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乱终弃前任后他们全找上门了》 1.一世界01 第一章 华灯初上,窗外细雪如流萤飞舞,何斯言坐在沙发里,手机的时间一秒一秒的滚动。 今天是他和陆景深相识七年的纪念日。 陆景深又一次忘记了。 何斯言自嘲的笑了一声,收拾桌上精心准备的菜肴,手机铃声徒然响了起来,他心口一顿,深呼吸一口按下了接通。 “陆景深。” “呃……嫂子,我是小周。” 何斯言了然,拿起车钥匙说:“在哪个酒吧?我来接他。” 电话那头小周吞吐一下,压低声音说:“嫂子,这回深哥没喝酒。” “他又怎么了?”何斯言心底觉察到了不对劲。 “是这样的……深哥在夜总会遇到一个合胃口的,但这小子不识好歹,脾气有点烈,咬了深哥,这会警察来了,您得过来一趟。” 何斯言沉默一阵,哑然失笑:“是他让你给我打电话的?” 小周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避重就轻“嫂子,您要是不过来,这明天环宇集团得被记者包围了。” “知道了。”何斯言挂了电话。 这些年陆景深在外面声色犬马,流连风月,他隐约是知道的,只是这回弄到他面前还是头一次。 半夜寒风吹面,何斯言拉好大衣,这不是他第一次来这间酒吧,门口的保安看见他露出同情的眼神。 何斯言穿过疯狂摇摆的红男绿女,到了二层的包间,一推门,屋子里一股事后的□□味,地上扔了几个用过的安全套。 三个衣着暴露的少年站在茶几上晃着身体,一眼过去全是白花花的肉。 陆景深坐在沙发中央,衬衣的扣子大开,八块腹肌刚毅招眼,几个暧昧的吻痕在脖颈上。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只烟,烟雾缭绕里扫了一眼何斯言“来的挺早,正好一起3p。” 何斯言神情平静,没有波澜,陆景深就烦他这副要死不死的样,一点乐子也没有,兴趣索然的移开了目光。 包厢里还有一个男孩,倔强的站在角落,十八九岁的模样,皮肤白,眼睛大,透着一股灵气。 是陆景深喜欢的那口。 何斯言看到他的第一眼,脑袋里的机械音陆续的响起。 【主角已上线!】 【恭喜宿主获得“演技一流”称号】 【恭喜宿主获得8848积分10000点!】 何斯言嘴角不着痕迹的翘了一下,盼了好久终于盼到今天! 等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 普天同庆! 锣鼓喧天! 陆景深终于搞上他带球跑的小甜妻了! 【何斯言:现在我可以自由行动了吧?】 【8848系统:理论上是可以的。】 何斯言全当它赞成了,深深的瞥了一眼陆景深。 不知厄运临头的陆景深轻嘲的笑一声,示威的扬了扬下颚,手臂一伸拉下茶几上的男孩压在沙发里揉捏,引得男孩一阵喘息。 陆景深抬起脸,眼神如狼似虎的看着何斯言。 压根不怕何斯言发现,反正何斯言这么多年和条狗一样不离不弃。 何斯言转身进了包厢里的洗手间。 镜子里的脸干净清澈,架着一副古板的黑框眼镜,头发因为急匆匆出来微微凌有些乱。 他洗了手,沾着一点水将碎发捋了上去,露出圆润白皙的额头,摘了眼镜扔在一旁,没了眼镜的遮掩,方才看出睫毛很长,卷卷翘翘,在眼睑下落下一小暗淡的光影。 他的眼睛偏长,瞳孔清亮,在浓密的睫毛下偏生出几分脆弱的味道。 特别勾人。 何斯言脱了外套,随手解了几颗衬衣扣子,白皙深陷的锁骨,像两弯月牙一般。 最后用力抿了抿嘴唇,不丰不盈的嘴唇呈现出一股绮丽的红,有种难以言喻情`色的意味。 陆景深压着男孩在沙发上,大手探索着,两人唇舌交叠,气息暧昧,正玩的高兴,头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陆景深。” 这声音清冷淡漠,陆景深听着就烦,今天被扫了兴,本就不高兴,何斯言胆子倒不小,敢坏他的好事。 他一抬头,眼睛却和钉死了一样,移不开了。 连旁边站着的男孩也瞪直了眼睛。 明明是一张脸,但没了眼镜的遮掩,那双清雅的眼睛生出几分明晃晃的美艳,眼波流转之间勾的人心痒痒,偏偏又是一副高高在上,令人望尘莫及的模样,完美的将艳丽和清贵糅合一体。 “陆景深,你不是想和我玩3p吗?” 何斯言压低了声,尾音像揉碎了的曼陀罗,一丝一缕的钻到陆景深的耳朵,顺着他的血管进入到心脏,蛊惑着心跳扑通扑通。 陆景深呼吸一滞,喉头发干,以前怎么没发现何斯言还有这样一面? 这是守着金矿要饭吃。 何斯言在他手背亲昵的拍了拍,皮肤接触期间陆景深才察觉到他的手很凉,伴随着熟悉的白茶味,全身的血液沸腾,产生了强烈的渴望,渴望这只手摸摸其他地方。 何斯言转身走了出去。 陆景深立即会意,下腹发紧,撇开身下的男孩,大步跟了上去。 何斯言进了一间空荡荡的包厢,里面没有开灯,暗淡的光线隐晦,他的轮廓若隐若现,嘴唇上跳跃着艳丽的薄红。 陆景深深深呼吸一口气,让他勾的有了兴趣,摁着何斯言肩膀压在墙上,由身到心兴奋难耐,嘴唇贴在修长的脖颈上轻吻。 这具身体曾经无比熟悉,陪伴他度过躁动的青春期,但从他长大以后,厌倦了那无趣老旧的姿势,只有外面那些漂亮男孩才能让他尽兴。 他已经忘记有多久没有碰过何斯言了。 何斯言没有抗拒他的吻,轻微的笑声从鼻腔里发出,酥酥痒痒的,陆景深看不到他眼里的讽刺,还以为他是高兴。 毕竟何斯言是那么的喜欢他。 他吻的痴迷缠绵,像是在品尝美味的甜点,何斯言身上淡淡的沐浴液味就像上好的催情剂,让他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推倒占有。 何斯言的手缓慢下移,陆景深心底发笑他迫不及待,独守那么多年空闺一定很饥渴了。 但下身传来钻心的疼痛让他蓦然惊醒,瞳孔瞬间放大,惊讶愤怒的看着眼前这个他养在笼里的金丝雀。 “嘶…你干什么?” “陆景深,你知道你自己像什么吗?” 因为疼痛,感官更加敏锐,何斯言的声音清晰的仿佛是在耳边。 “嘶…阿言,有什么话你先放手,我们好好谈谈。” “你怕了。”何斯言声音带了一丝笑,笑着说:“你他妈就是个公共厕所!我受够你了!” 【ooc预警!ooc预警!ooc预警!】 陆景深佝偻着腰,迁就着何斯言的动作,疼的两眼冒金花,声音带了一丝祈求“阿言你先松开……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我以后……啊!” 何斯言手臂发力,加足了劲,鸡飞蛋打,剧烈的疼痛刺激的陆景深直接晕了过去,顺着何斯言狼狈的倒在了地上。 何斯言去洗手间仔仔细细洗了手,顺带抽了纸巾擦着陆景深亲过的地方。 真恶心。 【8848系统:你刚才的行为ooc了,人物设定……”】 【何斯言:不用提示,要扣积分就扣。】 【8848:(害怕jpg)鉴于宿主初犯,只进行预警提示。】 何斯言下手挺狠,陆景深至少得躺一个月才能出来鬼混了。 作为一个女频的总裁渣攻,和长腿的兔子一样见洞就钻,一个月吃素,这不亚于要陆景深的命。 这个世界任务已经完成,何斯言毫不留恋。 【何斯言:下个世界。】 【8848系统:世界载入中……】 何斯言在现实社会他是一家公司的高管,半年前他的身体出现了严重问题,在医院检查得出结果是一种罕见疾病,治愈的可能性为零。 他最多只能活两个月时间。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绑定了8848系统,任务要求并不难,协助系统修复剧情的bug。 他成为晋江小说里渣攻的前任,按照规定剧情获取落魄时期渣攻的好感,达到100%后根据设定分手。 等到主角上线的时刻他即可完成任务。 这样的设定在晋江世界每年有八百万本,已经被作者翻来覆去写烂了,要不是看在每完成一个世界,他在现实中的身体会获得五年寿命的福利上,何斯言坚决不会上这条破船。 何斯言仿佛穿过一条漆黑的暗箱,一股子记忆冲进脑子里,搅的脑袋里浑浑噩噩。 他用五分钟整理了记忆。 在这个世界里何斯言是个富二代,家里做实体生意,资产丰厚,从小到大娇生惯养,把原身养成了一个专横跋扈的纨绔子弟,一看书就犯困,欺负同学倒挺来劲,学校里不折不扣的小魔王。 男主宋裴然就是被他霸凌的一员。 作为男主,宋裴然命运多舛,虽说是豪门少爷,但从一出生就从未享受过一刻的优越,这归结于他的私生子身份。 他的母亲是父亲的第一任妻子,怀着孕的时候父亲出轨了现任妻子,母亲心高气傲,一纸离婚协议终结了这段婚姻关系。 她并没有按照协议将孩子打掉,提着一口气将宋裴然生下来,一门心思扑在宋裴然的养育上,就指着他努力上进,给自己长脸,好让父亲后悔。 间接导致了宋裴然的性格早熟,清清冷冷,有种超出年龄的极端自控力,在一群浮躁青春期的男孩里显得独树一帜。 但这不是原身霸凌他的主要原因,硬说起来,原身和宋裴然是沾一点亲戚关系的,宋裴然的后妈是原身的小姨,宋裴然在全市成绩年年拿第一,自己的儿子每天不学无术,十几岁的人了abcd都背不下来,玩女人倒挺在行。 原身小姨有了强烈危机感,生怕宋裴然认祖归宗,抢自己儿子位置,背地里教唆何斯言欺负宋裴然。 何斯言回忆到这里,一阵无语。 在书里原身只在飞黄腾达的宋裴然的回忆里出现过一两次,甜言蜜语的把宋裴然追到手,过了新鲜劲就甩了他,高傲如宋裴然低声下气苦苦挽回,一腔热情只换来原身的冷嘲热讽。 从此何斯言变成宋裴然的心头血,爱恨交加,心如死灰。 直到他遇上了作为替身的主角。 何斯言下场凄惨,家中破产,入不敷出,欠一屁股债,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出租屋死了。 【何斯言:宋裴然得多贱才会喜欢原身?】 【8848系统:这就是你要修复的情感逻辑bug】 何斯言哑然,伴随着脑后的疼痛,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晶莹剔透,趴在床边直勾勾的看着他。 苏望。 何斯言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朋友,为他冲锋陷阵,唯命是从的头号马仔。 “阿言,你觉得怎么样?” 苏望有一张青春气息的脸,轮廓分明,明明会显得冷峻,却因为一笑起来两颗洁白的小虎牙破坏了原有的冰冷,瞧着清爽讨喜。 何斯言摸了摸阵痛的后脑勺“我没事。” 空气里一股淡淡的药味,窗前蓝色窗帘摇曳,这是学校里的医务室。 何斯言问道:“宋裴然呢?” 苏望脸微微一沉,眼神透出几丝愤怒:“提起他我就来气,你和他争什么?你要想收拾他,和我一句话的事,我打断他的腿,你自个和他犟个什么劲!” 这话怎么听着味道不对,何斯言心脏隐隐作痛“他去哪了?” 苏望讶然,迷茫的抓了抓头发说:“你之前不是让我给你报仇嘛,打完了我那管他去哪儿了,不知道在哪哭着了吧。” 何斯言沉默了一秒,这次好像是原身撕了宋裴然的作业,推搡之间原身磕到了后脑勺。 苏望看不出他的喜怒,思忖着说:“你要是还不解气,那我在想想办法整他。” 可真是原身的好朋友,何斯言心底叹一口气“不用了,你帮我找找他吧,我有事和他说。” 苏望不明所以,要是往常,要是往常出了这种事,何斯言弄不死宋裴然才怪。 2.一世界02 第二章 何斯言不明白原身的思维逻辑。 按照书里的设定,原身多多少少是有点喜欢宋裴然的。 何斯言长的又不错,虽然还是那张脸,挂着一副眼镜,压住了一双多情的眼睛,但论起来也算的上斯文俊秀。 这条件要是好好对宋裴然,两人也能长长久久。 但奈何他本性作死,想追宋裴然拉不下脸,又因为背后的小姨唆使,把好好的少年情怀搅和成了校园霸凌。 “吧嗒”一声脆响,医务室的门被推开。 宋裴然穿着单薄黑色t恤,身姿挺拔,像山间的青松傲立。 何斯言定睛一看,嘴角青了一块,对着这张完美到无懈可击的脸能下得去手,原身也是个狠人。 在原著里宋裴然这张脸可是大杀器,虽说是个渣攻,但这张脸迷得男配女配七荤八素,不知归处。 就算是现在晒的有点黑,那高挺的鼻梁,微微上翘的眼角,漂亮的惊奇的轮廓可窥见日后的丰姿卓越。 何斯言按耐住爱美之心,冷着脸上下打量一边:“宋裴然,你胆子到挺大的。” 这次是把宋裴然逼急了,以前在怎么欺负,宋裴然理也不理,和块石头一样。 “你找我来干什么?”宋裴然抿紧了薄唇,透露着一股清冷刻薄。 该报的仇已经报了,他下课还要去打工,没时间陪何斯言这种富家少爷玩。 何斯言非常惋惜,要是早穿来半天,这任务就好处理多了,奈何现在他和宋裴然的关系恶化到这种地步。 他轻轻嗤笑:“你该不会以为我就会这样放过你?” 原身的霸道脾气,宋裴然敢反抗他,就得脱层皮下来。 “你还想怎么样?”宋裴然警惕的问道,已经和苏望打了一架了,这会肋骨还在隐隐作痛。 何斯言眼神扫自下而上,慢悠悠扫过宋裴然的长腿窄腰,停在了脸上。 宋裴然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张脸真是十足的漂亮,何斯言再次赞叹一句,唇角一勾:“你做我的奴隶抵债。” “什么!?” 何斯言眉头轻皱,眉间的高傲清冷溢出:“听不懂?” “做我的奴隶,任由我差遣,你就像是我的宠物狗,是我的私有物。” “明白了吗?”何斯言用施舍的口吻说。 原身的性格就是这样,娇生惯养的贵公子,打心眼里瞧不起穷人。 宋裴然气极反笑,一双黑黝黝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盛斯言。 何斯言白皙无暇的皮肤在日光下泛着健康的莹光,眉眼无端的清冷高傲,带着上位者的轻蔑。 非常漂亮的一张脸,内里却是不折不扣的恶魔。 “你让我做你的奴隶?”宋裴然拖长了声音,饱含了丝丝的危险。 这种赤-裸-裸的羞辱无法容忍,这是公然挑衅他的尊严。 平时的诽谤和打击他可以视而不见,冲动和愤怒是他稀缺的情绪。 但这回他要是再视而不见,他还是个男人吗? 何斯言点了一下高贵的下颚。 下一秒,宋裴然蓦然冲了过来,揪着何斯言的衣领狠狠的按在病床上。 宋裴然双臂扣住了何斯言挣扎的双手,膝盖压着他的膝盖,再一次逼问道:“我做你的什么?” 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压根不是宋裴然这种从小打架的人的对手。 何斯言喘了一口气,瞪着眼睛倔强的说:“奴隶!” 【8848系统:宿主的行为似乎并不能获得男主好感。】 【何斯言:所以说你是系统,因为你压根不懂男人。】 【8848系统:喵喵喵……】 【何斯言:我们来分析一下,我在宋裴然的眼里是一个什么样人?不夸张的说,是一个不学无术仗着家里有钱就到处欺负人的王八蛋,在这个人设之下,我能获得他好感的概率接近于零。】 【8848系统:有点道理。】 【何斯言:所以现在要做的第一步是“先破后立”打破他对我的固有印象,在不ooc的情况下撕碎以前的人设,树立一个新的讨喜形象出来。】 【8848系统:非常有道理!宿主你放手干!】 何斯言修长脖颈上的皮肤白腻,隐约可见淡青色的静脉纹路。 再往下一点,灯光顺着流畅的下颌流进岔开的衣领,阴影交错,锁骨的线条若隐若现,让人想要一窥风光。 宋裴然的视线落了一秒,没来由的口干舌燥。 这一想,才发觉手里捏着的手腕皮肉滑腻,软绵绵的和女孩子的皮肤一样,指腹下的脉搏轻微的跳跃着。 宋裴然还没摸过女孩子的手,有过几次女生不知有意无意的撞进他怀里,香香的、软软的,就和何斯言现在给他的感觉一样。 这个想法让他觉得膈应,一阵恶寒从背后窜起来,压下心口的不适,一字一顿的威逼道:“我做你的奴隶,你想都不要想。” 这个距离两人贴在一起,一点洗衣液的薄荷味道在何斯言的鼻间,宋裴然仿佛野兽蛰伏,气息炙热发烫,绷紧的肌肉硬邦邦的,仿佛下一刻就能把他连皮带骨的生吞活剥了。 真是年轻美好的肉体。 可惜太沉了,压得他连气都喘不上来。 何斯言心底感叹一声,有气无力的推了一把,语气不善“你起开,你还想再挨揍不成?” 察觉到他的气息不稳,宋裴然隐隐有了报复的快感,他不想在学校惹事,能安安静静度过完最后两个月就成了。 他贴近何斯言,几乎是嘴对着嘴的说:“何斯言,你别惹我。” 说完这句的时候,他才注意到何斯言的眼镜镜片上因为急促的呼吸起了一层薄雾。 镜片下乌漆漆的睫毛滚动着,像是鸟类的尾羽一样脆弱,眼白干净,瞳仁似黑润的如同珍珠,眼尾有点媚意的翘起,泛着一点粉红,对视看起来有种难言的意味,好似他对自己有意思。 宋裴然心跳骤然慢了一拍,方才熄灭的遐想又冒了出来,像烧着的火一样由内而外的刺激着。 何斯言腰里一块的地方一热,硌得慌,微微皱了一下眉。 气氛陷入了尴尬。 “你有病吧?”何斯言问道。 【宋裴然好感+10,现好感10】 何斯言心底嘲笑一句小处男,没见过世面,定力也太差了。 【8848系统:宿主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作为一个ai,看不懂人类的情绪,宋裴然刚还咬牙切齿的要弄死何斯言,怎么突然就莫名其妙加了10点好感。 【何斯言:我做了他的性启蒙老师。】 【8848系统:wtf】 宋裴然脸色一黑,松开何斯言的手站了起来,推开门大步向外走去。 青春期的男生和发情期的小狗差不多,满脑子只有求偶的思想,看见两个代表几何的⊙⊙都能兴奋起来,拼命学习和运动都是为了消耗这过多的精力。 但宋裴然自认定力高强,生理的冲动从来不是烦恼。 他的人生就像顺时针的表盘,在每一个时刻写下目标,按部就班的完成,可是今天,他发现自己自控力并不如他认为的那样的强大,他居然对着何斯言…… 这让他觉的羞耻和愤怒。 而且这种情绪还无法找到渠道宣泄。 何斯言休息了一下午,赶在放学前回到了教室。 高考已经结束,留在学校里是校方办的外语辅导班,两个月的学费整整三万。 对何斯言和苏望这种富家子弟算不了什么,但对宋裴然来说却是东拼西凑的一笔钱。 何斯言走进教室,苏望身边围着一群男孩,一个个染着头发流里流气的,都是苏望的小跟班。 有人凑过去讨好的给苏望点烟,苏望俯身潇洒的接过烟就着火,一抬眼看见何斯言,惊的连忙丢掉手里的烟,用鞋底踩着。 “你回来都不和我说一声!”苏望往前走一步,身子一遮,后面的人火速弯腰捡起烟。 何斯言“嗯”了一声,拎起supreme的书包。 苏望以为他生气了,何斯言最不喜欢看他抽烟,委屈的扁扁嘴,凑过脸去小声说:“阿言,我就是闹着玩,没烟瘾的,你闻闻我身上都没有烟味!” 何斯言扫了一圈没看见宋裴然,点了点头说:“知道了,宋裴然呢?” 苏望讨了个没趣,瞪了瞪眼睛:“穷鬼赶着打工去了呗。” 他说完不满的嘟囔一声:“宋裴然有什么好玩的。” 一进教室就问宋裴然,今天张口闭口宋裴然,宋裴然这块破石头有什么吸引何斯言注意的。 宋裴然是穷的叮当响,日后分分钟几百亿的大总裁,现在兜里五块钱都拿不出来。 闲暇时刻需要打工才能吃饱肚子。 宋裴然打工的地方是学校附加的一间酒吧,何斯言背着书包走进酒吧,引起了无数目光的注视。 他一身的名牌衣服,又长的清纯学生气,不像是那种会泡吧的男孩。 何斯言趴在吧台,等着小奴隶下班。 空气里烟酒糜烂的味道刺鼻,音乐震耳欲聋。 他点了一杯鸡尾酒,扫了一圈,在人群里看到了穿着侍应衣服的宋裴然,忙忙碌碌的送着酒,白衬衣黑裤子,怎么看怎么精神气。 宋裴然似乎也看到了他,但只是轻轻对视一眼,旁若无人的移开了视线。 何斯言没指望怎么着,他两这点10的好感度充其量比陌生人强一点。 他正低头琢磨着要怎么刷剩下的好感,肩膀上一热,一股浓烈酒臭味缠了上来。 一个光头壮汉笑嘻嘻的,脏手搭在他身上,眼神赤-裸-裸,不加掩饰的肉-欲,端着一杯酒“小朋友,陪哥哥喝一杯?” 何斯言心底失笑,瞥一眼酒里一层白白的粉末沉淀,这酒里要没问题,他跟作者姓。 3.一世界03 第三章 光头壮汉从何斯言一走进酒吧,眼珠子就和黏在他身上了一样,扯都扯不下来。 他就喜欢这种十八九岁的小男孩,玩起来又嫩又带劲。 很久没遇见像何斯言这么对胃口的了。 何斯言毫不客气的拍开他的猪蹄,往后撤一步,拉开距离“叔叔,我不会喝酒。” 一个叫哥哥,一个叫叔叔,这辈分可差大了。 男人脸皮厚实,咧着嘴一笑,眼神在何斯言身上放肆的游移。 少年的身姿削瘦柔韧,增一分长,减一分短,虽然穿的宽松的牛仔裤,但两瓣多肉的屁股将裤子撑起一个小弧度,动起来的时候晃晃荡荡,像勾着人去捏一把似的。 他喉咙发干,迫不及待的想要剥了衣服就地正法。 “不会喝酒?哥哥教你喝。” 男人锲而不舍的搂住何斯言的肩膀,身上的烟味混着酒臭熏的何斯言皱起了眉。 何斯言挣脱不开,瞪了他一眼,这冷漠的眼神十足的够味,男人兴奋的舔了舔嘴唇,真是个小s货,一会好好收拾他。 “要走也要喝了这杯酒!” 何斯言求救的看向周围,旁边的酒客没良心人笑嘻嘻的看好戏,有良心的别过脸,不敢和他对视。 端着果盘的宋裴然皱紧眉头,盯着男人和何斯言勾肩搭背,男人在这间酒吧挺有名,是附近的地头蛇,被他看上人,还没从他手里逃出来的。 玩人手段也挺狠,酒吧以前一个跳钢管舞的直接给玩废了,出门都得挂尿袋。 何斯言认真的看着男人,一手接过酒问他:“我喝了你就能让我走?” “对,我还能骗你不成?”男人舔了舔嘴唇,眼神荤腥。 何斯言松了一口气,端起酒犹豫一下,瞥一眼男人,咬牙仰头灌了下去。 酒的度数挺大,他呛了几下,脸颊泛红,红润的嘴唇泛着水光。 “你放开我。” 男人哪舍得撒手,但这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真把何斯言生吞活剥了,抽回了手,眼睛却牢牢的盯着何斯言。 这间酒吧不大,猎物进了牢笼就别想逃脱。 何斯言揉了揉额头,走向了洗手间,男人的视线黏糊糊在他身上。 何斯言心底发笑,真该谢谢这个大媒人了。 虽说他和宋裴然好感不足,但两人怎么说也是同学关系,宋裴然虽不待见他,但眼睁睁看他落入虎口,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宋大总裁还做不出来。 药效发作的凶猛,他走到洗手间门口一股热流从身体内部窜起,皮肤发烫,两腿虚软,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一样,他勉强撑着身体靠在洗手池上,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冰冷的水并不能消退他升起的火热,反倒让皮肤热的更厉害,没几分钟就一头细密的汗水,头发散乱的贴着白腻的颈。 “咔嚓”一声,洗手间的门有人从外面打开。 何斯言没抬头。 宋裴然一进门就看见他撅着屁股趴在洗手台上,一侧脸迷迷醉醉的贴着冰凉的瓷砖,脸色绯红的像剥开的石榴似的,张着嘴像脱水的鱼一样呼吸,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一点粉色的舌头颤动着。 宋裴然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几秒,立刻浅浅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 他几步上前扶起何斯言,何斯言像一团瘫软的泥,歪着身子倒在他怀里,脑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乱蹭着。 宋裴然拍了一把他的脑袋,何斯言像醉猫一样嗓子里咕噜咕噜几下,手臂缠着他的肩膀,温顺的靠了上去。 这个姿势别扭,宋裴然不得不打横把他抱起来,虽说何斯言看着个子挺高,抱在怀里却轻飘飘的。 两人出了门,宋裴然路过酒桌时顺道操起一个酒瓶。 光头壮汉一见状,红了眼,哪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你把他给我放下!”男人仗着自己体胖,杵在宋裴然身前挡住了去路。 宋裴然盯着他,眼神冷漠,没有一丁点情绪,男人这才发现这个服务生的个子高,足足比他高一个头,体型看着还挺有料。 他心里发虚,但美味佳肴就在嘴边了,哪能就这么走了。 “你给我……啊!”男人话还没有说完,伴随着“嘭”的一声响,宋裴然手里的啤酒瓶在他头上开了花,鲜血四溅。 男人捂着头惨叫着蹲了下去。 四周一片哗然。 宋裴然丢下手里破碎的酒瓶,抱起何斯言大步走了出去。 他这份工作算是完蛋了,还有半个月的工资没领,明天得找何斯言要回来。 他救了何斯言这一回,这个钱何斯言就该给他。 附近有家小旅馆,收费的大妈眼神奇异的看着两人。 宋裴然剥了何斯言的外套,上面混杂着烟味酒味,臭烘烘的,不知道何斯言这种身娇肉贵的小少爷是怎么在酒吧待下来的。 何斯言的白净的皮肉泛着淡淡的粉,像四月盛开的桃花一样。 他的皮肤发烫,隔着一层衬衣布料依旧能感受到,一寸一寸的熨着宋裴然的手掌心,像柔软的磁石。 宋裴然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堆积的药性摧毁理智,何斯言绞着身体在床上翻滚,妄图缓解身体里的烧热,但这于事无补,他想要…… 何斯言咬了牙嘴唇,脸埋进了枕头里,肩膀轻轻的颤抖着。 头一回中弹,他才知道这玩意这么让人难受。 宋裴然喉咙发痒,本来想开个房间给何斯言算是仁至义尽了,但是现在似乎又不能不管他。 他想了想,拖着软成一摊烂泥的何斯言进了浴室,调低了水温,打开花洒,冰冷的水落在何斯言身上,冻的接连打颤,瑟瑟发抖,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没了平时的张牙舞爪,像是落尽水沟里的大猫。 宋裴然看着觉得好笑,一手把碍事的眼镜摘下来,何斯言埋怨的唔哝一声,两手捂住了眼睛,像是惧光似的。 宋裴然心底一动,想起下午的事,捏着手腕扯开了他的手,低声温柔的说:“别怕,一会就好了。” 他存了一份私心,仔仔细细的端详了这双眼睛。 半分钟后他完全理解何斯言视力正常的情况下却要戴着一副眼镜了。 漆黑纤长的睫毛湿乎乎的黏连,像哭过似的可怜,眼睛形状好像桃花一样,眼尾略弯,略带了一点粉红,似醉未醉的意味十足。 他只要看着人,就像是在赤·裸的勾引。 何斯言撇开他的手,蜷缩起身体,嗓子发出一声声低低的呜咽,实在是太难受了。 冷水澡无法缓解他的痛苦,脑子里的思绪搅得乱七八糟,他这会就想拿个锥子撬开自己的脑袋。 宋裴然看了几秒,认命的扶着他从地上起来,扯了一条浴巾上上下下裹着,扔回了床上。 何斯言扯开衣服钻进被子里,这会还要点脸,难堪的在被子里伏动磨蹭着,尝试通过这种途径来排解痛苦。 宋裴然看了一阵,现在市面流行的催-情药全是精神类药品,只能靠自身的意志力顶过去。 其他爱莫能助。 做到这一步他也算情至意尽。 他拿起外套,压下心头旖旎的心思,拉开门正要走,一条腿已经迈出了门外,却听着何斯言一声低喃。 “宋裴然,你个狗奴隶。” 声音又细又微,软绵绵的,带着一点怨愤。 说不出的委屈。 宋裴然呼吸一颤,鬼使神差的扭头回了屋里,“吧嗒”扣上门锁。 一边向前走,一手解开了裤子的扣子,从床头柜里拿出旅馆标配的安全套。 他今天就让何斯言看看,他到底是人是狗。 何斯言白生生的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揪住宋裴然的衣摆,喝了酒,迷迷瞪瞪的神志不清,但骂人的功力不减。 “宋裴然你个王八蛋,你敢碰我,我就剁了你的狗diao。” 宋裴然冷笑,一手不轻不缓的捏着他的手把玩,一手拿出手机搜索怎么操一个男人。 和别人干这种事他头一回,但他学习能力强,几分钟之后他掌握了所有的理论知识点。 他略过了接吻的第一步,顺着何斯言的白皙的脖颈亲了上去,何斯言难受的嘟囔一下,乖乖的贴在了他的身上。 宋裴然喉结滚动着,解开何斯言多余的衣服,软的和奶油一样的人,为什么会有一颗这么坏的心。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率先醒来的是宋裴然,手机的时间停在六点,他的生物钟时刻。 被窝里另一身躯暖融融的,乱糟糟的头发贴着他的胸口,有点扎得慌,宋裴然忍不住轻轻揉了一把,怀里的人动了动,一张恬静柔软的面孔露了出来,红润的嘴唇湿润,随着呼吸微微张着。 宋裴然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一角,何斯言一身好皮肉让他弄的像熟透的水蜜桃,一片红一片白的,惨不兮兮。 宋裴然忍不住拍了拍脑袋,关键时刻就没用,还要这脑子做什么,不如卖给火锅店当盘菜算了。 他向来认为自己不是那种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可是昨晚…… 宋裴然横过手臂遮住了眼睛,脑子里全是何斯言沙哑的嗓音,疯狂的尖叫和哭泣,无力的分开腿任由他的索取,热烫的眼泪落在他的肩膀…… 他喉咙滚动,原来这就是做ai。 怎么会有这么舒服的事情。 这个诡异的想法想藤蔓一样缠绕着神智,他揉了揉额头,大早上某个地方又蠢蠢欲动了,起床去洗了一个冷水澡,好好冷静一下。 这是宋裴然的的第一次,虽说他不是个怀春少女,让人夺了贞洁,就要哭哭啼啼,寻死觅活。 可是……他的第一次和第n次都是和何斯言度过的。 和这个他瞧不上的小少爷度过的。 宋裴然烦躁的揉了一把头发,从洗手间出来,何斯言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个不停。 他在床头套裤子的时候忍不住扫了一眼。 【苏望:你昨晚在哪儿?叔叔问你是不是在我家,我给你打掩护了,你敢丢下我一个人去泡妹子!】 【苏望:你不会这会还睡着吧?你玩的够嗨啊,太不够朋友了,我不理你了。】 【苏望:^_^在那个酒店?我开车过来接你和嫂子。】 【苏望:阿言,我帮你带早饭了qwq】 4.一世界04 第四章 何斯言在被窝里耸了耸,慢慢的睁开眼,窗帘拉了一截,光线半明半暗,温热的太阳照到了脸上,暖融融的。 他迷糊了几秒,动了肩膀,牵连的肌肉酸痛,特别是下身被反复贯穿的隐私,现在还合不拢,好似有异物在里面一样,而且……黏糊糊的。 “……” 何斯言无力的看了一眼床侧的身影。 宋裴然的侧脸清雅淡定,鼻梁高挺,戴着一副白色的耳机,神情专注。 人渣。 不戴套的通通都是人渣,何斯言心里判定。 听着动静,宋裴然摘了耳机,暂停了手机里的英语单词听力测试,侧过头轻声说了句:“你怎么样?” 枕边张牙舞爪的野猫现在变成了乖巧的家猫,头发柔顺的耷在脸颊,整个人陷在软绵绵的被子里,看着小小的一个人,可怜兮兮的。 和平时那个何斯言一点也不一样。 宋裴然不由自主的放软了语气,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何斯言吸了一口气,不想搭理他,硬撑着发软的腿站起来。 宋裴然下意识伸手要扶他一把,何斯言冷漠的推开他的手臂。 “别碰我。” 宋裴然收回了手,眼神在他身上扫个来回,昨晚光顾着干正事,没仔细看,现在看来何斯言的身材不错,腿长腰削,比例很好。 光裸裸的站着,像个剥了壳的鸡蛋一样。 他一想到这个,想起他的手摸过何斯言身上时,滑腻温润皮肤像磁铁一样吸着他,伴随着身体起伏颤动,像是和宋裴然侵入产生了共鸣一样。 他喉咙干涩,不自然的移开了目光。 何斯言去洗澡,清冷的眸子盯着宋裴然留在身体里的东西顺着水流冲进下水道。 他深呼吸一口,昨晚酣战好几回,旅馆的安全套用完了,宋裴然贴在他耳朵侧,温热的呼吸热乎乎的,低声问他“你不会怀孕吧?” 何斯言哪能回答他的问题,宋裴然也没打算他同意,他们两开始肉贴肉的亲密接触。 何斯言心底骂了一句傻13,褥了一把头发,系统空间里宋裴然的好感度停在了45%。 那是宋裴然第一次交代在他身体里的时候,提示音同频率的响起。 【8848系统:宿主一天时间就刷到了45!破纪录了!】 【何斯言:如果宋裴然不是个处,这个好感会更多。】 【8848系统:为什么?难道不会因为雏鸟情节刷的更多吗?】 【何斯言:这就像第一次吃菜,第一回就吃了满汉全席,没有横向对比,会以为这世界上的菜全是这样,等到他以后和别人睡了,就知道我有多棒了。】 【8848系统:(托腮)宿主这算是自卖自夸?】 这是对业务能力的自信。 何斯言出来时,旅馆已经人去楼空,烫洗好的衣服叠整齐的放在床头,上面还有整整齐齐的三百块钱粉色钞票。 何斯言嘴角一弯,心底想着宋大总裁以后包养主角一夜百万起,和他睡觉才值三百。 都是屁股,到底是人家主角的屁股值钱。 何斯言给苏望回了条信息,十几分钟后搭上了苏望的车,这个月新换的白色新款的玛莎拉蒂。 苏望家里做房地产生意的,这几年迎风直上,生意越做越大,光车库就有一栋楼,苏望一个月换一辆车,何斯言真是望尘莫及,他自己的车还是那辆几年前买的奥迪。 苏望一手握着方向盘,眼神在何斯言身上扫了几眼,打开了车内的暖风。 “阿言,你是不是冷?” 何斯言脸色苍白,一丁点血色也没有,平日里红润的嘴唇瞧着也泛白。 何斯言摇了摇头,昨晚洗了冷水澡,还被宋裴然这样那样,发烧是必定的事情。 睡都睡了,打铁就要趁热,宋裴然这会心里还觉得对不起他,他得抓住这波愧疚心理好好的卖惨。 借机刷一波好感。 苏望随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何斯言侧过脸微微躲了,苏望一愣,手上残留的温度温热,触感细腻。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何斯言,轻声细语的问:“阿言,你怎么了?” 昨晚夜不归宿,发的信息一条也没回,早上还是这样躲着他。 何斯言看了他一眼,撇头看向窗外:“我没事,快迟到了。” 苏望“嗯”了一声,不再多问,转头时余光瞥见了何斯言的脖颈,刹那间脑袋嗡的一声响,猛踩了一脚刹车。 “呲”的一声巨响,何斯言探究的看着他,幸好扣着安全带,不然得撞到头。 苏望呼吸一滞,手指微微握紧“刚看见条狗过马路。” 何斯言露出了然的神色。 苏望的偷偷瞥了一眼,呼吸一滞。 何斯言白皙漂亮的脖颈上有一抹刺眼的暧昧红痕。 他本来就白,这个痕迹更显得夺目,衣领翻下去的时刻彻底的袒露出来,像奶油里落了一颗草莓。 苏望胸口闷的呼吸不上来,聚众精力看着前方,平复一下心情。 过了几分钟,他嘴角一弯,脸上的酒窝浅浅的“昨晚你去泡妹都不带我,你是不是讨厌我了呀?” 他的声音有意沁了小奶音,听着软软的,还有那么点委屈。 何斯言让这么一问,有那么一丁点愧疚。 要是其他成年男人这样说话他得起一层鸡皮疙瘩,但苏望不会,反倒特别的自然不做作,好似他天生就是这样。 “没有。”何斯言打个哈欠,佯装瞌睡,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 苏望鼻子里轻哼一声,嘟囔着说“反正我不管,我下回就跟着你,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能把你拿下。” “听见了没有呀?”苏望回过头,何斯言半闭上的眼睛,睫毛颤颤着。 遮掩的红痕遮在衣领下,上面还有牙印,怎么看也不像女人弄出来的。 苏望嘴唇微张一下,脸色阴沉,眼里带了戾气,双手握紧了方向盘,用力到手指骨节泛白,才忍住揪着何斯言衣领盘问的冲动。 【不可攻略对象:苏望好感值+10,现好感90】 何斯言怔了一下,还是挺高兴,不可攻略是好事。 原身命短,他走了宋裴然会和主角甜甜蜜蜜,苏望可什么也捞不着。 还不如从源头上掐断,免得祸害别人。 何斯言进教室的时候,在仪容镜里扫了一眼,脸色苍白如雪,一脸的疲倦,眼圈下一圈淡淡的青,十足的“残花败柳”样。 他心底啧一声,很满意这个形象。 刚好是上完第一节课,课堂理乱哄哄,他拎着书包坐在座位上,隐隐察觉到宋裴然探究的目光。 【何斯言:马上要加好感了,我猜是5%。】 【8848系统:喵喵喵?】 何斯言刻意回避宋裴然的视线,低头趴在手臂上,整张脸埋在阴影里。 宋裴然翻了一页书,眼神不由的又移到何斯言身上,停了一秒后,又低头看书。 【宋裴然好感+5,现好感50】 【8848系统:???为什么莫名其妙加好感?】 【何斯言:你应该装载一下心理学,总问这么明白的问题,读者会以为你是我的托。】 【8848系统:(挠头jpg)】 【何斯言:都是套路,我两昨晚刚激情四射了,这个时候男人心底还是有一点温存,我现在这副病恹恹的样,引起他的愧疚心了。】 【8848系统:学习了!】 【何斯言:闭麦看戏,今天还能再刷。】 【8848系统:还能再刷?已经50了!】 距离100%还很远。 50%充其量是有明确好感而已。 要是睡了一觉就喜欢的不得了,那这世界上不会有出轨这两个字了。 要让宋裴然这样薄情的男人死心塌地的爱上他,还需要更多的“巧合”。 何斯言的低烧到下午更严重了,昏昏沉沉的趴在桌子上,笔杆都没有力气握紧,放学的时刻想要扶着桌子站起来,浑身虚软的站不起来,一头栽在书桌上,磕的额头的皮肤一片红。 他咬了嘴唇,手臂撑着桌沿,发力想要爬起来,周围的同学陆陆续续路过他,却没有人敢伸出援手。 谁知道会不会又惹何斯言生气,苏望的拳头可硬着呢。 何斯言手肘上一紧,一只清瘦修长的手搭在了手臂上。 宋裴然俯身看了看他,男孩脸发着红,呼吸热烫特烫。 “你发烧了。”他一早就注意到何斯言的状态不对劲了。 “你别碰我。”何斯言语气冷漠。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来。 宋裴然沉默一下,扶着何斯言的手臂站起来,低声说:“我送你去医务室,我以后都不会碰你。” 何斯言身子僵硬,咬着嘴唇,不轻不重的推了他一把,但因为生病手臂没力气,反倒像撒娇似的。 在教室里人多嘴杂,宋裴然顾及何斯言的面子,不能像昨晚一样干脆的把人抱起来,扶着何斯言的手臂让他靠着自己,看上去很是亲昵。 “你他妈干吗呢?” 苏望一扯过何斯言的手臂,往自己身边拉。 因为早上的事心情郁闷,苏望蹲在教室外面去抽根烟,进来就看见宋裴然耍流氓,亲热的搂着何斯言。 何斯言这会病恹恹,没有反抗能力,让他的蛮力扯了一个趔趄。 5.一世界05 第五章 好在苏望一把扶住了他,何斯言扑在了苏望怀里,尼古丁和焦油的味道满鼻。 “啊!阿言你好烫!” 这才觉察到何斯言的不对劲,苏望摸了摸他的额头,一脸担忧。 宋裴然背着书包,双手插在口袋里,盯了一瞬苏望搭在何斯言腰里的手,移开了目光,没有说话。 医务室的护士正要下班,急匆匆的给何斯言打了点滴,丢了一把钥匙给苏望,一扭屁股离开了。 何斯言奄奄的躺在床上,像被霜打过的茄子,和苏望有气无力的聊了几句,看着这副可怜样 ,苏望自告奋勇的去隔壁的美食街给他买晚饭。 轻微规律的脚步声从室外响起,何斯言别过头看着窗外,神采全无。 这个时候来的只能是宋裴然,今天最后一波好感要刷到手了。 一股食物的清香弥漫,伴随着宋裴然清冷淡定的声音。 “我带了晚饭给你,吃点东西会舒服一些。” 何斯言转过头,傍晚的夕阳透过窗户,宋裴然半边脸在光影交织的阴影里,轮廓线明朗,好似工画笔一笔勾勒出来的漂亮。 “拿远点,我不想看见你。”何斯言的声音厌倦。 遭遇了那种事,谁的心里也会过不去这道坎。 宋裴然仿佛没听见,打开了一次性饭盒的盖子,热气腾腾的白粥,香糯可口,拿着勺子递给了何斯言。 “我看了医嘱,你晚上要吃药,西药不能空腹吃。” 何斯言冷漠的拍开他的手“宋裴然,你想怎么样?” “我对你没有恶意。”宋裴然说一句,抿了轻薄的嘴唇,压低了声音说:“对不起。” 这是两人同学三年来宋裴然第一次服软。 不管何斯言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昨晚的事是他趁人之危了。 他等了半响,何斯言没有答话,一抬头,男孩勾着嘴角,讥笑的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是为昨晚的事道歉?” 何斯言说完咧了一下嘴角,笑意更深,轻哼了一声:“你想多了,不就是打.炮,反正我也挺爽的,犯不着为这事道歉。” 【8848系统:宿主这是卖惨的好时候!你为什么要放过!】 【何斯言:我再卖惨啊!更高级的卖惨!】 【8848系统:???】 【何斯言:等着看效果。】 门口“哐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倒了,何斯言扫了一眼,心底默默说了句对不住。 宋裴然怔了一下,没想到何斯言会这样不在乎,心底的愧疚感消退了几分,何斯言能这样想的开是最好的。 却又隐隐觉察到不对劲。 要是真的不当一回事,怎么早上连和自己对视都不敢? 他眼睛微沉,仔细观察了何斯言,何斯言瞥了他一眼,又移开了眼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只是颤栗的睫毛,眼底微微的升起的湿意,当宋裴然注视时绷紧的背部肌肉,抿的泛白的嘴唇,出卖了他的惶恐不安。 所表现出的不屑和傲慢只是他用来掩盖伤痕的工具,像是遇到危险的河豚,努力的鼓圆身体,妄图用体型吓退敌人。 宋裴然倒吸了一口气,差点要被何斯言骗过了。 想想也是,像何斯言那样高傲的一个人,像昨晚那种屈辱的事,怎么可能轻易的迈过这道坎。 他突然觉得有点心疼,何斯言虽然平时很混蛋,但归根结底只是一个十九岁的男孩,遭遇了那样的事情,作为罪魁祸首的自己,却不能给他任何补偿。 虽然那三百块钱是他这个月的生活费,给了何斯言他只能啃馒头了,但对何斯言这种富家少爷,不过是随手的一顿饭钱。 他不知道做些什么好。 【宋裴然好感+10,现好感60%】 【8848系统:一下加了10%!宿主你的演技也太好了!】 【何斯言:呵,看家的本事。】 令人窒息的沉默里,宋裴然抿了一下嘴唇,淡定的说:“何斯言,我帮你补课吧。” 因为成绩好,三年在全市蝉联第一,想要找他补课偷师的人不计其数,其中不乏开出大价钱的,但他一个也没答应。 他嫌弃那些人蠢不自知,一个题讲三遍都听不懂。 给何斯言补课,是他能想出最好的补偿。 对何斯言,他不嫌弃蠢,一道题至少可以讲十遍。 何斯言心底发笑,虽说宋裴然以后睡遍娱乐圈,对主角受生怀流来一套,但这个时候,他还是挺好玩的。 真不知道以后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的人。 不过也和何斯言没关系了,他不屑的笑了一下说:“补课?宋裴然,你想补偿我,那就帮我写作业。” 原身不爱学习,补课不如要他的命。 “不行,就这样决定了,我以后帮你补课。” 宋裴然干脆利落的宣布,不给何斯言任何反驳的机会,白粥推在了何斯言眼前。 “吃饭吧。” 宋裴然收拾饭盒出来时,夜幕渐深,门口蹲着一个黑影,橘黄色的烟头在指尖跳跃,苏望盯了他一眼,眼神森冷。 “宋裴然。” “有事吗?” 苏望咧开嘴笑了一下,小臂上的肌肉抽搐着,烟蒂上的灰落到手上,烫着皮肤,他浑然不觉。 “我.操.你妈。” 宋裴然脸色冷了下去,揪着苏望的衣领,“砰”的一声大力的掼在墙上,撞的苏望后脑勺生疼。 他知道苏望发什么疯,可不在乎。 “苏望,你嘴巴放干净点。”宋裴然警告道。 说什么都可以,但不能侮辱他母亲。 苏望的笑比哭还难看,推开宋裴然手臂的钳制,蹲在地上,扔了烟头,打开他带给何斯言的晚饭。 他嫌弃市场的饭不干净,专门去两条街之外的五星酒店买来的海鲜粥,三千块钱一蛊,这会还是温吞吞的。 他蹲在地上大口的喝着粥,狼吞虎咽,仿佛饿急了的狼崽,粥是他续命的粮食。 何斯言请了几天病假,高考已经结束,学校外语班的成绩不太重要,他舒舒服的在家里休息了两天,才感觉到了元气满满,精神充沛。 何家住在本市一个联排别墅区,以前和苏望家是邻居,现在苏望爸爸发达了搬家了,这儿就何家一家了。 何斯言下楼的时候隐隐听到客厅里的谈话声,他弟弟何季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 虽说同在一个屋檐下,但两人的待遇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何季就是何父何母捧在心尖尖的小宝贝,何斯言是挂在外墙风吹雨晒随便长大的。 反正除了钱,何父母没怎么关注过原身。 原身的脾气是那个样子,和何父母的放任和偏心脱不开关系。 楼下何家的沙发上坐了一位陌生的男人,何斯言看到一瞬间,眼前亮了亮。 男人穿着精致的三件套西装,衣领挺阔,剪裁考究,巴宝莉的金属袖扣将深色衬衣固定在手腕,露出同款色系的手表,外套是收腰的款式,看的出身材不错,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奢华的腔调。 长相是极具东方特色的英俊,眉宇清晰,五官端正, 看着很养眼。 他看着从旋转楼梯下来的何斯言,目露惊讶,但很快嘴角微弯,笑着点了点头。 孟轲。 方父的生意合作伙伴,商界的青年才俊,风流多金,对情人出手阔绰这点闻名全市,曾经为了一个小歌手一晚花了三千万,也算的上是个情种了。 倒不是何斯言了解他,系统资料里明明白白的写着。 这本《撒旦总裁的契约情人》里的男二,主角一出场时的身份是他的小秘书。 书里主角在宋裴然那里受委屈,孟轲就要悉心的开导,无微不至,做备胎这点非常专业。 何斯言套了一件外套坐在了几人对面的沙发,手机里苏望发了几条信息,问他身体怎么样。 自从前几天知道苏望对自己有心思,何斯言就不知道该拿苏望怎么办。 这样心安理得接受苏望对自己的好,何斯言的性格是做不到的。 他约了苏望到家,长痛不如短痛,把两人的关系说清楚,免的苏望还惦记着他。 何父正在极力推荐何季暑假去孟轲的公司实习。 几个人聊的挺热闹,你来我往,互相奉承,虽说在一间房里,何斯言却像一个局外人,打一下来,没有一个人和他说话。 何父母和何季仿佛没看见这个人。 孟轲的视线却一直没离开过何斯言。 家里空调开的足,少年只穿了一件t恤和短裤,两条长腿骨肉均匀,线条流畅紧实,小腿笔直又兼具弧度,皮肉滑腻,除了膝盖处一处淡淡的青伤,这是非常完美的腿。 孟轲喝了一口水,掩饰喉结的滚动,与何父轻笑着说了几句,动作自然优雅的侧了头。 少年的居家裤子宽松,坐着的时刻裤管空隙宽大,从这个侧面角度看过去,风光无限,穿什么色的内.裤都看的清楚。 连大腿都这么白,可想而知其他地方得多嫩。 【不可攻略人物:孟轲好感+30,现好感30%】 何斯言嘴角轻嘲,淡定的瞥一眼孟轲,也不屑遮掩,又不是女人,有的孟轲都有,有啥好看的。 这都能加好感,可真是个老流氓。 孟轲倒也不害臊,带了一丝玩味的邪笑。 何父一看两人视线对撞,才想起何斯言这么一号人,笑吟吟的说:“斯言,你这孩子,孟叔叔来了,你都不介绍一下自己,一声不吭的坐着干什么?” 论起来孟轲比何斯言大七岁,叫一声叔应该的。 “孟叔叔好,我叫何斯言。”何斯言礼貌性道一句,微微笑了一下。 孟轲眼睛一亮,起身伸出手,笑着说“名字不错,大道至简,诚哉斯言,何总起这个名字看来对你期望很深。” “我是孟轲。” 他这个握手的动作生分,按理来说两人是长辈晚辈,地方又是在何家,未免有些过于隆重。 何父何母没察觉到,何季眼神在何斯言身上瞥一眼,嘴角隐隐笑了笑。 何斯言盯了一下眼前修长白皙的手,碍于情面,起身握了握,不知是不是错觉,孟轲似乎有意无意暧昧的捏了他的手掌。 当着何父的面敢这样,胆子倒是挺大。 一旁的何父干笑一下,何斯言的名字可不是何父起的。 “几岁了?”孟轲笑着问了一句。 何父愣了一下,家里没给过过生日,到想不起来何斯言多大了,何母想了一下,才不太确定的笑着说:“嗯……今年刚刚十九。” 孟轲挑了挑眉,合法了,眼神在何斯言身上停顿一下,不加掩饰的放肆,如同看雄性看雌性才有的炙热。 何母转了这个尴尬的话题,接着聊何季毕业后开公司的事,孟轲往何斯言身上扯了几回话题,都被何父母打了太极,一门心思全在何季身上。 连孟轲这个外人,都能察觉到何斯言在何家存在感之低下。 6.一世界06 第六章 苏望到何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虽说何斯言在何父母眼里像捡来的,但何父母对苏望却是真的不错。 这源于早几年何父的朋友在苏望爸爸开发的别墅楼盘置业,苏望爸爸几套房子全是成本价,给足了何父在朋友圈的面子。 何父自然对苏望高看一眼。 何斯言书房里看着书,苏望带了包装精致的甜品,问了几句何斯言的身体状况,随后话锋一转,苏望坐在了书桌的一角,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阿言,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何斯言笑了一下,猜到苏望想说什么了。 他耸耸肩膀,淡定的说:“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苏望盯了他一瞬,黑白分明,眼睛清亮,一张脸压迫性的贴近了何斯言,何斯言往后仰了一寸,拉开一个安全的距离。 苏望轻轻嗤笑:“你怕什么,我想问问你和宋裴然的事。” “什么事?”何斯言明知故问。 苏望眼里似是有些嘲弄,但很快,掩饰的干干净净,淡定的说:“我只是想给你提个醒,阿言,像宋裴然那样的穷人,你沾上了就得掉层皮,他们个个都是吸血鬼。” 何斯言笑了一下,眼眸清冷:“你想多了,我和宋裴然的关系不是你想那样。” 苏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双手撑在了何斯言的椅子扶手上,将何斯言牢牢圈住,凑近了脸,何斯言避无可避,几乎是脸贴着脸,苏望温热的呼吸洒在脸上,温烫温烫。 淡淡的尼古丁味弥漫,苏望不知道抽了多少烟。 平时苏望见何斯言,会用香水掩饰烟味,但今天他一点也不在乎。 气氛有些诡异,何斯言眼神波澜不惊,苏望轻微的勾着嘴角笑了,笑意真挚:“因为我们是朋友,我才提醒你。” 他停顿一下,一手拨开何斯言脸侧的头发,细致的捋到耳后,那张白皙明净的脸一览无余,喉结不禁滚动几下“阿言,我知道不怪你,一定是他强迫你的。” 苏望不太对劲,何斯言说不上来什么地方不对,一股阴恻恻的寒凉,像被毒蛇盯上了一样。 何斯言耐下心说:“我们是好朋友,所以苏望,这些不是朋友该管的,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苏望不置可否的哼笑一声,眼神微微沉。 他的视线慢慢的描画着何斯言弧线姣美的嘴唇,抑制吻上去的冲动,像是劝说一样的温柔:“别傻了,阿言,宋裴然在学校一个朋友也没有,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吗?” 何斯言挑眉,苏望看着他笑一声,接着说:“看上他的女人,我知道就好几个,但打听一下他家里,没人敢去追他,他后妈很有手段,是不会让他有爬起来的机会,更不会让他认认祖归宗。” “他家里什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何斯言轻笑着问一句。 苏望今天未免也太大胆,平日可不会这样说话。 苏望在他翘起的嘴角瞥了一眼,指尖在何斯言的嘴唇轻轻点了一下,触感柔软饱满,像是温热的布丁,心满意足了,压低了声慢条斯理的说:“有关系啊,你不是想攀上他这条潜力股吗?你家这个情况,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做法,但是你选错股了。” 想象力倒是挺丰富,何斯言不想再和他说这个话题,推着他的肩膀推了一把,想要从椅子里站起来“你起开。” 苏望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这张脸漂亮精致,但从来没有为自己有过情绪,他真是有点嫉妒宋裴然了。 何斯言身上干燥的微甜味,不知是什么牌子的香波,递到了鼻间。 宋裴然闻过吗? 他不止闻过,说不定由里到外的品尝过,他有些恶意的想。 一时的恶从心起,怒火满腔,一把揪住何斯言的衣领,猛的将人扯起来,紧接着摁在了墙上,何斯言又惊又气,用力推他一把,苏望却一把抓住他的手,扭着他的手臂,结实热烫的身体压了上去。 何斯言怔愣一下,快速冷静下来“你干什么?这样我们朋友都没得做。” 苏望不屑的笑了一下,黑森森的眼睛盯着他说:“你把我当过朋友吗?” “我是你的马仔,你的跟班,你跟别人开房叫我开车接你,你可真有能耐。” 何斯言头隐隐作痛,原身的确对苏望不怎么好,丢了那么个烂摊子。 “那你想怎么样?” 反正都撕破脸,倒不如就把话说清楚,何斯言叫苏望来也本来是这个目的。 苏望轻哼一声,眼神放肆的顺着他红润娇嫩的嘴唇,微隆的下颚,直到纤细白腻的脖颈,撕开了伪善的面具,邪气十足勾着嘴角:“我想怎么样?你跟我也睡一觉。” 到是挺会想,把我当什么人了?何斯言的脸渐渐冷了下去,漂亮的瞳孔凉意森冷。 苏望看着他生气,长期讨好他,反射性开始心慌,才发觉自己的行为过分,踩着底线了。 何斯言要是真要绝交怎么办? 他松开了钳制何斯言的手,何斯言一解放,一个耳光抽了上去,苏望可不想挨耳光,一把握住他的手,微微蹲下身子,从下而上看着何斯言的下颚,凑趣儿一笑,颊边的小小梨涡若隐若现,一副干净可爱的样子:“阿言,打完我你能不能别生气了?” 何斯言盯着他,这样一阵一个样,不知道那个才是真实的苏望。 苏望屈身,像条长毛狗的似的在他胸口拱着脑袋,蹭来蹭去,一供一供的,看着何斯言没反应,伸着脖子偷偷瞥一眼“阿言,我刚从就是和你开玩笑的,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苏望不去当演员真是太可惜了,何斯言推开他的脑袋,没好气的说了句:“苏望,你不用这样,我们只能是朋友关系,如果你对我再口出妄言,我们朋友都没得做。” 苏望的嘴唇抖了抖,忍住心底泛起的暴躁,凑过去可怜兮兮的看着何斯言,嘟着嘴巴卖萌:“不要嘛,我就要和你当朋友,我们一辈子都是好朋友。” 何斯言无奈的看着他,心底叹了一口气。 何斯言送苏望下楼时,门口传来一阵响动,何父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 两人走到门口,宋裴然背着书包,直挺挺的站在门前,看见两人,眼神在苏望身上渡过,面无表情的说:“何斯言,我来给你补课。” 何斯言心底跳了一下,淡定的笑了笑。 苏望盯了盯宋裴然,眼神讥诮。 何父看不出这之间的气氛,亲昵的拍了拍苏望的肩膀说:“小苏不留着吃晚饭?今天家里的阿姨做了全鱼宴。” 苏望咧开嘴一笑,瞥了一眼冷静的何斯言,对着何父说:“叔叔,不了,我先走了。” 他停顿一下,说:“叔叔,阿言不能吃鱼,他对鱼过敏,我给阿言点外卖。” 何父还真不知道何斯言对鱼过敏,闹的不太好意思。 何斯言心里清楚,苏望这话更多是说给宋裴然听的。 宋裴然脸色无波无澜,跟着何斯言进了卧室。 卧室不大,采光并不是很好,朝南的房子全是何父何母住,何季一个人占了三间,还有自己单独的书房和游戏室。 何斯言的房间收拾的挺干净整洁,宋裴然坐在书桌前,摊开课本,像个小老师似的,煞有介事的讲解起课堂上的内容。 何斯言侧着头听的认真,有问有答,宋裴然第一次发现何斯言倒也不是那么不学无术,脑子挺聪明,思维活络,一个问题说一遍就能听懂。 他之前对何斯言的判断过于主观了。 【宋裴然好感+5,现好感65%】 【8848系统:65了%!一大半完成了!胜利的日子就在眼前了。】 65%是明确喜欢了。 【何斯言:剩下的35%才是最难刷的,男人的爱分为四个层次位,第一层是肉体之爱,能满足他的欲望,第二层是情感之爱,能让他体会到喜怒哀乐纠结依恋的情绪,到了第三层是精神欣赏,这一层已经排除性的诱惑,纯粹精神上的吸引。】 【8848系统:(摸下巴)第四层呢?】 【何斯言:第四层是灵魂共鸣,来自灵魂的共鸣共振。】 【8848系统:那目前宋裴然停在那一层?】 【何斯言:第二层,所以后面的才是最难刷的。】 【8848系统:呜呜呜,宿主努力!】 何斯言写漏了一道题,没有察觉过来,站在他身后的宋裴然下意识的弯腰,握着他的手往上挪了一寸“这道题没做。” 宋裴然身上淡淡的柠檬洗衣粉味扑了一鼻,微微热的掌心贴着何斯言的手背,那股温热似乎透过手掌传到了脸上,何斯言脸上一烧,侧过头仰着脸看着他。 宋裴然的侧脸认真,睫毛的阴影投在高挺的鼻梁上,棱角锋利,脸部的线条漂亮的如同剪裁出来的。 可惜就是晒的有点黑。 何斯言扫一眼两人握住一起的手,一白一褐,肤色分明。 “怎么了?”宋裴然注意到他的视线,看了一眼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何斯言的手养尊处优,像是小姑娘的手一样柔软细腻,白的没有一点瑕疵,而他自己因为发传单跑兼职风吹日晒,皮肉粗糙,和何斯言放在一起,一穷一富,社会阶级属性一览无遗。 宋裴然心底跳了一下,想要抽回手,穷这一回事,于他而言,区别仅在于早饭吃馒头还是吃牛排,是一件无所谓的事,从来没有让他困扰过。 可这一刻,他突然有点惶然。 何斯言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两人的手掌心贴在一起,宋裴然怔愣一下,何斯言微微一笑,一手从抽屉里抽出一管蜜桃味的护手霜,晃了晃。 “喏,这么漂亮的手,让你养成这样,真是暴遣天物!”他的语气里带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掌心的触感细腻温润,宋裴然突然有些,陌生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从心底里暖暖的,甜丝丝的。 7.一世界07 第七章 何斯言盯着他笑了一下,调侃的说:“看什么呢?你不会等着我给你涂吧?” 宋裴然接过护手霜涂在手中,蜜桃的味道带着一点奶香,清新甜蜜。 这个味道让他以后很多年都记忆犹新。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里接触,何斯言轻轻一笑说:“你啊,就是太严肃了,明明和我们一个年龄,整天不苟言笑的,和别人欠你钱一样,我都不敢和你当朋友。” “你想和我做朋友?”宋裴然低声问了句。 何斯言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笑着说:“对啊,班里以前不少人想和你当朋友,你可是超级学神,但你一看脾气就很差的样子,谁敢和你玩呀。” 宋裴然呼吸一滞,揉了揉鼻梁,掩饰升腾的情绪。 何斯言看着他的眼睛,乘胜追击,眼底带了崇敬的光:“我有时候真羡慕你,你为什么能这么聪明?每回都能考第一,我要是有你这个脑袋的一半,就不用为学习这么头疼了。” 宋裴然让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何斯言眼底的光像是揉碎了星星一样清澈,不敢直视。 何斯言轻轻一笑,侧过脸看着他说“害羞啦?我说的都是实话,每次参加市里的知识竞赛,总感觉你好像什么都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吗?” 宋裴然盯着他看了一瞬,何斯言的舌头仿佛是利刃,一刀一刀切开理智的蚕茧,带给他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 来找何斯言之前,宋裴然犹豫了很久,这未免过于主动了,可是……他还是来了。 他有点庆幸他来了。 他恐惧这种感觉,却又有点沉迷这种悸动。 【宋裴然好感+5,现好感70】 【8848系统:宿主你太会撩了!我要是宋裴然都会爱上你!】 【何斯言:男人就这样,崇拜加上欣赏是最致命的冲击力。】 【8848系统:感觉宋裴然根本玩不过你。】 【何斯言:他要玩的过我还玩什么,我就直接完蛋了。】 【8848系统:我……为你的无耻感到骄傲!】 何斯言请假这几天,宋裴然尽职尽责,每天放学在何家留一个小时,悉心教导,何斯言的学习水平突飞猛进。 宋裴然从何家的门口走出来,夜晚的路灯发白,光辉暗淡,一辆白色闪亮的玛莎拉蒂停在路灯下。 苏望懒散的靠在车上,抱着手臂,斜斜叼着一根烟,旁边站了三四个流里流气的小年轻,手上带着尖锐刺的金属戒指,一边转动着戒指,眼神凶恶的打量着宋裴然。 来者不善。 宋裴然深吸一口气,眼神扫过几人,双手捏紧了书包带子,看着苏望问道:“苏望,你有什么事?” 苏望吐了个烟圈,一手夹着烟,笑了笑说“我们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你以后不要来何家,不要再见阿言,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宋裴然眼神淡漠,轻轻摇了摇头,和何斯言的关系不是可以用钱衡量的。 何况,苏望凭什么来提这个要求。 苏望脸色沉了沉,掐了烟,揉着手腕活动筋骨,冷冷的说:“你要想好,这些钱你一辈子都挣不来。” “我不需要你的钱。”宋裴然说一句。 苏望眼神不屑,上下看了宋裴然,一副穷酸样,真不知道何斯言看上宋裴然什么地方了。 他起了恶意,嘲弄的说:“怎么,宋裴然,你找不上你有钱的老爸,就像找个有钱的男孩养你?” 宋裴然神情森冷,握了握拳头,指节因为撞击力嘎吱的响着,但很快,冷静下来,他并不是苏望口中那样的人,但没必要向苏望解释,只要何斯言相信他就好。 这个世界上其他人不论怎么看待他,都无所谓。 苏望眼里阴郁,就烦他这副死样子,慢慢的一抬下颚,几个会意青年围了过去。 宋裴然挺直脊背,戒备的盯着几个人,苏望大步上前,一个勾拳揍了过去,两人经常打架,宋裴然也不是吃素的,抡着手里的书包摔了过去,苏望打了个趔趄,发了狠劲,咬着牙扑上去,和发疯的猎狗一样。 身边的人哪能让他吃亏,几个人抓住宋裴然的手腕,“嘭”的一声大力的扣在车上,苏望一脚踹在宋裴然的膝盖的,疼的宋裴然脸色发白。 何斯言趴在阳光房的窗户上看了一阵。 【8848系统:qwq宿主你不管管吗?】 【何斯言:宋裴然命硬着,再等等。】 【8848系统:刚宿主那个样子,我还以为宿主对宋裴然动真感情了呢……】 【何斯言:怎么会我是来做任务的,不是来谈恋爱的。】 【8848系统:宿主你好狠的心……】 【何斯言:我不狠你们会找我?】 【8848系统:(哭笑)也是。】 苏望憋着一肚子火,下手难免没轻重,一拳一拳,拳拳打在最疼的地方,但宋裴然和个沙包似的,一声也不吭,只是咬着牙,眼神锐利仇恨,死死的瞪着他。 苏望的手撞的发红,皮肉蛰疼,宋裴然这样让他越发冒火,拳头的力道愈重,沉闷的撞击声听的人牙齿发颤。 旁边的人也怕他打死宋裴然,自己摊上事,好心好意的劝解说:“你给望哥服个软,望哥这回饶了你。” 宋裴然不说话,两眼发黑,嘴里全是涌上了血腥味,但要服软根本不可能。 苏望眯了眯眼睛,勾着嘴唇冷笑一声,从后备箱翻出练泰拳的手套戴上,非得撬开宋裴然的嘴让他求饶不成。 他这一拳鼓足了十成的力气,蓦然,从路边窜出一道白色的身影,冲向宋裴然身边,苏望目光一迟疑,来不及收住力气,这一拳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何斯言的后背上。 强大的冲击力让何斯言撞进宋裴然的胸膛,不用看,背后肯定是连青带红了,他一抬眼,脸色苍白,眼眸水雾腾腾,易碎又脆弱。 宋裴然心跳蓦然慢了一拍,胸口一滞,好像哽住了一样,呼吸都上不来。 他还来不及回味这种奇异的感觉,苏望一把扯开何斯言,真他妈的都有毛病,他瞪圆了眼睛,目光凶狠的说:“你疯了?不想活了?”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力气有多大。 何斯言让他扯的一个趔趄,脸上白的一点血色也没有,连带着红润的嘴唇泛白,越发显得下颚尖尖的,说不出的可怜。 宋裴然突然猛烈的挣扎,扣着他的青年看着这情况,默默契合的撒开手,宋裴然被击打的腹部绞痛,四肢的力气如同被抽干,顺着车门狼狈的倒了下去。 何斯言见状,一手甩开苏望的手臂,急促的冲了上去,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揽住宋裴然的肩膀。 苏望真是下了狠手,宋裴然这张漂亮的脸打的一片青一片红,看的何斯言一阵心疼。 “没事了。”他声音轻轻的说了句,像诱哄小孩一样。 宋裴然抬起眼睛看着他,男孩的侧脸白柔细腻,神色认真,他的心头一酸,连带鼻子也泛酸,突如其来的酸涩情绪在胸口炸开。 就像受伤的野兽习惯了找隐蔽处舔伤口,好也罢不好也罢,总会迈过这道坎,可突然遇上了心疼他的,心口却又酸又涨,滋味复杂。 苏望哪能看着他们就这么抱在一起,冲上去拉扯何斯言的手腕,何斯言误以为苏望还要再打宋裴然,侧过身将宋裴然藏在背后,清冷的眼眸盯着苏望,冷冰冰的质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苏望呆在了原地,气的脸发白,垂在裤子上的手指抖个不停“我他妈想干嘛?我他妈看你有没有受伤!” 他自己下手的力道清楚,这一拳够何斯言消化了。 何斯言倔强的抿了抿嘴唇:“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他背在身后的手轻轻的握住了宋裴然的手,手掌因为紧张的情绪微微泛着潮湿,宋裴然不由自主的握紧。 苏望怒极反笑,一脚狠狠的踹在轿车的轮胎上,“嘭”的一声响声,四下的青年惊惶的看着,谁也不敢上前阻拦。 何斯言畏惧的抖了抖身子,苏望转过头盯着他,咬着牙一字一字说:“我今天就放过他,我给你一个面子。” 他就像马上炸膛的□□,不能在呆在这个地方,他怕他控制不住连何斯言也一起揍了。 一行人乘车浩浩荡荡的离开,何斯言扶着宋裴然从地上站起来,宋裴然一手捂着抽痛的腹部,脸色苍白如纸,轻声说了句:“谢谢。” 【宋裴然好感+10,现好感80】 何斯言咬着嘴唇,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对撞,宋裴然的眼睛锐利清亮,何斯言移开了脸,低着头看着鞋尖,声音闷闷的说:“你以后离我远一点。” 和他在一起就会被苏望变本加厉的欺凌。 宋裴然握紧手指,手臂的肌肉紧绷,清朗的嗓子沙哑:“我不呢?” 他说出来才发觉有些逾越,却又觉的有些轻松,捡起地上脏兮兮的书包,拍了拍灰尘,一瘸一拐的离开。 8.一世界08 第八章 何斯言这回是真的歇菜了。 昨天还没察觉到伤多严重,早上起来时背后的皮肤一大片的淤青,不敢靠着椅背,一靠就蛰疼,连睡觉都得趴着睡。 他索性请了一周假养伤,学校的事情停了停,原身高考虽然成绩不理想,但何家已经在国外找好了一个野鸡大学给他镀金,过几年回国清清白白的海归精英。 苏望憋着气没来何家找他,托朋友送了什么美国的进口的药膏,涂上的确好了那么一点。 何斯言查看了系统信息,宋裴然的好感值已经到达80%,刷到100%也就这一个月的事。 按照原著里宋裴然的回忆杀,两人分开的时的屈辱,让宋裴然刻骨铭心。 何斯言傲慢的拿着五十万的纸钞砸了他,冷漠的让他拿着钱滚蛋,粉色的钞票漫天飞舞,宋裴然的心一片一片碎成了冰渣,拼都拼不起来了。 作者一笔带过的事情,只顾自己写的爽,到何斯言这却成了一个难题。 他压根没有五十万,五万还是有的,但五万块钱砸人未免太寒碜。 何家吃早饭的时候,何斯言低头搅着牛油果焗蛋,安静无声,桌上的其余三人其乐融融。 何季今年也从高三毕业,想带着几个兄弟朋友包机去毛里求斯玩一圈,叽叽喳喳的何父何母说着规划。 何父听的容光焕发,兴致勃勃,直夸他重情义,不亏是自己的儿子,给了一些安全意见,从手机里转了一百万给何季。 何斯言侧着头听了一阵,放下银质的叉子,插了一句:“爸,我想和朋友做生意,需要五十万。” 他这一说话,饭桌上三个人安静下来,火热的气氛瞬间遇冷,何父兴奋的脸垮了垮,不太高兴的看着他说:“你凑什么热闹?家里又不缺钱,好端端的做什么生意?” 何季手肘碰了碰何父的手臂,笑着说:“爸,你那么凶干嘛?我哥好不容易在饭桌上说句话。” 何父的脸色好了些,瞥了一眼何斯言说:“是不是小苏撺掇你的?” 何斯言神情淡漠,没说话,何父全当他默认,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的说:“你成天和小苏一起玩,他们家什么情况你应该清楚,咱们家现在比不了,小苏拿钱打水漂都成,咱们家可不能这样干。” 何母认同的点点头说:“你好好学习,别成天想着和人攀比。” 何斯言看了几人一眼,嘴角不着痕迹的讽刺着翘了翘。 原身从何家获取五十万这条路是堵死了。 何斯言回学校上课,才知道宋裴然已经一周没有上学了。 这周宋裴然也没有到何家补课,何斯言没太过在意,感情缓冲缓冲,下次才能刷的更多。 按照宋裴然对学习重视的情况,除非是必要性,不然不会荒废学业。 他打听了一圈,宋裴然平时没朋友,手机号码和社交方式没有人知道,谁也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 眼看着进度条只剩下20%,何斯言下学准备去宋裴然的家里找他。 他背着潮牌的书包走出校门,阳光热辣,书包上的钢铁侠限量版吊坠晃晃悠悠。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不紧不慢的跟在他后面,喇叭“嘟嘟嘟”几声。 何斯言回过头看了一眼,车窗贴了灰黑的窗户膜,看不清是谁,这种商务车型,也不像苏望会买的风格。 何况两人这几天闹矛盾,彼此不说话。 车窗玻璃徐徐摇下,露出一张英朗俊廷的脸,笑意融融,孟轲臂弯压在车窗沿上,衣冠楚楚,整洁的西装在他身上成熟优雅,有一股别致的魅力。 “真巧,没想到能在这看到你。”他上下扫过何斯言,一阵口干舌燥,少年穿着圆领的短袖和休闲长裤,微微汗湿的黑发贴在白皙的颈侧,越发显得皮肤白像能滴出奶一样。 何斯言那还不知道他打什么注意,出于礼貌笑了一下:“叔叔好,没想到能看到孟叔叔。” 孟轲凑近一寸,轻笑抿了嘴唇,眼神调侃:“所以说我们有缘分,随便一走都能碰到。” 何斯言没说话,漂亮的眼睛淡定的看着他。 副驾驶的门“嘭”的弹开,寒凉的冷气扑面,孟轲说道:“上车,叔叔捎你一程。” 何斯言抬起手抹了侧颊的汗,戒备的看了一眼孟轲,脸又朝前探了探,像是抵御不住空调的诱惑似的,屈身坐进了副驾驶。 【何斯言:五十万有着落了。】 【8848系统:宿主你的节操还有吗?】 他合上车门一刻,孟轲嘴角隐隐弯了弯,修长的手指得意的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 “车里有冰淇淋,要吃吗?” 何斯言摇了摇头,乌溜溜的眼睛瞪了瞪,像猫一样警觉,哪敢吃孟轲给的东西。 他屁股下面的真皮坐垫硌得慌,伸手探进去一摸,抽出一支细长的口红来,连带着拉出一条半卷起来的黑色丝袜,被暴力撕扯的破烂,潮乎乎的,浓郁的甜蜜香水味扑了鼻。 何斯言从没近距离摸过女生贴身的衣服,脸上窜起红晕,烫手一样扔在了脚下。 孟轲怔愣一下,抽出几张湿巾递给他,何斯言低着头匆忙的擦着手,尴尬的头也不敢抬。 “一个朋友落下的。”孟轲解释一句。 何斯言想都不用想都知道,这个副驾驶位置曾经发生了什么,松了松安全带,身子往车门一侧靠,有意拉开和孟轲的距离。 孟轲让他这样看的好笑,像看着纯洁的小白兔,起了逗弄的心思,压着声问道:“怕什么呢?你该不会还是个处男吧?嗯?” 何斯言别过脸,男孩子被质疑这个问题等同于怀疑魅力,气鼓鼓的说“我才不是。” 孟轲了然的长长的“哦”了一声,低低一笑,发动了汽车“我们言言什么时候不是处男的?” 何斯言让这个称呼膈应的牙酸,轻轻不屑的“哼”了一声,不回答孟轲的问题。 孟轲一手掌着方向盘,瞥了一眼,少年白皙的耳朵尖冒着红晕,明明已经羞愤了,偏偏要装出生气的样子。 还真是可爱的无可救药。 【不可攻略人物:孟轲好感+10,现好感40】 何斯言心里好笑,男人的口味真是千篇一律,都喜欢这种单纯不做作型。 孟轲一手状似随意的搁置在何斯言肌肉紧绷的大腿上,轻轻拍了拍,何斯言吓得抖了一下,孟轲却没有造次,笑吟吟的说:“我在你这个年纪还是个处,在感情这方面吃了不少苦头,也算是熬出来了。” 他这话说得像长辈,何斯言心里的提防放松下来,没有那么强的敌意了。 孟轲没有继续逗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总不能吓坏小白兔。 他换了个话题,说起c市的历史来,各种历史典故,名人事迹,信手拈来,没有那种中年男人吹牛逼的油腻,反倒是有条有理,引人入胜。 何斯言听的认真,孟轲要是不经商,当个讲师也是妥妥的。 车停在了c市的一条美食街,何斯言看一眼车外,不太愿意下车,随便找了个理由“叔叔,我已经吃过饭了。” 孟轲解着安全带,轻轻一笑说:“那你陪叔叔吃顿饭,怎么样?” “不行,我还有作业没写完。” “用不了多久,一会叔叔送你回家,好不好?” 他和诱哄小红帽的大灰狼一样,何斯言无可奈何,跟着他下了车。 孟轲选了一家中规中矩的中餐馆,这要敢选西餐厅,何斯言一准得吓跑。 两人坐在雅座,要了一壶西湖龙井,窗外是车水马龙,繁华的商业街,何斯言一颗心总算落在了肚子里。 孟轲脱了西装挂在墙上,里面黑色的休闲衬衣,衬衣最上头的两颗扣子解开,潇洒又随性。 他的身形俊削挺拔,长腿一伸,有意无意的挨着何斯言的小腿,暧昧的触碰摩擦几下。 何斯言看了他一眼,孟轲轻轻一笑问道:“视力不好吗?怎么总戴着眼镜。” 他阅人无数,床上人来人往,什么俊男美女都见识过,眼光毒辣的很。 在何家第一眼看到何斯言,就注意到镜片下的眼睛。 这肯定是个极品。 何斯言敷衍的点点头,低下头扶了扶眼镜,不愿意再和孟轲对视。 从孟轲的角度看过去,少年的乌黑的头发散乱,根根分明的睫毛轻微煽动,像脆弱的羽毛,在阴影处的嘴唇红润饱满,曲线姣美。 孟轲喉结上下鼓动,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掩饰升腾的欲望。 “两位想吃点什么?” 服务生的声音干净通透,音色抓耳,像揉碎的薄荷叶子一样的清澈。 凭这把好嗓子,当个歌手都是没问题。 孟轲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男孩的棱角分明,下颌线条流畅,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衣,袖扣挽了一截,露出漂亮的肌理线条。 何斯言心跳快了一拍,抬起眼睛,惊愕的叫了句:“宋裴然。” 9.一世界09 第九章 宋裴然怔了一下,没想到会在这看到何斯言,抿了一下嘴唇,眼神从孟轲身上扫过,不动声色。 孟轲一看这情况,轻轻一笑说:“认识啊?” 他停顿一下,何斯言脸上展露的欣喜,眼睛亮铮铮的,孟轲心底了然,伸手在何斯言白皙的脖颈上亲昵的掐了一把“瞧你高兴的,饭还吃不吃了?” 这动作腻腻歪歪,宋裴然虽不知道两人关系,但心里不是滋味。 孟轲想的什么,何斯言一清二楚,也乐意配合他一次。 “吃呀。”何斯言从宋裴然手里拿过菜单,翻了几页,看着宋裴然问道:“什么菜好吃?推荐一下呗。” 宋裴然抿着薄薄的嘴唇,黑漆漆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他。 孟轲和人精似的,看了方才两人的眼神就知道不对劲,伸手摸在何斯言搁置在菜单的手背,温厚的掌心包着他的手翻了一页,温温笑道:“这儿我熟,我来点菜。” 何斯言点了头,孟轲一口气点了几样菜,宋裴然冷着脸写完菜名,头也不回的离开。 【8848系统:宿主……这样能刷到好感吗?】 【何斯言:欲擒故纵而已,宋裴然马上就要落在我的手里了。】 【8848系统:怎么感觉男主有点惨?】 【何斯言:他左拥右抱祸害别人的时候怎么没有人觉的他惨?】 【8848系统:宿主你这是替天行道,整治渣攻?】 何斯言可没那么大志向,只是一板一眼的刷积分而已。 法律上还有个词语叫疑罪存无,意指犯罪事实不清的时候不追究刑事责任,到了小说里也是,总不能宋裴然还没渣呢,就把人锤在渣攻的十字架上。 虽然他以后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宋裴然上完菜,直挺挺的站在两人的桌边,和个保镖似的。 孟轲一笑问道:“这会挺闲的?坐下吃点饭?” 宋裴然面无表情:“不用,我专注服务两位。” 何斯言一手撑着下颚,轻轻的一笑:“他想站着你就让他在这站着,又不碍我们事。” 孟轲上下打量一边,宋裴然穿的餐馆里的白衬衣黑裤子,这衣服穿在其他人身上古板无趣,但宋裴然身条好,腿长腰窄,穿着和个参加商务会演的明星似的。 “你这朋友不做模特可惜了。”孟轲感叹一句。 何斯言扫一眼,似是认同点了点头。 宋裴然心里更不高兴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何斯言。 孟轲低低笑了笑,眼神挪到何斯言身上,笑着说:“你把眼镜摘了,这里面冷气足,不然一会出去眼镜上都是雾。” 他说着贴心的递过一张纸巾,何斯言没有接,看了他一瞬,扶了扶眼镜说:“用不上、” 孟轲的小心思被识破,有些尴尬,转了个话题,和何斯言聊起其他的。 他善于言辞,什么事都能说的妙趣横生,何斯言笑的前仰后翻,乐不可支。 饭吃一半,何斯言起身去洗手间,宋裴然和贴身保镖一样跟了上去。 何斯言洗完手,要出门,宋裴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臂:“等等。” 何斯言扭过脸,神情冷淡:“干嘛?有什么事?” “他是谁?”宋裴然抿着嘴唇问一句。 何斯言甩开他的手,抽了张纸,擦着手上的水“和你没关系,你谁啊你?” 他还没出门,宋裴然拽着他的手腕又拉了回来,沉下气说:“我不联系你是有原因的。” “我没兴趣听。”何斯言别过脸,一张嘴不饶人“让你离我远点,你就离我远点,你以前怎么就没这么听话?”。 一句话堵死了宋裴然,他握着何斯言的手腕不撒开,说句服软的话是说不出来。 但要让何斯言回到饭桌上,他又不肯。 孟轲给他的感觉很不好,和苏望不一样,这种中年老男人最喜欢骗何斯言这种少不更事的男孩。 “你不准回去,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宋裴然说了一句。 何斯言被气笑了,瞪着眼睛说:“你放开我,你有病吧你?” “不行,你不准走。”宋裴然态度坚决。 手掌和铁焊的一样,何斯言甩了几下甩不脱,气的肩膀颤抖:“你想怎么样?是你自己不想理我的,你又凭什么管我?” 宋裴然神色冷定,盯着他说:“凭我们的关系,我不能让你被人骗了。” “说的你和好人一样。”何斯言咬着牙。 “我是为了你好,刚才那个人看你的眼神有问题。”宋裴然语气诚恳。 不亏是男主,直觉可真敏锐,何斯言心底叹一句,轻哼一声:“我看是你脑袋有问题,他是我爸爸的生意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为什么要单独约你吃饭?”宋裴然问道。 何斯言脸色一僵,有些心虚的样子,但又不愿意在他面前输阵,瞪着他说:“宋裴然,你这么关心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两人的关系在补课那段时间缓和了不少,谈天说地,聊了不少趣事,要不是因为宋裴然突然消失,这会也能算是好朋友。 宋裴然一愣,说不出话来。 何斯言见机甩开他的桎梏,揉着发酸的手腕,拉下脸说:“你看看,你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我,你又做这些干什么?” “不是。”宋裴然辩解一句,舌头发麻,却不知如何表述了。 何斯言抿了一下嘴唇,淡定的说:“只是我们睡过,而且我似乎让你挺爽的,你的占有欲在作祟,你这样根本就不是喜欢我。” 宋裴然下意识的反驳“不对。” 何斯言轻轻一笑:“有什么不对?你想想,我们两把该干的都干了,你却没有亲过我,你说这是为什么?” “因为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不想和我接吻。”何斯言自问自答。 宋裴然呆在了原地,的确是,那一晚他无法接受亲吻何斯言,可是…… 何斯言看着他,耸耸肩膀一手搭在门把手上“所以你用不着管我和谁在一起,我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你操这份心。” “还有,你以后都不用来我家了,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宋裴然一股气血涌上头,眼前的脸熟悉又陌生,半个月前还是最瞧不上的人,现在却扎根在心窝里,伸着一片一片锋利的叶子,切割着血肉。 并不是何斯言说的那样。 何斯言心底默数一二三,宋裴然大跨步冲了上来,摁着他的肩膀压在门上,温烫高大的身体压了上去,何斯言还没反应过来,宋裴然一手捏着他的下颚,亲了下来。 两人的呼吸窜动,滚烫的舌尖轻轻一挑,窜进了何斯言的口腔里,轻微的水声搅合着,何斯言脑袋嗡嗡嗡的直响,瞪圆了眼睛,宋裴然也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宋裴然搭在腰侧双手收紧,凶猛又激烈的吻着他,像是要饿极了狼犬,逮住了心仪的食物,恨不得整个生吞活剥下去。 两人的身躯紧紧贴着,密不可分,宋裴然身上温烫的气息熨着何斯言每一寸的皮肤,令他呼吸不上来,气息急促,眼睛湿雾腾腾。 【宋裴然好感+10,现好感90%】 【何斯言:呼,终于90%了!】 【8848系统:宿主你这已经很快了,你现在感觉如何?】 【何斯言:不好,接吻技术和床技一样烂,就知道凭着蛮力往里捅。】 【8848系统:我还以为宿主很爽呢!】 【何斯言:典型的器大活烂,只有理论知识,实战经验太浅薄了。】 【8848系统:呃,以后会好的!】 【何斯言:好了也没我的份。】 10.一世界10 第十章 何斯言的心跳跟不上节奏,唇舌交缠有一种至死方休的野蛮,淡淡的血腥味在口中化开,也不知道是谁磕到了谁。 他头脑因为缺氧昏昏涨涨,腿脚发软,伸手扶住宋裴然的肩膀才能勉强站稳。 这个动作更像是催促的信号,宋裴然忍不住在他身上揉了两把,吻的毫无技巧,牙齿碰着舌和唇肉,如同随时要撕咬一样,带着炙热的气息和生硬的力度。 气氛如同火烧,稍有不慎就有擦枪走火的趋势。 宋裴然得寸进尺,一边吻着,一边在何斯言裤子扣子上拉扯,这还是公共场合,时不时有人进来,要是被人看见,他的脸往哪儿搁。 何斯言吓了一跳,鼓足力气推开了他,大口喘着气:“你神经病啊。” 宋裴然抹了嘴唇,铁锈一样的血腥味弥漫,盯着何斯言说:“我现在亲你了。” “所以?我给你喊声威武?”何斯言别过头冷笑一声。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谁管你是什么意思。” 宋裴然沉默一下,眼神漆漆,问道:“你就这么讨厌我?” 藏在词语里的意思是你不喜欢我吗? 何斯言呼吸停顿,在镜子里照着,脸上的红未消退,红润的嘴唇被裹的红肿,一看就一副没干好事的样子。 心里骂了一句傻x。 身后宋裴然的目光灼热,一丝不苟的盯着他,等待着他的答复。 何斯言拖了足足三十秒,回过头时,眼神淡定的说:“不讨厌。” 出自真心的实话,至少宋裴然这张漂亮的脸挺招何斯言喜欢。 看着心情都好。 宋裴然悬着的呼吸松弛下来,何斯言身上的衣服方才拉扯的凌乱,伸手想要帮他系上扣子,何斯言戒备的后退一寸,拉开了距离。 宋裴然的手悬在了半空中,迟疑了一下,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平生仅有的两次道歉全部献给了何斯言。 “道什么歉,你刚扒我裤子的时候动作多利索。”何斯言没好气的说一句。 洗手间的门“噔”的一声推开,进来几个醉醺醺的男人,两人就这么直挺挺的站着,又都是漂亮的少年,不由的打量了几眼。 何斯言脸上发烧,扭头走了出去。 宋裴然快步跟了上去,路过他时低声说了句:“等我一下。” 何斯言哼了一声,站在原地没动,托服务员和孟轲带个告别。 他要脸,不能这幅样子去见孟轲。 没一会宋裴然脱了工作服,换上自己的衣服,白t和牛仔裤,看着清爽干净。 大夏天的气温,一出门热浪扑面,何斯言背着书包,走在前面,宋裴然跟了上去,和他肩并肩走着。 “我妈生病住院了,我要赚钱照顾她。” 他冷不丁说一句,解释了这几日的失联。 何斯言讶然,问了句:“严重吗?” 宋裴然看了他一眼,男孩的脸明净清澈,像是夏日里吹了一阵凉风,焦躁的心突然安定下来,轻声说:“没事,还要等复查结果出来。” 何斯言没再多问,书里关于宋裴然的过去都是一笔带过,他那个妈在后期出场过几次,豪门恶婆婆刁难主角,所以应该是没什么大病。 他家离这不远,夜幕将近时两人走到了别墅区的大门口,万家灯火初升。 “我到家了。”何斯言说一句。 宋裴然侧脸在路灯的光芒下清透,轮廓的线条深刻,像是又钢笔勾勒出来的。 “先别走。”宋裴然揪住他的书包带子。 这回没直接上手,算是成长了,何斯言扭头看着他。 宋裴然深呼吸一口,话到了嘴边,欲言又止,问了句:“我还可以来找你吗?” 心里还记着何斯言撂的狠话,何斯言让他这样逗笑了,勾着嘴唇笑着点了头说:“可以,我们是朋友。” 宋裴然反复咀嚼“朋友”这两个字,心情并没有变好,一把拉着他的手臂,扯进了怀里,凑过去在嘴唇上轻轻的亲了一口,压着声音说:“我们不是朋友。” 何斯言这个柔软的吻弄的有点懵,宋裴然又固执的重复了一边:“我们不是朋友。” 十几岁的人说个情话都羞于启齿,别别扭扭。 他觉察到宋裴然的心思,但要捅刀是注定的事,何斯言不打算揭破这层窗户纸,就让他朦朦胧胧着,到时候踹了宋裴然也有个说辞。 他含糊的“嗯”了一声,宋裴然目露失望,抿了抿嘴唇,没在说什么。 事情说明白了,两人似乎又是好朋友的关系。 这段时间何斯言每天放学先去一趟医院,照顾病人这件事特别累人,宋裴然除了工作时间都在病房里,吃口饭的时间都顾不上,何斯言去了帮着搭把手。 宋裴然的妈妈夏萍看见何斯言挺高兴,宋裴然难得和同学处的好,何斯言看着又斯文,嘴巴甜滋滋的会说话,讨喜的很。 两人的好感陆陆续续的涨到了95%,只差最后致命一击了。 他这边春风得意,何家却是出大事了。 何斯言一回家就听着何父母大吵大闹,何母哭哭啼啼,砸烂了客厅的花瓶,花枝泥土倒了一地。 他掩着门听了一阵,何家是做实体生意的,这几年互联网科技发达,家里生意越来越不景气,何父的朋友做了一个房地产项目。 何父想着苏望爸爸赚了那么多钱,心里头眼红,背着何母拿家里的钱投资了。 结果现在才发现这块地资质有问题,地方是郊区城中村的一块风水宝地,拍地的时候一群人争先抢后,何父稀里糊涂的以一个不太高的价位拿了地,还以为赚了大便宜。 等到要开发的时候才发现上当了,这块地何父只有一半产权,另一半是城中村里的,那群抢地全都是托,何家的钱现在被套的死死的。 何父奋斗了一辈子,跌进这个泥坑里,想死的心都有了。 何斯言隔着一道门,听着他给一个个朋友打电话求助,生意场上哪有真朋友,一听他落魄了,各个找理由推脱,谁也不敢和他扯上关系。 最后一个电话打给了孟轲,何母焦急的等结果,何父开了免提。 孟轲到没有一口气回绝,笑吟吟的责怪何父不留心,但也不接何父的借钱话茬,绕了一圈又一圈。 “你要是帮了我这回,让我度过这个难关,你要我做什么都成。”何父直截了当,下了狠心。 何斯言听着孟轲似乎是笑了,声音模模糊糊,慢悠悠的说:“我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一个亿可不是小钱。” 何父是个聪明人,一下意会到孟轲话里的意思,低声下气的说:“你想要什么都行,我都答应你!” 他说了什么何斯言没有听清楚,却听着何父一声厉喝,气的气喘吁吁的说:“畜生!你说什么!?” “答不答应,都由你,这一个亿,只有我能借给你。”孟轲气定神闲。 客厅里何父沉默了一阵,何母轻声的抽泣着,何斯言有点莫名其妙,轻轻摸了摸下颚,孟轲是怎么把何父气成这样的。 何父似是精疲力尽的说:“你让我好好考虑考虑。” 孟轲没有再催促,何父何母在客厅低声讨论了一会,何斯言快睡着时,何母端着牛奶敲开了门。 破天荒的关心让何斯言惊讶,何母坐在了床边,慈爱的看着他说:“阿言,家里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这几天我和爸爸忙的焦头烂额,也没顾得上管你。” 何斯言默然,轻轻看着她,不太习惯这种突然的亲切。 何母伸手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发,抿着嘴唇,难以启齿的模样说:“阿言,你弟弟还不知道,你不要告诉他,免得他心里有压力。” 何斯言点了头,何母舒了一口气说:“妈妈最近怎么没看见小苏来家里,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没有,他最近挺忙。”何斯言说一句,苏望家里要送他出国学企业管理,两人挺久没见面了。 何母笑了一下说:“我一直觉得小苏这个孩子不错,虽然挺冲,对你是真的好,是把你当好朋友。” 何斯言猜到了她要说什么,直截了当的撕开脸皮“我和苏望的关系还不到他家里能借我们一个亿的地步。” “这个……” 被轻而易举的识破小心思,何母脸一红,不太好意思的说:“妈妈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着苏望爸爸做这么多年房地产,肯定是有经验,这种事他说不定能帮得上我们家。” 何斯言不说话,清冷的眸子盯着她,何母让他看的如坐针毡,放下牛奶逃一样的离开了。 何家的事情在c市的圈子里传开了,何斯言没有找苏望,苏望却先一步找上门来。 11.一世界11 第十一章 何斯言握着手机下了楼,客厅里何父枯坐在沙发上,看见他失惊打怪,手一抖,烟头掉到了地上。 像是被发现什么秘密一样。 何斯言打量一下,何父干笑着别过头,沉默的翻着手机里的电话本。 苏望没进家门,何斯言让他在门口等着,不然何母逮住了又得张口说借钱的事,苏望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何况两人非亲非故,这事实在不应该向苏望求助。 许久未见的苏望靠在门口的轿车上,又换了一辆橙色的奔驰,穿着潮牌的宽松球衣,青春帅气又随性,英文字母的发带将额前的头发半捋上去,净白的脸上汗津津的,像是刚打完球来的。 何斯言走了过去,礼貌性的轻笑一下打个招呼。 苏望一手拉开车门“上车,带你兜风去。” 何斯言迟疑一下,两人上回见面不愉快,闹的实在是难看。 “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看着他这样,苏望没好气的说一句。 何斯言没在说什么,新车里一股真皮座椅的皮制味道,闻的他晕晕乎乎。 苏望看他一眼,打开了车窗,出了小区,像繁华的商业街驶去。 “你家的事我听我爸说了。” “嗯。” “我爸说这事很难办,骗你家的人钻了法律漏洞,你爸那笔钱是要不回来了。” “我知道。”何斯言语气平淡的说一句。 苏望瞥他一下,嘴角微弯:“还为上回的事情生气呢,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小心眼。” 他停顿一下,不屑的哼一声:“我不就揍了你的姘头嘛,你以前打他打的也挺开心的。” 何斯言清冷的眼眸盯着他,嘴唇不悦的抿着。 “行了行了,我给你道歉,我不该打他。”苏望看着他说一句。 何斯言还是不说话,波澜不惊。 苏望踩了刹车,车停在路旁,手臂亲昵的勾住何斯言的肩膀,脸凑过去软软的说:“对不起嘛,不生气了,阿言。” 何斯言不知道他能那么撒娇,苏望一这样,他心就狠不下来。 “行了,我不生气,你起开点,你也不嫌热。” 夏天的气温火烫,两人挨在一起,苏望炙热的体温源热乎乎的。 苏望变本加厉的挨着他,大半个身体靠在何斯言身上,嘟嘟囔囔的说“我不热,我心里冷的像冰一样,我不来找你,你也不来找我,我都要伤心死了。” 何斯言推着他的脑袋推了一把,手上潮乎乎,一手的汗渍,索性嫌弃的在苏望的衣服上抹了抹“你好好说话,你跟个小女孩一样。” “我不要,我就是要这样说话,你真的是太没良心了,每次我们吵架都是我找你复合,你从来没有找过我一次。”苏望怨气十足。 何斯言牙都要酸了,深呼吸一口,空气里全是苏望身上强烈的雄性荷尔蒙,实在是不舒服。 “知道了,我的错,你先让开。”何斯言无奈的说。 “你哪里错了?”苏望反问一句。 何斯言有种渣男被审问的错觉,轻轻叹息一声说:“作为朋友,我应该对你多一点重视,而不是让你单方面付出。” 苏望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定定的看着他的侧脸。 话都说到这份上,何斯言打算说开了,感情这回事,不能这样拖着,两人这样含含糊糊的也不像回事。 “我的错在明明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却心安理得享受不该属于自己的待遇,这样是不对的。”何斯言慢条斯理的说道。 苏望脸上的神色冷了下去,猜到接下来要说什么,寒声道:“你闭嘴,别说了。” 何斯言摇摇头,该说话得说明白“既然错了就要改,我们就今天说明白,你心里想的什么我明白,我很感动,但是我不能回馈你同样等值的感情,所以你放弃吧。” 苏望死死的盯着他半响没说话,冰冷的气氛凝结,许久后嘴唇的轻微的抖了抖,撇着嘴角说:“这个玩笑不好笑,无聊。” “我没有开玩笑。”何斯言冷静的陈述。 这回是怎么演都演不下去了,苏望脸皮再厚也不能卖萌撒娇了。 他沉默了半响,抽回手臂,撤开了两个人距离,何斯言松了一口气。 苏望从车载冰箱拿出一罐可乐,拉开喝了一口,目光看着前方的街景,哼笑一声说:“我的感情,我想怎么样挥霍就怎么挥霍,我又不要你回报我,又不影响你什么,你凭什么说这些。” 他别过脸,眼底湿润,努力的抽了抽鼻子,可不想这么没用的哭出来。 【不可攻略对象:苏望好感+10,现好感100%】 【8848系统:宿主你要统统拿下吗?】 何斯言心里骂娘,越弄越糟糕。 他其实不太忍心,苏望和宋裴然不一样,何斯言与宋裴然只是一帆风顺人生上的一个水洼,跳过去就是鲤跃龙门,大把的人等着宋裴然临幸。 但苏望……还真他妈是原身的锅,不喜欢还要招惹。 沉默了一阵,苏望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手里的可乐罐,叮叮当当的声音缓慢又有节奏。 他声音略微沙哑的说:“我下周出国,回来要一年后了,我爸报了一个管理研究班,国内好多富豪都上过,我要了两个名额,我今天来找你就是因为这个事。” “你家这个情况,你离得越远越好,等我们回国了,你可以进我家公司,我跟我爸都说好了,只要我听话不在国外瞎搞,他会给你机会让你单独做项目,到时候你也是个小老板了。” 苏望说完,却没有看何斯言,他这么喜欢这个人,这会却一点也不想看见那张绝情的脸。 何斯言哑然,拍了拍他绷紧的肩膀:“不用了,替我谢谢叔叔。” 苏望扭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突然冷冷的问了一句:“你想好了?” 何斯言发怵他上回那样,勾了一个和善的笑容,轻轻的点了点了。 苏望盯着他看了几秒,一把拽着他的衣领,猛的拉近,两人几乎的脸贴着脸,温热的呼吸喷在何斯言脸上,他轻微的抖了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苏望。 苏望咬着牙一字一字的吐出来:“你就他妈和你那个傻逼宋裴然搅在一起,我把你两一块弄死得了。” 何斯言就怕他这种一阵一阵,忽冷忽热的,向后仰了仰脖子,冷声说:“你冷静一点。” 苏望冷不屑的“呵”一声,怒气冲冲的一个侧身,摁着他压在副驾驶上,一只手摸索着扣上车门锁,半个身子都在何斯言身上,压得动惮不得,气都喘不上来。 “你冷静一点。”有了上次的经验,何斯言反倒冷静下来,也不生气,只是很无奈。 苏望掐着他的下颚,死死的盯着他:“我不冷静,你好好看着我,我恨死你了。” “这还有人呢。”何斯言淡定的说一句。 人来人往的商业区,苏望的新车还没贴膜,两人在这干什么一览无余。 苏望就这么使劲看着他,眼皮下何斯言耳朵下的皮肤白皙细腻,耳尖白白的透亮,上面还有小小的柔软绒毛,有些旖旎的意味。 他呼吸频率乱了节拍,凑过去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热气喷的何斯言耳朵发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苏望恶劣的说:“你还是知道要脸,我还以为你不要脸。” “苏望,你抽空去看看心理医生,我们是朋友我才这样说。”何斯言真诚的建议,这样以后哪能找得到女朋友,比女孩子翻脸还快。 苏望瞪着他,咬牙切齿,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气氛正冰点的时候,何斯言口里的手机响起来,苏望一把从他口袋掏出来,看了上面写了“宋裴然”,脸色一沉,阴恻恻的笑着,何斯言还没反应过来,他按下了接通键。 “喂,宋裴然,何斯言这会在我身底下,没空接你电话。” 何斯言气的头疼,没有一个正常人,伸手去抢手机,苏望举高手臂躲开,宋裴然清晰冷淡的声音隔着空气传来“苏望,你把手机还给他。” 何斯言呼吸了一口气,抢不到手机,索性曲起膝盖重重的在苏望腹部狠狠的撞了一下,苏望嘶的一声,吃痛的蜷曲着身体,何斯言推开他,趁机拿了手机,一把没拉开车门,想起被锁过了。 “开门。”他冷冰冰的说了声。 苏望脸色发白,半天才缓过气,按下了开车门的锁,撂了句:“滚!我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何斯言也是这个意思。 他气呼呼的下了车,往前走了一截,电话那头宋裴然一直没说话,何斯言站在路边,看了看手机。 宋裴然的声音如同薄荷一样清透:“苏望找你什么事?” “没事,已经处理好了。”何斯言吐了一口气。 宋裴然没有说话,呼吸隔着听筒平静,何斯言却隐隐觉察到一丝阴郁,说不来的感觉。 何斯言到医院时,宋裴然刚拿了化验单,两人在走廊里撞到了一起。 宋裴然眼神探究的看着他,上上下下的扫视。 直看的何斯言脖子上发寒,问了句:“怎么了?” “没事。”宋裴然拿着化验单扭头就走。 12.一世界12 第十二章 这可不像没事,何斯言跟着上前,轻轻拽一把袖子,宋裴然不理会他,径直的往前走。 一看就是闹小脾气了,何斯言心里怪苏望添乱,默不作声的跟上去。 走廊拐角的时候宋裴然蓦的停住脚步,何斯言一顿,下一秒手腕被大力拽了一把,天旋地转之间被摁在了墙上。 何斯言后脑磕在墙上,还顾不上疼,宋裴然的头低下来,在他身上闻来闻去,灼热的呼吸洒在敏感的脖颈,一下又一下。 “你干什么?”何斯言瑟缩一下,不轻不重的推了一把宋裴然肩膀。 宋裴然纹丝不动,埋首在他洁白的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干燥的沐浴液甜味清爽干净,没有其他人的味道,心里的酸溜溜舒服了一点。 何斯言呼吸不太平稳,脊梁僵硬,颈窝皮肤敏感,被这样温烫的呼吸熨的难受,没好气的说:“闻到什么了?” “甜味。”宋裴然如实交代,撤开了两人的距离。 何斯言伸手闻了闻自己,别说甜味了,什么味都闻不着。 难不成宋裴然是狗鼻子? 两人回到了病房区,宋裴然妈妈夏萍的病房外站了两排保镖,一个个西装革履,身材矫健,背着手一动不动。 宋裴然一怔,疾步上前推开了门,狭小的普通病房只有三个人,其余的人被清了出去。 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容貌俊秀,气质一丝不苟的严肃,有种天生上位者贵气。 旁边是一位穿着旗袍的女人,身材婀娜,披着丝质的披肩,看见何斯言时眼睛亮了亮,轻轻的笑了。 男人看见宋裴然,怔愣一下,上上下下打量一边,似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何斯言默然,知道了男人的身份。 他不沾亲不带故的小姨夫,宋裴然的父亲宋甲,商场和官场里呼风唤雨,政商界的传奇人物。 原书里他小儿子在国外毒驾判刑了,花了大价钱弄出来,人却成了个毒虫,整天就想着来一口,什么事都干不了,基本上是毁了。 偌大的家业无人继承,已过不惑之年,再生一个也不可能了,宋甲才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室内的气氛凝固,众人目光复杂的交错,只剩下宋裴然急促的呼吸。 何斯言站在背后,宋裴然的脊椎绷紧,垂在腿上的拳头死死的握紧,用力到骨节泛白,像是要捏碎什么一样。 何斯言心底叹一口气,这种事摊谁头上谁也受不了,走上前手掌温温包住宋裴然的拳头,安慰似的在手臂拍了几下。 像是得到了解药,宋裴然绷紧的肌肉松弛下来,反手握住了何斯言的柔软的手掌,掌心温润的肌理带着何斯言的体温,这像是清泉流进干涸的泥地,快要爆炸的情绪一瞬间清静下来。 夏萍靠在病床上,神情平静,眉宇间隐约有一丝痛快“裴然,这是你爸爸。” 宋甲微微一笑,虽然说从没见过这个儿子,但消息却一直关注着,大大小小的知识竞赛全看过复播,比起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宋裴然倒是更像他。 他眼神在宋裴然和何斯言握紧的手上瞩目,意味不明的扫了一眼何斯言。 宋裴然嘴唇抖了抖,盯着夏萍平静的问:“今天的药吃了吗?” “裴然,这是你爸爸。”夏萍再重复一遍,语气里带了一丝欣喜。 她说完这一句,何斯言被宋裴然攥着的手一阵发疼,骨头快要被捏烂一样,宋裴然却毫无感觉。 宋甲点头一笑,站了起来,目光温和的看着宋裴然说:“不用这么逼着孩子,第一回见面,怕生很正常。” 夏萍瞪了宋裴然一眼,嘴角微微弯了,如同打赢了胜仗的孔雀,她的儿子终于赢了贱人生的孩子,怎么能不高兴。 她看着宋裴然说:“今天你不用在医院了,一会和你爸爸去吃饭,你们这么多年没见过,好好联络联络感情。” 宋甲满意她的识相,拿了外套架在臂弯里,往外走去,宋裴然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一座雕像。 宋甲脸色一阴,跟着他的女人咯咯的娇笑了一声说:“老宋,别生气,孩子和你闹脾气呢。” “裴然,走吧,和爸爸去吃顿饭。”宋甲放软了语气,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宋裴然没有动,何斯言却能觉察到他现在心情很不好,周围的气压阴郁郁的,这种情绪何斯言到能理解,心里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说:“不想去就不去,没什么大不了。” 他到说不出什么他可是你爸爸那种风凉话,何斯言不是宋裴然,没资格代替他去原谅宋甲。 宋裴然抿着嘴唇,扭过头看了他一眼,何斯言镜片下的眼神恬静,所有被长久压抑的愤怒和仇恨却一瞬间变成了酸楚,心头像沾了柠檬水一样酸胀,刺痛,说不来情绪郁结在喉咙,堵塞在胸口。 何斯言一看这个小可怜的眼神,挺无奈,看着宋甲说了句:“叔叔,让他好好冷静冷静,他需要时间来接受你。” 宋甲扫了他一眼,眼神不悦,人到了这哪能就这么走了,宋家的家业多少人眼馋,落在宋裴然头上那不亚于中了头奖,有什么接受不接受的。 “裴然,你可想好了,确定不和爸爸去吃饭?”宋甲冷冰冰的问一句。 言下之意不跟他去吃饭,他就不认这个儿子。 宋裴然死死的抿着嘴唇:“不去,我没有爸爸。” 夏萍急的脸都红了,宋甲脸色阴沉,没料到会被拒绝,冷哼一声说:“你聪明这点像我,但脑子不清醒这点和你妈一样。” 宋裴然攥着何斯言的手捏的愈紧,眼看着要炸`膛,何斯言忙不轻不重拍了他一把,提醒他冷静点,转头看着宋甲不急不缓的说:“叔叔,你这话说的,我看他那都不像你。” 宋甲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从来没有人这样冒犯过他。 何斯言笑了一下:“这十九年你不闻不问,突然跳出来就得让他认你当爹,这世上还有那么好的事?” 宋甲的脸色难看,气的发抖,跟着他的女人隐约笑一下,连忙拍着他的背顺气。 夏萍更是气的说不出话,责怪宋裴然不听话。 何斯言拉着宋裴然出了门,宋裴然一言不发,就这么让他牵着,两人到了医院旁边一个小公园。 傍晚不少人出来散步,他两这样手拉着手,引起不少侧目。 何斯言找了个长椅,还没坐下去,手臂上一紧,宋裴然扯着他拉进了怀里,手臂横在腰侧,紧紧的搂着,勒的何斯言呼吸都要上不来。 何斯言挣脱几下,推不开,宋裴然反倒搂的更紧,两个人和较劲似的,他无奈了,就这么任由他抱着。 【宋裴然好感+5,现好感100%】 【8848系统:宿主你完成刷好感任务了!】 何斯言猜到了,刚才那个情况,宋裴然就像座孤岛一样孤立无援,最亲的父亲母亲把他当成筹码一样,一点感情都不讲。 谁站在他这边,帮他说句话,就像给沙漠里快要渴死的行者一瓶水,宋裴然爱上他是理所应当的事。 刷满了好感就得考虑分手的事,何斯言琢磨了一阵,嘴唇上一凉,伴随着宋裴然身上的柠檬洗涤剂的味道,一个又浅又软的吻落了下来。 没有做太过的逗留,宋裴然的眼睛看着他,漂亮的眸子亮闪闪的璀璨,压低声音说:“张开嘴,我想亲你。” 他这会情绪奔涌,无法抑制,无法宣泄这种压抑,只有一件事,能让他冷静下来。 何斯言“嗯?”了一声,宋裴然的舌头试探的他的口唇中,湿润的舌头一寸一寸的翻搅着,湿漉漉的缠着。 何斯言抗拒的扭动一下脑袋,宋裴然一手摁住了他的后脑,吻技并不成熟,按照在网上搜索的步骤慢条斯理的舔着,不放过任何角落。 何斯言真是被他弄的没脾气了,反正都快踹了他,要亲就亲吧! 他的放松是令宋裴然进攻的号角,两个人吻的难舍难分,宋裴然温醇炙热呼吸洒在脸上,烧的何斯言脸颊发烫,肺里的空气想要被榨干一样,和个男孩在公共场合亲成这样,这种事他以前可从来干不出来。 何斯言快要窒息的时候,宋裴然停了下来,在他嘴唇上轻啄一下,因为隐忍,声音略带了沙哑:“我想要你,可以吗?” 何斯言一时没明白过来,瞪着眼睛懵懂的模样,无辜又可爱,白皙的脸颊泛着发烫的粉。 宋裴然心跳快了一拍,本来只是忍不住试探着提一句,这会却真的有了那种心思。 何斯言反应过来话中的意思,宋裴然这张漂亮的脸蛋就在眼前,脸部的线条清晰明朗,带着独有的少年气息,鼻梁挺直,利落的颚骨线在下巴处性感的收尾,挑不出一丝的瑕疵,好看的不可思议。 “可以吗?”宋裴然放低了声音,温柔的蛊惑。 何斯言深呼吸一口气,犯规了。 这谁顶得住啊! 13.一世界13 第十三章 何斯言喉结滚动几下,一手抗拒的推着宋裴然的肩膀,宋裴然压着他纹丝不动,□□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 “别闹了。”何斯言说一句。 宋裴然呼吸微滞,眼里期盼简直要化为实质,沙哑的声音潮湿:“不行吗?” 雄性一旦开了荤就不可能清心寡欲,像宋裴然这个年龄的男孩,满脑子只有燃烧的荷尔蒙和裸体。 何况……他沉溺在歇斯底里的情绪里,唯独这一条路能让他酣畅淋漓的解放天性。 何斯言在权衡利弊,倒不是觉得自己屁股有多金贵,这种羞耻感早百八年前丢进垃圾桶了。 他只追求完成任务,一切从成功完成目标出发。 现在他要做的是让宋裴然“刻骨铭心”,想起他来就是深入骨髓的恨意。 心里就像千刀万剐,血流成河。 一个字,就是痛。 这是注定的事,今天以后他两就是陌路人。 何斯言嘴角微弯了一下,勾着宋裴然的脖子,凑过去亲了上去,用无声的亲热回答了宋裴然的问题。 打个分手炮再甩了,会让宋裴然更清晰的知道自己是被玩了。 从这个吻到宋裴然家不过十几分钟,何斯言被弄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跨坐在沙发上,宋裴然低下身子卖力服务,何斯言的手指一下一下的在宋裴然流畅的背肌上敲打。 他意外宋裴然的付出,宋大总裁高傲如此,却愿意低下他高傲的头颅这样讨好自己。 这只是短暂的思绪,没一刻他就晕晕乎乎的,宋裴然一看就是背着他偷偷学习了,这套路和小电影里如出一辙,连步骤都没改。 他耳尖剧烈颤栗,腰下酸软,呼吸的急促的不能自己。 宋裴然起身漱了几次口,他的意图很简单,这回把斯言弄舒服了,以后才会有机会。 为了以后有的玩,这都不算什么。 他爬手上沙发,双腕撑在了何斯言的颊边,漆漆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他。 何斯言以为他会直接开干,这会让他看的不太好意思,咬了一下嘴唇问道:“怎么了?” 宋裴然一手摘了他的眼镜,少年浓黑细密的的睫毛轻颤,淡粉的眼尾似醉未醉,皮肤白的像能滴出奶来,嘴唇被自己咬的一个浅浅的凹陷,像破开一半的熟透樱桃。 宋裴然胸口跳了一下,呼吸急促,像是要溺毙一样,声音动情的意味十足:“可以吗?” 何斯言知道他这次在问什么,两个人没买小雨衣,他迟疑一下没说话,这代表了一种默认。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何斯言感受一下宋裴然身上温热的熨帖,狭小的沙发躺着两个人太挤了,撑着发软的腿想要挪出来,宋裴然肌肉绷紧的小手臂横在身上困住他。 “好累,陪我再躺一会。”他沙哑的声音懒洋洋的。 何斯言毫不留情的推开“我要回家了,下午还有事。” 宋裴然隐约觉察到他态度的转变,但处在事后的愉悦余韵,一时没明白过来,凑过去在何斯言身上的软肉不轻不重的咬一口“就十分钟,一会我送你回家。” “你拿什么送我?”何斯言声音冷静的问一句。 宋裴然怔愣的看着他,让这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给弄懵了。 何斯言捡起散乱的衣服,随手披在身上,自顾自的说:“自行车?大热天你想晒死我不成。” “我可以打车送你回家。”宋裴然解释一句。 何斯言轻哼一声,不屑的别过脸说:“出租车脏死了,你要坐自己坐。” 他说完这句进了浴室清理,留下宋裴然一个人在客厅。 浴室的水声唰唰的响,隔着一层朦胧的磨砂玻璃,刚才水乳.交融的两个人,此刻却像被隔成了两端。 宋裴然觉察到何斯言的变化,却想不通是为什么。 何斯言收拾完,一言不发的穿好鞋拉开入户门,原本在发呆的宋裴然冲上来从后背抱住了他,微硬的头发在颈窝里蹭着“你还会理我吧?” 即使隔着衣服,他肌肉紧张的绷紧,在何斯言看不到的地方嘴唇颤抖着。 “嗯。”何斯言敷衍的答应一声,推开他的束缚,头也不回的下楼离开。 爽完就翻脸。 在出租车上,何斯言思忖一下,干脆利落的拉黑了宋裴然的所有联系方式。 要分手的事有个冷暴力铺垫,打一剂预防针,不然宋裴然的精神遭受不被五十万砸脸的羞辱。 弄不好黑化了很棘手。 经历了高强度运动他全身力气像被抽干,回家躺了一整天。 第二天下楼的时候他腿脚发软,一抬腿肌肉痉挛,某个部位疼的厉害,何母破天荒的关心他是不是拉到筋了。 何斯言倒是不太好意思,何父眼神从报纸挪到他身上看了一眼,又看着报纸,声音平稳的说:“晚上我有个活动,你换身正装代替我去参加。” 何斯言挺意外,以前这种抛头露面,拓展人脉关系的好事,全都是给何季。 今天却能轮到他了。 坐在何父身旁的何季带着耳机,噼里啪啦的打着游戏,一点反应也没有。 何斯言姑且当做何父失忆症治好了,终于想起来自己有两个儿子。 何父给了活动的请柬,何斯言换了唯一的一身正装,发质柔软的头发打了发胶,额前的头发捋上去露出洁净的额头,看上去颇有成熟的气息。 