二天方承毅让杨嬷嬷夫妻俩带着宁儿到庄子上去住。宁儿已经快七个月了,已经能吃辅食了。但不能总吃素的,也不能不吃奶,在寺庙里不方便,所以方承毅才让杨嬷嬷带宁儿去庄子住。 庄子离得近,他每天可以去庄子看宁儿。 方承毅在庙里给乌苏氏点了长明灯,热孝其间他每天给乌苏氏诵经祈福,每天抄佛经烧给乌苏氏。 他接受了原主委托,便要完成原主的心愿。 出了百日热孝之后,已经是过完年后的三月初了。 出热孝之后,方承毅便将大部分时间花在读书和习武上。他要在清朝安家立命,总得有安家立命的本事才行。他要保护宁儿长大,那就得有保护宁儿的能力。 这日诵完经之后,方承毅带着书本去后山边背书边蹲马步, 往日这一处没人,但不想今日他背书的声音却将其他人给吸引来了。 方承毅背书背得专注,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待他背完书起身时,突然听到动静,他警惕转身。 “什么人?” “是你!” 转身就见一素袍少年,方承毅一下子就认出了少年是曾有过一面之缘之人。因为没有感觉到少年有恶意,方承毅心中稍放松。 “不知兄台来此有何事?” 方承毅朝少年拱手相问。 “你认识爷?” 少年显然对方承毅有所防备。 “去年腊月中旬,在下曾在寺中与兄台有过一面之缘。” 这少年正是方承毅来寺庙那天遇到的少年。 不过少年显然已经不记得见过方承毅。 “去年,莫不是你一住在寺庙中?” 少年上下打量方承毅。 “家慈仙逝,在下和幼妹在寺庙为家慈守孝。” 方承毅并没有隐瞒。这少年看起来身份不凡,若想知道他的事想来不难。 “如此说来你还是个孝子。” “生养之恩大于天。家慈于在下有生身养育之恩,在下为家慈守孝乃是身为人子之本份。” 方承毅认真说到。 “生养之恩。生恩。养恩。” 少年低语两句,他听方承毅之言倒是对方承毅印象不错。 “方才听你读书又见你习武,文武双全,倒是不错。” 少年对自律上进之人心生好感。 “读书明理,习武强身,不过寻常罢了,不敢说文武双全。” 虽有过一面之缘,虽是二次见面,但两人还不算是认识,方承毅并不多言。 “在下观兄台身份不凡必是寺中贵客,此后山人烟稀少,是季春虫蛇出没,为安全着想兄台还是早些回寺里为妥。” 这少年虽穿得素净,但是一身银缎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人家能穿的。此处只有他二人,若是少年在这后山有个万一岂不是要牵连到他。他还要照顾宁儿长大,他还在完成任务,可不能被连累了。 少年倒没有立即离开反倒问方承毅。 “既知有虫蛇,你为何不惧?” “我常来此,自有自保之法。” 他常来后山读书练武,他在这附近撒了不少驱虫蛇之药,之所以让少年离开,他心里另有想法。 “你既有自保之法,再多我一个如何?” 少年试探方承毅。 “兄台,你我不过是陌生人,兄台就不怕在下是歹人?” 方承毅反试探那少年。 “没有歹人会说自己是歹人的。再说了,一个孝子又怎么会是歹人呢。爷相信自己的眼光。” 方承毅并不知,少年并不无缘无故到后山来的。 “兄台倒是自信。” “你年纪不大,倒是一副老气横秋。” 方承毅一副大人模样,完成忘了自己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屁孩子。少年见他如此模样倒觉得有趣。 方承毅太过沉稳,根本不像朝气蓬勃的少年。 “兄台你瞧着年纪也不大,倒也一样老气横秋。” 他这皮年纪是不大,但他芯子年纪已经不小了。 方承毅抬头看了一下日头算着时辰,见少年没有离开的意思,想着是没办法继续下去。 “时辰不早了,在下要回寺里去了,兄台可要一起?” “那就一道走吧。” 一路上两人话并不多,那少年显然也不是长袖善舞之人。 两人还未走到寺庙后门,就见从后门出来一人,见着和方承毅同行的少年立即冲过来。 “爷,您这是去哪了,可担心死奴才了。” 方承毅听到那下人的声音心里暗惊讶了一下。 “爷就走走,回去吧。” 三人进了寺庙后方承毅就和少年主仆分开了,方承毅还未走远依旧能听到主仆俩说话的声音。 “主子,事情都办妥了,您看时辰也不早了,您是不是该回宫了。若是了万岁爷,娘娘还有福晋该担心了。” “不急,爷再去见一见方丈大师。” 方承毅一直走没回头,他并不知道那少年曾看了他一眼,还曾吩咐下人。 回到院中的方承毅并没有立即取水洗漱,他静坐琢磨那少年的话。 方才他听到两人说回宫,那少年是皇宫中人。看那少年的年纪,那少年莫不是…… 4.第 4 章 猜测到少年的身份,方承毅心里不禁激动,或许他找到可以保命及保护宁儿的法子了。 不过很快方承毅就冷静下来了,他想起了少年的年纪。 那少年十六、七岁什么,宫中这个年纪的皇子只有三个,荣妃马佳氏所出的三阿哥,德妃乌雅氏所出的四阿哥及宜妃郭络罗氏所出的五阿哥。 别的他或许不了解,但对清史尤其是康熙一众文武双全才华不凡的儿子他还是知道一些。 三阿哥喜文,五阿哥是太后所养,四阿哥性子清冷。 那少年显然不像是三阿哥和五阿哥,那只有可能是四阿哥胤禛了。 四阿哥的生母可是德妃乌雅氏,家中二婶乌雅氏即是德妃族妹。 想到这,方承毅心里便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透心凉。 若那少年真是四阿哥,那他的想法便没了指望了。 此路不通,看来还是得照原来想的法子,或是再想别的法子。 不过这事急不得,也不能急。她如今还在守孝,还有两年多的时间可以慢慢筹谋。 打消了之前侥幸的想法之后,方承毅静下心来继续读书习武,有不懂的偶尔便向寺里僧人请教。方承毅性情沉稳,对寺中僧人自始至终都很是尊重,时长日久,寺里僧人也知道方承毅为人,对他印象不错,也乐意为他解惑。 潭拓寺是皇家寺院,寺里僧人有不少是博学且心怀仁慈之人,方承毅敏而好学,僧人们也乐意教导。 自认为猜出少年的身份之后,方承毅就有意避开那少年。 他二婶乌雅氏可是没少提起宫中德妃娘娘,也不知乌雅氏与德妃关系如何。因为不知所以方承毅不敢冒险,所以只能避开那少年。 他还有宁儿要照顾,他赌不起。 方承毅有心躲避,少年也不常来寺庙,所以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两都没遇上。 在寺里住的时间长了,方承毅也与寺里的小沙弥们熟悉起来。方承毅年纪本就不大,寺里的小沙弥们也有些年纪小的。年纪小便好奇心重,方承毅时常与他们说寺庙外面的事,或是让杨叔帮他们带一些东西。 方承毅和小沙弥们熟了之后方承毅也从小沙弥口中知道一些来寺庙的贵客的消息。 当然方承毅向来是个严谨之人,是绝不会与别人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转眼就到了五月,是宁儿周岁。 虽然生母已逝,虽然生父不喜,虽然不在府中,但方承毅还是决定给妹妹办周岁抓周。 宁儿的抓周就在庄子里办,就只有方承毅兄妹俩和杨嬷嬷一家人。 在宁儿抓周的前一天,方承毅去求方丈大师。 “小子见过方丈大师。” “施主想见老纳,是有所求。” 方丈大师见到方承毅的第一句话。 “方丈大师慧眼,一眼就看出小子的心思。” “不知施主所求何事?” “小子唐突,还望大师莫怪。大师,明日是舍妹满周岁生日,小子想求大师为舍妹起一名字,希望舍妹能托得大师庇佑平安长大。若大师愿为舍妹赐名,小子愿为寺院抄经百本。” 方承毅有所要求也有所还报。 他们兄妹俩不得方刚安和方佳家人喜欢,以方刚安的冷漠只怕必不会给宁儿起名字。虽然他也能给妹妹起名字,但他担心若是将来方刚安等人知道宁儿的名字是他起会借此生事。 所以方承毅想找个给宁儿起名但却又让方刚安等人挑不出毛病来的人。 自从方佳家出来后他一直在寺院,这大半年内他所认识的也不过只有寺里的僧人。思来想去,觉得只有得道高僧起的名字,方刚安等人才挑不出毛病,将来才不会给宁儿改名。 这大半年来了,方承毅已经将宁儿当成是自己的妹妹,甚至是当成是女儿看待。以他的心理年纪都足够当宁儿的父亲了。 方丈闻言脸上一直带着慈和的笑容。 “施主对令妹一片友爱之心便是老纳也感动,既然施主请愿,老纳便为小施主起一名。” “南声函胡,北音清越,桴止响腾,余韵徐歇。小施主之名便唤清越如何?” 方承毅听得清越之名便道: “泉萝两幽映,松鹤间清越。” “小子替舍妹谢大师赐名。待小子抄完佛经便送到佛前供奉。” “阿弥陀佛!” “小子打扰了。小子告辞了。” 方承毅从方丈大师的禅房出来,没想到竟在院中再次遇到数月前见到过的少年。方承毅只是与那少年点了点头并没说话便径直离开了。 “施主请进。” 虽然人没出来,但方丈似乎已经知道有贵客来了。 “方丈大师。” “施主请坐。” 少年在方丈对面坐下,方丈看了少年一眼便道: “施主今日前来可是为子嗣之事?” “正是。大师可否算得出此胎是男是女?可否保得住?” 少年清冷的面容有些紧张,看得出对他所说的孩子的重视。 “是男是女皆有天定,不可强求。施主乃是厚福之人,定会儿女双全。” “多谢方丈大师。是在下着相了。” “施主若不放心,不如到殿前诵经数遍为即将出世之子女祈福,亦可安心。” “在下正有此意。” 少年来问,所图不过心安罢了。 “方才在大师门外遇一少年,似乎是寺中常客。” 多次相遇,终是引起少年注意防备。 “施主说的可是方施主?” 方丈似乎看穿了少年的心思便继续说道: “方施主去年失恃,曾请愿要为其母守孝三年,故借居寺中为其母祈福孝守。方施主乃是孝子,孝心可鉴。其心志坚定,若能成年将来成就定会不凡,是个可交之人。” 说罢方丈闭上眼睛捻动佛珠默念经文不再言语。 少年又坐了一起便起身离开,没有再说话打扰方丈大师。 方承毅并不知少年与方丈说起他,从方丈禅房出来他就直接出寺院下山回庄子上了。 明日是宁儿抓周,方承毅打算提前回去陪妹妹。 “少爷,您回来了。” 方承毅回到庄子时已经过午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子忙接过方承毅手中的东西。这小子杨嬷嬷的大孙子杨方。 “宁儿呢?” “奶奶在屋里哄格格午睡呢。” “东西放到书房去,我先去看看宁儿。” “少爷,您用过午膳了吗?要不叫我娘给您弄些吃的。” “天气炎热没什么胃口,让秋婶弄碗凉面就行。” “哎。知道了。” 买下庄子后,想着他们兄妹俩可能得在这住三年,方承毅便让杨嬷嬷的儿子请人在庄子上进了个二进的院子。 其实知道方佳家容不上他们兄妹俩,方承毅心里是不想再回方佳家。方承毅心里打定注意回方佳家之事,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方承毅走到宁儿房间门外正要进去,这时杨嬷嬷从屋里出来。 “少爷,您回来啦。” 看到方承毅杨嬷嬷很是高兴。 方承毅在寺里守孝不让杨嬷嬷的两个孙儿跟着伺候,杨嬷嬷一直担心方承毅。 “嬷嬷,宁儿可是睡着了。” “格格刚入睡,少年可要进去看看格格。” “嗯。” 方承毅应了声,他回来就是为了妹妹。 “那您去看看格格,嬷嬷去给您弄些吃的。” “有劳嬷嬷了。” 杨嬷嬷走后方承毅才进房间。 房间是方承毅画了图纸让人照着图纸装修布置的,用的多是些女喜欢的粉色浅色,还有些可爱的玩具家具之类。 挂着粉色帐慢的木床上,小女孩睡得香甜。 经半年的精心抚养,小家伙总算是长得白白胖胖了。 方承毅伸手摸宁儿柔软的头发,看着白白胖胖的妹妹,想起原主记忆中宁儿是不足一岁就夭折的,一起到这些方在毅就心痛和愤怒。 这么可爱的孩子,方刚安和钮祜禄氏竟忍心害死她。 这笔仇他一定会替宁儿报的。 看着宁儿,方承毅又想起一事。 他到现在也不知道,方刚安到底是何突然对他这个儿子不喜,突然厌恶妻子乌苏氏,甚至迁怒到未出生的女儿身上。 方承毅总觉得这事不简单,他怀疑这事定与钮祜禄氏有关。 莫不是方刚安移情别恋爱上了钮祜禄氏,所以才对元配嫡子不喜。 可是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 到底是为什么? 这事看来得问问杨嬷嬷才行。 给宁儿掖了一下薄被,方承毅起身出去。刚出来就见天色突然阴暗下来了,抬头看就见天空不知何已经漫上乌云,乌云已经将太阳给遮住了。 很快,几乎只是几十秒的时候乌云就迅速布满了整片天空,狂风骤起,隐隐看见闪电听见云层深处的雷鸣。 方承毅立即转身进房间将熟睡中的宁儿连被子一起抱在怀里,护着让她睡得舒服些。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闪电劈里啪啦的响声随后就是轰一声巨响,天雷像是要反天给炸破了一样。 天雷响起时,被方承毅抱在怀里的宁儿一震,方承毅赶忙轻声安抚她。 “宁儿别怕,有哥哥在呢。别怕啊。” 方承毅抱着宁儿哄她。在雷声响过之后,杨嬷嬷急冲冲奔进来,见方承毅抱着宁儿,宁儿也没哭她才松了口气。 “幸好没吓着格格。” 惊雷没吓着宁儿,却吓着此时离庄子不远的路上的行人。 惊雷巨响,惊着马匹蹦跳狂夺,一行策马而行的人被甩下了马匹。 “爷!” 5.第 5 章 “少爷,有人想到咱们庄子里避雨,要不要让他们进来?” 方承毅正在吃秋婶做的凉面,怀里还抱着还在酣睡的宁儿。或许是在哥哥怀里觉得有安全感,小丫头睡得香甜。 “避雨?什么人来避雨?多少人?可是问清楚了?” 方承毅向来谨慎,但心惹麻烦。因为现在他们可是惹不起半点麻烦,容不得他不谨慎。 “奴才没问,不过大概有六、七个人,像是京城里官宦人家公子。要不奴才再去问问。”杨方毕竟年纪还小,想得还不周全。 “那你快去问问。” 方承毅催杨方去问,但又想起什么忙叫住杨方。 “等等。” “罢了,我随你一起看看。” 方承毅将宁儿交给杨嬷嬷,打着伞和杨方一起出去,杨嬷嬷劝没劝住。 既然是来避雨的,再让杨方来回跑几趟外头来避雨之人只怕人都给淋湿了,别是到最后收留人家避雨没得感激还招人恨可就不好了,更况何来避雨之人还是京中官宦子弟,他们更是招惹不起。 毕竟他们兄妹如今只是无权无势的孤弱孩子,得罪不起京中官宦子弟。若真是得罪了,方佳家和方刚安若知道必会是第一时间就将他们抛弃的。 倒不如他亲自去看看,若真是京中官宦子弟,让人承他一两分情,将来说不定能得一两分回报。 方承毅边在心里筹谋边匆匆往门口走去,还未走到就见门口还停着辆马车还有不少马匹。人数也不像杨方说的六、七人,目测得有二十来人。 “怎么这么多人?” 见到这么多人方承毅惊讶。 “奴才也不知道啊,奴才方才就见着六、七个人,其他人应该是后面来的吧。” “行了,快把门打开吧。” 杨方忙将门打开,向门个人介绍方承毅。 “这是我家少爷。” “主人家,我等不巧遇上大雨,大雨滂沱路难行想向主人家借个地方暂时歇个脚避避雨,等雨停了我们就走,还望主人家心善行个方便。” 过来说话的是个年轻的下人,不过巧的是竟也是方承毅见过的熟人。 “可是你家主子也在?” 他记得早前在寺里遇到那少年的。 方毅一问那下人警惕地看着方承毅,一开始他没认出方承毅,这一看倒是很快认出来了。 “原来是小公子。还请小公子行个方便。” “你们可是一起的?”方承毅看向马车问。 “虽不是一家人,但都是亲戚。不是什么歹人,小公子大可放心。” “那就都进来吧。” 既然和那少年是亲戚想来应该也是权贵,必也瞧不上他这么点家底。 一行人一起进了庄子避雨。 虽已经知道一行人身份不凡,但方承毅是主人家倒没赶上前去献殷勤,答应让人进庄子避雨后,余下的事便就交给杨嬷嬷的丈夫杨长喜安排。 方承毅也回去换了衣服,刚想去书房看书,午睡的宁儿已经醒了。被杨嬷嬷告知哥哥回来了,宁儿便直叫着要哥哥。 或许是杨嬷嬷有意想让宁儿亲近哥哥所以总在宁儿耳边提起哥哥,宁儿果然喜欢与方承毅亲近。方承毅也是真心疼爱妹妹,每次回来都会花些时间带宁儿。 “少爷,格格醒了,要找您呢。” 杨嬷嬷抱着宁儿来找方承毅,方承毅从杨嬷嬷怀里接过宁儿。 “宁儿醒了?是不是打雷吓着了。” “格格也睡了一个多时辰了,再多睡晚上就该走觉了。” “嬷嬷,您你去给宁儿蒸碗蛋羹来,宁儿睡了这么久也该饿了。我带宁儿去书房,你一会送到书房去。” 方承毅抱着宁儿走曲廊去书房。 这屋外依旧是天昏地暗,电闪雷鸣,大雨滂沱。这雨已经下了快一个多时辰了,似乎没有停歇的意思。 方承毅看着屋外滂沱大雨,心里也犯愁。 这么大的雨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停,若是天黑之前停不了,那来避雨的那些人岂不是得要留在他这庄子上过夜了。让陌生留在自己家里过夜,而且还那么多人,方承毅心里是不愿意的。 毕竟若是有一个万一,他可担当不起。 方承毅才到书房,书翻开还没看呢,杨方又来找他了。 “少爷,来避雨的公子想见您,爷爷让奴才来问您要不要见他们。” “可是方才与我说话的那下人的主子?” “正是。” “那便请他们过来吧。” 知道来避雨之人的身体非富即贵,方承毅也没有赶上前去献殷勤结交,太过刻意反倒不好。反正若是他们真是权贵又有心回报,必能查到他的身份。若是无心报恩,他上前巴结反倒让人觉得他挟恩图报,如此说不定适得其反,反结了仇可就不好了。 况且自猜知那少年的身份,他一直有心避见,却没想到那少年竟然要见他。如今竟避不过,那便见吧。 “少爷,来人了。” “将人请进来吧。” 方承毅坐在榻上,拿着玩具逗宁儿玩,他没起身相迎。毕竟此他应该是不知少年身份,所以也就没有什么畏惧和敬畏。 少年倒也不觉得被怠慢,反而觉得方承毅这般随意的态度让他也觉得自在。 “小兄弟,打扰了。” “兄台请坐。” “早前在寺院见到小兄弟,本想与小兄弟你聊两句,但小兄弟你来去匆匆。没想到下山后又遇上了,可见是与小兄弟有缘啊。” 听出少年委婉话语中的意思,少年是想问他为什么不在山上寺院反而在山下,方承毅却不想回答。 “不过是偶然一见罢了,今日也是巧合。” 若不是巧合又怎么遇上大雨,若不是遇上大雨又怎么会来避雨,若不避雨又怎么再遇上。如此是真巧合而非人为设计的巧合。 宁儿见有生人不想玩了爬到方承毅腿上,方承毅将宁儿抱在怀里。 “这女娃娃是?” “这是舍妹。” 方承毅抱着宁儿让宁儿跟少年打招呼。 “宁儿,叫哥哥。” 宁儿怕生埋头在方承毅怀里不肯看少年。 “小妹怕生,兄台莫怪。” “小娃娃都怕生。” 少年一直看着方承毅怀里的宁儿,心里却想着,若是他的大格格还在,应该比这小女娃还要大些。 “令妹如此年幼,你年岁也不大,你却带她孤居这京郊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如今这天下虽说还不太太平,但这里离京城不远,也算是天子脚下;而且山上又有皇家寺院在,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兄台你年岁也不大,不也一样常出京城来此吗?” “于我们兄妹而言,在这京郊远比在京中要安全得多。” 至于这里没有时时想要他们性命的人。 少年说话拐弯抹角的,方承毅心里其实不太喜欢,觉得费脑子。不过他也知道这古人含蓄,就算是想知道什么也不会直接问而是委婉意示套话。特别是某些人心思更是九曲十八弯。 方承毅却不想直接说。 若是他猜测少年的身份没错的话,他那好二婶乌雅氏和这少年还多少有些关系。 有些话若是从他嘴说出来,难免显得故意,还不如让这少年自己去查。 两人你来我往,最终都没有说出彼此的姓名。 “天色已晚,这会也该用晚膳了,我让人送兄台回去吧。” 毕竟不算是熟人也不好同席用膳,方承毅让杨方提灯笼送少年回去。 这大雨一直没停,两人聊了知道这少年已经派人回去报信,方承毅也就没过多再问。少年也已经和方承毅说了,与他们一同来避雨的是少年族里女眷。 方承毅猜可能是皇家宗室,只吩咐杨嬷嬷仔细照应莫要怠慢得罪。 因为方承毅不习惯清朝两餐制,所以方承毅还是依着自己习惯一日三餐,这会正好是傍晚晚膳时间。 做晚膳的是杨嬷嬷的儿媳秋婶,手艺虽不说多精致但也不错,避雨的客人倒没挑剔。 方承毅带着宁儿一起吃晚饭,客房那少年用完晚膳正在问随行的下人。 “可是打听到什么了?” “爷,这家主子就兄妹两人,另外还带着一房下人,是一对夫妻及他们的一对儿媳和两个孙子。那几个下人嘴紧,奴才没问出什么来。不过倒是从那位杨叔的小孙子口中问出那兄妹俩姓方佳氏。” “方佳氏?这姓氏应该是满军旗人,瞧那小兄弟言行应该出身官宦之家才是。” “爷,奴才好像没听说过朝中有哪位大人是姓方佳氏的。” 这朝中能排得上名号的大人他可都知道,这排不上名号那便是不入流的。京中四品之下的官员便算是不入流的。 “想来即使是出自官家,那也必是些不入流的小官宦,爷您又何必为一个小子费心呢。” “想逢即有缘,况且爷还受人家收留之恩呢。” 少年转着板指说到,沉思不知所想。 那下人却不以为意。 “不过是小恩惠,回头爷您赏他们一二便是。爷,他们兄妹二人以守孝为由居于城外而不是在家守孝,而且还只带一房弱仆,只怕其家中也必是另有原由。清官都难断家务事,爷,这事咱们可不好插手。” 看着对兄妹,只怕是牵扯到家宅内斗。牵扯到家宅内斗,这外人如何插手。 下人劝少年便是不想少年管这些闲事。 “都说莫欺少年穷,那小兄弟意志不凡,将来说不定大有成就。” 如今扶持一二,说不定将来能有大回报。 这雪中送炭总比锦上添花更好。 “待明日回城,你让人查查这对兄妹。” 6.第 6 章 前一日滂沱大雨一直到夜里下半夜停歇了,这一早起来空气湿润新鲜,着时令人心旷神怡。 夏日里昼长夜短,天亮得早。虽不是住在寺里,但方承毅还是在僧人们起做早课的时辰早起读书锻炼身体。 待他跑步锻炼完身体回来时,天色刚好大亮。才进门就少年主仆。 “兄台早啊。” “小兄弟更早。小兄弟你这是?” “让兄台见笑了,我这是刚去锻炼身体回来。失礼了。”身上一满是汗渍让外人瞧见着实是失礼。 “台兄这么早起来可是着急回去?这回京的路途不近,我已经吩咐下人准备早膳,兄台不如用了早膳再走。” “那就有劳了。” “兄台请随意,我去梳洗一下。” 方承毅回屋梳洗,少年主仆俩便在院子里闲逛。 方承毅当初让人建这院子不小,庭院有不少空地,除了种了些观赏的花之外,院子里还种了不少蔬菜瓜果。如今正值夏季,瓜果易植,这院子里可谓是欣欣向荣。 因为当初建院子时排水做得好,虽昨日下了大雨,可今一早院子里却很干爽没有积水。 因为昨日下雨,少年等人也没有看过院子里如何,这会少年带着下人闲逛观赏,这雅俗并存倒是十分有趣。 特别是些瓜果挂满了架子,其中有一些是可以直接生吃的,少年让下人摘了一个青瓜直接便吃了起来,很是随意放松。 “瓜可比爷之前吃过的都好吃。” “爷,这刚摘下来就吃,自然是比摘时间长了的好吃。” “说的也是,还是这般新鲜的好吃。” “小苏子,爷记得你跟说过,进宫之前你好像也是农家子,这院子里的瓜果蔬菜你可都认得?” “我爷啊,奴才进宫的时候年纪还小,这都进宫十多年了,奴才哪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再说了,奴才小时候正到遇上灾荒,这瓜果蔬菜都死绝了,奴才还小也没见过呀。若不是遇上灾荒奴才也不会被爹娘卖进宫讨口饭吃。” “爷倒没听你说过这些。” 少年颇是惊讶地看着小苏子。 “这舍了命根子进宫的,都是苦命的,绝大多都是和奴才一样为了讨口饭吃。这宫里苦命的人多了,这也没什么可说的。” 若能活命有口饭吃,谁家会愿意将儿子送进宫去。 “不过,爷,这小公子倒是有趣,好好的院子全都给种了蔬菜瓜果,而且还种得这么好,倒不像官宦家子弟会做的事。” “是不是,查了才知道。” 少年又亲自摘了下瓜吃,这新鲜脆口的瓜让他吃着就停不下来。 “爷,这已经是您吃的第二个了,空腹吃瓜果不好,您歇歇,一会就该要吃早膳了。您若是喜欢吃,回头奴才跟那小公子讨些咱们带回去就是。” “不必了,爷也就尝尝。又不是有什么交情,又吃又拿的不像话。” 少年倒是心动,不过很快就否则了小苏子的提议。 突然看到另一旁叶子被摘了不少的藤蔓,少年好奇问。 “过来看看,这是什么蔬菜。” 主仆俩凑近了看。 “小苏子,你可认得这藤蔓?为何要将它的叶子摘去?” “爷,这种蔬菜奴才还真同见过,真不认识。要不,奴才去请那小公子来问问?” “不必了,爷也就看看。” 少年虽好奇,但也仅仅是好奇而已,并没有多重视。毕竟这少年还年轻,眼界、见识]阅历都不足。 “公子,早膳已经准备好了,您请回屋用早膳吧。” 杨方过来请少年主仆,方承毅并没有出现。 这庄子上到底不是,膳食也没有做多精致,只是简单的农家家常菜,而且因为方承毅兄妹俩还在守孝,所以并没有太多荤菜,只不过胜在食材新鲜。 秋婶的手艺不错,做出的菜肴保持了食材原有自然味道,少年主仆几个和其他避雨的客人都很喜欢。 “这粥熬得好,特别这道蔬菜不错,这是什么菜,爷在宫里宫外都没吃过。” 一盘绿叶蔬菜很快就见底了。 “奴才也没吃过,这菜的确好吃,味道也好。” 这宫里的菜蔬瓜果虽然也新鲜,可是再新鲜也新鲜不过这一摘下来就煮的。再说了宫里的瓜果蔬菜都是半夜或是一早运进宫的,等到主子用膳时,有些瓜果蔬菜已经不新鲜了。 而且今日少年等人所食用的蔬菜大多都是他们第一次吃,不免觉得新鲜。 小苏子见少年喜欢,心里悄悄记下。 等一群人用过早膳后便就提出离开,因着和少年也算是相识了,方承毅出来送客。宁儿粘着哥哥,方承毅抱着她出来。因着今儿是她周岁,所以杨嬷嬷给她穿了一身缝着粉红襟子的小裙子。 送少年等人出门口时,少年看着方承毅怀中的宁儿说道: “闻知今日是令妹岁礼,先前不知未准备贺礼,这玉佩便算是我给令妹的贺礼。” 少年说着解下一块玉佩递给宁儿,宁儿虽怕生但因昨日见过少年倒没第一次那向害怕,少年递过来的玉佩她又好奇,竟伸出小胖手去接。 方承毅忙按下宁儿的手。 “这不妥吧。这玉佩如此贵重应该是兄台你的随身之物,我们宁儿可收受不起,兄台快收回去吧。” 方承毅在少年递给玉佩时看了一眼,虽只是雕刻着寻常花卉,但这玉却是极好的岫玉,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这玉佩也正好说明了这少年身世不凡,方承毅哪敢收他的礼。 “不过是块寻常玉佩罢了,我平日里也不常带,正好送于令妹贺令妹周岁。小兄弟你若是不嫌弃便收下吧。” 少年都这么说了,方承毅若是不收那岂不是成了嫌弃人家的玉佩了。 方承毅松开宁儿的手,少年将玉佩塞到宁儿手中。 “我替宁儿谢兄台的礼了。” “我曾立誓为母守孝三年,若无意外这三年里我们兄妹都会住在这或是在寺院,兄台若不嫌弃便常来做客,小弟定当扫榻以待。” 不管将来如何,既然少年现在善意,方承毅也不想拒人千里之外。 “以后若有机会定来讨扰。” 方承毅招手,杨方提着两个篮子近前。 “这是自家院子里种的,不值什么。小小心意,便算是回礼,兄台莫要嫌弃。” 之前少年在院子里摘食瓜果之事杨方早就告诉方承毅,方承毅猜少年应该是喜欢,所以准备了些。 这有来也得有往才行。 他这也送不出什么贵重的东西,还不如送些心意,倒显得真诚些。 “不嫌弃,这瓜果我也喜欢,这回礼正合我意。” 少年意示小苏子收下篮子。 “时辰不早了,我们就告辞了。” “慢走。” 目送一行离开后,方承毅才抱着宁儿回屋准备给宁儿抓周。 少年主仆回宫后,小苏子发现篮子里有张纸,立即拿给少年看。 “是张菜谱,那小子倒是有心了。” 方承毅送的瓜果蔬菜是京城这边少见的,担心少年带回去厨子不会做,所以便写了张菜谱。 “小苏子,让人去查查那小子是哪家的孩子。” “嗻。” 希望方丈大师所言是真的,不要让爷失望才好。 给宁儿抓周后,方承毅花一些时间处理庄子上的杂事,等宁儿午睡之后方承毅才找杨嬷嬷说话。 “嬷嬷,你跟我说说额娘的事。额娘和阿玛到底是怎么啦?阿玛以前很疼我的,为什么突然就不疼我了,也不疼妹妹,对额娘也是……” “这事莫说少爷您疑惑,就是太太和老奴也疑惑。在太太怀上格格不久,突然有一天老爷回来就和太太吵了一架,之后老爷对太太,对少爷您就冷淡了,对上太太和您的事也不上心。” “老爷冷落了太太,府里就传也老爷要纳表姑娘当二房的消息。后来少爷不是也说了,您见着太太,太太告诉您老爷去了表姑娘屋里吗。会不会是表姑娘挑拨离间老爷和太太。” “什么表姑娘,现在她已经是太太了。” 早在乌苏氏出了七七之后,方刚安已经迫不及待娶了钮祜禄氏为继室。老太太和钮祜禄氏还有方刚安总算是如愿了。 “也不是不可能。” “嬷嬷,这事得查清楚才行。我不能让额娘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害了。” “嬷嬷,这事我只找你了,你想办法查一查。” 他手中无半点人脉,也只能依赖杨嬷嬷一家了。 “少爷您放心,就是您不说老奴也会查清楚的。” “嬷嬷,这事得尽快查才好,怕时间久了就查不到什么了。” 方刚安突然对他们母子女三人冷漠无情。这事太突然了,让方承毅想不明白。 方承毅总觉得这事若不弄明白,他和宁儿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依在方佳家时那几日方刚安对他们兄妹的冷漠,还有突然不喜欢他这个长孙的老太太,还有一旁虎视眈眈的钮祜禄氏,这让方承毅觉得他们是不会饶了他们兄妹俩的。 如今钮祜禄氏已经是他们继母,是他们名义上的母亲。仗着母亲的名义,钮祜禄氏想对他们兄妹不利可是易如反掌,方承毅不得不担心,不得不多想。 杨嬷嬷答应帮方承毅查乌苏氏之事,下午又回寺庙给乌苏氏诵经祈福。 7.第 7 章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过去,转眼三年过去,三年孝期也到了,方承毅兄妹俩也出孝了。 这三年期间那少年倒是来过方承毅的庄子不少次。这三年期间方承毅也知道了少年身份,正如方承毅猜测的。这少年正是康熙的第四子四阿哥爱新觉罗·胤禛,也就是德妃乌雅氏的长子。 四阿哥知道方承毅兄妹的家世身份之后,依旧愿意与方承毅来往,并没有因为方承毅的二婶乌雅氏的关系而疏远方承毅兄妹或是对方承毅兄妹如何。 一开始方承毅还担心,忐忑不安;之后久未见有动静,后来四阿哥也偶尔来做客,并未提起方佳家之事,方承毅这才放心。他二人是心知肚明,都不戳破罢了。 方承毅借皇家寺院之借守孝让方佳家忌惮不敢对他们兄妹下手,毕竟皇家寺院来往皆是贵人,若是让知道了方佳家也不会有什么好名声。当然方承毅也是瞒着方佳家不让他们知道他与四阿哥来往之事。 虽然方佳家没对方承毅兄妹如何,但这三年其间也没派人不看过兄妹俩更没传过一句半句话。那一大家子人就像是全忘了方承毅兄妹俩,全当方承毅兄妹俩不存在一样。 若真是一直如此,方承毅倒是愿意被方佳家人遗忘,好让他们兄妹俩一直平静的生活。 可是不能,他们兄妹却不能一直呆在庄子上不回去。 以前还有为母守孝的借口,可是现在已经出孝了,却已经没有借口不回去了。 眼下已经腊月,马上就要过年了,已经到非回去不可的时候了。 方佳家人或许并不想让兄妹俩回去,但方承毅却不得不回去。已经出孝却不归家,若是让方佳家拿此说事,指不定会传出他们兄妹不孝的话来。 满清向来标榜以孝治天下,若是背上不孝的名声,不说他个人名声及将来仕途尽毁,就是妹妹宁儿背上这么个不孝的名声将来也难找到好人家。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妹妹,他们都不能让方佳家人给他们安上个不孝的罪名。 “嬷嬷,宁儿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都收拾好了,少年咱们真要回去吗?” 杨嬷嬷心里很纠结想让方承毅兄妹回去又不想让方承毅兄妹回去。 毕竟方佳家才是方承毅兄妹的家,兄妹俩应该回去。可是钮祜禄氏已经嫁给方刚安近三年了,又有老太太撑腰,一嫁入方佳家就管家,这如今这方佳家如怕早在钮祜禄氏股掌之中了。钮祜禄氏还没嫁到方佳家就已经容不下方承毅兄妹了,如今嫁到了方佳家只怕更容不得方承毅兄妹俩了。 钮祜禄氏管家可是将乌苏氏的那些陪房都给发卖了,还是方承毅让杨叔带着银子悄悄将人买下,又在远离京城的郊外买了庄子将买下的下人安置在庄子里。 如今方佳家可以说是钮祜禄氏的天下,连二太太乌雅氏都被她逼得退避三舍,方承毅在方佳家可是连个可信的下人都没有,若回方佳家那还不是羊羔入了虎狼窝,那还不得被吃得个连骨头渣都不剩。 杨嬷嬷越想是越不放心。 “方佳家才是我和宁儿的家,我们自然是要回去的。” 方承毅将自己的书仔细收拾打包,这些书都是重要书籍,此次回去以后怕是不会再出来长住了。 “嬷嬷你别担心,你不是说了吗,我和阿玛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等阿玛见了我心中的怀疑自然也就消了。我是阿玛的亲生儿子,阿玛必会再像以前那般待我的。” 他刚接受这身体时,小男孩不过才十岁,身上脸上都肉嘟嘟的,脸上的婴儿肥都还没消,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轮廓来。方承毅原还以为是乌苏氏将儿子养得胖嘟嘟的,后来才知道是方承毅一开始是养在老太太身边的,方承毅自小就被老太太养得胖乎乎的。 知道这事,让方承毅不得不怀疑老太太的用心,难道老太太真为了钮祜禄氏连自己的孙儿孙女都狠心舍弃吗。 心中怀疑无数,方承毅越是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是想弄明白这些,那就必须得回方佳家去。 “老爷会不会待少爷您好这还难说,但那钮祜禄氏是绝容不下您和格格的。这内宅阴私可是防不胜防,少爷聪慧且又住前院前,老奴倒是不担心您。可是格格还小,又得是住在后院,在那钮祜禄氏手底下过日子,那钮祜禄氏若是想害格格,只怕是防都防不住啊。” 方刚安娶了钮祜禄氏之后,方刚安对钮祜禄氏那是宠爱无比,难保方刚安不会因为钮祜禄氏而对元配所出的两个嫡出子女冷眼对待。 “都说是虎毒不食子,之前阿玛不过是因为怀疑我和妹妹不是他的孩子所以才对我和妹妹冷眼相待的,现在凭着我与阿玛容貌相似这足以说明我是阿玛的儿子。既然是亲子,想来阿玛也必不会不认我的。” 话说方刚安在乌苏氏怀宁儿时突然对妻儿冷淡下来,之后更是对方承毅兄妹俩冷眼相待,冷血得不像亲生父亲。之前方承毅一直想不明白,方刚安为什么突然就变了,直到杨嬷嬷查到是钮祜禄氏和他二婶乌雅氏暗中挑拨说他长得不像方刚安,并且两人还联手陷害乌苏氏与人有奸情,使得方刚安认为方承毅不是他儿子,所以才对方承毅及乌苏氏冷血无情的。 查到这些并不容易,方承毅和杨嬷嬷反复推敲往事,抽丝剥茧,花费了不少人力财力才查到钮祜禄氏和乌雅氏的阴谋。 连老太太也相信了乌雅氏和钮祜禄氏陷害乌苏氏与人有女干情的事,所以才对亲孙子冷漠无情,甚至害死了乌苏氏。 所以现在只要证明他是方刚安的儿子,那之前方刚安怀疑的一切就都能迎刃而解了。 “只要阿玛认了我这个儿子,那我和妹妹就方佳氏的血脉子嗣,就算是老太太再怎么向着钮祜禄氏,阿玛再怎么宠钮祜禄氏也不会让她谋害我的妹妹的。嬷嬷,我打算回去之后将妹妹送到老太太那养在老太太膝下,钮祜禄氏就是再怎么厉害必也伸手不到老太太屋里去。” “可是太太太的事,能相信老太太吗?” 杨嬷嬷心里对老太太与钮祜禄氏乌雅氏联手害死乌苏氏一事心结难解。 “于老太太而言额娘到底只是外人,但我和妹妹都是方佳氏的血脉,老太太不会不管的。” “可太太的死到底是与老太太有关,难保她不会……” “或许正是因为额娘的死与老太太有关,或许老太太在知道真相之后会心有愧疚呢。嬷嬷你别忘,老太太可不知道咱们已经知道她与额娘的死有关这事。” 冤枉害死了儿媳妇,但凡老太太还有半点良心也有心有愧疚的。 只要老太太心有愧疚,让她养着宁儿必会对宁儿加倍好的。 “少爷,您也说了只是或许,若是老太太心里没有愧疚呢?” “若是老太太真是那般冷血无情的人,心里没有半点愧疚,那就只能暂时有劳嬷嬷护着妹妹了。” 若真回了方佳家,再将宁儿送出府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方承毅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过若是老太太毫无愧疚之心,依旧心狠手辣想对宁儿下手,那他便是背上不孝的骂名也会带宁儿离开方佳家的。 “就是少爷您不说,老奴也会护着格格的。只是这只是一方面,若是老太太心存愧疚真心待格格好,那太太的事……” 方承毅看了杨嬷嬷一眼,知道她是担心他会忘了了乌苏氏的仇。 “嬷嬷,你放心,额娘的仇我一定会替她报的。” 就算是将来解除了误会,就算方刚安和老太太是被人误导的,但是他们害死了乌苏氏却是真的。 乌雅氏,钮祜禄氏,老太太和方刚安,前世是他们害死了乌苏氏母子三人,今世他们又害了乌苏氏,委托者既然托付于他,那这仇他就不能不报。 也不会因为老太太和方刚安可能存有的愧疚之心就放过他们,前世乌苏氏母子女三人的仇,今世乌苏氏的仇,他都要报。 “少爷您记着就好,也不枉太太生了您。” 听杨嬷嬷的话方承毅没应答,他知道杨嬷嬷这是提醒他乌苏氏于他的生身之恩。 “少爷,四公子来了。” “快请四公子进来。” 杨嬷嬷刚离开杨方就来禀报,听闻四爷来了,方承毅忙起身出去相迎。四爷的身份方承毅不曾告诉杨嬷嬷等下人,只是交代他们四爷是贵客不可怠慢,杨嬷嬷等人以前也没见过皇子如何自然不知道。 “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方承毅刚出书房就见四爷已经到门外了。 “到寺里上香,路过正好来看看你。进来时见下人收拾东西,这是做什么?你们这是要搬家还是要去哪?” 进了书房,方承毅亲自给四爷端茶。以前不知道可以不敬着,既已经知道四爷的身份那就不能不敬重。方承毅最大的优点之一就是能很快的适应环境变化适应身份变化。 不过他也把握着个度,不至于让四爷觉得无趣。 “当初说过为母守孝三年,如今三年孝期已满,也到了我们兄妹俩该回去的时候了。” “你这就回去,那爷和你之前商定的事可怎么办?” 8.第 8 章 “四爷你就放心吧,之前与你说的事我早早就交代杨叔他们了。经过这一年的不断摸索,终于是研究出了配方,成品已经做出来了,而且还有意外之喜。要不我先带你去看看。” “已经做出来了!” 四爷闻言非常震惊。 “快,快带爷去看看。” 说着便起身。 “四爷请。” 方承毅领着四爷一起走。 既然来了到古代,不苏点东西出来怎么对得起来这一趟。 之前偶然听四爷说起琉璃,让方承毅想了后世的玻璃,便让杨叔去城里打听了一番才知道玻璃这东西如今都是从西洋那过来的泊来品,十分昂贵。 方承毅便想将玻璃给苏出来,证明着自己有用,给自己在四爷心里添点筹码,算是为以后铺路。 所以方承毅便借口之前在洋人教堂听洋人偶然提起过如何制作玻璃。当然玻璃具体是如何烧制的方承毅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所以他依着模糊的记忆让杨叔招来匠人反复试验,经历了快一年的时间才将玻璃给烧制出来。 其实方承毅有更简单的方法,那就是用积分向系统购买,只不过方承毅心疼积分,觉得这积分得用在刀刃上,所以就没换。 而且他借口是偶然听洋人提起过,这东西若是太容易做出来了那便就显得不金贵了。得是耗费时间耗费人力物力财力得来的东西才金贵。 知道这烧制的过程,方承毅都不禁对这古代的匠人心生佩服,他们执着的精神真是难能可贵的。而且这古代的匠人很聪明,很懂得举一反三,方承毅只是稍加提醒,他们就不断想办法烧制出了更好的玻璃,还烧制出了不少玻璃制品。这些匠人可真是让方承毅佩服不已。 这些人若是在后世,那定然个个都大师级人物来着。 可惜了,他们是生不逢时啊。 这古代人分三六九等,匠人地位不高,收入也不高,方承毅不过许以少许银两便得他们全力以赴。 “这一年来了,杨叔带着十来个匠人反复不断实验终于是烧成了玻璃。一开始成品杂质很多,又经匠人们不断的改进终于是烧了与从西洋泊的玻璃一样质量的玻璃。” “烧成玻璃之后,匠人们不断实验又烧制出了许多玻璃制品,一会四爷你可都看看,可否入得了您的眼。” 两人出了院子往庄子的另一头去,因为烧玻璃是危险之事,宁儿又小,方承毅也担心有万一,所以将烧玻璃的火窑建在远离院子的山脚下。 山脚下除了建下火窑之外稍远处还建了一排屋子,那是匠人们住的地方。除此之外有一座仓库,烧制的玻璃就放在仓库里头。 “少爷,四公子随奴才来了。” 管着仓库的是杨嬷嬷的儿子杨顺。 “顺叔,将窗户都打开透亮些。” “是,少爷。” “烧制好的玻璃和器皿都在这,四爷你看看,可还入得你的眼。” 方承毅带拿起其中一个做工精神造型雅致的玻璃花瓶给四爷看。 四爷接过里外仔细看,爱不释手的模样。 “不错,这手艺比泊来品更好。爷再看看其他的……” 架子上放了不少玻璃制品,四爷逐一看,四爷看上的方承毅都让顺叔拿下装起来。 走到架子末端,看到地上竖放着大片的玻璃。 “这些是玻璃欲做何用?” “这个呀,我是这么想的。如今咱们的窗户不是用纸糊就是纱钉的,白天不透光,冬日里也不能防风也不能保暖;若是将窗户都换成这玻璃的,这白天即能透光亮堂冬日里也能保暖。” “你这想法可行,倒是好。” 四爷闻言眼睛一亮。 这冬日里风大雪大天寒,在屋里都不敢开窗,就怕冻着。还有这冬日里也难得个晴天,天气多是昏沉沉的,在屋里更是昏暗连白天都点着灯,而且又得关着窗更是闷得难受。 可若是将这窗户都成了这玻璃的,冬日里即能透光又能保暖,一举两得,是再好不过了。 四爷伸手拉一块玻璃片看,不由皱起眉头。 “这玻璃能透光保暖是好,可是这东西是透明的,若是装成窗户别人在屋外岂是不能见着屋里了。”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只要在装了玻璃窗之后,再在屋里窗户那挂上个帘子,帘子一拉,在屋个便见不着屋里了。”方承毅拿了快紧密不透光的布料往玻璃一面一挡。 “就是这样,你看看,这样是不是就看不到另一边了。” “你这法子倒好。不错不错。” “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还多亏了宁儿,若不是她闹着玩我还想不到。” 虽然窗帘这东西方承毅早就知道,不过不耽误他给妹妹刷刷金。 “宁儿那丫头是个灵气的。” 这三年里四爷也来过多次,见过宁儿多次,已经快四岁的宁儿如今可不怕四爷,每次四爷来还甜甜地叫四哥哥呢。 也是方承毅有意让宁儿和四爷亲近,希望将来四爷能看年幼时情分上照顾宁儿一二,将来宁儿若了是嫁了人,有着和四爷这份情分,想来夫家也不敢磋磨怠慢她。 方承毅可谓是处处为妹妹着想,却不知他今日让宁儿和四爷亲近,却让他将来后悔不已。 两人看完了玻璃之后又回院子回书房。 “方才你不是说有什么意外之喜吗?是何事?” 回到书房四爷才想起方承毅说过的话。 “正要和你说这事呢。” 方承毅从抽屉里拿出一面镶银框的镜子递给四爷。 “你看,我说的意外之喜就是这镜子。” “镜子?这不就是西洋镜吗?这算是什么意外之喜。” 四爷接过镜子仔细看了一下,可没有他说的没有惊喜,只是四爷没有立即照自己。 镜子不小,能将人整个照得清楚。西洋镜宫中也有,不过宫中也就几面而已。一面在乾清宫,一面在毓庆宫,一面在宁寿宫,还有一面据说是在康熙的私库里。 后宫嫔妃都有想要康熙私库里那面镜子,可惜就一面。这不患寡就患不均,康熙内宠不少,这镜赏给哪个宠妃都不是,所以康熙干脆让其在私库里落灰。 京中的一些卖泊来品的铺子里也有卖,不过极少,而且镜子很小,卖得极贵,很难买到。 四爷是知道乾清宫和毓庆宫有西洋镜,只不过那镜子都搁康熙和太子的寝室,四爷也都没见过。康熙的寝室除了太子之外,其他的皇子阿们都没进去过。太子的寝室也就一样,就康熙和太子妃进去过,他们这些于太子而言是庶出的兄弟是没进去过太子的寝室的。 但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还拿在手中,颇是好奇。 他拿着镜子照自己,清晰地看到镜子中自己的面容,四爷还能吓了一跳。 方承毅没说话只看着四爷,见他照自己惊了一下之后放下镜子,过一会又拿起镜子照自己。四爷一直盯着镜中的自己看,还一会看看左边一会看看右边。 见四爷如此像个小孩子似的,方承毅心里暗笑。当然,他可不敢在脸上显现出来,否则让这小心眼爱记仇的四爷知道了,还不知报复他呢。 四爷虽看着性情稳重,寡言少语;但这都是被逼的,其实四爷不仅有些急性子还有些话唠;这也是方承毅和四爷熟了,几年的交情才发现的。 两年前四爷还年经还小经历还少,性情也藏不住总是时不时有表现出来;这两年入朝当差再加上和康熙三征葛尔丹后,四爷的性情越来的收敛,渐渐积威。 “这么大一面镜子,买这镜子花了不少钱吧。你拿这镜给爷是什么意思?” “这镜子可不是我买的。我方才不是说了吗,这镜子就是意外之喜。这镜子是庄子里的匠人做出来的,咱们自己做出来的,不是泊来的。” “你说什么?” 闻言四爷这回惊讶地看着方承毅。 “你说这镜子是这你的那些匠人做出来的?” “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的确是庄子上的匠人做出来的,我仔细看过,这镜子其实就是在玻璃片一面涂上水银罢了,制这镜子那是再容易不过了。这玻璃是沙子烧成的,镜子就是玻璃涂上水银。这么大一面镜子成本不过几文钱罢了。” “才几文钱?” 四爷再次震惊了。随后又想到什么,转而骤怒。 “这些该死的商人,不过几文钱的东西竟然卖成千上万两,着实可恶。” “四爷,这也不能怪商人。物以稀为贵,何况那西洋镜还是从西洋那运回来的,这途中风险就更不必说了。” 说实话,从西洋运回来的泊品卖个几百上千上万两银子方承毅并不觉得贵,毕竟商人可是承担着丢小命的危险,这成本自然也就高了。 “如今在大清这玻璃和镜子可都是稀罕物,掌握了了这制作玻璃和镜子的方子那就是掌握了一大笔财富,你打算怎么处置?” 四爷话锋一转突然看着方承毅问。 方承毅没紧张也没担心,他取出方子交给四爷。 “这是玻璃和镜子的做法的方子,还请四爷收下。” “正如您所说的,这可是一大笔财富,奴才不过一个毛头小子,就是拿着也不敢拿出来,这东西放在奴才手中也无用,奴才决定将这方子献给四爷您。还请四爷您一定要收下。” 方承毅对四爷称奴才,这是向四爷投诚,认四爷为主之意。 “你的确要给爷,不后悔。” 四爷接过方子看了一眼问方承毅。这么大一笔财富拱手相让,四爷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 “这东西不是奴才能有的,奴才不后悔。” 这东西虽是一大笔财富,可那也得有命享这财富才行啊。他一个十来岁的小子拥有这东西无异是像个小孩子抱着一个金娃娃过街一样,他没有能力保护他手中的金娃娃,抢小是事,只怕还会被害了性命。 至于方佳家,方承毅压根没想过拿这东西换方刚安兄弟升官发财。 拿这玻璃换未来的皇帝的保护,他一点也不后悔。除了这玻璃,他还有更多的东西。 “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或者和你阿玛他们商量商量。” “这东西是奴才的,奴才想给谁便给谁,与他们无关。想来我们兄妹俩与家中之事四爷您也应该是知道的。” “既如此,那爷就收下了。” “你也算是立了功了,想要什么赏赐就说,爷赏你。” 方承毅闻言心思一转,知道这赏是不能不要的,于是便道: “明日奴才就要带宁儿回京中家府,奴才想求您给宁儿寻个嬷嬷,好替奴才在后院护着宁儿。求四爷恩典。” 9.第 9 章 腊月大雪纷飞,从城外往京城赶路的马车冒雪而行,马车内方承毅抱着妹妹宁儿给她讲故事。 宁儿已经快四岁了,方承毅对妹妹很是用心,早早就给妹妹启蒙了。 “哥哥,唱歌,宁儿要唱歌。” 听完故事,小家伙不耐烦再听了,嚷嚷着要唱歌。 “行,那宁儿就唱歌给哥哥听。” “那我唱啦,哥哥你听着。” “嗯。哥哥听着。” 小家伙还有没有样的清了清嗓子才唱道:“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 小家伙唱的是方承毅教她的儿歌《我有一只小毛驴》,那稚嫩的嗓音清脆又灵动,唱得十分好听,方承毅边听着边拍手,小家伙唱着越是得意。 “少爷,马上就到城门了。” 杨方的声音从前车辕传来。 “知道了。注意看看你爷爷在不在城门口。” “是,奴才知道了。” “哥哥,我唱的好听吗?” 被打断了唱歌,小家伙有些不高兴,拉着方承毅的手问。 “好听。我们宁儿唱歌最好听了。宁儿唱的歌是哥哥今世听过最好听的歌。” 今世他也就只听到过宁儿唱歌。 “嘻嘻……” 小家伙听哥哥得意得笑起来了,又不好意思的捂着小脸。 兄妹俩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方刚安长得周正,乌苏氏容貌中上之姿清丽脱俗;方承毅长得有七分像方刚安三分随了乌苏氏,比起方刚安更加俊秀;而宁儿却是七分随了乌苏氏三分随了方刚安,特别是眼睛眉毛极像方刚安,比乌苏氏要精致几分,长大了也定然是个美人。 见妹妹高兴,方承毅抱着妹妹心情也不错。 “少爷,我爷爷,我看到我爷爷了。” 杨方朝着杨叔大声叫喊爷爷,杨叔跑着过来跳坐到车辕上。 “少爷。” “杨叔,辛苦了。可是都打听清楚了,阿玛今天是上差还是休沐?” “回少爷,老爷今儿上差去了,依这天色再过半个时辰也就该下差了。” “那正好。杨叔,咱们去接阿玛下差,然后一起回府。” “是,少爷。” 他原本还想着若是方刚安在家,这方佳家上下都是钮祜禄氏的人,若是回去进府怕是还得一番麻烦。如今方刚安还在上差,那就再好不过了。 等先见了方刚安,父子相认之后再回去,就不信钮祜禄氏敢不让他们进门。 在公衙门外,方承毅拦下一位要进去的兵士。 “大人,小子是方佳刚安方参领之子,可否请大人替小子给小子父亲传个话,就说小子在外等父亲一起回府。” 方刚安官职不高,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委署护军参领,在这京城里也是不入流的小官。 虽然这兵士只是八品官职,但方承毅对他恭敬有加,那兵士看了方承毅一眼。 “原来方参领家的公子,小公子稍等,我这就进去替你传话。” “多谢大人。” 兵士进去之后,好一会也没见方刚安出来,方承毅站在车外等,外头雪一直在下,杨叔劝方承毅。 “少爷,老爷不知什么时候才出来,您还是回车里等吧。老奴在外头替您等着,等老爷出来老奴再叫您下来了。” 外头的确是冻得很,方承毅站了一段时间这脚都冻麻了,便就依着杨叔之言上了马车。 “杨叔,你看着些,若是阿玛出来便立即叫我。” 公衙里头,那兵士进去时被上司指派拿了东西去了别处,等回来时才想起来方承毅托他的事,这才忙去给方刚安传话。 “方大人,真是不好意思,下官这一忙得差点都给忘了。” “颜札·牧鲁,叫本官何事啊?” “大人,方才下官回来时在门口遇到令公子拦着下官让下官替他给您传话,说是他在外头等大人您下差和您一起回府。这都是半个时辰前的事了,外头还下着大雪呢,大人您快出去看看吧,别是把令公子给冻坏了。” 令公子?他儿子。他哪来的儿子?他如今可就两个儿女。 “牧鲁,你不该会是认错了吧?” 方刚安以为下属是在开他玩笑,拧起眉头十分不悦。自得了儿子之后方刚安可没少在公衙夸自己儿子,可自四年前起方刚安就没再提过儿子的事,出门做客也没再带过儿子。 这公衙里人都为他儿子夭折了,也没人再提起这事。 这猛然说是他儿子来找他,公衙里的人看方刚安眼神疑惑探究,让方刚安很不自在。 “方大人,本官记得您不是有儿子吗?到今年也有十三、四岁了吧。” 方刚安的同僚也在,与方刚安关系不错,随后一说。 闻言立即就让方刚安想起了方承毅。 方刚安心里骤怒,觉得屈辱。 那野种岂会是他儿子。 这时那颜札·牧鲁又说了。 “令公子那模样长得跟大人您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下官怎么会看错呢。定是大人家的公子,错不了。大人,您还是快出去看看吧,令公子这都等了半个时辰了,可真就要冻坏了。” “说的是。方大人,再怎么说令公子来接大人您这也是孝心不是,大人您就是再生气也不能让孩子冻坏了不是。” “这也差不多到下差的时辰了,方大人你先走也不碍事。” “就是,谁没有个事的时候。” 其他同僚也都附和说到。 方刚安官职不高,但为人圆滑,与同僚处得不错。 方刚安在听颜札·牧鲁说长得和他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时,他脑子里一下炸开了,脑子里心里乱哄哄。 他本想再确认,但好在及时回过神来了才没问出让人怀疑的话。 方刚安几乎慌措地拿着官帽就冲出去。 “瞧方大人急的样子,可见还是个疼儿子的。” 方刚安的同僚议论,但却没知道真相。不得不说这事方刚安和方佳家瞒得好。 “少爷,老爷出来了。” 方刚安冲出来了,杨叔忙叫方承毅,方承毅抱着妹妹宁儿一起下车,正好看到方刚安走出来。方承毅抱着宁儿走到方刚安面前。 “儿子和妹妹给阿玛请安。” 方刚安盯着方承毅的脸,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方承毅的脸。 方刚安自己长什么样自己当然是知道的,所以在看到方承毅时心里就已经相信下属说的话,方承毅的确是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真是他儿子! 毅儿真是他儿子。毅儿不是野种,毅儿真是他儿子。 乌雅氏和钮祜禄氏骗了他! 这会方刚安心里是又惊又喜又怒又恨。 喜的是方承毅真是他儿子,怒恨的是自己被人蒙骗了,惊悔的是自己差点害死自己的儿子。 “阿玛,您这么看着儿子做什么?” 方承毅冲着方刚安笑道: “儿子不过是去寺院呆了三年,怎么,阿玛您就不认得儿子了。” 方承毅脸上带着笑容,让人完全看不出他心里是什么心思。 “毅儿。” 方刚安伸手拍在方承毅的肩膀上,心里五味杂陈,不知如何开口,许久才道: “毅儿,委屈你了。” 方承毅像是不知道方刚安话中的深意,故意说道: “给额娘守孝是儿子自愿的,儿子不委屈。再说了,这三年儿子和宁儿没在阿玛跟前尽孝顺,该儿子和妹妹向阿玛道歉才是,还望阿玛莫怪罪。” “好,好孩子啊,阿玛不怪,不怪……” 方刚安看着方承毅心里激动难平。 方刚安与乌苏氏成亲数年才得方承毅,如今方承毅已经十三、四岁了,方刚安都已经快不到不惑之年了;钮祜禄氏嫁给他三年至今没有一儿半女,后院的妾室也都没有怀上,至今膝下除了方承毅兄妹外就只有两个庶女。 若是他没有儿子,那方佳家的一切便都得是由其弟方景额之子继承,方刚安又岂会愿意。即使方景额是亲弟弟,方刚安也不愿意, 没有儿子已经成了方刚安心病了,如今,曾经以为不是自己儿子的孩子竟然是自己儿子,方刚安心里怎么可能不激动。 见方刚安激动的神情,就知道方刚安已经认他了。不过见方刚安忽略妹妹宁儿,方承毅将宁儿转到方刚安眼前。 “宁儿,快叫阿玛。” “阿玛。” 宁儿第一次见方刚安,心里怯怯害怕,不过还是听哥哥的话叫了一声阿玛。 “哎,这是宁儿吧。宁儿都这么大了。” 方刚安这才注意到方承毅怀里抱着宁儿。 兄妹俩模样有几分相似,方刚安也看出来了。 “阿玛,您下差了吗?” “下差了,下差了。” “哪咱们先上马车上再说,这外头太冷了,别是冻着您。” “对对对,咱们先上车再说。” 父子女三人上了马车往方佳府上去。 方佳家,乌雅氏和钮祜禄氏都在老太太院中陪老太太说话呢。因为已经到年底了,乌雅氏的儿子方承宗也不去上学了,这会和他妹妹惠姝坐在老太太身边哄老太太说话逗趣呢。 钮祜禄氏嫁给方刚安几年肚子都没动静,老太太近来也看她不顺眼了。 这当侄女和当儿媳可不一样。当侄女时老太太疼她,可是当了儿媳妇,若是没有所出,当婆母的自然就不乐意了。 因为没生养没有儿子,现在钮祜禄氏在老太太跟前可没乌雅氏得脸。 “老太太,都这个时辰了,老爷也该下差回来了,儿媳先去吩咐人准备晚膳去。” “嗯。去吧。” “儿媳告退。” 钮祜禄氏起身正要出去,这时一个婆子急匆匆冲进来了。 “太太,老爷回来了,老爷还带着大少爷和四格格一起回来了!” 10.第 10 章 那婆子的话犹如平地惊雷,将这屋里的几个女人都震惊了,老太太,钮祜禄氏及乌雅氏都一脸惊愕。 “你说什么?” 钮祜禄氏瞪着那婆子问。 “你再说一遍。” “太太。老爷带着大少爷和四格格一起回来了。” “大胆。你敢胡说八道!” 那两个兔崽子不是死了吗! 再次听了个确定,钮祜禄氏大怒惊慌失态。她扭头看乌雅氏,就见乌雅氏脸色也瞬间苍白。这事她与钮祜禄氏一起设计的阴谋,两人心里清楚两人说的谎,所以在听到方承毅兄妹俩回来才心里害怕。 “你这奴才,谁给你胆子,让你敢在主子面前胡说八道的。来人,将这奴才给我拖出去……” “住手,都给我住手。” 钮祜禄氏一声令下,外头丫鬟婆子冲进来就要把那婆子拉出去,老太太终于出声呵斥。 “老太太。” 钮祜禄氏心慌回头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老爷他怎么能将他们给带回来了呢,这这……” 同样心慌的乌雅氏:“就是啊,老太太,若是大伯将他们带回来让人见着了,这可怎么是好?” 妯娌俩都没明了说,老太太心里知道她们二人的意思。就在这时,就在乌雅氏话音刚落,方刚安已经带着两个儿女掀帘进来了。 “什么怎么是好?难道爷的儿女就见不得人吗?” 方刚安父子女三人其实早在钮祜禄氏说话时已经到门外了,可是将妯娌俩的话都听见了。方刚安夹着怒火,怒目瞪着钮祜禄氏和乌雅氏说到。 “老太太。” 方刚安给老太太行了礼,又回头跟方承毅兄妹说道:“毅儿,宁儿过来给你们玛嬷请安。” 方承毅这才牵着妹妹宁儿上前跪在老太太面前行礼。在方承毅走出来时,老太太眼睛就盯着他看,看方承毅那张像极了方刚安的脸,心里震惊震怒。乌雅氏和钮祜禄氏在看到方承毅时早就吓傻了。老太太回头怒瞪两人,这会老太太哪里还不明白,三年前自己是被这对妯娌给蒙骗冤杀了乌苏氏。 老太太心里又怒又愧。 “孙儿给老太太请安。” “好孩子,快起来了。快到玛嬷这来了。” 兄妹俩起身走过去,老太太一把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 “好孩子,委屈你们兄妹两个了。” “孙儿为母守孝三年未曾在老太太跟前尽孝心,孙儿不孝,还请老太太恕罪。” 方承毅也靠着老太太,一脸孺慕神情。 “胡说。玛嬷的毅哥儿是最孝顺不过。都是玛嬷老糊涂了,委屈你们了。” 老太太虽不喜乌苏氏,但方承毅自小养在她身边感情到底是不一样的。之前是因为认为方承毅不是她孙儿所以才疏远了,也是因为认为方承毅不是她孙儿,所以才在乌苏氏去世之后对方承毅冷漠无情;但现在发现冤枉了孙儿,心里就可不是愧疚。 “孙儿不委屈。见玛嬷您好好的,孙儿和妹妹心里高兴。” “你妹妹?这是宁儿。” “是啊玛嬷,这妹妹宁儿。孙儿在寺院时,方丈大师见过宁儿,觉得合眼缘便给宁儿起了名字叫清越……” 方承毅趁机让宁儿的大名过了明路。 “方丈大师,可是慧海大师?” 老太太一听方丈给宁儿起名迫不及待地问。 “正是。” “哎哟,咱们宁儿竟得慧海大师赐福,咱们宁儿可真是有福气。” 老太太将小宁儿抱在怀里亲了亲宁儿的小脸蛋。 方承毅有意为之,祖孙之间因为三年时间的生疏立即就消散了。 祖孙三人有说有笑,老太太被方承毅哄得乐呵呵的。 见祖孙三人亲近竟好像是三年不曾见面的事不曾有过一样,可这却让乌雅氏和钮祜禄氏坐立难安。妯娌俩被祖孙三人无视了,让妯娌俩越是心慌,特别是方刚安那要杀人似的目光盯着两人。 方刚安几次要说话,都被老太太给瞪住了。 妯娌俩这会就跟鹌鹑鸟似的,恨不得将头都缩回脖子里去。 “毅哥儿你从城外匆匆赶回来了,想来也是累了。玛嬷先让人带你们兄妹下去梳洗休息一下,一会来陪玛嬷用晚膳。” “玛嬷,孙儿有件事想求您。” 老太太显然是想打发兄妹俩先下去,方承毅却又求老太太。 “哦。毅哥儿有什么事儿这么急着要说?” 老太太看着方承毅,眼神很是复杂,或许是以为方承毅要提他额娘乌苏氏之事。 “玛嬷,是宁儿的事。孙儿自小养在玛嬷身边,全赖玛嬷疼爱才长得现在这般好。如今孙儿大了,此次回来必是要搬到前院去住的,孙儿不能再以前日日在玛嬷跟前尽孝心,妹妹宁儿活泼可爱,孙儿想求玛嬷让宁儿替孙儿留在玛嬷身边尽孝心。玛嬷,孙儿求您了,您就答应吧。” 听方承毅说完,见方承毅竟不是说乌苏氏之事,而且宁儿是得大师赐福过的,老太太那有不愿意。 况且养了与亲孙子同母的嫡孙女,亲孙子岂不是与她更亲近。 不过一瞬间老太太心里已经百转千回了。 “好好好,玛嬷答应你。宁儿这么可爱,玛嬷也喜欢得紧。” “宁儿也喜欢玛嬷。” 宁儿在方承毅看她时忙往老太太的脸上亲了一下说到。亲孙女亲近,老太太顿时心情大好。 “行了,快去梳洗吧。玛嬷等你们一起用晚膳。” “是。孙儿告退。” 老太太让大丫鬟抱着宁儿和方承毅一起退了出去。 兄妹俩离开后,老太太将其他人都打发出去,只留下方刚安和钮祜禄氏乌雅氏妯娌。 “额娘,……” 方刚安叫老太太,老太太抬手打断他的话。老太太厉眸瞪向乌雅氏妯娌。 “你们俩个还不给我跪下。” 老太太厉声怒斥。 “老太太……” 妯娌俩吓得扑通跪到地上。 “你们俩好大胆子。” “乌雅氏,我方佳家待你不薄,你竟然栽赃诬陷长嫂,谋害方佳氏子嗣,你好大胆子。你莫不是以为仗着宫里的娘娘,以为我方佳家奈何不了你是不是?” “光是谋害长嫂这一条,我方佳家就能休了你。” “还有你,钮祜禄氏。我怜你年幼丧父失母,将你接到身边教养,却没想到你竟然是条毒蛇。你不仅蛊惑我还敢谋害方佳家长媳,还想谋害我方佳家的嫡长孙,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教养之恩的,啊?” 老太太怒不可遏。 没想到她精明了一辈子,怜老了竟被这两个贱/人给蒙蔽犯下大错。 若不是这两个贱/人诬陷乌苏氏,她又怎么会生出让钮祜禄氏嫁给安儿的心思,又怎么会对乌苏氏下手。 这两个贱/人实在可恶。 特别是钮祜禄·娇蓉,她可是真心疼她这个侄女的,她竟这么回报她。 老太太对两人蒙骗自己是愤怒不已。 老太太连连怒斥,妯娌俩抱着老太太的腿哭求。 “老太太,儿媳知错了,儿媳再也不敢了。求您看在儿媳为方佳家生儿育女的份上,看在宗儿和姝儿的份上,看在宫里头德妃娘娘的份上饶了儿媳这一回吧。儿媳以后再也不敢了,儿媳一定痛改前非。老太太毅哥儿和宁儿不是还好好着吗,您就饶了儿媳吧……” 乌雅氏先是抱着老太太的腿哭求,最后又搬出宫里的德妃来了威胁老太太。 “老太太,前儿儿媳额娘派人来传话,说是宫里头德妃娘娘让儿媳带姝姐儿进宫请安,儿媳已经答应了……老太太,德妃娘娘那儿媳可不能不去……老太太您就求了儿媳这一次吧……” “姑母,侄女知错了。侄女不该嫉妒大表嫂,可是侄女是真心喜欢大表哥的,都是因为侄女太嫉妒了所以才做错了事,求您看在侄女对表哥的一片情义,看在侄女早去了的阿玛额娘的份上饶了侄女这一次吧……姑母,侄女只是想留在您身边孝顺您,侄女……” 钮祜禄氏抱着老太太哭求,不断地说着自己对方刚安的情义,还提起早逝的父母,说自己可怜,找各种理由。 只是她说这一切却让方刚安想起了他与钮祜禄氏的第一次。 两人第一次是在乌苏氏怀宁儿的时候,在诬陷乌苏氏之后,钮祜禄氏趁机给方刚安下了药与方刚安有了关系,然后她与乌雅氏联手在老太太和方刚安耳边煽风点火,让两人怀疑厌恶乌苏氏,进而对乌苏氏下手除掉乌苏氏。 钮祜禄氏也越机俘获方刚安的心。 再加上,她与方刚安有了肌肤之亲,老太太才答应成全两人。 可以说这一切都是钮祜禄氏的算计,钮祜禄氏算计的是乌苏氏和方刚安;而乌雅氏的主要目的就是想除了方承毅。 不得不说两人联手的确是成功了,前世两人就成功了。今世若不是方毅来了,说不定两人也功成了。 钮祜禄氏求了老太太又求方刚安,不断哭诉着自己对方刚安的深情。 “行了,你们俩都给我滚出去。” 老太太被两人哭得头痛,最后怒将两人给撵了出去。两人不依再三哭求,被老太太再三撵赶,直到叫人将她们拉出去。 屋里就只留下方刚安母子俩。 “额娘,不能饶了这个两个贱/人。” 方刚安是武官,脾气直暴。 “安儿。” 老太太叫了方刚安一声,老太太也为难,沉默许久才开口。: “这事……那乌雅氏可是德妃的族妹,与德妃亲近这两年经常进宫。钮祜禄氏是又是你表妹,是我,额娘答应过你舅舅的……好在毅哥儿和宁儿都没事,这事……” 11.第 11 章 “少爷,太太和二太太已经从老太太院子里出来离开了。” 正在看书的方承毅顿了一下。 “知道了。” 丫鬟带方承毅去梳洗,杨嬷嬷关心老太太如何处置乌雅氏和钮祜禄氏的事,虽不能进屋也不能近听,但她一直在院外看着。见乌雅氏和钮祜禄氏完好无损的从院子里出来,心里怨气就直冲头来。 “少爷,她们俩个……” 方承毅知道杨嬷嬷要说什么,直接打断杨嬷嬷的话。 “嬷嬷,她们两个现在可是方佳家的大太太二太太,一个宫中娘娘的族妹,一个是老太太的亲侄女,不管什么原因老太太都不会处理了她们。就算是处置最多也不是小罚一二而已。再说了,为了方佳氏的名声老太太和阿玛必是不想再提起这事,所以必也不会处罚两人。嬷嬷,额娘已经去了,这死了人终于是没活着人重要的。” “连罚都没有!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吗?” 杨嬷嬷气愤难平。 “自然不能算了。只不过,这事得从长计议,慢慢来。嬷嬷你放心,我说过事是绝不会忘的。” 老太太和阿玛不罚两人,那就由他来罚。 “少爷记着就好了。” “嬷嬷,今晚我必要是搬到前院去住的地,老太太势必要派人去前院给我收拾院子,劳嬷嬷你亲自去盯着,这府里的奴才我不放心。另外将咱们带回来的人就安排在我院里当差,若是问起就说是原本伺候我,我用习惯了。” 钮祜禄氏已经管家近三年,只怕这府泰半都是她的人了。钮祜禄氏的人只怕都和钮祜禄氏一样有着一颗想害他的心,他怎么敢用钮祜禄氏的人。 此次他带了十来个下人回来了,都是从乌苏氏的陪房中挑选的人,算是真正是他的人。 “少爷您放心,有老奴盯着,定不会让他们害少爷您半分。” “有嬷嬷你在,我才放心。还有宁儿那,劳嬷嬷你和江嬷嬷说一声,让她也小心些。” “老奴知道了。” 江嬷嬷就是四爷给宁儿找的嬷嬷。 这江嬷嬷可不是一般的嬷嬷,她可是当年孝懿皇后的侍女,从佟家陪着孝懿皇后进宫的侍女。孝懿皇后还在时她就自梳当了姑姑,后来孝懿皇后去了,德妃当掌权将伺候过孝懿皇后的奴才都撵出了宫。 被德妃撵出宫的奴才后来被四爷寻回来安置在庄子上,方承毅求四爷给宁儿寻嬷嬷时,四爷便给寻来了江嬷嬷。 江嬷嬷约莫五十岁左右,是个和善的嬷嬷。 四爷给的嬷嬷,方承毅很放心。 他心里清楚,只要他还有用,四爷便不会弃了他们兄妹俩。 从他决定将玻璃配方献给四爷起便向四爷表明了他投了四爷的心意。 当然,方承毅也是给四爷机会让四爷将他自己的人安排到他身边,他身边有四爷的人,这样四爷才能放心用他。 与其让四爷找机会暗中放人到他身边,还不如他光明正大的给四爷机会将人放到明面上来。 晚膳是方承毅兄妹和方刚安在老太太屋里吃的,至于其他人,钮祜禄氏这会心慌心虚不敢来了,乌雅氏也带着儿女躲着方刚安父子女三人。 方刚安的两个庶女,就是方承毅的两个庶姐,两人都比方承毅大两三岁,年初大选落了选,已经让钮祜禄氏安排给嫁出去了。 两个庶姐是乌苏氏嫁入方佳家后一年无孕老太太赏下的婢出妾室生的,乌苏氏不喜庶女便让她们养在自己姨娘身边,方承毅和两个庶姐也没什么感情。 不过因为钮祜禄氏多年无孕底气不足,为了彰显自己仁慈,倒是给两个庶姐找了不错的人家。 这事方承毅没回来之前就听杨嬷嬷说了,方承毅也没放心,回来后他也没提起。 在这方佳家,他的亲人只有宁儿,其他人都是他们兄妹的仇人。 “玛嬷,您尝尝这个,孙儿记得以前您是最喜欢吃这道鸡丝银耳,方才孙儿尝了一下,还是记忆中的味道。” 方承毅坐在老太太身边,亲自给老太太布菜。 “我的乖孙儿没记错,我玛嬷就是最喜欢吃这道鸡丝银耳。” 老太太见亲孙儿还记得自己喜欢吃的菜,心情更好,笑得脸上皱子都出来了。 “那您多吃些。” 方承毅又给老太太夹了一些。 “好好好,你也吃。” 方承毅却又给方刚安夹了一些。 “儿子记得阿玛是喜欢吃这道盐水里脊,阿玛您多吃些。” 儿子给自己夹菜,见儿子记得自己喜欢吃的菜,方刚安也很激动。 其实方刚安心里还是担心儿子怨他,现在儿子不仅没怨他还与他亲近,方刚安心里怎么可能不激动。 “好,阿玛吃,阿玛吃。毅儿你也吃。” “玛嬷吃,阿玛吃。” 宁儿见哥哥给老太太和方刚安夹菜也有样学样,给老太太和方刚安夹菜,奶声奶气地说话。 “好好好,宁儿乖。” 老太太和方刚安都高兴。 特别是方刚安。 之前两个庶女和他也不亲,现在又都已经嫁出去了。方承毅兄妹俩回来之前他可真是膝下空虚,如今嫡子嫡女失而复得,而且孩子还孝顺,他怎么可能不高兴。 和老太太屋里其乐融融比起来,二房那气势就有些低沉了。 方景额夫妻俩心情都不好,乌雅氏心慌不已,方景额沉着脸。 “老爷,现在怎么办?” “我哪知道怎么办?” 方景额没好气地说。 心里乱的不止是乌雅氏还是方景额,可见这不只是乌雅氏和钮祜禄氏两个人的主意。 “都过了三年了,没想到那兔崽子竟然活着回来了。定是当年那李拐子骗了咱们,他们根本就没有弄死那两个兔崽子。” 乌雅氏愤恨地说,方景额闻言白了乌雅氏一眼。 “这还用得着你说,这人都回来了,这是明摆着吗。” “眼看着这方佳家就是咱们二房的了,这兔崽子竟然回来了,真是可恶。” 方景额不甘心。 方景额与方刚安相差好几岁,原本他是没有这想法的,也挺敬重长兄的。可方刚安大婚多年无子,方景额娶了乌雅氏之后被乌雅氏的枕头风吹生了野心。 都是同父同母所出的嫡子,凭什么方佳家得由长兄继承,就因为他是嫡次子,所以他就只能分得三成的财产搬出方佳家成为旁支,他怎么甘心。 “老爷,现在还是想想我的事吧。老太太和大伯已经知道我和钮祜禄氏诬蔑陷害乌苏氏的事,以大伯的脾气,他定不会放过我的。” 这会乌雅氏可没心思想着家产的事,她现在心里慌得不行。 方刚安的暴脾气就是乌雅氏这个妯娌心里也害怕。 “你自己也知道大哥那脾气,我能有什么法子。” 方景额不耐烦地说。 不仅是乌雅氏怕方刚安,方景额也怕。兄弟俩相差近十岁,方刚安自小习武,方景额却是习文,方景额对亲兄长这个武夫瞧不上又害怕。 “老爷,你可不能不帮我,咱们可是夫妻一体的。你别忘了,我堂姐可是宫里娘娘呢。” 没用的东西,当初怎么就挑了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见方景额面带惧意的样子,乌雅氏心一狠直接搬出宫里的娘娘来压方景额,接着又趁机提起当初的事威胁方景额。 “这事可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当初你也是同意了的。大伯若知道你的心思,他会放过你?当初大伯对乌苏氏和那两个兔崽子有多绝情,你也看见了,乌苏氏与他十多年结发夫妻,方承毅更是他疼了十年的儿子,说弄死就弄死发妻,说舍弃就舍弃亲骨肉,如此冷血无情,你觉得若是他知道当初诬陷乌苏氏和方承毅也有你的份,他会放过你吗?” “你,你这是在威胁!” 方景额虽性子软弱可到底是个男人要面子。 “我这只是提醒你。我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咱们二房,为了你为了咱们宗哥儿。” 乌雅氏发狠了盯着方景额。 乌雅氏还真不愧是乌雅家的人,不愧与宫里德妃一出同源,都是心狠的角色。 被妻子如此威胁,方景额根本撑不住。 “我又没说不帮你。行了,咱们还是一起想想法子吧。” “早如此不就好了。” 乌雅氏看了方景额一眼,一脸嫌弃,对方景额乌雅氏心里是瞧不起看不上。 方景额没看乌雅氏,没发现她的嫌弃;但方景额眼中闪过阴鸷还有不满,这些乌雅氏也没发现。 这夫妻俩倒不像是夫妻反而像是仇人似的。 不过夫妻俩又有共同的目标和目的,俩人凑到一起商量起来。 大房正院,钮祜禄氏自从老太太院里出来,惊慌失措地回到正院找她的奶娘刘嬷嬷。 “嬷嬷,乌苏氏的那两个兔崽子竟然活着回来,咱们被乌雅氏给骗了,还有老太太已经知道我和乌雅氏做的诬陷乌苏氏的事了,这下子可怎么办啊……” 钮祜禄氏心慌不已,拉着刘嬷嬷焦虑语无伦次一通说。 当然是乌雅氏告诉她已经让人处理了那两个兔崽子的。 “太太,您别慌,您说的嬷嬷都知道了。您先别慌。您听嬷嬷说,老太太既然放您和二太太回来,那必是不会再大动干戈追究这事,毕竟那乌苏氏已经死了。您忘了吗?老太太之前可是不喜欢乌苏氏的,再说了乌苏氏的死可是老太太出手的,老太太若追究起来了她自己也撇不干净。而且您可是老太太亲侄女,若是处置您岂不是打老太太她自己的脸……” 12.第 12 章 “嬷嬷你说的不错。” 听刘嬷嬷一番话便让钮祜禄氏镇静下来了。 “若是老太太要追究这事,那我便将她毒死乌苏氏之事宣扬出去,让这满京城人都知道是她毒死了自己的儿媳妇。” “我若不得好,谁也别想好过。” 钮祜禄氏带着狠意说到,那有半点之前在老太太院中的柔弱和亲情。 “太太您就该是样。” “还有那乌雅氏,您得防着她,那位心思歹毒着呢,为了脱身指不定她会向你泼脏水呢。” “就乌雅氏我也不怕,若是她敢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便将她陷害长嫂谋害侄儿的事传出去,让那紫禁城里的皇帝知道乌雅家出来的毒妇,到时候只怕她乌雅家出的宫里娘娘也不会有好名声。” “乌雅氏可还有两个儿女呢,反正我就一个人,光脚的不怕穿的。” 大不了就是死。她还会怕她乌雅氏不成。 “太太,咱们要不要派个人给乌雅氏传个话,给她提个醒。” “那就派人给她提个醒。” “哎,奴婢这就让人去。” 刘嬷嬷出去遣了个丫鬟去二房后又返回来。 想到了应付老太太和乌雅氏的法子并没有让钮祜禄氏放心下来,让她更担心害怕是方刚安那。 “嬷嬷,老爷那该怎么办?你赶紧帮我想个法子。” 钮祜禄氏依旧心慌不安。 “老爷那……” 提起方刚安刘嬷嬷心里也慌也害怕,犹豫。 “这事老爷已经知道了,依老爷那脾气一但发起火了,太太您怕是受不住。” “我就是知道,所以才叫你想办法。” 不就是知道方刚安的脾气所以她才害怕吗。 让她想法子,她能想什么法子,刘嬷嬷也心慌得不行。 别说太太怕,她这个当奴婢的更怕。老爷发怒也不会杀了太太,可若是老爷牵怒,只怕会杀了她。 “可惜太太您至今也没生个一儿半女,不然看着孩子的份上老爷也不会如何。” 都怪太太没用。 担心自己的小命,刘嬷嬷心里也怨起钮祜禄氏来。刘嬷嬷是钮祜禄氏的奶嬷嬷,这些年给钮祜禄氏出了不少主意,虽说对钮祜禄氏忠心,可到底还没忠心到不顾自己小命的地步。 在她心里主子也没她小命重要。 钮祜禄氏一听这话,心里立即就火了。 “难道是我不想生吗?我也想生啊,可我这肚子就是没怀上。我若是生得儿子,就是那兔崽子回来,老爷也不会看他们一眼的。” 老爷可不止一次跟她说过想要她生个儿子,可惜成亲快三年了,她这肚子就是不争气,至今都没半点动静。 不说刘嬷嬷怨她,就是钮祜禄氏也怨自己肚皮不争气。 “现在说这些又什么用,还是赶紧给我想法子吧。咱们主仆一体,我若是不得好,依老爷的脾气,嬷嬷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刘嬷嬷戳了钮祜禄氏的伤疤,钮祜禄氏也恼了。 见钮祜禄氏恼了刘嬷嬷收敛了心思说道: “那赶紧想法子吧。” 在老太太院子里用完膳,宁儿便留在老太太院里,方承毅父子一同从老太太院子里出来。 “方才你去梳洗时老太太已经命人去前院给你收拾院子了,为父陪你去看看,你若是觉得哪里有不妥的,直接跟为父说,为父让下人再收拾收拾。” “老太太安排最是妥贴不过了,以往儿子往在老太太院中都不曾有差池。不过儿子离家多年未归,也未曾在前院住过,就有劳阿玛带儿子去看看。” 方刚安想关心儿子与儿子套近乎,方承毅自然不拒绝,先奉承了老太太又给方刚安表现的机会和与他亲近的机会。 “走,为父带你去你的院子。” “阿玛,有件小事儿子想求您做主。” “什么事?说来阿玛给你做主。” 听是小事,方刚安直接就应了。 “三年前去离府时儿子只带了杨嬷嬷一家,后来杨嬷嬷要照顾宁儿人手不够,儿子又让杨叔买了几个小子丫鬟,这三年儿子和宁儿一直是他们伺候也都习惯,儿子想将他们带回府来伺候儿子和宁儿。只不过这一桩小事儿子就没想麻烦老太太,至于太太那……儿子毕竟刚回来,而且也年纪大了,我也不好去找她,所以才想请阿玛做主。” “我当是什么事呢,不过是几个下人罢了,既然用习惯了,那就招他们进府继续用就是,这事阿玛替你做主了。” “儿子谢阿玛。” “傻孩子,跟阿玛说什么谢。” “呵呵。” 方承毅看着方刚安傻笑,方刚安摸了摸方承毅的头,父子俩很是亲近,就像当年方刚安疼方承毅时一样,好像父子之间不曾有过隔阂过一样。 然,是否依旧也只有方承毅自己心里清楚。 “老太太的人做事果然妥贴,这布置哪哪都好,就是太素了些。你可是壮小子又不是姑娘家家的,这屋里素成这样,还搁这花挂着这绣的,弄得跟姑娘家闺房似的,这可不行。阿玛早年得了副好弓,回头阿玛给你送来了,你把弓挂在屋里头。阿玛那还得副完整的虎皮,回头也给你……” 方刚安在方承毅屋里转了一通,指这一添点,指着那换些,恨不得把好东西都给了方承毅,方承毅都笑着应下。 他知道方刚安是想以这种方法补偿他,他若是不接受难免让方刚安多想,这岂不是自找麻烦。再说了,这方佳家的一切原本以后就该都是他的。 方刚安等不及,立即便让下人去了取了他说的东西给方承毅布置上了。 “瞧,这样子才像个郎儿的屋子,充满阳刚之气。我儿可喜欢?” “喜欢,还阿玛知道儿子的心思。阿玛武艺高强,儿子早就仰慕不已,阿玛您可得教儿子。” “教,一定教。我儿不愧是我方佳·刚安的儿子。” 对儿子愿意随他习武,方刚安心里再高兴不过了。 “阿玛,儿子还给您带了礼物回来了呢,阿玛您一定喜欢。” 方承毅叫杨嬷嬷将东西取来了,一个长十寸左右的盒子,方承毅递给方刚安。 “这儿子寻了很久才得的,阿玛您快看看。” “什么东西?” 方刚安接过打开看,盒子里是把镶着宝石的短刀,一看就知不是凡品,方刚安拿起短刀迫不及待地将刀拔出来,试了下登时爱不释手。 “好刀,真是把好刀。吹毛断发,真是把好刀。” “阿玛可还合心意。” “阿玛很喜欢,我儿有心了。” 方刚安看着儿子越看越满意。 “阿玛,儿子还给太太准备了礼物,太太那……太太那就有劳阿玛替儿子送过去吧。” 方承毅取了一个小些的锦盒给方刚安。 “儿子不知道太太喜欢什么,就挑了只簪子,希望太太不要嫌弃。” 方承毅一脸忐忑。 方刚安接过锦盒打开看到盒中精致的簪子,心里心情很是复杂,看着儿子心里愧疚不已。 毅儿怕是不知道钮祜禄氏做的事,不知道钮祜禄氏害了他额娘,竟还给钮祜禄氏买簪子,若是毅儿知道……不,不能让毅儿知道,老太太说的是,这事可不能让毅儿知道;还有钮祜禄氏那他也得防着点才行,毅儿年纪小不知人心险恶,可不能让钮祜禄氏害了他儿子。 方刚安握着簪子心里有了决定。 人都是自私的,这会方刚安便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钮祜禄氏身上。 这会方刚安心情复杂,突然不知该怎么面对毫不知情的儿子便不想再呆下去。 “时辰早不了,毅儿好好休息,为父就不打扰你歇息了。” “儿子送阿玛。” “不用你送,阿玛自己走,你好好歇息,明日阿玛再和你说其他的事。” “那阿玛您慢走。” 方刚安拿着两个盒子离开,方承毅回屋关上门,脸上笑容立即消失无踪。 “少爷,这府里的事奴婢都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些年府里不管是大房还是二房都没有所出,两房的妾室也都没有怀疑……” “以钮祜禄氏和乌雅氏那歹毒的性子又岂会容得下妾室生养,必是暗中下了毒了。” 内宅没人能帮他,他只能自己来。 “嬷嬷,你安排一下,务必让阿玛和二叔的姨娘们知道是钮祜禄氏和乌雅氏断了她们的希望。” “少爷您放心,这内宅的事不交给嬷嬷替您做。” 