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ST KISS》 序章 八月二十二日附,由香写给夏尾的信(原文) 网译版 翻译 深镜志楼@轻之国度 月 日 星期 香姐。 没有信纸,只好从日记本上撕下一页给你写了这封信,对不起。 你的信,我看过了。对不起。香姐你根本没有错。是我自己太任性。是我自己不想哥哥被抢走。请原谅我。我喜欢香姐。自从在香姐怀中哭出来,我变得坚强了一些。请再来病房吧。听说,我只能再活一星期了。请让我在活着的时候,再哭一次吧。一个人哭太痛苦了。虽然一直在哥哥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我真的好想活下去。如果是在香姐面前,我一定会哭着说自己想活下去,一定会舒服一些的。 香姐自己明明喜欢哥哥,却还说要为我加油,所以我也要为香姐加油。哥哥说过,说过自己喜欢香姐。不过他让我保密,所以这封信是我和香姐两个人的秘密,不要说是我说的。 如果我死了,哥哥一定会哭的。可我,已经再也不能安慰他。哥哥很爱哭,请香姐代我好好照顾他,代我永远伴在他身边吧。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以前的种种,真的很对不起。还有,谢谢。我爱你。 由香 网译版 翻译 深镜志楼@轻之国度 月 日 星期 香姐。 没有信纸,只好从日记本上撕下一页给你写了这封信,对不起。 你的信,我看过了。对不起。香姐你根本没有错。是我自己太任性。是我自己不想哥哥被抢走。请原谅我。我喜欢香姐。自从在香姐怀中哭出来,我变得坚强了一些。请再来病房吧。听说,我只能再活一星期了。请让我在活着的时候,再哭一次吧。一个人哭太痛苦了。虽然一直在哥哥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我真的好想活下去。如果是在香姐面前,我一定会哭着说自己想活下去,一定会舒服一些的。 香姐自己明明喜欢哥哥,却还说要为我加油,所以我也要为香姐加油。哥哥说过,说过自己喜欢香姐。不过他让我保密,所以这封信是我和香姐两个人的秘密,不要说是我说的。 如果我死了,哥哥一定会哭的。可我,已经再也不能安慰他。哥哥很爱哭,请香姐代我好好照顾他,代我永远伴在他身边吧。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以前的种种,真的很对不起。还有,谢谢。我爱你。 由香 网译版 翻译 深镜志楼@轻之国度 月 日 星期 香姐。 没有信纸,只好从日记本上撕下一页给你写了这封信,对不起。 你的信,我看过了。对不起。香姐你根本没有错。是我自己太任性。是我自己不想哥哥被抢走。请原谅我。我喜欢香姐。自从在香姐怀中哭出来,我变得坚强了一些。请再来病房吧。听说,我只能再活一星期了。请让我在活着的时候,再哭一次吧。一个人哭太痛苦了。虽然一直在哥哥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我真的好想活下去。如果是在香姐面前,我一定会哭着说自己想活下去,一定会舒服一些的。 香姐自己明明喜欢哥哥,却还说要为我加油,所以我也要为香姐加油。哥哥说过,说过自己喜欢香姐。不过他让我保密,所以这封信是我和香姐两个人的秘密,不要说是我说的。 如果我死了,哥哥一定会哭的。可我,已经再也不能安慰他。哥哥很爱哭,请香姐代我好好照顾他,代我永远伴在他身边吧。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以前的种种,真的很对不起。还有,谢谢。我爱你。 由香 网译版 翻译 深镜志楼@轻之国度 月 日 星期 香姐。 没有信纸,只好从日记本上撕下一页给你写了这封信,对不起。 你的信,我看过了。对不起。香姐你根本没有错。是我自己太任性。是我自己不想哥哥被抢走。请原谅我。我喜欢香姐。自从在香姐怀中哭出来,我变得坚强了一些。请再来病房吧。听说,我只能再活一星期了。请让我在活着的时候,再哭一次吧。一个人哭太痛苦了。虽然一直在哥哥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我真的好想活下去。如果是在香姐面前,我一定会哭着说自己想活下去,一定会舒服一些的。 香姐自己明明喜欢哥哥,却还说要为我加油,所以我也要为香姐加油。哥哥说过,说过自己喜欢香姐。不过他让我保密,所以这封信是我和香姐两个人的秘密,不要说是我说的。 如果我死了,哥哥一定会哭的。可我,已经再也不能安慰他。哥哥很爱哭,请香姐代我好好照顾他,代我永远伴在他身边吧。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以前的种种,真的很对不起。还有,谢谢。我爱你。 由香 网译版 翻译 深镜志楼@轻之国度 月 日 星期 香姐。 没有信纸,只好从日记本上撕下一页给你写了这封信,对不起。 你的信,我看过了。对不起。香姐你根本没有错。是我自己太任性。是我自己不想哥哥被抢走。请原谅我。我喜欢香姐。自从在香姐怀中哭出来,我变得坚强了一些。请再来病房吧。听说,我只能再活一星期了。请让我在活着的时候,再哭一次吧。一个人哭太痛苦了。虽然一直在哥哥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我真的好想活下去。如果是在香姐面前,我一定会哭着说自己想活下去,一定会舒服一些的。 香姐自己明明喜欢哥哥,却还说要为我加油,所以我也要为香姐加油。哥哥说过,说过自己喜欢香姐。不过他让我保密,所以这封信是我和香姐两个人的秘密,不要说是我说的。 如果我死了,哥哥一定会哭的。可我,已经再也不能安慰他。哥哥很爱哭,请香姐代我好好照顾他,代我永远伴在他身边吧。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以前的种种,真的很对不起。还有,谢谢。我爱你。 由香 网译版 翻译 深镜志楼@轻之国度 月 日 星期 香姐。 没有信纸,只好从日记本上撕下一页给你写了这封信,对不起。 你的信,我看过了。对不起。香姐你根本没有错。是我自己太任性。是我自己不想哥哥被抢走。请原谅我。我喜欢香姐。自从在香姐怀中哭出来,我变得坚强了一些。请再来病房吧。听说,我只能再活一星期了。请让我在活着的时候,再哭一次吧。一个人哭太痛苦了。虽然一直在哥哥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我真的好想活下去。如果是在香姐面前,我一定会哭着说自己想活下去,一定会舒服一些的。 香姐自己明明喜欢哥哥,却还说要为我加油,所以我也要为香姐加油。哥哥说过,说过自己喜欢香姐。不过他让我保密,所以这封信是我和香姐两个人的秘密,不要说是我说的。 如果我死了,哥哥一定会哭的。可我,已经再也不能安慰他。哥哥很爱哭,请香姐代我好好照顾他,代我永远伴在他身边吧。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以前的种种,真的很对不起。还有,谢谢。我爱你。 由香 网译版 翻译 深镜志楼@轻之国度 月 日 星期 香姐。 没有信纸,只好从日记本上撕下一页给你写了这封信,对不起。 你的信,我看过了。对不起。香姐你根本没有错。是我自己太任性。是我自己不想哥哥被抢走。请原谅我。我喜欢香姐。自从在香姐怀中哭出来,我变得坚强了一些。请再来病房吧。听说,我只能再活一星期了。请让我在活着的时候,再哭一次吧。一个人哭太痛苦了。虽然一直在哥哥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我真的好想活下去。如果是在香姐面前,我一定会哭着说自己想活下去,一定会舒服一些的。 香姐自己明明喜欢哥哥,却还说要为我加油,所以我也要为香姐加油。哥哥说过,说过自己喜欢香姐。不过他让我保密,所以这封信是我和香姐两个人的秘密,不要说是我说的。 如果我死了,哥哥一定会哭的。可我,已经再也不能安慰他。哥哥很爱哭,请香姐代我好好照顾他,代我永远伴在他身边吧。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以前的种种,真的很对不起。还有,谢谢。我爱你。 由香 网译版 翻译 深镜志楼@轻之国度 月 日 星期 香姐。 没有信纸,只好从日记本上撕下一页给你写了这封信,对不起。 你的信,我看过了。对不起。香姐你根本没有错。是我自己太任性。是我自己不想哥哥被抢走。请原谅我。我喜欢香姐。自从在香姐怀中哭出来,我变得坚强了一些。请再来病房吧。听说,我只能再活一星期了。请让我在活着的时候,再哭一次吧。一个人哭太痛苦了。虽然一直在哥哥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我真的好想活下去。如果是在香姐面前,我一定会哭着说自己想活下去,一定会舒服一些的。 香姐自己明明喜欢哥哥,却还说要为我加油,所以我也要为香姐加油。哥哥说过,说过自己喜欢香姐。不过他让我保密,所以这封信是我和香姐两个人的秘密,不要说是我说的。 如果我死了,哥哥一定会哭的。可我,已经再也不能安慰他。哥哥很爱哭,请香姐代我好好照顾他,代我永远伴在他身边吧。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以前的种种,真的很对不起。还有,谢谢。我爱你。 由香 网译版 翻译 深镜志楼@轻之国度 月 日 星期 香姐。 没有信纸,只好从日记本上撕下一页给你写了这封信,对不起。 你的信,我看过了。对不起。香姐你根本没有错。是我自己太任性。是我自己不想哥哥被抢走。请原谅我。我喜欢香姐。自从在香姐怀中哭出来,我变得坚强了一些。请再来病房吧。听说,我只能再活一星期了。请让我在活着的时候,再哭一次吧。一个人哭太痛苦了。虽然一直在哥哥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我真的好想活下去。如果是在香姐面前,我一定会哭着说自己想活下去,一定会舒服一些的。 香姐自己明明喜欢哥哥,却还说要为我加油,所以我也要为香姐加油。哥哥说过,说过自己喜欢香姐。不过他让我保密,所以这封信是我和香姐两个人的秘密,不要说是我说的。 如果我死了,哥哥一定会哭的。可我,已经再也不能安慰他。哥哥很爱哭,请香姐代我好好照顾他,代我永远伴在他身边吧。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以前的种种,真的很对不起。还有,谢谢。我爱你。 由香 第一章 八月一日。去医院接妹妹出院 「好累……」 蹬着自行车赶向妹妹所住医院的我,不由得抱怨出来。 真烦人,好不容易一个暑假,竟然还得在这热死人的时间骑自行车跑山。那硬软医院为什么非要建在山头上啊。而且路两边不只没有林荫树,阳光还几乎要让我白化失明般的强烈。就这样一路骑到医院,恐怕我都要变病人了。 妹妹能出院是好事不错。不过我希望她能体谅体谅别人的辛苦,至少等到暑假结束再出啊。还有那个死老爸,他要是没回老家,这坡开车一溜烟儿就上去了,根本用不着我特意跑一趟。 在坡上渐渐骑不动了的我,下了车,推车继续向前走。 唉,呼吸真的困难起来了啊。为什么我非得这样累得要死的去接她啊。干脆现在转身回家好了……。 虽然说出来很丢人,但我实在是怕那妹妹。她不只无口还很任性,而且爸妈不论什么事情永远都站在病弱的妹妹一边,所以她是撒娇成性了……。无口系这种连句话都搭不上的存在,果然不该出现在现实中啊。说实话,让我接她出院不算什么,但一想到带她回家的路上,我就真要被烦透了……。 我烦恼着这些,终于走到了山顶。硬软医院那大得吓人的大楼,就矗立在让人发狂般吵人的蝉声中。 呼。总算到了。汗都把衣服浸透了啊。 我把自行车推进车棚走进了医院。呜哇,好凉快。呃不,是好冷。我是,你们空调也开得太大了吧?外面是热的要死,可一身臭汗进来反而要被冻感冒了。 对了,她住几楼来着?只在两个月前探望过都不记得了啊。去服务台打听一下好了。 我在大厅里左右看了看,走到服务台前,问值班的护士小姐道「不好意思。我今天来接家人出院,不过把病号给忘了……」 护士小姐抬起头,「啊,好的。请问名字是?」 「井崎。井崎智弘」 「请稍等」护士小姐微笑的说,在服务台的电脑上查了起来。不一会儿,有些纳闷的道「……奇怪啊。我们医院,没有以井崎智弘这名字入住的患者」 「呃……?啊,不是不是。住院的是我妹妹,叫由香。井崎由香」 什么嘛,我还以为是问我的名字呢,原来问的是由香啊。不过想想看,人家问病人的名字很正常啊。莫非,是我冒傻气了? 重新查过之后,这次找到了。