地方在本市一家五星酒店的顶楼餐厅,电梯上的红色数字缓慢跳跃,何斯言对着电梯的合金门整了整板正的衣领,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横过来,摁了上楼的键。 何斯言一扭头,衣冠楚楚的孟轲。 孟轲勾着嘴角,眼神不动声色的上下扫一遍“今天穿这身像个小大人了。” 何斯言报以礼貌一笑,暂时不理会他。 两个人一进餐厅,是蛋糕香槟精致摆放的冷餐区,草木交错,灯光朦胧。 一位酒红波浪卷发,身材火辣的女人看着孟轲眼睛亮了亮,摆着腰胯走了过来,何斯言记得似乎是新晋的娱乐圈小花。 “孟总,好久不见呀!” 孟轲看一眼何斯言,轻笑了一下,示意的摇了摇头。 小花勾了个笑,在何斯言身上打量一边,笑吟吟凑上来,端着一杯香槟递给孟轲,“孟总最近换口味了,难怪都不联系我了。” 声音里的醋味酸气冲天,何斯言转过头走开了,不打扰人家二人世界。 孟轲搂着女艺人去了一旁,敷衍了几句,甩脱了累赘,何斯言已经在人群中不见踪影。 他仔仔细细搜了一圈才在露台上看到思慕已久的少年。 少年趴在栏杆上,头顶的星光璀璨,一手慵懒的支在下颚,脊椎在西装之下勾勒出一条弯曲的线条,往下是圆滚滚的两瓣屁股,休闲的西装穿出了干练紧身的效果,肌肉流畅而有力的长腿瞩目。 孟轲的舌尖在嘴唇上勾了一下,径直走过去,一手状似随意搭在了少年的肩膀上。 “怎么不去喝点酒?” “不会喝酒。” “可惜了,我有个酒庄,本来想带你去玩玩。” “叔叔,没熟到那种程度吧?”何斯言冷清的扫过孟轲搭在肩膀上的手。 孟轲出来混,脸皮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搂着他手臂发力拉近距离,少年身上干净的花卉味递到鼻子下,不知是用了什么香波。 孟轲心旷神怡,侧着头看着少年轻轻笑了说:“今天这么冷淡,和你小男朋友吵架了?” 打那天孟轲就猜到了何斯言和宋裴然的关系。 但他这个人生冷不忌,别说心有所属,看对眼的有夫之妇都搞过。 “和你没关系。”何斯言声音沉沉,说完别过了头。 孟轲了然于胸,语气安慰的说:“好,没关系就没关系,叔叔不提他了。” 何斯言沉默一下,再看他时神色为难“叔叔,你能帮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我需要一笔钱。” 孟轲眼神一沉,惊诧一闪而逝,随即笑呵呵的说:“要多少?” “五十万,要现金。”何斯言利落的交代。 他说完认真的补一句:“我是借你的钱,会很快还你的。” 孟轲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柔软的发梢在指间穿过,像猫咪光滑的皮毛一样,真是可爱。 孟轲没有追问为什么,拿着手机拨了一通电话给助理。 对情人出手阔绰是他一贯的作风,对于何斯言,别说五十万,五个亿都值。 何斯言总算把这本书这个bug补上了。 五十万现金轻也不轻,孟轲的小助理用布制文件包装了鼓囊囊的一大包。 提着现金走在街上太危险,孟轲执意送他回家,何斯言没有拒绝,坐进了那辆黑色的迈巴赫。 两人聊了何父的事,孟轲出资一个亿帮助何父迈过了这道坎,暂时保全了何家的公司。 何斯言很感激他施以援手,孟轲轻轻笑了笑,眼神邪气的在他脸上流连“但愿你以后还能继续感激我。” 何斯言还没来得及思索这句话里的意思,孟轲轻轻啧了一声,语气里幸灾乐祸:“你小男朋友来抓奸了。” 宋裴然抱着手臂靠在何家门口,周围的路灯明亮,车里什么情况一览无余。 14.一世界14 第十四章: 路灯将他的影子拉长,在黑暗与光亮之间交错。 宋裴然没有动,眼神静静的看着,黑漆漆的眼底如沉静的水潭,没有一丝的波澜。 何斯言心突突跳了几下,硬着头皮开门下车。 夏日的晚风灼热,带着花园里草木的清香。 宋裴然穿的白色t恤上一圈轻微的汗渍,弧度漂亮的嘴唇干燥,看得出在这等了很久,对比衣冠整洁,带着一身空调冷气的何斯言,他显得狼狈不堪。 “你怎么来了?”何斯言问道。 宋裴然嘴唇轻微抖了抖:“我不应该来找你吗?” 何斯言轻微有些负罪感,因为一会要说出的话太残忍了。 他侧过脸,没有看宋裴然的眼睛,满不在乎的样子。 宋裴然伸手想要拉住他的手掌,意图化解他身上的冷意,皮肤接触瞬间,何斯言戒备的后退一步,眼神冰冷,徒留宋裴然的手多余的留在空中。 “你怎么了?”宋裴然呼吸一滞,轻声的问道。 何斯言眼皮也不抬一下:“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宋裴然盯着他,熟悉的脸上冷淡,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因为我没空,哪有时间整天陪你。”何斯言平静的说。 宋裴然心思细腻,觉察到他的不耐烦,压下心头的躁动问道:“你遇到了什么事情吗?我可以帮你吗?” 像听到什么有趣的笑话一样,何斯言“噗嗤”一声笑出来,镜片下的眼睛亮闪闪的“你帮我?你兜里一百块钱都没有你能帮我什么?” 宋裴然让他打了个措手不及,生硬的抿着嘴唇说:“如果是钱的问题,我可以帮你想办法。 何斯言止住了笑,上下打量一遍他,冷静的说“你先把你自己过好吧,我用不着你帮忙。” 宋裴然沉默,看了一眼不远处坐在车里看好戏的你孟轲,心里酸溜溜的苦“他能帮你吗?” 何斯言点头:“我家要破产了,他帮我爸筹了一个亿。” 宋裴然呆在了原地,不由而生一种无力感,低声说“抱歉,我不知道你家出事了。” 何斯言不忍心看他这样,眼睛掠过看着别处“不需要你抱歉。” 宋裴然受不了他这幅冷漠的样子,心里酸楚,凑上去想要抱抱他,何斯言抗拒的推开他贴近的肩膀,皱着眉头嫌弃“你身上都是汗味,脏死了。” 宋裴然眼神有一瞬的无助和脆弱,何斯言与心脏就像隔着一层纸,穿破纸就能掐着心脉制裁他。 “你在生气吗?”他问道。 “我没功夫和你生气。” “我做错了什么?” “你什么都没错,只是我腻了。”何斯言说一句。 宋裴然还在思索这个“腻了”是什么意思,何斯言狠下心,神色平静坦然的说:“我得和你道歉,我小姨是你后妈,这件事一直瞒着你。” “她让我多多关照你,谁知道我们出了那种事,我就顺水推舟的和你玩玩,现在我腻了。” 宋裴然怔怔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斯文俊秀,却像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此时此刻才展露锋利的獠牙。 “你在骗我?”宋裴然的声线颤栗着。 何斯言心里默念一句作孽,轻轻笑了笑说:“什么叫骗,说的好像在酒吧那晚是我把你睡了一样。” 宋裴然瞪着眼睛,怒火冲天,揪着他的衣领“砰”的一声掼在了墙上,黑漆漆的眸底前所未有的凶恶,冷峻的面孔表情狰狞,像是在全力隐忍什么一样。 何斯言被吓了一跳,心脏不由自主的急促跳动,宋裴然的脸压了下来,一口狠狠的咬在他的嘴唇上,锋利的牙齿磕碰着皮肉,毫不留情的撕扯,疼的何斯言直发抖,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口中散开。 宋裴然仿佛这有这样才能泄愤。 等到分开的时候,何斯言嘴唇上像涂了口红似的鲜红。 他手背胡乱抹了抹,疼的“嘶嘶”的叫,脸色霎时阴沉下来“你疯了?” 宋裴然胸口起伏不定,像是强烈的情绪在起伏不定“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何斯言有点怵他,怕他揍自己一顿,冷着脸扭头要走,转身的时刻宋裴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强硬的拉着他的手,微微汗湿的掌心相贴。 何斯言怔了一下,掌心的温度灼热,力道强烈,弄的他有点发懵。 “你就没有一点喜欢我吗?”宋裴然问道。 像濒临死亡的鱼在做垂死挣扎。 何斯言不是铁石心肠,论起来还是挺喜欢宋裴然这张脸的,看着宋裴然这样痛苦,真是于心不忍。 在他犹豫的时间,宋裴然突然松了一口气,眼神微微发亮,熄灭的光重新燃起,轻声的说:“你还是喜欢我的。” 要不然也不用考虑那么那么久。 何斯言哑然,心底叹一口气,脸上冷淡:“如果我不喜欢你呢?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 “愿意。”宋裴然不假思索的回答。 何斯言盯着他看了一阵,嗤笑了一声:“你简直有病。” 宋裴然使劲的看着他,吻过的唇舌不再甜美,而是变成了锋利的刀刃,每一个单音节的词汇就是一刀,一刀一刀的插在胸口。 汽车引擎的嗡嗡震动渐渐接近,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两人身前,孟轲手臂撑着车窗,左右扫视两人,笑意慢条斯理:“宝贝,你和他坦白了?” 何斯言莫名其妙,孟轲瞥了一眼宋裴然,神情歉疚:“很抱歉,何斯言的父亲已经答应我,等到他大学毕业我们就去美国登记结婚。” “小朋友,你出局了。”他以胜利者的姿态陈述。 宋裴然呼吸一滞,看着何斯言问道:“他说的是真的?” 何斯言不知道孟轲凑什么热闹,但话到这份上,只能平静的点点头。 “是因为他给你钱了吗?”宋裴然问道。 何斯言沉默了几秒,别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孟轲推开车门,提着放在副驾驶的文件袋,“刺啦”一声拉链拉开,里面是满当当的粉红钞票。 “这是给你的分手费,不多不少五十万,”他伸手递了过去。 他不了解宋裴然的情况,但看穿着能猜出来,这五十万对宋裴然是一笔巨款。 宋裴然深呼吸一口,不看孟轲嘲弄的神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何斯言,足足有一分钟“这是你要给我的钱?” 何斯言从钱袋子里拿出一沓整好的晃了晃,红色的纸片翻飞,宋裴然只觉的刺的眼眶酸涩。 “有钱难道不好吗?”何斯言语气温柔的问道。 孟轲轻轻的在何斯言肩上拍了一把,将文件袋放到了宋裴然的脚下,笑吟吟的说道:“这笔钱可以拿来买我公司的股票,稳赚不赔。” 他说完这句,下颚挨了宋裴然狠狠的一拳,打的脸猛的偏了一侧,孟轲混账性子上来,握着拳头揍了过去。 两个人瞬间打成一团。 何斯言看了一眼,冷漠的转身从口袋抽出钥匙,眼见着他要走,宋裴然干哑的声音传来“你是为了我妈妈的病吗?” 他的音色有种易碎感,何斯言扭过头看了一眼“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他拉开门,孟轲疾步跟了上来,只剩下宋裴然伫立原地,独留一条影子孤单单。 何父母和何季出去聚餐了,家里的阿姨热了热晚饭,何斯言随意吃了几口,拿了一罐啤酒,登上二楼的阳台,宋裴然没有走,和雕像一样站在原地。 “没想到你的心那么狠。”孟轲对他刮目相看。 原来以为是小猫咪,原来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豹子。 何斯言兴趣索然,仰着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负罪感,说了句:“谢谢你刚才帮我。” 孟轲摇了摇头,认真的看着他:“我不是帮你,我说的都是实话。” “什么实话?” “何坤答应我你从大学毕业后我们结婚。” 何斯言气结,怪不得这几天何父母对他那么好,原来是背着他把他卖给孟轲了。 “何坤欠你钱的,你该去和何坤结婚,和我有什么关系。” 何坤是何父的名字。 孟轲轻笑,顺势在他白皙的脖颈捏了一把,惩罚牙尖嘴利的小豹子,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磨他的爪牙。 15.一世界15 第十五章 何斯言不打算和孟轲有什么牵扯,按照原书里的设定,原身活不了几年了,这个情况他和谁在一起,谁就是鳏夫预备役。 第二天的时候,宋裴然依旧站在楼下,夏天四十度气温,连风都是热乎乎的,他就这么纹丝不动的站着,在炙热的阳光下,像颗快要晒干的白菜。 何斯言趴在栏杆上,心里挺不是滋味,有种遗弃宠物的愧疚感。 但长痛不如短痛,一刀毙命,这样是对宋裴然的最优解。 何父午饭时问起了宋裴然,对这个经常来家里补课的俊小伙印象不错,不知到底和何斯言闹了什么矛盾,大热天的在外面遭罪。 何斯言胡乱的答应几声,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冒着冷气的的可乐,一出门热浪扑面。 宋裴然脸色苍白,眼神漂浮,脸颊有病态的红晕,脖颈后面汗水湿透了衣裳。 何斯言递了冰凉的可乐:“你回家吧,别在这较劲了。” 宋裴然看着他,用一种执拗凶狠的眼神:“我只想问你一句,你会和他结婚吗?” 他的声音暗哑干涸,像是喉咙要裂开一样。 何斯言不忍心看,宋裴然这样高傲冷漠的人,露出这样的表情,太考验良心了。 “和你没有关系,这是我的生活,用不着你插手。” “你会和他结婚吗?” “跟你有关系吗?”何斯言不耐烦的说。 “你会和他结婚吗?”宋裴然固执的重复问道。 何斯言脸上冷了下去:“我说最后一遍,我和谁结婚,都和你没关系,你没资格管我。” 宋裴然怎么就这么执著呢? “你恨我吗?”宋裴然问道,如果不是恨,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 何斯言心底叹气。 “没有意义。”宋裴然干燥的嘴唇微动,心口的酸涩带着钝痛。 明明知道没有意义,可他妈的他却很在意。 面对冷酷无情的何斯言,他控制不住窜起来的怒火,一个箭步跨过来,恶狠狠揪着何斯言的衣领,削瘦的手臂上青筋迸出“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宋裴然的体温烫的吓人,何斯言才注意到他似乎是中暑了,仰了仰下颚,拉开一截距离“你去看医生吧,别发疯了,这样真的很难看。” 宋裴然已经不在意难看不难看,还有比现在更难看的时候吗? “你凭什么?”宋裴然声音低了下来,像是在喃喃自语。 凭什么他付出真心只能换来虚情假意。 凭什么他这样痛苦不堪何斯言却能轻描淡写。 一瞬之后,他抬起头来,眼神死死的盯着何斯言,眸子里血丝一缕缕的,暴戾狰狞“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我等着那一天。”何斯言语气平淡。 宋裴然握着衣领的手指颤栗,慢慢松弛下去,顺着衣领滑到白净柔腻的脖颈,指节下脉搏一下一下轻微跳跃着。 何斯言心脏骤跳,宋裴然的手温烫,有一瞬错觉宋裴然会把他掐死。 这个惊恐的表情像是一记讽刺的耳光,宋裴然低笑一声,绝望的松开手,转身大步离去,迈出几步脚步虚浮,摇摇欲坠的稳住身形,执拗的挺着脊椎,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何斯言将手里的可乐丢进垃圾桶,夏天的天气说变就变,方才晴空万里,一瞬间又黑云压城,气压低沉沉的,眼看着是一场雷阵雨。 他理了理凌乱衣领,不太放心宋裴然这个状态,或许是那点同情心作祟,被他丢弃的宠物马上要被淋成落汤鸡了,这个状态再淋一场雨,没十天半个月出不了医院。 何斯言叹了一口气,给家里的司机打了个电话。 车窗外大雨磅礴,刷刷的打在车窗玻璃上,司机陈叔缓慢的开着车。 “少爷,你要找你那个经常来家里补课的朋友吗?” “嗯,找到后你送他回家。” “那少爷你怎么办?”陈叔首先关心的是自家少爷。 何斯言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寻思一会去找家咖啡店坐一会“你不用管我,把他照顾好就行。” “好吧,少爷你一会把手机定位发我。” 陈叔刚说完这一句,何斯言耳边“嘭”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刺耳凄厉的尖叫。 他心脏突突跳了几下,模模糊糊的窗户外,距离一两百米是一个三岔路口,一辆越野车车速极高,撞飞了一个电瓶车,周围的喇叭声响成一片,地上一摊血红。 越野车却没有停下来,一侧轮胎爆胎,失控一样飞快的冲了过来,短短几秒连撞了三辆车。 “少爷!”陈叔惊叫一声。 何斯言扭过头一看,前方的岔路口处,一道身材颀长的身影,宋裴然全身湿透,发烧使得神智迟缓,周围的吵杂、尖叫、喇叭声像搅在脑袋里的打蛋器,他费力的分辨着眼前的情况。 何斯言心口一紧,推开车门,大雨浇了一身,眼镜一片花,什么都看不见,火急火燎的高声的喊了几句:“宋裴然!你他妈看车啊!” 周围太吵了,又是大雨瓢泼,他的声音无法传递。 【8848系统:任务失败预警!任务失败预警!任务失败预警!】 刺耳的警戒声在颅内响起,何斯言脑袋嗡嗡嗡的响,争分夺秒,没有权衡利弊的时间。 不管了,赌这一把! 他深呼一口气,疾步冲了过去,陈叔哪能让他冒这个危险,伸手要拦住他,气切的喊道:“少爷!” 宋裴然要是gg了,他做的所有功夫都得白费。 何斯言一把推开陈叔,这辈子没跑这么快过,失控的越野车如闪电一样奔驰而来,他轻捷的从宋裴然背后抱住,一个转身将单薄的后背留给了越野车。 霎时之间后背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灵魂都要被震出来的猛烈,一瞬间的天旋地转,只剩下雨水打在脸上的冰凉,眼皮如同千斤一样沉重。 周围的惨叫声刺耳,救护车的声音渐渐接近。 【8848系统:宿主你还好吗?】 【何斯言:还可以,看来任务目标存活了。】 【8848系统:但是宿主你……的身体怎么样?】 【何斯言:暂时没事。】 虽说他生命无忧,但受点罪是在所难免的,等到何斯言再次睁开眼睛时,空气里淡淡的百合花气味,他趴在柔软的白色枕头上,耳旁心电图“滴滴滴”的响着。 背部麻痹一片,没有知觉一样,他动了动发现手脚都在,松了一口气。 护士小姑娘换药的时候和他聊了几句,何斯言的情况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 “你的朋友很有钱吧?”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 “嗯?” “他爸爸妈妈来了,从国外带的专家,还有好多个保镖,可吓人了。” “是挺有钱的。”何斯言念一句。 小姑娘压低了声音说:“不过感觉他们脾气很差,可凶了,还是你好相处。” 何斯言笑了笑,宋裴然的情况比他强,昏迷不醒,但没什么大碍,毕竟大部分的撞击力是何斯言承受了。 等到换完药,小姑娘口中脾气很差的宋甲带着一群保镖浩浩荡荡的来了。 狭小的单人病房都快要挤不下人,宋甲坐在当中的沙发,旁边的人躬身毕恭毕敬的给他点了一支雪茄。 宋裴然的后妈婀娜多姿的站在旁边,俏丽的脸上一片冰冷,面无表情的盯着何斯言。 好一副兴师问罪的派头。 宋甲一手慢条斯理的夹着雪茄“一个小时候我派专机送你去国外,我在国外有个疗养院,你可以好好的休养身体。” 他说的毋庸置疑,完全没有给何斯言反驳的机会。 “如果我不去呢?”何斯言问道。 宋甲眼神森冷,冷哼一声:“这不是选择题,你没有反抗的权利。” 何斯言低下眼眸,去国外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并不想和宋甲有牵扯。 宋甲打量他一遍,语气不善:“你差点要害死我唯一的儿子,让你们以后再也不见面是我最大的退步。” “是我救了他。”何斯言强硬的辩解道。 “如果不是你,他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宋甲冷声说一句。 何斯言不想再说话,干脆闭上了嘴,定定的看着宋甲。 旁边的女人轻轻在宋甲肩上拍了拍“别生气,我来和他说。” 她轻轻笑了笑说:“阿言,你是个聪明孩子,不要再见裴然,这是对你最好的选择。” “我们会为你准备一笔钱,可以让你安度下本生,只有唯一一个条件,不要再见裴然。” “还有,永远不要让他知道是你救了他。” “什么意思?”何斯言问道。 宋甲淡定的说道:“他不知道是你救了他,我不想他和你有任何牵扯了。” 如果宋裴然知道何斯言冒死救了他,是怎么也不会对这段感情放手了。 何斯言沉默一阵,这也不是个坏事,宋裴然不知道最好,两人正好一刀两断,断的干净利落。 宋甲夫妇没有给他准备行李的时间,何斯言潦草的抽空给国内的几位朋友发了信息报平安。 至于何父母,从来没把他当亲生孩子看过,报不报也无所谓了。 他坐在飞机上时,看着蔚蓝的蓝天白云,深深呼吸一口气,胸口无限的畅快。 宋裴然对他不管是爱与恨,四年后主角上线,一切的故事可以重新开始了。 16.一世界16 第十六章 四年后。 何斯言走下飞机,c市的秋天寒风扑面,他拉着行李箱,一手紧了紧风衣的领子。 定的专车还没有到,孟轲的电话率先打了进来。 “阿言,下飞机了?” “嗯,刚落地。”何斯言在机场商店买了杯热乎乎的奶茶暖手。 “你等等我,我刚参加市长的就职典礼,一群人缠着我喝酒,这会才脱身,你等着我去接你。” 何斯言嘴角一弯,分别四年,难为孟轲还一直惦记着他“不用那么麻烦你,我定了专车,等我安顿好,明天请你吃饭。” 电话那头沉默一下,孟轲的呼吸绵长,调笑的说:“我想第一个见你还不成?” 何斯言轻轻一笑:“得了,我把车退了,一会我们去金门酒店,我太想念中餐了。” 四年时间转瞬即逝,何斯言身在国外,却一直关注着国内的情况,c市商圈早已天翻地覆,当年那个穷小子宋裴然认祖归宗,从宋甲手里接手宋氏商业帝国,成为响当当的商业巨子。 何斯言没有等太久,孟轲的速度挺快,一见面就把他抱了个满怀,紧紧的拥着肩膀“你没好好吃饭,瘦了。” 何斯言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天天吃白菜叶子,肯定得瘦。” 相比四年前,孟轲没那么风流不羁了,眉宇之间沉淀了岁月带来的沉稳,越显得成熟优雅。 人一到了年纪,人就开始追求安稳,谁也逃不开。 “走吧,带你吃饭去。”孟轲接过他的行李箱,放进了迈巴赫的后备箱。 孟轲没带司机,何斯言便坐在了副驾驶,两人聊了聊一阵何斯言的留学生活。 何斯言现在回国,总不能这样干闲着,孟轲给几个生意伙伴拨了电话,叫着一起吃饭,带着何斯言拓展一下c市商圈人脉,日后做什么事都方便。 他一连拨了几通电话,手机开的驾车模式,一路侃侃而谈,把一个个老板哄得团团转,何斯言真是佩服孟轲这张嘴。 “喂,什么事?”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听筒响起,带着懒洋洋的烟嗓,听着像刚从温柔乡里爬出来。 何斯言心一跳,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苏总”两个字,百感交集,看来苏望这几年混得不错。 “啧,苏总在哪快活呢?” “蓝桥会所呢,刚起床。” “这还不到中午,夜夜笙歌啊,苏总这身体真是好。” “行了,别挤兑我了,你就说什么事?” 孟轲轻轻一笑,看一眼何斯言说:“我有个朋友,刚从国外回来,叫着大家一起吃个饭,认识认识,苏总能不能赏个脸?” “男的女的?” “男的。” “好看吗?”苏望的声音轻佻。 孟轲鼻子里溢出笑声:“好看也是名草有主,你可不能动。” 苏望笑着答应了,孟轲挂了电话,“这个苏总家里做房地产的,这几年借旧城改造的东风声势浩大,人挺仗义,除了有点花心,什么都好。” 孟轲都能说有点花心,那就是非常花心了。 何斯言点了头:“我认识他,以前是同学。” 他倒也不怕见苏望,四年了,怎么着苏望也该翻过篇了。 “是吗?那还是挺巧的。”孟轲隐隐笑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诡光。 孟轲想的挺周到,早在金门饭店订好了包厢,几个人喝了一圈,有孟轲在,都不用何斯言开口,把一个个老板奉承的能上天。 何斯言本身皮肤白,一喝点酒脸上沾着醉意泛着红,嘴唇像熟透了的浆果一样饱满,几个老板带来的女眷偷摸摸的瞥他。 酒过三巡,何斯言微醺,扶着孟轲肩膀低声说了几句话,包厢里的门“嘭”的一声,周围吵杂的环境一瞬间安静下来。 他有点懵的回过头,穿着白衬衣的侍者一左一右站在门前,一个年级大的经理笑眯眯躬身抬手说:“欢迎宋总!两位稀客!” “啊呀!陈小姐,您比电视上更漂亮。”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宋裴然。 宋裴然真是判若两人。 虽说还是那张脸,但给人的感觉却焕然一新。 褪去少年的青涩,西装笔挺,一米八六的个头出挑,白黑相间的休闲的衬衣没有打领带,很是随意慵懒,有种浑然天成的潇洒。 下颌线线条尖削,鼻梁如同富士山一样挺拔,皮肤是澄澈的白,这张漂亮的脸蛋简直就是造物主的恩赐。 相比那个少年,这个宋裴然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的冷漠。 两人对视一秒,宋裴然眼神淡然平静,毫无波澜,视若无物的移开了眼神。 何斯言心底轻“啧”了一声,毛头孩子长大了。 孟轲站了起来,盯着宋裴然笑呵呵的说:“宋总,您走错包厢了吧?” 坐在桌上一个老板哈哈一笑:“抱歉啊,孟总,我刚巧在大厅碰见宋总了,叫着来喝一杯。” “宋总您可真赏脸!” 他一说这话,一桌人乐呵呵的拉凳子倒酒,宋裴然如今是c商圈炙手可热的大红人,多少人想和他吃顿饭都没机会,能和宋裴然搭上关系,简直是求之不得。 几人落了坐,宋裴然身份尊贵,但今天的主角是何斯言,孟轲的面子得给,所以旁人把他的位子安排在了次席,和何斯言挨着坐,其余两人顺着宋裴然的顺序坐了。 那位漂亮的陈小姐路过何斯言时,他闻到了一股蜜桃味的清香,不知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很是独特。 何斯言硬着头皮,虽说心理素质强,这种情况还是会觉的尴尬,好在一群人忙奉承宋裴然,吹得天上有地上无,没人注意到何斯言的神情。 喝了一圈酒,终于有个老板想起来何斯言这号人物,端着酒杯站起来:“宋总,您这贵客一来,我们差点把这今天的主菜忘了。” 旁边的明白过来,也跟着起哄说:“这位是孟总的朋友,刚从美利坚回来,喝过洋墨水的高材生。” 孟轲眼神意味不明的在几人身上扫过,笑呵呵的说:“差点忘了给宋总介绍了,我认识好几年的朋友,这一落地就给我打电话,关系特别亲。” 他刻意咬重了“亲”这个字。 何斯言干笑两声,宋裴然瞥了一眼他,淡定的说:“是吗?孟总还有那么亲的朋友?” 他像是有意无意的咬重了“亲”这个字。 “那可不是,天天打越洋电话,他家里的父母和我熟的不能再熟,我们就和一家人一样。”孟轲笑着道。 宋裴然嘴角微微翘了一下,笑容无波无澜,看不出情绪。 旁边的人反应过来,圈里都知道孟轲生冷不忌,何斯言这哪是孟轲的朋友,这是孟轲的小情人。 先前的老板打趣的说:“孟总这是金屋藏娇啊,真不够兄弟,今天才让我们见见。” 何斯言默不作声,心里盼着赶紧结束这个话题,但孟轲非得添把火,笑吟吟的说:“这不以前年纪小,害羞嘛,带出来还不得让你们吓着了。” “听着这是好了好几年了啊,怪不得孟总这几年收敛了。” 孟轲碰了一杯酒:“这家教管得严,那还敢和之前似的。” “孟总这得罚一杯了。”几个老板拥上去和孟轲勾肩搭背的喝酒。 何斯言心里松了一口气,宋裴然反应平淡,看来是真的迈过了这道坎。 现在只等主角上线,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苏望来的晚,来的时候还跟了一个年轻男孩,十七八岁的样子,带着一副眼镜,斯文俊秀的模样。 男孩提着两瓶贵重的洋酒,兴高采烈的跟在苏望屁股后面。 相比四年前,缠着何斯言撒娇的男孩,苏望现在更像是个的爽利男人了。 常年户外运动晒成的小麦色皮肤,穿着利落的黑色夹克,牛仔裤修这两条笔直的大长腿,头发染成时下流行的灰色,左耳上打了两颗轻小的银色的扣环,脖颈下隐约可见几处小纹身,整个人透着一股时髦标志的气息。 他看着何斯言怔愣一下,眼神惊异,随即狠狠的瞪了一眼孟轲,招呼着后面跟班的男孩放下两瓶酒。 他大喇喇的挤开原本坐在何斯言身边一个老板,脑袋一侧轻轻一笑说:“什么时候回国的,招呼也不打一声?” 何斯言不太舒服,宋裴然和苏望坐在一左一右,像两尊大神一样把他夹在中间。 从四年前闹翻再也没联系过,何斯言轻咳一声说:“今天刚下飞机,这不挺巧的,遇上你了。” “孟总说的就是你啊。”苏望叹一声,随即笑着说:“要知道是你,我就带我最贵的那瓶酒来了。” 他这个态度,何斯言心安了一截,轻声说了句:“谢谢你的好意了。” 苏望打个眼色,坐在旁边的男孩手脚利落的开了酒,苏望倒了两杯,红色的液体在透明玻璃杯里摇曳着。 “敬你一杯,原谅我年少不懂事,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到底是长大了,说话变的稳妥了,何斯言接过酒,两人碰了杯,这算是杯酒泯恩仇了。 何斯言仰头喝酒时,余光隐约瞥到宋裴然似乎的笑了一下,笑意十足的讽刺,不知是在笑苏望还是在笑他。 又来了两个人,桌上得添几样新菜,孟轲叫了服务生,苏望拿着餐单翻阅,坐在他旁边的男孩脑袋差点伸进他怀里,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说道最后似乎有些不高兴,板着脸在餐单上拍了一把说:“我不管,我就是要吃鱼。” 苏望脸色沉了下来,眼神森冷的看着他,男孩鼻子里冷哼一声,嘟嘟囔囔的说:“凭什么他不能吃鱼,就不让别人吃鱼,毛病都是惯出来的。” 何斯言瞥了一眼,这一桌也就自己不能吃鱼了,倒也没必要让男孩不高兴,正欲开口,脑袋嗡的一声,一侧大腿上有轻微的重量按下来,微热的手掌隔着布料熨着皮肤。 还有越来越向上游走的趋势。 何斯言心突的跳了一下,顾不上什么鱼不鱼了,一扭头,宋裴然正在和一旁的陈小姐低声说些什么,神色清定淡然,看不出一丝波澜。 17.一世界17 第十七章 何斯言来的匆忙,没来得及换衣服,穿的是一条舒适的亚麻休闲裤,布料略薄,宋裴然手指上铂金的指环轮廓依稀能感受到。 桌上的人来来往往的劝着酒,何斯言佝了一下腰,握住宋裴然的手腕制止。 宋裴然顿了一秒,反客为主的握住他的手,温热的指腹顺着他的掌心慢慢的画着圈,修剪整齐的指甲轻微刮蹭着掌中敏感的皮肤。 何斯言动作不敢太大,轻轻甩了一下手腕,宋裴然握的更紧,掌心里痒痒麻麻的,带着温烫的体温。 他心底叹一声,真是学坏了。 男孩还在不依不饶,苏望冷着一张俊脸,无声的和男孩说了句什么,男孩的脸色一白,肩膀轻微的抖了抖,咬着嘴唇委屈的站起来,一路小跑推门出去了。 苏望没喝几杯酒,但和没骨头了一样歪着脑袋靠在何斯言肩膀上,沉甸甸的,何斯言怪难受的,但桌下宋裴然还在慢悠悠玩弄他的手,又不能妄动。 他只能选择僵直身体,左右为难,如坐针毡,盼望着早点散席。 偏偏苏望和故意的一样,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洒在脖颈皮肤上,懒洋洋的说:“晚上查酒驾挺多,一会我叫司机送你回家。” “好。”何斯言缩了缩脖子,简短了道了一句。 “我去年回学校参加校庆,把那个总和你作对的李老师一顿刁难,你不知道他的脸色有多难看,可好玩了。” “哈哈。”何斯言干笑一声。 苏望嘴唇靠近了他的耳垂,咬耳朵一样低声说:“其实我还挺想你的。” 他的气息灼热,带着不知从哪沾染来的糜烂香水味,混合着尼古丁的味道,一丝一缕的危险。 “你自重一点。”何斯言出声告诫道。 他又不傻,这两人耍流氓都和褥羊毛一样,守着一个褥。 苏望低笑了一声,眼神斜斜的从他白皙的脖颈滑动过,喉结上下滚动,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几个老板喝的昏昏欲醉,放开了说起c市的商圈现状来,这几年就国内经济形势越来越好,风投的项目层出不穷,但赚钱的项目不多,大部分都是看着繁花似锦,内里烂透了的泡沫,连a轮都挺不过,甭说等着上市了。 话题不知怎么就转到了宋裴然这,他这几年投资了几个项目都赚得盆满钵满,几个老板借着机会取取经。 宋裴然不吝啬,从容不迫的说道:“投资这一点,首先要分清‘趋势、行业、人,有过创业经历、饱练世故、人情练达的人比一堆不知是真是假的数据,关乎未来发展的虚幻报告,更值得相信。” 他说完这句,忽的转过头来,看着何斯言轻声问一句:“我说的对吗?” 旁人看上去只像是认真的交流话题经验。 众目睽睽之下,他在桌下的手往下滑了一截,总算是结束了,何斯言动作麻利抽回手,还未开口,宋裴然的手蓦的移了上去,不给何斯言反应的速度,不轻不重的捏了一把。 何斯言呼吸一滞,险些叫出来,腰酸的差点趴在桌子上,苏望一愣问道:“阿言?怎么了?” “没事。”何斯言推开宋裴然的手臂,说什么也不能坐在这了,深吸一口气,抱歉的笑了笑:“我喝的有点难受,去趟洗手间。” 饭店有好几层,他出了门快步的顺着长廊往前走。 大厅里一个男孩一个人坐在一个大桌上,满满一大桌全是各式各样的鱼,男孩一边吃一边抖动着肩膀哭泣,旁边的服务员拿着手机一直在拍视频。 何斯言找了一处僻静的洗手间,摘了眼镜,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对着镜子深深呼吸了几口,沸腾起得血热渐渐平复。 倒不是惧怕宋裴然,只是不想再被牵扯进这个混乱感情的泥潭里。 洗手间的门“咔嚓”一声,何斯言快速的捏起眼镜戴上,一转头看到了衣冠整洁的宋裴然,慢条斯理的抱着手臂,眼神上下的打量他。 看着像是尾随跟着他来的。 “找我什么事?”这里没有外人,何斯言也不和他客气。 宋裴然眼神放肆的在他身上游走,像是要扒光他的衣服似的赤.裸。 “你说呢?” 何斯言不太舒服,警惕起来,这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宋裴然总不会在这把他怎么样了吧? 作为一个女频总裁,这种行为未免也太low了。 宋裴然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不会以为我对你有兴趣?” 何斯言到没这么想,宋裴然眼神嘲弄,慢悠悠的走到洗手台前,仔仔细细的的洗了手,像是在嫌弃什么一样。 何斯言看着镜子里的男人“你跟着我来就是为了嘲讽我?” 宋裴然极轻的笑了一下,凑近他耳侧,压低了声音:“我来洗手而已,别自作多情。” 距离过于近,他身上的男士白茶味的香水包裹着何斯言的呼吸,让何斯言觉的全身难受。 “最好是这样。”何斯言发自肺腑。 他说完这句,正想推门出去,手腕却被一把拽住了,宋裴然抓着肩膀粗暴的摁在了墙上。 “这么急着走?等不及去见你的金主了?” 何斯言不和他争辩,点了点下颚说:“是,所以你自重一点。” 宋裴然鼻子里轻笑一声,贴近了他,彼此的呼吸纠缠交换。 “他比你大那么多,能满足你吗?” 何斯言注视他一瞬,脸上的一小块皮肤因为气息温腾腾的,无所谓的笑了笑:“我两天天晚上干八回,用不着为我操心。” 怼人这件事,他就没输过。 宋裴然眼神一沉,讥笑道:“你还真是不要脸。” “是,不过你这么缠着我?难不成对我余情未了?”何斯言调侃的问道。 宋裴然的拇指抹过他因为喝酒泛肿的嘴唇,恣肆的蹂`躏着唇瓣“你开门做生意,他能买你,我就不能买你?嗯?” 何斯言忍住咬他一口的冲动“别摸了,摸了就得给钱。” “你没救了。” “轮不到你来管我。” 何斯言不在乎的笑了一下,门口的走廊倏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的趋势。 两人这个姿势实在让人误会,任谁看见都会想歪,何斯言挣扎了一下,宋裴然倒也没为难他,握着他的手腕拽进了一旁的厕所隔间里,“啪”的一声扣上了门锁。 隔间的空间逼仄,毕竟是留给一个人用的,两个人胸口顶着胸口,贴在一起转身都困难。 一门之隔的室外脚步声凌乱,伴随着男性的气息不匀的低喘。 何斯言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呜呜,望哥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不准哭,眼泪擦干。” 听着是苏望和他带来的男孩,何斯言一阵头疼,僵着身体,盼望着别被发现隔间有人。 “我不哭了,求你了,别不要我!” “闭嘴,去洗把脸,丑死了。”苏望的声音听着不耐烦。 水龙头刷刷的水声响起,伴随着男孩低声的抽泣,外面两个人并没有察觉到这里还有其他人。 何斯言全神贯注,忽的腰下一寒,宋裴然抽开了休闲裤的拉绳,继续方才没做完的活动。 何斯言动也不敢动,努力咬着下唇,僵硬贴在木质的隔墙板上,像个任由主人摆弄的木偶。 18.一世界18 第十八章 宋裴然的手微潮,带着未擦干的水渍,像蛇一样冰冷冷的,游移浮动着,不着痕迹的轻薄。 何斯言忍不住打个激烈,恍惚觉得这只手是会透过皮肤钻进胸腔,捏着的似乎是他的心脏才对。 他努力压下异样感,凶恶的瞪一眼宋裴然,意图起到恐吓的作用。 宋裴然不动声色,眉眼从容,不受丝毫的影响,反而变本加厉的放肆。 以前他哪会这一招,两人在他家那次,脱个裤子都火急火燎,急的半天解不开皮带,哪像现在这样轻车熟路。 何斯言突然挺怀念宋裴然单纯可爱的时候。 室外水声戛然而止,打火机啪嗒的响了一下,苏望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不是喜欢吃鱼吗?吃好了吗?” “我……以后再也不吃鱼了。” “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别令不清。” “望哥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苏望笑了一声说:“过来。” 男孩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砰的一声,重物撞墙的声音,随即是一阵激烈的喘息。 隔壁厕所隔间的门粗暴的被拉开,“嘶啦”的拉链声,烟草味的在空气里弥漫。 苏望的声音慵懒:“跪下,眼镜戴上。” 何斯言心头猛跳了一下,又不是傻,一层橡木板之隔的人在干什么清楚不过。 苏望百无聊赖摆弄打火机,声音啪嗒啪嗒着,节奏均匀平稳。 在寂静的空间里被无限的放大,不知道苏望他们什么时候结束,何斯言紧张到忘记自己还身处险境。 直到宋裴然不满意他走神的模样,在他嘴唇上轻轻咬了一下,牙齿拉扯着唇肉轻微刺痛,何斯言总算回过神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何斯言屏住呼吸,肩膀的肌肉僵硬,镜片后面瞪着乌溜溜的眼睛,像受惊的小松鼠似的。 宋裴然嘴角隐隐弯了一下,随即又沉下了脸。 他动作越发过火,何斯言到底怎么说也是个成年男人,面对这样毫无还手之力,一颗心在胸腔里扑通扑通的跳,死死的咬着嘴唇一声也不出。 这简直就是一种未知的刑罚。 好在时间不长,宋裴然在他衣襟上蹭了蹭手,看上去十分嫌弃。 何斯言真搞不懂他这是何必又何苦,都这么讨厌自己了,还要上赶着送温暖。 宋裴然的手解放了,微微泛凉的指尖在何斯言的脸上划动,眼神专注,像是在端详一件珍贵的文物。 他漂亮的眸子通透干净,愉悦余韵中何斯言有种宋裴然还喜欢着他的错觉。 但这他妈肯定是错觉。 四年前宋裴然是个穷小子,没见过世面,连女人手都摸过,何斯言就是天上掉下来的白富美,喜欢他是顺理成章的事。 但现在宋裴然阅尽千帆,游刃有余,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犯不着和何斯言过不去。 至多是恨意难消,有那么点意难平。 要说喜欢……这种事怎么可能? 一墙之隔总算结束了,洗手间的锁扣一响,何斯言像火烧屁股一样推开门跑了出去。 宋裴然紧随其后,何斯言脸皮薄,这幅样子不能回包间了,衣襟上的污秽没办法处理。 趁着何斯言拿纸擦衣裳的时候,宋裴然慢条斯理的说:“我看了你家公司的财务报表,运营状况糟糕,负债累累。” “劳烦宋总惦记了,有精力好好操心自己的公司,别管闲事。”何斯言扔了一大团纸,心里头直骂娘。 “我可以注资一笔钱给你爸爸做运营资金。” “宋总改行做慈善了?” “一个亿如何?” “大善人!”何斯言佯装一副惊讶的样子。 宋裴然那高傲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翻来覆去就是过不去一个亿这个坎,何斯言心底门清。 宋裴然睨了他一眼:“考虑好明天十点和何坤一起到宋氏集团来。” “没有附加条件?”何斯言可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事。 果不其然,宋裴然轻笑一下,目光滑过他的腰下,青年的滋味有好多还记忆犹新,似是回味一样眯起了黑色的瞳眸:“三个月,三百万。” 真是挺大方,想当初三百块钱,现在成了三百万。 何斯言心底感叹一声,冷着脸说道:“抱歉,宋总,你没戏。” 本质上宋裴然和苏望这两个人没怎么变,只是都更加会隐藏自己了。 宋裴然眼神骤然锋锐,下颚微沉,一眨不眨的盯着何斯言说:“你以为你有选择的权利?” 何斯言沉默,宋裴然话锋一转,薄荷一样的声音毫无情绪“四年前我在医院躺了半个月,我当时发誓你要是能来看我一眼,我可以原谅你做的一切,但你没有来,甚至我的电话都不敢接。” “这四年零九个月,整整1761天,每一个夜晚我都在想你。” 他停顿一下,语气突然温柔,好似雨过天晴,声音柔和像在诉说脉脉情话一样,说出的话却是字字透心凉。 “想着如何才能让你后悔。” 何斯言脊背发凉,不寒而栗,仿佛有条响尾蛇缠在颈上,就等着在他的致命处咬一口。 但……宋裴然只是躺了半个月,他可是躺了半年。 “你何必呢?” 平心而论他俩好的那段时间何斯言也是掏心掏肺的对宋裴然好过。 至于这么恨吗? 宋裴然凝视他一瞬,眼神意味不明,幽暗森冷,何斯言不甘退缩,硬着头皮对视。 宋裴然蓦的恶意的笑出来:“假的。” 他向门外走去,漫不经心的补充:“想上我床的人多的是,不少你一个,真以为自己有什么特别的?” 何斯言这口气松懈不了,隐隐觉察到宋裴然有点神经质,情绪转变没有交替的时间,一股子阴郁的劲道。 他衣服弄成这样,也回不了包间,给孟轲发了个短信道歉。 打了个车回了何家,休整了几天,总算倒过了时差,适应了c市的气候。 也许是因为孟轲的原因,何家的公司现在全倚仗孟轲的鼻息。 何父母包括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对何斯言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曾经属于何季的朝南卧室换成了何斯言的,家里的一切都凭着他的性子来,就差把他捧在手心里了。 何斯言乐享其成,这也算“夫凭夫贵”了。 吃早饭的时刻饭桌上清粥小菜,何家的公司一日不如一日,才几年时间,何父仿佛老了十岁,一下子没了一身精神气,变成了一个糟老头。 何斯言慢悠悠喝着粥,饭桌下何季轻轻的踢一脚何父的腿,何父轻咳一声说:“阿言,爸有件事和你商量。” “您说。” “你还记得那个小宋吗?” “那个小宋?”何斯言明知故问。 何父脸色尴尬一瞬“经常来咱们家补课那个小宋。” “他啊?怎么了?” “我记得你们关系一直挺好,小宋这个孩子现在出息了,天天上财经杂志,走哪儿都能看见他。” 何斯言没说话,何父要说什么他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 “你弟弟想进他们集团旗下一个公司,你给小宋打个招呼?”何父脸上有些挂不住。 一辈子没求过人,到老要看儿子脸色。 何斯言放下勺子,疏离的笑一下:“想进公司去怎么不去投简历?我记得小季学习不错。” “这……” 能让何斯言打招呼岂能只做普通职工,至少得从个总监做起。 何季手肘戳了戳何父,笑眯眯的说:“哥,你知道我的个性,最烦别人管我,我要在公司谁都能管我,那我得压抑疯了。” “工作就是这样,习惯了就好。”何斯言冷冰冰撇一句。 他是条铁公鸡,别说吸血,铁锈都刮不下来。 何季的脸拉下来,阴沉沉的,何父一看心肝宝贝不高兴,哄了几句,一点用也没有。 他索性说起过户资产的事,现在何家的公司负债累累,随时有破产清算的可能。 何父的意思把自己名下财产全部过继到何季名下,到时候他在和何母办离婚,何母带着何季出国避风头。 怎么着也能保住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何季一听这个心情好起来,何父拿着纸笔盘点名字资产。 何斯言盯着两人看了半响问道:“爸,那我呢?” “你……”何父咋舌,一旁何季恶狠狠瞪着何斯言。 何父说道:“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你弟弟的不就是你的。” “我弟弟的是我的,那为什么直接不过继给我?”何斯言干脆利落的问道。 何父不太高兴了:“你弟弟的事你不帮忙就算了,爸不为难你,但是我还没死呢,你就惦记上我这点钱!” 道理都让他们说了。 何斯言哼笑一声:“爸,一碗水要端平岂不是容易,我们一人一半。” 何父气的握笔的手颤抖,何季连忙顺气“你别再说了,你看你把爸气成什么样了。” 何斯言扫过两人一眼,站起身来:“如果你要分家,那我的一份我必须得要。” 他说完转身就走,不顾何父铁青的脸色和何季仇恨的眼光。 是他的就是他的,谁都不能拿走。 虽说他活不了几年,但钱这东西谁会嫌多。 攒点钱还能给自己搞个豪华葬礼呢。 19.一世界19 第十九章 何斯言从医院拎了一袋药品,乱七八糟的抗生素类药物,这几年抵抗能力一直不大好,一换季就得感冒,和个药罐子似的。 他买了个保温杯,到哪儿都泡着花旗参,提前步入养生模式。 到医院门口的时刻口袋里的电话蓦然一阵响,他腾出手扫了一眼,无奈的接起来。 “阿言,在国内还习惯吗?”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温柔的问道。 “挺好的,最近正准备和朋友做个项目呢。” “你把自己照顾好,我一想到你的身体就不放心。” “知道啦,我都二十四岁了,又不是小孩子。” 电话那头轻轻笑了一下,旋即沉默一秒问道:“你那个朋友不联系了吧?” “不联系了。”何斯言不假思索回答。 “最好不要联系,他把你害成那样,连个人影都没有,这种人不配当朋友。” “知道啦!” 何斯言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电话里的女人是原身的生母叶宁。 这段关系说起来复杂,叶宁曾经是何父的得力下属,那个年代算得上一个励志女性,有个情投意合的男朋友,美美满满的人生却因为何父一次醉酒,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在那个年代,女人出了那种事,少不了被人指指点点,叶宁和男朋友的婚事也因此黄了。 最糟糕的是叶宁发现自己怀孕了,叶宁到底是读过大学的人,没有寻死觅活,带着一帮家属,挺着肚子找到了何家,生下了何斯言,拿了一大笔精神损失费,拍拍屁股远渡西洋,嫁了一个做老师的老外,开启崭新的人生。 原身小时候见过她一两回,说不上多亲,连一点印象都没有。 何斯言在国外疗养院的时候,碰巧联系上了叶宁,或许是为了补偿这个亲儿子,叶宁勤勤恳恳照顾了他半年,感情增进不少,之后几年逢年过节还能打打电话聊聊天。 何家父子这几天匆匆忙忙,打何斯言说了要分家产,何父就没有过好脸色,更别提何季,和看仇人一样看着他。 何斯言无所谓,该吃吃该喝喝,丝毫不受影响。 晚饭的时候孟轲到何家了,带来了何斯言的行李箱。 两人坐在客厅的一侧沙发,聊了聊何斯言的未来几年的职业规划。 何父在正中看着电视,台里播的是一档财经新闻,结束上一个新闻后,led液晶屏上蓦然出现了宋裴然的脸,在高清的镜头下那张好看的脸毫无瑕疵,衣着简单利落,透着一股贵公子的气息。 何斯言怔了一下,孟轲与他对视一下,两人默不作声。 何父看的津津有味“又是小宋。” “宋先生,您好,作为商界的风云人物,您觉的对您来说最快乐的事情是什么?”漂亮的女记者笑眯眯问道。 “赚钱。” “这个……我以为您会说一些娱乐项目。” “只有金钱能带给我快乐。”宋裴然轻轻笑了一下。 “哈哈哈,宋先生您这样成功的企业家,也会觉的缺钱吗?” “钱从来不会嫌少,我曾经认为金钱并不重要,但当你遇见爱情时,没有钱就会特别卑微。” 女记者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迟疑一下笑道:“宋先生对这方面很有感悟呢。” “所以希望各位青年能够好好赚钱,只有金钱才能帮你挽留重要的人。” “哈哈,看来有人让宋先生印象深刻。” 宋裴然没有接话,眼神静默,似是在想什么,这个画面不由令人浮想联翩。 画面安静了几秒。 女记者连忙救场“那我问您一个私人问题,您打算什么时候公布和陈澜清的关系?” “什么关系?” “娱乐媒体多次拍到您和陈小姐出双入对……” “陈小姐是我们公司旗下一名艺人,她是我的员工,我们的关系是雇佣关系。”宋裴然淡定的说一句。 “哈哈哈,这样说来您是单身了?” 宋裴然笑了一下,又摇了摇头,否认了这个问题。 何斯言从茶几上拿了遥控器按了换台,何父惊讶的看了他一眼。 孟轲低语了一句,两人到了阳台上。 孟轲笑着问道:“你那晚和宋裴然在一起?” “碰巧遇见了,聊了几句。” 那晚宋裴然也没回包间,动动脑子就知道他们两有问题。 孟轲轻微叹了一口气说:“本来有的事情我不该说,但出于对你的关心,我提醒你一句。” “你离宋裴然越远越好,他和四年前不一样了。” “看出来了。”何斯言说,现在特会装。 “陈澜清一直和他走的很近,宋裴然砸了不少钱捧她,圈里默认陈澜清是宋氏集团未来的老板娘。”孟轲说道。 何斯言想到陈小姐,的确挺漂亮的,看着和宋裴然挺搭配,点着头说:“这不挺好的嘛。” “你真觉得好?”孟轲睨了他一眼。 何斯言神情平静:“你别试探我了,他过的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我两就好过那么一段时候,谁年少还没轻狂过。” 孟轲轻轻一笑说:“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 他说完这句,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是一条信息,何斯言扫了一眼。 【你好,孟总,合同宋总已经签字了,我把扫描件发到你的邮箱了,请及时查收。】 孟轲扫了一眼,神情一瞬的僵硬,随即风轻云淡,轻轻一笑道:“我们公司一个合作伙伴,做了一个智能硬件,挺有趣的,下回给你看看。” 何斯言的眼神在“宋总”两个字上留意一秒,淡定的“嗯”了一声。 他到没怎么在意这一茬,最近这几天忙着做职业规划,观察c市的热门产业,这事没放到心里去。 孟轲引荐了几个老板,何斯言陪着喝了一圈,地方在本市一个知名ktv,灯红酒绿,几个老板叫了陪唱小妹,一个个短裙大长腿,水灵灵的漂亮。 何斯言压根不好这口,但碍于情面,挑了个看着没那么浓妆艳抹的,全当找个陪聊了。 女孩也有眼色,看的出他和周围这群色`欲薰心的老男人不一样,贴着他耳朵边吐着热气说:“哥,我们这还有男孩,你不要去看看?” 何斯言扫了一下周围玩得开的老板,笑着说:“用不着。” “我们这和其他地方不一样,有刚大学毕业的,什么都不懂的,嫩的掐出水的,你看了肯定喜欢。” 何斯言想了一下,留在这一会还得再喝一轮,胃是真受不了。 而且空气里全是烟味和酒味,鼻子发痒,出去透透气也成。 他和女孩打个眼色,两个人一前一后出去了,一帮老板隐晦的哈哈大笑着。 两人上了一层楼,吵杂的ktv变成了幽静的私人会所,装修典雅,一路两旁仿制的唐代宫灯,一条厚重的地毯从头铺到尾。 看着环境挺幽静,女孩有熟识的人,腾腾腾的跑出去,没一会带来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孩,挺白嫩,但看着也不像大学生,打扮的很社会。 “哥,这我朋友,这周刚来,还不懂事,让他跟你玩一会。” 何斯言倒也不在意,也没想要和男孩怎么着,点了头,女孩兴高采烈的下去了。 空荡荡的过道里留下何斯言和男孩两个人,男孩眼睛上下打量一下他,何斯言算那种顶好看的客人,能遇上那是福气。 “哥,你长的真好看。” “嘴真甜。”何斯言在他下颚摸了一下,一手的粉,这妆画的够厚的。 男孩欣喜的挽住他的手臂,整个人往他怀里钻“哥,我其他地方更甜。” “行了,别这么腻歪。” 何斯言甩不开他,男孩哪能放过这个大鱼,如狼似虎的扑在他身上,凑过脸去在何斯言脸上一阵乱亲,热情热火,何斯言推都推不开。 “哥,你身上真香,你用的什么香水?” 何斯言没用香水,大脑迟疑一秒,闻到了一股浅淡的白茶香味,清新优雅,一缕一缕的。 他脑袋嗡的一声,随即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男孩还赖在他身上不下来,蹭了几下,笑嘻嘻的说:“哥,你朋友真帅,你们两今晚一起呗?” 这里的地毯太厚,压根听不到脚步声,不然何斯言早就溜之大吉,他硬着头皮抬起脸,宋裴然冷着脸,意味不明的看着他和男孩。 何斯言在男孩肩膀拍了一把,低声说:“先让开,我们有事要说。” 男孩也看出来宋裴然的脸色差,眼神森冷,像要吃人似的,吓的抖了抖肩膀,一溜小跑夹着尾巴溜了。 “你挺会玩的啊?这种地方你都来。”宋裴然盯着他说道。 何斯言笑了一下:“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我来谈生意。” “我也来谈生意。” “你谈个什么生意?”宋裴然语气不善。 何斯言耸耸肩,没必要解释,非亲非故的,就算是真的来玩,和宋裴然也没关系。 这种不解释,另一种意义代表了默认,宋裴然呼吸一滞,只觉得生气。 像那种娘炮货色,何斯言都能看得上。 凭什么看不上他宋裴然? 何斯言一看他眼神不对劲,对那天在饭馆厕所里发生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抬腿就往前跑。 才跑了一步,手腕被一股强硬的力道攥住,宋裴然拖着他往前走去,何斯言喝了不少酒,没什么力气,挣脱不开,跌跌撞撞的跟着宋裴然走。 两人拉拉扯扯走了十几米,宋裴然一手从口袋里掏出房卡,“滴”的一声刷开门。 屋子里没开灯,这种会所为了隐私性也没有窗户,整间房里黑漆漆的。 何斯言大脑危险的信号警示了一秒,还没反应过来,肩膀“嘭”的一声撞在了木质的门上,宋裴然高大结实的身体压了上来。 他的下颚被暴力的捏住,凶狠急切的吻掠夺着他的呼吸,酒精令思维迟缓,何斯言呼吸困难的时候才明白过来。 他鼓足力气在宋裴然的肩膀推了一把“你他妈干什么?” “上.你。” “滚吧你。” “那种货色都能亲你,我不行?嗯?”宋裴然低下脸,两人脸颊的皮肤几乎贴在一起,彼此的呼吸纠缠着。 何斯言脸色发红,好在宋裴然也看不见,黑漆漆的空间里恶狠狠的瞪他一眼:“关你屁事,他比你强。” “在你眼里,是个男人就比我强。” “你先起开,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宋裴然轻“哼”一声,顺势在他脸上轻轻咬了一口,湿漉漉的,怪温柔的,何斯言懵了一下,忽的背后一凉,宋裴然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他的衬衣。 这脱衣服的速度也太快了。 这几年是没少练吧,何斯言正在想,宋裴然重新吻了他,一点一点,浅酌慢饮的,一只手透过衣服轻柔的摸索着他的肌肤。 何斯言有一瞬沉溺与这种柔情,直到搁置在他背后的手轻微抖了一下。 “啪”的一声之后房间里的灯光大亮,何斯言遮了一下眼睛,不太适应这种强光。 宋裴然摁着他的肩膀,猛烈的把他翻过去,盯着他赤.裸的背部看了几秒。 “你的背怎么了?”他的声音里有不可察觉的颤抖。 20.一世界20 第二十章 何斯言怔愣一下,才想起这一茬,这事不好解释,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愣神的劲宋裴然微的凉手轻柔的拂过他僵硬的背部,上面的伤痕经历岁月变成了浅淡的粉色,指腹触过的地方凹凸不平。 “很疼吧?”宋裴然的声音微微沙哑,很轻很轻,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一样。 “还好。” 何斯言说完这句,腰窝上一温,宋裴然的手臂横了上来,牢牢的从背后搂着他,颈窝有微潮的呼吸湿润落下“你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样?” 何斯言额头抵在门板上,心里叹了一口气,无所谓似的说:“社会人不是经常说嘛,身上有疤才是男人的象征。” 宋裴然没有说话,空气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 难道是因为太扫兴了?何斯言换衣服的时候照过几眼,的确不怎么好看,但还是挺man的,看着就像混社会的。 他躬身弯腰想捡起地上的衣服,宋裴然搭在他腰里的手臂勒了一把,将何斯言捆在手臂与门板之间,强硬的搂着他,一手缓慢的在他背后的肌肤上来回抚摸着,像安抚在大雨里冻坏的猫咪。 他记得这里以前多柔软,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你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样?”宋裴然像呢喃一样低声说道。 何斯言心脏慢了一个节拍,这事看得开,没当一回事过,但到了宋裴然这好像何斯言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不小心摔的,真没事。” “说谎。” 宋裴然又不是傻子,这种伤怎么看着也不像没事。 像何斯言这种细皮嫩肉,一身娇气毛病的少爷,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 他的胸口一阵发闷,心像被裹在一圈一圈缠紧的保鲜膜里,快要膨胀的炸开了一样。 他难过的低下头,脸颊整个埋在何斯言的颈窝里,“我以为你过的很好。” 气氛不太对劲,何斯言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再说说就差摊牌了,扭过头低声道:“快点,我难受。” 宋裴然抬起眼,何斯言红润的嘴唇近在咫尺,像熟透的红色浆果,镜片下微垂的眼睫在眼睑落下一片阴影,影影绰绰的漂亮。 他一手利落的何斯言的眼镜“你就是个骗子。”说完凑过去在嘴唇上亲着。 熟悉的嘴唇上带着果酒的味道,甜丝丝的,记忆犹新。 他想何斯言,不论是理性还是身体,诉说这种思念的方法只有一种。 柔软的床因为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凹陷进去,那天晚上何斯言被翻来覆去折腾了好几回。 宋裴然像饥渴了好几年的野兽,直到后半夜他实在受不住推着宋裴然汗津津的脑袋“我明天还要见个领导,你到底有完没完?” “你干脆到我公司来上班,我养得起你。”宋裴然就势握着他的手腕亲了一口,蹭了何斯言一手的湿汗。 “呼……财大气粗……” “不止是气粗。”宋裴然恶意的在他耳侧喘了几声气,磁性的声音低哑诱人。 何斯言闹了个脸红,瞪了他一眼“看来宋总这几年阅历丰富,说骚话一套一套的。” “嗯,是,谁都比不上你骚。”他低声道一句,末了泄愤一样咬了一下何斯言的耳垂,嘀哩咕噜的说:“我只有你。” 何斯言让他弄的昏昏沉沉的,后半句话没听的明白。 第二天早上,宋裴然率先醒来,剧烈运动的后果是肌肉轻微的痉挛疼痛。 他洗完澡的时候何斯言还没睡醒,半张白净的脸掩在洁白的棉被里,呼吸均匀绵长。 岁月优待他,四年的时间未在他脸上留下痕迹。 就像好几年前他两第一回在小旅馆那次一样。 宋裴然盯着他端详了一阵,拿出手机去洗手间拨了一通电话,让助理在国外找一个靠谱的私家侦探。 “宋总,您这是要查什么?” “查一个朋友这几年都在做什么,找个机灵点的。” 电话那头爽快的答应了。 宋裴然挂了电话切成静音模式,何斯言还在睡,比起平时牙尖嘴利,嘴里没一句真话,这个安静的何斯言更可爱。 他拿着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在何斯言脸上轻轻捏了一把,轻声道:“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何斯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房间里空荡荡的,手机里十几个未接,全是孟轲打的,身上是一件干净的睡袍,质地柔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帮他换的。 他整理干净自己,客厅的茶几上放了一张纸条,字体根骨利落,强劲有力。 【下午四点之前到宋氏大厦二十七楼。】 何斯言看了一眼,撕成碎片扔在了垃圾桶。 找了一间附近的西餐厅休息,给孟轲回了信息,见面的地址改到了这家西餐厅。 何斯言搅着手里的拿铁,心潮起伏,宋裴然前几天撂完狠话,到没那么慌。 昨晚两人睡了一觉,宋裴然那么柔情蜜意,他却觉得不安。 任谁也不会觉得宋裴然喜欢他,四年的时间足够让爱情变成分泌过多的多巴胺,在日复一日中消耗殆尽。 他想了一阵,把这种归结于雄性的竞争欲和肉.欲。 在理性中,合理的解释只有这一种。 孟轲来的时候,带来了何斯言要找的人,年纪二十来岁样子的男人,皮肤白,个子高挑,看着很文气乖巧。 孟轲说道:“秦笙,给你介绍一下,何斯言,我的好朋友,以后你就给他当秘书。” 秦笙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何斯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何斯言点了点头,主角光环之一就是招人喜欢。 秦笙作为这本书的主角真是自带亲和力,看着都舒服。 孟轲吃饭的时候,一手晃着红酒杯,眼神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的扫着。 “你说我们公司那么多人,你怎么就看上秦笙了?” 何斯言轻轻一笑,侧过脸对着孟轲问道:“我像不像他?” 秦笙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孟轲端详一下,点了点头:“你别说,有点像。” 两人的眉眼都是斯文一挂的,只是何斯言更立体,显得俊俏,秦笙偏阴柔一点,看着雌雄莫辨。 “我找他替我喝酒去,我从回国天天喝,身体实在受不了。” 孟轲笑着说:“你啊,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回头酒局我都跟着你,给你挡挡酒。” “谢了。” 孟轲凝视着他的脸看了几秒,眼神不着痕迹的扫过何斯言刻意立起来的衣领,若有所思的模样,手指轻轻的在桌面扣了几下。 等着孟轲回公司了,两人坐了一阵,秦笙笑嘻嘻的侧着头问道:“言哥,我听我们老板说你和宋氏集团的宋总是同学。” “嗯,是。” “那你知不知道你们学校谁和他谈过啊?” “问这个干什么?”何斯言拒绝回答。 秦笙眼睛很亮,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啪嗒一声解开锁屏,手机的屏保是某个活动上的宋裴然,在大屏幕面前一身的精英范,好看的不可思议。 “你下回要见宋总带我见见他呗,我对他可好奇了。” “他采访里说的事多好玩,你说那个人知道他现在这么发达,场子都得悔青了!” 何斯言微微一笑,心里头骂宋裴然。 秦笙想到什么一样,兴奋的接着说:“言哥你别嫌我做白日梦,我总觉得我和他很有缘分,虽然我们从没见过,但是我每次在电视里看见他,这种感觉就特别强烈,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线把我们牵在一起一样” 这心灵感应真强。 “有机会带你见他。”何斯言没在多说。 琢磨挑个合适的时刻把秦笙送到宋裴然眼前,一切可以大功告成了。 他可以功成身退了。 21.一世界21 第二十一章 何斯言没有去赴约。 下午五点的时候收到一条信息,一个好几年没有联系过的号码,搁置在手机中已经落了灰。 只有短短一行字“你还是一成不变。” 他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犹豫一下,没有删除。 第二天何父要过继给两个儿子的产业定好了,许是看在孟轲的面子上,又或是何斯言曾为何家立下“汗马功劳。” 何斯言从何父手里拿了一片地,就是当年把何家坑惨了的地,虽说产权问题解决了,但这开发的时间一拖就是好几年,周围的规划一变再变,本来那片地周围要修个轻轨线,但现在一直没个声,这事八成是黄了。 配套设施跟不上,动工开发也卖不上价钱。 现在变成了一片荒地,周围大爷大妈在上面偷偷的种菜,和自家后院似的。 看着值钱,但要出手太难了。 何季分到的产业就更实用了,何父手里的股权还有家里好几套的的实体房产,变现要容易多了。 何父找了孟轲当见证人,孟轲带来了律师团队,在何家拟了公证委托书。 这几年何家大大小小的事,孟轲参与度很高,看得出何父是把孟轲当“女婿”一样。 签完了协议,一伙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何父心情不错,脸色通红,和孟轲聊的火热,跟着孟轲的一个律师,接着酒劲站起来说:“敬嫂子一杯,嫂子和我们老板的好事什么时候办?” 何斯言沉默,看了他一眼,桌上静悄悄的。 孟轲笑而不语,一旁的何父笑看着孟轲说:“对啊,我们阿言也不小了,什么时候我能喝上你们的喜酒?” 何母也跟着起哄:“是啊,这说好大学毕业,这都快五年了。” 孟轲笑吟吟的说:“我无所谓,要看阿言什么时候同意了。” 桌上众人齐齐看向何斯言,一个个和秃鹰一样。 何斯言捏紧了手中的筷子,冷着脸站起来,毫不留情的揭穿:“你们不都商量好了吗?还问我干什么?” 真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何父打的什么主意何斯言清楚,何家现在还欠着孟轲钱,要是何斯言和孟轲的事成了,何父这要打算赖账了。 转身迈开腿大步出门,何母连忙给孟轲递眼色,孟轲跟了上去,一前一后出了门。 两人站在何家外面的花园里,安静了一阵。 孟轲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就再缓缓。” “我不愿意你就会放过我吗?”何斯言反问一句。 “不会,但我可以继续等你一年。”这对于孟轲是最大的让步。 何斯言摇了摇头:“欠你的钱等我把地盘出去还你,按照银行利率付给你利息,结婚这事算了吧。” 孟轲这几年的好感一直上涨,停留在80%。 孟轲沉默一下,双手放在了他的肩上,两人目光对视,颇为温柔的说:“阿言,你说实话,是不是又和宋裴然搅在一起了?” “没有。”何斯言矢口否认,这事没必要告诉孟轲。 孟轲盯着他看了几秒,眼神晦涩不明:“我告诉过你,他会伤害你的。” “他能把我怎么样?” “他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不懂吗?” 何斯言脸色清冷,认真的说:“我想你对我和宋裴然的关系有误会,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是,如果说伤害,只有我会伤害他,你明白吧?” “你的心真狠。”孟轲怔愣一下说道。 这话宋裴然曾经也说过。 何斯言不动声色:“我的心一直很狠,我们可以保持长久的联系,是因为我认为我们是朋友,如果你把这当做情侣关系,并且想要越界,那这对我来说不可能。” 孟轲的视线凝视在他脸上,青年的脸上像天气变化,一阵温柔一阵冰冷,有魅力又有魄力,像致命的□□,令人不得不喜欢。 “你可真是要了我的命。” 真是栽倒何斯言手里跌的渣都不剩。 何斯言过了几天安生的生活,何父没再提结婚的事,家里正在办移民手续,现在住的这套别墅挂在了网上,只等着两个月后全家移民。 他看完地回来,洗了一身的尘土,正准备要睡觉,手机遽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电话那头沉默一下,轻声轻气的说:“是我,我是你夏阿姨。” 夏萍的声音,宋裴然的亲妈,何斯言轻笑了一下,开门见山的问:“阿姨有什么事?” “我在你家楼下,你能下来我们谈谈吗?” “阿姨,没必要,有什么话您电话里说。” 何斯言猜到她要说什么,但不想纠缠在这种无用功的事情上。 夏萍干笑一下:“你这孩子,我没有恶意,就是想和你谈谈心。” 何斯言没说话,夏萍安静几秒说道:“你和他见面了吗?” “前几天见过。” 夏萍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他很久没有情绪波动那么大的时候了。” “阿姨。”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我做错了什么?” “这些话您应该和宋裴然谈谈。” 夏萍苦涩的笑一下:“从他进了宋氏集团,从来没有来看过我,我想见他,他不是在国外就是在开会。” “大总裁忙嘛,阿姨你该多多理解。” “我知道他是恨我,他在医院那段时间,天天看着手机,他要等你的电话,我真受不了他这样,一气之下砸了他的手机。” 何斯言舌尖停在上颚,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夏萍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我打这个电话是求你,求你帮帮我,你和他说说让他见见我。” “阿姨,您太看得起我了,你们是血亲,哪有隔夜仇,您好好哄哄就好了。”何斯言说道。 夏萍声音酸涩:“只有你能帮我,我知道他听你的话。” “如果能见到他,我会帮你的。”何斯言答应了,出于对于老人的同情心。 但夏萍高估他的魅力了,宋裴然怎么可能听他的话。 何斯言要出手手里的地,首先得找家评估机构定个价,在网上找了好几家,找了一家看上去靠谱的,预约了后天下午的评估。 晚上他有个约,c市商圈的一个上流社会的慈善晚宴,酒会上认识的一个老板牵线搭桥的,给了何斯言和孟轲两个请柬。 晚宴在一家中式餐厅举办,外面是黄浦江的摇曳的夜景。 孟轲认识的人多,带何斯言混了一圈脸熟,两人找了个位子边吃边聊。 不提结婚那一茬,其实他俩还是有共同话题的。 何斯言说什么孟轲都能接得住,一连串的妙语连珠,两人聊的挺开心。 舞台上灯光一暗,一柱白光从穹顶打下,穿着蔚蓝短裙的女人身材婀娜,扶着话筒轻柔地唱了一首法文歌,歌声婉转悠扬。 “没想到陈澜清还会唱歌。”孟轲赞叹一句。 何斯言回过头,没看见宋裴然在台下,心放回了肚子里,侧耳听了一阵“的确唱的不错。” “宋裴然很宠她,平时藏着掖着,除了拍戏不露面,没想到今天能在这看到。”孟轲说完,睨了一眼何斯言,观察何斯言的反应。 何斯言点了一下头:“正常,我要是有那么漂亮一个女朋友,我也宠她。” 孟轲让他堵了没话说,转了个话题,两人聊了一阵工作上的事。 正聊得火热,何斯言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蜜桃甜味,心头一凉,一扭头,陈澜清和宋裴然站在两人身后。 孟轲站了起来,热情洋溢的说:“宋总和贵夫人来了。” 宋裴然盯着何斯言看了几秒,没有说话,一旁的陈澜清脸微微一红,轻声说:“我们走吧。” “遇到老朋友,坐一会我们再走。”宋裴然说完施施然的坐在了何斯言对面。 陈澜清顺着座位坐在他身侧,目不斜视,像提线木偶一样。 孟轲笑呵呵的说道:“我真是鸿运当头,不然c市这么大的地,我怎么走哪儿都能碰见宋总?” 宋裴然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只银色金属的领带夹,放在了桌上,看着何斯言说道:“保洁员清理房间时发现的,不是我的,那应该就是你的了。” 孟轲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移一下,脸色不大好看。 何斯言一阵头疼,拿过桌上的领带夹,硬着头皮说:“谢谢宋总。” 宋裴然隐约笑了一下:“我有一个和这个配套的袖扣,下次你到我家,我送给你。” “这就不用了,阿言你要是想要,这种东西我家里多的是。”孟轲横插一句。 何斯言生涩的笑一下,陈澜清觉察到气氛不对劲,眼神一个劲打量何斯言。 宋裴然瞥了一眼孟轲,看着何斯言温柔的说道:“我留给你的纸条你看了吗?你睡的和小猪似的,我不忍心叫醒你。” 何斯言还没说话,孟轲皮笑肉不笑的说:“宋总过分了。” 他停一下,扭头眼神宠溺的看着何斯言:“我怎么觉的你睡觉挺浅的,一点响动你就醒来了。” 宋裴然在桌下的拳头紧紧握着,手腕的青筋隆起“可能是因为那天晚上太累了,运动有助于深度睡眠。” 何斯言耳朵烧的发红,心脏突突的跳,又好气又好笑。 “谢谢宋总提醒了,我以后会督促阿言多多运动。”孟轲拿着酒杯站了起来。 “不知可否有幸邀请宋总参加我和阿言的婚礼?” 宋裴然的骨节握的太紧,嘎嘣嘎嘣的响着,神色沉沉,陈澜清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肩膀抖动一下,眼睛六神无主。 宋裴然视线在何斯言脸上扫过,视线冷冽,何斯言脊背发寒,低下头看着桌布的花纹。 “结婚?你根本照顾不好他。”宋裴然撕开了体面的脸皮。 “宋总,这是我们的家事,我会把阿言照顾好的。” “你照顾的太好了,让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宋裴然审视着他说道。 孟轲怔愣一下,看着何斯言问道:“你受伤了?” 何斯言干笑一下:“没事,都过去了。” 孟轲关切的问道:“在什么地方?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桌子那头宋裴然怔愣一下,明白过来“你不知道?” 也就是说……孟轲和何斯言什么关系都没有。 22.一世界22 第二十二章 宋裴然猜到孟轲和何斯言没什么干系。 但他仍然会为了这件事生气,一想到何斯言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心就是拧巴着的生柠檬,又酸又气,嫉妒的发狂。 可这次是亲耳证实,堵塞在胸口好几年的气一下就顺畅了,伴随着一股难言的愉快。 “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孟轲问道。 面对孟轲的质问,何斯言脸上不太挂的住,轻咳一下:“不是什么大事,早都好了。” 孟轲凝视他一瞬,似是无奈一样轻轻摇了摇头。 晚宴结束的时候,孟轲去地下车库取车,周围的人流来来往往,何斯言站在餐厅门口,风衣挎在臂弯上,一手看着手机里的信息。 步伐规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冷淡着没抬头,脖颈被强劲有力的手臂勾住,宋裴然侧过头来看他:“在等孟轲?” “难不成等你?”何斯言眼皮也不抬。 宋裴然轻笑一声,看着心情不错的样子,捏了另一手的车钥匙,不远处一锃光瓦亮的布加迪威龙滴滴响了两声“我送你回家。” 何斯言抬头看了一眼,路灯的乳白色的光芒下宋裴然的脸白的透明,这张脸十足的亮眼。 “你到底想干什么?” 宋裴然脸色微变,勾着他肩膀的手臂收紧,嘴唇靠近他的耳侧:“我就想送你回家,不行吗?” 他两这个姿势过于亲昵,宋裴然现在又是大红人,不少路人侧目打量着。 何斯言推脱不开,明明都是吃米饭长大的,但宋裴然一身的劲和牛一样。 他心底无奈的叹一口气“走吧。” 宋裴然的车看着刚换不久,车里的真皮内饰全是新的,男人对车有种天生的热爱。 这款车何斯言以前在网上看过,最便宜的也得两千多万,真是实打实的坐在黄金上。 “喜欢吗?我定一辆送你。”宋裴然注意到他的眼神,颇为豪爽。 何斯言摇摇头:“受不起。” 宋裴然瞥了他一眼,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打着“我今天心情很好,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同意。” “你能让我下车吗?”何斯言问道。 宋裴然眼神微沉:“不行,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何斯言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侧过头靠在玻璃上,徇烂斑斓的夜景飞速的后退。 “你为什么和孟轲不睡?”宋裴然轻声问道,一只手越过边境,在何斯言的大腿上摸索着。 何斯言握住他的手腕攥紧,心里头翻了个白眼“我和谁睡不睡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是我的人。”宋裴然扭头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陈述。 何斯言一阵无语,想来想去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真是令人头大,搞不明白宋裴然到底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他想了一阵,放底了声音说:“宋总,我为当年的事给你道歉,我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做事太过火,这几年我一直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你。” “你以为我要的是你的道歉?”宋裴然的语气突然冷了下来。 又不知道为什么原因生气,何斯言越发觉的头疼,温声温气的说:“我是很真诚的给你道歉,希望宋总您能原谅我。” 宋裴然踩住了刹车,十字路口等着红灯,他盯着何斯言,一字一顿的说:“我要的不是这个。” “那你要什么?” “你不知道?” 何斯言呼吸一口气,认真的说:“我是真的不知道,你要想捉弄我,那我没话说,我当年事情做得太绝,这我都活该,但凡是得有个度,差不多就得了。” 宋裴然沉默一阵,阴恻恻的笑了一声,捏着何斯言的下颚,猛的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我以前那么喜欢你,你正眼看过我吗?就因为我穷,你和孟轲、苏望在一起的时候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可我都不敢和你生气,我知道你会不理我,你不理我会更难过。” “这不都过去了?你现在拥有了你想要的一切。”何斯言心底叹气,这都是造什么孽。 宋裴然目光嘲讽的看着他:“我想要的一切?你不知道我前两年过的有多痛苦,我每天面对各种各样人审视的眼光,一个个都想把我拉下来,我连好好睡一觉的时间都没有。” 宋裴然语气停顿一下,嗤笑一声:“每到我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想你,想你带给我的耻辱,我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如果我不努力,我会在你身上重新体会这种耻辱。” 何斯言头疼欲裂,深呼吸一口气,耐下心,语气平静的说:“如果你站在我的角度上想过,我的所作所为都是最优解,你觉得我们合适吗?我们是两个社会阶级的人,我不可能跟着你去苦日子,我喜欢过你,但喜欢能当饭吃吗?” 宋裴然盯着他,心口剧烈的起伏着,红灯的时间过了,后面催促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那我呢?”他问道。 何斯言没明白“什么?” 宋裴然没有回答他,薄薄的嘴唇轻轻的碰了碰,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句:“我才是活该。” 他说完这句,一手用力的搂着何斯言的脖颈,凑过脸去咬在何斯言的洁白的下颚上,锋利的牙齿没用多少劲的撕磨着,像野兽进食的前戏。 何斯言挣脱不开,莫名其妙的,宋裴然一手衬衣的衣摆里探进来,泄愤一样肆意。 “你真他妈有病。”何斯言气都喘不上来。 宋裴然冷笑一声,手往下摸去解何斯言裤子的系绳,两人力量悬殊,何斯言挣不开,鼓足力气使劲扇了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劲道十足,打的宋裴然脸偏了一侧。 白的澄澈的侧颊一片通红,五个清晰的指印,宋裴然怔了一下,直勾勾的盯着他。 何斯言整理一下衣服,神情冷淡的推门下车,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直到转过一个路口,他绷紧的肌肉松懈下来,敲开了8848系统。 【8848系统:宿主你在坚持一下!男主和秦笙见面后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何斯言:我知道,我想问问我有没有环节出问题?我觉的剧情出问题了。】 【8848:本书已知bug宿主已经修复了!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何斯言更不明白了,总觉得怪怪的。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只要秦笙遇见宋裴然,他脱离这个世界就ok了。 前几天约的评估机构跟着何斯言去看了那片荒地,评估机构的业务员是几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几个人拍照录像存了档案。 何斯言在附近找了一家环境幽静餐馆请几个姑娘吃饭,顺便把评估合同签了。 几个姑娘偷摸摸的瞥他,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团。 何斯言点完了菜,笑着问道:“说我什么坏话呢?” 一个泼辣胆大姑娘嘿嘿一笑说:“我们说你肯定没有女朋友。” “这都看出来了?” “你要有女朋友,能放心放你一个人出来?” “那么会说话,完事得给你们包大红包”何斯言低头笑了笑。 一顿饭吃的挺欢快,何斯言挺擅长和女孩聊天,他又长的俊,几个姑娘亲热的喊他哥。 何斯言利落的签了评估合同,递给了女孩,女孩正要收合同进文件夹,看着合同上的名字怔了一下,笑嘻嘻的问道:“原来你也叫何斯言啊!” “嗯?”何斯言疑惑,这个名字可不是很大众。 女孩心直口快:“我们公司有担保公证项目,那个腾京科技的宋总几个月前在我们这签过一个协议,都和谁来着?” 女孩侧过头问几个朋友,另一个人笑着说:“你就记得宋总,你眼珠子都看直了,八辈子没见过男人一样。” “好看啊,他那种的谁见了能忘了。”女孩一拍后脑勺说:“我想起来了,峻峰公司的孟总还有冠茂房产的苏总是不是?” 23.一世界23 第二十三章 “是吗?”何斯言抑制住心头疑虑,兴趣索然似的的问道。 女孩点着头,白里透红的脸上一脸的八卦:“那个苏总脾气太暴躁了,还想打宋总,让宋总的保镖拦住了。” 何斯言笑了一下问道:“为什么事?这种大老板也会动手?” “因为和你同名的那个人,原因就不知道了,苏总一直喊这个名字,说什么你配吗,闹的可不愉快,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还是和宋总他们签协议了。” “签的什么协议?” 女孩侧头想了一下:“一些私人的产业评估协议,每个人好像是五个亿来着?” 她身子一顿,看着旁边年长的女人问道:“你踢我干嘛?” 随即她反应过来,桌上静悄悄的,大家眼神齐齐看向何斯言,好像要从他脸上看出花来一样。 何斯言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钱包“我去结账,你们再坐一会。” 他从餐厅出来,坐在车里仔仔细细想了想,大概猜到了这三个人到底背着他搞什么事情。 回国后这段时间何斯言时不时就能撞见宋裴然,c市那么大的地,他本来以为是自己时运不济,霉运当头,现在想想,所认为的意外不过是别人的刻意安排。 真是筛子做锅盖,心眼一个比一个多。 搁他这演影帝,他倒要看看这打的什么主意。 何斯言没回家,开着车到了冠茂集团的楼下,苏望爸爸土豪审美,楼体外墙面用了金色玻璃,远远看去,金光闪闪,太阳之下如天神沐光,颇为震慑。 他先给苏望打了电话,响了一阵没人接,干脆停好车,迈开长腿进了冠茂公司的大楼。 正好是中午休息时间,办公大楼里人来人往,穿着职业装的男男女女看见何斯言眼神古怪,低声议论着。 何斯言见怪不怪,扣了扣前台的大理石桌面“麻烦帮我给苏总打个电话,我有事情找他。” 前台的长相漂亮的姑娘抬起头看了一眼何斯言,戴眼镜又斯文俊秀,了然于胸“苏总出去了,不在公司。” “不在?”刚才还看见苏望的车停在车库,何斯言语气微低,探过脸去,双手合十“我是苏总的朋友,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真的很重要。” 长的好看的红利之一就是让人无法拒绝。 前台的姑娘脸蛋微微一红,点了一下头说:“我帮你打一个给苏总的秘书。” 她停顿一下,颇为惋惜的低声嘟囔说:“好好的一个帅哥,为什么要作践自己。” 姑娘拨了电话,侧着头问道:“刘秘书问你叫什么名字?” “何斯言。” “何斯言。” 电话那头似是静默了一阵,姑娘脸色一变,目光惊讶的盯着何斯言看了几秒“苏总说他下来接您,让您稍等一下。” “不用了,几楼?”何斯言问了楼层,上了电梯。 何斯言推门进办公室的时候里面一阵响动,踢里哐啷的,遮光的窗帘拉了一半,半明半暗,空气里一股糜烂的味道。 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孩手脚匆忙,在茶几旁边收上面的乱七八糟的烟酒。 苏望一手拿着空气清新剂,一手正在拉窗帘,听着响动回了头“你怎么自己上来了?” “我找你有事。”何斯言开门见山。 苏望鼻子里轻哼一声,拉开窗帘,摁着空气清新剂到处喷了一阵,给屋子里男孩使个眼色,男孩一溜烟提着垃圾走了,还不忘带上门。 何斯言看了一眼,不是上回那个。 “你什么时候找我有过好事?”苏望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何斯言坐在了对面,目光锐利的审视着苏望。 苏望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满不在乎的揉着头发说:“说吧,什么事?” 何斯言语气平淡:“你为什么要和宋裴然签合同?” 苏望怔愣一下,淡定的神色瞬间瓦解,扁了扁嘴,有些委屈的说:“你都知道了?” “嗯,知道了。”何斯言猜了个七七八八,需要证实一下猜想。 “对不起,是宋裴然说的这样玩,要是输了以后就再也不能见你,我知道我不可能赢,你特别烦我,可要是我连参与都没有,我不甘心这样。”苏望垂头丧气,郁郁的说道。 “你拿了多少钱出来?”何斯言问道。 “也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 苏望无奈的看他一眼:“刚好五亿,都是我这几年赚的,不是我爸的钱。” “你真是钱多了烧的。” 何斯言真是恨铁不成钢,明摆着苏望是上了宋裴然的当。 怪不得宋裴然一直黏着自己,原来是为了钱。 他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钱,搞得和情圣一样,也不知道这样演累不累。 苏望小心翼翼的说:“其实我真觉得他不怎么喜欢你,我本来想提醒你,但是合约里注明不能和你提这件事,我就一直忍着没敢和你说。” “没事,我会帮你把钱要回来。”何斯言心平气和的说。 何斯言心里头发火,宋裴然看来是真的恨他,通过这种方式来戏弄他。 苏望瞥了他一眼,语气不悦的说:“我不需要,我自己要跟他玩的,用不上你同情我。” “我不是同情你,我是同情的你的钱。” “我的钱我爱怎么花就怎么花,用不上你管。” “你怎么这么犟?”何斯言一阵无语。 苏望抿了一下嘴唇,脑袋后仰靠在了沙发上,看着璀璨的天花板,像自言自语一样说:“你的心到底有多硬?” 何斯言注视他一瞬,苏望声音低沉:“我用不上你管我,也不需要你同情我。” “我们是朋友。”何斯言轻声说一句。 “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和你当朋友。” 何斯言叹了一口气“不管你怎么想,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苏望抬起眼凝视着他,文雅镇定的青年冷静的可怕。 哪怕别人心里在滴血了,他还能泰然自若。 苏望一瞬有些自暴自弃的无力感“你心里在耻笑我才对,笑我是个彻头彻尾的loser,喜欢你又不敢告诉你,用不起正牌的用赝品替代,我low到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别这么想。” 何斯言本来是来找茬的,但苏望一这样,反倒耐下心,认真的说:“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我一直把你当成很好的朋友,我回国看到你事业做的这么好,一直很高兴呢,别人说起苏总如何风光,我心里别提多高兴,都快要忍不住告诉别人我和你是发小。” 吹捧的话苏望这几年听了不少,那么多人说的天花乱坠,他只觉得恶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从何斯言嘴里说出来,他却听的很舒服,即使是知道半真半假。 “真的吗?” “真的。”何斯言诚恳的点点头。 苏望一下忍不住了,拿了个抱枕,整张脸埋进去,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哽咽的说:“你滚吧,我还是会和你当朋友。” 只能是当朋友了。 何斯言看了一阵,知道说什么都没用,轻轻拍了拍他颤抖的肩膀,大跨步走了出去。 真是情债难还。 何斯言从冠茂集团出来,杀气腾腾的一踩油门,开了地图导航往腾京科驶去。 车上的时候给宋裴然拨了一通电话。 电话响了一两声接通了,听着对面环境挺吵的,宋裴然的声音隔着听筒干净通透,冷淡的问道:“什么事?” “你在公司吗?我来找你。”何斯言撇了一句。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宋裴然轻轻笑了一声“你是不是想给我道歉?” 何斯言心底冷笑,我还道歉,我打爆你的头。 “是啊,我半个小时候过来。” “好,我在,你直接上来。”宋裴然的声音里带着雀跃。 “嗯。” “先别挂,这是你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 何斯言想不起来这一茬,的确是没怎么给宋裴然打过电话“是吗?” “嗯,我要录下来。”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听着心情颇好。 “随你。” “我想你。” 何斯言敷衍的“嗯”一声,挂了电话。 24.一世界24 第二十四章 相比苏望爸爸的土豪审美,腾京科技这种互联网公司装修更时尚简约,蓝白的配色清新优雅。 何斯言从前台拿了一张电梯卡,踩进了总裁专用电梯里。 办公室里宋裴然瞧见了玻璃墙外的何斯言,微微一笑,合上了桌上薄薄的苹果笔记本。 “吃饭了吗?我带你吃饭。”宋裴然一手拿起衣架上的风衣外套。 何斯言仔细打量了一下,之前几次见到宋裴然,穿的都是休闲西装,第一回看到穿正装,笔挺的深灰色西装,带着奢侈品的昂贵感,衬的他腰窄腿长,好似秀台上的男模。 还真是挺像那么一回事。 一墙之隔的秘书时不时从电脑后伸长脖子探一眼,何斯言在玻璃墙上摁下开关,放下百叶帘隔绝了视线。 室内的光线微暗,宋裴然脚步停顿,微微眨了眨眼睛,坐回了皮质的办公椅上,表情平淡,内心心潮澎湃。 “工作时间,不好吧?”他声音里带了一丝笑意。 何斯言走了过去,一手揪住了藏蓝色的商务领带,微凉的高级丝质材料顺着手掌缠了一圈,俯下身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午后的空气里细微的尘埃飞舞,距离太近,彼此的呼吸交换,周围一切安静下来。 宋裴然身上淡淡的白茶香水味冷冽淡雅,混合着何斯言身上香橙的沐浴香波味,有种说不上的暧昧。 宋裴然的喉结不自然的上下滚动,侧脸在光线中清冷漂亮,眼眸里隐隐期待着。 何斯言微微眯着眼睛,伸手在他脸颊上捏了一把:“想什么呢?” “想你。”宋裴然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方才隔着听筒,他不觉得这话多腻歪,可当着何斯言的面说出来,才发觉黏糊糊的。 不像个男人说的话,可偏偏却是情绪的下意识反应。 何斯言轻轻笑了一下,顺势坐在宋裴然的大腿上,看着宋裴然这几年没少健身,腿部的肌肉结实硬朗。 何斯言本来宽松的裤子因为这个姿势收紧,勾勒着修长的大腿,露出一截白净的脚踝。 宋裴然呼吸一滞,眼神邪气的在他身上流连“继续。” 要知道,何斯言从来没有这样主动过,那回不是他生搬硬拽求来的。 何斯言盯着他看了几秒,手指停在了西装裤的金属拉链上,却没有动,来来回回的摁着。 “和谁学的这一招?”宋裴然声音微哑,伸手搂着他的腰,凑过去在何斯言洁白的下颚亲了一口。 “跟你啊。”何斯言淡定的道一句,压在大腿下布料绷紧,温烫的温度硌着皮肤。 这身体素质真好,起反应都那么快。 宋裴然的呼吸有些急促,在他身上揉了一把催促道:“快点。” 何斯言轻笑一声,凑近他耳侧低声问道:“你喜欢这样玩嘛?” 宋裴然头脑发热,口舌干燥,压根没反应过来预含在这句话里的危险,点着头诚实的说:“喜欢。” “玩别人你很有成就感?”何斯言再一次问道。 宋裴然怔愣一下“什么?” 何斯言脸上的笑意冷了下去:“你玩我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你在说什么?”宋裴然心虚一下,盯着他问道。 何斯言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宋总真是有商业头脑,为了赚五个亿还要在这和我虚与委蛇,你不去当影帝真是可惜了。” “你都知道了?”宋裴然沉声问一句,眼神阴恻恻。 何斯言点头:“是啊,太惊喜了,原来我在宋总眼里值那么多钱。” “不是你想的那样。” “行,说吧,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何斯言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执行死刑前还得听死刑犯忏悔呢。 宋裴然的呼吸均匀绵长,抿着嘴唇:“谁和你说的?” “你甭管谁,你给我说说你这行为动机,你是不是有毛病,你要喜欢赌,澳门拉斯维加斯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你何必要和我过不去?”何斯言说道。 宋裴然看着他,这事怎么说也说不清。 “不像你的那样,我不是和你过不去,你可以相信我吗?” “不行,你在我这信誉积分已经掉光了,我没办法相信你。” “那你就相信别人?他们说什么你信什么?” 何斯言哼笑一声:“别人又没骗过我。” 宋裴然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眼底郁沉沉的:“我的错,我给你道歉,但我的本意不是你理解的那样,我只是不喜欢你和别人在一起,但我又不能制止你去接触别人,只能通过这种方式逼退他们。” 何斯言也搞不懂他说的是真是假,自上而下俯视着这张好看的脸蛋“我现在都看不出来你是不是在说谎,你真可怕。” “可怕的是你。”宋裴然轻声说一句,要他把心掏出来证明不成? 何斯言点了头,语气平淡:“你说是就是,你们都说我可怕,我心狠,我是大魔王,搞得好像当年是我把你上了,我死乞白赖的缠着你不放一样。” 他什么事也没干,除了分手愧对宋裴然,其他一切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结果在别人眼里却成了负心汉,一个个和怨妇似的记恨他。 宋裴然脸色发白,呼吸不太平稳“你别这样说话。” 搭在何斯言腰侧的双手收紧,牢牢的扣着软肉,何斯言发疼,轻轻“嘶”了一声,忍着没动,心平气和的说“我也想好好和你谈谈,我们可以好好的谈谈吗?” 宋裴然的眼睛在他脸上停了一阵,突然笑了一下,笑意森然“行啊,我们换个地方。” 何斯言没说什么,能谈清楚是最好的,别这么纠缠不清了,搁谁谁都累。 他本来以为在附近的餐厅,谁知宋裴然从车库里取了车。 “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宋裴然打开了那辆布加迪威龙副驾驶的门。 何斯言没再多问,两人一路驶出腾京科技的大楼,向老城区里驶去。 何斯言从回国之后没有逛过街,不知道c市已经日新月异,熟悉的街道一个个改头换面,他都认不出自己身在何地了。 宋裴然把车停在了一个老街上,何斯言辩驳一阵才发觉这里以前似乎是个公园,现在被砌起的墙围住,只留下一扇古朴的木质窄门。 没有看到建筑吊塔,也不像是个施工工地。 宋裴然推门走了进去,何斯言犹豫一下跟了上去。 和记忆中的公园没什么变化,比以前更干净整洁,花草树木更繁盛,看着像是有人伺候的。 夕阳西下,偌大人工湖上波光粼粼,空气里尽是草木的清香。 何斯言上次来的时候不少人在里面划船,周围岸边都是卖小金鱼小风车玩具的商贩。 现在空荡荡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万籁俱寂。 湖边上多了一层平墅,白色极简的北美风格,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简约的室内装修风。 “进去坐坐?”宋裴然看着他问了一句。 何斯言脚步停顿,点了点头,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 房子里装修不久,淡淡的木质味道未消散。 宋裴然从墙上的酒架挑了一瓶红酒,挽起衬衣袖子,露出一截肌肉流畅漂亮的手臂,拿着红酒施施然倒进了醒酒器里。 “地是我两年前拿的,规划里是要盖成cbd,但我不愿意,一拖拖了两年,股东会天天催着打地基。” 何斯言坐在了沙发上,对面是一览无际的湖光山色,令人心旷神怡,有钱人的快乐真是想象不到。 “这地不是挺好的?” 虽是老城区,但周围将来都是住宅区,这儿盖个商业城稳赚不赔。 “你是真傻还是在装傻?”宋裴然轻声问一句。 何斯言一头雾水,想了一阵说:“我挺羡慕的,这个地段上,这个盘肯定能大赚。” 宋裴然看了他一眼,脸色不善,好像是又生气了,何斯言搞不懂到底是那句话说错了。 沉默了半响,宋裴然嗤笑一声:“你是没良心还是记忆力差?” 他停顿一下,看着何斯言脸上思索的神情,慢慢的说:“我们以前经常来这,我妈住院的时候,我还在这亲过你,想起来了吗?” 何斯言脊背僵了僵,心脏突突的跳,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宋裴然将醒酒器放在茶几上,红酒晃荡摇曳“我不想把它盖成cbd,我想把它变成我们的家。”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着,看着何斯言一字一句的问道:“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25.一世界25 第二十五章 何斯言脑袋嗡嗡嗡的响,和开了蜂鸣模式似的,忍下心头的诧异,笑了两声:“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这地方真不错,你花多少钱拿的?” 宋裴然冷静的声音稳定:“你要喜欢,我送给你怎么样?” “这就不用了,太贵重了。”何斯言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想起来晚上还有个局,就先不打扰你了。” 他说完就要走,和宋裴然呆在一起周围的空气都是令人窒息的。 宋裴然盯着他看,眼神阴郁郁。 何斯言硬着头皮,自顾自的往外走,一手刚开了房门,宋裴然几步冲了上来,一把摁住了他的肩膀。 何斯言愣了一下,扭过头瞪着他:“怎么,宋总想留我吃个晚饭?” “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宋裴然固执的看着他。 何斯言心底叹一口气“这个问题我们不早都说过了吗?” 宋裴然抿了抿薄唇,从背后将何斯言禁锢在怀中,微躬身下颚搁置在他的瘦削的肩上“我哪里不好?” 何斯言一怔,男人的身体微微发热,隔着布料熨贴着背部的皮肤,“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是我们不合适。” 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也不知道怎么样和宋裴然沟通。 “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宋裴然凑近了脸,两人脸颊的肌肤几乎是贴在一起,温热潮湿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何斯言耳下一块洁白敏感的皮肤上。 “现在说也不晚,宋总你这么年轻,比我好的人大把的是。”何斯言瑟缩了一下脖子。 宋裴然沉默一下,在让他心里难受这方面,何斯言从来没输过任何一个人。 “可我只想要你。” “差不多行了,不要让大家都尴尬。”何斯言理性十足的撇一句。 宋裴然紧紧抿着嘴唇,语气骤然冷了下来,“我的心就这么一文不值?” 何斯言心里也不好受,但自己的屁股自己擦,耐下心说:“以前的事我的确是我的错,但人要向前看,总不能活在过去。” “你的这心真狠啊!”宋裴然偏低沉的嗓音在耳侧响起,伴随着一点清冷的笑意“我想把你的心掏出来看看,看看它到底有多硬。” 何斯言意识到话语里的危险,想往前走一步拉开门,却被宋裴然横着手臂搂紧了腰,牢牢的桎梏住。 宋裴然低声说道:“你也会知道害怕?你在怕什么” 何斯言肩膀轻微抖了抖,默念了几声冷静,“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刚不还说的好好的?” “可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我想听你呻`吟”宋裴然语气平静。 何斯言只觉耳垂一阵痛,炙热的呼吸混着暧昧,紧接着下颚被狠狠的攥住,强迫他扭过头,一个直率凶狠的吻横冲直撞。 宋裴然高大的身躯将他压在了木质门上,一手猛力的摁着他的后腰,让他贴紧自己。 何斯言脑袋中的警铃大响,毫不犹豫的恶狠狠的咬了宋裴然薄薄的下唇,逼迫宋裴然不得不拉开彼此的距离。 “你疯了吧?”何斯言瞪着眼睛。 嘴里全是铁锈的血腥味,宋裴然回味似的舔了舔破皮的下唇,眼神邪气的盯着他:“我早被你逼疯了。” 真是有病,何斯言气的头疼,“你有病就赶紧去治。。” 宋裴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我的病只有你能治,你那么善良,愿意为别人的事来对我兴师问罪,你怎么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呢?” 何斯言脸色发白,流年不利,遇上的人一个比一个神经病。 他强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赶紧解决眼前的矛盾,和声和气的说:“宋裴然,我们就不能像朋友一样相处吗?这样你不觉得累吗?” “朋友?”宋裴然咀嚼着这两个字眼,一手在他身上放肆“你会让你的朋友上你吗?” 何斯言呼吸不稳,僵硬了脊背,瞪着他说:“手从衣服拿出去,别给我来这套。” “可你就是吃这套。”宋裴然轻笑了一声,在他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你继续发火,我想知道你失态是什么样。” 何斯言心里的火又窜上来,一个耳光扇了上去,宋裴然早有防备,握住他的手腕摁在了门板上,冷冷盯着他说:“你打我一个耳光我操·你一次,这个交易挺划算。” “你真的有病。”何斯言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 宋裴然轻轻点了下颚,“我早都病入膏肓了。” 他抽回了衣服里的手,何斯言松了一口气,立马转身开门,手刚搁置在门把手上,后腰被强硬的手臂扣紧,宋裴然半抱着他仍在了沙发上。 何斯言后脑磕在沙发边沿一阵疼,还没来得及坐起来,宋裴然又沉又结实的身体半压了上来,推都推不开。 宋裴然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如狼似虎“你好好看着我的脸。” “你敢碰我,我就宰了你。”何斯言冷冷的说。 宋裴然打量着他,嗤笑一声:“我已经在你手里死了几回了。” 何斯言拼尽全力推着他的肩膀,但体能差异太大,压根推不动,宋裴然一手摘了他的眼镜,随手撂在了一旁,在他眼皮上轻轻亲了一下“别急,这是上回的。” 何斯言呼吸不上来,咬着牙,“你想当强`奸犯?软的不行来硬的,你可真有你的。” “你装什么呢,你上回不是挺享受的?”宋裴然半眯着眼睛说。 真是没救了,何斯言没什么力气和他较劲,正常人总不能和傻逼讲道理。 “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我?”何斯言语气无奈的问一句。 宋裴然伸手在他脸颊上轻轻碰了碰,“你给我生个孩子我就放你走。” “你自个生吧!”何斯言气笑了,生个屁,又不是生子文,也要能生的出来。 “是你问我的,你又生什么气。”宋裴然手掌贴着胸口一下一下的给他顺气。 何斯言压抑下急促的呼吸,看出来了,不管是强`奸还是和`奸,反正今天就得奸一奸。 事情到这个地步,生气已经没用了,自己能少受点罪就少受点罪。 人生苦短,何必要让自己难受。 “算我欠你的,你要弄就快点,我晚上还有个局。” 宋裴然盯着他看了一阵,脸上渐渐冷了下去,一手解开了自己的领带,禁锢着何斯言的手腕缠了几圈,何斯言已经没劲在挣扎了,由着他来。 宋裴然顺着他流畅紧实的下颚一路往下亲,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他身上挑拨着,这具身体熟悉至极,在四年里无数个夜中在他的梦中反复出现。 像梦魇一样折磨着他,无法停止思念和执着。 何斯言嘴唇抖了抖,手指抠紧了沙发边沿,低声骂道:“你他妈戴套。” “我不。”宋裴然固执的说,几乎是痴迷的看着他着脸上浮现的神色。 何斯言说不出话来,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了一样。 “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不好吗?我会好好伺候你,每天都会让你满意顺心。”宋裴然在他嘴唇上贪恋的亲了一口,温柔似的蛊惑着。 何斯言半闭着眼睛,心里骂了一百遍脏话,这他妈算工伤吧? 26.一世界26 第二十六章 何斯言再一次醒来时,全身酸痛, 上下的器官好像被拆了重装了一遍一样。 空气里淡淡的玫瑰香薰味, 窗帘半掩, 落地窗外黑漆漆的,也不知道几点了。 他手摸到床头打开了灯, 橘黄色的光芒亮起,手机无影无踪。 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件棉质的睡袍,下身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可那种黏腻的感觉似乎还留存。 嗓子哑的厉害, 他想从床上爬起来,骨头发软,一点也使不上劲。 妈的。 何斯言强撑着酸软的身体下床,推开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留了一盏落地灯,宋裴然穿着宽松的浴袍,靠在柔软的双人沙发上,膝盖上放了一个薄薄的苹果笔记本电脑, 黑色的碎发半湿,看样子是刚洗完澡出来。 桌上的红酒早就醒好了,在玻璃的高脚杯里摇曳。 宋裴然正低着头看着笔记本的发亮屏幕, 听着响动抬起眼“要吃点东西吗?” 何斯言盯着他看了几秒, 古人言色令智昏,诚不欺我, 深呼吸一口气, 不能生气, “我手机呢?” 宋裴然侧着头在屋子里扫了一圈,何斯言顺着他的视线四处寻找,末了宋裴然低声说:“丢了。” “丢哪儿了?” “湖里。” 何斯言气结,“你有病吧?” 宋裴然微微一笑,低下头看着电脑屏幕,修白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你要手机做什么?” 何斯言看出来了,宋裴然有意让在气自己,双手握了握拳头,冷声说“我联系我男人,不行吗?” 停在键盘上的手指顿了一下,宋裴然抬起眼面目表情的看着他:“你要联系谁?” “反正不是你。”何斯言没好气的说。 “你别挑衅我。” “是你再逼我。”何斯言盯着他,论起骨头硬这方面,他就没输过。 宋裴然微微眯了眯眼睛,一手拍上了笔记本,“你是不是欠操?我没把你□□?” 真傻逼,何斯言冷笑一声,“怎么着,我还得给你点嫖资不成,三百够不够?” 宋裴然皱眉,“你在生气吗?” “我高兴的很。” “你在生气。” 宋裴然这点情商还是有的,他放下笔记本,起身抱住了何斯言,微凉的鼻尖在他柔腻脖颈间轻轻蹭了蹭“我刚给你洗澡的时候仔细看了你的伤,那么深,当时一定很疼吧?” 何斯言不愿意说这个,侧头轻轻的哼一声,“谁让你给我洗澡的,你田螺姑娘啊你?” “不洗你就这么躺着?”宋裴然顺着他耳朵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我乐意。” “为什么每次我问道你的伤,你总不正面回答我?” 何斯言眼皮跳了跳,“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因为我想知道,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宋裴然的声音低了下来。 