姑娘,嬷嬷一定会替您报仇的。 “嬷嬷,这事可急不得,咱们得慢慢来,得想周全的法子可不能叫乌雅氏和钮祜禄氏发现是咱们做手脚。” “少爷您就放心吧,这内宅的事嬷嬷比您强,您不用费心在内宅上。有嬷嬷在,这事绝不会牵扯到少爷您身上的。” “嬷嬷,我希望你也好好的。” “少爷您有这份心,嬷嬷就知足了。” 杨嬷嬷握着方承毅的手,很感动。 “嬷嬷,你有什么想法,咱们一定商量商量。你不是一直说我聪明吗,我给你参考参考。” “那行,嬷嬷就说给您听。” 见方承毅坚持,杨嬷嬷便将她的想法说出来。 方承毅听完心里不禁佩服,果然这内宅还是女人的战场。 “嬷嬷,如此说钮祜禄氏最倚重的是刘嬷嬷……嬷嬷,咱们就先除了钮祜禄氏的爪牙再断了她的左膀右臂,然后就是钮祜禄氏……” 13.第 13 章 在方承毅回府的第二天,钮祜禄氏称病不出。 方承毅却知道,钮祜禄氏根本不是病了,是被方刚安给胖揍了一顿。听杨嬷嬷打听到的消息真相是钮祜禄氏被打得鼻青脸肿,所以不敢出来见人。 不仅是钮祜禄氏,次日方刚安还将方景额拎出来训了一顿,并且还下令府里除了每个月钱之外,降了方景额的其他用钱。方景额自诩文人,但却不是个读书的料,靠着恩荫得了个官但也只不过是个七品笔贴式。 他那点俸禄连在好酒楼吃一顿饭都不够,方刚安降了给他的钱,他自然就不能出去与人品酒吟诗了。 至于乌雅氏,因为是弟妹,方刚安不能直接对她如何,所以乌雅氏没有马上受到什么惩罚;不过钮祜禄氏和方景额的下场也足够让她心惊胆战的了。 府里的事方承毅看在眼中,不过他只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对于钮祜禄氏和乌雅氏做的事,老太太做的事,老太太和方刚安都没告诉方承毅,方承毅也就装做不知道,依旧对老太太和方刚安亲近,钮祜禄氏和二房夫妻敬重有加。 似乎因为老太太和方刚安没有将两人做的事揭穿出来的想法,所以在惶恐不安多日之后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原本钮祜禄氏养伤不出,老太太将管家权给收了回来了。后来钮祜禄氏伤养好之后,老太太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竟然让钮祜禄氏分权,让乌雅氏与她一同管家,妯娌俩这便明争暗斗上了。或者说原本就一直在明争暗斗,只不过因为钮祜禄氏有老太太支持,乌雅氏没斗过钮祜禄氏而已。 现在没了老太太的支持,钮祜禄氏与乌雅氏是斗得旗鼓相当,两人重权贪念之人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 对此方承毅是乐见其成,最好两人斗得两败俱伤才好。 自回府后,方承毅除了带着妹妹整日在老太太跟前孝敬之外,就是读书习武及写计划书。 转眼到了过年的时候,过年之前方承毅让杨叔给四爷送了一份年礼。只惜四爷还没有出宫开府,来往不方便。 不过之前四爷已经提过,似乎明年四爷就能出宫开府了,到时也能方便来往。 “有劳杨叔你了,嬷嬷已经回家了,你也快回家过年吧。” “是。奴才谢少爷赏赐。” 杨嬷嬷一家对方承毅忠心,方承毅自然不会亏待他们。 虽没销了他们的奴籍,但却在城内离方佳家不远处买了一座小院子赏给杨嬷嬷一家,还早早让杨嬷嬷回去,一家团圆过年。 今日是杨叔是替方承毅去给四爷送年礼,这会回来禀报,方承毅又厚赏了杨叔。 紫禁城内阿哥所中,苏培盛没跟在四爷身边伺候而是从外头抱着一个包袱回来。 “苏公公。” “奴才给李格格请安。” 苏培盛在去书房的路上遇上了四爷的宠妾格格李氏,被李氏给叫住了。 “苏公公不在爷身边伺候,这是打哪回来?” 李氏挡着苏培盛面前,看着苏培盛怀里抱着包袱。李格格因得宠,被宠得性子傲慢娇蛮。 “苏公公,你这怀里的是什么宝贝,护得这么紧实。” “这爷的东西,李格格您若是想知道就去问爷吧。没爷的允许奴才可不敢胡乱说话,若是您没别的事奴才得去书房那给爷送东西了。” 虽然李格格得宠,苏培盛等奴才也敬着她,但苏培盛可不是一般的奴才,他可是四爷的大太监是四爷的心腹,莫说是李格格就是四福晋对苏培盛也得是客客气气的;这就跟宫里的嫔妃对康熙跟前的太监一样。 听苏培盛这么一说,李格格脸上神情瞬间不怎么好,有些尴尬。不过到底是有子有宠多年心机手段不俗,只是瞬间神情就恢复了。 “既然爷等着,那你就快去吧,莫叫爷等急了。” 李格格端着架子说。 苏培盛行了个礼与李格格错身匆匆往书房去,李格格看着苏培盛的背景带着讽刺。 “爷,是奴才回来了。” “进来吧。” “这是方承毅送的?” 四爷看着苏培盛怀里的包袱颇有些惊讶,毕竟当皇子这么多年还没见谁给皇子送年礼只送一个包袱的。 “回爷,这是方公子派人送来的。送东西就是杨叔,奴才亲自接,没经过其他人的手。” “拿来吧。爷看看是什么东西。” 四爷打开包袱,只见包袱里放着一本书,一个长形的盒子,还有一个布袋,还有两个十寸大小的盒子及一封书信。并没有什么直接一眼就能看出是贵重物品的东西。 苏培盛伸头看了一眼,没敢说话。 四爷打开信看,方承毅在信中述明了所送之礼,四爷看完信之后立即迫不及待地打开那长形盒子,从盒中取出一画册打开看。 “好好好,果然是《秋兴八景图》,这真是真迹啊。” 四爷将画小心翼翼地展开放欣赏,四爷是爱不释手。 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康熙喜好董其昌之字画,宫中诸皇子习字都习董体,其中又以四爷的董体写得最好。 方承毅便将辛苦寻来的《秋兴八景图》送做年礼,这也算是投其所靠。 四爷欣赏了半天才意犹未尽地将画收了起来。 又看了那本书,书乃是方承毅亲手所写的计划建议,数种建议解释都写得很清楚。 “方承毅这小子也算是用心了。” 四爷将那书与画一并收进了暗阁里。 之后又打开两个盒子,盒子一打开便传出音乐声。四爷和苏培盛听到音乐声都震惊不已。 “爷,这盒子竟然能自己弹琴!” 苏培盛惊呼。 苏培盛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四爷却知道,因为方承毅在信中已经说了这是何物。 “这是音乐盒。大呼小叫什么,没见识。” 四爷嫌弃地白了苏培盛一眼,压根忘了自己也是刚才知道的。 苏培盛被四爷嫌弃也不委屈,好奇地盯着音乐盒。 “爷,这东西可真是神奇啊。不知是什么人能做出这样的奇物。” 主仆俩都是头一次见,都喜爱不已。 这东西是方承毅自己做的,方承毅压根就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清朝还没音乐盒呢。不止是清朝,整个世界这时候也都没有音乐盒这东西呢。方承毅不过是想着四爷六月刚得了嫡长子,便想着给小阿哥送份礼物。他思来想去又不知该送小阿哥什么,便想起自己会做音乐盒,所以便动手做了几个,除了送一个给亲妹妹宁儿之外,余下两个就全都送到宫里来了。 没见过之前四爷倒没多想,见识了之后知道这东西稀罕,四爷也没告诉苏培盛音乐是方承毅做的。 听了一会音乐,四爷将音乐盒给合上,音乐立即就停了。苏培盛一直盯着好奇不已,但介于身份不敢说要看。 小心翼翼地将两个音乐放到博物架上之后,四爷才打开最后一样布袋。 打开布袋一看,布袋里像是一团藏青色的布料,四爷疑惑,但想起方承毅说的物件,四爷还是将布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这一拿出来可是吓了四爷一跳,原本装在布袋里看起来不大的东西这一拿出来很快就膨胀起来。 “爷,您小心。” 不仅吓着四爷也吓着了苏培盛。 “没事,让开爷看看那小子说的羽绒服是什么东西。” 四爷将衣服拿起来抖了一下,发现一件开襟衣长到小腿的外衣,这衣服看起来厚但却是轻飘飘的。这衣服尺寸应该是照着他的尺寸做的。 四爷将衣服往身套穿到身上,伸展了一下身体,这衣裳果然是依着他的尺寸做的。 原本屋里就烧着碳盆,也算暖和,只是四爷穿上这羽绒服一动,很快身上就热了起来。 四爷震惊,随后大喜。 “这衣裳还真是件宝贝。” “苏培盛,赶紧伺候爷更衣,爷要去见阿玛。” “爷,都这时候了,您还要去见万岁爷?” “哪那么多废话,还不赶紧的。” “嗻。” 苏培盛赶忙伺候四爷,穿戴好之后,四爷小心翼翼地将那羽绒服带上,带着苏培盛匆忙往清乾宫去。 清乾宫,这已经封了印的康熙没有处理政闲,难得得闲正悠然地喝茶看书。 “万岁爷,四阿哥求见。” 太监悄声进来向梁九功禀报,梁九功又向康熙禀报。 “老四。他这时候来做什么?叫进来吧。” 四爷亲自抱着衣裳进来,康熙见着心里更疑惑。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起来吧,你这时候要见朕是有何要紧事?” “皇阿玛,儿臣新得件衣裳,想献给皇阿玛。” “衣裳?你给朕献衣裳?老四,你没病吧?” 康熙看着四爷怀里抱着衣裳,怎么看怎么觉得寒碜。 儿子给他献衣裳,这还真是没有过的事,这种事都是后宫嫔妃和儿媳们做的事,他这儿子是抢了他媳妇的事。 “皇阿玛,儿子身子好着呢,儿子没病。” 听康熙问他是否病着,四爷滞了一下,尴尬又无语。 “朕不缺衣裳,你自己留着吧。” “皇阿玛,儿臣得的这件衣裳和别的衣裳可不一样,您试一试就知道了,儿臣求您了。” 四爷也是固执的,厚着脸皮求康熙。 这会又不说是说朝政之事,只是父子之间小事,所以四爷才求康熙,所以康熙才没有生气。 见儿子坚持求他,康熙知道他这个儿子的脾气,心里实在是无奈。 “拿来吧。朕就试一试,看你说的这衣裳有什么神奇之处。” 四爷赶紧拿着衣裳上前,亲自伺候康熙穿上。 14.第 14 章 方佳家,钮祜禄氏和乌雅氏妯娌忙着过年的事忙得是脚打后脑勺,老太太院里二房的两个孩子和宁儿都在老太太身边说话逗趣。 “老爷可在老太太院中?” “回大少爷,奴才打听了,老爷外出刚回来,也在前院呢。” “知道了。杨方,带上东西随我去老爷那。” 杨方抱着包袱跟着方承毅去找方刚安。 “阿玛,是儿子,您在屋里吗?” “是毅儿,进来吧。” “儿子给阿玛请安。” “毅儿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是老太太屋里陪老太太。” 方承毅进屋丫鬟更在伺候方刚安更衣换下外出穿的衣服。 “儿子等您。” “阿玛,儿子前些日子琢磨了样新东西,让杨嬷嬷做成衣裳极暖和,想给阿玛您试试。” “什么衣裳,拿来阿玛试试。” 儿子请求方刚安没有不应的。 方承毅拿出长款内穿的羽绒服内胆光给丫鬟,丫鬟服侍方刚安穿上。 “毅儿孝顺阿玛知道,只不过这做衣裳是女人家的事,毅儿你一个小子可不能再琢磨这种事。” “阿玛放心,儿子知道。这衣裳是儿子想到吩咐杨嬷嬷和丫鬟们做的。” 方刚安前后左右摸了摸。 “这什么东西制的衣服,竟然这么轻薄。” “阿玛,您可觉得暖和。” 方刚安正值壮年火气足,这羽绒服才上身很快身上就感觉到暖和起来。 “暖和。毅儿,这衣裳里是什么东西,这么暖和?” “老四,这件衣裳是什么衣裳,怎么这么暖和?” 殿内烧着不少碳盆很是暖和,康熙穿上这羽绒服没一会身上就出汗了,这可是让康熙震惊不已。没想到这轻飘的衣裳竟然这么暖和。 “回皇阿玛,这衣裳里头装的不是棉花是鸭毛……” 四爷依着方承毅信中所述详细告诉康熙。 “好好好,若是天下百姓都能有这么一件……这叫什么衣裳?” “回皇阿玛,这叫羽绒服。” “羽绒服,这名字倒是实在,就叫羽绒服吧。” “是,皇阿玛。” “若是天下百姓都能有这么一件,在这寒冬里便不会再冻着。老四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皇阿玛,这衣裳并非是儿子所制儿子不敢领这功劳。这衣裳是儿子交的一个小友……” 四爷还没出宫建府,自然也就没有门人,只能说是友人给的。 “不管是谁制的,你献这衣裳便是献衣有功。” “阿玛,因为这衣裳是用鸭子的绒毛制的,儿子给这衣裳起了个名字叫羽绒服。” “羽绒服,羽绒服好。” “阿玛,儿子还有件事想与您说。” 方承毅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与四爷之事也是时候让方刚安知道了,毕竟以后与四爷来往,这事也不可能一直瞒下去。 “说吧,阿玛听着呢。” “阿玛,这羽绒服,儿子已经让人给四阿哥送了一件……” 正摸着衣服的方刚安手一顿。 “你说什么?四阿哥?你怎么跟四阿哥扯上关系了?” 方刚安绷着脸问。 “阿玛,事情是这么回事,儿子在潭拓寺为额娘守孝,儿子在寺里遇上了四阿哥……” 方承毅将他与四爷结识及以后的事挑挑捡捡告诉方刚安。 “……儿子让人收集这鸭绒时叫四阿哥给瞧见了,四阿哥问儿子就随口说是用来做衣裳的……后来四阿哥说若是制成了便他一件。这不,快过年了,儿子想着该给四阿哥送什么年礼,便将这羽绒服给送过去了……” “阿玛,儿子没闯祸吧。” 方承毅忐忑不安地看着方刚安。 见儿子惶恐的样子,方刚安最终是没说重话反而安慰起儿子。 “毅儿不用害怕,我儿没闯祸,我儿这是立了功了。” “真的吗,阿玛。” “当然。” 他儿子献了这么件宝贝,可是有功于朝廷,可不就是立了大功了。 闻言方承毅这才笑起来。 “阿玛,儿子让杨嬷嬷给老太太也做了一件,一会儿子给老太太送去。” “我儿如此孝顺,老太太一定喜欢。将衣裳带上,阿玛和你一起去老太太那。” 方承毅没说给钮祜禄氏准备,方刚安也没说什么。 方承毅孝敬的衣裳老太太立即就让丫鬟服侍她穿上,老太太果然喜欢不已。 这羽绒服除了方刚安和老太太,方承毅也给自己和妹妹宁儿准备了件,当然也没少了钮祜禄氏的,毕竟孝顺的名声很重要,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表面上方承毅还不得不孝顺钮祜禄氏。 方承毅趁这时候给四爷送羽绒服他也是有计划的。 宫里头,四爷这个时候去求见康熙,这事很快诸皇子和后宫不少嫔妃都知道了。后宫嫔妃还罢,前朝之前不是她们能干预的,可诸位皇子在得知四爷去求见康熙之后便都行动起来派人去打听四爷求见康熙的事。 这不,待四爷从乾清宫回来时在门口先后遇上了住在他对面的大阿哥和三阿哥。 两人都打探他去求见康熙的事,四爷应付了一番才得进门。 “婢妾给爷请安。” 四爷主仆才进院去书院的路上又遇上了李格格。 “起来吧。这么大冷了的天你在屋里呆着,跑出来做什么?” “婢妾就是想出来透透气,没想到正好是上爷您。这天寒地冻的,爷您出去回来可千万别着凉了,婢妾屋里有刚煮好的姜汤,爷可去婢妾喝一盅?” 李格格极是温柔体贴地说。 若是寻常四爷也愿意给宠妾脸面,但今儿他可没心思去。 “不必了,爷还有事。你也知道这天寒地冻的,赶紧回去吧,别是冻病过了病气给大格格和二阿哥。” 如今,李格格已经给四爷生了一子一女了,可见是极得宠的。不过今儿她邀宠可没选好时候,四爷心里有事,不耐烦与她纠缠。 “是,爷。” 李格格极看察言观色,听四爷语气立即恭顺又听话。 打发了李格格,四爷回书房又呆了半天,才拿其中一个音乐盒去正房四福晋乌喇那拉氏那。 “妾给爷请安。” “福晋免礼。弘晖呢?” 四爷搀扶起四福晋就问。 “晖儿刚睡醒,这会儿正在屋里玩呢。” “爷去看看弘晖。” 四爷拿着音乐盒就进里屋去,已经九个月大年弘晖正坐在床上玩着他的小玩具呢,奶嬷嬷和丫鬟都守在床前。 奶嬷嬷丫鬟们行礼,四爷挥手让她们让开。 “晖儿,我是阿玛。” 不足周岁的弘晖还只是个啥也不懂的奶娃,四爷逗他,他流着口水冲四爷笑。四爷给儿子擦了口水,盒出音乐盒打开,婉转悠扬的琴声传出,弘晖那和四爷一模一样的眼睛盯着四爷手中的音乐盒。 “爷,这是什么东西?竟能发出乐声来?” 四福晋听到琴声好奇疑惑走过来,看到四爷手中的盒子竟然发出声音,惊讶不已。 “这是音乐盒,爷刚得的,正好给晖儿。” “弘晖还小,这么贵重的东西……” “晖儿是爷的嫡长子,什么贵重的东西用不得……” 四爷打断四福晋的话,四福晋闻言心喜笑开。特别是后来知道这东西是弘晖独有的,四福晋心里就更高兴了。 这个年方承毅过得及是不错,但也非常累。 这年节其间,方刚安带着方承毅出门做客走动,一是为了将方承毅带出去让人知道他方刚安有这么个儿子,让亲朋好友们相互照应;二嘛当然是显摆儿子呗。 方承毅通过方刚安让外面的人知道他方承毅是方刚安的嫡长子,是方佳家的继承人。 方承毅一点点的进行着自己的计划。 因为乌苏氏死了,乌苏氏娘家也没落了,方承毅的两个舅舅年纪不大却又都回盛京任职不在京中,所以方承毅也就没去舅家。至于钮祜禄氏,她娘家更是没了亲人了。 方承毅和宁儿都是嘴甜能说之人,讨好老太太和方刚安自然不在话下。 很快兄妹俩就取代了二房的两个孩子成为老太太最疼爱的孙子孙女。 这可是让乌雅氏气恨不已。 有老太太护着,钮祜禄氏暂时可不敢对方承毅兄妹下手,方承毅日子过得也算是顺畅。 转眼就过了年了,皇帝开封上朝之后,正月里方刚安就被康熙召见了,方刚安提醒方承毅早就有将羽绒服的制做法子写成册子给了方刚安。 “大少爷,老爷在老太太屋里,让奴才来找您过去。”方刚安的随从来叫方承毅。 “阿玛回来了,怎么直接去老太太哪了?” 一般方刚安外出回来不是到前院他的院子就是到正院换下外出服,没想到方刚安竟直接去后院了。 此时方承毅还不知道方刚安被康熙召见的事。 “奴才不知。” “走吧,莫让阿玛等久了。” 方承毅匆匆往老太太院子去,一路上猜想着是否是出了什么事。如今他和妹妹回了方佳家便就是是与方佳家是一体的,若真是遭了什么坏事,他们也逃脱不了。希望不是什么坏事才好。 还没进院就听到方刚安的笑声,方承毅松了口气。 方承毅掀帘进屋,方刚安看到方承毅冲着招手笑道: “毅儿快过来了,到阿玛这来。” “儿子给老太太请安,给阿玛请安。阿玛您找儿子可是有什么事?” 方承毅上前行礼,方刚安伸手往他肩膀上拍。 “毅儿你可是咱们方佳家的功臣啊。” 15.第 15 章 “阿玛……” 见方刚安这么高兴,甚至已经是兴奋了,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方承毅是一头雾水。 “今儿万岁爷召见阿玛,赐了阿玛正四品的佐领官职。这可都是毅儿的功劳啊。” 原来康熙召方刚安问起羽绒服的事,方刚安献上了方承毅写的册子,康熙领他献衣有功封赏他当了正四品的佐领。从从五品直接提到正四品,这可直接升了三级。而且为官四品是个分水领,到了正四品也算入了流了。 方刚安有了正四品的官职,方佳家在京中也算是入中等人家了,这是因为方刚安还有老太太等人这么高兴的原因。 “儿子恭喜阿玛,恭喜玛嬷。” “毅哥儿快到玛嬷这来。”方承毅走过去老太太搂着方承毅笑得合不嘴说道:“都是我孙儿有福气。” 这会大房二房主子都在,方刚安高升二房最不高兴。有道是夫贵妻荣,原本因为方刚安升了正四品官职,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成为正四品的恭人的钮祜禄氏,在方承毅来了之后听了方刚安和老太太的话,原本兴奋的心情这会什么都不剩了。 看着被老太太搂在怀里的方承毅,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 方承毅何其敏锐,钮祜禄氏不善的目光他很快就觉察到了。 余光瞥了钮祜禄氏一眼收回目光,他一边哄着老太太和方刚安,一边心里盘算着。 方刚安升了官,出了正月府里设宴宴请了亲朋好友,方刚安带着方承毅一起待客,钮祜禄氏也忙着招待女宾客。 出了正月,方刚安给方承毅请了夫子,方承毅边在府里读书边谋划着府里府外的事。 三月四爷封了贝勒,方承毅照旧准备了一份贺礼下,原想见面不易送礼便算是在四爷面前刷刷存在感,免得四爷忘了他。 四爷虽封了贝勒,但宫外府邸还没建好,所以还不能出宫。 这回送礼是方承毅亲自送的,四爷想问方承毅年礼的事,所以才让人将方承毅叫到京中茶楼见面。 “奴才给四爷请安。” “不必多礼。坐吧。” 四爷倒是很随和。 “谢贝勒爷。” 方承毅将准备的贺礼奉上。 “奴才恭喜四爷封了贝勒爷,这是奴才的一点小小心意祝贺贝勒爷封了爵位,还望贝勒爷莫嫌弃。” 方承毅奉上的贺礼是一个大盒子,苏培盛接过放到四爷面前。 “你有心了。你的心意,爷心领了。还有以后还是叫四爷吧。” 此次封贝勒的可不止他一个,在这京城里贝勒爷就更多了。四爷对自己只封得贝勒爷心里到底是有些不舒服的。 “爷今日找你来是为你去年送的年礼的事,你那计划书爷已经看了,爷还有一些不明处,你给爷解释解释。这玻璃是经你手做出来的,你又有写了计划书,想必你心里定成算,给爷仔细说说。” 四爷是自然是聪明,只不过年轻阅历眼界不足,还有很多东西没有经历过不知是很难想到的。 方承毅听四爷问起计划书的事,心里对四爷的耐性还真是佩服不已。 他的计划书是年前送的,这都数月过去了,四爷忍了这么久才来找他。 “爷,您哪里不明白的,奴才给您解释……” 四爷问方承毅一一解释,有些地方方承毅是与四爷讨论,以委婉提醒四爷的方式解答四爷的疑惑。 “奴才斗胆,依奴才之见这开售玻璃之事四爷您倒不必着急,如今您还在宫中行事多有不便。如今您已经封爵位即将出宫那府,待出了宫您便能有手下门人使唤,如此行事起来岂不晚方便。奴才年幼,如今也只有这两分聪明劲能替爷您分忧一分两俗事,其他的奴才也帮不忙。” 四爷敲着桌子琢磨着,听方承毅说完抬头看了方承毅一眼,想起方承毅才十四岁,还真是年纪小了些。方承毅因为坚持习武锻炼,再加上营养充足,虽才十四岁,但却已经有近一米七的个子了。 方佳氏是满人,遗传了少数民族健壮高大的体格,方承毅也一样。 因为个子太高,使得四爷经常都忘了他的年纪。方承毅不过才十四岁,已经和四爷一般高了,可是叫四爷心里羡慕。 “你这年纪不大,高子都是不矮。” “奴才阿玛个子高,奴才这是随了阿玛。当然还有杨嬷嬷的功劳,杨嬷嬷不知从哪里打听说是多喝牛乳多喝骨头汤多啃骨肉能长个子身子骨也壮,这不天天给奴才准备牛乳熬骨头汤,多亏嬷嬷用心,奴才才有这好体格。” 杨嬷嬷,四爷也熟悉,方承毅提起杨嬷嬷语气也熟稔。 “多喝牛乳和骨头汤真的能长个子身体好?” 四爷狐疑地看着方承毅问,显然不太相信。 “是不是真的,您看看奴才,您若不是大可以先人试试。” 方承毅趁四爷不注意瞥了四爷一眼。四爷虽是皇子出身尊贵,吞金咽玉般长大,可这人身体还真是不怎么好。先不说个子与他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差不多,就是身板也很消瘦。 想到史上四爷的孩子几乎是生多少死多少,他自己死得也早,都让方承毅忍不住怀疑这是不是与四爷的身体不好有关。 “这事再说吧,承毅,咱们继续说玻璃的事。” 四爷意示了苏培盛一下,又转移话题让方承毅继续说玻璃的事。 “四爷,开售玻璃的事虽不能马上施行,依奴才愚见或许您可以先让工匠们多做些玻璃储存在,算是备库存。不说宫里头,就四爷您的一众兄弟还有皇室宗亲,这么多人,待玻璃之事施行时必会有不少人都想安装这玻璃,若是到时再生产玻璃只怕是赶不及,过多推诿反倒得罪人,如今何不多存些有备无患。再则,您马上就要建府了,您大可以在自己府上先安装上,先试一试能不能用,若是能用再奏禀万岁爷,那岂不是更好……” 就玻璃的事,方承毅和四爷仔细商量,当然方承毅只是建议,最后拿主意的还是四爷。 四爷如今还在宫中,手下无可用之人。算起来方承毅也是四爷为数不多可用之人,四爷也不是不得已才找方承毅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商议。 商量完玻璃的事之后,四爷又想起音乐的事。 “还有一事,你送爷的那音乐可还有?” “音乐盒?” 这话题转得太快,方承毅都愣了。 “对,就你送给爷的那音乐盒,爷那些个兄弟妹/妹们瞧见了都想要,这都在宫里等着呢,爷这回宫若是没给说法指不定得闹起来。你那可还有?爷也不多要,二十来个行。” 没办法,谁让他兄弟姐妹多呢。 前不久弘晖周岁礼,宫里诸皇子公主都参加了,特别是那些个小的,挤到正房看小侄儿,弘晖那还没收起来的音乐盒便叫他们瞧见了。瞧见了这么个稀罕的玩意这下可不得了,个个缠着四爷都说也要一个,特别是四爷的同母弟/弟十四阿哥,那霸王更是直接求到德妃那,让德妃开口问四爷要,四爷无奈只能答应。 好在四爷还知道不患寡而患不均,没敢将自己藏着的那个先送出去。 连日被催问,四爷顶不住才出宫问方承毅要。 “二,二十来个?” 方承毅一听四爷竟要二十来个,整个都震惊呆了,被四爷的厚颜无耻给刷了。 那音乐盒他送了一个给宁儿,后来才知道这满京城还没音乐盒这东西。想着这三年置办田庄铺子手里头乌苏氏留下的嫁妆银两也不多了,怕坐吃山空便想着将开个铺子卖这音乐盒和一些小玩意,挣些小钱。这东西稀罕,想来也能挣上些。 出了正月,方承毅让杨叔买了手艺匠人又给了做法让匠人做了音乐盒。如今铺子音乐盒都准备好了,就等开张了。 虽然方刚安升了正四品,可在这京中还只是个小官,对上京中朝廷大员或是皇亲国戚,方佳家那就是以卵击石,方承毅担心自己没有后台怕护不住自己的铺子,所以打算拉四爷入股。 今日送给四爷的贺礼就是音乐盒铺子的六成股份。让四爷占六成,便是想借四爷的势做这生意。 有舍才有得,方承毅很清楚这一点。 “怎么?没有吗?” 见方承毅惊呆的模样四爷问。 “有。自然是有的。” “四爷,您先看看这个。” 方承毅让四爷拆看他送的贺礼,四爷疑惑,但还是依言打开看。 “您若不提起这事,奴才也要和您说呢。” “因为宁儿喜欢听曲,奴才便想着给宁儿做一个能放曲的东西便琢磨出了这音乐盒。后来奴才也听杨叔说才知道这京中还没有音乐盒,便觉得这也算是个稀罕的玩意,就想弄个铺子卖这音乐盒挣些小钱。四爷您也知道,奴才家小门小户,奴才担心这铺子弄不起来,想求四爷您帮奴才一把,若您是看得上奴才这小铺子的话。” 知道四爷聪明方承毅也没敢跟四爷耍心眼,直白的就说了用意。 四爷打开看,其中就有方承毅说的小铺子的六成股。 方承毅送上了六成股其目的就是方承毅不说四爷也能想到,不过现在方承毅这么直白地说了想借他的势,四爷倒不觉得是被算计了而得心里有什么不舒坦。四爷也就没有拒绝。 “你这心意爷收下了。” “时辰不早了,你先带爷去拿音乐盒吧。” “都放在铺子里了,奴才带您去。” 方承毅领着四爷去铺子,那铺子方承毅还没起名,打算向四爷求个名字。路上方承毅说起这事,四爷给铺子起名叫雅韵阁,方承毅也觉得不错就定下了。 16.第 16 章 抱上了四爷这条金大腿,方承毅在方佳家的地位是水涨船高,老太太和方刚安都护着他,钮祜禄氏和乌雅氏是又气又及却莫可奈何。就是乌雅氏连着进宫了好几回,四爷那也没说对方承毅如何,或许是远离方承毅。 只是两人在府里上窜下跳,实在是惹人厌。 “嬷嬷,可都查到了?” “不负少爷所望,老奴已经拿到证据了。胡嬷嬷和明桃那也成了。” “那就好。下个月初六纳喇大人的小儿子满月,老太太已经吩咐让钮祜禄氏和乌雅氏一起去,就定在哪一天,嬷嬷你先去准备。” “是,老奴这就去准备。” 杨嬷嬷有些兴奋地说到。 这日钮祜禄氏和乌雅氏早早出门去了纳喇家,两人出门不久府里方刚安的一个姓李的姨娘身子又不舒服,打发下人去请昨日来给她看诊过的刘大夫。府里常请的大夫听说是出诊时摔断了腿来不了,下人给另请了一位新大夫。新大夫是个年纪轻轻的大夫。 这新大夫来给姨娘诊脉,这一断可不得了,竟然诊出李姨娘根本就不是生病而是中了毒了,而且中的还不只是一种。 这李姨娘可是方刚安的新宠,正得宠着呢。知道自己中了毒,李姨娘怎么便闹了起来。 都闹到老太太那,李姨娘冲进老太太屋里哭诉。 “老太太,您可得给奴婢做主啊。” “玛嬷,孙儿先带妹妹下去。” “嗯,去吧。” 巧的事方承毅正好到老太太院中请安,见李姨娘冲进来,方承毅忙起身。李姨娘见方承毅在噎了下没继续哭,直到方承毅兄妹俩出去之后她又大哭起来。 “老太太,求您救救奴婢吧……” “行了,都别哭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有人给奴婢下/毒想要害奴婢的性命,您可得给奴婢做主啊。” “什么?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一听下/毒登时脸色都变了。 “什么下毒?你给我说清楚?谁给你下毒了?” 好好的家宅若是传出有人在府里下/毒这样的事,岂不让人觉得方佳家家宅不宁,让人觉得她的长子不修内帷。若是她长子背上这么个不修内帷的名声,岂不是会影响长子仕途。还有她的孙儿…… 不过瞬间老太太心思已经百转千回想了许多了。 “老太太您听奴婢说,事情是这么回事,今早起奴婢觉得身子依旧不舒坦便让人去请大夫。只是没想到家里常请刘大夫昨日回去的摔折了腿来不了,下人便给请同济堂的唐大夫。” “那唐大夫给奴婢把脉,这一把才知道奴婢身子总不舒坦根本就不是生病是有人给奴婢下/毒,奴婢中了毒辣才跟生病似的。唐大夫还说了,奴婢不单是中了一种毒,奴婢还遭人下了绝育药,奴婢这辈子也没法给老爷生儿育女了。” “老太太,昨儿那刘大夫给奴婢把脉却说奴婢只是着了凉了,不碍事;他却没说奴婢中/毒之事,其心可诛啊。老太太,定是有人收买了那刘大夫故意瞒着奴婢,定是有人想要害奴婢性命啊。奴婢虽是贱命一条,可奴婢到底是从老太太您院里出去的。那人如此歹毒,先是给奴婢下绝育药又给奴婢下/毒想谋害奴婢的性命,这是根本不将老太太您放在眼里啊。” “奴婢和几位姐妹伺候老爷也都这么些日子了,可却没有一人怀过,只怕几位姐妹也和奴婢一样遭了那歹毒之人的毒手了。她给奴婢们下绝育药,不让奴婢们给老爷繁衍子嗣,若不是老爷还有大少爷,岂不是要断了大房的香火,老太太,您可能给老爷给奴婢们做主啊……” 老太太听李姨娘这么一说,这一想若不是她孙儿回来,若不是她孙儿是长子的的亲骨肉,长子这些个妻妾皆无所出,长子岂不真跟这李姨娘说的一样断了香火了。 老太太大怒,但却又犹豫了。 正这会方刚安的一众姨娘都哭号着到老太太院里来了。 “老太太,您可得给奴婢们做主啊……” “不是奴婢们生不出孩子,是有人给奴婢们下了绝育药啊……” “奴婢们死不足惜,可这人心歹毒是想断了老爷的子嗣祸害老爷的福气啊……” 原来被唐大夫诊出自己中了绝育药之后,李姨娘又让自己的丫鬟带唐大夫去给其他姨娘把脉。 这李姨娘可是个聪明人,知道若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这事老太太必不会给她做主。恐怕老太太不仅不会给她做主,还会将事情压下去甚至将她灭了口。 所以她才拉上其他几个姨娘一起。 原本这李姨娘原是老太太身边的丫鬟,钮祜禄氏嫁给方刚安后多年不孕,去年年初老太太做主将丫鬟赐给方刚安做姨娘,便是李姨娘。 李姨娘原在老太太身边伺候,虽不是老太太的心腹但也知道些方承毅母子的事,所以李姨娘才特地提起方承毅。 这两年间老太太给方刚安赐了三个姨娘,再加上方刚安原有三个姨娘,方刚安光姨娘就有七个。老太太给儿子赐姨娘就是为子嗣,可七个姨娘连同钮祜禄氏都没半点动静。这一众姨娘都以为是自己没有福气所以才没怀上。 如今得知没怀上孩子不是她们没有福气,而是被人下/药给害了,李姨娘可不是恨急了。 这府里谁不想她们这些姨娘妾室怀上孩子,那必定是太太钮祜禄氏。老太太也是心有怀疑,所以才犹豫。 李姨娘认定是钮祜禄氏给自己下了绝育药,从愤怒到镇定,李姨娘又想到和她一样都没有怀的姨娘们,怀疑她们可以也和自己一样,所以便让自己的丫鬟带唐大夫去其他姨娘那给其他姨娘把脉。李姨娘的丫鬟将李姨娘中了药的事与其他姨娘说了,又说明来意,那些个姨娘果然同意唐大夫给把脉。 还真如李姨娘所料,方刚安的姨娘都中了绝育药。 得知自己被人下了药不能再生养,那些个姨娘也和李姨娘一个怀疑认为是钮祜禄氏做的,恨毒了钮祜禄氏。得知李姨娘去求老太太做主,便都跑到老太太这哭诉求老太太做主。 “大少爷。” “嬷嬷快进来。” “大少爷,成了。” 杨嬷嬷绷着脸进屋,关上门后脸上立即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老太太答应查了?” “答应了,已经让胡嬷嬷带人去查了。这事多亏了胡嬷嬷祖孙俩。” “阿玛如今已经正四品官员,钮祜禄氏和一众姨娘都不能生了,胡嬷嬷的孙女可不就有机会了。那老货精着呢。” 胡嬷嬷是老太太的陪嫁丫鬟,是老太太的心腹。胡嬷嬷的大孙女现在是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春桃,方承毅让杨嬷嬷将钮祜禄氏给一众姨娘下/药之事透露给胡嬷嬷,杨嬷嬷又让人挑拨胡嬷嬷的孙女春桃,让她起了给方刚安当姨娘的念头。 这方佳家长房二少爷的诱惑力还是很强大的,胡嬷嬷一家果然动心。 今日这一切都是胡嬷嬷一家谋划的,方承毅只是暗中推波助澜。 “嬷嬷,二房那,可是透露了?” “早有让人去了,这会说不定人都该到了。老奴出去瞧瞧,人来了没。” 杨嬷嬷兴冲冲地又出去。 方承毅算计钮祜禄氏和乌雅氏这事让杨嬷嬷很高兴,觉得方承毅这是在替生母乌苏氏报仇。 有老太太这么个额娘,方景额院中姨娘妾室也不少,巧的是也和方刚安的姨娘妾室一样,八、九个姨娘皆无所出,除了早最的两个姨娘同怀上流产过,余下的皆是连怀都没怀过。 方承毅让人将大房姨娘被下绝育药之事透露给二房,想必二房的那些姨娘肯定也会怀疑,必也会闹起来。 乌雅氏和钮祜禄氏都是心狠手辣,心思歹毒的一路货色。这种事钮祜禄氏敢做,乌雅氏那就更敢做了。 后院闹事,方承毅禀了老太太带着妹妹宁儿去了前院,方刚安兄弟俩后院的事,他这个子侄不能参与,索性出了后院当做不知道,就钮祜禄氏是乌雅氏和钮祜禄氏想泼脏子也泼不到他身上。 趁着钮祜禄氏和乌雅氏还没回来,方承毅又起了主意。算着时间差不多,方承毅便将杨叔找来。 “杨叔,你找个人去公衙给阿玛和二叔传个话,就说府里出事了,让他二人赶紧回来。记住了别找府里的人,你这样……” 方承毅让杨叔找人先去给方景额传话,给方景额传话之后便说还要去给方刚安传话,给方刚安传完话再说要去给方景额传话,让传话的人借机脱身。 只要找不到传话的人,他们也查不到他身上。再说了,到时只怕他们也顾及不到一个传话的下人了。 方刚安兄弟俩匆匆回府,掐着时间两人赶在乌雅氏和钮祜禄氏之前回来了。 钮祜禄氏和乌雅氏一回府,杨嬷嬷就立即来禀报方承毅了。 “少爷,太太和二太太回来了,已经被老太太叫过去了。” “知道了,嬷嬷吩咐咱们的人别凑过去,免得沾了腥。结果咱们迟早会知道的。” 17.第 17 章 回府时在门口遇上一起来老太太院的方刚安兄弟俩,还没走到就听到老太太院里哭号一片。 兄弟俩对视一眼,还以为老太太出事了,兄弟俩急忙冲进院去。 兄弟俩虽各有心思,但对老太太却是很孝顺的。 “老太太怎么啦?” 方刚安拽着个丫鬟就问。 “老太太在屋里呢。” 兄弟俩冲进屋去,见老太太还好好的坐在罗汉榻上。屋里老太太和一屋的姨娘可被两个冲进来的大男人给吓了一跳。 “母亲,您没事吧?” 见着老太太方刚安立即关心地问。 “我好着呢,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们,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这会离下衙时间还有一会呢。 “不是您派人给儿子和二弟传话说是府里出了事,让儿子和二弟赶紧回来吗?” 方刚安看着一屋子抽泣的姨娘头疼,没等老太太回答就接着问: “这哭哭啼啼的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老爷,您可得给奴婢做主啊。” “老爷,有人给奴婢下/毒想害奴婢性命,求您给奴婢做主……” “老爷,奴婢和姐妹们都被人下了绝育药,不能给您生儿育女,老爷……” 方刚安不问还好,这一问一众姨娘就扒着他和方景额哭诉起来,屋里哭声一声比一声大,一众姨娘哭得那个凄惨啊。 下毒。下绝育药! 听到这些,方刚安登时额上青筋之跳。 “都给我闭嘴。” 方刚安在方佳家可谓是积威甚重,他这一吼,那些个姨娘不管是大房的还是二房的都不敢哭出声来,只敢小声的抽泣。连老太太都不说话了,实在是这事做得太绝太狠毒了,让老太太都心惊不已。 “你,李氏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刚安指着李姨娘说到。李姨娘是方刚安的新宠妾,现在方刚安后院最得宠的就是她。 “老爷,您可要给奴婢做主啊……” 李姨娘哭得那个伤心欲绝,但不障碍她将事情有条有理。 方刚安兄弟俩刚回府,去吃满月酒的乌雅氏和钮祜禄氏妯娌也前后脚跟着回来。 两人院里的丫鬟早就在门口一脸焦急的等着了,方才方刚安和方景额回来时两个丫鬟给吓得躲了起来。 钮祜禄氏的丫鬟石榴一见着钮祜禄氏就跑过来了。 “太太,您可回来了,出了大事了。” “出了什么事了?” “今儿您和二太太出门后,李姨娘让人请了个新大夫,新大夫诊出李姨娘中/毒了,事情已经闹到老太太那了。后院的姨娘们这会都在老太太屋里,老爷和二老爷也都回来了……” 自己做过的事自己知道,钮祜禄氏闻言脸上血色瞬间退尽,另一边乌雅氏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妯娌俩心里是恐慌不已,还没待她们平静下来,老太太身边的胡嬷嬷已经过来了。 “大太太,二太太,老太太让奴才来请您二位过去。” 妯娌脸色如雪的跟着胡嬷嬷去了老太太院中。 到了老太太院中,两人好不容易才稍镇定下来,至少脸色没那么难看。 “儿媳给老太太请安。” “起来,都坐吧。” “谢老太太。” 两人才坐下,老太太就与屋里一陌生的年轻男子说道: “有劳唐大夫给老身这两个儿媳把脉看看。” “老太太客气。” 那年轻大夫,看着便是年轻气盛,又颇是傲气之人。 “老太太,儿媳好好的,又没病,不用把脉了吧?” 钮祜禄氏一听把脉心里就恐慌不愿意。 “没病也把个平安脉,反正大夫已经请了。” 老太太瞪着钮祜禄氏,钮祜禄氏不敢再言。乌雅氏也不愿意,但见钮祜禄氏碰了钉子也就没说话,不过她心里却也惊慌。 唐大夫先给钮祜禄氏把脉然后是乌雅氏,很快就把完脉了。 “大夫,如何?我这两个儿媳身子可还好吧。” “老太太,两位太太身子底子都极好,很是健康,没有什么问题。” 唐大夫据实说,这话一出,众人脸色都变了。 嫡妻身子健康,偏偏妾室全都被下了绝育药,这是怎么回事,那是再清楚不过了。 “胡嬷嬷,替我送唐大夫。” 老太太扭头不愿看钮祜禄氏两人,吩咐胡嬷嬷送唐大夫出去。大夫一离开老太太登时大怒。 “你二人还不给我跪下。” 钮祜禄氏和乌雅氏慌张跪下。 “我方佳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竟然娶了你们这两个毒妇回来了。” 老太太忍不住抹起泪来。 想这对妯娌俩前后做的事,那件不是歹毒至极。老太太这心里悔啊。方刚安兄弟俩亦是极为愤怒,特别是方刚安气得脸都青了。 啪。 方刚安起身直接就甩了钮祜禄氏一巴掌,用力之大,直接将钮祜禄氏给打甩趴到了地上。 “你这毒妇,竟想害爷断子绝孙。” “先前你陷害乌苏氏,想害毅儿性命,如今你又给后院姨娘下绝育,你自己生出不孩子也不让别人生,你怎能如此歹毒,你这心肠都是黑的吗?” 方刚安一想儿子差点被害,钮祜禄氏自己生不出孩子,后院姨娘也都给下了绝育药生出不孩子,这不是想让他断子绝孙么。 如此方刚安岂能不怒。 钮祜禄氏趴在地上不动,乌雅氏早已经给吓魂飞魄散了。 老太太院中事如何方承毅自然没能知到个详细,但这事的结果他却是知道的。 老太太先是夺了钮祜禄氏和乌雅氏的管家权,又将两人禁足,罚两人抄经书捡佛豆。两人到底是方刚安和方景额的正妻,钮祜禄氏还时老太太的亲侄女,老太太再狠也没狠得下心要钮祜禄氏性命。 至于乌雅氏,老太太到底是忌惮乌雅氏在宫里当娘娘的族姐,而且乌雅氏还生的二房的长子长女,也实在是不好处置。 不过,此次两人行事实在是太过歹毒,让老太太母子心三人惊心害怕,特别是方刚安兄弟俩。一想到妻子给妾室下/毒,要想到自己枕边人做出如此歹毒之事,两人心里就不约而同的想,若是哪天妻子看自己不顺眼了,是不是也会一包药给他们毒死了。 兄弟俩真是被吓着了。是个人都惜命不是。 原本方承毅兄妹俩回来那年揭穿了钮祜禄氏做的事,钮祜禄氏在方刚安那已经失宠了,如今更是彻底失宠了,方刚安怕是都恨上她了。 对钮祜禄氏两人的处置,夺权禁足还不算完,老太太又给方刚安和方景额兄弟俩各挑了两个美貌的丫鬟赐做姨娘。 “那两个毒妇做下如此歹毒之事,老太太和老爷竟然还容得了她们。” 杨嬷嬷将打听到的事情结果告诉方承毅。 杨嬷嬷对老太太对钮祜禄氏和乌雅氏的处理结果十分不满意。杨嬷嬷心里可是恨不得弄死钮祜禄氏和乌雅氏两人给乌雅氏报仇。 “嬷嬷,钮祜禄氏和乌雅氏到底是阿玛和二爷的正妻,其他人只是妾室,绝没有为了妾室处死正妻的事。不过嬷嬷,你放心,这还只是刚开始。嬷嬷,就算是老太太他们饶了钮祜禄氏和乌雅氏,两房被两人断了希望绝了生路的姨娘们又岂会放过她们,还有新姨娘,又岂会放过她们。” 老太太将胡嬷嬷的孙女春桃给了方刚安当姨娘,如了胡嬷嬷一家的愿,以胡嬷嬷的手,钮祜禄氏岂会有好日子过。 “嬷嬷,你等着瞧吧,她们活着会比死了还难受的。” 方承毅心里盘算着差不多了,特地挑了个时间去老太太院里请安。 “孙儿给玛嬷请安。” “毅儿来了,快到玛嬷这来。” 方承毅进来时老太太正在看账册,见方承毅来便将账册一推吩咐胡嬷嬷:“都收起来。” 方承毅走到老太太身边坐下。 “玛嬷,孙儿听说近来都是玛嬷您管家,可真是辛苦您了。您可千万别累坏了身子,要不然孙儿可心疼了。” “还是我孙儿心疼老婆子我,你那阿玛和二叔就没跟玛嬷说过一句辛苦。” 方承毅的话让老太太听着贴心,跟孙儿吐槽儿子。 “阿玛和二叔也是关心玛嬷您的,只是他们太忙了。” 做为孝子方承毅自然要替他阿玛说话。 “玛嬷,这册子您可以慢慢看,累了您就歇会,不着急,你可千万别累坏了。” “哎,老了,不过是看一会账册就累得不行,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玛嬷不老,玛嬷年轻着呢。您和孙儿一起出去,别人还说玛嬷您和孙儿像母子呢。孙儿觉得玛嬷一点都不老。” “瞎说,我可是你玛嬷。” 方承毅哄得老太太高兴,老太太做势斥一句。 “玛嬷,要不孙儿和妹妹帮您看账册吧,孙儿和妹妹帮您分担些,这样您就不会累着……” “胡说什么呢。”方承毅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太太给打断了。 “你现在还在读书,这书要紧,玛嬷哪能让你为这琐事浪费时间。再说了您将来可是要入朝的官的,哪里能管这内宅庶务呢。不行,不行。” 方承毅已经决定来年下场子试试,老太太可是盼着孙儿考中,认定孙儿将来定会大有前途。 如今天下渐渐承平,武将渐渐难于出头了,方承毅才想走文举。 老太太坚决不同意。 “要不让宁儿帮您,宁儿可聪明了您教她,她肯定能学会。” “宁儿才五、六岁,你就让她管家,你当哥哥的还真是不心疼妹妹。你不心疼,老婆子我还心疼孙女呢。” 三十七年大选,二房乌雅氏的女儿才虚岁十三岁的方佳·惠姝进宫大选,被留了牌子。只因年纪小,并没有赐婚,不过也没有回家,被德妃留在永和宫。 德妃打的什么主意,就不得而知了。 方佳·惠姝,也是老太太没有处置乌雅氏的原因之一。 现在老太太身边就剩一个孙女,老太太可不就是心肝肉宝的疼着。 或许是老太太还有些补偿的心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岂不是没人帮您。” 方承毅皱着眉头,老太太见孙儿心疼自己心里跟吃了蜜似的,还打趣起方承毅来: “你若是想帮玛嬷,那就赶紧给玛嬷娶个孙媳妇回来帮忙玛嬷管家。” “玛嬷,孙儿还小呢。” 钮祜禄氏和乌雅氏还没死,他怎么敢娶妻。就算是不弄死她们,那也得让她们再无出手之力才行。 “你都十五、六了,不小了。” “玛嬷,孙儿想等考了秀才有了功名再议亲,现在还早着呢。您与其指望孙儿,还不如给了阿玛和二叔聘个侧夫人回来帮您……” 18.第 18 章 方承毅想劝老太太给方刚安聘个二房回来管家,可老太太却不同意,仍旧将主意打到方承毅身上,这让方承毅头疼不已。他原本想算计对付钮祜禄氏和乌雅氏,没想到竟坑了自己。 劝不动老太太反被老太太催着娶媳妇,方承毅败逃出老太太院子回到前院。 方承毅回到前院倒了一杯冷茶灌了下去,正好叫杨嬷嬷给看着了。 “哎呀,少爷您怎么又喝冷茶。这茶冷了喝对身体不好。” “不妨事,我就偶尔喝一回,嬷嬷别担心,我身体好着呢。” 喝杯冷茶正好给他压压惊。 方承毅是被老太太让他娶亲的想法给吓着了。 他才这刚刚过了十五周岁呢,在后世也不过是个还在上初中小屁孩,老太太竟然就要他娶妻成婚。之前他也穿越过多个世界也曾穿越到古代,虽然也有早娶亲的,但那也都是他十七、八的时候,他还没有过十五岁就成亲的。 虽然知道古人普遍成亲早,但方承毅自己却无法接受自己十五岁就成亲。 “少爷,您去找老太太说事,事情可说成了?” 方承毅曾和杨嬷嬷提过一句。 “没。原想让老太太给阿玛纳个二房夫人回来管家,正好压着钮祜禄氏和乌雅氏。老太太说什么也不同意给阿玛纳二房夫人替她管家,反倒想让我娶妻成婚,娶成媳妇回来管家。我这才刚十五呢。” 因与杨嬷嬷亲近,方承毅叨念两句。他却没想到杨嬷嬷听了这一番眼睛登时铮亮。 “对啊,老太太说的对,老奴怎么没想到呢。” 杨嬷嬷拍掌说到,方承毅一听防备地看着杨嬷嬷。 “嬷嬷,你该不会也打我主意吧?嬷嬷,我才十五岁呢。” “少爷,您都十五了,不小了。不说这天下,就在京城里十四、五岁就成亲的人多了去了。宫里头皇子阿哥们还十二、三岁就大婚了呢。” 杨嬷嬷还例举了例子,方承毅想到十三岁就娶了才十岁的嫡福晋的四爷。 “可那是别人不是我啊……” “可是少爷您也不小了。” 见方承毅一脸不愿意,杨嬷嬷抢着说道: “这事,少爷听听嬷嬷的意见。” “嬷嬷,你说。” “少爷,您也瞧见了,老太太年纪大了精神体力不济,这管家的事怕是撑不了多久,若是老太太累病没人管家这家里还不得乱了套。到时为了管家,只怕又得将钮祜禄氏和乌雅氏放出来管家。可咱们好不容易才将两人夺权禁足,怎么能就这么容易就放她们出来呢。一旦放她们出来管家,那咱们之前的一番谋划岂不是白废了。” “少爷,这几个月,府里钮祜禄氏的人咱们还没清理完呢;若是将钮祜禄氏给放出来,只怕那毒妇很快便能掌控府里,到时您和格格岂不是又要提心吊胆了。” “少爷,这府里还是掌握在少奶奶手里,对您和格格才是最有利的。到时让少奶奶清理了钮祜禄氏的人,让钮祜禄氏成了瞎子盲人,看她还怎么作威作福。待时机一到,咱们就可以处理了钮祜禄氏给太太报仇了。” 说到报仇,杨嬷嬷那是咬牙切齿。 杨嬷嬷那铮亮的眼睛盯着方承毅,让方承毅不禁心里打颤。 “所以依老奴之见,少爷您娶妻成家才是最有利的。这事少爷您就应了吧,算是嬷嬷求您了。您就是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格格考虑啊。格格年纪渐大了,也到了该管家的时候了,难道您还指望钮祜禄氏能教格格吗?” 杨嬷嬷显然知道妹妹宁儿是方承毅的软肋,便拿宁儿说事。 她也的确是戳到方承毅的软肋了,方承毅的确是担心妹妹。 方承毅听杨嬷嬷这一番话,心里犹豫了。 “少爷,为了您为了格格,您就听嬷嬷一回劝吧。嬷嬷求您了。” 见方承毅不言语,杨嬷嬷急了,竟然跪下求方承毅。 “嬷嬷,你这是做什么?您快起来。” “少爷,嬷嬷求您了。” 方承毅扶杨嬷嬷,杨嬷嬷却不肯起来,这让方承毅很无奈。 “嬷嬷,您先起来吧,你让我再想想,先起来好吗?” 杨嬷嬷对乌雅氏的忠心,对方承毅兄妹俩的忠心和无微不至的照顾,方承毅心里是很感激杨嬷嬷,也敬重杨嬷嬷的。 好在杨嬷嬷也知道适可而止,听方承毅说想想便也就没再逼方承毅。 “哎!” 方承毅挠头叹气,端起茶一口灌了下去。 “我说承毅你这一整天唉声叹气的,多晦气啊,这好气运都被你给叹走了。” 京城一茶楼的二楼靠窗的雅间内,方承毅正和他的几个好友在喝茶。心里烦闷的他约了平日趣味相投的好友出来喝茶聊天。 “承毅,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如此心烦,说来听听,说定兄弟们还能替你出出出主意。” “就是,说来听听,兄弟们或许还能帮帮你。” “这事你们帮不了,还是喝茶吧。” 这事方承毅自己觉得丢面,哪说得出口。 “这是茶又不是酒,你也不能借酒浇愁,有什么好喝的。快跟兄弟们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只要能帮忙上的,我阿克敦定不言辞。” “你能帮我娶妻成婚。” 方承毅白了好友吴札库·阿克敦一眼,没好气地说。 “娶妻?莫不是方佳大人逼你成婚了?” 另一好友马佳·荣碌凑过来挤眉弄眼地说:“没想到你这小子到底是咱们四人中第一个娶妻的。” 方承毅抬手将好友的凑过来的脑袋推开。 “还没影的事呢。” “你们可别忘了,你们可都比我大呢,若是我先成了婚,伯母婶娘们能饶过你们。你幸灾乐祸也太早了。” 听方承毅这么一说,三人脸色就变了。 另一好友富察·额勒挤掉马佳·荣碌:“承毅啊,你看咱们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你可不能坑兄弟不是。成亲的事你一定要抗住,绝不能轻易松口答应伯父。” “这是我家老太太的意思。” 方承毅也白富察·额勒一眼。 “哈哈,额勒你怕了吧,咱们四个你年纪最大,若是承毅成了婚之后你一定是第一个被逼婚的。” 比方承毅大半岁的吴札库·阿克敦直接幸灾乐祸。 四人中富察·额勒比方承毅大三岁年纪最大,接着就是马佳·荣碌比方承毅大一岁半。 “现在已经被逼了。” 富察·额勒突然有气无力的说。 “我家老太太还有我额娘我婶母姐姐她们都催婚呢,我今天可是好不容易才躲出来的。” 也难怪富察·额勒与方承毅那么说了。 “哈哈,我说呢……” 四人趣味相投,性格很合得来,说笑挤兑半天,虽然损友们没有什么好建议也帮不上忙,但是说了一通之后方承毅心情舒缓许多。 富察·额勒家里派人来找,四人就散了。 四人在茶楼门口分开,方承毅正要带着杨方杨平兄弟离开,突然被楼里人给叫住了。 “方佳少爷,我们爷有请。” 听到熟悉的声音,方承毅回头就看到熟人。 “苏公公。” “方佳少爷,请吧。” 见到苏培盛方承毅就知道定是四爷也在茶楼里,方承毅便随苏培盛上了楼。待上了楼才知道,原来四爷的雅间就在他们隔壁。自三十七年四爷出宫建府之后,方承毅和四爷也多有来往。 如今京城最挣钱的生意就是四爷的玻璃生意了,当然玻璃的生意在交出去之后方承毅便半点也不沾了。不过方承毅与四爷合开的铺子雅韵阁进项也不少,方承毅很知足,并没有拓展其他生意,或是给四爷其他点子想法的意思。 方承毅很清醒,谨记着量力而行。 点子、想法、东西,他多的是。 只是这点子想法也得慢慢出,在四爷需要的时候出,这样才能让四爷觉得他有用,愿意用他,而不是认为他已经江郎才尽然后舍弃他。 再说了,先头一个羽绒服接着又一个玻璃已经让四爷这个手中没什么权势而且也不得宠的皇子打眼了。枪打出头鸟,有时候太过出头太过有能力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这也算是为四爷着想。 若是四爷成了出头的鸟,难免会被别人打掉。他现在同四爷算是一条船上的人,四爷好他才好,若是四爷倒霉了,只怕方佳家为了保全便会舍弃他,他可不能冒这个险。 所以即使自己有利国利民的东西,方承毅也不敢拿出来。 对于政事上的事,方承毅是半句也不多言,那怕四爷问方承毅也找理由推辞。 “奴才给四爷请安。” “免礼,坐吧。” “谢四爷。” 方承毅在四爷对面侧边坐下。 “真是巧了,没想到偶然出来竟还能遇上四爷。算来也多日未给您请安了,您安好。” “行啦,什么时候也跟爷这么客套起来,你这该不会是书读读呆了吧。” 两人一直直来直去了,方承毅这么客套四爷倒不习惯了。 “哪能啊?奴才这不是敬着您吗?” 方承毅可不敢对四爷随意。毕竟现在随意,谁知现在的随意会不会成为将来的罪过呢。 “之前你不说来年准备下场子吗,可有把握?” “这事奴才可不敢说有多把握,奴才尽力吧。” “好好好考,爷相信你能行的。” “谢爷您吉言。” 方承毅端起茶喝,正这时四爷却道: “你要娶亲了?” “噗……咳咳……” 闻言,方承毅一口茶喷出来了,他只来得及头扭一边将茶喷到地上,呛得了他猛咳嗽。 19.第 19 章 “您怎么知道?” 猛咳了一阵之后缓过来方承毅问。 “爷来得可比你早,你们那大嗓门,爷想不听都难。” 方承毅看了一下雅间随即便明白了。 这古代的楼墙可没有什么隔音作用,两个雅间就隔着一堵墙,而有两个雅间朝外开的窗还是相邻的,都开着窗,再加上他们说话也没有特地压低声音,四爷听到也意外。 “没有的事,奴才还小呢。只是家里老太太瞎着急而已,奴才还没这想法。” 方承毅忙解释,就怕四爷误会。不过他想的和四爷想的显然不一样。 “这娶亲的事可以有。你也马上就十六了,也不小,是该娶妻了。” 四爷端起茶喝了一口悠悠说到,让方承毅惊讶,心里怀疑,他在心里揣摩四爷的话。 四爷怎么关心起他的婚事来了,莫不是四爷有什么想法。 “四爷,您,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奴才这点小聪明实在想不出来。” 方承毅是不敢揣摩四爷的心思,至少明着是不敢这么做的。毕竟上位者可都不喜欢自己的心思被人看透。 “你也不小了,该成婚了。你自己想想吧。” 四爷说完起身就带着苏培盛离开,方承毅忙起身跟上去。 “四爷,您好歹跟奴才多说一句,奴才还是不懂啊。” 这没头没尾的,谁知道是什么意思。 四爷这心思是越来越深了,跟他说话方承毅有时觉得特别累,都是想多了的原因。 “回去多想想就明白了。” 四爷显然不想再多说,方承毅不敢拦着四爷,忙扯着苏培盛。 “苏公公,您行行好好,提点我一句半句的。” 方承毅从袖里抽出一荷包塞苏培盛手里,一脸乞求。 “方佳少爷您也是个聪明人,怎么就不明白先成家后立业这事呢。” 苏培盛说完抽出手追上四爷离开,留下方承毅一头雾水。 “什么成家立业,这不跟没说一样嘛。” 真是白费了他那放着一百两的荷包。 方承毅一时实在是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 “走,回家。” 夜里方承毅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一直琢磨着四爷的话。 平躺着:“成家立业。四爷的意思莫不是就是想让我尽早成亲。” 翻向左边侧躺着:“不会就这么简单吧。” 翻向右边侧躺着:“难道是四爷想给我做媒不成?可四爷也没说啊。” “哎呀,到底是意思。” 又平躺回去。 一直到半夜,方承毅腾一下坐了起来。 “算了,既然四爷想要我成亲,那就成亲吧,也省得被老太太和杨嬷嬷天天逼婚。” 破罐子破摔,想了半夜做出了决定,方承毅也开始困了,倒头就睡了。 第二天杨嬷嬷来伺候时依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睛盯了方承毅半天。方承毅虽然做了决定,但却没有立码就告诉杨嬷嬷,立码就答应老太太。 过了多日,方承毅照旧去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果然依旧坚持不懈地提起让方承毅成亲的事。 “唉,老喽,才看一会账册这眼就花了。老婆子一大把年纪了,还得这么辛苦也没个人体贴心疼,唉……” 老太太边瞧了方承毅一眼边卖惨。 “老婆子年纪大了,也没几年好活了。这养大的孙子不肯成亲娶妻,老婆子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看重孙出生……” 老太太边说边悄悄看方承毅,装可怜的模样实在是让方承毅心里忍不住想笑。 为了逼他成婚,老太太还是真绞尽脑汁什么法子都想了,如今还卖起惨来了。 “玛嬷您就放心吧,您一定会长命百岁,不止能看着重孙出生还能看着重孙成家生子呢。” 方承毅搂着老太太的手臂哄老太太,不过却得了老太太一个白眼。 “你这小子都不肯成亲,你不成亲谁给老婆子我生重孙,哪来的重孙。” 因为方承毅不肯听老太太的话成亲,老太太都嫌弃上方承毅。 “玛嬷,孙儿也没说一直不成亲。您一直要孙儿成亲,这孙儿一个人怎么成亲……” “毅儿,你答应了。” 方承毅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太太给打断了。 方承毅却不直接回答老太太,故意吊着她。方承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再老太太再三催促下才道: “您要孙儿成亲,总得让孙儿知道孙儿要和谁成亲吧。” “你只要答应成亲就行,玛嬷定给你挑个四角齐全的好媳妇。” 磨了这么久,孙儿终于松口答应要成亲了,老太太高兴得合不成拢嘴。 “孙儿自然是相信玛嬷的眼光的,不过孙儿也有个条件,年纪太小的可不行,至少也得和孙儿同岁,当然,若是大个两三岁也没关系。” 方承毅一说完,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没了,狐疑地看着方承毅。 “挑个年纪比你大的?” 老太太再三的确,只是那怀疑地目光是什么意思下。 “当然,孙儿就是这个意思?” “别人家挑媳妇都是挑比自己年纪小的,你怎么想挑比自己年纪大的?你确定是想要比自己年纪大的?” 老太太那眼神已经明晃晃的打着“你没问题吧?”几个字了。 “您不是想抱重孙,孙儿娶妻自然是为了与她生儿育女繁衍子嗣,这女子若是年纪太小身子骨还没长开怎么生孩子,还是年纪大些好生孩子,这样您才能尽早抱上重孙不是。” “再则年纪大些更懂事,也好替玛嬷您分担庶务,免得玛嬷您劳累。孙儿这可都是为了您着想呢。” 他原本年纪就不大若是挑个比他小,那岂不是才十三四岁的小女孩,他可下不了嘴。大两三岁方承毅倒不在意。当然他也更喜欢身材丰腴些的女人,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还都是干豆芽呢。 在这古代娶亲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没有什么婚前恋爱的事。娶妻更重要的是为了繁衍子嗣,年纪太小了怀不怀得了孩子还两说,就算是怀上了母亲年纪太小身子骨没长开,生产也会有危险。 方承毅虽不是什么纯善之人,但也不愿意看自己的妻子为自己生孩子而丧命。 所以便是为了子嗣,他也宁愿挑个年纪比他大的。 还有一点,正如杨嬷嬷所说,他也希望妻子能接过方佳家的管家权,若是妻子年纪太小心性不成熟怕是压不住这府里的奴才管不了家。 诸多种种理由,方承毅便决定找个年纪比自己大的。 “你个傻孩子,娶妻是为了你而不是为了玛嬷。这妻子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得你喜欢才行。” 老太太还算有良心,虽逼方承毅成亲但还是希望方承毅能娶个合心意的妻子。 “玛嬷,孙儿就喜欢比孙儿年纪大好生养的,最好是比孙儿大个两三岁,您就照这个挑吧。哦,对了,最好是挑咱们满族女子,性格开朗大方些的,孙儿可不喜欢那些柔柔弱弱动不动就哭的女子,您要是挑那样的,孙儿可不答应。” 倒不是他看不起汉家女子,在后世他也汉族。只是在古代女子受压迫,尤其汉家女子,多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身子骨实在是不强健,不利生养。 那总是柔柔弱弱动不动就哭,跟白莲花似的女子他可不喜欢。当年他爸爸就是为了那个白莲花小三抛弃他和他妈妈,这事他永远都忘不了。 还有就是现在是满清统治的清朝,不允许满汉通婚,他可不愿意惹麻烦挑衅统治者定下的制度。 就事方承毅便是拿定主意了,就挑人的事就指望老太太了。 事情定了,方承毅心情也放松下来,禀了老太太带着妹妹宁儿出去逛街,留老太太一个人发愁。 “你说毅儿怎么就喜欢年纪比他大的姑娘呢?” 老太太还是弄不明白,就算是为了子嗣,这天下男人也没几个喜欢比自己年纪大的女人的。 老太太与胡嬷嬷说,她却不知自从春桃成了方刚安的姨娘,胡嬷嬷已经有了自己的心思。 “这奴婢哪会知道,您说大少爷该不会是不想成亲拿这当借口吧,若是您找个年纪大的,到时大少爷不愿意……” 胡嬷嬷话中有话,意有的挑拨之嫌。 不过老太太却是相信自己孙儿的。 “不会,毅儿可不是这样的人,他既然答应了自然不会挑事找理由拒绝。” 若真不愿意,毅儿一直不答应她还能逼他娶亲不成。 胡嬷嬷见没挑拨成也就没敢再继续,怕引老太太怀疑。 “就按毅儿的意思,叫人出去打听听哪家姑娘还待字闺中,再去找冰人来,让冰人也帮忙寻摸寻摸。” “是,老太太。” 胡嬷嬷趁着老太太歇息,她去胡姨娘也就是她孙女的院中将这事告诉胡姨娘。 “桃儿,大少爷已经答应成亲还让老太太寻看了,一旦大少爷成了亲想来很快就会有孙少爷了。你这也侍候老爷时日不短了,你这肚子怎么一直没动静呢?” “若是等有了孙少爷你再生孩子那可就晚了,到时老太太和老爷只会看到孙少爷哪还能看到姨娘生的庶子呢。桃儿,你得加把劲赶紧怀上才行。” 见孙女肚子没动静,胡嬷嬷可是着急得不行。胡姨娘自己心里也着急,脸色都不发了。 “奶奶,我也想生啊,可我就是没怀上。老爷在我这的日子也少,多是在小李姨娘和李姨娘那,老爷不来,我就是,我就是急也没用啊……” 小李姨娘就是李姨娘的妹妹,知道自己不能生之后,李姨娘动了心思便让方刚安纳了自己的妹妹。 “李氏那个小贱/人,自己不能生还霸着老爷。” 胡嬷嬷闻言就生气上了。 “不收拾她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还以为她对太太做的事别人都不知道呢。你等着,等奶妈有告诉老太太,让老太太收拾她。” “这样,这样能行吗?” 胡姨娘犹豫又害怕。 “你等着看。” 20.第 20 章 “少爷,少爷……” “嬷嬷,我在书房呢。” 方承毅在书房看书,听到杨嬷嬷焦急的叫唤声。 “少爷……” “嬷嬷,出了什么事,你这么急慌慌的。” 方承毅从书房里出来就见到杨嬷嬷。 “少爷,出大事了。少爷,李姨娘她怀上了。” 杨嬷嬷一脸着急。 “李姨娘?嬷嬷你开什么玩笑,李姨娘不是让钮祜禄氏给下了绝育药不能生养了么,怎么可能怀上。” 自绝育药事之后,方承毅并不怎么关注方刚安的后院,对方刚安后院妾室如何并不关心,也不知道。知道李姨娘还是因为当初利用了李姨娘对付钮祜禄氏所以才记得。 “哎呀,老奴说的李姨娘不是原来的那个李姨娘,是李姨娘的妹妹小李姨娘。” “小李姨娘?”李姨娘的妹妹,没想到他阿玛还学什么娥皇女英共侍一夫。 “怀上就怀上呗,生下来也不过是多个庶子庶女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就算是庶子也越不过我的,嬷嬷不必在意。” 他都要娶亲成家的,就算是多一个庶弟也影响不了他。 “怎么能不在意。这方佳家将来可是大少爷您的,若是您多了个庶弟,将来可是要分您的家产的。” 杨嬷嬷有些偏激,偏激的认为方佳家一切都应该是方承毅的。虽然杨嬷嬷一心为了方承毅,可这种想法却很危险,方承毅不由担心。担心杨嬷嬷会做出什么更偏激,不可挽回的事来。 杨嬷嬷是乌苏氏的奶娘,方承毅自然是想保住她的。 “嬷嬷,你坐下,咱们好好谈谈。” “嬷嬷,现在府里老太太还在,老爷和二老爷还没有分家,如今这府里当家做的还是老爷。将来分家,按嫡长七成次子三成的规矩,现在府里家产还三成是二老爷的。就算是我将来继承家业,这方佳家也不全是我的。嬷嬷,您这想法可要不得。” 他虽恨毒了乌雅氏,但却没让二房断子绝孙,毕竟那些事与他那堂弟没关系。他那只比他小半岁的堂弟方承宗是个心地不错正直的人,又是和他一起自小养在老太太身边,一起长大的情份。 或许是因为都是老太太教养长大的缘故,委托者也没要求他对二房赶尽杀绝。 “可是……” 杨嬷嬷想说什么,方承毅打断了。 “嬷嬷,你先听我说。还有就算是将来我继承阿玛的家业,就算是我庶弟,按嫡子八成庶子两成家产的规矩,不管将来有多少庶弟,也不过是分走两成家业罢了。若有庶出兄弟,将来我也能有个相互扶持之人,这样不也挺好的。” “再则凭我能力,嬷嬷难道不相信我将来能挣回更多家业吗?” “不,嬷嬷自然是相信大少爷您的。” 她家少爷小小年纪见识不凡,本事更不凡,将来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的。 “既然嬷嬷也相信我,那咱们就不管他们,不管那些姨娘是生一个还是生两个,都和咱们无关。嬷嬷,你可千万别去做什么。嬷嬷,你是额娘的奶娘,我希望你好好的,想必额娘也希望你好好的,你可千万别为了我去做错事。” “毅哥儿。” 杨嬷嬷闻言不禁感动,也放下之前的心思。 “嬷嬷,等我成了亲,我就让少奶奶给杨方杨平也挑两个好姑娘,让你也抱上重孙。” “好好好,嬷嬷都听你的。” 闻言,方承毅总算是放心了。他是真怕杨嬷嬷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杨嬷嬷总算是平静下来了,不知是想到什么又笑了起来。 “少爷,您知道小李姨娘怀孕的事是怎么暴出来的吗?” “怎么暴出来?莫不是还有什么内情?” 这些内宅八卦方承毅偶尔也听杨嬷嬷八卦一下。 “老奴听说事情是这么回事,是老太太身边的胡嬷嬷将事情给闹出来的。之前老太太将胡嬷嬷的孙女春桃赏给了老爷,也就是现在的胡姨娘。胡姨娘模样清秀身姿丰满看着是个好生养的,但却不是老爷喜欢的。老爷更喜欢李姨娘和小李姨娘那样的。胡姨娘不得宠,老爷多去李姨娘和小李姨娘那。” “李姨娘不能再生养,却又得宠,胡嬷嬷拿这说事,在老太太那说李姨娘不能生还霸着老爷,其他能生养的姨娘都见不着老爷。老太太一听,这还得了,叫胡嬷嬷去将李姨娘唤来问罪,几人在老太太那吵了起来。推搡的时候不知谁推了小李姨娘摔倒,小李姨娘见红了。老太太忙让人去请大夫,大夫来了把脉就诊出小李姨娘是怀上了。” “小李姨娘见红差点就小产了,好在唐大夫医术高明,小李姨娘的孩子保住了。胡嬷嬷祖孙俩闹事差点害了小李姨娘腹中的孩子,老太太大怒,将胡姨娘罚了月钱禁足了。就连胡嬷嬷也落得好,也被罚了三个月的月钱,还挨了几手板子。胡嬷嬷这回可真算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了。” 杨嬷嬷幸灾乐祸呵呵直笑。 “胡嬷嬷原是老太太的陪嫁丫鬟,后来做了嬷嬷,这么多年一直陪在老太太身边,是老太太的心腹。老太太这么罚了她还打手板,还罚了她孙女,这是落了胡嬷嬷的面子,胡嬷嬷这心里该会不舒服了吧。” “那老货好面子,而且早有异心。若不是有异心也不会让她的孙女给老爷当姨娘。老爷可是比胡姨娘的亲爹还大两岁呢。如今那老货受罚只怕会怀恨在心。” “这岂不是更好,咱们又了一个可用之人。”方承毅嘴角勾起冷笑。 胡嬷嬷将着老太太在这府里作威作福多年,府里不得宠的主子如他那两个庶姐,还有他额娘乌苏氏。当年乌苏氏被诬陷失宠遭老太太和方刚安厌弃之后,胡嬷嬷这老货可没少踩底捧高使绊子。 如今她有了异心正好可以利用。 杨嬷嬷顿了下,好一会才想明白方承毅的意思。 “少爷您说的不错,胡嬷嬷的确可用。” “对了,钮祜禄氏和乌雅氏现在如何?可还安份?” 方刚安后院的妻妾唯一让他关注的就是钮祜禄氏,因为那是他的仇人。 “老太太他们到底忌惮宫里娘娘,乌雅氏虽被禁足,但也只是禁足而已,其他的倒没什么变化。” “忌惮宫里娘娘是一方面,多是老太太看在二叔和宗堂弟的分上。不过,二叔后院那些个姨娘就没什么动作吗?” 他可记得二叔后院可是有两个得宠且不安分的姨娘。 “怎么可能。老奴可打听了,绝育药乌雅氏吃了没有一斤也有八两了,听说乌雅氏小子日来了大半个月还没走呢。” “那就好了,不能让她轻易就死了,额娘受的罪总得让她也尝一遍才是。还有钮祜禄氏也一样。” 乌苏氏当初生了宁儿之后,就是被她们下药给拖死的。 “少爷您放心,钮祜禄氏只会比乌雅氏更惨。” “钮祜禄氏这些年收买的下人已经几乎都被清理出府了,现在她身边的丫鬟被李姨娘收买了。” 当初查也钮祜禄氏下/药之事,钮祜禄氏身边的丫鬟婆子都被方刚安给清理了,最惨的就是刘嬷嬷,直接被杖毙了。也因为审了刘嬷嬷,知道钮祜禄氏做事,所以方刚安才对钮祜禄氏如此绝情。一如当初方刚安对乌苏氏绝情一样。 “李姨娘不知从里得的药让丫鬟每天给钮祜禄氏下/药,钮祜禄氏如今头发都白了一半了,看起年纪比老爷还大呢。不仅如此,李姨娘伙同其他姨娘也给钮祜禄氏下了绝育药,钮祜禄氏比乌雅氏更惨,小日子就没断过。” “当年太太受的罪,老奴定要钮祜禄氏也尝一遍,定要她血尽而亡。” “让她多活两年,我马上就要娶亲了,来年还要下场子,可不能因钮祜禄氏给耽搁了。” 不管如何,钮祜禄氏可是他名义上的继母,若是钮祜禄氏死了他就得守孝。守孝便不能成亲参加科举,这可不行。 “少爷您放,您不说过吗,要她生不如死。嬷嬷怎么会让她轻易就死了呢。她害了太太,老奴不会让她再耽误少爷您的。” “嬷嬷知道就好。” 当天方刚安下差回家得知小李姨娘怀孕就立即去看小李姨娘了。待方刚安回前院时,方承毅特地去方刚安那道喜。 “儿子恭喜阿玛,阿玛又将再添一儿子了。” “这才刚怀上呢,是不是儿子还两说。” 方刚安脸上笑容就没退过,似乎怕方承毅多想,方刚安拍了拍方承毅的肩膀。 “就算小李氏生下个男孩他只是庶出的庶子,你才是阿玛的嫡长子,阿玛的一切都是你的。” “阿玛,儿子也盼着能多几兄弟将来也好相互扶持。只是可惜,儿子比小李姨娘肚子里弟/弟年长太多;若是儿子能多几个像宗弟一样的兄弟就好了。” 方承毅一脸惋惜。 听到方承毅后半段话方刚安脸色可不怎么好。方承毅也知道其中原由,盖因为当初审了钮祜禄氏的刘嬷嬷,知道早在钮祜禄氏住进方佳家没多久,钮祜禄氏就借老太太的手给方刚安的妻妾下绝育药,幸亏乌苏氏谨慎才躲过没中药才得生下宁儿。 可以说方刚安一直没再有庶出子女都是钮祜禄氏害的。方承毅的话提醒了他钮祜禄氏做过的事。 方刚安脸上欣喜散了不少。 “你能这么想很好,不论相差多少年纪你们的兄弟,将来就该互相扶持。” “儿子会谨记阿玛的教诲的。” 方承毅的敬重让方刚安十分满意。 “正好你来,阿玛这还有件事要与你说。” 方刚安转移了话题,方承毅看着等他说。 “是与你的亲事有关,今儿阿玛同僚来与阿玛说媒……” 21.第 21 章 说完正事,四爷端起茶喝了一口掀眼睑看了正拿着点心吃的方承毅一眼问。 “你的亲事订了?” “这事,奴才正想讨您个意见呢。” 方承毅放下手中的糕点。 “奴才阿玛的同僚都司索绰罗大人与奴才阿玛说媒,想将他夫人娘家侄女许配给奴才。索绰罗夫人娘家是佟佳氏。”说到佟佳氏方承毅顿了一下抬头看了四爷一眼才继续说道: “索绰罗夫人的祖父是佟国公庶出的叔父,索绰罗夫人的阿玛佟大人是光禄寺卿,佟佳格格是佟大人次子之女。佟佳氏可是皇亲国戚,奴才这是高攀了,不禁心里惶恐;所以奴才想讨爷个主意,您给奴才拿个主意,这亲事奴才该不该应?” 方承毅觉得四爷关心他的亲事,这事应该和四爷说一声。 而且方承毅心里也有怀疑,他这刚答应家里议亲,索绰罗大人就来做媒,而且保的还是佟佳氏的媒,这也太巧了。方承毅可知道四爷可是孝懿皇后佟佳氏的养子。 若是旁家姑娘也就罢了,偏偏是佟佳氏,这让方承毅忍不住怀疑这桩亲事是不是和四爷有关系。 或者是四爷的意思。 “自古以来儿女亲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来问爷是何意?” “奴才这不是与您亲近,咱们也算是结识多年了。”方承毅很无赖地说。不谈正事,方承毅偶尔也无赖一下,与四爷表示亲近。 “这桩亲事我阿玛自然是愿意的,可那毕竟是佟佳氏。” “佟佳氏怎么啦,还你不愿意吗?” 四爷挑眉。 “哪能啊。” 方承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奴才听说佟佳格格年纪比奴才小,性情温柔似水,在最温柔不过的好女子。不仅知书达礼,精通琴棋书画,行如风拂柳,静如水月;这跟仙女似的,这配奴才这粗实在是糟蹋了。奴才就是俗人,更比喜欢年纪比奴才大一些的,丰满一些的,性情开朗大方些的女子。再说了,这过日子可不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奴才家行武出身,这风花雪月的日子,怕是过不了。” 自方刚安与方承毅说索绰罗氏大人保的媒是佟佳氏,方承毅就让杨嬷嬷打听了。 这一打听,知道那佟佳格格就是个白莲花般的人物,方承毅立即就不愿意了。 这佟佳氏的姑娘似乎为了迎合如今康熙的喜欢都学扬州瘦马那作派,学什么琴棋书画,学什么弱柳扶风,一个个姑娘瘦得都能被风吹走,一个个动不动就哭,整个跟白莲花似的。 一想是这样的女子方承毅就不愿意了。 因为是佟佳氏,方刚安不愿意得罪佟佳氏,当然也觉得与佟佳氏联姻是好的。正是因为知道方刚安的心思,所以方承毅才想找四爷说这事,想从四爷这入手,看看这事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四爷不傻,自然明白方承毅话中的拒绝。 只是方承毅的审美却是让四爷颇是惊讶。所谓上行下效,因为现在康熙喜欢柔弱的江南汉女,所以如今诸皇子和京中官员都有几柔弱的汉女或是汉军旗宠妾,就是四爷现在最宠的也是汉军旗出身的格格李氏。 四爷一直没看着方承毅。 其实方承毅怀疑是对的,这桩亲事四爷的确有暗中出手了,只是四爷没想到方承毅这与时截然相反的审美,还有佟佳氏的姑娘在外的形像。 不过方承毅喜欢比自己年纪大的女子这奇葩的喜好倒是让四爷想起了一个符合方承毅喜好的女子。 “你怕是听错了吧,索绰罗·康保说的应该是佟国绍嫡长子的嫡次女,并非是佟国绍嫡次子之女。据爷所知,那佟佳氏今年十七,是个身姿高挑丰盈,性格爽朗大方的女子。应该就是你喜欢的。” 四爷面不改色的说谎,他身后的苏培盛想到四爷所说之人脸上忍不住抽了抽。 “是佟大人嫡长子之女,奴才听错了?” “定是你听错了。” 四爷肯定说到。 “若真是,那便是奴才听错了。” 四爷说他听错了,那便是听错了。 四爷这意思是觉得他该应下这亲事吗?方承毅心里猜测,不过他还是希望得四爷一个肯定答案。 “四爷,您觉得奴才这桩亲事……” “你的亲事自有你父母做主,不问爷。” 四爷始终没给方承毅要的明确答应,不过四爷的话表达了这个意思,方承毅听出来了。 知道了四爷的意思,方承毅回去待方刚安下差回府时与方刚安确认,方刚安也说是之前下搞错了,与他议亲的是佟国绍嫡长子之女,也就是四爷说的那个。 “只是佟佳格格可比你大两岁,你不介意?” 方刚安心里还有些怀疑自己儿子竟想娶比自己年纪大的女人。 “年纪大一些好生养,这不正好,儿子不介意。阿玛您让人打听打听,只要那佟佳格格不是什么丑女或是有什么疾病什么的,只人是五官端正人品端正的正常人,这亲事阿玛您就替儿子应下吧。” “其他的事您和玛嬷商量安排吧,儿子就等着娶媳妇就行。” 对于自己的婚事方承毅是决定当甩手掌柜由着老太太和方刚安他们安排,反正这种事也轮不到他插手。 或许是老太太着急着想抱重孙,方佳氏和佟佳氏的亲事进行得十分顺利。对于这桩亲事方承毅还算是满意的,但也因为要成亲有一事让他心里不爽。 因为方承毅要成,钮祜禄氏和乌雅氏两人便不好再继续关下去了。要是方承毅大婚继母和婶母都不出席,这定会遭外人议论。所以在方承毅下聘之前,老太太和方刚安商量之后将钮祜禄氏和乌雅氏放了出来。 方承毅去给老太太请安时见到了两人。 “孙儿给老太太请安。给太太请安,给二太太请安。” 方承毅之前没有得到消息,猛然在老太太这见到两人很是惊讶,不过他半点不显面上很是恭敬地朝两人行礼。 “毅儿来了,快到玛嬷这来。” 老太太招手方承毅便走到老太太身边坐下。 “今儿有什么喜事,瞧您高兴的。” “自然是有喜事,你的亲事玛嬷和佟佳府上说定了,十六是个好日子,下聘的日子就定在十六。” 想到马上就要孙媳妇了,老太太一直高兴笑容不止。 “这是您定就是,孙儿哪懂这些,孙儿只要听玛嬷您的安排就行。孙儿相信玛嬷,您给孙儿办一定是最好的……” 方承毅好话不要钱地说,哄得老太太高兴不已,连连应承。 “你可是方佳家的嫡长孙,自然该用最好的。” 老太太拉着方承毅的手说。方承毅余光一直注意着默不出声的乌雅氏和钮祜禄氏,只见乌雅氏在听到老太太这话,捏着帕子的手突然攥紧了拳头。 “许久没见太太和二太太,听说您们都病了,可是好了?” 方承毅一脸关心地问。钮祜禄氏和乌雅氏被禁足,老太太对外声称是两人病了。方承毅自然是装做不知情,为表孝心还特地让杨嬷嬷给两人送补品。 “瞧着太太和二太太精神似乎都不大好,先前派人送的补品,太太和二太太用得可好?” “毅儿有心了,我这是老毛病,已经大好了。” 钮祜禄氏脸上扑了厚厚的粉,发髻梳得十分精致,听方承毅问脸上露出温婉的笑容。 钮祜禄氏脸上笑得温婉,心里却愤恨极了。乌雅氏此时心里也一样的心情。 此番两人遭了大罪,身上小日子一直淅淅沥沥的没断过,脸色精神会好才怪。只是这事两人都没想到方承毅身上,所以她们恨的只是老太太。 “嬷嬷,老太太将钮祜禄氏和乌雅氏给放出来了,这事你可听说了?” 回到前院方承毅将这事告诉杨嬷嬷。方承毅是男子有些事心思并不像女子那么细腻,方承毅心里恨不得乌雅氏和钮祜禄氏一直被关到死才好。 “什么?放出来了。” 杨嬷嬷闻言皱眉不悦。 “少爷您马上就订亲下聘了,老太太怎么这时候将钮祜禄氏和乌雅氏放出来……”说着杨嬷嬷自己先想到了。 “哎,也是该将她们放出来了。少爷,您马上就订亲了,这事得钮祜禄氏这主母出面,怕是为了您的亲事,老太太才放钮祜禄氏给放出来的。” “毕竟也关了她们数月了,若是您成亲她们出不席势必有遭人议论,这对您和方佳家影响不好。” “可恶。” 方承毅听了杨嬷嬷的话也明白,可心里就是不甘。可惜两人的身份,若是死他还得守孝;若不然直接弄死了省事。 “嬷嬷,您让人盯着钮祜禄氏和乌雅氏,可别让她们在我大婚的时候做夭。” “少爷您放心,老奴不会给她们机会的。” 到了十六,方承毅和方刚安及钮祜禄氏亲自去佟佳氏府上下聘,由老太太出面商定了成亲的日子。 因为佟佳格格比方承毅大两岁,都快十八了,佟佳家也着急,所以两人的亲事就定当年冬月。 22.第 22 章 “哥哥。” 清早方承毅正在院子里练武,突然听到背后清脆的叫声,回头就见妹妹宁儿。 “宁儿,你怎么来了?” 方承毅停下朝宁儿招手,宁儿跑到方承毅身边。 “宁儿有话想和哥哥说。” “外头天寒地冻的别冻着,咱们进屋说。” 乌苏氏生宁儿早产还遇上难产,宁儿生下来身子就不怎么好,这些年方承毅好不容易将宁儿的身体给养好了。宁儿的身体虽已经养好了,但方承还是习惯性的担心。 方承毅牵着宁儿往屋里走。 “哥哥,我不冷,我穿得多着呢。” “穿得多也不能在外吹风冻着。” “没冻着,我身体好着呢。” 小丫头嘴巴利索。不过嘴巴利索也没用,方承毅一力镇压了。 “那也不行。” 让端了姜汤给宁儿喝,方承毅先出梳洗了才出来兄妹俩一起用早膳。 “再喝牛奶。” 用完早膳下人将煮好的牛奶端上来,方承毅自己每天都喝,也规定宁儿也得每天早喝一些牛奶。 “哥哥,我都吃饱了,吃不下了。”从不会说话就开始喝牛奶,宁儿都喝出心里阴影了。 “那就慢慢喝,不着急。” 宁儿抱着肚子找借口不想喝牛奶,方承毅可不纵她。 “说吧,一大早来找哥哥是有会什么事?” “哥哥。” 方承毅见宁儿犹豫,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什么事就跟哥哥说,咱们兄妹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哥哥,你要成亲娶嫂子了是吗?