是九层的9646病房。喂,这什么房号啊,太不吉利了吧。竟然是「折磨」……。不过话说,看着房号,医院里到底有多少病房啊?看外面风景明媚的,该不是也兼营酒店的吧? 我打量着院内整洁的内饰,上电梯到了九层。走到病房前咔嚓打开门,妹妹由香一下看向了这边。 「啊……」 「呦。收拾好了吗?」 「……嗯」 垂着头的由香身边,有洗漱用品,数量庞大的换洗衣物,随身电视,几本书还有布娃娃……。 「怎、怎么会有这么多……?」 等等啊。难道要我把这些全搬回去?我可没听说会有这么多行李。再说,这么多东西,我一自行车带得了吗! 「………」 见我露出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由香默默的低下了头。噢,这样子就像脸被盖子头遮住的幽灵一样啊。不对,这发型……更像被诅咒的市松人偶。 呃,她怎么就这么不说话了? …………。 啊啊,受不了。我最怕她这种反应。不管是找无数借口,还是打开重新整理都可以,总之给我说点什么啊。 先不说这个,这么多行李,该怎么办……?只好请黑女大和货运公司直接送家里去了。当然,花我自己的钱。 我找来货运公司的人,让他们拉走了行礼。呼,这下心里踏实点了。 「好了,那我们回家吧。谢谢各位一直照顾由香」 我说着躬身向同病房的病人与护士小姐道别。可回头看看由香,她却还呆呆的站在那里。这傻丫头。 「由香,你也快和大家道别啊!」 「……那,那个。拜……」 「拜……拜什么。说再见」 「再、再见……」 真受不了这丫头,都已经初二了竟然还没一点社会常识。这叫我怎么和她呆得下去?再说,道别的时候说再见可是理所应当的吧。 我们乘电梯下到一层,在出大门前,我把草帽和防晒霜交给她道「给,还有这个。今天外面阳光很强,一定要做好防晒准备」 由香无言的注视了会儿手中的帽子,递向这边,然后就无言的注视着我。 「呃,这不是我用,是由香你要用的啊。快自己戴上」 由香等了一会儿,把帽子戴在了头上,随后又把防晒霜递向了我。而且还是和刚才一样,一句话都不说,只抬头默默的望着我。 「………」 「怎么?这也要由香你自己擦。我已经抹过不用了」 我把防晒霜推回由香手中。不过由香呼呼摇了摇头,又用力把防晒霜塞了回来。并且,还把自己的胳膊伸到了我面前。 「……你该不会,是让我帮你涂吧?」心想不会的我问。可谁知由香竟无言的沙沙点了点头。 ……啊啊。就是这样才受不了娇生惯养的丫头啊……。不过,爸妈仔细叮嘱过要我一切顺由香的意。虽然烦透了,还是老实给她摸好了。我可不想之后挨爸妈一顿臭骂。 我无奈的拿起防晒霜,厚厚的给她涂在身上。胳膊、脸、脖子。嗯,外露的部分都涂好了。 「好,完成!再怎么凶恶的紫外线都不用怕了!」 见我这么说,由香「哎嘿……」高兴的笑了。 哎嘿……?没你这样的吧!臭丫头,真是蹬鼻子上脸……。要是觉得只要自己笑我就能随你使唤,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好了,回家吧」 我领由香走出了医院。刚一出门,翻滚的热浪与吵人的蝉声便立刻狂袭而来。虽说在这大热天骑车带人回去我是千百个不愿意,不过,也没别的办法了……。 带由香来到存车棚,让她坐上了后座。后座上,已经为由香特意准备了厚厚的坐垫。明明让她坐光板儿就好,我家那老爸老妈,真是太溺爱她了……。 我跨上车踩住踏板,回身对后面的由香道「抓紧啊。掉下去我可不管」。由香听话的紧紧抓住了我。 见她已经抓好,我蹬起了车。 回去时候是下坡,果然比来的时候轻松多了。我也不由随着舒畅起来的心情加快了速度。风的感觉真的好舒服。 不过,就在下到一半的时候,由香突然「啊……!」轻叫了一声。 「怎么?出什么事了?」我停下车问。由香低声道「帽子……」 「帽子?帽子怎么了?」 「帽子……飞了……」 「什么!」 那你还不赶紧说!我赶忙放下车支子,扭头看向后面,由香头上的帽子确实没了。 「飞了,飞哪儿去了?」 由香默默的伸手指向了坡上。 「你、你在这里等等啊。我去捡帽子,你看着车」 我快步走到坡上四下张望,帽子是很快看到了,不过却掉到了护栏外的山崖下。去捡看来会很危险。不,是太麻烦。算了吧。万一就为捡个帽子受伤,可就太不值当了。 我立刻放弃,返回到自行车边,对由香道 「不行,捡不到了」 话音还没落,由香的颊便一下鼓了起来。看来是相当不高兴。 「怎么?你喜欢那帽子?」我问。 由香重重点了下头。 「可就是这样也没办法啊。捡不到了。放弃吧」 由香眼中霎时浮现出泪光。唉,你这样子我也没办法啊。再说,都是你自己没把带子系好的错吧……。 「……好吧。我明白了。那这样吧,回家后咱们再去买一顶。不管你喜欢那顶哥哥都买给你好不好?」 经受不住她无言抗议的我只好这么说,而双颊依然鼓着的由香,不情不愿的点了下头。真难伺候。 「那咱们就快回家吧。坐后面来」 我让由香重新在后面坐好,再次在这热得要死的柏油路上蹬起自行车向家赶去。 在蒸笼般的闷热与几乎让人目眩的阳光中,我总算平安带由香回到了家中。 刚进家门,我立刻直奔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宝矿力水特痛饮而尽。带个人从硬软医院骑回三之宫真是太远了,差点没渴死我。 久未回过家的由香,四处张望着。 「爸爸妈妈呢……」,她看向我问。 「他们啊,说是突然要参加亲戚的法事,回九州去了。要去一周时间。还让我告诉你,难得出院没能去接你很对不起」 「………」 由香没说话。 「怎么?觉得冷清了?」 「………」 她依然没有说话。 ……受不了,别不说话,支应一声儿啊。就算不出声也可以,点下头什么的给点反应也好啊……。 不过话说,我还真是累了。不先休息会儿,可是一点都动不了……。 我想着,仰面懒散的躺倒在客厅的沙发上。由香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沙沙,拽了拽我的衣服,小声道 「……帽子」 啊,对了,答应过她一到家就去买帽子的。不过,刚回来就出再出门,我还真是不想动啊……。 「……抱歉。等等再去吧。让我先休息一会儿……」 由香呼呼摇了摇头。 「说过回来就去买」 「的确是说过。不过拜托,我现在真的累死了,不休息会儿连动都动不了」 由香再次无言的摇了摇头。 死丫头,算我拜托你好不好。有没人来帮我想想办法啊。 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我,无奈地起身,穿上了鞋。 到了商场,我们直接去了帽子专区。 仍是无言的由香,一到这里立刻挑了起来。 选中一顶,戴上。随后转身无言的看着我,似乎在问我好不好看。 「嗯,不错不错。就这顶好了」我随口说。毕竟我分不出帽子的好坏,再说这东西只要本人满意就好了不是。 不过,由香似乎对这顶不满意,又拿起另一顶帽子戴上再次看向了我。 「嗯,这顶也不错」我和刚才一样随口说。 可由香又选了另外一顶帽子戴在了头上。 「嗯。很好看呢」 我嘴里应着,心中已经不由得烦了起来。只要是帽子都无所谓吧。快给我定下来啊。 但由香,还是把那帽子放回去戴上了另一顶。而且竟然来来回回弄了是十几次。真是,这丫头到底在想什么? 「怎么?没有喜欢的帽子吗?」终于忍不住的我问。 由香一脸不高兴的呼呼摇了摇头。 「这么说,有喜欢的?」 重重点了下头。 「就选那顶不就好了」 由香再次摇了摇头。我已经完全搞不懂她这反应是什么意思了。如果说没有喜欢的我还能理解,可既然有喜欢的为什么还这么不高兴啊? 「你喜欢的是哪顶?」想不明白的我直接问。 由香指向了不是第二次就是第三次戴上的帽子。那帽子有着平而宽的帽檐,以及圆圆的帽顶。上面还有飘逸的缎带。虽说我觉得由香戴起来有些显得老成,不过设计还不错。 「那,就要这顶如何?」我问。 由香再次把那帽子戴在头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我也多少仔细的,上下仔细看了看戴上帽子的由香。 呃……,很好看嘛。话说由香本来就不像我,长得非常可爱,戴什么都好看。当然,可爱的仅仅只限于外表……。 「如果戴这帽子再配上白连衣裙,就像个千金小姐了呢」我恭维的说。由香开心的笑了,「那,就这个……」把帽子递给了我。 唉,总算是定下来了啊。 我拿帽子走到收款台,交了两千六百日元。 「好了,那我们回去吧」 刚一出商场,由香便拉住了我的袖子。 「嗯?」 「再等等……」 说着,她指向了中央街区那边。怎么,她还有其它东西要买? 「要买什么?」 由香默默的摇了摇头。 「呃?不是有想要的东西?」 由香沙沙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只是想去那边?」 沙沙。 「想散步?」 沙沙。 我叹……。你一直坐在后座上精神当然不错,但我可是骑自行车到山上医院那里打了个来回,都已经要累死了啊。饶了我好不好。 不过我终究是无法拒绝。想看看久未来过的故乡的这种心情,我多少可以理解。再说,还有爸妈的千叮咛万嘱咐,稍微陪她走走好了……。 「好吧。不过,只是在附近转转就回去了啊」 由香高兴的笑了。 我立刻迈步要想中央区走去。 「哥哥……」 身后的由香,忽然叫住了我。 「怎么?」 「手……」 说着,由香把手伸了过来。 「啊?这难道,是让我牵着你的手?」 沙沙。 「由香啊……。你已经初二了。不要总是像个孩子一样啊」 我不由叹了口气。而由香闹别扭似的看着我,就这样不说话了。 啊啊,受不了!当保姆真是辛苦……。 无可奈何的我,只得拉起了由香的手。话说,这要是让班上的同学看到,真不知会被传成什么……。 「那,想去哪边转转?」 「……哥哥想去的地方」 「我想去的地方?」 要说我想去的,一是游戏厅,再是动漫城,还有就是……不行,那边的电玩店不是能带女孩子去的。这样的话,还有什么地方合适?啊,干脆去有号称三之宫最大营业面积的浸浸堂书店好了。 没错。浸浸堂最合适。只要把她带到那边的文库专区多走走,一定会给她一个知性哥哥的印象。好,就这么定了。 我拿定主意,带她走上中央区的扶梯直奔三层的浸浸堂。 由香一开始还老老实实的跟着我,没过多久,或许觉得无聊了,拉住了我的袖子。 「嗯?怎么了?」 「……漫画」 噢噢,出现了。就等她这句话呢。这下有堂堂去动漫城那些地方的借口了。我的计划真是完美。 我脚步轻快的领她到了动漫城,把由香扔在里面的漫画专区,自己看起了pc游戏周边。哦,这是『踏破痕』收藏卡啊。说起来,听说这游戏要改成全程语音,移植到玩了扔(ps) 上啊。虽说我喜欢的角色基本上是沉默寡言,对我没什么意义吧。不过,还是会买下的……。 我站在货架前想着这些,忽然有人沙沙的拽了拽我的袖子。我转过头,是由香。 「怎么了?没想要的漫画吗?」 由香无言的呼呼摇了摇头。 「那就是有了?要买吗?」 呼呼。 迷之反应又出现了!她到底是想买还是不想买啊,真是莫名其妙。 「……呃,那先出去?」 听我这么说,由香默默的伸出了手。不过我终没有在这种众目睽睽的地方拉她手的勇气,只得小声道「等出了店再说吧」推着她走了出去。 刚出店门,由香就立刻握住了我的手。这丫头,年纪可不小了啊……。 我们之后随意在各处逛了逛,天也渐渐黑了下来。饭我本就准备到外面吃的,要是就此吃过再回去自然最合适。 「晚饭想吃什么?」我问。 由香稍想了一下,坚定的道 「……妈妈做的……」 这、这丫头傻的啊!我都说了爸妈回九州了吧!还什么「妈妈做的」。再说,她连想吃什么都类型的没说。到底是日式还是中餐?你这根本就不算回答吧。 呃……不过也罢,她总是吃医院的饭,想吃老妈亲手料理的心情我能理解。但理解归理解,这叫我怎么办啊……。 我稳住自己的情绪,语气尽可能平和的道 「妈妈做的,等妈妈回来再说吧。由香在外面吃饭想吃什么?」 「……儿童套餐」 儿童套餐?你都已经初二了啊。也罢,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与她很相称啊……。 「好,那就去餐厅吧」 餐厅正好就在回家的路上,正合适。 我刚迈步要走,由香忽然蹲在了地上。她、她这又是要干什么……? 「怎么了?」 「脚……」 「脚?」 沙沙。 「脚怎么了?」 「痛……」 「什么?你一直躺着,脚都变虚弱了吗。该不会起泡了吧。让我看看」 我脱下由香的鞋,检查起她的脚。虽然微有些发红,不过并没有起泡。她这样子,应该只是单纯的走累了吧。嗯,给她按摩一下好了。毕竟让我背她回去太丢人了啊。 揉啊揉啊揉啊……。 「………!」 由香突然不成声的轻叫了一下,我一惊马上停下了手。 「对、对不起。弄痛你了?」 由香无言的呼呼。 那是弄痒她了?嘛,只要不痛就好。揉啊揉啊揉啊……。不过,她的脚真是绷得好硬啊。揉啊揉啊揉啊……。 「哥、哥哥……」 「……?」 「由香……已经……」 「怎么了?」 「那个,已经……没事了」 「啊,是吗?能走了?」 沙沙。 这样啊。总算得救了。 