何斯言侧过头睨了他一眼,“求知欲那么强,你干脆装个定位在我身上。” 宋裴然让他怼的已经习惯了,无法造成伤害了,凑过去在脸颊上亲昵的亲一口,轻声说:“我刚在网上搜了祛疤手术,预约了一家美国的医院。” “不用,我自己又看不着,怎么的,恶心到你了?”何斯言哼笑一声。 宋裴然惩戒似的捏了他的软肉,何斯言打个哆嗦,宋裴然认真的说道:“我心疼你。” 那条伤痕像在他的心上,看着就心口发疼。 何斯言有点懵,心底重重叹了一口气,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的衣服呢?我要回家了。” 宋裴然抱着他纹丝不动,手臂收紧,牢牢的圈在怀里,脸颊埋在他的脖颈里,吸取着何斯言身上干燥的沐浴液甜味“在这不好吗?” 何斯言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推了几把推不开,宋裴然却突然松开了手臂,何斯言几步冲出去推开了门。 屋外左右两边站了四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西装革履,目不斜视,何斯言试探的往前走一步,四个人像人墙似的拦住了去路。 好,有种! 何斯言转过头冷笑,“你和我来一招?” 宋裴然轻轻一笑,“你不是挺喜欢这里吗?那就留在这里。” “我有我自己的事情,我还有工作。” “我可以帮你,我买了你的地,你用不上这么累。”宋裴然眼睛深深的盯着他。 何斯言已经让他磨的没脾气了,就像受潮了的炮仗,想炸也炸不了,叹了一口气道:“你有钱花在该花的地方,你去做做慈善,不要在我身上花无用功了。” 宋裴然声音闷闷的,“我愿意。” 何斯言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冷嘲热讽和冷暴力对宋裴然压根不管用。 两大男人,要论打架,在宋裴然体格面前他只有挨打的份。 他实在无计可施了。 宋裴然也没再为难他,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何斯言终于拿到了自己的手机,sim卡被抽了,只能当个玩具一样。 何斯言随手丢在一旁,出门在院子里到处溜达,两个的保镖一左一右,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生怕一不留神他撒开腿跑了。 再好看的风景也没心情欣赏了,何斯言不知道别人发现他失联了没有,这么大一个活人消失了,何父该要报警的才对。 警察能查到这里吗?何斯言揉了揉头发,成年男人失踪的案子没有女人失踪受重视,等到找上宋裴然,黄花菜都凉了。 何斯言想了一阵,转身回了房内,饭桌上阿姨刚刚做好早餐,软糯的皮蛋瘦肉粥和蟹黄包,热气腾腾着,宋裴然慢条斯理的吃着饭。 “我不出去可以,我要给我的秘书打个电话,叫他来商量工作上的事。”何斯言语气平稳。 宋裴然看了他一眼,“秘书?” “对,我的秘书,叫他进来陪我。” 宋裴然侧着头想了一下,点了一下下颚,从桌上拿起自己的iphone递了过去“你打吧,开免提。” 何斯言克制着颤抖的手臂接过电话,拨了一串号码,大早上的秦笙听着还没睡醒,懒洋洋的。 何斯言简单说了几句,报了一个地址,秦笙愉快的答应了。 “你还有秘书了。”隔着电话宋裴然听着那黏糊糊的声音就讨厌,软塌的不像个男人。 何斯言手机推了回去,扶了扶眼镜,遮住镜片后的精光“我就不能有秘书?我这秘书长的还挺不错的。” “是吗?”宋裴然睨他一眼。 何斯言没在说话,低头吃饭,心里头喜滋滋。 如释重负。 秦笙来的时候是中午,宋裴然接了个电话,神神秘秘的出去了,两人正好岔开了,何斯言抓着时间和秦笙聊了一阵。 秦笙目光四处打量一下,美式的装修简洁明亮,脸颊贴在落地窗上,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窗外的风景“言哥,你的朋友真有钱,买这么大一片地,就给自己盖个小屋。” “嗯,这人你认识。”何斯言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凉茶。 “我认识?”秦笙惊讶的瞪着眼睛,自己还认识这种土豪? 何斯言丢了一罐饮料给他,亲昵的搂着他的肩膀,“你的偶像。” “啊?是宋总?”秦笙兴奋的问道。 何斯言点点头,“是,这是他家。” 秦笙眼睛里的光要溢出来了一样,欣喜的说:“言哥,你人真好,愿意帮我引荐宋总,我要怎么感谢你才好?” 何斯言有种轻微的负罪感,在他头上揉了两把,“用不上,就是介绍个朋友给你。” “你们的关系一定很好!” “怎么说?”何斯言笑着问一句。 秦笙笑嘻嘻的说“你的衣服要比上次大一个码,你穿的他的衣服吧?” 何斯言怔愣一下,衣服还在洗衣机里,在衣柜随便抓了一套衬衣西裤换上了,的确是宋裴然的衣服,他刻意了挽了一截袖子,秦笙的观察力还挺敏锐的。 秦笙眼睛在他脸上看来看去,一脸的贼笑“言哥,宋总其实是你男朋友吧?” 何斯言弯了唇角,没说话,秦笙脸贴近他,眼神暧昧,小声说“我刚不小心看到你脖子上有草莓印了,好多个呀!” 何斯言轻轻推开他的脸,笑着说“一天净瞎看,小心你长针眼。” “我不怕。”秦笙笑的停不下来,羡慕的看着何斯言说:“言哥你运气真好,家里有钱,还能交到又帅又有钱的男朋友,我们老板还是你的好朋友,我要是有你一半运气就好了。” 何斯言心里笑一声,用不着羡慕,作为主角想要的一切都会有。 他在秦笙的肩膀拍了几下,秦笙微微扁扁嘴,眼睛眨巴眨巴着,低声说:“言哥。” “怎么不高兴了?”何斯言轻声问道。 秦笙揉了揉发涨的鼻子,顺势就靠着他,像树懒一样趴在何斯言身上,声音有点发酸“我一直以为宋总没有男朋友,每次看见他那种预感才会那么强烈,可是他现在和你在一起……” 秦笙吞吐一下,小声说:“他要和别人在一起,我肯定觉得不合适,可是和言哥你,你们两个好配啊,我上次还傻乎乎的在你面前说那些话,你该不会笑话我吧?” “没有,我们的关系不是你想那样。”何斯言捏了捏他白嫩的小脸。 秦笙眼睛瞪了瞪,不可置信的说:“你们不是情侣吗?” “不是。”何斯言不知道如何定位和宋裴然的关系。 秦笙咬了咬牙,“也太渣了吧,你两都睡了,他还不和你确定关系,他也不怕你跑了!” “不是,我两的关系一时说不清,但不是你想的那样。”何斯言服气秦笙的脑补能力,对宋裴然的定位很精准。 秦笙搂了搂何斯言的肩膀,气呼呼的,“言哥你别气馁,你这么好的人,瞎子才不喜欢你。” “和你聊天真开心,太会说话了。”何斯言顺势夸一句。 秦笙心情好了起来,整个和没骨头一样靠在他怀里,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那你就多和我聊聊。” 两人天南地北的聊了一阵,秦笙躺在何斯言的膝盖上睡着了。 宋裴然拿着文件档,步伐沉重的踏进家门,呼吸像被扼住一样,眼睛里都是血丝,看着沙发上的两个人,声线颤抖着说:“何斯言,你为什么要骗我。” 整整一个下午,从他拿到这份档案开始,他一张张看着手术照片,那些鲜血淋漓的图案,就像一把锉刀在他心口来来回回的磨着。 何斯言为什么不告诉他?答案显而易见。 宋裴然胸口堵堵的,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在身上,全身上下喘不上气来,那种酸楚和疼痛,前所未有过。 他活了二十多年,在难过的事情也遇到过,可从来没有掉过眼泪,哭这件事在他看来是无用功,眼泪任何作用也起不到。 可拿到这些病历和照片的时候,眼泪毫无预兆的掉下来。 宋裴然想象不到,何斯言是怎么熬过来的,那样一个娇气又热爱完美的人,是怎么熬过那么多次手术,又是怎么在他面前守口如瓶。 他好想抱抱何斯言。 27.一世界27 第二十七章 何斯言怔愣一下,看来宋裴然都知道了, 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他膝盖上的秦笙听着响动醒来了, 揉了揉眼睛, 兴奋的看着活生生的宋裴然,看了几秒才发现气氛不对劲, 戳了戳何斯言的手臂问道:“言哥,怎么了?” “没事,你先出去一下。”何斯言低声说一句。 秦笙眼睛在两人身上流连, 乖乖的“嗯”了一声, 带上了门。 宋裴然几步走了过来,何斯言脊背一僵,就被拥入温烫的怀中,宋裴然的手臂牢牢禁锢在腰侧,紧紧的抱着他。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宋裴然像自言自语一样问道,即使答案他知道。 搭在腰里的手臂肌肉紧张僵硬,宋裴然的心跳激烈的起伏着, 何斯言能感觉到,心底叹了一口气,怪来怪去也不知道该怪谁。 当初如果不救宋裴然, 直接game over, 何斯言做的功夫全白费了。 他选择赌一把,输赢自己都服气。 所以宋裴然不需要有那么大心理压力, 何斯言想了一阵, 轻声说:“其实没什么, 除了刚开始一周有点难熬,习惯了还是挺开心的,我英语一下好了好多。” 宋裴然嘴唇颤抖着,黑漆漆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何斯言不敢看他的眼睛,深呼吸一口,本身就看得开,每天乐呵呵的,受伤这事的确没放心上去,“我们病房里除了我还有个加州的小男孩,可吵了,天天晚上不睡觉,我趁着他妈妈不在给他放鬼片,吓得他躲在床底下不出来。” “何斯言。”宋裴然吐出几个简单的音节,一把握住他的微凉的手,拉倒了胸口熨着,认认真真的看着他“我喜欢你,一直都是。” 温热的胸口跳跃着,捂着了手指尖,何斯言舔了舔下唇,心里突突的跳着。 宋裴然这人挺狡猾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问来问去要么就是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你还喜欢我吗?坦坦白白的把真心放出来是头一回。 “我知道你也喜欢我。”宋裴然珍惜的在他唇角轻轻亲一口,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 何斯言看了他几秒,轻轻咳嗽一下“别这样,我以前确实喜欢过你,为你挡那一下,是我自愿的,但是现在我不喜欢你了。” “可你对我有感觉,我在你眼里和其他人不一样。”宋裴然鼻子发酸,无视他的拒绝。 在这段感情里,宋裴然总觉的自己在一直付出,何斯言理所当然的接受这些好意,却从来不给回馈。 他觉得何斯言欠他的,让他又爱又恨,爱何斯言的纯真美好,又恨他的自私绝情,恨他抛下自己,却能过的那样云淡风轻。 可是今天宋裴然才知道,真正自私绝情的是自己,真正被抛下的人是何斯言才对。 那令宋裴然痛苦不堪的半年里,他在纸醉金迷的浮华派对上和人周旋社交,疲于应对宋家复杂的人际关系,每一天都精疲力尽,以为这已经是人生里苦楚的事情。 所以他恨,可是……相比何斯言经历的,他所谓的痛苦算什么? 他无法想象何斯言是怎么熬过来的,像何斯言这样爱干净又爱漂亮的娇气小少爷,躺在死气沉沉的医院里,人生地不熟,任由护士医生摆弄身体,连最基本的生理问题都要依赖他人之手。 如果换成宋裴然,恨不得死了一了百了,可是到了何斯言嘴里轻描淡写,说起都是那段生活里发生有趣的事。 这让他更心疼了。 何斯言轻轻叹了一口气,“确实,在我眼里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但这种不一样不足以作为感情存在。” 至少光看颜值,宋裴然是人群里顶尖那一簇,看着都心旷神怡。 “我不管这些。”宋裴然低声说,脸颊贴在他脖颈上,鼻子轻微的蹭着脖颈上敏感的皮肤,熟悉的味道和触感让疼痛的心脏舒展开来,“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我不会再放开手。” 何斯言无言以对,合着这是赖上他了。 宋裴然鼻子轻微抽了抽,紧紧贴着他“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有几次梦见过你,梦见我在你家楼下,你冷冰冰的看着我,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残忍,可是就连这样的梦,我都想多做几次。” “我真是个神经病。”他自顾自的说一句。 何斯言觉察颈窝里微微的湿润,宋裴然浓密的眼睫带着湿气,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掉眼泪实在是太难得了。 纵使何斯言认为自己是块石头,郎心如铁,谁也不能拿捏住,可面对这样的宋裴然,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别哭了,还没吃饭吧?”何斯言轻声问了一句。 宋裴然没抬脸,在柔软的颈窝蹭着,声音沉闷,“我没哭。” “操,那你是把口水蹭我身上了?”何斯言佯装惊讶。 宋裴然撤开距离,低下脸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不愿意让何斯言看到眼圈发红的脆弱样。 他好强,想要在何斯言眼里都是那个强硬的,无所不能的宋裴然。 两人坐到餐桌上,何斯言在微波炉里热了热阿姨留的晚饭,摆好了饭菜,许多全都是照着宋裴然的胃口做的。 何斯言吃了两口,才发现不对劲,男主和主角相遇,任务就该响起结束提醒,但刚才宋裴然和秦笙撞见,8848屁都没放一个。 【何斯言:解释一下。】 【8848系统:是这样的,由于主角光环,初次见面即可获取10点好感值,但在宋裴然面前,秦笙的光环失效了。】 【何斯言:和我有什么关系?】 【8848系统:宿主只需要帮助秦笙获取1点的好感值,迈过陌生人这个阶段,就能完成任务啦!】 1点好感值太容易了,随便说几句话都能刷到手了。 何斯言趁着洗手的时候溜出门去,找到了坐在湖边冻的瑟瑟发抖的秦笙。 拎着秦笙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何斯言亲自上手给他吹了个利落的发型。 秦笙缩着脖子,肩膀躲来躲去,“言哥,我还没吃饭。” “一会再吃,你不是一直想认识宋裴然吗?他就在隔壁书房。”何斯言晃了晃手里的吹风机。 秦笙想了想,小声说:“你的心真大。” 何斯言没说话,梳子捋着秦笙偏软的头发,秦笙无奈的看他一眼,“他可是你男朋友,你也不怕我们……。” 秦笙没说出来,何斯言笑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站起来转一圈。 看着精神多了。 “去吧,和你偶像说几句话。” 秦笙扁扁嘴,双手握拳努力给自己打气。 何斯言也没闲着,推开门侧着头,半磨砂玻璃隔起来的书房里,宋裴然在书房的隔架上找些什么,轮廓的线条在光影里锐利流畅,如春山一笔。 秦笙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宋总……” 宋裴然回过头,扫了一眼秦笙局促不安的模样,“什么事?” “没事,言哥让我来和你说几句话。”秦笙气息混乱,在宋裴然备具压力的目光里头都也抬不起来。 “说什么?” “言哥想让我们认识认识。” “他是这么说的?” 秦笙机械的点了点头,用力呼吸几下,“我看过不少你的采访节目,觉的你说的都特别有道理,我们老板让我们部门都要看你的节目学习。” “你们老板?”宋裴然停下手上的动作。 “我们孟总。”秦笙目光崇敬。 宋裴然盯着他看了几秒,薄薄的嘴唇微抬,“孟轲?” 秦笙眼睛一亮,欣喜的说:“宋总你认识我们孟总?我们孟总可厉害了,白手起家做到这一步,我们都可崇拜他。” “滚。”宋裴然转过头不看他,伸手在书架上摸索着。 秦笙怔愣一下,嘴唇轻微抖了抖,心里委屈的不行,“你怎么这样啊……” 宋裴然没搭理他,声音冷淡“滚出去。” 被自己的偶像嫌弃,秦笙的眼泪一下挂不住了,揉着眼睛哭着小跑回卧室,一下趴在何斯言肩膀上抽抽搭搭。 书房里的宋裴然终于在书架的角落摸到一只软管,抽了出来,粉色的护手霜外包装经历岁月已经泛黄,上面卡通的蜜桃笑脸灿烂。 原来在这里。 宋裴然拉开书桌的抽屉,轻轻的搁了进去,珍视的收藏起来。 另一头卧室里秦笙整个人窝在何斯言的怀里,像蛇一样整个人赖在何斯言身上。 宋裴然站在门口看了几眼,真不知道何斯言找这种没用的秘书干什么,更别提是孟轲公司里的人,想想都膈应的恶心。 那么大一个男人就这么靠在何斯言胸口,宋裴然都没靠过,他凭什么就这么靠着,忍无可忍了,“起来,要哭出去哭。” 秦笙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知道宋裴然为什么敌意这么大,害怕的往何斯言身上缩了缩,“言哥,宋总怎么这么凶。” “你把他吓着了。”何斯言拍了拍秦笙的背,和哄小孩一样。 宋裴然靠在了门上,眼神上下打量一边,“你别管他了,你出来我想单独和你呆着。” “你要说什么?” “明天我带你回家见宋甲。” 何斯言脸色微沉,“不去,我见他干什么。” “他在医院快不行了,我带你去看他最后一眼。” “你可真是个孝子。”何斯言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宋裴然走过来,矮下身勾着他的下颚,重重的在嘴唇上亲了一口,足足好几秒,末了的时候舌尖灵巧的在唇瓣上挑了一下。 秦笙近在咫尺,直接看直了眼。 何斯言脸上发热,宋裴然淡定的看着他,“我想要让所有人认识你,要他们全部知道你是我的人。” 何斯言正要说话,宋裴然的目光微亮,忍不住又亲了下去。 认真的回味何斯言温软的像补丁一样的嘴唇,不满足这个浅浅的吻,捏了何斯言的下颚,迫使何斯言张开嘴,灵巧的舌头肆意的滑了进去,轻而易举的将柔软缠住,领导着一阵搅动。 暧昧的口齿交缠的水声令人脸红,何斯言躲避不及,十几秒的时间就被弄的目眩神迷,呼吸不上来。 宋裴然的吻技增长飞速,魅惑人的招数要放在古代那也得是个妖妃。 两个人分开的时候,何斯言大口喘着气,宋裴然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神相撞期间,好像有刺啦的火花绽开。 昨晚在这个床上,他们水乳交融,何斯言的雪白色的衬衣被红酒打湿了,透着肉贴在身上,白里透着红,全身软成一滩泥,无力反抗的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像一块红酒的丝绒蛋糕一样甜蜜。 宋裴然抿了一下嘴唇,克制住摁倒何斯言的冲动,“你就让他这么看着?” 秦笙已经说不出话了,脸烫的惊人,眼神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合适。 何斯言低下头,胡乱的抹了抹嘴唇,“秦笙你先回去,我们的事情明天再说。” 秦笙捂着发红的脸,像逃命一样离开了。 “终于走了,你要缺秘书,我公司人多的是,随便挑个都比这个强。”宋裴然盯着他毛茸茸的头顶说。 何斯言无声的翻了个白眼,“秦笙挺不错的,你不了解他。” “我了解他干什么,我了解你就行了。” 何斯言瞪了他一眼,装好自己的衣服,“我走了,我这几天还有事,你有事在和我联系。” 宋裴然悻悻的看着他,不太愿意就这么放何斯言离开,可腿长在何斯言身上,总不能把人永远栓在这。 毕竟他要的不止是这个人,心也想要。 何斯言失踪了两天,手机里几十个未接电话,他挨个回了一边,唯独孟轲的没搭理,潦草的回了信息表上自己没事。 他手里的地手续繁杂,牵扯各方单位,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非常多,何斯言联络了几个房管局的干部喝了一桌酒,该送的送到了,总算迈过了这道坎。 酒局结束已经快晚上十点了,他一手拎着奥迪的车钥匙,在地下停车场找了一圈,才翻到自己那辆白色的a7。 车头的位置不知被谁划了一道长长的伤,何斯言心疼的紧,弯下腰观察了一下,伤痕锋锐,像是利器划出来的。 是谁这么缺德,他正在想时,耳侧听到几声粗重的喘息,从一旁的宽厚的方柱后面传来。 大晚上鬼鬼祟祟的躲在这个地方,想想也不是什么好人,何斯言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 方柱后面猛的窜出一个黑影,于此同时身后的位置冲出三四个人来,何斯言躲闪不及,一个人用毛巾捂住了他的口鼻。 眼前的画面就像毕加索的油画,何斯言渐渐失去了意识。 【何斯言:我知道谁绑我了。】 【8848系统:是谁!】 【何斯言:宋裴然的后妈江妤菲。】 原著里因为宋甲要把家产的继承权给宋裴然,江妤菲的亲儿子一分钱也得不到,一怒之下绑架了宋裴然的情人秦笙,妄图威胁宋裴然谋夺家产。 【8848系统:她为什么绑你?】 【何斯言:这不该问你自己?】 【8848系统:[委屈],宿主现在要怎么办?】 【何斯言:会有人来救我,宋裴然排了两个人跟着我,很快他们会发现我不见了。】 他倒也不慌,绑架是要钱又不是要命。 何斯言是被一碰冷水泼醒的,深秋的天气里冻的打了一个哆嗦,一睁开眼,周围黑漆漆的,适应了一阵光线才隐约看到几个黑影。 地方空荡荡的,四周都是水泥墙,地方放了一排建筑用的钢管,看着是个废弃的工地。 给他泼水的男人见他醒了,一屁股坐在当中唯一一张凳子上,看着是个老大,“这个小玩意长的还挺勾人,是不是挺梨花带雨的?哈哈哈。” 周围一阵大笑,眼神一个个在何斯言身上飘荡。 何斯言的眼镜不知道掉什么地方了,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越发衬的皮肤白皙,上翘的眼尾微微泛红,一股潋滟明艳的味道。 老大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着,“怎么,吓傻了?话都不会说了?” “我要说什么?”何斯言的嗓音干哑,面容镇定。 “没看出来胆子还挺大的,我以为你们这种都是娘娘腔呢。”老大阴阴的笑着。 何斯言别过脸,不理他,男人讨了个没趣,“你说这大老板搞你一回给你多少钱?” 小弟听着这话笑了起来,何斯言瞥了他一眼,淡道:“你想入行先去整个容,长你这样干这个没戏。” “操!”老大从椅子上窜起来,揪着何斯言的头发扇了一个耳光,恶狠狠的说“还挺横的,你还横不横?” 何斯言脸颊发麻,舔了舔嘴角的血丝,眼神恬静,“你最好不要打我的脸,他看见了得疯。” “你吓唬我,我什么没见过。”老大有些心虚,但碍于这么多小弟面只能撑着面子。 一旁的小弟递上了手机,老大接了个电话,何斯言离得远听不到说什么,但看着点头哈腰的,一脸奴才样,应该是江妤菲没跑了。 老大挂了电话,和一个军师模样的男人商量一阵,从口袋掏出一个崭新的手机,开的免提模式。 他拨了宋裴然的号码,响了一阵那头才接通。 “喂,何斯言在我手里,想要他活命,三天之内给我三亿美金汇到账户上。” 电话那头半响没说话,只听着呼吸绵长,“要钱没问题,我想和他说两句,我得确认他没事。” 老大把手机递到何斯言的嘴边,宋裴然的声音镇定,“你还好吧?” “没事。”何斯言低声道一句。 “你不要害怕,我会救你出来的。” “知道了。” 老大抽回了手机,嘿嘿一笑,“宋总你最好遵守承诺,不然你这么漂亮的小美人,我们好几个兄弟血气方刚,还没结婚呢,指不定对他做出点什么了。” “如果你们敢动他一个汗毛,不止三个亿美金你们拿不到,我会通过非正常手段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宋裴然的语调平淡叙述,却蕴含着熊熊烈火一样的愤怒。 老大吞了吞口水,手指颤抖着挂了电话。 何斯言靠在墙上,周围烟熏火燎,一个个都是大烟枪,围着一圈打扑克,吵吵嚷嚷的。 晚饭那个局他喝了不少酒,没一会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耳旁“嘭”的一声巨响,厂房的大铁门被猛烈的撞击开,十几个西装革履的保镖冲了进来。 这群人都是亡命之徒,江妤菲许了不少好处费,见了来人也不怕,拿起钢管挥舞着奔了上去。 霎时间打成了一团,宋裴然的保镖也都不是吃素的,叙利亚当过雇佣兵,比起狠来不遑多让,一个比一个能打。 眼见着自家落了下风,打不过这群保镖,一个个被打的抱头鼠窜。 老大顾不上兄弟的安危,只想着那绿油油的美钞,揪着何斯言的手臂,往前拖了几步,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从国外黑市搞来的,一枪没开过。 “都给我住手!” “嗖\"的一声响,子弹打到顶层的楼板爆炸开,声音剧烈,周围一下安静下来,只剩下众人的呼吸,一个个震惊的盯着老大。 老大用枪指着何斯言的后脑勺,因为头一回开枪手抖的像得了帕金森,凶狠的笑了笑“你们继续打啊,我给他开个瓢怎么样?” 来真的?何斯言压根没想到他会掏出枪来,心脏一阵扑通乱跳。 原本站在一起的保镖向后撤去,宋裴然笔挺的身影站了出来,盯着老大看了一瞬,“你不是想要钱吗?把人放了,钱我给你。” “你当老子傻?你带着一帮人来这,我能跑的了?”老大枪口贴在何斯言的后脑勺上,何斯言动也不敢动,生怕他紧张到走火。 宋裴然眼神里有说不出阴郁,“我来换他怎么样?我的命比他值钱多了。” 老大犹豫一下,旁边的军师凑过来在耳侧一阵低语,绑架宋裴然的确是利益最大化,两个人小声议论一阵。 “你去给我搜身。” 宋裴然张开了手臂,一个小弟过去在他身上上下摸了一遍,点了点头,老大松了一口气。 何斯言拼住呼吸,被老大粗暴的推了回去,一个保镖眼明手快的接住了他,与此同时老大的枪口这次转响了宋裴然的脑袋,狞笑着说“真是英雄救美,宋总牺牲真够大的。” 何斯言大口呼吸着,活动着僵硬的手臂,两个人隔着遥远的距离,宋裴然对他眨了眨眼睛。 何斯言一阵的心情复杂,又酸又甜。 宋裴然在何斯言身上扫了一遍,停留到何斯言红肿的脸颊上,白白净净的脸上五个指印还没消下去,眼神森冷的看一眼老大,“谁打的他?” “我打的,怎么着了?”老大让他看的头皮发麻,但依然嘴硬。 宋裴然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一字一顿的说:“你完蛋了,三个亿你分钱也别想拿到。” 老大哪能料到他这么横,比何斯言还横,拿起手里的枪想要向天再开一枪,借此威慑宋裴然,但在他举手的电光火石之间,宋裴然猛地推开他的手臂,扑上去抢夺他手中的枪。 一触即发,他的速度很快,老大来不及闪躲,混乱之中胡乱的开了一枪,被宋裴然摁倒在了地上。 枪声的巨响在空旷的空间里回档,震耳欲聋,宋裴然的保镖见状冲了上去,周围如同一锅乱粥。 何斯言花了十几秒的时间穿过了人群,周围的惨叫声不断,血液的腥味弥漫,心脏跳的不能自己。 宋裴然正从地上爬起来,面色平静,老大让他揍的鼻梁打歪了,咕噜咕噜的吐着血水,惨不忍睹。 “你没事吧?”何斯言紧张的扶住他。 宋裴然脱力一样的靠在他身上,一手捂着一侧的腹部,声音轻微“有点疼。” 何斯言低头看了一眼,蓝色的衬衣上一圈的红晕,浓厚的血腥味迅速弥漫,嘴唇抖了抖,“没事的,我们马上去医院。” 宋裴然靠在他身上,侧过头在他红肿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一直悬在心口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对不起,我太大意了。” “别说话了。”何斯言回想学过的医疗知识,伸手摁住宋裴然腹部的伤口,黏腻的血顺着指缝流淌,宋裴然轻微的抖了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我会死吗?” “不会。”何斯言的声音有点颤抖,扶着他走了出去,握住方向盘的时候深深呼吸了几口,“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宋裴然靠着副驾驶,轻轻笑了一下,牵扯的伤口生疼,可是心里头甜丝丝的。 28.一世界28 第二十八章 “你还能笑的出来。”何斯言握住他一只手,轻轻的扣住。 “没事。”宋裴然深深呼吸一口气, 不轻不重的捏了捏何斯言的手心, 细腻的触感像温和的泉水, 将激烈暴躁的一点点情绪融解。 何斯言后怕的劲还没下去,“你就不知道躲吗?哪有人看着枪就往上冲的, 你当你董存瑞啊你。” “我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你要是再因为我受到伤害,我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宋裴然的声音沙哑低沉。 何斯言心底叹了一声, 宋裴然看了他一眼, 紧紧的攥着他的手,“从四年前到现在,我一直说要照顾你,可是你每次遇到危险都是因为我,一想到这个,我……” “别说了,省点力气。”何斯言轻声道一句。 宋裴然抿了抿嘴唇,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何斯言。 好在医院离得不远,一下车保镖扶着宋裴然进了手术室。 伤口虽然不在致命的位置,但清创手术足足做了四个小时。 何斯言坐在手术室外, 看着护士一次次送入的血袋, 都觉得心惊肉跳,这得流了多少血啊。 直到红色的手术提醒灯熄灭, 在许久之后宋裴然才从麻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高级单人病房静悄悄的, 滴滴的电子机械音,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帘落在地板上。 何斯言从外面带了一蛊红枣小米粥,“吃点东西。” “你喂我。”宋裴然张了张嘴。 何斯言看了他一眼,认命的拿起勺子,“你想过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处理吗?” 两个人都不是吃哑巴亏的人,昨天走了这么一遭,这得连本带利的从江妤菲身上讨回来。 “本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给她一笔钱,让她和她儿子安稳的度过下半生,现在?呵,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你就不怕逼急了她又报复你?” 宋裴然笑了一下,眼神发狠,“她是我们几家子公司的法人,宋甲前几年为了融资搞出来的,偷税漏税的事没少干,她想报复我只能去牢里了。” “那就好。”何斯言放心了。 宋裴然伸手握着他的手腕,何斯言捏着粥勺的手又白又净,十指修长,指尖微微泛着红,看着就觉得可爱。 他就着喝粥的姿势伸出舌头在指腹上卷了一圈。 “别发骚,好好吃饭。”何斯言眼皮都不抬,语气平淡。 宋裴然嗤笑一声,眼睛盯着他,“我为了保护你受了伤,你是不是得一直照顾我。” “是。”这点良心何斯言还是有的。 “我想解手怎么办?” “我扶着你呗!” 宋裴然身子前倾,拉近了距离,“我的手也疼,得劳烦你帮我掏出来。” 何斯言一脸淡定,“我要不要再帮你甩甩?” “你愿意当然可以。”宋裴然眨了眨眼睛。 何斯言真想咬他一口,“你这几年调戏人的本事到长进了,没少练吧?” 明明以前多单纯可爱,怎么就长歪了。 “你吃醋了?”宋裴然嘴角一弯, “我吃哪门子醋,你赶紧吃饭。” 宋裴然握着他的手在颊边蹭了蹭,声音渐低,“你总不相信我,我没去找别人,除了你别人我看不上。” 何斯言怔愣一下,“那陈澜清呢?” “我们公司一个艺人而已,我和她没什么关系。”宋裴然不屑的哼了一声。 “那你挺不容易的。”何斯言揶揄一句,怪不得到处发`春,原来是憋坏了。 宋裴然睨了他一眼,“我没有去碰别人,你都不高兴高兴。” 何斯言轻轻一笑,“怎么着,我给你立个贞节牌坊,在找两人给打两礼炮,让大家都知道知道你是个贞洁烈夫。” 宋裴然测过平脸在他的手背亲了一口,淡定的说:“立牌坊可以,炮我们晚上回家慢慢打。” “你行了吧,都这样了,你也不怕再进一次手术室。”何斯言真是服气了。 宋裴然凑近了他,近距离的看着他,声音低了下去,“所以你不体谅体谅我,能不能自己动?” 两人离的太近,彼此的呼吸交织,何斯言眨了眨眼睛,近在咫尺的脸卖相过于好了,鼻梁高而挺直,下颌的骨线棱角分明,漂亮的眼眸微微发亮。 简直像在诱人犯罪。 何斯言盯着看了几秒,“行啊。”,宋裴然嘴角一翘,欣喜之情还没溢出来,何斯言清冷的补一句,“我弄你就行。” “你想的美。”宋裴然瞪了他一眼,凑过去在他唇角亲了一口,慢条斯理的说:“我就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就我们两个。” “别腻歪了,快吃饭,粥都凉了。” 何斯言没办法拒绝这种炙热又极端的感情,宋裴然的心在手里就像块烫手山芋,扔了又不忍心,可是捧着又觉的心慌。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中午的时候孟轲到医院了,给何斯言打了个电话,没有进病房。 这事他是听朋友说的,现在c市的圈子里传遍了,闹的腥风血雨。 两人站在走廊里聊了一阵,孟轲长长叹了一口气,眼圈泛红,“打上回从慈善晚宴走了,我猜到你们两又在一起了。” “这不没办法吗?他都这样了,我照顾他一段时间。”何斯言说道。 孟轲低着头无声的笑了,“你也别太担心,照顾好自己。” “我没事,我到是有件事情想问你。” 孟轲已经猜到了他想问什么,讪讪的笑了一下,“赌约?” 何斯言点点头,“你怎么想的,拿这么一大笔出来玩,你还不如去做慈善。” 孟轲和苏望不一样,峻峰公司是他白手起家,一手创造起来的,苏望玩砸了,还有他爹的底盘在。 但孟轲要是玩砸,真的是什么都没了。 孟轲轻轻摇了摇头,“你出国四年唯一联络的一个人是我,我们不是一直聊的很开心吗?你给了我我会赢的希望。” “钱我帮你要回来,算我欠你的。”何斯言心中有点愧疚。 孟轲双手搭在了何斯言的肩膀,“用不上,生意和人生都有风险,出现什么事,我自己都能担着。” 何斯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孟轲捏了捏他的脸颊,轻笑道:“别想那么多了,你不欠我的,我愿意帮你都是心甘情愿。” “谢谢你。”何斯言真诚的说。 孟轲在他头发上揉了一把,“不用说这些,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只能是朋友了。 宋裴然在医院这段时间,何斯言一直忙前忙后,没顾得上管秦笙的事。 可能因为看不着秦笙,眼不见心不烦,宋裴然对秦笙的好感自动升了一分。 两人变成了陌生人的关系。 何斯言的任务自动完成。 【恭喜宿主获得“芳心猎手”称号】 【恭喜宿主获得8848积分10000点!】 【8848系统:宿主是否是传送下一个世界?】 【何斯言:用不着,反正这具身体时日无多,干脆在这里度过完余生。】 【8848系统:宿主动心了?】 【何斯言:真心没有,同情心有。】 【8848系统:宿主的心真是百炼成钢!】 宋裴然的病情稳定下来,到了出院的日子,里里外外的保镖助理忙忙碌碌,何斯言乐的清静。 从医院病房下楼时,看到了站在电梯旁的秦笙,拿着手机左顾右盼,看着像在找什么。 何斯言走过去一把搂住肩膀,“来看你偶像了?” 秦笙欣喜的看着他,“言哥,我看微博上说你被绑架了,吓死我了,看见你没事太高兴了。” “我好着呢,你都不担心担心你的偶像。”何斯言调侃的笑着。 秦笙低着头在他身上蹭了蹭,“我才不关心他,对我那么凶,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来医院呢。” “你这是叛变了。” “没有,我还是觉得他很好,只是不做白日梦了,我得努力工作,争取得到我们老板的赏识,能像言哥你一样就好了。”秦笙眼巴巴的看着他。 真情实感的,他好像过上和何斯言一样的人生,成为像何斯言一样的人。 何斯言捏了捏他的脖子,“像我多没意思,做你自己就好了。” 秦笙点了点头,忍不住抽了抽鼻子,“言哥你对我真好,你是除了我家人对我最好的人了。” “行了,那么大男孩不能哭鼻子,吃饭没?”何斯言无奈的安慰着。 秦笙说不上为什么,觉的很失落,总觉得好像有什么错位了,却无力去改变。 心里酸溜溜的,一下扑进何斯言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言哥,我想和你换。” 他说完这句,病房的门打开了,一个助理大步流星的提着行李走了出来,宋裴然站在门口盯着看了几秒,“你们两在干什么?” “闹着玩呢。”何斯言在秦笙的手臂拍了拍,秦笙不甘不愿的放开手,低着头藏在何斯言身后,看也不敢看宋裴然一眼。 夏萍在一旁扶着宋裴然,两人因为这次受伤的事在何斯言的撮合下关系缓和了,“阿言,你快劝劝他,医生开的药他全不要,这伤口怎么能痊愈。” “我不想吃药。”宋裴然冷淡撇一句,在医院这段时间天天一把一把的吃药,出院了一颗也不想吃。 何斯言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凑到宋裴然耳侧轻声说一句,“你不早点康复,我们还怎么给你放礼炮,嗯?” 宋裴然瞥了他一眼,轻轻一笑,给一旁助理使个眼色,“回去把药全拿上。” 夏萍视线在两人之间看了个来回,心里苦笑,这儿子真是白生了。 29.一世界29 第二十九章(番外) 何斯言和宋裴然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勾搭上了。 他摇下车窗,傍晚清新的凉风吹入, 伴随着初冬的寒意, 融解了车里事后的气味。 何斯言还觉得不够, 顺手伸进车里的储物箱,摸出一瓶蜜桃味的空气清新剂, 上回在超市买的,喷了几下才觉得鼻子舒服了。 宋裴然一手亲昵的勾着他的脖子,随手摘下刚戴上的眼镜, 在眼睑上亲了一口, “和我在一起别戴眼镜了。” 离得太近,何斯言能闻到他身上刚出的汗味,混杂着白茶的香水丝丝缕缕的,“不戴太麻烦。” 宋裴然侧过头仔细端详着他,“可我喜欢看你的眼睛。” 有的人长相就是招人,何斯言戴着眼镜的时候斯文安静的,看着端正俊秀, 可摘了眼镜,坦坦荡荡的露出这双桃花眼,眼尾泛着红, 潮湿滋润, 立刻会让人生出旖旎的遐想,想着他哭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只有宋裴然见过。 “你随便看。”何斯言深呼吸了一口, 伸手掰下后视镜, 白皙的脖子上一圈新鲜的红痕, 看着惨兮兮的。 好在冬天有围巾挡着,要不然何斯言这张老脸可真没地方搁。 宋裴然的手在他脖颈上吻痕轻轻抹了一下,指腹之下的皮肤温腻,欣赏艺术品似的赞叹一声。 何斯言抛了个冷清的白眼,推开车门下车,锃光瓦亮的布加迪威龙停在了何家门口。 “你真不打算带我去你家看看?”宋裴然手肘撑在车窗上问一句。 何斯言系上格子的围巾,“下回有空吧。” “你上回就是这么说的,我是多见不得人的?”宋裴然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倒不是宋裴然见不得人,何斯言是怕他惊着何父何母了,何家的人都以为何斯言还和孟轲藕断丝连,盼望着孟轲的好事能成。 何斯言突然带着宋裴然蹦出来,宣布这是他男朋友,担心何父母的心脏受不了。 但这话不能和宋裴然说,宋裴然的心眼太小了,何斯言沉默一下说:“你去我家总不能空着手,哪有你这样拜见我父母的?” 宋裴然挑了挑眉,“巧了,我后备箱昨天别人送的两箱进口燕窝,正好送给你妈。” 何斯言愣了一下才明白上当了,合着是有备而来。 宋裴然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谁瞎眼送他燕窝。 “行吧,你进去坐坐。” 话都到这份上了,何斯言也没有理由阻拦。 宋裴然抱着两箱燕窝跟着何斯言屁股后面进了何家,何斯言开了门在玄关,里面吵吵杂杂,听着不少人。 何家的餐桌上坐了一圈人,何母今天穿的娇俏,一身的粉色,坐在当中的位子上,餐桌上放了一个偌大的水果蛋糕,红色的草莓塔点缀着。 孟轲坐在何父身侧,笑吟吟模样,他旁边坐的是苏望,正在和何母兴高采烈的说些什么。 听着响动几人回过头,何母高兴的站起来,“阿言终于回来了。” 今天是何母的生日,何斯言想起来这一茬了,这事何父半个月前提过一句。 几人看到他身后的宋裴然皆是一怔,何父的眼睛发亮。 宋裴然转到何斯言身前,将燕窝搁到鞋柜上,轻松一笑,“叔叔阿姨,我是小宋,这几年不见,你们越来越年轻了。” “啊!小宋,快来坐。”何父神情兴奋,使个眼色,一旁的何季连忙把位子腾开。 “这几年都不见你,现在是大老板了,成天在电视上看见你。”何父叹一句。 宋裴然坐在了何父身侧,“说起这个,我们集团最近接触实体生意,这一提起叔叔,业内都特别尊重你,说叔叔不做这一行真是太可惜了。” “真的啊?都谁说了?”生意场上的失败是何父心中永远的痛,一听起宋裴然说这个,何父的心情一下活跃起来。 宋裴然接连说了几个名字,何父的脸上喜滋滋,倍有面子。 孟轲眼神在众人脸上扫过一圈,笑着说,“宋总说的是,何总在企业管理经验上教会了我很多,可以说受益匪浅。” 苏望直接看傻了眼,追何斯言这事赶不上趟,讨好何父这事要是赶不上趟也太傻了,想了想说:“我爸也说了,让我多向和叔叔学习呢。” 何父哈哈大笑,心情前所未有的畅快。 这左一个宋裴然是c市商圈的政商巨头,右一个孟轲是中流砥柱,还有苏望这个近几年的后起之秀,一起吹捧他,这种感觉岂能有一个爽字形容。 “小宋今天怎么有空来家里?”何母轻声问一句。 几年前何斯言宋裴然闹的不开心,大夏天宋裴然在门口杵着,何父母是看在眼里的。 宋裴然瞥了一眼何斯言,眼里带光,何斯言神情平淡的说:“一直没告诉大家,他是我男朋友。” 宋裴然算准了何母生日的日子,今天不在这桌上承认两人的关系,背地里不知得想出什么花样折腾何斯言。 “这……。”何母咋舌。 桌上瞬间安静下来,孟轲含着笑说:“这件事我知道,阿言上高中的时候就和宋总好过,那会还问我借了五十万要给宋总分手费呢?” “宋总,你说是不是?”孟轲笑呵呵问一句。 宋裴然最见不得别人提这个事,碍于桌面上的情面,微勾一下嘴角,“孟总记性挺好,真是劳心劳力的帮我们记着交往过的点滴。” 苏望戳了戳何斯言的手臂,脸拉了下来,“你问孟轲借钱都不我借?你看不起我是吧?” 何斯言摇了一下头,干笑了一下,“没有,那段时间你正好要出国,我没去打扰你。” “你们为什么闹分手啊?”苏望声音刻意压低了,但偏偏所有人能听见。 这问题大家都想知道,桌上的视线热烈,何斯言硬着头皮说:“没什么,就是一些小问题。” 苏望似突然想起来什么,恍然大悟的模样“不会是因为在我车里那回,我压着亲了你一口,这事不至于吧?” 何斯言看出来是故意叫自己难堪了。 这两人追不到何斯言,也得让宋裴然如鲠在喉,心里不痛快。 宋裴然安静了几秒,睨了何斯言一眼,修长的指节微微扣了一下,眼神停在何斯言身上,语气温柔,“你怎么回家还戴着围巾,看你热的一头汗,傻不傻?” 屋里的暖气温度高,其他人穿的都是一件单衣,只有何斯言套着外套,裹着一圈围巾,看着格格不入。 何母也才注意到他的异样,“傻孩子,别捂着自己了,赶紧脱了去,一会可要感冒。” 何斯言没办法脱衣服,大衣里面的衬衣两人刚在车里干坏事的时候,宋裴然扯坏了好几颗扣子,脖子上就更不能看了。 “没事,我不热。”他声音平淡的撇一句。 他说这个话,别人也不好再劝,宋裴然低首忍不住隐约笑了一下,何斯言捕捉到这个恶作剧成功的笑,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何父从桌上的枪林弹雨里回过神来,长长叹息一口,“没想到你会和我们阿言在一起,我以为……。” 他看了一眼孟轲,孟轲温温的笑了笑,“这是阿言的选择,我很遗憾,但我尊重他。” “真是对不住你了。”何父说一句。 孟轲似乎是有些难堪的侧过头,声音低沉,“没什么,都别往心里去。” 这惨兮兮的小样,就招何母这种中年女人的心疼,“哎呀,以后要多来我们家坐坐,不是喜欢我做的菜吗?以后多来家里吃饭。” “阿姨,我也可喜欢吃你做的菜。”苏望跟着搭个顺风车。 何母笑呵呵的说:“行啊,都来,人多了才热闹呢。” 热闹个屁,这事宋裴然总不能开口阻拦,在桌下轻轻踢了何斯言一脚。 何斯言闷着头扒了几口饭,一声不吭,这都叫什么事。 等到晚饭结束,何斯言送走了孟轲苏望,何母和阿姨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 何斯言从箱底找出一身居家的衣裳,宋裴然洗完澡出来没换,裹着一条雪白浴巾和个流氓似的坐在卧室里的单人沙发上。 何斯言顺手关上了门,“你不能把衣服穿好,我爸和我妈还在呢。” “我这样你爸妈看见不该高兴?”宋裴然抬起眼睛说一句。 何斯言在他身上扫一眼,非常具有美感的肉体,腰身紧窄,薄薄的肌肉曲线流畅,带着沐浴后清爽气息。 是挺赏心悦目的。 “行吧,你今晚别出去就行。” 宋裴然伸了伸手,“你过来,我有事要问你。” 何斯言知道要问什么,慢条斯理的走过去,宋裴然揪着他的手臂一下拉进怀里,轻轻咬了咬他的侧颊的肌肤,“苏望亲你什么地方了?” “你听他胡说,我两吵架,他咬了我一口。”早八百年前的事了,苏望不提何斯言都忘了这一茬。 宋裴然轻哼一声,“咬你什么地方了?” “耳朵吧?想不起来了。”何斯言无奈的说。 刚说完这一句,耳垂上骤然一痛,宋裴然咬着他白皙细嫩的耳垂,恶劣的轻微的拉扯,何斯言不自觉的颤了颤,呼吸不太稳,“你吃哪门子过期醋,早都过去了。” “他们还要经常来你家吃饭,我忍不了。”宋裴然的声音在耳侧旁低沉。 何斯言心里翻个白眼,“我都承认你是我男朋友了,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宋裴然双手在他身上放肆,“你这个人让人太没有安全感了,总觉得你下一秒就会消失。” 何斯言这一点是知道的,撇了撇嘴,顺手温柔的捋了捋宋裴然半湿的头发,“所以你得听我话,惹我生气我就要丢了你。” 宋裴然挨着他的耳侧,温热的呼吸喷洒着“我那回没听你的?你让我快我就快,你让我慢我就慢。” 何斯言觉的好笑,耍流氓的本事见长了,哼笑一声,“臭不要脸。” 宋裴然轻笑不语。 暑去寒来春复秋,何斯言在这个世界度过完最后的人生。 30.二世界01 第三十章 何斯言再次醒来是虚空之中, 黑雾蒙蒙, 万籁俱寂。 金色的光芒数字编码漂浮在半空中。 他长吸一口气,从沉甸甸的记忆割离出来。 人生之中的最后几年,何家败落了,何父母还有何季临出国被讨债的员工堵在机场, 拿着工资条讨要薪水。 出于一丁点同情心, 何斯言出手帮了一把让三人免于牢狱之灾, 但这钱是全没了,实体经济一年不如一年, 何季手里的股票还不如白菜, 卖光了还不够还巨额债务。 几人到惦记上何斯言手里的地来,风水轮流转, 那块他们瞧不上的地周围规划了一座大学,又成了香饽饽。 何斯言拒绝了请求, 地盖成了一块酒店式公寓,赚得盆满钵满。 宋裴然陪着他走过了最后的时刻,几乎跑遍了国内外所有最好的医院, 但一个个医生对着病例直摇头。 他的身体仿佛灯尽油枯,什么样药品下去一点火花也激不起来。 好的是, 最后这几年两个人的确很快乐。 何斯言不明白用这几年的快乐去换后半生的痛楚到底值不值得。 【8848系统:宿主在想什么?】 【何斯言:我在想我的确有点残忍了。】 【8848系统:qwq,宿主可以换个角度想!】 【何斯言:什么角度?】 【8848系统:宿主还记得秦笙在原著里的命运吧?】 【何斯言:记得,挺惨的。】 是相当惨, 虐身虐心, 体无完肤后才能收获宋裴然的真心相待。 【8848系统:但在这个世界里秦笙因为没有和宋裴然在一起, 没有被包养,努力拼起自己事业,跻身峻峰公司的高管,并且结识了现任,小日子过得美滋滋。】 【8848系统:在原世界之中宋裴然和秦笙情爱纠葛了一百多章,变成了恋爱脑,在作者没有写到的地方,他的事业一塌糊涂,但是因为宿主的逝去,宋裴然的精力全部转移到了事业上,腾京科技的一日千里,成为国内电子科技的商业巨头,造福了无数的人。】 【何斯言:说的我和做慈善一样。】 【8848系统: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何斯言: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何斯言:不贫了,下一个世界吧。】 何斯言眼前一阵白光闪过。 这是一本复仇流的绿茶男主奋斗史,男主许晋知出身豪门,许家做智能生意,在国内数一数二的巨头。 许家上下只有许晋知和许晋楚这两个儿子,两人是双胞胎兄弟,除了许晋知眼睑下有颗褐色的痣,旁人几乎分不清两兄弟。 虽说两人一母同胎,性格却相差甚远,许晋知从小优秀,在许家万千宠爱集一身,跟着许父见惯生意场上的精明人,学会了粉饰太平,表面上风轻云淡,岁月静好,背地里心思细密,手段阴狠。 但狠不过他弟弟许晋楚,许父意图将公司交给许晋知,往日里兄友弟恭的外壳一下敲的稀碎,许晋楚买通保镖,将男主的车推下悬崖,造成意外伤亡的假象。 男主当然有主角光环,许晋知大难不死被渔民救了,却失去了记忆,没文凭没身份证,在黑家政公司的牵线下成为何斯言家里一名男保姆,专门负责照顾何斯言的爱犬彼得。 何斯言在这个世界里是一名十八线的网剧演员,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好几年,混了个男三号的位置,因为这张漂亮的脸,在微博上有一丁点人气。 在书中许晋知车祸之前中了慢性春`药,白天还能若无其事,衣冠楚楚,到了晚上…… 在当许总裁的日子还能有各种方式花样让他消火,在何斯言家里当保姆可没这么轻松了。 两人有过露水情缘,在许晋知最惨淡的日子里何斯言拉了他一把,也曾蜜里调油,浓情爱意过。 但许晋知意外恢复记忆,忙于应付应接不暇的事物,等到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想起落难时的蓝颜知己,何斯言早已被许晋楚找人弄死了。 虽然此后许晋知有过不少床伴,包括深受宠爱的主角受,但何斯言依旧是心口的一道伤。 如果当初他没有那么薄情,那个曾伴他走过最凄惨生活的青年也不会落的一个死无全尸。 【何斯言:太虚伪了。】 【8848系统:明明很深情!】 【何斯言:呵,睡了那么久一转头就能忘了?我看他巴不得原身赶紧死,像许晋知这样光辉明亮的人生,只有原身见过最惨的样子,他才不会和原身在一起,想要救原身对许晋知太容易了,只是他不想救而已。】 【8848系统:宿主说的是,你要修复的bug是……】 【何斯言:我要修复的bug应该就是成为他真正的心头血,只要想到我就痛得不能自己,悔恨终身。】 【8848系统:宿主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何斯言轻笑一声,拎着钥匙打开了家门。 这所两居室处于市区的五环,是原身早几年的置业,房间不大,收拾的挺时尚新颖。 何斯言在玄关换了拖鞋,客厅里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大金毛彼得闻着他的味,兴奋的冲了过来,在他的小腿上讨好的供来供去。 何斯言撸了几把,迈腿进了次卧,窗边的狗盆一粒狗粮也没有,空荡荡的。 小保姆又偷懒了。 旁边的床上被褥叠放整齐,一侧的浴室隐约的水声响起。 何斯言抱着狗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过了好一阵浴室的门推开了。 一个上半身赤·裸,穿着深色休闲运动裤的男人,深黑色头发半湿不湿,身材修韧精实,肌肉薄薄饱满,但并不夸张,却极具张力,几颗清澈的水珠顺着腰腹清晰的人鱼线流淌进裤子里,延伸入更深的地方,令人遐想万分。 “你回来了。”许晋知开口说一句,音色抓耳,温柔质朴。 何斯言点了点头,眼神在许晋知的脸上停留几秒,书里的描写只是一段生硬的词语,但当许晋知站在眼前,才能领略到这张脸的震慑力。 除却身材的加成,许晋知有一双及其漂亮的眼睛,狭长微翘,眼里含光,盈盈亮亮,眼睑下褐色的温柔的泪痣中和了邪气感,瞧着舒服了许多。 何斯言摸着彼得的头,“你怎么洗澡这么久?都一个小时了。” 这是许晋知来何斯言家里第三天,两人的关系算不上熟稔。 许晋知抓了一件黑色的t恤套上,声音闷在衣服里沉闷,“忘记时间了,我现在就去溜彼得。” “不用了,你给开个罐头,陪他玩一会。” 何斯言进了浴室,夏天的天气里浴室空调开的最低,他一进去忍不住打个哆嗦,花大价钱买来的按摩浴缸里一层消化一半的冰块。 看着都觉得瘆骨头,许晋知也不怕得风湿,何斯言收拾了浴缸里的冰块,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 系统面板里许晋知的好感为零,他侧着头想了一阵。 许晋知虽然失忆了,但智商又没变低,要刷聪明人的好感不容易。 原著里有露水情缘这个设定,只是一笔带过,是个打开口子的办法,但是何斯言不能主动。 上赶着的都不值钱。 何斯言从浴室出来时只穿了一件宽大的t恤,两条雪白修长的腿懒懒的交叠搭在茶几上,靠在沙发上,随手抓了一袋薯片,看着电视里闹腾的综艺节目。 许晋知端着两碗粥从厨房出来,眼神从何斯言的腿上划过,骨肉均匀细腻,皮肤白的在水晶灯下晃眼,一点瑕疵都找不着,脚踝上隐约可见淡青色的静脉。 “吃饭了。” 他抽回视线,不由自主的舔了薄薄的下唇。 何斯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电视,“我一会再吃。” 许晋知坐在了餐桌椅上,目光放肆起来,何斯言穿的不知是什么时候的t恤,相对于瘦削的身材过于宽大了,半个圆润的肩膀露在外面,晶莹又细腻,好像是雕琢出来了。 何斯言像是陷入了电视里,一点也没察觉许晋知的视线,抓着薯片的手沾了食物的残渣,递到嘴唇下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舌头又红又小,一点点在修白的指尖上移动,卷着残渣吞入腹中。 屋子里冷气冲足,许晋知却觉得刚洗完澡的身上又热乎乎的,空气里说不上的旖旎意味。 “哎,你说你长这样,当什么保姆,当个演员多好的。”何斯言似乎刚想起这么一号人物。 许晋知微垂下眼,慢条斯理的吃着饭,“我现在还想不起来我是谁,当演员很不方便。” 何斯言笑了一下,眼睛微微上翘,动人心魄,“你刚是不是看我呢?” “没有。” “没有?”何斯言轻声问一句。 许晋知没说话,何斯言嗤笑一下,“我对别人的视线特别敏感,你在家最好管好你的眼睛,不要到处乱看,我请你来保姆,不是请你来偷窥我的。” “知道了吗?”他语气不善。 许晋知瞥了他一眼,搅动着碗中的白粥,“知道了。” 何斯言回过头,继续看电视,声音冷淡:“知道了就好。” 许晋知意味深长的“嗯”一声,嘴唇微微抿着,眼底暗光流动。 【许晋知好感+20,现好感20%。】 何斯言发笑,真是贱得慌。 睡前的时候何斯言看了一下手机里的日程,原身最近正在市区一所学校拍一部疼痛青春爱情电影,明天有三场戏。 正准备睡觉时,手机信息徒然“叮”的响了一声。 一张模糊的照片,看着像是视频截图,灯光昏暗的ktv里,何斯言躺在一个男人的膝盖上,衣衫凌乱,目光迷离,白净的脸颊微微泛红,看着喝了不少酒的样子。 随照片附录的是一条信息,“上个开胃小菜,还有更精彩的,想看吗?” 何斯言指尖滑过照片,一键删除,心底冷笑一声。 31.二世界02 第三十一章 何斯言到剧组时刚好是中午,看了看今天的剧情。 拍的是一场落水戏, 作为男三的何斯言勇救落水女配。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 女配一直不在状态, 台词都说不顺溜, 这场戏反反复复拍了七八回, 虽是在室内泳池, 但这样屡次出水入水, 何斯言仍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导演看出今天这场戏是拍不出来,和场记招呼了一声, 先拍别的戏份, 嘱咐何斯言好好休息。 助理递了一条大毛巾,何斯言用毛巾裹着身体, 坐在泳池边缘的椅子上,扯了吹风机正要吹头发,一双红白的aj球鞋出现在眼前。 往上是一双大长腿,穿着随性的牛仔裤,黑色时髦的连帽卫衣, 有潮又有范。 “落水爽不爽?”男孩双手插在卫衣的口袋里,有一张被千万粉丝热爱的脸, 五官精致,英气逼人。 何斯言用毛巾抹着头发上的水珠, “挺爽的。” 男孩是这部剧的男一号司绎, 最近几年爆红的流量, 因为高颜值吸粉无数, 据说家里在帝都挺有背景。 “你可真没意思,这样都没脾气。”司绎一屁股坐在了他旁边。 何斯言往过挪了一寸,拉开距离,“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原身在剧组不知怎么得罪了这位太子爷,三番两次捉弄何斯言,这剧组上上下下看在眼里,但没人敢得罪司绎。 “我和你玩呗。”司绎眼神停在了何斯言脸上,青年的脸冻的苍白,越发衬的唇色娇艳,镜片后的眼眸清冷,一丁点情绪也没有,看着就无聊。 何斯言扭过头,心里翻个白眼,玩你个头呢。 司绎凑近了一段距离,何斯言能闻到他身上年轻男孩独有生机勃勃的肉味,混杂着浅淡的香水。 司绎形状姣好的嘴唇抬了抬,“你知道吗?整个剧组我最烦你,整天吊着个脸,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那你和陈导说把我弄走。”何斯言侧过眼丢一句。 司绎在他脸上捕捉不到惊惶,有些不爽,“我要是能让陈导把你弄走,我至于在这里和你说话?” 何斯言站了起来,轻笑一声,眼里轻蔑,“那你说个屁。” “你……。”司绎没想着能被他怼,哑然一瞬,盯着何斯言说:“挺有本事,我看你在这能在这熬多久。” 何斯言丢了身上的毛巾,白色的衬衣湿透,黏糊的贴着优美的腰线,衬衣上一小块布料微凸,隐约可以看到玫瑰似的颜色。 何斯言看也不看司绎一眼,背着司绎蹲下身,一点小小的腰窝浅浅的,怪诱人的。 司绎还没收回目光,只觉头上一凉,被泼了一头的水,刚做好的发型全耷拉下来,眼前的视线模糊一片,“操,你他妈敢泼我?” 何斯言扔了手里的水盆,双手抱肩,“你刚不是问我爽不爽吗?你自己体会吧。”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既然不能把何斯言从这个剧组弄走,那何必维护表面情谊。 他前脚一走,系统持续的声音响起。 【不可攻略对象司绎好感+15,现好感65】 啧! 还真看不出来是暗恋原身,何斯言还以为真有仇呢。 何斯言的助理下午请了假,本想让其拿一套衣服来,打了几遍电话打不通,不知去什么地方了。 无奈之下给许晋知发了一条信息,让其送一套干净衣服过来。 【8848系统:好奇宿主要怎么拿下许晋知。】 【何斯言:睡服他。】 【8848系统:会不会太直接了?】 【何斯言:你以为许晋知是什么好人,他第一次见我就想睡我了,搁这披着羊皮装小绵羊咩咩咩。】 【8848系统:宿主你很了解男主啊!】 【何斯言:我是了解男人。】 何斯言在剧组里没什么朋友,其他人畏惧司绎不敢和他深交。 他披着一件外套坐在学校的操场上,登上微博拍了一张自拍,这小脸又白又可怜,不发个微博博同情真是太可惜了。 【何斯言:拍戏很辛苦,不过有你们的支持再辛苦也不会觉的累,今天也要加油!】 没一会微博下面纷纷排队心疼,有甚至猜疑何斯言在剧组被欺负了,又成功虐了一波粉。 何斯言没等多久,许晋知的身材太抢眼了,个子又高,比例极佳,在人群之中鹤立鸡群,闪耀夺目。 许晋知不知什么时候置办了一身新行头,干练的条纹衬衣和深色的西装裤,一手提着一个gi的礼盒。 何斯言还以为许晋知只有那套古板的运动衣呢。 他几步走上前去,拍了一把肩膀,一手接过gi的盒子,“你还挺快的,我还以为要在等一会呢。” 礼盒里是一件t恤和长裤,原身作为演员衣服太多了,何斯言一时没发觉这不是自己的衣服。 许晋知没说话,眼神诧异一瞬,缓慢的在何斯言身上端量一遍。 白嫩可口,挺漂亮的小玩意。 有趣。 何斯言不客气看了一眼许晋知,“杵着干什么,还等我给你发工资呢。” 今天的许晋知感觉不太对劲,眼睑下一圈淡淡的青,神色阴郁,好似有浓的化不开的黑暗,就像条响尾蛇似的让人怵的慌。 “这是你的衣服?”许晋知开口了,声音暗沉。 何斯言侧了一下头,轻嘲的笑一下,“难不成是你的?” 【8848系统:宿主……】 【何斯言:闭嘴,我发现了。】 何斯言刚说完已经猜到了,眼前的男人是许晋楚,但话都丢出去了,得硬着头皮演完。 许晋楚出身豪门,身边想攀高枝的人不计其数,见过花招百出的勾引方式,但上来就怼天怼地的,何斯言是头一个。 许晋楚轻笑一下,“它可以是你的。” “谢谢许总。”何斯言点着头道一句。 “你知道我是谁?” “整个娱乐圈谁不认识许总呢?” “认识我还敢这么皮?嗯?”许晋楚意味不明的看着他。 何斯言靠近他一寸距离,眨了眨眼睛,“要不是这样,许总怎么会注意到我?” 许晋知有生理洁癖,女配为了怀个孩子还得给他下药,下药都没睡到,白白便宜了何斯言。 相对于许晋知,他这个弟弟许晋楚的生活过于混乱了,圈里说其一个月换个伴,男的女的生冷不忌,什么样的人都有,但没有一个能在许晋楚身边超过一个月的。 真也不怕得病,何斯言暗想。 “胆子到挺大的。”许晋楚伸手在何斯言的侧颊楷了一把,青年的皮肤柔腻,弹性十足,触感极佳。 不由有些口干舌燥,眸色深了几分。 何斯言微微抿着嘴唇低头笑了一下,好像是害羞了似的,“许总别逗我了。” 许晋楚见惯了旁人矜持作态,那些个人一开始都这样,装的和白莲花似的,最后还不是上赶着求他玩弄,一点也不稀奇,甚至有那么点意兴阑珊,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有点眼力见都明白,这是看上何斯言了,要何斯言这个月跟着他。 何斯言接过那张镀金的名片,轻轻抬眼看着许晋楚,“许总……。” “拿着这张名片明天到我公司找我。”许晋楚淡声道了一句,眼神在何斯言身上停了停,下颚指了何斯言手中的gi礼盒,压低声暧昧的说:“穿着这套衣服,我要亲手剥下来。” 他说完这句,一点也不留情的离开,没有人会拒绝这种大好的机会,能攀上许晋楚的大腿是圈里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许晋楚前脚刚走,何斯言随手撕了名片扔进了垃圾桶。 虽说何斯言在为爱鼓掌这方面看得开,但也不是谁都行,至少得干净。 许晋楚何斯言嫌他脏。 没过多久,小保姆来了,剧组里人多眼杂,何斯言发了信息让许晋知在外面等着,领着许晋知到了车库里。 何斯言手里是一辆宝马5系,车里挺宽敞,都是男人,也没什么避讳的,干脆在车里宽衣解带,换了衣裳。 许晋知的眼光在他身上停了一瞬,淡定的移开眼光,看着车窗外。 “你怎么才来?”何斯言系上了裤子皮带。 “路上堵车了。” “你不知道打车?” “没钱。”许晋知干脆的说一句。 何斯言哑然,现在的许总裁是真的穷,开房买套的钱估计都拿不出来,轻睨了他一眼,“你好好照顾彼得,下个月我给你买辆车。” 许晋知也不拒绝,淡声说:“谢谢。” “没事就回去吧。”免得撞见许晋楚,许总裁现在这样估计命都保不住。 许晋知沉默一瞬,瞥一眼gi的袋子,“这衣服是谁送你的?” “这个啊,剧组的朋友。”何斯言轻飘飘说一句,眼神一沉,“你问这个干什么?” 许晋知推开车门下车,“没什么,我回家了。” 何斯言叫住他,飞快的从钱夹里抽了两张百元钞票,塞进了许晋知的口袋里,“打车回去,这么热的天挤什么公交。” 许晋知盯了他几秒,伸手要掏出钱还给他,何斯言摁住他精壮的手臂,无所谓的笑了一下,“别有那没用的自尊心,我是怕你饿着彼得了。” 许晋知微抿了一下嘴唇,轻声说了句“谢谢。” 【许晋知好感+10,现好感30。】 何斯言耸耸肩,一扭头离开了。 他不在剧组这段时间,不知道自己的风评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有人看到何斯言接了许晋楚的名片,还有保安看到许晋楚钻进何斯言的车里,两人在车里待了好一阵。 联想一下许晋楚花名在外,不由让人怀疑他们在车里干了什么。 32.二世界03 作者已准备好正文, 等待订阅比骑手接单, 很快向你飞奔而来  很久没遇见像何斯言这么对胃口的了。 何斯言毫不客气的拍开他的猪蹄, 往后撤一步,拉开距离“叔叔,我不会喝酒。” 一个叫哥哥, 一个叫叔叔, 这辈分可差大了。 男人脸皮厚实,咧着嘴一笑, 眼神在何斯言身上放肆的游移。 少年的身姿削瘦柔韧,增一分长,减一分短,虽然穿的宽松的牛仔裤, 但两瓣多肉的屁股将裤子撑起一个小弧度, 动起来的时候晃晃荡荡, 像勾着人去捏一把似的。 他喉咙发干,迫不及待的想要剥了衣服就地正法。 “不会喝酒?哥哥教你喝。” 男人锲而不舍的搂住何斯言的肩膀,身上的烟味混着酒臭熏的何斯言皱起了眉。 何斯言挣脱不开,瞪了他一眼, 这冷漠的眼神十足的够味, 男人兴奋的舔了舔嘴唇,真是个小s货,一会好好收拾他。 “要走也要喝了这杯酒!” 何斯言求救的看向周围, 旁边的酒客没良心人笑嘻嘻的看好戏, 有良心的别过脸, 不敢和他对视。 端着果盘的宋裴然皱紧眉头,盯着男人和何斯言勾肩搭背,男人在这间酒吧挺有名,是附近的地头蛇,被他看上人,还没从他手里逃出来的。 玩人手段也挺狠,酒吧以前一个跳钢管舞的直接给玩废了,出门都得挂尿袋。 何斯言认真的看着男人,一手接过酒问他:“我喝了你就能让我走?” “对,我还能骗你不成?”男人舔了舔嘴唇,眼神荤腥。 何斯言松了一口气,端起酒犹豫一下,瞥一眼男人,咬牙仰头灌了下去。 酒的度数挺大,他呛了几下,脸颊泛红,红润的嘴唇泛着水光。 “你放开我。” 男人哪舍得撒手,但这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真把何斯言生吞活剥了,抽回了手,眼睛却牢牢的盯着何斯言。 这间酒吧不大,猎物进了牢笼就别想逃脱。 何斯言揉了揉额头,走向了洗手间,男人的视线黏糊糊在他身上。 何斯言心底发笑,真该谢谢这个大媒人了。 虽说他和宋裴然好感不足,但两人怎么说也是同学关系,宋裴然虽不待见他,但眼睁睁看他落入虎口,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宋大总裁还做不出来。 药效发作的凶猛,他走到洗手间门口一股热流从身体内部窜起,皮肤发烫,两腿虚软,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一样,他勉强撑着身体靠在洗手池上,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冰冷的水并不能消退他升起的火热,反倒让皮肤热的更厉害,没几分钟就一头细密的汗水,头发散乱的贴着白腻的颈。 “咔嚓”一声,洗手间的门有人从外面打开。 何斯言没抬头。 宋裴然一进门就看见他撅着屁股趴在洗手台上,一侧脸迷迷醉醉的贴着冰凉的瓷砖,脸色绯红的像剥开的石榴似的,张着嘴像脱水的鱼一样呼吸,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一点粉色的舌头颤动着。 宋裴然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几秒,立刻浅浅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 他几步上前扶起何斯言,何斯言像一团瘫软的泥,歪着身子倒在他怀里,脑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乱蹭着。 宋裴然拍了一把他的脑袋,何斯言像醉猫一样嗓子里咕噜咕噜几下,手臂缠着他的肩膀,温顺的靠了上去。 这个姿势别扭,宋裴然不得不打横把他抱起来,虽说何斯言看着个子挺高,抱在怀里却轻飘飘的。 两人出了门,宋裴然路过酒桌时顺道操起一个酒瓶。 光头壮汉一见状,红了眼,哪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你把他给我放下!”男人仗着自己体胖,杵在宋裴然身前挡住了去路。 宋裴然盯着他,眼神冷漠,没有一丁点情绪,男人这才发现这个服务生的个子高,足足比他高一个头,体型看着还挺有料。 他心里发虚,但美味佳肴就在嘴边了,哪能就这么走了。 “你给我……啊!”男人话还没有说完,伴随着“嘭”的一声响,宋裴然手里的啤酒瓶在他头上开了花,鲜血四溅。 男人捂着头惨叫着蹲了下去。 四周一片哗然。 宋裴然丢下手里破碎的酒瓶,抱起何斯言大步走了出去。 他这份工作算是完蛋了,还有半个月的工资没领,明天得找何斯言要回来。 他救了何斯言这一回,这个钱何斯言就该给他。 附近有家小旅馆,收费的大妈眼神奇异的看着两人。 宋裴然剥了何斯言的外套,上面混杂着烟味酒味,臭烘烘的,不知道何斯言这种身娇肉贵的小少爷是怎么在酒吧待下来的。 何斯言的白净的皮肉泛着淡淡的粉,像四月盛开的桃花一样。 他的皮肤发烫,隔着一层衬衣布料依旧能感受到,一寸一寸的熨着宋裴然的手掌心,像柔软的磁石。 宋裴然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堆积的药性摧毁理智,何斯言绞着身体在床上翻滚,妄图缓解身体里的烧热,但这于事无补,他想要…… 何斯言咬了牙嘴唇,脸埋进了枕头里,肩膀轻轻的颤抖着。 头一回中弹,他才知道这玩意这么让人难受。 宋裴然喉咙发痒,本来想开个房间给何斯言算是仁至义尽了,但是现在似乎又不能不管他。 他想了想,拖着软成一摊烂泥的何斯言进了浴室,调低了水温,打开花洒,冰冷的水落在何斯言身上,冻的接连打颤,瑟瑟发抖,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没了平时的张牙舞爪,像是落尽水沟里的大猫。 宋裴然看着觉得好笑,一手把碍事的眼镜摘下来,何斯言埋怨的唔哝一声,两手捂住了眼睛,像是惧光似的。 宋裴然心底一动,想起下午的事,捏着手腕扯开了他的手,低声温柔的说:“别怕,一会就好了。” 他存了一份私心,仔仔细细的端详了这双眼睛。 半分钟后他完全理解何斯言视力正常的情况下却要戴着一副眼镜了。 漆黑纤长的睫毛湿乎乎的黏连,像哭过似的可怜,眼睛形状好像桃花一样,眼尾略弯,略带了一点粉红,似醉未醉的意味十足。 他只要看着人,就像是在赤·裸的勾引。 何斯言撇开他的手,蜷缩起身体,嗓子发出一声声低低的呜咽,实在是太难受了。 冷水澡无法缓解他的痛苦,脑子里的思绪搅得乱七八糟,他这会就想拿个锥子撬开自己的脑袋。 宋裴然看了几秒,认命的扶着他从地上起来,扯了一条浴巾上上下下裹着,扔回了床上。 何斯言扯开衣服钻进被子里,这会还要点脸,难堪的在被子里伏动磨蹭着,尝试通过这种途径来排解痛苦。 宋裴然看了一阵,现在市面流行的催-情药全是精神类药品,只能靠自身的意志力顶过去。 其他爱莫能助。 做到这一步他也算情至意尽。 他拿起外套,压下心头旖旎的心思,拉开门正要走,一条腿已经迈出了门外,却听着何斯言一声低喃。 “宋裴然,你个狗奴隶。” 声音又细又微,软绵绵的,带着一点怨愤。 说不出的委屈。 宋裴然呼吸一颤,鬼使神差的扭头回了屋里,“吧嗒”扣上门锁。 一边向前走,一手解开了裤子的扣子,从床头柜里拿出旅馆标配的安全套。 他今天就让何斯言看看,他到底是人是狗。 何斯言白生生的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揪住宋裴然的衣摆,喝了酒,迷迷瞪瞪的神志不清,但骂人的功力不减。 “宋裴然你个王八蛋,你敢碰我,我就剁了你的狗diao。” 宋裴然冷笑,一手不轻不缓的捏着他的手把玩,一手拿出手机搜索怎么操一个男人。 和别人干这种事他头一回,但他学习能力强,几分钟之后他掌握了所有的理论知识点。 他略过了接吻的第一步,顺着何斯言的白皙的脖颈亲了上去,何斯言难受的嘟囔一下,乖乖的贴在了他的身上。 宋裴然喉结滚动着,解开何斯言多余的衣服,软的和奶油一样的人,为什么会有一颗这么坏的心。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率先醒来的是宋裴然,手机的时间停在六点,他的生物钟时刻。 被窝里另一身躯暖融融的,乱糟糟的头发贴着他的胸口,有点扎得慌,宋裴然忍不住轻轻揉了一把,怀里的人动了动,一张恬静柔软的面孔露了出来,红润的嘴唇湿润,随着呼吸微微张着。 宋裴然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一角,何斯言一身好皮肉让他弄的像熟透的水蜜桃,一片红一片白的,惨不兮兮。 宋裴然忍不住拍了拍脑袋,关键时刻就没用,还要这脑子做什么,不如卖给火锅店当盘菜算了。 他向来认为自己不是那种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可是昨晚…… 宋裴然横过手臂遮住了眼睛,脑子里全是何斯言沙哑的嗓音,疯狂的尖叫和哭泣,无力的分开腿任由他的索取,热烫的眼泪落在他的肩膀…… 他喉咙滚动,原来这就是做ai。 怎么会有这么舒服的事情。 这个诡异的想法想藤蔓一样缠绕着神智,他揉了揉额头,大早上某个地方又蠢蠢欲动了,起床去洗了一个冷水澡,好好冷静一下。 这是宋裴然的的第一次,虽说他不是个怀春少女,让人夺了贞洁,就要哭哭啼啼,寻死觅活。 可是……他的第一次和第n次都是和何斯言度过的。 和这个他瞧不上的小少爷度过的。 宋裴然烦躁的揉了一把头发,从洗手间出来,何斯言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个不停。 他在床头套裤子的时候忍不住扫了一眼。 【苏望:你昨晚在哪儿?叔叔问你是不是在我家,我给你打掩护了,你敢丢下我一个人去泡妹子!】 【苏望:你不会这会还睡着吧?你玩的够嗨啊,太不够朋友了,我不理你了。】 【苏望:^_^在那个酒店?我开车过来接你和嫂子。】 【苏望:阿言,我帮你带早饭了qwq】 何斯言心突突跳了几下,硬着头皮开门下车。 夏日的晚风灼热,带着花园里草木的清香。 宋裴然穿的白色t恤上一圈轻微的汗渍,弧度漂亮的嘴唇干燥,看得出在这等了很久,对比衣冠整洁,带着一身空调冷气的何斯言,他显得狼狈不堪。 “你怎么来了?”何斯言问道。 宋裴然嘴唇轻微抖了抖:“我不应该来找你吗?” 何斯言轻微有些负罪感,因为一会要说出的话太残忍了。 他侧过脸,没有看宋裴然的眼睛,满不在乎的样子。 宋裴然伸手想要拉住他的手掌,意图化解他身上的冷意,皮肤接触瞬间,何斯言戒备的后退一步,眼神冰冷,徒留宋裴然的手多余的留在空中。 33.二世界04 第三十三章 何斯言说不出话来, 呼吸掠夺了声带的权限,只有无力张开嘴拼命的吸气才能度过这种近乎折磨一样的愉悦。 头顶的水晶吊打是花大价钱从法国买回来的,随着许晋知的动作,吊坠上垂的水晶柱晃晃悠悠着, 何斯言被光闪的睁不开眼睛。 视网膜上恍恍惚惚, 许晋知轮廓分明的侧颊汗津津的,散碎的黑发半湿, 脖颈到锁骨上一层汗湿的水光。 他甚至没有离开何斯言,就着进攻的动作一手脱下了碍事的t恤,随手抹了身上的汗渍, 完美身材一览无余, 肌肉一张一弛着。 何斯言眯了眯眼, 无力的挣扎一下, 许晋知凑过来在嘴唇上轻轻亲了一口,混着酒的小麦香气,炙热沉重的呼吸交织, 如同一体。 【8848系统:宿主感觉如何?】 【何斯言:我的凡士林是用来给彼得擦爪子, 不是这样用的。】 【8848系统:条件艰苦, 宿主将就一下。】 何斯言没得选, 原身没有男朋友,家里自然也不会有小雨衣, 有个凡士林就算不错了。 第二天一早。 何斯言在卧室里的大床上睁开眼, 温热的阳光透过雪白的窗帘洒在皮肤上, 他轻轻动了动, 牵连的地方蛰疼,茫然的睁了睁眼睛,一时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腰侧一条属于男人的手臂搂着他,将何斯言整个人圈在怀里,伴随着雄性的荷尔蒙,空气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被窝里贴着皮肤上的蓄势待发,大早上热情的和何斯言打着招呼,硬度和热度像烧火棍一样令人咋舌。 何斯言半响才反应过来,被自家的小保姆上了这个事实。 许晋知睡的浅,听着响动醒了过来,凑过去在何斯言脸颊亲了一口,“早。” 早个头! 何斯言猛的撇开他的手臂,赤着身体从被窝窜起来,牵连的地方疼的厉害,膝盖酸软无力,打个踉跄,扶住了一旁的墙壁才勉强的站稳脚,“你怎么在我床上?” 许晋知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惊讶的问道:“你忘了吗?” 何斯言气切,“你对我做了什么?” 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黏糊糊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的皮肤流淌,何斯言一阵头脑发昏,不敢低下头检查那到底是什么。 许晋知一言难尽的样子,微微皱眉,“昨晚你叫我陪你的。” 他说的暧昧不清,何斯言只是叫他陪着喝酒,但现在却成了这种陪,听起来反倒是何斯言主动的。 何斯言怔愣一下,喝酒断片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干了什么,“我叫你陪就陪,你是陪床保姆吗?” 许晋知看了他一眼,薄薄的嘴唇轻微抖动,低下眼睑,深呼吸几口,生闷气似的,一言不发的下床捡起自己的衣服,潦草的往身上套着,“你觉的是就是吧,你是我老板,你说什么都对。” 何斯言呆愣愣看着他出门,缓了好一阵,扶着墙进了浴室清洗身体,足足洗了两个小时,里里外外的清洗的干干净净,皮肤搓的发红,可是还是觉得不够。 他整个人躺在偌大的浴缸里,白净的膝盖上两片红晕,那是因为地板上太硬了,昨晚跪了太久,膝盖根本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 何斯言仰着脸,紧紧闭上眼睛,昨夜一幕幕模糊的在脑海中,身体上记得清清楚楚。 只是回想起,就觉的一阵热烫的躁动。 过了一阵,许晋知终于发现他的不对劲了,嘭的一声推开门,何斯言像鸵鸟一样往浴缸里沉了沉,只留下五官在外面。 许晋知打量他一下,“你没事吧?” “没事,你出去吧。”何斯言声音微微沙哑。 许晋知坐到浴缸的边沿,伸手摸了摸他晃荡在水中的头发,“起来吃点东西,你这样躺着会感冒。” 何斯言不看他,直直的看上天花板,“滚出去,别碰我。” “身体重要,别生闷气了。”许晋知低沉的声音温柔。 何斯言轻轻的扫他一眼,“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许晋知看出点苗头了,盯着他几秒,低声问道:“昨晚是你的第一次?” 看那些照片上何斯言像个玩咖,可这个反应更像个处。 何斯言脸上冷了下去,抓起旁边置物架上的洗发水扔了过去,砸在许晋知身上掉在了地上,神经质一样的大喊道:“滚啊!” 许晋知怔愣一下,这个反应坐实了方才的问题,昨晚是何斯言的第一次。 他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演艺圈的私生活混乱,那些个男男女女十几岁就到处鬼混了。 没想到何斯言却是……。 许晋知一时有点发懵,花了几分钟整理了思绪,从浴室的柜子里拿出一瓶玫瑰味的精油,拧开盖子,“膝盖还疼吗?我帮你按按。” “滚!别碰我!”何斯言脸上冰冷的神情有些绷不住了。 许晋知没理会他的拒绝,在手掌上抹了精油,轻柔的抹在红肿的膝盖上,何斯言疼的颤了颤,脸上不自在,却没有躲开。 许晋知的力道刚刚好,掌心温温热热,每一处劲道的都把握的恰到好处,让人舒服不已。 “对不起。”许晋知低声说一句。 何斯言别过头,白皙的侧颈上暧昧的斑痕点点,不忍睹目,“怪我识人不清。” 许晋知没在说什么,眼神在脖颈上停了停,昨晚的一切历历在目,他是怎么一个个盖上的印章,青年是如何的柔软可口,下腹不由得又起了苗头。 空气里陷入尴尬。 【8848系统:刚才加了20好感,加上昨晚的,现在宿主有70%的好感了!】 【何斯言:和我估计的差不多。】 【8848系统:为什么长的那么快?】 【何斯言:大部分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让他爽了,他没想到我是第一次,有怜爱值和责任心加成。】 【8848系统:get到了。】 何斯言休息了一个下午,助理发了信息,晚上有场戏需要补拍,问他能不能到剧组加班。 何斯言这种段位的演员还没有拒绝经纪公司的权利,原身这几年混的不温不火,全依赖公司施舍一点资源捧着。 在经纪公司面前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何斯言出门时,许晋知正在厨房里,烟熏火燎的,闻着一股炒菜的香气,彼得围在他腿上激动的蹭来蹭去。 “你要去哪儿?”许晋知没有受伤的手拿着铲勺,从厨房里伸出半身。 何斯言利落的穿上鞋,忽略身体上的不适,声音冰冷,“我去剧组补拍一场戏。” “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我做好菜等你。” 何斯言冷冷瞥了他一眼,拎着车钥匙出门,“用不着,你自个吃吧。” 补拍的是一场毕业晚会,在这个晚会上饰演男主的司绎发现了女主怀孕了,两人一阵撕心裂肺,爱我就把这个孩子留下来,何斯言的男三只是帮忙劝个架,戏份只有几句台词。 何斯言拍完了自己的戏,坐在休息室里看着手机上的档期,轻微的高跟鞋笃笃笃的响起,这是剧组的公共休息室,演员和工作人员都会过来。 有人没什么稀奇,所以何斯言没有抬头,直到一双笔直性感的美腿停在眼前,女人香艳的香水味弥漫。 何斯言抬眼,饰演女主的演员贺影,神情冰冷,直勾勾的盯着他。 两人不熟,平时除了拍戏没说过几句话。 “你拿了许总的名片?”贺影开口问道,语气不善。 原来是为了这个事,剧组里传言许晋楚这个月包养的人贺影,看来不假,那天许晋楚到剧组就是来接贺影的。 何斯言点头,客气的笑了笑,“我拿了,不过这其中有误会。” “误会?”贺影冷笑一下,“你知道我和许总是什么关系吗?” 何斯言盯着她,没说话,贺影拿出正房的架势,自顾自的宣告,“我是他女朋友,你敢在剧组里抢我的饭碗。” 何斯言不想和女孩子过不去,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女孩在剧组争争吵吵不像话。 何斯言就让她一点,轻轻笑了笑,单手扶了扶眼镜,“你那么漂亮,我那舍得让你生气,我和许总关系不是你想那样。” 贺影做梦也没想到被何斯言调戏了,本来气势汹汹的来收拾小贱人,让何斯言一句话说的,就像膨胀的气球一样泄了气。 何斯言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我要是许总,有你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给我什么样的人都不换。” 贺影脸上发红,才觉察到自己心眼小,低声说了句,“谢谢。” 何斯言出了休息室的门,不远处司绎抱着手臂,正在和经纪人说些什么,瞧见何斯言,两人对视一瞬,司绎淡漠的别过头。 看来他在剧组都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了。 倒也好,有许晋楚的名头在这压着,给他挑事的人估计也不敢来了。 他正想到这,系统机械的声音响起【不可攻略人物:许晋楚好感+20。】 【8848系统:为啥加好感???】 【何斯言:因为我没去找他,他在娱乐圈猎艳那么多年,头一回遇到丢块骨头还不上去咬的狗。】 【8848系统:宿主你是故意的?】 【何斯言:是的,我想在他手里死的舒服点。】 【8848系统:qwq。】 何斯言从剧组征用的学校出来,已经晚上十一点,马路上人烟稀少,他正要去取车,停在路边的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车灯亮了亮,从车窗里透出一张陌生的面孔。 “何斯言是吗?”男人看了看手机里的剧照。 “是我。” 男人打开了后座的车门,神情生冷,“我们许总有事找你。” 34.一世界05 作者已准备好正文, 等待订阅比骑手接单,很快向你飞奔而来 今天是他和陆景深相识七年的纪念日。 陆景深又一次忘记了。 何斯言自嘲的笑了一声,收拾桌上精心准备的菜肴,手机铃声徒然响了起来, 他心口一顿, 深呼吸一口按下了接通。 “陆景深。” “呃……嫂子,我是小周。” 何斯言了然, 拿起车钥匙说:“在哪个酒吧?我来接他。” 电话那头小周吞吐一下,压低声音说:“嫂子,这回深哥没喝酒。” “他又怎么了?”何斯言心底觉察到了不对劲。 “是这样的……深哥在夜总会遇到一个合胃口的, 但这小子不识好歹, 脾气有点烈, 咬了深哥, 这会警察来了,您得过来一趟。” 何斯言沉默一阵,哑然失笑:“是他让你给我打电话的?” 小周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 避重就轻“嫂子, 您要是不过来, 这明天环宇集团得被记者包围了。” “知道了。”何斯言挂了电话。 这些年陆景深在外面声色犬马, 流连风月,他隐约是知道的, 只是这回弄到他面前还是头一次。 半夜寒风吹面, 何斯言拉好大衣,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这间酒吧, 门口的保安看见他露出同情的眼神。 何斯言穿过疯狂摇摆的红男绿女,到了二层的包间,一推门,屋子里一股事后的□□味,地上扔了几个用过的安全套。 三个衣着暴露的少年站在茶几上晃着身体,一眼过去全是白花花的肉。 陆景深坐在沙发中央,衬衣的扣子大开,八块腹肌刚毅招眼,几个暧昧的吻痕在脖颈上。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只烟,烟雾缭绕里扫了一眼何斯言“来的挺早,正好一起3p。” 何斯言神情平静,没有波澜,陆景深就烦他这副要死不死的样,一点乐子也没有,兴趣索然的移开了目光。 包厢里还有一个男孩,倔强的站在角落,十八九岁的模样,皮肤白,眼睛大,透着一股灵气。 是陆景深喜欢的那口。 何斯言看到他的第一眼,脑袋里的机械音陆续的响起。 【主角已上线!】 【恭喜宿主获得“演技一流”称号】 【恭喜宿主获得8848积分10000点!】 何斯言嘴角不着痕迹的翘了一下,盼了好久终于盼到今天! 等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 普天同庆! 锣鼓喧天! 陆景深终于搞上他带球跑的小甜妻了! 【何斯言:现在我可以自由行动了吧?】 【8848系统:理论上是可以的。】 何斯言全当它赞成了,深深的瞥了一眼陆景深。 不知厄运临头的陆景深轻嘲的笑一声,示威的扬了扬下颚,手臂一伸拉下茶几上的男孩压在沙发里揉捏,引得男孩一阵喘息。 陆景深抬起脸,眼神如狼似虎的看着何斯言。 压根不怕何斯言发现,反正何斯言这么多年和条狗一样不离不弃。 何斯言转身进了包厢里的洗手间。 镜子里的脸干净清澈,架着一副古板的黑框眼镜,头发因为急匆匆出来微微凌有些乱。 他洗了手,沾着一点水将碎发捋了上去,露出圆润白皙的额头,摘了眼镜扔在一旁,没了眼镜的遮掩,方才看出睫毛很长,卷卷翘翘,在眼睑下落下一小暗淡的光影。 他的眼睛偏长,瞳孔清亮,在浓密的睫毛下偏生出几分脆弱的味道。 特别勾人。 何斯言脱了外套,随手解了几颗衬衣扣子,白皙深陷的锁骨,像两弯月牙一般。 最后用力抿了抿嘴唇,不丰不盈的嘴唇呈现出一股绮丽的红,有种难以言喻情`色的意味。 陆景深压着男孩在沙发上,大手探索着,两人唇舌交叠,气息暧昧,正玩的高兴,头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陆景深。” 这声音清冷淡漠,陆景深听着就烦,今天被扫了兴,本就不高兴,何斯言胆子倒不小,敢坏他的好事。 他一抬头,眼睛却和钉死了一样,移不开了。 连旁边站着的男孩也瞪直了眼睛。 明明是一张脸,但没了眼镜的遮掩,那双清雅的眼睛生出几分明晃晃的美艳,眼波流转之间勾的人心痒痒,偏偏又是一副高高在上,令人望尘莫及的模样,完美的将艳丽和清贵糅合一体。 “陆景深,你不是想和我玩3p吗?” 何斯言压低了声,尾音像揉碎了的曼陀罗,一丝一缕的钻到陆景深的耳朵,顺着他的血管进入到心脏,蛊惑着心跳扑通扑通。 陆景深呼吸一滞,喉头发干,以前怎么没发现何斯言还有这样一面? 这是守着金矿要饭吃。 何斯言在他手背亲昵的拍了拍,皮肤接触期间陆景深才察觉到他的手很凉,伴随着熟悉的白茶味,全身的血液沸腾,产生了强烈的渴望,渴望这只手摸摸其他地方。 何斯言转身走了出去。 陆景深立即会意,下腹发紧,撇开身下的男孩,大步跟了上去。 何斯言进了一间空荡荡的包厢,里面没有开灯,暗淡的光线隐晦,他的轮廓若隐若现,嘴唇上跳跃着艳丽的薄红。 陆景深深深呼吸一口气,让他勾的有了兴趣,摁着何斯言肩膀压在墙上,由身到心兴奋难耐,嘴唇贴在修长的脖颈上轻吻。 这具身体曾经无比熟悉,陪伴他度过躁动的青春期,但从他长大以后,厌倦了那无趣老旧的姿势,只有外面那些漂亮男孩才能让他尽兴。 他已经忘记有多久没有碰过何斯言了。 何斯言没有抗拒他的吻,轻微的笑声从鼻腔里发出,酥酥痒痒的,陆景深看不到他眼里的讽刺,还以为他是高兴。 毕竟何斯言是那么的喜欢他。 他吻的痴迷缠绵,像是在品尝美味的甜点,何斯言身上淡淡的沐浴液味就像上好的催情剂,让他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推倒占有。 何斯言的手缓慢下移,陆景深心底发笑他迫不及待,独守那么多年空闺一定很饥渴了。 但下身传来钻心的疼痛让他蓦然惊醒,瞳孔瞬间放大,惊讶愤怒的看着眼前这个他养在笼里的金丝雀。 “嘶…你干什么?” “陆景深,你知道你自己像什么吗?” 因为疼痛,感官更加敏锐,何斯言的声音清晰的仿佛是在耳边。 “嘶…阿言,有什么话你先放手,我们好好谈谈。” “你怕了。”何斯言声音带了一丝笑,笑着说:“你他妈就是个公共厕所!我受够你了!” 【ooc预警!ooc预警!ooc预警!】 陆景深佝偻着腰,迁就着何斯言的动作,疼的两眼冒金花,声音带了一丝祈求“阿言你先松开……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我以后……啊!” 何斯言手臂发力,加足了劲,鸡飞蛋打,剧烈的疼痛刺激的陆景深直接晕了过去,顺着何斯言狼狈的倒在了地上。 何斯言去洗手间仔仔细细洗了手,顺带抽了纸巾擦着陆景深亲过的地方。 真恶心。 【8848系统:你刚才的行为ooc了,人物设定……”】 【何斯言:不用提示,要扣积分就扣。】 【8848:(害怕jpg)鉴于宿主初犯,只进行预警提示。】 何斯言下手挺狠,陆景深至少得躺一个月才能出来鬼混了。 作为一个女频的总裁渣攻,和长腿的兔子一样见洞就钻,一个月吃素,这不亚于要陆景深的命。 这个世界任务已经完成,何斯言毫不留恋。 【何斯言:下个世界。】 【8848系统:世界载入中……】 何斯言在现实社会他是一家公司的高管,半年前他的身体出现了严重问题,在医院检查得出结果是一种罕见疾病,治愈的可能性为零。 他最多只能活两个月时间。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绑定了8848系统,任务要求并不难,协助系统修复剧情的bug。 他成为晋江小说里渣攻的前任,按照规定剧情获取落魄时期渣攻的好感,达到100%后根据设定分手。 等到主角上线的时刻他即可完成任务。 这样的设定在晋江世界每年有八百万本,已经被作者翻来覆去写烂了,要不是看在每完成一个世界,他在现实中的身体会获得五年寿命的福利上,何斯言坚决不会上这条破船。 何斯言仿佛穿过一条漆黑的暗箱,一股子记忆冲进脑子里,搅的脑袋里浑浑噩噩。 他用五分钟整理了记忆。 在这个世界里何斯言是个富二代,家里做实体生意,资产丰厚,从小到大娇生惯养,把原身养成了一个专横跋扈的纨绔子弟,一看书就犯困,欺负同学倒挺来劲,学校里不折不扣的小魔王。 男主宋裴然就是被他霸凌的一员。 35.二世界06 作者已准备好正文, 等待订阅比骑手接单, 很快向你飞奔而来  虽说何斯言在何父母眼里像捡来的,但何父母对苏望却是真的不错。 这源于早几年何父的朋友在苏望爸爸开发的别墅楼盘置业,苏望爸爸几套房子全是成本价,给足了何父在朋友圈的面子。 何父自然对苏望高看一眼。 何斯言书房里看着书, 苏望带了包装精致的甜品,问了几句何斯言的身体状况, 随后话锋一转,苏望坐在了书桌的一角,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阿言,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何斯言笑了一下,猜到苏望想说什么了。 他耸耸肩膀, 淡定的说:“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苏望盯了他一瞬,黑白分明,眼睛清亮,一张脸压迫性的贴近了何斯言,何斯言往后仰了一寸,拉开一个安全的距离。 苏望轻轻嗤笑:“你怕什么, 我想问问你和宋裴然的事。” “什么事?”何斯言明知故问。 苏望眼里似是有些嘲弄, 但很快,掩饰的干干净净,淡定的说:“我只是想给你提个醒, 阿言, 像宋裴然那样的穷人, 你沾上了就得掉层皮,他们个个都是吸血鬼。” 何斯言笑了一下,眼眸清冷:“你想多了,我和宋裴然的关系不是你想那样。” 苏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双手撑在了何斯言的椅子扶手上,将何斯言牢牢圈住,凑近了脸,何斯言避无可避,几乎是脸贴着脸,苏望温热的呼吸洒在脸上,温烫温烫。 淡淡的尼古丁味弥漫,苏望不知道抽了多少烟。 平时苏望见何斯言,会用香水掩饰烟味,但今天他一点也不在乎。 气氛有些诡异,何斯言眼神波澜不惊,苏望轻微的勾着嘴角笑了,笑意真挚:“因为我们是朋友,我才提醒你。” 他停顿一下,一手拨开何斯言脸侧的头发,细致的捋到耳后,那张白皙明净的脸一览无余,喉结不禁滚动几下“阿言,我知道不怪你,一定是他强迫你的。” 苏望不太对劲,何斯言说不上来什么地方不对,一股阴恻恻的寒凉,像被毒蛇盯上了一样。 何斯言耐下心说:“我们是好朋友,所以苏望,这些不是朋友该管的,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苏望不置可否的哼笑一声,眼神微微沉。 他的视线慢慢的描画着何斯言弧线姣美的嘴唇,抑制吻上去的冲动,像是劝说一样的温柔:“别傻了,阿言,宋裴然在学校一个朋友也没有,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吗?” 何斯言挑眉,苏望看着他笑一声,接着说:“看上他的女人,我知道就好几个,但打听一下他家里,没人敢去追他,他后妈很有手段,是不会让他有爬起来的机会,更不会让他认认祖归宗。” “他家里什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何斯言轻笑着问一句。 苏望今天未免也太大胆,平日可不会这样说话。 苏望在他翘起的嘴角瞥了一眼,指尖在何斯言的嘴唇轻轻点了一下,触感柔软饱满,像是温热的布丁,心满意足了,压低了声慢条斯理的说:“有关系啊,你不是想攀上他这条潜力股吗?你家这个情况,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做法,但是你选错股了。” 想象力倒是挺丰富,何斯言不想再和他说这个话题,推着他的肩膀推了一把,想要从椅子里站起来“你起开。” 苏望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这张脸漂亮精致,但从来没有为自己有过情绪,他真是有点嫉妒宋裴然了。 何斯言身上干燥的微甜味,不知是什么牌子的香波,递到了鼻间。 宋裴然闻过吗? 他不止闻过,说不定由里到外的品尝过,他有些恶意的想。 一时的恶从心起,怒火满腔,一把揪住何斯言的衣领,猛的将人扯起来,紧接着摁在了墙上,何斯言又惊又气,用力推他一把,苏望却一把抓住他的手,扭着他的手臂,结实热烫的身体压了上去。 何斯言怔愣一下,快速冷静下来“你干什么?这样我们朋友都没得做。” 苏望不屑的笑了一下,黑森森的眼睛盯着他说:“你把我当过朋友吗?” “我是你的马仔,你的跟班,你跟别人开房叫我开车接你,你可真有能耐。” 何斯言头隐隐作痛,原身的确对苏望不怎么好,丢了那么个烂摊子。 “那你想怎么样?” 反正都撕破脸,倒不如就把话说清楚,何斯言叫苏望来也本来是这个目的。 苏望轻哼一声,眼神放肆的顺着他红润娇嫩的嘴唇,微隆的下颚,直到纤细白腻的脖颈,撕开了伪善的面具,邪气十足勾着嘴角:“我想怎么样?你跟我也睡一觉。” 到是挺会想,把我当什么人了?何斯言的脸渐渐冷了下去,漂亮的瞳孔凉意森冷。 苏望看着他生气,长期讨好他,反射性开始心慌,才发觉自己的行为过分,踩着底线了。 何斯言要是真要绝交怎么办? 他松开了钳制何斯言的手,何斯言一解放,一个耳光抽了上去,苏望可不想挨耳光,一把握住他的手,微微蹲下身子,从下而上看着何斯言的下颚,凑趣儿一笑,颊边的小小梨涡若隐若现,一副干净可爱的样子:“阿言,打完我你能不能别生气了?” 何斯言盯着他,这样一阵一个样,不知道那个才是真实的苏望。 苏望屈身,像条长毛狗的似的在他胸口拱着脑袋,蹭来蹭去,一供一供的,看着何斯言没反应,伸着脖子偷偷瞥一眼“阿言,我刚从就是和你开玩笑的,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苏望不去当演员真是太可惜了,何斯言推开他的脑袋,没好气的说了句:“苏望,你不用这样,我们只能是朋友关系,如果你对我再口出妄言,我们朋友都没得做。” 苏望的嘴唇抖了抖,忍住心底泛起的暴躁,凑过去可怜兮兮的看着何斯言,嘟着嘴巴卖萌:“不要嘛,我就要和你当朋友,我们一辈子都是好朋友。” 何斯言无奈的看着他,心底叹了一口气。 何斯言送苏望下楼时,门口传来一阵响动,何父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 两人走到门口,宋裴然背着书包,直挺挺的站在门前,看见两人,眼神在苏望身上渡过,面无表情的说:“何斯言,我来给你补课。” 何斯言心底跳了一下,淡定的笑了笑。 苏望盯了盯宋裴然,眼神讥诮。 何父看不出这之间的气氛,亲昵的拍了拍苏望的肩膀说:“小苏不留着吃晚饭?今天家里的阿姨做了全鱼宴。” 苏望咧开嘴一笑,瞥了一眼冷静的何斯言,对着何父说:“叔叔,不了,我先走了。” 他停顿一下,说:“叔叔,阿言不能吃鱼,他对鱼过敏,我给阿言点外卖。” 何父还真不知道何斯言对鱼过敏,闹的不太好意思。 何斯言心里清楚,苏望这话更多是说给宋裴然听的。 宋裴然脸色无波无澜,跟着何斯言进了卧室。 卧室不大,采光并不是很好,朝南的房子全是何父何母住,何季一个人占了三间,还有自己单独的书房和游戏室。 何斯言的房间收拾的挺干净整洁,宋裴然坐在书桌前,摊开课本,像个小老师似的,煞有介事的讲解起课堂上的内容。 何斯言侧着头听的认真,有问有答,宋裴然第一次发现何斯言倒也不是那么不学无术,脑子挺聪明,思维活络,一个问题说一遍就能听懂。 他之前对何斯言的判断过于主观了。 【宋裴然好感+5,现好感65%】 【8848系统:65了%!一大半完成了!胜利的日子就在眼前了。】 65%是明确喜欢了。 【何斯言:剩下的35%才是最难刷的,男人的爱分为四个层次位,第一层是肉体之爱,能满足他的欲望,第二层是情感之爱,能让他体会到喜怒哀乐纠结依恋的情绪,到了第三层是精神欣赏,这一层已经排除性的诱惑,纯粹精神上的吸引。】 【8848系统:(摸下巴)第四层呢?】 【何斯言:第四层是灵魂共鸣,来自灵魂的共鸣共振。】 【8848系统:那目前宋裴然停在那一层?】 【何斯言:第二层,所以后面的才是最难刷的。】 【8848系统:呜呜呜,宿主努力!】 何斯言写漏了一道题,没有察觉过来,站在他身后的宋裴然下意识的弯腰,握着他的手往上挪了一寸“这道题没做。” 宋裴然身上淡淡的柠檬洗衣粉味扑了一鼻,微微热的掌心贴着何斯言的手背,那股温热似乎透过手掌传到了脸上,何斯言脸上一烧,侧过头仰着脸看着他。 宋裴然的侧脸认真,睫毛的阴影投在高挺的鼻梁上,棱角锋利,脸部的线条漂亮的如同剪裁出来的。 可惜就是晒的有点黑。 何斯言扫一眼两人握住一起的手,一白一褐,肤色分明。 “怎么了?”宋裴然注意到他的视线,看了一眼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何斯言的手养尊处优,像是小姑娘的手一样柔软细腻,白的没有一点瑕疵,而他自己因为发传单跑兼职风吹日晒,皮肉粗糙,和何斯言放在一起,一穷一富,社会阶级属性一览无遗。 宋裴然心底跳了一下,想要抽回手,穷这一回事,于他而言,区别仅在于早饭吃馒头还是吃牛排,是一件无所谓的事,从来没有让他困扰过。 可这一刻,他突然有点惶然。 何斯言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两人的手掌心贴在一起,宋裴然怔愣一下,何斯言微微一笑,一手从抽屉里抽出一管蜜桃味的护手霜,晃了晃。 “喏,这么漂亮的手,让你养成这样,真是暴遣天物!”他的语气里带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36.二世界07 作者已准备好正文, 等待订阅比骑手接单, 很快向你飞奔而来 他心底叹一声, 真是学坏了。 男孩还在不依不饶, 苏望冷着一张俊脸, 无声的和男孩说了句什么, 男孩的脸色一白, 肩膀轻微的抖了抖, 咬着嘴唇委屈的站起来, 一路小跑推门出去了。 苏望没喝几杯酒, 但和没骨头了一样歪着脑袋靠在何斯言肩膀上,沉甸甸的, 何斯言怪难受的, 但桌下宋裴然还在慢悠悠玩弄他的手,又不能妄动。 他只能选择僵直身体,左右为难,如坐针毡,盼望着早点散席。 偏偏苏望和故意的一样,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洒在脖颈皮肤上,懒洋洋的说:“晚上查酒驾挺多,一会我叫司机送你回家。” “好。”何斯言缩了缩脖子,简短了道了一句。 “我去年回学校参加校庆, 把那个总和你作对的李老师一顿刁难, 你不知道他的脸色有多难看, 可好玩了。” “哈哈。”何斯言干笑一声。 苏望嘴唇靠近了他的耳垂, 咬耳朵一样低声说:“其实我还挺想你的。” 他的气息灼热,带着不知从哪沾染来的糜烂香水味,混合着尼古丁的味道,一丝一缕的危险。 “你自重一点。”何斯言出声告诫道。 他又不傻,这两人耍流氓都和褥羊毛一样,守着一个褥。 苏望低笑了一声,眼神斜斜的从他白皙的脖颈滑动过,喉结上下滚动,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几个老板喝的昏昏欲醉,放开了说起c市的商圈现状来,这几年就国内经济形势越来越好,风投的项目层出不穷,但赚钱的项目不多,大部分都是看着繁花似锦,内里烂透了的泡沫,连a轮都挺不过,甭说等着上市了。 话题不知怎么就转到了宋裴然这,他这几年投资了几个项目都赚得盆满钵满,几个老板借着机会取取经。 宋裴然不吝啬,从容不迫的说道:“投资这一点,首先要分清‘趋势、行业、人,有过创业经历、饱练世故、人情练达的人比一堆不知是真是假的数据,关乎未来发展的虚幻报告,更值得相信。” 他说完这句,忽的转过头来,看着何斯言轻声问一句:“我说的对吗?” 旁人看上去只像是认真的交流话题经验。 众目睽睽之下,他在桌下的手往下滑了一截,总算是结束了,何斯言动作麻利抽回手,还未开口,宋裴然的手蓦的移了上去,不给何斯言反应的速度,不轻不重的捏了一把。 何斯言呼吸一滞,险些叫出来,腰酸的差点趴在桌子上,苏望一愣问道:“阿言?怎么了?” “没事。”何斯言推开宋裴然的手臂,说什么也不能坐在这了,深吸一口气,抱歉的笑了笑:“我喝的有点难受,去趟洗手间。” 饭店有好几层,他出了门快步的顺着长廊往前走。 大厅里一个男孩一个人坐在一个大桌上,满满一大桌全是各式各样的鱼,男孩一边吃一边抖动着肩膀哭泣,旁边的服务员拿着手机一直在拍视频。 何斯言找了一处僻静的洗手间,摘了眼镜,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对着镜子深深呼吸了几口,沸腾起得血热渐渐平复。 倒不是惧怕宋裴然,只是不想再被牵扯进这个混乱感情的泥潭里。 洗手间的门“咔嚓”一声,何斯言快速的捏起眼镜戴上,一转头看到了衣冠整洁的宋裴然,慢条斯理的抱着手臂,眼神上下的打量他。 看着像是尾随跟着他来的。 “找我什么事?”这里没有外人,何斯言也不和他客气。 宋裴然眼神放肆的在他身上游走,像是要扒光他的衣服似的赤.裸。 “你说呢?” 何斯言不太舒服,警惕起来,这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宋裴然总不会在这把他怎么样了吧? 作为一个女频总裁,这种行为未免也太low了。 宋裴然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不会以为我对你有兴趣?” 何斯言到没这么想,宋裴然眼神嘲弄,慢悠悠的走到洗手台前,仔仔细细的的洗了手,像是在嫌弃什么一样。 何斯言看着镜子里的男人“你跟着我来就是为了嘲讽我?” 宋裴然极轻的笑了一下,凑近他耳侧,压低了声音:“我来洗手而已,别自作多情。” 距离过于近,他身上的男士白茶味的香水包裹着何斯言的呼吸,让何斯言觉的全身难受。 “最好是这样。”何斯言发自肺腑。 他说完这句,正想推门出去,手腕却被一把拽住了,宋裴然抓着肩膀粗暴的摁在了墙上。 “这么急着走?等不及去见你的金主了?” 何斯言不和他争辩,点了点下颚说:“是,所以你自重一点。” 宋裴然鼻子里轻笑一声,贴近了他,彼此的呼吸纠缠交换。 “他比你大那么多,能满足你吗?” 何斯言注视他一瞬,脸上的一小块皮肤因为气息温腾腾的,无所谓的笑了笑:“我两天天晚上干八回,用不着为我操心。” 怼人这件事,他就没输过。 宋裴然眼神一沉,讥笑道:“你还真是不要脸。” “是,不过你这么缠着我?难不成对我余情未了?”何斯言调侃的问道。 宋裴然的拇指抹过他因为喝酒泛肿的嘴唇,恣肆的蹂`躏着唇瓣“你开门做生意,他能买你,我就不能买你?嗯?” 何斯言忍住咬他一口的冲动“别摸了,摸了就得给钱。” “你没救了。” “轮不到你来管我。” 何斯言不在乎的笑了一下,门口的走廊倏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的趋势。 两人这个姿势实在让人误会,任谁看见都会想歪,何斯言挣扎了一下,宋裴然倒也没为难他,握着他的手腕拽进了一旁的厕所隔间里,“啪”的一声扣上了门锁。 隔间的空间逼仄,毕竟是留给一个人用的,两个人胸口顶着胸口,贴在一起转身都困难。 一门之隔的室外脚步声凌乱,伴随着男性的气息不匀的低喘。 何斯言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呜呜,望哥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不准哭,眼泪擦干。” 听着是苏望和他带来的男孩,何斯言一阵头疼,僵着身体,盼望着别被发现隔间有人。 “我不哭了,求你了,别不要我!” “闭嘴,去洗把脸,丑死了。”苏望的声音听着不耐烦。 水龙头刷刷的水声响起,伴随着男孩低声的抽泣,外面两个人并没有察觉到这里还有其他人。 何斯言全神贯注,忽的腰下一寒,宋裴然抽开了休闲裤的拉绳,继续方才没做完的活动。 何斯言动也不敢动,努力咬着下唇,僵硬贴在木质的隔墙板上,像个任由主人摆弄的木偶。 何斯言毫不客气的拍开他的猪蹄,往后撤一步,拉开距离“叔叔,我不会喝酒。” 一个叫哥哥,一个叫叔叔,这辈分可差大了。 男人脸皮厚实,咧着嘴一笑,眼神在何斯言身上放肆的游移。 少年的身姿削瘦柔韧,增一分长,减一分短,虽然穿的宽松的牛仔裤,但两瓣多肉的屁股将裤子撑起一个小弧度,动起来的时候晃晃荡荡,像勾着人去捏一把似的。 他喉咙发干,迫不及待的想要剥了衣服就地正法。 “不会喝酒?哥哥教你喝。” 男人锲而不舍的搂住何斯言的肩膀,身上的烟味混着酒臭熏的何斯言皱起了眉。 何斯言挣脱不开,瞪了他一眼,这冷漠的眼神十足的够味,男人兴奋的舔了舔嘴唇,真是个小s货,一会好好收拾他。 “要走也要喝了这杯酒!” 何斯言求救的看向周围,旁边的酒客没良心人笑嘻嘻的看好戏,有良心的别过脸,不敢和他对视。 端着果盘的宋裴然皱紧眉头,盯着男人和何斯言勾肩搭背,男人在这间酒吧挺有名,是附近的地头蛇,被他看上人,还没从他手里逃出来的。 玩人手段也挺狠,酒吧以前一个跳钢管舞的直接给玩废了,出门都得挂尿袋。 何斯言认真的看着男人,一手接过酒问他:“我喝了你就能让我走?” “对,我还能骗你不成?”男人舔了舔嘴唇,眼神荤腥。 何斯言松了一口气,端起酒犹豫一下,瞥一眼男人,咬牙仰头灌了下去。 酒的度数挺大,他呛了几下,脸颊泛红,红润的嘴唇泛着水光。 “你放开我。” 男人哪舍得撒手,但这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真把何斯言生吞活剥了,抽回了手,眼睛却牢牢的盯着何斯言。 这间酒吧不大,猎物进了牢笼就别想逃脱。 何斯言揉了揉额头,走向了洗手间,男人的视线黏糊糊在他身上。 何斯言心底发笑,真该谢谢这个大媒人了。 虽说他和宋裴然好感不足,但两人怎么说也是同学关系,宋裴然虽不待见他,但眼睁睁看他落入虎口,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宋大总裁还做不出来。 药效发作的凶猛,他走到洗手间门口一股热流从身体内部窜起,皮肤发烫,两腿虚软,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一样,他勉强撑着身体靠在洗手池上,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冰冷的水并不能消退他升起的火热,反倒让皮肤热的更厉害,没几分钟就一头细密的汗水,头发散乱的贴着白腻的颈。 “咔嚓”一声,洗手间的门有人从外面打开。 何斯言没抬头。 