她们都说哥哥娶了嫂嫂就不疼我,还说等哥哥有了侄儿,府里就没我站了地儿了。哥哥,您不会不要宁儿的,是不是?” 宁儿拉着方承毅的袖子水汪汪的眼睛小心翼翼又忐忑不安地看着方承毅。 方承毅伸手将宁儿抱了起来,让她坐在怀里。 “宁儿,别相信他们的话。他们这是在胡说八道的,是故意说给你听,想挑拨咱们兄妹关系。宁儿可不要中了他们的算计,也不要相信他们的话。” “哥哥最疼宁儿,你是哥哥唯一的妹妹,哥哥不会不要你。宁儿要相信哥哥。” 方承毅温柔地哄着妹妹,眼眸中闪过不为人知的凌厉。 “宁儿听哥哥的。” 宁儿得江嬷嬷教导几年,虽年纪小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或许她心里并没有相信别的挑拨的话,来找方承毅或许是为了联络兄妹感情。 “哥哥要娶嫂子了,嫂子会对宁儿好吗?” “当然,哥哥会让她对宁儿好的。老太太年纪大了,太太病着身子不好了,不能教导宁儿,哥哥这才想给宁儿找个嫂嫂来教导宁儿。哥哥给宁儿找的嫂子不仅会教导宁儿管家,还能带宁儿去逛街,带宁儿到庄子里去骑马……宁儿要好好跟嫂子相处,好好跟嫂子学管家……” “哥哥你放心,宁儿一定跟嫂子好好学,让嫂子也喜欢宁儿。” “你嫂子一定会喜欢宁儿的。” “若是以后宁儿有什么事,不论什么时候都可以来告诉哥哥,哥哥替你做主。宁儿可记下了?” “宁儿知道了。” 哄好了宁儿,方承毅给江嬷嬷了使了眼神,让江嬷嬷先带宁儿回后院去。 当天江嬷嬷找了时间过来见方承毅,将下人挑拨宁儿的事详细禀报给方承毅。 “我知道了,有劳嬷嬷了。这事我会处理的,有劳嬷嬷多费心照看着宁儿。” “少爷放心,有奴婢在,定不让旁人动格格分毫。” “多谢嬷嬷。” 方承毅让杨嬷嬷送江嬷嬷,老姐妹俩说了些悄悄话。 当初方承毅向四爷求江嬷嬷时向告诉江嬷嬷求她的目的就是想让她保着宁儿,当初江嬷嬷并没太在意,毕竟她怎么说也是在宫里混过人。然,到了方佳家才知道这方佳家虽然然不多,但这内宅争斗有多狠多乱,半点也不逊于宫里嫔妃争斗。 这时江嬷嬷才明白方承毅当初向四爷求她给宁儿当教养嬷嬷时说的话。 “少爷,那钮祜禄氏和乌雅氏果然又不安分,放出来才几天就又开始使幺蛾子了。” 杨嬷嬷愤恨不已地说。 “她们自然是不甘心。不过她们是会不成事的,想挑拨我和宁儿的兄妹关系,休想,宁儿是不会相信她们的。” “就算是没成,可她们这用心也太恶心歹毒了,少爷难道咱们就由着她们使这些个阴谋诡计吗?” 提到钮祜禄氏和乌雅氏,杨嬷嬷脸上恨意都不掩饰。 “自然不能由着她们,不过现在不是处理她们的时候,一切等少奶奶过门了再说。”这内宅争斗,他一个大男人插手,尤其还是处置继母和婶母,这要是传出岂不有碍他名声。 既有更好的办法,更好的人选,他又何必亲自插手呢。等佟佳格格进了门,他自有办法让佟佳氏与他一条心,这事由佟佳氏出手处理再好不过了。 而且钮祜禄氏和乌雅氏这时候生事,只怕是定有目的。 “嬷嬷,我马上就要成亲了,若是现在出事岂不是如了她们的意。不能让她们影响了我的婚事。” 杨嬷嬷虽想报仇,但却也没急糊涂。 “少爷您放心,有嬷嬷盯着,不会让她们破坏您的婚事的。” “婚房那你和秋婶也盯着些,莫让钮祜禄氏和乌雅氏伸手到新房里去。” 方承毅防着钮祜禄氏和乌雅氏那些阴毒的手段。 “老奴知道了。” 转眼就到了方承毅成亲的日子,方承毅是新郎自然要亲自去佟佳府上迎亲,他那几个好兄弟还有族亲世交家的年纪相仿的男子也都来随方承毅一起去迎亲。 是作诗又耍武的,过五关斩六将之后方承毅终于是将新娘子给接回来了。一开始见到新娘子,新娘子是让新娘子兄长给背上花轿的,方承毅也没太注意。等花轿到了方佳府,喜娘搀扶着新娘子下轿时,方承毅看到盖着盖头的新娘子傻眼了。 这新娘子个子也太高了,马上就十六的方承毅个子已经有一米七多,在这古代算是个子很高的人了,可这新娘子几乎和他一样高。而且穿着嫁衣,这新娘子的身姿也有些太威武雄壮。 新娘子一出来,方承毅就听周围专来噗嗤的笑声,是有人见到新娘子忍不住喷笑了。 不知怎么的,此该方承毅不禁想到那日四爷与他说起佟佳氏时的神情。 四爷怕是早就知道了吧。 虽然新娘子的身姿威武雄壮得让他震惊,但方承毅却没有生气或是表现出不喜的意思,毕竟这新娘子都接到门口了,也不可能退回去,就是不喜照样也得娶进门。 从与佟佳氏订亲开始,从此刻开始他与佟佳氏就是夫妻一体了,以后他还指望着佟佳氏替他管好家处理钮祜禄氏和乌雅氏等人和事,此刻但凡他露出半点不喜,今后佟佳氏在方佳家的日子便不会好过。 若是佟佳氏因此与他离了心,那以后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那他妥协娶亲的目的也就白废了。 还有,若是因此得罪了佟佳家,甚至得罪四爷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笑声响起,方承毅注意到佟佳氏捧着苹果的手抖了一下,方承毅心里头心思一闪而过。方承毅到底不是真正的十五、六少年,他并没有因为旁人的嘲笑而觉得难堪迁怒。 方承毅上前伸手牵着佟佳氏的手,吓得佟佳氏一缩,不过方承毅动作更快,紧紧地握着佟佳氏的手。 “别怕,有我在。” 方承毅牵着佟佳氏的手进府,旁人的嘲笑声听不到了,倒是不少女眷嫉妒地看着盖着鸳鸯戏水红盖水的佟佳氏。 依着礼拜了堂,佟佳氏被送进了新房,方承毅拿着喜称掀起了盖头,以为会是看到娇羞的新娘,但却没想到被新娘子那骇人的喜妆给吓着了。这浓浓喜妆下,根本看不出新娘子的真实模样。 佟佳氏倒是娇羞当着众人不敢看他。 走完礼之后,其他人都退了出去,方承毅才握着佟佳氏的手交代:“我该去外头敬酒了,我已经吩咐了我身边的杨嬷嬷,她一会就给你送吃的来。你有什么事就找杨嬷嬷,除了杨嬷嬷亲自送的吃食,旁人送的你千万别吃。现在别问,等回头我再与你。” 佟佳氏点了点头,没说话。 方承毅以为她是在害羞,拍了拍佟佳氏的手安抚她后才出去。 方承毅年纪小酒量也不大,不过好在知道今天是躲不过,早早请大夫配了解酒丸随身带着,不过等到喜宴散席时方承毅也已经醉醺醺了。 被人架着回新房,灌了两端杨嬷嬷熬的醒酒汤梳洗之后依旧脑子不是很清醒。 不过虽醉酒脑子不清醒,但方承毅可没忘记今日自己大婚的事,到了新房屋里只剩下两个新人时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方承毅一切生物钟很准,不过因为前一天喝醉了并且夜里使了力累着了,方承毅一直睡到屋外下人叫喊才醒来。 还没睁开眼睛,方承毅就已经感觉到身边一具温暖的身体。方承毅睁开眼睛看到佟佳氏,记忆迅速回笼。他想起来了,他已经大婚了,眼前这个女人已经是他媳妇儿了。 方承毅看到佟佳氏的脸,方承毅突然明白为什么佟佳氏都快十八了,还没嫁出去。 倒不是她太丑,只是佟佳氏这容貌长得也有些太过男性化了,尤其是她的脸形还是方形,乍一看还以为是男子呢。还有她的身高。若换身衣服穿上男装,那绝对就是一汉子。 看着佟佳氏,方承毅心里无语又无奈。他虽没想过娶一个绝色美女为妻,但却也想过至少也该是个清秀佳人。 可现在,他这新婚妻子竟是连清秀佳人都算不上。方承毅不禁想,他是不是该庆幸,佟佳氏还不算是太难太丑…… 虽自然安慰,可这心里还是堵,他这是被四爷给坑了。 23.第 23 章 哪个男人心里没点奢望,方承毅心里也曾奢望娶个美貌的妻子,毕竟今世他的出身家世也不算低,若是从比方佳氏门户低的人选个美貌的妻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方承毅也只是奢望一下而已,他的婚事也由不得他做主。 不说他大仇未报,家中敌人虎视眈眈,若是真娶了个门户低的美貌妻子只怕是斗不过心狠手辣的钮祜禄氏和乌雅氏。再说这桩亲事,显然是四爷的意思,他根本不能拒绝。 娶个出生门第高的妻子于他是有利的,先不论将来仕途,至少佟佳氏的出身门第能让钮祜禄氏和乌雅氏忌惮。 方承毅沉下心思思考了一番之后,也就接受了他的新婚妻子佟佳氏。 或许是夜里太累了,佟佳氏睡得沉一直没醒,门外再次传来下人的喊门,方承毅起身见佟佳氏没反应便轻推叫醒她。 “该起来,一会还有去敬茶呢。” 佟佳氏显然睡迷糊了,还有些起床气,不过听到方承毅的声音时她登时清醒了。 “该起来了,老太太和阿玛他们还等着咱们去敬茶呢。” 方承毅再次提醒,佟佳氏总算是醒过神来想起自己刚成亲的事。她扭头朝外看,看到外头天色已经大亮了,立即惊慌起来。 “天啊,都这晚了。” 佟佳氏慌慌张张掀被,这一掀发现自己还裸着身子又吓得忙将被子掩了回去。这时方承毅是全程看呆愣着的,他是被佟佳氏的声音给惊呆了。 是给吓呆了,任谁也没想到长成一副威武女汉子模样的佟佳氏竟有一口娇滴滴的嗓音。 难怪佟佳氏昨日一直没开口说话。 她这模样若是一开口还不得将来参加婚宴的宾客都给吓着,就像现在吓着他一样。 方承毅再次清楚明白为何一向姑娘紧俏的佟佳家佟佳氏会嫁不出去,最后嫁给他了。 不是谁都有方承毅这么强大的接受能力,能接力一个身姿容貌长得像威武汉子声音却像女子撒娇时娇滴滴的女子为妻的。 见方承毅看着自己发呆,佟佳氏也恼了,伸手推了方承毅一下。 “你先下去。” 佟佳氏在家受宠,满清刚入关不久,这满族女子多是娇蛮,佟佳氏也不遑多让。 “咳咳……” 被推回神意思到自己失态的方承毅不自在的轻咳了一下。 “我先下去,你等会,我叫人来服侍你。” 虽然已经有夫妻之实,但两人还只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还真是有些尴尬。 虽然早醒的方承毅已经做了不少心里建设了,可还是难免有些不自在。 方承毅先下了床,拢好帐子,穿好了衣服才叫丫鬟嬷嬷们进来伺候。 方承毅梳洗穿着好后等佟佳氏梳洗梳妆,因为刚大婚,佟佳氏穿的是一身大红色的喜庆旗服,只是旗服宽大不修身,让佟佳氏看起来身材更加魁梧,实在有惨不忍睹。心想着以后给佟佳氏设计些修身的旗服,不求她多好看,至少不能丑得出去被人嘲笑害他也跟着丢人。 等佟佳氏画好妆之后,辣眼得方承毅都不敢看她。 对清朝女人的妆容方承毅见过不少,多少知道些。脸上敷粉敷得厚厚一层整张脸惨白惨白的,再画个细细的柳叶眉还有樱桃小嘴,这就跟后世的清朝僵尸电影里的女僵尸差不多了。 也不知道这清朝人是怎么想的,竟然觉得这样好看。在方承毅看来这样的审美已经是无可救药了。 想着佟佳氏可是他妻子,以后得朝夕相处,若是以后佟佳氏都画这样的妆容伤眼的是自己。 方承毅起身走过去,让婢女让开。 “今儿就由为夫给少奶奶你画个新妆吧。” “你给我画?你会吗?” 佟佳氏怀疑地看着方承毅。 “会不会,等会你看了就知道了。” 方承毅让丫鬟端来水给佟佳氏卸了妆亲自给她画妆。 在后世这男子也跟古代魏晋时期的男子一样,不少男人都会化妆,日常也化妆,尤其是从事一些特定行业的男性。 当初为了挣钱方承毅做过兼职就特地学过化妆。 至于给佟佳氏化妆,除了觉得佟佳氏化的妆太过辣眼伤他眼之外,方承毅也担心佟佳氏这妆容去敬茶吓着老太太和宁儿。 当然更重要的是方承毅想拢着佟佳氏的心,夫妻一心,才能将钮祜禄氏和乌雅氏压下去,治住。 “我的名字想来你也知道,我虽及冠,不过阿玛说我已经成亲了便给我起了表字,我的表字是景恒,你以后便我唤景恒便是。以后咱们夫妻了,夫妻一体,自该亲近才是。” 方承毅边给佟佳氏化妆边与她说话,语气温和亲近。 “景恒……” 佟佳氏念着方承毅的表字,从清晰的镜中看着正在给自己化妆的方承毅的面容,见他神情并未有嫌弃,一直因为容貌自卑的佟佳氏不禁心生意动。 方承毅听到佟佳氏喃语叫他的表字,不由微笑,便继续说道: “你我已是夫妻,我还未知你叫什么名字。娘子可否告诉为夫?” 方承毅伸手抚摸着佟佳氏的脸问。 “萨其拉。” 佟佳氏羞红了脸说。 “萨其拉,阳光,是蒙语名字。” 方承毅颇是惊讶。 “我额娘出生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 原来佟佳氏的生母还是蒙古人,还是和皇太后一样出自科尔沁。生母是蒙古人,难怪佟佳氏长得这么魁梧,快是遗传吧。 “原来岳母是科尔沁贵女,科尔沁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 “自古来了,女子或是在及笄之时由父亲赐字,或是成婚之后由丈夫赐字,不如我也给娘子起个表字如何?” 方承毅一直看着佟佳氏,羞得佟佳氏不敢抬头。或许这时代女人不敢多大胆,年轻女子面对男子多少都会害羞。 见佟佳氏点头,方承毅想了一会才道:“娘子是英敏佳人,娘子的表字便唤敏佳可好。” “以后你我夫妻便以表字相称,我唤你敏佳,你唤我景恒可好?” 第一次被父兄以外的男人如此温柔相待,佟佳氏早就懵晕了,不论方承毅说什么她都点头。 “我都听你的。” 或许是方承毅对她的态度,佟佳氏倒是慢慢放开,胆子大了起来。 两人一番交流下来,方承毅已经差不多摸清自己这新婚妻子的性子了,初步印象就是胆子大,性子直,没什么脑子也没什么心计,是个被宠着长大的姑娘。虽然可能因容貌有些自卑,但是家人的宠爱多少弥补了一些。 对佟佳氏这般性子,方承毅倒没觉得多不好,虽然他也希望自己的妻子是个聪明有心计能够对付钮祜禄氏和乌雅氏;但是现在佟佳氏这样也没关系,到时是让佟佳氏听他的就是。 “敏儿,你刚进府,一会要去敬茶,这府里的人和事我先大略的与你说一下,等敬完茶回来我再与你细说,你记一记。” “咱们府里主子包括你有十人,上有老太太,阿玛太太和二叔二婶,下人妹妹宁和三弟承勇及堂弟承宗……” 方承毅将府里人及如何态度对待都一一告诉佟佳氏。 “你只要敬着老太太和阿玛,和宁儿好好相处就行,其他人不失礼就行了。” “那太太呢?” 佟佳氏疑惑问。 “太太钮祜禄氏并非我生母,她是阿玛的继室……对她面子上过去,不失礼不让人拿着把柄就行,这事等敬茶回来我再与你说。好了,你看看为夫化的妆可还好。” 佟佳氏照着镜子看便看到镜中还勉强算得上秀气的英气佳人,这一看可比以往的自己好看多了,佟佳氏看着镜子笑了起来,显然很满意。 不过不知她想到什么,这脸上神情冷了下来,就听她说道: “没想到夫君你还有这么一手,夫君必是给不少女子化过妆吧。” “这说的什么话,你夫君我可是一向洁身自好的,你未出阁之前舅兄他们没将我查个底朝天说与你听。这化妆也不是什么难事,天赋使然。” 方承毅厚脸皮自夸。佟佳氏也想起了兄弟们和她说过的方承毅的事,这才相信。 “行了,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去敬茶了。” 小夫妻俩携手去正堂,到正堂门外,佟佳氏突然踟躇不前犹豫担心的样子,方承毅一开始还疑惑,随即就明白了佟佳氏的心理,伸手牵着她的手,拉着她一起进屋。 屋里众人见到方承毅牵着佟佳氏出现,老太太和方刚安原本高兴的神情在见到佟佳氏的时候瞬间僵了一下,惊愕,其他人都是惊愕。佟佳氏见众人神情便立即低下头想退缩,方承毅紧紧拽着她的手。 “孙儿带媳妇佟佳氏给老太太请安,给阿玛太太请安,给二叔二婶请安。” “哦。好好好……” 方刚安先回过神来了。 “玛嬷,该敬茶了吧。” 方承毅提醒,老太太回过神来慌忙道:“对对对,敬茶,来人端茶来。” 小夫妻俩给长辈磕头敬茶,相互给了见面礼。 其间钮祜禄氏和乌雅氏看方承毅夫妻时脸上下总像在嘲笑,方承毅不在意,但佟佳氏却觉得难看。当初下聘时钮祜禄氏应该是见过佟佳氏的,但她却半点也没有提起过,显然是居心不良。 敬茶之后,一家人一起用完早膳,方承毅夫妻俩扶着老太太回后院还带上宁儿。 在老太太那呆了一会就被老太太给打发出来了。 夫妻俩回到自己的院子,方承毅才安慰佟佳氏。 “老太太和阿玛对你是很满意的,宁儿也很喜欢你,其他人你就不必在意。” 佟佳氏听方承毅的话却没那么乐观。 “太太那,真的可以不在意吗?太太可是婆母啊……” 。 24.第 24 章 “我正要和你说说太太的事呢。” 方承毅让奉茶的丫鬟放下茶出去,自己给佟佳氏倒了一杯递给她。 “太太钮祜禄氏并非是我生母,她是阿玛续娶的继室。这钮祜禄氏除了是阿玛的继室之外,她还是老太太的亲侄女,是老太太弟弟的遗孤。钮祜禄氏父母去逝之后她被老太太接到府里,那时额娘还在。七年前,钮祜禄氏出孝原本老太太是想将她嫁出去的,可钮祜禄氏却看上阿玛……” 方承毅对钮祜禄氏毫无半点敬意,直呼钮祜禄氏的姓氏。 “钮祜禄氏成了阿玛的继室之后,她并不满足,她和乌雅氏想对我和妹妹赶尽杀绝。我和宁儿得潭拓寺大师庇护才得保住性命。” “所以,钮祜禄氏和乌雅氏不仅是我和妹妹宁儿的杀母仇人,也是想害我和宁儿的仇人。” 既想让佟佳氏与他夫妻一心,方承毅自然也没瞒着佟佳氏,方承毅将乌苏氏的死,钮祜禄氏和乌雅氏及老太太方刚安等人的事能说的都告诉了佟佳氏。不过方承毅还是隐瞒了乌苏氏的死是与老太太和方刚安有关的事。 要对付仇人都慢慢来了,一个一个来,若是让佟佳氏知道这府里的长辈都是他们的仇人,只怕会吓着佟佳氏。 方承毅之所以告诉佟佳氏钮祜禄氏和乌雅氏做的事,除了想通过佟佳氏的手对付钮祜禄氏和乌雅氏外,也是提醒佟佳氏提防着钮祜禄氏和乌雅氏,也因为钮祜禄氏和乌雅氏有害他们之心。 至于不告诉佟佳氏老太太和方刚安,也是因为老太太和方刚安没有害他们之心,至少现在没有。 “钮祜禄氏也就罢了,乌雅氏又是为了什么?” 佟佳氏不像乌雅氏为什么要谋害嫂子和侄儿。 “若是阿玛无嗣,那继承方佳家家业的就是她儿子方承宗。她自然是为了这方佳家的家业。” 他也是回来之后经多番琢磨,又通过埋在二房的钉子才知道乌雅氏的算计。一开始他还以为乌雅氏只是单纯的为了杀人灭口。 “如今你嫁给了我,我自然不能瞒着你。你是我的妻子,必定也是她们要针对的对象,所以我才将这些都告诉你,希望你提高警惕提防着她们。钮祜禄氏和乌雅氏心思歹毒,手段阴狠毒辣,无所不用其极,绝非你可以想象的,你可千万不要小瞧了她们。” 佟佳家在佟佳太太的粗暴手段之下,佟佳家的后院还相对是干净的。佟佳氏虽有嬷嬷教导,可到底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阴私,佟佳氏还真是被吓着了。 方承毅握着她的手。 “你也别害怕,有我呢。咱们夫妻一体,一起面对。” 或许是方承毅紧握着她的手给了佟佳氏勇气。 “嗯。景恒,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杨嬷嬷是额娘的奶嬷嬷,这府里的事杨嬷嬷都知道,府里的人杨嬷嬷也都知道,以后我让杨嬷嬷跟你。你刚进府有什么不懂不知道的都可以问杨嬷嬷。” “让杨嬷嬷跟着我,这样好吗?” 方承毅顿了一下,以为是佟佳氏不愿意。 “你可是不愿意?若是不愿意就算了。不过还是先让杨嬷嬷在你身边呆两个月,等你熟悉了府里再让杨嬷嬷回前院去。” 佟佳氏闻言担心方承毅生气,忙拉着方承毅的手说道:“我没有不愿意,只是觉得杨嬷嬷一直在伺候你,若是到我身边来伺候,你那怎么办?” “我那还有杨方杨平呢,让杨嬷嬷跟着你我也能放心。” “既然如此,那就让杨嬷嬷跟我吧。” “回头我就让杨嬷嬷过来。” “还有一事应该我与你说清楚。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此仇我定是要报的。你夫妻一体,你若是愿意咱们夫妻就共同进退,此生我定不负你。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毕竟这是我和宁儿的仇,不该将你牵扯进来的。” 方承毅看着佟佳氏认真地说,许出承诺。 “阿玛后院妻妾争斗不断,我便想着只有你我夫妻再生几个儿女,并没有妾室庶子庶女,这府里也能平静些。” “敏儿,你可愿意?” “没有妾室!你说的可是真的?” 佟佳氏不敢置信,心里又隐隐期盼。 “大丈夫一言九鼎,绝无虚言。” 他从来不是重欲之人,以此换一个同甘共苦,共同进退的妻子,他自然是愿意的。 “你若不负我,我也定不负你。咱们夫妻共进同退。” 佟佳氏回握着方承毅的手认真地说。 这新婚小夫妻俩交了心,方承毅又继续和佟佳氏说府里的事。 “因为之前钮祜禄氏和乌雅氏犯了大错,被夺了管家权,如今府里还是老太太管家。不过在此前老太太催我成亲时提过,等你过了门便管家。等回门之后,若是老太太让你管家,你便接下。” “老太太年纪大了,精神不济,也到了该颐养天年享福的时候了,也是咱们当儿孙的该出力的时候了。你只管将管家权接下,我让杨嬷嬷协助你。当年杨嬷嬷也曾协助过额娘管过家,这府里的事她都知道。” “我都听你的。” 佟佳氏听知自己即将得到管家权,心里也暗暗高兴。 “那报仇的事?” “这事不急,我都等了这么多年了,也不急于一时半会。等你接了管家权行理清府里的事,站稳了脚跟再说。钮祜禄氏和乌雅氏向来狡诈,我与你所说之事你自己心里记着就行,莫再与旁人说起,免得传出打草惊蛇。再说了,家丑也不可能外扬。咱们也得为将来的儿子着想。” “我知道,我定不会再与旁人说起。景恒你筹谋这么久,定是有主意,我都听你的安排。” 佟佳氏虽不是很聪明,但胜在通透。 等三朝回门之后,老太太果然将管家权交给佟佳氏。在这之前方承毅已经去见过老太太,和老太太私下谈过一回了。 知道老太太想把管家权交给佟佳氏,这可是让钮祜禄氏和乌雅氏极为不满。 “老太太,毅哥儿媳妇这才过门,她年纪又小,必是没管过家,您这骤然让她担这管家重任,她岂不是要手忙脚乱了。不如让毅哥儿媳妇先熟悉熟悉府里,等她熟悉您再让她管家就是。” 一听老太太要佟佳氏管家,钮祜禄氏心里就慌了,因为她知道,一旦老太太越过她将管家权交给了佟佳氏,以后这管家权她是绝对不会有沾手的机会了。 如此钮祜禄氏岂能甘心。 “毅哥儿媳妇过年就是十八了,也不小了。当年给嫁给大老爷接手管家时也才十九。毅哥儿媳妇可是佟佳家出来的姑娘,我相信她定能管好这家。” 老太太如何不知钮祜禄氏打的主意。在老太太心里侄女是比儿媳妇重要,可子孙却比侄女重要。知道钮祜禄氏打的主意,老太太更不可能让她碰管家权。 “老太太,听您这么说毅哥儿媳妇的能力我们也是相信的,只是这方佳府到底不是佟佳府,毅哥儿媳妇如今对府里还不熟悉,只怕一时难于上手。不如还是照以前那样,我和大嫂一起替您分担,我们先领着毅哥儿媳妇管一段时间,等毅哥儿媳妇上手了,再都交给她管。您看如何?” 比起钮祜禄氏,乌雅氏心中更有谋算。 听听这话,处处为老太太着想,处处为佟佳氏着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多孝心呢。 比起钮祜禄氏,老太太更防着乌雅氏。毕竟钮祜禄氏再不好也是她侄女,可是这乌雅氏虽是她媳妇却是姓乌雅氏。老太太可没记忆乌雅氏做过的那些事。 听乌雅氏之言,老太太眯眸盯着她,直盯着乌雅氏尴尬得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你大病未愈,该好好养病,这事用不着你费心。老婆子我还能动,毅哥儿媳妇老婆子我自己带就是。” 老太太直接断了乌雅氏的如意算盘。 钮祜禄氏和乌雅氏都不敢再说,老太太这才交代佟佳氏。 “毅哥儿媳妇,你先带财册回去看看,我让胡嬷嬷跟你一块去,有什么不懂的你就先问胡嬷嬷,胡嬷嬷不知道的你再来问我。” “是,孙媳听玛嬷您的。” 从头到尾一直没说话的佟佳氏这才开口。之前老太太说要让她管家她也没开口更没拒绝,现在她开口直接就应了,这会是因为方承毅与她通过气了。 钮祜禄氏和乌雅氏眼睁睁地看着佟佳氏带胡嬷嬷等人离开。 “行了,没事了你们也都回去吧,老婆子这不用你们陪。” 老太太现在是极不待见这两妯娌。乌雅氏知道这会讨好老太太没用,老太太撵人她便就走了;倒钮祜禄氏,愣是留了下来。 “姑母。” 钮祜禄氏走到老太太跟前,不唤老太太也不唤额娘,竟唤起姑母。钮祜禄氏这是想打亲情牌呢,毕竟当初老太太可是真心疼她的。 “你还有什么事?” 钮祜禄氏突然扑通一下跪到老太太跟前: “姑母,侄女知道错了,侄女也受了罚了,您就原谅侄女一回吧。侄女求您了,姑母。” “原谅你……” 25.第 25 章 “原谅你?” 老太太浑浊的眼睛盯着钮祜禄氏。 “你让我原谅你,可你做的都是什么事,你还让我原谅你。” “当初你和乌雅氏谋害毅哥儿时,你也是如此说,求我原谅你一回,你再也不敢了。可是之后你又做了什么?啊?” “你竟然想害安儿断子绝孙,你竟想害我的嫡长子断子绝孙。” “我可怜你,将你养在身边,竟不知你竟是如此歹毒之人。你还有脸让我原谅你。” 老太太愤怒大骂钮祜禄氏。 老太太心里是疼钮祜禄氏,在老太太心里连儿媳妇都比不上侄女钮祜禄氏;可是钮祜禄氏却比不上儿子和孙子。钮祜禄氏想谋害方承毅在先又给方刚安的一众姨娘下绝育药后,想让方刚安断子绝孙,这已经触及了老太太和方刚安的底线。正是因为如此,老太太才狠下心来处罚钮祜禄氏。 钮祜禄氏在禁足其间的遭遇老太太多少也知道些,她也没想让钮祜禄氏长长记性,所以就没拦着李姨娘等人。只是老太太并不知道李姨娘等人对钮祜禄氏可是下了狠手,当然这其中也有方承毅暗中拦着不让老太太知道的缘故。当然这其中还有老太太心腹胡嬷嬷的功劳。 钮祜禄氏被李姨娘等人联手下/药生病,经胡嬷嬷传到老太太耳中就成了钮祜禄氏气老太太不偏袒她,故意自虐;老太太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对钮祜禄氏也就更不满了。 如此以致钮祜禄氏被关禁足一直到方承毅下聘之前才被放出来。 “姑母,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姑母您就再原谅我一次,再原谅我一次,姑母,求您了……” 面对愤怒的老太太钮祜禄氏扒着老太太不放。如此舍了脸面厚脸皮的扒着老太太,实在是钮祜禄氏知道除求老太太,她已经无路可走无人可求了。 “老太太,前些日子侄女身子不适请大夫诊了脉,大夫说侄女中了绝育药已经不能再生了。侄女做错了事被表哥厌弃,如今侄女又疾病缠身,也不能再生养了……求您看侄女早去了的阿玛额娘的份上可怜可怜侄女,原谅侄女一回吧,姑母……” “你说什么?什么绝育药?” 还在愤怒中的老太太听到钮祜禄氏这话,听到绝育药三个字,再次震惊了,实在是老太太对绝育药这三个字痛恨啊。 “姑母,大夫说侄女中了绝育药坏了身子已经不能再生养了。姑母,定是李姨娘她们害了侄女。姑母,如今侄女除了您什么都没有了。求您可怜可怜侄女,原谅侄女吧,姑母……若是阿玛额娘知道侄女如今日子过成这样,在九泉之下他们定也不得安宁的……姑母,您跟侄女阿玛说过会照顾侄女的……求您看在侄女阿玛额娘的份上再可怜可怜侄女一回吧,姑母,求您了……” 钮祜禄氏将自己说得凄惨可怜,搬出早死了八百年的父母出来与老太太说情,当然她还不忘给李姨娘等人上眼药,她扒着老太太哭得好不可怜。 不得不说,钮祜禄氏被老太太养在身边多年,对老太太还颇是了解的。知道老太太心疼那个由老太太亲自带大却英年早逝弟/弟钮祜禄氏的阿玛。 钮祜禄氏将自己说得可怜凄惨,又拿她阿玛说话求情,终于是求得老太太心软了。 只是钮祜禄氏做了那么多错事,老太太就是再心软对钮祜禄氏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 “你先起来吧。” 老太太神情缓和了许多,脸上不再怒意,但也脸色也没多好。 “姑母,您肯原谅我了吗?” 听老太太叫她起来,钮祜禄氏心里登时惊喜,抬头看着老太太。 “你先起来再说。” 老太太却不想说出原谅的话,虽然她已经心软,但却并非原谅。 钮祜禄氏没听到老太太说原谅她,心情又阴沉了下来。 “姑母,侄女知道错了,您原谅侄女吧。若不能得您饶恕,侄女宁愿一直跪着。” “你这是在要挟我吗?” 老太太刚缓和的神情又冷了下来。钮祜禄氏闻言立即心慌起来:“不,侄女不是这个意思,侄女只是想……”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你就起来。” 钮祜禄氏还想多辩解几句,但老太太却不想听打断她的话。 这回钮祜禄氏可不敢再说忙起身站在老太太面前。 “以前的事就算是过去了,我也不与你计较,你既有病在身那就先回去好好养着,有什么事等养好病再说。有我在一天,你便一天还是这方佳府的大太太,只要你再行差踏错,这府里没人敢欺辱怠慢于你。” 老太太并没有忘记钮祜禄氏算计方承毅生母乌苏氏的事,虽然她心里觉得方承毅不可能知道,但是她也不敢向钮祜禄氏担保护钮祜禄氏一辈子。毕竟凡事都可能有意外,她只能祈祷没有意外。 钮祜禄氏听老太太一番话,心里不仅没有感激反而心生怨恨,觉得老太太是敷衍她,哄她玩呢。老太太年纪大了,看着也没几年好活了,老太太能护她几年。 若是老太太真没几年好活了,没了老太太那她在方佳府上岂不是也没好日子过了。 正是因为如此想,钮祜禄氏才怨恨上老太太。为了自己将来的日子,钮祜禄氏心里盘算可不少。 “姑母,我……” “你还有什么事?没事的话就回去吧。” 老太太见钮祜禄氏还没完没了,心里已渐渐不耐烦了。 目的还没达到,钮祜禄氏哪会愿意离开。她抹着泪可怜兮兮地说道: “姑母。姑母,您知道大少爷与我不亲近,日后他未必会孝敬我这个继母……” 老太太打断钮祜禄氏的话: “你做下那等事还想让毅哥儿与你亲近,我若是你躲着毅哥儿都来不及呢。毅哥儿那孩子是个聪明,你和乌雅氏做的事我和老大老二都替你们瞒着她。若是叫毅哥儿知道你做下的事,莫说毅哥儿将来会对你如何,就是老大他也饶不了你。” 若是毅哥儿知道她这侄女做过的事,那这家里还不得乱了。若是乌苏氏死之事传出去,他们一家还有什么脸面见人。关乎到方佳家的前面,关乎儿子的前程,关乎自己的脸面,即使是亲侄女,老太太也不心软。 “毅哥儿是个好孩子,只要你好好的不作姑妖,只要毅哥儿不知道你做过的那些事,他就算是不拿你当亲生母亲也不会苛待于你。只要你安安分分,你在这方佳府里也不会受什么委屈,毅哥儿也会奉养你终老。” 方承毅回来后对老太太孝顺有加,如此时长日久下来,在老太太心里方承毅自然是好的。 可钮祜禄氏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方承毅是乌苏氏的儿女,钮祜禄氏心里恨不得弄死方承毅,又怎么会觉得方承毅好呢。对方承毅钮祜禄氏心里可是另有盘算呢。 “姑母,我知道,我知道毅哥儿是好的,可我这心里还是害怕。姑母,我知道姑母您是疼我的,如今我身子坏了不能再生养,膝下空虚,更怕将来没有依靠。姑母,我想将小李氏的孩子抱到身边来养,以后也有依靠,求姑母您就再疼我一回……” “你想养小李氏的儿子?” “是的姑母。姑母,我一定会待勇哥儿视如己出去的。小李氏她身体好,表哥也宠她,她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孩子。求姑母您可怜可怜我吧……” 钮祜禄氏又扑跪到老太太跟前扒着老太太哭可怜,老太太沉默,似乎有些动摇了。 “你是真心……” “老太太,大少爷来了。” 老太太刚要说什么,门外通传打断了她的话,钮祜禄氏暗恼不已,尤其是听到方承毅来了,更是痛恨不已。 “毅儿来了,快让毅儿进来了。” 老太太一听孙儿来了,哪还记得钮祜禄氏说的事,忙叫唤让方承毅进来。说完又见钮祜禄氏还跪着,便与她道:“你还不起来。” 方承毅来,钮祜禄氏自然不愿意让方承毅见她跪着,赶忙爬起来。这时方承毅已经进来了,正好看到钮祜禄氏从地上来了。 “太太也在呀。”方承毅看到钮祜禄氏很是惊讶的样子。 “孙儿给玛嬷请安。给太太请安。” “毅儿到玛嬷这来。” 老太太招呼方承毅直接走过去坐在老太太身边。 “玛嬷和太太在说什么事呢?可是孙儿打扰您们了?” “没事,闲聊呢。” 两人说的事自然不能告诉方承毅。老太太说完又对钮祜禄氏说道:“你回去吧,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钮祜禄氏也知道方承毅她要说的事说不得。 “是。儿媳先告退了。” 等方承毅从老太太院里离开,便直接回东院找佟佳氏。 这会佟佳氏还在和胡嬷嬷交接府里的账册对牌,方承毅到暖阁等她。交接完东西,佟佳氏听方承毅回来了就立即过去。 “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方承毅早上离开时说到前院读书,这会见到方承毅佟佳氏才问。 “刚得了一消息,遂回来与夫人商量。” “什么事儿?” 方承毅凑近佟佳氏耳边悄声告诉她。 “这事还是夫人你出手,绝不能让钮祜禄氏的如意算盘得逞。” “夫君你放心,这事就交给为妻,我定不会让钮祜禄氏得逞的。” 26.第 26 章 “奴才给四爷请安。” “坐吧。” “谢四爷。” 方承毅在四爷对面坐下。 已经是腊月,开春方承毅就要下场子了,这些日他可都在家闭门苦读呢。不过就是再怎么着,四爷派人传唤方承毅还是赶紧来见四爷。 “不知您叫奴才来是有什么吩咐?” 这快过年了,四爷这般急冲冲叫他见面总不会是无事找他闲聊吧。 “是有件事要问你。” 四爷放下茶杯说到,闻言方承毅不由疑惑,想了想也没想出来是什么事,不过他还是说道: “您有什么事尽管问,奴才定知无不言。” “今日万岁爷旨意让爷年后进户部主持。” 四爷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一句,方承毅不明所以,不知四爷为何与他说这事,不过他还是立即恭喜四爷。 “您得万岁爷任重,这是好事啊。奴才恭喜您。” 这皇子进六部当差的事他还是知道的。 此前直郡王坐镇兵部,太子先是在吏部后来去了户部,诚郡王主持礼部,而四爷则是一直跟着太子给太子当下手。现在康熙有意让四爷主持户部,想来是想让太子退出户部。 “只可惜奴才如今还是在读书,对朝廷政事一知半解,只怕是帮不上您什么忙。” 方承毅想着四爷要问他的事。四爷这又提起进户部之事,方承毅不能不多想。 如今他虽投了四爷,但却不想过多过早的参与朝廷政事,更不会对朝政之事发表见解。他如今年纪还小,太早表现得太过聪明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已经献了玻璃和羽绒服还有音乐盒,虽然这三样东西在古人眼里那就是奇技淫巧;但三样东西,羽绒服利国利民,玻璃给四爷和朝廷带来大笔的财富,音乐盒也让四爷笼络了不少人,这些已经让他极为打眼了;所以这几年他才一直安分守己,不敢有半点动作。 而且在他看来,他只要一项能力于四爷有用能用就行,无需全能。这天下聪明人能人何其之多,若他一人全能岂不是夺了旁人展现才华的机会,不仅会遭人嫉妒,还会遭人忌惮。 他若全能,只怕四爷及其他上位者也不敢用他,如此他岂不是自毁前程。 正是因为明白这些道理,所以方承毅才一始就打定主意藏拙。更何况他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多聪明的人,他知道自己只不过是比这清朝古人多活几世多些见识长了眼界罢了。 人,当贵有自知之明。 “你帮得上。” 四爷又说道。 近两年,四爷的话越来越少,说话也越来越言简意赅了。 “啊?” 刚端起茶杯要喝茶的方承毅闻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您是说奴才能帮您?奴才没听错吧?” 这户部的事,四爷找他一个毛头小子帮忙,确定他没听错。方承毅问没得到四爷的回答,四爷只是掀眸看了他一眼,一时气氛有些尴尬,方承毅轻咳了一声问: “不知您要奴才做什么?” “三十五年时,爷在你京郊的书房无意中看过你打理产业的账册,你那记账之法与如今户部所用记账之法似有不同。爷瞧着你那记账之法显然更为便捷明了。户部陈年旧账堆山积海,万岁爷命爷清理这些陈年老账,爷去户部看了,户部那些陈年老账,账目混乱,若是照原用的记账之法要清理账目实属不易,爷想将你所用记账之法引入户部使用。” 四爷看着方承毅说,方承毅听这话心里忍不住咒个卧草,三十五年,这都是几年前的事了,四爷竟然还记得,而且还等过了这么多年才提起。 更重要的是,他压根不知道四爷看过他的账册。 那记账之法他在三十三年就开始在用了,不过他压根没想过将这法子告诉四爷,但他却没想到四爷竟然知道了。而且四爷已经知道了却没一直问他,向他索要。四爷该不会是一直等着他献上吧。这么多年他却一直没将记账之法献上,四爷会不会多想,怀疑,甚至对他不满。 方承毅是真担心。 虽然心里担心,但方承毅脸上还是像个没事人一样,似乎没有多重视。 “嗨,奴才还当是什么事呢。那记账之法是奴才偶然得的,觉得的不错便就拿来记账。奴才得了那记账之法倒也没想多,没想到这记账之法还有如此用处,连如今府里还是用着原来记账之法呢。这记账之法也不是奴才所创,四爷您若想用便拿去就是。” 四爷端起茶喝了口才说道,等得方承毅心里忐忑不安。 “既如此,那你将那记账之法的用法详细编写详解出来,再依你所用造些账册,爷安排人学习你那记账之法。” “行,奴才回头写下来派人给您送去。” 方承毅赶紧应下,四爷开口要的东西他哪里敢不给,这记账之法在他手里这会他都觉得汤手了,还是赶紧交出去才好。 “你献记账法也算是有功,爷也贪你功劳,待回头爷禀明万岁爷,由万岁爷论功行赏。” “别啊。千万别。” 听四爷要为他请功,方承毅心里一突赶紧阻止。 “四爷,那记账之法并非奴才所创,奴才得了那记账之法却没重视,让其一直蒙尘。若那记账之法适用于户部,那也是四爷您慧眼识珠,那就是您的功劳。奴才可不敢冒领这功劳。” “再说了,过了年奴才就要下场子,如今奴才只想静下心来好好读书,旁的奴才怕是无暇顾及。还请四爷莫提及奴才,让奴才静心读书,如此便是最好的赏赐了。” 方承毅对这功劳并不在意,若真人论功行赏,他献上的玻璃和羽绒服都足够他论功封爵了。如此大功劳也不过只是让方刚安升了从从五品升到正四品升了三级罢了,可见这康熙对论功行赏之吝啬。 若四爷给他表功,最多也不过是得些物什赏赐罢了,于他没有什么实际利益,反倒让他遭人嫉妒惹人眼招来麻烦。 四爷看着方承毅好一会,见他并非假意才道: “罢了,你既不想让万岁爷知道领功封赏便依你之意。不过爷也不能将你的功劳抹了去,你若有什么要求只管提,爷许你就是。” 方承毅闻言立即就明白四爷的意思了。 这上位者不怕下位者立功,就怕赏无可赏。上位者也不怕下位者要赏赐,就怕下位者不要赏赐,毕竟不要赏赐那就有可能想要别的东西。四爷这意思怕是想让他有功就领赏。 他方才已经拒绝了四爷替他在康熙面前表功,现在定是不能再拒绝四爷了。 所以方承毅便道:“奴才倒是有件事想求四爷您帮忙。” “何事,且说来听听。” “奴才阿玛骁勇善战,却一直困在京苦于没有机会立功,不知四爷能否给奴才阿玛个为大清为百姓尽忠的机会。” “方刚安想出京?想去何处?” 自康熙三征葛尔丹,葛尔丹败死之后,近两年大清承平并无大的战事。不过虽无大战事,但在内有匪患在外与周边国家也摩擦不断,小战事还是有的。 “不拘何处,只要能给奴才阿玛机会就行,当然若是能在北边就更好,毕竟奴才一家也是从盛京迁到京城的。” “您若能给奴才阿玛个机会,奴才感激不尽。” 这是方承毅心里早就盘算。 四爷闻言沉默了好一会。 “这事爷知道了,眼下怕是不行,等爷回去想想再给你答复。” “行,那奴才就先谢四爷了。” 这要说的事也都说完了,四爷话锋一转说道: “你也成亲多日,佟佳氏可合你心意?” “内子自然是好的,奴才多谢四爷保媒。奴才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方承毅是真心实意感激。 虽说佟佳氏的容貌身材不合方承毅的意,但性情品质及管家处事的能力方承毅是很满的。而且相处久了,方承毅也并不如一开始那般在意佟佳氏的容貌身材,如今对佟佳氏也越来越满意。 “佟佳氏的姑娘自然是好的。” “那是自然。” 方承毅早就知道四爷对其养母孝懿皇后的感情,母子情深。孝懿皇后出身佟佳氏,在四爷心里一定程度上佟佳氏的姑娘自然是好的。 “哦对了,奴才倒是还有一事想请您帮忙。奴才有一堂妹,是奴才二叔的嫡长女,上届大选进宫被留在宫中,如今在德妃娘娘宫中当差。算算日子,奴才那堂妹留在宫中也有些日子了,不知德妃娘娘可有什么安排?” “你堂妹?” “正是。奴才的堂妹生母是奴才二婶乌雅氏,是宫中德妃娘娘的族妹。据奴才从二婶那得知,二婶与德妃娘娘颇是亲近,堂妹得了德妃娘娘青被留在宫中服侍娘娘。堂妹进宫多日,二婶颇是挂心,担心堂妹的去处着落,为此都病了。” “二婶因病不能进宫看望,又对堂妹挂念不已。也不知德妃娘娘有什么安排与否,不管是落在哪家,等堂妹出了宫,也好让二婶母女二人见上一面。” “不知四爷能否替奴才打听一二。” “你倒是关心你那堂妹方佳氏?” 四爷没答应方承毅,反而是反问。 “二叔与奴才阿玛是同胞亲兄弟,是家人。” 不管里内如何,但对外一家人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过为了他自己,为了给乌苏氏报复,方承毅自然是不希望二叔因女荣耀的。 “永和宫的方佳氏,爷倒是知道。前些日去永和宫请安,母妃还曾叫方佳氏来过给爷和福晋请安过……” 27.第 27 章 “你说什么?” 方佳府后院李姨娘院中,大小李氏瞪着禀报的丫鬟。 “姨娘,方才正院的石榴让人传话叫奴婢去见她,她告诉奴婢太太去求了老太太想抱养咱们勇哥儿。” 正院的石榴便是钮祜禄氏被放出来之后新换上的丫鬟,钮祜禄氏想要儿子想疯了,便给丫鬟起了石榴这个名字。石榴多子,可惜钮祜禄氏的期盼终究是落了空。钮祜禄氏便是让石榴给她请的大夫,只是让她没想到的事,她也中了绝育药无法再生养。 有道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后院一众姨娘联手报复钮祜禄氏。 “她敢。” “那毒妇害了我,还想抱养我们的儿子,她做梦。” 大李姨娘闻言大怒,那桃花眼怒瞪大如铜铃。 小李姨娘生下儿子勇哥儿之后,李姨娘就在方刚安那吹了枕头风,勇哥儿就被留在小李姨娘身边,由李姨娘姐妹一起养着。 李姨娘虽不能生养,但她手段不凡,后院一众姨娘她依旧是最得宠的。 “你快说,老太太可是答应了?” “石榴说太太在老太太那哭得可怜,老太太都动摇了,不过那日正好大少爷去给老太太请安,太太就被老太太给撵出来了。石榴说了老太太当时没答应,不过石榴也说了,太太还没放弃,打算再去求老太太。” “太太是老太太的亲侄女,老太太定然是要偏心太太的。姐姐,这可怎么办?” 小李姨娘登时就慌了。 “那毒妇心狠手辣,若是让她将勇哥儿抱了去,她绝对不会留咱们姐妹活着的。” “姐姐。” 小李姨娘吓得面无血色。 “那毒女心思最歹毒不过,若不是你在她禁足时就已经将孩子生下,只怕她早就去母留子了。如今她想抱养勇哥儿,定会想方设法除掉咱们姐妹俩,因为只要咱们姐妹活着一天,勇哥儿就是咱们姐妹俩的儿子。钮祜禄氏那毒女又岂会养别人的儿子。” “姐姐,咱们要怎么办才能不让钮祜禄氏将勇哥儿抱走。姐姐,勇哥儿可是咱们的儿子,咱们可不能让他被钮祜禄氏抱走啊。” “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得逞的。你守着勇哥儿,我出去一趟。” 这府里下人多是姻亲,李姨娘想了法子,很快府里下人间就传开了,说是大太太想抢小李姨娘的儿子。接着又人说是胡姨娘也怀上了,太太其实是想抱养胡姨娘腹中的孩子。 这事府里下人之间传得沸沸扬扬,很快胡姨娘和胡嬷嬷也知道了。 那日钮祜禄氏求老太太时胡嬷嬷不在,所以并不知道钮祜禄氏想求老太太想抱养小李姨娘的事。 而胡姨娘怀孕之事确是真的,胡嬷嬷也知道,祖孙俩瞒着想等满了三个月坐稳了胎再说出去,可胡姨娘却不小心被李姨娘知道了。 原本胡姨娘就与李姨娘姐妹结过仇,原本李姨娘也没想拿孩子的事报复胡姨娘,只是眼下为了保住勇哥儿李姨娘只有将胡姨娘给推出去了。 毕竟李姨娘姐妹都活着,要抱养勇哥儿会有诸多麻烦;可若是等胡姨娘生产时去母留子,抱养胡姨娘的儿子可比抱养勇哥儿麻烦少得多。毕竟没了娘的哥儿抱到嫡母身边养也是应该的。 因为李姨娘故意为之,在院中养胎的胡姨娘很快就得知了这些传言,吓得胡姨娘立即派人去找胡嬷嬷来。 “奶奶,小莲说府里都在传太太要抱养我腹中的孩子。奶奶,太太她怎么知道我怀孕了?奶奶,太太那么歹毒,她想我的儿子她一定不会饶了我,奶奶,这可怎么办啊?” 怀孕的人情绪本就不稳,胡姨娘被传言给吓着了,见到胡嬷嬷忍不住哭起来。 “别哭,别哭,小心伤着腹中哥儿。” 胡嬷嬷一见胡姨娘吓哭了着急真心轻声安抚胡姨娘,就怕伤着胡姨娘腹中的孩子。 “奶奶,我这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胡姨娘哭得上去不接下去,都是给吓的。 胡嬷嬷自老太太嫁进方佳家就跟在老太太身边,胡姨娘也曾在老太太身边伺候多年,钮祜禄氏做下的事被揭发之后,祖孙俩也都知道。正是因为知道钮祜禄氏之歹毒,所以胡姨娘才会被吓着。 胡嬷嬷还来不及安抚胡姨娘,胡姨娘就因为惊吓过度见红了。 “来人啊,快来人啊,快去请大夫来了,姨娘见红了……” 胡嬷嬷一见胡姨娘见红了登时给吓慌了,慌忙叫人。 “什么啊?胡姨娘见红了?胡姨娘什么时候怀上的?” 胡姨娘见红派人找大夫的事立即就传到如今管家佟佳氏那。得知胡姨娘怀孕的消息,佟佳氏都震惊不已。 “奴婢也不知道,只知道胡姨娘院里传出消息胡姨娘见红了。” “大奶奶,现在您得赶紧派人去请大夫才是。” 在一旁伺候的杨嬷嬷提醒佟佳氏。 “对对对。繁花你赶紧去叫人去请唐大夫来了。叫人骑马去。” “是,奴婢这就去。” 佟佳氏忙吩咐丫鬟繁花,繁花领了吩咐出去,佟佳氏皱着眉头与杨嬷嬷说: “嬷嬷,胡姨娘这事,这都是什么事啊?” 佟佳氏是气极了。 这管家的事她刚上手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不是打她的脸,让她落个管家不利的罪名吗。 “大奶奶您莫急莫生气,现在要紧是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胡姨娘怀孕了却瞒不,如今见了红错在她,与您关系不大。” 胡姨娘怀孕却瞒着府里众,这本就不对。若是没出事还好,可这出了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佟佳氏到底年轻没那么周全,幸好有杨嬷嬷在一旁提点她。 “嬷嬷你说是。嬷嬷,胡姨娘突然见红这事只怕是有蹊跷,你赶紧安排人去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去老太太那看看。” “是该去老太太那,大奶奶您快去,其他的事就交给老奴吧。” 主仆几个分头行事,佟佳氏赶去老太太院子。老太太这会还不知道胡姨娘见红的事,宁儿在老太太身逗趣,老太太心情好正给她讲古呢。佟佳氏赶到时还听到屋里传出老太太的笑声。 佟佳氏在老太太跟前也得脸,没让人通传就进去了。 “老太太和妹妹说什么好玩事儿呢,孙媳老远就听到您的笑声了,孙媳给老太太请安。”佟佳氏进屋笑道,她性子直也爽朗。 “毅哥儿媳妇来了,快坐。” “谢老太太。” “嫂子。” “孙媳来时经过花园,花园的梅花开得正好,夫君甚是喜爱梅花,妹妹不如去花园折两枝给你哥哥送去,你哥哥定然喜欢。” 佟佳氏笑看着宁儿说道,宁儿是个聪明的孩子。 “真的,那我得去折两枝给哥哥。嬷嬷,快拿我的斗篷来了,咱们现在就去。” 宁儿催着江嬷嬷,主仆一起离开。 “毅哥儿媳妇,你打发宁儿走是有什么事,就说吧。” 佟佳氏那番话便是打发宁儿离开,也是避让宁儿的意思,宁儿显然也知道。 “玛嬷,孙媳刚得了消息就匆匆来过,胡姨娘她见红了。孙媳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怕惊着您特地过来告诉您一声。” “胡姨娘见红了?什么时候的事?”老太太一听胡姨娘见红了立即就激动着急起来:“等等,胡姨娘什么时候怀上了,我怎么不知道?” “玛嬷您也不知道吗?都是孙媳的不是,孙媳刚接手管家,这会正手忙脚乱着,没发现胡姨娘怀孕了。若不是刚听丫鬟说胡姨娘见红了,孙媳还不知道胡姨娘怀孕了的事呢。都是孙媳不同全。” 佟佳氏一脸惊讶还不忘替自己解释,以退为进,将错揽自己身上,其实是在为自己推脱。 “这不怪你,莫慌。” 见佟佳氏一脸惊慌不安的神情老太□□抚佟佳氏。佟佳氏的态度让老太太满意,老太太也知道这事不怪佟佳氏。胡姨娘这手段老太太哪里不知道,胡姨娘定是知道自己怀孕了故意瞒着的。 “走,咱们一起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佟佳氏搀扶着老太太去胡姨娘院中,正好赶上下人带着大夫回来。 两人进院就见院子里站了一院子的姨娘,钮祜禄氏却还没来。这时胡姨娘的丫鬟小莲冲出来,见着大夫就给拽进屋去,压根没看其他人。 这时屋里传出胡嬷嬷的声音,老太太的脸色登时就不怎么好看了。 胡嬷嬷是老太太的心腹,胡姨娘是胡嬷嬷的孙女,胡嬷嬷这会在这显然早就知道胡姨娘怀孕的事,胡嬷嬷却替胡姨娘瞒着老太太这个主子。胡嬷嬷这就不忠。自己的心腹不忠,老太太心里自然不高兴,自然生气。 “你们谁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心里不高兴冷着脸问一众姨娘。 “回老太太,奴婢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连胡姨娘什么时候怀孕的奴婢们也都不知道,突然就听说胡姨娘见红了。” “是啊,奴婢也是刚知道这事……” 几个姨娘七嘴八舌都说自己不知道与自己无关,老太太也没问出什么来。 宁儿折了梅枝去前院,正好方承毅从外头回来,兄妹俩在屋里说着话。 “哥哥,我来时路上听丫鬟说胡姨娘动胎气见红了……” 28.第 28 章 老太太屋里,老太太绷着脸坐在罗汉榻上,佟佳氏坐一旁,胡嬷嬷跪在地上。 “老太太,奴婢不是有意瞒着您的,奴婢和胡姨娘也前两天才知道的胡姨娘怀上了。可这几天奴婢都忙着帮衬大奶奶管家,奴婢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忙着忙着也就给忘了,奴婢真不是有意不告诉您的。” “老太太您可要相信奴婢啊。奴婢伺候您几十年了,奴婢对您可是一直忠心耿耿,您是知道奴婢的……” “幸亏胡姨娘的孩子保住了,否则奴婢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胡嬷嬷跪在老太太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 胡嬷嬷将事攀扯到佟佳氏身上,可她说的也的确是事实。 胡嬷嬷这几日也的确是忙,她也的确是年纪大了,会忘了,这也不能怪她。虽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 胡嬷嬷跟了老太太几十年,这情分还是在的。胡嬷嬷毕竟是陪着老太太一路走来,熬过苦的,怎么可能没有情分。 听胡嬷嬷哭诉,老太太冷着脸却没立即就斥责胡嬷嬷,正这时门外丫鬟通报。 “老太太,杨嬷嬷求见。” 突然听杨嬷嬷求,老太太心有疑惑。杨嬷嬷是乌苏氏的奶娘,乌苏氏活着的时候也因乌苏氏不得老太太待见。乌苏氏死后,老太太知道自己冤杀了乌苏氏之后更不愿意见杨嬷嬷,因为见着杨嬷嬷就让老太太想起乌苏氏的事。 当然,没事杨嬷嬷也不会往老太太跟前凑,这事杨嬷嬷和方承毅早就商量过,不能打草惊蛇,也不能刺激老太太。 佟佳氏见老太太疑惑就忙解释。 “玛嬷,孙媳觉得胡姨娘突然见红怕是事有蹊跷,便让杨嬷嬷去查是怎么回事,这会该是有结果了。” “那就叫她进来吧。” 虽不愿意见杨嬷嬷,听了佟佳氏的话老太太还是让杨嬷嬷进来。 关于杨嬷嬷,方承毅早就与佟佳氏通过气了,所以杨嬷嬷进来了佟佳氏也没等老太太说话便先问。 “嬷嬷,可是查到了。” “回老太太、大奶奶,奴婢问了府里的丫鬟,事情是这么回事。前两日先是从太太的正院传出太太想抱养勇哥儿的传言,后来又从正院传出太太不是想抱养勇哥儿,而是想抱养胡姨娘腹中的哥儿……” “不知怎么的,这事就传到胡姨娘耳中,接着胡姨娘就见红了。” “老太太,大奶奶刚接手管家时明明已经严令禁止府里下人议论主子,可这府里的下人是欺负咱们大奶奶年纪小面嫩,不将大奶奶的话放心上,竟敢背地里私议主子,乱传谣言害得胡姨娘受惊见红……” “出了这样的事,若是老爷知道了岂不是要怪罪我们大奶奶。老太太,您可得替我们大奶奶大做主啊。” 杨嬷嬷自到佟佳氏身边一直尽心尽力辅佐佟佳氏,佟佳氏与方承毅夫妻一体,杨嬷嬷自然是向着佟佳氏的。 杨嬷嬷这话便是将佟佳氏从这事中择了出去,并非是佟佳氏管家不力,而是府里的奴才奴大欺主。 这话可是戳到老太太痛处了,老太太刚因胡嬷嬷的隐瞒心里不悦。 胡嬷嬷对老太太隐瞒何尝不是奴大欺主。 杨嬷嬷不仅将佟佳氏择出去,还将钮祜禄氏给扯了进来,毕竟这流言是从正院传来了,钮祜禄氏就是有八百个嘴也说不清。 若是往日老太太或许会怀疑,可偏偏前几日钮祜禄氏才求过老太太抱养勇哥的事。现在老太太已经怀疑到钮祜禄氏身上了。 不过事情牵到钮祜禄氏身上,老太太就不想让佟佳氏插手了。不管怎么说佟佳氏和钮祜禄氏都是婆媳,而钮祜禄氏是老太太的侄女,当着佟佳氏的面打钮祜禄氏的脸又何尝不是打老太太的脸。 “你刚管家,这府里的一些个老刁奴欺你面嫩,让你受委屈了。这事你别管,老婆子替你收拾了这些老刁奴,理清了,回头让你清清爽爽管家。” “毅哥儿一早出门,这会也该回来了,你回去服侍毅哥儿吧。” 老太太是这要打发她走,佟佳氏听出来了也就没再多留,带着杨嬷嬷离开了。 “嬷嬷,老太太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让我管家么,这会儿出了事却又不让我插手。” 出了老太太的院子佟佳氏小声问杨嬷嬷。原要佟佳氏还想借这事立威呢,杀一杀府里积年老奴的威风,结果老太太坏了她的计划。 “大奶奶,这事您不插手这是好事。这事可是涉及太太和胡姨娘,一个是老太太的亲侄女,一个怀着老爷的孩子,而且太太还是您婆母,这事您若插手不论结果如何必会得罪一方,还不如不插手,落得轻松。” “再则这府里的下人多年联姻,盘根错节,若是您出手处置,只怕会得罪他们。若是他们的姻亲暗中给您下绊子,会给您添不少麻烦的,对您以后管家不利。这事不讨好,还不如交给老太太处理。老太太在府里积威甚重,那些个下人不敢找老太太麻烦。” “不管是太太还是胡姨娘还是府里的下人,要怨那也是怨老太太,跟您没关系。等老太太处置了他们,到时您再略施恩惠,这可不就可以将这些个下人笼络过来,如此岂不是更好。” 因为害死的乌苏氏,老太太是杨嬷嬷痛恨的人之一;所以教佟佳氏算计老太太,杨嬷嬷心安理得,毫无愧意。 “是我着相了,太着急了。以后嬷嬷你多提点我些。” 听杨嬷嬷一番话,佟佳氏心里那点不高兴便消了,还暗庆幸好老太太将事揽过去了。至于老太太会不会被下人怨,佟佳氏却没放心上,毕竟下人怨老太太总比怨她的好。 “大奶奶您还年轻,又是才管家,等您上手了以后就会好的。” 因为方承毅对佟佳氏满意,佟佳氏又向着方承毅,杨嬷嬷对佟佳氏也满意。 “嬷嬷,不知老太太会如何处理这事?” “还能怎么处理。老太太贯是偏袒太太,再说胡姨娘的孩子也保住了,老太太最多也不过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而已。不过那些下人就难说了。” “嬷嬷,你让人去打听打听,看老太太是怎么个处理的。”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回到东院,杨嬷嬷又转身出去。 “大奶奶您回来了。大少爷也回来了,正在屋里等您呢。” 佟佳氏还没进门,正好丫鬟从屋里出来赶紧将方承毅来的事禀报于佟佳氏。 “夫君什么时候回来了?” 佟佳氏进屋方承毅正在自己泡茶,佟佳氏走过去坐下,方承毅也给她泡了一杯。 “刚回来了一会,和宁儿一起赏了花才过来的。事情可都处理好了?” “老太太将事情揽了去了,不让我插手。” 佟佳氏接过茶带着点小委屈说到。 “嬷嬷说老太太贯是偏袒太太,只怕这事动了太太。” “原也没想一次了事。这次能搅和了她抱养勇哥儿的事,就够了,以后慢慢来就是。” “倒是没想到胡姨娘竟然也怀上了,因这太太想抱养孩子这事让胡姨娘动了胎气见红了,她在老爷那必定讨不了好。凭着几个姨娘的手段,太太以后就别想再提抱养的事,老爷那是绝不会答应的。” 自知钮祜禄氏做下的阴毒中之后,方刚安可是极重视子嗣。这次的事虽不是钮祜禄氏直接出手,但却与她有关,老爷迁怒钮祜禄氏是必然的。 “夫君,没想到这李姨娘倒是个厉害的。咱们想让她出手对付太太,却不想她将主意打到胡姨娘身上,来个借刀杀人。若是这次胡姨娘真的小产了,只怕胡姨娘会跟太太拼命。” 李姨娘知道钮祜禄氏要抱养勇哥儿这事是佟佳氏使的人让李姨娘知道的,她早就让人盯着李姨娘了,所以李姨娘做的事她也知道。只是没想到胡姨娘是真怀孕。 “她若是没几分手段,能将老爷给笼住。” 李姨娘手段高,方承毅不仅不忌惮反倒是高兴呢。勇哥儿与他年纪相差甚多,方承毅并不忌惮勇哥儿这个还没满周岁的庶弟。 “还有胡姨娘,能在李姨娘那分一杯羹,怀上孩子还能瞒这么久,也不是简直的。” “我倒觉得胡嬷嬷的主意。” 佟佳氏认为是胡嬷嬷。 “不管是谁的主意,胡姨娘那得再添把火才行。” 最后好是让后院的姨娘们和钮祜禄氏乱斗起来才好。 “要不使人告诉胡姨娘,太太有意去母留子。” “这事让杨嬷嬷去办。”方承毅这是同意了佟佳氏的建议。 “回去我与杨嬷嬷说,这事你别管。” “夫人,这事是老爷后院的事,咱们当儿子媳妇可不好插手,夫人你就别管了。” 方承毅给佟佳氏使眼色,佟佳氏见他挤眉弄眼的样子噗哧笑了起来了。 “夫君,我知道了。这事我不管。” 至少明着不能管,可不能让人认为她这个儿媳妇管公公后院的事。 小夫妻俩心意相通,不言明也知道彼此的意思。 “这事先搁下,我这还有件要紧的事要与夫人你商量。 ” 29.第 29 章 “可还记得我与你说过关于二太太乌雅氏的事?” “记得啊。” “你与我说过,二太太乌雅氏是宫里头德妃的族妹,与德妃很是近亲。还有你那堂妹惠姝,二太太的嫡长女如今就在德妃宫里服侍德妃。” 别看这方佳府看着人少简单,可这府里那是半点都不简单。这不管是大房还是二房,闹腾都没停过。佟佳氏也是嫁进方佳府后才知道,这方佳府和别的府邸后院一样,都是大深坑。 大房太太和二房太太联手算计她,幸好丈夫体贴,与她一心,夫妻合力她才能在这方佳府立足。 “莫不是二房那又出了什么事?” “我要说的是堂妹惠姝的事。我刚得了消息,德妃有意将惠姝指给四贝勒爷做格格。” 方承毅说这话时拧着眉头。 “惠姝是乌雅氏亲手教出来的,又送进宫让德妃教养,惠姝与乌雅氏最是亲近,也亲近德妃。” “德妃这打的什么主意?” 佟佳氏的人都知道因为四爷是孝懿皇后的养子,德妃与四爷这对母子并不亲,甚至母子之间跟仇人似的。德妃可没少为难四爷,若不是孝懿皇后留下的人和佟佳氏的人在宫里暗中帮衬着,四爷的日子会更难过。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在方承毅说惠姝与德妃亲近,德妃想将惠姝指给四爷,佟佳氏才说出这样的话。 “不管德妃打什么主意,那是德妃和四爷的事。现在要就紧的是,一旦惠姝进了四贝勒府,二太太必会日又抖起来。你也知道乌雅氏与我有杀母之仇,这仇我是绝对要报的。若是惠姝进了四贝勒府,老太太是绝对会护着乌雅氏,绝对不会让咱们动乌雅氏的。到时想报仇谈何容易。” 佟佳氏看了方承毅一眼说道: “那夫君你的意思呢?难道还能让德妃改变主意不让惠姝进四贝勒府不成。就算是最后德妃没让惠姝进四贝勒府,只怕也会让惠姝进其他皇子府上。只要是进了皇子府,不管是哪个皇子那还不是一样啊。” “那就不要让她进皇子府。”方承毅心中早就有了决断。 “可是惠姝如今就在宫中,除非她出宫,否则她若是不去皇子府那就只有留在宫里的一条路了。咱们方佳氏可不是包衣奴才,也不是普通旗人,惠姝可是官员之女,而且咱们老爷还是正四品官员。惠姝虽只是老爷的侄女,宫里也不能让她当宫女。惠姝若是留在宫中若不是成为女官那就得是成为后宫嫔妃。如果是这样那还不是一样的结果。” 佟佳氏也犯愁,听了方承毅说惠姝与德妃亲近,佟佳氏就已经不愿意让惠姝进四贝勒府或是留在宫中了。 不管怎么说,因为四爷,佟佳氏和乌雅氏之间是结了怨了。 “那就让她出宫。” 方承毅说出早就做的决定。 “出宫!”佟佳氏惊讶声音不觉拔高了,好在随即她就反应过来赶紧压底声音:“这人都在宫中,怎么让她出宫?她可是留宫的秀女,没有旨意是不能出宫的。” “那就想法子让她出宫,让宫里不得不下旨让她出宫。”方承毅发狠了说。方承毅对这个比自己小一岁自小养在乌雅氏身边的堂妹可没有什么感情,更别提什么兄妹之情了。 他可没忘记三十六年腊月他回府时乌雅氏被关之后,那堂妹可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还让人暗中传播流言欺负宁儿。 那被乌雅氏那毒妇教出来的女儿能是什么好鸟。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惠姝嫁入皇家。 这会方承毅不禁后悔,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在惠姝参加选秀时动手脚让她落了选。可是当初他也是不愿让那心计深沉的惠姝留在府里,害怕她伤了宁儿,才想着让她离了家。 佟佳氏琢磨了好一会也没想出什么法子。 “那你可有什么法子?” “大清不是以孝治天下么,若是乌雅氏没了……”正好一次解决了。 “你莫不是想……”佟佳氏震惊。 “不错。我就是这么想的。”方承毅神情冷漠:“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当初她乌雅氏为了二房能谋害我额娘和我们兄妹二人,如今我也不过是还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如此也是为了咱们大房,为了咱们夫妻和以后咱们的孩子。乌雅氏那般阴狠歹毒的人活着,咱们大房就别想得安宁。” “你怕是不知道吧,钮祜禄氏想抱养勇哥儿就是乌雅氏给她出的主意。” 乌雅氏明知李姨娘等恨钮祜禄氏,却建议钮祜禄氏抱养小李姨娘的孩子,这不就是想搅浑大房后院吗。目的只怕是直指大房的子嗣,直指勇哥儿。 怕是打着和当初一样的主意。 佟佳氏闻言沉默了。很快她又想起一事。 “不行,过了年你不是要下场子了,若是这时候出了事那你就得服大功,大功九个月,如此岂不是耽误你下场子?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闻言方承毅这才想起,他竟想漏了这事。 “是我没想到周全。要不等后年,不行,不能再等了。” 还没听佟佳氏反对方承毅自己有否决了。 且不说他要下场子的事老太太和他老子那都知道了,就是四爷也知道这事,还有他那些个好友出知道。这时候出了事旁人或许不会多想,可四爷定会怀疑。 他可不能让四爷怀疑觉得他是那样的人,所以这法子是行不通。 “幸好有你提醒我。” 方承毅握了一下佟佳氏的手。 “夫君,你这法子行不通,你还是再想想别的法子。” 方承毅琢磨了许久。 “也不用想别的法子,只要人不死就行,然后将这事宣扬出去。” “你的意思是……”方承毅凑到佟佳氏耳边悄声说:“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这事不用咱们亲自出手,二房的那些姨娘和李姨娘她们一样,让她们自己斗去。只需将这事透露给她们知道就行。对了,二叔新纳的三个姨娘可有怀孕的?” 李姨娘的做法倒是给他提了个醒。 “这二房的事我哪里能知道。我连咱们大房胡姨娘怀孕的事都不知道呢。” 佟佳氏没好气地说。 这方佳府里乱,她接手管家才几日,还没理清呢。 对在她管家其间胡姨娘隐瞒怀孕动胎气见红这事,佟佳氏心里还有气呢。 “不知道就不知道。不妨事。” 方承毅拍了拍佟佳氏的事安抚。 “这事你别管了,我让杨嬷嬷去办,你就等着老太太那的消息吧。钮祜禄氏就交给你了。”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夫妻俩商议完之后方承毅又去前院,他答应四爷的事还没办完呢。 等杨嬷嬷回来,佟佳氏叫杨嬷嬷过去,听杨嬷嬷说完老太太处理事情的结果之后,佟佳氏眯起眼琢磨。 “大奶奶,老太太果然还是偏袒太太的。胡姨娘差点小产了,老太太也不过是罚了太太三个月的月钱及禁足一个月,太太还是好好的呢。胡姨娘那老太太也就赏赐了些东西安抚了一下而已。这一罚一安抚,就是老爷回来也不能说什么。” “太太是老太太的亲侄女,老太太偏袒太太这不是正常的吗。她这罚了太太也算给老爷交代了,等老爷回来也不好再罚太太。” 佟佳氏到底也是佟佳家精心教养出来的,经杨嬷嬷提醒很快猜出了老太太的心思。 “只怕胡姨娘那必定不会甘心的。”佟佳氏说到。 “那是定然的。” 杨嬷嬷认同佟佳氏的话。 “嬷嬷,你这样,你使人让胡姨娘知道,太太还是想抱养她的孩子并且想去母留子,就说老太太已经答应太太了。” 杨嬷嬷闻言眼睛一亮。 “大奶奶好主意,这事就交给奴婢吧。” 是人都惜命怕死。 当初胡嬷嬷让春桃给老爷当胡姨娘可就是看着府里富贵了。若是胡姨娘知道自己这富贵还没享上,暗中已经有人想要她的命,她不恨才怪呢。 让胡姨娘和胡嬷嬷祖孙俩恨上老太太和太太,与她们自己斗去。 这大奶奶这可真是好主意。 “对了嬷嬷,夫君说有事找你,让你去一趟前院。” “少爷,那奴婢这就去。” 杨嬷嬷一听方承毅找她,这立即就着急着过去。 在杨嬷嬷心里方承毅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刚出年还没出正月方景额出门会友,喝多了回来时摔着磕着脑袋了,一直昏迷不醒。乌雅氏听说方景额磕伤了,吓着也病倒了。乌雅氏这一病可不得了,眼看着就要不好了。 这方景额昏迷不醒不知死活,乌雅氏也重病缠身眼看就不行了。方承毅找方刚安谈了一番之后,方刚安上了折子。 “娘娘,方佳大人上了折子,说是方佳姑娘的阿玛摔倒磕着头人快不行了,求旨将方佳姑娘接回去。万岁爷恩准让方佳姑娘回去尽孝。” 方佳·惠姝还只是秀女,不是后宫嫔妃更不是皇子后院的妻妾,她是没有出嫁的姑娘。如今她父亲将死,若是方景额死了,方佳·惠姝可是要守孝的。 这不是宫里人却要守孝在宫里可是不吉利的事,自然不能将方佳·惠姝留在宫里。 不说德妃自己也觉得晦气,便是德妃不觉得晦气她也不敢再留方佳·惠姝在宫里,这后宫嫔妃盯着她的人可不少呢。 “娘娘。” 已经在宫里呆了快三年方佳·惠姝哪里愿意此时出宫,她去求德妃。 “不是本宫不想留你,而实在是不能留你。你且回去照顾你阿玛,你的婚事本宫记心上呢,定会给你安排个好人家的。” “来人,送方佳姑娘出宫。” 30.第 30 章 “孙女给老太太请安。见过大太太。” 方佳·惠姝进来就给老太太磕头。方惠姝出宫是方承宗去接的,只是方承宗却没跟她一起来,也没来回话,佟佳氏疑惑朝外头看了一眼。 老太太已经忙叫方惠姝起来。 “快,快起来。姝儿快到玛嬷这来了。” “玛嬷。” 惠姝扑到老太太怀里哭了起来了。 “我可怜的孩子,苦了你了。”老太太也抹起泪来了。 “玛嬷。” 惠姝扒在老太太怀里哭得不能自已。不知是哭自己不能留在宫中被遣回来了,还是哭生死不明的父母。 让惠姝进宫可不只是乌雅氏的意思,也是老太太的意思。老太太和乌雅氏存着一样的心思,都盼着家里出个金凤凰呢。 还有二房的嫡长子方承宗,光听这名字就知道乌雅氏的野心。 说来了这方佳府乱还是与乌苏氏嫁给方刚安多年无子有关事。方刚安比方景额年长不少,成亲也比方景额早许多年,但可乌苏氏嫁给方刚安后多年不曾怀孕,后守的妾室姨娘生的又都是庶女。 当年刚大婚不久乌雅氏就先暴出怀孕。因为觉得乌苏氏生不出儿子,乌雅氏怀孕之后便生了野心。却不想乌雅氏暴出怀孕不久,乌苏氏也怀孕了,而且还比乌雅氏的孩子大两个月。 因此大房的嫡长子方承毅只比二房的嫡长子方承宗大二个月。 虽然乌苏氏生了方佳家的嫡长孙,可这却没有打消已经二房夫妻俩已经萌生的野心。后来老太太又将钮祜禄氏接到府里来养,乌雅氏挑拨钮祜禄氏生了不该有的心思,生了野心。就是因为这两个心思歹毒又野心勃勃的女人,才有了后来诸多事情。 似乎乌雅氏的女人都能生,乌雅氏生了方承宗后不过几个月又怀上了惠姝。若不是生惠姝难产伤了身子,还不知她能生多少个呢。说不定会与宫里的德妃一样能生。 因为乌雅家出了德妃,乌雅家也因为德妃而被从包衣旗拔了出来,成了正经的旗人。也是因为德妃,乌雅氏生了野心,对方佳·惠姝可是用了十二分心思教养。不仅养出惠姝的心机城府,也养出了她的野心。 乌雅氏的女人从来都是野心勃勃的。 如今方惠姝哭,自然是哭她自己,哭她那被折断了青云之路。 “玛嬷,您和惠妹妹快哭了,这要是哭伤了可怎么好,到时老爷和夫君又要担心了。” 见两人哭得不能自已,坐一旁的佟佳氏忙开口劝。 老太太一听佟佳氏提起到方承毅会担心,这就止了哭。还担心佟佳氏告诉方承毅让方承毅担心,忙叮嘱佟佳氏。 “莫告诉毅儿,他就要下场子了,莫叫他担心。” “夫君孝顺,每日来给您请安,您若哭伤了身子,夫君明日来请安也定会知道的,这如何瞒得住。玛嬷您身子要紧,就算是为了夫君,您可不能再哭了。” 知道老太太重视方承毅,佟佳氏搬出方承毅来说话。 此次已经止了哭了方惠妹听佟佳氏的话心里可是十分不悦。老太太原本注意力在她身上,她原本哭诉博得老太太心疼,却没想到叫佟佳氏给打插了。 方惠姝在宫里了呆了快三年,不说心机城府但是察言观色就极擅长,见老太太不哭了,她也赶紧止了哭。 “玛嬷,这位是?” 方惠姝拭了泪坐正了看着佟佳氏,见佟佳氏一副女生男相,眼中闪过鄙视讥讽。 “这是你毅大哥哥的媳妇佟佳氏,你叫她大嫂就是。” 老太太拉着惠姝的手看着佟佳氏说,老太太却没看见惠姝在听到佟佳氏这一个姓氏时愣了一下,随后眼中闪过厌恶。佟佳氏一直注意着惠姝,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 见惠姝对自己不喜,这让原本对惠姝没什么不好感观的佟佳氏登时就不悦惠姝了。 惠姝心机深表面上惯会做人。 “惠姝见过毅大嫂嫂。” 方惠姝没听老太太的叫佟佳氏大嫂,而是称呼毅大嫂,这是将方承毅与方承宗给区分开来了。 钮祜禄氏和佟佳氏都抬头看了老太太一眼,不过老太太没说什么。 佟佳氏便笑道:“常听老太太提起惠妹妹,老太太总说惠妹妹孝顺体贴,聪慧灵敏,姝颜秀质,今日一见才知老太太是谦虚了。咱们惠妹妹仙姿佚貌,灵秀玉质,可真真是叫人看着就喜欢。” 方惠妹的确是容貌不俗,她容貌是七分随了乌雅氏。不得不说乌雅家的姑娘容貌都不差,宫里的德妃更美貌,不然如何能得康熙宠爱。 也正是因为方惠姝的容貌随了乌雅氏,而且想起方承毅说过方惠姝未进宫之前在府中的所为,佟佳氏心里对她更不喜。 “你这泼皮猴子,这嘴跟抹蜜似的,莫不是欺惠儿不知道你,甜言蜜语哄我们惠儿呢。” “瞧玛嬷您说的,孙媳这说的可都是大实话。再说了,惠妹妹是小姑子,我这新媳妇讨好小姑子可不是应该的。” 佟佳氏说着将腕上的镯子撸下来给方惠姝带上。 “我进府时妹妹不在府中,这镯子便算是嫂子给的见面礼,妹妹莫嫌弃。” 方惠姝赶紧拦着。 “嫂子,这可使不得了。我哪拿收嫂子这么贵重的东西。” “再贵重的东西惠妹妹也值得,妹妹若不收可是不喜欢?” 方惠姝想将镯子撸下来,佟佳氏又给推了回去,这时老太太发话了。 “你嫂子给的你收下就是,这是你嫂子的心意。” “那就谢嫂子了。” 老太太发话了,方惠姝只能收下镯子。方惠姝倒是有一肚子话想和老太太说,诉诉苦,哭哭可怜。可惜这屋里人这么多,实在不说话的好时候。再则方惠姝还挂心着方景额和乌雅氏。 “玛嬷,孙女担心阿玛额娘,想先回去看看阿玛额娘。宫里娘娘知道额娘病了,还赏了药让孙女带回来。娘娘还指了太医随孙女起一回来,孙女已经让大哥先带太医去看阿玛额娘了。” 方惠姝搬出德妃来说话,暗指着德妃关注乌雅氏夫妻的伤病,也暗示自己在德妃那得宠。这是搬出德妃来压人,说她背后有人撑腰呢。 “娘娘仁慈,你可得记得娘娘的恩典。” 老太太闻言忙道,方惠姝浅笑:“娘娘恩德,孙女铭记在心呢。” “快去看你阿玛额娘吧。等太医诊了脉,使人来告诉我一声。” 老太太同样关心担心二儿子。 “等孙女看过阿玛额娘之后再来陪您说说话。” 惠姝走后,老太太随后也打发佟佳氏离开。 “你惠妹妹离家多年又刚回来了,你交代下人莫要怠慢惠儿。” “玛嬷您放心,惠妹妹可是咱们尊贵的格格,孙媳早就让人传话下去了,不会怠慢惠妹妹。” 钮祜禄氏和二房都等着拿她把柄呢,她可不敢有半点疏忽。 “我知道你最是周全,如此我也就放心了。你且去忙吧。” 佟佳氏一看,她若走了,这屋里就剩老太太和钮祜禄氏及宁儿。知道方承毅重视亲妹妹,佟佳氏不放心宁儿,便寻了借口说道: “玛嬷,孙媳刚得了些新画样,孙媳带宁妹妹一起去看看,回头让宁妹妹给您绣个新抹额。” “这些个东西让家里绣娘做就是,养着绣娘可不就是让她们这一些的。宁儿她年纪还小,莫让她费神做这一些个东西。” 宁儿也养在老太太身边多年,又是唯一养在老太太身边的孙女,老太太对她也极是疼爱,自然舍不得她去做这些东西。 宁儿抱着老太太的手臂哄老太太:“玛嬷疼孙女,孙女也想孝敬玛嬷。” “玛嬷知道你是好孩子。去吧,快跟你嫂子去吧。” 姑嫂俩告退。姑嫂一离开,钮祜禄氏又凑到老太太身边不知又要说些什么。 佟佳氏一直拉着宁儿回东院,打发了丫鬟们出去,姑嫂俩说体己话。 “宁儿,知道惠姝今日会回来了,你哥哥出门前叮嘱过我,让我叮嘱你防着那惠姝。” “嫂子,我不喜欢惠姐姐,她欺负我。” 宁儿一会不喜说到。别看宁儿人小,但却是个早慧记事的。她自小无母,有父似无父,方承毅带着她居城郊多年,也是受尽苦楚,所以早熟懂事。 当年回府后惠姝欺负她的事,她可还隐约记得呢。 “嫂子也不喜欢她,你哥哥也不喜欢。不过咱们在心里悄悄不喜欢她就是,可不能宣之于口。你和惠姝都是老太太的孙女,老太太自然是盼着孙女孙女和睦相处的,若是你明着对她不喜,老太太那怕是会生气的,到时候还不是你吃亏。” “你心里越是不喜欢她,只要自己不吃亏,这明面上就越要对她好,让别人无从指摘。当然,你若是真不愿意,那就避着她就是。只不过你哥哥,那二房的惠姝是个心眼多爱记仇的,只怕你避着她也避不过去。” 佟佳氏想了一下又道:“这样吧,你以后莫要与她单独相处,以后你就多呆老太太那或是来找嫂子。还有你以后出门定要带上江嬷嬷,还要多带几个丫鬟。有什么不懂的,你多请教江嬷嬷,私下里让江嬷嬷多指点你。若是遇上惠姝,便让江嬷嬷回话。实在是不行,那你就装听不懂,不管惠姝说什么你都别应,就回她说你得问问你哥哥或是问嫂子。甭管她说什么,你都不能与她单独相处,定要带上江嬷嬷。惠姝若是说什么,你就说嫂交代的……可是记得了?” 夫君可是说过,当年她亲婆母就是因为单独与乌雅氏去上香,才给乌雅氏机会让乌雅氏诬蔑害死了亲婆母。乌雅氏会害亲婆母,难保乌雅氏的女儿不会害宁儿。 佟佳氏担心再三叮嘱。宁儿见佟佳氏郑重的样子赶紧点头: “嫂子,我记得了。” 说完了惠姝的事,宁儿又想她哥哥了。 “嫂子,哥哥出门什么时候才回来了?” 31.第 31 章 京中茶楼雅间,四爷在雅间内喝茶,没一会雅间门敲响,苏培盛赶紧去开门。从外头进了一个身着褐衣二十出头的男子。 “奴才给主子请安。” “主子,这些是嬷嬷让奴才交给主子的。” 褐衣男子见着四爷就跪下请安,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着的东西呈给四爷,苏培盛赶紧接下。 “嬷嬷还有什么要你传话的?” “没有,嬷嬷只交代奴才将东西交给主子。”褐衣男子并没有迟疑直接说。 “知道了。” 四爷点了点头,随后苏培盛送那男子离开,再回头四爷早已经将东西收好。 “回府。” “奴才给贝勒爷请安。” 四爷回府直接回书院,在路上被一婢女给拦住了。 “何事?” “贝勒爷,侧福晋亲自下厨准备了膳食,让奴才来请您过去用膳。” 来人是侧福晋李氏的婢女。原来的格格李氏因生育有功,四爷给请封了侧福晋。 “爷今儿有事,你去回李氏。” 四爷态度语气倒平和,可见对李氏很是宠爱的。 那婢女得了话不敢多呆,行了礼赶紧回后院。四爷径直去了书院。 打开带回来了布包,布包里有封面和几张纸。 四爷打开信看,看完将信压在桌上,手敲着桌面。 “倒是替爷解决了一桩麻烦。” 自言自语一句,又拿起折叠的几张纸打开看。不知纸张上写着什么,四爷看着眉宇渐渐拧了起来。四爷起身在书房内徘徊,许久之后眉宇舒展,心里便有了决定。 “苏培盛。” 四爷叫一声,苏培盛立即从外头推门进来了。 “奴才在。” “再安排两个丫鬟去方佳府,就交给江嬷嬷安排。”四爷吩咐。 “嗻。” “再给方承毅传个话,他求的事,爷答应了。” “嗻。奴才这就去安排。” 桃院,重新梳过妆的李侧福晋等着四爷,却见派出去的婢女一个回来,李侧福晋原本端着娇俏笑容的面登时拉了下来。 “爷呢?” “我不是让你去等爷吗?爷还没回来吗?” 那婢女吓着扑通跪到地上。 “回侧福晋,贝勒爷已经回来了,只是贝勒爷说他有事,改日再来看您。” “今日不是休沐吗?还能有什么事?” “爷可是出去刚回来?” 往日休沐,贝勒爷可多是来看她,留在她这用膳的。对今天四爷没来,李侧福晋心有不悦。 “奴才看着像是。” “去,让人去打听打听,贝勒爷出去见谁了。是男的还是女的?” 贝勒爷今儿没来她这,还推脱有事,该不会是被那个狐狸精给迷了吧。 李侧福晋可是四贝勒府最得宠的,被四爷捧着宠着,性子越发霸道了。不过到底只是个内宅女子,四爷不像往常来看她,她便怀疑四爷是被其他女人给迷惑了。 李侧福晋可是四福晋心头第一恨,李侧福晋仗着宠不将四福晋放眼里,四福晋恨李氏夺了她丈夫又对她不敬。四福晋可是让人盯着桃院李侧福晋的一举一动。 这边李侧福晋派人出去,正院那四福晋便立即得了消息。 “福晋,那李氏好大的胆子,竟敢派人去打探贝勒爷的行踪。福晋,咱们要不要……” “不必管她,由着她。让咱们的人松松手,好早她顺利些。” 四福晋打断心腹嬷嬷的话吩咐,她手敲着桌面,动作和四爷一模一样。 “福晋,你这是……” “嬷嬷,李氏敢伸手到外面,这已经触了贝勒爷的底线了。她这第一次伸手,等她尝到了甜头便会欲罢不能,若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触及贝勒爷底线,你觉得依贝勒爷性子他会如何?” “福晋您是想?” “不错,李氏是贝勒爷宠出来的,就由着贝勒爷自己去收拾。” 四福晋脸上带着笑,似乎已经看到了李侧福晋的下场。 只是四福晋并不知道,因为她今日对李侧福晋的纵容,日后李侧福晋做出让她后悔不已的事。 “你见到惠姝了吧,如何?” 方承毅回府直接去东院,佟佳氏伺候他换衣裳他便问。 “只能说不愧是乌雅氏教出来的女儿,不愧是在宫里呆过了的,这心思我是看不出来。” 自从宫里德妃上位之后,佟佳氏一族可是没少盯着乌雅氏,多少知道乌雅氏一族教出来的姑娘如何。 “她自小就是心思深的,当年额娘的事,那时年纪尚小的她可是给她额娘做过伪证。额娘的死,也有她的份。” 当初乌雅氏诬陷乌苏氏,当时就是惠姝给乌雅氏做证,说是见过乌苏氏会别的男人。因为她做的伪证,让方刚安和老太太给乌苏氏定了罪,可以说乌苏氏的死也是方惠姝害的。 正是因为如此,方承毅才对她毫不留情。 “竟还有这种事,那时她也不过才七、八岁吧。那么小小年纪,心思竟就如此歹毒。” 佟佳氏震惊不已。 “那时她心思歹不歹毒我是不知,但自我回府后,她的心思的确是歹毒。