「那我们走吧」 我们在餐厅吃过饭回到了家。 回家后我先准备洗澡水。趁洗澡水加热的时间,泡上茶呆呆的看着电视,由香这时轻轻的道 「……由香,是不是不该回来?」 哈?这丫头怎么没由来的冒出这么一句来?身为我妹妹,莫非脑子里进虫子了? 「……为、为什么这么说?」我尴尬的问。 「因为,哥哥……,总在生气……」 「呃?我,有生气过?」 由香无语的呼呼摇了摇头。 「……是吧?我没生气的吧?」 沙。 没错。我的确有几次差点生气,可每次都控制住自己表现出温柔哥哥的形象了啊。所以总是在生气,让别人害怕这种事是不可能有的……。 但这安心仅在一瞬,由香再次轻声道 「可是,在生气……」 这、这是怎么回事?没有生气,又在一直生气?太矛盾了吧。我说,你这莫非是什么禅问答? 「那举了例子说我什么时候有生气?」 「……买帽子的时候」 那时候啊,我的确有觉得烦,可是应该没表现出来的啊。 「买帽子的时候我有生气?怎么生气的……?」 「……一副很烦的样子,在看由香」 什、什么!她、她都看出来了?这丫头难道会读心术? 垂着头的由香此时更是说道 「哥哥虽然没说出来,但总是很烦的看着由香……」 说中了!怎、怎么可能!她全看透了?那,我一直以来的努力全都是白费力气? 呃,慢着,莫非由香会像现在这样总不说话,是因为感到我觉得她烦在害怕?要真是这样,由香会变成一个令我害怕的无口系,全部都是我自作自受? 就在这时,由香用更细不可闻的声音,对心中极度动摇的我再次道 「……对不起。难得的暑假还要打扰哥哥……。反正由香,暑假之后就回医院了……」 呜哇!这丫头果然在怕我。这可不行。我可是必须要在爸妈回来前的这一周时间里照顾她的啊。要赶紧想办法改善下关系……。 呃,总之先道歉吧。 「这个,对不起啊。我没想到由香你会这么想。那个,因为由香总是不太说话。所以一想到你在想什么啊,觉得你把自己想的告诉我该多好的时候就不由得烦了起来……。对不起,让你觉得不舒服了」 接下来,比起蹩脚的理由,真心话更有效。再说,就是我想装样子也会被由香看穿,而让她觉得我在骗人会有反效果的。 「我,其实有沉默恐惧症。很怕不说话的人。一见到这样的人就会让我很紧张。所以,如果可以的话,由香能对我多说说话吗?就是无聊事也好啊……」 由香沉默了会儿,露出了放心般的微笑。 「……我还以为,哥哥讨厌由香……」 「才没有才没有,完全相反。哥哥最喜欢你了。呃,这可是真的啊。还有,如果不明白最喜欢的由香在想什么,会让我更紧张不是」 糟糕!本来想说真话,结果一上来就骗人了!谁『最喜欢』由香了啊!……不过,会紧张这点倒是真的。 由香抬眼看着我,「……哥哥难道,怕由香?」 「呃,嗯,有点……」 我按自己说真话的方针老实的点了点头。不过竟然会怕妹妹,我这当哥的还真丢人啊……。 由香看着我的样子,笑了。 「……由香也是,有点,怕哥哥……。我们都一样呢」 什么嘛。只要放开心还是能说话的啊,太好了……。 「是啊。那今后我们尽量坦率的说一切吧。如果不这样,我会撑不住的」 由香听到这,笑着用力点了下头。 洗过澡的我,准备今天早点休息。今天已经让我很累,一点也没继续打通宵游戏的力气了。 等我铺好被褥,由香出现了。 「哥哥」 「嗯?怎么?」 「今天,可以睡在一个房间吗……?」 「呃?害怕自己一个人睡?」 由香无言的呼呼摇了摇头。 「那是?」 「……」 由香没有回答,只是失望似的垂下了头。 她、她这怎么回事?刚才可还状态不错的和我说话呢,难道又倒退回无口状态了?不、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再让她感到害怕……。 「好啊,理由什么的都无所谓。久违的一起睡吧」 由香抬起头高兴的点了点,真拿她没办法。 我把由香的被褥搬来,铺在了我的旁边。回想小学一起睡的时候,由香的睡相可是意外的差,所以不是平行 ,而是摆成了直角。为了躺着时候也可以聊天,把头的位置靠在一起好了。 「这样子,和小时候一样」 「是啊。由香睡相不好啦,不这样太危险睡不了觉的」 「才没有」 由香说着笑了起来。没问题,无口状态回避成功了。 「那,睡吧」 我关上灯钻进了被子。白天的疲劳让睡意很快涌了上来,我马上就要睡着了。 不过,由香的声音,打断了我的睡眠。 「哥哥……」 「……嗯、嗯?怎么……」 「明天,想去外面玩」 「……嗯,好啊……去吧……」 「………」 由香沉默了。在这瞬间我猛回过神睁开了眼。 「啊,抱歉。刚刚有点迷糊不大清醒……。对了,想去哪里?」 「………」 「今天难得买了新帽子,去个能戴帽子的地方吧」 「…………」 「有了,去高山植物园怎么样?我们全家以前一起去过的。我记得那时候由香也是刚买了新帽子,不过马上就被风吹走哭了呢。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记得那时候自己好像被骂了……」 「那个,是因为哥哥把由香的帽子当飞盘弄丢的」 「啊,是这样啊。对不起。看来我把对自己不好的事都忘了。原来是我弄丢的啊,对不起啊」 「……不过,今天买了新帽子,原谅你了」 由香说着嘿嘿一笑。 好的。她脱离无口状态了。 好像找到点窍门了啊。只要提起过去,由香就很愿意说话。嗯,这点一定要记牢。 「这么说,明天就去高山植物园了?」 「嗯」 「那为了明天早点睡吧」 「不要」 「不要?为、为什么?」 「好久没这样,想多聊聊」 「聊天吗。也是。要聊什么?」 「……什么都可以。聊哥哥感兴趣的」 「我感兴趣的……」 ……我感兴趣的只有pc游戏啊。可要是说这些,由香绝对会觉得没意思……。 「只要是我感兴趣的,什么都可以吗?」 「……嗯」 「那,题目就是『由香的住院生活』」 「啊?」 「没关系的吧。你刚说过只要我感兴趣的话题都可以」 当没有话题的时候让对方来说,这是与人交谈时的常用技巧。即使内容很无聊,至少也追究不到我的责任不是。 「不过,由香的住院生活,哥哥会觉得没意思的」 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声音却很兴奋是我的错觉吗?嘛,这先不管,必须先把责任推到她身上。 「不会。身为一个哥哥,自然对自己的宝贝妹妹住院时是怎么过的非常感兴趣。不过我因为太忙,没怎么能去看你了啊」 「……不过,该说什么呢」 「那缩小点范围。嗯,首先从住院后最不喜欢的开始吧」 「呃……。果然是……伙食吧……」 「我是听过传说,真有那么难吃吗?」 「嗯。真的不太好吃。不过呢,最受不了的是时间的异常。因为晚饭竟然是在下午五点半」 「有那么早?」 「嗯。而且因为整天躺着,根本不觉得饿。所以要一点不剩的吃下去,好难受」 「可,你看起来一点都不胖啊,应该是精确计算过热量制定的菜谱与时间吧」 「我也不大清楚……。还有呢,熄灯时间是九点。所以,如果不把节目录下来根本看不了」 「九点就熄灯?这太严了。你睡得着吗?」 「睡不着。而且呢,在黑暗的房间里躺在床上发呆,会想好多事情更没有睡意了」 「这样的时候,你不和同屋的病友聊天吗?」 「有啊。不过,要是被巡房的护士小姐发现会挨骂的。所以呢,只要一听到护士小姐的脚步声,大家就都一起装睡」 「好像修学旅行一样啊」 「嗯。还有呢,护士小姐也分严厉和不严厉的,我们都取了外号。最可怕的护士小姐叫『泰风』,因为长得像泰国人」 「像泰国人?泰国人是什么长相?」 「……不清楚。不过,我想就是像『泰(台)风』一样」 「这样啊。之后呢?」 「脚步声也只有这个人特别。走得很快,声音有些尖锐,只要听到她的脚步声,最靠门病床的人就会说『现在插播台风预警。发生自护士台的台风十三号,目前正以极快速度从南西南方向逐渐增强走上楼梯。五分钟后将登陆9646病房。请附近的居民多加小心』,大家听到这都觉得好笑,就是装睡的也不由笑了出来,结果最后被发现挨骂了」 「听你这么说,还挺有趣的嘛。对了,十三号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好像是来自什么漫画。叫什么十三号的」 「是什么呢?不像是铁人28号……」 「呃,叫……叫高什么的。不是猩猩,也不是高尔夫……。好像,讲的是一个杀手」 「你、你说的莫非是golgo13?」 「啊,没错。哥哥也知道?」 「是啊。相当有名呢。只要被他盯上的目标绝不可能生还,是超一流的狙击手」 「嗯。虽然不清楚但就是说的那个。是个很可怕的人吧?」 「是啊。是个相当可怕的人」 「所以,才决定是泰(台)风十三号的」 「嗯——」 我脑中不由浮现出乔装成护士的东乡的形象。好想见见那个叫泰风的护士啊。 「还有,要说讨厌的……就是同屋的人换房的时候」 「呃?那是什么?」 「因为……。换房间,就是病情有变化的时候……。不是送去重症监护室,就是送去隔离病房。看同屋的人被送进那种地方,心里很不好受……」 「这也是……。要是能健康回来还好」 「嗯……。要是换了房,自此没回来的话果然还是心里不舒服……。大家聊天的时候也都有意回避那个人。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那样……」 「不过,由香已经出院应该没事了啊」 「嗯……不过,只是在暑假期间」 「不用担心,这不过是在暑假期间先看看情况,只要没问题的话就算正式出院了吧?今后只要去复诊就可以了」 「医生也这么说……。可,由香,觉得自己的病已经没治了」 「怎、怎么会?」 「嗯……」 「听医生这么说过了?」 「主治医总是对我说『绝对会好起来的』」 「这不是没问题吗」 「嗯……可……」 「可,什么?医生也说不用担心的吧?」 「……可,由香还什么都没问,医生每次见我却都会说『绝对会好起来的』啊……」 「呃,这么说起来的确有些奇怪……。不过,应该是你想太多了吧」 「……嗯」 由香轻应了一声,自此不说话了。遗憾。又倒退回无口状态了? 不过,刚才她说了不少话啊。这样与她聊天,说不定还是小学以来第一次。 不管怎么说,看来聊医院的事也能有效回避无口状态。只是聊得过深会有危险。好,记住了。这下今后就不用害怕由香了。 「哥哥……」 「嗯?怎么? 」 「明天,带上相机」 「相机?要拍照吗?」 「嗯」 「『一次性』的也可以吗?」 「都可以」 「好。那我就买个能拍三十六张的」 「嗯」 再度沉默。话说,由香这丫头差不多该困了吧。她要是睡我也就能跟着睡了啊……。 「……哥哥」 呜哇!这丫头还醒着吗。 「怎么?」 「……没什么。只是想叫」 这什么意思?我可要困死了啊……。 「明天还要出门,由香也早点睡吧」 沉默。……她睡了?要是睡了还好,如果醒着不说话可有点渗人啊……。试试看好了。 「……十日凌晨,发自西南海岸的台风十三号,正逐渐增强前往本州」 旁边立时出现了强忍住的轻笑声。这丫头果然醒着。 「……不行啦,由香。快点睡」 「可是……」 她还是收不住笑。这就那么好笑吗?不过也罢,她能笑我也觉得开心。 算了,我也不催了。由香睡前我就不说话耗着了。虽然我不喜欢沉默,但这也是没办法,毕竟她要是明天一整天都是无口状态,我可就要崩溃了啊。 大约一小时后,我听到了由香的呼声。而与此同时,睡意猛烈袭来,我就像昏过去般睡着了。 第二章 八月二日。带妹妹去高山植物园 第二天清晨。在外面吵人的蝉声中,我醒了过来。看看表,才刚七点。平时这时候该起床上学了。不过现在是难得的假期,起这么早太可惜了啊。还是努力睡个回笼觉吧。 心中打定主意的我刚翻个身要继续睡,忽感到有人在拉我袖子睁开了眼。 「哥哥。早上了……」 「嗯?是啊,早……」 我无奈的懒洋洋的起了身。看看由香,她已经换好了全套外出的衣服。 「呜哇……。你这一大清早的是干什么?」 由香低下头道 「今天,说过要一起出去……」 ……喂。你这倒退回无口状态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莫非睡了一宿无口状态就重启了……? 总、总之,为了回避她的无口状态,赶紧拿过去和医院的事当话题……。 「说起来,由香以前就起得很早呢。如果碰到要出门,早上六点就起来了……」 「………」 由香无言的点了下头。 哎呀?不对劲啊。一点都不起作用。 「住、住院的时候也起这么早吗?是住院生活让你有了早起的习惯了吧……」 「………」 沙。 怎、怎么回事?完全不起作用?慢着,要是她整天都这样子,我不是要被闷死啊。 「呃,先吃早饭吧。烤吐司行吗?」 沙。 没好转的迹象啊。可昨天晚上和我聊了那么久又是怎么回事啊。 不管了,先准备早饭。烤上面包,再冲上速溶咖啡。由香喜欢的是红茶吧?好长时间没见都不记得了……,算了,随便弄点好了。 等我换好衣服,由香从后面拽了拽我的衣边。 「嗯?有什么事?」 我回过头,由香已经戴好帽子站在后面,无言的静静注视着我。 「噢噢,戴上昨天买的帽子了啊。今天就戴着去吗?」 无言的沙沙。 又拽了拽我的衣服。 之后注视向我。 ……这什么意思?到底想说什么? 冷静下来啊。这时候要是烦起来,会被由香察觉到的。