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总想抢我爹![穿书]》 1.第 1 章 “卿淑,你别怪嫂子。这毕竟是我弟弟的婚礼,这坐床童子是我弟媳妇那边定下来的。”一个看上去已有三十岁,体型臃肿皮肤粗糙的妇人,脸上似有为难之色地对着一个牵着俩孩子的年轻女人说。 她虽然如今已是典型的中年妇人模样,但是通过五官还是可以隐约瞧出,年轻的时候定是个美人。 妇人是赵家的二儿媳妇孙秀娇。 人如其名,她年轻的时候是十里八乡的一枝花。只是孙家有七女一子,孙氏在孙家排行老五,前头有四个姐姐,后面还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熟识的人常戏称她家有七仙女。 只是孙家的七仙女可没有神话故事中的七仙女那么好命,孙家极度重男轻女。 孙秀娇是孙家七个姑娘中长得最漂亮的一个,于是孙父孙母一直想要把这株摇钱树待价而沽。 以至于她在农村普遍十四岁以后就开始议婚的年纪,硬是拖到了二十二岁都未许人家,这年龄在当时的农村中妥妥的算是老姑娘了。 女孩子的花期短,于是在隔壁村那四十多岁的老鳏夫愿意出极高的聘礼后,孙父便准备拍板决定让孙秀娇嫁过去。 可是正年轻貌美的孙秀,又岂能甘心嫁给这么一个可以当她爹的老男人。于是,在她看到赵家老二赵启才的时候,便使了些手段成了赵家媳妇。 此时站在孙秀娇对面的年轻女人,则是赵家的三儿媳妇李卿淑。 李卿淑嫁进赵家四年,生了一对龙凤胎,如今已有两岁。 今日是孙秀娇那娘家弟弟娶媳妇,说起那人真是一言难尽。 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这位无论是往上数五代还是往下数一代,都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 可是就这么一户进屋就能看清楚所有家产的人家,居然培养出了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 那是冬天怕热,夏天贪凉。肩不能提,手不能扛。 哪怕念书,也是学会写家里几人的名字以后,便说上学太累不愿意去了。 关键是,孙福孙母也这么纵着他。 所以到他二十岁了,也从未下过地。就连家里的活计,都是让家里已经六七十的老母,或者已出嫁的姐姐们去做。 也不怪他在闹饥荒的年份,还能长的肥头大耳。 他姐姐们的卖身钱都进了他肚子,又从不出门干活,能不胖吗。 李卿淑见这位总爱占人便宜的二嫂,不需要她家这对龙凤胎帮忙坐床,那自然也没有上杆子往上凑的道理,于是牵着两个小家伙出去了。 “咦,怎么带着两个小家伙出来了?”赵家大儿媳妇钱秋兰看到从新房出来的李卿淑三人,不解的问道。 李卿淑:“二嫂说,对方新娘子想要她家乐乐做坐床童子。” 听她这么一说,钱秋兰便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估计是为了省那坐床童子的两毛红包钱。 钱秋兰便也没再提二房那个抠门精,“走,我们去厨房那边转转。” 她摸着两个小家伙的脑袋说:“伯母给你们去弄好吃的,好不好?” 赵宝君牵着她孪生哥哥赵宝杨的手,高兴地说:“好!” 嘿!那个总爱让她家四个孩子跑到自家蹭饭吃,还总是借东西有借无还的二伯母,如果知道了非得心疼得晕过去。 在铁公鸡脑袋上拔毛,想想就好兴奋! 四人来到后厨,孙家的几个姻亲都在帮忙,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在灶膛边生火。 钱秋兰对着那正在生火的女人喊道:“孙家妹子,哪里还缺人帮忙?” 赵宝君知道这女人,她正是孙家的第七个闺女孙秀娟,虽然长得普普通通顶多算是清秀,但是人却不错。可惜在前两年灾荒的时候,被家里用一袋子白米面嫁给了个三十多还娶不上媳妇的瘸子。 孙秀君搁下手里的棍子走过来,看到赵宝君和赵宝杨两个小家伙,手在衣服上擦了几下,从柜子里端了一盘卤肉出来,拿了几片肉片递给了这两个小家伙。 赵宝君,赵宝杨:“谢谢阿姨!” 孙秀娟笑着说:“唉,真乖!不要告诉别人知道吗?”说完,她又把最顶上的肉片重新挪了一下位置,放了回去。 钱秋兰和李卿淑挽起袖子去帮忙,而孙秀娟则带着赵宝君和赵宝杨兄妹俩蹲在灶膛边烤红薯。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由远及近。“你怎么没让你丈夫弟媳妇家的那对龙凤胎,去帮你弟弟坐床?龙凤呈祥,多好的意头。” 另一个声音响起,赵宝君听得出正是她家二伯母。“我又不是傻。” 她压低了点声音说:“一个孩子要给一毛钱的红包呢,便宜了外人还不如把那钱给我家乐乐。而且那宝君是个女娃,如果她坐上去了害得我家弟媳妇以后只生女娃怎么办?还有那个羊羊,虽然是男孩子,但是早产了一个多月,生下来的时候才只有五斤重,是个病秧子。让他去做床,这不是咒我弟的儿子和他一样是个会短命的吗。” 孙秀娇的声音虽然压低了,但是厨间就这么大,还是传进了正蹲在一旁洗菜的李卿淑等人的耳朵里。 其余的几人抱着八卦的心理,回望着被人背后说坏话的两位小主角的母亲。 李卿淑脸色霎时变得漆黑,把手中的蔬菜往水盆子里一甩,站起身冲到孙秀娇的面前,直接一个耳刮子抽了上去。 孙秀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蒙了,正想冲上前去和来人撕打。 可是回头一看,居然是三弟媳妇。 孙秀娇顿时有些气弱,但是这一巴掌他也不愿意白白被人打了,定要找回场子。 于是,她一脸受了大委屈的模样,拉着嗓子大声喊道:“我怎么也都算是你的嫂子,你怎么可以打我巴掌?” 屋外,看到有热闹可看的众人也围观了过来。 李卿淑见她居然扮起了白莲花,于是打算成全她,又是一个巴掌乎在了她另一边脸上。 2.第 2 章 赵宝君伸着小脑袋,欣赏着她妈打在二伯家的缺德鬼,那两个对称的巴掌印。 没想到她妈平时看上去柔柔弱弱,但是战斗力这么强。 妈!你人设崩了知不知道,也不知道她爸知道这事以后,会不会觉得被骗婚了。 可惜她虽然已经开始修炼内力,但是这身子骨还太小,才刚练了一个月没有什么成效。否则,真想自己撸袖子上去打人。 嘴巴这么缺德,怎么没见老天爷劈她呢? 李卿淑怒红着双目,骂道:“你这个缺了八辈子德的东西,打你还是轻了。你才是那个短命的!老天真是不开眼,怎么没降道天雷劈死你这么一个毒妇!你咒我儿子短命,你也不怕报应回去。你还是为你自个儿积点口德吧!” 孙秀娇听到李卿淑说“报应回去”时,立马想到了她家的乐乐,也不顾之前想要塑造的受害者形象,疯了一般的冲向李卿淑扭打起来。 钱秋兰等人看到这情况,急忙出来拉架。 孙秀娟见厨房门口俩人打的不可开交,急忙拉着想要出去助威帮忙的赵宝君兄妹俩,让她们躲在她身后。 不一会儿,孙秀娇和李卿淑的俩人的丈夫赶了过来。 赵启明和赵启才分别拉开了自家媳妇。 此时,俩人形象都十分狼狈。 李卿淑盘起的头发早已松散开来。 而孙秀娇更是惨不忍睹,她的头发被拽秃了一块,乱糟糟的像是鸡窝一样顶在脑门上。 赵启明和赵启才俩人也只是被通知说,他们俩的媳妇打起来了,没说是因为什么原因。 赵启才作为二哥,自然率先开口。“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打起来,给这么多外人看了笑话。” 孙秀娇一脸委屈的告状:“你看看她,一点也不把你着二哥放在眼里。我不过是随便说了她两句,我还是她嫂子呢,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我两巴掌。” 听完孙秀娇的诉苦,赵启才舒了一口气。他就怕是他媳妇先动的手,于是用着质问的语气对赵启明说:“你看这事怎么办?毕竟是一家人,让你家媳妇对我家秀娇道个歉就算了。” 孙秀娇一脸得意的看着李卿淑,毕竟在她的想法里,只要男人开了口,那女人再不甘心也得低头。更何况,她是没见过她这弟媳妇跟老三顶过一句嘴。 赵启明可是了解他家媳妇,那绝对是个讲理的女人。虽然平时看上去温温柔柔,也不轻易同人翻脸皮子,但是如果动手了,那绝对是因为对方的问题。 他就是这么相信他家媳妇! 于是赵启明没按着他哥的话头走,而是说:“如果真的是我们家卿淑做的不对,那我定会让她道歉。只是不知道嫂子究竟说了我们家卿淑什么话,让她连今日是嫂子弟弟的婚礼都顾不得了。” 他的言下之意便是,不是我媳妇的问题还想让她道歉,做梦呢。还不知道你媳妇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呢。 我们今天还是过来帮忙的,是客人。你媳妇这是仗着回到她娘家,欺负我媳妇呢? 孙秀娇讪讪地没有开口回话,赵启才就知道事情坏了,也不知道他家这惹祸精不知道说了什么。 看着周围还在围观的众人,赵启才觉的被人看见自家的内部矛盾,有些脸热。 他对赵启明说道:“三弟,今天毕竟是在你嫂子娘家的婚礼,你看周围这么多人,而且你嫂子也被弟妹打了。我看这事情就算了吧。” 李卿淑知道自家丈夫还没有问缘由,就坚定地信任自己,哪怕面对他亲哥哥也没让她受半分委屈,就心头暖暖的。 她也不想令他夹在中间为难,于是眼神凶狠地看着对面的这对夫妻,直接说道:“这事情已经不是你们说算了就能算了的。你让大家评评理,有没有哪家当长辈的咒自家只有两岁的子侄是个短命的!这话也不是我随口编排她,厨房间这么多双耳朵听着呢!” 屋外原本还不知道俩人为何打起来的宾客们瞬间炸了锅,这事情说起来,到哪儿都是只会说是孙秀娇不积口德,连对着两岁的侄子都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言语。 赵启明听到这话,也愤恨地看着那个恶毒的女人。 听到三弟妹说的话,赵启才的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事情不可能就这么了了。 他自从结婚以后就一直知道,自家的媳妇除了那长相好看之外,性格人品都不怎么样。 可是人娶都娶回家了,总不能再跟人家说他婚前眼神不好,没有了解清楚便结婚,现在知道这新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能不能退货? 当初这婚事可是他跪着求他妈,他妈才同意的。 那时他还信誓旦旦的对着他妈说什么来着? 他说了,无论她孙秀娇是什么样的人,他都会爱她一辈子。他看着她的脸,都能高兴的多吃两碗饭。 结果呢,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别说多吃两碗饭了,现在看着她如今的臃肿模样,就快要连一碗饭都吃不下了。 但是现在在外面,他只想尽快把事情了结了,不想被人像看杂耍的一样围观。 他当场一巴掌乎在了孙秀娇的脸上,怒喝道:“还不像弟妹道歉。” 孙秀娇没想到,不仅没能看到李卿淑挨打的样子,反而被人看了笑话。她眼神怨毒地看着李卿淑,流着泪不甘地说:“对不起!” 赵启才又泄愤似的打了她一巴掌。“还有呢!” 孙秀娇也知道,她丈夫这是在怪她害得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呢。“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羊羊。” 李卿淑没有做声。 赵启才有些不满的看着他三弟。“你满意了?” 哪有弟弟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对自家亲兄弟的,这是把他的脸面往泥地上踩啊。 也不等李卿淑他们的回话,拽着孙秀娇便离开了。 待到众人散去,李卿淑有些不安地抬头,看着自家高出自己一个多头的丈夫。“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我看你二哥走的时候看你的眼神都不对了,这是在怪你吧。” 3.第 3 章 赵启明轻揉李卿淑的发顶,说:“没事,他爱生气就生气去吧。他媳妇欺负了你们,难道我还要为了他的脸面便退让不成。” 丈夫的话让她心中熨帖不已,只是他这么揉着自己的头发,她担心没一会儿,自己的发型估计就和鸡窝也没什么区别了。 于是,她伸手捋了一下头发,把遮住眼睛的几缕秀发别在耳后,抱着赵启明的腰身红着脸说:“启明……嫁给你真好。” 赵宝君用手遮住了赵宝杨的眼睛,劲量避免他也看到了眼前少儿不宜的情节。当然,此时在她身侧假装还在灶膛里扒拉红薯的孙秀娟,她是没办法拦住了。 为了避免看到更深层次需要打马赛克的画面,赵宝君决定在她爸妈,把家里唯一真正的小屁孩赵宝杨带坏了之前,火速撤离即将开始的案发现场。 两兄妹在泥巴路边正晃荡的时候,恰巧遇见了被摸得一脸锅灰的三堂哥赵宝景。 “阿景哥哥,你这是钻到谁家灶台地下去了?”赵宝君嫌弃地看着这位三堂哥,还把哥哥赵宝杨往后边拉着退了两步,生怕这位三堂哥使坏,把他身上那一脸锅灰也分享给她们一点。 今天过来吃酒席,她妈特意给她们穿的新衣服。要是弄脏了,回去准讨不了好! 赵宝景无所谓地说道:“我这是和强子他们玩猜拳的时候,输了弄得。” 他看了一眼这两个小鬼,一脸坏笑地邀请说:“不如你们也一起过来玩吧,很简单的。” 赵宝杨往后又退了两步,像是随时准备逃跑的样子,强烈拒绝道:“不要!” “阿景哥哥,你把这个新弹弓借我玩一下好不好。”赵宝君指着赵宝景手中握着的弹弓,眼神亮亮地看着望着他。 虽然她妈已经扇了孙秀娇几个大耳刮子,但是赵宝君一想到那女人对自己身边这傻乎乎小家伙的恶毒之语,便不甘心就这样便宜了她。 可惜她如今只有两岁,想要做什么都难。就连前世最引以为傲的武功都施展不出,但是这不代表她不能让孙秀娇先吃点苦头。 站在她身侧的赵宝杨,也喊道:“我也要!我也要玩!” “不行!你们年纪太小,不可以玩这个!”赵宝景果断拒绝道。 如果让他爸知道他给才两岁的弟弟妹妹玩弹弓,非给他一顿竹笋炒肉不可。 赵宝君却不打算放弃,毕竟这弹弓可是她计划中的重要道具呢。“阿景哥哥,你是不是怕我们比你厉害,所以才不给我玩?” 赵宝杨也十分给面子的拍着手说:“妹妹厉害,妹妹比三哥厉害!” “怎么可能!”赵宝景气得眼睛瞪的滴溜圆。 看到他这模样,赵宝君就知道对于这种小屁孩,激将法真是万试万灵。 “我可以用弹弓打到麻雀,你行不行?”她故意用十分夸张得意的神情说道。 “打麻雀吃!打麻雀吃!”万年捧场王赵宝杨虽然没有见过他妹妹玩弹弓,更不要说打麻雀了,但是妹妹说可以那就是可以。 这话可把只有七岁的赵宝景刺激的不轻。这用弹弓打麻雀可是像二哥这么大的少年才有的本事,像是他们这群孩子里可没有听说过谁能打下来的。 他才不相信只有两岁的小堂妹能打中麻雀! 可是如果他不应下比试,那么这两个小家伙会不会对别人说,他是因为怕输给妹妹才不敢比的? 赵宝景一跺脚,拍拍胸脯说:“比就比,只要你赢了,我这个新弹弓给你。我赢了的话,你门以后见到我就要喊我赵大侠!只是到时候你输了可不要哭鼻子。” “行!只是我赢了也不要你的弹弓,只要你把它借我拿去玩一会就成。”赵宝君应承道。 听到她不会拿走自己的弹弓,赵宝景还是舒了一口气的,毕竟这可是他大哥亲手做给他的新玩具,还没玩够呢。 三人来到就近的槐树边,肉眼可见的树杈上,三三两两的停留着几只麻雀,正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今晚的晚餐。 见到走过来的三个小屁孩也没有放在心上,却不知此时的危险正步步逼近。 赵宝景举起弹弓,“啪”一下,被击中的树叶颤动了一下,树梢上的麻雀受到了惊吓纷纷飞走四散。 没有击中麻雀本就在他的预料之内,但他还是有些失落地把手中的弹弓递给了赵宝君。 “啪!”石子打出去的声音响起。 赵宝景想着,除非她能打中飞在空中的麻雀,刚刚那一下早就惊走了树上的小鸟,那鸟得有多傻才待在树上不走。 他劝慰道:“就是没打中,你也别难过。努力练练,等你长到大哥那么大的时候,说不定就可以打中了。” “小鸟!”赵宝杨指着远处说。 “什么?”赵宝景疑惑地顺着小堂弟指向的方向往过去,只见不远处真有一只麻雀躺在地上。 他急忙跑了过去,拎起已经断气的麻雀左看看右瞧瞧,怎么看着都像是被石头打下来的。 没想到他家小堂妹运气这么好,居然真被她遇见傻鸟了。 当然,他也不会觉得赵宝君能打下这只麻雀,是她真有这样的本事。依旧觉得,着是因为小堂妹运气好的缘故。 “那你拿去玩吧。不过你当心点,这玩意可不能对着人打,听见没?”赵宝景学着他哥平日里常嘱咐的话语说道。 赵宝君自然痛快地应承了下来,又随意地找了个借口带着她哥赵宝杨脚底抹油溜了。 已是立冬,赵宝君把弹弓藏在了厚厚的新棉衣里面,又用裤腰带别住以防掉出来。 李卿淑此时正坐在席位上和大嫂钱秋兰唠嗑,看到自家闺女鬼鬼祟祟地带着她哥在屋边的田地里钻,就喊住了她:“你们俩这是要干什么呢?” “妈!”“大伯母!”俩孩子跑到桌边一起喊了一声。 赵宝君见这桌上也没别的外人,便好奇地问:“妈,你怎么还在这里?” 李卿淑差点被她闺女的话气笑了,“我不在这里在哪里?” 赵宝君:“我还以为你和二伯母打完架,不乐意呆在这里就先回去了呢。” “我要先回去,那也得把你们一起带回去啊。”李卿淑放下手中的瓜子,也不耐烦应付家里的这两只小天魔星,挥了挥手,道:“你们自己一边玩去,待会儿开席的时候你们要过来吃饭,听到没有?” 俩人收到家里亲妈的指示后,就又溜得不见踪影。 钱秋兰:“要不你先回去吧?反正大家也知道你们刚刚的事情,没人能够挑你的刺。” 李卿淑却不以为意,拿起盘子里的瓜子继续嗑着。“我为什么要走,我可是送了东西的。那孙秀娇不是最抠门的吗,那我今天一定要把本吃回来!我现在回去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她!” 赵宝君可不知道,她妈打着带她们一起把她二伯母吃哭的打算,才没先离开。 就在两人蹲在田边,被寒风吹得开始瑟瑟发抖的时候。孙家那个好吃懒做的家伙,终于哼哧哼哧踩着脚踏板,惨白着一张胖的开始出虚汗的脸,骑着自行车带新娘过来。 4.第 4 章 一群人围在汗流浃背的新郎官边上,起哄道:“孙老八,你的动作再不快点儿洞房的时间可就不够了。” 也不知是谁,站在人群中拔着嗓子喊了一句:“那可不一定!” 只要是尝过荤腥的都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周围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孙老八虽然正在娶媳妇的进行时,没有开过荤,但是也不妨碍那些婚前就和女人钻过草垛子的二流子,在他们这群小光棍面前吹嘘。 新婚三日没大小,所以即使屋外的那些调侃的话语,令他那张养的堆出了几层下巴的圆脸气得通红,也不能发作。为了表示自己不是个短的,只能咬紧牙关呼哧呼哧地加快车速。 而此时蹲守在田埂边的赵宝君一边挠着眼皮子上的蚊子包,一边准备着把手中的花生射出去。 “妹妹,我们还要在这等多久?”赵宝杨不耐烦地站起身,却被赵宝君一下拽了回去。 赵宝君:“快了!你累的话那就自己去妈那边吧。” 赵宝杨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好哥哥,是要有陪妹妹上刀山下火海的思想觉悟。于是揉了揉已经发麻的小短腿,不再做声。 孙家的屋外,孙老八已经下车推着自行车,腿肚子打着颤快走不动道了。 队长孙茂山见到新人已经过来,便理了理衣襟。 说来,他今日的身份除了是胜利大队的队长之外,还是孙老八爷爷的堂哥。所以今日他作为证婚人站在这里。 新娘子从停下的自行车上下来,村上几个平日里游手好闲的男人,看到她的模样都露出了垂涎的神色。 也不知这没什么用的孙老八究竟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娶到长得这么标志的姑娘。 那一双圆圆的杏仁眼和樱桃小嘴,看得屋外的许多男人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就是不知道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怎么会沦落到要嫁给孙老八这个懒汉的。 原本已经坐在席位上落座的众人站起身,听着孙茂山立在这对新人身边,声音洪亮的说:“感谢□□!感谢□□!今日我的孙子,大家的革命战友,孙有良同志结婚了!我感到非常高兴!希望这对新人在未来革命的道路上相互扶持前进。” 赵宝君远远地看到,那孙老八笑得嘴角都快要裂到耳后根去了。 不过想想那也是,以他的条件,无论是外貌、品性还是家庭条件,在媒婆手中都是属于最差的那一拨。如今却能有运气娶到这么一个漂亮媳妇,先不论这姑娘的人品如何,单论外貌对于孙老八来说绝对是烧高香了。 在走完其余的流程后,一旁的孙茂山宣布新人交换物品。 而就在此时,原本一直被人群遮挡住的孙秀娇手里端着一个小盘子走了出来。 现在不动手更待何时,赵宝君调整了角度,拿起手中的弹弓毫不犹豫地对准孙秀娇的膝盖窝射了出去。 “啪!”一记轻响,正拿着m主席纪念章的孙秀娇猝不及防地朝前一下子摔了出去。 她脸朝地,直接摔了一个狗吃屎的姿势。 赵宝君看到她那狼狈的模样,捂着自己和赵宝杨的嘴巴偷偷“咯咯咯”的笑起来。 盘子里的东西被摔的散落一地,看到那落在地上的两枚m主席章,四周瞬间寂静无声。众人神情各异的看着正趴在地上还未爬起来,一脸惊恐之色的孙秀娇。 “不!不!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谁撞了我一下,我才会摔倒的。”她面色苍白的看向自己身后站着的几人,对着其余人解释道。 原本站在她身后的人可不想背这顶大黑锅,纷纷往后退了几步以示这事情与自己毫无关系。 原本站在她身后的一个穿着花色棉衣,四十多岁的妇女,不满地说:“我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哪有什么人撞你。” “是不是你!”孙秀娇指着妇人骂道:“是不是你这个黑了心肝的,想要陷害我,所以故意在这时候撞我!不然怎么这么多人站在我身后,你急这跳出来做什么?” 妇人也不是好惹的,叉腰指着孙秀娇吼道:“你才是那黑了心肝的死抠门,谁有那功夫没事去算计你。我看是你自己心虚,想要找个人背黑锅吧。” 俩人就这么对骂了起来,孙茂山也不得不暂时放下婚礼的事情开始劝架。 事情是越吵越牵扯不清,究竟是孙秀娇自己把纪念章摔出去,还是有人撞了她才导致的这结果,没有人能说的清楚。 孙秀娇也知道,这事情她是一步也不能让。 这问题说出去可是有大有小。 往大的说,那就是对m主席不尊重,这可是个大罪名。往小的说,这次只是无心之失。 而且她深谙法不责众的道理,这时候拖越多的人下水,她自己的罪名便越轻。 这架是越吵,攻击的范围越广。 看这事情如果非要追究攀扯起来,那就扯不清楚孰是孰非,但m主席的纪念章既然已经被摔到了地上,那便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为了防止这文斗发展成为了武斗,能在这里的人互相之间可是都是沾亲带故的亲戚,动了手到时候谁的脸面上都不好看。 于是孙茂山大声喊道:“大家住手!孙秀娇同志,你明天交一份自我检查过来,当着全大队人的面前作检讨,知道没?” 听到只要自己作一份检讨便可以,孙秀娇舒了一口气,也不和人吵了。 只是婚礼原本的喜气和热闹消散了不少,众人走完最后的流程后就急匆匆地回席位吃饭。 躲在一边的罪魁祸首赵宝君看到刚刚差点演化为全体性暴力事件的这一幕,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她原只是想让孙秀娇在众人面前摔一跤,出个大丑,却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严重。 毕竟是她家的亲戚,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若是她二伯母因为某些原因出了事情,她家也讨不着好啊。 赵宝君没想到,原本是打算给孙秀娇小小的惩戒一番,却差点儿闯下大祸。 酒桌上的气氛在一次次劝酒之后,复又热闹起来。 赵宝君牵着赵宝杨的手来到李卿淑身边坐下。 李卿淑一人给一个夹了一些菜,催促道:“你们俩赶紧吃!” 赵宝君看着碗里全都是清一色的肥猪肉,实在是咽不下去。但是酒席上的其他人都夸赞着孙家这次大方,竟然舍得拿出这么好的菜来请客摆酒。 毕竟,在这刚刚结束灾荒的年月里,猪肉这东西可是不是日日能吃到的食物。就连城里吃商品粮的人家,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能够买到半斤猪肉打打牙祭。 这几桌子的猪肉,虽然每桌上面都只有一点点,但也足可以令其他人夸赞许久。 赵宝君却知道,这孙抠抠不是突然大方了,而是因为这么些猪肉可都是原想要请她妈从舅舅那里“借”来的。 她舅有着一手猎野猪的好本事,所以哪怕她和她哥出生在了闹饥荒的年代,也没真饿着她俩。 只是,这二伯母孙抠抠从来都是有借无还,她妈干脆就把这十斤猪肉作为贺礼送了过去,免得到时候还要多出一份东西。 赵宝君瞄了一眼,身边正在用两可小门牙和猪肉作斗争的哥哥。 想想还是不欺负小家伙了,但是这野猪肉实在是太老了不好嚼,又油腻腻的看着噎人。如果说不吃的话,再加上之前的事被她妈知道,回去就肯定是有一顿爆炒毛栗子等着她了。 她想了一下,还是端着碗决定去找自家温柔的美人老爹求救。 5.第 5 章 赵启明见到自家闺女四处张望着走过来的模样,不由笑道:“你这是干嘛呢?” 赵宝君可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说不想吃这猪肉,这妥妥的是在给自己拉仇恨。 她抱着她爸的腿往上爬。“爸,你平时干活辛苦了。这些东西给你吃补补身子。”也没等她爸说什么,便一股脑儿的把碗里的猪肉都倒进了她爸碗里。 坐在一桌的大伯赵启德夸赞道:“哎呦,我说还是生闺女贴心。启明,你看宝君多懂事,知道心疼你。哪像我家的那三个臭小子,整天就知道自己吃吃吃,也不想着他们老爹我。” “那是。”赵启明骄傲的揉着她闺女的发顶,宠溺的说:“我家闺女什么都想着我。” 赵宝君心虚地吐了吐舌头。 屋外热闹非常。 男人们互相劝着酒,逗着今日的这对新人。女人们坐在一起互相聊着家长里短丈夫孩子,田里的收成和邻里间的八卦。孩子们则是一个都坐不住,端着个碗就四处在席间乱窜。 却没有人知道,就在此时,天边划过一道纯白色的光束。 那道刺眼的光芒像是陨落在人间孤独的流星,划破了远方的黑暗,划破了漫天的白云,直接闯入了此时正在办婚宴的人群中。 “哐”一声巨响之后,尘土四扬。孙家为了孙老八娶媳妇而新盖起的屋子,被砸的粉碎。 坐在靠近屋子的两桌席面上的人,受到的波及最为严重。塌陷的房屋,把大半的人掩埋在了破碎的砖瓦之下,其中就有正在秀爸爸的小棉袄的赵宝君和赵启明。 “我的新屋子!” “快救人!人都压在下面了!” “天哪,刚刚天上落下来的东西是什么?” “宝君!启明!” …… 事故现场一片混乱,待李卿淑确认了她的丈夫和女儿还在废墟下生死不知时,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系统投递成功!加载中……” “阿拉丁神灯系统,加载完毕!” 赵宝君开始渐渐有了意识的时候,脑海中就出现了一个冰冷的女声和一排血淋淋的红色大字。 “用户告知:由于特殊原因导致宿主被迫穿越进平行小世界,今批准做出如下补偿,宿主将获得本小说空间的故事大纲,可提前获知部分剧情。请问,是否接受补偿条款?” 系统? 这究竟是? 赵宝君被这莫名其妙出现在脑海中的东西,弄蒙了。 她默问道:“我如果选择不接受呢?” 那毫无感情的系统音再次响起:“您将被立即投放返回原世界,但回到原世界所产生的后果由宿主自行承担,本系统不负任何法律责任。” 原本听说可以回去作威作福的赵宝君立马收了心思,总觉得这后面的两句有着很重要的深意。“会有什么后果?” 系统:“由于宿主的身体在原世界已被埋在土里腐烂掉了,您返回后将以不可预料的方式存活在原世界中。一、成为一个僵尸,二、成为一只女鬼,三、直接轮回,四、灰飞烟灭……” 果然! 她就知道,后面半句话的神坑在这等着她呢。 赵宝君着急的喊道:“留在这里,我选择接受补偿条款!”她可不想回去变成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系统原本冰冷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愉悦了几分。“欢迎来到《重生之霸道军官的小娇妻》的世界!您将有十分钟阅读本世界的故事大纲,十分钟后,故事大纲将自动销毁,请及时阅读观看!” 系统说完后,一段依旧是血淋淋的红色大字出现在了赵宝君的眼前。 她不由腹诽,这系统不知是什么毛病,这文字排版弄得这么重口味。她若不知道的话,还以为如今身处的是个鬼怪类的世界。 由于十分钟的限制,赵宝君快速地读了两遍之后就知道了故事大概。 她如今所生活的世界的女主是一个叫做许佳宁的女孩。而她自己却是一个炮灰女配!是女主继父的女儿! 没错!上面虽然没有写她妈会以什么原因去逝,但是却可以通过时间线推断出,大约在她四岁左右。 而她爸,未来会成为亿万富翁的男人,在她十岁的时候会和女主的母亲在一起。 想也知道,原本独自享受父爱和哥哥宠爱的小姑娘,自然受不了家里突然多出来的几个陌生人分享她的父亲和哥哥。 所以书中的赵宝君,由原本乖巧可爱的小女孩,渐渐地变成了作天作地的叛逆少女,用各种手段想把女主和她母亲赶出家门。 不知是出于你抢我爸爸,我就要抢你男人的扭曲心里,还是真就看上那个男人了,书中的赵宝君向女主的未婚夫那个霸道军官下了手。 霸道军官果然很霸道。大纲中写到,赵宝君没多久就成功的惹怒了男主,最后被弄死在了垃圾堆填区里。 看完这大纲,她一肚子火气。 这后面那些情节发展还不是她最在意的,按上面的故事来说,只要她不去招惹女主,女主她妈和女主的霸道军官就没什么事。 可是,她却不能不在意上面写的,她妈会在她四岁左右的时候去逝! 她爸居然还会续娶! 说好的情深似海非君不娶呢,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赵宝君不得不感叹,她上上辈子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两辈子过的都这么倒霉。 她其实不是这个时代的原著民,而是出生在一个以武为尊的武侠世界。她的师父是天魔教教主,而她作为师父唯一的亲传弟子,自然是从小作为天魔教的接班人培养。 琴棋书画那是什么? 听不懂也看不明白,她作为未来的掌门人唯一需要认真学习的就是,师父教导的武功招数及内功心法。 八岁以后师父故去,她毫无悬念接掌了天魔教。 作为一教之主的她,没有同龄的玩伴,闲来无事只能和武林中其他的门派的掌门或长老钓钓鱼,打打马吊打发时间。 可是她当时年龄太小不知道江湖险恶,那帮子老家伙们平日里除了爱装样子,说说别人家的闲话,也让她没看出来他们的人品如此恶劣。 就因为她打牌赢光了他们的全部身家,那三个缺德的牌搭子便趁着她即将迎娶武林第一美人的当口,联合她这位未来的夫君对她暗下杀手,想要取她性命。 还四处诋毁她的名声,说她是个实际年龄有八十多的老妪,喜欢四处搜刮民间的俊男美女,所以天魔教里都是她的老相好。 而她那位未来夫君则为此谣言作证,说她觊觎他的美色,强行拆散他和他的意中人。 呸! 俩人定亲的时候她还没出生,她那时候哪知道,这为号称武林第一美男的家伙,长的是圆还是扁。 接着又陆续有谣言说她牌品不好,打牌出老千,骗光了武林很多正道人士的家产,还逼得他们卖儿卖女还债。 呸!呸!呸! 那帮子不要脸的家伙,明明她是凭自己的真本事赢的马吊。 更何况那什么卖儿卖女的事情怎能算在她的头上,那些家伙好赌成性,自己在外面的赌坊输光了剩余的家当,被逼变卖妻儿抵债。他们见赌坊后面有靠山不敢得罪,便想捡她这个嫩柿子捏。 他们真当她这个魔教教主空有虚名,是凭脸上位的吗? 她明明是凭关系上位的! 在众人围攻天魔教的那天,她一个人干掉了三个牌搭子,顺便成全那个背信弃义的未婚夫与她的真爱,去地府相亲相爱去了。 哪知道,任凭她武艺高强,躲过了敌人的诋毁与暗算,却躲不过老天爷的捉弄。 她站在山顶望着山脚下的满目苍夷,夜风吹得她的裙摆飒飒作响,突然天空降下一道天雷劈中了这个独自站在山顶的她。 6.第 6 章 等赵宝君醒来的时候,距离孙家的婚礼已经过去三天了。 李卿淑眼睛红肿的坐在医院的椅子上,忧心忡忡的看着两张病床上躺着的,依旧人事不省的女儿和丈夫。 门咯吱一声轻响,推门而进的正是赵启明的母亲朱月华。 “妈!”李卿淑见到她的婆婆带了饭菜过来,急忙起身去接。 朱月华原是湖北省某个小县城秀才家的女儿,从小也是在诗书中熏陶教养长大。朱家老爷不是那种一心只读圣贤书,视金钱如粪土的酸腐秀才。除了平日里念书之外还会接点状师的活计,所以朱家算得上薄有家资。 而朱氏的丈夫赵东树赵老爷子家中,也是一个县里富甲一方的大地主。赵家人口众多,赵老爷子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十一人各有前程。 照理来说,朱氏嫁进赵家日子该过得不错。可惜全家这么多人,却只有赵老爷子一辈子碌碌无为,抱着那点子家当做一个富贵闲人混吃等死。 在赵启明八个月大之时,已经被鸦片折磨的骨瘦嶙峋的赵老爷子终于死在了烟袋子上,在死前还败光了家里的六间铺子和朱氏的所有嫁妆。 而朱氏一个寡妇,却要独自带着三个孩子外加一个儿媳妇在那动荡的年代讨生活。 朱氏此时看上去也一脸憔悴。 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 赵启明最为朱氏最小的一个孩子,自然会偏疼几分。哪怕当初结婚的时候,学着他哥玩了一把自由恋爱,把朱氏气得硬是狠下心一年多没有理他,直到赵宝杨兄妹两出生,母子的关系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但是在朱氏的心里,由始至终最疼的还是这个小儿子。 大儿子朱启德虽然位置坐在赵启明身边,但却及其幸运的没有受到多少波及,只轻微的擦伤了一点。 朱氏把手里的食盒递给了李卿淑后就咬牙切齿的骂道:“孙家那帮子抠门扣到死的东西,他们自己家盖个房子还要偷工减料,那房子倒下来露出的地基只有这么浅,还有那红砖也都是那些烧废的废料拉回来。真是一群害人的东西!那房子盖结实点,我儿子怎么会被落下的房子砸到。” 我滴乖乖!那么大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砸下来,即使盖给国家领导住的房子也顶不住啊。不过李卿淑也知道,婆婆这是正在气头上,可不敢驳她的话。 就在朱氏还在骂孙家的几人时,赵宝君和赵启明父女俩几乎同时睁开了眼。 朱氏和李卿淑见到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的俩人终于醒了,俱都激动地抹起了眼泪。 “奶……妈……”赵宝君嘶哑着嗓子喊道。 而在她身侧的赵启明不知为何,看到李卿淑几人突然激动地哭了起来。 **** 赵宝君自从那日醒来之后,就真的多了一个外表有些像茶壶的金灿灿能亮瞎她眼的破神灯。 之所以说它是破神灯,那是因为按照系统的使用说明来看,只要这盏神灯从金色擦成银色的,系统就能实现她的一个愿望,而且可以反复使用不限次数。 听上去多美好啊! 可惜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她擦到现在,这盏破神灯依旧是土豪金。 李卿淑夹了一筷子的菜给赵宝君,十分担忧的看着她拿不稳汤勺的手:“老公,要不我们还是带宝君去医院看看,自从出了事以后她的手怎么老是一直在发抖。” 赵宝君急忙拒绝:“妈,我不用。我只是最近和二妮子她们玩滚轮子,所以手有点累了。” “是吗?”李卿淑意味不明的看了她闺女一眼。 赵宝君被这犀利的眼神看得一个激灵,急忙往嘴里扒饭吃。 “妈,我吃好先去找二妮子玩了。”说完也顾不得还在扒饭的赵宝杨,脚底像是抹了油似的开溜。 看到赵宝君又把自己一个人扔下,赵宝杨有些着急地随意吃了两口也要跟出去,却被李卿淑拎回了座位。“吃饭就好好吃,你妹就在二妮子那便玩又不跑远,你急什么。” 赵宝杨有些不满地说:“以前妹妹都是等我好了才一起出去玩的,最近她都喜欢一个人找二妮子她们玩,不带我了。” 赵启明看到自家儿子这委屈的不行的小模样,开解道:“你妹她们女孩子在那边玩跳格子,你有总是拉着她们玩挖泥巴,她们才不等你的。” “是吗?”赵宝杨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爸。 等到赵宝杨终于老老实实的吃完了碗里的饭飞奔出去后,李卿淑手里端着碗轻轻碰了碰丈夫的胳膊,说:“你闺女自从医院回来之后,确实有些奇奇怪怪的。她以前出去玩都喜欢带上宝杨,可是现在总是喜欢一个人待着。” 她朝窗户外面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人后继续说:“而且有一次,我看到她一个人躲在房间学那些和尚道士在打坐,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你说……咱闺女会不会是撞邪了?” 听妻子这么一说,赵启明也觉得自己闺女最近的行为很反常。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就在他们怀疑赵宝君的时候,此时的话题中心赵宝君正拉着刚过来的赵宝杨偷偷地说着:“哥,你觉不觉得咱爸最近有些奇怪?” “我觉得你比较奇怪!”赵宝杨直接对着当事人的面抗议道。 赵宝君心里咯噔一下,但是面色依旧不显。 这个才两岁的小家伙都发现她的不对,那爸妈是不是也看出什么端倪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不对?我哪里不对了?” 赵宝杨控诉:“你最近吃饭都不等我!有时候出去玩也不带我!” 听他这么说,赵宝君舒了一口气,牵着她哥的小肥手继续沿着下坡走去。 h市地区多山林,属于山岭及平原的缓冲地带。许多房屋都是依缓坡而建,所以在这里,土堆砌成的梯道也是极为常见。 她张望了一下看四下无人,便对还在噘着嘴表示不满的小屁孩凑耳说道:“我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7.第 7 章 赵宝杨咽了咽口水,略微紧张地把脸朝赵宝君嘴边偏了几分,竖起耳朵就听到他妹说:“其实我是你姐姐!” “不……这不可能!”赵宝杨顿时着急道。 他对于当了两年哥哥,突然沦为弟弟这件事实在难以接受。 那他以后在家里的地位岂不是垫底的存在? 赵宝君却一本正经的忽悠道:“你看我是不是吃饭比你快,穿衣服比你快,就连打弹弓的准头都比你好?” 傻白甜赵宝杨认真的回想了一下,事情似乎真是这样。 他犹豫地点点头。 “那就对了。”赵宝君继续她的忽悠大业。“因为我什么都比你厉害,所以我才是姐姐啊!” 看着小傻子一脸沉浸在由妹妹变为姐姐的悲痛中,不再纠结她为什么最近总是躲着他的事情,赵宝君长舒一口气。 她最近的心思都放在那盏破灯上,没顾得上家里这个小家伙脆弱敏感的小心事。 没办法,系统给出的奖励实在太有诱惑力了。只是她努力到现在,离第一个愿望依旧遥遥无期。 果然,从天上掉下的馅饼可不是那么容易吃到嘴里的。 赵宝君抬头看了一眼还没黑下来的天色,决定带着她这位新鲜出炉的弟弟,去大伯家找三堂哥赵宝景玩。 赵家三兄弟在朱氏的操作下,如今都在湖北省h市的纺织机械厂里上班。 赵家的二儿媳妇孙秀娇因为没有念过书,所以如今是在外头的国营招待所里做打扫卫生的活计。虽然同样是吃上了商品粮的人,但是因为不是本单位的职工,所以夫妻俩没有分到福利房,只能就近在附近的村上租一处院子居住。 大儿媳妇钱秋兰和三儿媳妇李卿淑俩人都是正经读过书的人。 钱秋兰虽然是赵家的童养媳,但是是和赵家大姑子赵启英一起上的洋学堂。 而李卿淑家虽然也是和孙秀娇一样,是乡下人家出生,但是家里四个哥哥勤劳能干,她又是家里唯一的闺女,父母自然也偏疼几分。所以她也正经的上过几年学。 俩人都是厂里的正式员工,一个在测绘室工作,另一个在医务室上班。所以分房的时候,赵启德家因为人口众多分到了一套一厅一室一厨房四十多平米的平房,而赵启明因为只有夫妻俩,所以才得了一套十几平米的小屋子。 当然,两户人家都是砖瓦平房,在当时的条件来说,已是极好的待遇。 大伯家离赵宝君家只有二十分钟左右的脚程便能到。两个小家伙一边走一边玩,到的时候也在半个小时之后了。 看到牵手而来的兄妹俩,钱秋兰高兴的迎出去。“怎么就你们俩过来,你们爸妈呢?” 俩人齐声打招呼道:“大伯母!”又对着屋里喊了一句:“奶,大伯!” “爸妈在家里吃饭呢。”赵宝杨乖巧地回答道。 赵宝君朝屋子里看了一眼,见只有大堂哥赵宝鸿,不由问道:“大伯母,宝景哥哥呢?” “呦,你们俩过来找他玩啊,也不知道他野到哪个犄角旮旯去玩了。你们进屋玩一会儿吧。”钱秋兰说这拉着俩人的手进了屋,从橱柜里拿出了一盘瓜子。 “快吃吧!别跟大伯母客气。” 朱氏收拾了碗筷,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拉过赵宝君翻看她的额头:“给奶看看你头上的伤长得怎么样了。” “奶,没事。都快长好了!”赵宝君边嗑瓜子边无所谓的说。 朱氏却看不过眼,忍不住念叨:“女孩子家家的以后额头上留着那么大一个疤,等到你要嫁人的时候都挑不到一户好人家。” 赵宝君却十分不赞同她奶的说法,停下嗑瓜子的嘴忍不住反驳:“嫁人多没有意思,还不如在家里玩呢。等我练好本事,奶你看中哪个小伙子,我直接扛回家就可以了!” 她始终觉得,女人外貌是其次的,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朱氏觉得她的想法实在是太危险,不由在她后脑勺上敲了一下,骂道:“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又不是你奶我要嫁人,你给我拐什么小伙子回来呢?哪有你这样的姑娘呦。你现在说不嫁人,等你大了身边的姐妹都出嫁的时候,你还想待在家里做老姑娘不成?” 她是越想越生气,这孙女不知怎么搞得,如今才两岁多想法就这么奇葩。 不行!她得在她长大之前把她这乱七八糟的念头掰正过来,否则等她长大了真嫁不出去的话,以那对糟心的小儿子夫妻俩宠这孙女的程度,真有可能一辈子留在家里啃她宝贝孙子! 三岁看大,现在才两岁就这么精怪。留着这么一个糟心嫁不出去的大姑子在家,她孙子以后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朱氏心底暗暗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定要在赵宝君可以嫁人之前,把她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纠正过来。 赵宝君可不知道,就在此时此刻,她奶已经对她未来的十多年的思想教育课程有了一个详细的规划。 兄妹俩嗑着瓜子聊着天,没想到没等到三堂哥,却等来了另一大群人。 “妈,你们怎么过来了?”赵宝君看到她爸妈一起跟着过来,神色还有些着急地样子,颇为不解。 除了她爸妈,还有家里的几个邻居也一起来了。 她细想了一下,最近她都专注于那盏破神灯上头去,连带她哥出去闯祸的时间都没有。这么些人过来,是要做什么? 突然,一个年纪不大的妇人冲过来抓着赵宝君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喊着:“宝君啊!你不是和你爸妈说来我们家找二妮玩吗,怎么就你们兄妹俩在这里,我家二妮人呢?” 赵宝君被问的一愣。这人她认识,是二妮的母亲苏氏。 只是这是个什么情况,她今天没有见到过二妮子啊! 李卿淑看到这苏氏的手指甲用力扯着她闺女的小肥手,都快抠到肉里面去了。急忙想过去拉开,却被钱秋兰抢先一步。 “苏家的你别着急,孩子兴许跑哪里去玩了。这一片都是家属区,来了陌生人该是有人看见的。你先松松手,你把孩子的手都快掐紫了。” 苏氏这才回过神,松开手面色尴尬的说:“抱……抱歉。” 二妮子家的情况赵宝君多少也是知道的。 二妮子比她大一岁,但是苏氏却和其丈夫成婚有五年多的光景,夫妻俩只有这么一个姑娘。所以二妮子那就是苏氏的命根子,恨不能二十四小时放在眼前。 赵宝君也不卖关子,直接答道:“我今天没见过二妮子。” 听到这话,苏氏脸色忽地一变,有些狰狞地伸手去想拽赵宝君,却被李卿淑和朱氏几人拦住了。 苏氏朝赵宝君哭喊道:“你妈不是说你出门找我家二妮子玩吗,你撒谎!你怎么可能没见过我闺女!你是不是把她弄丢了!” 她此时的模样看上去像是一只发了疯的猛兽,赵宝君虽没被吓到,但是身边的赵宝杨看到这情形却害怕的嚎啕大哭起来。 “呜……” 苏氏家的二妮子不见了,大家都颇为同情理解,但是李卿淑再同情也不会让她伤害自家的孩子。 于是,她把一双儿女护在身后,紧绷着脸。“苏家的,饭可以乱吃但话却不可以乱说。你家二妮子找不到人我知道你着急,可你如今无端端的在这里指着我闺女弄丢你女儿,还吓到了我家俩孩子。” 她加重了语气说道:“而且我家宝君说了,今天没见过你闺女!” 赵宝君知道她家白莲花母亲这神情和语气,是马上就要黑化的前兆,急忙说:“我今天原本是想去找二妮子玩的,可是一出门就遇上强子和东子他们,就和他们去挖蚯蚓了。” 恰巧这时,赵宝景和他的小伙伴顶着一张泥巴脸回来。其中一个七岁大的男孩子听到二妮子的名字,在众人身后随口说道:“二妮子不是和她奶在一起吗?” 8.第 8 章 众人一听这话,那些站在人群中知道些二妮子家情况的人,便瞬时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无意中捅破了某些真相的男孩子母亲,此时也站在外面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群中。她循着声音回头,看到不小心说出实话的是自家儿子,急忙上前捂住了孩子的嘴。 偷了孩子的可不是什么拐子,而是人家的亲奶奶! 这事情怎么说? 怎么说都是里外不是人,哪怕就是叫了人家公安同志过来也没用。这是人家家事,压根管不了。 此时站在这里,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既然不是家属区这里出现了拐子,众人皆都舒了一口气。否则今天是二妮子,明天保不准又是谁家的孩子。 其实,把女孩子扔了或者送人在这年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特别是前两年闹灾荒的时候,这种事更是在随时会饿死人的农村中常见。 只是这儿妮子都已经养到三岁,而且又是他们苏家的独苗苗,这老太太可真是狠得下心。 二妮子的母亲苏氏拨开人群冲向男孩,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眼睛猩红的问道:“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男孩显然是被苏氏那有些癫狂的模样吓到了,害怕的往他妈身后躲:“就……就我们刚刚打弹弓的时候。” 苏氏听到这句话后,发了疯似的跑走了。 看到没热闹可看的其余众人也三三两两的四散而去。 李卿淑翻看着女儿的手腕。“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 赵宝君摇摇头表示无碍,倒是身边的赵宝杨吃着鼻涕红着眼,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妈道:“妈……你怎么只关心我姐!”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了? 李卿淑听到这称呼也愣了一下。“什么你姐?” 这小子一开口,赵宝君就知道坏了。 她爸妈若是知道自己这样忽悠这本来脑子就不灵光的哥哥,一顿爆炒毛栗子是铁定跑不了。 于是急忙转移话题,对着她奶问道:“奶!你会不会因为不喜欢我,就学二妮子她奶奶把我给扔了呀?” 众人:“……”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古怪起来。 朱氏倒是没生气,而是一脸不怀好意的像个狼外婆一般看着赵宝君,说:“会啊!所以你以后一定要乖乖听我的话。” 不然奶奶可是会吃了你的哦! 赵启明想打圆场:“妈——宝君才两岁,你不要吓唬……” 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他家宝贝闺女说:“没事奶奶,我认得回家的路。等你把我卖了之后我还能自己跑回来,当然,那卖我的钱你得分我至少一半,否则我就太亏了。” 朱氏到没有把赵宝君的孩子话当真。“我把你卖到深山老林里去,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想跑出来?”做梦呢! 赵宝君也没说反驳的话,而是伸手拿了一个还未开口的核桃,屋里的几人只听得“啪嗒”一声脆响,那厚厚的核桃壳就被赵宝君单手捏开,露出了香喷喷的核桃肉。 众人:“……”女壮士啊! 李卿淑看到这一幕,蓦地觉得自己肚子、胸口、脑袋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 这家里就没有一个人能让她省心的! 钱秋兰反应最快,急急忙忙的关起房门,以免外人看到了赵宝君的异常。 赵宝景却一脸激动万分,目露崇拜的看着他家这个只有两岁的小堂妹:“哇塞!简直太帅了!” 他拉着赵宝君的手央求道:“宝君,哥哥我平时对你好不好。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嫡亲的哥哥了,你教我这徒手捏核桃的本事好不好?” 听到有人自说自话就把自己过继出去了,赵启德气不打一处来,拽着这个熊孩子的衣领就往回拖。“老子这是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爸!爸!”熊孩子赵宝景还在垂死挣扎。“我这就是哄哄宝君,没真想给三叔当儿子。” 赵宝君也是迫于无奈,特意寻了次机会在家人面前小露一手。 她虽然只重新修习了几个月的功法,但是力气各方面却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两岁孩子可以比的。也是为了她以后有什么异于常人的表现不太过于突兀,所以趁这自己还小的时候给家人心中打个底。 “你……你这是吃大力丸了?”朱氏拉过赵宝君前看看后瞧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除了样子长得不错之外,样样都很路人甲的孙女。 她越想口中越是发苦。 这个小孙女原本就像三儿子那有些不着调的性子,不好找人家。如今这能徒手捏核桃的力气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更嫁不出去了。 她的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世代和自家有深仇大恨的人家,好以后把这糟心的小孙女嫁过去。 否则无论嫁给哪家相熟的人家,都像是打算结仇的节奏啊! 赵宝君假装不知缘由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自从那天被撞昏迷醒过来之后,我就发现自己力气越来越大了。”让大家误以为自己天生神力,好过被人发现自己会武功。 她如今只是一个两岁的小豆丁,如果有人问这身功夫是谁教的,让她如何回答? 总不能说,某天她出门遇到一个神仙似的落魄老头,他见自己骨骼清奇见猎心喜,便赐了一本绝世武功秘籍给自己,从此以后她就力大无穷还能拈叶飞花飞檐走壁。 她这话要是有胆子说出来,她家李卿淑女士一定能把家里的房子都哭塌了。 这是脑子被二伯母娘家的房子,砸傻了的节奏啊! 还不如就这样让他们自己脑补原因去吧。 赵启明倒是没有多追问他家闺女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眼神有些意味不明的看着她,像是在确认这什么。 但是无论他心中如何做想,可是嘴上还是说道:“我看过许多记载,许多人前半生平平无奇,结果遇到了某次重大变故后某些方面就会异于常人。比如能够一目十行,记忆力特别好,或者力气突然变得特别大。” 听到他这么说,众人皆都放下心来。 朱氏对赵宝君叮嘱道:“除了屋里的几个人,你暂时不要告诉别人这件事情,知道吗?”她又用眼睛扫了一圈众人,“你们也不许把这事情对其他人说!这事情我得再合计合计。” 9.第 9 章 翌日,赵启明提溜着家里两个不省心的小家伙到托儿所的时候,已经有七八个孩子在教室里玩了。 赵宝君兄妹俩如今上的这家托儿所,是机械厂里办的子弟学校中的配套基础设施。 托儿所人不多占地也不大,加上在看护孩子的三个阿姨只有二十几人。 “宝君,宝杨快点!我们一起玩家家酒吧。”一个留着娃娃头的短发女孩远远地瞧见赵宝君,就激动地跑过去牵着她的手往里走。 孩子们在托儿所里的日常就是自由活动、自由活动还是自由活动,等到家长下班来接一天也就这么晃过去了。 虽然这里没有玩具,但是地上掉落的树叶、石头、泥巴、蚯蚓等,对于孩子们来说都是天然的玩具。 娃娃头女孩叫大丫,但托儿所里还有两个大丫,每回阿姨一喊大丫就有三个小丫头应声。 为了区分她们,阿姨便连着她们的姓氏一起喊。 王大丫比赵宝君兄妹俩大一岁,虽然嘴上总说是赵宝君的好闺蜜,但是赵宝君却知道这小丫头醉翁之意不在酒,总是借着她找赵宝杨玩游戏。 就像此时,大丫拉着她家傻白甜哥哥的手,说:“你当爸爸,我当妈妈,宝君当宝宝……” 她永远在大丫的游戏中扮演着布景板的角色。 背景板赵宝君如往常一样待在角落里一个人发呆的时候,隔着一面土墙后面有两个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二妮子真的是被她奶奶给卖掉了?老太太也忒狠心了些。”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们家你又不是不知道。苏家只有苏友河一根独苗苗,苏春梅自从二妮子以后就再也没有怀过,他家老太太可是每天偷偷地求神拜佛求孙子呢。” 突然说这话的人压低声音继续道:“你别告诉别人,我也是听我婆婆说的。这苏家老太太一开始想让苏友河离婚再另外娶一个,只是苏友河舍不得苏春梅。结果你不知道吧,前阵子这老太太居然从外面买了一个大姑娘安置在了附近的村子上,说是给苏友河生儿子用的,听说那女人肚子里如今已经揣着一个孩子了。” “不是吧……她居然……那苏春梅知不知道这事?” “这我哪知道。不过我听说,二妮子她奶为什么要把二妮子送走,就是怕那女人肚子里孩子出来,抱回来后苏春梅对那孩子不好,也好拿捏着她。毕竟除了老太太,没有人知道她把二妮子送到哪里去了。” 赵宝君听到这对话顿时心里堵得慌,照这说法,估计二妮子是回不来了。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响亮的哭声。 那声音怎么听都像是自家傻白甜在哭,于是赵宝君拔腿就跑了过去。 她拨开围观人群,看到周家那个已经五岁的小胖子此时正骑在他家傻白甜身上。 看到这一幕,她顿时血气上涌。一个健步冲了过去,一把拽住小胖子的后衣领从她哥身上拖了下来。 小胖子回头一看,拽他的居然是赵宝杨他妹,一个只有两岁多的小屁孩,于是毫不犹豫的伸手就向赵宝君推去。 可他千想万想也想不到的是,赵宝君只是外表看着软萌可欺,内里却是个隐性的暴力小萝莉。 围观的几个孩子只见平日里看上去乖乖巧巧的赵宝君,手腕轻轻一转便把小胖子摔倒在地。 小胖子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她一脚踩在小胖子的背上,一手插着腰问道:“说!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哥?” 那嚣张的模样,活脱脱的是山寨女大王的架势,就差仰天大喊“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了。 小胖子的脑海中已经开始脑补,赵宝君高喊你再不从我,我就拖你上山当压寨夫人的画面。吓得他害怕的也开始哭嚎起来。 蓦地,一声女人愤怒的呵斥声在身后响起:“赵宝君!你在做什么!” 赵宝君即使收回了脚,可是她刚刚那副山大王的模样早已被赶来的阿姨看的一清二楚。 小胖子倒是准确的掌握住了告状的精髓,在赵宝君等人还未开口之前先委屈的说:“阿姨,赵宝君打我!” 要是打小报告还打不过一个五岁的小屁孩,岂不是丢人? 于是赵宝君当机立断,干嚎着跑到她哥身边,蹲下身抱着她家傻白甜喊道:“宝杨啊——你被周小胖子打的好惨呐——爹啊——娘啊——你们快过来看看吧,他这是欺负我们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小白菜啊——我们怎么那么命苦啊——” 小胖子也顾不得哭了,他坐在地上呆呆傻傻的看着哭起来比唱大戏还要精彩几分的赵宝君,也不记得要找阿姨告状的事情了。 循着哭声赶来的托儿所所长张爱红,看着这个唱念做打一个不拉的臭丫头,额头突突直跳。 再让赵宝君作妖下去,不知道还会从她嘴里听到什么。 张爱红只觉得自己流年不顺,不然怎么就只有二十几人的托儿所,都能被她遇见这么奇葩的孩子。 她指着三个正以不同的姿势或坐或趴在地上,挂着鼻涕直吸溜的小家伙,怒喝道:“你们三个今天放学都留下不许先走!” 真是夭寿哟,她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老天爷要派这样的熊孩子来折磨她脆弱的心灵! 10.第 10 章 赵宝君自从在托儿所脚踩小胖子之后,被头痛不已的赵启明带回家进行了一番深刻的思想教育。 只是这教育的详细内容,却与赵宝君她们托儿所所长叫家长的初衷偏差有些大。 “咱不主动欺负人,但是也不能被人欺负了!” “以后还是像这次一样,有人欺负你你就揍他,有爸爸给你兜着!” “万一你打不过,千万别逞强。打不过,咱就跑。” …… 这事情最后得出的结果就是,赵启明决定给傻白甜赵宝杨找了一个武术师傅,以免下次被欺负的时候居然要他家柔弱的闺女出手相助。 ****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之间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赵宝君却依旧不见二妮子回来。 而那个一开始疯狂寻找孩子的苏氏,也不再每日拉着苏家老太太哭求女儿的下落,看上去已经接受二妮子被卖掉这件事。 这场暴风雨还未掀起波浪,似乎就这么平息了下去。 最近唯一能让赵宝君开心的事是,她的那盏快要让周围的人误以为她得了帕金森的神灯,在她每天孜孜不懈的努力之下,终于被她搓成了银白色! 看着这盏透着一股低调奢华有内涵又具有土豪气息颜色的神灯,赵宝君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冰冷的系统音一字一顿的响起:“恭喜宿主获得愿望一个,请于二十四小时内许下心愿。” “妹妹,你在干嘛呢?”赵宝杨就在此时恰巧走进了屋。 自那日无意中被傻白甜当着她妈的面喊了一次姐姐后,赵宝君在她妈的围追堵截之下完成了,连续奔跑半公里而未被逮到的成就。 也是从那时起,赵宝君坚定了无论有什么秘密,都不再和她家傻白甜分享的想法。 虽然,她原本就没有和这小家伙分享一下彼此之间小秘密的打算。 赵宝君慌忙把神灯收回系统,假装镇定的说:“你不是和强子他们一起出去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随着年龄的增加,赵宝杨也越来越不喜欢和女孩子们一起玩宝宝爸爸的游戏。从原本从不离开他妹十米以外,到如今主动脱离队伍去找其他的男孩子玩泥巴。 赵宝杨的思绪很快被他妹又带了回去,也顾不得好奇赵宝君在玩什么东西,小脸气鼓鼓地说:“妹你知不知道麦乳精是什么?你力气这么大,是不是因为喝过麦乳精?” “咱俩吃的东西都差不多,你没喝过我怎么会喝过。”赵宝君也不知道她哥这是抽哪门子疯,随手拉了个小板凳给他坐。“你这是怎么了?” 自家傻白甜这是遇到什么糟心事了,赶紧说出来让她开心开心。 赵宝杨可不知道他妹此时内心的邪恶想法,一屁股坐到他们爸爸特意为他们做的木头板凳上,噘着小胖嘴道:“今天强子给我们看,他现在能拎起这么大的石头。”他用手画了一个圈比划一下石头的大小,十分羡慕的说:“他说,他现在能抱起这么大的石头,就是因为他昨晚吃了他大伯送他家的麦乳精!” 这傻孩子呦! 他们那群毛孩子都只有两三岁,那强子马上就要六岁,当然只有他能抱起那块石头了。 赵宝君还没来得及开口和他解释清楚,就见到小家伙带着委屈的哭腔说:“栓子他们说,他们爸妈马上也会给他们买麦乳精吃。那我力气就会是他们里面最小的了。” 小家伙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委屈。 看着哭起来像是小白兔的哥哥,赵宝君脑子一热,拍着小胸脯保证道:“不就是麦乳精嘛,我给你想办法弄来!” “真的?”赵宝杨听到这话顿时眼睛一亮,他对于这个只比他小几分钟的妹妹有着一种莫名的信任,他的妹妹就像神仙一般无所不能。 既然答应了她哥会给他弄来麦乳精吃,那便先把其他的愿望放在一旁,也正好试试这个神灯靠不靠谱。 赵宝君:“麦乳精,我想要麦乳精!” 系统:“已收到宿主的愿望,麦乳精投递中……” 已经五天时间过去,赵宝君之前怀疑过这神灯系统的可靠程度,可是却没能料到这破神灯居然这么不靠谱! 直到现在,系统界面还是显示,正在投递中。 这系统是打算把麦乳精也跨时空给她送过来吗? 她现在心虚地都不敢和她家傻白甜多聊天,生怕他哪天突然就想起来,她前几日那个胸有成竹的保证。 万幸的是,栓子那几个家伙家里也没有给他们买麦乳精。 毕竟这可是这个年代的“奢侈品”! 赵宝君没想到她没能等到系统投递出的麦乳精,却等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 赵宝君坐在幼儿园的板凳上,抿唇看着站在张所长身边看上去极为乖巧的小女孩——许佳宁。 她现在脑子像是浆糊一样,不明白这个传说中的女主,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提前出现在她眼前。 按照系统给的故事大纲来说,许佳宁应该在她八岁那年出现才对。 还是说,这个女孩只是一个和女主同名同姓的路人乙? 赵宝君犹疑不定地看着此时正站在老师身边的许佳宁。 是系统不靠谱,给了她一份有问题的故事大纲,还是哪里出现变故导致时间线乱了。 会是因为她的到来吗? 如果这个小女孩就是女主的话,那么她究竟是重生前的女主,还是已经重生了的人?赵宝君原本就不聪明的脑子因为这个“许佳宁”的意外到来,像一团乱麻。 而此时此刻,正站在众人视线中的许佳宁也是满心紧张。 就在一个月前,她还和那个无能又垃圾的丈夫在炼狱中互相折磨着。 可是一闭眼的功夫,她的人生居然重启了。 她不再是那个被丈夫背叛,被儿子怨恨,最后一个人躺在家中等死的可怜女人。 她的一切都可以重新选择,重新来过。 还有上辈子她最对不起的未婚夫,她也有机会和他结婚生子重新开始。 李佳宁状似无意的扫了一眼坐在后排位置的一个漂亮女孩。 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结识这个,此时也在回望着她,未来富豪榜上那个男人的女儿——赵宝君。 11.第 11 章 即使二十多年过去,许佳宁依旧记得那个飘着大雪的寒冷夜晚。那年她刚满十八岁,却已是一个一岁多孩子的母亲。 她为之抛弃了自己未来前途的丈夫,却狠心地扔下她们母子二人去了b市。 而她的父亲,却在那年卖了她最小的妹妹后,想要逼迫她改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鳏夫。 她带着孩子逃离那个早已没有母亲的家。可是前路茫茫,身无分文的她带着啼哭不休的儿子却只能躲在偏僻的巷子中躲雪。 就在她绝望的想要把孩子托付他人,再了结自己生命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却递了一碗热腾腾的汤面给她。 男人说,因为他也有一个像她那么大的女儿,所以才会伸手给了她一碗面。 他一定很爱他女儿。 **** 赵启明觉得自家闺女从托儿所回来后,就总是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盯着他看。 特别是,当他闺女知道她的新同学成为了住在对面平房里的新邻居时,那小眼神更是盯着他一刻不松懈。 李卿淑用手背轻触了一下赵宝君的额头后,说:“你也没发烧啊,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你哥说你在托儿所就没什么精神。” 赵宝君垂头不语,依旧一副无精打采的扒拉着碗里已经数到第一百二十五的饭粒。 就在此时,有人敲响了屋外的房门。 赵启明起身开门,只见是一个二十岁左右妇人装扮的漂亮女人,他往后退了几步喊道:“媳妇,找你的。”说完后也没逗留,直接又转身回到桌边继续伺候赵宝杨吃饭。 李卿淑走到门口一看,居然是昨天新搬来的同事兼邻居,于是热情的招呼道:“淑芬,你怎么过来了?” 钱淑芬腼腆的笑了一下,从手上挎着的篮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坛子。“这是我自家阉的酱菜,真是谢谢你今天的帮忙。” “没什么,你也真是太客气了。”俩人在中式传统礼仪的相互推据客气了一会儿之后,李卿淑才收了下来。 听到门外的动静,原本仅仅是出于好奇心而抬头往外瞥的赵宝君,看见屋外这个站着的女人是自己从没见过的人,瞬时心中警铃大作跑了出来。 这一带住着的可都是熟人,只有刚搬来的女主一家她不认识! 那么屋外这女人的身份昭然若揭,她就是女主的妈妈,那个故事大纲中会取代她母亲成为她父亲妻子的女人! 这是情敌杀上门来了的节奏啊! 她得帮她妈把她爸看牢了! 看到原本还像是一只打了霜的茄子,却突然急匆匆跑出来的闺女。李卿淑笑着介绍道:“这是我女儿。” 又扭头对赵宝君说:“宝君,这是你同学许佳宁的妈妈,喊阿姨。” “伯娘好!”这喊人也是有讲究的,喊比自家妈年轻的人喊阿姨。相反,比自家妈大的人自然就是喊伯娘了。只是处于礼貌的情况下,一般都是统一喊阿姨才会显得对方年轻。毕竟,普天之下没有女人喜欢有人把自己给喊老了。 但是如今情况不同,赵宝君当然要把自己妈的“情敌”往老的喊。 李卿淑尴尬的笑笑,虽然李家的媳妇如果按年月来算确实要比她大一岁多,但是一般处于礼节来说都是让孩子喊阿姨更为妥当。“这孩子……” 钱淑芬倒是没有计较这事,而是对赵宝君笑着说:“没事,你是我们家宁宁的同学吧,我们家宁宁刚来,在托儿所还要麻烦你了啊。” 其实,这也就是一句客套话。毕竟哪个脑子正常的家长,会指望一个两岁的熊孩子能帮着照顾自家四岁的闺女。 按照正常套路来说,此时该回答:“好的,没问题。” 可惜的是,赵宝君完全不打算按套路走,她抬头似天真却丝毫不留颜面的拒绝道:“不要!” 屋门口的气氛瞬间一僵,处处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赵宝君要的也是这效果,两家还是不要有任何来往的好,最好结下点相看两相厌又不会到想要置人于死地的小仇怨,那就更完美了。 无论是为了她妈还是为了她自己,赵宝君必要想办法斩断原女主和她家的这条故事线。 **** 赵启明最近总感到他闺女就如背后灵一般跟着他,饶是他是她亲爹也有些吃不消。 就像此时刚吃完晚饭,赵启明坐在小板凳上和周围的邻居们嗑瓜子呢,他家宝贝闺女就站在他身后嘟囔着小嘴幽幽地喊了一句。 “爸——咱们回家吧——” 那小眼神,哀怨中透着一股凄凉。 他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也的糟心事了,他家宝贝闺女要这样看他!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背叛妻儿的渣男! 在之后的日子里,赵宝君对她爸严防死守。 而且不准他单独出门,万一不方便带他们一起的话,出门还要报备行踪。 就在赵宝君毫不讲理的高压政策下,赵启明第n次哭倒在了他媳妇香香软软的怀抱里。哭诉着他闺女似乎变心不再是他的小棉袄的事实后,李卿淑实在是看不下去,和赵宝君进行了一次诚恳深切的谈话。 谈话的内容只有母女俩知晓。 从那天起,赵宝君便再也没有向背后灵一样在她爹身后飘荡。 托儿所的生活对于赵宝君来说是单调乏味,可是对于真正只有两岁的赵宝杨来说,却每天都是有趣的一天。 今早刚吃了长寿面,正式升级成为三岁大孩子的赵宝君兄妹俩,此时依旧一个蹲在托儿所某个不起眼的墙角发呆,另一个夹在几个女孩子中间左右为难。 那个被为难的,正是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快要哭出来的倒霉蛋赵宝杨。 只是,赵宝杨没有哭出来,王大丫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熟练地把正在一个人蹲着在角落闭目修炼的赵宝君拽入“战场”为她主持公道。 12.第 12 章 这究竟好端端地怎么会闹起来,事情的起因说起来也是好笑。 一切还是要从许佳宁说起。 自她来了托儿所后,一开始总是以各种理由缠着赵宝君。可是赵宝君却不想和她有过多接触,以免家里的人觉得孩子们关系好,导致父母之间也会没事常来常往。 她如今拉着她爸躲女主一家都还来不及,又如何愿意和被主角光环围绕的许佳宁扯上关系。于是果断高冷拒绝了女主想要和她成为塑料姐妹花而伸出的友谊之手。 在她这里碰壁之后,许佳宁居然把热情又投向了由里至外百分之百是纯真小屁孩的赵宝杨身上。 傻白甜赵宝杨是好哄,但是架不住他身边却随时跟着个护花使者王大丫呢。 这可不就捅了马蜂窝,许佳宁自是不会看上这么一个还在吃鼻涕的小屁孩,但她频繁的出现在赵宝杨身边刷存在感的举动,却让才五岁就拥有一颗敏感少女心的王大丫有了危机感。 所以还未等赵宝君出手,王大丫便哭着不让赵宝杨陪许佳宁一起玩。 这不,小丫头这是找她这个赵宝杨的妹妹来告状了。 此时站在赵宝杨身边的许佳宁也甚是郁闷,如果她不是为了想要靠近那个男人,何苦去搭理这两个糟心的毛孩子。 一个是具有暴力倾向的熊孩子,听说不久前才把周小胖给打了一顿后,稳稳霸占了托儿所一霸的位置,简称“所霸”。而且那熊孩子还特别不爱搭理人又不讲道理。另一个倒是个软萌的小男孩,但是架不住身边有一个“所霸”的小闺蜜时时刻刻的寸步不离。 她也就是稍微和赵宝杨多说了两句话,那小丫头居然就哭着跑去告状了。 天哪,现在的熊孩子都是扎堆出现的吗! 赵宝君可不知道自己在女主的心目中被划分为,孤僻不讲理还有暴力倾向的坏孩子。不过即使知道了,她也不在乎。 在看着大丫一边讲述那新来的许佳宁是如何企图霸占赵宝杨身边的c位,一边把她流出来的鼻涕又吃回去之后,赵宝君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妹妹,毫无旁贷的过去调解纠纷去了。 看到他妹过来救场,被弄得急哭了的赵宝杨如蒙大赦,脸上的鼻涕泪水还在脸上淌着,就急忙跑到赵宝君跟前倏地一下抱住她,把她的衣服成功的沦为了擦鼻涕的抹布后,喊了一声:“妹妹——”还未等赵宝君说什么,赵宝杨不知道小脑袋瓜子里脑补出了什么跌宕起伏的剧情,“哇”的一下哭得更大声了。 似乎是受到了赵宝杨哭声的感染,跟在赵宝君屁股后头原本找到了主心骨,情绪开始缓和的王大丫又再次哭起来。 等到托儿所阿姨过来的时候,除了几个年龄较大的孩子,其余的小家伙们都莫名其妙的跟着哭起来。 “这是怎么了?”赵阿姨看到这哭成一片的小家伙们,捂着脑袋觉得头疼,她感到自己的更年期似乎要提前了。那哭声就像是一万只鸭子同时在耳边呱噪。 赵宝君颇为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许佳宁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她本意也不是想要弄哭这些熊孩子,她刚刚试图去哄哭得开始打嗝的赵宝杨,可惜她越是哄他,另一边的王大丫就越是拽着赵宝杨的衣袖哭嚎,而可怜的赵宝杨就被这场面吓得更是害怕。 场面一片混乱。 作为现场唯二没有跟着瞎凑热闹,保持清醒的赵宝君,把王大丫之前抽噎着讲述的比较主观的来龙去脉,对赵阿姨讲述了一遍。 赵阿姨听到这事情的起因,有些无奈地只能等着这些小家伙们自己哭够了,而另一边拽着赵宝杨不撒手的大丫却得到了赵阿姨的特殊待遇。没办法,这里一大半的小家伙都是被她的哭声吓哭的。 而另一个具有vip待遇的就是赵宝杨,得到了他家妹妹的爱的抱抱。 只是赵宝君以为许佳宁经此一事后会避开她们兄妹,却万万没想到。这女主许佳宁简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从她们兄妹这边没法入手套近乎,直接把主意打到了她妈身上。 **** 而与此同时,临时有事溜回家的赵启明看着手中这副看似平平无奇的画卷,内心激动万分。 没想到这辈子,他居然能提前得到这副画。 上辈子无意中买下这副画着花鸟鱼虫的水墨画的时候都已五十多岁,即使里面有什么琼浆玉露仙丹妙药对他而言都毫无意义了。可是这辈子却不一样,他的妻子没有早亡,而女儿也没有被那个垃圾男人害死。 他永远忘不了上辈子就是在明年的冬天,他媳妇难产死在了医院。 从此以后他独自一人既当爹又当妈,把兄妹俩好不容易拉扯长大。可是没想到平日里一直顾着赚钱想给兄妹俩最好的物质生活,却在他们最需要父亲教育的时候缺席,导致他的宝贝闺女眼瘸的看上了一个凤凰男。 如果那王八蛋一直对他闺女好,他也不会计较他究竟图的是他们家的钱还是他闺女的人。可是那男人千不该万不该居然联手外面的情人害死了她。虽然之后他把他们这对贱人送去了监狱,可他闺女却永远也回不来了。 即使他趁着之前住院时已经做了结扎手术,但是他还是担心会让他媳妇再次怀孕。可是如今提前得到了这幅画,那么是不是说明,他们家的悲剧不会再重演了! 赵启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卷轴,指尖渗出的几滴鲜血沁入画卷中后瞬间隐没,而原本搁在他手中的画轴也凭空消失不见。 他熟练的闭眼进入了画卷中的空间内,等他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如果不是他提前得了老年痴呆,或者记忆出现偏差的话。那么他记忆中这副画中的世界,除了眼前脚下的这一小方孔洞中不断渗出的能治病救命的神水外,其余地方该是一片荒芜才对。 那么,此时出现在他眼前的这一棵足有五六米高,不知名字来历的树,又是怎么一回事? 赵启明百思不得其解地围着树干转了一圈。 无意中,他在郁郁葱葱茂密地树叶中,看见了一个反光的东西。 这是什么鬼! 为什么在如此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空间内,会有一只女人的高跟鞋? 就在他想不出所以然的时候,那只高跟鞋啪的一声掉落到了干涸的地上。 13.第 13 章 赵启明捡起那神秘地高跟鞋左瞧瞧右看看,都没有看出里面有什么门道。 就在他以为这是一只普通的鞋子想要扔掉的一刹那,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蛊惑的声音。 “穿上我吧!穿上了我,你将永远是你妻子心目中最俊的人。”这声音似是带有某种魔力诱惑着他。 鬼使神差的,赵启明居然把自己的脚伸向了那只诡异地高跟鞋。 等他清醒的时候,那只原本看似平平无奇的鞋子突然间光芒大盛,就像是动画片里的魔法少女变身一般,倒霉的赵启明穿上了一身西方宫廷复古女装。 该死,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那原本只有一只的高跟鞋,此时却是变成了两只水晶鞋,完好的套在了他的脚上,哪怕他拔的后脚跟都红肿一片了,也脱不下去。 这可把没有任何特殊癖好的赵启明急坏了,就现在这样子他还怎么出去见人。 赵启明挣扎了许久,还是决定先回去。算算时间,他媳妇马上就要回来,若半宿都等不到他回家,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 他一回到屋里,门外就响起了“哗啦哗啦”钥匙开锁的动静,木门带着独有的刺耳的响声“咯吱”一下应声而开。 赵启明眼疾手快,听见动静便拉起手边的被禄往身上裹。 而此时,李卿淑恰巧带着赵宝君兄妹俩进了屋。她看到床上正蜷着仅露一个脑袋出来的丈夫,不由惊诧,“你这是生病了?”说着就放下手中的菜走到床边。 只是这时穿着奇装异服不敢见人的赵启明,条件反射的又把被子拽紧了几分,生怕他媳妇猛地拉下被子被家里的几个孩子看到了,以后他这当爹的老脸还往哪里搁。 “爸,你咋啦?”赵宝君也见着她爸这裹着棉被的异样,急忙跑上前去承担一个小棉袄应尽的责任,给予她爸爱的关怀。 “宝君,你带哥哥出去玩,爸爸没生病只是有些不方便。”赵启明又往墙角边缩了几分。 赵宝君的眼珠子在她爸和她妈身上来回的转了转,意味深长的“哦”了一下,转头就拉着赵宝杨出门。 李卿淑即使再反应慢也看出来这是有事情的节奏啊,她随手锁上门走向赵启明,眼睛把被子里的丈夫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的扫视了两圈。 “说吧,这是你主动老实交待还是我亲自动手呢?” “媳妇,你要相信我,这绝对不是我的本意!”赵启明犹犹豫豫地还是没有勇气自己主动掀开被子,坦诚相见。 李卿淑挑眉,“呦,这还真有事呢。”不过她也没往丈夫有了花花肠子这块儿想,夫妻这几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她比较担心的是,赵启明又许久不见的中二病发作整了什么幺蛾子出来。她丈夫整天说她闺女这性子也不知随了谁令人头疼。还能是像谁,这人说话能噎死人又人憎狗厌的小脾气还不是随他这个当爹的了。 李卿淑也没再多废话,走到床边就一把掀开了被禄。 霎时间,她的脸色倏地一变。 赵启明原本就担忧的心在看到了他媳妇忽变的神色后,更是“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他跳起身拉着媳妇的手慌忙想开口解释。 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出口,李卿淑的脸色蓦地一红,眼神变得有些痴迷地说:“你……你今天的样子真好看。” 赵启明也看出来,这事情有些不对了。就以他家媳妇的审美来说,绝对不会认为这一身怪异的女装他穿着好看,没抓着他暴打一顿再骂一句死变态就不错了。 看来,这问题是出在了那只鞋子上。 李卿淑倾身上前,眼神迷离的摩挲着赵启明的脸,手直直的往下伸去,吓得赵启明陡然一个激灵。虽然都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但是想到要被自家媳妇这样那样。 何况最主要的是这媳妇如今的神色明显不对啊。 “媳妇!媳妇!你醒醒!” 也不知是因为他穿上了这鞋子后力气变小了,还是他媳妇力气变大了。他的四肢被媳妇按压在床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媳妇对他上下其手。 当赵宝君带着她哥出去溜达了一圈,到了日常饭点回家。可是,她推了两下门,居然被锁住了。 一旁的赵宝杨着急,拍着门喊道:“爸爸!爸爸……” 但是敲了许久都没人开门。 赵宝君趴在门上听着屋里的动静,只听得屋里发出了“啊,啊”的声响,还不时的有床板子“咯吱咯吱”的摇曳声传来。 她的小脸一红,即使她上辈子未经人事,但是没吃过猪肉但谁还没见过猪跑。 “走,爸妈在屋里有很重要的事情不方便,咱俩今天去大伯父家。”拽着赵宝杨就走。 赵宝杨却是个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爸妈在做什么重要的事情?” 赵宝君停下脚步,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哥。这事情要她如何开口,只能心情复杂地忽悠。“咱俩马上就要当哥哥姐姐了。” “可是我本来就是哥哥啊。”赵宝杨还是不解,这事情对于他有什么区别。 赵宝君稳了稳心神,耐着性子解释:“我们马上就会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但是出乎意料,赵宝杨听了这个解释后却突然嚎哭起来,无论赵宝君怎么哄都没用,一路哭着去了大伯赵启德家。 …… 赵启德全家正围着饭桌吃饭的时候,门被敲响了。大家亲戚邻里互相串门都会避着饭点,以免有去人家家蹭饭吃的嫌疑。 你说这个点来,主人家究竟是留饭好,还是不留饭强。这年头,即使已经过了灾荒的年份,但大家也都是勉强糊弄个半饱饿不死人罢了,想要顿顿吃饱,那是不可能的事。想要吃好东西,那更是比难上加难。 钱淑芬拧眉开门的时候,却见赵宝君小兄妹俩一个一脸黑着脸,另一个哭得眼睛肿的像个核桃,还边哭边打嗝。“宝君,家里出什么事了?”她开门让两个小家伙赶紧进屋。 朱氏也放下吃了一半的饭,看到赵宝杨那张糊的满脸鼻涕的脸,急忙走过去。“奶奶的乖乖诶,这是出什么事了?你爸呢?” 不提还好,一提到他爸,赵宝杨又想到了伤心事开始嚎哭起来。“爸爸妈妈不要我们!我和妹妹现在是小白菜了!” 14.第 14 章 屋子里众人皆是一惊,这好端端地怎么就成那爹不疼娘不爱的小白菜了?这俩孩子该不会是最近跑到老贾家豫剧听多了吧? 这老三夫妻俩也就这么两个宝贝疙瘩,那绝对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赵宝君一怔,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哥,这傻小子究竟从她话中脑补出了什么东西? 大家快看她无辜的大眼睛。 不是她,她没有,这个锅她不背! 钱秋兰瞅着这两个小家伙那可怜的小模样,特别是赵宝杨那哭的红彤彤的大眼睛,心下就一软。 “你们俩还没吃饭吧,大伯娘去给你们烧苕吃。” 看着赵宝君点的像拨浪鼓的脑袋,遂转身进了屋里的小厨房。 朱氏不解问道:“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妹妹说的!” 赵宝君心里“咯噔”一下,不可思议的侧头看向这个胡说八道的哥哥。没想到以前一直以为他是傻白甜,现在看来她们老赵家藏得最深最奸滑的就是这臭小子了。 “奶!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 “我们回家的时候门还锁着,里面有一些声音。以前去乡下玩的时候在草垛子那听到过,宝景哥哥说那是大人在造小人!所以我就拉哥哥过来了。”赵宝君立马表明自己的清白。 爸,你不能怪我啊,别怪我没帮你兜住,是你儿子先冤枉我的! 听到这话,屋子里众人除了脸上还挂着鼻涕的赵宝杨之外,有一个算一个神色说不出的古怪。 而赵启德此时也顾不得看弟弟家的笑话,怒吼道:“赵宝景!你给老子滚过来!你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 赵宝景瞪了一眼赵宝君,喊道:“赵宝君!你这个小叛徒!”小短腿一迈撒丫子跑了出去。 赵启德紧随其后冲了出去。“你个臭小子给我回来!” 且不说因赵宝景那边是怎样的战况惨烈,就只说赵宝君这边,朱氏倒是没有再继续刨根问底,只招呼了他们俩赶紧吃了之后在奶奶家凑合着过一夜,明早再回去。 朱氏十分为难,这要揍儿子也要等明天了。这时候跑去敲小儿子家的门,这万一惊出个好歹…… 算了,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着急。 …… 翌日恰巧是周末,朱氏带着赵宝君兄妹俩回去的时候,赵启明和李淑芬荒唐了一整夜才刚醒。 醒来的时候,他脚上那只古怪的鞋子也不知是何原因,终于能取了下来。 虽然赵启明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建设,但是一睁眼,还没等到他和媳妇好好解释呢,她妈就领着他闺女儿子过来“抓jian”,也实在是太刺激了一点。 朱氏一进屋就把孩子交给李卿淑,一句话也没说,就直接上手操起屋里的掃走追着赵启明屁股后面揍。 这原本平平无奇的掃走被老太太挥舞的虎虎生风,一看就是以前没少练习。 “妈,妈!你给我留点面子,我闺女她们还看着呢!”赵启明一边只敢在屋里躲着跑,一边“哎呦哎呦”的喊道。 实在是—— 他如今都是当爹的人了,若是跑出去被人看到这么大了还在挨揍。 别说面子,连里子都不剩下了! 可这屋子拢共只有十几平米大的地方,转个身不是碰到桌子就是碰到床了,躲能躲到哪里去?所以揍向赵启明的几棍子基本上都挨结实了。 “说!你知不知道错了!”朱氏觉得打得有些累了停下手,拉了身边一个椅子坐下,可是手里的掃走丝毫没有撒手的意思。 赵启明看老太太这样子,这是打算他一句话不合意继续请他吃竹笋炒肉的架势,急忙自我检讨道:“吗!我真知道错了,我昨晚不该拉着卿淑胡闹。更不该把家里两个小的那么晚了扔在屋外不管。” 他看家里老娘似乎又举起了掃走,慌忙保证:“我下次不会再犯了,我若是再犯同样的错误就让我胖到走不动路,秃头还脸上长疮!” “你怕什么,我只是想把掃走放下来罢了。自己记得说过什么话就好。”朱氏一派云淡风轻的搁下手中的wu器,似乎刚刚举起来威胁自家儿子的人不是她。 李卿淑见自家婆婆终于放下手里的大杀器了,赶忙上前把掃走往屋里的角落中藏好,以免婆婆反悔想起来再打一顿她丈夫。 时间过得飞快,一家人就在看似和谐的气氛中闲聊了一上午。 如果能忽略赵启明不时发出的“嘶嘶”抽痛声,和朱氏不时扔过去的眼刀子的话。 就在快到中午,李卿淑说要让朱氏在家里留饭时,却听到一个独特尖锐的大嗓门在远处响起,即使家里门关着那话也听得一清二楚。 “大妞,宝君那死丫头那里肯定有好吃的,待会你偷偷地去哄她把东西给你弟弟吃。还有吃饭的时候如果有肉的话你们都捡着肉吃,你给弟弟多夹一点,听到没有?” 呵!一听这话就知道这是谁来了。 只是这年头打秋风打得如此厚脸皮的人,李卿淑还是头一回见到。李卿淑有些不满的斜睨了丈夫一眼,又偷看到身边朱氏那快要黑如墨水的脸色。 说起赵启才一家,李卿淑心中就来气。自从上一次在这孙抠抠的娘家表演了一场黑莲花大战哥斯拉后,这女人倒是也没再时不时的带着她家四个孩子过来打秋风占便宜。 她可没有什么抖m的倾向。 之前也是可怜那三个小侄女,在孙抠抠极度重男轻女的行为下存活不易。再加上怎么说她们也是她丈夫的亲侄女,不能真见这这三个孩子活活饿死冻死吧。才会在她们自己独自过来的时候,弄点吃食和旧衣服给这三姐妹。 但是那孙秀娇想过来占她家便宜,没门! 李卿淑此时是作何心情朱氏不知道,但是她现在却是怒火中烧。若说这三儿子昨天的事是行为上有问题的话,那么这个二儿媳妇就存粹是品性有问题了。 即使现在赵家不似以往的繁盛,早已没落,但是朱氏骨子里那些骄傲却依旧存在。 老赵家和朱家什么时候出过这么一个眼皮子浅的东西! 这二儿媳妇的言行简直是丢光了老赵家的脸! “咚咚咚!” 赵启明一瘸一拐的起身去开了门。 就在门打开的那一霎那,一杯白开水随着他家那个崭新的搪瓷杯子飞出的弧度,精准砸向了正站在他侧手前的二嫂孙秀娇。而作为站在她身侧不远处的自己,也被他妈这突如其来的这波骚操作给波及了。 15.第 15 章 赵宝君看着这案发现场,眼皮突突直跳。 她估摸着她奶就是故意连着他爸一起泼的水。果不其然,这姜还是老的辣,要论起老赵家这么多人的杀伤力来说,她奶傲视除了她这个异类之外的所有人,站在老赵家的顶峰。 那绝对是个能动手就绝不逼逼的狠角色。 不过这事情细想一下也不是没有缘由。 她奶虽然是大家闺秀出生,但当初她一个寡妇带着几个孩子,要在这混乱的年代里好好地活下来,稍微软弱点就会被这世道啃得连渣都不剩。 今个这二伯母可算是戳到老太太的肺管子了。 这孙秀娇可不知道偷袭她的人是朱氏,还以为是李卿淑为了上次的事情对着她撒气呢。 于是破口大骂:“细裸戳滴!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开染坊了是吧。”撸起两袖子侧身躲过站在跟前的赵启明,就往里冲。 可等她看到饭桌边坐着的朱氏,就彻底傻眼了。“妈——你怎么在这。刚刚……”实在是老太太的战斗力惊人,更何况她婆婆的两个儿子还在这里呢,这平日里母子关系再不和那也是他们亲妈。 这点眼力见她还是有的。 “刚刚就是我砸的你!”朱氏又拿起一个空碗给她自个儿重新倒了一碗水。“这里是我小儿子的家,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 被朱氏一饮而净的空碗“砰”地一声敲在桌面上,那效果就跟县老爷的惊堂木似的,屋里众人瞬间都屏住呼吸,以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老太太看到自己。 她抬眸神色微冷地看着这个,从嫁进赵家她就从未看顺眼过的二儿媳妇。“你刚刚骂谁细裸戳滴?” 孙秀娇讪讪地解释:“妈,我刚刚骂的人真不是你,我是在说——”她突然意识到差点说漏了嘴,急忙收声。 朱氏没有再去理孙秀娇,而是看着自家这个越来越糊涂的二儿子,心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当年老二跪到她面前,要死要活的要娶这孙秀娇之时她就不同意。 她这个儿子是个见色起意又不带脑子的东西,光见着人颜色好就想娶回家了,也不看看人品如何。 他们两个当初究竟是怎么认识的,这孙秀娇别以为糊弄住了精虫上脑的老二,就也能用同样的手段骗到她。 这男人遇到好看的女人会犯傻,可她又不是男人更不傻。 当时那陈年老套的英雄救美戏码是怎么回事,她清楚,这孙秀娇自个儿更清楚。 可惜她家老二却是个糊涂的,事实证据都摆在了眼前,却说这女人有苦衷情非得已。最可气的是,他居然说他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朱氏收起了回忆,手指摩挲着碗沿。“你们夫妻俩平日里过日子怎么糊涂我都从不去插手,但是宝平她们四个都是赵家的血脉,我不能让你就这样教坏她们。” “老三,你来说说咱们赵家的三荣三耻是什么?” 今早才刚犯错挨打的赵启明,颇为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没想到他已经尽力减少存在感,却还是被她妈点到了名。 “不以吃肥丢瘦为荣,不以吃亏是福为耻。不以虚有其表为荣,不以钗荆裙布为耻。不以闲花野草为荣,不以贤贤易色为耻。” 朱氏意味深长地对着赵启才说:“老二啊!你如今年纪大翅膀硬,为娘也管不动你了。” “不,妈——我没忘。” “不!我看你不仅忘了,如今快要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朱氏端着碗敲得桌面“嘭嘭嘭”直响。 赵宝君有些心疼的看着遭殃的碗,这可是她的新碗! “而且我问你。”朱氏继续说道,“你家大妞如今都七岁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她去上学?” 说起这事情来,赵启才嘴里就发苦。 他也知道老太太对所有子女的教育都是极为重视。想当初家里因为他爸抽大烟,家里已经彻底败落,他妈还是咬牙坚持让他大姐和大嫂念完了书。 只是…… 他也知道宝来到了该念书的年龄,可他昨儿个才发现家里的钱居然早在几个月前,都被自家败家媳妇“借”给了她娘家又建屋子去了。 自家媳妇那娘家是个什么德性他也知道,那笔钱就是有借无还。不要说一块钱的书本钱,就连家里的米缸都已见底快吃不上饭了。 也实在是没办法,今天特意厚着脸皮带着孩子们来三弟家蹭顿饱饭吃,顺便借点钱。 只是哪知道这还没进门呢,就撞在老太太的木仓口上了。 赵启才想着,他妈原就不喜欢他媳妇,若是她偷偷拿钱的事情被老太太知道了,就觉得自己脸上被人扇了巴掌一样火辣辣的疼。 他推诿道:“上学的事情,再缓缓。” 朱氏听到眉头一皱,语气不佳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妈!一个丫头片子花了那么多钱读书有什么用,最后还不都是便宜了别人家。”孙秀娇也怕家里钱被她全部偷拿回娘家的事情捅出来,急忙遮掩道。 再说,这大嫂和三弟妹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哪怕念了书最后还不都和她这个从来没有念过书的人一样嫁进了赵家。 叫她说,与其花钱让她们念书还不如有一个好颜色,等她们大点好好拾掇打扮一下就比其他的姑娘们好看,像她一样能嫁个好人家。 “我没问你话!”朱氏听到这话气得把手中的碗砸在了孙秀娇身上,“哐当”一声脆响,赵宝君看着自己的新碗彻底光荣牺牲了,心疼得直抽抽。 孙秀娇在朱氏这里吃了亏,没敢再说话。 朱氏摔了碗之后也没再搭理这讨人嫌的二儿媳妇,只问老二:“我只问你,你究竟什么意思?是和你媳妇一样,觉得你家几个丫头不用读书?” 赵启才此时就像是个锯嘴的葫芦,抿唇不语。他想着等待会儿挨一顿打之后,自己存点钱再送大妞去厂子里的学校念书。 到那时候老太太的气也该消了。 可惜他千算万算没算到,他妈居然只是冷冷的看了他半响没说话。猜测中的竹笋炒肉、爆炒毛栗子等一系列的暴打都没有出现,只是挥了挥手说:“你带着你媳妇回去吧,我不想看到你。” 见自家亲妈没有揍一顿他的打算,赵启才高兴的笑着说:“妈,那我们先回去了,等过阵子再过来看您。”说完拉着一脸心虚的孙秀娇和四个孩子逃也似的离开了。 待到这赵启才一家走远后,朱氏深深地看了一眼赵启明。就在赵启明实在受不住他妈那眼含深意的目光,想要求饶的时候,朱氏开口了。“你以后不许借钱给你二哥,他们再来蹭饭你就把他们赶出去,听到没有?” 赵启明极为乖巧的应了声,“哎。” 赵宝君算是看出来。她奶这不是放过她二伯,而是在等着放大招呢! 16.第 16 章 究竟她奶打算如何对付二伯,赵宝君不知道。但是她却知道,她爸打算如何整治她! “爸!你冷静一点!”赵宝君看着避得远远的哥哥,还有没有兄妹爱了! 站在角落处的赵宝杨似乎看到来自妹妹求助的眼神,急忙劝道:“爸,妹妹不是故意告诉奶奶你和妈在屋子里生娃娃的事情!你别打妹妹!” 赵宝君:呵呵!真是补刀小能手! 听着这话,赵启明更是怒火中烧,扯着嗓子吼道:“赵!宝!君!你给我过来。” 赵宝君也知道谈判崩裂了,看着她爸手上那刚刚才被她奶用来揍过她爸的扫帚,毫不犹豫地跑出了屋。 …… 飘了一整夜大雪的h市此时银装素裹,原本热闹的街道上行人也只有三三两两。 大人们都尽量躲在屋子里取暖,而那些不怕累不怕冷就怕没得玩的孩子们,却三五成群的在外面玩雪玩的不亦乐乎。 这眼瞅着马上要过年了,厂里十分大方的给每个职工发了半斤猪肉和一条鱼的年货。只是这福利虽发下来,可能不能拿到却要凭各家本事。 因为这发下来的不是实物,而是福利票。 于是,作为已经放假又闲在家没事做的孩子们,就是这通宵排队的主力军。 供销社离厂子里有些远,赵家除了老二家的宝贝疙瘩赵宝乐之外,全都一起趁着天黑连夜赶了三四公里的路,终于赶在其他人前头排在了最前面。 等到凌晨两点时,队伍后面已经陆陆续续地排了三十几个人。其中大半都是不到十岁的孩子,只有零星的几个大人过来占位置。 没办法,过年前需要置办年货的时候,供销社买东西不仅限量它还限购,所以家里基本上能出动的孩子都被使唤出来排队了。 赵宝君裹着加大号的棉衣坐在小板凳上,看着排在后面那些不停搓手跺脚取暖的人,再回头瞧见自家耳根冻得通红缩着脖子睡着的傻白甜。 她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在小家伙脑袋上绕了几圈。于是,赵宝杨的小脑袋瓜子都被裹了进去,仅露出两个鼻孔在外面透气,活像是个埃及木乃伊。 就当赵宝君也耐不住瞌睡开始犯困,四个十四五岁的男孩走了过来。 带着这个年纪青春发育期独有的公鸭嗓子,对排在队伍第一位的赵宝君威胁道:“喂,小屁孩让开!这位置哥哥们看中了,你到后面排队去!” 赵宝君:好了,这回瞌睡彻底醒了! 她抬眸看了一眼这几个站没站姿还不停抖着腿的男孩子们,又转头看向身后那已经排的五十多米长的队伍。 呦,这是打算捡她们这几只软柿子捏呢。 这几个家伙也是狡猾,知道直接插队进来就会引起后面这么一长串的众怒。可他们如今只是把自己几人赶走,那么就对后面的人却没有影响,自然也就没有人插手管闲事了。 已经十六岁,在赵家几个孩子中年纪最大的赵宝鸿蹭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起身,但是他也知道,赵家几人虽然在人数上占了优势,但是真正能上场打架算人头的也就只有他和十四岁的二弟赵宝信。 其余一溜都是,只能站在场外加油助威的小萝卜头! 哦,他弟弟赵宝信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赵宝信也起身,不甘示弱的开口维护自家弟弟妹妹们。“你们不要想欺负人,我是他们的哥哥!” 这四个少年中,以穿着军绿色劳动布的黑瘦男孩为首。 他挑衅地一把把赵宝信推得朝后一个趔趄。“呦!就你这个小身板还想和我们呛声!” 看到赵宝信没站稳摔倒在了雪地中,劳动布少年身后的几个小子哄堂大笑起来。 赵宝鸿气得撸起袖子准备揍人,却见他家只有三岁的小堂妹却猛然站起身,抄起屁股底下的小板凳甩向了劳动布少年。 就见这小板凳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嘭”一声砸在劳动布少年肚子上,直接把他撞倒在雪地里捂着肚子“呜呜”直叫。 众人之前的注意力都放在赵宝鸿身上,等到那劳动布少年被小板凳撞得倒地不起,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包括坐在她身边的赵宝杨几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此时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地上劳动布少年的赵宝君。 赵宝君:“你还敢不敢欺负我哥哥!” 可惜以她此时的身高外貌来说,看上去毫无杀伤力。哪怕她刚刚把劳动布少年用凳子撞到再低,大家也只觉得那是凑巧罢了。 劳动布少年身后的跟班甲乙丙中,长得最辣眼睛的跟班甲毫不气弱的说:“小妹妹回家找妈妈喝奶去,不要在这里插手大人的事情。万一哥哥们打架碰到你了,你不得哭鼻子找妈妈呀!” 他话音刚落,赵宝君毫不犹豫地直接抽出赵宝杨屁股底下的小板凳,甩了出去。 又是“嘭”一下的板凳落地声,辣眼睛少年也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叫唤。 另外两个幸免于难的跟班甲乙被这奶凶奶凶的赵宝君吓得傻了,拖着地上的两个伤患就跑。 不是他们几个太弱,而是敌人太会伪装了! 这谁家的小祸害,赶紧领回家去! 时间像是被施了魔法般一瞬间停止下来。那长长的队伍中没有人敢发出声响,大家都在心中暗自猜测,究竟是那几个少年太菜了,还是这个小女娃太厉害。 原本想上前与四人一搏的赵宝鸿,总觉得他家小堂妹刚刚使出的那招砸凳子绝技有些眼熟。 那起始姿势,那凳子划出的弧度,仔细一想这不是他奶常用来对付他爸的那招天外飞仙吗? 看来他家宝君这是得了他奶的真传,才会如此厉害! …… 第二天,赵启明就听到街坊邻里讨论,昨儿有个小女孩以一敌四暴打插队小流氓的光荣事迹。 “你们昨天没有被人欺负吧?”赵启明有些担忧的看向他闺女。 昨天那关于赵宝君揍人的事情,赵宝鸿几人都极有默契的选择没有说出去。虽然赵宝君的光荣事迹流传了出去,但是出于昨日恰巧没有遇见熟人,众人又都不知道女主角的名字,她的名声还是被保了下来。 而赵启明,也理所当然不知道外面那个传说中的凶残少女居然是他家小姑娘。 只是提起这事来,赵宝君还是略有心虚地偷看了一眼她哥,警告这小子这回可千万别插刀了。“没!我们那有宝鸿和宝信哥哥在呢。” 赵启明想想也是,就安下心来交代事情:“后天休息我们要去趟你们外婆家,你们两个早上就别溜出去玩,到时候都找不到人。” 赵宝君兄妹俩应下。 其实昨晚上对于赵宝君来说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那就是昨天睡觉的时候系统突然跳出一段话,提示“系统投递成功,请注意查收!” 可她抹黑搜索了一夜,也没找到这传说中的麦乳精被放在哪儿。 这坑逼系统!一点也不靠谱。 她现在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个,以最近几个月所见识到这个系统不靠谱程度,它给的那个故事大纲究竟有没有问题? 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位女主许佳宁,看她们全家的眼神总是怪怪的? 17.第 17 章 许佳宁自从被王大丫列为头号提防对象之后,在托儿所就极少能靠近赵宝君兄妹俩身边。 实在是王大丫的战斗力太强悍,只要看到她试图赵宝君兄妹俩附近凑,那丫头就会嘴巴一瘪作势要哭。 这究竟是谁家的糟心孩子,放出来尽是盯着她一个人祸害! 昨晚她那个酒鬼老爸又在那喝醉发酒疯打人,她劝她妈离开这个总是窝里横的孬种,可惜她妈那性子只会不停地叫她忍。 忍忍忍! 上辈子也是如此,结果她妈就在一次又一次的忍让中被她爸活活打死。 那时候,她家还未进城依旧住在老家农村,一个村上十之八九的都是许家族人。她妈出事后,她爸对外宣称她妈是一个人干活时不小心摔死了。而她那个同样不把女儿当人看的外家收下她爸的封口费,过来帮忙早早地处理完丧事就把人埋了。 村委会的全都是她爸那边打折骨头连着筋的姻亲故旧,一张证明她妈就被销了户头,世上从此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在这里,娘家人不出头根本就没有人会去质疑死因,即使他们有人心中存疑,也不会去为了外人多管闲事。 而她,则被父亲用着妹妹作威胁的筹码,不敢报警伸张。更何况那时候,子告父在村人的眼里才是大罪。 于是,她那个杀人犯父亲什么事都没有,依旧能在外面过的逍遥快活。 其实她有时候想起来,还会恨她妈。 恨她的软弱,也恨她的无能。 想起上辈子被她爸卖掉的妹妹,她就一阵心痛。她也恨她自己,上辈子的自己何尝不是和她妈一样人人可欺,佛则怎么会落了那样一个下场。 不过幸好老天怜悯她,给了她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她今日也是无意中听说了那男人如今的妻子李卿淑今早会去供销社买东西,所以她才会特意蹲守在街道边。 想起那个上辈子在雪夜中因为她的年纪与他女儿相仿,便愿意伸出援手的男人。 而那个男人在妻子去逝那么多年后,即使拥有亿万身家也没有再婚和任何桃色新闻,只一心一意的把前妻生养的一双儿女抚养长大。 他一定会是个好爸爸,好丈夫! “宁宁?”一声叫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许佳宁回神寻声望去,看到喊她的人就是今天她等在这里想要见的人——李卿淑。 她挤出了一点眼泪,带着点鼻音可怜地望着正站在一旁刚想去买菜的李卿淑,喊道:“李阿姨好!” 李卿淑看着满脸泪痕的小姑娘。 这住在家属区就这么近,家里有个什么动静,很容易被外人知道,更何况她家的那些事也没有刻意瞒着她们这些邻居。 虽然她十分同情钱淑芬的遭遇,但她们这些邻居说了几次钱淑芬她丈夫,可是人家嫌她们这些女人多管闲事。哪怕请来厂里的妇女主任去劝说,可是当事人钱淑芬都说没事,她们这些外人又如何再能帮她? 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愿意管她们家的那些破事了。 其实谁都知道,自古以来这种家务事作为外人是最难插手。当事人如果立不起来,她们这些外人即使管得了一时,那也是管不了一辈子。 只是,看着这许佳宁蹲在一旁似乎在哭的模样,她心中顿生不忍。“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她这话一出口,许佳宁就伸手拉着她的衣袖,眼含期待地抬头望着她说:“阿姨,我好害怕!我爸昨天又喝醉酒就把我妈打了。我不想回家。” 许佳宁垂眸,心情有些复杂。 她由始至终没想过对李卿淑做什么,虽然她是希望这辈子让她妈离婚后能和那男人在一起,但也不是现在。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个幸福又可怜的女人会在明年因为难产一尸两命。 如果那个男人不是对妻子有足够的感情又有责任心,上辈子也不会一直没有再婚续娶。 她如今能做的也只是想在赵家几人面前,帮她妈和她先刷些好感度罢了。 许佳宁又想起上辈子在新闻上看到赵家的那些消息,一阵唏嘘。 李卿淑听到她的求助一怔,摸了摸许佳宁的头安慰。“那你今天晚上先到阿姨家住吧。” 许佳宁面上流泪不语。 一路上,李卿淑牵着她回了家。 当赵宝君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咬着嘴唇警惕地看着这个疑似已经和她一样,老身换嫩壳的女主。 李卿淑领着许佳宁进屋,开口招呼道:“宁宁,你到阿姨家别客气,安心的住着。阿姨等一会儿去和你妈妈说一声就好。” 她又交代屋里的俩兄妹。“宁宁家里有些事情,会在我们家暂住几天。宝君你们两个好好的招待你们的小伙伴!特别是你——宝君,不要欺负人!” 赵宝君内心疯狂喊着:她不是我们的小伙伴! 她没想到,她千防万防也没防住女主来这么一手,直接打入了她家内部。 赵宝君深呼一口气,如今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也不知道如果她把这女主直接弄死,可不可以? 许佳宁笑的如沐春风的看着赵宝君兄妹俩,可不知道对面的赵宝君在心里盘算着把她sha人埋shi的一百种不被人发现的方法。 赵宝君一家四口加上意外而来的许佳宁,五人围坐在桌边吃着晚饭,看上去气氛十分的和谐。 当然,如果忽略赵宝君暗自收敛住的杀气,和许佳宁内心正筹划着接下来的一些事情的话。 晚上许佳宁和赵宝君挤一个床,而赵宝杨被接回了爸妈温暖的小被窝中。 两个嫩壳老心都各怀鬼胎的躺在床上假寐。 从系统莫名其妙的出现以来,赵宝君第一次试着呼唤这个一个字都不愿多说的垃圾系统。 “系统!系统!” 可惜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赵宝君实在是受不了这种被系统无事的感觉了,直接说道:“我把这个世界的女主杀了,不会有问题吧?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知道这事,默认了哦!” 凭什么这系统出错,害得她失去了所有的东西,来到这连口肉不能痛快吃的世界,作为女配未来那些悲惨的结局却要她来承担。 这次系统终于接受到了赵宝君口中浓浓的威胁之意,开了金口。“请重新更改系统设置!” 红色的标语不停在她眼前闪现。 可是什么操作提示都没有,鬼知道这系统设置怎么该! 赵宝君只能在内心试着开口道:“系统设置。” 系统:“请重新更改系统设置!” 赵宝君:“……”能不能让她骂两句粗口! 她耐心早已耗尽,决定如果还是不行,那她就不管这破系统和破世界会有什么后果,先把睡在她身边的这位女主宰了再说。“更改系统设置!” 系统:“请选择系统模式。” “一、高冷模式(系统默认设置)二、话唠模式” 得了,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之前她问话,这个垃圾系统从来不理她。原来人家这他妈的实在高冷模式呢。 真是见鬼了! 虽然这系统的不靠谱程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是为了以防有什么差池也求个心安,赵宝君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话唠模式”。 当白云内心默念选项后,一个听上去年纪有些大的像是老奶奶的声音响起:“哎呀!宿主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先不说这个世界就是围绕着男女主架构出来,你杀了女主会导致世界的崩塌。就说这女主之所以能作为女主存在,而不是你这个女配路人甲,那是因为她有女主专属的玛丽苏光环啊!当然……” “好了,我知道了。”虽然这家伙话长了一些,但是赵宝君终于能在系统里得到有效消息还是舒了一口气,至少成功阻止了她那个差点毁灭世界的想法,不是吗? 只是她庆幸的太早,这话唠模式的系统完全感觉不到她想要一个人静静的想法,继续喋喋不休地念叨:“没想到你居然和女主住在一起了。宿主你胆子可真大,不怕女主一言不合就把你妈和你全都干掉了?……” 赵宝君:“我想要睡觉了!” 系统:“哎呀,你家这被面为什么不是蚕丝的?哦,我忘了你这里的故事背景在六十年代呢……” 赵宝君:“重新设置系统!” 系统:“你说你爸是咋想的……” 赵宝君:“……”救命啊! 18.第 18 章 待到次日,赵宝君顶着个熊猫眼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被无情的取笑了。 那“话痨系统”真是名实相符。 昨晚被那家伙在耳边唠叨了一整晚,都没能成功找到让它闭嘴的办法,直到快到凌晨五点她终于爆发了。威胁这个垃圾系统再不闭嘴就和它同归于尽后,世界终于安静了。 这究竟是哪个傻子开发出来的破系统!麦乳精,麦乳精是没见到在哪,更改了默认的系统设置后居然改不过来了? 老天爷!请在下次劈死我之前,先劈死这个垃圾系统吧! 看着赵宝君这撅着嘴不满的模样,李卿淑还以为是因为不高兴她把许佳宁带回家,又要和她睡一张床在闹脾气呢。 她伸手揉了揉自家闺女的鸟窝头。 这事情说起来她也实在是为难,她闺女那次拒绝了钱淑芬的客套话后,在家十分明确的表示过不喜欢这个新搬来的小姑娘。问她闺女为什么,这个小人精就推说什么八字不和性格犯冲。 可是她是她妈,怎么会不了解她? 哪怕之前那个在托儿所欺负了宝杨后挨打了的小胖子,也能和人一笑泯恩仇。但是就是不知为何在许佳宁这里,就这么拧巴着。 不过想想她闺女说的话也有道理,谁没有两个莫名就是看不顺眼的人呢? 只是如今住也住进来了,邻里邻居又是同事也就最多管个几顿饭的事,这孩子在过年前总是要回自己家去的吧。 而此时洗漱完的赵宝君一脸生无可恋的坐在桌边,看着她爸刚从外面买回来热腾腾的面窝和豆浆发愣。 这细白面做的面窝可不便宜。那金灿灿外表,还飘着一股猪油炸出的葱花香味。就连一旁平日里最挑食的赵宝杨闻着都快流下口水。 看着这么丰盛的早餐,赵宝君的脸色更是黑了几分。 为什么要给这心怀不轨的家伙特意买这么好吃的早点!真是浪费她家粮食。 赵宝君像是在撒气般狠狠地咬了一口面窝。 而平日里一顿饭能吃一个小时的赵宝杨也在狼吞虎咽,没一会儿一个面窝就被消灭殆尽,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似乎还不够,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妹手里的那被咬了一口的面窝,直流口水。 “嗝——” 如果不是从他嘴中打出的饱嗝,还以为这小家伙还没吃饱呢。 可是反观赵宝君,自在那面窝上咬了一口后,就一直握在手里直愣愣地发着呆。 系统:“宿主……”它试着喊了一声,见赵宝君没有向昨晚那样暴跳如雷,便大着胆子继续说:“女主正在偷看你呢!” 赵宝君听到这话一个激灵彻底吓醒了。 她能不被惊着吗?总有人在偷偷摸摸对着自家不知打着什么鬼主意。关键那人又不能直接弄死,还有那什么玛丽苏光环庇护,真是糟心透了! 就在她不断在心里吐槽,生活艰辛人生坎坷的时候,倏地脑海中灵光一闪。 赵启明几人就看到赵宝君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开始一个人“嘿嘿嘿”的捏着面窝傻笑得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妹,你是不是——”赵宝杨艰难地“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你怎么一晚上就成傻子了!” 赵宝君回过神,一个眼刀子飞过去。“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大傻子!” 当然,她也就是这么顺嘴一说,没打算真把自己和爸妈骂进去。 只可惜她妈不是这么认为的。“骂谁呢!”赵宝君后脑勺挨了一记毛栗子,龇牙咧嘴难得没有反抗。 她收敛心神也不继续发呆,斜睨了许佳宁一眼后又快速的收回了目光,对着她爸说:“爸!你不是说我们要去外婆家,什么时候走?” 她又侧身对着赵宝杨说:“哥,你也想舅舅他们了,是吧?” 赵宝君用脚轻轻地碰了一下赵宝杨,又朝他眨眨眼暗示让他回答“是”。 可惜那收电报和发电报的人此时不在同一个频道上,赵宝杨收到信号后就脸色突变,对他爸着急地喊:“爸!妹妹生病了!她刚刚和那个余大傻子一样,眼睛这样眨啊眨的像是抽经,而且她脚还不停地踢我。” 赵宝君:眼色都使给傻子看了…… 不!她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傻子,为什么会觉得她的孪生哥哥一定能和她有心灵感应呢? 系统还在一旁幸灾乐祸:“哈哈哈……你这哥哥真可爱!” 她哥可不可爱赵宝君不知道,但她感觉到了许佳宁投过来的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还有她爸妈盯着她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都让她直觉知道,她再不跑离战场即将有大麻烦了。 赵宝君眼珠子一转就对着李卿淑喊:“妈,我眼睛进东西了好疼!” 许佳宁极有眼色的说:“叔叔阿姨,我吃完饭就回去吧。” 李卿淑走到赵宝君身边,一边吹着眼睛一边言辞挽留道:“没事,你别听宝君这丫头瞎说,我们回去的时间也没定,晚几天也没什么。你先在这里安心的住着。等厂子里的领导处理好你妈妈的事情以后你再回去。” 如果不是自家闺女只有三岁,她都得怀疑她家姑娘是不是故意想赶人走的。 许佳宁便佯装勉为其难地应下。 系统:“啧啧啧……宿主,你妈似乎更喜欢女主呀!” 它悠哉悠哉地还唱了起来。“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两三岁呀,没了娘呀!跟着爹爹,还好过呀,只怕爹爹,娶后娘呀!娶了后娘,三年半呀,生个弟弟,比我强呀!弟弟吃面,我喝汤呀,端起碗来,泪汪汪呀……” 赵宝君:…… 闭嘴! 其实,许佳宁住到赵家来不仅仅是为了接近这一家人,更是因为自她重生起至今这么长时间了,她妈还是始终下不了决心离开那个只会窝里横的男人。 她也是想趁着这一次机会,让她妈知道她的忍让不仅没有让自己感到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反而只会使她感到不安与害怕。 饭后,许佳宁主动帮着收拾碗筷打扫。 相较于她的勤快,一吃完饭就不知溜到哪儿去的赵宝君,就瞬间被衬托成了对照组。 …… 赵宝君当然不是跑出去玩了,她又不真的是个只有三岁多的小娃娃,整天只知道憨吃憨玩。既然那许佳宁厚着脸皮赖在她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走,那就只好采取备用计划了。 她还是更喜欢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放着这么一个目的不纯的女主在家,就像家里摆了个□□,也不知道何时就会出什么幺蛾子。 可是想要说服她妈把女主赶走,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先不说她们大人之间的人情往来。就只一样——她怎么和她妈开口说,“许佳宁正谋划着抢我爸给她妈当老公”这件事。 这话说出来,别人也只当是小孩子之间对父母独占欲的争风吃醋罢了。更何况,这女主都已经住到她家里来,这话说出去更是像坐实了她的小心眼,以及为了排挤别的小朋友而撒的拙劣谎言。 她妈一定会一笑置之,然后告诉她“能被挖走的墙角不是好墙角”! 至于撒泼打滚无理取闹的说就是不喜欢许佳宁,就是不喜欢她住到她们家这办法。先不说这完全是不是她做事的风格,就是抱着她妈哭她也哭不出眼泪水啊! 最主要的是,她爸妈曾教育过她们兄妹。“如果身边的人需要帮助的时候,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要适当的施以援手。不要做一个冷漠的人,因为你也不知道在未来的哪一天,自己会同样需要别人的雪中送炭。” 她可不想做一个让她妈觉得心寒的孩子。 既然没办法劝她妈赶走许佳宁,那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让这位玛丽苏女主自己主动离开她们家了。 “宝景哥哥!宝景哥哥!”她跑到了大伯家的屋外扯着嗓子喊道。 这大冬天,想要找些蚂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赵宝景一天到晚和一帮臭小子们野在外面,该是知道这时候哪 一片地头底下能找到这玩意儿。 开门的是奶奶朱氏,赵宝君一进屋就只看到她奶和大伯母,没看到这次过来特意找寻的目标人物。“奶,宝景哥哥呢?” “出去了。怎么就你一人过来?你哥哥他们呢?”朱氏拿了个搪瓷杯子倒了杯热水递给了赵宝君。 赵宝君接过杯子,抿了一小口后直接拉了一个板凳坐下。“在家呢。” 就在这时,“咚咚咚”。急促而清脆的声音伴着屋外的寒风响起。 钱秋兰起身,嘴里嘀咕了两句就起身开门。 赵宝君就看到她大伯赵启明和三个哥哥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了屋。 即使屋外的寒风开始冷的有些刺骨,但是刚回到家的赵启德一脸掩不住地兴奋说:“妈,你看大妹寄了这么多东西过来给您!” 朱氏又抿了一口开水,抬眸扫视了一圈搁在屋中央那一大摞东西,看不出喜怒的说:“她居然还记得我这个妈,我还以为她这是把我彻底地忘了呢!” 19.第 19 章 赵宝君听她爸提过一嘴,这位姑姑就是在她奶面前不可言说的存在。 姑姑赵启英在老赵家按齿序排行老二。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爹熊熊一个,娘熊熊一窝的缘故。 她爸从小就是个撩猫逗狗的熊孩子,没少让她奶和大伯父夫妻俩头疼,简称熊二。 而赵家熊大的位置,则常年累月被这位姑姑占据。按她爸的说法那就是,她是赵家熊孩子的鼻祖!她那么折腾人就是因为有侄女像姑的缘故在。 据她大伯母说,她姑在学校读书的时候,那成绩是全校拔尖的存在。 依照她奶给她姑的人生规划来看,她姑本该读完书后嫁进亲梅竹马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家里相夫教子,平平安安的过完一辈子。 但是就在这位未婚夫身上,她奶给她姑的人生规划出了差错。 她姑十二岁那年,她的这位小竹马也不知是扛不住敌人的威胁恐吓,还是受不了对方糖衣炮弹的诱惑。反正不知是何原因,投敌当了汉奸。 对于有着一腔热血,想要保家卫国的姑姑来说这还了得! 于是,她毅然决然的先是登报启事与这个未婚夫脱离关系,接着又趁机直接干掉了这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小竹马。 也不知是因为身上背负了一条人命的缘故,还是就在那一瞬间她找到了革命的方向。 同年,年仅十二岁的她,随着同学一起留书一封离家出走闹革命去了。 这一走就是十五六年,母女俩再次相见的时候,这位牛掰的姑姑已经参过军打过仗,成为国家的第一批女飞行员并在保密单位任要职。 这女儿了无音讯这么多年,让老太太如何能不生气。 而且这位姑姑如今工作性质的关系轻易不能与她奶见面,哪怕逢年过节不忘寄许多好东西回来,她奶心里也依旧咽不下这口怨气。 要知道,这位姑姑在她爸出生以前那就是老太太的心尖尖啊! 当然,如今她奶的心头肉既不是她姑也不是她爸,而是和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臭小子——赵宝杨。 谁让他长得好看呢! 按他爸的说法,老赵家尽出看脸的人。 她那早去的爷爷,她奶、她二伯和她爸都是颜控。所以当初他二伯能被二伯母轻易拿下,并第一次鼓起勇气和她奶作对一点也不奇怪。 谁让老赵家尽出颜狗! 赵启德小心翼翼地瞅着她妈的神色,生怕一句话说错就戳到老太太的肺管子。“要不这东西我拿出去扔了?” 朱氏一听这话就对着这个犯蠢的大儿子冷笑一下。“你钱是不是多的慌?”又假意吩咐大儿媳妇。“秋兰,既然启德这么财大气粗,那从这个月起的一块零花钱也不用给他了。反正他钱多烧的慌!” “不是,妈!我不是这个意思。”赵启德见自家亲娘要断了他烟钱的节奏,急忙解释。 “那……”这东西到底是收还是不收啊! 赵启德快奔溃了! “你是不是傻啊!她给我东西,我为什么不要?”朱氏见自家傻儿子还是意会不了她内心的想法,只得勉为其难直接吩咐:“东西都拆了吧。” 赵启德:老太太的心真是海底针。 得到家里最高领导人的吩咐,家里的几个臭小子动手帮着拆包裹。 东西被零零散散的翻出来,赵宝君见到这次她姑寄过来了好几件军大衣、军用水壶,还有三罐麦乳精等,那都是即使有钱也不一定能弄到的好东西。 赵宝君见三个堂哥就这么围着东西蹲着,眼巴巴的望着那绿色的水壶不错眼。 这军用水壶可不是外面能买到的,她估摸着这该是她姑父部队里发的份例,攒了许久后一起给寄了过来。 “妈,你看启英心里终究是想着你的。”赵启德笑着从包裹里找出了一封厚厚的信件,递给了朱氏。 朱氏抿唇,只见那信封上的字迹刚劲有力,上面黑色墨水写着七个字:母亲朱月华亲启。 看到这几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字,朱氏蓦地眼角一红。她深吸几口气稳了稳情绪后,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印着红色雷锋头像的白底信封。 信封里面除了厚厚的一沓信纸外,还有一大摞颜色各异的全国粮票。 朱氏顿时神色就差点儿绷不住,她急忙把东西又一股脑儿的塞回信封收进衣服口袋。 她如何能不想念这个女儿,这可是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肉,又不是真从外面茅房里捡回来的。 她费心费力的养了她十二年,冬天怕冻着夏天怕热着,结果这臭丫头居然一声不吭地就跟在同学后头跑去闹革命了。 这十几年来音信全无,早些年的时候还期盼她能活着回来,后来又过了几年是什么消息也没有,她以为这丫头死在了外面,常常偷偷地一个人躲着不知哭多少回,眼泪都快哭干了。 哪知道十多年过去,就在她心早就淡下来时,这闺女居然活着回来了。不仅自个儿回来,后头还跟着丈夫和孩子。 本以为终于可以一家团聚,可是却因她在保密单位的关系,那是一年到头也见不着一次人。哪怕她这个当亲娘的想写封信寄过去,也要层层审查。 寄东西,那更是不用想了。 钱秋兰虽然是赵家的童养媳,但是她和大姑姐赵启英那是一块长大的情分。 其实当年局势动荡,大姑姐害怕牵连她们才一直不敢和家里联系。 后头虽然解放了,但那时候婆婆已经带着一大家子搬到h市,大姑姐自然也就没能那么顺利的找到她们。 老太太虽然嘴上说不想认这个闺女,但那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每回收到赵启英寄来的家信,老太太脸上那是一个月都是大晴天。就连教训人的时候,都会比平日里宽容几分。 说来说去,她也只是心里过不去那个坎。 朱氏交代大儿子:“军大衣还有麦乳精各拿两个,水壶拿一个就够了,你等会送到启明那儿去。” 赵启德:“那老二家呢?”这也不能怪他。作为哥哥,他从小到大早已习惯性的做什么事情都要记得家里几个小的。 朱氏觉得自己这个大儿子可能有些皮痒,总是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 屋里的气压瞬间降低。 朱氏原来还算不错的心情被这个傻缺儿子搅和的一干二净,面无表情的说:“老二?我怎么不记得咱们老赵家什么时候有老二了。” 可惜赵启德完全没有接收到来自亲妈的言语威胁,还以为是自家老太太年纪大脑子不好使了。然而事实证明,这个脑子不好使的,是他。 赵启德继续作死的提醒道:“妈!咱家老二赵启才啊!” 一旁早已对他眨眼眨得快抽筋的钱秋兰,眼疾手快的拦住了他。赶紧打发他出去,以免惹了婆婆的眼,不要平白为了老二那糟心的一家子这么大年纪还要挨揍。 “去,你先去把东西给启明送去!” 赵启德还不算太傻,终于从儿子们目露同情的眼神中反应过来,他这是说错话了! “妈,那我先去送东西了。”于是头也没抬,拎着东西便一溜烟的跑出了门。 赵宝君看着他大伯那像是身后有妖怪在追赶的模样,不禁感叹。这三十六计中,老赵家这是在她奶的鞭策教育下,人人都领悟到走为上策的精髓啊! 20.第 20 章 “宝君!你今儿个怎么没把宝杨也带过来?”赵宝景和赵宝君俩人站在屋外背风处,赵宝景一边不停地跺脚一边给手上哈着热气。 渐渐开始有些融化的冰雪弄脏了路面,脚底下的棉鞋也湿了一片。 赵宝景觉得脚尖有些冷。 赵宝君也没有绕弯子,直接说:“宝景哥哥,我想要一些蚂蚱。”这事情还是要速战速决的好,以免夜长梦多。 “行,到开春的时候哥哥就给你去逮。”赵家几个小辈里头,赵宝景和赵宝君兄妹俩平日里玩的最是要好。 也不是他们三个搞小团体排挤老二赵启才家姐弟几个,而是二伯家三女一子,宝来虽然和宝景年岁相差不大,但她平日里大半的时间不是带着妹妹们出去挖野菜,就是待在家里做家务,压根没有时间像三人组那样有出去闲晃。 而赵宝乐则是被二伯母像是眼珠子一样的护着,那是既怕磕着又怕摔了。 他还记得,去年他们带着赵宝乐出去玩时,小家伙在路上摔一跤就哭了。回去时被他那二伯母知道后,把他们一个个的训了一遍。 就连比宝乐还要小上几个月的宝君兄妹俩都没放过,一口一句怎么不照看着点哥哥。所以如今他们三个人也不愿意带着赵宝乐一起玩了。 赵宝君知道宝景是误会了她的意思。“不是,我今天就需要。” “可是现在是冬天,哪来的蚂蚱?”而且天气这么冷,蚂蚱早在过完秋天的时候都死了。 俗话说,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不是没有来由的。 赵宝君听到这话有些傻眼。她不知道这冬天蚂蚱会死,还以为它会像蝈蝈那样能过冬呢。 她想了想,遂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花生糖,用糖衣炮弹诱惑道:“没有蚂蚱的话,那你帮我逮一些块头大点能跳的虫子就行。” 看着包装精美漂亮的五星花生糖,赵宝景哈喇子都快流到了地上。如今这糖可都是贵价货,他爸妈是从来都舍不得特意给他们兄弟三个买的,也就是三叔这么疼宝君和宝杨,才舍得给她们兄妹俩常常买这么多糖吃。 “咕咚!咕咚!” 赵宝君虽然站的没那么近,但是都听能到她三堂哥那咽口水的声音。 “成!你晚上再来找我。”赵宝景说完就飞也似的跑去找他的小伙伴了。 没办法,这大冬天虫子也冷得受不住啊。宝君想要这么多虫子的话,仅凭他一个人是凑不齐的。 见赵宝景痛快的应承下了此事,赵宝君于是开始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都是住在同个机械厂家属区里,哪怕一个住在最东边,另一个住在最西边也最多是成年人半个小时的脚程。 “周小胖!周小胖!”白云躲在周小胖子家屋外的窗户处,外压低嗓音喊着。没办法,谁让她之前把这小胖子揍了一顿。虽然她占理,但是看见人爸妈还是心虚啊! 最主要是,她今天找他也没什么好事。 屋内一阵板凳摩擦地面的“滋滋声”声过后。没一会儿从屋里就走出个穿着大红色花布棉衣,圆滚滚的小胖子。 只见这辣眼睛的小胖子嘟着嘴不满地轻声抗议。“不要叫我周小胖!我有大名的,你要叫我周大壮。” 赵宝君:听这名字,就知道这小子已经提前实现了他父母的期望。 只是她还是觉得周小胖这个名字更可爱一些! “你过来。”她拉着周小胖走到墙角根边,对着这小子一阵耳语:“……” 周小胖听完赵宝君的话,脸色蓦地一变,强烈的求生欲让他拼命摇头拒绝。“不!不要!” 虽然这小胖子无辜,但赵宝君在自己和他之间,还是无情的选择了让周小胖去做这事。 她佯装面露遗憾地说:“那算了……原本我还打算松口收你为我的大弟子,这次事情正好作为你的入门考验。既然你不愿意去,那我还是再重新找个人吧。” 周小胖一听这话就急了。 他从小就有一个英雄梦。 或者说在这年代,孩子们都有一个能穿上一身绿军装的梦想! 周小胖自打那日挨了打,发现赵宝君“深藏不露”之后,便一心想要学会她那日使出的一脚踢。 可惜之前他磨了这么久,赵宝君却始终不肯松口,今天差点就能如愿以偿了,结果…… 他一咬牙一跺脚,心下一狠还是应承下来。“我答应你,你是不是真的会收我为徒?” 赵宝君忽悠道:“当然。” 周小胖确认道:“那我好了之后,晚上就去你家找你?” 赵宝君:“好!” 她答应说收徒弟,可没说要教武功呢。 系统却在此时突然着急地劝说道:“宿主!你可不要想不开和女主同归于尽啊!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它老人家还没活够呢。 赵宝君有些受不了它的呱噪,敷衍着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没想做什么。” 系统松了一口气,却不知这口气松的太早了。 …… 而许佳宁这边,自赵宝君离开后她的右眼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 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她内心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可她认真的想了一下。 家里那边,厂里的妇女主任已经过去调解了。以她爸那对外窝囊的性子,至少这几天是不敢对她们母女做什么的。 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冬天的天色黑的特别早,五点多时就已夜色渐浓。赵宝君踏着微亮的月光鬼鬼祟祟地回了家。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李卿淑看着屋外的天色早已擦黑一片,自家闺女也不知道跑哪儿去野了一天。 赵宝君岔开话题。“妈,我们晚上吃什么?” 李卿淑催促道:“晚上有藕带,去洗手去!” 许佳宁从厨间出来,帮忙把盘子端上了桌。等她放下碗碟,赵宝君一脸神秘兮兮地拉着她的手,破天荒第一次热情的凑到她耳边邀约道:“我、我哥还有周小胖晚上出去玩游戏,还差一个人,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 许佳宁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眼,实在是这小丫头之前总是躲着她,今个儿突然约她一起出去玩,总有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感觉。 但她又转念一想,这丫头再聪慧也不过是个三岁的女娃娃。而且依照她托儿所一惯的表现来看,也没什么特别突出值得注意的地方。 就在她还在犹豫的片刻,赵宝君一转身往厨房去,边走边说:“你不想一起玩就算了,我去找其他人去了。” “哎,别呀。”许佳宁追上去拉住赵宝君的手,脸上带着八颗牙的标准笑容。“我没说不去,就是天色这么晚了……” “没关系……”赵宝君神秘地笑了。 21.第 21 章 李卿淑见她闺女和许佳宁晚上吃饭时有说有笑,没有之前那爱答不理的模样,也没觉得奇怪。 毕竟这个岁数的小孩子就是这样,一时一个想法。之前兄妹俩还和那周家小胖墩在托儿所打起来,如今还不是常常待在一起玩。 赵宝杨却觉得他妹今晚有些奇奇怪怪的感觉,但也没太放在心上。 一吃完饭,赵宝君就开心的一手牵着她哥,另一只手拖着许佳宁往家属区外走去。 “宝君……你们这是打算玩什么游戏呢?”之前她还以为就是在屋门口玩一些跳绳或者跳房子之类,可是如今这越有越偏,她心下越发不安起来。 赵宝君也是生怕快到手的猎物真的跑了,她紧紧地拽着许佳宁的胳膊,以防她溜走。 也别说,这许佳宁看这条路的前方是不远处的乱坟堆,内心有些忐忑不安。最近厂子里有传闻说这里闹鬼,听说有一个喝醉了酒的老酒鬼晚上糊里糊涂的走到这儿,也不知是他喝多了眼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家伙看到坟堆里居然爬出了一个女鬼。 当时那家伙就吓得尿裤子,至今都不敢晚上上夜班一个人走夜路。当然也有好处,那就是他再也不敢喝得烂醉,就怕他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脚,乱走乱晃。 虽然她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照常理该是不惧怕这些鬼怪之事。其实不然,她上辈子其实是个无神论者,否则这世上这么多坏人没有受到报应? 可是自她自己重生后,却不敢这么想了。 有时候她都分不清自己如今是真的重新活过一次,还只是黄粱一梦。 虽然鬼怪可怕,但有时候人心比鬼怪更加可怕。 赵宝君压低了嗓音让几人凑近了,神神秘秘地说:“你们最近听说这边的传闻了没?” 周小胖和赵宝杨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她压低嗓音故意渲染气氛说:“听说这里原有个李姓乡绅家的女儿,长得那个水灵,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 “有一日被县里的一个长相丑陋的恶霸听到了关于她貌美的传闻……这恶霸家里是当地县太爷家最为得宠的小妾的一母同胞的弟弟,他就好奇偷偷地跑去看了这李姑娘一眼,霎时惊为天人。可是这恶霸也自知自己长得丑,对方家虽只是本地乡绅,但也不是无名无姓的人家。” “那怎么办呢?” “这恶霸就一拍腿,想起了一个法子。这是什么法子你们知道吗?” 三人十分默契地摇摇头,表示不知。 赵宝君继续说下去。“他四处散播这姑娘早已非完璧之身。那个时候你们也知道,一句流言就可以逼死人。这姑娘差点要上吊的时候,被恶霸安排的一个长得人模狗样,小时候又念过几年书的混混给救了。那混混骗那姑娘说她是个落魄的读书人,又有英雄救美的情分在,这很快在一来二往之下,李家姑娘就对这个假书生有了感情。” “假书生假意求取,李父李母一是因女儿在外头的名声有损之后,没有什么齐整人家愿意求娶。二也是拗不过自家闺女,而这个假书生对他们闺女又有救命之恩,所以允了婚事。” “大婚那天,一切似乎都很顺利。可是李姑娘本以为嫁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哪知道在洞房里被掀开盖头的时候,看到的居然是县里那个长得极为丑陋的恶霸。而她自己的心上人此时就在屋外,和其他人等着闹洞房。这姑娘哪得了这个刺激,当时就在屋子里撞墙死了。” “这恶霸本打算生米煮成熟饭之后,李姑娘已经是他的人,不想嫁都嫁了。哪知道闹出了人命,他连夜托着这姑娘的尸身随意裹了一个草席就掩埋在了乱葬岗。” 赵宝君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些乱坟堆。“就埋在了这里。” “传说,每当有男人经过时,李姑娘就会穿着红色嫁衣把那些男人拖到坟地里。嘴里还会不停地念叨着:你不是想娶我吗……你不是想娶我吗……” 许佳宁虽然觉得自己也算是半个鬼,而且心里也知道这故事,八成不知是从谁嘴里胡诌出来吓唬人用的。但是,寒风伴着赵宝君刻意渲染气氛而压低的声音,还是有些吓到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知道赵宝君平日里最是护着她的那个哥哥,本想借着赵宝杨害怕的名头回去。可没想到她侧头看去,赵宝杨和周小胖都一脸兴奋的模样。 这真是无知者无畏。 赵宝君从小挎包中摸索出了四个黄澄澄的橘子,也不再卖关子开始步入正题:“我们今晚比谁的胆子大。每人一个橘子,把它埋在其中的一个坟上的雪堆里,然后拿出来吃了它。赢了的人,大家过年收到的糖就都给他,怎么样。” 她扫了一圈众人,“你们敢不敢?” 赵宝杨和周小胖听的跃跃欲试,十分想要那份巨大的奖励。 而许佳宁原本一直悬在喉咙口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真是小孩子的游戏,她原本还担心赵宝君要来提议在这里呆一晚,这种馊主意。 先不说这里晚上安不安全,就这么冷的天气待着非冻病不可。 石头剪刀布很快就决定出了先后顺序。 耳畔“呜呜”作响,给原本就萧瑟的荒坟平添了几分寒意。 周小胖一开始看上去还有些胆怯,没有他之前表现出来的那般镇定,但也没有退缩,把橘子买了进去再回来。接着是赵宝君和赵宝杨,更是顺利把橘子埋在周小胖那只橘子的旁边。 最后才轮到许佳宁,她笑了笑往前走,就在正想把橘子埋在赵宝君她们埋橘子的附近,以免到处是雪到时候找不到埋橘子的地方时,变故陡生。 就在这高高隆起的坟堆后面,她的眼尾余光瞥见了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在面前。脑海中尽是赵宝君说的那个穿着嫁衣的女鬼,她吓得惊声尖叫,并不自主的避开“女鬼”来的方向,往另一面躲去。 “哐”一声,她脚下一空掉了下去。 下面是一个黑黢黢的大洞,洞口狭长洞壁光滑还有些深。 “宝君!宝君!”她有些害怕着急的喊叫着,也顾不上去想刚刚她瞥见的究竟是女鬼或其他什么东西。 赵宝君走了过去,看着洞口不远处那头戴一圈柳条,身上还罩着一件她大伯母的红色花棉衣的三堂哥赵宝景,正捂着嘴哈哈直笑,又不敢笑出声。怕被洞底下的人听到了。 “宁宁姐姐,你别害怕。我们这就去喊大人拉你上来。”赵宝君在洞口外喊到。 许佳宁站在洞底下黑黝黝什么都看不到,又有股恶臭直往鼻腔里钻,还总感到有东西不停地往她身上跳。她有些奔溃的在洞里大喊:“啊——” 赵宝君话说完就拉着三个小伙伴跑了。 路上,她一会儿喊着腿疼走不动,一会儿又想上厕所各种借口。硬是把二十分钟的路走出了一个小时的时长。 等到有人去救许佳宁的时候,她已经在一堆异物里面泡了近一个多小时。 许母也跟在人群里面,走近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子屎臭味,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家闺女是害怕的大小便失禁了。但当一起过去帮忙的人,拿着手电筒看到洞里的场景时却迟迟没有人愿意下去帮忙。 实在是因为洞里的场景太恶心人了,小时候顽皮一点的都知道那是什么。 那就是令无数大人小孩闻风丧胆,见后避之不及的——屎蚂蚱。 当然,这个季节没有蚂蚱,可是还是有替代品可以用的嘛。 这玩意最可怕之处就在于,那蚂蚱会带着那些令人恶心的异物,在封闭的环境里跳的到处都是,特别是待在那屋里的人身上。 如果说把人打伤可算是物理攻击的话,那么这东西绝对就是魔法攻击,一招毙命。 这简直就是居家旅行杀人无形的必备利器啊! 许佳宁自洞口的灯光照下来后,也看到自己嘴角、脸上身上都是屎蚂蚱留下的痕迹后,不停地哭喊着:“救我上去!救我上去!” 可是迟迟未能见到有人下来救她。 赵宝君躲在人群后头,暗自想着:她已经尽力在躲避原剧情,以为可以避开女主就会全家安然无恙,可是这女主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总是一个劲的往她家凑。如果按照系统给她的故事发展下去,那么最后她和她哥哥都没有好下场。那么,平日里这么宠爱她们兄妹的父亲真的就可以“幸福”的活下去吗? 她对于没能把女主冻死在这里表达了遗憾。 这也是实在没办法的事情,这女主如今可是暂住在她家,人也是她们几个拉出来玩的。如果真闹出了人命她家也难逃其咎。更何况,她还没能从系统口中套出干掉这女主不会拖着她自己陪葬的方法。 人群那里乱哄哄的一片,其实这次想到让女主大战屎蚂蚱也算是临时想出的注意。之前那个醉汉看到的人其实不是什么女鬼,而是盗墓的人。 这一片原本也不是乱葬岗,而是一个土豪乡绅的祖坟之地,后来因为战乱才成了荒坟。但是想也知道,在以前丧事必要风光,这里可埋着不少的好东西。 这盗洞是从侧面打进去,再把棺材拖出来,以免被人发现有人动过坟头。而赵宝君就利用这盗洞,往里再挖深一点。这就是一个极好的陷进! 而一开始橘子掩埋的位置也是和小胖子他们约好的,只要有第一个人埋在那里,接下去的人为了在这都是白雪的坟头处能顺利的找到属于自己的橘子,必然也是要去那边的。 接下去发生的事情就像她设计的那般,十分顺利。 许佳宁今晚这情况,自然是不可能继续借住在赵宝君家里,而且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她见着赵宝君几人就躲。 这也是没办法,赵宝君一见到她就热情的拉着她要出去玩游戏。 一想到游戏,她就忍不住想起那晚跳到她嘴角脸上的那些“屎蚂蚱”。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22.第 22 章 话说赵宝君回到家中的时候,还是挨了自家亲妈的一顿胖揍。 别人是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只以为恰巧有个盗墓贼把洞口挖在那坟墓边儿上。又不知谁家的熊孩子在那边玩屎蚂蚱,结果这许家姑娘点背正好中了招。 可李卿淑这个当亲妈的能看不出来这事情处处透着猫腻? 用她的话说,那就是自家闺女屁股一撅,都知道她想要拉屎还是屙尿了。 先不说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的巧合之事,就只说她闺女晚上回家突然对许家丫头的态度转变,再加上之后人家就出了这事,说她闺女没有在里面使坏,她是不信的。 世人皆易被自己眼睛看到的事物外表所欺骗。那些外人是,她也是。若她不是宝君的亲妈,只会以为这就是一个正常爱调皮捣蛋的熊孩子。 可是自家孩子自家知,她闺女从小就比别人家的孩子早熟。这早熟可不是指生理上的,而是指比人家孩子更早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 小一点的时候,当宝杨这孩子需要哄着吃饭时,宝君从能握住勺子开始就不肯再让人喂食了。那时候她多骄傲自豪啊,可她闺女越长大越令人头疼。 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着自己的一套歪理邪说,她和丈夫不厌其烦和她摆事实讲道理,她闺女总是嘴上说“好好好”,结果也不知道她好到哪里去了。 