宋裴然一进门就看见他撅着屁股趴在洗手台上,一侧脸迷迷醉醉的贴着冰凉的瓷砖,脸色绯红的像剥开的石榴似的,张着嘴像脱水的鱼一样呼吸,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一点粉色的舌头颤动着。 37.二世界08 有那样的视频在邹巍手里, 就像一个定’时’炸’弹, 何斯言不能坐等着邹巍联络自己了。 他和小池说了一声, 找几个机灵的人, 好好跟着邹巍, 看看邹巍到底想搞个什么花样。 订的机票隔几天快递到了家, 何斯言这几天全身乏力,老是觉得没睡好,连食欲也没多少, 吃了感冒药也没见好。 许晋知取了机票,去超市买了一堆旅游必带的东西,顺路在药店买了一些应急药。 他手脚利落的归纳进行李箱里, 拿着清单点了一边,确定一样都不少。 “老板, 都齐了。” 何斯言依着打个哈欠, 扫了几眼行李箱, 一手要合上箱子时扫到侧袋里几个花花绿绿的小袋子, 一串串连在一起, “你买这个干什么?” 许晋知摁着他的手背压着强行合上行李箱, 快速的拉上了拉链, “你一个人出去玩, 带上比较放心。” 真是够体贴的。 “我是去旅游又不是去找艳遇。”何斯言打开行李箱, 伸手进去扯出那串玩意扔在地上, “再说你买那么多, 我当气球吹都用不完!” 许晋知这一次没有制止, 捡起地上一串小雨衣,拉开床头的抽屉搁了进去,看着何斯言轻声说:“我以为你想要去好好放松放松。” 一个男人单独去著名的艳遇之城旅游,免不了让人遐想万分。 何斯言让他堵了个没话说,盯着许晋知看了几秒,“你可真够善解人意的。” 许晋知眉头微拧,神色认真,“旅游胜地那些出来玩的人太脏了,你还是带着比较好。” “不带,我是纯去度假,他们脏不脏和我有什么关系?”何斯言说完这一句,才意识到又被套路了,许晋知压根就是在试探他的态度。 果不其然,许晋知嘴角微微弯了一下,眼睛发亮,看上去心情颇好的样子。 何斯言哪能让他那么得意,几步上前拉开抽屉,攥着一串小雨衣装进了行李箱,干脆的盖上行李箱盖子,“你说的对,我还是带上比较好,说不定遇上个对胃口的。” 许晋知看了他几秒,确定不了何斯言在开玩笑还是在说真的,眼睛里的怨念快要化为实质,“你确定?” “对啊,旅游就是放松身与心,我不多约几个怎么对得住你这份好心。” 何斯言轻快的拉上行李箱出门。 像他这种咖位,微博上有点存在感,现实生活中没几个认识,出门也不用像司绎一样全面武装。 何斯言订的度假屋的是一套平墅,真正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早上一醒来入眼就是蔚蓝海岸,院子里还有个小泳池。 可惜他身体不舒服,一下飞机止不住干呕,躺在床上休息了两天才算缓过劲了。 晚上的海滩格外热闹,何斯言找了家当地的清吧,灯光朦胧,装修的蔚蓝海岛风,酒吧特色的槟榔酒也颇为可口。 驻场歌手是个当地网红,一把烟嗓子,浅酌低唱着一首缓慢民谣,何斯言听的惬意时,眼前的桌面多了一杯鸡尾酒,还有一张附赠的纸条,服务生揶揄的笑着,“有人送你的。” 何斯言顺着视线看一眼,是个二十来岁的男孩,皮肤晒的有点黑,但五官帅气,看着挺有精气神。 男孩对着他轻轻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纸条。 【hi!能请你喝一杯吗?】 何斯言笑了笑,男孩走了过来,大大方方的坐在他旁边,“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生病了吗?” “可能因为水土不服。”何斯言回去打算去医院做个体检。 “第一次到海滨吗?” “以前来过,不过因为工作,没好好玩过。” “你已经工作了?我看着你像大学生。” 这些路子何斯言是知道的,但他来度假,没有那种打算,干脆轻轻笑了笑,“我不玩的,你该换个目标。” 男孩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释然,像何斯言这种的,可遇不可求,就算不玩,交个朋友也不错,“没什么,我们聊聊天也行,我是本地人,可以和你讲讲风土人情。” “行啊,你们这槟榔酒挺好喝的。”而且后劲还挺足,何斯言喝着甜甜的,但没几杯就有点晕了。 男孩往他身边凑了凑,热情的介绍:“我家就是酿酒的,最好喝的是荔枝酒,酸中带甜,接下来是莲雾酒,海滨的果酒特别多,你要有空明天我带你喝一遍。” 何斯言还没喝过那么多样式的果酒,来了兴趣,两人聊了一阵。 男孩越贴越近,半边身子倚着何斯言,和没骨头了一样,“哥,你长的好看,我一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你了。” “是吗?”这灯光那么暗,何斯言想着眼神够好的。 男孩眼睛黏在他脸上,舔了舔嘴唇,“我说真的呢,这想和你搭讪的人多的是,只是他们没胆。” “你就有胆子上来了?” “我和他们这帮胆小的不一样,我在这约的还没失败过。” “那不好意思,我今天破你记录了。”何斯言淡道。 男孩无所谓嘻嘻笑了两声,闻着何斯言身上浅浅的薄荷香水味,“哥,你是不是有男朋友?” “有。”何斯言免得男孩再缠着自己。 “你男朋友真幸运,得多有实力才能追到你?”男孩有些惋惜。 何斯言站了起来,酒也喝完了,继续呆在这也没意思,“我要回酒店了,再见。” “哎!哥!别走!”男孩一把捏住他的袖子,眨了眨眼睛,狡黠的笑着,“再过半个小时这里有特殊表演,你不看肯定后悔!” “什么特殊表演?” “脱’衣舞男,可香艳了!”男孩眉飞色舞。 何斯言只是听过,还真没见过,一时的好奇心占了上风,重新坐了下来。 节目表演结束已经后半夜,酒吧散场,男孩喝的酩酊大醉,话都说不顺溜,像条醉虾一样倒在沙发上。 何斯言总不能不管他,网上经常说有那种在酒吧捡喝醉的,然后如此这般,还是挺危险的。 何斯言住的平墅挺大,把男孩丢在了客厅沙发上,进了卧室反锁上门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一阵规律的叩门声叫醒了仍在宿醉余韵的何斯言,他爬下床从柜中找了件睡袍裹上,揉着眼睛拉开了门。 屋外许晋知看见他这样一愣,眼神顺着他白净的脖颈扫了扫,直深入睡袍交叉的阴影,很干净,看不出任何痕迹,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来了?”何斯言料到他会跟来,不过来的时间比他预计的还要早一点。 许晋知放下手中的行李箱,额上一层湿津津的汗,白皙的皮肤晒的泛红,薄薄的嘴唇干燥,看着怪可怜的,“你走的时候还生着病,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海滨。” 怕是不放心那串小雨衣。 “进来吧,你怎么来的?”来都来了,何斯言打个哈欠拉开门。 许晋知跟在他后面进了门,默不作声的端量一边室内,“我坐旅游大巴过来的。” 从家里坐大巴到海滨得两天两夜,何斯言算着他前脚刚走,后脚许晋知就跟了上来。 “行吧,你去冲个凉降降温。”何斯言窝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许晋知一手掀着上衣t恤利落的脱了,漂亮的肌肉一览无余,晃的何斯言不敢正眼看,只能侧过脸看着电视墙。 许晋知看着他这样轻轻笑了笑,凑过去在他颈窝里嗅了嗅,一股酒味,微微皱着眉,“你昨晚去喝酒了?” 一提喝酒,何斯言才想起房间里里还有一号人,脸色僵了僵,许晋知快速捕捉到他这个表情,心里头咯噔一下。 屋外推拉门刺啦响一声,轻快的脚步声传来,“哥,我在你的泳池游了一会,好久没游,累死了!” 男孩穿着条三角内’裤,手里抱着自己衣裳,一出来看见两人暧昧的姿势愣了愣,一时没说出话。 许晋知眼神瞬间沉了下来,直直的逼视何斯言,带着一种温柔的冰冷问道:“这是谁?” 他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戳在何斯言喉咙上,痒痒的发麻,何斯言抿一下嘴唇,淡定说:“昨晚酒吧认识的。” “你真的找人玩了。”许晋知低声说一句,神色看不出喜怒。 何斯言心里白眼快要翻到脊梁骨,要真找了也就算了,手都没摸还被扣个屎盆子也太冤枉了,“没有,你别瞎想,就是一起喝酒了。” 许晋知盯着他,“一起喝酒他睡在你房间?” 男孩看出来他俩的关系,心里头一阵嫉妒许晋知,看着穿着也没什么钱,除了长得帅,就这样能把上何斯言。 “哥,你别为难,我没事,你快点安慰安慰你男朋友,我先走了。” 男孩说完这句抬腿就走,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房间里安静几秒,许晋知沉静的眸子看着何斯言,嘴唇轻微抿了抿,一字一顿的问道:“老板,找的人好玩吗?” “没玩,别听他胡说,就搁我这睡了一晚上。”何斯言还解释不清了。 “怎么睡的?” “他睡沙发我睡床,就这么睡的。” “真的?”许晋知抿紧的嘴唇松动。 何斯言心里不痛快,拉下脸,“你凭什么问这个?你有这个资格吗?” 许晋知看了他几秒,脸色发白,低下头,自嘲的笑了两声,“我知道这样会让你生气,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你怎么能要求一个喜欢你的人控制对你的喜欢?” “别矫情,我问的是你凭什么对我刨根问底。”何斯言不吃他那一套。 38.二世界09 第三十八章 “凭什么?”许晋知咀嚼这三个字, 深深的看着何斯言, “我喜欢你, 我为你付出, 我吃醋, 这是人类的正常情绪, 你凭什么让我克制,就因为我配不上你?” 何斯言别过脸,不看他的表情, 冷冷淡淡,“你以为呢?你吃我的,穿我的, 你在这跟我讲什么配上配不上?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好笑吗?” 何斯言许晋知这种关系,搁社会属性里就是老板和小白脸, 小白脸哪有资格给老板提意见。 许晋知半响没有说出话, 撑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掌用力握紧到泛白, 手腕上青筋贲发, 呼吸急促着, 好像下一刻就要爆’炸。 何斯言扫了一眼, 倒不怕挨打, 这事许晋知干不出来, 吃吃一笑, “生气了?你还会生气?你不是一直挺有涵养的吗?” 令人窒息的沉默维持几秒, 许晋知凑过去在他嘴唇上快速的亲了一口, 何斯言让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弄的懵了一下, 许晋知眼圈泛红,低声说:“别这样对我,我也会难过,我也会伤心。” 这个小可怜的样,何斯言心软了几分,脸上的冷意褪了一半,“我只是在实事求是,我们这样算什么?” “我就不能当你的男朋友吗?”许晋知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还给我当男朋友,说不定你孩子都满地跑了。” “不会,我和你是我的第一次。” “你不是失忆了吗?这个还记得?”何斯言作惊讶状。 许晋知不轻不重的捏了捏他的手腕,紧紧的攥在掌心里,温润的皮肤熨着温烫的掌心,躁动的情绪如退潮一般平息,“这个还是知道的,你是我的第一次。” 何斯言轻哼一声,说的好像吃亏的人是许晋知一样,讽刺的笑着,“怎么着,我还要给你负责不成?要不我三媒六聘把你娶了?” “好啊。”许晋知答应的干脆,眼里神采发亮。 “呸!你想的美!” 娶你回来他得倒八辈子霉,何斯言总觉得不对劲,面对许晋知好像自己是个负心渣男,玩弄了许晋知身心,许晋知还任劳任怨,楚楚可怜的讨他欢心。 许晋知轻轻笑了笑,随即收敛了笑,认真的说:“何斯言,我想当你的男朋友,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何斯言盯着他审视几秒,眼前英俊的男人眼神深情,挑不出一个瑕疵,温柔体贴,如名花解语,放任任何一个人都会选择给他一次机会。 奈何何斯言油盐不进,往后撤了一寸距离,耐心说:“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我们上过床,我变成你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所以你依赖我,你喜欢我,但是等你想起以前的事情,这段感情会变成你这辈子最不光彩的经历,你想都不愿意想起来,你明白吗?” 许晋知眉头微皱,心里拧巴的不痛快,低下脸,正面直视着何斯言,“我和你在一起,怎么会不光彩?” 那是相对于与一穷二白的许晋知,等到他想起自己是个名门贵公子,这段在何斯言脸色下讨生活的经历自然就变得上不了台面。 “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就好,以后不要后悔。”何斯言淡道一句。 许晋知怔愣一下,明白他话里的默许,突然摁住何斯言的后脑勺深深的吻着,肆磨着青年冰凉绵软的嘴唇。 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克制不住要亲一亲他的欲望。 何斯言被亲的晕晕乎乎,本来生病就没什么劲,半推半就的把着许晋知的肩膀,许晋知顺势抱着他倒在了沙发上,一手快速的扯开浴袍的系带,摸索那魂牵梦绕的肌理。 “你他妈干什么?”何斯言深呼吸一口。 许晋知轻轻看着他,“你不是答应了吗?” “我答应什么了?” “答应我当你的男朋友。” “滚吧你,做什么春秋大梦!” “你不同意?”许晋知声音低了一个度。 何斯言哪能让他这么胡来,正要冷嘲热讽,许晋知的手移了下去,一把握住了…… 何斯言没料到他来这一手,顿时说不出话,瞪圆了眼睛,眼珠子乌溜溜的,带着湿意,和小松鼠似的。 “你同意了吗?”许晋知温柔的逼问道。 “你先松手。”何斯言也太不敢挣扎,生怕许晋知一个不注意。 “你同意了吗?” “你放开手我们好好说。”何斯言声音带了一丝无奈。 许晋知眨了眨眼睛,高挺的鼻子溢出一声轻笑,“你那天刚让我学的,我今天给你先试试。” 真是蹬鼻子上脸,何斯言在他的小腿蹬了一脚,“不用!滚!” 许晋知纹丝不动,手下花样百出,没几分钟何斯言实在没劲和他计较了,眼神朦胧的看着天花板,咬着红润饱满的嘴唇一声不出。 何斯言在愉悦的中昏昏沉沉,许晋知凑过去在他耳侧魅惑一样的低语,“我想当你男朋友,可是我不让你为难,如果你真的不同意,那我什么也不要,就这么陪着你好不好?” “不好。”何斯言轻轻吐两个字,抑制住呼吸频率。 什么都不要才怪,哪能不知道许晋知打的什么主意。 许晋知没有理会他的拒绝,半眯着眼睛享受似的亲吻着他,手下的动作一急一缓,没过多久帮着何斯言疏解了。 从他进门到现在不到十分钟,何斯言扣上浴袍带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想,许晋知可能练就了一种不知名的魅功,反正肯定不是正经功夫,能把人勾的欲死欲活。 许晋知要是妖精,也得是个表面清纯,背地风’骚的狐狸精。 许晋知抽了湿巾擦了手,仔细的帮何斯言理好衣裳,端详青年的脸色,“你饿不饿?我去帮你买早饭。” 何斯言手臂横在眼前遮住眼睛,空气里的味道暧昧,烧的脸上臊得慌,“不用,你滚吧。” 他在卧室藏了一个上午,反锁着门,像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许晋知叫了几次门何斯言理也不理。 卧室窗外一望无际的大海,天气晴朗,阳光明媚,何斯言倚着长椅把玩着手机,几条陌生号码的信息躺在收件箱。 他扫了几眼,轻轻笑了笑,坚决不回。 【你拉黑了我的手机号码。】 【呵!你有种!】 昨天晚上许晋楚的好感升级到了40%,被人拉黑这种事在许晋楚猎艳之路上绝无仅有。 何斯言激起了他骨子里的征服欲望,就是要吃了这口狡猾的小尖椒不可。 度假村的晚餐是高级特色海鲜自助,旅游攻略里说必不可少,何斯言晚上终于出门,带着神采奕奕的许晋知去餐厅里品尝。 照顾人这件事上,许晋知是专业的,何斯言坐在餐桌上动也不用动,许晋知拿了餐,全神贯注的剥着虾,他的手修长漂亮,灵活的上下翻飞,剥个虾都像是在做艺术品。 一个个又肥又圆的虾仁进了何斯言的餐盘。 “你要好好补补。”许晋知加重了语气。 何斯言顾着吃东西,没搭理他的撩骚,正吃的开心,鼻间一股浓郁的女人香水味,味道似曾相识。 他一抬头,贺影亭亭玉立站在眼前,穿着修身的泳衣,身材火辣抢眼,呼之欲出。 何斯言怔愣一下,瞥一眼许晋知,男人还在专注的开蟹壳,没注意到贺影的身影。 贺影的眼神恨恨的在许晋知身上停了停,酸楚的笑了笑:“何斯言,你不是说和他没关系吗?” 又怎么会一起来旅游? 何斯言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贺影眨了几下眼睛,一串晶莹的眼泪止不住的滚了出来,“你骗我,你就是和他在一起了。” “不是。”何斯言最见不得女孩子流眼泪。 许晋知看了看贺影,似乎是何斯言电影里的女一,又看了看何斯言,眼神冰冷的询问。 贺影握紧手中的背包跨带,低下头难受的抽泣着,比起喜欢的男人和何斯言在一起,更难接受的是男人不搭理自己。 “你说喜欢和我在一起的,可是现在你连我见也不见,你每天都那么忙,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想见见你,我什么也不要,就要你陪我,有这么难吗?”贺影说道。 看来是对许晋楚这个浪子动了真情,但贺影说错了对象,在说下去要露馅,何斯言轻咳一声,站起来,“贺影,我们换个地方聊聊。” 许晋知眼神晦涩不明,揣摩这贺影话语里的信息量。 贺影一动也不动,抿着嘴唇,“我们聊什么?聊你们的事情吗?你在看我笑话吗?” “不是,这人多嘴杂,你现在那么红,我们小心一点。”何斯言辩解一句。 贺影看了看周围,餐厅里的人不少,保不准有认识两个人的,的确不合适,点了点头。 何斯言正要走,许晋知敲了一下餐盘,努努嘴,“你一会回来饭就凉了。” “我已经吃饱了。” “那我回房间等你,你要早点回来。”许晋知贴心的嘱咐一句。 何斯言点了头,贺影看了看两个人的关系,心里面酸的更难过,男人和自己在一起时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何时这样卑微过。 39.二世界10 和许晋楚这种风月场上的猎手谈感情, 莫不过就是抱着一种侥幸心理, 侥幸觉得自己是这个男人的“终结者”。 但感情里最不能有的是侥幸, 这种错觉会破坏理智判断, 最后往往深陷泥潭而不自知。 何斯言和贺影聊了一阵, 贺影倒没再给他找茬, 只是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哭的眼妆都花了,瞧着狼狈又可怜。 “他对你真好啊!”贺影拿着纸巾楷了楷眼睑下的睫毛膏。 何斯言干笑一下, 碍于现在身份不能安慰贺影,“还好,你振作起来。” 两人没在说什么, 贺影失魂落魄的离开了,何斯言看着她的背影告诫自己, 要引以为戒, 时时提防着许晋知, 不能落到这个界域里。 何斯言回到度假屋, 舒舒服服泡了个澡, 喝着红酒, 捋了捋脑袋里的事情。 许晋知虽然到何斯言家不久, 但其实已经失踪半年了, 前几个月躺在医院里疗伤, 欠了渔民一屁股债, 迫不得已才找上黑中介介绍工作还债。 为了稳住许氏公司的股价, 许晋知失踪的事情一直没有向媒体报道, 许父虽然正值壮年,但酒色财气耗空了精气神,许氏的大权在许晋知失踪后自然就落到了许晋楚手里。 书里对两人的兄弟关系描述并不多,比较有趣的是,许晋知随着许父长大,从小见多了许父身边的俊男美女你来我往,对这些风月事偏偏没什么兴趣。 反倒是许晋楚随着苛刻严厉的许母长大,一旦放飞自己,就玩的刹不住闸。 按照书里的时间线,许晋知最多一两个月就得恢复记忆,杀回许家拿回自己失去的一切。 到时候许晋楚就得拿何斯言开刀泄愤,留给何斯言的时间不多了。 何斯言的浴缸里躺了挺久,起来找了一圈,浴室里的浴巾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总不能这么淌着水出去。 他半推开门,探出脑袋,屋外的许晋知正在整理房间卫生,何斯言招招手,许晋知扫他几眼,青年乌黑的头发湿润,一缕一缕贴着白皙清透的皮肤,因为在浴室捂了太久,脸颊泛着红晕,那双好看的眼睛没了眼镜的遮掩一览无余,眼尾微微上翘,状似桃花,这么一看就像在赤’裸’裸的勾引人。 许晋知抿了一下嘴唇,喉咙发痒,青年的滋味有多美妙,尝过很难忘记。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条叠的整齐的毛巾。 递进浴室门缝时许晋知手肘用力弯曲一下,别开了门,何斯言还没反应过来时,他侧身挤了进来,反手锁上了门。 何斯言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想找点布料遮掩自己,可除了许晋知手里的浴巾,浴室里空无一物,“你干什么?” 许晋知眼神意味不明,上下打量着他,白嫩嫩赤条条的青年就像剥了壳的鸡蛋,卸去了一切伪装和防御,令人意外的食指大开,想在他身上弄出更多痕迹来。 “我也没有洗澡,我们一起洗。”他轻声说一句。 何斯言瞪了他一眼,伸手去扭门把手,许晋知一把握住他的胳膊,扭在青年背后重重的摁在了墙上,温柔的说:“别走,我想和你一起洗澡,好不好?” “我出去你慢慢洗。”何斯言直直的盯着他,背后贴着浴室的瓷砖冰凉,许晋知贴过来身体又热乎乎的,伴随着浓郁的雄性荷尔蒙压迫着他,活活就像冰火两重天。 许晋知低头凑到他耳边,沐浴液的香橙味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他舔了舔下唇,贴着何斯言的耳垂,“可是你已经把我衣服弄湿了,你是不是该负责帮我洗澡?” 他穿的灰色运动t恤上沾了何斯言身上的水珠,颜色深一片,浅一片,潮乎乎的。 “你自己贴上来的,怪谁?”何斯言冷漠的推了一把他的肩膀。 许晋知轻轻笑了一下,变本加厉搂着他的腰摩挲着,“其实我想问问你今天下午的事,我看不出来你还有过女朋友。” 许晋知说后半句话时,眼睛向下扫了一眼,打量几秒,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这是对男人的羞辱! 士可杀不可辱,何斯言恼羞成怒,用力一把推开他,许晋知没料到他突然那么大劲,打了个趔趄,往后退了一步,浴室的地砖见水太滑,险些要摔倒在地。 何斯言嗤笑一声,“下回再这样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 “你好凶啊!”许晋知笑了一下,伸手过来又要抱他,何斯言快速的拿下墙上的花洒,呲溜呲溜的对着许晋知一顿乱喷,许晋知也不躲,和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用手臂捂着眼睛,以免水溅进去。 淋的许晋知身上没一块干的地方,薄薄的衣服布料黏在身上,更凸显腿长腰窄,肌肉均匀,下身鼓囊囊一大坨,令人不忍睹目。 何斯言随手丢了花洒,心情好了一大截,“你不是要洗吗?您慢慢洗吧!” 免得许晋知再问贺影的事情,他多说几句就得露馅。 他扭头出去的时候,许晋知手臂放了下来,盯着他瘦削诱人的背影眼里光芒乍现,转瞬即逝。 许晋知穷的只有两套衣裳,一套还在家里,从浴室出来遛着鸟,何斯言总不能就这么看他光着,许晋知不觉得难受,他看着都难受。 他从衣柜里翻出自己带来的衣服,何斯言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是刚刚好,许晋知比他高半个头,穿着何斯言的裤子短了一截,紧巴巴的贴在身上,简约的t恤变成了修身的,要不是许晋知这张漂亮的脸镇住了场子,活像东北唱二人转的。 何斯言笑了一阵,大发慈悲的带着小保姆出门买衣服,许晋知也不害臊,就这么跟在他屁股后面当小尾巴。 晚上逛商场的人多,他两又都是赏心悦目的男人,许晋知还穿成这样,吸引了不少路人好奇的眼光。 两人逛了几家,给许晋知买衣服,何斯言让他自己挑,但这贵少爷的眼光毒辣,平时见惯了好东西,挑的一件比一件贵。 何斯言给自己买衣服都没舍得那么花钱,一时有些后悔。 “要不我们不买了吧?”许晋知看着他的脸色。 何斯言瞥了他一眼,从衣架上挑了几件,塞进他怀里,“去试试,都说了要给你买衣服,我还能后悔不成?” 许晋知的到来激发了营业员的服务热情,一直跟前跟后,眼睛里的小星星就快要冒出来了。 他的衣服不用太试,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像模特精修图,何斯言刷卡的时候心在滴血。 “这些钱从你工资里里扣。” “啊?” “逗你呢,你打一年工都不够给我还债的。”何斯言把衣服丢进了后备箱。 许晋知开车的时候趁机搂了他一下,低声说:“你对我真好。” 【许晋知好感+5,现好感75%】 何斯言轻笑一下,这钱算花值了。 两人回了度假村,何斯言又开始犯困没精神,一直打哈欠,许晋知出门去买感冒药。 他问了服务生找到了度假村的药店,一进门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和何斯言聊过天的贺影,女孩小心翼翼的站在货架前。 贺影看到他怔愣一下,捏紧了手里的药盒,许晋知在她身上扫了扫,没有理会,大步径直奔向感冒药区域。 贺影急促的小碎步跟了上去,堵在了他面前,仰起脸,看着朝思暮想的爱人,眼眶泛红,摊开手掌心展示手里的药盒, 一盒米司非酮片,是终止妊娠的药。 “我怀孕了。”贺影的声音颤抖。 “……” 许晋知本想问谁的,但话到了嘴边停在了上颚,倨傲的眼神审视着贺影,“你想怎么样?” 贺影鼻子里轻微抽泣,“你要是点个头,我就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你在说什么?”许晋知轻微皱眉,一头雾水,“你怀的谁的孩子?” 贺影脸色发白,没想到会这样受辱,“我怀的谁的孩子?你问我这个问题?” “何斯言的?”许晋知淡声问一句,联络一下贺影在餐厅里说的话,猜了个七七八八。 “你!!!”贺影险些要站不住脚,一阵天旋地转,扶住货架才稳住身子,她咬紧牙关,“你把我当什么人?我怀的是你的孩子!” “胡言乱语。” 许晋知全把她当成神经病,冷冰冰的瞥一眼,正要走时,忽然顿住了脚步,回过头直勾勾的盯着贺影,“你认识我。” 贺影让这个森冷的眼神吓住了,从来没见过男人这么可怕的一面,呆呆的点了点头。 许晋知回到度假屋已经整整过了一个小时,何斯言睡的昏昏沉沉的被他叫起来吃药。 何斯言接过水喝了一口,就着药片吞下去,“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我忘记回来的路了。”许晋知坐在了他旁边,床榻因为重量凹陷进去一块。 房间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灰暗的天色映照,许晋知的身影在光线下晦暗,有种说不出的凉意。 何斯言觉察到不对劲,“怎么了?” “没事,想你了。”许晋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微凉的指尖带着一点女人的香水味,缠缠绵绵的摸索着,细致的描绘着何斯言的五官,像是要刻进心里。 何斯言在黑暗里眨了眨眼睛,心底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40.一世界11 作者已准备好正文, 等待订阅比骑手接单, 很快向你飞奔而来  “挺好的, 最近正准备和朋友做个项目呢。” “你把自己照顾好, 我一想到你的身体就不放心。” “知道啦, 我都二十四岁了, 又不是小孩子。” 电话那头轻轻笑了一下,旋即沉默一秒问道:“你那个朋友不联系了吧?” “不联系了。”何斯言不假思索回答。 “最好不要联系,他把你害成那样, 连个人影都没有,这种人不配当朋友。” “知道啦!” 何斯言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 电话里的女人是原身的生母叶宁。 这段关系说起来复杂,叶宁曾经是何父的得力下属, 那个年代算得上一个励志女性, 有个情投意合的男朋友, 美美满满的人生却因为何父一次醉酒, 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在那个年代, 女人出了那种事, 少不了被人指指点点, 叶宁和男朋友的婚事也因此黄了。 最糟糕的是叶宁发现自己怀孕了, 叶宁到底是读过大学的人, 没有寻死觅活, 带着一帮家属, 挺着肚子找到了何家, 生下了何斯言,拿了一大笔精神损失费,拍拍屁股远渡西洋,嫁了一个做老师的老外,开启崭新的人生。 原身小时候见过她一两回,说不上多亲,连一点印象都没有。 何斯言在国外疗养院的时候,碰巧联系上了叶宁,或许是为了补偿这个亲儿子,叶宁勤勤恳恳照顾了他半年,感情增进不少,之后几年逢年过节还能打打电话聊聊天。 何家父子这几天匆匆忙忙,打何斯言说了要分家产,何父就没有过好脸色,更别提何季,和看仇人一样看着他。 何斯言无所谓,该吃吃该喝喝,丝毫不受影响。 晚饭的时候孟轲到何家了,带来了何斯言的行李箱。 两人坐在客厅的一侧沙发,聊了聊何斯言的未来几年的职业规划。 何父在正中看着电视,台里播的是一档财经新闻,结束上一个新闻后,led液晶屏上蓦然出现了宋裴然的脸,在高清的镜头下那张好看的脸毫无瑕疵,衣着简单利落,透着一股贵公子的气息。 何斯言怔了一下,孟轲与他对视一下,两人默不作声。 何父看的津津有味“又是小宋。” “宋先生,您好,作为商界的风云人物,您觉的对您来说最快乐的事情是什么?”漂亮的女记者笑眯眯问道。 “赚钱。” “这个……我以为您会说一些娱乐项目。” “只有金钱能带给我快乐。”宋裴然轻轻笑了一下。 “哈哈哈,宋先生您这样成功的企业家,也会觉的缺钱吗?” “钱从来不会嫌少,我曾经认为金钱并不重要,但当你遇见爱情时,没有钱就会特别卑微。” 女记者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迟疑一下笑道:“宋先生对这方面很有感悟呢。” “所以希望各位青年能够好好赚钱,只有金钱才能帮你挽留重要的人。” “哈哈,看来有人让宋先生印象深刻。” 宋裴然没有接话,眼神静默,似是在想什么,这个画面不由令人浮想联翩。 画面安静了几秒。 女记者连忙救场“那我问您一个私人问题,您打算什么时候公布和陈澜清的关系?” “什么关系?” “娱乐媒体多次拍到您和陈小姐出双入对……” “陈小姐是我们公司旗下一名艺人,她是我的员工,我们的关系是雇佣关系。”宋裴然淡定的说一句。 “哈哈哈,这样说来您是单身了?” 宋裴然笑了一下,又摇了摇头,否认了这个问题。 何斯言从茶几上拿了遥控器按了换台,何父惊讶的看了他一眼。 孟轲低语了一句,两人到了阳台上。 孟轲笑着问道:“你那晚和宋裴然在一起?” “碰巧遇见了,聊了几句。” 那晚宋裴然也没回包间,动动脑子就知道他们两有问题。 孟轲轻微叹了一口气说:“本来有的事情我不该说,但出于对你的关心,我提醒你一句。” “你离宋裴然越远越好,他和四年前不一样了。” “看出来了。”何斯言说,现在特会装。 “陈澜清一直和他走的很近,宋裴然砸了不少钱捧她,圈里默认陈澜清是宋氏集团未来的老板娘。”孟轲说道。 何斯言想到陈小姐,的确挺漂亮的,看着和宋裴然挺搭配,点着头说:“这不挺好的嘛。” “你真觉得好?”孟轲睨了他一眼。 何斯言神情平静:“你别试探我了,他过的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我两就好过那么一段时候,谁年少还没轻狂过。” 孟轲轻轻一笑说:“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 他说完这句,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是一条信息,何斯言扫了一眼。 【你好,孟总,合同宋总已经签字了,我把扫描件发到你的邮箱了,请及时查收。】 孟轲扫了一眼,神情一瞬的僵硬,随即风轻云淡,轻轻一笑道:“我们公司一个合作伙伴,做了一个智能硬件,挺有趣的,下回给你看看。” 何斯言的眼神在“宋总”两个字上留意一秒,淡定的“嗯”了一声。 他到没怎么在意这一茬,最近这几天忙着做职业规划,观察c市的热门产业,这事没放到心里去。 孟轲引荐了几个老板,何斯言陪着喝了一圈,地方在本市一个知名ktv,灯红酒绿,几个老板叫了陪唱小妹,一个个短裙大长腿,水灵灵的漂亮。 何斯言压根不好这口,但碍于情面,挑了个看着没那么浓妆艳抹的,全当找个陪聊了。 女孩也有眼色,看的出他和周围这群色`欲薰心的老男人不一样,贴着他耳朵边吐着热气说:“哥,我们这还有男孩,你不要去看看?” 何斯言扫了一下周围玩得开的老板,笑着说:“用不着。” “我们这和其他地方不一样,有刚大学毕业的,什么都不懂的,嫩的掐出水的,你看了肯定喜欢。” 何斯言想了一下,留在这一会还得再喝一轮,胃是真受不了。 而且空气里全是烟味和酒味,鼻子发痒,出去透透气也成。 他和女孩打个眼色,两个人一前一后出去了,一帮老板隐晦的哈哈大笑着。 两人上了一层楼,吵杂的ktv变成了幽静的私人会所,装修典雅,一路两旁仿制的唐代宫灯,一条厚重的地毯从头铺到尾。 看着环境挺幽静,女孩有熟识的人,腾腾腾的跑出去,没一会带来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孩,挺白嫩,但看着也不像大学生,打扮的很社会。 “哥,这我朋友,这周刚来,还不懂事,让他跟你玩一会。” 何斯言倒也不在意,也没想要和男孩怎么着,点了头,女孩兴高采烈的下去了。 空荡荡的过道里留下何斯言和男孩两个人,男孩眼睛上下打量一下他,何斯言算那种顶好看的客人,能遇上那是福气。 “哥,你长的真好看。” “嘴真甜。”何斯言在他下颚摸了一下,一手的粉,这妆画的够厚的。 男孩欣喜的挽住他的手臂,整个人往他怀里钻“哥,我其他地方更甜。” “行了,别这么腻歪。” 何斯言甩不开他,男孩哪能放过这个大鱼,如狼似虎的扑在他身上,凑过脸去在何斯言脸上一阵乱亲,热情热火,何斯言推都推不开。 “哥,你身上真香,你用的什么香水?” 何斯言没用香水,大脑迟疑一秒,闻到了一股浅淡的白茶香味,清新优雅,一缕一缕的。 他脑袋嗡的一声,随即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男孩还赖在他身上不下来,蹭了几下,笑嘻嘻的说:“哥,你朋友真帅,你们两今晚一起呗?” 这里的地毯太厚,压根听不到脚步声,不然何斯言早就溜之大吉,他硬着头皮抬起脸,宋裴然冷着脸,意味不明的看着他和男孩。 何斯言在男孩肩膀拍了一把,低声说:“先让开,我们有事要说。” 男孩也看出来宋裴然的脸色差,眼神森冷,像要吃人似的,吓的抖了抖肩膀,一溜小跑夹着尾巴溜了。 “你挺会玩的啊?这种地方你都来。”宋裴然盯着他说道。 何斯言笑了一下:“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我来谈生意。” “我也来谈生意。” “你谈个什么生意?”宋裴然语气不善。 41.二世界12 作者已准备好正文, 等待订阅比骑手接单,很快向你飞奔而来  宋裴然不动声色,眉眼从容,不受丝毫的影响,反而变本加厉的放肆。 以前他哪会这一招,两人在他家那次,脱个裤子都火急火燎,急的半天解不开皮带,哪像现在这样轻车熟路。 何斯言突然挺怀念宋裴然单纯可爱的时候。 室外水声戛然而止,打火机啪嗒的响了一下,苏望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不是喜欢吃鱼吗?吃好了吗?” “我……以后再也不吃鱼了。” “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别令不清。” “望哥我的错,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苏望笑了一声说:“过来。” 男孩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砰的一声,重物撞墙的声音,随即是一阵激烈的喘息。 隔壁厕所隔间的门粗暴的被拉开, “嘶啦”的拉链声, 烟草味的在空气里弥漫。 苏望的声音慵懒:“跪下, 眼镜戴上。” 何斯言心头猛跳了一下,又不是傻,一层橡木板之隔的人在干什么清楚不过。 苏望百无聊赖摆弄打火机,声音啪嗒啪嗒着, 节奏均匀平稳。 在寂静的空间里被无限的放大, 不知道苏望他们什么时候结束, 何斯言紧张到忘记自己还身处险境。 直到宋裴然不满意他走神的模样,在他嘴唇上轻轻咬了一下,牙齿拉扯着唇肉轻微刺痛,何斯言总算回过神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何斯言屏住呼吸,肩膀的肌肉僵硬,镜片后面瞪着乌溜溜的眼睛,像受惊的小松鼠似的。 宋裴然嘴角隐隐弯了一下,随即又沉下了脸。 他动作越发过火,何斯言到底怎么说也是个成年男人,面对这样毫无还手之力,一颗心在胸腔里扑通扑通的跳,死死的咬着嘴唇一声也不出。 这简直就是一种未知的刑罚。 好在时间不长,宋裴然在他衣襟上蹭了蹭手,看上去十分嫌弃。 何斯言真搞不懂他这是何必又何苦,都这么讨厌自己了,还要上赶着送温暖。 宋裴然的手解放了,微微泛凉的指尖在何斯言的脸上划动,眼神专注,像是在端详一件珍贵的文物。 他漂亮的眸子通透干净,愉悦余韵中何斯言有种宋裴然还喜欢着他的错觉。 但这他妈肯定是错觉。 四年前宋裴然是个穷小子,没见过世面,连女人手都摸过,何斯言就是天上掉下来的白富美,喜欢他是顺理成章的事。 但现在宋裴然阅尽千帆,游刃有余,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犯不着和何斯言过不去。 至多是恨意难消,有那么点意难平。 要说喜欢……这种事怎么可能? 一墙之隔总算结束了,洗手间的锁扣一响,何斯言像火烧屁股一样推开门跑了出去。 宋裴然紧随其后,何斯言脸皮薄,这幅样子不能回包间了,衣襟上的污秽没办法处理。 趁着何斯言拿纸擦衣裳的时候,宋裴然慢条斯理的说:“我看了你家公司的财务报表,运营状况糟糕,负债累累。” “劳烦宋总惦记了,有精力好好操心自己的公司,别管闲事。”何斯言扔了一大团纸,心里头直骂娘。 “我可以注资一笔钱给你爸爸做运营资金。” “宋总改行做慈善了?” “一个亿如何?” “大善人!”何斯言佯装一副惊讶的样子。 宋裴然那高傲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翻来覆去就是过不去一个亿这个坎,何斯言心底门清。 宋裴然睨了他一眼:“考虑好明天十点和何坤一起到宋氏集团来。” “没有附加条件?”何斯言可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事。 果不其然,宋裴然轻笑一下,目光滑过他的腰下,青年的滋味有好多还记忆犹新,似是回味一样眯起了黑色的瞳眸:“三个月,三百万。” 真是挺大方,想当初三百块钱,现在成了三百万。 何斯言心底感叹一声,冷着脸说道:“抱歉,宋总,你没戏。” 本质上宋裴然和苏望这两个人没怎么变,只是都更加会隐藏自己了。 宋裴然眼神骤然锋锐,下颚微沉,一眨不眨的盯着何斯言说:“你以为你有选择的权利?” 何斯言沉默,宋裴然话锋一转,薄荷一样的声音毫无情绪“四年前我在医院躺了半个月,我当时发誓你要是能来看我一眼,我可以原谅你做的一切,但你没有来,甚至我的电话都不敢接。” “这四年零九个月,整整1761天,每一个夜晚我都在想你。” 他停顿一下,语气突然温柔,好似雨过天晴,声音柔和像在诉说脉脉情话一样,说出的话却是字字透心凉。 “想着如何才能让你后悔。” 何斯言脊背发凉,不寒而栗,仿佛有条响尾蛇缠在颈上,就等着在他的致命处咬一口。 但……宋裴然只是躺了半个月,他可是躺了半年。 “你何必呢?” 平心而论他俩好的那段时间何斯言也是掏心掏肺的对宋裴然好过。 至于这么恨吗? 宋裴然凝视他一瞬,眼神意味不明,幽暗森冷,何斯言不甘退缩,硬着头皮对视。 宋裴然蓦的恶意的笑出来:“假的。” 他向门外走去,漫不经心的补充:“想上我床的人多的是,不少你一个,真以为自己有什么特别的?” 何斯言这口气松懈不了,隐隐觉察到宋裴然有点神经质,情绪转变没有交替的时间,一股子阴郁的劲道。 他衣服弄成这样,也回不了包间,给孟轲发了个短信道歉。 打了个车回了何家,休整了几天,总算倒过了时差,适应了c市的气候。 也许是因为孟轲的原因,何家的公司现在全倚仗孟轲的鼻息。 何父母包括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对何斯言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曾经属于何季的朝南卧室换成了何斯言的,家里的一切都凭着他的性子来,就差把他捧在手心里了。 何斯言乐享其成,这也算“夫凭夫贵”了。 吃早饭的时刻饭桌上清粥小菜,何家的公司一日不如一日,才几年时间,何父仿佛老了十岁,一下子没了一身精神气,变成了一个糟老头。 何斯言慢悠悠喝着粥,饭桌下何季轻轻的踢一脚何父的腿,何父轻咳一声说:“阿言,爸有件事和你商量。” “您说。” “你还记得那个小宋吗?” “那个小宋?”何斯言明知故问。 何父脸色尴尬一瞬“经常来咱们家补课那个小宋。” “他啊?怎么了?” “我记得你们关系一直挺好,小宋这个孩子现在出息了,天天上财经杂志,走哪儿都能看见他。” 何斯言没说话,何父要说什么他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 “你弟弟想进他们集团旗下一个公司,你给小宋打个招呼?”何父脸上有些挂不住。 一辈子没求过人,到老要看儿子脸色。 何斯言放下勺子,疏离的笑一下:“想进公司去怎么不去投简历?我记得小季学习不错。” “这……” 能让何斯言打招呼岂能只做普通职工,至少得从个总监做起。 何季手肘戳了戳何父,笑眯眯的说:“哥,你知道我的个性,最烦别人管我,我要在公司谁都能管我,那我得压抑疯了。” “工作就是这样,习惯了就好。”何斯言冷冰冰撇一句。 他是条铁公鸡,别说吸血,铁锈都刮不下来。 何季的脸拉下来,阴沉沉的,何父一看心肝宝贝不高兴,哄了几句,一点用也没有。 他索性说起过户资产的事,现在何家的公司负债累累,随时有破产清算的可能。 何父的意思把自己名下财产全部过继到何季名下,到时候他在和何母办离婚,何母带着何季出国避风头。 怎么着也能保住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何季一听这个心情好起来,何父拿着纸笔盘点名字资产。 何斯言盯着两人看了半响问道:“爸,那我呢?” “你……”何父咋舌,一旁何季恶狠狠瞪着何斯言。 何父说道:“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你弟弟的不就是你的。” “我弟弟的是我的,那为什么直接不过继给我?”何斯言干脆利落的问道。 何父不太高兴了:“你弟弟的事你不帮忙就算了,爸不为难你,但是我还没死呢,你就惦记上我这点钱!” 道理都让他们说了。 何斯言哼笑一声:“爸,一碗水要端平岂不是容易,我们一人一半。” 何父气的握笔的手颤抖,何季连忙顺气“你别再说了,你看你把爸气成什么样了。” 何斯言扫过两人一眼,站起身来:“如果你要分家,那我的一份我必须得要。” 他说完转身就走,不顾何父铁青的脸色和何季仇恨的眼光。 是他的就是他的,谁都不能拿走。 虽说他活不了几年,但钱这东西谁会嫌多。 攒点钱还能给自己搞个豪华葬礼呢。 何斯言在被窝里耸了耸,慢慢的睁开眼,窗帘拉了一截,光线半明半暗,温热的太阳照到了脸上,暖融融的。 他迷糊了几秒,动了肩膀,牵连的肌肉酸痛,特别是下身被反复贯穿的隐私,现在还合不拢,好似有异物在里面一样,而且……黏糊糊的。 “……” 何斯言无力的看了一眼床侧的身影。 宋裴然的侧脸清雅淡定,鼻梁高挺,戴着一副白色的耳机,神情专注。 人渣。 不戴套的通通都是人渣,何斯言心里判定。 听着动静,宋裴然摘了耳机,暂停了手机里的英语单词听力测试,侧过头轻声说了句:“你怎么样?” 枕边张牙舞爪的野猫现在变成了乖巧的家猫,头发柔顺的耷在脸颊,整个人陷在软绵绵的被子里,看着小小的一个人,可怜兮兮的。 42.二世界13 作者已准备好正文, 等待订阅比骑手接单, 很快向你飞奔而来 按照书里的设定,原身多多少少是有点喜欢宋裴然的。 何斯言长的又不错, 虽然还是那张脸, 挂着一副眼镜, 压住了一双多情的眼睛, 但论起来也算的上斯文俊秀。 这条件要是好好对宋裴然,两人也能长长久久。 但奈何他本性作死, 想追宋裴然拉不下脸,又因为背后的小姨唆使,把好好的少年情怀搅和成了校园霸凌。 “吧嗒”一声脆响,医务室的门被推开。 宋裴然穿着单薄黑色t恤,身姿挺拔,像山间的青松傲立。 何斯言定睛一看, 嘴角青了一块,对着这张完美到无懈可击的脸能下得去手,原身也是个狠人。 在原著里宋裴然这张脸可是大杀器,虽说是个渣攻,但这张脸迷得男配女配七荤八素,不知归处。 就算是现在晒的有点黑, 那高挺的鼻梁,微微上翘的眼角, 漂亮的惊奇的轮廓可窥见日后的丰姿卓越。 何斯言按耐住爱美之心, 冷着脸上下打量一边:“宋裴然, 你胆子到挺大的。” 这次是把宋裴然逼急了,以前在怎么欺负,宋裴然理也不理,和块石头一样。 “你找我来干什么?”宋裴然抿紧了薄唇,透露着一股清冷刻薄。 该报的仇已经报了,他下课还要去打工,没时间陪何斯言这种富家少爷玩。 何斯言非常惋惜,要是早穿来半天,这任务就好处理多了,奈何现在他和宋裴然的关系恶化到这种地步。 他轻轻嗤笑:“你该不会以为我就会这样放过你?” 原身的霸道脾气,宋裴然敢反抗他,就得脱层皮下来。 “你还想怎么样?”宋裴然警惕的问道,已经和苏望打了一架了,这会肋骨还在隐隐作痛。 何斯言眼神扫自下而上,慢悠悠扫过宋裴然的长腿窄腰,停在了脸上。 宋裴然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张脸真是十足的漂亮,何斯言再次赞叹一句,唇角一勾:“你做我的奴隶抵债。” “什么!?” 何斯言眉头轻皱,眉间的高傲清冷溢出:“听不懂?” “做我的奴隶,任由我差遣,你就像是我的宠物狗,是我的私有物。” “明白了吗?”何斯言用施舍的口吻说。 原身的性格就是这样,娇生惯养的贵公子,打心眼里瞧不起穷人。 宋裴然气极反笑,一双黑黝黝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盛斯言。 何斯言白皙无暇的皮肤在日光下泛着健康的莹光,眉眼无端的清冷高傲,带着上位者的轻蔑。 非常漂亮的一张脸,内里却是不折不扣的恶魔。 “你让我做你的奴隶?”宋裴然拖长了声音,饱含了丝丝的危险。 这种赤-裸-裸的羞辱无法容忍,这是公然挑衅他的尊严。 平时的诽谤和打击他可以视而不见,冲动和愤怒是他稀缺的情绪。 但这回他要是再视而不见,他还是个男人吗? 何斯言点了一下高贵的下颚。 下一秒,宋裴然蓦然冲了过来,揪着何斯言的衣领狠狠的按在病床上。 宋裴然双臂扣住了何斯言挣扎的双手,膝盖压着他的膝盖,再一次逼问道:“我做你的什么?” 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压根不是宋裴然这种从小打架的人的对手。 何斯言喘了一口气,瞪着眼睛倔强的说:“奴隶!” 【8848系统:宿主的行为似乎并不能获得男主好感。】 【何斯言:所以说你是系统,因为你压根不懂男人。】 【8848系统:喵喵喵……】 【何斯言:我们来分析一下,我在宋裴然的眼里是一个什么样人?不夸张的说,是一个不学无术仗着家里有钱就到处欺负人的王八蛋,在这个人设之下,我能获得他好感的概率接近于零。】 【8848系统:有点道理。】 【何斯言:所以现在要做的第一步是“先破后立”打破他对我的固有印象,在不ooc的情况下撕碎以前的人设,树立一个新的讨喜形象出来。】 【8848系统:非常有道理!宿主你放手干!】 何斯言修长脖颈上的皮肤白腻,隐约可见淡青色的静脉纹路。 再往下一点,灯光顺着流畅的下颌流进岔开的衣领,阴影交错,锁骨的线条若隐若现,让人想要一窥风光。 宋裴然的视线落了一秒,没来由的口干舌燥。 这一想,才发觉手里捏着的手腕皮肉滑腻,软绵绵的和女孩子的皮肤一样,指腹下的脉搏轻微的跳跃着。 宋裴然还没摸过女孩子的手,有过几次女生不知有意无意的撞进他怀里,香香的、软软的,就和何斯言现在给他的感觉一样。 这个想法让他觉得膈应,一阵恶寒从背后窜起来,压下心口的不适,一字一顿的威逼道:“我做你的奴隶,你想都不要想。” 这个距离两人贴在一起,一点洗衣液的薄荷味道在何斯言的鼻间,宋裴然仿佛野兽蛰伏,气息炙热发烫,绷紧的肌肉硬邦邦的,仿佛下一刻就能把他连皮带骨的生吞活剥了。 真是年轻美好的肉体。 可惜太沉了,压得他连气都喘不上来。 何斯言心底感叹一声,有气无力的推了一把,语气不善“你起开,你还想再挨揍不成?” 察觉到他的气息不稳,宋裴然隐隐有了报复的快感,他不想在学校惹事,能安安静静度过完最后两个月就成了。 他贴近何斯言,几乎是嘴对着嘴的说:“何斯言,你别惹我。” 说完这句的时候,他才注意到何斯言的眼镜镜片上因为急促的呼吸起了一层薄雾。 镜片下乌漆漆的睫毛滚动着,像是鸟类的尾羽一样脆弱,眼白干净,瞳仁似黑润的如同珍珠,眼尾有点媚意的翘起,泛着一点粉红,对视看起来有种难言的意味,好似他对自己有意思。 宋裴然心跳骤然慢了一拍,方才熄灭的遐想又冒了出来,像烧着的火一样由内而外的刺激着。 何斯言腰里一块的地方一热,硌得慌,微微皱了一下眉。 气氛陷入了尴尬。 “你有病吧?”何斯言问道。 【宋裴然好感+10,现好感10】 何斯言心底嘲笑一句小处男,没见过世面,定力也太差了。 【8848系统:宿主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作为一个ai,看不懂人类的情绪,宋裴然刚还咬牙切齿的要弄死何斯言,怎么突然就莫名其妙加了10点好感。 【何斯言:我做了他的性启蒙老师。】 【8848系统:wtf】 宋裴然脸色一黑,松开何斯言的手站了起来,推开门大步向外走去。 青春期的男生和发情期的小狗差不多,满脑子只有求偶的思想,看见两个代表几何的⊙⊙都能兴奋起来,拼命学习和运动都是为了消耗这过多的精力。 但宋裴然自认定力高强,生理的冲动从来不是烦恼。 他的人生就像顺时针的表盘,在每一个时刻写下目标,按部就班的完成,可是今天,他发现自己自控力并不如他认为的那样的强大,他居然对着何斯言…… 这让他觉的羞耻和愤怒。 而且这种情绪还无法找到渠道宣泄。 何斯言休息了一下午,赶在放学前回到了教室。 高考已经结束,留在学校里是校方办的外语辅导班,两个月的学费整整三万。 对何斯言和苏望这种富家子弟算不了什么,但对宋裴然来说却是东拼西凑的一笔钱。 何斯言走进教室,苏望身边围着一群男孩,一个个染着头发流里流气的,都是苏望的小跟班。 有人凑过去讨好的给苏望点烟,苏望俯身潇洒的接过烟就着火,一抬眼看见何斯言,惊的连忙丢掉手里的烟,用鞋底踩着。 “你回来都不和我说一声!”苏望往前走一步,身子一遮,后面的人火速弯腰捡起烟。 何斯言“嗯”了一声,拎起supreme的书包。 苏望以为他生气了,何斯言最不喜欢看他抽烟,委屈的扁扁嘴,凑过脸去小声说:“阿言,我就是闹着玩,没烟瘾的,你闻闻我身上都没有烟味!” 何斯言扫了一圈没看见宋裴然,点了点头说:“知道了,宋裴然呢?” 苏望讨了个没趣,瞪了瞪眼睛:“穷鬼赶着打工去了呗。” 他说完不满的嘟囔一声:“宋裴然有什么好玩的。” 一进教室就问宋裴然,今天张口闭口宋裴然,宋裴然这块破石头有什么吸引何斯言注意的。 宋裴然是穷的叮当响,日后分分钟几百亿的大总裁,现在兜里五块钱都拿不出来。 闲暇时刻需要打工才能吃饱肚子。 宋裴然打工的地方是学校附加的一间酒吧,何斯言背着书包走进酒吧,引起了无数目光的注视。 他一身的名牌衣服,又长的清纯学生气,不像是那种会泡吧的男孩。 43.二世界14 作者已准备好正文, 等待订阅比骑手接单, 很快向你飞奔而来  何斯言查看了系统信息,宋裴然的好感值已经到达80%, 刷到100%也就这一个月的事。 按照原著里宋裴然的回忆杀, 两人分开的时的屈辱, 让宋裴然刻骨铭心。 何斯言傲慢的拿着五十万的纸钞砸了他, 冷漠的让他拿着钱滚蛋,粉色的钞票漫天飞舞, 宋裴然的心一片一片碎成了冰渣,拼都拼不起来了。 作者一笔带过的事情,只顾自己写的爽,到何斯言这却成了一个难题。 他压根没有五十万,五万还是有的,但五万块钱砸人未免太寒碜。 何家吃早饭的时候, 何斯言低头搅着牛油果焗蛋,安静无声,桌上的其余三人其乐融融。 何季今年也从高三毕业,想带着几个兄弟朋友包机去毛里求斯玩一圈,叽叽喳喳的何父何母说着规划。 何父听的容光焕发,兴致勃勃, 直夸他重情义,不亏是自己的儿子, 给了一些安全意见, 从手机里转了一百万给何季。 何斯言侧着头听了一阵, 放下银质的叉子,插了一句:“爸,我想和朋友做生意,需要五十万。” 他这一说话,饭桌上三个人安静下来,火热的气氛瞬间遇冷,何父兴奋的脸垮了垮,不太高兴的看着他说:“你凑什么热闹?家里又不缺钱,好端端的做什么生意?” 何季手肘碰了碰何父的手臂,笑着说:“爸,你那么凶干嘛?我哥好不容易在饭桌上说句话。” 何父的脸色好了些,瞥了一眼何斯言说:“是不是小苏撺掇你的?” 何斯言神情淡漠,没说话,何父全当他默认,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的说:“你成天和小苏一起玩,他们家什么情况你应该清楚,咱们家现在比不了,小苏拿钱打水漂都成,咱们家可不能这样干。” 何母认同的点点头说:“你好好学习,别成天想着和人攀比。” 何斯言看了几人一眼,嘴角不着痕迹的讽刺着翘了翘。 原身从何家获取五十万这条路是堵死了。 何斯言回学校上课,才知道宋裴然已经一周没有上学了。 这周宋裴然也没有到何家补课,何斯言没太过在意,感情缓冲缓冲,下次才能刷的更多。 按照宋裴然对学习重视的情况,除非是必要性,不然不会荒废学业。 他打听了一圈,宋裴然平时没朋友,手机号码和社交方式没有人知道,谁也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 眼看着进度条只剩下20%,何斯言下学准备去宋裴然的家里找他。 他背着潮牌的书包走出校门,阳光热辣,书包上的钢铁侠限量版吊坠晃晃悠悠。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不紧不慢的跟在他后面,喇叭“嘟嘟嘟”几声。 何斯言回过头看了一眼,车窗贴了灰黑的窗户膜,看不清是谁,这种商务车型,也不像苏望会买的风格。 何况两人这几天闹矛盾,彼此不说话。 车窗玻璃徐徐摇下,露出一张英朗俊廷的脸,笑意融融,孟轲臂弯压在车窗沿上,衣冠楚楚,整洁的西装在他身上成熟优雅,有一股别致的魅力。 “真巧,没想到能在这看到你。”他上下扫过何斯言,一阵口干舌燥,少年穿着圆领的短袖和休闲长裤,微微汗湿的黑发贴在白皙的颈侧,越发显得皮肤白像能滴出奶一样。 何斯言那还不知道他打什么注意,出于礼貌笑了一下:“叔叔好,没想到能看到孟叔叔。” 孟轲凑近一寸,轻笑抿了嘴唇,眼神调侃:“所以说我们有缘分,随便一走都能碰到。” 何斯言没说话,漂亮的眼睛淡定的看着他。 副驾驶的门“嘭”的弹开,寒凉的冷气扑面,孟轲说道:“上车,叔叔捎你一程。” 何斯言抬起手抹了侧颊的汗,戒备的看了一眼孟轲,脸又朝前探了探,像是抵御不住空调的诱惑似的,屈身坐进了副驾驶。 【何斯言:五十万有着落了。】 【8848系统:宿主你的节操还有吗?】 他合上车门一刻,孟轲嘴角隐隐弯了弯,修长的手指得意的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 “车里有冰淇淋,要吃吗?” 何斯言摇了摇头,乌溜溜的眼睛瞪了瞪,像猫一样警觉,哪敢吃孟轲给的东西。 他屁股下面的真皮坐垫硌得慌,伸手探进去一摸,抽出一支细长的口红来,连带着拉出一条半卷起来的黑色丝袜,被暴力撕扯的破烂,潮乎乎的,浓郁的甜蜜香水味扑了鼻。 何斯言从没近距离摸过女生贴身的衣服,脸上窜起红晕,烫手一样扔在了脚下。 孟轲怔愣一下,抽出几张湿巾递给他,何斯言低着头匆忙的擦着手,尴尬的头也不敢抬。 “一个朋友落下的。”孟轲解释一句。 何斯言想都不用想都知道,这个副驾驶位置曾经发生了什么,松了松安全带,身子往车门一侧靠,有意拉开和孟轲的距离。 孟轲让他这样看的好笑,像看着纯洁的小白兔,起了逗弄的心思,压着声问道:“怕什么呢?你该不会还是个处男吧?嗯?” 何斯言别过脸,男孩子被质疑这个问题等同于怀疑魅力,气鼓鼓的说“我才不是。” 孟轲了然的长长的“哦”了一声,低低一笑,发动了汽车“我们言言什么时候不是处男的?” 何斯言让这个称呼膈应的牙酸,轻轻不屑的“哼”了一声,不回答孟轲的问题。 孟轲一手掌着方向盘,瞥了一眼,少年白皙的耳朵尖冒着红晕,明明已经羞愤了,偏偏要装出生气的样子。 还真是可爱的无可救药。 【不可攻略人物:孟轲好感+10,现好感40】 何斯言心里好笑,男人的口味真是千篇一律,都喜欢这种单纯不做作型。 孟轲一手状似随意的搁置在何斯言肌肉紧绷的大腿上,轻轻拍了拍,何斯言吓得抖了一下,孟轲却没有造次,笑吟吟的说:“我在你这个年纪还是个处,在感情这方面吃了不少苦头,也算是熬出来了。” 他这话说得像长辈,何斯言心里的提防放松下来,没有那么强的敌意了。 孟轲没有继续逗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总不能吓坏小白兔。 他换了个话题,说起c市的历史来,各种历史典故,名人事迹,信手拈来,没有那种中年男人吹牛逼的油腻,反倒是有条有理,引人入胜。 何斯言听的认真,孟轲要是不经商,当个讲师也是妥妥的。 车停在了c市的一条美食街,何斯言看一眼车外,不太愿意下车,随便找了个理由“叔叔,我已经吃过饭了。” 孟轲解着安全带,轻轻一笑说:“那你陪叔叔吃顿饭,怎么样?” “不行,我还有作业没写完。” “用不了多久,一会叔叔送你回家,好不好?” 他和诱哄小红帽的大灰狼一样,何斯言无可奈何,跟着他下了车。 孟轲选了一家中规中矩的中餐馆,这要敢选西餐厅,何斯言一准得吓跑。 两人坐在雅座,要了一壶西湖龙井,窗外是车水马龙,繁华的商业街,何斯言一颗心总算落在了肚子里。 孟轲脱了西装挂在墙上,里面黑色的休闲衬衣,衬衣最上头的两颗扣子解开,潇洒又随性。 他的身形俊削挺拔,长腿一伸,有意无意的挨着何斯言的小腿,暧昧的触碰摩擦几下。 何斯言看了他一眼,孟轲轻轻一笑问道:“视力不好吗?怎么总戴着眼镜。” 他阅人无数,床上人来人往,什么俊男美女都见识过,眼光毒辣的很。 在何家第一眼看到何斯言,就注意到镜片下的眼睛。 这肯定是个极品。 何斯言敷衍的点点头,低下头扶了扶眼镜,不愿意再和孟轲对视。 从孟轲的角度看过去,少年的乌黑的头发散乱,根根分明的睫毛轻微煽动,像脆弱的羽毛,在阴影处的嘴唇红润饱满,曲线姣美。 孟轲喉结上下鼓动,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掩饰升腾的欲望。 “两位想吃点什么?” 服务生的声音干净通透,音色抓耳,像揉碎的薄荷叶子一样的清澈。 凭这把好嗓子,当个歌手都是没问题。 孟轲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男孩的棱角分明,下颌线条流畅,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衣,袖扣挽了一截,露出漂亮的肌理线条。 何斯言心跳快了一拍,抬起眼睛,惊愕的叫了句:“宋裴然。” 昨天还没察觉到伤多严重,早上起来时背后的皮肤一大片的淤青,不敢靠着椅背,一靠就蛰疼,连睡觉都得趴着睡。 他索性请了一周假养伤,学校的事情停了停,原身高考虽然成绩不理想,但何家已经在国外找好了一个野鸡大学给他镀金,过几年回国清清白白的海归精英。 苏望憋着气没来何家找他,托朋友送了什么美国的进口的药膏,涂上的确好了那么一点。 44.二世界15 第四十四章 酒店的走廊装饰豪华, 厚重的地毯绵软,这一层又是总统套房,无人打扰, 静悄悄的。 何斯言跟着许晋楚走出门,心思絮乱,只顾着蒙头往前走, 后背的衣领一紧,许晋楚一手拽住了他,“现在知道走了?刚干什么呢?嗯?” 何斯言转过脸看了看他,今天的心情糟糕透了, 不想陪许晋楚玩猫鼠游戏,“放手。” 青年的态度一改往常的谦卑,冷冷淡淡, 许晋楚愣了愣, 嗤笑一声, “呵, 长本事了。” “许总,我今天很累,能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吗?”何斯言一脸的倦意。 许晋楚直直的盯着他,“你装什么傻?你不挺聪明的, 还知道去勾引我哥。” 何斯言看了看他, 许晋楚的脸在晕黄的水晶光下白的清透, 好似渡了一层玉, 眼睛乌墨似的幽深。 虽然这兄弟都不是什么好人, 但这张脸的确让人一见难忘,可谓是赏心悦目。 何斯言掰开他的手,抚了抚褶皱的衣领,“许总,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我也没必要说。” 许晋楚冷冷的打量他一边,一手优雅的的贬起衬衣的袖口,“你不说那就代表你都承认了。” 何斯言心累,转身往前走。 许晋楚跟了上去,两人停在了电梯门前,许晋楚侧头看了看他,青年冷着一张脸,眼神平视着电梯轿厢,一分也不留给自己,十足的傲慢无礼。 许晋楚足足看了十几秒,直到电梯门打开,何斯言抬腿要进电梯,许晋楚一把握住他削瘦的手腕,用力一扯,转过何斯言的身体,结实温热的身体压在了何斯言的后背。 何斯言额头轻微的在墙上磕了一下,心里骂娘,都是神经病,手脚挣扎几下,奈何力气比不过许晋楚,被压制的服贴。 男人微热的呼吸停在耳侧,“你聪明又不聪明,我哥那种人,就是个畜生,吃人不吐骨头,你不够他玩的。” “谢谢许总告诫,你能把我放开吗?”何斯言鼻尖蹭在墙上,眼前的奶白的墙纸花纹繁琐。 “我又不在这强`奸你,怕什么?”许晋楚嗤笑一声。 何斯言气的想笑,“我今天真的很累,许总,你能不能放过我?” 许晋楚伸手捏住他的下颚,迫使他转过脸来,近在咫尺的青年嘴唇美妙无双,弧线姣美,贴着自己的两瓣屁股浑圆坚实,不用摸也能感觉到触感极佳,不由轻轻的“啧”了一声。 “不行,你累我不累,我还生气着呢,你得让我消气。” “你怎么样才能消气?”何斯言无奈的问一句。 许晋楚邪气的眼神描绘着何斯言的嘴唇,青年的唇线如同柔美的山脉起伏,这双漂亮的嘴唇打上回就注意到了,用来做某件事情真是美不胜收。 “你这里的功夫怎么样?”许晋楚的声音微低,指腹磨挲着何斯言饱满的下唇。 何斯言脸色微沉,“许总,我今天真的没心情陪你玩。” 许晋楚目露寒光,眯了眯眼睛,“你以为你有拒绝的权利?你真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嗯?” “你就当我不是个东西,我不是你和你哥置气的工具,你要心里有气,你现在去和你哥撒气,你在这里捉弄我,真不像个男人。” 何斯言冷淡的说。 许晋楚看了他几秒,心里思绪起伏,牵动嘴角,“你还挺有脾气,我不是在捉弄你。” “许总,您到底要干什么呢?”何斯言一个头比两个大。 “我准备跟你好,我们谈恋爱。”许晋楚轻描淡写的说一句。 何斯言怔愣一下,明白过来,不过就是许晋楚生意场上输给了许晋知,想要从他身上找回场子来。 这种事,顶多小学生才能干出来。 何斯言已经不想和幼稚鬼纠缠,心里哔了狗一样,脚下用力踩了一脚许晋楚的鞋尖,许晋楚吃痛“嘶”的一声,反射性躬下身,何斯言乘机推开他,头也不回的钻进电梯,按上关门键。 他觉的好笑又烦躁,他何斯言到底在这两个人眼里算什么? 【不可攻略人物:许晋楚好感+10,现好感65%】 【8848系统:???刚刚发生了什么?】 【何斯言:雄性的竞争欲在作祟而已。】 人类属于动物的一种,拥有了动物未拥有的情感,但褪不去的是原始的兽性,从骨子里的竞争欲望就属于这一种。 自打远古时代,雄性出门狩猎,谁捕获的猎物更多,谁的地盘更多,谁的雌雄繁衍的后代更优秀,谁就这个部落的王者。 虽然到了现代社会,从猎场变成了各行各业,但这种雄性之间的竞争关系从未改变,或者说,雄性这两个字就是竞争本身。 说白了,给许晋知和许晋楚一个猴子,他们都要当成美猴王争一争,更何况何斯言本身就是个大美人。 何斯言在家休息了一周,或许因为心情不好,感冒的症状一直没有康复,总是没什么精神。 他签了《迦蓝》的合同,抽空去拍了一套男二的定妆照。 在原书里作者把男一和男二的关系写的兄弟情深,一起历经劫难,共甘共苦,情比金坚,实打实的好兄弟,但奈何现在的观众腐眼看人基,微博和乐乎上有不少他们的cp同人文。 《迦蓝》剧组的操盘运营公司嗅觉敏锐,率先炒作了一波何斯言和司绎的真人cp,拍定妆照那天拉着两人拍了不少合照。 何斯言不太愿意和司绎捆绑炒作,司绎太红了,粉丝无数,何斯言不炒作都要被骂倒贴,这炒一波还不得被说是“吸血鬼”。 司绎到挺高兴,一整天笑呵呵的,摄影棚里休息的间隙,大喇喇的坐在何斯言旁边,从口袋掏出手机“咔嚓”一声,拍了一张两人的合照。 “你干嘛?”何斯言正在吃坚果补充体力,侧颊鼓鼓的,实在不雅观。 “拍照。” “你拍你自己,别拍我。” “切,莫姐让我多拍和你的合照发微博,想我带着你红一把,你当我愿意拍你。”司绎冰凉凉说一句,手里快速的把刚才的照片设置成屏保。 真可爱。 何斯言没说话,别过头,继续嘎嘣嘎嘣的吃。 司绎凑过去,指尖灵巧的在屏幕上敲打几下,手机递到了何斯言眼前,得意的晃了晃,“看看,这个画手画的《迦蓝》里丁云和谢竹,是你和我的脸。” 何斯言扫了一眼,“画的挺好的。” “还有呢。”司绎往下翻了翻,看的津津有味,有姑娘画的条漫,还有一些写的段子,话题里热热闹闹,不少人微博id一看就是司绎的粉丝。 何斯言心底好笑,点了点头,“挺有意思的。” “你真觉得有意思?”司绎看着他清冷的侧脸。 何斯言认真的“嗯”一下,“有趣,我回家会好好看看。” 出于感动,何斯言对司绎的态度柔和了不少。 【不可攻略人物:司绎好感值+15,现好感值80%】 司绎眼睛亮了亮,轻轻笑了一下,要是有尾巴这会得翘起来了。 剧组里演员拍完了定妆照,徐导牵头要请大家上大酒店吃顿饭,互相熟悉熟悉,这种社交场合关系到以后在这个剧组过的舒不舒服。 何斯言虽然身体不舒服,但也不能推脱。 在宴会厅里坐了好几桌,徐导还叫了投资商的高管,几个许氏公司的小领导,看着都收拾的挺气派。 徐导先喝了一圈,挨个介绍着饭桌上的人物,其中一个小领导临时接了接个电话,隔着听筒点头哈腰,笑的谦卑,一看就知道打电话是个大人物。 他挂了电话,看着徐导笑道:“徐导今天你时至运来来,我们许总刚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儿呢,我说我和你们剧组一起吃饭,他正巧在附近,说他也要过来。” “许总?那个许总?”有人问一句。 那人笑了笑,“当然是我们大许总,我们许总可从来不参加饭局,这是头一回,上次省里开完会,我们许总连省长的面子都不给,徐导你这个老小子可真有福气!” “哈哈,许总该不会是徐导的影迷?” “有可能。” 何斯言笑了笑,桌上到没人注意到他,许晋知这人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谁也不知道。 但肯定不是好事。 徐导心情大好,在桌上环视了一圈,看见何斯言一笑,招了招手,“给你们看看,这是我的千里马,我看了一周试镜才挑出来的苗子。” 徐导有意帮何斯言开拓人脉,何斯言哪能不领情,站起来礼貌的笑了笑,倒了几杯酒。 一个小领导在何斯言脸上看了看,本身就好那口,看着何斯言挺对胃口,趁着何斯言敬酒的时候,一手亲昵的勾住何斯言的肩膀,不轻不重的拍了几下,“小朋友运气不错,徐导看上的演员那个不是大红大紫?” 何斯言笑了一下,“那得提前谢谢徐导了。” 男人的手不规矩的滑到他腰侧在隐蔽处轻轻捏了一下,“这是你们双方互赢,谢他干什么?” 何斯言看了他一眼,看来这个男人不怎么看八卦,连何斯言和许晋楚有一腿的事都不知道,才敢这么壮着胆子调戏自己。 男人见他没反应,心里暗喜,变本加厉的勾住何斯言的脖子,险些要将何斯言整个人揽进怀里。 许晋知进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们这个姿势。 一群人上来围着许晋知寒暄问候,他侧着头隔着人群,看着神态自若的何斯言,被一个男人这样占便宜,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说不上为什么,他心里阴沉下来,眼神停在男人不规矩的手臂上,真想砍了这只手。 45.二世界16 第四十五章 许晋知勾了一个笑, “聂强,干什么呢?” 被叫了名字的男人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的大boss来了, 连忙松开手,倒了一杯酒,笑呵呵的说:“哎呀, 许总!我这刚和人说话,没看见您!我自罚一杯!” 许晋知眯了一下眼睛,慢慢的走过去,“正巧看见你, 我想起来一件事。” “许总,什么事?”聂强笑吟吟的毕恭毕敬。 许晋知扫了一圈,饭桌上静悄悄的, 淡声说:“你们部门这个季度的数据很漂亮, 你干的不错。” 聂强大喜:“这都是许总栽培的好!” 许晋知脸上挂着温温的笑, “所以我准备调你去尼日利亚分公司, 做项目负责人,那边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月底出发,需要你辛苦辛苦, 但是我相信以你的能力, 不会让我失望的。” “许总……。”聂强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尼日利亚那那是人待的地方, 去的同事都快丢了半条命, 半死不活的被抬回来。 聂强还要说什么,旁边的人手肘戳了戳他,聂强混这么多年也是明白人,一下清醒了,这是不知道为什么得罪了许晋知,只能自认倒霉了,他挤出个笑容,“谢谢许总,我一定好好干,不会辜负您的。” “站着干什么都坐下吃饭。”许晋知笑着道一句。 这一圈人是坐下了,但没几个人敢说话,方才聂强就是前车之鉴,旁人生怕自己不小心也得罪了许晋知,干脆不说话为妙。 一时之间桌上的气氛比较尴尬,最后到底是徐导这个领头人圆了回来,笑呵呵的把酒敬酒,拉着人吹捧许晋知,气氛总算回温了。 何斯言跟着喝了不少酒,两颊泛红,握着筷子的手一直抖,察觉到许晋知投来的目光,可何斯言偏偏不回应。 旁边的司绎也是醉眼朦胧,轻轻碰了碰他的膝盖,“这个许总,我总觉的眼熟。” “可能是你经常见许晋楚。”何斯言敷衍一句。 司绎低笑一下,玩味的看着他,“你他妈是不是当我是个傻子?我上回在你家见过他。” 别说司绎的直觉挺敏锐,何斯言不由刮目相看,“你怎么看出来的?” 司绎骄傲的扬扬下颚,“看气质,许晋楚这人看谁都和他孙子似的,桀骜不驯,现在这个人吧,看着很温和有礼,骨子里比许晋楚还凶恶,都是一丘之貉。” “你还挺会看人。”何斯言夸赞一句。 司绎轻哼一声,“我要不会看人,我早混成十八线了。” 何斯言笑了笑,司绎是局外人,就算知道了这件事也不会上赶着去告诉许晋知,所以也无妨。 酒桌上的酒全是徐导带来的茅台,后劲十足,何斯言站起来的时候一阵晕眩,旁人也是歪歪斜斜。 何斯言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掏出手机给助理小池拨了一个电话,让其过来开车送自己回家。 打完这通电话,他打几个哈欠,倚在大厅休息区的沙发上神志不清了,眼睛费力的睁不开。 不知过了多久,何斯言迷迷瞪瞪的时候有一条稳健的手臂扶着了他,隔着衬衣能觉察到小手臂上薄薄的肌肉轮廓,浅淡的男士香水味包裹了何斯言。 男人扶着他站起来,一手轻轻的揽住了他的腰,何斯言挣扎两下,呢喃着说:“你开车吗?我的车在车库。” “不用,开我的车。”男人低声说一句,音色低沉抓耳。 何斯言大脑艰难的思考一秒小池什么时候买车了,但很快,酒精缠绕着神智拉进困乏的深渊,这个问题丢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只想睡觉。 许晋知透过后视镜瞥一眼后座醉猫一样的青年,因为燥热,青年解开了几颗衬衣扣子,脖颈的皮肤白嫩的一片,脸颊又带了点醺红,眼神迷离,眼尾泛着红晕,一双手难耐的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 “啧。”许晋知拿起车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缓解喉咙的干燥。 还真是,是个人就能把他拐走。 他开着车回了别墅区,连拖带抱的把后座的青年弄了下来,青年如同没骨头一样靠在他身上,嗅了嗅,迷迷糊糊的说:“你身上有狗味。” “鼻子真灵。”许晋知笑一声。 两人一进别墅大门,大厅里一只撒欢的金毛奔了过来,围着何斯言的脚边打转,欣喜的蹭来蹭去。 许晋知一手摸了摸金毛的头,不知是谁家的狗,在出车祸那辆大众车上,他从医院出院时顺道带回家了,金毛平时谁也不理,头一回见人这么兴奋。 “你喜欢他啊?”许晋知问一句。 金毛听不懂人话,飞快的从狗窝里叼来一个玩具球,放在了何斯言脚下,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何斯言。 许晋知笑一下,“他这会不能陪你玩了。” 青年醉的不省人事,许晋知搂着他放在了卧室的床上,房间里不怎么来人,一股浅浅的灰尘味,许晋知拉开了窗户,一回头何斯言已经主动的钻进被窝里,两只白生生的手臂伸直在外面。 许晋知看了几秒,笑了一下,这样睡着总不是个事,凑近何斯言,轻轻捏了捏红晕的脸颊,软软的,触感极佳,“你起来洗个澡?” 何斯言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眼神涣散,但辨的清眼前的人是许晋知,自家小保姆,“你帮我洗,洗不干净我就扣你工资。” “你扣我工资?”许晋知笑问一句。 何斯言哼一声,和个小猫似的把脸埋在枕头里,“赶紧的,我身上衣服都是酒味,你还杵着干什么?你不是挺爱伺候人的吗?” 许晋知怔了怔,抱着手臂,端量一下,“你在指挥我?” 向来只有许晋知指挥别人,何时有人指挥过他。 何斯言不知道他说什么屁话,脚在被子里乱蹬,被窝里一鼓一鼓的,“我指挥你怎么着了?你烦不烦?你还干不干了?” “干什么?”许晋知让他这副醉态逗笑了。 何斯言从枕头里抬起脸看了他一眼,撇撇嘴角,“你他妈就想干我,我一早就知道了。” 许晋知没想到他把话说那么明白,一时不知道他是真醉还是假醉,一手伸进被窝里揉了两把,弄的何斯言直哼哼,青年的皮肤像缎子似的光滑,如同磁体一样吸着许晋知的手。 “那你让不让我干?”许晋知快速的解开了他的衬衣剩余的扣子,脱下了何斯言的上衣。 何斯言侧头想了想,吃吃的笑着,“可以啊,不过你得把我伺候舒服了,不然我就收拾你。” “你要怎么收拾我?”许晋知轻松的解开了他裤子的系带。 何斯言睨他一下,轻哼一声,“我的办法多的很,这会还在想。” 许晋知噗嗤一声笑出来,凑过去在何斯言嘴角亲了一口,“真可爱。” “你在干什么?”何斯言下身一凉,才察觉到裤子没了。 许晋知捏了捏他的手腕,自上而下俯视着他,“干你让我干的事。” 何斯言眼神迷茫,懵懂的看了他几秒,突然挣扎起来,呢喃道:“不对,不是你,你起开!” “不是我,该是谁?”许晋知用力压制住他,轻声问一句。 说出来才反应过来,合着何斯言是把他当许晋楚了,怪不得那么热情。 但这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男人那股火气上来了,还管那么多。 这种事许晋知没干过,但不代表不懂,没几下就把何斯言摸的软成一滩泥,轻轻的颤着,似拒还迎的贴着许晋知的肩膀。 何斯言呜咽几声,隐约听到细微包装袋撕开的声音,还有抵在身体上的危险信号,仅存的理智意识到不对劲,双手撑着床榻想要爬起来,却又被许晋知摁着肩膀压了回去,“我会很温柔的,别怕。” 何斯言唯一的信号切断了,眯着眼睛看着淡木色的天花板,家里的水晶灯去哪儿了? 他想问问许晋知,但很快,说话的力气也被剥夺,如同干渴的躺在海滩上一条鱼,许晋知是起起伏伏拍打的潮水,赐予呼吸与生命,令他沉沦。 第二天一早。 刺眼的太阳光线照在脸上,何斯言打个哈欠,横过手臂遮住眼睛,翻身想要继续睡,这个动作牵扯到身下的隐蔽,酸痛的厉害,合都合不拢,似乎还像含着什么似的。 何斯言迟疑了一阵,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眼前的空间开阔,装修典雅,明显不是那个二居室的家。 昨晚的事情隐约还有印象,何斯言脸黑了黑,险些羞愤欲死,又喝醉被许晋知上了! 浴室里传来隐约的水声,许晋知下半身裹着一条雪白的浴巾走了出来,他的身材非常抢眼,即使见过不少次,何斯言总要赞叹一句造物主的不公。 许晋知不同于健身狂人,他的肌肉线条明晰,却又并不夸张,均匀合理,像丛林里的猎豹,优雅又随性。 “醒了?”许晋知一手擦着半湿的头发。 何斯言心里骂了一句,气呼呼的,“你对我做了什么?” 许晋知怔一下,微微一笑,淡声说:“你昨晚喝多了,我不知道你家地址,把你带回我家了。” 何斯言问的可不是这个。 46.二世界17 第四十六章 何斯言心里清楚, 和许晋知生气没什么用,深呼吸一下,“我问的是你对我做了什么?” 许晋知看着他, 语调轻松,“我带你回家,然后我们做`爱了。” 何斯言被子里的拳头握紧, 瞪着眼睛,“趁人之危这种下作的事情许总你也做的出来?” 许晋知微皱眉,似乎不赞同他说的,“我是经过你同意的, 而且你昨晚表现的也不像是被强迫。” “我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何斯言死死的看着他,想要在这张脸上看出两个窟窿来。 许晋知沉默几秒,慢条斯理的擦着头发, 淡声说:“是我考虑不周, 抱歉。” 道歉能顶什么用, 何斯言不想纠缠这件事, 忍耐身体的不适,从床上爬起来,大大方方赤条条的站在地上,不避讳许晋知的眼光, “我的衣服呢?” “洗衣机里, 昨晚你抱怨衣服全是酒味, 我帮你洗了。”许晋知眼神上下端量一遍, 昨晚虽然上下都摸过, 但到没仔细看,青年的身材真不错,腰身劲细,曲线蜿蜒如山脉温柔,仿佛一只手就能搂住,想到这,肌理上温润绵软的触感似乎还残存在掌心。 何斯言冷瞥了他一眼,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出门,换上了衣服,站在玄关穿鞋,一推门,许晋知家的阿姨遛狗回来了,彼得一见到何斯言,撒欢的往前跑,阿姨抓不住狗链,险些要被拽倒在地。 何斯言心一下软了,蹲下来一把抱住彼得,彼得高兴的在他身上蹭着,一个劲的哈气,太久没有见到自己的主人,彼得也很想念何斯言。 何斯言摸的出来,彼得看来在许晋知家里过的不错,肚子又圆了一圈,以前在家节食减肥,现在在外面没人管,没几天就胖成这样了。 “你也跟人跑,嫌贫爱富的小笨狗。”何斯言戳了戳彼得的额头。 彼得听不懂,以为何斯言和自己玩,仰着头伸舌头去舔何斯言的手背。 许晋知穿好了西装,两手优雅的打着领带,一出门就看到何斯言抱着一条狗,怔愣一下,瞧着金毛犬挺高兴,两人其乐融融,“你这么喜欢狗?” 何斯言回过头白了他一眼,理也不理的站起来,径直的往前走,彼得见何斯言要走,急的猛的往前扑,想要跟着何斯言,但奈何被狗链束缚着,阿姨强行拽着它拉回了屋里。 许晋知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几步跟了上去,“这边不好打车,你要去什么地方,我送你。” 何斯言没必要和自己的脚过不去,别墅区打到车的可能性太小,从这走回市区得几个小时,转身上了许晋知那辆黑色的迈巴赫。 青年冷冷淡淡的系上安全锁扣,许晋知心里好笑,“你到哪儿?” “田福大厦。”何斯言一早要去经纪公司开员工大会。 许晋知一脚踩了油门,握着方向盘,“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特别坏?” 何斯言心想你还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别过头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冷声说:“是。” “但昨晚你醉成那样,是我把你带回了家照顾你。”许晋知轻声说一句。 “然后你把我上了。” “可我并没有伤害你,我得承认我趁人之危,因为你太诱人了,我是一个正常男人,而且我对你有兴趣,如果我有错,那么我错在无法抵御你的魅力。”许晋知说着看了他一眼,眼眸清亮。 何斯言一时跌入这个逻辑陷阱里,花了几秒才回过神,许晋知说的听起来很真挚,但说白了就是几句好听话哄人玩的。 “你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屌,我建议你可以剁了。”对许晋知,何斯言从来不客气,客气了根本制不住他。 许晋知怔愣一下,扭过头直直的看了他,“你嘴巴昨晚那么甜,今天却那么毒,真令人意外。” “令你意外的事情多着呢。” “我不喜欢意外。”许晋知说一句,等红绿灯的间隙,伸手在何斯言的下颚轻轻捏了一把,“但你的确是我的意外。” 许晋知对何斯言有兴趣,甚至大过于“兴趣”,这种感觉他也说不清道不明。 何斯言心累,到了公司正好赶上开员工大会,说是员工大会,但统共只来了公司的骨干人物,加上领导管理层也就二三十号人,稀稀拉拉的坐在圆弧桌上。 领导开会这种事,冗长繁复,啰里啰嗦,与大多数人的工作无关,却又不能避免。 何斯言听一阵开始犯困,眼皮直打架,身体也不舒服,或许可能是早上没吃早饭,小腹一阵坠疼,不得不弯下腰贴在桌沿上,小口呼吸着,缓解疼痛。 坐在一侧的司绎在玩手机游戏,手指在屏幕上翻飞,觉察到何斯言不对劲,看了他一眼,手肘轻轻碰了碰他,低声问:“你还好吧?” “没事。”何斯言咬了牙嘴唇。 “真没事?你脸都白了。”司绎质疑的说。 何斯言伸手摸了摸额头,一层湿汗,连带声音都虚了,“我肚子疼。” “你早上是不是没吃饭?” “应该是。” “开什么破会,净说些废话。”司绎咔嚓的合上手机,“砰”的一声扔在了会议桌上,发出的响动惊动了在ppt面前激情洋溢的王总。 莫姐脸一黑,给司绎使了个眼色,司绎假装没看见,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王总,我想起来答应粉丝做直播,我先走了。” 司绎是公司最大的牌,就算闹脾气,王总看在他每个月赚得钱,也能忍他几分。 “大早上做什么直播,要去就赶紧去。”台上的王总皱着眉。 司绎拉一把何斯言的袖子,“我和何斯言一起直播,我们先走了。” 王总脸色低沉,却没说什么,两人肩并肩着肩出了门,何斯言在办公室休息了好一阵,喝了不知多少热水,才缓过劲来。 “你要不去看看?”司绎坐在他对面沙发问一句,青年脸色苍白,平日红润的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怪可怜的。 何斯言“嗯”一声,“刚谢谢你了。”,深深呼吸一口气,“我已经预约了下周一体检。” 演员生活不规律,拍戏的时候经常昼夜颠倒,有胃病这件事挺常见,片场不少人随身携带胃药,所以两个人都没有纠结这件事。 “举手之劳,你看你那小可怜的样,你男人对你可真不上心。”司绎抱怨一句。 何斯言心里叹一口气,心情复杂,“我都一成年人了,那用的上别人对我上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司绎从手机上抬起眼睛,轻笑着看他,“你得了吧,我上回去你家,你家灶台都是新的,你平常自己饭都不做吧?” 还真是,许晋知没来何斯言家里之前,几乎不下厨房,全靠着外卖解决一日三餐。 “你观察力挺仔细,柯南啊你!”何斯言笑着调侃一句。 司绎嘴角弯了一下,低头摆弄着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总是莫名其妙的笑,一边笑一边抬头看看何斯言。 何斯言靠着沙发打了一阵盹,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公司里也没什么事,何斯言正准备要走,刚站在门口,十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手里提着饭盒,浩浩荡荡的闯了进来。 何斯言看了一眼,饭盒里红红花花,一眼看过去全是各式各样的海鲜,包装袋上的logo是本市一家知名的海鲜饭店,可不便宜,出了名的贵,这么多没十万块钱打不下来,公司领导何时这么大方了? “谁叫的外卖?”开完会同事一个个鱼贯而出,看着这架势一个个呆在了原地。 “不知道啊,王总说他没叫。” “那是谁?这是准备把生蚝当萝卜啃啊!” 西装男里领头的一个人物站了出来,使个眼色,后面跟着的人规规整整的提着饭盒进了会议室,整齐的摆开,整整的在椭圆的会议室上摆了一大圈,各式各样的花样百出的海鲜盛宴。 “这是我们小许总请大家的,各位辛苦了!”领头男笑着说一句。 同事里沉默一下,“小许总是谁?” “许晋楚。”何斯言的事上过微博热搜,公司不少人知道,齐刷刷看向他。 何斯言脸上的神情僵了僵,心里重重的叹一口气,许晋楚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问题何斯言很快就知道了。 许晋楚拿着一大捧娇艳的红玫瑰,穿着一身纯白色西装,内里是精致的黑色暗纹衬衣,并不突兀,反倒越发衬的举手投足之间雅致潇洒,他本来长得好,又是这样一副派头,活活像在演偶像剧。 不少女同事摸出手机拍短视频,低声嘻嘻哈哈的笑着。 许晋楚面带微笑,径直向何斯言走来,何斯言只觉头皮一阵发麻,脑袋嗡嗡嗡的响。 一旁的司绎眼神异样的看着他。 操!何斯言这会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许晋楚停在了他面前,双手捧着玫瑰递过去,声音温柔低沉的说:“宝贝,今天是我们认识一个月的纪念日,这个惊喜喜欢吗?” 何斯言没说话,直直的看着他,空气里静默的只剩下众人的呼吸,许晋楚轻轻笑一下,看着何斯言深情的说:“宝贝,别生气了,我那天不是故意的,你能原谅我吗?” 同事都是业内人士,对许晋楚的风评早有了解,叱咤风月场的许晋楚何时这么温柔过,不得不感叹何斯言有手段,能让许晋楚低下高傲的头颅。 何斯言都要被气笑了,垂着的手缓缓握紧拳头,另一手接过了玫瑰,“好,我原谅你。” “就知道宝贝会原谅我,王总,我能借何斯言半天时间吗?”许晋楚笑着看向王总。 王总呆愣了几秒,哪敢拒绝,连忙点头。 许晋楚朝着何斯言伸出手,眼神含情脉脉,何斯言握住他的手,两人如同一对真正的爱侣一同出了门。 一到了楼下彼此原形毕露,何斯言松开手,将玫瑰扔在了楼下的垃圾桶里。 许晋楚凉凉的睨了他一眼,倚在车门上,从口袋掏出一包烟,打火机吧嗒一声点着,夹在指间潇洒的抽了一口,“我哥早上到公司说他把你上了。” “他是脑残吧?”何斯言不相信许晋知会和个智障一样到处乱说。 许晋楚握着烟的手轻微抖了抖,嗤笑一声,“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 事实上是昨天许晋楚有朋友正巧在饭店吃饭,看到许晋知搂着小情人上了车,以为是许晋楚和他的新欢,给许晋楚发微信调侃。 许晋楚才知道又被戴了绿帽,在许晋知面前又一次的挫败。 “我服你们两了。”何斯言扶着发疼的脑袋,这都叫什么事? 许晋楚看了看他,青年的脸色不太好,一看就是昨晚没休息好,嘲讽的笑着,“我哥的床上功夫怎么样?” 何斯言浅浅呼吸几下,调整情绪,不能被人这么骑在头上拉屎撒尿,冷冰冰的说:“你想知道可以自己去试试。” 许晋楚怔愣一下,噗嗤笑了出来,笑的手里的烟都掉到了地上,“你他妈别恶心人了。” “你还知道恶心。”何斯言更恶心,是真的生理上的恶心,这会只想吐。 “你挺会玩。”许晋楚大步走了过来,捏了捏何斯言的下颚,“你别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何斯言冷淡的看着他,“你想怎么着?” 青年和许晋楚记忆里那个何斯言截然不同。 “你以前不是挺爱装小绵羊,我看错你了,你就是狐狸精,一身的骚味。”许晋楚玩味的笑着。 何斯言微笑,“你看走眼了怪谁?”心想着我还狐狸精,我要是狐狸精你早没命了。 许晋楚邪气的舔了舔下唇,“到挺凶的。”停顿一下,看着何斯言说:“你开门做生意,卖一个人也是卖,卖两个人也卖,让我也试试你的味道,回头你和我评测我和我哥那个更大,谁让你更爽。” 何斯言气的心口疼,许晋楚要是耍无赖,那真没什么好说了,总不能和个傻逼计较,他转身抬腿要走,许晋楚眼神发狠,一把揪住何斯言的后衣领掼在了车门上,肉体撞到金属“嘭”的一声巨响。 何斯言疼的背都直不起来,方才减缓的腹痛再一次袭来,过犹不及,愈演愈烈,艰难的蹲在地上,“你他妈干什么?” 他疼的气都喘不匀,许晋楚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伸手要扶他,何斯言侧身躲开,扶着车窗站了起来,挺直了腰板,不愿意在许晋楚面前示弱,“你走吧,我累了。” “你没事吧?”许晋楚轻声问一句,担忧的看着他。 这会发好心没用了,何斯言迈开长腿往前走,直到脱离许晋楚的视线,忍不住又弯下了腰,一手捂着平坦的腹部,好一阵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何斯言:我怀孕了???】 【8848系统:啥???】 【何斯言:我可能怀孕了,我这个疼的地方不是胃。】 再迟钝的人都能反应过来,难怪这段时间总是头晕嗜睡,胃口不好,如果以怀孕为前提,这些身体反应都是合理的。 【8848系统:(男人妊娠期注意事项)doc】 何斯言回到家,翻出许晋知买来的验孕棒,一试之下果然两道红线。 他全身无力的瘫在沙发上,手里握着验孕棒,看着屋顶的水晶吊灯,一阵浑浑噩噩,脑袋里乱七八糟。 【8848系统:宿主,(心疼)jpg】 【何斯言:我知道剩下5%怎么刷了。】 怀上许晋知的孩子,这件事是计划之外的意外,许晋知不喜欢意外,何斯言也不喜欢意外,一个孩子的意义过于重大,不该产生在他们两个意外之间。 【8848系统:宿主…我……】 【何斯言:不用自责,我担得起,只是比较惊讶我居然会怀孕,我们在这个世界不会太久了。】 【8848系统:我对不起~~!】 8848大概是穿书文里最废柴的系统,何斯言想,什么盛世美颜、什么红包都没有,全靠宿主自己干,还得带着系统一起升级。 何斯言安顿好家里一切,美美的洗了一个澡,躺在按摩浴缸里,喝了一杯红酒,疲惫的身体总算舒服了一些。 在浴缸里半梦半醒的时候手机响了,何斯言摸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是我,睡了吗?”许晋知的声音隔着听筒轻雅,似山间的一阵晨雾。 “哦?你是谁?”何斯言有意让他尴尬。 “你这么调皮,比早上的时候可爱多了。” “呵呵,许总什么事?”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许晋知问道:“我听说晋楚今天去你们公司找你了。” 消息可真灵通,何斯言佩服许晋知的耳目,点头“嗯”了一声。 “斯言,真抱歉,我这个弟弟从小是个二杆子,今天没吓着你吧?”许晋知温柔细致的问道。 何斯言心里发笑,“没事,你叫他以后别来烦我就成了。” “我代替他给你道歉,我会好好管教他的。” “嗯。”何斯言冷冷淡淡。 许晋知安静一瞬,“道歉没有礼物的话,是不是很没有诚意?你想要什么?” “许总要给我什么?”何斯言问一句。 许晋知轻笑一声,干净通透的嗓音里含着笑意,似在何斯言的耳侧,让耳朵发着痒痒。 “我们旗下的影视公司收购几个不错的大ip,你明天早上可以过来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角色,任君挑选。” “这个礼物用来道歉未免太贵重了。” “对于你,一切都不贵重。”许晋知轻描淡写的说,却是真心实意。 对于何斯言,虽然他们才见过两面,但青年带给许晋知的感觉却好似故人,那种心跳加速,荷尔蒙上升,是前所未有的悸动。 何斯言侧了侧头,夹着手机轻轻笑了一下,“许总,你这么说,是准备包养我?” “是。”许晋知痛快的承认了。 何斯言修长的手指在大腿上轻跃动,慢慢的说:“我的价钱可很贵,养得起吗?” “这个不是你担忧的事情,你该担忧的是你的档期够不够。”许晋知平静的说。 “行啊,你包养我。”何斯言淡声说一句,他养许晋知那么久,现在该换许晋知来养他了。 电话那头静默一下,许晋知没想到他答应的那么干脆,低低笑了几声,“明天早上到我公司来找我,陪我吃早饭吧?” “好。”何斯言说完挂了电话,看着手里的手机嘲讽的扬了扬嘴角。 不明白许晋知到底是多情还是无情。 翌日。 何斯言从衣柜里挑了一身显身段的衣服,平日穿衣追求舒适,穿的随意宽松,今天特意选了条修饰长腿的牛仔裤,紧紧的勾勒着长腿细腰,上衣选了件米白的圆领t恤,看着很清爽活力。 路过早餐店的时候吃了一顿早饭,精神焕发的到了许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比他上回来的时候多了不少东西,看着规整了许多。 许晋知正在打室内高尔夫,穿着衬衣的背影劲削,举手投足之间线条美好,好似雕塑家最满意的作品。 他听着响动回过头,看见何斯言的打扮顿了顿,对比一下青年往常的装扮,看得出今天是特意为了见自己改变了,心情如同坐上了云霄飞车一样,抿着嘴唇轻笑一下,“你来的挺早。” 何斯言上班从来不迟到,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许晋知的助理已经买了早饭,样式多多,“不是吃饭吗?” 许晋知擦了擦额头的薄汗,坐在了他对面,“我不知道你想吃什么,就每样都买了,有你喜欢吃的吗?如果没有,我让小周再去买。” “都挺好的。”何斯言心里感叹,许晋知要人对一个人好起来,完全削弱这个人的抵抗力。 许晋知端量他一下,眼神深沉,“你今天穿的很好看。” “见雇主当然要穿的好看。”何斯言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许晋知微皱了眉,“不用那么生分,我更希望我们可以平等相处。” 何斯言笑了笑,“许总,金主和金丝雀之间是不能平等相处的。” “是吗?”许晋知站起来,这词语怎么听怎么不顺耳,俯身伸手捏住他的下颚,认真的打量着这张脸,“今天的你比昨天更令人讨厌。” “在令别人讨厌这件事情上我从来没输过。”何斯言真诚的说。 许晋知挑了一侧眉毛,“我得罪你了吗?你在故意让我生气。” 何斯言心道你得罪我的地方大了去了,轻轻笑着,“我服务态度差,你可以把我换了。” 许晋知让他堵了个没话说,快速的低头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你要是一直那么凶,我就亲到你没力气说话为止。” “你的吻技有那么好?”何斯言怀疑的问一句。 许晋知暧昧的看着他,“你想试试?” 何斯言认真的点头。 47.二世界18 第四十七章 许晋知的吻技好不好, 何斯言也没和几个人接吻过,不能给出评价。 只是心脏颤栗,四肢酥酥麻麻, 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一样,他的鼻子里柔软的哼了几声。 许晋知一手自然而然的从衣服里伸进去,微凉的手指贴着皮肤, 何斯言抖了一下,抓住了他的手腕,眼巴巴的看着他,“干嘛?” “爱抚。”许晋知在何斯言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温热呼吸洒了眼镜上一片薄雾。 何斯言抬手摘下眼镜,随手撂在茶几上,“我又不是女的, 你什么也摸不着。” “真凶。”许晋知轻笑着评价, 认真近距离端详着这对眼睛, 若是只论五官, 何斯言长的称的上端正俊秀,纯粹的男性长相,柔美这个词语和这张脸一点边都沾不上,但坏就坏在这双眼睛上, 眼尾上翘泛着红, 瞳仁黑白分明, 睫毛乌压压的浓密, 完全削弱了这张脸上的英气, 透出一股勾人的脆弱,让人想把他弄哭。 何斯言揉了揉鼻梁,不习惯这种热切的视线,“你还亲不亲,不亲我吃东西了。” 许晋知眯了眯眼睛,捏着他的下颚亲来了下来,又是一个深吻,暧昧的水声细微的响起,顺势压着青年躺在沙发上,唇舌放肆的纠缠。 直到何斯言气都喘不上来,轻轻的推了推他的肩膀,但因为没什么力气,反倒像是求欢似的,许晋知握住他的手腕,侧过脸在耳侧的软骨上舔了舔,“我办公室有润滑剂。” 说完又怕何斯言误会,补充一句,“不是我的。” 何斯言心里清楚是谁的,眨了眨眼睛,轻轻喘着气,没有拒绝。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 温存的时刻许晋知抱住了他,夏天办公室开了空调,但因为激烈运动,青年薄薄的t恤上一层汗味,混着淡淡的薄荷香水味,咸咸的又甜甜的,许晋知埋在他颈窝里深深嗅了嗅,忍不住嘬了嘬一口,留下一串浅浅的吻痕。 何斯言让他弄的难受,忍不住侧开头想要躲开,许晋知搂着他的腰压制住,在青年身上乱揉了两把。 何斯言气都喘不匀,声音沙哑,“别,我不行了。” 许晋知舔了舔下唇,被青年这个声音弄的耳朵痒痒,心里头更痒痒,“别偷懒,我还没享受完。” 何斯言瞪了瞪眼睛,“我没劲了。” “我有的是劲。”许晋知挺了挺胸膛,低低笑着。 作为金丝雀得有金丝雀的自觉,何斯言眼圈红了红,嘴唇轻微抖了抖,没有拒绝。 许晋知的确是有劲,何斯言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劲,都是一样的人,偏偏许晋知就是精力充沛,生机勃勃,每一寸肌肉都蕴含着强悍的力道,一张一弛之间如同丛林里的猎豹。 他们从办公室的沙发一直到落地窗前,又从落地窗前到休息室的床上。 不管何斯言如何哭着求饶,许晋知也没高抬贵手,里里外外吃了个透。 浴室洗澡的时候何斯言被折腾的一塌糊涂,浑身无力的背对着许晋知,趴在冰凉的瓷砖墙上,肩膀发颤,任由许晋知拿着花洒冲洗。 比起何斯言这副被摧残的样子,许晋知算的上神采奕奕了,完全不像是荒唐过后的模样。 “累不累?”许晋知在白皙后脖子亲了亲,“我让小周去给你买衣服了,抱歉,弄脏了你的衣服。” 何斯言额头抵在墙上,许晋知看不到的地方嘴唇泛白,一股绞痛从小腹升起,不由自主的拱了腰,嘴里轻轻抽着气。 “腿软的站不住了?”许晋知鼻子里溢出一声轻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腰,“体力真差,得好好锻炼。” 何斯言没说话,眼角垂了下来,贴在墙面的手掌握成了拳头,一动不动。 许晋知觉察到不对劲,捏着他的下巴,扭过脸来,瞧见青年的脸色发白,嘴唇没了血色,顿时心慌,“怎么了?” 何斯言挣扎了几下,没有推开,疼的深吸了几口气,“这里疼。” 许晋知看向他捂紧的小腹,青年的眼睛里泪水盈盈,说不出的可怜委屈,“我换衣服带你去医院。” “别……。”何斯言说一声,突然猛的弯下腰,重重的抽着气,原本在热水冲洒下泛红的皮肤顿时雪白,好似被抽干了血。 许晋知愣了一下,整个人懵了,“何斯言。” 他努力克制住颤抖的声线,手里的花洒“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水雾飞舞,混着地上的红色冲淡变成浅浅的粉,如同三春的桃花的颜色。 许晋知有一瞬感觉,那是自己的血才对。 何斯言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窗户外面天色昏暗,映照着陌生的建筑,空气里浅淡的香氛味混着微不可闻的消毒水,身体乏的厉害,好似几天都没有睡觉。 何斯言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吊针,嘴角无奈的弯了弯,苦笑一下。 总把自己搞的这么惨。 许晋知一手拿着一纸病例,打开了房间里的灯,奶白的灯光下,青年的脸几乎白的透明,隐约能看到湛蓝色的静脉血管,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苍白的脆弱。 “你感觉怎么样?”许晋知的声音轻柔。 “我怎么了?”何斯言的嗓子干哑。 许晋知生硬的抿了一下嘴唇,叠起手中的病例装进裤子口袋,状似随意的双手插兜,口袋里微硬的纸棱硌着掌心的纹路,刀尖一样刺痛着。 “没事,你血糖低。” 何斯言看着他,嘴唇轻微颤动着,“你逗我呢,我刚流血了。” 许晋知不知道说什么,控制住心疼,忍住去抚摸青年的冲动,从储物柜里拿出一个苹果,“吃苹果吗?” “我怎么了?”何斯言固执的问。 许晋知沉默几秒,心里梗得慌,但青年有知情的权利,坐在了病床一侧,将口袋里的病例递了过去。 雪白的纸上黑色的字,何斯言握着病例的手指颤抖,眼圈一下红了,手指用力捏的病例一角褶皱。 青年这个反应,许晋知浑身的血一瞬间冰凉了,温柔的握住他的手,青年却没有任何回馈,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病例,仿佛那上面不是文字,而是切的他支离破碎的刀刃。 “没事的,是我的错,我会补偿你。”许晋知轻声说一句。 何斯言一动不动,背部的肌肉僵硬,仿佛一尊雕像。 许晋知心底重重叹一口气,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诱哄着说道:“没事,你要喜欢孩子,那就要一个我们的孩子。” 他停顿一下,低声说:“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怀孕了。” 何斯言低下了头,整张脸藏在阴影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许晋知深深呼吸一口气,越是这种时间越需要冷静,伸手掰过青年的脸,额头抵了过去,两人紧紧的挨在一起,“我知道你很难过,我很心疼你,但这个孩子是错误的,我们只是解决掉了这个错误,我会好好补偿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何斯言嘴角咧了一下,笑容难看,“错误的?” 青年的呼吸微弱,许晋知轻轻抱了他,心口疼惜和怨愤充斥着,“他自己都是一个孩子,你又怎么能要求他做一个父亲?他做不到的。” 何斯言简直要笑出来,不知道是要笑谁,笑许晋知或者自己,太可笑了,怎么会又这种又羞辱又好笑的事情,用力一把推开了许晋知,几下疯狂的撕碎了手中的病例纸,纸屑洋洋洒洒落在木地板上。 “滚出去!”何斯言费力的吼道。 许晋知深深的看着他,眼神复杂,“我想在这陪着你,现在你需要有人陪你。” 何斯言咬着牙,“滚!” 许晋知停顿一下,抿着嘴唇,转身离开,没有再说什么。 他的确喜欢青年,但也有自己的骄傲,平心而论对一个情人而言,许晋知已经仁至义尽,不嫌弃青年怀过别人的孩子,若要做的再多,那未免太下贱了。 何斯言脱力一样的靠在床榻上,缓缓的闭上眼睛,心底重重的叹一口气。 【8848系统:宿主,你还好吗?】 【何斯言:没死,得缓缓了。】 【8848系统:心疼jpg。】 【何斯言:这是最好的结局,以后有的是人愿意给他生孩子,我给他生的孩子算什么?私生子?】 【8848系统:是这样没错,但……】 【何斯言:完成任务就好,你们也没有个工伤保险什么的,废柴系统。】 【8848系统:在线装死。】 何斯言在医院里住了一周,好在最近推了所有工作准备《迦蓝》的戏,所以没有耽误事情。 许晋知每天都会下午都会来坐几个小时,会自顾自说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何斯言一概当做耳旁风,一言不发,后面许晋知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相顾两无言,大眼瞪小眼。 何斯言其实到希望他来,私人医院冷清的令人发指,整个走廊都没有几个病人,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在这样下去,何斯言怀疑出院的时候语言能力都要退化一截。 下午的时候何斯言吃了药,翻看着《迦蓝》的剧本,一手拿着红笔仔细的写着备注。 生病的事情告诉了经纪公司,但只说自己割了阑尾,需要休息几天,这种隐蔽的事情没必要昭告天下,何斯言还想留着点脸在公司混。 “笃笃笃” 病房的门轻微扣了扣,何斯言手中的红笔一顿,能来看他的人只有许晋知,但许晋知今天不是来过了吗?怎么又来了? 来人没有等到他允许,自顾自的推门走了进来,一位身材苗条的中年女士,皮肤白皙,保养的极好,岁月在脸上留下淡淡的细纹,反倒为她增添了女人的韵味。 她穿着藕色的套装裙,婀娜多姿,侧着头打量了一下何斯言,眼神闪了闪,涂着口红的嘴唇微抬起,“你好,何斯言是吗?我是晋楚的妈妈。” “阿姨你好。”何斯言礼貌的说一声,心里已经猜到了女人的来意。 “身体好些了吗?”女人坐在了病床对面的沙发上,关切的问道。 “好多了,谢谢阿姨关心。” 女人轻轻笑了一下,“抱歉,要在你生病的时候提起令你会不愉快的事情。” “什么事?”何斯言冷冰冰问道。 女人皱了眉,随即柔声说:“你和晋楚之间的事情,我听晋楚的秘书说了,他这个孩子,从小就很淘气,长大了也没改过来,想必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何斯言没说话,淡定的听着。 “晋楚的爸爸一直不喜欢他,如果被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还是一个生不了孩子的男人,这个后果谁也承受不了。”女人停顿一下,嘴角优雅的弯着,“我并没有歧视同性恋的意思,晋楚能找到真心相待的人我很替他高兴,但作为一个母亲,我希望他过的更好,你能理解我吧?” “你想怎么样?”何斯言开门见山的问。 女人意外他的识趣,眼睛亮了亮,“我希望你能离开我的儿子,男人的事业是最重要的,我有朋友是做影视投资的,我给你的报酬会大于你失去的。” 何斯言看了她几秒,笑了一下,女人还以为他同意了,还没高兴起来,听着何斯言冷淡淡的问:“你说的你那个儿子?” “什么?”女人没明白过来。 何斯言加重了语气,“你让我离开你那个儿子?许晋知还是许晋楚?” 女人怔愣一下,气的脸霎时红了,“你在说什么疯话?” 何斯言冲着她微微一笑,“阿姨你最好想明白,我只能放过一个,你是要我放过谁呢?” 女人猛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怒道:“你疯了!我给你台阶你不下,你给我等着!” 何斯言轻哼一声,眯了眯眼睛,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剧本。 女人愤怒的转身离去,室内一片安静。 何斯言转动着手臂的笔杆,虽然许晋楚一直跟着妈妈,但论起性格,许晋知更像妈妈,外表优雅温柔,其实内心高傲,谁也瞧不上。 都不是什么好人。 出院那天早上何斯言提前给小池打了一个电话,下午许晋知会和助理司机过来,但何斯言并不想被许晋知送回家。 每当许晋知用那种心疼的眼神看着他,何斯言胸口就一阵的闷酸,特别是在彼此沉默的时刻,那种压抑的感觉像捏着心脏的手,让气都喘不上来。 何斯言不需要许晋知的心疼,这种心疼也是于事无补的。 小池到医院时,意外的带来了司绎,两人同是一个经纪人,何斯言“割阑尾”的事司绎也知道,小池要来,顺道跟着一起来看看何斯言这个小可怜。 何斯言看到司绎心情不错,至少和司绎彼此嘲讽互黑是一件愉悦的事情。 三人一道回了何斯言的家,小池赶着去陪女朋友,留下何斯言和司绎两个人。 司绎拉开冰箱门,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个鸡蛋番茄,“你家真穷,我下一碗面给你吃。” 何斯言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讶然道:“你还会做饭?” “我是全能偶像,有什么事是我干不了。”司绎从冰箱里捏了两个鸡蛋一个番茄。 何斯言看着他笨笨的打鸡蛋,碎的蛋壳都没挑出来,蛋液溅了他自己一身,感叹命苦,才出院就要吃黑暗料理。 “你要是不会做,我来吧。” “你坐着等,做个饭能难倒我?”司绎大言不惭。 何斯言担忧的说:“我是担心你要被炸毁容了,莫姐得管我要钱。” 司绎瞪了他一眼,在衣襟上蹭了蹭黏糊糊的双手,“你屁话怎么这么多,多少人想吃我做的饭都没机会,你运气这么好,还说个什么?” 何斯言干脆闭嘴,看着电视里的动画片,厨房里噼里啪啦,没一会司绎探出头来问:“盐放多了怎么办?” “加点醋。” 过了几十秒,“醋放多了呢?” “加点盐。” 何斯言心里白眼快要反倒脊椎骨,“你到底行不行?” “行行行,马上就好!”司绎喊了一声。 何斯言闻着一股焦糊味,伴随着厨房炒锅烧干后“嘭”的一声巨响,墙壁月白色的壁纸糊了一层黑不溜溜的东西。 “你搞的什么生化武器?”何斯言坐不住了,拿了个扫把,准备打扫厨房。 司绎白净的脸一红,抓了抓头发,怪不好意思,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扫把打扫战场,嘴上硬邦邦的,“还不都怪你,一会让加盐,一会让加醋,把我好好的西红柿炒蛋弄成了蜂窝煤,你到底会不会做饭?” 何斯言堵了个没话说,不轻不重踢了一脚他的小腿,调侃的笑着,“你这反咬一口的能力挺强啊?” 司绎没说话,默默的收拾完厨房卫生,何斯言抱着手臂在一旁监工一样盯着他,打扫的干干净净。 这下两人都没饭吃了,何斯言拿了手机叫了外卖,几个精致的小菜,解决了肚子。 司绎走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出门穿外套的时候,突然看着何斯言轻声问了一句,“你到底得的什么病啊?” “割阑尾。”何斯言淡定说一句。 