真要那样,她可就更难脱离无口状态了。在觉得上火之前,一定要好好问她。 「怎么了由香?有什么其他要说的吗?」 我声音平缓的问,由香呼呼摇了摇头。 啊呜——!真是太莫名其妙了。 就在我心中憋闷时,由香轻声道 「……衣服」 「呃?衣服?衣服怎么了?」 「……没」 由香呼呼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这可完全退回到昨天的状态了啊。 不过,她提起衣服了……。是不喜欢吗?我可觉得白色的连衣裙很配她啊。 ……啊,我明白了!昨天我子啊买帽子时说过,如果带着帽子再配件白色的连衣裙,就像是千金小姐一样了。对!就是这个!她是穿来让我看的!该死,怎么到现在才注意到,简直太失败了。话虽如此,可由香要是直接说出来该多好啊……。 到头来我还是没能顺利补救,早饭就在让人气滞的沉默中过去了。 收拾好东西洗过盘子,出门前我先为由香做起了防晒准备。和昨天一样,我把防晒霜涂满了她外露的部分,嘴里还道「由香小姐的美丽肌肤要是被太阳晒痛了那可就不得了了啊」想讨她欢心。 「嗯……」 由香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笑容。呼,终于能松口气了。我算明白了,今天的关键词是『千金小姐』。她要是不说话我就用这个。 离开家,在去车站途中我买了两个三十六张的『一次性相机』。之后把那拿到由香面前,爽朗笑着道 「好不容易打扮得这么漂亮,不拍下来就太可惜了呢」 「嗯」 由香哎嘿嘿的笑了。很好,感觉不错。 「哥哥。手……」 「啊,好。要牵手是吧。好的好的」 ……老实说,我真的希望她不要这样。再怎么我也是高中生了,现在还亲密的和妹妹手拉着手出门,实在是有点……。 不过,话不能说出来。这也是为了回避无口状态。她真要为此整天都无口,对我这个沉默恐惧症患者来说就不是开玩笑,是真要遇到生命危险了。 我们乘旅游巴士前往高山植物园。从行驶在山道上的巴士车窗向外望去,神户的风景尽展无余。如果是在晴天,从这里甚至能一直望到大海。这种地方,偶尔来一次也不错啊。当然,是没有妹妹的情况下……。 我侧目看向邻座,由香紧紧握着我的手沉默着。……这样的丫头,真难相处啊。不说话反而让我更在意周围的目光了。而且今天又是周日人还好多……。 到站下车,由香稍走几步停了下来。很新奇似的专心仰望着天空。 她在看什么?我也随着望去,可天上什么都没有。也没什么罕见的飞机飞过。 「由香。你一直看天,是天上有什么吗?」我试着问。如果能以此为契机,让她变得像昨晚一样愿意说话就好了……。 由香抬头望着我,微一顿轻声道 「……天空」 呃,我知道那是天空啦。 「那个,我是在问,你在看天上的什么?」 「嗯……。觉得好宽广……」 「噢,宽广啊。这怎么?」 「……只这样」 只这样?这什么意思啊。天这么宽广是理所当然的吧。 不好办啊,根本找不到继续聊下去的线索还是吐槽的地方。 我们就这样沉默了。 啊,该死。失误了。因为不温不火的说了这么几句,气闷度感觉提高了一点五倍。真不该勉强向她搭话……。 心中满是悔意的我,总算是顺利和她到了植物园。 不过就在要付钱进去时,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重大问题。虽然已经到了门口,再想这些也是没用。如果和健谈的人一起来,可以在花草环绕下一起聊天很畅快,可今天和我来的是由香。无口又病弱的她,根本无法游玩。只是什么都不说静静的参观植物园,真是太无聊了。再说,我对植物根本没有兴趣啊……。 就在这时,注视着花坛的由香轻叹「好美……!」,对我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这笑容……就像要与我分享自己的感动一样。这,我是觉得很美啦,但就这么普通的花儿值得如此感动吗?太夸张了吧。 不过,真这么说了她绝对会直接进入无口状态。但即使如此,现在要是随口同意的话也会被她识破产生逆反效果……。好好想想啊,什么才是最好的方法……? 我绞尽脑汁思索着,最后拿起了途中买下的一次性相机。 「……好。就以着漂亮的花儿为背景拍一张如何?」 「嗯!」 哎嘿嘿,由香露出甜美的笑容应道。 好耶,做对了!现在我的应对堪称完美。 啪嚓。啪嚓。我接连按下快门。 「噢,不错,就是这个角度!好美!那下面拍这个姿势。很好很好,微笑微笑!」 我就像个傻瓜一样随口说着,趁势拍了五张。 「拍的很漂亮喔,要洗出来放在相框里吗?」 「嗯!」 由香再次哎嘿嘿的笑了。不错,她兴致上来了。 我们牵手在植物园中逛着,四处拍着照片。三十六张的一次性相机,很快就用完了。由香也很是兴奋,感觉不错。照着样子下去应该不会太沉闷了吧。 我心中刚出现这想法,由香就忽然停了下来。 「哎呀?怎么了?」 「……累」 由香说着蹲了下去。我说,你就在这么小的植物园里走一走就累了……? 啊,不过话说回来,昨天只是在三之宫稍微逛逛她就累了啊。今天可是兴奋的到处跑,累得自然也更快吧。不过这丫头,住了这么长时间的院,体能完全不行了啊……。 「那咱们就到那边的长椅休息会儿吧。不要蹲在这种地方」 由香无言的呼呼摇了摇头。 「不去?为什么?」 「走不动」 「走不动?长椅就在旁边吧」 呼呼。 「可是由香,蹲在这里,衣服会脏的。难得的大小姐打扮啊」 「……那,背我」 「背你?」 「背我,到那边的长椅去」 ……你初二了还这么说?再说,我也没体力的啊。 不过,没办法。如果不照她说的做,可怕的无口状态就该出现了……。 「好,那我背了啊」 我在由香前蹲下,等她已经趴在我身上站了起来。由香惊人的轻。骑自行车带她时还没察觉,这样直接背在身后才发现。 「什么嘛。由香,你好轻啊」 「嗯……」 「体重多少?」 「二十五……」 「二十五?只这些?你也太轻了吧」 「嗯……。医生也这么说」 「这可不行。有好好吃饭吗?」 「嗯。但是,长不上去」 「是吗。也是,毕竟生病了啊……」 但就是这样,也太轻了。身子也一样的纤细。没想到,这丫头原来这么虚弱啊。就是背在身后都怕她折了……。 果然不愧是病弱外加长期住院。还是不要把她当正常人看的好。指定为个人的濒危物种吧。如果没有人在身边照顾,情况恐怕真的不妙。 我把由香放在有顶的东屋风长椅上,隔着袜子,和昨天一样按摩着她的脚。就算她再轻,让我从这里背她回去也是不可能的。 「……哥哥」 「怎么?」 「渴了……」 「啊,那我去买点饮料。想喝什么?」 「……水果牛奶」 「水果牛奶?软包装那种啊。这边会有卖的吗?」 「没有,就橙汁」 「好。那就尽量以你第一希望的水果牛奶,如果没有就是橙汁。我现在去买,你等一下」 我说过刚一转身,衣服就被由香抓住了。 「嗯?怎么了?」 我转过头,她无言的呼呼摇了摇脑袋。 「哥哥现在是去给由香买果汁喔,放手啦」 呼呼。 ……真是头疼。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那不用我去买了?」 「扔我在这里,不要……」 「怎么会是扔你在这里啊,自动贩卖机就在旁边呐」 呼呼。 这丫头……!如果是刚才,她这样我肯定会火起来,但现在的由香,已经被列为我个人的濒危物种了。必须要好好保护她。 「好吧。那就等由香能动了。我们一起去买饮料」 沙。 唉……,照顾这丫头真是累死人了。 我心中叹息着在由香身边坐了下来, 刚一坐下,由香就靠在了我身上。 「怎么?很累了吗?」 「嗯……」 「那就这样休息会儿好了,我撑着你」 「嗯……」 由香沙的轻点了下头,闭上了眼。不久,就发出了轻轻的呼声。 喂!我是说让你休息,可没让你睡啊。再说,我可是也被你害的睡眠不足啊。……不过,她就是这么虚弱,一点体力都没有。没办法。我就忍一下让她睡好了。哈……。 差不多一个小时,由香睁开了眼。大概是想到自己是靠着我睡的,有些开心的嘿嘿笑了。这么笑起来,看起来是个可爱的妹妹啊……。 「起来啦。那我们走了啊?」 「嗯」 沙,由香点了下头。看这感觉,她应该恢复了不少精神。我心里也不由得踏实了些。 我们来到自动贩卖机前,买了饮料。很遗憾,这里没有由香想要的水果牛奶。我只好给她买了橙汁。 回到长椅上,由香坐下双手紧捧着易拉罐咕咚咕咚的喝着。这叫什么样子啊,老实说就像小学生一样。不过这丫头,精神年龄大概就停留在小学生水平吧。也罢,正因为这样,她才是我的保护动物不是……。 我和牵着妹妹的手,在夕阳映照下的三之宫向家走去。如果她还是小学生,这一定是让人不禁会心一笑的温馨情景,但我们已经是高中生和初中生了啊……。算了,在监护人与保护动物立场上,也只好这样了。不过在旁人眼中,我们肯定是对危险兄妹啊。 在路上的便当店买过晚饭回到家中。走进大门,由香就小跑着去了厨房,拿壶烧水准备泡茶。 「噢,很懂事嘛」我说。由香回头嘿嘿对我笑了。 「今天开心吗?」我坐下问。 「嗯!」她的声音很有活力。 「是吗。那就好。有什么让你开心的吗?」 「嗯……全部」 「全部?」 「因为由香好久没去外面玩了」 「也是,你一直都在病床上的」 「嗯。总是只能望着窗外的景色」 「是吗。那家医院只有景色相当不错,不过望着那景色自己却无法出去,的确会憋死人的」 「嗯。所以今天的一切都很开心」 「是吗。太好了」 我真心这么想。毕竟她要是说无聊,可都是我这个带她出去的人的责任啊。 「哥哥开心吗?」由香问。 「呃?我?」 与其说开心,不如说是满脑子都是照顾由香了……。 「嗯,挺开心的吧……?」我眼微转开含糊的说。 见我这样,刚刚还明亮的由香的表情,一下暗淡了下来。 喂,这怎么回事? 我为了改变气氛赶忙接着道 「既然由香好久没到外面玩儿很开心,明天也出去吧?」 由香无言的点了下头。但看起来没什么心思去啊。怎么回事?这丫头为什么心情一下低落下来了? 「由香,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无言的呼呼。 「那是为什么?」 「……没什么」 一下子就猛冲进无口状态,不可能没什么的吧。真是超级在意啊。我莫非真说错什么了? 「……好吧,这不提了。明天准备去哪儿?」 「都可以」 「都可以?」 「去哥哥喜欢的地方」 「我喜欢的地方啊……。呃,既然今天爬了山,明天去海边怎么样?」 沙。 「好。就去须磨海滨浴场好了。啊,不过由香,你能游泳吗?」 「不知道……」 「是吗……。要是对身体不好那就麻烦了」 「……不过,反正由香不会游泳。泳装也只有学校指定的……」 「啊,这样啊。那就不去海边了好不好?」 「去海边……」 「可以吗?」 沙。由香无言的点了下头。 真的没问题?我可看她一点心情都没有啊。带她去了要是说无聊我可就没劲了啊。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我接起来,是住在附近的青梅竹马兼同班同学夏尾香奈子。 「喂,我是夏尾」 「啊啊,是我。有什么事儿?」 「啊,井崎?那个,明天有空吗?」 「明天?有事儿?」 「明天,我想找大家一起去海边」 「海边?须磨海滨浴场?」 「嗯」 「明天啊,其实,我答应妹妹要带她去海边的」 「妹妹?由香吗?她出院了?真的?恭喜啊!」 话筒中的声音非常兴奋。虽说她认识由香,不过我怎能觉得她比我这个当哥的还高兴啊。话说,外人的夏尾对妹妹出院竟然比我这个哥哥还开心,那我算个什么……。 夏尾兴奋的继续道 「带由香一起去怎么样?反正都是要去海边的吧?一起去自然更好」 「呃,话是这么说,不过有陌生人她会紧张的……」 「啊,也是。那,就我和井崎加由香三个人去呢?」 「啊?其他人呢?」 「我还没打电话啦。井崎是第一个」 「这样啊。稍等一下,我问问她」 我捂住听筒问由香道 「由香,这个,夏尾来电话了,说想和咱们一起去海边,你觉得怎么样?」 「夏尾……?香姐?」 香奈子姐姐的简称,『香姐』的这称呼,也好久没听过了啊。 「是啊。就是那个香姐。还记得吧?」 沙。 「那,怎么办?」 「哥哥觉得呢?」 「呃?我?这个,她应该会开车,一起去的话能省下车钱……」 「香姐有驾照了?」 「还没吧。她才高二,而且还是三月生人。十六岁不可能考到驾照的」 「那就是无照驾驶?」 「差不多吧。不过,她已经相当熟练了,坐她车很安全的」 「………」 「怎么办?拒绝也没关系的」 「……去」 「去?明白了」 我重对听筒道 「喂,她说一起去」 「ok。那明天我几点去接你们合适?」 「呃,几点都没关系」 「到海边还是多留点时间的好,那我就早点了啊。想趁海边人没多起来之前到」 「也是」 「八点半如何?不会太早了吧」 「没关系。我们没问题。反正妹妹起得早,只要她起来我也就起了」 「好。就定明天八点半了。拜拜」 「拜」 我挂上了电话。似乎一直在旁边等这的由香这时张口道 「……哥哥」 「嗯?」 「……明天,你可以自己去的」 什么?她怎么突然这么说啊。 「我自己去?」 「由香,会留下看家」 「等、等等。我才刚和人家约好三个人一起去的啊。而且由香你自己也说了要去的。这到底又是怎么就突然变了?