典型的左耳进右耳出。 别人家的孩子带来的是肉体上的折腾,她家的这个混世魔王那绝对是对她心灵上的折磨。 无论是出于赵宝君死不承认自己犯错,并且还有带着其他小朋友干坏事的嫌疑。还有因为这次,她的贪玩捣蛋让人许家丫头受到了惊吓。 赵宝君被无情地禁足了!而赵宝杨虽然没有参与策划——他在赵宝君的衬托下,在李卿淑心里那就是一个憨吃憨玩的傻孩子。 但是他虽然傻白甜,但是作为赵宝君的哥哥还是陪罚了。 赵宝君兄妹俩无奈老老实地窝在家里,玩了几天女孩子的游戏,直到去外婆家的时候,俩人才被允许出来暂时放风一天。 “在外婆家要老老实实的跟着我,我去哪儿你就在哪。不准惹事,不准欺负其他小朋友。听到没有?”李卿淑一万个不放心赵宝君,生怕把她一放出去就闯祸,走在路上再三叮嘱道。 赵宝君看上去乖乖巧巧地回道:“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等真到了外婆家,她妈也没空管她了。 李卿淑看着自家闺女老老实实地模样,却一点也没办法放下心来。 她觉得她的头更痛了。 …… 李卿淑的娘家是在距离h市市中心几十公里外,一个小县城中的红旗公社生产大队中。 那里可没有可以直达红旗公社的公交车。想要去那里,就必须先转乘三趟公交车到县城,再从县里走一个多小时的烂泥路。 “挤挤,里面的人再往里头挤挤!”门口的售票员一边收钱一边扯着嗓音朝里喊道。 “挤不下了!” “怎么挤嘛!” …… 里头的乘客客纷纷抱怨,而外头的乘客拼命往里挤才能有个站脚的地方。 快要过年,许多人都是想办法提早回家,也好早日和家人团聚。 此时公交车内,因为一部分人赶得都是长途,所以车上吃茶叶蛋的有,吃烧饼的也有。 各色事物的香味和汗臭等各色味道混杂在一起,使得原本就晕车的人呕吐不止。 那味道别提有多酸爽! 赵宝君几人上车时公交车才过了一站,车上的乘客不多,兄妹俩才恰巧有位子坐,不至于在这人海中被挤成肉饼。 还好,这已经是转的第三趟车,再过半个小时就可以到县城了。 只是眼见早已过了午饭时间,李卿淑递给兄妹俩一人一个茶叶蛋让他们先垫垫肚子,待去了县城里再吃顿好的。 赵宝君也是早就饿的肚子咕咕作响,那茶叶蛋虽然早已冷了,但是赵宝君肚子里的馋虫还是被勾了上来。 就在她接过鸡蛋转头时,无意中透过前面几排位子中间狭小的缝隙,看到一只男性的手鬼鬼祟祟地伸向他身边一个四十多岁男人衣襟处。 她眼神一凛,跳到椅子上把手里还未剥壳的鸡蛋用力掷了出去,扯着嗓门大声喊道:“抓贼啊!” 人群听到这个话纷纷慌张起来。 这年头一毛钱都是人的命,更何况这一车的人半数都是赶回家过年,这大包小包里面可都是回家的节礼。衣服口袋里也揣着一年到头的血汗钱,如果这时候遭了贼,那全家明年一整年都要饿肚子了。 于是群情激愤,大家叫嚷着抓贼。可是这车里这么多人,特别是站在前排的人左看看右瞧瞧,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嚎出的那一嗓子,都紧紧的捂好了他们自己的口袋子。 赵宝君作为一个年仅三岁的小豆丁,这时候就显现出了她年龄的劣势。 她扫视了一圈,那唯一称手的武器早已被她扔了出去,而她哥的那个鸡蛋早就进他肚子里,身边唯一能扔出去的也只有她哥了。 总不能真把她哥甩出去吧! 她不得不站在椅子上,指着离门口的地方喊道:“那个穿蓝色衣服的是小偷!他刚刚在摸灰色衣服人的口袋!” 可是这一车的乘客,因为当时衣服款式颜色的单调性,基本都是黑灰蓝。出个门必定能撞衫,这蓝色衣服和这灰色衣服的指向性实在是太差了。 不过幸好赵宝君早有准备。“那个蓝色衣服的贼被我拿鸡蛋砸中了脸!”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就知道说的是谁了。整个公交车上就这么一个家伙既穿蓝色衣服,又惨兮兮地捂着半边高高肿起的脸。 不过这能面不改色和广大的人民群众站在对立面的男人,心里素质也不是吃素的。他一脸被无端端地冤枉,而愤怒的样子吼道:“你这哪来的瓜娃子!不仅打了人还冤枉好人。” 他既然敢推脱开,自是因为此时的脏物早已转移,他只是负责动手的那一个,保管脏物的却另有其人。 而那个丢了东西的灰色衣服男人,慌张的检查完身上的口袋后,赤红着双眼拽起那小偷的衣襟就要作势打上去。“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真不是我偷的,不信你搜身。”他佯装无辜又任人搜身的模样,不仅让车上原本坚定不移认为他是小偷的人开始迟疑,就连这穿着灰色衣服的苦主也迟迟没有挥下愤怒的拳头。 众人心中猜测,这人真是小偷的话应该没道理会主动提出搜身检查,会不会是那个小娃娃弄错了,毕竟她也只是个三岁多的孩子。 这灰色衣服男人虽然确实丢了钱,但也不能百分百肯定是在这辆公交车上丢的东西,不是吗? 23.第 23 章 毕竟这灰衣男人确确实实丢了钱和粮票,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东西真的像是那个小女娃娃所说的那般,是被这个长得贼眉鼠眼,一口黄牙的蓝衣男人所偷。 蓝衣男人举起双手,愿意自证清白的样子让被偷钱的灰衣苦主心下忐忑不安。 但是无论如何还是找到钱要紧,他伸手把那人由里至外的都搜了一遍。可是随着时间过去,他被偷走的东西还是毫无踪迹。灰衣男人急得汗流浃背。 看着灰衣男人换乱的样子,蓝衣男人嘴角隐隐得意一笑,遂又极快的收敛了神情。 不要说那位被偷钱的灰衣男人了,就连两只眼睛都亲眼看到蓝衣男人动手的赵宝君,都觉得有些傻眼。 她之前明明确实看到这人偷拿了别人用手绢裹起钱财,怎么就会大庭广众之下不见了呢? 她扫视了一圈整个公交车内密密麻麻的乘客一眼,猜想着东西既然不在这人身上,那么就只可能被藏在哪里或者已经被转移了。 可是车里这么多人,她刚刚跳上椅子的时候没注意到那边,根本没看到这车里究竟哪个人是他的同伙啊! 就在双方各自僵持不下,车厢内的气氛越来越诡异时,一个站在后门口,身材异常高大虚胖,脑袋上一个灰布头巾围在头上几乎遮掩住了大半张脸,四十岁的大婶声音有些粗粝的开口道:“哎呦!东西没搜出来啊,你们这不是平白无故冤枉人吗?” 灰衣苦主不安地羞红着脸摩挲着衣摆,他的妻子则带着孩子站在一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着。 那杀千刀的贼偷的那些钱可都是她和丈夫攒了一整年的辛苦钱和票据,这次回娘家就是因为担心家里没人,大过年的遭了贼就完了。于是她特意把钱缝到了丈夫的衣服内侧口袋里,原想着这样肯定就万无一失,哪知道还是被偷了! 这让她们全家接下去的日子咋过哩! 赵启明是知道她闺女虽然有时候说话做事会有些不靠谱,但在这种大面上的事情却不会胡言乱语。 他一眼不错的看着那蓝衣男人的神情,心下大致也猜测到了些缘由。“东西不在你身上,说不定是在你藏在哪里或者你已经把东西转移到同伙身上了!” 蓝衣男人听到他说这话也不怵,丝毫没有露出任何害怕心虚的样子,反而挺了挺腰杆,再面露委屈的控诉道:“这位同志!东西可以乱吃可话却不能乱说。” “我知道刚刚这个无缘无故拿东西砸我的小丫头是你家闺女,可你也不能为了偏帮你闺女就这样胡乱冤枉好人不是?” “你们一个个的冤枉我是小偷,我为了自证清白也已经让你们搜过身了,可你们却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我,怎么?真觉得我好欺负,所以就一个劲儿的盯着我这个软柿子捏呢?” 他伸手拽住回忆男人的衣袖,扯着嗓子喊道:“既然如此,咱们下车就去警察局请他们评评理,你的东西究竟是不是我偷的!” 这话说的言词恳切,听上去也极有道理。最重要的是这人居然先提出了要去警察局对峙,如果真是小偷的话怎么敢这样做呢? 于是,众人皆开始动摇,渐渐地有人出言维护这个莫名其妙冤枉的“无辜”乘客。 赵宝君此时可被气得不轻,她咬牙切齿地紧攥着拳头。 不是我军太无能,而是敌人太狡猾。 赵启明也看出来如今形式对他们不利,车里这么多乘客,让别人搜身大家是没意见,但如果他提出让整车人都一起被搜身的话,那一定会被拒绝。 最主要的还是—— 他看着那位灰衣服的苦主,那人实在太老实,被那蓝衣男人三言两语说的开始动摇退缩了。 这可是他们家的全部身家性命,灰衣男人怎么可能不想找回来。可站在他身边的几人开始劝说道,“别人搜都搜过身了,东西确实不在这人身上。你是不是在其他的地方丢了?” “一个小女娃在那里胡说八道,亏我们大家也信了。” 还有人帮腔道:“这人真倒霉,好端端地被人冤枉是贼。以后我们大家出去还是离别人远一点,免得被人平白无故地冤枉了。” “对……对不……” 就在灰衣男人刚开口道歉的时候,却有一个皮肤雪白长相精致的三岁小女孩,声音糯糯响起:“妈妈,他们是在找什么?” 牵着她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 女人乌黑的秀发高高盘起,一身的确良衣裤穿的极为合身。看得出这是一个家庭条件不错,又曾受过良好教育的女人。 她把洋娃娃似的小女孩往她自己身边拉了拉,开口:“嗯,那边灰色衣服叔叔的钱找不到了。” 小女孩拧眉有些不解地指着蓝衣男人问:“可这个叔叔不是之前把东西从灰衣叔叔那里拿走了吗?而且他都给了那个婶婶呀。” 蓦地车里开始像沾了水的热油,一下就炸开了。 这小女孩站的位置离后车门极近,又因为个子小所以才能恰巧看到那蓝衣男人一系列的小动作。 而众人顺着女孩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去,那人不就是一开始出言喊冤枉人的那个围着灰布头巾的胖大婶吗? 这下车子里的人不淡定了,一个孩子有可能是信口胡说,但两个互相不认识的孩子都说了一样的话那事情就不该是误会了。 “你们胡说什么!”胖大婶有些慌张地吼道。“小姑娘家家好的不学,冤枉人的本事一个比一个厉害。怎么?你们刚刚在那男人身上搜不到东西就要开始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她把胸往前一挺,指着车厢众人威胁道:“你们敢过来碰我试试!你们敢碰我,我就去警察局告你们耍流氓!” 这句话说出来,吓退了车里所有的男性。 这年头流氓罪可是重罪! 可是那灰衣服苦主的媳妇可没有这些顾虑。 她也顾不得哭了,袖子一撩就挤开身边的两三个乘客冲了过去,可惜她压根不是那大婶的对手,一招就被撂倒在地上。 周围的女人有心上前去帮忙,但是架不住这女人的武力值实在是太彪悍了。 胖大婶对着苦主家的那个媳妇啐了一口。“呸!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那里贼喊捉贼?我看你们就是一伙的,想要抢老娘口袋子里的钱!” “对!”蓝色男人也开始帮腔道:“哎呀,你们刚刚不会趁着搜我身的时候偷我的东西吧?”他假意开始检查口袋,接着对灰衣男人吼道:“我钱呢!我钱不见了。刚刚只有你摸过我的口袋,大家都看到了的。” 这回可真正的是贼喊捉贼了! 灰衣男人有些慌张的否认:“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真的是丢了钱以为是你偷的才搜身的!” 蓝衣男人看着这老实男人手足无措的模样,又眼带恶意的侧头瞥了一眼赵宝君的方向。 就是这个多管闲事的小姑娘,给他惹了一身骚,看他怎么教训他们。 于是他故意指着赵宝君和灰衣男人说:“好啊!没想到这年头的贼……” 可是他话还未说完,一个熟悉的东西就从他眼前飞来,登时他只觉得脑袋一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有此待遇的除了这个蓝衣男人,还有那个胖大婶。 众人:现在的熊孩子都好凶残! 赵启明见她家闺女问他媳妇又要了两个鸡蛋,原来是用来做暗器,额角就直抽抽。 不过无论如何,他还是先把事情处理了再说。“既然这事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如大家一起直接去派出所吧。” 他绝口不提刚刚他闺女用鸡蛋把人砸昏过去的事情。 最后公交车到达县城的时候,售票员一下车就报了警。而这时候,那两个被砸晕过去的倒霉蛋还未醒。 县里的派出所离公交站台极近,没五分钟就来了两个穿着白色警服和帽子,帽遍是一圈军绿色,中间还有一个红色五角星徽章的警察走了过来。 经过公交车售票员的简单叙述后,与这件事情有关的相关人员全都被带了回去,包括指认胖大婶和蓝衣小偷的赵宝君还有那个漂亮小女孩。 看着被他妹一个鸡蛋砸晕过去的俩人,赵宝杨走在一旁担忧的问:“妹,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啥叫又?”赵宝君十分不满她哥的用词,说得好像她是个惹祸精似的,遂送了他一记眼刀子。并开始对这傻小子一本正经的教育道:“我这不叫闯祸,我这叫行侠仗义!” 说完也没去看她哥,而是快步向前走到那个白白净净梳着两个大辫子,长得像是洋娃娃般漂亮的小女孩身边,伸手轻扯了一下她的衣袖,眼眉微挑得意道:“你刚刚看见我在车上一个人大战两个小贼没有?” 洋娃娃扭头看向她,盯着赵宝君看了半响才摇摇头,语气糯糯的像一只小兔子慢悠悠地说:“没有……人太多了看不到。” 赵宝君皱眉有些不乐意的嘟着嘴,她的威武雄风小美女怎么就没有看到呢?实在是太可惜了! 想着想着,她又从兜里掏出了两个茶叶蛋,递给洋娃娃一只。“吃吗?” 赵宝君:这年头,唯有美食与美人难以辜负啊! 赵宝杨却在不远处看着她手里的鸡蛋喊道:“咦?你把那三个砸出去的鸡蛋捡回来啦。” 赵宝君:真是万年插刀的好哥哥! 洋娃娃神情一僵,温声拒绝:“不用,我妈妈说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谢谢!” 赵宝君却抱着百折不挠的精神,哄骗道:“我叫赵宝君,那你叫什么名字?” “甄珍。”洋娃娃乖乖巧巧的回答道。 听到这个名字,自从被赵宝君恐吓威胁后许久都没有出声的系统,开始疯狂的在赵宝君脑海里尖叫:“啊啊啊啊……居然是她!啊啊啊……” 24.第 24 章 听到这个胆小又爱唠叨的系统, 第一次露出这么激动声音,赵宝君掩饰不住好奇地问道:“她究竟是谁啊?” 可这个倒霉系统居然开始假装高冷闭口不言了。 她最讨厌系统这种剧透却不告诉谜底的讨厌鬼了! 于是她还是打算故技重施, 反正招不在新有用就行。“你说我如果……” 系统:“呜呜呜……宿主, 你不要为难我。我只是个临时工,内部有规定不能透露除大纲以外的任何剧情包括大纲具体的细节部分,我容易吗……呜呜呜……” “什么?你只是个临时工?”赵宝君在它的话语中抓住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重点。 “你们之前这么祸害我, 害得我被雷劈死连身体都没有了,你们居然就派一个临时工过来!”她十分郁闷,终于明白为什么这系统用上去这么坑了。 “我要投诉!” “你们之前说好的我可以许愿的,那我之前许下的麦乳精去了哪里?别以为我不吱声就好欺负了是吧!” 赵宝君气势汹汹地开始在脑海里抗议。 系统急忙解释:“宿主,您不能这样。麦乳精已经投递过来了,你没收到那是你的问题, 绝对不是我们的工作失误。” 投诉无门的赵宝君抿着嘴, 一点也不想再搭理它了。 不要说此时, 以后, 一辈子都不想再搭理这没什么用,只会放bgm或不停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却没什么实质内容的系统了。 她也失去接下去接着问的心思。 反正这事情也可以猜出个大致方向,甄珍要么是和系统本身有什么直接关系, 要么就是原剧情中的某个不该出现在这的重要人物,才会导致它的失态。 她早已打着远离女主跳出剧情的主意,那么属于她家这部分的原剧情早已不知被她改成什么样子了,何必太过在意。 知道这系统是不可能告诉她答案了, 也就不打算继续追根究底, 给自己找不自在。 她稳了稳心神, 不再搭理这个临时工系统,继续她逗弄小美人的大业。“你看,我们现在也互相知道名字,就不是陌生人了。” 她把鸡蛋放回兜里,又拿出了一颗花生糖塞到甄珍手里。“呐,我们从现在起就是好朋友啦!” 系统还在脑海里锲而不舍地弱弱喊:“宿主……宿主……” 赵宝君:……不想理它。 甄珍小脸一红,拧着糖纸说:“谢谢你。” 赵宝君高兴地挽着小美人的手臂,笑得那是见牙不见眼。 谁说老赵家只有她爸他们是颜控,其实她才是终极颜狗啊! 可此时一旁的系统看着这一幕却十分着急,它家宿主这是继屎蚂蚱事件后,又间接的为她自己在女主心里稳稳地拉了一波仇恨值啊! …… 这起盗窃案很快就出来了结果。 被赵宝君揪出的那个身穿蓝衣的小贼和之前一直在车上帮腔的“大婶”确实是一个犯罪团伙的。 这伙子家伙十分刁钻,谁能想到那个胖“大婶”他不是女人,而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他们算是惯犯,他易装成这样也是以防被人发现的时候,能够顺利脱身而做出的伪装。毕竟,当时在公交车上,这位“大婶”说出那番话后,果真就没有男人敢上前和他拉扯,而女人又打不过他。 若不是出了赵宝君这么一个异类,结果还真不好说。 这一波惯犯一个动手另一个藏匿赃物,可是按照警方的经验来看,除了他们俩人之外应该至少还有一个望风的人。但这两人的嘴巴极紧,一时半会儿的审问不出来。 老警察提醒赵宝君她们,回去的路上一定要当心注意安全。他担心会有漏网之鱼对她们进行打击报复。 夜幕很快降临下来,原计划下午就回去的行程这么一耽搁就到了晚上,当李卿淑的大哥李招财在村外的路上等得焦急万分,冻得瑟瑟发抖时,赵宝君一家四口才踩着月光的倒影到了村口。 “你们几个咋这么晚才到?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李招财接过了妹妹手中的包袱,打着一块钱买来的小手电筒在前面引路。 村中的小道尽是泥巴路,由于前两日刚下了雪开始化雪的缘故,脚下一踩就是一脚的烂泥。 泥巴路两边是广阔的农田,只是部分种植的是粮食以外,还有大片的棉花地。而农田边上则有一座又一座或大或小的山林环绕着村子。 皎洁的月光映照脚下的路,赵宝君牵着她哥避开脚下反着光的地方,捡着黑漆漆没有任何光亮之处走,以免一不小心踩到水洼里。 “我们路上遇到了小偷,去了趟警局所以耽搁了。”李卿淑解释道。 李招财听到自家宝贝妹妹的话心下一惊,关切地问“怎么遇上贼了?你们丢什么东西了没有?” 李卿淑摇摇头:“没。不是我们被人偷东西了,是宝君看到别人偷东西,我们只是帮着去派出所作证了。” “哦!”李招财听到自家妹妹说只是去帮忙作证,悬着的心这才放下轻舒了一口气。 李卿淑兄妹俩许久未见,一路上说着两家之间的近况,很快就到了家。 第一个看见远处有光而跑出来的人是赵宝君的外婆,丁大妞丁氏。 说起来,李卿淑的母亲丁氏这辈子共育有四子一女。 老大李招年岁最长却读书不成,一辈子也就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虽比不上他妹李卿淑能读出个门道来,走出农村到城里当工人吃商品粮去来的给祖上添光。但他为人老实又勤快,在一溜的连自己名字都弄不清楚的文盲里,他小学六年级毕业也算是个有文化的人。在队里干着记工分的伙计,轻省又体面。他媳妇花秀秀的大哥,则是隔壁大队的大队长。 而老二李进宝只比老大李招财小两岁,也不是个读书的料。他娶的是同村丁家的姑娘丁小芹,俩人是青梅竹马。 老三李吉祥却和李卿淑一样从小读书极好,也因为人会变通去了城里。他媳妇钱盼娣是李卿淑的同学,只是两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没能怀上孩子。 老四李如意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读书马马虎虎却也最终凭着自己的本事进了城。娶的媳妇王二妹是唯一一个由媒人介绍嫁进李家的人,三年抱两两个都是儿子,最小的那个比赵宝君兄妹两大上一岁多。 如今交通虽然比以往方便不少,但在乡下依旧出门不便。李卿淑说起来,也有近一年没见到她妈了。 原本该下午就到的一家四口却迟迟不见踪影,这可把等在家里的几人急得够呛。 如今见到这四人总算是平安归来,众人也都放下了心。 赵启明递出带来的礼物,一口一个妈、爸、哥哥嫂子的喊着。 只是李卿淑看到家里三哥四哥不在,就随口问了一句:“我三哥四哥不是说今天也要回来聚聚的吗,怎么没见着人啊?” 丁氏一脸喜气的拉着女儿的手说:“你嫂子今天不舒服吐了,你三哥陪她去做检查。” 看她妈此时此刻遮掩不住喜色的神情也知道,估摸着这是她嫂子肚子终于有了动静。 她三嫂进门这么多年始终没有怀孕,即使她娘厚道从不催促,但是也架不住邻里街坊的闲言碎语。再加上他三哥这几年的工作从一个学徒成了高级技工,心里打着小算盘的人家不少。这次如果真的能怀上孩子,也算给她三嫂吃了一个定心丸。 只是说到老四的时候,丁氏略有不虞地说:“你四哥说是有事就不过来了。” 李卿淑见她妈的神色,还有什么不明白,这是四嫂又在吹什么妖风了。 她的父亲李满囤虽然嘴上抱怨着他们难得回趟娘家还这么破费,但是心里却对这个女婿对自家闺女的上心程度颇为满意。 俗话说这女婿越是对岳家上心,就证明他越是看重自家女儿。 “哎呦,宝君和宝杨兄妹两个已经长这么大啦!长得真是俊俏乖巧,像你!”丁氏和自家闺女絮叨两句,才有空去关注一旁的兄妹俩。 一听她妈开启这话头,李卿淑不由抱怨道:“哎,妈你别说了。宝杨还好,宝君这丫头就不是个省心的,也不知道像谁。” “你对孩子要求也别太高了,宝君这丫头你不是说早就自己的事情能自己做了?我看着挺好的。”丁氏觉得自家闺女对外孙女要求的太严苛,这样可不行。 李卿淑一想到这,心里原本被按压住的火气又蹭蹭的窜上来。“以前看着是个乖巧的丫头,谁知道是个呆里撒奸的家伙,听我婆婆说那就和启明小的时候一样,整天捣蛋闯祸折腾人。” 她把赵宝君做的那些事情细细地和她妈说了一遍,开始了自我怀疑模式。“妈,你说宝君这丫头会不会是抱错了?还是她其实是个男孩子,我把性别弄错了?” 丁氏原抬手想拍她闺女脑袋,但是这么多人在,也知道要给她留些脸面。 于是只在李卿淑的手臂上拍了一下,嗔怪道:“你这个当娘的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不着调,尽是胡说八道。你说像谁?我说她就是像你。” “妈!我小时候可没她这样招人烦。”李卿淑反驳。 母女娘因许久未见,晚上睡在一起絮絮叨叨了一夜。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大嫂花秀秀早已起来生活烧饭,李卿淑急忙走过去搭把手。 “你家那俩小家伙起的可真早!”花秀秀瞟了一眼外面,笑着说:“他们这一大早哼哼哈哈的是在捣鼓啥呢?” 李卿淑拿着烧火棍捅了一下灶台,头也没回的就直接道:“之前启明请了位吴师傅想宝杨学点武艺傍身,主要还是想让他锻炼一下身体。谁知道宝君看到了后非说那些只是花拳绣腿,直接把人家老师傅气得跑掉了。” “现在每天一早宝君就带着宝杨起来锻炼身体。” “嫂子,你说我这前半辈子算是过得顺遂,父慈母爱自己找的丈夫也不赖。可怎么就让我遇上这么一个小天魔星呢?莫非是老天看我活得太自在,给我找点事折腾一下?” “唉……反正如今我对这小丫头也不抱什么让她做个淑女的希望了。只要她不给我捅娄子,我也就不管她了。往好处想,性子野点以后嫁人也没那么容易被婆家人欺负不是。” 此时屋外,赵宝君领着赵宝杨已经练了一会儿拳法,就见到自家大舅舅家的大表哥牛蛋正背着竹篓出去捡柴火。 赵宝君:“牛蛋哥哥,你去哪儿呢?我也想一起去!” 李卿淑待在灶间都听到她闺女想要出门的声音,神色立马紧张起来,起身就走出去拉着赵宝君说:“你这两天就老老实实的待在我身边,哪也不准去!” “为什么?”赵宝君插着腰有些不服气的说。 李卿淑可不想和她在这里掰扯大道理,自家的惹祸精还是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最安全。她一把拽着赵宝君的手,就把人拖进了灶间。 花秀秀看见正嘟着嘴一脸不乐意的赵宝君,劝道:“小孩子嘛,哪有不调皮的。我家牛蛋小时候还不是天天恨不能上房揭瓦。”她看到其他几个小家伙陆陆续续出来了,对着赵宝君说:“你找铁蛋他们玩去吧!” 看到有人给自己打掩护,赵宝君撒丫子似的跑了。 不过看到赵宝君只是在院子里玩没有跑远,也就没继续拴着她闺女。 屋外说是院子,其实是一大片石子铺的平地,平地外是个微微隆起两米多的小土坡。土坡上种着一棵几人都合抱不下的老槐树。 而赵宝君此时正站在小土坡上,插着腰对着底下一排或大或小的小豆丁们手舞足蹈地讲述着她的丰功伟绩。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人想要对一个老实男人动手的时候,我一个暗器就飞了出去,正砸在他的脑门上。我大喊一声:忒!哪里来的宵小之辈,居然敢在本女侠面前做这种偷鸡摸狗之事,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那小贼哪愿意这么被我抓住,他不甘心啊。于是立马喊了一个身长两米多一身腱子肉,肥头大耳一脸凶相的壮汉过来。” 她大喝一声:“嘿!” 惊得土坡底下的小豆丁们不由地吓了一跳。 有人催促道:“赶紧说,后来怎么样了?” 赵宝君一抬下巴,面露得意之色。“我怎么可能被这些宵小之辈打败?我唰唰唰又是两个暗器放出去,一下击倒一个。” 她挑了一挑眉头,嘴角咧着笑。“怎么样?我厉害吧!” 可是底下的小豆丁们不服气啊。 一个还穿着开裆裤,屁股隐隐漏着风的小男孩不服气地说:“那有什么!我哥哥能打大老虎!” “我爸爸能打两只大老虎!” “大老虎见着我哥哥就跑!” …… 得了,见底下那些小屁孩越说越没谱,赵宝君心下有些不悦。她刚刚说的虽然有艺术加工成分在,可是她真的捉了两个小贼。 底下那些打到老虎的爸爸哥哥们,听上去就知道是假的。 当然此时正在一旁打水干活,已经十四岁二舅舅家的大表姐李红君也觉得,她家小堂妹把牛快吹到天上去了。比那些坡底下爸爸打老虎的那些小崽子们夸张多了。 这时,有个还算是没有被赵宝君忽悠跑的,隔壁李婶子家的闺女李六丫不服气地质疑道:“那你当时扔的什么暗器,给我们开开眼呗。” 赵宝君心下觉得这小丫头一点也不天真可爱了。 她能让这些小屁孩知道,她当时扔的是茶叶蛋? 不能啊! 若是让他们都知道了的话,那让她以后还怎么维持大侠形象。她眼珠子一转敷衍道:“我这暗器一个星期只能投三次,这个礼拜都已经扔完了,下次请赶早。” 看见李六丫嘴巴一撅还想说什么,赵宝君急忙岔开话题:“咱们去捉蚯蚓吧!” …… 午饭时间,赵宝君一身泥泞回来的时候,二舅李进宝打趣道:“哎呦,咱们家的大侠回来了!” 李卿淑正摆放碗筷,把他闺女一把揪住催促道:“快,自己去洗洗手。” 又回头问:“什么大侠?” “哈哈!你自个儿问你闺女去。”李进宝大笑着放下菜盘子,指了指正在排队洗手的赵宝君。 赵启明带着捡完柴火的李爱保和赵宝杨回来,他一进屋就听到这话,于是乐呵呵的说:“我们家宝君这次帮人抓了小偷可不就是有侠女风范嘛!” 终于听到有人真心实意的夸赞,赵宝君兴奋地跑到堂屋。“爸你快给大家说说,我当时是不是特别厉害?” 赵启明抱起赵宝君坐在板凳上,“那是,有你爸我当年的风范。” 李卿淑实在是没眼看她丈夫对她闺女的吹捧,回灶间帮忙了。 而此时赵宝君的二舅舅也进来,调侃道:“呦,那我们家宝君长大以后是不是想当个大英雄啊?” 赵宝君摇摇头:“当大英雄有什么意思,我以后是要做武林盟主的人!” 正在吃菜的三表哥铁蛋听她这话,差点一口菜噎在嗓子眼里出不来。“咳咳咳……” “哈哈哈……你这个傻子哪来的武林盟主?”他指着赵宝君哈哈大笑起来。 铁蛋是赵宝君老大家的二儿子今年十三岁,在李家排行老三。 李招财一个板栗就敲在了他头上,铁蛋虽然名字里有个铁字,但真不是铁打的。他捂着脑袋嗷嗷直叫唤,起身跑到灶间去告状:“吗!我爹打我!” 正在掌勺的花秀秀说:“是吗,你走过来我瞧瞧。” 铁蛋原以为会受到他妈送温暖,结果花秀秀左手一个毛栗子敲在另一边脑门上。“谁让你笑你妹妹!” 得,这下对称了! 铁蛋嚎叫着:“我一定是你们捡来的!” 一屋子的人就这样打打闹闹的过了一天。 …… 时间过得飞快,赵宝君兄妹俩已经五岁。这两年老赵家唯一的大事就是大堂哥赵宝鸿考上了大学,只是才上了不到一年的学,各地却开始鼓励各地知识青年“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当时赵宝鸿本要报名和同学一起下放到农村的,可是还未报名就被赵启明拉着促膝长谈了一夜。也不知叔侄俩说了什么,第二天,赵宝鸿决定到部队参军去了。 而赵家老二赵启才自从被老太太封杀后日子一直不好过。 老太太没有手眼通天的本事,但是让老大和老三无论什么事都不要帮老二家的忙,还是做得到的。最主要的是,他家有一个每天都在拖后腿的媳妇在。那日子过得还不如乡下地头那些勤劳肯干的人家松快。 而他家的大闺女赵宝来,虽然还是已经报了名去学校念书,但是已经是九岁的时候,和赵宝君兄妹俩成了同学。 是的,赵宝君兄妹提前一年念书,如今五岁已经报名念小学一年级了。 而对于赵启明这两年唯一的大事就是李卿淑没有按上辈子的轨迹,怀孕难产而亡。 可是对于许佳宁来说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这意味着她原本的计划安排夭折了。本来她妈在她孜孜不倦的努力劝说下终于狠下心来和她爸离了婚。 但如今新的问题出现了,她之前客是计划着她妈离婚后正好嫁给原本要丧妻的赵启明,可是李卿淑不知为何如今好好的没有按照前世的轨迹怀孕。 她不禁怀疑,是不是因为她的这个蝴蝶翅膀,所以今世那李卿淑的命运才会改变? 可她妈怎么办? 未来几年,按照她妈的软弱的性子,家里没有一个顶梁柱的男人迟早要出事情。 …… “宝君!”塑料闺蜜王大丫兴冲冲地跑到赵宝君家门口,扯着嗓子喊道。 赵宝君磨磨唧唧的走了出来,今儿放假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春困的关系,一点也不想起床动弹。 “咋啦?”这小丫头真是,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赵宝君无奈地揉了揉眼睛。 王大丫兴奋地拉着赵宝君边跑边说:“厂里来了许多新职工你知道吧?” “嗯。”这也没啥稀奇的呀。 听说如今国家倡导上海支内,除了他们h市之外已经有不少的单位搬迁到周围省份了。 “这人不都一个鼻子两眼睛有啥好看的。” 王大丫突然站定,看着赵宝君神神秘秘地说:“你傻呀,他们都是上海过来的。” 她贼头贼脑的确认了一下身边没有旁人,压低声音说道:“我今天无意中看到一个男孩子长得那就比画报上的人还好看。” 赵宝君觉得这丫头颜控没救了。 虽然她自己也是个颜控,但是她内敛啊!不像这丫头这么外放。 再者说了,这人能好看过她哥不?绝对不可能! 赵宝君没想到,这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新搬来的职工及其家属正在忙着搬家,有些职工住的和赵宝君她们一样,是一排八户的红色砖瓦平房。极少数的住在四层的小楼房内。 赵宝君知道,那些能住在里面的人都是有大本事的高级技工。 王大丫神神秘秘地拉着赵宝君走到最顶头高达近十米的樟树边上,指着二楼的窗户说:“我说的那人就住在这家。” 赵宝君瞟了一眼,窗户里面已经挂上了一个素色碎花的窗帘,屋里还不时的有人影晃动。 “想不想看看?”王大丫指了指屋外那棵长得高大的香樟树。 赵宝君摇摇头,觉得没什么意思。 这人再好看还能有她哥长得俊? 她可不承认她有任何妹妹滤镜的加持。 只是王大丫也没真等她回答,就自顾自的开始往树上爬。 这树长得实在太高,赵宝君担心这小丫头失手掉下来,可不是摔破皮的事了。她不得不迅速跟后面护着她爬上去。 赵宝君劝道:“咱们下去吧!你这样会被人当做采花贼打的。”哪怕是在她上辈子,这偷窥人家家里隐私的行为那也是要被其他江湖人士人人喊打的。 就在她刚想伸手去拉王大丫的衣袖时,窗户前走来了一个七岁男孩。 他的皮肤白皙如玉,一双浓密的剑眉微蹙着。眼睛就像是一颗大大的葡萄,却带着些许清冷的气息。高挺的鼻梁下,微薄的唇瓣轻抿着。看得出来,此时拥有这张漂亮脸蛋的主人却不那么高兴。 他扫了一眼正坐在树杈上的两个小丫头,收回了原本想要开窗透气的手,无情的拉上了窗帘。 随着“嗞”一声,那个俊俏的男孩就看不见了。 “我没说错吧?他是不是长得比你哥还好看?”看着赵宝君此时看的都呆愣的神情,王大丫得意的一仰头。 那小男孩确实长得好看,但再好看她也还没禽兽到对一个只有七岁的孩子生出什么旖旎的念头。不过非要让她昧着良心说,她哥比那男孩子长得好看也是做不到的。 唉…… 看来她哥机械厂一枝花的地位不保了。 此时屋内,之前被赵宝君俩人夸赞的男孩正帮着他爸收拾东西。 一个长相和男孩有七成相似的女人走了进来:“嘉诺,你怎么大白天的把窗帘都拉上了?” 麦嘉诺没有出声,倒是他旁边正在铺床的男人开口:“刚刚有两个小姑娘爬到树上在偷看你儿子呢。” 女人抿嘴笑了起来,她边走边打趣。“我们家麦乳精终于长大,有小姑娘喜欢了。”她掀开帘子,看到两个小丫头往树下爬。 “妈!”麦嘉诺不乐意的喊了一声。 这麦乳精说起来还是“他”的小名,这是情说起来绝对是他这辈子抹不去的黑历史。 “他”父母虽然工作待遇不错,但是家里却有一个喜欢“劫富济贫”的偏心眼老太太,而他爹又是个孝子,所以家里那时候过的并不宽裕。他也不知道为何,许是越是没有的东西就越馋。 “他”第一次学会说话,不含像其他人一样喊爸爸妈妈,而是见人就喊“麦乳精”。 于是“麦乳精”就光荣的成为了他的小名。 他来到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之前,是晋国皇子。可惜他侧面了解过,他的晋国却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历史长河中。 这意味着,他来到的是完全另一个陌生世界,而不是晋国的未来。 他的父皇由始至终只有他母妃一人,可是母妃生他的时候却不知因何而伤了身子,所以导致他父皇只有他一个继承人。 他们防着敌国的暗算,防着那些虎视眈眈的叔父们和权臣。千防万防却没有想到,最后想要取他性命的居然是他至亲的皇祖母。 哪怕他如今过来了,也不知道为何他皇祖母要置他于死地。 说起来,他如今的身体和他上辈子居然一模一样,就连屁股后面的一个红色胎记都在同一个位置。可是,他是因为死后才会过来这里,那么原来的麦嘉诺又去了哪里? 他和原来的麦嘉诺之间相互之间有什么联系? 这一个个的谜团都一直萦绕在他的心里,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麦嘉诺收回思绪,对着母亲施雯说:“都是些无聊的人。妈,你何必去理会她们。” 施雯看着自家老成持重的儿子,觉得这孩子真是越长大越高冷,没有小时候软萌可爱了。 …… 赵宝君顾不上那屋里的人有没有把她们归为采花大盗的行列,她回到家后十分的忧愁。更准确地说,她回到家后发现她爹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特别是在知道她被大丫拽出去,看那个夺走他哥机械厂一枝花称号的小屁孩时,彻底地愤怒了。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她爹亲自动手揍她,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她爹眼神里带着某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说实话,她还是觉得有些委屈,她从小到大,大大小小闯过无数的祸。 打过架,忽悠过邻居家的小屁孩,哪怕是两年前整女主那次,他爹都一直维持着慈父的形象。她家向来都是她妈唱白脸她爸□□脸。但是这次却不知为何反过来,她妈拉着她爸,她爸的眼睛里尽是遮掩不住的愤怒。 “你知不知道错了!”赵启明的手“啪”一下打在赵宝君屁股上,虽然赵宝君是个习武之人,但是这几巴掌还是有些吓着她了。 她有些委屈的留着眼泪,虽说想要做一个英雄好汉那必须是流血不流泪,可是她爸这几巴掌拍下去,打在她屁股上,痛在她心里。“我又没有闯祸!” “你还有理了是吧?”又是几声“啪啪啪”。 “好了,你干什么!”李卿淑过去劝阻丈夫,又对着赵宝君说:“你爸这是担心你从树上摔下来可不得了,那可是缺胳膊少腿的事情。” 赵宝君张了张嘴似是想要说些什么,结果还是没有开口解释。 那日夜晚,赵宝君闭着眼睛在想心事的时候,听到帘子后面有淅淅索索的动静。 起初她以为是她爸起夜的动静,可是她爸出去半响了也不见有人回来,她起身悄悄地走到门口,掀开一条门缝看到她爸正一个人蹲在屋外抽烟,地上已经有两个烟头了。 她知道她爸自从她妈怀上了她们以后,早就把烟戒了。 赵启明无意中转头看到了她闺女站在门边上,慌张地掐熄了手里的烟。 “爸,进屋里吧,外面冷。” 赵启明急忙起身却没动,而是有些忐忑地问:“宝君,你怪爸爸打你了吗?” 赵宝君却避开了这个问题,而是看着她爸说:“我爷爷当初是抽大烟抽死的,你以后还是不要再碰这东西了吧。” “我就是前两天恰巧别人给了几根烟。”赵启明看了一眼她闺女,保证道:“我不会再抽了。” 他看着他闺女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孩子还是生气了吧。 赵宝君觉得自从她爸揍她的那天起,她爸就变得不正常。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从她和王大丫跑去看那个漂亮小孩之后就开始不正常了。 她暗自猜测,她爸不会是以前和那小子的妈有什么,或者她妈和那小子的爸有个旧闻之类,所以她爸才这么失常。 就比如此时此刻,她爸又开始拉着她絮(洗)叨(脑)道:“宝君啊,这男人长得好看的都是靠不住的。他们的花花肠子都可以绕地球一周了。他们此时对你千好万好,指不定你一转身就怎么算计你呢。” 赵宝君眼睛一瞥看到她妈正似笑非笑的站在她爸身后,悠悠地开口:“是吗?那你的那些花花肠子给我看看呢?” 赵启明一个激灵,回头讪笑道:“我这不是说的是别人嘛。” 赵宝君:“呵呵!” 有过一日,赵启明继续对赵宝君絮(洗)叨(脑)道:“宝君,你看我们单位那钱叔叔你也是见过的,长得虽然没有我好看,但也算是厂里拔尖的那一拨。结果他怎样,以前对着他媳妇似乎处处妥帖关爱,说和别的女人好了就和别的女人好了。还拿走他们家所有的钱给外边的女人,家里几个儿子也都不管不要。你钱婶婶如今只能先问周围的同事邻居借钱度日。” 李卿淑站在赵启明身后,幽幽地说:“你说得对,我是得把我们家钱给看好了。” 赵宝君:“呵呵!” 就着么循环往复的,到了赵宝君兄妹俩开学的这一天。赵启明起了一个大早,说这么特别的一天,他要亲自去送俩兄妹去上学。 其实这小学是子弟学校,这幼儿园和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在一块连成一片。 赵宝君上了两年多的幼儿园,天天听着隔壁墙里的上下课铃声,一点也不陌生。 赵启明坚持要把两个小家伙亲自送到教室,赵宝君觉得不打击她爸想要做一个好爸爸的积极性,遂没有开口拒绝。 只是今年的政治气氛有些紧张,原本的那些小学语文教材内容如今都改版为学习mao ze dong语录。 赵启明还是有些不放心两个小家伙,再一次细细叮嘱道:“宝君,宝杨。你们记住了,身上的徽章红宝书不要乱丢,外面喊得那些口号标语,你们不要乱喊,如果学校里打起来了。” “特别是你——宝君,不要跟着上前去凑热闹,你们知道没有?” 赵宝君、赵宝杨:“知道啦!” 学校的教室是一栋两层楼的楼房,每层有八间屋子,最左边连着的是一年级的两间教室。 赵宝君兄妹俩被赵启明带到教室门口,就在她爸依旧絮絮叨叨交代着上学的注意事项时。突然,赵宝君被突然冲来的人猛地撞了一个趔趄。 她回身一看,是个长相精致的男孩,梳着一个大背头,身上的衣服也熨烫的极为妥帖。他看见赵宝君兄妹俩的穿着有些不屑地撇撇嘴。但还是说了声“抱歉”,然后才走进去。 那声道歉心不甘情不愿,但是赵宝君也没打算真和一个只有五岁的小屁孩斤斤计较。 可是赵启明此时的内心却波涛汹涌。 刚刚那个进去的男孩子他万分熟悉,他不是别人,正是上辈子她闺女的丈夫——褚越。 也是害死她闺女的凶手之一。 他怒红着眼睛看着褚越的背影。 果然,这家伙小时候就不是个好东西,长大了才会这么丧尽天良的想要害死妻子谋夺妻家的财产。 只是他没想到,原本为了避开这小子,他特意让宝君兄妹俩早一年上学,却没想到这该死的人居然也提前上小学一年级了。 赵启明突然有一种无力感,就像自己是一只被人放在碗里蒸煮的青蛙,用尽全力跳出了碗,但是却不知道自己还在锅里。 “爸!”赵宝君感觉到她爸看到那个男孩后,捏着他们的手越来越紧,不由喊了一句。 赵启明回过神,想了又想还是有些迟疑地开口道:“宝君宝杨啊,爸爸突然觉得你们还是太小了,要不我们明年再上学吧?” “不要!”赵启明想过宝君如何的抗拒,再如何劝慰。却没想到第一个反对的是他家的傻儿子。 25.第 25 章 赵宝君倒是明白她哥赵宝杨为什么这么抗拒重回托儿所这件事, 他可是才刚刚和小伙伴们炫耀过,比他们能提早一年去上学。 如果被人知道他又回去了, 简直就是“啪啪啪”打脸啊! 虽然不知她爸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想让他们再晚一年上学, 但她还是隐约明白问题可能出现在刚刚那个男同学身上。 赵宝君:“爸!我们今天就要开学了。”无情的戳破了她爸的幻想。 赵启明也知道他刚刚那想法想一出是一出。 而且家里两个孩子都不愿意再回托儿所,只得再三叮嘱道:“特别是宝君,你不准和刚刚那个臭小子一起玩!” 他想了想又补充, “说话也不可以,听到没有?不然爸爸就立马带你回去,让你晚一年念书。” 虽然对她爸的话疑惑不解,但是赵宝君还是乖巧的应下了。想着她爸最近的一系列反常行为,可能是因为提前进入中年危及了吧。 估摸着就是那种,周围的臭小子都想啃我家小白菜的心理。 如果有哪头猪不想啃, 一定是那只猪的眼神不好。 …… 一个教室大约有四十多名学生, 除了原本就在子弟学校的托儿所就读的一些孩子, 还有一半是跟着父母支内转来这里上学的同学。 教室大约有四十多平米, 里面的桌椅都是两个位置在一张桌子上的样式。教室后的白色墙面上挂着mao主席像和用红色涂料写的大字:mao主席万岁! 兄妹两来的比较早,所以当他们进教室的时候,只到了十几个新同学。 前两排吃粉笔灰, 后几排看不清字。根据她三堂哥赵宝景之前的叮嘱,赵宝君带着她哥在第三排黄金座位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只是她没想到,没多久教室里就进来了俩姐妹,居然是二伯家的赵宝来和赵宝桂。 俩人看到赵宝君兄妹两就眼前一亮, 快步占领了他们身后的那张空座位。 “宝君, 没想到咱们居然能分到一个班。”赵宝桂眉眼之中都是掩不住的喜色, 她兴奋地拉着赵宝君的手说道。 赵宝君对于此事也颇为意外。 自从她奶下了□□之后,二伯家和他们两家就真的再没有任何来往交集。这也是她为什么不知道,这两个堂姐居然和她念同年级的缘故。 有些外人说,她奶老了老了人却越发的糊涂,居然这么大一个儿子说不认就不认了。 但她家英明神武的老妈说,她奶才是那个难得脑子清明的人。她二伯前几年做人做事那是越来越不着调,以为他媳妇把家里的钱全拿回娘家的事情他们瞒着不说,她奶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她二伯母娘家爹妈那嘴巴,就像漏斗似的。 只要她们几个姐妹做了什么事情,无论大小就四处说。像是把婆家的吃食拿回来什么的,都敢往外说去。 也不知道那脑子是咋长得,可能里面晃荡的不是脑浆而是豆腐花。 赵宝君和赵宝来俩人随意说了两句话后,就回身开始准备上课要用的东西。她从军绿色的挎包中拿出了一本崭新的红宝书和算术课本,还有一本空白本子和两只削好的铅笔。 坐在赵宝君身后的赵宝来看着兄妹俩拿出的那些崭新的书本文具,又扫视了一圈周围人有新有旧的东西。她犹豫了一下,还把从灰布包里原本正准备拿出的那本别人写过字的旧本子,和只剩食指长短的两节铅笔头给偷偷地放了回去。 她只拿出一本旧的泛黄的红宝书后,拍了一下赵宝杨的肩膀:“宝杨,我们的笔和本子都没有带,你能不能借我们一个。” 赵宝杨十分大方的把自己的一支新铅笔和本子递了过去。他笑着说:“没事,你们拿去用好了。”接着,赵宝君也拿了一支笔给身后的赵宝桂。 就在赵宝君俩人回头后,赵宝来咬着嘴唇低垂着头,神色不明的用手指甲抠着那只从赵宝杨那里“骗”来的新铅笔。一旁的赵宝桂则颇为不安的喊了一声:“姐,我们不是……”有带东西过来吗? 赵宝来瞪了她一眼,赵宝桂见状嘴唇动了一下后还是收了声。 上课铃声响起时,一个身材瘦削矮小的男老师走进教室。 他的嗓音像是有些粗糙的磨砂纸,带着独有的乡音说:“吴(我)是你们的新老师。”接着他在黑板上用标准的楷书写上了他的名字:周松柏。 “吴(我)叫周松柏,松树的松,柏树的柏。”他扫视了一圈教室里六十个坐的笔挺的小豆丁们,非常满意地点点头,拿出了一本花名册开始点名。 “霍有福!” “到。” “褚越!” “到。” …… 赵宝君打着十二万分的精神竖耳听着老师那略带口音的喊话,生怕一个错漏闹出了笑话。结果没想到她和宝杨平安的被喊完了名字后,赵宝桂那边却中了招。 “扫(赵)宝拘(贵)!” 周老师扫了一圈教室见没有人应声,有些不悦地有喊了一遍:“扫(赵)宝拘(贵)!” 结果所有的小豆丁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迷茫。直到有跟着父母一起支内过来的新同学好心翻译了一下:“谁叫赵宝贵?” 赵宝桂小脸一红,低着头轻喊了一声“到!” 可是讲台上的周松柏却似乎不打算放过她,训斥道:“你站起来。老师门(问)农(你),组撒(做什么)刚刚不喊到!” 年仅七岁的赵宝桂正是视老师说什么都是对的,老师比爸妈还可怕的年纪。她起身红着眼眶不敢说是因为老师的口音听不懂才没喊到,只敢默默地哭着。 “你坐下!下次吴(我)喊农(你),农(你)要喊到,听到了伐?”周松柏没想到他才随意说了两句,底下的小女孩就开始哭哭啼啼起来。 不要说赵宝桂,就连平日里干八天都捅个窟窿眼的赵宝君,此时都不敢吱声顶嘴了。在她心目中,老师就该像是她上辈子的师父那样,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顶嘴那可是忤逆大罪,是要被废除武功逐出师门的。 当然,这里可没有师门可逐,可是被逐出校门也是相当严重的惩罚了。 赵宝君思索着,也不知道这里逐出校门的时候会不会先打断学生的腿,或者挑段手筋脚筋之类。 只能说,赵宝君想多了。 对于本地的学生而言,这次点名几乎就像是在听阎罗王宣判似的,提心吊胆。 一节语文课上的赵宝君生不如死。先不说那新老师的口音问题,就是这写字对于拿惯毛笔的赵宝君而言都是一种酷刑。 下课铃声响起,一年级课时里的孩子们都在练习写新学的“毛”字。 相比刚刚才开始学写字的这些小豆丁,赵宝君写得尤为痛不欲生。 除了笔头的软硬问题,原本在读书上头就天赋为零的赵宝君简直是开启了酷刑模式。 “妹,我写好了。”赵宝杨的本子被借走后,赵宝君直接撕了一半给他用。她伸头看了两眼她哥写得还算认得出字的字迹,再回头看看自己本子上的鬼画符,眼珠子一转,说:“哥,你先写十个给我看看好不好。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写不好。” 这时候的赵宝杨就发挥了他傻白甜的特质,接过赵宝君的本子后,在上面无比认真的写了十个“毛”字。 赵宝君开心的接过本子,又对比了一下赵宝杨本子上的字。 嗯,写得比他自己本子上的作业还要漂亮。 虽然都是同一个班级的学生,但是一个班的同学之间,因为地域或原本就有熟识的小圈子等一系列问题,而显得泾渭分明。 赵宝君今日十分乖巧地在学校没有惹祸,也极为听她爸的话,没有搭理那个名叫褚越的新同学。 当然,她又不是粮票,人见人爱。人家褚越也没有搭理她的打算。 放学后铃声响起,王大丫从隔壁班冲了进来,还带着另外的三个小伙伴过来找赵宝君兄妹俩一起回去。 由于赵宝来姐妹两住的地方不在家属区所以不同路,赵宝君和她们打了声招呼就拎着书包飞也似的跟着大部队回家了。 回家小分队一共六个小豆丁,除了赵宝君兄妹俩和王大丫之外,还有三个女生是一家的堂姐妹。大的那个也叫大丫,小的那两个按齿序叫二丫三丫。 不过他们三个可不姓王,是姓陆。 几人正路过一片水泥平地的时候,看到许多男孩子在一侧打球。 对于几个颜控的女孩子凑在一起讨论谁长得好这个问题,那是不分年龄段的。 陆家大丫扯了扯赵宝君的衣袖,笑嘻嘻地指着远处夸赞道:“你们班的那个褚越长得可真好看。” 赵宝君看了一眼正在挥汗如雨,被她爸列为禁止往来对象的褚越,也点点头赞了一句:“是长得不错。” “这还只是叫长得不错?”陆三丫惊讶地嚎了一嗓子。“你眼光也实在是太高了。” 赵宝君把她哥的那张小嫩脸挪到众人面前:“看看我哥。”她又指着远处的褚越说:“你再看看褚越。是不是就觉得长得也只是不错罢了。” 陆家三姐妹认真地在褚越和赵宝杨的脸上打量了一番,总觉得长得差不多好看。 也是,宝君丫头天天对着她哥的那张脸,确实是无形中拉高了她的审美。 王大丫此时一脸你们见识少才觉得好看的语气,得意地说:“那褚越长得也就是个路人水平,你们那是没见过真正长得好看的人。” 陆大丫就觉得王大丫吹牛吹过了头,你说赵宝君是因为审美奇高才觉得褚越长得“只是不错”,可王大丫直接把褚越归为路人脸就有些夸张了。 王大丫见他们一脸“你这个小骗子”的表情,顿时不乐意了。她拉着赵宝君道:“你给她们说说,我那天带你去见的那个男生是不是要比这个褚越好看不知道多少倍?” 赵宝君倏地就觉得自己屁股又开始疼了起来。 我的亲噶娘咧!这小丫头咋还没忘了那个臭小子呢。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担心王大丫拉着她们一过去再次共赏美人,那她明天上课那板凳肯定是没法坐上去了。 屡教不改那是什么罪?那是重罪! 估计她妈知道后,也不会去阻拦她爸揍向她的手了。 “咳咳。”清了清嗓子,赵宝君假装镇定地说:“我觉得也只是不错吧。” “什么叫只是不错?”听到她的评价,王大丫立刻就炸毛了。“走!我带你们去看看什么才叫长得好看!” 一手拉着一个人就往前跑。 赵宝君却拽着赵宝杨想开溜,“你们自个去看,我和宝杨还有事就不去了!” “你不会是因为害怕,所以不敢去吧?”王大丫用一脸我已经看穿事实真相的表情盯着,正考虑自己屁股今晚保不保得住的赵宝君。 可是赵宝君那是这么容易认怂的性子,只能死鸭子嘴硬的说:“我怕什么?去就去!” 说完看着王大丫奸计得逞的小表情,毁得肠子都青了。 她这是被一个小丫头给套路了啊!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赵宝君被拉着再次来到那棵害她屁股开花的香樟树前。心下不禁担忧,这么多个小萝卜头如果全都爬上树再掉下来,那这个祸就真的闯大了,绝不是一顿竹笋炒肉可以解决的事。 至少是要炒一个星期的节奏啊! 而此同时,回到家后没多久的施雯正准备倒水喝,却无意中透过窗户看见楼下有四个小萝卜头正想往屋外的香樟树上爬,还有一个小丫头正一个个的把她们从树上拽下来。 那个拽人的小丫头她认得,就是之前爬到树上偷看她儿子的小女孩。 看她们这是打算故计重施爬到树上去,她怕这几个孩子从树上摔下来,于是推开窗户朝下面喊了一句:“你们是来找我家嘉诺的吗?” 赵宝君和她的小伙伴们皆楞了一下,抬头看到是一位漂亮的阿姨正问她们,王大丫这个罪魁祸首直接害羞地躲到赵宝君的身后。 她只能顶着一圈小豆丁们期盼的目光,硬着头皮抬头喊道:“是的。” 施雯笑了笑,挥着手招呼道:“嘉诺应该还在回家的路上,你们到家里来等他吧。” 王大丫和陆家的一二三,三个丫头在她后头低着头互相推搡着。 好吧,赵宝君觉得与其让这几个丫头爬到树上去偷窥人家儿子,还不如直接接受人家妈妈的邀请,去家里等着。 王大丫垂着头,拼命地拽着赵宝君的后背衣服,暗示她赶紧答应下来。 赵宝君不得不屈服于这塑料姐妹花的“淫威”之下,说道:“那麻烦阿姨了。” 众人推推桑桑地上了楼,只见屋门敞开着。 一到门口,赵宝君就见屋子是一室一厅一厨的结构,客厅里一张深红色的饭桌靠着对窗墙壁一尘不染。棕色的三人沙发倚在窗边,两个五斗柜并列放在最里侧,上面还摆放着m主席像。 整间屋子干净整洁利落。 如今在大环境的影响下,大部分家庭的家居装饰都差不多,像是从一个模板刻出来的。 “阿姨好!”几个小家伙站在门口有些手足无措的喊道。 施雯笑着领她们几个进入屋内,招呼道:“你们自己随意坐。”说完,就从厨房拿了几杯还冒着热气的麦乳精出来。“别客气!” 王大丫几人见到面前放着的麦乳精,有些局促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们和这屋子里的男孩根本就不认识,就这样喝了人家家里这么贵重的东西似乎不好。 可是,那麦乳精飘出来的香味实在是太诱人了,这可是她们只能听说的食物啊。 施雯催促道:“赶紧喝,不然凉了就不好喝了。” 最终还是赵宝君先端起麦乳精,说:“谢谢阿姨!” 也不是她想贪人家的好东西,麦乳精也就这些小毛孩爱喝。可是让她就这么尴尬的僵持着,还不如大方的喝了之后,下次过来的时候带一些本地的特色食物过来,也算是有来有往。 赵宝杨几人见赵宝君开始喝,于是也毫不犹豫地喝了。 就在他们和施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时,饱受陆家一二三期待的麦嘉诺终于回到了家。 他提着军绿色大众款挎包看到屋里一排的小萝卜头时微微一愣,满眼疑惑的看向他妈:“妈,这是……” 施雯笑笑:“哦,我看到这几个小家伙在楼下玩,就喊进来陪陪我。” 麦嘉诺:我信才怪! 陆家一二三见到这男孩居然真的长得比那褚越要好看许多,心下顿时觉得王大丫果真没有骗她们! 只是—— 她们看向赵宝君的方向心下腹诽,这丫头的审美似乎有些问题啊。 既然人看过了,六人也不好意思继续留在这里打扰人家,于是开口告辞。 施雯笑了笑,也没有强行挽留这几个小豆丁,担心她们回去晚了不安全。 看到几个小东西走了之后,麦嘉诺抿唇看不出神色地看着他妈,问:“妈,有意思吗?” 施雯恶趣味上来,想要逗弄一下她家这个又冷又孤僻的儿子。“你觉得刚刚那个长得白白胖胖,大眼睛的那个小丫头可不可爱?如果妈妈把她聘来给你做媳妇怎么样?她就是上次爬树偷看你的那俩丫头中的一个。” 没办法,一溜的黑丫头中,这个白白胖胖的丫头长得最为显眼。 麦嘉诺皱眉:“不怎么样。” 在他一直以来的认识中,女人——那就是麻烦精的代名词。 而刚刚她妈说的那个小丫头,他才来多久就已听说过她的威名了,那就是整个机械厂最令人头疼的问题儿童!他脑子坏了,才会喜欢这么一个只有五岁的捣蛋鬼。 嫌他家房子太结实,娶她回来拆房子?还是觉得日子太好过,要自我折磨一下? 施雯见她家这个过于老成的臭小子,并没有被她的打趣逗红了脸,遂有些意兴阑珊的撇撇嘴进厨房忙去了。 而麦嘉诺正转身回去关门的时候,恰巧看到隔壁邻居家的三儿子褚越,此时也回来了。 26.第 26 章 家属区的另一头, 赵宝君正惴惴不安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提醒她哥不要把她们今天的行程说漏嘴时, 一个两岁多的小男孩在两排平房中间的几棵挂着晾衣绳的香樟树下独自玩耍。 小男孩一抬头, 远远地就看见赵宝君兄妹俩。于是他高兴地跑过去喊道。“姐姐、姐姐我要吃糖!” 赵宝君一个侧身避开了他想要抓着自己衣摆的手。也没有和他说话的打算,一言不发地拉着她哥就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可惜这小家伙也不知是听了谁的撺掇,看赵宝君不愿意给他糖吃, 就整个人倏地躺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儿。“呜呜呜……我不管……我要吃糖……我要吃糖……”那意思就是不给糖吃坚决不起来。 赵宝君牵着赵宝杨的手继续往前走,压根不打算理睬正躺在地上的家伙。 先不说这年头糖是个贵价货,即使赵宝君家条件不错身上常常揣着各色的糖块,有时候还会大方的给小伙伴们一起分享。 可是这世上万万没有强迫给人东西的道理,而且还是给一个她讨厌的人。 这孩子不是别人,正是二妮子他爹苏友河和养在外面乡下院子中那个女人生的孩子, 如今被抱到二妮子她妈苏春梅膝下抚养。 虽说稚子无辜, 但赵宝君一看到这苏家的牛牛, 就会不由自主想起那个总是爱流着鼻涕邀她一起翻花绳的小丫头, 如今却不知在何处受苦,心里顿时觉得膈应的慌。 别说给糖了,她见都不想见到他和苏家那个老太太。 就在她不搭理苏牛牛往前走时, 屋里冲出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这老太太不是别人,正是几年前把二妮子卖了的苏家老太太。 这苏家老太太当初得知那女人肚子里出来的是个男孩时,笑的整整一个礼拜没合过嘴。要知道,这可是她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大孙子, 那真是宠的恨不得要月亮不给星星。 只是, 以前这老太太只在她自家屋里作妖, 街坊邻居也没觉得有什么妨碍,就权当看个热闹。可是自从她有了宝贝金孙子,终于实现了她毕生心愿之后,就开始放飞自我祸害邻里了。 她不仅要求被卖了孩子,还要抚养丈夫和其他女人生的儿子,的苏春梅,要对苏牛牛无微不至视如己出。 她还要求街坊邻里对苏牛牛和她这个当亲奶奶的一样,有求必应。 这不是脑子有坑吗? 所以说,这坑货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苏家老太太坑得她这宝贝孙子,那是见着谁家有好东西就直接开口上前要,要不到就抢,抢不过那就开始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有的人家见不是什么贵重东西,给了也就给了吧。免得这小的哭完这老的再过来闹腾。 可有的像是收音机这种贵重物品能给出去吗?为了这些事情,那是闹得邻里鸡飞狗跳,个个都悬着心生怕沾惹上她家。 那孩子一生出来就是一张白纸,全看大人在纸上面画了什么。可这脑子进了浆糊的苏老太太在苏牛牛这张白纸上一个劲的泼墨水,那苏牛牛能学好? 苏老太太用她那响彻天际的破锣嗓门对着赵宝君兄妹骂道:“你们这两个有娘生没爹教的野孩子,居然连弟弟都要欺负!” 听到这话赵宝君登时就怒了,她爹妈好好地活着呢,骂谁是个有娘生没爹教的野孩子呢! 她见这不讲理的老太太还作势要打她们,赵宝君就欲拉着她哥先回家寻求外援。这苏老太太年纪一大把,万一来个碰瓷,这里又没个人证,有嘴都说不清。到时候还要赔这种嘴巴不干不净的人汤药费,那多不划算。 赵宝君觉得,对付这种易碰瓷人群还是交予家中的大人处理比较妥当。 可哪知赵宝杨觉得这两岁的小娃娃伙同苏老太太明显是在欺负他妹妹啊! 这事情绝对不能忍! 于是他撅着小嘴指着正躺在地上嗷嗷直叫的苏牛牛,义正言辞地说:“是你们想抢我妹妹的糖。” 那苏家老太太是讲理的人吗? 如果是,那么周围这么多邻居也不会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找苏友河明示暗示,赶紧管管他家老太太,不要放出来祸害别人家。 可是苏友河如果拿他老娘有办法的话,那么他就不会听他妈的馊主意,去睡外面的女人借腹生子了。 苏家老太太气势汹汹,一边叉腰用手指指着兄妹俩,一边骂骂咧咧的快速走过来。“我孙子要你几颗糖怎么了?你们这些&*@……” 赵宝君见这老太太作势要用手指点她哥的脑门。她一把拽开她哥,并扯着嗓门用大声喊道:“妈!有大人要打我们!” 她这惊天动地的一嗓子,不要说她妈李卿淑,就连最远处的人家屋里都听的一清二楚。大家一听外面有事,就急忙放下手里的活计,看看是谁家的孩子打起来了。 可是令众人没想到的是,不是小孩子之间闹矛盾,而是有人以大欺小倚老卖老,想要欺负人家家里只有五岁的双胞胎。 就在李卿淑也放下手中的菜刀,抡起扫帚冲出屋时,却在已经围了一圈的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仔细一瞧,嘿!这不是她婆婆嘛。 朱氏也是今个儿赶巧没事来小儿子家晃荡一下。只是她这人还没到呢,就听到她家那个小天魔星正扯着嗓子喊救命了。 这丫头平日里那多皮实啊! 哪怕是真打起来,别人也别想从她手里讨着好。可是这次都开始喊帮手了,那证明对方一定不是个善茬。 朱氏也不在慢悠悠地闲庭信步,顺便思考一下人生的真谛,直接健步如飞的跑了过去。 她到跟前的时候,就看到那苏家老太婆居然拿着手指在对着她家龙凤胎指指点点。这还不算,那嘴里是不干不净的在骂着她家双胞胎。 朱氏哪还顾得上什么淑女不淑女气质不气质的问题,直接把手上的包裹轮了上去。“你这个不要脸的老妪婆,连小孩子都要欺负!” 苏家老太太抱着头理直气壮地喊道:“我欺负他们什么了?是她们先欺负我孙子的。” 听到这话苏氏一顿,家里这个小丫头虽然她们常念叨不省心,但也绝不是恃强凌弱的孩子。朱氏有些疑惑地看着正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哭嚎不断的苏牛牛,又看了一眼自家一脸愤怒神色的孙女。 还好,赵宝君在朱氏彻底停手之前给她解了惑。“奶!她们想抢我的糖,我不给她就跑过来欺负哥哥。” 这就是告状的技巧! 赵宝君把苏老太太直接定性为伙同苏牛牛强抢她的糖,那性质和只有两岁的孩子想抢人东西可不一样了。 周围围观的邻居们对这苏家老太太日益自私不讲理的强盗行为早已见怪不怪。只是他们都没想到,她居然能不要脸的去强抢人家只有五岁孩子的东西,这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谁家还没个孩子,今天能抢赵家的,指不定明天就能抢她们家的。 整了半天,她家牛牛是个宝,别人家的孩子就都活该是根草了?之前也就是孩子间的互相争执,可是这苏家老太太一起强抢东西的行为,这性质就严重多了。 苏家老太太又不是失心疯,她这种关键时候还是要脸的。之前敢这么欺负赵家双胞胎也是仗着人家家大人都在屋里,若是哭起来她就推脱说小孩子间打闹罢了。 “我没有!你这个小骗子!”她怒红着双眼想要越过朱氏,教训一下这个满口胡言乱语的臭丫头。 苏家老太太对于胡搅蛮缠颇为得心应手,但朱氏也不是吃干饭长大的。 她一把就拽住苏家老太太的衣襟,讥讽道:“怎么?你这还想当着我的面欺负我家孩子?你还说不是你。”朱氏也是手劲极大,把苏家老太太拖的一个趔殂。 对着周围邻里喊道:“大家快来看啊,这个不要脸的老货。还说不是她干的。我这亲奶奶都站在这里,她还敢对着我家孩子动手。那要是家里大人不在身边,岂不是要被她欺负死啊!” 是啊,大家心里不禁猜测,这老家伙有没有趁着他们不在家欺负过他们家孩子。之前每次都说是苏牛牛和孩子们闹别扭,谁知道究竟是那苏牛牛干的还是她这当奶奶干的坏事? “也不知道她以前是不是这样欺负我家孙子的……” “我孙女之前被抢了根香蕉她还推脱说是小孩子不懂事,如今看来……” 苏家老太太听到周围人的话都快气疯了。 而朱氏那边,她以免这老妪婆讹上自己,还是松开了手。这么大年纪万一想来个碰瓷,她岂不是吃亏? m主席都说了,要文斗不要武斗! 苏家老太太觉得今日真是被这死丫头害得丢人至极。 没人注意到,她正用恶毒的眼神在朱氏和赵宝君兄妹俩之间来回转悠,也不知道打着什么坏主意。 李卿淑提着自家扫帚气势汹汹地站在赵宝君兄妹俩身边,却由始至终只做了个布景板。 她没想到仅凭她婆婆一个人,就能摁死对方。就好比现在…… 朱氏如今就像是一只战意凛凛的大公鸡,她昂首挺胸指着苏家老太太的鼻尖骂道:“你这个连自家亲孙女都能不知卖到哪里去的老货,还给你儿子拉皮条养外室!” 她朝苏家老太太啐了一口痰。“呸!什么东西。” “你这心肝脾肺肾都黑透了的。就算是我家孩子有吃的又怎样?那也是我小儿子家的东西,关你屁事!我就算把它扔到粪坑里去,也不会扔到你这个粪坑嘴里!” 看她奶这气势、这姿态,赵宝君觉得简直是太帅了! 可惜她现在要维持着被无理老太太欺负的柔弱形象,否则一定会鼓掌喊好。 苏家老太太自觉她自己是机械厂的独孤求败,那向来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哪受过这等气,这回是被气得手都抖了起来。 她指着朱氏:“你……你……你……”了半天,还是没你出个好歹来。只能朝屋里喊话撒气:“你这个净吃饭不干活的东西,还不赶紧出来哄你儿子!” 随着一声吼骂声响起,屋里走出来了一个神色木讷的女人,急匆匆地跑去哄还趴在地上哭嚎的苏牛牛。只是她刚到苏牛牛身边蹲下,众人就见苏牛牛一个巴掌扇到女人脸上,嘴里还骂道:“你这个生不出蛋的母鸡,你不要碰我!”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惊住了在场的所有的人。两岁的小孩子哪懂得什么,这行为一看就是跟苏家老太太学的。 “这造孽的。”朱氏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由感叹。 苏家老太太边骂苏春梅边回屋后,众人也都各回各家。 李卿淑念叨着说为苏春梅可惜,好好的一个女人就被糟贱成了如今木讷的这样子。可是只有赵宝君无意中感到了苏春梅在苏家老太太骂她“是个生不出蛋”的母鸡时,一瞬即逝的浓烈杀意。 回到屋里,赵宝君不解的问她妈:“为什么苏婶婶她婆婆都这样对她了,她还不离婚?”如今离婚又不像以前,还要男方同意。 李卿淑摸着赵宝君的头发解释:“你以为她不想离呢?那二妮子还握在那老太婆的手里不知去向,苏春梅就这么一个闺女能怎么办?” “那苏婶婶她婆婆为什么不干脆让他儿子另娶一个新媳妇不更好,何必这么折腾?若说这苏伯伯对苏婶婶有多么用情至深我是不信的,否则那苏牛牛是怎么生出来的?”赵宝君还是搞不懂这些人的脑回路,为什么就要这么弯弯绕绕,折腾别人也折腾他们自己。 李卿淑听着她闺女的话,没有我家闺女开始懂道理的欣慰,而是眯着眼似笑非笑的问:“是吗?你是从哪里知道用情至深还有生娃娃是怎么回事的?” 赵宝君瞪大眼睛捂着嘴,这是知道自己说漏话了。果然当妈的对于自家娃说话的关注重点都这么的特别:“妈!”她抬脚就想溜,被她妈一只手就给拽住了。“你这是想溜到哪里去呀?” “没……没想到哪里去。我就是站久了脚有点麻,走动走动。”赵宝君谄媚的笑着。 “你别一天到晚和那些不着调的人学那些有的没的,听到没有?”李卿淑自动把答案脑补上了,她觉得肯定是那些整天喜欢四处晃荡的男人躲在墙角边说荤话的时候,被她家闺女无意中听到了。 “嗯。”赵宝君嘴上倒是答应的爽快,只是心里却是在默默记着以后当着她爸妈面说话还是要注意点,不要一激动就什么都倒了出来。 虽然李卿淑没有接这话茬,但是朱氏却开口解释:“那老太婆只想要孙子又不想要这个孙子他亲妈。你说,一个是一个月能赚二十七块五的正式机械厂职工,另一个是什么都没有,被家里人卖掉的乡下丫头。她又不是真的蠢到连这都分不清。所以那牛牛生出来后,听说那老太婆花了点钱把人亲妈打发走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又想起什么,开始扭头训斥赵宝君:“你说说你,长这么大了,连肉要埋在饭里吃的道理都不懂吗?” 她看着这个看似精明,实则笨的要死的孙女生气的说:“你别说,今天这事情有你一半的责任。” 她轻轻点了点孙女的小脑门,“你看看这家属区有几户人家能给他家孩子吃得起糖果的。要不是你整天像个散财童女似的把糖这么贵的东西随意送人,别人家能没事盯着你家有什么好东西吗?” “你爸你妈赚点工资多不容易,起早贪黑的上班,结果你就是一个不省心还爱霍霍东西的臭丫头。你说,你这样大手大脚的对得起你爸妈吗?” 赵宝君从未想过这一些,她一直以来都是大手大脚惯了的。 上辈子怎么说也是武林第一大魔教的教主继承人,哪里会短她吃喝衣食。哪怕就是她刚出生在闹灾荒的那两年,由于她舅舅家能干,常偷偷上山猎到猎物给她妈,所以她也真没饿着的时候。 她低头有些羞愧的保证道:“奶,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犯了。” 其实朱氏也知道,她小儿子一家的条件在这片家属区里算是拔尖的那一拨,平日里又疼孩子,所以也就养成了宝君这丫头大手大脚的习惯。 要知道,赵启明是个正经的大学生,如今拿的是十一级工资,每个月有七十三块五。 李卿淑虽没有她丈夫这么能干只读到了中专,但也是厂子里的正式员工,每月也有四十二块五的工资。 小夫妻俩也就宝君和宝杨两兄妹,在最贵的猪肉每斤也只要七毛八的年月里,只要没什么烂赌之类的嗜好,小家庭的日子过得还是比一般人要滋润。 那时候的大学生身份不要太稀罕,哪怕就如李卿淑那样的中专生都不多。夫妻俩四二年左右出生的时候,h市还没有解放。 那时候供一个孩子读书一年可是少则几十,多则几百大洋。绝不是一年收入两百多大洋的普通人家能供得起的,大多数百姓更多的是选择让家里的孩子去学一门能养活自己和妻儿的手艺。 只有少部分真正有些底蕴或远见的人家才在这么混乱的年月里,也坚持让孩子读书识字明理。 老赵家那是因为家学渊源,再加上破船还有三千钉,勉强还是把家里的五个孩子都供了出来。 可李卿淑当时能读书那就有一段故事了。 那一年李满囤还不是人人尊着喊一声李叔的李满囤,而是许多人口中的李大傻。可他也不是真傻,就是人不仅老实还心大。 那一次,他上山打猎时救回来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 既然救回村,那就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这年轻人去留的事情。以当时h市是敌占区的局势来说,这关乎着村里上百条人命。 于是当时的村长,如今的大队长他爹和大伙一合计决定确认这人身份后,全村搬去新的李家村避难。 其实这李家村的村民们世世代代共同守护着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从他们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就已经流传了下来。 李家村的先辈们以前其实不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淳朴农民,而是一伙子靠倒斗起家的“手艺人”。只是这门手艺早已在不知道多少辈的爷爷前就已经失传了,独留下李家村地下这一座四通八达的巨大空古墓。 这古墓十分的巨大狭长,从李家村的一个地窖下面为起点,最后通向李家村后面两座山头后的一个大山坳里。  那里地势险要,又有天险为据,十分适合全村移民过去避难。 就在昨晚决定连夜搬走后的第二天。 日本人设立关卡过来搜村,可是到的时候这里一夜之间,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每家每户门前都堆着一个坟冢,变成了废弃的村落。 于是李家村一传十十传百,就变了当时有名的鬼村。 而传说中早已一夜之间被灭村的李家村村民们,则在村长的带领下在这难得的世外桃源里过了几年男耕女织的生活。 李满囤救回来的那个年轻人是一个热血的爱国青年,听说当时破坏了敌人某个重要任务才会被打伤逃跑时迷失在山上。 因为伤势过重的缘故,他就留在了李家村。偶尔透过去山外村民的口中,能够知道些许消息。 年轻人是个文化人,他爹以前是个游方郎中。于是村里的小媳妇小姑娘们有个头疼脑热的病灶都爱找他看,人品不错、医术也佳,最重要的是人长得俊啊。 他除了平日里给大家看病外,就是教村里的孩子们念书。只是他愿意教,可那些早已养的只知道要么干农活,要么出去摸鱼的孩子们哪是能在教室里坐得住的性子。 况且那时候的乡下地头也没有要靠读书出人头地的思想,只觉得外面还在打仗,这没个几十年的能安稳下来?那还不如在这世外桃源里过男耕女织的日子,读书识字在这山坳里能有啥用? 总之就是放任着自家孩子爱学学,不学也没事,只要家里的农活别忘了干就成。 李满囤的四个儿子招财进宝吉祥如意也是那逃课大军中的一员。可是李满囤却不像其他村民那样放纵着他们。 不是他思想觉悟高,而是因为他觉得县上私塾上课一个孩子要四十个大洋,如今有个免费老师,四个孩子就等于变相赚了一百六十个大洋。 我的乖乖,那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行为。 除了有“觉悟”的李大傻,还有一个逼着孩子一定要念书的就是大队长他爹老村长。 他的想法和李大傻却又有不同。 因为他是村长啊,他以后村长的位置那是要传给他儿子的。可是他儿子若是以后不如别人家儿子的话,还怎么服众? 看到李大傻家那四个倒霉蛋居然开始念书识字了,虽然这念书念得如何他不知道,可他们说出去以后那就是读书人了!即使在如今的村里识字似乎没什么用,可村长总觉得那四个傻蛋压了他家的聪明蛋一头。 那可不行! 于是,村民们每天都能欣赏到李大傻和村长拿烧火棍在后头追几个逃课的臭小子的盛景。 27.第 27 章 一周后, 机械厂子弟学校内的一年级教室。 一群孩子们互相追逐打闹着,可是平日里玩心最重的赵宝君此时却无心玩耍, 因为她正在和手上的语文作业做最后的斗争! 为了不被老师抓住, 之前整整一周的作业都是骗他哥代笔。她只能一笔一划的认真写着,写的不行了还得重写,以免露出马脚。 赵宝君:这事情真不是人干的! 这事情还是要从早上赵宝杨无意中翻看到了赵宝君的语文作业时说起。当时他看着那本子上一页页熟悉的字迹, 怎么瞧都像是他写的时候,就知道他被赵宝君骗了。 这是赵宝杨打从俩人在娘胎里有了羁绊以来,他第一次对赵宝君生气。他不是气赵宝君使唤他做事,而是气这丫头偷奸耍滑不思进取! 学习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居然也敢偷懒,还想走捷径。 他奶说了,学习上的事再小也是大事。 就像他爸上过大学, 所以工资级别可以让家人不会担心有了上顿没下顿。 他奶还说了, 他不可能永远能照顾到宝君。人一辈子这么长, 总有管不到的时候, 那时候宝君该怎么办? 所以凡事别人有不如自己有,而学习既是为了懂理,走出去不会被人看不起。也是为了将来有一份好工作, 不用看人眼色过日子。 因此,他知道他妹的行为后,生气了!他很生气! 赵宝君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她捅马蜂窝了! 她哥既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告诉老师和父母, 也没有对她进行思想教育。而是直接一整日都一言不发, 不理她。他宁可转身和身后的赵宝来姐妹两人说话, 也不回应她半句。 赵宝君心里顿时觉得哪哪哪儿都不舒坦了。 两个小家伙互相之间就这么别扭了整整一天。临放学了,赵宝君还未收拾完书包,赵宝杨就挎上书包走出教室,消失在了赵宝君眼前。 感受到来自于赵宝杨的彻底无视,赵宝君的臭脾气也上来。哼,不理就不理! 就在她心不在焉的继续收拾东西时,她的塑料姐妹花王大丫兴冲冲的找了过来。 王大丫眼神在赵宝君身边一打量,觉得今日居然没在她身边看到赵宝杨的身影,有些奇怪。自她认识这两人以来,兄妹俩那就是典型的秤不离砣,砣不离称。 她好奇地问了一句:“你哥呢?” 赵宝君没好气地说:“先回家了!” “你们这是闹别扭了?”王大丫瞪大眼睛,颇为惊诧。 “为什么?”要知道这对小兄妹向来都是赵宝君说什么,赵宝杨都是好,从来都不会说个不字。她以前还说她哥整天就只会欺负她还总抢她的东西,问他爸为什么不给她生一个双胞胎的哥哥,这样她也有人疼了。 因此,王大丫觉得这么个天上有地下无的绝世好哥哥——赵宝杨生气了,那一定是赵宝君这调皮鬼欺负人家了。这也不能怪王大丫这样揣测,谁让赵宝君平日里的口碑没有赵宝杨好呢。 “你咋欺负你哥了?”王大丫拍了一下赵宝君的背,“你可知足吧!你哥多好呀,如果让你摊上我哥那样以欺负我这个柔弱的妹妹为乐的家伙,那才真叫糟心呢。” “没什么。”赵宝君受不了这小丫头像个老奶奶似的对着她絮叨,急忙拉着她往外走。 “要不咱俩回家说说,我们互相换一下哥哥吧!”王大丫出着馊主意。 赵宝君:“想得美!” 而此时在回家属区的路上。 赵宝杨正一个人低着头走在路上时,突然一个神色慌张地老太太从路边冲出来拦住了他:“宝杨,你有没有看见我们家牛牛?” 赵宝杨摇摇头表示:“没有。”这老太太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欺负他妹妹的苏老太太。他不太想搭理这人,于是转身要走。 可是苏老太太眼里精光一闪,一把揪住了赵宝杨的胳膊说道:“牛牛不见了,你帮奶奶一起找他,好不好?” 赵宝杨当即摇头拒绝,并暗暗警惕着苏老太太。 虽然他爸妈以前说过,如果身边的人需要帮助的时候,在自己能力所及的范围内要适当给予别人援手。 可是也同时说过,如果有大人找他们这些小孩子帮忙,那他们肯定是不怀好意。因为如果那事情连大人都处理不了,小孩子就更不可能能解决问题了,所以对方肯定是另有目的。 一看到赵宝杨拒绝了她的提议,苏老太太登时就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撒泼起来。“哎呀我的牛牛啊!你跑到哪里去了呦,可急死奶奶了!” 她坐在地上边哭边闹腾,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急着找自家宝贝孙子的普通老太太。 按照正常的剧情发展,赵宝杨应该是会心软答应下来。 可是令苏老太太没能想到的是,赵宝杨紧记家里父母的叮嘱,脚步悄悄地往后退了几步,说:“那我回去帮你喊大人过来一起帮忙找牛牛吧!” 他也担心,万一那苏牛牛真的是不见了,还是找大人过来帮忙最为稳妥。 可这苏老太太在这里又是卖惨又是撒泼打滚,可不是真的出来要找她家牛牛。要知道,她家宝贝孙子如今还好好的在家待着呢。 她做这么多事,也是因为自从那件事之后,她总觉得每次周围邻里看她的目光带着□□裸的鄙视。 丢了这么大的脸,这一切都是这一对死小孩的错! 之前见这兄妹俩总是和一群孩子一起回家,不好下手。却没想到连老天爷都在帮她,今天居然被她看到这个赵宝杨独自一人回家,真是天赐良机。 反正只要绑了这个男娃娃,她奶那个老东西知道后还不得哭死。至于那个臭丫头……不急,等下次找到机会再收拾她也不迟! 苏老太太见赵宝杨欲要离开,左右扫了一下,确认四下无人后便一把拽住了赵宝杨的胳膊。 既然软的不吃,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快出来帮我抓着这臭小子!”她朝路边一个高耸出来由泥土砌成的阶梯上喊道。 h市本属于平原及山岭地区的缓冲地带,像是这种由泥土砌出来可由行人向上走的阶梯随处可见,这也就造成了站在下面一层的人有视觉盲点。 赵宝杨想要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一个三十多岁成年男人的身影从上面跳了下来,赵宝杨毕竟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奔跑速度上自然比不上成年人。可赵宝杨却也不愿就这样束手就擒。 他一边扭头朝另一头大声呼喊着“救命!”一边又用赵宝君交给他的拳法去攻击男人的下腹。 男人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有这样一手,顿时下身一痛,忍不住哀嚎一声松开了手。可是苏老太太却趁着赵宝杨心下放松想要逃离的时候,抓着他的右手腕,一个帕子就捂住了他的口鼻。 赵宝杨再厉害,力气也比不过成年人。刚刚给那男人的一拳已经是仗着对方对自己的轻忽与身高的优势才得的手。可是他哪能知道,对方男人轻视了他,而他也犯了同样的错轻视了看似“弱者”的苏老太太。 等赵宝杨彻底昏迷过去后,男人才捂着下面铁青着脸骂道:“我¥#%(脏话)……你这死老太婆怎么不提早告诉我这小兔崽子这么难搞?早知道这样,你刚才一见到他的时候直接迷晕就好,还骗什么骗?” 苏老太太也脸色不佳的看着这个和她已是第二次合作的谢拐子,毫不气弱的骂了回去:“你这个黑了心肝的东西,我要是知道的话怎么会和他多费这么多口舌,我也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出来。” “行了,人我已经给你弄来。”她把手一摊,说道:“钱呢!” 谢拐子却直起身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没有提钱的事情。而是直接抱起赵宝杨就要离开。 苏老太太见谢拐子这就要走,急忙拽着他问:“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过河拆桥啊! 可是谢拐子却不慌不忙地看了一眼这人老心黑的老太婆,调侃道:“我这是什么意思您老人家还不清楚?”他不屑地瞥了苏老太太一眼:“我这当然是不想给钱的意思了!” “怎么,您还敢喊人报警不成?你可是共犯呢。” 苏老太太没想到这谢拐子居然就这样翻脸不认人了。之前她把二妮那丫头卖给这谢拐子的时候,这家伙可不是这样对她的,那次给钱可是一分也没少给,所以她这次才会再找他。 可是她没想到,这一次谢拐子直接连汤都不打算给她喝一口。 苏老太太即使被这谢拐子的厚颜无耻之径气得手脚发抖,但她还真拿这谢拐子没办法,只能咬牙认下。 谢拐子抱着昏迷过去的赵宝杨,看着离去的苏老太太不屑地撇撇嘴。骂他是黑了心肝的东西? 他心肝再黑也没有这个老太婆黑,连自家唯一的亲孙女都说卖就卖了。 而且这老太婆脑子也忒不好使,上一回愿意一分钱不差的给她还不是因为孙女是她家的,闹起来是他倒霉。可是这一次可不怕她闹。 呵! …… 赵宝君和王大丫在外面晃荡了一圈回家时,已是快到吃完饭的时间了。她还在内心挣扎着看到她哥该做什么反应时,却发现她哥居然还没有回来! “妈!我哥呢?”她走到厨房。 李卿淑疑惑地看了赵宝君一眼。“你哥不是该和你一起放学回来的吗?” 赵宝君心下咯噔一声,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赵宝杨和她性子不同,以前两人出去玩,都是赵宝杨提醒她马上就要天黑,必须回家吃饭了。可如今连她都回到家了,赵宝杨却依旧放学未归。 她不安地看向她妈,说:“我们今天闹矛盾,没有一起走。” 李卿淑听到这话也顾不得烧菜,赶紧关火放下手里的铲子。叮嘱赵宝君不要乱跑,就狂奔出去寻人了。 可是她一家家一户户的全都寻遍了,却始终不见赵宝杨的消息。 等到下班回家的赵启明带着赵宝君一起寻出来的时候,李卿淑看不清神色的独自站在家属区边的樟树下。 “卿淑,你怎么了?”赵启明心下不安地走过去,看到的却是满眼泪痕的妻子。 李卿淑表情绝望的看了一眼丈夫,颤抖着嗓音说:“启明……宝杨……宝杨他……不见了!”说完,她就眼睛一闭晕厥了过去。 作为一个疼爱子女的好父亲,赵启明听到这晴天霹雳的消息如何能不害怕慌乱?但是他即使再心乱如麻,也知道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他此刻一定要支撑下去不能倒。他还有妻子和一个幼女需要照顾。 赵启明一把抱住妻子,对着他闺女吩咐道:“你去把你大伯喊来!” 趁赵宝君跑去大哥赵启德家的间隙,赵启明把李卿淑抱回了家,偷偷地给她喂食了一点空间里的水。 没一会儿,李卿淑就挣扎着醒了过来,她抱着丈夫哭嚎道:“怎么办……怎么办……我家宝杨只有五岁啊……那些杀千刀的拐子啊……” 赵启明虽然也心下痛苦,但还是环抱着李卿淑,拍着她的背安慰道:“现在还不确定一定是拐子把宝杨带走了。” 这时,赵宝君把大伯赵启德带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两位派出所的民警。 李卿淑急忙坐起身。 其中一个看上去像是刚毕业才参加工作的年轻民警说:“嫂子,请问你们是怎么发现孩子失踪的……” 而此时在平房的另一头,苏老太太高兴地抱着苏牛牛玩耍,苏友河看到这情景笑了笑,问:“妈,你今天怎么心情这么好?” 自从上个礼拜的事情闹出来后,他妈就一天到晚的在家发脾气。今天也不知道遇到什么好事,居然给高兴成这样。 苏老太太一边逗弄着苏牛牛一边意味深长地说:“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有人恶有恶报啊!” 苏友河没说什么,只是摇摇头笑笑就去洗漱了,倒是蹲在一旁给苏牛牛喂饭的苏春梅手上一顿,看了她婆婆一眼后又不动声色移开了目光。 李卿淑找孩子的动静闹得这么大,而且有人看到他家把民警都请过来了,有些吃完饭的人家就跑出来围在一旁。 虽然做了笔录,但是事情还是依旧毫无头绪。其实很多人心里都明白,这赵家的孩子估计是被拐子带走找不回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离失踪的时间越久,找回来的希望就越渺茫。 赵宝君十分后悔,如果她不和她哥闹脾气追上去的话,两人一起回家那就肯定不会出事了。 屋内的气氛十分凝重,而苏老太太家中,苏春梅抿着嘴唇不停地摸着一个有些发黑的平安锁,看着对面人来人往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28.第 28 章 经过一夜的线索搜集, 如今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赵宝杨当时离校时并未与他人同行。 以机械厂为中心扩散开来,子弟学校、几个家属区以及机械厂其他的配套建筑都是在一个范围内连成一片。这也致使若有陌生人进入这里, 该是会被认出来。 只可惜因为最近因为“支内政策”搬迁过来的职工及其家属人数,是原先本地职工的一倍,所以也导致来了拐子也为有人能辨认出来,原本可以顺利调查出的事情如今却变得毫无头绪。 从黑夜等到白天,就在李卿淑越来越感到绝望之时。 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却偷偷地提供了线索。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还和他们吵架的苏老太太家的儿媳妇——苏春梅。 苏春梅今早特意请了假,假借上班为借口等在路口拦住了赵启明几人的去路。 她左右张望了一下,见这上班时间没有其他人出入这里,心下稍稍松了一口气。只是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地说:“我知道是谁拐走了你家宝杨!” 一听有宝杨的消息,赵启明和赵宝君同时开口急切地追问:“是谁?” 可苏春梅没有打算继续说下去, 而是话锋一转说出了她今日特意守在这里的来意。“我告诉你们那人是谁,你们必须要把我家二妮子也救出来。” 若是她不说这话,原先赵启明几人都误以为她是因为昨日正好看到了事发经过, 才说知道是谁拐走了赵宝杨。可是她如今这么一说,赵启明几人就都猜测出她口中的这个拐子是谁了。 要知道, 当初二妮子被苏家老太太卖了的事情可是在厂里闹的沸沸扬扬,简直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二妮子的去向只有苏老太太知道, 既然能和二妮子牵扯上,再加上苏赵两家才在上周闹了矛盾, 这拐子不是苏老太太还能是谁! 赵启明和身边的两位民警解释:“二妮子是她的女儿, 被前两年她婆婆卖了。” 他这么一解释, 身后不知内情的两位负责调查办案的民警也听出来里面的门道了。 “你的意思是,苏家老太婆绑走了我的女儿?”赵启明嗓音有些颤抖,语气略带愤怒地问道。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有人为了报复他家而绑走了宝杨。 赵宝君听到这话后就更加自责不已,原先她就责怪自己不该赌气让宝杨一个人回家。现在,当她知道是苏家那个老妪婆绑了宝杨时,就更觉得是她自己的错。 毕竟那日事情的起因和她脱不了干系。 苏春梅听到赵启明叫出是她婆婆时,神色一紧,害怕他们只顾着救赵宝杨而不愿管她的二妮子。若是之后她婆婆知道是她告诉赵启明他们这些事情的话,会不会因为迁怒而直接害死她的二妮子。 她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后悔。 她不该做事这么草率! 只是如今这不管该不该说的话,全都已经说出了口,那她就没有丝毫退路了。 苏春梅情绪激动地抓着年轻民警的衣服:“求你们不要不管我家二妮子啊……她被卖的时候还这么小!求你们不要扔下她一个人,如果被我婆婆知道是我告诉你们的,那她就没有活路了啊!” 被扯住衣袖的年轻民警,看着面前这个母亲的绝望与无助,如何会无动于衷。 但孩子失踪的时间太久,即使有些线索也只怕早已断了,他确实无法保证能把人一定找回来。就连这个刚失踪不久的赵宝杨,他们都不知能不能找回。 只能说:“嫂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找的。” 苏春梅未听出着年轻民警话里的玄机,只以为这年轻民警是在保证,一定能把她家二妮子一起找回来,遂松开了抓着这个年轻民警衣袖的手,暗自放下一直悬着的心。 年轻民警:“嫂子,请问你当时是怎么发现是你婆婆拐了赵宝杨小朋友的?” 苏春梅眼睛瞟了几眼众人,紧张不安的拽着衣服下摆,担心他们不信她说的话:“我……我猜的。” “猜的?”这答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皆是一愣。 苏春梅怕他们误会,又急忙补充道:“我也不是瞎猜的。就昨晚的时候,大家还不知道赵家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丈夫当时就好奇的问了一句。当时我婆婆就说——” 她顿了顿,不安的看了眼赵启明的神色,似乎是担忧他会迁怒她和二妮子。但还是开口说:“我婆婆说,赵启明家里恶有恶报。可你说大家伙都不清楚具体是出什么事情,即使赵家昨晚有出来找过孩子,可也没找到我家来过啊。” “你们说,她这是未卜先知呢还是……” 这下,所有人都听明白她的意思了。虽然苏春梅没有亲眼看到苏老太太拐带孩子,但那老太太昨晚的话语也确实可疑。 虽然嫌疑人被锁定了,但是两位过来办案调查的民警们,眉头却皱的更紧了。 先不说,刚刚那些话推测出来的结果,可都只是是苏春梅的猜测,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即使他们找到证据把人带回去审问,就怕赵宝杨已经被拐子不知道辗转卖到哪里去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苏老太太并不是把孩子卖给人贩子,而是为了报复直接把孩子杀人埋尸。这也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这时候找人,就是争分夺秒的在和时间赛跑。 赵启明自然也想到了这一些,脸色也不甚好看。 只有赵宝君对于,终于找到带走宝杨的人而高兴,急忙开口催促道:“爸爸,叔叔。我们现在赶紧过去把二妮子她奶抓起来,问她把宝杨藏在了哪吧。” 可是在场的几位成年人,却不知该如何对赵宝君开口解释。 众人知道,这赵宝君一直跟着他们,就是想在找到她哥哥线索时第一时间知道。因为平日兄妹俩都在一起上下学,但出事那天,两人却恰巧闹了矛盾分开回家,所以对于她哥哥的失踪,赵宝君内心肯定很自责内疚。 年轻民警摸着赵宝君的发顶安慰道:“民警叔叔们一定会想办法把坏人抓起来,找到你哥哥……” 可是还未等他把话说完,赵宝君就脸色一变,往回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那个年轻民警的话她想明白了,仅凭苏春梅的猜测不能将那苏家老婆子绳之于法,他们需要确实的证据。 可是宝杨能等得起吗? 身后的赵启明几人完全追不上她的速度,没一会儿,赵宝君就到了苏家门口。 既然不能走正道,那就先按她的道来解决问题! 只听着“哐当”一声,苏家的木门被赵宝君给踹得整个儿砸在了地上。 屋里传来了苏家老妪婆的咒骂声:“细裸戳滴!哪个丧尽天良的东西,把我家门都给我弄坏了!”赵宝君走进屋内余光一扫,很好!这老太太和她的宝贝孙子都在这屋里呢。 “我哥哥呢?”赵宝君气势汹汹地走进刚刚失去门的屋子,眼神阴沉凶狠的看着苏家老太太。她目光就像是一只等着撕咬猎物的猛兽。 苏老太太先是被这特别的进场方式唬了一跳,接着眯眼一看,进来的这不是赵家那个臭丫头嘛。 真是她没去找她,倒是这臭丫头自己给送上门来了。一想到赵家昨晚的动静,心里就一阵舒坦。让他们和她最对,这就是报应啊! 于是,映在她脸上的得意之色丝毫没有遮掩的嘲讽说:“你这臭丫头莫不是想找你哥哥想的得了失心疯?找哥哥你去找民警叔叔呀,找到我家来做什么?” 赵宝君却没有打算和她做无谓的口舌之争,直接又确认了一遍。“你的意思是不愿说出我哥哥的下落了?” 即使她家大门还躺在她脚跟前,可是赵宝君的外表实在是具有欺骗性,那软萌萌五岁幼童的样子让人实在是无法让人和凶猛小萝莉牵扯在一起。 也因此,赵宝君给苏老太太上了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一课,千万不要没事去欺负任何软萌萌的小女孩及其家人! 当然,此时还未领教过赵宝君凶残行径的苏老太太,压根就没把赵宝君的话当回事。 她眼神带着淬了毒阴狠,似是想欣赏她面前这个五岁小女孩害怕的神色。于是慢悠悠地开口道:“你来奶奶这里找你哥哥呀?你哥哥……哎呦这可怎么办呢?你哥哥被人打断手脚挖了眼珠子送去给讨饭婆子做儿子喽!” 听到这话,赵宝君在脑海中名叫理智的那根弦,蓦地断了!她血红着双眼把八仙桌给直接掀飞出去砸向了苏老太太。 只是,这苏老太太别看她年纪一大把,但是在同龄人里还算是身手敏捷的那一拨,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能够强行抓走了赵宝杨。 她一个侧身,原本飞向她的八仙桌砸在墙面上,瞬时被砸的粉碎,而那被磨了一层石灰的白色墙面也留下的一个巨大的坑洞。 赵宝君露的这么一手倒是真有些唬住了苏老太太。苏老太太看着墙面上露出来的红砖,有些惊魂未定的喊道:“你究竟是什么东西?我真后悔那日没有把你和你哥哥一起卖了!” 赵宝君在她刚刚那些话语的刺激下早已失去了理智,她如今脑海中都被这老妪婆说,“打断宝杨的腿”这件事疯狂刷屏。 内心的自责愧疚,还有对苏老婆子的愤恨使她像是一个走火入魔的疯子。 苏牛牛无辜又如何? 她的宝杨又何尝不是无辜之人!可是如今却被人害成这般模样。既然这老妪婆害了宝杨,那么就让她的宝贝孙子血债血偿! 而苏老太太发现赵宝君想对苏牛牛下手就冲过去,想要救下她的宝贝孙子时已经晚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宝贝孙子的脖子,被赵宝君掐在手中。 苏老太太像疯了般扑向赵宝君,想救下她的宝贝孙子,却被赵宝君揣在了腿上,只听着屋内“咔哒”一声轻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 而正捏在她手中的苏牛牛从开始手脚不停踢踹挣扎,直至脸色渐渐发青。 这时候的苏老太太才意识到,这个看似只有五岁的丫头不是像有妖魔。她就是一个妖魔,她是真的会杀人的! “我说!我说!你哥哥只是卖给了拐子,没有断腿也没有受伤!我刚刚那是胡说的!”她的腿被赵宝君刚刚那一脚给踹折,动不了了。 苏老太太吃力的爬向赵宝君所在的方向,一张老脸上又鼻又眼泪的哭求道:“求你放了我家牛牛!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无辜的!求你不要杀他!” 而此时,赵宝君的理智也开始渐渐回笼了。她松开扼着苏牛牛脖颈的左手,冷冷地看着苏老太太的眼睛。“那拐子是谁?” 苏老太太看着苏牛牛先是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接着害怕的躲到屋子的角落中开始哭嚎。 即使内心再如何恨毒了赵宝君,她也不敢在此时作妖。她这看出来了,这个小丫头那就是从深渊地狱里走出来的妖魔鬼怪。 俗话说,狠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而她自己就是个狠的,这个小丫头却是不要命的! 她讪讪地说:“我把你哥哥给了谢……谢拐子!” 而赵启明几人就在苏老太太说出刚刚那句话时,恰巧赶到进了屋。 看着这一屋子满地碎屑就如被台风刮过的模样,还有躲在角落哭着的牛牛和趴在地上起不来的苏老太太,一行几人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还未等到他们开口询问时,赵启明听到苏老太太口中的那句话,激动地就冲上前想要给这黑了心肝的老家伙几拳,却被身后跟来的民警们给拦住了。 “启明,启明你冷静点,我们现在找孩子要紧。”这老婆子晚点收拾也不迟。赵启德拽着他的胳膊说道:“想想你现在家里还有你媳妇,而且宝君的脸色也不对。他们都需要你照顾呢,你这时候可不能进去了!” 而且如今政治气氛紧张。现在还有民警在一旁看着,一个弄不好就是打架斗殴的“流氓罪”。那可是会要人命的!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老妪婆如今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等找到了宝杨再回头收拾她也不迟。 随后两个民警也听到了刚才苏老太太最后说出去的那句话,这么多的人都听到了,她也无从抵赖。 只是老太太像是有些精神失常,指着赵宝君疯狂的对着众人喊道:“她是妖怪!她不是人!” 赵宝君脸色惨白的走向赵启明身边,可怜巴巴地喊了一句:“爸!”就昏了过去。 屋内又是一阵的兵慌马乱。 只是众人都以为这苏家是遇上了hw兵,这老妪婆受了点刺激才会胡言乱语。只是无论她疯没疯,都是需要被带去警局审问。 事情很快就有了结果,依据苏老太太交代出来的事情,顺利地在机械厂周围找到了她口中的谢拐子。 当这谢拐子被警方抓住的时候都还未醒过神来,这事情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结果当他在警局碰见了苏老太太这位老熟人时就知道问题处在了哪。 得咧,他干了这行近二十年都没事,却没想到快要金盆洗手的时候,却被这老太婆给害得进了警局。 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是这老太太这么不中用,这样就把他交代出来,如此不讲江湖道义。 他心里如何能痛快。 怎么说,这事情的源头也是这糟老太太搅和出来,他之前一向都很有“职业素养”。 于是在审讯室里,谢拐子大喊着“冤枉!” 他还没等民警说话,就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原则,把事情像竹筒倒篓子般全都交代了。“民警同志啊,我真的是第一次啊!都是这个老刁婆祸害的我。我平日里交易的那些女人孩子可都是他们父母亲人卖给我的。你说他们爸妈都不要他们了,这些人在家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我这不是把他们送到那些想要孩子或女人的家里面,让他们享清福去了,总好过跟着他们那些黑了心肠的亲人过糟心日子不是?” “哎呀,民警同志我可是好人啊!” 年轻的民警看不下去,直接“嘭”一下拍了桌子:“嘿!按你的意思,那些被你买了的人还得谢谢你喽?” 谢拐子无赖的笑笑,“我这人做好事也不求回报,您看您也是讲理的人,只要别把我弄到牢里去就好。” 身旁的老民警却见惯了这种既无赖又不要脸的人,没有和他多掰扯,而是直入主题。“你说你之前手上的女人孩子都是他们父母亲人卖了的,那这个赵宝杨怎么说?难不成你也要告诉我,是这赵启明或者他的母亲李淑芬卖了的?”他讽刺的看着谢拐子。 谢拐子唏嘘地呵呵笑了两声,“我就犯了这么一次错,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逮住了啊。” “啪”老民警一拍桌子吼道:“严肃点!” 谢拐子立马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说:“那小男孩这个……真的……一开始也不是我想要拐他的,就是这老妪婆求我帮忙,我当时一看人年纪这么大一老太太在那声泪俱下的求我,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不是,于是就把人拐了。” “当时人可不是我绑的,是那老妪婆拿着帕子把人迷晕了给我的!” 年轻民警急切的问:“那孩子人现在在哪里?” 谢拐子觑了他们一眼,小心翼翼地说:“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这不我见这孩子长得太好,白白净净的不像是穷人家的娃,我当时就后悔了,害怕那老太婆坑我就急忙转手给了周瞎子。” 也不等民警问话,他接着说:“你们别看这周瞎子瞎了一只眼,脚走起路来还一瘸一拐的。那人可不是个善茬。” “当初这老太婆家的二妮子我也是转到了他的手上,那人门路广。按市价收了卖相不错的孩子以后能够高价卖出去。我有时候为了减少麻烦,于是就直接卖给了他,反正他也不会少我钱不是。” 年轻民警面露嘲讽地看了这个谢拐子一眼,就带着口供急忙去查这个周瞎子。 而正在警局大厅内焦急等待结果的赵启明等人,坐立不安的坐在长椅上。赵启明扶着李卿淑,而一旁的赵宝君神色不明的垂着头,一同前来的赵启德也在忙里忙外的帮忙奔走。 李卿淑看到年轻民警出来就急忙起身前去,声音带着些哽咽的询问。“民警同志请问我儿子怎么样了?” 年轻民警不知该如何向这位孩子的母亲开口。 没想到,他这个反应吓到了李卿淑,她眼眶里的泪水瞬时滑落下来。“我家宝杨是不是……是不是……没有了?” 年轻民警见他自己害得人家家属误会了意思,急忙解释:“不是不是,抓走赵宝杨的那个拐子是已经被找到了,可是他把孩子连夜转手给了另一个人。” 李卿淑靠着赵启明的肩膀,嘴里喃喃道:“还活着……还活着就好。” 只是一家人在这种等待中煎熬着渡过了近一周的时间,才再次有了赵宝杨的下落。 29.第 29 章 此为防盗章  看着灰衣男人换乱的样子, 蓝衣男人嘴角隐隐得意一笑, 遂又极快的收敛了神情。 不要说那位被偷钱的灰衣男人了,就连两只眼睛都亲眼看到蓝衣男人动手的赵宝君,都觉得有些傻眼。 她之前明明确实看到这人偷拿了别人用手绢裹起钱财,怎么就会大庭广众之下不见了呢? 她扫视了一圈整个公交车内密密麻麻的乘客一眼, 猜想着东西既然不在这人身上,那么就只可能被藏在哪里或者已经被转移了。 可是车里这么多人, 她刚刚跳上椅子的时候没注意到那边,根本没看到这车里究竟哪个人是他的同伙啊! 就在双方各自僵持不下,车厢内的气氛越来越诡异时, 一个站在后门口,身材异常高大虚胖, 脑袋上一个灰布头巾围在头上几乎遮掩住了大半张脸,四十岁的大婶声音有些粗粝的开口道:“哎呦!东西没搜出来啊,你们这不是平白无故冤枉人吗?” 灰衣苦主不安地羞红着脸摩挲着衣摆,他的妻子则带着孩子站在一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着。 那杀千刀的贼偷的那些钱可都是她和丈夫攒了一整年的辛苦钱和票据, 这次回娘家就是因为担心家里没人,大过年的遭了贼就完了。于是她特意把钱缝到了丈夫的衣服内侧口袋里,原想着这样肯定就万无一失, 哪知道还是被偷了! 这让她们全家接下去的日子咋过哩! 赵启明是知道她闺女虽然有时候说话做事会有些不靠谱,但在这种大面上的事情却不会胡言乱语。 他一眼不错的看着那蓝衣男人的神情, 心下大致也猜测到了些缘由。“东西不在你身上, 说不定是在你藏在哪里或者你已经把东西转移到同伙身上了!” 蓝衣男人听到他说这话也不怵, 丝毫没有露出任何害怕心虚的样子, 反而挺了挺腰杆,再面露委屈的控诉道:“这位同志!东西可以乱吃可话却不能乱说。” “我知道刚刚这个无缘无故拿东西砸我的小丫头是你家闺女,可你也不能为了偏帮你闺女就这样胡乱冤枉好人不是?” “你们一个个的冤枉我是小偷,我为了自证清白也已经让你们搜过身了,可你们却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我,怎么?真觉得我好欺负,所以就一个劲儿的盯着我这个软柿子捏呢?” 他伸手拽住回忆男人的衣袖,扯着嗓子喊道:“既然如此,咱们下车就去警察局请他们评评理,你的东西究竟是不是我偷的!” 这话说的言词恳切,听上去也极有道理。最重要的是这人居然先提出了要去警察局对峙,如果真是小偷的话怎么敢这样做呢? 于是,众人皆开始动摇,渐渐地有人出言维护这个莫名其妙冤枉的“无辜”乘客。 赵宝君此时可被气得不轻,她咬牙切齿地紧攥着拳头。 不是我军太无能,而是敌人太狡猾。 赵启明也看出来如今形式对他们不利,车里这么多乘客,让别人搜身大家是没意见,但如果他提出让整车人都一起被搜身的话,那一定会被拒绝。 最主要的还是—— 他看着那位灰衣服的苦主,那人实在太老实,被那蓝衣男人三言两语说的开始动摇退缩了。 这可是他们家的全部身家性命,灰衣男人怎么可能不想找回来。可站在他身边的几人开始劝说道,“别人搜都搜过身了,东西确实不在这人身上。你是不是在其他的地方丢了?” “一个小女娃在那里胡说八道,亏我们大家也信了。” 还有人帮腔道:“这人真倒霉,好端端地被人冤枉是贼。以后我们大家出去还是离别人远一点,免得被人平白无故地冤枉了。” “对……对不……” 就在灰衣男人刚开口道歉的时候,却有一个皮肤雪白长相精致的三岁小女孩,声音糯糯响起:“妈妈,他们是在找什么?” 牵着她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 女人乌黑的秀发高高盘起,一身的确良衣裤穿的极为合身。看得出这是一个家庭条件不错,又曾受过良好教育的女人。 她把洋娃娃似的小女孩往她自己身边拉了拉,开口:“嗯,那边灰色衣服叔叔的钱找不到了。” 小女孩拧眉有些不解地指着蓝衣男人问:“可这个叔叔不是之前把东西从灰衣叔叔那里拿走了吗?而且他都给了那个婶婶呀。” 蓦地车里开始像沾了水的热油,一下就炸开了。 这小女孩站的位置离后车门极近,又因为个子小所以才能恰巧看到那蓝衣男人一系列的小动作。 而众人顺着女孩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去,那人不就是一开始出言喊冤枉人的那个围着灰布头巾的胖大婶吗? 这下车子里的人不淡定了,一个孩子有可能是信口胡说,但两个互相不认识的孩子都说了一样的话那事情就不该是误会了。 “你们胡说什么!”胖大婶有些慌张地吼道。“小姑娘家家好的不学,冤枉人的本事一个比一个厉害。怎么?你们刚刚在那男人身上搜不到东西就要开始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她把胸往前一挺,指着车厢众人威胁道:“你们敢过来碰我试试!你们敢碰我,我就去警察局告你们耍流氓!” 这句话说出来,吓退了车里所有的男性。 这年头流氓罪可是重罪! 可是那灰衣服苦主的媳妇可没有这些顾虑。 她也顾不得哭了,袖子一撩就挤开身边的两三个乘客冲了过去,可惜她压根不是那大婶的对手,一招就被撂倒在地上。 周围的女人有心上前去帮忙,但是架不住这女人的武力值实在是太彪悍了。 胖大婶对着苦主家的那个媳妇啐了一口。“呸!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那里贼喊捉贼?我看你们就是一伙的,想要抢老娘口袋子里的钱!” “对!”蓝色男人也开始帮腔道:“哎呀,你们刚刚不会趁着搜我身的时候偷我的东西吧?”他假意开始检查口袋,接着对灰衣男人吼道:“我钱呢!我钱不见了。刚刚只有你摸过我的口袋,大家都看到了的。” 这回可真正的是贼喊捉贼了! 灰衣男人有些慌张的否认:“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真的是丢了钱以为是你偷的才搜身的!” 蓝衣男人看着这老实男人手足无措的模样,又眼带恶意的侧头瞥了一眼赵宝君的方向。 就是这个多管闲事的小姑娘,给他惹了一身骚,看他怎么教训他们。 于是他故意指着赵宝君和灰衣男人说:“好啊!没想到这年头的贼……” 可是他话还未说完,一个熟悉的东西就从他眼前飞来,登时他只觉得脑袋一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有此待遇的除了这个蓝衣男人,还有那个胖大婶。 众人:现在的熊孩子都好凶残! 赵启明见她家闺女问他媳妇又要了两个鸡蛋,原来是用来做暗器,额角就直抽抽。 不过无论如何,他还是先把事情处理了再说。“既然这事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如大家一起直接去派出所吧。” 他绝口不提刚刚他闺女用鸡蛋把人砸昏过去的事情。 最后公交车到达县城的时候,售票员一下车就报了警。而这时候,那两个被砸晕过去的倒霉蛋还未醒。 县里的派出所离公交站台极近,没五分钟就来了两个穿着白色警服和帽子,帽遍是一圈军绿色,中间还有一个红色五角星徽章的警察走了过来。 经过公交车售票员的简单叙述后,与这件事情有关的相关人员全都被带了回去,包括指认胖大婶和蓝衣小偷的赵宝君还有那个漂亮小女孩。 看着被他妹一个鸡蛋砸晕过去的俩人,赵宝杨走在一旁担忧的问:“妹,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啥叫又?”赵宝君十分不满她哥的用词,说得好像她是个惹祸精似的,遂送了他一记眼刀子。并开始对这傻小子一本正经的教育道:“我这不叫闯祸,我这叫行侠仗义!” 说完也没去看她哥,而是快步向前走到那个白白净净梳着两个大辫子,长得像是洋娃娃般漂亮的小女孩身边,伸手轻扯了一下她的衣袖,眼眉微挑得意道:“你刚刚看见我在车上一个人大战两个小贼没有?” 洋娃娃扭头看向她,盯着赵宝君看了半响才摇摇头,语气糯糯的像一只小兔子慢悠悠地说:“没有……人太多了看不到。” 赵宝君皱眉有些不乐意的嘟着嘴,她的威武雄风小美女怎么就没有看到呢?实在是太可惜了! 想着想着,她又从兜里掏出了两个茶叶蛋,递给洋娃娃一只。“吃吗?” 赵宝君:这年头,唯有美食与美人难以辜负啊! 赵宝杨却在不远处看着她手里的鸡蛋喊道:“咦?你把那三个砸出去的鸡蛋捡回来啦。” 赵宝君:真是万年插刀的好哥哥! 洋娃娃神情一僵,温声拒绝:“不用,我妈妈说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谢谢!” 赵宝君却抱着百折不挠的精神,哄骗道:“我叫赵宝君,那你叫什么名字?” “甄珍。”洋娃娃乖乖巧巧的回答道。 听到这个名字,自从被赵宝君恐吓威胁后许久都没有出声的系统,开始疯狂的在赵宝君脑海里尖叫:“啊啊啊啊……居然是她!啊啊啊……” 一切还是要从许佳宁说起。 自她来了托儿所后,一开始总是以各种理由缠着赵宝君。可是赵宝君却不想和她有过多接触,以免家里的人觉得孩子们关系好,导致父母之间也会没事常来常往。 她如今拉着她爸躲女主一家都还来不及,又如何愿意和被主角光环围绕的许佳宁扯上关系。于是果断高冷拒绝了女主想要和她成为塑料姐妹花而伸出的友谊之手。 在她这里碰壁之后,许佳宁居然把热情又投向了由里至外百分之百是纯真小屁孩的赵宝杨身上。 傻白甜赵宝杨是好哄,但是架不住他身边却随时跟着个护花使者王大丫呢。 这可不就捅了马蜂窝,许佳宁自是不会看上这么一个还在吃鼻涕的小屁孩,但她频繁的出现在赵宝杨身边刷存在感的举动,却让才五岁就拥有一颗敏感少女心的王大丫有了危机感。 所以还未等赵宝君出手,王大丫便哭着不让赵宝杨陪许佳宁一起玩。 这不,小丫头这是找她这个赵宝杨的妹妹来告状了。 此时站在赵宝杨身边的许佳宁也甚是郁闷,如果她不是为了想要靠近那个男人,何苦去搭理这两个糟心的毛孩子。 一个是具有暴力倾向的熊孩子,听说不久前才把周小胖给打了一顿后,稳稳霸占了托儿所一霸的位置,简称“所霸”。而且那熊孩子还特别不爱搭理人又不讲道理。另一个倒是个软萌的小男孩,但是架不住身边有一个“所霸”的小闺蜜时时刻刻的寸步不离。 她也就是稍微和赵宝杨多说了两句话,那小丫头居然就哭着跑去告状了。 天哪,现在的熊孩子都是扎堆出现的吗! 赵宝君可不知道自己在女主的心目中被划分为,孤僻不讲理还有暴力倾向的坏孩子。不过即使知道了,她也不在乎。 在看着大丫一边讲述那新来的许佳宁是如何企图霸占赵宝杨身边的c位,一边把她流出来的鼻涕又吃回去之后,赵宝君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妹妹,毫无旁贷的过去调解纠纷去了。 看到他妹过来救场,被弄得急哭了的赵宝杨如蒙大赦,脸上的鼻涕泪水还在脸上淌着,就急忙跑到赵宝君跟前倏地一下抱住她,把她的衣服成功的沦为了擦鼻涕的抹布后,喊了一声:“妹妹——”还未等赵宝君说什么,赵宝杨不知道小脑袋瓜子里脑补出了什么跌宕起伏的剧情,“哇”的一下哭得更大声了。 似乎是受到了赵宝杨哭声的感染,跟在赵宝君屁股后头原本找到了主心骨,情绪开始缓和的王大丫又再次哭起来。 等到托儿所阿姨过来的时候,除了几个年龄较大的孩子,其余的小家伙们都莫名其妙的跟着哭起来。 “这是怎么了?”赵阿姨看到这哭成一片的小家伙们,捂着脑袋觉得头疼,她感到自己的更年期似乎要提前了。那哭声就像是一万只鸭子同时在耳边呱噪。 赵宝君颇为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许佳宁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她本意也不是想要弄哭这些熊孩子,她刚刚试图去哄哭得开始打嗝的赵宝杨,可惜她越是哄他,另一边的王大丫就越是拽着赵宝杨的衣袖哭嚎,而可怜的赵宝杨就被这场面吓得更是害怕。 场面一片混乱。 作为现场唯二没有跟着瞎凑热闹,保持清醒的赵宝君,把王大丫之前抽噎着讲述的比较主观的来龙去脉,对赵阿姨讲述了一遍。 赵阿姨听到这事情的起因,有些无奈地只能等着这些小家伙们自己哭够了,而另一边拽着赵宝杨不撒手的大丫却得到了赵阿姨的特殊待遇。没办法,这里一大半的小家伙都是被她的哭声吓哭的。 而另一个具有vip待遇的就是赵宝杨,得到了他家妹妹的爱的抱抱。 只是赵宝君以为许佳宁经此一事后会避开她们兄妹,却万万没想到。这女主许佳宁简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从她们兄妹这边没法入手套近乎,直接把主意打到了她妈身上。 **** 而与此同时,临时有事溜回家的赵启明看着手中这副看似平平无奇的画卷,内心激动万分。 没想到这辈子,他居然能提前得到这副画。 上辈子无意中买下这副画着花鸟鱼虫的水墨画的时候都已五十多岁,即使里面有什么琼浆玉露仙丹妙药对他而言都毫无意义了。可是这辈子却不一样,他的妻子没有早亡,而女儿也没有被那个垃圾男人害死。 他永远忘不了上辈子就是在明年的冬天,他媳妇难产死在了医院。 从此以后他独自一人既当爹又当妈,把兄妹俩好不容易拉扯长大。可是没想到平日里一直顾着赚钱想给兄妹俩最好的物质生活,却在他们最需要父亲教育的时候缺席,导致他的宝贝闺女眼瘸的看上了一个凤凰男。 如果那王八蛋一直对他闺女好,他也不会计较他究竟图的是他们家的钱还是他闺女的人。可是那男人千不该万不该居然联手外面的情人害死了她。虽然之后他把他们这对贱人送去了监狱,可他闺女却永远也回不来了。 即使他趁着之前住院时已经做了结扎手术,但是他还是担心会让他媳妇再次怀孕。可是如今提前得到了这幅画,那么是不是说明,他们家的悲剧不会再重演了! 赵启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卷轴,指尖渗出的几滴鲜血沁入画卷中后瞬间隐没,而原本搁在他手中的画轴也凭空消失不见。 他熟练的闭眼进入了画卷中的空间内,等他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如果不是他提前得了老年痴呆,或者记忆出现偏差的话。那么他记忆中这副画中的世界,除了眼前脚下的这一小方孔洞中不断渗出的能治病救命的神水外,其余地方该是一片荒芜才对。 那么,此时出现在他眼前的这一棵足有五六米高,不知名字来历的树,又是怎么一回事? 赵启明百思不得其解地围着树干转了一圈。 无意中,他在郁郁葱葱茂密地树叶中,看见了一个反光的东西。 这是什么鬼! 为什么在如此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空间内,会有一只女人的高跟鞋? 就在他想不出所以然的时候,那只高跟鞋啪的一声掉落到了干涸的地上。 赵宝君自从在托儿所脚踩小胖子之后,被头痛不已的赵启明带回家进行了一番深刻的思想教育。 只是这教育的详细内容,却与赵宝君她们托儿所所长叫家长的初衷偏差有些大。 “咱不主动欺负人,但是也不能被人欺负了!” “以后还是像这次一样,有人欺负你你就揍他,有爸爸给你兜着!” “万一你打不过,千万别逞强。打不过,咱就跑。” …… 这事情最后得出的结果就是,赵启明决定给傻白甜赵宝杨找了一个武术师傅,以免下次被欺负的时候居然要他家柔弱的闺女出手相助。 ****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之间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赵宝君却依旧不见二妮子回来。 而那个一开始疯狂寻找孩子的苏氏,也不再每日拉着苏家老太太哭求女儿的下落,看上去已经接受二妮子被卖掉这件事。 这场暴风雨还未掀起波浪,似乎就这么平息了下去。 最近唯一能让赵宝君开心的事是,她的那盏快要让周围的人误以为她得了帕金森的神灯,在她每天孜孜不懈的努力之下,终于被她搓成了银白色! 看着这盏透着一股低调奢华有内涵又具有土豪气息颜色的神灯,赵宝君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冰冷的系统音一字一顿的响起:“恭喜宿主获得愿望一个,请于二十四小时内许下心愿。” 30.第 30 章 此为防盗章  钱秋兰瞅着这两个小家伙那可怜的小模样, 特别是赵宝杨那哭的红彤彤的大眼睛, 心下就一软。 “你们俩还没吃饭吧,大伯娘去给你们烧苕吃。” 看着赵宝君点的像拨浪鼓的脑袋, 遂转身进了屋里的小厨房。 朱氏不解问道:“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妹妹说的!” 赵宝君心里“咯噔”一下,不可思议的侧头看向这个胡说八道的哥哥。没想到以前一直以为他是傻白甜, 现在看来她们老赵家藏得最深最奸滑的就是这臭小子了。 “奶!我不是,我没有, 我不知道!” “我们回家的时候门还锁着,里面有一些声音。以前去乡下玩的时候在草垛子那听到过,宝景哥哥说那是大人在造小人!所以我就拉哥哥过来了。”赵宝君立马表明自己的清白。 爸,你不能怪我啊, 别怪我没帮你兜住,是你儿子先冤枉我的! 听到这话, 屋子里众人除了脸上还挂着鼻涕的赵宝杨之外, 有一个算一个神色说不出的古怪。 而赵启德此时也顾不得看弟弟家的笑话, 怒吼道:“赵宝景!你给老子滚过来!你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 赵宝景瞪了一眼赵宝君,喊道:“赵宝君!你这个小叛徒!”小短腿一迈撒丫子跑了出去。 赵启德紧随其后冲了出去。“你个臭小子给我回来!” 且不说因赵宝景那边是怎样的战况惨烈,就只说赵宝君这边,朱氏倒是没有再继续刨根问底, 只招呼了他们俩赶紧吃了之后在奶奶家凑合着过一夜, 明早再回去。 朱氏十分为难,这要揍儿子也要等明天了。这时候跑去敲小儿子家的门, 这万一惊出个好歹…… 算了, 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不着急。 …… 翌日恰巧是周末,朱氏带着赵宝君兄妹俩回去的时候,赵启明和李淑芬荒唐了一整夜才刚醒。 醒来的时候,他脚上那只古怪的鞋子也不知是何原因,终于能取了下来。 虽然赵启明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建设,但是一睁眼,还没等到他和媳妇好好解释呢,她妈就领着他闺女儿子过来“抓jian”,也实在是太刺激了一点。 朱氏一进屋就把孩子交给李卿淑,一句话也没说,就直接上手操起屋里的掃走追着赵启明屁股后面揍。 这原本平平无奇的掃走被老太太挥舞的虎虎生风,一看就是以前没少练习。 “妈,妈!你给我留点面子,我闺女她们还看着呢!”赵启明一边只敢在屋里躲着跑,一边“哎呦哎呦”的喊道。 实在是—— 他如今都是当爹的人了,若是跑出去被人看到这么大了还在挨揍。 别说面子,连里子都不剩下了! 可这屋子拢共只有十几平米大的地方,转个身不是碰到桌子就是碰到床了,躲能躲到哪里去?所以揍向赵启明的几棍子基本上都挨结实了。 “说!你知不知道错了!”朱氏觉得打得有些累了停下手,拉了身边一个椅子坐下,可是手里的掃走丝毫没有撒手的意思。 赵启明看老太太这样子,这是打算他一句话不合意继续请他吃竹笋炒肉的架势,急忙自我检讨道:“吗!我真知道错了,我昨晚不该拉着卿淑胡闹。更不该把家里两个小的那么晚了扔在屋外不管。” 他看家里老娘似乎又举起了掃走,慌忙保证:“我下次不会再犯了,我若是再犯同样的错误就让我胖到走不动路,秃头还脸上长疮!” “你怕什么,我只是想把掃走放下来罢了。自己记得说过什么话就好。”朱氏一派云淡风轻的搁下手中的wu器,似乎刚刚举起来威胁自家儿子的人不是她。 李卿淑见自家婆婆终于放下手里的大杀器了,赶忙上前把掃走往屋里的角落中藏好,以免婆婆反悔想起来再打一顿她丈夫。 时间过得飞快,一家人就在看似和谐的气氛中闲聊了一上午。 如果能忽略赵启明不时发出的“嘶嘶”抽痛声,和朱氏不时扔过去的眼刀子的话。 就在快到中午,李卿淑说要让朱氏在家里留饭时,却听到一个独特尖锐的大嗓门在远处响起,即使家里门关着那话也听得一清二楚。 “大妞,宝君那死丫头那里肯定有好吃的,待会你偷偷地去哄她把东西给你弟弟吃。还有吃饭的时候如果有肉的话你们都捡着肉吃,你给弟弟多夹一点,听到没有?” 呵!一听这话就知道这是谁来了。 只是这年头打秋风打得如此厚脸皮的人,李卿淑还是头一回见到。李卿淑有些不满的斜睨了丈夫一眼,又偷看到身边朱氏那快要黑如墨水的脸色。 说起赵启才一家,李卿淑心中就来气。自从上一次在这孙抠抠的娘家表演了一场黑莲花大战哥斯拉后,这女人倒是也没再时不时的带着她家四个孩子过来打秋风占便宜。 她可没有什么抖m的倾向。 之前也是可怜那三个小侄女,在孙抠抠极度重男轻女的行为下存活不易。再加上怎么说她们也是她丈夫的亲侄女,不能真见这这三个孩子活活饿死冻死吧。才会在她们自己独自过来的时候,弄点吃食和旧衣服给这三姐妹。 但是那孙秀娇想过来占她家便宜,没门! 李卿淑此时是作何心情朱氏不知道,但是她现在却是怒火中烧。若说这三儿子昨天的事是行为上有问题的话,那么这个二儿媳妇就存粹是品性有问题了。 即使现在赵家不似以往的繁盛,早已没落,但是朱氏骨子里那些骄傲却依旧存在。 老赵家和朱家什么时候出过这么一个眼皮子浅的东西! 这二儿媳妇的言行简直是丢光了老赵家的脸! “咚咚咚!” 赵启明一瘸一拐的起身去开了门。 就在门打开的那一霎那,一杯白开水随着他家那个崭新的搪瓷杯子飞出的弧度,精准砸向了正站在他侧手前的二嫂孙秀娇。而作为站在她身侧不远处的自己,也被他妈这突如其来的这波骚操作给波及了。 毕竟这灰衣男人确确实实丢了钱和粮票,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东西真的像是那个小女娃娃所说的那般,是被这个长得贼眉鼠眼,一口黄牙的蓝衣男人所偷。 蓝衣男人举起双手,愿意自证清白的样子让被偷钱的灰衣苦主心下忐忑不安。 但是无论如何还是找到钱要紧,他伸手把那人由里至外的都搜了一遍。可是随着时间过去,他被偷走的东西还是毫无踪迹。灰衣男人急得汗流浃背。 看着灰衣男人换乱的样子,蓝衣男人嘴角隐隐得意一笑,遂又极快的收敛了神情。 不要说那位被偷钱的灰衣男人了,就连两只眼睛都亲眼看到蓝衣男人动手的赵宝君,都觉得有些傻眼。 她之前明明确实看到这人偷拿了别人用手绢裹起钱财,怎么就会大庭广众之下不见了呢? 她扫视了一圈整个公交车内密密麻麻的乘客一眼,猜想着东西既然不在这人身上,那么就只可能被藏在哪里或者已经被转移了。 可是车里这么多人,她刚刚跳上椅子的时候没注意到那边,根本没看到这车里究竟哪个人是他的同伙啊! 就在双方各自僵持不下,车厢内的气氛越来越诡异时,一个站在后门口,身材异常高大虚胖,脑袋上一个灰布头巾围在头上几乎遮掩住了大半张脸,四十岁的大婶声音有些粗粝的开口道:“哎呦!东西没搜出来啊,你们这不是平白无故冤枉人吗?” 灰衣苦主不安地羞红着脸摩挲着衣摆,他的妻子则带着孩子站在一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着。 那杀千刀的贼偷的那些钱可都是她和丈夫攒了一整年的辛苦钱和票据,这次回娘家就是因为担心家里没人,大过年的遭了贼就完了。于是她特意把钱缝到了丈夫的衣服内侧口袋里,原想着这样肯定就万无一失,哪知道还是被偷了! 这让她们全家接下去的日子咋过哩! 赵启明是知道她闺女虽然有时候说话做事会有些不靠谱,但在这种大面上的事情却不会胡言乱语。 他一眼不错的看着那蓝衣男人的神情,心下大致也猜测到了些缘由。“东西不在你身上,说不定是在你藏在哪里或者你已经把东西转移到同伙身上了!” 蓝衣男人听到他说这话也不怵,丝毫没有露出任何害怕心虚的样子,反而挺了挺腰杆,再面露委屈的控诉道:“这位同志!东西可以乱吃可话却不能乱说。” “我知道刚刚这个无缘无故拿东西砸我的小丫头是你家闺女,可你也不能为了偏帮你闺女就这样胡乱冤枉好人不是?” “你们一个个的冤枉我是小偷,我为了自证清白也已经让你们搜过身了,可你们却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我,怎么?真觉得我好欺负,所以就一个劲儿的盯着我这个软柿子捏呢?” 他伸手拽住回忆男人的衣袖,扯着嗓子喊道:“既然如此,咱们下车就去警察局请他们评评理,你的东西究竟是不是我偷的!” 这话说的言词恳切,听上去也极有道理。最重要的是这人居然先提出了要去警察局对峙,如果真是小偷的话怎么敢这样做呢? 于是,众人皆开始动摇,渐渐地有人出言维护这个莫名其妙冤枉的“无辜”乘客。 赵宝君此时可被气得不轻,她咬牙切齿地紧攥着拳头。 不是我军太无能,而是敌人太狡猾。 赵启明也看出来如今形式对他们不利,车里这么多乘客,让别人搜身大家是没意见,但如果他提出让整车人都一起被搜身的话,那一定会被拒绝。 最主要的还是—— 他看着那位灰衣服的苦主,那人实在太老实,被那蓝衣男人三言两语说的开始动摇退缩了。 这可是他们家的全部身家性命,灰衣男人怎么可能不想找回来。可站在他身边的几人开始劝说道,“别人搜都搜过身了,东西确实不在这人身上。你是不是在其他的地方丢了?” “一个小女娃在那里胡说八道,亏我们大家也信了。” 还有人帮腔道:“这人真倒霉,好端端地被人冤枉是贼。以后我们大家出去还是离别人远一点,免得被人平白无故地冤枉了。” “对……对不……” 就在灰衣男人刚开口道歉的时候,却有一个皮肤雪白长相精致的三岁小女孩,声音糯糯响起:“妈妈,他们是在找什么?” 牵着她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 女人乌黑的秀发高高盘起,一身的确良衣裤穿的极为合身。看得出这是一个家庭条件不错,又曾受过良好教育的女人。 她把洋娃娃似的小女孩往她自己身边拉了拉,开口:“嗯,那边灰色衣服叔叔的钱找不到了。” 小女孩拧眉有些不解地指着蓝衣男人问:“可这个叔叔不是之前把东西从灰衣叔叔那里拿走了吗?而且他都给了那个婶婶呀。” 蓦地车里开始像沾了水的热油,一下就炸开了。 这小女孩站的位置离后车门极近,又因为个子小所以才能恰巧看到那蓝衣男人一系列的小动作。 而众人顺着女孩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去,那人不就是一开始出言喊冤枉人的那个围着灰布头巾的胖大婶吗? 这下车子里的人不淡定了,一个孩子有可能是信口胡说,但两个互相不认识的孩子都说了一样的话那事情就不该是误会了。 “你们胡说什么!”胖大婶有些慌张地吼道。“小姑娘家家好的不学,冤枉人的本事一个比一个厉害。怎么?你们刚刚在那男人身上搜不到东西就要开始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她把胸往前一挺,指着车厢众人威胁道:“你们敢过来碰我试试!你们敢碰我,我就去警察局告你们耍流氓!” 这句话说出来,吓退了车里所有的男性。 这年头流氓罪可是重罪! 可是那灰衣服苦主的媳妇可没有这些顾虑。 她也顾不得哭了,袖子一撩就挤开身边的两三个乘客冲了过去,可惜她压根不是那大婶的对手,一招就被撂倒在地上。 周围的女人有心上前去帮忙,但是架不住这女人的武力值实在是太彪悍了。 胖大婶对着苦主家的那个媳妇啐了一口。“呸!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那里贼喊捉贼?我看你们就是一伙的,想要抢老娘口袋子里的钱!” “对!”蓝色男人也开始帮腔道:“哎呀,你们刚刚不会趁着搜我身的时候偷我的东西吧?”他假意开始检查口袋,接着对灰衣男人吼道:“我钱呢!我钱不见了。刚刚只有你摸过我的口袋,大家都看到了的。” 这回可真正的是贼喊捉贼了! 灰衣男人有些慌张的否认:“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真的是丢了钱以为是你偷的才搜身的!” 蓝衣男人看着这老实男人手足无措的模样,又眼带恶意的侧头瞥了一眼赵宝君的方向。 就是这个多管闲事的小姑娘,给他惹了一身骚,看他怎么教训他们。 于是他故意指着赵宝君和灰衣男人说:“好啊!没想到这年头的贼……” 可是他话还未说完,一个熟悉的东西就从他眼前飞来,登时他只觉得脑袋一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有此待遇的除了这个蓝衣男人,还有那个胖大婶。 众人:现在的熊孩子都好凶残! 赵启明见她家闺女问他媳妇又要了两个鸡蛋,原来是用来做暗器,额角就直抽抽。 不过无论如何,他还是先把事情处理了再说。“既然这事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如大家一起直接去派出所吧。” 他绝口不提刚刚他闺女用鸡蛋把人砸昏过去的事情。 最后公交车到达县城的时候,售票员一下车就报了警。而这时候,那两个被砸晕过去的倒霉蛋还未醒。 县里的派出所离公交站台极近,没五分钟就来了两个穿着白色警服和帽子,帽遍是一圈军绿色,中间还有一个红色五角星徽章的警察走了过来。 经过公交车售票员的简单叙述后,与这件事情有关的相关人员全都被带了回去,包括指认胖大婶和蓝衣小偷的赵宝君还有那个漂亮小女孩。 看着被他妹一个鸡蛋砸晕过去的俩人,赵宝杨走在一旁担忧的问:“妹,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啥叫又?”赵宝君十分不满她哥的用词,说得好像她是个惹祸精似的,遂送了他一记眼刀子。并开始对这傻小子一本正经的教育道:“我这不叫闯祸,我这叫行侠仗义!” 说完也没去看她哥,而是快步向前走到那个白白净净梳着两个大辫子,长得像是洋娃娃般漂亮的小女孩身边,伸手轻扯了一下她的衣袖,眼眉微挑得意道:“你刚刚看见我在车上一个人大战两个小贼没有?” 洋娃娃扭头看向她,盯着赵宝君看了半响才摇摇头,语气糯糯的像一只小兔子慢悠悠地说:“没有……人太多了看不到。” 赵宝君皱眉有些不乐意的嘟着嘴,她的威武雄风小美女怎么就没有看到呢?实在是太可惜了! 想着想着,她又从兜里掏出了两个茶叶蛋,递给洋娃娃一只。“吃吗?” 赵宝君:这年头,唯有美食与美人难以辜负啊! 赵宝杨却在不远处看着她手里的鸡蛋喊道:“咦?你把那三个砸出去的鸡蛋捡回来啦。” 赵宝君:真是万年插刀的好哥哥! 洋娃娃神情一僵,温声拒绝:“不用,我妈妈说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谢谢!” 赵宝君却抱着百折不挠的精神,哄骗道:“我叫赵宝君,那你叫什么名字?” “甄珍。”洋娃娃乖乖巧巧的回答道。 听到这个名字,自从被赵宝君恐吓威胁后许久都没有出声的系统,开始疯狂的在赵宝君脑海里尖叫:“啊啊啊啊……居然是她!啊啊啊……” 傻白甜赵宝杨认真的回想了一下,事情似乎真是这样。 他犹豫地点点头。 “那就对了。”赵宝君继续她的忽悠大业。“因为我什么都比你厉害,所以我才是姐姐啊!” 看着小傻子一脸沉浸在由妹妹变为姐姐的悲痛中,不再纠结她为什么最近总是躲着他的事情,赵宝君长舒一口气。 她最近的心思都放在那盏破灯上,没顾得上家里这个小家伙脆弱敏感的小心事。 没办法,系统给出的奖励实在太有诱惑力了。只是她努力到现在,离第一个愿望依旧遥遥无期。 果然,从天上掉下的馅饼可不是那么容易吃到嘴里的。 赵宝君抬头看了一眼还没黑下来的天色,决定带着她这位新鲜出炉的弟弟,去大伯家找三堂哥赵宝景玩。 赵家三兄弟在朱氏的操作下,如今都在湖北省h市的纺织机械厂里上班。 赵家的二儿媳妇孙秀娇因为没有念过书,所以如今是在外头的国营招待所里做打扫卫生的活计。虽然同样是吃上了商品粮的人,但是因为不是本单位的职工,所以夫妻俩没有分到福利房,只能就近在附近的村上租一处院子居住。 大儿媳妇钱秋兰和三儿媳妇李卿淑俩人都是正经读过书的人。 钱秋兰虽然是赵家的童养媳,但是是和赵家大姑子赵启英一起上的洋学堂。 而李卿淑家虽然也是和孙秀娇一样,是乡下人家出生,但是家里四个哥哥勤劳能干,她又是家里唯一的闺女,父母自然也偏疼几分。所以她也正经的上过几年学。 俩人都是厂里的正式员工,一个在测绘室工作,另一个在医务室上班。所以分房的时候,赵启德家因为人口众多分到了一套一厅一室一厨房四十多平米的平房,而赵启明因为只有夫妻俩,所以才得了一套十几平米的小屋子。 当然,两户人家都是砖瓦平房,在当时的条件来说,已是极好的待遇。 大伯家离赵宝君家只有二十分钟左右的脚程便能到。两个小家伙一边走一边玩,到的时候也在半个小时之后了。 看到牵手而来的兄妹俩,钱秋兰高兴的迎出去。“怎么就你们俩过来,你们爸妈呢?” 俩人齐声打招呼道:“大伯母!”又对着屋里喊了一句:“奶,大伯!” “爸妈在家里吃饭呢。”赵宝杨乖巧地回答道。 赵宝君朝屋子里看了一眼,见只有大堂哥赵宝鸿,不由问道:“大伯母,宝景哥哥呢?” “呦,你们俩过来找他玩啊,也不知道他野到哪个犄角旮旯去玩了。你们进屋玩一会儿吧。”钱秋兰说这拉着俩人的手进了屋,从橱柜里拿出了一盘瓜子。 “快吃吧!别跟大伯母客气。” 朱氏收拾了碗筷,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拉过赵宝君翻看她的额头:“给奶看看你头上的伤长得怎么样了。” “奶,没事。都快长好了!”赵宝君边嗑瓜子边无所谓的说。 朱氏却看不过眼,忍不住念叨:“女孩子家家的以后额头上留着那么大一个疤,等到你要嫁人的时候都挑不到一户好人家。” 赵宝君却十分不赞同她奶的说法,停下嗑瓜子的嘴忍不住反驳:“嫁人多没有意思,还不如在家里玩呢。等我练好本事,奶你看中哪个小伙子,我直接扛回家就可以了!” 她始终觉得,女人外貌是其次的,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朱氏觉得她的想法实在是太危险,不由在她后脑勺上敲了一下,骂道:“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又不是你奶我要嫁人,你给我拐什么小伙子回来呢?哪有你这样的姑娘呦。你现在说不嫁人,等你大了身边的姐妹都出嫁的时候,你还想待在家里做老姑娘不成?” 她是越想越生气,这孙女不知怎么搞得,如今才两岁多想法就这么奇葩。 不行!她得在她长大之前把她这乱七八糟的念头掰正过来,否则等她长大了真嫁不出去的话,以那对糟心的小儿子夫妻俩宠这孙女的程度,真有可能一辈子留在家里啃她宝贝孙子! 三岁看大,现在才两岁就这么精怪。留着这么一个糟心嫁不出去的大姑子在家,她孙子以后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朱氏心底暗暗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定要在赵宝君可以嫁人之前,把她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纠正过来。 赵宝君可不知道,就在此时此刻,她奶已经对她未来的十多年的思想教育课程有了一个详细的规划。 兄妹俩嗑着瓜子聊着天,没想到没等到三堂哥,却等来了另一大群人。 “妈,你们怎么过来了?”赵宝君看到她爸妈一起跟着过来,神色还有些着急地样子,颇为不解。 除了她爸妈,还有家里的几个邻居也一起来了。 她细想了一下,最近她都专注于那盏破神灯上头去,连带她哥出去闯祸的时间都没有。这么些人过来,是要做什么? 突然,一个年纪不大的妇人冲过来抓着赵宝君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喊着:“宝君啊!你不是和你爸妈说来我们家找二妮玩吗,怎么就你们兄妹俩在这里,我家二妮人呢?” 赵宝君被问的一愣。这人她认识,是二妮的母亲苏氏。 只是这是个什么情况,她今天没有见到过二妮子啊! 李卿淑看到这苏氏的手指甲用力扯着她闺女的小肥手,都快抠到肉里面去了。急忙想过去拉开,却被钱秋兰抢先一步。 “苏家的你别着急,孩子兴许跑哪里去玩了。这一片都是家属区,来了陌生人该是有人看见的。你先松松手,你把孩子的手都快掐紫了。” 苏氏这才回过神,松开手面色尴尬的说:“抱……抱歉。” 二妮子家的情况赵宝君多少也是知道的。 二妮子比她大一岁,但是苏氏却和其丈夫成婚有五年多的光景,夫妻俩只有这么一个姑娘。所以二妮子那就是苏氏的命根子,恨不能二十四小时放在眼前。 赵宝君也不卖关子,直接答道:“我今天没见过二妮子。” 听到这话,苏氏脸色忽地一变,有些狰狞地伸手去想拽赵宝君,却被李卿淑和朱氏几人拦住了。 苏氏朝赵宝君哭喊道:“你妈不是说你出门找我家二妮子玩吗,你撒谎!你怎么可能没见过我闺女!你是不是把她弄丢了!” 她此时的模样看上去像是一只发了疯的猛兽,赵宝君虽没被吓到,但是身边的赵宝杨看到这情形却害怕的嚎啕大哭起来。 “呜……” 苏氏家的二妮子不见了,大家都颇为同情理解,但是李卿淑再同情也不会让她伤害自家的孩子。 于是,她把一双儿女护在身后,紧绷着脸。“苏家的,饭可以乱吃但话却不可以乱说。你家二妮子找不到人我知道你着急,可你如今无端端的在这里指着我闺女弄丢你女儿,还吓到了我家俩孩子。” 她加重了语气说道:“而且我家宝君说了,今天没见过你闺女!” 赵宝君知道她家白莲花母亲这神情和语气,是马上就要黑化的前兆,急忙说:“我今天原本是想去找二妮子玩的,可是一出门就遇上强子和东子他们,就和他们去挖蚯蚓了。” 恰巧这时,赵宝景和他的小伙伴顶着一张泥巴脸回来。其中一个七岁大的男孩子听到二妮子的名字,在众人身后随口说道:“二妮子不是和她奶在一起吗?” 不是她,她没有,这个锅她不背! 钱秋兰瞅着这两个小家伙那可怜的小模样,特别是赵宝杨那哭的红彤彤的大眼睛,心下就一软。 “你们俩还没吃饭吧,大伯娘去给你们烧苕吃。” 看着赵宝君点的像拨浪鼓的脑袋,遂转身进了屋里的小厨房。 朱氏不解问道:“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妹妹说的!” 赵宝君心里“咯噔”一下,不可思议的侧头看向这个胡说八道的哥哥。没想到以前一直以为他是傻白甜,现在看来她们老赵家藏得最深最奸滑的就是这臭小子了。 “奶!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 “我们回家的时候门还锁着,里面有一些声音。以前去乡下玩的时候在草垛子那听到过,宝景哥哥说那是大人在造小人!所以我就拉哥哥过来了。”赵宝君立马表明自己的清白。 爸,你不能怪我啊,别怪我没帮你兜住,是你儿子先冤枉我的! 听到这话,屋子里众人除了脸上还挂着鼻涕的赵宝杨之外,有一个算一个神色说不出的古怪。 而赵启德此时也顾不得看弟弟家的笑话,怒吼道:“赵宝景!你给老子滚过来!你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 赵宝景瞪了一眼赵宝君,喊道:“赵宝君!你这个小叛徒!”小短腿一迈撒丫子跑了出去。 赵启德紧随其后冲了出去。“你个臭小子给我回来!” 且不说因赵宝景那边是怎样的战况惨烈,就只说赵宝君这边,朱氏倒是没有再继续刨根问底,只招呼了他们俩赶紧吃了之后在奶奶家凑合着过一夜,明早再回去。 朱氏十分为难,这要揍儿子也要等明天了。这时候跑去敲小儿子家的门,这万一惊出个好歹…… 算了,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着急。 …… 翌日恰巧是周末,朱氏带着赵宝君兄妹俩回去的时候,赵启明和李淑芬荒唐了一整夜才刚醒。 醒来的时候,他脚上那只古怪的鞋子也不知是何原因,终于能取了下来。 虽然赵启明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建设,但是一睁眼,还没等到他和媳妇好好解释呢,她妈就领着他闺女儿子过来“抓jian”,也实在是太刺激了一点。 31.第 31 章 此为防盗章 她带着孩子逃离那个早已没有母亲的家。可是前路茫茫, 身无分文的她带着啼哭不休的儿子却只能躲在偏僻的巷子中躲雪。 就在她绝望的想要把孩子托付他人, 再了结自己生命的时候, 一个中年男人却递了一碗热腾腾的汤面给她。 男人说, 因为他也有一个像她那么大的女儿,所以才会伸手给了她一碗面。 他一定很爱他女儿。 **** 赵启明觉得自家闺女从托儿所回来后, 就总是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盯着他看。 特别是,当他闺女知道她的新同学成为了住在对面平房里的新邻居时,那小眼神更是盯着他一刻不松懈。 李卿淑用手背轻触了一下赵宝君的额头后,说:“你也没发烧啊,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你哥说你在托儿所就没什么精神。” 赵宝君垂头不语, 依旧一副无精打采的扒拉着碗里已经数到第一百二十五的饭粒。 就在此时, 有人敲响了屋外的房门。 赵启明起身开门, 只见是一个二十岁左右妇人装扮的漂亮女人, 他往后退了几步喊道:“媳妇, 找你的。”说完后也没逗留,直接又转身回到桌边继续伺候赵宝杨吃饭。 李卿淑走到门口一看, 居然是昨天新搬来的同事兼邻居, 于是热情的招呼道:“淑芬, 你怎么过来了?” 