回府时宁儿不过才四岁,方惠姝就狠心想对宁儿下毒手,幸亏江嬷嬷发现了,否则宁儿就被她给害了。” 任是他当时也没想到,方惠姝会对一个未谋面的堂妹妹下毒手,想毒害宁儿。当初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没能将方惠姝定罪。 正是因为这事,当初方惠姝参加选秀时他才没动手,让方惠姝进了宫。 “这可如何是好。她在宫里呆了几年,只怕这心思更深更毒了。如今她又回到府中,若是想对付咱们大房,只怕是防不胜啊。之前在老太太那我见着她,她看我那眼神带着轻蔑和讥讽,尤其是看宁儿时,那眼中更是藏着嫉妒。” “宁儿年纪虽小,但容貌却是胜过惠姝,她若是嫉妒宁儿,我真担心她会对宁儿下手。” 佟佳氏忧心忡忡。 “宁儿长相是随了额娘。” “莫不是当初乌雅氏也嫉妒婆母来着。” 听方承毅之言佟佳氏脱口而出。宁儿年纪尚小就已经见姿容不俗,而宁儿肖似乌苏氏,这也就是说乌苏氏也是极为美容的。 佟佳氏是女人,比方承毅更知道女人的心理。有些女人嫉妒心强,见不得别人比她们好,嫉妒别的女人比她们美貌,嫉妒别人夫妻恩爱,嫉妒别人儿女出息……总之因为嫉妒,她们便心思害人的歹毒心思。 佟佳氏害怕方惠姝就是这样的人。 方承毅闻言愣了下,仔细一想,突然觉得或许佟佳氏说的有理。 乌苏氏的容貌的确是出挑,比老太太和钮祜禄氏好看,更比乌雅氏好看。别人他或许不知,但却知道老太太对乌苏氏的不喜其中一项就是因为乌苏氏容貌太过出挑,太得方刚安的心。 或许是乌苏氏曾在方刚安心里,再怀疑乌苏氏背叛他之后,方刚安才那么绝情。在知道冤枉乌苏氏之后,方刚安才对钮祜禄氏那般绝情。方承毅可是知道,自他回府之后,方刚安可从没在钮祜禄氏屋里宿过。 “若真如你所说,宁儿就危险了。” “不行,得想法子护着宁儿才行。” 方承毅心里担心不已。 “要不,咱们给宁儿找个会医术的丫鬟服侍宁儿,至少防着惠姝对宁儿下/毒。” “找丫鬟?” “是啊。早先老太太与我说,惠姝刚回府,让我从庄子上招些小女孩直府服侍惠姝,让惠姝挑丫鬟。正好趁着机会也给宁儿找两个。” 佟佳氏心里盘算着。 “可这会医术的丫鬟又岂是好找的?” 他好歹在清朝生活多年,怎么不知道这会医术的女子若不是宫中医女就是高门大户专门培养的,又或是出生医学世家,寻常女子哪有机会学医。而且这女子重名声,女子学医可不是什么好名声,一般人家的女子也不会去学医。 “这事不用你操心,交给我就行。” 佟佳氏大包大揽将事情揽下。 “你有什么法子?” 方承毅甚是好奇。佟佳氏一个内宅女子如何去寻会医术的丫鬟。 “这对别人来说或许是难事,对我来说却是小事一桩。我额娘身边的丫鬟就有会医术的,年纪大了就会培养年纪小的。我让繁花给我额娘带句话,让她匀两个丫鬟给我。” 佟佳氏说得理所当然,这也是佟佳夫人宠女儿的缘故。 “那我可得备份谢礼,好好谢谢岳母才行。” 对佟佳氏的安排方承毅并不反对。 “那夫君你可得用心准备才行,不是好东西,可是及不了我额娘的眼的。” “放心,你夫君准备的定然是好东西。” 小夫妻玩笑两句又说正事。 “眼看着你就要下场子了,这府里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安心备考就是。只你考好了,便能压过去二房。咱们不怕他们。” “惠姝在府里,得找件事吸引走她的注意力才行。” 方承毅想了下,突然想到。 “承宗只比我小两个月,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正好可以给二叔二婶冲冲喜。” “对啊。这事交给我,我去老太太那敲敲边鼓。” “行,就交给你。还有惠姝年纪不小了,待此届大选她若是不被指婚那就得是被撂牌子。等大选之后,便会嫁出去。对她你不必太顾虑。” “她若是得圣旨指婚,于咱们怕是不利。” “那就让她撂牌子。” 32.第 32 章 在宁儿的丫鬟到位之后,佟佳氏去老太太好敲边鼓让老太太给方承宗定亲时,方承毅也得了四爷让人传的消息。 知道四爷答应了,方承毅也终于放下其他心思专心备考了。 方承毅虽得了准消息但却谁也没说,就是与佟佳氏也没说。他与四爷之间的事只有方刚安知道些,就是老太太和二房方刚安都瞒着。在知道乌雅氏所的那些事之后,有些事方刚安有意瞒着老太太和二房。之所以瞒着老太太,就是怕老太太会告诉方景额。于老太太来说,不管如何,方刚安和方景额都是她儿子。 方刚安虽知道方承毅给四爷送过礼,但也只以为是方刚安单方面巴结四爷,并不知方承毅与四爷之间有来往。 正是因为如此,得到消息后方承毅才瞒着谁也没说。当然方承毅也担心,若是叫方刚安知道了,难免怀疑是他动了手脚。 不错,让方刚安离京并非方刚安的意思而是方承毅的意思。 方承毅心里早有谋划。 在方承毅考试前几天方刚安的调令文书终于下来了。方刚安下差回来找差人找方承毅去书房。 方刚安找方承毅便是要告诉他调令的事。 “阿玛您要出京?什么时候?” 方承毅听方刚安说要离京,脸上露出震惊又有些委屈的神情。 “阿玛也想留在京中,可吏部已经批了调令文书了,阿玛这也是没办法。阿玛是朝廷官员,自当为朝廷效命。” 见方承毅神情,阿玛心不由心里歉意。 “调令文书已经下了吗?那您什么时候走?能不能等送儿子进了考场您再走?” “怕是不行。吏部调令,阿玛必须在三天之内出京。” “可是再过几天儿子就要下场子了。” “我儿聪慧,就算阿玛不在京中,阿玛相信你也能考好的。你已经大婚了,一个大人了,好好考,阿玛等着你的好消息。考个秀才举人的功名,让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好好” “阿玛您放心,儿子不会让您失望的。” “阿玛相信你。” 父子俩又说了一会话方承毅想起一事。 “阿玛您此次去盛京就职这一年半载怕是不能回京,总带上女眷去伺候。那阿玛您是要带太太一起去?还是带李姨娘和胡姨娘她们一起去?” 方刚安闻言想了一下。 “这事阿玛得想想,回头和老太太一起商量商量,就不用你操心了。” 这事也不该和儿子商量。 “儿子这担心您吗。太太和李姨娘的事儿子多少也听了一耳朵,李姨娘姐妹待二弟好,至于胡姨娘,儿子听佟佳氏说大夫把了脉说是个男孩,儿子又要多一个弟/弟。小李姨娘和胡姨娘也是福气的,都给您添了儿子。儿子还盼着阿玛能给儿子多添几个弟/弟妹妹呢。只是太太那……” “太太身体不好,只怕经不起舟车劳顿,若是路中有什么意外或是病重……太太是你正室也是儿子母亲,若是出了意外,那儿子岂不是还得……对此次科举儿子是信心十足,想拿个举人的功名好好孝敬阿玛您。还请阿玛再多替儿子担待些,老太太那……” 听方承毅一番话,方刚安眉头皱起就没松开。 “这事阿玛会仔细考虑的,你先去吧。” “那儿子就不打扰阿玛您了。阿玛您忙,儿子回去叫佟佳氏安排人给您收拾行礼。” “去吧。” 方承毅直接回东院找佟佳氏,与佟佳氏商量方刚安离京的事。 “老爷要出京?什么时候?” 佟佳氏得知方刚安要出京的事也非常惊讶。 “老爷说了,三天之内必须得出京。” “这么快。不行,那我得赶紧让人收拾行礼,准备老爷要带的东西。” 佟佳氏说着就起身,方承毅赶紧拉住她。 “你拉着我做什么?我跟你说这事我可没经验,我得去老太太那问问,免得有差漏。” “你先别急,我还有话没说完呢。这准备礼行的事,一会你吩咐杨嬷嬷就是。额娘在时杨嬷嬷就在额娘伺候,这些额娘都做过的,杨嬷嬷知道。回头你跟杨嬷嬷一起列个单子,你拿着单子去找老太太商量就是。现在你先听我。” 佟佳氏听方承毅的建议倒不着急着去忙。 “那你说吧。” 佟佳氏又在方承毅身边坐下。 “老爷此次离京到盛京任职,至少也得两三年才可能回来。老爷这一去必是要带女眷去,不过是带太太还是带姨娘还是都带上,老爷那还没拿定主意。” “依我意思是绝对不能让钮祜禄氏跟着去,绝不能让钮祜禄氏离京。” “在京中这府你当家,老太太压着,钮祜禄氏没机会培养人手,也翻不起浪来了。若是让她跟着老爷去了盛京,那在盛京那便得她这个正室当家做主。依钮祜禄氏的心机手段,必培养她的势力。依她对我们的怨恨,若是几年后她回来了,咱们这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所以咱们绝不能让她去盛京。” 他谋划让方刚安离京时便早就决定定要将钮祜禄氏留下。 “方才我已经在老爷那和老爷说了一下,只是老太太那,老太太到底是偏心钮祜禄氏的,只怕老太太会让老爷带上钮祜禄氏。” 佟佳氏听完觉得方承毅顾虑有理。 “那咱们就想法将她留下就是。” 佟佳氏想了想又说道:“若是太太病了,老太太总不能让太太拖着病体去盛京吧。” “不错。钮祜禄氏也该病一场了。” 方承毅赞同佟佳氏提议。 “这事你就交给我吧,我来安排。” “那就有劳夫人了。” 两人又仔细商量一番之后,方承毅离开去前院读书。佟佳氏叫来心腹丫鬟锦绣悄悄吩咐她:“你去找人……务必要让李姨娘和胡姨娘知道这事……” 方刚安在方承毅离开后自己思考了一会便去后院找老太太,再加佟佳氏叫人准备行礼,府里人很快就知道了方刚安要去盛京就职的消息。 而且李姨娘和胡姨娘因为佟佳氏派人传消息,更早一步知道这消息。 得到消息,小李姨娘第一时间找李姨娘商量:“姐姐,现在怎么办?老爷他会不会带咱们一起去盛京?” 34.第 34 章 “老爷必是会带咱们一起走的,现在咱们该担心的是,太太会不会也一起走。依老太太对太太的偏心,只怕定会让老爷将太太也带上。” 李姨娘自信凭着她的手段和方刚安对她们姐妹的宠爱,此次去盛京,方刚安一定会带上她们姐妹的,对这一点她信心十足。 不过让她担心的是,她怕方刚安会带上钮祜禄氏。 “姐,老爷此盛京就职至少也得呆个几年,只怕得是在盛京安家,老爷带太太去盛京不是应该的吗?再说如今府里已经是大奶奶当家了,用不着太太操心,而且太太还不是大少爷的亲生母亲,想必太太也不愿意留在京中。” 小李姨娘没受过钮祜禄氏的磋磨,年纪又小,自然不明白李姨娘的担心。 “你傻呀。去了盛京和京城可就不一样了,现在府里大奶奶当家,不会苛待咱们这些姨娘;若是太太随老爷去了盛京,那必定是太太当家,只怕咱们又会回到当初太太当家时过苦日子的时候了。我以前受的苦,你难道不知道吗?钮祜禄氏那毒妇,心思歹毒,若是咱们落到她手里又岂能有好日子过。” “若不是太太害我,我何至于会至今没能怀个一儿半女。若是咱们随老爷一起去了盛京,由太太当家,还不知那毒妇会用什么歹毒手段对付咱们呢。勇哥儿还小,咱们姐妹俩可不能不为勇哥儿考虑。” 李姨娘说起旧事,对钮祜禄氏恨得牙根直痒痒。 正是因为如此李姨娘才担心,也愿意钮祜禄氏一起去盛京。 听李姨娘的话,小李姨娘也想起李姨娘和后院其他姨娘的遭遇,登时吓白了脸。 “那,那怎么办?要不,要不咱们不去盛京了。” 小李姨娘这是给吓着了。 “你,你气死我啊!” 李姨娘见自己妹妹这胆小懦弱的样子,给气得不轻,忍不住用那涂着丹蔻的纤纤细指戳了一下小李姨娘的额头。 “咱们只是姨娘小妾,不跟着老爷去,难得要留在这府里守活寡吗?我如今已经不能生了,我还盼着你跟着老爷多生几个呢。你若不跟着老爷去,你怎么怀孩子?你才十七呢,你打算留在府里养老吗?” “咱们不是正房太太,太太有嫁妆,只要是老爷的儿子就会给她养老。咱们只有跟着老爷才有好日子过,才能攒下些家当。只有生了儿子,将来才有人给咱们养老,咱们多攒些家当将来才能给孩子添补一二。你就是不为自己考虑,那也得为勇哥儿考虑。” 李姨娘被气是劈里啪啦说了一通,小李姨娘一听觉得自家姐姐说的也有道理。 “可是,若是太太也去,咱们跟着去,岂不是要受苦。” 小李姨娘性子懦弱,是个没有主见的。要不然也不会被李姨娘安排成了方刚安的姨娘。 “那就不要让太太去。” “不让太太去?这怎么可能?若是太太想去谁还能拦得住她。而且你方才不是说了吗,老太太一定会让太太跟着老爷去的。” “那就让她去不了。” 李姨娘眼眸中闪过厉色。 “这事我来办你别管,你好好照看好勇哥儿,别在这时候让勇哥儿病了。” “姐,你放心我一定保护好勇哥儿。” 说到儿子,小李姨娘终于是像个坚强的母亲了。 李姨娘操作也很简单,依旧是从胡姨娘那入手。她在府里人脉势力不如胡家,所以她才想借刀杀人。这招术不在老,好用就行。 胡姨娘得了消息,立即又找来胡嬷嬷商量。胡嬷嬷在老太太身边伺候,也已经知道方刚安要去盛京的事。 “那还用说,自然是得跟着老爷去盛京。” 胡嬷嬷一听立即就拍板说到。 胡嬷嬷这般年纪早就已经人老成精了,想丰算计的和李姨娘一样的心思,比李姨娘算计更多。 “如今这府里已经是大少爷当家了,就算是你生下哥儿将来哥儿分到手的东西也不会有多少。如今你得到什么那都得靠老爷赏赐,哄着老爷给你。你若不跟着老爷走,你哪来的机会哄老爷跟老爷要东西。所以你必须跟老爷去盛京。” “可是太太会不会也去?太太可是一直想抱养我的哥儿呢。若是太太也去盛京,凭太太的手段,那我岂不是真要被去母留子了。” 胡姨娘抱着大肚子,心里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太太?没有老太太撑腰,钮祜禄氏她早就不是太太了。不过你放心,奶奶不会让她去盛京的。你好好准备跟老爷去盛京,奶奶会安排你爹娘还有你兄弟们跟着你一起去盛京的。” 钮祜禄氏差害胡嬷嬷小产之后,胡嬷嬷一家可早就恨上钮祜禄氏了。 在知道方刚安要去盛京就职之后,胡嬷嬷心里早就谋算了。 另一边方刚安和老太太商议去盛京就职的事,老太太的确是要方刚安带钮祜禄氏一起去。可方刚安不愿意,老太太态度强硬,最后还是方刚安拿出方承毅的那套说辞才说服了老太太。 “我不让钮祜禄氏跟着去都是为了毅儿着想。毅儿此次下场子,他早就计划一举拿下秀才举人的功名。钮祜禄氏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若是在路上有个意外,那毅儿就得守孝。这一守孝可就得耽搁三年。这岂不是害了毅儿。” “毅儿苦读这么多年,乌苏氏的事我这当阿玛已经对不起他,岂能让他再因为钮祜禄氏的事耽搁了前程。母亲,您就当是疼疼毅儿吧。” 老太太听完,想到即将参加科举孙子,老太太终于是妥协了。 “罢了,你不愿意带她就不带吧。” 老太太被儿子拒绝顿时没了精神气。 “母亲,并非儿子不愿意带她。要不这样,等毅儿考完了,等钮祜禄氏养好了身子,儿子再派人来接她去盛京,你觉得如何?” 方刚安到底是个孝顺的,见老太太如此不由内疚便退了一步。 “这样也好。就依你。” 钮祜禄氏也得知了方刚安要去盛京的消息,她一得到消息心里就立即打定注意要跟着方刚安去盛京,她还立即让丫鬟收拾行礼,然后她自己匆匆赶去老太太院中。 这时方刚安正好与老太太商量完事情从屋里出来,正好与钮祜禄氏正面碰上了。 35.第 35 章 “老爷。” 钮祜禄氏见到方刚安登时喜上眉梢。当初钮祜禄氏被禁足遭人报复遭了不少罪,如今她虽才二十来岁, 但却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苍老许多。原本容貌就比不得李姨娘等人, 如今更是比不得了。 钮祜禄氏或许是真心喜欢过方刚安的, 但后那点喜欢都被她一满满的野心和阴毒算计给取代了,为了嫁给方刚安留在方佳家, 她可是生生害了乌苏氏一条性命。事发后方刚安对她绝情,也磨灭了她对方刚安那点不多的情义。如今心里有的只是算计。 钮祜禄氏所为触及了方刚安的底线,方刚安并不愿意见到她。 如今可是连初一十五, 方刚安都没有留宿正院。也正是因为她失宠, 这府里下人及后院姨娘早就不将她放在眼里,若不是有老太太这个姑母护着她,她还不知是被那些想报仇的姨娘磋磨死。 如今她在府失权失宠,钮祜禄氏可不就盼着早日离开京城去盛京当家做主。 其他人能想到的,钮祜禄氏也早不想到了。 钮祜禄氏舔着脸想讨好方刚安,方刚安却只看了她一眼,连话都没说就大步离开了。 方刚安一走, 钮祜禄氏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了。 “太太。” 扶着她的丫鬟叫她给吓了一跳。 “走。” 钮祜禄氏说着往老太太屋里去,心里却琢磨着方刚安方才的神情。 老爷该不会是不想带她去盛京吧。 想到这个,钮祜禄氏不禁着急起来, 推开丫鬟的手就大步冲进屋里。 “姑母……” “哟。哎呀, 你吓我一跳。” 刚与方刚安商议耗费心神,正闭目养神的老太太被钮祜禄氏这一嚎给吓着了。 “姑母, 我在门外见着老爷了。老爷他都不搭理我。老爷他要去盛京就职, 老爷他是不是不想带我去盛京……我想去盛京, 姑母,您可得帮帮我啊……” 钮祜禄氏扑过去就跪在老太太跟求老太太。 “这事我和老大已经商量好了。你身子病还没养好,这去盛京中途遥远,你这身子经不起折腾,此次你就不用跟着老大去盛京了,我安排姨娘跟着去伺候老大。你先将病养好了,好好养好身子,等你身子养好了,我再让人送你去盛京。” 老太太没应钮祜禄氏的哀求,直接与她说她与方刚安商量的结果。 可这样的结果却是钮祜禄氏不能接受的。 “不,姑母,我没病,我的身体很好,您就让我跟着老爷去盛京吧……” 钮祜禄氏又一番哭可怜,想尽办法想说服老太太。 钮祜禄氏来老太太院中,府里有关注她的人很快都知道了。 “姨娘,太太去老太太那了。” 李姨娘早派丫鬟盯着,这会丫鬟回来禀报。 “果然又去求老太太了。绝不能让她得逞。” “奶奶,太太果然是去求老太太了。您说老太太会不会答应太太?” 胡姨娘也着急担心。 “老太太必是经不住太太求的。” 胡嬷嬷在胡姨娘房里打转。 “奶奶,若是老太太答应了太太,这可如何是好?” “这你就别管了,好好养胎,这事我来处理。” 胡嬷嬷似乎想到发法子,交代胡嬷嬷之后就匆匆离开。 胡嬷嬷回老太太院里,果然还能听到钮祜禄氏哭求老太太的声音。 东院佟佳氏和杨嬷嬷听完丫鬟禀报,佟佳氏又交代丫鬟:“继续盯着,一有消息立即回来禀报。” 打发了丫鬟佟佳氏与杨嬷嬷商量。 “嬷嬷,钮祜禄氏果然是想去盛京。” “奶奶,您放心,她是去不成的。”钮祜禄氏想去盛京,她做梦。 “嬷嬷,也不知道李姨娘胡姨娘她们能不能成事?万一要是不成……不行,咱们得多做一手准备才行……” 佟佳氏在与方承毅商量之后,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绝不让钮祜禄氏去盛京。 “大奶奶,现在您可耗神不得了,你身子要就紧,这事还是交给嬷嬷来办吧。” 杨嬷嬷将事情揽下。 “那就有劳嬷嬷了。” 正是众人所料,钮祜禄氏果然求动了老太太,老太太又将方刚安找过去要他将钮祜禄氏带去盛京。老母亲相求又以孝道相逼,方刚安最后无奈还是答应了。 还听说老太太怕路上出事,差下人去买了被发买的大夫。 听说买了个大夫,方承毅让人打听才知道,原来那大夫的父亲是宫中太医犯了事死了,家里被抄家,全家人被发卖,那大夫就被老太太给买了回来了。也不知老太太是从哪得的消息。 只是老太太却是个吝啬的,只买了那大夫和那大夫的儿子却没买那大夫的其他家人。 方承毅却觉得是个好机会,就让杨嬷嬷的儿子顺叔找京外庄子的庄头带银子将那大夫的家人买下,送到京外庄子上。 老太太让那大夫跟着去盛京,却将那大夫的儿子留在府中。 方承毅知道老太太的算盘,这是想将那大夫的儿子当做人质扣押在府里,好让那大夫乖乖听她的话。 在那大夫的家人被送到京外庄子上之后,顺叔带回了一封信。 老太太打定了主意要让钮祜禄氏去盛京,老太太护着钮祜禄氏,李姨娘和胡嬷嬷都没得手。两人也不敢太过放肆怕被老太太发现。知道老太太护着钮祜禄氏之后,方承毅就不让佟佳氏和杨嬷嬷出手。他可不能让老太太发现他们做的事。 老太太这一搅和他一番谋划全白费了。最终还是老太太赢,不管是胡嬷嬷和李姨娘还是方承毅等人都忌惮老太太的, 只是没想到老太太竟为钮祜禄氏用心到如此程度,可见他这孙子也没有钮祜禄氏重要。还有方刚安,到底是没有真重视他这个儿子。 虽然早知道老太太和方刚安是什么样的人,虽然早就失望了,但方承毅还是再一次失望了。 不过如此也好,那他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方承毅思考一番后改变了计划。 在离京的前一天,方承毅让人将顺叔带回来的那封信交到了大夫手中。 第二天,钮祜禄氏和李姨娘姐妹俩还有胡姨娘跟着方刚安一起走了。 方承毅和方承宗扶着老太太,看着方刚安带着妻妾登车离开。除了钮祜禄氏兴高采烈之外,几个姨娘脸色都不大好,不过让姨娘们放弃去盛京,她们又不愿意。 那大夫也在仆丁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登车之前他抬头,目光对上了方承毅的目光,那大夫颔首,方承毅心里才放心。 方刚安走后,过了两天方承毅准备去考试,老太太和佟佳氏等人亦是到门口送方承毅。 “毅儿,你别担心家里,好好考。你什么也别多想,好好去好好回来就行……” 老太太拉着方承毅说了好一通话,似乎怕方承毅有负担,没说要考功名什么的。 “玛嬷您放心,等孙儿考完了就回来。” “玛嬷等着你回来。” 和老太太说完话,方承毅又与佟佳氏说道:“敏儿,家里就交给了你了,辛苦你了。” “夫君放心,我定替你守好家里的。” “大哥,祝一举成功。” 方承宗一脸真诚的祝福。 “多谢宗弟。” “大哥,我给你做的单衣,你带上,考试的时候你多穿几件别冻着。我让嬷嬷差人去寺里了大师,说是今年寒春,还会冷呢。” 宁儿顶着黑眼圈捧着件单衣给方承毅,瞧她那模样这单衣定是她熬夜才赶好的。 “好,哥哥听宁儿的定穿着这单衣去考试。” “那祝哥哥马到功成。” 方承毅揉了揉要宁儿的头。 “哥哥谢宁儿吉言。” 宁儿说完话,这时惠姝也捧着件单衣上前给方承毅,方承毅心里惊讶,脸上不显。 “妹妹不知宁妹妹已经给毅大哥哥做了单,妹妹也一件,虽重了还望毅大哥哥莫在嫌弃。” “怎么会嫌弃?谢惠妹妹。” 方承毅接过惠姝递给的单衣交给杨方。 与家人道别之后,方承毅上了马车离开。 “杨方,哪件单衣是宁儿做的? 上了马车,方承毅发现杨方将两件单衣搁一起来了。这一看两件单衣都是一模一样的,不仅样式长大宽窄都一样,根本分不出来哪件是谁做的。 方承毅和杨方两人都是大男人,根本不知针线绣艺,更不可能从绣艺上区分。 “少爷,我也分不清了。现在怎么?要不明儿少爷您两件都穿上。” 杨方建议。 方承毅白了他一眼。 “亏你想得出,这二房的东西我敢用吗?这惠姝做的衣裳我敢穿吗?你都收起来了,回头你去布庄找个绣艺精湛的绣娘看看。” 方承毅心里提防着二房提防着方惠姝呢。在方承毅看来,方惠姝是乌雅氏亲手养大的,心里怕是和乌雅氏一个心思,恨不得大方死绝了好叫她亲哥哥方承宗继承方佳家的家业。方惠姝会真心给他做单衣,方承毅可不信。 方承毅宁愿相信方惠姝是打着什么坏主意。方惠姝做了一件和宁儿一模一样的单衣,只怕这就是她的算计。 现在不的确,但不妨碍方承毅提防她,反正这衣服他是如何也不会穿去考试的。 “少爷您是怀疑惠格格吗?” “你觉得二房会为我好吗?” 方承毅没回答反问杨方,杨方闻言摇头:“不会。” “那不就是了。” “明儿下场子让杨平送我去,你带这两件单衣去找绣娘。” “是,少爷。少爷您放心,我一定找最好的绣娘查看,定找出些什么来。” “等等,再个大夫仔细看看。” 36.第 36 章 “格格。” 二房正房门口,守在门口的丫鬟见方惠姝回来给方惠姝行礼。这丫鬟是方惠姝回来之后重新挑选培养的。方惠姝能力手段不俗, 调/教的丫鬟对她颇是忠心。这丫鬟就是方惠姝让她守在门口的。 “额娘可有醒了?可有人来过?” “回格格, 太太刚才醒了, 吃了一碗乌鸡参粥又睡下了。方才刘姨娘和陈姨娘来过,说是要看望太太, 让奴婢给拦了,没让她们进屋。” “你做得很好。月佳赏。” 方惠姝吩咐贴身丫鬟赏赐守门的丫鬟,守门的丫鬟得了赏感激不已。 方惠姝进屋去看了乌雅氏, 乌雅氏昏睡在床上, 脸色腊黄,整个人已经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 “月佳,还没查到到底是谁害了额娘吗?” 方惠姝握着乌雅氏的手,冷着脸问月佳。 方惠姝回来见过乌雅氏之后,从乌雅氏那得知她是被人害了,方惠姝接手二房家务当家之后立即安排人查是谁害了乌雅氏了。 “格格,咱们回府的时间不长, 奴婢实在是没打听出什么来。这府里现在是大奶奶当家,奴婢费了好些功夫才得知大奶奶当家后老太太将这府里已经大清洗过一次了,是因为大房的姨娘动了胎气。” “大奶奶自当家之后陆陆续续打发了不少下人出府, 这些人其绝大多数是这些年咱们太□□插在各处的人。如今府里咱们二房的人实在是不多, 而且都是些粗使的丫鬟婆子,都是在偏僻处当差, 她们也知道不了什么。” 月佳原是方惠姝的丫鬟, 方惠姝进宫后她就留在府里, 去年她娘病了求了恩典回家照顾老娘,直接方惠姝回来了,她又被叫了回来伺候方惠姝。因为之前不在府里,这府里的事她也不知道。 “至于咱们二房这院中,您也是知道的,太太病了之后您回来之前是陈姨娘暂时当的家,好些个下人也被寻了错处给打发了,现在咱们二房有不少下人都是几个姨娘的姻亲。害太太的事,奴婢也没查出多东西,不过有些线索都指向王姨娘。可王姨娘是太太的陪嫁丫鬟,又胆小懦弱,对太太十分畏惧,奴婢不太相信她敢对太太下/毒手。” “那觉得会是谁?” “奴才怀疑是陈姨娘和那姨娘。陈姨娘是两年前老太太做主给老爷纳的,那姨娘是老爷的同僚送的,两人最得才爷宠爱,又都怀着身子,奴才觉得是她们俩的可能性很大。” “那就重点查她们。” “是,格格。” “格格,这些事咱们真的不告诉大少爷吗?大少爷一直在府里,或许知道些什么。” 月佳小心建议。 “哼。我那大哥是老太太养大的,到了年纪又搬去了前院,后来又去书塾读书。他虽敬着额娘,但却与额娘不亲近。他自小就和大房那位在一起,对那位很是尊敬,你瞧着今天去送行时他那样你就知道了。” “我那大哥最是正值不过,额娘和我做的这些事从不敢让他知道,哪怕都是为了他,他若是知道了也未必会接受。而且他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他也不可能知道府里事,还是别打扰他了。” 听方惠姝这语气显然是心里对方承宗有怨气。 “格格,你说大少爷都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了,连大房大少爷都下场子了,为什么咱们大少爷不下场考试呢?” “我问过他了,他说他自有主意。谁知道呢。” “好了,不说他了,你去看看月容回来了没有。” 月容是方惠姝的另一个丫鬟,被方惠姝派去乌雅氏的娘家乌雅家了。 “嬷嬷,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该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杨嬷嬷搀扶着佟佳氏从老太太院里回东院,佟佳氏心忐忑不安。 “大奶奶可是担心少爷?” 杨嬷扶佟佳氏坐下劝她: “大奶奶您不必担心少爷,少爷苦读多年,之前在寺庙守孝时,少爷还得过寺中高僧指点,还有贵人相助,此次少爷一定能考得功名的,您要相信少爷。” 杨嬷嬷以为佟佳氏是担心方承毅。 “我自然是相信夫君的,可是我这心里还是不踏实,也不知道是因为担心夫君还是别的原因的。” “嬷嬷,方才你有没注意到惠姝离开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我总觉得她那眼神让我瘆得慌,总觉得她在算计着什么。嬷嬷,她定是不安好心。嬷嬷,你她该不会是知道了吧。” 佟佳氏想起方惠姝那眼睛不禁打了个寒颤。 “惠格格放才看您了?老奴倒没主意到。” “惠格格和乌雅氏一样,只怕是又打什么坏主意了。该不会是她想对大奶奶您下/毒手吧。” 方惠姝的一个眼神叫主仆俩心慌不安。 “大奶奶,要不让格格身边的鹊儿到您身边伺候几日,等少爷回来再让鹊儿回去伺候格格。” 鹊儿和莺儿是佟佳氏回娘家要的两个会医术的丫鬟,如今在宁儿身边伺候。 “咱们这也是以防万一。” “如此也好,嬷嬷你亲自去,跟宁儿好好解释。” “格格定会同意的,您就放心吧。” “格格,月容回来了。” “快让她进来了。” 方惠姝语气急切。 “格格。” “舅母怎么说?” 月容行礼方惠姝挥手让她起来着急地问。 “送去的东西舅母可喜欢?事情舅母可是答应了?” 月容脸色不大好,方惠姝见她脸色心也跟着沉了下来了。 “怎么?舅母没答应吗?那舅父呢?还有我外祖母呢?” “回格格,奴婢没见着舅老爷,也没见着老太太,只是见到舅太太。”月容忐忑不安地说。 “不对。你没说要见老太太吗?老太太最疼我了,她不可能不见你的。” 方惠姝脸色更加不好了,神情凝重。 “你说,我外祖母到底怎么啦?是不是舅母不让你见我外祖母?” “舅太太说老太太病了,没让奴婢见老太太。舅太太还说舅老爷有差事出京了,不在京中,奴婢也没见到舅老爷。格格您交代奴婢的事,奴婢也跟舅太太说了,可舅太太收了银票了之后却说乌雅家是本分人,不会做那些个违法乱纪之事。舅太太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方惠姝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 月容吓得缩了缩脖子,还是硬着头皮说: “舅太太还说他们家只是包衣,没那么大能耐去做格格您要做的事,让格格您去宫里求德妃娘娘,或是去求东府大老爷。” 乌雅氏虽是德妃的族妹,但她娘家还是在包衣旗。德妃一人得道乌雅家鸡犬升天,但这些鸡犬也只是德妃娘家一家人,而不是乌雅氏一族。所以乌雅氏的娘家还是在包衣旗。不过因为德妃,她娘家还是得了好处。 “该死的喜塔腊氏。” 方惠姝愤怒不已,双手一扫,桌上瓷器会都被扫落在地摔成碎片。 “总有一天,我要让喜塔腊氏跪着求我。” 其实这事也是方惠姝蠢,竟然去求母家舅父舅母。 乌雅氏与其兄长根本不是同母所出,其兄长是原配嫡妻所出,乌雅氏的生母却只是继室后母。乌雅氏生母嫁给她父亲之后,刚开始还善待原配继子,后来怀孕之后便开始暗中苛待继子,三翻几次想弄死继子。 却没想到最后她只生了乌雅氏一个女儿,乌雅氏父亲的那些个姨娘又叫乌雅氏的母亲给下了药,乌雅氏并没且庶出的兄弟姐妹。乌雅氏也就只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嫡长兄。 可惜兄妹俩却因乌雅氏的生母早早就结了仇了。 之前因为乌雅氏与宫里德妃亲近,又在方佳家得势,她兄长夫妻自然巴结她。如今她夫妻遭难,女儿被遣出宫,已经落魄了,乌雅氏兄长夫妻自然不会搭理她们。 方惠姝不知,早在乌雅氏病倒后,乌雅氏家的老太太也就被病了。 乌雅氏也正是因为得其母嫡传,所以才那般歹毒。方惠姝又是得了乌雅氏的嫡传。 “格格,那现在怎么办?衙门考场咱们可进不去啊,咱们也没有识认的人。那事情怕是办不了?”月佳说到。 “要不,要不格格,咱们去找东府大老爷帮忙。” 月容小心翼翼地说,刚说完惠姝就瞪了她一眼骂道: “蠢货。” 去东府人,这岂不是将把柄送到别人手中。 东府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宫里德妃也一样。德妃明明不喜四贝勒却还让她去四贝勒府当格格,德妃分明是想拿她当棋子。她若是将把柄送到东府人手中,那德妃还不知会如何呢。 虽然她想进四贝勒府,但绝不能给德妃当棋子。 “那,那怎么办?” 月容缩在脑袋问。 方惠姝发泄一通之后冷静下来。 “既然外面不行,就在府里的。” 方惠姝叫月佳近前吩咐她:“你将我养的那两盆春兰给大房那姑嫂俩送去,就说是我的心意。” “是,格格。” 月佳退出去后,方惠姝又吩咐月容。 “将这点心方子送到厨方去,让厨娘做些点心,我要请毅大嫂嫂和宁妹妹赏花。” 37.第 37 章 “方承毅也下场子了吧?” 四爷下朝回府偶然想起便问苏培盛。 “回爷,今日开考, 这会方少爷应该已经在考试了。” “爷, 要不要奴才让人打点一二。” 苏培盛小心的问。 “不用。他若有真才实学便无需打点。若无真才实学, 这样的人爷也不敢用。” 说完过了一会四爷又说道: “不过你让人盯着些,莫叫人乱了他的卷子就行。” 方佳家在京中毕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大权重臣, 若是有人仗势压他,方承毅怕也是无力反抗。 四爷让苏培盛叫人盯着,就是为了保证方承毅的卷了不会出意外, 给他公正的机会凭真才实学得到应该得到的功名。 “奴才知道了, 奴才这就去安排。” 苏培盛退出书房,四爷独坐书房还想着方承毅的事。是因为四爷觉得方承毅是个有用之人,所以愿意费点心思在方承毅身上。 这点方承毅并不知道。不过他却是因为四爷的打点,让他一路考下来非常顺利,并没有遇到不公的待遇或是意外。 考场内方承毅聚精会神的考试,方佳府里,佟佳氏和宁儿都收到了方惠姝让人送的花。 “哟, 这花养得可真不错,惠妹妹有心了。” 看到月佳亲自送来的花,佟佳氏脸上带着亲近的笑容说话。 “繁花, 将我新得的没戴过那支兰花簪子拿来。” “是, 大奶奶。” 繁花进屋很快就拿着一个精致的锦盒出来。 “簪子是珍宝楼前些日才送来的,这簪子我还未用过, 正好送给惠姝姝。有劳你替我带回去给惠姝姝。替我谢谢惠妹妹, 她送的这花, 我很喜欢。” 佟佳氏让繁花将簪子给月佳,随后又吩咐繁花:“将这花搬到我房里去,搁在窗前案上,我亲自照看。” 月佳听了佟佳氏吩咐繁花的话,心里分十满意,眼中却带着不显的不屑。 “奴婢替格格谢大奶奶送的簪子,奴婢就先告辞了。” 等月佳走了之后,佟佳氏并没有进屋,她叫锦绣进前吩咐。 “你去宁儿那瞧瞧。若是惠格格也给宁儿送花,叫江嬷嬷和莺儿仔细看过了之后再让宁儿靠近。” 佟佳氏心想着方惠姝给大房送花不可能只送她一个人。方惠姝这人虽心眼多心思毒,但做事却是一向周全。佟佳氏也提防着方惠姝。知道方承毅对宁儿的疼爱和重视,佟佳氏自然也重视宁儿,不敢有疏忽。 锦绣走了之后,繁花从屋里出来。 “扶我去梢间坐坐。” 繁花赶紧搀扶佟佳氏。 “大奶奶,那惠格格对咱们大房向来不怀好意,她在老太太那可没少挤兑您给您上眼药,她送花来只怕也是不安好心,您收下那花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将这花放到寝室里?若是这花真有不妥,那岂不是害了您。” 佟佳氏冷笑: “呵,自她回府以来,可没少明着暗里给我拿绊子,在老太太变着法给我上眼药,让老太太近来对我颇有意见与不满。方惠姝处心积虑将这花送来,我若是不搁房里岂不是让她失望。到时她若来这,见我对她送的花不重视,只怕又会去老太太那上眼药。” “一会等杨嬷嬷和鹊儿回来了,让她们仔细检查那盆花。你再让人去寻两盆春兰回来了,再找个一模一样的花盆。” 应付此事佟佳氏心里已经有办法了。 不管那花有没有问题她都不打算留着。 “大奶奶,您是想找两盆花将这花换掉。” “快去吩咐。” “是,大奶奶。” “老太太,惠格格让丫鬟给大奶奶和宁格格各送了一盆春兰。” 这头方惠姝才让人给佟佳氏姑嫂送花,另一边丫鬟已经将这事禀报给老太太了。 “我这个孙女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样才是对她最好。只要她肯放下成见讨好别人,甚少有人能拒绝她。这家里终归是得和和睦睦才好。” 老太太脸上露出笑容。 方惠姝针对佟佳氏和宁儿老太太怎么可能不知道。只不过在方惠姝和佟佳氏及宁儿姑嫂之间,她更偏心方惠姝。让谁方惠姝与宫里德妃亲近,而且方惠姝早已经悄悄透露了德妃要让她进皇子府的消息给老太太。 正是因为这消息老太太才偏心方惠姝。 在老太太眼里佟佳氏虽是孙媳妇但却是外人,至于宁儿,老太太虽疼宁儿但比不过方佳家的利益。一个皇家媳妇能给方佳家带来的利益。 “还有呢?”老太太问。 “大奶奶回了一支兰花镶宝石金簪,宁格格送了一串珍珠手串。” “佟佳氏还算是大方,宁儿也不错。” “汀萝,去那架子雕荷花的盒子里取三个簪子出来,将好镶红宝石给大奶奶送去,那镶着粉宝石的给惠姝送去,那只镶珍珠的就给宁儿。” “是。太太。” 因为胡姨娘,胡嬷嬷在老太太那如今已经不得重用,被排斥在外了。 二房院中,方惠姝手上正拿着月佳带回来的佟佳氏送的簪子看,眼中透着闪光,显然是喜欢;可她不只喜欢还有嫉妒。 “格格,这毅大奶奶出手还真是阔绰,这簪子怕是价值不菲吧。” 月佳看着簪子也羡慕。 乌雅氏生母是继室,原是家道中落才嫁给人当继室,自然没有什么嫁妆。乌雅氏比其兄长小十来岁,她出嫁时家里早就是其嫂子当家。乌雅家是乌雅氏一族旁支,那时刚发家还没什么家业。乌雅氏出嫁自然也没带多少嫁妆,也没什么好东西。乌雅氏自然也就没什么好东西传给女儿。 也正是因为如此,见到方佳家的家业富贵之后,乌雅氏才生了贪心,想将方佳家的家业收入囊中,这才有了她的连番阴毒算计。 乌雅氏自然是不能和佟佳氏比的,佟佳氏送的簪子也是方惠姝没有过的好东西,也难怪她喜欢又嫉妒。 “这簪子是珍宝楼订制的,如此精致的宝石簪子至少得四、五百两银子。” 珍宝楼的首饰她也就在德妃宫里进过,是四贝勒爷送给德妃的寿礼。 “佟佳氏一族可是富得流油,这四、五百两于佟佳氏而言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先收起来了,等将来再用。” 方惠姝是将留在当嫁妆。 回府这些日子她算是看清了,她阿玛额娘生死不明,二房在这府里日子越来越难过。待她出阁时她额娘怕是给不了她什么好东西,而府里如今是佟佳氏当家公中只怕也不会出多少嫁妆。 毕竟到时她只是个小格格,除了两个小箱子外是不能多带东西的。到时公中也不知能不能出个几千两给她当嫁妆。 “格格,老太太身边的汀萝姐姐来了。” “快请人进来。” “奴婢给格格请安。” “汀萝姐姐快免礼。可是老太太有什么吩咐竟劳汀萝姐姐你亲自过来。” 方惠姝对汀萝很是热情亲近,与待旁人不同,只因为这汀萝是老太太的心腹大丫鬟。 “老太太让奴婢给格格您送东西来了,老太太特挑的,格格看可还喜欢。” 汀萝将簪子递过去,月佳赶紧接过转给方惠姝。 方惠姝看一眼随后拿起簪子。 “劳汀萝姐姐带个句话回去,玛嬷疼爱,这簪子孙女很是喜欢。待下午,孙女再去陪老太太喝茶。” “奴婢记下了。格格若没事,那奴婢就先告辞了。” “月蓉,送汀萝姐姐。” 待汀萝走后,方惠姝拿着手上的簪子转了转然后就交月佳:“收起来了,我下午再戴。” 月佳接过簪子,见方惠姝的神情不悦小心翼翼问。 “姑娘可是不喜欢这簪子。” 方惠姝闻言脸上露出讽刺的神情。 “老太太疼我,我怎么会不喜欢。虽然这簪子比不得佟佳氏送的,但长者所赐我自然是喜欢的,尤其是这簪子还镶着颗粉色宝石。” 这粉色是妾室能用的颜色,如今她还待字闺中是能用正红色的,老太太还真是疼她。 方惠姝脸上讽刺更加是明显,说的话与她神情完全相反。 “收起来吧。等下午我好带去给老太太瞧瞧。” “嬷嬷,这花可是有什么问题?” 杨嬷嬷和鹊儿查看了半天,两人神色凝重却一直没有说话,佟佳氏看着着急问。 “大奶奶,这花的确是有问题,这土不知是浸了什么东西,老奴竟不识得。” “奴婢也不认得。” 杨嬷嬷和鹊儿都发现土壤有问题,却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 “大奶奶要不让江嬷嬷过来看看。江嬷嬷见多识广或许知道。” 佟佳氏闻言点了点头。 江嬷嬷是宫里出来的,这事佟佳氏是知道的,方承毅告诉过她。比起府里有一些下人,方承毅更相信江嬷嬷,所以才与佟佳氏说。 “对了,锦绣回来了吗?她去宁儿那也有些时候了。” “回大奶奶,锦绣没回来,可以奴婢去催催。” “也好,你顺便叫江嬷嬷过来。” “是。” 还没等繁花出院子,就在院门口遇上了宁儿和江嬷嬷及锦绣,说了几句话繁花赶紧领人进来。 繁花将江嬷嬷领进屋,佟佳氏看到宁儿和江嬷嬷立即担心问。 “宁妹妹脸色不大好,可是出了什么事?” “嫂子,她又想害我。她果然跟哥哥说的一样,是个歹毒的,她又想害我。” 宁儿见到佟佳氏,一直忍着的被吓着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哭出来了。 “宁儿别怕,有嫂在呢。别怕啊。” 佟佳氏赶紧将宁儿搂在怀里安抚她。 “江嬷嬷,到底是怎么回事?” 38.第 38 章 “回大奶奶,惠格格果然没安好心, 她送给格格的那盆兰花是毒花的毒/液浸泡过土养的。” 佟佳氏惊讶还没开口杨嬷嬷已经脱口问道:“花毒?是什么花毒?” “在西疆有种开得极美的花, 但这种花却是有剧毒的。那花毒是极可怕的慢性毒/药, 凡是中了花毒的人,就会变得浑浑噩噩, 整日都不清醒。白天不思饮食,夜里恶梦不断,如此磋磨直到将整个人的元气消磨殆尽使人在睡梦中亡故。” “因此花只在西疆才有, 在大清一般的大夫根本不知道这种花毒, 也诊不出中/毒者中/毒。我也是在宫里曾听太医说起过此毒才知道的。” “也不知惠格格小小年纪从哪里得来如此可怕的花毒。” 对方惠姝在花土里这花毒,江嬷嬷也非常震惊。 “惠格格不仅心思缜密而且手段也极其阴毒。她送的春兰是有花香的品种,栽培春花的花土是浸泡过花毒的,春兰吸收了花土里的花毒之后透过花香将花毒释放出来了,若是人经常嗅这花香必定会中毒。若不是咱们早就提防她,若是咱们不知道,她这毒计可就得逞了。到时只怕格格被她害死, 咱们都不知道格格是怎么死的,凶手是谁。” 江嬷嬷一番话可是将这屋里人都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佟佳氏也吓得不轻,她搂着宁儿, 也明白了宁儿为什么会被吓成这样了。连她都被吓着了, 更保况宁儿还只是个孩子。 “江嬷嬷,惠格格也送了盆春兰给大奶奶, 就搁在寝室里。方才杨嬷嬷和鹊儿看过了, 发现那花土也是浸泡过什么东西, 不过她们不识。劳嬷嬷您也替我们看看,看看那花土到底是浸泡过什么害人的东西。” 繁花想起还搁在佟佳氏寝室里的那盆春花,慌着说到。 “我听锦绣姑娘说了,正是为这来的。繁花姑娘带我去看那花。” 怕那花对佟佳氏身体对害,没让佟佳氏跟着去。 江嬷嬷进寝室看花呆了好一会房内甚至传出嘭嘭砸东西的声音。过了好久江嬷嬷和繁花才出来。 “嬷嬷,如何?那花土是不是也是浸泡过毒/药的。” “是的。大奶奶房里的那盆春兰的花土不仅浸泡了同一种花毒,还有红花和麝香。” 江嬷嬷神情凝重地说。 方佳府里发生的这一些着实叫江嬷嬷震惊,甚至惊骇。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四品官员的府邸两房之间的争斗会如此激烈。 “有红花麝香,我方才也仔细看了,没发现啊?” “那花土上面摆的那些小石头都是长期在红花麝香里浸泡过的,而且小石头里也被掏了缝塞进了麝香。因为已经封死了不易发现,所以你才没发现。我也是砸开那小石头才发现的。” “这般缜密的巧思,还真是不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 若不是知道那位惠格格心怀歹意,她也不会仔细检查那些石头,也不会发现其中的猫腻。 江嬷嬷也为方惠姝缜密而又歹毒心思手段震惊。 佟佳氏在听江嬷嬷说那盆花土里发现红花麝香早已经吓得脸无血色,她捂着肚子一脸惊骇。 “嬷嬷,她知道了。她竟然知道。” 让佟佳氏惊骇的不仅是方惠姝歹毒的心思手段,还有方惠姝竟然发现她一直隐瞒的事情。 “不可能啊,她怎么可能知道?她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而且才从宫里回来了不足一个月。” 杨嬷嬷亦是震惊。 “宫里?”杨嬷嬷提起宫里倒是提醒了佟佳氏:“莫不是她在宫里学的。” “她太可怕了。” 佟佳氏被方惠姝给吓到了。 见佟佳氏和杨嬷嬷的反应,江嬷嬷疑惑地看着佟佳氏问:“大奶奶,您莫不是……” “嬷嬷,此时还不能说。” 佟佳氏打断江嬷嬷的话,江嬷嬷顿了一下,到底是从宫里出来了,立即就明了佟佳氏的顾忌没再问。 “咱们还是想想怎么应她吧,她现在是要将矛头指向大房指向咱们了,送这花就昭示她要开始对咱们下手了。” 佟佳氏和宁儿带着丫鬟嬷嬷商量如何应对方惠姝。 佟佳氏并不是极聪明的人,但她自己也有自知之明,怕自己应对不了方惠姝的算计。 就在姑嫂俩带着下人一起商量时,汀萝送了老太太给的簪子。汀萝见老太太夸方惠姝,便想讨好方惠姝,老太太让她送簪子她便先给方惠姝送去后才转到佟佳氏这来。 问知道老太太赏了三人簪子,杨嬷嬷和江嬷嬷对视一眼,两人似乎都猜到了什么。 方佳府里,佟佳氏姑嫂与方惠姝暗里争斗不休;带着妻妾去盛京的方刚安这一路上也不得安宁。 才刚离京几天钮祜禄氏就因疲劳过度病倒了。这路上在方刚安眼皮底下,钮祜禄氏不敢对几个姨娘庶子如何,她撑着脸装贤惠,只可惜没几天就病到了。 因为她原本身体就不好,这累病了,就是有大夫在也不能让她立即好起来了;毕竟当年遭一众姨娘的报复,钮祜禄氏的身体早就毁得差不多了。 原本因方刚安带上钮祜禄氏去盛京,在钮祜禄氏去盛京这事上斗失败了的李姨娘和胡姨娘一路上都安分守己,不敢冒头,就怕被钮祜禄氏抓着把柄到了盛京后收拾她们。 几个姨娘因为到了盛京就是钮祜禄氏当家这事这一路上她们情绪都不高,面对钮祜禄氏都心生恐惧。 只是…… 李姨娘解气地说:“没想到连老天都帮咱们,钮祜禄氏那毒妇,歹毒得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到了驿站休息时,除了怀着身孕的胡姨娘之外,其他几个姨娘都聚在李姨娘房里。 “可不就是,就算是老太太让大夫跟着,她那娇弱的身板子也经不起这舟车劳顿,还不是照样病了。”着青衣的林姨娘幸灾乐祸地说。 另一个粉衣田姨娘接过话:“让她病死了才好。最好让她在路上就病了,要不然等到了盛京,她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咱们呢。” “可惜有孙大夫照看着她让人找不到机会,要不然一包药药死了她,也好给咱们报仇。” 黄衣姨娘恨恨地说。 这黄衣姨娘是白姨娘,原本是一众姨娘中她得宠仅次于李姨娘的,当然也同是遭了钮祜禄氏的毒手,所以白姨娘才这么恨钮祜禄氏。 白姨娘一说,其他几个姨娘蠢蠢欲动,李姨娘扫了她们一眼朝她们泼冷水。 “你们还是别打这主意,有老爷看着呢。” 一听李姨娘这话,白姨娘就泄气,又气不过恨恨说道: “那钮祜禄氏差点害老爷断子绝孙,真不明白老爷为什么还要护着她,为什么不休了她。” 田姨娘:“她是老太太的亲侄女,老太太怎么可能让老爷休了她。” “京中大少爷今年要参加好几场科举,为了大少爷老爷也不会让钮祜禄氏现在死了,若不然老太太也不会找来大夫跟着。若是钮祜禄氏现在死了,大少爷就得守孝,这岂不是耽误了大少爷科举。所以你们就不要想现在弄死她,就别在这时候打钮祜禄氏的主意,否则老爷饶不了你们。” 好歹是同病相怜,李姨娘提醒几位姨娘。 “不过咱们可以不弄死她,咱们就让她生不如死。”李姨娘建议:“现在这路上有孙大夫照顾老爷护着钮祜禄氏。等到了盛京,老爷去上差,咱们女眷在后院,只要钮祜禄氏一直病着不能管家,到时这后院还是咱们说得算。” “老爷早就厌弃钮祜禄氏了,连此次带上钮祜禄氏也是老太太逼迫老爷的。只要咱们不将人弄死了,想来老爷也不会在意她的。”李姨娘继续说道,说完话她右手转了转左手那个价值不菲的玉镯。 几个姨娘对视眼神交流,达成了共识。 “哟,李姐姐这玉镯可真好看,什么时候得的,之前怎么没见你戴过。” 李姨娘的动作引起田姨娘的注意,其他几个姨娘也都盯着李姨娘腕上玉镯。 “就出京前得的,好看吧。” 李姨娘抬起手伸出来让其他几个姨娘看。 “哟,还是珍宝楼的,这一定值不少钱吧。” “那是肯定的。” 林姨娘伸手想摸,李姨娘突然缩手回去,林姨娘没摸着。 钮祜禄氏房门外,孙大夫将熬好的药端上来了交给钮祜禄氏的丫鬟后转身离开,只是他走得很慢,听到房里传出来丫鬟劝钮祜禄氏喝药的声音,孙大夫的脸色木然,只有那眼睛中还隐隐有挣扎。 不知想到什么,孙大夫又松了口气。 方佳府东院,佟佳氏带着宁儿做绣活,窗前案上那盆春兰开得优雅曼妙。 “大奶奶,惠格格来了。” “先收起来。宁儿陪嫂子一起看花。” 繁花进来禀报,佟佳氏搁下绣棚让繁花收起来了,拉着宁儿去窗前赏兰。 “繁花,请惠妹妹进来了。” 繁花出去,宁儿却有些紧张的叫唤佟佳氏: “嫂子……” 佟佳氏握了一下宁儿的手:“她又不是三头六臂原妖怪,不必怕她。再过两日你哥哥就回来了,有嫂子和你哥哥护着你呢。” “宁儿不怕,宁儿也要护着嫂子。” 宁儿想起哥哥出门前叮嘱的话,挺着胸脯说到。 方惠姝进来就见佟佳氏姑嫂俩在赏花,她脸上闪讽刺中带着得意笑。 “大嫂嫂,宁妹妹。” 佟佳氏扭头看方惠姝,冲她笑着招手: “惠妹妹来啦,这兰花又打一个花苞了,妹妹快过来看看。” 39.第 39 章 “嫂子这花养得可比妹妹养得好多了,妹妹不如嫂子。” 方惠姝和佟佳氏姑嫂赏了好一会花, 其间没少夸佟佳氏捧着佟佳氏。 “哪里, 都是惠妹妹送的花好。” “我新得了些明前茶, 惠妹妹也一起品品,看看味道如何。” 佟佳氏邀方惠妹一起品茶, 又吩咐下人准备点心送上来,姑嫂三人到暖阁吃茶聊天。 方惠姝心思缜密,与佟佳氏和宁儿说话, 总是拐着转想套姑嫂俩话。而且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方惠姝这人放下架子温和柔顺起来讨好人,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 好在佟佳氏和宁儿早就提防她,又有杨嬷嬷和江嬷嬷在两人身边伺候,时不时暗中提醒两人才没被方惠姝套了话去。 “惠姐姐,时辰不早了,玛嬷还等着我回去陪她用膳呢,惠姐姐若是没别的事那妹妹就去玛嬷那了。” 方惠姝左右套话, 宁儿不耐烦打断她的话,方惠姝僵了一下,随后又很自然地说道: “倒是我的不是, 耽误妹妹时间了。” “耽误倒谈不上, 毕竟和姐姐聊天我也很开心,虽然姐姐说的我都听不明白。” 宁儿装傻, 但方惠姝听她这话脸上神情再次闪过瞬间的僵硬。于方惠姝这种多疑心思重的人, 别人随随便便一句话她都会想很多, 方惠姝便就以为宁儿这是在嘲笑她,心里暗恨。 “那是姐姐的不是。正好我也要去玛嬷那,我和妹妹一起去。” 方惠姝也起身,随后又对佟佳氏说道:“嫂子,妹妹来时见花园里的花开得正好,不如明儿咱们一起去花园赏茶品茗。妹妹从德妃娘娘那得了几张点心方子已经吩咐厨娘做了点心,也想请嫂子和宁妹妹一起品尝。” 等了几天,佟佳氏和宁儿这一点反应都没有,方惠姝心里着急了。 当然也是因为方承毅就要回来了。方惠姝就是再有心计再歹毒也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做过亏心事害过人命,面对方承毅她总忍不住心虚忌惮。 方惠姝端着亲近的浅笑真诚邀请,若是不知她真面目的人,必不会拒绝她这真诚的邀请,可惜佟佳氏知道。 “这就不必了吧,今儿咱们这不也是品茗吃点心了吗?再说了近几日天气降温,惠姝姝你和宁儿小小姑娘家身子弱,若是去花园赏花冻着就好了。” “要不等到下月天气暖和了,咱们再一起去赏花。惠妹妹你这不是还得在家里待到六月,也不怕没时间。” 佟佳氏笑着拒绝,拒绝的理由也合理。 朝廷已经下旨,今年大选秀女六月进宫。方惠姝这个留了牌的复选秀女也得进宫再选一次才行。 佟佳氏虽没明说,但却是说的选秀这事,方惠姝脸色终于是掩住带着怨恨。原本她要是一直在宫里,这会指不定都已经被赐给皇子进了皇子府了。就算是不进皇子府,她一直在宫里也可以避过再次选秀。 可是现在因为出宫,她就不得不再次参加复选,再经历一次三年前经历过的。 “惠姐姐,你到底走不走,你若不走那我可就先走了。” 见方惠姝要说话,宁儿抢在她开口之前说到。 “瞧宁儿都着急了,惠妹妹你快和宁儿一起去吧。” 方惠姝不甘心也无可奈何,只能跟着宁儿一起离开。 之后方惠姝依旧不放弃,再三算计。只是她这着急便露出了破绽,让杨嬷嬷和江嬷嬷拿到了证据。 在考场里熬了几天的方承毅终于从考场出来了。因为天气冷身上倒没馊,不过几天不洗味道也没好到哪去。方承毅身上是没馊,可却冻得不轻,脚上手上都长了冻疮了。 被杨方杨平兄弟俩扶上马车回客栈,赶紧让店小二送了热水来了,杨方将驱寒药倒水里方承毅泡澡驱了寒气又喝了热腾腾的粥之后身上才舒服些。 “少爷,您先睡会吧,等您睡醒了咱们再回府。” 方承毅也疲惫得不行,杨方劝他。 “不急,我让你带那两件单衣去给绣娘看,可是看出什么了?” 方承毅挂心着这事,考试时不想,这会出来了便着急着想知道。 “少爷,我找了京城里好些大夫和好几个大绣庄的绣娘,花了上百两银子才请绣娘帮忙看,终于是看出了猫腻。少爷您看。” 杨方将那件已经被分成几块的单衣找来了,将其中一块像是袖子的铺在桌上,然后将茶水洒在布上,很快那布上就显现出文字来了。方承毅仔细一看,发现布上的文字正是《论语》 “少爷,这只是右边的袖子,我认得这是《论语》,左边的《墨义》。单衣上的这些字单衣干着是看不出来,可一湿了这字迹就会显现出来。” 方承毅的脸色十分难看。 “我若是穿着单衣进去被监考发现作弊,我这仕途可就毁了。方惠姝好歹毒的心思。” 方承毅也震惊方惠姝的手段,更恨她这歹毒的心思。他还以为她会是下/药,或是绣暗纹字,却没想到她用这种方法。 方承毅对方惠姝的手段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幸亏少爷您谨慎提防,要不然您可真就着了惠格格的道被她给害了。” 杨方后怕不已,就是杨平也一脸惊骇。 “若是被考官发现作弊,那少爷的仕途可就毁了。这惠格格好歹毒的心思。” “少爷,惠格格想害您,这事您可得告诉老爷老太太知道,好让他们知道这惠格格的歹毒心思。” 杨方愤愤不平地提议。 “不妥。” 方承毅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少爷,为什么?难道您就这么让惠格格逍遥法外吗?” “方惠姝做的单衣和宁儿做的单衣是一模一样的,她若是这单衣不是她做的是宁儿的,宁儿也拿不证据来了证明不是自己做的。而且这事关乎方佳氏女子的名声,老太太不会拿这事惩罚方惠姝的。方惠姝真是太狡猾了。” 只怕她是知道宁儿给他做单衣,所以故意做了一件和宁儿做的一模一样的单衣,借此来算计他,又拿宁儿当护身符,就算是被发现,为了宁儿他也会投鼠忌器,将事情掩下。 不得不说方惠姝真是算准了他的心思。 好你个方惠姝,他还真是小瞧了她。 “杨方,收拾东西回家。” 想到歹毒的方惠姝在府里,想到妻子和妹妹,方承毅担心不已。 “回……现在就回去,少爷您不先休息下吗?” 杨方担心地看着方承毅,担心方承毅的身体受不住。 “不用了,马上回府。” 方承毅坚持,杨平留下收拾东西,杨方下楼出去找马车。 主仆三人匆匆赶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方佳府的大门都下钥了,三人敲了门才进去。 “去东院,不要打扰老太太和宁儿。” 方承毅直接回东院,东院的下人见方承毅漏夜回来了都吓了一跳。 “少爷,您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杨嬷嬷看方承毅先是高兴又担心。 “少爷,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都很好,嬷嬷别担心。” 见杨嬷嬷担心方承毅忙安抚她,杨嬷嬷在方承毅心里是不同的,是亲人。杨嬷嬷一家的身契方承毅早还给杨嬷嬷了,所以杨方杨平不是方承毅的奴才,不过杨嬷嬷却一直记着自己的身份。 “嬷嬷,大奶奶呢,可是睡下了。” “大奶奶刚睡下。这些天担心您大奶奶都睡不好,要不嬷嬷去叫大奶奶起来。” “不用了,不用吵醒她。夜深了,嬷嬷你也早些睡,有什么话咱们明儿再说吧。” 杨嬷嬷又问了一番要不要备热水膳食,方承毅又解释已经梳洗用过膳了,杨嬷嬷又叮嘱方承毅好好休息才放心离开。 方承毅进寝室上/床躺下,已经睡着的佟佳氏似乎闻到熟悉的味道,翻身靠到方承毅怀里。 “夫君。” 佟佳氏无意识的喃语,方承毅轻拍她的背。 “是我,睡吧。” 因为太累,方承毅这一觉睡得很沉,第二天佟佳氏醒了他都还没醒。 佟佳氏醒来看到方承毅很是震惊,不过体谅方承毅累着也就没叫他。佟佳氏去给老太太请安,将方承毅回来的消息告诉了老太太和宁儿,当时方惠姝也在。 方惠姝听到方承毅回来了,脸色剧变,她赶紧低头怕被人发现。她心里震惊不已,手中的帕子都被揪得不成样了。听到方承毅平安回来了,方惠姝心里更多是失望和不甘。 方承毅平安回来了这就表示她的计划失败了,方惠姝怎么可能甘心。 方承毅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才起来了。 “夫君,你可醒了。你睡这么长时间,可叫我担心极了。”佟佳氏一早就派人去请大夫来给睡梦中的方承毅把过脉,知道方承毅只是累着了才放心。 “让夫人担心了,是为夫的不是。为夫不在府里这些日子辛苦夫人了。” 方承毅将佟佳氏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这些在方惠姝在府里可还安分,她没找夫人你麻烦吧?” 40.第 40 章 “他竟然回来了?” 从老太太那回来去的方惠姝这会是坐立难安, 在屋里焦虑的徘徊自言自语。 “格格, 您坐下歇息吧。” 月佳月容两个丫鬟都让方惠姝给转晕了。 “我哪能做得住。没想到方佳·承毅那厮竟然回来了,真是可恶。” 方惠姝愤恨说道。 “都怨喜塔腊氏那贱人不肯帮忙,否则我便能将大房打压下去,让他们无翻身之日。实在可恨。” 方惠姝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格格, 若是毅少爷发现了, 咱们可怎么办?” “发现就发现, 怕什么。那单衣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做,我若不认, 他能耐我何。”方惠姝并不在意在被发现:“可恨的是让他逃了这一回。” “格格, 或许是已经被发了被人撵回来的呢。” 月容小声地说,得方惠姝白了她一眼。 “若真是被发现了, 他就不可能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他既完好无损地回来,那必定是没有被发现。算他运气好。” 不能将方承毅打入尘埃自然让方惠姝心里不舒服。 “格格, 这还只是县试,县试之后还有府试院试乡试,咱们还是机会的。”月佳说到。 “你说的不错, 是还有机会。只是若此次叫他发现了,只怕他早就防范。” 方惠姝想着还有机会便压下心里的焦虑, 但又担心。 “或许毅少爷没发现呢。今早大奶奶去给老太太请安时,奴婢一直注意着在大奶奶,大奶奶的神色和平时一样。若是大奶奶知道了, 对格格必定不会像平时一样的。”月佳是方惠姝心腹, 多少知她心思便劝她。 “有这个可能。” 方惠姝想了下说到。 “离府试还有近两个月, 格格不如咱们现在就开始想办法吧。” “且先让我想想再说。” 东院方承毅醒后,佟佳氏陪着用了膳,方承毅才问佟佳氏府中之事。佟佳氏自然不相瞒,将这些日子里方惠姝的种种阴谋算计通通都告诉方承毅。 “你那堂妹的手段还真是阴狠毒辣的很,而且让人防不胜防,幸亏有杨嬷嬷和江嬷嬷在,要不然,我和宁儿还真是她的对手。没想到你们这小小方佳府上还有她这般能耐之人,她没留在宫里还真是浪费她满心的心计和手段了。” 佟佳氏面带嘲讽说到。 “我怎么听你这话像是在嘲讽呢。夫人可别忘了,您现在可是方佳府上当家大奶奶呢。” 佟佳氏嘲讽的话方承毅并不生气,毕竟佟佳氏说的是大实话。就是方承毅自己也对乌雅氏母女的手段心计叹为观止,就是他自己凭着数世为人也使不出如乌雅氏母女那么多阴谋的心计手段。 “于那方惠姝,莫说是你惊骇,便是我也要忌惮防范她。” 方承毅嘲讽说到,佟佳氏一听登时张紧起来了。 “莫不她做了什么?她也想害你是不是?你没事吧。” “不必担心,我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见佟佳氏紧张方承毅忙安抚她。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你若是不说,我才要担心呢。” 方承毅见她坚持,想着告诉她让她多提防些也无妨。 “你可还记得方惠姝送我的单衣……” 方承毅将方惠姝用单衣算计他这事告诉佟佳氏,佟佳氏登时气煞了。 “好个方惠姝,好歹毒的心思。她怎敢,怎敢用如此歹毒的方法陷害夫君你。要知道她现在还是方佳家未出阁的姑娘,若是有一个考场作弊的堂兄弟,她方佳·惠姝的名声照样也臭了。莫不是她以为一个有着在考场作弊堂兄弟,皇家还能要这样的女子当媳妇不成。” “而且方佳家可不只夫君要参加科举,还是她方佳·惠姝的亲哥哥也要参加科举。她这不仅是想毁了夫君你,也是根本不顾及她的同母兄长。这等目光短浅,自私自利的人,可真可怕。” “所以她才是乌雅氏的女儿。乌雅氏为了一己之私谋害方佳氏子嗣,她的女也一样。”方承毅讽刺说到。 “夫君,咱们绝不能让她嫁入皇家,也不能让她嫁入高门,否则她的歹毒品性,咱们大房可就没活路了。”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得逞的。” 方惠姝休想嫁入高门。 “若非夫君还经继续考科举,我真想让她先守上三年孝,再让她生不如死。” 佟佳氏愤恨说到。 她与方承毅是夫君,夫妻一体,夫贵妻荣,夫辱妻悲。若是方承毅被发现考场作弊那定是仕途尽毁,他们夫妻俩还有尊荣可言。 此刻佟佳氏可真是恨极了方惠姝。 “夫君,方惠姝做下这等事,无异于是杀人,绝不能轻饶了她。” “是不能轻饶了她,等到了时间再收拾她。” 他早就已经想好了法子了。 “夫君您有法子了?” “不打草惊蛇,咱们还得再等,等我过了府试再说。”过了府试便有了童生的功名。 “那老太太那不告诉她吗?” “要不咱们还是告诉老太太吧。若是老太太知道方惠姝对夫君你对我与宁儿做事,老太太说不定会为咱们做主,虽不能将方惠姝如何,但是若能惩罚将其禁足也行。至少府里能暂时安宁些。我和宁儿也能放松些。” 佟佳氏建议,应付方惠姝实在是叫她疲惫不已。 “呵呵,夫人你也别太指望老太太了。这事告诉老太太没用。” 方承毅脸浮起嘲讽。 “在老太太心里我这嫡长孙可没那么重要,至少还没她的侄女钮祜禄氏,也没有即将成为皇家媳妇的方惠姝重要。就算你将这些事告诉老太太,老太太也未必会相信。就算是老太太相信,她也会将事情掩下息事宁人。毕竟方惠姝可是要成为皇家媳妇的人,怎么可能在进宫复选之前被禁足,怎么能背上不好的名声。老太太可是盼着方佳家能出一个皇家媳妇呢。这可比方佳家出一个秀才荣耀多了。” 方承毅忍不住讽刺说到。 若非当初他在老太太院中安插了钉子,还不知道方惠姝已经告诉老太太她要进皇子府的事,更不知道老太太对方惠姝的重视。 佟佳氏闻言脸色也不好看,心情更不好,因为她知道方承毅是不会拿这些事开玩笑的。 “也罢,不说也罢。” 佟佳氏有些灰心。 “那些事不说,这事却不能不说了,再过些日子就瞒不住了。” 佟佳氏忧心不已,方承毅伸手覆在佟佳氏的肚子上:“快三个月了吧。还是等满了三个月后再说吧。离府试还有一个多月,这段日子我在家陪着你,不让那方惠姝得逞的。” “那我就听夫君的。” 小夫妻俩交流之后两人相携着一同去老太太那给老太太请安,并留在老太太院中用晚膳。 方承毅回府后从未提起单衣之事,更没有兴师问罪,这让方惠姝放松了下来,方惠姝也以为是方承毅没发现。 或许是心虚,还是别的原因,方承毅回府后方惠姝就蛰伏了,没再对佟佳氏和宁儿动手。 几天之后放榜方承毅过了县试,而且排名还非常先前,取得第六名的好成绩。过了县试之后,方承毅继续静下心来读书,以备考为由闭门谢客也不出去做客。除了读书之后,方承毅也花些时候陪妻子陪妹妹哄老太太。 方承毅也让宁儿装做无意中将方惠姝陷害她的事让江嬷嬷知道。 方惠姝的算计,做过事方承毅也不瞒着宁儿。方承毅知道,宁儿迟早是要嫁出去的,而且宁儿年纪也不小了,也是该让她知道方佳府里大房二房争斗的真相,及后宅争斗的惨烈。只有让她知道这些,心有成算提防,将来嫁人之后在内宅生活才不会被算计害了去。当然也是用适合的方法教导宁儿,毕竟方承毅并不想将宁儿教导成另一个方惠姝。 甚至方承毅还让杨嬷嬷避着江嬷嬷教导宁儿宅斗之事。 江嬷嬷到底不是方佳府的奴才,有些事方承毅并不想让她知道。当然有些事,方承毅也想让她知道。 在方承毅以第六名通过县试的第二天,一封信送到了四爷手中。 书房内四爷看了信之后,独坐在书房,原本就冷硬的面容此时阴沉得可怕,那双丹凤眸中隐隐怒意。盖原因那封信中说的是方佳府上发生的一些事情,其中就包括方佳·惠姝阴谋陷害参加科举的堂兄,毒计谋害堂妹和堂嫂。 世间竟有如此歹毒的女人。一想到德妃曾经想,甚至现在还想将这个女人赐给他当妾室,四爷心中就愤怒不已。他不敢想象这样的女人,一旦进了他府里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他这贝勒府岂不是要成为人间地狱了。 不行,绝不能让这样的女人进入他府里来了。 四爷收起信,拿出纸写了一封信,封口之后叫苏培盛进来了。 “将这封信送出去。” “是。” 苏培盛拿信退出去。 方佳府上方承毅已经准备好要去参加府试,不过在去参加府试之前,他将佟佳氏和宁儿送到了方佟佳氏府上。实在是方承毅担心他走后方惠姝会谋害姑嫂俩,便让佟佳氏给娘家去了封信,让佟佳府派人来接佟佳氏回娘家一趟。 为了能去佟佳府上多呆几天,方承毅让佟佳氏在老太太那请示让方惠姝协助她管家,放下一部分的管家权到方惠姝手中。果然一听让她管家,方惠姝就说服老太太让佟佳氏姑嫂去佟佳府。 方承毅早有准备,将佟佳氏姑嫂俩送去佟佳府上之后并没有回府,直接去客栈。 而方佳府上,打着管家旗号为方承毅准备考试所用之物的方惠姝没等到方承毅回来却等到方承毅已经走了消息,气得她怒砸了一屋子的东西,咒骂方承毅。 “可恶。该死的方承毅……” 到了第二日有丫鬟捧着个盒子交给月佳,让月佳给方惠姝。 “格格。” “什么东西?” 41.第 41 章 “奴婢也不知道?”月佳看着手中的盒子心里疑惑:“方才前院的一个丫鬟送来了, 就是乌雅家派人送来的给格格您。” 她记得方才那丫鬟就是这么说的。 “乌雅家?”方惠姝听是乌雅家愣了下, 随即脸上浮起讽刺:“我那舅父舅母能送我什么东西?拿过来我看看。” 月佳赶紧将盒子捧到方惠姝面前放到桌子上, 方惠姝打开盒子, 只见盒子里一叠素布, 像是衣服之类的。 “这送的都是什么东西呀?” “送我一堆素布,这是诅咒我吗?” 方惠姝拧着柳眉含怒说到,她欲伸手去拿白布,月佳忙拦着她。 “这东西看着不吉利,格格还是让奴婢来吧。” 方惠姝闻言猛地将手缩了回去, 意示月佳将素布拿出来。月佳将东西拿起来,没想到这一拿, 那素布七零八落散开了。月佳提在手上的素布一看发现是件衣裳,而这衣裳已经不完整了,掉下的正是两只袖子。 “这,这……” 月佳一看认出来了, 她脸色剧变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方惠姝也看出来了。 “这不是件单衣吗?怎么会送我……” “格格,这是您送给毅少爷的那件单衣啊。” 月佳回过神来惊呼。 “什么?” 方惠姝腾一下站起来, 花容失色, 慌忙去将那两只衣袖捡起来了, 这一看她立即认出来是自己送出去的衣服。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方惠姝震惊心慌。 月佳惊惶失措:“格格,这单衣您不是送了毅少爷吗?怎么会在乌雅家手上?莫不是他们将这衣裳……” “不。这不是乌雅家送来的, 是方承毅让人打着乌雅家的名义送来的。” 月佳:“怎么会这样?” “方承毅这是怕我不收, 所以打着乌雅家的名义将东西送到我手上。看来是我低估了他了, 他定然是发现这单衣上的秘密。难怪他没事平安回来了, 原来是早就发现了。” 震惊过后是被人戏弄的愤怒,方惠姝姣好的面容上乌云密布,阴沉骇人。 因为这事她想到了更多。 难怪佟佳氏和方清越那两个贱/人没事,定然是她们也发现了。难怪方承毅要将佟佳氏和佟清越送去佟佳家,原来是防着她呢。 好啊。大房这些贱/人竟敢戏弄她。该死的,他们全都该死。 方惠姝怒不可遏,恨不得立即就杀了大房诸人。 自德妃告诉方惠姝她将来要进皇子府之后,原本就心情傲慢的方惠姝便更加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即使是面对方佳家的亲人也一样,她亦觉得自己高方承毅等人一等,甚至连对她亲哥哥方承宗她也这般觉得。大清皇家爱新觉罗氏以天下人为奴才,自觉得自己已经是皇家的准媳妇的方惠姝便就是以看奴才的目光看待方佳家的人,甚至如此看待其他人。 如今被方承毅戏弄,方惠姝便觉得自己这主子是被奴才冒犯了,所以才怒不可遏。 “格格,您消消气,莫气坏了身子。”见方惠姝气炸了,月佳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劝方惠姝。 “格格,或许毅少爷只是敲打你,并没有别的意思。” “不,他绝不是这个意思。他若是想敲打我,早就在回来的时候出手了,不会等到现在。” 方惠姝心思深沉得多,面对事情她只会往复杂了想,绝对不会往简单了想。 “那野种莫不是想算计我什么?” 方惠姝拧着眉苦思。 自当年乌雅氏陷害乌苏氏让方刚安和老太太以为方承毅不是方刚安的儿子之后,一直到方承毅再次回到方佳家之前,方佳家的人都以野种称呼方承毅,特别是二房特别是乌雅氏母女。 “莫不是这衣裳……” 方惠姝从月佳手中扯过单衣检查,并没有发现什么。 “竟然什么也没有?” 方惠姝不甘心再三检查,还是什么都没有。 “到底是什么?那野种到底要算计我什么?” “突然在这时候送我这衣裳到底是什么目的,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方惠姝想不明白,整个人不禁焦躁起来。 方惠姝是乌雅氏的女儿,她有着从乌雅氏身上袭承而来的阴狠毒辣的心思缜密和谨慎的性格及隐忍的耐性。思来想去想明白,方惠姝只能压后。虽然她没查出单衣有什么问题,但她还是不放心。 “月佳,你拿上这件衣裳去找林大夫查看一下,你亲自去。”林大夫是二房常请的大夫,乌雅氏花了不少银子拉拢的人。 “格格,今儿已经晚了,这时候林大夫怕是已经不在药铺了,要不等明儿奴婢一早就去。” 月佳朝外头看了一眼,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让她一个姑娘家这时候出门她可不敢。 “不行。你马上去,我等不了。” 不查清楚她寝食难安。 月佳闻言不禁心里委屈。 “可是……” “这样吧,我让人送你去。” 方惠姝安排府里马夫驾马车送月佳去。当然并不是她担心月佳,而她迫急的想知道这单衣是否有问题。 她用这单衣算计陷害方承毅,自然也怕方承毅用这单衣害她。 月佳走了之后,方惠姝又在屋里转了一会,没有想出好主意,就在这时月容进来。 “格格,老太太派人来请格格过去,说是炖了燕窝粥,让格格您过去吃些。” 闻言方惠姝嘴角勾起笑容,她心里便有了主意。 “你们以为躲到佟佳府上就能躲得过吗?做梦。我会让你们自己回来,自投罗网的。” 方惠姝回卧室从暗阁内取出一个小瓷瓶,从瓶子里倒出一颗药丸放到袖里,又将瓶子放了回去。她从卧室出来。 “走吧。去陪老太太。” 月佳带着单衣去找林大夫,到了林大夫家才知道林大夫出诊去了,而且还是去权贵人家。林夫人说是哪权贵人家的姨娘要生了,被人将林大夫给请走了。 月佳抱着盒子出来,脸上神情忧心不已。 林大夫不在府里,这可怎么办? 月佳也不敢去找别的大夫,当然她也不知道去哪找别的大夫。毕竟这会都是晚上了,药铺坐诊的大夫都早就回家了,她去哪找大夫。 月佳抱盒子忐忑不安踌躇不已,不知该怎么办。 可等她的车夫却早就已经不耐烦了,毕竟月佳只是个奴婢又不是主子,而且这车夫可与二房不亲近。车夫是佟佳氏当家后换上的方惠姝才管家还没开始对府里二房以外的下人动手。 “月佳姑娘,可是要回去了?” 车夫语气不大好地问。这个时辰,若没事车夫都早就老婆孩子热炕头睡下了。 月佳抱着盒子心里正忐忑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又怕找不到大夫看回去被方惠姝责骂,可是不回去她又不知去哪找大夫;听车夫催促她心一狠。 “事情已经办好了,咱们回去吧。” 回府后月佳就直接去见方惠姝,方惠姝还没睡一直等着月佳回去。刚做了件大事,方惠姝心里正好,她边做的绣活边哼着不成调的曲儿。 “格格。” “回来啦?如何?可是有问题?” 见到月佳方惠姝立即就问。 “格格,林大夫已经仔细检查过了,这单衣除了脏了些并没有其实的问题。” 月佳看着方惠姝回话,摇曳的烛下,方惠姝并没有看到月佳抿紧的嘴角,这是她心虚紧张时的反应。 “没问题。”方惠姝听这话眉宇又拧了起来了,得到这样的答应并没有让她安心,反而让她不安。在她看来方承毅应该算计她才是。 “是的格格,没有问题。” 月佳再次非常肯定地说到,倒像是在说服自己。只是方惠姝琢磨着事没发现。 “罢了。辛苦你了,今晚你不用留下守夜,你去休息了吧。” 想不出来,方惠姝挥手打发月佳。 “是。奴婢谢格格。” 第二天方惠姝一早起,伺候她的月佳脸色很差,神色不好,不悦地皱眉问。 “月佳,你这是怎么啦?可是哪里不舒服?莫不病了。” 主子可不喜欢生病的下人在跟前伺候,月佳脸色不佳的模样让方惠姝十分不悦。方惠姝不悦神情,月佳紧张赶忙解释。 “多谢格格关心,奴婢只是昨晚着了凉了,没什么大碍。” “既然着凉了那你就回家休息吧,最好找个大夫看看,等养好了身子再来伺候。” “格格……”月佳本想说自己无碍,但是对上方惠姝眼神心里一吓:“谢格格,奴婢这就回去。” 月佳不敢再多留忙退出屋去,不过到屋外她并没有立即离开,不巧正是因为她没有立即离开才听方惠姝说的话。 “一会将这屋里仔细打扫擦拭一遍,省得将病气过给我。再去将林大夫请来,该给额娘阿玛把脉了。” 听到前半句话,月佳心里瓦凉;可听到后半句,却差点吓死月佳。 听方惠姝说请大夫,她心虚焦虑起来,竟忘了离开。等方惠姝从屋里出来看到站在门外的月佳,脸立即就沉了下来。 “我不是让你回去休息了吗?你怎么还在这?” 42.第 42 章 被方惠姝呵斥,月佳脸色登时更加惨白。 “姑娘, 奴婢……” 月佳想说什么, 但方惠姝却不耐烦听她说,听方惠姝冷声道: “行了,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 赶紧回去休息吧。” 说完后见月佳震惊又伤心的神情方惠姝似乎想到什么,她扫了一眼周围其他的婢女, 她又一改之前用温和的语气同月佳说道:“我这也是担心你呀。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 等病好了再回来伺候。” 说完方惠姝又吩咐月容:“我记得库房里有些补品, 你去取一些给月佳带回去。” 随后又与月佳说道:“你在我身边多年, 我已经习惯你伺候了。你要尽快养好病才能尽早回来伺候。拿了补品就回去吧。” “格格赏你的,月佳姐姐你快拿着吧。” 月容将补品塞到月佳手上,又走到方惠姝身边提醒她。 “格格, 时辰不早了,您该去给老太太请安了。” “嗯。走吧。” 月容搀扶着方惠姝离开, 临走时她还回头看了月佳一眼, 那充满得意、嘲笑和幸灾乐祸的一眼。 因为月佳得方惠姝重用一直压着月容, 月容早就怀恨在心里了。如今月佳落难, 月容自己机会来了,能取代月佳, 自然得意。当然主要是月佳落难,她心里高兴。 “孙女给玛嬷请安。” “惠儿来了, 快过来坐。” 老太太精神不错, 看到方惠姝很高兴。 “玛嬷看起来脸色不错, 可见是昨晚睡得好。”见老太太脸色不错,精神抖擞,方惠姝眼睛闪了闪。 “嗯。一觉睡到天大亮,睡得好。” 老太太拉着方惠姝的脸,祖孙俩十分亲近。 “玛嬷,孙女还没用早膳呢,玛嬷可赏孙女早膳吃。” 方惠姝摇着老太太的手撒娇。 “你个促狭的丫头,玛嬷可不就等着你一起用早膳。” 老太太吩咐丫鬟传早膳,祖孙俩一起用早膳。 “今儿粥味道极好,玛嬷您也尝。” 方惠姝亲自给老太太盛粥,她端着盛好的粥搅了两下才递给老太太。 孙女亲自给盛的,老太太自然不会拒绝。 “惠丫头说好那定是好的,玛嬷尝尝。” 方惠姝看着老太太将粥喝下,脸上的笑容隐隐兴奋。 从老太太院里回来,方惠姝便吩咐月容。 “让人注意老太太,一有事就立即回来禀报我。” “是,格格。奴婢这就去。” 月容说完就要出去。 “等等,,我让你派人去请林大夫,你可是叫人去了。” “奴婢已经吩咐下去了,奴婢这就去问问。” “嗯。你再让人去传话,将府里管事都叫到正厅去等我。” 掌权这几天时间里方惠姝已经慢慢开始出手了,她有些迫不及待。 “月佳姐姐,你拦着我做什么?” 方惠姝派出去请林大夫的仆丁在去找林大夫时让月佳给拦住了。 “你可是要去请林大夫?” “是啊,月容姐姐让人传话叫我来请林大夫。” “那你不必去了。我刚从药铺出来了,原本是身子不适想找林大夫看看,去药铺问了林大夫不在药锖,说是出诊去了,都两天没去药铺了。你去了也找不到林大夫。我就和你说一声,你若不信可以过去看看。” 月佳神情自然,那仆丁看了她一眼,就见月佳脸色不好,看起来还真像是生病了。 再则二房的下人都知道月佳是方惠姝的心腹,一般仆丁对主子身边的大丫鬟也都敬着。听月佳这么说了,他若是还过去那岂不是打月佳的脸。若是月佳回头在方惠姝上给他上眼药,那岂不是糟了。 仆丁在心里想了一通才道: “瞧姐姐说的,我怎么会不相信月佳姐姐呢。既然姐姐都说了,那我也就没必要过去了。月佳姐姐,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回去吧。” 月佳看着那仆丁走远,不过她还不放心,又站到角落等了许久不见那仆丁再回来,她才放心离开。 从这事也足可见这月佳是个谨慎之人。 方佳府上月容出去问,却带回来了林大夫出诊不在药铺也不在家,具体是在哪,去请林大夫的下人也没说。没将林大夫请来,方惠姝是不高兴,不过这也没办法。 因为顾虑方惠姝也没有请其他大夫。 方惠姝去见府中管事,开始对佟佳氏的人出手。 夜里老太太突然不舒服,汀萝到二房找方惠姝,已经睡下的方惠姝被叫醒,十分不悦。猛然起床,她头还有些晕感觉不舒服,这让她心情更不好。 “三更半夜的,到底什么事?” 方惠姝怒问月容。 “格格,汀萝姐姐来了,说是老太太病了叫格格您过去看看。” “老太太病了。” 方惠姝闻言眼睛铮亮,脸上浮起笑容,好在她立即回过神来了敛了神情,见月容看着她神情惊愕,方惠姝冷眼瞪了月容一眼。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服侍我着衣。” “是,格格。” 月容打了个冷颤,赶紧服侍方惠姝。 方惠姝赶去老太太那,待见到老太太时,老太太已经烧糊涂了。 方惠姝忙让人去请大夫,她自己则在床前守着,这见着的下人都说她孝顺。 方惠姝是吩咐自己的人去请大夫,还特地别交了请哪位大夫。 下人请来大夫给老太太开了方子,老太太喝了药烧是退了,但老太太身子却变得十分虚弱。原本老太太就年纪大了,经此一病,身子变差了。 方惠姝守了老太太一夜,次日天未亮,方惠姝吩咐月容。 “月佳……” 方惠姝下意识的叫月佳,叫了之后才想起月佳病了不在跟前伺候。她看着月容吩咐: “你亲自去一趟佟佳府见大奶奶,就说老太太病了,让大奶奶和宁格格回来侍疾。” “是,格格。” 月容在方惠姝叫月佳时不禁心生怨气,虽然在方惠姝面很恭敬,但出门后她脸色就变了。 “我如此尽心尽力伺候她,对她忠心耿耿,竟还比不上月佳……” 佟佳府 “闺女啊,你都回来几天了,不回去真的没关系吗?