要我打电话现在推掉吗?」 呼呼,由香无言摇摇头。 「那,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因为,哥哥和由香出去一点都不开心……」 「什么?我不开心?为什么?」 「因为今天就不开心……」 哈……?谁说过啊……。 啊!莫非,是在她问我到高山植物园开不开心我含糊了?不好。得快想办法补救。 「不,那个啊,我只是到植物园不开心,但与由香一起出去并没有不开心啊」 「………」 无言。看来没起作用啊。 「既然这样,我就直说好了。植物园对我来说是个无聊的地方。虽然如此,但我还是挺高兴的。就是由香你看来,我也很开心的吧。就像照相时候那样的。而且是和由香一起去的啊。是不是?」 「………」 无言。还是没有用。 「不过呢,我喜欢大海。所以,要是和由香一起去喜欢的大海,肯定会非常开心的」 「………」 不好。刚刚这肯定会被她识破的。 「……提前声明,如果由香不去,那我明天也不出去了」 「为什么?」 噢。总算有反应了。好,一鼓作气反守为攻。 「这还用说。我怎么能把可爱的妹妹留在家里自己一个人去玩儿啊」 如果真这样,我爸妈回来一定会骂死我的。还有,如果把她留下自己去玩儿,回来后她绝对会变成无口。 「再说,没有由香就是去也没意思」 这可不算是骗人啊。想到把由香扔在家里回来时会发生什么,可是绝对高兴不起来。 「……由香,也可以去?」 「当然了。我一开始就这么说的啊。夏尾也好久不见你很欢迎呢」 「嗯」 「你看,一次性相机还剩了一个,明天都把它拍完吧。现在就想想明天穿什么衣服好了」 虽然还是有些不情愿,由香终于露出了笑容。真是困难啊。 不过,这丫头也会在意些异常的地方啊。而感到这种在意的我反而会更在意了。 ……不过也罢,这是没有办法。她是我的保护动物,精神年龄也是小学生级,所以我当然要以成熟的态度对待。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哥哥,她是妹妹不是。 晚饭后,洗过澡铺开了被褥。啊,这是由香的被褥。怎么就放在我屋里,送回去吧。 我把被褥扛上走到了由香的房间,一声「喂。由香。你的被褥」打开门,坐在写字台前的由香慌忙把一个笔记本似的什么合了起来。 「噢?你在写什么?学习呢?」 「……日记」 「日记?哎,让我看看」 「……不行」 由香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呼呼摇着头。嘛,一般都会说不行的啦。 「对了由香,你的被褥放我房间了。我送回来了啊」 「啊……」 「放哪里合适?」 「……哥哥的房间」 「哈?」 这丫头在说什么。 「我房间?难道今天也要一起睡?」 由香无言的点了下头。静静注视着我。 「……也无所谓。那我就放回自己房间去了啊」 可恶。这算什么。费力搬到这里,又要扛回到自己房间去。真是白劳动啊。 不过,想和我一起睡,也就表示如此亲近我吧。由香会变得不说话都是因为怕我,那么我们越是亲近,她的无口状态就会相应减少的吧。也不错。 我把被褥和昨天一样摆成了直角。睡前,我们又会聊天的吧。昨天问的是在住院中讨厌的事,今天就问有什么高兴的事好了。不过,她会像昨天一样和我聊那么多吗……。要是一起睡还来无口状态,我可就真要忧郁得胃穿孔了啊……。 第三章 八月三日。和夏尾一起带妹妹去海边 第二天清晨。就在我被阳光照得睡不踏实时,由香把我摇了起来。 ……不好。超级困啊。昨天一钻被子关上灯,由香就突然说起个没完……。而且我在确认由香睡着以前,根本就没法睡。不过,那个直接喝点滴患者的故事的确很有意思。味道真的就像无味的运动饮料一样吗?我还真是想象不出来啊。 看看由香,今天也已经换好了外出的衣服。半袖水兵服上衣配短裤。水兵服,也就是水手服。不过说起水手服,很难与学校的制服区分开啊。这种情况,我该直接用英文吗。 「这身还真有大海的感觉啊。很适合你呢」反省着昨天的我,张口第一句话说。 由香高兴的笑了。这让我有种亲密兄妹的感觉了。我也不由有些高兴了起来。 「穿短裤了啊,就算不能游泳也可以踏浪玩儿呢」 「嗯」 由香高兴的点了下头。 「啊,脱了袜子是不是好点?既然是去海边,光脚穿拖鞋绝对更好」 「啊……嗯……」 由香显得有些为难,看看自己的脚,又看了看我。 「怎么了?光脚不怕湿,可以玩得更开心的」 「………」 由香无言的垂下了头。 她这是怎么了?难道我又说错什么了?好不容易才在早上成功的。拜托,不要来无口状态啊……。 我紧张的看着她,不多会儿,由香听话的脱下了袜子。随后注意到我的目光,哎嘿嘿的笑了。呼—,得救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不像是说错话了啊。 我去准备早餐时,由香在身后沙沙拽了拽我的衣服。 「带便当去」 「呃?便当啊」 说起来,昨天没有带便当,午饭吃得相当随便。而且爸妈还叮嘱过一定要让她好好吃饭。 「好。现在刚七点,在夏尾到之前还有时间,做点三明治吧?」 「嗯」 「要夹点什么?冰箱里有火腿、培根、生菜、黄瓜还有西红柿……。也有鸡蛋,架子上还有鱼罐头。面包也有。不过要切成六片,一定要薄啊」 「由香来做」 「呃?你会做?」 「嗯。在小学家务课上做过」 是吗。说起来,小学时候她上学的时间比住院长啊。 「好。那就交给由香了。要好好做啊」 「嗯。……哥哥」 「嗯?」 「……帮我煮鸡蛋」 「啊,是是。我去煮」 她怕用火吧。呵呵,这不是挺像小学家务课水平的嘛。不过,小学应该学过做咖喱饭的吧……。都无所谓了。 话说,由香真的能做好吗?嗯,面包片切得很薄,这可不容易的啊……。这丫头做的不赖嘛。比我切得更好。手真巧。 「由香很会用菜刀呀」 「哎嘿嘿……」 呜,好漂亮的笑容。 由香熟练的将面包切成薄片,除去了面包皮。不错啊。我也不会输给你的。水煮蛋点上火之后就没事儿做了,只要小心不煮飞就行。好,趁现在用面包皮做点什么简单的料理让她瞧瞧吧。 我将面包皮裹上蛋液。虽说要用油炸一下,但找炒锅出来太麻烦了。凑合用平底锅边倒些油来炸好了。这样用不了多少油,等下收拾起来也方便。 我拿出平底锅,烧热油炸了起来。 好。过一下油,在最后出锅时用大火取出后撒上砂糖……完成。 由香看着这边,「这是什么?」 「嗯?可以尝一下啊」 「嗯」 由香吃了一个。 「很好吃吧?」 「嗯」的一声,钦佩的望向了我。 呵呵呵,这下她对老哥的尊敬度会一下提高不少了。 「这料理叫什么?」 「呃?名字?……不知道。这种东西会有名字吗」 「没有?」 「呃,说不定有,我也不清楚」 「明明是自己做的?」 「呜……,嘛,不知道名字也能做出来……。别、别管这个去看鸡蛋吧,差不多该熟了……」 倒霉。竟然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露怯了。好不容易才让她见识到我的优点啊。算了。现在更重要的是水煮蛋。要是不快泡下凉水冷却,皮可就不好剥了。 「哥哥,不给鸡蛋剥皮吗?」 「稍等一下。再凉一点,皮会变得好剥的」 「为什么?」 「呃,冷却之后鸡蛋内部会微微收缩,与蛋壳间会出现缝隙。如果不这么做,蛋会和壳紧贴在一起不好剥出来」 「哎……」 哦呀。挺佩服我的嘛。竟然在意外的地方挽回污名。不对,是洗刷污名了。就是用挽回也要说名誉吧。挽回污名算哪门子事啊。 把鸡蛋剥出来压扁,之后与蛋黄酱搅拌在一起。接下来只要夹在面包里了。火腿和罐头也准备好了。 做好三明治,放进了袋子里。呃,再加上冰袋好了。三明治这种生鲜食品,要是在这大夏天的坏了可就不好了。 「好。便当完成了。量不少呢。啊,不过算上夏尾的分,这样刚好吧」 「放不进袋子里的呢……」 「啊,吃吧。想想咱们还没吃早饭呢。就拿这当早餐好了」 「嗯」 我们大口吃着三明治。味道相当不错呢。 「做得很好吃啊」 为能和她说话我夸奖道。 「哎嘿嘿……」 由香坦率的笑了。 嗯~~~。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今天从一早就感觉不错啊。 吃过早饭,简单整理了一下。便当,塑料垫子,预防万一也带上浴巾吧。还有,我也该戴上帽子。呃,虽然不配还是带上太阳镜好了。 好。接下来该给由香涂防晒霜了。 「由香。涂防晒霜了啊」 「嗯」 脸、脖子、手,还有,短裤下面的腿也要都涂好啊。 想着这个看向她的脚,忽然发现她脚趾周围,布满了细小的红点。 呜哇,这什么。好恶心~。是得皮炎了?不过摸着也没什么突起的感觉啊。到底是什么?我都已经碰了,不会传染吧……。 「由香,这是怎么回事?不痒吗?」我停下手望向由香。 由香呼呼摇了摇头。轻声道 「……这是,点状出血」 「呃?顶棚?什么东西?」 「就是呢,出血了……」 「呃?出血是什么意思?这难道是内出血?」 我抬头,由香点了点头。 「这样啊。不过都这样了没关系吗?」 「没事。因为没有发紫」 「是这样吗」 真的没关系?不过既然是内出血,碰到也不会传染真是放心了啊。 「嘛,既然没事那就抹上防晒霜了啊。不过还是小心不要刺激到的轻轻抹好吧」 我说这继续抹。不过,这脚真的好小。这么小的脚,的确很快就会累的啊。 「哥、哥哥……」 「嗯?」 「我觉得,这样轻轻的好痒……」 「是吗,稍微忍一下。马上就好了」 「……嗯」 ……不过想想看,觉得痒的话你自己涂不就好了吗。怎么不知不觉的,擦防晒霜成了我一定要做的任务了啊。 给由香涂过,我把手上剩下的防晒霜抹在了自己身上。我就是晒晒也没什么,用她剩下的就 足够了。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车笛声。我向窗外望去,是夏尾的车。时间正好是八点半。好准时。一分都不差。 我给由香戴好帽子,拉着她的手出了家门。夏尾这时已经站在车旁等着我们。 「早啊」 「噢,早。真准时啊,一分都不差」 「没什么。我稍微早到了会儿,是听着117的报时按的喇叭。要知道,守时可是日本人享誉世界的美德。外国人可是都为电车时刻表什么的时间之精确震惊呢」 「……就算是这样,也不用非听报时按吧。话说夏尾你开的又不是电车是汽车」 「我的爱车,可不是会比区区电车慢的」 「你这在较什么劲啊……」 这女人真是拧。不过,这也正是她有意思的地方。 夏尾笑着看向了由香。 「由香,好久不见了」 由香不知怎的害怕一样的躲到了我身后。她这是怎么了? 「由香,怎么了?这是夏尾啦。香姐。你不记得了?」 「……香姐?」 由香怯怯的望向夏尾问。 「嗯。难怪你会害怕。由香熟悉的我,个子还矮呢。结果现在发育过度都超过一米八了」夏尾挠着头,「没事,一会儿聊聊你就知道是我了。先上车吧」 「噢。由香。要坐副驾驶还是坐后面?」 「……后面」 「好。那我做坐驾驶……」 可刚一迈步,袖子就被由香抓住了。我回过头,只见她无言的沙沙点了点头。这表示什么意思? 「怎么?要一起坐后座吗?」 沙。 噢。随口一说说中了啊。真幸运。 「好,我知道了。那就一起坐后面吧」 我与由香一起坐上了后座。由香握住了我的手。嗯……,车里也要牵手吗……。不过这也没什么……。 夏尾回头向我们道 「哎呀?你们两个,怎么都坐后面了?只我一个人在前面,感觉很寂寞啊。就像雇来的司机一样」 「唉,你就饶了我好不。由香才刚出院,没我在身边会不踏实的」 「就算这样,也不用牵手的吧?井崎,你又趁妹妹的不安下手。做过头了吧」 「呆子!这又不是我自己情愿牵的。是由香让我拉的啊……」 忽然,由香的手颤了一下。 「嗯?怎么了?」 「……哥哥,不愿牵我的手?」 喂喂。今天可是难得从早上状态就不错,竟然在这时候要变吗。 「没啊,哥哥完全没有不愿意。只是因为夏尾戏弄人,这才随口……。不过,兄妹牵手也没什么不对的嘛。是我们关系亲密的证据」 「嗯」 由香放心的笑了。 夏尾见此情景轻叹一声,道 「……井崎。你可千万别把由香带上不归路啊……」 啊啊,果然在外人看来是这样吗……。而且竟然好死不死让夏尾有了这种感想……。可虽然这么说,这时候再说「这是你的误会」由香又要出问题了啊……。 九点左右,我们到了须磨海滩。这时间带果然还没有人啊。放眼望去都是空旷的沙滩。 不过在美人的时候,这里还真是意外的宽敞啊。难怪会自称阪神间有数的海滨浴场。虽说引以为傲的雪白沙滩上满是放烟花后刺眼的焦黑让人不痛快。估计没道德的人数也是阪神间有数的吧。 也罢,先找块干净点的地方铺好垫子,稍微休息下吧。 我铺好垫子躺了下来。啊啊,在海边晒日光浴真不错。干脆脱了上衣,稍微多晒晒吧……。 我看看旁边,稍远的地方,夏尾已经换好了泳装。是提前穿在衣服下面了吗?这么看起来,她身材还真不错啊。肌肉真发达。啊,不过对一个女人来说,这可完全不算赞美吧。嘛,对她来说,终究还是难与性感沾边啊。胸围虽然也超了九十,但基本都是胸大肌……。仅看身高一米八三和胸围九十以上这数字,真是足以媲美超模了。脸也属于娇小型。说不定里面也一样很小吧。特别是脑浆啥的。 看她和由香聊得很起劲啊。