钱淑芬腼腆的笑了一下,从手上挎着的篮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坛子。“这是我自家阉的酱菜,真是谢谢你今天的帮忙。” “没什么,你也真是太客气了。”俩人在中式传统礼仪的相互推据客气了一会儿之后, 李卿淑才收了下来。 听到门外的动静, 原本仅仅是出于好奇心而抬头往外瞥的赵宝君, 看见屋外这个站着的女人是自己从没见过的人,瞬时心中警铃大作跑了出来。 这一带住着的可都是熟人,只有刚搬来的女主一家她不认识! 那么屋外这女人的身份昭然若揭,她就是女主的妈妈,那个故事大纲中会取代她母亲成为她父亲妻子的女人! 这是情敌杀上门来了的节奏啊! 她得帮她妈把她爸看牢了! 看到原本还像是一只打了霜的茄子,却突然急匆匆跑出来的闺女。李卿淑笑着介绍道:“这是我女儿。” 又扭头对赵宝君说:“宝君,这是你同学许佳宁的妈妈,喊阿姨。” “伯娘好!”这喊人也是有讲究的,喊比自家妈年轻的人喊阿姨。相反,比自家妈大的人自然就是喊伯娘了。只是处于礼貌的情况下,一般都是统一喊阿姨才会显得对方年轻。毕竟,普天之下没有女人喜欢有人把自己给喊老了。 但是如今情况不同,赵宝君当然要把自己妈的“情敌”往老的喊。 李卿淑尴尬的笑笑,虽然李家的媳妇如果按年月来算确实要比她大一岁多,但是一般处于礼节来说都是让孩子喊阿姨更为妥当。“这孩子……” 钱淑芬倒是没有计较这事,而是对赵宝君笑着说:“没事,你是我们家宁宁的同学吧,我们家宁宁刚来,在托儿所还要麻烦你了啊。” 其实,这也就是一句客套话。毕竟哪个脑子正常的家长,会指望一个两岁的熊孩子能帮着照顾自家四岁的闺女。 按照正常套路来说,此时该回答:“好的,没问题。” 可惜的是,赵宝君完全不打算按套路走,她抬头似天真却丝毫不留颜面的拒绝道:“不要!” 屋门口的气氛瞬间一僵,处处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赵宝君要的也是这效果,两家还是不要有任何来往的好,最好结下点相看两相厌又不会到想要置人于死地的小仇怨,那就更完美了。 无论是为了她妈还是为了她自己,赵宝君必要想办法斩断原女主和她家的这条故事线。 **** 赵启明最近总感到他闺女就如背后灵一般跟着他,饶是他是她亲爹也有些吃不消。 就像此时刚吃完晚饭,赵启明坐在小板凳上和周围的邻居们嗑瓜子呢,他家宝贝闺女就站在他身后嘟囔着小嘴幽幽地喊了一句。 “爸——咱们回家吧——” 那小眼神,哀怨中透着一股凄凉。 他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也的糟心事了,他家宝贝闺女要这样看他!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背叛妻儿的渣男! 在之后的日子里,赵宝君对她爸严防死守。 而且不准他单独出门,万一不方便带他们一起的话,出门还要报备行踪。 就在赵宝君毫不讲理的高压政策下,赵启明第n次哭倒在了他媳妇香香软软的怀抱里。哭诉着他闺女似乎变心不再是他的小棉袄的事实后,李卿淑实在是看不下去,和赵宝君进行了一次诚恳深切的谈话。 谈话的内容只有母女俩知晓。 从那天起,赵宝君便再也没有向背后灵一样在她爹身后飘荡。 托儿所的生活对于赵宝君来说是单调乏味,可是对于真正只有两岁的赵宝杨来说,却每天都是有趣的一天。 今早刚吃了长寿面,正式升级成为三岁大孩子的赵宝君兄妹俩,此时依旧一个蹲在托儿所某个不起眼的墙角发呆,另一个夹在几个女孩子中间左右为难。 那个被为难的,正是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快要哭出来的倒霉蛋赵宝杨。 只是,赵宝杨没有哭出来,王大丫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熟练地把正在一个人蹲着在角落闭目修炼的赵宝君拽入“战场”为她主持公道。 “咱不主动欺负人,但是也不能被人欺负了!” “以后还是像这次一样,有人欺负你你就揍他,有爸爸给你兜着!” “万一你打不过,千万别逞强。打不过,咱就跑。” …… 这事情最后得出的结果就是,赵启明决定给傻白甜赵宝杨找了一个武术师傅,以免下次被欺负的时候居然要他家柔弱的闺女出手相助。 ****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之间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赵宝君却依旧不见二妮子回来。 而那个一开始疯狂寻找孩子的苏氏,也不再每日拉着苏家老太太哭求女儿的下落,看上去已经接受二妮子被卖掉这件事。 这场暴风雨还未掀起波浪,似乎就这么平息了下去。 最近唯一能让赵宝君开心的事是,她的那盏快要让周围的人误以为她得了帕金森的神灯,在她每天孜孜不懈的努力之下,终于被她搓成了银白色! 看着这盏透着一股低调奢华有内涵又具有土豪气息颜色的神灯,赵宝君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冰冷的系统音一字一顿的响起:“恭喜宿主获得愿望一个,请于二十四小时内许下心愿。” “妹妹,你在干嘛呢?”赵宝杨就在此时恰巧走进了屋。 自那日无意中被傻白甜当着她妈的面喊了一次姐姐后,赵宝君在她妈的围追堵截之下完成了,连续奔跑半公里而未被逮到的成就。 也是从那时起,赵宝君坚定了无论有什么秘密,都不再和她家傻白甜分享的想法。 虽然,她原本就没有和这小家伙分享一下彼此之间小秘密的打算。 赵宝君慌忙把神灯收回系统,假装镇定的说:“你不是和强子他们一起出去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随着年龄的增加,赵宝杨也越来越不喜欢和女孩子们一起玩宝宝爸爸的游戏。从原本从不离开他妹十米以外,到如今主动脱离队伍去找其他的男孩子玩泥巴。 赵宝杨的思绪很快被他妹又带了回去,也顾不得好奇赵宝君在玩什么东西,小脸气鼓鼓地说:“妹你知不知道麦乳精是什么?你力气这么大,是不是因为喝过麦乳精?” “咱俩吃的东西都差不多,你没喝过我怎么会喝过。”赵宝君也不知道她哥这是抽哪门子疯,随手拉了个小板凳给他坐。“你这是怎么了?” 自家傻白甜这是遇到什么糟心事了,赶紧说出来让她开心开心。 赵宝杨可不知道他妹此时内心的邪恶想法,一屁股坐到他们爸爸特意为他们做的木头板凳上,噘着小胖嘴道:“今天强子给我们看,他现在能拎起这么大的石头。”他用手画了一个圈比划一下石头的大小,十分羡慕的说:“他说,他现在能抱起这么大的石头,就是因为他昨晚吃了他大伯送他家的麦乳精!” 这傻孩子呦! 他们那群毛孩子都只有两三岁,那强子马上就要六岁,当然只有他能抱起那块石头了。 赵宝君还没来得及开口和他解释清楚,就见到小家伙带着委屈的哭腔说:“栓子他们说,他们爸妈马上也会给他们买麦乳精吃。那我力气就会是他们里面最小的了。” 小家伙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委屈。 看着哭起来像是小白兔的哥哥,赵宝君脑子一热,拍着小胸脯保证道:“不就是麦乳精嘛,我给你想办法弄来!” “真的?”赵宝杨听到这话顿时眼睛一亮,他对于这个只比他小几分钟的妹妹有着一种莫名的信任,他的妹妹就像神仙一般无所不能。 既然答应了她哥会给他弄来麦乳精吃,那便先把其他的愿望放在一旁,也正好试试这个神灯靠不靠谱。 赵宝君:“麦乳精,我想要麦乳精!” 系统:“已收到宿主的愿望,麦乳精投递中……” 已经五天时间过去,赵宝君之前怀疑过这神灯系统的可靠程度,可是却没能料到这破神灯居然这么不靠谱! 直到现在,系统界面还是显示,正在投递中。 这系统是打算把麦乳精也跨时空给她送过来吗? 她现在心虚地都不敢和她家傻白甜多聊天,生怕他哪天突然就想起来,她前几日那个胸有成竹的保证。 万幸的是,栓子那几个家伙家里也没有给他们买麦乳精。 毕竟这可是这个年代的“奢侈品”! 赵宝君没想到她没能等到系统投递出的麦乳精,却等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 赵宝君坐在幼儿园的板凳上,抿唇看着站在张所长身边看上去极为乖巧的小女孩——许佳宁。 她现在脑子像是浆糊一样,不明白这个传说中的女主,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提前出现在她眼前。 按照系统给的故事大纲来说,许佳宁应该在她八岁那年出现才对。 还是说,这个女孩只是一个和女主同名同姓的路人乙? 赵宝君犹疑不定地看着此时正站在老师身边的许佳宁。 是系统不靠谱,给了她一份有问题的故事大纲,还是哪里出现变故导致时间线乱了。 会是因为她的到来吗? 如果这个小女孩就是女主的话,那么她究竟是重生前的女主,还是已经重生了的人?赵宝君原本就不聪明的脑子因为这个“许佳宁”的意外到来,像一团乱麻。 而此时此刻,正站在众人视线中的许佳宁也是满心紧张。 就在一个月前,她还和那个无能又垃圾的丈夫在炼狱中互相折磨着。 可是一闭眼的功夫,她的人生居然重启了。 她不再是那个被丈夫背叛,被儿子怨恨,最后一个人躺在家中等死的可怜女人。 她的一切都可以重新选择,重新来过。 还有上辈子她最对不起的未婚夫,她也有机会和他结婚生子重新开始。 李佳宁状似无意的扫了一眼坐在后排位置的一个漂亮女孩。 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结识这个,此时也在回望着她,未来富豪榜上那个男人的女儿——赵宝君。 而朱氏的丈夫赵东树赵老爷子家中,也是一个县里富甲一方的大地主。赵家人口众多,赵老爷子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十一人各有前程。 照理来说,朱氏嫁进赵家日子该过得不错。可惜全家这么多人,却只有赵老爷子一辈子碌碌无为,抱着那点子家当做一个富贵闲人混吃等死。 在赵启明八个月大之时,已经被鸦片折磨的骨瘦嶙峋的赵老爷子终于死在了烟袋子上,在死前还败光了家里的六间铺子和朱氏的所有嫁妆。 而朱氏一个寡妇,却要独自带着三个孩子外加一个儿媳妇在那动荡的年代讨生活。 朱氏此时看上去也一脸憔悴。 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 赵启明最为朱氏最小的一个孩子,自然会偏疼几分。哪怕当初结婚的时候,学着他哥玩了一把自由恋爱,把朱氏气得硬是狠下心一年多没有理他,直到赵宝杨兄妹两出生,母子的关系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但是在朱氏的心里,由始至终最疼的还是这个小儿子。 大儿子朱启德虽然位置坐在赵启明身边,但却及其幸运的没有受到多少波及,只轻微的擦伤了一点。 朱氏把手里的食盒递给了李卿淑后就咬牙切齿的骂道:“孙家那帮子抠门扣到死的东西,他们自己家盖个房子还要偷工减料,那房子倒下来露出的地基只有这么浅,还有那红砖也都是那些烧废的废料拉回来。真是一群害人的东西!那房子盖结实点,我儿子怎么会被落下的房子砸到。” 我滴乖乖!那么大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砸下来,即使盖给国家领导住的房子也顶不住啊。不过李卿淑也知道,婆婆这是正在气头上,可不敢驳她的话。 就在朱氏还在骂孙家的几人时,赵宝君和赵启明父女俩几乎同时睁开了眼。 朱氏和李卿淑见到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的俩人终于醒了,俱都激动地抹起了眼泪。 “奶……妈……”赵宝君嘶哑着嗓子喊道。 而在她身侧的赵启明不知为何,看到李卿淑几人突然激动地哭了起来。 **** 赵宝君自从那日醒来之后,就真的多了一个外表有些像茶壶的金灿灿能亮瞎她眼的破神灯。 之所以说它是破神灯,那是因为按照系统的使用说明来看,只要这盏神灯从金色擦成银色的,系统就能实现她的一个愿望,而且可以反复使用不限次数。 听上去多美好啊! 可惜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她擦到现在,这盏破神灯依旧是土豪金。 李卿淑夹了一筷子的菜给赵宝君,十分担忧的看着她拿不稳汤勺的手:“老公,要不我们还是带宝君去医院看看,自从出了事以后她的手怎么老是一直在发抖。” 赵宝君急忙拒绝:“妈,我不用。我只是最近和二妮子她们玩滚轮子,所以手有点累了。” “是吗?”李卿淑意味不明的看了她闺女一眼。 赵宝君被这犀利的眼神看得一个激灵,急忙往嘴里扒饭吃。 “妈,我吃好先去找二妮子玩了。”说完也顾不得还在扒饭的赵宝杨,脚底像是抹了油似的开溜。 看到赵宝君又把自己一个人扔下,赵宝杨有些着急地随意吃了两口也要跟出去,却被李卿淑拎回了座位。“吃饭就好好吃,你妹就在二妮子那便玩又不跑远,你急什么。” 32.第 32 章 此为防盗章 等他清醒的时候, 那只原本看似平平无奇的鞋子突然间光芒大盛,就像是动画片里的魔法少女变身一般, 倒霉的赵启明穿上了一身西方宫廷复古女装。 该死,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那原本只有一只的高跟鞋,此时却是变成了两只水晶鞋, 完好的套在了他的脚上,哪怕他拔的后脚跟都红肿一片了,也脱不下去。 这可把没有任何特殊癖好的赵启明急坏了, 就现在这样子他还怎么出去见人。 赵启明挣扎了许久,还是决定先回去。算算时间,他媳妇马上就要回来, 若半宿都等不到他回家,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 他一回到屋里, 门外就响起了“哗啦哗啦”钥匙开锁的动静,木门带着独有的刺耳的响声“咯吱”一下应声而开。 赵启明眼疾手快,听见动静便拉起手边的被禄往身上裹。 而此时, 李卿淑恰巧带着赵宝君兄妹俩进了屋。她看到床上正蜷着仅露一个脑袋出来的丈夫,不由惊诧, “你这是生病了?”说着就放下手中的菜走到床边。 只是这时穿着奇装异服不敢见人的赵启明, 条件反射的又把被子拽紧了几分, 生怕他媳妇猛地拉下被子被家里的几个孩子看到了, 以后他这当爹的老脸还往哪里搁。 “爸, 你咋啦?”赵宝君也见着她爸这裹着棉被的异样, 急忙跑上前去承担一个小棉袄应尽的责任, 给予她爸爱的关怀。 “宝君,你带哥哥出去玩,爸爸没生病只是有些不方便。”赵启明又往墙角边缩了几分。 赵宝君的眼珠子在她爸和她妈身上来回的转了转,意味深长的“哦”了一下,转头就拉着赵宝杨出门。 李卿淑即使再反应慢也看出来这是有事情的节奏啊,她随手锁上门走向赵启明,眼睛把被子里的丈夫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的扫视了两圈。 “说吧,这是你主动老实交待还是我亲自动手呢?” “媳妇,你要相信我,这绝对不是我的本意!”赵启明犹犹豫豫地还是没有勇气自己主动掀开被子,坦诚相见。 李卿淑挑眉,“呦,这还真有事呢。”不过她也没往丈夫有了花花肠子这块儿想,夫妻这几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她比较担心的是,赵启明又许久不见的中二病发作整了什么幺蛾子出来。她丈夫整天说她闺女这性子也不知随了谁令人头疼。还能是像谁,这人说话能噎死人又人憎狗厌的小脾气还不是随他这个当爹的了。 李卿淑也没再多废话,走到床边就一把掀开了被禄。 霎时间,她的脸色倏地一变。 赵启明原本就担忧的心在看到了他媳妇忽变的神色后,更是“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他跳起身拉着媳妇的手慌忙想开口解释。 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出口,李卿淑的脸色蓦地一红,眼神变得有些痴迷地说:“你……你今天的样子真好看。” 赵启明也看出来,这事情有些不对了。就以他家媳妇的审美来说,绝对不会认为这一身怪异的女装他穿着好看,没抓着他暴打一顿再骂一句死变态就不错了。 看来,这问题是出在了那只鞋子上。 李卿淑倾身上前,眼神迷离的摩挲着赵启明的脸,手直直的往下伸去,吓得赵启明陡然一个激灵。虽然都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但是想到要被自家媳妇这样那样。 何况最主要的是这媳妇如今的神色明显不对啊。 “媳妇!媳妇!你醒醒!” 也不知是因为他穿上了这鞋子后力气变小了,还是他媳妇力气变大了。他的四肢被媳妇按压在床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媳妇对他上下其手。 当赵宝君带着她哥出去溜达了一圈,到了日常饭点回家。可是,她推了两下门,居然被锁住了。 一旁的赵宝杨着急,拍着门喊道:“爸爸!爸爸……” 但是敲了许久都没人开门。 赵宝君趴在门上听着屋里的动静,只听得屋里发出了“啊,啊”的声响,还不时的有床板子“咯吱咯吱”的摇曳声传来。 她的小脸一红,即使她上辈子未经人事,但是没吃过猪肉但谁还没见过猪跑。 “走,爸妈在屋里有很重要的事情不方便,咱俩今天去大伯父家。”拽着赵宝杨就走。 赵宝杨却是个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爸妈在做什么重要的事情?” 赵宝君停下脚步,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哥。这事情要她如何开口,只能心情复杂地忽悠。“咱俩马上就要当哥哥姐姐了。” “可是我本来就是哥哥啊。”赵宝杨还是不解,这事情对于他有什么区别。 赵宝君稳了稳心神,耐着性子解释:“我们马上就会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但是出乎意料,赵宝杨听了这个解释后却突然嚎哭起来,无论赵宝君怎么哄都没用,一路哭着去了大伯赵启德家。 …… 赵启德全家正围着饭桌吃饭的时候,门被敲响了。大家亲戚邻里互相串门都会避着饭点,以免有去人家家蹭饭吃的嫌疑。 你说这个点来,主人家究竟是留饭好,还是不留饭强。这年头,即使已经过了灾荒的年份,但大家也都是勉强糊弄个半饱饿不死人罢了,想要顿顿吃饱,那是不可能的事。想要吃好东西,那更是比难上加难。 钱淑芬拧眉开门的时候,却见赵宝君小兄妹俩一个一脸黑着脸,另一个哭得眼睛肿的像个核桃,还边哭边打嗝。“宝君,家里出什么事了?”她开门让两个小家伙赶紧进屋。 朱氏也放下吃了一半的饭,看到赵宝杨那张糊的满脸鼻涕的脸,急忙走过去。“奶奶的乖乖诶,这是出什么事了?你爸呢?” 不提还好,一提到他爸,赵宝杨又想到了伤心事开始嚎哭起来。“爸爸妈妈不要我们!我和妹妹现在是小白菜了!” 别人是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只以为恰巧有个盗墓贼把洞口挖在那坟墓边儿上。又不知谁家的熊孩子在那边玩屎蚂蚱,结果这许家姑娘点背正好中了招。 可李卿淑这个当亲妈的能看不出来这事情处处透着猫腻? 用她的话说,那就是自家闺女屁股一撅,都知道她想要拉屎还是屙尿了。 先不说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的巧合之事,就只说她闺女晚上回家突然对许家丫头的态度转变,再加上之后人家就出了这事,说她闺女没有在里面使坏,她是不信的。 世人皆易被自己眼睛看到的事物外表所欺骗。那些外人是,她也是。若她不是宝君的亲妈,只会以为这就是一个正常爱调皮捣蛋的熊孩子。 可是自家孩子自家知,她闺女从小就比别人家的孩子早熟。这早熟可不是指生理上的,而是指比人家孩子更早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 小一点的时候,当宝杨这孩子需要哄着吃饭时,宝君从能握住勺子开始就不肯再让人喂食了。那时候她多骄傲自豪啊,可她闺女越长大越令人头疼。 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着自己的一套歪理邪说,她和丈夫不厌其烦和她摆事实讲道理,她闺女总是嘴上说“好好好”,结果也不知道她好到哪里去了。 典型的左耳进右耳出。 别人家的孩子带来的是肉体上的折腾,她家的这个混世魔王那绝对是对她心灵上的折磨。 无论是出于赵宝君死不承认自己犯错,并且还有带着其他小朋友干坏事的嫌疑。还有因为这次,她的贪玩捣蛋让人许家丫头受到了惊吓。 赵宝君被无情地禁足了!而赵宝杨虽然没有参与策划——他在赵宝君的衬托下,在李卿淑心里那就是一个憨吃憨玩的傻孩子。 但是他虽然傻白甜,但是作为赵宝君的哥哥还是陪罚了。 赵宝君兄妹俩无奈老老实地窝在家里,玩了几天女孩子的游戏,直到去外婆家的时候,俩人才被允许出来暂时放风一天。 “在外婆家要老老实实的跟着我,我去哪儿你就在哪。不准惹事,不准欺负其他小朋友。听到没有?”李卿淑一万个不放心赵宝君,生怕把她一放出去就闯祸,走在路上再三叮嘱道。 赵宝君看上去乖乖巧巧地回道:“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等真到了外婆家,她妈也没空管她了。 李卿淑看着自家闺女老老实实地模样,却一点也没办法放下心来。 她觉得她的头更痛了。 …… 李卿淑的娘家是在距离h市市中心几十公里外,一个小县城中的红旗公社生产大队中。 那里可没有可以直达红旗公社的公交车。想要去那里,就必须先转乘三趟公交车到县城,再从县里走一个多小时的烂泥路。 “挤挤,里面的人再往里头挤挤!”门口的售票员一边收钱一边扯着嗓音朝里喊道。 “挤不下了!” “怎么挤嘛!” …… 里头的乘客客纷纷抱怨,而外头的乘客拼命往里挤才能有个站脚的地方。 快要过年,许多人都是想办法提早回家,也好早日和家人团聚。 此时公交车内,因为一部分人赶得都是长途,所以车上吃茶叶蛋的有,吃烧饼的也有。 各色事物的香味和汗臭等各色味道混杂在一起,使得原本就晕车的人呕吐不止。 那味道别提有多酸爽! 赵宝君几人上车时公交车才过了一站,车上的乘客不多,兄妹俩才恰巧有位子坐,不至于在这人海中被挤成肉饼。 还好,这已经是转的第三趟车,再过半个小时就可以到县城了。 只是眼见早已过了午饭时间,李卿淑递给兄妹俩一人一个茶叶蛋让他们先垫垫肚子,待去了县城里再吃顿好的。 赵宝君也是早就饿的肚子咕咕作响,那茶叶蛋虽然早已冷了,但是赵宝君肚子里的馋虫还是被勾了上来。 就在她接过鸡蛋转头时,无意中透过前面几排位子中间狭小的缝隙,看到一只男性的手鬼鬼祟祟地伸向他身边一个四十多岁男人衣襟处。 她眼神一凛,跳到椅子上把手里还未剥壳的鸡蛋用力掷了出去,扯着嗓门大声喊道:“抓贼啊!” 人群听到这个话纷纷慌张起来。 这年头一毛钱都是人的命,更何况这一车的人半数都是赶回家过年,这大包小包里面可都是回家的节礼。衣服口袋里也揣着一年到头的血汗钱,如果这时候遭了贼,那全家明年一整年都要饿肚子了。 于是群情激愤,大家叫嚷着抓贼。可是这车里这么多人,特别是站在前排的人左看看右瞧瞧,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嚎出的那一嗓子,都紧紧的捂好了他们自己的口袋子。 赵宝君作为一个年仅三岁的小豆丁,这时候就显现出了她年龄的劣势。 她扫视了一圈,那唯一称手的武器早已被她扔了出去,而她哥的那个鸡蛋早就进他肚子里,身边唯一能扔出去的也只有她哥了。 总不能真把她哥甩出去吧! 她不得不站在椅子上,指着离门口的地方喊道:“那个穿蓝色衣服的是小偷!他刚刚在摸灰色衣服人的口袋!” 可是这一车的乘客,因为当时衣服款式颜色的单调性,基本都是黑灰蓝。出个门必定能撞衫,这蓝色衣服和这灰色衣服的指向性实在是太差了。 不过幸好赵宝君早有准备。“那个蓝色衣服的贼被我拿鸡蛋砸中了脸!”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就知道说的是谁了。整个公交车上就这么一个家伙既穿蓝色衣服,又惨兮兮地捂着半边高高肿起的脸。 不过这能面不改色和广大的人民群众站在对立面的男人,心里素质也不是吃素的。他一脸被无端端地冤枉,而愤怒的样子吼道:“你这哪来的瓜娃子!不仅打了人还冤枉好人。” 他既然敢推脱开,自是因为此时的脏物早已转移,他只是负责动手的那一个,保管脏物的却另有其人。 而那个丢了东西的灰色衣服男人,慌张的检查完身上的口袋后,赤红着双眼拽起那小偷的衣襟就要作势打上去。“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真不是我偷的,不信你搜身。”他佯装无辜又任人搜身的模样,不仅让车上原本坚定不移认为他是小偷的人开始迟疑,就连这穿着灰色衣服的苦主也迟迟没有挥下愤怒的拳头。 众人心中猜测,这人真是小偷的话应该没道理会主动提出搜身检查,会不会是那个小娃娃弄错了,毕竟她也只是个三岁多的孩子。 这灰色衣服男人虽然确实丢了钱,但也不能百分百肯定是在这辆公交车上丢的东西,不是吗? 就在他以为这是一只普通的鞋子想要扔掉的一刹那,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蛊惑的声音。 “穿上我吧!穿上了我,你将永远是你妻子心目中最俊的人。”这声音似是带有某种魔力诱惑着他。 鬼使神差的,赵启明居然把自己的脚伸向了那只诡异地高跟鞋。 等他清醒的时候,那只原本看似平平无奇的鞋子突然间光芒大盛,就像是动画片里的魔法少女变身一般,倒霉的赵启明穿上了一身西方宫廷复古女装。 该死,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那原本只有一只的高跟鞋,此时却是变成了两只水晶鞋,完好的套在了他的脚上,哪怕他拔的后脚跟都红肿一片了,也脱不下去。 这可把没有任何特殊癖好的赵启明急坏了,就现在这样子他还怎么出去见人。 赵启明挣扎了许久,还是决定先回去。算算时间,他媳妇马上就要回来,若半宿都等不到他回家,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 他一回到屋里,门外就响起了“哗啦哗啦”钥匙开锁的动静,木门带着独有的刺耳的响声“咯吱”一下应声而开。 赵启明眼疾手快,听见动静便拉起手边的被禄往身上裹。 而此时,李卿淑恰巧带着赵宝君兄妹俩进了屋。她看到床上正蜷着仅露一个脑袋出来的丈夫,不由惊诧,“你这是生病了?”说着就放下手中的菜走到床边。 只是这时穿着奇装异服不敢见人的赵启明,条件反射的又把被子拽紧了几分,生怕他媳妇猛地拉下被子被家里的几个孩子看到了,以后他这当爹的老脸还往哪里搁。 “爸,你咋啦?”赵宝君也见着她爸这裹着棉被的异样,急忙跑上前去承担一个小棉袄应尽的责任,给予她爸爱的关怀。 “宝君,你带哥哥出去玩,爸爸没生病只是有些不方便。”赵启明又往墙角边缩了几分。 赵宝君的眼珠子在她爸和她妈身上来回的转了转,意味深长的“哦”了一下,转头就拉着赵宝杨出门。 李卿淑即使再反应慢也看出来这是有事情的节奏啊,她随手锁上门走向赵启明,眼睛把被子里的丈夫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的扫视了两圈。 “说吧,这是你主动老实交待还是我亲自动手呢?” “媳妇,你要相信我,这绝对不是我的本意!”赵启明犹犹豫豫地还是没有勇气自己主动掀开被子,坦诚相见。 李卿淑挑眉,“呦,这还真有事呢。”不过她也没往丈夫有了花花肠子这块儿想,夫妻这几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她比较担心的是,赵启明又许久不见的中二病发作整了什么幺蛾子出来。她丈夫整天说她闺女这性子也不知随了谁令人头疼。还能是像谁,这人说话能噎死人又人憎狗厌的小脾气还不是随他这个当爹的了。 李卿淑也没再多废话,走到床边就一把掀开了被禄。 霎时间,她的脸色倏地一变。 赵启明原本就担忧的心在看到了他媳妇忽变的神色后,更是“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他跳起身拉着媳妇的手慌忙想开口解释。 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出口,李卿淑的脸色蓦地一红,眼神变得有些痴迷地说:“你……你今天的样子真好看。” 赵启明也看出来,这事情有些不对了。就以他家媳妇的审美来说,绝对不会认为这一身怪异的女装他穿着好看,没抓着他暴打一顿再骂一句死变态就不错了。 看来,这问题是出在了那只鞋子上。 李卿淑倾身上前,眼神迷离的摩挲着赵启明的脸,手直直的往下伸去,吓得赵启明陡然一个激灵。虽然都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但是想到要被自家媳妇这样那样。 何况最主要的是这媳妇如今的神色明显不对啊。 “媳妇!媳妇!你醒醒!” 也不知是因为他穿上了这鞋子后力气变小了,还是他媳妇力气变大了。他的四肢被媳妇按压在床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媳妇对他上下其手。 当赵宝君带着她哥出去溜达了一圈,到了日常饭点回家。可是,她推了两下门,居然被锁住了。 一旁的赵宝杨着急,拍着门喊道:“爸爸!爸爸……” 但是敲了许久都没人开门。 赵宝君趴在门上听着屋里的动静,只听得屋里发出了“啊,啊”的声响,还不时的有床板子“咯吱咯吱”的摇曳声传来。 她的小脸一红,即使她上辈子未经人事,但是没吃过猪肉但谁还没见过猪跑。 “走,爸妈在屋里有很重要的事情不方便,咱俩今天去大伯父家。”拽着赵宝杨就走。 赵宝杨却是个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爸妈在做什么重要的事情?” 赵宝君停下脚步,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哥。这事情要她如何开口,只能心情复杂地忽悠。“咱俩马上就要当哥哥姐姐了。” “可是我本来就是哥哥啊。”赵宝杨还是不解,这事情对于他有什么区别。 赵宝君稳了稳心神,耐着性子解释:“我们马上就会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但是出乎意料,赵宝杨听了这个解释后却突然嚎哭起来,无论赵宝君怎么哄都没用,一路哭着去了大伯赵启德家。 …… 赵启德全家正围着饭桌吃饭的时候,门被敲响了。大家亲戚邻里互相串门都会避着饭点,以免有去人家家蹭饭吃的嫌疑。 你说这个点来,主人家究竟是留饭好,还是不留饭强。这年头,即使已经过了灾荒的年份,但大家也都是勉强糊弄个半饱饿不死人罢了,想要顿顿吃饱,那是不可能的事。想要吃好东西,那更是比难上加难。 钱淑芬拧眉开门的时候,却见赵宝君小兄妹俩一个一脸黑着脸,另一个哭得眼睛肿的像个核桃,还边哭边打嗝。“宝君,家里出什么事了?”她开门让两个小家伙赶紧进屋。 朱氏也放下吃了一半的饭,看到赵宝杨那张糊的满脸鼻涕的脸,急忙走过去。“奶奶的乖乖诶,这是出什么事了?你爸呢?” 不提还好,一提到他爸,赵宝杨又想到了伤心事开始嚎哭起来。“爸爸妈妈不要我们!我和妹妹现在是小白菜了!” 新婚三日没大小,所以即使屋外的那些调侃的话语,令他那张养的堆出了几层下巴的圆脸气得通红,也不能发作。为了表示自己不是个短的,只能咬紧牙关呼哧呼哧地加快车速。 而此时蹲守在田埂边的赵宝君一边挠着眼皮子上的蚊子包,一边准备着把手中的花生射出去。 “妹妹,我们还要在这等多久?”赵宝杨不耐烦地站起身,却被赵宝君一下拽了回去。 赵宝君:“快了!你累的话那就自己去妈那边吧。” 赵宝杨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好哥哥,是要有陪妹妹上刀山下火海的思想觉悟。于是揉了揉已经发麻的小短腿,不再做声。 孙家的屋外,孙老八已经下车推着自行车,腿肚子打着颤快走不动道了。 队长孙茂山见到新人已经过来,便理了理衣襟。 说来,他今日的身份除了是胜利大队的队长之外,还是孙老八爷爷的堂哥。所以今日他作为证婚人站在这里。 新娘子从停下的自行车上下来,村上几个平日里游手好闲的男人,看到她的模样都露出了垂涎的神色。 33.第 33 章 此为防盗章 偷了孩子的可不是什么拐子, 而是人家的亲奶奶! 这事情怎么说? 怎么说都是里外不是人, 哪怕就是叫了人家公安同志过来也没用。这是人家家事,压根管不了。 此时站在这里, 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既然不是家属区这里出现了拐子,众人皆都舒了一口气。否则今天是二妮子, 明天保不准又是谁家的孩子。 其实, 把女孩子扔了或者送人在这年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特别是前两年闹灾荒的时候,这种事更是在随时会饿死人的农村中常见。 只是这儿妮子都已经养到三岁, 而且又是他们苏家的独苗苗, 这老太太可真是狠得下心。 二妮子的母亲苏氏拨开人群冲向男孩, 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眼睛猩红的问道:“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男孩显然是被苏氏那有些癫狂的模样吓到了, 害怕的往他妈身后躲:“就……就我们刚刚打弹弓的时候。” 苏氏听到这句话后,发了疯似的跑走了。 看到没热闹可看的其余众人也三三两两的四散而去。 李卿淑翻看着女儿的手腕。“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 赵宝君摇摇头表示无碍, 倒是身边的赵宝杨吃着鼻涕红着眼,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妈道:“妈……你怎么只关心我姐!”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了? 李卿淑听到这称呼也愣了一下。“什么你姐?” 这小子一开口,赵宝君就知道坏了。 她爸妈若是知道自己这样忽悠这本来脑子就不灵光的哥哥,一顿爆炒毛栗子是铁定跑不了。 于是急忙转移话题, 对着她奶问道:“奶!你会不会因为不喜欢我,就学二妮子她奶奶把我给扔了呀?” 众人:“……”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古怪起来。 朱氏倒是没生气, 而是一脸不怀好意的像个狼外婆一般看着赵宝君, 说:“会啊!所以你以后一定要乖乖听我的话。” 不然奶奶可是会吃了你的哦! 赵启明想打圆场:“妈——宝君才两岁, 你不要吓唬……” 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他家宝贝闺女说:“没事奶奶,我认得回家的路。等你把我卖了之后我还能自己跑回来,当然,那卖我的钱你得分我至少一半,否则我就太亏了。” 朱氏到没有把赵宝君的孩子话当真。“我把你卖到深山老林里去,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想跑出来?”做梦呢! 赵宝君也没说反驳的话,而是伸手拿了一个还未开口的核桃,屋里的几人只听得“啪嗒”一声脆响,那厚厚的核桃壳就被赵宝君单手捏开,露出了香喷喷的核桃肉。 众人:“……”女壮士啊! 李卿淑看到这一幕,蓦地觉得自己肚子、胸口、脑袋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 这家里就没有一个人能让她省心的! 钱秋兰反应最快,急急忙忙的关起房门,以免外人看到了赵宝君的异常。 赵宝景却一脸激动万分,目露崇拜的看着他家这个只有两岁的小堂妹:“哇塞!简直太帅了!” 他拉着赵宝君的手央求道:“宝君,哥哥我平时对你好不好。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嫡亲的哥哥了,你教我这徒手捏核桃的本事好不好?” 听到有人自说自话就把自己过继出去了,赵启德气不打一处来,拽着这个熊孩子的衣领就往回拖。“老子这是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爸!爸!”熊孩子赵宝景还在垂死挣扎。“我这就是哄哄宝君,没真想给三叔当儿子。” 赵宝君也是迫于无奈,特意寻了次机会在家人面前小露一手。 她虽然只重新修习了几个月的功法,但是力气各方面却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两岁孩子可以比的。也是为了她以后有什么异于常人的表现不太过于突兀,所以趁这自己还小的时候给家人心中打个底。 “你……你这是吃大力丸了?”朱氏拉过赵宝君前看看后瞧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除了样子长得不错之外,样样都很路人甲的孙女。 她越想口中越是发苦。 这个小孙女原本就像三儿子那有些不着调的性子,不好找人家。如今这能徒手捏核桃的力气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更嫁不出去了。 她的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世代和自家有深仇大恨的人家,好以后把这糟心的小孙女嫁过去。 否则无论嫁给哪家相熟的人家,都像是打算结仇的节奏啊! 赵宝君假装不知缘由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自从那天被撞昏迷醒过来之后,我就发现自己力气越来越大了。”让大家误以为自己天生神力,好过被人发现自己会武功。 她如今只是一个两岁的小豆丁,如果有人问这身功夫是谁教的,让她如何回答? 总不能说,某天她出门遇到一个神仙似的落魄老头,他见自己骨骼清奇见猎心喜,便赐了一本绝世武功秘籍给自己,从此以后她就力大无穷还能拈叶飞花飞檐走壁。 她这话要是有胆子说出来,她家李卿淑女士一定能把家里的房子都哭塌了。 这是脑子被二伯母娘家的房子,砸傻了的节奏啊! 还不如就这样让他们自己脑补原因去吧。 赵启明倒是没有多追问他家闺女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眼神有些意味不明的看着她,像是在确认这什么。 但是无论他心中如何做想,可是嘴上还是说道:“我看过许多记载,许多人前半生平平无奇,结果遇到了某次重大变故后某些方面就会异于常人。比如能够一目十行,记忆力特别好,或者力气突然变得特别大。” 听到他这么说,众人皆都放下心来。 朱氏对赵宝君叮嘱道:“除了屋里的几个人,你暂时不要告诉别人这件事情,知道吗?”她又用眼睛扫了一圈众人,“你们也不许把这事情对其他人说!这事情我得再合计合计。” 等他清醒的时候,那只原本看似平平无奇的鞋子突然间光芒大盛,就像是动画片里的魔法少女变身一般,倒霉的赵启明穿上了一身西方宫廷复古女装。 该死,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那原本只有一只的高跟鞋,此时却是变成了两只水晶鞋,完好的套在了他的脚上,哪怕他拔的后脚跟都红肿一片了,也脱不下去。 这可把没有任何特殊癖好的赵启明急坏了,就现在这样子他还怎么出去见人。 赵启明挣扎了许久,还是决定先回去。算算时间,他媳妇马上就要回来,若半宿都等不到他回家,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 他一回到屋里,门外就响起了“哗啦哗啦”钥匙开锁的动静,木门带着独有的刺耳的响声“咯吱”一下应声而开。 赵启明眼疾手快,听见动静便拉起手边的被禄往身上裹。 而此时,李卿淑恰巧带着赵宝君兄妹俩进了屋。她看到床上正蜷着仅露一个脑袋出来的丈夫,不由惊诧,“你这是生病了?”说着就放下手中的菜走到床边。 只是这时穿着奇装异服不敢见人的赵启明,条件反射的又把被子拽紧了几分,生怕他媳妇猛地拉下被子被家里的几个孩子看到了,以后他这当爹的老脸还往哪里搁。 “爸,你咋啦?”赵宝君也见着她爸这裹着棉被的异样,急忙跑上前去承担一个小棉袄应尽的责任,给予她爸爱的关怀。 “宝君,你带哥哥出去玩,爸爸没生病只是有些不方便。”赵启明又往墙角边缩了几分。 赵宝君的眼珠子在她爸和她妈身上来回的转了转,意味深长的“哦”了一下,转头就拉着赵宝杨出门。 李卿淑即使再反应慢也看出来这是有事情的节奏啊,她随手锁上门走向赵启明,眼睛把被子里的丈夫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的扫视了两圈。 “说吧,这是你主动老实交待还是我亲自动手呢?” “媳妇,你要相信我,这绝对不是我的本意!”赵启明犹犹豫豫地还是没有勇气自己主动掀开被子,坦诚相见。 李卿淑挑眉,“呦,这还真有事呢。”不过她也没往丈夫有了花花肠子这块儿想,夫妻这几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她比较担心的是,赵启明又许久不见的中二病发作整了什么幺蛾子出来。她丈夫整天说她闺女这性子也不知随了谁令人头疼。还能是像谁,这人说话能噎死人又人憎狗厌的小脾气还不是随他这个当爹的了。 李卿淑也没再多废话,走到床边就一把掀开了被禄。 霎时间,她的脸色倏地一变。 赵启明原本就担忧的心在看到了他媳妇忽变的神色后,更是“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他跳起身拉着媳妇的手慌忙想开口解释。 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出口,李卿淑的脸色蓦地一红,眼神变得有些痴迷地说:“你……你今天的样子真好看。” 赵启明也看出来,这事情有些不对了。就以他家媳妇的审美来说,绝对不会认为这一身怪异的女装他穿着好看,没抓着他暴打一顿再骂一句死变态就不错了。 看来,这问题是出在了那只鞋子上。 李卿淑倾身上前,眼神迷离的摩挲着赵启明的脸,手直直的往下伸去,吓得赵启明陡然一个激灵。虽然都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但是想到要被自家媳妇这样那样。 何况最主要的是这媳妇如今的神色明显不对啊。 “媳妇!媳妇!你醒醒!” 也不知是因为他穿上了这鞋子后力气变小了,还是他媳妇力气变大了。他的四肢被媳妇按压在床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媳妇对他上下其手。 当赵宝君带着她哥出去溜达了一圈,到了日常饭点回家。可是,她推了两下门,居然被锁住了。 一旁的赵宝杨着急,拍着门喊道:“爸爸!爸爸……” 但是敲了许久都没人开门。 赵宝君趴在门上听着屋里的动静,只听得屋里发出了“啊,啊”的声响,还不时的有床板子“咯吱咯吱”的摇曳声传来。 她的小脸一红,即使她上辈子未经人事,但是没吃过猪肉但谁还没见过猪跑。 “走,爸妈在屋里有很重要的事情不方便,咱俩今天去大伯父家。”拽着赵宝杨就走。 赵宝杨却是个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爸妈在做什么重要的事情?” 赵宝君停下脚步,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哥。这事情要她如何开口,只能心情复杂地忽悠。“咱俩马上就要当哥哥姐姐了。” “可是我本来就是哥哥啊。”赵宝杨还是不解,这事情对于他有什么区别。 赵宝君稳了稳心神,耐着性子解释:“我们马上就会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但是出乎意料,赵宝杨听了这个解释后却突然嚎哭起来,无论赵宝君怎么哄都没用,一路哭着去了大伯赵启德家。 …… 赵启德全家正围着饭桌吃饭的时候,门被敲响了。大家亲戚邻里互相串门都会避着饭点,以免有去人家家蹭饭吃的嫌疑。 你说这个点来,主人家究竟是留饭好,还是不留饭强。这年头,即使已经过了灾荒的年份,但大家也都是勉强糊弄个半饱饿不死人罢了,想要顿顿吃饱,那是不可能的事。想要吃好东西,那更是比难上加难。 钱淑芬拧眉开门的时候,却见赵宝君小兄妹俩一个一脸黑着脸,另一个哭得眼睛肿的像个核桃,还边哭边打嗝。“宝君,家里出什么事了?”她开门让两个小家伙赶紧进屋。 朱氏也放下吃了一半的饭,看到赵宝杨那张糊的满脸鼻涕的脸,急忙走过去。“奶奶的乖乖诶,这是出什么事了?你爸呢?” 不提还好,一提到他爸,赵宝杨又想到了伤心事开始嚎哭起来。“爸爸妈妈不要我们!我和妹妹现在是小白菜了!” 赵启明捡起那神秘地高跟鞋左瞧瞧右看看,都没有看出里面有什么门道。 就在他以为这是一只普通的鞋子想要扔掉的一刹那,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蛊惑的声音。 “穿上我吧!穿上了我,你将永远是你妻子心目中最俊的人。”这声音似是带有某种魔力诱惑着他。 鬼使神差的,赵启明居然把自己的脚伸向了那只诡异地高跟鞋。 等他清醒的时候,那只原本看似平平无奇的鞋子突然间光芒大盛,就像是动画片里的魔法少女变身一般,倒霉的赵启明穿上了一身西方宫廷复古女装。 该死,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那原本只有一只的高跟鞋,此时却是变成了两只水晶鞋,完好的套在了他的脚上,哪怕他拔的后脚跟都红肿一片了,也脱不下去。 这可把没有任何特殊癖好的赵启明急坏了,就现在这样子他还怎么出去见人。 赵启明挣扎了许久,还是决定先回去。算算时间,他媳妇马上就要回来,若半宿都等不到他回家,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 他一回到屋里,门外就响起了“哗啦哗啦”钥匙开锁的动静,木门带着独有的刺耳的响声“咯吱”一下应声而开。 赵启明眼疾手快,听见动静便拉起手边的被禄往身上裹。 而此时,李卿淑恰巧带着赵宝君兄妹俩进了屋。她看到床上正蜷着仅露一个脑袋出来的丈夫,不由惊诧,“你这是生病了?”说着就放下手中的菜走到床边。 只是这时穿着奇装异服不敢见人的赵启明,条件反射的又把被子拽紧了几分,生怕他媳妇猛地拉下被子被家里的几个孩子看到了,以后他这当爹的老脸还往哪里搁。 “爸,你咋啦?”赵宝君也见着她爸这裹着棉被的异样,急忙跑上前去承担一个小棉袄应尽的责任,给予她爸爱的关怀。 “宝君,你带哥哥出去玩,爸爸没生病只是有些不方便。”赵启明又往墙角边缩了几分。 赵宝君的眼珠子在她爸和她妈身上来回的转了转,意味深长的“哦”了一下,转头就拉着赵宝杨出门。 李卿淑即使再反应慢也看出来这是有事情的节奏啊,她随手锁上门走向赵启明,眼睛把被子里的丈夫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的扫视了两圈。 “说吧,这是你主动老实交待还是我亲自动手呢?” “媳妇,你要相信我,这绝对不是我的本意!”赵启明犹犹豫豫地还是没有勇气自己主动掀开被子,坦诚相见。 李卿淑挑眉,“呦,这还真有事呢。”不过她也没往丈夫有了花花肠子这块儿想,夫妻这几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她比较担心的是,赵启明又许久不见的中二病发作整了什么幺蛾子出来。她丈夫整天说她闺女这性子也不知随了谁令人头疼。还能是像谁,这人说话能噎死人又人憎狗厌的小脾气还不是随他这个当爹的了。 34.第 34 章 此为防盗章 不过这事情细想一下也不是没有缘由。 她奶虽然是大家闺秀出生, 但当初她一个寡妇带着几个孩子, 要在这混乱的年代里好好地活下来, 稍微软弱点就会被这世道啃得连渣都不剩。 今个这二伯母可算是戳到老太太的肺管子了。 这孙秀娇可不知道偷袭她的人是朱氏, 还以为是李卿淑为了上次的事情对着她撒气呢。 于是破口大骂:“细裸戳滴!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开染坊了是吧。”撸起两袖子侧身躲过站在跟前的赵启明, 就往里冲。 可等她看到饭桌边坐着的朱氏,就彻底傻眼了。“妈——你怎么在这。刚刚……”实在是老太太的战斗力惊人,更何况她婆婆的两个儿子还在这里呢, 这平日里母子关系再不和那也是他们亲妈。 这点眼力见她还是有的。 “刚刚就是我砸的你!”朱氏又拿起一个空碗给她自个儿重新倒了一碗水。“这里是我小儿子的家,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 被朱氏一饮而净的空碗“砰”地一声敲在桌面上, 那效果就跟县老爷的惊堂木似的, 屋里众人瞬间都屏住呼吸,以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生怕老太太看到自己。 她抬眸神色微冷地看着这个, 从嫁进赵家她就从未看顺眼过的二儿媳妇。“你刚刚骂谁细裸戳滴?” 孙秀娇讪讪地解释:“妈,我刚刚骂的人真不是你,我是在说——”她突然意识到差点说漏了嘴,急忙收声。 朱氏没有再去理孙秀娇, 而是看着自家这个越来越糊涂的二儿子, 心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当年老二跪到她面前,要死要活的要娶这孙秀娇之时她就不同意。 她这个儿子是个见色起意又不带脑子的东西,光见着人颜色好就想娶回家了, 也不看看人品如何。 他们两个当初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这孙秀娇别以为糊弄住了精虫上脑的老二, 就也能用同样的手段骗到她。 这男人遇到好看的女人会犯傻, 可她又不是男人更不傻。 当时那陈年老套的英雄救美戏码是怎么回事,她清楚,这孙秀娇自个儿更清楚。 可惜她家老二却是个糊涂的,事实证据都摆在了眼前,却说这女人有苦衷情非得已。最可气的是,他居然说他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朱氏收起了回忆,手指摩挲着碗沿。“你们夫妻俩平日里过日子怎么糊涂我都从不去插手,但是宝平她们四个都是赵家的血脉,我不能让你就这样教坏她们。” “老三,你来说说咱们赵家的三荣三耻是什么?” 今早才刚犯错挨打的赵启明,颇为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没想到他已经尽力减少存在感,却还是被她妈点到了名。 “不以吃肥丢瘦为荣,不以吃亏是福为耻。不以虚有其表为荣,不以钗荆裙布为耻。不以闲花野草为荣,不以贤贤易色为耻。” 朱氏意味深长地对着赵启才说:“老二啊!你如今年纪大翅膀硬,为娘也管不动你了。” “不,妈——我没忘。” “不!我看你不仅忘了,如今快要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朱氏端着碗敲得桌面“嘭嘭嘭”直响。 赵宝君有些心疼的看着遭殃的碗,这可是她的新碗! “而且我问你。”朱氏继续说道,“你家大妞如今都七岁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她去上学?” 说起这事情来,赵启才嘴里就发苦。 他也知道老太太对所有子女的教育都是极为重视。想当初家里因为他爸抽大烟,家里已经彻底败落,他妈还是咬牙坚持让他大姐和大嫂念完了书。 只是…… 他也知道宝来到了该念书的年龄,可他昨儿个才发现家里的钱居然早在几个月前,都被自家败家媳妇“借”给了她娘家又建屋子去了。 自家媳妇那娘家是个什么德性他也知道,那笔钱就是有借无还。不要说一块钱的书本钱,就连家里的米缸都已见底快吃不上饭了。 也实在是没办法,今天特意厚着脸皮带着孩子们来三弟家蹭顿饱饭吃,顺便借点钱。 只是哪知道这还没进门呢,就撞在老太太的木仓口上了。 赵启才想着,他妈原就不喜欢他媳妇,若是她偷偷拿钱的事情被老太太知道了,就觉得自己脸上被人扇了巴掌一样火辣辣的疼。 他推诿道:“上学的事情,再缓缓。” 朱氏听到眉头一皱,语气不佳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妈!一个丫头片子花了那么多钱读书有什么用,最后还不都是便宜了别人家。”孙秀娇也怕家里钱被她全部偷拿回娘家的事情捅出来,急忙遮掩道。 再说,这大嫂和三弟妹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哪怕念了书最后还不都和她这个从来没有念过书的人一样嫁进了赵家。 叫她说,与其花钱让她们念书还不如有一个好颜色,等她们大点好好拾掇打扮一下就比其他的姑娘们好看,像她一样能嫁个好人家。 “我没问你话!”朱氏听到这话气得把手中的碗砸在了孙秀娇身上,“哐当”一声脆响,赵宝君看着自己的新碗彻底光荣牺牲了,心疼得直抽抽。 孙秀娇在朱氏这里吃了亏,没敢再说话。 朱氏摔了碗之后也没再搭理这讨人嫌的二儿媳妇,只问老二:“我只问你,你究竟什么意思?是和你媳妇一样,觉得你家几个丫头不用读书?” 赵启才此时就像是个锯嘴的葫芦,抿唇不语。他想着等待会儿挨一顿打之后,自己存点钱再送大妞去厂子里的学校念书。 到那时候老太太的气也该消了。 可惜他千算万算没算到,他妈居然只是冷冷的看了他半响没说话。猜测中的竹笋炒肉、爆炒毛栗子等一系列的暴打都没有出现,只是挥了挥手说:“你带着你媳妇回去吧,我不想看到你。” 见自家亲妈没有揍一顿他的打算,赵启才高兴的笑着说:“妈,那我们先回去了,等过阵子再过来看您。”说完拉着一脸心虚的孙秀娇和四个孩子逃也似的离开了。 待到这赵启才一家走远后,朱氏深深地看了一眼赵启明。就在赵启明实在受不住他妈那眼含深意的目光,想要求饶的时候,朱氏开口了。“你以后不许借钱给你二哥,他们再来蹭饭你就把他们赶出去,听到没有?” 赵启明极为乖巧的应了声,“哎。” 赵宝君算是看出来。她奶这不是放过她二伯,而是在等着放大招呢! 虽然这里没有玩具,但是地上掉落的树叶、石头、泥巴、蚯蚓等,对于孩子们来说都是天然的玩具。 娃娃头女孩叫大丫,但托儿所里还有两个大丫,每回阿姨一喊大丫就有三个小丫头应声。 为了区分她们,阿姨便连着她们的姓氏一起喊。 王大丫比赵宝君兄妹俩大一岁,虽然嘴上总说是赵宝君的好闺蜜,但是赵宝君却知道这小丫头醉翁之意不在酒,总是借着她找赵宝杨玩游戏。 就像此时,大丫拉着她家傻白甜哥哥的手,说:“你当爸爸,我当妈妈,宝君当宝宝……” 她永远在大丫的游戏中扮演着布景板的角色。 背景板赵宝君如往常一样待在角落里一个人发呆的时候,隔着一面土墙后面有两个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二妮子真的是被她奶奶给卖掉了?老太太也忒狠心了些。”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们家你又不是不知道。苏家只有苏友河一根独苗苗,苏春梅自从二妮子以后就再也没有怀过,他家老太太可是每天偷偷地求神拜佛求孙子呢。” 突然说这话的人压低声音继续道:“你别告诉别人,我也是听我婆婆说的。这苏家老太太一开始想让苏友河离婚再另外娶一个,只是苏友河舍不得苏春梅。结果你不知道吧,前阵子这老太太居然从外面买了一个大姑娘安置在了附近的村子上,说是给苏友河生儿子用的,听说那女人肚子里如今已经揣着一个孩子了。” “不是吧……她居然……那苏春梅知不知道这事?” “这我哪知道。不过我听说,二妮子她奶为什么要把二妮子送走,就是怕那女人肚子里孩子出来,抱回来后苏春梅对那孩子不好,也好拿捏着她。毕竟除了老太太,没有人知道她把二妮子送到哪里去了。” 赵宝君听到这对话顿时心里堵得慌,照这说法,估计二妮子是回不来了。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响亮的哭声。 那声音怎么听都像是自家傻白甜在哭,于是赵宝君拔腿就跑了过去。 她拨开围观人群,看到周家那个已经五岁的小胖子此时正骑在他家傻白甜身上。 看到这一幕,她顿时血气上涌。一个健步冲了过去,一把拽住小胖子的后衣领从她哥身上拖了下来。 小胖子回头一看,拽他的居然是赵宝杨他妹,一个只有两岁多的小屁孩,于是毫不犹豫的伸手就向赵宝君推去。 可他千想万想也想不到的是,赵宝君只是外表看着软萌可欺,内里却是个隐性的暴力小萝莉。 围观的几个孩子只见平日里看上去乖乖巧巧的赵宝君,手腕轻轻一转便把小胖子摔倒在地。 小胖子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她一脚踩在小胖子的背上,一手插着腰问道:“说!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哥?” 那嚣张的模样,活脱脱的是山寨女大王的架势,就差仰天大喊“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了。 小胖子的脑海中已经开始脑补,赵宝君高喊你再不从我,我就拖你上山当压寨夫人的画面。吓得他害怕的也开始哭嚎起来。 蓦地,一声女人愤怒的呵斥声在身后响起:“赵宝君!你在做什么!” 赵宝君即使收回了脚,可是她刚刚那副山大王的模样早已被赶来的阿姨看的一清二楚。 小胖子倒是准确的掌握住了告状的精髓,在赵宝君等人还未开口之前先委屈的说:“阿姨,赵宝君打我!” 要是打小报告还打不过一个五岁的小屁孩,岂不是丢人? 于是赵宝君当机立断,干嚎着跑到她哥身边,蹲下身抱着她家傻白甜喊道:“宝杨啊——你被周小胖子打的好惨呐——爹啊——娘啊——你们快过来看看吧,他这是欺负我们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小白菜啊——我们怎么那么命苦啊——” 小胖子也顾不得哭了,他坐在地上呆呆傻傻的看着哭起来比唱大戏还要精彩几分的赵宝君,也不记得要找阿姨告状的事情了。 循着哭声赶来的托儿所所长张爱红,看着这个唱念做打一个不拉的臭丫头,额头突突直跳。 再让赵宝君作妖下去,不知道还会从她嘴里听到什么。 张爱红只觉得自己流年不顺,不然怎么就只有二十几人的托儿所,都能被她遇见这么奇葩的孩子。 她指着三个正以不同的姿势或坐或趴在地上,挂着鼻涕直吸溜的小家伙,怒喝道:“你们三个今天放学都留下不许先走!” 真是夭寿哟,她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老天爷要派这样的熊孩子来折磨她脆弱的心灵! 而此时蹲守在田埂边的赵宝君一边挠着眼皮子上的蚊子包,一边准备着把手中的花生射出去。 “妹妹,我们还要在这等多久?”赵宝杨不耐烦地站起身,却被赵宝君一下拽了回去。 赵宝君:“快了!你累的话那就自己去妈那边吧。” 赵宝杨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好哥哥,是要有陪妹妹上刀山下火海的思想觉悟。于是揉了揉已经发麻的小短腿,不再做声。 孙家的屋外,孙老八已经下车推着自行车,腿肚子打着颤快走不动道了。 队长孙茂山见到新人已经过来,便理了理衣襟。 说来,他今日的身份除了是胜利大队的队长之外,还是孙老八爷爷的堂哥。所以今日他作为证婚人站在这里。 新娘子从停下的自行车上下来,村上几个平日里游手好闲的男人,看到她的模样都露出了垂涎的神色。 也不知这没什么用的孙老八究竟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娶到长得这么标志的姑娘。 那一双圆圆的杏仁眼和樱桃小嘴,看得屋外的许多男人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就是不知道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怎么会沦落到要嫁给孙老八这个懒汉的。 原本已经坐在席位上落座的众人站起身,听着孙茂山立在这对新人身边,声音洪亮的说:“感谢□□!感谢□□!今日我的孙子,大家的革命战友,孙有良同志结婚了!我感到非常高兴!希望这对新人在未来革命的道路上相互扶持前进。” 赵宝君远远地看到,那孙老八笑得嘴角都快要裂到耳后根去了。 不过想想那也是,以他的条件,无论是外貌、品性还是家庭条件,在媒婆手中都是属于最差的那一拨。如今却能有运气娶到这么一个漂亮媳妇,先不论这姑娘的人品如何,单论外貌对于孙老八来说绝对是烧高香了。 在走完其余的流程后,一旁的孙茂山宣布新人交换物品。 而就在此时,原本一直被人群遮挡住的孙秀娇手里端着一个小盘子走了出来。 现在不动手更待何时,赵宝君调整了角度,拿起手中的弹弓毫不犹豫地对准孙秀娇的膝盖窝射了出去。 “啪!”一记轻响,正拿着m主席纪念章的孙秀娇猝不及防地朝前一下子摔了出去。 她脸朝地,直接摔了一个狗吃屎的姿势。 赵宝君看到她那狼狈的模样,捂着自己和赵宝杨的嘴巴偷偷“咯咯咯”的笑起来。 盘子里的东西被摔的散落一地,看到那落在地上的两枚m主席章,四周瞬间寂静无声。众人神情各异的看着正趴在地上还未爬起来,一脸惊恐之色的孙秀娇。 “不!不!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谁撞了我一下,我才会摔倒的。”她面色苍白的看向自己身后站着的几人,对着其余人解释道。 原本站在她身后的人可不想背这顶大黑锅,纷纷往后退了几步以示这事情与自己毫无关系。 原本站在她身后的一个穿着花色棉衣,四十多岁的妇女,不满地说:“我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哪有什么人撞你。” “是不是你!”孙秀娇指着妇人骂道:“是不是你这个黑了心肝的,想要陷害我,所以故意在这时候撞我!不然怎么这么多人站在我身后,你急这跳出来做什么?” 妇人也不是好惹的,叉腰指着孙秀娇吼道:“你才是那黑了心肝的死抠门,谁有那功夫没事去算计你。我看是你自己心虚,想要找个人背黑锅吧。” 35.第 35 章 此为防盗章  赵宝君却一本正经的忽悠道:“你看我是不是吃饭比你快, 穿衣服比你快, 就连打弹弓的准头都比你好?” 傻白甜赵宝杨认真的回想了一下, 事情似乎真是这样。 他犹豫地点点头。 “那就对了。”赵宝君继续她的忽悠大业。“因为我什么都比你厉害,所以我才是姐姐啊!” 看着小傻子一脸沉浸在由妹妹变为姐姐的悲痛中,不再纠结她为什么最近总是躲着他的事情,赵宝君长舒一口气。 她最近的心思都放在那盏破灯上, 没顾得上家里这个小家伙脆弱敏感的小心事。 没办法, 系统给出的奖励实在太有诱惑力了。只是她努力到现在, 离第一个愿望依旧遥遥无期。 果然, 从天上掉下的馅饼可不是那么容易吃到嘴里的。 赵宝君抬头看了一眼还没黑下来的天色,决定带着她这位新鲜出炉的弟弟, 去大伯家找三堂哥赵宝景玩。 赵家三兄弟在朱氏的操作下,如今都在湖北省h市的纺织机械厂里上班。 赵家的二儿媳妇孙秀娇因为没有念过书,所以如今是在外头的国营招待所里做打扫卫生的活计。虽然同样是吃上了商品粮的人,但是因为不是本单位的职工,所以夫妻俩没有分到福利房, 只能就近在附近的村上租一处院子居住。 大儿媳妇钱秋兰和三儿媳妇李卿淑俩人都是正经读过书的人。 钱秋兰虽然是赵家的童养媳,但是是和赵家大姑子赵启英一起上的洋学堂。 而李卿淑家虽然也是和孙秀娇一样, 是乡下人家出生,但是家里四个哥哥勤劳能干,她又是家里唯一的闺女,父母自然也偏疼几分。所以她也正经的上过几年学。 俩人都是厂里的正式员工, 一个在测绘室工作, 另一个在医务室上班。所以分房的时候, 赵启德家因为人口众多分到了一套一厅一室一厨房四十多平米的平房,而赵启明因为只有夫妻俩,所以才得了一套十几平米的小屋子。 当然,两户人家都是砖瓦平房,在当时的条件来说,已是极好的待遇。 大伯家离赵宝君家只有二十分钟左右的脚程便能到。两个小家伙一边走一边玩,到的时候也在半个小时之后了。 看到牵手而来的兄妹俩,钱秋兰高兴的迎出去。“怎么就你们俩过来,你们爸妈呢?” 俩人齐声打招呼道:“大伯母!”又对着屋里喊了一句:“奶,大伯!” “爸妈在家里吃饭呢。”赵宝杨乖巧地回答道。 赵宝君朝屋子里看了一眼,见只有大堂哥赵宝鸿,不由问道:“大伯母,宝景哥哥呢?” “呦,你们俩过来找他玩啊,也不知道他野到哪个犄角旮旯去玩了。你们进屋玩一会儿吧。”钱秋兰说这拉着俩人的手进了屋,从橱柜里拿出了一盘瓜子。 “快吃吧!别跟大伯母客气。” 朱氏收拾了碗筷,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拉过赵宝君翻看她的额头:“给奶看看你头上的伤长得怎么样了。” “奶,没事。都快长好了!”赵宝君边嗑瓜子边无所谓的说。 朱氏却看不过眼,忍不住念叨:“女孩子家家的以后额头上留着那么大一个疤,等到你要嫁人的时候都挑不到一户好人家。” 赵宝君却十分不赞同她奶的说法,停下嗑瓜子的嘴忍不住反驳:“嫁人多没有意思,还不如在家里玩呢。等我练好本事,奶你看中哪个小伙子,我直接扛回家就可以了!” 她始终觉得,女人外貌是其次的,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朱氏觉得她的想法实在是太危险,不由在她后脑勺上敲了一下,骂道:“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又不是你奶我要嫁人,你给我拐什么小伙子回来呢?哪有你这样的姑娘呦。你现在说不嫁人,等你大了身边的姐妹都出嫁的时候,你还想待在家里做老姑娘不成?” 她是越想越生气,这孙女不知怎么搞得,如今才两岁多想法就这么奇葩。 不行!她得在她长大之前把她这乱七八糟的念头掰正过来,否则等她长大了真嫁不出去的话,以那对糟心的小儿子夫妻俩宠这孙女的程度,真有可能一辈子留在家里啃她宝贝孙子! 三岁看大,现在才两岁就这么精怪。留着这么一个糟心嫁不出去的大姑子在家,她孙子以后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朱氏心底暗暗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定要在赵宝君可以嫁人之前,把她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纠正过来。 赵宝君可不知道,就在此时此刻,她奶已经对她未来的十多年的思想教育课程有了一个详细的规划。 兄妹俩嗑着瓜子聊着天,没想到没等到三堂哥,却等来了另一大群人。 “妈,你们怎么过来了?”赵宝君看到她爸妈一起跟着过来,神色还有些着急地样子,颇为不解。 除了她爸妈,还有家里的几个邻居也一起来了。 她细想了一下,最近她都专注于那盏破神灯上头去,连带她哥出去闯祸的时间都没有。这么些人过来,是要做什么? 突然,一个年纪不大的妇人冲过来抓着赵宝君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喊着:“宝君啊!你不是和你爸妈说来我们家找二妮玩吗,怎么就你们兄妹俩在这里,我家二妮人呢?” 赵宝君被问的一愣。这人她认识,是二妮的母亲苏氏。 只是这是个什么情况,她今天没有见到过二妮子啊! 李卿淑看到这苏氏的手指甲用力扯着她闺女的小肥手,都快抠到肉里面去了。急忙想过去拉开,却被钱秋兰抢先一步。 “苏家的你别着急,孩子兴许跑哪里去玩了。这一片都是家属区,来了陌生人该是有人看见的。你先松松手,你把孩子的手都快掐紫了。” 苏氏这才回过神,松开手面色尴尬的说:“抱……抱歉。” 二妮子家的情况赵宝君多少也是知道的。 二妮子比她大一岁,但是苏氏却和其丈夫成婚有五年多的光景,夫妻俩只有这么一个姑娘。所以二妮子那就是苏氏的命根子,恨不能二十四小时放在眼前。 赵宝君也不卖关子,直接答道:“我今天没见过二妮子。” 听到这话,苏氏脸色忽地一变,有些狰狞地伸手去想拽赵宝君,却被李卿淑和朱氏几人拦住了。 苏氏朝赵宝君哭喊道:“你妈不是说你出门找我家二妮子玩吗,你撒谎!你怎么可能没见过我闺女!你是不是把她弄丢了!” 她此时的模样看上去像是一只发了疯的猛兽,赵宝君虽没被吓到,但是身边的赵宝杨看到这情形却害怕的嚎啕大哭起来。 “呜……” 苏氏家的二妮子不见了,大家都颇为同情理解,但是李卿淑再同情也不会让她伤害自家的孩子。 于是,她把一双儿女护在身后,紧绷着脸。“苏家的,饭可以乱吃但话却不可以乱说。你家二妮子找不到人我知道你着急,可你如今无端端的在这里指着我闺女弄丢你女儿,还吓到了我家俩孩子。” 她加重了语气说道:“而且我家宝君说了,今天没见过你闺女!” 赵宝君知道她家白莲花母亲这神情和语气,是马上就要黑化的前兆,急忙说:“我今天原本是想去找二妮子玩的,可是一出门就遇上强子和东子他们,就和他们去挖蚯蚓了。” 恰巧这时,赵宝景和他的小伙伴顶着一张泥巴脸回来。其中一个七岁大的男孩子听到二妮子的名字,在众人身后随口说道:“二妮子不是和她奶在一起吗?” 看着灰衣男人换乱的样子,蓝衣男人嘴角隐隐得意一笑,遂又极快的收敛了神情。 不要说那位被偷钱的灰衣男人了,就连两只眼睛都亲眼看到蓝衣男人动手的赵宝君,都觉得有些傻眼。 她之前明明确实看到这人偷拿了别人用手绢裹起钱财,怎么就会大庭广众之下不见了呢? 她扫视了一圈整个公交车内密密麻麻的乘客一眼,猜想着东西既然不在这人身上,那么就只可能被藏在哪里或者已经被转移了。 可是车里这么多人,她刚刚跳上椅子的时候没注意到那边,根本没看到这车里究竟哪个人是他的同伙啊! 就在双方各自僵持不下,车厢内的气氛越来越诡异时,一个站在后门口,身材异常高大虚胖,脑袋上一个灰布头巾围在头上几乎遮掩住了大半张脸,四十岁的大婶声音有些粗粝的开口道:“哎呦!东西没搜出来啊,你们这不是平白无故冤枉人吗?” 灰衣苦主不安地羞红着脸摩挲着衣摆,他的妻子则带着孩子站在一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着。 那杀千刀的贼偷的那些钱可都是她和丈夫攒了一整年的辛苦钱和票据,这次回娘家就是因为担心家里没人,大过年的遭了贼就完了。于是她特意把钱缝到了丈夫的衣服内侧口袋里,原想着这样肯定就万无一失,哪知道还是被偷了! 这让她们全家接下去的日子咋过哩! 赵启明是知道她闺女虽然有时候说话做事会有些不靠谱,但在这种大面上的事情却不会胡言乱语。 他一眼不错的看着那蓝衣男人的神情,心下大致也猜测到了些缘由。“东西不在你身上,说不定是在你藏在哪里或者你已经把东西转移到同伙身上了!” 蓝衣男人听到他说这话也不怵,丝毫没有露出任何害怕心虚的样子,反而挺了挺腰杆,再面露委屈的控诉道:“这位同志!东西可以乱吃可话却不能乱说。” “我知道刚刚这个无缘无故拿东西砸我的小丫头是你家闺女,可你也不能为了偏帮你闺女就这样胡乱冤枉好人不是?” “你们一个个的冤枉我是小偷,我为了自证清白也已经让你们搜过身了,可你们却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我,怎么?真觉得我好欺负,所以就一个劲儿的盯着我这个软柿子捏呢?” 他伸手拽住回忆男人的衣袖,扯着嗓子喊道:“既然如此,咱们下车就去警察局请他们评评理,你的东西究竟是不是我偷的!” 这话说的言词恳切,听上去也极有道理。最重要的是这人居然先提出了要去警察局对峙,如果真是小偷的话怎么敢这样做呢? 于是,众人皆开始动摇,渐渐地有人出言维护这个莫名其妙冤枉的“无辜”乘客。 赵宝君此时可被气得不轻,她咬牙切齿地紧攥着拳头。 不是我军太无能,而是敌人太狡猾。 赵启明也看出来如今形式对他们不利,车里这么多乘客,让别人搜身大家是没意见,但如果他提出让整车人都一起被搜身的话,那一定会被拒绝。 最主要的还是—— 他看着那位灰衣服的苦主,那人实在太老实,被那蓝衣男人三言两语说的开始动摇退缩了。 这可是他们家的全部身家性命,灰衣男人怎么可能不想找回来。可站在他身边的几人开始劝说道,“别人搜都搜过身了,东西确实不在这人身上。你是不是在其他的地方丢了?” “一个小女娃在那里胡说八道,亏我们大家也信了。” 还有人帮腔道:“这人真倒霉,好端端地被人冤枉是贼。以后我们大家出去还是离别人远一点,免得被人平白无故地冤枉了。” “对……对不……” 就在灰衣男人刚开口道歉的时候,却有一个皮肤雪白长相精致的三岁小女孩,声音糯糯响起:“妈妈,他们是在找什么?” 牵着她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 女人乌黑的秀发高高盘起,一身的确良衣裤穿的极为合身。看得出这是一个家庭条件不错,又曾受过良好教育的女人。 她把洋娃娃似的小女孩往她自己身边拉了拉,开口:“嗯,那边灰色衣服叔叔的钱找不到了。” 小女孩拧眉有些不解地指着蓝衣男人问:“可这个叔叔不是之前把东西从灰衣叔叔那里拿走了吗?而且他都给了那个婶婶呀。” 蓦地车里开始像沾了水的热油,一下就炸开了。 这小女孩站的位置离后车门极近,又因为个子小所以才能恰巧看到那蓝衣男人一系列的小动作。 而众人顺着女孩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去,那人不就是一开始出言喊冤枉人的那个围着灰布头巾的胖大婶吗? 这下车子里的人不淡定了,一个孩子有可能是信口胡说,但两个互相不认识的孩子都说了一样的话那事情就不该是误会了。 “你们胡说什么!”胖大婶有些慌张地吼道。“小姑娘家家好的不学,冤枉人的本事一个比一个厉害。怎么?你们刚刚在那男人身上搜不到东西就要开始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她把胸往前一挺,指着车厢众人威胁道:“你们敢过来碰我试试!你们敢碰我,我就去警察局告你们耍流氓!” 这句话说出来,吓退了车里所有的男性。 这年头流氓罪可是重罪! 可是那灰衣服苦主的媳妇可没有这些顾虑。 她也顾不得哭了,袖子一撩就挤开身边的两三个乘客冲了过去,可惜她压根不是那大婶的对手,一招就被撂倒在地上。 周围的女人有心上前去帮忙,但是架不住这女人的武力值实在是太彪悍了。 胖大婶对着苦主家的那个媳妇啐了一口。“呸!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那里贼喊捉贼?我看你们就是一伙的,想要抢老娘口袋子里的钱!” “对!”蓝色男人也开始帮腔道:“哎呀,你们刚刚不会趁着搜我身的时候偷我的东西吧?”他假意开始检查口袋,接着对灰衣男人吼道:“我钱呢!我钱不见了。刚刚只有你摸过我的口袋,大家都看到了的。” 这回可真正的是贼喊捉贼了! 灰衣男人有些慌张的否认:“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真的是丢了钱以为是你偷的才搜身的!” 蓝衣男人看着这老实男人手足无措的模样,又眼带恶意的侧头瞥了一眼赵宝君的方向。 就是这个多管闲事的小姑娘,给他惹了一身骚,看他怎么教训他们。 于是他故意指着赵宝君和灰衣男人说:“好啊!没想到这年头的贼……” 可是他话还未说完,一个熟悉的东西就从他眼前飞来,登时他只觉得脑袋一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有此待遇的除了这个蓝衣男人,还有那个胖大婶。 众人:现在的熊孩子都好凶残! 赵启明见她家闺女问他媳妇又要了两个鸡蛋,原来是用来做暗器,额角就直抽抽。 不过无论如何,他还是先把事情处理了再说。“既然这事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如大家一起直接去派出所吧。” 他绝口不提刚刚他闺女用鸡蛋把人砸昏过去的事情。 最后公交车到达县城的时候,售票员一下车就报了警。而这时候,那两个被砸晕过去的倒霉蛋还未醒。 县里的派出所离公交站台极近,没五分钟就来了两个穿着白色警服和帽子,帽遍是一圈军绿色,中间还有一个红色五角星徽章的警察走了过来。 经过公交车售票员的简单叙述后,与这件事情有关的相关人员全都被带了回去,包括指认胖大婶和蓝衣小偷的赵宝君还有那个漂亮小女孩。 看着被他妹一个鸡蛋砸晕过去的俩人,赵宝杨走在一旁担忧的问:“妹,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啥叫又?”赵宝君十分不满她哥的用词,说得好像她是个惹祸精似的,遂送了他一记眼刀子。并开始对这傻小子一本正经的教育道:“我这不叫闯祸,我这叫行侠仗义!” 说完也没去看她哥,而是快步向前走到那个白白净净梳着两个大辫子,长得像是洋娃娃般漂亮的小女孩身边,伸手轻扯了一下她的衣袖,眼眉微挑得意道:“你刚刚看见我在车上一个人大战两个小贼没有?” 洋娃娃扭头看向她,盯着赵宝君看了半响才摇摇头,语气糯糯的像一只小兔子慢悠悠地说:“没有……人太多了看不到。” 赵宝君皱眉有些不乐意的嘟着嘴,她的威武雄风小美女怎么就没有看到呢?实在是太可惜了! 想着想着,她又从兜里掏出了两个茶叶蛋,递给洋娃娃一只。“吃吗?” 赵宝君:这年头,唯有美食与美人难以辜负啊! 赵宝杨却在不远处看着她手里的鸡蛋喊道:“咦?你把那三个砸出去的鸡蛋捡回来啦。” 赵宝君:真是万年插刀的好哥哥! 洋娃娃神情一僵,温声拒绝:“不用,我妈妈说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谢谢!” 赵宝君却抱着百折不挠的精神,哄骗道:“我叫赵宝君,那你叫什么名字?” 36.第 36 章 此为防盗章 没想到她妈平时看上去柔柔弱弱, 但是战斗力这么强。 妈!你人设崩了知不知道, 也不知道她爸知道这事以后,会不会觉得被骗婚了。 可惜她虽然已经开始修炼内力,但是这身子骨还太小,才刚练了一个月没有什么成效。否则, 真想自己撸袖子上去打人。 嘴巴这么缺德,怎么没见老天爷劈她呢? 李卿淑怒红着双目,骂道:“你这个缺了八辈子德的东西, 打你还是轻了。你才是那个短命的!老天真是不开眼,怎么没降道天雷劈死你这么一个毒妇!你咒我儿子短命,你也不怕报应回去。你还是为你自个儿积点口德吧!” 孙秀娇听到李卿淑说“报应回去”时, 立马想到了她家的乐乐, 也不顾之前想要塑造的受害者形象,疯了一般的冲向李卿淑扭打起来。 钱秋兰等人看到这情况,急忙出来拉架。 孙秀娟见厨房门口俩人打的不可开交,急忙拉着想要出去助威帮忙的赵宝君兄妹俩, 让她们躲在她身后。 不一会儿, 孙秀娇和李卿淑的俩人的丈夫赶了过来。 赵启明和赵启才分别拉开了自家媳妇。 此时,俩人形象都十分狼狈。 李卿淑盘起的头发早已松散开来。 而孙秀娇更是惨不忍睹, 她的头发被拽秃了一块,乱糟糟的像是鸡窝一样顶在脑门上。 赵启明和赵启才俩人也只是被通知说, 他们俩的媳妇打起来了, 没说是因为什么原因。 赵启才作为二哥, 自然率先开口。“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怎么好端端的打起来,给这么多外人看了笑话。” 孙秀娇一脸委屈的告状:“你看看她,一点也不把你着二哥放在眼里。我不过是随便说了她两句,我还是她嫂子呢,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我两巴掌。” 听完孙秀娇的诉苦,赵启才舒了一口气。他就怕是他媳妇先动的手,于是用着质问的语气对赵启明说:“你看这事怎么办?毕竟是一家人,让你家媳妇对我家秀娇道个歉就算了。” 孙秀娇一脸得意的看着李卿淑,毕竟在她的想法里,只要男人开了口,那女人再不甘心也得低头。更何况,她是没见过她这弟媳妇跟老三顶过一句嘴。 赵启明可是了解他家媳妇,那绝对是个讲理的女人。虽然平时看上去温温柔柔,也不轻易同人翻脸皮子,但是如果动手了,那绝对是因为对方的问题。 他就是这么相信他家媳妇! 于是赵启明没按着他哥的话头走,而是说:“如果真的是我们家卿淑做的不对,那我定会让她道歉。只是不知道嫂子究竟说了我们家卿淑什么话,让她连今日是嫂子弟弟的婚礼都顾不得了。” 他的言下之意便是,不是我媳妇的问题还想让她道歉,做梦呢。还不知道你媳妇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呢。 我们今天还是过来帮忙的,是客人。你媳妇这是仗着回到她娘家,欺负我媳妇呢? 孙秀娇讪讪地没有开口回话,赵启才就知道事情坏了,也不知道他家这惹祸精不知道说了什么。 看着周围还在围观的众人,赵启才觉的被人看见自家的内部矛盾,有些脸热。 他对赵启明说道:“三弟,今天毕竟是在你嫂子娘家的婚礼,你看周围这么多人,而且你嫂子也被弟妹打了。我看这事情就算了吧。” 李卿淑知道自家丈夫还没有问缘由,就坚定地信任自己,哪怕面对他亲哥哥也没让她受半分委屈,就心头暖暖的。 她也不想令他夹在中间为难,于是眼神凶狠地看着对面的这对夫妻,直接说道:“这事情已经不是你们说算了就能算了的。你让大家评评理,有没有哪家当长辈的咒自家只有两岁的子侄是个短命的!这话也不是我随口编排她,厨房间这么多双耳朵听着呢!” 屋外原本还不知道俩人为何打起来的宾客们瞬间炸了锅,这事情说起来,到哪儿都是只会说是孙秀娇不积口德,连对着两岁的侄子都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言语。 赵启明听到这话,也愤恨地看着那个恶毒的女人。 听到三弟妹说的话,赵启才的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事情不可能就这么了了。 他自从结婚以后就一直知道,自家的媳妇除了那长相好看之外,性格人品都不怎么样。 可是人娶都娶回家了,总不能再跟人家说他婚前眼神不好,没有了解清楚便结婚,现在知道这新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能不能退货? 当初这婚事可是他跪着求他妈,他妈才同意的。 那时他还信誓旦旦的对着他妈说什么来着? 他说了,无论她孙秀娇是什么样的人,他都会爱她一辈子。他看着她的脸,都能高兴的多吃两碗饭。 结果呢,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别说多吃两碗饭了,现在看着她如今的臃肿模样,就快要连一碗饭都吃不下了。 但是现在在外面,他只想尽快把事情了结了,不想被人像看杂耍的一样围观。 他当场一巴掌乎在了孙秀娇的脸上,怒喝道:“还不像弟妹道歉。” 孙秀娇没想到,不仅没能看到李卿淑挨打的样子,反而被人看了笑话。她眼神怨毒地看着李卿淑,流着泪不甘地说:“对不起!” 赵启才又泄愤似的打了她一巴掌。“还有呢!” 孙秀娇也知道,她丈夫这是在怪她害得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呢。“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羊羊。” 李卿淑没有做声。 赵启才有些不满的看着他三弟。“你满意了?” 哪有弟弟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对自家亲兄弟的,这是把他的脸面往泥地上踩啊。 也不等李卿淑他们的回话,拽着孙秀娇便离开了。 待到众人散去,李卿淑有些不安地抬头,看着自家高出自己一个多头的丈夫。“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我看你二哥走的时候看你的眼神都不对了,这是在怪你吧。” 就在她绝望的想要把孩子托付他人,再了结自己生命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却递了一碗热腾腾的汤面给她。 男人说,因为他也有一个像她那么大的女儿,所以才会伸手给了她一碗面。 他一定很爱他女儿。 **** 赵启明觉得自家闺女从托儿所回来后,就总是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盯着他看。 特别是,当他闺女知道她的新同学成为了住在对面平房里的新邻居时,那小眼神更是盯着他一刻不松懈。 李卿淑用手背轻触了一下赵宝君的额头后,说:“你也没发烧啊,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你哥说你在托儿所就没什么精神。” 赵宝君垂头不语,依旧一副无精打采的扒拉着碗里已经数到第一百二十五的饭粒。 就在此时,有人敲响了屋外的房门。 赵启明起身开门,只见是一个二十岁左右妇人装扮的漂亮女人,他往后退了几步喊道:“媳妇,找你的。”说完后也没逗留,直接又转身回到桌边继续伺候赵宝杨吃饭。 李卿淑走到门口一看,居然是昨天新搬来的同事兼邻居,于是热情的招呼道:“淑芬,你怎么过来了?” 钱淑芬腼腆的笑了一下,从手上挎着的篮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坛子。“这是我自家阉的酱菜,真是谢谢你今天的帮忙。” “没什么,你也真是太客气了。”俩人在中式传统礼仪的相互推据客气了一会儿之后,李卿淑才收了下来。 听到门外的动静,原本仅仅是出于好奇心而抬头往外瞥的赵宝君,看见屋外这个站着的女人是自己从没见过的人,瞬时心中警铃大作跑了出来。 这一带住着的可都是熟人,只有刚搬来的女主一家她不认识! 那么屋外这女人的身份昭然若揭,她就是女主的妈妈,那个故事大纲中会取代她母亲成为她父亲妻子的女人! 这是情敌杀上门来了的节奏啊! 她得帮她妈把她爸看牢了! 看到原本还像是一只打了霜的茄子,却突然急匆匆跑出来的闺女。李卿淑笑着介绍道:“这是我女儿。” 又扭头对赵宝君说:“宝君,这是你同学许佳宁的妈妈,喊阿姨。” “伯娘好!”这喊人也是有讲究的,喊比自家妈年轻的人喊阿姨。相反,比自家妈大的人自然就是喊伯娘了。只是处于礼貌的情况下,一般都是统一喊阿姨才会显得对方年轻。毕竟,普天之下没有女人喜欢有人把自己给喊老了。 但是如今情况不同,赵宝君当然要把自己妈的“情敌”往老的喊。 李卿淑尴尬的笑笑,虽然李家的媳妇如果按年月来算确实要比她大一岁多,但是一般处于礼节来说都是让孩子喊阿姨更为妥当。“这孩子……” 钱淑芬倒是没有计较这事,而是对赵宝君笑着说:“没事,你是我们家宁宁的同学吧,我们家宁宁刚来,在托儿所还要麻烦你了啊。” 其实,这也就是一句客套话。毕竟哪个脑子正常的家长,会指望一个两岁的熊孩子能帮着照顾自家四岁的闺女。 按照正常套路来说,此时该回答:“好的,没问题。” 可惜的是,赵宝君完全不打算按套路走,她抬头似天真却丝毫不留颜面的拒绝道:“不要!” 屋门口的气氛瞬间一僵,处处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赵宝君要的也是这效果,两家还是不要有任何来往的好,最好结下点相看两相厌又不会到想要置人于死地的小仇怨,那就更完美了。 无论是为了她妈还是为了她自己,赵宝君必要想办法斩断原女主和她家的这条故事线。 **** 赵启明最近总感到他闺女就如背后灵一般跟着他,饶是他是她亲爹也有些吃不消。 就像此时刚吃完晚饭,赵启明坐在小板凳上和周围的邻居们嗑瓜子呢,他家宝贝闺女就站在他身后嘟囔着小嘴幽幽地喊了一句。 “爸——咱们回家吧——” 那小眼神,哀怨中透着一股凄凉。 他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也的糟心事了,他家宝贝闺女要这样看他!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背叛妻儿的渣男! 在之后的日子里,赵宝君对她爸严防死守。 而且不准他单独出门,万一不方便带他们一起的话,出门还要报备行踪。 就在赵宝君毫不讲理的高压政策下,赵启明第n次哭倒在了他媳妇香香软软的怀抱里。哭诉着他闺女似乎变心不再是他的小棉袄的事实后,李卿淑实在是看不下去,和赵宝君进行了一次诚恳深切的谈话。 谈话的内容只有母女俩知晓。 从那天起,赵宝君便再也没有向背后灵一样在她爹身后飘荡。 托儿所的生活对于赵宝君来说是单调乏味,可是对于真正只有两岁的赵宝杨来说,却每天都是有趣的一天。 今早刚吃了长寿面,正式升级成为三岁大孩子的赵宝君兄妹俩,此时依旧一个蹲在托儿所某个不起眼的墙角发呆,另一个夹在几个女孩子中间左右为难。 那个被为难的,正是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快要哭出来的倒霉蛋赵宝杨。 只是,赵宝杨没有哭出来,王大丫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熟练地把正在一个人蹲着在角落闭目修炼的赵宝君拽入“战场”为她主持公道。 站在角落处的赵宝杨似乎看到来自妹妹求助的眼神,急忙劝道:“爸,妹妹不是故意告诉奶奶你和妈在屋子里生娃娃的事情!你别打妹妹!” 赵宝君:呵呵!真是补刀小能手! 听着这话,赵启明更是怒火中烧,扯着嗓子吼道:“赵!宝!君!你给我过来。” 赵宝君也知道谈判崩裂了,看着她爸手上那刚刚才被她奶用来揍过她爸的扫帚,毫不犹豫地跑出了屋。 37.第 37 章 此为防盗章  上辈子也是如此, 结果她妈就在一次又一次的忍让中被她爸活活打死。 那时候,她家还未进城依旧住在老家农村, 一个村上十之八九的都是许家族人。她妈出事后, 她爸对外宣称她妈是一个人干活时不小心摔死了。而她那个同样不把女儿当人看的外家收下她爸的封口费, 过来帮忙早早地处理完丧事就把人埋了。 村委会的全都是她爸那边打折骨头连着筋的姻亲故旧,一张证明她妈就被销了户头,世上从此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在这里, 娘家人不出头根本就没有人会去质疑死因, 即使他们有人心中存疑, 也不会去为了外人多管闲事。 而她,则被父亲用着妹妹作威胁的筹码, 不敢报警伸张。更何况那时候,子告父在村人的眼里才是大罪。 于是,她那个杀人犯父亲什么事都没有, 依旧能在外面过的逍遥快活。 其实她有时候想起来, 还会恨她妈。 恨她的软弱,也恨她的无能。 想起上辈子被她爸卖掉的妹妹,她就一阵心痛。她也恨她自己,上辈子的自己何尝不是和她妈一样人人可欺,佛则怎么会落了那样一个下场。 不过幸好老天怜悯她,给了她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她今日也是无意中听说了那男人如今的妻子李卿淑今早会去供销社买东西, 所以她才会特意蹲守在街道边。 想起那个上辈子在雪夜中因为她的年纪与他女儿相仿, 便愿意伸出援手的男人。 而那个男人在妻子去逝那么多年后, 即使拥有亿万身家也没有再婚和任何桃色新闻, 只一心一意的把前妻生养的一双儿女抚养长大。 他一定会是个好爸爸,好丈夫! “宁宁?”一声叫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许佳宁回神寻声望去,看到喊她的人就是今天她等在这里想要见的人——李卿淑。 她挤出了一点眼泪,带着点鼻音可怜地望着正站在一旁刚想去买菜的李卿淑,喊道:“李阿姨好!” 李卿淑看着满脸泪痕的小姑娘。 这住在家属区就这么近,家里有个什么动静,很容易被外人知道,更何况她家的那些事也没有刻意瞒着她们这些邻居。 虽然她十分同情钱淑芬的遭遇,但她们这些邻居说了几次钱淑芬她丈夫,可是人家嫌她们这些女人多管闲事。哪怕请来厂里的妇女主任去劝说,可是当事人钱淑芬都说没事,她们这些外人又如何再能帮她? 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愿意管她们家的那些破事了。 其实谁都知道,自古以来这种家务事作为外人是最难插手。当事人如果立不起来,她们这些外人即使管得了一时,那也是管不了一辈子。 只是,看着这许佳宁蹲在一旁似乎在哭的模样,她心中顿生不忍。“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她这话一出口,许佳宁就伸手拉着她的衣袖,眼含期待地抬头望着她说:“阿姨,我好害怕!我爸昨天又喝醉酒就把我妈打了。我不想回家。” 许佳宁垂眸,心情有些复杂。 她由始至终没想过对李卿淑做什么,虽然她是希望这辈子让她妈离婚后能和那男人在一起,但也不是现在。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个幸福又可怜的女人会在明年因为难产一尸两命。 如果那个男人不是对妻子有足够的感情又有责任心,上辈子也不会一直没有再婚续娶。 她如今能做的也只是想在赵家几人面前,帮她妈和她先刷些好感度罢了。 许佳宁又想起上辈子在新闻上看到赵家的那些消息,一阵唏嘘。 李卿淑听到她的求助一怔,摸了摸许佳宁的头安慰。“那你今天晚上先到阿姨家住吧。” 许佳宁面上流泪不语。 一路上,李卿淑牵着她回了家。 当赵宝君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咬着嘴唇警惕地看着这个疑似已经和她一样,老身换嫩壳的女主。 李卿淑领着许佳宁进屋,开口招呼道:“宁宁,你到阿姨家别客气,安心的住着。阿姨等一会儿去和你妈妈说一声就好。” 她又交代屋里的俩兄妹。“宁宁家里有些事情,会在我们家暂住几天。宝君你们两个好好的招待你们的小伙伴!特别是你——宝君,不要欺负人!” 赵宝君内心疯狂喊着:她不是我们的小伙伴! 她没想到,她千防万防也没防住女主来这么一手,直接打入了她家内部。 赵宝君深呼一口气,如今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也不知道如果她把这女主直接弄死,可不可以? 许佳宁笑的如沐春风的看着赵宝君兄妹俩,可不知道对面的赵宝君在心里盘算着把她sha人埋shi的一百种不被人发现的方法。 赵宝君一家四口加上意外而来的许佳宁,五人围坐在桌边吃着晚饭,看上去气氛十分的和谐。 当然,如果忽略赵宝君暗自收敛住的杀气,和许佳宁内心正筹划着接下来的一些事情的话。 晚上许佳宁和赵宝君挤一个床,而赵宝杨被接回了爸妈温暖的小被窝中。 两个嫩壳老心都各怀鬼胎的躺在床上假寐。 从系统莫名其妙的出现以来,赵宝君第一次试着呼唤这个一个字都不愿多说的垃圾系统。 “系统!系统!” 可惜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赵宝君实在是受不了这种被系统无事的感觉了,直接说道:“我把这个世界的女主杀了,不会有问题吧?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知道这事,默认了哦!” 凭什么这系统出错,害得她失去了所有的东西,来到这连口肉不能痛快吃的世界,作为女配未来那些悲惨的结局却要她来承担。 这次系统终于接受到了赵宝君口中浓浓的威胁之意,开了金口。“请重新更改系统设置!” 红色的标语不停在她眼前闪现。 可是什么操作提示都没有,鬼知道这系统设置怎么该! 赵宝君只能在内心试着开口道:“系统设置。” 系统:“请重新更改系统设置!” 赵宝君:“……”能不能让她骂两句粗口! 她耐心早已耗尽,决定如果还是不行,那她就不管这破系统和破世界会有什么后果,先把睡在她身边的这位女主宰了再说。“更改系统设置!” 系统:“请选择系统模式。” “一、高冷模式(系统默认设置)二、话唠模式” 得了,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之前她问话,这个垃圾系统从来不理她。原来人家这他妈的实在高冷模式呢。 真是见鬼了! 虽然这系统的不靠谱程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是为了以防有什么差池也求个心安,赵宝君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话唠模式”。 当白云内心默念选项后,一个听上去年纪有些大的像是老奶奶的声音响起:“哎呀!宿主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先不说这个世界就是围绕着男女主架构出来,你杀了女主会导致世界的崩塌。就说这女主之所以能作为女主存在,而不是你这个女配路人甲,那是因为她有女主专属的玛丽苏光环啊!当然……” “好了,我知道了。”虽然这家伙话长了一些,但是赵宝君终于能在系统里得到有效消息还是舒了一口气,至少成功阻止了她那个差点毁灭世界的想法,不是吗? 只是她庆幸的太早,这话唠模式的系统完全感觉不到她想要一个人静静的想法,继续喋喋不休地念叨:“没想到你居然和女主住在一起了。宿主你胆子可真大,不怕女主一言不合就把你妈和你全都干掉了?……” 赵宝君:“我想要睡觉了!” 系统:“哎呀,你家这被面为什么不是蚕丝的?哦,我忘了你这里的故事背景在六十年代呢……” 赵宝君:“重新设置系统!” 系统:“你说你爸是咋想的……” 赵宝君:“……”救命啊! 实在是王大丫的战斗力太强悍,只要看到她试图赵宝君兄妹俩附近凑,那丫头就会嘴巴一瘪作势要哭。 这究竟是谁家的糟心孩子,放出来尽是盯着她一个人祸害! 昨晚她那个酒鬼老爸又在那喝醉发酒疯打人,她劝她妈离开这个总是窝里横的孬种,可惜她妈那性子只会不停地叫她忍。 忍忍忍! 上辈子也是如此,结果她妈就在一次又一次的忍让中被她爸活活打死。 那时候,她家还未进城依旧住在老家农村,一个村上十之八九的都是许家族人。她妈出事后,她爸对外宣称她妈是一个人干活时不小心摔死了。而她那个同样不把女儿当人看的外家收下她爸的封口费,过来帮忙早早地处理完丧事就把人埋了。 村委会的全都是她爸那边打折骨头连着筋的姻亲故旧,一张证明她妈就被销了户头,世上从此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在这里,娘家人不出头根本就没有人会去质疑死因,即使他们有人心中存疑,也不会去为了外人多管闲事。 而她,则被父亲用着妹妹作威胁的筹码,不敢报警伸张。更何况那时候,子告父在村人的眼里才是大罪。 于是,她那个杀人犯父亲什么事都没有,依旧能在外面过的逍遥快活。 其实她有时候想起来,还会恨她妈。 恨她的软弱,也恨她的无能。 想起上辈子被她爸卖掉的妹妹,她就一阵心痛。她也恨她自己,上辈子的自己何尝不是和她妈一样人人可欺,佛则怎么会落了那样一个下场。 不过幸好老天怜悯她,给了她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她今日也是无意中听说了那男人如今的妻子李卿淑今早会去供销社买东西,所以她才会特意蹲守在街道边。 想起那个上辈子在雪夜中因为她的年纪与他女儿相仿,便愿意伸出援手的男人。 而那个男人在妻子去逝那么多年后,即使拥有亿万身家也没有再婚和任何桃色新闻,只一心一意的把前妻生养的一双儿女抚养长大。 他一定会是个好爸爸,好丈夫! “宁宁?”一声叫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许佳宁回神寻声望去,看到喊她的人就是今天她等在这里想要见的人——李卿淑。 她挤出了一点眼泪,带着点鼻音可怜地望着正站在一旁刚想去买菜的李卿淑,喊道:“李阿姨好!” 李卿淑看着满脸泪痕的小姑娘。 这住在家属区就这么近,家里有个什么动静,很容易被外人知道,更何况她家的那些事也没有刻意瞒着她们这些邻居。 虽然她十分同情钱淑芬的遭遇,但她们这些邻居说了几次钱淑芬她丈夫,可是人家嫌她们这些女人多管闲事。哪怕请来厂里的妇女主任去劝说,可是当事人钱淑芬都说没事,她们这些外人又如何再能帮她? 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愿意管她们家的那些破事了。 其实谁都知道,自古以来这种家务事作为外人是最难插手。当事人如果立不起来,她们这些外人即使管得了一时,那也是管不了一辈子。 只是,看着这许佳宁蹲在一旁似乎在哭的模样,她心中顿生不忍。“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她这话一出口,许佳宁就伸手拉着她的衣袖,眼含期待地抬头望着她说:“阿姨,我好害怕!我爸昨天又喝醉酒就把我妈打了。我不想回家。” 许佳宁垂眸,心情有些复杂。 她由始至终没想过对李卿淑做什么,虽然她是希望这辈子让她妈离婚后能和那男人在一起,但也不是现在。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个幸福又可怜的女人会在明年因为难产一尸两命。 如果那个男人不是对妻子有足够的感情又有责任心,上辈子也不会一直没有再婚续娶。 她如今能做的也只是想在赵家几人面前,帮她妈和她先刷些好感度罢了。 许佳宁又想起上辈子在新闻上看到赵家的那些消息,一阵唏嘘。 李卿淑听到她的求助一怔,摸了摸许佳宁的头安慰。“那你今天晚上先到阿姨家住吧。” 许佳宁面上流泪不语。 一路上,李卿淑牵着她回了家。 当赵宝君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咬着嘴唇警惕地看着这个疑似已经和她一样,老身换嫩壳的女主。 李卿淑领着许佳宁进屋,开口招呼道:“宁宁,你到阿姨家别客气,安心的住着。阿姨等一会儿去和你妈妈说一声就好。” 她又交代屋里的俩兄妹。“宁宁家里有些事情,会在我们家暂住几天。宝君你们两个好好的招待你们的小伙伴!特别是你——宝君,不要欺负人!” 赵宝君内心疯狂喊着:她不是我们的小伙伴! 她没想到,她千防万防也没防住女主来这么一手,直接打入了她家内部。 赵宝君深呼一口气,如今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也不知道如果她把这女主直接弄死,可不可以? 许佳宁笑的如沐春风的看着赵宝君兄妹俩,可不知道对面的赵宝君在心里盘算着把她sha人埋shi的一百种不被人发现的方法。 赵宝君一家四口加上意外而来的许佳宁,五人围坐在桌边吃着晚饭,看上去气氛十分的和谐。 当然,如果忽略赵宝君暗自收敛住的杀气,和许佳宁内心正筹划着接下来的一些事情的话。 晚上许佳宁和赵宝君挤一个床,而赵宝杨被接回了爸妈温暖的小被窝中。 两个嫩壳老心都各怀鬼胎的躺在床上假寐。 从系统莫名其妙的出现以来,赵宝君第一次试着呼唤这个一个字都不愿多说的垃圾系统。 “系统!系统!” 可惜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赵宝君实在是受不了这种被系统无事的感觉了,直接说道:“我把这个世界的女主杀了,不会有问题吧?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知道这事,默认了哦!” 凭什么这系统出错,害得她失去了所有的东西,来到这连口肉不能痛快吃的世界,作为女配未来那些悲惨的结局却要她来承担。 这次系统终于接受到了赵宝君口中浓浓的威胁之意,开了金口。“请重新更改系统设置!” 红色的标语不停在她眼前闪现。 可是什么操作提示都没有,鬼知道这系统设置怎么该! 赵宝君只能在内心试着开口道:“系统设置。” 系统:“请重新更改系统设置!” 赵宝君:“……”能不能让她骂两句粗口! 她耐心早已耗尽,决定如果还是不行,那她就不管这破系统和破世界会有什么后果,先把睡在她身边的这位女主宰了再说。“更改系统设置!” 系统:“请选择系统模式。” “一、高冷模式(系统默认设置)二、话唠模式” 得了,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之前她问话,这个垃圾系统从来不理她。原来人家这他妈的实在高冷模式呢。 真是见鬼了! 虽然这系统的不靠谱程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是为了以防有什么差池也求个心安,赵宝君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话唠模式”。 当白云内心默念选项后,一个听上去年纪有些大的像是老奶奶的声音响起:“哎呀!宿主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先不说这个世界就是围绕着男女主架构出来,你杀了女主会导致世界的崩塌。就说这女主之所以能作为女主存在,而不是你这个女配路人甲,那是因为她有女主专属的玛丽苏光环啊!当然……” “好了,我知道了。”虽然这家伙话长了一些,但是赵宝君终于能在系统里得到有效消息还是舒了一口气,至少成功阻止了她那个差点毁灭世界的想法,不是吗? 只是她庆幸的太早,这话唠模式的系统完全感觉不到她想要一个人静静的想法,继续喋喋不休地念叨:“没想到你居然和女主住在一起了。宿主你胆子可真大,不怕女主一言不合就把你妈和你全都干掉了?……” 赵宝君:“我想要睡觉了!” 系统:“哎呀,你家这被面为什么不是蚕丝的?哦,我忘了你这里的故事背景在六十年代呢……” 赵宝君:“重新设置系统!” 系统:“你说你爸是咋想的……” 赵宝君:“……”救命啊! 只要是尝过荤腥的都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周围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孙老八虽然正在娶媳妇的进行时,没有开过荤,但是也不妨碍那些婚前就和女人钻过草垛子的二流子,在他们这群小光棍面前吹嘘。 新婚三日没大小,所以即使屋外的那些调侃的话语,令他那张养的堆出了几层下巴的圆脸气得通红,也不能发作。为了表示自己不是个短的,只能咬紧牙关呼哧呼哧地加快车速。 而此时蹲守在田埂边的赵宝君一边挠着眼皮子上的蚊子包,一边准备着把手中的花生射出去。 “妹妹,我们还要在这等多久?”赵宝杨不耐烦地站起身,却被赵宝君一下拽了回去。 38.第 38 章 此为防盗章  孙老八虽然正在娶媳妇的进行时, 没有开过荤,但是也不妨碍那些婚前就和女人钻过草垛子的二流子, 在他们这群小光棍面前吹嘘。 新婚三日没大小,所以即使屋外的那些调侃的话语, 令他那张养的堆出了几层下巴的圆脸气得通红,也不能发作。为了表示自己不是个短的,只能咬紧牙关呼哧呼哧地加快车速。 而此时蹲守在田埂边的赵宝君一边挠着眼皮子上的蚊子包,一边准备着把手中的花生射出去。 “妹妹,我们还要在这等多久?”赵宝杨不耐烦地站起身,却被赵宝君一下拽了回去。 赵宝君:“快了!你累的话那就自己去妈那边吧。” 赵宝杨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好哥哥,是要有陪妹妹上刀山下火海的思想觉悟。于是揉了揉已经发麻的小短腿, 不再做声。 孙家的屋外,孙老八已经下车推着自行车,腿肚子打着颤快走不动道了。 队长孙茂山见到新人已经过来,便理了理衣襟。 说来,他今日的身份除了是胜利大队的队长之外, 还是孙老八爷爷的堂哥。所以今日他作为证婚人站在这里。 新娘子从停下的自行车上下来,村上几个平日里游手好闲的男人,看到她的模样都露出了垂涎的神色。 也不知这没什么用的孙老八究竟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娶到长得这么标志的姑娘。 那一双圆圆的杏仁眼和樱桃小嘴, 看得屋外的许多男人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就是不知道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怎么会沦落到要嫁给孙老八这个懒汉的。 原本已经坐在席位上落座的众人站起身, 听着孙茂山立在这对新人身边, 声音洪亮的说:“感谢□□!感谢□□!今日我的孙子, 大家的革命战友,孙有良同志结婚了!我感到非常高兴!希望这对新人在未来革命的道路上相互扶持前进。” 赵宝君远远地看到,那孙老八笑得嘴角都快要裂到耳后根去了。 不过想想那也是,以他的条件,无论是外貌、品性还是家庭条件,在媒婆手中都是属于最差的那一拨。如今却能有运气娶到这么一个漂亮媳妇,先不论这姑娘的人品如何,单论外貌对于孙老八来说绝对是烧高香了。 在走完其余的流程后,一旁的孙茂山宣布新人交换物品。 而就在此时,原本一直被人群遮挡住的孙秀娇手里端着一个小盘子走了出来。 现在不动手更待何时,赵宝君调整了角度,拿起手中的弹弓毫不犹豫地对准孙秀娇的膝盖窝射了出去。 “啪!”一记轻响,正拿着m主席纪念章的孙秀娇猝不及防地朝前一下子摔了出去。 她脸朝地,直接摔了一个狗吃屎的姿势。 赵宝君看到她那狼狈的模样,捂着自己和赵宝杨的嘴巴偷偷“咯咯咯”的笑起来。 盘子里的东西被摔的散落一地,看到那落在地上的两枚m主席章,四周瞬间寂静无声。众人神情各异的看着正趴在地上还未爬起来,一脸惊恐之色的孙秀娇。 “不!不!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谁撞了我一下,我才会摔倒的。”她面色苍白的看向自己身后站着的几人,对着其余人解释道。 原本站在她身后的人可不想背这顶大黑锅,纷纷往后退了几步以示这事情与自己毫无关系。 原本站在她身后的一个穿着花色棉衣,四十多岁的妇女,不满地说:“我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哪有什么人撞你。” “是不是你!”孙秀娇指着妇人骂道:“是不是你这个黑了心肝的,想要陷害我,所以故意在这时候撞我!不然怎么这么多人站在我身后,你急这跳出来做什么?” 妇人也不是好惹的,叉腰指着孙秀娇吼道:“你才是那黑了心肝的死抠门,谁有那功夫没事去算计你。我看是你自己心虚,想要找个人背黑锅吧。” 俩人就这么对骂了起来,孙茂山也不得不暂时放下婚礼的事情开始劝架。 事情是越吵越牵扯不清,究竟是孙秀娇自己把纪念章摔出去,还是有人撞了她才导致的这结果,没有人能说的清楚。 孙秀娇也知道,这事情她是一步也不能让。 这问题说出去可是有大有小。 往大的说,那就是对m主席不尊重,这可是个大罪名。往小的说,这次只是无心之失。 而且她深谙法不责众的道理,这时候拖越多的人下水,她自己的罪名便越轻。 这架是越吵,攻击的范围越广。 看这事情如果非要追究攀扯起来,那就扯不清楚孰是孰非,但m主席的纪念章既然已经被摔到了地上,那便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为了防止这文斗发展成为了武斗,能在这里的人互相之间可是都是沾亲带故的亲戚,动了手到时候谁的脸面上都不好看。 于是孙茂山大声喊道:“大家住手!孙秀娇同志,你明天交一份自我检查过来,当着全大队人的面前作检讨,知道没?” 听到只要自己作一份检讨便可以,孙秀娇舒了一口气,也不和人吵了。 只是婚礼原本的喜气和热闹消散了不少,众人走完最后的流程后就急匆匆地回席位吃饭。 躲在一边的罪魁祸首赵宝君看到刚刚差点演化为全体性暴力事件的这一幕,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她原只是想让孙秀娇在众人面前摔一跤,出个大丑,却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严重。 毕竟是她家的亲戚,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若是她二伯母因为某些原因出了事情,她家也讨不着好啊。 赵宝君没想到,原本是打算给孙秀娇小小的惩戒一番,却差点儿闯下大祸。 酒桌上的气氛在一次次劝酒之后,复又热闹起来。 赵宝君牵着赵宝杨的手来到李卿淑身边坐下。 李卿淑一人给一个夹了一些菜,催促道:“你们俩赶紧吃!” 赵宝君看着碗里全都是清一色的肥猪肉,实在是咽不下去。但是酒席上的其他人都夸赞着孙家这次大方,竟然舍得拿出这么好的菜来请客摆酒。 毕竟,在这刚刚结束灾荒的年月里,猪肉这东西可是不是日日能吃到的食物。就连城里吃商品粮的人家,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能够买到半斤猪肉打打牙祭。 这几桌子的猪肉,虽然每桌上面都只有一点点,但也足可以令其他人夸赞许久。 赵宝君却知道,这孙抠抠不是突然大方了,而是因为这么些猪肉可都是原想要请她妈从舅舅那里“借”来的。 她舅有着一手猎野猪的好本事,所以哪怕她和她哥出生在了闹饥荒的年代,也没真饿着她俩。 只是,这二伯母孙抠抠从来都是有借无还,她妈干脆就把这十斤猪肉作为贺礼送了过去,免得到时候还要多出一份东西。 赵宝君瞄了一眼,身边正在用两可小门牙和猪肉作斗争的哥哥。 想想还是不欺负小家伙了,但是这野猪肉实在是太老了不好嚼,又油腻腻的看着噎人。如果说不吃的话,再加上之前的事被她妈知道,回去就肯定是有一顿爆炒毛栗子等着她了。 她想了一下,还是端着碗决定去找自家温柔的美人老爹求救。 赵宝君可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说不想吃这猪肉,这妥妥的是在给自己拉仇恨。 她抱着她爸的腿往上爬。“爸,你平时干活辛苦了。这些东西给你吃补补身子。”也没等她爸说什么,便一股脑儿的把碗里的猪肉都倒进了她爸碗里。 坐在一桌的大伯赵启德夸赞道:“哎呦,我说还是生闺女贴心。启明,你看宝君多懂事,知道心疼你。哪像我家的那三个臭小子,整天就知道自己吃吃吃,也不想着他们老爹我。” “那是。”赵启明骄傲的揉着她闺女的发顶,宠溺的说:“我家闺女什么都想着我。” 赵宝君心虚地吐了吐舌头。 屋外热闹非常。 男人们互相劝着酒,逗着今日的这对新人。女人们坐在一起互相聊着家长里短丈夫孩子,田里的收成和邻里间的八卦。孩子们则是一个都坐不住,端着个碗就四处在席间乱窜。 却没有人知道,就在此时,天边划过一道纯白色的光束。 那道刺眼的光芒像是陨落在人间孤独的流星,划破了远方的黑暗,划破了漫天的白云,直接闯入了此时正在办婚宴的人群中。 “哐”一声巨响之后,尘土四扬。孙家为了孙老八娶媳妇而新盖起的屋子,被砸的粉碎。 坐在靠近屋子的两桌席面上的人,受到的波及最为严重。塌陷的房屋,把大半的人掩埋在了破碎的砖瓦之下,其中就有正在秀爸爸的小棉袄的赵宝君和赵启明。 “我的新屋子!” “快救人!人都压在下面了!” “天哪,刚刚天上落下来的东西是什么?” “宝君!启明!” …… 事故现场一片混乱,待李卿淑确认了她的丈夫和女儿还在废墟下生死不知时,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系统投递成功!加载中……” “阿拉丁神灯系统,加载完毕!” 赵宝君开始渐渐有了意识的时候,脑海中就出现了一个冰冷的女声和一排血淋淋的红色大字。 “用户告知:由于特殊原因导致宿主被迫穿越进平行小世界,今批准做出如下补偿,宿主将获得本小说空间的故事大纲,可提前获知部分剧情。请问,是否接受补偿条款?” 系统? 这究竟是? 赵宝君被这莫名其妙出现在脑海中的东西,弄蒙了。 她默问道:“我如果选择不接受呢?” 那毫无感情的系统音再次响起:“您将被立即投放返回原世界,但回到原世界所产生的后果由宿主自行承担,本系统不负任何法律责任。” 原本听说可以回去作威作福的赵宝君立马收了心思,总觉得这后面的两句有着很重要的深意。“会有什么后果?” 系统:“由于宿主的身体在原世界已被埋在土里腐烂掉了,您返回后将以不可预料的方式存活在原世界中。一、成为一个僵尸,二、成为一只女鬼,三、直接轮回,四、灰飞烟灭……” 果然! 她就知道,后面半句话的神坑在这等着她呢。 赵宝君着急的喊道:“留在这里,我选择接受补偿条款!”她可不想回去变成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系统原本冰冷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愉悦了几分。“欢迎来到《重生之霸道军官的小娇妻》的世界!您将有十分钟阅读本世界的故事大纲,十分钟后,故事大纲将自动销毁,请及时阅读观看!” 系统说完后,一段依旧是血淋淋的红色大字出现在了赵宝君的眼前。 她不由腹诽,这系统不知是什么毛病,这文字排版弄得这么重口味。她若不知道的话,还以为如今身处的是个鬼怪类的世界。 由于十分钟的限制,赵宝君快速地读了两遍之后就知道了故事大概。 她如今所生活的世界的女主是一个叫做许佳宁的女孩。而她自己却是一个炮灰女配!是女主继父的女儿! 没错!上面虽然没有写她妈会以什么原因去逝,但是却可以通过时间线推断出,大约在她四岁左右。 而她爸,未来会成为亿万富翁的男人,在她十岁的时候会和女主的母亲在一起。 想也知道,原本独自享受父爱和哥哥宠爱的小姑娘,自然受不了家里突然多出来的几个陌生人分享她的父亲和哥哥。 所以书中的赵宝君,由原本乖巧可爱的小女孩,渐渐地变成了作天作地的叛逆少女,用各种手段想把女主和她母亲赶出家门。 不知是出于你抢我爸爸,我就要抢你男人的扭曲心里,还是真就看上那个男人了,书中的赵宝君向女主的未婚夫那个霸道军官下了手。 霸道军官果然很霸道。大纲中写到,赵宝君没多久就成功的惹怒了男主,最后被弄死在了垃圾堆填区里。 看完这大纲,她一肚子火气。 这后面那些情节发展还不是她最在意的,按上面的故事来说,只要她不去招惹女主,女主她妈和女主的霸道军官就没什么事。 可是,她却不能不在意上面写的,她妈会在她四岁左右的时候去逝! 她爸居然还会续娶! 说好的情深似海非君不娶呢,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赵宝君不得不感叹,她上上辈子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两辈子过的都这么倒霉。 她其实不是这个时代的原著民,而是出生在一个以武为尊的武侠世界。她的师父是天魔教教主,而她作为师父唯一的亲传弟子,自然是从小作为天魔教的接班人培养。 琴棋书画那是什么? 听不懂也看不明白,她作为未来的掌门人唯一需要认真学习的就是,师父教导的武功招数及内功心法。 八岁以后师父故去,她毫无悬念接掌了天魔教。 作为一教之主的她,没有同龄的玩伴,闲来无事只能和武林中其他的门派的掌门或长老钓钓鱼,打打马吊打发时间。 可是她当时年龄太小不知道江湖险恶,那帮子老家伙们平日里除了爱装样子,说说别人家的闲话,也让她没看出来他们的人品如此恶劣。 就因为她打牌赢光了他们的全部身家,那三个缺德的牌搭子便趁着她即将迎娶武林第一美人的当口,联合她这位未来的夫君对她暗下杀手,想要取她性命。 还四处诋毁她的名声,说她是个实际年龄有八十多的老妪,喜欢四处搜刮民间的俊男美女,所以天魔教里都是她的老相好。 而她那位未来夫君则为此谣言作证,说她觊觎他的美色,强行拆散他和他的意中人。 呸! 俩人定亲的时候她还没出生,她那时候哪知道,这为号称武林第一美男的家伙,长的是圆还是扁。 接着又陆续有谣言说她牌品不好,打牌出老千,骗光了武林很多正道人士的家产,还逼得他们卖儿卖女还债。 呸!呸!呸! 那帮子不要脸的家伙,明明她是凭自己的真本事赢的马吊。 更何况那什么卖儿卖女的事情怎能算在她的头上,那些家伙好赌成性,自己在外面的赌坊输光了剩余的家当,被逼变卖妻儿抵债。他们见赌坊后面有靠山不敢得罪,便想捡她这个嫩柿子捏。 39.第 39 章 此为防盗章 李卿淑怒红着双目, 骂道:“你这个缺了八辈子德的东西, 打你还是轻了。你才是那个短命的!老天真是不开眼, 怎么没降道天雷劈死你这么一个毒妇!你咒我儿子短命, 你也不怕报应回去。你还是为你自个儿积点口德吧!” 孙秀娇听到李卿淑说“报应回去”时,立马想到了她家的乐乐,也不顾之前想要塑造的受害者形象, 疯了一般的冲向李卿淑扭打起来。 钱秋兰等人看到这情况, 急忙出来拉架。 孙秀娟见厨房门口俩人打的不可开交, 急忙拉着想要出去助威帮忙的赵宝君兄妹俩, 让她们躲在她身后。 不一会儿, 孙秀娇和李卿淑的俩人的丈夫赶了过来。 赵启明和赵启才分别拉开了自家媳妇。 此时, 俩人形象都十分狼狈。 李卿淑盘起的头发早已松散开来。 而孙秀娇更是惨不忍睹, 她的头发被拽秃了一块, 乱糟糟的像是鸡窝一样顶在脑门上。 赵启明和赵启才俩人也只是被通知说,他们俩的媳妇打起来了,没说是因为什么原因。 赵启才作为二哥,自然率先开口。“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怎么好端端的打起来, 给这么多外人看了笑话。” 孙秀娇一脸委屈的告状:“你看看她, 一点也不把你着二哥放在眼里。我不过是随便说了她两句, 我还是她嫂子呢,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我两巴掌。” 听完孙秀娇的诉苦, 赵启才舒了一口气。他就怕是他媳妇先动的手, 于是用着质问的语气对赵启明说:“你看这事怎么办?毕竟是一家人, 让你家媳妇对我家秀娇道个歉就算了。” 孙秀娇一脸得意的看着李卿淑,毕竟在她的想法里,只要男人开了口,那女人再不甘心也得低头。更何况,她是没见过她这弟媳妇跟老三顶过一句嘴。 赵启明可是了解他家媳妇,那绝对是个讲理的女人。虽然平时看上去温温柔柔,也不轻易同人翻脸皮子,但是如果动手了,那绝对是因为对方的问题。 他就是这么相信他家媳妇! 于是赵启明没按着他哥的话头走,而是说:“如果真的是我们家卿淑做的不对,那我定会让她道歉。只是不知道嫂子究竟说了我们家卿淑什么话,让她连今日是嫂子弟弟的婚礼都顾不得了。” 他的言下之意便是,不是我媳妇的问题还想让她道歉,做梦呢。还不知道你媳妇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呢。 我们今天还是过来帮忙的,是客人。你媳妇这是仗着回到她娘家,欺负我媳妇呢? 孙秀娇讪讪地没有开口回话,赵启才就知道事情坏了,也不知道他家这惹祸精不知道说了什么。 看着周围还在围观的众人,赵启才觉的被人看见自家的内部矛盾,有些脸热。 他对赵启明说道:“三弟,今天毕竟是在你嫂子娘家的婚礼,你看周围这么多人,而且你嫂子也被弟妹打了。我看这事情就算了吧。” 李卿淑知道自家丈夫还没有问缘由,就坚定地信任自己,哪怕面对他亲哥哥也没让她受半分委屈,就心头暖暖的。 她也不想令他夹在中间为难,于是眼神凶狠地看着对面的这对夫妻,直接说道:“这事情已经不是你们说算了就能算了的。你让大家评评理,有没有哪家当长辈的咒自家只有两岁的子侄是个短命的!这话也不是我随口编排她,厨房间这么多双耳朵听着呢!” 屋外原本还不知道俩人为何打起来的宾客们瞬间炸了锅,这事情说起来,到哪儿都是只会说是孙秀娇不积口德,连对着两岁的侄子都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言语。 赵启明听到这话,也愤恨地看着那个恶毒的女人。 听到三弟妹说的话,赵启才的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事情不可能就这么了了。 他自从结婚以后就一直知道,自家的媳妇除了那长相好看之外,性格人品都不怎么样。 可是人娶都娶回家了,总不能再跟人家说他婚前眼神不好,没有了解清楚便结婚,现在知道这新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能不能退货? 当初这婚事可是他跪着求他妈,他妈才同意的。 那时他还信誓旦旦的对着他妈说什么来着? 他说了,无论她孙秀娇是什么样的人,他都会爱她一辈子。他看着她的脸,都能高兴的多吃两碗饭。 结果呢,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别说多吃两碗饭了,现在看着她如今的臃肿模样,就快要连一碗饭都吃不下了。 但是现在在外面,他只想尽快把事情了结了,不想被人像看杂耍的一样围观。 他当场一巴掌乎在了孙秀娇的脸上,怒喝道:“还不像弟妹道歉。” 孙秀娇没想到,不仅没能看到李卿淑挨打的样子,反而被人看了笑话。她眼神怨毒地看着李卿淑,流着泪不甘地说:“对不起!” 赵启才又泄愤似的打了她一巴掌。“还有呢!” 孙秀娇也知道,她丈夫这是在怪她害得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呢。“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羊羊。” 李卿淑没有做声。 赵启才有些不满的看着他三弟。“你满意了?” 哪有弟弟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对自家亲兄弟的,这是把他的脸面往泥地上踩啊。 也不等李卿淑他们的回话,拽着孙秀娇便离开了。 待到众人散去,李卿淑有些不安地抬头,看着自家高出自己一个多头的丈夫。“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我看你二哥走的时候看你的眼神都不对了,这是在怪你吧。” 而赵宝乐则是被二伯母像是眼珠子一样的护着,那是既怕磕着又怕摔了。 他还记得,去年他们带着赵宝乐出去玩时,小家伙在路上摔一跤就哭了。回去时被他那二伯母知道后,把他们一个个的训了一遍。 就连比宝乐还要小上几个月的宝君兄妹俩都没放过,一口一句怎么不照看着点哥哥。所以如今他们三个人也不愿意带着赵宝乐一起玩了。 赵宝君知道宝景是误会了她的意思。“不是,我今天就需要。” “可是现在是冬天,哪来的蚂蚱?”而且天气这么冷,蚂蚱早在过完秋天的时候都死了。 俗话说,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不是没有来由的。 赵宝君听到这话有些傻眼。她不知道这冬天蚂蚱会死,还以为它会像蝈蝈那样能过冬呢。 她想了想,遂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花生糖,用糖衣炮弹诱惑道:“没有蚂蚱的话,那你帮我逮一些块头大点能跳的虫子就行。” 看着包装精美漂亮的五星花生糖,赵宝景哈喇子都快流到了地上。如今这糖可都是贵价货,他爸妈是从来都舍不得特意给他们兄弟三个买的,也就是三叔这么疼宝君和宝杨,才舍得给她们兄妹俩常常买这么多糖吃。 “咕咚!咕咚!” 赵宝君虽然站的没那么近,但是都听能到她三堂哥那咽口水的声音。 “成!你晚上再来找我。”赵宝景说完就飞也似的跑去找他的小伙伴了。 没办法,这大冬天虫子也冷得受不住啊。宝君想要这么多虫子的话,仅凭他一个人是凑不齐的。 见赵宝景痛快的应承下了此事,赵宝君于是开始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都是住在同个机械厂家属区里,哪怕一个住在最东边,另一个住在最西边也最多是成年人半个小时的脚程。 “周小胖!周小胖!”白云躲在周小胖子家屋外的窗户处,外压低嗓音喊着。没办法,谁让她之前把这小胖子揍了一顿。虽然她占理,但是看见人爸妈还是心虚啊! 最主要是,她今天找他也没什么好事。 屋内一阵板凳摩擦地面的“滋滋声”声过后。没一会儿从屋里就走出个穿着大红色花布棉衣,圆滚滚的小胖子。 只见这辣眼睛的小胖子嘟着嘴不满地轻声抗议。“不要叫我周小胖!我有大名的,你要叫我周大壮。” 赵宝君:听这名字,就知道这小子已经提前实现了他父母的期望。 只是她还是觉得周小胖这个名字更可爱一些! “你过来。”她拉着周小胖走到墙角根边,对着这小子一阵耳语:“……” 周小胖听完赵宝君的话,脸色蓦地一变,强烈的求生欲让他拼命摇头拒绝。“不!不要!” 虽然这小胖子无辜,但赵宝君在自己和他之间,还是无情的选择了让周小胖去做这事。 她佯装面露遗憾地说:“那算了……原本我还打算松口收你为我的大弟子,这次事情正好作为你的入门考验。既然你不愿意去,那我还是再重新找个人吧。” 周小胖一听这话就急了。 他从小就有一个英雄梦。 或者说在这年代,孩子们都有一个能穿上一身绿军装的梦想! 周小胖自打那日挨了打,发现赵宝君“深藏不露”之后,便一心想要学会她那日使出的一脚踢。 可惜之前他磨了这么久,赵宝君却始终不肯松口,今天差点就能如愿以偿了,结果…… 他一咬牙一跺脚,心下一狠还是应承下来。“我答应你,你是不是真的会收我为徒?” 赵宝君忽悠道:“当然。” 周小胖确认道:“那我好了之后,晚上就去你家找你?” 赵宝君:“好!” 她答应说收徒弟,可没说要教武功呢。 系统却在此时突然着急地劝说道:“宿主!你可不要想不开和女主同归于尽啊!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它老人家还没活够呢。 赵宝君有些受不了它的呱噪,敷衍着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没想做什么。” 系统松了一口气,却不知这口气松的太早了。 …… 而许佳宁这边,自赵宝君离开后她的右眼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 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她内心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可她认真的想了一下。 家里那边,厂里的妇女主任已经过去调解了。以她爸那对外窝囊的性子,至少这几天是不敢对她们母女做什么的。 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冬天的天色黑的特别早,五点多时就已夜色渐浓。赵宝君踏着微亮的月光鬼鬼祟祟地回了家。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李卿淑看着屋外的天色早已擦黑一片,自家闺女也不知道跑哪儿去野了一天。 赵宝君岔开话题。“妈,我们晚上吃什么?” 李卿淑催促道:“晚上有藕带,去洗手去!” 许佳宁从厨间出来,帮忙把盘子端上了桌。等她放下碗碟,赵宝君一脸神秘兮兮地拉着她的手,破天荒第一次热情的凑到她耳边邀约道:“我、我哥还有周小胖晚上出去玩游戏,还差一个人,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 许佳宁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眼,实在是这小丫头之前总是躲着她,今个儿突然约她一起出去玩,总有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感觉。 但她又转念一想,这丫头再聪慧也不过是个三岁的女娃娃。而且依照她托儿所一惯的表现来看,也没什么特别突出值得注意的地方。 就在她还在犹豫的片刻,赵宝君一转身往厨房去,边走边说:“你不想一起玩就算了,我去找其他人去了。” “哎,别呀。”许佳宁追上去拉住赵宝君的手,脸上带着八颗牙的标准笑容。“我没说不去,就是天色这么晚了……” “没关系……”赵宝君神秘地笑了。 赵启明捡起那神秘地高跟鞋左瞧瞧右看看,都没有看出里面有什么门道。 就在他以为这是一只普通的鞋子想要扔掉的一刹那,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蛊惑的声音。 “穿上我吧!穿上了我,你将永远是你妻子心目中最俊的人。”这声音似是带有某种魔力诱惑着他。 鬼使神差的,赵启明居然把自己的脚伸向了那只诡异地高跟鞋。 等他清醒的时候,那只原本看似平平无奇的鞋子突然间光芒大盛,就像是动画片里的魔法少女变身一般,倒霉的赵启明穿上了一身西方宫廷复古女装。 该死,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那原本只有一只的高跟鞋,此时却是变成了两只水晶鞋,完好的套在了他的脚上,哪怕他拔的后脚跟都红肿一片了,也脱不下去。 这可把没有任何特殊癖好的赵启明急坏了,就现在这样子他还怎么出去见人。 赵启明挣扎了许久,还是决定先回去。算算时间,他媳妇马上就要回来,若半宿都等不到他回家,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 他一回到屋里,门外就响起了“哗啦哗啦”钥匙开锁的动静,木门带着独有的刺耳的响声“咯吱”一下应声而开。 赵启明眼疾手快,听见动静便拉起手边的被禄往身上裹。 而此时,李卿淑恰巧带着赵宝君兄妹俩进了屋。她看到床上正蜷着仅露一个脑袋出来的丈夫,不由惊诧,“你这是生病了?”说着就放下手中的菜走到床边。 只是这时穿着奇装异服不敢见人的赵启明,条件反射的又把被子拽紧了几分,生怕他媳妇猛地拉下被子被家里的几个孩子看到了,以后他这当爹的老脸还往哪里搁。 “爸,你咋啦?”赵宝君也见着她爸这裹着棉被的异样,急忙跑上前去承担一个小棉袄应尽的责任,给予她爸爱的关怀。 “宝君,你带哥哥出去玩,爸爸没生病只是有些不方便。”赵启明又往墙角边缩了几分。 赵宝君的眼珠子在她爸和她妈身上来回的转了转,意味深长的“哦”了一下,转头就拉着赵宝杨出门。 李卿淑即使再反应慢也看出来这是有事情的节奏啊,她随手锁上门走向赵启明,眼睛把被子里的丈夫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的扫视了两圈。 “说吧,这是你主动老实交待还是我亲自动手呢?” “媳妇,你要相信我,这绝对不是我的本意!”赵启明犹犹豫豫地还是没有勇气自己主动掀开被子,坦诚相见。 李卿淑挑眉,“呦,这还真有事呢。”不过她也没往丈夫有了花花肠子这块儿想,夫妻这几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她比较担心的是,赵启明又许久不见的中二病发作整了什么幺蛾子出来。她丈夫整天说她闺女这性子也不知随了谁令人头疼。还能是像谁,这人说话能噎死人又人憎狗厌的小脾气还不是随他这个当爹的了。 李卿淑也没再多废话,走到床边就一把掀开了被禄。 霎时间,她的脸色倏地一变。 赵启明原本就担忧的心在看到了他媳妇忽变的神色后,更是“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他跳起身拉着媳妇的手慌忙想开口解释。 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出口,李卿淑的脸色蓦地一红,眼神变得有些痴迷地说:“你……你今天的样子真好看。” 赵启明也看出来,这事情有些不对了。就以他家媳妇的审美来说,绝对不会认为这一身怪异的女装他穿着好看,没抓着他暴打一顿再骂一句死变态就不错了。 看来,这问题是出在了那只鞋子上。 李卿淑倾身上前,眼神迷离的摩挲着赵启明的脸,手直直的往下伸去,吓得赵启明陡然一个激灵。虽然都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但是想到要被自家媳妇这样那样。 何况最主要的是这媳妇如今的神色明显不对啊。 “媳妇!媳妇!你醒醒!” 也不知是因为他穿上了这鞋子后力气变小了,还是他媳妇力气变大了。他的四肢被媳妇按压在床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媳妇对他上下其手。 当赵宝君带着她哥出去溜达了一圈,到了日常饭点回家。可是,她推了两下门,居然被锁住了。 一旁的赵宝杨着急,拍着门喊道:“爸爸!爸爸……” 但是敲了许久都没人开门。 赵宝君趴在门上听着屋里的动静,只听得屋里发出了“啊,啊”的声响,还不时的有床板子“咯吱咯吱”的摇曳声传来。 她的小脸一红,即使她上辈子未经人事,但是没吃过猪肉但谁还没见过猪跑。 “走,爸妈在屋里有很重要的事情不方便,咱俩今天去大伯父家。”拽着赵宝杨就走。 赵宝杨却是个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爸妈在做什么重要的事情?” 赵宝君停下脚步,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哥。这事情要她如何开口,只能心情复杂地忽悠。“咱俩马上就要当哥哥姐姐了。” “可是我本来就是哥哥啊。”赵宝杨还是不解,这事情对于他有什么区别。 赵宝君稳了稳心神,耐着性子解释:“我们马上就会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但是出乎意料,赵宝杨听了这个解释后却突然嚎哭起来,无论赵宝君怎么哄都没用,一路哭着去了大伯赵启德家。 …… 赵启德全家正围着饭桌吃饭的时候,门被敲响了。大家亲戚邻里互相串门都会避着饭点,以免有去人家家蹭饭吃的嫌疑。 你说这个点来,主人家究竟是留饭好,还是不留饭强。这年头,即使已经过了灾荒的年份,但大家也都是勉强糊弄个半饱饿不死人罢了,想要顿顿吃饱,那是不可能的事。想要吃好东西,那更是比难上加难。 40.第 40 章 此为防盗章 赵宝君兄妹俩如今上的这家托儿所, 是机械厂里办的子弟学校中的配套基础设施。 托儿所人不多占地也不大,加上在看护孩子的三个阿姨只有二十几人。 “宝君, 宝杨快点!我们一起玩家家酒吧。”一个留着娃娃头的短发女孩远远地瞧见赵宝君,就激动地跑过去牵着她的手往里走。 孩子们在托儿所里的日常就是自由活动、自由活动还是自由活动, 等到家长下班来接一天也就这么晃过去了。 虽然这里没有玩具,但是地上掉落的树叶、石头、泥巴、蚯蚓等,对于孩子们来说都是天然的玩具。 娃娃头女孩叫大丫, 但托儿所里还有两个大丫,每回阿姨一喊大丫就有三个小丫头应声。 为了区分她们, 阿姨便连着她们的姓氏一起喊。 王大丫比赵宝君兄妹俩大一岁,虽然嘴上总说是赵宝君的好闺蜜, 但是赵宝君却知道这小丫头醉翁之意不在酒,总是借着她找赵宝杨玩游戏。 就像此时,大丫拉着她家傻白甜哥哥的手,说:“你当爸爸,我当妈妈,宝君当宝宝……” 她永远在大丫的游戏中扮演着布景板的角色。 背景板赵宝君如往常一样待在角落里一个人发呆的时候, 隔着一面土墙后面有两个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二妮子真的是被她奶奶给卖掉了?老太太也忒狠心了些。” “这有什么奇怪的, 他们家你又不是不知道。苏家只有苏友河一根独苗苗, 苏春梅自从二妮子以后就再也没有怀过,他家老太太可是每天偷偷地求神拜佛求孙子呢。” 突然说这话的人压低声音继续道:“你别告诉别人, 我也是听我婆婆说的。这苏家老太太一开始想让苏友河离婚再另外娶一个, 只是苏友河舍不得苏春梅。结果你不知道吧, 前阵子这老太太居然从外面买了一个大姑娘安置在了附近的村子上, 说是给苏友河生儿子用的,听说那女人肚子里如今已经揣着一个孩子了。” “不是吧……她居然……那苏春梅知不知道这事?” “这我哪知道。不过我听说,二妮子她奶为什么要把二妮子送走,就是怕那女人肚子里孩子出来,抱回来后苏春梅对那孩子不好,也好拿捏着她。毕竟除了老太太,没有人知道她把二妮子送到哪里去了。” 赵宝君听到这对话顿时心里堵得慌,照这说法,估计二妮子是回不来了。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响亮的哭声。 那声音怎么听都像是自家傻白甜在哭,于是赵宝君拔腿就跑了过去。 她拨开围观人群,看到周家那个已经五岁的小胖子此时正骑在他家傻白甜身上。 看到这一幕,她顿时血气上涌。一个健步冲了过去,一把拽住小胖子的后衣领从她哥身上拖了下来。 小胖子回头一看,拽他的居然是赵宝杨他妹,一个只有两岁多的小屁孩,于是毫不犹豫的伸手就向赵宝君推去。 可他千想万想也想不到的是,赵宝君只是外表看着软萌可欺,内里却是个隐性的暴力小萝莉。 围观的几个孩子只见平日里看上去乖乖巧巧的赵宝君,手腕轻轻一转便把小胖子摔倒在地。 小胖子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她一脚踩在小胖子的背上,一手插着腰问道:“说!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哥?” 那嚣张的模样,活脱脱的是山寨女大王的架势,就差仰天大喊“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了。 小胖子的脑海中已经开始脑补,赵宝君高喊你再不从我,我就拖你上山当压寨夫人的画面。吓得他害怕的也开始哭嚎起来。 蓦地,一声女人愤怒的呵斥声在身后响起:“赵宝君!你在做什么!” 赵宝君即使收回了脚,可是她刚刚那副山大王的模样早已被赶来的阿姨看的一清二楚。 小胖子倒是准确的掌握住了告状的精髓,在赵宝君等人还未开口之前先委屈的说:“阿姨,赵宝君打我!” 要是打小报告还打不过一个五岁的小屁孩,岂不是丢人? 于是赵宝君当机立断,干嚎着跑到她哥身边,蹲下身抱着她家傻白甜喊道:“宝杨啊——你被周小胖子打的好惨呐——爹啊——娘啊——你们快过来看看吧,他这是欺负我们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小白菜啊——我们怎么那么命苦啊——” 小胖子也顾不得哭了,他坐在地上呆呆傻傻的看着哭起来比唱大戏还要精彩几分的赵宝君,也不记得要找阿姨告状的事情了。 循着哭声赶来的托儿所所长张爱红,看着这个唱念做打一个不拉的臭丫头,额头突突直跳。 再让赵宝君作妖下去,不知道还会从她嘴里听到什么。 张爱红只觉得自己流年不顺,不然怎么就只有二十几人的托儿所,都能被她遇见这么奇葩的孩子。 她指着三个正以不同的姿势或坐或趴在地上,挂着鼻涕直吸溜的小家伙,怒喝道:“你们三个今天放学都留下不许先走!” 真是夭寿哟,她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老天爷要派这样的熊孩子来折磨她脆弱的心灵! 他对于当了两年哥哥,突然沦为弟弟这件事实在难以接受。 那他以后在家里的地位岂不是垫底的存在? 赵宝君却一本正经的忽悠道:“你看我是不是吃饭比你快,穿衣服比你快,就连打弹弓的准头都比你好?” 傻白甜赵宝杨认真的回想了一下,事情似乎真是这样。 他犹豫地点点头。 “那就对了。”赵宝君继续她的忽悠大业。“因为我什么都比你厉害,所以我才是姐姐啊!” 看着小傻子一脸沉浸在由妹妹变为姐姐的悲痛中,不再纠结她为什么最近总是躲着他的事情,赵宝君长舒一口气。 她最近的心思都放在那盏破灯上,没顾得上家里这个小家伙脆弱敏感的小心事。 没办法,系统给出的奖励实在太有诱惑力了。只是她努力到现在,离第一个愿望依旧遥遥无期。 果然,从天上掉下的馅饼可不是那么容易吃到嘴里的。 赵宝君抬头看了一眼还没黑下来的天色,决定带着她这位新鲜出炉的弟弟,去大伯家找三堂哥赵宝景玩。 赵家三兄弟在朱氏的操作下,如今都在湖北省h市的纺织机械厂里上班。 赵家的二儿媳妇孙秀娇因为没有念过书,所以如今是在外头的国营招待所里做打扫卫生的活计。虽然同样是吃上了商品粮的人,但是因为不是本单位的职工,所以夫妻俩没有分到福利房,只能就近在附近的村上租一处院子居住。 