你婆家老太太不会生气吗?” 佟佳太太到佟佳氏房里母女俩说体己话。 “额娘,您就别担心了,让我回娘家是夫君的意思,而且夫君也请示过老太太了,得了老太太允许女儿才回来的。夫君可是特地交代了,让我们在这等他考完试来接我们再一起回去。” 佟佳氏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听方承毅的话。 想到方佳府里有方惠姝这么个可怕的人在,自己斗不过,佟佳氏心有顾虑也不愿意这时候回去。 “哎,也都怪我当初太娇惯着你了,将你养成这么个直性子直心眼的,没心机没手段,连个小姑子都斗不过镇不住,还得劳女婿为你费心。我这真是对不住女婿啊。” “夫君都没嫌弃我,夫君他觉得我这样很好。” 佟佳氏边说着边不停的吃着桌上的点心。 “哎呀,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女儿。” 看着自己闺女没心没肺的样子发愁啊,觉得对不住女婿。 “额娘,哪有人像您这样说自己女儿的。”听佟佳太太的话,佟佳氏不满的嘟嚷:“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夫君就喜欢的这样子。” 说着佟佳氏脸上露出有些娇羞又得意甜蜜的笑容。 佟佳太太见她如此,是又无奈又欣慰。 “你呀,也不知是得了哪路神仙眷顾,才嫁得女婿这么好的夫君。” 佟佳太太说着语气中都忍不住的羡慕。 虽然佟佳氏嫁给方承毅的时间不长,但方承毅除了佟佳氏之外没有别的姨娘通房,对佟佳氏这个嫡妻也是宠爱有加,处处护着。佟佳太太虽嫁得不错,也算是夫妻举案齐眉,但佟佳大人还是有几房妾侍姨娘。 见女婿只有女儿一个,自然忍不住羡慕。 羡慕佟佳氏的可不只是佟佳太太,周遭一些亲戚世交的女眷当初暗地里有过多少嘲讽取笑佟佳氏,如今就有多羡慕。当然也有人暗地里诅咒,说是佟佳氏嫁的时间还短,等日久了之后也会落得和她们一样,丈夫姨娘侍妾无数。 “女儿自然是得长生天眷顾。” 佟佳氏只顾着吃东西根本没听出佟佳太太语气中的羡慕,依旧没心没肺地说。 佟佳太太无奈摇头。 “你都吃不少了快歇歇,等会再吃吧,别撑着孩子。” 佟佳太太目光落在佟佳氏那虽然不明显但已经鼓起的腹部,佟佳氏身材高壮,又穿得宽松,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还以为是她变胖了。这也是佟佳氏能瞒得住怀孕的原因。 “你这怀孕也都快五个月了,这肚子很起来倒不是很大。可叫大夫看过?” 佟佳太太看着佟佳氏不太显的孕肚觉得佟佳氏怀孕肚子小得太正常,不由担心。 “夫君带我看过大夫,我和孩子好着呢。人家大夫也说了,有些人因为体质原因怀孕时肚子不会太大,我就是这种情况。” “女儿,你这怀孕的事可是想好什么时候告诉你家老太太,都瞒了这么久了,再瞒下去可就瞒不住了。” 43.第 43 章 “还是等夫君决定吧。反正夫君说了,万事有他, 我听他的就行。”佟佳氏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可见是对方承毅极为信任。 佟佳太太见她如此,反倒担忧起来。 女儿如此信任女婿, 若女婿真是个好的, 女儿也算是得个好归宿;就怕女婿是个不好的,女儿如此信任女婿, 若是以后女婿负了女儿她是会害苦了她自己。 佟佳太太心里忧心忡忡, 但这些话她却没说。一是佟佳氏正怀着身孕, 怕说了引佟佳氏多思;二是怕佟佳氏不听以为是要挑拨佟佳氏和方承毅夫妻感情。 “你们小夫妻俩将这么重要事瞒了老太太这么久, 老太太若是知道了定然不高兴,还是尽早禀告老太太才好,毕竟这是喜事。再则你怀的可是方佳氏的嫡重长孙, 老太太若是知道了,定然会出手护着你。老太太在方佳府几十年, 若有她护着你, 你那堂小姑子还敢对你如何的。” 佟佳太太对佟佳氏已经怀孕五个月还瞒着长辈替小夫妻俩担心。 佟佳氏是怀孕了, 可这事小夫妻一直瞒着府里人没将喜事暴出去。 “额娘, 不是我们不想告诉老太太,而是不敢告诉老太太。那方佳·惠姝可是得了永和宫那位的准话, 她将来可是要进皇子府的,我们老太太极为重视那方佳·惠姝。上次夫君县试, 那方佳·惠姝设计陷害夫君, 夫君也都没敢告诉老太太。而且那方佳·惠姝心思歹毒手段阴狠让人防不胜防, 就算是老太太知道了也未必护得住我。而且一旦方佳·惠姝得逞了,老太太也不会对她如何,老太太可还指望着她进皇子府呢,荣耀方佳氏呢。” “这马上就大选了,老太太还不得拼命护着那方佳·惠姝。与其告诉老太太进尔让府里其他人知道,让盛京那位在府里的钉子对我下毒手,还不如瞒着。现在我们单应付方佳·惠姝已经是竭尽全力了,若是再加上盛京那位,那还得了。” 自知道钮祜禄氏为了嫁给方刚安谋害了亲婆母,佟佳氏对钮祜禄氏也很是忌惮。 “你们不说,就不怕那方佳·惠姝先一步告诉老太太。若由她在老太太那说三道四再给你们上眼药,还不得让老太太生你们的气。” “不会的,她不告诉老太太的。夫君说了,那方佳·惠姝想暗地里悄悄对我下/毒手,她绝不可能告诉老太太的。还有就是那方佳·惠姝似乎对夫君很是忌惮,有夫君在她都很安分。夫君也是担心他不在,那方佳·惠姝会害了我和宁儿,所以才让我带宁儿回娘家。” 佟佳氏是恨极了方惠姝,又因为要托娘家庇护,佟佳氏也不瞒佟佳太太。 “这方佳府乱得我这都搞不明白。你说钮祜禄氏想害女婿,这倒是说得过去,毕竟她是继母,容不得原配嫡子也是正常的。可这二房为什么也要害女婿呢,连这二房的姑娘都要谋害长房的堂兄弟,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要知道就算是堂兄弟,将来也是为她撑腰的。” 方承毅交代过的,关于二房太太谋害长嫂之事,佟佳氏没跟佟佳太太说。 “这有什么匪夷所思的,自然是为了方佳家的家业。若是我们大房没有子嗣,那方佳府便是由二房嫡子继承,二房自然是为谋夺家业。再说人家方佳·惠姝可是永和宫那位的外甥女,有永和宫那位撑腰,人家可看不上我夫君。” 佟佳氏对永和宫德妃可没好印象。或者说整个佟佳氏一族对德妃都没好印象,哪怕孝懿皇后养了德妃的儿子。至于其中原因,众人皆以为是德妃背主又对孝懿皇后的养子不慈之故,可真正的原因外人并不知。 佟佳太太闻言先是震惊,随后一想,又不觉得奇怪了。这兄弟争夺家业,古往今来数不胜数,这都再正常不过了。 吃完了点心佟佳氏擦了擦手,朝外头看了一眼。 “额娘,时辰不早了,宁儿该过来了,咱们是不是该去用早膳了?” 刚吃完点心,佟佳氏又想到吃早膳了。 佟佳太太闻言惊愕地看着她。 “萨其拉,你可是才吃完两碟点心啊,可别是管不住嘴撑着了。” “额娘,我现在可是两个人,都是孩子想吃不是我想吃。”佟佳氏不承认是自己贪吃:“额娘,咱们快出去吧,要不然宁儿该着急了。” 姑嫂俩亲近关系,相处久了佟佳氏也了解自家小姑子,知道她是个懂规矩守礼的,知道额娘在她这,宁儿肯定不会进来打扰的。 母女俩出去,果然就见到在院子里赏花的宁儿。 “宁儿。” “嫂子。” 佟佳氏叫唤宁儿,宁儿看到佟佳氏正下台阶忙上前搀扶着:“给亲家太太请安。嫂子您小心些。” “宁儿等久了吧?” “没有,宁儿也刚出来。” 宁儿乖巧的回话。佟佳太太看着乖巧的宁儿很是喜欢,佟佳氏小的时候佟佳太太就像有个乖巧的女儿,只是佟佳氏小的时候整日跟着兄弟们疯玩跟个假小子似的实在不是乖巧的小女儿。 “额娘,咱们快去用早膳吧。” 见佟佳太太拉着宁儿一直说话,佟佳氏觉得又饿了催促着两人。 “好好好,现在就去。” 三人还没出院门就见一嬷嬷匆匆过来了,是佟佳太太的身边的吉嬷嬷。 “太太,方佳府上来人了,说是要见格格。” 吉嬷嬷口中的格格是指佟佳氏。 “要见我?可有说是什么事?” 佟佳氏闻言愣了一下,有些惊讶。 “是谁来了?” 府上要派人来找她也该是个管家或是管事妈妈等人才是。 “是个丫鬟,没说是谁,也没说是什么事,只说是要见格格您。” “额娘!” 佟佳氏一听不禁心慌,佟佳太太赶紧安抚她。 “没事,有额娘在呢。咱们先过去看看,问问到底是什么事?” 三人到前院正厅见到在厅内焦急徘徊的丫鬟,佟佳氏立即就认出了是方惠姝的大丫鬟月容。见到月容,佟佳氏突然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月容见到三人立即上前行礼后急切地就说道:“大奶奶,老太太病了,格格让奴婢来请您回去侍疾。” “什么?老太太病了?什么时候的事?” 闻言佟佳氏立即就问,语气着急担忧,但眼中却带着怀疑。 面对除了方承毅兄妹和亲近人之外的人,尤其是二房方惠姝主仆,佟佳氏立即收起了懈怠精明起来。 想到方惠姝想害她,现在方惠姝叫她回去,佟佳氏不由怀疑是不是方惠姝想诓她回去然后谋害她。 “回大奶奶,昨儿夜里老太太实然发烧起来了,我们格格连夜去伺候老太太,派人请了大夫给老太太诊治。今早上老太太虽已经退烧了,可是到今早上人都还没醒呢。我们格格守了一夜,到早上才让奴婢过来请大奶奶您和宁格格回去。求大奶奶,您快带宁格格随奴婢一起回去吧。” “我记得出门时老太太还好好的,身体硬朗得很,我这才出门几天老太太就病了,你们都是怎么伺候老太太的?” 佟佳氏一听老太太病了就怒了,她厉声斥问。 她立即想到方承毅曾交代,方惠姝是绝不会善罢干休的,定会想办法谋害她的。现在方惠姝以侍疾的名义让她回去,佟佳氏第一时间就想定是方惠姝想将她诓回去然后用什么歹毒手段谋害她,谋害她腹中孩子。 “大奶奶,奴婢只是伺候我们格格。” 月容虽被佟佳氏的气势厉责吓着了,但她还是顽强辩解。 “可我还记得出门前有交代过你们格格,让她侍奉老太太,你们格格也是答应了我会在老太太跟前孝敬会好好照顾老太太。可老太太现在却病了,你们格格就是这么照顾老太太的?” 佟佳氏直接老太太生病的过错安在方惠姝身上,当然老太太生病也真是因为方惠姝。 “大奶奶,这些奴婢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您还是亲自回去问我们格格吧。老太太那还等着您回去侍疾呢,您就不要再耽搁了,求大奶奶快随奴婢回去吧。” 月容可是记得方惠姝的交代一定要将佟佳氏请回去。月容故意激佟佳氏,说她是故意耽搁。 “你……” 被一下人指责,原本就因怀孕情绪容易激动的佟佳氏被激怒了,好在佟佳太太一直在她身边忙按住她。 “额娘?” 被按住的佟佳氏不满地看佟佳太太,佟佳太太给她使了个眼色,佟佳氏才没再说下去。 “你且等等,我们去收拾收拾,你们大奶奶便同你一起回去。” 佟佳太太让月容等着,她强硬扶着佟佳氏离开,等出了屋子回到后院,佟佳太太按住几次想说话的佟佳氏她先让宁儿去收拾东西,等宁儿走了佟佳氏终于是忍不住了。 “额娘您这是做什么?一个奴婢也敢指责我,我……”佟佳氏气急了,但话还没说完就被佟佳太太给打断了。 “我说你这个傻丫头,那奴婢说你故意耽搁,你若是再拖下去,岂不是给他们机会编排你坏你名声。方佳家老太太生病,你身为嫡长孙媳,又是当家奶奶,回去侍疾这是本是你的本分,你岂能不去。” “可谁知道老太太是真病还是假病,说不定是方佳·惠姝想诓我回去呢?” 44.第 44 章 “定然是真病了,哪会是假病。” 佟佳太太瞪了佟佳氏一眼。 “你怎么就不动动脑子好好像像, 方佳·惠姝她敢胡咒老长辈生病吗?这要传出去, 她这名声可就毁了。她既有野心想处皇家,又怎么会毁了自己的名声。” “再说了不管老太太是真病还是假病, 这传出来说病了, 你这嫡长孙媳就得回去侍疾。你是不得不回去。” “我不想回去。额娘我害怕。”佟佳氏心里惶恐不安。 “这样吧,我让吉嬷嬷陪你回去, 你将吉嬷嬷留在身边, 等女婿回来了再让吉嬷嬷回来。” “行了, 赶紧收拾回去吧。” 佟佳氏无奈只能收拾东西带着宁儿回方佳府。 佟佳氏倒是想让宁儿留下, 可宁儿不肯。毕竟亲祖母病了,宁儿这个亲孙女若是不在身边侍疾,岂不是不孝。这岂不是给方惠姝机会拿了把柄。 “大奶奶、宁格格, 咱们快去老太太那吧,我们格格还等着呢。” 一路上月容不停的催促, 如今回到方佳府月容依旧不停的催。 “你给我闭嘴。” 佟佳氏瞪了月容一眼厉呵。 搀扶着佟佳氏的宁儿担心不已:“嫂子你身子重, 要不您先回东西歇息一下, 玛嬷那我去侍疾就行。” “可是我们格格说了, 还等着大奶奶拿主意呢。” 月容又插话。 “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 等到了老太太院中却发现方惠姝竟然不在。 “你不是说你们格格在老太太这侍疾吗?这人呢?” 没见到方惠姝佟佳氏立即就斥问月容。 “大奶奶, 奴婢是随您一起回来了的,奴婢哪里知道。” 月容带着怨气说到。这二房的奴才就跟二房的主子一样。 “奴婢给大奶奶请安。禀大奶奶, 惠格格方才晕过去了, 奴婢让人将惠格格抬到厢房去了。奴婢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 汀萝从外头进来了正好听到佟佳氏斥问月容的话便说到。方惠姝晕倒了汀萝就是去厢房安置她, 现在才回来的。 听到方惠姝晕倒了,佟佳氏和宁儿都很震惊。 “惠妹妹晕倒了?怎么会事?” 佟佳氏下意识就问。 汀萝:“奴婢也不知道,得待大夫来看过才知道,可能是累了吧。” “我知道了。月容去先去伺候你主子,老太太这有我们就行。” 打发了月容,佟佳氏才问汀萝老太太的病因病情。 可汀萝哪里知道老太太怎么会突然就病了,她只是照实说老太太前一天还好好的夜里突然就病了。 “那大夫怎么说?大夫可有诊出老太太这病是怎么回事?” 这好好的人总不能无缘无故就病了吧。 “大夫是跟惠格格说的,奴婢当时不在,所以奴婢也不知道。” 因为当时方惠姝将汀萝打发了出去,大夫的诊断结果汀萝还真不知道。 “那大夫可有说老太太什么时候能醒来了?这病什么时候能好?大夫开的方子呢?” 汀萝是一问三不知,佟佳氏心里也恼了她了,语气也不好起来。 见佟佳氏脸色汀萝给吓得战战兢兢的。 “奴,奴婢不知,惠格格没跟奴婢说,大夫开的方子也在惠格格哪……” 听这话佟佳氏彻底火了。 “你是老太太的大丫鬟吧?老太太才是你的主子吧?你变是这么伺候老太太的?” 这一问三不知的丫鬟,显然是伺候主子不尽心。 “大奶奶息怒,奴婢,奴婢知错了……” “我问你,惠妹妹给老太太请的是位大夫?” “是,是和安堂的方大夫。” “咱们府里不是一直用唐大夫吗?怎么会请方大夫?”佟佳氏疑惑。自当年出了绝育药之事后,唐大夫的高明医术得方佳府青睐,这些年府里一直是请唐大夫。 “奴婢不知,是惠格格让请的。” 汀萝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佟佳氏也懒得理她了,佟佳氏直接吩咐自己的丫鬟:“锦绣,你快去,让人快去请唐大夫来。” 佟佳氏安排,她的陪房下人很快就将唐大夫请来了。 唐大夫的确是医术不俗,很快就有了结果,虽然唐大夫不太确定病因,但他的猜测却叫佟佳氏和宁儿姑嫂俩差点给吓死。 “那,那这毒可有解?”佟佳氏有些颤音问。 唐大夫:“这也不算是什么毒,只是让人身体暂时虚弱些,损些元气,养上一个半个月就好了。” “那有劳唐大夫你给老太太开方子。” “药方子倒不用,我给老太太开个药膳方子。” 45.第 45 章 若是看到这句说明亲亲订阅的比例不足, 请等24小时后再订阅……  “你说什么?” 方佳府后院李姨娘院中,大小李氏瞪着禀报的丫鬟。 “姨娘,方才正院的石榴让人传话叫奴婢去见她,她告诉奴婢太太去求了老太太想抱养咱们勇哥儿。” 正院的石榴便是钮祜禄氏被放出来之后新换上的丫鬟,钮祜禄氏想要儿子想疯了,便给丫鬟起了石榴这个名字。石榴多子,可惜钮祜禄氏的期盼终究是落了空。钮祜禄氏便是让石榴给她请的大夫,只是让她没想到的事,她也中了绝育药无法再生养。 有道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后院一众姨娘联手报复钮祜禄氏。 “她敢。” “那毒妇害了我,还想抱养我们的儿子, 她做梦。” 大李姨娘闻言大怒,那桃花眼怒瞪大如铜铃。 小李姨娘生下儿子勇哥儿之后,李姨娘就在方刚安那吹了枕头风,勇哥儿就被留在小李姨娘身边, 由李姨娘姐妹一起养着。 李姨娘虽不能生养, 但她手段不凡, 后院一众姨娘她依旧是最得宠的。 “你快说,老太太可是答应了?” “石榴说太太在老太太那哭得可怜,老太太都动摇了,不过那日正好大少爷去给老太太请安, 太太就被老太太给撵出来了。石榴说了老太太当时没答应, 不过石榴也说了, 太太还没放弃,打算再去求老太太。” “太太是老太太的亲侄女,老太太定然是要偏心太太的。姐姐,这可怎么办?” 小李姨娘登时就慌了。 “那毒妇心狠手辣,若是让她将勇哥儿抱了去,她绝对不会留咱们姐妹活着的。” “姐姐。” 小李姨娘吓得面无血色。 “那毒女心思最歹毒不过,若不是你在她禁足时就已经将孩子生下,只怕她早就去母留子了。如今她想抱养勇哥儿,定会想方设法除掉咱们姐妹俩,因为只要咱们姐妹活着一天,勇哥儿就是咱们姐妹俩的儿子。钮祜禄氏那毒女又岂会养别人的儿子。” “姐姐,咱们要怎么办才能不让钮祜禄氏将勇哥儿抱走。姐姐,勇哥儿可是咱们的儿子,咱们可不能让他被钮祜禄氏抱走啊。” “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得逞的。你守着勇哥儿,我出去一趟。” 这府里下人多是姻亲,李姨娘想了法子,很快府里下人间就传开了,说是大太太想抢小李姨娘的儿子。接着又人说是胡姨娘也怀上了,太太其实是想抱养胡姨娘腹中的孩子。 这事府里下人之间传得沸沸扬扬,很快胡姨娘和胡嬷嬷也知道了。 那日钮祜禄氏求老太太时胡嬷嬷不在,所以并不知道钮祜禄氏想求老太太想抱养小李姨娘的事。 而胡姨娘怀孕之事确是真的,胡嬷嬷也知道,祖孙俩瞒着想等满了三个月坐稳了胎再说出去,可胡姨娘却不小心被李姨娘知道了。 原本胡姨娘就与李姨娘姐妹结过仇,原本李姨娘也没想拿孩子的事报复胡姨娘,只是眼下为了保住勇哥儿李姨娘只有将胡姨娘给推出去了。 毕竟李姨娘姐妹都活着,要抱养勇哥儿会有诸多麻烦;可若是等胡姨娘生产时去母留子,抱养胡姨娘的儿子可比抱养勇哥儿麻烦少得多。毕竟没了娘的哥儿抱到嫡母身边养也是应该的。 因为李姨娘故意为之,在院中养胎的胡姨娘很快就得知了这些传言,吓得胡姨娘立即派人去找胡嬷嬷来。 “奶奶,小莲说府里都在传太太要抱养我腹中的孩子。奶奶,太太她怎么知道我怀孕了?奶奶,太太那么歹毒,她想我的儿子她一定不会饶了我,奶奶,这可怎么办啊?” 怀孕的人情绪本就不稳,胡姨娘被传言给吓着了,见到胡嬷嬷忍不住哭起来。 “别哭,别哭,小心伤着腹中哥儿。” 胡嬷嬷一见胡姨娘吓哭了着急真心轻声安抚胡姨娘,就怕伤着胡姨娘腹中的孩子。 “奶奶,我这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胡姨娘哭得上去不接下去,都是给吓的。 胡嬷嬷自老太太嫁进方佳家就跟在老太太身边,胡姨娘也曾在老太太身边伺候多年,钮祜禄氏做下的事被揭发之后,祖孙俩也都知道。正是因为知道钮祜禄氏之歹毒,所以胡姨娘才会被吓着。 胡嬷嬷还来不及安抚胡姨娘,胡姨娘就因为惊吓过度见红了。 “来人啊,快来人啊,快去请大夫来了,姨娘见红了……” 胡嬷嬷一见胡姨娘见红了登时给吓慌了,慌忙叫人。 “什么啊?胡姨娘见红了?胡姨娘什么时候怀上的?” 胡姨娘见红派人找大夫的事立即就传到如今管家佟佳氏那。得知胡姨娘怀孕的消息,佟佳氏都震惊不已。 “奴婢也不知道,只知道胡姨娘院里传出消息胡姨娘见红了。” “大奶奶,现在您得赶紧派人去请大夫才是。” 在一旁伺候的杨嬷嬷提醒佟佳氏。 “对对对。繁花你赶紧去叫人去请唐大夫来了。叫人骑马去。” “是,奴婢这就去。” 佟佳氏忙吩咐丫鬟繁花,繁花领了吩咐出去,佟佳氏皱着眉头与杨嬷嬷说: “嬷嬷,胡姨娘这事,这都是什么事啊?” 佟佳氏是气极了。 这管家的事她刚上手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不是打她的脸,让她落个管家不利的罪名吗。 “大奶奶您莫急莫生气,现在要紧是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胡姨娘怀孕了却瞒不,如今见了红错在她,与您关系不大。” 胡姨娘怀孕却瞒着府里众,这本就不对。若是没出事还好,可这出了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佟佳氏到底年轻没那么周全,幸好有杨嬷嬷在一旁提点她。 “嬷嬷你说是。嬷嬷,胡姨娘突然见红这事只怕是有蹊跷,你赶紧安排人去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去老太太那看看。” “是该去老太太那,大奶奶您快去,其他的事就交给老奴吧。” 主仆几个分头行事,佟佳氏赶去老太太院子。老太太这会还不知道胡姨娘见红的事,宁儿在老太太身逗趣,老太太心情好正给她讲古呢。佟佳氏赶到时还听到屋里传出老太太的笑声。 佟佳氏在老太太跟前也得脸,没让人通传就进去了。 “老太太和妹妹说什么好玩事儿呢,孙媳老远就听到您的笑声了,孙媳给老太太请安。”佟佳氏进屋笑道,她性子直也爽朗。 “毅哥儿媳妇来了,快坐。” “谢老太太。” “嫂子。” “孙媳来时经过花园,花园的梅花开得正好,夫君甚是喜爱梅花,妹妹不如去花园折两枝给你哥哥送去,你哥哥定然喜欢。” 佟佳氏笑看着宁儿说道,宁儿是个聪明的孩子。 “真的,那我得去折两枝给哥哥。嬷嬷,快拿我的斗篷来了,咱们现在就去。” 宁儿催着江嬷嬷,主仆一起离开。 “毅哥儿媳妇,你打发宁儿走是有什么事,就说吧。” 佟佳氏那番话便是打发宁儿离开,也是避让宁儿的意思,宁儿显然也知道。 “玛嬷,孙媳刚得了消息就匆匆来过,胡姨娘她见红了。孙媳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怕惊着您特地过来告诉您一声。” “胡姨娘见红了?什么时候的事?”老太太一听胡姨娘见红了立即就激动着急起来:“等等,胡姨娘什么时候怀上了,我怎么不知道?” “玛嬷您也不知道吗?都是孙媳的不是,孙媳刚接手管家,这会正手忙脚乱着,没发现胡姨娘怀孕了。若不是刚听丫鬟说胡姨娘见红了,孙媳还不知道胡姨娘怀孕了的事呢。都是孙媳不同全。” 佟佳氏一脸惊讶还不忘替自己解释,以退为进,将错揽自己身上,其实是在为自己推脱。 “这不怪你,莫慌。” 见佟佳氏一脸惊慌不安的神情老太□□抚佟佳氏。佟佳氏的态度让老太太满意,老太太也知道这事不怪佟佳氏。胡姨娘这手段老太太哪里不知道,胡姨娘定是知道自己怀孕了故意瞒着的。 “走,咱们一起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佟佳氏搀扶着老太太去胡姨娘院中,正好赶上下人带着大夫回来。 两人进院就见院子里站了一院子的姨娘,钮祜禄氏却还没来。这时胡姨娘的丫鬟小莲冲出来,见着大夫就给拽进屋去,压根没看其他人。 这时屋里传出胡嬷嬷的声音,老太太的脸色登时就不怎么好看了。 胡嬷嬷是老太太的心腹,胡姨娘是胡嬷嬷的孙女,胡嬷嬷这会在这显然早就知道胡姨娘怀孕的事,胡嬷嬷却替胡姨娘瞒着老太太这个主子。胡嬷嬷这就不忠。自己的心腹不忠,老太太心里自然不高兴,自然生气。 46.第 46 章 若是看到这句说明亲亲订阅的比例不足, 请等24小时后再订阅……  不过很快方承毅就冷静下来了, 他想起了少年的年纪。 那少年十六、七岁什么,宫中这个年纪的皇子只有三个, 荣妃马佳氏所出的三阿哥, 德妃乌雅氏所出的四阿哥及宜妃郭络罗氏所出的五阿哥。 别的他或许不了解, 但对清史尤其是康熙一众文武双全才华不凡的儿子他还是知道一些。 三阿哥喜文, 五阿哥是太后所养,四阿哥性子清冷。 那少年显然不像是三阿哥和五阿哥, 那只有可能是四阿哥胤禛了。 四阿哥的生母可是德妃乌雅氏,家中二婶乌雅氏即是德妃族妹。 想到这,方承毅心里便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透心凉。 若那少年真是四阿哥,那他的想法便没了指望了。 此路不通,看来还是得照原来想的法子, 或是再想别的法子。 不过这事急不得,也不能急。她如今还在守孝,还有两年多的时间可以慢慢筹谋。 打消了之前侥幸的想法之后,方承毅静下心来继续读书习武,有不懂的偶尔便向寺里僧人请教。方承毅性情沉稳,对寺中僧人自始至终都很是尊重, 时长日久,寺里僧人也知道方承毅为人, 对他印象不错, 也乐意为他解惑。 潭拓寺是皇家寺院, 寺里僧人有不少是博学且心怀仁慈之人,方承毅敏而好学,僧人们也乐意教导。 自认为猜出少年的身份之后,方承毅就有意避开那少年。 他二婶乌雅氏可是没少提起宫中德妃娘娘,也不知乌雅氏与德妃关系如何。因为不知所以方承毅不敢冒险,所以只能避开那少年。 他还有宁儿要照顾,他赌不起。 方承毅有心躲避,少年也不常来寺庙,所以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两都没遇上。 在寺里住的时间长了,方承毅也与寺里的小沙弥们熟悉起来。方承毅年纪本就不大,寺里的小沙弥们也有些年纪小的。年纪小便好奇心重,方承毅时常与他们说寺庙外面的事,或是让杨叔帮他们带一些东西。 方承毅和小沙弥们熟了之后方承毅也从小沙弥口中知道一些来寺庙的贵客的消息。 当然方承毅向来是个严谨之人,是绝不会与别人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转眼就到了五月,是宁儿周岁。 虽然生母已逝,虽然生父不喜,虽然不在府中,但方承毅还是决定给妹妹办周岁抓周。 宁儿的抓周就在庄子里办,就只有方承毅兄妹俩和杨嬷嬷一家人。 在宁儿抓周的前一天,方承毅去求方丈大师。 “小子见过方丈大师。” “施主想见老纳,是有所求。” 方丈大师见到方承毅的第一句话。 “方丈大师慧眼,一眼就看出小子的心思。” “不知施主所求何事?” “小子唐突,还望大师莫怪。大师,明日是舍妹满周岁生日,小子想求大师为舍妹起一名字,希望舍妹能托得大师庇佑平安长大。若大师愿为舍妹赐名,小子愿为寺院抄经百本。” 方承毅有所要求也有所还报。 他们兄妹俩不得方刚安和方佳家人喜欢,以方刚安的冷漠只怕必不会给宁儿起名字。虽然他也能给妹妹起名字,但他担心若是将来方刚安等人知道宁儿的名字是他起会借此生事。 所以方承毅想找个给宁儿起名但却又让方刚安等人挑不出毛病来的人。 自从方佳家出来后他一直在寺院,这大半年内他所认识的也不过只有寺里的僧人。思来想去,觉得只有得道高僧起的名字,方刚安等人才挑不出毛病,将来才不会给宁儿改名。 这大半年来了,方承毅已经将宁儿当成是自己的妹妹,甚至是当成是女儿看待。以他的心理年纪都足够当宁儿的父亲了。 方丈闻言脸上一直带着慈和的笑容。 “施主对令妹一片友爱之心便是老纳也感动,既然施主请愿,老纳便为小施主起一名。” “南声函胡,北音清越,桴止响腾,余韵徐歇。小施主之名便唤清越如何?” 方承毅听得清越之名便道: “泉萝两幽映,松鹤间清越。” “小子替舍妹谢大师赐名。待小子抄完佛经便送到佛前供奉。” “阿弥陀佛!” “小子打扰了。小子告辞了。” 方承毅从方丈大师的禅房出来,没想到竟在院中再次遇到数月前见到过的少年。方承毅只是与那少年点了点头并没说话便径直离开了。 “施主请进。” 虽然人没出来,但方丈似乎已经知道有贵客来了。 “方丈大师。” “施主请坐。” 少年在方丈对面坐下,方丈看了少年一眼便道: “施主今日前来可是为子嗣之事?” “正是。大师可否算得出此胎是男是女?可否保得住?” 少年清冷的面容有些紧张,看得出对他所说的孩子的重视。 “是男是女皆有天定,不可强求。施主乃是厚福之人,定会儿女双全。” “多谢方丈大师。是在下着相了。” “施主若不放心,不如到殿前诵经数遍为即将出世之子女祈福,亦可安心。” “在下正有此意。” 少年来问,所图不过心安罢了。 “方才在大师门外遇一少年,似乎是寺中常客。” 多次相遇,终是引起少年注意防备。 “施主说的可是方施主?” 方丈似乎看穿了少年的心思便继续说道: “方施主去年失恃,曾请愿要为其母守孝三年,故借居寺中为其母祈福孝守。方施主乃是孝子,孝心可鉴。其心志坚定,若能成年将来成就定会不凡,是个可交之人。” 说罢方丈闭上眼睛捻动佛珠默念经文不再言语。 少年又坐了一起便起身离开,没有再说话打扰方丈大师。 方承毅并不知少年与方丈说起他,从方丈禅房出来他就直接出寺院下山回庄子上了。 明日是宁儿抓周,方承毅打算提前回去陪妹妹。 “少爷,您回来了。” 方承毅回到庄子时已经过午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子忙接过方承毅手中的东西。这小子杨嬷嬷的大孙子杨方。 “宁儿呢?” “奶奶在屋里哄格格午睡呢。” “东西放到书房去,我先去看看宁儿。” “少爷,您用过午膳了吗?要不叫我娘给您弄些吃的。” “天气炎热没什么胃口,让秋婶弄碗凉面就行。” “哎。知道了。” 买下庄子后,想着他们兄妹俩可能得在这住三年,方承毅便让杨嬷嬷的儿子请人在庄子上进了个二进的院子。 其实知道方佳家容不上他们兄妹俩,方承毅心里是不想再回方佳家。方承毅心里打定注意回方佳家之事,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方承毅走到宁儿房间门外正要进去,这时杨嬷嬷从屋里出来。 “少爷,您回来啦。” 看到方承毅杨嬷嬷很是高兴。 方承毅在寺里守孝不让杨嬷嬷的两个孙儿跟着伺候,杨嬷嬷一直担心方承毅。 “嬷嬷,宁儿可是睡着了。” “格格刚入睡,少年可要进去看看格格。” “嗯。” 方承毅应了声,他回来就是为了妹妹。 “那您去看看格格,嬷嬷去给您弄些吃的。” “有劳嬷嬷了。” 杨嬷嬷走后方承毅才进房间。 房间是方承毅画了图纸让人照着图纸装修布置的,用的多是些女喜欢的粉色浅色,还有些可爱的玩具家具之类。 挂着粉色帐慢的木床上,小女孩睡得香甜。 经半年的精心抚养,小家伙总算是长得白白胖胖了。 方承毅伸手摸宁儿柔软的头发,看着白白胖胖的妹妹,想起原主记忆中宁儿是不足一岁就夭折的,一起到这些方在毅就心痛和愤怒。 这么可爱的孩子,方刚安和钮祜禄氏竟忍心害死她。 这笔仇他一定会替宁儿报的。 看着宁儿,方承毅又想起一事。 他到现在也不知道,方刚安到底是何突然对他这个儿子不喜,突然厌恶妻子乌苏氏,甚至迁怒到未出生的女儿身上。 方承毅总觉得这事不简单,他怀疑这事定与钮祜禄氏有关。 莫不是方刚安移情别恋爱上了钮祜禄氏,所以才对元配嫡子不喜。 可是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 到底是为什么? 这事看来得问问杨嬷嬷才行。 给宁儿掖了一下薄被,方承毅起身出去。刚出来就见天色突然阴暗下来了,抬头看就见天空不知何已经漫上乌云,乌云已经将太阳给遮住了。 47.第 47 章 方承毅看着老太太的神色等老太太的话。 只见老太太听到方惠姝的名字, 脸上神情登时阴沉下来。单从老太太神情就能看出她对方惠姝的不喜厌恶。说来老太太对方惠姝态度的变化还是因为老太太发现了方惠姝给她下/药害她生病的事。 原本方承毅只是猜测方惠姝对老太太下手却没有证据也不敢肯定,不过这并不妨碍方承毅让丫鬟在老太太那委婉的提醒老太太她突然生病这事蹊跷。 却没想原本只是猜测的事情最后被证实了,方惠姝果然是害老太太生病的罪魁祸首。 老太太毕竟在后宅几十年是后院宅斗的胜利者, 老太太病情好转之后经丫鬟提醒自己琢磨调查很快就发现了方惠姝给她下/药的事。毕竟做过的事不可能没有痕迹,而且方惠姝还是在老太太院中下手。 原本老太太还不肯相信,但翻了方惠姝的屋子找出了证据最后是证实了的确是方惠姝给她下/药了。 老太太非常生气, 原本对方惠姝的喜欢也变成厌恶。 当然老太太厌恶方惠姝的另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方惠姝因病错过了大选,不可能再进皇子府给方佳氏带来荣耀。可以说方惠姝是被老太太放弃了,成了弃子。 也是因为如此,方惠姝到老太太陪嫁庄子上养病数月, 老太太都没有提起过方惠姝,更没提起让人将方惠姝接回来了。就算是乌雅氏时不时在老太太面前提醒要接方惠姝回来都被老太太岔开了话题,如此可见老太太是厌恶极了方惠姝了。 不过老太太不想接方惠姝回来, 方承毅心里是乐见其成, 也没劝老太太。若不是现在不得已了, 方承毅都让方惠姝直接老死在庄子上。 说起来老太太这性子和方承毅的性子是像极了, 爱之欲生,恨之欲死。 “玛嬷,妹妹到庄子上养病也好几个月了,再不将人接回来若叫外人知道了难免会遭人非议, 这对咱们方佳氏的名声不好。再则这些日子二婶常提起惠妹妹, 还说要带惠妹妹进宫请安, 这么件小事若是叨扰了宫里贵人岂不是更不妥, 咱们还是将惠妹妹接回来吧。” 方承毅给佟佳氏使了眼神, 佟佳氏便开口劝老太太,当然她也没忘了给乌雅氏上眼药。以往乌雅氏总是拿宫里娘娘压方佳家的主子们,现在她依旧不改,为着方惠姝她已经提过很多次要进宫了,若不是她的病还没痊愈不能进宫,怕是她早就进宫去了。 乌雅氏拿德妃压方佳家众人,虽然让人厌恶,但众人却又不得不忌惮。 “玛嬷,孙儿也赞同敏儿的意思。明儿就是大哥儿洗三礼,想来会有不少亲朋故友登门,若是有人问起惠妹妹,这又如何说?惠妹妹去养病错过大选的事不少人都知道,若是叫人知道惠妹妹在庄子上呆了数月咱们也没将人接回来,私下里旁人还不知如何非议呢。” “再说了,惠妹妹错过了今年大选已经是撂了牌子,惠妹妹年纪也不小了也是时候该找个好人家了。这姑娘大了总该是要嫁人的,若总留在家里,难免让人以为咱们方佳氏的姑娘嫁不出去,这对咱们方佳氏声名也不好。咱们这可不止惠妹妹一个姑娘,还有宁儿呢,将来宁儿也是要大选的。玛嬷,咱们得宁儿考虑。” 方承毅提出接方惠姝回来也的确是为了了宁儿考虑。虽然他恨不得弄死方惠姝,但却也不得不承认他们与方惠姝是一家人,至少现在是一家人。若是方惠姝的名声不好必会牵累宁儿。 宁儿是方承毅的亲妹妹,他自然不愿意看宁儿被牵连。 方承毅借着宁儿来说服老太太,是因为自方惠姝错过大选成了废棋之后,老太太就将主意打到了宁儿身上。之前以为方惠姝能进皇子府,老太太的心思便全都在方惠姝身上。现在放弃了方惠姝,老太太才看到宁儿。 宁儿虽还年纪小,但容貌比方惠姝更加出众。 老太太重新对宁儿重视起来,这并没有让方承毅高兴反而让方承毅担心,担心老太太会做出伤害宁儿的事。 他可是答应过原主要让宁儿平安长大嫁人,平安过完一生的。 老太太还不算老糊涂,方承毅和佟佳氏好一番劝说之后老太太总算是答应将方惠姝给接回来。 方惠姝是二房的女儿,她又有自己的亲兄长,却接她的事自然是由方承宗去。 方承毅让下人去找方承宗来,下人回来禀报说是方承宗不在府中,有事出府去了。 “那宗大少爷可有交代他什么时候回来?” “小的问了,宗大少爷没有留话。” 方承毅朝外头看一眼,要出京到庄子上接人这来回一趟可是要花不少时时,这会已经近午了,也就将将够一个来回。 “这可如何是好?要不孙儿去接惠妹妹吧。”方承毅表示愿意去接方惠姝。 “既然宗儿不在,那就让下人去接她就是。明儿就是我曾孙儿洗三礼,这府里忙着呢,你也有事,不必大老远跑去接她。” 方承毅正发愁呢老太太就发话了。 “可这府里得脸的下人也都忙,派谁去好呢。” “乌雅氏身边的梅嬷嬷不是还闲着,让她和我身边的胡嬷嬷一起去接她回来就是。” 方承毅听到老太□□排,心里满意自然不会反驳,于是派人传话让胡嬷嬷和乌雅氏身边的梅嬷嬷一起出京去接方惠姝。 京郊老太太的陪嫁庄子上,方惠姝在这庄子里呆了数月,连庄子都没出去过。倒不是她不想出庄子,而是方承毅防着她出庄子惹是生非,早早就跟老太太说了,老太太让人给庄子上管事传了话,让方惠姝好好呆在庄子里养病。 庄子里除了方惠姝这个主子,其他人不是下人就是佃户,都是粗人,方惠姝连个能说得上话人都没有。她可是生生憋了数月。 从一开始醒来之后知道自己得了天花的绝望,知道自己被送到出京的愤怒,知道自己错过大选的疯狂憎恨……她想了无数想要报复的法子,但都因为被困在庄子里无法实施。 熬了数月,终于是将她满心的愤怒磨平了,但心中的恨意怨怼却是更多更强烈了。 之前方惠姝她也不是没派人回京说过想回府,让府里派人来接她。 上一次说的时候是方承毅考中秀才的时候,不过老太太没让她回来。 这次得知佟佳氏生了儿子之后,方惠姝便觉得她回府的时机到了,她立即派丫鬟回府。 方惠姝也的确是料准了,老太太的确是同意接她回去。 “格格,府里来接咱们了。”方惠姝派丫鬟到门口守着,丫鬟看到来接她们的马车,狂奔回去禀报。 屋里焦急等在的方惠姝听到丫鬟的声音猛然站了起来。 “可是看准了?是来接我的?”方惠姝脸上带着面纱遮面,一双妙眸紧盯着丫鬟问。 “奴婢看准了,奴婢看到福儿,她就在车上。” 那丫鬟一脸兴奋。 “走。” 方惠姝闻言直接冲了出去,丫鬟忙跟上。 “格格。” 丫鬟福儿看到方惠姝,她从马车上跳下来直奔过来。 “格格,老太太让人来接您回府了。” 方惠姝闻言脸上露出笑容,不过她脸上的笑容在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胡嬷嬷和乌雅氏身边的梅嬷嬷之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怎么是你们,我大哥呢?他怎么没来接我?” 方惠姝拉长着脸问,胡嬷嬷正要回话被梅嬷嬷给抢了先: “格格,太太身子不适,大少爷伺候太太不能□□,特地托奴婢来接格格您,大少爷还让奴婢跟格格您解释道歉呢。” 胡嬷嬷听梅嬷嬷瞎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过她到底没戳穿梅嬷嬷的话假。 方惠姝听了这番话脸色才转好。 “惠格格,时辰不早了,咱们还得赶在城门关门之前进城,您赶紧让人收拾东西带上,随奴婢们回去吧,老太太还等着呢。” 胡嬷嬷催促方惠姝,不过方惠姝压根就没有让人收拾东西。 “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福儿吉儿咱们回府。” 这庄子时的东西她是半件都不想再看到,看到那些东西就会让她想起自己被禁在这庄子里快要发疯的日子。 方惠姝直接就往马车走去上了马车,胡嬷嬷看了梅嬷嬷一眼,只见梅嬷嬷也没说什么说转身跟上,胡嬷嬷也赶紧跟上。 福儿和吉儿是方惠姝病好后从庄子上新选的大丫鬟,和她一起从府里出来的丫鬟,好几个都被感染天花。那些丫鬟可不是方惠姝是主子,有那些多药材可用有大夫医治。那些染病的丫鬟,虽不死也脸上长疤毁容了。 方惠姝原来的大丫鬟月容却是被感染了天花病死了。 而那些毁了容的丫鬟直接就被方惠姝舍弃了,一个也没带回府去。就算是没毁容的,方惠姝也不想再要她们。 在天色暗下来之后不久,方惠姝等人终于是赶到了府门口。 方惠姝进了门带着两个丫鬟两个嬷嬷去给老太太请安,不过她没进院也没见到老太太,老太太压根没想见她。 被拒之门外的方惠姝憋了一肚子气带着两个丫鬟和梅嬷嬷回二房去。二房那乌雅氏夫妻和方承宗都等着她。 经过几个月的调养,方景额的伤已经大好了,已经能下床走动了,乌雅氏也一样。 乌雅氏听下人说方惠姝回来了,她站在门口等着,方承宗劝她也不动。 “额娘……” “惠儿。” 方惠姝回来看到在门口等她的乌雅氏感动不已,乌雅氏看到女儿心里也激动。 方惠姝与乌雅氏才是最亲近的,与方景额和方承宗始终是有隔阂。 “快让额娘看看你瘦了没有,我儿病了这么久,额娘可担心死了。”乌雅氏抬头看到方惠姝脸上的面纱,心里咯噔一下,她盯着方惠姝的脸:“惠儿,你怎么还带着面纱,你的脸,莫不是……” 48.第 48 章 “孙儿给老太太请安。” 方承毅一大早去给老太太请安, 他到时屋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了。乌雅氏母女在坐,宁儿也坐在老太太身边。方承毅进屋扫了众人一眼,看到方惠姝脸上带着面纱, 他垂眸掩去眼中的讥笑。 满脸的痘疤,她真以为带着面纱就能遮得住。 方承毅早就知道了方惠姝因天花出痘在脸上留下不少疤痕的事。知道方惠姝脸上留了疤,可是叫方承毅心情大好。这会见着方惠姝, 方承毅心里已经在想着怎么让老太太将这祸害赶嫁了出去才好。 “快起来吧。不是要忙着洗三礼,怎么这会过来了?” 老太太见到方承毅十分高兴,这人和几个月前又变了副嘴脸。之前因着方惠姝,二房在她面前得脸, 处处护着二房;现在方惠姝废了,她又对大房极好起来冷落了二房。 这人性的一方面在老太太身上可以说是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洗三礼重要,可给玛嬷您请安尽孝更重要, 这可不能省了。再说了, 现在还早客人还没来呢, 也有下人在忙孙儿就先过来给玛嬷您请安。阿玛和太太不在京中, 孙儿年纪小怕不周全,洗三礼之事还请玛嬷给孙儿坐镇呢。有玛嬷您在,孙儿心里才不慌。玛嬷您可得疼疼孙儿,孙儿可就指望您了。” 方承毅哄着老太太高兴, 高兴直答应。 “有玛嬷看着, 定让我曾孙儿的洗三礼办得妥妥的。” “有玛嬷在, 孙儿就放心了。” 哄了老太太方承毅才给乌雅氏行礼问安。 “侄儿给二婶请安。惠妹妹, 宁儿。” “惠妹妹怎么还带着在面纱?不是说病都好了吗?怎么?难道惠妹妹还有哪里不舒服?” 方承毅一脸关心地看着方惠姝问。方惠姝看到方承毅恨意迸发, 差点就忍不住扑上前撕了方承毅。到庄子上后刚醒来得知自己得了天花的时候,方惠姝就已经怀疑觉得是大房人害她的。 后来在庄子上的几个月,方惠姝反复琢磨,尤其是回来得知月佳也得了天花而且人已经没了之后,方惠姝就认定是方承毅害了她。 不管是生病还是被困在庄子上数月,所以有的不好的,方惠姝都认为是大房是方承毅等人加诸在她身上。对于大房她只有更加憎恨。 只是她再恨也没有用,因为没有证据证明是大房害她生病,毕竟她发病时大房人都不在府中。 至于让她怀疑方承毅的那件送回到她手中单衣,早在当初月佳说过林大夫看过说没有问题之后,方惠姝怕被人发现早就将那单衣烧掉毁尸灭迹了。 所以心里怀疑之后认定是方承毅所为又没有证据的方惠姝只能暗恨方承毅。 此时面对方承毅的关心她还不得不受着。 “多谢毅大哥哥关心,我的病早就好了,这面纱我只带习惯了罢了。” 带习惯了,想带着,方承毅可不会如她的意。于是方承毅便一副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那惠妹妹这习惯得改改,咱们满人家姑奶奶可没有带面纱的规矩,更何况是在家里。在自家里头都是自家人,这带着面纱避讳像什么话。一会来参加洗三礼的客人也该来了,我还想请惠妹妹帮忙带宁儿一起招待女娇客们呢,妹妹若是带着面纱待客,如此岂不是失礼,让人觉得咱们无礼。” “再说了妹妹你之前在宫中多年,与往日的小姐妹们也鲜有再来往;妹妹你也是将要出门子的人了,何不趁着机会与亲朋故友们熟稔起来,将来也好来往。若是以后有什么事,众人相互帮助搭把手也是好的。玛嬷您说是不是?” 方承毅一番话是提醒也是建议,总之听着都是为方惠姝好。 若是方惠姝没有病,这番为她好的话自然是好的。可是两人之间有仇,方承毅的话在方惠姝听来那就是故意与她过不去,让方惠姝更恨方承毅。 方惠姝以为她目光隐蔽,却不知方承毅一直暗中注意着她,早将她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对方惠姝的恨意方承毅不以为意。 如今老太太疼方承毅,方承毅说的话又在理,老太太听着自然都是好的。 “毅儿说的不错,都是自家人,惠丫头你带着这面纱可不像话。难道老婆子我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不成,来我这还带着面纱。还是说你不想见老婆子。” 老太太早就对方惠姝带着面纱来见她心有不满了,方才她正想说,只是方承毅与方惠姝母女前后脚进来了,她还没来得及说呢。 老太太这对方惠姝的态度突然变了,心高气傲又受了这么多委屈正在怨恨方承毅的方惠姝听老太太这话一时压不住心中怨恨,她正要说话只不过被乌雅氏及时给按住了,到底是乌雅氏了解自己的女儿。 只听乌雅氏说道: “老太太莫生气,这不是惠儿带习惯了嘛。之前她生病被送到庄子上养病,我这当额娘的也没有她身边照顾,没想她竟养成了这样子的习惯,您莫怪她,回头我好好说她定让她改了。” 如今乌雅氏可是放低了姿态不像以前仗着宫里的德妃和即将进皇子府的女儿的势不将方佳家众人放在眼里。如今方景额受伤没了官职,方承宗还在读书没有功名,方惠姝又错过了大选,她自己也大病未痊愈不能进宫仰仗德妃,乌雅氏极是识实务,如今她放下架子放低了姿势讨好老太太。 可惜她根本不知方惠姝给老太太下/药的事,方惠姝也没告诉她,更不知老太太心里厌恶恨上了方惠姝。 乌雅氏的话乍听着是在护着方惠姝,可在老太太听来就在怨她。 “你这是在怪我将她送到庄子上去吗?” “不,老太太儿媳不是这个意思……” 乌雅氏慌忙想解释,只是话还没说就被老太太打断了:“惠丫头得的可是天花,我若不将她送到庄子上送养病,若是将她的天花在府里传染开那就是害了阖府的人。你和老二一个有病在身一个有伤在身,若是被传染了天花,你们能还有活路。” 老太太冷脸怒斥乌雅氏,说完又严肃交代方承毅:“毅儿,这事你得吸取教训,以后这家终是要传到你手中的,你以后会是一家之主,不能太过手心慈手软误事,为了咱们方佳氏你得当断则断。就是以后你入朝为官,也当清醒果断。” “是,孙儿谨遵玛嬷教诲。”方承毅虚心领教。 “该死的野种,我要他死,我一定要弄死他……” 从老太太院里回来,方惠姝终于忍不住发狂了,不停的咒骂方承毅喊着要弄死方承毅。 “额娘,你赶紧给宫里递牌子,我们进宫给娘娘请安,让娘娘给我做主,我要进皇子府。等我进了皇子,我要弄死方承毅他们,弄死他们……” “行啦,你别嚷嚷了。” 乌雅氏被方惠姝叫嚷得心烦气躁,怒打断方惠姝的话。 “我如今病都还没好呢,怎么进宫?而且就你现在这模样进宫冒犯了贵人娘娘们,你担待得起吗?” 方惠姝闻言扑到床上号啕大哭起来,乌雅氏听着哭声才冷静下来。 “惠儿,额娘不是嫌弃你,你的病虽好了,可脸上却留了疤。这能进宫以进皇子府的,哪个不是花容月貌,肌肤如雪。以前还罢了,现在你这模样是进不了皇子府的。就算是德妃娘娘给你做主让你进了皇子府,你如今这模样也不会得宠的。到时你进了皇子府那还不得跟进了冷宫一样。额娘如何能看着你去受苦。” “惠儿,你听额娘的,好好养身子,回头额娘给你找到个好夫家,有着宫里娘娘做靠山,你在夫家的日子也不会难过。” 虽然方惠姝不能嫁进皇家这让乌雅氏很失望,不过方惠姝到底是她疼了十多年的亲生女儿,乌雅氏还是用心为方惠姝谋划的。 “额娘,我不甘心,我不甘啊……纯妍她们都知道我大选进了娘娘宫里当差,如今我却落选只能嫁人,她们若知道还不知如何嘲笑我呢,我不甘心啊……” 纯妍等人是方惠姝进宫之前有来往的小姐妹们。 “都是方承毅他们,都是他们害了我,这仇我一定要报……” 方惠姝满脸仇恨扭曲了面容。 “你放心,这仇额娘也会替你报的。” “还有方清越那贱丫头,我得不到,她也别想得到的。” 方惠姝想起宁儿那张稚气却已能窥见将来美貌的脸,心中满是嫉恨。 “额娘,您和阿玛的伤病,说不定也是大房害的,绝不能饶了他们。还有寿和堂那个老不死……” “大房的,额娘都不会放过他们的。” 方佳家的一切只能是她儿子的。乌雅氏眼中阴着阴鸷,不知在想着什么阴毒的谋划。 在前院招待来客的方承毅并不知乌雅氏母女的阴谋,久不见母女俩出来,老太太又打发下人去催。又过了许久,乌雅氏母女才相携而来,母女俩都换了新衣裳,方惠姝也没再带面纱,只不过脸上敷了厚厚的脂粉遮盖了脸上的疤。 因为敷的粉太多,她脸色苍白的吓人,多亏了乌雅氏给她找了久病初愈的借口。 方承毅嫡长子的洗三礼,因为方刚安不在京中,除了姻亲世交之外并没有太多宾客。好在乌雅氏母女还算知道在外人面前维护方佳氏的名声,没使什么幺蛾子。洗三礼就顺顺当当结束了。 十来天之后,乡试放榜,方承毅早早就打发杨方杨平兄弟俩带人去看榜。 49.第 49 章 “惠儿, 好了么?该去给老太太请安了。” 一早乌雅氏催方惠姝去给老太太请安。 “知道了。” 方惠姝慢悠悠从房里出来,脸上带着不愉的神情。 “额娘,您今儿怎么这么早, 难道有什么事?” “今日是乡试放榜的日子,咱们得早些去老太太那请安等消息。” 母女俩边走边说话。 “乡试放榜那是方承毅的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方惠姝没好气的话。在她心里恨不得方承毅落榜才好。 “当然有关系。你想想, 现在咱们和大房还是一家人,那小子若是中了举人,那就说明方佳氏未来有前途。一个有前途的家族出身的姑娘行情自然就好。额娘打算趁着那小子中举给你找个好人家,最好是让你高嫁。额娘已经看好了几户人家, 就等着放榜后去探探那几户人家的意思了。” 乌雅氏这些天可都在为两个儿女的亲事操心。自方承毅有了儿子之后,乌雅氏也着急起来,忙着给方承宗找媳妇。 之前乌雅氏因想等方惠姝进了皇子府再借方惠姝的势给方承宗找个出身家世更好的媳妇, 所以老太太提起给方承宗找媳妇乌雅氏和方惠姝一直找理由托着, 当然老太太也有这个意思, 方承宗的婚便托了这么久也没有个动静。 现在方惠姝进不了皇子府了, 也不能借皇子府的势,更不能借方惠姝通过德妃给方承宗找媳妇。乌雅氏总说她与德妃多亲近,可这宫里嫔妃心思深重利益,哪有什么亲情可言。乌雅氏与德妃之间其实也没亲近到哪去, 只不过是乌雅氏许以德妃钱财利益, 德妃借她仗势罢了。当然这些事也只有乌雅氏和德妃两人知道。 不能借皇子府的势, 又不能让德妃帮忙找, 毕竟宫里娘娘贵人事多, 哪会费神管这等小事,现在给方承宗和方惠姝说亲可是半点优势都没有。好不容易现在方承毅中了举,乌雅氏自然是打算借此机会给方承宗和方惠姝相个好媳妇找个好夫家。 一路上乌雅氏仔仔细细叮嘱方惠姝,要她讨好老太太莫生事。方惠姝虽也知道这些,可她心里还是不甘。 “依额娘说的,如今咱们要依仗大房,难道之前的事额娘您都忘了吗?若不是因为大房,我和大哥何至如此……” 方惠姝忍不住怨念提醒乌雅氏他们与大房的仇恨,听着叫乌雅氏心烦打断她的话。 “好了,别说了。我什么时候说我忘了。我这不是盼着你和宗儿能顺顺利利的娶亲出嫁吗?等这事了了,我自会收拾他们。我这般苦心劳力都是为是谁啊……” “额娘,女儿错了,额娘您辛苦了……” 听女儿报怨乌雅氏心情不愉,方惠姝听出来赶紧搂着乌雅氏的胳膊哄乌雅氏。 “如今只盼着那小子能中举才好……” 怀着想借势的心思,一家人在前院等消息时乌雅氏母女可比老太太和大房众人还要紧张,连儿子没在屋里都没有注意到。 “什么时辰了,外头日头都老高了,这去看榜的奴才怎么还没回来?” 久等不见去看榜的下人回来了,乌雅氏比其他人更加焦虑,忍不住问。 “二婶,桂榜得是巳时初刻才放榜呢。这会才刚巳时,咱们再等等,应该快回来了。” 方承毅放下茶杯回乌雅氏的话,语气很平静,他是坐得住,可见方承毅是胸有成竹。 这一家人都关心方承毅是否中举之事,倒难得的显得一家和气。 乌雅氏母女虽想借方承毅中举之势,可见他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样子又觉得刺眼。自因是了天花绝望过又错过了大选失了前程,方惠姝的性情大变,越发的刻薄计较,阴毒暴躁;不像以前至少明面上还能装得温柔贤良。 “我瞧着毅大哥哥你如此镇定,可是觉得胸有成竹有十足把握定能榜上有名了?” 方惠姝看着方承毅问,先不说如此问话的意思,单看她脸上那带着讽刺的神情就知道其心中必是不怀好意。 “这是否能榜上有得放榜才知,到如今了着急也没用,且等着就是。” 方承毅对方惠姝挑衅的话根本没放心上,不会去跟她辩。 “如此说来毅大哥哥你也是没的把握自己能上榜……” 方承毅不想多说,可方惠姝却不想就此停止,只是她不怀意的话却惹恼了正祈祷满天神佛保佑孙儿高中的老太太,老太太瞪着她呵斥。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见老太太怒了,乌雅氏忙拽住方惠姝让她不要再说了。 方惠姝撇了撇嘴没再说,可还是在心里嘀咕。 大厅内的事很快就被下人禀报给了还在坐月子中的佟佳氏。还在月子中的佟佳氏也一样关心方承毅是否中举之事,听下人禀报得知方惠姝怀好意诅咒方承毅不中,佟佳氏气恨不已。 “大奶奶,您别生气,您还在坐月子呢,可别气坏了身子。”佟佳氏的奶嬷嬷马嬷嬷见佟佳氏生气赶紧劝她。 “我就知道她们见得大房好,见不得夫君,这关乎阖族荣耀前途的事她竟敢诅咒夫君……如今二房二老爷没了官职,宗叔还没有功名,如今整个二房都得靠咱们大房,她不感激还罢了竟然还敢诅咒夫君,真是不知好歹……果然这歹毒之人……” 佟佳氏气得大骂,连马嬷嬷都劝不住,直道佟佳氏气消了才停下来了。 大厅那,坐在方承毅身边的宁儿听到方惠姝的话小丫头立即就怒了,若不是老太太先呵斥了方惠姝,她又被方承毅给按住了,小丫头早就站起来的。 自知道方惠姝母女三番四次想害他们大房众人之后宁儿心里对方惠姝可是恨极了。 只是她还小,又有方承毅和佟佳氏护着拦着没让她插手大房和二房之间的事,所以她虽恨方惠姝却对方惠姝做过什么。 被方承毅拦着不让说话,宁儿狠狠的瞪着方惠姝。方惠姝觉察到宁儿的目光,朝宁儿翻了白眼面带讽刺,将宁儿气得不轻。 这堂姐妹俩早就是仇人了,知道宁儿已经知道她做的事,方惠姝在宁儿面前也不装好姐姐了。 老太太坐镇没人敢再乱说话,又等了一会就听到屋外传来奔跑的脚步声,方承毅登时激动地站起来,可见他心里也没他表现的那么镇定。 “可是杨平等人回来了?” “大哥,大哥中了,大哥中……” 方承毅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外头传来声音,竟是方承宗的声音。听到儿子的声音乌雅氏这才想起来她到大厅这么久都没见着儿子。这会才知道儿子是给方承毅看榜去了,这让乌雅氏心里极不舒服。 “宗弟,我真的中了?” 方承毅冲出门去一把抓着过来的方承宗问。 “真中了。大哥你真的中了。大哥中的名次还非常靠前,是第十八名。恭喜大哥。” 方承宗是真心恭喜方承毅的。方承毅也看得出方承宗是真心替他高兴的。二房一家人,唯有方承宗是方承毅不想伤害的。就是委托者也没要求伤害方承宗。 不管乌雅氏夫妻和方惠姝如何,他都不会去害方承宗的。 “毅儿中了,哈哈……毅儿中举了,我的孙儿真是了得……” 老太太高兴得哈哈大笑,乌雅氏脸上也露出笑容,心里已经开始在盘算了。 “快,快把鞭炮和铜钱抬出去,一会衙门就该来报喜了……” 方佳氏因为方承毅中举而喜气洋洋,京城里街边茶楼上雅间内,众人坐看着官衙敲锣打鼓到各家报信。 棕衣仆人推门进了雅间恭敬禀报。 “爷,奴才打听了,方佳少爷榜上有名,中了第十八名。” “第十八名。十七岁的举人,方承毅不错。” 雅间内之人正是四爷。 “派人送份贺礼过去。” “是。” 之前方承毅中了秀才四爷没让人送礼,如今中了举人才让人送礼,可见是这才进了四爷的眼。 之前方承毅中了秀才老太太想设宴请客庆祝,但被方承毅给以还要继续考举人,等中了举人再设宴为由给拦了。如今他果真中举了,这回是拦不住老太太了,而且还有想给儿子娶媳妇想嫁女的乌雅氏支持。 这不方佳府上便设宴宴请世交故友庆贺方承毅中举。 不单是乌雅氏急着找媳妇嫁女,就是老太太也为方承宗和方惠姝着急。方承宗也是老太太疼爱的孙儿老太太自然关心他的亲事。至于方惠姝,老太太是觉得她碍眼,想尽快将她清仓出货,免得留在家里碍眼。当然这事方承毅夫妻也出了不少力。 方惠姝于方承毅夫妻而言真就是个祸害,小夫妻恨不得将她直接扫地出门。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若是方佳氏出了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不仅会影响方佳氏的声名还会影响一族姑娘的亲事,特别是被老太太寄于“厚望”的宁儿。 老太太和乌雅氏双双出手,方承宗和方惠姝的亲婚很快就定了下来,两人年纪都不小了,婚期就订在了年底和来年年初。腊月初方承宗成亲,新媳妇西林觉罗氏是正六品官员之女,还是方承宗好友之妹。 这桩亲事还是方承宗自己相中请老太太上门说亲定下的。现在的西林觉罗氏虽非高门大户,可若非有一个正四品官职的伯父和举人堂兄,再加方承宗自己也上进,方承宗还娶不到西林觉罗氏。 单凭二房,这桩亲事还是方承宗高攀了呢。 可就因为媳妇不是自己挑的,乌雅氏对此极为不满,对新媳妇西林觉罗氏也十分喜欢。乌雅氏可没少让西林觉罗氏立规矩找茬,这使得她与方承宗母子之间隔阂越来越深。 方承毅是乐见其成。 转眼过了年,二月方惠姝出嫁。 回门当天,方惠姝迫不及待地找乌雅氏说话。 “额娘,您答应的我事您该不会是忘了吧?” 50.第 50 章 “什么事?” 方惠姝见着乌雅氏劈头问, 乌雅氏让她给弄懵了,一时没想到。方惠姝一听可就着急了。 “大房的事啊。我出门子之前您答应过我的,您会替我出气报仇的, 您该不会真忘了吧。” 方惠姝急躁地说,语气态度越来的焦躁。 方惠姝提醒乌雅氏总醒是想起来了,知道方惠姝的意思, 乌雅氏没好气的瞪方惠姝一眼斥责道: “你胡说什么呀?有你这样说你额娘的吗?你这出门子才几天就着急成为样子。你如今在夫家还没站稳脚跟呢,这还得依仗大房之势你才能在夫家站稳脚跟,若是那小子没了,那拉家还能将你放在眼里。那拉家官职比咱们家高, 你这是高嫁,若是没有娘家依仗,你怎么在夫家站稳脚跟。我往日是怎么教的, 你这孩子是怎么啦?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方惠姝嫁的那拉家是三品官员家, 只不过方惠姝嫁的是嫡幼子。即使只是嫡幼子, 可依方佳氏现在的门第她还是高嫁了。 乌雅氏一番心思可谓是真心替方惠姝谋划, 可惜方惠姝没有体会到乌雅氏的苦心,性情大变越来越偏执的她现在只想着报仇,只想要她认为的仇人死。 其实说起来这些仇恨都是方惠姝自己认为的臆想的,方惠姝对大房的仇恨起源乌雅氏对大房的嫉恨, 来源于乌雅氏的潜移默化, 源于她们对大房的陷害谋害。或许是害怕受害者报复, 所以才将受害者臆想成自己的仇, 不断去伤害对方。 若真说起来, 乌雅氏母子才是害大房的仇人。可惜她们反将受害人当成是她们的仇人。 “是你说过要替我出气。我也没让你一下子弄死那野/种,你可以先弄死方清越,先弄死佟佳氏,先弄死方继恒,还有那老不死的……总之可以先收收利息……” 方惠姝整张脸扭曲,满是恨意,眼睛通红,她整个像是入了魔了。 “就算是弄死了那野/种不还是有大伯在。大哥也很快就要下场子了,我还有大哥给我撑腰呢……” 乌雅氏看着像入了魔的方惠姝不惊觉得惊恐,仿佛不认识自己女儿似的。 “惠儿,你这到底是怎么啦?你怎么变成这样子?” 方惠姝听乌雅氏这话,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我怎么啦?我变成什么样了?”方惠姝盯着乌雅氏:“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额娘难道不知道吗?我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你,因为大房那些贱/人。” “若不是你和阿玛又是伤又病的,我也不会出宫,我若是没出宫,这会我定然已经是皇子府的侧福晋。娘娘说过要让我当侧福晋的……若不是方承毅那野/种害我,我就不会错过大选,那我这会也是定是已经进了皇子府了。若不是你们,我就会进皇府,若不是你们我就不会被人嘲笑,都是你们,都是你们……你若还是我额娘,那就替我报仇……” 乌雅氏见方惠姝疯魔的模样心里寒颤,也心寒,但又不敢刺激方惠姝。 “我说过这事不能着急,至少也得等你在夫家站稳了脚跟。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额娘的话呢。” “我等不及了。下个月那野/种就要参加会试了。他害我至此,他怎么可以去参加会试,我绝不允许。” 方惠姝突然拽着乌雅氏的胳膊:“额娘,现在就替我出气了,现在就给我报仇……” 下午乌雅氏接着佟佳氏一起和二房众人到大门口送方惠姝夫妻离开。原本佟佳氏是不想出面的,毕竟她恨死了方惠姝,而且她这隔房的嫂子就算是不来送,别人也说不了什么;可乌雅氏从老太太屋里硬拽着佟佳氏一起,原本还要拽上宁儿被老太太给拦了。 乌雅氏还让佟佳氏派人叫方承毅一起来送,不过被佟佳氏找理由给拒了。 乌雅氏想扯上方承毅夫妻便是想让新姑爷觉得大房二房和睦,觉得方惠姝与堂兄妹感情好关系亲近,想让方惠姝依仗方承毅。她的心思佟佳氏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佟佳氏却不愿意。 “惠儿,在婆家要勤勉,要孝顺公婆,要体恤夫君……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只管回来说,有额娘有你哥哥还有毅哥儿呢,我们给你撑腰……” 临走时乌雅氏是还不放心拽着方惠姝叮嘱,方承宗看差不多了赶紧过来拉着乌雅氏:“额娘,时辰不早了,快让妹妹妹夫回去吧。” “妹妹你在婆家要记得恭敬孝顺,遇事也莫怕,咱们方佳氏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好了,快走吧。” 方承宗向来与方惠姝不亲近,他干巴巴的叮嘱了两句就催促方惠姝离开。知道方承宗的性子,能说出这话已经不容易,方惠姝也没计较。 “额娘,哥哥,嫂子,堂嫂,那我就先回去了,堂嫂请替我向堂道别。额娘,女儿走了。” 方惠姝温婉的脸容带着不舍,恋恋不舍的与众人道别,叫人看着还以为她与娘家亲人多亲近多不舍一样。 此时方惠姝温婉的模样,她对佟佳氏敬重的态度模样,根本不会有人想到在不久前她还与乌雅氏密度弄死佟佳氏。不过她的温柔却骗不了佟佳氏,反而让早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的佟佳氏心里对她警惕不已。 不说佟佳氏,说是西林觉罗氏看着这样的方惠姝脸上笑容也不自然。西林觉罗氏嫁进来之后,除了乌雅氏不受磋磨她之外,方惠姝也没少给她使绊子。这样的小姑子,西林觉罗氏会喜欢才怪呢。 方惠姝的丈夫也上前道别,扶着看起来柔弱的方惠姝一起登马车上离开。 “大爷呢?” 与乌雅氏等人分开后佟佳氏直接回东院,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找方承毅。 自有方承毅有了儿子之后,老太太就发话让下人改了称呼,方承毅就成了毅大爷,他的儿子方继恒就是恒哥儿大少爷。 “大爷在屋里呢。” “回来。” 佟佳氏进屋方承毅早就等着她了,见她回来赶紧给她倒茶。 “今儿见着方惠姝了?感觉如何?” 方承毅和方承宗招待方惠姝的丈夫,倒没特地去见方惠姝,当然也是因为他不想见。 “这人啊,真是善变,就跟变了个人似乎的。出嫁之前怨天怨地的,全天下人都是她的仇人,恨不得弄死所有人。这才出嫁几天就跟转性似的,突然又温柔贤良起来的。如今倒是像极了她刚从宫里回来的时候,不,是比从宫里回来时待我更可亲敬重了。可我看着她就忍不住打寒颤,总觉得她是不怀好意。” “当初她也是这般一面性情温柔敬重的待我,一面使着阴谋毒计害我。如今见她又成了温柔娴淑的模样,我总觉得她是不是又要使什么阴毒诡计害人了。” 单说着佟佳氏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夫君,你不说过要给我们母子和宁儿出气吗?这方惠姝可是完完好好的出嫁了,而且还是高嫁,而且还是借着你和公公的势高嫁了。” 想到方惠姝除了容貌外样样不如自己,竟高嫁,嫁得比自己好;特别是方惠姝是因为自己丈夫和公公才嫁得好,佟佳氏心里就不舒服。 “我自然是说到做的。” 方承毅倒没生气,脸上还带着笑容。 “我没看出来方惠姝她怎么样了?” “你猜。” 任佟佳氏着急。 “你做了什么?你快说呀,快告诉我。” “这女人嫁人之后什么最重要?” “自然是夫家娘家,丈夫,是孩子?” 佟佳氏脱口便说道。 “这夫家娘家丈夫她都有了,难道是……” “不错。这嫁了人的女儿若是没有孩子,不能生孩子,会如何?” “方惠姝连你腹中的孩子都算计都想害,她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母亲。”提起往事方承毅脸上闪过狠厉。 “既然不配做母亲,那就不该做母亲。” 方承毅说完看着佟佳氏问:“你会不会觉得太过狠毒?” “不会。夫君你替我们母子报仇,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再说了,这也是方惠姝她罪有应得,这是她的报应。可惜我没能亲自下手。” 乌雅氏手段太厉害,在府里她没敢出手,怕被乌雅氏发现。 “这些事让为夫替夫人你分忧就是,别脏了夫人的手。” 委托者的仇,他得替他报。 在方惠姝被送去庄子养病时,方承毅已经让杨嬷嬷给她下了绝望药。说来那药还是从方惠姝的生母乌雅氏那得来的,乌雅氏从宫中弄出来的宫廷秘药呢。 一般大夫可诊不出来这药。不是京中所有大夫都和唐大夫一样,祖上是宫中御医。 就不知方惠姝和乌雅氏知道方惠姝中了这绝育药心中会如何感想了。 “夫君,今日方惠姝和乌雅氏在屋里单独呆了许久,我总觉得她们定是又算计着什么?方惠姝看我的目光带着幸灾乐祸,方才与乌雅氏分开时,乌雅氏还看了我一眼,我总觉得她是在算计我。” 自经历乌雅氏母女多次阴谋之后,佟佳氏犹如惊弓之鸟,即使有方承毅护着,即使她自己也加倍谨慎,依旧让她觉得不安,总觉得乌雅氏母女想害她。 方承毅见她惶恐不安的样子心里不禁愧疚,若非是嫁给他,她也不用过这般担惊受怕的日子。 方承毅伸手将她揽入怀里。 “敏儿,你放心,这些事很快就过去了。咱们的日子很快就安宁了。” 51.第 51 章 方惠姝回门后乌雅氏开始谋划答应过方惠姝的事, 想要替方惠姝出头。可惜还没等她做些什么,她又病了。 “太太,您醒醒, 该喝药了。” 一个身穿着秋香色衣裙做妇人打扮的女人唤醒乌雅氏喂她喝药。 “王氏,老爷和宗儿呢?” 这王氏是二老爷方景额的姨娘,原是乌雅氏的陪嫁丫鬟, 后来被乌雅氏给了方景额。王氏当了好多年通房丫鬟,直到方惠姝长近十岁了她才被抬为姨娘。只不过因为乌雅氏给她下了绝育药 “大爷去参加县试了,太太您不记得了吗?” 王氏对乌雅氏依旧毕恭毕敬。 “是了。我都忘了。我这是病了几天了?”她这是病糊涂了。 王氏放了药碗扶乌雅氏坐起来靠在靠在床头:“太太,您是旧疾复发, 这回你都病了十来天了。” “都十来天了,宗儿该快回来了吧?”乌雅氏心念着儿子。 “最迟明日就该回来了。” 王氏低头说,乌雅氏没看到她眼神闪了闪。王氏依旧温柔的说话, 连神情都没变过。 “宗儿该回来了, 再去请大夫来给我看看, 我得尽快好起来, 不能让宗儿担心。得让宗儿安心考试才行。” 乌雅氏心里挂念着儿子科举之事,其实她心里希望方承宗考得好,最好能胜过方承毅。 “太太,早上大夫才来给你看过, 说是您得静养不能劳神。” “静养?如今的大夫除了要病人静养就没别的说法。大夫可开了新方子?” 乌雅氏不满地抱怨。 “已经换了新方子了, 太太您就放心吧, 您肯定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我当然会好起来, 我还等着享儿孙福呢。对了, 西林觉罗氏呢,叫她来侍疾。马上叫她来侍疾。婆母病了不在榻前侍疾尽孝,西林觉罗氏出来的不孝女……” 再次生病卧床十几天,病痛折磨,早几年就因病而性情扭曲却一下压抑的乌雅氏因再次受病魔折磨性情越发的扭曲了。特别是方承宗成亲之后,在她与西林觉罗氏之间多护着西林觉罗氏这让乌雅氏心里怨念更重。 这人性情也就变了。 “太太,早上大奶奶侍疾累着晕倒了……” 乌雅氏原本听西林觉罗氏晕倒了立即就发怒了。 “晕倒了。她倒是娇贵,不过给婆母侍疾几天就晕倒了,她是见宗儿不在府里就不将我这婆母放在眼里是吧。” “你去将她叫来。我倒要问问她,西林觉罗氏是怎么教养出这么个不孝婆母的女儿的……” 见乌雅氏发怒,王氏慌了。 “不,不是的。太太您听奴婢说,大奶奶……” “你不用替她说话,那个不孝的东西,回头我定叫宗儿休了她。” 乌雅氏愤怒叫嚣,她却不知就在门,方承宗搀扶着西林觉罗氏站在门口,夕阳的余晖照在小夫妻两身上,西林觉罗氏伤心的抹泪,方承宗脸色十分难看。 屋里乌雅氏还是叫骂不止。 “夫君,你进去看太太吧。太太知道你回来了,也就会放心,病也能尽快好起来。” “凝儿。”方承宗看着妻子十分心疼,西林觉罗氏脸上挤出笑容:“夫君,我就不进去了,免得太太见着我生气。” 西林觉罗氏推开了方承宗的手,叫丫鬟搀扶着自己离开。 方承宗听着乌雅氏咒骂西林觉罗氏的声音,终于是忍不住生气了,他大步冲进屋去。 “太太,不是这样,大奶奶她……” “我说了,你不要替她说好话……” “额娘,凝儿她有喜了。” 王氏想解释,乌雅氏再次打断王氏的话,只是她话没说完也被方承宗给打断了。 “宗儿,你回来啦?” 乌雅氏见着方承宗,眼睛迸发出光彩,铮亮。可惜因听到她咒骂妻子而满心失望恼怒的方承宗看不到他生母眼中希冀。乌雅氏在方承宗面前一直端庄贤良的慈母,可近两年,可今日乌雅氏却揭开了她丑陋的面目,让方承宗一时难于接受。 “额娘,凝儿侍疾多日,对您恭敬孝顺,您为何总是要挑剔她呢。难道就是因为凝儿她不是额娘您挑选的中意的儿媳妇,您就要为难她吗?额娘您可知道,凝儿她怀孕了。” 乌雅氏一听儿子维护西林觉罗氏就想生气,可听到西林觉罗氏怀孕了,其他的她都听不到了,只记得西林觉罗氏怀孕的事。 “你说什么?西林觉罗氏怀孕了!” 乌雅氏激动地看着方承宗问,方承宗神情却没有因为她激动而好转。 “凝儿她因为侍疾累到晕倒动了胎气,大夫说她得静心养胎不能再劳累了。额娘,咱们家不缺丫鬟奴婢,您这也有奴婢姨娘们伺候着,凝儿她是您儿媳妇不是下人奴婢,您就不能看在儿子的份上好好待她吗?” “你可知道,就在方才她还担心您的身体,可您,可您……” 可您却在咒骂她。 这话方承宗耻于说出口。 “额娘,您好好养身子。儿子很好,您不用担心儿子。凝儿那,儿子先去看凝儿了。” 方承宗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与印象中完全不同的母亲,这会他心里乱也不想听乌雅氏说话,匆匆说完就转离开。 “宗儿。你给我站住,宗儿……” 见儿子走了不理她,乌雅氏也慌了,哪里还记得什么西林觉罗氏怀孕的事。 乌雅氏见儿子不理她,心里着急,突然灵光一闪,她整个人猛地倒下了。 “太太。太太您怎么啦?” 王氏见乌雅氏昏过去了,吓得惊叫起来,刚走出去的方承宗听到王氏的惊叫又冲了回来。 “额娘。” “额娘您怎么啦?” 方承宗从王氏扶过乌雅氏。 “姨娘,额娘怎么啦?” “宗大爷,太太她昏过去了。太太见您走了,她激动就昏过去了。跟奴婢没有关系,宗大爷您明鉴啊。”王氏慌张害怕的解释,她脚下一踉跄扑倒在乌雅氏身上。 “快,快……” “啊!” 方承宗正要喊快去请大夫就被乌雅氏的尖叫打断了,原本王氏扑倒在乌雅氏身上,压痛了乌雅氏,乌雅氏忍不住尖叫出来。 “痛死了我。王氏你这贱/婢,你想压死我吗?” “太太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是故意的,太太饶命啊。” 乌雅氏被压得痛极了,睁开眼看着王氏就大骂,王氏拼命的磕头求饶,乌雅氏大骂不止,她却没看见扶着她的方承宗脸色都已经黑了。这会他哪里还不知道乌雅氏这是装晕呢。 “额娘,好了。” 乌雅氏大骂方承宗实在是听不下去,大声呵止,他松开乌雅氏站了起来。 “既然额娘您没事,那儿子就先走了。” “宗儿。” 这回任乌雅氏再叫唤方承宗也没回头,更没有再回来。 “贱/人,都是你这贱婢!” 没叫住儿子,乌雅氏将气撒到王氏身上,拽起身边的东西就往王氏身上砸,放在茶几上的药碗托盘全都砸在王氏身上。也不知她使了多大的力气,将王氏砸得头破血流,惨叫求饶。 乌雅氏又拽起床上的枕头砸王氏,王氏终于是忍不下去了,在乌雅氏的枕头打过来时,王氏反击抓住枕头用力猛然一扯,将毫无防备的乌雅氏从床上扯了下来,乌雅氏重重的阖了到地上,登时就没了声音。 王氏给吓傻了,吓破了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关乎自己的性命,王氏虽害怕但倒是镇定。 “太太,太太……” 连唤数声乌雅氏没反应,王氏颤抖地伸手去探乌雅氏的鼻息,感觉到热气,王氏才松了口气。 “果然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这么摔都不死你。乌雅氏,你害死我爹娘和妹妹,这仇也到了该算一算的时候了。” 王氏狠狠踹了乌雅氏一脚,嘴里咒骂。她那被砸破的额头血流下,脸上狰狞的面容带着血着实叫人看着可怕。此时王氏脸上哪还有半点之前的恭敬温顺。 “你放心,不会让你就这么死的。” 王氏粗鲁地将乌雅氏弄到床上后,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纸包,将纸包里的东西直接倒进了乌雅氏的嘴里,又倒一杯水人乌雅氏灌了下去。 将乌雅氏安顿好,又收拾了房间,王氏才顶着一身伤出去。 很快二房甚至方佳府的人都知道乌雅氏拿王姨娘出气,将王姨娘给打伤了。 二老爷方景额听了,连头都没抬,继续和宠妾陈姨娘一起逗着小儿子。 之前怀孕的那姨娘和陈姨娘,那姨娘因为外头人送的在府里没有什么势,再加当时方景额受伤晕迷没有护着,她的孩子让方惠姝给弄掉了。倒是陈姨娘,因为是家生子,家生又都在二房当差,凭着人脉护住了陈姨娘的孩子。陈姨娘最终难产生下了一个儿子,还被弄得失去了生育能力。 “老爷,您不去看看太太吗?”陈姨娘试探问。 “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是大夫。治病那就找大夫。”方景额冷漠地说到。 陈姨娘闻言就转移了话题和方景额说起儿子。 因为太过生气,方承宗虽关心乌雅氏但却只是每日问伺候的丫鬟和诊脉的大夫,没有亲自去看乌雅氏。当然他有想进去看,但都被各种理由给拦住了。再加西林觉罗氏怀孕胎象不稳,他担心妻子。 转眼到了方承毅参加会试的日子。参加会试的前一天方承毅在前院书房歇息。 “大爷,人来了。” “叫她进来。” 52.第 52 章 “奴婢给毅大爷请安。” “姨娘免礼, 请坐。” 方承毅坐在书案后面见来人行礼他并没有起身,烛光照出来人的面容,正是二房的姨娘王氏。 “谢毅大爷。” “你弟/弟的身契拿倒了?” “奴婢已经找了。”说话时王姨娘脸上露出笑容:“太太藏得紧, 她将我弟/弟的身契藏在空心簪子里,但还是让奴婢给找到了。” “那就好。” 方承毅拿出一个信封递给王姨娘。 “这里是一千两,等事成之后让你弟/弟带着银两远走高飞, 今生今世都莫要再回京城。” 王姨娘接过信封激动不已。 “奴婢谢毅大爷。” “你先不必着急着谢我,有些话我得提醒你,有些事情是知道的越少越好,不知道才最安全。知道的越多, 就越危险,还可能小命不保。收拾个下人,让一个下人消失无踪的本事我还是有的。你先想想, 再做决定。” 方承毅厉目盯着王姨娘, 王姨娘吓得打了个冷颤。 “奴婢既然答应了您就不会反悔。毅大爷您放心, 这事奴婢谁都没说过, 奴婢弟弟也不会知道的。奴婢发誓。”王姨娘以她弟弟名义发了个毒誓,方承毅听了她的誓言才移开视线。 “你想法子明日让方惠姝回来侍疾,你知道该怎么做。” “您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乌雅氏不单是您的杀母仇人,她也是奴婢的仇人。她害死了奴婢爹娘和妹妹, 还害死了奴婢的孩子, 奴婢与她不共戴天。” 乌雅氏虽手段了得但谋害乌苏氏之事并非没有半点痕迹, 王氏在乌雅氏身伺候多年, 偶然得知乌雅氏谋害乌苏氏之事。 想起被强灌药流掉的孩子, 王姨娘眼睛红了。 原来王姨娘还是通房丫鬟时怀过孩子,她小心翼翼瞒了三个月,都坐稳胎,可还是叫乌雅氏给发现了。乌雅氏让人给她灌了堕/胎药,强行将她的孩子流掉了。 王姨娘的父母被乌雅氏派去做事,不明不白死在外头了。王姨娘的妹妹因为冲撞了方惠姝,被乌雅氏杖责后,不让王氏回去给请大夫医治,王氏的妹妹因伤引起发烧,活活给烧死了。王氏一家五口就剩下王姨娘和她弟/弟。乌雅氏拿王姨娘弟/弟一家性命相要挟,王姨娘不敢背叛她。 等了十几年,终于是等到了报仇的机会。 次日全家人送方承毅去参加会试。会试在贡院考试,连考九天。 在方承毅去考试之后,王姨娘去找了西林觉罗氏,随后二房就派下人去那拉府上请方惠姝回来侍疾,方惠姝当天就回府了。 因为方惠姝刚新婚,以怕晦气招方惠姝夫家不喜为由,乌雅氏病了这些日子方佳府也没派人去告诉她。在三朝回门之后在今天之前方惠姝一直在等方佳家大房出事的消息。可一直没等到消息,方惠姝心里的怨恨越来越深,也怨恨上了乌雅氏,觉得乌雅氏欺骗了她。 她恨不得回来亲自动手,可是她已经是嫁人,而且嫁的夫家也不简单,她一个新婚媳妇根本不可能在出嫁后短时间回娘家。 直到今天方佳府派人去她才知道乌雅氏病的了消息,从下人口中得知方承毅已经出发去参加会试了,方惠姝都气炸了。 她脑子里只想着方承毅已经参加会试的事,将乌雅氏病重的事抛之恼后了。这人啊,偏执疯魔起来,常人是不能理解她的心思的,瞧着她也觉得可怕的。 方惠姝如今便是这样,这憋在心里的恨意不消,她就跟入了魔似的。 她带着怒火怒气冲冲的回娘家,冲回二房,冲进乌雅氏的房间。 “奴婢给姑奶奶请安。” “滚开。” 屋里丫鬟见着方惠姝赶忙上前行礼,怒气腾腾的方惠姝见什么都碍眼,她一把推开请安的丫鬟冲进内室去。 “额娘……” “奴婢给姑奶奶请安。” 守在床前的王姨娘叫冲进来的方惠姝给吓了一跳。 “叫我额娘醒来,我有话问她。” 方惠姝命令王姨娘,看她这架势哪有半点像是来侍疾的,倒像是来要债的。 “姑奶奶,太太病重已经昏迷不醒了,奴婢不敢叫太太,姑奶奶您看……” “我额娘病了?” 方惠姝闻言下意识就问,等问完了才想起方佳府派人去请她回来是为了给乌雅氏侍疾的事。她这一问出,王姨娘已经一脸惊讶地看着她了。 “姑奶奶,您不知道太太病了吗?难道是派去那拉府的下人没跟您说太太病了吗?” 方惠姝僵着脸神情有些不自然,当然她不可能告诉王姨娘对乌雅氏的病她压根没记得。再说了王姨娘一个丫鬟抬上了来姨娘,方惠姝还没放眼里,觉得没必要屈尊降贵去回答王姨娘的问话。 看了王姨娘一眼,没回答王姨娘的话倒是反问王姨娘。 “大夫可来给额娘看过了?有没有说额娘什么时候能醒来了?” “林大夫每日都来给太太请脉,今日已经来过了。只是说太太这回旧疾复发情况比上次严重,至于什么时候能醒来了,林大夫没说。” 二房请来看病的大夫是林大夫,乌雅氏指定要林大夫。不是说林大夫医术有多高明,而是乌雅氏不相信方佳府常请的唐大夫。其实这林大夫虽年纪比唐大夫大,但医术却不如唐大夫。 既然乌雅氏指定要林大夫,方承毅等人也由她。 方惠姝一听这话就皱起了眉头,可见其不悦。 方惠姝不甘心坐到床边叫唤乌雅氏,还摇晃乌雅氏,乌雅氏都没醒。 “额娘,你醒醒,额娘……” 王姨娘见她动作一脸担心。 “姑奶奶,太太她是昏迷了不是睡着了,您是叫不醒的。” “你怎么还在?这不用你伺候了,出去吧。” 