想我为与由香聊天那么辛苦,为什么夏尾就能这么简单和她沟通啊?难道因为都是女人? 心中不知怎么有种异常失败感的我望着那边,夏尾领着由香走了过来。 「井崎。我要和由香下海了啊」 「下海?不过,由香没带泳装的吧……?」 「不用担心。是这样下去」 说着,夏尾一下把由香举到了自己肩上。这感觉,就像巨人与小矮人一样啊。话说,这种组合通常都是「白痴巨人与聪明小人」,但以她们来说,应该算双傻吧……。 我心里想着这些,由香忽道 「哥哥,拍照」 「啊,啊啊。好好。那就照一张」 我拿出一次性相机举了起来。 「我拍了啊」 「先不」 由香呼呼摇了摇头。 「呃?啊,是等下海后吗?」 沙。 夏尾走进了海中。等水没到腰际,转身看向了这边。单手叉腰站定了。 「好。拍吧」 「ok。交给我了。啊,有些逆光要用闪光灯。稍等一下」 等闪光灯充好电,我拍了两张。 拍完后,由香把帽子戴在了夏尾头上。看向了我。 「再拍」 夏尾另一只手按在帽子上,像个女人一样身子微微一扭。不过露出这那么壮实的身体还摆这种姿势,老实说根本不合适啊。虽说穿好衣服就两说了吧……。 拍完照,夏尾走上沙滩把由香放了下来。 「有把我和由香拍成美人姐妹了没?」 「该说是美女与野兽吧……」 「你还真过分。竟然说自己的妹妹是野兽」 「呆子。你自我陶醉什么。野兽当然是你」 另外,由香可不是野兽而是保护动物。 由香这时拽了拽我的袖子。 「……拍照」 「嗯?拍照?刚拍过了。这次是要一个人拍?」 呼呼。她摇了摇头,再次拽了拽我的袖子。 「啊,嗯。这次想和哥哥一起拍是吗?好的好的。夏尾,拜托你拍一张」 「好啊。你们站好」 我和由香并排站好,由香紧贴着我赤裸的身体。只有脸冲着镜头,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那我拍了啊。预备,茄子」 啪嚓。 拍过照片,夏尾别扭的道 「你们还真不像呢」 「有、有吗?」 「嗯。由香明明长得这么可爱。老实说,我真不相信井崎和由香是同一种生物」 喂,我们的确很不像,你说我们不像兄妹我就认了,可竟然说我们不是同一种生物?这也太过分了吧。 我看向由香,她正在海浪边际那里,很有趣似的望着往返的潮水。莫非,她是第一次来海边……?可就算是这样,她呆站在那里干什么呢? 我走到由香身边问道 「由香。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了吗?」 「嗯」 沙。 「是什么?也告诉哥哥吧」 「浪」 由香说着指向了脚下。 「浪?」 「嗯。浪」 「浪怎么了?」 「站在这里」 我站到由香旁边。 「脚,并拢」 「嗯。并拢了。这怎么?」 「你看,浪呢,打过来了吧?」 拍来的浪浸湿了由香和我脚下。 「之后呢,在退去的时候,脚下的沙子会苏苏苏的……」 说着,退去的海浪将脚下的沙子带走了。让我有种挠痒般,脚下不稳般的奇妙感觉。 由香看着我哎嘿嘿的笑了。 「是不是?」 「嗯。原来是这样啊。是觉得脚下这要摔倒的感觉有意思吗」 由香笑着点了下头。 「小心别摔倒啊」 「嗯」 浪又来了。而脚下的沙也随着更为稀少。由香没站稳身子一歪。 「啊!」 这傻丫头!我才刚说要小心的吧!我慌忙抱住了她。 「没事吗?」 沙沙。 好险……。她要是在这种地方摔倒,根本没衣服可换啊。而且她的身体真是纤细。甚至让我觉得要是抱得太紧,都能轻易让她骨折似的。要是怕她摔倒抱住反而这么勒死了她可就成大笑话了,话说这根本不是开玩笑。 不过,由香似乎也被刚才的吓到了啊。心跳一下加快了起来。这丫头,恐怕让她去跳箱,一定是成绩垫底的吧……。 「哥哥……」 「嗯?」 「……已经,没事了」 「啊,嗯」 我放开手。 「好。那我去那边休息一会儿,由香你呢?」 「我再待一会儿」 「小心啊。可不要摔倒」 「嗯」 我留下由香,自己回到了垫子上,坐在了夏尾旁边。 「你们在干什么?」 「嗯?啊啊,她说退潮时沙子随着退去的感觉很有意思……」 「嗯~~」 「怎么?」 「我怎么,觉得你们不像是兄妹,反倒像在嬉戏的恋人呢。特别是相拥在一起的那一幕」 「喂!别胡说好不好。什么叫相拥,那只是由香差点摔倒……」 「你急什么?我只是开个小玩笑,不过井崎你这么认真,莫非是真不怀好意……」 「停,我没别的心思,但自己也清楚在别人眼中很异常」 「什么嘛。你原来有自觉啊?好无聊」 「无聊?我也是正常人好不好。和妹妹不一样。照顾她可是很累人的」 说着,我看向了由香。她正在沙滩上踏水奔跑着。本来就没什么体力还那么跑……不会有事吧。不过没关系,今天就是她中途动不了,也有车用不着担心。 话说,既然由香自己很开心,那我就睡一会儿吧。想想看,这段时间我一直睡眠不足的……。 就在想着要躺下来的时候,我忽然发现由香在看这边。她在干什么?是有什么事了吗? 可刚一这么想,她又跑了起来。很有精神嘛……。只看现在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刚出院的。嘛,反正很快就会动不了了。 无所谓了。就让夏尾照看由香,我真的该休息会儿了。 话说,怎么由香又看这边了?也不想有什么事的样子……。啊,又跑起来了。 她在干什么?看着这边,一与我目光相合就跑起来……。莫非,是在监视我有没有好好注视自己……? 我注视了由香一会儿,她好像真的在监视着我。这丫头,就不想让我睡吗。真是拿她没辙啊。不愧是保护动物,一点都不能离开饲养员的目光……。 可细想想,被保护动物监视的饲养员又算什么?我们这不是颠倒来玩儿了么。算了,都无所谓……。 无可奈何的我起身注视着她,不到五分钟,由香就回来了。果然喘得很厉害。 「怎么?累了?」 由香噗的一声笑着点了下头。这么笑起来她还真是相当可爱啊。将来我要是有了女儿或许就会像这样吧。……啊,我什么时候已经完全以保护者自居了啊。 由香一屁股坐下来,一声「……累了」靠到了我身上。她这是想像昨天一样睡一会儿?我是不介意,但让她一直这么靠下去,可是很累人的啊。好,推给夏尾吧。 「由香。要睡的话,夏尾愿意帮你做膝枕喔」 「真的?」 由香看向了夏尾。 夏尾横了我一眼。那把表情变为语言,应该是「你小子无视我的意愿乱说什么?」吗?不,应该是「为由香做膝枕没关系,但也用不着你来说」吧。不过,在由香面前她还是摆出了一副和善的样子道 「好啊,由香的话没问题。要睡吗?」 这丫头,竟然装成个好姐姐。要是不知道她本性肯定会被骗到。由香你也要多想想啊。 「嗯……。还是靠着哥哥睡」 说着,她靠着我闭上了眼。不愧是敏感的由香。一眼就看穿夏尾闪亮笑容下隐藏的凶恶本性了吗?不过,我想推给夏尾的计划这下彻底失败了啊。 不一会儿,由香轻轻打起了呼。见她睡着,夏尾突然感慨的道 「……我算是放心了」 「这突然的什么意思啊?」 「嗯?井崎你和由香,以前很不愉快的吧。我只是看你们这么亲密放心了而已」 「你刚才不还说我们是危险兄妹吗」 「嗯,这个呢,危险还是觉得危险。由香先不说,她哥哥毕竟是你……」 「你什么意思」 「好了,这先不说。今后你们也要这样啊,在不超过一线的范围内。要是再敢害由香哭,我就把你送到西伯利亚修铁路一直到死」 「停。『又』是什么意思,我可从没害由香哭过吧」 我可基本都是躲着由香的,这你让我怎么害她哭啊。 不过夏尾不假思索的回口道 「只是你不知道而已。由香总是到我这里哭。说是哥哥生她气了」 「真的?」 「嗯。真的。说自己只是想和哥哥玩儿,可一靠近哥哥就生气了。说想让哥哥不生气和她一起玩儿,一直出垂着头轻声抽泣着。安慰她可不容易了」 「原、原来还有这种事啊……」 我还真不知道。话说,这的确也是由香在我面前变得无口的原因之一啊。嗯。这么说起来,我像现在这样尽可能陪她,还真是作对了。而且今天早上她的感觉就不错。 夏尾忽然转了话题道 「不过,你们两个这么看起来,真像是父女呢」 「也是」 「我想在其他游客眼中,你们绝不会是兄妹」夏尾望着周围不断增加的游客说。 「或许吧……」 外表还是个小学生的由香,已经长起胡子的我。在陌生人看来,的确不会觉得是兄妹。不过这都无所谓。我又不是由香的监护人。 「不过要是我和由香是父女,那夏尾你在别人眼中又是什么」 「嗯?我?会是什么呢」 「应该是保镖吧」 「哈?这话对淑女太失礼了吧。再说,我可一点都看不出来你是个要有保镖随行的大人物」 「话是这么说,但你既不像由香的姐姐,也不像我女儿啊」 「也不像你恋人。年轻貌美的我与你这个胡茬满面的男人,根本一点都不登对」 「不要一本正经的说这么无礼的话好不好……」 嘛,虽说是事实吧。反正我就是一副大叔相……。 「既然这样,就是被大叔包养的情人?」 「什么?我,被你包养?」夏尾极其厌恶的说,不过随后又表情严肃的把头转到了一边,「嗯,不过的确像 是这样。不然的话,我怎么可能会和你有接点……」 「喂!别同意啊。再说带着情人和女儿到海边,那得要什么神经啊」 「嗯,那前情人是现在的妻子怎么样?啊,也可能是入住的美人家教呢。之后的,你是暗地里瞄上我身体的色大叔。今天以女儿为借口,终于成功把我带到了海边,这样子?而之后,趁女儿睡着的机会利用雇主的地位逼迫我呢。呜哇,你真是太糟糕了。简直禽兽!」 「我说啊……」 不只胡编乱造,竟然还要把我叫禽兽吗……。再说,也不用故意叫自己『美人』吧……。 也罢,正好有点渴了,去买点饮料吧。店也差不多该开了。 「夏尾,不好意思帮我看会儿由香。我去买点饮料」 「啊,那也帮我买吧」 「你要什么?」 「啤酒。牌子无所谓」 「啤酒?我说你……」 「别担心。酒精等回去时就没了」 「不是这意思,你还是高中生吧。我也是」 「才不是。我今天是入住的美人家教」 「喂……」 你要再扯下去我可要等你醉了霸王硬上弓了啊。……不,不行不行。要真这么做了,等她醒了铁定会被杀掉的。据说,夏尾仅握力就超过一百公斤。话说,她一个女人,也没经过特别锻炼,为什么会有如此力量啊。她真和我一样是人吗?夏尾才真的不像是同一种生物。莫非是赛亚人? 「总、总之我随便买了」 我把睡着的由香放到夏尾膝上,站了起来。嗯。这样看起来,她们也蛮像母女的嘛。果然不是我样子太老,而是由香太显小了。 我走到小卖部前,在飘着冰块的箱子里物色着里面的饮料。 呃,我就可乐好了。该给夏尾买什么呢。酒后驾驶什么的很怕人,就给她买酒精度不足百分之一的无醇啤酒吧。还有,预备由香睡醒,先把橙汁买好吧……。 不过,天还真热啊。阳光真强烈。虽说有戴帽子……,由香在这大太阳下睡不会有事吧?要是她一直睡到十二点以后,说不定必须要把她搬到车里打开空调啊。 我想着这些担心的看向那边,由香那丫头已经醒了。正和夏尾一起聊得很开心。嘛,小时候她好像就有到夏尾那里哭,对她应该比我更好说话吧。 但我……其实也并不是有意避开由香的。记得幼儿园的时候,我们还是经常一起玩儿。不过等上了小学,因为父母千叮咛万嘱咐绝不能让由香摔倒受伤的什么,就变得连带她一起出去都觉得麻烦,能一起玩儿的话题也渐渐较少,由香的无口也逐步加速成了让我难相处的存在,所以我就尽可能不接近她了…………啊,我这不是一直在有意回避她吗。 心中反省着的我,买过三人的饮料回到了她们那边。 「来,买橙汁给你了喔」 由香高兴的接下了易拉罐。而夏尾看了眼无醇啤酒却显得不大高兴。 「这什么?我不是让你买啤酒吗?」 「呃?这不是啤酒?」 装傻吧。要是暴露我故意买的,肯定会被杀的。 「这不是啤酒,完全不一样。这种东西,只不过是加了碳酸的麦茶」 加了碳酸的麦茶……。这还真是让人难以下咽的形容。要是生产商听了会哭的……。话说,我可觉得味道与麦茶完全不一样啊。你看,啤酒上还标着是麦酒不是……。 「提前声明,我可不会为这种东西付钱啊。井崎,这算你请客。真是,连跑个腿儿都跑不好……」 「是是。我明白了。对不起」 也罢。反正我也准备请她点什么。 喝过橙汁的由香,被阳光晒得很不舒服的道 「好热」 果然觉得热了吗。 「好。既然这样,那就找家开空调的店吧。在那里多呆一会儿,午饭也能解决掉」 由香呼呼摇了摇头。 「便当呢……?」 「啊,对了。做过便当带来了。放在车里都给忘了」 「做便当了?是你做的?做之前洗手没有?」夏尾问。 「别这么一脸厌恶的好不好。做的是由香」 「什么嘛。太好了。做的什么?」 「三明治」 「哥哥有煮鸡蛋」由香对夏尾说。「由香只是夹在面包里」 「这才是最重要的工序呢。要将什么组合在一起夹在中间,可是能决定三明治好坏的」 「不过由香,从没想过这些」 「没关系。有才的人不用想就能做好。而必须要思前想后才能做出来的人,只是才能不够不得不用头脑补充而已」 「是这样吗?」 「是喔。人们口中聪明的人,都是这样的呢。而所谓知识先行型只有嘴上功夫的人,实际上都是什么都不会的蠢材。天生什么都不用想就会做的人才是最棒的」 呃……不愧连脑子里都是肌肉的夏尾。竟然为了把自己的存在正当化做了这样的理论武装啊。不过这么说的话,总是思前想后,但一点都不聪明的我到底该算什么?没有才能也不聪明,这不是没优点了吗……。虽说都无所谓,但感觉真不痛快啊。 这先不管,由香说热了该怎么办。