大儿媳妇钱秋兰和三儿媳妇李卿淑俩人都是正经读过书的人。 钱秋兰虽然是赵家的童养媳,但是是和赵家大姑子赵启英一起上的洋学堂。 而李卿淑家虽然也是和孙秀娇一样,是乡下人家出生,但是家里四个哥哥勤劳能干,她又是家里唯一的闺女,父母自然也偏疼几分。所以她也正经的上过几年学。 俩人都是厂里的正式员工,一个在测绘室工作,另一个在医务室上班。所以分房的时候,赵启德家因为人口众多分到了一套一厅一室一厨房四十多平米的平房,而赵启明因为只有夫妻俩,所以才得了一套十几平米的小屋子。 当然,两户人家都是砖瓦平房,在当时的条件来说,已是极好的待遇。 大伯家离赵宝君家只有二十分钟左右的脚程便能到。两个小家伙一边走一边玩,到的时候也在半个小时之后了。 看到牵手而来的兄妹俩,钱秋兰高兴的迎出去。“怎么就你们俩过来,你们爸妈呢?” 俩人齐声打招呼道:“大伯母!”又对着屋里喊了一句:“奶,大伯!” “爸妈在家里吃饭呢。”赵宝杨乖巧地回答道。 赵宝君朝屋子里看了一眼,见只有大堂哥赵宝鸿,不由问道:“大伯母,宝景哥哥呢?” “呦,你们俩过来找他玩啊,也不知道他野到哪个犄角旮旯去玩了。你们进屋玩一会儿吧。”钱秋兰说这拉着俩人的手进了屋,从橱柜里拿出了一盘瓜子。 “快吃吧!别跟大伯母客气。” 朱氏收拾了碗筷,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拉过赵宝君翻看她的额头:“给奶看看你头上的伤长得怎么样了。” “奶,没事。都快长好了!”赵宝君边嗑瓜子边无所谓的说。 朱氏却看不过眼,忍不住念叨:“女孩子家家的以后额头上留着那么大一个疤,等到你要嫁人的时候都挑不到一户好人家。” 赵宝君却十分不赞同她奶的说法,停下嗑瓜子的嘴忍不住反驳:“嫁人多没有意思,还不如在家里玩呢。等我练好本事,奶你看中哪个小伙子,我直接扛回家就可以了!” 她始终觉得,女人外貌是其次的,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朱氏觉得她的想法实在是太危险,不由在她后脑勺上敲了一下,骂道:“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又不是你奶我要嫁人,你给我拐什么小伙子回来呢?哪有你这样的姑娘呦。你现在说不嫁人,等你大了身边的姐妹都出嫁的时候,你还想待在家里做老姑娘不成?” 她是越想越生气,这孙女不知怎么搞得,如今才两岁多想法就这么奇葩。 不行!她得在她长大之前把她这乱七八糟的念头掰正过来,否则等她长大了真嫁不出去的话,以那对糟心的小儿子夫妻俩宠这孙女的程度,真有可能一辈子留在家里啃她宝贝孙子! 三岁看大,现在才两岁就这么精怪。留着这么一个糟心嫁不出去的大姑子在家,她孙子以后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朱氏心底暗暗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定要在赵宝君可以嫁人之前,把她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纠正过来。 赵宝君可不知道,就在此时此刻,她奶已经对她未来的十多年的思想教育课程有了一个详细的规划。 兄妹俩嗑着瓜子聊着天,没想到没等到三堂哥,却等来了另一大群人。 “妈,你们怎么过来了?”赵宝君看到她爸妈一起跟着过来,神色还有些着急地样子,颇为不解。 除了她爸妈,还有家里的几个邻居也一起来了。 她细想了一下,最近她都专注于那盏破神灯上头去,连带她哥出去闯祸的时间都没有。这么些人过来,是要做什么? 突然,一个年纪不大的妇人冲过来抓着赵宝君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喊着:“宝君啊!你不是和你爸妈说来我们家找二妮玩吗,怎么就你们兄妹俩在这里,我家二妮人呢?” 赵宝君被问的一愣。这人她认识,是二妮的母亲苏氏。 只是这是个什么情况,她今天没有见到过二妮子啊! 李卿淑看到这苏氏的手指甲用力扯着她闺女的小肥手,都快抠到肉里面去了。急忙想过去拉开,却被钱秋兰抢先一步。 “苏家的你别着急,孩子兴许跑哪里去玩了。这一片都是家属区,来了陌生人该是有人看见的。你先松松手,你把孩子的手都快掐紫了。” 苏氏这才回过神,松开手面色尴尬的说:“抱……抱歉。” 二妮子家的情况赵宝君多少也是知道的。 二妮子比她大一岁,但是苏氏却和其丈夫成婚有五年多的光景,夫妻俩只有这么一个姑娘。所以二妮子那就是苏氏的命根子,恨不能二十四小时放在眼前。 赵宝君也不卖关子,直接答道:“我今天没见过二妮子。” 听到这话,苏氏脸色忽地一变,有些狰狞地伸手去想拽赵宝君,却被李卿淑和朱氏几人拦住了。 苏氏朝赵宝君哭喊道:“你妈不是说你出门找我家二妮子玩吗,你撒谎!你怎么可能没见过我闺女!你是不是把她弄丢了!” 她此时的模样看上去像是一只发了疯的猛兽,赵宝君虽没被吓到,但是身边的赵宝杨看到这情形却害怕的嚎啕大哭起来。 “呜……” 苏氏家的二妮子不见了,大家都颇为同情理解,但是李卿淑再同情也不会让她伤害自家的孩子。 于是,她把一双儿女护在身后,紧绷着脸。“苏家的,饭可以乱吃但话却不可以乱说。你家二妮子找不到人我知道你着急,可你如今无端端的在这里指着我闺女弄丢你女儿,还吓到了我家俩孩子。” 她加重了语气说道:“而且我家宝君说了,今天没见过你闺女!” 赵宝君知道她家白莲花母亲这神情和语气,是马上就要黑化的前兆,急忙说:“我今天原本是想去找二妮子玩的,可是一出门就遇上强子和东子他们,就和他们去挖蚯蚓了。” 恰巧这时,赵宝景和他的小伙伴顶着一张泥巴脸回来。其中一个七岁大的男孩子听到二妮子的名字,在众人身后随口说道:“二妮子不是和她奶在一起吗?” 嘴巴这么缺德,怎么没见老天爷劈她呢? 李卿淑怒红着双目,骂道:“你这个缺了八辈子德的东西,打你还是轻了。你才是那个短命的!老天真是不开眼,怎么没降道天雷劈死你这么一个毒妇!你咒我儿子短命,你也不怕报应回去。你还是为你自个儿积点口德吧!” 孙秀娇听到李卿淑说“报应回去”时,立马想到了她家的乐乐,也不顾之前想要塑造的受害者形象,疯了一般的冲向李卿淑扭打起来。 钱秋兰等人看到这情况,急忙出来拉架。 孙秀娟见厨房门口俩人打的不可开交,急忙拉着想要出去助威帮忙的赵宝君兄妹俩,让她们躲在她身后。 不一会儿,孙秀娇和李卿淑的俩人的丈夫赶了过来。 赵启明和赵启才分别拉开了自家媳妇。 此时,俩人形象都十分狼狈。 李卿淑盘起的头发早已松散开来。 而孙秀娇更是惨不忍睹,她的头发被拽秃了一块,乱糟糟的像是鸡窝一样顶在脑门上。 赵启明和赵启才俩人也只是被通知说,他们俩的媳妇打起来了,没说是因为什么原因。 赵启才作为二哥,自然率先开口。“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打起来,给这么多外人看了笑话。” 孙秀娇一脸委屈的告状:“你看看她,一点也不把你着二哥放在眼里。我不过是随便说了她两句,我还是她嫂子呢,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我两巴掌。” 41.第 41 章 此为防盗章 而她的父亲,却在那年卖了她最小的妹妹后, 想要逼迫她改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鳏夫。 她带着孩子逃离那个早已没有母亲的家。可是前路茫茫, 身无分文的她带着啼哭不休的儿子却只能躲在偏僻的巷子中躲雪。 就在她绝望的想要把孩子托付他人, 再了结自己生命的时候, 一个中年男人却递了一碗热腾腾的汤面给她。 男人说,因为他也有一个像她那么大的女儿, 所以才会伸手给了她一碗面。 他一定很爱他女儿。 **** 赵启明觉得自家闺女从托儿所回来后, 就总是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盯着他看。 特别是, 当他闺女知道她的新同学成为了住在对面平房里的新邻居时,那小眼神更是盯着他一刻不松懈。 李卿淑用手背轻触了一下赵宝君的额头后,说:“你也没发烧啊,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你哥说你在托儿所就没什么精神。” 赵宝君垂头不语, 依旧一副无精打采的扒拉着碗里已经数到第一百二十五的饭粒。 就在此时, 有人敲响了屋外的房门。 赵启明起身开门, 只见是一个二十岁左右妇人装扮的漂亮女人,他往后退了几步喊道:“媳妇,找你的。”说完后也没逗留,直接又转身回到桌边继续伺候赵宝杨吃饭。 李卿淑走到门口一看,居然是昨天新搬来的同事兼邻居,于是热情的招呼道:“淑芬,你怎么过来了?” 钱淑芬腼腆的笑了一下,从手上挎着的篮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坛子。“这是我自家阉的酱菜, 真是谢谢你今天的帮忙。” “没什么, 你也真是太客气了。”俩人在中式传统礼仪的相互推据客气了一会儿之后, 李卿淑才收了下来。 听到门外的动静,原本仅仅是出于好奇心而抬头往外瞥的赵宝君,看见屋外这个站着的女人是自己从没见过的人,瞬时心中警铃大作跑了出来。 这一带住着的可都是熟人,只有刚搬来的女主一家她不认识! 那么屋外这女人的身份昭然若揭,她就是女主的妈妈,那个故事大纲中会取代她母亲成为她父亲妻子的女人! 这是情敌杀上门来了的节奏啊! 她得帮她妈把她爸看牢了! 看到原本还像是一只打了霜的茄子,却突然急匆匆跑出来的闺女。李卿淑笑着介绍道:“这是我女儿。” 又扭头对赵宝君说:“宝君,这是你同学许佳宁的妈妈,喊阿姨。” “伯娘好!”这喊人也是有讲究的,喊比自家妈年轻的人喊阿姨。相反,比自家妈大的人自然就是喊伯娘了。只是处于礼貌的情况下,一般都是统一喊阿姨才会显得对方年轻。毕竟,普天之下没有女人喜欢有人把自己给喊老了。 但是如今情况不同,赵宝君当然要把自己妈的“情敌”往老的喊。 李卿淑尴尬的笑笑,虽然李家的媳妇如果按年月来算确实要比她大一岁多,但是一般处于礼节来说都是让孩子喊阿姨更为妥当。“这孩子……” 钱淑芬倒是没有计较这事,而是对赵宝君笑着说:“没事,你是我们家宁宁的同学吧,我们家宁宁刚来,在托儿所还要麻烦你了啊。” 其实,这也就是一句客套话。毕竟哪个脑子正常的家长,会指望一个两岁的熊孩子能帮着照顾自家四岁的闺女。 按照正常套路来说,此时该回答:“好的,没问题。” 可惜的是,赵宝君完全不打算按套路走,她抬头似天真却丝毫不留颜面的拒绝道:“不要!” 屋门口的气氛瞬间一僵,处处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赵宝君要的也是这效果,两家还是不要有任何来往的好,最好结下点相看两相厌又不会到想要置人于死地的小仇怨,那就更完美了。 无论是为了她妈还是为了她自己,赵宝君必要想办法斩断原女主和她家的这条故事线。 **** 赵启明最近总感到他闺女就如背后灵一般跟着他,饶是他是她亲爹也有些吃不消。 就像此时刚吃完晚饭,赵启明坐在小板凳上和周围的邻居们嗑瓜子呢,他家宝贝闺女就站在他身后嘟囔着小嘴幽幽地喊了一句。 “爸——咱们回家吧——” 那小眼神,哀怨中透着一股凄凉。 他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也的糟心事了,他家宝贝闺女要这样看他!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背叛妻儿的渣男! 在之后的日子里,赵宝君对她爸严防死守。 而且不准他单独出门,万一不方便带他们一起的话,出门还要报备行踪。 就在赵宝君毫不讲理的高压政策下,赵启明第n次哭倒在了他媳妇香香软软的怀抱里。哭诉着他闺女似乎变心不再是他的小棉袄的事实后,李卿淑实在是看不下去,和赵宝君进行了一次诚恳深切的谈话。 谈话的内容只有母女俩知晓。 从那天起,赵宝君便再也没有向背后灵一样在她爹身后飘荡。 托儿所的生活对于赵宝君来说是单调乏味,可是对于真正只有两岁的赵宝杨来说,却每天都是有趣的一天。 今早刚吃了长寿面,正式升级成为三岁大孩子的赵宝君兄妹俩,此时依旧一个蹲在托儿所某个不起眼的墙角发呆,另一个夹在几个女孩子中间左右为难。 那个被为难的,正是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快要哭出来的倒霉蛋赵宝杨。 只是,赵宝杨没有哭出来,王大丫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熟练地把正在一个人蹲着在角落闭目修炼的赵宝君拽入“战场”为她主持公道。 无意中捅破了某些真相的男孩子母亲,此时也站在外面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群中。她循着声音回头,看到不小心说出实话的是自家儿子,急忙上前捂住了孩子的嘴。 偷了孩子的可不是什么拐子,而是人家的亲奶奶! 这事情怎么说? 怎么说都是里外不是人,哪怕就是叫了人家公安同志过来也没用。这是人家家事,压根管不了。 此时站在这里,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既然不是家属区这里出现了拐子,众人皆都舒了一口气。否则今天是二妮子,明天保不准又是谁家的孩子。 其实,把女孩子扔了或者送人在这年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特别是前两年闹灾荒的时候,这种事更是在随时会饿死人的农村中常见。 只是这儿妮子都已经养到三岁,而且又是他们苏家的独苗苗,这老太太可真是狠得下心。 二妮子的母亲苏氏拨开人群冲向男孩,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眼睛猩红的问道:“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男孩显然是被苏氏那有些癫狂的模样吓到了,害怕的往他妈身后躲:“就……就我们刚刚打弹弓的时候。” 苏氏听到这句话后,发了疯似的跑走了。 看到没热闹可看的其余众人也三三两两的四散而去。 李卿淑翻看着女儿的手腕。“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 赵宝君摇摇头表示无碍,倒是身边的赵宝杨吃着鼻涕红着眼,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妈道:“妈……你怎么只关心我姐!”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了? 李卿淑听到这称呼也愣了一下。“什么你姐?” 这小子一开口,赵宝君就知道坏了。 她爸妈若是知道自己这样忽悠这本来脑子就不灵光的哥哥,一顿爆炒毛栗子是铁定跑不了。 于是急忙转移话题,对着她奶问道:“奶!你会不会因为不喜欢我,就学二妮子她奶奶把我给扔了呀?” 众人:“……”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古怪起来。 朱氏倒是没生气,而是一脸不怀好意的像个狼外婆一般看着赵宝君,说:“会啊!所以你以后一定要乖乖听我的话。” 不然奶奶可是会吃了你的哦! 赵启明想打圆场:“妈——宝君才两岁,你不要吓唬……” 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他家宝贝闺女说:“没事奶奶,我认得回家的路。等你把我卖了之后我还能自己跑回来,当然,那卖我的钱你得分我至少一半,否则我就太亏了。” 朱氏到没有把赵宝君的孩子话当真。“我把你卖到深山老林里去,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想跑出来?”做梦呢! 赵宝君也没说反驳的话,而是伸手拿了一个还未开口的核桃,屋里的几人只听得“啪嗒”一声脆响,那厚厚的核桃壳就被赵宝君单手捏开,露出了香喷喷的核桃肉。 众人:“……”女壮士啊! 李卿淑看到这一幕,蓦地觉得自己肚子、胸口、脑袋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 这家里就没有一个人能让她省心的! 钱秋兰反应最快,急急忙忙的关起房门,以免外人看到了赵宝君的异常。 赵宝景却一脸激动万分,目露崇拜的看着他家这个只有两岁的小堂妹:“哇塞!简直太帅了!” 他拉着赵宝君的手央求道:“宝君,哥哥我平时对你好不好。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嫡亲的哥哥了,你教我这徒手捏核桃的本事好不好?” 听到有人自说自话就把自己过继出去了,赵启德气不打一处来,拽着这个熊孩子的衣领就往回拖。“老子这是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爸!爸!”熊孩子赵宝景还在垂死挣扎。“我这就是哄哄宝君,没真想给三叔当儿子。” 赵宝君也是迫于无奈,特意寻了次机会在家人面前小露一手。 她虽然只重新修习了几个月的功法,但是力气各方面却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两岁孩子可以比的。也是为了她以后有什么异于常人的表现不太过于突兀,所以趁这自己还小的时候给家人心中打个底。 42.第 42 章 此为防盗章 这究竟是哪个傻子开发出来的破系统!麦乳精, 麦乳精是没见到在哪,更改了默认的系统设置后居然改不过来了? 老天爷!请在下次劈死我之前, 先劈死这个垃圾系统吧! 看着赵宝君这撅着嘴不满的模样,李卿淑还以为是因为不高兴她把许佳宁带回家,又要和她睡一张床在闹脾气呢。 她伸手揉了揉自家闺女的鸟窝头。 这事情说起来她也实在是为难,她闺女那次拒绝了钱淑芬的客套话后, 在家十分明确的表示过不喜欢这个新搬来的小姑娘。问她闺女为什么, 这个小人精就推说什么八字不和性格犯冲。 可是她是她妈,怎么会不了解她? 哪怕之前那个在托儿所欺负了宝杨后挨打了的小胖子, 也能和人一笑泯恩仇。但是就是不知为何在许佳宁这里,就这么拧巴着。 不过想想她闺女说的话也有道理,谁没有两个莫名就是看不顺眼的人呢? 只是如今住也住进来了, 邻里邻居又是同事也就最多管个几顿饭的事, 这孩子在过年前总是要回自己家去的吧。 而此时洗漱完的赵宝君一脸生无可恋的坐在桌边, 看着她爸刚从外面买回来热腾腾的面窝和豆浆发愣。 这细白面做的面窝可不便宜。那金灿灿外表, 还飘着一股猪油炸出的葱花香味。就连一旁平日里最挑食的赵宝杨闻着都快流下口水。 看着这么丰盛的早餐, 赵宝君的脸色更是黑了几分。 为什么要给这心怀不轨的家伙特意买这么好吃的早点!真是浪费她家粮食。 赵宝君像是在撒气般狠狠地咬了一口面窝。 而平日里一顿饭能吃一个小时的赵宝杨也在狼吞虎咽,没一会儿一个面窝就被消灭殆尽, 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似乎还不够,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妹手里的那被咬了一口的面窝, 直流口水。 “嗝——” 如果不是从他嘴中打出的饱嗝, 还以为这小家伙还没吃饱呢。 可是反观赵宝君, 自在那面窝上咬了一口后, 就一直握在手里直愣愣地发着呆。 系统:“宿主……”它试着喊了一声, 见赵宝君没有向昨晚那样暴跳如雷,便大着胆子继续说:“女主正在偷看你呢!” 赵宝君听到这话一个激灵彻底吓醒了。 她能不被惊着吗?总有人在偷偷摸摸对着自家不知打着什么鬼主意。关键那人又不能直接弄死,还有那什么玛丽苏光环庇护,真是糟心透了! 就在她不断在心里吐槽,生活艰辛人生坎坷的时候,倏地脑海中灵光一闪。 赵启明几人就看到赵宝君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开始一个人“嘿嘿嘿”的捏着面窝傻笑得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妹,你是不是——”赵宝杨艰难地“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你怎么一晚上就成傻子了!” 赵宝君回过神,一个眼刀子飞过去。“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大傻子!” 当然,她也就是这么顺嘴一说,没打算真把自己和爸妈骂进去。 只可惜她妈不是这么认为的。“骂谁呢!”赵宝君后脑勺挨了一记毛栗子,龇牙咧嘴难得没有反抗。 她收敛心神也不继续发呆,斜睨了许佳宁一眼后又快速的收回了目光,对着她爸说:“爸!你不是说我们要去外婆家,什么时候走?” 她又侧身对着赵宝杨说:“哥,你也想舅舅他们了,是吧?” 赵宝君用脚轻轻地碰了一下赵宝杨,又朝他眨眨眼暗示让他回答“是”。 可惜那收电报和发电报的人此时不在同一个频道上,赵宝杨收到信号后就脸色突变,对他爸着急地喊:“爸!妹妹生病了!她刚刚和那个余大傻子一样,眼睛这样眨啊眨的像是抽经,而且她脚还不停地踢我。” 赵宝君:眼色都使给傻子看了…… 不!她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傻子,为什么会觉得她的孪生哥哥一定能和她有心灵感应呢? 系统还在一旁幸灾乐祸:“哈哈哈……你这哥哥真可爱!” 她哥可不可爱赵宝君不知道,但她感觉到了许佳宁投过来的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还有她爸妈盯着她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都让她直觉知道,她再不跑离战场即将有大麻烦了。 赵宝君眼珠子一转就对着李卿淑喊:“妈,我眼睛进东西了好疼!” 许佳宁极有眼色的说:“叔叔阿姨,我吃完饭就回去吧。” 李卿淑走到赵宝君身边,一边吹着眼睛一边言辞挽留道:“没事,你别听宝君这丫头瞎说,我们回去的时间也没定,晚几天也没什么。你先在这里安心的住着。等厂子里的领导处理好你妈妈的事情以后你再回去。” 如果不是自家闺女只有三岁,她都得怀疑她家姑娘是不是故意想赶人走的。 许佳宁便佯装勉为其难地应下。 系统:“啧啧啧……宿主,你妈似乎更喜欢女主呀!” 它悠哉悠哉地还唱了起来。“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两三岁呀,没了娘呀!跟着爹爹,还好过呀,只怕爹爹,娶后娘呀!娶了后娘,三年半呀,生个弟弟,比我强呀!弟弟吃面,我喝汤呀,端起碗来,泪汪汪呀……” 赵宝君:…… 闭嘴! 其实,许佳宁住到赵家来不仅仅是为了接近这一家人,更是因为自她重生起至今这么长时间了,她妈还是始终下不了决心离开那个只会窝里横的男人。 她也是想趁着这一次机会,让她妈知道她的忍让不仅没有让自己感到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反而只会使她感到不安与害怕。 饭后,许佳宁主动帮着收拾碗筷打扫。 相较于她的勤快,一吃完饭就不知溜到哪儿去的赵宝君,就瞬间被衬托成了对照组。 …… 赵宝君当然不是跑出去玩了,她又不真的是个只有三岁多的小娃娃,整天只知道憨吃憨玩。既然那许佳宁厚着脸皮赖在她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走,那就只好采取备用计划了。 她还是更喜欢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放着这么一个目的不纯的女主在家,就像家里摆了个□□,也不知道何时就会出什么幺蛾子。 可是想要说服她妈把女主赶走,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先不说她们大人之间的人情往来。就只一样——她怎么和她妈开口说,“许佳宁正谋划着抢我爸给她妈当老公”这件事。 这话说出来,别人也只当是小孩子之间对父母独占欲的争风吃醋罢了。更何况,这女主都已经住到她家里来,这话说出去更是像坐实了她的小心眼,以及为了排挤别的小朋友而撒的拙劣谎言。 她妈一定会一笑置之,然后告诉她“能被挖走的墙角不是好墙角”! 至于撒泼打滚无理取闹的说就是不喜欢许佳宁,就是不喜欢她住到她们家这办法。先不说这完全是不是她做事的风格,就是抱着她妈哭她也哭不出眼泪水啊! 最主要的是,她爸妈曾教育过她们兄妹。“如果身边的人需要帮助的时候,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要适当的施以援手。不要做一个冷漠的人,因为你也不知道在未来的哪一天,自己会同样需要别人的雪中送炭。” 她可不想做一个让她妈觉得心寒的孩子。 既然没办法劝她妈赶走许佳宁,那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让这位玛丽苏女主自己主动离开她们家了。 “宝景哥哥!宝景哥哥!”她跑到了大伯家的屋外扯着嗓子喊道。 这大冬天,想要找些蚂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赵宝景一天到晚和一帮臭小子们野在外面,该是知道这时候哪 一片地头底下能找到这玩意儿。 开门的是奶奶朱氏,赵宝君一进屋就只看到她奶和大伯母,没看到这次过来特意找寻的目标人物。“奶,宝景哥哥呢?” “出去了。怎么就你一人过来?你哥哥他们呢?”朱氏拿了个搪瓷杯子倒了杯热水递给了赵宝君。 赵宝君接过杯子,抿了一小口后直接拉了一个板凳坐下。“在家呢。” 就在这时,“咚咚咚”。急促而清脆的声音伴着屋外的寒风响起。 钱秋兰起身,嘴里嘀咕了两句就起身开门。 赵宝君就看到她大伯赵启明和三个哥哥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了屋。 即使屋外的寒风开始冷的有些刺骨,但是刚回到家的赵启德一脸掩不住地兴奋说:“妈,你看大妹寄了这么多东西过来给您!” 朱氏又抿了一口开水,抬眸扫视了一圈搁在屋中央那一大摞东西,看不出喜怒的说:“她居然还记得我这个妈,我还以为她这是把我彻底地忘了呢!” 据她大伯母说,她姑在学校读书的时候,那成绩是全校拔尖的存在。 依照她奶给她姑的人生规划来看,她姑本该读完书后嫁进亲梅竹马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家里相夫教子,平平安安的过完一辈子。 但是就在这位未婚夫身上,她奶给她姑的人生规划出了差错。 她姑十二岁那年,她的这位小竹马也不知是扛不住敌人的威胁恐吓,还是受不了对方糖衣炮弹的诱惑。反正不知是何原因,投敌当了汉奸。 对于有着一腔热血,想要保家卫国的姑姑来说这还了得! 于是,她毅然决然的先是登报启事与这个未婚夫脱离关系,接着又趁机直接干掉了这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小竹马。 也不知是因为身上背负了一条人命的缘故,还是就在那一瞬间她找到了革命的方向。 同年,年仅十二岁的她,随着同学一起留书一封离家出走闹革命去了。 这一走就是十五六年,母女俩再次相见的时候,这位牛掰的姑姑已经参过军打过仗,成为国家的第一批女飞行员并在保密单位任要职。 这女儿了无音讯这么多年,让老太太如何能不生气。 而且这位姑姑如今工作性质的关系轻易不能与她奶见面,哪怕逢年过节不忘寄许多好东西回来,她奶心里也依旧咽不下这口怨气。 要知道,这位姑姑在她爸出生以前那就是老太太的心尖尖啊! 当然,如今她奶的心头肉既不是她姑也不是她爸,而是和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臭小子——赵宝杨。 谁让他长得好看呢! 按他爸的说法,老赵家尽出看脸的人。 她那早去的爷爷,她奶、她二伯和她爸都是颜控。所以当初他二伯能被二伯母轻易拿下,并第一次鼓起勇气和她奶作对一点也不奇怪。 谁让老赵家尽出颜狗! 赵启德小心翼翼地瞅着她妈的神色,生怕一句话说错就戳到老太太的肺管子。“要不这东西我拿出去扔了?” 朱氏一听这话就对着这个犯蠢的大儿子冷笑一下。“你钱是不是多的慌?”又假意吩咐大儿媳妇。“秋兰,既然启德这么财大气粗,那从这个月起的一块零花钱也不用给他了。反正他钱多烧的慌!” “不是,妈!我不是这个意思。”赵启德见自家亲娘要断了他烟钱的节奏,急忙解释。 “那……”这东西到底是收还是不收啊! 赵启德快奔溃了! “你是不是傻啊!她给我东西,我为什么不要?”朱氏见自家傻儿子还是意会不了她内心的想法,只得勉为其难直接吩咐:“东西都拆了吧。” 赵启德:老太太的心真是海底针。 得到家里最高领导人的吩咐,家里的几个臭小子动手帮着拆包裹。 东西被零零散散的翻出来,赵宝君见到这次她姑寄过来了好几件军大衣、军用水壶,还有三罐麦乳精等,那都是即使有钱也不一定能弄到的好东西。 赵宝君见三个堂哥就这么围着东西蹲着,眼巴巴的望着那绿色的水壶不错眼。 这军用水壶可不是外面能买到的,她估摸着这该是她姑父部队里发的份例,攒了许久后一起给寄了过来。 “妈,你看启英心里终究是想着你的。”赵启德笑着从包裹里找出了一封厚厚的信件,递给了朱氏。 朱氏抿唇,只见那信封上的字迹刚劲有力,上面黑色墨水写着七个字:母亲朱月华亲启。 看到这几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字,朱氏蓦地眼角一红。她深吸几口气稳了稳情绪后,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印着红色雷锋头像的白底信封。 43.第 43 章 此为防盗章  而此时蹲守在田埂边的赵宝君一边挠着眼皮子上的蚊子包, 一边准备着把手中的花生射出去。 “妹妹, 我们还要在这等多久?”赵宝杨不耐烦地站起身,却被赵宝君一下拽了回去。 赵宝君:“快了!你累的话那就自己去妈那边吧。” 赵宝杨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好哥哥, 是要有陪妹妹上刀山下火海的思想觉悟。于是揉了揉已经发麻的小短腿, 不再做声。 孙家的屋外, 孙老八已经下车推着自行车, 腿肚子打着颤快走不动道了。 队长孙茂山见到新人已经过来,便理了理衣襟。 说来,他今日的身份除了是胜利大队的队长之外, 还是孙老八爷爷的堂哥。所以今日他作为证婚人站在这里。 新娘子从停下的自行车上下来, 村上几个平日里游手好闲的男人,看到她的模样都露出了垂涎的神色。 也不知这没什么用的孙老八究竟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娶到长得这么标志的姑娘。 那一双圆圆的杏仁眼和樱桃小嘴,看得屋外的许多男人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就是不知道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怎么会沦落到要嫁给孙老八这个懒汉的。 原本已经坐在席位上落座的众人站起身,听着孙茂山立在这对新人身边, 声音洪亮的说:“感谢□□!感谢□□!今日我的孙子, 大家的革命战友,孙有良同志结婚了!我感到非常高兴!希望这对新人在未来革命的道路上相互扶持前进。” 赵宝君远远地看到, 那孙老八笑得嘴角都快要裂到耳后根去了。 不过想想那也是,以他的条件, 无论是外貌、品性还是家庭条件, 在媒婆手中都是属于最差的那一拨。如今却能有运气娶到这么一个漂亮媳妇, 先不论这姑娘的人品如何, 单论外貌对于孙老八来说绝对是烧高香了。 在走完其余的流程后,一旁的孙茂山宣布新人交换物品。 而就在此时,原本一直被人群遮挡住的孙秀娇手里端着一个小盘子走了出来。 现在不动手更待何时,赵宝君调整了角度,拿起手中的弹弓毫不犹豫地对准孙秀娇的膝盖窝射了出去。 “啪!”一记轻响,正拿着m主席纪念章的孙秀娇猝不及防地朝前一下子摔了出去。 她脸朝地,直接摔了一个狗吃屎的姿势。 赵宝君看到她那狼狈的模样,捂着自己和赵宝杨的嘴巴偷偷“咯咯咯”的笑起来。 盘子里的东西被摔的散落一地,看到那落在地上的两枚m主席章,四周瞬间寂静无声。众人神情各异的看着正趴在地上还未爬起来,一脸惊恐之色的孙秀娇。 “不!不!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谁撞了我一下,我才会摔倒的。”她面色苍白的看向自己身后站着的几人,对着其余人解释道。 原本站在她身后的人可不想背这顶大黑锅,纷纷往后退了几步以示这事情与自己毫无关系。 原本站在她身后的一个穿着花色棉衣,四十多岁的妇女,不满地说:“我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哪有什么人撞你。” “是不是你!”孙秀娇指着妇人骂道:“是不是你这个黑了心肝的,想要陷害我,所以故意在这时候撞我!不然怎么这么多人站在我身后,你急这跳出来做什么?” 妇人也不是好惹的,叉腰指着孙秀娇吼道:“你才是那黑了心肝的死抠门,谁有那功夫没事去算计你。我看是你自己心虚,想要找个人背黑锅吧。” 俩人就这么对骂了起来,孙茂山也不得不暂时放下婚礼的事情开始劝架。 事情是越吵越牵扯不清,究竟是孙秀娇自己把纪念章摔出去,还是有人撞了她才导致的这结果,没有人能说的清楚。 孙秀娇也知道,这事情她是一步也不能让。 这问题说出去可是有大有小。 往大的说,那就是对m主席不尊重,这可是个大罪名。往小的说,这次只是无心之失。 而且她深谙法不责众的道理,这时候拖越多的人下水,她自己的罪名便越轻。 这架是越吵,攻击的范围越广。 看这事情如果非要追究攀扯起来,那就扯不清楚孰是孰非,但m主席的纪念章既然已经被摔到了地上,那便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为了防止这文斗发展成为了武斗,能在这里的人互相之间可是都是沾亲带故的亲戚,动了手到时候谁的脸面上都不好看。 于是孙茂山大声喊道:“大家住手!孙秀娇同志,你明天交一份自我检查过来,当着全大队人的面前作检讨,知道没?” 听到只要自己作一份检讨便可以,孙秀娇舒了一口气,也不和人吵了。 只是婚礼原本的喜气和热闹消散了不少,众人走完最后的流程后就急匆匆地回席位吃饭。 躲在一边的罪魁祸首赵宝君看到刚刚差点演化为全体性暴力事件的这一幕,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她原只是想让孙秀娇在众人面前摔一跤,出个大丑,却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严重。 毕竟是她家的亲戚,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若是她二伯母因为某些原因出了事情,她家也讨不着好啊。 赵宝君没想到,原本是打算给孙秀娇小小的惩戒一番,却差点儿闯下大祸。 酒桌上的气氛在一次次劝酒之后,复又热闹起来。 赵宝君牵着赵宝杨的手来到李卿淑身边坐下。 李卿淑一人给一个夹了一些菜,催促道:“你们俩赶紧吃!” 赵宝君看着碗里全都是清一色的肥猪肉,实在是咽不下去。但是酒席上的其他人都夸赞着孙家这次大方,竟然舍得拿出这么好的菜来请客摆酒。 毕竟,在这刚刚结束灾荒的年月里,猪肉这东西可是不是日日能吃到的食物。就连城里吃商品粮的人家,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能够买到半斤猪肉打打牙祭。 这几桌子的猪肉,虽然每桌上面都只有一点点,但也足可以令其他人夸赞许久。 赵宝君却知道,这孙抠抠不是突然大方了,而是因为这么些猪肉可都是原想要请她妈从舅舅那里“借”来的。 她舅有着一手猎野猪的好本事,所以哪怕她和她哥出生在了闹饥荒的年代,也没真饿着她俩。 只是,这二伯母孙抠抠从来都是有借无还,她妈干脆就把这十斤猪肉作为贺礼送了过去,免得到时候还要多出一份东西。 赵宝君瞄了一眼,身边正在用两可小门牙和猪肉作斗争的哥哥。 想想还是不欺负小家伙了,但是这野猪肉实在是太老了不好嚼,又油腻腻的看着噎人。如果说不吃的话,再加上之前的事被她妈知道,回去就肯定是有一顿爆炒毛栗子等着她了。 她想了一下,还是端着碗决定去找自家温柔的美人老爹求救。 李卿淑怒红着双目,骂道:“你这个缺了八辈子德的东西,打你还是轻了。你才是那个短命的!老天真是不开眼,怎么没降道天雷劈死你这么一个毒妇!你咒我儿子短命,你也不怕报应回去。你还是为你自个儿积点口德吧!” 孙秀娇听到李卿淑说“报应回去”时,立马想到了她家的乐乐,也不顾之前想要塑造的受害者形象,疯了一般的冲向李卿淑扭打起来。 钱秋兰等人看到这情况,急忙出来拉架。 孙秀娟见厨房门口俩人打的不可开交,急忙拉着想要出去助威帮忙的赵宝君兄妹俩,让她们躲在她身后。 不一会儿,孙秀娇和李卿淑的俩人的丈夫赶了过来。 赵启明和赵启才分别拉开了自家媳妇。 此时,俩人形象都十分狼狈。 李卿淑盘起的头发早已松散开来。 而孙秀娇更是惨不忍睹,她的头发被拽秃了一块,乱糟糟的像是鸡窝一样顶在脑门上。 赵启明和赵启才俩人也只是被通知说,他们俩的媳妇打起来了,没说是因为什么原因。 赵启才作为二哥,自然率先开口。“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打起来,给这么多外人看了笑话。” 孙秀娇一脸委屈的告状:“你看看她,一点也不把你着二哥放在眼里。我不过是随便说了她两句,我还是她嫂子呢,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我两巴掌。” 听完孙秀娇的诉苦,赵启才舒了一口气。他就怕是他媳妇先动的手,于是用着质问的语气对赵启明说:“你看这事怎么办?毕竟是一家人,让你家媳妇对我家秀娇道个歉就算了。” 孙秀娇一脸得意的看着李卿淑,毕竟在她的想法里,只要男人开了口,那女人再不甘心也得低头。更何况,她是没见过她这弟媳妇跟老三顶过一句嘴。 赵启明可是了解他家媳妇,那绝对是个讲理的女人。虽然平时看上去温温柔柔,也不轻易同人翻脸皮子,但是如果动手了,那绝对是因为对方的问题。 他就是这么相信他家媳妇! 于是赵启明没按着他哥的话头走,而是说:“如果真的是我们家卿淑做的不对,那我定会让她道歉。只是不知道嫂子究竟说了我们家卿淑什么话,让她连今日是嫂子弟弟的婚礼都顾不得了。” 他的言下之意便是,不是我媳妇的问题还想让她道歉,做梦呢。还不知道你媳妇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呢。 我们今天还是过来帮忙的,是客人。你媳妇这是仗着回到她娘家,欺负我媳妇呢? 孙秀娇讪讪地没有开口回话,赵启才就知道事情坏了,也不知道他家这惹祸精不知道说了什么。 看着周围还在围观的众人,赵启才觉的被人看见自家的内部矛盾,有些脸热。 他对赵启明说道:“三弟,今天毕竟是在你嫂子娘家的婚礼,你看周围这么多人,而且你嫂子也被弟妹打了。我看这事情就算了吧。” 李卿淑知道自家丈夫还没有问缘由,就坚定地信任自己,哪怕面对他亲哥哥也没让她受半分委屈,就心头暖暖的。 她也不想令他夹在中间为难,于是眼神凶狠地看着对面的这对夫妻,直接说道:“这事情已经不是你们说算了就能算了的。你让大家评评理,有没有哪家当长辈的咒自家只有两岁的子侄是个短命的!这话也不是我随口编排她,厨房间这么多双耳朵听着呢!” 屋外原本还不知道俩人为何打起来的宾客们瞬间炸了锅,这事情说起来,到哪儿都是只会说是孙秀娇不积口德,连对着两岁的侄子都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言语。 赵启明听到这话,也愤恨地看着那个恶毒的女人。 听到三弟妹说的话,赵启才的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事情不可能就这么了了。 他自从结婚以后就一直知道,自家的媳妇除了那长相好看之外,性格人品都不怎么样。 可是人娶都娶回家了,总不能再跟人家说他婚前眼神不好,没有了解清楚便结婚,现在知道这新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能不能退货? 当初这婚事可是他跪着求他妈,他妈才同意的。 44.第 44 章 此为防盗章  他对于当了两年哥哥,突然沦为弟弟这件事实在难以接受。 那他以后在家里的地位岂不是垫底的存在? 赵宝君却一本正经的忽悠道:“你看我是不是吃饭比你快, 穿衣服比你快, 就连打弹弓的准头都比你好?” 傻白甜赵宝杨认真的回想了一下,事情似乎真是这样。 他犹豫地点点头。 “那就对了。”赵宝君继续她的忽悠大业。“因为我什么都比你厉害, 所以我才是姐姐啊!” 看着小傻子一脸沉浸在由妹妹变为姐姐的悲痛中, 不再纠结她为什么最近总是躲着他的事情, 赵宝君长舒一口气。 她最近的心思都放在那盏破灯上,没顾得上家里这个小家伙脆弱敏感的小心事。 没办法,系统给出的奖励实在太有诱惑力了。只是她努力到现在, 离第一个愿望依旧遥遥无期。 果然, 从天上掉下的馅饼可不是那么容易吃到嘴里的。 赵宝君抬头看了一眼还没黑下来的天色,决定带着她这位新鲜出炉的弟弟,去大伯家找三堂哥赵宝景玩。 赵家三兄弟在朱氏的操作下,如今都在湖北省h市的纺织机械厂里上班。 赵家的二儿媳妇孙秀娇因为没有念过书,所以如今是在外头的国营招待所里做打扫卫生的活计。虽然同样是吃上了商品粮的人, 但是因为不是本单位的职工,所以夫妻俩没有分到福利房, 只能就近在附近的村上租一处院子居住。 大儿媳妇钱秋兰和三儿媳妇李卿淑俩人都是正经读过书的人。 钱秋兰虽然是赵家的童养媳,但是是和赵家大姑子赵启英一起上的洋学堂。 而李卿淑家虽然也是和孙秀娇一样, 是乡下人家出生, 但是家里四个哥哥勤劳能干,她又是家里唯一的闺女, 父母自然也偏疼几分。所以她也正经的上过几年学。 俩人都是厂里的正式员工, 一个在测绘室工作, 另一个在医务室上班。所以分房的时候,赵启德家因为人口众多分到了一套一厅一室一厨房四十多平米的平房,而赵启明因为只有夫妻俩,所以才得了一套十几平米的小屋子。 当然,两户人家都是砖瓦平房,在当时的条件来说,已是极好的待遇。 大伯家离赵宝君家只有二十分钟左右的脚程便能到。两个小家伙一边走一边玩,到的时候也在半个小时之后了。 看到牵手而来的兄妹俩,钱秋兰高兴的迎出去。“怎么就你们俩过来,你们爸妈呢?” 俩人齐声打招呼道:“大伯母!”又对着屋里喊了一句:“奶,大伯!” “爸妈在家里吃饭呢。”赵宝杨乖巧地回答道。 赵宝君朝屋子里看了一眼,见只有大堂哥赵宝鸿,不由问道:“大伯母,宝景哥哥呢?” “呦,你们俩过来找他玩啊,也不知道他野到哪个犄角旮旯去玩了。你们进屋玩一会儿吧。”钱秋兰说这拉着俩人的手进了屋,从橱柜里拿出了一盘瓜子。 “快吃吧!别跟大伯母客气。” 朱氏收拾了碗筷,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拉过赵宝君翻看她的额头:“给奶看看你头上的伤长得怎么样了。” “奶,没事。都快长好了!”赵宝君边嗑瓜子边无所谓的说。 朱氏却看不过眼,忍不住念叨:“女孩子家家的以后额头上留着那么大一个疤,等到你要嫁人的时候都挑不到一户好人家。” 赵宝君却十分不赞同她奶的说法,停下嗑瓜子的嘴忍不住反驳:“嫁人多没有意思,还不如在家里玩呢。等我练好本事,奶你看中哪个小伙子,我直接扛回家就可以了!” 她始终觉得,女人外貌是其次的,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朱氏觉得她的想法实在是太危险,不由在她后脑勺上敲了一下,骂道:“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又不是你奶我要嫁人,你给我拐什么小伙子回来呢?哪有你这样的姑娘呦。你现在说不嫁人,等你大了身边的姐妹都出嫁的时候,你还想待在家里做老姑娘不成?” 她是越想越生气,这孙女不知怎么搞得,如今才两岁多想法就这么奇葩。 不行!她得在她长大之前把她这乱七八糟的念头掰正过来,否则等她长大了真嫁不出去的话,以那对糟心的小儿子夫妻俩宠这孙女的程度,真有可能一辈子留在家里啃她宝贝孙子! 三岁看大,现在才两岁就这么精怪。留着这么一个糟心嫁不出去的大姑子在家,她孙子以后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朱氏心底暗暗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定要在赵宝君可以嫁人之前,把她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纠正过来。 赵宝君可不知道,就在此时此刻,她奶已经对她未来的十多年的思想教育课程有了一个详细的规划。 兄妹俩嗑着瓜子聊着天,没想到没等到三堂哥,却等来了另一大群人。 “妈,你们怎么过来了?”赵宝君看到她爸妈一起跟着过来,神色还有些着急地样子,颇为不解。 除了她爸妈,还有家里的几个邻居也一起来了。 她细想了一下,最近她都专注于那盏破神灯上头去,连带她哥出去闯祸的时间都没有。这么些人过来,是要做什么? 突然,一个年纪不大的妇人冲过来抓着赵宝君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喊着:“宝君啊!你不是和你爸妈说来我们家找二妮玩吗,怎么就你们兄妹俩在这里,我家二妮人呢?” 赵宝君被问的一愣。这人她认识,是二妮的母亲苏氏。 只是这是个什么情况,她今天没有见到过二妮子啊! 李卿淑看到这苏氏的手指甲用力扯着她闺女的小肥手,都快抠到肉里面去了。急忙想过去拉开,却被钱秋兰抢先一步。 “苏家的你别着急,孩子兴许跑哪里去玩了。这一片都是家属区,来了陌生人该是有人看见的。你先松松手,你把孩子的手都快掐紫了。” 苏氏这才回过神,松开手面色尴尬的说:“抱……抱歉。” 二妮子家的情况赵宝君多少也是知道的。 二妮子比她大一岁,但是苏氏却和其丈夫成婚有五年多的光景,夫妻俩只有这么一个姑娘。所以二妮子那就是苏氏的命根子,恨不能二十四小时放在眼前。 赵宝君也不卖关子,直接答道:“我今天没见过二妮子。” 听到这话,苏氏脸色忽地一变,有些狰狞地伸手去想拽赵宝君,却被李卿淑和朱氏几人拦住了。 苏氏朝赵宝君哭喊道:“你妈不是说你出门找我家二妮子玩吗,你撒谎!你怎么可能没见过我闺女!你是不是把她弄丢了!” 她此时的模样看上去像是一只发了疯的猛兽,赵宝君虽没被吓到,但是身边的赵宝杨看到这情形却害怕的嚎啕大哭起来。 “呜……” 苏氏家的二妮子不见了,大家都颇为同情理解,但是李卿淑再同情也不会让她伤害自家的孩子。 于是,她把一双儿女护在身后,紧绷着脸。“苏家的,饭可以乱吃但话却不可以乱说。你家二妮子找不到人我知道你着急,可你如今无端端的在这里指着我闺女弄丢你女儿,还吓到了我家俩孩子。” 她加重了语气说道:“而且我家宝君说了,今天没见过你闺女!” 赵宝君知道她家白莲花母亲这神情和语气,是马上就要黑化的前兆,急忙说:“我今天原本是想去找二妮子玩的,可是一出门就遇上强子和东子他们,就和他们去挖蚯蚓了。” 恰巧这时,赵宝景和他的小伙伴顶着一张泥巴脸回来。其中一个七岁大的男孩子听到二妮子的名字,在众人身后随口说道:“二妮子不是和她奶在一起吗?” 蓝衣男人举起双手,愿意自证清白的样子让被偷钱的灰衣苦主心下忐忑不安。 但是无论如何还是找到钱要紧,他伸手把那人由里至外的都搜了一遍。可是随着时间过去,他被偷走的东西还是毫无踪迹。灰衣男人急得汗流浃背。 看着灰衣男人换乱的样子,蓝衣男人嘴角隐隐得意一笑,遂又极快的收敛了神情。 不要说那位被偷钱的灰衣男人了,就连两只眼睛都亲眼看到蓝衣男人动手的赵宝君,都觉得有些傻眼。 她之前明明确实看到这人偷拿了别人用手绢裹起钱财,怎么就会大庭广众之下不见了呢? 她扫视了一圈整个公交车内密密麻麻的乘客一眼,猜想着东西既然不在这人身上,那么就只可能被藏在哪里或者已经被转移了。 可是车里这么多人,她刚刚跳上椅子的时候没注意到那边,根本没看到这车里究竟哪个人是他的同伙啊! 就在双方各自僵持不下,车厢内的气氛越来越诡异时,一个站在后门口,身材异常高大虚胖,脑袋上一个灰布头巾围在头上几乎遮掩住了大半张脸,四十岁的大婶声音有些粗粝的开口道:“哎呦!东西没搜出来啊,你们这不是平白无故冤枉人吗?” 灰衣苦主不安地羞红着脸摩挲着衣摆,他的妻子则带着孩子站在一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着。 那杀千刀的贼偷的那些钱可都是她和丈夫攒了一整年的辛苦钱和票据,这次回娘家就是因为担心家里没人,大过年的遭了贼就完了。于是她特意把钱缝到了丈夫的衣服内侧口袋里,原想着这样肯定就万无一失,哪知道还是被偷了! 这让她们全家接下去的日子咋过哩! 赵启明是知道她闺女虽然有时候说话做事会有些不靠谱,但在这种大面上的事情却不会胡言乱语。 他一眼不错的看着那蓝衣男人的神情,心下大致也猜测到了些缘由。“东西不在你身上,说不定是在你藏在哪里或者你已经把东西转移到同伙身上了!” 蓝衣男人听到他说这话也不怵,丝毫没有露出任何害怕心虚的样子,反而挺了挺腰杆,再面露委屈的控诉道:“这位同志!东西可以乱吃可话却不能乱说。” “我知道刚刚这个无缘无故拿东西砸我的小丫头是你家闺女,可你也不能为了偏帮你闺女就这样胡乱冤枉好人不是?” “你们一个个的冤枉我是小偷,我为了自证清白也已经让你们搜过身了,可你们却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我,怎么?真觉得我好欺负,所以就一个劲儿的盯着我这个软柿子捏呢?” 他伸手拽住回忆男人的衣袖,扯着嗓子喊道:“既然如此,咱们下车就去警察局请他们评评理,你的东西究竟是不是我偷的!” 这话说的言词恳切,听上去也极有道理。最重要的是这人居然先提出了要去警察局对峙,如果真是小偷的话怎么敢这样做呢? 于是,众人皆开始动摇,渐渐地有人出言维护这个莫名其妙冤枉的“无辜”乘客。 赵宝君此时可被气得不轻,她咬牙切齿地紧攥着拳头。 不是我军太无能,而是敌人太狡猾。 赵启明也看出来如今形式对他们不利,车里这么多乘客,让别人搜身大家是没意见,但如果他提出让整车人都一起被搜身的话,那一定会被拒绝。 最主要的还是—— 他看着那位灰衣服的苦主,那人实在太老实,被那蓝衣男人三言两语说的开始动摇退缩了。 这可是他们家的全部身家性命,灰衣男人怎么可能不想找回来。可站在他身边的几人开始劝说道,“别人搜都搜过身了,东西确实不在这人身上。你是不是在其他的地方丢了?” “一个小女娃在那里胡说八道,亏我们大家也信了。” 还有人帮腔道:“这人真倒霉,好端端地被人冤枉是贼。以后我们大家出去还是离别人远一点,免得被人平白无故地冤枉了。” “对……对不……” 就在灰衣男人刚开口道歉的时候,却有一个皮肤雪白长相精致的三岁小女孩,声音糯糯响起:“妈妈,他们是在找什么?” 牵着她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 女人乌黑的秀发高高盘起,一身的确良衣裤穿的极为合身。看得出这是一个家庭条件不错,又曾受过良好教育的女人。 她把洋娃娃似的小女孩往她自己身边拉了拉,开口:“嗯,那边灰色衣服叔叔的钱找不到了。” 小女孩拧眉有些不解地指着蓝衣男人问:“可这个叔叔不是之前把东西从灰衣叔叔那里拿走了吗?而且他都给了那个婶婶呀。” 45.第 45 章 此为防盗章  嘴巴这么缺德, 怎么没见老天爷劈她呢? 李卿淑怒红着双目,骂道:“你这个缺了八辈子德的东西,打你还是轻了。你才是那个短命的!老天真是不开眼, 怎么没降道天雷劈死你这么一个毒妇!你咒我儿子短命,你也不怕报应回去。你还是为你自个儿积点口德吧!” 孙秀娇听到李卿淑说“报应回去”时,立马想到了她家的乐乐, 也不顾之前想要塑造的受害者形象, 疯了一般的冲向李卿淑扭打起来。 钱秋兰等人看到这情况,急忙出来拉架。 孙秀娟见厨房门口俩人打的不可开交,急忙拉着想要出去助威帮忙的赵宝君兄妹俩, 让她们躲在她身后。 不一会儿,孙秀娇和李卿淑的俩人的丈夫赶了过来。 赵启明和赵启才分别拉开了自家媳妇。 此时,俩人形象都十分狼狈。 李卿淑盘起的头发早已松散开来。 而孙秀娇更是惨不忍睹,她的头发被拽秃了一块, 乱糟糟的像是鸡窝一样顶在脑门上。 赵启明和赵启才俩人也只是被通知说, 他们俩的媳妇打起来了, 没说是因为什么原因。 赵启才作为二哥,自然率先开口。“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打起来,给这么多外人看了笑话。” 孙秀娇一脸委屈的告状:“你看看她,一点也不把你着二哥放在眼里。我不过是随便说了她两句,我还是她嫂子呢,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我两巴掌。” 听完孙秀娇的诉苦, 赵启才舒了一口气。他就怕是他媳妇先动的手, 于是用着质问的语气对赵启明说:“你看这事怎么办?毕竟是一家人,让你家媳妇对我家秀娇道个歉就算了。” 孙秀娇一脸得意的看着李卿淑,毕竟在她的想法里,只要男人开了口,那女人再不甘心也得低头。更何况,她是没见过她这弟媳妇跟老三顶过一句嘴。 赵启明可是了解他家媳妇,那绝对是个讲理的女人。虽然平时看上去温温柔柔,也不轻易同人翻脸皮子,但是如果动手了,那绝对是因为对方的问题。 他就是这么相信他家媳妇! 于是赵启明没按着他哥的话头走,而是说:“如果真的是我们家卿淑做的不对,那我定会让她道歉。只是不知道嫂子究竟说了我们家卿淑什么话,让她连今日是嫂子弟弟的婚礼都顾不得了。” 他的言下之意便是,不是我媳妇的问题还想让她道歉,做梦呢。还不知道你媳妇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呢。 我们今天还是过来帮忙的,是客人。你媳妇这是仗着回到她娘家,欺负我媳妇呢? 孙秀娇讪讪地没有开口回话,赵启才就知道事情坏了,也不知道他家这惹祸精不知道说了什么。 看着周围还在围观的众人,赵启才觉的被人看见自家的内部矛盾,有些脸热。 他对赵启明说道:“三弟,今天毕竟是在你嫂子娘家的婚礼,你看周围这么多人,而且你嫂子也被弟妹打了。我看这事情就算了吧。” 李卿淑知道自家丈夫还没有问缘由,就坚定地信任自己,哪怕面对他亲哥哥也没让她受半分委屈,就心头暖暖的。 她也不想令他夹在中间为难,于是眼神凶狠地看着对面的这对夫妻,直接说道:“这事情已经不是你们说算了就能算了的。你让大家评评理,有没有哪家当长辈的咒自家只有两岁的子侄是个短命的!这话也不是我随口编排她,厨房间这么多双耳朵听着呢!” 屋外原本还不知道俩人为何打起来的宾客们瞬间炸了锅,这事情说起来,到哪儿都是只会说是孙秀娇不积口德,连对着两岁的侄子都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言语。 赵启明听到这话,也愤恨地看着那个恶毒的女人。 听到三弟妹说的话,赵启才的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事情不可能就这么了了。 他自从结婚以后就一直知道,自家的媳妇除了那长相好看之外,性格人品都不怎么样。 可是人娶都娶回家了,总不能再跟人家说他婚前眼神不好,没有了解清楚便结婚,现在知道这新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能不能退货? 当初这婚事可是他跪着求他妈,他妈才同意的。 那时他还信誓旦旦的对着他妈说什么来着? 他说了,无论她孙秀娇是什么样的人,他都会爱她一辈子。他看着她的脸,都能高兴的多吃两碗饭。 结果呢,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别说多吃两碗饭了,现在看着她如今的臃肿模样,就快要连一碗饭都吃不下了。 但是现在在外面,他只想尽快把事情了结了,不想被人像看杂耍的一样围观。 他当场一巴掌乎在了孙秀娇的脸上,怒喝道:“还不像弟妹道歉。” 孙秀娇没想到,不仅没能看到李卿淑挨打的样子,反而被人看了笑话。她眼神怨毒地看着李卿淑,流着泪不甘地说:“对不起!” 赵启才又泄愤似的打了她一巴掌。“还有呢!” 孙秀娇也知道,她丈夫这是在怪她害得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呢。“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羊羊。” 李卿淑没有做声。 赵启才有些不满的看着他三弟。“你满意了?” 哪有弟弟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对自家亲兄弟的,这是把他的脸面往泥地上踩啊。 也不等李卿淑他们的回话,拽着孙秀娇便离开了。 待到众人散去,李卿淑有些不安地抬头,看着自家高出自己一个多头的丈夫。“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我看你二哥走的时候看你的眼神都不对了,这是在怪你吧。” 无意中捅破了某些真相的男孩子母亲,此时也站在外面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群中。她循着声音回头,看到不小心说出实话的是自家儿子,急忙上前捂住了孩子的嘴。 偷了孩子的可不是什么拐子,而是人家的亲奶奶! 这事情怎么说? 怎么说都是里外不是人,哪怕就是叫了人家公安同志过来也没用。这是人家家事,压根管不了。 此时站在这里,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既然不是家属区这里出现了拐子,众人皆都舒了一口气。否则今天是二妮子,明天保不准又是谁家的孩子。 其实,把女孩子扔了或者送人在这年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特别是前两年闹灾荒的时候,这种事更是在随时会饿死人的农村中常见。 只是这儿妮子都已经养到三岁,而且又是他们苏家的独苗苗,这老太太可真是狠得下心。 二妮子的母亲苏氏拨开人群冲向男孩,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眼睛猩红的问道:“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男孩显然是被苏氏那有些癫狂的模样吓到了,害怕的往他妈身后躲:“就……就我们刚刚打弹弓的时候。” 苏氏听到这句话后,发了疯似的跑走了。 看到没热闹可看的其余众人也三三两两的四散而去。 李卿淑翻看着女儿的手腕。“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 赵宝君摇摇头表示无碍,倒是身边的赵宝杨吃着鼻涕红着眼,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妈道:“妈……你怎么只关心我姐!”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了? 李卿淑听到这称呼也愣了一下。“什么你姐?” 这小子一开口,赵宝君就知道坏了。 她爸妈若是知道自己这样忽悠这本来脑子就不灵光的哥哥,一顿爆炒毛栗子是铁定跑不了。 于是急忙转移话题,对着她奶问道:“奶!你会不会因为不喜欢我,就学二妮子她奶奶把我给扔了呀?” 众人:“……”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古怪起来。 朱氏倒是没生气,而是一脸不怀好意的像个狼外婆一般看着赵宝君,说:“会啊!所以你以后一定要乖乖听我的话。” 不然奶奶可是会吃了你的哦! 赵启明想打圆场:“妈——宝君才两岁,你不要吓唬……” 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他家宝贝闺女说:“没事奶奶,我认得回家的路。等你把我卖了之后我还能自己跑回来,当然,那卖我的钱你得分我至少一半,否则我就太亏了。” 朱氏到没有把赵宝君的孩子话当真。“我把你卖到深山老林里去,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想跑出来?”做梦呢! 赵宝君也没说反驳的话,而是伸手拿了一个还未开口的核桃,屋里的几人只听得“啪嗒”一声脆响,那厚厚的核桃壳就被赵宝君单手捏开,露出了香喷喷的核桃肉。 众人:“……”女壮士啊! 李卿淑看到这一幕,蓦地觉得自己肚子、胸口、脑袋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 这家里就没有一个人能让她省心的! 钱秋兰反应最快,急急忙忙的关起房门,以免外人看到了赵宝君的异常。 赵宝景却一脸激动万分,目露崇拜的看着他家这个只有两岁的小堂妹:“哇塞!简直太帅了!” 他拉着赵宝君的手央求道:“宝君,哥哥我平时对你好不好。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嫡亲的哥哥了,你教我这徒手捏核桃的本事好不好?” 听到有人自说自话就把自己过继出去了,赵启德气不打一处来,拽着这个熊孩子的衣领就往回拖。“老子这是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爸!爸!”熊孩子赵宝景还在垂死挣扎。“我这就是哄哄宝君,没真想给三叔当儿子。” 赵宝君也是迫于无奈,特意寻了次机会在家人面前小露一手。 她虽然只重新修习了几个月的功法,但是力气各方面却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两岁孩子可以比的。也是为了她以后有什么异于常人的表现不太过于突兀,所以趁这自己还小的时候给家人心中打个底。 “你……你这是吃大力丸了?”朱氏拉过赵宝君前看看后瞧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除了样子长得不错之外,样样都很路人甲的孙女。 她越想口中越是发苦。 这个小孙女原本就像三儿子那有些不着调的性子,不好找人家。如今这能徒手捏核桃的力气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更嫁不出去了。 她的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世代和自家有深仇大恨的人家,好以后把这糟心的小孙女嫁过去。 否则无论嫁给哪家相熟的人家,都像是打算结仇的节奏啊! 赵宝君假装不知缘由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自从那天被撞昏迷醒过来之后,我就发现自己力气越来越大了。”让大家误以为自己天生神力,好过被人发现自己会武功。 她如今只是一个两岁的小豆丁,如果有人问这身功夫是谁教的,让她如何回答? 总不能说,某天她出门遇到一个神仙似的落魄老头,他见自己骨骼清奇见猎心喜,便赐了一本绝世武功秘籍给自己,从此以后她就力大无穷还能拈叶飞花飞檐走壁。 她这话要是有胆子说出来,她家李卿淑女士一定能把家里的房子都哭塌了。 这是脑子被二伯母娘家的房子,砸傻了的节奏啊! 还不如就这样让他们自己脑补原因去吧。 赵启明倒是没有多追问他家闺女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眼神有些意味不明的看着她,像是在确认这什么。 但是无论他心中如何做想,可是嘴上还是说道:“我看过许多记载,许多人前半生平平无奇,结果遇到了某次重大变故后某些方面就会异于常人。比如能够一目十行,记忆力特别好,或者力气突然变得特别大。” 听到他这么说,众人皆都放下心来。 朱氏对赵宝君叮嘱道:“除了屋里的几个人,你暂时不要告诉别人这件事情,知道吗?”她又用眼睛扫了一圈众人,“你们也不许把这事情对其他人说!这事情我得再合计合计。” “宝君……你们这是打算玩什么游戏呢?”之前她还以为就是在屋门口玩一些跳绳或者跳房子之类,可是如今这越有越偏,她心下越发不安起来。 赵宝君也是生怕快到手的猎物真的跑了,她紧紧地拽着许佳宁的胳膊,以防她溜走。 也别说,这许佳宁看这条路的前方是不远处的乱坟堆,内心有些忐忑不安。最近厂子里有传闻说这里闹鬼,听说有一个喝醉了酒的老酒鬼晚上糊里糊涂的走到这儿,也不知是他喝多了眼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家伙看到坟堆里居然爬出了一个女鬼。 当时那家伙就吓得尿裤子,至今都不敢晚上上夜班一个人走夜路。当然也有好处,那就是他再也不敢喝得烂醉,就怕他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脚,乱走乱晃。 虽然她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照常理该是不惧怕这些鬼怪之事。其实不然,她上辈子其实是个无神论者,否则这世上这么多坏人没有受到报应? 可是自她自己重生后,却不敢这么想了。 有时候她都分不清自己如今是真的重新活过一次,还只是黄粱一梦。 虽然鬼怪可怕,但有时候人心比鬼怪更加可怕。 赵宝君压低了嗓音让几人凑近了,神神秘秘地说:“你们最近听说这边的传闻了没?” 周小胖和赵宝杨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她压低嗓音故意渲染气氛说:“听说这里原有个李姓乡绅家的女儿,长得那个水灵,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 “有一日被县里的一个长相丑陋的恶霸听到了关于她貌美的传闻……这恶霸家里是当地县太爷家最为得宠的小妾的一母同胞的弟弟,他就好奇偷偷地跑去看了这李姑娘一眼,霎时惊为天人。可是这恶霸也自知自己长得丑,对方家虽只是本地乡绅,但也不是无名无姓的人家。” “那怎么办呢?” “这恶霸就一拍腿,想起了一个法子。这是什么法子你们知道吗?” 三人十分默契地摇摇头,表示不知。 赵宝君继续说下去。“他四处散播这姑娘早已非完璧之身。那个时候你们也知道,一句流言就可以逼死人。这姑娘差点要上吊的时候,被恶霸安排的一个长得人模狗样,小时候又念过几年书的混混给救了。那混混骗那姑娘说她是个落魄的读书人,又有英雄救美的情分在,这很快在一来二往之下,李家姑娘就对这个假书生有了感情。” “假书生假意求取,李父李母一是因女儿在外头的名声有损之后,没有什么齐整人家愿意求娶。二也是拗不过自家闺女,而这个假书生对他们闺女又有救命之恩,所以允了婚事。” “大婚那天,一切似乎都很顺利。可是李姑娘本以为嫁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哪知道在洞房里被掀开盖头的时候,看到的居然是县里那个长得极为丑陋的恶霸。而她自己的心上人此时就在屋外,和其他人等着闹洞房。这姑娘哪得了这个刺激,当时就在屋子里撞墙死了。” “这恶霸本打算生米煮成熟饭之后,李姑娘已经是他的人,不想嫁都嫁了。哪知道闹出了人命,他连夜托着这姑娘的尸身随意裹了一个草席就掩埋在了乱葬岗。” 赵宝君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些乱坟堆。“就埋在了这里。” “传说,每当有男人经过时,李姑娘就会穿着红色嫁衣把那些男人拖到坟地里。嘴里还会不停地念叨着:你不是想娶我吗……你不是想娶我吗……” 许佳宁虽然觉得自己也算是半个鬼,而且心里也知道这故事,八成不知是从谁嘴里胡诌出来吓唬人用的。但是,寒风伴着赵宝君刻意渲染气氛而压低的声音,还是有些吓到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知道赵宝君平日里最是护着她的那个哥哥,本想借着赵宝杨害怕的名头回去。可没想到她侧头看去,赵宝杨和周小胖都一脸兴奋的模样。 这真是无知者无畏。 赵宝君从小挎包中摸索出了四个黄澄澄的橘子,也不再卖关子开始步入正题:“我们今晚比谁的胆子大。每人一个橘子,把它埋在其中的一个坟上的雪堆里,然后拿出来吃了它。赢了的人,大家过年收到的糖就都给他,怎么样。” 46.第 46 章 赵宝君鞋尖沾染着晨露回到外婆家时, 就看到一脸阴晴不定守在门外,在随时进入狂化状态的老爸——赵启明。 她立马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爸!你今天起得真早。” “还好。”赵启明不动神色地打量了一下赵宝君的裤脚边和鞋面,军绿色的胶鞋上沾染上了不少泥土,鞋尖和灰蓝色的裤腿边湿漉漉的,一看就知刚凌晨夜深露重的时候便已溜了出去。 他真是后悔,不该听他闺女的忽悠,把这臭丫头带过来。什么小孩子需要成长和自由, 可拉倒吧!她这只小风筝一放飞出去, 连线头都找不回来了。 “没你三更半夜就跑出去的早。” 赵宝君头皮一紧,仅凭直觉地往后退了两步。“爸……你……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为什么我女儿才七岁就学会了夜不归宿?” 赵宝君看见她爸比冬至的寒风还要冰冷几分的神情, 就知道她这次是彻底捅了她爸的肺管子了。不过这道歉认错她有丰富经验, 于是低着头避开她爸的眼睛,看似一脸乖顺地走到正在狂化边缘的大boss面前。“爸!我错了。” 赵启明对她闺女道歉的套路了如指掌。 从一岁到七岁,哪一次闯祸不是这副可怜巴巴迅速认错的模样。七年了, 就连道歉用的台词都不换个花样。 可惜让他动手打又是舍不得打的,那怎么办呢…… “你回去以后, 就给我禁足一个月!” “什么?”赵宝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爸严肃地脸。“一个月……一个月是不是太久了?” 不能肆意出去撒泼打滚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爸……能不能……”还未等她把“减几个星期”说出口, 赵启明就沉着脸拒绝。“不能!你再多说出什么让我听到后会不开心的话,你之后一整年都不要想出去玩了。” 宇宙超级无敌厚脸皮.赵宝君, 终于感受到了来自于名叫爸爸的威胁,她赶紧闭上自己的嘴巴。低头垂眸, 看上去就像是一只乖乖巧巧的小兔子, 跟在赵启明身后进了屋。 当然, 那只是——看上去乖巧罢了! “宝君这是怎么了?”丁氏虽然带着一对浓重的黑眼圈和眼袋,但还是不忘关心一下宝贝糟心外孙女。 赵宝君微微抬头觑了眼,好家伙!这屋子里一个个的全都顶着一双熊猫眼,精神萎靡。 赵启明开口回道:“妈,没事。”说着又瞪了赵宝君一眼,“你不赶紧回屋再去睡一会。” “对了!”赵宝君一拍腿一惊一乍地说:“我怎么就差点给忘了呢?”都是她爸不好,刚刚在外头把她吓得事情全都忘了。 “爸!爸!我这里有重大消息。” 赵启明回头看了一眼赵宝君,“哦”了一声后也没理她。一个熊孩子能有什么重大消息? 是自家的母鸡把隔壁家的公鸡给啄了,还是村口的大黄狗生了几只小狗崽子? 都是些狗屁倒灶又无关痛痒的小事。 他也没放在心上。 不过此次显然不是如此。赵宝君见她爸不理她,急了,直接在后头喊:“我知道那个李玲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谁!” 这凭空一个大瓜从天而降,不仅成功的砸晕了她爸的脑袋,也成功的引起了一屋子人的侧目。 “宝君,你怎么会知道那姑娘肚子里孩子父亲是谁?”李招财不可思议地看向赵宝君,眼里带着些许怀疑。担心这孩子是见这两日家里众人愁眉不展,就随意地说了一个她知道的名字,想要宽慰他们。 倒是花秀秀没有像李招财那般想得这么多。她听到赵宝君这么说,便激动地冲到赵宝君面前问:“宝君快告诉大舅妈,那人是谁?”若是能揪出那个“奸夫”,那么就可以洗刷他儿子的冤屈,不用再被人强摁着头娶那个糟心的女人了。 “是一个叫郑大强的人。” 花秀秀听到名字后,激动地拉着她丈夫李招财的手说:“找到人了!只要我们找到人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你冷静一点。”李招财握着花秀秀的手腕,转头问赵宝君:“宝君,你老实告诉舅舅,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知道那人的名字?” 他这样一说,花秀秀就瞬间冷静了下来。 是啊,怎么就过一晚,这宝君就莫名其妙地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这事情也太玄乎了吧! 赵宝君抿唇半响不敢说话。 就在众人皆以为她刚刚是胡说八道不足为信时,她脑海中的思想斗争终于结束,顶着来自于她爸赵启明同志冰冷目光带来的巨大压力下终于开口:“我昨天晚上睡不着觉,就一个人出去走了走。没想到正好走到隔壁村那个李玲家,我寻思着既然睡不着,那就在外面再坐一会儿再回去。没想到我一坐就坐到了早上,李玲她们家的人全都起来了。然后我就无意中听到了她和她妈的对话。大致就是这李玲被一个有妇之夫骗了后,对方不离婚。这个李玲就骗大表哥她被人那个了。好像对方等她孩子生出来之后,会给她弄到邮局里去上班。” 虽然她说的这些话经过了一定的模糊加工,但众人还是大致知道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深夜无法入睡,都是借口。 估计就是赵宝君特意半夜三更的跑到那李玲家外面,等到早上去偷偷地听壁脚。 想到真相的不只李招财几人,还有原以为赵宝君偷溜去附近玩耍的赵启明。他当场就被这糟心丫头气得拿起身边的一个苍蝇拍就要抽过去,完全不记得他的好爸爸人设了。 “你一个小姑娘自己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去,遇到什么事情怎么办?”这事情他真是越想越生气。 “爸!爸!你冷静一点!” “启明,你好好说别打孩子。” 屋子里霎时乱成一锅粥。 …… 既然李玲这么笃定对方能等够给她安排邮局的工作,想来这个郑大强不是什么普通员工。 调查的工作进行的很顺利,只花了三天的功夫,赵启明就找到这个郑大强的详细信息。 赵宝君正和三表哥铁蛋蹲在郑大强家门外,看着一个打扮儒雅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左右人模狗样的年轻男子走出了一栋家属楼。 这人正是赵启明调查出来的郑大强。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郑大强看上去斯斯文文戴着一副金丝边金属框眼镜,典型的文弱书生装扮。要说长得有多好看,在赵宝君眼里也不过是一个面容仅仅算得上清秀的路人甲,比之他爸那是差了一条黄河的距离。当然,也许那个李玲看中的并不只是一个郑大强的姿色,还有可能是他的软实力。 比如,有能耐帮她成为邮局的正式工。 不过据她爸的调查显示,这个郑大强已经三十三岁,邻里间都说他的媳妇是典型的河东狮,一个身高和体重成正比的三十五岁女人。 最关键的是郑大强的老丈人有背景,这个郑大强的出生学历能力都是普普通通,若是按照一般正常发展,除非天上掉馅饼,否则如何也轮不到他三十三岁就坐上如今的位置。 不过他能够娶了他媳妇不就是天上掉馅饼,让他少奋斗几十年。 这两人夫妻感情如何,赵宝君不知道,但是这男人一边享受着妻子带来的资源,另一边又背着妻子在外头卖着花花肠子,真是令人作呕不耻。 有本事他离婚啊! 赵宝君刚想跟上去,就看到那栋家属楼里又走出一个白白胖胖裹着素色头巾的女人,也一脸鬼鬼祟祟地跟在郑大强身后。 这是……那郑大强的老婆? 她觉得事情变得越加复杂,就不知道这个妻子究竟是什么性情,若是她确认了这郑大强外面有女人孩子的事情,是忍下去继续过这闹心日子,还是直接来个一刀两断? “宝君,你说这女人想要做什么?”没经历过成人复杂世界的李家三傻之一李铁蛋,怎么也看不懂这郑强老婆的做法。 赵宝君本着能教明白一个是一个的原则。 也是担心这傻子三表哥步上大表哥的后尘,一个就够闹得家里人仰马翻,再来一个简直就是要全家人老命的顾虑之下进行了洗脑教育。“当然是去捉奸啊!” “你看,这男人和女人都是一样。这郑大强长得人模人样,在家里装得是个好男人,出了门却又是另一张脸孔。你再看看那李玲也是长得水灵灵,在大表哥面前说的多么可怜,可是结果呢?还不全是谎话连篇,就是为了博取大表哥的同情心和信任。” “所以你以后和人相处,可长点心不要被对方的一张脸骗了。” 赵宝君丝毫没有,她自己也是个颜控只看脸的自觉。 “什么?捉谁啊?”铁蛋一脸迷茫的看着赵宝君。 赵宝君一个大白眼立马友情赠送给这在赵宝君心里“果然很傻”的三表哥。“当然是那个想要在牛蛋哥脑袋上种草的李玲啦!” 这李玲是谁,铁蛋知道。但是这种草又是什么?他依旧是一张迷茫脸。 郑大强的妻子偷偷地跟在郑大强身后,而赵宝君和铁蛋又偷偷跟在郑大强他媳妇身后来到了郑大强上班的邮局。在第二十八个路人以看坏人的目光看向赵宝君和铁蛋时,郑大强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47.第 47 章 邮局位于县中心繁华地段, 主干道是由水泥铺制的平整路面。虽然街道狭长,但是两边林立着政府机构及国营商店。 赵宝君和铁蛋悄悄地隐在繁忙的人群中,看着郑大强被一个皮肤白皙的清秀姑娘拉去了一旁的巷子里。 而见到此幕的不止她们两人,还有一直在前面尾随着郑大强的白胖女人。 赵宝君见女人已经跟在后面进了巷子,她也拉着铁蛋一起跟着进去。 这是一条不到四米宽的窄巷子,巷子的右手边是一排居民屋子,而左手边原本白皙干净的墙面上是一滩滩黑黄色的斑驳痕迹。 一堆堆无用的杂物就这样随意地堆放在墙边, 成了赵宝君铁蛋两人与郑大强妻子用来偷听的绝佳掩体。 “你不是说要嫁人, 怎么又跑过来找我?” 赵宝君用脚趾头猜也知道,此时说话的男人是那个“奸夫”郑大强。 狭窄又肮脏的巷子中, 一股股垃圾发酵混着尿骚的味道沿着鼻尖滑入鼻腔。她用袖子遮挡住了鼻子, 勉强用嘴呼吸着稀薄的空气。 站在她身后的铁蛋更是被熏得脸色铁青,无法集中精神去听远处的两人在讲什么。 李玲说话的声音细细软软中还带着一点哭腔,“我……我就是有点害怕。我知道你是个有家庭的人, 所以我也没想要打扰你……只是我这几天好害怕,那李爱保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肚子里的孩子生父另有其人。” “我若不赶紧找个人嫁了, 就只能是找一条麻绳吊死的结果。” “呜呜呜……大强,我真的好害怕……” “委屈你了, 你在等等。等我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就离婚和你永远在一起。” 赵宝君微微探出了半个脑袋,眼睛余光透过前面遮挡的几处杂物, 看到两个悄悄地躲在垃圾堆中间正紧紧拥吻在一起的男女,还有一个和她们隔着一堆破烂过来捉奸的妻子。 这场面让人不忍直视。 铁蛋住着耳朵听了半响, 却听不到任何说话的动静。于是出于好奇微微侧身瞄了一眼, 就这一眼把他吓得一个激灵急忙捂住赵宝君的眼睛。“少儿不宜!”哪知动作幅度太大, 胳膊不小心碰到身边的杂物,发出“哐当”巨响。 “谁!”郑大强前一分钟还紧紧地把让他欲罢不能的李玲搂在怀里,下一秒就一把推开了她。也顾不得李玲的脸色好坏,急匆匆地就要离开。 他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赵宝君屏住呼吸,脑海中飞速运转该如何化解这修罗场时,远处传来了那郑大强略带威胁之意的声音。“你是谁?” 赵宝君一凛,起初以为是自己这边暴露了。但又想到郑大强嘴里刚问的是“你”而不是“你们”,那么就不是说她了。 可也不会是指他的妻子。 莫非还有人在偷窥?赵宝君又试探着探头去看了一眼,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一个陌生穿着灰布补丁衣服的老头,赵宝君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今天可真是热闹! 就是不知道那位隐忍不发的郑大强妻子,究竟打着什么算盘? 虽然那老头是附近的居民,无意中被牵连到这件事之中,但是郑大强看向他的目光寒冷中带着几分杀意。“你最好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什么?”老头抬头看了一眼郑大强,“你和你媳妇要干什么?” 见郑大强脸色不佳地看着他,又继续大声说:“我这椅子不卖!我这是自己要用的!”遂不再抬头继续修补椅子。 郑大强不满地骂了一句。“呸!死聋子,谁要买你的破椅子。” 他也没心思继续和李玲做点什么,不耐烦地皱眉催促:“最近风声紧你先回去,我单位里还有事,你最近都不要过来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从另一头往邮局的方向急步离开。 赵宝君拉着身后的铁蛋侧身躲入了身后的杂物堆里。 不一会儿,当郑大强、李玲和白胖女人离开之后,赵宝君才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 突然一个熟悉的苍老声音在身侧响起。“小女孩不要看那些辣眼睛的东西,当心长针眼。” 赵宝君回头一看,这不是刚刚那个被郑大强逮到的老爷子。鉴于两人一起撞破他人奸情的革命友谊,她尴尬地扯扯脸皮搭话。“老爷爷,您刚刚那是在装耳背啊?” “什么?”老爷子把头凑前几分。“你也想要买我的椅子啊!” 他脸色不悦地挥挥手说:“不卖不卖!老头子的椅子是要自己用的!你们这些人真是……” 赵宝君撇撇嘴,“那老爷爷,您这椅子就自己留着吧!” 她拉着铁蛋快走到巷子口,听到那个假装耳背的老爷子嘴里喃喃道:“这年头不聋不哑的活不下去哦!哎呀,我下次是不是要嗓子一起不舒服呢?” “真是为难死我这一把老骨头了。” 第二天一大早,赵宝君没想到他们还在商量如何整治那李玲时,家里却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 “你好,我叫胡芳。” 这胡芳不是别人,正是那郑大强的妻子。 昨日由于和她始终隔得有一段距离,赵宝君还未能细细打量胡芳,只看到她那白皙的皮肤和偏胖的体型。如今再细细看去,这胡芳的眼睛明亮而有神,五官长相偏向美艳那一类型,可惜的是因为身材的缘故拉低了她的平均颜值。 “我是郑大强的妻子。你们还不知道郑大强是谁吧?他是李玲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李招财猜不透这个女人过来究竟想要做什么,面色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胡芳眉眼微挑浅笑了一下,“看来你们家也早就知道了?那你们……” “我们也是昨天才刚刚知晓此事。”李招财直接问。“你过来是想要做什么?” “我也不和你们打马虎眼。”胡芳接过花秀秀递来的水杯道了声谢之后,又侧头对另一个苦主的父亲李招财说道:“我这次过来是想要和你们一起联手。” 在李招财开口前,她继续说:“你们先别忙着拒绝我。说实话,我不信你们忍得下这口气,否则你们怎么会昨天恰巧知道呢?” 李招财瞬时没了主见,赵启明接过了话头说:“你想怎么办?” 胡芳嘴角微翘。“不如我们这样……” …… 李玲等了两日都不见郑大强联系她,心中有些不安。 那男人不会是担心他老婆知道了他们之间的事情,所以想避开她吧? 就在她快要等不及想再次去找郑大强时,却有一个不知道谁家的孩子,敲响了她的家门。 李玲开门一看,“你找谁?”是个八九岁的男孩,不是本村的孩子。 男孩从身后拿出了一封信件,“请问你是李玲吗?” 李玲楞了一下,又看到信件封面那熟悉又缠绵悱恻的四个字:李玲(亲启),急忙从男孩手中抽了出来。“我就是!” 就在李玲看着信纸上那一个个熟悉的字迹,心下雀跃不已。 她就知道,这男人啊……终究还是喜欢颜色好的姑娘。 李玲按照信上所写的指示,来到一处居民楼外。这里是邮局职工的福利房,她左右看了一下便抬腿走了进去。 原本还担心这里的住户拉着她问东问西,没想到今天是工作日周围还算是安静。 她掏出怀里的钥匙进屋,屋里的装饰中规中矩,但是还是有一些她喜爱的小细节让她惊喜不已。窗边摆着一小盆在农田边采摘出来的野花,但是放在客厅里却有几分野趣。还有饭桌上带着花边的桌布和五斗柜上的收音机,皆让她欢喜不已。 她进厨房见里面菜色齐全,边挽起袖子开始烧菜边幻想着和郑大强的夫妻生活。 没一会儿,就有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李玲拿起饭桌上摆着的红色小镜子稍稍梳理了一下面容,才起身去开门。 门外果然是她心心念念的男人——郑大强。 “你来了。”李玲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把这个看似儒雅的男人领了进去。 赵宝君还有大舅舅几人此时和郑大强的妻子在对面的屋子面对面的坐着。 真是不得不感叹,这女人狠起来真是没男人什么事情了。 其实,这也是赵宝君一直弄不明白的地方,这郑大强的妻子胡芳家世好有背景,虽然外表略有不足,但是她全身上下散发着满满地御姐气场。 看上去也不是如她爸调查出来的那般,是个河东狮。 配给郑大强这棵歪脖子树,真是可惜了。 “小丫头,在看什么呢?”胡芳对赵宝君轻轻一笑,递了一颗糖过去。“喏,阿姨请你吃糖。” 赵宝君摆摆手。“谢谢阿姨,不用。” 胡芳笑笑也没强求,剥了糖纸把糖随意地丢进嘴里含着。 对面坐着的女人像是一个谜一般。此时对面她丈夫偷情用的屋子房间里的摆设,都是胡芳亲手布置准备。 赵宝君设身处地的想着,如果她在胡芳这个角色位置,绝对没有心情悠闲的坐在对面欣赏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在对门偷情。 胡芳看了一眼手表,打开门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屋里激烈的动静。她朝赵宝君她们招了招手,表示到了收网的时刻。 她没有拍门,而是直接拿出了屋子的钥匙大大方方的开门进去。 屋子里的两人像是缠绕在一起的两条盲蛇,让人看到后觉得心理以及生理上都反胃恶心。 李玲:“你……你是谁?” “芳芳,你听我解释。” 胡芳却快步向前抢走了两人的衣物,带着恶劣的笑容说:“我已经不需要你的解释了!”话音刚落便转身走到门口,对着外面空荡荡的楼道大吼:“郑大强你这个王八蛋!你这个黑了心的男人,居然跑到这里来搞破鞋!” 经她这么一嗓子,原还在屋里的几户人家都跑出来看热闹。又正值下班时间,在屋外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赵宝君和赵启明他们也混迹在人群中,只间那胡芳十分彪悍的扯着郑大强的头发,把他全身光秃秃地拖出了门外。那狗男人嘴里爆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哀嚎以及求饶声,可惜的是胡芳始终没有打算放过他的念头。 把他从三楼的楼道里就这么无遮无掩地一层层拖到了小楼下面。 而此时在屋内,李玲见许多人都跑到一楼去看热闹,想要开溜。可惜赵宝君直接把门给堵上,从她身后走出了一个对于李玲而言还算熟悉的人。 牛蛋无悲无喜,无怒无怨。面色平静的看着李玲的眼睛说:“婚礼取消,我们解除婚约。” 可是李玲却把他当做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紧拽着不放,“爱保,我是被迫的!他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听话就要把我的事情说出去。” “呜呜呜……” “求你救救我好不好!” 身后的几个本不想干的赵启明几人,本着守身如玉的原则避了过去。若不是牛蛋作为直接受害人必须要表明态度,她也不想留在这里长针眼。 赵宝君扬起眉稍语气略带嘲讽的说:“你猜,那封信是谁写给你的?而郑大强又是怎么会来邮局家属区和你干这种偷偷摸摸地事情?” 李玲只是心眼坏,又不是真的蠢笨。 她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指着赵宝君和牛蛋不忿地说:“是你们想要害我!是你们陷害我!” 赵宝君只是笑了笑,却并没开口回答她这个问题。以李玲如今的情况,不是她能做主是否取消婚事了。 今天的事情这么一曝光,所有的人都会知道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郑大强。当然,他大表哥这个背锅侠的名声肯定也跑不了。 可不管如何,也比真把这李玲娶回家膈应全家人要来的强。 赵宝君被赵启明等人拉着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关于之后的事情,就不是他们该插一脚参与了。像郑大强和李玲这种情况,一旦被冠上一个搞破鞋的罪名,从今往后便也难再翻身。 他们的目的达到了,至于他们是被pi斗后下放还是其他,就不是赵宝君他们该去考虑的事情。 虽然牛蛋和李玲顺利的解除了婚约,但是李玲的事情却是七里八乡人尽皆知。这人前人后偷偷地笑话牛蛋,绿帽子戴在脑门儿上的人为数不少。即使不是他的过失,可婚事还是被耽搁了下来。 …… 赵宝君和赵启明两人一到家,就得到了一个坏消息。 其实准确的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两年各地都在鼓励知识青年上山下乡。 许多怀着一腔热血的年轻人,自愿去农村里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只是随着城镇人口过分密集,原来的自愿下乡改为了强制性去农村再教育。 前两年大堂哥赵宝鸿属于赶上第一批政策的人,他原想自愿申请上山下乡,却被她爸赵启明给劝住转而跑到大姑父战友所带的部队去参军。 可是二堂哥赵宝信却没有选择的余地,就在不久前接到了强制性下乡的通知。 等赵宝君来到大伯赵启德家时,一进屋子就感到屋里弥漫着离别的悲伤。 其实对于赵宝君来说,这农村里可以上山打猎下田抓黄鳝青蛙吃,又没有人管着好不自在。不是很明白比起送二堂哥去下乡,更像是去送他上战场的模样。 当然,这话她可不敢直接说出口。 钱秋兰一边哭着一边给赵宝信准备行李包袱,就连她身边的赵宝璟也因为即将到来的离别而悲伤的抹着眼泪。 倒是赵宝信自己却十分乐观,笑道:“妈没事,我以后有空给你写信回来。” 钱秋兰听到他如此天真的话,更是忧心不已。 这孩子知道什么,就怕他以后每天光是干农活就足够累去他半条命。 真要说起来,哪怕当初老大宝鸿提出要去上山下乡时,她都没有这般担忧过。 他们哥三个,从小性子就不同。 老大宝鸿性子稳重,而且从小就会帮着烧饭补衣服,平日里又有运动的好习惯。 可是这老二宝信却是个典型的文弱书生,他每日的娱乐活动就是读书读书还是读书。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一直以来因为上头有宝鸿这个称职的大哥在,所以比之老三宝璟这个泼猴,宝信是兄弟三个中最娇弱的一个。 “宝信,出门在外多带点钱财傍身。”赵启明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包钱票,塞到了赵宝信的衣服兜里再三叮嘱道:“你贵重的东西分开藏好,不要全都放在一起以免遭了贼。” 张宝信看到这厚厚的一沓钱票,急忙推拒。“三叔我爸妈已经给我了。再说,以后去农村都是集体一起吃饭干活,东西带着也没用。” 就连赵启明听到这个二侄子天真的话语,都开始更为忧心。这孩子比他家才七岁的宝杨还要傻,这可怎么办呦!“让你拿着就拿着!这钱财在外不嫌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赵宝信接过这一大笔钱票不知所措的看向他爹。 倒是赵启德开口道:“你三叔这样说你就收下吧。” “谢谢三叔。” 倒是一旁老二赵启才摸了摸口袋。 他如今一个人养四个孩子也不容易,日子虽然不像以前那样紧巴巴,还能凑合。但孩子们一个个的长大,需要用钱的地方越来越多也不算宽裕。 就在他红着脸觉得尴尬的时候,赵宝来拿出一个小包袱,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煮好的鸡蛋和干馒头面饼之类的吃食。她递给了赵宝信,说:“二哥,这是我们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 赵启明不由得对赵宝来高看了两眼,这孩子倒是越来越懂事了。 赵宝信感动的摸了一下宝来的头,说:“谢谢!这些东西正好路上吃起来方便。” 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 赵宝信是要跟着大部队一起离开。 老赵家十几口人全部出动,站在密密麻麻都是过来送别孩子的人群中毫不起眼。 两辆满载着这许许多多家人的悲伤与不舍的卡车,缓缓地消失在了扬起尘土的泥路尽头。 目送着赵宝信离开,钱秋兰便再也忍不住自己心里的酸苦,一下扑到了赵启德的怀中哭了起来。 “呜呜……” 这事说起来也不怪钱秋兰不够坚强。她家老大赵宝鸿当兵一去这么多年,只来在第一年回来过一封信,之后只说有任务后不方便写信,自此杳无音讯。 就连赵启英,也只含糊不清的说是有任务,不方便透露。 没想到送走了老大,她还要再经历一次母子分离,亲自送走老二。 这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多么的残忍。 虽然,她知道老二和老大不同,不用上战场当兵打仗。但是一想到这平日里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老二要独自出去生活,就担忧不已。 她会担心这孩子吃不吃得饱,穿不穿得暖,有没有生病。 而且自从第一批知识分子自愿下乡之后,却始终不见有人能回城。这政策什么时候结束,除了赵启明和许佳宁这两个重生的人之外,没有人能知道。或许在钱秋兰心里,这一走就是一辈子的分离。 …… 在夏天悄悄来临之际,李卿淑的肚子已经像快要熟透的西瓜。 不知为何,自从沈建峰带着戴红袖章的人来家里闹事之后,便再也没有半夜听到敲击地面“咚咚”的响声,还有那些时不时出现的死老鼠也全都消失不见了。 这大半年来,李卿淑的体重也随着她的食欲上涨。不过在赵启明的严格控制下,出于体重过重对生产不利的担忧,李卿淑的饭量还是被强制性地控制在了合理范围支内。 就在一家四口围坐在一起,看着家里的大肚子吃完第二碗饭的时候。突然,李卿淑的脸色一变。 她拉这赵启明的手,“我……我肚子好疼。” 比之李卿淑因为感到初始阵痛的痛苦,赵启明的脸色却显得更加苍白无力,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上辈子李卿淑难产时候的景象。 那是在一个梅雨季节,一家四口围坐在一起正吃着晚饭,卿淑的肚子就开始发动。他借了一辆板车带着卿淑赶往就近的医院。 天空突然下起了滂沱大雨,因为不是头胎的缘故,所以众人都以为这一次生产也会十分顺利。但哪知,随着时间缓缓地流逝,最后出来的时候不是扬着幸福笑脸的妻子和奶声奶气哭着的孩子,而是两具冰冷的尸体。 他想到这里,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在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情况下,赵启明“咚”的一声直接砸在地上晕了过去。 赵启明这猝不及让的骚操作可让赵宝君彻底傻了眼。 一边是正在昏迷的父亲,另一边是开始阵痛即将生产的母亲。她爸这链子掉的也实在太不是时候了。 无奈之下,赵宝君只得跑到隔壁麦嘉诺家寻求帮助,而赵宝杨则被她派去喊她奶和大伯过来帮忙。 于是施雯夫妻帮着把赵启明夫妇两人一起送去了医院。 一路上李卿淑的状态还不错,虽然感到了一阵阵的疼痛,但是这几年在赵启明偷偷地给全家人保养身体。对于她而言,这些苦楚还是属于能够忍受的范围之内。 只是没想到在要进产房的时候却出了岔子。严格来说,是没有能够签字的人。 赵宝君虽然是直系亲属,但是年纪太小无法承担任何责任后果。护士对于产妇的丈夫晕倒还未苏醒这事也颇为头疼。 平日里看到自家媳妇生孩子,丈夫在外面哭的男人倒是有一些。但是像是这位叫赵启明的产妇丈夫,听说媳妇马上要生孩子,他本人却吓得晕过去的男人,这辈子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幸运地是,朱氏他们赶来的时候还不算晚。手续一般齐全,李卿淑就被推着进入了产房。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赵宝君不停地看着一个个欢天喜地抱着孩子出来的产妇们,却始终不见自家母亲出来,颇是焦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就在赵宝君终于受不了等待的煎熬,开始逼问系统她妈到底会不会出事的时候,护士终于推着刚刚才生完孩子后虚弱的李卿淑出来。 护士笑着说:“恭喜!是个男孩。” 而在同一家医院的另一个病房之内。 赵启明在莫名其妙的昏迷了一天一夜后,才缓缓地睁开眼。他抬着有些疲惫厚重的眼皮,四下打量了一下所处的环境。 这是…… 在脑袋糊涂了半响之后,才隐隐约约地想起那时候卿淑说肚子疼,然后…… 然后他居然晕过去了! 他被自己吓得猛地一惊彻底回了神。 正在病房里照顾他的赵启德看到这丢人的弟弟醒了过来,就到床头问道:“你饿不饿?” 可是赵启明现在哪顾得上肚子的事情,他急忙说:“哥,卿淑呢?”他的指尖微微发麻发凉,心脏像是快要骤停一般,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不过赵启德可不知道他的担忧,笑着说:“你放心,你媳妇和儿子母子平安。现在在病房里休息呢。” 听到这个消息,赵启明激动地当场喜极而泣。 只是他哭了一会之后,在耳边听到了家里老太太的声音。“你如今可出名了!” “你是第一个媳妇生孩子,丈夫却吓得晕过去的男人!” 48.第 48 章 朱氏无语地看着她这个没用的儿子。“你说你, 你媳妇又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你怎么那么不中用就这么吓晕过去了呢?” “你这一下晕过去倒是舒服,搞得家里就剩两个小的不仅得管着她们妈生孩子,还得把你这个没用的爹送进医院。你说说你这当爹的人,究竟羞不羞?” 隔壁病床的两个病人及其家属听到老太太的话,都忍不住捂住嘴偷偷憋着笑。 赵启明被朱氏说的也是俊脸微红,恨不得直接躲到被子里去才好。 他这不是因为想起上辈子的事情给吓着了, 又情绪起伏过大才会眼前一黑晕过去。 这不, 几人才说着话呢,病房的门便又开了。 众人见赵宝君和赵宝杨这两个刚刚升级为哥哥姐姐的小家伙们, 兴冲冲地进了病房。赵宝君人才刚半只脚刚踏进房间里, 那高分贝的大嗓门儿就高声喊得几乎人尽皆知:“爸,你怎么这么不争气,还晕过去了呢?”语气里慢慢地嫌弃之意, 都快要溢出来了。 赵启明:这糟心闺女! 赵宝君毫无正在给赵启明捅刀并抹黑她爸高大形象的自觉。“你现在可出名了!” 总觉得接下去的话会让他忍不住托着病弱的身躯暴起,让这臭丫头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赵启明果然又听赵宝君兴致勃勃的说:“如今整个医院的人都知道, 爸,你进医院是因为胆子太小, 看见我妈生孩子太害怕吓晕过去的!” 好吧,他心塞的果然更厉害了! 赵宝杨见他爸随时有暴起的倾向, 急忙转开了话头:“爸,你没见过小弟弟, 长得是真丑!” “丑能丑得过你?”赵启明艰难地直起身, 靠在枕头上打趣道:“你们俩小时候那小脸皱巴巴的, 绝对比你弟弟丑多了。” “不可能!” 赵宝君拒绝承认这个残忍的事实,据理力争。“我妈说了,我小时候长的可漂亮可爱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我现在更漂亮了!” 这话听得朱氏忍不住送了一个白眼给她,这丫头也不知道像谁脸皮这么厚,大pao都打不穿。“得了吧,你们俩小时候瘦巴巴的,就像刚出生的小耗子。两人又黑又瘦,还没你弟重。” 赵宝君捂着耳朵保持我不听我不听的状态,坚持认为她小时候才是最好看的小宝宝。 …… 而此时此刻在城市的另一头,许佳宁自从无意间听说李卿淑被送去医院生孩子这件事情之后,这一整日便开始心绪不宁。 她一面想着如何撮合她妈和赵启明的事情,一面又开始担心李卿淑若是安然无恙的话,她妈怎么办? 却没想到,就在她祈祷着事情发展顺利之时,她妈钱淑芬却给了她当头一棒。 钱淑芬带着温柔的笑意说:“咱们今天把家里收拾一下,晚点有客人过来。” 起初,许佳宁也未把她妈嘴中的这个客人放在心上,只以为是单位哪个同事或私交甚笃的朋友过来做客,便开始帮忙收拾东西。 只是到了晚间时分,当她看到饭桌上那一盘盘糖醋排骨和红烧鲫鱼时,便感觉事情似乎和她预想的有些偏差。 “妈,今天究竟是谁要过来?”许佳宁看着她母亲的眼睛,郑重其事的问道。 钱淑芬担忧地抿了一下唇角,迟疑地开口。“宁宁,妈妈想跟你说一件事。”她坐到许佳宁身侧的椅子上,紧紧地握着许佳宁的手,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若许佳宁仔细打量便能发现,她母亲的手指尖冰凉微抖。“妈妈想……想再给你找一个爸爸好不好?” 屋子里的空气瞬间一滞,而许佳宁的反应却出乎钱淑芬预料。 许佳宁满眼笑意地说:“妈,真的吗?你能想得开就好,我原也担心你总想着爸爸不愿意再婚。” “不过这次我可得帮你好好的把关,不能让你再嫁给我爸那样的男人了。” 钱淑芬看到女儿并不似勉强的样子,嘴角咧开了笑容。原本高悬不下的心,也落在了地上。 只是说起爸爸,许佳宁又想起前几天看到她爸过来的事,转头问:“妈,我爸他上回过来找你是什么事情?” 钱淑芬牙尖咬着唇瓣似是不太愿意说。 “他又找你借钱了是不是?你理他干什么?”许佳宁看到她妈的神色这样犹疑不定,便猜测出了事情的大概。 “没有没有你别乱想,就是……就是他马上就要重新娶媳妇了,想说老家村尾的房子……” 许佳宁眼色一凌,“他自己的房子我们不管,但是村尾那间屋子可是外公外婆他们出钱盖的,关他什么事?”“妈,你别给他骗了。” “我知道了,咱们今天高兴不提你爸的事情。”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敲响了屋门。 许佳宁起身开门。但是当她一打开门却看见一个陌生男人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时,傻了眼。 “你好,我叫吴振凯,是你妈妈的朋友!”男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架着一副有些年份的眼镜,皮肤黝黑五官浓眉大眼厚嘴唇。与他粗狂的五官相反的是身材,不到一米七的身高却圆滚滚的像冬天的雪人。 哦,雪人是白色的,这男人是用煤炭捏出的黑炭人。 这男人从里到外,再由外至里完全不符合她的审美。 看到对面这个圆滚滚的黑男人,刚刚还兴高采烈急忙跑到门口开门的许佳宁脸色霎时难看起来。 一个男人独自一人,晚上来到单身女人家做客。 这是什么意思? 瞄到许佳宁黑沉的脸色,站在门口还未进去的吴振凯局促地在裤腿上擦拭了一下手心的汗渍。 “你看我就这么急慌慌地来了。哦,对了!”他从身后拿出一袋子东西递给许佳宁。“这是叔叔买给你的零嘴,拿去吃吧。” 一来许佳宁毕竟不是真的小孩子,做不到不开心就当场翻脸的事情。二是不能让她妈被人诟病,说养的闺女不知礼数。于是木着脸说:“谢谢叔叔。”进屋也没细看里面的东西便随意地放在一旁的五斗柜上。 倒是钱淑芬并未发现女儿此时的异样,热情的招呼道:“快,快坐。”又嘱咐女儿,“佳宁,这是你吴叔叔。去给吴叔叔倒杯水。” 收到指示的许佳宁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去一旁倒水,只是她一边倒水一边盯着水杯发呆。 钱淑芬看到后急忙抢过水壶。“你这丫头在想什么?你看水都扑出来了!”说着接过杯子。 许佳宁压低嗓音开门见山的问道:“妈,你刚刚说想找人结婚,是指他吗?” 钱淑芬只以为她一时半刻没反应过来,脸带娇羞地嗔了她一眼。“小孩子家家的说这些……” 虽然许佳宁尽量压低嗓音问的话,但是屋子拢共就这么一丁点儿大,母女俩人的对话还是进了坐在一旁的吴振凯耳里。他急忙解释道:“宁宁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和你妈妈好的。” 好,你怎么对她好?许佳宁心里不屑地问着。 之后的时间,她没有再搭话。 一顿晚饭吃得让桌上另外两人都颇为尴尬。 待到吴振凯告辞离开之后,钱淑芬一整夜都板着脸不在和女儿说话。 许佳宁知道她今晚的表现让她母亲不高兴了,可是就这男人普通的外貌和条件。她始终坚持认为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她这个漂亮温柔的母亲。更何况……她有着更好的人选,她妈就不能再等等吗? 母女两人这辈子第一次躺在一张床上却无话可说。 钱淑芬翻了个身,望着窗外寂静的道路,默默地流着眼泪。当眼泪彻底地模糊了眼前的视线,她才缓缓地开口:“佳宁,你今天真的让妈妈挺失望的。” 许佳宁听到“失望”这两个字心头一揪,却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错了。她眼睛盯着屋顶,说:“妈,我就是觉得他配不上你。” “配不上我?”女儿的答案让钱淑芬觉得不可思议。“你吴叔叔哪里配不上我了?” “我和他各离过一次婚。他年纪虽然比我大了六岁,但是老话说男人大点会疼人。我们两边又各自有一个孩子,都是厂里的正式员工。他的工资不比我低,一个月也有四十多近五十块钱。最主要的是,他对我好!”钱淑芬越讲越激动,忍不住翻身坐起,认真地看着许佳宁问:“你说他配不上我,妈妈问你,他哪里配不上?” 许佳宁知道她妈这是生气了,也急忙坐起身,但是神情依旧倔强地说:“他能给你什么?最多是一个平凡而又安稳的生活罢了。而且他如今对你好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可是色衰爱弛,妈!你能保证他一辈子爱你不变心吗?” “我看他今天进来时都不知道帮你搭把手,还不是和我爸一样是个大男子主义的人!” 提到前夫,钱淑芬彻底怒了。“他和你爸不一样,他至少不会打老婆!” 许佳宁不满地说:“你要求就这么低!” 钱淑芬却气笑了,“好!那你说,我应该找一个怎样的人?” “还是你觉得妈妈一辈子永远不婚不嫁?可是等你结婚嫁出去的时候,妈妈怎么办?” 她边说边委屈的哭了起来。 原本和丈夫离婚这事,就几乎用完了毕生的勇气。她不是能独立撑起一个家的女人,而她也始终知道自己就像是一朵菟丝花,不敢失去能够依附的树木。 她每一天每一夜都感到害怕,这种没有主心骨的窒息感几近使她溺亡。 吴振凯的出现就像是一块漂到她面前的浮木,使得她又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可是,如今最爱的女儿却告诉她,离开这片浮木自己游到岸上,她感到痛苦又绝望。 “妈,我不是不愿意你再婚,我只是觉得他配不上你,你可以找一个更好的。” 钱淑芬直接问了出来。“更好的?你觉得那个更好的人是谁?” 许佳宁轻声说:“我觉得赵叔叔那样的人就挺好的,若是他给我当爸爸……” 钱淑芬心头一紧,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质问女儿。“赵叔叔?” 许佳宁确认道:“是赵启明叔叔。” 钱淑芬强压住从心口处窜上来的无名怒火,对许佳宁怒目圆瞪。说出的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中往外蹦。“你要知道,他可是有老婆的人,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看到母亲漆黑的脸色,许佳宁慌慌张张地解释。“不是。妈,我知道他现在有老婆,可是若是他老婆出了什么事……”说到这里,她也知道刚刚一着急说错了话急忙收声。 钱淑芬气得胸口一起一伏,抬起右手却还是迟迟身不得将那一巴掌打在女儿的脸上。 可是一想到女儿如今这些可怕的想法,她还是忍不住地将那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脸颊上,自责地说:“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好你,你才会成了一个觊觎别人东西的小人!” “啪!啪!啪!”那一巴掌不禁是打在了钱淑芬自己的脸上,也是打在了许佳宁的心头。 “妈——妈——求你别打了,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妈——我求你了!”许佳宁哭着抱着她母亲的手哀求。 钱淑芬虽然停了下来,但却面如死灰的说:“你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我知道你爸一直对我们不好,你一直劝我要离婚,我知道我自己胆小懦弱所以不敢离,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可是我从来没想过或说过,要你去抢属于别人的东西。你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想法?” “人家老婆大着肚子,你却在这里诅咒人家,你还是我女儿宁宁吗?”她眼神中带着些惊恐、害怕和抗拒。 “我的女儿不可能是这样恶毒的孩子。” 许佳宁听到最后的一句话慌了神。她抱着钱淑芬哭道:“妈!我不是宁宁还能是谁?妈——求你不要丢下我!” 钱淑芬背对着许佳宁,一夜无眠。 …… 在医院仅仅住了两天,李卿淑就回去家里坐月子。 赵宝君拉着过来看望她妈的麦嘉诺,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我给你看看我弟弟。你不知道才几天功夫,那小脸长的水灵灵。” “不过……还是没有我长得好看。” 麦嘉诺手指轻轻掐了一下赵宝君的厚脸皮,“哈哈哈”忍不住笑了起来。 进屋前,赵宝君先探头看了一眼,以防麦嘉诺看见什么外人不宜的东西,一定会被她爸追杀到天涯海角。见到自家新鲜出炉的小跟班后备役的弟弟正躺在她妈身侧,乖巧安静的睡觉时,才敢拉着麦嘉诺进屋。 李卿淑见两人进来,笑着招了招手。“弟弟刚刚喝完奶才睡着呢,声音轻一点。”这句话主要是对赵宝君这个咋咋呼呼的丫头交代。 赵宝君丝毫没有被人嫌弃的自觉,不过还是十分听话的拉着麦嘉诺蹑手蹑脚的走进去。见到床上的小家伙那粉粉嫩嫩的小嘴还在保持着喝女乃的姿势,她忍不住把手指伸过去轻轻地碰一下。 哎呀,真是太可爱了! 赵宝君扭过头,压低嗓音对麦嘉诺得意洋洋地炫耀道:“看!我有小弟弟,你没有!” 麦嘉诺黑着脸,心里想着:谁说他没有小弟弟? 不过这句话他可不敢当着人家亲妈的面说出口,这是嫌命太长的节奏。 继而把话题一转,“起名字了没有?” “没,我爸天天抱着本字典说要好好想想,现在还叫着小名呢。” 麦嘉诺也好奇地往前看去,他不得不承认赵家在相貌这一块的基因极好。这小东西如今年纪还小,眼睛都还未睁开,就已经看得出比起别人家的丑小孩来说,五官模样精致,是个小帅哥的胚子。 “对了,这次学校的运动会你报了吗?”今年可是强制要求参加活动。 往年赵宝君从来不参加运动会,总是花式找借口溜掉。倒不是她害怕比不过那些小豆丁,而是因为对于闭着眼碾压这一群小屁孩儿她一点兴趣也没有。 而且,有时候做人还是低调点好。像是会点拳脚功夫,藏着掖着才能做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赵宝君摇摇头,然后反问道:“你呢?” 麦嘉诺:“短跑一百米和扔手榴弹。” 两人在家才聊到运动会的事情,回到学校时,班主任周松柏在讲台前宣布:“今年我们小学的运动会,学校要求每个同学必须做到人人都参与进去。” “当然,我们也没有那么多比赛项目给大家报名参赛。但是也规定,每个项目必须每班派出两名同学参加。其他不参与比赛的同学要写广播稿!” “不管好坏,每人必须在当天交五篇去广播台!” 比起让她参加运动会的某些奇葩比赛项目,交广播稿简直会要了赵宝君的小命,尤其还要五篇稿件! 周松柏看向赵宝杨交代:“班长,下课后登记一下报名参加的同学,到时候集体交到我这里来。” 一下课,赵宝君急忙扭头对赵宝杨小声催促:“快,你帮我报上举重还有推砖头。”先下手为强,她怕还有人和她抢这两个项目的名额。 赵宝杨听到她妹报的这两个项目差点一口口水呛在喉咙里。全都是些比力气的项目,要知道学校里的女孩子们一般都抢着报跳绳、短跑之类的项目。 按这名单报上去,估计比赛的时候就宝君一个女孩子鹤立鸡群的站在里面,实在是太显眼了。 要不要提醒她一下? 不过,以她那一身怪力绝对能够稳拔头筹。 赵宝杨说了一句:“你到时候悠着点。”意思是让宝君收敛着一些力气别太张扬。 赵宝君哪不知道这个道理,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从不参与运动会呢。要知道运动会全校师生一起看着,不像之前出了什么事情,众人也只以为是以讹传讹,没有人放在心上。 …… “毛主席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一个清脆的女声从喇叭中响起:“h市纺织机械厂子弟小学第十届小学生运动会即将举行,请参加比赛的同学去操场集合点名……” 赵宝君四处张望了一下,在许许多多密密麻麻的小平头中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班级的队伍。 “赵宝君!赵宝君在不在?”周松柏是这次班级的领队老师,他扯着嗓子喊了许久也不见这个班级里的问题儿童露脸。 “来了,来了!”赵宝君挥着手,从远处飞奔而来。 说起来也是倒霉。 她今天就要比赛,可是昨天不知道吃坏什么东西开始拉肚子了。 “咕噜咕噜咕噜……”赵宝君先是感觉不知什么东西翻江倒海的在肚子里作乱,随后又感到一阵绞痛。 不行了! 她扯着嗓子急切地举手喊道:“周老师,我要去厕所!”说完也来不及等周松柏表示同意,便撒了腿急匆匆地往厕所所在的方向非奔而去。 这一溜烟的功夫,便看不见人影了。 周松柏看到赵宝君这跑步速度被惊得合不拢嘴。她若是参加一百米二百米短跑,他们班肯定能打败那些高年级的孩子稳拿第一呀。 他喊来赵宝杨问道:“你妹妹报名了短跑没?” 赵宝杨摇头回道:“没。她报的是举重还有推砖头。” 这小丫头怎么这么想不开,去和一帮壮士比力气呢?周松柏略表可惜。 在赵宝君跑了第五次厕所之后,她实在是扛不住肚子里的孙猴子闹腾,去学校的医务室拿了点药,那从舌尖苦到舌根的口感,让她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显得毫无血色可言。 赵宝杨因为需要安排事务所以不能陪宝君去医务室,等到看宝君疲惫的回来了,他关切地上前寻问:“怎么样了?” 一提这事,她心里就觉得委屈。 赵宝君眼泪汪汪的着对赵宝杨诉苦:“肚子是好多了,可是那药实在太苦了。” “一点也不甜!” “那你今天比赛……” “比赛没事!”赵宝君摇摇头。 赵宝杨欲言又止。“你昨天又瞎捣鼓什么菜吃了?” 难道是昨天的菜吃坏了? 赵宝君转了一下眼珠子,皱眉认真地思索片刻。“不该呀,昨天我就烧了一个番茄蛋汤和港饼炒辣椒。” 听这菜名,赵宝杨庆幸昨天他没在家吃饭,逃过一劫。 宝君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爱上了做菜,只是她烧的菜就是把手边的调料往里面放,也不管味道混在里面是甜还是咸。 最要命的是,她对于这个爱好乐此不疲,谁也劝不住。 自从她有了这个新的爱好以后,麦嘉诺和他就成了主要受害者。因为他妈最近的饭食都是另外由他爸做的,而他爸每日都吃他妈剩下的饭菜就饱了。 只剩下可怜苦命的他! 他每一次都想说,真不想再吃那些奇奇怪怪的菜了。但架不住宝君对成为一个厨神的热情始终不减分毫。 虽然赵宝君刚刚还理直气壮的跟赵宝杨表示,绝对不会是她烧的菜出了问题。但她还是心虚地偷偷看了几眼麦嘉诺的脸色。 似乎…… 似乎也比平日里白了几分。 赵宝君站在队伍后面,趁着周松柏不注意的时候,溜到了四年级一班的队伍中,拍了一下麦嘉诺的胳膊问:“我看你今天好像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麦嘉诺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 看到他这样子,赵宝君的心更虚了。“你怎么不舒服了?要不……要不我帮你去医务室拿点药吧。” 原本麦嘉诺还还羞于说出肚子这事,但是架不住身体的反应比嘴诚实。 他只感到自己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叫了两声之后就一阵腹痛,便也像宝君之前那样慌张地朝厕所奔去。 看到这里,赵宝君还有什么不明白? 于是,她趁着老周还在班级前面讲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比赛纲领时,便偷偷地溜去医务室拿药。 等了半天不见赵宝君回到队伍,赵宝杨跑去四年级一班的队伍后面问:“嘉诺哥,你看到宝君了没有?” 麦嘉诺摇摇头表示,“刚刚她还在这里,后来我去了趟厕所之后也没瞧见她。” 赵宝杨叹气,觉得作为一个有责任感的哥哥和班长,遇上这样的小家伙真是感到心累。“这丫头,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老班正在上面发脾气呢。” 麦嘉诺探头一看,就见宝杨他们班班主任老周正对着队伍大吼道:“赵宝君,赵宝君你又死哪里去了?有没有人看到她?” 底下的其他同学则被老周的气势所震慑,脖子一个个缩的跟只鹌鹑似的。 赵宝杨用手肘轻碰了一下麦嘉诺的胳膊,一脸的幸灾乐祸。“我妹昨天炒的那个港饼炒辣椒怎么样?” 想起那道黑暗料理港饼炒辣椒,麦嘉诺便黑着脸瞪了赵宝杨一眼。“比起港饼炒辣椒,她昨晚烧的那个番茄鸡蛋汤才真要人老命。” “怎么了?”赵宝杨不解麦嘉诺为何这种神色,“这名字听上去挺正常的呀。” “呵呵!”麦嘉诺冷笑两声,“只是听上去罢了,你妹的鸡蛋可是整个往里面煮的鸡蛋。” 赵宝杨瞬间决定,以后吃饭之前还是得让他爸多烧一份他的饭菜。 他再也不想用生命的代价去挑战他妹的厨艺了。 而在医务室里,赵宝君在软磨硬泡之下又要了两颗治拉肚子的药回来。她把包着药的纸递给了麦嘉诺。 麦嘉诺直接干吞了下去后,感激的说道:“谢谢。” 赵宝君心虚地把眼睛瞥向另一边,回道:“没……没什么。” 麦嘉诺笑了笑,也不戳破她的那点小自尊心。 机械厂学校的操场是一处由水泥地铺筑而成,比坑坑洼洼的烂泥路不知道好上多少倍。操场和教学楼中间种着一排茂密的小树。 鲜艳的五星红旗在整个操场最显眼的地方迎风飘扬。 每个班的方队绕这操场走完了一圈之后,一个黑黑瘦瘦,戴着眼镜的校长正站在台上讲话:“毛主席说……毛主席说……”当他念到了第十个毛主席说,比赛中与马上就可以开始了。 今年学校的比赛项目有一百米和二百米短跑、一千二百米长跑、举重、跳绳、扔手榴弹、推砖头和扳手腕等项目。 跑道是由粉笔在操场上画出来的一条道路。 一个项目每个班级有两个名额,一个年级也只有两个班,也就是说,从一到六年级是男女混在一起比赛。所以也导致基本上一到三年级都是属于陪赛状态。 麦嘉诺和赵宝杨两人都参加了一百米的短跑比赛。 比赛的场次是由所有参赛人员混在一起,随机抽选。一共两场初赛,待初赛比出前三名之后,再由这六名同学进入决赛排出名次。 幸运地是,赵宝杨和麦嘉诺两人并没有抽到同一场初赛。 赵宝君紧张地看着站在跑道起点的宝杨,比自己比赛跑步还要紧张几分。 随着一声哨声响起,赵宝杨就像是一支离弦的弓箭,“嗖”的一下飞了出去。而此时此刻在他右手边是一个从身高看上去已有五六年级的男孩,两人从终点开始便并驾齐驱。 周围围观比赛的同学都在声嘶力竭的呐喊着:“加油!赵宝杨加油……” 只是周围还有许许多多别的班级的加油声,掩盖住了众人为赵宝杨加油打气的呼喊声,只听得道混在人群中的“加油”二字。 因为平日里一直都被赵宝君拉着地狱式锻炼身体的缘故,所以短跑这个项目赵宝杨表现得格外出色。 只是就在快要到达终点时,赵宝君却见宝杨身侧那个长得人高马大的男孩,突然偷偷地伸脚绊了一下赵宝杨。而原本出于领先优势的赵宝杨被绊了一下,整张脸朝下直接摔倒在了水泥地上。 结果,当所有人都跑完结束之后,赵宝杨才拖着因扭到而红肿疼痛的脚腕急忙起身,一瘸一拐地作为最后一个名走向终点。 49.第 49 章 赵宝君看到的时候便冲了过去。她毫不犹豫地蹲下身直接背起, 龇牙咧嘴捂着脚腕坐在跑道边哀嚎的宝杨冲到医务室。 “疼疼疼!”赵宝杨疼得脸都扭曲在一起。 赵宝君一边捏着赵宝杨的脸检查有没有被摔毁容了,一边焦急不安的催促:“老师,你快帮我看看我弟弟的脚是不是断了?” “你掐我脸做什么?”赵宝杨觉得自己真是小可怜,不仅脚腕受了伤,就连刚刚险些破相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俊脸,也要遭受一遍他妹的无情摧残。 赵宝君嘴里咕哝道:“我这不是怕你摔丑了以后就娶不上媳妇。” 赵宝杨:原来我以后娶媳妇就只能凭着一张脸呢……可真是亲妹妹! 医务王老师漫不经心地掀起赵宝杨的裤脚,检查了一下已经红肿如馒头一样的脚腕。而此时的赵宝杨疼得冷汗涔涔, 一张白皙的小脸变得惨白无色。 王老师检查了一下, 确认道:“没事,就是脚腕这里扭了一下。”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便让赵宝君去饭堂弄点冰给赵宝杨敷上。 等赵宝君抱着一大堆冰块回医务室时, 麦嘉诺也已经跑完了一百米初赛。 “你怎么样?”赵宝君见他过来,随意的问了一句。 “我们那组第一。”他担忧地看了一眼脸色毫无血色平躺在病床上的宝杨。“脚怎么样?” 赵宝杨宽慰道:“没事,王老师说就是扭了一下。” 但赵宝君却在一侧气鼓鼓地说:“谁说没事?”转而问麦嘉诺:“你知不知道在我哥旁边跑道, 那个高头大马的男孩子是谁?” 麦嘉诺拧眉想了片刻,“好像是五年级的学生, 哪个班的我不知道。” “五年级的啊……”赵宝君意味深长的把话在嘴里转了一圈,担忧地对麦嘉诺提醒道:“你下午决赛的时候自己当心点。” 又语气恶狠狠地抱怨:“那人真是, 自己跑不过宝杨就想用龌龊的手段,我一定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 王老师看了她一眼, 幽幽地提醒:“你们要商量坏事儿就出去商量,你在我这里说这话, 我到时候是打小报告好呢, 还是不打好?” 赵宝杨被留在医务室休息, 原本还有一个一千五百米长跑肯定是不能参加了。而宝君这边,由于上午还有一场初赛,所以被老周喊过去,留下了班级里的其他同学过来照顾宝杨。 真是冤家路窄! 赵宝君没想到才出了医务室几步路就看到那个在比赛时撞宝杨的那个男孩子躲在角落,手里拿着几个香烟盒子还有糖果包装纸,对面还站着四个看上去也是五六年级的孩子。 这年头小孩子中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娱乐项目,所以拍香烟盒子和收集漂亮的糖果纸是这时代孩子们难得的游戏。 男孩长得不算是高大健壮,但是对于一个三年级的毛孩子来说,也算是有些来自学长的威慑力在。 他眼角余光无意中瞟到不远处的赵宝君,一侧地嘴角微微弯起弧度,嘲讽地对她轻笑了一下。站在男孩对面的四个小男孩看到他侧头,循着男孩的目光看到赵宝君,恶意地起哄道:“呦,潘子。你该不会是对这么一个毛丫头有意思吧!” 那个名叫潘浩,害得宝杨受伤的罪魁祸首不屑地说:“就这么一个干瘪小丫头?” 赵宝君虽然站的有些远,但还是听到了这几人嘴里的胡话。她一步步走过去,潘子对面的四人怪腔怪调的叫着起哄。 “哎呀,人家小姑娘自己过来了!” 赵宝君可没兴趣参和别人家孩子的教育问题,反正长歪了之后会有社会教他们做人。 不过,有些仇可不能不报。 “你叫潘子?是你害得我哥伤了脚!” “是我又怎么样,你这么一个小丫头还想要打我一顿不成?”潘子双手环抱胸前,毫不在意。 赵宝君刚想要上去让这个潘子知道,有些人的哥哥是不能惹的时候,身后却急匆匆地跑来一个人拽着她的后衣领就往操场跑。“你怎么还在这里找人聊天,比赛都快要开始了。” “周老师,你松一下手我自己能走。”赵宝君无奈。周松柏来的真不是时候,只能等着晚点再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赵宝君站在一群人高马大的男生里面尤为显眼,一个为举重记分的老师又看了两遍手中的参赛名单,不确定地又问了一句:“你是赵宝君?” 赵宝君左右张望了一下,带着无辜地眼神说:“怎么了老师?” 记分老师摇摇头,“没。”她示意过来帮忙的高年级学生,“开始吧。” 周围围观的人看着这万绿丛中的一点红,忍不住发出了一阵阵笑声。 这举重比赛一轮制,直接角逐出冠军没有总决赛。用具也十分简单,实在一个扁担上面放上两箩筐的玉米。记分老师会在玉米框内一点一点的加重分量,由参赛的学生进行挑战。最终以能双手平稳地举起最重两筐玉米的人会被评为冠军。 第一个上场的是一个一米六五的男生,这身高哪怕是在六年级的一群大孩子中都属于高个子。赵宝君侧头看到他那手臂上隐隐透出的肌肉线条和晒黑的皮肤,心里猜测着这该是一个帮家中做惯了农活的孩子。 男孩轻而易举的就把二十斤的玉米举了起来。不过这只是一个初始分量,基本在场上参赛的人员都能有举起这两框子玉米的力气。 可是赵宝君也轻轻松松举起这玉米的时候,周围的人群开始纷纷议论起来,他们没想到这看上去娇小柔弱的女同学居然也有一把子力气。 不过也有人认为她不自量力,这力气在女孩子中虽然能算得上厉害,但是在参加举重比赛的男孩子中,还是小弱鸡一只,是被人随时吊打的对象。 只是随着玉米框中的分量一次次增加,在淘汰一个个竞争对手之后,周围的那些同学们看向赵宝君的目光都开始不同起来。 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壮士,才能打败这么多干惯了农活的种子选手。 人群之中有一个雀斑脸看着赵宝君轻轻松松举起玉米的模样瑟瑟发抖。她扫视了一眼这群还无知无觉在旁边看比赛的同学们,感慨无知是福。 赵宝君在顺利地举起了四十斤玉米时,场外的王大丫在人群中喊道:“宝君加油!宝君真厉害!” 她放下了手中的玉米担子后朝大丫的方向笑了笑。 如今比赛场内就剩下她和第一个试举的黑皮男孩在角逐第一名。 对于这个第一名的宝座,赵宝君是势在必得。 可是男孩也不想轻易放弃。 但分量越到加到后面,他就越是慌了神。 直到分量增到了六十五斤时,男孩子终于坚持不住手一软,玉米框里的玉米散落一地。 看到眼前的一幕,男孩似乎不能相信居然是这个结果,蹲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他的同班同学急忙赶上前去安慰。 赵宝君还是第一次看到校运会输了开始哭的小孩,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以大欺小的嫌疑。 倒是人群中的王大丫越过众人来到赵宝君身边,一把抱住她开始兴奋地说:“宝君,你真是厉害!” 赵宝君笑了笑,“还行!” 其实自从沈丽恐吓王大丫几人,大丫那一阵子远远地避开了自己之后,她就不再主动去找王大丫她们玩了。事情说起来,王大丫她们也是受害者,陆家一二三为此还被人打了。 可是赵宝君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得劲。 也不是怨怪大丫她们那阵子的疏远,存粹就是觉得当初出了事情,她们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而是她自己发现被孤立之后对方才道出实情,心里有些堵得慌。 也是因此,在沈丽的事情解决之后,赵宝君开始渐渐疏远王大丫她们。 人生就是如此,有些人注定只会是匆匆过客。 麦嘉诺在扔手榴弹比赛之后,就过来找赵宝君一起去医务室看宝杨。 原本赵宝君还担心宝杨一个人在医务室里会因为错事比赛而难过,哪知道她一进去就看见几个同学正围着宝杨安慰,就连讨厌鬼褚越都在。 其中,一个比赵宝君还要矮小半个头,名叫周大海的同班同学义愤填膺的说:“他真是太欺负人了!我们去找老周去!” 可是褚越却劝住了他,只道:“你不要这么冲动,你觉得老周知道这件事情能有什么用?是可以把他开除还是叫家长?无论是什么惩罚,最后都是会让老周平白无故的得罪人。” 虽然他说的话难听,但是确是实实在在的情况。 如今老师可没什么地位可言,也就是他们这边还好,以前的老师大多数都被打成了臭老九,又是pi斗又是被下放去农村改造了。 哪怕是老周他们,也是过的战战兢兢。要不是厂领导班子一再保证会护着他们的安全,又为了有口饭吃生活所迫,若是不教书能去哪里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所以原本还有些蠢蠢欲动想要离开的老师们还是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可是他们也知道,厂里的领导们有时候也是自身难保,哪有多余的能力保护他们。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即使机械厂的前革委会主任沈建峰走了之后,新来的一个主任家里也有两个孩子在学校里念书。人家能坐上这个位置,就不会是一个蠢货。 把老师们全部pi斗走了,谁还给他家孩子上课? 不上课怎么考到高中或是中专? 没有足够的文凭,家里的孩子哪来的铁饭碗好工作。 对于会伤害到自己利益的事情,这些一个比一个猴精的人才不会去做。 不过,如今外面闹得热火朝天,这机械厂也不能没有一丁点动静不是?既然不能做一个落后分子,那怎么办? 于是,这新来的革委会主任也是个能人,他让老师白天上完课以后晚上做自我检讨。然后找了路子把几个自我检讨的极为深刻出色的文章拿到省报去刊登出来,又请了记者过来做采访。 就在他的一系列操作之下,机械厂及其子弟学校作为榜样单位收到了首都发来的表扬和夸赞。这就像是一层保护,护着厂里每一个生活在这里的职工。也同时为他在革委会主任这个职位上所创造出来的业绩,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屋里的几个人内疚的看着赵宝杨,这事情说来说去,最大的苦主还是此时正躺在病床上的宝杨。 赵宝杨开口安慰众人,“没事!这人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们还是不要去为难老周。”班主任周松柏身上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是还算是一个责任感比较重的老师。同学们私下也都挺喜欢他。 赵宝君看着屋内众人为了她哥义愤填膺的神情,心里却是暖暖的。“是啊,那人做事情这么恶毒,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报应。” 只是众人没想到赵宝君嘴里的报应来的这么快。 下午除了推砖头比赛之外,就是几个项目的决赛。 而此时进行的是一百米短跑总决赛。 赵宝君看到麦嘉诺右边跑道起点正在做准备的人,不由得感叹真是冤家路窄。既然他害得宝杨扭伤了脚躺在病床上,也失去了原本应该属于他的荣誉,那么她就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哨声响起,一排六人在信号声中冲了出去。 麦嘉诺在跑道上遥遥领先,潘浩还想要故技重施,可是麦嘉诺比他领先了一个身位,潘浩根本碰不到麦嘉诺,就更谈不上害他摔跤了。 就当麦嘉诺第一个冲过了重点线,而潘浩即将成为第二名时,意外发生了。 没有人知道怎么一回事,潘浩就在即将够到终点的时候“嘭”一下重重地摔了一跤。他捂着疼痛的脚腕开始坐在地上哀嚎。 原本远远落后在他身后的几人,都一个个越过了潘浩奔向终点,他心里的愤怒可想而知。 他在其他人的搀扶下咬牙走过终点,并怒目圆瞪地对正受到众人恭喜的麦嘉诺吼道:“是不是你!是你使坏害得我摔跤,是不是?” 有点脑子的人看到他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麦嘉诺,便不乐意了。“他原本就比你跑得快半个身子,先越过终点线。难不成还能屁股后面长脚来绊你一跤不成?” 赵宝君越过人群,走到正坐在地上捂着脚腕哀嚎的潘浩面前,语气嘲讽地说:“哎呦,你说怎么就这么巧。我哥上午跑一百米的时候摔跤扭伤了脚,下午就又有人同样扭了脚。” “啧啧啧,真是现世报啊!” 潘浩气得怒红着眼,刚想要破口大骂两句,却没想到赵宝君蹲下身子用手指重重地按了几下他受伤红肿的脚腕。就这么毫不留情地一下子,疼得潘浩“啊——”的惨叫出声。 “你也知道疼啊!我还以为黑心肠的人是感觉不到疼的。” 潘浩身边的狗腿子,赵宝君之前见过的那四人中的一人开口:“小丫头,你不要太嚣张!” 只是此时的潘浩一时半会儿顾不得找回面子,他对着狗腿子男孩喊道:“先送我去医务室!” 狗腿子比潘浩还要矮半个头,又怎么能抱得动他,就在几番折腾之下,最后还是由在场的老师把潘浩送进了医务室。 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原本就不大的医务室里坐着两个同样“意外”扭伤了脚的参赛选手,医务室王老师觉得气氛格外的诡异。 赵宝杨看到恶人自有恶人磨的潘浩居然这么快就扭伤了脚,顾不得自己脚腕上传来的痛楚,指着潘浩“哈哈哈……”开始嘲笑起来。 潘浩则是阴沉着脸,咬牙切齿的威胁道:“你不要太得意了!” 50.第 50 章 赵宝君听到他话语中的恐吓之意, 怒形于色地说:“你说——在你对我哥做什么之前,是我哥先受伤还是你先腿断了彻底变成残废?” 话语里如寒冰般的威吓之意,让室内的空气像是深冬的寒风一样冻得屋内的几人瑟瑟发抖,就连原本置身事外的王老师都闻到了俩人之间浓重的□□味。 赵宝君面色冰冷地走到潘浩面前,被狗腿子一号所拦。“你想做什么!” 一场斗殴一触即发。 王老师看到快要打起来的两边,悠悠地说:“你们要打架出去,我这里是医务室不是给你们闹事情的地方!” 潘浩几人即使平日里作恶多端不干好事, 但依旧还是对于老师这个角色有着天然的畏惧。哪怕是医务室的老师, 也足够震慑住这几个叛逆又觉得自己老大天老二的家伙。 麦嘉诺接受完众人的恭贺之后,便又来到医务室看望赵宝杨。 赵宝杨看到麦嘉诺荣耀而归, 笑道:“恭喜!” 躺在另一张床上的潘浩气急败坏地吼道:“原本我才是第一名!” 赵宝君觉得这男孩的脑构造和他们不同, 不然怎么会说出不带脑子的话。 待会儿还有推砖头比赛,赵宝君害怕潘浩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对宝杨做点什么,宝杨已经不需要一直待在医务室, 于是赵宝君干脆背着赵宝杨去操场一旁坐着。 只是就在他们以为事情结束离开后,还在医务室痛苦哀嚎的潘浩却咽不下这口气。 他交代身边的狗腿子一号。“你这样……” 而另一边, 赵宝君因为一天之内体力大量消耗,很快又肚子饿了。她正抱着搪瓷缸子, 把中午还没吃完的菜当零食点心垫肚子时,听到不远处几个女孩子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今天吴宇举重没得第一真是可惜。” 赵宝君一听这两个小丫头在谈举重比赛的事情, 立马停下了正在夹菜的手,竖耳倾听。想听听看这几个小女孩对于她今早表现的夸赞和崇拜。 只是, 她注定是要失望了。 “我看他后来怎么哭起来了?其实没得第一得了个第二也算是为班级争光, 他的胜负心是不是太重了?” “你不知道。”说话的这个女孩压低了嗓音说, “吴宇家里条件不好,他爸爸虽然是厂里的职工,但是他妈妈还在农村里种田呢。一个女人一年到头能挣多少个工分,更何况家里底下还有好几个弟弟妹妹都是要吃饭花钱。听说他想要得到一等奖的那个毛巾,这样就可以送给他妈做生日礼物了。” “哦……那他也挺不容易的。” 有人感叹:“可惜他时运不济,哪知道学校里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一个怪力女壮士,本来唾手可得的一等奖就这么没有了。” 赵宝君听到这里黑了脸,什么叫做“怪!力!女!壮!士!”真是气死她了。 她这外表,哪里能和女壮士扯得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她又继续听到有人说:“我听说他还报了推砖头比赛,他力气那么大应该可以赢的吧。” 另外几人沉默了几秒后可惜地说:“我看了参赛名单,那个怪力女也在里面。” 赵宝君听到这几个小姑娘对她的评价之后,瞬间觉得碗里的肉都不香了。 而坐在石阶上晒太阳的赵宝杨丝毫没感受到身边宝君的怨念,又想起之前的事情不由地感慨道:“这人果然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看那小子上午害得我受伤,下午这报应就来了。” 这报应来的太快,就像是龙卷风啊! 赵宝君嘴里还叼着一块牛肉,含糊不清地说:“哪有这么多报应!” “今天可是我大发神威为民除害。” 赵宝杨和麦嘉诺同时扭头看向她,每一个字拆开他们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连在一起他们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你做了什么?”麦嘉诺率先开口。 赵宝君继续和碗里的牛肉作着斗争,如今这年头想要吃口牛肉可真是不容易,昨天她爸也是运气好遇到了供销社刚刚杀了一头老死的牛,买到了点肉回来。 只是这老死的牛肉可真是废牙! “他怎么害得宝杨受伤,我就原样返回罢了。”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赵宝杨瞪大眼睛好奇地问。 赵宝君嘴里包着食物继续含糊不清地说:“两根手指头。”拈叶飞花可是她的秘密wu器,没了神秘感她还怎么假装高大上圈小弟? “什么?”赵宝样和麦嘉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赵宝君用认真地说了一遍:“两根手指头!” 这一会赵宝杨和麦嘉诺倒是听清楚了她在说什么,但两人都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私以为这丫头又开始扯牛皮。 当赵宝君终于把最后一块牛肉消灭的一干二净,推砖头比赛也即将开始。 和之前的举重比赛规则大致相似,推砖头比赛也是一赛制。十二个比赛人员依次站在十二辆堆着红砖的小推车前面。 赵宝君看着这个高至她胸前的小推车,伸出手随意地比划了一下。当哨声响起,她便第一个冲到推车前面开始推砖头。 只是她全神贯注地推着一小车的红砖往前跑去,周围还有响亮的呐喊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宝君加油!赵宝君加油!” 除了有早上那些觉得赵宝君是个怪力女壮士的人,自然也有因为她当时举重时跌破众人眼镜的精彩表演,而获得了不少脑残粉。 她还得意地右手单手握着把手往前推着砖头,左手则向她新鲜出炉的粉丝们挥手。 人群中爆发出了几个尖叫声。 “啊啊啊啊!太厉害了!” 若不是因为害怕被人冠上一个耍流氓的罪名,赵宝君真想对人群中的那几个小粉丝来个飞吻。 不过她没想到下一秒就出了意外,导致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几个小粉丝立马爬了墙头。 不只是她觉得今日不宜出门,就连操场内的其余众人都觉得,一定是因为校长挑选校运会没看日子,不然怎么会举办个运动会却接二连三的有“意外”事故发生? 这事情要从赵宝君挥手示意开始继续说起。 赵宝君还沉浸在粉丝们的热情中时,没想到就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小平头,突然加快速度猛地把一推车的砖头向赵宝君的后背撞去。看出到问题的人都深吸一口凉气,不由地为赵宝君揪心。 就在赵宝君感觉到身后有一股深深地恶意透过背后传来,原本跑在小平头身侧的一个黑皮男孩,却把推车毫不犹豫地撞向那个试图害赵宝君受伤的小平头手中那辆推车上。 当赵宝君听到身后这一瞬间发出的巨大动静,见到一个脸熟的黑皮男孩半边胳膊都被压在推车下面,一脸惨白之色。而另一侧还倒着一个比赛时站在她边上的小平头,嘴里骂骂咧咧地冲黑皮男孩吼着恐吓威胁之语。 两人身侧是四散的红砖和推车。 赵宝君显然是蒙了一下,脑子一时半会儿还没转过弯。当有维护秩序地老师跑进比赛场地把黑皮男孩从推车中抱出来,背在身上向医务室跑去时,赵宝君才后知后觉,那黑皮男孩是想要救她才受得伤。 也顾不得比赛的事情,把手中的推车的把手一松,就跟在后面跑了过去。 原本还坐在树荫底下照顾赵宝杨的麦嘉诺见赵宝君急匆匆地跑向医务室,看那焦急地神情也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他背起赵宝杨也跟在后面赶了过去。 赵宝君心神不宁地看着门里的那个黑皮男孩,若是她没有失忆记错人的话,那么这人就是那个想要给妈妈送生日礼物的吴宇了。 虽然不是她害得人,以她的武力值倒霉的那个也绝对不会是她,但是吴宇毕竟还是因为出于好心想要救她。身为江湖儿女,自然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 等医务室的门打开时,原本背着吴宇的老师一脸菜色地走出来。 赵宝君急忙上前去追问:“老师,吴宇他怎么样了?” “手断了”,王老师缓了缓继续说:“这里治不好,让他家里人带他到市中心的大医院里去把骨头接上。” 医务室中传出了一个带着的声音。“老师,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接上就好。” “你胡说什么!我指点头疼脑热的还可以,接骨头这种事情一没处理好就要落下病根子,变残废了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听到医务室的王老师说的这样严重,如果手残废了他以后还怎么帮他妈下地干活呢? 