方惠姝不悦地看着王姨娘,被王姨娘看到她如此对待乌雅氏,方惠姝恼羞成怒。方才她光想着叫醒乌雅氏都忘了王姨娘还在屋里。 “可是太太……” “我让你出去,太太这有我伺候就行了。” 方惠姝厉眸瞪着王姨娘,对王姨娘不听她的命令不愉。 “是,姑奶奶,奴婢这就出去。” 王姨娘刚转身要走又被方惠姝给叫住了。 “等等,西林觉罗氏呢,太太病重,西林觉罗氏身为儿媳竟然没在太太身边伺候,她干嘛去了?” 方惠姝这会才想起亲嫂西林觉罗氏,不过光听她直接唤亲嫂子姓氏就知道她对西林觉罗氏的不喜。这话更是在质问。 “回姑奶奶,前些日子都是大奶奶来侍疾,近日大奶奶诊出了喜脉,因劳累过度致胎相不稳,如今只能卧床养胎了。” 王姨娘虽恨乌雅氏,但却没有将仇恨转移到方承宗夫妻身上,只因与方承宗没有交集,只因西林觉罗氏在二房当家之后不曾苛待她们这些姨娘,她们的日子在西林觉罗氏当家之后过得不错。 说来王姨娘还是个冤有头,债有主,不会随意迁怒其他人。当然这并不包括一直不看起,当家后苛待她们,弄掉那姨娘孩子,害死她亲妹妹的真凶的方惠姝。 “西林觉罗氏怀孕了,几个月了?” “大夫说已经两个多月了。” 闻方惠姝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西林觉罗氏不过比她早成亲几个月就已经有两个多月身孕了,那便是刚成亲不到两个月就怀上了。她也成亲近两个月了,却都没怀上。 西林觉罗氏还真是好命。方惠姝不禁想起同样刚成亲不久就怀上的佟佳氏,心里忍不住嫉妒。 或许是没将王姨娘放在眼里,当着王姨娘的面方惠姝根本没掩饰自己的心中的嫉妒,心思全都在脸上,叫王姨娘瞧着心惊胆战。 “行了,你先退下吧。” 方惠姝没再说什么,挥手打发王姨娘出去。 王姨娘退出正房,她并没有在门外守着而是直接离开,在回房的半道上,她想了下拐了个弯往西林觉罗氏的院子去。 西林觉罗氏听说王姨娘要见她非常惊讶,但还是让人请王姨娘进屋。 “姨娘不是在太太屋里伺候,你来找我可是太太那有什么事?”西林觉罗氏一脸担心地问,除了与乌雅氏有关,西林觉罗氏不觉得她与王姨娘之间还有其他的事。 “不,不是太太。太太一直昏睡着呢。” 王姨娘看了西林觉罗氏一眼。 “大奶奶可知道惠姑奶奶回来侍疾了,这会正在太太屋里呢。” “惠妹妹回来啦?” 西林觉罗氏听闻方惠姝回来脸上神情瞬间僵了一下,神情不自然。 “惠姑奶奶问奴婢大奶奶您为什么不去侍疾,奴婢告诉她大奶奶您有喜了;可是惠姑奶奶她,她听了似乎有些不高兴,奴婢想了还过来告诉您一声。” 王姨娘没直白说,但西林觉罗氏却已经明白王姨娘的意思。王姨娘这是提醒她小心方惠姝呢。 “我知道了,多谢姨娘。” “那,那奴婢就先回去了。” “来人,送姨娘。” 西林觉罗氏让丫鬟送王姨娘离开,等王姨娘离开后西林觉罗氏叫来自己的嬷嬷商量。 “姑娘,那惠姑奶奶自您嫁进方佳府起就不喜欢您,不仅给您上眼药使绊子,还事事针对您;如今她听您怀孕又不高兴,只怕必是又在打会么坏意思。” “不管她打什么坏主意,总之咱们防着她就是。一会嬷嬷给咱们院里的下人警个醒,在方惠姝留在府里侍疾这段时间都提起精神来,多加小心谨慎,莫让她钻了空子。” “若是能将她赶回夫家去就好了。” “嬷嬷,她可是夫君唯一的同母妹妹。” 西林觉罗氏提醒她的嬷嬷,她又何尝想方惠姝回来。 “嬷嬷,还有王姨娘那,嬷嬷从我库房里找两匹布和我那套梅花头面让人悄悄给王姨娘送去。算是报答她今天的提醒。” “嬷嬷记下了,姑娘您安心养胎,其他的就交给嬷嬷吧。” 听说方惠姝回来了,宁儿急匆匆奔去到东院找佟佳氏。 “嫂子,我听说方惠姝她回来。” 53.第 53 章 若是看到这句说明亲亲订阅的比例不足, 请等24小时后再订阅…… “坐吧。” “谢四爷。” 方承毅在四爷对面坐下。 已经是腊月,开春方承毅就要下场子了,这些日他可都在家闭门苦读呢。不过就是再怎么着, 四爷派人传唤方承毅还是赶紧来见四爷。 “不知您叫奴才来是有什么吩咐?” 这快过年了,四爷这般急冲冲叫他见面总不会是无事找他闲聊吧。 “是有件事要问你。” 四爷放下茶杯说到,闻言方承毅不由疑惑, 想了想也没想出来是什么事,不过他还是说道: “您有什么事尽管问,奴才定知无不言。” “今日万岁爷旨意让爷年后进户部主持。” 四爷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一句,方承毅不明所以, 不知四爷为何与他说这事,不过他还是立即恭喜四爷。 “您得万岁爷任重,这是好事啊。奴才恭喜您。” 这皇子进六部当差的事他还是知道的。 此前直郡王坐镇兵部, 太子先是在吏部后来去了户部, 诚郡王主持礼部, 而四爷则是一直跟着太子给太子当下手。现在康熙有意让四爷主持户部, 想来是想让太子退出户部。 “只可惜奴才如今还是在读书,对朝廷政事一知半解,只怕是帮不上您什么忙。” 方承毅想着四爷要问他的事。四爷这又提起进户部之事,方承毅不能不多想。 如今他虽投了四爷, 但却不想过多过早的参与朝廷政事, 更不会对朝政之事发表见解。他如今年纪还小, 太早表现得太过聪明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已经献了玻璃和羽绒服还有音乐盒, 虽然这三样东西在古人眼里那就是奇技淫巧;但三样东西, 羽绒服利国利民,玻璃给四爷和朝廷带来大笔的财富,音乐盒也让四爷笼络了不少人,这些已经让他极为打眼了;所以这几年他才一直安分守己,不敢有半点动作。 而且在他看来,他只要一项能力于四爷有用能用就行,无需全能。这天下聪明人能人何其之多,若他一人全能岂不是夺了旁人展现才华的机会,不仅会遭人嫉妒,还会遭人忌惮。 他若全能,只怕四爷及其他上位者也不敢用他,如此他岂不是自毁前程。 正是因为明白这些道理,所以方承毅才一始就打定主意藏拙。更何况他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多聪明的人,他知道自己只不过是比这清朝古人多活几世多些见识长了眼界罢了。 人,当贵有自知之明。 “你帮得上。” 四爷又说道。 近两年,四爷的话越来越少,说话也越来越言简意赅了。 “啊?” 刚端起茶杯要喝茶的方承毅闻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您是说奴才能帮您?奴才没听错吧?” 这户部的事,四爷找他一个毛头小子帮忙,确定他没听错。方承毅问没得到四爷的回答,四爷只是掀眸看了他一眼,一时气氛有些尴尬,方承毅轻咳了一声问: “不知您要奴才做什么?” “三十五年时,爷在你京郊的书房无意中看过你打理产业的账册,你那记账之法与如今户部所用记账之法似有不同。爷瞧着你那记账之法显然更为便捷明了。户部陈年旧账堆山积海,万岁爷命爷清理这些陈年老账,爷去户部看了,户部那些陈年老账,账目混乱,若是照原用的记账之法要清理账目实属不易,爷想将你所用记账之法引入户部使用。” 四爷看着方承毅说,方承毅听这话心里忍不住咒个卧草,三十五年,这都是几年前的事了,四爷竟然还记得,而且还等过了这么多年才提起。 更重要的是,他压根不知道四爷看过他的账册。 那记账之法他在三十三年就开始在用了,不过他压根没想过将这法子告诉四爷,但他却没想到四爷竟然知道了。而且四爷已经知道了却没一直问他,向他索要。四爷该不会是一直等着他献上吧。这么多年他却一直没将记账之法献上,四爷会不会多想,怀疑,甚至对他不满。 方承毅是真担心。 虽然心里担心,但方承毅脸上还是像个没事人一样,似乎没有多重视。 “嗨,奴才还当是什么事呢。那记账之法是奴才偶然得的,觉得的不错便就拿来记账。奴才得了那记账之法倒也没想多,没想到这记账之法还有如此用处,连如今府里还是用着原来记账之法呢。这记账之法也不是奴才所创,四爷您若想用便拿去就是。” 四爷端起茶喝了口才说道,等得方承毅心里忐忑不安。 “既如此,那你将那记账之法的用法详细编写详解出来,再依你所用造些账册,爷安排人学习你那记账之法。” “行,奴才回头写下来派人给您送去。” 方承毅赶紧应下,四爷开口要的东西他哪里敢不给,这记账之法在他手里这会他都觉得汤手了,还是赶紧交出去才好。 “你献记账法也算是有功,爷也贪你功劳,待回头爷禀明万岁爷,由万岁爷论功行赏。” “别啊。千万别。” 听四爷要为他请功,方承毅心里一突赶紧阻止。 “四爷,那记账之法并非奴才所创,奴才得了那记账之法却没重视,让其一直蒙尘。若那记账之法适用于户部,那也是四爷您慧眼识珠,那就是您的功劳。奴才可不敢冒领这功劳。” “再说了,过了年奴才就要下场子,如今奴才只想静下心来好好读书,旁的奴才怕是无暇顾及。还请四爷莫提及奴才,让奴才静心读书,如此便是最好的赏赐了。” 方承毅对这功劳并不在意,若真人论功行赏,他献上的玻璃和羽绒服都足够他论功封爵了。如此大功劳也不过只是让方刚安升了从从五品升到正四品升了三级罢了,可见这康熙对论功行赏之吝啬。 若四爷给他表功,最多也不过是得些物什赏赐罢了,于他没有什么实际利益,反倒让他遭人嫉妒惹人眼招来麻烦。 四爷看着方承毅好一会,见他并非假意才道: “罢了,你既不想让万岁爷知道领功封赏便依你之意。不过爷也不能将你的功劳抹了去,你若有什么要求只管提,爷许你就是。” 方承毅闻言立即就明白四爷的意思了。 这上位者不怕下位者立功,就怕赏无可赏。上位者也不怕下位者要赏赐,就怕下位者不要赏赐,毕竟不要赏赐那就有可能想要别的东西。四爷这意思怕是想让他有功就领赏。 他方才已经拒绝了四爷替他在康熙面前表功,现在定是不能再拒绝四爷了。 所以方承毅便道:“奴才倒是有件事想求四爷您帮忙。” “何事,且说来听听。” “奴才阿玛骁勇善战,却一直困在京苦于没有机会立功,不知四爷能否给奴才阿玛个为大清为百姓尽忠的机会。” “方刚安想出京?想去何处?” 自康熙三征葛尔丹,葛尔丹败死之后,近两年大清承平并无大的战事。不过虽无大战事,但在内有匪患在外与周边国家也摩擦不断,小战事还是有的。 “不拘何处,只要能给奴才阿玛机会就行,当然若是能在北边就更好,毕竟奴才一家也是从盛京迁到京城的。” “您若能给奴才阿玛个机会,奴才感激不尽。” 这是方承毅心里早就盘算。 四爷闻言沉默了好一会。 “这事爷知道了,眼下怕是不行,等爷回去想想再给你答复。” “行,那奴才就先谢四爷了。” 这要说的事也都说完了,四爷话锋一转说道: “你也成亲多日,佟佳氏可合你心意?” “内子自然是好的,奴才多谢四爷保媒。奴才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方承毅是真心实意感激。 虽说佟佳氏的容貌身材不合方承毅的意,但性情品质及管家处事的能力方承毅是很满的。而且相处久了,方承毅也并不如一开始那般在意佟佳氏的容貌身材,如今对佟佳氏也越来越满意。 “佟佳氏的姑娘自然是好的。” “那是自然。” 方承毅早就知道四爷对其养母孝懿皇后的感情,母子情深。孝懿皇后出身佟佳氏,在四爷心里一定程度上佟佳氏的姑娘自然是好的。 “哦对了,奴才倒是还有一事想请您帮忙。奴才有一堂妹,是奴才二叔的嫡长女,上届大选进宫被留在宫中,如今在德妃娘娘宫中当差。算算日子,奴才那堂妹留在宫中也有些日子了,不知德妃娘娘可有什么安排?” 54.第 54 章 若是看到这句说明亲亲订阅的比例不足, 请等24小时后再订阅……  “小兄弟更早。小兄弟你这是?” “让兄台见笑了,我这是刚去锻炼身体回来。失礼了。”身上一满是汗渍让外人瞧见着实是失礼。 “台兄这么早起来可是着急回去?这回京的路途不近,我已经吩咐下人准备早膳, 兄台不如用了早膳再走。” “那就有劳了。” “兄台请随意,我去梳洗一下。” 方承毅回屋梳洗,少年主仆俩便在院子里闲逛。 方承毅当初让人建这院子不小, 庭院有不少空地,除了种了些观赏的花之外,院子里还种了不少蔬菜瓜果。如今正值夏季,瓜果易植, 这院子里可谓是欣欣向荣。 因为当初建院子时排水做得好,虽昨日下了大雨,可今一早院子里却很干爽没有积水。 因为昨日下雨, 少年等人也没有看过院子里如何, 这会少年带着下人闲逛观赏, 这雅俗并存倒是十分有趣。 特别是些瓜果挂满了架子, 其中有一些是可以直接生吃的,少年让下人摘了一个青瓜直接便吃了起来,很是随意放松。 “瓜可比爷之前吃过的都好吃。” “爷,这刚摘下来就吃, 自然是比摘时间长了的好吃。” “说的也是, 还是这般新鲜的好吃。” “小苏子, 爷记得你跟说过, 进宫之前你好像也是农家子, 这院子里的瓜果蔬菜你可都认得?” “我爷啊,奴才进宫的时候年纪还小,这都进宫十多年了,奴才哪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再说了,奴才小时候正到遇上灾荒,这瓜果蔬菜都死绝了,奴才还小也没见过呀。若不是遇上灾荒奴才也不会被爹娘卖进宫讨口饭吃。” “爷倒没听你说过这些。” 少年颇是惊讶地看着小苏子。 “这舍了命根子进宫的,都是苦命的,绝大多都是和奴才一样为了讨口饭吃。这宫里苦命的人多了,这也没什么可说的。” 若能活命有口饭吃,谁家会愿意将儿子送进宫去。 “不过,爷,这小公子倒是有趣,好好的院子全都给种了蔬菜瓜果,而且还种得这么好,倒不像官宦家子弟会做的事。” “是不是,查了才知道。” 少年又亲自摘了下瓜吃,这新鲜脆口的瓜让他吃着就停不下来。 “爷,这已经是您吃的第二个了,空腹吃瓜果不好,您歇歇,一会就该要吃早膳了。您若是喜欢吃,回头奴才跟那小公子讨些咱们带回去就是。” “不必了,爷也就尝尝。又不是有什么交情,又吃又拿的不像话。” 少年倒是心动,不过很快就否则了小苏子的提议。 突然看到另一旁叶子被摘了不少的藤蔓,少年好奇问。 “过来看看,这是什么蔬菜。” 主仆俩凑近了看。 “小苏子,你可认得这藤蔓?为何要将它的叶子摘去?” “爷,这种蔬菜奴才还真同见过,真不认识。要不,奴才去请那小公子来问问?” “不必了,爷也就看看。” 少年虽好奇,但也仅仅是好奇而已,并没有多重视。毕竟这少年还年轻,眼界、见识]阅历都不足。 “公子,早膳已经准备好了,您请回屋用早膳吧。” 杨方过来请少年主仆,方承毅并没有出现。 这庄子上到底不是,膳食也没有做多精致,只是简单的农家家常菜,而且因为方承毅兄妹俩还在守孝,所以并没有太多荤菜,只不过胜在食材新鲜。 秋婶的手艺不错,做出的菜肴保持了食材原有自然味道,少年主仆几个和其他避雨的客人都很喜欢。 “这粥熬得好,特别这道蔬菜不错,这是什么菜,爷在宫里宫外都没吃过。” 一盘绿叶蔬菜很快就见底了。 “奴才也没吃过,这菜的确好吃,味道也好。” 这宫里的菜蔬瓜果虽然也新鲜,可是再新鲜也新鲜不过这一摘下来就煮的。再说了宫里的瓜果蔬菜都是半夜或是一早运进宫的,等到主子用膳时,有些瓜果蔬菜已经不新鲜了。 而且今日少年等人所食用的蔬菜大多都是他们第一次吃,不免觉得新鲜。 小苏子见少年喜欢,心里悄悄记下。 等一群人用过早膳后便就提出离开,因着和少年也算是相识了,方承毅出来送客。宁儿粘着哥哥,方承毅抱着她出来。因着今儿是她周岁,所以杨嬷嬷给她穿了一身缝着粉红襟子的小裙子。 送少年等人出门口时,少年看着方承毅怀中的宁儿说道: “闻知今日是令妹岁礼,先前不知未准备贺礼,这玉佩便算是我给令妹的贺礼。” 少年说着解下一块玉佩递给宁儿,宁儿虽怕生但因昨日见过少年倒没第一次那向害怕,少年递过来的玉佩她又好奇,竟伸出小胖手去接。 方承毅忙按下宁儿的手。 “这不妥吧。这玉佩如此贵重应该是兄台你的随身之物,我们宁儿可收受不起,兄台快收回去吧。” 方承毅在少年递给玉佩时看了一眼,虽只是雕刻着寻常花卉,但这玉却是极好的岫玉,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这玉佩也正好说明了这少年身世不凡,方承毅哪敢收他的礼。 “不过是块寻常玉佩罢了,我平日里也不常带,正好送于令妹贺令妹周岁。小兄弟你若是不嫌弃便收下吧。” 少年都这么说了,方承毅若是不收那岂不是成了嫌弃人家的玉佩了。 方承毅松开宁儿的手,少年将玉佩塞到宁儿手中。 “我替宁儿谢兄台的礼了。” “我曾立誓为母守孝三年,若无意外这三年里我们兄妹都会住在这或是在寺院,兄台若不嫌弃便常来做客,小弟定当扫榻以待。” 不管将来如何,既然少年现在善意,方承毅也不想拒人千里之外。 “以后若有机会定来讨扰。” 方承毅招手,杨方提着两个篮子近前。 “这是自家院子里种的,不值什么。小小心意,便算是回礼,兄台莫要嫌弃。” 之前少年在院子里摘食瓜果之事杨方早就告诉方承毅,方承毅猜少年应该是喜欢,所以准备了些。 这有来也得有往才行。 他这也送不出什么贵重的东西,还不如送些心意,倒显得真诚些。 “不嫌弃,这瓜果我也喜欢,这回礼正合我意。” 少年意示小苏子收下篮子。 “时辰不早了,我们就告辞了。” “慢走。” 目送一行离开后,方承毅才抱着宁儿回屋准备给宁儿抓周。 少年主仆回宫后,小苏子发现篮子里有张纸,立即拿给少年看。 “是张菜谱,那小子倒是有心了。” 方承毅送的瓜果蔬菜是京城这边少见的,担心少年带回去厨子不会做,所以便写了张菜谱。 “小苏子,让人去查查那小子是哪家的孩子。” “嗻。” 希望方丈大师所言是真的,不要让爷失望才好。 给宁儿抓周后,方承毅花一些时间处理庄子上的杂事,等宁儿午睡之后方承毅才找杨嬷嬷说话。 “嬷嬷,你跟我说说额娘的事。额娘和阿玛到底是怎么啦?阿玛以前很疼我的,为什么突然就不疼我了,也不疼妹妹,对额娘也是……” “这事莫说少爷您疑惑,就是太太和老奴也疑惑。在太太怀上格格不久,突然有一天老爷回来就和太太吵了一架,之后老爷对太太,对少爷您就冷淡了,对上太太和您的事也不上心。” “老爷冷落了太太,府里就传也老爷要纳表姑娘当二房的消息。后来少爷不是也说了,您见着太太,太太告诉您老爷去了表姑娘屋里吗。会不会是表姑娘挑拨离间老爷和太太。” “什么表姑娘,现在她已经是太太了。” 早在乌苏氏出了七七之后,方刚安已经迫不及待娶了钮祜禄氏为继室。老太太和钮祜禄氏还有方刚安总算是如愿了。 “也不是不可能。” “嬷嬷,这事得查清楚才行。我不能让额娘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害了。” “嬷嬷,这事我只找你了,你想办法查一查。” 他手中无半点人脉,也只能依赖杨嬷嬷一家了。 “少爷您放心,就是您不说老奴也会查清楚的。” “嬷嬷,这事得尽快查才好,怕时间久了就查不到什么了。” 方刚安突然对他们母子女三人冷漠无情。这事太突然了,让方承毅想不明白。 方承毅总觉得这事若不弄明白,他和宁儿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依在方佳家时那几日方刚安对他们兄妹的冷漠,还有突然不喜欢他这个长孙的老太太,还有一旁虎视眈眈的钮祜禄氏,这让方承毅觉得他们是不会饶了他们兄妹俩的。 如今钮祜禄氏已经是他们继母,是他们名义上的母亲。仗着母亲的名义,钮祜禄氏想对他们兄妹不利可是易如反掌,方承毅不得不担心,不得不多想。 55.第 55 章 若是看到这句说明亲亲订阅的比例不足, 请等24小时后再订阅……  次日天还未亮,跪在棺椁前焚烧纸钱的方承毅就听到屋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而且还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方承毅嘴角勾起讽刺的冷笑。 看来是他那好二婶带着一群下人来了, 难怪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这是想置他于死地啊,果然心思歹毒。 嘭! 一声巨响,方承毅身后的门被人踹开了, 随后一群下人拥着乌雅氏进来了。 方承毅一副被吓着的震惊愕然神情,再见到乌雅氏时愕然转为震怒。 “二婶,你这是做什么?我额娘怎么说也您长嫂, 虽说额娘生前与你多有嫌隙, 但死者为大, 您怎么能带人来砸额娘的灵堂呢。” 方承毅愤怒地冲乌雅氏质问。 在原主的记忆中, 乌雅氏也这般带人踹开了灵堂的门, 将浑身赤/裸的原主和玉颜抓个正着。 当时原主已经吓傻了,根本注意到乌雅氏带人踹灵堂的门这一事,那乌雅氏显然是提前知道了所以才带人踹门的。为什么乌雅氏会提前知道, 自然是因为这是她算计的。 除掉方承毅,乌雅氏的儿子才会成为方佳家的嫡长孙。 可惜原主当时还太小不知人心险恶, 再加又被人捉/奸在灵堂, 整个人都傻了,糊里糊涂就被乌雅氏给害了罪, 被亲生父亲给打残了。 乌雅氏想灵堂捉/奸, 所以才让人踹门, 没想到灵堂内除了方承毅外并没有其他人, 而且方承毅还一直跪在蒲团上烧纸。没想到意料中的一幕,乌雅氏傻眼了。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方承毅愤怒斥问,失措的乌雅氏被方承毅怒问没经脑子就脱口而出。 “怎么就你一个人?” “二婶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做就我一个人?我额娘还在这,二婶您没看到吗?” 方承毅站在棺椁前扶着棺椁怒问乌雅氏。 乌雅氏看到乌苏氏那黑漆漆的棺椁不禁整个阵阵阴寒,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盯着一样。 “误会,误会啊,毅儿,二婶只是太着急……” “二婶您着急什么?着急着来砸我额娘的灵堂吗?” 方承毅暴怒地冲乌雅氏怒吼,他双眼通红十分骇然。 “二婶,你若是不给我额娘下跪磕头请罪,我一定会将这事告诉老太太和阿玛及二叔。” “让我给乌苏氏下跪磕头,你开什么玩笑?” 方承毅叫乌雅氏下跪磕头,乌雅氏闻言骤怒,正这时又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方刚安和方景额搀扶着老太太就站在门外。 方承毅见母子三人心里冷笑。倒是都来了,而且还来得这么该。乌雅氏的算计,该不会是母子三人都知道吧。方承毅心里怀疑。 见此方承毅觉得对方刚安的冷血无情,他得再做一番认识才行。 听到方刚安怒问,方承毅看到方刚安就红着眼朝方刚安冲过来了。 “阿玛,二婶她带人砸了额娘的灵堂。阿玛您可得替额娘和儿子做主啊。” 方承毅指着倒在地上的门板告状。 那下人踹得太用力,两扇门板都被他给踹掉到地上了。 “老二家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个当家太太怎么能任由着下人胡来,做出这等对死者不敬的事呢?” 方刚安还没说话,老太太一脸怒意的斥责乌雅氏,但却将事情推到下人身上,这明显是在偏袒乌雅氏。 自乌苏氏怀孕之后,老太太就做主让乌雅氏管家,一直到现在。现在方佳家当家太太就是乌雅氏。 乌雅氏倒是反应快,忙上前给老太太行礼请罪。 “老太太息怒,都是儿媳没管好下人,回头儿媳一定严惩他们。” “行了,知道错就行了。还愣做什么,还不快让人将门弄好了。” “是,老太太。” 老太太三两句就将事情给掀过去了,根本不问方承毅的意见,也没让乌雅氏及下人认罪,更没有向乌苏氏磕头请罪。方刚安也没说话,母子三人根本没将方承毅放眼里。 “老太太……” 听老太太之前方承毅却心里有不服,只是他才开口就被老太太给打断了。 “行了,此事至此为止,别闹得府里不安宁。” 老太太盯着方承毅说,那眼睛中尽是对方承毅的不喜和厌恶。明明是乌雅氏生事,到老太太嘴里就成了方承毅不懂事闹事了。 老太太说完之后就让方景额搀扶她离开,方刚安倒是留下来了。 “阿玛,二婶她……” 方承毅怒红着眼,一脸不服,刚要说什么就再次下方刚安给打断。 “好了。这事老太太已经发话了,这是下人的错与你二婶无关,你就不要再说了。你好好在这给你额娘守灵吧。” 方承毅冷眼看着一直不言不语的方刚安,看他冷漠的神情,方承毅心中疑窦丛生,方刚安这反应也太不正常了。 方刚安说完甩袖离开。 方承毅看着方刚安离去的背景,心里一片寒凉。 虽然已经猜测方刚安的冷血无情,但却没想到他竟冷血到如此地步。 与他结为夫妻十多年的妻子,他竟对乌苏氏绝情到如此地步。不仅是对妻子,方刚安对儿子对女儿了一样的冷血绝情。要不然原主也不会被打残了落得那些惨死的结局。 原主妹妹宁儿的夭折,只怕方刚安也是冷眼旁观吧。 这方刚安对妻子儿女竟像对仇人一样,实在是令方承毅不解。 在原主的记忆中,一开始方刚安虽没有对原主十分宠爱,但也算是个正常的父亲。只是似乎是在乌苏氏再次怀孕之后,方刚安对方承毅的态度就变了。 乌苏氏怀孕其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方刚安的态度为什么突然就变了?为什么会对亲生儿女如此绝对。 不过既然方刚安如此绝情,丝毫不顾夫妻父子之情,那他也就没有什么好心软的了。 下人重新安装好门之后,方承毅继续在灵堂守孝,等晚上没人的时候才去正院看妹妹宁儿。悄悄处理准备一些事。也不知是不是乌苏氏的死让方刚安有什么心思想法还是忌讳,方承毅了解到自乌苏氏去后方刚安再也没来过萱安院。 转眼乌苏氏的头七就过去了,乌苏氏也下葬了。 在乌苏氏下葬之后,方承毅去找老太太和方刚安说去寺庙守孝之事。 老太太院里正堂,老太太,方刚安兄弟俩,还有乌雅氏和钮祜禄氏都在。方承毅跪在方刚安面前说道: “阿玛,昨夜额娘托梦给儿子,让儿子和妹妹去寺庙给她守孝三年。儿子想带妹妹一起去寺庙给额娘守三年孝,还望老太太阿玛准许。” “嘭!” 方承毅话刚说完,一个茶杯就砸在他身边的地上,吓了方承毅一大跳,他抬头就见方刚安怒不可遏地站起来怒瞪着他。 “你还想去给乌苏氏守孝,你做梦。” 方刚安的话让方承毅一愣,不解,他身为儿子去给自己额娘守孝这不是应该的吗?方刚安这反应是什么意思? 方承毅还不及多想就听老太太呵斥方刚安。 “老大,你这是做什么?吓着孩子了,还不坐下。” 方刚安虽坐下,但脸上的怒意没消。 老太太却一脸慈祥对方承毅说道:“毅哥儿,你想给你额娘守孝在府里守就是,何必大老远去寺庙守孝呢。寺庙里清苦,你这孩子从小娇生惯养哪受得了寺庙里的清苦。更何况是你还要带你妹妹一起去,你妹妹才半岁呢,你何必带她一起去受苦呢。毅哥儿,听祖母的话,就在府里宗孝。你在府里,祖母时常见着你也能放心。” 方承毅听老太太说自己娇生惯养,心里忍不住讽刺。 “老太太,不是孙儿不愿听您的话。昨儿额娘托了梦给孙儿,让孙儿一定要带妹妹去寺庙里给额娘守孝。额娘她已经去了,这是额娘对孙儿最后的要求了,也是最后一次孙儿能孝敬额娘了。孙儿求老太太,您就答应孙儿吧。” 方承毅给老太太磕头,一脸乞求。 “你是一定要去寺庙守孝?” “孙儿想为额娘尽最后一位孝心,求老太太成全。” 方承毅再次磕头乞求。 方承毅不听劝,老太太脸上神情也冷漠了下来。这时坐在老太太身边的钮祜禄氏扯了一下老太太的袖子,在老太太看她时她给老太太使了个眼神。 随后老太太便与方承毅说道: “你且先回去吧,这事我与你阿玛商量过后再告诉你。” “求老太太,求阿玛成全。孙儿先出去了。” 方承毅退出去,之后直接离开老太太的院子回萱安院。 方承毅走后,老太太又让其他人都离开只留下钮祜禄氏。 “娇儿,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其他人一走老太太立即就问钮祜禄氏。 “姑母,方承毅想去寺庙守孝您就让他去就是,他这可是去尽孝心,您若拦着让人知道了岂不是说您不慈。这寺庙在京郊山野,若是出了什么事,那也是方承毅不听劝的后果,与您和大表哥也扯不上关系。方承毅如今还是方佳家的嫡长孙,这嫡长孙可是方佳家的承重子嗣,岂能……” “姑母,娇儿这也是替方佳家着想。您莫怪娇儿多事。” 钮祜禄氏一脸小心翼翼的神情,老太太拉着钮祜禄氏的手。 56.第 56 章 若是看到这句说明亲亲订阅的比例不足, 请等24小时后再订阅…… “没有,嬷嬷只交代奴才将东西交给主子。”褐衣男子并没有迟疑直接说。 “知道了。” 四爷点了点头,随后苏培盛送那男子离开, 再回头四爷早已经将东西收好。 “回府。” “奴才给贝勒爷请安。” 四爷回府直接回书院,在路上被一婢女给拦住了。 “何事?” “贝勒爷,侧福晋亲自下厨准备了膳食, 让奴才来请您过去用膳。” 来人是侧福晋李氏的婢女。原来的格格李氏因生育有功,四爷给请封了侧福晋。 “爷今儿有事,你去回李氏。” 四爷态度语气倒平和, 可见对李氏很是宠爱的。 那婢女得了话不敢多呆, 行了礼赶紧回后院。四爷径直去了书院。 打开带回来了布包, 布包里有封面和几张纸。 四爷打开信看, 看完将信压在桌上, 手敲着桌面。 “倒是替爷解决了一桩麻烦。” 自言自语一句,又拿起折叠的几张纸打开看。不知纸张上写着什么,四爷看着眉宇渐渐拧了起来。四爷起身在书房内徘徊, 许久之后眉宇舒展,心里便有了决定。 “苏培盛。” 四爷叫一声, 苏培盛立即从外头推门进来了。 “奴才在。” “再安排两个丫鬟去方佳府, 就交给江嬷嬷安排。”四爷吩咐。 “嗻。” “再给方承毅传个话,他求的事, 爷答应了。” “嗻。奴才这就去安排。” 桃院, 重新梳过妆的李侧福晋等着四爷, 却见派出去的婢女一个回来, 李侧福晋原本端着娇俏笑容的面登时拉了下来。 “爷呢?” “我不是让你去等爷吗?爷还没回来吗?” 那婢女吓着扑通跪到地上。 “回侧福晋,贝勒爷已经回来了,只是贝勒爷说他有事,改日再来看您。” “今日不是休沐吗?还能有什么事?” “爷可是出去刚回来?” 往日休沐,贝勒爷可多是来看她,留在她这用膳的。对今天四爷没来,李侧福晋心有不悦。 “奴才看着像是。” “去,让人去打听打听,贝勒爷出去见谁了。是男的还是女的?” 贝勒爷今儿没来她这,还推脱有事,该不会是被那个狐狸精给迷了吧。 李侧福晋可是四贝勒府最得宠的,被四爷捧着宠着,性子越发霸道了。不过到底只是个内宅女子,四爷不像往常来看她,她便怀疑四爷是被其他女人给迷惑了。 李侧福晋可是四福晋心头第一恨,李侧福晋仗着宠不将四福晋放眼里,四福晋恨李氏夺了她丈夫又对她不敬。四福晋可是让人盯着桃院李侧福晋的一举一动。 这边李侧福晋派人出去,正院那四福晋便立即得了消息。 “福晋,那李氏好大的胆子,竟敢派人去打探贝勒爷的行踪。福晋,咱们要不要……” “不必管她,由着她。让咱们的人松松手,好早她顺利些。” 四福晋打断心腹嬷嬷的话吩咐,她手敲着桌面,动作和四爷一模一样。 “福晋,你这是……” “嬷嬷,李氏敢伸手到外面,这已经触了贝勒爷的底线了。她这第一次伸手,等她尝到了甜头便会欲罢不能,若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触及贝勒爷底线,你觉得依贝勒爷性子他会如何?” “福晋您是想?” “不错,李氏是贝勒爷宠出来的,就由着贝勒爷自己去收拾。” 四福晋脸上带着笑,似乎已经看到了李侧福晋的下场。 只是四福晋并不知道,因为她今日对李侧福晋的纵容,日后李侧福晋做出让她后悔不已的事。 “你见到惠姝了吧,如何?” 方承毅回府直接去东院,佟佳氏伺候他换衣裳他便问。 “只能说不愧是乌雅氏教出来的女儿,不愧是在宫里呆过了的,这心思我是看不出来。” 自从宫里德妃上位之后,佟佳氏一族可是没少盯着乌雅氏,多少知道乌雅氏一族教出来的姑娘如何。 “她自小就是心思深的,当年额娘的事,那时年纪尚小的她可是给她额娘做过伪证。额娘的死,也有她的份。” 当初乌雅氏诬陷乌苏氏,当时就是惠姝给乌雅氏做证,说是见过乌苏氏会别的男人。因为她做的伪证,让方刚安和老太太给乌苏氏定了罪,可以说乌苏氏的死也是方惠姝害的。 正是因为如此,方承毅才对她毫不留情。 “竟还有这种事,那时她也不过才七、八岁吧。那么小小年纪,心思竟就如此歹毒。” 佟佳氏震惊不已。 “那时她心思歹不歹毒我是不知,但自我回府后,她的心思的确是歹毒。回府时宁儿不过才四岁,方惠姝就狠心想对宁儿下毒手,幸亏江嬷嬷发现了,否则宁儿就被她给害了。” 任是他当时也没想到,方惠姝会对一个未谋面的堂妹妹下毒手,想毒害宁儿。当初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没能将方惠姝定罪。 正是因为这事,当初方惠姝参加选秀时他才没动手,让方惠姝进了宫。 “这可如何是好。她在宫里呆了几年,只怕这心思更深更毒了。如今她又回到府中,若是想对付咱们大房,只怕是防不胜啊。之前在老太太那我见着她,她看我那眼神带着轻蔑和讥讽,尤其是看宁儿时,那眼中更是藏着嫉妒。” “宁儿年纪虽小,但容貌却是胜过惠姝,她若是嫉妒宁儿,我真担心她会对宁儿下手。” 佟佳氏忧心忡忡。 “宁儿长相是随了额娘。” “莫不是当初乌雅氏也嫉妒婆母来着。” 听方承毅之言佟佳氏脱口而出。宁儿年纪尚小就已经见姿容不俗,而宁儿肖似乌苏氏,这也就是说乌苏氏也是极为美容的。 佟佳氏是女人,比方承毅更知道女人的心理。有些女人嫉妒心强,见不得别人比她们好,嫉妒别的女人比她们美貌,嫉妒别人夫妻恩爱,嫉妒别人儿女出息……总之因为嫉妒,她们便心思害人的歹毒心思。 佟佳氏害怕方惠姝就是这样的人。 方承毅闻言愣了下,仔细一想,突然觉得或许佟佳氏说的有理。 乌苏氏的容貌的确是出挑,比老太太和钮祜禄氏好看,更比乌雅氏好看。别人他或许不知,但却知道老太太对乌苏氏的不喜其中一项就是因为乌苏氏容貌太过出挑,太得方刚安的心。 或许是乌苏氏曾在方刚安心里,再怀疑乌苏氏背叛他之后,方刚安才那么绝情。在知道冤枉乌苏氏之后,方刚安才对钮祜禄氏那般绝情。方承毅可是知道,自他回府之后,方刚安可从没在钮祜禄氏屋里宿过。 “若真如你所说,宁儿就危险了。” “不行,得想法子护着宁儿才行。” 方承毅心里担心不已。 “要不,咱们给宁儿找个会医术的丫鬟服侍宁儿,至少防着惠姝对宁儿下/毒。” “找丫鬟?” “是啊。早先老太太与我说,惠姝刚回府,让我从庄子上招些小女孩直府服侍惠姝,让惠姝挑丫鬟。正好趁着机会也给宁儿找两个。” 佟佳氏心里盘算着。 “可这会医术的丫鬟又岂是好找的?” 他好歹在清朝生活多年,怎么不知道这会医术的女子若不是宫中医女就是高门大户专门培养的,又或是出生医学世家,寻常女子哪有机会学医。而且这女子重名声,女子学医可不是什么好名声,一般人家的女子也不会去学医。 “这事不用你操心,交给我就行。” 佟佳氏大包大揽将事情揽下。 “你有什么法子?” 方承毅甚是好奇。佟佳氏一个内宅女子如何去寻会医术的丫鬟。 “这对别人来说或许是难事,对我来说却是小事一桩。我额娘身边的丫鬟就有会医术的,年纪大了就会培养年纪小的。我让繁花给我额娘带句话,让她匀两个丫鬟给我。” 佟佳氏说得理所当然,这也是佟佳夫人宠女儿的缘故。 “那我可得备份谢礼,好好谢谢岳母才行。” 对佟佳氏的安排方承毅并不反对。 “那夫君你可得用心准备才行,不是好东西,可是及不了我额娘的眼的。” “放心,你夫君准备的定然是好东西。” 小夫妻玩笑两句又说正事。 57.第 57 章 若是看到这句说明亲亲订阅的比例不足, 请等24小时后再订阅……  “已经做出来了!” 四爷闻言非常震惊。 “快, 快带爷去看看。” 说着便起身。 “四爷请。” 方承毅领着四爷一起走。 既然来了到古代,不苏点东西出来怎么对得起来这一趟。 之前偶然听四爷说起琉璃,让方承毅想了后世的玻璃, 便让杨叔去城里打听了一番才知道玻璃这东西如今都是从西洋那过来的泊来品, 十分昂贵。 方承毅便想将玻璃给苏出来,证明着自己有用,给自己在四爷心里添点筹码,算是为以后铺路。 所以方承毅便借口之前在洋人教堂听洋人偶然提起过如何制作玻璃。当然玻璃具体是如何烧制的方承毅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所以他依着模糊的记忆让杨叔招来匠人反复试验, 经历了快一年的时间才将玻璃给烧制出来。 其实方承毅有更简单的方法, 那就是用积分向系统购买,只不过方承毅心疼积分,觉得这积分得用在刀刃上, 所以就没换。 而且他借口是偶然听洋人提起过,这东西若是太容易做出来了那便就显得不金贵了。得是耗费时间耗费人力物力财力得来的东西才金贵。 知道这烧制的过程,方承毅都不禁对这古代的匠人心生佩服,他们执着的精神真是难能可贵的。而且这古代的匠人很聪明, 很懂得举一反三,方承毅只是稍加提醒,他们就不断想办法烧制出了更好的玻璃, 还烧制出了不少玻璃制品。这些匠人可真是让方承毅佩服不已。 这些人若是在后世, 那定然个个都大师级人物来着。 可惜了, 他们是生不逢时啊。 这古代人分三六九等, 匠人地位不高,收入也不高,方承毅不过许以少许银两便得他们全力以赴。 “这一年来了,杨叔带着十来个匠人反复不断实验终于是烧成了玻璃。一开始成品杂质很多,又经匠人们不断的改进终于是烧了与从西洋泊的玻璃一样质量的玻璃。” “烧成玻璃之后,匠人们不断实验又烧制出了许多玻璃制品,一会四爷你可都看看,可否入得了您的眼。” 两人出了院子往庄子的另一头去,因为烧玻璃是危险之事,宁儿又小,方承毅也担心有万一,所以将烧玻璃的火窑建在远离院子的山脚下。 山脚下除了建下火窑之外稍远处还建了一排屋子,那是匠人们住的地方。除此之外有一座仓库,烧制的玻璃就放在仓库里头。 “少爷,四公子随奴才来了。” 管着仓库的是杨嬷嬷的儿子杨顺。 “顺叔,将窗户都打开透亮些。” “是,少爷。” “烧制好的玻璃和器皿都在这,四爷你看看,可还入得你的眼。” 方承毅带拿起其中一个做工精神造型雅致的玻璃花瓶给四爷看。 四爷接过里外仔细看,爱不释手的模样。 “不错,这手艺比泊来品更好。爷再看看其他的……” 架子上放了不少玻璃制品,四爷逐一看,四爷看上的方承毅都让顺叔拿下装起来。 走到架子末端,看到地上竖放着大片的玻璃。 “这些是玻璃欲做何用?” “这个呀,我是这么想的。如今咱们的窗户不是用纸糊就是纱钉的,白天不透光,冬日里也不能防风也不能保暖;若是将窗户都换成这玻璃的,这白天即能透光亮堂冬日里也能保暖。” “你这想法可行,倒是好。” 四爷闻言眼睛一亮。 这冬日里风大雪大天寒,在屋里都不敢开窗,就怕冻着。还有这冬日里也难得个晴天,天气多是昏沉沉的,在屋里更是昏暗连白天都点着灯,而且又得关着窗更是闷得难受。 可若是将这窗户都成了这玻璃的,冬日里即能透光又能保暖,一举两得,是再好不过了。 四爷伸手拉一块玻璃片看,不由皱起眉头。 “这玻璃能透光保暖是好,可是这东西是透明的,若是装成窗户别人在屋外岂是不能见着屋里了。”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只要在装了玻璃窗之后,再在屋里窗户那挂上个帘子,帘子一拉,在屋个便见不着屋里了。”方承毅拿了快紧密不透光的布料往玻璃一面一挡。 “就是这样,你看看,这样是不是就看不到另一边了。” “你这法子倒好。不错不错。” “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还多亏了宁儿,若不是她闹着玩我还想不到。” 虽然窗帘这东西方承毅早就知道,不过不耽误他给妹妹刷刷金。 “宁儿那丫头是个灵气的。” 这三年里四爷也来过多次,见过宁儿多次,已经快四岁的宁儿如今可不怕四爷,每次四爷来还甜甜地叫四哥哥呢。 也是方承毅有意让宁儿和四爷亲近,希望将来四爷能看年幼时情分上照顾宁儿一二,将来宁儿若了是嫁了人,有着和四爷这份情分,想来夫家也不敢磋磨怠慢她。 方承毅可谓是处处为妹妹着想,却不知他今日让宁儿和四爷亲近,却让他将来后悔不已。 两人看完了玻璃之后又回院子回书房。 “方才你不是说有什么意外之喜吗?是何事?” 回到书房四爷才想起方承毅说过的话。 “正要和你说这事呢。” 方承毅从抽屉里拿出一面镶银框的镜子递给四爷。 “你看,我说的意外之喜就是这镜子。” “镜子?这不就是西洋镜吗?这算是什么意外之喜。” 四爷接过镜子仔细看了一下,可没有他说的没有惊喜,只是四爷没有立即照自己。 镜子不小,能将人整个照得清楚。西洋镜宫中也有,不过宫中也就几面而已。一面在乾清宫,一面在毓庆宫,一面在宁寿宫,还有一面据说是在康熙的私库里。 后宫嫔妃都有想要康熙私库里那面镜子,可惜就一面。这不患寡就患不均,康熙内宠不少,这镜赏给哪个宠妃都不是,所以康熙干脆让其在私库里落灰。 京中的一些卖泊来品的铺子里也有卖,不过极少,而且镜子很小,卖得极贵,很难买到。 四爷是知道乾清宫和毓庆宫有西洋镜,只不过那镜子都搁康熙和太子的寝室,四爷也都没见过。康熙的寝室除了太子之外,其他的皇子阿们都没进去过。太子的寝室也就一样,就康熙和太子妃进去过,他们这些于太子而言是庶出的兄弟是没进去过太子的寝室的。 但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还拿在手中,颇是好奇。 他拿着镜子照自己,清晰地看到镜子中自己的面容,四爷还能吓了一跳。 方承毅没说话只看着四爷,见他照自己惊了一下之后放下镜子,过一会又拿起镜子照自己。四爷一直盯着镜中的自己看,还一会看看左边一会看看右边。 见四爷如此像个小孩子似的,方承毅心里暗笑。当然,他可不敢在脸上显现出来,否则让这小心眼爱记仇的四爷知道了,还不知报复他呢。 四爷虽看着性情稳重,寡言少语;但这都是被逼的,其实四爷不仅有些急性子还有些话唠;这也是方承毅和四爷熟了,几年的交情才发现的。 两年前四爷还年经还小经历还少,性情也藏不住总是时不时有表现出来;这两年入朝当差再加上和康熙三征葛尔丹后,四爷的性情越来的收敛,渐渐积威。 “这么大一面镜子,买这镜子花了不少钱吧。你拿这镜给爷是什么意思?” “这镜子可不是我买的。我方才不是说了吗,这镜子就是意外之喜。这镜子是庄子里的匠人做出来的,咱们自己做出来的,不是泊来的。” “你说什么?” 闻言四爷这回惊讶地看着方承毅。 “你说这镜子是这你的那些匠人做出来的?” “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的确是庄子上的匠人做出来的,我仔细看过,这镜子其实就是在玻璃片一面涂上水银罢了,制这镜子那是再容易不过了。这玻璃是沙子烧成的,镜子就是玻璃涂上水银。这么大一面镜子成本不过几文钱罢了。” “才几文钱?” 四爷再次震惊了。随后又想到什么,转而骤怒。 “这些该死的商人,不过几文钱的东西竟然卖成千上万两,着实可恶。” “四爷,这也不能怪商人。物以稀为贵,何况那西洋镜还是从西洋那运回来的,这途中风险就更不必说了。” 58.第 58 章 若是看到这句说明亲亲订阅的比例不足, 请等24小时后再订阅…… 知道四爷答应了,方承毅也终于放下其他心思专心备考了。 方承毅虽得了准消息但却谁也没说, 就是与佟佳氏也没说。他与四爷之间的事只有方刚安知道些,就是老太太和二房方刚安都瞒着。在知道乌雅氏所的那些事之后,有些事方刚安有意瞒着老太太和二房。之所以瞒着老太太,就是怕老太太会告诉方景额。于老太太来说,不管如何,方刚安和方景额都是她儿子。 方刚安虽知道方承毅给四爷送过礼, 但也只以为是方刚安单方面巴结四爷,并不知方承毅与四爷之间有来往。 正是因为如此,得到消息后方承毅才瞒着谁也没说。当然方承毅也担心,若是叫方刚安知道了, 难免怀疑是他动了手脚。 不错,让方刚安离京并非方刚安的意思而是方承毅的意思。 方承毅心里早有谋划。 在方承毅考试前几天方刚安的调令文书终于下来了。方刚安下差回来找差人找方承毅去书房。 方刚安找方承毅便是要告诉他调令的事。 “阿玛您要出京?什么时候?” 方承毅听方刚安说要离京, 脸上露出震惊又有些委屈的神情。 “阿玛也想留在京中,可吏部已经批了调令文书了,阿玛这也是没办法。阿玛是朝廷官员, 自当为朝廷效命。” 见方承毅神情,阿玛心不由心里歉意。 “调令文书已经下了吗?那您什么时候走?能不能等送儿子进了考场您再走?” “怕是不行。吏部调令, 阿玛必须在三天之内出京。” “可是再过几天儿子就要下场子了。” “我儿聪慧, 就算阿玛不在京中, 阿玛相信你也能考好的。你已经大婚了, 一个大人了, 好好考, 阿玛等着你的好消息。考个秀才举人的功名,让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好好” “阿玛您放心,儿子不会让您失望的。” “阿玛相信你。” 父子俩又说了一会话方承毅想起一事。 “阿玛您此次去盛京就职这一年半载怕是不能回京,总带上女眷去伺候。那阿玛您是要带太太一起去?还是带李姨娘和胡姨娘她们一起去?” 方刚安闻言想了一下。 “这事阿玛得想想,回头和老太太一起商量商量,就不用你操心了。” 这事也不该和儿子商量。 “儿子这担心您吗。太太和李姨娘的事儿子多少也听了一耳朵,李姨娘姐妹待二弟好,至于胡姨娘,儿子听佟佳氏说大夫把了脉说是个男孩,儿子又要多一个弟/弟。小李姨娘和胡姨娘也是福气的,都给您添了儿子。儿子还盼着阿玛能给儿子多添几个弟/弟妹妹呢。只是太太那……” “太太身体不好,只怕经不起舟车劳顿,若是路中有什么意外或是病重……太太是你正室也是儿子母亲,若是出了意外,那儿子岂不是还得……对此次科举儿子是信心十足,想拿个举人的功名好好孝敬阿玛您。还请阿玛再多替儿子担待些,老太太那……” 听方承毅一番话,方刚安眉头皱起就没松开。 “这事阿玛会仔细考虑的,你先去吧。” “那儿子就不打扰阿玛您了。阿玛您忙,儿子回去叫佟佳氏安排人给您收拾行礼。” “去吧。” 方承毅直接回东院找佟佳氏,与佟佳氏商量方刚安离京的事。 “老爷要出京?什么时候?” 佟佳氏得知方刚安要出京的事也非常惊讶。 “老爷说了,三天之内必须得出京。” “这么快。不行,那我得赶紧让人收拾行礼,准备老爷要带的东西。” 佟佳氏说着就起身,方承毅赶紧拉住她。 “你拉着我做什么?我跟你说这事我可没经验,我得去老太太那问问,免得有差漏。” “你先别急,我还有话没说完呢。这准备礼行的事,一会你吩咐杨嬷嬷就是。额娘在时杨嬷嬷就在额娘伺候,这些额娘都做过的,杨嬷嬷知道。回头你跟杨嬷嬷一起列个单子,你拿着单子去找老太太商量就是。现在你先听我。” 佟佳氏听方承毅的建议倒不着急着去忙。 “那你说吧。” 佟佳氏又在方承毅身边坐下。 “老爷此次离京到盛京任职,至少也得两三年才可能回来。老爷这一去必是要带女眷去,不过是带太太还是带姨娘还是都带上,老爷那还没拿定主意。” “依我意思是绝对不能让钮祜禄氏跟着去,绝不能让钮祜禄氏离京。” “在京中这府你当家,老太太压着,钮祜禄氏没机会培养人手,也翻不起浪来了。若是让她跟着老爷去了盛京,那在盛京那便得她这个正室当家做主。依钮祜禄氏的心机手段,必培养她的势力。依她对我们的怨恨,若是几年后她回来了,咱们这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所以咱们绝不能让她去盛京。” 他谋划让方刚安离京时便早就决定定要将钮祜禄氏留下。 “方才我已经在老爷那和老爷说了一下,只是老太太那,老太太到底是偏心钮祜禄氏的,只怕老太太会让老爷带上钮祜禄氏。” 佟佳氏听完觉得方承毅顾虑有理。 “那咱们就想法将她留下就是。” 佟佳氏想了想又说道:“若是太太病了,老太太总不能让太太拖着病体去盛京吧。” “不错。钮祜禄氏也该病一场了。” 方承毅赞同佟佳氏提议。 “这事你就交给我吧,我来安排。” “那就有劳夫人了。” 两人又仔细商量一番之后,方承毅离开去前院读书。佟佳氏叫来心腹丫鬟锦绣悄悄吩咐她:“你去找人……务必要让李姨娘和胡姨娘知道这事……” 方刚安在方承毅离开后自己思考了一会便去后院找老太太,再加佟佳氏叫人准备行礼,府里人很快就知道了方刚安要去盛京就职的消息。 而且李姨娘和胡姨娘因为佟佳氏派人传消息,更早一步知道这消息。 得到消息,小李姨娘第一时间找李姨娘商量:“姐姐,现在怎么办?老爷他会不会带咱们一起去盛京?” 京中茶楼雅间,四爷在雅间内喝茶,没一会雅间门敲响,苏培盛赶紧去开门。从外头进了一个身着褐衣二十出头的男子。 “奴才给主子请安。” “主子,这些是嬷嬷让奴才交给主子的。” 褐衣男子见着四爷就跪下请安,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着的东西呈给四爷,苏培盛赶紧接下。 “嬷嬷还有什么要你传话的?” “没有,嬷嬷只交代奴才将东西交给主子。”褐衣男子并没有迟疑直接说。 “知道了。” 四爷点了点头,随后苏培盛送那男子离开,再回头四爷早已经将东西收好。 “回府。” “奴才给贝勒爷请安。” 四爷回府直接回书院,在路上被一婢女给拦住了。 59.第 59 章 若是看到这句说明亲亲订阅的比例不足, 请等24小时后再订阅…… “阿玛, 是儿子, 您在屋里吗?” “是毅儿, 进来吧。” “儿子给阿玛请安。” “毅儿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是老太太屋里陪老太太。” 方承毅进屋丫鬟更在伺候方刚安更衣换下外出穿的衣服。 “儿子等您。” “阿玛, 儿子前些日子琢磨了样新东西,让杨嬷嬷做成衣裳极暖和, 想给阿玛您试试。” “什么衣裳, 拿来阿玛试试。” 儿子请求方刚安没有不应的。 方承毅拿出长款内穿的羽绒服内胆光给丫鬟, 丫鬟服侍方刚安穿上。 “毅儿孝顺阿玛知道,只不过这做衣裳是女人家的事,毅儿你一个小子可不能再琢磨这种事。” “阿玛放心, 儿子知道。这衣裳是儿子想到吩咐杨嬷嬷和丫鬟们做的。” 方刚安前后左右摸了摸。 “这什么东西制的衣服, 竟然这么轻薄。” “阿玛, 您可觉得暖和。” 方刚安正值壮年火气足, 这羽绒服才上身很快身上就感觉到暖和起来。 “暖和。毅儿, 这衣裳里是什么东西,这么暖和?” “老四,这件衣裳是什么衣裳, 怎么这么暖和?” 殿内烧着不少碳盆很是暖和,康熙穿上这羽绒服没一会身上就出汗了, 这可是让康熙震惊不已。没想到这轻飘的衣裳竟然这么暖和。 “回皇阿玛,这衣裳里头装的不是棉花是鸭毛……” 四爷依着方承毅信中所述详细告诉康熙。 “好好好, 若是天下百姓都能有这么一件……这叫什么衣裳?” “回皇阿玛, 这叫羽绒服。” “羽绒服, 这名字倒是实在,就叫羽绒服吧。” “是,皇阿玛。” “若是天下百姓都能有这么一件,在这寒冬里便不会再冻着。老四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皇阿玛,这衣裳并非是儿子所制儿子不敢领这功劳。这衣裳是儿子交的一个小友……” 四爷还没出宫建府,自然也就没有门人,只能说是友人给的。 “不管是谁制的,你献这衣裳便是献衣有功。” “阿玛,因为这衣裳是用鸭子的绒毛制的,儿子给这衣裳起了个名字叫羽绒服。” “羽绒服,羽绒服好。” “阿玛,儿子还有件事想与您说。” 方承毅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与四爷之事也是时候让方刚安知道了,毕竟以后与四爷来往,这事也不可能一直瞒下去。 “说吧,阿玛听着呢。” “阿玛,这羽绒服,儿子已经让人给四阿哥送了一件……” 正摸着衣服的方刚安手一顿。 “你说什么?四阿哥?你怎么跟四阿哥扯上关系了?” 方刚安绷着脸问。 “阿玛,事情是这么回事,儿子在潭拓寺为额娘守孝,儿子在寺里遇上了四阿哥……” 方承毅将他与四爷结识及以后的事挑挑捡捡告诉方刚安。 “……儿子让人收集这鸭绒时叫四阿哥给瞧见了,四阿哥问儿子就随口说是用来做衣裳的……后来四阿哥说若是制成了便他一件。这不,快过年了,儿子想着该给四阿哥送什么年礼,便将这羽绒服给送过去了……” “阿玛,儿子没闯祸吧。” 方承毅忐忑不安地看着方刚安。 见儿子惶恐的样子,方刚安最终是没说重话反而安慰起儿子。 “毅儿不用害怕,我儿没闯祸,我儿这是立了功了。” “真的吗,阿玛。” “当然。” 他儿子献了这么件宝贝,可是有功于朝廷,可不就是立了大功了。 闻言方承毅这才笑起来。 “阿玛,儿子让杨嬷嬷给老太太也做了一件,一会儿子给老太太送去。” “我儿如此孝顺,老太太一定喜欢。将衣裳带上,阿玛和你一起去老太太那。” 方承毅没说给钮祜禄氏准备,方刚安也没说什么。 方承毅孝敬的衣裳老太太立即就让丫鬟服侍她穿上,老太太果然喜欢不已。 这羽绒服除了方刚安和老太太,方承毅也给自己和妹妹宁儿准备了件,当然也没少了钮祜禄氏的,毕竟孝顺的名声很重要,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表面上方承毅还不得不孝顺钮祜禄氏。 方承毅趁这时候给四爷送羽绒服他也是有计划的。 宫里头,四爷这个时候去求见康熙,这事很快诸皇子和后宫不少嫔妃都知道了。后宫嫔妃还罢,前朝之前不是她们能干预的,可诸位皇子在得知四爷去求见康熙之后便都行动起来派人去打听四爷求见康熙的事。 60.第 60 章 若是看到这句说明亲亲订阅的比例不足, 请等24小时后再订阅……  次日天还未亮, 跪在棺椁前焚烧纸钱的方承毅就听到屋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而且还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方承毅嘴角勾起讽刺的冷笑。 看来是他那好二婶带着一群下人来了, 难怪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这是想置他于死地啊, 果然心思歹毒。 嘭! 一声巨响,方承毅身后的门被人踹开了, 随后一群下人拥着乌雅氏进来了。 方承毅一副被吓着的震惊愕然神情,再见到乌雅氏时愕然转为震怒。 “二婶,你这是做什么?我额娘怎么说也您长嫂,虽说额娘生前与你多有嫌隙, 但死者为大, 您怎么能带人来砸额娘的灵堂呢。” 方承毅愤怒地冲乌雅氏质问。 在原主的记忆中,乌雅氏也这般带人踹开了灵堂的门,将浑身赤/裸的原主和玉颜抓个正着。 当时原主已经吓傻了, 根本注意到乌雅氏带人踹灵堂的门这一事,那乌雅氏显然是提前知道了所以才带人踹门的。为什么乌雅氏会提前知道, 自然是因为这是她算计的。 除掉方承毅, 乌雅氏的儿子才会成为方佳家的嫡长孙。 可惜原主当时还太小不知人心险恶, 再加又被人捉/奸在灵堂,整个人都傻了, 糊里糊涂就被乌雅氏给害了罪,被亲生父亲给打残了。 乌雅氏想灵堂捉/奸, 所以才让人踹门, 没想到灵堂内除了方承毅外并没有其他人, 而且方承毅还一直跪在蒲团上烧纸。没想到意料中的一幕,乌雅氏傻眼了。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方承毅愤怒斥问,失措的乌雅氏被方承毅怒问没经脑子就脱口而出。 “怎么就你一个人?” “二婶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做就我一个人?我额娘还在这,二婶您没看到吗?” 方承毅站在棺椁前扶着棺椁怒问乌雅氏。 乌雅氏看到乌苏氏那黑漆漆的棺椁不禁整个阵阵阴寒,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盯着一样。 “误会,误会啊,毅儿,二婶只是太着急……” “二婶您着急什么?着急着来砸我额娘的灵堂吗?” 方承毅暴怒地冲乌雅氏怒吼,他双眼通红十分骇然。 “二婶,你若是不给我额娘下跪磕头请罪,我一定会将这事告诉老太太和阿玛及二叔。” “让我给乌苏氏下跪磕头,你开什么玩笑?” 方承毅叫乌雅氏下跪磕头,乌雅氏闻言骤怒,正这时又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方刚安和方景额搀扶着老太太就站在门外。 方承毅见母子三人心里冷笑。倒是都来了,而且还来得这么该。乌雅氏的算计,该不会是母子三人都知道吧。方承毅心里怀疑。 见此方承毅觉得对方刚安的冷血无情,他得再做一番认识才行。 听到方刚安怒问,方承毅看到方刚安就红着眼朝方刚安冲过来了。 “阿玛,二婶她带人砸了额娘的灵堂。阿玛您可得替额娘和儿子做主啊。” 方承毅指着倒在地上的门板告状。 那下人踹得太用力,两扇门板都被他给踹掉到地上了。 “老二家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个当家太太怎么能任由着下人胡来,做出这等对死者不敬的事呢?” 方刚安还没说话,老太太一脸怒意的斥责乌雅氏,但却将事情推到下人身上,这明显是在偏袒乌雅氏。 自乌苏氏怀孕之后,老太太就做主让乌雅氏管家,一直到现在。现在方佳家当家太太就是乌雅氏。 乌雅氏倒是反应快,忙上前给老太太行礼请罪。 “老太太息怒,都是儿媳没管好下人,回头儿媳一定严惩他们。” “行了,知道错就行了。还愣做什么,还不快让人将门弄好了。” “是,老太太。” 老太太三两句就将事情给掀过去了,根本不问方承毅的意见,也没让乌雅氏及下人认罪,更没有向乌苏氏磕头请罪。方刚安也没说话,母子三人根本没将方承毅放眼里。 “老太太……” 听老太太之前方承毅却心里有不服,只是他才开口就被老太太给打断了。 “行了,此事至此为止,别闹得府里不安宁。” 老太太盯着方承毅说,那眼睛中尽是对方承毅的不喜和厌恶。明明是乌雅氏生事,到老太太嘴里就成了方承毅不懂事闹事了。 老太太说完之后就让方景额搀扶她离开,方刚安倒是留下来了。 “阿玛,二婶她……” 方承毅怒红着眼,一脸不服,刚要说什么就再次下方刚安给打断。 “好了。这事老太太已经发话了,这是下人的错与你二婶无关,你就不要再说了。你好好在这给你额娘守灵吧。” 方承毅冷眼看着一直不言不语的方刚安,看他冷漠的神情,方承毅心中疑窦丛生,方刚安这反应也太不正常了。 方刚安说完甩袖离开。 方承毅看着方刚安离去的背景,心里一片寒凉。 虽然已经猜测方刚安的冷血无情,但却没想到他竟冷血到如此地步。 与他结为夫妻十多年的妻子,他竟对乌苏氏绝情到如此地步。不仅是对妻子,方刚安对儿子对女儿了一样的冷血绝情。要不然原主也不会被打残了落得那些惨死的结局。 原主妹妹宁儿的夭折,只怕方刚安也是冷眼旁观吧。 这方刚安对妻子儿女竟像对仇人一样,实在是令方承毅不解。 在原主的记忆中,一开始方刚安虽没有对原主十分宠爱,但也算是个正常的父亲。只是似乎是在乌苏氏再次怀孕之后,方刚安对方承毅的态度就变了。 乌苏氏怀孕其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方刚安的态度为什么突然就变了?为什么会对亲生儿女如此绝对。 不过既然方刚安如此绝情,丝毫不顾夫妻父子之情,那他也就没有什么好心软的了。 下人重新安装好门之后,方承毅继续在灵堂守孝,等晚上没人的时候才去正院看妹妹宁儿。悄悄处理准备一些事。也不知是不是乌苏氏的死让方刚安有什么心思想法还是忌讳,方承毅了解到自乌苏氏去后方刚安再也没来过萱安院。 转眼乌苏氏的头七就过去了,乌苏氏也下葬了。 在乌苏氏下葬之后,方承毅去找老太太和方刚安说去寺庙守孝之事。 老太太院里正堂,老太太,方刚安兄弟俩,还有乌雅氏和钮祜禄氏都在。方承毅跪在方刚安面前说道: “阿玛,昨夜额娘托梦给儿子,让儿子和妹妹去寺庙给她守孝三年。儿子想带妹妹一起去寺庙给额娘守三年孝,还望老太太阿玛准许。” “嘭!” 方承毅话刚说完,一个茶杯就砸在他身边的地上,吓了方承毅一大跳,他抬头就见方刚安怒不可遏地站起来怒瞪着他。 “你还想去给乌苏氏守孝,你做梦。” 方刚安的话让方承毅一愣,不解,他身为儿子去给自己额娘守孝这不是应该的吗?方刚安这反应是什么意思? 方承毅还不及多想就听老太太呵斥方刚安。 “老大,你这是做什么?吓着孩子了,还不坐下。” 方刚安虽坐下,但脸上的怒意没消。 老太太却一脸慈祥对方承毅说道:“毅哥儿,你想给你额娘守孝在府里守就是,何必大老远去寺庙守孝呢。寺庙里清苦,你这孩子从小娇生惯养哪受得了寺庙里的清苦。更何况是你还要带你妹妹一起去,你妹妹才半岁呢,你何必带她一起去受苦呢。毅哥儿,听祖母的话,就在府里宗孝。你在府里,祖母时常见着你也能放心。” 方承毅听老太太说自己娇生惯养,心里忍不住讽刺。 “老太太,不是孙儿不愿听您的话。昨儿额娘托了梦给孙儿,让孙儿一定要带妹妹去寺庙里给额娘守孝。额娘她已经去了,这是额娘对孙儿最后的要求了,也是最后一次孙儿能孝敬额娘了。孙儿求老太太,您就答应孙儿吧。” 方承毅给老太太磕头,一脸乞求。 “你是一定要去寺庙守孝?” “孙儿想为额娘尽最后一位孝心,求老太太成全。” 方承毅再次磕头乞求。 方承毅不听劝,老太太脸上神情也冷漠了下来。这时坐在老太太身边的钮祜禄氏扯了一下老太太的袖子,在老太太看她时她给老太太使了个眼神。 随后老太太便与方承毅说道: “你且先回去吧,这事我与你阿玛商量过后再告诉你。” “求老太太,求阿玛成全。孙儿先出去了。” 61.第 61 章 若是看到这句说明亲亲订阅的比例不足, 请等24小时后再订阅…… 娶个出生门第高的妻子于他是有利的,先不论将来仕途, 至少佟佳氏的出身门第能让钮祜禄氏和乌雅氏忌惮。 方承毅沉下心思思考了一番之后,也就接受了他的新婚妻子佟佳氏。 或许是夜里太累了,佟佳氏睡得沉一直没醒,门外再次传来下人的喊门,方承毅起身见佟佳氏没反应便轻推叫醒她。 “该起来, 一会还有去敬茶呢。” 佟佳氏显然睡迷糊了, 还有些起床气,不过听到方承毅的声音时她登时清醒了。 “该起来了,老太太和阿玛他们还等着咱们去敬茶呢。” 方承毅再次提醒,佟佳氏总算是醒过神来想起自己刚成亲的事。她扭头朝外看,看到外头天色已经大亮了,立即惊慌起来。 “天啊, 都这晚了。” 佟佳氏慌慌张张掀被,这一掀发现自己还裸着身子又吓得忙将被子掩了回去。这时方承毅是全程看呆愣着的,他是被佟佳氏的声音给惊呆了。 是给吓呆了, 任谁也没想到长成一副威武女汉子模样的佟佳氏竟有一口娇滴滴的嗓音。 难怪佟佳氏昨日一直没开口说话。 她这模样若是一开口还不得将来参加婚宴的宾客都给吓着, 就像现在吓着他一样。 方承毅再次清楚明白为何一向姑娘紧俏的佟佳家佟佳氏会嫁不出去,最后嫁给他了。 不是谁都有方承毅这么强大的接受能力, 能接力一个身姿容貌长得像威武汉子声音却像女子撒娇时娇滴滴的女子为妻的。 见方承毅看着自己发呆,佟佳氏也恼了, 伸手推了方承毅一下。 “你先下去。” 佟佳氏在家受宠, 满清刚入关不久, 这满族女子多是娇蛮,佟佳氏也不遑多让。 “咳咳……” 被推回神意思到自己失态的方承毅不自在的轻咳了一下。 “我先下去,你等会,我叫人来服侍你。” 虽然已经有夫妻之实,但两人还只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还真是有些尴尬。 虽然早醒的方承毅已经做了不少心里建设了,可还是难免有些不自在。 方承毅先下了床,拢好帐子,穿好了衣服才叫丫鬟嬷嬷们进来伺候。 方承毅梳洗穿着好后等佟佳氏梳洗梳妆,因为刚大婚,佟佳氏穿的是一身大红色的喜庆旗服,只是旗服宽大不修身,让佟佳氏看起来身材更加魁梧,实在有惨不忍睹。心想着以后给佟佳氏设计些修身的旗服,不求她多好看,至少不能丑得出去被人嘲笑害他也跟着丢人。 等佟佳氏画好妆之后,辣眼得方承毅都不敢看她。 对清朝女人的妆容方承毅见过不少,多少知道些。脸上敷粉敷得厚厚一层整张脸惨白惨白的,再画个细细的柳叶眉还有樱桃小嘴,这就跟后世的清朝僵尸电影里的女僵尸差不多了。 也不知道这清朝人是怎么想的,竟然觉得这样好看。在方承毅看来这样的审美已经是无可救药了。 想着佟佳氏可是他妻子,以后得朝夕相处,若是以后佟佳氏都画这样的妆容伤眼的是自己。 方承毅起身走过去,让婢女让开。 “今儿就由为夫给少奶奶你画个新妆吧。” “你给我画?你会吗?” 佟佳氏怀疑地看着方承毅。 “会不会,等会你看了就知道了。” 方承毅让丫鬟端来水给佟佳氏卸了妆亲自给她画妆。 在后世这男子也跟古代魏晋时期的男子一样,不少男人都会化妆,日常也化妆,尤其是从事一些特定行业的男性。 当初为了挣钱方承毅做过兼职就特地学过化妆。 至于给佟佳氏化妆,除了觉得佟佳氏化的妆太过辣眼伤他眼之外,方承毅也担心佟佳氏这妆容去敬茶吓着老太太和宁儿。 当然更重要的是方承毅想拢着佟佳氏的心,夫妻一心,才能将钮祜禄氏和乌雅氏压下去,治住。 “我的名字想来你也知道,我虽及冠,不过阿玛说我已经成亲了便给我起了表字,我的表字是景恒,你以后便我唤景恒便是。以后咱们夫妻了,夫妻一体,自该亲近才是。” 方承毅边给佟佳氏化妆边与她说话,语气温和亲近。 “景恒……” 佟佳氏念着方承毅的表字,从清晰的镜中看着正在给自己化妆的方承毅的面容,见他神情并未有嫌弃,一直因为容貌自卑的佟佳氏不禁心生意动。 方承毅听到佟佳氏喃语叫他的表字,不由微笑,便继续说道: “你我已是夫妻,我还未知你叫什么名字。娘子可否告诉为夫?” 方承毅伸手抚摸着佟佳氏的脸问。 “萨其拉。” 佟佳氏羞红了脸说。 “萨其拉,阳光,是蒙语名字。” 方承毅颇是惊讶。 “我额娘出生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 原来佟佳氏的生母还是蒙古人,还是和皇太后一样出自科尔沁。生母是蒙古人,难怪佟佳氏长得这么魁梧,快是遗传吧。 “原来岳母是科尔沁贵女,科尔沁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 “自古来了,女子或是在及笄之时由父亲赐字,或是成婚之后由丈夫赐字,不如我也给娘子起个表字如何?” 方承毅一直看着佟佳氏,羞得佟佳氏不敢抬头。或许这时代女人不敢多大胆,年轻女子面对男子多少都会害羞。 见佟佳氏点头,方承毅想了一会才道:“娘子是英敏佳人,娘子的表字便唤敏佳可好。” “以后你我夫妻便以表字相称,我唤你敏佳,你唤我景恒可好?” 第一次被父兄以外的男人如此温柔相待,佟佳氏早就懵晕了,不论方承毅说什么她都点头。 “我都听你的。” 或许是方承毅对她的态度,佟佳氏倒是慢慢放开,胆子大了起来。 两人一番交流下来,方承毅已经差不多摸清自己这新婚妻子的性子了,初步印象就是胆子大,性子直,没什么脑子也没什么心计,是个被宠着长大的姑娘。虽然可能因容貌有些自卑,但是家人的宠爱多少弥补了一些。 对佟佳氏这般性子,方承毅倒没觉得多不好,虽然他也希望自己的妻子是个聪明有心计能够对付钮祜禄氏和乌雅氏;但是现在佟佳氏这样也没关系,到时是让佟佳氏听他的就是。 “敏儿,你刚进府,一会要去敬茶,这府里的人和事我先大略的与你说一下,等敬完茶回来我再与你细说,你记一记。” “咱们府里主子包括你有十人,上有老太太,阿玛太太和二叔二婶,下人妹妹宁和三弟承勇及堂弟承宗……” 方承毅将府里人及如何态度对待都一一告诉佟佳氏。 “你只要敬着老太太和阿玛,和宁儿好好相处就行,其他人不失礼就行了。” “那太太呢?” 佟佳氏疑惑问。 “太太钮祜禄氏并非我生母,她是阿玛的继室……对她面子上过去,不失礼不让人拿着把柄就行,这事等敬茶回来我再与你说。好了,你看看为夫化的妆可还好。” 佟佳氏照着镜子看便看到镜中还勉强算得上秀气的英气佳人,这一看可比以往的自己好看多了,佟佳氏看着镜子笑了起来,显然很满意。 不过不知她想到什么,这脸上神情冷了下来,就听她说道: “没想到夫君你还有这么一手,夫君必是给不少女子化过妆吧。” “这说的什么话,你夫君我可是一向洁身自好的,你未出阁之前舅兄他们没将我查个底朝天说与你听。这化妆也不是什么难事,天赋使然。” 方承毅厚脸皮自夸。佟佳氏也想起了兄弟们和她说过的方承毅的事,这才相信。 “行了,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去敬茶了。” 小夫妻俩携手去正堂,到正堂门外,佟佳氏突然踟躇不前犹豫担心的样子,方承毅一开始还疑惑,随即就明白了佟佳氏的心理,伸手牵着她的手,拉着她一起进屋。 屋里众人见到方承毅牵着佟佳氏出现,老太太和方刚安原本高兴的神情在见到佟佳氏的时候瞬间僵了一下,惊愕,其他人都是惊愕。佟佳氏见众人神情便立即低下头想退缩,方承毅紧紧拽着她的手。 “孙儿带媳妇佟佳氏给老太太请安,给阿玛太太请安,给二叔二婶请安。” “哦。好好好……” 方刚安先回过神来了。 “玛嬷,该敬茶了吧。” 方承毅提醒,老太太回过神来慌忙道:“对对对,敬茶,来人端茶来。” 小夫妻俩给长辈磕头敬茶,相互给了见面礼。 其间钮祜禄氏和乌雅氏看方承毅夫妻时脸上下总像在嘲笑,方承毅不在意,但佟佳氏却觉得难看。当初下聘时钮祜禄氏应该是见过佟佳氏的,但她却半点也没有提起过,显然是居心不良。 62.第 62 章 若是看到这句说明亲亲订阅的比例不足,请等24小时后再订阅…… 那婆子的话犹如平地惊雷, 将这屋里的几个女人都震惊了, 老太太,钮祜禄氏及乌雅氏都一脸惊愕。 “你说什么?” 钮祜禄氏瞪着那婆子问。 “你再说一遍。” “太太。老爷带着大少爷和四格格一起回来了。” “大胆。你敢胡说八道!” 那两个兔崽子不是死了吗! 再次听了个确定, 钮祜禄氏大怒惊慌失态。她扭头看乌雅氏,就见乌雅氏脸色也瞬间苍白。这事她与钮祜禄氏一起设计的阴谋,两人心里清楚两人说的谎, 所以在听到方承毅兄妹俩回来才心里害怕。 “你这奴才,谁给你胆子,让你敢在主子面前胡说八道的。来人,将这奴才给我拖出去……” “住手, 都给我住手。” 钮祜禄氏一声令下, 外头丫鬟婆子冲进来就要把那婆子拉出去,老太太终于出声呵斥。 “老太太。” 钮祜禄氏心慌回头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 老爷他怎么能将他们给带回来了呢,这这……” 同样心慌的乌雅氏:“就是啊, 老太太,若是大伯将他们带回来让人见着了,这可怎么是好?” 妯娌俩都没明了说, 老太太心里知道她们二人的意思。就在这时,就在乌雅氏话音刚落,方刚安已经带着两个儿女掀帘进来了。 “什么怎么是好?难道爷的儿女就见不得人吗?” 方刚安父子女三人其实早在钮祜禄氏说话时已经到门外了, 可是将妯娌俩的话都听见了。方刚安夹着怒火, 怒目瞪着钮祜禄氏和乌雅氏说到。 “老太太。” 方刚安给老太太行了礼, 又回头跟方承毅兄妹说道:“毅儿,宁儿过来给你们玛嬷请安。” 方承毅这才牵着妹妹宁儿上前跪在老太太面前行礼。在方承毅走出来时,老太太眼睛就盯着他看,看方承毅那张像极了方刚安的脸,心里震惊震怒。乌雅氏和钮祜禄氏在看到方承毅时早就吓傻了。老太太回头怒瞪两人,这会老太太哪里还不明白,三年前自己是被这对妯娌给蒙骗冤杀了乌苏氏。 老太太心里又怒又愧。 “孙儿给老太太请安。” “好孩子,快起来了。快到玛嬷这来了。” 兄妹俩起身走过去,老太太一把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 “好孩子,委屈你们兄妹两个了。” “孙儿为母守孝三年未曾在老太太跟前尽孝心,孙儿不孝,还请老太太恕罪。” 方承毅也靠着老太太,一脸孺慕神情。 “胡说。玛嬷的毅哥儿是最孝顺不过。都是玛嬷老糊涂了,委屈你们了。” 老太太虽不喜乌苏氏,但方承毅自小养在她身边感情到底是不一样的。之前是因为认为方承毅不是她孙儿所以才疏远了,也是因为认为方承毅不是她孙儿,所以才在乌苏氏去世之后对方承毅冷漠无情;但现在发现冤枉了孙儿,心里就可不是愧疚。 “孙儿不委屈。见玛嬷您好好的,孙儿和妹妹心里高兴。” “你妹妹?这是宁儿。” “是啊玛嬷,这妹妹宁儿。孙儿在寺院时,方丈大师见过宁儿,觉得合眼缘便给宁儿起了名字叫清越……” 方承毅趁机让宁儿的大名过了明路。 “方丈大师,可是慧海大师?” 老太太一听方丈给宁儿起名迫不及待地问。 “正是。” “哎哟,咱们宁儿竟得慧海大师赐福,咱们宁儿可真是有福气。” 老太太将小宁儿抱在怀里亲了亲宁儿的小脸蛋。 方承毅有意为之,祖孙之间因为三年时间的生疏立即就消散了。 祖孙三人有说有笑,老太太被方承毅哄得乐呵呵的。 见祖孙三人亲近竟好像是三年不曾见面的事不曾有过一样,可这却让乌雅氏和钮祜禄氏坐立难安。妯娌俩被祖孙三人无视了,让妯娌俩越是心慌,特别是方刚安那要杀人似的目光盯着两人。 方刚安几次要说话,都被老太太给瞪住了。 妯娌俩这会就跟鹌鹑鸟似的,恨不得将头都缩回脖子里去。 “毅哥儿你从城外匆匆赶回来了,想来也是累了。玛嬷先让人带你们兄妹下去梳洗休息一下,一会来陪玛嬷用晚膳。” “玛嬷,孙儿有件事想求您。” 老太太显然是想打发兄妹俩先下去,方承毅却又求老太太。 “哦。毅哥儿有什么事儿这么急着要说?” 老太太看着方承毅,眼神很是复杂,或许是以为方承毅要提他额娘乌苏氏之事。 “玛嬷,是宁儿的事。孙儿自小养在玛嬷身边,全赖玛嬷疼爱才长得现在这般好。如今孙儿大了,此次回来必是要搬到前院去住的,孙儿不能再以前日日在玛嬷跟前尽孝心,妹妹宁儿活泼可爱,孙儿想求玛嬷让宁儿替孙儿留在玛嬷身边尽孝心。玛嬷,孙儿求您了,您就答应吧。” 听方承毅说完,见方承毅竟不是说乌苏氏之事,而且宁儿是得大师赐福过的,老太太那有不愿意。 况且养了与亲孙子同母的嫡孙女,亲孙子岂不是与她更亲近。 不过一瞬间老太太心里已经百转千回了。 “好好好,玛嬷答应你。宁儿这么可爱,玛嬷也喜欢得紧。” “宁儿也喜欢玛嬷。” 宁儿在方承毅看她时忙往老太太的脸上亲了一下说到。亲孙女亲近,老太太顿时心情大好。 “行了,快去梳洗吧。玛嬷等你们一起用晚膳。” “是。孙儿告退。” 老太太让大丫鬟抱着宁儿和方承毅一起退了出去。 兄妹俩离开后,老太太将其他人都打发出去,只留下方刚安和钮祜禄氏乌雅氏妯娌。 “额娘,……” 方刚安叫老太太,老太太抬手打断他的话。老太太厉眸瞪向乌雅氏妯娌。 “你们俩个还不给我跪下。” 老太太厉声怒斥。 “老太太……” 妯娌俩吓得扑通跪到地上。 “你们俩好大胆子。” “乌雅氏,我方佳家待你不薄,你竟然栽赃诬陷长嫂,谋害方佳氏子嗣,你好大胆子。你莫不是以为仗着宫里的娘娘,以为我方佳家奈何不了你是不是?” “光是谋害长嫂这一条,我方佳家就能休了你。” “还有你,钮祜禄氏。我怜你年幼丧父失母,将你接到身边教养,却没想到你竟然是条毒蛇。你不仅蛊惑我还敢谋害方佳家长媳,还想谋害我方佳家的嫡长孙,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教养之恩的,啊?” 老太太怒不可遏。 没想到她精明了一辈子,怜老了竟被这两个贱/人给蒙蔽犯下大错。 若不是这两个贱/人诬陷乌苏氏,她又怎么会生出让钮祜禄氏嫁给安儿的心思,又怎么会对乌苏氏下手。 这两个贱/人实在可恶。 特别是钮祜禄·娇蓉,她可是真心疼她这个侄女的,她竟这么回报她。 老太太对两人蒙骗自己是愤怒不已。 老太太连连怒斥,妯娌俩抱着老太太的腿哭求。 “老太太,儿媳知错了,儿媳再也不敢了。求您看在儿媳为方佳家生儿育女的份上,看在宗儿和姝儿的份上,看在宫里头德妃娘娘的份上饶了儿媳这一回吧。儿媳以后再也不敢了,儿媳一定痛改前非。老太太毅哥儿和宁儿不是还好好着吗,您就饶了儿媳吧……” 乌雅氏先是抱着老太太的腿哭求,最后又搬出宫里的德妃来了威胁老太太。 “老太太,前儿儿媳额娘派人来传话,说是宫里头德妃娘娘让儿媳带姝姐儿进宫请安,儿媳已经答应了……老太太,德妃娘娘那儿媳可不能不去……老太太您就求了儿媳这一次吧……” “姑母,侄女知错了。侄女不该嫉妒大表嫂,可是侄女是真心喜欢大表哥的,都是因为侄女太嫉妒了所以才做错了事,求您看在侄女对表哥的一片情义,看在侄女早去了的阿玛额娘的份上饶了侄女这一次吧……姑母,侄女只是想留在您身边孝顺您,侄女……” 钮祜禄氏抱着老太太哭求,不断地说着自己对方刚安的情义,还提起早逝的父母,说自己可怜,找各种理由。 只是她说这一切却让方刚安想起了他与钮祜禄氏的第一次。 两人第一次是在乌苏氏怀宁儿的时候,在诬陷乌苏氏之后,钮祜禄氏趁机给方刚安下了药与方刚安有了关系,然后她与乌雅氏联手在老太太和方刚安耳边煽风点火,让两人怀疑厌恶乌苏氏,进而对乌苏氏下手除掉乌苏氏。 钮祜禄氏也越机俘获方刚安的心。 再加上,她与方刚安有了肌肤之亲,老太太才答应成全两人。 63.第 63 章 若是看到这句说明亲亲订阅的比例不足, 请等24小时后再订阅……  “那就好。下个月初六纳喇大人的小儿子满月,老太太已经吩咐让钮祜禄氏和乌雅氏一起去,就定在哪一天,嬷嬷你先去准备。” “是,老奴这就去准备。” 杨嬷嬷有些兴奋地说到。 这日钮祜禄氏和乌雅氏早早出门去了纳喇家, 两人出门不久府里方刚安的一个姓李的姨娘身子又不舒服,打发下人去请昨日来给她看诊过的刘大夫。府里常请的大夫听说是出诊时摔断了腿来不了,下人给另请了一位新大夫。新大夫是个年纪轻轻的大夫。 这新大夫来给姨娘诊脉,这一断可不得了, 竟然诊出李姨娘根本就不是生病而是中了毒了, 而且中的还不只是一种。 这李姨娘可是方刚安的新宠,正得宠着呢。知道自己中了毒,李姨娘怎么便闹了起来。 都闹到老太太那,李姨娘冲进老太太屋里哭诉。 “老太太,您可得给奴婢做主啊。” “玛嬷, 孙儿先带妹妹下去。” “嗯,去吧。” 巧的事方承毅正好到老太太院中请安, 见李姨娘冲进来, 方承毅忙起身。李姨娘见方承毅在噎了下没继续哭,直到方承毅兄妹俩出去之后她又大哭起来。 “老太太,求您救救奴婢吧……” “行了,都别哭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 有人给奴婢下/毒想要害奴婢的性命, 您可得给奴婢做主啊。” “什么?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一听下/毒登时脸色都变了。 “什么下毒?你给我说清楚?谁给你下毒了?” 好好的家宅若是传出有人在府里下/毒这样的事, 岂不让人觉得方佳家家宅不宁,让人觉得她的长子不修内帷。若是她长子背上这么个不修内帷的名声,岂不是会影响长子仕途。还有她的孙儿…… 不过瞬间老太太心思已经百转千回想了许多了。 “老太太您听奴婢说,事情是这么回事,今早起奴婢觉得身子依旧不舒坦便让人去请大夫。只是没想到家里常请刘大夫昨日回去的摔折了腿来不了,下人便给请同济堂的唐大夫。” “那唐大夫给奴婢把脉,这一把才知道奴婢身子总不舒坦根本就不是生病是有人给奴婢下/毒,奴婢中了毒辣才跟生病似的。唐大夫还说了,奴婢不单是中了一种毒,奴婢还遭人下了绝育药,奴婢这辈子也没法给老爷生儿育女了。” “老太太,昨儿那刘大夫给奴婢把脉却说奴婢只是着了凉了,不碍事;他却没说奴婢中/毒之事,其心可诛啊。老太太,定是有人收买了那刘大夫故意瞒着奴婢,定是有人想要害奴婢性命啊。奴婢虽是贱命一条,可奴婢到底是从老太太您院里出去的。那人如此歹毒,先是给奴婢下绝育药又给奴婢下/毒想谋害奴婢的性命,这是根本不将老太太您放在眼里啊。” “奴婢和几位姐妹伺候老爷也都这么些日子了,可却没有一人怀过,只怕几位姐妹也和奴婢一样遭了那歹毒之人的毒手了。她给奴婢们下绝育药,不让奴婢们给老爷繁衍子嗣,若不是老爷还有大少爷,岂不是要断了大房的香火,老太太,您可能给老爷给奴婢们做主啊……” 老太太听李姨娘这么一说,这一想若不是她孙儿回来,若不是她孙儿是长子的的亲骨肉,长子这些个妻妾皆无所出,长子岂不真跟这李姨娘说的一样断了香火了。 老太太大怒,但却又犹豫了。 正这会方刚安的一众姨娘都哭号着到老太太院里来了。 “老太太,您可得给奴婢们做主啊……” “不是奴婢们生不出孩子,是有人给奴婢们下了绝育药啊……” “奴婢们死不足惜,可这人心歹毒是想断了老爷的子嗣祸害老爷的福气啊……” 原来被唐大夫诊出自己中了绝育药之后,李姨娘又让自己的丫鬟带唐大夫去给其他姨娘把脉。 这李姨娘可是个聪明人,知道若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这事老太太必不会给她做主。恐怕老太太不仅不会给她做主,还会将事情压下去甚至将她灭了口。 所以她才拉上其他几个姨娘一起。 