司绎看着他,抿了一下嘴唇,眼神沉了下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个傻子似的?” 何斯言叹气,“没有,我不方便告诉你。” 司绎拉上外套的拉链,轻嘲的笑了一下,“随便你吧,他把你搞成这样,你都要跟着他,你到底有多缺钱?” 何斯言沉默几秒,避重就轻,“你不都已经猜到了吗?你刚问我干什么?”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司绎推开门,楼道里的声控灯亮起,他的声音低了下来,一字一顿,有点委屈,“何斯言,其实我也挺有钱的。” 明明是他的白月光,怎么就变成了别人嘴唇上的糖霜。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背影肩膀削瘦,腰杆挺直,一步一步融入了黑暗的楼道之中。 何斯言抱着抱枕,脸深深的买进去,情债难还,以后还是对司绎好一点。 夜里睡觉的时候,又梦到了许晋知,许晋知还在家里的时候,半夜总是起来洗冷水澡,吵的何斯言醒来好几回,半夜还要嘟嘟囔囔的数落。 现在许晋知不在了,可又偏偏梦到了他。 何斯言迷迷糊糊的时刻,手机的铃声在寂静的黑夜里突然响起,他在被窝打个激灵,是经纪人莫姐的,“喂,莫姐?” 莫姐电话里吵扰,声音平静,“你登上微博,看看现在最爆的热搜。” “发生了什么?”何斯言眼睛都睁不开。 “你和司绎在家为什么不拉窗帘?” 何斯言脑袋嗡的一声,打开了微博,一条爆了的热搜明晃晃挂在第一条。 【司绎何斯言双双把家还,一同甜蜜下厨,疑似同居?】 配图是几张模糊的拍照,正是司绎在厨房里打扫卫生,何斯言站在旁边指挥,虽然很模糊,但两个人的脸依稀看得清。 拍摄地点应该是何斯言家对面那幢楼。 现在的狗仔,真缺德! 下面微博如同战场厮杀,粉圈撕逼起来杀人不见血。 “莫姐,真对不住,他就是送我回家,我们什么事都没有。”何斯言站起身拉上窗帘。 莫姐轻轻叹一口气,“也不怪你,别自责,司绎最近要一部戏要上映,竞争对手在搞他,你别往心里去。” “我也有责任,我应该想到他那么红,肯定有狗仔跟拍。”给莫姐添麻烦,何斯言有点自责。 “没事,我会处理好,你好好照顾自己身体。” 何斯言挂了电话,是怎么也睡不着了,这条热搜如同一石击起千层浪,上回那条和许晋楚的又被翻了出来,粉丝一个个如同福尔摩斯,分析当天许晋楚的穿着、背景、豪车标志,把许晋楚的身份猜了个七七八八。 晚上圈内认识的不认识的全给何斯言打电话,问他和司绎是怎么一回事。 他干脆也不睡觉,翻看着微博,来一个电话怼一个。 这个夜晚不止是何斯言睡不着,许晋知结束一个越洋会议,打个哈欠,摸着桌下金毛的脑袋,正准备去洗漱休息,电脑桌面一角弹出一条及时新闻。 简简单单的几张图片,他脑袋里会议工作上的事情已经烟消云散,只剩下“何斯言怎么敢?” 许晋知并不相信媒体的捕风捉影,但今天在医院扑了个空,从医生嘴里得知何斯言跟着司绎走了,本来不痛快,一转眼又看到这条热搜,就和戳心窝子似的。 他在医院何斯言连一句话都不肯说,却能让司绎登堂入室,还一起下厨,何斯言怎么敢这样做? 许晋知用了五分钟才从这种愤怒的情绪中平静下来,这样异样的情绪令他自己惊讶,为什么会这种事情觉的生气? 从来没有人能让他这样丧失理智。 48.二世界19 第四十八章 何斯言刷着微博一直到凌晨四点, 莫姐手段强硬,微博上的评论已经被公司控制住,压制住发酵的趋势, 等到早上这件事应该会是另一个局面。 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 他不知睡了多久,一阵缓慢规律的敲门声叫醒了他,何斯言摸过手机一看, 早上八点二十。 不知道是谁来这么早。 何斯言下床套了件睡袍外套,拉开了入户门。 然后一瞬间僵在了原地,大脑的困乏一扫而空。 许晋知穿着一身的休闲装,双手随意的插在裤子口袋, 眼神定定的看着他。 何斯言脑袋发闷,下意识反应要推上门,许晋知猛的一步上前, 手肘别住了门扇, 脸凑了过去, 逼视着何斯言, 淡声问道:“锁门做什么?” “你来干什么?”何斯言深呼吸一下,冷冷的问。 许晋知眼神微变,“我来看看你,没有其他意思, 只是关心你的身体。” 何斯言紧紧的握住门把手, 许晋知身上的男士香水味在狭窄的空间里弥漫, 令人窒息一样难受, “我挺好的, 看完了就走吧。” “一定要这么冷淡吗?我们之前不是很好吗?”许晋知轻声问一句。 何斯言别过头不看他,“我很累,我想休息,不行吗?” “你能让我先进去吗?”许晋知往前凑了凑,眼神不动声色的往屋内扫了扫。 何斯言把着门一动不动,“你在看什么?”停顿一下,已经明白了,“你想看看我家里有没有其他人?” 许晋知眸子沉了沉,“何斯言,我做错了我可以弥补你,我们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吗?” 何斯言盯着他看了几秒,松开了门把手,走到客厅拉开了一层窗帘,留下白色的纱帘影绰,窗外初升的太阳洒在地板上,室内压抑的气氛清新了不少。 “许总,你想和我谈什么?”何斯言坐在了沙发上。 许晋知隐约觉得房间熟悉,对这间从未来过的二居室的构造心里了如指掌,压下心头异样的感觉,坐在了何斯言身侧,“我对你挺有兴趣,我也是抱着真诚为前提和你交往,但我没料到你……,这是我始料未及的事情,我知道这对你的伤害很大,我愿意补偿你。” 说罢从上衣的口袋掏出一张空白的支票,轻轻的放在了两人面前的玻璃茶几上,“数字你随便填。” “许总真大方。”何斯言拿起桌上的支票,看也不看一眼,随手撕碎了扔在桌旁的垃圾桶,真是可笑至极,“说完了可以走了吗?” 许晋知静静的看着他的动作,生硬的抿了一下嘴唇,“抱歉,我的确对你是真心的。” “你是真心想和我睡。”何斯言淡声说一句,微微勾着嘴唇,“你不用和我道歉,你没有做错任何事,错的是我自己,我也不需要你的可怜和同情。” 许晋知沉默几秒,心口发颤,深深呼吸一口气,“我不是可怜你或者同情你,我对你有好感。” 何斯言笑了笑,“所以你利用我戏弄你弟弟,你们是在因为我争风吃醋吗?不是吧?你只是证明你比他强,他哪里都比不过你,输的一败涂地,你开心了吗?”停顿一下,气血直往头上涌,“我在你们眼里算什么?你们把我当人看过吗?你们有谁考虑过我的想法?你又凭什么说对我有好感?” 许晋知让他说的话堵住了喉咙,一开始的确是为了戏弄许晋楚,证明不论是事业感情许晋楚都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但何斯言给他的感觉太好了,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会那么快让他沦陷。 “抱歉,我不知道你这样想,但我对你的感情,没有掺杂一分假。” “我知道。”何斯言伸手一条一条抽开睡袍的系带,里面赤条条的,不着寸缕,在阳光下白的发光,“你对我是真心的,所以你来我家看看我家有没有藏人,我有没有背叛你,是这样吗?现在你看到了,满意了吗?” 许晋知眼睛停在他身体上,却没有着力,声音低沉,“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做错了,我伤害你了,但你总要给我补偿的机会,你不能这样封闭自己。” 何斯言心底深深的叹一口气,冷着脸,“我接受你的好意,你快点走吧。” 许晋知伸手温柔的系上睡袍系带,抬高手腕尽量不触碰他的皮肤,“等你休息好之后,我之前和你说的事情都作数,我会帮助你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好不好?” “你妈已经说过了,你们真的是一家人,太像了。”何斯言淡道。 不管是一面之缘的女人,还是许晋楚许晋知这两兄弟,都很擅长作秀,表面永远光鲜亮丽,繁花似锦,内心全是自私的野兽,认为钱能摆平一切,从来不考虑他人的意愿。 许晋知皱了眉,女人能和何斯言说什么了然于心,“你不用在意她说什么,我们之间的关系她不会插手。” 何斯言撇开脸,看着窗外的景色,“好,感谢你,说完了吧?” 许晋知沉默一阵,呼吸在安静的空气里均匀,眼底的郁色渐深,双手掰过何斯言的脸,深深的逼视着他,“何斯言,你是在考验我的耐心?” “露出真面目了。”何斯言笑了一下。 许晋知一把捏住他的下颚,强硬的压在了沙发上,一手在何斯言身上放肆,感受肌理的温润绵软,意犹未尽,眼睛惬意的眯了眯,“你成功让我生气了,你不是想要孩子吗?我给你一个我的孩子,怎么样?” 何斯言气的嘴唇发抖,全身因为气愤颤栗着,这太羞辱了,许晋知凭什么说这种话?双手用力推着他的肩膀,“许晋知,我一定要杀了你!” “不要动气,你的身体才康复。”许晋知凑到他耳侧说一句,声音低了下来,暧昧沙哑,如同在说情人之间的脉脉低语似温柔,“我也想和你好好沟通,但你要是在这副样子,我很难控制会对你做出点什么,你现在这样,遭受的住吗?” “滚!”何斯言恼羞成怒,手脚并用奋力的挣扎着,“滚开!从我家滚出去!” 许晋知下半身重重的压着他,紧紧的贴在一起,一手粗暴的扯开睡袍系带,拉开衣襟,露出里面白皙的皮肤,加重力道抚摸着,“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何斯言躲避不开,重重呼吸几口,“你想强`奸?” “我只是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不可……” 何斯言抬起手,用力重重的闪了上去,“啪”的一声响,许晋知脸偏了一侧,白净的皮肤上印出五个指痕,一侧的脸沉在阳光的阴影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何斯言,阴森森的布满血丝。 何斯言笑了一下,嘴唇微抬,“滚出去。”许晋知凭什么说这个话?有什么资格?他怎么敢这么说? 许晋知从睡袍里抽回手,一言不发,抬腿迈下沙发,走到客厅玄关的穿衣镜前扫了一眼,左脸红通通的,发着酸麻,好似没知觉了一样,他抬起手对镜优雅贬起休闲衬衣的袖子,推开门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这么多年,人生顺风顺水,从来没有人敢和他动手,一个情人居然抽了他一个耳光,还是在最耻辱的时刻。 他的真心就那么不值钱? 许晋知站在电梯轿厢里,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因为愤怒而激烈搏动心跳渐渐平息下来,走到了楼下,室外的阳光灿烂,小区早起晨练的老人陆陆续续的回了了。 “小白啊,最近怎么没见你?”一个老阿姨喊了一句。 许晋知并没有在意,径直的往前走,老阿姨提着菜篮子几步追了上来,伸手熟稔的戳了戳许晋知的腰窝,“小白,你要不在这干,我闺女家正要找保姆,不用带狗,整天陪她就成,她上回见过你,很满意。” “你认错人了。”许晋知睨了一眼,冷淡的撇一句。 老阿姨一头雾水,看了看许晋知一身名牌,恍然大悟的样子,“发财了,现在都不敢认人。” 许晋知没有理会,径直取了车回家。 男人对车有种天生的热爱,许晋知的车库经过几次扩建,空间偌大,各式各样的豪车依次排开,琳琅满目,还有不少市面上已经绝版的古董车。 他停好迈巴赫,抽了车钥匙,正准备搭乘车库里的电梯上楼,眼角隐约瞥见角落里一辆白色的大众。 出车祸时坐的正好是这辆车,从交管所拖回来之后一直丢在车库里吃灰。 鬼使神差的许晋知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许久未打开门,密闭的空间一股难闻的气味,许晋知摇下车窗,打量一圈,车窗玻璃前粘了一个金毛小狗的小摆件,傻兮兮的吐着舌头。 后视镜上挂了一个粉色的桃心,上面卡通的字体写着“一路平安”,布料劣质,一看就是赠品。 许晋知仰了仰脖子,靠在了椅背,慵懒的点了一根烟,后视镜是蔚蓝色,应该是一个新车记录仪,这种的一般能存属好几个月的记录。 出于好奇,许晋知打开摁了几下,随意选择了车祸前一个日期,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这样挺久了吧?”男人的声音轻松。 许晋知听得出是自己,微微皱了眉。 “好像是。” 这是…何斯言? “你不会怀孕了吧?” “不可能。” “你要是怀孕就好了,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能生下来。” “生下来你养得起吗?” “养得起,连你我都养得起。” “兜里一百块钱都没有还要吹牛。” …… “我再说认真的,我以后不会让你这么累,你想拍戏我投资,你不想拍戏那我就养着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吹牛不打草稿,你先把自己过好吧。” “我没有吹牛,我有能力能让你过的更好。” 许晋知晃了一下,靠在了椅背上,张口结舌。 为什么会是这样…… 许晋知搭在方向盘的手指控制不住的发抖,心里疼的喘不过气,俯身在方向盘上深深呼吸几口,燃烧的烟蒂掉到手背上烫出一片红,都没有察觉。 他想起来了,那些过去的记忆,在何斯言的家里,在那个小房间,在许晋知人生最惨淡的日子里,何斯言收留了他。 何斯言和他上了床,那个青年曾是他世界里唯一的光与热,就像一簇火花,在漆黑夜里明亮闪烁。 他回想起何斯言的脸,青年高傲的笑着,但那只是伪装,青年是只柔软的小刺猬,只要装装可怜,就能无奈的同意要求,许晋知忍不住嘴角弯了一下,但很快垂了下来。 他想到那天的淡粉色的血,还有何斯言苍白毫无血色的脸。 原来他有过一个孩子,他和何斯言的孩子。 被他亲手毁掉了。 许晋知像被扼住了喉咙,如同溺水一样,胸口抽痛着,如同中了一记子弹,溅起的弹片渗入到胸口的每一寸皮肤,火·药顺着血脉流淌进全身。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觉得罪孽深重。 他怎么敢和何斯言说要一个他们的孩子? 何斯言从超市里买了一堆速冻产品,包子饺子汤圆,只要不需要下厨的,通通扔进了购物车。 打了电话预约了家政,把家里干干净净的打扫一遍,将许晋知留在这里的生活用品全都扔进了垃圾桶。 窗明几净的家中,他又出门买了一束桔梗花,插在了客厅的阳台茶几上,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司绎来的时候,何斯言正在阳台上看剧本,他抱了不少零食,各式各样的薯片,活力帅气的男孩穿着时髦亮眼,好似从走秀的舞台上跳起来。 人说秀色可餐,何斯言看着司绎这张脸,的确有了点胃口。 司绎从包装袋掏出一张蓝光的光碟,动作利落的放进了何斯言家的影碟机里,“请你看电影,别吊着一张脸了。” 何斯言抓了一包薯片,“什么烂片?” “你就只配看烂片。”司绎轻哼一声,坐在了他旁边。 房间里拉着窗帘,光线暗淡,只有电视机发出的柔和光芒。 是一部去年上映的喜剧电影,票房和口碑双丰收,司绎在里面担任主演。 以何斯言的鉴赏水平,电影笑点还不错,心情好了不少,对着司绎说,“谢谢你了。” “客气什么,让你鉴赏一下我的作品。”司绎满不在乎的说。 何斯言笑了笑,“别说,你演的挺好,特别是脱衣服那段,本色出演。” 司绎凑近他,勾着嘴唇,“你想看我脱衣服哪用得着看电影,我这会脱给你看。” “别,我怕闪瞎眼。”何斯言不动声色的拉开两人距离,转移话题问一句,“你今天还敢来我家,莫姐不剥了你的皮。” 司绎眼神闪过一丝落寞,随即不屑的笑着,“她敢,整个星娱都靠我养活,谁敢和我生气。” “瞧你说的,你都那么嫌弃了,干脆跳槽。” “这不你在这了嘛,不然我早八百年前跳槽了。”司绎摸了摸高挺的鼻梁。 何斯言避重就轻,“啧,合着公司应该请我当hr,不知道得留住多少人。” 司绎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你也就能留住我了,别人谁理你。” “得了。”何斯言笑了笑,不再说话,给司绎留点面子。 但司绎偏偏不想要面子,捋了捋头发,手肘戳了戳何斯言,“我说真的呢,好几个工作室私下联系过我,给出的资源比星娱好很多,但是因为你在星娱,所以我一直没同意。” “工作重要,你要跳槽的话找一家靠谱的,考察好了,现在的工作室说的再好听,都不如合同条款白纸黑字的清楚。”何斯言看着电视里说一句。 “那不行,我要从星娱走了,谁罩着你?” “我罩着自己就成。” “你可别了,你呆头呆脑的,被人骗了都给人数钱。”司绎很自然的把手肘搭在了何斯言肩膀上。 何斯言瞥他一眼,“滚吧,别给我操智障人设。” 司绎往他旁边靠了靠,闻着何斯言身上浅浅的香橙沐浴液味道,嗓子发干,“我说真的,你要是聪明,傍大款也不会去傍许晋知。” 何斯言听见这个名字就一阵头疼,“你好好的说他干什么?” “我还不能提了?他那样的人,和你不合适、”司绎语重心长的劝告。 何斯言不知道说什么,干笑了两声,司绎见他不接话茬,了然于胸,侧过头打个哈欠,“累死了,我从昨晚回家就没睡觉,大半夜去公司开紧急公关会议,一直到刚才,从公司出来就到你家了。” “你要不睡一会?”何斯言问一句。 司绎点了点头,“我先洗个澡,身上都是会议室里的烟味。” 何斯言从衣柜里找了一件自己的t恤,扔给了司绎,许晋知住的房间被褥已经扔了,总不能让司绎睡床垫。 何斯言收拾了一下主卧的床,换了一条床单,从衣柜里拿了一条新的薄毛毯。 司绎洗完澡出来,两人坐在床边聊了几句,彼此都困了,何斯言昨晚也没有睡觉,都是男人,也没必要过于避讳,倒在床上睡的昏昏沉沉。 不知过了多久,何斯言是被轻微的脚步声吵醒的,睡眠太浅了,随便有点声音就能叫醒他。 “你干嘛去?”何斯言打个哈欠,迷瞪的睁着眼,近在咫尺的司绎睡的很沉,长长的睫毛颤栗着。 何斯言愣了几秒,从床上坐起来,抓了抓头发,刚才是幻听? 他一转头,许晋知站在门口,愣神的盯着床上两个人。 何斯言迟疑了好几秒,“你从哪儿来的钥匙?” “上回我锁门外面了,你把一把钥匙放到了门口的花盆下面。”许晋知的声音低低沉沉。 是有这么一回事,何斯言抓了抓头发,打了个哈欠,忽然脑袋里嗡的一声,呆呆的看着许晋知。 想起来了? 许晋知嘴唇轻微的颤了颤,闭着眼睛,“何斯言,你喜欢我吗?” 答案许晋知知道,何斯言太傻了,好心收留许晋知,明明知道许晋知是许氏集团的贵公子,而且当时还是那种状态,但从未起过歪心思,端端正正,清清白白,不遗余力的保护着许晋知,干净温柔的一尘不染。 【许晋知好感值+5,现好感值100%】 【8848系统:宿主不容易!等待主角上线即可完成任务了!】 何斯言看了看他,抿着嘴唇,心中情绪复杂,许晋知几步重来,轻轻的搂住他,低首埋在颈窝里,深深呼吸一口青年身上的味道,躁动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哑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并没有在等何斯言答复,像是在自说自话,又像是在尝试念着一句咒语,试图抓紧快要流失的感情。 何斯言僵了僵,握住他搭在肩膀上手,“不用,你不用这样。” 许晋知紧紧的搂着他,手臂的肌肉用力到青筋贲起,“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你勒的我气都喘不上来了。”何斯言轻声说一句。 许晋知从他颈窝里抬起头,眼圈泛红,眸子里血丝满布,这双漂亮的眼睛好似下一秒就要裂开似的,声音干涸的如同沙漠的土地,“何斯言,我差点就失去你了。” 何斯言不知道说什么好,眼前几乎快要奔溃的许晋知是从未见过的。 床榻的一侧的司绎听着响动醒了过来,揉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被褥顺着上身滑下来,胸膛赤`裸,看见两人愣了愣,脸上迷茫的神色霎时清明,“你还有脸来这里?” 何斯言能感觉到许晋知搭在肩膀的手深深的握紧,拳头捏紧到骨节泛白,如同要捏碎什么一样。 “你在这里干什么?”许晋知的声音毫无温度。 司绎打个哈欠,抓了抓头发,“我在这里睡觉。” 何斯言给的t恤是件卡通的,司绎嫌弃太可爱,怎么也不肯穿,只能光着上半身睡了。 许晋知死死的瞪着他,眼神凶狠,“出去,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这个床只有他睡过,何斯言怎么能让司绎睡在这里? “我就想在这,略略略!”司绎见他生气,得意的笑着。 何斯言头疼,真怕他们打起来,搞不好楼下业主要投诉物业,看着司绎无奈的笑了笑,“司绎,你先去客厅吧,我们有些话要说。” 司绎察觉到了什么,脸上神色不痛快,但没说什么,帮他们带上了门。 49.二世界20 第四十九章 卧室的门扇一合上,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开始散发压抑。 何斯言眼睛定定的看着许晋知,“你要说什么?” “我想和你重新开始,我对你说过的承诺都会实现, 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但只要你给我机会,我会对你好。”许晋知的呼吸急促, 带着一点微不可闻的哽咽。 何斯言淡淡的笑了笑,“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来来去去就是这些车轱辘话,你早上来也是这样说的, 你走的时候还想强·奸我,你不会忘了吧?” 许晋知的心口发颤,青年身上的体温温暖, 却感觉不到一丝余温, “对不起, 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你能原谅我吗?” “算了吧,我原谅不原谅你,说这些有意思吗”何斯言嘴角弯着, 慢慢的说:“为什么非得是我?你现在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何必和以前一样赖着我?” 许晋知闭了闭眼睛, 垂下手握住了他的手, 掌心紧紧贴在一起, 强行十指纠缠, 凑在何斯言耳侧低声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一直在想要和你好好在一起,我知道我让你很痛苦,我也不好受,我宁可受到伤害的是我自己。” 这些话何斯言真的已经听烦了,于情,许晋知以前装乖卖巧骗了何斯言,于理,好感任务已经完成了,两人该断的干净利落,没必要继续在一起。 “说这些有意思吗?”何斯言问一句,冷下了脸,“这个世界上没有感同身受,流产躺在医院里的人是我,不是你,我遭受的痛苦你能代替吗?” 许晋知眼神哀伤,声音可怜兮兮的低了下来,“对不起,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我不要你原谅我了,但你不要这么冷漠。” “你别这样。”何斯言最怕许晋知装可怜,一把甩开他的手,好好的一份感情为什么不能明明白白,总要使那么多阴谋诡计。 许晋知深深地看着他,想要从这张脸上找到一丝温情的蛛丝马迹,但青年好似完美的雕刻作品,一丝可以溃败的缝隙也没有,心里像是生吞了一颗泡腾片,一粒粒细小的气泡膨胀堵塞在心口,酸酸涨涨。 “你不喜欢我了。”许晋知眼圈泛红,伸手想要再次握住何斯言的手,何斯言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徒留许晋知的手尴尬的留在空中。 许晋知怔愣一下,忍不住鼻子里深深的抽了一口气,“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漠?” “我对陌生人一直很冷漠。”何斯言冷淡的撇一句。 许晋知心口一梗,声音微小辩解,“我不是陌生人。” “在我这已经是了。”何斯言毫不留情。 许晋知握紧拳头,手掌的骨骼绷紧,疼痛从手心一直延伸到胸口,“我不是,你别这样对我,怎么样都可以,不要这样……。” 他质朴通透的声音发颤,像是重压了琴弦。 何斯言别过头,不看他的神情,“至少我对你是真的,你呢?我都不知道那个才是真的你,是这会楚楚可怜的你是真的,还是发狠要强~奸我的才是真的你?” “我对你也是真的。”许晋知盯着他冰冷的侧脸,轻声细语的说:“我知道这样会让你厌恶,但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我不知道要怎么对待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你给我点时间,我可以学。” “没有时间了。”何斯言狠下心,快刀斩乱麻,深呼吸一口气,“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了,你回去吧,就当你念在我曾经帮过你的恩情上,你别再来找我了。” 许晋知挺直的腰背僵了僵,嘴唇颤抖,“你再也不理我了吗?” “你回去吧。”何斯言淡声说。 许晋知抬腿向前走了一步,伸手想要抱住他,何斯言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侧过身躲开怀抱,冷冷淡淡,“这样有意思吗?你不累我都累了。” 许晋知半响没说出话来,眨了几下酸涩的眼睛,轻声温柔的说,“你要是累了就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何斯言松了一口气,实在无法招架许晋知了,点了点头,“你走吧,我送你出去。” 何斯言拉开卧室的门,只听着一声“哐”的响动,司绎的身影一晃,一个大跨步冲到客厅,掩耳盗铃似的若无其事的坐在沙发上。 许晋知脸色沉了沉,捏紧了毫无知觉的手掌,入户门合上的一刻,室内的阳光如同直角切割,伴随着何斯言冷漠的脸消失不见,只留下楼道里阴森的黑暗,混合着何斯言身上轻微残存熟悉的的沐浴香波味道。 许晋知记得这个味道,是他们一起在商场里买的,还记得青年皱着鼻子一个个挨个闻过来,最后还是自己下决定挑了这瓶甜橙味的,青年一脸嫌弃又无可奈何的刷了卡。 这个甜蜜味道的现在却只让他觉的心口酸痛,像一把利刃,不留情面,分寸精准,一箭穿心。 何斯言闭不出户,在家休息了好几天,吃着外卖打着电动,司绎偶尔会来看看他,陪着他打几局游戏。 《迦蓝》剧组开机仪式这一天,何斯言起了个大早,一早到了影视城,跟着剧组一阵忙碌。 午饭的时候终于能休息一阵,七八月的帝都依然能晒伤人,何斯言拿了一瓶冰水躲进了剧组的休息室里,脸上架着一副大墨镜假寐了十来分钟。 还没睡安稳,一阵踢里哐啷的脚步声,司绎一手摘了他的墨镜,顺势在他的脸颊掐了掐,“你和猪一样,就知道睡,起来营业!” “我才睡着。”何斯言打个哈欠,呼吸里全是司绎身上年轻男孩浓烈的荷尔蒙,伴随着咸咸的汗味,“你臭死了,干嘛去了?” “刚吊威亚了,陈导想试试威亚效果。”司绎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从古装衣裳的口袋掏出手机摆弄。 何斯言感叹一句,“真敬业。” 司绎白了他一眼,低头在手机里点了几下,“莫姐说了,你今天和我一起做直播,给《迦蓝》刷点存在感。” “哦,好吧。”何斯言打个哈欠,扭开水喝了几口,提提神,心里嘀咕莫姐这人真奇怪,司绎已经和自己闹绯闻,这个点上做直播不太合适。 在对应粉丝这方面,何斯言不得不佩服司绎的职业素养,直播全程天使的微笑,不论粉丝问起什么,都能对答如流,和善可亲,全然一副优质偶像的模样。 和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游艇x100】 【刷游艇只想问一句,哥哥上回的传闻是真的吗?】 前面有不少人问这个问题,但司绎视而不见,100个游艇是一万人民币,这回要假装没看到,也太令粉丝伤心了。 何斯言瞥了一眼,轻轻笑了一下,司绎看了看他,回过脸看着镜头,心平气和的笑着,“真的啊。”说着话,自然而然的手臂勾住何斯言的脖颈,脑袋靠了过去,两个人看着亲密无间,“我两早八百年前同居了。” 何斯言怔了一下,没有躲开。 他两一副好哥们的样子,别人也分不出真真假假。 到是这段视频被截成了动态图,凭着司绎的人气爆上了热搜,营销号纷纷转发,动图里两人紧紧靠在一起,一个像夏日的艳阳天,一个像秋天的晨雾,一动一静,相得益彰。 司绎在娱乐圈算得上颜值顶尖那一撮,何斯言和他在一起毫不逊色。 不少人凭着这个get到了何斯言的颜。 何斯言的微博下面突然多了一波奇奇怪怪这个可以,那个可以的留言。 剧组忙完到了晚上,正要收工,陈导接了一个电话,喊住了大家,兴高采烈的说:“都别急着回去,去维纳斯吃饭,许总要请大家。” 何斯言脚步顿了顿,身后的剧组两个化妆师低声的讨论,“我听说这个许总从来不应酬,怎么会突然请大家吃饭?” “诶,谁知道呢,我又不能回家带宝宝了。” “带什么宝宝啊,你是没见过许总,那身材长相,简直了。” “你成天在剧组看明星,见个男人至于吗?” “那不一样,那艺人再怎么着,身上都有种挥之不去的商业感,许总不一样,特温雅绅士,那个眼睛啊,他那么看你一眼,能把你魂都勾走。” “瞧你说的,我一会就看看这个许总是个什么妖魔鬼怪。” 何斯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许晋知这个皮囊的欺骗性太强了。 这种社交场合如果何斯言不参加,摆明了是不给陈导面子,许晋知是算准这一点,才会直接通知陈导。 一行人直奔了维纳斯饭店三楼,一个豪华包厢,刚坐下没几分钟,许晋知带着几个下属赶了进来,周围大大小小女人的眼光齐刷刷的停在了他身上。 许晋知看了一眼何斯言,微微一笑,转过头看着众人,“今天都辛苦了,想吃喝什么什么随便点,晚点我会让司机送大家回家。” “谢谢许总!”一阵阵甜蜜的感谢声。 何斯言有意躲避许晋知,挑了个离许晋知最远的位置,司绎也跟了过来,两人紧挨着坐在一起。 《迦蓝》这部戏是大男主戏,感情线单调,所以没几个女演员,陈导瞅了几圈酒桌上光秃秃的都是大男人,女人也是剧组里的工作人员,又看了看许晋知,出门去打了一个电话。 没过一会,包厢里来了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最近风头正盛的一个小花,清纯温婉,徐导招呼着坐在了许晋知旁边。 都是混娱乐圈的,这意思明白不过了。 空气里全是女人身上甜甜的香水味,许晋知到没有拒绝,但也没留意,一个眼神也没给小花,徐导也摸不准他是个什么意思。 酒过三巡的时刻,剧组里的年轻人坐不住了,这种干喝酒的场合没几个年轻人喜欢。 “要不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有人提议。 “行啊!热闹热闹!”陈导看向许晋知询问道:“许总,怎么样?” 许晋知慵懒的侧着头,轻轻笑一下,“你们开心就好,玩什么游戏我都奉陪。” 有人招呼服务员拿了几对骰子,徐导趁机给许晋知旁边的小花使个眼色,小花卖力的点点头。 谁的骰子点数最小,就要在真心话大冒险里选一样。 何斯言运气不错,平安度过,第一轮的输家砸在了司绎的头上。 “就说我逢赌必输,摇个骰子都是最小的。”司绎笑着抱怨一句,看向桌上如狼似虎的众人,“我选真心话,要问什么,来吧!” 几个化妆师大姐挤在一起挤眉弄眼一阵,在司绎身上看来看去,嘻嘻哈哈的笑着,一个胆大的站起来问道:“如果要和在场的人上床,你会选谁?” 司绎怔愣几秒,转头看向何斯言,压低了声音说:“我能说你吗?” 何斯言在桌下不轻不重的踢了他一脚,这不胡闹嘛。 桌面上的姐姐们已经等不及,“干嘛呢?这个问题也要和小何商量吗?” 许晋知深深的看着两个人,嘴角笑容的弧度渐渐消失,眼神冰冷的瘆人,好似要吃人一样,旁边的小花止不住深呼吸一口。 50.二世界21 第五十章 司绎有些好笑的神情, 抱着手臂看了一圈众人,眼神停在了陈导身上,一本正经的说:“我其实一直对徐导很有兴趣。” 干导演这个行业工作压力大, 日夜颠倒,陈导不到四十岁已经谢顶,挺着圆鼓鼓的啤酒肚, 裤腰带扎在肚脐眼上,任谁都知道司绎在开玩笑。 徐导作出娇羞的的模样,“怪不得你小子天天跟着我屁股后面,原来是打老子注意。” 周围嘻嘻哈哈笑成了一片。 “小司不老实, 这那么多俊男美女你不选。”一个姐姐明目张胆的抛了个媚眼逗趣。 司绎双手合十摇了摇,凑近何斯言小声说:“都怪你,让他们调侃我。” “关我什么事?”何斯言莫名其妙。 “你不让我说实话。” 何斯言白他一眼, 司绎要敢在桌上说实话, 许晋知今天得把房顶掀了。 游戏继续了几轮, 在场都是成年人, 一个个老大不小,问的每个问题都带点颜色,饭桌上的气氛雀跃,喜笑颜开。 这回砸到了许晋知的手里, 他身份不同, 旁人也不敢问他什么, 徐导给小花使个眼色, 小花收拢内心方才的恐惧, 一手风情的慢慢撩动头发,微微一笑,“许总,什么都能问吗?” “想问什么?”许晋知一手倚着额头,笑了一下。 许晋知嗓音低沉干净,非常抓耳,本身又有一张漂亮的脸,笑着的时刻衬着眼睑下的褐痣越显得和煦优雅,可谓色授魂与。 小花到了嘴边话一时停顿了几秒,才回过神,本来柔和的声音不由的低了几个度,“许总不会生气吧?” 许晋知瞥了她一眼,“说吧。” 小花舔了一下嘴唇,远处的徐导给她递了一个鼓劲壮胆神情,她鼓起勇气问道:“许总的第一次是在什么地方?” 许晋知眼神在桌上划了一圈,对上何斯言时勾了嘴唇,何斯言别过头,冷着脸看也不看他。 “沙发上。”许晋知慢条斯理的吐一句。 “许总好敷衍哦!”旁人调笑一句。 小花趁机又问道:“当时是什么姿势?” 许晋知微皱一下眉,眼睛一眨不眨的停在何斯言身上,“需要说那么详细?” 何斯言警告的瞪了他一眼,恨不得扑上去咬许晋知一口。 好在旁人沉浸在这个火辣的问题里,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异样。 “哈哈,许总,大家可都等着你呢?”陈导跟着起哄。 许晋知抿了嘴唇,沉吟了几秒:“后入吧。” 何斯言低下头掌心捂着额头,司绎膝盖撞了撞他,低声问:“怎么了?” “没事,空调吹的头有点疼。”何斯言轻声道一句,心里大骂许晋知是个傻逼。 小花轻轻笑着,暧昧的眨了眨眼睛,暗示的意味十足,“许总,舒服吗?” “舒服。”许晋知回味似的眯了眯眼睛。 空气里安静几秒,爆发出一阵阵女性的低笑。 在场的都不是十七八岁的姑娘,何况剧组里的女人和男人区别不大,又都是有家有室,什么事都懂,一个个眼睛黏在许晋知身上,低声交谈议论着。 何斯言垂着眼睛,桌布下握紧了拳头,许晋知也太不要脸了,真想撬开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玩意。 司绎的确是运气不好,游戏没几轮又摇了最小点,这回放聪明了,大喇喇的说:“我选大冒险,你们随便来。” 总不能又让众人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行啊,小司有胆量!第一个选大冒险。”有人感叹。 司绎无所谓的笑笑,“尽管来,还有什么是我不敢的?” 桌上玩的开的几个人交头接耳议论一阵,挤眉弄眼的笑着,“小司给大家跳个舞吧,你去年贺岁档里跳的那个舞。” 何斯言幸灾乐祸的转过头看着司绎,司绎在贺岁档电影里上回在家看过,跳的舞可是脱衣舞,特放浪骚气。 “你们可真坏,我最近忙的没去健身,可比不上电影里。”司绎耸耸肩。 “我们不嫌弃!” 司绎一笑,站了起来,活动着脖颈,“行啊,我给你们跳一段,不准拍照录视频。” 众人齐齐点头,这是肯定的,圈里怎么玩都行,传出去也太缺德了。 “这个得贴着人跳,我贴着你们女孩那是我占你们便宜,我就贴着何斯言吧!”司绎解拽了一把何斯言的袖子,笑呵呵的问道,“怎么样?给大家献身一下。” “不了吧?”何斯言干笑两声,心想你他妈不就是占老子便宜。 但旁人只盼着司绎赶紧脱,又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深浅,一个个跟着起哄,闹成了一团。 “小何快点,大家等着看呢!” “对啊,你就当为艺术献身了!” 一个个嘻嘻哈哈的催促着,许晋知捏紧了手里的酒杯,指节用力到泛白,眼神死死的盯着何斯言,沉默了几秒,站了起来,面无表情“都别闹了,再玩就过分了,游戏而已,到此为止。” 东家发话,别人也只能噤声,只是心里不明白刚刚还和和气气的许晋知,为什么突然变了脸。 酒宴结束的时刻徐导和司绎还在拉扯,何斯言率先出了门,站在酒店门口深呼吸几口,压抑在胸口的情绪消散不少。 喝了酒不能开车,何斯言在手机上订了一个代驾,一抬头,一辆白色的大众车停在眼前,车窗降下,许晋知的脸映入眼帘,笑吟吟的看着他,“我开这个车怎么样?” “你何必呢?”这车是何斯言给小保姆许晋知买的,现在许晋知要什么车没有,至于开着这辆车出来吗? 许晋知眼里闪过一丝落寞,眼巴巴的看着他,轻声说:“我刚才吃醋了。” 何斯言神色冷冰冰的,“多吃点,有益身体。” 许晋知探出身体,往前靠了靠,眨了几下眼睛,“别人往我身边凑,你一点反应也没有。” “那是你自愿,还跟人说你的性经历,你不挺高兴的吗?”何斯言淡道。 许晋知直勾勾的看着他,弯了一下嘴角,“你生气了?谁让你看也不看我,我也会不高兴。” 何斯言搞不懂许晋知到底想要干什么,或者到底要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总这么黏黏糊糊的不像一回事。 “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跟你好,和以前一样。” “不可能,我没空和你玩角色扮演的游戏。” “我没有和你玩游戏。”许晋知轻声轻气的说,伸手拽了拽何斯言的袖子,“对不起,我就是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何斯言从他的脸上看不出真假,许晋知太可怕了,“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你不明白吗?” “你到底怎么了?”许晋知问一句,低下眼睫,用力抿了抿薄薄的嘴唇,“你以前是喜欢我的,你收留了我,你很照顾我,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收留你是因为你可怜,和喜欢你没关系。”何斯言撇一句。 “可你和我上床了。” “那他妈是我喝醉了,你上了我!”何斯言咬了咬牙。 许晋知抬起眼睛看着他,认真的说:“我去海滨找你时候,你明明很高兴,我以前摸你亲你,你也没有抗拒过。” 何斯言让他给气笑了,嘲讽的笑道:“因为你长的不错啊,找鸭也找不到你这样的,你上赶着伺候我,我为什么要拒绝?” 许晋知怔愣了几秒,眼神说不出的可怜,嘴唇颤栗着,“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装,继续装,我要不给你颁个影帝?”何斯言闭上眼睛,狠下心,不看他的神情。 许晋知手指紧紧的绞着何斯言袖子的布料,呼吸像是被扼住喉咙了一样,“我没有装,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这样过,我也不想这样缠着你,可是我要是见不到你我更难过,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我也不想变成这样。” 何斯言也不好受,许晋知总能激发心底的恻隐之心,但两人分道扬镳的结局是注定的,这样耗着也不是个事,深呼吸一口气,“别说了,我听够了,你就当我求你,我求你了,你别再来找我了,别再缠着我了,行不行?” 许晋知慢慢的松开了手,眼神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青年,就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我喜欢你,我错了吗?” 他的人生太过于顺利,所有一切想要的手到擒来,可面对何斯言,却像面对一道永远解不开的方程式,哪怕他划烂了纸,绞尽脑汁,呕心沥血,也无法寻找到解题的线索。 “是我错了。”何斯言挤出一丝笑,没有一丝的感情的平述,“我有罪,我不该让你喜欢我,这样说可以吗?” 剧组里的同事收拾完场子,簇拥着走了出来,徐导见到两人,伸出头哈哈一笑,“小何和许总说什么呢?” 索性已经是晚上,光线暗淡,并没有看到两人的神情。 许晋知抿了一下嘴唇,迅速调整了情绪,侧着头勾了一个优雅的笑,“没什么,正巧遇见了,问问拍摄进度。” “嗯。”何斯言跟着答应一声。 徐导看到了许晋知的大众车标,抓了抓为数不多的头发笑着,“许总怎么开这个车?难不成现在流行这个?” “朋友送我的礼物,还不错。”许晋知轻描淡写的说一句。 许晋知这种级别的人,怎么会有开大众的朋友,旁人也不好问,只能心里嘀咕着是何方神圣。 徐导没在问什么,看着何斯言孤零零一个站着,笑着说:“小何要怎么回去?” 其他人许晋知派公司的车队挨个送了回去,何斯言自己有车,所以没赶这个趟。 许晋知一手随手打开了副驾驶的门,淡定地说:“我送他吧。” “不麻烦许总了,我叫代驾了。”何斯言礼貌的笑了笑,不愿意和许晋知待在一个空间里。 徐导在背后戳了戳他,有和投资商大佬接触的机会还不好好珍惜,笑呵呵的说:“这不麻烦许总吧?” “不麻烦,顺路。”许晋知神情平淡,看不出一丝波澜。 何斯言看了看车内的空间,车上的金毛小狗小摆件还是他们一起买的,两人趴在橱窗前挑了半天,选了个最像彼得的,一想到这个,心里憋屈的难受。 跟着徐导的司绎在几人之间看了看,伸手在何斯言肩膀拍了一把,笑眯眯的说:“你还真想坐人家许总的车,人家那副驾驶是留给美娇娘的,你个大男人腆着个脸好意思坐吗?还不到我车上去,我送你回去。” 何斯言挺感激这个时候解围,心里松了一口气,陈导脸色不好看,但也不好说什么。 许晋知眯了眯眼睛,疏离的笑了笑,轻声说:“你们感情真好。” “那可不是,我两好的穿一条裤子。”司绎一把勾住何斯言的脖子,挑衅的看着许晋知。 许晋知淡定的瞥了他一眼,眼神停在了司绎碍眼的手臂上,微微笑着,“挺好的,男人有个好哥们不容易,好好珍惜。” 司绎皱了一下眉,让好哥们这三个字戳心窝子,刺的难受,咧了个笑,“谢谢许总忠告了,我肯定好好珍惜何斯言,绝对不让别人把他骗了。” 何斯言受不了两人阴阳怪气的,但当着徐导面,又不好开口。 许晋知鼻子里溢出一声笑,眼神不着痕迹的划过何斯言,“那你好好珍惜,把他看好了,我也怕他被别人骗。” 徐导回过味了,搞不懂状况,“你们说什么呢?小何都多大人了,精的和个鬼一样,谁能把他骗了?” 司绎阴恻恻的笑着,“小何看着聪明,其实傻的很,上回割阑尾被医院的医生骗了,在医院躺了一个礼拜还没休养好,现在伤口还没复原呢。” 许晋知脸色一变,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握紧,冷冷的看着司绎。 徐导挠了挠头发,“小何你什么时候割阑尾了?我怎么不知道?” 何斯言干笑一声,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和徐导告了别,瞥了一眼司绎说:“我们走吧。” 看也不看许晋知一眼。 待两人走远了,许晋知胸膛剧烈起伏着,情绪无法宣泄,用力猛地砸了一拳方向盘,嘟嘟的喇叭声刺耳,脸色阴沉的可怕。 何斯言投身于忙碌的工作,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剧组的生活虽然劳累,但跟着徐导这样的业界大拿能学到不少东西,对演员这个行业有了新的认知。 怪不得司绎每天跟在徐导屁股后面拿个小本,有这样的老师不好好学习就是个傻瓜,何斯言也跟司绎学,给徐导当跟屁虫,徐导让他们两烦的不行,每晚抽空私下里给他两开小灶讲课。 许晋知这几天安生了,没有电话也没有再找何斯言,何斯言以为他想通了。 要什么样的人没有,非得上赶着找自己,的确是没意思。 这样是最好的,只等主角上线,可以告别这一切了。 但何斯言低估了许晋知,下午刚拍完一场戏,躺在片场的遮阳伞下,耳旁里一阵吵杂。 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一辆房车上下来,抬了一个折叠的长桌,端出一盒盒鲜切的水果,手脚利索的一字排开铺满了长桌,花花绿绿的放了一桌,又不知从上面地方搬了一台低温冷气机,对着一大桌的自助水果吹。 “今天温度很高,许总请大家吃水果捞降降温。”领头的人笑着说一句。 “投资商好贴心!”有人感叹。 这种高温天气,能在片场吃着冰凉的水果捞,简直称得上一种享受。 没几个甲方能做到这样的体贴。 何斯言躺着一动不动,心里翻个白眼,宁可饿死也不会吃许晋知的嗟来之食。 他不吃,有的是人吃,一簇簇人涌了过去,围了个水泄不通。 没过一阵,片场里停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车门一开,司机打着一把黑色的遮阳伞,许晋知迈开长腿走了下来。 何斯言瞥了一眼,还是把车换回来了,还以为许晋知要把那辆大众开多久呢。 眼神掠过的时刻又生出点异样来,何斯言不由多看了几眼,今天的许晋知看着有点奇怪。 许晋知穿着一身休闲装,站姿挺拔端正,淡定和徐导说些什么,微微笑着,眼神里却有点焦灼。 虽然许晋知这个人挺一言难尽,但平时不论言行举止都透着一股温雅,总是气定神闲的模样,非常自然,才会让人意识不到他的真实面目。 何斯言想起上回看到许晋知和徐导说话,许晋知身材高挑,陈导要矮上一个头,为了不让陈导尴尬难受,他会不留痕迹的收敛肩膀,从容的侧着头,从视觉效果上给足了徐导面子。 但今天并没有,何斯言摸了摸后脑勺,今天的许晋知有种说不上来的矫揉做作,似乎在刻意伪装绅士。 许晋知在片场扫了一圈,眼神停在了何斯言身上,接过助理手中的遮阳伞,大步走了过来,在何斯言身前留下一片阴影,“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何斯言抬头看着他,摸起一旁桌上的墨镜,“走吧,去休息室。” 两人到了片场的休息室,工作人员全去吃水果了,往常人多声杂的休息室,只有他们两个人。 许晋知一手扣上了门锁,将手中的遮阳伞放在一旁,声音轻柔的问:“最近拍戏累不累?” “还行吧。”何斯言坐在了凳子上,拿了一罐可乐。 许晋知看了看他,皱着眉头,“可乐不能多喝,对胃不好。” “我喝得少,没怎么喝。”何斯言古怪的看他一眼。 许晋知坐在了一旁,接过他手中的可乐罐,贴心的拉开拉环,递了过去,“你就不怕长胖吗?你们做演员的不是最担心这个吗?” 何斯言一阵鸡皮疙瘩起来,仔细的打量着许晋知,眼睑下有一颗褐痣,没错啊?许晋知在发什么疯? 许晋知也怔怔的看了他几秒,轻轻凑过去,脸颊贴着他,低声问:“干嘛这么看着你男人?不喜欢我这样?” “恶心。”何斯言不留情面的翻个白眼,往后退一寸,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许晋知若有所思,眨了眨眼睛,轻轻笑着,“恶心?你不会怀孕了吧?” 何斯言面无表情,心底发笑,这句露馅了,许晋知还敢提怀孕这两个字? “你想干什么?”何斯言问一句,许晋楚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想你啊,来看看你。” “你工作上不忙吗?还有空来看我?” “想你和工作这两件事可以同时进行,不耽误。” 何斯言瞥了他一眼,轻轻一笑,有意逗弄,“你想我什么地方?” 许晋楚凑了过来,暧昧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伸手在他腰里掐了一把,低声朦胧的说:“想你在我身下的样子。” “那你继续想吧。”何斯言挑了挑眉。 许晋楚贴近他的耳垂,温热的呼吸缠绵,“想没有做有趣,我是个实干派。” 何斯言惊讶的“哦?”一声。 “你试过在休息室做~爱吗?”许晋楚在他冰凉的耳垂上轻轻吻了一下,声音低哑诱惑着。 何斯言为难的皱皱眉,“不太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 “别人进来了怎么办?” “不会有人进来的,这里只有我们两。” “真的吗?”何斯言瞪圆了眼睛。 许晋楚点了点下颚,含笑看着他,眼前的青年穿的是剧组的古装,黑发如瀑,越发衬的皮肤白皙,腰里的缠腰裹的紧紧的,好似一只手都能勾的住。 “我们不会被打扰的。”许晋楚说。 何斯言玩够了,嗤笑一声,伸手在许晋楚脸上摸了摸,拇指的指腹滑过眼睑下的褐痣,“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下三滥,你想跟我上床,这样的把戏都耍的出来。” 许晋楚怔愣一下,明白过来被耍了,不过他脸皮厚,无所谓的笑笑:“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不告诉你。”何斯言高调的说一句,轻轻在他脸上拍了拍,冷冷笑着,“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最近缺人和你上床了?” 许晋楚眼睛不悦的眯了眯,哼笑一声,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我闲得无聊,逗你玩玩。” “装你哥有意思吗?”何斯言不屑的看着他。 许晋楚抬手擦了眼睑下的褐痣,这是用公司姑娘的一根眉笔点的,“没意思。” 何斯言冷笑一声,真的怕这兄弟两了,站起身说:“许总,你也是是个玩咖,玩就是得彼此都开心,讲个你情我愿,我现在不想和你玩,我想圈子里想和你玩的人多的是,想爬你床的人一抓一大把,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许晋楚看了他几秒,眼神闪烁,“我不能放过你,你是第一个甩了我的人。” “我们不是小学生,你要讲这个,现在你甩我一次,我再求求你,让你心里平衡平衡。”何斯言淡定的说。 他心里清楚,许晋楚只是意难平,感情`事业全部输给许晋知,在自己这撒气来了。 但何斯言又不是他们两人的出气筒,别想在这找平衡感。 许晋楚堵了个没话说,侧过头笑了一下,看着自己的手心,“我哥真的就那么好?” 要不然为什么每个人都能对许晋知死心塌地。 “他和我们两没关系。”何斯言不想提许晋知这个名字。 许晋楚自嘲的笑了笑,低声说:“上次的事情抱歉,我不是故意弄疼你。” 何斯言讶异他居然会道歉,这还是那个有着高傲头颅的许晋楚吗? “没事,我原谅你,只要你别再来找我。”好感已经刷的足够了,没有必要再继续纠缠了。 许晋楚眯着眼睛看了看他,眸子冰冷,“我要说不呢?” “那下回我不会这么客气。”何斯言凉凉一笑。 许晋楚鼻子里轻哼一声,不屑的看着他,随即站了起来,一手慢慢理了理衣领,一边向外走一边说:“我上回和你说的话是真心的。” 何斯言想起来似乎是要追自己的话,是真是假有什么所谓? 他没有多少时间放在这些感情上,一个许晋知足够他焦头烂额,再来一个许晋楚,何斯言只想原地自~爆。 何况剧组的工作已经够忙了,没有时间分心在其他事情上。 徐导对何斯言很赏识,介绍给何斯言几个业内新生代的导演,虽然都不是很有名气,但能和陈导交朋友,也都自身有真功夫,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何斯言看得出徐导是有意提拔自己,抓紧了机会提升自己,总不能让徐导失望。 收工的时刻已经晚上十点,何斯言的车前几天剐蹭了漆,送到4s店补漆了,这几天都是蹭司绎的车。 两人在超市里买了一袋零食,准备今晚一起打游戏。 走到电梯里,轿厢里的广告正巧换了新的,温柔的母亲抱着婴儿笑颜如花,是一家国外的代孕公司。 司绎端量了几秒,若有所思,手肘碰了碰何斯言,“我过几年想在国外找个代孕。” 娱乐圈这样的挺多的,明里暗里的数不胜数,何斯言倒也没什么奇怪,“挺好的啊,你就该多生几个。” “我最讨厌小孩了,要一个就行了。”司绎一脸的嫌弃。 何斯言瞥他一眼,“那你要小孩干什么?” 司绎往他身侧靠了靠,压低声音说:“我想要一个你的小孩。” “不可能。”何斯言淡定的拒绝,这种事情后患无穷。 司绎笑了一下,眼睛睨着何斯言长长的睫毛,“我说真的呢,你只要把你的精~子给我,代孕的事情我自己负责。” 何斯言拎着手里的零食袋不轻不重的砸了他一下,“那你他妈只能用偷的了。” “你说道这个,你听过那个笑话没?”司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自己咯咯笑个不停。 何斯言冷淡的问一句:“什么?” 司绎低下头往他耳边凑,小声说:“说有人在捐精中心遇到同学,同学捂着嘴呜呜呜的叫。” 何斯言白了他一眼,“所以你准备用这个办法?” “操!你真恶心!”司绎一想到那个画面就起一身鸡皮疙瘩。 何斯言恶作剧成功哈哈一笑,两人有说有笑肩并肩的走到了房子门口。 楼道里的声控灯伴随着司绎的笑声响起,橘黄色的灯光下许晋知静静的立在门口,身影挺直,肩膀削瘦,彼得懒洋洋趴在地上打着哈欠。 51.二世界22 作者已准备好正文, 等待订阅比骑手接单,很快向你飞奔而来 宋裴然得寸进尺,一边吻着, 一边在何斯言裤子扣子上拉扯,这还是公共场合,时不时有人进来, 要是被人看见,他的脸往哪儿搁。 何斯言吓了一跳,鼓足力气推开了他,大口喘着气:“你神经病啊。” 宋裴然抹了嘴唇, 铁锈一样的血腥味弥漫,盯着何斯言说:“我现在亲你了。” “所以?我给你喊声威武?”何斯言别过头冷笑一声。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谁管你是什么意思。” 宋裴然沉默一下,眼神漆漆, 问道:“你就这么讨厌我?” 藏在词语里的意思是你不喜欢我吗? 何斯言呼吸停顿, 在镜子里照着, 脸上的红未消退, 红润的嘴唇被裹的红肿,一看就一副没干好事的样子。 心里骂了一句傻x。 身后宋裴然的目光灼热,一丝不苟的盯着他,等待着他的答复。 何斯言拖了足足三十秒, 回过头时, 眼神淡定的说:“不讨厌。” 出自真心的实话, 至少宋裴然这张漂亮的脸挺招何斯言喜欢。 看着心情都好。 宋裴然悬着的呼吸松弛下来, 何斯言身上的衣服方才拉扯的凌乱, 伸手想要帮他系上扣子,何斯言戒备的后退一寸,拉开了距离。 宋裴然的手悬在了半空中,迟疑了一下,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平生仅有的两次道歉全部献给了何斯言。 “道什么歉,你刚扒我裤子的时候动作多利索。”何斯言没好气的说一句。 洗手间的门“噔”的一声推开,进来几个醉醺醺的男人,两人就这么直挺挺的站着,又都是漂亮的少年,不由的打量了几眼。 何斯言脸上发烧,扭头走了出去。 宋裴然快步跟了上去,路过他时低声说了句:“等我一下。” 何斯言哼了一声,站在原地没动,托服务员和孟轲带个告别。 他要脸,不能这幅样子去见孟轲。 没一会宋裴然脱了工作服,换上自己的衣服,白t和牛仔裤,看着清爽干净。 大夏天的气温,一出门热浪扑面,何斯言背着书包,走在前面,宋裴然跟了上去,和他肩并肩走着。 “我妈生病住院了,我要赚钱照顾她。” 他冷不丁说一句,解释了这几日的失联。 何斯言讶然,问了句:“严重吗?” 宋裴然看了他一眼,男孩的脸明净清澈,像是夏日里吹了一阵凉风,焦躁的心突然安定下来,轻声说:“没事,还要等复查结果出来。” 何斯言没再多问,书里关于宋裴然的过去都是一笔带过,他那个妈在后期出场过几次,豪门恶婆婆刁难主角,所以应该是没什么大病。 他家离这不远,夜幕将近时两人走到了别墅区的大门口,万家灯火初升。 “我到家了。”何斯言说一句。 宋裴然侧脸在路灯的光芒下清透,轮廓的线条深刻,像是又钢笔勾勒出来的。 “先别走。”宋裴然揪住他的书包带子。 这回没直接上手,算是成长了,何斯言扭头看着他。 宋裴然深呼吸一口,话到了嘴边,欲言又止,问了句:“我还可以来找你吗?” 心里还记着何斯言撂的狠话,何斯言让他这样逗笑了,勾着嘴唇笑着点了头说:“可以,我们是朋友。” 宋裴然反复咀嚼“朋友”这两个字,心情并没有变好,一把拉着他的手臂,扯进了怀里,凑过去在嘴唇上轻轻的亲了一口,压着声音说:“我们不是朋友。” 何斯言这个柔软的吻弄的有点懵,宋裴然又固执的重复了一边:“我们不是朋友。” 十几岁的人说个情话都羞于启齿,别别扭扭。 他觉察到宋裴然的心思,但要捅刀是注定的事,何斯言不打算揭破这层窗户纸,就让他朦朦胧胧着,到时候踹了宋裴然也有个说辞。 他含糊的“嗯”了一声,宋裴然目露失望,抿了抿嘴唇,没在说什么。 事情说明白了,两人似乎又是好朋友的关系。 这段时间何斯言每天放学先去一趟医院,照顾病人这件事特别累人,宋裴然除了工作时间都在病房里,吃口饭的时间都顾不上,何斯言去了帮着搭把手。 宋裴然的妈妈夏萍看见何斯言挺高兴,宋裴然难得和同学处的好,何斯言看着又斯文,嘴巴甜滋滋的会说话,讨喜的很。 两人的好感陆陆续续的涨到了95%,只差最后致命一击了。 他这边春风得意,何家却是出大事了。 何斯言一回家就听着何父母大吵大闹,何母哭哭啼啼,砸烂了客厅的花瓶,花枝泥土倒了一地。 他掩着门听了一阵,何家是做实体生意的,这几年互联网科技发达,家里生意越来越不景气,何父的朋友做了一个房地产项目。 何父想着苏望爸爸赚了那么多钱,心里头眼红,背着何母拿家里的钱投资了。 结果现在才发现这块地资质有问题,地方是郊区城中村的一块风水宝地,拍地的时候一群人争先抢后,何父稀里糊涂的以一个不太高的价位拿了地,还以为赚了大便宜。 等到要开发的时候才发现上当了,这块地何父只有一半产权,另一半是城中村里的,那群抢地全都是托,何家的钱现在被套的死死的。 何父奋斗了一辈子,跌进这个泥坑里,想死的心都有了。 何斯言隔着一道门,听着他给一个个朋友打电话求助,生意场上哪有真朋友,一听他落魄了,各个找理由推脱,谁也不敢和他扯上关系。 最后一个电话打给了孟轲,何母焦急的等结果,何父开了免提。 孟轲到没有一口气回绝,笑吟吟的责怪何父不留心,但也不接何父的借钱话茬,绕了一圈又一圈。 “你要是帮了我这回,让我度过这个难关,你要我做什么都成。”何父直截了当,下了狠心。 何斯言听着孟轲似乎是笑了,声音模模糊糊,慢悠悠的说:“我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一个亿可不是小钱。” 何父是个聪明人,一下意会到孟轲话里的意思,低声下气的说:“你想要什么都行,我都答应你!” 他说了什么何斯言没有听清楚,却听着何父一声厉喝,气的气喘吁吁的说:“畜生!你说什么!?” “答不答应,都由你,这一个亿,只有我能借给你。”孟轲气定神闲。 客厅里何父沉默了一阵,何母轻声的抽泣着,何斯言有点莫名其妙,轻轻摸了摸下颚,孟轲是怎么把何父气成这样的。 何父似是精疲力尽的说:“你让我好好考虑考虑。” 孟轲没有再催促,何父何母在客厅低声讨论了一会,何斯言快睡着时,何母端着牛奶敲开了门。 破天荒的关心让何斯言惊讶,何母坐在了床边,慈爱的看着他说:“阿言,家里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这几天我和爸爸忙的焦头烂额,也没顾得上管你。” 何斯言默然,轻轻看着她,不太习惯这种突然的亲切。 何母伸手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发,抿着嘴唇,难以启齿的模样说:“阿言,你弟弟还不知道,你不要告诉他,免得他心里有压力。” 何斯言点了头,何母舒了一口气说:“妈妈最近怎么没看见小苏来家里,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没有,他最近挺忙。”何斯言说一句,苏望家里要送他出国学企业管理,两人挺久没见面了。 何母笑了一下说:“我一直觉得小苏这个孩子不错,虽然挺冲,对你是真的好,是把你当好朋友。” 何斯言猜到了她要说什么,直截了当的撕开脸皮“我和苏望的关系还不到他家里能借我们一个亿的地步。” “这个……” 被轻而易举的识破小心思,何母脸一红,不太好意思的说:“妈妈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着苏望爸爸做这么多年房地产,肯定是有经验,这种事他说不定能帮得上我们家。” 何斯言不说话,清冷的眸子盯着她,何母让他看的如坐针毡,放下牛奶逃一样的离开了。 何家的事情在c市的圈子里传开了,何斯言没有找苏望,苏望却先一步找上门来。 何斯言仔细打量了一下,之前几次见到宋裴然,穿的都是休闲西装,第一回看到穿正装,笔挺的深灰色西装,带着奢侈品的昂贵感,衬的他腰窄腿长,好似秀台上的男模。 还真是挺像那么一回事。 一墙之隔的秘书时不时从电脑后伸长脖子探一眼,何斯言在玻璃墙上摁下开关,放下百叶帘隔绝了视线。 室内的光线微暗,宋裴然脚步停顿,微微眨了眨眼睛,坐回了皮质的办公椅上,表情平淡,内心心潮澎湃。 “工作时间,不好吧?”他声音里带了一丝笑意。 何斯言走了过去,一手揪住了藏蓝色的商务领带,微凉的高级丝质材料顺着手掌缠了一圈,俯下身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午后的空气里细微的尘埃飞舞,距离太近,彼此的呼吸交换,周围一切安静下来。 宋裴然身上淡淡的白茶香水味冷冽淡雅,混合着何斯言身上香橙的沐浴香波味,有种说不上的暧昧。 宋裴然的喉结不自然的上下滚动,侧脸在光线中清冷漂亮,眼眸里隐隐期待着。 何斯言微微眯着眼睛,伸手在他脸颊上捏了一把:“想什么呢?” “想你。”宋裴然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方才隔着听筒,他不觉得这话多腻歪,可当着何斯言的面说出来,才发觉黏糊糊的。 不像个男人说的话,可偏偏却是情绪的下意识反应。 何斯言轻轻笑了一下,顺势坐在宋裴然的大腿上,看着宋裴然这几年没少健身,腿部的肌肉结实硬朗。 何斯言本来宽松的裤子因为这个姿势收紧,勾勒着修长的大腿,露出一截白净的脚踝。 宋裴然呼吸一滞,眼神邪气的在他身上流连“继续。” 要知道,何斯言从来没有这样主动过,那回不是他生搬硬拽求来的。 何斯言盯着他看了几秒,手指停在了西装裤的金属拉链上,却没有动,来来回回的摁着。 “和谁学的这一招?”宋裴然声音微哑,伸手搂着他的腰,凑过去在何斯言洁白的下颚亲了一口。 “跟你啊。”何斯言淡定的道一句,压在大腿下布料绷紧,温烫的温度硌着皮肤。 这身体素质真好,起反应都那么快。 宋裴然的呼吸有些急促,在他身上揉了一把催促道:“快点。” 何斯言轻笑一声,凑近他耳侧低声问道:“你喜欢这样玩嘛?” 宋裴然头脑发热,口舌干燥,压根没反应过来预含在这句话里的危险,点着头诚实的说:“喜欢。” “玩别人你很有成就感?”何斯言再一次问道。 宋裴然怔愣一下“什么?” 何斯言脸上的笑意冷了下去:“你玩我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你在说什么?”宋裴然心虚一下,盯着他问道。 何斯言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宋总真是有商业头脑,为了赚五个亿还要在这和我虚与委蛇,你不去当影帝真是可惜了。” “你都知道了?”宋裴然沉声问一句,眼神阴恻恻。 何斯言点头:“是啊,太惊喜了,原来我在宋总眼里值那么多钱。” “不是你想的那样。” “行,说吧,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何斯言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执行死刑前还得听死刑犯忏悔呢。 宋裴然的呼吸均匀绵长,抿着嘴唇:“谁和你说的?” “你甭管谁,你给我说说你这行为动机,你是不是有毛病,你要喜欢赌,澳门拉斯维加斯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你何必要和我过不去?”何斯言说道。 宋裴然看着他,这事怎么说也说不清。 “不像你的那样,我不是和你过不去,你可以相信我吗?” “不行,你在我这信誉积分已经掉光了,我没办法相信你。” “那你就相信别人?他们说什么你信什么?” 何斯言哼笑一声:“别人又没骗过我。” 宋裴然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眼底郁沉沉的:“我的错,我给你道歉,但我的本意不是你理解的那样,我只是不喜欢你和别人在一起,但我又不能制止你去接触别人,只能通过这种方式逼退他们。” 何斯言也搞不懂他说的是真是假,自上而下俯视着这张好看的脸蛋“我现在都看不出来你是不是在说谎,你真可怕。” “可怕的是你。”宋裴然轻声说一句,要他把心掏出来证明不成? 何斯言点了头,语气平淡:“你说是就是,你们都说我可怕,我心狠,我是大魔王,搞得好像当年是我把你上了,我死乞白赖的缠着你不放一样。” 他什么事也没干,除了分手愧对宋裴然,其他一切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结果在别人眼里却成了负心汉,一个个和怨妇似的记恨他。 宋裴然脸色发白,呼吸不太平稳“你别这样说话。” 搭在何斯言腰侧的双手收紧,牢牢的扣着软肉,何斯言发疼,轻轻“嘶”了一声,忍着没动,心平气和的说“我也想好好和你谈谈,我们可以好好的谈谈吗?” 宋裴然的眼睛在他脸上停了一阵,突然笑了一下,笑意森然“行啊,我们换个地方。” 何斯言没说什么,能谈清楚是最好的,别这么纠缠不清了,搁谁谁都累。 他本来以为在附近的餐厅,谁知宋裴然从车库里取了车。 “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宋裴然打开了那辆布加迪威龙副驾驶的门。 何斯言没再多问,两人一路驶出腾京科技的大楼,向老城区里驶去。 何斯言从回国之后没有逛过街,不知道c市已经日新月异,熟悉的街道一个个改头换面,他都认不出自己身在何地了。 宋裴然把车停在了一个老街上,何斯言辩驳一阵才发觉这里以前似乎是个公园,现在被砌起的墙围住,只留下一扇古朴的木质窄门。 没有看到建筑吊塔,也不像是个施工工地。 宋裴然推门走了进去,何斯言犹豫一下跟了上去。 和记忆中的公园没什么变化,比以前更干净整洁,花草树木更繁盛,看着像是有人伺候的。 夕阳西下,偌大人工湖上波光粼粼,空气里尽是草木的清香。 何斯言上次来的时候不少人在里面划船,周围岸边都是卖小金鱼小风车玩具的商贩。 现在空荡荡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万籁俱寂。 湖边上多了一层平墅,白色极简的北美风格,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简约的室内装修风。 “进去坐坐?”宋裴然看着他问了一句。 何斯言脚步停顿,点了点头,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 房子里装修不久,淡淡的木质味道未消散。 宋裴然从墙上的酒架挑了一瓶红酒,挽起衬衣袖子,露出一截肌肉流畅漂亮的手臂,拿着红酒施施然倒进了醒酒器里。 “地是我两年前拿的,规划里是要盖成cbd,但我不愿意,一拖拖了两年,股东会天天催着打地基。” 何斯言坐在了沙发上,对面是一览无际的湖光山色,令人心旷神怡,有钱人的快乐真是想象不到。 “这地不是挺好的?” 虽是老城区,但周围将来都是住宅区,这儿盖个商业城稳赚不赔。 “你是真傻还是在装傻?”宋裴然轻声问一句。 何斯言一头雾水,想了一阵说:“我挺羡慕的,这个地段上,这个盘肯定能大赚。” 宋裴然看了他一眼,脸色不善,好像是又生气了,何斯言搞不懂到底是那句话说错了。 沉默了半响,宋裴然嗤笑一声:“你是没良心还是记忆力差?” 他停顿一下,看着何斯言脸上思索的神情,慢慢的说:“我们以前经常来这,我妈住院的时候,我还在这亲过你,想起来了吗?” 何斯言脊背僵了僵,心脏突突的跳,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宋裴然将醒酒器放在茶几上,红酒晃荡摇曳“我不想把它盖成cbd,我想把它变成我们的家。”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着,看着何斯言一字一句的问道:“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52.二世界23 第五十一章 一个吻弄的何斯言晕晕乎乎,混着上来的酒劲, 手臂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手指无力的揪着许晋知的头发扯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哑声道:“我不想怀孕。” 言下之意是得做防护措施。 许晋知撕扯他衬衣扣子的手顿了一下, 指腹隔着布料磨蹭着温热的肌理, “嗯,我不会让你再受这个罪了。” “那你让我上你呗。”何斯言恶意捉弄他。 果不其然,许晋知怔了一下,错愕的看着他,微微皱了眉头,轻声道:“你想上我?” “嗯。”何斯言缓慢的点点下颚, 眼睛直勾勾的看他要怎么往下接。 许晋知轻轻捏着他下颚, 凑到嘴唇边吻了一下, “这个不行, 除了这个, 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得了, 还是白说。 何斯言对他也没兴趣,许晋知脱了衣服像个硬邦邦的金刚芭比, 完全让人硬不起来。 上回两个人滚在一起, 已经是两个月前。 这两个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两人之间的权利一次又一次改变。 何斯言躺在床上的时刻, 脸上一层薄薄的红, 似醉未醉的眯着眼睛, 茫然看着头顶粉色的气球。 房间里的灯光昏黄浪漫, 许晋知脸背着光,不甚清晰,居高临下的看着何斯言,汗水顺着鬓前的头发滴落,掉落在何斯言脖颈白皙的皮肤上,随着身体的颤栗晕出一圈湿漉漉的水光。 “你只有这个时候是最乖的。”许晋知停了下来,在他耳侧长长的叹息一声。 何斯言卡在半空中,不上不下,气都喘不匀,伸手在他身上掐了一把,“你没吃饱饭?” 许晋知忍耐着长驱直入的冲动,恶劣的在他嘴唇上研磨亲吻,“最近被你骂的没心情吃饭,所以你得对我好点。” 何斯言白了他一眼,但这会脸色发红,眼睛湿漉漉的,瞪人都像是抛媚眼,压着沙哑的声音说:“废物。” 没有那个男人受得了在床上被骂废物,许晋知眼神摄人,低低笑了一下,“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废物。” 何斯言身体诚实的沉醉在耸动中的愉悦里,可理智却格外的清醒。 像他这样的人,明天都不知道在哪儿,动了心也得不到,得到了也终归是一时的。 何必要这么累,倒不如不动声色,不动感情,万物皆空。 结束的时刻何斯言下意识的咬住了下嘴唇,沾了一嘴咸腥的血腥味,许晋知掰着他的下颚拉开,指腹揉着红肿的下唇,“你要咬就咬我。” 何斯言没理他,斜着眼睛瞥他一眼,鼻子里轻微的哼了几声,闭上眼睛睡觉了。 许晋知絮絮叨叨的在他耳侧说了一堆,何斯言迷迷瞪瞪的时刻听了个七七八八。 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男人整天张口闭口情啊爱啊,和一个十七八岁的怀春少女一样,按理来说男人感情方面处理上更为含蓄,相比感情会更看重实际利益,但许晋知不一样,说这些爱来爱去尤唯的自然,让人生不出异样的感觉。 一早起来,何斯言像跑完了一场马拉松一样,休息了好一阵才能坐起来,捡起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扣子还没系好,许晋知推开浴室的门走了出来,看了看他,轻声道:“等等。” 何斯言瞥了他一眼,“干嘛?” 许晋知上下端量他一遍,眼神不着痕迹的划过昨晚盖的印章,喉结滚动几下,“我来帮你。” 免费的保姆不用白不用,何斯言懒洋洋的垂下了手。 许晋知一手抱住他的腰,一手一颗一颗,仔仔细细的系上衬衣扣子,把脖颈上的痕迹遮掩在衣领之下。 何斯言坐在了床边沿,参加贺影的生日派对,算不上正式场合,所以穿的很随意,一条牛仔裤和一双白色的帆布鞋,许晋知揽着他的小腿放在膝盖上,温热的手掌不着痕迹的抚摸着小腿肚紧致圆弧的曲线,明明是一件很单纯的事,却变的有些旖旎的意味。 许晋知系上了鞋带,眨了几下眼睛,低声暧昧的说:“下回我想试试把你的腿扛在肩膀上。” 何斯言微微一笑,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有机会再说。” “你不留下吃饭吗?”许晋知问一句。 何斯言拉开了门,过道里空荡荡的,“你自己吃吧,我今天还有戏要补拍。” 许晋知目露失望,没有挽留他。 何斯言在海港大口的深呼吸着咸咸的空气,一阵腰酸背痛,心里念叨了几句许晋知王八蛋,用力抹了抹脸,总算平静下来。 到剧组的时刻已经开工了,徐导忙的不可开交,看见他来得晚,也没顾得上问,何斯言火速去了化妆组更衣上妆,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之中。 大夏天的穿厚重的古装是一种酷刑,何况还要面对和烤炉一样的打光灯,拍完了一场戏休息的时刻何斯言已经晒的奄奄一息,后背的衣服湿透贴在皮肤上,助理小池跑前跑后的扇风递水。 司绎拿了一瓶冰镇的雪碧递了过来,“好好补补水,你这真不抗晒。” 何斯言捂在手里冰着手,看了他一眼,“我又不是铁人,这高温天气谁受得了。” “是,你是小娇娘。”司绎坐在他旁边,笑嘻嘻的调侃一句。 何斯言哼笑一声,“你别恶心人了。” 司绎看了看他,眼神闪烁,“你昨晚去哪儿了?” “朋友过生日。” “贺影吗?” “你怎么知道?” “她发朋友圈了,我看到照片上有你。” “快给我看看把我拍的帅不帅。”何斯言伸手要手机。 司绎眼神变了变,笑着说:“照片上还有许晋知,他没欺负你吧?” 何斯言侧了一下头,睨他一眼,“眼神挺好的啊。” “你真没事?” “没事。”何斯言沉吟一下,想了想这种事情还是当面问比较好,自己猜来猜去也不是一回事,淡淡问道:“你大学时候谈过恋爱没?” 司绎怔了一下,不禁莞尔,“你这就开始查我的黑历史了。” 何斯言神情平静,没有接话茬,司绎抓了抓头发,捏着手里的可乐罐,满不在乎的说:“没谈过,那会我就开始接戏了,天天忙的连轴转,哪有时间谈恋爱。” “那你有没有关系很好的女生?”何斯言皱了皱眉。 司绎眯了眯眼睛,往他身边凑了凑,“你什么时候对我兴趣这么浓厚”,停顿一下,声音低了下来,“我长那么大,就跟我姐关系好,其他女人我连个影都没见过。” “没听你说过你姐。”何斯言讶然,司绎有个姐姐的事真没听人说过。 司绎不由自主的皱了皱鼻子,别过脸去,看着手里的可乐罐,“她走的比较早,不太光彩,我家里人捂得严实,所以基本没人知道。” 何斯言大概猜了个七七八八,吸~毒可真是害人害己。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开始老和你作对?”司绎轻扯着嘴角,自顾自的说:“因为我姐名字里单字是一个颜,连着这个姓和你名字很像,我从小父母都在单位上班,忙的没时间带我,把我丢给她,她也大不了我几岁,屁事不懂,我两在一起就天天干架。” 司绎长长的叹了一口,自嘲的笑了笑,“那时候我总觉的她欺负我,觉的她特矫情,成天打她小报告,把她早恋写的情书给我爸妈看,她大学的时候毅然决然报考到帝都,就是为了躲我远一点。” “后来我也考到帝都,想着和她以后有个照应,我们见过几次面,她交了一个有钱的老男人,还为了那个男人打胎,我是恨铁不成钢,劝也劝不住,索性也不管她,忙自己的事,等我回过神已经半年没见她,她和人学……了些不良嗜好,整个人都变了,我当时年纪也小,总觉的她还有救,瞒着我父母给她钱,我那一两年拍戏赚的片酬全养她了。” 司绎无声的张了张嘴,深吸一口气,“直到我把她养死了。” 何斯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放轻松,这件事不能怪你。” 心底轻轻叹一口气,怪不得司绎和原身非亲非故,一开始就有这么高的好感度。 真是造化弄人。 “这件事我从来没和别人说过,我都快忘了她长什么样了。”司绎不好意思的笑笑。 何斯言摇了摇头,“你可以和我说的,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朋友就是互相分享糟心事的。” 司绎看了他一眼,撇撇嘴,“那可不行,你的糟心事比我多多了,你要讲得把我烦死。” 何斯言也跟着撇撇嘴,拿了剧本盖在脸上睡大觉。 到不用担心司绎的照片在许晋知手里会如何,许晋知是个聪明人,做事干净利落,他手机的照片已经是这个世界的绝版,除了何斯言,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司绎所谓的“黑历史”。 何斯言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能为这个朋友做的也只能是这一点了,至于感情方面,能力有限,无法回馈司绎的热情。 杀青的日子就在眼前,经纪公司后期的档期也跟了上来,徐导加班加点的拍何斯言的戏份,整整拍了两天两夜,何斯言吃住全在剧组里,连放风的时间都没有。 许晋知期间打了几个电话,何斯言以工作忙的原因推脱了。 能不见就不见是最好的。 徐导这几天也累得够呛,一天早晚左手养生茶,右手咖啡杯,双管齐下维持一个男人四十岁的精气神。 这天两人正在一起讨论戏,何斯言拿着小本认认真真的记着,徐导起身接了一个电话,神色古怪的看着何斯言,“小何,彼得是谁?” “啊?怎么了?”何斯言茫然无辜状。 徐导不知道想了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许总刚给我打电话,说你朋友彼得生病了,这会正在医院里吸氧,叫你过去看看。” “不严重吧?”何斯言心头一紧,上次见彼得已经是一周前了。 徐导搓了搓手,“你去看看吧,工作的事情可以缓缓。” “谢谢徐导。”何斯言坐也坐不住。 徐导给他批了假,嘀咕一声,“彼得这个人了不起,能让许总亲自打电话。” 何斯言换了便装,走出影视城,一辆白色的大众停在了眼前,车窗半开,许晋知淡定的看着他。 “彼得怎么了?”何斯言焦急的问道。 许晋知有些吃味,瞥了瞥他,一手推开了副驾驶的门,“被托管所的狗传染了细小,我打你电话你一直不接,只能给徐导打电话了。” 何斯言坐在车里怔愣了一阵,头脑一阵发懵,呆呆的看着后退的景致。 “发现的比较早,这种病及时治疗不会有事。”许晋知看着他这副失神落魄的神情心里泛酸。 何斯言“嗯”了一声,心里责怪自己不留意,这个主人当的一点都不称职。 许晋知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温热掌心覆盖着他的手背,轻柔的包裹着,“我已经送到市区最好的宠物医院,请了最权威的专家,彼得会康复的。。” “谢谢你了。”何斯言淡说一句,一码归一码,这个时候还要怼来怼去,未免也太没良心了。 许晋知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心情好了一大截,嘴角抿了一下,“不用和我说谢谢,彼得也是我的狗。” 两人到了宠物医院,彼得刚做完手术,从胃里取出一大团头发,还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破布,沾着血放在托盘里,看的何斯言心里一阵难受。 好在彼得平时体质好,麻药的劲没一会就散了,睁着眼睛,无精打采的趴在手术台上,六十多斤的体重,何斯言不让许晋知动,小心翼翼的抱上了车,累的两支手臂发酸。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彼得一回到熟悉的家里一下活络起来,咬着磨牙棒在阳台上撒欢,何斯言总算松了一口气。 许晋知在厨房里做了几样小菜,简单爽口的摆在了桌上,“吃点东西吧。” 何斯言手臂累的抬不起来,拿着筷子的手一直发颤,许晋知看在眼里,叹一口气,放下了碗,坐在他身侧,轻柔的按摩着他的小臂,“你要不放心把彼得给别人养,放在我家里吧,我家的阿姨养狗经验丰富,不会再出这种事。” “以后再说吧。”何斯言说一句。 许晋知眯了眯眼睛,“你为什么这么抗拒我?” 何斯言眼神平淡的瞥了他一眼,难得和声和气耐下心说:“因为你对我太虚伪了,我害怕你,是真的害怕你,怕被你玩了。” “我不懂,难道你觉得我不喜欢你吗?”许晋知眼里露出茫然的神色。 “不是这个,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被你喜欢太累了,我不想花时间去分辨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我对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你之前还说过不会主动找我了,后来呢?”何斯言淡淡的叹一口气。 许晋知抿了一下嘴唇,轻声说:“那是因为我以为我可以控制自己的感情,你让我觉的太挫败了,我打算放弃这段感情,可是我回去之后发觉我和你这样相处痛苦,但要放弃你更痛苦,太痛苦了,所以我又来找你。” 何斯言注视着他,声音柔和,“何必呢?你要找什么样的人没有?” “你和别人不一样。”许晋知侧颈笑了一下,手指在何斯言手臂上轻轻敲击着,“我当时是那个样子,什么也不记得,你知道我的身份,但你什么都不图,只是干干净净的收留我,我做错了事情,你虽然很凶的骂我,但是你是把我当成一个独立的人来看待,你维护我的自尊。” 当时那种情况,稍微有点心眼都知道该在这个时候拴紧许晋知,以后才能嫁入豪门,但何斯言偏偏没有这样做,清清楚楚的主仆关系,除了那次意外。 “你还知道自己错了。”何斯言感叹一声,看着他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没有良心。” 许晋知往他身边靠了靠,眨了眨眼睛,轻声说:“我有,我的心里都是你。” 何斯言静静地看着他。 许晋知眼神认真起来,低声说:“我没有和别人谈过恋爱,你是我第一个接触处理情侣关系的人,我不知道要怎么参考这种相处模式,我还正在学习调整如何适应这个身份。” “别说这些了,我累死了,要睡觉了。”何斯言站了起来,打个哈欠。 一点也不想提这个话题,这样的许晋知比之前更难让人应付。 许晋知伸手捏住了他的手,眼巴巴看着他,“我们明天去看电影好不好?我想和你做其他情侣都做的事。” 何斯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侧过头敷衍一句,“明天再说吧。” “那我现在订票。”许晋知干脆利落的撒手,拿起了手机。 何斯言今天太累了,一觉睡到了早上十点,起来的时候全身发困,吃完早饭才勉强回过精神。 两人出门去了附近的一家电影城,许晋知买的是一场浪漫爱情电影,海报上一对情侣炙热的拥吻,下面写着一行小字体【年度情侣必看电影】 电影院的饮料杂七杂八,何斯言挑了一杯柠檬茶,许晋知一只手肘在他的肩上,盯着饮料面板看了半响,对着售货员的女孩轻轻一笑,“要一杯拿铁。”说罢又低声温柔的说了一句什么。 女孩脸颊微微一红,许晋知过于艳光四射,几乎不敢正眼看他。 没一会咖啡递了出来,许晋知掀开杯盖,递到何斯言眼前,微微笑的说:“快看。” 咖啡的拉花是一箭穿心,颇为少女画风。 何斯言无奈的瞥了他一点,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从来没有喝过外面的咖啡。”许晋知凑到他耳边念叨一句。 何斯言瞪了他一眼,真他妈是个娇气包,“毒不死你。” 电影还没有开场,因为是爱情电影,来的情侣不少,何斯言和许晋知站在一起,两人都是赏心悦目的男人,吸引了不少人的侧目。 有女生拿了粉色的冰淇淋,上面洒满了彩色的巧克力,粉嫩可爱,看上去颇为可口。 何斯言多看了一眼,许晋知凑到他耳边温柔的说:“我刚进来的时候看见了,是一家冰淇淋店做活动的赠品,情侣接吻一分钟可以免费送。” “哦。”何斯言嗤笑一声,“不是情侣也行吧?” “应该可以吧。”许晋知眼睛亮晶晶的。 何斯言心想和我玩心眼,你还嫩的很,呵呵的笑着,“麻烦你牺牲一下,去找个人接吻给我拿个冰淇淋回来。” 许晋楚笑了出来,从背后抱了他一把,嘀咕道:“你真舍得我去亲别人,你都会不吃醋吗?” “你就当发福利了。”何斯言避重就轻的说一句。 看电影的时候许晋知的手机一直响,即使开了震动,嗡嗡嗡的震动声在电影院里格外清晰,好在两人坐在最后一排,除了他们两没什么人,没有打扰别人的观影体验。 “你要不出去回个电话?”何斯言低声说一句。 许晋知摁了通话键,轻声轻气说:“不能,这部是工作电话,我要接了就得回公司处理。” 何斯言看了他一眼,“工作的事情重要。” “你不用担心,真正重要的事情他们会打我私人电话。”许晋知侧过身子,半边身体的重量压在了何斯言身上。 沉甸甸的,压的何斯言肩膀发酸,推都推不开,“行吧,你先起来。” “我累,昨晚睡沙发上腰酸背痛。” “你回家睡不都什么事都没有嘛?” “我还不是为了照顾你和彼得?” “行吧,一会出去给你找个sap按个摩。”何斯言无奈的说一句。 许晋知轻轻笑了一声,伸手在何斯言的腰上暧昧的掐了一把,“你看前面左排的人在干什么?” 何斯言扫了一眼,方才记得那边是两个人,现在只剩下一个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没干什么啊?” 许晋知在他耳侧咬了一下耳垂,青年身上的沐浴露味道清纯干净,令人食指大开,“另一个在地上跪着呢,我刚观察了好一会了。” “你到底是看电影还是看人?”何斯言往后撤开距离,前排隐约能看到人影,坐着的人还在佯装正经,但抖动的肩膀出卖了这个事实。 这些人可这会玩,何斯言自愧不如。 许晋知舔了舔嘴唇,低声提议,“我们也试试吧。” “滚吧,好好看电影,知不知道尊重一下艺术创作者?”何斯言嗤笑着撇一句。 电影院里昏暗的光线下只能隐约看到许晋知的轮廓,随着屏幕上的光线变动,在他脸颊上留下光亮的暗影交错,这张脸好看的不可思议。 许晋知也直直的看着他,突然轻轻叹了一口气,轻声说:“我好喜欢你今天这样,一直是这样就好了。” 53.二世界24 作者已准备好正文,等待订阅比骑手接单, 很快向你飞奔而来 他就喜欢这种十八九岁的小男孩, 玩起来又嫩又带劲。 很久没遇见像何斯言这么对胃口的了。 何斯言毫不客气的拍开他的猪蹄, 往后撤一步, 拉开距离“叔叔, 我不会喝酒。” 一个叫哥哥,一个叫叔叔,这辈分可差大了。 男人脸皮厚实,咧着嘴一笑,眼神在何斯言身上放肆的游移。 少年的身姿削瘦柔韧,增一分长, 减一分短, 虽然穿的宽松的牛仔裤, 但两瓣多肉的屁股将裤子撑起一个小弧度, 动起来的时候晃晃荡荡, 像勾着人去捏一把似的。 他喉咙发干, 迫不及待的想要剥了衣服就地正法。 “不会喝酒?哥哥教你喝。” 男人锲而不舍的搂住何斯言的肩膀,身上的烟味混着酒臭熏的何斯言皱起了眉。 何斯言挣脱不开, 瞪了他一眼, 这冷漠的眼神十足的够味,男人兴奋的舔了舔嘴唇, 真是个小s货, 一会好好收拾他。 “要走也要喝了这杯酒!” 何斯言求救的看向周围, 旁边的酒客没良心人笑嘻嘻的看好戏, 有良心的别过脸,不敢和他对视。 端着果盘的宋裴然皱紧眉头,盯着男人和何斯言勾肩搭背,男人在这间酒吧挺有名,是附近的地头蛇,被他看上人,还没从他手里逃出来的。 玩人手段也挺狠,酒吧以前一个跳钢管舞的直接给玩废了,出门都得挂尿袋。 何斯言认真的看着男人,一手接过酒问他:“我喝了你就能让我走?” “对,我还能骗你不成?”男人舔了舔嘴唇,眼神荤腥。 何斯言松了一口气,端起酒犹豫一下,瞥一眼男人,咬牙仰头灌了下去。 酒的度数挺大,他呛了几下,脸颊泛红,红润的嘴唇泛着水光。 “你放开我。” 男人哪舍得撒手,但这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真把何斯言生吞活剥了,抽回了手,眼睛却牢牢的盯着何斯言。 这间酒吧不大,猎物进了牢笼就别想逃脱。 何斯言揉了揉额头,走向了洗手间,男人的视线黏糊糊在他身上。 何斯言心底发笑,真该谢谢这个大媒人了。 虽说他和宋裴然好感不足,但两人怎么说也是同学关系,宋裴然虽不待见他,但眼睁睁看他落入虎口,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宋大总裁还做不出来。 药效发作的凶猛,他走到洗手间门口一股热流从身体内部窜起,皮肤发烫,两腿虚软,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一样,他勉强撑着身体靠在洗手池上,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冰冷的水并不能消退他升起的火热,反倒让皮肤热的更厉害,没几分钟就一头细密的汗水,头发散乱的贴着白腻的颈。 “咔嚓”一声,洗手间的门有人从外面打开。 何斯言没抬头。 宋裴然一进门就看见他撅着屁股趴在洗手台上,一侧脸迷迷醉醉的贴着冰凉的瓷砖,脸色绯红的像剥开的石榴似的,张着嘴像脱水的鱼一样呼吸,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一点粉色的舌头颤动着。 宋裴然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几秒,立刻浅浅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 他几步上前扶起何斯言,何斯言像一团瘫软的泥,歪着身子倒在他怀里,脑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乱蹭着。 宋裴然拍了一把他的脑袋,何斯言像醉猫一样嗓子里咕噜咕噜几下,手臂缠着他的肩膀,温顺的靠了上去。 这个姿势别扭,宋裴然不得不打横把他抱起来,虽说何斯言看着个子挺高,抱在怀里却轻飘飘的。 两人出了门,宋裴然路过酒桌时顺道操起一个酒瓶。 光头壮汉一见状,红了眼,哪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你把他给我放下!”男人仗着自己体胖,杵在宋裴然身前挡住了去路。 宋裴然盯着他,眼神冷漠,没有一丁点情绪,男人这才发现这个服务生的个子高,足足比他高一个头,体型看着还挺有料。 他心里发虚,但美味佳肴就在嘴边了,哪能就这么走了。 “你给我……啊!”男人话还没有说完,伴随着“嘭”的一声响,宋裴然手里的啤酒瓶在他头上开了花,鲜血四溅。 男人捂着头惨叫着蹲了下去。 四周一片哗然。 宋裴然丢下手里破碎的酒瓶,抱起何斯言大步走了出去。 他这份工作算是完蛋了,还有半个月的工资没领,明天得找何斯言要回来。 他救了何斯言这一回,这个钱何斯言就该给他。 附近有家小旅馆,收费的大妈眼神奇异的看着两人。 宋裴然剥了何斯言的外套,上面混杂着烟味酒味,臭烘烘的,不知道何斯言这种身娇肉贵的小少爷是怎么在酒吧待下来的。 何斯言的白净的皮肉泛着淡淡的粉,像四月盛开的桃花一样。 他的皮肤发烫,隔着一层衬衣布料依旧能感受到,一寸一寸的熨着宋裴然的手掌心,像柔软的磁石。 宋裴然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堆积的药性摧毁理智,何斯言绞着身体在床上翻滚,妄图缓解身体里的烧热,但这于事无补,他想要…… 何斯言咬了牙嘴唇,脸埋进了枕头里,肩膀轻轻的颤抖着。 头一回中弹,他才知道这玩意这么让人难受。 宋裴然喉咙发痒,本来想开个房间给何斯言算是仁至义尽了,但是现在似乎又不能不管他。 他想了想,拖着软成一摊烂泥的何斯言进了浴室,调低了水温,打开花洒,冰冷的水落在何斯言身上,冻的接连打颤,瑟瑟发抖,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没了平时的张牙舞爪,像是落尽水沟里的大猫。 宋裴然看着觉得好笑,一手把碍事的眼镜摘下来,何斯言埋怨的唔哝一声,两手捂住了眼睛,像是惧光似的。 宋裴然心底一动,想起下午的事,捏着手腕扯开了他的手,低声温柔的说:“别怕,一会就好了。” 他存了一份私心,仔仔细细的端详了这双眼睛。 半分钟后他完全理解何斯言视力正常的情况下却要戴着一副眼镜了。 漆黑纤长的睫毛湿乎乎的黏连,像哭过似的可怜,眼睛形状好像桃花一样,眼尾略弯,略带了一点粉红,似醉未醉的意味十足。 他只要看着人,就像是在赤·裸的勾引。 何斯言撇开他的手,蜷缩起身体,嗓子发出一声声低低的呜咽,实在是太难受了。 冷水澡无法缓解他的痛苦,脑子里的思绪搅得乱七八糟,他这会就想拿个锥子撬开自己的脑袋。 宋裴然看了几秒,认命的扶着他从地上起来,扯了一条浴巾上上下下裹着,扔回了床上。 何斯言扯开衣服钻进被子里,这会还要点脸,难堪的在被子里伏动磨蹭着,尝试通过这种途径来排解痛苦。 宋裴然看了一阵,现在市面流行的催-情药全是精神类药品,只能靠自身的意志力顶过去。 其他爱莫能助。 做到这一步他也算情至意尽。 他拿起外套,压下心头旖旎的心思,拉开门正要走,一条腿已经迈出了门外,却听着何斯言一声低喃。 “宋裴然,你个狗奴隶。” 声音又细又微,软绵绵的,带着一点怨愤。 说不出的委屈。 宋裴然呼吸一颤,鬼使神差的扭头回了屋里,“吧嗒”扣上门锁。 一边向前走,一手解开了裤子的扣子,从床头柜里拿出旅馆标配的安全套。 他今天就让何斯言看看,他到底是人是狗。 何斯言白生生的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揪住宋裴然的衣摆,喝了酒,迷迷瞪瞪的神志不清,但骂人的功力不减。 “宋裴然你个王八蛋,你敢碰我,我就剁了你的狗diao。” 宋裴然冷笑,一手不轻不缓的捏着他的手把玩,一手拿出手机搜索怎么操一个男人。 和别人干这种事他头一回,但他学习能力强,几分钟之后他掌握了所有的理论知识点。 他略过了接吻的第一步,顺着何斯言的白皙的脖颈亲了上去,何斯言难受的嘟囔一下,乖乖的贴在了他的身上。 宋裴然喉结滚动着,解开何斯言多余的衣服,软的和奶油一样的人,为什么会有一颗这么坏的心。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率先醒来的是宋裴然,手机的时间停在六点,他的生物钟时刻。 被窝里另一身躯暖融融的,乱糟糟的头发贴着他的胸口,有点扎得慌,宋裴然忍不住轻轻揉了一把,怀里的人动了动,一张恬静柔软的面孔露了出来,红润的嘴唇湿润,随着呼吸微微张着。 宋裴然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一角,何斯言一身好皮肉让他弄的像熟透的水蜜桃,一片红一片白的,惨不兮兮。 宋裴然忍不住拍了拍脑袋,关键时刻就没用,还要这脑子做什么,不如卖给火锅店当盘菜算了。 他向来认为自己不是那种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可是昨晚…… 宋裴然横过手臂遮住了眼睛,脑子里全是何斯言沙哑的嗓音,疯狂的尖叫和哭泣,无力的分开腿任由他的索取,热烫的眼泪落在他的肩膀…… 他喉咙滚动,原来这就是做ai。 怎么会有这么舒服的事情。 这个诡异的想法想藤蔓一样缠绕着神智,他揉了揉额头,大早上某个地方又蠢蠢欲动了,起床去洗了一个冷水澡,好好冷静一下。 这是宋裴然的的第一次,虽说他不是个怀春少女,让人夺了贞洁,就要哭哭啼啼,寻死觅活。 可是……他的第一次和第n次都是和何斯言度过的。 和这个他瞧不上的小少爷度过的。 宋裴然烦躁的揉了一把头发,从洗手间出来,何斯言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个不停。 他在床头套裤子的时候忍不住扫了一眼。 【苏望:你昨晚在哪儿?叔叔问你是不是在我家,我给你打掩护了,你敢丢下我一个人去泡妹子!】 【苏望:你不会这会还睡着吧?你玩的够嗨啊,太不够朋友了,我不理你了。】 【苏望:^_^在那个酒店?我开车过来接你和嫂子。】 【苏望:阿言,我帮你带早饭了qwq】 何斯言来的匆忙,没来得及换衣服,穿的是一条舒适的亚麻休闲裤,布料略薄,宋裴然手指上铂金的指环轮廓依稀能感受到。 桌上的人来来往往的劝着酒,何斯言佝了一下腰,握住宋裴然的手腕制止。 宋裴然顿了一秒,反客为主的握住他的手,温热的指腹顺着他的掌心慢慢的画着圈,修剪整齐的指甲轻微刮蹭着掌中敏感的皮肤。 何斯言动作不敢太大,轻轻甩了一下手腕,宋裴然握的更紧,掌心里痒痒麻麻的,带着温烫的体温。 他心底叹一声,真是学坏了。 男孩还在不依不饶,苏望冷着一张俊脸,无声的和男孩说了句什么,男孩的脸色一白,肩膀轻微的抖了抖,咬着嘴唇委屈的站起来,一路小跑推门出去了。 苏望没喝几杯酒,但和没骨头了一样歪着脑袋靠在何斯言肩膀上,沉甸甸的,何斯言怪难受的,但桌下宋裴然还在慢悠悠玩弄他的手,又不能妄动。 他只能选择僵直身体,左右为难,如坐针毡,盼望着早点散席。 偏偏苏望和故意的一样,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洒在脖颈皮肤上,懒洋洋的说:“晚上查酒驾挺多,一会我叫司机送你回家。” “好。”何斯言缩了缩脖子,简短了道了一句。 “我去年回学校参加校庆,把那个总和你作对的李老师一顿刁难,你不知道他的脸色有多难看,可好玩了。” “哈哈。”何斯言干笑一声。 苏望嘴唇靠近了他的耳垂,咬耳朵一样低声说:“其实我还挺想你的。” 他的气息灼热,带着不知从哪沾染来的糜烂香水味,混合着尼古丁的味道,一丝一缕的危险。 “你自重一点。”何斯言出声告诫道。 他又不傻,这两人耍流氓都和褥羊毛一样,守着一个褥。 苏望低笑了一声,眼神斜斜的从他白皙的脖颈滑动过,喉结上下滚动,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几个老板喝的昏昏欲醉,放开了说起c市的商圈现状来,这几年就国内经济形势越来越好,风投的项目层出不穷,但赚钱的项目不多,大部分都是看着繁花似锦,内里烂透了的泡沫,连a轮都挺不过,甭说等着上市了。 话题不知怎么就转到了宋裴然这,他这几年投资了几个项目都赚得盆满钵满,几个老板借着机会取取经。 宋裴然不吝啬,从容不迫的说道:“投资这一点,首先要分清‘趋势、行业、人,有过创业经历、饱练世故、人情练达的人比一堆不知是真是假的数据,关乎未来发展的虚幻报告,更值得相信。” 他说完这句,忽的转过头来,看着何斯言轻声问一句:“我说的对吗?” 旁人看上去只像是认真的交流话题经验。 众目睽睽之下,他在桌下的手往下滑了一截,总算是结束了,何斯言动作麻利抽回手,还未开口,宋裴然的手蓦的移了上去,不给何斯言反应的速度,不轻不重的捏了一把。 何斯言呼吸一滞,险些叫出来,腰酸的差点趴在桌子上,苏望一愣问道:“阿言?怎么了?” “没事。”何斯言推开宋裴然的手臂,说什么也不能坐在这了,深吸一口气,抱歉的笑了笑:“我喝的有点难受,去趟洗手间。” 饭店有好几层,他出了门快步的顺着长廊往前走。 大厅里一个男孩一个人坐在一个大桌上,满满一大桌全是各式各样的鱼,男孩一边吃一边抖动着肩膀哭泣,旁边的服务员拿着手机一直在拍视频。 54.二世界25 作者已准备好正文, 等待订阅比骑手接单, 很快向你飞奔而来 “还好。” 何斯言说完这句,腰窝上一温,宋裴然的手臂横了上来, 牢牢的从背后搂着他, 颈窝有微潮的呼吸湿润落下“你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样?” 何斯言额头抵在门板上,心里叹了一口气,无所谓似的说:“社会人不是经常说嘛,身上有疤才是男人的象征。” 宋裴然没有说话,空气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 难道是因为太扫兴了?何斯言换衣服的时候照过几眼, 的确不怎么好看, 但还是挺man的,看着就像混社会的。 他躬身弯腰想捡起地上的衣服,宋裴然搭在他腰里的手臂勒了一把, 将何斯言捆在手臂与门板之间,强硬的搂着他,一手缓慢的在他背后的肌肤上来回抚摸着,像安抚在大雨里冻坏的猫咪。 他记得这里以前多柔软, 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你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样?”宋裴然像呢喃一样低声说道。 何斯言心脏慢了一个节拍,这事看得开,没当一回事过, 但到了宋裴然这好像何斯言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不小心摔的, 真没事。” “说谎。” 宋裴然又不是傻子, 这种伤怎么看着也不像没事。 像何斯言这种细皮嫩肉, 一身娇气毛病的少爷,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 他的胸口一阵发闷,心像被裹在一圈一圈缠紧的保鲜膜里,快要膨胀的炸开了一样。 他难过的低下头,脸颊整个埋在何斯言的颈窝里,“我以为你过的很好。” 气氛不太对劲,何斯言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再说说就差摊牌了,扭过头低声道:“快点,我难受。” 宋裴然抬起眼,何斯言红润的嘴唇近在咫尺,像熟透的红色浆果,镜片下微垂的眼睫在眼睑落下一片阴影,影影绰绰的漂亮。 他一手利落的何斯言的眼镜“你就是个骗子。”说完凑过去在嘴唇上亲着。 熟悉的嘴唇上带着果酒的味道,甜丝丝的,记忆犹新。 他想何斯言,不论是理性还是身体,诉说这种思念的方法只有一种。 柔软的床因为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凹陷进去,那天晚上何斯言被翻来覆去折腾了好几回。 宋裴然像饥渴了好几年的野兽,直到后半夜他实在受不住推着宋裴然汗津津的脑袋“我明天还要见个领导,你到底有完没完?” “你干脆到我公司来上班,我养得起你。”宋裴然就势握着他的手腕亲了一口,蹭了何斯言一手的湿汗。 “呼……财大气粗……” “不止是气粗。”宋裴然恶意的在他耳侧喘了几声气,磁性的声音低哑诱人。 何斯言闹了个脸红,瞪了他一眼“看来宋总这几年阅历丰富,说骚话一套一套的。” “嗯,是,谁都比不上你骚。”他低声道一句,末了泄愤一样咬了一下何斯言的耳垂,嘀哩咕噜的说:“我只有你。” 何斯言让他弄的昏昏沉沉的,后半句话没听的明白。 第二天早上,宋裴然率先醒来,剧烈运动的后果是肌肉轻微的痉挛疼痛。 他洗完澡的时候何斯言还没睡醒,半张白净的脸掩在洁白的棉被里,呼吸均匀绵长。 岁月优待他,四年的时间未在他脸上留下痕迹。 就像好几年前他两第一回在小旅馆那次一样。 宋裴然盯着他端详了一阵,拿出手机去洗手间拨了一通电话,让助理在国外找一个靠谱的私家侦探。 “宋总,您这是要查什么?” “查一个朋友这几年都在做什么,找个机灵点的。” 电话那头爽快的答应了。 宋裴然挂了电话切成静音模式,何斯言还在睡,比起平时牙尖嘴利,嘴里没一句真话,这个安静的何斯言更可爱。 他拿着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在何斯言脸上轻轻捏了一把,轻声道:“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何斯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房间里空荡荡的,手机里十几个未接,全是孟轲打的,身上是一件干净的睡袍,质地柔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帮他换的。 他整理干净自己,客厅的茶几上放了一张纸条,字体根骨利落,强劲有力。 【下午四点之前到宋氏大厦二十七楼。】 何斯言看了一眼,撕成碎片扔在了垃圾桶。 找了一间附近的西餐厅休息,给孟轲回了信息,见面的地址改到了这家西餐厅。 何斯言搅着手里的拿铁,心潮起伏,宋裴然前几天撂完狠话,到没那么慌。 昨晚两人睡了一觉,宋裴然那么柔情蜜意,他却觉得不安。 任谁也不会觉得宋裴然喜欢他,四年的时间足够让爱情变成分泌过多的多巴胺,在日复一日中消耗殆尽。 他想了一阵,把这种归结于雄性的竞争欲和肉.欲。 在理性中,合理的解释只有这一种。 孟轲来的时候,带来了何斯言要找的人,年纪二十来岁样子的男人,皮肤白,个子高挑,看着很文气乖巧。 孟轲说道:“秦笙,给你介绍一下,何斯言,我的好朋友,以后你就给他当秘书。” 秦笙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何斯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何斯言点了点头,主角光环之一就是招人喜欢。 秦笙作为这本书的主角真是自带亲和力,看着都舒服。 孟轲吃饭的时候,一手晃着红酒杯,眼神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的扫着。 “你说我们公司那么多人,你怎么就看上秦笙了?” 何斯言轻轻一笑,侧过脸对着孟轲问道:“我像不像他?” 秦笙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孟轲端详一下,点了点头:“你别说,有点像。” 两人的眉眼都是斯文一挂的,只是何斯言更立体,显得俊俏,秦笙偏阴柔一点,看着雌雄莫辨。 “我找他替我喝酒去,我从回国天天喝,身体实在受不了。” 孟轲笑着说:“你啊,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回头酒局我都跟着你,给你挡挡酒。” “谢了。” 孟轲凝视着他的脸看了几秒,眼神不着痕迹的扫过何斯言刻意立起来的衣领,若有所思的模样,手指轻轻的在桌面扣了几下。 等着孟轲回公司了,两人坐了一阵,秦笙笑嘻嘻的侧着头问道:“言哥,我听我们老板说你和宋氏集团的宋总是同学。” “嗯,是。” “那你知不知道你们学校谁和他谈过啊?” “问这个干什么?”何斯言拒绝回答。 秦笙眼睛很亮,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啪嗒一声解开锁屏,手机的屏保是某个活动上的宋裴然,在大屏幕面前一身的精英范,好看的不可思议。 “你下回要见宋总带我见见他呗,我对他可好奇了。” “他采访里说的事多好玩,你说那个人知道他现在这么发达,场子都得悔青了!” 何斯言微微一笑,心里头骂宋裴然。 秦笙想到什么一样,兴奋的接着说:“言哥你别嫌我做白日梦,我总觉得我和他很有缘分,虽然我们从没见过,但是我每次在电视里看见他,这种感觉就特别强烈,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线把我们牵在一起一样” 这心灵感应真强。 “有机会带你见他。”何斯言没在多说。 琢磨挑个合适的时刻把秦笙送到宋裴然眼前,一切可以大功告成了。 他可以功成身退了。 何斯言自嘲的笑了一声,收拾桌上精心准备的菜肴,手机铃声徒然响了起来,他心口一顿,深呼吸一口按下了接通。 “陆景深。” “呃……嫂子,我是小周。” 何斯言了然,拿起车钥匙说:“在哪个酒吧?我来接他。” 电话那头小周吞吐一下,压低声音说:“嫂子,这回深哥没喝酒。” “他又怎么了?”何斯言心底觉察到了不对劲。 “是这样的……深哥在夜总会遇到一个合胃口的,但这小子不识好歹,脾气有点烈,咬了深哥,这会警察来了,您得过来一趟。” 何斯言沉默一阵,哑然失笑:“是他让你给我打电话的?” 小周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避重就轻“嫂子,您要是不过来,这明天环宇集团得被记者包围了。” “知道了。”何斯言挂了电话。 这些年陆景深在外面声色犬马,流连风月,他隐约是知道的,只是这回弄到他面前还是头一次。 半夜寒风吹面,何斯言拉好大衣,这不是他第一次来这间酒吧,门口的保安看见他露出同情的眼神。 何斯言穿过疯狂摇摆的红男绿女,到了二层的包间,一推门,屋子里一股事后的□□味,地上扔了几个用过的安全套。 三个衣着暴露的少年站在茶几上晃着身体,一眼过去全是白花花的肉。 陆景深坐在沙发中央,衬衣的扣子大开,八块腹肌刚毅招眼,几个暧昧的吻痕在脖颈上。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只烟,烟雾缭绕里扫了一眼何斯言“来的挺早,正好一起3p。” 何斯言神情平静,没有波澜,陆景深就烦他这副要死不死的样,一点乐子也没有,兴趣索然的移开了目光。 包厢里还有一个男孩,倔强的站在角落,十八九岁的模样,皮肤白,眼睛大,透着一股灵气。 是陆景深喜欢的那口。 何斯言看到他的第一眼,脑袋里的机械音陆续的响起。 【主角已上线!】 【恭喜宿主获得“演技一流”称号】 【恭喜宿主获得8848积分10000点!】 何斯言嘴角不着痕迹的翘了一下,盼了好久终于盼到今天! 等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 普天同庆! 锣鼓喧天! 陆景深终于搞上他带球跑的小甜妻了! 【何斯言:现在我可以自由行动了吧?】 【8848系统:理论上是可以的。】 何斯言全当它赞成了,深深的瞥了一眼陆景深。 不知厄运临头的陆景深轻嘲的笑一声,示威的扬了扬下颚,手臂一伸拉下茶几上的男孩压在沙发里揉捏,引得男孩一阵喘息。 陆景深抬起脸,眼神如狼似虎的看着何斯言。 压根不怕何斯言发现,反正何斯言这么多年和条狗一样不离不弃。 何斯言转身进了包厢里的洗手间。 镜子里的脸干净清澈,架着一副古板的黑框眼镜,头发因为急匆匆出来微微凌有些乱。 他洗了手,沾着一点水将碎发捋了上去,露出圆润白皙的额头,摘了眼镜扔在一旁,没了眼镜的遮掩,方才看出睫毛很长,卷卷翘翘,在眼睑下落下一小暗淡的光影。 他的眼睛偏长,瞳孔清亮,在浓密的睫毛下偏生出几分脆弱的味道。 特别勾人。 何斯言脱了外套,随手解了几颗衬衣扣子,白皙深陷的锁骨,像两弯月牙一般。 