可是又想到大医院里那高昂的医药费,吴宇终究还是个孩子,忍不住害怕地哭起来。 赵宝君起初以为他这是因为担心以后手废了才会哭的那般伤心,可是直到吴宇的父母匆匆赶来时,她才知道事情并不是这样。 没一会儿,吴宇的父亲吴志刚匆匆地赶来。看到手骨折了的儿子,再听到王老师交代的话语却开始问道:“老师,那能不能请厂里的大夫帮忙医治。” “如果不想要你儿子的手以后留下毛病干不了重活,还是最好去市里的大医院接骨。”王老师无奈地解释。 此时吴宇喊道:“爸我没事!我就去厂里的医务室接一下骨头就好。” 赵宝君这时候也听出来,为什么吴宇和他父亲不想要去医疗条件更好的市中心医院接骨了。 说来说去还是没钱闹的。 这吴宇怎么说都是为了想要救她才受的伤,真让人留下什么毛病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赵宝君对着身后的麦嘉诺和赵宝杨咬了一下耳朵,就快步奔出了学校。 而赵宝杨等了几分钟后,才被麦嘉诺背进了医务室。 “叔叔,你们别担心。我爸爸有一位朋友是市里医院的外科医生,可以请他免费帮忙接骨头。” 吴宇急忙挥着另一只手拒绝:“那怎么能行,我不能这样占你们便宜。” 吴志刚也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他知道不该平白无故接受人家家里这么大的人情,可是想要救儿子的心却占了大头,抿嘴不敢吭声,生怕拒绝之后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赵宝杨说:“你别觉得有负担。也是因为要救我家宝君你才会弄成这样。是我家欠了你的人情才是。” 吴志刚听完之后松了一口气,替吴宇做主去市医院找他们口中的熟人接骨。 而另一头,赵宝君问她妈要了一笔钱之后就急忙赶到医院,因为她偷偷地用轻功走了条近路的关系,当她到市医院的时候,吴宇他们还在半路上折腾。 “小妹妹,你找谁?”一个护士拦住了赵宝君的去路。 她看赵宝君像是个无头苍蝇到处乱转了半响,忍不住走过来询问。 赵宝君带着几分软糯地嗓音,嘴甜地喊:“漂亮姐姐,请问骨科医生在哪里?” 小护士被她的称呼给逗笑了。 无论哪个年纪,没有女人会不喜欢有人夸自己漂亮,特别是只会“说真话”的小朋友。 于是,赵宝君凭着一张极会哄女人的嘴,顺利地来到了骨科医生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挤满了病人。 虽然赵宝君年纪不大,但是众人对于这个突然插队进来的孩子还是表现出了敌意。 她也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担心吴宇他们马上要到医院,也顾不上其他,急忙来到医生面前。 赵宝君瞅了一眼医生的胸卡上的名字写着:主任医师邓友良。 “邓叔叔!”她假装怯怯地喊道:“请问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邓友良侧头看了一眼赵宝君,又继续手上的事情。“什么事?” “能不能麻烦你等一会儿有一个叫吴宇的男孩子过来,你假装一下是我爸爸的朋友?就对他和他爸爸说,是看在我爸爸的面子上免费帮他治的手。”赵宝君慌忙把口袋里的钱拿出来给对方看了一下,以示自己不是想要过来占便宜,会把医药费偷偷地付了。 邓友良见到赵宝君掏出来的一大把钞票也吓了一跳,急忙说:“你家里人也是心大。让你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身上带这么多钱出来,也不怕招了坏人。” “叫吴宇是吧?我知道了!” “你待在这里不要乱跑,等你说的吴宇过来再一起回去知道吗?” 赵宝君道了一声谢。 吴宇几人过来的时候,麦嘉诺干脆也把赵宝杨一起带了过来再检查一遍,以免有什么疏漏就追悔莫及了。 赵宝君在医生办公室的帘子外面听着这个年纪不大的孩子,撕心裂肺地惨叫哀嚎,内心颇为不安。 等到吴宇面色惨白地从帘子后面被抱出来时,赵宝君内心复杂地对他说:“你放心,我赵宝君不是那种没有担当的人。你这一次是为了救我才会受伤,我自当滴水之恩以涌泉相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屋内众人都被她的话语吓了一跳,尤其是麦嘉诺惊得不小心松了手,直接把背上的伤患赵宝杨给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这死丫头! 51.第 51 章 赵宝君可不知道麦嘉诺此时在心中腹诽她什么话, 熟稔地一拍小胸脯保证。“在你手好之前我给你做小弟,只要不是什么违背我做人底线的事情,我都会帮你做!” 倒霉鬼赵宝杨坐在地上,可怜兮兮地捂着屁股微瞪眼眸问:“宝君,你说的以身相许是……” “当然是当牛做马做小弟啦!”赵宝君理所当然的说。 屋内众人感到空气瞬时间清新了不少,赵宝杨也顾不得继扭伤的脚腕之后又新受伤的尾椎骨,满腔怒气的说:“做小弟就做小弟, 一个女孩子好好地随便说什么以身相许?” “你究竟知不知道这以身相许什么意思, 万一吴宇当真了,说要来娶你怎么办?” 赵宝君被宝杨难得发脾气地模样吓了一跳, 嘴里虽然还未说什么反驳的话, 但是心里不由地委屈。 以身相许怎么了?想当年她混迹江湖之时,那些被她救过的姑娘们第一句话都说想要以身相许,后来给她拎行李喂马烧饭可勤快啦。虽然最后, 她们一个个都会奇异地能遇上一见钟情互许终生的男人,结婚生子。 这不是重点, 重点难道不是她拎行李烧饭的技术也不差吗? 赵宝君还没开口,已经下了病床的吴宇急忙摆手说:“不不不!我也不用赵宝君同学以身相许什么的。”他真的是柔弱的小可怜, 承受不起! 赵宝君还未来得及对赵宝杨表达她内心的抗议与不满,没想到却先被吴宇给彻彻底底地嫌弃了。她胸口起伏不定, 憋红着脸不满地说:“你这是嫌弃我?”连说话的声音分贝都高了几倍。 她被人这样□□裸的拒绝,虽然只是拒绝她当小弟, 但是心口一口老血被堵在了嗓子眼出不来下不去。 你说, 去哪里找她这么一个武能打虎, 文能……文还是算了。但是她长得好看啊,牵出去——不不不,是带出去溜达一圈多有面子。 想她上辈子收手下光有武力值,颜值不过关可不行呢。 主任医生邓友良意味深长地瞅了赵宝君几眼,这年头女孩子娇娇弱弱什么的,果然都是幻觉。 麦嘉诺复又把赵宝杨扶起放到椅子上,在一旁疯□□刀:“吴宇,你没同意是正确的。她光吃就能吃穷你,而且你还要不停地时时刻刻担心她闯祸,要知道从古至今小弟闯祸自然是老大背锅。而且她还会烧一些奇奇怪怪的菜好心让你吃,比如说港饼炒辣椒、黄鳝青蛙鸡蛋汤……当然这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她烧的那些东西可能会一不小心忘了洗,吃完以后你就要有拉肚子瘦几斤的准备。” 赵宝君不满嘀咕:“我又不吃他家的大米,怎么可能吃穷他!” “更何况,我也不是惹祸精。” 麦嘉诺靠在一旁的墙头,脸上看不出究竟是什么神色。“嗯,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倒是赵宝杨心里默默地觉得,麦嘉诺总结的挺到位。当然,这话他也不会说出来破坏兄妹之间的情谊。 …… 运动会的次日,赵宝君、赵宝杨、麦嘉诺还有一个吴宇一行四人围坐在食堂里面吃午饭。 赵宝君拿出一个饭盒递给了吴宇。“给,这是专门给你准备的病号饭。” 吴宇想起了昨天麦嘉诺说的那些话,心惊胆战地打开饭盒,担心里面是什么会让他大惊失色的黑暗料理。只是就在盒盖打开的一瞬间,围坐在一起的众人看见一碗熬得浓稠的白粥上面,还飘散着一些红色和绿色的蔬菜作点缀。 让人看得胃口大开。 赵宝君得意地扬起下巴对着众人扫视了一圈,似乎是在表达昨天麦嘉诺把她厨艺批评的体无完肤的无声抗议。 “还有没有兄妹爱了?我可是你亲哥哥,还是个病号呢!”赵宝杨伸出扭伤了的那只腿在众人面前示意了一下。“我也要!” 别人是不知道,但是赵宝杨却是对他妹一大早起来捣鼓东西可是一清二楚,那里面的食材……他担忧地看了一眼吴宇,又假装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 快说换给我!我这可是在救你! 而吴宇也不好意思地作势要把饭盒递道赵宝杨面前,却被赵宝君眼疾手快地摁住了。 她斜睨了赵宝杨一眼,“我看昨天麦嘉诺损我的时候,你好像也挺赞同的嘛。”又眯眼笑着对吴宇说:“这是专门为你熬的粥,医生说你这两日要吃点清淡的东西。” 就在赵宝君期待的小眼神下,吴宇正准备开动却又被麦嘉诺换走了饭盒。 赵宝君气鼓鼓地瞪向这个昨天还在疯狂吐槽她手艺不好的人。“你干什么呢?连病人的饭都要抢,还有没有同学爱了?” 麦嘉诺脸色淡淡地随意说了一句:“我的饭菜更好。” 吴宇看着麦嘉诺的饭盒里,有一条虽然不大但是看上去极为可口肥美的蒸鱼,还有清炒胡萝卜和大白菜,看上去令人胃口大开。 只是这饭菜再好吃,他也不好意思吃掉麦嘉诺父母特意为他准备的午饭,刚想推脱时却看见麦嘉诺那勺子从浓稠的白粥里挖出了一块肉,并面不改色地问他:“你吃青蛙肉吗?” “什……什么?”吴宇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抖着唯一一只还算是活动自如的手,指着麦嘉诺手中的勺子问:“这……这是什么?” “青蛙?” 他怀疑是不是自己昨天摔倒的时候,耳朵也伤到了。 见吴宇煞白的脸色,也知道这家伙不敢吃了。麦嘉诺淡定自若的勺起一勺带着白嫩青蛙肉的粥放入口中。熬得浓稠的白粥配上青蛙肉的滑嫩,粥里放了生姜去腥。 刚刚觉得郁闷的心更堵得慌了。 为什么给别人烧的东西就这么好吃,给他烧的那些全都让人不忍直视,他心里的怨念更大了。 “就是田里的青蛙。”没道理让自己一个人堵心。 赵宝君还在试图挽回,“吴宇,这东西可补了。而且俗话说以形补形,你手断了正好吃青蛙补一下。” 麦嘉诺继续无情吐槽道:“以形补形不是该吃点猪脚或者猪骨头吗?青蛙前面的两只小短手补给他,你确定没问题?” “家里……家里这不是没有猪脚和猪骨头嘛。”赵宝君嘟哝。 吴宇看着正黑着脸喝青蛙粥的麦嘉诺,心里不由地感激万分。 真是大好人啊! 赵宝君虽然被嫌弃,但是这段时间依旧锲而不舍的煮各种补身子的食物给吴宇吃,导致短短的二十几天他就胖出来了十斤。 不过他不是吃赵宝君的带来的饭胖的,而是吃了麦嘉诺的饭才像是吹气球一般胖了出来。 而原本该留给吴宇的那些“大补”的东西,全都进了麦嘉诺的肚子。 …… 不过就在潘浩和小平头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之时,却不知道苦主赵宝君正等着伺机报复。 她可不是那种能忍气吞声什么都不做的性子。 仇自然要报,但是却不能明目张胆的打人。她打发宝杨他们三个半伤残人士一起先去麦嘉诺家,而她则独自一人溜到了路口。 这是一个丁字形路口,拐入路边的一条狭窄的小巷子可以抄近路到潘浩家。 赵宝君已经溜过来观察了几天,发现这个潘浩不走大路最喜欢从这里直接回去。而这条巷子又因为只有成人两个半的宽度,平日里并没有其余人经过。 在小巷深处一侧,耸立着一棵有些年份随意生长的古槐树。对于此时打算干坏事的赵宝君而言,这棵树简直就是天然的屏障。 她低身猫腰躲在树叉上,手里紧紧篡着几颗路边随意可见的小石子,以防还有其余人一起进到巷子里可以随时打晕。 等了许久,不远处的潘浩和其余人挥手告别之后,就如往常一般走进巷子里。 赵宝君把脸用深色的布条缠绕起来,等到潘浩快走至树下之时,赵宝君左右张望了一番确认四下再出其他人出没,于是她直接脚尖一点跳到潘浩头顶的树枝上,来了一个倒挂金钩。 她长长的头发随意地飘散下来,潘浩觉得头顶上有什么东西挠过额间,有些痒痒地感觉。他一抬头,就见到垂荡着许多长须的槐树中间,就在他头顶之处,有一个无脸女鬼倒挂在树上看着他。 传说,像是槐树这种阴气极重的树木上,会有许多的吊死鬼浮在上面无法投胎转世。 潘浩还未来得及发出尖叫,登时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赵宝君捂着口鼻一看,这人不仅晕过去还被她刚刚吓得失禁了,不满地撇撇嘴。 真是不经吓。 不过赵宝君的目的不仅仅是吓晕他,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她点了潘浩的昏睡穴确保他无论多大的动静都不会醒来后,恨恨地一脚踩在正昏迷在地上人事不知的潘浩手上。只听得“咔嚓”一记脆响,赵宝君才悠悠然地离开。 第二天,潘浩没有来学校,而几个去看望他的同学隐隐约约地听到他嘴里不时惊恐地喊着“老槐树”“吊死鬼”等词语后,虽然没有人敢嘴里发表不科学的议论,但是他出事的事情却以拷贝就走样的姿态,传遍了整个校园。 只是同一时间,那个想要害赵宝君的小平头也诡异地在回家的路上摔断了手臂。 之后,校园里偷偷地开始私下流传着一个关于无头女鬼,喜欢吃坏孩子的传说。 …… 午饭食堂中,赵宝君竖着耳朵听着隔壁一桌女生正压低嗓音偷偷地讨论着:“你们听说了没有,潘浩和那个隔壁班的男孩子似乎是撞上了那些脏东西。” 另一个女生着急的捂住她的嘴。“你不要命啦!瞎胡说什么,这些都是封建迷信要不得。” 刚刚起头的女生急忙附和。“是是是。不过……他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谁知道呢,说不定就是倒霉给摔着了手。” 赵宝君心不在焉地扒拉着碗里的饭菜。 这潘浩的手是她踩断的,可是她还未来得及出手,那个该死的小平头却在当天出事了。 可是,这是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的巧合之事? 她咬着筷子尖偷偷地瞄了几眼赵宝杨三人的神色,迟疑地试探开口。“你们觉得那个小平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他妹的问话,赵宝杨手一顿,接着仿若无事的继续埋头吃饭。 而真正毫不知情的吴宇笑着说:“所以说做人不能干坏事,平日里要多行善积德。” “你看他们两个之前想要害宝君,如今却自己断了手。你看我当时也就一念之间,如今就多了三个像是你们这么好的朋友。” 赵宝君有把视线转向麦嘉诺,只可惜麦嘉诺这家伙向来能装样子,看不出来究竟和他有没有关系。 赵宝杨见宝君不再提起此事,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那日,宝君打发他们先行回去自己却又离开之后,嘉诺便也先把吴宇送回去,又背着他来到一栋三层小楼前。这里正是那个想要害宝君受伤的小平头家外。 麦嘉诺把他放在了一处偏僻的地方藏了起来,之后他是怎样弄断对方的手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嘉诺在折返回去找他的时候,手上还带着一点血迹。 起初,他以为麦嘉诺这是为了吴宇报仇,但是他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他始终记得麦嘉诺当时露出颇为冷淡地神情说:吴宇自己的仇自己报。 却没想到,麦嘉诺这只双标狗居然转个身就说,这是为了宝君那丫头干的,还叮嘱他不要说出去。 赵宝杨想到这里,看着吃完饭正回教室路上的宝君和吴宇的背影,趴在麦嘉诺背上偷偷地问:“嘉诺哥,我当时被潘浩害得腿受伤了,你是不是原也打算替我报仇?” 麦嘉诺:“你想多了。” “为什么?你和吴宇不熟我能理解,但是我和宝君认识你的时间都一样长。严格说起来还是我先和你熟悉的呢,你怎么就只管宝君不帮我呢?” 麦嘉诺思索了片刻,神情认真地回道:“男孩子就该活得坚强一点!” 赵宝杨:…… □□裸地歧视! 日子像是流水一般,当赵宝君刚刚过完八岁生日,成为了四年级的学生时,她的狗爬字也有了质的飞跃。终于从用爪子写字进步成为了用手写字。 只是,她被她奶罚抄了的那本红宝书,连十分之一都没有完成,依旧在十张有九张要被退回重写的状态中挣扎。 麦嘉诺家中。 施雯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她的丈夫麦励坐在一旁不知所措。 麦嘉诺看着客厅的两人,也一脸的无奈。 今天一大早,他爸妈就接到老家的来电,说家里的老太太已经带着麦耀祖坐上来这里的火车。 原本,他爸作为儿子赡养母亲,自然是则无旁贷。只是家里的老太太实在太能作妖,这好不容易能有几年的太平日子看来又是保不住了。 52.第 52 章 即使再不情愿, 老太太毕竟是麦嘉诺的奶奶,麦励的母亲。施雯请假去供销社买菜,而麦励则带着麦嘉诺一起去火车站接人。 虽然今天是工作日,但是火车站依旧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随着绿皮火车的巨大轰鸣声,一辆满载着无数人的思念和纠葛的绿皮火车缓缓地从远处驶来。 当火车停下之后,麦嘉诺远远地看见他奶牵着一个七岁左右体型占了正常七岁小孩两倍的男孩子一起向他们走过来。虽然已经许久没有回老家,但是跟在他奶身边的必然就是他奶的心头肉——小堂弟麦耀祖。 麦耀祖如今长得白白胖胖, 五官和因为太胖的原因而扭曲在了一起。 麦励看到自家侄子被养成这般模样, 微微皱了皱眉头。母子俩的关系随着他年纪增加愈加疏远。而且老太太喜欢独断专行,哪怕是她最疼爱的小儿子也容不得半点反驳。 麦嘉诺打了声招呼, 就主动地去帮忙提行李。 “哎呀, 我们家耀祖累不累?”麦老太太拿手帕捂着鼻子对着麦励抱怨。“这什么破地方?穷乡僻壤的,火车站这里真是脏死了。” 麦嘉诺和麦励两人的脸色都不甚好看。 “妈,你怎么没提前打个电话就过来了?”麦励一边拖着几大包沉重的行李一边说:“我也好让施雯提前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我看你们是根本不想要我过来啊。”麦老太太话里带话的说着。 麦励跟在后面神色一僵。“妈, 你想多了。” 麦老太太没有接麦励的话,而是牵着麦耀祖的手说:“奶奶的心肝宝贝, 到时候让你大伯他们给你弄好吃的。” 麦耀祖:“奶奶,那有糖吃吗?” “有!” “那麦乳精呢?” “也有!” 麦嘉诺真是庆幸自己不是真的小孩子, 否则看到自己的亲奶奶不知因何缘由如此偏心,非得伤心不可。 麦老太太这一路嘴里不停地嫌弃看到的所有东西, 直到来到了家属区楼下。 进了屋,老太太把屋子大致地扫视一遍, 便想要开口说让麦嘉诺和大儿子夫妻两人一起住到客厅里去, 她和耀祖正好一人一间房。 却被有先见之明的施雯率先开口:“妈, 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你和耀祖就睡在嘉诺的的房间,嘉诺和我们夫妻两人睡一起。你们的被子床铺还有席子都是新的。” “客厅毕竟挂着m主席像,我一个女人夏天穿的单薄在m主席像面前睡觉这么不尊重的事情,若是被人知道了全家都要被教育不是?” 她意有所指的看向老太太。 毕竟她如今也住在这里,这全家里面也有这老太太的一份,不是吗? 她真是太了解她婆婆那偏心眼的性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麦励不是不她儿子而是仇人家的孩子,一个劲的欺负压榨,一点也不心疼。 麦老太太向来知道这大儿媳妇颇为奸滑,但是她没想到施雯这两年真是越发精进,连个给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堵在喉咙里。 只能“呵呵”冷笑两声,意有所指的看向麦励讽刺道:“你娶的媳妇安排的可周到。” 虽然老太太的话里夹枪带棒,但是麦励却极为真诚地点头赞同。“我们家施雯确实安排的周到。” 老太太这么说,可不是想听麦励吹嘘他媳妇究竟有多好,而是想要给施雯上眼药。哪知道这儿子,也不知道是真傻的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还是故意来气她的。 之后,她便没有给麦嘉诺一家三口一个好脸色看。 李卿淑得知对门施雯的婆婆要过来,于是等他们安顿好吃完饭后,便带着礼物领着一家五口上门拜访。 当门打开,麦老太太顶着一张长满褶子的老脸看向门口,斜眼一看是之前自家孙子救过的赵家一家子,又朝他们身后看去有几袋子东西,知道这是带礼物上门拜访,原本还垮着的老脸瞬间多了几分笑容。 她起身极为热情的说:“哎呦,这不是我们家嘉诺救过的那个小男孩嘛,如今都长这么大了?” 看到老太太还算没有直接在同事邻居面前下他们夫妻俩的脸面,双双松了一口气。屋内众人只有麦嘉诺没有这么乐观。 果不其然,当老太太假装客气地接过赵启明递过去的东西,偷偷地往里面瞄了两眼之后,一张老脸蓦地耷拉下来。 袋子里是一条腌鱼腊肉和一点时兴的蔬菜。 严格来说,在如今物资匮乏的年代鱼肉也是贵重东西。只可惜麦家老太太自视自己是大城市来的,又是赵宝杨救命恩人的奶奶,很是看不起这些小礼物。 李卿淑看到老太太的神情也颇为尴尬。 这东西虽然准备的仓促,但也不失礼于人,可是这麦家的老太太这脸色显然是看不起他们送出去的东西,即使和麦家关系再亲近也难免膈应得慌。 此时施雯也看出来了,刚刚婆婆哪是给他们做面子才堆出的笑脸。完全是看到人家带了东西过来才凑了上去,如今又觉得东西不合心意,这不正在摆脸子给别人看呢! 她真是快要气死了,这过来第一天就得罪人。 幸好赵家和他们家如今算是至交,互相之前知道彼此的性情,知道赵家不会因此迁怒他们,但出去可不是人人都愿一看在他们的面子上面不计较。 这是妥妥地过来给她丈夫拉仇恨呢。 就在施雯计划着如何让老太太尽快回去时,屋子里的李卿淑几人也不愿意多留,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麦家。 待李卿淑他们走后,麦耀祖兴奋地跑道李卿淑送来的礼物里翻看,结果他确认了两边都没有他想要吃的糖和麦乳精后,不满地嘟着嘴。 老太太看到自家宝贝孙子不开心,急忙哄道:“没事,你想要什么,奶奶让伯伯明天去给你买过来。” 麦耀祖一听这话立刻喜笑颜开,拍着手说:“奶奶真好,我想要吃花生糖还有……” 他的话还未说完,麦励终于对老太太惯纵麦耀祖的行为看不过眼,忍不住说道:“妈!你怎么能这样惯孩子!耀祖这个样子以后出去还怎么与其他的小孩子相处?” “怎么了?我家耀祖这是惹着你的眼了?你对你亲侄子不就是想要吃点糖和麦乳精你都舍不得,你这样刻薄我的大孙子,是嫌弃老娘老了不中用,所以我还没死呢你就欺负到我家耀祖头上是不是?” “不是,妈……” 只是老太太丝毫没有和麦励好好地讲道理的打算,“我不管!刚刚耀祖想要的东西你给我明天都买回来!” 即使平日是个老好人,可看着老太太这样无理取闹,麦励的倔脾气也上来直接拒绝道:“他要的东西我一样也不会买回来,如果他非要就找小弟给他买去!”说完也不理老太太的反应,“啪”的一下摔了门进房间。 麦老太太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看向这个她一直以为可以拿捏在手里的“大儿子”,心里不安冷着脸站在门外大吼道:“你是不是想要把你妈我给气死,你就开心了!” 施雯虽然不想管这个偏心偏的没有边的婆婆,但是她也担心真把老太太到家里第一个晚上就气出个好歹,那他丈夫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而且老太太的嗓门这么大,走道里的其他人家都能听见自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可不想要家里的这些破事明天变成其他同事嘴里茶余饭后的笑料。 “妈!他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你们真当我这个老太婆年纪大老糊涂了?哦——我儿子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他自从和你结婚以后就越来越不听我这老太太的话了。” “是不是你教唆我儿子,不管我这个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抚养他长大的老娘?” 施雯真是被老太太气得也不想搭理她了。 屋里的麦励也听到他妈这话,愤怒地打开房间门 ,“妈!既然你觉得我不孝顺你了。明天我就给你买回去的票,以后也不要指望我会给你寄钱养老。” “反正经你老人家这么一说,外人都觉得我这个做大儿子的不孝。这不孝的名声我既然已经背上了,不如就坐实了它。” “你觉得呢?” 麦老太太抖着手指着大儿子,半响说不出话来。 隔壁家麦家这么大动静,作为对门的赵启明家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卿淑心中颇为感叹,还好她婆婆虽然性子厉害,但绝不是隔壁那种不讲道理的老太太。 就连赵启明也忍不住打趣她,“是不是觉得见了施雯她婆婆之后,便觉得嫁给我真好?” “瞧把你美得!”李卿淑轻轻揪了一下赵启明的厚脸皮,神色亲昵。 不过她本着教育要从娃娃抓起的原则,对女儿道,“宝君,你看你施婶婶这么好的一个人,麦嘉诺他爸看上去也是一个挑不出错的男人。但是你看看这老太太一来,就把他们家的好日子搅和的天翻地覆。” “所以啊……你以后找老公一定要擦亮了眼睛,不仅仅要看男人好不好,也要看对方妈人品如何知道吗?” 赵宝君呆愣的点了点头。 她妈这恋爱教育是不是教育的太早了,她才八岁啊! 不管麦家那一晚闹得如何鸡飞狗跳,朱氏得知了麦老太太过来的事情,还是需要亲自过去拜访一下。即使是她再如何不好,那也是麦嘉诺的奶奶。 这麦嘉诺当初又从拐子手里救了宝杨,对于他们老赵家而言那就是大恩人。她上门拜访,是为了表达对麦嘉诺的重视,而不是看在麦励或者施雯的脸面上。 只是…… 朱氏看着此时坐在她面前趾高气昂,一副大宅门里众人都需要捧着敬着的她,老祖宗架势的麦家老太太。 虽然启明今早过来的时候提前说了这老太太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但是她也没想到这老太太哪是什么不好相与啊,分明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突然发迹就开始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老泼妇吧! 话说,这麦老太太来到这里已经两天了,但是她要求把麦耀祖也放到机械厂的子弟学校里念书的事情一直办不下来,心里十分窝火。 今天又看到朱氏穿着一身衣服,无论是从料子颜色乃至款式都一样。可是衣服穿在朱氏身上,就有一种说不说的清贵气。 常言道,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可是哪怕麦老太太不想承认,但事实摆在面前,她就是那个尴尬的人! 这个得知让她颇为恼火,原本眼高于顶看不上h市这里的麦老太太,脸色更为难看起来。 屋内的气氛骤时冷了下来。 朱氏看了一眼胖的快看不出眼睛鼻子在哪的麦耀祖,昧着良心夸赞道:“你家这孩子养的可真好。” 照常理来说都是互相见面吹捧一下对方的儿子。 可是,她听小儿子说了,麦嘉诺他爸就像是那长在地里的杂草,不招这老太太的待见。而这带过来的小孙子那真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宠着。 为了打破此时尴尬的气氛,朱氏只得闭着眼商业吹捧了一下。 果然,朱氏这一夸赞就夸到了麦老太太的心尖尖上。 只见麦老太太得意地笑着说:“那是,这十里八乡看见我大孙子没有不夸的人。” “哎……要不是我们那里闹得慌,我也不会想着千里迢迢的带着他来这犄角旮旯的地方读书,受苦受难。你不知道这一路上吃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好不容易到了这里,居然连一条新鲜的鱼都吃不到。” “你是不知道我们那里,那流水的车子还有……” 朱氏内心十分暴躁,如不是看在嘉诺救了宝杨的情分上,她早就掀桌子了。 什么叫她们这犄角旮旯的地方,既然你看不起那就别来啊! 还有不停地间接在她面前自我吹嘘那就更不要说了,她自出生以来见过的好东西,这老太太怕是这辈子都没见过呢! 有什么好自吹自擂的! 麦老太太讲着讲着,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炫耀中,没有感觉到朱氏面色不悦。“你不知道,我这个大儿子一家,真是狼心狗肺的。我辛辛苦苦的拉拔他长大,供他读书写字。如今老婆孩子热炕头,有了好工作就彻底地不管我这个老娘了。” 毕竟这是麦家的家事,朱氏再看不惯这麦老太太也不能在这里直接怼她,那就不是在打脑子不清醒的老太婆的脸,而是在打麦励一家三口的脸了。 只是朱氏实在是受不了麦老太太的蠢样,一时之间没忍住脾气还是说了那老太太几句:“老麦家的,你大儿子人品如何,我儿子媳妇和你家老大一家三口也处了这么多年,到底好不好这么些邻里同事会不清楚?” “前天晚上你一到这里,就把你心里那些小心思嚷嚷的人尽皆知。如今厂里面还有谁不知道你就是个偏心眼的妈!” 麦老太太听着朱氏这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时半会儿还未回过神来,待像明白了之后便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憋红了耳朵反驳:“我什么小心思?姓朱的,你给我把我说清楚!” 虽然麦老太太气得直跳脚,但是朱氏终于把心里的话说出了口,觉得浑身舒坦无比。果然,做人就不能委屈自己,就刚刚忍了半天这麦家的老太婆,真是一口气快要把自己憋死了。 她眼角含着讽刺的笑容,对着麦家这个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把家里搅得天翻地覆的作精老太太说:“你不就是见你大儿子如今日子好过,想要让你最出息的大儿子不停地贴补你那没什么本事的小儿子吗?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这当妈当成这样偏心眼,也不怕寒了你大儿子的心。” 麦老太太的火气也上来,梗着脖子和朱氏对吵道:“你这个乡下婆子,你知道什么?他麦励是我儿子,生是我儿子死也是我儿子!” “我是他亲妈,让他把钱贴补给他弟弟家怎么了?凭什么他如今过着好日子,我小儿子就要在乡下地方过着苦日子?我想要我大孙子也吃商品粮管你pi事!你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朱氏被人骂了狗拿耗子,却反常地一时之间没说话,而是疑惑地上下打量了麦老太太几眼。“你这是麦励的亲妈,嘉诺的亲奶奶吗?” 她摇着头感慨说:“你这是仇人吧,尽想着剥削你大儿子。”又眸光一闪猜测道:“你把你这个孙子带过来,该不会是想着让你大儿子替他弟弟养孩子吧?” 麦老太太心虚地躲闪了一下眼神,却被眼尖的朱氏看到,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麦老太太喊道:“哎呦妈呀!你就随便一猜,你这老婆子居然真的这么想!” 这脑子也是没救了。 就在这时,更加尴尬的事情发生了,门“咯吱”一响之后,屋里的三人就见李卿淑绷着脸站在门口。 53.第 53 章 朱氏靠在小儿子家门后, 拍着心口不住地念叨:“哎呦我这张破嘴,隔壁不会打起来了吧?” 李卿淑看到自家婆婆惊魂未定的样子,急忙倒了一杯水递给朱氏,又扶着朱氏的手到椅子上坐下。“妈!你刚刚不是拿东西去隔壁拜访了吗?出什么事情了?” “哎呦喂!隔壁那个偏心眼的老太婆居然想要让麦励夫妻去养弟弟家的孩子。”朱氏不可思议地感叹道:“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我看她这是巴不得她两个儿子之间翻脸呢。你说她那个孙子叫……叫什么来着?” “麦耀祖。” “对!就是那个小胖子,他爹妈还活得好好地呢,就因为哥哥家里条件稍微好一点,就想要让哥哥帮着养孩子, 这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朱氏摇着头, 又给自己斟了杯水。 李卿淑急忙接过水壶,拍马屁道:“那是, 如今像是妈您这样明事理的老太太也不多了。” 朱氏放下手里的杯子, 微微仰头得意地说:“那是!” 说起来,虽然她刚刚嫁进老赵家也不得朱氏的待见,其中一大半都是受到了前二嫂孙秀娇牵连的缘故。前二嫂孙秀娇使了些手段以“自由恋爱”的名义嫁给了二伯赵启才。之后她也是和启明“自由恋爱”走到一起, 老太太能看她看得顺眼才奇怪。 不过日久见人心,婆婆也是个眼明心亮的人。她嫁进了赵家这么多年人品如何, 都是看在老太太的眼里,婆媳俩的关系日愈和睦。 不过朱氏和李卿淑坐在家里听着隔壁的动静, 担心对面婆媳俩人打起来,好随时过去帮忙拉偏架。只是对面一直没有有传出来吵架的动静声。 当麦嘉诺和麦励回到家中的时候, 就看到家里安安静静地,除了麦耀祖的声音之外连一点动静也没有, 心下便咯噔一声。 老太太在客厅里坐着也不说话, 麦励拉了一下此时紧闭的卧式门, 发现房门紧锁。 这是…… 婆媳两人吵架了? 麦老太太见到儿子回来,眼珠子一转便打算先发制人。“老头子啊!你怎么狠心抛下我一个老太婆就这么早早的去了,这日子过得快没活路了啊!” “儿子儿子不待见我,媳妇媳妇欺负我是一个老婆子啊!” “妈,出什么事情了?”他媳妇和老娘各自是什么人品,麦励难道会不清楚。这是无论除了什么事情,这前因后果还是要弄清楚。 麦老太太坐在冰凉的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哭诉:“怎么了?你居然问我怎么了?” “还不是你这个好媳妇哦,串通隔壁的死老太婆一起欺负我呢!话里话外那是夹枪带棒的说我连累了你啊!” “我做错什么?我不就是想着大儿子出息过来想几天清福而已,你说我这想法错了没有?” “妈,施雯的人品如何我很清楚。既然你不愿意说今天究竟说哦路费么,我还是去隔壁问问。”说着,麦励便假装去敲隔壁的门。 “你给我回来!我就只想问你,耀祖念书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麦励顿了一下,敷衍道:“嘉诺念的是厂里的子弟学校,耀祖想要留在这里念书只能去外面的学校念。” 麦老太太不愿意了,拔高嗓门喊道:“你不是他亲大伯吗?凭什么不能让他在这里念书!” “我是他大伯不是他爸!这里是子弟学校,学费都是由厂里负担支出,厂里凭什么要养着不属于职工家属的孩子?”麦励见老太太开始不讲理,脾气也上来了。 老太太眼珠子一转,想起昨天隔壁褚家那年轻媳妇说的那些话,又想到这个走了狗屎运在这里上班的大儿子夫妻每月的工资福利,眼热的直接命令道:“既然这样,那就把你们夫妻俩人的工作让给你弟弟和弟媳妇。对!这样我家耀祖就能在这里上学了!” 麦励听到这对他丝毫不顾情分的话,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浑身颤抖地看着老太太,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下落。他冷笑了两声讥讽地说,“即使要顶班也是儿子顶父亲的班,您可真是异想天开。我怎么不知道我弟弟和弟媳妇什么时候变成我儿子闺女了?” 如今这顶班制度,麦老太太只是一个乡下老太太还真不是很清楚。也是听到隔壁说了一嘴谁谁家的爸爸把工作让给了儿子,才知道这工作居然也是可以让出来的。 原本她也没打算说的那么绝,想着大儿子一家如是愿意以后一直养着耀祖,那就再好不过了。但是她没想到,她第一天到家老大就连耀祖想要买点东西吃都不愿意,上学的事情也是一直在不停地拖拖拉拉。 她也算是看出来了,这是压根就不愿意耀祖过来念书呢! 麦老太太可不信麦励嘴里说的那些话,“既然儿子能顶父亲的班,为什么弟弟不能顶替哥哥的班?” 她双手叉腰蛮不讲理的威胁道:“我要去找你们厂领导!你这个不孝子,我要让他们把你的工作给你弟弟!” 麦励也早已被这老太太伤透了心,走到门口把门一开,也不去看老太太此时略带扭曲的神色,冷漠地说:“您去吧!” 如今的房子哪来的隔音,只要是谁家的动静大一点,一个楼层的邻里之间那是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麦老太太第一天一到这里就开始作妖,基本上那就是日日不消停,左右邻里几乎皆是把麦家的那些糟心事当做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朱氏在家里就听到了麦老太太那尖酸刻薄的模样,真心觉得麦励摊上了这么一个糟心的妈,倒了八辈子霉! 她实在看不过眼,气势汹汹地打开门对着正站在麦家门口的麦老太太说道:“你这是麦励的亲娘吗?你这做亲娘的怎么比人家那些做后娘的都不如?那些恶毒后娘使起坏心眼来还要遮遮掩掩呢,可是你这亲娘干起坏事真是连脸面都不要了。” “如今可是新社会了,你这样独断专行封建大家长的做派是什么?” 走道里的其他人家也纷纷打开门开始光明正大的看热闹。 麦老太太左右看了一眼走出的邻居,即使再不通世事也知道朱氏嘴里的那句“封建大家长的做派”会给她带来什么麻烦,惊恐地指着朱氏说:“你这是向做什么?你这是想要恩将仇报吗?” 朱氏哪是麦老太太这种级别段位的普通老太太可以相比,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麦老太太。“我这就是在报恩啊!” “救我家臭小子的可是你家麦嘉诺,又不是你。你这不是在欺负我家臭小子的恩人吗?” 麦老太太一直仗着年纪和大儿子在城里有出息,在渔村里面霸道惯了,哪怕平日里和人吵架也是喜欢靠着撒泼打滚这一套。何时见过这么牙尖嘴利的老太太! 她打算把在老家打败村子无敌手,撒泼打滚的那一套拿过来故计重施,一屁股坐在走道上开始哀嚎:“你这个杀千刀的老妪婆!我家里的事情关你屁事!” “我儿子不孝顺啊……” “卿淑,你说之前借口那个逼迫继子,整天就想要把继子家的东西往亲儿子家扒拉的那个老太婆,最后是什么下场?”朱氏没有理麦老太太,而是神色平淡的转头看向小儿媳妇。 李卿淑立刻就知道婆婆话语中是什么意思,心有灵犀的高声回道:“最后被教育了之后,送到东北那边的农场进行思想改造了!” 朱氏得意地一挑眉,意有所指的看向麦老太太说:“看来,这里是有人日子过得太舒坦,也想要去那里改造一下她的封建思想呢。” 麦老太太被吓唬地急忙起身朝朱氏啐了一口,就对着周围开着门看热闹的人家高喊:“看什么看!没看过人吵架的呀?” 说完就急急忙忙地退回了家里。 …… 自从自家奶奶把麦嘉诺他奶气得躲在家里哀嚎了几天之后,赵宝君便不再去麦嘉诺家里复习功课。 当然,她也不可能因为一个老太太就真的避开自己的好友。 几人留在学校里面在完作业之后,便商量着明天周末去哪里玩。 “我们去水库那里游泳吧。”赵宝君提议。 以前是因为他们三个年纪小,所以大人不放心。可是如今她和宝杨都已经有八岁,也算是个大孩子了。而且这几天天气真是越来越热,游泳真是夏日里用来纳凉消暑的不二之选。 麦嘉诺想了想也同意这个决定。 赵宝杨关心地问:“嘉诺哥,你奶奶这几天为难你了吗?” 想到家里的老太太,麦嘉诺露出一个轻笑。“没事。” 其实哪能没什么,这两天他都快被老太太吵得头疼死了。虽然老太太那天被宝君她奶堵回去了,但是回到家里的时候依旧是该作妖就作妖,丝毫没有洗心革面的想法。 像是要拿他的东西给麦耀祖那些事都是轻的,这两天居然还想着撺掇他爸妈离婚,说是都是因为他妈的枕头风,他爸这两年才会不听她的话。 虽然他爸丝毫不接老太太的话,但是腿长在老太太的身上,又不能真的把他奶和小堂弟打包人出门外。 所以这两天放学,他也不想要太早回家了。 赵宝君没想到刚到家门口,就遇见了隔壁那个小讨厌鬼。 麦耀祖见赵宝君给了麦嘉诺两颗牛奶糖,便兴冲冲地跑过去对着麦嘉诺喊道,“我要吃糖!” 麦嘉诺倒是无所谓,正想要递给耀祖时,却被宝君伸手抢走了。 赵宝君黑着脸,这年头是不是熊孩子讨人厌起来都如出一辙? 她把紧拽着糖的手伸到背后,“不要!我这是给嘉诺的。”才不要把自己的东西给讨厌鬼吃! 麦耀祖见快要到手的牛奶糖就这样没有了,嘴角作势一撇开始要哭。 赵宝君眼珠子一转,奸笑着说:“你想要这趟我也不是不可以给你,你回去跟你奶奶说你想爸爸妈妈想要回家,我就把糖给你。” 麦耀祖立马收声,“是不是我说了,这糖就是我的了?” 赵宝君点点头。“去吧去吧!” 她打算的很美好,对门的老太太这么疼她家这个孙子,那是不是这小子一喊想要回去,那个偏心眼老太太就会离开呢? 只可惜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才一会儿,麦家就传来了一阵咒骂声:“和你奶奶一样忘恩负义黑了心肝的死丫头!你居然想拿两颗破糖骗我孙子!你这个¥%……” 赵宝君心虚地看了几眼麦嘉诺,她好像给他惹麻烦了。 倒是麦嘉诺摸了一下她的发顶安慰,“没事,你先回去吧。”这事情本也是他默许的,又怎能把责任推给宝君一个小姑娘担着。 …… 翌日一早,麦嘉诺依约来找宝君和宝杨一起去水库。 三人走在路上,赵宝君不安地看向麦嘉诺。“你奶没有打你吧?”严格来说,她是主犯麦嘉诺也算是一个帮凶。 “有我爸呢,你别担心。”麦嘉诺宽慰道。 水库离家属区有两个小时左右的脚程,三人趁着天还未亮就已出发,在彻底热起来之前正好到达。 赵宝君原以为他们到的还算是早,结果走近细看已经有二十几人到了水库。等到日头再毒一点时,水库里乌泱泱的都是人。 男孩子们穿了一条短裤便可以直接下水,女孩子们麻烦一点,年岁小一些的也和男孩子一样打赤膊下水,年岁略大一点的就穿了一件夏装下水。 虽然像是赵宝君般大的女孩子,大多数也是穿个短裤便下水,但是她毕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光膀子这种事情想想就羞耻。 她穿着一件深色不透肉的短袖背心,学着麦嘉诺他们做了一下热身运动便坐在岸边试着用脚趾点着清凉的水面。 麦嘉诺也是上辈子学会的泅水技能,自从来了h市之后也没有和宝君兄妹两人一起来游过泳。因此也不知道赵宝君不会游泳这件事。 只是当他在水里游了一个来回,看到赵宝君依旧还在岸边磨蹭不下水,惊讶道:“你是不是不会游泳啊?”不会游泳居然还喊他们来水库玩。 “谁……谁说的?”赵宝君梗着脖子心虚地不愿承认,作为魔教教主兼差点成为武林盟主的人,怎么可以有这么致命的缺点存在呢。 只是她不愿承认也没办法,插刀小能手赵宝杨悠闲自在的漂在水面,揭露了赵宝君的老底:“我爸年年教,她年年学不会。我爸已经对宝君拥有游水这项技能放弃了。” 麦嘉诺游到赵宝君身边说:“你下来,我教你游泳!” 赵宝君听到这话立马吓得把伸在水里踩水玩的脚立刻缩了回去,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不要!不要!我就在水里踩水纳凉就好!” 她挥挥手,“你们自己去玩吧。” 麦嘉诺也不放心留她一个不会水的人独自在岸边玩耍,于是激将道:“你不是说你最厉害吗?结果连游泳都不会。” 他假作恍然大悟状,“你该不会是怕水吧?” 虽然麦嘉诺说的句句属实,但是赵宝君依旧不服气地说:“谁说的!” “学就学。我体育成绩样样拿第一的人,怎么可能学不会游泳?” 两人就见赵宝君以一种诡异地姿势背对着众人,手里还不忘拽着岸边可怜的杂草,慢慢地进到水里。 麦嘉诺又道一旁,托着她的两只手说:“你把手里的几根草放开,我扶着你游。” 刚刚还在岸上大放厥词的赵宝君,立马变成一个小怂包。“不要!我……我在缓缓。” “你缓什么?你真要沉下去,就你手中的几根小草根也救不了你的命。” 赵宝君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松开了心中的那几根正宗的救命稻草,开始咬牙试着游泳。 只是…… “你你你……你千万别松手啊!” “你别这么紧张,看看宝杨,像他那样用脚划水。” “你能不能不要把屁股翘的像是一只在蠕动的毛毛虫一样?” “我让你脚用力划水不是真像青蛙一样用力蹬!” 麦嘉诺觉得教赵宝君这么一个笨学生真不是人干的,他当时是有多想不开才会揽下这麻烦事。 毒辣的太阳被茂密的树叶挡在了外面,赵宝君三人躺在水库边的树荫下闭目小憩。 为了教会赵宝君游泳就这么折腾了整整一上午,麦嘉诺和宝杨即使再勤于锻炼身体也经不住宝君这么折腾。 就在他开始昏昏欲睡时,水库里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带着恐惧的惊呼声。 54.第 54 章 赵宝君三人拨开拥挤围绕在外的人群, 远远地看到一具三十多岁的男性,浑身是水,赤膊上身。再走进细细一看,身体和脖子有一道明显因为夏日烈阳而晒出的黑白□□限,黝黑扭曲的脸上依稀看得清五官眉眼。 这张有些熟悉的脸,不正是住在她家楼上那户人家的男主人? “赶紧送医院啊!”不知内情的人急忙想要上前,却被身边的人劝住了。 “死了, 这人刚刚被漏进水里的电电死了!哪还有什么活头哦!” “啊——” 周围原还不知发生何事的人皆发出了一阵惊慌的尖叫声。 微微灼热的夏风带着一股生肉烤焦的焦臭, 沁入了围观众人的鼻尖。有那么几个心里素质稍弱的人,纷纷忍受不住胃里的翻涌, 跑到一旁开始干呕。 麦嘉诺担心赵宝君看到会害怕, 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赵宝君闻到麦嘉诺身上那股特有的草木香气,顺着他微热的指尖流入了鼻腔,遮掩住了尸体的焦味。 不过对于上辈子不知道见过多少生生死死的赵宝君而言, 自不会感到害怕。只是,站在她身侧真正需要被保护的赵宝杨, 那原本微红的小脸瞬时煞白,最后忍耐不住哇的一口吐在地上。 水库离最近的警察局大约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 众人围在尸体周围不敢靠近,过了许久才有几个警察匆匆赶来。 赵宝君抬眼一看, 这几个警察里面居然还有熟人。除了原本白色的警服换成了绿色的之外,这熟悉的眉眼、这熟悉的小平头, 不正是当初办理宝杨被拐时的那个年轻警察吗? “小丫头, 是你!”年轻警察也在人群中看到正被麦嘉诺捂着半边眼睛的赵宝君。 “警察叔叔好!”赵宝君打了声招呼。 年轻警察点了点头便去尸体摆放的现场收集证据, 而在场的围观的众人也被暂时控制了起来。 赵宝君竖耳倾听远处众人的口供,整件事情听上去特别简单,就是因为电线老化漏电而引起的一起意外事故。而这位住在她家楼上的倒霉邻居,不幸在老化的电线周围游泳。 只是…… 没多久,死者家属过来后却口口声声坚持是有人策划的谋杀,而不是众人以为的意外事故。 尸体被带去警察局做进一步的解剖检查,年轻警察离开时和赵宝君打了声招呼,又看向宝杨问:“这就是你哥哥吧?”实在是这两个小家伙长得都属于人群中最亮眼的那一拨。 他还记得他们的资料,两个孩子是双胞胎。 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幸运,能被找回来。 赵宝君突然想起之前那个黑瞎子的事情,就随口问了一句:“警察叔叔,那个抓了我哥哥的拐子的帮凶如今都抓到了吗?” 年轻警察摇了摇头。 赵宝君的心瞬间悬起,他们一直以为那黑瞎子被抓住以后事情就该结束了,可哪知道居然还有一个犯人没有落网。 那黑瞎子在临死之前半个小时又交代了一件事,说是当初帮绑宝杨的时候还有另外一个帮凶,但是黑瞎子却不愿意说出那人的名字。 这事情她家也是最近宝杨再次被询问的时候才知道。 而警方因为黑瞎子临时的供证而进行了调查,并再次对比了其余人的口供。最可能的猜测,是那个黑瞎子为了拖延时间逃脱法律制裁,所以特意捏造出来这么一个人。当然,这件事情一直没有进展便被搁置下来了。 麦嘉诺听到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也颇是惊诧。他当初就宝杨的时候,可没看到有另一个人在那里啊。只是,这事情也不是如今的他能帮上忙的。 赵宝君三人等到天黑,才踩着明亮的月光和蝉鸣声饥肠辘辘的走回了家。 “今天玩得怎么样?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施雯看到儿子回来,才不紧不慢地从厨房间端出饭菜。“你饿了吧,快点吃。” 麦嘉诺刚刚把手中的湿裤子放到要洗的衣服堆中,麦老太太便开始不悦地夹枪带棒说道:“玩到这么晚都不知道回家,果然都是一些……”野孩子。 她看见大儿子看过来不悦地眼神,立即收了声。 麦嘉诺似是没有听到老太太口中指桑骂槐的话语,坐到正在看报纸的父亲身边,开口解释了今天几人晚归的原因。“今天我们去水库游泳的时候,宝君家正楼上那户人家的男人被掉入水里的电给电死了。” 麦励拿着报纸的手一顿,神色复杂的感叹了一句:“世事无常。” “你们几个也真是的,既然那边这么危险,还是不要去那边游泳了。”施雯手中还握着锅铲,听到父子两人在客厅的对话,急匆匆掀开帘子叮嘱道。 麦嘉诺也不是那种贪玩的性子,何况出了今天的事情也是心有余悸。倒是突然想起那年轻警察提起有关于宝杨当初被拐的事情他顺嘴提了一句。“今天我们还碰见当初办宝杨被拐案的一个警察,我才知道那个拽走宝杨的瞎子在临刑前说还交代了有一个帮凶。” 此时背对着众人给麦耀祖擦嘴的麦老太太,听到这话之后脸色倏地一变,手上的动作也是顿了顿。她勉强的维持着面部表情,不至于露出破绽。回头佯装好奇问道:“那……警察知道谁是那个帮凶了没有?” 麦嘉诺不解地看了一眼他奶,不知带老太太怎么突然关心起宝杨他们的事情了。犹豫地说:“没有。”他想了想还是撒了个谎说道:“还在排查。” 他也不知道这一刻是怎么了,那个年轻警察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可就在一刻,电光火石之间,嘴比脑子还要快的说了出来。 “是吗?”麦老太太虽然战斗力比不过朱氏,但是也不是吃素长大。“那真是……这些人贩子这么猖狂,以后我们家耀祖出门还是要当心一点。” “记得跟紧奶奶知道吗?” 虽然麦老太太表面上能强做镇定,但是入夜之后,伴随屋外的蝉鸣和楼上不时传出的阵阵哭嚎之声,她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都是那该死的黑瞎子拉她下水,现在弄得她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提心吊胆。 比起报应,她更害怕的是如今的这些好日子,会随着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不负存在。 而且她其实不相信这世上会有报应一事,也不相信那些鬼神之说。就像她那个孙子麦嘉诺死而复生之后有如何,还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也不见他化为厉鬼来报复。如今还不是要乖乖喊她奶奶,得听她的话。 翌日,当太阳的第一缕晨光照进麦老太太的房间,一个远处的来电把她从床上拖起。 她用手随意地拧了一把眼角的眼屎,盯着一头凌乱还未梳洗的头发就匆匆地赶去厂里电话室。 “喂!一大早干嘛呢?”带着晨起的起床气,麦老太太语气破不耐烦地对着对面来人吼道。 电话那头的人是麦老太太的大闺女麦有娣。 为了避开早上打电话的高峰期,她只能在天才微亮的时候就赶到邮局给老太太打这通电话。“妈!我是有娣。” “知道是你!”麦老太太打了一个拢长的呵欠之后,睡眼蓬松地盯着电话发呆,但嘴里依旧不忘抱怨:“你好端端地打电话给我干嘛?” “妈,你好端端地跑到老三家里去做什么?” “你以为我想要来这里受你弟弟一家子的气不成?我这还不是为了我们老麦家的根着想。”老太太一提起这事情,人立马精神百倍也不打瞌睡了。 从开始过来抱怨到如今的种种,把麦家的三人还有老赵家的几人一个个数落了一遍。 “要不是我们那里太乱,许多学校都已经停课了,我怎么会愿意耀祖跑到穷乡僻壤地方来上课。你是不知道这里坐公交多不方便,想要吃口新鲜的鱼虾蟹都吃不到,全都是阉的臭咸鱼。还有……” “你不知道你这个三弟真是黑了心肝的烂货!你知道他们夫妻两人的工资是多少吗?一个月有一百多块钱呢!居然每个月才给我十几块钱,若不是我聪明过来一趟,还不知道要被他们夫妻俩骗到什么时候去。” “妈!外面一个正式的工人工资才十几块钱,足够一家几口的开销了。你在老家一年到头全家才攒上三四块钱,你不要说十几块钱不够用啊!” “那有怎么能一样?”麦老太太不依不饶,丝毫不听劝地继续抱怨道:“我好心想要让他们帮着养耀祖,也好让他们以后有个摔盆打番的人,他们居然夫妻两人联合着隔壁的死老太婆挤兑我!” “我跟你说,我已经计划好了。这回过来非要让他们夫妻两人把工作让给你弟弟和弟媳妇。哼!他们居然想要和我斗?我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这不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终究是一只白眼狼!” 麦有娣越听越是恼火,老太太脑子不聪明她不是第一次知道,却没想到她妈这脑子像是缺了最重要的一根弦,怎么出转不过弯来呢? “妈!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傻呢?” “这老三你不想养都养到这么大了,你还不如好好地对他。你也别想要忽悠我,老三什么性子我又不是不清楚,你若不是做的太过分他怎么可能会不管你?” “老三家有嘉诺在,老三儿子好好的,养什么别人家的孩子摔盆打番。你这话说出来这是在咒嘉诺这孩子怎么的?还有你那个什么想要让老三夫妻把工作让给老四这么荒唐的想法,妈……你没有和老三提过吧?” 麦老太太心虚地说:“就……就提了这么一嘴。” “哎呦,你真是我的亲妈唉!”麦有娣真是觉得老太太是不是年纪大脑退化了,不然怎么会干的出这种蠢事呢。 “你以为这工作是说让就让的?国家是有政策的!即使让工作也是只能老三把工作让给嘉诺,而且前提是嘉诺必须要符合他们厂里的招工条件。以老三如今的工作岗位来说,那至少也的是个中专学历才行。老四那是小学都没毕业,连人家的最低招工标准都够不到啊!” “你这么一说,岂不是把老三一家子都得罪了?” 她妈真是糊涂。 说来这老三也是有些运气的,当初老太太肚子里怀着孩子一直在外给人帮佣,结果回来的时候说孩子一不小心掉了,伤心不已之下,没想到捡到了一个被人遗弃在雪地里的男孩。 要不说这是缘分呢。就这样,这孩子成了她们家里的老三。只是这老三是捡来的这件事情除了她妈之外,也只有她和老爷子知道。 接着没过多久,老太太又怀上了老四。 只是自从有了老四以后,老太太对老三的态度一日不如一日。 后来老三偷偷地攒着学费上学这些事情她也知道,她也帮着老三打掩护,所以至今老太太不知道老三的学费不是老师看他成绩好而免掉的。 让她说,既然她妈当初把老三抱回来养,那就当正经儿子养,养好了也多一个儿子孝顺她。哪知道随着老三年岁渐大,老太太就越来越刻薄不讲道理。 尤其是老三有了好工作之后,她妈更是眼红老三的工作,认为那本应该是老四的福气却全被老三抢走了。 “我是她妈!他还能不管我不成?”别人说的哪些政策之类的话,麦老太太权当那些人不安好心忽悠她,可她大闺女说的这话她还是相信。 所以越知道是事实,就越不甘愤怒。 麦有娣也知道,若是继续这样好好地说,老太太是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了。 于是开口吓唬道:“妈!你也知道外面再闹着吧?别说不是亲儿子了,你去看看,如今好多亲儿子闺女的都把自己老爹老娘告发,之后那些老头老太就被教育下放到那些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去进行思想改造了。” “不……不会吧!这亲生的爸妈也能这样?这么不孝的子孙就没有人指着鼻子骂吗?”麦老太太虽然平日里不讲道理,但这个大闺女的话还是偶尔能听的进一两句。 “怎么不会!”麦有娣继续忽悠道:“妈,你再这样作妖我就把弟弟的身世告诉他,到时候你看他还怎么对你这个养母!” 提起“养母”这个词老太太心虚地抿了抿嘴,埋怨道:“你真是生下来克我的!你到底是我闺女还是她麦励的闺女呢?怎么胳膊肘净往外拐?他知道了不是我儿子的事情你能有什么好处?” “我没好处,但是也不会有坏处!”电话那头隔着几千公里的麦有娣说:“不管我是不是她亲姐姐,我对三弟如何他们夫妻俩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是妈你自己想想,你对三弟到底如何?若不是在他心里有这么一份血缘牵绊在,你觉得他能再搭理你?” 麦老太太被大闺女气得脸青一阵白一阵,胸口起起伏伏,这真是几世修来的冤孽这样克她。同时也庆幸这闺女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一直和老头子以为老三是她从外面捡回来的。 “我知道了。” 麦有娣担心老太太阳奉阴违,别刚答应下来转个头就在老三那边使坏。“妈,你今天就去和老三说要带着耀祖回去,耀祖读书的事情我会让我家那口子想办法,你不要再这样作践你和老三原本就不多的母子情分了。”再这样作践下去,这母子俩恩义不在还得成了仇人。 哪怕就是亲生的孩子,这情分也需要是你来我往培养出来。既然老太太这样不消停,还不如干脆母子俩远着点,远香近臭的,最起码还留着最后的一点母子情分在。“我后天和老三打电话确认,若是你还在老三那里没走,我就把他是捡来的事情告诉他了,你看他以后还管不管你!” 麦老太太听到闺女居然还下了军令状,忍不住在电话这端骂道:“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死丫头!你这是想要逼死你老娘我啊!” “嘟嘟嘟……” 老太太还没骂过瘾呢,电话那端已成了忙音。 电话室的人抬眸看了一眼麦老太太,手指敲了敲桌面不耐烦的催促:“电话都挂了,你就不要霸着电话,你看还有这么多人排队呢。” 麦老太太把话筒重重地往电话上一搁,嘴里嘟囔。“催催催!等着投胎呢!” “哎,你这老太太,怎么说话呢。” “这谁家的亲戚啊,一点素质都没有。” …… 麦老太太心里憋着一股气,虽然她知道大女儿说的话句句在理,但是心里就是不服气。凭什么麦励样样都好,而她的亲生儿子却依旧呆在小渔村里讨生活。 只是如今再不服气也被她那倒霉闺女捏着七寸。再者说,她也是担心她送东西给黑瞎子的时候被赵宝杨看到过。这一次两次的没想起来,万一个他看自己的脸看多了,来个灵光一闪怎么办。 真是越想越是憋屈。 当麦励起床见到家里刚回到家的老太太,第一句话便是她住着不舒坦要带着麦耀祖回去时,麦励一家三口都惊呆了。 当然,麦老太自是不可能一夜之间就转变态度,话里话外的就是麦励一家三口对她这个亲妈怎么怎么不好不孝顺,想当年她怎么怎么辛苦才把麦励拉拔长大。 这些言语间的挤兑对于麦励他们而言根本不算是什么,只要能把这个作妖的老太太请回去就是谢天谢地了。 于是在双方的默契之下,麦励连夜排队买到了回上海的火车票。 这麦老太太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这家属楼里值得赵宝君关注的两件大事,第一就是麦嘉诺他奶终于走了,她又可以放学去麦嘉诺家做作业。第二便是楼上那位邻居的死亡。虽然警方已经结案,但是楼上的那户女主人却坚持说他男人是被人害死,但是让她说出理由,却始终支支吾吾遮遮掩掩。 如今,赵宝君三人背着书包站在家门口,看着被人翻得乱七八糟的屋子。还得再添一个,那就是她家遭贼了! 55.第 55 章 此为防盗章  为了避免看到更深层次需要打马赛克的画面, 赵宝君决定在她爸妈,把家里唯一真正的小屁孩赵宝杨带坏了之前,火速撤离即将开始的案发现场。 两兄妹在泥巴路边正晃荡的时候,恰巧遇见了被摸得一脸锅灰的三堂哥赵宝景。 “阿景哥哥,你这是钻到谁家灶台地下去了?”赵宝君嫌弃地看着这位三堂哥,还把哥哥赵宝杨往后边拉着退了两步,生怕这位三堂哥使坏, 把他身上那一脸锅灰也分享给她们一点。 今天过来吃酒席, 她妈特意给她们穿的新衣服。要是弄脏了,回去准讨不了好! 赵宝景无所谓地说道:“我这是和强子他们玩猜拳的时候, 输了弄得。” 他看了一眼这两个小鬼, 一脸坏笑地邀请说:“不如你们也一起过来玩吧,很简单的。” 赵宝杨往后又退了两步,像是随时准备逃跑的样子, 强烈拒绝道:“不要!” “阿景哥哥,你把这个新弹弓借我玩一下好不好。”赵宝君指着赵宝景手中握着的弹弓, 眼神亮亮地看着望着他。 虽然她妈已经扇了孙秀娇几个大耳刮子,但是赵宝君一想到那女人对自己身边这傻乎乎小家伙的恶毒之语, 便不甘心就这样便宜了她。 可惜她如今只有两岁,想要做什么都难。就连前世最引以为傲的武功都施展不出, 但是这不代表她不能让孙秀娇先吃点苦头。 站在她身侧的赵宝杨,也喊道:“我也要!我也要玩!” “不行!你们年纪太小, 不可以玩这个!”赵宝景果断拒绝道。 如果让他爸知道他给才两岁的弟弟妹妹玩弹弓, 非给他一顿竹笋炒肉不可。 赵宝君却不打算放弃, 毕竟这弹弓可是她计划中的重要道具呢。“阿景哥哥,你是不是怕我们比你厉害,所以才不给我玩?” 赵宝杨也十分给面子的拍着手说:“妹妹厉害,妹妹比三哥厉害!” “怎么可能!”赵宝景气得眼睛瞪的滴溜圆。 看到他这模样,赵宝君就知道对于这种小屁孩,激将法真是万试万灵。 “我可以用弹弓打到麻雀,你行不行?”她故意用十分夸张得意的神情说道。 “打麻雀吃!打麻雀吃!”万年捧场王赵宝杨虽然没有见过他妹妹玩弹弓,更不要说打麻雀了,但是妹妹说可以那就是可以。 这话可把只有七岁的赵宝景刺激的不轻。这用弹弓打麻雀可是像二哥这么大的少年才有的本事,像是他们这群孩子里可没有听说过谁能打下来的。 他才不相信只有两岁的小堂妹能打中麻雀! 可是如果他不应下比试,那么这两个小家伙会不会对别人说,他是因为怕输给妹妹才不敢比的? 赵宝景一跺脚,拍拍胸脯说:“比就比,只要你赢了,我这个新弹弓给你。我赢了的话,你门以后见到我就要喊我赵大侠!只是到时候你输了可不要哭鼻子。” “行!只是我赢了也不要你的弹弓,只要你把它借我拿去玩一会就成。”赵宝君应承道。 听到她不会拿走自己的弹弓,赵宝景还是舒了一口气的,毕竟这可是他大哥亲手做给他的新玩具,还没玩够呢。 三人来到就近的槐树边,肉眼可见的树杈上,三三两两的停留着几只麻雀,正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今晚的晚餐。 见到走过来的三个小屁孩也没有放在心上,却不知此时的危险正步步逼近。 赵宝景举起弹弓,“啪”一下,被击中的树叶颤动了一下,树梢上的麻雀受到了惊吓纷纷飞走四散。 没有击中麻雀本就在他的预料之内,但他还是有些失落地把手中的弹弓递给了赵宝君。 “啪!”石子打出去的声音响起。 赵宝景想着,除非她能打中飞在空中的麻雀,刚刚那一下早就惊走了树上的小鸟,那鸟得有多傻才待在树上不走。 他劝慰道:“就是没打中,你也别难过。努力练练,等你长到大哥那么大的时候,说不定就可以打中了。” “小鸟!”赵宝杨指着远处说。 “什么?”赵宝景疑惑地顺着小堂弟指向的方向往过去,只见不远处真有一只麻雀躺在地上。 他急忙跑了过去,拎起已经断气的麻雀左看看右瞧瞧,怎么看着都像是被石头打下来的。 没想到他家小堂妹运气这么好,居然真被她遇见傻鸟了。 当然,他也不会觉得赵宝君能打下这只麻雀,是她真有这样的本事。依旧觉得,着是因为小堂妹运气好的缘故。 “那你拿去玩吧。不过你当心点,这玩意可不能对着人打,听见没?”赵宝景学着他哥平日里常嘱咐的话语说道。 赵宝君自然痛快地应承了下来,又随意地找了个借口带着她哥赵宝杨脚底抹油溜了。 已是立冬,赵宝君把弹弓藏在了厚厚的新棉衣里面,又用裤腰带别住以防掉出来。 李卿淑此时正坐在席位上和大嫂钱秋兰唠嗑,看到自家闺女鬼鬼祟祟地带着她哥在屋边的田地里钻,就喊住了她:“你们俩这是要干什么呢?” “妈!”“大伯母!”俩孩子跑到桌边一起喊了一声。 赵宝君见这桌上也没别的外人,便好奇地问:“妈,你怎么还在这里?” 李卿淑差点被她闺女的话气笑了,“我不在这里在哪里?” 赵宝君:“我还以为你和二伯母打完架,不乐意呆在这里就先回去了呢。” “我要先回去,那也得把你们一起带回去啊。”李卿淑放下手中的瓜子,也不耐烦应付家里的这两只小天魔星,挥了挥手,道:“你们自己一边玩去,待会儿开席的时候你们要过来吃饭,听到没有?” 俩人收到家里亲妈的指示后,就又溜得不见踪影。 钱秋兰:“要不你先回去吧?反正大家也知道你们刚刚的事情,没人能够挑你的刺。” 李卿淑却不以为意,拿起盘子里的瓜子继续嗑着。“我为什么要走,我可是送了东西的。那孙秀娇不是最抠门的吗,那我今天一定要把本吃回来!我现在回去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她!” 赵宝君可不知道,她妈打着带她们一起把她二伯母吃哭的打算,才没先离开。 就在两人蹲在田边,被寒风吹得开始瑟瑟发抖的时候。孙家那个好吃懒做的家伙,终于哼哧哼哧踩着脚踏板,惨白着一张胖的开始出虚汗的脸,骑着自行车带新娘过来。 怎么说都是里外不是人,哪怕就是叫了人家公安同志过来也没用。这是人家家事,压根管不了。 此时站在这里,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既然不是家属区这里出现了拐子,众人皆都舒了一口气。否则今天是二妮子,明天保不准又是谁家的孩子。 其实,把女孩子扔了或者送人在这年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特别是前两年闹灾荒的时候,这种事更是在随时会饿死人的农村中常见。 只是这儿妮子都已经养到三岁,而且又是他们苏家的独苗苗,这老太太可真是狠得下心。 二妮子的母亲苏氏拨开人群冲向男孩,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眼睛猩红的问道:“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男孩显然是被苏氏那有些癫狂的模样吓到了,害怕的往他妈身后躲:“就……就我们刚刚打弹弓的时候。” 苏氏听到这句话后,发了疯似的跑走了。 看到没热闹可看的其余众人也三三两两的四散而去。 李卿淑翻看着女儿的手腕。“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 赵宝君摇摇头表示无碍,倒是身边的赵宝杨吃着鼻涕红着眼,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妈道:“妈……你怎么只关心我姐!”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了? 李卿淑听到这称呼也愣了一下。“什么你姐?” 这小子一开口,赵宝君就知道坏了。 她爸妈若是知道自己这样忽悠这本来脑子就不灵光的哥哥,一顿爆炒毛栗子是铁定跑不了。 于是急忙转移话题,对着她奶问道:“奶!你会不会因为不喜欢我,就学二妮子她奶奶把我给扔了呀?” 众人:“……”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古怪起来。 朱氏倒是没生气,而是一脸不怀好意的像个狼外婆一般看着赵宝君,说:“会啊!所以你以后一定要乖乖听我的话。” 不然奶奶可是会吃了你的哦! 赵启明想打圆场:“妈——宝君才两岁,你不要吓唬……” 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他家宝贝闺女说:“没事奶奶,我认得回家的路。等你把我卖了之后我还能自己跑回来,当然,那卖我的钱你得分我至少一半,否则我就太亏了。” 朱氏到没有把赵宝君的孩子话当真。“我把你卖到深山老林里去,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想跑出来?”做梦呢! 赵宝君也没说反驳的话,而是伸手拿了一个还未开口的核桃,屋里的几人只听得“啪嗒”一声脆响,那厚厚的核桃壳就被赵宝君单手捏开,露出了香喷喷的核桃肉。 众人:“……”女壮士啊! 李卿淑看到这一幕,蓦地觉得自己肚子、胸口、脑袋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 这家里就没有一个人能让她省心的! 钱秋兰反应最快,急急忙忙的关起房门,以免外人看到了赵宝君的异常。 赵宝景却一脸激动万分,目露崇拜的看着他家这个只有两岁的小堂妹:“哇塞!简直太帅了!” 他拉着赵宝君的手央求道:“宝君,哥哥我平时对你好不好。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嫡亲的哥哥了,你教我这徒手捏核桃的本事好不好?” 听到有人自说自话就把自己过继出去了,赵启德气不打一处来,拽着这个熊孩子的衣领就往回拖。“老子这是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爸!爸!”熊孩子赵宝景还在垂死挣扎。“我这就是哄哄宝君,没真想给三叔当儿子。” 赵宝君也是迫于无奈,特意寻了次机会在家人面前小露一手。 她虽然只重新修习了几个月的功法,但是力气各方面却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两岁孩子可以比的。也是为了她以后有什么异于常人的表现不太过于突兀,所以趁这自己还小的时候给家人心中打个底。 “你……你这是吃大力丸了?”朱氏拉过赵宝君前看看后瞧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除了样子长得不错之外,样样都很路人甲的孙女。 她越想口中越是发苦。 这个小孙女原本就像三儿子那有些不着调的性子,不好找人家。如今这能徒手捏核桃的力气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更嫁不出去了。 她的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世代和自家有深仇大恨的人家,好以后把这糟心的小孙女嫁过去。 否则无论嫁给哪家相熟的人家,都像是打算结仇的节奏啊! 赵宝君假装不知缘由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自从那天被撞昏迷醒过来之后,我就发现自己力气越来越大了。”让大家误以为自己天生神力,好过被人发现自己会武功。 56.第 56 章 此为防盗章  这孙秀娇可不知道偷袭她的人是朱氏, 还以为是李卿淑为了上次的事情对着她撒气呢。 于是破口大骂:“细裸戳滴!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开染坊了是吧。”撸起两袖子侧身躲过站在跟前的赵启明,就往里冲。 可等她看到饭桌边坐着的朱氏,就彻底傻眼了。“妈——你怎么在这。刚刚……”实在是老太太的战斗力惊人,更何况她婆婆的两个儿子还在这里呢,这平日里母子关系再不和那也是他们亲妈。 这点眼力见她还是有的。 “刚刚就是我砸的你!”朱氏又拿起一个空碗给她自个儿重新倒了一碗水。“这里是我小儿子的家,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 被朱氏一饮而净的空碗“砰”地一声敲在桌面上,那效果就跟县老爷的惊堂木似的, 屋里众人瞬间都屏住呼吸, 以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老太太看到自己。 她抬眸神色微冷地看着这个, 从嫁进赵家她就从未看顺眼过的二儿媳妇。“你刚刚骂谁细裸戳滴?” 孙秀娇讪讪地解释:“妈, 我刚刚骂的人真不是你,我是在说——”她突然意识到差点说漏了嘴,急忙收声。 朱氏没有再去理孙秀娇, 而是看着自家这个越来越糊涂的二儿子,心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当年老二跪到她面前, 要死要活的要娶这孙秀娇之时她就不同意。 她这个儿子是个见色起意又不带脑子的东西,光见着人颜色好就想娶回家了, 也不看看人品如何。 他们两个当初究竟是怎么认识的,这孙秀娇别以为糊弄住了精虫上脑的老二, 就也能用同样的手段骗到她。 这男人遇到好看的女人会犯傻,可她又不是男人更不傻。 当时那陈年老套的英雄救美戏码是怎么回事, 她清楚, 这孙秀娇自个儿更清楚。 可惜她家老二却是个糊涂的, 事实证据都摆在了眼前,却说这女人有苦衷情非得已。最可气的是,他居然说他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朱氏收起了回忆,手指摩挲着碗沿。“你们夫妻俩平日里过日子怎么糊涂我都从不去插手,但是宝平她们四个都是赵家的血脉,我不能让你就这样教坏她们。” “老三,你来说说咱们赵家的三荣三耻是什么?” 今早才刚犯错挨打的赵启明,颇为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没想到他已经尽力减少存在感,却还是被她妈点到了名。 “不以吃肥丢瘦为荣,不以吃亏是福为耻。不以虚有其表为荣,不以钗荆裙布为耻。不以闲花野草为荣,不以贤贤易色为耻。” 朱氏意味深长地对着赵启才说:“老二啊!你如今年纪大翅膀硬,为娘也管不动你了。” “不,妈——我没忘。” “不!我看你不仅忘了,如今快要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朱氏端着碗敲得桌面“嘭嘭嘭”直响。 赵宝君有些心疼的看着遭殃的碗,这可是她的新碗! “而且我问你。”朱氏继续说道,“你家大妞如今都七岁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她去上学?” 说起这事情来,赵启才嘴里就发苦。 他也知道老太太对所有子女的教育都是极为重视。想当初家里因为他爸抽大烟,家里已经彻底败落,他妈还是咬牙坚持让他大姐和大嫂念完了书。 只是…… 他也知道宝来到了该念书的年龄,可他昨儿个才发现家里的钱居然早在几个月前,都被自家败家媳妇“借”给了她娘家又建屋子去了。 自家媳妇那娘家是个什么德性他也知道,那笔钱就是有借无还。不要说一块钱的书本钱,就连家里的米缸都已见底快吃不上饭了。 也实在是没办法,今天特意厚着脸皮带着孩子们来三弟家蹭顿饱饭吃,顺便借点钱。 只是哪知道这还没进门呢,就撞在老太太的木仓口上了。 赵启才想着,他妈原就不喜欢他媳妇,若是她偷偷拿钱的事情被老太太知道了,就觉得自己脸上被人扇了巴掌一样火辣辣的疼。 他推诿道:“上学的事情,再缓缓。” 朱氏听到眉头一皱,语气不佳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妈!一个丫头片子花了那么多钱读书有什么用,最后还不都是便宜了别人家。”孙秀娇也怕家里钱被她全部偷拿回娘家的事情捅出来,急忙遮掩道。 再说,这大嫂和三弟妹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哪怕念了书最后还不都和她这个从来没有念过书的人一样嫁进了赵家。 叫她说,与其花钱让她们念书还不如有一个好颜色,等她们大点好好拾掇打扮一下就比其他的姑娘们好看,像她一样能嫁个好人家。 “我没问你话!”朱氏听到这话气得把手中的碗砸在了孙秀娇身上,“哐当”一声脆响,赵宝君看着自己的新碗彻底光荣牺牲了,心疼得直抽抽。 孙秀娇在朱氏这里吃了亏,没敢再说话。 朱氏摔了碗之后也没再搭理这讨人嫌的二儿媳妇,只问老二:“我只问你,你究竟什么意思?是和你媳妇一样,觉得你家几个丫头不用读书?” 赵启才此时就像是个锯嘴的葫芦,抿唇不语。他想着等待会儿挨一顿打之后,自己存点钱再送大妞去厂子里的学校念书。 到那时候老太太的气也该消了。 可惜他千算万算没算到,他妈居然只是冷冷的看了他半响没说话。猜测中的竹笋炒肉、爆炒毛栗子等一系列的暴打都没有出现,只是挥了挥手说:“你带着你媳妇回去吧,我不想看到你。” 见自家亲妈没有揍一顿他的打算,赵启才高兴的笑着说:“妈,那我们先回去了,等过阵子再过来看您。”说完拉着一脸心虚的孙秀娇和四个孩子逃也似的离开了。 待到这赵启才一家走远后,朱氏深深地看了一眼赵启明。就在赵启明实在受不住他妈那眼含深意的目光,想要求饶的时候,朱氏开口了。“你以后不许借钱给你二哥,他们再来蹭饭你就把他们赶出去,听到没有?” 赵启明极为乖巧的应了声,“哎。” 赵宝君算是看出来。她奶这不是放过她二伯,而是在等着放大招呢! 而朱氏的丈夫赵东树赵老爷子家中,也是一个县里富甲一方的大地主。赵家人口众多,赵老爷子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十一人各有前程。 照理来说,朱氏嫁进赵家日子该过得不错。可惜全家这么多人,却只有赵老爷子一辈子碌碌无为,抱着那点子家当做一个富贵闲人混吃等死。 在赵启明八个月大之时,已经被鸦片折磨的骨瘦嶙峋的赵老爷子终于死在了烟袋子上,在死前还败光了家里的六间铺子和朱氏的所有嫁妆。 而朱氏一个寡妇,却要独自带着三个孩子外加一个儿媳妇在那动荡的年代讨生活。 朱氏此时看上去也一脸憔悴。 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 赵启明最为朱氏最小的一个孩子,自然会偏疼几分。哪怕当初结婚的时候,学着他哥玩了一把自由恋爱,把朱氏气得硬是狠下心一年多没有理他,直到赵宝杨兄妹两出生,母子的关系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但是在朱氏的心里,由始至终最疼的还是这个小儿子。 大儿子朱启德虽然位置坐在赵启明身边,但却及其幸运的没有受到多少波及,只轻微的擦伤了一点。 朱氏把手里的食盒递给了李卿淑后就咬牙切齿的骂道:“孙家那帮子抠门扣到死的东西,他们自己家盖个房子还要偷工减料,那房子倒下来露出的地基只有这么浅,还有那红砖也都是那些烧废的废料拉回来。真是一群害人的东西!那房子盖结实点,我儿子怎么会被落下的房子砸到。” 我滴乖乖!那么大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砸下来,即使盖给国家领导住的房子也顶不住啊。不过李卿淑也知道,婆婆这是正在气头上,可不敢驳她的话。 就在朱氏还在骂孙家的几人时,赵宝君和赵启明父女俩几乎同时睁开了眼。 朱氏和李卿淑见到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的俩人终于醒了,俱都激动地抹起了眼泪。 “奶……妈……”赵宝君嘶哑着嗓子喊道。 而在她身侧的赵启明不知为何,看到李卿淑几人突然激动地哭了起来。 **** 赵宝君自从那日醒来之后,就真的多了一个外表有些像茶壶的金灿灿能亮瞎她眼的破神灯。 之所以说它是破神灯,那是因为按照系统的使用说明来看,只要这盏神灯从金色擦成银色的,系统就能实现她的一个愿望,而且可以反复使用不限次数。 听上去多美好啊! 可惜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她擦到现在,这盏破神灯依旧是土豪金。 李卿淑夹了一筷子的菜给赵宝君,十分担忧的看着她拿不稳汤勺的手:“老公,要不我们还是带宝君去医院看看,自从出了事以后她的手怎么老是一直在发抖。” 赵宝君急忙拒绝:“妈,我不用。我只是最近和二妮子她们玩滚轮子,所以手有点累了。” “是吗?”李卿淑意味不明的看了她闺女一眼。 赵宝君被这犀利的眼神看得一个激灵,急忙往嘴里扒饭吃。 “妈,我吃好先去找二妮子玩了。”说完也顾不得还在扒饭的赵宝杨,脚底像是抹了油似的开溜。 看到赵宝君又把自己一个人扔下,赵宝杨有些着急地随意吃了两口也要跟出去,却被李卿淑拎回了座位。“吃饭就好好吃,你妹就在二妮子那便玩又不跑远,你急什么。” 赵宝杨有些不满地说:“以前妹妹都是等我好了才一起出去玩的,最近她都喜欢一个人找二妮子她们玩,不带我了。” 赵启明看到自家儿子这委屈的不行的小模样,开解道:“你妹她们女孩子在那边玩跳格子,你有总是拉着她们玩挖泥巴,她们才不等你的。” “是吗?”赵宝杨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爸。 等到赵宝杨终于老老实实的吃完了碗里的饭飞奔出去后,李卿淑手里端着碗轻轻碰了碰丈夫的胳膊,说:“你闺女自从医院回来之后,确实有些奇奇怪怪的。她以前出去玩都喜欢带上宝杨,可是现在总是喜欢一个人待着。” 她朝窗户外面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人后继续说:“而且有一次,我看到她一个人躲在房间学那些和尚道士在打坐,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你说……咱闺女会不会是撞邪了?” 听妻子这么一说,赵启明也觉得自己闺女最近的行为很反常。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就在他们怀疑赵宝君的时候,此时的话题中心赵宝君正拉着刚过来的赵宝杨偷偷地说着:“哥,你觉不觉得咱爸最近有些奇怪?” “我觉得你比较奇怪!”赵宝杨直接对着当事人的面抗议道。 赵宝君心里咯噔一下,但是面色依旧不显。 这个才两岁的小家伙都发现她的不对,那爸妈是不是也看出什么端倪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不对?我哪里不对了?” 赵宝杨控诉:“你最近吃饭都不等我!有时候出去玩也不带我!” 听他这么说,赵宝君舒了一口气,牵着她哥的小肥手继续沿着下坡走去。 h市地区多山林,属于山岭及平原的缓冲地带。许多房屋都是依缓坡而建,所以在这里,土堆砌成的梯道也是极为常见。 她张望了一下看四下无人,便对还在噘着嘴表示不满的小屁孩凑耳说道:“我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穿上我吧!穿上了我,你将永远是你妻子心目中最俊的人。”这声音似是带有某种魔力诱惑着他。 57.第 57 章 此为防盗章  自她来了托儿所后, 一开始总是以各种理由缠着赵宝君。可是赵宝君却不想和她有过多接触,以免家里的人觉得孩子们关系好,导致父母之间也会没事常来常往。 她如今拉着她爸躲女主一家都还来不及,又如何愿意和被主角光环围绕的许佳宁扯上关系。于是果断高冷拒绝了女主想要和她成为塑料姐妹花而伸出的友谊之手。 在她这里碰壁之后,许佳宁居然把热情又投向了由里至外百分之百是纯真小屁孩的赵宝杨身上。 傻白甜赵宝杨是好哄,但是架不住他身边却随时跟着个护花使者王大丫呢。 这可不就捅了马蜂窝,许佳宁自是不会看上这么一个还在吃鼻涕的小屁孩, 但她频繁的出现在赵宝杨身边刷存在感的举动, 却让才五岁就拥有一颗敏感少女心的王大丫有了危机感。 所以还未等赵宝君出手,王大丫便哭着不让赵宝杨陪许佳宁一起玩。 这不, 小丫头这是找她这个赵宝杨的妹妹来告状了。 此时站在赵宝杨身边的许佳宁也甚是郁闷, 如果她不是为了想要靠近那个男人,何苦去搭理这两个糟心的毛孩子。 一个是具有暴力倾向的熊孩子,听说不久前才把周小胖给打了一顿后, 稳稳霸占了托儿所一霸的位置,简称“所霸”。而且那熊孩子还特别不爱搭理人又不讲道理。另一个倒是个软萌的小男孩, 但是架不住身边有一个“所霸”的小闺蜜时时刻刻的寸步不离。 她也就是稍微和赵宝杨多说了两句话,那小丫头居然就哭着跑去告状了。 天哪, 现在的熊孩子都是扎堆出现的吗! 赵宝君可不知道自己在女主的心目中被划分为,孤僻不讲理还有暴力倾向的坏孩子。不过即使知道了, 她也不在乎。 在看着大丫一边讲述那新来的许佳宁是如何企图霸占赵宝杨身边的c位,一边把她流出来的鼻涕又吃回去之后, 赵宝君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妹妹, 毫无旁贷的过去调解纠纷去了。 看到他妹过来救场, 被弄得急哭了的赵宝杨如蒙大赦,脸上的鼻涕泪水还在脸上淌着,就急忙跑到赵宝君跟前倏地一下抱住她,把她的衣服成功的沦为了擦鼻涕的抹布后,喊了一声:“妹妹——”还未等赵宝君说什么,赵宝杨不知道小脑袋瓜子里脑补出了什么跌宕起伏的剧情,“哇”的一下哭得更大声了。 似乎是受到了赵宝杨哭声的感染,跟在赵宝君屁股后头原本找到了主心骨,情绪开始缓和的王大丫又再次哭起来。 等到托儿所阿姨过来的时候,除了几个年龄较大的孩子,其余的小家伙们都莫名其妙的跟着哭起来。 “这是怎么了?”赵阿姨看到这哭成一片的小家伙们,捂着脑袋觉得头疼,她感到自己的更年期似乎要提前了。那哭声就像是一万只鸭子同时在耳边呱噪。 赵宝君颇为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许佳宁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她本意也不是想要弄哭这些熊孩子,她刚刚试图去哄哭得开始打嗝的赵宝杨,可惜她越是哄他,另一边的王大丫就越是拽着赵宝杨的衣袖哭嚎,而可怜的赵宝杨就被这场面吓得更是害怕。 场面一片混乱。 作为现场唯二没有跟着瞎凑热闹,保持清醒的赵宝君,把王大丫之前抽噎着讲述的比较主观的来龙去脉,对赵阿姨讲述了一遍。 赵阿姨听到这事情的起因,有些无奈地只能等着这些小家伙们自己哭够了,而另一边拽着赵宝杨不撒手的大丫却得到了赵阿姨的特殊待遇。没办法,这里一大半的小家伙都是被她的哭声吓哭的。 而另一个具有vip待遇的就是赵宝杨,得到了他家妹妹的爱的抱抱。 只是赵宝君以为许佳宁经此一事后会避开她们兄妹,却万万没想到。这女主许佳宁简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从她们兄妹这边没法入手套近乎,直接把主意打到了她妈身上。 **** 而与此同时,临时有事溜回家的赵启明看着手中这副看似平平无奇的画卷,内心激动万分。 没想到这辈子,他居然能提前得到这副画。 上辈子无意中买下这副画着花鸟鱼虫的水墨画的时候都已五十多岁,即使里面有什么琼浆玉露仙丹妙药对他而言都毫无意义了。可是这辈子却不一样,他的妻子没有早亡,而女儿也没有被那个垃圾男人害死。 他永远忘不了上辈子就是在明年的冬天,他媳妇难产死在了医院。 从此以后他独自一人既当爹又当妈,把兄妹俩好不容易拉扯长大。可是没想到平日里一直顾着赚钱想给兄妹俩最好的物质生活,却在他们最需要父亲教育的时候缺席,导致他的宝贝闺女眼瘸的看上了一个凤凰男。 如果那王八蛋一直对他闺女好,他也不会计较他究竟图的是他们家的钱还是他闺女的人。可是那男人千不该万不该居然联手外面的情人害死了她。虽然之后他把他们这对贱人送去了监狱,可他闺女却永远也回不来了。 即使他趁着之前住院时已经做了结扎手术,但是他还是担心会让他媳妇再次怀孕。可是如今提前得到了这幅画,那么是不是说明,他们家的悲剧不会再重演了! 赵启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卷轴,指尖渗出的几滴鲜血沁入画卷中后瞬间隐没,而原本搁在他手中的画轴也凭空消失不见。 他熟练的闭眼进入了画卷中的空间内,等他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如果不是他提前得了老年痴呆,或者记忆出现偏差的话。那么他记忆中这副画中的世界,除了眼前脚下的这一小方孔洞中不断渗出的能治病救命的神水外,其余地方该是一片荒芜才对。 那么,此时出现在他眼前的这一棵足有五六米高,不知名字来历的树,又是怎么一回事? 赵启明百思不得其解地围着树干转了一圈。 无意中,他在郁郁葱葱茂密地树叶中,看见了一个反光的东西。 这是什么鬼! 为什么在如此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空间内,会有一只女人的高跟鞋? 就在他想不出所以然的时候,那只高跟鞋啪的一声掉落到了干涸的地上。 昨晚她那个酒鬼老爸又在那喝醉发酒疯打人,她劝她妈离开这个总是窝里横的孬种,可惜她妈那性子只会不停地叫她忍。 忍忍忍! 上辈子也是如此,结果她妈就在一次又一次的忍让中被她爸活活打死。 那时候,她家还未进城依旧住在老家农村,一个村上十之八九的都是许家族人。她妈出事后,她爸对外宣称她妈是一个人干活时不小心摔死了。而她那个同样不把女儿当人看的外家收下她爸的封口费,过来帮忙早早地处理完丧事就把人埋了。 村委会的全都是她爸那边打折骨头连着筋的姻亲故旧,一张证明她妈就被销了户头,世上从此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在这里,娘家人不出头根本就没有人会去质疑死因,即使他们有人心中存疑,也不会去为了外人多管闲事。 而她,则被父亲用着妹妹作威胁的筹码,不敢报警伸张。更何况那时候,子告父在村人的眼里才是大罪。 于是,她那个杀人犯父亲什么事都没有,依旧能在外面过的逍遥快活。 其实她有时候想起来,还会恨她妈。 恨她的软弱,也恨她的无能。 想起上辈子被她爸卖掉的妹妹,她就一阵心痛。她也恨她自己,上辈子的自己何尝不是和她妈一样人人可欺,佛则怎么会落了那样一个下场。 不过幸好老天怜悯她,给了她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她今日也是无意中听说了那男人如今的妻子李卿淑今早会去供销社买东西,所以她才会特意蹲守在街道边。 想起那个上辈子在雪夜中因为她的年纪与他女儿相仿,便愿意伸出援手的男人。 而那个男人在妻子去逝那么多年后,即使拥有亿万身家也没有再婚和任何桃色新闻,只一心一意的把前妻生养的一双儿女抚养长大。 他一定会是个好爸爸,好丈夫! “宁宁?”一声叫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许佳宁回神寻声望去,看到喊她的人就是今天她等在这里想要见的人——李卿淑。 她挤出了一点眼泪,带着点鼻音可怜地望着正站在一旁刚想去买菜的李卿淑,喊道:“李阿姨好!” 李卿淑看着满脸泪痕的小姑娘。 这住在家属区就这么近,家里有个什么动静,很容易被外人知道,更何况她家的那些事也没有刻意瞒着她们这些邻居。 虽然她十分同情钱淑芬的遭遇,但她们这些邻居说了几次钱淑芬她丈夫,可是人家嫌她们这些女人多管闲事。哪怕请来厂里的妇女主任去劝说,可是当事人钱淑芬都说没事,她们这些外人又如何再能帮她? 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愿意管她们家的那些破事了。 其实谁都知道,自古以来这种家务事作为外人是最难插手。当事人如果立不起来,她们这些外人即使管得了一时,那也是管不了一辈子。 只是,看着这许佳宁蹲在一旁似乎在哭的模样,她心中顿生不忍。“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她这话一出口,许佳宁就伸手拉着她的衣袖,眼含期待地抬头望着她说:“阿姨,我好害怕!我爸昨天又喝醉酒就把我妈打了。我不想回家。” 许佳宁垂眸,心情有些复杂。 她由始至终没想过对李卿淑做什么,虽然她是希望这辈子让她妈离婚后能和那男人在一起,但也不是现在。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个幸福又可怜的女人会在明年因为难产一尸两命。 如果那个男人不是对妻子有足够的感情又有责任心,上辈子也不会一直没有再婚续娶。 她如今能做的也只是想在赵家几人面前,帮她妈和她先刷些好感度罢了。 许佳宁又想起上辈子在新闻上看到赵家的那些消息,一阵唏嘘。 李卿淑听到她的求助一怔,摸了摸许佳宁的头安慰。“那你今天晚上先到阿姨家住吧。” 许佳宁面上流泪不语。 一路上,李卿淑牵着她回了家。 当赵宝君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58.第 58 章 此为防盗章  据她大伯母说, 她姑在学校读书的时候,那成绩是全校拔尖的存在。 依照她奶给她姑的人生规划来看, 她姑本该读完书后嫁进亲梅竹马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家里相夫教子,平平安安的过完一辈子。 但是就在这位未婚夫身上, 她奶给她姑的人生规划出了差错。 她姑十二岁那年,她的这位小竹马也不知是扛不住敌人的威胁恐吓, 还是受不了对方糖衣炮弹的诱惑。反正不知是何原因,投敌当了汉奸。 对于有着一腔热血, 想要保家卫国的姑姑来说这还了得! 于是, 她毅然决然的先是登报启事与这个未婚夫脱离关系, 接着又趁机直接干掉了这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小竹马。 也不知是因为身上背负了一条人命的缘故,还是就在那一瞬间她找到了革命的方向。 同年,年仅十二岁的她,随着同学一起留书一封离家出走闹革命去了。 这一走就是十五六年,母女俩再次相见的时候, 这位牛掰的姑姑已经参过军打过仗,成为国家的第一批女飞行员并在保密单位任要职。 这女儿了无音讯这么多年,让老太太如何能不生气。 而且这位姑姑如今工作性质的关系轻易不能与她奶见面, 哪怕逢年过节不忘寄许多好东西回来, 她奶心里也依旧咽不下这口怨气。 要知道, 这位姑姑在她爸出生以前那就是老太太的心尖尖啊! 当然, 如今她奶的心头肉既不是她姑也不是她爸, 而是和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臭小子——赵宝杨。 谁让他长得好看呢! 按他爸的说法, 老赵家尽出看脸的人。 她那早去的爷爷, 她奶、她二伯和她爸都是颜控。所以当初他二伯能被二伯母轻易拿下,并第一次鼓起勇气和她奶作对一点也不奇怪。 谁让老赵家尽出颜狗! 赵启德小心翼翼地瞅着她妈的神色,生怕一句话说错就戳到老太太的肺管子。“要不这东西我拿出去扔了?” 朱氏一听这话就对着这个犯蠢的大儿子冷笑一下。“你钱是不是多的慌?”又假意吩咐大儿媳妇。“秋兰,既然启德这么财大气粗,那从这个月起的一块零花钱也不用给他了。反正他钱多烧的慌!” “不是,妈!我不是这个意思。”赵启德见自家亲娘要断了他烟钱的节奏,急忙解释。 “那……”这东西到底是收还是不收啊! 赵启德快奔溃了! “你是不是傻啊!她给我东西,我为什么不要?”朱氏见自家傻儿子还是意会不了她内心的想法,只得勉为其难直接吩咐:“东西都拆了吧。” 赵启德:老太太的心真是海底针。 得到家里最高领导人的吩咐,家里的几个臭小子动手帮着拆包裹。 东西被零零散散的翻出来,赵宝君见到这次她姑寄过来了好几件军大衣、军用水壶,还有三罐麦乳精等,那都是即使有钱也不一定能弄到的好东西。 赵宝君见三个堂哥就这么围着东西蹲着,眼巴巴的望着那绿色的水壶不错眼。 这军用水壶可不是外面能买到的,她估摸着这该是她姑父部队里发的份例,攒了许久后一起给寄了过来。 “妈,你看启英心里终究是想着你的。”赵启德笑着从包裹里找出了一封厚厚的信件,递给了朱氏。 朱氏抿唇,只见那信封上的字迹刚劲有力,上面黑色墨水写着七个字:母亲朱月华亲启。 看到这几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字,朱氏蓦地眼角一红。她深吸几口气稳了稳情绪后,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印着红色雷锋头像的白底信封。 信封里面除了厚厚的一沓信纸外,还有一大摞颜色各异的全国粮票。 朱氏顿时神色就差点儿绷不住,她急忙把东西又一股脑儿的塞回信封收进衣服口袋。 她如何能不想念这个女儿,这可是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肉,又不是真从外面茅房里捡回来的。 她费心费力的养了她十二年,冬天怕冻着夏天怕热着,结果这臭丫头居然一声不吭地就跟在同学后头跑去闹革命了。 这十几年来音信全无,早些年的时候还期盼她能活着回来,后来又过了几年是什么消息也没有,她以为这丫头死在了外面,常常偷偷地一个人躲着不知哭多少回,眼泪都快哭干了。 哪知道十多年过去,就在她心早就淡下来时,这闺女居然活着回来了。不仅自个儿回来,后头还跟着丈夫和孩子。 本以为终于可以一家团聚,可是却因她在保密单位的关系,那是一年到头也见不着一次人。哪怕她这个当亲娘的想写封信寄过去,也要层层审查。 寄东西,那更是不用想了。 钱秋兰虽然是赵家的童养媳,但是她和大姑姐赵启英那是一块长大的情分。 其实当年局势动荡,大姑姐害怕牵连她们才一直不敢和家里联系。 后头虽然解放了,但那时候婆婆已经带着一大家子搬到h市,大姑姐自然也就没能那么顺利的找到她们。 老太太虽然嘴上说不想认这个闺女,但那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每回收到赵启英寄来的家信,老太太脸上那是一个月都是大晴天。就连教训人的时候,都会比平日里宽容几分。 说来说去,她也只是心里过不去那个坎。 朱氏交代大儿子:“军大衣还有麦乳精各拿两个,水壶拿一个就够了,你等会送到启明那儿去。” 赵启德:“那老二家呢?”这也不能怪他。作为哥哥,他从小到大早已习惯性的做什么事情都要记得家里几个小的。 朱氏觉得自己这个大儿子可能有些皮痒,总是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 屋里的气压瞬间降低。 朱氏原来还算不错的心情被这个傻缺儿子搅和的一干二净,面无表情的说:“老二?我怎么不记得咱们老赵家什么时候有老二了。” 可惜赵启德完全没有接收到来自亲妈的言语威胁,还以为是自家老太太年纪大脑子不好使了。然而事实证明,这个脑子不好使的,是他。 赵启德继续作死的提醒道:“妈!咱家老二赵启才啊!” 一旁早已对他眨眼眨得快抽筋的钱秋兰,眼疾手快的拦住了他。赶紧打发他出去,以免惹了婆婆的眼,不要平白为了老二那糟心的一家子这么大年纪还要挨揍。 “去,你先去把东西给启明送去!” 赵启德还不算太傻,终于从儿子们目露同情的眼神中反应过来,他这是说错话了! “妈,那我先去送东西了。”于是头也没抬,拎着东西便一溜烟的跑出了门。 赵宝君看着他大伯那像是身后有妖怪在追赶的模样,不禁感叹。这三十六计中,老赵家这是在她奶的鞭策教育下,人人都领悟到走为上策的精髓啊! 实在是王大丫的战斗力太强悍,只要看到她试图赵宝君兄妹俩附近凑,那丫头就会嘴巴一瘪作势要哭。 这究竟是谁家的糟心孩子,放出来尽是盯着她一个人祸害! 昨晚她那个酒鬼老爸又在那喝醉发酒疯打人,她劝她妈离开这个总是窝里横的孬种,可惜她妈那性子只会不停地叫她忍。 忍忍忍! 上辈子也是如此,结果她妈就在一次又一次的忍让中被她爸活活打死。 那时候,她家还未进城依旧住在老家农村,一个村上十之八九的都是许家族人。她妈出事后,她爸对外宣称她妈是一个人干活时不小心摔死了。而她那个同样不把女儿当人看的外家收下她爸的封口费,过来帮忙早早地处理完丧事就把人埋了。 村委会的全都是她爸那边打折骨头连着筋的姻亲故旧,一张证明她妈就被销了户头,世上从此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在这里,娘家人不出头根本就没有人会去质疑死因,即使他们有人心中存疑,也不会去为了外人多管闲事。 而她,则被父亲用着妹妹作威胁的筹码,不敢报警伸张。更何况那时候,子告父在村人的眼里才是大罪。 于是,她那个杀人犯父亲什么事都没有,依旧能在外面过的逍遥快活。 其实她有时候想起来,还会恨她妈。 恨她的软弱,也恨她的无能。 想起上辈子被她爸卖掉的妹妹,她就一阵心痛。她也恨她自己,上辈子的自己何尝不是和她妈一样人人可欺,佛则怎么会落了那样一个下场。 不过幸好老天怜悯她,给了她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她今日也是无意中听说了那男人如今的妻子李卿淑今早会去供销社买东西,所以她才会特意蹲守在街道边。 想起那个上辈子在雪夜中因为她的年纪与他女儿相仿,便愿意伸出援手的男人。 而那个男人在妻子去逝那么多年后,即使拥有亿万身家也没有再婚和任何桃色新闻,只一心一意的把前妻生养的一双儿女抚养长大。 他一定会是个好爸爸,好丈夫! “宁宁?”一声叫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许佳宁回神寻声望去,看到喊她的人就是今天她等在这里想要见的人——李卿淑。 她挤出了一点眼泪,带着点鼻音可怜地望着正站在一旁刚想去买菜的李卿淑,喊道:“李阿姨好!” 李卿淑看着满脸泪痕的小姑娘。 这住在家属区就这么近,家里有个什么动静,很容易被外人知道,更何况她家的那些事也没有刻意瞒着她们这些邻居。 虽然她十分同情钱淑芬的遭遇,但她们这些邻居说了几次钱淑芬她丈夫,可是人家嫌她们这些女人多管闲事。哪怕请来厂里的妇女主任去劝说,可是当事人钱淑芬都说没事,她们这些外人又如何再能帮她? 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愿意管她们家的那些破事了。 其实谁都知道,自古以来这种家务事作为外人是最难插手。当事人如果立不起来,她们这些外人即使管得了一时,那也是管不了一辈子。 只是,看着这许佳宁蹲在一旁似乎在哭的模样,她心中顿生不忍。“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她这话一出口,许佳宁就伸手拉着她的衣袖,眼含期待地抬头望着她说:“阿姨,我好害怕!我爸昨天又喝醉酒就把我妈打了。我不想回家。” 许佳宁垂眸,心情有些复杂。 她由始至终没想过对李卿淑做什么,虽然她是希望这辈子让她妈离婚后能和那男人在一起,但也不是现在。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个幸福又可怜的女人会在明年因为难产一尸两命。 如果那个男人不是对妻子有足够的感情又有责任心,上辈子也不会一直没有再婚续娶。 她如今能做的也只是想在赵家几人面前,帮她妈和她先刷些好感度罢了。 许佳宁又想起上辈子在新闻上看到赵家的那些消息,一阵唏嘘。 李卿淑听到她的求助一怔,摸了摸许佳宁的头安慰。“那你今天晚上先到阿姨家住吧。” 许佳宁面上流泪不语。 一路上,李卿淑牵着她回了家。 当赵宝君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咬着嘴唇警惕地看着这个疑似已经和她一样,老身换嫩壳的女主。 李卿淑领着许佳宁进屋,开口招呼道:“宁宁,你到阿姨家别客气,安心的住着。阿姨等一会儿去和你妈妈说一声就好。” 她又交代屋里的俩兄妹。“宁宁家里有些事情,会在我们家暂住几天。宝君你们两个好好的招待你们的小伙伴!特别是你——宝君,不要欺负人!” 赵宝君内心疯狂喊着:她不是我们的小伙伴! 她没想到,她千防万防也没防住女主来这么一手,直接打入了她家内部。 赵宝君深呼一口气,如今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也不知道如果她把这女主直接弄死,可不可以? 许佳宁笑的如沐春风的看着赵宝君兄妹俩,可不知道对面的赵宝君在心里盘算着把她sha人埋shi的一百种不被人发现的方法。 赵宝君一家四口加上意外而来的许佳宁,五人围坐在桌边吃着晚饭,看上去气氛十分的和谐。 当然,如果忽略赵宝君暗自收敛住的杀气,和许佳宁内心正筹划着接下来的一些事情的话。 晚上许佳宁和赵宝君挤一个床,而赵宝杨被接回了爸妈温暖的小被窝中。 两个嫩壳老心都各怀鬼胎的躺在床上假寐。 59.第 59 章 此为防盗章 赵宝君用手遮住了赵宝杨的眼睛, 劲量避免他也看到了眼前少儿不宜的情节。当然, 此时在她身侧假装还在灶膛里扒拉红薯的孙秀娟, 她是没办法拦住了。 为了避免看到更深层次需要打马赛克的画面, 赵宝君决定在她爸妈,把家里唯一真正的小屁孩赵宝杨带坏了之前,火速撤离即将开始的案发现场。 两兄妹在泥巴路边正晃荡的时候, 恰巧遇见了被摸得一脸锅灰的三堂哥赵宝景。 “阿景哥哥, 你这是钻到谁家灶台地下去了?”赵宝君嫌弃地看着这位三堂哥,还把哥哥赵宝杨往后边拉着退了两步,生怕这位三堂哥使坏,把他身上那一脸锅灰也分享给她们一点。 今天过来吃酒席, 她妈特意给她们穿的新衣服。要是弄脏了, 回去准讨不了好! 赵宝景无所谓地说道:“我这是和强子他们玩猜拳的时候,输了弄得。” 他看了一眼这两个小鬼, 一脸坏笑地邀请说:“不如你们也一起过来玩吧,很简单的。” 赵宝杨往后又退了两步,像是随时准备逃跑的样子, 强烈拒绝道:“不要!” “阿景哥哥,你把这个新弹弓借我玩一下好不好。”赵宝君指着赵宝景手中握着的弹弓,眼神亮亮地看着望着他。 虽然她妈已经扇了孙秀娇几个大耳刮子, 但是赵宝君一想到那女人对自己身边这傻乎乎小家伙的恶毒之语, 便不甘心就这样便宜了她。 可惜她如今只有两岁, 想要做什么都难。就连前世最引以为傲的武功都施展不出, 但是这不代表她不能让孙秀娇先吃点苦头。 站在她身侧的赵宝杨, 也喊道:“我也要!我也要玩!” “不行!你们年纪太小,不可以玩这个!”赵宝景果断拒绝道。 如果让他爸知道他给才两岁的弟弟妹妹玩弹弓,非给他一顿竹笋炒肉不可。 赵宝君却不打算放弃,毕竟这弹弓可是她计划中的重要道具呢。“阿景哥哥,你是不是怕我们比你厉害,所以才不给我玩?” 赵宝杨也十分给面子的拍着手说:“妹妹厉害,妹妹比三哥厉害!” “怎么可能!”赵宝景气得眼睛瞪的滴溜圆。 看到他这模样,赵宝君就知道对于这种小屁孩,激将法真是万试万灵。 “我可以用弹弓打到麻雀,你行不行?”她故意用十分夸张得意的神情说道。 “打麻雀吃!打麻雀吃!”万年捧场王赵宝杨虽然没有见过他妹妹玩弹弓,更不要说打麻雀了,但是妹妹说可以那就是可以。 这话可把只有七岁的赵宝景刺激的不轻。这用弹弓打麻雀可是像二哥这么大的少年才有的本事,像是他们这群孩子里可没有听说过谁能打下来的。 他才不相信只有两岁的小堂妹能打中麻雀! 可是如果他不应下比试,那么这两个小家伙会不会对别人说,他是因为怕输给妹妹才不敢比的? 赵宝景一跺脚,拍拍胸脯说:“比就比,只要你赢了,我这个新弹弓给你。我赢了的话,你门以后见到我就要喊我赵大侠!只是到时候你输了可不要哭鼻子。” “行!只是我赢了也不要你的弹弓,只要你把它借我拿去玩一会就成。”赵宝君应承道。 听到她不会拿走自己的弹弓,赵宝景还是舒了一口气的,毕竟这可是他大哥亲手做给他的新玩具,还没玩够呢。 三人来到就近的槐树边,肉眼可见的树杈上,三三两两的停留着几只麻雀,正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今晚的晚餐。 见到走过来的三个小屁孩也没有放在心上,却不知此时的危险正步步逼近。 赵宝景举起弹弓,“啪”一下,被击中的树叶颤动了一下,树梢上的麻雀受到了惊吓纷纷飞走四散。 没有击中麻雀本就在他的预料之内,但他还是有些失落地把手中的弹弓递给了赵宝君。 “啪!”石子打出去的声音响起。 赵宝景想着,除非她能打中飞在空中的麻雀,刚刚那一下早就惊走了树上的小鸟,那鸟得有多傻才待在树上不走。 他劝慰道:“就是没打中,你也别难过。努力练练,等你长到大哥那么大的时候,说不定就可以打中了。” “小鸟!”赵宝杨指着远处说。 “什么?”赵宝景疑惑地顺着小堂弟指向的方向往过去,只见不远处真有一只麻雀躺在地上。 他急忙跑了过去,拎起已经断气的麻雀左看看右瞧瞧,怎么看着都像是被石头打下来的。 没想到他家小堂妹运气这么好,居然真被她遇见傻鸟了。 当然,他也不会觉得赵宝君能打下这只麻雀,是她真有这样的本事。依旧觉得,着是因为小堂妹运气好的缘故。 “那你拿去玩吧。不过你当心点,这玩意可不能对着人打,听见没?”赵宝景学着他哥平日里常嘱咐的话语说道。 赵宝君自然痛快地应承了下来,又随意地找了个借口带着她哥赵宝杨脚底抹油溜了。 已是立冬,赵宝君把弹弓藏在了厚厚的新棉衣里面,又用裤腰带别住以防掉出来。 李卿淑此时正坐在席位上和大嫂钱秋兰唠嗑,看到自家闺女鬼鬼祟祟地带着她哥在屋边的田地里钻,就喊住了她:“你们俩这是要干什么呢?” “妈!”“大伯母!”俩孩子跑到桌边一起喊了一声。 赵宝君见这桌上也没别的外人,便好奇地问:“妈,你怎么还在这里?” 李卿淑差点被她闺女的话气笑了,“我不在这里在哪里?” 赵宝君:“我还以为你和二伯母打完架,不乐意呆在这里就先回去了呢。” “我要先回去,那也得把你们一起带回去啊。”李卿淑放下手中的瓜子,也不耐烦应付家里的这两只小天魔星,挥了挥手,道:“你们自己一边玩去,待会儿开席的时候你们要过来吃饭,听到没有?” 俩人收到家里亲妈的指示后,就又溜得不见踪影。 钱秋兰:“要不你先回去吧?反正大家也知道你们刚刚的事情,没人能够挑你的刺。” 李卿淑却不以为意,拿起盘子里的瓜子继续嗑着。“我为什么要走,我可是送了东西的。那孙秀娇不是最抠门的吗,那我今天一定要把本吃回来!我现在回去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她!” 赵宝君可不知道,她妈打着带她们一起把她二伯母吃哭的打算,才没先离开。 就在两人蹲在田边,被寒风吹得开始瑟瑟发抖的时候。孙家那个好吃懒做的家伙,终于哼哧哼哧踩着脚踏板,惨白着一张胖的开始出虚汗的脸,骑着自行车带新娘过来。 等赵宝君醒来的时候,距离孙家的婚礼已经过去三天了。 李卿淑眼睛红肿的坐在医院的椅子上,忧心忡忡的看着两张病床上躺着的,依旧人事不省的女儿和丈夫。 门咯吱一声轻响,推门而进的正是赵启明的母亲朱月华。 “妈!”李卿淑见到她的婆婆带了饭菜过来,急忙起身去接。 朱月华原是湖北省某个小县城秀才家的女儿,从小也是在诗书中熏陶教养长大。朱家老爷不是那种一心只读圣贤书,视金钱如粪土的酸腐秀才。除了平日里念书之外还会接点状师的活计,所以朱家算得上薄有家资。 而朱氏的丈夫赵东树赵老爷子家中,也是一个县里富甲一方的大地主。赵家人口众多,赵老爷子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十一人各有前程。 照理来说,朱氏嫁进赵家日子该过得不错。可惜全家这么多人,却只有赵老爷子一辈子碌碌无为,抱着那点子家当做一个富贵闲人混吃等死。 在赵启明八个月大之时,已经被鸦片折磨的骨瘦嶙峋的赵老爷子终于死在了烟袋子上,在死前还败光了家里的六间铺子和朱氏的所有嫁妆。 而朱氏一个寡妇,却要独自带着三个孩子外加一个儿媳妇在那动荡的年代讨生活。 朱氏此时看上去也一脸憔悴。 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 赵启明最为朱氏最小的一个孩子,自然会偏疼几分。哪怕当初结婚的时候,学着他哥玩了一把自由恋爱,把朱氏气得硬是狠下心一年多没有理他,直到赵宝杨兄妹两出生,母子的关系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但是在朱氏的心里,由始至终最疼的还是这个小儿子。 大儿子朱启德虽然位置坐在赵启明身边,但却及其幸运的没有受到多少波及,只轻微的擦伤了一点。 朱氏把手里的食盒递给了李卿淑后就咬牙切齿的骂道:“孙家那帮子抠门扣到死的东西,他们自己家盖个房子还要偷工减料,那房子倒下来露出的地基只有这么浅,还有那红砖也都是那些烧废的废料拉回来。真是一群害人的东西!那房子盖结实点,我儿子怎么会被落下的房子砸到。” 我滴乖乖!那么大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砸下来,即使盖给国家领导住的房子也顶不住啊。不过李卿淑也知道,婆婆这是正在气头上,可不敢驳她的话。 60.第 60 章 此为防盗章  而赵宝乐则是被二伯母像是眼珠子一样的护着, 那是既怕磕着又怕摔了。 他还记得, 去年他们带着赵宝乐出去玩时, 小家伙在路上摔一跤就哭了。回去时被他那二伯母知道后,把他们一个个的训了一遍。 就连比宝乐还要小上几个月的宝君兄妹俩都没放过, 一口一句怎么不照看着点哥哥。所以如今他们三个人也不愿意带着赵宝乐一起玩了。 赵宝君知道宝景是误会了她的意思。“不是, 我今天就需要。” “可是现在是冬天,哪来的蚂蚱?”而且天气这么冷, 蚂蚱早在过完秋天的时候都死了。 俗话说,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不是没有来由的。 赵宝君听到这话有些傻眼。她不知道这冬天蚂蚱会死,还以为它会像蝈蝈那样能过冬呢。 她想了想,遂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花生糖, 用糖衣炮弹诱惑道:“没有蚂蚱的话,那你帮我逮一些块头大点能跳的虫子就行。” 看着包装精美漂亮的五星花生糖, 赵宝景哈喇子都快流到了地上。如今这糖可都是贵价货,他爸妈是从来都舍不得特意给他们兄弟三个买的, 也就是三叔这么疼宝君和宝杨,才舍得给她们兄妹俩常常买这么多糖吃。 “咕咚!咕咚!” 赵宝君虽然站的没那么近, 但是都听能到她三堂哥那咽口水的声音。 “成!你晚上再来找我。”赵宝景说完就飞也似的跑去找他的小伙伴了。 没办法, 这大冬天虫子也冷得受不住啊。宝君想要这么多虫子的话, 仅凭他一个人是凑不齐的。 见赵宝景痛快的应承下了此事, 赵宝君于是开始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都是住在同个机械厂家属区里, 哪怕一个住在最东边, 另一个住在最西边也最多是成年人半个小时的脚程。 “周小胖!周小胖!”白云躲在周小胖子家屋外的窗户处, 外压低嗓音喊着。没办法,谁让她之前把这小胖子揍了一顿。虽然她占理,但是看见人爸妈还是心虚啊! 最主要是,她今天找他也没什么好事。 屋内一阵板凳摩擦地面的“滋滋声”声过后。没一会儿从屋里就走出个穿着大红色花布棉衣,圆滚滚的小胖子。 只见这辣眼睛的小胖子嘟着嘴不满地轻声抗议。“不要叫我周小胖!我有大名的,你要叫我周大壮。” 赵宝君:听这名字,就知道这小子已经提前实现了他父母的期望。 只是她还是觉得周小胖这个名字更可爱一些! “你过来。”她拉着周小胖走到墙角根边,对着这小子一阵耳语:“……” 周小胖听完赵宝君的话,脸色蓦地一变,强烈的求生欲让他拼命摇头拒绝。“不!不要!” 虽然这小胖子无辜,但赵宝君在自己和他之间,还是无情的选择了让周小胖去做这事。 她佯装面露遗憾地说:“那算了……原本我还打算松口收你为我的大弟子,这次事情正好作为你的入门考验。既然你不愿意去,那我还是再重新找个人吧。” 周小胖一听这话就急了。 他从小就有一个英雄梦。 或者说在这年代,孩子们都有一个能穿上一身绿军装的梦想! 周小胖自打那日挨了打,发现赵宝君“深藏不露”之后,便一心想要学会她那日使出的一脚踢。 可惜之前他磨了这么久,赵宝君却始终不肯松口,今天差点就能如愿以偿了,结果…… 他一咬牙一跺脚,心下一狠还是应承下来。“我答应你,你是不是真的会收我为徒?” 赵宝君忽悠道:“当然。” 周小胖确认道:“那我好了之后,晚上就去你家找你?” 赵宝君:“好!” 她答应说收徒弟,可没说要教武功呢。 系统却在此时突然着急地劝说道:“宿主!你可不要想不开和女主同归于尽啊!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它老人家还没活够呢。 赵宝君有些受不了它的呱噪,敷衍着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没想做什么。” 系统松了一口气,却不知这口气松的太早了。 …… 而许佳宁这边,自赵宝君离开后她的右眼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 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她内心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可她认真的想了一下。 家里那边,厂里的妇女主任已经过去调解了。以她爸那对外窝囊的性子,至少这几天是不敢对她们母女做什么的。 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冬天的天色黑的特别早,五点多时就已夜色渐浓。赵宝君踏着微亮的月光鬼鬼祟祟地回了家。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李卿淑看着屋外的天色早已擦黑一片,自家闺女也不知道跑哪儿去野了一天。 赵宝君岔开话题。“妈,我们晚上吃什么?” 李卿淑催促道:“晚上有藕带,去洗手去!” 许佳宁从厨间出来,帮忙把盘子端上了桌。等她放下碗碟,赵宝君一脸神秘兮兮地拉着她的手,破天荒第一次热情的凑到她耳边邀约道:“我、我哥还有周小胖晚上出去玩游戏,还差一个人,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 许佳宁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眼,实在是这小丫头之前总是躲着她,今个儿突然约她一起出去玩,总有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感觉。 但她又转念一想,这丫头再聪慧也不过是个三岁的女娃娃。而且依照她托儿所一惯的表现来看,也没什么特别突出值得注意的地方。 就在她还在犹豫的片刻,赵宝君一转身往厨房去,边走边说:“你不想一起玩就算了,我去找其他人去了。” “哎,别呀。”许佳宁追上去拉住赵宝君的手,脸上带着八颗牙的标准笑容。“我没说不去,就是天色这么晚了……” “没关系……”赵宝君神秘地笑了。 渐渐开始有些融化的冰雪弄脏了路面,脚底下的棉鞋也湿了一片。 赵宝景觉得脚尖有些冷。 赵宝君也没有绕弯子,直接说:“宝景哥哥,我想要一些蚂蚱。”这事情还是要速战速决的好,以免夜长梦多。 “行,到开春的时候哥哥就给你去逮。”赵家几个小辈里头,赵宝景和赵宝君兄妹俩平日里玩的最是要好。 也不是他们三个搞小团体排挤老二赵启才家姐弟几个,而是二伯家三女一子,宝来虽然和宝景年岁相差不大,但她平日里大半的时间不是带着妹妹们出去挖野菜,就是待在家里做家务,压根没有时间像三人组那样有出去闲晃。 而赵宝乐则是被二伯母像是眼珠子一样的护着,那是既怕磕着又怕摔了。 他还记得,去年他们带着赵宝乐出去玩时,小家伙在路上摔一跤就哭了。回去时被他那二伯母知道后,把他们一个个的训了一遍。 就连比宝乐还要小上几个月的宝君兄妹俩都没放过,一口一句怎么不照看着点哥哥。所以如今他们三个人也不愿意带着赵宝乐一起玩了。 赵宝君知道宝景是误会了她的意思。“不是,我今天就需要。” “可是现在是冬天,哪来的蚂蚱?”而且天气这么冷,蚂蚱早在过完秋天的时候都死了。 俗话说,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不是没有来由的。 赵宝君听到这话有些傻眼。她不知道这冬天蚂蚱会死,还以为它会像蝈蝈那样能过冬呢。 她想了想,遂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花生糖,用糖衣炮弹诱惑道:“没有蚂蚱的话,那你帮我逮一些块头大点能跳的虫子就行。” 看着包装精美漂亮的五星花生糖,赵宝景哈喇子都快流到了地上。如今这糖可都是贵价货,他爸妈是从来都舍不得特意给他们兄弟三个买的,也就是三叔这么疼宝君和宝杨,才舍得给她们兄妹俩常常买这么多糖吃。 “咕咚!咕咚!” 赵宝君虽然站的没那么近,但是都听能到她三堂哥那咽口水的声音。 “成!你晚上再来找我。”赵宝景说完就飞也似的跑去找他的小伙伴了。 没办法,这大冬天虫子也冷得受不住啊。宝君想要这么多虫子的话,仅凭他一个人是凑不齐的。 见赵宝景痛快的应承下了此事,赵宝君于是开始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都是住在同个机械厂家属区里,哪怕一个住在最东边,另一个住在最西边也最多是成年人半个小时的脚程。 “周小胖!周小胖!”白云躲在周小胖子家屋外的窗户处,外压低嗓音喊着。没办法,谁让她之前把这小胖子揍了一顿。虽然她占理,但是看见人爸妈还是心虚啊! 最主要是,她今天找他也没什么好事。 屋内一阵板凳摩擦地面的“滋滋声”声过后。没一会儿从屋里就走出个穿着大红色花布棉衣,圆滚滚的小胖子。 只见这辣眼睛的小胖子嘟着嘴不满地轻声抗议。“不要叫我周小胖!我有大名的,你要叫我周大壮。” 赵宝君:听这名字,就知道这小子已经提前实现了他父母的期望。 只是她还是觉得周小胖这个名字更可爱一些! “你过来。”她拉着周小胖走到墙角根边,对着这小子一阵耳语:“……” 周小胖听完赵宝君的话,脸色蓦地一变,强烈的求生欲让他拼命摇头拒绝。“不!不要!” 虽然这小胖子无辜,但赵宝君在自己和他之间,还是无情的选择了让周小胖去做这事。 她佯装面露遗憾地说:“那算了……原本我还打算松口收你为我的大弟子,这次事情正好作为你的入门考验。既然你不愿意去,那我还是再重新找个人吧。” 周小胖一听这话就急了。 他从小就有一个英雄梦。 或者说在这年代,孩子们都有一个能穿上一身绿军装的梦想! 周小胖自打那日挨了打,发现赵宝君“深藏不露”之后,便一心想要学会她那日使出的一脚踢。 可惜之前他磨了这么久,赵宝君却始终不肯松口,今天差点就能如愿以偿了,结果…… 他一咬牙一跺脚,心下一狠还是应承下来。“我答应你,你是不是真的会收我为徒?” 赵宝君忽悠道:“当然。” 周小胖确认道:“那我好了之后,晚上就去你家找你?” 赵宝君:“好!” 她答应说收徒弟,可没说要教武功呢。 系统却在此时突然着急地劝说道:“宿主!你可不要想不开和女主同归于尽啊!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它老人家还没活够呢。 赵宝君有些受不了它的呱噪,敷衍着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没想做什么。” 系统松了一口气,却不知这口气松的太早了。 …… 而许佳宁这边,自赵宝君离开后她的右眼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 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她内心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可她认真的想了一下。 家里那边,厂里的妇女主任已经过去调解了。以她爸那对外窝囊的性子,至少这几天是不敢对她们母女做什么的。 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冬天的天色黑的特别早,五点多时就已夜色渐浓。赵宝君踏着微亮的月光鬼鬼祟祟地回了家。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李卿淑看着屋外的天色早已擦黑一片,自家闺女也不知道跑哪儿去野了一天。 赵宝君岔开话题。“妈,我们晚上吃什么?” 李卿淑催促道:“晚上有藕带,去洗手去!” 许佳宁从厨间出来,帮忙把盘子端上了桌。等她放下碗碟,赵宝君一脸神秘兮兮地拉着她的手,破天荒第一次热情的凑到她耳边邀约道:“我、我哥还有周小胖晚上出去玩游戏,还差一个人,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 许佳宁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眼,实在是这小丫头之前总是躲着她,今个儿突然约她一起出去玩,总有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感觉。 61.第 61 章 此为防盗章  赵宝景觉得脚尖有些冷。 赵宝君也没有绕弯子, 直接说:“宝景哥哥, 我想要一些蚂蚱。”这事情还是要速战速决的好, 以免夜长梦多。 “行,到开春的时候哥哥就给你去逮。”赵家几个小辈里头,赵宝景和赵宝君兄妹俩平日里玩的最是要好。 也不是他们三个搞小团体排挤老二赵启才家姐弟几个,而是二伯家三女一子,宝来虽然和宝景年岁相差不大, 但她平日里大半的时间不是带着妹妹们出去挖野菜, 就是待在家里做家务,压根没有时间像三人组那样有出去闲晃。 而赵宝乐则是被二伯母像是眼珠子一样的护着, 那是既怕磕着又怕摔了。 他还记得, 去年他们带着赵宝乐出去玩时,小家伙在路上摔一跤就哭了。回去时被他那二伯母知道后,把他们一个个的训了一遍。 就连比宝乐还要小上几个月的宝君兄妹俩都没放过,一口一句怎么不照看着点哥哥。所以如今他们三个人也不愿意带着赵宝乐一起玩了。 赵宝君知道宝景是误会了她的意思。“不是,我今天就需要。” “可是现在是冬天,哪来的蚂蚱?”而且天气这么冷,蚂蚱早在过完秋天的时候都死了。 俗话说,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不是没有来由的。 赵宝君听到这话有些傻眼。她不知道这冬天蚂蚱会死, 还以为它会像蝈蝈那样能过冬呢。 她想了想,遂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花生糖, 用糖衣炮弹诱惑道:“没有蚂蚱的话, 那你帮我逮一些块头大点能跳的虫子就行。” 看着包装精美漂亮的五星花生糖, 赵宝景哈喇子都快流到了地上。如今这糖可都是贵价货,他爸妈是从来都舍不得特意给他们兄弟三个买的,也就是三叔这么疼宝君和宝杨,才舍得给她们兄妹俩常常买这么多糖吃。 “咕咚!咕咚!” 赵宝君虽然站的没那么近,但是都听能到她三堂哥那咽口水的声音。 “成!你晚上再来找我。”赵宝景说完就飞也似的跑去找他的小伙伴了。 没办法,这大冬天虫子也冷得受不住啊。宝君想要这么多虫子的话,仅凭他一个人是凑不齐的。 见赵宝景痛快的应承下了此事,赵宝君于是开始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都是住在同个机械厂家属区里,哪怕一个住在最东边,另一个住在最西边也最多是成年人半个小时的脚程。 “周小胖!周小胖!”白云躲在周小胖子家屋外的窗户处,外压低嗓音喊着。没办法,谁让她之前把这小胖子揍了一顿。虽然她占理,但是看见人爸妈还是心虚啊! 最主要是,她今天找他也没什么好事。 屋内一阵板凳摩擦地面的“滋滋声”声过后。没一会儿从屋里就走出个穿着大红色花布棉衣,圆滚滚的小胖子。 只见这辣眼睛的小胖子嘟着嘴不满地轻声抗议。“不要叫我周小胖!我有大名的,你要叫我周大壮。” 赵宝君:听这名字,就知道这小子已经提前实现了他父母的期望。 只是她还是觉得周小胖这个名字更可爱一些! “你过来。”她拉着周小胖走到墙角根边,对着这小子一阵耳语:“……” 周小胖听完赵宝君的话,脸色蓦地一变,强烈的求生欲让他拼命摇头拒绝。“不!不要!” 虽然这小胖子无辜,但赵宝君在自己和他之间,还是无情的选择了让周小胖去做这事。 她佯装面露遗憾地说:“那算了……原本我还打算松口收你为我的大弟子,这次事情正好作为你的入门考验。既然你不愿意去,那我还是再重新找个人吧。” 周小胖一听这话就急了。 他从小就有一个英雄梦。 或者说在这年代,孩子们都有一个能穿上一身绿军装的梦想! 周小胖自打那日挨了打,发现赵宝君“深藏不露”之后,便一心想要学会她那日使出的一脚踢。 可惜之前他磨了这么久,赵宝君却始终不肯松口,今天差点就能如愿以偿了,结果…… 他一咬牙一跺脚,心下一狠还是应承下来。“我答应你,你是不是真的会收我为徒?” 赵宝君忽悠道:“当然。” 周小胖确认道:“那我好了之后,晚上就去你家找你?” 赵宝君:“好!” 她答应说收徒弟,可没说要教武功呢。 系统却在此时突然着急地劝说道:“宿主!你可不要想不开和女主同归于尽啊!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它老人家还没活够呢。 赵宝君有些受不了它的呱噪,敷衍着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没想做什么。” 系统松了一口气,却不知这口气松的太早了。 …… 而许佳宁这边,自赵宝君离开后她的右眼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 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她内心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可她认真的想了一下。 家里那边,厂里的妇女主任已经过去调解了。以她爸那对外窝囊的性子,至少这几天是不敢对她们母女做什么的。 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冬天的天色黑的特别早,五点多时就已夜色渐浓。赵宝君踏着微亮的月光鬼鬼祟祟地回了家。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李卿淑看着屋外的天色早已擦黑一片,自家闺女也不知道跑哪儿去野了一天。 赵宝君岔开话题。“妈,我们晚上吃什么?” 李卿淑催促道:“晚上有藕带,去洗手去!” 许佳宁从厨间出来,帮忙把盘子端上了桌。等她放下碗碟,赵宝君一脸神秘兮兮地拉着她的手,破天荒第一次热情的凑到她耳边邀约道:“我、我哥还有周小胖晚上出去玩游戏,还差一个人,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 许佳宁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眼,实在是这小丫头之前总是躲着她,今个儿突然约她一起出去玩,总有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感觉。 但她又转念一想,这丫头再聪慧也不过是个三岁的女娃娃。而且依照她托儿所一惯的表现来看,也没什么特别突出值得注意的地方。 就在她还在犹豫的片刻,赵宝君一转身往厨房去,边走边说:“你不想一起玩就算了,我去找其他人去了。” “哎,别呀。”许佳宁追上去拉住赵宝君的手,脸上带着八颗牙的标准笑容。“我没说不去,就是天色这么晚了……” “没关系……”赵宝君神秘地笑了。 赵宝君却一本正经的忽悠道:“你看我是不是吃饭比你快,穿衣服比你快,就连打弹弓的准头都比你好?” 傻白甜赵宝杨认真的回想了一下,事情似乎真是这样。 他犹豫地点点头。 “那就对了。”赵宝君继续她的忽悠大业。“因为我什么都比你厉害,所以我才是姐姐啊!” 看着小傻子一脸沉浸在由妹妹变为姐姐的悲痛中,不再纠结她为什么最近总是躲着他的事情,赵宝君长舒一口气。 她最近的心思都放在那盏破灯上,没顾得上家里这个小家伙脆弱敏感的小心事。 没办法,系统给出的奖励实在太有诱惑力了。只是她努力到现在,离第一个愿望依旧遥遥无期。 果然,从天上掉下的馅饼可不是那么容易吃到嘴里的。 赵宝君抬头看了一眼还没黑下来的天色,决定带着她这位新鲜出炉的弟弟,去大伯家找三堂哥赵宝景玩。 赵家三兄弟在朱氏的操作下,如今都在湖北省h市的纺织机械厂里上班。 赵家的二儿媳妇孙秀娇因为没有念过书,所以如今是在外头的国营招待所里做打扫卫生的活计。虽然同样是吃上了商品粮的人,但是因为不是本单位的职工,所以夫妻俩没有分到福利房,只能就近在附近的村上租一处院子居住。 大儿媳妇钱秋兰和三儿媳妇李卿淑俩人都是正经读过书的人。 钱秋兰虽然是赵家的童养媳,但是是和赵家大姑子赵启英一起上的洋学堂。 而李卿淑家虽然也是和孙秀娇一样,是乡下人家出生,但是家里四个哥哥勤劳能干,她又是家里唯一的闺女,父母自然也偏疼几分。所以她也正经的上过几年学。 俩人都是厂里的正式员工,一个在测绘室工作,另一个在医务室上班。所以分房的时候,赵启德家因为人口众多分到了一套一厅一室一厨房四十多平米的平房,而赵启明因为只有夫妻俩,所以才得了一套十几平米的小屋子。 当然,两户人家都是砖瓦平房,在当时的条件来说,已是极好的待遇。 大伯家离赵宝君家只有二十分钟左右的脚程便能到。两个小家伙一边走一边玩,到的时候也在半个小时之后了。 看到牵手而来的兄妹俩,钱秋兰高兴的迎出去。“怎么就你们俩过来,你们爸妈呢?” 俩人齐声打招呼道:“大伯母!”又对着屋里喊了一句:“奶,大伯!” “爸妈在家里吃饭呢。”赵宝杨乖巧地回答道。 赵宝君朝屋子里看了一眼,见只有大堂哥赵宝鸿,不由问道:“大伯母,宝景哥哥呢?” “呦,你们俩过来找他玩啊,也不知道他野到哪个犄角旮旯去玩了。你们进屋玩一会儿吧。”钱秋兰说这拉着俩人的手进了屋,从橱柜里拿出了一盘瓜子。 “快吃吧!别跟大伯母客气。” 朱氏收拾了碗筷,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拉过赵宝君翻看她的额头:“给奶看看你头上的伤长得怎么样了。” “奶,没事。都快长好了!”赵宝君边嗑瓜子边无所谓的说。 朱氏却看不过眼,忍不住念叨:“女孩子家家的以后额头上留着那么大一个疤,等到你要嫁人的时候都挑不到一户好人家。” 赵宝君却十分不赞同她奶的说法,停下嗑瓜子的嘴忍不住反驳:“嫁人多没有意思,还不如在家里玩呢。等我练好本事,奶你看中哪个小伙子,我直接扛回家就可以了!” 她始终觉得,女人外貌是其次的,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朱氏觉得她的想法实在是太危险,不由在她后脑勺上敲了一下,骂道:“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又不是你奶我要嫁人,你给我拐什么小伙子回来呢?哪有你这样的姑娘呦。你现在说不嫁人,等你大了身边的姐妹都出嫁的时候,你还想待在家里做老姑娘不成?” 她是越想越生气,这孙女不知怎么搞得,如今才两岁多想法就这么奇葩。 不行!她得在她长大之前把她这乱七八糟的念头掰正过来,否则等她长大了真嫁不出去的话,以那对糟心的小儿子夫妻俩宠这孙女的程度,真有可能一辈子留在家里啃她宝贝孙子! 三岁看大,现在才两岁就这么精怪。留着这么一个糟心嫁不出去的大姑子在家,她孙子以后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朱氏心底暗暗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定要在赵宝君可以嫁人之前,把她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纠正过来。 赵宝君可不知道,就在此时此刻,她奶已经对她未来的十多年的思想教育课程有了一个详细的规划。 兄妹俩嗑着瓜子聊着天,没想到没等到三堂哥,却等来了另一大群人。 “妈,你们怎么过来了?”赵宝君看到她爸妈一起跟着过来,神色还有些着急地样子,颇为不解。 除了她爸妈,还有家里的几个邻居也一起来了。 她细想了一下,最近她都专注于那盏破神灯上头去,连带她哥出去闯祸的时间都没有。这么些人过来,是要做什么? 突然,一个年纪不大的妇人冲过来抓着赵宝君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喊着:“宝君啊!你不是和你爸妈说来我们家找二妮玩吗,怎么就你们兄妹俩在这里,我家二妮人呢?” 赵宝君被问的一愣。这人她认识,是二妮的母亲苏氏。 只是这是个什么情况,她今天没有见到过二妮子啊! 李卿淑看到这苏氏的手指甲用力扯着她闺女的小肥手,都快抠到肉里面去了。急忙想过去拉开,却被钱秋兰抢先一步。 “苏家的你别着急,孩子兴许跑哪里去玩了。这一片都是家属区,来了陌生人该是有人看见的。你先松松手,你把孩子的手都快掐紫了。” 苏氏这才回过神,松开手面色尴尬的说:“抱……抱歉。” 二妮子家的情况赵宝君多少也是知道的。 二妮子比她大一岁,但是苏氏却和其丈夫成婚有五年多的光景,夫妻俩只有这么一个姑娘。所以二妮子那就是苏氏的命根子,恨不能二十四小时放在眼前。 62.第 62 章 此为防盗章  可是车里这么多人,她刚刚跳上椅子的时候没注意到那边, 根本没看到这车里究竟哪个人是他的同伙啊! 就在双方各自僵持不下, 车厢内的气氛越来越诡异时, 一个站在后门口,身材异常高大虚胖,脑袋上一个灰布头巾围在头上几乎遮掩住了大半张脸, 四十岁的大婶声音有些粗粝的开口道:“哎呦!东西没搜出来啊, 你们这不是平白无故冤枉人吗?” 灰衣苦主不安地羞红着脸摩挲着衣摆,他的妻子则带着孩子站在一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着。 那杀千刀的贼偷的那些钱可都是她和丈夫攒了一整年的辛苦钱和票据, 这次回娘家就是因为担心家里没人, 大过年的遭了贼就完了。于是她特意把钱缝到了丈夫的衣服内侧口袋里,原想着这样肯定就万无一失, 哪知道还是被偷了! 这让她们全家接下去的日子咋过哩! 赵启明是知道她闺女虽然有时候说话做事会有些不靠谱,但在这种大面上的事情却不会胡言乱语。 他一眼不错的看着那蓝衣男人的神情, 心下大致也猜测到了些缘由。“东西不在你身上,说不定是在你藏在哪里或者你已经把东西转移到同伙身上了!” 蓝衣男人听到他说这话也不怵,丝毫没有露出任何害怕心虚的样子, 反而挺了挺腰杆, 再面露委屈的控诉道:“这位同志!东西可以乱吃可话却不能乱说。” “我知道刚刚这个无缘无故拿东西砸我的小丫头是你家闺女,可你也不能为了偏帮你闺女就这样胡乱冤枉好人不是?” “你们一个个的冤枉我是小偷, 我为了自证清白也已经让你们搜过身了,可你们却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我, 怎么?真觉得我好欺负, 所以就一个劲儿的盯着我这个软柿子捏呢?” 他伸手拽住回忆男人的衣袖, 扯着嗓子喊道:“既然如此,咱们下车就去警察局请他们评评理,你的东西究竟是不是我偷的!” 这话说的言词恳切,听上去也极有道理。最重要的是这人居然先提出了要去警察局对峙,如果真是小偷的话怎么敢这样做呢? 于是,众人皆开始动摇,渐渐地有人出言维护这个莫名其妙冤枉的“无辜”乘客。 赵宝君此时可被气得不轻,她咬牙切齿地紧攥着拳头。 不是我军太无能,而是敌人太狡猾。 赵启明也看出来如今形式对他们不利,车里这么多乘客,让别人搜身大家是没意见,但如果他提出让整车人都一起被搜身的话,那一定会被拒绝。 最主要的还是—— 他看着那位灰衣服的苦主,那人实在太老实,被那蓝衣男人三言两语说的开始动摇退缩了。 这可是他们家的全部身家性命,灰衣男人怎么可能不想找回来。可站在他身边的几人开始劝说道,“别人搜都搜过身了,东西确实不在这人身上。你是不是在其他的地方丢了?” “一个小女娃在那里胡说八道,亏我们大家也信了。” 还有人帮腔道:“这人真倒霉,好端端地被人冤枉是贼。以后我们大家出去还是离别人远一点,免得被人平白无故地冤枉了。” “对……对不……” 就在灰衣男人刚开口道歉的时候,却有一个皮肤雪白长相精致的三岁小女孩,声音糯糯响起:“妈妈,他们是在找什么?” 牵着她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 女人乌黑的秀发高高盘起,一身的确良衣裤穿的极为合身。看得出这是一个家庭条件不错,又曾受过良好教育的女人。 她把洋娃娃似的小女孩往她自己身边拉了拉,开口:“嗯,那边灰色衣服叔叔的钱找不到了。” 小女孩拧眉有些不解地指着蓝衣男人问:“可这个叔叔不是之前把东西从灰衣叔叔那里拿走了吗?而且他都给了那个婶婶呀。” 蓦地车里开始像沾了水的热油,一下就炸开了。 这小女孩站的位置离后车门极近,又因为个子小所以才能恰巧看到那蓝衣男人一系列的小动作。 而众人顺着女孩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去,那人不就是一开始出言喊冤枉人的那个围着灰布头巾的胖大婶吗? 这下车子里的人不淡定了,一个孩子有可能是信口胡说,但两个互相不认识的孩子都说了一样的话那事情就不该是误会了。 “你们胡说什么!”胖大婶有些慌张地吼道。“小姑娘家家好的不学,冤枉人的本事一个比一个厉害。怎么?你们刚刚在那男人身上搜不到东西就要开始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她把胸往前一挺,指着车厢众人威胁道:“你们敢过来碰我试试!你们敢碰我,我就去警察局告你们耍流氓!” 这句话说出来,吓退了车里所有的男性。 这年头流氓罪可是重罪! 可是那灰衣服苦主的媳妇可没有这些顾虑。 她也顾不得哭了,袖子一撩就挤开身边的两三个乘客冲了过去,可惜她压根不是那大婶的对手,一招就被撂倒在地上。 周围的女人有心上前去帮忙,但是架不住这女人的武力值实在是太彪悍了。 胖大婶对着苦主家的那个媳妇啐了一口。“呸!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那里贼喊捉贼?我看你们就是一伙的,想要抢老娘口袋子里的钱!” “对!”蓝色男人也开始帮腔道:“哎呀,你们刚刚不会趁着搜我身的时候偷我的东西吧?”他假意开始检查口袋,接着对灰衣男人吼道:“我钱呢!我钱不见了。刚刚只有你摸过我的口袋,大家都看到了的。” 这回可真正的是贼喊捉贼了! 灰衣男人有些慌张的否认:“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真的是丢了钱以为是你偷的才搜身的!” 蓝衣男人看着这老实男人手足无措的模样,又眼带恶意的侧头瞥了一眼赵宝君的方向。 就是这个多管闲事的小姑娘,给他惹了一身骚,看他怎么教训他们。 于是他故意指着赵宝君和灰衣男人说:“好啊!没想到这年头的贼……” 可是他话还未说完,一个熟悉的东西就从他眼前飞来,登时他只觉得脑袋一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有此待遇的除了这个蓝衣男人,还有那个胖大婶。 众人:现在的熊孩子都好凶残! 赵启明见她家闺女问他媳妇又要了两个鸡蛋,原来是用来做暗器,额角就直抽抽。 不过无论如何,他还是先把事情处理了再说。“既然这事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如大家一起直接去派出所吧。” 他绝口不提刚刚他闺女用鸡蛋把人砸昏过去的事情。 最后公交车到达县城的时候,售票员一下车就报了警。而这时候,那两个被砸晕过去的倒霉蛋还未醒。 县里的派出所离公交站台极近,没五分钟就来了两个穿着白色警服和帽子,帽遍是一圈军绿色,中间还有一个红色五角星徽章的警察走了过来。 经过公交车售票员的简单叙述后,与这件事情有关的相关人员全都被带了回去,包括指认胖大婶和蓝衣小偷的赵宝君还有那个漂亮小女孩。 看着被他妹一个鸡蛋砸晕过去的俩人,赵宝杨走在一旁担忧的问:“妹,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啥叫又?”赵宝君十分不满她哥的用词,说得好像她是个惹祸精似的,遂送了他一记眼刀子。