总不能让她一直在这里待下去。可去店里,现在进去中午前出来,总觉得太浪费钱了。 「由香,在这里扇扇子和回车里吹空调,那个更好?」 「嗯……回车里」 「好,那就先回去吧」 沙。 「能站起来吗?」 「背我」 噢。又来啊。话说今天夏尾也在,就让她背好了。毕竟我们的体力可差太多了啊。 「不好意思夏尾,你能背下由香吗?」 「嗯?ok。交给我好了!」 夏尾一下把由香举了起来。虽说由香本来就不沉,但这力量真了不起啊。 「垫子怎么办?反正也要回来的,就放这里吧」 「算了,带回去吧。只占地方又没人终归不太好。再说也到人多的时候了」 「不,就是人多时候才更要放着占地方啊……」 「你小子还真是没公德。该不会社会常识是零吧?」 呃,这可我去医院接由香时想的一样啊……。莫非我们两兄妹都缺乏社会常识? 无所谓了。先把垫子收起来好了。啊,夏尾这丫头,竟然丢下我自己先走,真是冷淡啊。就连由香也紧贴在夏尾背上。 可刚这么想,由香就回头看了过来。了不起。不愧是我妹妹。还是有关心我。……啊,我这高兴什么劲儿啊。现在该我关心她吧。一个当哥的竟然要让病弱的妹妹操心,我真是无地自容了。 夏尾来到停车场打开车门。呜哇,车里好热。把便当与冰袋放一起真是做对了。 夏尾发动引擎说,「稍等一下喔。马上就开空调」 由香呼呼摇了摇头。 嗯?她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由香。讨厌空调吗?」 是怕冷吗?说起来她的病好像是贫血什么的来着。 由香无言的注视着我。好了,她这到底在想什么?冷静的思考一下吧,井崎。现在可千万不能觉得烦啊。 首先,她不喜欢热。也同意回车上。不过却不想开空调。回到车上,不用空调又能凉快的方法是……。 「我知道了。在车里避避太阳再扇扇子吗?」 听我这么说,由香笑着点了下头。 好的!完全正确!我真厉害。莫非今天的我非常聪明? 「好。那我去买扇子」 「啊,井崎,等一下。我这里有扇子」 「噢,能借我吗?谢啦」 等车内的热气散去,我拿着从夏尾那里借来的扇子和由香做到了车后座上。座位还有些热,不过由香看来并不介意。看这样子,只是不适应强烈的阳光吧。 我在她身边扇着,由香的眼半闭上了。她就这么累吗? 夏尾看着由香的样子,道 「由香,如果觉得累了,要不要早点回去?」 「……再呆一会儿」 这也说的是啊。刚到海边还不到一个小时。根本还没玩儿够呢。 但话说,由香这样子……眼看就要睡着了啊。醒了以后还有精神玩儿吗?而且这两天每天都聊到很晚,真是担心啊。扇着扇子的我,老实说也已经困到不行了……。 夏尾这时再次问由香道 「由香,这么喜欢大海吗?」 由香无言的呼呼摇了摇头。 什么!你不喜欢大海。这让我这个带她来这里的人好伤心啊……。不过,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说「再呆一会儿」? 对此同样觉得不解的夏尾问「不喜欢海边?觉得没意思吗?」 呼呼。 噢呀。惯例的迷之反应又出现了。既不喜欢也并非不喜欢,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仔细想想。今天的我很聪明。一定能找到答案。 首先,她本人已经清楚说出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 不过,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的理由并不是喜欢海。 虽说如此,但也不是觉得海本身没意思。就是说,海对她来说的感觉一般。 不过,既然喜欢海不是她想留在这里的理由,应该会有其它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的原因。 那这原因又是什么?便当吗?好不容易做的便当,是想吃过再回去?大概就该是这个。就用这试试看吧。一定没问题的。今天的我很聪明。这应该就是答案。 「由香,是想吃过便当再回去吗?」 呼呼。 打击!猜错了!怎么回事。莫非还有别的理由? 「……想再和,香姐待一会儿」 什么嘛。是因为回家就要和夏尾分开,所以想多在外面待一会儿啊。可恶。由香这丫头,竟然这么粘夏尾。我怎么觉得自己都没当哥的立场了啊。 夏尾听到这话开心的笑了,「呵呵,井崎,听见没有?由香今晚看来不想让我回去呢」 「喂。没人说过那种话吧。由香只说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噢呀?莫非你嫉妒了?嫉妒妹妹恋爱对象的哥哥的丑态,还真是不堪入目」 「我嫉妒什么,你呆子么」 我冷冷的说,而夏尾却突然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叹了口气。 「……井崎。没想到你也堕落了啊」 「你、你这冷不丁的什么意思」 「吐槽的时候只有『你说什么』和『呆子吗』这样的可不是没救了吗」 「呃……?」 「用了这种吐槽,你还想怎么继续下去?聊天,就应该是让对方的能够继续说下去的吧?正确的吐槽,不是应该自然引发出对方新的出包才对的吗?」 呃,这或许说的没错,但也不用一下子这么严肃的来说吧……。 而夏尾无视我心中的困惑继续道 「……出包与吐槽,应该是相辅相成的存在吧?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吐槽就该先顺对方的出包继续,等待插入最佳吐槽的时机,这不是有很多方法的嘛。至少,也不该插入打断话题发展的吐槽,这不正是出包人对吐槽者的信赖吗?如果你对对方的人格怀有敬意,有心尊重对方的发言,怎么可能说得出那种话来。也就是说,井崎你刚才的吐槽,完全践踏了身为出包者的我的信赖、人格和尊严。这代表什么你明白吗?用任何人都会说的陈词滥调结束对话,你究竟打算怎么负夺取我之后所有出包的这责任?」 我说……我们又不是相声组合,为什么只为个吐槽我就要被你骂到狗血淋头啊。你这一脸严肃的「出包吐槽讲座」快点给我打住吧。 嗯?慢着,莫非这也是出包?这丫头,该不会是用一本正经的语气当包袱吧?对了。这是『一本正经异常夸张追究无聊事』类型的出包。只可能是这样。可恶。这是什么超难理解的高难度出包啊。要是没有人吐槽,可会误会她是真心这么说的……。 好。就让我来个逆转吐槽吧。「区区一个吐槽少给我说得这么正经」这样直接的吐槽,恐怕是接不住这个包的吧。 「我说,你这不是越来越自我矛盾了吗」 「噢,你都能明白?太好了~。我看你一直认真听我说,还着急你以为我是真心这么说的呢」 夏尾的表情一下平缓了下来。好了,回到平时了。是我胜利了。 我也不由松了口气,而这时,由香突然道 「由香,一点都不明白……」 我和夏尾同时无语了。怎么会这样。即使她说自己不明白,我们刚才所说的也根本不值得解释。而且一解释就没意思了。不过,这里明明有三个人,竟然把她一个人被排除在外,我真是差劲到家了。就像只把由香一个人排除在外一样的啊。实际上,我刚才那段时间真的是彻底忘记了由香的存在。为她扇扇子的手都停下来了……。 没办法。努力向她解释吧。虽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解释清楚。嘛,就算中途说不出来夏尾应该也会打圆场的。 「好。那就解释一下吧。这个呢……首先,是哥哥刚才说过『我嫉妒什么,你呆子么』的吧?听见了吗?」 沙。 「……所以呢,被我这么说过,说话的人就无法继续说下去了。是不是?」 「……说对不起不就好了?」 ……不好。这丫头,连最基本都不明白。就是这样才说无口不好对付啊……。 「不,因为,对方也是开玩笑这么说的,要是说对不起就不能继续开玩笑了」 「无法继续不行吗?」 「虽然不是不行……。不过,还是能继续开玩笑更有意思的吧?」 「………?」 由香歪起了头。没用啊。她真是我妹妹吗?也罢,别管她理不理解继续解释吧。 「呃,在夏尾说『你这是嫉妒?』时,她当然明白我没有嫉妒才这么说的。之后呢,我不应该只是说『我嫉妒什么』,而是应该说点其他的。比如有什么自己不嫉妒的证据之类,总之什么都可以」 「为什么?」 「因为,这样的话,就能顺着话题发展出新对话的吧?可要是直说『我嫉妒什么』,对话就无法在继续下来了。所以呢,夏尾说这个吐槽不行生气了」 由香依然歪着头直直注视着我。……她不明白吗?不过,以她来说,就是听不明白也不是因为我解释得不清楚吧。 「之后呢,夏尾生气我的这种吐槽不足以回应她出的包,但生气的样子却奇怪的非常认真吧?」 沙。 「其实那也是她在出包。就是说呢,不过是开玩笑,那么死认真较劲是很奇怪的吧?这种奇怪,是她故意搞出来的。就是说,她生气我不让她出包的话实际上就是出包。所以哥哥我这时才会说为不能出包生气却又出包是自相矛盾来吐槽。明白了?」 由香静静的注视着我。……看来还是没明白啊。毕竟夏尾最后的出包,就是我听自己这么解释也弄不清楚。虽说要是不解释的话,她的意思我是非常清楚的吧……。 想着这些,由香突然哎嘿嘿的笑了出来。 「……虽然不明白但我明白了」 嗯?不明白又明白了?这丫头又说的这么矛盾。 不过也好,她能满意就够了。虽然不知道她满足什么。 夏尾这时道 「既然也解释完了,我们走吧?」 「走?」 「由香说过只要和我在一起到那里都无所谓吧?所以兜下风,找个景色更好的地方吃便当吧」 「啊,也是。由香觉得可以吗?」 沙。 夏尾推下手刹,「好。那就杀趟六甲山好了」 「山啊。六甲山昨天去过了……」 「呃?是吗?」 「嗯。去了高山植物园。所以今天才会来海边」 「这样啊。那去神户海湾公园如何?虽说我觉得那里不太适合吃便当吧」 「由香,去山上」 我们按由香说的,决定上山了。看来她相当喜欢山啊。嘛,都无所谓吧。 最后我们在六甲山上一个景色不错的地方吃了便当,之后随便兜兜风回家了。不过,虽说已经习惯与由香独处,但加了夏尾还真不好处理啊。自己不知不觉的就与夏尾开起玩笑来了。可要是一和夏尾开玩笑,就会孤立由香。老实说,与夏尾单独在一起最轻松舒服了。 傍晚。夏尾开车把我们送到了家门前。比起手牵手带她回来,这样真是轻松多了啊。也不用担心旁人的目光。 「由香,今天过得开心吗?」分别时夏尾说。 了不起,有留意到对方啊。这种用心,应该就是与由香相处的秘诀吧。像我这样的人,只会考虑自己开不开心。当然,如果带由香到什么地方她不喜欢我是会在意,不过,那种就是考虑自己的感觉。 由香向夏尾点了下头。 「香姐,以后再去玩儿吧」 「好。那明天也找个地方玩儿如何?」 由香在夏尾抚摸下的头高兴的点了一下。这种温馨的气氛真是不错啊。 ……啊,不行。明天是去复诊的日子。医院可是严格嘱咐过每周都要不吃饭去医院一次的啊。 「不行的,由香。明天该去医院了」 我话音刚落,由香就不高兴的不说话了。呜……。难得她一整天状态都不错的,现在立刻就进入无口状态了吗?话虽如此,但对这点我也是无能为力。即使让她有些不开心,身体还是最重要的。由香才刚刚出院。要是身体不好的话,可是连玩儿都不行了啊。 当我不知道怎么应付不说话的由香时,旁边的夏尾伸出了援手。 「这样吧,明天我开车送你去医院。之后我们再去玩儿。好不好?」 听到这,由香才不情不愿的点了下头。真拿这丫头没办法。 不过,她应该是讨厌去医院吧。嘛,我也知道那里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当晚,我们还是在同一个房间里铺开了被褥。 今天也会聊点什么吧。话说,睡前聊点什么已经不知不觉成惯例了啊。不过,由香今天看起来很累了,而且明天要去医院心情很不好。恐怕不能像昨天前天一样那么能聊了吧。 想着这些,由香来了。我们赶快关灯钻进被窝。而与此同时,由香张口说了起来。 「今天好开心呢」 噢?比想象的有精神啊。是觉得与其为明日担忧,不如回想快乐的今天吗。这么乐观是件好事。……呃,不对吧。这只是逃避在快乐的过去,完全消极了不是。 不,但快乐的回忆一定要珍惜。毕竟,这样可比无口来的好。总之先赞成她吧。 「是啊。觉得许久未见的夏尾怎么样?」 「香姐还是和前一样」 「不过外表可变了不少。个子已经太高了」 「嗯。刚见到的时候吓了一跳」 「我说,你是在害怕吧」 「有点。不过,还是和以前一样开朗温柔」 「由香真是很喜欢夏尾呢」 「嗯。香姐要是我真正的姐姐该多好」 「这么喜欢她吗?」 作为哥哥来说还真不甘心啊。嘛,反正我也清楚。夏尾那丫头除了性格凶点,本就是个好姑娘。我也喜欢她。啊,不好。这是要保密的。差点露陷。 对了,说起夏尾「今天……我听夏尾说了」 「说了什么?」 「由香以前,好像因为我回避你,到夏尾那里哭了」 「啊,嗯……」 「对不起。我一点都不知道」 既然知道了就必须要道歉。这是道德啊。 「没关系。都是以前的事了」 「真的?你能这么说太好了」 这还真是轻易啊。不过太好了。 「因为,那也是没办法」 「没办法是什么意思?」 「因为哥哥,在害怕由香」 「呃,是啊……」 让她笑话了……。