最后用力抿了抿嘴唇,不丰不盈的嘴唇呈现出一股绮丽的红,有种难以言喻情`色的意味。 陆景深压着男孩在沙发上,大手探索着,两人唇舌交叠,气息暧昧,正玩的高兴,头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陆景深。” 这声音清冷淡漠,陆景深听着就烦,今天被扫了兴,本就不高兴,何斯言胆子倒不小,敢坏他的好事。 他一抬头,眼睛却和钉死了一样,移不开了。 连旁边站着的男孩也瞪直了眼睛。 明明是一张脸,但没了眼镜的遮掩,那双清雅的眼睛生出几分明晃晃的美艳,眼波流转之间勾的人心痒痒,偏偏又是一副高高在上,令人望尘莫及的模样,完美的将艳丽和清贵糅合一体。 “陆景深,你不是想和我玩3p吗?” 何斯言压低了声,尾音像揉碎了的曼陀罗,一丝一缕的钻到陆景深的耳朵,顺着他的血管进入到心脏,蛊惑着心跳扑通扑通。 陆景深呼吸一滞,喉头发干,以前怎么没发现何斯言还有这样一面? 这是守着金矿要饭吃。 何斯言在他手背亲昵的拍了拍,皮肤接触期间陆景深才察觉到他的手很凉,伴随着熟悉的白茶味,全身的血液沸腾,产生了强烈的渴望,渴望这只手摸摸其他地方。 何斯言转身走了出去。 陆景深立即会意,下腹发紧,撇开身下的男孩,大步跟了上去。 何斯言进了一间空荡荡的包厢,里面没有开灯,暗淡的光线隐晦,他的轮廓若隐若现,嘴唇上跳跃着艳丽的薄红。 陆景深深深呼吸一口气,让他勾的有了兴趣,摁着何斯言肩膀压在墙上,由身到心兴奋难耐,嘴唇贴在修长的脖颈上轻吻。 这具身体曾经无比熟悉,陪伴他度过躁动的青春期,但从他长大以后,厌倦了那无趣老旧的姿势,只有外面那些漂亮男孩才能让他尽兴。 他已经忘记有多久没有碰过何斯言了。 何斯言没有抗拒他的吻,轻微的笑声从鼻腔里发出,酥酥痒痒的,陆景深看不到他眼里的讽刺,还以为他是高兴。 毕竟何斯言是那么的喜欢他。 他吻的痴迷缠绵,像是在品尝美味的甜点,何斯言身上淡淡的沐浴液味就像上好的催情剂,让他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推倒占有。 何斯言的手缓慢下移,陆景深心底发笑他迫不及待,独守那么多年空闺一定很饥渴了。 但下身传来钻心的疼痛让他蓦然惊醒,瞳孔瞬间放大,惊讶愤怒的看着眼前这个他养在笼里的金丝雀。 “嘶…你干什么?” “陆景深,你知道你自己像什么吗?” 因为疼痛,感官更加敏锐,何斯言的声音清晰的仿佛是在耳边。 “嘶…阿言,有什么话你先放手,我们好好谈谈。” “你怕了。”何斯言声音带了一丝笑,笑着说:“你他妈就是个公共厕所!我受够你了!” 【ooc预警!ooc预警!ooc预警!】 陆景深佝偻着腰,迁就着何斯言的动作,疼的两眼冒金花,声音带了一丝祈求“阿言你先松开……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我以后……啊!” 何斯言手臂发力,加足了劲,鸡飞蛋打,剧烈的疼痛刺激的陆景深直接晕了过去,顺着何斯言狼狈的倒在了地上。 何斯言去洗手间仔仔细细洗了手,顺带抽了纸巾擦着陆景深亲过的地方。 真恶心。 【8848系统:你刚才的行为ooc了,人物设定……”】 【何斯言:不用提示,要扣积分就扣。】 【8848:(害怕jpg)鉴于宿主初犯,只进行预警提示。】 何斯言下手挺狠,陆景深至少得躺一个月才能出来鬼混了。 作为一个女频的总裁渣攻,和长腿的兔子一样见洞就钻,一个月吃素,这不亚于要陆景深的命。 这个世界任务已经完成,何斯言毫不留恋。 【何斯言:下个世界。】 【8848系统:世界载入中……】 何斯言在现实社会他是一家公司的高管,半年前他的身体出现了严重问题,在医院检查得出结果是一种罕见疾病,治愈的可能性为零。 他最多只能活两个月时间。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绑定了8848系统,任务要求并不难,协助系统修复剧情的bug。 他成为晋江小说里渣攻的前任,按照规定剧情获取落魄时期渣攻的好感,达到100%后根据设定分手。 等到主角上线的时刻他即可完成任务。 这样的设定在晋江世界每年有八百万本,已经被作者翻来覆去写烂了,要不是看在每完成一个世界,他在现实中的身体会获得五年寿命的福利上,何斯言坚决不会上这条破船。 何斯言仿佛穿过一条漆黑的暗箱,一股子记忆冲进脑子里,搅的脑袋里浑浑噩噩。 他用五分钟整理了记忆。 在这个世界里何斯言是个富二代,家里做实体生意,资产丰厚,从小到大娇生惯养,把原身养成了一个专横跋扈的纨绔子弟,一看书就犯困,欺负同学倒挺来劲,学校里不折不扣的小魔王。 男主宋裴然就是被他霸凌的一员。 作为男主,宋裴然命运多舛,虽说是豪门少爷,但从一出生就从未享受过一刻的优越,这归结于他的私生子身份。 他的母亲是父亲的第一任妻子,怀着孕的时候父亲出轨了现任妻子,母亲心高气傲,一纸离婚协议终结了这段婚姻关系。 她并没有按照协议将孩子打掉,提着一口气将宋裴然生下来,一门心思扑在宋裴然的养育上,就指着他努力上进,给自己长脸,好让父亲后悔。 间接导致了宋裴然的性格早熟,清清冷冷,有种超出年龄的极端自控力,在一群浮躁青春期的男孩里显得独树一帜。 但这不是原身霸凌他的主要原因,硬说起来,原身和宋裴然是沾一点亲戚关系的,宋裴然的后妈是原身的小姨,宋裴然在全市成绩年年拿第一,自己的儿子每天不学无术,十几岁的人了abcd都背不下来,玩女人倒挺在行。 原身小姨有了强烈危机感,生怕宋裴然认祖归宗,抢自己儿子位置,背地里教唆何斯言欺负宋裴然。 何斯言回忆到这里,一阵无语。 在书里原身只在飞黄腾达的宋裴然的回忆里出现过一两次,甜言蜜语的把宋裴然追到手,过了新鲜劲就甩了他,高傲如宋裴然低声下气苦苦挽回,一腔热情只换来原身的冷嘲热讽。 从此何斯言变成宋裴然的心头血,爱恨交加,心如死灰。 直到他遇上了作为替身的主角。 何斯言下场凄惨,家中破产,入不敷出,欠一屁股债,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出租屋死了。 【何斯言:宋裴然得多贱才会喜欢原身?】 【8848系统:这就是你要修复的情感逻辑bug】 何斯言哑然,伴随着脑后的疼痛,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晶莹剔透,趴在床边直勾勾的看着他。 苏望。 何斯言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朋友,为他冲锋陷阵,唯命是从的头号马仔。 “阿言,你觉得怎么样?” 苏望有一张青春气息的脸,轮廓分明,明明会显得冷峻,却因为一笑起来两颗洁白的小虎牙破坏了原有的冰冷,瞧着清爽讨喜。 何斯言摸了摸阵痛的后脑勺“我没事。” 空气里一股淡淡的药味,窗前蓝色窗帘摇曳,这是学校里的医务室。 何斯言问道:“宋裴然呢?” 苏望脸微微一沉,眼神透出几丝愤怒:“提起他我就来气,你和他争什么?你要想收拾他,和我一句话的事,我打断他的腿,你自个和他犟个什么劲!” 这话怎么听着味道不对,何斯言心脏隐隐作痛“他去哪了?” 苏望讶然,迷茫的抓了抓头发说:“你之前不是让我给你报仇嘛,打完了我那管他去哪儿了,不知道在哪哭着了吧。” 何斯言沉默了一秒,这次好像是原身撕了宋裴然的作业,推搡之间原身磕到了后脑勺。 苏望看不出他的喜怒,思忖着说:“你要是还不解气,那我在想想办法整他。” 可真是原身的好朋友,何斯言心底叹一口气“不用了,你帮我找找他吧,我有事和他说。” 苏望不明所以,要是往常,要是往常出了这种事,何斯言弄不死宋裴然才怪。 孟轲想的什么,何斯言一清二楚,也乐意配合他一次。 “吃呀。”何斯言从宋裴然手里拿过菜单,翻了几页,看着宋裴然问道:“什么菜好吃?推荐一下呗。” 宋裴然抿着薄薄的嘴唇,黑漆漆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他。 孟轲和人精似的,看了方才两人的眼神就知道不对劲,伸手摸在何斯言搁置在菜单的手背,温厚的掌心包着他的手翻了一页,温温笑道:“这儿我熟,我来点菜。” 何斯言点了头,孟轲一口气点了几样菜,宋裴然冷着脸写完菜名,头也不回的离开。 【8848系统:宿主……这样能刷到好感吗?】 【何斯言:欲擒故纵而已,宋裴然马上就要落在我的手里了。】 【8848系统:怎么感觉男主有点惨?】 【何斯言:他左拥右抱祸害别人的时候怎么没有人觉的他惨?】 【8848系统:宿主你这是替天行道,整治渣攻?】 何斯言可没那么大志向,只是一板一眼的刷积分而已。 法律上还有个词语叫疑罪存无,意指犯罪事实不清的时候不追究刑事责任,到了小说里也是,总不能宋裴然还没渣呢,就把人锤在渣攻的十字架上。 虽然他以后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宋裴然上完菜,直挺挺的站在两人的桌边,和个保镖似的。 孟轲一笑问道:“这会挺闲的?坐下吃点饭?” 宋裴然面无表情:“不用,我专注服务两位。” 何斯言一手撑着下颚,轻轻的一笑:“他想站着你就让他在这站着,又不碍我们事。” 孟轲上下打量一边,宋裴然穿的餐馆里的白衬衣黑裤子,这衣服穿在其他人身上古板无趣,但宋裴然身条好,腿长腰窄,穿着和个参加商务会演的明星似的。 “你这朋友不做模特可惜了。”孟轲感叹一句。 何斯言扫一眼,似是认同点了点头。 宋裴然心里更不高兴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何斯言。 孟轲低低笑了笑,眼神挪到何斯言身上,笑着说:“你把眼镜摘了,这里面冷气足,不然一会出去眼镜上都是雾。” 他说着贴心的递过一张纸巾,何斯言没有接,看了他一瞬,扶了扶眼镜说:“用不上、” 孟轲的小心思被识破,有些尴尬,转了个话题,和何斯言聊起其他的。 他善于言辞,什么事都能说的妙趣横生,何斯言笑的前仰后翻,乐不可支。 饭吃一半,何斯言起身去洗手间,宋裴然和贴身保镖一样跟了上去。 何斯言洗完手,要出门,宋裴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臂:“等等。” 何斯言扭过脸,神情冷淡:“干嘛?有什么事?” “他是谁?”宋裴然抿着嘴唇问一句。 何斯言甩开他的手,抽了张纸,擦着手上的水“和你没关系,你谁啊你?” 他还没出门,宋裴然拽着他的手腕又拉了回来,沉下气说:“我不联系你是有原因的。” “我没兴趣听。”何斯言别过脸,一张嘴不饶人“让你离我远点,你就离我远点,你以前怎么就没这么听话?”。 一句话堵死了宋裴然,他握着何斯言的手腕不撒开,说句服软的话是说不出来。 但要让何斯言回到饭桌上,他又不肯。 孟轲给他的感觉很不好,和苏望不一样,这种中年老男人最喜欢骗何斯言这种少不更事的男孩。 “你不准回去,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宋裴然说了一句。 何斯言被气笑了,瞪着眼睛说:“你放开我,你有病吧你?” “不行,你不准走。”宋裴然态度坚决。 手掌和铁焊的一样,何斯言甩了几下甩不脱,气的肩膀颤抖:“你想怎么样?是你自己不想理我的,你又凭什么管我?” 宋裴然神色冷定,盯着他说:“凭我们的关系,我不能让你被人骗了。” “说的你和好人一样。”何斯言咬着牙。 “我是为了你好,刚才那个人看你的眼神有问题。”宋裴然语气诚恳。 不亏是男主,直觉可真敏锐,何斯言心底叹一句,轻哼一声:“我看是你脑袋有问题,他是我爸爸的生意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为什么要单独约你吃饭?”宋裴然问道。 何斯言脸色一僵,有些心虚的样子,但又不愿意在他面前输阵,瞪着他说:“宋裴然,你这么关心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两人的关系在补课那段时间缓和了不少,谈天说地,聊了不少趣事,要不是因为宋裴然突然消失,这会也能算是好朋友。 宋裴然一愣,说不出话来。 何斯言见机甩开他的桎梏,揉着发酸的手腕,拉下脸说:“你看看,你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我,你又做这些干什么?” “不是。”宋裴然辩解一句,舌头发麻,却不知如何表述了。 何斯言抿了一下嘴唇,淡定的说:“只是我们睡过,而且我似乎让你挺爽的,你的占有欲在作祟,你这样根本就不是喜欢我。” 宋裴然下意识的反驳“不对。” 何斯言轻轻一笑:“有什么不对?你想想,我们两把该干的都干了,你却没有亲过我,你说这是为什么?” “因为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不想和我接吻。”何斯言自问自答。 宋裴然呆在了原地,的确是,那一晚他无法接受亲吻何斯言,可是…… 何斯言看着他,耸耸肩膀一手搭在门把手上“所以你用不着管我和谁在一起,我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你操这份心。” “还有,你以后都不用来我家了,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宋裴然一股气血涌上头,眼前的脸熟悉又陌生,半个月前还是最瞧不上的人,现在却扎根在心窝里,伸着一片一片锋利的叶子,切割着血肉。 并不是何斯言说的那样。 何斯言心底默数一二三,宋裴然大跨步冲了上来,摁着他的肩膀压在门上,温烫高大的身体压了上去,何斯言还没反应过来,宋裴然一手捏着他的下颚,亲了下来。 两人的呼吸窜动,滚烫的舌尖轻轻一挑,窜进了何斯言的口腔里,轻微的水声搅合着,何斯言脑袋嗡嗡嗡的直响,瞪圆了眼睛,宋裴然也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宋裴然搭在腰侧双手收紧,凶猛又激烈的吻着他,像是要饿极了狼犬,逮住了心仪的食物,恨不得整个生吞活剥下去。 两人的身躯紧紧贴着,密不可分,宋裴然身上温烫的气息熨着何斯言每一寸的皮肤,令他呼吸不上来,气息急促,眼睛湿雾腾腾。 【宋裴然好感+10,现好感90%】 【何斯言:呼,终于90%了!】 【8848系统:宿主你这已经很快了,你现在感觉如何?】 【何斯言:不好,接吻技术和床技一样烂,就知道凭着蛮力往里捅。】 【8848系统:我还以为宿主很爽呢!】 【何斯言:典型的器大活烂,只有理论知识,实战经验太浅薄了。】 【8848系统:呃,以后会好的!】 【何斯言:好了也没我的份。】 何斯言忍不住打个激烈,恍惚觉得这只手是会透过皮肤钻进胸腔,捏着的似乎是他的心脏才对。 他努力压下异样感,凶恶的瞪一眼宋裴然,意图起到恐吓的作用。 55.三世界01 作者已准备好正文, 等待订阅比骑手接单,很快向你飞奔而来  一看就是闹小脾气了, 何斯言心里怪苏望添乱, 默不作声的跟上去。 走廊拐角的时候宋裴然蓦的停住脚步,何斯言一顿,下一秒手腕被大力拽了一把,天旋地转之间被摁在了墙上。 何斯言后脑磕在墙上, 还顾不上疼,宋裴然的头低下来, 在他身上闻来闻去, 灼热的呼吸洒在敏感的脖颈, 一下又一下。 “你干什么?”何斯言瑟缩一下,不轻不重的推了一把宋裴然肩膀。 宋裴然纹丝不动, 埋首在他洁白的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干燥的沐浴液甜味清爽干净,没有其他人的味道,心里的酸溜溜舒服了一点。 何斯言呼吸不太平稳, 脊梁僵硬, 颈窝皮肤敏感,被这样温烫的呼吸熨的难受,没好气的说:“闻到什么了?” “甜味。”宋裴然如实交代, 撤开了两人的距离。 何斯言伸手闻了闻自己, 别说甜味了, 什么味都闻不着。 难不成宋裴然是狗鼻子? 两人回到了病房区, 宋裴然妈妈夏萍的病房外站了两排保镖,一个个西装革履,身材矫健,背着手一动不动。 宋裴然一怔,疾步上前推开了门,狭小的普通病房只有三个人,其余的人被清了出去。 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容貌俊秀,气质一丝不苟的严肃,有种天生上位者贵气。 旁边是一位穿着旗袍的女人,身材婀娜,披着丝质的披肩,看见何斯言时眼睛亮了亮,轻轻的笑了。 男人看见宋裴然,怔愣一下,上上下下打量一边,似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何斯言默然,知道了男人的身份。 他不沾亲不带故的小姨夫,宋裴然的父亲宋甲,商场和官场里呼风唤雨,政商界的传奇人物。 原书里他小儿子在国外毒驾判刑了,花了大价钱弄出来,人却成了个毒虫,整天就想着来一口,什么事都干不了,基本上是毁了。 偌大的家业无人继承,已过不惑之年,再生一个也不可能了,宋甲才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室内的气氛凝固,众人目光复杂的交错,只剩下宋裴然急促的呼吸。 何斯言站在背后,宋裴然的脊椎绷紧,垂在腿上的拳头死死的握紧,用力到骨节泛白,像是要捏碎什么一样。 何斯言心底叹一口气,这种事摊谁头上谁也受不了,走上前手掌温温包住宋裴然的拳头,安慰似的在手臂拍了几下。 像是得到了解药,宋裴然绷紧的肌肉松弛下来,反手握住了何斯言的柔软的手掌,掌心温润的肌理带着何斯言的体温,这像是清泉流进干涸的泥地,快要爆炸的情绪一瞬间清静下来。 夏萍靠在病床上,神情平静,眉宇间隐约有一丝痛快“裴然,这是你爸爸。” 宋甲微微一笑,虽然说从没见过这个儿子,但消息却一直关注着,大大小小的知识竞赛全看过复播,比起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宋裴然倒是更像他。 他眼神在宋裴然和何斯言握紧的手上瞩目,意味不明的扫了一眼何斯言。 宋裴然嘴唇抖了抖,盯着夏萍平静的问:“今天的药吃了吗?” “裴然,这是你爸爸。”夏萍再重复一遍,语气里带了一丝欣喜。 她说完这一句,何斯言被宋裴然攥着的手一阵发疼,骨头快要被捏烂一样,宋裴然却毫无感觉。 宋甲点头一笑,站了起来,目光温和的看着宋裴然说:“不用这么逼着孩子,第一回见面,怕生很正常。” 夏萍瞪了宋裴然一眼,嘴角微微弯了,如同打赢了胜仗的孔雀,她的儿子终于赢了贱人生的孩子,怎么能不高兴。 她看着宋裴然说:“今天你不用在医院了,一会和你爸爸去吃饭,你们这么多年没见过,好好联络联络感情。” 宋甲满意她的识相,拿了外套架在臂弯里,往外走去,宋裴然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一座雕像。 宋甲脸色一阴,跟着他的女人咯咯的娇笑了一声说:“老宋,别生气,孩子和你闹脾气呢。” “裴然,走吧,和爸爸去吃顿饭。”宋甲放软了语气,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宋裴然没有动,何斯言却能觉察到他现在心情很不好,周围的气压阴郁郁的,这种情绪何斯言到能理解,心里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说:“不想去就不去,没什么大不了。” 他到说不出什么他可是你爸爸那种风凉话,何斯言不是宋裴然,没资格代替他去原谅宋甲。 宋裴然抿着嘴唇,扭过头看了他一眼,何斯言镜片下的眼神恬静,所有被长久压抑的愤怒和仇恨却一瞬间变成了酸楚,心头像沾了柠檬水一样酸胀,刺痛,说不来情绪郁结在喉咙,堵塞在胸口。 何斯言一看这个小可怜的眼神,挺无奈,看着宋甲说了句:“叔叔,让他好好冷静冷静,他需要时间来接受你。” 宋甲扫了他一眼,眼神不悦,人到了这哪能就这么走了,宋家的家业多少人眼馋,落在宋裴然头上那不亚于中了头奖,有什么接受不接受的。 “裴然,你可想好了,确定不和爸爸去吃饭?”宋甲冷冰冰的问一句。 言下之意不跟他去吃饭,他就不认这个儿子。 宋裴然死死的抿着嘴唇:“不去,我没有爸爸。” 夏萍急的脸都红了,宋甲脸色阴沉,没料到会被拒绝,冷哼一声说:“你聪明这点像我,但脑子不清醒这点和你妈一样。” 宋裴然攥着何斯言的手捏的愈紧,眼看着要炸`膛,何斯言忙不轻不重拍了他一把,提醒他冷静点,转头看着宋甲不急不缓的说:“叔叔,你这话说的,我看他那都不像你。” 宋甲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从来没有人这样冒犯过他。 何斯言笑了一下:“这十九年你不闻不问,突然跳出来就得让他认你当爹,这世上还有那么好的事?” 宋甲的脸色难看,气的发抖,跟着他的女人隐约笑一下,连忙拍着他的背顺气。 夏萍更是气的说不出话,责怪宋裴然不听话。 何斯言拉着宋裴然出了门,宋裴然一言不发,就这么让他牵着,两人到了医院旁边一个小公园。 傍晚不少人出来散步,他两这样手拉着手,引起不少侧目。 何斯言找了个长椅,还没坐下去,手臂上一紧,宋裴然扯着他拉进了怀里,手臂横在腰侧,紧紧的搂着,勒的何斯言呼吸都要上不来。 何斯言挣脱几下,推不开,宋裴然反倒搂的更紧,两个人和较劲似的,他无奈了,就这么任由他抱着。 【宋裴然好感+5,现好感100%】 【8848系统:宿主你完成刷好感任务了!】 何斯言猜到了,刚才那个情况,宋裴然就像座孤岛一样孤立无援,最亲的父亲母亲把他当成筹码一样,一点感情都不讲。 谁站在他这边,帮他说句话,就像给沙漠里快要渴死的行者一瓶水,宋裴然爱上他是理所应当的事。 刷满了好感就得考虑分手的事,何斯言琢磨了一阵,嘴唇上一凉,伴随着宋裴然身上的柠檬洗涤剂的味道,一个又浅又软的吻落了下来。 没有做太过的逗留,宋裴然的眼睛看着他,漂亮的眸子亮闪闪的璀璨,压低声音说:“张开嘴,我想亲你。” 他这会情绪奔涌,无法抑制,无法宣泄这种压抑,只有一件事,能让他冷静下来。 何斯言“嗯?”了一声,宋裴然的舌头试探的他的口唇中,湿润的舌头一寸一寸的翻搅着,湿漉漉的缠着。 何斯言抗拒的扭动一下脑袋,宋裴然一手摁住了他的后脑,吻技并不成熟,按照在网上搜索的步骤慢条斯理的舔着,不放过任何角落。 何斯言真是被他弄的没脾气了,反正都快踹了他,要亲就亲吧! 他的放松是令宋裴然进攻的号角,两个人吻的难舍难分,宋裴然温醇炙热呼吸洒在脸上,烧的何斯言脸颊发烫,肺里的空气想要被榨干一样,和个男孩在公共场合亲成这样,这种事他以前可从来干不出来。 何斯言快要窒息的时候,宋裴然停了下来,在他嘴唇上轻啄一下,因为隐忍,声音略带了沙哑:“我想要你,可以吗?” 何斯言一时没明白过来,瞪着眼睛懵懂的模样,无辜又可爱,白皙的脸颊泛着发烫的粉。 宋裴然心跳快了一拍,本来只是忍不住试探着提一句,这会却真的有了那种心思。 何斯言反应过来话中的意思,宋裴然这张漂亮的脸蛋就在眼前,脸部的线条清晰明朗,带着独有的少年气息,鼻梁挺直,利落的颚骨线在下巴处性感的收尾,挑不出一丝的瑕疵,好看的不可思议。 “可以吗?”宋裴然放低了声音,温柔的蛊惑。 何斯言深呼吸一口气,犯规了。 这谁顶得住啊! 一个叫哥哥,一个叫叔叔,这辈分可差大了。 男人脸皮厚实,咧着嘴一笑,眼神在何斯言身上放肆的游移。 少年的身姿削瘦柔韧,增一分长,减一分短,虽然穿的宽松的牛仔裤,但两瓣多肉的屁股将裤子撑起一个小弧度,动起来的时候晃晃荡荡,像勾着人去捏一把似的。 他喉咙发干,迫不及待的想要剥了衣服就地正法。 “不会喝酒?哥哥教你喝。” 男人锲而不舍的搂住何斯言的肩膀,身上的烟味混着酒臭熏的何斯言皱起了眉。 何斯言挣脱不开,瞪了他一眼,这冷漠的眼神十足的够味,男人兴奋的舔了舔嘴唇,真是个小s货,一会好好收拾他。 “要走也要喝了这杯酒!” 何斯言求救的看向周围,旁边的酒客没良心人笑嘻嘻的看好戏,有良心的别过脸,不敢和他对视。 端着果盘的宋裴然皱紧眉头,盯着男人和何斯言勾肩搭背,男人在这间酒吧挺有名,是附近的地头蛇,被他看上人,还没从他手里逃出来的。 玩人手段也挺狠,酒吧以前一个跳钢管舞的直接给玩废了,出门都得挂尿袋。 何斯言认真的看着男人,一手接过酒问他:“我喝了你就能让我走?” “对,我还能骗你不成?”男人舔了舔嘴唇,眼神荤腥。 何斯言松了一口气,端起酒犹豫一下,瞥一眼男人,咬牙仰头灌了下去。 酒的度数挺大,他呛了几下,脸颊泛红,红润的嘴唇泛着水光。 “你放开我。” 男人哪舍得撒手,但这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真把何斯言生吞活剥了,抽回了手,眼睛却牢牢的盯着何斯言。 这间酒吧不大,猎物进了牢笼就别想逃脱。 何斯言揉了揉额头,走向了洗手间,男人的视线黏糊糊在他身上。 何斯言心底发笑,真该谢谢这个大媒人了。 虽说他和宋裴然好感不足,但两人怎么说也是同学关系,宋裴然虽不待见他,但眼睁睁看他落入虎口,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宋大总裁还做不出来。 药效发作的凶猛,他走到洗手间门口一股热流从身体内部窜起,皮肤发烫,两腿虚软,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一样,他勉强撑着身体靠在洗手池上,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冰冷的水并不能消退他升起的火热,反倒让皮肤热的更厉害,没几分钟就一头细密的汗水,头发散乱的贴着白腻的颈。 “咔嚓”一声,洗手间的门有人从外面打开。 何斯言没抬头。 宋裴然一进门就看见他撅着屁股趴在洗手台上,一侧脸迷迷醉醉的贴着冰凉的瓷砖,脸色绯红的像剥开的石榴似的,张着嘴像脱水的鱼一样呼吸,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一点粉色的舌头颤动着。 宋裴然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几秒,立刻浅浅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 他几步上前扶起何斯言,何斯言像一团瘫软的泥,歪着身子倒在他怀里,脑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乱蹭着。 宋裴然拍了一把他的脑袋,何斯言像醉猫一样嗓子里咕噜咕噜几下,手臂缠着他的肩膀,温顺的靠了上去。 这个姿势别扭,宋裴然不得不打横把他抱起来,虽说何斯言看着个子挺高,抱在怀里却轻飘飘的。 两人出了门,宋裴然路过酒桌时顺道操起一个酒瓶。 光头壮汉一见状,红了眼,哪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你把他给我放下!”男人仗着自己体胖,杵在宋裴然身前挡住了去路。 宋裴然盯着他,眼神冷漠,没有一丁点情绪,男人这才发现这个服务生的个子高,足足比他高一个头,体型看着还挺有料。 他心里发虚,但美味佳肴就在嘴边了,哪能就这么走了。 “你给我……啊!”男人话还没有说完,伴随着“嘭”的一声响,宋裴然手里的啤酒瓶在他头上开了花,鲜血四溅。 男人捂着头惨叫着蹲了下去。 四周一片哗然。 宋裴然丢下手里破碎的酒瓶,抱起何斯言大步走了出去。 他这份工作算是完蛋了,还有半个月的工资没领,明天得找何斯言要回来。 他救了何斯言这一回,这个钱何斯言就该给他。 附近有家小旅馆,收费的大妈眼神奇异的看着两人。 宋裴然剥了何斯言的外套,上面混杂着烟味酒味,臭烘烘的,不知道何斯言这种身娇肉贵的小少爷是怎么在酒吧待下来的。 何斯言的白净的皮肉泛着淡淡的粉,像四月盛开的桃花一样。 他的皮肤发烫,隔着一层衬衣布料依旧能感受到,一寸一寸的熨着宋裴然的手掌心,像柔软的磁石。 宋裴然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堆积的药性摧毁理智,何斯言绞着身体在床上翻滚,妄图缓解身体里的烧热,但这于事无补,他想要…… 何斯言咬了牙嘴唇,脸埋进了枕头里,肩膀轻轻的颤抖着。 头一回中弹,他才知道这玩意这么让人难受。 宋裴然喉咙发痒,本来想开个房间给何斯言算是仁至义尽了,但是现在似乎又不能不管他。 他想了想,拖着软成一摊烂泥的何斯言进了浴室,调低了水温,打开花洒,冰冷的水落在何斯言身上,冻的接连打颤,瑟瑟发抖,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没了平时的张牙舞爪,像是落尽水沟里的大猫。 宋裴然看着觉得好笑,一手把碍事的眼镜摘下来,何斯言埋怨的唔哝一声,两手捂住了眼睛,像是惧光似的。 宋裴然心底一动,想起下午的事,捏着手腕扯开了他的手,低声温柔的说:“别怕,一会就好了。” 他存了一份私心,仔仔细细的端详了这双眼睛。 半分钟后他完全理解何斯言视力正常的情况下却要戴着一副眼镜了。 漆黑纤长的睫毛湿乎乎的黏连,像哭过似的可怜,眼睛形状好像桃花一样,眼尾略弯,略带了一点粉红,似醉未醉的意味十足。 他只要看着人,就像是在赤·裸的勾引。 何斯言撇开他的手,蜷缩起身体,嗓子发出一声声低低的呜咽,实在是太难受了。 冷水澡无法缓解他的痛苦,脑子里的思绪搅得乱七八糟,他这会就想拿个锥子撬开自己的脑袋。 宋裴然看了几秒,认命的扶着他从地上起来,扯了一条浴巾上上下下裹着,扔回了床上。 何斯言扯开衣服钻进被子里,这会还要点脸,难堪的在被子里伏动磨蹭着,尝试通过这种途径来排解痛苦。 宋裴然看了一阵,现在市面流行的催-情药全是精神类药品,只能靠自身的意志力顶过去。 其他爱莫能助。 做到这一步他也算情至意尽。 他拿起外套,压下心头旖旎的心思,拉开门正要走,一条腿已经迈出了门外,却听着何斯言一声低喃。 “宋裴然,你个狗奴隶。” 声音又细又微,软绵绵的,带着一点怨愤。 说不出的委屈。 宋裴然呼吸一颤,鬼使神差的扭头回了屋里,“吧嗒”扣上门锁。 一边向前走,一手解开了裤子的扣子,从床头柜里拿出旅馆标配的安全套。 他今天就让何斯言看看,他到底是人是狗。 何斯言白生生的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揪住宋裴然的衣摆,喝了酒,迷迷瞪瞪的神志不清,但骂人的功力不减。 “宋裴然你个王八蛋,你敢碰我,我就剁了你的狗diao。” 宋裴然冷笑,一手不轻不缓的捏着他的手把玩,一手拿出手机搜索怎么操一个男人。 和别人干这种事他头一回,但他学习能力强,几分钟之后他掌握了所有的理论知识点。 他略过了接吻的第一步,顺着何斯言的白皙的脖颈亲了上去,何斯言难受的嘟囔一下,乖乖的贴在了他的身上。 宋裴然喉结滚动着,解开何斯言多余的衣服,软的和奶油一样的人,为什么会有一颗这么坏的心。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率先醒来的是宋裴然,手机的时间停在六点,他的生物钟时刻。 被窝里另一身躯暖融融的,乱糟糟的头发贴着他的胸口,有点扎得慌,宋裴然忍不住轻轻揉了一把,怀里的人动了动,一张恬静柔软的面孔露了出来,红润的嘴唇湿润,随着呼吸微微张着。 56.三世界02 第五十五章 何斯言从公司回到家, 初秋的天黑的早一些, 庭院里的路灯光晕柔软。 家里的佣人周姨正在厨房里打扫卫生,何斯言路过的时候伸头问道:“老爷回来了吗?” “没呢, 老爷打电话说今晚回来晚一些。” “嗯。”何斯言看了一眼厨房纹丝不动饭菜, 皱了一下眉,“少爷还没吃饭?” 周姨点头, 低声说:“少爷从下午回家就一直在楼上打球,谁也不理,何秘书你去劝劝吧,这么年轻可别得了胃病。” 何斯言眯了眯眼睛, “嗯”了一声, 打开冰箱门,拿了一罐冰镇的可乐,挑了条雪白的毛巾, 上了楼上。 家里的篮球室是专门给陆执装修的,平时这也没人来, 何斯言走到门口, 篮球敲打在木地板上的声音砰砰砰的。 身材修长的少年跳跃轻盈有力, 力道十足又不失柔韧性,起跳投篮的动作一气呵成, 如行云流水一般的流畅,干脆利落, 十分的潇洒。 真是年轻又美好的肉体, 何斯言心里赞一句, 轻轻咳嗽一声,柔声关切:“少爷,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何斯言也不想亲近这位脾气不好的少爷,但要进陆家的门,就得讨好陆执。 陆执的胸膛起伏剧烈,扯起球衣的衣领,擦了擦下颚湿漉漉的汗,回头看着他,对方什么心思一清二楚,向着何斯言走了过来“你来做什么?” “我听周姨说少爷还没有吃晚饭,空腹运动对身体不好。”何斯言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陆执的身上散发着令人脸红心跳的青春荷尔蒙。 陆执瞥了一眼他手里的可乐和毛巾,为了要嫁给陆万川这个老男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微微勾一下嘴角,“我的身体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 何斯言笑了笑,轻巧的说:“老爷交代过,夫人去的早,少爷孤零零一个人长大,要我在家多多关心少爷。” 陆执嗤笑了一声,何秘书这张嘴,说漂亮话真是厉害,怪不得陆万川这个老流氓玩了那么多人,就只想把何秘书娶回家了。 倒要看看,这个何秘书有多少本事。 “好啊,来帮我擦擦汗。” 他说完这一句,单手撩起了蓝球衣宽松的衣摆,露出半截劲瘦性感的腰身,肌理的线条结实流畅,漂亮的人鱼线没入到裤子里,因为剧烈的运动,皮肤上沾了一层汗湿的水光,在室内的灯光下闪耀。 “啊?”何斯言微微瞪圆了眼睛,下一秒反应过来,嘴唇微微动了动,像是惊到的小动物一样,修白的手指紧张的捏紧了手中松软的毛巾。 “你不是关心我吗?”陆执勾着嘴唇慢慢的问一句。 何斯言不敢看他,羞赫的别过脸,话是自己说的,若现在拒绝未免有点自打脸,而且……要是让陆执不高兴,和陆万川结婚这事可就黄了。 不过就是擦汗,都是男人,倒也没什么。 陆执淡定的看着他,何秘书的指尖微凉,带着冰镇可乐上的冷气,轻微触碰在发着热的腹部皮肤,像是雨点落下了一样。 何斯言潦草的擦了几下,想要抽回手,一只削瘦的手腕摁住了他的手,少年干净通透的嗓音在耳侧响起,“还没擦干净。” 何斯言的心脏不由自主的跳了几下,耳尖泛红,陆执的手带着他缓慢的在腹部皮肤上游走,越来越有向下的趋势,气氛诡异又暧昧。 “少爷……。”何斯言难堪的叫一声,想要制止陆执的举动。 陆执的动作微顿,无辜地看着他,“怎么了?” “可以了。”何斯言小声的说一句。 陆执眯了一眯眼睛,能跟着陆万川这种玩咖,脸皮还这么薄,不知道是真是假,一把攥住何斯言的手腕,猛的按在了下身的…… “这还没擦呢,里面都是汗。”陆执慢悠悠说一句。 何斯言倒抽一口凉气,掌心贴着的是……用力想要抽回手,但力气比不上陆执这种常年运动的,掌心被摁的更贴合。 “少爷!”何斯言面红耳赤,心里啧啧一声,这个尺寸,难以掌握。 陆执不为所动,微微低头,温热的鼻尖贴在何斯言的脸颊,淡定的问道:“叫我做什么?” 何斯言低下眼睛,不敢看这张好看至极的脸,但少年身上浓重的荷尔蒙占领了呼吸,雄性的侵掠性十足,一阵目眩神迷,这具身体太敏感了,经不住这样的撩拨,“少爷,我是老爷的人。” 提醒对方这样过分了。 陆执鼻子里轻哼一声,近在咫尺的距离,何秘书微长的睫毛轻微的抖动,只是随便说几句,就吓成这样,“我知道你是他的人,你害羞成这样,还要给我当小妈?” “我没有,你这样老爷会生气的。”何斯言抬起眼,瞪着眼睛用力看着他。 陆执侧过头,嘴角轻微的浮动一下,“你有胆就去告诉他,看看谁先倒霉。” 何斯言脸上的血色消退,陆执是亲儿子,陆万川知道这个事,也只会怪何斯言是个祸水,勾引自己儿子,有理也没地方说。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鼻子发酸,好不容易适应了陆万川,对方虽然年纪大,但对自己真心好,虽然有些变态的嗜好,但在忍受的范围之内,眼看着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却不能入了陆执的眼,还被这样戏弄。 何斯言泛白的嘴唇抖动,眼睛里有些水光闪动,似要哭出来一样,但一秒立马低下头,不愿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狼狈,鼻子微微抽动几下,恳求道:“少爷,别为难我了,你放开我的手吧。” 陆执端量他几秒,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何斯言一截白皙细腻的脖颈,在柔和的灯光下洒了一层光泽,浅浅的金色绒毛柔软可爱,伴随着动作一抖一抖的,像个受欺负的小猫崽。 啧,真是可怜,陆执放开了他的手。 何斯言连忙抽回手,拿着毛巾慌乱的擦着掌心,擦了几下,心里一跳,这毛巾刚给陆执擦过汗,也不干净,神色难堪,咬着嘴唇扭身逃一样离开了。 【陆执好感+20,现好感20%】 【何斯言:对不起我精湛的演技。】 【8848系统:不错了,旗开得胜!】 因为陆执的撩骚,何斯言一晚上没有睡好,凌晨的时候陆万川回来了,听着是喝了酒,步履沉重的经过卧室门。 陆万川因为身体原因,两人目前分房睡,彼此谁也不打扰谁。 吃早饭的时候周姨做了一桌子饭,为照顾陆执口味的煎蛋和吐司,还有陆万川爱喝的养生粥。 何斯言盛了一碗粥,试了试温度,递给了陆万川,带了一丝嗔怪“老爷昨晚又喝酒了,你呀,不听劝。” “没办法,这遇上省里的领导,不喝走不了。”陆万川打个哈欠,神色疲倦。 何斯言微微抿了一下嘴唇,坐在了他旁边,“上回医生都和说了,要我看着你不能喝酒。” 陆万川笑笑,一手在何斯言手臂上轻轻捏了一下,压低声音说:“我昨晚喝了酒,感觉自己病好了一点。” 男人到了陆万川这个年龄,正是“有心无力”的时候,和如花似玉的小情人处了半年,平常只能用些小玩具来折磨眼前这具年轻的身体。 昨晚喝了别人带的壮阳酒,看着似乎有点抬头的苗头了。 何斯言轻轻咬了下嘴唇,瞥了他一眼,羞恼一样在手臂上责备的拍一把。 小情人这样含羞带臊更勾引人了,陆万川眼神暗沉,突然一把勾住何斯言的脖子,亲昵的凑过去安慰道,“跟着我委屈了,等我病好了,好好补偿你。” 陆执跑完步回来,正巧看见这一幕。 老流氓真是不要脸。 陆执坦然的一屁股坐在了两人对面,抓起桌上的面包啃了一口,慢慢的看着两个人。 上一代的人总怕带坏孩子,即使陆执已经十九岁,在陆万川的眼里还是个小孩,尴尬的放开了何斯言,咳嗽一声,“怎么回来都不说一声?” “说了你能听见?”陆执低头吃着面包,嘲弄的说一句。 陆万川脸色不大好看,平日风流惯了,但也在乎在自己儿子面前的形象。 何斯言视线在两个人之间转一圈,桌上的气氛有些僵硬,温温笑了笑,“老爷,快吃饭吧。” “嗯。”陆万川喝着粥,一抬眼斜对面就是陆执无所谓的脸,长的和他妈一模一样,总是面无表情,和死了爹一样,越看越生气,“你既然回来了,总不能这么闲着,一会跟着何秘书去公司上班,别待在家里。” “我不去,我有自己的事。”陆执头也不抬。 陆万川“啪”的一下放下手里的碗,“你能有什么事?” 陆执抬起头,抽了一张纸巾,慢悠悠的楷了楷嘴角,“我进一个乐团了,马上会有演出了。” 陆万川愣了愣,胸口起的发疼,猛的站起来,端起桌上的茶盏泼了过去,“谁让你进乐团的!?" 陆执也不躲,淋了一脸的水,顺着白净的脸颊流下来,不疾不徐的看着陆万川,站了起来,比陆万川将近高出一个头,挑衅的问道:“你想打我?你打的动吗?” 何斯言左右看了看,谁也不敢惹,小心翼翼的拉了拉陆万川的袖子,陆万川看了他一眼,小情人柔和的面孔让心头的怒火消散几分,深呼吸几口气,坐了下来,“你想拉小提琴可以,但只能是个爱好,你见过谁家把这个当个事业做?我们启泽集团还要不要继承人了?” “除了这个,别的我不想干。”陆执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水。 何斯言给他使个眼色,别在气陆万川了,惹毛了陆万川谁也好不了,视线交织的时候,陆执勾起淡色的嘴角,痞气的笑了一下,用嘴型无声的说了句,“昨晚。” 何斯言眼神直了直,连忙低下了头。 好在陆万川气头上,没发觉两人之间古怪的气氛。 57.三世界03 作者已准备好正文, 等待订阅比骑手接单, 很快向你飞奔而来  办公室里宋裴然瞧见了玻璃墙外的何斯言,微微一笑, 合上了桌上薄薄的苹果笔记本。 “吃饭了吗?我带你吃饭。”宋裴然一手拿起衣架上的风衣外套。 何斯言仔细打量了一下, 之前几次见到宋裴然,穿的都是休闲西装, 第一回看到穿正装,笔挺的深灰色西装,带着奢侈品的昂贵感,衬的他腰窄腿长, 好似秀台上的男模。 还真是挺像那么一回事。 一墙之隔的秘书时不时从电脑后伸长脖子探一眼, 何斯言在玻璃墙上摁下开关,放下百叶帘隔绝了视线。 室内的光线微暗,宋裴然脚步停顿, 微微眨了眨眼睛,坐回了皮质的办公椅上, 表情平淡, 内心心潮澎湃。 “工作时间, 不好吧?”他声音里带了一丝笑意。 何斯言走了过去,一手揪住了藏蓝色的商务领带, 微凉的高级丝质材料顺着手掌缠了一圈,俯下身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午后的空气里细微的尘埃飞舞, 距离太近, 彼此的呼吸交换, 周围一切安静下来。 宋裴然身上淡淡的白茶香水味冷冽淡雅,混合着何斯言身上香橙的沐浴香波味,有种说不上的暧昧。 宋裴然的喉结不自然的上下滚动,侧脸在光线中清冷漂亮,眼眸里隐隐期待着。 何斯言微微眯着眼睛,伸手在他脸颊上捏了一把:“想什么呢?” “想你。”宋裴然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方才隔着听筒,他不觉得这话多腻歪,可当着何斯言的面说出来,才发觉黏糊糊的。 不像个男人说的话,可偏偏却是情绪的下意识反应。 何斯言轻轻笑了一下,顺势坐在宋裴然的大腿上,看着宋裴然这几年没少健身,腿部的肌肉结实硬朗。 何斯言本来宽松的裤子因为这个姿势收紧,勾勒着修长的大腿,露出一截白净的脚踝。 宋裴然呼吸一滞,眼神邪气的在他身上流连“继续。” 要知道,何斯言从来没有这样主动过,那回不是他生搬硬拽求来的。 何斯言盯着他看了几秒,手指停在了西装裤的金属拉链上,却没有动,来来回回的摁着。 “和谁学的这一招?”宋裴然声音微哑,伸手搂着他的腰,凑过去在何斯言洁白的下颚亲了一口。 “跟你啊。”何斯言淡定的道一句,压在大腿下布料绷紧,温烫的温度硌着皮肤。 这身体素质真好,起反应都那么快。 宋裴然的呼吸有些急促,在他身上揉了一把催促道:“快点。” 何斯言轻笑一声,凑近他耳侧低声问道:“你喜欢这样玩嘛?” 宋裴然头脑发热,口舌干燥,压根没反应过来预含在这句话里的危险,点着头诚实的说:“喜欢。” “玩别人你很有成就感?”何斯言再一次问道。 宋裴然怔愣一下“什么?” 何斯言脸上的笑意冷了下去:“你玩我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你在说什么?”宋裴然心虚一下,盯着他问道。 何斯言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宋总真是有商业头脑,为了赚五个亿还要在这和我虚与委蛇,你不去当影帝真是可惜了。” “你都知道了?”宋裴然沉声问一句,眼神阴恻恻。 何斯言点头:“是啊,太惊喜了,原来我在宋总眼里值那么多钱。” “不是你想的那样。” “行,说吧,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何斯言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执行死刑前还得听死刑犯忏悔呢。 宋裴然的呼吸均匀绵长,抿着嘴唇:“谁和你说的?” “你甭管谁,你给我说说你这行为动机,你是不是有毛病,你要喜欢赌,澳门拉斯维加斯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你何必要和我过不去?”何斯言说道。 宋裴然看着他,这事怎么说也说不清。 “不像你的那样,我不是和你过不去,你可以相信我吗?” “不行,你在我这信誉积分已经掉光了,我没办法相信你。” “那你就相信别人?他们说什么你信什么?” 何斯言哼笑一声:“别人又没骗过我。” 宋裴然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眼底郁沉沉的:“我的错,我给你道歉,但我的本意不是你理解的那样,我只是不喜欢你和别人在一起,但我又不能制止你去接触别人,只能通过这种方式逼退他们。” 何斯言也搞不懂他说的是真是假,自上而下俯视着这张好看的脸蛋“我现在都看不出来你是不是在说谎,你真可怕。” “可怕的是你。”宋裴然轻声说一句,要他把心掏出来证明不成? 何斯言点了头,语气平淡:“你说是就是,你们都说我可怕,我心狠,我是大魔王,搞得好像当年是我把你上了,我死乞白赖的缠着你不放一样。” 他什么事也没干,除了分手愧对宋裴然,其他一切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结果在别人眼里却成了负心汉,一个个和怨妇似的记恨他。 宋裴然脸色发白,呼吸不太平稳“你别这样说话。” 搭在何斯言腰侧的双手收紧,牢牢的扣着软肉,何斯言发疼,轻轻“嘶”了一声,忍着没动,心平气和的说“我也想好好和你谈谈,我们可以好好的谈谈吗?” 宋裴然的眼睛在他脸上停了一阵,突然笑了一下,笑意森然“行啊,我们换个地方。” 何斯言没说什么,能谈清楚是最好的,别这么纠缠不清了,搁谁谁都累。 他本来以为在附近的餐厅,谁知宋裴然从车库里取了车。 “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宋裴然打开了那辆布加迪威龙副驾驶的门。 何斯言没再多问,两人一路驶出腾京科技的大楼,向老城区里驶去。 何斯言从回国之后没有逛过街,不知道c市已经日新月异,熟悉的街道一个个改头换面,他都认不出自己身在何地了。 宋裴然把车停在了一个老街上,何斯言辩驳一阵才发觉这里以前似乎是个公园,现在被砌起的墙围住,只留下一扇古朴的木质窄门。 没有看到建筑吊塔,也不像是个施工工地。 宋裴然推门走了进去,何斯言犹豫一下跟了上去。 和记忆中的公园没什么变化,比以前更干净整洁,花草树木更繁盛,看着像是有人伺候的。 夕阳西下,偌大人工湖上波光粼粼,空气里尽是草木的清香。 何斯言上次来的时候不少人在里面划船,周围岸边都是卖小金鱼小风车玩具的商贩。 现在空荡荡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万籁俱寂。 湖边上多了一层平墅,白色极简的北美风格,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简约的室内装修风。 “进去坐坐?”宋裴然看着他问了一句。 何斯言脚步停顿,点了点头,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 房子里装修不久,淡淡的木质味道未消散。 宋裴然从墙上的酒架挑了一瓶红酒,挽起衬衣袖子,露出一截肌肉流畅漂亮的手臂,拿着红酒施施然倒进了醒酒器里。 “地是我两年前拿的,规划里是要盖成cbd,但我不愿意,一拖拖了两年,股东会天天催着打地基。” 何斯言坐在了沙发上,对面是一览无际的湖光山色,令人心旷神怡,有钱人的快乐真是想象不到。 “这地不是挺好的?” 虽是老城区,但周围将来都是住宅区,这儿盖个商业城稳赚不赔。 “你是真傻还是在装傻?”宋裴然轻声问一句。 何斯言一头雾水,想了一阵说:“我挺羡慕的,这个地段上,这个盘肯定能大赚。” 宋裴然看了他一眼,脸色不善,好像是又生气了,何斯言搞不懂到底是那句话说错了。 沉默了半响,宋裴然嗤笑一声:“你是没良心还是记忆力差?” 他停顿一下,看着何斯言脸上思索的神情,慢慢的说:“我们以前经常来这,我妈住院的时候,我还在这亲过你,想起来了吗?” 何斯言脊背僵了僵,心脏突突的跳,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宋裴然将醒酒器放在茶几上,红酒晃荡摇曳“我不想把它盖成cbd,我想把它变成我们的家。”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着,看着何斯言一字一句的问道:“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何斯言打量一下,何父干笑着别过头,沉默的翻着手机里的电话本。 苏望没进家门,何斯言让他在门口等着,不然何母逮住了又得张口说借钱的事,苏望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何况两人非亲非故,这事实在不应该向苏望求助。 许久未见的苏望靠在门口的轿车上,又换了一辆橙色的奔驰,穿着潮牌的宽松球衣,青春帅气又随性,英文字母的发带将额前的头发半捋上去,净白的脸上汗津津的,像是刚打完球来的。 何斯言走了过去,礼貌性的轻笑一下打个招呼。 苏望一手拉开车门“上车,带你兜风去。” 何斯言迟疑一下,两人上回见面不愉快,闹的实在是难看。 “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看着他这样,苏望没好气的说一句。 何斯言没在说什么,新车里一股真皮座椅的皮制味道,闻的他晕晕乎乎。 苏望看他一眼,打开了车窗,出了小区,像繁华的商业街驶去。 “你家的事我听我爸说了。” “嗯。” “我爸说这事很难办,骗你家的人钻了法律漏洞,你爸那笔钱是要不回来了。” “我知道。”何斯言语气平淡的说一句。 苏望瞥他一下,嘴角微弯:“还为上回的事情生气呢,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小心眼。” 他停顿一下,不屑的哼一声:“我不就揍了你的姘头嘛,你以前打他打的也挺开心的。” 何斯言清冷的眼眸盯着他,嘴唇不悦的抿着。 “行了行了,我给你道歉,我不该打他。”苏望看着他说一句。 何斯言还是不说话,波澜不惊。 苏望踩了刹车,车停在路旁,手臂亲昵的勾住何斯言的肩膀,脸凑过去软软的说:“对不起嘛,不生气了,阿言。” 何斯言不知道他能那么撒娇,苏望一这样,他心就狠不下来。 “行了,我不生气,你起开点,你也不嫌热。” 夏天的气温火烫,两人挨在一起,苏望炙热的体温源热乎乎的。 苏望变本加厉的挨着他,大半个身体靠在何斯言身上,嘟嘟囔囔的说“我不热,我心里冷的像冰一样,我不来找你,你也不来找我,我都要伤心死了。” 何斯言推着他的脑袋推了一把,手上潮乎乎,一手的汗渍,索性嫌弃的在苏望的衣服上抹了抹“你好好说话,你跟个小女孩一样。” “我不要,我就是要这样说话,你真的是太没良心了,每次我们吵架都是我找你复合,你从来没有找过我一次。”苏望怨气十足。 何斯言牙都要酸了,深呼吸一口,空气里全是苏望身上强烈的雄性荷尔蒙,实在是不舒服。 “知道了,我的错,你先让开。”何斯言无奈的说。 “你哪里错了?”苏望反问一句。 何斯言有种渣男被审问的错觉,轻轻叹息一声说:“作为朋友,我应该对你多一点重视,而不是让你单方面付出。” 苏望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定定的看着他的侧脸。 话都说到这份上,何斯言打算说开了,感情这回事,不能这样拖着,两人这样含含糊糊的也不像回事。 “我的错在明明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却心安理得享受不该属于自己的待遇,这样是不对的。”何斯言慢条斯理的说道。 苏望脸上的神色冷了下去,猜到接下来要说什么,寒声道:“你闭嘴,别说了。” 何斯言摇摇头,该说话得说明白“既然错了就要改,我们就今天说明白,你心里想的什么我明白,我很感动,但是我不能回馈你同样等值的感情,所以你放弃吧。” 苏望死死的盯着他半响没说话,冰冷的气氛凝结,许久后嘴唇的轻微的抖了抖,撇着嘴角说:“这个玩笑不好笑,无聊。” “我没有开玩笑。”何斯言冷静的陈述。 这回是怎么演都演不下去了,苏望脸皮再厚也不能卖萌撒娇了。 他沉默了半响,抽回手臂,撤开了两个人距离,何斯言松了一口气。 苏望从车载冰箱拿出一罐可乐,拉开喝了一口,目光看着前方的街景,哼笑一声说:“我的感情,我想怎么样挥霍就怎么挥霍,我又不要你回报我,又不影响你什么,你凭什么说这些。” 他别过脸,眼底湿润,努力的抽了抽鼻子,可不想这么没用的哭出来。 【不可攻略对象:苏望好感+10,现好感100%】 【8848系统:宿主你要统统拿下吗?】 何斯言心里骂娘,越弄越糟糕。 他其实不太忍心,苏望和宋裴然不一样,何斯言与宋裴然只是一帆风顺人生上的一个水洼,跳过去就是鲤跃龙门,大把的人等着宋裴然临幸。 但苏望……还真他妈是原身的锅,不喜欢还要招惹。 沉默了一阵,苏望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手里的可乐罐,叮叮当当的声音缓慢又有节奏。 他声音略微沙哑的说:“我下周出国,回来要一年后了,我爸报了一个管理研究班,国内好多富豪都上过,我要了两个名额,我今天来找你就是因为这个事。” “你家这个情况,你离得越远越好,等我们回国了,你可以进我家公司,我跟我爸都说好了,只要我听话不在国外瞎搞,他会给你机会让你单独做项目,到时候你也是个小老板了。” 58.三世界04 作者已准备好正文, 等待订阅比骑手接单, 很快向你飞奔而来 宋裴然的侧脸清雅淡定,鼻梁高挺,戴着一副白色的耳机,神情专注。 人渣。 不戴套的通通都是人渣,何斯言心里判定。 听着动静,宋裴然摘了耳机,暂停了手机里的英语单词听力测试, 侧过头轻声说了句:“你怎么样?” 枕边张牙舞爪的野猫现在变成了乖巧的家猫, 头发柔顺的耷在脸颊, 整个人陷在软绵绵的被子里, 看着小小的一个人,可怜兮兮的。 和平时那个何斯言一点也不一样。 宋裴然不由自主的放软了语气,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何斯言吸了一口气,不想搭理他, 硬撑着发软的腿站起来。 宋裴然下意识伸手要扶他一把,何斯言冷漠的推开他的手臂。 “别碰我。” 宋裴然收回了手,眼神在他身上扫个来回, 昨晚光顾着干正事, 没仔细看,现在看来何斯言的身材不错,腿长腰削, 比例很好。 光裸裸的站着, 像个剥了壳的鸡蛋一样。 他一想到这个, 想起他的手摸过何斯言身上时,滑腻温润皮肤像磁铁一样吸着他,伴随着身体起伏颤动,像是和宋裴然侵入产生了共鸣一样。 他喉咙干涩,不自然的移开了目光。 何斯言去洗澡,清冷的眸子盯着宋裴然留在身体里的东西顺着水流冲进下水道。 他深呼吸一口,昨晚酣战好几回,旅馆的安全套用完了,宋裴然贴在他耳朵侧,温热的呼吸热乎乎的,低声问他“你不会怀孕吧?” 何斯言哪能回答他的问题,宋裴然也没打算他同意,他们两开始肉贴肉的亲密接触。 何斯言心底骂了一句傻13,褥了一把头发,系统空间里宋裴然的好感度停在了45%。 那是宋裴然第一次交代在他身体里的时候,提示音同频率的响起。 【8848系统:宿主一天时间就刷到了45!破纪录了!】 【何斯言:如果宋裴然不是个处,这个好感会更多。】 【8848系统:为什么?难道不会因为雏鸟情节刷的更多吗?】 【何斯言:这就像第一次吃菜,第一回就吃了满汉全席,没有横向对比,会以为这世界上的菜全是这样,等到他以后和别人睡了,就知道我有多棒了。】 【8848系统:(托腮)宿主这算是自卖自夸?】 这是对业务能力的自信。 何斯言出来时,旅馆已经人去楼空,烫洗好的衣服叠整齐的放在床头,上面还有整整齐齐的三百块钱粉色钞票。 何斯言嘴角一弯,心底想着宋大总裁以后包养主角一夜百万起,和他睡觉才值三百。 都是屁股,到底是人家主角的屁股值钱。 何斯言给苏望回了条信息,十几分钟后搭上了苏望的车,这个月新换的白色新款的玛莎拉蒂。 苏望家里做房地产生意的,这几年迎风直上,生意越做越大,光车库就有一栋楼,苏望一个月换一辆车,何斯言真是望尘莫及,他自己的车还是那辆几年前买的奥迪。 苏望一手握着方向盘,眼神在何斯言身上扫了几眼,打开了车内的暖风。 “阿言,你是不是冷?” 何斯言脸色苍白,一丁点血色也没有,平日里红润的嘴唇瞧着也泛白。 何斯言摇了摇头,昨晚洗了冷水澡,还被宋裴然这样那样,发烧是必定的事情。 睡都睡了,打铁就要趁热,宋裴然这会心里还觉得对不起他,他得抓住这波愧疚心理好好的卖惨。 借机刷一波好感。 苏望随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何斯言侧过脸微微躲了,苏望一愣,手上残留的温度温热,触感细腻。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何斯言,轻声细语的问:“阿言,你怎么了?” 昨晚夜不归宿,发的信息一条也没回,早上还是这样躲着他。 何斯言看了他一眼,撇头看向窗外:“我没事,快迟到了。” 苏望“嗯”了一声,不再多问,转头时余光瞥见了何斯言的脖颈,刹那间脑袋嗡的一声响,猛踩了一脚刹车。 “呲”的一声巨响,何斯言探究的看着他,幸好扣着安全带,不然得撞到头。 苏望呼吸一滞,手指微微握紧“刚看见条狗过马路。” 何斯言露出了然的神色。 苏望的偷偷瞥了一眼,呼吸一滞。 何斯言白皙漂亮的脖颈上有一抹刺眼的暧昧红痕。 他本来就白,这个痕迹更显得夺目,衣领翻下去的时刻彻底的袒露出来,像奶油里落了一颗草莓。 苏望胸口闷的呼吸不上来,聚众精力看着前方,平复一下心情。 过了几分钟,他嘴角一弯,脸上的酒窝浅浅的“昨晚你去泡妹都不带我,你是不是讨厌我了呀?” 他的声音有意沁了小奶音,听着软软的,还有那么点委屈。 何斯言让这么一问,有那么一丁点愧疚。 要是其他成年男人这样说话他得起一层鸡皮疙瘩,但苏望不会,反倒特别的自然不做作,好似他天生就是这样。 “没有。”何斯言打个哈欠,佯装瞌睡,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 苏望鼻子里轻哼一声,嘟囔着说“反正我不管,我下回就跟着你,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能把你拿下。” “听见了没有呀?”苏望回过头,何斯言半闭上的眼睛,睫毛颤颤着。 遮掩的红痕遮在衣领下,上面还有牙印,怎么看也不像女人弄出来的。 苏望嘴唇微张一下,脸色阴沉,眼里带了戾气,双手握紧了方向盘,用力到手指骨节泛白,才忍住揪着何斯言衣领盘问的冲动。 【不可攻略对象:苏望好感值+10,现好感90】 何斯言怔了一下,还是挺高兴,不可攻略是好事。 原身命短,他走了宋裴然会和主角甜甜蜜蜜,苏望可什么也捞不着。 还不如从源头上掐断,免得祸害别人。 何斯言进教室的时候,在仪容镜里扫了一眼,脸色苍白如雪,一脸的疲倦,眼圈下一圈淡淡的青,十足的“残花败柳”样。 他心底啧一声,很满意这个形象。 刚好是上完第一节课,课堂理乱哄哄,他拎着书包坐在座位上,隐隐察觉到宋裴然探究的目光。 【何斯言:马上要加好感了,我猜是5%。】 【8848系统:喵喵喵?】 何斯言刻意回避宋裴然的视线,低头趴在手臂上,整张脸埋在阴影里。 宋裴然翻了一页书,眼神不由的又移到何斯言身上,停了一秒后,又低头看书。 【宋裴然好感+5,现好感50】 【8848系统:???为什么莫名其妙加好感?】 【何斯言:你应该装载一下心理学,总问这么明白的问题,读者会以为你是我的托。】 【8848系统:(挠头jpg)】 【何斯言:都是套路,我两昨晚刚激情四射了,这个时候男人心底还是有一点温存,我现在这副病恹恹的样,引起他的愧疚心了。】 【8848系统:学习了!】 【何斯言:闭麦看戏,今天还能再刷。】 【8848系统:还能再刷?已经50了!】 距离100%还很远。 50%充其量是有明确好感而已。 要是睡了一觉就喜欢的不得了,那这世界上不会有出轨这两个字了。 要让宋裴然这样薄情的男人死心塌地的爱上他,还需要更多的“巧合”。 何斯言的低烧到下午更严重了,昏昏沉沉的趴在桌子上,笔杆都没有力气握紧,放学的时刻想要扶着桌子站起来,浑身虚软的站不起来,一头栽在书桌上,磕的额头的皮肤一片红。 他咬了嘴唇,手臂撑着桌沿,发力想要爬起来,周围的同学陆陆续续路过他,却没有人敢伸出援手。 谁知道会不会又惹何斯言生气,苏望的拳头可硬着呢。 何斯言手肘上一紧,一只清瘦修长的手搭在了手臂上。 宋裴然俯身看了看他,男孩脸发着红,呼吸热烫特烫。 “你发烧了。”他一早就注意到何斯言的状态不对劲了。 “你别碰我。”何斯言语气冷漠。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来。 宋裴然沉默一下,扶着何斯言的手臂站起来,低声说:“我送你去医务室,我以后都不会碰你。” 何斯言身子僵硬,咬着嘴唇,不轻不重的推了他一把,但因为生病手臂没力气,反倒像撒娇似的。 在教室里人多嘴杂,宋裴然顾及何斯言的面子,不能像昨晚一样干脆的把人抱起来,扶着何斯言的手臂让他靠着自己,看上去很是亲昵。 “你他妈干吗呢?” 苏望一扯过何斯言的手臂,往自己身边拉。 因为早上的事心情郁闷,苏望蹲在教室外面去抽根烟,进来就看见宋裴然耍流氓,亲热的搂着何斯言。 何斯言这会病恹恹,没有反抗能力,让他的蛮力扯了一个趔趄。 苏望没进家门,何斯言让他在门口等着,不然何母逮住了又得张口说借钱的事,苏望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何况两人非亲非故,这事实在不应该向苏望求助。 许久未见的苏望靠在门口的轿车上,又换了一辆橙色的奔驰,穿着潮牌的宽松球衣,青春帅气又随性,英文字母的发带将额前的头发半捋上去,净白的脸上汗津津的,像是刚打完球来的。 何斯言走了过去,礼貌性的轻笑一下打个招呼。 苏望一手拉开车门“上车,带你兜风去。” 何斯言迟疑一下,两人上回见面不愉快,闹的实在是难看。 “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看着他这样,苏望没好气的说一句。 何斯言没在说什么,新车里一股真皮座椅的皮制味道,闻的他晕晕乎乎。 苏望看他一眼,打开了车窗,出了小区,像繁华的商业街驶去。 “你家的事我听我爸说了。” “嗯。” “我爸说这事很难办,骗你家的人钻了法律漏洞,你爸那笔钱是要不回来了。” “我知道。”何斯言语气平淡的说一句。 苏望瞥他一下,嘴角微弯:“还为上回的事情生气呢,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小心眼。” 他停顿一下,不屑的哼一声:“我不就揍了你的姘头嘛,你以前打他打的也挺开心的。” 何斯言清冷的眼眸盯着他,嘴唇不悦的抿着。 “行了行了,我给你道歉,我不该打他。”苏望看着他说一句。 何斯言还是不说话,波澜不惊。 苏望踩了刹车,车停在路旁,手臂亲昵的勾住何斯言的肩膀,脸凑过去软软的说:“对不起嘛,不生气了,阿言。” 何斯言不知道他能那么撒娇,苏望一这样,他心就狠不下来。 “行了,我不生气,你起开点,你也不嫌热。” 夏天的气温火烫,两人挨在一起,苏望炙热的体温源热乎乎的。 苏望变本加厉的挨着他,大半个身体靠在何斯言身上,嘟嘟囔囔的说“我不热,我心里冷的像冰一样,我不来找你,你也不来找我,我都要伤心死了。” 何斯言推着他的脑袋推了一把,手上潮乎乎,一手的汗渍,索性嫌弃的在苏望的衣服上抹了抹“你好好说话,你跟个小女孩一样。” “我不要,我就是要这样说话,你真的是太没良心了,每次我们吵架都是我找你复合,你从来没有找过我一次。”苏望怨气十足。 何斯言牙都要酸了,深呼吸一口,空气里全是苏望身上强烈的雄性荷尔蒙,实在是不舒服。 “知道了,我的错,你先让开。”何斯言无奈的说。 “你哪里错了?”苏望反问一句。 何斯言有种渣男被审问的错觉,轻轻叹息一声说:“作为朋友,我应该对你多一点重视,而不是让你单方面付出。” 苏望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定定的看着他的侧脸。 话都说到这份上,何斯言打算说开了,感情这回事,不能这样拖着,两人这样含含糊糊的也不像回事。 “我的错在明明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却心安理得享受不该属于自己的待遇,这样是不对的。”何斯言慢条斯理的说道。 苏望脸上的神色冷了下去,猜到接下来要说什么,寒声道:“你闭嘴,别说了。” 何斯言摇摇头,该说话得说明白“既然错了就要改,我们就今天说明白,你心里想的什么我明白,我很感动,但是我不能回馈你同样等值的感情,所以你放弃吧。” 苏望死死的盯着他半响没说话,冰冷的气氛凝结,许久后嘴唇的轻微的抖了抖,撇着嘴角说:“这个玩笑不好笑,无聊。” “我没有开玩笑。”何斯言冷静的陈述。 这回是怎么演都演不下去了,苏望脸皮再厚也不能卖萌撒娇了。 他沉默了半响,抽回手臂,撤开了两个人距离,何斯言松了一口气。 苏望从车载冰箱拿出一罐可乐,拉开喝了一口,目光看着前方的街景,哼笑一声说:“我的感情,我想怎么样挥霍就怎么挥霍,我又不要你回报我,又不影响你什么,你凭什么说这些。” 他别过脸,眼底湿润,努力的抽了抽鼻子,可不想这么没用的哭出来。 【不可攻略对象:苏望好感+10,现好感100%】 【8848系统:宿主你要统统拿下吗?】 何斯言心里骂娘,越弄越糟糕。 他其实不太忍心,苏望和宋裴然不一样,何斯言与宋裴然只是一帆风顺人生上的一个水洼,跳过去就是鲤跃龙门,大把的人等着宋裴然临幸。 但苏望……还真他妈是原身的锅,不喜欢还要招惹。 沉默了一阵,苏望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手里的可乐罐,叮叮当当的声音缓慢又有节奏。 他声音略微沙哑的说:“我下周出国,回来要一年后了,我爸报了一个管理研究班,国内好多富豪都上过,我要了两个名额,我今天来找你就是因为这个事。” “你家这个情况,你离得越远越好,等我们回国了,你可以进我家公司,我跟我爸都说好了,只要我听话不在国外瞎搞,他会给你机会让你单独做项目,到时候你也是个小老板了。” 苏望说完,却没有看何斯言,他这么喜欢这个人,这会却一点也不想看见那张绝情的脸。 何斯言哑然,拍了拍他绷紧的肩膀:“不用了,替我谢谢叔叔。” 苏望扭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突然冷冷的问了一句:“你想好了?” 何斯言发怵他上回那样,勾了一个和善的笑容,轻轻的点了点了。 苏望盯着他看了几秒,一把拽着他的衣领,猛的拉近,两人几乎的脸贴着脸,温热的呼吸喷在何斯言脸上,他轻微的抖了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苏望。 苏望咬着牙一字一字的吐出来:“你就他妈和你那个傻逼宋裴然搅在一起,我把你两一块弄死得了。” 何斯言就怕他这种一阵一阵,忽冷忽热的,向后仰了仰脖子,冷声说:“你冷静一点。” 苏望冷不屑的“呵”一声,怒气冲冲的一个侧身,摁着他压在副驾驶上,一只手摸索着扣上车门锁,半个身子都在何斯言身上,压得动惮不得,气都喘不上来。 “你冷静一点。”有了上次的经验,何斯言反倒冷静下来,也不生气,只是很无奈。 苏望掐着他的下颚,死死的盯着他:“我不冷静,你好好看着我,我恨死你了。” “这还有人呢。”何斯言淡定的说一句。 人来人往的商业区,苏望的新车还没贴膜,两人在这干什么一览无余。 苏望就这么使劲看着他,眼皮下何斯言耳朵下的皮肤白皙细腻,耳尖白白的透亮,上面还有小小的柔软绒毛,有些旖旎的意味。 他呼吸频率乱了节拍,凑过去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热气喷的何斯言耳朵发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苏望恶劣的说:“你还是知道要脸,我还以为你不要脸。” “苏望,你抽空去看看心理医生,我们是朋友我才这样说。”何斯言真诚的建议,这样以后哪能找得到女朋友,比女孩子翻脸还快。 苏望瞪着他,咬牙切齿,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气氛正冰点的时候,何斯言口里的手机响起来,苏望一把从他口袋掏出来,看了上面写了“宋裴然”,脸色一沉,阴恻恻的笑着,何斯言还没反应过来,他按下了接通键。 “喂,宋裴然,何斯言这会在我身底下,没空接你电话。” 何斯言气的头疼,没有一个正常人,伸手去抢手机,苏望举高手臂躲开,宋裴然清晰冷淡的声音隔着空气传来“苏望,你把手机还给他。” 59.三世界05 作者已准备好正文, 等待订阅比骑手接单,很快向你飞奔而来 何斯言查看了系统信息, 宋裴然的好感值已经到达80%, 刷到100%也就这一个月的事。 按照原著里宋裴然的回忆杀, 两人分开的时的屈辱, 让宋裴然刻骨铭心。 何斯言傲慢的拿着五十万的纸钞砸了他, 冷漠的让他拿着钱滚蛋, 粉色的钞票漫天飞舞, 宋裴然的心一片一片碎成了冰渣, 拼都拼不起来了。 作者一笔带过的事情,只顾自己写的爽,到何斯言这却成了一个难题。 他压根没有五十万, 五万还是有的, 但五万块钱砸人未免太寒碜。 何家吃早饭的时候, 何斯言低头搅着牛油果焗蛋, 安静无声, 桌上的其余三人其乐融融。 何季今年也从高三毕业, 想带着几个兄弟朋友包机去毛里求斯玩一圈,叽叽喳喳的何父何母说着规划。 何父听的容光焕发, 兴致勃勃,直夸他重情义, 不亏是自己的儿子, 给了一些安全意见, 从手机里转了一百万给何季。 何斯言侧着头听了一阵, 放下银质的叉子,插了一句:“爸,我想和朋友做生意,需要五十万。” 他这一说话,饭桌上三个人安静下来,火热的气氛瞬间遇冷,何父兴奋的脸垮了垮,不太高兴的看着他说:“你凑什么热闹?家里又不缺钱,好端端的做什么生意?” 何季手肘碰了碰何父的手臂,笑着说:“爸,你那么凶干嘛?我哥好不容易在饭桌上说句话。” 何父的脸色好了些,瞥了一眼何斯言说:“是不是小苏撺掇你的?” 何斯言神情淡漠,没说话,何父全当他默认,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的说:“你成天和小苏一起玩,他们家什么情况你应该清楚,咱们家现在比不了,小苏拿钱打水漂都成,咱们家可不能这样干。” 何母认同的点点头说:“你好好学习,别成天想着和人攀比。” 何斯言看了几人一眼,嘴角不着痕迹的讽刺着翘了翘。 原身从何家获取五十万这条路是堵死了。 何斯言回学校上课,才知道宋裴然已经一周没有上学了。 这周宋裴然也没有到何家补课,何斯言没太过在意,感情缓冲缓冲,下次才能刷的更多。 按照宋裴然对学习重视的情况,除非是必要性,不然不会荒废学业。 他打听了一圈,宋裴然平时没朋友,手机号码和社交方式没有人知道,谁也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 眼看着进度条只剩下20%,何斯言下学准备去宋裴然的家里找他。 他背着潮牌的书包走出校门,阳光热辣,书包上的钢铁侠限量版吊坠晃晃悠悠。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不紧不慢的跟在他后面,喇叭“嘟嘟嘟”几声。 何斯言回过头看了一眼,车窗贴了灰黑的窗户膜,看不清是谁,这种商务车型,也不像苏望会买的风格。 何况两人这几天闹矛盾,彼此不说话。 车窗玻璃徐徐摇下,露出一张英朗俊廷的脸,笑意融融,孟轲臂弯压在车窗沿上,衣冠楚楚,整洁的西装在他身上成熟优雅,有一股别致的魅力。 “真巧,没想到能在这看到你。”他上下扫过何斯言,一阵口干舌燥,少年穿着圆领的短袖和休闲长裤,微微汗湿的黑发贴在白皙的颈侧,越发显得皮肤白像能滴出奶一样。 何斯言那还不知道他打什么注意,出于礼貌笑了一下:“叔叔好,没想到能看到孟叔叔。” 孟轲凑近一寸,轻笑抿了嘴唇,眼神调侃:“所以说我们有缘分,随便一走都能碰到。” 何斯言没说话,漂亮的眼睛淡定的看着他。 副驾驶的门“嘭”的弹开,寒凉的冷气扑面,孟轲说道:“上车,叔叔捎你一程。” 何斯言抬起手抹了侧颊的汗,戒备的看了一眼孟轲,脸又朝前探了探,像是抵御不住空调的诱惑似的,屈身坐进了副驾驶。 【何斯言:五十万有着落了。】 【8848系统:宿主你的节操还有吗?】 他合上车门一刻,孟轲嘴角隐隐弯了弯,修长的手指得意的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 “车里有冰淇淋,要吃吗?” 何斯言摇了摇头,乌溜溜的眼睛瞪了瞪,像猫一样警觉,哪敢吃孟轲给的东西。 他屁股下面的真皮坐垫硌得慌,伸手探进去一摸,抽出一支细长的口红来,连带着拉出一条半卷起来的黑色丝袜,被暴力撕扯的破烂,潮乎乎的,浓郁的甜蜜香水味扑了鼻。 何斯言从没近距离摸过女生贴身的衣服,脸上窜起红晕,烫手一样扔在了脚下。 孟轲怔愣一下,抽出几张湿巾递给他,何斯言低着头匆忙的擦着手,尴尬的头也不敢抬。 “一个朋友落下的。”孟轲解释一句。 何斯言想都不用想都知道,这个副驾驶位置曾经发生了什么,松了松安全带,身子往车门一侧靠,有意拉开和孟轲的距离。 孟轲让他这样看的好笑,像看着纯洁的小白兔,起了逗弄的心思,压着声问道:“怕什么呢?你该不会还是个处男吧?嗯?” 何斯言别过脸,男孩子被质疑这个问题等同于怀疑魅力,气鼓鼓的说“我才不是。” 孟轲了然的长长的“哦”了一声,低低一笑,发动了汽车“我们言言什么时候不是处男的?” 何斯言让这个称呼膈应的牙酸,轻轻不屑的“哼”了一声,不回答孟轲的问题。 孟轲一手掌着方向盘,瞥了一眼,少年白皙的耳朵尖冒着红晕,明明已经羞愤了,偏偏要装出生气的样子。 还真是可爱的无可救药。 【不可攻略人物:孟轲好感+10,现好感40】 何斯言心里好笑,男人的口味真是千篇一律,都喜欢这种单纯不做作型。 孟轲一手状似随意的搁置在何斯言肌肉紧绷的大腿上,轻轻拍了拍,何斯言吓得抖了一下,孟轲却没有造次,笑吟吟的说:“我在你这个年纪还是个处,在感情这方面吃了不少苦头,也算是熬出来了。” 他这话说得像长辈,何斯言心里的提防放松下来,没有那么强的敌意了。 孟轲没有继续逗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总不能吓坏小白兔。 他换了个话题,说起c市的历史来,各种历史典故,名人事迹,信手拈来,没有那种中年男人吹牛逼的油腻,反倒是有条有理,引人入胜。 何斯言听的认真,孟轲要是不经商,当个讲师也是妥妥的。 车停在了c市的一条美食街,何斯言看一眼车外,不太愿意下车,随便找了个理由“叔叔,我已经吃过饭了。” 孟轲解着安全带,轻轻一笑说:“那你陪叔叔吃顿饭,怎么样?” “不行,我还有作业没写完。” “用不了多久,一会叔叔送你回家,好不好?” 他和诱哄小红帽的大灰狼一样,何斯言无可奈何,跟着他下了车。 孟轲选了一家中规中矩的中餐馆,这要敢选西餐厅,何斯言一准得吓跑。 两人坐在雅座,要了一壶西湖龙井,窗外是车水马龙,繁华的商业街,何斯言一颗心总算落在了肚子里。 孟轲脱了西装挂在墙上,里面黑色的休闲衬衣,衬衣最上头的两颗扣子解开,潇洒又随性。 他的身形俊削挺拔,长腿一伸,有意无意的挨着何斯言的小腿,暧昧的触碰摩擦几下。 何斯言看了他一眼,孟轲轻轻一笑问道:“视力不好吗?怎么总戴着眼镜。” 他阅人无数,床上人来人往,什么俊男美女都见识过,眼光毒辣的很。 在何家第一眼看到何斯言,就注意到镜片下的眼睛。 这肯定是个极品。 何斯言敷衍的点点头,低下头扶了扶眼镜,不愿意再和孟轲对视。 从孟轲的角度看过去,少年的乌黑的头发散乱,根根分明的睫毛轻微煽动,像脆弱的羽毛,在阴影处的嘴唇红润饱满,曲线姣美。 孟轲喉结上下鼓动,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掩饰升腾的欲望。 “两位想吃点什么?” 服务生的声音干净通透,音色抓耳,像揉碎的薄荷叶子一样的清澈。 凭这把好嗓子,当个歌手都是没问题。 孟轲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男孩的棱角分明,下颌线条流畅,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衣,袖扣挽了一截,露出漂亮的肌理线条。 何斯言心跳快了一拍,抬起眼睛,惊愕的叫了句:“宋裴然。” 宋裴然得寸进尺,一边吻着,一边在何斯言裤子扣子上拉扯,这还是公共场合,时不时有人进来,要是被人看见,他的脸往哪儿搁。 何斯言吓了一跳,鼓足力气推开了他,大口喘着气:“你神经病啊。” 宋裴然抹了嘴唇,铁锈一样的血腥味弥漫,盯着何斯言说:“我现在亲你了。” “所以?我给你喊声威武?”何斯言别过头冷笑一声。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谁管你是什么意思。” 宋裴然沉默一下,眼神漆漆,问道:“你就这么讨厌我?” 藏在词语里的意思是你不喜欢我吗? 何斯言呼吸停顿,在镜子里照着,脸上的红未消退,红润的嘴唇被裹的红肿,一看就一副没干好事的样子。 心里骂了一句傻x。 身后宋裴然的目光灼热,一丝不苟的盯着他,等待着他的答复。 何斯言拖了足足三十秒,回过头时,眼神淡定的说:“不讨厌。” 出自真心的实话,至少宋裴然这张漂亮的脸挺招何斯言喜欢。 看着心情都好。 宋裴然悬着的呼吸松弛下来,何斯言身上的衣服方才拉扯的凌乱,伸手想要帮他系上扣子,何斯言戒备的后退一寸,拉开了距离。 宋裴然的手悬在了半空中,迟疑了一下,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平生仅有的两次道歉全部献给了何斯言。 “道什么歉,你刚扒我裤子的时候动作多利索。”何斯言没好气的说一句。 洗手间的门“噔”的一声推开,进来几个醉醺醺的男人,两人就这么直挺挺的站着,又都是漂亮的少年,不由的打量了几眼。 何斯言脸上发烧,扭头走了出去。 宋裴然快步跟了上去,路过他时低声说了句:“等我一下。” 何斯言哼了一声,站在原地没动,托服务员和孟轲带个告别。 他要脸,不能这幅样子去见孟轲。 没一会宋裴然脱了工作服,换上自己的衣服,白t和牛仔裤,看着清爽干净。 大夏天的气温,一出门热浪扑面,何斯言背着书包,走在前面,宋裴然跟了上去,和他肩并肩走着。 “我妈生病住院了,我要赚钱照顾她。” 他冷不丁说一句,解释了这几日的失联。 何斯言讶然,问了句:“严重吗?” 宋裴然看了他一眼,男孩的脸明净清澈,像是夏日里吹了一阵凉风,焦躁的心突然安定下来,轻声说:“没事,还要等复查结果出来。” 何斯言没再多问,书里关于宋裴然的过去都是一笔带过,他那个妈在后期出场过几次,豪门恶婆婆刁难主角,所以应该是没什么大病。 他家离这不远,夜幕将近时两人走到了别墅区的大门口,万家灯火初升。 “我到家了。”何斯言说一句。 宋裴然侧脸在路灯的光芒下清透,轮廓的线条深刻,像是又钢笔勾勒出来的。 “先别走。”宋裴然揪住他的书包带子。 这回没直接上手,算是成长了,何斯言扭头看着他。 宋裴然深呼吸一口,话到了嘴边,欲言又止,问了句:“我还可以来找你吗?” 心里还记着何斯言撂的狠话,何斯言让他这样逗笑了,勾着嘴唇笑着点了头说:“可以,我们是朋友。” 宋裴然反复咀嚼“朋友”这两个字,心情并没有变好,一把拉着他的手臂,扯进了怀里,凑过去在嘴唇上轻轻的亲了一口,压着声音说:“我们不是朋友。” 何斯言这个柔软的吻弄的有点懵,宋裴然又固执的重复了一边:“我们不是朋友。” 十几岁的人说个情话都羞于启齿,别别扭扭。 他觉察到宋裴然的心思,但要捅刀是注定的事,何斯言不打算揭破这层窗户纸,就让他朦朦胧胧着,到时候踹了宋裴然也有个说辞。 他含糊的“嗯”了一声,宋裴然目露失望,抿了抿嘴唇,没在说什么。 事情说明白了,两人似乎又是好朋友的关系。 这段时间何斯言每天放学先去一趟医院,照顾病人这件事特别累人,宋裴然除了工作时间都在病房里,吃口饭的时间都顾不上,何斯言去了帮着搭把手。 宋裴然的妈妈夏萍看见何斯言挺高兴,宋裴然难得和同学处的好,何斯言看着又斯文,嘴巴甜滋滋的会说话,讨喜的很。 两人的好感陆陆续续的涨到了95%,只差最后致命一击了。 他这边春风得意,何家却是出大事了。 何斯言一回家就听着何父母大吵大闹,何母哭哭啼啼,砸烂了客厅的花瓶,花枝泥土倒了一地。 他掩着门听了一阵,何家是做实体生意的,这几年互联网科技发达,家里生意越来越不景气,何父的朋友做了一个房地产项目。 何父想着苏望爸爸赚了那么多钱,心里头眼红,背着何母拿家里的钱投资了。 结果现在才发现这块地资质有问题,地方是郊区城中村的一块风水宝地,拍地的时候一群人争先抢后,何父稀里糊涂的以一个不太高的价位拿了地,还以为赚了大便宜。 等到要开发的时候才发现上当了,这块地何父只有一半产权,另一半是城中村里的,那群抢地全都是托,何家的钱现在被套的死死的。 何父奋斗了一辈子,跌进这个泥坑里,想死的心都有了。 何斯言隔着一道门,听着他给一个个朋友打电话求助,生意场上哪有真朋友,一听他落魄了,各个找理由推脱,谁也不敢和他扯上关系。 最后一个电话打给了孟轲,何母焦急的等结果,何父开了免提。 孟轲到没有一口气回绝,笑吟吟的责怪何父不留心,但也不接何父的借钱话茬,绕了一圈又一圈。 “你要是帮了我这回,让我度过这个难关,你要我做什么都成。”何父直截了当,下了狠心。 何斯言听着孟轲似乎是笑了,声音模模糊糊,慢悠悠的说:“我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一个亿可不是小钱。” 何父是个聪明人,一下意会到孟轲话里的意思,低声下气的说:“你想要什么都行,我都答应你!” 他说了什么何斯言没有听清楚,却听着何父一声厉喝,气的气喘吁吁的说:“畜生!你说什么!?” “答不答应,都由你,这一个亿,只有我能借给你。”孟轲气定神闲。 客厅里何父沉默了一阵,何母轻声的抽泣着,何斯言有点莫名其妙,轻轻摸了摸下颚,孟轲是怎么把何父气成这样的。 何父似是精疲力尽的说:“你让我好好考虑考虑。” 孟轲没有再催促,何父何母在客厅低声讨论了一会,何斯言快睡着时,何母端着牛奶敲开了门。 破天荒的关心让何斯言惊讶,何母坐在了床边,慈爱的看着他说:“阿言,家里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这几天我和爸爸忙的焦头烂额,也没顾得上管你。” 何斯言默然,轻轻看着她,不太习惯这种突然的亲切。 何母伸手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发,抿着嘴唇,难以启齿的模样说:“阿言,你弟弟还不知道,你不要告诉他,免得他心里有压力。” 何斯言点了头,何母舒了一口气说:“妈妈最近怎么没看见小苏来家里,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没有,他最近挺忙。”何斯言说一句,苏望家里要送他出国学企业管理,两人挺久没见面了。 何母笑了一下说:“我一直觉得小苏这个孩子不错,虽然挺冲,对你是真的好,是把你当好朋友。” 何斯言猜到了她要说什么,直截了当的撕开脸皮“我和苏望的关系还不到他家里能借我们一个亿的地步。” “这个……” 被轻而易举的识破小心思,何母脸一红,不太好意思的说:“妈妈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着苏望爸爸做这么多年房地产,肯定是有经验,这种事他说不定能帮得上我们家。” 何斯言不说话,清冷的眸子盯着她,何母让他看的如坐针毡,放下牛奶逃一样的离开了。 60.三世界06 作者已准备好正文, 等待订阅比骑手接单,很快向你飞奔而来  “因为和你同名的那个人, 原因就不知道了, 苏总一直喊这个名字, 说什么你配吗, 闹的可不愉快,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还是和宋总他们签协议了。” “签的什么协议?” 女孩侧头想了一下:“一些私人的产业评估协议,每个人好像是五个亿来着?” 她身子一顿, 看着旁边年长的女人问道:“你踢我干嘛?” 随即她反应过来,桌上静悄悄的,大家眼神齐齐看向何斯言,好像要从他脸上看出花来一样。 何斯言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钱包“我去结账,你们再坐一会。” 他从餐厅出来,坐在车里仔仔细细想了想, 大概猜到了这三个人到底背着他搞什么事情。 回国后这段时间何斯言时不时就能撞见宋裴然, c市那么大的地,他本来以为是自己时运不济, 霉运当头, 现在想想, 所认为的意外不过是别人的刻意安排。 真是筛子做锅盖, 心眼一个比一个多。 搁他这演影帝, 他倒要看看这打的什么主意。 何斯言没回家, 开着车到了冠茂集团的楼下, 苏望爸爸土豪审美,楼体外墙面用了金色玻璃,远远看去,金光闪闪,太阳之下如天神沐光,颇为震慑。 他先给苏望打了电话,响了一阵没人接,干脆停好车,迈开长腿进了冠茂公司的大楼。 正好是中午休息时间,办公大楼里人来人往,穿着职业装的男男女女看见何斯言眼神古怪,低声议论着。 何斯言见怪不怪,扣了扣前台的大理石桌面“麻烦帮我给苏总打个电话,我有事情找他。” 前台的长相漂亮的姑娘抬起头看了一眼何斯言,戴眼镜又斯文俊秀,了然于胸“苏总出去了,不在公司。” “不在?”刚才还看见苏望的车停在车库,何斯言语气微低,探过脸去,双手合十“我是苏总的朋友,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真的很重要。” 长的好看的红利之一就是让人无法拒绝。 前台的姑娘脸蛋微微一红,点了一下头说:“我帮你打一个给苏总的秘书。” 她停顿一下,颇为惋惜的低声嘟囔说:“好好的一个帅哥,为什么要作践自己。” 姑娘拨了电话,侧着头问道:“刘秘书问你叫什么名字?” “何斯言。” “何斯言。” 电话那头似是静默了一阵,姑娘脸色一变,目光惊讶的盯着何斯言看了几秒“苏总说他下来接您,让您稍等一下。” “不用了,几楼?”何斯言问了楼层,上了电梯。 何斯言推门进办公室的时候里面一阵响动,踢里哐啷的,遮光的窗帘拉了一半,半明半暗,空气里一股糜烂的味道。 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孩手脚匆忙,在茶几旁边收上面的乱七八糟的烟酒。 苏望一手拿着空气清新剂,一手正在拉窗帘,听着响动回了头“你怎么自己上来了?” “我找你有事。”何斯言开门见山。 苏望鼻子里轻哼一声,拉开窗帘,摁着空气清新剂到处喷了一阵,给屋子里男孩使个眼色,男孩一溜烟提着垃圾走了,还不忘带上门。 何斯言看了一眼,不是上回那个。 “你什么时候找我有过好事?”苏望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何斯言坐在了对面,目光锐利的审视着苏望。 苏望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满不在乎的揉着头发说:“说吧,什么事?” 何斯言语气平淡:“你为什么要和宋裴然签合同?” 苏望怔愣一下,淡定的神色瞬间瓦解,扁了扁嘴,有些委屈的说:“你都知道了?” “嗯,知道了。”何斯言猜了个七七八八,需要证实一下猜想。 “对不起,是宋裴然说的这样玩,要是输了以后就再也不能见你,我知道我不可能赢,你特别烦我,可要是我连参与都没有,我不甘心这样。”苏望垂头丧气,郁郁的说道。 “你拿了多少钱出来?”何斯言问道。 “也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 苏望无奈的看他一眼:“刚好五亿,都是我这几年赚的,不是我爸的钱。” “你真是钱多了烧的。” 何斯言真是恨铁不成钢,明摆着苏望是上了宋裴然的当。 怪不得宋裴然一直黏着自己,原来是为了钱。 他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钱,搞得和情圣一样,也不知道这样演累不累。 苏望小心翼翼的说:“其实我真觉得他不怎么喜欢你,我本来想提醒你,但是合约里注明不能和你提这件事,我就一直忍着没敢和你说。” “没事,我会帮你把钱要回来。”何斯言心平气和的说。 何斯言心里头发火,宋裴然看来是真的恨他,通过这种方式来戏弄他。 苏望瞥了他一眼,语气不悦的说:“我不需要,我自己要跟他玩的,用不上你同情我。” “我不是同情你,我是同情的你的钱。” “我的钱我爱怎么花就怎么花,用不上你管。” “你怎么这么犟?”何斯言一阵无语。 苏望抿了一下嘴唇,脑袋后仰靠在了沙发上,看着璀璨的天花板,像自言自语一样说:“你的心到底有多硬?” 何斯言注视他一瞬,苏望声音低沉:“我用不上你管我,也不需要你同情我。” “我们是朋友。”何斯言轻声说一句。 “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和你当朋友。” 何斯言叹了一口气“不管你怎么想,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苏望抬起眼凝视着他,文雅镇定的青年冷静的可怕。 哪怕别人心里在滴血了,他还能泰然自若。 苏望一瞬有些自暴自弃的无力感“你心里在耻笑我才对,笑我是个彻头彻尾的loser,喜欢你又不敢告诉你,用不起正牌的用赝品替代,我low到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别这么想。” 何斯言本来是来找茬的,但苏望一这样,反倒耐下心,认真的说:“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我一直把你当成很好的朋友,我回国看到你事业做的这么好,一直很高兴呢,别人说起苏总如何风光,我心里别提多高兴,都快要忍不住告诉别人我和你是发小。” 吹捧的话苏望这几年听了不少,那么多人说的天花乱坠,他只觉得恶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从何斯言嘴里说出来,他却听的很舒服,即使是知道半真半假。 “真的吗?” “真的。”何斯言诚恳的点点头。 苏望一下忍不住了,拿了个抱枕,整张脸埋进去,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哽咽的说:“你滚吧,我还是会和你当朋友。” 只能是当朋友了。 何斯言看了一阵,知道说什么都没用,轻轻拍了拍他颤抖的肩膀,大跨步走了出去。 真是情债难还。 何斯言从冠茂集团出来,杀气腾腾的一踩油门,开了地图导航往腾京科驶去。 车上的时候给宋裴然拨了一通电话。 电话响了一两声接通了,听着对面环境挺吵的,宋裴然的声音隔着听筒干净通透,冷淡的问道:“什么事?” “你在公司吗?我来找你。”何斯言撇了一句。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宋裴然轻轻笑了一声“你是不是想给我道歉?” 何斯言心底冷笑,我还道歉,我打爆你的头。 “是啊,我半个小时候过来。” “好,我在,你直接上来。”宋裴然的声音里带着雀跃。 “嗯。” “先别挂,这是你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 何斯言想不起来这一茬,的确是没怎么给宋裴然打过电话“是吗?” “嗯,我要录下来。”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听着心情颇好。 “随你。” “我想你。” 何斯言敷衍的“嗯”一声,挂了电话。 只有短短一行字“你还是一成不变。” 他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犹豫一下,没有删除。 第二天何父要过继给两个儿子的产业定好了,许是看在孟轲的面子上,又或是何斯言曾为何家立下“汗马功劳。” 何斯言从何父手里拿了一片地,就是当年把何家坑惨了的地,虽说产权问题解决了,但这开发的时间一拖就是好几年,周围的规划一变再变,本来那片地周围要修个轻轨线,但现在一直没个声,这事八成是黄了。 配套设施跟不上,动工开发也卖不上价钱。 现在变成了一片荒地,周围大爷大妈在上面偷偷的种菜,和自家后院似的。 看着值钱,但要出手太难了。 何季分到的产业就更实用了,何父手里的股权还有家里好几套的的实体房产,变现要容易多了。 何父找了孟轲当见证人,孟轲带来了律师团队,在何家拟了公证委托书。 这几年何家大大小小的事,孟轲参与度很高,看得出何父是把孟轲当“女婿”一样。 签完了协议,一伙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何父心情不错,脸色通红,和孟轲聊的火热,跟着孟轲的一个律师,接着酒劲站起来说:“敬嫂子一杯,嫂子和我们老板的好事什么时候办?” 何斯言沉默,看了他一眼,桌上静悄悄的。 孟轲笑而不语,一旁的何父笑看着孟轲说:“对啊,我们阿言也不小了,什么时候我能喝上你们的喜酒?” 何母也跟着起哄:“是啊,这说好大学毕业,这都快五年了。” 孟轲笑吟吟的说:“我无所谓,要看阿言什么时候同意了。” 桌上众人齐齐看向何斯言,一个个和秃鹰一样。 何斯言捏紧了手中的筷子,冷着脸站起来,毫不留情的揭穿:“你们不都商量好了吗?还问我干什么?” 真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何父打的什么主意何斯言清楚,何家现在还欠着孟轲钱,要是何斯言和孟轲的事成了,何父这要打算赖账了。 转身迈开腿大步出门,何母连忙给孟轲递眼色,孟轲跟了上去,一前一后出了门。 两人站在何家外面的花园里,安静了一阵。 孟轲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就再缓缓。” “我不愿意你就会放过我吗?”何斯言反问一句。 “不会,但我可以继续等你一年。”这对于孟轲是最大的让步。 何斯言摇了摇头:“欠你的钱等我把地盘出去还你,按照银行利率付给你利息,结婚这事算了吧。” 孟轲这几年的好感一直上涨,停留在80%。 孟轲沉默一下,双手放在了他的肩上,两人目光对视,颇为温柔的说:“阿言,你说实话,是不是又和宋裴然搅在一起了?” “没有。”何斯言矢口否认,这事没必要告诉孟轲。 孟轲盯着他看了几秒,眼神晦涩不明:“我告诉过你,他会伤害你的。” “他能把我怎么样?” “他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不懂吗?” 何斯言脸色清冷,认真的说:“我想你对我和宋裴然的关系有误会,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是,如果说伤害,只有我会伤害他,你明白吧?” “你的心真狠。”孟轲怔愣一下说道。 这话宋裴然曾经也说过。 何斯言不动声色:“我的心一直很狠,我们可以保持长久的联系,是因为我认为我们是朋友,如果你把这当做情侣关系,并且想要越界,那这对我来说不可能。” 孟轲的视线凝视在他脸上,青年的脸上像天气变化,一阵温柔一阵冰冷,有魅力又有魄力,像致命的□□,令人不得不喜欢。 “你可真是要了我的命。” 真是栽倒何斯言手里跌的渣都不剩。 何斯言过了几天安生的生活,何父没再提结婚的事,家里正在办移民手续,现在住的这套别墅挂在了网上,只等着两个月后全家移民。 他看完地回来,洗了一身的尘土,正准备要睡觉,手机遽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电话那头沉默一下,轻声轻气的说:“是我,我是你夏阿姨。” 夏萍的声音,宋裴然的亲妈,何斯言轻笑了一下,开门见山的问:“阿姨有什么事?” “我在你家楼下,你能下来我们谈谈吗?” “阿姨,没必要,有什么话您电话里说。” 何斯言猜到她要说什么,但不想纠缠在这种无用功的事情上。 夏萍干笑一下:“你这孩子,我没有恶意,就是想和你谈谈心。” 何斯言没说话,夏萍安静几秒说道:“你和他见面了吗?” “前几天见过。” 夏萍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他很久没有情绪波动那么大的时候了。” “阿姨。”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我做错了什么?” “这些话您应该和宋裴然谈谈。” 夏萍苦涩的笑一下:“从他进了宋氏集团,从来没有来看过我,我想见他,他不是在国外就是在开会。” “大总裁忙嘛,阿姨你该多多理解。” “我知道他是恨我,他在医院那段时间,天天看着手机,他要等你的电话,我真受不了他这样,一气之下砸了他的手机。” 何斯言舌尖停在上颚,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夏萍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我打这个电话是求你,求你帮帮我,你和他说说让他见见我。” “阿姨,您太看得起我了,你们是血亲,哪有隔夜仇,您好好哄哄就好了。”何斯言说道。 夏萍声音酸涩:“只有你能帮我,我知道他听你的话。” “如果能见到他,我会帮你的。”何斯言答应了,出于对于老人的同情心。 但夏萍高估他的魅力了,宋裴然怎么可能听他的话。 何斯言要出手手里的地,首先得找家评估机构定个价,在网上找了好几家,找了一家看上去靠谱的,预约了后天下午的评估。 晚上他有个约,c市商圈的一个上流社会的慈善晚宴,酒会上认识的一个老板牵线搭桥的,给了何斯言和孟轲两个请柬。 晚宴在一家中式餐厅举办,外面是黄浦江的摇曳的夜景。 孟轲认识的人多,带何斯言混了一圈脸熟,两人找了个位子边吃边聊。 不提结婚那一茬,其实他俩还是有共同话题的。 何斯言说什么孟轲都能接得住,一连串的妙语连珠,两人聊的挺开心。 舞台上灯光一暗,一柱白光从穹顶打下,穿着蔚蓝短裙的女人身材婀娜,扶着话筒轻柔地唱了一首法文歌,歌声婉转悠扬。 “没想到陈澜清还会唱歌。”孟轲赞叹一句。 何斯言回过头,没看见宋裴然在台下,心放回了肚子里,侧耳听了一阵“的确唱的不错。” “宋裴然很宠她,平时藏着掖着,除了拍戏不露面,没想到今天能在这看到。”孟轲说完,睨了一眼何斯言,观察何斯言的反应。 何斯言点了一下头:“正常,我要是有那么漂亮一个女朋友,我也宠她。” 孟轲让他堵了没话说,转了个话题,两人聊了一阵工作上的事。 正聊得火热,何斯言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蜜桃甜味,心头一凉,一扭头,陈澜清和宋裴然站在两人身后。 孟轲站了起来,热情洋溢的说:“宋总和贵夫人来了。” 宋裴然盯着何斯言看了几秒,没有说话,一旁的陈澜清脸微微一红,轻声说:“我们走吧。” “遇到老朋友,坐一会我们再走。”宋裴然说完施施然的坐在了何斯言对面。 陈澜清顺着座位坐在他身侧,目不斜视,像提线木偶一样。 孟轲笑呵呵的说道:“我真是鸿运当头,不然c市这么大的地,我怎么走哪儿都能碰见宋总?” 宋裴然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只银色金属的领带夹,放在了桌上,看着何斯言说道:“保洁员清理房间时发现的,不是我的,那应该就是你的了。” 孟轲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移一下,脸色不大好看。 何斯言一阵头疼,拿过桌上的领带夹,硬着头皮说:“谢谢宋总。” 宋裴然隐约笑了一下:“我有一个和这个配套的袖扣,下次你到我家,我送给你。” “这就不用了,阿言你要是想要,这种东西我家里多的是。”孟轲横插一句。 何斯言生涩的笑一下,陈澜清觉察到气氛不对劲,眼神一个劲打量何斯言。 宋裴然瞥了一眼孟轲,看着何斯言温柔的说道:“我留给你的纸条你看了吗?你睡的和小猪似的,我不忍心叫醒你。” 何斯言还没说话,孟轲皮笑肉不笑的说:“宋总过分了。” 他停一下,扭头眼神宠溺的看着何斯言:“我怎么觉的你睡觉挺浅的,一点响动你就醒来了。” 宋裴然在桌下的拳头紧紧握着,手腕的青筋隆起“可能是因为那天晚上太累了,运动有助于深度睡眠。” 何斯言耳朵烧的发红,心脏突突的跳,又好气又好笑。 61.三世界07 作者已准备好正文,等待订阅比骑手接单, 很快向你飞奔而来  何斯言不打算和孟轲有什么牵扯, 按照原书里的设定, 原身活不了几年了, 这个情况他和谁在一起, 谁就是鳏夫预备役。 第二天的时候,宋裴然依旧站在楼下, 夏天四十度气温,连风都是热乎乎的,他就这么纹丝不动的站着,在炙热的阳光下, 像颗快要晒干的白菜。 何斯言趴在栏杆上, 心里挺不是滋味,有种遗弃宠物的愧疚感。 但长痛不如短痛,一刀毙命, 这样是对宋裴然的最优解。 何父午饭时问起了宋裴然,对这个经常来家里补课的俊小伙印象不错, 不知到底和何斯言闹了什么矛盾,大热天的在外面遭罪。 何斯言胡乱的答应几声, 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冒着冷气的的可乐,一出门热浪扑面。 宋裴然脸色苍白,眼神漂浮, 脸颊有病态的红晕, 脖颈后面汗水湿透了衣裳。 何斯言递了冰凉的可乐:“你回家吧, 别在这较劲了。” 宋裴然看着他,用一种执拗凶狠的眼神:“我只想问你一句,你会和他结婚吗?” 他的声音暗哑干涸,像是喉咙要裂开一样。 何斯言不忍心看,宋裴然这样高傲冷漠的人,露出这样的表情,太考验良心了。 “和你没有关系,这是我的生活,用不着你插手。” “你会和他结婚吗?” “跟你有关系吗?”何斯言不耐烦的说。 “你会和他结婚吗?”宋裴然固执的重复问道。 何斯言脸上冷了下去:“我说最后一遍,我和谁结婚,都和你没关系,你没资格管我。” 宋裴然怎么就这么执著呢? “你恨我吗?”宋裴然问道,如果不是恨,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 何斯言心底叹气。 “没有意义。”宋裴然干燥的嘴唇微动,心口的酸涩带着钝痛。 明明知道没有意义,可他妈的他却很在意。 面对冷酷无情的何斯言,他控制不住窜起来的怒火,一个箭步跨过来,恶狠狠揪着何斯言的衣领,削瘦的手臂上青筋迸出“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宋裴然的体温烫的吓人,何斯言才注意到他似乎是中暑了,仰了仰下颚,拉开一截距离“你去看医生吧,别发疯了,这样真的很难看。” 宋裴然已经不在意难看不难看,还有比现在更难看的时候吗? “你凭什么?”宋裴然声音低了下来,像是在喃喃自语。 凭什么他付出真心只能换来虚情假意。 凭什么他这样痛苦不堪何斯言却能轻描淡写。 一瞬之后,他抬起头来,眼神死死的盯着何斯言,眸子里血丝一缕缕的,暴戾狰狞“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我等着那一天。”何斯言语气平淡。 宋裴然握着衣领的手指颤栗,慢慢松弛下去,顺着衣领滑到白净柔腻的脖颈,指节下脉搏一下一下轻微跳跃着。 何斯言心脏骤跳,宋裴然的手温烫,有一瞬错觉宋裴然会把他掐死。 这个惊恐的表情像是一记讽刺的耳光,宋裴然低笑一声,绝望的松开手,转身大步离去,迈出几步脚步虚浮,摇摇欲坠的稳住身形,执拗的挺着脊椎,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何斯言将手里的可乐丢进垃圾桶,夏天的天气说变就变,方才晴空万里,一瞬间又黑云压城,气压低沉沉的,眼看着是一场雷阵雨。 他理了理凌乱衣领,不太放心宋裴然这个状态,或许是那点同情心作祟,被他丢弃的宠物马上要被淋成落汤鸡了,这个状态再淋一场雨,没十天半个月出不了医院。 何斯言叹了一口气,给家里的司机打了个电话。 车窗外大雨磅礴,刷刷的打在车窗玻璃上,司机陈叔缓慢的开着车。 “少爷,你要找你那个经常来家里补课的朋友吗?” “嗯,找到后你送他回家。” “那少爷你怎么办?”陈叔首先关心的是自家少爷。 何斯言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寻思一会去找家咖啡店坐一会“你不用管我,把他照顾好就行。” “好吧,少爷你一会把手机定位发我。” 陈叔刚说完这一句,何斯言耳边“嘭”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刺耳凄厉的尖叫。 他心脏突突跳了几下,模模糊糊的窗户外,距离一两百米是一个三岔路口,一辆越野车车速极高,撞飞了一个电瓶车,周围的喇叭声响成一片,地上一摊血红。 越野车却没有停下来,一侧轮胎爆胎,失控一样飞快的冲了过来,短短几秒连撞了三辆车。 “少爷!”陈叔惊叫一声。 何斯言扭过头一看,前方的岔路口处,一道身材颀长的身影,宋裴然全身湿透,发烧使得神智迟缓,周围的吵杂、尖叫、喇叭声像搅在脑袋里的打蛋器,他费力的分辨着眼前的情况。 何斯言心口一紧,推开车门,大雨浇了一身,眼镜一片花,什么都看不见,火急火燎的高声的喊了几句:“宋裴然!你他妈看车啊!” 周围太吵了,又是大雨瓢泼,他的声音无法传递。 【8848系统:任务失败预警!任务失败预警!任务失败预警!】 刺耳的警戒声在颅内响起,何斯言脑袋嗡嗡嗡的响,争分夺秒,没有权衡利弊的时间。 不管了,赌这一把! 他深呼一口气,疾步冲了过去,陈叔哪能让他冒这个危险,伸手要拦住他,气切的喊道:“少爷!” 宋裴然要是gg了,他做的所有功夫都得白费。 何斯言一把推开陈叔,这辈子没跑这么快过,失控的越野车如闪电一样奔驰而来,他轻捷的从宋裴然背后抱住,一个转身将单薄的后背留给了越野车。 霎时之间后背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灵魂都要被震出来的猛烈,一瞬间的天旋地转,只剩下雨水打在脸上的冰凉,眼皮如同千斤一样沉重。 周围的惨叫声刺耳,救护车的声音渐渐接近。 【8848系统:宿主你还好吗?】 【何斯言:还可以,看来任务目标存活了。】 【8848系统:但是宿主你……的身体怎么样?】 【何斯言:暂时没事。】 虽说他生命无忧,但受点罪是在所难免的,等到何斯言再次睁开眼睛时,空气里淡淡的百合花气味,他趴在柔软的白色枕头上,耳旁心电图“滴滴滴”的响着。 背部麻痹一片,没有知觉一样,他动了动发现手脚都在,松了一口气。 护士小姑娘换药的时候和他聊了几句,何斯言的情况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 “你的朋友很有钱吧?”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 “嗯?” “他爸爸妈妈来了,从国外带的专家,还有好多个保镖,可吓人了。” “是挺有钱的。”何斯言念一句。 小姑娘压低了声音说:“不过感觉他们脾气很差,可凶了,还是你好相处。” 何斯言笑了笑,宋裴然的情况比他强,昏迷不醒,但没什么大碍,毕竟大部分的撞击力是何斯言承受了。 等到换完药,小姑娘口中脾气很差的宋甲带着一群保镖浩浩荡荡的来了。 狭小的单人病房都快要挤不下人,宋甲坐在当中的沙发,旁边的人躬身毕恭毕敬的给他点了一支雪茄。 宋裴然的后妈婀娜多姿的站在旁边,俏丽的脸上一片冰冷,面无表情的盯着何斯言。 好一副兴师问罪的派头。 宋甲一手慢条斯理的夹着雪茄“一个小时候我派专机送你去国外,我在国外有个疗养院,你可以好好的休养身体。” 他说的毋庸置疑,完全没有给何斯言反驳的机会。 “如果我不去呢?”何斯言问道。 宋甲眼神森冷,冷哼一声:“这不是选择题,你没有反抗的权利。” 何斯言低下眼眸,去国外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并不想和宋甲有牵扯。 宋甲打量他一遍,语气不善:“你差点要害死我唯一的儿子,让你们以后再也不见面是我最大的退步。” “是我救了他。”何斯言强硬的辩解道。 “如果不是你,他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宋甲冷声说一句。 何斯言不想再说话,干脆闭上了嘴,定定的看着宋甲。 旁边的女人轻轻在宋甲肩上拍了拍“别生气,我来和他说。” 她轻轻笑了笑说:“阿言,你是个聪明孩子,不要再见裴然,这是对你最好的选择。” “我们会为你准备一笔钱,可以让你安度下本生,只有唯一一个条件,不要再见裴然。” “还有,永远不要让他知道是你救了他。” “什么意思?”何斯言问道。 宋甲淡定的说道:“他不知道是你救了他,我不想他和你有任何牵扯了。” 如果宋裴然知道何斯言冒死救了他,是怎么也不会对这段感情放手了。 何斯言沉默一阵,这也不是个坏事,宋裴然不知道最好,两人正好一刀两断,断的干净利落。 宋甲夫妇没有给他准备行李的时间,何斯言潦草的抽空给国内的几位朋友发了信息报平安。 至于何父母,从来没把他当亲生孩子看过,报不报也无所谓了。 他坐在飞机上时,看着蔚蓝的蓝天白云,深深呼吸一口气,胸口无限的畅快。 宋裴然对他不管是爱与恨,四年后主角上线,一切的故事可以重新开始了。 何斯言长的又不错,虽然还是那张脸,挂着一副眼镜,压住了一双多情的眼睛,但论起来也算的上斯文俊秀。 这条件要是好好对宋裴然,两人也能长长久久。 但奈何他本性作死,想追宋裴然拉不下脸,又因为背后的小姨唆使,把好好的少年情怀搅和成了校园霸凌。 “吧嗒”一声脆响,医务室的门被推开。 宋裴然穿着单薄黑色t恤,身姿挺拔,像山间的青松傲立。 何斯言定睛一看,嘴角青了一块,对着这张完美到无懈可击的脸能下得去手,原身也是个狠人。 在原著里宋裴然这张脸可是大杀器,虽说是个渣攻,但这张脸迷得男配女配七荤八素,不知归处。 就算是现在晒的有点黑,那高挺的鼻梁,微微上翘的眼角,漂亮的惊奇的轮廓可窥见日后的丰姿卓越。 何斯言按耐住爱美之心,冷着脸上下打量一边:“宋裴然,你胆子到挺大的。” 这次是把宋裴然逼急了,以前在怎么欺负,宋裴然理也不理,和块石头一样。 “你找我来干什么?”宋裴然抿紧了薄唇,透露着一股清冷刻薄。 该报的仇已经报了,他下课还要去打工,没时间陪何斯言这种富家少爷玩。 