并开始对这傻小子一本正经的教育道:“我这不叫闯祸,我这叫行侠仗义!” 说完也没去看她哥,而是快步向前走到那个白白净净梳着两个大辫子,长得像是洋娃娃般漂亮的小女孩身边,伸手轻扯了一下她的衣袖,眼眉微挑得意道:“你刚刚看见我在车上一个人大战两个小贼没有?” 洋娃娃扭头看向她,盯着赵宝君看了半响才摇摇头,语气糯糯的像一只小兔子慢悠悠地说:“没有……人太多了看不到。” 赵宝君皱眉有些不乐意的嘟着嘴,她的威武雄风小美女怎么就没有看到呢?实在是太可惜了! 想着想着,她又从兜里掏出了两个茶叶蛋,递给洋娃娃一只。“吃吗?” 赵宝君:这年头,唯有美食与美人难以辜负啊! 赵宝杨却在不远处看着她手里的鸡蛋喊道:“咦?你把那三个砸出去的鸡蛋捡回来啦。” 赵宝君:真是万年插刀的好哥哥! 洋娃娃神情一僵,温声拒绝:“不用,我妈妈说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谢谢!” 赵宝君却抱着百折不挠的精神,哄骗道:“我叫赵宝君,那你叫什么名字?” “甄珍。”洋娃娃乖乖巧巧的回答道。 听到这个名字,自从被赵宝君恐吓威胁后许久都没有出声的系统,开始疯狂的在赵宝君脑海里尖叫:“啊啊啊啊……居然是她!啊啊啊……” 赵宝君却一本正经的忽悠道:“你看我是不是吃饭比你快,穿衣服比你快,就连打弹弓的准头都比你好?” 傻白甜赵宝杨认真的回想了一下,事情似乎真是这样。 他犹豫地点点头。 “那就对了。”赵宝君继续她的忽悠大业。“因为我什么都比你厉害,所以我才是姐姐啊!” 63.第 63 章 此为防盗章  赵宝君兄妹俩如今上的这家托儿所, 是机械厂里办的子弟学校中的配套基础设施。 托儿所人不多占地也不大, 加上在看护孩子的三个阿姨只有二十几人。 “宝君,宝杨快点!我们一起玩家家酒吧。”一个留着娃娃头的短发女孩远远地瞧见赵宝君,就激动地跑过去牵着她的手往里走。 孩子们在托儿所里的日常就是自由活动、自由活动还是自由活动, 等到家长下班来接一天也就这么晃过去了。 虽然这里没有玩具,但是地上掉落的树叶、石头、泥巴、蚯蚓等,对于孩子们来说都是天然的玩具。 娃娃头女孩叫大丫, 但托儿所里还有两个大丫, 每回阿姨一喊大丫就有三个小丫头应声。 为了区分她们,阿姨便连着她们的姓氏一起喊。 王大丫比赵宝君兄妹俩大一岁,虽然嘴上总说是赵宝君的好闺蜜,但是赵宝君却知道这小丫头醉翁之意不在酒, 总是借着她找赵宝杨玩游戏。 就像此时,大丫拉着她家傻白甜哥哥的手, 说:“你当爸爸, 我当妈妈,宝君当宝宝……” 她永远在大丫的游戏中扮演着布景板的角色。 背景板赵宝君如往常一样待在角落里一个人发呆的时候,隔着一面土墙后面有两个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二妮子真的是被她奶奶给卖掉了?老太太也忒狠心了些。” “这有什么奇怪的, 他们家你又不是不知道。苏家只有苏友河一根独苗苗, 苏春梅自从二妮子以后就再也没有怀过, 他家老太太可是每天偷偷地求神拜佛求孙子呢。” 突然说这话的人压低声音继续道:“你别告诉别人, 我也是听我婆婆说的。这苏家老太太一开始想让苏友河离婚再另外娶一个, 只是苏友河舍不得苏春梅。结果你不知道吧, 前阵子这老太太居然从外面买了一个大姑娘安置在了附近的村子上, 说是给苏友河生儿子用的,听说那女人肚子里如今已经揣着一个孩子了。” “不是吧……她居然……那苏春梅知不知道这事?” “这我哪知道。不过我听说,二妮子她奶为什么要把二妮子送走,就是怕那女人肚子里孩子出来,抱回来后苏春梅对那孩子不好,也好拿捏着她。毕竟除了老太太,没有人知道她把二妮子送到哪里去了。” 赵宝君听到这对话顿时心里堵得慌,照这说法,估计二妮子是回不来了。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响亮的哭声。 那声音怎么听都像是自家傻白甜在哭,于是赵宝君拔腿就跑了过去。 她拨开围观人群,看到周家那个已经五岁的小胖子此时正骑在他家傻白甜身上。 看到这一幕,她顿时血气上涌。一个健步冲了过去,一把拽住小胖子的后衣领从她哥身上拖了下来。 小胖子回头一看,拽他的居然是赵宝杨他妹,一个只有两岁多的小屁孩,于是毫不犹豫的伸手就向赵宝君推去。 可他千想万想也想不到的是,赵宝君只是外表看着软萌可欺,内里却是个隐性的暴力小萝莉。 围观的几个孩子只见平日里看上去乖乖巧巧的赵宝君,手腕轻轻一转便把小胖子摔倒在地。 小胖子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她一脚踩在小胖子的背上,一手插着腰问道:“说!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哥?” 那嚣张的模样,活脱脱的是山寨女大王的架势,就差仰天大喊“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了。 小胖子的脑海中已经开始脑补,赵宝君高喊你再不从我,我就拖你上山当压寨夫人的画面。吓得他害怕的也开始哭嚎起来。 蓦地,一声女人愤怒的呵斥声在身后响起:“赵宝君!你在做什么!” 赵宝君即使收回了脚,可是她刚刚那副山大王的模样早已被赶来的阿姨看的一清二楚。 小胖子倒是准确的掌握住了告状的精髓,在赵宝君等人还未开口之前先委屈的说:“阿姨,赵宝君打我!” 要是打小报告还打不过一个五岁的小屁孩,岂不是丢人? 于是赵宝君当机立断,干嚎着跑到她哥身边,蹲下身抱着她家傻白甜喊道:“宝杨啊——你被周小胖子打的好惨呐——爹啊——娘啊——你们快过来看看吧,他这是欺负我们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小白菜啊——我们怎么那么命苦啊——” 小胖子也顾不得哭了,他坐在地上呆呆傻傻的看着哭起来比唱大戏还要精彩几分的赵宝君,也不记得要找阿姨告状的事情了。 循着哭声赶来的托儿所所长张爱红,看着这个唱念做打一个不拉的臭丫头,额头突突直跳。 再让赵宝君作妖下去,不知道还会从她嘴里听到什么。 张爱红只觉得自己流年不顺,不然怎么就只有二十几人的托儿所,都能被她遇见这么奇葩的孩子。 她指着三个正以不同的姿势或坐或趴在地上,挂着鼻涕直吸溜的小家伙,怒喝道:“你们三个今天放学都留下不许先走!” 真是夭寿哟,她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老天爷要派这样的熊孩子来折磨她脆弱的心灵! 赵宝杨却觉得他妹今晚有些奇奇怪怪的感觉,但也没太放在心上。 一吃完饭,赵宝君就开心的一手牵着她哥,另一只手拖着许佳宁往家属区外走去。 “宝君……你们这是打算玩什么游戏呢?”之前她还以为就是在屋门口玩一些跳绳或者跳房子之类,可是如今这越有越偏,她心下越发不安起来。 赵宝君也是生怕快到手的猎物真的跑了,她紧紧地拽着许佳宁的胳膊,以防她溜走。 也别说,这许佳宁看这条路的前方是不远处的乱坟堆,内心有些忐忑不安。最近厂子里有传闻说这里闹鬼,听说有一个喝醉了酒的老酒鬼晚上糊里糊涂的走到这儿,也不知是他喝多了眼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家伙看到坟堆里居然爬出了一个女鬼。 当时那家伙就吓得尿裤子,至今都不敢晚上上夜班一个人走夜路。当然也有好处,那就是他再也不敢喝得烂醉,就怕他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脚,乱走乱晃。 虽然她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照常理该是不惧怕这些鬼怪之事。其实不然,她上辈子其实是个无神论者,否则这世上这么多坏人没有受到报应? 可是自她自己重生后,却不敢这么想了。 有时候她都分不清自己如今是真的重新活过一次,还只是黄粱一梦。 虽然鬼怪可怕,但有时候人心比鬼怪更加可怕。 赵宝君压低了嗓音让几人凑近了,神神秘秘地说:“你们最近听说这边的传闻了没?” 周小胖和赵宝杨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她压低嗓音故意渲染气氛说:“听说这里原有个李姓乡绅家的女儿,长得那个水灵,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 “有一日被县里的一个长相丑陋的恶霸听到了关于她貌美的传闻……这恶霸家里是当地县太爷家最为得宠的小妾的一母同胞的弟弟,他就好奇偷偷地跑去看了这李姑娘一眼,霎时惊为天人。可是这恶霸也自知自己长得丑,对方家虽只是本地乡绅,但也不是无名无姓的人家。” “那怎么办呢?” “这恶霸就一拍腿,想起了一个法子。这是什么法子你们知道吗?” 三人十分默契地摇摇头,表示不知。 赵宝君继续说下去。“他四处散播这姑娘早已非完璧之身。那个时候你们也知道,一句流言就可以逼死人。这姑娘差点要上吊的时候,被恶霸安排的一个长得人模狗样,小时候又念过几年书的混混给救了。那混混骗那姑娘说她是个落魄的读书人,又有英雄救美的情分在,这很快在一来二往之下,李家姑娘就对这个假书生有了感情。” “假书生假意求取,李父李母一是因女儿在外头的名声有损之后,没有什么齐整人家愿意求娶。二也是拗不过自家闺女,而这个假书生对他们闺女又有救命之恩,所以允了婚事。” “大婚那天,一切似乎都很顺利。可是李姑娘本以为嫁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哪知道在洞房里被掀开盖头的时候,看到的居然是县里那个长得极为丑陋的恶霸。而她自己的心上人此时就在屋外,和其他人等着闹洞房。这姑娘哪得了这个刺激,当时就在屋子里撞墙死了。” “这恶霸本打算生米煮成熟饭之后,李姑娘已经是他的人,不想嫁都嫁了。哪知道闹出了人命,他连夜托着这姑娘的尸身随意裹了一个草席就掩埋在了乱葬岗。” 赵宝君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些乱坟堆。“就埋在了这里。” “传说,每当有男人经过时,李姑娘就会穿着红色嫁衣把那些男人拖到坟地里。嘴里还会不停地念叨着:你不是想娶我吗……你不是想娶我吗……” 许佳宁虽然觉得自己也算是半个鬼,而且心里也知道这故事,八成不知是从谁嘴里胡诌出来吓唬人用的。但是,寒风伴着赵宝君刻意渲染气氛而压低的声音,还是有些吓到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知道赵宝君平日里最是护着她的那个哥哥,本想借着赵宝杨害怕的名头回去。可没想到她侧头看去,赵宝杨和周小胖都一脸兴奋的模样。 这真是无知者无畏。 赵宝君从小挎包中摸索出了四个黄澄澄的橘子,也不再卖关子开始步入正题:“我们今晚比谁的胆子大。每人一个橘子,把它埋在其中的一个坟上的雪堆里,然后拿出来吃了它。赢了的人,大家过年收到的糖就都给他,怎么样。” 她扫了一圈众人,“你们敢不敢?” 赵宝杨和周小胖听的跃跃欲试,十分想要那份巨大的奖励。 而许佳宁原本一直悬在喉咙口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真是小孩子的游戏,她原本还担心赵宝君要来提议在这里呆一晚,这种馊主意。 64.第 64 章 此为防盗章  而赵家熊大的位置, 则常年累月被这位姑姑占据。按她爸的说法那就是,她是赵家熊孩子的鼻祖!她那么折腾人就是因为有侄女像姑的缘故在。 据她大伯母说, 她姑在学校读书的时候,那成绩是全校拔尖的存在。 依照她奶给她姑的人生规划来看, 她姑本该读完书后嫁进亲梅竹马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家里相夫教子,平平安安的过完一辈子。 但是就在这位未婚夫身上, 她奶给她姑的人生规划出了差错。 她姑十二岁那年,她的这位小竹马也不知是扛不住敌人的威胁恐吓, 还是受不了对方糖衣炮弹的诱惑。反正不知是何原因,投敌当了汉奸。 对于有着一腔热血, 想要保家卫国的姑姑来说这还了得! 于是, 她毅然决然的先是登报启事与这个未婚夫脱离关系,接着又趁机直接干掉了这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小竹马。 也不知是因为身上背负了一条人命的缘故, 还是就在那一瞬间她找到了革命的方向。 同年, 年仅十二岁的她, 随着同学一起留书一封离家出走闹革命去了。 这一走就是十五六年, 母女俩再次相见的时候, 这位牛掰的姑姑已经参过军打过仗,成为国家的第一批女飞行员并在保密单位任要职。 这女儿了无音讯这么多年, 让老太太如何能不生气。 而且这位姑姑如今工作性质的关系轻易不能与她奶见面,哪怕逢年过节不忘寄许多好东西回来, 她奶心里也依旧咽不下这口怨气。 要知道, 这位姑姑在她爸出生以前那就是老太太的心尖尖啊! 当然, 如今她奶的心头肉既不是她姑也不是她爸, 而是和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臭小子——赵宝杨。 谁让他长得好看呢! 按他爸的说法,老赵家尽出看脸的人。 她那早去的爷爷,她奶、她二伯和她爸都是颜控。所以当初他二伯能被二伯母轻易拿下,并第一次鼓起勇气和她奶作对一点也不奇怪。 谁让老赵家尽出颜狗! 赵启德小心翼翼地瞅着她妈的神色,生怕一句话说错就戳到老太太的肺管子。“要不这东西我拿出去扔了?” 朱氏一听这话就对着这个犯蠢的大儿子冷笑一下。“你钱是不是多的慌?”又假意吩咐大儿媳妇。“秋兰,既然启德这么财大气粗,那从这个月起的一块零花钱也不用给他了。反正他钱多烧的慌!” “不是,妈!我不是这个意思。”赵启德见自家亲娘要断了他烟钱的节奏,急忙解释。 “那……”这东西到底是收还是不收啊! 赵启德快奔溃了! “你是不是傻啊!她给我东西,我为什么不要?”朱氏见自家傻儿子还是意会不了她内心的想法,只得勉为其难直接吩咐:“东西都拆了吧。” 赵启德:老太太的心真是海底针。 得到家里最高领导人的吩咐,家里的几个臭小子动手帮着拆包裹。 东西被零零散散的翻出来,赵宝君见到这次她姑寄过来了好几件军大衣、军用水壶,还有三罐麦乳精等,那都是即使有钱也不一定能弄到的好东西。 赵宝君见三个堂哥就这么围着东西蹲着,眼巴巴的望着那绿色的水壶不错眼。 这军用水壶可不是外面能买到的,她估摸着这该是她姑父部队里发的份例,攒了许久后一起给寄了过来。 “妈,你看启英心里终究是想着你的。”赵启德笑着从包裹里找出了一封厚厚的信件,递给了朱氏。 朱氏抿唇,只见那信封上的字迹刚劲有力,上面黑色墨水写着七个字:母亲朱月华亲启。 看到这几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字,朱氏蓦地眼角一红。她深吸几口气稳了稳情绪后,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印着红色雷锋头像的白底信封。 信封里面除了厚厚的一沓信纸外,还有一大摞颜色各异的全国粮票。 朱氏顿时神色就差点儿绷不住,她急忙把东西又一股脑儿的塞回信封收进衣服口袋。 她如何能不想念这个女儿,这可是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肉,又不是真从外面茅房里捡回来的。 她费心费力的养了她十二年,冬天怕冻着夏天怕热着,结果这臭丫头居然一声不吭地就跟在同学后头跑去闹革命了。 这十几年来音信全无,早些年的时候还期盼她能活着回来,后来又过了几年是什么消息也没有,她以为这丫头死在了外面,常常偷偷地一个人躲着不知哭多少回,眼泪都快哭干了。 哪知道十多年过去,就在她心早就淡下来时,这闺女居然活着回来了。不仅自个儿回来,后头还跟着丈夫和孩子。 本以为终于可以一家团聚,可是却因她在保密单位的关系,那是一年到头也见不着一次人。哪怕她这个当亲娘的想写封信寄过去,也要层层审查。 寄东西,那更是不用想了。 钱秋兰虽然是赵家的童养媳,但是她和大姑姐赵启英那是一块长大的情分。 其实当年局势动荡,大姑姐害怕牵连她们才一直不敢和家里联系。 后头虽然解放了,但那时候婆婆已经带着一大家子搬到h市,大姑姐自然也就没能那么顺利的找到她们。 老太太虽然嘴上说不想认这个闺女,但那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每回收到赵启英寄来的家信,老太太脸上那是一个月都是大晴天。就连教训人的时候,都会比平日里宽容几分。 说来说去,她也只是心里过不去那个坎。 朱氏交代大儿子:“军大衣还有麦乳精各拿两个,水壶拿一个就够了,你等会送到启明那儿去。” 赵启德:“那老二家呢?”这也不能怪他。作为哥哥,他从小到大早已习惯性的做什么事情都要记得家里几个小的。 朱氏觉得自己这个大儿子可能有些皮痒,总是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 屋里的气压瞬间降低。 朱氏原来还算不错的心情被这个傻缺儿子搅和的一干二净,面无表情的说:“老二?我怎么不记得咱们老赵家什么时候有老二了。” 可惜赵启德完全没有接收到来自亲妈的言语威胁,还以为是自家老太太年纪大脑子不好使了。然而事实证明,这个脑子不好使的,是他。 赵启德继续作死的提醒道:“妈!咱家老二赵启才啊!” 一旁早已对他眨眼眨得快抽筋的钱秋兰,眼疾手快的拦住了他。赶紧打发他出去,以免惹了婆婆的眼,不要平白为了老二那糟心的一家子这么大年纪还要挨揍。 “去,你先去把东西给启明送去!” 赵启德还不算太傻,终于从儿子们目露同情的眼神中反应过来,他这是说错话了! “妈,那我先去送东西了。”于是头也没抬,拎着东西便一溜烟的跑出了门。 赵宝君看着他大伯那像是身后有妖怪在追赶的模样,不禁感叹。这三十六计中,老赵家这是在她奶的鞭策教育下,人人都领悟到走为上策的精髓啊! 她估摸着她奶就是故意连着他爸一起泼的水。果不其然,这姜还是老的辣,要论起老赵家这么多人的杀伤力来说,她奶傲视除了她这个异类之外的所有人,站在老赵家的顶峰。 那绝对是个能动手就绝不逼逼的狠角色。 不过这事情细想一下也不是没有缘由。 她奶虽然是大家闺秀出生,但当初她一个寡妇带着几个孩子,要在这混乱的年代里好好地活下来,稍微软弱点就会被这世道啃得连渣都不剩。 今个这二伯母可算是戳到老太太的肺管子了。 这孙秀娇可不知道偷袭她的人是朱氏,还以为是李卿淑为了上次的事情对着她撒气呢。 于是破口大骂:“细裸戳滴!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开染坊了是吧。”撸起两袖子侧身躲过站在跟前的赵启明,就往里冲。 可等她看到饭桌边坐着的朱氏,就彻底傻眼了。“妈——你怎么在这。刚刚……”实在是老太太的战斗力惊人,更何况她婆婆的两个儿子还在这里呢,这平日里母子关系再不和那也是他们亲妈。 这点眼力见她还是有的。 “刚刚就是我砸的你!”朱氏又拿起一个空碗给她自个儿重新倒了一碗水。“这里是我小儿子的家,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 被朱氏一饮而净的空碗“砰”地一声敲在桌面上,那效果就跟县老爷的惊堂木似的,屋里众人瞬间都屏住呼吸,以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老太太看到自己。 她抬眸神色微冷地看着这个,从嫁进赵家她就从未看顺眼过的二儿媳妇。“你刚刚骂谁细裸戳滴?” 孙秀娇讪讪地解释:“妈,我刚刚骂的人真不是你,我是在说——”她突然意识到差点说漏了嘴,急忙收声。 朱氏没有再去理孙秀娇,而是看着自家这个越来越糊涂的二儿子,心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当年老二跪到她面前,要死要活的要娶这孙秀娇之时她就不同意。 她这个儿子是个见色起意又不带脑子的东西,光见着人颜色好就想娶回家了,也不看看人品如何。 他们两个当初究竟是怎么认识的,这孙秀娇别以为糊弄住了精虫上脑的老二,就也能用同样的手段骗到她。 这男人遇到好看的女人会犯傻,可她又不是男人更不傻。 当时那陈年老套的英雄救美戏码是怎么回事,她清楚,这孙秀娇自个儿更清楚。 可惜她家老二却是个糊涂的,事实证据都摆在了眼前,却说这女人有苦衷情非得已。最可气的是,他居然说他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朱氏收起了回忆,手指摩挲着碗沿。“你们夫妻俩平日里过日子怎么糊涂我都从不去插手,但是宝平她们四个都是赵家的血脉,我不能让你就这样教坏她们。” “老三,你来说说咱们赵家的三荣三耻是什么?” 今早才刚犯错挨打的赵启明,颇为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没想到他已经尽力减少存在感,却还是被她妈点到了名。 “不以吃肥丢瘦为荣,不以吃亏是福为耻。不以虚有其表为荣,不以钗荆裙布为耻。不以闲花野草为荣,不以贤贤易色为耻。” 朱氏意味深长地对着赵启才说:“老二啊!你如今年纪大翅膀硬,为娘也管不动你了。” “不,妈——我没忘。” “不!我看你不仅忘了,如今快要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朱氏端着碗敲得桌面“嘭嘭嘭”直响。 赵宝君有些心疼的看着遭殃的碗,这可是她的新碗! “而且我问你。”朱氏继续说道,“你家大妞如今都七岁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她去上学?” 65.第 65 章 此为防盗章  只是孙家的七仙女可没有神话故事中的七仙女那么好命, 孙家极度重男轻女。 孙秀娇是孙家七个姑娘中长得最漂亮的一个,于是孙父孙母一直想要把这株摇钱树待价而沽。 以至于她在农村普遍十四岁以后就开始议婚的年纪, 硬是拖到了二十二岁都未许人家,这年龄在当时的农村中妥妥的算是老姑娘了。 女孩子的花期短, 于是在隔壁村那四十多岁的老鳏夫愿意出极高的聘礼后,孙父便准备拍板决定让孙秀娇嫁过去。 可是正年轻貌美的孙秀, 又岂能甘心嫁给这么一个可以当她爹的老男人。于是,在她看到赵家老二赵启才的时候, 便使了些手段成了赵家媳妇。 此时站在孙秀娇对面的年轻女人,则是赵家的三儿媳妇李卿淑。 李卿淑嫁进赵家四年, 生了一对龙凤胎, 如今已有两岁。 今日是孙秀娇那娘家弟弟娶媳妇,说起那人真是一言难尽。 俗话说,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这位无论是往上数五代还是往下数一代, 都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 可是就这么一户进屋就能看清楚所有家产的人家, 居然培养出了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 那是冬天怕热, 夏天贪凉。肩不能提, 手不能扛。 哪怕念书,也是学会写家里几人的名字以后, 便说上学太累不愿意去了。 关键是,孙福孙母也这么纵着他。 所以到他二十岁了, 也从未下过地。就连家里的活计, 都是让家里已经六七十的老母, 或者已出嫁的姐姐们去做。 也不怪他在闹饥荒的年份, 还能长的肥头大耳。 他姐姐们的卖身钱都进了他肚子,又从不出门干活,能不胖吗。 李卿淑见这位总爱占人便宜的二嫂,不需要她家这对龙凤胎帮忙坐床,那自然也没有上杆子往上凑的道理,于是牵着两个小家伙出去了。 “咦,怎么带着两个小家伙出来了?”赵家大儿媳妇钱秋兰看到从新房出来的李卿淑三人,不解的问道。 李卿淑:“二嫂说,对方新娘子想要她家乐乐做坐床童子。” 听她这么一说,钱秋兰便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估计是为了省那坐床童子的两毛红包钱。 钱秋兰便也没再提二房那个抠门精,“走,我们去厨房那边转转。” 她摸着两个小家伙的脑袋说:“伯母给你们去弄好吃的,好不好?” 赵宝君牵着她孪生哥哥赵宝杨的手,高兴地说:“好!” 嘿!那个总爱让她家四个孩子跑到自家蹭饭吃,还总是借东西有借无还的二伯母,如果知道了非得心疼得晕过去。 在铁公鸡脑袋上拔毛,想想就好兴奋! 四人来到后厨,孙家的几个姻亲都在帮忙,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在灶膛边生火。 钱秋兰对着那正在生火的女人喊道:“孙家妹子,哪里还缺人帮忙?” 赵宝君知道这女人,她正是孙家的第七个闺女孙秀娟,虽然长得普普通通顶多算是清秀,但是人却不错。可惜在前两年灾荒的时候,被家里用一袋子白米面嫁给了个三十多还娶不上媳妇的瘸子。 孙秀君搁下手里的棍子走过来,看到赵宝君和赵宝杨两个小家伙,手在衣服上擦了几下,从柜子里端了一盘卤肉出来,拿了几片肉片递给了这两个小家伙。 赵宝君,赵宝杨:“谢谢阿姨!” 孙秀娟笑着说:“唉,真乖!不要告诉别人知道吗?”说完,她又把最顶上的肉片重新挪了一下位置,放了回去。 钱秋兰和李卿淑挽起袖子去帮忙,而孙秀娟则带着赵宝君和赵宝杨兄妹俩蹲在灶膛边烤红薯。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由远及近。“你怎么没让你丈夫弟媳妇家的那对龙凤胎,去帮你弟弟坐床?龙凤呈祥,多好的意头。” 另一个声音响起,赵宝君听得出正是她家二伯母。“我又不是傻。” 她压低了点声音说:“一个孩子要给一毛钱的红包呢,便宜了外人还不如把那钱给我家乐乐。而且那宝君是个女娃,如果她坐上去了害得我家弟媳妇以后只生女娃怎么办?还有那个羊羊,虽然是男孩子,但是早产了一个多月,生下来的时候才只有五斤重,是个病秧子。让他去做床,这不是咒我弟的儿子和他一样是个会短命的吗。” 孙秀娇的声音虽然压低了,但是厨间就这么大,还是传进了正蹲在一旁洗菜的李卿淑等人的耳朵里。 其余的几人抱着八卦的心理,回望着被人背后说坏话的两位小主角的母亲。 李卿淑脸色霎时变得漆黑,把手中的蔬菜往水盆子里一甩,站起身冲到孙秀娇的面前,直接一个耳刮子抽了上去。 孙秀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蒙了,正想冲上前去和来人撕打。 可是回头一看,居然是三弟媳妇。 孙秀娇顿时有些气弱,但是这一巴掌他也不愿意白白被人打了,定要找回场子。 于是,她一脸受了大委屈的模样,拉着嗓子大声喊道:“我怎么也都算是你的嫂子,你怎么可以打我巴掌?” 屋外,看到有热闹可看的众人也围观了过来。 李卿淑见她居然扮起了白莲花,于是打算成全她,又是一个巴掌乎在了她另一边脸上。 上辈子也是如此,结果她妈就在一次又一次的忍让中被她爸活活打死。 那时候,她家还未进城依旧住在老家农村,一个村上十之八九的都是许家族人。她妈出事后,她爸对外宣称她妈是一个人干活时不小心摔死了。而她那个同样不把女儿当人看的外家收下她爸的封口费,过来帮忙早早地处理完丧事就把人埋了。 村委会的全都是她爸那边打折骨头连着筋的姻亲故旧,一张证明她妈就被销了户头,世上从此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在这里,娘家人不出头根本就没有人会去质疑死因,即使他们有人心中存疑,也不会去为了外人多管闲事。 而她,则被父亲用着妹妹作威胁的筹码,不敢报警伸张。更何况那时候,子告父在村人的眼里才是大罪。 于是,她那个杀人犯父亲什么事都没有,依旧能在外面过的逍遥快活。 其实她有时候想起来,还会恨她妈。 恨她的软弱,也恨她的无能。 想起上辈子被她爸卖掉的妹妹,她就一阵心痛。她也恨她自己,上辈子的自己何尝不是和她妈一样人人可欺,佛则怎么会落了那样一个下场。 不过幸好老天怜悯她,给了她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她今日也是无意中听说了那男人如今的妻子李卿淑今早会去供销社买东西,所以她才会特意蹲守在街道边。 想起那个上辈子在雪夜中因为她的年纪与他女儿相仿,便愿意伸出援手的男人。 而那个男人在妻子去逝那么多年后,即使拥有亿万身家也没有再婚和任何桃色新闻,只一心一意的把前妻生养的一双儿女抚养长大。 他一定会是个好爸爸,好丈夫! “宁宁?”一声叫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许佳宁回神寻声望去,看到喊她的人就是今天她等在这里想要见的人——李卿淑。 她挤出了一点眼泪,带着点鼻音可怜地望着正站在一旁刚想去买菜的李卿淑,喊道:“李阿姨好!” 李卿淑看着满脸泪痕的小姑娘。 这住在家属区就这么近,家里有个什么动静,很容易被外人知道,更何况她家的那些事也没有刻意瞒着她们这些邻居。 虽然她十分同情钱淑芬的遭遇,但她们这些邻居说了几次钱淑芬她丈夫,可是人家嫌她们这些女人多管闲事。哪怕请来厂里的妇女主任去劝说,可是当事人钱淑芬都说没事,她们这些外人又如何再能帮她? 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愿意管她们家的那些破事了。 其实谁都知道,自古以来这种家务事作为外人是最难插手。当事人如果立不起来,她们这些外人即使管得了一时,那也是管不了一辈子。 只是,看着这许佳宁蹲在一旁似乎在哭的模样,她心中顿生不忍。“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她这话一出口,许佳宁就伸手拉着她的衣袖,眼含期待地抬头望着她说:“阿姨,我好害怕!我爸昨天又喝醉酒就把我妈打了。我不想回家。” 许佳宁垂眸,心情有些复杂。 她由始至终没想过对李卿淑做什么,虽然她是希望这辈子让她妈离婚后能和那男人在一起,但也不是现在。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个幸福又可怜的女人会在明年因为难产一尸两命。 如果那个男人不是对妻子有足够的感情又有责任心,上辈子也不会一直没有再婚续娶。 她如今能做的也只是想在赵家几人面前,帮她妈和她先刷些好感度罢了。 66.第 66 章 此为防盗章  赵宝君也没有绕弯子, 直接说:“宝景哥哥,我想要一些蚂蚱。”这事情还是要速战速决的好, 以免夜长梦多。 “行, 到开春的时候哥哥就给你去逮。”赵家几个小辈里头, 赵宝景和赵宝君兄妹俩平日里玩的最是要好。 也不是他们三个搞小团体排挤老二赵启才家姐弟几个, 而是二伯家三女一子,宝来虽然和宝景年岁相差不大, 但她平日里大半的时间不是带着妹妹们出去挖野菜,就是待在家里做家务,压根没有时间像三人组那样有出去闲晃。 而赵宝乐则是被二伯母像是眼珠子一样的护着,那是既怕磕着又怕摔了。 他还记得, 去年他们带着赵宝乐出去玩时,小家伙在路上摔一跤就哭了。回去时被他那二伯母知道后,把他们一个个的训了一遍。 就连比宝乐还要小上几个月的宝君兄妹俩都没放过,一口一句怎么不照看着点哥哥。所以如今他们三个人也不愿意带着赵宝乐一起玩了。 赵宝君知道宝景是误会了她的意思。“不是, 我今天就需要。” “可是现在是冬天, 哪来的蚂蚱?”而且天气这么冷, 蚂蚱早在过完秋天的时候都死了。 俗话说, 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不是没有来由的。 赵宝君听到这话有些傻眼。她不知道这冬天蚂蚱会死,还以为它会像蝈蝈那样能过冬呢。 她想了想,遂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花生糖, 用糖衣炮弹诱惑道:“没有蚂蚱的话, 那你帮我逮一些块头大点能跳的虫子就行。” 看着包装精美漂亮的五星花生糖, 赵宝景哈喇子都快流到了地上。如今这糖可都是贵价货,他爸妈是从来都舍不得特意给他们兄弟三个买的,也就是三叔这么疼宝君和宝杨,才舍得给她们兄妹俩常常买这么多糖吃。 “咕咚!咕咚!” 赵宝君虽然站的没那么近,但是都听能到她三堂哥那咽口水的声音。 “成!你晚上再来找我。”赵宝景说完就飞也似的跑去找他的小伙伴了。 没办法,这大冬天虫子也冷得受不住啊。宝君想要这么多虫子的话,仅凭他一个人是凑不齐的。 见赵宝景痛快的应承下了此事,赵宝君于是开始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都是住在同个机械厂家属区里,哪怕一个住在最东边,另一个住在最西边也最多是成年人半个小时的脚程。 “周小胖!周小胖!”白云躲在周小胖子家屋外的窗户处,外压低嗓音喊着。没办法,谁让她之前把这小胖子揍了一顿。虽然她占理,但是看见人爸妈还是心虚啊! 最主要是,她今天找他也没什么好事。 屋内一阵板凳摩擦地面的“滋滋声”声过后。没一会儿从屋里就走出个穿着大红色花布棉衣,圆滚滚的小胖子。 只见这辣眼睛的小胖子嘟着嘴不满地轻声抗议。“不要叫我周小胖!我有大名的,你要叫我周大壮。” 赵宝君:听这名字,就知道这小子已经提前实现了他父母的期望。 只是她还是觉得周小胖这个名字更可爱一些! “你过来。”她拉着周小胖走到墙角根边,对着这小子一阵耳语:“……” 周小胖听完赵宝君的话,脸色蓦地一变,强烈的求生欲让他拼命摇头拒绝。“不!不要!” 虽然这小胖子无辜,但赵宝君在自己和他之间,还是无情的选择了让周小胖去做这事。 她佯装面露遗憾地说:“那算了……原本我还打算松口收你为我的大弟子,这次事情正好作为你的入门考验。既然你不愿意去,那我还是再重新找个人吧。” 周小胖一听这话就急了。 他从小就有一个英雄梦。 或者说在这年代,孩子们都有一个能穿上一身绿军装的梦想! 周小胖自打那日挨了打,发现赵宝君“深藏不露”之后,便一心想要学会她那日使出的一脚踢。 可惜之前他磨了这么久,赵宝君却始终不肯松口,今天差点就能如愿以偿了,结果…… 他一咬牙一跺脚,心下一狠还是应承下来。“我答应你,你是不是真的会收我为徒?” 赵宝君忽悠道:“当然。” 周小胖确认道:“那我好了之后,晚上就去你家找你?” 赵宝君:“好!” 她答应说收徒弟,可没说要教武功呢。 系统却在此时突然着急地劝说道:“宿主!你可不要想不开和女主同归于尽啊!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它老人家还没活够呢。 赵宝君有些受不了它的呱噪,敷衍着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没想做什么。” 系统松了一口气,却不知这口气松的太早了。 …… 而许佳宁这边,自赵宝君离开后她的右眼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 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她内心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可她认真的想了一下。 家里那边,厂里的妇女主任已经过去调解了。以她爸那对外窝囊的性子,至少这几天是不敢对她们母女做什么的。 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冬天的天色黑的特别早,五点多时就已夜色渐浓。赵宝君踏着微亮的月光鬼鬼祟祟地回了家。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李卿淑看着屋外的天色早已擦黑一片,自家闺女也不知道跑哪儿去野了一天。 赵宝君岔开话题。“妈,我们晚上吃什么?” 李卿淑催促道:“晚上有藕带,去洗手去!” 许佳宁从厨间出来,帮忙把盘子端上了桌。等她放下碗碟,赵宝君一脸神秘兮兮地拉着她的手,破天荒第一次热情的凑到她耳边邀约道:“我、我哥还有周小胖晚上出去玩游戏,还差一个人,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 许佳宁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眼,实在是这小丫头之前总是躲着她,今个儿突然约她一起出去玩,总有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感觉。 但她又转念一想,这丫头再聪慧也不过是个三岁的女娃娃。而且依照她托儿所一惯的表现来看,也没什么特别突出值得注意的地方。 就在她还在犹豫的片刻,赵宝君一转身往厨房去,边走边说:“你不想一起玩就算了,我去找其他人去了。” “哎,别呀。”许佳宁追上去拉住赵宝君的手,脸上带着八颗牙的标准笑容。“我没说不去,就是天色这么晚了……” “没关系……”赵宝君神秘地笑了。 两兄妹在泥巴路边正晃荡的时候,恰巧遇见了被摸得一脸锅灰的三堂哥赵宝景。 “阿景哥哥,你这是钻到谁家灶台地下去了?”赵宝君嫌弃地看着这位三堂哥,还把哥哥赵宝杨往后边拉着退了两步,生怕这位三堂哥使坏,把他身上那一脸锅灰也分享给她们一点。 今天过来吃酒席,她妈特意给她们穿的新衣服。要是弄脏了,回去准讨不了好! 赵宝景无所谓地说道:“我这是和强子他们玩猜拳的时候,输了弄得。” 他看了一眼这两个小鬼,一脸坏笑地邀请说:“不如你们也一起过来玩吧,很简单的。” 赵宝杨往后又退了两步,像是随时准备逃跑的样子,强烈拒绝道:“不要!” “阿景哥哥,你把这个新弹弓借我玩一下好不好。”赵宝君指着赵宝景手中握着的弹弓,眼神亮亮地看着望着他。 虽然她妈已经扇了孙秀娇几个大耳刮子,但是赵宝君一想到那女人对自己身边这傻乎乎小家伙的恶毒之语,便不甘心就这样便宜了她。 可惜她如今只有两岁,想要做什么都难。就连前世最引以为傲的武功都施展不出,但是这不代表她不能让孙秀娇先吃点苦头。 站在她身侧的赵宝杨,也喊道:“我也要!我也要玩!” “不行!你们年纪太小,不可以玩这个!”赵宝景果断拒绝道。 如果让他爸知道他给才两岁的弟弟妹妹玩弹弓,非给他一顿竹笋炒肉不可。 赵宝君却不打算放弃,毕竟这弹弓可是她计划中的重要道具呢。“阿景哥哥,你是不是怕我们比你厉害,所以才不给我玩?” 赵宝杨也十分给面子的拍着手说:“妹妹厉害,妹妹比三哥厉害!” “怎么可能!”赵宝景气得眼睛瞪的滴溜圆。 看到他这模样,赵宝君就知道对于这种小屁孩,激将法真是万试万灵。 “我可以用弹弓打到麻雀,你行不行?”她故意用十分夸张得意的神情说道。 “打麻雀吃!打麻雀吃!”万年捧场王赵宝杨虽然没有见过他妹妹玩弹弓,更不要说打麻雀了,但是妹妹说可以那就是可以。 这话可把只有七岁的赵宝景刺激的不轻。这用弹弓打麻雀可是像二哥这么大的少年才有的本事,像是他们这群孩子里可没有听说过谁能打下来的。 他才不相信只有两岁的小堂妹能打中麻雀! 可是如果他不应下比试,那么这两个小家伙会不会对别人说,他是因为怕输给妹妹才不敢比的? 赵宝景一跺脚,拍拍胸脯说:“比就比,只要你赢了,我这个新弹弓给你。我赢了的话,你门以后见到我就要喊我赵大侠!只是到时候你输了可不要哭鼻子。” “行!只是我赢了也不要你的弹弓,只要你把它借我拿去玩一会就成。”赵宝君应承道。 听到她不会拿走自己的弹弓,赵宝景还是舒了一口气的,毕竟这可是他大哥亲手做给他的新玩具,还没玩够呢。 三人来到就近的槐树边,肉眼可见的树杈上,三三两两的停留着几只麻雀,正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今晚的晚餐。 见到走过来的三个小屁孩也没有放在心上,却不知此时的危险正步步逼近。 赵宝景举起弹弓,“啪”一下,被击中的树叶颤动了一下,树梢上的麻雀受到了惊吓纷纷飞走四散。 没有击中麻雀本就在他的预料之内,但他还是有些失落地把手中的弹弓递给了赵宝君。 “啪!”石子打出去的声音响起。 赵宝景想着,除非她能打中飞在空中的麻雀,刚刚那一下早就惊走了树上的小鸟,那鸟得有多傻才待在树上不走。 他劝慰道:“就是没打中,你也别难过。努力练练,等你长到大哥那么大的时候,说不定就可以打中了。” “小鸟!”赵宝杨指着远处说。 “什么?”赵宝景疑惑地顺着小堂弟指向的方向往过去,只见不远处真有一只麻雀躺在地上。 67.第 67 章 此为防盗章 “妈!”李卿淑见到她的婆婆带了饭菜过来, 急忙起身去接。 朱月华原是湖北省某个小县城秀才家的女儿, 从小也是在诗书中熏陶教养长大。朱家老爷不是那种一心只读圣贤书,视金钱如粪土的酸腐秀才。除了平日里念书之外还会接点状师的活计, 所以朱家算得上薄有家资。 而朱氏的丈夫赵东树赵老爷子家中,也是一个县里富甲一方的大地主。赵家人口众多, 赵老爷子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十一人各有前程。 照理来说,朱氏嫁进赵家日子该过得不错。可惜全家这么多人,却只有赵老爷子一辈子碌碌无为, 抱着那点子家当做一个富贵闲人混吃等死。 在赵启明八个月大之时,已经被鸦片折磨的骨瘦嶙峋的赵老爷子终于死在了烟袋子上,在死前还败光了家里的六间铺子和朱氏的所有嫁妆。 而朱氏一个寡妇,却要独自带着三个孩子外加一个儿媳妇在那动荡的年代讨生活。 朱氏此时看上去也一脸憔悴。 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 赵启明最为朱氏最小的一个孩子, 自然会偏疼几分。哪怕当初结婚的时候, 学着他哥玩了一把自由恋爱,把朱氏气得硬是狠下心一年多没有理他, 直到赵宝杨兄妹两出生,母子的关系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但是在朱氏的心里,由始至终最疼的还是这个小儿子。 大儿子朱启德虽然位置坐在赵启明身边, 但却及其幸运的没有受到多少波及,只轻微的擦伤了一点。 朱氏把手里的食盒递给了李卿淑后就咬牙切齿的骂道:“孙家那帮子抠门扣到死的东西,他们自己家盖个房子还要偷工减料, 那房子倒下来露出的地基只有这么浅, 还有那红砖也都是那些烧废的废料拉回来。真是一群害人的东西!那房子盖结实点, 我儿子怎么会被落下的房子砸到。” 我滴乖乖!那么大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砸下来,即使盖给国家领导住的房子也顶不住啊。不过李卿淑也知道,婆婆这是正在气头上,可不敢驳她的话。 就在朱氏还在骂孙家的几人时,赵宝君和赵启明父女俩几乎同时睁开了眼。 朱氏和李卿淑见到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的俩人终于醒了,俱都激动地抹起了眼泪。 “奶……妈……”赵宝君嘶哑着嗓子喊道。 而在她身侧的赵启明不知为何,看到李卿淑几人突然激动地哭了起来。 **** 赵宝君自从那日醒来之后,就真的多了一个外表有些像茶壶的金灿灿能亮瞎她眼的破神灯。 之所以说它是破神灯,那是因为按照系统的使用说明来看,只要这盏神灯从金色擦成银色的,系统就能实现她的一个愿望,而且可以反复使用不限次数。 听上去多美好啊! 可惜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她擦到现在,这盏破神灯依旧是土豪金。 李卿淑夹了一筷子的菜给赵宝君,十分担忧的看着她拿不稳汤勺的手:“老公,要不我们还是带宝君去医院看看,自从出了事以后她的手怎么老是一直在发抖。” 赵宝君急忙拒绝:“妈,我不用。我只是最近和二妮子她们玩滚轮子,所以手有点累了。” “是吗?”李卿淑意味不明的看了她闺女一眼。 赵宝君被这犀利的眼神看得一个激灵,急忙往嘴里扒饭吃。 “妈,我吃好先去找二妮子玩了。”说完也顾不得还在扒饭的赵宝杨,脚底像是抹了油似的开溜。 看到赵宝君又把自己一个人扔下,赵宝杨有些着急地随意吃了两口也要跟出去,却被李卿淑拎回了座位。“吃饭就好好吃,你妹就在二妮子那便玩又不跑远,你急什么。” 赵宝杨有些不满地说:“以前妹妹都是等我好了才一起出去玩的,最近她都喜欢一个人找二妮子她们玩,不带我了。” 赵启明看到自家儿子这委屈的不行的小模样,开解道:“你妹她们女孩子在那边玩跳格子,你有总是拉着她们玩挖泥巴,她们才不等你的。” “是吗?”赵宝杨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爸。 等到赵宝杨终于老老实实的吃完了碗里的饭飞奔出去后,李卿淑手里端着碗轻轻碰了碰丈夫的胳膊,说:“你闺女自从医院回来之后,确实有些奇奇怪怪的。她以前出去玩都喜欢带上宝杨,可是现在总是喜欢一个人待着。” 她朝窗户外面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人后继续说:“而且有一次,我看到她一个人躲在房间学那些和尚道士在打坐,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你说……咱闺女会不会是撞邪了?” 听妻子这么一说,赵启明也觉得自己闺女最近的行为很反常。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就在他们怀疑赵宝君的时候,此时的话题中心赵宝君正拉着刚过来的赵宝杨偷偷地说着:“哥,你觉不觉得咱爸最近有些奇怪?” “我觉得你比较奇怪!”赵宝杨直接对着当事人的面抗议道。 赵宝君心里咯噔一下,但是面色依旧不显。 这个才两岁的小家伙都发现她的不对,那爸妈是不是也看出什么端倪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不对?我哪里不对了?” 赵宝杨控诉:“你最近吃饭都不等我!有时候出去玩也不带我!” 听他这么说,赵宝君舒了一口气,牵着她哥的小肥手继续沿着下坡走去。 h市地区多山林,属于山岭及平原的缓冲地带。许多房屋都是依缓坡而建,所以在这里,土堆砌成的梯道也是极为常见。 她张望了一下看四下无人,便对还在噘着嘴表示不满的小屁孩凑耳说道:“我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用她的话说,那就是自家闺女屁股一撅,都知道她想要拉屎还是屙尿了。 先不说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的巧合之事,就只说她闺女晚上回家突然对许家丫头的态度转变,再加上之后人家就出了这事,说她闺女没有在里面使坏,她是不信的。 世人皆易被自己眼睛看到的事物外表所欺骗。那些外人是,她也是。若她不是宝君的亲妈,只会以为这就是一个正常爱调皮捣蛋的熊孩子。 可是自家孩子自家知,她闺女从小就比别人家的孩子早熟。这早熟可不是指生理上的,而是指比人家孩子更早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 小一点的时候,当宝杨这孩子需要哄着吃饭时,宝君从能握住勺子开始就不肯再让人喂食了。那时候她多骄傲自豪啊,可她闺女越长大越令人头疼。 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着自己的一套歪理邪说,她和丈夫不厌其烦和她摆事实讲道理,她闺女总是嘴上说“好好好”,结果也不知道她好到哪里去了。 典型的左耳进右耳出。 别人家的孩子带来的是肉体上的折腾,她家的这个混世魔王那绝对是对她心灵上的折磨。 无论是出于赵宝君死不承认自己犯错,并且还有带着其他小朋友干坏事的嫌疑。还有因为这次,她的贪玩捣蛋让人许家丫头受到了惊吓。 赵宝君被无情地禁足了!而赵宝杨虽然没有参与策划——他在赵宝君的衬托下,在李卿淑心里那就是一个憨吃憨玩的傻孩子。 但是他虽然傻白甜,但是作为赵宝君的哥哥还是陪罚了。 赵宝君兄妹俩无奈老老实地窝在家里,玩了几天女孩子的游戏,直到去外婆家的时候,俩人才被允许出来暂时放风一天。 “在外婆家要老老实实的跟着我,我去哪儿你就在哪。不准惹事,不准欺负其他小朋友。听到没有?”李卿淑一万个不放心赵宝君,生怕把她一放出去就闯祸,走在路上再三叮嘱道。 赵宝君看上去乖乖巧巧地回道:“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等真到了外婆家,她妈也没空管她了。 李卿淑看着自家闺女老老实实地模样,却一点也没办法放下心来。 她觉得她的头更痛了。 …… 李卿淑的娘家是在距离h市市中心几十公里外,一个小县城中的红旗公社生产大队中。 那里可没有可以直达红旗公社的公交车。想要去那里,就必须先转乘三趟公交车到县城,再从县里走一个多小时的烂泥路。 “挤挤,里面的人再往里头挤挤!”门口的售票员一边收钱一边扯着嗓音朝里喊道。 “挤不下了!” “怎么挤嘛!” …… 里头的乘客客纷纷抱怨,而外头的乘客拼命往里挤才能有个站脚的地方。 快要过年,许多人都是想办法提早回家,也好早日和家人团聚。 此时公交车内,因为一部分人赶得都是长途,所以车上吃茶叶蛋的有,吃烧饼的也有。 各色事物的香味和汗臭等各色味道混杂在一起,使得原本就晕车的人呕吐不止。 那味道别提有多酸爽! 68.第 68 章 此为防盗章  这老三夫妻俩也就这么两个宝贝疙瘩, 那绝对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赵宝君一怔,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哥, 这傻小子究竟从她话中脑补出了什么东西? 大家快看她无辜的大眼睛。 不是她, 她没有, 这个锅她不背! 钱秋兰瞅着这两个小家伙那可怜的小模样,特别是赵宝杨那哭的红彤彤的大眼睛,心下就一软。 “你们俩还没吃饭吧,大伯娘去给你们烧苕吃。” 看着赵宝君点的像拨浪鼓的脑袋,遂转身进了屋里的小厨房。 朱氏不解问道:“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妹妹说的!” 赵宝君心里“咯噔”一下,不可思议的侧头看向这个胡说八道的哥哥。没想到以前一直以为他是傻白甜,现在看来她们老赵家藏得最深最奸滑的就是这臭小子了。 “奶!我不是,我没有, 我不知道!” “我们回家的时候门还锁着,里面有一些声音。以前去乡下玩的时候在草垛子那听到过,宝景哥哥说那是大人在造小人!所以我就拉哥哥过来了。”赵宝君立马表明自己的清白。 爸,你不能怪我啊, 别怪我没帮你兜住, 是你儿子先冤枉我的! 听到这话,屋子里众人除了脸上还挂着鼻涕的赵宝杨之外, 有一个算一个神色说不出的古怪。 而赵启德此时也顾不得看弟弟家的笑话,怒吼道:“赵宝景!你给老子滚过来!你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 赵宝景瞪了一眼赵宝君,喊道:“赵宝君!你这个小叛徒!”小短腿一迈撒丫子跑了出去。 赵启德紧随其后冲了出去。“你个臭小子给我回来!” 且不说因赵宝景那边是怎样的战况惨烈, 就只说赵宝君这边, 朱氏倒是没有再继续刨根问底, 只招呼了他们俩赶紧吃了之后在奶奶家凑合着过一夜,明早再回去。 朱氏十分为难,这要揍儿子也要等明天了。这时候跑去敲小儿子家的门,这万一惊出个好歹…… 算了,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着急。 …… 翌日恰巧是周末,朱氏带着赵宝君兄妹俩回去的时候,赵启明和李淑芬荒唐了一整夜才刚醒。 醒来的时候,他脚上那只古怪的鞋子也不知是何原因,终于能取了下来。 虽然赵启明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建设,但是一睁眼,还没等到他和媳妇好好解释呢,她妈就领着他闺女儿子过来“抓jian”,也实在是太刺激了一点。 朱氏一进屋就把孩子交给李卿淑,一句话也没说,就直接上手操起屋里的掃走追着赵启明屁股后面揍。 这原本平平无奇的掃走被老太太挥舞的虎虎生风,一看就是以前没少练习。 “妈,妈!你给我留点面子,我闺女她们还看着呢!”赵启明一边只敢在屋里躲着跑,一边“哎呦哎呦”的喊道。 实在是—— 他如今都是当爹的人了,若是跑出去被人看到这么大了还在挨揍。 别说面子,连里子都不剩下了! 可这屋子拢共只有十几平米大的地方,转个身不是碰到桌子就是碰到床了,躲能躲到哪里去?所以揍向赵启明的几棍子基本上都挨结实了。 “说!你知不知道错了!”朱氏觉得打得有些累了停下手,拉了身边一个椅子坐下,可是手里的掃走丝毫没有撒手的意思。 赵启明看老太太这样子,这是打算他一句话不合意继续请他吃竹笋炒肉的架势,急忙自我检讨道:“吗!我真知道错了,我昨晚不该拉着卿淑胡闹。更不该把家里两个小的那么晚了扔在屋外不管。” 他看家里老娘似乎又举起了掃走,慌忙保证:“我下次不会再犯了,我若是再犯同样的错误就让我胖到走不动路,秃头还脸上长疮!” “你怕什么,我只是想把掃走放下来罢了。自己记得说过什么话就好。”朱氏一派云淡风轻的搁下手中的wu器,似乎刚刚举起来威胁自家儿子的人不是她。 李卿淑见自家婆婆终于放下手里的大杀器了,赶忙上前把掃走往屋里的角落中藏好,以免婆婆反悔想起来再打一顿她丈夫。 时间过得飞快,一家人就在看似和谐的气氛中闲聊了一上午。 如果能忽略赵启明不时发出的“嘶嘶”抽痛声,和朱氏不时扔过去的眼刀子的话。 就在快到中午,李卿淑说要让朱氏在家里留饭时,却听到一个独特尖锐的大嗓门在远处响起,即使家里门关着那话也听得一清二楚。 “大妞,宝君那死丫头那里肯定有好吃的,待会你偷偷地去哄她把东西给你弟弟吃。还有吃饭的时候如果有肉的话你们都捡着肉吃,你给弟弟多夹一点,听到没有?” 呵!一听这话就知道这是谁来了。 只是这年头打秋风打得如此厚脸皮的人,李卿淑还是头一回见到。李卿淑有些不满的斜睨了丈夫一眼,又偷看到身边朱氏那快要黑如墨水的脸色。 说起赵启才一家,李卿淑心中就来气。自从上一次在这孙抠抠的娘家表演了一场黑莲花大战哥斯拉后,这女人倒是也没再时不时的带着她家四个孩子过来打秋风占便宜。 她可没有什么抖m的倾向。 之前也是可怜那三个小侄女,在孙抠抠极度重男轻女的行为下存活不易。再加上怎么说她们也是她丈夫的亲侄女,不能真见这这三个孩子活活饿死冻死吧。才会在她们自己独自过来的时候,弄点吃食和旧衣服给这三姐妹。 但是那孙秀娇想过来占她家便宜,没门! 李卿淑此时是作何心情朱氏不知道,但是她现在却是怒火中烧。若说这三儿子昨天的事是行为上有问题的话,那么这个二儿媳妇就存粹是品性有问题了。 即使现在赵家不似以往的繁盛,早已没落,但是朱氏骨子里那些骄傲却依旧存在。 老赵家和朱家什么时候出过这么一个眼皮子浅的东西! 这二儿媳妇的言行简直是丢光了老赵家的脸! “咚咚咚!” 赵启明一瘸一拐的起身去开了门。 就在门打开的那一霎那,一杯白开水随着他家那个崭新的搪瓷杯子飞出的弧度,精准砸向了正站在他侧手前的二嫂孙秀娇。而作为站在她身侧不远处的自己,也被他妈这突如其来的这波骚操作给波及了。 妇人是赵家的二儿媳妇孙秀娇。 人如其名,她年轻的时候是十里八乡的一枝花。只是孙家有七女一子,孙氏在孙家排行老五,前头有四个姐姐,后面还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熟识的人常戏称她家有七仙女。 只是孙家的七仙女可没有神话故事中的七仙女那么好命,孙家极度重男轻女。 孙秀娇是孙家七个姑娘中长得最漂亮的一个,于是孙父孙母一直想要把这株摇钱树待价而沽。 以至于她在农村普遍十四岁以后就开始议婚的年纪,硬是拖到了二十二岁都未许人家,这年龄在当时的农村中妥妥的算是老姑娘了。 女孩子的花期短,于是在隔壁村那四十多岁的老鳏夫愿意出极高的聘礼后,孙父便准备拍板决定让孙秀娇嫁过去。 可是正年轻貌美的孙秀,又岂能甘心嫁给这么一个可以当她爹的老男人。于是,在她看到赵家老二赵启才的时候,便使了些手段成了赵家媳妇。 此时站在孙秀娇对面的年轻女人,则是赵家的三儿媳妇李卿淑。 李卿淑嫁进赵家四年,生了一对龙凤胎,如今已有两岁。 今日是孙秀娇那娘家弟弟娶媳妇,说起那人真是一言难尽。 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这位无论是往上数五代还是往下数一代,都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 可是就这么一户进屋就能看清楚所有家产的人家,居然培养出了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 那是冬天怕热,夏天贪凉。肩不能提,手不能扛。 哪怕念书,也是学会写家里几人的名字以后,便说上学太累不愿意去了。 关键是,孙福孙母也这么纵着他。 所以到他二十岁了,也从未下过地。就连家里的活计,都是让家里已经六七十的老母,或者已出嫁的姐姐们去做。 也不怪他在闹饥荒的年份,还能长的肥头大耳。 他姐姐们的卖身钱都进了他肚子,又从不出门干活,能不胖吗。 李卿淑见这位总爱占人便宜的二嫂,不需要她家这对龙凤胎帮忙坐床,那自然也没有上杆子往上凑的道理,于是牵着两个小家伙出去了。 “咦,怎么带着两个小家伙出来了?”赵家大儿媳妇钱秋兰看到从新房出来的李卿淑三人,不解的问道。 李卿淑:“二嫂说,对方新娘子想要她家乐乐做坐床童子。” 听她这么一说,钱秋兰便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估计是为了省那坐床童子的两毛红包钱。 钱秋兰便也没再提二房那个抠门精,“走,我们去厨房那边转转。” 她摸着两个小家伙的脑袋说:“伯母给你们去弄好吃的,好不好?” 赵宝君牵着她孪生哥哥赵宝杨的手,高兴地说:“好!” 嘿!那个总爱让她家四个孩子跑到自家蹭饭吃,还总是借东西有借无还的二伯母,如果知道了非得心疼得晕过去。 在铁公鸡脑袋上拔毛,想想就好兴奋! 四人来到后厨,孙家的几个姻亲都在帮忙,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在灶膛边生火。 钱秋兰对着那正在生火的女人喊道:“孙家妹子,哪里还缺人帮忙?” 赵宝君知道这女人,她正是孙家的第七个闺女孙秀娟,虽然长得普普通通顶多算是清秀,但是人却不错。可惜在前两年灾荒的时候,被家里用一袋子白米面嫁给了个三十多还娶不上媳妇的瘸子。 孙秀君搁下手里的棍子走过来,看到赵宝君和赵宝杨两个小家伙,手在衣服上擦了几下,从柜子里端了一盘卤肉出来,拿了几片肉片递给了这两个小家伙。 赵宝君,赵宝杨:“谢谢阿姨!” 孙秀娟笑着说:“唉,真乖!不要告诉别人知道吗?”说完,她又把最顶上的肉片重新挪了一下位置,放了回去。 钱秋兰和李卿淑挽起袖子去帮忙,而孙秀娟则带着赵宝君和赵宝杨兄妹俩蹲在灶膛边烤红薯。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由远及近。“你怎么没让你丈夫弟媳妇家的那对龙凤胎,去帮你弟弟坐床?龙凤呈祥,多好的意头。” 另一个声音响起,赵宝君听得出正是她家二伯母。“我又不是傻。” 69.第 69 章 此为防盗章 傻白甜赵宝杨认真的回想了一下, 事情似乎真是这样。 他犹豫地点点头。 “那就对了。”赵宝君继续她的忽悠大业。“因为我什么都比你厉害, 所以我才是姐姐啊!” 看着小傻子一脸沉浸在由妹妹变为姐姐的悲痛中,不再纠结她为什么最近总是躲着他的事情,赵宝君长舒一口气。 她最近的心思都放在那盏破灯上, 没顾得上家里这个小家伙脆弱敏感的小心事。 没办法,系统给出的奖励实在太有诱惑力了。只是她努力到现在, 离第一个愿望依旧遥遥无期。 果然,从天上掉下的馅饼可不是那么容易吃到嘴里的。 赵宝君抬头看了一眼还没黑下来的天色,决定带着她这位新鲜出炉的弟弟, 去大伯家找三堂哥赵宝景玩。 赵家三兄弟在朱氏的操作下, 如今都在湖北省h市的纺织机械厂里上班。 赵家的二儿媳妇孙秀娇因为没有念过书,所以如今是在外头的国营招待所里做打扫卫生的活计。虽然同样是吃上了商品粮的人, 但是因为不是本单位的职工, 所以夫妻俩没有分到福利房,只能就近在附近的村上租一处院子居住。 大儿媳妇钱秋兰和三儿媳妇李卿淑俩人都是正经读过书的人。 钱秋兰虽然是赵家的童养媳, 但是是和赵家大姑子赵启英一起上的洋学堂。 而李卿淑家虽然也是和孙秀娇一样,是乡下人家出生,但是家里四个哥哥勤劳能干,她又是家里唯一的闺女,父母自然也偏疼几分。所以她也正经的上过几年学。 俩人都是厂里的正式员工,一个在测绘室工作, 另一个在医务室上班。所以分房的时候, 赵启德家因为人口众多分到了一套一厅一室一厨房四十多平米的平房, 而赵启明因为只有夫妻俩, 所以才得了一套十几平米的小屋子。 当然,两户人家都是砖瓦平房,在当时的条件来说,已是极好的待遇。 大伯家离赵宝君家只有二十分钟左右的脚程便能到。两个小家伙一边走一边玩,到的时候也在半个小时之后了。 看到牵手而来的兄妹俩,钱秋兰高兴的迎出去。“怎么就你们俩过来,你们爸妈呢?” 俩人齐声打招呼道:“大伯母!”又对着屋里喊了一句:“奶,大伯!” “爸妈在家里吃饭呢。”赵宝杨乖巧地回答道。 赵宝君朝屋子里看了一眼,见只有大堂哥赵宝鸿,不由问道:“大伯母,宝景哥哥呢?” “呦,你们俩过来找他玩啊,也不知道他野到哪个犄角旮旯去玩了。你们进屋玩一会儿吧。”钱秋兰说这拉着俩人的手进了屋,从橱柜里拿出了一盘瓜子。 “快吃吧!别跟大伯母客气。” 朱氏收拾了碗筷,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拉过赵宝君翻看她的额头:“给奶看看你头上的伤长得怎么样了。” “奶,没事。都快长好了!”赵宝君边嗑瓜子边无所谓的说。 朱氏却看不过眼,忍不住念叨:“女孩子家家的以后额头上留着那么大一个疤,等到你要嫁人的时候都挑不到一户好人家。” 赵宝君却十分不赞同她奶的说法,停下嗑瓜子的嘴忍不住反驳:“嫁人多没有意思,还不如在家里玩呢。等我练好本事,奶你看中哪个小伙子,我直接扛回家就可以了!” 她始终觉得,女人外貌是其次的,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朱氏觉得她的想法实在是太危险,不由在她后脑勺上敲了一下,骂道:“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又不是你奶我要嫁人,你给我拐什么小伙子回来呢?哪有你这样的姑娘呦。你现在说不嫁人,等你大了身边的姐妹都出嫁的时候,你还想待在家里做老姑娘不成?” 她是越想越生气,这孙女不知怎么搞得,如今才两岁多想法就这么奇葩。 不行!她得在她长大之前把她这乱七八糟的念头掰正过来,否则等她长大了真嫁不出去的话,以那对糟心的小儿子夫妻俩宠这孙女的程度,真有可能一辈子留在家里啃她宝贝孙子! 三岁看大,现在才两岁就这么精怪。留着这么一个糟心嫁不出去的大姑子在家,她孙子以后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朱氏心底暗暗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定要在赵宝君可以嫁人之前,把她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纠正过来。 赵宝君可不知道,就在此时此刻,她奶已经对她未来的十多年的思想教育课程有了一个详细的规划。 兄妹俩嗑着瓜子聊着天,没想到没等到三堂哥,却等来了另一大群人。 “妈,你们怎么过来了?”赵宝君看到她爸妈一起跟着过来,神色还有些着急地样子,颇为不解。 除了她爸妈,还有家里的几个邻居也一起来了。 她细想了一下,最近她都专注于那盏破神灯上头去,连带她哥出去闯祸的时间都没有。这么些人过来,是要做什么? 突然,一个年纪不大的妇人冲过来抓着赵宝君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喊着:“宝君啊!你不是和你爸妈说来我们家找二妮玩吗,怎么就你们兄妹俩在这里,我家二妮人呢?” 赵宝君被问的一愣。这人她认识,是二妮的母亲苏氏。 只是这是个什么情况,她今天没有见到过二妮子啊! 李卿淑看到这苏氏的手指甲用力扯着她闺女的小肥手,都快抠到肉里面去了。急忙想过去拉开,却被钱秋兰抢先一步。 “苏家的你别着急,孩子兴许跑哪里去玩了。这一片都是家属区,来了陌生人该是有人看见的。你先松松手,你把孩子的手都快掐紫了。” 苏氏这才回过神,松开手面色尴尬的说:“抱……抱歉。” 二妮子家的情况赵宝君多少也是知道的。 二妮子比她大一岁,但是苏氏却和其丈夫成婚有五年多的光景,夫妻俩只有这么一个姑娘。所以二妮子那就是苏氏的命根子,恨不能二十四小时放在眼前。 赵宝君也不卖关子,直接答道:“我今天没见过二妮子。” 听到这话,苏氏脸色忽地一变,有些狰狞地伸手去想拽赵宝君,却被李卿淑和朱氏几人拦住了。 苏氏朝赵宝君哭喊道:“你妈不是说你出门找我家二妮子玩吗,你撒谎!你怎么可能没见过我闺女!你是不是把她弄丢了!” 她此时的模样看上去像是一只发了疯的猛兽,赵宝君虽没被吓到,但是身边的赵宝杨看到这情形却害怕的嚎啕大哭起来。 “呜……” 苏氏家的二妮子不见了,大家都颇为同情理解,但是李卿淑再同情也不会让她伤害自家的孩子。 于是,她把一双儿女护在身后,紧绷着脸。“苏家的,饭可以乱吃但话却不可以乱说。你家二妮子找不到人我知道你着急,可你如今无端端的在这里指着我闺女弄丢你女儿,还吓到了我家俩孩子。” 她加重了语气说道:“而且我家宝君说了,今天没见过你闺女!” 赵宝君知道她家白莲花母亲这神情和语气,是马上就要黑化的前兆,急忙说:“我今天原本是想去找二妮子玩的,可是一出门就遇上强子和东子他们,就和他们去挖蚯蚓了。” 恰巧这时,赵宝景和他的小伙伴顶着一张泥巴脸回来。其中一个七岁大的男孩子听到二妮子的名字,在众人身后随口说道:“二妮子不是和她奶在一起吗?” 自她来了托儿所后,一开始总是以各种理由缠着赵宝君。可是赵宝君却不想和她有过多接触,以免家里的人觉得孩子们关系好,导致父母之间也会没事常来常往。 她如今拉着她爸躲女主一家都还来不及,又如何愿意和被主角光环围绕的许佳宁扯上关系。于是果断高冷拒绝了女主想要和她成为塑料姐妹花而伸出的友谊之手。 在她这里碰壁之后,许佳宁居然把热情又投向了由里至外百分之百是纯真小屁孩的赵宝杨身上。 傻白甜赵宝杨是好哄,但是架不住他身边却随时跟着个护花使者王大丫呢。 这可不就捅了马蜂窝,许佳宁自是不会看上这么一个还在吃鼻涕的小屁孩,但她频繁的出现在赵宝杨身边刷存在感的举动,却让才五岁就拥有一颗敏感少女心的王大丫有了危机感。 所以还未等赵宝君出手,王大丫便哭着不让赵宝杨陪许佳宁一起玩。 这不,小丫头这是找她这个赵宝杨的妹妹来告状了。 此时站在赵宝杨身边的许佳宁也甚是郁闷,如果她不是为了想要靠近那个男人,何苦去搭理这两个糟心的毛孩子。 一个是具有暴力倾向的熊孩子,听说不久前才把周小胖给打了一顿后,稳稳霸占了托儿所一霸的位置,简称“所霸”。而且那熊孩子还特别不爱搭理人又不讲道理。另一个倒是个软萌的小男孩,但是架不住身边有一个“所霸”的小闺蜜时时刻刻的寸步不离。 她也就是稍微和赵宝杨多说了两句话,那小丫头居然就哭着跑去告状了。 天哪,现在的熊孩子都是扎堆出现的吗! 赵宝君可不知道自己在女主的心目中被划分为,孤僻不讲理还有暴力倾向的坏孩子。不过即使知道了,她也不在乎。 在看着大丫一边讲述那新来的许佳宁是如何企图霸占赵宝杨身边的c位,一边把她流出来的鼻涕又吃回去之后,赵宝君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妹妹,毫无旁贷的过去调解纠纷去了。 看到他妹过来救场,被弄得急哭了的赵宝杨如蒙大赦,脸上的鼻涕泪水还在脸上淌着,就急忙跑到赵宝君跟前倏地一下抱住她,把她的衣服成功的沦为了擦鼻涕的抹布后,喊了一声:“妹妹——”还未等赵宝君说什么,赵宝杨不知道小脑袋瓜子里脑补出了什么跌宕起伏的剧情,“哇”的一下哭得更大声了。 70.第 70 章 此为防盗章  她之前明明确实看到这人偷拿了别人用手绢裹起钱财, 怎么就会大庭广众之下不见了呢? 她扫视了一圈整个公交车内密密麻麻的乘客一眼,猜想着东西既然不在这人身上, 那么就只可能被藏在哪里或者已经被转移了。 可是车里这么多人, 她刚刚跳上椅子的时候没注意到那边,根本没看到这车里究竟哪个人是他的同伙啊! 就在双方各自僵持不下, 车厢内的气氛越来越诡异时,一个站在后门口,身材异常高大虚胖,脑袋上一个灰布头巾围在头上几乎遮掩住了大半张脸,四十岁的大婶声音有些粗粝的开口道:“哎呦!东西没搜出来啊, 你们这不是平白无故冤枉人吗?” 灰衣苦主不安地羞红着脸摩挲着衣摆, 他的妻子则带着孩子站在一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着。 那杀千刀的贼偷的那些钱可都是她和丈夫攒了一整年的辛苦钱和票据, 这次回娘家就是因为担心家里没人,大过年的遭了贼就完了。于是她特意把钱缝到了丈夫的衣服内侧口袋里,原想着这样肯定就万无一失, 哪知道还是被偷了! 这让她们全家接下去的日子咋过哩! 赵启明是知道她闺女虽然有时候说话做事会有些不靠谱,但在这种大面上的事情却不会胡言乱语。 他一眼不错的看着那蓝衣男人的神情,心下大致也猜测到了些缘由。“东西不在你身上,说不定是在你藏在哪里或者你已经把东西转移到同伙身上了!” 蓝衣男人听到他说这话也不怵,丝毫没有露出任何害怕心虚的样子, 反而挺了挺腰杆,再面露委屈的控诉道:“这位同志!东西可以乱吃可话却不能乱说。” “我知道刚刚这个无缘无故拿东西砸我的小丫头是你家闺女, 可你也不能为了偏帮你闺女就这样胡乱冤枉好人不是?” “你们一个个的冤枉我是小偷, 我为了自证清白也已经让你们搜过身了, 可你们却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我,怎么?真觉得我好欺负,所以就一个劲儿的盯着我这个软柿子捏呢?” 他伸手拽住回忆男人的衣袖,扯着嗓子喊道:“既然如此,咱们下车就去警察局请他们评评理,你的东西究竟是不是我偷的!” 这话说的言词恳切,听上去也极有道理。最重要的是这人居然先提出了要去警察局对峙,如果真是小偷的话怎么敢这样做呢? 于是,众人皆开始动摇,渐渐地有人出言维护这个莫名其妙冤枉的“无辜”乘客。 赵宝君此时可被气得不轻,她咬牙切齿地紧攥着拳头。 不是我军太无能,而是敌人太狡猾。 赵启明也看出来如今形式对他们不利,车里这么多乘客,让别人搜身大家是没意见,但如果他提出让整车人都一起被搜身的话,那一定会被拒绝。 最主要的还是—— 他看着那位灰衣服的苦主,那人实在太老实,被那蓝衣男人三言两语说的开始动摇退缩了。 这可是他们家的全部身家性命,灰衣男人怎么可能不想找回来。可站在他身边的几人开始劝说道,“别人搜都搜过身了,东西确实不在这人身上。你是不是在其他的地方丢了?” “一个小女娃在那里胡说八道,亏我们大家也信了。” 还有人帮腔道:“这人真倒霉,好端端地被人冤枉是贼。以后我们大家出去还是离别人远一点,免得被人平白无故地冤枉了。” “对……对不……” 就在灰衣男人刚开口道歉的时候,却有一个皮肤雪白长相精致的三岁小女孩,声音糯糯响起:“妈妈,他们是在找什么?” 牵着她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 女人乌黑的秀发高高盘起,一身的确良衣裤穿的极为合身。看得出这是一个家庭条件不错,又曾受过良好教育的女人。 她把洋娃娃似的小女孩往她自己身边拉了拉,开口:“嗯,那边灰色衣服叔叔的钱找不到了。” 小女孩拧眉有些不解地指着蓝衣男人问:“可这个叔叔不是之前把东西从灰衣叔叔那里拿走了吗?而且他都给了那个婶婶呀。” 蓦地车里开始像沾了水的热油,一下就炸开了。 这小女孩站的位置离后车门极近,又因为个子小所以才能恰巧看到那蓝衣男人一系列的小动作。 而众人顺着女孩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去,那人不就是一开始出言喊冤枉人的那个围着灰布头巾的胖大婶吗? 这下车子里的人不淡定了,一个孩子有可能是信口胡说,但两个互相不认识的孩子都说了一样的话那事情就不该是误会了。 “你们胡说什么!”胖大婶有些慌张地吼道。“小姑娘家家好的不学,冤枉人的本事一个比一个厉害。怎么?你们刚刚在那男人身上搜不到东西就要开始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她把胸往前一挺,指着车厢众人威胁道:“你们敢过来碰我试试!你们敢碰我,我就去警察局告你们耍流氓!” 这句话说出来,吓退了车里所有的男性。 这年头流氓罪可是重罪! 可是那灰衣服苦主的媳妇可没有这些顾虑。 她也顾不得哭了,袖子一撩就挤开身边的两三个乘客冲了过去,可惜她压根不是那大婶的对手,一招就被撂倒在地上。 周围的女人有心上前去帮忙,但是架不住这女人的武力值实在是太彪悍了。 胖大婶对着苦主家的那个媳妇啐了一口。“呸!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那里贼喊捉贼?我看你们就是一伙的,想要抢老娘口袋子里的钱!” “对!”蓝色男人也开始帮腔道:“哎呀,你们刚刚不会趁着搜我身的时候偷我的东西吧?”他假意开始检查口袋,接着对灰衣男人吼道:“我钱呢!我钱不见了。刚刚只有你摸过我的口袋,大家都看到了的。” 这回可真正的是贼喊捉贼了! 灰衣男人有些慌张的否认:“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真的是丢了钱以为是你偷的才搜身的!” 蓝衣男人看着这老实男人手足无措的模样,又眼带恶意的侧头瞥了一眼赵宝君的方向。 就是这个多管闲事的小姑娘,给他惹了一身骚,看他怎么教训他们。 于是他故意指着赵宝君和灰衣男人说:“好啊!没想到这年头的贼……” 可是他话还未说完,一个熟悉的东西就从他眼前飞来,登时他只觉得脑袋一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有此待遇的除了这个蓝衣男人,还有那个胖大婶。 众人:现在的熊孩子都好凶残! 赵启明见她家闺女问他媳妇又要了两个鸡蛋,原来是用来做暗器,额角就直抽抽。 不过无论如何,他还是先把事情处理了再说。“既然这事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如大家一起直接去派出所吧。” 他绝口不提刚刚他闺女用鸡蛋把人砸昏过去的事情。 最后公交车到达县城的时候,售票员一下车就报了警。而这时候,那两个被砸晕过去的倒霉蛋还未醒。 县里的派出所离公交站台极近,没五分钟就来了两个穿着白色警服和帽子,帽遍是一圈军绿色,中间还有一个红色五角星徽章的警察走了过来。 经过公交车售票员的简单叙述后,与这件事情有关的相关人员全都被带了回去,包括指认胖大婶和蓝衣小偷的赵宝君还有那个漂亮小女孩。 看着被他妹一个鸡蛋砸晕过去的俩人,赵宝杨走在一旁担忧的问:“妹,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啥叫又?”赵宝君十分不满她哥的用词,说得好像她是个惹祸精似的,遂送了他一记眼刀子。并开始对这傻小子一本正经的教育道:“我这不叫闯祸,我这叫行侠仗义!” 说完也没去看她哥,而是快步向前走到那个白白净净梳着两个大辫子,长得像是洋娃娃般漂亮的小女孩身边,伸手轻扯了一下她的衣袖,眼眉微挑得意道:“你刚刚看见我在车上一个人大战两个小贼没有?” 洋娃娃扭头看向她,盯着赵宝君看了半响才摇摇头,语气糯糯的像一只小兔子慢悠悠地说:“没有……人太多了看不到。” 赵宝君皱眉有些不乐意的嘟着嘴,她的威武雄风小美女怎么就没有看到呢?实在是太可惜了! 想着想着,她又从兜里掏出了两个茶叶蛋,递给洋娃娃一只。“吃吗?” 赵宝君:这年头,唯有美食与美人难以辜负啊! 赵宝杨却在不远处看着她手里的鸡蛋喊道:“咦?你把那三个砸出去的鸡蛋捡回来啦。” 赵宝君:真是万年插刀的好哥哥! 洋娃娃神情一僵,温声拒绝:“不用,我妈妈说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谢谢!” 赵宝君却抱着百折不挠的精神,哄骗道:“我叫赵宝君,那你叫什么名字?” “甄珍。”洋娃娃乖乖巧巧的回答道。 听到这个名字,自从被赵宝君恐吓威胁后许久都没有出声的系统,开始疯狂的在赵宝君脑海里尖叫:“啊啊啊啊……居然是她!啊啊啊……” 71.第 71 章 此为防盗章 赵宝杨却觉得他妹今晚有些奇奇怪怪的感觉,但也没太放在心上。 一吃完饭, 赵宝君就开心的一手牵着她哥, 另一只手拖着许佳宁往家属区外走去。 “宝君……你们这是打算玩什么游戏呢?”之前她还以为就是在屋门口玩一些跳绳或者跳房子之类, 可是如今这越有越偏,她心下越发不安起来。 赵宝君也是生怕快到手的猎物真的跑了, 她紧紧地拽着许佳宁的胳膊,以防她溜走。 也别说,这许佳宁看这条路的前方是不远处的乱坟堆, 内心有些忐忑不安。最近厂子里有传闻说这里闹鬼,听说有一个喝醉了酒的老酒鬼晚上糊里糊涂的走到这儿,也不知是他喝多了眼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家伙看到坟堆里居然爬出了一个女鬼。 当时那家伙就吓得尿裤子,至今都不敢晚上上夜班一个人走夜路。当然也有好处,那就是他再也不敢喝得烂醉,就怕他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脚,乱走乱晃。 虽然她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照常理该是不惧怕这些鬼怪之事。其实不然,她上辈子其实是个无神论者, 否则这世上这么多坏人没有受到报应? 可是自她自己重生后,却不敢这么想了。 有时候她都分不清自己如今是真的重新活过一次,还只是黄粱一梦。 虽然鬼怪可怕, 但有时候人心比鬼怪更加可怕。 赵宝君压低了嗓音让几人凑近了, 神神秘秘地说:“你们最近听说这边的传闻了没?” 周小胖和赵宝杨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她压低嗓音故意渲染气氛说:“听说这里原有个李姓乡绅家的女儿, 长得那个水灵, 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 “有一日被县里的一个长相丑陋的恶霸听到了关于她貌美的传闻……这恶霸家里是当地县太爷家最为得宠的小妾的一母同胞的弟弟,他就好奇偷偷地跑去看了这李姑娘一眼,霎时惊为天人。可是这恶霸也自知自己长得丑,对方家虽只是本地乡绅,但也不是无名无姓的人家。” “那怎么办呢?” “这恶霸就一拍腿,想起了一个法子。这是什么法子你们知道吗?” 三人十分默契地摇摇头,表示不知。 赵宝君继续说下去。“他四处散播这姑娘早已非完璧之身。那个时候你们也知道,一句流言就可以逼死人。这姑娘差点要上吊的时候,被恶霸安排的一个长得人模狗样,小时候又念过几年书的混混给救了。那混混骗那姑娘说她是个落魄的读书人,又有英雄救美的情分在,这很快在一来二往之下,李家姑娘就对这个假书生有了感情。” “假书生假意求取,李父李母一是因女儿在外头的名声有损之后,没有什么齐整人家愿意求娶。二也是拗不过自家闺女,而这个假书生对他们闺女又有救命之恩,所以允了婚事。” “大婚那天,一切似乎都很顺利。可是李姑娘本以为嫁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哪知道在洞房里被掀开盖头的时候,看到的居然是县里那个长得极为丑陋的恶霸。而她自己的心上人此时就在屋外,和其他人等着闹洞房。这姑娘哪得了这个刺激,当时就在屋子里撞墙死了。” “这恶霸本打算生米煮成熟饭之后,李姑娘已经是他的人,不想嫁都嫁了。哪知道闹出了人命,他连夜托着这姑娘的尸身随意裹了一个草席就掩埋在了乱葬岗。” 赵宝君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些乱坟堆。“就埋在了这里。” “传说,每当有男人经过时,李姑娘就会穿着红色嫁衣把那些男人拖到坟地里。嘴里还会不停地念叨着:你不是想娶我吗……你不是想娶我吗……” 许佳宁虽然觉得自己也算是半个鬼,而且心里也知道这故事,八成不知是从谁嘴里胡诌出来吓唬人用的。但是,寒风伴着赵宝君刻意渲染气氛而压低的声音,还是有些吓到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知道赵宝君平日里最是护着她的那个哥哥,本想借着赵宝杨害怕的名头回去。可没想到她侧头看去,赵宝杨和周小胖都一脸兴奋的模样。 这真是无知者无畏。 赵宝君从小挎包中摸索出了四个黄澄澄的橘子,也不再卖关子开始步入正题:“我们今晚比谁的胆子大。每人一个橘子,把它埋在其中的一个坟上的雪堆里,然后拿出来吃了它。赢了的人,大家过年收到的糖就都给他,怎么样。” 她扫了一圈众人,“你们敢不敢?” 赵宝杨和周小胖听的跃跃欲试,十分想要那份巨大的奖励。 而许佳宁原本一直悬在喉咙口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真是小孩子的游戏,她原本还担心赵宝君要来提议在这里呆一晚,这种馊主意。 先不说这里晚上安不安全,就这么冷的天气待着非冻病不可。 石头剪刀布很快就决定出了先后顺序。 耳畔“呜呜”作响,给原本就萧瑟的荒坟平添了几分寒意。 周小胖一开始看上去还有些胆怯,没有他之前表现出来的那般镇定,但也没有退缩,把橘子买了进去再回来。接着是赵宝君和赵宝杨,更是顺利把橘子埋在周小胖那只橘子的旁边。 最后才轮到许佳宁,她笑了笑往前走,就在正想把橘子埋在赵宝君她们埋橘子的附近,以免到处是雪到时候找不到埋橘子的地方时,变故陡生。 就在这高高隆起的坟堆后面,她的眼尾余光瞥见了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在面前。脑海中尽是赵宝君说的那个穿着嫁衣的女鬼,她吓得惊声尖叫,并不自主的避开“女鬼”来的方向,往另一面躲去。 “哐”一声,她脚下一空掉了下去。 下面是一个黑黢黢的大洞,洞口狭长洞壁光滑还有些深。 “宝君!宝君!”她有些害怕着急的喊叫着,也顾不上去想刚刚她瞥见的究竟是女鬼或其他什么东西。 赵宝君走了过去,看着洞口不远处那头戴一圈柳条,身上还罩着一件她大伯母的红色花棉衣的三堂哥赵宝景,正捂着嘴哈哈直笑,又不敢笑出声。怕被洞底下的人听到了。 “宁宁姐姐,你别害怕。我们这就去喊大人拉你上来。”赵宝君在洞口外喊到。 许佳宁站在洞底下黑黝黝什么都看不到,又有股恶臭直往鼻腔里钻,还总感到有东西不停地往她身上跳。她有些奔溃的在洞里大喊:“啊——” 赵宝君话说完就拉着三个小伙伴跑了。 路上,她一会儿喊着腿疼走不动,一会儿又想上厕所各种借口。硬是把二十分钟的路走出了一个小时的时长。 等到有人去救许佳宁的时候,她已经在一堆异物里面泡了近一个多小时。 许母也跟在人群里面,走近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子屎臭味,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家闺女是害怕的大小便失禁了。但当一起过去帮忙的人,拿着手电筒看到洞里的场景时却迟迟没有人愿意下去帮忙。 实在是因为洞里的场景太恶心人了,小时候顽皮一点的都知道那是什么。 那就是令无数大人小孩闻风丧胆,见后避之不及的——屎蚂蚱。 当然,这个季节没有蚂蚱,可是还是有替代品可以用的嘛。 这玩意最可怕之处就在于,那蚂蚱会带着那些令人恶心的异物,在封闭的环境里跳的到处都是,特别是待在那屋里的人身上。 如果说把人打伤可算是物理攻击的话,那么这东西绝对就是魔法攻击,一招毙命。 这简直就是居家旅行杀人无形的必备利器啊! 许佳宁自洞口的灯光照下来后,也看到自己嘴角、脸上身上都是屎蚂蚱留下的痕迹后,不停地哭喊着:“救我上去!救我上去!” 可是迟迟未能见到有人下来救她。 赵宝君躲在人群后头,暗自想着:她已经尽力在躲避原剧情,以为可以避开女主就会全家安然无恙,可是这女主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总是一个劲的往她家凑。如果按照系统给她的故事发展下去,那么最后她和她哥哥都没有好下场。那么,平日里这么宠爱她们兄妹的父亲真的就可以“幸福”的活下去吗? 她对于没能把女主冻死在这里表达了遗憾。 这也是实在没办法的事情,这女主如今可是暂住在她家,人也是她们几个拉出来玩的。如果真闹出了人命她家也难逃其咎。更何况,她还没能从系统口中套出干掉这女主不会拖着她自己陪葬的方法。 人群那里乱哄哄的一片,其实这次想到让女主大战屎蚂蚱也算是临时想出的注意。之前那个醉汉看到的人其实不是什么女鬼,而是盗墓的人。 这一片原本也不是乱葬岗,而是一个土豪乡绅的祖坟之地,后来因为战乱才成了荒坟。但是想也知道,在以前丧事必要风光,这里可埋着不少的好东西。 这盗洞是从侧面打进去,再把棺材拖出来,以免被人发现有人动过坟头。而赵宝君就利用这盗洞,往里再挖深一点。这就是一个极好的陷进! 而一开始橘子掩埋的位置也是和小胖子他们约好的,只要有第一个人埋在那里,接下去的人为了在这都是白雪的坟头处能顺利的找到属于自己的橘子,必然也是要去那边的。 接下去发生的事情就像她设计的那般,十分顺利。 72.第 72 章 此为防盗章  “万一你打不过,千万别逞强。打不过, 咱就跑。” …… 这事情最后得出的结果就是, 赵启明决定给傻白甜赵宝杨找了一个武术师傅, 以免下次被欺负的时候居然要他家柔弱的闺女出手相助。 ****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之间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赵宝君却依旧不见二妮子回来。 而那个一开始疯狂寻找孩子的苏氏,也不再每日拉着苏家老太太哭求女儿的下落,看上去已经接受二妮子被卖掉这件事。 这场暴风雨还未掀起波浪, 似乎就这么平息了下去。 最近唯一能让赵宝君开心的事是,她的那盏快要让周围的人误以为她得了帕金森的神灯,在她每天孜孜不懈的努力之下,终于被她搓成了银白色! 看着这盏透着一股低调奢华有内涵又具有土豪气息颜色的神灯,赵宝君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冰冷的系统音一字一顿的响起:“恭喜宿主获得愿望一个,请于二十四小时内许下心愿。” “妹妹,你在干嘛呢?”赵宝杨就在此时恰巧走进了屋。 自那日无意中被傻白甜当着她妈的面喊了一次姐姐后,赵宝君在她妈的围追堵截之下完成了,连续奔跑半公里而未被逮到的成就。 也是从那时起,赵宝君坚定了无论有什么秘密, 都不再和她家傻白甜分享的想法。 虽然,她原本就没有和这小家伙分享一下彼此之间小秘密的打算。 赵宝君慌忙把神灯收回系统,假装镇定的说:“你不是和强子他们一起出去玩,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随着年龄的增加, 赵宝杨也越来越不喜欢和女孩子们一起玩宝宝爸爸的游戏。从原本从不离开他妹十米以外, 到如今主动脱离队伍去找其他的男孩子玩泥巴。 赵宝杨的思绪很快被他妹又带了回去, 也顾不得好奇赵宝君在玩什么东西,小脸气鼓鼓地说:“妹你知不知道麦乳精是什么?你力气这么大,是不是因为喝过麦乳精?” “咱俩吃的东西都差不多,你没喝过我怎么会喝过。”赵宝君也不知道她哥这是抽哪门子疯,随手拉了个小板凳给他坐。“你这是怎么了?” 自家傻白甜这是遇到什么糟心事了,赶紧说出来让她开心开心。 赵宝杨可不知道他妹此时内心的邪恶想法,一屁股坐到他们爸爸特意为他们做的木头板凳上,噘着小胖嘴道:“今天强子给我们看,他现在能拎起这么大的石头。”他用手画了一个圈比划一下石头的大小,十分羡慕的说:“他说,他现在能抱起这么大的石头,就是因为他昨晚吃了他大伯送他家的麦乳精!” 这傻孩子呦! 他们那群毛孩子都只有两三岁,那强子马上就要六岁,当然只有他能抱起那块石头了。 赵宝君还没来得及开口和他解释清楚,就见到小家伙带着委屈的哭腔说:“栓子他们说,他们爸妈马上也会给他们买麦乳精吃。那我力气就会是他们里面最小的了。” 小家伙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委屈。 看着哭起来像是小白兔的哥哥,赵宝君脑子一热,拍着小胸脯保证道:“不就是麦乳精嘛,我给你想办法弄来!” “真的?”赵宝杨听到这话顿时眼睛一亮,他对于这个只比他小几分钟的妹妹有着一种莫名的信任,他的妹妹就像神仙一般无所不能。 既然答应了她哥会给他弄来麦乳精吃,那便先把其他的愿望放在一旁,也正好试试这个神灯靠不靠谱。 赵宝君:“麦乳精,我想要麦乳精!” 系统:“已收到宿主的愿望,麦乳精投递中……” 已经五天时间过去,赵宝君之前怀疑过这神灯系统的可靠程度,可是却没能料到这破神灯居然这么不靠谱! 直到现在,系统界面还是显示,正在投递中。 这系统是打算把麦乳精也跨时空给她送过来吗? 她现在心虚地都不敢和她家傻白甜多聊天,生怕他哪天突然就想起来,她前几日那个胸有成竹的保证。 万幸的是,栓子那几个家伙家里也没有给他们买麦乳精。 毕竟这可是这个年代的“奢侈品”! 赵宝君没想到她没能等到系统投递出的麦乳精,却等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 赵宝君坐在幼儿园的板凳上,抿唇看着站在张所长身边看上去极为乖巧的小女孩——许佳宁。 她现在脑子像是浆糊一样,不明白这个传说中的女主,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提前出现在她眼前。 按照系统给的故事大纲来说,许佳宁应该在她八岁那年出现才对。 还是说,这个女孩只是一个和女主同名同姓的路人乙? 赵宝君犹疑不定地看着此时正站在老师身边的许佳宁。 是系统不靠谱,给了她一份有问题的故事大纲,还是哪里出现变故导致时间线乱了。 会是因为她的到来吗? 如果这个小女孩就是女主的话,那么她究竟是重生前的女主,还是已经重生了的人?赵宝君原本就不聪明的脑子因为这个“许佳宁”的意外到来,像一团乱麻。 而此时此刻,正站在众人视线中的许佳宁也是满心紧张。 就在一个月前,她还和那个无能又垃圾的丈夫在炼狱中互相折磨着。 可是一闭眼的功夫,她的人生居然重启了。 她不再是那个被丈夫背叛,被儿子怨恨,最后一个人躺在家中等死的可怜女人。 她的一切都可以重新选择,重新来过。 还有上辈子她最对不起的未婚夫,她也有机会和他结婚生子重新开始。 李佳宁状似无意的扫了一眼坐在后排位置的一个漂亮女孩。 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结识这个,此时也在回望着她,未来富豪榜上那个男人的女儿——赵宝君。 赵宝君也没有绕弯子,直接说:“宝景哥哥,我想要一些蚂蚱。”这事情还是要速战速决的好,以免夜长梦多。 “行,到开春的时候哥哥就给你去逮。”赵家几个小辈里头,赵宝景和赵宝君兄妹俩平日里玩的最是要好。 也不是他们三个搞小团体排挤老二赵启才家姐弟几个,而是二伯家三女一子,宝来虽然和宝景年岁相差不大,但她平日里大半的时间不是带着妹妹们出去挖野菜,就是待在家里做家务,压根没有时间像三人组那样有出去闲晃。 而赵宝乐则是被二伯母像是眼珠子一样的护着,那是既怕磕着又怕摔了。 他还记得,去年他们带着赵宝乐出去玩时,小家伙在路上摔一跤就哭了。回去时被他那二伯母知道后,把他们一个个的训了一遍。 就连比宝乐还要小上几个月的宝君兄妹俩都没放过,一口一句怎么不照看着点哥哥。所以如今他们三个人也不愿意带着赵宝乐一起玩了。 赵宝君知道宝景是误会了她的意思。“不是,我今天就需要。” “可是现在是冬天,哪来的蚂蚱?”而且天气这么冷,蚂蚱早在过完秋天的时候都死了。 俗话说,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不是没有来由的。 赵宝君听到这话有些傻眼。她不知道这冬天蚂蚱会死,还以为它会像蝈蝈那样能过冬呢。 她想了想,遂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花生糖,用糖衣炮弹诱惑道:“没有蚂蚱的话,那你帮我逮一些块头大点能跳的虫子就行。” 看着包装精美漂亮的五星花生糖,赵宝景哈喇子都快流到了地上。如今这糖可都是贵价货,他爸妈是从来都舍不得特意给他们兄弟三个买的,也就是三叔这么疼宝君和宝杨,才舍得给她们兄妹俩常常买这么多糖吃。 “咕咚!咕咚!” 赵宝君虽然站的没那么近,但是都听能到她三堂哥那咽口水的声音。 “成!你晚上再来找我。”赵宝景说完就飞也似的跑去找他的小伙伴了。 没办法,这大冬天虫子也冷得受不住啊。宝君想要这么多虫子的话,仅凭他一个人是凑不齐的。 见赵宝景痛快的应承下了此事,赵宝君于是开始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都是住在同个机械厂家属区里,哪怕一个住在最东边,另一个住在最西边也最多是成年人半个小时的脚程。 “周小胖!周小胖!”白云躲在周小胖子家屋外的窗户处,外压低嗓音喊着。没办法,谁让她之前把这小胖子揍了一顿。虽然她占理,但是看见人爸妈还是心虚啊! 最主要是,她今天找他也没什么好事。 屋内一阵板凳摩擦地面的“滋滋声”声过后。没一会儿从屋里就走出个穿着大红色花布棉衣,圆滚滚的小胖子。 只见这辣眼睛的小胖子嘟着嘴不满地轻声抗议。“不要叫我周小胖!我有大名的,你要叫我周大壮。” 赵宝君:听这名字,就知道这小子已经提前实现了他父母的期望。 只是她还是觉得周小胖这个名字更可爱一些! “你过来。”她拉着周小胖走到墙角根边,对着这小子一阵耳语:“……” 周小胖听完赵宝君的话,脸色蓦地一变,强烈的求生欲让他拼命摇头拒绝。“不!不要!” 虽然这小胖子无辜,但赵宝君在自己和他之间,还是无情的选择了让周小胖去做这事。 73.第 73 章 此为防盗章  待到次日, 赵宝君顶着个熊猫眼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被无情的取笑了。 那“话痨系统”真是名实相符。 昨晚被那家伙在耳边唠叨了一整晚, 都没能成功找到让它闭嘴的办法, 直到快到凌晨五点她终于爆发了。威胁这个垃圾系统再不闭嘴就和它同归于尽后,世界终于安静了。 这究竟是哪个傻子开发出来的破系统!麦乳精,麦乳精是没见到在哪,更改了默认的系统设置后居然改不过来了? 老天爷!请在下次劈死我之前, 先劈死这个垃圾系统吧! 看着赵宝君这撅着嘴不满的模样, 李卿淑还以为是因为不高兴她把许佳宁带回家,又要和她睡一张床在闹脾气呢。 她伸手揉了揉自家闺女的鸟窝头。 这事情说起来她也实在是为难,她闺女那次拒绝了钱淑芬的客套话后,在家十分明确的表示过不喜欢这个新搬来的小姑娘。问她闺女为什么, 这个小人精就推说什么八字不和性格犯冲。 可是她是她妈,怎么会不了解她? 哪怕之前那个在托儿所欺负了宝杨后挨打了的小胖子,也能和人一笑泯恩仇。但是就是不知为何在许佳宁这里, 就这么拧巴着。 不过想想她闺女说的话也有道理, 谁没有两个莫名就是看不顺眼的人呢? 只是如今住也住进来了,邻里邻居又是同事也就最多管个几顿饭的事,这孩子在过年前总是要回自己家去的吧。 而此时洗漱完的赵宝君一脸生无可恋的坐在桌边,看着她爸刚从外面买回来热腾腾的面窝和豆浆发愣。 这细白面做的面窝可不便宜。那金灿灿外表, 还飘着一股猪油炸出的葱花香味。就连一旁平日里最挑食的赵宝杨闻着都快流下口水。 看着这么丰盛的早餐,赵宝君的脸色更是黑了几分。 为什么要给这心怀不轨的家伙特意买这么好吃的早点!真是浪费她家粮食。 赵宝君像是在撒气般狠狠地咬了一口面窝。 而平日里一顿饭能吃一个小时的赵宝杨也在狼吞虎咽, 没一会儿一个面窝就被消灭殆尽, 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似乎还不够,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妹手里的那被咬了一口的面窝,直流口水。 “嗝——” 如果不是从他嘴中打出的饱嗝,还以为这小家伙还没吃饱呢。 可是反观赵宝君,自在那面窝上咬了一口后,就一直握在手里直愣愣地发着呆。 系统:“宿主……”它试着喊了一声,见赵宝君没有向昨晚那样暴跳如雷,便大着胆子继续说:“女主正在偷看你呢!” 赵宝君听到这话一个激灵彻底吓醒了。 她能不被惊着吗?总有人在偷偷摸摸对着自家不知打着什么鬼主意。关键那人又不能直接弄死,还有那什么玛丽苏光环庇护,真是糟心透了! 就在她不断在心里吐槽,生活艰辛人生坎坷的时候,倏地脑海中灵光一闪。 赵启明几人就看到赵宝君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开始一个人“嘿嘿嘿”的捏着面窝傻笑得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妹,你是不是——”赵宝杨艰难地“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你怎么一晚上就成傻子了!” 赵宝君回过神,一个眼刀子飞过去。“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大傻子!” 当然,她也就是这么顺嘴一说,没打算真把自己和爸妈骂进去。 只可惜她妈不是这么认为的。“骂谁呢!”赵宝君后脑勺挨了一记毛栗子,龇牙咧嘴难得没有反抗。 她收敛心神也不继续发呆,斜睨了许佳宁一眼后又快速的收回了目光,对着她爸说:“爸!你不是说我们要去外婆家,什么时候走?” 她又侧身对着赵宝杨说:“哥,你也想舅舅他们了,是吧?” 赵宝君用脚轻轻地碰了一下赵宝杨,又朝他眨眨眼暗示让他回答“是”。 可惜那收电报和发电报的人此时不在同一个频道上,赵宝杨收到信号后就脸色突变,对他爸着急地喊:“爸!妹妹生病了!她刚刚和那个余大傻子一样,眼睛这样眨啊眨的像是抽经,而且她脚还不停地踢我。” 赵宝君:眼色都使给傻子看了…… 不!她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傻子,为什么会觉得她的孪生哥哥一定能和她有心灵感应呢? 系统还在一旁幸灾乐祸:“哈哈哈……你这哥哥真可爱!” 她哥可不可爱赵宝君不知道,但她感觉到了许佳宁投过来的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还有她爸妈盯着她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都让她直觉知道,她再不跑离战场即将有大麻烦了。 赵宝君眼珠子一转就对着李卿淑喊:“妈,我眼睛进东西了好疼!” 许佳宁极有眼色的说:“叔叔阿姨,我吃完饭就回去吧。” 李卿淑走到赵宝君身边,一边吹着眼睛一边言辞挽留道:“没事,你别听宝君这丫头瞎说,我们回去的时间也没定,晚几天也没什么。你先在这里安心的住着。等厂子里的领导处理好你妈妈的事情以后你再回去。” 如果不是自家闺女只有三岁,她都得怀疑她家姑娘是不是故意想赶人走的。 许佳宁便佯装勉为其难地应下。 系统:“啧啧啧……宿主,你妈似乎更喜欢女主呀!” 它悠哉悠哉地还唱了起来。“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两三岁呀,没了娘呀!跟着爹爹,还好过呀,只怕爹爹,娶后娘呀!娶了后娘,三年半呀,生个弟弟,比我强呀!弟弟吃面,我喝汤呀,端起碗来,泪汪汪呀……” 赵宝君:…… 闭嘴! 其实,许佳宁住到赵家来不仅仅是为了接近这一家人,更是因为自她重生起至今这么长时间了,她妈还是始终下不了决心离开那个只会窝里横的男人。 她也是想趁着这一次机会,让她妈知道她的忍让不仅没有让自己感到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反而只会使她感到不安与害怕。 饭后,许佳宁主动帮着收拾碗筷打扫。 相较于她的勤快,一吃完饭就不知溜到哪儿去的赵宝君,就瞬间被衬托成了对照组。 …… 赵宝君当然不是跑出去玩了,她又不真的是个只有三岁多的小娃娃,整天只知道憨吃憨玩。既然那许佳宁厚着脸皮赖在她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走,那就只好采取备用计划了。 她还是更喜欢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放着这么一个目的不纯的女主在家,就像家里摆了个□□,也不知道何时就会出什么幺蛾子。 可是想要说服她妈把女主赶走,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先不说她们大人之间的人情往来。就只一样——她怎么和她妈开口说,“许佳宁正谋划着抢我爸给她妈当老公”这件事。 这话说出来,别人也只当是小孩子之间对父母独占欲的争风吃醋罢了。更何况,这女主都已经住到她家里来,这话说出去更是像坐实了她的小心眼,以及为了排挤别的小朋友而撒的拙劣谎言。 她妈一定会一笑置之,然后告诉她“能被挖走的墙角不是好墙角”! 至于撒泼打滚无理取闹的说就是不喜欢许佳宁,就是不喜欢她住到她们家这办法。先不说这完全是不是她做事的风格,就是抱着她妈哭她也哭不出眼泪水啊! 最主要的是,她爸妈曾教育过她们兄妹。“如果身边的人需要帮助的时候,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要适当的施以援手。不要做一个冷漠的人,因为你也不知道在未来的哪一天,自己会同样需要别人的雪中送炭。” 她可不想做一个让她妈觉得心寒的孩子。 既然没办法劝她妈赶走许佳宁,那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让这位玛丽苏女主自己主动离开她们家了。 “宝景哥哥!宝景哥哥!”她跑到了大伯家的屋外扯着嗓子喊道。 这大冬天,想要找些蚂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赵宝景一天到晚和一帮臭小子们野在外面,该是知道这时候哪 一片地头底下能找到这玩意儿。 开门的是奶奶朱氏,赵宝君一进屋就只看到她奶和大伯母,没看到这次过来特意找寻的目标人物。“奶,宝景哥哥呢?” “出去了。怎么就你一人过来?你哥哥他们呢?”朱氏拿了个搪瓷杯子倒了杯热水递给了赵宝君。 赵宝君接过杯子,抿了一小口后直接拉了一个板凳坐下。“在家呢。” 就在这时,“咚咚咚”。急促而清脆的声音伴着屋外的寒风响起。 钱秋兰起身,嘴里嘀咕了两句就起身开门。 赵宝君就看到她大伯赵启明和三个哥哥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了屋。 即使屋外的寒风开始冷的有些刺骨,但是刚回到家的赵启德一脸掩不住地兴奋说:“妈,你看大妹寄了这么多东西过来给您!” 朱氏又抿了一口开水,抬眸扫视了一圈搁在屋中央那一大摞东西,看不出喜怒的说:“她居然还记得我这个妈,我还以为她这是把我彻底地忘了呢!” 她扫视了一圈整个公交车内密密麻麻的乘客一眼,猜想着东西既然不在这人身上,那么就只可能被藏在哪里或者已经被转移了。 可是车里这么多人,她刚刚跳上椅子的时候没注意到那边,根本没看到这车里究竟哪个人是他的同伙啊! 就在双方各自僵持不下,车厢内的气氛越来越诡异时,一个站在后门口,身材异常高大虚胖,脑袋上一个灰布头巾围在头上几乎遮掩住了大半张脸,四十岁的大婶声音有些粗粝的开口道:“哎呦!东西没搜出来啊,你们这不是平白无故冤枉人吗?” 灰衣苦主不安地羞红着脸摩挲着衣摆,他的妻子则带着孩子站在一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着。 那杀千刀的贼偷的那些钱可都是她和丈夫攒了一整年的辛苦钱和票据,这次回娘家就是因为担心家里没人,大过年的遭了贼就完了。于是她特意把钱缝到了丈夫的衣服内侧口袋里,原想着这样肯定就万无一失,哪知道还是被偷了! 74.第 74 章 此为防盗章 在她这里碰壁之后, 许佳宁居然把热情又投向了由里至外百分之百是纯真小屁孩的赵宝杨身上。 傻白甜赵宝杨是好哄, 但是架不住他身边却随时跟着个护花使者王大丫呢。 这可不就捅了马蜂窝,许佳宁自是不会看上这么一个还在吃鼻涕的小屁孩, 但她频繁的出现在赵宝杨身边刷存在感的举动,却让才五岁就拥有一颗敏感少女心的王大丫有了危机感。 所以还未等赵宝君出手, 王大丫便哭着不让赵宝杨陪许佳宁一起玩。 这不,小丫头这是找她这个赵宝杨的妹妹来告状了。 此时站在赵宝杨身边的许佳宁也甚是郁闷, 如果她不是为了想要靠近那个男人,何苦去搭理这两个糟心的毛孩子。 一个是具有暴力倾向的熊孩子, 听说不久前才把周小胖给打了一顿后,稳稳霸占了托儿所一霸的位置,简称“所霸”。而且那熊孩子还特别不爱搭理人又不讲道理。另一个倒是个软萌的小男孩,但是架不住身边有一个“所霸”的小闺蜜时时刻刻的寸步不离。 她也就是稍微和赵宝杨多说了两句话, 那小丫头居然就哭着跑去告状了。 天哪,现在的熊孩子都是扎堆出现的吗! 赵宝君可不知道自己在女主的心目中被划分为, 孤僻不讲理还有暴力倾向的坏孩子。不过即使知道了, 她也不在乎。 在看着大丫一边讲述那新来的许佳宁是如何企图霸占赵宝杨身边的c位,一边把她流出来的鼻涕又吃回去之后,赵宝君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妹妹, 毫无旁贷的过去调解纠纷去了。 看到他妹过来救场,被弄得急哭了的赵宝杨如蒙大赦, 脸上的鼻涕泪水还在脸上淌着, 就急忙跑到赵宝君跟前倏地一下抱住她, 把她的衣服成功的沦为了擦鼻涕的抹布后, 喊了一声:“妹妹——”还未等赵宝君说什么,赵宝杨不知道小脑袋瓜子里脑补出了什么跌宕起伏的剧情,“哇”的一下哭得更大声了。 似乎是受到了赵宝杨哭声的感染,跟在赵宝君屁股后头原本找到了主心骨,情绪开始缓和的王大丫又再次哭起来。 等到托儿所阿姨过来的时候,除了几个年龄较大的孩子,其余的小家伙们都莫名其妙的跟着哭起来。 “这是怎么了?”赵阿姨看到这哭成一片的小家伙们,捂着脑袋觉得头疼,她感到自己的更年期似乎要提前了。那哭声就像是一万只鸭子同时在耳边呱噪。 赵宝君颇为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许佳宁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她本意也不是想要弄哭这些熊孩子,她刚刚试图去哄哭得开始打嗝的赵宝杨,可惜她越是哄他,另一边的王大丫就越是拽着赵宝杨的衣袖哭嚎,而可怜的赵宝杨就被这场面吓得更是害怕。 场面一片混乱。 作为现场唯二没有跟着瞎凑热闹,保持清醒的赵宝君,把王大丫之前抽噎着讲述的比较主观的来龙去脉,对赵阿姨讲述了一遍。 赵阿姨听到这事情的起因,有些无奈地只能等着这些小家伙们自己哭够了,而另一边拽着赵宝杨不撒手的大丫却得到了赵阿姨的特殊待遇。没办法,这里一大半的小家伙都是被她的哭声吓哭的。 而另一个具有vip待遇的就是赵宝杨,得到了他家妹妹的爱的抱抱。 只是赵宝君以为许佳宁经此一事后会避开她们兄妹,却万万没想到。这女主许佳宁简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从她们兄妹这边没法入手套近乎,直接把主意打到了她妈身上。 **** 而与此同时,临时有事溜回家的赵启明看着手中这副看似平平无奇的画卷,内心激动万分。 没想到这辈子,他居然能提前得到这副画。 上辈子无意中买下这副画着花鸟鱼虫的水墨画的时候都已五十多岁,即使里面有什么琼浆玉露仙丹妙药对他而言都毫无意义了。可是这辈子却不一样,他的妻子没有早亡,而女儿也没有被那个垃圾男人害死。 他永远忘不了上辈子就是在明年的冬天,他媳妇难产死在了医院。 从此以后他独自一人既当爹又当妈,把兄妹俩好不容易拉扯长大。可是没想到平日里一直顾着赚钱想给兄妹俩最好的物质生活,却在他们最需要父亲教育的时候缺席,导致他的宝贝闺女眼瘸的看上了一个凤凰男。 如果那王八蛋一直对他闺女好,他也不会计较他究竟图的是他们家的钱还是他闺女的人。可是那男人千不该万不该居然联手外面的情人害死了她。虽然之后他把他们这对贱人送去了监狱,可他闺女却永远也回不来了。 即使他趁着之前住院时已经做了结扎手术,但是他还是担心会让他媳妇再次怀孕。可是如今提前得到了这幅画,那么是不是说明,他们家的悲剧不会再重演了! 赵启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卷轴,指尖渗出的几滴鲜血沁入画卷中后瞬间隐没,而原本搁在他手中的画轴也凭空消失不见。 他熟练的闭眼进入了画卷中的空间内,等他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如果不是他提前得了老年痴呆,或者记忆出现偏差的话。那么他记忆中这副画中的世界,除了眼前脚下的这一小方孔洞中不断渗出的能治病救命的神水外,其余地方该是一片荒芜才对。 那么,此时出现在他眼前的这一棵足有五六米高,不知名字来历的树,又是怎么一回事? 赵启明百思不得其解地围着树干转了一圈。 无意中,他在郁郁葱葱茂密地树叶中,看见了一个反光的东西。 这是什么鬼! 为什么在如此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空间内,会有一只女人的高跟鞋? 就在他想不出所以然的时候,那只高跟鞋啪的一声掉落到了干涸的地上。 世人皆易被自己眼睛看到的事物外表所欺骗。那些外人是,她也是。若她不是宝君的亲妈,只会以为这就是一个正常爱调皮捣蛋的熊孩子。 可是自家孩子自家知,她闺女从小就比别人家的孩子早熟。这早熟可不是指生理上的,而是指比人家孩子更早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 小一点的时候,当宝杨这孩子需要哄着吃饭时,宝君从能握住勺子开始就不肯再让人喂食了。那时候她多骄傲自豪啊,可她闺女越长大越令人头疼。 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着自己的一套歪理邪说,她和丈夫不厌其烦和她摆事实讲道理,她闺女总是嘴上说“好好好”,结果也不知道她好到哪里去了。 典型的左耳进右耳出。 别人家的孩子带来的是肉体上的折腾,她家的这个混世魔王那绝对是对她心灵上的折磨。 无论是出于赵宝君死不承认自己犯错,并且还有带着其他小朋友干坏事的嫌疑。还有因为这次,她的贪玩捣蛋让人许家丫头受到了惊吓。 赵宝君被无情地禁足了!而赵宝杨虽然没有参与策划——他在赵宝君的衬托下,在李卿淑心里那就是一个憨吃憨玩的傻孩子。 但是他虽然傻白甜,但是作为赵宝君的哥哥还是陪罚了。 赵宝君兄妹俩无奈老老实地窝在家里,玩了几天女孩子的游戏,直到去外婆家的时候,俩人才被允许出来暂时放风一天。 “在外婆家要老老实实的跟着我,我去哪儿你就在哪。不准惹事,不准欺负其他小朋友。听到没有?”李卿淑一万个不放心赵宝君,生怕把她一放出去就闯祸,走在路上再三叮嘱道。 赵宝君看上去乖乖巧巧地回道:“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等真到了外婆家,她妈也没空管她了。 李卿淑看着自家闺女老老实实地模样,却一点也没办法放下心来。 她觉得她的头更痛了。 …… 李卿淑的娘家是在距离h市市中心几十公里外,一个小县城中的红旗公社生产大队中。 那里可没有可以直达红旗公社的公交车。想要去那里,就必须先转乘三趟公交车到县城,再从县里走一个多小时的烂泥路。 “挤挤,里面的人再往里头挤挤!”门口的售票员一边收钱一边扯着嗓音朝里喊道。 “挤不下了!” “怎么挤嘛!” …… 里头的乘客客纷纷抱怨,而外头的乘客拼命往里挤才能有个站脚的地方。 快要过年,许多人都是想办法提早回家,也好早日和家人团聚。 此时公交车内,因为一部分人赶得都是长途,所以车上吃茶叶蛋的有,吃烧饼的也有。 各色事物的香味和汗臭等各色味道混杂在一起,使得原本就晕车的人呕吐不止。 那味道别提有多酸爽! 赵宝君几人上车时公交车才过了一站,车上的乘客不多,兄妹俩才恰巧有位子坐,不至于在这人海中被挤成肉饼。 还好,这已经是转的第三趟车,再过半个小时就可以到县城了。 只是眼见早已过了午饭时间,李卿淑递给兄妹俩一人一个茶叶蛋让他们先垫垫肚子,待去了县城里再吃顿好的。 赵宝君也是早就饿的肚子咕咕作响,那茶叶蛋虽然早已冷了,但是赵宝君肚子里的馋虫还是被勾了上来。 就在她接过鸡蛋转头时,无意中透过前面几排位子中间狭小的缝隙,看到一只男性的手鬼鬼祟祟地伸向他身边一个四十多岁男人衣襟处。 她眼神一凛,跳到椅子上把手里还未剥壳的鸡蛋用力掷了出去,扯着嗓门大声喊道:“抓贼啊!” 75.第 75 章 此为防盗章  妇人是赵家的二儿媳妇孙秀娇。 人如其名,她年轻的时候是十里八乡的一枝花。只是孙家有七女一子, 孙氏在孙家排行老五, 前头有四个姐姐, 后面还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熟识的人常戏称她家有七仙女。 只是孙家的七仙女可没有神话故事中的七仙女那么好命, 孙家极度重男轻女。 孙秀娇是孙家七个姑娘中长得最漂亮的一个,于是孙父孙母一直想要把这株摇钱树待价而沽。 以至于她在农村普遍十四岁以后就开始议婚的年纪, 硬是拖到了二十二岁都未许人家,这年龄在当时的农村中妥妥的算是老姑娘了。 女孩子的花期短, 于是在隔壁村那四十多岁的老鳏夫愿意出极高的聘礼后, 孙父便准备拍板决定让孙秀娇嫁过去。 可是正年轻貌美的孙秀,又岂能甘心嫁给这么一个可以当她爹的老男人。于是, 在她看到赵家老二赵启才的时候,便使了些手段成了赵家媳妇。 此时站在孙秀娇对面的年轻女人,则是赵家的三儿媳妇李卿淑。 李卿淑嫁进赵家四年,生了一对龙凤胎,如今已有两岁。 今日是孙秀娇那娘家弟弟娶媳妇,说起那人真是一言难尽。 俗话说,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这位无论是往上数五代还是往下数一代,都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 可是就这么一户进屋就能看清楚所有家产的人家, 居然培养出了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 那是冬天怕热, 夏天贪凉。肩不能提, 手不能扛。 哪怕念书, 也是学会写家里几人的名字以后, 便说上学太累不愿意去了。 关键是,孙福孙母也这么纵着他。 所以到他二十岁了,也从未下过地。就连家里的活计,都是让家里已经六七十的老母,或者已出嫁的姐姐们去做。 也不怪他在闹饥荒的年份,还能长的肥头大耳。 他姐姐们的卖身钱都进了他肚子,又从不出门干活,能不胖吗。 李卿淑见这位总爱占人便宜的二嫂,不需要她家这对龙凤胎帮忙坐床,那自然也没有上杆子往上凑的道理,于是牵着两个小家伙出去了。 “咦,怎么带着两个小家伙出来了?”赵家大儿媳妇钱秋兰看到从新房出来的李卿淑三人,不解的问道。 李卿淑:“二嫂说,对方新娘子想要她家乐乐做坐床童子。” 听她这么一说,钱秋兰便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估计是为了省那坐床童子的两毛红包钱。 钱秋兰便也没再提二房那个抠门精,“走,我们去厨房那边转转。” 她摸着两个小家伙的脑袋说:“伯母给你们去弄好吃的,好不好?” 赵宝君牵着她孪生哥哥赵宝杨的手,高兴地说:“好!” 嘿!那个总爱让她家四个孩子跑到自家蹭饭吃,还总是借东西有借无还的二伯母,如果知道了非得心疼得晕过去。 在铁公鸡脑袋上拔毛,想想就好兴奋! 四人来到后厨,孙家的几个姻亲都在帮忙,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在灶膛边生火。 钱秋兰对着那正在生火的女人喊道:“孙家妹子,哪里还缺人帮忙?” 赵宝君知道这女人,她正是孙家的第七个闺女孙秀娟,虽然长得普普通通顶多算是清秀,但是人却不错。可惜在前两年灾荒的时候,被家里用一袋子白米面嫁给了个三十多还娶不上媳妇的瘸子。 孙秀君搁下手里的棍子走过来,看到赵宝君和赵宝杨两个小家伙,手在衣服上擦了几下,从柜子里端了一盘卤肉出来,拿了几片肉片递给了这两个小家伙。 赵宝君,赵宝杨:“谢谢阿姨!” 孙秀娟笑着说:“唉,真乖!不要告诉别人知道吗?”说完,她又把最顶上的肉片重新挪了一下位置,放了回去。 钱秋兰和李卿淑挽起袖子去帮忙,而孙秀娟则带着赵宝君和赵宝杨兄妹俩蹲在灶膛边烤红薯。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由远及近。“你怎么没让你丈夫弟媳妇家的那对龙凤胎,去帮你弟弟坐床?龙凤呈祥,多好的意头。” 另一个声音响起,赵宝君听得出正是她家二伯母。“我又不是傻。” 她压低了点声音说:“一个孩子要给一毛钱的红包呢,便宜了外人还不如把那钱给我家乐乐。而且那宝君是个女娃,如果她坐上去了害得我家弟媳妇以后只生女娃怎么办?还有那个羊羊,虽然是男孩子,但是早产了一个多月,生下来的时候才只有五斤重,是个病秧子。让他去做床,这不是咒我弟的儿子和他一样是个会短命的吗。” 孙秀娇的声音虽然压低了,但是厨间就这么大,还是传进了正蹲在一旁洗菜的李卿淑等人的耳朵里。 其余的几人抱着八卦的心理,回望着被人背后说坏话的两位小主角的母亲。 李卿淑脸色霎时变得漆黑,把手中的蔬菜往水盆子里一甩,站起身冲到孙秀娇的面前,直接一个耳刮子抽了上去。 孙秀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蒙了,正想冲上前去和来人撕打。 可是回头一看,居然是三弟媳妇。 孙秀娇顿时有些气弱,但是这一巴掌他也不愿意白白被人打了,定要找回场子。 于是,她一脸受了大委屈的模样,拉着嗓子大声喊道:“我怎么也都算是你的嫂子,你怎么可以打我巴掌?” 屋外,看到有热闹可看的众人也围观了过来。 李卿淑见她居然扮起了白莲花,于是打算成全她,又是一个巴掌乎在了她另一边脸上。 大家快看她无辜的大眼睛。 不是她,她没有,这个锅她不背! 钱秋兰瞅着这两个小家伙那可怜的小模样,特别是赵宝杨那哭的红彤彤的大眼睛,心下就一软。 “你们俩还没吃饭吧,大伯娘去给你们烧苕吃。” 看着赵宝君点的像拨浪鼓的脑袋,遂转身进了屋里的小厨房。 朱氏不解问道:“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妹妹说的!” 赵宝君心里“咯噔”一下,不可思议的侧头看向这个胡说八道的哥哥。没想到以前一直以为他是傻白甜,现在看来她们老赵家藏得最深最奸滑的就是这臭小子了。 “奶!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 “我们回家的时候门还锁着,里面有一些声音。以前去乡下玩的时候在草垛子那听到过,宝景哥哥说那是大人在造小人!所以我就拉哥哥过来了。”赵宝君立马表明自己的清白。 爸,你不能怪我啊,别怪我没帮你兜住,是你儿子先冤枉我的! 听到这话,屋子里众人除了脸上还挂着鼻涕的赵宝杨之外,有一个算一个神色说不出的古怪。 而赵启德此时也顾不得看弟弟家的笑话,怒吼道:“赵宝景!你给老子滚过来!你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 赵宝景瞪了一眼赵宝君,喊道:“赵宝君!你这个小叛徒!”小短腿一迈撒丫子跑了出去。 赵启德紧随其后冲了出去。“你个臭小子给我回来!” 且不说因赵宝景那边是怎样的战况惨烈,就只说赵宝君这边,朱氏倒是没有再继续刨根问底,只招呼了他们俩赶紧吃了之后在奶奶家凑合着过一夜,明早再回去。 朱氏十分为难,这要揍儿子也要等明天了。这时候跑去敲小儿子家的门,这万一惊出个好歹…… 算了,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着急。 …… 翌日恰巧是周末,朱氏带着赵宝君兄妹俩回去的时候,赵启明和李淑芬荒唐了一整夜才刚醒。 醒来的时候,他脚上那只古怪的鞋子也不知是何原因,终于能取了下来。 虽然赵启明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建设,但是一睁眼,还没等到他和媳妇好好解释呢,她妈就领着他闺女儿子过来“抓jian”,也实在是太刺激了一点。 朱氏一进屋就把孩子交给李卿淑,一句话也没说,就直接上手操起屋里的掃走追着赵启明屁股后面揍。 这原本平平无奇的掃走被老太太挥舞的虎虎生风,一看就是以前没少练习。 “妈,妈!你给我留点面子,我闺女她们还看着呢!”赵启明一边只敢在屋里躲着跑,一边“哎呦哎呦”的喊道。 实在是—— 他如今都是当爹的人了,若是跑出去被人看到这么大了还在挨揍。 别说面子,连里子都不剩下了! 可这屋子拢共只有十几平米大的地方,转个身不是碰到桌子就是碰到床了,躲能躲到哪里去?所以揍向赵启明的几棍子基本上都挨结实了。 “说!你知不知道错了!”朱氏觉得打得有些累了停下手,拉了身边一个椅子坐下,可是手里的掃走丝毫没有撒手的意思。 赵启明看老太太这样子,这是打算他一句话不合意继续请他吃竹笋炒肉的架势,急忙自我检讨道:“吗!我真知道错了,我昨晚不该拉着卿淑胡闹。更不该把家里两个小的那么晚了扔在屋外不管。” 他看家里老娘似乎又举起了掃走,慌忙保证:“我下次不会再犯了,我若是再犯同样的错误就让我胖到走不动路,秃头还脸上长疮!” “你怕什么,我只是想把掃走放下来罢了。自己记得说过什么话就好。”朱氏一派云淡风轻的搁下手中的wu器,似乎刚刚举起来威胁自家儿子的人不是她。 李卿淑见自家婆婆终于放下手里的大杀器了,赶忙上前把掃走往屋里的角落中藏好,以免婆婆反悔想起来再打一顿她丈夫。 时间过得飞快,一家人就在看似和谐的气氛中闲聊了一上午。 如果能忽略赵启明不时发出的“嘶嘶”抽痛声,和朱氏不时扔过去的眼刀子的话。 就在快到中午,李卿淑说要让朱氏在家里留饭时,却听到一个独特尖锐的大嗓门在远处响起,即使家里门关着那话也听得一清二楚。 “大妞,宝君那死丫头那里肯定有好吃的,待会你偷偷地去哄她把东西给你弟弟吃。还有吃饭的时候如果有肉的话你们都捡着肉吃,你给弟弟多夹一点,听到没有?” 呵!一听这话就知道这是谁来了。 只是这年头打秋风打得如此厚脸皮的人,李卿淑还是头一回见到。李卿淑有些不满的斜睨了丈夫一眼,又偷看到身边朱氏那快要黑如墨水的脸色。 说起赵启才一家,李卿淑心中就来气。自从上一次在这孙抠抠的娘家表演了一场黑莲花大战哥斯拉后,这女人倒是也没再时不时的带着她家四个孩子过来打秋风占便宜。 她可没有什么抖m的倾向。 之前也是可怜那三个小侄女,在孙抠抠极度重男轻女的行为下存活不易。再加上怎么说她们也是她丈夫的亲侄女,不能真见这这三个孩子活活饿死冻死吧。才会在她们自己独自过来的时候,弄点吃食和旧衣服给这三姐妹。 但是那孙秀娇想过来占她家便宜,没门! 李卿淑此时是作何心情朱氏不知道,但是她现在却是怒火中烧。若说这三儿子昨天的事是行为上有问题的话,那么这个二儿媳妇就存粹是品性有问题了。 即使现在赵家不似以往的繁盛,早已没落,但是朱氏骨子里那些骄傲却依旧存在。 老赵家和朱家什么时候出过这么一个眼皮子浅的东西! 这二儿媳妇的言行简直是丢光了老赵家的脸! “咚咚咚!” 赵启明一瘸一拐的起身去开了门。 76.第 76 章 此为防盗章 “妈!”李卿淑见到她的婆婆带了饭菜过来,急忙起身去接。 朱月华原是湖北省某个小县城秀才家的女儿, 从小也是在诗书中熏陶教养长大。朱家老爷不是那种一心只读圣贤书, 视金钱如粪土的酸腐秀才。除了平日里念书之外还会接点状师的活计, 所以朱家算得上薄有家资。 而朱氏的丈夫赵东树赵老爷子家中,也是一个县里富甲一方的大地主。赵家人口众多, 赵老爷子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十一人各有前程。 照理来说,朱氏嫁进赵家日子该过得不错。可惜全家这么多人, 却只有赵老爷子一辈子碌碌无为,抱着那点子家当做一个富贵闲人混吃等死。 在赵启明八个月大之时, 已经被鸦片折磨的骨瘦嶙峋的赵老爷子终于死在了烟袋子上, 在死前还败光了家里的六间铺子和朱氏的所有嫁妆。 而朱氏一个寡妇,却要独自带着三个孩子外加一个儿媳妇在那动荡的年代讨生活。 朱氏此时看上去也一脸憔悴。 皇帝爱长子, 百姓疼幺儿。 赵启明最为朱氏最小的一个孩子,自然会偏疼几分。哪怕当初结婚的时候,学着他哥玩了一把自由恋爱,把朱氏气得硬是狠下心一年多没有理他,直到赵宝杨兄妹两出生,母子的关系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但是在朱氏的心里, 由始至终最疼的还是这个小儿子。 大儿子朱启德虽然位置坐在赵启明身边,但却及其幸运的没有受到多少波及, 只轻微的擦伤了一点。 朱氏把手里的食盒递给了李卿淑后就咬牙切齿的骂道:“孙家那帮子抠门扣到死的东西, 他们自己家盖个房子还要偷工减料, 那房子倒下来露出的地基只有这么浅, 还有那红砖也都是那些烧废的废料拉回来。真是一群害人的东西!那房子盖结实点, 我儿子怎么会被落下的房子砸到。” 我滴乖乖!那么大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砸下来,即使盖给国家领导住的房子也顶不住啊。不过李卿淑也知道,婆婆这是正在气头上,可不敢驳她的话。 就在朱氏还在骂孙家的几人时,赵宝君和赵启明父女俩几乎同时睁开了眼。 朱氏和李卿淑见到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的俩人终于醒了,俱都激动地抹起了眼泪。 “奶……妈……”赵宝君嘶哑着嗓子喊道。 而在她身侧的赵启明不知为何,看到李卿淑几人突然激动地哭了起来。 **** 赵宝君自从那日醒来之后,就真的多了一个外表有些像茶壶的金灿灿能亮瞎她眼的破神灯。 之所以说它是破神灯,那是因为按照系统的使用说明来看,只要这盏神灯从金色擦成银色的,系统就能实现她的一个愿望,而且可以反复使用不限次数。 听上去多美好啊! 可惜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她擦到现在,这盏破神灯依旧是土豪金。 李卿淑夹了一筷子的菜给赵宝君,十分担忧的看着她拿不稳汤勺的手:“老公,要不我们还是带宝君去医院看看,自从出了事以后她的手怎么老是一直在发抖。” 赵宝君急忙拒绝:“妈,我不用。我只是最近和二妮子她们玩滚轮子,所以手有点累了。” “是吗?”李卿淑意味不明的看了她闺女一眼。 赵宝君被这犀利的眼神看得一个激灵,急忙往嘴里扒饭吃。 “妈,我吃好先去找二妮子玩了。”说完也顾不得还在扒饭的赵宝杨,脚底像是抹了油似的开溜。 看到赵宝君又把自己一个人扔下,赵宝杨有些着急地随意吃了两口也要跟出去,却被李卿淑拎回了座位。“吃饭就好好吃,你妹就在二妮子那便玩又不跑远,你急什么。” 赵宝杨有些不满地说:“以前妹妹都是等我好了才一起出去玩的,最近她都喜欢一个人找二妮子她们玩,不带我了。” 赵启明看到自家儿子这委屈的不行的小模样,开解道:“你妹她们女孩子在那边玩跳格子,你有总是拉着她们玩挖泥巴,她们才不等你的。” “是吗?”赵宝杨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爸。 等到赵宝杨终于老老实实的吃完了碗里的饭飞奔出去后,李卿淑手里端着碗轻轻碰了碰丈夫的胳膊,说:“你闺女自从医院回来之后,确实有些奇奇怪怪的。她以前出去玩都喜欢带上宝杨,可是现在总是喜欢一个人待着。” 她朝窗户外面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人后继续说:“而且有一次,我看到她一个人躲在房间学那些和尚道士在打坐,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你说……咱闺女会不会是撞邪了?” 听妻子这么一说,赵启明也觉得自己闺女最近的行为很反常。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就在他们怀疑赵宝君的时候,此时的话题中心赵宝君正拉着刚过来的赵宝杨偷偷地说着:“哥,你觉不觉得咱爸最近有些奇怪?” “我觉得你比较奇怪!”赵宝杨直接对着当事人的面抗议道。 赵宝君心里咯噔一下,但是面色依旧不显。 这个才两岁的小家伙都发现她的不对,那爸妈是不是也看出什么端倪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不对?我哪里不对了?” 赵宝杨控诉:“你最近吃饭都不等我!有时候出去玩也不带我!” 听他这么说,赵宝君舒了一口气,牵着她哥的小肥手继续沿着下坡走去。 h市地区多山林,属于山岭及平原的缓冲地带。许多房屋都是依缓坡而建,所以在这里,土堆砌成的梯道也是极为常见。 她张望了一下看四下无人,便对还在噘着嘴表示不满的小屁孩凑耳说道:“我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孩子们在托儿所里的日常就是自由活动、自由活动还是自由活动,等到家长下班来接一天也就这么晃过去了。 虽然这里没有玩具,但是地上掉落的树叶、石头、泥巴、蚯蚓等,对于孩子们来说都是天然的玩具。 娃娃头女孩叫大丫,但托儿所里还有两个大丫,每回阿姨一喊大丫就有三个小丫头应声。 为了区分她们,阿姨便连着她们的姓氏一起喊。 王大丫比赵宝君兄妹俩大一岁,虽然嘴上总说是赵宝君的好闺蜜,但是赵宝君却知道这小丫头醉翁之意不在酒,总是借着她找赵宝杨玩游戏。 就像此时,大丫拉着她家傻白甜哥哥的手,说:“你当爸爸,我当妈妈,宝君当宝宝……” 她永远在大丫的游戏中扮演着布景板的角色。 背景板赵宝君如往常一样待在角落里一个人发呆的时候,隔着一面土墙后面有两个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二妮子真的是被她奶奶给卖掉了?老太太也忒狠心了些。”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们家你又不是不知道。苏家只有苏友河一根独苗苗,苏春梅自从二妮子以后就再也没有怀过,他家老太太可是每天偷偷地求神拜佛求孙子呢。” 突然说这话的人压低声音继续道:“你别告诉别人,我也是听我婆婆说的。这苏家老太太一开始想让苏友河离婚再另外娶一个,只是苏友河舍不得苏春梅。结果你不知道吧,前阵子这老太太居然从外面买了一个大姑娘安置在了附近的村子上,说是给苏友河生儿子用的,听说那女人肚子里如今已经揣着一个孩子了。” “不是吧……她居然……那苏春梅知不知道这事?” “这我哪知道。不过我听说,二妮子她奶为什么要把二妮子送走,就是怕那女人肚子里孩子出来,抱回来后苏春梅对那孩子不好,也好拿捏着她。毕竟除了老太太,没有人知道她把二妮子送到哪里去了。” 赵宝君听到这对话顿时心里堵得慌,照这说法,估计二妮子是回不来了。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响亮的哭声。 那声音怎么听都像是自家傻白甜在哭,于是赵宝君拔腿就跑了过去。 她拨开围观人群,看到周家那个已经五岁的小胖子此时正骑在他家傻白甜身上。 看到这一幕,她顿时血气上涌。一个健步冲了过去,一把拽住小胖子的后衣领从她哥身上拖了下来。 小胖子回头一看,拽他的居然是赵宝杨他妹,一个只有两岁多的小屁孩,于是毫不犹豫的伸手就向赵宝君推去。 可他千想万想也想不到的是,赵宝君只是外表看着软萌可欺,内里却是个隐性的暴力小萝莉。 围观的几个孩子只见平日里看上去乖乖巧巧的赵宝君,手腕轻轻一转便把小胖子摔倒在地。 小胖子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她一脚踩在小胖子的背上,一手插着腰问道:“说!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哥?” 那嚣张的模样,活脱脱的是山寨女大王的架势,就差仰天大喊“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了。 小胖子的脑海中已经开始脑补,赵宝君高喊你再不从我,我就拖你上山当压寨夫人的画面。吓得他害怕的也开始哭嚎起来。 蓦地,一声女人愤怒的呵斥声在身后响起:“赵宝君!你在做什么!” 赵宝君即使收回了脚,可是她刚刚那副山大王的模样早已被赶来的阿姨看的一清二楚。 小胖子倒是准确的掌握住了告状的精髓,在赵宝君等人还未开口之前先委屈的说:“阿姨,赵宝君打我!” 要是打小报告还打不过一个五岁的小屁孩,岂不是丢人? 于是赵宝君当机立断,干嚎着跑到她哥身边,蹲下身抱着她家傻白甜喊道:“宝杨啊——你被周小胖子打的好惨呐——爹啊——娘啊——你们快过来看看吧,他这是欺负我们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小白菜啊——我们怎么那么命苦啊——” 77.第 77 章 此为防盗章 据她大伯母说, 她姑在学校读书的时候,那成绩是全校拔尖的存在。 依照她奶给她姑的人生规划来看,她姑本该读完书后嫁进亲梅竹马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家里相夫教子, 平平安安的过完一辈子。 但是就在这位未婚夫身上,她奶给她姑的人生规划出了差错。 她姑十二岁那年,她的这位小竹马也不知是扛不住敌人的威胁恐吓, 还是受不了对方糖衣炮弹的诱惑。反正不知是何原因, 投敌当了汉奸。 对于有着一腔热血, 想要保家卫国的姑姑来说这还了得! 于是, 她毅然决然的先是登报启事与这个未婚夫脱离关系, 接着又趁机直接干掉了这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小竹马。 也不知是因为身上背负了一条人命的缘故, 还是就在那一瞬间她找到了革命的方向。 同年, 年仅十二岁的她, 随着同学一起留书一封离家出走闹革命去了。 这一走就是十五六年,母女俩再次相见的时候,这位牛掰的姑姑已经参过军打过仗, 成为国家的第一批女飞行员并在保密单位任要职。 这女儿了无音讯这么多年,让老太太如何能不生气。 而且这位姑姑如今工作性质的关系轻易不能与她奶见面, 哪怕逢年过节不忘寄许多好东西回来, 她奶心里也依旧咽不下这口怨气。 要知道,这位姑姑在她爸出生以前那就是老太太的心尖尖啊! 当然,如今她奶的心头肉既不是她姑也不是她爸, 而是和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臭小子——赵宝杨。 谁让他长得好看呢! 按他爸的说法, 老赵家尽出看脸的人。 她那早去的爷爷, 她奶、她二伯和她爸都是颜控。所以当初他二伯能被二伯母轻易拿下,并第一次鼓起勇气和她奶作对一点也不奇怪。 谁让老赵家尽出颜狗! 赵启德小心翼翼地瞅着她妈的神色,生怕一句话说错就戳到老太太的肺管子。“要不这东西我拿出去扔了?” 朱氏一听这话就对着这个犯蠢的大儿子冷笑一下。“你钱是不是多的慌?”又假意吩咐大儿媳妇。“秋兰,既然启德这么财大气粗,那从这个月起的一块零花钱也不用给他了。反正他钱多烧的慌!” “不是,妈!我不是这个意思。”赵启德见自家亲娘要断了他烟钱的节奏,急忙解释。 “那……”这东西到底是收还是不收啊! 赵启德快奔溃了! “你是不是傻啊!她给我东西,我为什么不要?”朱氏见自家傻儿子还是意会不了她内心的想法,只得勉为其难直接吩咐:“东西都拆了吧。” 赵启德:老太太的心真是海底针。 得到家里最高领导人的吩咐,家里的几个臭小子动手帮着拆包裹。 东西被零零散散的翻出来,赵宝君见到这次她姑寄过来了好几件军大衣、军用水壶,还有三罐麦乳精等,那都是即使有钱也不一定能弄到的好东西。 赵宝君见三个堂哥就这么围着东西蹲着,眼巴巴的望着那绿色的水壶不错眼。 这军用水壶可不是外面能买到的,她估摸着这该是她姑父部队里发的份例,攒了许久后一起给寄了过来。 “妈,你看启英心里终究是想着你的。”赵启德笑着从包裹里找出了一封厚厚的信件,递给了朱氏。 朱氏抿唇,只见那信封上的字迹刚劲有力,上面黑色墨水写着七个字:母亲朱月华亲启。 看到这几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字,朱氏蓦地眼角一红。她深吸几口气稳了稳情绪后,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印着红色雷锋头像的白底信封。 信封里面除了厚厚的一沓信纸外,还有一大摞颜色各异的全国粮票。 朱氏顿时神色就差点儿绷不住,她急忙把东西又一股脑儿的塞回信封收进衣服口袋。 她如何能不想念这个女儿,这可是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肉,又不是真从外面茅房里捡回来的。 她费心费力的养了她十二年,冬天怕冻着夏天怕热着,结果这臭丫头居然一声不吭地就跟在同学后头跑去闹革命了。 这十几年来音信全无,早些年的时候还期盼她能活着回来,后来又过了几年是什么消息也没有,她以为这丫头死在了外面,常常偷偷地一个人躲着不知哭多少回,眼泪都快哭干了。 哪知道十多年过去,就在她心早就淡下来时,这闺女居然活着回来了。不仅自个儿回来,后头还跟着丈夫和孩子。 本以为终于可以一家团聚,可是却因她在保密单位的关系,那是一年到头也见不着一次人。哪怕她这个当亲娘的想写封信寄过去,也要层层审查。 寄东西,那更是不用想了。 钱秋兰虽然是赵家的童养媳,但是她和大姑姐赵启英那是一块长大的情分。 其实当年局势动荡,大姑姐害怕牵连她们才一直不敢和家里联系。 后头虽然解放了,但那时候婆婆已经带着一大家子搬到h市,大姑姐自然也就没能那么顺利的找到她们。 老太太虽然嘴上说不想认这个闺女,但那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每回收到赵启英寄来的家信,老太太脸上那是一个月都是大晴天。就连教训人的时候,都会比平日里宽容几分。 说来说去,她也只是心里过不去那个坎。 朱氏交代大儿子:“军大衣还有麦乳精各拿两个,水壶拿一个就够了,你等会送到启明那儿去。” 赵启德:“那老二家呢?”这也不能怪他。作为哥哥,他从小到大早已习惯性的做什么事情都要记得家里几个小的。 朱氏觉得自己这个大儿子可能有些皮痒,总是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 屋里的气压瞬间降低。 朱氏原来还算不错的心情被这个傻缺儿子搅和的一干二净,面无表情的说:“老二?我怎么不记得咱们老赵家什么时候有老二了。” 可惜赵启德完全没有接收到来自亲妈的言语威胁,还以为是自家老太太年纪大脑子不好使了。然而事实证明,这个脑子不好使的,是他。 赵启德继续作死的提醒道:“妈!咱家老二赵启才啊!” 一旁早已对他眨眼眨得快抽筋的钱秋兰,眼疾手快的拦住了他。赶紧打发他出去,以免惹了婆婆的眼,不要平白为了老二那糟心的一家子这么大年纪还要挨揍。 “去,你先去把东西给启明送去!” 赵启德还不算太傻,终于从儿子们目露同情的眼神中反应过来,他这是说错话了! “妈,那我先去送东西了。”于是头也没抬,拎着东西便一溜烟的跑出了门。 赵宝君看着他大伯那像是身后有妖怪在追赶的模样,不禁感叹。这三十六计中,老赵家这是在她奶的鞭策教育下,人人都领悟到走为上策的精髓啊! 坐在一桌的大伯赵启德夸赞道:“哎呦,我说还是生闺女贴心。启明,你看宝君多懂事,知道心疼你。哪像我家的那三个臭小子,整天就知道自己吃吃吃,也不想着他们老爹我。” “那是。”赵启明骄傲的揉着她闺女的发顶,宠溺的说:“我家闺女什么都想着我。” 赵宝君心虚地吐了吐舌头。 屋外热闹非常。 男人们互相劝着酒,逗着今日的这对新人。女人们坐在一起互相聊着家长里短丈夫孩子,田里的收成和邻里间的八卦。孩子们则是一个都坐不住,端着个碗就四处在席间乱窜。 却没有人知道,就在此时,天边划过一道纯白色的光束。 那道刺眼的光芒像是陨落在人间孤独的流星,划破了远方的黑暗,划破了漫天的白云,直接闯入了此时正在办婚宴的人群中。 “哐”一声巨响之后,尘土四扬。孙家为了孙老八娶媳妇而新盖起的屋子,被砸的粉碎。 坐在靠近屋子的两桌席面上的人,受到的波及最为严重。塌陷的房屋,把大半的人掩埋在了破碎的砖瓦之下,其中就有正在秀爸爸的小棉袄的赵宝君和赵启明。 “我的新屋子!” “快救人!人都压在下面了!” “天哪,刚刚天上落下来的东西是什么?” “宝君!启明!” …… 事故现场一片混乱,待李卿淑确认了她的丈夫和女儿还在废墟下生死不知时,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78.第 78 章 此为防盗章 朱月华原是湖北省某个小县城秀才家的女儿, 从小也是在诗书中熏陶教养长大。朱家老爷不是那种一心只读圣贤书, 视金钱如粪土的酸腐秀才。除了平日里念书之外还会接点状师的活计, 所以朱家算得上薄有家资。 而朱氏的丈夫赵东树赵老爷子家中, 也是一个县里富甲一方的大地主。赵家人口众多, 赵老爷子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十一人各有前程。 照理来说, 朱氏嫁进赵家日子该过得不错。可惜全家这么多人, 却只有赵老爷子一辈子碌碌无为,抱着那点子家当做一个富贵闲人混吃等死。 在赵启明八个月大之时, 已经被鸦片折磨的骨瘦嶙峋的赵老爷子终于死在了烟袋子上,在死前还败光了家里的六间铺子和朱氏的所有嫁妆。 而朱氏一个寡妇, 却要独自带着三个孩子外加一个儿媳妇在那动荡的年代讨生活。 朱氏此时看上去也一脸憔悴。 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 赵启明最为朱氏最小的一个孩子,自然会偏疼几分。哪怕当初结婚的时候,学着他哥玩了一把自由恋爱,把朱氏气得硬是狠下心一年多没有理他,直到赵宝杨兄妹两出生, 母子的关系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但是在朱氏的心里,由始至终最疼的还是这个小儿子。 大儿子朱启德虽然位置坐在赵启明身边, 但却及其幸运的没有受到多少波及, 只轻微的擦伤了一点。 朱氏把手里的食盒递给了李卿淑后就咬牙切齿的骂道:“孙家那帮子抠门扣到死的东西,他们自己家盖个房子还要偷工减料,那房子倒下来露出的地基只有这么浅, 还有那红砖也都是那些烧废的废料拉回来。真是一群害人的东西!那房子盖结实点, 我儿子怎么会被落下的房子砸到。” 我滴乖乖!那么大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砸下来, 即使盖给国家领导住的房子也顶不住啊。不过李卿淑也知道,婆婆这是正在气头上,可不敢驳她的话。 就在朱氏还在骂孙家的几人时,赵宝君和赵启明父女俩几乎同时睁开了眼。 朱氏和李卿淑见到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的俩人终于醒了,俱都激动地抹起了眼泪。 “奶……妈……”赵宝君嘶哑着嗓子喊道。 而在她身侧的赵启明不知为何,看到李卿淑几人突然激动地哭了起来。 **** 赵宝君自从那日醒来之后,就真的多了一个外表有些像茶壶的金灿灿能亮瞎她眼的破神灯。 之所以说它是破神灯,那是因为按照系统的使用说明来看,只要这盏神灯从金色擦成银色的,系统就能实现她的一个愿望,而且可以反复使用不限次数。 听上去多美好啊! 可惜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她擦到现在,这盏破神灯依旧是土豪金。 李卿淑夹了一筷子的菜给赵宝君,十分担忧的看着她拿不稳汤勺的手:“老公,要不我们还是带宝君去医院看看,自从出了事以后她的手怎么老是一直在发抖。” 赵宝君急忙拒绝:“妈,我不用。我只是最近和二妮子她们玩滚轮子,所以手有点累了。” “是吗?”李卿淑意味不明的看了她闺女一眼。 赵宝君被这犀利的眼神看得一个激灵,急忙往嘴里扒饭吃。 “妈,我吃好先去找二妮子玩了。”说完也顾不得还在扒饭的赵宝杨,脚底像是抹了油似的开溜。 看到赵宝君又把自己一个人扔下,赵宝杨有些着急地随意吃了两口也要跟出去,却被李卿淑拎回了座位。“吃饭就好好吃,你妹就在二妮子那便玩又不跑远,你急什么。” 赵宝杨有些不满地说:“以前妹妹都是等我好了才一起出去玩的,最近她都喜欢一个人找二妮子她们玩,不带我了。” 赵启明看到自家儿子这委屈的不行的小模样,开解道:“你妹她们女孩子在那边玩跳格子,你有总是拉着她们玩挖泥巴,她们才不等你的。” “是吗?”赵宝杨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爸。 等到赵宝杨终于老老实实的吃完了碗里的饭飞奔出去后,李卿淑手里端着碗轻轻碰了碰丈夫的胳膊,说:“你闺女自从医院回来之后,确实有些奇奇怪怪的。她以前出去玩都喜欢带上宝杨,可是现在总是喜欢一个人待着。” 她朝窗户外面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人后继续说:“而且有一次,我看到她一个人躲在房间学那些和尚道士在打坐,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你说……咱闺女会不会是撞邪了?” 听妻子这么一说,赵启明也觉得自己闺女最近的行为很反常。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就在他们怀疑赵宝君的时候,此时的话题中心赵宝君正拉着刚过来的赵宝杨偷偷地说着:“哥,你觉不觉得咱爸最近有些奇怪?” “我觉得你比较奇怪!”赵宝杨直接对着当事人的面抗议道。 赵宝君心里咯噔一下,但是面色依旧不显。 这个才两岁的小家伙都发现她的不对,那爸妈是不是也看出什么端倪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不对?我哪里不对了?” 赵宝杨控诉:“你最近吃饭都不等我!有时候出去玩也不带我!” 听他这么说,赵宝君舒了一口气,牵着她哥的小肥手继续沿着下坡走去。 h市地区多山林,属于山岭及平原的缓冲地带。许多房屋都是依缓坡而建,所以在这里,土堆砌成的梯道也是极为常见。 她张望了一下看四下无人,便对还在噘着嘴表示不满的小屁孩凑耳说道:“我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她为之抛弃了自己未来前途的丈夫,却狠心地扔下她们母子二人去了b市。 而她的父亲,却在那年卖了她最小的妹妹后,想要逼迫她改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鳏夫。 她带着孩子逃离那个早已没有母亲的家。可是前路茫茫,身无分文的她带着啼哭不休的儿子却只能躲在偏僻的巷子中躲雪。 就在她绝望的想要把孩子托付他人,再了结自己生命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却递了一碗热腾腾的汤面给她。 男人说,因为他也有一个像她那么大的女儿,所以才会伸手给了她一碗面。 他一定很爱他女儿。 **** 赵启明觉得自家闺女从托儿所回来后,就总是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盯着他看。 特别是,当他闺女知道她的新同学成为了住在对面平房里的新邻居时,那小眼神更是盯着他一刻不松懈。 李卿淑用手背轻触了一下赵宝君的额头后,说:“你也没发烧啊,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你哥说你在托儿所就没什么精神。” 赵宝君垂头不语,依旧一副无精打采的扒拉着碗里已经数到第一百二十五的饭粒。 就在此时,有人敲响了屋外的房门。 赵启明起身开门,只见是一个二十岁左右妇人装扮的漂亮女人,他往后退了几步喊道:“媳妇,找你的。”说完后也没逗留,直接又转身回到桌边继续伺候赵宝杨吃饭。 李卿淑走到门口一看,居然是昨天新搬来的同事兼邻居,于是热情的招呼道:“淑芬,你怎么过来了?” 钱淑芬腼腆的笑了一下,从手上挎着的篮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坛子。“这是我自家阉的酱菜,真是谢谢你今天的帮忙。” “没什么,你也真是太客气了。”俩人在中式传统礼仪的相互推据客气了一会儿之后,李卿淑才收了下来。 听到门外的动静,原本仅仅是出于好奇心而抬头往外瞥的赵宝君,看见屋外这个站着的女人是自己从没见过的人,瞬时心中警铃大作跑了出来。 这一带住着的可都是熟人,只有刚搬来的女主一家她不认识! 那么屋外这女人的身份昭然若揭,她就是女主的妈妈,那个故事大纲中会取代她母亲成为她父亲妻子的女人! 这是情敌杀上门来了的节奏啊! 她得帮她妈把她爸看牢了! 看到原本还像是一只打了霜的茄子,却突然急匆匆跑出来的闺女。李卿淑笑着介绍道:“这是我女儿。” 又扭头对赵宝君说:“宝君,这是你同学许佳宁的妈妈,喊阿姨。” “伯娘好!”这喊人也是有讲究的,喊比自家妈年轻的人喊阿姨。相反,比自家妈大的人自然就是喊伯娘了。只是处于礼貌的情况下,一般都是统一喊阿姨才会显得对方年轻。毕竟,普天之下没有女人喜欢有人把自己给喊老了。 但是如今情况不同,赵宝君当然要把自己妈的“情敌”往老的喊。 李卿淑尴尬的笑笑,虽然李家的媳妇如果按年月来算确实要比她大一岁多,但是一般处于礼节来说都是让孩子喊阿姨更为妥当。“这孩子……” 钱淑芬倒是没有计较这事,而是对赵宝君笑着说:“没事,你是我们家宁宁的同学吧,我们家宁宁刚来,在托儿所还要麻烦你了啊。” 其实,这也就是一句客套话。毕竟哪个脑子正常的家长,会指望一个两岁的熊孩子能帮着照顾自家四岁的闺女。 按照正常套路来说,此时该回答:“好的,没问题。” 可惜的是,赵宝君完全不打算按套路走,她抬头似天真却丝毫不留颜面的拒绝道:“不要!” 79.第 79 章 此为防盗章 孩子们在托儿所里的日常就是自由活动、自由活动还是自由活动, 等到家长下班来接一天也就这么晃过去了。 虽然这里没有玩具,但是地上掉落的树叶、石头、泥巴、蚯蚓等, 对于孩子们来说都是天然的玩具。 娃娃头女孩叫大丫,但托儿所里还有两个大丫, 每回阿姨一喊大丫就有三个小丫头应声。 为了区分她们, 阿姨便连着她们的姓氏一起喊。 王大丫比赵宝君兄妹俩大一岁,虽然嘴上总说是赵宝君的好闺蜜,但是赵宝君却知道这小丫头醉翁之意不在酒,总是借着她找赵宝杨玩游戏。 就像此时,大丫拉着她家傻白甜哥哥的手, 说:“你当爸爸,我当妈妈, 宝君当宝宝……” 她永远在大丫的游戏中扮演着布景板的角色。 背景板赵宝君如往常一样待在角落里一个人发呆的时候, 隔着一面土墙后面有两个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二妮子真的是被她奶奶给卖掉了?老太太也忒狠心了些。” “这有什么奇怪的, 他们家你又不是不知道。苏家只有苏友河一根独苗苗,苏春梅自从二妮子以后就再也没有怀过,他家老太太可是每天偷偷地求神拜佛求孙子呢。” 突然说这话的人压低声音继续道:“你别告诉别人,我也是听我婆婆说的。这苏家老太太一开始想让苏友河离婚再另外娶一个,只是苏友河舍不得苏春梅。结果你不知道吧,前阵子这老太太居然从外面买了一个大姑娘安置在了附近的村子上, 说是给苏友河生儿子用的, 听说那女人肚子里如今已经揣着一个孩子了。” “不是吧……她居然……那苏春梅知不知道这事?” “这我哪知道。不过我听说, 二妮子她奶为什么要把二妮子送走, 就是怕那女人肚子里孩子出来, 抱回来后苏春梅对那孩子不好,也好拿捏着她。毕竟除了老太太,没有人知道她把二妮子送到哪里去了。” 赵宝君听到这对话顿时心里堵得慌,照这说法,估计二妮子是回不来了。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响亮的哭声。 那声音怎么听都像是自家傻白甜在哭,于是赵宝君拔腿就跑了过去。 她拨开围观人群,看到周家那个已经五岁的小胖子此时正骑在他家傻白甜身上。 看到这一幕,她顿时血气上涌。一个健步冲了过去,一把拽住小胖子的后衣领从她哥身上拖了下来。 小胖子回头一看,拽他的居然是赵宝杨他妹,一个只有两岁多的小屁孩,于是毫不犹豫的伸手就向赵宝君推去。 可他千想万想也想不到的是,赵宝君只是外表看着软萌可欺,内里却是个隐性的暴力小萝莉。 围观的几个孩子只见平日里看上去乖乖巧巧的赵宝君,手腕轻轻一转便把小胖子摔倒在地。 小胖子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她一脚踩在小胖子的背上,一手插着腰问道:“说!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哥?” 那嚣张的模样,活脱脱的是山寨女大王的架势,就差仰天大喊“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了。 小胖子的脑海中已经开始脑补,赵宝君高喊你再不从我,我就拖你上山当压寨夫人的画面。吓得他害怕的也开始哭嚎起来。 蓦地,一声女人愤怒的呵斥声在身后响起:“赵宝君!你在做什么!” 赵宝君即使收回了脚,可是她刚刚那副山大王的模样早已被赶来的阿姨看的一清二楚。 小胖子倒是准确的掌握住了告状的精髓,在赵宝君等人还未开口之前先委屈的说:“阿姨,赵宝君打我!” 要是打小报告还打不过一个五岁的小屁孩,岂不是丢人? 于是赵宝君当机立断,干嚎着跑到她哥身边,蹲下身抱着她家傻白甜喊道:“宝杨啊——你被周小胖子打的好惨呐——爹啊——娘啊——你们快过来看看吧,他这是欺负我们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小白菜啊——我们怎么那么命苦啊——” 小胖子也顾不得哭了,他坐在地上呆呆傻傻的看着哭起来比唱大戏还要精彩几分的赵宝君,也不记得要找阿姨告状的事情了。 循着哭声赶来的托儿所所长张爱红,看着这个唱念做打一个不拉的臭丫头,额头突突直跳。 再让赵宝君作妖下去,不知道还会从她嘴里听到什么。 张爱红只觉得自己流年不顺,不然怎么就只有二十几人的托儿所,都能被她遇见这么奇葩的孩子。 她指着三个正以不同的姿势或坐或趴在地上,挂着鼻涕直吸溜的小家伙,怒喝道:“你们三个今天放学都留下不许先走!” 真是夭寿哟,她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老天爷要派这样的熊孩子来折磨她脆弱的心灵! 该死,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那原本只有一只的高跟鞋,此时却是变成了两只水晶鞋,完好的套在了他的脚上,哪怕他拔的后脚跟都红肿一片了,也脱不下去。 这可把没有任何特殊癖好的赵启明急坏了,就现在这样子他还怎么出去见人。 赵启明挣扎了许久,还是决定先回去。算算时间,他媳妇马上就要回来,若半宿都等不到他回家,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 他一回到屋里,门外就响起了“哗啦哗啦”钥匙开锁的动静,木门带着独有的刺耳的响声“咯吱”一下应声而开。 赵启明眼疾手快,听见动静便拉起手边的被禄往身上裹。 而此时,李卿淑恰巧带着赵宝君兄妹俩进了屋。她看到床上正蜷着仅露一个脑袋出来的丈夫,不由惊诧,“你这是生病了?”说着就放下手中的菜走到床边。 只是这时穿着奇装异服不敢见人的赵启明,条件反射的又把被子拽紧了几分,生怕他媳妇猛地拉下被子被家里的几个孩子看到了,以后他这当爹的老脸还往哪里搁。 “爸,你咋啦?”赵宝君也见着她爸这裹着棉被的异样,急忙跑上前去承担一个小棉袄应尽的责任,给予她爸爱的关怀。 “宝君,你带哥哥出去玩,爸爸没生病只是有些不方便。”赵启明又往墙角边缩了几分。 赵宝君的眼珠子在她爸和她妈身上来回的转了转,意味深长的“哦”了一下,转头就拉着赵宝杨出门。 李卿淑即使再反应慢也看出来这是有事情的节奏啊,她随手锁上门走向赵启明,眼睛把被子里的丈夫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的扫视了两圈。 “说吧,这是你主动老实交待还是我亲自动手呢?” “媳妇,你要相信我,这绝对不是我的本意!”赵启明犹犹豫豫地还是没有勇气自己主动掀开被子,坦诚相见。 李卿淑挑眉,“呦,这还真有事呢。”不过她也没往丈夫有了花花肠子这块儿想,夫妻这几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她比较担心的是,赵启明又许久不见的中二病发作整了什么幺蛾子出来。她丈夫整天说她闺女这性子也不知随了谁令人头疼。还能是像谁,这人说话能噎死人又人憎狗厌的小脾气还不是随他这个当爹的了。 李卿淑也没再多废话,走到床边就一把掀开了被禄。 霎时间,她的脸色倏地一变。 赵启明原本就担忧的心在看到了他媳妇忽变的神色后,更是“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他跳起身拉着媳妇的手慌忙想开口解释。 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出口,李卿淑的脸色蓦地一红,眼神变得有些痴迷地说:“你……你今天的样子真好看。” 赵启明也看出来,这事情有些不对了。就以他家媳妇的审美来说,绝对不会认为这一身怪异的女装他穿着好看,没抓着他暴打一顿再骂一句死变态就不错了。 看来,这问题是出在了那只鞋子上。 李卿淑倾身上前,眼神迷离的摩挲着赵启明的脸,手直直的往下伸去,吓得赵启明陡然一个激灵。虽然都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但是想到要被自家媳妇这样那样。 何况最主要的是这媳妇如今的神色明显不对啊。 “媳妇!媳妇!你醒醒!” 也不知是因为他穿上了这鞋子后力气变小了,还是他媳妇力气变大了。他的四肢被媳妇按压在床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媳妇对他上下其手。 当赵宝君带着她哥出去溜达了一圈,到了日常饭点回家。可是,她推了两下门,居然被锁住了。 一旁的赵宝杨着急,拍着门喊道:“爸爸!爸爸……” 80.第 80 章 此为防盗章  而赵家熊大的位置, 则常年累月被这位姑姑占据。按她爸的说法那就是,她是赵家熊孩子的鼻祖!她那么折腾人就是因为有侄女像姑的缘故在。 据她大伯母说,她姑在学校读书的时候,那成绩是全校拔尖的存在。 依照她奶给她姑的人生规划来看,她姑本该读完书后嫁进亲梅竹马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家里相夫教子,平平安安的过完一辈子。 但是就在这位未婚夫身上,她奶给她姑的人生规划出了差错。 她姑十二岁那年,她的这位小竹马也不知是扛不住敌人的威胁恐吓, 还是受不了对方糖衣炮弹的诱惑。反正不知是何原因, 投敌当了汉奸。 对于有着一腔热血,想要保家卫国的姑姑来说这还了得! 于是, 她毅然决然的先是登报启事与这个未婚夫脱离关系, 接着又趁机直接干掉了这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小竹马。 也不知是因为身上背负了一条人命的缘故,还是就在那一瞬间她找到了革命的方向。 同年, 年仅十二岁的她, 随着同学一起留书一封离家出走闹革命去了。 这一走就是十五六年, 母女俩再次相见的时候, 这位牛掰的姑姑已经参过军打过仗,成为国家的第一批女飞行员并在保密单位任要职。 这女儿了无音讯这么多年, 让老太太如何能不生气。 而且这位姑姑如今工作性质的关系轻易不能与她奶见面,哪怕逢年过节不忘寄许多好东西回来,她奶心里也依旧咽不下这口怨气。 要知道, 这位姑姑在她爸出生以前那就是老太太的心尖尖啊! 当然, 如今她奶的心头肉既不是她姑也不是她爸, 而是和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臭小子——赵宝杨。 谁让他长得好看呢! 按他爸的说法,老赵家尽出看脸的人。 她那早去的爷爷,她奶、她二伯和她爸都是颜控。所以当初他二伯能被二伯母轻易拿下,并第一次鼓起勇气和她奶作对一点也不奇怪。 谁让老赵家尽出颜狗! 赵启德小心翼翼地瞅着她妈的神色,生怕一句话说错就戳到老太太的肺管子。“要不这东西我拿出去扔了?” 朱氏一听这话就对着这个犯蠢的大儿子冷笑一下。“你钱是不是多的慌?”又假意吩咐大儿媳妇。“秋兰,既然启德这么财大气粗,那从这个月起的一块零花钱也不用给他了。反正他钱多烧的慌!” “不是,妈!我不是这个意思。”赵启德见自家亲娘要断了他烟钱的节奏,急忙解释。 “那……”这东西到底是收还是不收啊! 赵启德快奔溃了! “你是不是傻啊!她给我东西,我为什么不要?”朱氏见自家傻儿子还是意会不了她内心的想法,只得勉为其难直接吩咐:“东西都拆了吧。” 赵启德:老太太的心真是海底针。 得到家里最高领导人的吩咐,家里的几个臭小子动手帮着拆包裹。 东西被零零散散的翻出来,赵宝君见到这次她姑寄过来了好几件军大衣、军用水壶,还有三罐麦乳精等,那都是即使有钱也不一定能弄到的好东西。 赵宝君见三个堂哥就这么围着东西蹲着,眼巴巴的望着那绿色的水壶不错眼。 这军用水壶可不是外面能买到的,她估摸着这该是她姑父部队里发的份例,攒了许久后一起给寄了过来。 “妈,你看启英心里终究是想着你的。”赵启德笑着从包裹里找出了一封厚厚的信件,递给了朱氏。 朱氏抿唇,只见那信封上的字迹刚劲有力,上面黑色墨水写着七个字:母亲朱月华亲启。 看到这几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字,朱氏蓦地眼角一红。她深吸几口气稳了稳情绪后,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印着红色雷锋头像的白底信封。 信封里面除了厚厚的一沓信纸外,还有一大摞颜色各异的全国粮票。 朱氏顿时神色就差点儿绷不住,她急忙把东西又一股脑儿的塞回信封收进衣服口袋。 她如何能不想念这个女儿,这可是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肉,又不是真从外面茅房里捡回来的。 她费心费力的养了她十二年,冬天怕冻着夏天怕热着,结果这臭丫头居然一声不吭地就跟在同学后头跑去闹革命了。 这十几年来音信全无,早些年的时候还期盼她能活着回来,后来又过了几年是什么消息也没有,她以为这丫头死在了外面,常常偷偷地一个人躲着不知哭多少回,眼泪都快哭干了。 哪知道十多年过去,就在她心早就淡下来时,这闺女居然活着回来了。不仅自个儿回来,后头还跟着丈夫和孩子。 本以为终于可以一家团聚,可是却因她在保密单位的关系,那是一年到头也见不着一次人。哪怕她这个当亲娘的想写封信寄过去,也要层层审查。 寄东西,那更是不用想了。 钱秋兰虽然是赵家的童养媳,但是她和大姑姐赵启英那是一块长大的情分。 其实当年局势动荡,大姑姐害怕牵连她们才一直不敢和家里联系。 后头虽然解放了,但那时候婆婆已经带着一大家子搬到h市,大姑姐自然也就没能那么顺利的找到她们。 老太太虽然嘴上说不想认这个闺女,但那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每回收到赵启英寄来的家信,老太太脸上那是一个月都是大晴天。就连教训人的时候,都会比平日里宽容几分。 说来说去,她也只是心里过不去那个坎。 朱氏交代大儿子:“军大衣还有麦乳精各拿两个,水壶拿一个就够了,你等会送到启明那儿去。” 赵启德:“那老二家呢?”这也不能怪他。作为哥哥,他从小到大早已习惯性的做什么事情都要记得家里几个小的。 朱氏觉得自己这个大儿子可能有些皮痒,总是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 屋里的气压瞬间降低。 朱氏原来还算不错的心情被这个傻缺儿子搅和的一干二净,面无表情的说:“老二?我怎么不记得咱们老赵家什么时候有老二了。” 可惜赵启德完全没有接收到来自亲妈的言语威胁,还以为是自家老太太年纪大脑子不好使了。然而事实证明,这个脑子不好使的,是他。 赵启德继续作死的提醒道:“妈!咱家老二赵启才啊!” 一旁早已对他眨眼眨得快抽筋的钱秋兰,眼疾手快的拦住了他。赶紧打发他出去,以免惹了婆婆的眼,不要平白为了老二那糟心的一家子这么大年纪还要挨揍。 “去,你先去把东西给启明送去!” 赵启德还不算太傻,终于从儿子们目露同情的眼神中反应过来,他这是说错话了! “妈,那我先去送东西了。”于是头也没抬,拎着东西便一溜烟的跑出了门。 赵宝君看着他大伯那像是身后有妖怪在追赶的模样,不禁感叹。这三十六计中,老赵家这是在她奶的鞭策教育下,人人都领悟到走为上策的精髓啊! 世人皆易被自己眼睛看到的事物外表所欺骗。那些外人是,她也是。若她不是宝君的亲妈,只会以为这就是一个正常爱调皮捣蛋的熊孩子。 可是自家孩子自家知,她闺女从小就比别人家的孩子早熟。这早熟可不是指生理上的,而是指比人家孩子更早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 小一点的时候,当宝杨这孩子需要哄着吃饭时,宝君从能握住勺子开始就不肯再让人喂食了。那时候她多骄傲自豪啊,可她闺女越长大越令人头疼。 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着自己的一套歪理邪说,她和丈夫不厌其烦和她摆事实讲道理,她闺女总是嘴上说“好好好”,结果也不知道她好到哪里去了。 典型的左耳进右耳出。 别人家的孩子带来的是肉体上的折腾,她家的这个混世魔王那绝对是对她心灵上的折磨。 无论是出于赵宝君死不承认自己犯错,并且还有带着其他小朋友干坏事的嫌疑。还有因为这次,她的贪玩捣蛋让人许家丫头受到了惊吓。 赵宝君被无情地禁足了!而赵宝杨虽然没有参与策划——他在赵宝君的衬托下,在李卿淑心里那就是一个憨吃憨玩的傻孩子。 但是他虽然傻白甜,但是作为赵宝君的哥哥还是陪罚了。 赵宝君兄妹俩无奈老老实地窝在家里,玩了几天女孩子的游戏,直到去外婆家的时候,俩人才被允许出来暂时放风一天。 “在外婆家要老老实实的跟着我,我去哪儿你就在哪。不准惹事,不准欺负其他小朋友。听到没有?”李卿淑一万个不放心赵宝君,生怕把她一放出去就闯祸,走在路上再三叮嘱道。 赵宝君看上去乖乖巧巧地回道:“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等真到了外婆家,她妈也没空管她了。 李卿淑看着自家闺女老老实实地模样,却一点也没办法放下心来。 她觉得她的头更痛了。 …… 李卿淑的娘家是在距离h市市中心几十公里外,一个小县城中的红旗公社生产大队中。 那里可没有可以直达红旗公社的公交车。想要去那里,就必须先转乘三趟公交车到县城,再从县里走一个多小时的烂泥路。 81.第 81 章 此为防盗章  怎么说都是里外不是人, 哪怕就是叫了人家公安同志过来也没用。这是人家家事, 压根管不了。 此时站在这里, 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既然不是家属区这里出现了拐子,众人皆都舒了一口气。否则今天是二妮子, 明天保不准又是谁家的孩子。 其实,把女孩子扔了或者送人在这年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特别是前两年闹灾荒的时候,这种事更是在随时会饿死人的农村中常见。 只是这儿妮子都已经养到三岁,而且又是他们苏家的独苗苗, 这老太太可真是狠得下心。 二妮子的母亲苏氏拨开人群冲向男孩, 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眼睛猩红的问道:“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男孩显然是被苏氏那有些癫狂的模样吓到了, 害怕的往他妈身后躲:“就……就我们刚刚打弹弓的时候。” 苏氏听到这句话后, 发了疯似的跑走了。 看到没热闹可看的其余众人也三三两两的四散而去。 李卿淑翻看着女儿的手腕。“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 赵宝君摇摇头表示无碍,倒是身边的赵宝杨吃着鼻涕红着眼, 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妈道:“妈……你怎么只关心我姐!”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了? 李卿淑听到这称呼也愣了一下。“什么你姐?” 这小子一开口,赵宝君就知道坏了。 她爸妈若是知道自己这样忽悠这本来脑子就不灵光的哥哥, 一顿爆炒毛栗子是铁定跑不了。 于是急忙转移话题,对着她奶问道:“奶!你会不会因为不喜欢我,就学二妮子她奶奶把我给扔了呀?” 众人:“……”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古怪起来。 朱氏倒是没生气, 而是一脸不怀好意的像个狼外婆一般看着赵宝君, 说:“会啊!所以你以后一定要乖乖听我的话。” 不然奶奶可是会吃了你的哦! 赵启明想打圆场:“妈——宝君才两岁, 你不要吓唬……” 话还未说完, 就听到他家宝贝闺女说:“没事奶奶,我认得回家的路。等你把我卖了之后我还能自己跑回来,当然,那卖我的钱你得分我至少一半,否则我就太亏了。” 朱氏到没有把赵宝君的孩子话当真。“我把你卖到深山老林里去,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想跑出来?”做梦呢! 赵宝君也没说反驳的话,而是伸手拿了一个还未开口的核桃,屋里的几人只听得“啪嗒”一声脆响,那厚厚的核桃壳就被赵宝君单手捏开,露出了香喷喷的核桃肉。 众人:“……”女壮士啊! 李卿淑看到这一幕,蓦地觉得自己肚子、胸口、脑袋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 这家里就没有一个人能让她省心的! 钱秋兰反应最快,急急忙忙的关起房门,以免外人看到了赵宝君的异常。 赵宝景却一脸激动万分,目露崇拜的看着他家这个只有两岁的小堂妹:“哇塞!简直太帅了!” 他拉着赵宝君的手央求道:“宝君,哥哥我平时对你好不好。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嫡亲的哥哥了,你教我这徒手捏核桃的本事好不好?” 听到有人自说自话就把自己过继出去了,赵启德气不打一处来,拽着这个熊孩子的衣领就往回拖。“老子这是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爸!爸!”熊孩子赵宝景还在垂死挣扎。“我这就是哄哄宝君,没真想给三叔当儿子。” 赵宝君也是迫于无奈,特意寻了次机会在家人面前小露一手。 她虽然只重新修习了几个月的功法,但是力气各方面却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两岁孩子可以比的。也是为了她以后有什么异于常人的表现不太过于突兀,所以趁这自己还小的时候给家人心中打个底。 “你……你这是吃大力丸了?”朱氏拉过赵宝君前看看后瞧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除了样子长得不错之外,样样都很路人甲的孙女。 她越想口中越是发苦。 这个小孙女原本就像三儿子那有些不着调的性子,不好找人家。如今这能徒手捏核桃的力气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更嫁不出去了。 她的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世代和自家有深仇大恨的人家,好以后把这糟心的小孙女嫁过去。 否则无论嫁给哪家相熟的人家,都像是打算结仇的节奏啊! 赵宝君假装不知缘由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自从那天被撞昏迷醒过来之后,我就发现自己力气越来越大了。”让大家误以为自己天生神力,好过被人发现自己会武功。 她如今只是一个两岁的小豆丁,如果有人问这身功夫是谁教的,让她如何回答? 总不能说,某天她出门遇到一个神仙似的落魄老头,他见自己骨骼清奇见猎心喜,便赐了一本绝世武功秘籍给自己,从此以后她就力大无穷还能拈叶飞花飞檐走壁。 她这话要是有胆子说出来,她家李卿淑女士一定能把家里的房子都哭塌了。 这是脑子被二伯母娘家的房子,砸傻了的节奏啊! 还不如就这样让他们自己脑补原因去吧。 赵启明倒是没有多追问他家闺女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眼神有些意味不明的看着她,像是在确认这什么。 但是无论他心中如何做想,可是嘴上还是说道:“我看过许多记载,许多人前半生平平无奇,结果遇到了某次重大变故后某些方面就会异于常人。比如能够一目十行,记忆力特别好,或者力气突然变得特别大。” 听到他这么说,众人皆都放下心来。 朱氏对赵宝君叮嘱道:“除了屋里的几个人,你暂时不要告诉别人这件事情,知道吗?”她又用眼睛扫了一圈众人,“你们也不许把这事情对其他人说!这事情我得再合计合计。” 一切还是要从许佳宁说起。 自她来了托儿所后,一开始总是以各种理由缠着赵宝君。可是赵宝君却不想和她有过多接触,以免家里的人觉得孩子们关系好,导致父母之间也会没事常来常往。 她如今拉着她爸躲女主一家都还来不及,又如何愿意和被主角光环围绕的许佳宁扯上关系。于是果断高冷拒绝了女主想要和她成为塑料姐妹花而伸出的友谊之手。 在她这里碰壁之后,许佳宁居然把热情又投向了由里至外百分之百是纯真小屁孩的赵宝杨身上。 傻白甜赵宝杨是好哄,但是架不住他身边却随时跟着个护花使者王大丫呢。 这可不就捅了马蜂窝,许佳宁自是不会看上这么一个还在吃鼻涕的小屁孩,但她频繁的出现在赵宝杨身边刷存在感的举动,却让才五岁就拥有一颗敏感少女心的王大丫有了危机感。 所以还未等赵宝君出手,王大丫便哭着不让赵宝杨陪许佳宁一起玩。 这不,小丫头这是找她这个赵宝杨的妹妹来告状了。 此时站在赵宝杨身边的许佳宁也甚是郁闷,如果她不是为了想要靠近那个男人,何苦去搭理这两个糟心的毛孩子。 一个是具有暴力倾向的熊孩子,听说不久前才把周小胖给打了一顿后,稳稳霸占了托儿所一霸的位置,简称“所霸”。而且那熊孩子还特别不爱搭理人又不讲道理。另一个倒是个软萌的小男孩,但是架不住身边有一个“所霸”的小闺蜜时时刻刻的寸步不离。 她也就是稍微和赵宝杨多说了两句话,那小丫头居然就哭着跑去告状了。 天哪,现在的熊孩子都是扎堆出现的吗! 赵宝君可不知道自己在女主的心目中被划分为,孤僻不讲理还有暴力倾向的坏孩子。不过即使知道了,她也不在乎。 在看着大丫一边讲述那新来的许佳宁是如何企图霸占赵宝杨身边的c位,一边把她流出来的鼻涕又吃回去之后,赵宝君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妹妹,毫无旁贷的过去调解纠纷去了。 看到他妹过来救场,被弄得急哭了的赵宝杨如蒙大赦,脸上的鼻涕泪水还在脸上淌着,就急忙跑到赵宝君跟前倏地一下抱住她,把她的衣服成功的沦为了擦鼻涕的抹布后,喊了一声:“妹妹——”还未等赵宝君说什么,赵宝杨不知道小脑袋瓜子里脑补出了什么跌宕起伏的剧情,“哇”的一下哭得更大声了。 似乎是受到了赵宝杨哭声的感染,跟在赵宝君屁股后头原本找到了主心骨,情绪开始缓和的王大丫又再次哭起来。 82.第 82 章 此为防盗章 赵宝君:呵呵!真是补刀小能手! 听着这话, 赵启明更是怒火中烧, 扯着嗓子吼道:“赵!宝!君!你给我过来。” 赵宝君也知道谈判崩裂了,看着她爸手上那刚刚才被她奶用来揍过她爸的扫帚, 毫不犹豫地跑出了屋。 …… 飘了一整夜大雪的h市此时银装素裹, 原本热闹的街道上行人也只有三三两两。 大人们都尽量躲在屋子里取暖, 而那些不怕累不怕冷就怕没得玩的孩子们, 却三五成群的在外面玩雪玩的不亦乐乎。 这眼瞅着马上要过年了,厂里十分大方的给每个职工发了半斤猪肉和一条鱼的年货。只是这福利虽发下来, 可能不能拿到却要凭各家本事。 因为这发下来的不是实物,而是福利票。 于是,作为已经放假又闲在家没事做的孩子们, 就是这通宵排队的主力军。 供销社离厂子里有些远,赵家除了老二家的宝贝疙瘩赵宝乐之外, 全都一起趁着天黑连夜赶了三四公里的路,终于赶在其他人前头排在了最前面。 等到凌晨两点时, 队伍后面已经陆陆续续地排了三十几个人。其中大半都是不到十岁的孩子, 只有零星的几个大人过来占位置。 没办法, 过年前需要置办年货的时候, 供销社买东西不仅限量它还限购, 所以家里基本上能出动的孩子都被使唤出来排队了。 赵宝君裹着加大号的棉衣坐在小板凳上,看着排在后面那些不停搓手跺脚取暖的人, 再回头瞧见自家耳根冻得通红缩着脖子睡着的傻白甜。 她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 在小家伙脑袋上绕了几圈。于是, 赵宝杨的小脑袋瓜子都被裹了进去, 仅露出两个鼻孔在外面透气,活像是个埃及木乃伊。 就当赵宝君也耐不住瞌睡开始犯困,四个十四五岁的男孩走了过来。 带着这个年纪青春发育期独有的公鸭嗓子,对排在队伍第一位的赵宝君威胁道:“喂,小屁孩让开!这位置哥哥们看中了,你到后面排队去!” 赵宝君:好了,这回瞌睡彻底醒了! 她抬眸看了一眼这几个站没站姿还不停抖着腿的男孩子们,又转头看向身后那已经排的五十多米长的队伍。 呦,这是打算捡她们这几只软柿子捏呢。 这几个家伙也是狡猾,知道直接插队进来就会引起后面这么一长串的众怒。可他们如今只是把自己几人赶走,那么就对后面的人却没有影响,自然也就没有人插手管闲事了。 已经十六岁,在赵家几个孩子中年纪最大的赵宝鸿蹭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起身,但是他也知道,赵家几人虽然在人数上占了优势,但是真正能上场打架算人头的也就只有他和十四岁的二弟赵宝信。 其余一溜都是,只能站在场外加油助威的小萝卜头! 哦,他弟弟赵宝信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赵宝信也起身,不甘示弱的开口维护自家弟弟妹妹们。“你们不要想欺负人,我是他们的哥哥!” 这四个少年中,以穿着军绿色劳动布的黑瘦男孩为首。 他挑衅地一把把赵宝信推得朝后一个趔趄。“呦!就你这个小身板还想和我们呛声!” 看到赵宝信没站稳摔倒在了雪地中,劳动布少年身后的几个小子哄堂大笑起来。 赵宝鸿气得撸起袖子准备揍人,却见他家只有三岁的小堂妹却猛然站起身,抄起屁股底下的小板凳甩向了劳动布少年。 就见这小板凳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嘭”一声砸在劳动布少年肚子上,直接把他撞倒在雪地里捂着肚子“呜呜”直叫。 众人之前的注意力都放在赵宝鸿身上,等到那劳动布少年被小板凳撞得倒地不起,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包括坐在她身边的赵宝杨几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此时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地上劳动布少年的赵宝君。 赵宝君:“你还敢不敢欺负我哥哥!” 可惜以她此时的身高外貌来说,看上去毫无杀伤力。哪怕她刚刚把劳动布少年用凳子撞到再低,大家也只觉得那是凑巧罢了。 劳动布少年身后的跟班甲乙丙中,长得最辣眼睛的跟班甲毫不气弱的说:“小妹妹回家找妈妈喝奶去,不要在这里插手大人的事情。万一哥哥们打架碰到你了,你不得哭鼻子找妈妈呀!” 他话音刚落,赵宝君毫不犹豫地直接抽出赵宝杨屁股底下的小板凳,甩了出去。 又是“嘭”一下的板凳落地声,辣眼睛少年也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叫唤。 另外两个幸免于难的跟班甲乙被这奶凶奶凶的赵宝君吓得傻了,拖着地上的两个伤患就跑。 不是他们几个太弱,而是敌人太会伪装了! 这谁家的小祸害,赶紧领回家去! 时间像是被施了魔法般一瞬间停止下来。那长长的队伍中没有人敢发出声响,大家都在心中暗自猜测,究竟是那几个少年太菜了,还是这个小女娃太厉害。 原本想上前与四人一搏的赵宝鸿,总觉得他家小堂妹刚刚使出的那招砸凳子绝技有些眼熟。 那起始姿势,那凳子划出的弧度,仔细一想这不是他奶常用来对付他爸的那招天外飞仙吗? 看来他家宝君这是得了他奶的真传,才会如此厉害! …… 第二天,赵启明就听到街坊邻里讨论,昨儿有个小女孩以一敌四暴打插队小流氓的光荣事迹。 “你们昨天没有被人欺负吧?”赵启明有些担忧的看向他闺女。 昨天那关于赵宝君揍人的事情,赵宝鸿几人都极有默契的选择没有说出去。虽然赵宝君的光荣事迹流传了出去,但是出于昨日恰巧没有遇见熟人,众人又都不知道女主角的名字,她的名声还是被保了下来。 而赵启明,也理所当然不知道外面那个传说中的凶残少女居然是他家小姑娘。 只是提起这事来,赵宝君还是略有心虚地偷看了一眼她哥,警告这小子这回可千万别插刀了。“没!我们那有宝鸿和宝信哥哥在呢。” 赵启明想想也是,就安下心来交代事情:“后天休息我们要去趟你们外婆家,你们两个早上就别溜出去玩,到时候都找不到人。” 赵宝君兄妹俩应下。 其实昨晚上对于赵宝君来说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那就是昨天睡觉的时候系统突然跳出一段话,提示“系统投递成功,请注意查收!” 可她抹黑搜索了一夜,也没找到这传说中的麦乳精被放在哪儿。 这坑逼系统!一点也不靠谱。 她现在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个,以最近几个月所见识到这个系统不靠谱程度,它给的那个故事大纲究竟有没有问题? 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位女主许佳宁,看她们全家的眼神总是怪怪的? 看着灰衣男人换乱的样子,蓝衣男人嘴角隐隐得意一笑,遂又极快的收敛了神情。 不要说那位被偷钱的灰衣男人了,就连两只眼睛都亲眼看到蓝衣男人动手的赵宝君,都觉得有些傻眼。 她之前明明确实看到这人偷拿了别人用手绢裹起钱财,怎么就会大庭广众之下不见了呢? 她扫视了一圈整个公交车内密密麻麻的乘客一眼,猜想着东西既然不在这人身上,那么就只可能被藏在哪里或者已经被转移了。 可是车里这么多人,她刚刚跳上椅子的时候没注意到那边,根本没看到这车里究竟哪个人是他的同伙啊! 就在双方各自僵持不下,车厢内的气氛越来越诡异时,一个站在后门口,身材异常高大虚胖,脑袋上一个灰布头巾围在头上几乎遮掩住了大半张脸,四十岁的大婶声音有些粗粝的开口道:“哎呦!东西没搜出来啊,你们这不是平白无故冤枉人吗?” 灰衣苦主不安地羞红着脸摩挲着衣摆,他的妻子则带着孩子站在一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着。 那杀千刀的贼偷的那些钱可都是她和丈夫攒了一整年的辛苦钱和票据,这次回娘家就是因为担心家里没人,大过年的遭了贼就完了。于是她特意把钱缝到了丈夫的衣服内侧口袋里,原想着这样肯定就万无一失,哪知道还是被偷了! 这让她们全家接下去的日子咋过哩! 赵启明是知道她闺女虽然有时候说话做事会有些不靠谱,但在这种大面上的事情却不会胡言乱语。 他一眼不错的看着那蓝衣男人的神情,心下大致也猜测到了些缘由。“东西不在你身上,说不定是在你藏在哪里或者你已经把东西转移到同伙身上了!” 蓝衣男人听到他说这话也不怵,丝毫没有露出任何害怕心虚的样子,反而挺了挺腰杆,再面露委屈的控诉道:“这位同志!东西可以乱吃可话却不能乱说。” 83.第 83 章 此为防盗章  今个这二伯母可算是戳到老太太的肺管子了。 这孙秀娇可不知道偷袭她的人是朱氏, 还以为是李卿淑为了上次的事情对着她撒气呢。 于是破口大骂:“细裸戳滴!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开染坊了是吧。”撸起两袖子侧身躲过站在跟前的赵启明,就往里冲。 可等她看到饭桌边坐着的朱氏, 就彻底傻眼了。“妈——你怎么在这。刚刚……”实在是老太太的战斗力惊人,更何况她婆婆的两个儿子还在这里呢, 这平日里母子关系再不和那也是他们亲妈。 这点眼力见她还是有的。 “刚刚就是我砸的你!”朱氏又拿起一个空碗给她自个儿重新倒了一碗水。“这里是我小儿子的家,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 被朱氏一饮而净的空碗“砰”地一声敲在桌面上, 那效果就跟县老爷的惊堂木似的,屋里众人瞬间都屏住呼吸,以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生怕老太太看到自己。 她抬眸神色微冷地看着这个,从嫁进赵家她就从未看顺眼过的二儿媳妇。“你刚刚骂谁细裸戳滴?” 孙秀娇讪讪地解释:“妈, 我刚刚骂的人真不是你,我是在说——”她突然意识到差点说漏了嘴, 急忙收声。 朱氏没有再去理孙秀娇,而是看着自家这个越来越糊涂的二儿子,心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当年老二跪到她面前,要死要活的要娶这孙秀娇之时她就不同意。 她这个儿子是个见色起意又不带脑子的东西,光见着人颜色好就想娶回家了, 也不看看人品如何。 他们两个当初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这孙秀娇别以为糊弄住了精虫上脑的老二, 就也能用同样的手段骗到她。 这男人遇到好看的女人会犯傻,可她又不是男人更不傻。 当时那陈年老套的英雄救美戏码是怎么回事, 她清楚, 这孙秀娇自个儿更清楚。 可惜她家老二却是个糊涂的, 事实证据都摆在了眼前,却说这女人有苦衷情非得已。最可气的是,他居然说他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朱氏收起了回忆,手指摩挲着碗沿。“你们夫妻俩平日里过日子怎么糊涂我都从不去插手,但是宝平她们四个都是赵家的血脉,我不能让你就这样教坏她们。” “老三,你来说说咱们赵家的三荣三耻是什么?” 今早才刚犯错挨打的赵启明,颇为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没想到他已经尽力减少存在感,却还是被她妈点到了名。 “不以吃肥丢瘦为荣,不以吃亏是福为耻。不以虚有其表为荣,不以钗荆裙布为耻。不以闲花野草为荣,不以贤贤易色为耻。” 朱氏意味深长地对着赵启才说:“老二啊!你如今年纪大翅膀硬,为娘也管不动你了。” “不,妈——我没忘。” “不!我看你不仅忘了,如今快要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朱氏端着碗敲得桌面“嘭嘭嘭”直响。 赵宝君有些心疼的看着遭殃的碗,这可是她的新碗! “而且我问你。”朱氏继续说道,“你家大妞如今都七岁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她去上学?” 说起这事情来,赵启才嘴里就发苦。 他也知道老太太对所有子女的教育都是极为重视。想当初家里因为他爸抽大烟,家里已经彻底败落,他妈还是咬牙坚持让他大姐和大嫂念完了书。 只是…… 他也知道宝来到了该念书的年龄,可他昨儿个才发现家里的钱居然早在几个月前,都被自家败家媳妇“借”给了她娘家又建屋子去了。 自家媳妇那娘家是个什么德性他也知道,那笔钱就是有借无还。不要说一块钱的书本钱,就连家里的米缸都已见底快吃不上饭了。 也实在是没办法,今天特意厚着脸皮带着孩子们来三弟家蹭顿饱饭吃,顺便借点钱。 只是哪知道这还没进门呢,就撞在老太太的木仓口上了。 赵启才想着,他妈原就不喜欢他媳妇,若是她偷偷拿钱的事情被老太太知道了,就觉得自己脸上被人扇了巴掌一样火辣辣的疼。 他推诿道:“上学的事情,再缓缓。” 朱氏听到眉头一皱,语气不佳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妈!一个丫头片子花了那么多钱读书有什么用,最后还不都是便宜了别人家。”孙秀娇也怕家里钱被她全部偷拿回娘家的事情捅出来,急忙遮掩道。 再说,这大嫂和三弟妹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哪怕念了书最后还不都和她这个从来没有念过书的人一样嫁进了赵家。 叫她说,与其花钱让她们念书还不如有一个好颜色,等她们大点好好拾掇打扮一下就比其他的姑娘们好看,像她一样能嫁个好人家。 “我没问你话!”朱氏听到这话气得把手中的碗砸在了孙秀娇身上,“哐当”一声脆响,赵宝君看着自己的新碗彻底光荣牺牲了,心疼得直抽抽。 孙秀娇在朱氏这里吃了亏,没敢再说话。 朱氏摔了碗之后也没再搭理这讨人嫌的二儿媳妇,只问老二:“我只问你,你究竟什么意思?是和你媳妇一样,觉得你家几个丫头不用读书?” 赵启才此时就像是个锯嘴的葫芦,抿唇不语。他想着等待会儿挨一顿打之后,自己存点钱再送大妞去厂子里的学校念书。 到那时候老太太的气也该消了。 可惜他千算万算没算到,他妈居然只是冷冷的看了他半响没说话。猜测中的竹笋炒肉、爆炒毛栗子等一系列的暴打都没有出现,只是挥了挥手说:“你带着你媳妇回去吧,我不想看到你。” 见自家亲妈没有揍一顿他的打算,赵启才高兴的笑着说:“妈,那我们先回去了,等过阵子再过来看您。”说完拉着一脸心虚的孙秀娇和四个孩子逃也似的离开了。 待到这赵启才一家走远后,朱氏深深地看了一眼赵启明。就在赵启明实在受不住他妈那眼含深意的目光,想要求饶的时候,朱氏开口了。“你以后不许借钱给你二哥,他们再来蹭饭你就把他们赶出去,听到没有?” 赵启明极为乖巧的应了声,“哎。” 赵宝君算是看出来。她奶这不是放过她二伯,而是在等着放大招呢! 赵宝君心虚地吐了吐舌头。 屋外热闹非常。 男人们互相劝着酒,逗着今日的这对新人。女人们坐在一起互相聊着家长里短丈夫孩子,田里的收成和邻里间的八卦。孩子们则是一个都坐不住,端着个碗就四处在席间乱窜。 却没有人知道,就在此时,天边划过一道纯白色的光束。 那道刺眼的光芒像是陨落在人间孤独的流星,划破了远方的黑暗,划破了漫天的白云,直接闯入了此时正在办婚宴的人群中。 “哐”一声巨响之后,尘土四扬。孙家为了孙老八娶媳妇而新盖起的屋子,被砸的粉碎。 坐在靠近屋子的两桌席面上的人,受到的波及最为严重。塌陷的房屋,把大半的人掩埋在了破碎的砖瓦之下,其中就有正在秀爸爸的小棉袄的赵宝君和赵启明。 “我的新屋子!” “快救人!人都压在下面了!” “天哪,刚刚天上落下来的东西是什么?” “宝君!启明!” …… 事故现场一片混乱,待李卿淑确认了她的丈夫和女儿还在废墟下生死不知时,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系统投递成功!加载中……” “阿拉丁神灯系统,加载完毕!” 赵宝君开始渐渐有了意识的时候,脑海中就出现了一个冰冷的女声和一排血淋淋的红色大字。 “用户告知:由于特殊原因导致宿主被迫穿越进平行小世界,今批准做出如下补偿,宿主将获得本小说空间的故事大纲,可提前获知部分剧情。请问,是否接受补偿条款?” 系统? 这究竟是? 赵宝君被这莫名其妙出现在脑海中的东西,弄蒙了。 她默问道:“我如果选择不接受呢?” 那毫无感情的系统音再次响起:“您将被立即投放返回原世界,但回到原世界所产生的后果由宿主自行承担,本系统不负任何法律责任。” 原本听说可以回去作威作福的赵宝君立马收了心思,总觉得这后面的两句有着很重要的深意。“会有什么后果?” 系统:“由于宿主的身体在原世界已被埋在土里腐烂掉了,您返回后将以不可预料的方式存活在原世界中。一、成为一个僵尸,二、成为一只女鬼,三、直接轮回,四、灰飞烟灭……” 果然! 她就知道,后面半句话的神坑在这等着她呢。 赵宝君着急的喊道:“留在这里,我选择接受补偿条款!”她可不想回去变成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系统原本冰冷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愉悦了几分。“欢迎来到《重生之霸道军官的小娇妻》的世界!您将有十分钟阅读本世界的故事大纲,十分钟后,故事大纲将自动销毁,请及时阅读观看!” 系统说完后,一段依旧是血淋淋的红色大字出现在了赵宝君的眼前。 84.第 84 章 此为防盗章 世人皆易被自己眼睛看到的事物外表所欺骗。那些外人是, 她也是。若她不是宝君的亲妈,只会以为这就是一个正常爱调皮捣蛋的熊孩子。 可是自家孩子自家知, 她闺女从小就比别人家的孩子早熟。这早熟可不是指生理上的, 而是指比人家孩子更早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 小一点的时候, 当宝杨这孩子需要哄着吃饭时, 宝君从能握住勺子开始就不肯再让人喂食了。那时候她多骄傲自豪啊, 可她闺女越长大越令人头疼。 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着自己的一套歪理邪说, 她和丈夫不厌其烦和她摆事实讲道理, 她闺女总是嘴上说“好好好”, 结果也不知道她好到哪里去了。 典型的左耳进右耳出。 别人家的孩子带来的是肉体上的折腾, 她家的这个混世魔王那绝对是对她心灵上的折磨。 无论是出于赵宝君死不承认自己犯错, 并且还有带着其他小朋友干坏事的嫌疑。还有因为这次, 她的贪玩捣蛋让人许家丫头受到了惊吓。 赵宝君被无情地禁足了!而赵宝杨虽然没有参与策划——他在赵宝君的衬托下, 在李卿淑心里那就是一个憨吃憨玩的傻孩子。 但是他虽然傻白甜, 但是作为赵宝君的哥哥还是陪罚了。 赵宝君兄妹俩无奈老老实地窝在家里, 玩了几天女孩子的游戏,直到去外婆家的时候,俩人才被允许出来暂时放风一天。 “在外婆家要老老实实的跟着我,我去哪儿你就在哪。不准惹事, 不准欺负其他小朋友。听到没有?”李卿淑一万个不放心赵宝君, 生怕把她一放出去就闯祸,走在路上再三叮嘱道。 赵宝君看上去乖乖巧巧地回道:“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 等真到了外婆家, 她妈也没空管她了。 李卿淑看着自家闺女老老实实地模样, 却一点也没办法放下心来。 她觉得她的头更痛了。 …… 李卿淑的娘家是在距离h市市中心几十公里外,一个小县城中的红旗公社生产大队中。 那里可没有可以直达红旗公社的公交车。想要去那里,就必须先转乘三趟公交车到县城,再从县里走一个多小时的烂泥路。 “挤挤,里面的人再往里头挤挤!”门口的售票员一边收钱一边扯着嗓音朝里喊道。 “挤不下了!” “怎么挤嘛!” …… 里头的乘客客纷纷抱怨,而外头的乘客拼命往里挤才能有个站脚的地方。 快要过年,许多人都是想办法提早回家,也好早日和家人团聚。 此时公交车内,因为一部分人赶得都是长途,所以车上吃茶叶蛋的有,吃烧饼的也有。 各色事物的香味和汗臭等各色味道混杂在一起,使得原本就晕车的人呕吐不止。 那味道别提有多酸爽! 赵宝君几人上车时公交车才过了一站,车上的乘客不多,兄妹俩才恰巧有位子坐,不至于在这人海中被挤成肉饼。 还好,这已经是转的第三趟车,再过半个小时就可以到县城了。 只是眼见早已过了午饭时间,李卿淑递给兄妹俩一人一个茶叶蛋让他们先垫垫肚子,待去了县城里再吃顿好的。 赵宝君也是早就饿的肚子咕咕作响,那茶叶蛋虽然早已冷了,但是赵宝君肚子里的馋虫还是被勾了上来。 就在她接过鸡蛋转头时,无意中透过前面几排位子中间狭小的缝隙,看到一只男性的手鬼鬼祟祟地伸向他身边一个四十多岁男人衣襟处。 她眼神一凛,跳到椅子上把手里还未剥壳的鸡蛋用力掷了出去,扯着嗓门大声喊道:“抓贼啊!” 人群听到这个话纷纷慌张起来。 这年头一毛钱都是人的命,更何况这一车的人半数都是赶回家过年,这大包小包里面可都是回家的节礼。衣服口袋里也揣着一年到头的血汗钱,如果这时候遭了贼,那全家明年一整年都要饿肚子了。 于是群情激愤,大家叫嚷着抓贼。可是这车里这么多人,特别是站在前排的人左看看右瞧瞧,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嚎出的那一嗓子,都紧紧的捂好了他们自己的口袋子。 赵宝君作为一个年仅三岁的小豆丁,这时候就显现出了她年龄的劣势。 她扫视了一圈,那唯一称手的武器早已被她扔了出去,而她哥的那个鸡蛋早就进他肚子里,身边唯一能扔出去的也只有她哥了。 总不能真把她哥甩出去吧! 她不得不站在椅子上,指着离门口的地方喊道:“那个穿蓝色衣服的是小偷!他刚刚在摸灰色衣服人的口袋!” 可是这一车的乘客,因为当时衣服款式颜色的单调性,基本都是黑灰蓝。出个门必定能撞衫,这蓝色衣服和这灰色衣服的指向性实在是太差了。 不过幸好赵宝君早有准备。“那个蓝色衣服的贼被我拿鸡蛋砸中了脸!”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就知道说的是谁了。整个公交车上就这么一个家伙既穿蓝色衣服,又惨兮兮地捂着半边高高肿起的脸。 不过这能面不改色和广大的人民群众站在对立面的男人,心里素质也不是吃素的。他一脸被无端端地冤枉,而愤怒的样子吼道:“你这哪来的瓜娃子!不仅打了人还冤枉好人。” 他既然敢推脱开,自是因为此时的脏物早已转移,他只是负责动手的那一个,保管脏物的却另有其人。 而那个丢了东西的灰色衣服男人,慌张的检查完身上的口袋后,赤红着双眼拽起那小偷的衣襟就要作势打上去。“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真不是我偷的,不信你搜身。”他佯装无辜又任人搜身的模样,不仅让车上原本坚定不移认为他是小偷的人开始迟疑,就连这穿着灰色衣服的苦主也迟迟没有挥下愤怒的拳头。 众人心中猜测,这人真是小偷的话应该没道理会主动提出搜身检查,会不会是那个小娃娃弄错了,毕竟她也只是个三岁多的孩子。 这灰色衣服男人虽然确实丢了钱,但也不能百分百肯定是在这辆公交车上丢的东西,不是吗? “宝君……你们这是打算玩什么游戏呢?”之前她还以为就是在屋门口玩一些跳绳或者跳房子之类,可是如今这越有越偏,她心下越发不安起来。 赵宝君也是生怕快到手的猎物真的跑了,她紧紧地拽着许佳宁的胳膊,以防她溜走。 也别说,这许佳宁看这条路的前方是不远处的乱坟堆,内心有些忐忑不安。最近厂子里有传闻说这里闹鬼,听说有一个喝醉了酒的老酒鬼晚上糊里糊涂的走到这儿,也不知是他喝多了眼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家伙看到坟堆里居然爬出了一个女鬼。 当时那家伙就吓得尿裤子,至今都不敢晚上上夜班一个人走夜路。当然也有好处,那就是他再也不敢喝得烂醉,就怕他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脚,乱走乱晃。 虽然她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照常理该是不惧怕这些鬼怪之事。其实不然,她上辈子其实是个无神论者,否则这世上这么多坏人没有受到报应? 可是自她自己重生后,却不敢这么想了。 有时候她都分不清自己如今是真的重新活过一次,还只是黄粱一梦。 虽然鬼怪可怕,但有时候人心比鬼怪更加可怕。 赵宝君压低了嗓音让几人凑近了,神神秘秘地说:“你们最近听说这边的传闻了没?” 周小胖和赵宝杨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她压低嗓音故意渲染气氛说:“听说这里原有个李姓乡绅家的女儿,长得那个水灵,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 “有一日被县里的一个长相丑陋的恶霸听到了关于她貌美的传闻……这恶霸家里是当地县太爷家最为得宠的小妾的一母同胞的弟弟,他就好奇偷偷地跑去看了这李姑娘一眼,霎时惊为天人。可是这恶霸也自知自己长得丑,对方家虽只是本地乡绅,但也不是无名无姓的人家。” “那怎么办呢?” “这恶霸就一拍腿,想起了一个法子。这是什么法子你们知道吗?” 三人十分默契地摇摇头,表示不知。 赵宝君继续说下去。“他四处散播这姑娘早已非完璧之身。那个时候你们也知道,一句流言就可以逼死人。这姑娘差点要上吊的时候,被恶霸安排的一个长得人模狗样,小时候又念过几年书的混混给救了。那混混骗那姑娘说她是个落魄的读书人,又有英雄救美的情分在,这很快在一来二往之下,李家姑娘就对这个假书生有了感情。” “假书生假意求取,李父李母一是因女儿在外头的名声有损之后,没有什么齐整人家愿意求娶。二也是拗不过自家闺女,而这个假书生对他们闺女又有救命之恩,所以允了婚事。” “大婚那天,一切似乎都很顺利。可是李姑娘本以为嫁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哪知道在洞房里被掀开盖头的时候,看到的居然是县里那个长得极为丑陋的恶霸。而她自己的心上人此时就在屋外,和其他人等着闹洞房。这姑娘哪得了这个刺激,当时就在屋子里撞墙死了。” 85.第 85 章 此为防盗章 不是她, 她没有,这个锅她不背! 钱秋兰瞅着这两个小家伙那可怜的小模样,特别是赵宝杨那哭的红彤彤的大眼睛, 心下就一软。 “你们俩还没吃饭吧, 大伯娘去给你们烧苕吃。” 看着赵宝君点的像拨浪鼓的脑袋,遂转身进了屋里的小厨房。 朱氏不解问道:“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妹妹说的!” 赵宝君心里“咯噔”一下,不可思议的侧头看向这个胡说八道的哥哥。没想到以前一直以为他是傻白甜,现在看来她们老赵家藏得最深最奸滑的就是这臭小子了。 “奶!我不是,我没有, 我不知道!” “我们回家的时候门还锁着,里面有一些声音。以前去乡下玩的时候在草垛子那听到过, 宝景哥哥说那是大人在造小人!所以我就拉哥哥过来了。”赵宝君立马表明自己的清白。 爸,你不能怪我啊, 别怪我没帮你兜住, 是你儿子先冤枉我的! 听到这话,屋子里众人除了脸上还挂着鼻涕的赵宝杨之外,有一个算一个神色说不出的古怪。 而赵启德此时也顾不得看弟弟家的笑话, 怒吼道:“赵宝景!你给老子滚过来!你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 赵宝景瞪了一眼赵宝君,喊道:“赵宝君!你这个小叛徒!”小短腿一迈撒丫子跑了出去。 赵启德紧随其后冲了出去。“你个臭小子给我回来!” 且不说因赵宝景那边是怎样的战况惨烈, 就只说赵宝君这边, 朱氏倒是没有再继续刨根问底, 只招呼了他们俩赶紧吃了之后在奶奶家凑合着过一夜, 明早再回去。 朱氏十分为难, 这要揍儿子也要等明天了。这时候跑去敲小儿子家的门, 这万一惊出个好歹…… 算了,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着急。 …… 翌日恰巧是周末,朱氏带着赵宝君兄妹俩回去的时候,赵启明和李淑芬荒唐了一整夜才刚醒。 醒来的时候,他脚上那只古怪的鞋子也不知是何原因,终于能取了下来。 虽然赵启明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建设,但是一睁眼,还没等到他和媳妇好好解释呢,她妈就领着他闺女儿子过来“抓jian”,也实在是太刺激了一点。 朱氏一进屋就把孩子交给李卿淑,一句话也没说,就直接上手操起屋里的掃走追着赵启明屁股后面揍。 这原本平平无奇的掃走被老太太挥舞的虎虎生风,一看就是以前没少练习。 “妈,妈!你给我留点面子,我闺女她们还看着呢!”赵启明一边只敢在屋里躲着跑,一边“哎呦哎呦”的喊道。 实在是—— 他如今都是当爹的人了,若是跑出去被人看到这么大了还在挨揍。 别说面子,连里子都不剩下了! 可这屋子拢共只有十几平米大的地方,转个身不是碰到桌子就是碰到床了,躲能躲到哪里去?所以揍向赵启明的几棍子基本上都挨结实了。 “说!你知不知道错了!”朱氏觉得打得有些累了停下手,拉了身边一个椅子坐下,可是手里的掃走丝毫没有撒手的意思。 赵启明看老太太这样子,这是打算他一句话不合意继续请他吃竹笋炒肉的架势,急忙自我检讨道:“吗!我真知道错了,我昨晚不该拉着卿淑胡闹。更不该把家里两个小的那么晚了扔在屋外不管。” 他看家里老娘似乎又举起了掃走,慌忙保证:“我下次不会再犯了,我若是再犯同样的错误就让我胖到走不动路,秃头还脸上长疮!” “你怕什么,我只是想把掃走放下来罢了。自己记得说过什么话就好。”朱氏一派云淡风轻的搁下手中的wu器,似乎刚刚举起来威胁自家儿子的人不是她。 李卿淑见自家婆婆终于放下手里的大杀器了,赶忙上前把掃走往屋里的角落中藏好,以免婆婆反悔想起来再打一顿她丈夫。 时间过得飞快,一家人就在看似和谐的气氛中闲聊了一上午。 如果能忽略赵启明不时发出的“嘶嘶”抽痛声,和朱氏不时扔过去的眼刀子的话。 就在快到中午,李卿淑说要让朱氏在家里留饭时,却听到一个独特尖锐的大嗓门在远处响起,即使家里门关着那话也听得一清二楚。 “大妞,宝君那死丫头那里肯定有好吃的,待会你偷偷地去哄她把东西给你弟弟吃。还有吃饭的时候如果有肉的话你们都捡着肉吃,你给弟弟多夹一点,听到没有?” 呵!一听这话就知道这是谁来了。 只是这年头打秋风打得如此厚脸皮的人,李卿淑还是头一回见到。李卿淑有些不满的斜睨了丈夫一眼,又偷看到身边朱氏那快要黑如墨水的脸色。 说起赵启才一家,李卿淑心中就来气。自从上一次在这孙抠抠的娘家表演了一场黑莲花大战哥斯拉后,这女人倒是也没再时不时的带着她家四个孩子过来打秋风占便宜。 她可没有什么抖m的倾向。 之前也是可怜那三个小侄女,在孙抠抠极度重男轻女的行为下存活不易。再加上怎么说她们也是她丈夫的亲侄女,不能真见这这三个孩子活活饿死冻死吧。才会在她们自己独自过来的时候,弄点吃食和旧衣服给这三姐妹。 但是那孙秀娇想过来占她家便宜,没门! 李卿淑此时是作何心情朱氏不知道,但是她现在却是怒火中烧。若说这三儿子昨天的事是行为上有问题的话,那么这个二儿媳妇就存粹是品性有问题了。 即使现在赵家不似以往的繁盛,早已没落,但是朱氏骨子里那些骄傲却依旧存在。 老赵家和朱家什么时候出过这么一个眼皮子浅的东西! 这二儿媳妇的言行简直是丢光了老赵家的脸! “咚咚咚!” 赵启明一瘸一拐的起身去开了门。 就在门打开的那一霎那,一杯白开水随着他家那个崭新的搪瓷杯子飞出的弧度,精准砸向了正站在他侧手前的二嫂孙秀娇。而作为站在她身侧不远处的自己,也被他妈这突如其来的这波骚操作给波及了。 据她大伯母说,她姑在学校读书的时候,那成绩是全校拔尖的存在。 依照她奶给她姑的人生规划来看,她姑本该读完书后嫁进亲梅竹马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家里相夫教子,平平安安的过完一辈子。 但是就在这位未婚夫身上,她奶给她姑的人生规划出了差错。 她姑十二岁那年,她的这位小竹马也不知是扛不住敌人的威胁恐吓,还是受不了对方糖衣炮弹的诱惑。反正不知是何原因,投敌当了汉奸。 对于有着一腔热血,想要保家卫国的姑姑来说这还了得! 于是,她毅然决然的先是登报启事与这个未婚夫脱离关系,接着又趁机直接干掉了这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小竹马。 也不知是因为身上背负了一条人命的缘故,还是就在那一瞬间她找到了革命的方向。 同年,年仅十二岁的她,随着同学一起留书一封离家出走闹革命去了。 这一走就是十五六年,母女俩再次相见的时候,这位牛掰的姑姑已经参过军打过仗,成为国家的第一批女飞行员并在保密单位任要职。 这女儿了无音讯这么多年,让老太太如何能不生气。 而且这位姑姑如今工作性质的关系轻易不能与她奶见面,哪怕逢年过节不忘寄许多好东西回来,她奶心里也依旧咽不下这口怨气。 要知道,这位姑姑在她爸出生以前那就是老太太的心尖尖啊! 当然,如今她奶的心头肉既不是她姑也不是她爸,而是和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臭小子——赵宝杨。 谁让他长得好看呢! 按他爸的说法,老赵家尽出看脸的人。 她那早去的爷爷,她奶、她二伯和她爸都是颜控。所以当初他二伯能被二伯母轻易拿下,并第一次鼓起勇气和她奶作对一点也不奇怪。 谁让老赵家尽出颜狗! 赵启德小心翼翼地瞅着她妈的神色,生怕一句话说错就戳到老太太的肺管子。“要不这东西我拿出去扔了?” 朱氏一听这话就对着这个犯蠢的大儿子冷笑一下。“你钱是不是多的慌?”又假意吩咐大儿媳妇。“秋兰,既然启德这么财大气粗,那从这个月起的一块零花钱也不用给他了。反正他钱多烧的慌!” “不是,妈!我不是这个意思。”赵启德见自家亲娘要断了他烟钱的节奏,急忙解释。 “那……”这东西到底是收还是不收啊! 赵启德快奔溃了! “你是不是傻啊!她给我东西,我为什么不要?”朱氏见自家傻儿子还是意会不了她内心的想法,只得勉为其难直接吩咐:“东西都拆了吧。” 86.第 86 章 此为防盗章  此时站在这里, 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既然不是家属区这里出现了拐子, 众人皆都舒了一口气。否则今天是二妮子,明天保不准又是谁家的孩子。 其实,把女孩子扔了或者送人在这年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特别是前两年闹灾荒的时候, 这种事更是在随时会饿死人的农村中常见。 只是这儿妮子都已经养到三岁,而且又是他们苏家的独苗苗,这老太太可真是狠得下心。 二妮子的母亲苏氏拨开人群冲向男孩, 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眼睛猩红的问道:“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男孩显然是被苏氏那有些癫狂的模样吓到了, 害怕的往他妈身后躲:“就……就我们刚刚打弹弓的时候。” 苏氏听到这句话后, 发了疯似的跑走了。 看到没热闹可看的其余众人也三三两两的四散而去。 李卿淑翻看着女儿的手腕。“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 赵宝君摇摇头表示无碍,倒是身边的赵宝杨吃着鼻涕红着眼, 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妈道:“妈……你怎么只关心我姐!”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了? 李卿淑听到这称呼也愣了一下。“什么你姐?” 这小子一开口,赵宝君就知道坏了。 她爸妈若是知道自己这样忽悠这本来脑子就不灵光的哥哥, 一顿爆炒毛栗子是铁定跑不了。 于是急忙转移话题,对着她奶问道:“奶!你会不会因为不喜欢我, 就学二妮子她奶奶把我给扔了呀?” 众人:“……”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古怪起来。 朱氏倒是没生气,而是一脸不怀好意的像个狼外婆一般看着赵宝君, 说:“会啊!所以你以后一定要乖乖听我的话。” 不然奶奶可是会吃了你的哦! 赵启明想打圆场:“妈——宝君才两岁, 你不要吓唬……” 话还未说完, 就听到他家宝贝闺女说:“没事奶奶, 我认得回家的路。等你把我卖了之后我还能自己跑回来, 当然,那卖我的钱你得分我至少一半,否则我就太亏了。” 朱氏到没有把赵宝君的孩子话当真。“我把你卖到深山老林里去,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想跑出来?”做梦呢! 赵宝君也没说反驳的话,而是伸手拿了一个还未开口的核桃,屋里的几人只听得“啪嗒”一声脆响,那厚厚的核桃壳就被赵宝君单手捏开,露出了香喷喷的核桃肉。 众人:“……”女壮士啊! 李卿淑看到这一幕,蓦地觉得自己肚子、胸口、脑袋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 这家里就没有一个人能让她省心的! 钱秋兰反应最快,急急忙忙的关起房门,以免外人看到了赵宝君的异常。 赵宝景却一脸激动万分,目露崇拜的看着他家这个只有两岁的小堂妹:“哇塞!简直太帅了!” 他拉着赵宝君的手央求道:“宝君,哥哥我平时对你好不好。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嫡亲的哥哥了,你教我这徒手捏核桃的本事好不好?” 听到有人自说自话就把自己过继出去了,赵启德气不打一处来,拽着这个熊孩子的衣领就往回拖。“老子这是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爸!爸!”熊孩子赵宝景还在垂死挣扎。“我这就是哄哄宝君,没真想给三叔当儿子。” 赵宝君也是迫于无奈,特意寻了次机会在家人面前小露一手。 她虽然只重新修习了几个月的功法,但是力气各方面却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两岁孩子可以比的。也是为了她以后有什么异于常人的表现不太过于突兀,所以趁这自己还小的时候给家人心中打个底。 “你……你这是吃大力丸了?”朱氏拉过赵宝君前看看后瞧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除了样子长得不错之外,样样都很路人甲的孙女。 她越想口中越是发苦。 这个小孙女原本就像三儿子那有些不着调的性子,不好找人家。如今这能徒手捏核桃的力气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更嫁不出去了。 她的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世代和自家有深仇大恨的人家,好以后把这糟心的小孙女嫁过去。 否则无论嫁给哪家相熟的人家,都像是打算结仇的节奏啊! 赵宝君假装不知缘由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自从那天被撞昏迷醒过来之后,我就发现自己力气越来越大了。”让大家误以为自己天生神力,好过被人发现自己会武功。 她如今只是一个两岁的小豆丁,如果有人问这身功夫是谁教的,让她如何回答? 总不能说,某天她出门遇到一个神仙似的落魄老头,他见自己骨骼清奇见猎心喜,便赐了一本绝世武功秘籍给自己,从此以后她就力大无穷还能拈叶飞花飞檐走壁。 她这话要是有胆子说出来,她家李卿淑女士一定能把家里的房子都哭塌了。 这是脑子被二伯母娘家的房子,砸傻了的节奏啊! 还不如就这样让他们自己脑补原因去吧。 赵启明倒是没有多追问他家闺女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眼神有些意味不明的看着她,像是在确认这什么。 但是无论他心中如何做想,可是嘴上还是说道:“我看过许多记载,许多人前半生平平无奇,结果遇到了某次重大变故后某些方面就会异于常人。比如能够一目十行,记忆力特别好,或者力气突然变得特别大。” 听到他这么说,众人皆都放下心来。 朱氏对赵宝君叮嘱道:“除了屋里的几个人,你暂时不要告诉别人这件事情,知道吗?”她又用眼睛扫了一圈众人,“你们也不许把这事情对其他人说!这事情我得再合计合计。” 站在角落处的赵宝杨似乎看到来自妹妹求助的眼神,急忙劝道:“爸,妹妹不是故意告诉奶奶你和妈在屋子里生娃娃的事情!你别打妹妹!” 赵宝君:呵呵!真是补刀小能手! 听着这话,赵启明更是怒火中烧,扯着嗓子吼道:“赵!宝!君!你给我过来。” 赵宝君也知道谈判崩裂了,看着她爸手上那刚刚才被她奶用来揍过她爸的扫帚,毫不犹豫地跑出了屋。 …… 飘了一整夜大雪的h市此时银装素裹,原本热闹的街道上行人也只有三三两两。 大人们都尽量躲在屋子里取暖,而那些不怕累不怕冷就怕没得玩的孩子们,却三五成群的在外面玩雪玩的不亦乐乎。 这眼瞅着马上要过年了,厂里十分大方的给每个职工发了半斤猪肉和一条鱼的年货。只是这福利虽发下来,可能不能拿到却要凭各家本事。 因为这发下来的不是实物,而是福利票。 于是,作为已经放假又闲在家没事做的孩子们,就是这通宵排队的主力军。 供销社离厂子里有些远,赵家除了老二家的宝贝疙瘩赵宝乐之外,全都一起趁着天黑连夜赶了三四公里的路,终于赶在其他人前头排在了最前面。 等到凌晨两点时,队伍后面已经陆陆续续地排了三十几个人。其中大半都是不到十岁的孩子,只有零星的几个大人过来占位置。 没办法,过年前需要置办年货的时候,供销社买东西不仅限量它还限购,所以家里基本上能出动的孩子都被使唤出来排队了。 赵宝君裹着加大号的棉衣坐在小板凳上,看着排在后面那些不停搓手跺脚取暖的人,再回头瞧见自家耳根冻得通红缩着脖子睡着的傻白甜。 她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在小家伙脑袋上绕了几圈。于是,赵宝杨的小脑袋瓜子都被裹了进去,仅露出两个鼻孔在外面透气,活像是个埃及木乃伊。 就当赵宝君也耐不住瞌睡开始犯困,四个十四五岁的男孩走了过来。 带着这个年纪青春发育期独有的公鸭嗓子,对排在队伍第一位的赵宝君威胁道:“喂,小屁孩让开!这位置哥哥们看中了,你到后面排队去!” 赵宝君:好了,这回瞌睡彻底醒了! 她抬眸看了一眼这几个站没站姿还不停抖着腿的男孩子们,又转头看向身后那已经排的五十多米长的队伍。 呦,这是打算捡她们这几只软柿子捏呢。 这几个家伙也是狡猾,知道直接插队进来就会引起后面这么一长串的众怒。可他们如今只是把自己几人赶走,那么就对后面的人却没有影响,自然也就没有人插手管闲事了。 已经十六岁,在赵家几个孩子中年纪最大的赵宝鸿蹭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起身,但是他也知道,赵家几人虽然在人数上占了优势,但是真正能上场打架算人头的也就只有他和十四岁的二弟赵宝信。 其余一溜都是,只能站在场外加油助威的小萝卜头! 87.第 87 章 此为防盗章  为了避免看到更深层次需要打马赛克的画面, 赵宝君决定在她爸妈, 把家里唯一真正的小屁孩赵宝杨带坏了之前,火速撤离即将开始的案发现场。 两兄妹在泥巴路边正晃荡的时候, 恰巧遇见了被摸得一脸锅灰的三堂哥赵宝景。 “阿景哥哥,你这是钻到谁家灶台地下去了?”赵宝君嫌弃地看着这位三堂哥, 还把哥哥赵宝杨往后边拉着退了两步,生怕这位三堂哥使坏,把他身上那一脸锅灰也分享给她们一点。 今天过来吃酒席, 她妈特意给她们穿的新衣服。要是弄脏了, 回去准讨不了好! 赵宝景无所谓地说道:“我这是和强子他们玩猜拳的时候,输了弄得。” 他看了一眼这两个小鬼, 一脸坏笑地邀请说:“不如你们也一起过来玩吧, 很简单的。” 赵宝杨往后又退了两步,像是随时准备逃跑的样子,强烈拒绝道:“不要!” “阿景哥哥,你把这个新弹弓借我玩一下好不好。”赵宝君指着赵宝景手中握着的弹弓, 眼神亮亮地看着望着他。 虽然她妈已经扇了孙秀娇几个大耳刮子,但是赵宝君一想到那女人对自己身边这傻乎乎小家伙的恶毒之语,便不甘心就这样便宜了她。 可惜她如今只有两岁, 想要做什么都难。就连前世最引以为傲的武功都施展不出, 但是这不代表她不能让孙秀娇先吃点苦头。 站在她身侧的赵宝杨,也喊道:“我也要!我也要玩!” “不行!你们年纪太小, 不可以玩这个!”赵宝景果断拒绝道。 如果让他爸知道他给才两岁的弟弟妹妹玩弹弓, 非给他一顿竹笋炒肉不可。 赵宝君却不打算放弃, 毕竟这弹弓可是她计划中的重要道具呢。“阿景哥哥,你是不是怕我们比你厉害,所以才不给我玩?” 赵宝杨也十分给面子的拍着手说:“妹妹厉害,妹妹比三哥厉害!” “怎么可能!”赵宝景气得眼睛瞪的滴溜圆。 看到他这模样,赵宝君就知道对于这种小屁孩,激将法真是万试万灵。 “我可以用弹弓打到麻雀,你行不行?”她故意用十分夸张得意的神情说道。 “打麻雀吃!打麻雀吃!”万年捧场王赵宝杨虽然没有见过他妹妹玩弹弓,更不要说打麻雀了,但是妹妹说可以那就是可以。 这话可把只有七岁的赵宝景刺激的不轻。这用弹弓打麻雀可是像二哥这么大的少年才有的本事,像是他们这群孩子里可没有听说过谁能打下来的。 他才不相信只有两岁的小堂妹能打中麻雀! 可是如果他不应下比试,那么这两个小家伙会不会对别人说,他是因为怕输给妹妹才不敢比的? 赵宝景一跺脚,拍拍胸脯说:“比就比,只要你赢了,我这个新弹弓给你。我赢了的话,你门以后见到我就要喊我赵大侠!只是到时候你输了可不要哭鼻子。” “行!只是我赢了也不要你的弹弓,只要你把它借我拿去玩一会就成。”赵宝君应承道。 听到她不会拿走自己的弹弓,赵宝景还是舒了一口气的,毕竟这可是他大哥亲手做给他的新玩具,还没玩够呢。 三人来到就近的槐树边,肉眼可见的树杈上,三三两两的停留着几只麻雀,正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今晚的晚餐。 见到走过来的三个小屁孩也没有放在心上,却不知此时的危险正步步逼近。 赵宝景举起弹弓,“啪”一下,被击中的树叶颤动了一下,树梢上的麻雀受到了惊吓纷纷飞走四散。 没有击中麻雀本就在他的预料之内,但他还是有些失落地把手中的弹弓递给了赵宝君。 “啪!”石子打出去的声音响起。 赵宝景想着,除非她能打中飞在空中的麻雀,刚刚那一下早就惊走了树上的小鸟,那鸟得有多傻才待在树上不走。 他劝慰道:“就是没打中,你也别难过。努力练练,等你长到大哥那么大的时候,说不定就可以打中了。” “小鸟!”赵宝杨指着远处说。 “什么?”赵宝景疑惑地顺着小堂弟指向的方向往过去,只见不远处真有一只麻雀躺在地上。 他急忙跑了过去,拎起已经断气的麻雀左看看右瞧瞧,怎么看着都像是被石头打下来的。 没想到他家小堂妹运气这么好,居然真被她遇见傻鸟了。 当然,他也不会觉得赵宝君能打下这只麻雀,是她真有这样的本事。依旧觉得,着是因为小堂妹运气好的缘故。 “那你拿去玩吧。不过你当心点,这玩意可不能对着人打,听见没?”赵宝景学着他哥平日里常嘱咐的话语说道。 赵宝君自然痛快地应承了下来,又随意地找了个借口带着她哥赵宝杨脚底抹油溜了。 已是立冬,赵宝君把弹弓藏在了厚厚的新棉衣里面,又用裤腰带别住以防掉出来。 李卿淑此时正坐在席位上和大嫂钱秋兰唠嗑,看到自家闺女鬼鬼祟祟地带着她哥在屋边的田地里钻,就喊住了她:“你们俩这是要干什么呢?” “妈!”“大伯母!”俩孩子跑到桌边一起喊了一声。 赵宝君见这桌上也没别的外人,便好奇地问:“妈,你怎么还在这里?” 李卿淑差点被她闺女的话气笑了,“我不在这里在哪里?” 赵宝君:“我还以为你和二伯母打完架,不乐意呆在这里就先回去了呢。” “我要先回去,那也得把你们一起带回去啊。”李卿淑放下手中的瓜子,也不耐烦应付家里的这两只小天魔星,挥了挥手,道:“你们自己一边玩去,待会儿开席的时候你们要过来吃饭,听到没有?” 俩人收到家里亲妈的指示后,就又溜得不见踪影。 钱秋兰:“要不你先回去吧?反正大家也知道你们刚刚的事情,没人能够挑你的刺。” 李卿淑却不以为意,拿起盘子里的瓜子继续嗑着。“我为什么要走,我可是送了东西的。那孙秀娇不是最抠门的吗,那我今天一定要把本吃回来!我现在回去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她!” 赵宝君可不知道,她妈打着带她们一起把她二伯母吃哭的打算,才没先离开。 就在两人蹲在田边,被寒风吹得开始瑟瑟发抖的时候。孙家那个好吃懒做的家伙,终于哼哧哼哧踩着脚踏板,惨白着一张胖的开始出虚汗的脸,骑着自行车带新娘过来。 老天爷!请在下次劈死我之前,先劈死这个垃圾系统吧! 看着赵宝君这撅着嘴不满的模样,李卿淑还以为是因为不高兴她把许佳宁带回家,又要和她睡一张床在闹脾气呢。 她伸手揉了揉自家闺女的鸟窝头。 这事情说起来她也实在是为难,她闺女那次拒绝了钱淑芬的客套话后,在家十分明确的表示过不喜欢这个新搬来的小姑娘。问她闺女为什么,这个小人精就推说什么八字不和性格犯冲。 可是她是她妈,怎么会不了解她? 哪怕之前那个在托儿所欺负了宝杨后挨打了的小胖子,也能和人一笑泯恩仇。但是就是不知为何在许佳宁这里,就这么拧巴着。 不过想想她闺女说的话也有道理,谁没有两个莫名就是看不顺眼的人呢? 只是如今住也住进来了,邻里邻居又是同事也就最多管个几顿饭的事,这孩子在过年前总是要回自己家去的吧。 而此时洗漱完的赵宝君一脸生无可恋的坐在桌边,看着她爸刚从外面买回来热腾腾的面窝和豆浆发愣。 这细白面做的面窝可不便宜。那金灿灿外表,还飘着一股猪油炸出的葱花香味。就连一旁平日里最挑食的赵宝杨闻着都快流下口水。 看着这么丰盛的早餐,赵宝君的脸色更是黑了几分。 为什么要给这心怀不轨的家伙特意买这么好吃的早点!真是浪费她家粮食。 赵宝君像是在撒气般狠狠地咬了一口面窝。 而平日里一顿饭能吃一个小时的赵宝杨也在狼吞虎咽,没一会儿一个面窝就被消灭殆尽,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似乎还不够,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妹手里的那被咬了一口的面窝,直流口水。 “嗝——” 如果不是从他嘴中打出的饱嗝,还以为这小家伙还没吃饱呢。 可是反观赵宝君,自在那面窝上咬了一口后,就一直握在手里直愣愣地发着呆。 系统:“宿主……”它试着喊了一声,见赵宝君没有向昨晚那样暴跳如雷,便大着胆子继续说:“女主正在偷看你呢!” 赵宝君听到这话一个激灵彻底吓醒了。 她能不被惊着吗?总有人在偷偷摸摸对着自家不知打着什么鬼主意。关键那人又不能直接弄死,还有那什么玛丽苏光环庇护,真是糟心透了! 就在她不断在心里吐槽,生活艰辛人生坎坷的时候,倏地脑海中灵光一闪。 88.第 88 章 此为防盗章  屋子里众人皆是一惊, 这好端端地怎么就成那爹不疼娘不爱的小白菜了?这俩孩子该不会是最近跑到老贾家豫剧听多了吧? 这老三夫妻俩也就这么两个宝贝疙瘩,那绝对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赵宝君一怔, 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哥, 这傻小子究竟从她话中脑补出了什么东西? 大家快看她无辜的大眼睛。 不是她,她没有, 这个锅她不背! 钱秋兰瞅着这两个小家伙那可怜的小模样,特别是赵宝杨那哭的红彤彤的大眼睛, 心下就一软。 “你们俩还没吃饭吧, 大伯娘去给你们烧苕吃。” 看着赵宝君点的像拨浪鼓的脑袋,遂转身进了屋里的小厨房。 朱氏不解问道:“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妹妹说的!” 赵宝君心里“咯噔”一下, 不可思议的侧头看向这个胡说八道的哥哥。没想到以前一直以为他是傻白甜,现在看来她们老赵家藏得最深最奸滑的就是这臭小子了。 “奶!我不是, 我没有,我不知道!” “我们回家的时候门还锁着, 里面有一些声音。以前去乡下玩的时候在草垛子那听到过,宝景哥哥说那是大人在造小人!所以我就拉哥哥过来了。”赵宝君立马表明自己的清白。 爸,你不能怪我啊,别怪我没帮你兜住, 是你儿子先冤枉我的! 听到这话,屋子里众人除了脸上还挂着鼻涕的赵宝杨之外, 有一个算一个神色说不出的古怪。 而赵启德此时也顾不得看弟弟家的笑话, 怒吼道:“赵宝景!你给老子滚过来!你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 赵宝景瞪了一眼赵宝君, 喊道:“赵宝君!你这个小叛徒!”小短腿一迈撒丫子跑了出去。 赵启德紧随其后冲了出去。“你个臭小子给我回来!” 且不说因赵宝景那边是怎样的战况惨烈, 就只说赵宝君这边, 朱氏倒是没有再继续刨根问底,只招呼了他们俩赶紧吃了之后在奶奶家凑合着过一夜,明早再回去。 朱氏十分为难,这要揍儿子也要等明天了。这时候跑去敲小儿子家的门,这万一惊出个好歹…… 算了,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着急。 …… 翌日恰巧是周末,朱氏带着赵宝君兄妹俩回去的时候,赵启明和李淑芬荒唐了一整夜才刚醒。 醒来的时候,他脚上那只古怪的鞋子也不知是何原因,终于能取了下来。 虽然赵启明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建设,但是一睁眼,还没等到他和媳妇好好解释呢,她妈就领着他闺女儿子过来“抓jian”,也实在是太刺激了一点。 朱氏一进屋就把孩子交给李卿淑,一句话也没说,就直接上手操起屋里的掃走追着赵启明屁股后面揍。 这原本平平无奇的掃走被老太太挥舞的虎虎生风,一看就是以前没少练习。 “妈,妈!你给我留点面子,我闺女她们还看着呢!”赵启明一边只敢在屋里躲着跑,一边“哎呦哎呦”的喊道。 实在是—— 他如今都是当爹的人了,若是跑出去被人看到这么大了还在挨揍。 别说面子,连里子都不剩下了! 可这屋子拢共只有十几平米大的地方,转个身不是碰到桌子就是碰到床了,躲能躲到哪里去?所以揍向赵启明的几棍子基本上都挨结实了。 “说!你知不知道错了!”朱氏觉得打得有些累了停下手,拉了身边一个椅子坐下,可是手里的掃走丝毫没有撒手的意思。 赵启明看老太太这样子,这是打算他一句话不合意继续请他吃竹笋炒肉的架势,急忙自我检讨道:“吗!我真知道错了,我昨晚不该拉着卿淑胡闹。更不该把家里两个小的那么晚了扔在屋外不管。” 他看家里老娘似乎又举起了掃走,慌忙保证:“我下次不会再犯了,我若是再犯同样的错误就让我胖到走不动路,秃头还脸上长疮!” “你怕什么,我只是想把掃走放下来罢了。自己记得说过什么话就好。”朱氏一派云淡风轻的搁下手中的wu器,似乎刚刚举起来威胁自家儿子的人不是她。 李卿淑见自家婆婆终于放下手里的大杀器了,赶忙上前把掃走往屋里的角落中藏好,以免婆婆反悔想起来再打一顿她丈夫。 时间过得飞快,一家人就在看似和谐的气氛中闲聊了一上午。 如果能忽略赵启明不时发出的“嘶嘶”抽痛声,和朱氏不时扔过去的眼刀子的话。 就在快到中午,李卿淑说要让朱氏在家里留饭时,却听到一个独特尖锐的大嗓门在远处响起,即使家里门关着那话也听得一清二楚。 “大妞,宝君那死丫头那里肯定有好吃的,待会你偷偷地去哄她把东西给你弟弟吃。还有吃饭的时候如果有肉的话你们都捡着肉吃,你给弟弟多夹一点,听到没有?” 呵!一听这话就知道这是谁来了。 只是这年头打秋风打得如此厚脸皮的人,李卿淑还是头一回见到。李卿淑有些不满的斜睨了丈夫一眼,又偷看到身边朱氏那快要黑如墨水的脸色。 说起赵启才一家,李卿淑心中就来气。自从上一次在这孙抠抠的娘家表演了一场黑莲花大战哥斯拉后,这女人倒是也没再时不时的带着她家四个孩子过来打秋风占便宜。 她可没有什么抖m的倾向。 之前也是可怜那三个小侄女,在孙抠抠极度重男轻女的行为下存活不易。再加上怎么说她们也是她丈夫的亲侄女,不能真见这这三个孩子活活饿死冻死吧。才会在她们自己独自过来的时候,弄点吃食和旧衣服给这三姐妹。 但是那孙秀娇想过来占她家便宜,没门! 李卿淑此时是作何心情朱氏不知道,但是她现在却是怒火中烧。若说这三儿子昨天的事是行为上有问题的话,那么这个二儿媳妇就存粹是品性有问题了。 即使现在赵家不似以往的繁盛,早已没落,但是朱氏骨子里那些骄傲却依旧存在。 老赵家和朱家什么时候出过这么一个眼皮子浅的东西! 这二儿媳妇的言行简直是丢光了老赵家的脸! “咚咚咚!” 赵启明一瘸一拐的起身去开了门。 就在门打开的那一霎那,一杯白开水随着他家那个崭新的搪瓷杯子飞出的弧度,精准砸向了正站在他侧手前的二嫂孙秀娇。而作为站在她身侧不远处的自己,也被他妈这突如其来的这波骚操作给波及了。 怎么说都是里外不是人,哪怕就是叫了人家公安同志过来也没用。这是人家家事,压根管不了。 此时站在这里,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既然不是家属区这里出现了拐子,众人皆都舒了一口气。否则今天是二妮子,明天保不准又是谁家的孩子。 其实,把女孩子扔了或者送人在这年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特别是前两年闹灾荒的时候,这种事更是在随时会饿死人的农村中常见。 只是这儿妮子都已经养到三岁,而且又是他们苏家的独苗苗,这老太太可真是狠得下心。 二妮子的母亲苏氏拨开人群冲向男孩,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眼睛猩红的问道:“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男孩显然是被苏氏那有些癫狂的模样吓到了,害怕的往他妈身后躲:“就……就我们刚刚打弹弓的时候。” 苏氏听到这句话后,发了疯似的跑走了。 看到没热闹可看的其余众人也三三两两的四散而去。 李卿淑翻看着女儿的手腕。“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 赵宝君摇摇头表示无碍,倒是身边的赵宝杨吃着鼻涕红着眼,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妈道:“妈……你怎么只关心我姐!”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了? 李卿淑听到这称呼也愣了一下。“什么你姐?” 这小子一开口,赵宝君就知道坏了。 她爸妈若是知道自己这样忽悠这本来脑子就不灵光的哥哥,一顿爆炒毛栗子是铁定跑不了。 于是急忙转移话题,对着她奶问道:“奶!你会不会因为不喜欢我,就学二妮子她奶奶把我给扔了呀?” 众人:“……”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古怪起来。 朱氏倒是没生气,而是一脸不怀好意的像个狼外婆一般看着赵宝君,说:“会啊!所以你以后一定要乖乖听我的话。” 不然奶奶可是会吃了你的哦! 89.第 89 章 此为防盗章  听着这话, 赵启明更是怒火中烧, 扯着嗓子吼道:“赵!宝!君!你给我过来。” 赵宝君也知道谈判崩裂了,看着她爸手上那刚刚才被她奶用来揍过她爸的扫帚, 毫不犹豫地跑出了屋。 …… 飘了一整夜大雪的h市此时银装素裹, 原本热闹的街道上行人也只有三三两两。 大人们都尽量躲在屋子里取暖,而那些不怕累不怕冷就怕没得玩的孩子们,却三五成群的在外面玩雪玩的不亦乐乎。 这眼瞅着马上要过年了, 厂里十分大方的给每个职工发了半斤猪肉和一条鱼的年货。只是这福利虽发下来,可能不能拿到却要凭各家本事。 因为这发下来的不是实物, 而是福利票。 于是, 作为已经放假又闲在家没事做的孩子们, 就是这通宵排队的主力军。 供销社离厂子里有些远,赵家除了老二家的宝贝疙瘩赵宝乐之外,全都一起趁着天黑连夜赶了三四公里的路,终于赶在其他人前头排在了最前面。 等到凌晨两点时, 队伍后面已经陆陆续续地排了三十几个人。其中大半都是不到十岁的孩子, 只有零星的几个大人过来占位置。 没办法,过年前需要置办年货的时候,供销社买东西不仅限量它还限购,所以家里基本上能出动的孩子都被使唤出来排队了。 赵宝君裹着加大号的棉衣坐在小板凳上, 看着排在后面那些不停搓手跺脚取暖的人, 再回头瞧见自家耳根冻得通红缩着脖子睡着的傻白甜。 她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 在小家伙脑袋上绕了几圈。于是, 赵宝杨的小脑袋瓜子都被裹了进去, 仅露出两个鼻孔在外面透气,活像是个埃及木乃伊。 就当赵宝君也耐不住瞌睡开始犯困,四个十四五岁的男孩走了过来。 带着这个年纪青春发育期独有的公鸭嗓子,对排在队伍第一位的赵宝君威胁道:“喂,小屁孩让开!这位置哥哥们看中了,你到后面排队去!” 赵宝君:好了,这回瞌睡彻底醒了! 她抬眸看了一眼这几个站没站姿还不停抖着腿的男孩子们,又转头看向身后那已经排的五十多米长的队伍。 呦,这是打算捡她们这几只软柿子捏呢。 这几个家伙也是狡猾,知道直接插队进来就会引起后面这么一长串的众怒。可他们如今只是把自己几人赶走,那么就对后面的人却没有影响,自然也就没有人插手管闲事了。 已经十六岁,在赵家几个孩子中年纪最大的赵宝鸿蹭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起身,但是他也知道,赵家几人虽然在人数上占了优势,但是真正能上场打架算人头的也就只有他和十四岁的二弟赵宝信。 其余一溜都是,只能站在场外加油助威的小萝卜头! 哦,他弟弟赵宝信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赵宝信也起身,不甘示弱的开口维护自家弟弟妹妹们。“你们不要想欺负人,我是他们的哥哥!” 这四个少年中,以穿着军绿色劳动布的黑瘦男孩为首。 他挑衅地一把把赵宝信推得朝后一个趔趄。“呦!就你这个小身板还想和我们呛声!” 看到赵宝信没站稳摔倒在了雪地中,劳动布少年身后的几个小子哄堂大笑起来。 赵宝鸿气得撸起袖子准备揍人,却见他家只有三岁的小堂妹却猛然站起身,抄起屁股底下的小板凳甩向了劳动布少年。 就见这小板凳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嘭”一声砸在劳动布少年肚子上,直接把他撞倒在雪地里捂着肚子“呜呜”直叫。 众人之前的注意力都放在赵宝鸿身上,等到那劳动布少年被小板凳撞得倒地不起,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包括坐在她身边的赵宝杨几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此时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地上劳动布少年的赵宝君。 赵宝君:“你还敢不敢欺负我哥哥!” 可惜以她此时的身高外貌来说,看上去毫无杀伤力。哪怕她刚刚把劳动布少年用凳子撞到再低,大家也只觉得那是凑巧罢了。 劳动布少年身后的跟班甲乙丙中,长得最辣眼睛的跟班甲毫不气弱的说:“小妹妹回家找妈妈喝奶去,不要在这里插手大人的事情。万一哥哥们打架碰到你了,你不得哭鼻子找妈妈呀!” 他话音刚落,赵宝君毫不犹豫地直接抽出赵宝杨屁股底下的小板凳,甩了出去。 又是“嘭”一下的板凳落地声,辣眼睛少年也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叫唤。 另外两个幸免于难的跟班甲乙被这奶凶奶凶的赵宝君吓得傻了,拖着地上的两个伤患就跑。 不是他们几个太弱,而是敌人太会伪装了! 这谁家的小祸害,赶紧领回家去! 时间像是被施了魔法般一瞬间停止下来。那长长的队伍中没有人敢发出声响,大家都在心中暗自猜测,究竟是那几个少年太菜了,还是这个小女娃太厉害。 原本想上前与四人一搏的赵宝鸿,总觉得他家小堂妹刚刚使出的那招砸凳子绝技有些眼熟。 那起始姿势,那凳子划出的弧度,仔细一想这不是他奶常用来对付他爸的那招天外飞仙吗? 看来他家宝君这是得了他奶的真传,才会如此厉害! …… 第二天,赵启明就听到街坊邻里讨论,昨儿有个小女孩以一敌四暴打插队小流氓的光荣事迹。 “你们昨天没有被人欺负吧?”赵启明有些担忧的看向他闺女。 昨天那关于赵宝君揍人的事情,赵宝鸿几人都极有默契的选择没有说出去。虽然赵宝君的光荣事迹流传了出去,但是出于昨日恰巧没有遇见熟人,众人又都不知道女主角的名字,她的名声还是被保了下来。 而赵启明,也理所当然不知道外面那个传说中的凶残少女居然是他家小姑娘。 只是提起这事来,赵宝君还是略有心虚地偷看了一眼她哥,警告这小子这回可千万别插刀了。“没!我们那有宝鸿和宝信哥哥在呢。” 赵启明想想也是,就安下心来交代事情:“后天休息我们要去趟你们外婆家,你们两个早上就别溜出去玩,到时候都找不到人。” 赵宝君兄妹俩应下。 其实昨晚上对于赵宝君来说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那就是昨天睡觉的时候系统突然跳出一段话,提示“系统投递成功,请注意查收!” 可她抹黑搜索了一夜,也没找到这传说中的麦乳精被放在哪儿。 这坑逼系统!一点也不靠谱。 她现在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个,以最近几个月所见识到这个系统不靠谱程度,它给的那个故事大纲究竟有没有问题? 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位女主许佳宁,看她们全家的眼神总是怪怪的? 用她的话说,那就是自家闺女屁股一撅,都知道她想要拉屎还是屙尿了。 先不说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的巧合之事,就只说她闺女晚上回家突然对许家丫头的态度转变,再加上之后人家就出了这事,说她闺女没有在里面使坏,她是不信的。 世人皆易被自己眼睛看到的事物外表所欺骗。那些外人是,她也是。若她不是宝君的亲妈,只会以为这就是一个正常爱调皮捣蛋的熊孩子。 可是自家孩子自家知,她闺女从小就比别人家的孩子早熟。这早熟可不是指生理上的,而是指比人家孩子更早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 小一点的时候,当宝杨这孩子需要哄着吃饭时,宝君从能握住勺子开始就不肯再让人喂食了。那时候她多骄傲自豪啊,可她闺女越长大越令人头疼。 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着自己的一套歪理邪说,她和丈夫不厌其烦和她摆事实讲道理,她闺女总是嘴上说“好好好”,结果也不知道她好到哪里去了。 典型的左耳进右耳出。 别人家的孩子带来的是肉体上的折腾,她家的这个混世魔王那绝对是对她心灵上的折磨。 无论是出于赵宝君死不承认自己犯错,并且还有带着其他小朋友干坏事的嫌疑。还有因为这次,她的贪玩捣蛋让人许家丫头受到了惊吓。 赵宝君被无情地禁足了!而赵宝杨虽然没有参与策划——他在赵宝君的衬托下,在李卿淑心里那就是一个憨吃憨玩的傻孩子。 但是他虽然傻白甜,但是作为赵宝君的哥哥还是陪罚了。 90.第 90 章 此为防盗章  傻白甜赵宝杨认真的回想了一下, 事情似乎真是这样。 他犹豫地点点头。 “那就对了。”赵宝君继续她的忽悠大业。“因为我什么都比你厉害, 所以我才是姐姐啊!” 看着小傻子一脸沉浸在由妹妹变为姐姐的悲痛中,不再纠结她为什么最近总是躲着他的事情, 赵宝君长舒一口气。 她最近的心思都放在那盏破灯上,没顾得上家里这个小家伙脆弱敏感的小心事。 没办法,系统给出的奖励实在太有诱惑力了。只是她努力到现在, 离第一个愿望依旧遥遥无期。 果然, 从天上掉下的馅饼可不是那么容易吃到嘴里的。 赵宝君抬头看了一眼还没黑下来的天色,决定带着她这位新鲜出炉的弟弟,去大伯家找三堂哥赵宝景玩。 赵家三兄弟在朱氏的操作下,如今都在湖北省h市的纺织机械厂里上班。 赵家的二儿媳妇孙秀娇因为没有念过书,所以如今是在外头的国营招待所里做打扫卫生的活计。虽然同样是吃上了商品粮的人,但是因为不是本单位的职工,所以夫妻俩没有分到福利房, 只能就近在附近的村上租一处院子居住。 大儿媳妇钱秋兰和三儿媳妇李卿淑俩人都是正经读过书的人。 钱秋兰虽然是赵家的童养媳, 但是是和赵家大姑子赵启英一起上的洋学堂。 而李卿淑家虽然也是和孙秀娇一样,是乡下人家出生,但是家里四个哥哥勤劳能干,她又是家里唯一的闺女, 父母自然也偏疼几分。所以她也正经的上过几年学。 俩人都是厂里的正式员工,一个在测绘室工作,另一个在医务室上班。所以分房的时候, 赵启德家因为人口众多分到了一套一厅一室一厨房四十多平米的平房, 而赵启明因为只有夫妻俩, 所以才得了一套十几平米的小屋子。 当然,两户人家都是砖瓦平房,在当时的条件来说,已是极好的待遇。 大伯家离赵宝君家只有二十分钟左右的脚程便能到。两个小家伙一边走一边玩,到的时候也在半个小时之后了。 看到牵手而来的兄妹俩,钱秋兰高兴的迎出去。“怎么就你们俩过来,你们爸妈呢?” 俩人齐声打招呼道:“大伯母!”又对着屋里喊了一句:“奶,大伯!” “爸妈在家里吃饭呢。”赵宝杨乖巧地回答道。 赵宝君朝屋子里看了一眼,见只有大堂哥赵宝鸿,不由问道:“大伯母,宝景哥哥呢?” “呦,你们俩过来找他玩啊,也不知道他野到哪个犄角旮旯去玩了。你们进屋玩一会儿吧。”钱秋兰说这拉着俩人的手进了屋,从橱柜里拿出了一盘瓜子。 “快吃吧!别跟大伯母客气。” 朱氏收拾了碗筷,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拉过赵宝君翻看她的额头:“给奶看看你头上的伤长得怎么样了。” “奶,没事。都快长好了!”赵宝君边嗑瓜子边无所谓的说。 朱氏却看不过眼,忍不住念叨:“女孩子家家的以后额头上留着那么大一个疤,等到你要嫁人的时候都挑不到一户好人家。” 赵宝君却十分不赞同她奶的说法,停下嗑瓜子的嘴忍不住反驳:“嫁人多没有意思,还不如在家里玩呢。等我练好本事,奶你看中哪个小伙子,我直接扛回家就可以了!” 她始终觉得,女人外貌是其次的,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朱氏觉得她的想法实在是太危险,不由在她后脑勺上敲了一下,骂道:“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又不是你奶我要嫁人,你给我拐什么小伙子回来呢?哪有你这样的姑娘呦。你现在说不嫁人,等你大了身边的姐妹都出嫁的时候,你还想待在家里做老姑娘不成?” 她是越想越生气,这孙女不知怎么搞得,如今才两岁多想法就这么奇葩。 不行!她得在她长大之前把她这乱七八糟的念头掰正过来,否则等她长大了真嫁不出去的话,以那对糟心的小儿子夫妻俩宠这孙女的程度,真有可能一辈子留在家里啃她宝贝孙子! 三岁看大,现在才两岁就这么精怪。留着这么一个糟心嫁不出去的大姑子在家,她孙子以后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朱氏心底暗暗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定要在赵宝君可以嫁人之前,把她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纠正过来。 赵宝君可不知道,就在此时此刻,她奶已经对她未来的十多年的思想教育课程有了一个详细的规划。 兄妹俩嗑着瓜子聊着天,没想到没等到三堂哥,却等来了另一大群人。 “妈,你们怎么过来了?”赵宝君看到她爸妈一起跟着过来,神色还有些着急地样子,颇为不解。 除了她爸妈,还有家里的几个邻居也一起来了。 她细想了一下,最近她都专注于那盏破神灯上头去,连带她哥出去闯祸的时间都没有。这么些人过来,是要做什么? 突然,一个年纪不大的妇人冲过来抓着赵宝君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喊着:“宝君啊!你不是和你爸妈说来我们家找二妮玩吗,怎么就你们兄妹俩在这里,我家二妮人呢?” 赵宝君被问的一愣。这人她认识,是二妮的母亲苏氏。 只是这是个什么情况,她今天没有见到过二妮子啊! 李卿淑看到这苏氏的手指甲用力扯着她闺女的小肥手,都快抠到肉里面去了。急忙想过去拉开,却被钱秋兰抢先一步。 “苏家的你别着急,孩子兴许跑哪里去玩了。这一片都是家属区,来了陌生人该是有人看见的。你先松松手,你把孩子的手都快掐紫了。” 苏氏这才回过神,松开手面色尴尬的说:“抱……抱歉。” 二妮子家的情况赵宝君多少也是知道的。 二妮子比她大一岁,但是苏氏却和其丈夫成婚有五年多的光景,夫妻俩只有这么一个姑娘。所以二妮子那就是苏氏的命根子,恨不能二十四小时放在眼前。 赵宝君也不卖关子,直接答道:“我今天没见过二妮子。” 听到这话,苏氏脸色忽地一变,有些狰狞地伸手去想拽赵宝君,却被李卿淑和朱氏几人拦住了。 苏氏朝赵宝君哭喊道:“你妈不是说你出门找我家二妮子玩吗,你撒谎!你怎么可能没见过我闺女!你是不是把她弄丢了!” 她此时的模样看上去像是一只发了疯的猛兽,赵宝君虽没被吓到,但是身边的赵宝杨看到这情形却害怕的嚎啕大哭起来。 “呜……” 苏氏家的二妮子不见了,大家都颇为同情理解,但是李卿淑再同情也不会让她伤害自家的孩子。 于是,她把一双儿女护在身后,紧绷着脸。“苏家的,饭可以乱吃但话却不可以乱说。你家二妮子找不到人我知道你着急,可你如今无端端的在这里指着我闺女弄丢你女儿,还吓到了我家俩孩子。” 她加重了语气说道:“而且我家宝君说了,今天没见过你闺女!” 赵宝君知道她家白莲花母亲这神情和语气,是马上就要黑化的前兆,急忙说:“我今天原本是想去找二妮子玩的,可是一出门就遇上强子和东子他们,就和他们去挖蚯蚓了。” 恰巧这时,赵宝景和他的小伙伴顶着一张泥巴脸回来。其中一个七岁大的男孩子听到二妮子的名字,在众人身后随口说道:“二妮子不是和她奶在一起吗?” 看着赵宝君这撅着嘴不满的模样,李卿淑还以为是因为不高兴她把许佳宁带回家,又要和她睡一张床在闹脾气呢。 她伸手揉了揉自家闺女的鸟窝头。 这事情说起来她也实在是为难,她闺女那次拒绝了钱淑芬的客套话后,在家十分明确的表示过不喜欢这个新搬来的小姑娘。问她闺女为什么,这个小人精就推说什么八字不和性格犯冲。 可是她是她妈,怎么会不了解她? 哪怕之前那个在托儿所欺负了宝杨后挨打了的小胖子,也能和人一笑泯恩仇。但是就是不知为何在许佳宁这里,就这么拧巴着。 不过想想她闺女说的话也有道理,谁没有两个莫名就是看不顺眼的人呢? 只是如今住也住进来了,邻里邻居又是同事也就最多管个几顿饭的事,这孩子在过年前总是要回自己家去的吧。 而此时洗漱完的赵宝君一脸生无可恋的坐在桌边,看着她爸刚从外面买回来热腾腾的面窝和豆浆发愣。 这细白面做的面窝可不便宜。那金灿灿外表,还飘着一股猪油炸出的葱花香味。就连一旁平日里最挑食的赵宝杨闻着都快流下口水。 看着这么丰盛的早餐,赵宝君的脸色更是黑了几分。 为什么要给这心怀不轨的家伙特意买这么好吃的早点!真是浪费她家粮食。 赵宝君像是在撒气般狠狠地咬了一口面窝。 而平日里一顿饭能吃一个小时的赵宝杨也在狼吞虎咽,没一会儿一个面窝就被消灭殆尽,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似乎还不够,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妹手里的那被咬了一口的面窝,直流口水。 “嗝——” 如果不是从他嘴中打出的饱嗝,还以为这小家伙还没吃饱呢。 可是反观赵宝君,自在那面窝上咬了一口后,就一直握在手里直愣愣地发着呆。 系统:“宿主……”它试着喊了一声,见赵宝君没有向昨晚那样暴跳如雷,便大着胆子继续说:“女主正在偷看你呢!” 赵宝君听到这话一个激灵彻底吓醒了。 她能不被惊着吗?总有人在偷偷摸摸对着自家不知打着什么鬼主意。关键那人又不能直接弄死,还有那什么玛丽苏光环庇护,真是糟心透了! 就在她不断在心里吐槽,生活艰辛人生坎坷的时候,倏地脑海中灵光一闪。 赵启明几人就看到赵宝君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开始一个人“嘿嘿嘿”的捏着面窝傻笑得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91.第 91 章 此为防盗章  世人皆易被自己眼睛看到的事物外表所欺骗。那些外人是, 她也是。若她不是宝君的亲妈, 只会以为这就是一个正常爱调皮捣蛋的熊孩子。 可是自家孩子自家知,她闺女从小就比别人家的孩子早熟。这早熟可不是指生理上的,而是指比人家孩子更早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 小一点的时候, 当宝杨这孩子需要哄着吃饭时,宝君从能握住勺子开始就不肯再让人喂食了。那时候她多骄傲自豪啊,可她闺女越长大越令人头疼。 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着自己的一套歪理邪说,她和丈夫不厌其烦和她摆事实讲道理,她闺女总是嘴上说“好好好”, 结果也不知道她好到哪里去了。 典型的左耳进右耳出。 别人家的孩子带来的是肉体上的折腾,她家的这个混世魔王那绝对是对她心灵上的折磨。 无论是出于赵宝君死不承认自己犯错,并且还有带着其他小朋友干坏事的嫌疑。还有因为这次, 她的贪玩捣蛋让人许家丫头受到了惊吓。 赵宝君被无情地禁足了!而赵宝杨虽然没有参与策划——他在赵宝君的衬托下, 在李卿淑心里那就是一个憨吃憨玩的傻孩子。 但是他虽然傻白甜,但是作为赵宝君的哥哥还是陪罚了。 赵宝君兄妹俩无奈老老实地窝在家里, 玩了几天女孩子的游戏, 直到去外婆家的时候,俩人才被允许出来暂时放风一天。 “在外婆家要老老实实的跟着我, 我去哪儿你就在哪。不准惹事,不准欺负其他小朋友。听到没有?”李卿淑一万个不放心赵宝君, 生怕把她一放出去就闯祸,走在路上再三叮嘱道。 赵宝君看上去乖乖巧巧地回道:“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 等真到了外婆家, 她妈也没空管她了。 李卿淑看着自家闺女老老实实地模样, 却一点也没办法放下心来。 她觉得她的头更痛了。 …… 李卿淑的娘家是在距离h市市中心几十公里外,一个小县城中的红旗公社生产大队中。 那里可没有可以直达红旗公社的公交车。想要去那里,就必须先转乘三趟公交车到县城,再从县里走一个多小时的烂泥路。 “挤挤,里面的人再往里头挤挤!”门口的售票员一边收钱一边扯着嗓音朝里喊道。 “挤不下了!” “怎么挤嘛!” …… 里头的乘客客纷纷抱怨,而外头的乘客拼命往里挤才能有个站脚的地方。 快要过年,许多人都是想办法提早回家,也好早日和家人团聚。 此时公交车内,因为一部分人赶得都是长途,所以车上吃茶叶蛋的有,吃烧饼的也有。 各色事物的香味和汗臭等各色味道混杂在一起,使得原本就晕车的人呕吐不止。 那味道别提有多酸爽! 赵宝君几人上车时公交车才过了一站,车上的乘客不多,兄妹俩才恰巧有位子坐,不至于在这人海中被挤成肉饼。 还好,这已经是转的第三趟车,再过半个小时就可以到县城了。 只是眼见早已过了午饭时间,李卿淑递给兄妹俩一人一个茶叶蛋让他们先垫垫肚子,待去了县城里再吃顿好的。 赵宝君也是早就饿的肚子咕咕作响,那茶叶蛋虽然早已冷了,但是赵宝君肚子里的馋虫还是被勾了上来。 就在她接过鸡蛋转头时,无意中透过前面几排位子中间狭小的缝隙,看到一只男性的手鬼鬼祟祟地伸向他身边一个四十多岁男人衣襟处。 她眼神一凛,跳到椅子上把手里还未剥壳的鸡蛋用力掷了出去,扯着嗓门大声喊道:“抓贼啊!” 人群听到这个话纷纷慌张起来。 这年头一毛钱都是人的命,更何况这一车的人半数都是赶回家过年,这大包小包里面可都是回家的节礼。衣服口袋里也揣着一年到头的血汗钱,如果这时候遭了贼,那全家明年一整年都要饿肚子了。 于是群情激愤,大家叫嚷着抓贼。可是这车里这么多人,特别是站在前排的人左看看右瞧瞧,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嚎出的那一嗓子,都紧紧的捂好了他们自己的口袋子。 赵宝君作为一个年仅三岁的小豆丁,这时候就显现出了她年龄的劣势。 她扫视了一圈,那唯一称手的武器早已被她扔了出去,而她哥的那个鸡蛋早就进他肚子里,身边唯一能扔出去的也只有她哥了。 总不能真把她哥甩出去吧! 她不得不站在椅子上,指着离门口的地方喊道:“那个穿蓝色衣服的是小偷!他刚刚在摸灰色衣服人的口袋!” 可是这一车的乘客,因为当时衣服款式颜色的单调性,基本都是黑灰蓝。出个门必定能撞衫,这蓝色衣服和这灰色衣服的指向性实在是太差了。 不过幸好赵宝君早有准备。“那个蓝色衣服的贼被我拿鸡蛋砸中了脸!”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就知道说的是谁了。整个公交车上就这么一个家伙既穿蓝色衣服,又惨兮兮地捂着半边高高肿起的脸。 不过这能面不改色和广大的人民群众站在对立面的男人,心里素质也不是吃素的。他一脸被无端端地冤枉,而愤怒的样子吼道:“你这哪来的瓜娃子!不仅打了人还冤枉好人。” 他既然敢推脱开,自是因为此时的脏物早已转移,他只是负责动手的那一个,保管脏物的却另有其人。 而那个丢了东西的灰色衣服男人,慌张的检查完身上的口袋后,赤红着双眼拽起那小偷的衣襟就要作势打上去。“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真不是我偷的,不信你搜身。”他佯装无辜又任人搜身的模样,不仅让车上原本坚定不移认为他是小偷的人开始迟疑,就连这穿着灰色衣服的苦主也迟迟没有挥下愤怒的拳头。 众人心中猜测,这人真是小偷的话应该没道理会主动提出搜身检查,会不会是那个小娃娃弄错了,毕竟她也只是个三岁多的孩子。 这灰色衣服男人虽然确实丢了钱,但也不能百分百肯定是在这辆公交车上丢的东西,不是吗? 那原本只有一只的高跟鞋,此时却是变成了两只水晶鞋,完好的套在了他的脚上,哪怕他拔的后脚跟都红肿一片了,也脱不下去。 这可把没有任何特殊癖好的赵启明急坏了,就现在这样子他还怎么出去见人。 赵启明挣扎了许久,还是决定先回去。算算时间,他媳妇马上就要回来,若半宿都等不到他回家,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 他一回到屋里,门外就响起了“哗啦哗啦”钥匙开锁的动静,木门带着独有的刺耳的响声“咯吱”一下应声而开。 赵启明眼疾手快,听见动静便拉起手边的被禄往身上裹。 而此时,李卿淑恰巧带着赵宝君兄妹俩进了屋。她看到床上正蜷着仅露一个脑袋出来的丈夫,不由惊诧,“你这是生病了?”说着就放下手中的菜走到床边。 只是这时穿着奇装异服不敢见人的赵启明,条件反射的又把被子拽紧了几分,生怕他媳妇猛地拉下被子被家里的几个孩子看到了,以后他这当爹的老脸还往哪里搁。 “爸,你咋啦?”赵宝君也见着她爸这裹着棉被的异样,急忙跑上前去承担一个小棉袄应尽的责任,给予她爸爱的关怀。 “宝君,你带哥哥出去玩,爸爸没生病只是有些不方便。”赵启明又往墙角边缩了几分。 赵宝君的眼珠子在她爸和她妈身上来回的转了转,意味深长的“哦”了一下,转头就拉着赵宝杨出门。 李卿淑即使再反应慢也看出来这是有事情的节奏啊,她随手锁上门走向赵启明,眼睛把被子里的丈夫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的扫视了两圈。 “说吧,这是你主动老实交待还是我亲自动手呢?” “媳妇,你要相信我,这绝对不是我的本意!”赵启明犹犹豫豫地还是没有勇气自己主动掀开被子,坦诚相见。 李卿淑挑眉,“呦,这还真有事呢。”不过她也没往丈夫有了花花肠子这块儿想,夫妻这几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她比较担心的是,赵启明又许久不见的中二病发作整了什么幺蛾子出来。她丈夫整天说她闺女这性子也不知随了谁令人头疼。还能是像谁,这人说话能噎死人又人憎狗厌的小脾气还不是随他这个当爹的了。 李卿淑也没再多废话,走到床边就一把掀开了被禄。 霎时间,她的脸色倏地一变。 赵启明原本就担忧的心在看到了他媳妇忽变的神色后,更是“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他跳起身拉着媳妇的手慌忙想开口解释。 92.第 92 章 此为防盗章 托儿所人不多占地也不大,加上在看护孩子的三个阿姨只有二十几人。 “宝君, 宝杨快点!我们一起玩家家酒吧。”一个留着娃娃头的短发女孩远远地瞧见赵宝君, 就激动地跑过去牵着她的手往里走。 孩子们在托儿所里的日常就是自由活动、自由活动还是自由活动, 等到家长下班来接一天也就这么晃过去了。 虽然这里没有玩具, 但是地上掉落的树叶、石头、泥巴、蚯蚓等,对于孩子们来说都是天然的玩具。 娃娃头女孩叫大丫, 但托儿所里还有两个大丫, 每回阿姨一喊大丫就有三个小丫头应声。 为了区分她们,阿姨便连着她们的姓氏一起喊。 王大丫比赵宝君兄妹俩大一岁, 虽然嘴上总说是赵宝君的好闺蜜,但是赵宝君却知道这小丫头醉翁之意不在酒, 总是借着她找赵宝杨玩游戏。 就像此时, 大丫拉着她家傻白甜哥哥的手,说:“你当爸爸,我当妈妈,宝君当宝宝……” 她永远在大丫的游戏中扮演着布景板的角色。 背景板赵宝君如往常一样待在角落里一个人发呆的时候,隔着一面土墙后面有两个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二妮子真的是被她奶奶给卖掉了?老太太也忒狠心了些。”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们家你又不是不知道。苏家只有苏友河一根独苗苗,苏春梅自从二妮子以后就再也没有怀过, 他家老太太可是每天偷偷地求神拜佛求孙子呢。” 突然说这话的人压低声音继续道:“你别告诉别人, 我也是听我婆婆说的。这苏家老太太一开始想让苏友河离婚再另外娶一个,只是苏友河舍不得苏春梅。结果你不知道吧, 前阵子这老太太居然从外面买了一个大姑娘安置在了附近的村子上, 说是给苏友河生儿子用的, 听说那女人肚子里如今已经揣着一个孩子了。” “不是吧……她居然……那苏春梅知不知道这事?” “这我哪知道。不过我听说,二妮子她奶为什么要把二妮子送走,就是怕那女人肚子里孩子出来,抱回来后苏春梅对那孩子不好,也好拿捏着她。毕竟除了老太太,没有人知道她把二妮子送到哪里去了。” 赵宝君听到这对话顿时心里堵得慌,照这说法,估计二妮子是回不来了。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响亮的哭声。 那声音怎么听都像是自家傻白甜在哭,于是赵宝君拔腿就跑了过去。 她拨开围观人群,看到周家那个已经五岁的小胖子此时正骑在他家傻白甜身上。 看到这一幕,她顿时血气上涌。一个健步冲了过去,一把拽住小胖子的后衣领从她哥身上拖了下来。 小胖子回头一看,拽他的居然是赵宝杨他妹,一个只有两岁多的小屁孩,于是毫不犹豫的伸手就向赵宝君推去。 可他千想万想也想不到的是,赵宝君只是外表看着软萌可欺,内里却是个隐性的暴力小萝莉。 围观的几个孩子只见平日里看上去乖乖巧巧的赵宝君,手腕轻轻一转便把小胖子摔倒在地。 小胖子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她一脚踩在小胖子的背上,一手插着腰问道:“说!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哥?” 那嚣张的模样,活脱脱的是山寨女大王的架势,就差仰天大喊“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了。 小胖子的脑海中已经开始脑补,赵宝君高喊你再不从我,我就拖你上山当压寨夫人的画面。吓得他害怕的也开始哭嚎起来。 蓦地,一声女人愤怒的呵斥声在身后响起:“赵宝君!你在做什么!” 赵宝君即使收回了脚,可是她刚刚那副山大王的模样早已被赶来的阿姨看的一清二楚。 小胖子倒是准确的掌握住了告状的精髓,在赵宝君等人还未开口之前先委屈的说:“阿姨,赵宝君打我!” 要是打小报告还打不过一个五岁的小屁孩,岂不是丢人? 于是赵宝君当机立断,干嚎着跑到她哥身边,蹲下身抱着她家傻白甜喊道:“宝杨啊——你被周小胖子打的好惨呐——爹啊——娘啊——你们快过来看看吧,他这是欺负我们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小白菜啊——我们怎么那么命苦啊——” 小胖子也顾不得哭了,他坐在地上呆呆傻傻的看着哭起来比唱大戏还要精彩几分的赵宝君,也不记得要找阿姨告状的事情了。 循着哭声赶来的托儿所所长张爱红,看着这个唱念做打一个不拉的臭丫头,额头突突直跳。 再让赵宝君作妖下去,不知道还会从她嘴里听到什么。 张爱红只觉得自己流年不顺,不然怎么就只有二十几人的托儿所,都能被她遇见这么奇葩的孩子。 她指着三个正以不同的姿势或坐或趴在地上,挂着鼻涕直吸溜的小家伙,怒喝道:“你们三个今天放学都留下不许先走!” 真是夭寿哟,她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老天爷要派这样的熊孩子来折磨她脆弱的心灵! 话说赵宝君回到家中的时候,还是挨了自家亲妈的一顿胖揍。 别人是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只以为恰巧有个盗墓贼把洞口挖在那坟墓边儿上。又不知谁家的熊孩子在那边玩屎蚂蚱,结果这许家姑娘点背正好中了招。 可李卿淑这个当亲妈的能看不出来这事情处处透着猫腻? 用她的话说,那就是自家闺女屁股一撅,都知道她想要拉屎还是屙尿了。 先不说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的巧合之事,就只说她闺女晚上回家突然对许家丫头的态度转变,再加上之后人家就出了这事,说她闺女没有在里面使坏,她是不信的。 世人皆易被自己眼睛看到的事物外表所欺骗。那些外人是,她也是。若她不是宝君的亲妈,只会以为这就是一个正常爱调皮捣蛋的熊孩子。 可是自家孩子自家知,她闺女从小就比别人家的孩子早熟。这早熟可不是指生理上的,而是指比人家孩子更早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 小一点的时候,当宝杨这孩子需要哄着吃饭时,宝君从能握住勺子开始就不肯再让人喂食了。那时候她多骄傲自豪啊,可她闺女越长大越令人头疼。 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着自己的一套歪理邪说,她和丈夫不厌其烦和她摆事实讲道理,她闺女总是嘴上说“好好好”,结果也不知道她好到哪里去了。 典型的左耳进右耳出。 别人家的孩子带来的是肉体上的折腾,她家的这个混世魔王那绝对是对她心灵上的折磨。 无论是出于赵宝君死不承认自己犯错,并且还有带着其他小朋友干坏事的嫌疑。还有因为这次,她的贪玩捣蛋让人许家丫头受到了惊吓。 赵宝君被无情地禁足了!而赵宝杨虽然没有参与策划——他在赵宝君的衬托下,在李卿淑心里那就是一个憨吃憨玩的傻孩子。 但是他虽然傻白甜,但是作为赵宝君的哥哥还是陪罚了。 赵宝君兄妹俩无奈老老实地窝在家里,玩了几天女孩子的游戏,直到去外婆家的时候,俩人才被允许出来暂时放风一天。 “在外婆家要老老实实的跟着我,我去哪儿你就在哪。不准惹事,不准欺负其他小朋友。听到没有?”李卿淑一万个不放心赵宝君,生怕把她一放出去就闯祸,走在路上再三叮嘱道。 赵宝君看上去乖乖巧巧地回道:“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等真到了外婆家,她妈也没空管她了。 李卿淑看着自家闺女老老实实地模样,却一点也没办法放下心来。 她觉得她的头更痛了。 …… 李卿淑的娘家是在距离h市市中心几十公里外,一个小县城中的红旗公社生产大队中。 那里可没有可以直达红旗公社的公交车。想要去那里,就必须先转乘三趟公交车到县城,再从县里走一个多小时的烂泥路。 “挤挤,里面的人再往里头挤挤!”门口的售票员一边收钱一边扯着嗓音朝里喊道。 “挤不下了!” “怎么挤嘛!” …… 里头的乘客客纷纷抱怨,而外头的乘客拼命往里挤才能有个站脚的地方。 快要过年,许多人都是想办法提早回家,也好早日和家人团聚。 此时公交车内,因为一部分人赶得都是长途,所以车上吃茶叶蛋的有,吃烧饼的也有。 93.第 93 章 此为防盗章  而赵宝乐则是被二伯母像是眼珠子一样的护着, 那是既怕磕着又怕摔了。 他还记得, 去年他们带着赵宝乐出去玩时,小家伙在路上摔一跤就哭了。回去时被他那二伯母知道后, 把他们一个个的训了一遍。 就连比宝乐还要小上几个月的宝君兄妹俩都没放过, 一口一句怎么不照看着点哥哥。所以如今他们三个人也不愿意带着赵宝乐一起玩了。 赵宝君知道宝景是误会了她的意思。“不是,我今天就需要。” “可是现在是冬天,哪来的蚂蚱?”而且天气这么冷,蚂蚱早在过完秋天的时候都死了。 俗话说, 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不是没有来由的。 赵宝君听到这话有些傻眼。她不知道这冬天蚂蚱会死, 还以为它会像蝈蝈那样能过冬呢。 她想了想, 遂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花生糖,用糖衣炮弹诱惑道:“没有蚂蚱的话, 那你帮我逮一些块头大点能跳的虫子就行。” 看着包装精美漂亮的五星花生糖, 赵宝景哈喇子都快流到了地上。如今这糖可都是贵价货, 他爸妈是从来都舍不得特意给他们兄弟三个买的, 也就是三叔这么疼宝君和宝杨,才舍得给她们兄妹俩常常买这么多糖吃。 “咕咚!咕咚!” 赵宝君虽然站的没那么近,但是都听能到她三堂哥那咽口水的声音。 “成!你晚上再来找我。”赵宝景说完就飞也似的跑去找他的小伙伴了。 没办法, 这大冬天虫子也冷得受不住啊。宝君想要这么多虫子的话, 仅凭他一个人是凑不齐的。 见赵宝景痛快的应承下了此事, 赵宝君于是开始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都是住在同个机械厂家属区里, 哪怕一个住在最东边, 另一个住在最西边也最多是成年人半个小时的脚程。 “周小胖!周小胖!”白云躲在周小胖子家屋外的窗户处, 外压低嗓音喊着。没办法,谁让她之前把这小胖子揍了一顿。虽然她占理,但是看见人爸妈还是心虚啊! 最主要是,她今天找他也没什么好事。 屋内一阵板凳摩擦地面的“滋滋声”声过后。没一会儿从屋里就走出个穿着大红色花布棉衣,圆滚滚的小胖子。 只见这辣眼睛的小胖子嘟着嘴不满地轻声抗议。“不要叫我周小胖!我有大名的,你要叫我周大壮。” 赵宝君:听这名字,就知道这小子已经提前实现了他父母的期望。 只是她还是觉得周小胖这个名字更可爱一些! “你过来。”她拉着周小胖走到墙角根边,对着这小子一阵耳语:“……” 周小胖听完赵宝君的话,脸色蓦地一变,强烈的求生欲让他拼命摇头拒绝。“不!不要!” 虽然这小胖子无辜,但赵宝君在自己和他之间,还是无情的选择了让周小胖去做这事。 她佯装面露遗憾地说:“那算了……原本我还打算松口收你为我的大弟子,这次事情正好作为你的入门考验。既然你不愿意去,那我还是再重新找个人吧。” 周小胖一听这话就急了。 他从小就有一个英雄梦。 或者说在这年代,孩子们都有一个能穿上一身绿军装的梦想! 周小胖自打那日挨了打,发现赵宝君“深藏不露”之后,便一心想要学会她那日使出的一脚踢。 可惜之前他磨了这么久,赵宝君却始终不肯松口,今天差点就能如愿以偿了,结果…… 他一咬牙一跺脚,心下一狠还是应承下来。“我答应你,你是不是真的会收我为徒?” 赵宝君忽悠道:“当然。” 周小胖确认道:“那我好了之后,晚上就去你家找你?” 赵宝君:“好!” 她答应说收徒弟,可没说要教武功呢。 系统却在此时突然着急地劝说道:“宿主!你可不要想不开和女主同归于尽啊!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它老人家还没活够呢。 赵宝君有些受不了它的呱噪,敷衍着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没想做什么。” 系统松了一口气,却不知这口气松的太早了。 …… 而许佳宁这边,自赵宝君离开后她的右眼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 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她内心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可她认真的想了一下。 家里那边,厂里的妇女主任已经过去调解了。以她爸那对外窝囊的性子,至少这几天是不敢对她们母女做什么的。 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冬天的天色黑的特别早,五点多时就已夜色渐浓。赵宝君踏着微亮的月光鬼鬼祟祟地回了家。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李卿淑看着屋外的天色早已擦黑一片,自家闺女也不知道跑哪儿去野了一天。 赵宝君岔开话题。“妈,我们晚上吃什么?” 李卿淑催促道:“晚上有藕带,去洗手去!” 许佳宁从厨间出来,帮忙把盘子端上了桌。等她放下碗碟,赵宝君一脸神秘兮兮地拉着她的手,破天荒第一次热情的凑到她耳边邀约道:“我、我哥还有周小胖晚上出去玩游戏,还差一个人,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 许佳宁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眼,实在是这小丫头之前总是躲着她,今个儿突然约她一起出去玩,总有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感觉。 但她又转念一想,这丫头再聪慧也不过是个三岁的女娃娃。而且依照她托儿所一惯的表现来看,也没什么特别突出值得注意的地方。 就在她还在犹豫的片刻,赵宝君一转身往厨房去,边走边说:“你不想一起玩就算了,我去找其他人去了。” “哎,别呀。”许佳宁追上去拉住赵宝君的手,脸上带着八颗牙的标准笑容。“我没说不去,就是天色这么晚了……” “没关系……”赵宝君神秘地笑了。 赵宝君一怔,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哥,这傻小子究竟从她话中脑补出了什么东西? 大家快看她无辜的大眼睛。 不是她,她没有,这个锅她不背! 钱秋兰瞅着这两个小家伙那可怜的小模样,特别是赵宝杨那哭的红彤彤的大眼睛,心下就一软。 “你们俩还没吃饭吧,大伯娘去给你们烧苕吃。” 看着赵宝君点的像拨浪鼓的脑袋,遂转身进了屋里的小厨房。 朱氏不解问道:“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妹妹说的!” 赵宝君心里“咯噔”一下,不可思议的侧头看向这个胡说八道的哥哥。没想到以前一直以为他是傻白甜,现在看来她们老赵家藏得最深最奸滑的就是这臭小子了。 “奶!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 “我们回家的时候门还锁着,里面有一些声音。以前去乡下玩的时候在草垛子那听到过,宝景哥哥说那是大人在造小人!所以我就拉哥哥过来了。”赵宝君立马表明自己的清白。 爸,你不能怪我啊,别怪我没帮你兜住,是你儿子先冤枉我的! 听到这话,屋子里众人除了脸上还挂着鼻涕的赵宝杨之外,有一个算一个神色说不出的古怪。 而赵启德此时也顾不得看弟弟家的笑话,怒吼道:“赵宝景!你给老子滚过来!你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 赵宝景瞪了一眼赵宝君,喊道:“赵宝君!你这个小叛徒!”小短腿一迈撒丫子跑了出去。 赵启德紧随其后冲了出去。“你个臭小子给我回来!” 且不说因赵宝景那边是怎样的战况惨烈,就只说赵宝君这边,朱氏倒是没有再继续刨根问底,只招呼了他们俩赶紧吃了之后在奶奶家凑合着过一夜,明早再回去。 朱氏十分为难,这要揍儿子也要等明天了。这时候跑去敲小儿子家的门,这万一惊出个好歹…… 算了,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着急。 …… 翌日恰巧是周末,朱氏带着赵宝君兄妹俩回去的时候,赵启明和李淑芬荒唐了一整夜才刚醒。 醒来的时候,他脚上那只古怪的鞋子也不知是何原因,终于能取了下来。 94.第 94 章 此为防盗章  可惜她虽然已经开始修炼内力, 但是这身子骨还太小,才刚练了一个月没有什么成效。否则, 真想自己撸袖子上去打人。 嘴巴这么缺德,怎么没见老天爷劈她呢? 李卿淑怒红着双目, 骂道:“你这个缺了八辈子德的东西, 打你还是轻了。你才是那个短命的!老天真是不开眼, 怎么没降道天雷劈死你这么一个毒妇!你咒我儿子短命, 你也不怕报应回去。你还是为你自个儿积点口德吧!” 孙秀娇听到李卿淑说“报应回去”时, 立马想到了她家的乐乐,也不顾之前想要塑造的受害者形象, 疯了一般的冲向李卿淑扭打起来。 钱秋兰等人看到这情况, 急忙出来拉架。 孙秀娟见厨房门口俩人打的不可开交, 急忙拉着想要出去助威帮忙的赵宝君兄妹俩, 让她们躲在她身后。 不一会儿,孙秀娇和李卿淑的俩人的丈夫赶了过来。 赵启明和赵启才分别拉开了自家媳妇。 此时,俩人形象都十分狼狈。 李卿淑盘起的头发早已松散开来。 而孙秀娇更是惨不忍睹,她的头发被拽秃了一块,乱糟糟的像是鸡窝一样顶在脑门上。 赵启明和赵启才俩人也只是被通知说, 他们俩的媳妇打起来了, 没说是因为什么原因。 赵启才作为二哥,自然率先开口。“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怎么好端端的打起来, 给这么多外人看了笑话。” 孙秀娇一脸委屈的告状:“你看看她, 一点也不把你着二哥放在眼里。我不过是随便说了她两句, 我还是她嫂子呢,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我两巴掌。” 听完孙秀娇的诉苦,赵启才舒了一口气。他就怕是他媳妇先动的手,于是用着质问的语气对赵启明说:“你看这事怎么办?毕竟是一家人,让你家媳妇对我家秀娇道个歉就算了。” 孙秀娇一脸得意的看着李卿淑,毕竟在她的想法里,只要男人开了口,那女人再不甘心也得低头。更何况,她是没见过她这弟媳妇跟老三顶过一句嘴。 赵启明可是了解他家媳妇,那绝对是个讲理的女人。虽然平时看上去温温柔柔,也不轻易同人翻脸皮子,但是如果动手了,那绝对是因为对方的问题。 他就是这么相信他家媳妇! 于是赵启明没按着他哥的话头走,而是说:“如果真的是我们家卿淑做的不对,那我定会让她道歉。只是不知道嫂子究竟说了我们家卿淑什么话,让她连今日是嫂子弟弟的婚礼都顾不得了。” 他的言下之意便是,不是我媳妇的问题还想让她道歉,做梦呢。还不知道你媳妇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呢。 我们今天还是过来帮忙的,是客人。你媳妇这是仗着回到她娘家,欺负我媳妇呢? 孙秀娇讪讪地没有开口回话,赵启才就知道事情坏了,也不知道他家这惹祸精不知道说了什么。 看着周围还在围观的众人,赵启才觉的被人看见自家的内部矛盾,有些脸热。 他对赵启明说道:“三弟,今天毕竟是在你嫂子娘家的婚礼,你看周围这么多人,而且你嫂子也被弟妹打了。我看这事情就算了吧。” 李卿淑知道自家丈夫还没有问缘由,就坚定地信任自己,哪怕面对他亲哥哥也没让她受半分委屈,就心头暖暖的。 她也不想令他夹在中间为难,于是眼神凶狠地看着对面的这对夫妻,直接说道:“这事情已经不是你们说算了就能算了的。你让大家评评理,有没有哪家当长辈的咒自家只有两岁的子侄是个短命的!这话也不是我随口编排她,厨房间这么多双耳朵听着呢!” 屋外原本还不知道俩人为何打起来的宾客们瞬间炸了锅,这事情说起来,到哪儿都是只会说是孙秀娇不积口德,连对着两岁的侄子都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言语。 赵启明听到这话,也愤恨地看着那个恶毒的女人。 听到三弟妹说的话,赵启才的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事情不可能就这么了了。 他自从结婚以后就一直知道,自家的媳妇除了那长相好看之外,性格人品都不怎么样。 可是人娶都娶回家了,总不能再跟人家说他婚前眼神不好,没有了解清楚便结婚,现在知道这新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能不能退货? 当初这婚事可是他跪着求他妈,他妈才同意的。 那时他还信誓旦旦的对着他妈说什么来着? 他说了,无论她孙秀娇是什么样的人,他都会爱她一辈子。他看着她的脸,都能高兴的多吃两碗饭。 结果呢,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别说多吃两碗饭了,现在看着她如今的臃肿模样,就快要连一碗饭都吃不下了。 但是现在在外面,他只想尽快把事情了结了,不想被人像看杂耍的一样围观。 他当场一巴掌乎在了孙秀娇的脸上,怒喝道:“还不像弟妹道歉。” 孙秀娇没想到,不仅没能看到李卿淑挨打的样子,反而被人看了笑话。她眼神怨毒地看着李卿淑,流着泪不甘地说:“对不起!” 赵启才又泄愤似的打了她一巴掌。“还有呢!” 孙秀娇也知道,她丈夫这是在怪她害得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呢。“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羊羊。” 李卿淑没有做声。 赵启才有些不满的看着他三弟。“你满意了?” 哪有弟弟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对自家亲兄弟的,这是把他的脸面往泥地上踩啊。 也不等李卿淑他们的回话,拽着孙秀娇便离开了。 待到众人散去,李卿淑有些不安地抬头,看着自家高出自己一个多头的丈夫。“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我看你二哥走的时候看你的眼神都不对了,这是在怪你吧。” 别人是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只以为恰巧有个盗墓贼把洞口挖在那坟墓边儿上。又不知谁家的熊孩子在那边玩屎蚂蚱,结果这许家姑娘点背正好中了招。 可李卿淑这个当亲妈的能看不出来这事情处处透着猫腻? 用她的话说,那就是自家闺女屁股一撅,都知道她想要拉屎还是屙尿了。 先不说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的巧合之事,就只说她闺女晚上回家突然对许家丫头的态度转变,再加上之后人家就出了这事,说她闺女没有在里面使坏,她是不信的。 世人皆易被自己眼睛看到的事物外表所欺骗。那些外人是,她也是。若她不是宝君的亲妈,只会以为这就是一个正常爱调皮捣蛋的熊孩子。 可是自家孩子自家知,她闺女从小就比别人家的孩子早熟。这早熟可不是指生理上的,而是指比人家孩子更早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 小一点的时候,当宝杨这孩子需要哄着吃饭时,宝君从能握住勺子开始就不肯再让人喂食了。那时候她多骄傲自豪啊,可她闺女越长大越令人头疼。 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着自己的一套歪理邪说,她和丈夫不厌其烦和她摆事实讲道理,她闺女总是嘴上说“好好好”,结果也不知道她好到哪里去了。 典型的左耳进右耳出。 别人家的孩子带来的是肉体上的折腾,她家的这个混世魔王那绝对是对她心灵上的折磨。 无论是出于赵宝君死不承认自己犯错,并且还有带着其他小朋友干坏事的嫌疑。还有因为这次,她的贪玩捣蛋让人许家丫头受到了惊吓。 赵宝君被无情地禁足了!而赵宝杨虽然没有参与策划——他在赵宝君的衬托下,在李卿淑心里那就是一个憨吃憨玩的傻孩子。 但是他虽然傻白甜,但是作为赵宝君的哥哥还是陪罚了。 赵宝君兄妹俩无奈老老实地窝在家里,玩了几天女孩子的游戏,直到去外婆家的时候,俩人才被允许出来暂时放风一天。 “在外婆家要老老实实的跟着我,我去哪儿你就在哪。不准惹事,不准欺负其他小朋友。听到没有?”李卿淑一万个不放心赵宝君,生怕把她一放出去就闯祸,走在路上再三叮嘱道。 赵宝君看上去乖乖巧巧地回道:“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等真到了外婆家,她妈也没空管她了。 李卿淑看着自家闺女老老实实地模样,却一点也没办法放下心来。 她觉得她的头更痛了。 …… 李卿淑的娘家是在距离h市市中心几十公里外,一个小县城中的红旗公社生产大队中。 那里可没有可以直达红旗公社的公交车。想要去那里,就必须先转乘三趟公交车到县城,再从县里走一个多小时的烂泥路。 95.第 95 章 此为防盗章  偷了孩子的可不是什么拐子, 而是人家的亲奶奶! 这事情怎么说? 怎么说都是里外不是人, 哪怕就是叫了人家公安同志过来也没用。这是人家家事,压根管不了。 此时站在这里, 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既然不是家属区这里出现了拐子,众人皆都舒了一口气。否则今天是二妮子, 明天保不准又是谁家的孩子。 