原本这李姨娘原是老太太身边的丫鬟,钮祜禄氏嫁给方刚安后多年不孕,去年年初老太太做主将丫鬟赐给方刚安做姨娘,便是李姨娘。 李姨娘原在老太太身边伺候,虽不是老太太的心腹但也知道些方承毅母子的事,所以李姨娘才特地提起方承毅。 这两年间老太太给方刚安赐了三个姨娘,再加上方刚安原有三个姨娘,方刚安光姨娘就有七个。老太太给儿子赐姨娘就是为子嗣,可七个姨娘连同钮祜禄氏都没半点动静。这一众姨娘都以为是自己没有福气所以才没怀上。 如今得知没怀上孩子不是她们没有福气,而是被人下/药给害了,李姨娘可不是恨急了。 这府里谁不想她们这些姨娘妾室怀上孩子,那必定是太太钮祜禄氏。老太太也是心有怀疑,所以才犹豫。 李姨娘认定是钮祜禄氏给自己下了绝育药,从愤怒到镇定,李姨娘又想到和她一样都没有怀的姨娘们,怀疑她们可以也和自己一样,所以便让自己的丫鬟带唐大夫去其他姨娘那给其他姨娘把脉。李姨娘的丫鬟将李姨娘中了药的事与其他姨娘说了,又说明来意,那些个姨娘果然同意唐大夫给把脉。 还真如李姨娘所料,方刚安的姨娘都中了绝育药。 得知自己被人下了药不能再生养,那些个姨娘也和李姨娘一个怀疑认为是钮祜禄氏做的,恨毒了钮祜禄氏。得知李姨娘去求老太太做主,便都跑到老太太这哭诉求老太太做主。 “大少爷。” “嬷嬷快进来。” “大少爷,成了。” 杨嬷嬷绷着脸进屋,关上门后脸上立即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老太太答应查了?” “答应了,已经让胡嬷嬷带人去查了。这事多亏了胡嬷嬷祖孙俩。” “阿玛如今已经正四品官员,钮祜禄氏和一众姨娘都不能生了,胡嬷嬷的孙女可不就有机会了。那老货精着呢。” 胡嬷嬷是老太太的陪嫁丫鬟,是老太太的心腹。胡嬷嬷的大孙女现在是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春桃,方承毅让杨嬷嬷将钮祜禄氏给一众姨娘下/药之事透露给胡嬷嬷,杨嬷嬷又让人挑拨胡嬷嬷的孙女春桃,让她起了给方刚安当姨娘的念头。 这方佳家长房二少爷的诱惑力还是很强大的,胡嬷嬷一家果然动心。 今日这一切都是胡嬷嬷一家谋划的,方承毅只是暗中推波助澜。 “嬷嬷,二房那,可是透露了?” “早有让人去了,这会说不定人都该到了。老奴出去瞧瞧,人来了没。” 杨嬷嬷兴冲冲地又出去。 方承毅算计钮祜禄氏和乌雅氏这事让杨嬷嬷很高兴,觉得方承毅这是在替生母乌苏氏报仇。 有老太太这么个额娘,方景额院中姨娘妾室也不少,巧的是也和方刚安的姨娘妾室一样,八、九个姨娘皆无所出,除了早最的两个姨娘同怀上流产过,余下的皆是连怀都没怀过。 方承毅让人将大房姨娘被下绝育药之事透露给二房,想必二房的那些姨娘肯定也会怀疑,必也会闹起来。 乌雅氏和钮祜禄氏都是心狠手辣,心思歹毒的一路货色。这种事钮祜禄氏敢做,乌雅氏那就更敢做了。 后院闹事,方承毅禀了老太太带着妹妹宁儿去了前院,方刚安兄弟俩后院的事,他这个子侄不能参与,索性出了后院当做不知道,就钮祜禄氏是乌雅氏和钮祜禄氏想泼脏子也泼不到他身上。 趁着钮祜禄氏和乌雅氏还没回来,方承毅又起了主意。算着时间差不多,方承毅便将杨叔找来。 “杨叔,你找个人去公衙给阿玛和二叔传个话,就说府里出事了,让他二人赶紧回来。记住了别找府里的人,你这样……” 方承毅让杨叔找人先去给方景额传话,给方景额传话之后便说还要去给方刚安传话,给方刚安传完话再说要去给方景额传话,让传话的人借机脱身。 只要找不到传话的人,他们也查不到他身上。再说了,到时只怕他们也顾及不到一个传话的下人了。 方刚安兄弟俩匆匆回府,掐着时间两人赶在乌雅氏和钮祜禄氏之前回来了。 钮祜禄氏和乌雅氏一回府,杨嬷嬷就立即来禀报方承毅了。 64.第 64 章 若是看到这句说明亲亲订阅的比例不足, 请等24小时后再订阅……  胡嬷嬷将事攀扯到佟佳氏身上,可她说的也的确是事实。 胡嬷嬷这几日也的确是忙,她也的确是年纪大了,会忘了,这也不能怪她。虽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 胡嬷嬷跟了老太太几十年, 这情分还是在的。胡嬷嬷毕竟是陪着老太太一路走来, 熬过苦的, 怎么可能没有情分。 听胡嬷嬷哭诉,老太太冷着脸却没立即就斥责胡嬷嬷, 正这时门外丫鬟通报。 “老太太,杨嬷嬷求见。” 突然听杨嬷嬷求,老太太心有疑惑。杨嬷嬷是乌苏氏的奶娘,乌苏氏活着的时候也因乌苏氏不得老太太待见。乌苏氏死后, 老太太知道自己冤杀了乌苏氏之后更不愿意见杨嬷嬷, 因为见着杨嬷嬷就让老太太想起乌苏氏的事。 当然,没事杨嬷嬷也不会往老太太跟前凑,这事杨嬷嬷和方承毅早就商量过,不能打草惊蛇,也不能刺激老太太。 佟佳氏见老太太疑惑就忙解释。 “玛嬷,孙媳觉得胡姨娘突然见红怕是事有蹊跷,便让杨嬷嬷去查是怎么回事,这会该是有结果了。” “那就叫她进来吧。” 虽不愿意见杨嬷嬷, 听了佟佳氏的话老太太还是让杨嬷嬷进来。 关于杨嬷嬷, 方承毅早就与佟佳氏通过气了, 所以杨嬷嬷进来了佟佳氏也没等老太太说话便先问。 “嬷嬷,可是查到了。” “回老太太、大奶奶,奴婢问了府里的丫鬟,事情是这么回事。前两日先是从太太的正院传出太太想抱养勇哥儿的传言,后来又从正院传出太太不是想抱养勇哥儿,而是想抱养胡姨娘腹中的哥儿……” “不知怎么的,这事就传到胡姨娘耳中,接着胡姨娘就见红了。” “老太太,大奶奶刚接手管家时明明已经严令禁止府里下人议论主子,可这府里的下人是欺负咱们大奶奶年纪小面嫩,不将大奶奶的话放心上,竟敢背地里私议主子,乱传谣言害得胡姨娘受惊见红……” “出了这样的事,若是老爷知道了岂不是要怪罪我们大奶奶。老太太,您可得替我们大奶奶大做主啊。” 杨嬷嬷自到佟佳氏身边一直尽心尽力辅佐佟佳氏,佟佳氏与方承毅夫妻一体,杨嬷嬷自然是向着佟佳氏的。 杨嬷嬷这话便是将佟佳氏从这事中择了出去,并非是佟佳氏管家不力,而是府里的奴才奴大欺主。 这话可是戳到老太太痛处了,老太太刚因胡嬷嬷的隐瞒心里不悦。 胡嬷嬷对老太太隐瞒何尝不是奴大欺主。 杨嬷嬷不仅将佟佳氏择出去,还将钮祜禄氏给扯了进来,毕竟这流言是从正院传来了,钮祜禄氏就是有八百个嘴也说不清。 若是往日老太太或许会怀疑,可偏偏前几日钮祜禄氏才求过老太太抱养勇哥的事。现在老太太已经怀疑到钮祜禄氏身上了。 不过事情牵到钮祜禄氏身上,老太太就不想让佟佳氏插手了。不管怎么说佟佳氏和钮祜禄氏都是婆媳,而钮祜禄氏是老太太的侄女,当着佟佳氏的面打钮祜禄氏的脸又何尝不是打老太太的脸。 “你刚管家,这府里的一些个老刁奴欺你面嫩,让你受委屈了。这事你别管,老婆子替你收拾了这些老刁奴,理清了,回头让你清清爽爽管家。” “毅哥儿一早出门,这会也该回来了,你回去服侍毅哥儿吧。” 老太太是这要打发她走,佟佳氏听出来了也就没再多留,带着杨嬷嬷离开了。 “嬷嬷,老太太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让我管家么,这会儿出了事却又不让我插手。” 出了老太太的院子佟佳氏小声问杨嬷嬷。原要佟佳氏还想借这事立威呢,杀一杀府里积年老奴的威风,结果老太太坏了她的计划。 “大奶奶,这事您不插手这是好事。这事可是涉及太太和胡姨娘,一个是老太太的亲侄女,一个怀着老爷的孩子,而且太太还是您婆母,这事您若插手不论结果如何必会得罪一方,还不如不插手,落得轻松。” “再则这府里的下人多年联姻,盘根错节,若是您出手处置,只怕会得罪他们。若是他们的姻亲暗中给您下绊子,会给您添不少麻烦的,对您以后管家不利。这事不讨好,还不如交给老太太处理。老太太在府里积威甚重,那些个下人不敢找老太太麻烦。” “不管是太太还是胡姨娘还是府里的下人,要怨那也是怨老太太,跟您没关系。等老太太处置了他们,到时您再略施恩惠,这可不就可以将这些个下人笼络过来,如此岂不是更好。” 因为害死的乌苏氏,老太太是杨嬷嬷痛恨的人之一;所以教佟佳氏算计老太太,杨嬷嬷心安理得,毫无愧意。 “是我着相了,太着急了。以后嬷嬷你多提点我些。” 听杨嬷嬷一番话,佟佳氏心里那点不高兴便消了,还暗庆幸好老太太将事揽过去了。至于老太太会不会被下人怨,佟佳氏却没放心上,毕竟下人怨老太太总比怨她的好。 “大奶奶您还年轻,又是才管家,等您上手了以后就会好的。” 因为方承毅对佟佳氏满意,佟佳氏又向着方承毅,杨嬷嬷对佟佳氏也满意。 “嬷嬷,不知老太太会如何处理这事?” “还能怎么处理。老太太贯是偏袒太太,再说胡姨娘的孩子也保住了,老太太最多也不过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而已。不过那些下人就难说了。” “嬷嬷,你让人去打听打听,看老太太是怎么个处理的。”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回到东院,杨嬷嬷又转身出去。 “大奶奶您回来了。大少爷也回来了,正在屋里等您呢。” 佟佳氏还没进门,正好丫鬟从屋里出来赶紧将方承毅来的事禀报于佟佳氏。 “夫君什么时候回来了?” 佟佳氏进屋方承毅正在自己泡茶,佟佳氏走过去坐下,方承毅也给她泡了一杯。 “刚回来了一会,和宁儿一起赏了花才过来的。事情可都处理好了?” “老太太将事情揽了去了,不让我插手。” 佟佳氏接过茶带着点小委屈说到。 “嬷嬷说老太太贯是偏袒太太,只怕这事动了太太。” “原也没想一次了事。这次能搅和了她抱养勇哥儿的事,就够了,以后慢慢来就是。” “倒是没想到胡姨娘竟然也怀上了,因这太太想抱养孩子这事让胡姨娘动了胎气见红了,她在老爷那必定讨不了好。凭着几个姨娘的手段,太太以后就别想再提抱养的事,老爷那是绝不会答应的。” 自知钮祜禄氏做下的阴毒中之后,方刚安可是极重视子嗣。这次的事虽不是钮祜禄氏直接出手,但却与她有关,老爷迁怒钮祜禄氏是必然的。 “夫君,没想到这李姨娘倒是个厉害的。咱们想让她出手对付太太,却不想她将主意打到胡姨娘身上,来个借刀杀人。若是这次胡姨娘真的小产了,只怕胡姨娘会跟太太拼命。” 李姨娘知道钮祜禄氏要抱养勇哥儿这事是佟佳氏使的人让李姨娘知道的,她早就让人盯着李姨娘了,所以李姨娘做的事她也知道。只是没想到胡姨娘是真怀孕。 “她若是没几分手段,能将老爷给笼住。” 李姨娘手段高,方承毅不仅不忌惮反倒是高兴呢。勇哥儿与他年纪相差甚多,方承毅并不忌惮勇哥儿这个还没满周岁的庶弟。 “还有胡姨娘,能在李姨娘那分一杯羹,怀上孩子还能瞒这么久,也不是简直的。” “我倒觉得胡嬷嬷的主意。” 佟佳氏认为是胡嬷嬷。 “不管是谁的主意,胡姨娘那得再添把火才行。” 最后好是让后院的姨娘们和钮祜禄氏乱斗起来才好。 “要不使人告诉胡姨娘,太太有意去母留子。” “这事让杨嬷嬷去办。”方承毅这是同意了佟佳氏的建议。 “回去我与杨嬷嬷说,这事你别管。” “夫人,这事是老爷后院的事,咱们当儿子媳妇可不好插手,夫人你就别管了。” 方承毅给佟佳氏使眼色,佟佳氏见他挤眉弄眼的样子噗哧笑了起来了。 “夫君,我知道了。这事我不管。” 至少明着不能管,可不能让人认为她这个儿媳妇管公公后院的事。 小夫妻俩心意相通,不言明也知道彼此的意思。 “这事先搁下,我这还有件要紧的事要与夫人你商量。 ” 正在看书的方承毅顿了一下。 “知道了。” 丫鬟带方承毅去梳洗,杨嬷嬷关心老太太如何处置乌雅氏和钮祜禄氏的事,虽不能进屋也不能近听,但她一直在院外看着。见乌雅氏和钮祜禄氏完好无损的从院子里出来,心里怨气就直冲头来。 65.第 65 章 若是看到这句说明亲亲订阅的比例不足, 请等24小时后再订阅…… “兄台早啊。” “小兄弟更早。小兄弟你这是?” “让兄台见笑了, 我这是刚去锻炼身体回来。失礼了。”身上一满是汗渍让外人瞧见着实是失礼。 “台兄这么早起来可是着急回去?这回京的路途不近, 我已经吩咐下人准备早膳, 兄台不如用了早膳再走。” “那就有劳了。” “兄台请随意, 我去梳洗一下。” 方承毅回屋梳洗, 少年主仆俩便在院子里闲逛。 方承毅当初让人建这院子不小,庭院有不少空地,除了种了些观赏的花之外, 院子里还种了不少蔬菜瓜果。如今正值夏季,瓜果易植,这院子里可谓是欣欣向荣。 因为当初建院子时排水做得好,虽昨日下了大雨,可今一早院子里却很干爽没有积水。 因为昨日下雨,少年等人也没有看过院子里如何, 这会少年带着下人闲逛观赏,这雅俗并存倒是十分有趣。 特别是些瓜果挂满了架子, 其中有一些是可以直接生吃的, 少年让下人摘了一个青瓜直接便吃了起来, 很是随意放松。 “瓜可比爷之前吃过的都好吃。” “爷,这刚摘下来就吃,自然是比摘时间长了的好吃。” “说的也是, 还是这般新鲜的好吃。” “小苏子, 爷记得你跟说过, 进宫之前你好像也是农家子, 这院子里的瓜果蔬菜你可都认得?” “我爷啊,奴才进宫的时候年纪还小,这都进宫十多年了,奴才哪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再说了,奴才小时候正到遇上灾荒,这瓜果蔬菜都死绝了,奴才还小也没见过呀。若不是遇上灾荒奴才也不会被爹娘卖进宫讨口饭吃。” “爷倒没听你说过这些。” 少年颇是惊讶地看着小苏子。 “这舍了命根子进宫的,都是苦命的,绝大多都是和奴才一样为了讨口饭吃。这宫里苦命的人多了,这也没什么可说的。” 若能活命有口饭吃,谁家会愿意将儿子送进宫去。 “不过,爷,这小公子倒是有趣,好好的院子全都给种了蔬菜瓜果,而且还种得这么好,倒不像官宦家子弟会做的事。” “是不是,查了才知道。” 少年又亲自摘了下瓜吃,这新鲜脆口的瓜让他吃着就停不下来。 “爷,这已经是您吃的第二个了,空腹吃瓜果不好,您歇歇,一会就该要吃早膳了。您若是喜欢吃,回头奴才跟那小公子讨些咱们带回去就是。” “不必了,爷也就尝尝。又不是有什么交情,又吃又拿的不像话。” 少年倒是心动,不过很快就否则了小苏子的提议。 突然看到另一旁叶子被摘了不少的藤蔓,少年好奇问。 “过来看看,这是什么蔬菜。” 主仆俩凑近了看。 “小苏子,你可认得这藤蔓?为何要将它的叶子摘去?” “爷,这种蔬菜奴才还真同见过,真不认识。要不,奴才去请那小公子来问问?” “不必了,爷也就看看。” 少年虽好奇,但也仅仅是好奇而已,并没有多重视。毕竟这少年还年轻,眼界、见识]阅历都不足。 “公子,早膳已经准备好了,您请回屋用早膳吧。” 杨方过来请少年主仆,方承毅并没有出现。 这庄子上到底不是,膳食也没有做多精致,只是简单的农家家常菜,而且因为方承毅兄妹俩还在守孝,所以并没有太多荤菜,只不过胜在食材新鲜。 秋婶的手艺不错,做出的菜肴保持了食材原有自然味道,少年主仆几个和其他避雨的客人都很喜欢。 “这粥熬得好,特别这道蔬菜不错,这是什么菜,爷在宫里宫外都没吃过。” 一盘绿叶蔬菜很快就见底了。 “奴才也没吃过,这菜的确好吃,味道也好。” 这宫里的菜蔬瓜果虽然也新鲜,可是再新鲜也新鲜不过这一摘下来就煮的。再说了宫里的瓜果蔬菜都是半夜或是一早运进宫的,等到主子用膳时,有些瓜果蔬菜已经不新鲜了。 而且今日少年等人所食用的蔬菜大多都是他们第一次吃,不免觉得新鲜。 小苏子见少年喜欢,心里悄悄记下。 等一群人用过早膳后便就提出离开,因着和少年也算是相识了,方承毅出来送客。宁儿粘着哥哥,方承毅抱着她出来。因着今儿是她周岁,所以杨嬷嬷给她穿了一身缝着粉红襟子的小裙子。 送少年等人出门口时,少年看着方承毅怀中的宁儿说道: “闻知今日是令妹岁礼,先前不知未准备贺礼,这玉佩便算是我给令妹的贺礼。” 少年说着解下一块玉佩递给宁儿,宁儿虽怕生但因昨日见过少年倒没第一次那向害怕,少年递过来的玉佩她又好奇,竟伸出小胖手去接。 方承毅忙按下宁儿的手。 “这不妥吧。这玉佩如此贵重应该是兄台你的随身之物,我们宁儿可收受不起,兄台快收回去吧。” 方承毅在少年递给玉佩时看了一眼,虽只是雕刻着寻常花卉,但这玉却是极好的岫玉,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这玉佩也正好说明了这少年身世不凡,方承毅哪敢收他的礼。 “不过是块寻常玉佩罢了,我平日里也不常带,正好送于令妹贺令妹周岁。小兄弟你若是不嫌弃便收下吧。” 少年都这么说了,方承毅若是不收那岂不是成了嫌弃人家的玉佩了。 方承毅松开宁儿的手,少年将玉佩塞到宁儿手中。 “我替宁儿谢兄台的礼了。” “我曾立誓为母守孝三年,若无意外这三年里我们兄妹都会住在这或是在寺院,兄台若不嫌弃便常来做客,小弟定当扫榻以待。” 不管将来如何,既然少年现在善意,方承毅也不想拒人千里之外。 “以后若有机会定来讨扰。” 方承毅招手,杨方提着两个篮子近前。 “这是自家院子里种的,不值什么。小小心意,便算是回礼,兄台莫要嫌弃。” 之前少年在院子里摘食瓜果之事杨方早就告诉方承毅,方承毅猜少年应该是喜欢,所以准备了些。 这有来也得有往才行。 他这也送不出什么贵重的东西,还不如送些心意,倒显得真诚些。 “不嫌弃,这瓜果我也喜欢,这回礼正合我意。” 少年意示小苏子收下篮子。 “时辰不早了,我们就告辞了。” “慢走。” 目送一行离开后,方承毅才抱着宁儿回屋准备给宁儿抓周。 少年主仆回宫后,小苏子发现篮子里有张纸,立即拿给少年看。 “是张菜谱,那小子倒是有心了。” 方承毅送的瓜果蔬菜是京城这边少见的,担心少年带回去厨子不会做,所以便写了张菜谱。 “小苏子,让人去查查那小子是哪家的孩子。” “嗻。” 希望方丈大师所言是真的,不要让爷失望才好。 给宁儿抓周后,方承毅花一些时间处理庄子上的杂事,等宁儿午睡之后方承毅才找杨嬷嬷说话。 “嬷嬷,你跟我说说额娘的事。额娘和阿玛到底是怎么啦?阿玛以前很疼我的,为什么突然就不疼我了,也不疼妹妹,对额娘也是……” “这事莫说少爷您疑惑,就是太太和老奴也疑惑。在太太怀上格格不久,突然有一天老爷回来就和太太吵了一架,之后老爷对太太,对少爷您就冷淡了,对上太太和您的事也不上心。” “老爷冷落了太太,府里就传也老爷要纳表姑娘当二房的消息。后来少爷不是也说了,您见着太太,太太告诉您老爷去了表姑娘屋里吗。会不会是表姑娘挑拨离间老爷和太太。” “什么表姑娘,现在她已经是太太了。” 早在乌苏氏出了七七之后,方刚安已经迫不及待娶了钮祜禄氏为继室。老太太和钮祜禄氏还有方刚安总算是如愿了。 “也不是不可能。” “嬷嬷,这事得查清楚才行。我不能让额娘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害了。” “嬷嬷,这事我只找你了,你想办法查一查。” 他手中无半点人脉,也只能依赖杨嬷嬷一家了。 “少爷您放心,就是您不说老奴也会查清楚的。” “嬷嬷,这事得尽快查才好,怕时间久了就查不到什么了。” 方刚安突然对他们母子女三人冷漠无情。这事太突然了,让方承毅想不明白。 方承毅总觉得这事若不弄明白,他和宁儿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依在方佳家时那几日方刚安对他们兄妹的冷漠,还有突然不喜欢他这个长孙的老太太,还有一旁虎视眈眈的钮祜禄氏,这让方承毅觉得他们是不会饶了他们兄妹俩的。 如今钮祜禄氏已经是他们继母,是他们名义上的母亲。仗着母亲的名义,钮祜禄氏想对他们兄妹不利可是易如反掌,方承毅不得不担心,不得不多想。 杨嬷嬷答应帮方承毅查乌苏氏之事,下午又回寺庙给乌苏氏诵经祈福。 娶个出生门第高的妻子于他是有利的,先不论将来仕途,至少佟佳氏的出身门第能让钮祜禄氏和乌雅氏忌惮。 方承毅沉下心思思考了一番之后,也就接受了他的新婚妻子佟佳氏。 或许是夜里太累了,佟佳氏睡得沉一直没醒,门外再次传来下人的喊门,方承毅起身见佟佳氏没反应便轻推叫醒她。 66.第 66 章 这纸还没贴几张, 老太太就没了动静了。方承毅揭了湿纸伸手一探, 老太太已经没了呼吸了。那昏黄的眼神死死的瞪着, 歪斜的面容满脸恐惧。 “这么快就死了。” 方承毅看着手上的纸,没想到这个方法这么快就能至人死亡。 委托者要求他用这种方法处死老太太, 说是要让老太太痛苦的死去给乌苏氏报仇, 可这老太太死得也太快了,只怕是没什么痛苦吧。 不管了,反正委托者的要求他已经照着做了, 老太太死得快也不能怪他。 虽然相处十几年, 可方承毅并不是老太太的真正孙子,这十几年方承毅虽在老太太跟前孝顺,但他对老太太并没有什么感情,委托者的悲惨遭遇时刻提醒着方承毅,他怎么可能对老太太有亲情。 不过到底是亲手杀了人,方承毅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莫怨我, 怨只怨你们前世太绝情, 做下太多恶事,如今不过是报应罢了。” 可是想到这是委托者的要求, 方承毅也只能告诉自己, 老太太这是罪有应得,他这是惩罚罪恶之人。 确认老太太断了气,趁着尸体还没僵硬方承毅整理了老太太的面容, 让她看起来像在熟睡中死亡的样子;然后再将东西都收拾干净不留半点痕迹之后, 方承毅并没有离开, 而是趴在床边睡觉。 穿越几世这死他是见多了,他还曾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过,所以对死人方承毅并不害怕。 他就这么趴着睡着了,直到第二天老太太的大丫鬟进来了叫配他,之后方承毅在丫鬟的见证下顺理成章的发现老太太已经在睡梦中去世了。 原本钮祜禄氏死了方承毅得给她守孝,毕竟她还是方承毅名义上的继母。如今老太太死了,方承毅更要守孝,因为他是承重的嫡长孙。 这祖母之孝加母孝,方承毅得守三年孝。方刚安和方景额是老太太的亲子也得守三年孝,方承宗是二房嫡长子也一样。 方刚安带着李姨娘等人及钮祜禄氏的棺椁回京安葬并孝守。 于是乎在康熙四十七年三月中,方佳府的男丁都丁忧守孝,暂时退出了朝堂。 好在宁儿是外嫁女,又是嫁到皇家,其实依皇家规矩宁儿是不用守孝的。不过四爷这人龟毛,方承毅让人给宁儿传话,让宁儿问过四爷再做决定。 方承毅守孝三年,在这三年其间朝堂京城发生了许多事,先是十八阿哥夭折,太子被废,□□被清理,索尔图的两个儿子被砍了次,京城里血流成河。十三爷依旧被禁夹蜂道,八爷被夺爵,直郡王依旧被圈/禁等等诸事让人眼花缭乱。 之后在四十八年太子又被复立了。 说是守孝三年,其实就是守二十七个月的守,出守时已经四十九年七月了。 方承毅、方刚安及方承宗出孝后就谋复起,方承宗还好,还是先回翰林院当差。方承毅和方刚安因为四爷的关系,很快就谋得职位复起。方刚安依旧是正三品的武职,而方承毅依旧是正品郎中,只不是从户部平调到了工部,他正好赶上工部一郎中落马他补缺正好补上。 出了孝,方承毅第一时间让佟佳氏递帖子去雍亲王府看宁儿,四十八年的复立太子的时候四爷被晋为亲王。 宁儿是三十三年六月生人,到今年正好十六周岁。虽已经进三年,虽然因为没有怀上孩子宁儿受了不少压力,但宁儿还是听方承毅的话没着急着要孩子。 四爷都已经是亲王了,太子废而再立四爷必是生了夺位之心了,现在四爷最缺的就是一个出身好血统好的儿子。现在宁儿已经十六了,虽然方承毅依旧觉得宁儿年纪还小,但是时不我待。 方承毅让佟佳氏带上他与系统交换的方子去雍亲王府给宁儿。 只是方承毅这出孝还没到半个月,康熙又下旨要巡幸塞外,四爷也在随扈名单当中,宁儿也随行。除了宁儿之外四爷的两个格格钮祜禄氏和耿氏也随行。 方承毅不过是五品小官,原本康熙巡幸塞外没他什么事,可不知四爷是如何操作的,竟然将他也捎上了。 这是方承毅第一次随驾巡幸塞外。虽说是出游,但真正出游的只是皇帝皇子皇孙们,方承毅等官职还得勤勤恳恳的工作。不过能去塞外看一回大草原,方承毅还是觉得值得的。 而且他还见到了宁儿,兄妹俩时隔三年终于见面说上话。 虽是在塞外远离京城皇宫,但斗争也随着诸皇子转移到了塞外,明面上太子与十四爷为首的新十四爷党争斗,暗地里,□□和八爷党,八爷党和四爷党都争斗不休。 闹得方承毅都不敢一个人外出,不敢轻易出门。好在他只是个小人物,那些皇子们还没将他放在眼里。可他是四爷侧福晋的兄长,这八爷党和十四爷党动不了四爷,将主意打了方承毅这个四爷的人身上。 论心眼阴谋,方承毅有自知之明,知道是斗不过这些没断奶就开始斗争的皇子们,好在有系统提醒,花了让方承毅心疼的积分之后方承毅才平安从塞外回到热河。 只是他平安了,四爷却出事了。随行的皇子近十人,偏就四爷一个人得了时疫。 知道四爷是个小心眼爱记仇,爱之欲生恨之欲死之人,四爷得时疫的消息一传出,方承毅就去见宁儿,让宁儿去侍疾。 自宁儿进了四爷府,方承毅就花积分查了与四爷有关的清史,知道乾隆的生母钮祜禄氏就是因为在四爷得时疫时侍疾才得了四爷青眼,之后得四爷宠爱二十多年。 因为老太太和继母钮祜禄氏的缘故,方承毅对钮祜禄氏这个姓氏喜欢不起来。 而且为了宁儿他也不能让钮祜禄氏出头。 宁儿听完方承毅的分板之后就做了决定。 “哥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放心吧,四爷他一定会没事的。” “照哥哥说的做,你和王爷都会没事的。有哥哥在呢,你放心去侍疾吧。” 方承毅将后预防治疗疫病的方法告诉了宁儿。 “有哥哥在,我心就安宁了。”宁儿自小被方承毅养大,方承毅在宁儿心里亦兄亦父,是宁儿心里的靠山和依赖。 “哥哥,你回去吧,我现在就去伺候四爷。” 四爷是九龙夺嫡的最后胜利者,是康熙的续任者,他自然不会死。 只可惜四爷病好的时候方承毅早就已经随御驾回京了。四爷因病且人不在京中,四爷的人都受到打压和排挤,特别是与四爷有姻亲的方承毅等人。 回京后方承毅到工部上差,没少被排挤打压,甚至还有陷害,方承毅也开始仕途上正真的勾心斗角。 这四爷病愈的消息传回京中,敌人更加疯狂的打击,方承毅的日子更加艰难。 艰难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四爷回到京城,工部的同僚们一夜间又变了嘴脸,变得可亲起来,好像之前暗中针对算计明着打压方承毅的事都不曾存在过一样。 虽这段日子过得艰难,但是宁儿却带回了好消息,她怀孕了。 值得一提的就是在宁儿怀孕满三个月后,钮祜禄氏也暴出怀孕,而且只比宁儿小半个月,紧接几个月后着耿氏也暴出怀孕。 算算日子都是来年八月的预产期。 老天似乎是眷顾钮祜禄氏,或许是钮祜禄氏真是有运气。 三人都是四十九年随行去塞外的,三人都是在四爷得时疫时侍疾过的,三人竟都先后怀孕,这也让雍亲王府后院风起云涌,也让京城中议论纷纷。 知道钮祜禄氏和耿氏也怀孕后,方承毅担心不已,就怕宁儿的胎儿会保不住,毕竟宁儿是清史中不存在的人;也担心宁儿这胎生的会是女儿,宁儿需要一个儿子;其实方承毅心里也害怕,怕历史不容许改变。 可惜生孩子这事他是帮不上忙,只能让佟佳氏常去看宁儿。 宁儿怀孕之事让整个方佳氏族人欢喜又担忧,喜的是宁儿会诞下有方佳氏血脉的皇孙,忧的是不知这孩子能不能保到平安出生,忧的是不知是男是女。 就连方刚安这个粗人都关心宁儿腹中的孩子。 自宁儿怀孕后,方佳氏一族的势力开始倾向宁儿,方承毅也从方佳氏族长那得知这些消息的。 宁儿怀孕之后给方佳氏带来了好处,方刚安升了从二品的副将,任驻防将军,是掌实权的将军。方承宗外放,任地方从五知州。只有方承毅依旧在工部没动。 方承毅在工部按部就班,老老实实的办差,没敢搞什么“发明”,也不愿意搞“发明”。 如今四爷标榜自己是“闲人”居土,农夫,方承毅在京中哪敢冒头。 或许是四爷意识到子嗣的重要,出手保护府中孕妇,宁儿和钮祜禄氏,耿氏三人都怀孕到平安生产。 按说钮祜禄氏月份比宁儿小半月,应该比宁儿晚生才是,可钮祜禄氏却宁儿发动之后,她后脚也跟着发动。 因为宁儿将生产,方承毅不放心,让佟佳氏在决宁儿预产期近十天时去雍亲王府照顾宁儿。宁儿是侧福晋才有这样的待遇。也是佟佳氏在宁儿生产之后带回来的消息方承毅才知道宁儿和钮祜禄氏在同一天先后生产。 得知宁儿将生产的消息,方承毅在家是焦虑,坐立难安。 “老爷,雍亲王府派人来报信。” 管家跑进来报信,方承毅腾下站起来: “快,快请人进来。” 67.第 67 章 若是看到这句说明亲亲订阅的比例不足, 请等24小时后再订阅……  不仅是钮祜禄氏, 次日方刚安还将方景额拎出来训了一顿, 并且还下令府里除了每个月钱之外,降了方景额的其他用钱。方景额自诩文人, 但却不是个读书的料, 靠着恩荫得了个官但也只不过是个七品笔贴式。 他那点俸禄连在好酒楼吃一顿饭都不够,方刚安降了给他的钱,他自然就不能出去与人品酒吟诗了。 至于乌雅氏, 因为是弟妹, 方刚安不能直接对她如何,所以乌雅氏没有马上受到什么惩罚;不过钮祜禄氏和方景额的下场也足够让她心惊胆战的了。 府里的事方承毅看在眼中,不过他只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对于钮祜禄氏和乌雅氏做的事,老太太做的事,老太太和方刚安都没告诉方承毅,方承毅也就装做不知道, 依旧对老太太和方刚安亲近, 钮祜禄氏和二房夫妻敬重有加。 似乎因为老太太和方刚安没有将两人做的事揭穿出来的想法,所以在惶恐不安多日之后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原本钮祜禄氏养伤不出, 老太太将管家权给收了回来了。后来钮祜禄氏伤养好之后, 老太太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竟然让钮祜禄氏分权,让乌雅氏与她一同管家, 妯娌俩这便明争暗斗上了。或者说原本就一直在明争暗斗, 只不过因为钮祜禄氏有老太太支持, 乌雅氏没斗过钮祜禄氏而已。 现在没了老太太的支持,钮祜禄氏与乌雅氏是斗得旗鼓相当,两人重权贪念之人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 对此方承毅是乐见其成,最好两人斗得两败俱伤才好。 自回府后,方承毅除了带着妹妹整日在老太太跟前孝敬之外,就是读书习武及写计划书。 转眼到了过年的时候,过年之前方承毅让杨叔给四爷送了一份年礼。只惜四爷还没有出宫开府,来往不方便。 不过之前四爷已经提过,似乎明年四爷就能出宫开府了,到时也能方便来往。 “有劳杨叔你了,嬷嬷已经回家了,你也快回家过年吧。” “是。奴才谢少爷赏赐。” 杨嬷嬷一家对方承毅忠心,方承毅自然不会亏待他们。 虽没销了他们的奴籍,但却在城内离方佳家不远处买了一座小院子赏给杨嬷嬷一家,还早早让杨嬷嬷回去,一家团圆过年。 今日是杨叔是替方承毅去给四爷送年礼,这会回来禀报,方承毅又厚赏了杨叔。 紫禁城内阿哥所中,苏培盛没跟在四爷身边伺候而是从外头抱着一个包袱回来。 “苏公公。” “奴才给李格格请安。” 苏培盛在去书房的路上遇上了四爷的宠妾格格李氏,被李氏给叫住了。 “苏公公不在爷身边伺候,这是打哪回来?” 李氏挡着苏培盛面前,看着苏培盛怀里抱着包袱。李格格因得宠,被宠得性子傲慢娇蛮。 “苏公公,你这怀里的是什么宝贝,护得这么紧实。” “这爷的东西,李格格您若是想知道就去问爷吧。没爷的允许奴才可不敢胡乱说话,若是您没别的事奴才得去书房那给爷送东西了。” 虽然李格格得宠,苏培盛等奴才也敬着她,但苏培盛可不是一般的奴才,他可是四爷的大太监是四爷的心腹,莫说是李格格就是四福晋对苏培盛也得是客客气气的;这就跟宫里的嫔妃对康熙跟前的太监一样。 听苏培盛这么一说,李格格脸上神情瞬间不怎么好,有些尴尬。不过到底是有子有宠多年心机手段不俗,只是瞬间神情就恢复了。 “既然爷等着,那你就快去吧,莫叫爷等急了。” 李格格端着架子说。 苏培盛行了个礼与李格格错身匆匆往书房去,李格格看着苏培盛的背景带着讽刺。 “爷,是奴才回来了。” “进来吧。” “这是方承毅送的?” 四爷看着苏培盛怀里的包袱颇有些惊讶,毕竟当皇子这么多年还没见谁给皇子送年礼只送一个包袱的。 “回爷,这是方公子派人送来的。送东西就是杨叔,奴才亲自接,没经过其他人的手。” “拿来吧。爷看看是什么东西。” 四爷打开包袱,只见包袱里放着一本书,一个长形的盒子,还有一个布袋,还有两个十寸大小的盒子及一封书信。并没有什么直接一眼就能看出是贵重物品的东西。 苏培盛伸头看了一眼,没敢说话。 四爷打开信看,方承毅在信中述明了所送之礼,四爷看完信之后立即迫不及待地打开那长形盒子,从盒中取出一画册打开看。 “好好好,果然是《秋兴八景图》,这真是真迹啊。” 四爷将画小心翼翼地展开放欣赏,四爷是爱不释手。 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康熙喜好董其昌之字画,宫中诸皇子习字都习董体,其中又以四爷的董体写得最好。 方承毅便将辛苦寻来的《秋兴八景图》送做年礼,这也算是投其所靠。 四爷欣赏了半天才意犹未尽地将画收了起来。 又看了那本书,书乃是方承毅亲手所写的计划建议,数种建议解释都写得很清楚。 “方承毅这小子也算是用心了。” 四爷将那书与画一并收进了暗阁里。 之后又打开两个盒子,盒子一打开便传出音乐声。四爷和苏培盛听到音乐声都震惊不已。 “爷,这盒子竟然能自己弹琴!” 苏培盛惊呼。 苏培盛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四爷却知道,因为方承毅在信中已经说了这是何物。 “这是音乐盒。大呼小叫什么,没见识。” 四爷嫌弃地白了苏培盛一眼,压根忘了自己也是刚才知道的。 苏培盛被四爷嫌弃也不委屈,好奇地盯着音乐盒。 “爷,这东西可真是神奇啊。不知是什么人能做出这样的奇物。” 主仆俩都是头一次见,都喜爱不已。 这东西是方承毅自己做的,方承毅压根就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清朝还没音乐盒呢。不止是清朝,整个世界这时候也都没有音乐盒这东西呢。方承毅不过是想着四爷六月刚得了嫡长子,便想着给小阿哥送份礼物。他思来想去又不知该送小阿哥什么,便想起自己会做音乐盒,所以便动手做了几个,除了送一个给亲妹妹宁儿之外,余下两个就全都送到宫里来了。 没见过之前四爷倒没多想,见识了之后知道这东西稀罕,四爷也没告诉苏培盛音乐是方承毅做的。 听了一会音乐,四爷将音乐盒给合上,音乐立即就停了。苏培盛一直盯着好奇不已,但介于身份不敢说要看。 小心翼翼地将两个音乐放到博物架上之后,四爷才打开最后一样布袋。 打开布袋一看,布袋里像是一团藏青色的布料,四爷疑惑,但想起方承毅说的物件,四爷还是将布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这一拿出来可是吓了四爷一跳,原本装在布袋里看起来不大的东西这一拿出来很快就膨胀起来。 “爷,您小心。” 不仅吓着四爷也吓着了苏培盛。 “没事,让开爷看看那小子说的羽绒服是什么东西。” 四爷将衣服拿起来抖了一下,发现一件开襟衣长到小腿的外衣,这衣服看起来厚但却是轻飘飘的。这衣服尺寸应该是照着他的尺寸做的。 四爷将衣服往身套穿到身上,伸展了一下身体,这衣裳果然是依着他的尺寸做的。 原本屋里就烧着碳盆,也算暖和,只是四爷穿上这羽绒服一动,很快身上就热了起来。 四爷震惊,随后大喜。 “这衣裳还真是件宝贝。” “苏培盛,赶紧伺候爷更衣,爷要去见阿玛。” “爷,都这时候了,您还要去见万岁爷?” “哪那么多废话,还不赶紧的。” “嗻。” 苏培盛赶忙伺候四爷,穿戴好之后,四爷小心翼翼地将那羽绒服带上,带着苏培盛匆忙往清乾宫去。 清乾宫,这已经封了印的康熙没有处理政闲,难得得闲正悠然地喝茶看书。 “万岁爷,四阿哥求见。” 太监悄声进来向梁九功禀报,梁九功又向康熙禀报。 “老四。他这时候来做什么?叫进来吧。” 四爷亲自抱着衣裳进来,康熙见着心里更疑惑。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起来吧,你这时候要见朕是有何要紧事?” “皇阿玛,儿臣新得件衣裳,想献给皇阿玛。” “衣裳?你给朕献衣裳?老四,你没病吧?” 康熙看着四爷怀里抱着衣裳,怎么看怎么觉得寒碜。 儿子给他献衣裳,这还真是没有过的事,这种事都是后宫嫔妃和儿媳们做的事,他这儿子是抢了他媳妇的事。 “皇阿玛,儿子身子好着呢,儿子没病。” 听康熙问他是否病着,四爷滞了一下,尴尬又无语。 “朕不缺衣裳,你自己留着吧。” “皇阿玛,儿臣得的这件衣裳和别的衣裳可不一样,您试一试就知道了,儿臣求您了。” 68.第 68 章 若是看到这句说明亲亲订阅的比例不足, 请等24小时后再订阅…… “奴才没问, 不过大概有六、七个人,像是京城里官宦人家公子。要不奴才再去问问。”杨方毕竟年纪还小,想得还不周全。 “那你快去问问。” 方承毅催杨方去问, 但又想起什么忙叫住杨方。 “等等。” “罢了, 我随你一起看看。” 方承毅将宁儿交给杨嬷嬷, 打着伞和杨方一起出去, 杨嬷嬷劝没劝住。 既然是来避雨的, 再让杨方来回跑几趟外头来避雨之人只怕人都给淋湿了,别是到最后收留人家避雨没得感激还招人恨可就不好了, 更况何来避雨之人还是京中官宦子弟,他们更是招惹不起。 毕竟他们兄妹如今只是无权无势的孤弱孩子, 得罪不起京中官宦子弟。若真是得罪了,方佳家和方刚安若知道必会是第一时间就将他们抛弃的。 倒不如他亲自去看看, 若真是京中官宦子弟,让人承他一两分情,将来说不定能得一两分回报。 方承毅边在心里筹谋边匆匆往门口走去, 还未走到就见门口还停着辆马车还有不少马匹。人数也不像杨方说的六、七人, 目测得有二十来人。 “怎么这么多人?” 见到这么多人方承毅惊讶。 “奴才也不知道啊,奴才方才就见着六、七个人, 其他人应该是后面来的吧。” “行了, 快把门打开吧。” 杨方忙将门打开, 向门个人介绍方承毅。 “这是我家少爷。” “主人家, 我等不巧遇上大雨, 大雨滂沱路难行想向主人家借个地方暂时歇个脚避避雨,等雨停了我们就走,还望主人家心善行个方便。” 过来说话的是个年轻的下人,不过巧的是竟也是方承毅见过的熟人。 “可是你家主子也在?” 他记得早前在寺里遇到那少年的。 方毅一问那下人警惕地看着方承毅,一开始他没认出方承毅,这一看倒是很快认出来了。 “原来是小公子。还请小公子行个方便。” “你们可是一起的?”方承毅看向马车问。 “虽不是一家人,但都是亲戚。不是什么歹人,小公子大可放心。” “那就都进来吧。” 既然和那少年是亲戚想来应该也是权贵,必也瞧不上他这么点家底。 一行人一起进了庄子避雨。 虽已经知道一行人身份不凡,但方承毅是主人家倒没赶上前去献殷勤,答应让人进庄子避雨后,余下的事便就交给杨嬷嬷的丈夫杨长喜安排。 方承毅也回去换了衣服,刚想去书房看书,午睡的宁儿已经醒了。被杨嬷嬷告知哥哥回来了,宁儿便直叫着要哥哥。 或许是杨嬷嬷有意想让宁儿亲近哥哥所以总在宁儿耳边提起哥哥,宁儿果然喜欢与方承毅亲近。方承毅也是真心疼爱妹妹,每次回来都会花些时间带宁儿。 “少爷,格格醒了,要找您呢。” 杨嬷嬷抱着宁儿来找方承毅,方承毅从杨嬷嬷怀里接过宁儿。 “宁儿醒了?是不是打雷吓着了。” “格格也睡了一个多时辰了,再多睡晚上就该走觉了。” “嬷嬷,您你去给宁儿蒸碗蛋羹来,宁儿睡了这么久也该饿了。我带宁儿去书房,你一会送到书房去。” 方承毅抱着宁儿走曲廊去书房。 这屋外依旧是天昏地暗,电闪雷鸣,大雨滂沱。这雨已经下了快一个多时辰了,似乎没有停歇的意思。 方承毅看着屋外滂沱大雨,心里也犯愁。 这么大的雨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停,若是天黑之前停不了,那来避雨的那些人岂不是得要留在他这庄子上过夜了。让陌生留在自己家里过夜,而且还那么多人,方承毅心里是不愿意的。 毕竟若是有一个万一,他可担当不起。 方承毅才到书房,书翻开还没看呢,杨方又来找他了。 “少爷,来避雨的公子想见您,爷爷让奴才来问您要不要见他们。” “可是方才与我说话的那下人的主子?” “正是。” “那便请他们过来吧。” 知道来避雨之人的身体非富即贵,方承毅也没有赶上前去献殷勤结交,太过刻意反倒不好。反正若是他们真是权贵又有心回报,必能查到他的身份。若是无心报恩,他上前巴结反倒让人觉得他挟恩图报,如此说不定适得其反,反结了仇可就不好了。 况且自猜知那少年的身份,他一直有心避见,却没想到那少年竟然要见他。如今竟避不过,那便见吧。 “少爷,来人了。” “将人请进来吧。” 方承毅坐在榻上,拿着玩具逗宁儿玩,他没起身相迎。毕竟此他应该是不知少年身份,所以也就没有什么畏惧和敬畏。 少年倒也不觉得被怠慢,反而觉得方承毅这般随意的态度让他也觉得自在。 “小兄弟,打扰了。” “兄台请坐。” “早前在寺院见到小兄弟,本想与小兄弟你聊两句,但小兄弟你来去匆匆。没想到下山后又遇上了,可见是与小兄弟有缘啊。” 听出少年委婉话语中的意思,少年是想问他为什么不在山上寺院反而在山下,方承毅却不想回答。 “不过是偶然一见罢了,今日也是巧合。” 若不是巧合又怎么遇上大雨,若不是遇上大雨又怎么会来避雨,若不避雨又怎么再遇上。如此是真巧合而非人为设计的巧合。 宁儿见有生人不想玩了爬到方承毅腿上,方承毅将宁儿抱在怀里。 “这女娃娃是?” “这是舍妹。” 方承毅抱着宁儿让宁儿跟少年打招呼。 “宁儿,叫哥哥。” 宁儿怕生埋头在方承毅怀里不肯看少年。 “小妹怕生,兄台莫怪。” “小娃娃都怕生。” 少年一直看着方承毅怀里的宁儿,心里却想着,若是他的大格格还在,应该比这小女娃还要大些。 “令妹如此年幼,你年岁也不大,你却带她孤居这京郊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如今这天下虽说还不太太平,但这里离京城不远,也算是天子脚下;而且山上又有皇家寺院在,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兄台你年岁也不大,不也一样常出京城来此吗?” “于我们兄妹而言,在这京郊远比在京中要安全得多。” 至于这里没有时时想要他们性命的人。 少年说话拐弯抹角的,方承毅心里其实不太喜欢,觉得费脑子。不过他也知道这古人含蓄,就算是想知道什么也不会直接问而是委婉意示套话。特别是某些人心思更是九曲十八弯。 方承毅却不想直接说。 若是他猜测少年的身份没错的话,他那好二婶乌雅氏和这少年还多少有些关系。 有些话若是从他嘴说出来,难免显得故意,还不如让这少年自己去查。 两人你来我往,最终都没有说出彼此的姓名。 “天色已晚,这会也该用晚膳了,我让人送兄台回去吧。” 毕竟不算是熟人也不好同席用膳,方承毅让杨方提灯笼送少年回去。 这大雨一直没停,两人聊了知道这少年已经派人回去报信,方承毅也就没过多再问。少年也已经和方承毅说了,与他们一同来避雨的是少年族里女眷。 方承毅猜可能是皇家宗室,只吩咐杨嬷嬷仔细照应莫要怠慢得罪。 因为方承毅不习惯清朝两餐制,所以方承毅还是依着自己习惯一日三餐,这会正好是傍晚晚膳时间。 做晚膳的是杨嬷嬷的儿媳秋婶,手艺虽不说多精致但也不错,避雨的客人倒没挑剔。 方承毅带着宁儿一起吃晚饭,客房那少年用完晚膳正在问随行的下人。 “可是打听到什么了?” “爷,这家主子就兄妹两人,另外还带着一房下人,是一对夫妻及他们的一对儿媳和两个孙子。那几个下人嘴紧,奴才没问出什么来。不过倒是从那位杨叔的小孙子口中问出那兄妹俩姓方佳氏。” “方佳氏?这姓氏应该是满军旗人,瞧那小兄弟言行应该出身官宦之家才是。” “爷,奴才好像没听说过朝中有哪位大人是姓方佳氏的。” 这朝中能排得上名号的大人他可都知道,这排不上名号那便是不入流的。京中四品之下的官员便算是不入流的。 “想来即使是出自官家,那也必是些不入流的小官宦,爷您又何必为一个小子费心呢。” “想逢即有缘,况且爷还受人家收留之恩呢。” 少年转着板指说到,沉思不知所想。 那下人却不以为意。 “不过是小恩惠,回头爷您赏他们一二便是。爷,他们兄妹二人以守孝为由居于城外而不是在家守孝,而且还只带一房弱仆,只怕其家中也必是另有原由。清官都难断家务事,爷,这事咱们可不好插手。” 69.第 69 章 若是看到这句说明亲亲订阅的比例不足,请等24小时后再订阅……  “避雨?什么人来避雨?多少人?可是问清楚了?” 方承毅向来谨慎, 但心惹麻烦。因为现在他们可是惹不起半点麻烦, 容不得他不谨慎。 “奴才没问, 不过大概有六、七个人, 像是京城里官宦人家公子。要不奴才再去问问。”杨方毕竟年纪还小,想得还不周全。 “那你快去问问。” 方承毅催杨方去问, 但又想起什么忙叫住杨方。 “等等。” “罢了,我随你一起看看。” 方承毅将宁儿交给杨嬷嬷,打着伞和杨方一起出去, 杨嬷嬷劝没劝住。 既然是来避雨的,再让杨方来回跑几趟外头来避雨之人只怕人都给淋湿了, 别是到最后收留人家避雨没得感激还招人恨可就不好了,更况何来避雨之人还是京中官宦子弟,他们更是招惹不起。 毕竟他们兄妹如今只是无权无势的孤弱孩子, 得罪不起京中官宦子弟。若真是得罪了, 方佳家和方刚安若知道必会是第一时间就将他们抛弃的。 倒不如他亲自去看看,若真是京中官宦子弟,让人承他一两分情, 将来说不定能得一两分回报。 方承毅边在心里筹谋边匆匆往门口走去,还未走到就见门口还停着辆马车还有不少马匹。人数也不像杨方说的六、七人, 目测得有二十来人。 “怎么这么多人?” 见到这么多人方承毅惊讶。 “奴才也不知道啊,奴才方才就见着六、七个人, 其他人应该是后面来的吧。” “行了, 快把门打开吧。” 杨方忙将门打开, 向门个人介绍方承毅。 “这是我家少爷。” “主人家,我等不巧遇上大雨,大雨滂沱路难行想向主人家借个地方暂时歇个脚避避雨,等雨停了我们就走,还望主人家心善行个方便。” 过来说话的是个年轻的下人,不过巧的是竟也是方承毅见过的熟人。 “可是你家主子也在?” 他记得早前在寺里遇到那少年的。 方毅一问那下人警惕地看着方承毅,一开始他没认出方承毅,这一看倒是很快认出来了。 “原来是小公子。还请小公子行个方便。” “你们可是一起的?”方承毅看向马车问。 “虽不是一家人,但都是亲戚。不是什么歹人,小公子大可放心。” “那就都进来吧。” 既然和那少年是亲戚想来应该也是权贵,必也瞧不上他这么点家底。 一行人一起进了庄子避雨。 虽已经知道一行人身份不凡,但方承毅是主人家倒没赶上前去献殷勤,答应让人进庄子避雨后,余下的事便就交给杨嬷嬷的丈夫杨长喜安排。 方承毅也回去换了衣服,刚想去书房看书,午睡的宁儿已经醒了。被杨嬷嬷告知哥哥回来了,宁儿便直叫着要哥哥。 或许是杨嬷嬷有意想让宁儿亲近哥哥所以总在宁儿耳边提起哥哥,宁儿果然喜欢与方承毅亲近。方承毅也是真心疼爱妹妹,每次回来都会花些时间带宁儿。 “少爷,格格醒了,要找您呢。” 杨嬷嬷抱着宁儿来找方承毅,方承毅从杨嬷嬷怀里接过宁儿。 “宁儿醒了?是不是打雷吓着了。” “格格也睡了一个多时辰了,再多睡晚上就该走觉了。” “嬷嬷,您你去给宁儿蒸碗蛋羹来,宁儿睡了这么久也该饿了。我带宁儿去书房,你一会送到书房去。” 方承毅抱着宁儿走曲廊去书房。 这屋外依旧是天昏地暗,电闪雷鸣,大雨滂沱。这雨已经下了快一个多时辰了,似乎没有停歇的意思。 方承毅看着屋外滂沱大雨,心里也犯愁。 这么大的雨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停,若是天黑之前停不了,那来避雨的那些人岂不是得要留在他这庄子上过夜了。让陌生留在自己家里过夜,而且还那么多人,方承毅心里是不愿意的。 毕竟若是有一个万一,他可担当不起。 方承毅才到书房,书翻开还没看呢,杨方又来找他了。 “少爷,来避雨的公子想见您,爷爷让奴才来问您要不要见他们。” “可是方才与我说话的那下人的主子?” “正是。” “那便请他们过来吧。” 知道来避雨之人的身体非富即贵,方承毅也没有赶上前去献殷勤结交,太过刻意反倒不好。反正若是他们真是权贵又有心回报,必能查到他的身份。若是无心报恩,他上前巴结反倒让人觉得他挟恩图报,如此说不定适得其反,反结了仇可就不好了。 况且自猜知那少年的身份,他一直有心避见,却没想到那少年竟然要见他。如今竟避不过,那便见吧。 “少爷,来人了。” “将人请进来吧。” 方承毅坐在榻上,拿着玩具逗宁儿玩,他没起身相迎。毕竟此他应该是不知少年身份,所以也就没有什么畏惧和敬畏。 少年倒也不觉得被怠慢,反而觉得方承毅这般随意的态度让他也觉得自在。 “小兄弟,打扰了。” “兄台请坐。” “早前在寺院见到小兄弟,本想与小兄弟你聊两句,但小兄弟你来去匆匆。没想到下山后又遇上了,可见是与小兄弟有缘啊。” 听出少年委婉话语中的意思,少年是想问他为什么不在山上寺院反而在山下,方承毅却不想回答。 “不过是偶然一见罢了,今日也是巧合。” 若不是巧合又怎么遇上大雨,若不是遇上大雨又怎么会来避雨,若不避雨又怎么再遇上。如此是真巧合而非人为设计的巧合。 宁儿见有生人不想玩了爬到方承毅腿上,方承毅将宁儿抱在怀里。 “这女娃娃是?” “这是舍妹。” 方承毅抱着宁儿让宁儿跟少年打招呼。 “宁儿,叫哥哥。” 宁儿怕生埋头在方承毅怀里不肯看少年。 “小妹怕生,兄台莫怪。” “小娃娃都怕生。” 少年一直看着方承毅怀里的宁儿,心里却想着,若是他的大格格还在,应该比这小女娃还要大些。 “令妹如此年幼,你年岁也不大,你却带她孤居这京郊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如今这天下虽说还不太太平,但这里离京城不远,也算是天子脚下;而且山上又有皇家寺院在,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兄台你年岁也不大,不也一样常出京城来此吗?” “于我们兄妹而言,在这京郊远比在京中要安全得多。” 至于这里没有时时想要他们性命的人。 少年说话拐弯抹角的,方承毅心里其实不太喜欢,觉得费脑子。不过他也知道这古人含蓄,就算是想知道什么也不会直接问而是委婉意示套话。特别是某些人心思更是九曲十八弯。 方承毅却不想直接说。 若是他猜测少年的身份没错的话,他那好二婶乌雅氏和这少年还多少有些关系。 有些话若是从他嘴说出来,难免显得故意,还不如让这少年自己去查。 两人你来我往,最终都没有说出彼此的姓名。 “天色已晚,这会也该用晚膳了,我让人送兄台回去吧。” 70.第 70 章 “怎么买这么多, 还是白面,多这得贵啊。” 林芬打开布袋, 看到布袋里头的白面包子和馒头不由手一抖。活了二十多岁了,林芬还没吃过白面呢。 “昨晚你和花儿妞儿应该没吃吧, 饿坏了吧, 快吃吧。白面养人, 你们娘仨个身子都弱, 该养养了,免得又生病了。” 方毅从布袋里拿出包子塞到花儿和林芬手上催她们吃。这布袋是方毅特地买的来装东西的,深色的布袋别人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其实我吃黑面馒头就行。” 林芬拿着包子舍不得吃。 “快吃吧, 要不然该凉了。这买都买了,放着不吃会坏了的。以前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以后我不会让你们母女再饿着的。” 方毅许诺。原主做不到的, 于他却不是什么难事。 林芬顿了下,拿着包子慢慢吃了起来了。花儿应该是饿极了,拿着包子大口的吃,方毅怕她噎着, 告诉花儿还有让她慢些吃,又拿了一个包子让花儿拿着,他自己也拿出一个馒头吃了起来。 这身也是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他也饿极了。 方毅抬头就看到低头吃着包子的林芬眼泪滴落在她的手上,方毅不由觉得心酸。 林芬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说来原主这一房的不幸, 何尝不是原主自己立不起来, 所以才造成的不幸, 害苦了妻女和他自己。而原主自己立不起来又是其父母兄弟姐妹长期漠视,欺凌造成的。 赵三柱是不幸的,林芬和赵三柱一样不幸。林芬娘家重男轻女,她娘连生了四个女儿才得了个儿子,从此儿子就是公子少爷,女儿就是奴婢丫鬟。 好的东西都给了林芬她弟/弟,白面这样的好东西林芬在娘家自然是没吃过的。 她在娘家都没吃到过的东西,在赵家就更没有吃到过,在赵家甚至连顿饱饭都没吃饱过。 赵家上下不待见赵三柱和三房,平日欺负苛待三房四口。赵三柱和林芬在赵家是干得最多,吃得最少穿得最差住的最破,林芬嫁给赵三柱也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林芬会嫁给赵三柱,还是当年饥荒时,赵老太拿半袋玉米给林家换了林芬嫁给赵三柱。 赵三柱是兄弟四人中成家最晚的,老二赵二林成家后,赵老太和赵老头有意无意就将赵三柱给忽略了。直到比赵三柱小三岁的赵龙到了成亲的年纪,可赵三柱这个当哥哥的还没娶亲,若是让赵龙在赵三柱前头结婚,赵家还不知被村里人怎么嘲笑呢。 为了赵龙,赵老太和赵老头才想起给赵三柱娶亲。赵老太托人打听之后知道林家没吃的,便用半袋玉米给赵三柱换了个老婆。 也因为林芬是中个儿媳中唯一个用半袋玉米就换来的儿媳妇,而且林芬没有半点嫁妆,所以林芬在赵家也抬不起头来了。又因为赵三柱老实懦弱,夫妻俩可不就是任赵家人搓圆揉扁了。 三人吃饱了之后,妞儿也醒了,夫妻俩又喂妞儿喝了粥。或许是因为身体弱,吃饱了妞儿又睡着了。 “花儿也困了吧,爹抱你上来跟妹妹一起睡。” 哄妞儿睡着了,方毅见花儿在打哈欠便抱她到床上跟妞儿一起睡。病床不大,但两个孩子年纪小身子也弱小,躺两个孩子还是有余的。 花儿四岁,妞儿才两岁。 赵三柱结婚晚,都过了二十才结的婚,林芬也是十九才嫁人赵三柱的。林芬是家里最小的女孩子,她的三个姐姐都是十五、六岁就被她们父母给嫁出去换聘礼了。林芬会被留在十九岁,还是因为她父母想留她下来照顾弟/弟和干活。林芬弟/弟比林芬小近十岁。 其间方承毅叫大夫来给妞儿检查过,大夫交代还有再观察观察。 送走了大夫,方毅看一下外头的天色,便跟林芬说道:“阿芬你带花儿留在医院守着妞儿,我先回村子将单车给还了,免得村长担心。” 单车在这年头可贵重物品,就好比几十年也的名牌轿车。人家好心借车给他,他怎么好意思让人家为这车牵肠挂肚呢。这车还是赶紧还回去才好,以后若再借也容易。若是借一夜不还,只怕以后想再借就不容易了。 还有,有些事也时候该处理了。 “那,那你晚上还来吗?” 林芬忐忑不安地问。 这还是林芬头一次离开村子到县城到医院,到这陌生的地方,她心里忐忑不安。 方毅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回到村子怕是都天黑了,本想说明早再来了,可是见林芬惶惶不安的样子,方毅到嘴的话转了个弯。 “我还了车就赶过来。” “那你要快点来,还有,路上小心些。” “我知道。你一个看着两个孩子,可千万不能让孩子离开你的视线,一定要看好孩子……” 临走时方毅想起这年头乱,人贩子多,不放心的再三叮嘱林芬,摸了摸睡着了两个女儿的腊黄瘦得皮包骨的小脸,方毅不舍地离开。 方毅赶回村子里,天果然已经黑了,天黑后又下起了雪。 方毅先去村长家还了车。 “河叔,我来还车了,我是三柱啊。” “哎哟三柱回来啦,快进来了。” 村长赵河的老伴给开的门,方毅将车子推进去仔细停好了。 “河叔河婶,谢谢你们借车给我,要不然我家妞儿……” “妞儿怎么样了?林芬和三个孩子呢,都回来了吗?” 河婶说着往外看。 “大夫说幸亏送得及时,若是再晚些就没救了。谢叔和婶,要不是叔和婶你们借车给我,我家妞儿可就没……叔、婶谢谢你们……”方毅说着便要跪下磕头,赵河夫妻俩赶紧扶住他。 “哎哟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跪不得,要折寿的。”赵河死命将方毅架住。 “这乡里乡亲的,相互帮忙那是应该的,再说了咱们还是个宗祠的族人呢。” “叔、婶你们大恩大德三柱心里记着,以后有用得上三柱的,只管喊一声。” “行了,咱们不说这客气话啊。对了你婆娘和孩子们呢?”赵河拍了方毅一下问。 “妞儿病得重,还留在医院观察,阿芬带着花儿守着妞儿呢,我先回来把车还了。” “哟要留院观察,那妞儿现在怎么样了?” 一听留院观察河婶担心地问。 方毅解释:“已经退烧了,留院观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婶,你不用担心。” 河婶:“那就好。” 河叔:“你是一个人回来的。那你现在是要回去还是?” “我还得先去我二叔家说一声,他老人家一定还等着呢。” “铁柱一定在等你,你快去吧。” 赵铁柱为人和善,和村里人大多都交好,尤其是和赵河这个堂兄弟感情不错。方毅也是多亏赵铁柱暗中照顾才得长大没饿死。 “哎,我这就过去。” 方毅转身要走又想起来。 “叔,有件事想请你和二叔帮请九叔祖给侄儿做主……” 方毅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叔,我想分家,想带孩子婆娘分出来过。” “分家,你想分家?” 没想到方毅会提分家,赵河愣了一下。 “叔,今儿这事侄儿心寒啊。侄儿我醒来时,林芬带着花儿跪在我爹娘门外的雪地里磕头求我爹娘,我爹娘连门都没开,大房二房四房都站在门口磕着瓜子看着她们娘俩……若不是侄儿命大没死,醒得早,我家妞儿可就活活给烧死了。我若没了,林芬和花儿母女俩以后还能有活路……” “他们这样哪像一家人,哪像是当爹娘当兄弟的……” 方毅蹲下双手扒着头:“叔,这些年侄当年做马的,让阿芬和两个孩子跟着我挨打受骂,忍饥挨饿,我都忍了;可是他们这样,侄儿心寒啊……” 听方毅一番话,赵河夫妻俩听着也心酸啊。 “父母在不分家。你爹娘都在,你想分家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再则你爹娘……他们只怕是不会同意你分家的,你想分家怕是不成……” 这柳河村赵氏一族的规矩,父母在不分家。虽说这年头已经没人敢明着说这旧规矩,但暗地里还是遵守着。 “叔,再分家我,我们这一房可就没活路了。” “昨儿我被抬回来了,我娘就找拐叔给我煮了一碗药,我烧了一夜,白天到医院还烧着,没死那是我命大。昨儿林芬和两个孩子没吃得半点东西,妞儿是又饿又冻才病的……叔,我这是没办法,没活路了啊……” 方毅双手抹脸抹去眼泪。 “叔,这家我是分定了。只要能分家,我什么都不要,我还愿意每年给两老十块钱养老钱……” “十块钱。三柱啊,你来的钱啊?” 十块钱,可是一笔巨款啊。这年头,一家人挣分,到年底最多的也就分得十来块钱。 “叔,只要能分家,我就是去卖血我也愿意。” 于原主来说弄到一年是挣不到十块钱,但对于方毅来说不是什么难事。现在他身上还有二百块钱呢。 赵河听方毅这话皱着眉头再确认: “你这拿定主意了?” “嗯,拿定主意了。不管如何,我是一定要分家的,哪怕被赶出去。” 方毅说的被赶出去是指被除族。赵氏一族的族谱一直都在,藏着呢。 原主或许会在意这些,方毅可不在意。若是人都没了,这些有什么用。 “既然你拿定主意了,九叔公那我替你去一趟。只是这事先不能闹起来了,有什么事好好说,别让人看笑话。”这柳河村可不只有赵氏一族。 其实赵河心里也对白天赵三柱一家让村里其他姓人看笑话不满,不过更多是因为赵铁牛夫妻俩。 “那就有劳叔了。” “叔,我先去我二叔那说一声。” 71.第 71 章 若是看到这句说明亲亲订阅的比例不足, 请等24小时后再订阅……  “玛嬷。” 惠姝扑到老太太怀里哭了起来了。 “我可怜的孩子,苦了你了。”老太太也抹起泪来了。 “玛嬷。” 惠姝扒在老太太怀里哭得不能自已。不知是哭自己不能留在宫中被遣回来了, 还是哭生死不明的父母。 让惠姝进宫可不只是乌雅氏的意思,也是老太太的意思。老太太和乌雅氏存着一样的心思, 都盼着家里出个金凤凰呢。 还有二房的嫡长子方承宗, 光听这名字就知道乌雅氏的野心。 说来了这方佳府乱还是与乌苏氏嫁给方刚安多年无子有关事。方刚安比方景额年长不少, 成亲也比方景额早许多年, 但可乌苏氏嫁给方刚安后多年不曾怀孕,后守的妾室姨娘生的又都是庶女。 当年刚大婚不久乌雅氏就先暴出怀孕。因为觉得乌苏氏生不出儿子,乌雅氏怀孕之后便生了野心。却不想乌雅氏暴出怀孕不久, 乌苏氏也怀孕了,而且还比乌雅氏的孩子大两个月。 因此大房的嫡长子方承毅只比二房的嫡长子方承宗大二个月。 虽然乌苏氏生了方佳家的嫡长孙,可这却没有打消已经二房夫妻俩已经萌生的野心。后来老太太又将钮祜禄氏接到府里来养, 乌雅氏挑拨钮祜禄氏生了不该有的心思,生了野心。就是因为这两个心思歹毒又野心勃勃的女人,才有了后来诸多事情。 似乎乌雅氏的女人都能生,乌雅氏生了方承宗后不过几个月又怀上了惠姝。若不是生惠姝难产伤了身子, 还不知她能生多少个呢。说不定会与宫里的德妃一样能生。 因为乌雅家出了德妃,乌雅家也因为德妃而被从包衣旗拔了出来,成了正经的旗人。也是因为德妃,乌雅氏生了野心,对方佳·惠姝可是用了十二分心思教养。不仅养出惠姝的心机城府, 也养出了她的野心。 乌雅氏的女人从来都是野心勃勃的。 如今方惠姝哭, 自然是哭她自己, 哭她那被折断了青云之路。 “玛嬷,您和惠妹妹快哭了,这要是哭伤了可怎么好,到时老爷和夫君又要担心了。” 见两人哭得不能自已,坐一旁的佟佳氏忙开口劝。 老太太一听佟佳氏提起到方承毅会担心,这就止了哭。还担心佟佳氏告诉方承毅让方承毅担心,忙叮嘱佟佳氏。 “莫告诉毅儿,他就要下场子了,莫叫他担心。” “夫君孝顺,每日来给您请安,您若哭伤了身子,夫君明日来请安也定会知道的,这如何瞒得住。玛嬷您身子要紧,就算是为了夫君,您可不能再哭了。” 知道老太太重视方承毅,佟佳氏搬出方承毅来说话。 此次已经止了哭了方惠妹听佟佳氏的话心里可是十分不悦。老太太原本注意力在她身上,她原本哭诉博得老太太心疼,却没想到叫佟佳氏给打插了。 方惠姝在宫里了呆了快三年,不说心机城府但是察言观色就极擅长,见老太太不哭了,她也赶紧止了哭。 “玛嬷,这位是?” 方惠姝拭了泪坐正了看着佟佳氏,见佟佳氏一副女生男相,眼中闪过鄙视讥讽。 “这是你毅大哥哥的媳妇佟佳氏,你叫她大嫂就是。” 老太太拉着惠姝的手看着佟佳氏说,老太太却没看见惠姝在听到佟佳氏这一个姓氏时愣了一下,随后眼中闪过厌恶。佟佳氏一直注意着惠姝,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 见惠姝对自己不喜,这让原本对惠姝没什么不好感观的佟佳氏登时就不悦惠姝了。 惠姝心机深表面上惯会做人。 “惠姝见过毅大嫂嫂。” 方惠姝没听老太太的叫佟佳氏大嫂,而是称呼毅大嫂,这是将方承毅与方承宗给区分开来了。 钮祜禄氏和佟佳氏都抬头看了老太太一眼,不过老太太没说什么。 佟佳氏便笑道:“常听老太太提起惠妹妹,老太太总说惠妹妹孝顺体贴,聪慧灵敏,姝颜秀质,今日一见才知老太太是谦虚了。咱们惠妹妹仙姿佚貌,灵秀玉质,可真真是叫人看着就喜欢。” 方惠妹的确是容貌不俗,她容貌是七分随了乌雅氏。不得不说乌雅家的姑娘容貌都不差,宫里的德妃更美貌,不然如何能得康熙宠爱。 也正是因为方惠姝的容貌随了乌雅氏,而且想起方承毅说过方惠姝未进宫之前在府中的所为,佟佳氏心里对她更不喜。 “你这泼皮猴子,这嘴跟抹蜜似的,莫不是欺惠儿不知道你,甜言蜜语哄我们惠儿呢。” “瞧玛嬷您说的,孙媳这说的可都是大实话。再说了,惠妹妹是小姑子,我这新媳妇讨好小姑子可不是应该的。” 佟佳氏说着将腕上的镯子撸下来给方惠姝带上。 “我进府时妹妹不在府中,这镯子便算是嫂子给的见面礼,妹妹莫嫌弃。” 方惠姝赶紧拦着。 “嫂子,这可使不得了。我哪拿收嫂子这么贵重的东西。” “再贵重的东西惠妹妹也值得,妹妹若不收可是不喜欢?” 方惠姝想将镯子撸下来,佟佳氏又给推了回去,这时老太太发话了。 “你嫂子给的你收下就是,这是你嫂子的心意。” “那就谢嫂子了。” 老太太发话了,方惠姝只能收下镯子。方惠姝倒是有一肚子话想和老太太说,诉诉苦,哭哭可怜。可惜这屋里人这么多,实在不说话的好时候。再则方惠姝还挂心着方景额和乌雅氏。 “玛嬷,孙女担心阿玛额娘,想先回去看看阿玛额娘。宫里娘娘知道额娘病了,还赏了药让孙女带回来。娘娘还指了太医随孙女起一回来,孙女已经让大哥先带太医去看阿玛额娘了。” 方惠姝搬出德妃来说话,暗指着德妃关注乌雅氏夫妻的伤病,也暗示自己在德妃那得宠。这是搬出德妃来压人,说她背后有人撑腰呢。 “娘娘仁慈,你可得记得娘娘的恩典。” 老太太闻言忙道,方惠姝浅笑:“娘娘恩德,孙女铭记在心呢。” “快去看你阿玛额娘吧。等太医诊了脉,使人来告诉我一声。” 老太太同样关心担心二儿子。 “等孙女看过阿玛额娘之后再来陪您说说话。” 惠姝走后,老太太随后也打发佟佳氏离开。 “你惠妹妹离家多年又刚回来了,你交代下人莫要怠慢惠儿。” “玛嬷您放心,惠妹妹可是咱们尊贵的格格,孙媳早就让人传话下去了,不会怠慢惠妹妹。” 钮祜禄氏和二房都等着拿她把柄呢,她可不敢有半点疏忽。 “我知道你最是周全,如此我也就放心了。你且去忙吧。” 佟佳氏一看,她若走了,这屋里就剩老太太和钮祜禄氏及宁儿。知道方承毅重视亲妹妹,佟佳氏不放心宁儿,便寻了借口说道: “玛嬷,孙媳刚得了些新画样,孙媳带宁妹妹一起去看看,回头让宁妹妹给您绣个新抹额。” “这些个东西让家里绣娘做就是,养着绣娘可不就是让她们这一些的。宁儿她年纪还小,莫让她费神做这一些个东西。” 宁儿也养在老太太身边多年,又是唯一养在老太太身边的孙女,老太太对她也极是疼爱,自然舍不得她去做这些东西。 宁儿抱着老太太的手臂哄老太太:“玛嬷疼孙女,孙女也想孝敬玛嬷。” “玛嬷知道你是好孩子。去吧,快跟你嫂子去吧。” 姑嫂俩告退。姑嫂一离开,钮祜禄氏又凑到老太太身边不知又要说些什么。 佟佳氏一直拉着宁儿回东院,打发了丫鬟们出去,姑嫂俩说体己话。 “宁儿,知道惠姝今日会回来了,你哥哥出门前叮嘱过我,让我叮嘱你防着那惠姝。” “嫂子,我不喜欢惠姐姐,她欺负我。” 宁儿一会不喜说到。别看宁儿人小,但却是个早慧记事的。她自小无母,有父似无父,方承毅带着她居城郊多年,也是受尽苦楚,所以早熟懂事。 当年回府后惠姝欺负她的事,她可还隐约记得呢。 “嫂子也不喜欢她,你哥哥也不喜欢。不过咱们在心里悄悄不喜欢她就是,可不能宣之于口。你和惠姝都是老太太的孙女,老太太自然是盼着孙女孙女和睦相处的,若是你明着对她不喜,老太太那怕是会生气的,到时候还不是你吃亏。” “你心里越是不喜欢她,只要自己不吃亏,这明面上就越要对她好,让别人无从指摘。当然,你若是真不愿意,那就避着她就是。只不过你哥哥,那二房的惠姝是个心眼多爱记仇的,只怕你避着她也避不过去。” 72.第 72 章 若是看到这句说明亲亲订阅的比例不足,请等24小时后再订阅……  别看这方佳府看着人少简单, 可这府里那是半点都不简单。这不管是大房还是二房, 闹腾都没停过。佟佳氏也是嫁进方佳府后才知道, 这方佳府和别的府邸后院一样, 都是大深坑。 大房太太和二房太太联手算计她,幸好丈夫体贴, 与她一心, 夫妻合力她才能在这方佳府立足。 “莫不是二房那又出了什么事?” “我要说的是堂妹惠姝的事。我刚得了消息, 德妃有意将惠姝指给四贝勒爷做格格。” 方承毅说这话时拧着眉头。 “惠姝是乌雅氏亲手教出来的, 又送进宫让德妃教养,惠姝与乌雅氏最是亲近,也亲近德妃。” “德妃这打的什么主意?” 佟佳氏的人都知道因为四爷是孝懿皇后的养子,德妃与四爷这对母子并不亲, 甚至母子之间跟仇人似的。德妃可没少为难四爷,若不是孝懿皇后留下的人和佟佳氏的人在宫里暗中帮衬着, 四爷的日子会更难过。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在方承毅说惠姝与德妃亲近, 德妃想将惠姝指给四爷, 佟佳氏才说出这样的话。 “不管德妃打什么主意, 那是德妃和四爷的事。现在要就紧的是, 一旦惠姝进了四贝勒府,二太太必会日又抖起来。你也知道乌雅氏与我有杀母之仇, 这仇我是绝对要报的。若是惠姝进了四贝勒府, 老太太是绝对会护着乌雅氏, 绝对不会让咱们动乌雅氏的。到时想报仇谈何容易。” 佟佳氏看了方承毅一眼说道: “那夫君你的意思呢?难道还能让德妃改变主意不让惠姝进四贝勒府不成。就算是最后德妃没让惠姝进四贝勒府,只怕也会让惠姝进其他皇子府上。只要是进了皇子府,不管是哪个皇子那还不是一样啊。” “那就不要让她进皇子府。”方承毅心中早就有了决断。 “可是惠姝如今就在宫中,除非她出宫,否则她若是不去皇子府那就只有留在宫里的一条路了。咱们方佳氏可不是包衣奴才,也不是普通旗人,惠姝可是官员之女,而且咱们老爷还是正四品官员。惠姝虽只是老爷的侄女,宫里也不能让她当宫女。惠姝若是留在宫中若不是成为女官那就得是成为后宫嫔妃。如果是这样那还不是一样的结果。” 佟佳氏也犯愁,听了方承毅说惠姝与德妃亲近,佟佳氏就已经不愿意让惠姝进四贝勒府或是留在宫中了。 不管怎么说,因为四爷,佟佳氏和乌雅氏之间是结了怨了。 “那就让她出宫。” 方承毅说出早就做的决定。 “出宫!”佟佳氏惊讶声音不觉拔高了,好在随即她就反应过来赶紧压底声音:“这人都在宫中,怎么让她出宫?她可是留宫的秀女,没有旨意是不能出宫的。” “那就想法子让她出宫,让宫里不得不下旨让她出宫。”方承毅发狠了说。方承毅对这个比自己小一岁自小养在乌雅氏身边的堂妹可没有什么感情,更别提什么兄妹之情了。 他可没忘记三十六年腊月他回府时乌雅氏被关之后,那堂妹可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还让人暗中传播流言欺负宁儿。 那被乌雅氏那毒妇教出来的女儿能是什么好鸟。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惠姝嫁入皇家。 这会方承毅不禁后悔,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在惠姝参加选秀时动手脚让她落了选。可是当初他也是不愿让那心计深沉的惠姝留在府里,害怕她伤了宁儿,才想着让她离了家。 佟佳氏琢磨了好一会也没想出什么法子。 “那你可有什么法子?” “大清不是以孝治天下么,若是乌雅氏没了……”正好一次解决了。 “你莫不是想……”佟佳氏震惊。 “不错。我就是这么想的。”方承毅神情冷漠:“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当初她乌雅氏为了二房能谋害我额娘和我们兄妹二人,如今我也不过是还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如此也是为了咱们大房,为了咱们夫妻和以后咱们的孩子。乌雅氏那般阴狠歹毒的人活着,咱们大房就别想得安宁。” “你怕是不知道吧,钮祜禄氏想抱养勇哥儿就是乌雅氏给她出的主意。” 乌雅氏明知李姨娘等恨钮祜禄氏,却建议钮祜禄氏抱养小李姨娘的孩子,这不就是想搅浑大房后院吗。目的只怕是直指大房的子嗣,直指勇哥儿。 怕是打着和当初一样的主意。 佟佳氏闻言沉默了。很快她又想起一事。 “不行,过了年你不是要下场子了,若是这时候出了事那你就得服大功,大功九个月,如此岂不是耽误你下场子?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闻言方承毅这才想起,他竟想漏了这事。 “是我没想到周全。要不等后年,不行,不能再等了。” 还没听佟佳氏反对方承毅自己有否决了。 且不说他要下场子的事老太太和他老子那都知道了,就是四爷也知道这事,还有他那些个好友出知道。这时候出了事旁人或许不会多想,可四爷定会怀疑。 他可不能让四爷怀疑觉得他是那样的人,所以这法子是行不通。 “幸好有你提醒我。” 方承毅握了一下佟佳氏的手。 “夫君,你这法子行不通,你还是再想想别的法子。” 方承毅琢磨了许久。 “也不用想别的法子,只要人不死就行,然后将这事宣扬出去。” “你的意思是……”方承毅凑到佟佳氏耳边悄声说:“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这事不用咱们亲自出手,二房的那些姨娘和李姨娘她们一样,让她们自己斗去。只需将这事透露给她们知道就行。对了,二叔新纳的三个姨娘可有怀孕的?” 李姨娘的做法倒是给他提了个醒。 “这二房的事我哪里能知道。我连咱们大房胡姨娘怀孕的事都不知道呢。” 佟佳氏没好气地说。 这方佳府里乱,她接手管家才几日,还没理清呢。 对在她管家其间胡姨娘隐瞒怀孕动胎气见红这事,佟佳氏心里还有气呢。 “不知道就不知道。不妨事。” 方承毅拍了拍佟佳氏的事安抚。 “这事你别管了,我让杨嬷嬷去办,你就等着老太太那的消息吧。钮祜禄氏就交给你了。”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夫妻俩商议完之后方承毅又去前院,他答应四爷的事还没办完呢。 等杨嬷嬷回来,佟佳氏叫杨嬷嬷过去,听杨嬷嬷说完老太太处理事情的结果之后,佟佳氏眯起眼琢磨。 “大奶奶,老太太果然还是偏袒太太的。胡姨娘差点小产了,老太太也不过是罚了太太三个月的月钱及禁足一个月,太太还是好好的呢。胡姨娘那老太太也就赏赐了些东西安抚了一下而已。这一罚一安抚,就是老爷回来也不能说什么。” “太太是老太太的亲侄女,老太太偏袒太太这不是正常的吗。她这罚了太太也算给老爷交代了,等老爷回来也不好再罚太太。” 佟佳氏到底也是佟佳家精心教养出来的,经杨嬷嬷提醒很快猜出了老太太的心思。 “只怕胡姨娘那必定不会甘心的。”佟佳氏说到。 “那是定然的。” 杨嬷嬷认同佟佳氏的话。 “嬷嬷,你这样,你使人让胡姨娘知道,太太还是想抱养她的孩子并且想去母留子,就说老太太已经答应太太了。” 杨嬷嬷闻言眼睛一亮。 “大奶奶好主意,这事就交给奴婢吧。” 是人都惜命怕死。 当初胡嬷嬷让春桃给老爷当胡姨娘可就是看着府里富贵了。若是胡姨娘知道自己这富贵还没享上,暗中已经有人想要她的命,她不恨才怪呢。 让胡姨娘和胡嬷嬷祖孙俩恨上老太太和太太,与她们自己斗去。 这大奶奶这可真是好主意。 “对了嬷嬷,夫君说有事找你,让你去一趟前院。” “少爷,那奴婢这就去。” 杨嬷嬷一听方承毅找她,这立即就着急着过去。 在杨嬷嬷心里方承毅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刚出年还没出正月方景额出门会友,喝多了回来时摔着磕着脑袋了,一直昏迷不醒。乌雅氏听说方景额磕伤了,吓着也病倒了。乌雅氏这一病可不得了,眼看着就要不好了。 这方景额昏迷不醒不知死活,乌雅氏也重病缠身眼看就不行了。方承毅找方刚安谈了一番之后,方刚安上了折子。 “娘娘,方佳大人上了折子,说是方佳姑娘的阿玛摔倒磕着头人快不行了,求旨将方佳姑娘接回去。万岁爷恩准让方佳姑娘回去尽孝。” 方佳·惠姝还只是秀女,不是后宫嫔妃更不是皇子后院的妻妾,她是没有出嫁的姑娘。如今她父亲将死,若是方景额死了,方佳·惠姝可是要守孝的。 这不是宫里人却要守孝在宫里可是不吉利的事,自然不能将方佳·惠姝留在宫里。 不说德妃自己也觉得晦气,便是德妃不觉得晦气她也不敢再留方佳·惠姝在宫里,这后宫嫔妃盯着她的人可不少呢。 “娘娘。” 已经在宫里呆了快三年方佳·惠姝哪里愿意此时出宫,她去求德妃。 73.第 73 章 方毅冲着赵老头几人笑,落在赵老头几人眼中那就是赤果果的威胁。 正这时外头传来刘彩儿的声音, 九叔祖和村长及赵二叔到了。 “瞧, 九叔祖来了。” 方毅说完转身出去接人。 九叔祖是赵氏一族现在辈份最高, 年纪最大的老人。老爷子已经九十多岁了,就是赵老头也得下恭敬的叫一声九叔公。九叔祖可是长赵老头两个辈份呢。 方毅出去接人赵老头哪还敢坐屋里,赶紧跟着出去。村长赵河和赵二叔搀扶着九叔祖, 赵老头出来弯着腰上前。 “九叔公,您怎么啦了。您老快进屋坐。” “桂花,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叔公倒碗茶来了。” 赵老太见着九叔祖也发憷, 赵老头冲她说,她才去慌忙出去。 九叔祖坐下之后才慢慢说话。 “是三柱去请我来的,说是你们要分家,请我来做个见证。” “九叔公,没有的事。三柱那孩子不懂事瞎说话,害您老白跑一趟。”赵老头忝着脸说话, 脸上挤出笑容,可没有半点平日里跟儿子说话题那冷脸威严的样子。 方毅听赵老头这话就知道他打什么主意, 方毅立即就跪下说道: “叔祖, 是孙儿想要分家, 求您给孙儿做主。”说完方毅又朝赵老头磕头:“爹,求您给我们一家四口给我们三房留条活路吧, 就当儿子求您了。” 方毅朝赵老头磕头。 “爹, 儿子知道儿子出生时难产害死了妹妹, 儿子奶奶养大的,您和娘因为妹妹的死不喜欢儿子,儿子也留在这家里给您俩碍眼,您俩就将儿子分出去吧,就当儿子的孝心……” 方毅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赵老太怒骂的声音。 “放你娘的屁,只要我活着你休想分家!” 赵老太大骂着冲进来了,怒火让她一时忘了九叔祖等人,她身后还跟着端着碗的刘彩儿。 “你这个不孝子,老娘生你养你给你娶媳妇,你不知报父母之恩竟想带着婆娘分家,你……” “刘桂花,你给我闭嘴。” 赵老头冲赵老太大声呵斥。赵老太冲进来了大骂时,九叔公等人脸色都变了,赵老头见此脸色也变了,尴尬不已,觉得赵老太丢脸。 “老婆子老子糊涂了,九叔公您别听她胡说。” “九叔公这分家的事可万万使不得,咱们赵氏一族一直延续的规矩父母在不分家,若是让三柱分出去,这外头人得怎么看我家,还不知该怎么议论呢。这家分不得呀。” “九叔祖,我爹说的是,这家可不能分啊。” 赵大栓、赵二林、赵龙兄弟三个附和着赵老头的话,兄弟三个心里也是不愿意分家的。 兄弟三个都一样的心思,以前这家里的活都是赵三柱夫妻干,若是分了家以后这活谁干。总之他们是不愿意干,所以才不想分家。 可是方毅已经决定要分家了,之前已经撕破脸了,方毅不介意再撕一回。 “爹,该说的方才我都已经说了,就算是你和娘骂我不孝,我也是一定要分出去的。你若是不同意,大不了我带孩子不回来了就是。当年的事我奶都跟我说了,我娘怀孕时嘴谗半夜起来吃东西摔了跤早产无力,我出生后就脱了力使得与我同胎的妹妹捂死腹中。我出生后娘你不喜我,将我扔在山里,是我奶将我捡回来养大的。我奶临死前跟我说妹妹的死不怪我,因为我妹妹是摔死腹中的。” 不怪他,那怪谁,自然怪嘴谗的刘桂花。 “你当年扔了我,我也算是死过一回了。自小奶告诉我你不是有意的,让我体谅你孝顺你和爹,所以二十几年来我在这家里当牛做马孝顺你们。我自己如何不要紧,可连累自己媳妇女儿吃不饱穿不暖还得忍受娘和妯娌的打骂。前日娘你让我进山寻食,我摔下山被抬回来,你们没想送我去医院救我让我躺着等死,我也算是又死了一回了。娘,你的生恩,我死了两回也该还清了。” “就算娘不喜欢我,可花儿和妞儿是爹娘你们的亲孙女,你们去眼睁睁看着她发烧不肯救她,让她差点活活烧死,这我不能忍。现在你和我那几个兄弟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看我的女儿等死,日后只怕也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三房死绝了。” “原本我不该说这些话的,可是我不想死,我想活着。爹、娘,你们就看我为这家当牛做马二十几年的分上,给我一条活路将分出去吧。全当是我不孝,求爹娘将我分出去吧。” 方毅依着记忆将刘桂花当年的丑事说出来了。