何斯言非常惋惜,要是早穿来半天,这任务就好处理多了,奈何现在他和宋裴然的关系恶化到这种地步。 他轻轻嗤笑:“你该不会以为我就会这样放过你?” 原身的霸道脾气,宋裴然敢反抗他,就得脱层皮下来。 “你还想怎么样?”宋裴然警惕的问道,已经和苏望打了一架了,这会肋骨还在隐隐作痛。 何斯言眼神扫自下而上,慢悠悠扫过宋裴然的长腿窄腰,停在了脸上。 宋裴然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张脸真是十足的漂亮,何斯言再次赞叹一句,唇角一勾:“你做我的奴隶抵债。” “什么!?” 何斯言眉头轻皱,眉间的高傲清冷溢出:“听不懂?” “做我的奴隶,任由我差遣,你就像是我的宠物狗,是我的私有物。” “明白了吗?”何斯言用施舍的口吻说。 原身的性格就是这样,娇生惯养的贵公子,打心眼里瞧不起穷人。 宋裴然气极反笑,一双黑黝黝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盛斯言。 何斯言白皙无暇的皮肤在日光下泛着健康的莹光,眉眼无端的清冷高傲,带着上位者的轻蔑。 非常漂亮的一张脸,内里却是不折不扣的恶魔。 “你让我做你的奴隶?”宋裴然拖长了声音,饱含了丝丝的危险。 这种赤-裸-裸的羞辱无法容忍,这是公然挑衅他的尊严。 平时的诽谤和打击他可以视而不见,冲动和愤怒是他稀缺的情绪。 但这回他要是再视而不见,他还是个男人吗? 何斯言点了一下高贵的下颚。 下一秒,宋裴然蓦然冲了过来,揪着何斯言的衣领狠狠的按在病床上。 宋裴然双臂扣住了何斯言挣扎的双手,膝盖压着他的膝盖,再一次逼问道:“我做你的什么?” 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压根不是宋裴然这种从小打架的人的对手。 何斯言喘了一口气,瞪着眼睛倔强的说:“奴隶!” 【8848系统:宿主的行为似乎并不能获得男主好感。】 【何斯言:所以说你是系统,因为你压根不懂男人。】 【8848系统:喵喵喵……】 【何斯言:我们来分析一下,我在宋裴然的眼里是一个什么样人?不夸张的说,是一个不学无术仗着家里有钱就到处欺负人的王八蛋,在这个人设之下,我能获得他好感的概率接近于零。】 【8848系统:有点道理。】 【何斯言:所以现在要做的第一步是“先破后立”打破他对我的固有印象,在不ooc的情况下撕碎以前的人设,树立一个新的讨喜形象出来。】 【8848系统:非常有道理!宿主你放手干!】 何斯言修长脖颈上的皮肤白腻,隐约可见淡青色的静脉纹路。 再往下一点,灯光顺着流畅的下颌流进岔开的衣领,阴影交错,锁骨的线条若隐若现,让人想要一窥风光。 宋裴然的视线落了一秒,没来由的口干舌燥。 这一想,才发觉手里捏着的手腕皮肉滑腻,软绵绵的和女孩子的皮肤一样,指腹下的脉搏轻微的跳跃着。 宋裴然还没摸过女孩子的手,有过几次女生不知有意无意的撞进他怀里,香香的、软软的,就和何斯言现在给他的感觉一样。 这个想法让他觉得膈应,一阵恶寒从背后窜起来,压下心口的不适,一字一顿的威逼道:“我做你的奴隶,你想都不要想。” 这个距离两人贴在一起,一点洗衣液的薄荷味道在何斯言的鼻间,宋裴然仿佛野兽蛰伏,气息炙热发烫,绷紧的肌肉硬邦邦的,仿佛下一刻就能把他连皮带骨的生吞活剥了。 真是年轻美好的肉体。 可惜太沉了,压得他连气都喘不上来。 何斯言心底感叹一声,有气无力的推了一把,语气不善“你起开,你还想再挨揍不成?” 察觉到他的气息不稳,宋裴然隐隐有了报复的快感,他不想在学校惹事,能安安静静度过完最后两个月就成了。 他贴近何斯言,几乎是嘴对着嘴的说:“何斯言,你别惹我。” 说完这句的时候,他才注意到何斯言的眼镜镜片上因为急促的呼吸起了一层薄雾。 镜片下乌漆漆的睫毛滚动着,像是鸟类的尾羽一样脆弱,眼白干净,瞳仁似黑润的如同珍珠,眼尾有点媚意的翘起,泛着一点粉红,对视看起来有种难言的意味,好似他对自己有意思。 宋裴然心跳骤然慢了一拍,方才熄灭的遐想又冒了出来,像烧着的火一样由内而外的刺激着。 何斯言腰里一块的地方一热,硌得慌,微微皱了一下眉。 气氛陷入了尴尬。 “你有病吧?”何斯言问道。 【宋裴然好感+10,现好感10】 何斯言心底嘲笑一句小处男,没见过世面,定力也太差了。 【8848系统:宿主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作为一个ai,看不懂人类的情绪,宋裴然刚还咬牙切齿的要弄死何斯言,怎么突然就莫名其妙加了10点好感。 【何斯言:我做了他的性启蒙老师。】 【8848系统:wtf】 宋裴然脸色一黑,松开何斯言的手站了起来,推开门大步向外走去。 青春期的男生和发情期的小狗差不多,满脑子只有求偶的思想,看见两个代表几何的⊙⊙都能兴奋起来,拼命学习和运动都是为了消耗这过多的精力。 但宋裴然自认定力高强,生理的冲动从来不是烦恼。 他的人生就像顺时针的表盘,在每一个时刻写下目标,按部就班的完成,可是今天,他发现自己自控力并不如他认为的那样的强大,他居然对着何斯言…… 这让他觉的羞耻和愤怒。 而且这种情绪还无法找到渠道宣泄。 何斯言休息了一下午,赶在放学前回到了教室。 高考已经结束,留在学校里是校方办的外语辅导班,两个月的学费整整三万。 对何斯言和苏望这种富家子弟算不了什么,但对宋裴然来说却是东拼西凑的一笔钱。 何斯言走进教室,苏望身边围着一群男孩,一个个染着头发流里流气的,都是苏望的小跟班。 62.三世界08 作者已准备好正文, 等待订阅比骑手接单,很快向你飞奔而来 以前他哪会这一招,两人在他家那次, 脱个裤子都火急火燎, 急的半天解不开皮带, 哪像现在这样轻车熟路。 何斯言突然挺怀念宋裴然单纯可爱的时候。 室外水声戛然而止, 打火机啪嗒的响了一下,苏望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不是喜欢吃鱼吗?吃好了吗?” “我……以后再也不吃鱼了。” “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别令不清。” “望哥我的错,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苏望笑了一声说:“过来。” 男孩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伴随着砰的一声, 重物撞墙的声音,随即是一阵激烈的喘息。 隔壁厕所隔间的门粗暴的被拉开, “嘶啦”的拉链声, 烟草味的在空气里弥漫。 苏望的声音慵懒:“跪下, 眼镜戴上。” 何斯言心头猛跳了一下, 又不是傻,一层橡木板之隔的人在干什么清楚不过。 苏望百无聊赖摆弄打火机, 声音啪嗒啪嗒着,节奏均匀平稳。 在寂静的空间里被无限的放大,不知道苏望他们什么时候结束,何斯言紧张到忘记自己还身处险境。 直到宋裴然不满意他走神的模样, 在他嘴唇上轻轻咬了一下, 牙齿拉扯着唇肉轻微刺痛, 何斯言总算回过神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何斯言屏住呼吸,肩膀的肌肉僵硬,镜片后面瞪着乌溜溜的眼睛,像受惊的小松鼠似的。 宋裴然嘴角隐隐弯了一下,随即又沉下了脸。 他动作越发过火,何斯言到底怎么说也是个成年男人,面对这样毫无还手之力,一颗心在胸腔里扑通扑通的跳,死死的咬着嘴唇一声也不出。 这简直就是一种未知的刑罚。 好在时间不长,宋裴然在他衣襟上蹭了蹭手,看上去十分嫌弃。 何斯言真搞不懂他这是何必又何苦,都这么讨厌自己了,还要上赶着送温暖。 宋裴然的手解放了,微微泛凉的指尖在何斯言的脸上划动,眼神专注,像是在端详一件珍贵的文物。 他漂亮的眸子通透干净,愉悦余韵中何斯言有种宋裴然还喜欢着他的错觉。 但这他妈肯定是错觉。 四年前宋裴然是个穷小子,没见过世面,连女人手都摸过,何斯言就是天上掉下来的白富美,喜欢他是顺理成章的事。 但现在宋裴然阅尽千帆,游刃有余,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犯不着和何斯言过不去。 至多是恨意难消,有那么点意难平。 要说喜欢……这种事怎么可能? 一墙之隔总算结束了,洗手间的锁扣一响,何斯言像火烧屁股一样推开门跑了出去。 宋裴然紧随其后,何斯言脸皮薄,这幅样子不能回包间了,衣襟上的污秽没办法处理。 趁着何斯言拿纸擦衣裳的时候,宋裴然慢条斯理的说:“我看了你家公司的财务报表,运营状况糟糕,负债累累。” “劳烦宋总惦记了,有精力好好操心自己的公司,别管闲事。”何斯言扔了一大团纸,心里头直骂娘。 “我可以注资一笔钱给你爸爸做运营资金。” “宋总改行做慈善了?” “一个亿如何?” “大善人!”何斯言佯装一副惊讶的样子。 宋裴然那高傲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翻来覆去就是过不去一个亿这个坎,何斯言心底门清。 宋裴然睨了他一眼:“考虑好明天十点和何坤一起到宋氏集团来。” “没有附加条件?”何斯言可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事。 果不其然,宋裴然轻笑一下,目光滑过他的腰下,青年的滋味有好多还记忆犹新,似是回味一样眯起了黑色的瞳眸:“三个月,三百万。” 真是挺大方,想当初三百块钱,现在成了三百万。 何斯言心底感叹一声,冷着脸说道:“抱歉,宋总,你没戏。” 本质上宋裴然和苏望这两个人没怎么变,只是都更加会隐藏自己了。 宋裴然眼神骤然锋锐,下颚微沉,一眨不眨的盯着何斯言说:“你以为你有选择的权利?” 何斯言沉默,宋裴然话锋一转,薄荷一样的声音毫无情绪“四年前我在医院躺了半个月,我当时发誓你要是能来看我一眼,我可以原谅你做的一切,但你没有来,甚至我的电话都不敢接。” “这四年零九个月,整整1761天,每一个夜晚我都在想你。” 他停顿一下,语气突然温柔,好似雨过天晴,声音柔和像在诉说脉脉情话一样,说出的话却是字字透心凉。 “想着如何才能让你后悔。” 何斯言脊背发凉,不寒而栗,仿佛有条响尾蛇缠在颈上,就等着在他的致命处咬一口。 但……宋裴然只是躺了半个月,他可是躺了半年。 “你何必呢?” 平心而论他俩好的那段时间何斯言也是掏心掏肺的对宋裴然好过。 至于这么恨吗? 宋裴然凝视他一瞬,眼神意味不明,幽暗森冷,何斯言不甘退缩,硬着头皮对视。 宋裴然蓦的恶意的笑出来:“假的。” 他向门外走去,漫不经心的补充:“想上我床的人多的是,不少你一个,真以为自己有什么特别的?” 何斯言这口气松懈不了,隐隐觉察到宋裴然有点神经质,情绪转变没有交替的时间,一股子阴郁的劲道。 他衣服弄成这样,也回不了包间,给孟轲发了个短信道歉。 打了个车回了何家,休整了几天,总算倒过了时差,适应了c市的气候。 也许是因为孟轲的原因,何家的公司现在全倚仗孟轲的鼻息。 何父母包括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对何斯言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曾经属于何季的朝南卧室换成了何斯言的,家里的一切都凭着他的性子来,就差把他捧在手心里了。 何斯言乐享其成,这也算“夫凭夫贵”了。 吃早饭的时刻饭桌上清粥小菜,何家的公司一日不如一日,才几年时间,何父仿佛老了十岁,一下子没了一身精神气,变成了一个糟老头。 何斯言慢悠悠喝着粥,饭桌下何季轻轻的踢一脚何父的腿,何父轻咳一声说:“阿言,爸有件事和你商量。” “您说。” “你还记得那个小宋吗?” “那个小宋?”何斯言明知故问。 何父脸色尴尬一瞬“经常来咱们家补课那个小宋。” “他啊?怎么了?” “我记得你们关系一直挺好,小宋这个孩子现在出息了,天天上财经杂志,走哪儿都能看见他。” 何斯言没说话,何父要说什么他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 “你弟弟想进他们集团旗下一个公司,你给小宋打个招呼?”何父脸上有些挂不住。 一辈子没求过人,到老要看儿子脸色。 何斯言放下勺子,疏离的笑一下:“想进公司去怎么不去投简历?我记得小季学习不错。” “这……” 能让何斯言打招呼岂能只做普通职工,至少得从个总监做起。 何季手肘戳了戳何父,笑眯眯的说:“哥,你知道我的个性,最烦别人管我,我要在公司谁都能管我,那我得压抑疯了。” “工作就是这样,习惯了就好。”何斯言冷冰冰撇一句。 他是条铁公鸡,别说吸血,铁锈都刮不下来。 何季的脸拉下来,阴沉沉的,何父一看心肝宝贝不高兴,哄了几句,一点用也没有。 他索性说起过户资产的事,现在何家的公司负债累累,随时有破产清算的可能。 何父的意思把自己名下财产全部过继到何季名下,到时候他在和何母办离婚,何母带着何季出国避风头。 怎么着也能保住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何季一听这个心情好起来,何父拿着纸笔盘点名字资产。 何斯言盯着两人看了半响问道:“爸,那我呢?” “你……”何父咋舌,一旁何季恶狠狠瞪着何斯言。 何父说道:“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你弟弟的不就是你的。” “我弟弟的是我的,那为什么直接不过继给我?”何斯言干脆利落的问道。 何父不太高兴了:“你弟弟的事你不帮忙就算了,爸不为难你,但是我还没死呢,你就惦记上我这点钱!” 道理都让他们说了。 何斯言哼笑一声:“爸,一碗水要端平岂不是容易,我们一人一半。” 何父气的握笔的手颤抖,何季连忙顺气“你别再说了,你看你把爸气成什么样了。” 何斯言扫过两人一眼,站起身来:“如果你要分家,那我的一份我必须得要。” 他说完转身就走,不顾何父铁青的脸色和何季仇恨的眼光。 是他的就是他的,谁都不能拿走。 虽说他活不了几年,但钱这东西谁会嫌多。 攒点钱还能给自己搞个豪华葬礼呢。 宋裴然顿了一秒,反客为主的握住他的手,温热的指腹顺着他的掌心慢慢的画着圈,修剪整齐的指甲轻微刮蹭着掌中敏感的皮肤。 何斯言动作不敢太大,轻轻甩了一下手腕,宋裴然握的更紧,掌心里痒痒麻麻的,带着温烫的体温。 他心底叹一声,真是学坏了。 男孩还在不依不饶,苏望冷着一张俊脸,无声的和男孩说了句什么,男孩的脸色一白,肩膀轻微的抖了抖,咬着嘴唇委屈的站起来,一路小跑推门出去了。 苏望没喝几杯酒,但和没骨头了一样歪着脑袋靠在何斯言肩膀上,沉甸甸的,何斯言怪难受的,但桌下宋裴然还在慢悠悠玩弄他的手,又不能妄动。 他只能选择僵直身体,左右为难,如坐针毡,盼望着早点散席。 偏偏苏望和故意的一样,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洒在脖颈皮肤上,懒洋洋的说:“晚上查酒驾挺多,一会我叫司机送你回家。” “好。”何斯言缩了缩脖子,简短了道了一句。 “我去年回学校参加校庆,把那个总和你作对的李老师一顿刁难,你不知道他的脸色有多难看,可好玩了。” “哈哈。”何斯言干笑一声。 苏望嘴唇靠近了他的耳垂,咬耳朵一样低声说:“其实我还挺想你的。” 他的气息灼热,带着不知从哪沾染来的糜烂香水味,混合着尼古丁的味道,一丝一缕的危险。 “你自重一点。”何斯言出声告诫道。 他又不傻,这两人耍流氓都和褥羊毛一样,守着一个褥。 苏望低笑了一声,眼神斜斜的从他白皙的脖颈滑动过,喉结上下滚动,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几个老板喝的昏昏欲醉,放开了说起c市的商圈现状来,这几年就国内经济形势越来越好,风投的项目层出不穷,但赚钱的项目不多,大部分都是看着繁花似锦,内里烂透了的泡沫,连a轮都挺不过,甭说等着上市了。 话题不知怎么就转到了宋裴然这,他这几年投资了几个项目都赚得盆满钵满,几个老板借着机会取取经。 宋裴然不吝啬,从容不迫的说道:“投资这一点,首先要分清‘趋势、行业、人,有过创业经历、饱练世故、人情练达的人比一堆不知是真是假的数据,关乎未来发展的虚幻报告,更值得相信。” 他说完这句,忽的转过头来,看着何斯言轻声问一句:“我说的对吗?” 旁人看上去只像是认真的交流话题经验。 众目睽睽之下,他在桌下的手往下滑了一截,总算是结束了,何斯言动作麻利抽回手,还未开口,宋裴然的手蓦的移了上去,不给何斯言反应的速度,不轻不重的捏了一把。 何斯言呼吸一滞,险些叫出来,腰酸的差点趴在桌子上,苏望一愣问道:“阿言?怎么了?” “没事。”何斯言推开宋裴然的手臂,说什么也不能坐在这了,深吸一口气,抱歉的笑了笑:“我喝的有点难受,去趟洗手间。” 饭店有好几层,他出了门快步的顺着长廊往前走。 大厅里一个男孩一个人坐在一个大桌上,满满一大桌全是各式各样的鱼,男孩一边吃一边抖动着肩膀哭泣,旁边的服务员拿着手机一直在拍视频。 何斯言找了一处僻静的洗手间,摘了眼镜,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对着镜子深深呼吸了几口,沸腾起得血热渐渐平复。 倒不是惧怕宋裴然,只是不想再被牵扯进这个混乱感情的泥潭里。 洗手间的门“咔嚓”一声,何斯言快速的捏起眼镜戴上,一转头看到了衣冠整洁的宋裴然,慢条斯理的抱着手臂,眼神上下的打量他。 看着像是尾随跟着他来的。 “找我什么事?”这里没有外人,何斯言也不和他客气。 宋裴然眼神放肆的在他身上游走,像是要扒光他的衣服似的赤.裸。 “你说呢?” 何斯言不太舒服,警惕起来,这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宋裴然总不会在这把他怎么样了吧? 作为一个女频总裁,这种行为未免也太low了。 宋裴然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不会以为我对你有兴趣?” 何斯言到没这么想,宋裴然眼神嘲弄,慢悠悠的走到洗手台前,仔仔细细的的洗了手,像是在嫌弃什么一样。 何斯言看着镜子里的男人“你跟着我来就是为了嘲讽我?” 宋裴然极轻的笑了一下,凑近他耳侧,压低了声音:“我来洗手而已,别自作多情。” 距离过于近,他身上的男士白茶味的香水包裹着何斯言的呼吸,让何斯言觉的全身难受。 “最好是这样。”何斯言发自肺腑。 他说完这句,正想推门出去,手腕却被一把拽住了,宋裴然抓着肩膀粗暴的摁在了墙上。 “这么急着走?等不及去见你的金主了?” 何斯言不和他争辩,点了点下颚说:“是,所以你自重一点。” 宋裴然鼻子里轻笑一声,贴近了他,彼此的呼吸纠缠交换。 “他比你大那么多,能满足你吗?” 何斯言注视他一瞬,脸上的一小块皮肤因为气息温腾腾的,无所谓的笑了笑:“我两天天晚上干八回,用不着为我操心。” 怼人这件事,他就没输过。 宋裴然眼神一沉,讥笑道:“你还真是不要脸。” “是,不过你这么缠着我?难不成对我余情未了?”何斯言调侃的问道。 宋裴然的拇指抹过他因为喝酒泛肿的嘴唇,恣肆的蹂`躏着唇瓣“你开门做生意,他能买你,我就不能买你?嗯?” 何斯言忍住咬他一口的冲动“别摸了,摸了就得给钱。” “你没救了。” “轮不到你来管我。” 何斯言不在乎的笑了一下,门口的走廊倏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的趋势。 两人这个姿势实在让人误会,任谁看见都会想歪,何斯言挣扎了一下,宋裴然倒也没为难他,握着他的手腕拽进了一旁的厕所隔间里,“啪”的一声扣上了门锁。 隔间的空间逼仄,毕竟是留给一个人用的,两个人胸口顶着胸口,贴在一起转身都困难。 一门之隔的室外脚步声凌乱,伴随着男性的气息不匀的低喘。 何斯言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呜呜,望哥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不准哭,眼泪擦干。” 听着是苏望和他带来的男孩,何斯言一阵头疼,僵着身体,盼望着别被发现隔间有人。 “我不哭了,求你了,别不要我!” “闭嘴,去洗把脸,丑死了。”苏望的声音听着不耐烦。 水龙头刷刷的水声响起,伴随着男孩低声的抽泣,外面两个人并没有察觉到这里还有其他人。 何斯言全神贯注,忽的腰下一寒,宋裴然抽开了休闲裤的拉绳,继续方才没做完的活动。 何斯言动也不敢动,努力咬着下唇,僵硬贴在木质的隔墙板上,像个任由主人摆弄的木偶。 愣神的劲宋裴然微的凉手轻柔的拂过他僵硬的背部,上面的伤痕经历岁月变成了浅淡的粉色,指腹触过的地方凹凸不平。 “很疼吧?”宋裴然的声音微微沙哑,很轻很轻,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一样。 “还好。” 何斯言说完这句,腰窝上一温,宋裴然的手臂横了上来,牢牢的从背后搂着他,颈窝有微潮的呼吸湿润落下“你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样?” 何斯言额头抵在门板上,心里叹了一口气,无所谓似的说:“社会人不是经常说嘛,身上有疤才是男人的象征。” 宋裴然没有说话,空气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 63.三世界09 第六十二章 “不准胡说八道。”何斯言瞪了陆执一眼, 轻声训斥,心里突然有些明白陆万川为什么找上自己。 人到了陆万川这个年龄, 已经丧失了爱一个人的能力, 追求的并不是何斯言这个人,而是何斯言带给他的青春和新鲜感。 而陆执恰恰也带给了何斯言这种感觉,充满热情, 直白又热烈的表达自己的欲~望和喜欢, 活力满满,像是永远不会觉得累。 这种感觉的确很带劲。 第二天何斯言在度假村包下了一幢平墅,和陆万川知会了一声要给陆执过生日的事,陆万川很认同这个做法,夸他脑袋聪明会来事。 度假村要布置房间的东西不好买, 大部分商店都是出售新鲜农产品的, 何斯言开车去了马克街, 那边又不少卖工艺品的。 他在街道泡了一整天,买回来的东西塞满了后备箱,从网上搜了一个装扮生日房间的帖子,照猫画虎的装点。 这是一个体力活, 光是打满整个房间的彩色气球就花了一个小时, 何斯言甩了甩酸胀的手臂,长叹一口气坐在地板上。 等到整个完成已经到了下午, 酒店蔚蓝地中海的风格混杂着彩带气球和花式灯, 温馨漂亮。 何斯言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了陆彻, 陆彻夸张的回了几颗桃心, 附赠一句,“我都有的嫉妒小执了。” 看来陆彻觉的不错,何斯言松了一口气,头一回做软装修这个事,就怕搞砸了。 回到别墅何斯言想找陆万川看看,楼上楼下找了一圈,没有见到陆万川,陆彻出去冲浪了,陆执因为手上的伤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里的篮球比赛。 陆执看着他挑了挑眉,慢慢的说:“陆万川去玩了,这里的特色服务很发达。” 何斯言想起回来路上见到不少穿着比基尼的棕肤女郎,一个个身材火辣,心底轻轻啧一声,陆万川的身体才好了一些,也不知道招不招架的住。 他不说话,陆执修长的手指摆弄着遥控器,轻哼一声,“你别指望他和你在一起能收敛,这么多年就是这样过来的。” “老爷开心就好。”何斯言温温的说一句,坐在了陆执旁边。 陆执身子懒洋洋一歪,脑袋枕在了他的膝盖上,抬起乌黑的眼眸看着他,“你不生气吗?” 何斯言低下眼睛看着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非常诚实的说:“我都和你这样了,我生你爸气做什么?” 陆执看着他,心里感觉有些奇妙。 虽然第一次见面就体会到了何斯言长的好,但从下面这个角度看上去有些特别的韵味,皮肤白皙细腻,下颚微隆着,唇线的颜色要稍深一些,似是熟透的樱桃的颜色,顺着饱满姣美的嘴唇蜿蜒,如同温柔起伏的山脉。 睫毛浅绒绒的一层,又深又密集,好看的不可思议。 陆执以前看男人都是一个样,除了高矮胖瘦之外没啥区别,男人是不会让他产生悸动的感觉。 但何斯言不会,虽然何斯言长的很正经,但陆执一看到他脑袋里都是不正经的想法,只想把他拐上床。 “我给你当男人吧。”陆执眯着眼睛说一句。 何斯言险些笑出来,伸手在他高挺鼻梁上捏了捏,“说什么胡话呢,你给我当男人?” 陆执认真的说:“不行吗?” “不是这么一回事。”何斯言好笑的摇了摇头,“你给我当男人你爸干什么去?” 陆执嘴唇微微撇了一下,嘲弄的说:“他那个样子,算个男人吗?” 何斯言咳嗽一声,这个话题敏感又尴尬,“别说这个了,他好歹也是你爸,你这样说他不好。” 陆执瞥他一眼,坐端正了身体,眼神恬静的看着何斯言,“你每回那么清高正经的时候我就想把你操哭。” 何斯言脸颊微微一红,论起不要脸这个本事的确比不过陆执,“我是认真的,你和老爷有仇怨,但老爷毕竟是我的恩人,你在我面前不要说他的坏话。” “我不止说他坏话,我还要做坏事。”陆执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不喜欢何秘书站在别人的战线上,也不喜欢听何秘书提起陆万川。 何斯言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不对劲了,这种雄性看猎物的眼神侵掠性太强,身子往后仰了仰,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一本正经的说:“一会你二叔要回来了,你别胡闹。” 陆执往前压了压身体,两个人距离几乎是脸对着脸,“所以我们速战速决,我尽量快一点。” “你别这样,太危险了。”周围的空气稀薄,何斯言呼吸滞了滞,瞪大眼睛直直的看着陆执。 陆执极轻极轻的笑了一下,“危险才过瘾。” 潮湿的海风吹动白色的窗帘,蔚蓝的海滩一览无余,耳旁只有潮水声和富有节奏的呼吸节拍,这个气氛实在是好。 何斯言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没有自制力的人,低下头轻轻咳嗽了一下,正要拒绝时,陆执突然亲了亲他的眼睛,少年的嘴唇温软,带着特有的灼热的气息,这个吻温柔的不可思议。 何斯言怔了怔,让这个莫名其妙的吻弄的愣了神,陆执的吻顺着眼睛一路滑到了脖颈,并不色~情的吻法,只是用嘴唇缓慢的磨蹭着,弄的何斯言有点痒,反倒像是情侣之间在逗弄调情。 “到卧室去。”何斯言心跳了一下,低声说了一句。 陆执的执行力立即体现出来了,直接把他从沙发上抱起来,半分钟之后压着何斯言倒在了卧室的大床上,整个过程吻甚至没有离开过脖颈。 何斯言真是服他这一点了。 陆执亲着他的隆起的喉结,嗅着浅浅的薄荷味,利落的撩起自己上衣往上一掀,随手扔在了地上,赤着肌肉漂亮的上身,两手胡乱的在何斯言身上揉了两把,声音懒散:“我想听你叫,下回我们找个没其他人的地方。” 还有下回?何斯言嘴唇微微动了动,在他的肩膀推了一把,轻声说:“快点,你说的会很快。” 陆执抓着他两手的手腕,摁在了裤子的拉链上,舔了舔嘴唇,眼神邪气,“那得看你快不快了。” 何斯言脸上一阵热,闭了闭眼睛,狠下心回忆一下如何抚慰的过程,豁出去的拉开了拉链。 半响之后…… 何斯言从床上爬起来,进了淋浴间,清洗了一番,出门从衣柜里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裳,两手系着扣子,“你起来洗个澡。” 陆执慵懒的躺在床上,光洁的额头一层湿汗,白色被子掩住下半身,慢慢的打个哈欠,“我一会再去,你先来给我擦擦汗。” 何斯言抽了一张湿巾,弯着腰潦草的在他脸上抹了抹,这个姿势牵动酸胀的腰,小腿一阵颤栗,用力才能站稳脚步。 “你陪我睡一会。”陆执握住了他的手腕,眼睛清亮。 何斯言甩开他的手,生怕在这在待一会又得擦枪走火,“你自己睡吧。” 年轻真他妈的好,何斯言都有点佩服陆执的体力了。 楼下电视还在响,何斯言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下楼梯想要关了电视机。 遥控器不知道掉到什么地方,在客厅里找了一圈,才从沙发的角落里摸了出来。 电视里播的是本地的旅游介绍,没什么好看的,何斯言顺手关了电视。 耳侧听到门的响动,何斯言一回头,陆万川手里拎着一瓶红酒走了进来。 陆万川看起来心情不错,面色红润,大步的走了过来,“你今天就应该跟我出去玩,这边玩的项目还挺多。” “明天我有空和老爷出去玩,今天布置小执的生日派对,抽不开身。”何斯言定了定神,轻笑着说一句。 陆万川才想起来陆执生日派对,“你真是有心了,要不是你提,我都要忘了他还要过生日。” “老爷你生意忙嘛,这种事情我帮你记着就好。” “哎!你这么为他考虑,这个小王八蛋昨天还是那副样子,真是不知好歹。” “少爷年纪还小,等到长大了就明白了。”何斯言咳嗽了一声,陆执这会把衣服穿上了吧? 刚才在床上陆执弄的他何斯言在受不了,到达顶点时没忍住抓了陆执后背一把,这要让陆万川看见了…… 陆万川放下了手里的酒,环视了客厅一圈,“小执呢?” 陆执又不能去冲浪游泳,只能呆在房间里,那种闲不住的个性也不是白天睡大觉的人。 何斯言头皮发麻,干笑了一下,“少爷有点感冒,吃了感冒药去休息了。” 陆万川有些奇怪,陆执的体质一直很好,平时很少生病,随即向楼上走去,“我去看看他,小王八蛋搞什么把戏。” 何斯言心脏扑通扑通的跳,暗自祈祷陆执把上衣穿好了,几步匆忙的跟了上去。 陆万川没有敲门,“嘭”的一声一把推开了门。 陆执还是方才的姿势,嘴里叼着不知打来的一根烟,错愕的抬头看着两个人,随即脸色沉了下来,“你进我的房间不敲门?” 何斯言忙给他使个眼色,陆万川也吊着脸,看着他这副流氓样,说不出的来气,“你大白天的躺在床上干什么?” “我睡觉不行吗?”陆执满不在乎的扬了扬下颚。 陆万川瞪了他一眼,几步走了过去,“你还抽烟,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 陆执没理他,翻身下床,抓起地上的t恤往身上套,腰背舒展的时候光裸的后背几道鲜红的抓痕,触目惊心。 陆万川怔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大吼道:“你把什么人带回来了?” 陆执动作停顿一下,何斯言悄无声息的给他比了比背上,有些后悔刚才的行为了。 “准许你玩不准许我玩?”陆执无所谓的说一句。 陆万川胸口剧烈起伏着,一直还把陆执当个孩子,从来没把这个孩子当过成年人看过,没想到却做出了成年人的事,“我是我,你是你,你能和我比吗?你才多大,你就去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何秘书还在家呢!你要不要脸?” 陆执瞥了他一眼,不屑的哼笑一声,“我不要脸,你都快要结婚了还能去嫖~娼,你又资格说我吗?” “你!”陆万川气结,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你就这么和我说话?” 何斯言连忙拍了拍他的背部,轻声细语的说:“老爷别生气了,身体重要。” 64.三世界10 作者已准备好正文, 等待订阅比骑手接单,很快向你飞奔而来  宋裴然背着书包, 双手插在口袋里, 盯了一瞬苏望搭在何斯言腰里的手,移开了目光,没有说话。 医务室的护士正要下班, 急匆匆的给何斯言打了点滴, 丢了一把钥匙给苏望,一扭屁股离开了。 何斯言奄奄的躺在床上,像被霜打过的茄子,和苏望有气无力的聊了几句,看着这副可怜样 , 苏望自告奋勇的去隔壁的美食街给他买晚饭。 轻微规律的脚步声从室外响起, 何斯言别过头看着窗外, 神采全无。 这个时候来的只能是宋裴然,今天最后一波好感要刷到手了。 一股食物的清香弥漫,伴随着宋裴然清冷淡定的声音。 “我带了晚饭给你,吃点东西会舒服一些。” 何斯言转过头, 傍晚的夕阳透过窗户, 宋裴然半边脸在光影交织的阴影里,轮廓线明朗, 好似工画笔一笔勾勒出来的漂亮。 “拿远点, 我不想看见你。”何斯言的声音厌倦。 遭遇了那种事, 谁的心里也会过不去这道坎。 宋裴然仿佛没听见, 打开了一次性饭盒的盖子,热气腾腾的白粥,香糯可口,拿着勺子递给了何斯言。 “我看了医嘱,你晚上要吃药,西药不能空腹吃。” 何斯言冷漠的拍开他的手“宋裴然,你想怎么样?” “我对你没有恶意。”宋裴然说一句,抿了轻薄的嘴唇,压低了声音说:“对不起。” 这是两人同学三年来宋裴然第一次服软。 不管何斯言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昨晚的事是他趁人之危了。 他等了半响,何斯言没有答话,一抬头,男孩勾着嘴角,讥笑的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是为昨晚的事道歉?” 何斯言说完咧了一下嘴角,笑意更深,轻哼了一声:“你想多了,不就是打.炮,反正我也挺爽的,犯不着为这事道歉。” 【8848系统:宿主这是卖惨的好时候!你为什么要放过!】 【何斯言:我再卖惨啊!更高级的卖惨!】 【8848系统:???】 【何斯言:等着看效果。】 门口“哐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倒了,何斯言扫了一眼,心底默默说了句对不住。 宋裴然怔了一下,没想到何斯言会这样不在乎,心底的愧疚感消退了几分,何斯言能这样想的开是最好的。 却又隐隐觉察到不对劲。 要是真的不当一回事,怎么早上连和自己对视都不敢? 他眼睛微沉,仔细观察了何斯言,何斯言瞥了他一眼,又移开了眼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只是颤栗的睫毛,眼底微微的升起的湿意,当宋裴然注视时绷紧的背部肌肉,抿的泛白的嘴唇,出卖了他的惶恐不安。 所表现出的不屑和傲慢只是他用来掩盖伤痕的工具,像是遇到危险的河豚,努力的鼓圆身体,妄图用体型吓退敌人。 宋裴然倒吸了一口气,差点要被何斯言骗过了。 想想也是,像何斯言那样高傲的一个人,像昨晚那种屈辱的事,怎么可能轻易的迈过这道坎。 他突然觉得有点心疼,何斯言虽然平时很混蛋,但归根结底只是一个十九岁的男孩,遭遇了那样的事情,作为罪魁祸首的自己,却不能给他任何补偿。 虽然那三百块钱是他这个月的生活费,给了何斯言他只能啃馒头了,但对何斯言这种富家少爷,不过是随手的一顿饭钱。 他不知道做些什么好。 【宋裴然好感+10,现好感60%】 【8848系统:一下加了10%!宿主你的演技也太好了!】 【何斯言:呵,看家的本事。】 令人窒息的沉默里,宋裴然抿了一下嘴唇,淡定的说:“何斯言,我帮你补课吧。” 因为成绩好,三年在全市蝉联第一,想要找他补课偷师的人不计其数,其中不乏开出大价钱的,但他一个也没答应。 他嫌弃那些人蠢不自知,一个题讲三遍都听不懂。 给何斯言补课,是他能想出最好的补偿。 对何斯言,他不嫌弃蠢,一道题至少可以讲十遍。 何斯言心底发笑,虽说宋裴然以后睡遍娱乐圈,对主角受生怀流来一套,但这个时候,他还是挺好玩的。 真不知道以后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的人。 不过也和何斯言没关系了,他不屑的笑了一下说:“补课?宋裴然,你想补偿我,那就帮我写作业。” 原身不爱学习,补课不如要他的命。 “不行,就这样决定了,我以后帮你补课。” 宋裴然干脆利落的宣布,不给何斯言任何反驳的机会,白粥推在了何斯言眼前。 “吃饭吧。” 宋裴然收拾饭盒出来时,夜幕渐深,门口蹲着一个黑影,橘黄色的烟头在指尖跳跃,苏望盯了他一眼,眼神森冷。 “宋裴然。” “有事吗?” 苏望咧开嘴笑了一下,小臂上的肌肉抽搐着,烟蒂上的灰落到手上,烫着皮肤,他浑然不觉。 “我.操.你妈。” 宋裴然脸色冷了下去,揪着苏望的衣领,“砰”的一声大力的掼在墙上,撞的苏望后脑勺生疼。 他知道苏望发什么疯,可不在乎。 “苏望,你嘴巴放干净点。”宋裴然警告道。 说什么都可以,但不能侮辱他母亲。 苏望的笑比哭还难看,推开宋裴然手臂的钳制,蹲在地上,扔了烟头,打开他带给何斯言的晚饭。 他嫌弃市场的饭不干净,专门去两条街之外的五星酒店买来的海鲜粥,三千块钱一蛊,这会还是温吞吞的。 他蹲在地上大口的喝着粥,狼吞虎咽,仿佛饿急了的狼崽,粥是他续命的粮食。 何斯言请了几天病假,高考已经结束,学校外语班的成绩不太重要,他舒舒服的在家里休息了两天,才感觉到了元气满满,精神充沛。 何家住在本市一个联排别墅区,以前和苏望家是邻居,现在苏望爸爸发达了搬家了,这儿就何家一家了。 何斯言下楼的时候隐隐听到客厅里的谈话声,他弟弟何季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 虽说同在一个屋檐下,但两人的待遇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何季就是何父何母捧在心尖尖的小宝贝,何斯言是挂在外墙风吹雨晒随便长大的。 反正除了钱,何父母没怎么关注过原身。 原身的脾气是那个样子,和何父母的放任和偏心脱不开关系。 楼下何家的沙发上坐了一位陌生的男人,何斯言看到一瞬间,眼前亮了亮。 男人穿着精致的三件套西装,衣领挺阔,剪裁考究,巴宝莉的金属袖扣将深色衬衣固定在手腕,露出同款色系的手表,外套是收腰的款式,看的出身材不错,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奢华的腔调。 长相是极具东方特色的英俊,眉宇清晰,五官端正, 看着很养眼。 他看着从旋转楼梯下来的何斯言,目露惊讶,但很快嘴角微弯,笑着点了点头。 孟轲。 方父的生意合作伙伴,商界的青年才俊,风流多金,对情人出手阔绰这点闻名全市,曾经为了一个小歌手一晚花了三千万,也算的上是个情种了。 倒不是何斯言了解他,系统资料里明明白白的写着。 这本《撒旦总裁的契约情人》里的男二,主角一出场时的身份是他的小秘书。 书里主角在宋裴然那里受委屈,孟轲就要悉心的开导,无微不至,做备胎这点非常专业。 何斯言套了一件外套坐在了几人对面的沙发,手机里苏望发了几条信息,问他身体怎么样。 自从前几天知道苏望对自己有心思,何斯言就不知道该拿苏望怎么办。 这样心安理得接受苏望对自己的好,何斯言的性格是做不到的。 他约了苏望到家,长痛不如短痛,把两人的关系说清楚,免的苏望还惦记着他。 何父正在极力推荐何季暑假去孟轲的公司实习。 几个人聊的挺热闹,你来我往,互相奉承,虽说在一间房里,何斯言却像一个局外人,打一下来,没有一个人和他说话。 何父母和何季仿佛没看见这个人。 孟轲的视线却一直没离开过何斯言。 家里空调开的足,少年只穿了一件t恤和短裤,两条长腿骨肉均匀,线条流畅紧实,小腿笔直又兼具弧度,皮肉滑腻,除了膝盖处一处淡淡的青伤,这是非常完美的腿。 孟轲喝了一口水,掩饰喉结的滚动,与何父轻笑着说了几句,动作自然优雅的侧了头。 少年的居家裤子宽松,坐着的时刻裤管空隙宽大,从这个侧面角度看过去,风光无限,穿什么色的内.裤都看的清楚。 连大腿都这么白,可想而知其他地方得多嫩。 【不可攻略人物:孟轲好感+30,现好感30%】 何斯言嘴角轻嘲,淡定的瞥一眼孟轲,也不屑遮掩,又不是女人,有的孟轲都有,有啥好看的。 这都能加好感,可真是个老流氓。 孟轲倒也不害臊,带了一丝玩味的邪笑。 何父一看两人视线对撞,才想起何斯言这么一号人,笑吟吟的说:“斯言,你这孩子,孟叔叔来了,你都不介绍一下自己,一声不吭的坐着干什么?” 论起来孟轲比何斯言大七岁,叫一声叔应该的。 “孟叔叔好,我叫何斯言。”何斯言礼貌性道一句,微微笑了一下。 孟轲眼睛一亮,起身伸出手,笑着说“名字不错,大道至简,诚哉斯言,何总起这个名字看来对你期望很深。” “我是孟轲。” 他这个握手的动作生分,按理来说两人是长辈晚辈,地方又是在何家,未免有些过于隆重。 何父何母没察觉到,何季眼神在何斯言身上瞥一眼,嘴角隐隐笑了笑。 何斯言盯了一下眼前修长白皙的手,碍于情面,起身握了握,不知是不是错觉,孟轲似乎有意无意暧昧的捏了他的手掌。 当着何父的面敢这样,胆子倒是挺大。 一旁的何父干笑一下,何斯言的名字可不是何父起的。 “几岁了?”孟轲笑着问了一句。 何父愣了一下,家里没给过过生日,到想不起来何斯言多大了,何母想了一下,才不太确定的笑着说:“嗯……今年刚刚十九。” 孟轲挑了挑眉,合法了,眼神在何斯言身上停顿一下,不加掩饰的放肆,如同看雄性看雌性才有的炙热。 何母转了这个尴尬的话题,接着聊何季毕业后开公司的事,孟轲往何斯言身上扯了几回话题,都被何父母打了太极,一门心思全在何季身上。 连孟轲这个外人,都能察觉到何斯言在何家存在感之低下。 第十八章 宋裴然的手微潮,带着未擦干的水渍,像蛇一样冰冷冷的,游移浮动着,不着痕迹的轻薄。 何斯言忍不住打个激烈,恍惚觉得这只手是会透过皮肤钻进胸腔,捏着的似乎是他的心脏才对。 他努力压下异样感,凶恶的瞪一眼宋裴然,意图起到恐吓的作用。 宋裴然不动声色,眉眼从容,不受丝毫的影响,反而变本加厉的放肆。 以前他哪会这一招,两人在他家那次,脱个裤子都火急火燎,急的半天解不开皮带,哪像现在这样轻车熟路。 何斯言突然挺怀念宋裴然单纯可爱的时候。 室外水声戛然而止,打火机啪嗒的响了一下,苏望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不是喜欢吃鱼吗?吃好了吗?” “我……以后再也不吃鱼了。” “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别令不清。” “望哥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苏望笑了一声说:“过来。” 男孩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砰的一声,重物撞墙的声音,随即是一阵激烈的喘息。 隔壁厕所隔间的门粗暴的被拉开,“嘶啦”的拉链声,烟草味的在空气里弥漫。 苏望的声音慵懒:“跪下,眼镜戴上。” 何斯言心头猛跳了一下,又不是傻,一层橡木板之隔的人在干什么清楚不过。 苏望百无聊赖摆弄打火机,声音啪嗒啪嗒着,节奏均匀平稳。 在寂静的空间里被无限的放大,不知道苏望他们什么时候结束,何斯言紧张到忘记自己还身处险境。 直到宋裴然不满意他走神的模样,在他嘴唇上轻轻咬了一下,牙齿拉扯着唇肉轻微刺痛,何斯言总算回过神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何斯言屏住呼吸,肩膀的肌肉僵硬,镜片后面瞪着乌溜溜的眼睛,像受惊的小松鼠似的。 宋裴然嘴角隐隐弯了一下,随即又沉下了脸。 他动作越发过火,何斯言到底怎么说也是个成年男人,面对这样毫无还手之力,一颗心在胸腔里扑通扑通的跳,死死的咬着嘴唇一声也不出。 这简直就是一种未知的刑罚。 好在时间不长,宋裴然在他衣襟上蹭了蹭手,看上去十分嫌弃。 何斯言真搞不懂他这是何必又何苦,都这么讨厌自己了,还要上赶着送温暖。 宋裴然的手解放了,微微泛凉的指尖在何斯言的脸上划动,眼神专注,像是在端详一件珍贵的文物。 他漂亮的眸子通透干净,愉悦余韵中何斯言有种宋裴然还喜欢着他的错觉。 但这他妈肯定是错觉。 四年前宋裴然是个穷小子,没见过世面,连女人手都摸过,何斯言就是天上掉下来的白富美,喜欢他是顺理成章的事。 但现在宋裴然阅尽千帆,游刃有余,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犯不着和何斯言过不去。 至多是恨意难消,有那么点意难平。 要说喜欢……这种事怎么可能? 一墙之隔总算结束了,洗手间的锁扣一响,何斯言像火烧屁股一样推开门跑了出去。 宋裴然紧随其后,何斯言脸皮薄,这幅样子不能回包间了,衣襟上的污秽没办法处理。 趁着何斯言拿纸擦衣裳的时候,宋裴然慢条斯理的说:“我看了你家公司的财务报表,运营状况糟糕,负债累累。” “劳烦宋总惦记了,有精力好好操心自己的公司,别管闲事。”何斯言扔了一大团纸,心里头直骂娘。 “我可以注资一笔钱给你爸爸做运营资金。” “宋总改行做慈善了?” “一个亿如何?” “大善人!”何斯言佯装一副惊讶的样子。 宋裴然那高傲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翻来覆去就是过不去一个亿这个坎,何斯言心底门清。 宋裴然睨了他一眼:“考虑好明天十点和何坤一起到宋氏集团来。” “没有附加条件?”何斯言可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事。 果不其然,宋裴然轻笑一下,目光滑过他的腰下,青年的滋味有好多还记忆犹新,似是回味一样眯起了黑色的瞳眸:“三个月,三百万。” 真是挺大方,想当初三百块钱,现在成了三百万。 何斯言心底感叹一声,冷着脸说道:“抱歉,宋总,你没戏。” 本质上宋裴然和苏望这两个人没怎么变,只是都更加会隐藏自己了。 宋裴然眼神骤然锋锐,下颚微沉,一眨不眨的盯着何斯言说:“你以为你有选择的权利?” 何斯言沉默,宋裴然话锋一转,薄荷一样的声音毫无情绪“四年前我在医院躺了半个月,我当时发誓你要是能来看我一眼,我可以原谅你做的一切,但你没有来,甚至我的电话都不敢接。” “这四年零九个月,整整1761天,每一个夜晚我都在想你。” 他停顿一下,语气突然温柔,好似雨过天晴,声音柔和像在诉说脉脉情话一样,说出的话却是字字透心凉。 “想着如何才能让你后悔。” 何斯言脊背发凉,不寒而栗,仿佛有条响尾蛇缠在颈上,就等着在他的致命处咬一口。 但……宋裴然只是躺了半个月,他可是躺了半年。 “你何必呢?” 平心而论他俩好的那段时间何斯言也是掏心掏肺的对宋裴然好过。 至于这么恨吗? 宋裴然凝视他一瞬,眼神意味不明,幽暗森冷,何斯言不甘退缩,硬着头皮对视。 宋裴然蓦的恶意的笑出来:“假的。” 他向门外走去,漫不经心的补充:“想上我床的人多的是,不少你一个,真以为自己有什么特别的?” 何斯言这口气松懈不了,隐隐觉察到宋裴然有点神经质,情绪转变没有交替的时间,一股子阴郁的劲道。 他衣服弄成这样,也回不了包间,给孟轲发了个短信道歉。 打了个车回了何家,休整了几天,总算倒过了时差,适应了c市的气候。 也许是因为孟轲的原因,何家的公司现在全倚仗孟轲的鼻息。 何父母包括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对何斯言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65.三世界11 作者已准备好正文, 等待订阅比骑手接单, 很快向你飞奔而来 宋裴然背着书包,双手插在口袋里,盯了一瞬苏望搭在何斯言腰里的手,移开了目光,没有说话。 医务室的护士正要下班,急匆匆的给何斯言打了点滴,丢了一把钥匙给苏望,一扭屁股离开了。 何斯言奄奄的躺在床上, 像被霜打过的茄子,和苏望有气无力的聊了几句, 看着这副可怜样 , 苏望自告奋勇的去隔壁的美食街给他买晚饭。 轻微规律的脚步声从室外响起, 何斯言别过头看着窗外, 神采全无。 这个时候来的只能是宋裴然,今天最后一波好感要刷到手了。 一股食物的清香弥漫, 伴随着宋裴然清冷淡定的声音。 “我带了晚饭给你,吃点东西会舒服一些。” 何斯言转过头,傍晚的夕阳透过窗户,宋裴然半边脸在光影交织的阴影里,轮廓线明朗,好似工画笔一笔勾勒出来的漂亮。 “拿远点,我不想看见你。”何斯言的声音厌倦。 遭遇了那种事, 谁的心里也会过不去这道坎。 宋裴然仿佛没听见,打开了一次性饭盒的盖子,热气腾腾的白粥,香糯可口,拿着勺子递给了何斯言。 “我看了医嘱,你晚上要吃药, 西药不能空腹吃。” 何斯言冷漠的拍开他的手“宋裴然,你想怎么样?” “我对你没有恶意。”宋裴然说一句,抿了轻薄的嘴唇,压低了声音说:“对不起。” 这是两人同学三年来宋裴然第一次服软。 不管何斯言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昨晚的事是他趁人之危了。 他等了半响, 何斯言没有答话,一抬头, 男孩勾着嘴角,讥笑的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是为昨晚的事道歉?” 何斯言说完咧了一下嘴角,笑意更深,轻哼了一声:“你想多了, 不就是打.炮, 反正我也挺爽的,犯不着为这事道歉。” 【8848系统:宿主这是卖惨的好时候!你为什么要放过!】 【何斯言:我再卖惨啊!更高级的卖惨!】 【8848系统:???】 【何斯言:等着看效果。】 门口“哐当”一声, 像是什么东西倒了, 何斯言扫了一眼, 心底默默说了句对不住。 宋裴然怔了一下,没想到何斯言会这样不在乎,心底的愧疚感消退了几分,何斯言能这样想的开是最好的。 却又隐隐觉察到不对劲。 要是真的不当一回事,怎么早上连和自己对视都不敢? 他眼睛微沉,仔细观察了何斯言,何斯言瞥了他一眼,又移开了眼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只是颤栗的睫毛,眼底微微的升起的湿意,当宋裴然注视时绷紧的背部肌肉,抿的泛白的嘴唇,出卖了他的惶恐不安。 所表现出的不屑和傲慢只是他用来掩盖伤痕的工具,像是遇到危险的河豚,努力的鼓圆身体,妄图用体型吓退敌人。 宋裴然倒吸了一口气,差点要被何斯言骗过了。 想想也是,像何斯言那样高傲的一个人,像昨晚那种屈辱的事,怎么可能轻易的迈过这道坎。 他突然觉得有点心疼,何斯言虽然平时很混蛋,但归根结底只是一个十九岁的男孩,遭遇了那样的事情,作为罪魁祸首的自己,却不能给他任何补偿。 虽然那三百块钱是他这个月的生活费,给了何斯言他只能啃馒头了,但对何斯言这种富家少爷,不过是随手的一顿饭钱。 他不知道做些什么好。 【宋裴然好感+10,现好感60%】 【8848系统:一下加了10%!宿主你的演技也太好了!】 【何斯言:呵,看家的本事。】 令人窒息的沉默里,宋裴然抿了一下嘴唇,淡定的说:“何斯言,我帮你补课吧。” 因为成绩好,三年在全市蝉联第一,想要找他补课偷师的人不计其数,其中不乏开出大价钱的,但他一个也没答应。 他嫌弃那些人蠢不自知,一个题讲三遍都听不懂。 给何斯言补课,是他能想出最好的补偿。 对何斯言,他不嫌弃蠢,一道题至少可以讲十遍。 何斯言心底发笑,虽说宋裴然以后睡遍娱乐圈,对主角受生怀流来一套,但这个时候,他还是挺好玩的。 真不知道以后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的人。 不过也和何斯言没关系了,他不屑的笑了一下说:“补课?宋裴然,你想补偿我,那就帮我写作业。” 原身不爱学习,补课不如要他的命。 “不行,就这样决定了,我以后帮你补课。” 宋裴然干脆利落的宣布,不给何斯言任何反驳的机会,白粥推在了何斯言眼前。 “吃饭吧。” 宋裴然收拾饭盒出来时,夜幕渐深,门口蹲着一个黑影,橘黄色的烟头在指尖跳跃,苏望盯了他一眼,眼神森冷。 “宋裴然。” “有事吗?” 苏望咧开嘴笑了一下,小臂上的肌肉抽搐着,烟蒂上的灰落到手上,烫着皮肤,他浑然不觉。 “我.操.你妈。” 宋裴然脸色冷了下去,揪着苏望的衣领,“砰”的一声大力的掼在墙上,撞的苏望后脑勺生疼。 他知道苏望发什么疯,可不在乎。 “苏望,你嘴巴放干净点。”宋裴然警告道。 说什么都可以,但不能侮辱他母亲。 苏望的笑比哭还难看,推开宋裴然手臂的钳制,蹲在地上,扔了烟头,打开他带给何斯言的晚饭。 他嫌弃市场的饭不干净,专门去两条街之外的五星酒店买来的海鲜粥,三千块钱一蛊,这会还是温吞吞的。 他蹲在地上大口的喝着粥,狼吞虎咽,仿佛饿急了的狼崽,粥是他续命的粮食。 何斯言请了几天病假,高考已经结束,学校外语班的成绩不太重要,他舒舒服的在家里休息了两天,才感觉到了元气满满,精神充沛。 何家住在本市一个联排别墅区,以前和苏望家是邻居,现在苏望爸爸发达了搬家了,这儿就何家一家了。 何斯言下楼的时候隐隐听到客厅里的谈话声,他弟弟何季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 虽说同在一个屋檐下,但两人的待遇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何季就是何父何母捧在心尖尖的小宝贝,何斯言是挂在外墙风吹雨晒随便长大的。 反正除了钱,何父母没怎么关注过原身。 原身的脾气是那个样子,和何父母的放任和偏心脱不开关系。 楼下何家的沙发上坐了一位陌生的男人,何斯言看到一瞬间,眼前亮了亮。 男人穿着精致的三件套西装,衣领挺阔,剪裁考究,巴宝莉的金属袖扣将深色衬衣固定在手腕,露出同款色系的手表,外套是收腰的款式,看的出身材不错,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奢华的腔调。 长相是极具东方特色的英俊,眉宇清晰,五官端正, 看着很养眼。 他看着从旋转楼梯下来的何斯言,目露惊讶,但很快嘴角微弯,笑着点了点头。 孟轲。 方父的生意合作伙伴,商界的青年才俊,风流多金,对情人出手阔绰这点闻名全市,曾经为了一个小歌手一晚花了三千万,也算的上是个情种了。 倒不是何斯言了解他,系统资料里明明白白的写着。 这本《撒旦总裁的契约情人》里的男二,主角一出场时的身份是他的小秘书。 书里主角在宋裴然那里受委屈,孟轲就要悉心的开导,无微不至,做备胎这点非常专业。 何斯言套了一件外套坐在了几人对面的沙发,手机里苏望发了几条信息,问他身体怎么样。 自从前几天知道苏望对自己有心思,何斯言就不知道该拿苏望怎么办。 这样心安理得接受苏望对自己的好,何斯言的性格是做不到的。 他约了苏望到家,长痛不如短痛,把两人的关系说清楚,免的苏望还惦记着他。 何父正在极力推荐何季暑假去孟轲的公司实习。 几个人聊的挺热闹,你来我往,互相奉承,虽说在一间房里,何斯言却像一个局外人,打一下来,没有一个人和他说话。 何父母和何季仿佛没看见这个人。 孟轲的视线却一直没离开过何斯言。 家里空调开的足,少年只穿了一件t恤和短裤,两条长腿骨肉均匀,线条流畅紧实,小腿笔直又兼具弧度,皮肉滑腻,除了膝盖处一处淡淡的青伤,这是非常完美的腿。 孟轲喝了一口水,掩饰喉结的滚动,与何父轻笑着说了几句,动作自然优雅的侧了头。 少年的居家裤子宽松,坐着的时刻裤管空隙宽大,从这个侧面角度看过去,风光无限,穿什么色的内.裤都看的清楚。 连大腿都这么白,可想而知其他地方得多嫩。 【不可攻略人物:孟轲好感+30,现好感30%】 何斯言嘴角轻嘲,淡定的瞥一眼孟轲,也不屑遮掩,又不是女人,有的孟轲都有,有啥好看的。 这都能加好感,可真是个老流氓。 孟轲倒也不害臊,带了一丝玩味的邪笑。 何父一看两人视线对撞,才想起何斯言这么一号人,笑吟吟的说:“斯言,你这孩子,孟叔叔来了,你都不介绍一下自己,一声不吭的坐着干什么?” 论起来孟轲比何斯言大七岁,叫一声叔应该的。 “孟叔叔好,我叫何斯言。”何斯言礼貌性道一句,微微笑了一下。 孟轲眼睛一亮,起身伸出手,笑着说“名字不错,大道至简,诚哉斯言,何总起这个名字看来对你期望很深。” “我是孟轲。” 他这个握手的动作生分,按理来说两人是长辈晚辈,地方又是在何家,未免有些过于隆重。 何父何母没察觉到,何季眼神在何斯言身上瞥一眼,嘴角隐隐笑了笑。 何斯言盯了一下眼前修长白皙的手,碍于情面,起身握了握,不知是不是错觉,孟轲似乎有意无意暧昧的捏了他的手掌。 当着何父的面敢这样,胆子倒是挺大。 一旁的何父干笑一下,何斯言的名字可不是何父起的。 “几岁了?”孟轲笑着问了一句。 何父愣了一下,家里没给过过生日,到想不起来何斯言多大了,何母想了一下,才不太确定的笑着说:“嗯……今年刚刚十九。” 孟轲挑了挑眉,合法了,眼神在何斯言身上停顿一下,不加掩饰的放肆,如同看雄性看雌性才有的炙热。 何母转了这个尴尬的话题,接着聊何季毕业后开公司的事,孟轲往何斯言身上扯了几回话题,都被何父母打了太极,一门心思全在何季身上。 连孟轲这个外人,都能察觉到何斯言在何家存在感之低下。 孟轲想的什么,何斯言一清二楚,也乐意配合他一次。 “吃呀。”何斯言从宋裴然手里拿过菜单,翻了几页,看着宋裴然问道:“什么菜好吃?推荐一下呗。” 宋裴然抿着薄薄的嘴唇,黑漆漆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他。 孟轲和人精似的,看了方才两人的眼神就知道不对劲,伸手摸在何斯言搁置在菜单的手背,温厚的掌心包着他的手翻了一页,温温笑道:“这儿我熟,我来点菜。” 何斯言点了头,孟轲一口气点了几样菜,宋裴然冷着脸写完菜名,头也不回的离开。 【8848系统:宿主……这样能刷到好感吗?】 【何斯言:欲擒故纵而已,宋裴然马上就要落在我的手里了。】 【8848系统:怎么感觉男主有点惨?】 【何斯言:他左拥右抱祸害别人的时候怎么没有人觉的他惨?】 【8848系统:宿主你这是替天行道,整治渣攻?】 何斯言可没那么大志向,只是一板一眼的刷积分而已。 法律上还有个词语叫疑罪存无,意指犯罪事实不清的时候不追究刑事责任,到了小说里也是,总不能宋裴然还没渣呢,就把人锤在渣攻的十字架上。 虽然他以后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宋裴然上完菜,直挺挺的站在两人的桌边,和个保镖似的。 孟轲一笑问道:“这会挺闲的?坐下吃点饭?” 宋裴然面无表情:“不用,我专注服务两位。” 何斯言一手撑着下颚,轻轻的一笑:“他想站着你就让他在这站着,又不碍我们事。” 孟轲上下打量一边,宋裴然穿的餐馆里的白衬衣黑裤子,这衣服穿在其他人身上古板无趣,但宋裴然身条好,腿长腰窄,穿着和个参加商务会演的明星似的。 “你这朋友不做模特可惜了。”孟轲感叹一句。 何斯言扫一眼,似是认同点了点头。 宋裴然心里更不高兴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何斯言。 孟轲低低笑了笑,眼神挪到何斯言身上,笑着说:“你把眼镜摘了,这里面冷气足,不然一会出去眼镜上都是雾。” 他说着贴心的递过一张纸巾,何斯言没有接,看了他一瞬,扶了扶眼镜说:“用不上、” 孟轲的小心思被识破,有些尴尬,转了个话题,和何斯言聊起其他的。 他善于言辞,什么事都能说的妙趣横生,何斯言笑的前仰后翻,乐不可支。 饭吃一半,何斯言起身去洗手间,宋裴然和贴身保镖一样跟了上去。 何斯言洗完手,要出门,宋裴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臂:“等等。” 何斯言扭过脸,神情冷淡:“干嘛?有什么事?” “他是谁?”宋裴然抿着嘴唇问一句。 何斯言甩开他的手,抽了张纸,擦着手上的水“和你没关系,你谁啊你?” 他还没出门,宋裴然拽着他的手腕又拉了回来,沉下气说:“我不联系你是有原因的。” “我没兴趣听。”何斯言别过脸,一张嘴不饶人“让你离我远点,你就离我远点,你以前怎么就没这么听话?”。 一句话堵死了宋裴然,他握着何斯言的手腕不撒开,说句服软的话是说不出来。 但要让何斯言回到饭桌上,他又不肯。 孟轲给他的感觉很不好,和苏望不一样,这种中年老男人最喜欢骗何斯言这种少不更事的男孩。 “你不准回去,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宋裴然说了一句。 何斯言被气笑了,瞪着眼睛说:“你放开我,你有病吧你?” “不行,你不准走。”宋裴然态度坚决。 手掌和铁焊的一样,何斯言甩了几下甩不脱,气的肩膀颤抖:“你想怎么样?是你自己不想理我的,你又凭什么管我?” 宋裴然神色冷定,盯着他说:“凭我们的关系,我不能让你被人骗了。” “说的你和好人一样。”何斯言咬着牙。 “我是为了你好,刚才那个人看你的眼神有问题。”宋裴然语气诚恳。 不亏是男主,直觉可真敏锐,何斯言心底叹一句,轻哼一声:“我看是你脑袋有问题,他是我爸爸的生意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为什么要单独约你吃饭?”宋裴然问道。 何斯言脸色一僵,有些心虚的样子,但又不愿意在他面前输阵,瞪着他说:“宋裴然,你这么关心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两人的关系在补课那段时间缓和了不少,谈天说地,聊了不少趣事,要不是因为宋裴然突然消失,这会也能算是好朋友。 宋裴然一愣,说不出话来。 何斯言见机甩开他的桎梏,揉着发酸的手腕,拉下脸说:“你看看,你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我,你又做这些干什么?” “不是。”宋裴然辩解一句,舌头发麻,却不知如何表述了。 何斯言抿了一下嘴唇,淡定的说:“只是我们睡过,而且我似乎让你挺爽的,你的占有欲在作祟,你这样根本就不是喜欢我。” 宋裴然下意识的反驳“不对。” 何斯言轻轻一笑:“有什么不对?你想想,我们两把该干的都干了,你却没有亲过我,你说这是为什么?” “因为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不想和我接吻。”何斯言自问自答。 宋裴然呆在了原地,的确是,那一晚他无法接受亲吻何斯言,可是…… 何斯言看着他,耸耸肩膀一手搭在门把手上“所以你用不着管我和谁在一起,我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你操这份心。” “还有,你以后都不用来我家了,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宋裴然一股气血涌上头,眼前的脸熟悉又陌生,半个月前还是最瞧不上的人,现在却扎根在心窝里,伸着一片一片锋利的叶子,切割着血肉。 并不是何斯言说的那样。 何斯言心底默数一二三,宋裴然大跨步冲了上来,摁着他的肩膀压在门上,温烫高大的身体压了上去,何斯言还没反应过来,宋裴然一手捏着他的下颚,亲了下来。 两人的呼吸窜动,滚烫的舌尖轻轻一挑,窜进了何斯言的口腔里,轻微的水声搅合着,何斯言脑袋嗡嗡嗡的直响,瞪圆了眼睛,宋裴然也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宋裴然搭在腰侧双手收紧,凶猛又激烈的吻着他,像是要饿极了狼犬,逮住了心仪的食物,恨不得整个生吞活剥下去。 两人的身躯紧紧贴着,密不可分,宋裴然身上温烫的气息熨着何斯言每一寸的皮肤,令他呼吸不上来,气息急促,眼睛湿雾腾腾。 【宋裴然好感+10,现好感90%】 【何斯言:呼,终于90%了!】 【8848系统:宿主你这已经很快了,你现在感觉如何?】 【何斯言:不好,接吻技术和床技一样烂,就知道凭着蛮力往里捅。】 【8848系统:我还以为宿主很爽呢!】 【何斯言:典型的器大活烂,只有理论知识,实战经验太浅薄了。】 【8848系统:呃,以后会好的!】 【何斯言:好了也没我的份。】 “阿言,下飞机了?” “嗯,刚落地。”何斯言在机场商店买了杯热乎乎的奶茶暖手。 “你等等我,我刚参加市长的就职典礼,一群人缠着我喝酒,这会才脱身,你等着我去接你。” 何斯言嘴角一弯,分别四年,难为孟轲还一直惦记着他“不用那么麻烦你,我定了专车,等我安顿好,明天请你吃饭。” 电话那头沉默一下,孟轲的呼吸绵长,调笑的说:“我想第一个见你还不成?” 何斯言轻轻一笑:“得了,我把车退了,一会我们去金门酒店,我太想念中餐了。” 四年时间转瞬即逝,何斯言身在国外,却一直关注着国内的情况,c市商圈早已天翻地覆,当年那个穷小子宋裴然认祖归宗,从宋甲手里接手宋氏商业帝国,成为响当当的商业巨子。 何斯言没有等太久,孟轲的速度挺快,一见面就把他抱了个满怀,紧紧的拥着肩膀“你没好好吃饭,瘦了。” 66.三世界12 作者已准备好正文, 等待订阅比骑手接单, 很快向你飞奔而来 好在苏望一把扶住了他,何斯言扑在了苏望怀里,尼古丁和焦油的味道满鼻。 “啊!阿言你好烫!” 这才觉察到何斯言的不对劲,苏望摸了摸他的额头,一脸担忧。 宋裴然背着书包, 双手插在口袋里,盯了一瞬苏望搭在何斯言腰里的手, 移开了目光, 没有说话。 医务室的护士正要下班,急匆匆的给何斯言打了点滴, 丢了一把钥匙给苏望, 一扭屁股离开了。 何斯言奄奄的躺在床上, 像被霜打过的茄子,和苏望有气无力的聊了几句,看着这副可怜样 , 苏望自告奋勇的去隔壁的美食街给他买晚饭。 轻微规律的脚步声从室外响起,何斯言别过头看着窗外, 神采全无。 这个时候来的只能是宋裴然, 今天最后一波好感要刷到手了。 一股食物的清香弥漫,伴随着宋裴然清冷淡定的声音。 “我带了晚饭给你,吃点东西会舒服一些。” 何斯言转过头, 傍晚的夕阳透过窗户, 宋裴然半边脸在光影交织的阴影里, 轮廓线明朗,好似工画笔一笔勾勒出来的漂亮。 “拿远点,我不想看见你。”何斯言的声音厌倦。 遭遇了那种事,谁的心里也会过不去这道坎。 宋裴然仿佛没听见,打开了一次性饭盒的盖子,热气腾腾的白粥,香糯可口,拿着勺子递给了何斯言。 “我看了医嘱,你晚上要吃药,西药不能空腹吃。” 何斯言冷漠的拍开他的手“宋裴然,你想怎么样?” “我对你没有恶意。”宋裴然说一句,抿了轻薄的嘴唇,压低了声音说:“对不起。” 这是两人同学三年来宋裴然第一次服软。 不管何斯言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昨晚的事是他趁人之危了。 他等了半响,何斯言没有答话,一抬头,男孩勾着嘴角,讥笑的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是为昨晚的事道歉?” 何斯言说完咧了一下嘴角,笑意更深,轻哼了一声:“你想多了,不就是打.炮,反正我也挺爽的,犯不着为这事道歉。” 【8848系统:宿主这是卖惨的好时候!你为什么要放过!】 【何斯言:我再卖惨啊!更高级的卖惨!】 【8848系统:???】 【何斯言:等着看效果。】 门口“哐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倒了,何斯言扫了一眼,心底默默说了句对不住。 宋裴然怔了一下,没想到何斯言会这样不在乎,心底的愧疚感消退了几分,何斯言能这样想的开是最好的。 却又隐隐觉察到不对劲。 要是真的不当一回事,怎么早上连和自己对视都不敢? 他眼睛微沉,仔细观察了何斯言,何斯言瞥了他一眼,又移开了眼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只是颤栗的睫毛,眼底微微的升起的湿意,当宋裴然注视时绷紧的背部肌肉,抿的泛白的嘴唇,出卖了他的惶恐不安。 所表现出的不屑和傲慢只是他用来掩盖伤痕的工具,像是遇到危险的河豚,努力的鼓圆身体,妄图用体型吓退敌人。 宋裴然倒吸了一口气,差点要被何斯言骗过了。 想想也是,像何斯言那样高傲的一个人,像昨晚那种屈辱的事,怎么可能轻易的迈过这道坎。 他突然觉得有点心疼,何斯言虽然平时很混蛋,但归根结底只是一个十九岁的男孩,遭遇了那样的事情,作为罪魁祸首的自己,却不能给他任何补偿。 虽然那三百块钱是他这个月的生活费,给了何斯言他只能啃馒头了,但对何斯言这种富家少爷,不过是随手的一顿饭钱。 他不知道做些什么好。 【宋裴然好感+10,现好感60%】 【8848系统:一下加了10%!宿主你的演技也太好了!】 【何斯言:呵,看家的本事。】 令人窒息的沉默里,宋裴然抿了一下嘴唇,淡定的说:“何斯言,我帮你补课吧。” 因为成绩好,三年在全市蝉联第一,想要找他补课偷师的人不计其数,其中不乏开出大价钱的,但他一个也没答应。 他嫌弃那些人蠢不自知,一个题讲三遍都听不懂。 给何斯言补课,是他能想出最好的补偿。 对何斯言,他不嫌弃蠢,一道题至少可以讲十遍。 何斯言心底发笑,虽说宋裴然以后睡遍娱乐圈,对主角受生怀流来一套,但这个时候,他还是挺好玩的。 真不知道以后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的人。 不过也和何斯言没关系了,他不屑的笑了一下说:“补课?宋裴然,你想补偿我,那就帮我写作业。” 原身不爱学习,补课不如要他的命。 “不行,就这样决定了,我以后帮你补课。” 宋裴然干脆利落的宣布,不给何斯言任何反驳的机会,白粥推在了何斯言眼前。 “吃饭吧。” 宋裴然收拾饭盒出来时,夜幕渐深,门口蹲着一个黑影,橘黄色的烟头在指尖跳跃,苏望盯了他一眼,眼神森冷。 “宋裴然。” “有事吗?” 苏望咧开嘴笑了一下,小臂上的肌肉抽搐着,烟蒂上的灰落到手上,烫着皮肤,他浑然不觉。 “我.操.你妈。” 宋裴然脸色冷了下去,揪着苏望的衣领,“砰”的一声大力的掼在墙上,撞的苏望后脑勺生疼。 他知道苏望发什么疯,可不在乎。 “苏望,你嘴巴放干净点。”宋裴然警告道。 说什么都可以,但不能侮辱他母亲。 苏望的笑比哭还难看,推开宋裴然手臂的钳制,蹲在地上,扔了烟头,打开他带给何斯言的晚饭。 他嫌弃市场的饭不干净,专门去两条街之外的五星酒店买来的海鲜粥,三千块钱一蛊,这会还是温吞吞的。 他蹲在地上大口的喝着粥,狼吞虎咽,仿佛饿急了的狼崽,粥是他续命的粮食。 何斯言请了几天病假,高考已经结束,学校外语班的成绩不太重要,他舒舒服的在家里休息了两天,才感觉到了元气满满,精神充沛。 何家住在本市一个联排别墅区,以前和苏望家是邻居,现在苏望爸爸发达了搬家了,这儿就何家一家了。 何斯言下楼的时候隐隐听到客厅里的谈话声,他弟弟何季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 虽说同在一个屋檐下,但两人的待遇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何季就是何父何母捧在心尖尖的小宝贝,何斯言是挂在外墙风吹雨晒随便长大的。 反正除了钱,何父母没怎么关注过原身。 原身的脾气是那个样子,和何父母的放任和偏心脱不开关系。 楼下何家的沙发上坐了一位陌生的男人,何斯言看到一瞬间,眼前亮了亮。 男人穿着精致的三件套西装,衣领挺阔,剪裁考究,巴宝莉的金属袖扣将深色衬衣固定在手腕,露出同款色系的手表,外套是收腰的款式,看的出身材不错,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奢华的腔调。 长相是极具东方特色的英俊,眉宇清晰,五官端正, 看着很养眼。 他看着从旋转楼梯下来的何斯言,目露惊讶,但很快嘴角微弯,笑着点了点头。 孟轲。 方父的生意合作伙伴,商界的青年才俊,风流多金,对情人出手阔绰这点闻名全市,曾经为了一个小歌手一晚花了三千万,也算的上是个情种了。 倒不是何斯言了解他,系统资料里明明白白的写着。 这本《撒旦总裁的契约情人》里的男二,主角一出场时的身份是他的小秘书。 书里主角在宋裴然那里受委屈,孟轲就要悉心的开导,无微不至,做备胎这点非常专业。 何斯言套了一件外套坐在了几人对面的沙发,手机里苏望发了几条信息,问他身体怎么样。 自从前几天知道苏望对自己有心思,何斯言就不知道该拿苏望怎么办。 这样心安理得接受苏望对自己的好,何斯言的性格是做不到的。 他约了苏望到家,长痛不如短痛,把两人的关系说清楚,免的苏望还惦记着他。 何父正在极力推荐何季暑假去孟轲的公司实习。 几个人聊的挺热闹,你来我往,互相奉承,虽说在一间房里,何斯言却像一个局外人,打一下来,没有一个人和他说话。 何父母和何季仿佛没看见这个人。 孟轲的视线却一直没离开过何斯言。 家里空调开的足,少年只穿了一件t恤和短裤,两条长腿骨肉均匀,线条流畅紧实,小腿笔直又兼具弧度,皮肉滑腻,除了膝盖处一处淡淡的青伤,这是非常完美的腿。 孟轲喝了一口水,掩饰喉结的滚动,与何父轻笑着说了几句,动作自然优雅的侧了头。 少年的居家裤子宽松,坐着的时刻裤管空隙宽大,从这个侧面角度看过去,风光无限,穿什么色的内.裤都看的清楚。 连大腿都这么白,可想而知其他地方得多嫩。 【不可攻略人物:孟轲好感+30,现好感30%】 何斯言嘴角轻嘲,淡定的瞥一眼孟轲,也不屑遮掩,又不是女人,有的孟轲都有,有啥好看的。 这都能加好感,可真是个老流氓。 孟轲倒也不害臊,带了一丝玩味的邪笑。 何父一看两人视线对撞,才想起何斯言这么一号人,笑吟吟的说:“斯言,你这孩子,孟叔叔来了,你都不介绍一下自己,一声不吭的坐着干什么?” 论起来孟轲比何斯言大七岁,叫一声叔应该的。 “孟叔叔好,我叫何斯言。”何斯言礼貌性道一句,微微笑了一下。 孟轲眼睛一亮,起身伸出手,笑着说“名字不错,大道至简,诚哉斯言,何总起这个名字看来对你期望很深。” “我是孟轲。” 他这个握手的动作生分,按理来说两人是长辈晚辈,地方又是在何家,未免有些过于隆重。 何父何母没察觉到,何季眼神在何斯言身上瞥一眼,嘴角隐隐笑了笑。 何斯言盯了一下眼前修长白皙的手,碍于情面,起身握了握,不知是不是错觉,孟轲似乎有意无意暧昧的捏了他的手掌。 当着何父的面敢这样,胆子倒是挺大。 一旁的何父干笑一下,何斯言的名字可不是何父起的。 “几岁了?”孟轲笑着问了一句。 何父愣了一下,家里没给过过生日,到想不起来何斯言多大了,何母想了一下,才不太确定的笑着说:“嗯……今年刚刚十九。” 孟轲挑了挑眉,合法了,眼神在何斯言身上停顿一下,不加掩饰的放肆,如同看雄性看雌性才有的炙热。 何母转了这个尴尬的话题,接着聊何季毕业后开公司的事,孟轲往何斯言身上扯了几回话题,都被何父母打了太极,一门心思全在何季身上。 连孟轲这个外人,都能察觉到何斯言在何家存在感之低下。 “挺好的,最近正准备和朋友做个项目呢。” “你把自己照顾好,我一想到你的身体就不放心。” “知道啦,我都二十四岁了,又不是小孩子。” 电话那头轻轻笑了一下,旋即沉默一秒问道:“你那个朋友不联系了吧?” “不联系了。”何斯言不假思索回答。 “最好不要联系,他把你害成那样,连个人影都没有,这种人不配当朋友。” “知道啦!” 何斯言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电话里的女人是原身的生母叶宁。 这段关系说起来复杂,叶宁曾经是何父的得力下属,那个年代算得上一个励志女性,有个情投意合的男朋友,美美满满的人生却因为何父一次醉酒,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在那个年代,女人出了那种事,少不了被人指指点点,叶宁和男朋友的婚事也因此黄了。 最糟糕的是叶宁发现自己怀孕了,叶宁到底是读过大学的人,没有寻死觅活,带着一帮家属,挺着肚子找到了何家,生下了何斯言,拿了一大笔精神损失费,拍拍屁股远渡西洋,嫁了一个做老师的老外,开启崭新的人生。 原身小时候见过她一两回,说不上多亲,连一点印象都没有。 何斯言在国外疗养院的时候,碰巧联系上了叶宁,或许是为了补偿这个亲儿子,叶宁勤勤恳恳照顾了他半年,感情增进不少,之后几年逢年过节还能打打电话聊聊天。 何家父子这几天匆匆忙忙,打何斯言说了要分家产,何父就没有过好脸色,更别提何季,和看仇人一样看着他。 何斯言无所谓,该吃吃该喝喝,丝毫不受影响。 晚饭的时候孟轲到何家了,带来了何斯言的行李箱。 两人坐在客厅的一侧沙发,聊了聊何斯言的未来几年的职业规划。 何父在正中看着电视,台里播的是一档财经新闻,结束上一个新闻后,led液晶屏上蓦然出现了宋裴然的脸,在高清的镜头下那张好看的脸毫无瑕疵,衣着简单利落,透着一股贵公子的气息。 何斯言怔了一下,孟轲与他对视一下,两人默不作声。 何父看的津津有味“又是小宋。” “宋先生,您好,作为商界的风云人物,您觉的对您来说最快乐的事情是什么?”漂亮的女记者笑眯眯问道。 “赚钱。” “这个……我以为您会说一些娱乐项目。” “只有金钱能带给我快乐。”宋裴然轻轻笑了一下。 “哈哈哈,宋先生您这样成功的企业家,也会觉的缺钱吗?” “钱从来不会嫌少,我曾经认为金钱并不重要,但当你遇见爱情时,没有钱就会特别卑微。” 女记者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迟疑一下笑道:“宋先生对这方面很有感悟呢。” “所以希望各位青年能够好好赚钱,只有金钱才能帮你挽留重要的人。” “哈哈,看来有人让宋先生印象深刻。” 宋裴然没有接话,眼神静默,似是在想什么,这个画面不由令人浮想联翩。 画面安静了几秒。 女记者连忙救场“那我问您一个私人问题,您打算什么时候公布和陈澜清的关系?” “什么关系?” “娱乐媒体多次拍到您和陈小姐出双入对……” “陈小姐是我们公司旗下一名艺人,她是我的员工,我们的关系是雇佣关系。”宋裴然淡定的说一句。 “哈哈哈,这样说来您是单身了?” 宋裴然笑了一下,又摇了摇头,否认了这个问题。 何斯言从茶几上拿了遥控器按了换台,何父惊讶的看了他一眼。 孟轲低语了一句,两人到了阳台上。 孟轲笑着问道:“你那晚和宋裴然在一起?” “碰巧遇见了,聊了几句。” 那晚宋裴然也没回包间,动动脑子就知道他们两有问题。 孟轲轻微叹了一口气说:“本来有的事情我不该说,但出于对你的关心,我提醒你一句。” “你离宋裴然越远越好,他和四年前不一样了。” “看出来了。”何斯言说,现在特会装。 “陈澜清一直和他走的很近,宋裴然砸了不少钱捧她,圈里默认陈澜清是宋氏集团未来的老板娘。”孟轲说道。 何斯言想到陈小姐,的确挺漂亮的,看着和宋裴然挺搭配,点着头说:“这不挺好的嘛。” “你真觉得好?”孟轲睨了他一眼。 何斯言神情平静:“你别试探我了,他过的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我两就好过那么一段时候,谁年少还没轻狂过。” 孟轲轻轻一笑说:“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 他说完这句,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是一条信息,何斯言扫了一眼。 【你好,孟总,合同宋总已经签字了,我把扫描件发到你的邮箱了,请及时查收。】 孟轲扫了一眼,神情一瞬的僵硬,随即风轻云淡,轻轻一笑道:“我们公司一个合作伙伴,做了一个智能硬件,挺有趣的,下回给你看看。” 何斯言的眼神在“宋总”两个字上留意一秒,淡定的“嗯”了一声。 他到没怎么在意这一茬,最近这几天忙着做职业规划,观察c市的热门产业,这事没放到心里去。 孟轲引荐了几个老板,何斯言陪着喝了一圈,地方在本市一个知名ktv,灯红酒绿,几个老板叫了陪唱小妹,一个个短裙大长腿,水灵灵的漂亮。 何斯言压根不好这口,但碍于情面,挑了个看着没那么浓妆艳抹的,全当找个陪聊了。 女孩也有眼色,看的出他和周围这群色`欲薰心的老男人不一样,贴着他耳朵边吐着热气说:“哥,我们这还有男孩,你不要去看看?” 67.三世界13 第六十七章 夜晚城市的霓虹绚丽, 车停在杭城的一家五星酒店,何斯言一下车, 看到酒店的滚屏上写了一行“热烈欢迎c国地产峰会各位嘉宾及记者。” c国的地产峰会一年举行一次,邀请的是c国地产行业前五十强和各个知名的代理机构, 没点名头的连门槛都进不了。 何斯言以前在网上看过, 没想到今年在杭城。 酒店外铺了一层红毯, 扛着摄像机的记者挤满了栅栏, 何斯言端量了一下,女孩停好车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停个车挤死我了, 走吧我带你进去,陆总今天正好在开会。” 何斯言和女孩一同走进会场,第一眼就看到了陆执。 原因无它, 太醒目了。 能做到房地产总裁这个段位,年龄都已过了不惑之年,这个行业酒桌上社交发达,一个个挺着个肚子, 体态丰腴。 陆执立在人群之中,卓绝群伦,同样是出席正式场合的西装,穿在旁人身上,让人想到的是酒桌上红着脸吹嘘的中年油腻男人, 穿在陆执身上, 让人却只想红着脸移开视线。 何斯言深呼吸一口, 虽然是相同的一张脸,但有些东西已经迥然不同。 酒店的金黄的水晶之下,陆执站在舞台上低头调试着麦克风,合身的休闲西装贴合着削瘦修长的腰身,勾勒的胸宽背阔,高大又结实,微长的黑色头发打了发胶服服帖帖,暖色灯光照在白的纯净的皮肤上,精致的眉眼有种超脱性别的鲜艳。 褪去了青涩的少年感,反倒多了几分性感和轻狂。 陆执的目光扫过台下,隔着诺大的会场停在何斯言身上一瞬,随即不着痕迹的划过,微微勾了勾嘴角,拿起了麦克风,“我要说的主题是“转变”。” “当下c国的经济、消费、技术在不断发展,传统的置业模式已经丧失了原有价值,很多业内同僚已经突破传统模式,转向营购品牌价值观,更为注重产品的人文服务,这是在当下经济困境中的一种突围……” 何斯言真想不到陆执会有这样专业的发言,并不是照着稿子背,看得出对这个行业是进行深入了解过,并且能提出自己的一针见血的见解和看法。 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陆执发言结束时全场掌声轰动,围着的女记者面红耳赤的围上去,周围的闪光灯噼里啪啦的响着。 何斯言挺开心,有种看着自己成功作品的欢愉,虽然这个“制造”作品的过程并不美妙。 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过来,看着何斯言目不斜视的说:“陆总在楼下的餐厅等你。” 何斯言点点头,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餐厅这种公共场合,陆执总不能杀了他吧? 酒店的楼下是一家西餐厅,峰会结束的时候不少人来这用餐,都是一个行业里,里面有个中年男人认出了何斯言,和身旁的人一阵低语,彼此心照不宣的发出一阵笑声。 何斯言曾经是陆万川的人,和陆彻这个小叔子一起阴了陆执一把,要不是真正的遗嘱重见天日,启泽集团这个陆万川一手创立的公司得落在陆彻和何斯言手里。 这事圈子里都当成谈资,至于何斯言和陆彻的关系……不禁让人想入非非。 可想而知陆执有多憎恨何斯言了,这些人知道他们两不对付,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窥探。 陆执正在喝咖啡,看见何斯言眼皮抬也不抬一下,若无其事的看着手里的手机屏幕。 何斯言径直坐在了他对面,轻声叫了一句:“陆总。” 陆执停留在手机屏幕上的拇指顿了一下,抬眼看着何斯言,声音平稳的说了句:“好久不见,何斯言。” 后面三个字说的很慢,一字一顿,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何斯言没有在他眼里捕捉到任何情绪,平静的像一潭死水,轻轻笑了笑,“难为陆总日理万机,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陆执端起桌上的咖啡优雅的抿了一口,嘴角不着痕迹的弯了,眼神沉沉,“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你。” “哈哈哈。”何斯言为了掩饰尴尬,干笑出声,摸了摸秀挺的鼻梁,“陆总的变化令我惊讶,我刚都没认出你来。” 陆执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慢条斯理的说:“如果不改变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改变。” 何斯言假装听不懂话语里的内涵,认可一样点点头,“陆总现在说话水平都不一样了,这随便说说都是人生哲理,心灵鸡汤。” 陆执语重心长的说:“所以感谢你给予我的人生阅历,经历过人生谷底,尝遍酸甜苦辣,才能明白什么是真谛。” “有道理。”何斯言笑了笑,厚着脸皮说:“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彩虹?没有经历哪来的成长?” 陆执轻轻笑了一下,没想到他能这么无耻,“你过的怎么样?” 何斯言想了一下,谦虚的说道:“比不起陆总,自己做了点小生意,混口饭吃。” 静默了好几秒。 陆执放下了黑色瓷砖的咖啡杯,身子往前倾了倾,穹顶聚拢的灯光下浓密的睫毛乌茸茸的,漆黑的眼睛静静的看着何斯言,轻声道:“你和陆彻江默仪上过床了吗?” 何斯言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连忙看向别处,餐厅里等着看好戏的人赶紧低下头。 “我的私事没必要告诉陆总吧?”何斯言客气的笑了笑。 陆执浅粉色的嘴唇微微弯了一下,坦然自若的说道:“江默仪跟你去国外你们一起住了三年,你们没上过床吗?或者他不如我?” 旁人还以为他两剑跋扈张,马上就要打起来,一个个眼睛兴奋的看着。 何斯言咳嗽了一声,心道真是没少盯着,连和谁住在一起都知道,脸上的笑意冷却,“我和江默仪是好朋友,不是你想那种关系。” 陆执慢慢的眨了眨眼睛,鼻子里溢出一声笑,“我最喜欢你扮清高的时候了,特别欠~操。” “陆总。”何斯言镇重的叫一声,沉声道:“你有头有脸,这种话还是不要说的好。” 桌子之下陆执有意无意的踢了踢他的小腿,眼神清定,慢条斯理的说:“我记得以前你很喜欢,每当我说这些的时候你就腿软,我一用劲挺腰你就趴在我肩膀上哼哼,泪眼朦胧的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何斯言抹不开脸,低了一下头,忽略那些脑海里脸红心跳的画面,咳嗽一声说:“看来陆总对我念念不忘,真是太荣幸了。” “是啊。”陆执轻笑一声,眼神灼灼的看着他,“虽然你这个人人品卑劣,但你那个地方真是令人难忘。” 在不要脸方面何斯言赢不了陆执,心服口服的认输,“陆总,叫我来就是为了羞辱我?” 陆执敛起笑意,眯了眯眼睛,“我要你回来启泽集团工作。” “做什么?” “我的秘书。” “来了你就不告我?”何斯言干脆利落的问。 陆执不置可否,眼睛慢慢的从他脸上划过,青年穿的休闲衬衣,露出的一截的脖颈白腻秀美,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粉,标志的五官俊美,漂亮的桃花眼清艳明亮,这是一张非常诱人的脸,能把一切正经的念想变的下流。 “看你表现。”陆执慢慢吐出四个字,深邃的眼神没入何斯言衣领深处的阴影,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何斯言看了看他,无奈的笑了一下,“一定要这样?” “你以前也是给陆万川做秘书,现在给我当秘书,这也算是一种子承父业。”陆执淡定的说一句。 何斯言低头考虑了一下,在飞机上看了材料,按照这种官司,陆执要告自己,很大概率会赢,权衡一下利弊,没必要委屈自己,“好,什么时候上班?” “明天。”陆执说完站了起来,伸个懒腰,腰背一瞬挺阔性感,薄薄的衬衣下肌肉十足的爆发力,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太晚了,我送你。” 何斯言跟着他站了起来,回国还没买车,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两人一路往前走,来往的视线交错,等着看何斯言出丑的人颇为失望,还以为今天能看到业内八卦。 他们的视线一路跟到餐厅门口,盼望着发生点什么好。 陆执的脚步停住了,外面飘起了细雨,因为是晚上隔着窗户看不到,走到门口吹了一脸的水雾,他回过头,何斯言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正在皱着眉头看着天气。 陆执慵懒的扯了扯领带,利索的脱下了西装外套,一手扔在何斯言身上,何斯言接了个满怀,心道谱真大,现在要别人给他拿衣服了。 “你穿上在这等我,我去开车。”陆执看也不看他,沉默的走进了细雨里。 何斯言怔了一下,有些诧异的看着陆执的身影融入在黑色的细雨中,突然想到了四年前的场景,当时陆执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何斯言侧头想了一下,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心情,轻轻吐了一口气,手里的布料质感高级,男士的柑橘味的香水清爽,沉稳又安静,胸口的金属铭牌上深深的刻印了陆执两个字。 还真是长大了。 知道心疼人了。 餐厅里的人没等到看好戏,却看见他们亲昵的行为,一个个面面相觑,冷漠的陆总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 搞不懂到底是什么状况。 68.三世界14 第六十八章 第二天何斯言走进公司里, 阔别了四年的启泽集团已经天翻地覆。 原先的办公楼现在变成了分公司的行政楼,现在的总部建设在开发区, 新式的大楼设计时髦新颖。 内部的装修从以前的豪华气派转变成了简约的现代风,看上去颇为的干练。 往日认识的下属都已经爬到了高管的位子, 就连小周现在也是一个部门经理。 他以前在公司人品不错, 对待员工很关照, 虽说出了那么档子事, 大家还是笑吟吟的打招呼,私下暗自交流时,都心疼何斯言要牢底坐穿了。 何斯言到了办公室里, 陆执坐在黑色真皮的办公椅上,低着头看着眼前薄薄的苹果笔记本电脑,神情平淡, 修白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 办公室里光线很亮,椭圆形的房间除开一面墙是壁柜,剩下的全是围绕一圈的落地玻璃窗,地上铺着灰色的长毛地毯, 香薰机嗡嗡嗡的轻微响动着。 何斯言端量了一圈,没看到其他可以落座的位置,“陆总,我的办公室在哪儿?” 陆执抬起头,目光在他身上缓慢的上下移动, 一手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闲适的靠在了椅背上, “这就是你的办公室。” 也有公司秘书的办公地点在老板的办公室里,没什么奇怪的,何斯言笑了笑,“我去找人给我添个桌椅。” “不用。”陆执慢悠悠的拍了拍大腿,“这里是你的位置。” 何斯言脸上挂不住,掩着鼻子咳嗽一声,“陆总,这不太好吧?不用这么省吧?” 陆执瞥了一眼办公桌上的钟表,看向何斯言淡定的说:“我还有两个小时,你来之前做好扩张了吗?” “……” 何斯言生硬的挤出一个笑,颤着声叫了一声:“陆总……” 陆执凉飕飕的开口说,“没准备好?” “我们不能好好说话吗?”何斯言皱了皱眉。 陆执鼻子里溢出一声极轻的笑,乌黑的眸冰冷,“你不会以为我真的需要你给我做秘书?”微微一顿,盯着何斯言,“你现在是我的私人玩物,我可以对你做任何事,我希望你明白自己的身份。” 他是真的恨我,何斯言想到,憎恨到以至于用这种方式来践踏羞辱,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几步走到了办公桌前,轻声说:“陆执,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陆执一把握住他的手臂,按倒在办公桌上,“我给过你机会,你放弃了。”他伸手捏了捏何斯言的下颚,凑过去在饱满红润的嘴唇上亲了一口,触感熟悉的温软,但早已物是人非。 何斯言后脑磕在冷硬的木桌上,一阵头晕目眩,仰视着陆执冷漠的脸,“你就这么恨我吗?” 陆执微微顿了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一手轻佻的剥开衬衣扣子,青年的身材修长美妙,粗鲁的抚摸着细腻光滑的皮肤,“我不恨你,我爱你还来不及。” “你……”何斯言脸上的神情僵了僵,心底情绪复杂。 陆执俯视着他,目光描绘着何斯言精致的五官,用一种毫无温度的温柔语气说:“你身上每一个地方我都喜欢,特别是你的屁股,我就没见过比你还饥渴的。” 何斯言嘴唇颤了颤,干笑了一下,“陆总,说话文雅一点。” 陆执粗暴的扯开了他的皮带系扣,用力抽出了皮带,伴随着一身清脆的响声,皮带掉在了地板上,松垮的裤子轻松的被扯了下去。 何斯言反应过来,抗拒的推了推陆执的肩膀,但在体力方面两个人不是一个量级,陆执摁住他的手腕,凶横的亲了上去,像泄愤一样撕咬着柔软的唇瓣,一手在何斯言身上使劲的乱揉着。 房间里的光太亮了,何斯言一抬眼就能看到外面朗朗晴天,深深呼吸了几口气,从来不是让自己受罪的人,认命一样开口:“陆总,把窗帘拉下来,太亮了。” “现在又不是在陆家,怕什么?”陆执眯了眯眼睛,手指扣着深色的领带扯开,衬衣的领口微敞,领带松松的挂在脖颈上,“你害怕别人看见你这样?” 何斯言没说话,虽然心里知道高层的玻璃离得远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在光亮的环境里被自己的老板压着侵犯,心里还是会不自在。 陆执拉开了办公桌下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瓶精油,何斯言认得出是给香氛机里加的,这玩意能用吗?轻轻的蹬了蹬小腿,皱着眉头:“没有润滑剂吗?” “那我不用了。”陆执有意捉弄他,作势要把精油放回抽屉里。 何斯言脸一下白了,陆执的尺寸记忆犹新,要不用今天得上医院,声音软了下来,“别……陆总,精油挺好的。” 陆执一侧嘴角翘起,扭开瓶子盖子,在手心里掸了掸,透明的液体流了一大滩,空气里全是柠檬草的甜味。 暧昧的气息在空气里流淌,房间里空调的温度开的低,何斯言的皮肤上起了一层薄薄的小颗粒。 陆执粗重的深呼吸一声,俯下身贴在何斯言耳侧恶劣的低声喘息,温热的气息烫的何斯言耳朵尖发烫,像是烧着了一样。 何斯言脑袋晕晕乎乎,两手勉强用力撑着,免得瘫软在桌子上,陆执了解他的身体,什么地方最敏感,触碰什么地方会打开神经的开关,能把他轻松的送上欢愉的巅峰。 即使现在他们的关系一团糟,但身体却依旧可以激情四射。 何斯言听着耳畔钟表的滴答滴答声,神智渐渐回到了脑子里。 陆执衣冠整洁,只是拉开了西装裤的拉链,所以什么都不用收拾,而何斯言被剥的全身上下赤条条的,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双腿软的几乎站不住,蹲下深呼吸了一口气,捡起地上的衬衣披在身上,“在哪里洗澡?” 陆执两手慢条斯理的整着领带,闲适的坐在椅子上,腿部肌肉因为剧烈的运动后颤抖着,即使用力绷紧肌肉,也无法压抑,连带握着丝质领带的手指也在颤栗,虽然看上去很平静优雅,但只有自己知道如果不压抑会有多疯狂。 “这里是办公室,没有洗澡的地方。”陆执的声音微微沙哑。 何斯言怔了怔,以前启泽集团陆万川的办公室配备了淋浴间,夏天中午热的时候会去冲个凉,没想到这里没有洗澡的地方,身体里的东西要怎么处理…… 陆执看出了他的为难,眯了眯眼睛,目光顺着何斯言光裸的皮肤端详,温润的触感似乎还残存在掌心,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陆彻马上要来了,你确定要这么光着?” “啊?”何斯言没想到陆彻回来,连忙站起来,弯腰蹬上裤子,快速的系好衬衣扣子,对着反光的玻璃窗抓了抓凌乱的头发,看上去才像一点样子了。 整理完时他发现着是单向玻璃,上面有一层很薄的银膜,虽然光线可以照进来,但外面是无法看到里面的,陆执为什么不说?害得刚才一直很紧张。 陆彻推开办公室的木质门,到处飘散的是柠檬草精油的的甜腻味,味道过于浓郁,刺的鼻子发痒,心道:“香氛机坏了吗?” 刚想到这里,陆彻看到了何斯言,几个月未见的青年坐在会客的单人沙发上看着文件,衣着淡雅,两鬓乌黑柔软的头发耷在净白的脸上,越发衬的皮肤白皙,整个人玉润冰清,似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感觉。 “斯言,你还好吧?”陆彻得知何斯言在陆执的办公室,心里担忧,看到他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 何斯言笑了笑,忽略掉身体里的难以启齿,声音清脆,“挺好的,只是可能要适应一段时间才能重回岗位。” 陆执坐在办公椅上,指节轻轻在桌面上扣了扣,眼神在两人之间扫了一个来回,“二叔,忘记通知你,何秘书现在回来工作了。” 陆彻目光顿了顿,这事里是曲折一想就明白了,轻轻笑了一声,“好事,斯言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我一直不放心,现在回到启泽公司,我也能照顾上他。” “二叔可真是体贴。”陆执别有深意的说一句,目光慢慢的扫过何斯言。 陆彻从容不迫,坐在了何斯言沙发扶手上,亲昵的拍了拍何斯言的肩膀,何斯言僵直了身子,陆执弄的太深了,刚才没什么感觉,但过了这一阵,能清晰的感觉到那玩意往外流。 陆彻以为他是紧张,坦然的说道:“我和斯言的关系你应该知道,我很开心他能回到启泽,但他的能力你和我都清楚,以前做董事长的秘书是迫于无奈,现在可不能屈才了,运营部正好缺个总监,我相信他可以胜任。” 陆执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突然轻轻笑了一下,“我需要何秘书跟在我的身边,做我的秘书比总监更能实现他发挥他的才华,这个岗位非常重要。” “这么重要的岗位那何斯言更不合适了,虽说我相信何秘书没有参与董事长遗嘱的事情里,但他毕竟身份敏感,启泽明年要在灯塔国上市,不能让媒体捕捉到任何的腥味。”陆彻目光深邃,咄咄相逼。 陆执盯着他,眼神冷冽,“这一两年在灯塔国上市的国内公司全部跌破首发价,公司财报连年亏损,现在的经济形势我们没必要去赶这个热潮,招股书我已经撤回来了,所以不用担心记者嚼舌根子。” 陆彻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一步,抱着手臂,西装的包裹下潇洒英俊,“好,不说公事,我们聊聊私事,斯言是你未来的婶婶,你未来的长辈,他给你做秘书合适吗?” “不合适吗?”陆执挑衅似的问一句,阴柔的脸上线条清晰,姣好的嘴唇微微勾着,“既然他是我婶婶,你在担心什么?” 陆彻神情冷了下来,吐出四个字,“人言可畏。” 启泽公司的人一天两天看不出何斯言和陆执的情况,但是一两个月,机灵点就能想明白何斯言和陆执之间的关系。 这种子承父业的香艳事情往往是人最爱聊的,没多久就能传遍杭城整个商圈。 陆执不置可否,看向何斯言说道:“这件事最有发言权的是何秘书吧?” 何斯言夹着腿,正在和自己较劲,两人在这争了半天,又把他扯进来,老老实实的低着头说:“我都听领导的安排,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叔侄两也老大不小了,为了这件事在这争的剑跋扈张,也不嫌丢人。 陆执耸耸肩,直直的看着陆彻,“听懂了吗?他现在听我的。” 陆彻目露怅然,看了看沉默的何斯言,心里滋味百般复杂,“斯言,能出来一下吗?我们私下谈谈。” 何斯言不敢站起来,保持这个坐姿动也不敢动,心里大骂陆执是个王八蛋,“二哥,午休的时候吧,我这会合同还没有看完。” 陆彻的目光停留在他手里,是一个好几年前已经结束的项目,心头一酸,脸上却露出一个温雅的笑,“好,下午我带你去杭城逛逛,有些想法想和你谈谈,我上次去灯塔国住在你家,研究了一下这种欧式社区,最近我们也准备做这样一个大型社区项目,我想你肯定很有见解。” 陆执的目光刀子一样停在了何斯言脸上,陆彻去灯塔国的时候住在何斯言家里? 何斯言腹背受敌,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二哥……。” 陆彻变本加厉,目光柔和的看着他,“说道这个,我没想到你钢琴弹的那么好,还记得我们当时一起弹琴,我都忘了怎么弹琴了,多亏你手把手的帮我回忆,小福星,你可真是个宝藏。” 气氛降至了冰点。 何斯言干脆闭着嘴巴不说话,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们两。 “不过。”陆彻停顿一下,轻轻的笑着,“你的学长把你在国外养的挺好,你比我之前给你洗澡的时候要圆润一点,你啊,还是有一点肉比较好。” 陆执搭在桌上的手指深深的握紧,骨节暴起,指尖用力到泛白,从牙缝里溢出一声冷笑,目光冷冷的看着何斯言,嘴唇微微一抬,“何秘书,送二叔出去吧,你们既然关系这么好,好好叙叙旧。” 何斯言算是看明白了,陆执今天是故意掐准了陆彻来的时间,心里叫苦,像被放在火上翻来覆去烤的一条鱼,撒点孜然就能上桌了。 穿着裤子虽然看不出来什么,但走路的姿势肯定会暴露,陆彻这种火眼金睛什么事猜不出来,何斯言要脸,这种事肯定不能让陆彻知道。 “工作重要,我和二哥的事可以私下我们自己谈。”何斯言平声静气的说一句。 陆彻心底一痛,心口酸胀不堪,再一次被何斯言拒绝,只是想和青年谈谈而已,有这么为难吗? 可能看在何斯言今天在陆彻面前表现“优秀”,陆执下午没有折腾他,给助理打了电话在隔壁收拾了一间办公室,配备了所有的办公用品。 何斯言买了花草放在了靠窗的位置,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对未来的工作生活毫不期待。 下班刚好是五点,何斯言打完卡率先出了公司门口,傍晚的街道人来人往,金辉色的夕阳照耀在身上,周围的建筑渡了一层金边。 他回国之后暂住在酒店里,房子和车子都没有来得及置办,唯一的朋友江默仪现在还在大洋彼岸,可真的是孤家寡人。 一辆白色的商务车停在了何斯言面前,昨天见过的女孩兴奋的探出脸来,“嗨!没想到你会在公司工作!” 何斯言看见女孩的笑脸低落的心情好了一点,打起精神来,“你以后可以每天见到我了。” 女孩手肘撑在玻璃上,卖萌一样眨了眨眼睛,“那我上班更有动力了,你长了一张让人看见就心潮澎湃的脸。” “你昨天还是陆总的粉丝。”何斯言调侃的提醒她。 女孩哼哼的笑着,“陆总太高不可攀了,我的目标还是订的低一点,更容易实现。” 她说罢,从车里拿了一个精致包装盒递了出去,“你尝尝,这是我自己做的小兔子饼干,都说好吃。” “谢谢。”何斯言感激的笑了笑。 刚送走了女孩,何斯言一回头看到了辆保时捷,不紧不慢的跟着他,透明的挡风玻璃后陆执微皱着眉,眯着眼睛打量着何斯言。 “她给你送礼物了?”陆执摇下了车窗玻璃。 何斯言诚恳的交代,“饼干而已。” 陆执在他脸上看了几秒,以前就知道何斯言长的勾人,整天招蜂引蝶,身边的男人乱七八糟,没想到连见了一面的女人都被他勾住了。 “给我看看。”陆执伸出手。 要吃饼干吗?何斯言不爱吃甜食,递给了陆执,也没记得陆执爱吃这种玩意。 陆执打开盒子看了一眼,里面有张粉色纸条,上面画了两颗红色的桃心,还有一个恶心巴巴的小兔子捧着心,二话不说的推开车门,拎着礼物盒干脆利落的撂进了垃圾箱。 “你不吃就不吃,你扔了干什么?”何斯言气急,气氛在陆执手臂上拍了一把,“这是别人送我的,你有病吧?” 陆执拉开了副驾驶的门,示意的扬扬下颚,冷声道“你收敛一点,才来上班第一天,别到处勾引人。” 何斯言心里冤枉,坐进了副驾驶,辩解道:“我哪知道她什么意思,我两才第二回见面!” “第二回见面送你饼干,还能给你画心,你自己掂量吧。”陆执鼻子里轻哼一声。 何斯言莫名其妙,气呼呼的,“我要知道她对我有那个意思,我也不会收的。” “不用辩解。”陆执发动了汽车,目视前方,冷冰冰的说:“你知道江默仪喜欢你,照样和他一起睡了三年。” 何斯言沉默了,江默仪跟这事不是一回事,在灯塔国住的社区安保并不是很好,经常有人盯着华人抢劫,才会和江默仪住一起互相照应。 而且是住一起,两间房,在陆执的嘴里怎么就听着这么不堪。 跟他说这个事太费劲了,何斯言也懒的计较口舌之争。 车开了一阵,等红灯的时候,陆执突然转过头看着他,轻声问道:“衣服换了吗?” 何斯言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不想说话。 “你不说话,我要检查了。”陆执一手放在了他的大腿上,有渐渐向上的趋势。 何斯言立刻开口,“换了,我中午去买了一条新裤子。” 他爱干净,那玩意流在裤子上黏糊糊,在商场里买了衣服,顺便找了个酒店洗了个澡,原先的裤子直接扔进垃圾桶。 而且下午看到陆执办公室隔壁的私人健身房可以洗澡,陆执完全故意让他含着那玩意一早上遭罪。 陆执从车里的储物箱抽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了何斯言腿上,“以后这些东西全从这张卡里报销。” 何斯言心想你他妈还真是公私分明,不矫情的拿着卡装进口袋,陆执把他当玩物,他也把陆执当个人形按`摩`棒,这样谁也不亏。 车窗外的风景渐渐变成了山清水秀的郊区,何斯言发觉不是回住的酒店的路程,“你要带我去哪儿?” “回我家。”陆执淡定的说一句。 何斯言长长的“哦”了一声,一侧脑袋靠在玻璃上,讥讽道:“陆总真是身强力壮,需求量大,我上年纪了,身子骨熬不住你这么折腾。” 就算当鸭都有休息日,他给陆执当秘书白天晚上随时待命,连歇一歇的时间都没有。 陆执怔了一下,沉默了几秒,侧颈看着他说道:“既然你说你身体素质差,明天早上你跟我一起去晨跑,好好锻炼。” 何斯言轻哼一声,闭上了眼睛假寐。 窗外的盘山公路一圈又一圈,薄薄的雾气流淌着,陆执看了一眼他慵懒的侧脸,青年微长的睫毛低垂着,嘴唇透着红润,好似周围一瞬间所有的声音全部消失了,这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陆执感到心安,不由得希望这条路长一点,再长一点,永远不要有尽头。 69.三世界16 作者已准备好正文, 等待订阅比骑手接单,很快向你飞奔而来  路灯将他的影子拉长, 在黑暗与光亮之间交错。 宋裴然没有动,眼神静静的看着, 黑漆漆的眼底如沉静的水潭, 没有一丝的波澜。 何斯言心突突跳了几下, 硬着头皮开门下车。 夏日的晚风灼热, 带着花园里草木的清香。 宋裴然穿的白色t恤上一圈轻微的汗渍,弧度漂亮的嘴唇干燥,看得出在这等了很久, 对比衣冠整洁,带着一身空调冷气的何斯言,他显得狼狈不堪。 “你怎么来了?”何斯言问道。 宋裴然嘴唇轻微抖了抖:“我不应该来找你吗?” 何斯言轻微有些负罪感, 因为一会要说出的话太残忍了。 他侧过脸,没有看宋裴然的眼睛,满不在乎的样子。 宋裴然伸手想要拉住他的手掌,意图化解他身上的冷意, 皮肤接触瞬间,何斯言戒备的后退一步,眼神冰冷,徒留宋裴然的手多余的留在空中。 “你怎么了?”宋裴然呼吸一滞,轻声的问道。 何斯言眼皮也不抬一下:“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宋裴然盯着他, 熟悉的脸上冷淡, 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因为我没空,哪有时间整天陪你。”何斯言平静的说。 宋裴然心思细腻,觉察到他的不耐烦,压下心头的躁动问道:“你遇到了什么事情吗?我可以帮你吗?” 像听到什么有趣的笑话一样,何斯言“噗嗤”一声笑出来,镜片下的眼睛亮闪闪的“你帮我?你兜里一百块钱都没有你能帮我什么?” 宋裴然让他打了个措手不及,生硬的抿着嘴唇说:“如果是钱的问题,我可以帮你想办法。 何斯言止住了笑,上下打量一遍他,冷静的说“你先把你自己过好吧,我用不着你帮忙。” 宋裴然沉默,看了一眼不远处坐在车里看好戏的你孟轲,心里酸溜溜的苦“他能帮你吗?” 何斯言点头:“我家要破产了,他帮我爸筹了一个亿。” 宋裴然呆在了原地,不由而生一种无力感,低声说“抱歉,我不知道你家出事了。” 何斯言不忍心看他这样,眼睛掠过看着别处“不需要你抱歉。” 宋裴然受不了他这幅冷漠的样子,心里酸楚,凑上去想要抱抱他,何斯言抗拒的推开他贴近的肩膀,皱着眉头嫌弃“你身上都是汗味,脏死了。” 宋裴然眼神有一瞬的无助和脆弱,何斯言与心脏就像隔着一层纸,穿破纸就能掐着心脉制裁他。 “你在生气吗?”他问道。 “我没功夫和你生气。” “我做错了什么?” “你什么都没错,只是我腻了。”何斯言说一句。 宋裴然还在思索这个“腻了”是什么意思,何斯言狠下心,神色平静坦然的说:“我得和你道歉,我小姨是你后妈,这件事一直瞒着你。” “她让我多多关照你,谁知道我们出了那种事,我就顺水推舟的和你玩玩,现在我腻了。” 宋裴然怔怔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斯文俊秀,却像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此时此刻才展露锋利的獠牙。 “你在骗我?”宋裴然的声线颤栗着。 何斯言心里默念一句作孽,轻轻笑了笑说:“什么叫骗,说的好像在酒吧那晚是我把你睡了一样。” 宋裴然瞪着眼睛,怒火冲天,揪着他的衣领“砰”的一声掼在了墙上,黑漆漆的眸底前所未有的凶恶,冷峻的面孔表情狰狞,像是在全力隐忍什么一样。 何斯言被吓了一跳,心脏不由自主的急促跳动,宋裴然的脸压了下来,一口狠狠的咬在他的嘴唇上,锋利的牙齿磕碰着皮肉,毫不留情的撕扯,疼的何斯言直发抖,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口中散开。 宋裴然仿佛这有这样才能泄愤。 等到分开的时候,何斯言嘴唇上像涂了口红似的鲜红。 他手背胡乱抹了抹,疼的“嘶嘶”的叫,脸色霎时阴沉下来“你疯了?” 宋裴然胸口起伏不定,像是强烈的情绪在起伏不定“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何斯言有点怵他,怕他揍自己一顿,冷着脸扭头要走,转身的时刻宋裴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强硬的拉着他的手,微微汗湿的掌心相贴。 何斯言怔了一下,掌心的温度灼热,力道强烈,弄的他有点发懵。 “你就没有一点喜欢我吗?”宋裴然问道。 像濒临死亡的鱼在做垂死挣扎。 何斯言不是铁石心肠,论起来还是挺喜欢宋裴然这张脸的,看着宋裴然这样痛苦,真是于心不忍。 在他犹豫的时间,宋裴然突然松了一口气,眼神微微发亮,熄灭的光重新燃起,轻声的说:“你还是喜欢我的。” 要不然也不用考虑那么那么久。 何斯言哑然,心底叹一口气,脸上冷淡:“如果我不喜欢你呢?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 “愿意。”宋裴然不假思索的回答。 