其实, 把女孩子扔了或者送人在这年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特别是前两年闹灾荒的时候,这种事更是在随时会饿死人的农村中常见。 只是这儿妮子都已经养到三岁, 而且又是他们苏家的独苗苗, 这老太太可真是狠得下心。 二妮子的母亲苏氏拨开人群冲向男孩, 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眼睛猩红的问道:“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男孩显然是被苏氏那有些癫狂的模样吓到了, 害怕的往他妈身后躲:“就……就我们刚刚打弹弓的时候。” 苏氏听到这句话后, 发了疯似的跑走了。 看到没热闹可看的其余众人也三三两两的四散而去。 李卿淑翻看着女儿的手腕。“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 赵宝君摇摇头表示无碍, 倒是身边的赵宝杨吃着鼻涕红着眼, 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妈道:“妈……你怎么只关心我姐!”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了? 李卿淑听到这称呼也愣了一下。“什么你姐?” 这小子一开口,赵宝君就知道坏了。 她爸妈若是知道自己这样忽悠这本来脑子就不灵光的哥哥,一顿爆炒毛栗子是铁定跑不了。 于是急忙转移话题,对着她奶问道:“奶!你会不会因为不喜欢我,就学二妮子她奶奶把我给扔了呀?” 众人:“……”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古怪起来。 朱氏倒是没生气, 而是一脸不怀好意的像个狼外婆一般看着赵宝君, 说:“会啊!所以你以后一定要乖乖听我的话。” 不然奶奶可是会吃了你的哦! 赵启明想打圆场:“妈——宝君才两岁, 你不要吓唬……” 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他家宝贝闺女说:“没事奶奶,我认得回家的路。等你把我卖了之后我还能自己跑回来,当然,那卖我的钱你得分我至少一半,否则我就太亏了。” 朱氏到没有把赵宝君的孩子话当真。“我把你卖到深山老林里去,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想跑出来?”做梦呢! 赵宝君也没说反驳的话,而是伸手拿了一个还未开口的核桃,屋里的几人只听得“啪嗒”一声脆响,那厚厚的核桃壳就被赵宝君单手捏开,露出了香喷喷的核桃肉。 众人:“……”女壮士啊! 李卿淑看到这一幕,蓦地觉得自己肚子、胸口、脑袋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 这家里就没有一个人能让她省心的! 钱秋兰反应最快,急急忙忙的关起房门,以免外人看到了赵宝君的异常。 赵宝景却一脸激动万分,目露崇拜的看着他家这个只有两岁的小堂妹:“哇塞!简直太帅了!” 他拉着赵宝君的手央求道:“宝君,哥哥我平时对你好不好。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嫡亲的哥哥了,你教我这徒手捏核桃的本事好不好?” 听到有人自说自话就把自己过继出去了,赵启德气不打一处来,拽着这个熊孩子的衣领就往回拖。“老子这是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爸!爸!”熊孩子赵宝景还在垂死挣扎。“我这就是哄哄宝君,没真想给三叔当儿子。” 赵宝君也是迫于无奈,特意寻了次机会在家人面前小露一手。 她虽然只重新修习了几个月的功法,但是力气各方面却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两岁孩子可以比的。也是为了她以后有什么异于常人的表现不太过于突兀,所以趁这自己还小的时候给家人心中打个底。 “你……你这是吃大力丸了?”朱氏拉过赵宝君前看看后瞧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除了样子长得不错之外,样样都很路人甲的孙女。 她越想口中越是发苦。 这个小孙女原本就像三儿子那有些不着调的性子,不好找人家。如今这能徒手捏核桃的力气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更嫁不出去了。 她的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世代和自家有深仇大恨的人家,好以后把这糟心的小孙女嫁过去。 否则无论嫁给哪家相熟的人家,都像是打算结仇的节奏啊! 赵宝君假装不知缘由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自从那天被撞昏迷醒过来之后,我就发现自己力气越来越大了。”让大家误以为自己天生神力,好过被人发现自己会武功。 她如今只是一个两岁的小豆丁,如果有人问这身功夫是谁教的,让她如何回答? 总不能说,某天她出门遇到一个神仙似的落魄老头,他见自己骨骼清奇见猎心喜,便赐了一本绝世武功秘籍给自己,从此以后她就力大无穷还能拈叶飞花飞檐走壁。 她这话要是有胆子说出来,她家李卿淑女士一定能把家里的房子都哭塌了。 这是脑子被二伯母娘家的房子,砸傻了的节奏啊! 还不如就这样让他们自己脑补原因去吧。 赵启明倒是没有多追问他家闺女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眼神有些意味不明的看着她,像是在确认这什么。 但是无论他心中如何做想,可是嘴上还是说道:“我看过许多记载,许多人前半生平平无奇,结果遇到了某次重大变故后某些方面就会异于常人。比如能够一目十行,记忆力特别好,或者力气突然变得特别大。” 听到他这么说,众人皆都放下心来。 朱氏对赵宝君叮嘱道:“除了屋里的几个人,你暂时不要告诉别人这件事情,知道吗?”她又用眼睛扫了一圈众人,“你们也不许把这事情对其他人说!这事情我得再合计合计。” “宝君……你们这是打算玩什么游戏呢?”之前她还以为就是在屋门口玩一些跳绳或者跳房子之类,可是如今这越有越偏,她心下越发不安起来。 赵宝君也是生怕快到手的猎物真的跑了,她紧紧地拽着许佳宁的胳膊,以防她溜走。 也别说,这许佳宁看这条路的前方是不远处的乱坟堆,内心有些忐忑不安。最近厂子里有传闻说这里闹鬼,听说有一个喝醉了酒的老酒鬼晚上糊里糊涂的走到这儿,也不知是他喝多了眼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家伙看到坟堆里居然爬出了一个女鬼。 当时那家伙就吓得尿裤子,至今都不敢晚上上夜班一个人走夜路。当然也有好处,那就是他再也不敢喝得烂醉,就怕他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脚,乱走乱晃。 虽然她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照常理该是不惧怕这些鬼怪之事。其实不然,她上辈子其实是个无神论者,否则这世上这么多坏人没有受到报应? 可是自她自己重生后,却不敢这么想了。 有时候她都分不清自己如今是真的重新活过一次,还只是黄粱一梦。 虽然鬼怪可怕,但有时候人心比鬼怪更加可怕。 赵宝君压低了嗓音让几人凑近了,神神秘秘地说:“你们最近听说这边的传闻了没?” 周小胖和赵宝杨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她压低嗓音故意渲染气氛说:“听说这里原有个李姓乡绅家的女儿,长得那个水灵,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 “有一日被县里的一个长相丑陋的恶霸听到了关于她貌美的传闻……这恶霸家里是当地县太爷家最为得宠的小妾的一母同胞的弟弟,他就好奇偷偷地跑去看了这李姑娘一眼,霎时惊为天人。可是这恶霸也自知自己长得丑,对方家虽只是本地乡绅,但也不是无名无姓的人家。” “那怎么办呢?” “这恶霸就一拍腿,想起了一个法子。这是什么法子你们知道吗?” 三人十分默契地摇摇头,表示不知。 赵宝君继续说下去。“他四处散播这姑娘早已非完璧之身。那个时候你们也知道,一句流言就可以逼死人。这姑娘差点要上吊的时候,被恶霸安排的一个长得人模狗样,小时候又念过几年书的混混给救了。那混混骗那姑娘说她是个落魄的读书人,又有英雄救美的情分在,这很快在一来二往之下,李家姑娘就对这个假书生有了感情。” “假书生假意求取,李父李母一是因女儿在外头的名声有损之后,没有什么齐整人家愿意求娶。二也是拗不过自家闺女,而这个假书生对他们闺女又有救命之恩,所以允了婚事。” “大婚那天,一切似乎都很顺利。可是李姑娘本以为嫁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哪知道在洞房里被掀开盖头的时候,看到的居然是县里那个长得极为丑陋的恶霸。而她自己的心上人此时就在屋外,和其他人等着闹洞房。这姑娘哪得了这个刺激,当时就在屋子里撞墙死了。” 96.第 96 章 此为防盗章 虽然这里没有玩具, 但是地上掉落的树叶、石头、泥巴、蚯蚓等,对于孩子们来说都是天然的玩具。 娃娃头女孩叫大丫, 但托儿所里还有两个大丫,每回阿姨一喊大丫就有三个小丫头应声。 为了区分她们,阿姨便连着她们的姓氏一起喊。 王大丫比赵宝君兄妹俩大一岁, 虽然嘴上总说是赵宝君的好闺蜜,但是赵宝君却知道这小丫头醉翁之意不在酒, 总是借着她找赵宝杨玩游戏。 就像此时,大丫拉着她家傻白甜哥哥的手, 说:“你当爸爸,我当妈妈,宝君当宝宝……” 她永远在大丫的游戏中扮演着布景板的角色。 背景板赵宝君如往常一样待在角落里一个人发呆的时候,隔着一面土墙后面有两个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二妮子真的是被她奶奶给卖掉了?老太太也忒狠心了些。” “这有什么奇怪的, 他们家你又不是不知道。苏家只有苏友河一根独苗苗,苏春梅自从二妮子以后就再也没有怀过, 他家老太太可是每天偷偷地求神拜佛求孙子呢。” 突然说这话的人压低声音继续道:“你别告诉别人,我也是听我婆婆说的。这苏家老太太一开始想让苏友河离婚再另外娶一个, 只是苏友河舍不得苏春梅。结果你不知道吧,前阵子这老太太居然从外面买了一个大姑娘安置在了附近的村子上,说是给苏友河生儿子用的, 听说那女人肚子里如今已经揣着一个孩子了。” “不是吧……她居然……那苏春梅知不知道这事?” “这我哪知道。不过我听说, 二妮子她奶为什么要把二妮子送走, 就是怕那女人肚子里孩子出来, 抱回来后苏春梅对那孩子不好, 也好拿捏着她。毕竟除了老太太,没有人知道她把二妮子送到哪里去了。” 赵宝君听到这对话顿时心里堵得慌,照这说法,估计二妮子是回不来了。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响亮的哭声。 那声音怎么听都像是自家傻白甜在哭,于是赵宝君拔腿就跑了过去。 她拨开围观人群,看到周家那个已经五岁的小胖子此时正骑在他家傻白甜身上。 看到这一幕,她顿时血气上涌。一个健步冲了过去,一把拽住小胖子的后衣领从她哥身上拖了下来。 小胖子回头一看,拽他的居然是赵宝杨他妹,一个只有两岁多的小屁孩,于是毫不犹豫的伸手就向赵宝君推去。 可他千想万想也想不到的是,赵宝君只是外表看着软萌可欺,内里却是个隐性的暴力小萝莉。 围观的几个孩子只见平日里看上去乖乖巧巧的赵宝君,手腕轻轻一转便把小胖子摔倒在地。 小胖子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她一脚踩在小胖子的背上,一手插着腰问道:“说!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哥?” 那嚣张的模样,活脱脱的是山寨女大王的架势,就差仰天大喊“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了。 小胖子的脑海中已经开始脑补,赵宝君高喊你再不从我,我就拖你上山当压寨夫人的画面。吓得他害怕的也开始哭嚎起来。 蓦地,一声女人愤怒的呵斥声在身后响起:“赵宝君!你在做什么!” 赵宝君即使收回了脚,可是她刚刚那副山大王的模样早已被赶来的阿姨看的一清二楚。 小胖子倒是准确的掌握住了告状的精髓,在赵宝君等人还未开口之前先委屈的说:“阿姨,赵宝君打我!” 要是打小报告还打不过一个五岁的小屁孩,岂不是丢人? 于是赵宝君当机立断,干嚎着跑到她哥身边,蹲下身抱着她家傻白甜喊道:“宝杨啊——你被周小胖子打的好惨呐——爹啊——娘啊——你们快过来看看吧,他这是欺负我们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小白菜啊——我们怎么那么命苦啊——” 小胖子也顾不得哭了,他坐在地上呆呆傻傻的看着哭起来比唱大戏还要精彩几分的赵宝君,也不记得要找阿姨告状的事情了。 循着哭声赶来的托儿所所长张爱红,看着这个唱念做打一个不拉的臭丫头,额头突突直跳。 再让赵宝君作妖下去,不知道还会从她嘴里听到什么。 张爱红只觉得自己流年不顺,不然怎么就只有二十几人的托儿所,都能被她遇见这么奇葩的孩子。 她指着三个正以不同的姿势或坐或趴在地上,挂着鼻涕直吸溜的小家伙,怒喝道:“你们三个今天放学都留下不许先走!” 真是夭寿哟,她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老天爷要派这样的熊孩子来折磨她脆弱的心灵! 等他清醒的时候,那只原本看似平平无奇的鞋子突然间光芒大盛,就像是动画片里的魔法少女变身一般,倒霉的赵启明穿上了一身西方宫廷复古女装。 该死,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那原本只有一只的高跟鞋,此时却是变成了两只水晶鞋,完好的套在了他的脚上,哪怕他拔的后脚跟都红肿一片了,也脱不下去。 这可把没有任何特殊癖好的赵启明急坏了,就现在这样子他还怎么出去见人。 赵启明挣扎了许久,还是决定先回去。算算时间,他媳妇马上就要回来,若半宿都等不到他回家,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 他一回到屋里,门外就响起了“哗啦哗啦”钥匙开锁的动静,木门带着独有的刺耳的响声“咯吱”一下应声而开。 赵启明眼疾手快,听见动静便拉起手边的被禄往身上裹。 而此时,李卿淑恰巧带着赵宝君兄妹俩进了屋。她看到床上正蜷着仅露一个脑袋出来的丈夫,不由惊诧,“你这是生病了?”说着就放下手中的菜走到床边。 只是这时穿着奇装异服不敢见人的赵启明,条件反射的又把被子拽紧了几分,生怕他媳妇猛地拉下被子被家里的几个孩子看到了,以后他这当爹的老脸还往哪里搁。 “爸,你咋啦?”赵宝君也见着她爸这裹着棉被的异样,急忙跑上前去承担一个小棉袄应尽的责任,给予她爸爱的关怀。 “宝君,你带哥哥出去玩,爸爸没生病只是有些不方便。”赵启明又往墙角边缩了几分。 赵宝君的眼珠子在她爸和她妈身上来回的转了转,意味深长的“哦”了一下,转头就拉着赵宝杨出门。 李卿淑即使再反应慢也看出来这是有事情的节奏啊,她随手锁上门走向赵启明,眼睛把被子里的丈夫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的扫视了两圈。 “说吧,这是你主动老实交待还是我亲自动手呢?” “媳妇,你要相信我,这绝对不是我的本意!”赵启明犹犹豫豫地还是没有勇气自己主动掀开被子,坦诚相见。 李卿淑挑眉,“呦,这还真有事呢。”不过她也没往丈夫有了花花肠子这块儿想,夫妻这几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她比较担心的是,赵启明又许久不见的中二病发作整了什么幺蛾子出来。她丈夫整天说她闺女这性子也不知随了谁令人头疼。还能是像谁,这人说话能噎死人又人憎狗厌的小脾气还不是随他这个当爹的了。 李卿淑也没再多废话,走到床边就一把掀开了被禄。 霎时间,她的脸色倏地一变。 赵启明原本就担忧的心在看到了他媳妇忽变的神色后,更是“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他跳起身拉着媳妇的手慌忙想开口解释。 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出口,李卿淑的脸色蓦地一红,眼神变得有些痴迷地说:“你……你今天的样子真好看。” 赵启明也看出来,这事情有些不对了。就以他家媳妇的审美来说,绝对不会认为这一身怪异的女装他穿着好看,没抓着他暴打一顿再骂一句死变态就不错了。 看来,这问题是出在了那只鞋子上。 李卿淑倾身上前,眼神迷离的摩挲着赵启明的脸,手直直的往下伸去,吓得赵启明陡然一个激灵。虽然都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但是想到要被自家媳妇这样那样。 何况最主要的是这媳妇如今的神色明显不对啊。 “媳妇!媳妇!你醒醒!” 也不知是因为他穿上了这鞋子后力气变小了,还是他媳妇力气变大了。他的四肢被媳妇按压在床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媳妇对他上下其手。 当赵宝君带着她哥出去溜达了一圈,到了日常饭点回家。可是,她推了两下门,居然被锁住了。 一旁的赵宝杨着急,拍着门喊道:“爸爸!爸爸……” 但是敲了许久都没人开门。 赵宝君趴在门上听着屋里的动静,只听得屋里发出了“啊,啊”的声响,还不时的有床板子“咯吱咯吱”的摇曳声传来。 她的小脸一红,即使她上辈子未经人事,但是没吃过猪肉但谁还没见过猪跑。 “走,爸妈在屋里有很重要的事情不方便,咱俩今天去大伯父家。”拽着赵宝杨就走。 赵宝杨却是个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爸妈在做什么重要的事情?” 97.第 97 章 此为防盗章 男人说, 因为他也有一个像她那么大的女儿, 所以才会伸手给了她一碗面。 他一定很爱他女儿。 **** 赵启明觉得自家闺女从托儿所回来后,就总是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盯着他看。 特别是, 当他闺女知道她的新同学成为了住在对面平房里的新邻居时, 那小眼神更是盯着他一刻不松懈。 李卿淑用手背轻触了一下赵宝君的额头后,说:“你也没发烧啊,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你哥说你在托儿所就没什么精神。” 赵宝君垂头不语,依旧一副无精打采的扒拉着碗里已经数到第一百二十五的饭粒。 就在此时, 有人敲响了屋外的房门。 赵启明起身开门,只见是一个二十岁左右妇人装扮的漂亮女人, 他往后退了几步喊道:“媳妇, 找你的。”说完后也没逗留, 直接又转身回到桌边继续伺候赵宝杨吃饭。 李卿淑走到门口一看,居然是昨天新搬来的同事兼邻居, 于是热情的招呼道:“淑芬, 你怎么过来了?” 钱淑芬腼腆的笑了一下, 从手上挎着的篮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坛子。“这是我自家阉的酱菜, 真是谢谢你今天的帮忙。” “没什么, 你也真是太客气了。”俩人在中式传统礼仪的相互推据客气了一会儿之后,李卿淑才收了下来。 听到门外的动静, 原本仅仅是出于好奇心而抬头往外瞥的赵宝君,看见屋外这个站着的女人是自己从没见过的人, 瞬时心中警铃大作跑了出来。 这一带住着的可都是熟人, 只有刚搬来的女主一家她不认识! 那么屋外这女人的身份昭然若揭, 她就是女主的妈妈,那个故事大纲中会取代她母亲成为她父亲妻子的女人! 这是情敌杀上门来了的节奏啊! 她得帮她妈把她爸看牢了! 看到原本还像是一只打了霜的茄子,却突然急匆匆跑出来的闺女。李卿淑笑着介绍道:“这是我女儿。” 又扭头对赵宝君说:“宝君,这是你同学许佳宁的妈妈,喊阿姨。” “伯娘好!”这喊人也是有讲究的,喊比自家妈年轻的人喊阿姨。相反,比自家妈大的人自然就是喊伯娘了。只是处于礼貌的情况下,一般都是统一喊阿姨才会显得对方年轻。毕竟,普天之下没有女人喜欢有人把自己给喊老了。 但是如今情况不同,赵宝君当然要把自己妈的“情敌”往老的喊。 李卿淑尴尬的笑笑,虽然李家的媳妇如果按年月来算确实要比她大一岁多,但是一般处于礼节来说都是让孩子喊阿姨更为妥当。“这孩子……” 钱淑芬倒是没有计较这事,而是对赵宝君笑着说:“没事,你是我们家宁宁的同学吧,我们家宁宁刚来,在托儿所还要麻烦你了啊。” 其实,这也就是一句客套话。毕竟哪个脑子正常的家长,会指望一个两岁的熊孩子能帮着照顾自家四岁的闺女。 按照正常套路来说,此时该回答:“好的,没问题。” 可惜的是,赵宝君完全不打算按套路走,她抬头似天真却丝毫不留颜面的拒绝道:“不要!” 屋门口的气氛瞬间一僵,处处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赵宝君要的也是这效果,两家还是不要有任何来往的好,最好结下点相看两相厌又不会到想要置人于死地的小仇怨,那就更完美了。 无论是为了她妈还是为了她自己,赵宝君必要想办法斩断原女主和她家的这条故事线。 **** 赵启明最近总感到他闺女就如背后灵一般跟着他,饶是他是她亲爹也有些吃不消。 就像此时刚吃完晚饭,赵启明坐在小板凳上和周围的邻居们嗑瓜子呢,他家宝贝闺女就站在他身后嘟囔着小嘴幽幽地喊了一句。 “爸——咱们回家吧——” 那小眼神,哀怨中透着一股凄凉。 他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也的糟心事了,他家宝贝闺女要这样看他!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背叛妻儿的渣男! 在之后的日子里,赵宝君对她爸严防死守。 而且不准他单独出门,万一不方便带他们一起的话,出门还要报备行踪。 就在赵宝君毫不讲理的高压政策下,赵启明第n次哭倒在了他媳妇香香软软的怀抱里。哭诉着他闺女似乎变心不再是他的小棉袄的事实后,李卿淑实在是看不下去,和赵宝君进行了一次诚恳深切的谈话。 谈话的内容只有母女俩知晓。 从那天起,赵宝君便再也没有向背后灵一样在她爹身后飘荡。 托儿所的生活对于赵宝君来说是单调乏味,可是对于真正只有两岁的赵宝杨来说,却每天都是有趣的一天。 今早刚吃了长寿面,正式升级成为三岁大孩子的赵宝君兄妹俩,此时依旧一个蹲在托儿所某个不起眼的墙角发呆,另一个夹在几个女孩子中间左右为难。 那个被为难的,正是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快要哭出来的倒霉蛋赵宝杨。 只是,赵宝杨没有哭出来,王大丫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熟练地把正在一个人蹲着在角落闭目修炼的赵宝君拽入“战场”为她主持公道。 此时站在这里,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既然不是家属区这里出现了拐子,众人皆都舒了一口气。否则今天是二妮子,明天保不准又是谁家的孩子。 其实,把女孩子扔了或者送人在这年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特别是前两年闹灾荒的时候,这种事更是在随时会饿死人的农村中常见。 只是这儿妮子都已经养到三岁,而且又是他们苏家的独苗苗,这老太太可真是狠得下心。 二妮子的母亲苏氏拨开人群冲向男孩,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眼睛猩红的问道:“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男孩显然是被苏氏那有些癫狂的模样吓到了,害怕的往他妈身后躲:“就……就我们刚刚打弹弓的时候。” 苏氏听到这句话后,发了疯似的跑走了。 看到没热闹可看的其余众人也三三两两的四散而去。 李卿淑翻看着女儿的手腕。“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 赵宝君摇摇头表示无碍,倒是身边的赵宝杨吃着鼻涕红着眼,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妈道:“妈……你怎么只关心我姐!”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了? 李卿淑听到这称呼也愣了一下。“什么你姐?” 这小子一开口,赵宝君就知道坏了。 她爸妈若是知道自己这样忽悠这本来脑子就不灵光的哥哥,一顿爆炒毛栗子是铁定跑不了。 于是急忙转移话题,对着她奶问道:“奶!你会不会因为不喜欢我,就学二妮子她奶奶把我给扔了呀?” 众人:“……”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古怪起来。 朱氏倒是没生气,而是一脸不怀好意的像个狼外婆一般看着赵宝君,说:“会啊!所以你以后一定要乖乖听我的话。” 不然奶奶可是会吃了你的哦! 赵启明想打圆场:“妈——宝君才两岁,你不要吓唬……” 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他家宝贝闺女说:“没事奶奶,我认得回家的路。等你把我卖了之后我还能自己跑回来,当然,那卖我的钱你得分我至少一半,否则我就太亏了。” 朱氏到没有把赵宝君的孩子话当真。“我把你卖到深山老林里去,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想跑出来?”做梦呢! 赵宝君也没说反驳的话,而是伸手拿了一个还未开口的核桃,屋里的几人只听得“啪嗒”一声脆响,那厚厚的核桃壳就被赵宝君单手捏开,露出了香喷喷的核桃肉。 众人:“……”女壮士啊! 李卿淑看到这一幕,蓦地觉得自己肚子、胸口、脑袋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 这家里就没有一个人能让她省心的! 钱秋兰反应最快,急急忙忙的关起房门,以免外人看到了赵宝君的异常。 赵宝景却一脸激动万分,目露崇拜的看着他家这个只有两岁的小堂妹:“哇塞!简直太帅了!” 他拉着赵宝君的手央求道:“宝君,哥哥我平时对你好不好。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嫡亲的哥哥了,你教我这徒手捏核桃的本事好不好?” 听到有人自说自话就把自己过继出去了,赵启德气不打一处来,拽着这个熊孩子的衣领就往回拖。“老子这是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爸!爸!”熊孩子赵宝景还在垂死挣扎。“我这就是哄哄宝君,没真想给三叔当儿子。” 赵宝君也是迫于无奈,特意寻了次机会在家人面前小露一手。 她虽然只重新修习了几个月的功法,但是力气各方面却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两岁孩子可以比的。也是为了她以后有什么异于常人的表现不太过于突兀,所以趁这自己还小的时候给家人心中打个底。 “你……你这是吃大力丸了?”朱氏拉过赵宝君前看看后瞧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除了样子长得不错之外,样样都很路人甲的孙女。 她越想口中越是发苦。 这个小孙女原本就像三儿子那有些不着调的性子,不好找人家。如今这能徒手捏核桃的力气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更嫁不出去了。 她的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世代和自家有深仇大恨的人家,好以后把这糟心的小孙女嫁过去。 否则无论嫁给哪家相熟的人家,都像是打算结仇的节奏啊! 赵宝君假装不知缘由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自从那天被撞昏迷醒过来之后,我就发现自己力气越来越大了。”让大家误以为自己天生神力,好过被人发现自己会武功。 98.第 98 章 此为防盗章 也别说, 这许佳宁看这条路的前方是不远处的乱坟堆,内心有些忐忑不安。最近厂子里有传闻说这里闹鬼,听说有一个喝醉了酒的老酒鬼晚上糊里糊涂的走到这儿, 也不知是他喝多了眼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家伙看到坟堆里居然爬出了一个女鬼。 当时那家伙就吓得尿裤子,至今都不敢晚上上夜班一个人走夜路。当然也有好处, 那就是他再也不敢喝得烂醉,就怕他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脚, 乱走乱晃。 虽然她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照常理该是不惧怕这些鬼怪之事。其实不然, 她上辈子其实是个无神论者,否则这世上这么多坏人没有受到报应? 可是自她自己重生后,却不敢这么想了。 有时候她都分不清自己如今是真的重新活过一次, 还只是黄粱一梦。 虽然鬼怪可怕, 但有时候人心比鬼怪更加可怕。 赵宝君压低了嗓音让几人凑近了,神神秘秘地说:“你们最近听说这边的传闻了没?” 周小胖和赵宝杨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她压低嗓音故意渲染气氛说:“听说这里原有个李姓乡绅家的女儿, 长得那个水灵, 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 “有一日被县里的一个长相丑陋的恶霸听到了关于她貌美的传闻……这恶霸家里是当地县太爷家最为得宠的小妾的一母同胞的弟弟, 他就好奇偷偷地跑去看了这李姑娘一眼,霎时惊为天人。可是这恶霸也自知自己长得丑,对方家虽只是本地乡绅, 但也不是无名无姓的人家。” “那怎么办呢?” “这恶霸就一拍腿, 想起了一个法子。这是什么法子你们知道吗?” 三人十分默契地摇摇头, 表示不知。 赵宝君继续说下去。“他四处散播这姑娘早已非完璧之身。那个时候你们也知道, 一句流言就可以逼死人。这姑娘差点要上吊的时候,被恶霸安排的一个长得人模狗样,小时候又念过几年书的混混给救了。那混混骗那姑娘说她是个落魄的读书人,又有英雄救美的情分在,这很快在一来二往之下,李家姑娘就对这个假书生有了感情。” “假书生假意求取,李父李母一是因女儿在外头的名声有损之后,没有什么齐整人家愿意求娶。二也是拗不过自家闺女,而这个假书生对他们闺女又有救命之恩,所以允了婚事。” “大婚那天,一切似乎都很顺利。可是李姑娘本以为嫁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哪知道在洞房里被掀开盖头的时候,看到的居然是县里那个长得极为丑陋的恶霸。而她自己的心上人此时就在屋外,和其他人等着闹洞房。这姑娘哪得了这个刺激,当时就在屋子里撞墙死了。” “这恶霸本打算生米煮成熟饭之后,李姑娘已经是他的人,不想嫁都嫁了。哪知道闹出了人命,他连夜托着这姑娘的尸身随意裹了一个草席就掩埋在了乱葬岗。” 赵宝君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些乱坟堆。“就埋在了这里。” “传说,每当有男人经过时,李姑娘就会穿着红色嫁衣把那些男人拖到坟地里。嘴里还会不停地念叨着:你不是想娶我吗……你不是想娶我吗……” 许佳宁虽然觉得自己也算是半个鬼,而且心里也知道这故事,八成不知是从谁嘴里胡诌出来吓唬人用的。但是,寒风伴着赵宝君刻意渲染气氛而压低的声音,还是有些吓到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知道赵宝君平日里最是护着她的那个哥哥,本想借着赵宝杨害怕的名头回去。可没想到她侧头看去,赵宝杨和周小胖都一脸兴奋的模样。 这真是无知者无畏。 赵宝君从小挎包中摸索出了四个黄澄澄的橘子,也不再卖关子开始步入正题:“我们今晚比谁的胆子大。每人一个橘子,把它埋在其中的一个坟上的雪堆里,然后拿出来吃了它。赢了的人,大家过年收到的糖就都给他,怎么样。” 她扫了一圈众人,“你们敢不敢?” 赵宝杨和周小胖听的跃跃欲试,十分想要那份巨大的奖励。 而许佳宁原本一直悬在喉咙口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真是小孩子的游戏,她原本还担心赵宝君要来提议在这里呆一晚,这种馊主意。 先不说这里晚上安不安全,就这么冷的天气待着非冻病不可。 石头剪刀布很快就决定出了先后顺序。 耳畔“呜呜”作响,给原本就萧瑟的荒坟平添了几分寒意。 周小胖一开始看上去还有些胆怯,没有他之前表现出来的那般镇定,但也没有退缩,把橘子买了进去再回来。接着是赵宝君和赵宝杨,更是顺利把橘子埋在周小胖那只橘子的旁边。 最后才轮到许佳宁,她笑了笑往前走,就在正想把橘子埋在赵宝君她们埋橘子的附近,以免到处是雪到时候找不到埋橘子的地方时,变故陡生。 就在这高高隆起的坟堆后面,她的眼尾余光瞥见了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在面前。脑海中尽是赵宝君说的那个穿着嫁衣的女鬼,她吓得惊声尖叫,并不自主的避开“女鬼”来的方向,往另一面躲去。 “哐”一声,她脚下一空掉了下去。 下面是一个黑黢黢的大洞,洞口狭长洞壁光滑还有些深。 “宝君!宝君!”她有些害怕着急的喊叫着,也顾不上去想刚刚她瞥见的究竟是女鬼或其他什么东西。 赵宝君走了过去,看着洞口不远处那头戴一圈柳条,身上还罩着一件她大伯母的红色花棉衣的三堂哥赵宝景,正捂着嘴哈哈直笑,又不敢笑出声。怕被洞底下的人听到了。 “宁宁姐姐,你别害怕。我们这就去喊大人拉你上来。”赵宝君在洞口外喊到。 许佳宁站在洞底下黑黝黝什么都看不到,又有股恶臭直往鼻腔里钻,还总感到有东西不停地往她身上跳。她有些奔溃的在洞里大喊:“啊——” 赵宝君话说完就拉着三个小伙伴跑了。 路上,她一会儿喊着腿疼走不动,一会儿又想上厕所各种借口。硬是把二十分钟的路走出了一个小时的时长。 等到有人去救许佳宁的时候,她已经在一堆异物里面泡了近一个多小时。 许母也跟在人群里面,走近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子屎臭味,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家闺女是害怕的大小便失禁了。但当一起过去帮忙的人,拿着手电筒看到洞里的场景时却迟迟没有人愿意下去帮忙。 实在是因为洞里的场景太恶心人了,小时候顽皮一点的都知道那是什么。 那就是令无数大人小孩闻风丧胆,见后避之不及的——屎蚂蚱。 当然,这个季节没有蚂蚱,可是还是有替代品可以用的嘛。 这玩意最可怕之处就在于,那蚂蚱会带着那些令人恶心的异物,在封闭的环境里跳的到处都是,特别是待在那屋里的人身上。 如果说把人打伤可算是物理攻击的话,那么这东西绝对就是魔法攻击,一招毙命。 这简直就是居家旅行杀人无形的必备利器啊! 许佳宁自洞口的灯光照下来后,也看到自己嘴角、脸上身上都是屎蚂蚱留下的痕迹后,不停地哭喊着:“救我上去!救我上去!” 可是迟迟未能见到有人下来救她。 赵宝君躲在人群后头,暗自想着:她已经尽力在躲避原剧情,以为可以避开女主就会全家安然无恙,可是这女主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总是一个劲的往她家凑。如果按照系统给她的故事发展下去,那么最后她和她哥哥都没有好下场。那么,平日里这么宠爱她们兄妹的父亲真的就可以“幸福”的活下去吗? 她对于没能把女主冻死在这里表达了遗憾。 这也是实在没办法的事情,这女主如今可是暂住在她家,人也是她们几个拉出来玩的。如果真闹出了人命她家也难逃其咎。更何况,她还没能从系统口中套出干掉这女主不会拖着她自己陪葬的方法。 人群那里乱哄哄的一片,其实这次想到让女主大战屎蚂蚱也算是临时想出的注意。之前那个醉汉看到的人其实不是什么女鬼,而是盗墓的人。 这一片原本也不是乱葬岗,而是一个土豪乡绅的祖坟之地,后来因为战乱才成了荒坟。但是想也知道,在以前丧事必要风光,这里可埋着不少的好东西。 这盗洞是从侧面打进去,再把棺材拖出来,以免被人发现有人动过坟头。而赵宝君就利用这盗洞,往里再挖深一点。这就是一个极好的陷进! 而一开始橘子掩埋的位置也是和小胖子他们约好的,只要有第一个人埋在那里,接下去的人为了在这都是白雪的坟头处能顺利的找到属于自己的橘子,必然也是要去那边的。 接下去发生的事情就像她设计的那般,十分顺利。 许佳宁今晚这情况,自然是不可能继续借住在赵宝君家里,而且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她见着赵宝君几人就躲。 这也是没办法,赵宝君一见到她就热情的拉着她要出去玩游戏。 一想到游戏,她就忍不住想起那晚跳到她嘴角脸上的那些“屎蚂蚱”。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不是她,她没有,这个锅她不背! 钱秋兰瞅着这两个小家伙那可怜的小模样,特别是赵宝杨那哭的红彤彤的大眼睛,心下就一软。 “你们俩还没吃饭吧,大伯娘去给你们烧苕吃。” 看着赵宝君点的像拨浪鼓的脑袋,遂转身进了屋里的小厨房。 朱氏不解问道:“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妹妹说的!” 赵宝君心里“咯噔”一下,不可思议的侧头看向这个胡说八道的哥哥。没想到以前一直以为他是傻白甜,现在看来她们老赵家藏得最深最奸滑的就是这臭小子了。 “奶!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 “我们回家的时候门还锁着,里面有一些声音。以前去乡下玩的时候在草垛子那听到过,宝景哥哥说那是大人在造小人!所以我就拉哥哥过来了。”赵宝君立马表明自己的清白。 99.第 99 章 此为防盗章  一吃完饭, 赵宝君就开心的一手牵着她哥,另一只手拖着许佳宁往家属区外走去。 “宝君……你们这是打算玩什么游戏呢?”之前她还以为就是在屋门口玩一些跳绳或者跳房子之类,可是如今这越有越偏, 她心下越发不安起来。 赵宝君也是生怕快到手的猎物真的跑了,她紧紧地拽着许佳宁的胳膊,以防她溜走。 也别说, 这许佳宁看这条路的前方是不远处的乱坟堆,内心有些忐忑不安。最近厂子里有传闻说这里闹鬼, 听说有一个喝醉了酒的老酒鬼晚上糊里糊涂的走到这儿,也不知是他喝多了眼花, 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家伙看到坟堆里居然爬出了一个女鬼。 当时那家伙就吓得尿裤子,至今都不敢晚上上夜班一个人走夜路。当然也有好处,那就是他再也不敢喝得烂醉, 就怕他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脚, 乱走乱晃。 虽然她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照常理该是不惧怕这些鬼怪之事。其实不然, 她上辈子其实是个无神论者, 否则这世上这么多坏人没有受到报应? 可是自她自己重生后, 却不敢这么想了。 有时候她都分不清自己如今是真的重新活过一次,还只是黄粱一梦。 虽然鬼怪可怕,但有时候人心比鬼怪更加可怕。 赵宝君压低了嗓音让几人凑近了, 神神秘秘地说:“你们最近听说这边的传闻了没?” 周小胖和赵宝杨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她压低嗓音故意渲染气氛说:“听说这里原有个李姓乡绅家的女儿, 长得那个水灵, 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 “有一日被县里的一个长相丑陋的恶霸听到了关于她貌美的传闻……这恶霸家里是当地县太爷家最为得宠的小妾的一母同胞的弟弟, 他就好奇偷偷地跑去看了这李姑娘一眼,霎时惊为天人。可是这恶霸也自知自己长得丑,对方家虽只是本地乡绅,但也不是无名无姓的人家。” “那怎么办呢?” “这恶霸就一拍腿,想起了一个法子。这是什么法子你们知道吗?” 三人十分默契地摇摇头,表示不知。 赵宝君继续说下去。“他四处散播这姑娘早已非完璧之身。那个时候你们也知道,一句流言就可以逼死人。这姑娘差点要上吊的时候,被恶霸安排的一个长得人模狗样,小时候又念过几年书的混混给救了。那混混骗那姑娘说她是个落魄的读书人,又有英雄救美的情分在,这很快在一来二往之下,李家姑娘就对这个假书生有了感情。” “假书生假意求取,李父李母一是因女儿在外头的名声有损之后,没有什么齐整人家愿意求娶。二也是拗不过自家闺女,而这个假书生对他们闺女又有救命之恩,所以允了婚事。” “大婚那天,一切似乎都很顺利。可是李姑娘本以为嫁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哪知道在洞房里被掀开盖头的时候,看到的居然是县里那个长得极为丑陋的恶霸。而她自己的心上人此时就在屋外,和其他人等着闹洞房。这姑娘哪得了这个刺激,当时就在屋子里撞墙死了。” “这恶霸本打算生米煮成熟饭之后,李姑娘已经是他的人,不想嫁都嫁了。哪知道闹出了人命,他连夜托着这姑娘的尸身随意裹了一个草席就掩埋在了乱葬岗。” 赵宝君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些乱坟堆。“就埋在了这里。” “传说,每当有男人经过时,李姑娘就会穿着红色嫁衣把那些男人拖到坟地里。嘴里还会不停地念叨着:你不是想娶我吗……你不是想娶我吗……” 许佳宁虽然觉得自己也算是半个鬼,而且心里也知道这故事,八成不知是从谁嘴里胡诌出来吓唬人用的。但是,寒风伴着赵宝君刻意渲染气氛而压低的声音,还是有些吓到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知道赵宝君平日里最是护着她的那个哥哥,本想借着赵宝杨害怕的名头回去。可没想到她侧头看去,赵宝杨和周小胖都一脸兴奋的模样。 这真是无知者无畏。 赵宝君从小挎包中摸索出了四个黄澄澄的橘子,也不再卖关子开始步入正题:“我们今晚比谁的胆子大。每人一个橘子,把它埋在其中的一个坟上的雪堆里,然后拿出来吃了它。赢了的人,大家过年收到的糖就都给他,怎么样。” 她扫了一圈众人,“你们敢不敢?” 赵宝杨和周小胖听的跃跃欲试,十分想要那份巨大的奖励。 而许佳宁原本一直悬在喉咙口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真是小孩子的游戏,她原本还担心赵宝君要来提议在这里呆一晚,这种馊主意。 先不说这里晚上安不安全,就这么冷的天气待着非冻病不可。 石头剪刀布很快就决定出了先后顺序。 耳畔“呜呜”作响,给原本就萧瑟的荒坟平添了几分寒意。 周小胖一开始看上去还有些胆怯,没有他之前表现出来的那般镇定,但也没有退缩,把橘子买了进去再回来。接着是赵宝君和赵宝杨,更是顺利把橘子埋在周小胖那只橘子的旁边。 最后才轮到许佳宁,她笑了笑往前走,就在正想把橘子埋在赵宝君她们埋橘子的附近,以免到处是雪到时候找不到埋橘子的地方时,变故陡生。 就在这高高隆起的坟堆后面,她的眼尾余光瞥见了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在面前。脑海中尽是赵宝君说的那个穿着嫁衣的女鬼,她吓得惊声尖叫,并不自主的避开“女鬼”来的方向,往另一面躲去。 “哐”一声,她脚下一空掉了下去。 下面是一个黑黢黢的大洞,洞口狭长洞壁光滑还有些深。 “宝君!宝君!”她有些害怕着急的喊叫着,也顾不上去想刚刚她瞥见的究竟是女鬼或其他什么东西。 赵宝君走了过去,看着洞口不远处那头戴一圈柳条,身上还罩着一件她大伯母的红色花棉衣的三堂哥赵宝景,正捂着嘴哈哈直笑,又不敢笑出声。怕被洞底下的人听到了。 “宁宁姐姐,你别害怕。我们这就去喊大人拉你上来。”赵宝君在洞口外喊到。 许佳宁站在洞底下黑黝黝什么都看不到,又有股恶臭直往鼻腔里钻,还总感到有东西不停地往她身上跳。她有些奔溃的在洞里大喊:“啊——” 赵宝君话说完就拉着三个小伙伴跑了。 路上,她一会儿喊着腿疼走不动,一会儿又想上厕所各种借口。硬是把二十分钟的路走出了一个小时的时长。 等到有人去救许佳宁的时候,她已经在一堆异物里面泡了近一个多小时。 许母也跟在人群里面,走近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子屎臭味,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家闺女是害怕的大小便失禁了。但当一起过去帮忙的人,拿着手电筒看到洞里的场景时却迟迟没有人愿意下去帮忙。 实在是因为洞里的场景太恶心人了,小时候顽皮一点的都知道那是什么。 那就是令无数大人小孩闻风丧胆,见后避之不及的——屎蚂蚱。 当然,这个季节没有蚂蚱,可是还是有替代品可以用的嘛。 这玩意最可怕之处就在于,那蚂蚱会带着那些令人恶心的异物,在封闭的环境里跳的到处都是,特别是待在那屋里的人身上。 如果说把人打伤可算是物理攻击的话,那么这东西绝对就是魔法攻击,一招毙命。 这简直就是居家旅行杀人无形的必备利器啊! 许佳宁自洞口的灯光照下来后,也看到自己嘴角、脸上身上都是屎蚂蚱留下的痕迹后,不停地哭喊着:“救我上去!救我上去!” 可是迟迟未能见到有人下来救她。 赵宝君躲在人群后头,暗自想着:她已经尽力在躲避原剧情,以为可以避开女主就会全家安然无恙,可是这女主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总是一个劲的往她家凑。如果按照系统给她的故事发展下去,那么最后她和她哥哥都没有好下场。那么,平日里这么宠爱她们兄妹的父亲真的就可以“幸福”的活下去吗? 她对于没能把女主冻死在这里表达了遗憾。 这也是实在没办法的事情,这女主如今可是暂住在她家,人也是她们几个拉出来玩的。如果真闹出了人命她家也难逃其咎。更何况,她还没能从系统口中套出干掉这女主不会拖着她自己陪葬的方法。 人群那里乱哄哄的一片,其实这次想到让女主大战屎蚂蚱也算是临时想出的注意。之前那个醉汉看到的人其实不是什么女鬼,而是盗墓的人。 这一片原本也不是乱葬岗,而是一个土豪乡绅的祖坟之地,后来因为战乱才成了荒坟。但是想也知道,在以前丧事必要风光,这里可埋着不少的好东西。 这盗洞是从侧面打进去,再把棺材拖出来,以免被人发现有人动过坟头。而赵宝君就利用这盗洞,往里再挖深一点。这就是一个极好的陷进! 而一开始橘子掩埋的位置也是和小胖子他们约好的,只要有第一个人埋在那里,接下去的人为了在这都是白雪的坟头处能顺利的找到属于自己的橘子,必然也是要去那边的。 接下去发生的事情就像她设计的那般,十分顺利。 许佳宁今晚这情况,自然是不可能继续借住在赵宝君家里,而且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她见着赵宝君几人就躲。 这也是没办法,赵宝君一见到她就热情的拉着她要出去玩游戏。 一想到游戏,她就忍不住想起那晚跳到她嘴角脸上的那些“屎蚂蚱”。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而赵家熊大的位置,则常年累月被这位姑姑占据。按她爸的说法那就是,她是赵家熊孩子的鼻祖!她那么折腾人就是因为有侄女像姑的缘故在。 据她大伯母说,她姑在学校读书的时候,那成绩是全校拔尖的存在。 依照她奶给她姑的人生规划来看,她姑本该读完书后嫁进亲梅竹马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家里相夫教子,平平安安的过完一辈子。 100.第 100 章 此为防盗章 看着赵宝君这撅着嘴不满的模样, 李卿淑还以为是因为不高兴她把许佳宁带回家,又要和她睡一张床在闹脾气呢。 她伸手揉了揉自家闺女的鸟窝头。 这事情说起来她也实在是为难,她闺女那次拒绝了钱淑芬的客套话后,在家十分明确的表示过不喜欢这个新搬来的小姑娘。问她闺女为什么,这个小人精就推说什么八字不和性格犯冲。 可是她是她妈,怎么会不了解她? 哪怕之前那个在托儿所欺负了宝杨后挨打了的小胖子,也能和人一笑泯恩仇。但是就是不知为何在许佳宁这里,就这么拧巴着。 不过想想她闺女说的话也有道理,谁没有两个莫名就是看不顺眼的人呢? 只是如今住也住进来了,邻里邻居又是同事也就最多管个几顿饭的事,这孩子在过年前总是要回自己家去的吧。 而此时洗漱完的赵宝君一脸生无可恋的坐在桌边,看着她爸刚从外面买回来热腾腾的面窝和豆浆发愣。 这细白面做的面窝可不便宜。那金灿灿外表, 还飘着一股猪油炸出的葱花香味。就连一旁平日里最挑食的赵宝杨闻着都快流下口水。 看着这么丰盛的早餐,赵宝君的脸色更是黑了几分。 为什么要给这心怀不轨的家伙特意买这么好吃的早点!真是浪费她家粮食。 赵宝君像是在撒气般狠狠地咬了一口面窝。 而平日里一顿饭能吃一个小时的赵宝杨也在狼吞虎咽,没一会儿一个面窝就被消灭殆尽,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似乎还不够,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妹手里的那被咬了一口的面窝, 直流口水。 “嗝——” 如果不是从他嘴中打出的饱嗝, 还以为这小家伙还没吃饱呢。 可是反观赵宝君,自在那面窝上咬了一口后,就一直握在手里直愣愣地发着呆。 系统:“宿主……”它试着喊了一声,见赵宝君没有向昨晚那样暴跳如雷, 便大着胆子继续说:“女主正在偷看你呢!” 赵宝君听到这话一个激灵彻底吓醒了。 她能不被惊着吗?总有人在偷偷摸摸对着自家不知打着什么鬼主意。关键那人又不能直接弄死, 还有那什么玛丽苏光环庇护, 真是糟心透了! 就在她不断在心里吐槽,生活艰辛人生坎坷的时候,倏地脑海中灵光一闪。 赵启明几人就看到赵宝君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开始一个人“嘿嘿嘿”的捏着面窝傻笑得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妹,你是不是——”赵宝杨艰难地“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你怎么一晚上就成傻子了!” 赵宝君回过神,一个眼刀子飞过去。“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大傻子!” 当然,她也就是这么顺嘴一说,没打算真把自己和爸妈骂进去。 只可惜她妈不是这么认为的。“骂谁呢!”赵宝君后脑勺挨了一记毛栗子,龇牙咧嘴难得没有反抗。 她收敛心神也不继续发呆,斜睨了许佳宁一眼后又快速的收回了目光,对着她爸说:“爸!你不是说我们要去外婆家,什么时候走?” 她又侧身对着赵宝杨说:“哥,你也想舅舅他们了,是吧?” 赵宝君用脚轻轻地碰了一下赵宝杨,又朝他眨眨眼暗示让他回答“是”。 可惜那收电报和发电报的人此时不在同一个频道上,赵宝杨收到信号后就脸色突变,对他爸着急地喊:“爸!妹妹生病了!她刚刚和那个余大傻子一样,眼睛这样眨啊眨的像是抽经,而且她脚还不停地踢我。” 赵宝君:眼色都使给傻子看了…… 不!她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傻子,为什么会觉得她的孪生哥哥一定能和她有心灵感应呢? 系统还在一旁幸灾乐祸:“哈哈哈……你这哥哥真可爱!” 她哥可不可爱赵宝君不知道,但她感觉到了许佳宁投过来的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还有她爸妈盯着她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都让她直觉知道,她再不跑离战场即将有大麻烦了。 赵宝君眼珠子一转就对着李卿淑喊:“妈,我眼睛进东西了好疼!” 许佳宁极有眼色的说:“叔叔阿姨,我吃完饭就回去吧。” 李卿淑走到赵宝君身边,一边吹着眼睛一边言辞挽留道:“没事,你别听宝君这丫头瞎说,我们回去的时间也没定,晚几天也没什么。你先在这里安心的住着。等厂子里的领导处理好你妈妈的事情以后你再回去。” 如果不是自家闺女只有三岁,她都得怀疑她家姑娘是不是故意想赶人走的。 许佳宁便佯装勉为其难地应下。 系统:“啧啧啧……宿主,你妈似乎更喜欢女主呀!” 它悠哉悠哉地还唱了起来。“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两三岁呀,没了娘呀!跟着爹爹,还好过呀,只怕爹爹,娶后娘呀!娶了后娘,三年半呀,生个弟弟,比我强呀!弟弟吃面,我喝汤呀,端起碗来,泪汪汪呀……” 赵宝君:…… 闭嘴! 其实,许佳宁住到赵家来不仅仅是为了接近这一家人,更是因为自她重生起至今这么长时间了,她妈还是始终下不了决心离开那个只会窝里横的男人。 她也是想趁着这一次机会,让她妈知道她的忍让不仅没有让自己感到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反而只会使她感到不安与害怕。 饭后,许佳宁主动帮着收拾碗筷打扫。 相较于她的勤快,一吃完饭就不知溜到哪儿去的赵宝君,就瞬间被衬托成了对照组。 …… 赵宝君当然不是跑出去玩了,她又不真的是个只有三岁多的小娃娃,整天只知道憨吃憨玩。既然那许佳宁厚着脸皮赖在她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走,那就只好采取备用计划了。 她还是更喜欢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放着这么一个目的不纯的女主在家,就像家里摆了个□□,也不知道何时就会出什么幺蛾子。 可是想要说服她妈把女主赶走,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先不说她们大人之间的人情往来。就只一样——她怎么和她妈开口说,“许佳宁正谋划着抢我爸给她妈当老公”这件事。 这话说出来,别人也只当是小孩子之间对父母独占欲的争风吃醋罢了。更何况,这女主都已经住到她家里来,这话说出去更是像坐实了她的小心眼,以及为了排挤别的小朋友而撒的拙劣谎言。 她妈一定会一笑置之,然后告诉她“能被挖走的墙角不是好墙角”! 至于撒泼打滚无理取闹的说就是不喜欢许佳宁,就是不喜欢她住到她们家这办法。先不说这完全是不是她做事的风格,就是抱着她妈哭她也哭不出眼泪水啊! 最主要的是,她爸妈曾教育过她们兄妹。“如果身边的人需要帮助的时候,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要适当的施以援手。不要做一个冷漠的人,因为你也不知道在未来的哪一天,自己会同样需要别人的雪中送炭。” 她可不想做一个让她妈觉得心寒的孩子。 既然没办法劝她妈赶走许佳宁,那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让这位玛丽苏女主自己主动离开她们家了。 “宝景哥哥!宝景哥哥!”她跑到了大伯家的屋外扯着嗓子喊道。 这大冬天,想要找些蚂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赵宝景一天到晚和一帮臭小子们野在外面,该是知道这时候哪 一片地头底下能找到这玩意儿。 开门的是奶奶朱氏,赵宝君一进屋就只看到她奶和大伯母,没看到这次过来特意找寻的目标人物。“奶,宝景哥哥呢?” “出去了。怎么就你一人过来?你哥哥他们呢?”朱氏拿了个搪瓷杯子倒了杯热水递给了赵宝君。 赵宝君接过杯子,抿了一小口后直接拉了一个板凳坐下。“在家呢。” 就在这时,“咚咚咚”。急促而清脆的声音伴着屋外的寒风响起。 钱秋兰起身,嘴里嘀咕了两句就起身开门。 赵宝君就看到她大伯赵启明和三个哥哥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了屋。 即使屋外的寒风开始冷的有些刺骨,但是刚回到家的赵启德一脸掩不住地兴奋说:“妈,你看大妹寄了这么多东西过来给您!” 朱氏又抿了一口开水,抬眸扫视了一圈搁在屋中央那一大摞东西,看不出喜怒的说:“她居然还记得我这个妈,我还以为她这是把我彻底地忘了呢!” 她为之抛弃了自己未来前途的丈夫,却狠心地扔下她们母子二人去了b市。 而她的父亲,却在那年卖了她最小的妹妹后,想要逼迫她改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鳏夫。 她带着孩子逃离那个早已没有母亲的家。可是前路茫茫,身无分文的她带着啼哭不休的儿子却只能躲在偏僻的巷子中躲雪。 就在她绝望的想要把孩子托付他人,再了结自己生命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却递了一碗热腾腾的汤面给她。 男人说,因为他也有一个像她那么大的女儿,所以才会伸手给了她一碗面。 他一定很爱他女儿。 **** 赵启明觉得自家闺女从托儿所回来后,就总是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盯着他看。 特别是,当他闺女知道她的新同学成为了住在对面平房里的新邻居时,那小眼神更是盯着他一刻不松懈。 李卿淑用手背轻触了一下赵宝君的额头后,说:“你也没发烧啊,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你哥说你在托儿所就没什么精神。” 赵宝君垂头不语,依旧一副无精打采的扒拉着碗里已经数到第一百二十五的饭粒。 就在此时,有人敲响了屋外的房门。 赵启明起身开门,只见是一个二十岁左右妇人装扮的漂亮女人,他往后退了几步喊道:“媳妇,找你的。”说完后也没逗留,直接又转身回到桌边继续伺候赵宝杨吃饭。 李卿淑走到门口一看,居然是昨天新搬来的同事兼邻居,于是热情的招呼道:“淑芬,你怎么过来了?” 钱淑芬腼腆的笑了一下,从手上挎着的篮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坛子。“这是我自家阉的酱菜,真是谢谢你今天的帮忙。” “没什么,你也真是太客气了。”俩人在中式传统礼仪的相互推据客气了一会儿之后,李卿淑才收了下来。 听到门外的动静,原本仅仅是出于好奇心而抬头往外瞥的赵宝君,看见屋外这个站着的女人是自己从没见过的人,瞬时心中警铃大作跑了出来。 101.第 101 章 在狭小并伴有异味的火车厢中窝了整整四天, 绿皮火车才缓缓地从s市到达了b市。 随着火车轰鸣声, 赵宝君亲昵地挽着麦家诺的胳膊, 身后还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顶着后脑勺投来的两道火辣辣的视线下了车。 下车之后,两人便轻车熟路地到公交站台上坐公交回家。 一个多月,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 屋里因为长期没人打扫, 早已积了一厚厚的层灰。 赵宝君和麦家诺累得连行李都没整理,只简单换了一床被褥,就这样将就睡了一夜。 没想到次日清晨,两人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麦家诺急匆匆地套上衣服起身,没想到一开门就看到赵宝杨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外, 问:“嘉诺, 宝君呢?” 麦家诺侧身让出了可供一人进出的位置, “我们昨天才刚刚到家,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事出紧急,赵宝杨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我和宝来比你们早到一个多星期, 家里出了点事情,前两天打电话到你老家去, 你婶婶那边说,你们两个之前就出发回来了。宝来已经先回去,我等在这里和你们一起走。” 毕竟不是可以毫不避忌的小时候, 即使是亲生的双胞胎兄妹, 赵宝杨和赵宝君之间还是需要避嫌, 以免一不小心看到什么不可挽回的辣眼睛的画面,让彼此都尴尬。 于是,赵宝杨等在房门外,让麦家诺独自进屋,把还在与周公相会的赵宝君强行从梦境中拖了出来。 赵宝君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打了声长长的呵欠,脑子还没彻底地清醒过来,就听到家里出事的消息,被吓得一个激灵,急忙穿衣起身。 赵宝杨在屋外焦躁不安地转悠,见宝君终于出来,一刻也不停顿地说:“家里出事了。二堂哥带着媳妇回家,不知道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把奶给气得晕了过去,如今在医院里躺着。爸妈催我们赶紧回去。” 他也知道爸妈的言下之意,他奶始终年纪大了,之前虽然看上去还算是康健,但是万一有个什么事情,那就是说看不到最后一面,就看不到的。 等赵宝君听完了赵宝杨说的大致经过,便一分钟也不敢耽搁,拎起昨天还未来得及收拾妥当的行李,三人便启程出发又往h市赶。 听说这次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二堂哥带着媳妇孩子回老家。这本是一桩开心的事情,却不知道她这位二堂哥说了什么,才把向来想得开,心大的奶奶气得住院了。 说起来,二堂哥赵宝信如今也年近三十,自这位堂哥五岁那年下放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虽然期间一直听说和家里都有书信往来,可毕竟十多年都未见过面,性子变了也不奇怪。 等到赵宝君一行三人到家时才知道,老太太人没事,已经从医院出院回了家。 因此,赵宝君三人也没有之前像是赶场子那般着急,第一件事就是先是把东西放回了家,接着又急匆匆地打电话给各自的老师请假。 等所有的事情办完,三人下午才赶去了大伯家里。 这还没进屋,赵宝君远远地就看到此时大伯家屋外,一个长得普普通通的女人,正一直在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男人耳畔,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事情。男人的眉心紧拧,似乎对于身侧女人的话越来越不耐烦。 不知道说到了什么,男人蓦地站起身对女人吼了一句,“你够了!”说着,不耐烦地进了屋,留下女人独自一个人在外边,嘴里还在继续絮絮叨叨。 女人看到赵宝君一行三人来到面前,先是愣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对着赵宝君和麦家诺笑着招呼:“是三叔家里的小弟和小妹吧?我是你们的二嫂子春红。” 说着,有话锋一转道:“你说奶奶都住院了,那宝来不是也是和你们一个地方念书吗,人家那可是前几天就赶回来了。家里的一众小辈,也就你们几个回来的最晚了。” “宝君,不是嫂子说你。你这有了娘家也不能忘了婆家呀!你爸妈和你奶小时候这么疼你,你哪怕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也不能这么不上心吧!” 她一个人自顾自说的高兴,全然没注意到对面三人黑如锅底的脸色。 呵呵! 这是第一次见面吧? 这个二嫂还真是,让人意外地让人觉得不讨喜。赵宝君也不知道,二堂哥是从哪里个犄角旮旯里扒拉出来的极品,给娶回了家里。 这是仗着点辈分,不分青红皂白,随心所欲的就教训隔房的小叔子和小姑子了?谁给她的脸呢? 只是房子的隔音又不好,她若是直接在这里和这位二堂嫂在起了争执,免不了要被还在里屋养病的老太太听进耳朵里。万一老人家旧气未消,又添新的糟心事,有个好歹那都是她的罪过了。 于是,赵宝君难得没有之间开口就怼。 屋外的气氛不好,屋内也是剑拔弩张。 “你跪下!” 屋外的四人听到了吼声一起冲进了屋,晃眼间,赵宝君看到她奶一脸菜色的躺在床上,盯着此时正跪在地上的二堂哥抿唇不语。 不过刚刚那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不是此时正靠在床上刚刚出院的朱氏所为,而是此时屋子里的主角赵宝信的父亲——赵启德所吼。 而跪在地上的二堂哥哭道:“奶!对不起!奶——” 赵启德站在一侧,手上一把量衣服尺寸所用的竹尺,毫不留情地打在了赵宝信身上。嘴里还骂道:“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你看看你干的而好事,把你奶气成什么样子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辈子不让你回来了,免得看到了反而糟心。” 赵宝君往门侧的墙边挪了挪,扫了屋里一眼,除了刚刚进屋的四人,还有她奶和大伯二堂哥外,她爸还有二伯也在。 不过屋子里,大伯母还有她妈她们不知所踪,也没见到二堂哥家里的两个孩子。 赵启明看到闺女儿子还有女婿都在,急忙朝她看了一眼,轻声说:“你们先出去。” 赵宝君见不是问话的好时候,何况她二堂哥如今是个大人,快要三十岁的人了挨揍却被堂弟堂妹围观,这事情也实在是太丢脸了。为了二堂哥的脸面,遂也不多留。 赵宝君三人还未退出去,二堂嫂突然扯着嗓子喊道:“爸!你这是想做什么,你这是想要孩子他爹的命啊!虎毒还不食子呢,你咋比老虎还要毒呢!” 这句话说出来,不得了,原本脸色就不好看的大伯,脸上更是像调色盘一般五彩斑斓。赵宝君有理由相信,她奶很有可能是被这位二堂嫂给气出病,才进的医院。 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中。 赵宝君也不围观了,在暴风雨来的更猛烈前退出了屋。不过哪怕是隔着一间堂屋,也能铤两堵墙外,她大伯被气得骂人的声音。 直至天黑,零零散散的几个围着看热闹的人,都散去了。钱秋兰和李卿淑才带着两个陌生的孩子回来了。 李卿淑看到自家的三个闺女儿子还有女婿,也顾不上激动,把那两个孩子交给了钱秋兰后,就把家里的事情大致的说了一遍,以免出了什么事情,三个小家伙两眼一抹黑,在一不小心说错了话。 整件事情要从二堂哥赵宝信,当初娶了这位堂嫂蒋春红开始说起。 赵宝信当初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最终下了决定,先斩后奏和蒋春红结婚。 只是在那段看不到头的岁月里,原本就只是个手无寸铁读书人的赵宝信,离开亲人朋友,独自一人在陌生的环境里挣扎生存,对于他而言是煎熬。 当初赵宝信寄回来的家书里提到过,说是蒋家答应在他娶蒋春红后,给他一个去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只是赵宝信之后却并没有出去念书,也没有在书信里继续提这件事。 赵宝君大胆猜测,像是赵宝信这么一个长相学识都上佳的女婿,只要降价不杀,也没有换一个女婿的打算,那么就不会放他轻易离开。 所以很有可能是最后婚也结了,可是上工农兵大学的事情也黄了。 若不是突然全国恢复高考,可能赵宝信就这样认命了。 虽然有机会离开,可是十多年过去,赵宝信的学业也荒废了这么久,再加上蒋家带来的阻力,他这一次没能顺利地参加上高考。 为了能离开那里,赵宝信借口说带着家里的两个孩子,还有蒋春红回来认认门。无论是出于人情还是世故,都没有拦着不让儿子不回家见亲生父母的道理。 若赵宝信只是找机会回家求助,想要参加下一次的高考,老太太也没什么好生气的事。 可他不仅仅是想要参加高考,而是不想再回去,并且想要和蒋春红离婚。不过这事情如今也就老太太还有家里的长辈几人知道,言下之意,那就是作为当事人的蒋春红对于她丈夫想要离婚这事情,还一无所知。 102.第 102 章 此为防盗章  赵宝君也没有绕弯子, 直接说:“宝景哥哥, 我想要一些蚂蚱。”这事情还是要速战速决的好, 以免夜长梦多。 “行,到开春的时候哥哥就给你去逮。”赵家几个小辈里头,赵宝景和赵宝君兄妹俩平日里玩的最是要好。 也不是他们三个搞小团体排挤老二赵启才家姐弟几个, 而是二伯家三女一子, 宝来虽然和宝景年岁相差不大, 但她平日里大半的时间不是带着妹妹们出去挖野菜,就是待在家里做家务,压根没有时间像三人组那样有出去闲晃。 而赵宝乐则是被二伯母像是眼珠子一样的护着,那是既怕磕着又怕摔了。 他还记得,去年他们带着赵宝乐出去玩时, 小家伙在路上摔一跤就哭了。回去时被他那二伯母知道后, 把他们一个个的训了一遍。 就连比宝乐还要小上几个月的宝君兄妹俩都没放过, 一口一句怎么不照看着点哥哥。所以如今他们三个人也不愿意带着赵宝乐一起玩了。 赵宝君知道宝景是误会了她的意思。“不是,我今天就需要。” “可是现在是冬天,哪来的蚂蚱?”而且天气这么冷, 蚂蚱早在过完秋天的时候都死了。 俗话说,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不是没有来由的。 赵宝君听到这话有些傻眼。她不知道这冬天蚂蚱会死,还以为它会像蝈蝈那样能过冬呢。 她想了想,遂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花生糖, 用糖衣炮弹诱惑道:“没有蚂蚱的话, 那你帮我逮一些块头大点能跳的虫子就行。” 看着包装精美漂亮的五星花生糖, 赵宝景哈喇子都快流到了地上。如今这糖可都是贵价货,他爸妈是从来都舍不得特意给他们兄弟三个买的,也就是三叔这么疼宝君和宝杨,才舍得给她们兄妹俩常常买这么多糖吃。 “咕咚!咕咚!” 赵宝君虽然站的没那么近,但是都听能到她三堂哥那咽口水的声音。 “成!你晚上再来找我。”赵宝景说完就飞也似的跑去找他的小伙伴了。 没办法,这大冬天虫子也冷得受不住啊。宝君想要这么多虫子的话,仅凭他一个人是凑不齐的。 见赵宝景痛快的应承下了此事,赵宝君于是开始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都是住在同个机械厂家属区里,哪怕一个住在最东边,另一个住在最西边也最多是成年人半个小时的脚程。 “周小胖!周小胖!”白云躲在周小胖子家屋外的窗户处,外压低嗓音喊着。没办法,谁让她之前把这小胖子揍了一顿。虽然她占理,但是看见人爸妈还是心虚啊! 最主要是,她今天找他也没什么好事。 屋内一阵板凳摩擦地面的“滋滋声”声过后。没一会儿从屋里就走出个穿着大红色花布棉衣,圆滚滚的小胖子。 只见这辣眼睛的小胖子嘟着嘴不满地轻声抗议。“不要叫我周小胖!我有大名的,你要叫我周大壮。” 赵宝君:听这名字,就知道这小子已经提前实现了他父母的期望。 只是她还是觉得周小胖这个名字更可爱一些! “你过来。”她拉着周小胖走到墙角根边,对着这小子一阵耳语:“……” 周小胖听完赵宝君的话,脸色蓦地一变,强烈的求生欲让他拼命摇头拒绝。“不!不要!” 虽然这小胖子无辜,但赵宝君在自己和他之间,还是无情的选择了让周小胖去做这事。 她佯装面露遗憾地说:“那算了……原本我还打算松口收你为我的大弟子,这次事情正好作为你的入门考验。既然你不愿意去,那我还是再重新找个人吧。” 周小胖一听这话就急了。 他从小就有一个英雄梦。 或者说在这年代,孩子们都有一个能穿上一身绿军装的梦想! 周小胖自打那日挨了打,发现赵宝君“深藏不露”之后,便一心想要学会她那日使出的一脚踢。 可惜之前他磨了这么久,赵宝君却始终不肯松口,今天差点就能如愿以偿了,结果…… 他一咬牙一跺脚,心下一狠还是应承下来。“我答应你,你是不是真的会收我为徒?” 赵宝君忽悠道:“当然。” 周小胖确认道:“那我好了之后,晚上就去你家找你?” 赵宝君:“好!” 她答应说收徒弟,可没说要教武功呢。 系统却在此时突然着急地劝说道:“宿主!你可不要想不开和女主同归于尽啊!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它老人家还没活够呢。 赵宝君有些受不了它的呱噪,敷衍着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没想做什么。” 系统松了一口气,却不知这口气松的太早了。 …… 而许佳宁这边,自赵宝君离开后她的右眼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 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她内心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可她认真的想了一下。 家里那边,厂里的妇女主任已经过去调解了。以她爸那对外窝囊的性子,至少这几天是不敢对她们母女做什么的。 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冬天的天色黑的特别早,五点多时就已夜色渐浓。赵宝君踏着微亮的月光鬼鬼祟祟地回了家。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李卿淑看着屋外的天色早已擦黑一片,自家闺女也不知道跑哪儿去野了一天。 赵宝君岔开话题。“妈,我们晚上吃什么?” 李卿淑催促道:“晚上有藕带,去洗手去!” 许佳宁从厨间出来,帮忙把盘子端上了桌。等她放下碗碟,赵宝君一脸神秘兮兮地拉着她的手,破天荒第一次热情的凑到她耳边邀约道:“我、我哥还有周小胖晚上出去玩游戏,还差一个人,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 许佳宁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眼,实在是这小丫头之前总是躲着她,今个儿突然约她一起出去玩,总有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感觉。 但她又转念一想,这丫头再聪慧也不过是个三岁的女娃娃。而且依照她托儿所一惯的表现来看,也没什么特别突出值得注意的地方。 就在她还在犹豫的片刻,赵宝君一转身往厨房去,边走边说:“你不想一起玩就算了,我去找其他人去了。” “哎,别呀。”许佳宁追上去拉住赵宝君的手,脸上带着八颗牙的标准笑容。“我没说不去,就是天色这么晚了……” “没关系……”赵宝君神秘地笑了。 她抱着她爸的腿往上爬。“爸,你平时干活辛苦了。这些东西给你吃补补身子。”也没等她爸说什么,便一股脑儿的把碗里的猪肉都倒进了她爸碗里。 103.第 103 章 此为防盗章  话说赵宝君回到家中的时候, 还是挨了自家亲妈的一顿胖揍。 别人是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只以为恰巧有个盗墓贼把洞口挖在那坟墓边儿上。又不知谁家的熊孩子在那边玩屎蚂蚱, 结果这许家姑娘点背正好中了招。 可李卿淑这个当亲妈的能看不出来这事情处处透着猫腻? 用她的话说,那就是自家闺女屁股一撅,都知道她想要拉屎还是屙尿了。 先不说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的巧合之事,就只说她闺女晚上回家突然对许家丫头的态度转变,再加上之后人家就出了这事,说她闺女没有在里面使坏, 她是不信的。 世人皆易被自己眼睛看到的事物外表所欺骗。那些外人是,她也是。若她不是宝君的亲妈,只会以为这就是一个正常爱调皮捣蛋的熊孩子。 可是自家孩子自家知,她闺女从小就比别人家的孩子早熟。这早熟可不是指生理上的, 而是指比人家孩子更早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 小一点的时候,当宝杨这孩子需要哄着吃饭时, 宝君从能握住勺子开始就不肯再让人喂食了。那时候她多骄傲自豪啊,可她闺女越长大越令人头疼。 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着自己的一套歪理邪说,她和丈夫不厌其烦和她摆事实讲道理, 她闺女总是嘴上说“好好好”,结果也不知道她好到哪里去了。 典型的左耳进右耳出。 别人家的孩子带来的是肉体上的折腾, 她家的这个混世魔王那绝对是对她心灵上的折磨。 无论是出于赵宝君死不承认自己犯错, 并且还有带着其他小朋友干坏事的嫌疑。还有因为这次, 她的贪玩捣蛋让人许家丫头受到了惊吓。 赵宝君被无情地禁足了!而赵宝杨虽然没有参与策划——他在赵宝君的衬托下, 在李卿淑心里那就是一个憨吃憨玩的傻孩子。 但是他虽然傻白甜, 但是作为赵宝君的哥哥还是陪罚了。 赵宝君兄妹俩无奈老老实地窝在家里, 玩了几天女孩子的游戏,直到去外婆家的时候,俩人才被允许出来暂时放风一天。 “在外婆家要老老实实的跟着我,我去哪儿你就在哪。不准惹事,不准欺负其他小朋友。听到没有?”李卿淑一万个不放心赵宝君,生怕把她一放出去就闯祸,走在路上再三叮嘱道。 赵宝君看上去乖乖巧巧地回道:“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等真到了外婆家,她妈也没空管她了。 李卿淑看着自家闺女老老实实地模样,却一点也没办法放下心来。 她觉得她的头更痛了。 …… 李卿淑的娘家是在距离h市市中心几十公里外,一个小县城中的红旗公社生产大队中。 那里可没有可以直达红旗公社的公交车。想要去那里,就必须先转乘三趟公交车到县城,再从县里走一个多小时的烂泥路。 “挤挤,里面的人再往里头挤挤!”门口的售票员一边收钱一边扯着嗓音朝里喊道。 “挤不下了!” “怎么挤嘛!” …… 里头的乘客客纷纷抱怨,而外头的乘客拼命往里挤才能有个站脚的地方。 快要过年,许多人都是想办法提早回家,也好早日和家人团聚。 此时公交车内,因为一部分人赶得都是长途,所以车上吃茶叶蛋的有,吃烧饼的也有。 各色事物的香味和汗臭等各色味道混杂在一起,使得原本就晕车的人呕吐不止。 那味道别提有多酸爽! 赵宝君几人上车时公交车才过了一站,车上的乘客不多,兄妹俩才恰巧有位子坐,不至于在这人海中被挤成肉饼。 还好,这已经是转的第三趟车,再过半个小时就可以到县城了。 只是眼见早已过了午饭时间,李卿淑递给兄妹俩一人一个茶叶蛋让他们先垫垫肚子,待去了县城里再吃顿好的。 赵宝君也是早就饿的肚子咕咕作响,那茶叶蛋虽然早已冷了,但是赵宝君肚子里的馋虫还是被勾了上来。 就在她接过鸡蛋转头时,无意中透过前面几排位子中间狭小的缝隙,看到一只男性的手鬼鬼祟祟地伸向他身边一个四十多岁男人衣襟处。 她眼神一凛,跳到椅子上把手里还未剥壳的鸡蛋用力掷了出去,扯着嗓门大声喊道:“抓贼啊!” 人群听到这个话纷纷慌张起来。 这年头一毛钱都是人的命,更何况这一车的人半数都是赶回家过年,这大包小包里面可都是回家的节礼。衣服口袋里也揣着一年到头的血汗钱,如果这时候遭了贼,那全家明年一整年都要饿肚子了。 于是群情激愤,大家叫嚷着抓贼。可是这车里这么多人,特别是站在前排的人左看看右瞧瞧,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嚎出的那一嗓子,都紧紧的捂好了他们自己的口袋子。 赵宝君作为一个年仅三岁的小豆丁,这时候就显现出了她年龄的劣势。 她扫视了一圈,那唯一称手的武器早已被她扔了出去,而她哥的那个鸡蛋早就进他肚子里,身边唯一能扔出去的也只有她哥了。 总不能真把她哥甩出去吧! 她不得不站在椅子上,指着离门口的地方喊道:“那个穿蓝色衣服的是小偷!他刚刚在摸灰色衣服人的口袋!” 可是这一车的乘客,因为当时衣服款式颜色的单调性,基本都是黑灰蓝。出个门必定能撞衫,这蓝色衣服和这灰色衣服的指向性实在是太差了。 不过幸好赵宝君早有准备。“那个蓝色衣服的贼被我拿鸡蛋砸中了脸!”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就知道说的是谁了。整个公交车上就这么一个家伙既穿蓝色衣服,又惨兮兮地捂着半边高高肿起的脸。 不过这能面不改色和广大的人民群众站在对立面的男人,心里素质也不是吃素的。他一脸被无端端地冤枉,而愤怒的样子吼道:“你这哪来的瓜娃子!不仅打了人还冤枉好人。” 他既然敢推脱开,自是因为此时的脏物早已转移,他只是负责动手的那一个,保管脏物的却另有其人。 而那个丢了东西的灰色衣服男人,慌张的检查完身上的口袋后,赤红着双眼拽起那小偷的衣襟就要作势打上去。“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真不是我偷的,不信你搜身。”他佯装无辜又任人搜身的模样,不仅让车上原本坚定不移认为他是小偷的人开始迟疑,就连这穿着灰色衣服的苦主也迟迟没有挥下愤怒的拳头。 众人心中猜测,这人真是小偷的话应该没道理会主动提出搜身检查,会不会是那个小娃娃弄错了,毕竟她也只是个三岁多的孩子。 这灰色衣服男人虽然确实丢了钱,但也不能百分百肯定是在这辆公交车上丢的东西,不是吗? 孙老八虽然正在娶媳妇的进行时,没有开过荤,但是也不妨碍那些婚前就和女人钻过草垛子的二流子,在他们这群小光棍面前吹嘘。 新婚三日没大小,所以即使屋外的那些调侃的话语,令他那张养的堆出了几层下巴的圆脸气得通红,也不能发作。为了表示自己不是个短的,只能咬紧牙关呼哧呼哧地加快车速。 而此时蹲守在田埂边的赵宝君一边挠着眼皮子上的蚊子包,一边准备着把手中的花生射出去。 “妹妹,我们还要在这等多久?”赵宝杨不耐烦地站起身,却被赵宝君一下拽了回去。 赵宝君:“快了!你累的话那就自己去妈那边吧。” 赵宝杨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好哥哥,是要有陪妹妹上刀山下火海的思想觉悟。于是揉了揉已经发麻的小短腿,不再做声。 孙家的屋外,孙老八已经下车推着自行车,腿肚子打着颤快走不动道了。 104.第 104 章 此为防盗章 赵宝君也知道谈判崩裂了,看着她爸手上那刚刚才被她奶用来揍过她爸的扫帚, 毫不犹豫地跑出了屋。 …… 飘了一整夜大雪的h市此时银装素裹, 原本热闹的街道上行人也只有三三两两。 大人们都尽量躲在屋子里取暖,而那些不怕累不怕冷就怕没得玩的孩子们, 却三五成群的在外面玩雪玩的不亦乐乎。 这眼瞅着马上要过年了,厂里十分大方的给每个职工发了半斤猪肉和一条鱼的年货。只是这福利虽发下来,可能不能拿到却要凭各家本事。 因为这发下来的不是实物, 而是福利票。 于是,作为已经放假又闲在家没事做的孩子们,就是这通宵排队的主力军。 供销社离厂子里有些远,赵家除了老二家的宝贝疙瘩赵宝乐之外, 全都一起趁着天黑连夜赶了三四公里的路, 终于赶在其他人前头排在了最前面。 等到凌晨两点时,队伍后面已经陆陆续续地排了三十几个人。其中大半都是不到十岁的孩子, 只有零星的几个大人过来占位置。 没办法,过年前需要置办年货的时候, 供销社买东西不仅限量它还限购,所以家里基本上能出动的孩子都被使唤出来排队了。 赵宝君裹着加大号的棉衣坐在小板凳上,看着排在后面那些不停搓手跺脚取暖的人, 再回头瞧见自家耳根冻得通红缩着脖子睡着的傻白甜。 她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在小家伙脑袋上绕了几圈。于是,赵宝杨的小脑袋瓜子都被裹了进去, 仅露出两个鼻孔在外面透气, 活像是个埃及木乃伊。 就当赵宝君也耐不住瞌睡开始犯困, 四个十四五岁的男孩走了过来。 带着这个年纪青春发育期独有的公鸭嗓子,对排在队伍第一位的赵宝君威胁道:“喂,小屁孩让开!这位置哥哥们看中了,你到后面排队去!” 赵宝君:好了,这回瞌睡彻底醒了! 她抬眸看了一眼这几个站没站姿还不停抖着腿的男孩子们,又转头看向身后那已经排的五十多米长的队伍。 呦,这是打算捡她们这几只软柿子捏呢。 这几个家伙也是狡猾,知道直接插队进来就会引起后面这么一长串的众怒。可他们如今只是把自己几人赶走,那么就对后面的人却没有影响,自然也就没有人插手管闲事了。 已经十六岁,在赵家几个孩子中年纪最大的赵宝鸿蹭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起身,但是他也知道,赵家几人虽然在人数上占了优势,但是真正能上场打架算人头的也就只有他和十四岁的二弟赵宝信。 其余一溜都是,只能站在场外加油助威的小萝卜头! 哦,他弟弟赵宝信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赵宝信也起身,不甘示弱的开口维护自家弟弟妹妹们。“你们不要想欺负人,我是他们的哥哥!” 这四个少年中,以穿着军绿色劳动布的黑瘦男孩为首。 他挑衅地一把把赵宝信推得朝后一个趔趄。“呦!就你这个小身板还想和我们呛声!” 看到赵宝信没站稳摔倒在了雪地中,劳动布少年身后的几个小子哄堂大笑起来。 赵宝鸿气得撸起袖子准备揍人,却见他家只有三岁的小堂妹却猛然站起身,抄起屁股底下的小板凳甩向了劳动布少年。 就见这小板凳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嘭”一声砸在劳动布少年肚子上,直接把他撞倒在雪地里捂着肚子“呜呜”直叫。 众人之前的注意力都放在赵宝鸿身上,等到那劳动布少年被小板凳撞得倒地不起,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包括坐在她身边的赵宝杨几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此时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地上劳动布少年的赵宝君。 赵宝君:“你还敢不敢欺负我哥哥!” 可惜以她此时的身高外貌来说,看上去毫无杀伤力。哪怕她刚刚把劳动布少年用凳子撞到再低,大家也只觉得那是凑巧罢了。 劳动布少年身后的跟班甲乙丙中,长得最辣眼睛的跟班甲毫不气弱的说:“小妹妹回家找妈妈喝奶去,不要在这里插手大人的事情。万一哥哥们打架碰到你了,你不得哭鼻子找妈妈呀!” 他话音刚落,赵宝君毫不犹豫地直接抽出赵宝杨屁股底下的小板凳,甩了出去。 又是“嘭”一下的板凳落地声,辣眼睛少年也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叫唤。 另外两个幸免于难的跟班甲乙被这奶凶奶凶的赵宝君吓得傻了,拖着地上的两个伤患就跑。 不是他们几个太弱,而是敌人太会伪装了! 这谁家的小祸害,赶紧领回家去! 时间像是被施了魔法般一瞬间停止下来。那长长的队伍中没有人敢发出声响,大家都在心中暗自猜测,究竟是那几个少年太菜了,还是这个小女娃太厉害。 原本想上前与四人一搏的赵宝鸿,总觉得他家小堂妹刚刚使出的那招砸凳子绝技有些眼熟。 那起始姿势,那凳子划出的弧度,仔细一想这不是他奶常用来对付他爸的那招天外飞仙吗? 看来他家宝君这是得了他奶的真传,才会如此厉害! …… 第二天,赵启明就听到街坊邻里讨论,昨儿有个小女孩以一敌四暴打插队小流氓的光荣事迹。 “你们昨天没有被人欺负吧?”赵启明有些担忧的看向他闺女。 昨天那关于赵宝君揍人的事情,赵宝鸿几人都极有默契的选择没有说出去。虽然赵宝君的光荣事迹流传了出去,但是出于昨日恰巧没有遇见熟人,众人又都不知道女主角的名字,她的名声还是被保了下来。 而赵启明,也理所当然不知道外面那个传说中的凶残少女居然是他家小姑娘。 只是提起这事来,赵宝君还是略有心虚地偷看了一眼她哥,警告这小子这回可千万别插刀了。“没!我们那有宝鸿和宝信哥哥在呢。” 赵启明想想也是,就安下心来交代事情:“后天休息我们要去趟你们外婆家,你们两个早上就别溜出去玩,到时候都找不到人。” 赵宝君兄妹俩应下。 其实昨晚上对于赵宝君来说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那就是昨天睡觉的时候系统突然跳出一段话,提示“系统投递成功,请注意查收!” 可她抹黑搜索了一夜,也没找到这传说中的麦乳精被放在哪儿。 这坑逼系统!一点也不靠谱。 她现在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个,以最近几个月所见识到这个系统不靠谱程度,它给的那个故事大纲究竟有没有问题? 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位女主许佳宁,看她们全家的眼神总是怪怪的? 赵宝君兄妹俩如今上的这家托儿所,是机械厂里办的子弟学校中的配套基础设施。 托儿所人不多占地也不大,加上在看护孩子的三个阿姨只有二十几人。 “宝君,宝杨快点!我们一起玩家家酒吧。”一个留着娃娃头的短发女孩远远地瞧见赵宝君,就激动地跑过去牵着她的手往里走。 孩子们在托儿所里的日常就是自由活动、自由活动还是自由活动,等到家长下班来接一天也就这么晃过去了。 虽然这里没有玩具,但是地上掉落的树叶、石头、泥巴、蚯蚓等,对于孩子们来说都是天然的玩具。 娃娃头女孩叫大丫,但托儿所里还有两个大丫,每回阿姨一喊大丫就有三个小丫头应声。 为了区分她们,阿姨便连着她们的姓氏一起喊。 王大丫比赵宝君兄妹俩大一岁,虽然嘴上总说是赵宝君的好闺蜜,但是赵宝君却知道这小丫头醉翁之意不在酒,总是借着她找赵宝杨玩游戏。 就像此时,大丫拉着她家傻白甜哥哥的手,说:“你当爸爸,我当妈妈,宝君当宝宝……” 她永远在大丫的游戏中扮演着布景板的角色。 背景板赵宝君如往常一样待在角落里一个人发呆的时候,隔着一面土墙后面有两个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二妮子真的是被她奶奶给卖掉了?老太太也忒狠心了些。”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们家你又不是不知道。苏家只有苏友河一根独苗苗,苏春梅自从二妮子以后就再也没有怀过,他家老太太可是每天偷偷地求神拜佛求孙子呢。” 突然说这话的人压低声音继续道:“你别告诉别人,我也是听我婆婆说的。这苏家老太太一开始想让苏友河离婚再另外娶一个,只是苏友河舍不得苏春梅。结果你不知道吧,前阵子这老太太居然从外面买了一个大姑娘安置在了附近的村子上,说是给苏友河生儿子用的,听说那女人肚子里如今已经揣着一个孩子了。” 105.第 105 章 此为防盗章  “万一你打不过,千万别逞强。打不过, 咱就跑。” …… 这事情最后得出的结果就是, 赵启明决定给傻白甜赵宝杨找了一个武术师傅,以免下次被欺负的时候居然要他家柔弱的闺女出手相助。 **** 时间过得飞快, 眨眼之间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赵宝君却依旧不见二妮子回来。 而那个一开始疯狂寻找孩子的苏氏,也不再每日拉着苏家老太太哭求女儿的下落, 看上去已经接受二妮子被卖掉这件事。 这场暴风雨还未掀起波浪,似乎就这么平息了下去。 最近唯一能让赵宝君开心的事是,她的那盏快要让周围的人误以为她得了帕金森的神灯,在她每天孜孜不懈的努力之下, 终于被她搓成了银白色! 看着这盏透着一股低调奢华有内涵又具有土豪气息颜色的神灯, 赵宝君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冰冷的系统音一字一顿的响起:“恭喜宿主获得愿望一个,请于二十四小时内许下心愿。” “妹妹, 你在干嘛呢?”赵宝杨就在此时恰巧走进了屋。 自那日无意中被傻白甜当着她妈的面喊了一次姐姐后,赵宝君在她妈的围追堵截之下完成了, 连续奔跑半公里而未被逮到的成就。 也是从那时起,赵宝君坚定了无论有什么秘密,都不再和她家傻白甜分享的想法。 虽然, 她原本就没有和这小家伙分享一下彼此之间小秘密的打算。 赵宝君慌忙把神灯收回系统,假装镇定的说:“你不是和强子他们一起出去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随着年龄的增加, 赵宝杨也越来越不喜欢和女孩子们一起玩宝宝爸爸的游戏。从原本从不离开他妹十米以外, 到如今主动脱离队伍去找其他的男孩子玩泥巴。 赵宝杨的思绪很快被他妹又带了回去, 也顾不得好奇赵宝君在玩什么东西,小脸气鼓鼓地说:“妹你知不知道麦乳精是什么?你力气这么大,是不是因为喝过麦乳精?” “咱俩吃的东西都差不多,你没喝过我怎么会喝过。”赵宝君也不知道她哥这是抽哪门子疯,随手拉了个小板凳给他坐。“你这是怎么了?” 自家傻白甜这是遇到什么糟心事了,赶紧说出来让她开心开心。 赵宝杨可不知道他妹此时内心的邪恶想法,一屁股坐到他们爸爸特意为他们做的木头板凳上,噘着小胖嘴道:“今天强子给我们看,他现在能拎起这么大的石头。”他用手画了一个圈比划一下石头的大小,十分羡慕的说:“他说,他现在能抱起这么大的石头,就是因为他昨晚吃了他大伯送他家的麦乳精!” 这傻孩子呦! 他们那群毛孩子都只有两三岁,那强子马上就要六岁,当然只有他能抱起那块石头了。 赵宝君还没来得及开口和他解释清楚,就见到小家伙带着委屈的哭腔说:“栓子他们说,他们爸妈马上也会给他们买麦乳精吃。那我力气就会是他们里面最小的了。” 小家伙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委屈。 看着哭起来像是小白兔的哥哥,赵宝君脑子一热,拍着小胸脯保证道:“不就是麦乳精嘛,我给你想办法弄来!” “真的?”赵宝杨听到这话顿时眼睛一亮,他对于这个只比他小几分钟的妹妹有着一种莫名的信任,他的妹妹就像神仙一般无所不能。 既然答应了她哥会给他弄来麦乳精吃,那便先把其他的愿望放在一旁,也正好试试这个神灯靠不靠谱。 赵宝君:“麦乳精,我想要麦乳精!” 系统:“已收到宿主的愿望,麦乳精投递中……” 已经五天时间过去,赵宝君之前怀疑过这神灯系统的可靠程度,可是却没能料到这破神灯居然这么不靠谱! 直到现在,系统界面还是显示,正在投递中。 这系统是打算把麦乳精也跨时空给她送过来吗? 她现在心虚地都不敢和她家傻白甜多聊天,生怕他哪天突然就想起来,她前几日那个胸有成竹的保证。 万幸的是,栓子那几个家伙家里也没有给他们买麦乳精。 毕竟这可是这个年代的“奢侈品”! 赵宝君没想到她没能等到系统投递出的麦乳精,却等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 赵宝君坐在幼儿园的板凳上,抿唇看着站在张所长身边看上去极为乖巧的小女孩——许佳宁。 她现在脑子像是浆糊一样,不明白这个传说中的女主,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提前出现在她眼前。 按照系统给的故事大纲来说,许佳宁应该在她八岁那年出现才对。 还是说,这个女孩只是一个和女主同名同姓的路人乙? 赵宝君犹疑不定地看着此时正站在老师身边的许佳宁。 是系统不靠谱,给了她一份有问题的故事大纲,还是哪里出现变故导致时间线乱了。 会是因为她的到来吗? 如果这个小女孩就是女主的话,那么她究竟是重生前的女主,还是已经重生了的人?赵宝君原本就不聪明的脑子因为这个“许佳宁”的意外到来,像一团乱麻。 而此时此刻,正站在众人视线中的许佳宁也是满心紧张。 就在一个月前,她还和那个无能又垃圾的丈夫在炼狱中互相折磨着。 可是一闭眼的功夫,她的人生居然重启了。 她不再是那个被丈夫背叛,被儿子怨恨,最后一个人躺在家中等死的可怜女人。 她的一切都可以重新选择,重新来过。 还有上辈子她最对不起的未婚夫,她也有机会和他结婚生子重新开始。 李佳宁状似无意的扫了一眼坐在后排位置的一个漂亮女孩。 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结识这个,此时也在回望着她,未来富豪榜上那个男人的女儿——赵宝君。 傻白甜赵宝杨认真的回想了一下,事情似乎真是这样。 他犹豫地点点头。 “那就对了。”赵宝君继续她的忽悠大业。“因为我什么都比你厉害,所以我才是姐姐啊!” 看着小傻子一脸沉浸在由妹妹变为姐姐的悲痛中,不再纠结她为什么最近总是躲着他的事情,赵宝君长舒一口气。 她最近的心思都放在那盏破灯上,没顾得上家里这个小家伙脆弱敏感的小心事。 没办法,系统给出的奖励实在太有诱惑力了。只是她努力到现在,离第一个愿望依旧遥遥无期。 果然,从天上掉下的馅饼可不是那么容易吃到嘴里的。 赵宝君抬头看了一眼还没黑下来的天色,决定带着她这位新鲜出炉的弟弟,去大伯家找三堂哥赵宝景玩。 赵家三兄弟在朱氏的操作下,如今都在湖北省h市的纺织机械厂里上班。 赵家的二儿媳妇孙秀娇因为没有念过书,所以如今是在外头的国营招待所里做打扫卫生的活计。虽然同样是吃上了商品粮的人,但是因为不是本单位的职工,所以夫妻俩没有分到福利房,只能就近在附近的村上租一处院子居住。 大儿媳妇钱秋兰和三儿媳妇李卿淑俩人都是正经读过书的人。 钱秋兰虽然是赵家的童养媳,但是是和赵家大姑子赵启英一起上的洋学堂。 而李卿淑家虽然也是和孙秀娇一样,是乡下人家出生,但是家里四个哥哥勤劳能干,她又是家里唯一的闺女,父母自然也偏疼几分。所以她也正经的上过几年学。 俩人都是厂里的正式员工,一个在测绘室工作,另一个在医务室上班。所以分房的时候,赵启德家因为人口众多分到了一套一厅一室一厨房四十多平米的平房,而赵启明因为只有夫妻俩,所以才得了一套十几平米的小屋子。 当然,两户人家都是砖瓦平房,在当时的条件来说,已是极好的待遇。 大伯家离赵宝君家只有二十分钟左右的脚程便能到。两个小家伙一边走一边玩,到的时候也在半个小时之后了。 看到牵手而来的兄妹俩,钱秋兰高兴的迎出去。“怎么就你们俩过来,你们爸妈呢?” 俩人齐声打招呼道:“大伯母!”又对着屋里喊了一句:“奶,大伯!” “爸妈在家里吃饭呢。”赵宝杨乖巧地回答道。 赵宝君朝屋子里看了一眼,见只有大堂哥赵宝鸿,不由问道:“大伯母,宝景哥哥呢?” “呦,你们俩过来找他玩啊,也不知道他野到哪个犄角旮旯去玩了。你们进屋玩一会儿吧。”钱秋兰说这拉着俩人的手进了屋,从橱柜里拿出了一盘瓜子。 “快吃吧!别跟大伯母客气。” 朱氏收拾了碗筷,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拉过赵宝君翻看她的额头:“给奶看看你头上的伤长得怎么样了。” “奶,没事。都快长好了!”赵宝君边嗑瓜子边无所谓的说。 朱氏却看不过眼,忍不住念叨:“女孩子家家的以后额头上留着那么大一个疤,等到你要嫁人的时候都挑不到一户好人家。” 赵宝君却十分不赞同她奶的说法,停下嗑瓜子的嘴忍不住反驳:“嫁人多没有意思,还不如在家里玩呢。等我练好本事,奶你看中哪个小伙子,我直接扛回家就可以了!” 她始终觉得,女人外貌是其次的,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朱氏觉得她的想法实在是太危险,不由在她后脑勺上敲了一下,骂道:“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又不是你奶我要嫁人,你给我拐什么小伙子回来呢?哪有你这样的姑娘呦。你现在说不嫁人,等你大了身边的姐妹都出嫁的时候,你还想待在家里做老姑娘不成?” 她是越想越生气,这孙女不知怎么搞得,如今才两岁多想法就这么奇葩。 不行!她得在她长大之前把她这乱七八糟的念头掰正过来,否则等她长大了真嫁不出去的话,以那对糟心的小儿子夫妻俩宠这孙女的程度,真有可能一辈子留在家里啃她宝贝孙子! 三岁看大,现在才两岁就这么精怪。留着这么一个糟心嫁不出去的大姑子在家,她孙子以后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朱氏心底暗暗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定要在赵宝君可以嫁人之前,把她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纠正过来。 赵宝君可不知道,就在此时此刻,她奶已经对她未来的十多年的思想教育课程有了一个详细的规划。 兄妹俩嗑着瓜子聊着天,没想到没等到三堂哥,却等来了另一大群人。 “妈,你们怎么过来了?”赵宝君看到她爸妈一起跟着过来,神色还有些着急地样子,颇为不解。 除了她爸妈,还有家里的几个邻居也一起来了。 她细想了一下,最近她都专注于那盏破神灯上头去,连带她哥出去闯祸的时间都没有。这么些人过来,是要做什么? 突然,一个年纪不大的妇人冲过来抓着赵宝君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喊着:“宝君啊!你不是和你爸妈说来我们家找二妮玩吗,怎么就你们兄妹俩在这里,我家二妮人呢?” 赵宝君被问的一愣。这人她认识,是二妮的母亲苏氏。 只是这是个什么情况,她今天没有见到过二妮子啊! 李卿淑看到这苏氏的手指甲用力扯着她闺女的小肥手,都快抠到肉里面去了。急忙想过去拉开,却被钱秋兰抢先一步。 “苏家的你别着急,孩子兴许跑哪里去玩了。这一片都是家属区,来了陌生人该是有人看见的。你先松松手,你把孩子的手都快掐紫了。” 苏氏这才回过神,松开手面色尴尬的说:“抱……抱歉。” 二妮子家的情况赵宝君多少也是知道的。 二妮子比她大一岁,但是苏氏却和其丈夫成婚有五年多的光景,夫妻俩只有这么一个姑娘。所以二妮子那就是苏氏的命根子,恨不能二十四小时放在眼前。 赵宝君也不卖关子,直接答道:“我今天没见过二妮子。” 听到这话,苏氏脸色忽地一变,有些狰狞地伸手去想拽赵宝君,却被李卿淑和朱氏几人拦住了。 苏氏朝赵宝君哭喊道:“你妈不是说你出门找我家二妮子玩吗,你撒谎!你怎么可能没见过我闺女!你是不是把她弄丢了!” 她此时的模样看上去像是一只发了疯的猛兽,赵宝君虽没被吓到,但是身边的赵宝杨看到这情形却害怕的嚎啕大哭起来。 “呜……” 苏氏家的二妮子不见了,大家都颇为同情理解,但是李卿淑再同情也不会让她伤害自家的孩子。 于是,她把一双儿女护在身后,紧绷着脸。“苏家的,饭可以乱吃但话却不可以乱说。你家二妮子找不到人我知道你着急,可你如今无端端的在这里指着我闺女弄丢你女儿,还吓到了我家俩孩子。” 她加重了语气说道:“而且我家宝君说了,今天没见过你闺女!” 赵宝君知道她家白莲花母亲这神情和语气,是马上就要黑化的前兆,急忙说:“我今天原本是想去找二妮子玩的,可是一出门就遇上强子和东子他们,就和他们去挖蚯蚓了。” 恰巧这时,赵宝景和他的小伙伴顶着一张泥巴脸回来。其中一个七岁大的男孩子听到二妮子的名字,在众人身后随口说道:“二妮子不是和她奶在一起吗?” 这事情怎么说? 怎么说都是里外不是人,哪怕就是叫了人家公安同志过来也没用。这是人家家事,压根管不了。 此时站在这里,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既然不是家属区这里出现了拐子,众人皆都舒了一口气。否则今天是二妮子,明天保不准又是谁家的孩子。 其实,把女孩子扔了或者送人在这年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特别是前两年闹灾荒的时候,这种事更是在随时会饿死人的农村中常见。 只是这儿妮子都已经养到三岁,而且又是他们苏家的独苗苗,这老太太可真是狠得下心。 二妮子的母亲苏氏拨开人群冲向男孩,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眼睛猩红的问道:“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男孩显然是被苏氏那有些癫狂的模样吓到了,害怕的往他妈身后躲:“就……就我们刚刚打弹弓的时候。” 苏氏听到这句话后,发了疯似的跑走了。 看到没热闹可看的其余众人也三三两两的四散而去。 李卿淑翻看着女儿的手腕。“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 赵宝君摇摇头表示无碍,倒是身边的赵宝杨吃着鼻涕红着眼,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妈道:“妈……你怎么只关心我姐!”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了? 106.第 106 章 此为防盗章  “卿淑,你别怪嫂子。这毕竟是我弟弟的婚礼, 这坐床童子是我弟媳妇那边定下来的。”一个看上去已有三十岁, 体型臃肿皮肤粗糙的妇人, 脸上似有为难之色地对着一个牵着俩孩子的年轻女人说。 她虽然如今已是典型的中年妇人模样, 但是通过五官还是可以隐约瞧出, 年轻的时候定是个美人。 妇人是赵家的二儿媳妇孙秀娇。 人如其名, 她年轻的时候是十里八乡的一枝花。只是孙家有七女一子,孙氏在孙家排行老五, 前头有四个姐姐,后面还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熟识的人常戏称她家有七仙女。 只是孙家的七仙女可没有神话故事中的七仙女那么好命, 孙家极度重男轻女。 孙秀娇是孙家七个姑娘中长得最漂亮的一个, 于是孙父孙母一直想要把这株摇钱树待价而沽。 以至于她在农村普遍十四岁以后就开始议婚的年纪, 硬是拖到了二十二岁都未许人家,这年龄在当时的农村中妥妥的算是老姑娘了。 女孩子的花期短, 于是在隔壁村那四十多岁的老鳏夫愿意出极高的聘礼后, 孙父便准备拍板决定让孙秀娇嫁过去。 可是正年轻貌美的孙秀, 又岂能甘心嫁给这么一个可以当她爹的老男人。于是, 在她看到赵家老二赵启才的时候, 便使了些手段成了赵家媳妇。 此时站在孙秀娇对面的年轻女人, 则是赵家的三儿媳妇李卿淑。 李卿淑嫁进赵家四年, 生了一对龙凤胎, 如今已有两岁。 今日是孙秀娇那娘家弟弟娶媳妇, 说起那人真是一言难尽。 俗话说,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这位无论是往上数五代还是往下数一代,都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 可是就这么一户进屋就能看清楚所有家产的人家,居然培养出了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 那是冬天怕热,夏天贪凉。肩不能提,手不能扛。 哪怕念书,也是学会写家里几人的名字以后,便说上学太累不愿意去了。 关键是,孙福孙母也这么纵着他。 所以到他二十岁了,也从未下过地。就连家里的活计,都是让家里已经六七十的老母,或者已出嫁的姐姐们去做。 也不怪他在闹饥荒的年份,还能长的肥头大耳。 他姐姐们的卖身钱都进了他肚子,又从不出门干活,能不胖吗。 李卿淑见这位总爱占人便宜的二嫂,不需要她家这对龙凤胎帮忙坐床,那自然也没有上杆子往上凑的道理,于是牵着两个小家伙出去了。 “咦,怎么带着两个小家伙出来了?”赵家大儿媳妇钱秋兰看到从新房出来的李卿淑三人,不解的问道。 李卿淑:“二嫂说,对方新娘子想要她家乐乐做坐床童子。” 听她这么一说,钱秋兰便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估计是为了省那坐床童子的两毛红包钱。 钱秋兰便也没再提二房那个抠门精,“走,我们去厨房那边转转。” 她摸着两个小家伙的脑袋说:“伯母给你们去弄好吃的,好不好?” 赵宝君牵着她孪生哥哥赵宝杨的手,高兴地说:“好!” 嘿!那个总爱让她家四个孩子跑到自家蹭饭吃,还总是借东西有借无还的二伯母,如果知道了非得心疼得晕过去。 在铁公鸡脑袋上拔毛,想想就好兴奋! 四人来到后厨,孙家的几个姻亲都在帮忙,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在灶膛边生火。 钱秋兰对着那正在生火的女人喊道:“孙家妹子,哪里还缺人帮忙?” 赵宝君知道这女人,她正是孙家的第七个闺女孙秀娟,虽然长得普普通通顶多算是清秀,但是人却不错。可惜在前两年灾荒的时候,被家里用一袋子白米面嫁给了个三十多还娶不上媳妇的瘸子。 孙秀君搁下手里的棍子走过来,看到赵宝君和赵宝杨两个小家伙,手在衣服上擦了几下,从柜子里端了一盘卤肉出来,拿了几片肉片递给了这两个小家伙。 赵宝君,赵宝杨:“谢谢阿姨!” 孙秀娟笑着说:“唉,真乖!不要告诉别人知道吗?”说完,她又把最顶上的肉片重新挪了一下位置,放了回去。 钱秋兰和李卿淑挽起袖子去帮忙,而孙秀娟则带着赵宝君和赵宝杨兄妹俩蹲在灶膛边烤红薯。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由远及近。“你怎么没让你丈夫弟媳妇家的那对龙凤胎,去帮你弟弟坐床?龙凤呈祥,多好的意头。” 另一个声音响起,赵宝君听得出正是她家二伯母。“我又不是傻。” 她压低了点声音说:“一个孩子要给一毛钱的红包呢,便宜了外人还不如把那钱给我家乐乐。而且那宝君是个女娃,如果她坐上去了害得我家弟媳妇以后只生女娃怎么办?还有那个羊羊,虽然是男孩子,但是早产了一个多月,生下来的时候才只有五斤重,是个病秧子。让他去做床,这不是咒我弟的儿子和他一样是个会短命的吗。” 孙秀娇的声音虽然压低了,但是厨间就这么大,还是传进了正蹲在一旁洗菜的李卿淑等人的耳朵里。 其余的几人抱着八卦的心理,回望着被人背后说坏话的两位小主角的母亲。 李卿淑脸色霎时变得漆黑,把手中的蔬菜往水盆子里一甩,站起身冲到孙秀娇的面前,直接一个耳刮子抽了上去。 孙秀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蒙了,正想冲上前去和来人撕打。 可是回头一看,居然是三弟媳妇。 孙秀娇顿时有些气弱,但是这一巴掌他也不愿意白白被人打了,定要找回场子。 于是,她一脸受了大委屈的模样,拉着嗓子大声喊道:“我怎么也都算是你的嫂子,你怎么可以打我巴掌?” 屋外,看到有热闹可看的众人也围观了过来。 李卿淑见她居然扮起了白莲花,于是打算成全她,又是一个巴掌乎在了她另一边脸上。 “卿淑,你别怪嫂子。这毕竟是我弟弟的婚礼,这坐床童子是我弟媳妇那边定下来的。”一个看上去已有三十岁,体型臃肿皮肤粗糙的妇人,脸上似有为难之色地对着一个牵着俩孩子的年轻女人说。 她虽然如今已是典型的中年妇人模样,但是通过五官还是可以隐约瞧出,年轻的时候定是个美人。 妇人是赵家的二儿媳妇孙秀娇。 人如其名,她年轻的时候是十里八乡的一枝花。只是孙家有七女一子,孙氏在孙家排行老五,前头有四个姐姐,后面还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熟识的人常戏称她家有七仙女。 只是孙家的七仙女可没有神话故事中的七仙女那么好命,孙家极度重男轻女。 孙秀娇是孙家七个姑娘中长得最漂亮的一个,于是孙父孙母一直想要把这株摇钱树待价而沽。 以至于她在农村普遍十四岁以后就开始议婚的年纪,硬是拖到了二十二岁都未许人家,这年龄在当时的农村中妥妥的算是老姑娘了。 女孩子的花期短,于是在隔壁村那四十多岁的老鳏夫愿意出极高的聘礼后,孙父便准备拍板决定让孙秀娇嫁过去。 可是正年轻貌美的孙秀,又岂能甘心嫁给这么一个可以当她爹的老男人。于是,在她看到赵家老二赵启才的时候,便使了些手段成了赵家媳妇。 此时站在孙秀娇对面的年轻女人,则是赵家的三儿媳妇李卿淑。 李卿淑嫁进赵家四年,生了一对龙凤胎,如今已有两岁。 今日是孙秀娇那娘家弟弟娶媳妇,说起那人真是一言难尽。 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这位无论是往上数五代还是往下数一代,都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 可是就这么一户进屋就能看清楚所有家产的人家,居然培养出了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 那是冬天怕热,夏天贪凉。肩不能提,手不能扛。 哪怕念书,也是学会写家里几人的名字以后,便说上学太累不愿意去了。 关键是,孙福孙母也这么纵着他。 所以到他二十岁了,也从未下过地。就连家里的活计,都是让家里已经六七十的老母,或者已出嫁的姐姐们去做。 也不怪他在闹饥荒的年份,还能长的肥头大耳。 他姐姐们的卖身钱都进了他肚子,又从不出门干活,能不胖吗。 李卿淑见这位总爱占人便宜的二嫂,不需要她家这对龙凤胎帮忙坐床,那自然也没有上杆子往上凑的道理,于是牵着两个小家伙出去了。 “咦,怎么带着两个小家伙出来了?”赵家大儿媳妇钱秋兰看到从新房出来的李卿淑三人,不解的问道。 李卿淑:“二嫂说,对方新娘子想要她家乐乐做坐床童子。” 听她这么一说,钱秋兰便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估计是为了省那坐床童子的两毛红包钱。 钱秋兰便也没再提二房那个抠门精,“走,我们去厨房那边转转。” 她摸着两个小家伙的脑袋说:“伯母给你们去弄好吃的,好不好?” 赵宝君牵着她孪生哥哥赵宝杨的手,高兴地说:“好!” 嘿!那个总爱让她家四个孩子跑到自家蹭饭吃,还总是借东西有借无还的二伯母,如果知道了非得心疼得晕过去。 在铁公鸡脑袋上拔毛,想想就好兴奋! 四人来到后厨,孙家的几个姻亲都在帮忙,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在灶膛边生火。 钱秋兰对着那正在生火的女人喊道:“孙家妹子,哪里还缺人帮忙?” 赵宝君知道这女人,她正是孙家的第七个闺女孙秀娟,虽然长得普普通通顶多算是清秀,但是人却不错。可惜在前两年灾荒的时候,被家里用一袋子白米面嫁给了个三十多还娶不上媳妇的瘸子。 107.第 107 章 此为防盗章  蓝衣男人举起双手, 愿意自证清白的样子让被偷钱的灰衣苦主心下忐忑不安。 但是无论如何还是找到钱要紧, 他伸手把那人由里至外的都搜了一遍。可是随着时间过去, 他被偷走的东西还是毫无踪迹。灰衣男人急得汗流浃背。 看着灰衣男人换乱的样子, 蓝衣男人嘴角隐隐得意一笑, 遂又极快的收敛了神情。 不要说那位被偷钱的灰衣男人了, 就连两只眼睛都亲眼看到蓝衣男人动手的赵宝君,都觉得有些傻眼。 她之前明明确实看到这人偷拿了别人用手绢裹起钱财,怎么就会大庭广众之下不见了呢? 她扫视了一圈整个公交车内密密麻麻的乘客一眼, 猜想着东西既然不在这人身上,那么就只可能被藏在哪里或者已经被转移了。 可是车里这么多人,她刚刚跳上椅子的时候没注意到那边,根本没看到这车里究竟哪个人是他的同伙啊! 就在双方各自僵持不下,车厢内的气氛越来越诡异时,一个站在后门口, 身材异常高大虚胖,脑袋上一个灰布头巾围在头上几乎遮掩住了大半张脸, 四十岁的大婶声音有些粗粝的开口道:“哎呦!东西没搜出来啊, 你们这不是平白无故冤枉人吗?” 灰衣苦主不安地羞红着脸摩挲着衣摆, 他的妻子则带着孩子站在一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着。 那杀千刀的贼偷的那些钱可都是她和丈夫攒了一整年的辛苦钱和票据,这次回娘家就是因为担心家里没人,大过年的遭了贼就完了。于是她特意把钱缝到了丈夫的衣服内侧口袋里, 原想着这样肯定就万无一失, 哪知道还是被偷了! 这让她们全家接下去的日子咋过哩! 赵启明是知道她闺女虽然有时候说话做事会有些不靠谱, 但在这种大面上的事情却不会胡言乱语。 他一眼不错的看着那蓝衣男人的神情, 心下大致也猜测到了些缘由。“东西不在你身上,说不定是在你藏在哪里或者你已经把东西转移到同伙身上了!” 蓝衣男人听到他说这话也不怵,丝毫没有露出任何害怕心虚的样子,反而挺了挺腰杆,再面露委屈的控诉道:“这位同志!东西可以乱吃可话却不能乱说。” “我知道刚刚这个无缘无故拿东西砸我的小丫头是你家闺女,可你也不能为了偏帮你闺女就这样胡乱冤枉好人不是?” “你们一个个的冤枉我是小偷,我为了自证清白也已经让你们搜过身了,可你们却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我,怎么?真觉得我好欺负,所以就一个劲儿的盯着我这个软柿子捏呢?” 他伸手拽住回忆男人的衣袖,扯着嗓子喊道:“既然如此,咱们下车就去警察局请他们评评理,你的东西究竟是不是我偷的!” 这话说的言词恳切,听上去也极有道理。最重要的是这人居然先提出了要去警察局对峙,如果真是小偷的话怎么敢这样做呢? 于是,众人皆开始动摇,渐渐地有人出言维护这个莫名其妙冤枉的“无辜”乘客。 赵宝君此时可被气得不轻,她咬牙切齿地紧攥着拳头。 不是我军太无能,而是敌人太狡猾。 赵启明也看出来如今形式对他们不利,车里这么多乘客,让别人搜身大家是没意见,但如果他提出让整车人都一起被搜身的话,那一定会被拒绝。 最主要的还是—— 他看着那位灰衣服的苦主,那人实在太老实,被那蓝衣男人三言两语说的开始动摇退缩了。 这可是他们家的全部身家性命,灰衣男人怎么可能不想找回来。可站在他身边的几人开始劝说道,“别人搜都搜过身了,东西确实不在这人身上。你是不是在其他的地方丢了?” “一个小女娃在那里胡说八道,亏我们大家也信了。” 还有人帮腔道:“这人真倒霉,好端端地被人冤枉是贼。以后我们大家出去还是离别人远一点,免得被人平白无故地冤枉了。” “对……对不……” 就在灰衣男人刚开口道歉的时候,却有一个皮肤雪白长相精致的三岁小女孩,声音糯糯响起:“妈妈,他们是在找什么?” 牵着她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 女人乌黑的秀发高高盘起,一身的确良衣裤穿的极为合身。看得出这是一个家庭条件不错,又曾受过良好教育的女人。 她把洋娃娃似的小女孩往她自己身边拉了拉,开口:“嗯,那边灰色衣服叔叔的钱找不到了。” 小女孩拧眉有些不解地指着蓝衣男人问:“可这个叔叔不是之前把东西从灰衣叔叔那里拿走了吗?而且他都给了那个婶婶呀。” 蓦地车里开始像沾了水的热油,一下就炸开了。 这小女孩站的位置离后车门极近,又因为个子小所以才能恰巧看到那蓝衣男人一系列的小动作。 而众人顺着女孩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去,那人不就是一开始出言喊冤枉人的那个围着灰布头巾的胖大婶吗? 这下车子里的人不淡定了,一个孩子有可能是信口胡说,但两个互相不认识的孩子都说了一样的话那事情就不该是误会了。 “你们胡说什么!”胖大婶有些慌张地吼道。“小姑娘家家好的不学,冤枉人的本事一个比一个厉害。怎么?你们刚刚在那男人身上搜不到东西就要开始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她把胸往前一挺,指着车厢众人威胁道:“你们敢过来碰我试试!你们敢碰我,我就去警察局告你们耍流氓!” 这句话说出来,吓退了车里所有的男性。 这年头流氓罪可是重罪! 可是那灰衣服苦主的媳妇可没有这些顾虑。 她也顾不得哭了,袖子一撩就挤开身边的两三个乘客冲了过去,可惜她压根不是那大婶的对手,一招就被撂倒在地上。 周围的女人有心上前去帮忙,但是架不住这女人的武力值实在是太彪悍了。 胖大婶对着苦主家的那个媳妇啐了一口。“呸!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那里贼喊捉贼?我看你们就是一伙的,想要抢老娘口袋子里的钱!” “对!”蓝色男人也开始帮腔道:“哎呀,你们刚刚不会趁着搜我身的时候偷我的东西吧?”他假意开始检查口袋,接着对灰衣男人吼道:“我钱呢!我钱不见了。刚刚只有你摸过我的口袋,大家都看到了的。” 这回可真正的是贼喊捉贼了! 灰衣男人有些慌张的否认:“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真的是丢了钱以为是你偷的才搜身的!” 蓝衣男人看着这老实男人手足无措的模样,又眼带恶意的侧头瞥了一眼赵宝君的方向。 就是这个多管闲事的小姑娘,给他惹了一身骚,看他怎么教训他们。 于是他故意指着赵宝君和灰衣男人说:“好啊!没想到这年头的贼……” 可是他话还未说完,一个熟悉的东西就从他眼前飞来,登时他只觉得脑袋一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有此待遇的除了这个蓝衣男人,还有那个胖大婶。 众人:现在的熊孩子都好凶残! 赵启明见她家闺女问他媳妇又要了两个鸡蛋,原来是用来做暗器,额角就直抽抽。 不过无论如何,他还是先把事情处理了再说。“既然这事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如大家一起直接去派出所吧。” 他绝口不提刚刚他闺女用鸡蛋把人砸昏过去的事情。 最后公交车到达县城的时候,售票员一下车就报了警。而这时候,那两个被砸晕过去的倒霉蛋还未醒。 县里的派出所离公交站台极近,没五分钟就来了两个穿着白色警服和帽子,帽遍是一圈军绿色,中间还有一个红色五角星徽章的警察走了过来。 经过公交车售票员的简单叙述后,与这件事情有关的相关人员全都被带了回去,包括指认胖大婶和蓝衣小偷的赵宝君还有那个漂亮小女孩。 看着被他妹一个鸡蛋砸晕过去的俩人,赵宝杨走在一旁担忧的问:“妹,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啥叫又?”赵宝君十分不满她哥的用词,说得好像她是个惹祸精似的,遂送了他一记眼刀子。并开始对这傻小子一本正经的教育道:“我这不叫闯祸,我这叫行侠仗义!” 说完也没去看她哥,而是快步向前走到那个白白净净梳着两个大辫子,长得像是洋娃娃般漂亮的小女孩身边,伸手轻扯了一下她的衣袖,眼眉微挑得意道:“你刚刚看见我在车上一个人大战两个小贼没有?” 洋娃娃扭头看向她,盯着赵宝君看了半响才摇摇头,语气糯糯的像一只小兔子慢悠悠地说:“没有……人太多了看不到。” 赵宝君皱眉有些不乐意的嘟着嘴,她的威武雄风小美女怎么就没有看到呢?实在是太可惜了! 想着想着,她又从兜里掏出了两个茶叶蛋,递给洋娃娃一只。“吃吗?” 赵宝君:这年头,唯有美食与美人难以辜负啊! 赵宝杨却在不远处看着她手里的鸡蛋喊道:“咦?你把那三个砸出去的鸡蛋捡回来啦。” 赵宝君:真是万年插刀的好哥哥! 洋娃娃神情一僵,温声拒绝:“不用,我妈妈说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谢谢!” 赵宝君却抱着百折不挠的精神,哄骗道:“我叫赵宝君,那你叫什么名字?” “甄珍。”洋娃娃乖乖巧巧的回答道。 108.第 108 章 此为防盗章 这究竟是哪个傻子开发出来的破系统!麦乳精,麦乳精是没见到在哪, 更改了默认的系统设置后居然改不过来了? 老天爷!请在下次劈死我之前, 先劈死这个垃圾系统吧! 看着赵宝君这撅着嘴不满的模样, 李卿淑还以为是因为不高兴她把许佳宁带回家, 又要和她睡一张床在闹脾气呢。 她伸手揉了揉自家闺女的鸟窝头。 这事情说起来她也实在是为难,她闺女那次拒绝了钱淑芬的客套话后, 在家十分明确的表示过不喜欢这个新搬来的小姑娘。问她闺女为什么, 这个小人精就推说什么八字不和性格犯冲。 可是她是她妈, 怎么会不了解她? 哪怕之前那个在托儿所欺负了宝杨后挨打了的小胖子, 也能和人一笑泯恩仇。但是就是不知为何在许佳宁这里,就这么拧巴着。 不过想想她闺女说的话也有道理,谁没有两个莫名就是看不顺眼的人呢? 只是如今住也住进来了,邻里邻居又是同事也就最多管个几顿饭的事, 这孩子在过年前总是要回自己家去的吧。 而此时洗漱完的赵宝君一脸生无可恋的坐在桌边,看着她爸刚从外面买回来热腾腾的面窝和豆浆发愣。 这细白面做的面窝可不便宜。那金灿灿外表, 还飘着一股猪油炸出的葱花香味。就连一旁平日里最挑食的赵宝杨闻着都快流下口水。 看着这么丰盛的早餐,赵宝君的脸色更是黑了几分。 为什么要给这心怀不轨的家伙特意买这么好吃的早点!真是浪费她家粮食。 赵宝君像是在撒气般狠狠地咬了一口面窝。 而平日里一顿饭能吃一个小时的赵宝杨也在狼吞虎咽, 没一会儿一个面窝就被消灭殆尽, 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似乎还不够,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妹手里的那被咬了一口的面窝, 直流口水。 “嗝——” 如果不是从他嘴中打出的饱嗝,还以为这小家伙还没吃饱呢。 可是反观赵宝君, 自在那面窝上咬了一口后, 就一直握在手里直愣愣地发着呆。 系统:“宿主……”它试着喊了一声, 见赵宝君没有向昨晚那样暴跳如雷,便大着胆子继续说:“女主正在偷看你呢!” 赵宝君听到这话一个激灵彻底吓醒了。 她能不被惊着吗?总有人在偷偷摸摸对着自家不知打着什么鬼主意。关键那人又不能直接弄死,还有那什么玛丽苏光环庇护,真是糟心透了! 就在她不断在心里吐槽,生活艰辛人生坎坷的时候,倏地脑海中灵光一闪。 赵启明几人就看到赵宝君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开始一个人“嘿嘿嘿”的捏着面窝傻笑得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妹,你是不是——”赵宝杨艰难地“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你怎么一晚上就成傻子了!” 赵宝君回过神,一个眼刀子飞过去。“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大傻子!” 当然,她也就是这么顺嘴一说,没打算真把自己和爸妈骂进去。 只可惜她妈不是这么认为的。“骂谁呢!”赵宝君后脑勺挨了一记毛栗子,龇牙咧嘴难得没有反抗。 她收敛心神也不继续发呆,斜睨了许佳宁一眼后又快速的收回了目光,对着她爸说:“爸!你不是说我们要去外婆家,什么时候走?” 她又侧身对着赵宝杨说:“哥,你也想舅舅他们了,是吧?” 赵宝君用脚轻轻地碰了一下赵宝杨,又朝他眨眨眼暗示让他回答“是”。 可惜那收电报和发电报的人此时不在同一个频道上,赵宝杨收到信号后就脸色突变,对他爸着急地喊:“爸!妹妹生病了!她刚刚和那个余大傻子一样,眼睛这样眨啊眨的像是抽经,而且她脚还不停地踢我。” 赵宝君:眼色都使给傻子看了…… 不!她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傻子,为什么会觉得她的孪生哥哥一定能和她有心灵感应呢? 系统还在一旁幸灾乐祸:“哈哈哈……你这哥哥真可爱!” 她哥可不可爱赵宝君不知道,但她感觉到了许佳宁投过来的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还有她爸妈盯着她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都让她直觉知道,她再不跑离战场即将有□□烦了。 赵宝君眼珠子一转就对着李卿淑喊:“妈,我眼睛进东西了好疼!” 许佳宁极有眼色的说:“叔叔阿姨,我吃完饭就回去吧。” 李卿淑走到赵宝君身边,一边吹着眼睛一边言辞挽留道:“没事,你别听宝君这丫头瞎说,我们回去的时间也没定,晚几天也没什么。你先在这里安心的住着。等厂子里的领导处理好你妈妈的事情以后你再回去。” 如果不是自家闺女只有三岁,她都得怀疑她家姑娘是不是故意想赶人走的。 许佳宁便佯装勉为其难地应下。 系统:“啧啧啧……宿主,你妈似乎更喜欢女主呀!” 它悠哉悠哉地还唱了起来。“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两三岁呀,没了娘呀!跟着爹爹,还好过呀,只怕爹爹,娶后娘呀!娶了后娘,三年半呀,生个弟弟,比我强呀!弟弟吃面,我喝汤呀,端起碗来,泪汪汪呀……” 赵宝君:…… 闭嘴! 其实,许佳宁住到赵家来不仅仅是为了接近这一家人,更是因为自她重生起至今这么长时间了,她妈还是始终下不了决心离开那个只会窝里横的男人。 她也是想趁着这一次机会,让她妈知道她的忍让不仅没有让自己感到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反而只会使她感到不安与害怕。 饭后,许佳宁主动帮着收拾碗筷打扫。 相较于她的勤快,一吃完饭就不知溜到哪儿去的赵宝君,就瞬间被衬托成了对照组。 …… 赵宝君当然不是跑出去玩了,她又不真的是个只有三岁多的小娃娃,整天只知道憨吃憨玩。既然那许佳宁厚着脸皮赖在她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走,那就只好采取备用计划了。 她还是更喜欢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放着这么一个目的不纯的女主在家,就像家里摆了个□□,也不知道何时就会出什么幺蛾子。 可是想要说服她妈把女主赶走,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先不说她们大人之间的人情往来。就只一样——她怎么和她妈开口说,“许佳宁正谋划着抢我爸给她妈当老公”这件事。 这话说出来,别人也只当是小孩子之间对父母独占欲的争风吃醋罢了。更何况,这女主都已经住到她家里来,这话说出去更是像坐实了她的小心眼,以及为了排挤别的小朋友而撒的拙劣谎言。 她妈一定会一笑置之,然后告诉她“能被挖走的墙角不是好墙角”! 至于撒泼打滚无理取闹的说就是不喜欢许佳宁,就是不喜欢她住到她们家这办法。先不说这完全是不是她做事的风格,就是抱着她妈哭她也哭不出眼泪水啊! 最主要的是,她爸妈曾教育过她们兄妹。“如果身边的人需要帮助的时候,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要适当的施以援手。不要做一个冷漠的人,因为你也不知道在未来的哪一天,自己会同样需要别人的雪中送炭。” 她可不想做一个让她妈觉得心寒的孩子。 既然没办法劝她妈赶走许佳宁,那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让这位玛丽苏女主自己主动离开她们家了。 “宝景哥哥!宝景哥哥!”她跑到了大伯家的屋外扯着嗓子喊道。 这大冬天,想要找些蚂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赵宝景一天到晚和一帮臭小子们野在外面,该是知道这时候哪 一片地头底下能找到这玩意儿。 开门的是奶奶朱氏,赵宝君一进屋就只看到她奶和大伯母,没看到这次过来特意找寻的目标人物。“奶,宝景哥哥呢?” “出去了。怎么就你一人过来?你哥哥他们呢?”朱氏拿了个搪瓷杯子倒了杯热水递给了赵宝君。 赵宝君接过杯子,抿了一小口后直接拉了一个板凳坐下。“在家呢。” 就在这时,“咚咚咚”。急促而清脆的声音伴着屋外的寒风响起。 钱秋兰起身,嘴里嘀咕了两句就起身开门。 赵宝君就看到她大伯赵启明和三个哥哥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了屋。 即使屋外的寒风开始冷的有些刺骨,但是刚回到家的赵启德一脸掩不住地兴奋说:“妈,你看大妹寄了这么多东西过来给您!” 109.第 109 章 此为防盗章 可李卿淑这个当亲妈的能看不出来这事情处处透着猫腻? 用她的话说,那就是自家闺女屁股一撅, 都知道她想要拉屎还是屙尿了。 先不说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的巧合之事, 就只说她闺女晚上回家突然对许家丫头的态度转变, 再加上之后人家就出了这事, 说她闺女没有在里面使坏,她是不信的。 世人皆易被自己眼睛看到的事物外表所欺骗。那些外人是,她也是。若她不是宝君的亲妈,只会以为这就是一个正常爱调皮捣蛋的熊孩子。 可是自家孩子自家知, 她闺女从小就比别人家的孩子早熟。这早熟可不是指生理上的, 而是指比人家孩子更早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 小一点的时候,当宝杨这孩子需要哄着吃饭时,宝君从能握住勺子开始就不肯再让人喂食了。那时候她多骄傲自豪啊,可她闺女越长大越令人头疼。 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着自己的一套歪理邪说,她和丈夫不厌其烦和她摆事实讲道理,她闺女总是嘴上说“好好好”,结果也不知道她好到哪里去了。 典型的左耳进右耳出。 别人家的孩子带来的是肉体上的折腾,她家的这个混世魔王那绝对是对她心灵上的折磨。 无论是出于赵宝君死不承认自己犯错,并且还有带着其他小朋友干坏事的嫌疑。还有因为这次,她的贪玩捣蛋让人许家丫头受到了惊吓。 赵宝君被无情地禁足了!而赵宝杨虽然没有参与策划——他在赵宝君的衬托下,在李卿淑心里那就是一个憨吃憨玩的傻孩子。 但是他虽然傻白甜, 但是作为赵宝君的哥哥还是陪罚了。 赵宝君兄妹俩无奈老老实地窝在家里,玩了几天女孩子的游戏, 直到去外婆家的时候, 俩人才被允许出来暂时放风一天。 “在外婆家要老老实实的跟着我, 我去哪儿你就在哪。不准惹事,不准欺负其他小朋友。听到没有?”李卿淑一万个不放心赵宝君,生怕把她一放出去就闯祸,走在路上再三叮嘱道。 赵宝君看上去乖乖巧巧地回道:“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等真到了外婆家,她妈也没空管她了。 李卿淑看着自家闺女老老实实地模样,却一点也没办法放下心来。 她觉得她的头更痛了。 …… 李卿淑的娘家是在距离h市市中心几十公里外,一个小县城中的红旗公社生产大队中。 那里可没有可以直达红旗公社的公交车。想要去那里,就必须先转乘三趟公交车到县城,再从县里走一个多小时的烂泥路。 “挤挤,里面的人再往里头挤挤!”门口的售票员一边收钱一边扯着嗓音朝里喊道。 “挤不下了!” “怎么挤嘛!” …… 里头的乘客客纷纷抱怨,而外头的乘客拼命往里挤才能有个站脚的地方。 快要过年,许多人都是想办法提早回家,也好早日和家人团聚。 此时公交车内,因为一部分人赶得都是长途,所以车上吃茶叶蛋的有,吃烧饼的也有。 各色事物的香味和汗臭等各色味道混杂在一起,使得原本就晕车的人呕吐不止。 那味道别提有多酸爽! 赵宝君几人上车时公交车才过了一站,车上的乘客不多,兄妹俩才恰巧有位子坐,不至于在这人海中被挤成肉饼。 还好,这已经是转的第三趟车,再过半个小时就可以到县城了。 只是眼见早已过了午饭时间,李卿淑递给兄妹俩一人一个茶叶蛋让他们先垫垫肚子,待去了县城里再吃顿好的。 赵宝君也是早就饿的肚子咕咕作响,那茶叶蛋虽然早已冷了,但是赵宝君肚子里的馋虫还是被勾了上来。 就在她接过鸡蛋转头时,无意中透过前面几排位子中间狭小的缝隙,看到一只男性的手鬼鬼祟祟地伸向他身边一个四十多岁男人衣襟处。 她眼神一凛,跳到椅子上把手里还未剥壳的鸡蛋用力掷了出去,扯着嗓门大声喊道:“抓贼啊!” 人群听到这个话纷纷慌张起来。 这年头一毛钱都是人的命,更何况这一车的人半数都是赶回家过年,这大包小包里面可都是回家的节礼。衣服口袋里也揣着一年到头的血汗钱,如果这时候遭了贼,那全家明年一整年都要饿肚子了。 于是群情激愤,大家叫嚷着抓贼。可是这车里这么多人,特别是站在前排的人左看看右瞧瞧,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嚎出的那一嗓子,都紧紧的捂好了他们自己的口袋子。 赵宝君作为一个年仅三岁的小豆丁,这时候就显现出了她年龄的劣势。 她扫视了一圈,那唯一称手的武器早已被她扔了出去,而她哥的那个鸡蛋早就进他肚子里,身边唯一能扔出去的也只有她哥了。 总不能真把她哥甩出去吧! 她不得不站在椅子上,指着离门口的地方喊道:“那个穿蓝色衣服的是小偷!他刚刚在摸灰色衣服人的口袋!” 可是这一车的乘客,因为当时衣服款式颜色的单调性,基本都是黑灰蓝。出个门必定能撞衫,这蓝色衣服和这灰色衣服的指向性实在是太差了。 不过幸好赵宝君早有准备。“那个蓝色衣服的贼被我拿鸡蛋砸中了脸!”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就知道说的是谁了。整个公交车上就这么一个家伙既穿蓝色衣服,又惨兮兮地捂着半边高高肿起的脸。 不过这能面不改色和广大的人民群众站在对立面的男人,心里素质也不是吃素的。他一脸被无端端地冤枉,而愤怒的样子吼道:“你这哪来的瓜娃子!不仅打了人还冤枉好人。” 他既然敢推脱开,自是因为此时的脏物早已转移,他只是负责动手的那一个,保管脏物的却另有其人。 而那个丢了东西的灰色衣服男人,慌张的检查完身上的口袋后,赤红着双眼拽起那小偷的衣襟就要作势打上去。“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真不是我偷的,不信你搜身。”他佯装无辜又任人搜身的模样,不仅让车上原本坚定不移认为他是小偷的人开始迟疑,就连这穿着灰色衣服的苦主也迟迟没有挥下愤怒的拳头。 众人心中猜测,这人真是小偷的话应该没道理会主动提出搜身检查,会不会是那个小娃娃弄错了,毕竟她也只是个三岁多的孩子。 这灰色衣服男人虽然确实丢了钱,但也不能百分百肯定是在这辆公交车上丢的东西,不是吗? 赵宝君也是生怕快到手的猎物真的跑了,她紧紧地拽着许佳宁的胳膊,以防她溜走。 也别说,这许佳宁看这条路的前方是不远处的乱坟堆,内心有些忐忑不安。最近厂子里有传闻说这里闹鬼,听说有一个喝醉了酒的老酒鬼晚上糊里糊涂的走到这儿,也不知是他喝多了眼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家伙看到坟堆里居然爬出了一个女鬼。 当时那家伙就吓得尿裤子,至今都不敢晚上上夜班一个人走夜路。当然也有好处,那就是他再也不敢喝得烂醉,就怕他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脚,乱走乱晃。 虽然她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照常理该是不惧怕这些鬼怪之事。其实不然,她上辈子其实是个无神论者,否则这世上这么多坏人没有受到报应? 可是自她自己重生后,却不敢这么想了。 有时候她都分不清自己如今是真的重新活过一次,还只是黄粱一梦。 虽然鬼怪可怕,但有时候人心比鬼怪更加可怕。 赵宝君压低了嗓音让几人凑近了,神神秘秘地说:“你们最近听说这边的传闻了没?” 周小胖和赵宝杨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她压低嗓音故意渲染气氛说:“听说这里原有个李姓乡绅家的女儿,长得那个水灵,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 “有一日被县里的一个长相丑陋的恶霸听到了关于她貌美的传闻……这恶霸家里是当地县太爷家最为得宠的小妾的一母同胞的弟弟,他就好奇偷偷地跑去看了这李姑娘一眼,霎时惊为天人。可是这恶霸也自知自己长得丑,对方家虽只是本地乡绅,但也不是无名无姓的人家。” “那怎么办呢?” “这恶霸就一拍腿,想起了一个法子。这是什么法子你们知道吗?” 三人十分默契地摇摇头,表示不知。 赵宝君继续说下去。“他四处散播这姑娘早已非完璧之身。那个时候你们也知道,一句流言就可以逼死人。这姑娘差点要上吊的时候,被恶霸安排的一个长得人模狗样,小时候又念过几年书的混混给救了。那混混骗那姑娘说她是个落魄的读书人,又有英雄救美的情分在,这很快在一来二往之下,李家姑娘就对这个假书生有了感情。” “假书生假意求取,李父李母一是因女儿在外头的名声有损之后,没有什么齐整人家愿意求娶。二也是拗不过自家闺女,而这个假书生对他们闺女又有救命之恩,所以允了婚事。” “大婚那天,一切似乎都很顺利。可是李姑娘本以为嫁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哪知道在洞房里被掀开盖头的时候,看到的居然是县里那个长得极为丑陋的恶霸。而她自己的心上人此时就在屋外,和其他人等着闹洞房。这姑娘哪得了这个刺激,当时就在屋子里撞墙死了。” “这恶霸本打算生米煮成熟饭之后,李姑娘已经是他的人,不想嫁都嫁了。哪知道闹出了人命,他连夜托着这姑娘的尸身随意裹了一个草席就掩埋在了乱葬岗。” 赵宝君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些乱坟堆。“就埋在了这里。” “传说,每当有男人经过时,李姑娘就会穿着红色嫁衣把那些男人拖到坟地里。嘴里还会不停地念叨着:你不是想娶我吗……你不是想娶我吗……” 许佳宁虽然觉得自己也算是半个鬼,而且心里也知道这故事,八成不知是从谁嘴里胡诌出来吓唬人用的。但是,寒风伴着赵宝君刻意渲染气氛而压低的声音,还是有些吓到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知道赵宝君平日里最是护着她的那个哥哥,本想借着赵宝杨害怕的名头回去。可没想到她侧头看去,赵宝杨和周小胖都一脸兴奋的模样。 这真是无知者无畏。 赵宝君从小挎包中摸索出了四个黄澄澄的橘子,也不再卖关子开始步入正题:“我们今晚比谁的胆子大。每人一个橘子,把它埋在其中的一个坟上的雪堆里,然后拿出来吃了它。赢了的人,大家过年收到的糖就都给他,怎么样。” 她扫了一圈众人,“你们敢不敢?” 赵宝杨和周小胖听的跃跃欲试,十分想要那份巨大的奖励。 而许佳宁原本一直悬在喉咙口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真是小孩子的游戏,她原本还担心赵宝君要来提议在这里呆一晚,这种馊主意。 先不说这里晚上安不安全,就这么冷的天气待着非冻病不可。 石头剪刀布很快就决定出了先后顺序。 耳畔“呜呜”作响,给原本就萧瑟的荒坟平添了几分寒意。 周小胖一开始看上去还有些胆怯,没有他之前表现出来的那般镇定,但也没有退缩,把橘子买了进去再回来。接着是赵宝君和赵宝杨,更是顺利把橘子埋在周小胖那只橘子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