当年生赵三柱难产之事明明是刘桂花自己之错,她却将错推到赵三柱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身上,迁怒到孩子身上,磋磨赵三柱二十年。 刘桂花压根没想到她婆母会将这些事告诉赵三柱,如今听方毅说出来,而且还是当着外人和儿子的面说出来,刘桂花脸色是又青又白,羞怒不已,差点就给气晕过去了。 “爹娘,儿子不孝,求你们将我们三房分出去吧。” 方毅看着赵老头,又看向赵大栓三人,目光中带着威胁。他就是在威胁赵老头父子,为了分家他能将刘桂花做的事说出来了也能将他们做的事说出来。若真等他说出来了,这赵家怕是没颜面在柳河村生存了。 方毅故意没提到赵老头也算是给赵老头留了颜面了,当然也是担心损了赵老头的颜面将赵老头逼急了。 当年的事九叔祖三人是不知道的,如今听方毅说出刘桂花当年做的事,三人都震惊不已。赵老头见三人震惊的神情,心里愤怒又羞恼,对方毅将家丑宣扬给外人知道更是愤恨。 “爹。” 赵大栓扯了一下赵老头,他看到方毅眼中的威胁心里害怕了。这与人通/奸可是要被□□的,赵大栓害怕,他可不想被□□。 “爹,既然老三铁了心要分出去,您就将他分出去下吧。” “爹,大哥说的是,三哥在他心里已经没有这个家了,留下来只怕将来结仇,您还是答应三哥吧。” 赵龙心里也一样害怕,怕方毅将陈建林的事拦出来了。同样害怕的还有赵二林,不过他贱精,通常不会先出头。说来赵家兄弟四人,唯有这赵老二最有心机。 当然原主赵三柱虽老实但他不傻,要不然也不会记着这么多事,也不会拿捏着兄弟的把柄。只是他这人心软懦弱,狠不下心来罢了。这人啊只要是容易心软就会被人欺负。 九叔祖看方毅的眼神也变了,他也没想到方毅为了分家竟然将刘桂花的丑事给抖出来了。不管怎么说刘桂花也是他亲娘,在九叔祖看来方毅是太狠了。同时也觉得是这赵铁牛家将这孩子逼到了绝路了,逼得孩子不得已。 赵老头自然是不想分家的,可他也怕方毅将事情都抖出来了,怕更丢脸。 最终赵老头妥协了。 “罢了,既然你铁了心要分出去,那就分出去吧。” 赵老头一脸失望痛心地看着方毅,做戏倒是做得像。 “儿子不孝,谢爹您了。” “既然要分家,这家该怎么分得由我和你娘说得算。” “自然。这家是您和娘当家做主,自然由您和娘说的算。” 方毅心里早做了最坏的打算。 “你这个不孝子,想分家咒我和你爹,你就别想要这家里的半点东西。带着你的婆娘孩子给我滚出去。”这是要方毅净身出户。 赵老太冲着方毅怒骂。 “就按娘您说的,儿子谢爹娘。” 方毅本就不奢望分得东西,听赵老太的话他立即朝赵老头赵老太磕头,这是接受了赵老太让他净身出户的分法。 “等等,老三,不管怎么说爹娘也生养了你一场,还给你娶了媳妇,如今你不顾爹娘执意还在想分出去,爹娘也答应你了。爹娘生你养你,这爹娘养老的事,还有这该有孝敬总不能少吧。” 赵二林紧跟着说到,引得村长赵河看了赵二林一眼。 “老二说得不错。你是我生的,就得给我和你爹养老,你要分出去可以,但这养老钱和该有孝敬却不能少。” 赵老太虽还在气头上,可一提到钱她脑子立即就清醒这来。 “这是自然,爹娘你们生我们兄弟四人,以后兄弟们给多少养老钱我也和兄弟们一样,一分一毫都不会少。” 知道赵老头和赵老太是什么性子,方毅心里清楚这养老钱是免不了,但是方毅可不会由着赵老太他们信口开河开天价。 “三哥你这可就不对了,我们跟你怎么能一样呢。如今你是分出去了可我们还在爹娘跟前孝敬,你先分出去,这养老钱你自然就得先给,这怎么能等到以后。三哥,你不会是想拖着不给吧。你要是还有半点孝心,这爹娘的养老钱你也不该拖着不给。” 说话的是老四赵龙。 “这话是四弟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我没说不给。” “就照老四说的,既然你想分出去,这养老钱你就从今年开始交。”赵老头发话了。这是拿分家的事威胁方毅,想分家就得交养老钱。 “那就听爹您的,你说多就多少。” 只要能分家,多交些养老钱也无所谓。就算多交些也不会多到哪去,有九叔祖他们在呢。 赵老太忍不住说道: “老娘生养你二十几年,你以后每年就交二十块钱的养老钱……” 74.第 74 章 “老娘生养你二十几年,你以后每年就交二十块钱的养老钱。” 赵老太此话一出, 九叔祖和村长赵河及赵铁柱都被她信口开河开出的天价给震惊了。可赵老太却不这么觉得, 开了二十块钱的养老钱还不满足, 她还继续说道: “除了每年二十块钱的养老钱之外,还得每年孝敬我和你爹两身衣服,还有年节的节礼也不能少, 至少得五斤肉……” 赵老太掰着手指算,赵大栓兄弟三人暗暗兴奋,村长赵河和赵铁柱都是听不下去了,唯有九叔祖依旧稳如泰山连神色都没动半点。 赵铁柱最先忍不住:“大嫂, 你们一家十口大人一年到头也没挣到二十块钱,你竟要三柱一个人交二十块钱的养老钱,还有衣服节礼,你让三柱一个人去哪挣这么多钱,你这是要三柱的命啊。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三柱的亲娘,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想要三柱的命。” 不仅赵铁柱看不下去了, 就是村长赵河也看不下去了。 “铁牛啊,去年你们一家挣的工分到年低总共才分了几十块钱, 如今你们就要让三柱交二十块钱的养老钱, 你们这当爹当娘的心里愧不愧啊。亏得刘桂花你说得出口。” 赵老太在村里本就是有名的泼辣户, 如今被方毅撕破了脸说出丑事,她更是破罐子破摔, 豁出去了。 “可我也没让他分家, 是他自己想要分出去。既然想分出去, 那就得交养老钱。刚刚他也说了,这家怎么分由我和他爹说的算,我就这么个意思,他赵三柱若是答应,就分他们三房出去,若是不答应,这分家就算了。” 赵老太直接拿分家的事威胁方毅。赵老太被揭了丑之后就是一副豁出去,光脚不怕穿鞋的样子。 方毅没接赵老太的话,他看向赵老头问。 “爹,这事您是什么主意?还有大哥二哥四弟。” 方毅盯着父子四人看,眼中带着威胁。 之前赵老太开天价,赵老头一直默默吸烟不说话,赵大栓兄弟三人暗中兴奋,别以为他看不出这父子四人故意由着赵老太出头,巴不得赵老太从方毅身上多吸些血。 赵家人虽多,但偷懒的多做的少,这外人看着赵家富户但其实赵家没什么底。赵老头父子四人巴不得赵老太从方毅身刮层肉,将来日子更好过些。 赵老太能威胁方毅,方毅也一样能威胁赵老头父子四人。 赵老头抬头看方毅,赵大栓兄弟三人听到方毅的声音一颤,不约而同地看向赵老头。 “老三啊,就算你娘她有错,可她毕竟生了你一场,受了怀胎十月,生产之苦。如今你要分出去,你娘也就这么个要求,你就全当是孝顺你娘吧。这事就依你娘的意思,每年二十块钱养老钱,我和你娘一人两身衣服,其他节日就算了,过年的时候你送五斤肉、十斤米、十斤面、一斤糖、两斤盐;就这些,你要是答应,我和你娘就同意将你分出去。你要是不愿意,那就随你吧。” 赵老头耷拉的脸说。 方毅听出赵老头话中的威胁。赵老头话中之意是由着他,爱怎么威胁就怎么威胁,他若是不答应赵老太提的要求,他就别想分出去。 这赵老头果然是个狠人,连婆娘儿子都不顾了。 不过方毅真会当着九叔祖三人的面说出方才那番话那,不会,方毅不会说,而且也不能说。 他已经看出来了,不管赵老头赵老太对他怎么过分,哪怕赵老头赵老太是错的,九叔祖等人也不会将这丑事宣扬出去,毕竟这关乎赵氏一族的脸面。若是这事传出去,赵氏一族岂不是被人笑话,影响赵氏一族的声誉,影响族中小伙子姑娘的亲事。 而且若是方毅真的将赵老头和赵大栓兄弟三人做的事说出来了,只怕会让九叔祖等人觉得他冷血无情,便不会偏向他。毕竟冷血无情的人是让人害怕的。 再则他请人时只说了是请来做见证,这是赵家的家事,他们应该不会插手的。方才村长的赵铁柱替他说话时,他可是看见九叔祖拦了两人。 已经猜出九叔祖的心思,方毅也不指望九叔祖能替他做主,现在只求九叔祖能替他做见证就足够了。 说来被赵老太要挟要养老钱这事也是自己太着急犯了错。刚才他着急分家一时口快答应分家之事由赵老头赵老太做主,掉进了赵老头挖的坑里,如今根本不能反悔。 现在他若想分家除了答应赵老太提的条件,别无他法了。 留在这家里是没有活路的,他宁愿意每年付这一笔巨款也定要分家分出去。 “好,我答应。从今年起一直到爹娘您二老百年,以后每年二十块养老钱,爹娘一人身两衣服,过年时送五斤肉、十斤米、十斤面、一斤糖、两斤盐,这些我都答应。不过每年除了这些之外不会再有额外的,还有这些得白纸黑字写下了,一式三份,签字画押为证。” “好。今年的养老钱你现在就得给。给了钱,咱们就签字画押。” 赵老太盯着方毅说道。 这家里谁都知道方毅没钱,村里人都知道方毅昨天去赵铁柱家借了钱送妞儿去医院;可现在赵老太逼方毅现在给钱,根本就是想阻挠分家,不想让三房分出去。 方毅在听到赵老太的话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他盯着赵老太,赵老太在看到方毅难看的脸色,她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赵老头看了方毅一眼,那混浊的眼睛阴沉得让人害怕,还有赵大栓三兄弟,脸上也露出讽刺。 方毅又看向九叔祖三人,可惜村长和赵铁柱叫九叔祖拦着没敢替方毅说话。 见方毅久未应,赵老太越发得意。 “怎么,没钱吗?没钱就不要再提分家的事,在这家里只有我和你爹在就不会少你们三房一口饭吃。” 等林芬和两个赔钱货回来了,看她怎么收拾三房这些贱/人。 此时方毅在赵老太心里已经不是儿子而是仇人了。 “钱,我给。现在就写字据,签字画押我就将钱给你。” 方毅咬牙说到。心里不禁暗庆自己昨日冒险卖了人参,否则今天这家就分不成了,那三房以后可真就没有活路了。 “你有钱?你哪来的钱?” 一听方毅有钱,赵老太立即指着方毅怒问。 “你是不是背着我们藏私房钱?” 方毅没理她,从衣兜里取出二十块钱递给村长:“河叔这是二十块钱,您先替我拿着,等签了字据后劳你将这钱给我爹娘。” 赵老太等人看到方毅拿出钱给村长,赵老太母子四人盯着方毅拿钱的手,盯着村长接过钱的手,一直盯着。 “二叔,这是我昨日卖血得的钱,原想用这些钱还债安家的,现在怕是短时间之内不能还钱给您了,劳您给侄儿宽限些日子,等侄儿有钱了一定先还您。” “卖血!你这孩子怎么能去卖血呢。你这身体怎么受得住?” 赵铁柱一听方毅卖血当即就着急担心。 “二叔您别担心,我好着呢。” “九叔祖,劳您给孙儿做见证。” 方毅又朝九叔祖鞠躬。 “九叔公。” 赵老头这时着急了,其实赵老头和赵老太心思一样,压根就不像分家。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他们不想分就能不分的了。 “铁牛,既然三柱都已经把钱拿出来了,你们就写字据签字画押吧,我给你们做个见证。” 九叔祖终于说了他到这后的第二句话,这事就这么定了。 字据是方毅亲自写的,他一字一句的扣,不留任何漏洞。字据写好之后当着众人的面读了一遍,没异议之后,方毅和赵老头赵老太及赵大栓兄弟三个都签字画押。 字据一式三份,一份归方毅,一份归赵老头一家,一份在村长那留档。 签完字村长将钱交给赵老头。 这分家的事算是了了,九叔祖起身离开,赵老头虚留了一下,九叔祖没留下,让村长和赵铁柱搀扶着离开,方毅也跟在三人身后一起离开。他半刻也没有再留下,空着手离开,这家里的所有东西他都没拿。 他离开时赵老太还跟在他身后,防着他拿东西呢。 其实方才回来的时候他回房,这该拿的重要东西他都已经揣身上了。至于衣物被褥等东西,他们三房一家四口就两身换洗的衣服,其也多余的都没有。 衣服已经被他从窗户扔到屋外了。 方毅出了门绕到屋后捡了包袱。 “这是我们一家四口的衣服,担心我娘不让带,我之前给扔窗外了。” 见赵铁柱和赵河看着他的包袱,方毅就解释。 “你还算是机灵。”赵铁柱拍了一下方毅的肩膀。 “三柱,这家也分了,你们这一房可怎么办?你们连个落脚地方都没有,粮食更是半点都没。今年的粮都已经分完了,也没有粮再分给你们。如今才刚入冬,你带着两个孩子怎么过?还有再过两个多月就过年了,这衣服和年礼你去哪里挣得出来?” 村长赵河也替方毅一家担忧。 “河叔,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只要人活着,其他就不重要。” 如今分出来了,方毅心里高兴着呢。 “大河哥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不是还有我家嘛,三柱怎么说也是我侄儿,我这当叔怎么也不会让侄儿露宿外头饿肚子的。三柱啊,你们就先在二叔家住下,咱们再慢慢从长计议。” “二叔,这怎么行……” 75.第 75 章 若是看到这句说明亲亲订阅的比例不足,请等24小时后再订阅……  方佳·惠姝进来就给老太太磕头。方惠姝出宫是方承宗去接的, 只是方承宗却没跟她一起来, 也没来回话, 佟佳氏疑惑朝外头看了一眼。 老太太已经忙叫方惠姝起来。 “快,快起来。姝儿快到玛嬷这来了。” “玛嬷。” 惠姝扑到老太太怀里哭了起来了。 “我可怜的孩子,苦了你了。”老太太也抹起泪来了。 “玛嬷。” 惠姝扒在老太太怀里哭得不能自已。不知是哭自己不能留在宫中被遣回来了, 还是哭生死不明的父母。 让惠姝进宫可不只是乌雅氏的意思,也是老太太的意思。老太太和乌雅氏存着一样的心思,都盼着家里出个金凤凰呢。 还有二房的嫡长子方承宗,光听这名字就知道乌雅氏的野心。 说来了这方佳府乱还是与乌苏氏嫁给方刚安多年无子有关事。方刚安比方景额年长不少, 成亲也比方景额早许多年,但可乌苏氏嫁给方刚安后多年不曾怀孕,后守的妾室姨娘生的又都是庶女。 当年刚大婚不久乌雅氏就先暴出怀孕。因为觉得乌苏氏生不出儿子,乌雅氏怀孕之后便生了野心。却不想乌雅氏暴出怀孕不久,乌苏氏也怀孕了,而且还比乌雅氏的孩子大两个月。 因此大房的嫡长子方承毅只比二房的嫡长子方承宗大二个月。 虽然乌苏氏生了方佳家的嫡长孙, 可这却没有打消已经二房夫妻俩已经萌生的野心。后来老太太又将钮祜禄氏接到府里来养,乌雅氏挑拨钮祜禄氏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生了野心。就是因为这两个心思歹毒又野心勃勃的女人, 才有了后来诸多事情。 似乎乌雅氏的女人都能生, 乌雅氏生了方承宗后不过几个月又怀上了惠姝。若不是生惠姝难产伤了身子,还不知她能生多少个呢。说不定会与宫里的德妃一样能生。 因为乌雅家出了德妃, 乌雅家也因为德妃而被从包衣旗拔了出来, 成了正经的旗人。也是因为德妃, 乌雅氏生了野心,对方佳·惠姝可是用了十二分心思教养。不仅养出惠姝的心机城府,也养出了她的野心。 乌雅氏的女人从来都是野心勃勃的。 如今方惠姝哭,自然是哭她自己,哭她那被折断了青云之路。 “玛嬷,您和惠妹妹快哭了,这要是哭伤了可怎么好,到时老爷和夫君又要担心了。” 见两人哭得不能自已,坐一旁的佟佳氏忙开口劝。 老太太一听佟佳氏提起到方承毅会担心,这就止了哭。还担心佟佳氏告诉方承毅让方承毅担心,忙叮嘱佟佳氏。 “莫告诉毅儿,他就要下场子了,莫叫他担心。” “夫君孝顺,每日来给您请安,您若哭伤了身子,夫君明日来请安也定会知道的,这如何瞒得住。玛嬷您身子要紧,就算是为了夫君,您可不能再哭了。” 知道老太太重视方承毅,佟佳氏搬出方承毅来说话。 此次已经止了哭了方惠妹听佟佳氏的话心里可是十分不悦。老太太原本注意力在她身上,她原本哭诉博得老太太心疼,却没想到叫佟佳氏给打插了。 方惠姝在宫里了呆了快三年,不说心机城府但是察言观色就极擅长,见老太太不哭了,她也赶紧止了哭。 “玛嬷,这位是?” 方惠姝拭了泪坐正了看着佟佳氏,见佟佳氏一副女生男相,眼中闪过鄙视讥讽。 “这是你毅大哥哥的媳妇佟佳氏,你叫她大嫂就是。” 老太太拉着惠姝的手看着佟佳氏说,老太太却没看见惠姝在听到佟佳氏这一个姓氏时愣了一下,随后眼中闪过厌恶。佟佳氏一直注意着惠姝,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 见惠姝对自己不喜,这让原本对惠姝没什么不好感观的佟佳氏登时就不悦惠姝了。 惠姝心机深表面上惯会做人。 “惠姝见过毅大嫂嫂。” 方惠姝没听老太太的叫佟佳氏大嫂,而是称呼毅大嫂,这是将方承毅与方承宗给区分开来了。 钮祜禄氏和佟佳氏都抬头看了老太太一眼,不过老太太没说什么。 佟佳氏便笑道:“常听老太太提起惠妹妹,老太太总说惠妹妹孝顺体贴,聪慧灵敏,姝颜秀质,今日一见才知老太太是谦虚了。咱们惠妹妹仙姿佚貌,灵秀玉质,可真真是叫人看着就喜欢。” 方惠妹的确是容貌不俗,她容貌是七分随了乌雅氏。不得不说乌雅家的姑娘容貌都不差,宫里的德妃更美貌,不然如何能得康熙宠爱。 也正是因为方惠姝的容貌随了乌雅氏,而且想起方承毅说过方惠姝未进宫之前在府中的所为,佟佳氏心里对她更不喜。 “你这泼皮猴子,这嘴跟抹蜜似的,莫不是欺惠儿不知道你,甜言蜜语哄我们惠儿呢。” “瞧玛嬷您说的,孙媳这说的可都是大实话。再说了,惠妹妹是小姑子,我这新媳妇讨好小姑子可不是应该的。” 佟佳氏说着将腕上的镯子撸下来给方惠姝带上。 “我进府时妹妹不在府中,这镯子便算是嫂子给的见面礼,妹妹莫嫌弃。” 方惠姝赶紧拦着。 “嫂子,这可使不得了。我哪拿收嫂子这么贵重的东西。” “再贵重的东西惠妹妹也值得,妹妹若不收可是不喜欢?” 方惠姝想将镯子撸下来,佟佳氏又给推了回去,这时老太太发话了。 “你嫂子给的你收下就是,这是你嫂子的心意。” “那就谢嫂子了。” 老太太发话了,方惠姝只能收下镯子。方惠姝倒是有一肚子话想和老太太说,诉诉苦,哭哭可怜。可惜这屋里人这么多,实在不说话的好时候。再则方惠姝还挂心着方景额和乌雅氏。 “玛嬷,孙女担心阿玛额娘,想先回去看看阿玛额娘。宫里娘娘知道额娘病了,还赏了药让孙女带回来。娘娘还指了太医随孙女起一回来,孙女已经让大哥先带太医去看阿玛额娘了。” 方惠姝搬出德妃来说话,暗指着德妃关注乌雅氏夫妻的伤病,也暗示自己在德妃那得宠。这是搬出德妃来压人,说她背后有人撑腰呢。 “娘娘仁慈,你可得记得娘娘的恩典。” 老太太闻言忙道,方惠姝浅笑:“娘娘恩德,孙女铭记在心呢。” “快去看你阿玛额娘吧。等太医诊了脉,使人来告诉我一声。” 老太太同样关心担心二儿子。 “等孙女看过阿玛额娘之后再来陪您说说话。” 惠姝走后,老太太随后也打发佟佳氏离开。 “你惠妹妹离家多年又刚回来了,你交代下人莫要怠慢惠儿。” “玛嬷您放心,惠妹妹可是咱们尊贵的格格,孙媳早就让人传话下去了,不会怠慢惠妹妹。” 钮祜禄氏和二房都等着拿她把柄呢,她可不敢有半点疏忽。 “我知道你最是周全,如此我也就放心了。你且去忙吧。” 佟佳氏一看,她若走了,这屋里就剩老太太和钮祜禄氏及宁儿。知道方承毅重视亲妹妹,佟佳氏不放心宁儿,便寻了借口说道: “玛嬷,孙媳刚得了些新画样,孙媳带宁妹妹一起去看看,回头让宁妹妹给您绣个新抹额。” “这些个东西让家里绣娘做就是,养着绣娘可不就是让她们这一些的。宁儿她年纪还小,莫让她费神做这一些个东西。” 宁儿也养在老太太身边多年,又是唯一养在老太太身边的孙女,老太太对她也极是疼爱,自然舍不得她去做这些东西。 宁儿抱着老太太的手臂哄老太太:“玛嬷疼孙女,孙女也想孝敬玛嬷。” “玛嬷知道你是好孩子。去吧,快跟你嫂子去吧。” 姑嫂俩告退。姑嫂一离开,钮祜禄氏又凑到老太太身边不知又要说些什么。 佟佳氏一直拉着宁儿回东院,打发了丫鬟们出去,姑嫂俩说体己话。 “宁儿,知道惠姝今日会回来了,你哥哥出门前叮嘱过我,让我叮嘱你防着那惠姝。” “嫂子,我不喜欢惠姐姐,她欺负我。” 宁儿一会不喜说到。别看宁儿人小,但却是个早慧记事的。她自小无母,有父似无父,方承毅带着她居城郊多年,也是受尽苦楚,所以早熟懂事。 当年回府后惠姝欺负她的事,她可还隐约记得呢。 “嫂子也不喜欢她,你哥哥也不喜欢。不过咱们在心里悄悄不喜欢她就是,可不能宣之于口。你和惠姝都是老太太的孙女,老太太自然是盼着孙女孙女和睦相处的,若是你明着对她不喜,老太太那怕是会生气的,到时候还不是你吃亏。” 76.第 76 章 若是看到这句说明亲亲订阅的比例不足,请等24小时后再订阅……  宁儿已经快四岁了, 方承毅对妹妹很是用心, 早早就给妹妹启蒙了。 “哥哥, 唱歌, 宁儿要唱歌。” 听完故事,小家伙不耐烦再听了, 嚷嚷着要唱歌。 “行, 那宁儿就唱歌给哥哥听。” “那我唱啦,哥哥你听着。” “嗯。哥哥听着。” 小家伙还有没有样的清了清嗓子才唱道:“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 小家伙唱的是方承毅教她的儿歌《我有一只小毛驴》, 那稚嫩的嗓音清脆又灵动,唱得十分好听,方承毅边听着边拍手, 小家伙唱着越是得意。 “少爷,马上就到城门了。” 杨方的声音从前车辕传来。 “知道了。注意看看你爷爷在不在城门口。” “是,奴才知道了。” “哥哥,我唱的好听吗?” 被打断了唱歌,小家伙有些不高兴, 拉着方承毅的手问。 “好听。我们宁儿唱歌最好听了。宁儿唱的歌是哥哥今世听过最好听的歌。” 今世他也就只听到过宁儿唱歌。 “嘻嘻……” 小家伙听哥哥得意得笑起来了,又不好意思的捂着小脸。 兄妹俩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方刚安长得周正, 乌苏氏容貌中上之姿清丽脱俗;方承毅长得有七分像方刚安三分随了乌苏氏, 比起方刚安更加俊秀;而宁儿却是七分随了乌苏氏三分随了方刚安, 特别是眼睛眉毛极像方刚安, 比乌苏氏要精致几分,长大了也定然是个美人。 见妹妹高兴,方承毅抱着妹妹心情也不错。 “少爷,我爷爷,我看到我爷爷了。” 杨方朝着杨叔大声叫喊爷爷,杨叔跑着过来跳坐到车辕上。 “少爷。” “杨叔,辛苦了。可是都打听清楚了,阿玛今天是上差还是休沐?” “回少爷,老爷今儿上差去了,依这天色再过半个时辰也就该下差了。” “那正好。杨叔,咱们去接阿玛下差,然后一起回府。” “是,少爷。” 他原本还想着若是方刚安在家,这方佳家上下都是钮祜禄氏的人,若是回去进府怕是还得一番麻烦。如今方刚安还在上差,那就再好不过了。 等先见了方刚安,父子相认之后再回去,就不信钮祜禄氏敢不让他们进门。 在公衙门外,方承毅拦下一位要进去的兵士。 “大人,小子是方佳刚安方参领之子,可否请大人替小子给小子父亲传个话,就说小子在外等父亲一起回府。” 方刚安官职不高,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委署护军参领,在这京城里也是不入流的小官。 虽然这兵士只是八品官职,但方承毅对他恭敬有加,那兵士看了方承毅一眼。 “原来方参领家的公子,小公子稍等,我这就进去替你传话。” “多谢大人。” 兵士进去之后,好一会也没见方刚安出来,方承毅站在车外等,外头雪一直在下,杨叔劝方承毅。 “少爷,老爷不知什么时候才出来,您还是回车里等吧。老奴在外头替您等着,等老爷出来老奴再叫您下来了。” 外头的确是冻得很,方承毅站了一段时间这脚都冻麻了,便就依着杨叔之言上了马车。 “杨叔,你看着些,若是阿玛出来便立即叫我。” 公衙里头,那兵士进去时被上司指派拿了东西去了别处,等回来时才想起来方承毅托他的事,这才忙去给方刚安传话。 “方大人,真是不好意思,下官这一忙得差点都给忘了。” “颜札·牧鲁,叫本官何事啊?” “大人,方才下官回来时在门口遇到令公子拦着下官让下官替他给您传话,说是他在外头等大人您下差和您一起回府。这都是半个时辰前的事了,外头还下着大雪呢,大人您快出去看看吧,别是把令公子给冻坏了。” 令公子?他儿子。他哪来的儿子?他如今可就两个儿女。 “牧鲁,你不该会是认错了吧?” 方刚安以为下属是在开他玩笑,拧起眉头十分不悦。自得了儿子之后方刚安可没少在公衙夸自己儿子,可自四年前起方刚安就没再提过儿子的事,出门做客也没再带过儿子。 这公衙里人都为他儿子夭折了,也没人再提起这事。 这猛然说是他儿子来找他,公衙里的人看方刚安眼神疑惑探究,让方刚安很不自在。 “方大人,本官记得您不是有儿子吗?到今年也有十三、四岁了吧。” 方刚安的同僚也在,与方刚安关系不错,随后一说。 闻言立即就让方刚安想起了方承毅。 方刚安心里骤怒,觉得屈辱。 那野种岂会是他儿子。 这时那颜札·牧鲁又说了。 “令公子那模样长得跟大人您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下官怎么会看错呢。定是大人家的公子,错不了。大人,您还是快出去看看吧,令公子这都等了半个时辰了,可真就要冻坏了。” “说的是。方大人,再怎么说令公子来接大人您这也是孝心不是,大人您就是再生气也不能让孩子冻坏了不是。” “这也差不多到下差的时辰了,方大人你先走也不碍事。” “就是,谁没有个事的时候。” 其他同僚也都附和说到。 方刚安官职不高,但为人圆滑,与同僚处得不错。 方刚安在听颜札·牧鲁说长得和他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时,他脑子里一下炸开了,脑子里心里乱哄哄。 他本想再确认,但好在及时回过神来了才没问出让人怀疑的话。 方刚安几乎慌措地拿着官帽就冲出去。 “瞧方大人急的样子,可见还是个疼儿子的。” 方刚安的同僚议论,但却没知道真相。不得不说这事方刚安和方佳家瞒得好。 “少爷,老爷出来了。” 方刚安冲出来了,杨叔忙叫方承毅,方承毅抱着妹妹宁儿一起下车,正好看到方刚安走出来。方承毅抱着宁儿走到方刚安面前。 “儿子和妹妹给阿玛请安。” 方刚安盯着方承毅的脸,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方承毅的脸。 方刚安自己长什么样自己当然是知道的,所以在看到方承毅时心里就已经相信下属说的话,方承毅的确是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真是他儿子! 毅儿真是他儿子。毅儿不是野种,毅儿真是他儿子。 乌雅氏和钮祜禄氏骗了他! 这会方刚安心里是又惊又喜又怒又恨。 喜的是方承毅真是他儿子,怒恨的是自己被人蒙骗了,惊悔的是自己差点害死自己的儿子。 “阿玛,您这么看着儿子做什么?” 方承毅冲着方刚安笑道: “儿子不过是去寺院呆了三年,怎么,阿玛您就不认得儿子了。” 方承毅脸上带着笑容,让人完全看不出他心里是什么心思。 “毅儿。” 方刚安伸手拍在方承毅的肩膀上,心里五味杂陈,不知如何开口,许久才道: “毅儿,委屈你了。” 方承毅像是不知道方刚安话中的深意,故意说道: “给额娘守孝是儿子自愿的,儿子不委屈。再说了,这三年儿子和宁儿没在阿玛跟前尽孝顺,该儿子和妹妹向阿玛道歉才是,还望阿玛莫怪罪。” “好,好孩子啊,阿玛不怪,不怪……” 方刚安看着方承毅心里激动难平。 方刚安与乌苏氏成亲数年才得方承毅,如今方承毅已经十三、四岁了,方刚安都已经快不到不惑之年了;钮祜禄氏嫁给他三年至今没有一儿半女,后院的妾室也都没有怀上,至今膝下除了方承毅兄妹外就只有两个庶女。 若是他没有儿子,那方佳家的一切便都得是由其弟方景额之子继承,方刚安又岂会愿意。即使方景额是亲弟弟,方刚安也不愿意, 没有儿子已经成了方刚安心病了,如今,曾经以为不是自己儿子的孩子竟然是自己儿子,方刚安心里怎么可能不激动。 见方刚安激动的神情,就知道方刚安已经认他了。不过见方刚安忽略妹妹宁儿,方承毅将宁儿转到方刚安眼前。 “宁儿,快叫阿玛。” “阿玛。” 宁儿第一次见方刚安,心里怯怯害怕,不过还是听哥哥的话叫了一声阿玛。 77.第 77 章 若是看到这句说明亲亲订阅的比例不足, 请等24小时后再订阅…… “原谅你?” 老太太浑浊的眼睛盯着钮祜禄氏。 “你让我原谅你,可你做的都是什么事,你还让我原谅你。” “当初你和乌雅氏谋害毅哥儿时,你也是如此说, 求我原谅你一回,你再也不敢了。可是之后你又做了什么?啊?” “你竟然想害安儿断子绝孙, 你竟想害我的嫡长子断子绝孙。” “我可怜你,将你养在身边,竟不知你竟是如此歹毒之人。你还有脸让我原谅你。” 老太太愤怒大骂钮祜禄氏。 老太太心里是疼钮祜禄氏,在老太太心里连儿媳妇都比不上侄女钮祜禄氏;可是钮祜禄氏却比不上儿子和孙子。钮祜禄氏想谋害方承毅在先又给方刚安的一众姨娘下绝育药后, 想让方刚安断子绝孙, 这已经触及了老太太和方刚安的底线。正是因为如此, 老太太才狠下心来处罚钮祜禄氏。 钮祜禄氏在禁足其间的遭遇老太太多少也知道些, 她也没想让钮祜禄氏长长记性, 所以就没拦着李姨娘等人。只是老太太并不知道李姨娘等人对钮祜禄氏可是下了狠手,当然这其中也有方承毅暗中拦着不让老太太知道的缘故。当然这其中还有老太太心腹胡嬷嬷的功劳。 钮祜禄氏被李姨娘等人联手下/药生病, 经胡嬷嬷传到老太太耳中就成了钮祜禄氏气老太太不偏袒她, 故意自虐;老太太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对钮祜禄氏也就更不满了。 如此以致钮祜禄氏被关禁足一直到方承毅下聘之前才被放出来。 “姑母, 我知道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姑母您就再原谅我一次,再原谅我一次,姑母, 求您了……” 面对愤怒的老太太钮祜禄氏扒着老太太不放。如此舍了脸面厚脸皮的扒着老太太, 实在是钮祜禄氏知道除求老太太, 她已经无路可走无人可求了。 “老太太,前些日子侄女身子不适请大夫诊了脉,大夫说侄女中了绝育药已经不能再生了。侄女做错了事被表哥厌弃,如今侄女又疾病缠身,也不能再生养了……求您看侄女早去了的阿玛额娘的份上可怜可怜侄女,原谅侄女一回吧,姑母……” “你说什么?什么绝育药?” 还在愤怒中的老太太听到钮祜禄氏这话,听到绝育药三个字,再次震惊了,实在是老太太对绝育药这三个字痛恨啊。 “姑母,大夫说侄女中了绝育药坏了身子已经不能再生养了。姑母,定是李姨娘她们害了侄女。姑母,如今侄女除了您什么都没有了。求您可怜可怜侄女,原谅侄女吧,姑母……若是阿玛额娘知道侄女如今日子过成这样,在九泉之下他们定也不得安宁的……姑母,您跟侄女阿玛说过会照顾侄女的……求您看在侄女阿玛额娘的份上再可怜可怜侄女一回吧,姑母,求您了……” 钮祜禄氏将自己说得凄惨可怜,搬出早死了八百年的父母出来与老太太说情,当然她还不忘给李姨娘等人上眼药,她扒着老太太哭得好不可怜。 不得不说,钮祜禄氏被老太太养在身边多年,对老太太还颇是了解的。知道老太太心疼那个由老太太亲自带大却英年早逝弟/弟钮祜禄氏的阿玛。 钮祜禄氏将自己说得可怜凄惨,又拿她阿玛说话求情,终于是求得老太太心软了。 只是钮祜禄氏做了那么多错事,老太太就是再心软对钮祜禄氏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 “你先起来吧。” 老太太神情缓和了许多,脸上不再怒意,但也脸色也没多好。 “姑母,您肯原谅我了吗?” 听老太太叫她起来,钮祜禄氏心里登时惊喜,抬头看着老太太。 “你先起来再说。” 老太太却不想说出原谅的话,虽然她已经心软,但却并非原谅。 钮祜禄氏没听到老太太说原谅她,心情又阴沉了下来。 “姑母,侄女知道错了,您原谅侄女吧。若不能得您饶恕,侄女宁愿一直跪着。” “你这是在要挟我吗?” 老太太刚缓和的神情又冷了下来。钮祜禄氏闻言立即心慌起来:“不,侄女不是这个意思,侄女只是想……”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你就起来。” 钮祜禄氏还想多辩解几句,但老太太却不想听打断她的话。 这回钮祜禄氏可不敢再说忙起身站在老太太面前。 “以前的事就算是过去了,我也不与你计较,你既有病在身那就先回去好好养着,有什么事等养好病再说。有我在一天,你便一天还是这方佳府的大太太,只要你再行差踏错,这府里没人敢欺辱怠慢于你。” 老太太并没有忘记钮祜禄氏算计方承毅生母乌苏氏的事,虽然她心里觉得方承毅不可能知道,但是她也不敢向钮祜禄氏担保护钮祜禄氏一辈子。毕竟凡事都可能有意外,她只能祈祷没有意外。 钮祜禄氏听老太太一番话,心里不仅没有感激反而心生怨恨,觉得老太太是敷衍她,哄她玩呢。老太太年纪大了,看着也没几年好活了,老太太能护她几年。 若是老太太真没几年好活了,没了老太太那她在方佳府上岂不是也没好日子过了。 正是因为如此想,钮祜禄氏才怨恨上老太太。为了自己将来的日子,钮祜禄氏心里盘算可不少。 “姑母,我……” “你还有什么事?没事的话就回去吧。” 老太太见钮祜禄氏还没完没了,心里已渐渐不耐烦了。 目的还没达到,钮祜禄氏哪会愿意离开。她抹着泪可怜兮兮地说道: “姑母。姑母,您知道大少爷与我不亲近,日后他未必会孝敬我这个继母……” 老太太打断钮祜禄氏的话: “你做下那等事还想让毅哥儿与你亲近,我若是你躲着毅哥儿都来不及呢。毅哥儿那孩子是个聪明,你和乌雅氏做的事我和老大老二都替你们瞒着她。若是叫毅哥儿知道你做下的事,莫说毅哥儿将来会对你如何,就是老大他也饶不了你。” 若是毅哥儿知道她这侄女做过的事,那这家里还不得乱了。若是乌苏氏死之事传出去,他们一家还有什么脸面见人。关乎到方佳家的前面,关乎儿子的前程,关乎自己的脸面,即使是亲侄女,老太太也不心软。 “毅哥儿是个好孩子,只要你好好的不作姑妖,只要毅哥儿不知道你做过的那些事,他就算是不拿你当亲生母亲也不会苛待于你。只要你安安分分,你在这方佳府里也不会受什么委屈,毅哥儿也会奉养你终老。” 方承毅回来后对老太太孝顺有加,如此时长日久下来,在老太太心里方承毅自然是好的。 可钮祜禄氏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方承毅是乌苏氏的儿女,钮祜禄氏心里恨不得弄死方承毅,又怎么会觉得方承毅好呢。对方承毅钮祜禄氏心里可是另有盘算呢。 “姑母,我知道,我知道毅哥儿是好的,可我这心里还是害怕。姑母,我知道姑母您是疼我的,如今我身子坏了不能再生养,膝下空虚,更怕将来没有依靠。姑母,我想将小李氏的孩子抱到身边来养,以后也有依靠,求姑母您就再疼我一回……” “你想养小李氏的儿子?” “是的姑母。姑母,我一定会待勇哥儿视如己出去的。小李氏她身体好,表哥也宠她,她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孩子。求姑母您可怜可怜我吧……” 钮祜禄氏又扑跪到老太太跟前扒着老太太哭可怜,老太太沉默,似乎有些动摇了。 “你是真心……” “老太太,大少爷来了。” 老太太刚要说什么,门外通传打断了她的话,钮祜禄氏暗恼不已,尤其是听到方承毅来了,更是痛恨不已。 “毅儿来了,快让毅儿进来了。” 老太太一听孙儿来了,哪还记得钮祜禄氏说的事,忙叫唤让方承毅进来。说完又见钮祜禄氏还跪着,便与她道:“你还不起来。” 方承毅来,钮祜禄氏自然不愿意让方承毅见她跪着,赶忙爬起来。这时方承毅已经进来了,正好看到钮祜禄氏从地上来了。 “太太也在呀。”方承毅看到钮祜禄氏很是惊讶的样子。 “孙儿给玛嬷请安。给太太请安。” “毅儿到玛嬷这来。” 老太太招呼方承毅直接走过去坐在老太太身边。 “玛嬷和太太在说什么事呢?可是孙儿打扰您们了?” 78.第 78 章 若是看到这句说明亲亲订阅的比例不足,请等24小时后再订阅……  方承毅回到前院倒了一杯冷茶灌了下去, 正好叫杨嬷嬷给看着了。 “哎呀, 少爷您怎么又喝冷茶。这茶冷了喝对身体不好。” “不妨事, 我就偶尔喝一回, 嬷嬷别担心, 我身体好着呢。” 喝杯冷茶正好给他压压惊。 方承毅是被老太太让他娶亲的想法给吓着了。 他才这刚刚过了十五周岁呢, 在后世也不过是个还在上初中小屁孩,老太太竟然就要他娶妻成婚。之前他也穿越过多个世界也曾穿越到古代, 虽然也有早娶亲的, 但那也都是他十七、八的时候,他还没有过十五岁就成亲的。 虽然知道古人普遍成亲早,但方承毅自己却无法接受自己十五岁就成亲。 “少爷,您去找老太太说事,事情可说成了?” 方承毅曾和杨嬷嬷提过一句。 “没。原想让老太太给阿玛纳个二房夫人回来管家, 正好压着钮祜禄氏和乌雅氏。老太太说什么也不同意给阿玛纳二房夫人替她管家,反倒想让我娶妻成婚, 娶成媳妇回来管家。我这才刚十五呢。” 因与杨嬷嬷亲近,方承毅叨念两句。他却没想到杨嬷嬷听了这一番眼睛登时铮亮。 “对啊, 老太太说的对, 老奴怎么没想到呢。” 杨嬷嬷拍掌说到,方承毅一听防备地看着杨嬷嬷。 “嬷嬷, 你该不会也打我主意吧?嬷嬷, 我才十五岁呢。” “少爷, 您都十五了, 不小了。不说这天下,就在京城里十四、五岁就成亲的人多了去了。宫里头皇子阿哥们还十二、三岁就大婚了呢。” 杨嬷嬷还例举了例子,方承毅想到十三岁就娶了才十岁的嫡福晋的四爷。 “可那是别人不是我啊……” “可是少爷您也不小了。” 见方承毅一脸不愿意,杨嬷嬷抢着说道: “这事,少爷听听嬷嬷的意见。” “嬷嬷,你说。” “少爷,您也瞧见了,老太太年纪大了精神体力不济,这管家的事怕是撑不了多久,若是老太太累病没人管家这家里还不得乱了套。到时为了管家,只怕又得将钮祜禄氏和乌雅氏放出来管家。可咱们好不容易才将两人夺权禁足,怎么能就这么容易就放她们出来呢。一旦放她们出来管家,那咱们之前的一番谋划岂不是白废了。” “少爷,这几个月,府里钮祜禄氏的人咱们还没清理完呢;若是将钮祜禄氏给放出来,只怕那毒妇很快便能掌控府里,到时您和格格岂不是又要提心吊胆了。” “少爷,这府里还是掌握在少奶奶手里,对您和格格才是最有利的。到时让少奶奶清理了钮祜禄氏的人,让钮祜禄氏成了瞎子盲人,看她还怎么作威作福。待时机一到,咱们就可以处理了钮祜禄氏给太太报仇了。” 说到报仇,杨嬷嬷那是咬牙切齿。 杨嬷嬷那铮亮的眼睛盯着方承毅,让方承毅不禁心里打颤。 “所以依老奴之见,少爷您娶妻成家才是最有利的。这事少爷您就应了吧,算是嬷嬷求您了。您就是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格格考虑啊。格格年纪渐大了,也到了该管家的时候了,难道您还指望钮祜禄氏能教格格吗?” 杨嬷嬷显然知道妹妹宁儿是方承毅的软肋,便拿宁儿说事。 她也的确是戳到方承毅的软肋了,方承毅的确是担心妹妹。 方承毅听杨嬷嬷这一番话,心里犹豫了。 “少爷,为了您为了格格,您就听嬷嬷一回劝吧。嬷嬷求您了。” 见方承毅不言语,杨嬷嬷急了,竟然跪下求方承毅。 “嬷嬷,你这是做什么?您快起来。” “少爷,嬷嬷求您了。” 方承毅扶杨嬷嬷,杨嬷嬷却不肯起来,这让方承毅很无奈。 “嬷嬷,您先起来吧,你让我再想想,先起来好吗?” 杨嬷嬷对乌雅氏的忠心,对方承毅兄妹俩的忠心和无微不至的照顾,方承毅心里是很感激杨嬷嬷,也敬重杨嬷嬷的。 好在杨嬷嬷也知道适可而止,听方承毅说想想便也就没再逼方承毅。 “哎!” 方承毅挠头叹气,端起茶一口灌了下去。 “我说承毅你这一整天唉声叹气的,多晦气啊,这好气运都被你给叹走了。” 京城一茶楼的二楼靠窗的雅间内,方承毅正和他的几个好友在喝茶。心里烦闷的他约了平日趣味相投的好友出来喝茶聊天。 “承毅,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如此心烦,说来听听,说定兄弟们还能替你出出出主意。” “就是,说来听听,兄弟们或许还能帮帮你。” “这事你们帮不了,还是喝茶吧。” 这事方承毅自己觉得丢面,哪说得出口。 “这是茶又不是酒,你也不能借酒浇愁,有什么好喝的。快跟兄弟们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只要能帮忙上的,我阿克敦定不言辞。” “你能帮我娶妻成婚。” 方承毅白了好友吴札库·阿克敦一眼,没好气地说。 “娶妻?莫不是方佳大人逼你成婚了?” 另一好友马佳·荣碌凑过来挤眉弄眼地说:“没想到你这小子到底是咱们四人中第一个娶妻的。” 方承毅抬手将好友的凑过来的脑袋推开。 “还没影的事呢。” “你们可别忘了,你们可都比我大呢,若是我先成了婚,伯母婶娘们能饶过你们。你幸灾乐祸也太早了。” 听方承毅这么一说,三人脸色就变了。 另一好友富察·额勒挤掉马佳·荣碌:“承毅啊,你看咱们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你可不能坑兄弟不是。成亲的事你一定要抗住,绝不能轻易松口答应伯父。” “这是我家老太太的意思。” 方承毅也白富察·额勒一眼。 “哈哈,额勒你怕了吧,咱们四个你年纪最大,若是承毅成了婚之后你一定是第一个被逼婚的。” 比方承毅大半岁的吴札库·阿克敦直接幸灾乐祸。 四人中富察·额勒比方承毅大三岁年纪最大,接着就是马佳·荣碌比方承毅大一岁半。 “现在已经被逼了。” 富察·额勒突然有气无力的说。 “我家老太太还有我额娘我婶母姐姐她们都催婚呢,我今天可是好不容易才躲出来的。” 也难怪富察·额勒与方承毅那么说了。 “哈哈,我说呢……” 四人趣味相投,性格很合得来,说笑挤兑半天,虽然损友们没有什么好建议也帮不上忙,但是说了一通之后方承毅心情舒缓许多。 富察·额勒家里派人来找,四人就散了。 四人在茶楼门口分开,方承毅正要带着杨方杨平兄弟离开,突然被楼里人给叫住了。 “方佳少爷,我们爷有请。” 听到熟悉的声音,方承毅回头就看到熟人。 “苏公公。” “方佳少爷,请吧。” 见到苏培盛方承毅就知道定是四爷也在茶楼里,方承毅便随苏培盛上了楼。待上了楼才知道,原来四爷的雅间就在他们隔壁。自三十七年四爷出宫建府之后,方承毅和四爷也多有来往。 如今京城最挣钱的生意就是四爷的玻璃生意了,当然玻璃的生意在交出去之后方承毅便半点也不沾了。不过方承毅与四爷合开的铺子雅韵阁进项也不少,方承毅很知足,并没有拓展其他生意,或是给四爷其他点子想法的意思。 方承毅很清醒,谨记着量力而行。 点子、想法、东西,他多的是。 只是这点子想法也得慢慢出,在四爷需要的时候出,这样才能让四爷觉得他有用,愿意用他,而不是认为他已经江郎才尽然后舍弃他。 再说了,先头一个羽绒服接着又一个玻璃已经让四爷这个手中没什么权势而且也不得宠的皇子打眼了。枪打出头鸟,有时候太过出头太过有能力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这也算是为四爷着想。 若是四爷成了出头的鸟,难免会被别人打掉。他现在同四爷算是一条船上的人,四爷好他才好,若是四爷倒霉了,只怕方佳家为了保全便会舍弃他,他可不能冒这个险。 所以即使自己有利国利民的东西,方承毅也不敢拿出来。 79.第 79 章 若是看到这句说明亲亲订阅的比例不足, 请等24小时后再订阅……  “兄台早啊。” “小兄弟更早。小兄弟你这是?” “让兄台见笑了, 我这是刚去锻炼身体回来。失礼了。”身上一满是汗渍让外人瞧见着实是失礼。 “台兄这么早起来可是着急回去?这回京的路途不近, 我已经吩咐下人准备早膳, 兄台不如用了早膳再走。” “那就有劳了。” “兄台请随意, 我去梳洗一下。” 方承毅回屋梳洗,少年主仆俩便在院子里闲逛。 方承毅当初让人建这院子不小,庭院有不少空地, 除了种了些观赏的花之外,院子里还种了不少蔬菜瓜果。如今正值夏季,瓜果易植,这院子里可谓是欣欣向荣。 因为当初建院子时排水做得好,虽昨日下了大雨, 可今一早院子里却很干爽没有积水。 因为昨日下雨,少年等人也没有看过院子里如何,这会少年带着下人闲逛观赏, 这雅俗并存倒是十分有趣。 特别是些瓜果挂满了架子,其中有一些是可以直接生吃的,少年让下人摘了一个青瓜直接便吃了起来,很是随意放松。 “瓜可比爷之前吃过的都好吃。” “爷,这刚摘下来就吃, 自然是比摘时间长了的好吃。” “说的也是, 还是这般新鲜的好吃。” “小苏子, 爷记得你跟说过, 进宫之前你好像也是农家子, 这院子里的瓜果蔬菜你可都认得?” “我爷啊,奴才进宫的时候年纪还小,这都进宫十多年了,奴才哪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再说了,奴才小时候正到遇上灾荒,这瓜果蔬菜都死绝了,奴才还小也没见过呀。若不是遇上灾荒奴才也不会被爹娘卖进宫讨口饭吃。” “爷倒没听你说过这些。” 少年颇是惊讶地看着小苏子。 “这舍了命根子进宫的,都是苦命的,绝大多都是和奴才一样为了讨口饭吃。这宫里苦命的人多了,这也没什么可说的。” 若能活命有口饭吃,谁家会愿意将儿子送进宫去。 “不过,爷,这小公子倒是有趣,好好的院子全都给种了蔬菜瓜果,而且还种得这么好,倒不像官宦家子弟会做的事。” “是不是,查了才知道。” 少年又亲自摘了下瓜吃,这新鲜脆口的瓜让他吃着就停不下来。 “爷,这已经是您吃的第二个了,空腹吃瓜果不好,您歇歇,一会就该要吃早膳了。您若是喜欢吃,回头奴才跟那小公子讨些咱们带回去就是。” “不必了,爷也就尝尝。又不是有什么交情,又吃又拿的不像话。” 少年倒是心动,不过很快就否则了小苏子的提议。 突然看到另一旁叶子被摘了不少的藤蔓,少年好奇问。 “过来看看,这是什么蔬菜。” 主仆俩凑近了看。 “小苏子,你可认得这藤蔓?为何要将它的叶子摘去?” “爷,这种蔬菜奴才还真同见过,真不认识。要不,奴才去请那小公子来问问?” “不必了,爷也就看看。” 少年虽好奇,但也仅仅是好奇而已,并没有多重视。毕竟这少年还年轻,眼界、见识]阅历都不足。 “公子,早膳已经准备好了,您请回屋用早膳吧。” 杨方过来请少年主仆,方承毅并没有出现。 这庄子上到底不是,膳食也没有做多精致,只是简单的农家家常菜,而且因为方承毅兄妹俩还在守孝,所以并没有太多荤菜,只不过胜在食材新鲜。 秋婶的手艺不错,做出的菜肴保持了食材原有自然味道,少年主仆几个和其他避雨的客人都很喜欢。 “这粥熬得好,特别这道蔬菜不错,这是什么菜,爷在宫里宫外都没吃过。” 一盘绿叶蔬菜很快就见底了。 “奴才也没吃过,这菜的确好吃,味道也好。” 这宫里的菜蔬瓜果虽然也新鲜,可是再新鲜也新鲜不过这一摘下来就煮的。再说了宫里的瓜果蔬菜都是半夜或是一早运进宫的,等到主子用膳时,有些瓜果蔬菜已经不新鲜了。 而且今日少年等人所食用的蔬菜大多都是他们第一次吃,不免觉得新鲜。 小苏子见少年喜欢,心里悄悄记下。 等一群人用过早膳后便就提出离开,因着和少年也算是相识了,方承毅出来送客。宁儿粘着哥哥,方承毅抱着她出来。因着今儿是她周岁,所以杨嬷嬷给她穿了一身缝着粉红襟子的小裙子。 送少年等人出门口时,少年看着方承毅怀中的宁儿说道: “闻知今日是令妹岁礼,先前不知未准备贺礼,这玉佩便算是我给令妹的贺礼。” 少年说着解下一块玉佩递给宁儿,宁儿虽怕生但因昨日见过少年倒没第一次那向害怕,少年递过来的玉佩她又好奇,竟伸出小胖手去接。 方承毅忙按下宁儿的手。 “这不妥吧。这玉佩如此贵重应该是兄台你的随身之物,我们宁儿可收受不起,兄台快收回去吧。” 方承毅在少年递给玉佩时看了一眼,虽只是雕刻着寻常花卉,但这玉却是极好的岫玉,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这玉佩也正好说明了这少年身世不凡,方承毅哪敢收他的礼。 “不过是块寻常玉佩罢了,我平日里也不常带,正好送于令妹贺令妹周岁。小兄弟你若是不嫌弃便收下吧。” 少年都这么说了,方承毅若是不收那岂不是成了嫌弃人家的玉佩了。 方承毅松开宁儿的手,少年将玉佩塞到宁儿手中。 “我替宁儿谢兄台的礼了。” “我曾立誓为母守孝三年,若无意外这三年里我们兄妹都会住在这或是在寺院,兄台若不嫌弃便常来做客,小弟定当扫榻以待。” 不管将来如何,既然少年现在善意,方承毅也不想拒人千里之外。 “以后若有机会定来讨扰。” 方承毅招手,杨方提着两个篮子近前。 “这是自家院子里种的,不值什么。小小心意,便算是回礼,兄台莫要嫌弃。” 之前少年在院子里摘食瓜果之事杨方早就告诉方承毅,方承毅猜少年应该是喜欢,所以准备了些。 这有来也得有往才行。 他这也送不出什么贵重的东西,还不如送些心意,倒显得真诚些。 “不嫌弃,这瓜果我也喜欢,这回礼正合我意。” 少年意示小苏子收下篮子。 “时辰不早了,我们就告辞了。” “慢走。” 目送一行离开后,方承毅才抱着宁儿回屋准备给宁儿抓周。 少年主仆回宫后,小苏子发现篮子里有张纸,立即拿给少年看。 “是张菜谱,那小子倒是有心了。” 方承毅送的瓜果蔬菜是京城这边少见的,担心少年带回去厨子不会做,所以便写了张菜谱。 “小苏子,让人去查查那小子是哪家的孩子。” “嗻。” 希望方丈大师所言是真的,不要让爷失望才好。 给宁儿抓周后,方承毅花一些时间处理庄子上的杂事,等宁儿午睡之后方承毅才找杨嬷嬷说话。 “嬷嬷,你跟我说说额娘的事。额娘和阿玛到底是怎么啦?阿玛以前很疼我的,为什么突然就不疼我了,也不疼妹妹,对额娘也是……” “这事莫说少爷您疑惑,就是太太和老奴也疑惑。在太太怀上格格不久,突然有一天老爷回来就和太太吵了一架,之后老爷对太太,对少爷您就冷淡了,对上太太和您的事也不上心。” “老爷冷落了太太,府里就传也老爷要纳表姑娘当二房的消息。后来少爷不是也说了,您见着太太,太太告诉您老爷去了表姑娘屋里吗。会不会是表姑娘挑拨离间老爷和太太。” “什么表姑娘,现在她已经是太太了。” 早在乌苏氏出了七七之后,方刚安已经迫不及待娶了钮祜禄氏为继室。老太太和钮祜禄氏还有方刚安总算是如愿了。 “也不是不可能。” “嬷嬷,这事得查清楚才行。我不能让额娘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害了。” “嬷嬷,这事我只找你了,你想办法查一查。” 他手中无半点人脉,也只能依赖杨嬷嬷一家了。 “少爷您放心,就是您不说老奴也会查清楚的。” 80.第 80 章 若是看到这句说明亲亲订阅的比例不足,请等24小时后再订阅…… 这么匆忙的撵兄妹俩出府, 根本没给方承毅准备的时间。此次方承毅多余的东西都没带, 只带了他自己和宁儿几身换洗的衣服。出来时乌雅氏还像防贼似的盯着他。 好在接受原主的委托之后, 在了解事情原委之后,方承毅就想了应对之法。 再决定要借着守孝暂时保命及躲避方佳家人之后, 方承毅就趁着守灵那几日做了准备。他从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 方承毅兄妹俩出门给乌苏氏守孝,乌雅氏派人来说让他们从后门走,说什么他们是晚辈, 要去守孝走正门不吉利。方承毅急着离开方佳家, 急着保命也就没跟乌雅氏计较。 此行方承毅只带了杨嬷嬷一家下人。杨嬷嬷夫妻俩和两人的儿女儿媳及两个孙子。 怕引起方佳家人注意怀疑, 乌苏氏的其他陪房下人方承毅都没动,也没做什么安排, 不过却将他们的卖身契都带出来。 方承毅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宁儿, 不由觉得安心。 他终于将妹妹带出来了, 离开了方佳府,有他在宁儿定不会夭折的。 因为带着宁儿, 马车走得并不快,过了午才到寺庙。 守孝的寺庙方承毅早就让杨嬷嬷的丈夫杨叔打点好了, 选择最安全的皇家寺庙潭拓寺。花了一千两香油钱打点, 又打着替母守孝的孝名,寺庙僧人终于同意让兄妹俩在寺内守孝。这事方佳家人并不知道,或许是他们并不关心方承毅兄妹俩到哪个寺庙守孝。 为了保命, 方承毅可是很舍得花钱。 他已经将乌苏氏的私房钱都带上了, 乌苏氏攒的私房钱够他们兄妹俩花几年花不完。 花这么多钱选择潭拓寺就是因为它是皇家寺庙, 比其他寺庙安全。 宁儿的夭折,原主被毒害,可见方佳家是容不下他们兄妹的,方承毅不得不为自己和宁儿的性命担忧。 方承毅将宁儿给杨嬷嬷抱着,下了马车方承毅便带着宁儿和杨嬷嬷杨叔进了寺庙。 方承毅让杨叔在寺庙附近买了个庄子,杨嬷嬷的儿子媳妇和两个孙儿就住到庄子上,庄子里的出息也能供应接下来三年他们在寺庙生活。 “施主这边请。” “有劳小师傅。” 与寺里的小沙弥说明来意之后,小沙弥带他们去安排好的院子。 因为要守孝,而且只人兄妹俩,所以方承毅吩咐杨叔订了一个僻静的小院子。 宁儿醒了要哥哥抱,方承毅又将宁儿从杨嬷嬷怀里接过来。 原主是个懂事孝顺的孩子,乌苏氏生下女儿后身体不好,平日里原主有时间就去照看妹妹。也正因为如此兄妹俩很亲近,也正是因为如此宁儿夭折后原主才会那般愤怒绝望。 跟着小沙弥拐了个弯,迎面两个少年走过了。方承毅飞快的瞥了一眼,走在前头的少年一身青衣,但衣袍的布料却是极贵极好的布料。少年身后的另一少年身穿褐色衣袍,布料要比前面的少年差,方承毅猜两人应该是主仆。 不经意扫到青衣少年腰间的挂的玉佩,方承毅立即想到这少年定是出身尊贵不凡。 “小师傅,我们热孝在身还在避让一下,免得冲撞了贵寺的贵客。” 见两已经走近,方承毅忙和小沙弥说,小沙弥显然也认出了贵人,一行人便避让到一旁不与两个少年碰面让两个少年先过去。 之后方承毅跟着小沙弥去了订好院子,其间他也没问两个少年的身份。 他如今守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是皇家寺庙,来这上香的皇亲国戚不知多少,那少年或许就是皇亲国戚。 方承毅以为他们不过是匆匆过客,也就没放心。却想到两人竟然有缘,一再相见。 在寺庙里安顿下来之后,方承毅就开始守孝的日子。 为了宁儿的身体着想,第二天方承毅让杨嬷嬷夫妻俩带着宁儿到庄子上去住。宁儿已经快七个月了,已经能吃辅食了。但不能总吃素的,也不能不吃奶,在寺庙里不方便,所以方承毅才让杨嬷嬷带宁儿去庄子住。 庄子离得近,他每天可以去庄子看宁儿。 方承毅在庙里给乌苏氏点了长明灯,热孝其间他每天给乌苏氏诵经祈福,每天抄佛经烧给乌苏氏。 他接受了原主委托,便要完成原主的心愿。 出了百日热孝之后,已经是过完年后的三月初了。 出热孝之后,方承毅便将大部分时间花在读书和习武上。他要在清朝安家立命,总得有安家立命的本事才行。他要保护宁儿长大,那就得有保护宁儿的能力。 这日诵完经之后,方承毅带着书本去后山边背书边蹲马步, 往日这一处没人,但不想今日他背书的声音却将其他人给吸引来了。 方承毅背书背得专注,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待他背完书起身时,突然听到动静,他警惕转身。 “什么人?” “是你!” 转身就见一素袍少年,方承毅一下子就认出了少年是曾有过一面之缘之人。因为没有感觉到少年有恶意,方承毅心中稍放松。 “不知兄台来此有何事?” 方承毅朝少年拱手相问。 “你认识爷?” 少年显然对方承毅有所防备。 “去年腊月中旬,在下曾在寺中与兄台有过一面之缘。” 这少年正是方承毅来寺庙那天遇到的少年。 不过少年显然已经不记得见过方承毅。 “去年,莫不是你一住在寺庙中?” 少年上下打量方承毅。 “家慈仙逝,在下和幼妹在寺庙为家慈守孝。” 方承毅并没有隐瞒。这少年看起来身份不凡,若想知道他的事想来不难。 “如此说来你还是个孝子。” “生养之恩大于天。家慈于在下有生身养育之恩,在下为家慈守孝乃是身为人子之本份。” 方承毅认真说到。 “生养之恩。生恩。养恩。” 少年低语两句,他听方承毅之言倒是对方承毅印象不错。 “方才听你读书又见你习武,文武双全,倒是不错。” 少年对自律上进之人心生好感。 “读书明理,习武强身,不过寻常罢了,不敢说文武双全。” 虽有过一面之缘,虽是二次见面,但两人还不算是认识,方承毅并不多言。 “在下观兄台身份不凡必是寺中贵客,此后山人烟稀少,是季春虫蛇出没,为安全着想兄台还是早些回寺里为妥。” 这少年虽穿得素净,但是一身银缎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人家能穿的。此处只有他二人,若是少年在这后山有个万一岂不是要牵连到他。他还要照顾宁儿长大,他还在完成任务,可不能被连累了。 少年倒没有立即离开反倒问方承毅。 “既知有虫蛇,你为何不惧?” “我常来此,自有自保之法。” 他常来后山读书练武,他在这附近撒了不少驱虫蛇之药,之所以让少年离开,他心里另有想法。 “你既有自保之法,再多我一个如何?” 少年试探方承毅。 “兄台,你我不过是陌生人,兄台就不怕在下是歹人?” 方承毅反试探那少年。 “没有歹人会说自己是歹人的。再说了,一个孝子又怎么会是歹人呢。爷相信自己的眼光。” 方承毅并不知,少年并不无缘无故到后山来的。 “兄台倒是自信。” “你年纪不大,倒是一副老气横秋。” 方承毅一副大人模样,完成忘了自己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屁孩子。少年见他如此模样倒觉得有趣。 方承毅太过沉稳,根本不像朝气蓬勃的少年。 “兄台你瞧着年纪也不大,倒也一样老气横秋。” 他这皮年纪是不大,但他芯子年纪已经不小了。 方承毅抬头看了一下日头算着时辰,见少年没有离开的意思,想着是没办法继续下去。 “时辰不早了,在下要回寺里去了,兄台可要一起?” “那就一道走吧。” 一路上两人话并不多,那少年显然也不是长袖善舞之人。 两人还未走到寺庙后门,就见从后门出来一人,见着和方承毅同行的少年立即冲过来。 81.第 81 章 若是看到这句说明亲亲订阅的比例不足, 请等24小时后再订阅…… 方承毅嘴角勾起讽刺的冷笑。 看来是他那好二婶带着一群下人来了,难怪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这是想置他于死地啊, 果然心思歹毒。 嘭! 一声巨响, 方承毅身后的门被人踹开了, 随后一群下人拥着乌雅氏进来了。 方承毅一副被吓着的震惊愕然神情,再见到乌雅氏时愕然转为震怒。 “二婶,你这是做什么?我额娘怎么说也您长嫂, 虽说额娘生前与你多有嫌隙,但死者为大, 您怎么能带人来砸额娘的灵堂呢。” 方承毅愤怒地冲乌雅氏质问。 在原主的记忆中,乌雅氏也这般带人踹开了灵堂的门, 将浑身赤/裸的原主和玉颜抓个正着。 当时原主已经吓傻了,根本注意到乌雅氏带人踹灵堂的门这一事,那乌雅氏显然是提前知道了所以才带人踹门的。为什么乌雅氏会提前知道,自然是因为这是她算计的。 除掉方承毅,乌雅氏的儿子才会成为方佳家的嫡长孙。 可惜原主当时还太小不知人心险恶, 再加又被人捉/奸在灵堂,整个人都傻了,糊里糊涂就被乌雅氏给害了罪,被亲生父亲给打残了。 乌雅氏想灵堂捉/奸, 所以才让人踹门, 没想到灵堂内除了方承毅外并没有其他人, 而且方承毅还一直跪在蒲团上烧纸。没想到意料中的一幕, 乌雅氏傻眼了。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方承毅愤怒斥问, 失措的乌雅氏被方承毅怒问没经脑子就脱口而出。 “怎么就你一个人?” “二婶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做就我一个人?我额娘还在这,二婶您没看到吗?” 方承毅站在棺椁前扶着棺椁怒问乌雅氏。 乌雅氏看到乌苏氏那黑漆漆的棺椁不禁整个阵阵阴寒,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盯着一样。 “误会,误会啊,毅儿,二婶只是太着急……” “二婶您着急什么?着急着来砸我额娘的灵堂吗?” 方承毅暴怒地冲乌雅氏怒吼,他双眼通红十分骇然。 “二婶,你若是不给我额娘下跪磕头请罪,我一定会将这事告诉老太太和阿玛及二叔。” “让我给乌苏氏下跪磕头,你开什么玩笑?” 方承毅叫乌雅氏下跪磕头,乌雅氏闻言骤怒,正这时又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方刚安和方景额搀扶着老太太就站在门外。 方承毅见母子三人心里冷笑。倒是都来了,而且还来得这么该。乌雅氏的算计,该不会是母子三人都知道吧。方承毅心里怀疑。 见此方承毅觉得对方刚安的冷血无情,他得再做一番认识才行。 听到方刚安怒问,方承毅看到方刚安就红着眼朝方刚安冲过来了。 “阿玛,二婶她带人砸了额娘的灵堂。阿玛您可得替额娘和儿子做主啊。” 方承毅指着倒在地上的门板告状。 那下人踹得太用力,两扇门板都被他给踹掉到地上了。 “老二家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个当家太太怎么能任由着下人胡来,做出这等对死者不敬的事呢?” 方刚安还没说话,老太太一脸怒意的斥责乌雅氏,但却将事情推到下人身上,这明显是在偏袒乌雅氏。 自乌苏氏怀孕之后,老太太就做主让乌雅氏管家,一直到现在。现在方佳家当家太太就是乌雅氏。 乌雅氏倒是反应快,忙上前给老太太行礼请罪。 “老太太息怒,都是儿媳没管好下人,回头儿媳一定严惩他们。” “行了,知道错就行了。还愣做什么,还不快让人将门弄好了。” “是,老太太。” 老太太三两句就将事情给掀过去了,根本不问方承毅的意见,也没让乌雅氏及下人认罪,更没有向乌苏氏磕头请罪。方刚安也没说话,母子三人根本没将方承毅放眼里。 “老太太……” 听老太太之前方承毅却心里有不服,只是他才开口就被老太太给打断了。 “行了,此事至此为止,别闹得府里不安宁。” 老太太盯着方承毅说,那眼睛中尽是对方承毅的不喜和厌恶。明明是乌雅氏生事,到老太太嘴里就成了方承毅不懂事闹事了。 老太太说完之后就让方景额搀扶她离开,方刚安倒是留下来了。 “阿玛,二婶她……” 方承毅怒红着眼,一脸不服,刚要说什么就再次下方刚安给打断。 “好了。这事老太太已经发话了,这是下人的错与你二婶无关,你就不要再说了。你好好在这给你额娘守灵吧。” 方承毅冷眼看着一直不言不语的方刚安,看他冷漠的神情,方承毅心中疑窦丛生,方刚安这反应也太不正常了。 方刚安说完甩袖离开。 方承毅看着方刚安离去的背景,心里一片寒凉。 虽然已经猜测方刚安的冷血无情,但却没想到他竟冷血到如此地步。 与他结为夫妻十多年的妻子,他竟对乌苏氏绝情到如此地步。不仅是对妻子,方刚安对儿子对女儿了一样的冷血绝情。要不然原主也不会被打残了落得那些惨死的结局。 原主妹妹宁儿的夭折,只怕方刚安也是冷眼旁观吧。 这方刚安对妻子儿女竟像对仇人一样,实在是令方承毅不解。 在原主的记忆中,一开始方刚安虽没有对原主十分宠爱,但也算是个正常的父亲。只是似乎是在乌苏氏再次怀孕之后,方刚安对方承毅的态度就变了。 乌苏氏怀孕其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方刚安的态度为什么突然就变了?为什么会对亲生儿女如此绝对。 不过既然方刚安如此绝情,丝毫不顾夫妻父子之情,那他也就没有什么好心软的了。 下人重新安装好门之后,方承毅继续在灵堂守孝,等晚上没人的时候才去正院看妹妹宁儿。悄悄处理准备一些事。也不知是不是乌苏氏的死让方刚安有什么心思想法还是忌讳,方承毅了解到自乌苏氏去后方刚安再也没来过萱安院。 转眼乌苏氏的头七就过去了,乌苏氏也下葬了。 在乌苏氏下葬之后,方承毅去找老太太和方刚安说去寺庙守孝之事。 老太太院里正堂,老太太,方刚安兄弟俩,还有乌雅氏和钮祜禄氏都在。方承毅跪在方刚安面前说道: “阿玛,昨夜额娘托梦给儿子,让儿子和妹妹去寺庙给她守孝三年。儿子想带妹妹一起去寺庙给额娘守三年孝,还望老太太阿玛准许。” “嘭!” 方承毅话刚说完,一个茶杯就砸在他身边的地上,吓了方承毅一大跳,他抬头就见方刚安怒不可遏地站起来怒瞪着他。 “你还想去给乌苏氏守孝,你做梦。” 方刚安的话让方承毅一愣,不解,他身为儿子去给自己额娘守孝这不是应该的吗?方刚安这反应是什么意思? 方承毅还不及多想就听老太太呵斥方刚安。 “老大,你这是做什么?吓着孩子了,还不坐下。” 方刚安虽坐下,但脸上的怒意没消。 老太太却一脸慈祥对方承毅说道:“毅哥儿,你想给你额娘守孝在府里守就是,何必大老远去寺庙守孝呢。寺庙里清苦,你这孩子从小娇生惯养哪受得了寺庙里的清苦。更何况是你还要带你妹妹一起去,你妹妹才半岁呢,你何必带她一起去受苦呢。毅哥儿,听祖母的话,就在府里宗孝。你在府里,祖母时常见着你也能放心。” 方承毅听老太太说自己娇生惯养,心里忍不住讽刺。 “老太太,不是孙儿不愿听您的话。昨儿额娘托了梦给孙儿,让孙儿一定要带妹妹去寺庙里给额娘守孝。额娘她已经去了,这是额娘对孙儿最后的要求了,也是最后一次孙儿能孝敬额娘了。孙儿求老太太,您就答应孙儿吧。” 方承毅给老太太磕头,一脸乞求。 “你是一定要去寺庙守孝?” “孙儿想为额娘尽最后一位孝心,求老太太成全。” 方承毅再次磕头乞求。 方承毅不听劝,老太太脸上神情也冷漠了下来。这时坐在老太太身边的钮祜禄氏扯了一下老太太的袖子,在老太太看她时她给老太太使了个眼神。 随后老太太便与方承毅说道: “你且先回去吧,这事我与你阿玛商量过后再告诉你。” “求老太太,求阿玛成全。孙儿先出去了。” 82.第 82 章 若是看到这句说明亲亲订阅的比例不足, 请等24小时后再订阅…… “知道了。” 丫鬟带方承毅去梳洗,杨嬷嬷关心老太太如何处置乌雅氏和钮祜禄氏的事, 虽不能进屋也不能近听, 但她一直在院外看着。见乌雅氏和钮祜禄氏完好无损的从院子里出来,心里怨气就直冲头来。 “少爷,她们俩个……” 方承毅知道杨嬷嬷要说什么,直接打断杨嬷嬷的话。 “嬷嬷,她们两个现在可是方佳家的大太太二太太, 一个宫中娘娘的族妹,一个是老太太的亲侄女,不管什么原因老太太都不会处理了她们。就算是处置最多也不是小罚一二而已。再说了,为了方佳氏的名声老太太和阿玛必是不想再提起这事,所以必也不会处罚两人。嬷嬷, 额娘已经去了,这死了人终于是没活着人重要的。” “连罚都没有!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吗?” 杨嬷嬷气愤难平。 “自然不能算了。只不过,这事得从长计议, 慢慢来。嬷嬷你放心, 我说过事是绝不会忘的。” 老太太和阿玛不罚两人, 那就由他来罚。 “少爷记着就好了。” “嬷嬷, 今晚我必要是搬到前院去住的地, 老太太势必要派人去前院给我收拾院子, 劳嬷嬷你亲自去盯着, 这府里的奴才我不放心。另外将咱们带回来的人就安排在我院里当差, 若是问起就说是原本伺候我, 我用习惯了。” 钮祜禄氏已经管家近三年,只怕这府泰半都是她的人了。钮祜禄氏的人只怕都和钮祜禄氏一样有着一颗想害他的心,他怎么敢用钮祜禄氏的人。 此次他带了十来个下人回来了,都是从乌苏氏的陪房中挑选的人,算是真正是他的人。 “少爷您放心,有老奴盯着,定不会让他们害少爷您半分。” “有嬷嬷你在,我才放心。还有宁儿那,劳嬷嬷你和江嬷嬷说一声,让她也小心些。” “老奴知道了。” 江嬷嬷就是四爷给宁儿找的嬷嬷。 这江嬷嬷可不是一般的嬷嬷,她可是当年孝懿皇后的侍女,从佟家陪着孝懿皇后进宫的侍女。孝懿皇后还在时她就自梳当了姑姑,后来孝懿皇后去了,德妃当掌权将伺候过孝懿皇后的奴才都撵出了宫。 被德妃撵出宫的奴才后来被四爷寻回来安置在庄子上,方承毅求四爷给宁儿寻嬷嬷时,四爷便给寻来了江嬷嬷。 江嬷嬷约莫五十岁左右,是个和善的嬷嬷。 四爷给的嬷嬷,方承毅很放心。 他心里清楚,只要他还有用,四爷便不会弃了他们兄妹俩。 从他决定将玻璃配方献给四爷起便向四爷表明了他投了四爷的心意。 当然,方承毅也是给四爷机会让四爷将他自己的人安排到他身边,他身边有四爷的人,这样四爷才能放心用他。 与其让四爷找机会暗中放人到他身边,还不如他光明正大的给四爷机会将人放到明面上来。 晚膳是方承毅兄妹和方刚安在老太太屋里吃的,至于其他人,钮祜禄氏这会心慌心虚不敢来了,乌雅氏也带着儿女躲着方刚安父子女三人。 方刚安的两个庶女,就是方承毅的两个庶姐,两人都比方承毅大两三岁,年初大选落了选,已经让钮祜禄氏安排给嫁出去了。 两个庶姐是乌苏氏嫁入方佳家后一年无孕老太太赏下的婢出妾室生的,乌苏氏不喜庶女便让她们养在自己姨娘身边,方承毅和两个庶姐也没什么感情。 不过因为钮祜禄氏多年无孕底气不足,为了彰显自己仁慈,倒是给两个庶姐找了不错的人家。 这事方承毅没回来之前就听杨嬷嬷说了,方承毅也没放心,回来后他也没提起。 在这方佳家,他的亲人只有宁儿,其他人都是他们兄妹的仇人。 “玛嬷,您尝尝这个,孙儿记得以前您是最喜欢吃这道鸡丝银耳,方才孙儿尝了一下,还是记忆中的味道。” 方承毅坐在老太太身边,亲自给老太太布菜。 “我的乖孙儿没记错,我玛嬷就是最喜欢吃这道鸡丝银耳。” 老太太见亲孙儿还记得自己喜欢吃的菜,心情更好,笑得脸上皱子都出来了。 “那您多吃些。” 方承毅又给老太太夹了一些。 “好好好,你也吃。” 方承毅却又给方刚安夹了一些。 “儿子记得阿玛是喜欢吃这道盐水里脊,阿玛您多吃些。” 儿子给自己夹菜,见儿子记得自己喜欢吃的菜,方刚安也很激动。 其实方刚安心里还是担心儿子怨他,现在儿子不仅没怨他还与他亲近,方刚安心里怎么可能不激动。 “好,阿玛吃,阿玛吃。毅儿你也吃。” “玛嬷吃,阿玛吃。” 宁儿见哥哥给老太太和方刚安夹菜也有样学样,给老太太和方刚安夹菜,奶声奶气地说话。 “好好好,宁儿乖。” 老太太和方刚安都高兴。 特别是方刚安。 之前两个庶女和他也不亲,现在又都已经嫁出去了。方承毅兄妹俩回来之前他可真是膝下空虚,如今嫡子嫡女失而复得,而且孩子还孝顺,他怎么可能不高兴。 和老太太屋里其乐融融比起来,二房那气势就有些低沉了。 方景额夫妻俩心情都不好,乌雅氏心慌不已,方景额沉着脸。 “老爷,现在怎么办?” “我哪知道怎么办?” 方景额没好气地说。 心里乱的不止是乌雅氏还是方景额,可见这不只是乌雅氏和钮祜禄氏两个人的主意。 “都过了三年了,没想到那兔崽子竟然活着回来了。定是当年那李拐子骗了咱们,他们根本就没有弄死那两个兔崽子。” 乌雅氏愤恨地说,方景额闻言白了乌雅氏一眼。 “这还用得着你说,这人都回来了,这是明摆着吗。” “眼看着这方佳家就是咱们二房的了,这兔崽子竟然回来了,真是可恶。” 方景额不甘心。 方景额与方刚安相差好几岁,原本他是没有这想法的,也挺敬重长兄的。可方刚安大婚多年无子,方景额娶了乌雅氏之后被乌雅氏的枕头风吹生了野心。 都是同父同母所出的嫡子,凭什么方佳家得由长兄继承,就因为他是嫡次子,所以他就只能分得三成的财产搬出方佳家成为旁支,他怎么甘心。 “老爷,现在还是想想我的事吧。老太太和大伯已经知道我和钮祜禄氏诬蔑陷害乌苏氏的事,以大伯的脾气,他定不会放过我的。” 这会乌雅氏可没心思想着家产的事,她现在心里慌得不行。 方刚安的暴脾气就是乌雅氏这个妯娌心里也害怕。 “你自己也知道大哥那脾气,我能有什么法子。” 方景额不耐烦地说。 不仅是乌雅氏怕方刚安,方景额也怕。兄弟俩相差近十岁,方刚安自小习武,方景额却是习文,方景额对亲兄长这个武夫瞧不上又害怕。 “老爷,你可不能不帮我,咱们可是夫妻一体的。你别忘了,我堂姐可是宫里娘娘呢。” 没用的东西,当初怎么就挑了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见方景额面带惧意的样子,乌雅氏心一狠直接搬出宫里的娘娘来压方景额,接着又趁机提起当初的事威胁方景额。 “这事可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当初你也是同意了的。大伯若知道你的心思,他会放过你?当初大伯对乌苏氏和那两个兔崽子有多绝情,你也看见了,乌苏氏与他十多年结发夫妻,方承毅更是他疼了十年的儿子,说弄死就弄死发妻,说舍弃就舍弃亲骨肉,如此冷血无情,你觉得若是他知道当初诬陷乌苏氏和方承毅也有你的份,他会放过你吗?” “你,你这是在威胁!” 方景额虽性子软弱可到底是个男人要面子。 “我这只是提醒你。我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咱们二房,为了你为了咱们宗哥儿。” 乌雅氏发狠了盯着方景额。 乌雅氏还真不愧是乌雅家的人,不愧与宫里德妃一出同源,都是心狠的角色。 被妻子如此威胁,方景额根本撑不住。 “我又没说不帮你。行了,咱们还是一起想想法子吧。” “早如此不就好了。” 乌雅氏看了方景额一眼,一脸嫌弃,对方景额乌雅氏心里是瞧不起看不上。 83.第 83 章 若是看到这句说明亲亲订阅的比例不足, 请等24小时后再订阅……  “主子, 这些是嬷嬷让奴才交给主子的。” 褐衣男子见着四爷就跪下请安, 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着的东西呈给四爷, 苏培盛赶紧接下。 “嬷嬷还有什么要你传话的?” “没有,嬷嬷只交代奴才将东西交给主子。”褐衣男子并没有迟疑直接说。 “知道了。” 四爷点了点头, 随后苏培盛送那男子离开, 再回头四爷早已经将东西收好。 “回府。” “奴才给贝勒爷请安。” 四爷回府直接回书院,在路上被一婢女给拦住了。 “何事?” “贝勒爷, 侧福晋亲自下厨准备了膳食,让奴才来请您过去用膳。” 来人是侧福晋李氏的婢女。原来的格格李氏因生育有功, 四爷给请封了侧福晋。 “爷今儿有事, 你去回李氏。” 四爷态度语气倒平和, 可见对李氏很是宠爱的。 那婢女得了话不敢多呆,行了礼赶紧回后院。四爷径直去了书院。 打开带回来了布包, 布包里有封面和几张纸。 四爷打开信看, 看完将信压在桌上, 手敲着桌面。 “倒是替爷解决了一桩麻烦。” 自言自语一句,又拿起折叠的几张纸打开看。不知纸张上写着什么,四爷看着眉宇渐渐拧了起来。四爷起身在书房内徘徊, 许久之后眉宇舒展, 心里便有了决定。 “苏培盛。” 四爷叫一声,苏培盛立即从外头推门进来了。 “奴才在。” “再安排两个丫鬟去方佳府, 就交给江嬷嬷安排。”四爷吩咐。 “嗻。” “再给方承毅传个话, 他求的事, 爷答应了。” “嗻。奴才这就去安排。” 桃院,重新梳过妆的李侧福晋等着四爷,却见派出去的婢女一个回来,李侧福晋原本端着娇俏笑容的面登时拉了下来。 “爷呢?” “我不是让你去等爷吗?爷还没回来吗?” 那婢女吓着扑通跪到地上。 “回侧福晋,贝勒爷已经回来了,只是贝勒爷说他有事,改日再来看您。” “今日不是休沐吗?还能有什么事?” “爷可是出去刚回来?” 往日休沐,贝勒爷可多是来看她,留在她这用膳的。对今天四爷没来,李侧福晋心有不悦。 “奴才看着像是。” “去,让人去打听打听,贝勒爷出去见谁了。是男的还是女的?” 贝勒爷今儿没来她这,还推脱有事,该不会是被那个狐狸精给迷了吧。 李侧福晋可是四贝勒府最得宠的,被四爷捧着宠着,性子越发霸道了。不过到底只是个内宅女子,四爷不像往常来看她,她便怀疑四爷是被其他女人给迷惑了。 李侧福晋可是四福晋心头第一恨,李侧福晋仗着宠不将四福晋放眼里,四福晋恨李氏夺了她丈夫又对她不敬。四福晋可是让人盯着桃院李侧福晋的一举一动。 这边李侧福晋派人出去,正院那四福晋便立即得了消息。 “福晋,那李氏好大的胆子,竟敢派人去打探贝勒爷的行踪。福晋,咱们要不要……” “不必管她,由着她。让咱们的人松松手,好早她顺利些。” 四福晋打断心腹嬷嬷的话吩咐,她手敲着桌面,动作和四爷一模一样。 “福晋,你这是……” “嬷嬷,李氏敢伸手到外面,这已经触了贝勒爷的底线了。她这第一次伸手,等她尝到了甜头便会欲罢不能,若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触及贝勒爷底线,你觉得依贝勒爷性子他会如何?” “福晋您是想?” “不错,李氏是贝勒爷宠出来的,就由着贝勒爷自己去收拾。” 四福晋脸上带着笑,似乎已经看到了李侧福晋的下场。 只是四福晋并不知道,因为她今日对李侧福晋的纵容,日后李侧福晋做出让她后悔不已的事。 “你见到惠姝了吧,如何?” 方承毅回府直接去东院,佟佳氏伺候他换衣裳他便问。 “只能说不愧是乌雅氏教出来的女儿,不愧是在宫里呆过了的,这心思我是看不出来。” 自从宫里德妃上位之后,佟佳氏一族可是没少盯着乌雅氏,多少知道乌雅氏一族教出来的姑娘如何。 “她自小就是心思深的,当年额娘的事,那时年纪尚小的她可是给她额娘做过伪证。额娘的死,也有她的份。” 当初乌雅氏诬陷乌苏氏,当时就是惠姝给乌雅氏做证,说是见过乌苏氏会别的男人。因为她做的伪证,让方刚安和老太太给乌苏氏定了罪,可以说乌苏氏的死也是方惠姝害的。 正是因为如此,方承毅才对她毫不留情。 “竟还有这种事,那时她也不过才七、八岁吧。那么小小年纪,心思竟就如此歹毒。” 佟佳氏震惊不已。 “那时她心思歹不歹毒我是不知,但自我回府后,她的心思的确是歹毒。回府时宁儿不过才四岁,方惠姝就狠心想对宁儿下毒手,幸亏江嬷嬷发现了,否则宁儿就被她给害了。” 任是他当时也没想到,方惠姝会对一个未谋面的堂妹妹下毒手,想毒害宁儿。当初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没能将方惠姝定罪。 正是因为这事,当初方惠姝参加选秀时他才没动手,让方惠姝进了宫。 “这可如何是好。她在宫里呆了几年,只怕这心思更深更毒了。如今她又回到府中,若是想对付咱们大房,只怕是防不胜啊。之前在老太太那我见着她,她看我那眼神带着轻蔑和讥讽,尤其是看宁儿时,那眼中更是藏着嫉妒。” “宁儿年纪虽小,但容貌却是胜过惠姝,她若是嫉妒宁儿,我真担心她会对宁儿下手。” 佟佳氏忧心忡忡。 “宁儿长相是随了额娘。” “莫不是当初乌雅氏也嫉妒婆母来着。” 听方承毅之言佟佳氏脱口而出。宁儿年纪尚小就已经见姿容不俗,而宁儿肖似乌苏氏,这也就是说乌苏氏也是极为美容的。 佟佳氏是女人,比方承毅更知道女人的心理。有些女人嫉妒心强,见不得别人比她们好,嫉妒别的女人比她们美貌,嫉妒别人夫妻恩爱,嫉妒别人儿女出息……总之因为嫉妒,她们便心思害人的歹毒心思。 佟佳氏害怕方惠姝就是这样的人。 方承毅闻言愣了下,仔细一想,突然觉得或许佟佳氏说的有理。 乌苏氏的容貌的确是出挑,比老太太和钮祜禄氏好看,更比乌雅氏好看。别人他或许不知,但却知道老太太对乌苏氏的不喜其中一项就是因为乌苏氏容貌太过出挑,太得方刚安的心。 或许是乌苏氏曾在方刚安心里,再怀疑乌苏氏背叛他之后,方刚安才那么绝情。在知道冤枉乌苏氏之后,方刚安才对钮祜禄氏那般绝情。方承毅可是知道,自他回府之后,方刚安可从没在钮祜禄氏屋里宿过。 “若真如你所说,宁儿就危险了。” “不行,得想法子护着宁儿才行。” 方承毅心里担心不已。 “要不,咱们给宁儿找个会医术的丫鬟服侍宁儿,至少防着惠姝对宁儿下/毒。” “找丫鬟?” “是啊。早先老太太与我说,惠姝刚回府,让我从庄子上招些小女孩直府服侍惠姝,让惠姝挑丫鬟。正好趁着机会也给宁儿找两个。” 佟佳氏心里盘算着。 “可这会医术的丫鬟又岂是好找的?” 他好歹在清朝生活多年,怎么不知道这会医术的女子若不是宫中医女就是高门大户专门培养的,又或是出生医学世家,寻常女子哪有机会学医。而且这女子重名声,女子学医可不是什么好名声,一般人家的女子也不会去学医。 “这事不用你操心,交给我就行。” 佟佳氏大包大揽将事情揽下。 “你有什么法子?” 方承毅甚是好奇。佟佳氏一个内宅女子如何去寻会医术的丫鬟。 “这对别人来说或许是难事,对我来说却是小事一桩。我额娘身边的丫鬟就有会医术的,年纪大了就会培养年纪小的。我让繁花给我额娘带句话,让她匀两个丫鬟给我。” 佟佳氏说得理所当然,这也是佟佳夫人宠女儿的缘故。 “那我可得备份谢礼,好好谢谢岳母才行。” 对佟佳氏的安排方承毅并不反对。 “那夫君你可得用心准备才行,不是好东西,可是及不了我额娘的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