何斯言盯着他看了一阵,嗤笑了一声:“你简直有病。” 宋裴然使劲的看着他,吻过的唇舌不再甜美,而是变成了锋利的刀刃,每一个单音节的词汇就是一刀,一刀一刀的插在胸口。 汽车引擎的嗡嗡震动渐渐接近,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两人身前,孟轲手臂撑着车窗,左右扫视两人,笑意慢条斯理:“宝贝,你和他坦白了?” 何斯言莫名其妙,孟轲瞥了一眼宋裴然,神情歉疚:“很抱歉,何斯言的父亲已经答应我,等到他大学毕业我们就去美国登记结婚。” “小朋友,你出局了。”他以胜利者的姿态陈述。 宋裴然呼吸一滞,看着何斯言问道:“他说的是真的?” 何斯言不知道孟轲凑什么热闹,但话到这份上,只能平静的点点头。 “是因为他给你钱了吗?”宋裴然问道。 何斯言沉默了几秒,别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孟轲推开车门,提着放在副驾驶的文件袋,“刺啦”一声拉链拉开,里面是满当当的粉红钞票。 “这是给你的分手费,不多不少五十万,”他伸手递了过去。 他不了解宋裴然的情况,但看穿着能猜出来,这五十万对宋裴然是一笔巨款。 宋裴然深呼吸一口,不看孟轲嘲弄的神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何斯言,足足有一分钟“这是你要给我的钱?” 何斯言从钱袋子里拿出一沓整好的晃了晃,红色的纸片翻飞,宋裴然只觉的刺的眼眶酸涩。 “有钱难道不好吗?”何斯言语气温柔的问道。 孟轲轻轻的在何斯言肩上拍了一把,将文件袋放到了宋裴然的脚下,笑吟吟的说道:“这笔钱可以拿来买我公司的股票,稳赚不赔。” 他说完这句,下颚挨了宋裴然狠狠的一拳,打的脸猛的偏了一侧,孟轲混账性子上来,握着拳头揍了过去。 两个人瞬间打成一团。 何斯言看了一眼,冷漠的转身从口袋抽出钥匙,眼见着他要走,宋裴然干哑的声音传来“你是为了我妈妈的病吗?” 他的音色有种易碎感,何斯言扭过头看了一眼“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他拉开门,孟轲疾步跟了上来,只剩下宋裴然伫立原地,独留一条影子孤单单。 何父母和何季出去聚餐了,家里的阿姨热了热晚饭,何斯言随意吃了几口,拿了一罐啤酒,登上二楼的阳台,宋裴然没有走,和雕像一样站在原地。 “没想到你的心那么狠。”孟轲对他刮目相看。 原来以为是小猫咪,原来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豹子。 何斯言兴趣索然,仰着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负罪感,说了句:“谢谢你刚才帮我。” 孟轲摇了摇头,认真的看着他:“我不是帮你,我说的都是实话。” “什么实话?” “何坤答应我你从大学毕业后我们结婚。” 何斯言气结,怪不得这几天何父母对他那么好,原来是背着他把他卖给孟轲了。 “何坤欠你钱的,你该去和何坤结婚,和我有什么关系。” 何坤是何父的名字。 孟轲轻笑,顺势在他白皙的脖颈捏了一把,惩罚牙尖嘴利的小豹子,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磨他的爪牙。 “很疼吧?”宋裴然的声音微微沙哑,很轻很轻,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一样。 “还好。” 何斯言说完这句,腰窝上一温,宋裴然的手臂横了上来,牢牢的从背后搂着他,颈窝有微潮的呼吸湿润落下“你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样?” 何斯言额头抵在门板上,心里叹了一口气,无所谓似的说:“社会人不是经常说嘛,身上有疤才是男人的象征。” 宋裴然没有说话,空气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 难道是因为太扫兴了?何斯言换衣服的时候照过几眼,的确不怎么好看,但还是挺man的,看着就像混社会的。 他躬身弯腰想捡起地上的衣服,宋裴然搭在他腰里的手臂勒了一把,将何斯言捆在手臂与门板之间,强硬的搂着他,一手缓慢的在他背后的肌肤上来回抚摸着,像安抚在大雨里冻坏的猫咪。 他记得这里以前多柔软,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你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样?”宋裴然像呢喃一样低声说道。 何斯言心脏慢了一个节拍,这事看得开,没当一回事过,但到了宋裴然这好像何斯言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不小心摔的,真没事。” “说谎。” 宋裴然又不是傻子,这种伤怎么看着也不像没事。 像何斯言这种细皮嫩肉,一身娇气毛病的少爷,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 他的胸口一阵发闷,心像被裹在一圈一圈缠紧的保鲜膜里,快要膨胀的炸开了一样。 他难过的低下头,脸颊整个埋在何斯言的颈窝里,“我以为你过的很好。” 气氛不太对劲,何斯言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再说说就差摊牌了,扭过头低声道:“快点,我难受。” 70.三世界17 第七十章 会议上陆彻拿着立项书慢条斯理的浏览, 对于陆执投来的冷飕飕的眼光无动于衷。 他泰然自若的说起项目的事,“华茂这片地大家都很了解, 经历了半年和拆迁户的磨合, 我们终于啃下了这块硬骨头, 征地款已经赔偿完毕, 现在正在拆迁, 预计明年三月初开始施工, 我特别感谢在坐的各位, 如果没有各位逐户攻克, 我们不会这么快就解决征户的问题, 可以说没有你们的支持,就没有华茂这块地的成功。” “经理领导的好!” “多亏了陆经理指教!” 会议桌上纷纷笑眯眯的拍陆彻马屁,陆彻轻轻笑着摇了摇头, 合上项目立项书看向陆执,“陆总,没什么就让大家散会吧,华茂这个项目一直是我在跟,有什么事你直接问我。” 陆执睨了他一眼, 手指点了点桌子,“陆彻,你这个企划书什么乱七八糟, 你亲自做过市场调查了吗?” 桌上的员工纷纷一脸“又来了”的表情, 半年前陆执在会议桌上怼陆彻这种事一个月能有七八回, 两人就跟有仇是的, 陆彻企划书做的多好,总裁都能从鸡蛋里挑出骨头来。 最近消停了很久,没想到又开始了。 陆彻看了一眼沉默的何斯言,何斯言垂下了头,心里一阵精疲力尽,心里清楚什么原因。 陆彻扭开瓶盖喝了一口水,言笑晏晏,“陆总,你觉得哪里有问题?” 陆执翻了一页企划书,神情认真,“现在的房产税那么高,华茂这片地80%的全是大面积住宅,我认为它的定位不符合市场预期。” 陆彻眼神定了定,咄咄逼人,“立项书当时陆总你已经签过字,我们已经和设计院签约了,所有流程走完,图纸马上拿到手,陆总,现在虽然您是启泽的总裁,但您也不能任性而为。” “当时签字时税率没有现在这么高,陆彻你也是一个老员工了,在这个行业里审时度势是非常重要的,我希望你能理智的分析这件事,而不是因为个人情绪来反驳我。”陆执不咸不淡的说。 何斯言听着都头疼,心道还个人情绪,你们两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谁。 陆彻侧颈轻轻笑了一下,抱着手臂,神态闲适,“陆总,我的企划书何秘书也看过了,他没有任何意见,是吗?何秘书?” 何斯言对上陆彻的眼光,干笑了一下,连忙推脱,生怕又搅进去,“陆经理,虽然我看了企划书,但我刚回公司,业务不熟练,这事还是您和陆总说了算。” 陆执不动声色的笑笑,目光清定的看着何斯言说:“既然陆经理想要让你发表意见,你就不要推脱了,来说说我和陆经理谁说的对?” 陆彻也说道:“没事,何秘书,你说吧,有问题的话我可以帮你补充。” 空气里火~药味十足,会议桌上的人齐刷刷的看着何斯言,看他要怎么站队。 何斯言两个人都得罪不起,脑袋里嗡嗡嗡的响,桌子下陆执一把扣住了他的手,紧紧的握着 何斯言僵了僵身子,不敢大动作挣扎,陆执的微凉指尖在柔软的手掌心划着圈,恶劣的逗弄着,仅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淡淡的说:“你敢站陆彻,看我怎么收拾你。” 何斯言手心里痒痒的,也不敢握紧,耳朵发烫,想想也知道陆执要怎么收拾自己,咳嗽了一声,定了定神敷衍的说:“陆总既然有意见,这事我们就从长再议。” 陆彻眯了眯眼睛,不着痕迹的轻哼一声,“陆总,你刚劝告我不要因为个人情绪而影响工作,现在我把这句话也送给你,如果我们两的意见不能达成一致,损失的是启泽集团。” 陆执冷笑一声,“劳烦陆经理操心了,我是启泽集团的总裁,我会为自己的企业负责。” 陆彻握了握拳,没想到陆彻这么的混账,当着所有高层员工的面反驳自己,分明就是让所有人擦脸眼睛,看清楚谁现在才是启泽集团当家的。 倒是长本事了。 “既然如此,企划书我会重新写。”陆彻站了起来,整了整西装外套的衣领,带了一丝温柔看向何斯言。 何斯言一看这个眼神,心中警铃大作。 果不其然,陆彻柔声说道:“斯言,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吧,就去昨天去的中餐馆。” “他中午没空和你去吃饭。”陆执抬了抬下颚,桌下轻轻捏了捏何斯言的手心,磨挲着温软的皮肤,慢悠悠的说:“他得陪着我一起干。” 他有意无意的咬重了后一个字。 陆彻瞳孔收缩一下,生生的气笑了,“陆总,你可能不知道,斯言他身体一直不好,中午一定得吃饭,他是来这工作的,不是来卖命的。” 桌上能爬到高管的都是聪明人,几句话听出了陆彻和何斯言的关系不简单,原来流传里的事情是真的。 这就是陆彻的目的,就算得不到何斯言,也得给陆执上上眼药水。 “吃饭这件事你不用担心。”陆执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瞥了一眼何斯言,“跟着我,还能跟以前一样饿着他?” 在说隐晦的骚话这里,何斯言就没见过比陆执还骚的,他微微笑了笑说:“谢谢陆总了。” 终于终止了这一次的刀光剑影。 何斯言整理完会议记录本,交给了助理存档,像是消耗完能量一样精疲力尽。 工作这件事从来不会让他觉得累,觉得的累的是复杂的人际关系。 陆彻和陆执老大不小两个人,为了他争风吃醋,在会议桌上唇枪舌战,给别人看了笑话不说,还影响正常的工作。 何斯言休息了一阵,当做什么事没发生一样,继续自己的工作日常。 下班的点出门迎面撞上了陆执,何斯言往后退了一步,让开了路,问出在心里憋了一整天的话。 “陆执,我学长的店面让人砸了,你知道吗?” 陆执怔了一下,神色平静,“和我说这个做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何斯言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的颜色,正要说话,听着陆执一声冷笑,“你不会以为是我砸的吧?” “没有,我就是问问你。”何斯言坦然的笑了笑。 陆执冷冰冰的看着他,上下打量着他,“我在你眼里到底是有多不堪?” 何斯言不自然的扭开头,老老实实的说:“因为你以前说要砸了他的店,所以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你,如果不是你,那我给你道歉。” 一码归一码,虽然和陆执的关系现在是这样,但凭空给人泼污水的确得道歉。 陆执往他身边走一步,压着肩膀推在墙上,半边身子伏在他身上,乌黑的眸子冷凝,“你都没为四年前的事道过歉,为了江默仪给我道歉,你就这么怕我伤害他?” 何斯言用力推开一点他压过来热乎乎的身体,轻声说:“不是一回事,你别瞎想。” 陆执凑近看着他,两人几乎是脸对着脸,温热的呼吸交织,眼神深不见底,“我不止想砸他的店,我还想找人直接弄死他,他算个什么东西?值得你这样吗?” 何斯言皱皱眉,心里不乐意陆执这么形容朋友,“他是我的学长……” 陆执不屑的哼一声,在他耳边低声说:“你最好不要再提这个人,让我知道你再和他见面,后果你清楚的。” 何斯言闭了闭眼睛,心里情绪起伏,“你不能干涉我的正常社交,何况我们两的关系不是你想那样肮脏,你不要以己度人。” 陆执攥着他的手腕,一把摁在墙上桎梏着,冷声说:“你是正常社交吗?你不知道江默仪喜欢你?是他没用,我要是他,在学校我就把你操的下不了床,那能等到现在耍把戏博取你的同情。” 何斯言不悦的看着他,“不是每个人都有你的条件,学长遇到了很多事,我知道他的感情,但是我不能再给他造成打击了。” 陆执凉凉的笑了笑,“你还真是情深义重。”说罢松开了手,径直往电梯口走去。 何斯言松了一口气,揉了揉茂密的头发,真不知道该相信陆执还是该相信江默仪了。 第二天下午江默仪回国了,何斯言提前下班去机场里接了他,两人一道吃了饭,回了何斯言暂住的酒店。 这个季节是杭城旅游的旺季,酒店的房间全部爆满,好在何斯言住的酒店房间是张双床房,他们两个男人也能凑合着对付对付了。 两个人各自躺在床上天南海北的聊了很久。 江默仪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副扑克,坐在了何斯言床上,打了一阵扑克,何斯言心满意足的赢了几百块钱,即使知道是江默仪故意放水让自己有好心情。 “明早请你吃大餐!”何斯言笑嘻嘻的说,赢钱了当然要请吃饭。 江默仪着迷的看着他,青年一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一样勾着人的心弦,“阿言,你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可爱,你就应该多笑笑。” 何斯言让他夸的不好意思,跳下床解开衣服,“我先去泡个澡,太累了。” 江默仪点点头,眼睛一直看着他。 何斯言走进洗手间松了一口气,躺在浴缸里抚慰疲劳的身体,室外隐约听到了熟悉的手机铃声,“学长,谁的电话?” 室外隐约听见江默仪的说话的声音,过了几十秒江默仪说道:“阿言,没事,是推销电话,我挂了。” 何斯言心里奇怪,什么推销员会这么晚打电话?也太敬业了吧! 他没有细想,在按摩浴缸里躺了半个小时,泡的皮肤发皱才从里面爬起来,腰酸背痛总算好了一些,这几天被陆执折腾的太狠了,那个地方是肉长的,又不是工具制造的,经不起这种强度的反复捣弄。 他在浴室里找了一件浴袍裹上,镜子里的男人因为狭小空间的暖气两颊绯红,眼尾带着红晕,嘴唇饱满透红,看上去就像被狠狠的疼爱过的模样。 何斯言心底轻轻啧了两声,室外的门铃声响起,伴随着江默仪的脚步声,“嘭”的一声巨大,像是酒店的木质门硬生生被蛮力踹开了。 71.三世界18 第七十一章 何斯言连忙的系好浴袍腰带, 推门快步走了出去。 灯光明亮的室外,两个身穿黑西装的保镖将江默仪摁在地板上, 门口站了另外两个保镖守门, 陆执弯腰看着江默仪, 听着脚步声正了身形。 四目相对之间, 何斯言看到陆执眼底浓的化不开的雾, 像是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 心底扑通扑通跳了几下, 咬着牙说道:“你干什么?” “问这个话的该是我吧?”陆执一步一步向他走了过来, 身上的戾气几乎要化为实质将何斯言淹没。 何斯言反射性往后退一步, 抿了抿嘴唇,“你别发神经了。” 陆执摁着他压在墙上,一手伸进衣服里粗暴的抚摸着柔润的皮肤, 微凉的手带着室外的寒气,刺激的皮肤上起了一层小疙瘩。 “玩的开心吗?何秘书。” 周围人的置若无闻,江默仪想要挣扎着爬起来,被保镖野蛮的揍了一拳,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何斯言身子僵了僵, 意识到陆执的不对劲,出声制止道:“陆执,你先放开江默仪。” 陆执的动作顿了顿, 低头冷冷的逼视着何斯言, “心疼你姘头了?” “你别胡说, 这这么多人。”何斯言皱着眉轻声说。 陆执宽阔结实胸膛贴着他, 隔着布料似乎听到激烈跳动的心脏,温柔似的在何斯言嘴唇上轻啄两下,“他跟你做~爱了吗?他那样的能满足你吗?” 何斯言有点怵他这个状态,脑袋往后仰了仰,拉开了一小段距离,“你别这样,陆执,他是我学长,我和你解释过我们的关系。” “回答我的问题,你们睡过了没有?”陆执神情沉静,慢慢的嗅着他身上沐浴后的清爽甘甜,衣服里的手渐渐轻佻的向下滑去。 何斯言心中一紧,被当着这么多人面这样“羞辱”的质问,握了握拳头,冷声说:“你如果大晚上跑来是为了侮辱我,那你的目的达到了。” 陆执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屁股,眼睛直直盯着,青年白皙的脸颊红润,眼底水雾蒙蒙,像是刚刚春风一度过,凑到何斯言耳边低声说:“你如果不愿意说,我现在就扒了你的衣服,当着江默仪的面上了你,让他看看你有多骚。” “你闭嘴。”何斯言的咬住颤抖的嘴唇,深深呼吸一口气,“你真是一个混蛋。” 陆执不置可否,轻声说:“拜你所赐。” 江默仪死死的看着何斯言浴袍下陆执起伏的手掌,心里一阵抽搐,手脚并用的奋力的挣扎起来,低吼道:“你这个畜生!放开他!” 陆执回过头冷冷睨一眼江默仪,大步走了过去,蹲下一把粗暴的抓住江默仪的头发,凉凉的审视着男人说:“你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看在他面子上,你做的那些事够我要了你的命。” 江默仪两眼发红,睚眦欲裂,因为气愤胸口剧烈的升沉着,“你就是个畜生!你的脏手不准碰他!” 陆执轻轻嗤笑一声,“他是我的人,我如何对他与你无关,倒是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不准许,阿言不是你的人,是你在强迫他。”江默仪乖戾的瞪着他,似要从陆执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陆执眼神沉了沉,揪着江默仪的头发“嘭”的一声,在地板上凶狠的撞了一下,野蛮的力道让江默仪额头上一片红晕,眼神涣散。 响动让何斯言全身的血液倒流,顾不上衣衫不整,大步跑了过去,用力掰着陆执的手腕,但力气比不过陆执,匆忙之中指甲在手腕上抓了几道血痕,触目惊心。 “你放开他!你不准打他!”何斯言呵斥道。 陆执慢慢扭过脖子看着何斯言,眼底如数九寒冬,“你急什么?这么关心他?” 何斯言不敢看江默仪的凄惨样,心里愧疚万分,“你别在这发疯了,你和我之间的事不要牵扯别人,你放他走。” 陆执看了他一眼,侧颈嘲弄的看着江默仪,森冷的声音说道:“你真没用,要何斯言给你求情,刚电话里不是很嘴硬吗?我的人你都敢碰,你活腻了。” 江默仪喉咙里发出几声嘶哑的低吼,双眼布满血丝,像被桎梏的野兽。 陆执饶有兴趣的欣赏,慢慢的说道:“你耍那些见不得人的把戏就该想到今天,装可怜博取同情,你还是个男人吗?” 何斯言气急,狠狠的扇了陆执一个耳光,“啪”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尤为的清脆,在场的人全愣住了。 陆执脸偏了一侧,白的澄澈的的脸上五个通红的指印,半变脸发着麻,回过头眼神凶悍的看着何斯言,像草原上残忍的猎豹。 何斯言手心发疼,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没料到自己会这么冲动,江默仪的人生坎坷,除了友情之外还有同情和怜惜,陆执这样说话太欺负人了。 他看也不看陆执,定了定神说:“你走吧,我不会继续去启泽工作了,你要告我就去告,我等着你的律师函。” 陆执的呼吸不太平稳,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眸子像要洞穿一样看着何斯言,缓缓的咬紧了牙,“你会坐牢的。” “我现在这样和坐牢有区别吗?”何斯言自嘲的一笑。 陆执怔了几秒,松开了江默仪的头发,起身抽了一张湿巾反复擦了擦掌心,如同黏上什么脏东西一样,“你对他真是情深义重,没想到你也有这么深情的一面。” 何斯言扶住了江默仪,不想搭理陆执,心疼的看着江默仪额头的伤,江默仪勉强的对他笑笑,轻声叫了一声:“阿言。” 陆执转过身看着他们两,江默仪依偎在何斯言身上,两人亲密无间,慢慢的捏紧了手里柔软的湿巾,突然说道:“何斯言,你说过你喜欢钱,我很有钱。” 何斯言哑然,以前说喜欢钱是为了治好手,现在手已经治好了,要再多的钱也没用,他拍了拍江默仪的背,头也不抬的说:“陆总,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有的是人喜欢你,你又何必和我过不去?” 陆执胸口一梗,这个答案无解,同样也想知道,他生硬的抿了抿嘴唇,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你?” 何斯言没说话,江默仪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掌心温热的熨着手背的皮肤,何斯言顿了一下,没有挣脱。 陆执盯着他两交握的手,心口堵得严实,眼神里阴云密布,弯腰凑近了何斯言的耳侧,浅色的嘴唇弯一下,阴柔的面孔漂亮的不可思议,说出的话却恶毒不堪,“你知道我那方面瘾大,从你走后我玩过的没几个能让我尽兴,我就喜欢你耐操这一点,怎么折腾都没关系。” 他的声音很低,只有两个人能听到,何斯言肩膀颤了颤,喉结滚动着,涩声道:“滚,滚出去!” 陆执动作优雅的拍了拍袖子,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他从来不是一个感情激烈的人,见过很多人因为感情情绪起伏波动,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这样的一员,可自打遇到了何斯言,尝遍了感情里的喜怒哀乐。 陆执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心口里的心脏仿佛不属于自己,被穿着提线,打着铆钉,操控的手竿紧握在何斯言手里。 他所有的情绪全部沦陷。 四个保镖面面相觑一下,连忙跟了上去。 何斯言安慰了一阵江默仪,出门买了碘伏棉签,帮着江默仪擦了擦额头的伤口。 做完这一切后他半死不活的躺在了床上。 【何斯言:小崽子真难应付。】 【8848系统:qaq宿主好久没有和我说话了。】 【何斯言:再不和你说话,可能大家会忘记这是一篇系统文。】 【8848系统:啊?】 【何斯言:剩下5%好感马上要到手了。】 【8848系统:你背着我干了什么???】 【何斯言:秘密。】 何斯言蒙上被子,美美的睡了一觉,感觉精气神都回到了身体里,活力满满。 今天是交房的日子,陆彻一早给何斯言打了电话,两人一道去售楼中心签了交房协议,拿了钥匙。 房子虽然是精装修,但家具还是得自己买,陆彻带着何斯言在熟悉的朋友开的家具城,定了一套白橡木的欧式家具,买了一大堆日用品。 办完这一切,正好走到了杭城一条商业街上,因为靠着几所学校,所以商业街的二楼开了不少培训中心。 何斯言顺道去看了看,既然要在国内发展,那就继续干自己的老本行,给小孩教钢琴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有一间店面他很中意,一楼带一个门厅,有电梯直接上二楼,面积四百多个㎡,月租金也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 何斯言抄下了房东的电话,打算回去联系,伸个懒腰,看着身旁的陆彻,“今天麻烦你了,我请你吃饭。” 陆彻笑吟吟的点点下颚。 两人附近找了一家饭馆,陆彻在门外打了一个电话,何斯言点了一桌清淡的菜肴。 一边吃一边谈笑风生,没了陆执的这一层关系,看得出陆彻心情好了不少,整个人洋溢着一层喜气,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这一天。 “如果他要告你,你也别担心,我会找最好的律师,实在不行我送你去国外。”陆彻伸手在他下颚轻轻掐了掐。 何斯言无所谓笑了笑,“随便吧,你也不用那么操心,我听人说牢里经济犯的待遇还是挺好的。” 陆彻不悦的看着他,沉声道:“别说那么丧气的话,我怎么会让你坐牢?我自己坐牢都不会让你坐牢。” 何斯言感叹一声,陆执要告他,谁也拦不住,看着眼前的餐盘,“谢谢你了。” “你啊,打起精神来。”陆彻轻声说一句,心口酸涩,眼前的青年柔润的黑发几缕凌乱的翘着,眼睑下一圈淡淡的青,姣美的嘴唇苍白无血色,看起来有些可怜。 吃完这顿饭时,陆彻的助理拿了,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毕恭毕敬的递了过来。 陆彻接过,转递给了何斯言,微微一笑道:“斯言,看看这个会不会让你心情好一点?” “这什么啊?”何斯言抽出了低头翻阅,是一本商铺的购房合同,方才刚刚看过的商铺,心中一动,抬头看着陆彻。 陆彻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衣装整洁雅致,英俊的脸上含着一丝笑,成熟男人潇洒自然的魅力尽显无余。 “就当我入股了,分红是以后免费听你弹琴。” 绕是何斯言见惯了大风大浪,心情止不住微微荡漾一下,“不行,这太贵重了。” 按照这的地价,方才的商铺的面积价格至少2000万打不住,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收了这个铺子,就等于接受了陆彻的告白。 陆彻的眼神暗了暗,身子向前倾,压着桌沿,近距离的看着何斯言,低声说:“斯言,对你来说一切都不贵重,因为你是这世界上最贵重的宝贝。” 何斯言干笑了笑,佩服陆彻这种面不改色说情话的能力,“我最近不想再说感情的事,这个铺子我不能收。” “不要拒绝我。”陆彻说道,眼神流连在何斯言的脸上,细致的描绘着精致的眉眼,青年长的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就像上帝专门为了自己的审美观打造的,“我想你过的轻松一点,我也有这个能力让你轻松,你不用害怕,我和小执不一样,我对你的好没有任何附加的要求。” 世界上可没有免费的午餐,何斯言不相信陆彻那么好心,端起茶喝了一口,“二哥,我很感激,但我不能要。” 陆彻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嘴角轻轻翘着,“既然这样,那我做你的房东,这间铺子由我租给你,租金每个月一块钱,这可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何斯言无奈的看他一眼,明白过来被套路了,陆彻打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回收,但先说送再说租,这样何斯言无法两次开口拒绝这份好意。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何斯言找了装修公司翻新店面,这几天忙的不可开交,没顾得上管江默仪。 第一是实在没时间,跑装修是一件累人的事,第二是江默仪做的事让他有点不舒服。 虽然明白是出于对自己的喜欢,但随便的接他电话,又或者关于店面被谁砸了这种事含糊其辞,都让何斯言觉的不舒服。 虽然他对陆执没多喜欢,但至少陆执是一个爽快人,虽然吧……有时候有点混蛋,但至少可以感觉到他的真心。 何斯言从装修公司出来,刚走进家门,手机铃声徒然响起,是曾经助理小周打来了。 “言哥,你有微博吗?” “怎么了?” “你快上微博看看!有好戏看!”小周的声音嘻嘻哈哈。 何斯言莫名其妙的挂了电话,打开长草的微博账号,第一条热搜上是#你拍到过生活里最好看的照片#。 他心底隐约猜到了,果不其然,点开一看第一条就是陆执。 照片看着是最近拍的,地点是陆执家里山下的环山公路,东方鱼白,宿露未干,天色灰蒙蒙的,陆执穿着紧身的灰色的运动装在跑步,身材削瘦又富有力量感,微长的头发随意的捋在脑后,洁白无瑕的脸庞一览无余。 他似乎是注意到了拍摄者的镜头,冷冰冰的扫了一眼,置若无物的跑了过去。 何斯言心底啧一声,陆执估计要气炸了,最讨厌别人评价他的容貌,结果这回被拉倒公众视线里给大家展览。 哼哼,活该。 下面的评论短短几个小时,到了一万多条,何斯言一打开,看到赞最高的,嘴角幸灾乐祸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柠檬养乐多:没想到在这能看到自己校友,这位在中学就很有名了,脾气火爆。 有个变态化学老师喜欢小男孩,结果看上这位了,被他打的进医院还丢了铁饭碗。 变态出来找不到工作,妻离子散,老师为了报复他自己做了个土炸~弹,装在校庆用的钢琴下面,想要在校庆典礼上弄死他。 结果我们学校音乐老师的儿子回校探亲,可牛逼一个人,十几岁就拿了国际大奖,前途无量,好几个学生慕名请教他弹琴,结果……唉,我听说这个学长的手毁了,在医院里打了十几根钢钉,以后弹不琴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何斯言眯了眯眼睛,关上了手机,躺在了被窝里。 怪不得陆执第一次见到时说自己眼熟,何斯言还以为是搭讪,没想到的确两个人曾经有过接触。 【何斯言:原身真惨。】 【8848系统:开启隐藏剧情。】 第二天,何斯言忙完装修的事,天已经快黑了,陆彻打了一个电话给他,两人约到了附近的一家酒吧里。 从外面酒吧的装修雅致,进去才看到内有乾坤,里面坐了不少漂亮的男孩子,一个个长的和小姑娘似的,穿的衣服也半遮半掩,露着大腿,特别的勾人。 陆彻拍了拍何斯言的肩膀,压低声音说:“你上次的话我记着了,找朋友打听了一下,这里的你肯定喜欢。” 何斯言干笑几声,没想到陆彻的行动能力这么强,才说完没几天,就整这么一出。 两人坐在了卡座里,陆彻点了酒,招手叫了一个年纪看起来很小的男孩过来,嘱咐了几句,男孩露出一个甜甜的笑点了点头。 “哥,我叫杰西卡。”男孩坐在了何斯言旁边,眨了几下眼睛。 何斯言点点头,捏了捏他的脸蛋,“成年了吗?” “我今年刚十九,是合法的。”杰西卡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何斯言咳嗽一声,“你长的还挺显小。” 陆彻的目光饶有兴趣的在他两身上扫个来回,别有深意的勾了一下嘴角。 杰西卡笑嘻嘻的往何斯言肩膀上轻轻靠了一下,这的客人大部分是老男人,很少见到何斯言这样年轻英俊的。 何斯言并不讨厌杰西卡,任由杰西卡贴着自己。 杰西卡眼睛里亮晶晶的,贴在何斯言耳朵边小声说:“哥,今晚你要带我去你家,你可以尿在我里面,我特喜欢。” “你口味有点重。”何斯言有点被吓到,现在的人都玩的这么开? 干这一行的有眼色,看何斯言不是那种急色的客人,索性也收敛起来,靠在何斯言肩膀上有一搭没一搭聊聊社会新闻。 陆彻遇到一个老熟人,起身去和朋友喝杯酒。 何斯言和杰西卡聊的挺开心,做这个的特别能说会道,怎么讨客人一套又一套的。 杰西卡说起店里的桃色八卦,何斯言听的入神时,眼前的的光暗了一下,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何斯言扭过头,陆执端直的站在眼前,清晰的下颌线没入光线的阴影,那双灿如明星的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杰西卡盯着陆执看了好几秒,嘿嘿的笑了一下,“哥,你朋友啊?” 何斯言头皮发麻,想到前几天发生的事,从心里到身体上一阵无力,正要说话时,陆执率先开口了,“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何斯言站了起来,认命的跟着他往出走,出去撕扯总比在这丢人现眼的强。 穿过酒吧大厅时,陆彻正好和朋友说完话,看见了两个人,眼神在陆执身上顿了顿,一把握住了何斯言的手腕,“斯言,这是去哪儿啊?” 陆执扫了他一眼,清晰冷淡的出声:“放开你的手,我有话要问他。” 何斯言要阻拦,陆彻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示意,何斯言识趣的闭上了嘴。 陆彻说道:“你有什么话不能在这说?非得出去说?现在何秘书已经不在启泽公司了,没必要非得事事听你的吧?” 陆执眯了眯眼睛,沉默了几秒,走到了何斯言身旁,深深注视着青年的昏暗的光线下姣美的脸,心里生出异样的酸痛,“你的手怎么回事?” 何斯言嘴唇颤了颤,黑色的眸子湿润,“你不都知道了吗?” 那条微博的关注度这么高,势必会引起启泽集团公关部的注意,陆执看到评论是早晚的事。 “我当时不知道是你。”陆执轻声说一句,鼻子有些难受,自己都觉的这句话好笑。 当时老师的家属跪着求他,祈求陆执能给受害者赔偿一笔钱,这样受害者写一份谅解书,能给老师少判几年,陆执只觉的可笑,理所当然的拒绝了。 可今天看到微博下的评论,他想到何斯言那双完美无缺的手上淡淡的白色痕迹,钢钉打进去的时候一定很疼吧? 他的手机屏幕熄灭又点亮,像是蜡烛一样,他一遍一遍的看着旁人的口吻说出他们的故事。 他当时年纪太小了,如果再给一次机会,他愿意代替老师赔偿这笔钱。 这样他的何秘书就不用认识陆万川,他们可以早早的认识,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关系。 72.三世界19 作者已准备好正文, 等待订阅比骑手接单,很快向你飞奔而来  第十三章 何斯言喉结滚动几下, 一手抗拒的推着宋裴然的肩膀, 宋裴然压着他纹丝不动, □□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 “别闹了。”何斯言说一句。 宋裴然呼吸微滞, 眼里期盼简直要化为实质, 沙哑的声音潮湿:“不行吗?” 雄性一旦开了荤就不可能清心寡欲, 像宋裴然这个年龄的男孩, 满脑子只有燃烧的荷尔蒙和裸体。 何况……他沉溺在歇斯底里的情绪里, 唯独这一条路能让他酣畅淋漓的解放天性。 何斯言在权衡利弊, 倒不是觉得自己屁股有多金贵,这种羞耻感早百八年前丢进垃圾桶了。 他只追求完成任务,一切从成功完成目标出发。 现在他要做的是让宋裴然“刻骨铭心”, 想起他来就是深入骨髓的恨意。 心里就像千刀万剐,血流成河。 一个字,就是痛。 这是注定的事,今天以后他两就是陌路人。 何斯言嘴角微弯了一下,勾着宋裴然的脖子, 凑过去亲了上去,用无声的亲热回答了宋裴然的问题。 打个分手炮再甩了,会让宋裴然更清晰的知道自己是被玩了。 从这个吻到宋裴然家不过十几分钟, 何斯言被弄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跨坐在沙发上, 宋裴然低下身子卖力服务, 何斯言的手指一下一下的在宋裴然流畅的背肌上敲打。 他意外宋裴然的付出, 宋大总裁高傲如此,却愿意低下他高傲的头颅这样讨好自己。 这只是短暂的思绪,没一刻他就晕晕乎乎的,宋裴然一看就是背着他偷偷学习了,这套路和小电影里如出一辙,连步骤都没改。 他耳尖剧烈颤栗,腰下酸软,呼吸的急促的不能自己。 宋裴然起身漱了几次口,他的意图很简单,这回把斯言弄舒服了,以后才会有机会。 为了以后有的玩,这都不算什么。 他爬手上沙发,双腕撑在了何斯言的颊边,漆漆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他。 何斯言以为他会直接开干,这会让他看的不太好意思,咬了一下嘴唇问道:“怎么了?” 宋裴然一手摘了他的眼镜,少年浓黑细密的的睫毛轻颤,淡粉的眼尾似醉未醉,皮肤白的像能滴出奶来,嘴唇被自己咬的一个浅浅的凹陷,像破开一半的熟透樱桃。 宋裴然胸口跳了一下,呼吸急促,像是要溺毙一样,声音动情的意味十足:“可以吗?” 何斯言知道他这次在问什么,两个人没买小雨衣,他迟疑一下没说话,这代表了一种默认。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何斯言感受一下宋裴然身上温热的熨帖,狭小的沙发躺着两个人太挤了,撑着发软的腿想要挪出来,宋裴然肌肉绷紧的小手臂横在身上困住他。 “好累,陪我再躺一会。”他沙哑的声音懒洋洋的。 何斯言毫不留情的推开“我要回家了,下午还有事。” 宋裴然隐约觉察到他态度的转变,但处在事后的愉悦余韵,一时没明白过来,凑过去在何斯言身上的软肉不轻不重的咬一口“就十分钟,一会我送你回家。” “你拿什么送我?”何斯言声音冷静的问一句。 宋裴然怔愣的看着他,让这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给弄懵了。 何斯言捡起散乱的衣服,随手披在身上,自顾自的说:“自行车?大热天你想晒死我不成。” “我可以打车送你回家。”宋裴然解释一句。 何斯言轻哼一声,不屑的别过脸说:“出租车脏死了,你要坐自己坐。” 他说完这句进了浴室清理,留下宋裴然一个人在客厅。 浴室的水声唰唰的响,隔着一层朦胧的磨砂玻璃,刚才水乳.交融的两个人,此刻却像被隔成了两端。 宋裴然觉察到何斯言的变化,却想不通是为什么。 何斯言收拾完,一言不发的穿好鞋拉开入户门,原本在发呆的宋裴然冲上来从后背抱住了他,微硬的头发在颈窝里蹭着“你还会理我吧?” 即使隔着衣服,他肌肉紧张的绷紧,在何斯言看不到的地方嘴唇颤抖着。 “嗯。”何斯言敷衍的答应一声,推开他的束缚,头也不回的下楼离开。 爽完就翻脸。 在出租车上,何斯言思忖一下,干脆利落的拉黑了宋裴然的所有联系方式。 要分手的事有个冷暴力铺垫,打一剂预防针,不然宋裴然的精神遭受不被五十万砸脸的羞辱。 弄不好黑化了很棘手。 经历了高强度运动他全身力气像被抽干,回家躺了一整天。 第二天下楼的时候他腿脚发软,一抬腿肌肉痉挛,某个部位疼的厉害,何母破天荒的关心他是不是拉到筋了。 何斯言倒是不太好意思,何父眼神从报纸挪到他身上看了一眼,又看着报纸,声音平稳的说:“晚上我有个活动,你换身正装代替我去参加。” 何斯言挺意外,以前这种抛头露面,拓展人脉关系的好事,全都是给何季。 今天却能轮到他了。 坐在何父身旁的何季带着耳机,噼里啪啦的打着游戏,一点反应也没有。 何斯言姑且当做何父失忆症治好了,终于想起来自己有两个儿子。 何父给了活动的请柬,何斯言换了唯一的一身正装,发质柔软的头发打了发胶,额前的头发捋上去露出洁净的额头,看上去颇有成熟的气息。 地方在本市一家五星酒店的顶楼餐厅,电梯上的红色数字缓慢跳跃,何斯言对着电梯的合金门整了整板正的衣领,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横过来,摁了上楼的键。 何斯言一扭头,衣冠楚楚的孟轲。 孟轲勾着嘴角,眼神不动声色的上下扫一遍“今天穿这身像个小大人了。” 何斯言报以礼貌一笑,暂时不理会他。 两个人一进餐厅,是蛋糕香槟精致摆放的冷餐区,草木交错,灯光朦胧。 一位酒红波浪卷发,身材火辣的女人看着孟轲眼睛亮了亮,摆着腰胯走了过来,何斯言记得似乎是新晋的娱乐圈小花。 “孟总,好久不见呀!” 孟轲看一眼何斯言,轻笑了一下,示意的摇了摇头。 小花勾了个笑,在何斯言身上打量一边,笑吟吟凑上来,端着一杯香槟递给孟轲,“孟总最近换口味了,难怪都不联系我了。” 声音里的醋味酸气冲天,何斯言转过头走开了,不打扰人家二人世界。 孟轲搂着女艺人去了一旁,敷衍了几句,甩脱了累赘,何斯言已经在人群中不见踪影。 他仔仔细细搜了一圈才在露台上看到思慕已久的少年。 少年趴在栏杆上,头顶的星光璀璨,一手慵懒的支在下颚,脊椎在西装之下勾勒出一条弯曲的线条,往下是圆滚滚的两瓣屁股,休闲的西装穿出了干练紧身的效果,肌肉流畅而有力的长腿瞩目。 孟轲的舌尖在嘴唇上勾了一下,径直走过去,一手状似随意搭在了少年的肩膀上。 “怎么不去喝点酒?” “不会喝酒。” “可惜了,我有个酒庄,本来想带你去玩玩。” “叔叔,没熟到那种程度吧?”何斯言冷清的扫过孟轲搭在肩膀上的手。 孟轲出来混,脸皮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搂着他手臂发力拉近距离,少年身上干净的花卉味递到鼻子下,不知是用了什么香波。 孟轲心旷神怡,侧着头看着少年轻轻笑了说:“今天这么冷淡,和你小男朋友吵架了?” 打那天孟轲就猜到了何斯言和宋裴然的关系。 但他这个人生冷不忌,别说心有所属,看对眼的有夫之妇都搞过。 “和你没关系。”何斯言声音沉沉,说完别过了头。 孟轲了然于胸,语气安慰的说:“好,没关系就没关系,叔叔不提他了。” 何斯言沉默一下,再看他时神色为难“叔叔,你能帮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我需要一笔钱。” 孟轲眼神一沉,惊诧一闪而逝,随即笑呵呵的说:“要多少?” “五十万,要现金。”何斯言利落的交代。 他说完认真的补一句:“我是借你的钱,会很快还你的。” 孟轲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柔软的发梢在指间穿过,像猫咪光滑的皮毛一样,真是可爱。 孟轲没有追问为什么,拿着手机拨了一通电话给助理。 对情人出手阔绰是他一贯的作风,对于何斯言,别说五十万,五个亿都值。 何斯言总算把这本书这个bug补上了。 五十万现金轻也不轻,孟轲的小助理用布制文件包装了鼓囊囊的一大包。 提着现金走在街上太危险,孟轲执意送他回家,何斯言没有拒绝,坐进了那辆黑色的迈巴赫。 两人聊了何父的事,孟轲出资一个亿帮助何父迈过了这道坎,暂时保全了何家的公司。 何斯言很感激他施以援手,孟轲轻轻笑了笑,眼神邪气的在他脸上流连“但愿你以后还能继续感激我。” 何斯言还没来得及思索这句话里的意思,孟轲轻轻啧了一声,语气里幸灾乐祸:“你小男朋友来抓奸了。” 宋裴然抱着手臂靠在何家门口,周围的路灯明亮,车里什么情况一览无余。 像是被发现什么秘密一样。 何斯言打量一下,何父干笑着别过头,沉默的翻着手机里的电话本。 苏望没进家门,何斯言让他在门口等着,不然何母逮住了又得张口说借钱的事,苏望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何况两人非亲非故,这事实在不应该向苏望求助。 许久未见的苏望靠在门口的轿车上,又换了一辆橙色的奔驰,穿着潮牌的宽松球衣,青春帅气又随性,英文字母的发带将额前的头发半捋上去,净白的脸上汗津津的,像是刚打完球来的。 何斯言走了过去,礼貌性的轻笑一下打个招呼。 苏望一手拉开车门“上车,带你兜风去。” 何斯言迟疑一下,两人上回见面不愉快,闹的实在是难看。 “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看着他这样,苏望没好气的说一句。 何斯言没在说什么,新车里一股真皮座椅的皮制味道,闻的他晕晕乎乎。 苏望看他一眼,打开了车窗,出了小区,像繁华的商业街驶去。 “你家的事我听我爸说了。” “嗯。” “我爸说这事很难办,骗你家的人钻了法律漏洞,你爸那笔钱是要不回来了。” “我知道。”何斯言语气平淡的说一句。 苏望瞥他一下,嘴角微弯:“还为上回的事情生气呢,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小心眼。” 他停顿一下,不屑的哼一声:“我不就揍了你的姘头嘛,你以前打他打的也挺开心的。” 何斯言清冷的眼眸盯着他,嘴唇不悦的抿着。 “行了行了,我给你道歉,我不该打他。”苏望看着他说一句。 何斯言还是不说话,波澜不惊。 苏望踩了刹车,车停在路旁,手臂亲昵的勾住何斯言的肩膀,脸凑过去软软的说:“对不起嘛,不生气了,阿言。” 何斯言不知道他能那么撒娇,苏望一这样,他心就狠不下来。 “行了,我不生气,你起开点,你也不嫌热。” 夏天的气温火烫,两人挨在一起,苏望炙热的体温源热乎乎的。 苏望变本加厉的挨着他,大半个身体靠在何斯言身上,嘟嘟囔囔的说“我不热,我心里冷的像冰一样,我不来找你,你也不来找我,我都要伤心死了。” 何斯言推着他的脑袋推了一把,手上潮乎乎,一手的汗渍,索性嫌弃的在苏望的衣服上抹了抹“你好好说话,你跟个小女孩一样。” “我不要,我就是要这样说话,你真的是太没良心了,每次我们吵架都是我找你复合,你从来没有找过我一次。”苏望怨气十足。 何斯言牙都要酸了,深呼吸一口,空气里全是苏望身上强烈的雄性荷尔蒙,实在是不舒服。 “知道了,我的错,你先让开。”何斯言无奈的说。 “你哪里错了?”苏望反问一句。 何斯言有种渣男被审问的错觉,轻轻叹息一声说:“作为朋友,我应该对你多一点重视,而不是让你单方面付出。” 苏望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定定的看着他的侧脸。 话都说到这份上,何斯言打算说开了,感情这回事,不能这样拖着,两人这样含含糊糊的也不像回事。 “我的错在明明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却心安理得享受不该属于自己的待遇,这样是不对的。”何斯言慢条斯理的说道。 苏望脸上的神色冷了下去,猜到接下来要说什么,寒声道:“你闭嘴,别说了。” 何斯言摇摇头,该说话得说明白“既然错了就要改,我们就今天说明白,你心里想的什么我明白,我很感动,但是我不能回馈你同样等值的感情,所以你放弃吧。” 苏望死死的盯着他半响没说话,冰冷的气氛凝结,许久后嘴唇的轻微的抖了抖,撇着嘴角说:“这个玩笑不好笑,无聊。” “我没有开玩笑。”何斯言冷静的陈述。 这回是怎么演都演不下去了,苏望脸皮再厚也不能卖萌撒娇了。 他沉默了半响,抽回手臂,撤开了两个人距离,何斯言松了一口气。 苏望从车载冰箱拿出一罐可乐,拉开喝了一口,目光看着前方的街景,哼笑一声说:“我的感情,我想怎么样挥霍就怎么挥霍,我又不要你回报我,又不影响你什么,你凭什么说这些。” 他别过脸,眼底湿润,努力的抽了抽鼻子,可不想这么没用的哭出来。 【不可攻略对象:苏望好感+10,现好感100%】 【8848系统:宿主你要统统拿下吗?】 何斯言心里骂娘,越弄越糟糕。 73.三世界20 作者已准备好正文,等待订阅比骑手接单, 很快向你飞奔而来  按照书里的设定, 原身多多少少是有点喜欢宋裴然的。 何斯言长的又不错, 虽然还是那张脸, 挂着一副眼镜,压住了一双多情的眼睛, 但论起来也算的上斯文俊秀。 这条件要是好好对宋裴然, 两人也能长长久久。 但奈何他本性作死,想追宋裴然拉不下脸,又因为背后的小姨唆使, 把好好的少年情怀搅和成了校园霸凌。 “吧嗒”一声脆响,医务室的门被推开。 宋裴然穿着单薄黑色t恤,身姿挺拔, 像山间的青松傲立。 何斯言定睛一看,嘴角青了一块,对着这张完美到无懈可击的脸能下得去手,原身也是个狠人。 在原著里宋裴然这张脸可是大杀器,虽说是个渣攻, 但这张脸迷得男配女配七荤八素,不知归处。 就算是现在晒的有点黑,那高挺的鼻梁, 微微上翘的眼角, 漂亮的惊奇的轮廓可窥见日后的丰姿卓越。 何斯言按耐住爱美之心, 冷着脸上下打量一边:“宋裴然, 你胆子到挺大的。” 这次是把宋裴然逼急了,以前在怎么欺负,宋裴然理也不理,和块石头一样。 “你找我来干什么?”宋裴然抿紧了薄唇,透露着一股清冷刻薄。 该报的仇已经报了,他下课还要去打工,没时间陪何斯言这种富家少爷玩。 何斯言非常惋惜,要是早穿来半天,这任务就好处理多了,奈何现在他和宋裴然的关系恶化到这种地步。 他轻轻嗤笑:“你该不会以为我就会这样放过你?” 原身的霸道脾气,宋裴然敢反抗他,就得脱层皮下来。 “你还想怎么样?”宋裴然警惕的问道,已经和苏望打了一架了,这会肋骨还在隐隐作痛。 何斯言眼神扫自下而上,慢悠悠扫过宋裴然的长腿窄腰,停在了脸上。 宋裴然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张脸真是十足的漂亮,何斯言再次赞叹一句,唇角一勾:“你做我的奴隶抵债。” “什么!?” 何斯言眉头轻皱,眉间的高傲清冷溢出:“听不懂?” “做我的奴隶,任由我差遣,你就像是我的宠物狗,是我的私有物。” “明白了吗?”何斯言用施舍的口吻说。 原身的性格就是这样,娇生惯养的贵公子,打心眼里瞧不起穷人。 宋裴然气极反笑,一双黑黝黝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盛斯言。 何斯言白皙无暇的皮肤在日光下泛着健康的莹光,眉眼无端的清冷高傲,带着上位者的轻蔑。 非常漂亮的一张脸,内里却是不折不扣的恶魔。 “你让我做你的奴隶?”宋裴然拖长了声音,饱含了丝丝的危险。 这种赤-裸-裸的羞辱无法容忍,这是公然挑衅他的尊严。 平时的诽谤和打击他可以视而不见,冲动和愤怒是他稀缺的情绪。 但这回他要是再视而不见,他还是个男人吗? 何斯言点了一下高贵的下颚。 下一秒,宋裴然蓦然冲了过来,揪着何斯言的衣领狠狠的按在病床上。 宋裴然双臂扣住了何斯言挣扎的双手,膝盖压着他的膝盖,再一次逼问道:“我做你的什么?” 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压根不是宋裴然这种从小打架的人的对手。 何斯言喘了一口气,瞪着眼睛倔强的说:“奴隶!” 【8848系统:宿主的行为似乎并不能获得男主好感。】 【何斯言:所以说你是系统,因为你压根不懂男人。】 【8848系统:喵喵喵……】 【何斯言:我们来分析一下,我在宋裴然的眼里是一个什么样人?不夸张的说,是一个不学无术仗着家里有钱就到处欺负人的王八蛋,在这个人设之下,我能获得他好感的概率接近于零。】 【8848系统:有点道理。】 【何斯言:所以现在要做的第一步是“先破后立”打破他对我的固有印象,在不ooc的情况下撕碎以前的人设,树立一个新的讨喜形象出来。】 【8848系统:非常有道理!宿主你放手干!】 何斯言修长脖颈上的皮肤白腻,隐约可见淡青色的静脉纹路。 再往下一点,灯光顺着流畅的下颌流进岔开的衣领,阴影交错,锁骨的线条若隐若现,让人想要一窥风光。 宋裴然的视线落了一秒,没来由的口干舌燥。 这一想,才发觉手里捏着的手腕皮肉滑腻,软绵绵的和女孩子的皮肤一样,指腹下的脉搏轻微的跳跃着。 宋裴然还没摸过女孩子的手,有过几次女生不知有意无意的撞进他怀里,香香的、软软的,就和何斯言现在给他的感觉一样。 这个想法让他觉得膈应,一阵恶寒从背后窜起来,压下心口的不适,一字一顿的威逼道:“我做你的奴隶,你想都不要想。” 这个距离两人贴在一起,一点洗衣液的薄荷味道在何斯言的鼻间,宋裴然仿佛野兽蛰伏,气息炙热发烫,绷紧的肌肉硬邦邦的,仿佛下一刻就能把他连皮带骨的生吞活剥了。 真是年轻美好的肉体。 可惜太沉了,压得他连气都喘不上来。 何斯言心底感叹一声,有气无力的推了一把,语气不善“你起开,你还想再挨揍不成?” 察觉到他的气息不稳,宋裴然隐隐有了报复的快感,他不想在学校惹事,能安安静静度过完最后两个月就成了。 他贴近何斯言,几乎是嘴对着嘴的说:“何斯言,你别惹我。” 说完这句的时候,他才注意到何斯言的眼镜镜片上因为急促的呼吸起了一层薄雾。 镜片下乌漆漆的睫毛滚动着,像是鸟类的尾羽一样脆弱,眼白干净,瞳仁似黑润的如同珍珠,眼尾有点媚意的翘起,泛着一点粉红,对视看起来有种难言的意味,好似他对自己有意思。 宋裴然心跳骤然慢了一拍,方才熄灭的遐想又冒了出来,像烧着的火一样由内而外的刺激着。 何斯言腰里一块的地方一热,硌得慌,微微皱了一下眉。 气氛陷入了尴尬。 “你有病吧?”何斯言问道。 【宋裴然好感+10,现好感10】 何斯言心底嘲笑一句小处男,没见过世面,定力也太差了。 【8848系统:宿主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作为一个ai,看不懂人类的情绪,宋裴然刚还咬牙切齿的要弄死何斯言,怎么突然就莫名其妙加了10点好感。 【何斯言:我做了他的性启蒙老师。】 【8848系统:wtf】 宋裴然脸色一黑,松开何斯言的手站了起来,推开门大步向外走去。 青春期的男生和发情期的小狗差不多,满脑子只有求偶的思想,看见两个代表几何的⊙⊙都能兴奋起来,拼命学习和运动都是为了消耗这过多的精力。 但宋裴然自认定力高强,生理的冲动从来不是烦恼。 他的人生就像顺时针的表盘,在每一个时刻写下目标,按部就班的完成,可是今天,他发现自己自控力并不如他认为的那样的强大,他居然对着何斯言…… 这让他觉的羞耻和愤怒。 而且这种情绪还无法找到渠道宣泄。 何斯言休息了一下午,赶在放学前回到了教室。 高考已经结束,留在学校里是校方办的外语辅导班,两个月的学费整整三万。 对何斯言和苏望这种富家子弟算不了什么,但对宋裴然来说却是东拼西凑的一笔钱。 何斯言走进教室,苏望身边围着一群男孩,一个个染着头发流里流气的,都是苏望的小跟班。 有人凑过去讨好的给苏望点烟,苏望俯身潇洒的接过烟就着火,一抬眼看见何斯言,惊的连忙丢掉手里的烟,用鞋底踩着。 “你回来都不和我说一声!”苏望往前走一步,身子一遮,后面的人火速弯腰捡起烟。 何斯言“嗯”了一声,拎起supreme的书包。 苏望以为他生气了,何斯言最不喜欢看他抽烟,委屈的扁扁嘴,凑过脸去小声说:“阿言,我就是闹着玩,没烟瘾的,你闻闻我身上都没有烟味!” 何斯言扫了一圈没看见宋裴然,点了点头说:“知道了,宋裴然呢?” 苏望讨了个没趣,瞪了瞪眼睛:“穷鬼赶着打工去了呗。” 他说完不满的嘟囔一声:“宋裴然有什么好玩的。” 一进教室就问宋裴然,今天张口闭口宋裴然,宋裴然这块破石头有什么吸引何斯言注意的。 宋裴然是穷的叮当响,日后分分钟几百亿的大总裁,现在兜里五块钱都拿不出来。 闲暇时刻需要打工才能吃饱肚子。 宋裴然打工的地方是学校附加的一间酒吧,何斯言背着书包走进酒吧,引起了无数目光的注视。 他一身的名牌衣服,又长的清纯学生气,不像是那种会泡吧的男孩。 何斯言趴在吧台,等着小奴隶下班。 空气里烟酒糜烂的味道刺鼻,音乐震耳欲聋。 他点了一杯鸡尾酒,扫了一圈,在人群里看到了穿着侍应衣服的宋裴然,忙忙碌碌的送着酒,白衬衣黑裤子,怎么看怎么精神气。 宋裴然似乎也看到了他,但只是轻轻对视一眼,旁若无人的移开了视线。 何斯言没指望怎么着,他两这点10的好感度充其量比陌生人强一点。 他正低头琢磨着要怎么刷剩下的好感,肩膀上一热,一股浓烈酒臭味缠了上来。 一个光头壮汉笑嘻嘻的,脏手搭在他身上,眼神赤-裸-裸,不加掩饰的肉-欲,端着一杯酒“小朋友,陪哥哥喝一杯?” 何斯言心底失笑,瞥一眼酒里一层白白的粉末沉淀,这酒里要没问题,他跟作者姓。 “这就不用了,太贵重了。”何斯言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想起来晚上还有个局,就先不打扰你了。” 他说完就要走,和宋裴然呆在一起周围的空气都是令人窒息的。 宋裴然盯着他看,眼神阴郁郁。 何斯言硬着头皮,自顾自的往外走,一手刚开了房门,宋裴然几步冲了上来,一把摁住了他的肩膀。 何斯言愣了一下,扭过头瞪着他:“怎么,宋总想留我吃个晚饭?” “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宋裴然固执的看着他。 何斯言心底叹一口气“这个问题我们不早都说过了吗?” 宋裴然抿了抿薄唇,从背后将何斯言禁锢在怀中,微躬身下颚搁置在他的瘦削的肩上“我哪里不好?” 何斯言一怔,男人的身体微微发热,隔着布料熨贴着背部的皮肤,“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是我们不合适。” 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也不知道怎么样和宋裴然沟通。 “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宋裴然凑近了脸,两人脸颊的肌肤几乎是贴在一起,温热潮湿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何斯言耳下一块洁白敏感的皮肤上。 “现在说也不晚,宋总你这么年轻,比我好的人大把的是。”何斯言瑟缩了一下脖子。 宋裴然沉默一下,在让他心里难受这方面,何斯言从来没输过任何一个人。 “可我只想要你。” “差不多行了,不要让大家都尴尬。”何斯言理性十足的撇一句。 宋裴然紧紧抿着嘴唇,语气骤然冷了下来,“我的心就这么一文不值?” 何斯言心里也不好受,但自己的屁股自己擦,耐下心说:“以前的事我的确是我的错,但人要向前看,总不能活在过去。” “你的这心真狠啊!”宋裴然偏低沉的嗓音在耳侧响起,伴随着一点清冷的笑意“我想把你的心掏出来看看,看看它到底有多硬。” 何斯言意识到话语里的危险,想往前走一步拉开门,却被宋裴然横着手臂搂紧了腰,牢牢的桎梏住。 宋裴然低声说道:“你也会知道害怕?你在怕什么” 何斯言肩膀轻微抖了抖,默念了几声冷静,“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刚不还说的好好的?” “可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我想听你呻`吟”宋裴然语气平静。 何斯言只觉耳垂一阵痛,炙热的呼吸混着暧昧,紧接着下颚被狠狠的攥住,强迫他扭过头,一个直率凶狠的吻横冲直撞。 74.四世界01 作者已准备好正文, 等待订阅比骑手接单, 很快向你飞奔而来  第七章 何斯言盯着他笑了一下, 调侃的说:“看什么呢?你不会等着我给你涂吧?” 宋裴然接过护手霜涂在手中, 蜜桃的味道带着一点奶香,清新甜蜜。 这个味道让他以后很多年都记忆犹新。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里接触, 何斯言轻轻一笑说:“你啊,就是太严肃了, 明明和我们一个年龄, 整天不苟言笑的, 和别人欠你钱一样, 我都不敢和你当朋友。” “你想和我做朋友?”宋裴然低声问了句。 何斯言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 笑着说:“对啊,班里以前不少人想和你当朋友, 你可是超级学神,但你一看脾气就很差的样子, 谁敢和你玩呀。” 宋裴然呼吸一滞, 揉了揉鼻梁,掩饰升腾的情绪。 何斯言看着他的眼睛,乘胜追击,眼底带了崇敬的光:“我有时候真羡慕你, 你为什么能这么聪明?每回都能考第一, 我要是有你这个脑袋的一半, 就不用为学习这么头疼了。” 宋裴然让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何斯言眼底的光像是揉碎了星星一样清澈, 不敢直视。 何斯言轻轻一笑,侧过脸看着他说“害羞啦?我说的都是实话,每次参加市里的知识竞赛,总感觉你好像什么都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吗?” 宋裴然盯着他看了一瞬,何斯言的舌头仿佛是利刃,一刀一刀切开理智的蚕茧,带给他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 来找何斯言之前,宋裴然犹豫了很久,这未免过于主动了,可是……他还是来了。 他有点庆幸他来了。 他恐惧这种感觉,却又有点沉迷这种悸动。 【宋裴然好感+5,现好感70】 【8848系统:宿主你太会撩了!我要是宋裴然都会爱上你!】 【何斯言:男人就这样,崇拜加上欣赏是最致命的冲击力。】 【8848系统:感觉宋裴然根本玩不过你。】 【何斯言:他要玩的过我还玩什么,我就直接完蛋了。】 【8848系统:我……为你的无耻感到骄傲!】 何斯言请假这几天,宋裴然尽职尽责,每天放学在何家留一个小时,悉心教导,何斯言的学习水平突飞猛进。 宋裴然从何家的门口走出来,夜晚的路灯发白,光辉暗淡,一辆白色闪亮的玛莎拉蒂停在路灯下。 苏望懒散的靠在车上,抱着手臂,斜斜叼着一根烟,旁边站了三四个流里流气的小年轻,手上带着尖锐刺的金属戒指,一边转动着戒指,眼神凶恶的打量着宋裴然。 来者不善。 宋裴然深吸一口气,眼神扫过几人,双手捏紧了书包带子,看着苏望问道:“苏望,你有什么事?” 苏望吐了个烟圈,一手夹着烟,笑了笑说“我们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你以后不要来何家,不要再见阿言,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宋裴然眼神淡漠,轻轻摇了摇头,和何斯言的关系不是可以用钱衡量的。 何况,苏望凭什么来提这个要求。 苏望脸色沉了沉,掐了烟,揉着手腕活动筋骨,冷冷的说:“你要想好,这些钱你一辈子都挣不来。” “我不需要你的钱。”宋裴然说一句。 苏望眼神不屑,上下看了宋裴然,一副穷酸样,真不知道何斯言看上宋裴然什么地方了。 他起了恶意,嘲弄的说:“怎么,宋裴然,你找不上你有钱的老爸,就像找个有钱的男孩养你?” 宋裴然神情森冷,握了握拳头,指节因为撞击力嘎吱的响着,但很快,冷静下来,他并不是苏望口中那样的人,但没必要向苏望解释,只要何斯言相信他就好。 这个世界上其他人不论怎么看待他,都无所谓。 苏望眼里阴郁,就烦他这副死样子,慢慢的一抬下颚,几个会意青年围了过去。 宋裴然挺直脊背,戒备的盯着几个人,苏望大步上前,一个勾拳揍了过去,两人经常打架,宋裴然也不是吃素的,抡着手里的书包摔了过去,苏望打了个趔趄,发了狠劲,咬着牙扑上去,和发疯的猎狗一样。 身边的人哪能让他吃亏,几个人抓住宋裴然的手腕,“嘭”的一声大力的扣在车上,苏望一脚踹在宋裴然的膝盖的,疼的宋裴然脸色发白。 何斯言趴在阳光房的窗户上看了一阵。 【8848系统:qwq宿主你不管管吗?】 【何斯言:宋裴然命硬着,再等等。】 【8848系统:刚宿主那个样子,我还以为宿主对宋裴然动真感情了呢……】 【何斯言:怎么会我是来做任务的,不是来谈恋爱的。】 【8848系统:宿主你好狠的心……】 【何斯言:我不狠你们会找我?】 【8848系统:(哭笑)也是。】 苏望憋着一肚子火,下手难免没轻重,一拳一拳,拳拳打在最疼的地方,但宋裴然和个沙包似的,一声也不吭,只是咬着牙,眼神锐利仇恨,死死的瞪着他。 苏望的手撞的发红,皮肉蛰疼,宋裴然这样让他越发冒火,拳头的力道愈重,沉闷的撞击声听的人牙齿发颤。 旁边的人也怕他打死宋裴然,自己摊上事,好心好意的劝解说:“你给望哥服个软,望哥这回饶了你。” 宋裴然不说话,两眼发黑,嘴里全是涌上了血腥味,但要服软根本不可能。 苏望眯了眯眼睛,勾着嘴唇冷笑一声,从后备箱翻出练泰拳的手套戴上,非得撬开宋裴然的嘴让他求饶不成。 他这一拳鼓足了十成的力气,蓦然,从路边窜出一道白色的身影,冲向宋裴然身边,苏望目光一迟疑,来不及收住力气,这一拳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何斯言的后背上。 强大的冲击力让何斯言撞进宋裴然的胸膛,不用看,背后肯定是连青带红了,他一抬眼,脸色苍白,眼眸水雾腾腾,易碎又脆弱。 宋裴然心跳蓦然慢了一拍,胸口一滞,好像哽住了一样,呼吸都上不来。 他还来不及回味这种奇异的感觉,苏望一把扯开何斯言,真他妈的都有毛病,他瞪圆了眼睛,目光凶狠的说:“你疯了?不想活了?”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力气有多大。 何斯言让他扯的一个趔趄,脸上白的一点血色也没有,连带着红润的嘴唇泛白,越发显得下颚尖尖的,说不出的可怜。 宋裴然突然猛烈的挣扎,扣着他的青年看着这情况,默默契合的撒开手,宋裴然被击打的腹部绞痛,四肢的力气如同被抽干,顺着车门狼狈的倒了下去。 何斯言见状,一手甩开苏望的手臂,急促的冲了上去,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揽住宋裴然的肩膀。 苏望真是下了狠手,宋裴然这张漂亮的脸打的一片青一片红,看的何斯言一阵心疼。 “没事了。”他声音轻轻的说了句,像诱哄小孩一样。 宋裴然抬起眼睛看着他,男孩的侧脸白柔细腻,神色认真,他的心头一酸,连带鼻子也泛酸,突如其来的酸涩情绪在胸口炸开。 就像受伤的野兽习惯了找隐蔽处舔伤口,好也罢不好也罢,总会迈过这道坎,可突然遇上了心疼他的,心口却又酸又涨,滋味复杂。 苏望哪能看着他们就这么抱在一起,冲上去拉扯何斯言的手腕,何斯言误以为苏望还要再打宋裴然,侧过身将宋裴然藏在背后,清冷的眼眸盯着苏望,冷冰冰的质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苏望呆在了原地,气的脸发白,垂在裤子上的手指抖个不停“我他妈想干嘛?我他妈看你有没有受伤!” 他自己下手的力道清楚,这一拳够何斯言消化了。 何斯言倔强的抿了抿嘴唇:“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他背在身后的手轻轻的握住了宋裴然的手,手掌因为紧张的情绪微微泛着潮湿,宋裴然不由自主的握紧。 苏望怒极反笑,一脚狠狠的踹在轿车的轮胎上,“嘭”的一声响声,四下的青年惊惶的看着,谁也不敢上前阻拦。 何斯言畏惧的抖了抖身子,苏望转过头盯着他,咬着牙一字一字说:“我今天就放过他,我给你一个面子。” 他就像马上炸膛的□□,不能在呆在这个地方,他怕他控制不住连何斯言也一起揍了。 一行人乘车浩浩荡荡的离开,何斯言扶着宋裴然从地上站起来,宋裴然一手捂着抽痛的腹部,脸色苍白如纸,轻声说了句:“谢谢。” 【宋裴然好感+10,现好感80】 何斯言咬着嘴唇,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对撞,宋裴然的眼睛锐利清亮,何斯言移开了脸,低着头看着鞋尖,声音闷闷的说:“你以后离我远一点。” 和他在一起就会被苏望变本加厉的欺凌。 宋裴然握紧手指,手臂的肌肉紧绷,清朗的嗓子沙哑:“我不呢?” 他说出来才发觉有些逾越,却又觉的有些轻松,捡起地上脏兮兮的书包,拍了拍灰尘,一瘸一拐的离开。 75.四世界02 作者已准备好正文, 等待订阅比骑手接单,很快向你飞奔而来  一个叫哥哥, 一个叫叔叔, 这辈分可差大了。 男人脸皮厚实,咧着嘴一笑, 眼神在何斯言身上放肆的游移。 少年的身姿削瘦柔韧,增一分长,减一分短,虽然穿的宽松的牛仔裤, 但两瓣多肉的屁股将裤子撑起一个小弧度,动起来的时候晃晃荡荡, 像勾着人去捏一把似的。 他喉咙发干,迫不及待的想要剥了衣服就地正法。 “不会喝酒?哥哥教你喝。” 男人锲而不舍的搂住何斯言的肩膀,身上的烟味混着酒臭熏的何斯言皱起了眉。 何斯言挣脱不开,瞪了他一眼, 这冷漠的眼神十足的够味,男人兴奋的舔了舔嘴唇, 真是个小s货,一会好好收拾他。 “要走也要喝了这杯酒!” 何斯言求救的看向周围,旁边的酒客没良心人笑嘻嘻的看好戏,有良心的别过脸,不敢和他对视。 端着果盘的宋裴然皱紧眉头, 盯着男人和何斯言勾肩搭背, 男人在这间酒吧挺有名, 是附近的地头蛇,被他看上人,还没从他手里逃出来的。 玩人手段也挺狠,酒吧以前一个跳钢管舞的直接给玩废了,出门都得挂尿袋。 何斯言认真的看着男人,一手接过酒问他:“我喝了你就能让我走?” “对,我还能骗你不成?”男人舔了舔嘴唇,眼神荤腥。 何斯言松了一口气,端起酒犹豫一下,瞥一眼男人,咬牙仰头灌了下去。 酒的度数挺大,他呛了几下,脸颊泛红,红润的嘴唇泛着水光。 “你放开我。” 男人哪舍得撒手,但这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真把何斯言生吞活剥了,抽回了手,眼睛却牢牢的盯着何斯言。 这间酒吧不大,猎物进了牢笼就别想逃脱。 何斯言揉了揉额头,走向了洗手间,男人的视线黏糊糊在他身上。 何斯言心底发笑,真该谢谢这个大媒人了。 虽说他和宋裴然好感不足,但两人怎么说也是同学关系,宋裴然虽不待见他,但眼睁睁看他落入虎口,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宋大总裁还做不出来。 药效发作的凶猛,他走到洗手间门口一股热流从身体内部窜起,皮肤发烫,两腿虚软,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一样,他勉强撑着身体靠在洗手池上,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冰冷的水并不能消退他升起的火热,反倒让皮肤热的更厉害,没几分钟就一头细密的汗水,头发散乱的贴着白腻的颈。 “咔嚓”一声,洗手间的门有人从外面打开。 何斯言没抬头。 宋裴然一进门就看见他撅着屁股趴在洗手台上,一侧脸迷迷醉醉的贴着冰凉的瓷砖,脸色绯红的像剥开的石榴似的,张着嘴像脱水的鱼一样呼吸,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一点粉色的舌头颤动着。 宋裴然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几秒,立刻浅浅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 他几步上前扶起何斯言,何斯言像一团瘫软的泥,歪着身子倒在他怀里,脑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乱蹭着。 宋裴然拍了一把他的脑袋,何斯言像醉猫一样嗓子里咕噜咕噜几下,手臂缠着他的肩膀,温顺的靠了上去。 这个姿势别扭,宋裴然不得不打横把他抱起来,虽说何斯言看着个子挺高,抱在怀里却轻飘飘的。 两人出了门,宋裴然路过酒桌时顺道操起一个酒瓶。 光头壮汉一见状,红了眼,哪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你把他给我放下!”男人仗着自己体胖,杵在宋裴然身前挡住了去路。 宋裴然盯着他,眼神冷漠,没有一丁点情绪,男人这才发现这个服务生的个子高,足足比他高一个头,体型看着还挺有料。 他心里发虚,但美味佳肴就在嘴边了,哪能就这么走了。 “你给我……啊!”男人话还没有说完,伴随着“嘭”的一声响,宋裴然手里的啤酒瓶在他头上开了花,鲜血四溅。 男人捂着头惨叫着蹲了下去。 四周一片哗然。 宋裴然丢下手里破碎的酒瓶,抱起何斯言大步走了出去。 他这份工作算是完蛋了,还有半个月的工资没领,明天得找何斯言要回来。 他救了何斯言这一回,这个钱何斯言就该给他。 附近有家小旅馆,收费的大妈眼神奇异的看着两人。 宋裴然剥了何斯言的外套,上面混杂着烟味酒味,臭烘烘的,不知道何斯言这种身娇肉贵的小少爷是怎么在酒吧待下来的。 何斯言的白净的皮肉泛着淡淡的粉,像四月盛开的桃花一样。 他的皮肤发烫,隔着一层衬衣布料依旧能感受到,一寸一寸的熨着宋裴然的手掌心,像柔软的磁石。 宋裴然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堆积的药性摧毁理智,何斯言绞着身体在床上翻滚,妄图缓解身体里的烧热,但这于事无补,他想要…… 何斯言咬了牙嘴唇,脸埋进了枕头里,肩膀轻轻的颤抖着。 头一回中弹,他才知道这玩意这么让人难受。 宋裴然喉咙发痒,本来想开个房间给何斯言算是仁至义尽了,但是现在似乎又不能不管他。 他想了想,拖着软成一摊烂泥的何斯言进了浴室,调低了水温,打开花洒,冰冷的水落在何斯言身上,冻的接连打颤,瑟瑟发抖,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没了平时的张牙舞爪,像是落尽水沟里的大猫。 宋裴然看着觉得好笑,一手把碍事的眼镜摘下来,何斯言埋怨的唔哝一声,两手捂住了眼睛,像是惧光似的。 宋裴然心底一动,想起下午的事,捏着手腕扯开了他的手,低声温柔的说:“别怕,一会就好了。” 他存了一份私心,仔仔细细的端详了这双眼睛。 半分钟后他完全理解何斯言视力正常的情况下却要戴着一副眼镜了。 漆黑纤长的睫毛湿乎乎的黏连,像哭过似的可怜,眼睛形状好像桃花一样,眼尾略弯,略带了一点粉红,似醉未醉的意味十足。 他只要看着人,就像是在赤·裸的勾引。 何斯言撇开他的手,蜷缩起身体,嗓子发出一声声低低的呜咽,实在是太难受了。 冷水澡无法缓解他的痛苦,脑子里的思绪搅得乱七八糟,他这会就想拿个锥子撬开自己的脑袋。 宋裴然看了几秒,认命的扶着他从地上起来,扯了一条浴巾上上下下裹着,扔回了床上。 何斯言扯开衣服钻进被子里,这会还要点脸,难堪的在被子里伏动磨蹭着,尝试通过这种途径来排解痛苦。 宋裴然看了一阵,现在市面流行的催-情药全是精神类药品,只能靠自身的意志力顶过去。 其他爱莫能助。 做到这一步他也算情至意尽。 他拿起外套,压下心头旖旎的心思,拉开门正要走,一条腿已经迈出了门外,却听着何斯言一声低喃。 “宋裴然,你个狗奴隶。” 声音又细又微,软绵绵的,带着一点怨愤。 说不出的委屈。 宋裴然呼吸一颤,鬼使神差的扭头回了屋里,“吧嗒”扣上门锁。 一边向前走,一手解开了裤子的扣子,从床头柜里拿出旅馆标配的安全套。 他今天就让何斯言看看,他到底是人是狗。 何斯言白生生的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揪住宋裴然的衣摆,喝了酒,迷迷瞪瞪的神志不清,但骂人的功力不减。 “宋裴然你个王八蛋,你敢碰我,我就剁了你的狗diao。” 宋裴然冷笑,一手不轻不缓的捏着他的手把玩,一手拿出手机搜索怎么操一个男人。 和别人干这种事他头一回,但他学习能力强,几分钟之后他掌握了所有的理论知识点。 他略过了接吻的第一步,顺着何斯言的白皙的脖颈亲了上去,何斯言难受的嘟囔一下,乖乖的贴在了他的身上。 宋裴然喉结滚动着,解开何斯言多余的衣服,软的和奶油一样的人,为什么会有一颗这么坏的心。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率先醒来的是宋裴然,手机的时间停在六点,他的生物钟时刻。 被窝里另一身躯暖融融的,乱糟糟的头发贴着他的胸口,有点扎得慌,宋裴然忍不住轻轻揉了一把,怀里的人动了动,一张恬静柔软的面孔露了出来,红润的嘴唇湿润,随着呼吸微微张着。 宋裴然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一角,何斯言一身好皮肉让他弄的像熟透的水蜜桃,一片红一片白的,惨不兮兮。 宋裴然忍不住拍了拍脑袋,关键时刻就没用,还要这脑子做什么,不如卖给火锅店当盘菜算了。 他向来认为自己不是那种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可是昨晚…… 宋裴然横过手臂遮住了眼睛,脑子里全是何斯言沙哑的嗓音,疯狂的尖叫和哭泣,无力的分开腿任由他的索取,热烫的眼泪落在他的肩膀…… 76.四世界03 作者已准备好正文,等待订阅比骑手接单, 很快向你飞奔而来  何斯言的心跳跟不上节奏, 唇舌交缠有一种至死方休的野蛮, 淡淡的血腥味在口中化开,也不知道是谁磕到了谁。 他头脑因为缺氧昏昏涨涨, 腿脚发软,伸手扶住宋裴然的肩膀才能勉强站稳。 这个动作更像是催促的信号,宋裴然忍不住在他身上揉了两把, 吻的毫无技巧, 牙齿碰着舌和唇肉, 如同随时要撕咬一样,带着炙热的气息和生硬的力度。 气氛如同火烧, 稍有不慎就有擦枪走火的趋势。 宋裴然得寸进尺, 一边吻着, 一边在何斯言裤子扣子上拉扯,这还是公共场合, 时不时有人进来,要是被人看见, 他的脸往哪儿搁。 何斯言吓了一跳, 鼓足力气推开了他,大口喘着气:“你神经病啊。” 宋裴然抹了嘴唇,铁锈一样的血腥味弥漫, 盯着何斯言说:“我现在亲你了。” “所以?我给你喊声威武?”何斯言别过头冷笑一声。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谁管你是什么意思。” 宋裴然沉默一下, 眼神漆漆, 问道:“你就这么讨厌我?” 藏在词语里的意思是你不喜欢我吗? 何斯言呼吸停顿,在镜子里照着,脸上的红未消退,红润的嘴唇被裹的红肿,一看就一副没干好事的样子。 心里骂了一句傻x。 身后宋裴然的目光灼热,一丝不苟的盯着他,等待着他的答复。 何斯言拖了足足三十秒,回过头时,眼神淡定的说:“不讨厌。” 出自真心的实话,至少宋裴然这张漂亮的脸挺招何斯言喜欢。 看着心情都好。 宋裴然悬着的呼吸松弛下来,何斯言身上的衣服方才拉扯的凌乱,伸手想要帮他系上扣子,何斯言戒备的后退一寸,拉开了距离。 宋裴然的手悬在了半空中,迟疑了一下,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平生仅有的两次道歉全部献给了何斯言。 “道什么歉,你刚扒我裤子的时候动作多利索。”何斯言没好气的说一句。 洗手间的门“噔”的一声推开,进来几个醉醺醺的男人,两人就这么直挺挺的站着,又都是漂亮的少年,不由的打量了几眼。 何斯言脸上发烧,扭头走了出去。 宋裴然快步跟了上去,路过他时低声说了句:“等我一下。” 何斯言哼了一声,站在原地没动,托服务员和孟轲带个告别。 他要脸,不能这幅样子去见孟轲。 没一会宋裴然脱了工作服,换上自己的衣服,白t和牛仔裤,看着清爽干净。 大夏天的气温,一出门热浪扑面,何斯言背着书包,走在前面,宋裴然跟了上去,和他肩并肩走着。 “我妈生病住院了,我要赚钱照顾她。” 他冷不丁说一句,解释了这几日的失联。 何斯言讶然,问了句:“严重吗?” 宋裴然看了他一眼,男孩的脸明净清澈,像是夏日里吹了一阵凉风,焦躁的心突然安定下来,轻声说:“没事,还要等复查结果出来。” 何斯言没再多问,书里关于宋裴然的过去都是一笔带过,他那个妈在后期出场过几次,豪门恶婆婆刁难主角,所以应该是没什么大病。 他家离这不远,夜幕将近时两人走到了别墅区的大门口,万家灯火初升。 “我到家了。”何斯言说一句。 宋裴然侧脸在路灯的光芒下清透,轮廓的线条深刻,像是又钢笔勾勒出来的。 “先别走。”宋裴然揪住他的书包带子。 这回没直接上手,算是成长了,何斯言扭头看着他。 宋裴然深呼吸一口,话到了嘴边,欲言又止,问了句:“我还可以来找你吗?” 心里还记着何斯言撂的狠话,何斯言让他这样逗笑了,勾着嘴唇笑着点了头说:“可以,我们是朋友。” 宋裴然反复咀嚼“朋友”这两个字,心情并没有变好,一把拉着他的手臂,扯进了怀里,凑过去在嘴唇上轻轻的亲了一口,压着声音说:“我们不是朋友。” 何斯言这个柔软的吻弄的有点懵,宋裴然又固执的重复了一边:“我们不是朋友。” 十几岁的人说个情话都羞于启齿,别别扭扭。 他觉察到宋裴然的心思,但要捅刀是注定的事,何斯言不打算揭破这层窗户纸,就让他朦朦胧胧着,到时候踹了宋裴然也有个说辞。 他含糊的“嗯”了一声,宋裴然目露失望,抿了抿嘴唇,没在说什么。 事情说明白了,两人似乎又是好朋友的关系。 这段时间何斯言每天放学先去一趟医院,照顾病人这件事特别累人,宋裴然除了工作时间都在病房里,吃口饭的时间都顾不上,何斯言去了帮着搭把手。 宋裴然的妈妈夏萍看见何斯言挺高兴,宋裴然难得和同学处的好,何斯言看着又斯文,嘴巴甜滋滋的会说话,讨喜的很。 两人的好感陆陆续续的涨到了95%,只差最后致命一击了。 他这边春风得意,何家却是出大事了。 何斯言一回家就听着何父母大吵大闹,何母哭哭啼啼,砸烂了客厅的花瓶,花枝泥土倒了一地。 他掩着门听了一阵,何家是做实体生意的,这几年互联网科技发达,家里生意越来越不景气,何父的朋友做了一个房地产项目。 何父想着苏望爸爸赚了那么多钱,心里头眼红,背着何母拿家里的钱投资了。 结果现在才发现这块地资质有问题,地方是郊区城中村的一块风水宝地,拍地的时候一群人争先抢后,何父稀里糊涂的以一个不太高的价位拿了地,还以为赚了大便宜。 等到要开发的时候才发现上当了,这块地何父只有一半产权,另一半是城中村里的,那群抢地全都是托,何家的钱现在被套的死死的。 何父奋斗了一辈子,跌进这个泥坑里,想死的心都有了。 何斯言隔着一道门,听着他给一个个朋友打电话求助,生意场上哪有真朋友,一听他落魄了,各个找理由推脱,谁也不敢和他扯上关系。 最后一个电话打给了孟轲,何母焦急的等结果,何父开了免提。 孟轲到没有一口气回绝,笑吟吟的责怪何父不留心,但也不接何父的借钱话茬,绕了一圈又一圈。 “你要是帮了我这回,让我度过这个难关,你要我做什么都成。”何父直截了当,下了狠心。 何斯言听着孟轲似乎是笑了,声音模模糊糊,慢悠悠的说:“我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一个亿可不是小钱。” 何父是个聪明人,一下意会到孟轲话里的意思,低声下气的说:“你想要什么都行,我都答应你!” 他说了什么何斯言没有听清楚,却听着何父一声厉喝,气的气喘吁吁的说:“畜生!你说什么!?” “答不答应,都由你,这一个亿,只有我能借给你。”孟轲气定神闲。 客厅里何父沉默了一阵,何母轻声的抽泣着,何斯言有点莫名其妙,轻轻摸了摸下颚,孟轲是怎么把何父气成这样的。 何父似是精疲力尽的说:“你让我好好考虑考虑。” 孟轲没有再催促,何父何母在客厅低声讨论了一会,何斯言快睡着时,何母端着牛奶敲开了门。 破天荒的关心让何斯言惊讶,何母坐在了床边,慈爱的看着他说:“阿言,家里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这几天我和爸爸忙的焦头烂额,也没顾得上管你。” 何斯言默然,轻轻看着她,不太习惯这种突然的亲切。 何母伸手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发,抿着嘴唇,难以启齿的模样说:“阿言,你弟弟还不知道,你不要告诉他,免得他心里有压力。” 何斯言点了头,何母舒了一口气说:“妈妈最近怎么没看见小苏来家里,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没有,他最近挺忙。”何斯言说一句,苏望家里要送他出国学企业管理,两人挺久没见面了。 何母笑了一下说:“我一直觉得小苏这个孩子不错,虽然挺冲,对你是真的好,是把你当好朋友。” 何斯言猜到了她要说什么,直截了当的撕开脸皮“我和苏望的关系还不到他家里能借我们一个亿的地步。” “这个……” 被轻而易举的识破小心思,何母脸一红,不太好意思的说:“妈妈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着苏望爸爸做这么多年房地产,肯定是有经验,这种事他说不定能帮得上我们家。” 何斯言不说话,清冷的眸子盯着她,何母让他看的如坐针毡,放下牛奶逃一样的离开了。 何家的事情在c市的圈子里传开了,何斯言没有找苏望,苏望却先一步找上门来。 第二天的时候,宋裴然依旧站在楼下,夏天四十度气温,连风都是热乎乎的,他就这么纹丝不动的站着,在炙热的阳光下,像颗快要晒干的白菜。 何斯言趴在栏杆上,心里挺不是滋味,有种遗弃宠物的愧疚感。 但长痛不如短痛,一刀毙命,这样是对宋裴然的最优解。 何父午饭时问起了宋裴然,对这个经常来家里补课的俊小伙印象不错,不知到底和何斯言闹了什么矛盾,大热天的在外面遭罪。 何斯言胡乱的答应几声,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冒着冷气的的可乐,一出门热浪扑面。 宋裴然脸色苍白,眼神漂浮,脸颊有病态的红晕,脖颈后面汗水湿透了衣裳。 何斯言递了冰凉的可乐:“你回家吧,别在这较劲了。” 宋裴然看着他,用一种执拗凶狠的眼神:“我只想问你一句,你会和他结婚吗?” 他的声音暗哑干涸,像是喉咙要裂开一样。 77.四世界05 作者已准备好正文, 等待订阅比骑手接单,很快向你飞奔而来 何斯言从医院拎了一袋药品, 乱七八糟的抗生素类药物,这几年抵抗能力一直不大好, 一换季就得感冒, 和个药罐子似的。 他买了个保温杯, 到哪儿都泡着花旗参, 提前步入养生模式。 到医院门口的时刻口袋里的电话蓦然一阵响, 他腾出手扫了一眼, 无奈的接起来。 “阿言, 在国内还习惯吗?”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温柔的问道。 “挺好的, 最近正准备和朋友做个项目呢。” “你把自己照顾好, 我一想到你的身体就不放心。” “知道啦, 我都二十四岁了,又不是小孩子。” 电话那头轻轻笑了一下,旋即沉默一秒问道:“你那个朋友不联系了吧?” “不联系了。”何斯言不假思索回答。 “最好不要联系,他把你害成那样, 连个人影都没有,这种人不配当朋友。” “知道啦!” 何斯言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电话里的女人是原身的生母叶宁。 这段关系说起来复杂, 叶宁曾经是何父的得力下属, 那个年代算得上一个励志女性, 有个情投意合的男朋友, 美美满满的人生却因为何父一次醉酒,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在那个年代,女人出了那种事,少不了被人指指点点,叶宁和男朋友的婚事也因此黄了。 最糟糕的是叶宁发现自己怀孕了,叶宁到底是读过大学的人,没有寻死觅活,带着一帮家属,挺着肚子找到了何家,生下了何斯言,拿了一大笔精神损失费,拍拍屁股远渡西洋,嫁了一个做老师的老外,开启崭新的人生。 原身小时候见过她一两回,说不上多亲,连一点印象都没有。 何斯言在国外疗养院的时候,碰巧联系上了叶宁,或许是为了补偿这个亲儿子,叶宁勤勤恳恳照顾了他半年,感情增进不少,之后几年逢年过节还能打打电话聊聊天。 何家父子这几天匆匆忙忙,打何斯言说了要分家产,何父就没有过好脸色,更别提何季,和看仇人一样看着他。 何斯言无所谓,该吃吃该喝喝,丝毫不受影响。 晚饭的时候孟轲到何家了,带来了何斯言的行李箱。 两人坐在客厅的一侧沙发,聊了聊何斯言的未来几年的职业规划。 何父在正中看着电视,台里播的是一档财经新闻,结束上一个新闻后,led液晶屏上蓦然出现了宋裴然的脸,在高清的镜头下那张好看的脸毫无瑕疵,衣着简单利落,透着一股贵公子的气息。 何斯言怔了一下,孟轲与他对视一下,两人默不作声。 何父看的津津有味“又是小宋。” “宋先生,您好,作为商界的风云人物,您觉的对您来说最快乐的事情是什么?”漂亮的女记者笑眯眯问道。 “赚钱。” “这个……我以为您会说一些娱乐项目。” “只有金钱能带给我快乐。”宋裴然轻轻笑了一下。 “哈哈哈,宋先生您这样成功的企业家,也会觉的缺钱吗?” “钱从来不会嫌少,我曾经认为金钱并不重要,但当你遇见爱情时,没有钱就会特别卑微。” 女记者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迟疑一下笑道:“宋先生对这方面很有感悟呢。” “所以希望各位青年能够好好赚钱,只有金钱才能帮你挽留重要的人。” “哈哈,看来有人让宋先生印象深刻。” 宋裴然没有接话,眼神静默,似是在想什么,这个画面不由令人浮想联翩。 画面安静了几秒。 女记者连忙救场“那我问您一个私人问题,您打算什么时候公布和陈澜清的关系?” “什么关系?” “娱乐媒体多次拍到您和陈小姐出双入对……” “陈小姐是我们公司旗下一名艺人,她是我的员工,我们的关系是雇佣关系。”宋裴然淡定的说一句。 “哈哈哈,这样说来您是单身了?” 宋裴然笑了一下,又摇了摇头,否认了这个问题。 何斯言从茶几上拿了遥控器按了换台,何父惊讶的看了他一眼。 孟轲低语了一句,两人到了阳台上。 孟轲笑着问道:“你那晚和宋裴然在一起?” “碰巧遇见了,聊了几句。” 那晚宋裴然也没回包间,动动脑子就知道他们两有问题。 孟轲轻微叹了一口气说:“本来有的事情我不该说,但出于对你的关心,我提醒你一句。” “你离宋裴然越远越好,他和四年前不一样了。” “看出来了。”何斯言说,现在特会装。 “陈澜清一直和他走的很近,宋裴然砸了不少钱捧她,圈里默认陈澜清是宋氏集团未来的老板娘。”孟轲说道。 何斯言想到陈小姐,的确挺漂亮的,看着和宋裴然挺搭配,点着头说:“这不挺好的嘛。” “你真觉得好?”孟轲睨了他一眼。 何斯言神情平静:“你别试探我了,他过的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我两就好过那么一段时候,谁年少还没轻狂过。” 孟轲轻轻一笑说:“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 他说完这句,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是一条信息,何斯言扫了一眼。 【你好,孟总,合同宋总已经签字了,我把扫描件发到你的邮箱了,请及时查收。】 孟轲扫了一眼,神情一瞬的僵硬,随即风轻云淡,轻轻一笑道:“我们公司一个合作伙伴,做了一个智能硬件,挺有趣的,下回给你看看。” 何斯言的眼神在“宋总”两个字上留意一秒,淡定的“嗯”了一声。 他到没怎么在意这一茬,最近这几天忙着做职业规划,观察c市的热门产业,这事没放到心里去。 孟轲引荐了几个老板,何斯言陪着喝了一圈,地方在本市一个知名ktv,灯红酒绿,几个老板叫了陪唱小妹,一个个短裙大长腿,水灵灵的漂亮。 何斯言压根不好这口,但碍于情面,挑了个看着没那么浓妆艳抹的,全当找个陪聊了。 女孩也有眼色,看的出他和周围这群色`欲薰心的老男人不一样,贴着他耳朵边吐着热气说:“哥,我们这还有男孩,你不要去看看?” 何斯言扫了一下周围玩得开的老板,笑着说:“用不着。” “我们这和其他地方不一样,有刚大学毕业的,什么都不懂的,嫩的掐出水的,你看了肯定喜欢。” 何斯言想了一下,留在这一会还得再喝一轮,胃是真受不了。 而且空气里全是烟味和酒味,鼻子发痒,出去透透气也成。 他和女孩打个眼色,两个人一前一后出去了,一帮老板隐晦的哈哈大笑着。 两人上了一层楼,吵杂的ktv变成了幽静的私人会所,装修典雅,一路两旁仿制的唐代宫灯,一条厚重的地毯从头铺到尾。 看着环境挺幽静,女孩有熟识的人,腾腾腾的跑出去,没一会带来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孩,挺白嫩,但看着也不像大学生,打扮的很社会。 “哥,这我朋友,这周刚来,还不懂事,让他跟你玩一会。” 何斯言倒也不在意,也没想要和男孩怎么着,点了头,女孩兴高采烈的下去了。 空荡荡的过道里留下何斯言和男孩两个人,男孩眼睛上下打量一下他,何斯言算那种顶好看的客人,能遇上那是福气。 “哥,你长的真好看。” “嘴真甜。”何斯言在他下颚摸了一下,一手的粉,这妆画的够厚的。 男孩欣喜的挽住他的手臂,整个人往他怀里钻“哥,我其他地方更甜。” “行了,别这么腻歪。” 何斯言甩不开他,男孩哪能放过这个大鱼,如狼似虎的扑在他身上,凑过脸去在何斯言脸上一阵乱亲,热情热火,何斯言推都推不开。 “哥,你身上真香,你用的什么香水?” 何斯言没用香水,大脑迟疑一秒,闻到了一股浅淡的白茶香味,清新优雅,一缕一缕的。 他脑袋嗡的一声,随即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男孩还赖在他身上不下来,蹭了几下,笑嘻嘻的说:“哥,你朋友真帅,你们两今晚一起呗?” 这里的地毯太厚,压根听不到脚步声,不然何斯言早就溜之大吉,他硬着头皮抬起脸,宋裴然冷着脸,意味不明的看着他和男孩。 78.四世界06 作者已准备好正文, 等待订阅比骑手接单,很快向你飞奔而来  何斯言不打算和孟轲有什么牵扯, 按照原书里的设定, 原身活不了几年了,这个情况他和谁在一起,谁就是鳏夫预备役。 第二天的时候,宋裴然依旧站在楼下,夏天四十度气温, 连风都是热乎乎的,他就这么纹丝不动的站着,在炙热的阳光下,像颗快要晒干的白菜。 何斯言趴在栏杆上,心里挺不是滋味, 有种遗弃宠物的愧疚感。 但长痛不如短痛,一刀毙命,这样是对宋裴然的最优解。 何父午饭时问起了宋裴然, 对这个经常来家里补课的俊小伙印象不错, 不知到底和何斯言闹了什么矛盾, 大热天的在外面遭罪。 何斯言胡乱的答应几声, 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冒着冷气的的可乐, 一出门热浪扑面。 宋裴然脸色苍白, 眼神漂浮, 脸颊有病态的红晕, 脖颈后面汗水湿透了衣裳。 何斯言递了冰凉的可乐:“你回家吧, 别在这较劲了。” 宋裴然看着他,用一种执拗凶狠的眼神:“我只想问你一句,你会和他结婚吗?” 他的声音暗哑干涸,像是喉咙要裂开一样。 何斯言不忍心看,宋裴然这样高傲冷漠的人,露出这样的表情,太考验良心了。 “和你没有关系,这是我的生活,用不着你插手。” “你会和他结婚吗?” “跟你有关系吗?”何斯言不耐烦的说。 “你会和他结婚吗?”宋裴然固执的重复问道。 何斯言脸上冷了下去:“我说最后一遍,我和谁结婚,都和你没关系,你没资格管我。” 宋裴然怎么就这么执著呢? “你恨我吗?”宋裴然问道,如果不是恨,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 何斯言心底叹气。 “没有意义。”宋裴然干燥的嘴唇微动,心口的酸涩带着钝痛。 明明知道没有意义,可他妈的他却很在意。 面对冷酷无情的何斯言,他控制不住窜起来的怒火,一个箭步跨过来,恶狠狠揪着何斯言的衣领,削瘦的手臂上青筋迸出“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宋裴然的体温烫的吓人,何斯言才注意到他似乎是中暑了,仰了仰下颚,拉开一截距离“你去看医生吧,别发疯了,这样真的很难看。” 宋裴然已经不在意难看不难看,还有比现在更难看的时候吗? “你凭什么?”宋裴然声音低了下来,像是在喃喃自语。 凭什么他付出真心只能换来虚情假意。 凭什么他这样痛苦不堪何斯言却能轻描淡写。 一瞬之后,他抬起头来,眼神死死的盯着何斯言,眸子里血丝一缕缕的,暴戾狰狞“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我等着那一天。”何斯言语气平淡。 宋裴然握着衣领的手指颤栗,慢慢松弛下去,顺着衣领滑到白净柔腻的脖颈,指节下脉搏一下一下轻微跳跃着。 何斯言心脏骤跳,宋裴然的手温烫,有一瞬错觉宋裴然会把他掐死。 这个惊恐的表情像是一记讽刺的耳光,宋裴然低笑一声,绝望的松开手,转身大步离去,迈出几步脚步虚浮,摇摇欲坠的稳住身形,执拗的挺着脊椎,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何斯言将手里的可乐丢进垃圾桶,夏天的天气说变就变,方才晴空万里,一瞬间又黑云压城,气压低沉沉的,眼看着是一场雷阵雨。 他理了理凌乱衣领,不太放心宋裴然这个状态,或许是那点同情心作祟,被他丢弃的宠物马上要被淋成落汤鸡了,这个状态再淋一场雨,没十天半个月出不了医院。 何斯言叹了一口气,给家里的司机打了个电话。 车窗外大雨磅礴,刷刷的打在车窗玻璃上,司机陈叔缓慢的开着车。 “少爷,你要找你那个经常来家里补课的朋友吗?” “嗯,找到后你送他回家。” “那少爷你怎么办?”陈叔首先关心的是自家少爷。 何斯言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寻思一会去找家咖啡店坐一会“你不用管我,把他照顾好就行。” “好吧,少爷你一会把手机定位发我。” 陈叔刚说完这一句,何斯言耳边“嘭”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刺耳凄厉的尖叫。 他心脏突突跳了几下,模模糊糊的窗户外,距离一两百米是一个三岔路口,一辆越野车车速极高,撞飞了一个电瓶车,周围的喇叭声响成一片,地上一摊血红。 越野车却没有停下来,一侧轮胎爆胎,失控一样飞快的冲了过来,短短几秒连撞了三辆车。 “少爷!”陈叔惊叫一声。 何斯言扭过头一看,前方的岔路口处,一道身材颀长的身影,宋裴然全身湿透,发烧使得神智迟缓,周围的吵杂、尖叫、喇叭声像搅在脑袋里的打蛋器,他费力的分辨着眼前的情况。 何斯言心口一紧,推开车门,大雨浇了一身,眼镜一片花,什么都看不见,火急火燎的高声的喊了几句:“宋裴然!你他妈看车啊!” 周围太吵了,又是大雨瓢泼,他的声音无法传递。 【8848系统:任务失败预警!任务失败预警!任务失败预警!】 刺耳的警戒声在颅内响起,何斯言脑袋嗡嗡嗡的响,争分夺秒,没有权衡利弊的时间。 不管了,赌这一把! 他深呼一口气,疾步冲了过去,陈叔哪能让他冒这个危险,伸手要拦住他,气切的喊道:“少爷!” 宋裴然要是gg了,他做的所有功夫都得白费。 何斯言一把推开陈叔,这辈子没跑这么快过,失控的越野车如闪电一样奔驰而来,他轻捷的从宋裴然背后抱住,一个转身将单薄的后背留给了越野车。 霎时之间后背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灵魂都要被震出来的猛烈,一瞬间的天旋地转,只剩下雨水打在脸上的冰凉,眼皮如同千斤一样沉重。 周围的惨叫声刺耳,救护车的声音渐渐接近。 【8848系统:宿主你还好吗?】 【何斯言:还可以,看来任务目标存活了。】 【8848系统:但是宿主你……的身体怎么样?】 【何斯言:暂时没事。】 虽说他生命无忧,但受点罪是在所难免的,等到何斯言再次睁开眼睛时,空气里淡淡的百合花气味,他趴在柔软的白色枕头上,耳旁心电图“滴滴滴”的响着。 背部麻痹一片,没有知觉一样,他动了动发现手脚都在,松了一口气。 护士小姑娘换药的时候和他聊了几句,何斯言的情况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 “你的朋友很有钱吧?”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 “嗯?” “他爸爸妈妈来了,从国外带的专家,还有好多个保镖,可吓人了。” “是挺有钱的。”何斯言念一句。 小姑娘压低了声音说:“不过感觉他们脾气很差,可凶了,还是你好相处。” 何斯言笑了笑,宋裴然的情况比他强,昏迷不醒,但没什么大碍,毕竟大部分的撞击力是何斯言承受了。 等到换完药,小姑娘口中脾气很差的宋甲带着一群保镖浩浩荡荡的来了。 狭小的单人病房都快要挤不下人,宋甲坐在当中的沙发,旁边的人躬身毕恭毕敬的给他点了一支雪茄。 宋裴然的后妈婀娜多姿的站在旁边,俏丽的脸上一片冰冷,面无表情的盯着何斯言。 好一副兴师问罪的派头。 宋甲一手慢条斯理的夹着雪茄“一个小时候我派专机送你去国外,我在国外有个疗养院,你可以好好的休养身体。” 他说的毋庸置疑,完全没有给何斯言反驳的机会。 “如果我不去呢?”何斯言问道。 宋甲眼神森冷,冷哼一声:“这不是选择题,你没有反抗的权利。” 何斯言低下眼眸,去国外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并不想和宋甲有牵扯。 宋甲打量他一遍,语气不善:“你差点要害死我唯一的儿子,让你们以后再也不见面是我最大的退步。” “是我救了他。”何斯言强硬的辩解道。 “如果不是你,他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宋甲冷声说一句。 何斯言不想再说话,干脆闭上了嘴,定定的看着宋甲。 旁边的女人轻轻在宋甲肩上拍了拍“别生气,我来和他说。” 她轻轻笑了笑说:“阿言,你是个聪明孩子,不要再见裴然,这是对你最好的选择。” “我们会为你准备一笔钱,可以让你安度下本生,只有唯一一个条件,不要再见裴然。” “还有,永远不要让他知道是你救了他。” “什么意思?”何斯言问道。 宋甲淡定的说道:“他不知道是你救了他,我不想他和你有任何牵扯了。” 如果宋裴然知道何斯言冒死救了他,是怎么也不会对这段感情放手了。 何斯言沉默一阵,这也不是个坏事,宋裴然不知道最好,两人正好一刀两断,断的干净利落。 宋甲夫妇没有给他准备行李的时间,何斯言潦草的抽空给国内的几位朋友发了信息报平安。 至于何父母,从来没把他当亲生孩子看过,报不报也无所谓了。 他坐在飞机上时,看着蔚蓝的蓝天白云,深深呼吸一口气,胸口无限的畅快。 79.四世界06 作者已准备好正文, 等待订阅比骑手接单, 很快向你飞奔而来 他努力压下异样感, 凶恶的瞪一眼宋裴然, 意图起到恐吓的作用。 宋裴然不动声色,眉眼从容, 不受丝毫的影响, 反而变本加厉的放肆。 以前他哪会这一招,两人在他家那次, 脱个裤子都火急火燎,急的半天解不开皮带, 哪像现在这样轻车熟路。 何斯言突然挺怀念宋裴然单纯可爱的时候。 室外水声戛然而止, 打火机啪嗒的响了一下, 苏望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不是喜欢吃鱼吗?吃好了吗?” “我……以后再也不吃鱼了。” “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别令不清。” “望哥我的错,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苏望笑了一声说:“过来。” 男孩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伴随着砰的一声, 重物撞墙的声音,随即是一阵激烈的喘息。 隔壁厕所隔间的门粗暴的被拉开,“嘶啦”的拉链声, 烟草味的在空气里弥漫。 苏望的声音慵懒:“跪下, 眼镜戴上。” 何斯言心头猛跳了一下,又不是傻, 一层橡木板之隔的人在干什么清楚不过。 苏望百无聊赖摆弄打火机, 声音啪嗒啪嗒着, 节奏均匀平稳。 在寂静的空间里被无限的放大,不知道苏望他们什么时候结束,何斯言紧张到忘记自己还身处险境。 直到宋裴然不满意他走神的模样,在他嘴唇上轻轻咬了一下,牙齿拉扯着唇肉轻微刺痛,何斯言总算回过神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何斯言屏住呼吸,肩膀的肌肉僵硬,镜片后面瞪着乌溜溜的眼睛,像受惊的小松鼠似的。 宋裴然嘴角隐隐弯了一下,随即又沉下了脸。 他动作越发过火,何斯言到底怎么说也是个成年男人,面对这样毫无还手之力,一颗心在胸腔里扑通扑通的跳,死死的咬着嘴唇一声也不出。 这简直就是一种未知的刑罚。 好在时间不长,宋裴然在他衣襟上蹭了蹭手,看上去十分嫌弃。 何斯言真搞不懂他这是何必又何苦,都这么讨厌自己了,还要上赶着送温暖。 宋裴然的手解放了,微微泛凉的指尖在何斯言的脸上划动,眼神专注,像是在端详一件珍贵的文物。 他漂亮的眸子通透干净,愉悦余韵中何斯言有种宋裴然还喜欢着他的错觉。 但这他妈肯定是错觉。 四年前宋裴然是个穷小子,没见过世面,连女人手都摸过,何斯言就是天上掉下来的白富美,喜欢他是顺理成章的事。 但现在宋裴然阅尽千帆,游刃有余,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犯不着和何斯言过不去。 至多是恨意难消,有那么点意难平。 要说喜欢……这种事怎么可能? 一墙之隔总算结束了,洗手间的锁扣一响,何斯言像火烧屁股一样推开门跑了出去。 宋裴然紧随其后,何斯言脸皮薄,这幅样子不能回包间了,衣襟上的污秽没办法处理。 趁着何斯言拿纸擦衣裳的时候,宋裴然慢条斯理的说:“我看了你家公司的财务报表,运营状况糟糕,负债累累。” “劳烦宋总惦记了,有精力好好操心自己的公司,别管闲事。”何斯言扔了一大团纸,心里头直骂娘。 “我可以注资一笔钱给你爸爸做运营资金。” “宋总改行做慈善了?” “一个亿如何?” “大善人!”何斯言佯装一副惊讶的样子。 宋裴然那高傲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翻来覆去就是过不去一个亿这个坎,何斯言心底门清。 宋裴然睨了他一眼:“考虑好明天十点和何坤一起到宋氏集团来。” “没有附加条件?”何斯言可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事。 果不其然,宋裴然轻笑一下,目光滑过他的腰下,青年的滋味有好多还记忆犹新,似是回味一样眯起了黑色的瞳眸:“三个月,三百万。” 真是挺大方,想当初三百块钱,现在成了三百万。 何斯言心底感叹一声,冷着脸说道:“抱歉,宋总,你没戏。” 本质上宋裴然和苏望这两个人没怎么变,只是都更加会隐藏自己了。 宋裴然眼神骤然锋锐,下颚微沉,一眨不眨的盯着何斯言说:“你以为你有选择的权利?” 何斯言沉默,宋裴然话锋一转,薄荷一样的声音毫无情绪“四年前我在医院躺了半个月,我当时发誓你要是能来看我一眼,我可以原谅你做的一切,但你没有来,甚至我的电话都不敢接。” “这四年零九个月,整整1761天,每一个夜晚我都在想你。” 他停顿一下,语气突然温柔,好似雨过天晴,声音柔和像在诉说脉脉情话一样,说出的话却是字字透心凉。 “想着如何才能让你后悔。” 何斯言脊背发凉,不寒而栗,仿佛有条响尾蛇缠在颈上,就等着在他的致命处咬一口。 但……宋裴然只是躺了半个月,他可是躺了半年。 “你何必呢?” 平心而论他俩好的那段时间何斯言也是掏心掏肺的对宋裴然好过。 至于这么恨吗? 宋裴然凝视他一瞬,眼神意味不明,幽暗森冷,何斯言不甘退缩,硬着头皮对视。 宋裴然蓦的恶意的笑出来:“假的。” 他向门外走去,漫不经心的补充:“想上我床的人多的是,不少你一个,真以为自己有什么特别的?” 何斯言这口气松懈不了,隐隐觉察到宋裴然有点神经质,情绪转变没有交替的时间,一股子阴郁的劲道。 他衣服弄成这样,也回不了包间,给孟轲发了个短信道歉。 打了个车回了何家,休整了几天,总算倒过了时差,适应了c市的气候。 也许是因为孟轲的原因,何家的公司现在全倚仗孟轲的鼻息。 何父母包括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对何斯言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曾经属于何季的朝南卧室换成了何斯言的,家里的一切都凭着他的性子来,就差把他捧在手心里了。 何斯言乐享其成,这也算“夫凭夫贵”了。 吃早饭的时刻饭桌上清粥小菜,何家的公司一日不如一日,才几年时间,何父仿佛老了十岁,一下子没了一身精神气,变成了一个糟老头。 何斯言慢悠悠喝着粥,饭桌下何季轻轻的踢一脚何父的腿,何父轻咳一声说:“阿言,爸有件事和你商量。” “您说。” “你还记得那个小宋吗?” “那个小宋?”何斯言明知故问。 何父脸色尴尬一瞬“经常来咱们家补课那个小宋。” “他啊?怎么了?” “我记得你们关系一直挺好,小宋这个孩子现在出息了,天天上财经杂志,走哪儿都能看见他。” 何斯言没说话,何父要说什么他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 “你弟弟想进他们集团旗下一个公司,你给小宋打个招呼?”何父脸上有些挂不住。 一辈子没求过人,到老要看儿子脸色。 何斯言放下勺子,疏离的笑一下:“想进公司去怎么不去投简历?我记得小季学习不错。” “这……” 能让何斯言打招呼岂能只做普通职工,至少得从个总监做起。 何季手肘戳了戳何父,笑眯眯的说:“哥,你知道我的个性,最烦别人管我,我要在公司谁都能管我,那我得压抑疯了。” “工作就是这样,习惯了就好。”何斯言冷冰冰撇一句。 他是条铁公鸡,别说吸血,铁锈都刮不下来。 何季的脸拉下来,阴沉沉的,何父一看心肝宝贝不高兴,哄了几句,一点用也没有。 他索性说起过户资产的事,现在何家的公司负债累累,随时有破产清算的可能。 何父的意思把自己名下财产全部过继到何季名下,到时候他在和何母办离婚,何母带着何季出国避风头。 怎么着也能保住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何季一听这个心情好起来,何父拿着纸笔盘点名字资产。 何斯言盯着两人看了半响问道:“爸,那我呢?” “你……”何父咋舌,一旁何季恶狠狠瞪着何斯言。 何父说道:“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你弟弟的不就是你的。” “我弟弟的是我的,那为什么直接不过继给我?”何斯言干脆利落的问道。 何父不太高兴了:“你弟弟的事你不帮忙就算了,爸不为难你,但是我还没死呢,你就惦记上我这点钱!” 道理都让他们说了。 何斯言哼笑一声:“爸,一碗水要端平岂不是容易,我们一人一半。” 何父气的握笔的手颤抖,何季连忙顺气“你别再说了,你看你把爸气成什么样了。” 何斯言扫过两人一眼,站起身来:“如果你要分家,那我的一份我必须得要。” 他说完转身就走,不顾何父铁青的脸色和何季仇恨的眼光。 是他的就是他的,谁都不能拿走。 虽说他活不了几年,但钱这东西谁会嫌多。 攒点钱还能给自己搞个豪华葬礼呢。 第二天的时候,宋裴然依旧站在楼下,夏天四十度气温,连风都是热乎乎的,他就这么纹丝不动的站着,在炙热的阳光下,像颗快要晒干的白菜。 何斯言趴在栏杆上,心里挺不是滋味,有种遗弃宠物的愧疚感。 但长痛不如短痛,一刀毙命,这样是对宋裴然的最优解。 何父午饭时问起了宋裴然,对这个经常来家里补课的俊小伙印象不错,不知到底和何斯言闹了什么矛盾,大热天的在外面遭罪。 何斯言胡乱的答应几声,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冒着冷气的的可乐,一出门热浪扑面。 宋裴然脸色苍白,眼神漂浮,脸颊有病态的红晕,脖颈后面汗水湿透了衣裳。 何斯言递了冰凉的可乐:“你回家吧,别在这较劲了。” 宋裴然看着他,用一种执拗凶狠的眼神:“我只想问你一句,你会和他结婚吗?” 他的声音暗哑干涸,像是喉咙要裂开一样。 何斯言不忍心看,宋裴然这样高傲冷漠的人,露出这样的表情,太考验良心了。 “和你没有关系,这是我的生活,用不着你插手。” “你会和他结婚吗?” “跟你有关系吗?”何斯言不耐烦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