可恶,我可是当自己是她的保护者啊,竟然让她瞧不起了。 「而且,现在的哥哥好温柔」 「有、有吗?」 「嗯。由香,喜欢哥哥的喔」 噢噢。这话真让人高兴啊。我觉得就像自己所有的辛苦有了回报一样。 「有多喜欢?比夏尾还喜欢?」 喂,我兴奋什么啊。真是可笑。这不就像在烦恼孩子究竟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的老爸一样吗。这种问题,怎么可能答得出来。看吧,由香都为难得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我喜欢香姐,但与哥哥的不一样」 「不一样?」 「对哥哥的喜欢和香姐的喜欢,有些不同……」 呃,虽说是像姐姐一样,夏尾终究还是外人。而且哥哥与姐姐是不同的吧。 「是吗。不一样啊」 「嗯。所以无法比较……」 噢,原来是这样。是这样来回避吗。真是聪明。亏她是个无口,却比我会说话多了。话说,说话方面竟然比无口的由香更笨拙的我到底……。啊啊,不想了。 「觉得海边怎么样?我记得由香你是第一次去海边吗?」 「很有趣」 「就像并脚站在浪前那样的?」 「嗯。而且近距离看到的大海好宽阔」 「的确啊。从脚下一直到水平线全部都是大海」 「嗯。不过,好热」 「啊啊,也是。没有背阴处的沙滩会反射阳光,或许比山里更热。虽说到水里就不一样了」 「嗯。由香很怕热」 「这样啊」 「嗯。觉得,一热就会发呆」 「真的?这可一定要注意啊。说起来,你也小睡了不少时候。莫非那也是睡觉似的发呆?」 「嗯,有点。不过,也有睡的」 「是吗。看来果然不能睡眠不足啊,以后应该早点睡了」 「嗯。不过,由香喜欢这样聊天」 「这我也一样。既然这样,就在吃饭时候那样的时间多聊聊吧。这样也不用减少睡眠时间」 「嗯。不过,起来我觉得容易发呆」 「呃?会这样?」 「嗯。躺着更容易聊天」 嗯——。若然是刚出院不久啊。这话说得完全一副久病在床的病人。嘛,这丫头有贫血,说不定是坐起来血不足以到脑。话说由香的精神年龄只和小学生一样,或许也是因为这脑供血不足导致的智力低下吧。 「既然这样那就没办法了。那以后,咱们早点躺下吧」 「嗯。就这样」 老实说,我是不怎么愿意早早躺下。既然躺着更好聊天,那由香躺下我坐着其实也 没什么不行。可这样,由香就太寂寞了。还是和她一起躺下好了。 不过,要是让夏尾知道我们这样睡在一个房间里,肯定会让联想到『危险兄妹』的啊。我们已经是高中生和初中生了。她也说了亲密没关系但不要超过限度。不过,由香和我的关系绝不会有那种感觉的。 「哥哥……」 噢。怎么了? 「怎么?有什么事吗?」 「……握手」 「嗯?好好」 她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放心不下吗?莫非是想到明天要去医院心里不踏实……?也罢,这不像在大街上牵手,不会有人看见,轻松多了。话说,在街上牵手我也差不多习惯了啊。……啊,这可不行!要是真毫不在意就能和她牵手到外面,可就真糟糕了。会被人当成变态兄妹。那可就百口难辨了啊。 「哥哥……」 「怎么?手已经握住了喔」 「嗯……」 沉默。 ……她又怎么了?不过叫过我之后就沉默,这情况,昨天和前天也有过啊。按照过去的经验,就这样一直不说话的话,用不了多会儿她就会睡了。这是她睡前的信号吗?啊,用不着特意发出这样的信号来啊。也罢,无所谓了……。 第四章 八月四日。活生生被人在骨头上钻洞太痛苦了…… 第二天.我们乘夏尾的车来到了医院。不过由香这丫头,今天一大早就完全进入了无口状态,连句话都没有。只是沙沙呼呼而已。 不过,我已经对她这样不觉得有多别扭了。就能明白她的意思一样。看由香这样子,真的是相当讨厌去医院啊。话说,是什么让她这么讨厌? 「由香,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医院?」 她会回答我吗……? 不好。不说话的呼呼摇了摇头。 好。既然这样我就换个方式问,让她用是或不是回答。这样就算只有沙沙呼呼我也能明白。 「不喜欢医生?」 呼呼。 「这么说,是不想见之前说过的叫『泰风』的护士……?」 呼呼。 「都不是啊……」 不行。我这贫乏的想象力想不出别的了。呃,我说,我这才刚刚问了两个吧。我的想象力真是有够贫乏……。 我沉默下来,由香张口说话了。这应该,是她今天第一次张口。 「讨厌活检……」 「火箭?这谁?也是讨厌的护士的外号吗?」 「……检查的名字」 「你讨厌那个叫活检的检查?」 沙。 「为什么讨厌?」 「因为,做的时候嗤嗤嗖的……」 这样啊。……呃,话说只有拟音我可根本弄不明白。莫非那检查很痛? 话说,医院当初说的只是来做检查和成分输血。而且听说不做会死的。 「不过,就是讨厌检查,如果不好好做的话可就不能去外面玩儿了」 「我明白。但,就是讨厌……」 「嗯,也是。明白必须要做,但还是讨厌,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沙。 啊啊,好像很痛苦啊。那个活检什么的她真是讨厌啊。莫非她每周都要做?要是每周她都这么不高兴的话,带她来的我心里也不好受啊。 开车的夏尾这时插口道 「活检,是说骨髓穿刺?由香的骨髓有问题了?」 她这颇感意外的声音是什么意思。真亏你与由香还像亲姐妹一样。 「我还真不知道啊,夏尾。你竟然是这么无情的人」 「你胡说什么。由香住院时候我问你却不知道的正是井崎你自己吧」 呃。是这样吗?……不过,有可能。那时候的我,可是一直在竭力回避由香的。而且知道她骨髓不好,也是这几天的事。这么说,我这又算什么。莫非我是更无情的人?这可不行。作为一个哥哥我真是太失职了。 「不过,要是骨髓不好的话,抽井崎的给她不就好了?那种方法基本就是在亲人间进行的吧?」 「喂!你说的倒轻巧……。抽骨髓,可是要活生生在骨头上钻洞,之后把里面的东西抽出来的吧?那种恐怖电影里一样的事我才不干。怕得根本不敢」 「怎么?你难道觉得自己的身体比由香的命更重要?」 「不,由香要是有生命危险就是我也会同意的,但她现在这不是出院了吗……」 「不过,要是你捐出的骨髓能顺利移植,由香的身体不就能变好以后不用总跑医院做骨髓穿刺了吗?刚移植后那段时间另说」 「是吗?不过就是这么做也要一直服用免疫抑制剂的吧。那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不过,用抑制剂可不用嗤嗤嗖的吧,大概」 呜,确实……。啊啊,不能在这时候干脆同意移植,正是我失职的地方吧。不过,这不能怪我。因为害怕就是害怕啊。活生生的让人在自己的骨头上开洞,把里面的东西抽出来。只是想想就要吐了。而且,我可是晕血的。 无法回口的我沉默了。由香这时伸过双手握住了我的手。 「哥哥。不用担心由香的……」 不行。竟然还让生病的妹妹来为我操心。 「……对不起,由香。哥哥这么没骨气……」 由香无言的呼呼摇了摇头。是说让我不用放在心上吗?真是体贴的妹妹啊。我都感动得要哭了。可与她相比,我却……。 「……不过,万一由香真的有生命危险,我绝对会用自己的骨髓救你。我发誓」 我和她拉了勾。毕竟是在夏尾面前,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可就算不上当哥的了啊。 而且,由香都已经出院了,根本不可能有那个万一吧。……啊,脑子里还想这些,我还真是混蛋。 到达医院,我在由香去检查和接受输血期间接受了医生的询问。医生听到她一天很长时间都在发呆和打盹时,表情一下严肃了起来。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吗?发呆打瞌睡什么的,我也常有啊。 之后我回到等候室坐在了夏尾旁边。夏尾问,「检查,要做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不过还要输血,应该会用不少时间。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吧……」 以前鲜血的时候,我记得连三十分钟都没用。虽说不知道检查要花多长时间,我想就是加上差不多也就这样吧。 但由香出来,已经是四个小时后了。实在是太漫长了。今天幸好有夏尾陪我一起聊天打发时间,要是让我一个人等恐怕要无聊得发狂了。……不对,是担心的。 「由香,弄得真久啊」我说。 一脸倦色的由香道 「往常,就是这么长时间……」 不是真的吧? 「莫非,这时间里一直要嗤嗤嗖?」 呼呼。 「输血,只要躺着不动……」 呼—,太好了。用时间多的是输血啊。要是这段时间都是嗤嗤嗖,那可就是拷问了。 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由香的领口中,胸前的位置贴着一块创可贴。 「啊?你这是怎么了?」 「穿刺的痕迹……」 「我怎么觉得渗血了?」 「因为就是从这里插进去的……」由香指着胸骨附近说。 「从那里?可那里只有骨头啊」 沙。由香无言的点了下头。 「什么?莫非是用针直接插进骨头里……」 由香再次无言的点了下头。 不是真的吧……!呜哇,真是残忍。我算是明白由香为什么讨厌检查了。话说,用针刺骨头,那到底要用多粗的针啊。难以想象……。 夏尾这时手轻按在由香头上,道 「好。那为奖励由香这么努力,今天就跑远点的吃些好吃的吧?」 「呃?可以吗?都已经黄昏了,现在出发的话回来可很晚了啊?」 「没事。我已经给家里打了电话。再说,昨天不是答应过检查后要去玩儿的吗,由香」 夏尾轻抚着由香的头。由香开心的笑了。 唉,有夏尾在真是帮大忙了。要想让那么难受的由香恢复笑容,我一个人不知道要花多少小时啊。 由香好像很喜欢夜晚的兜风。看她那么幸福的望着窗外,我也踏实了不少。 第二天.我们乘夏尾的车来到了医院。不过由香这丫头,今天一大早就完全进入了无口状态,连句话都没有。只是沙沙呼呼而已。 不过,我已经对她这样不觉得有多别扭了。就能明白她的意思一样。看由香这样子,真的是相当讨厌去医院啊。话说,是什么让她这么讨厌? 「由香,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医院?」 她会回答我吗……? 不好。不说话的呼呼摇了摇头。 好。既然这样我就换个方式问,让她用是或不是回答。这样就算只有沙沙呼呼我也能明白。 「不喜欢医生?」 呼呼。 「这么说,是不想见之前说过的叫『泰风』的护士……?」 呼呼。 「都不是啊……」 不行。我这贫乏的想象力想不出别的了。呃,我说,我这才刚刚问了两个吧。我的想象力真是有够贫乏……。 我沉默下来,由香张口说话了。这应该,是她今天第一次张口。 「讨厌活检……」 「火箭?这谁?也是讨厌的护士的外号吗?」 「……检查的名字」 「你讨厌那个叫活检的检查?」 沙。 「为什么讨厌?」 「因为,做的时候嗤嗤嗖的……」 这样啊。……呃,话说只有拟音我可根本弄不明白。莫非那检查很痛? 话说,医院当初说的只是来做检查和成分输血。而且听说不做会死的。 「不过,就是讨厌检查,如果不好好做的话可就不能去外面玩儿了」 「我明白。但,就是讨厌……」 「嗯,也是。明白必须要做,但还是讨厌,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沙。 啊啊,好像很痛苦啊。那个活检什么的她真是讨厌啊。莫非她每周都要做?要是每周她都这么不高兴的话,带她来的我心里也不好受啊。 开车的夏尾这时插口道 「活检,是说骨髓穿刺?由香的骨髓有问题了?」 她这颇感意外的声音是什么意思。真亏你与由香还像亲姐妹一样。 「我还真不知道啊,夏尾。你竟然是这么无情的人」 「你胡说什么。由香住院时候我问你却不知道的正是井崎你自己吧」 呃。是这样吗?……不过,有可能。那时候的我,可是一直在竭力回避由香的。而且知道她骨髓不好,也是这几天的事。这么说,我这又算什么。莫非我是更无情的人?这可不行。作为一个哥哥我真是太失职了。 「不过,要是骨髓不好的话,抽井崎的给她不就好了?那种方法基本就是在亲人间进行的吧?」 「喂!你说的倒轻巧……。抽骨髓,可是要活生生在骨头上钻洞,之后把里面的东西抽出来的吧?那种恐怖电影里一样的事我才不干。怕得根本不敢」 「怎么?你难道觉得自己的身体比由香的命更重要?」 「不,由香要是有生命危险就是我也会同意的,但她现在这不是出院了吗……」 「不过,要是你捐出的骨髓能顺利移植,由香的身体不就能变好以后不用总跑医院做骨髓穿刺了吗?刚移植后那段时间另说」 「是吗?不过就是这么做也要一直服用免疫抑制剂的吧。那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不过,用抑制剂可不用嗤嗤嗖的吧,大概」 呜,确实……。啊啊,不能在这时候干脆同意移植,正是我失职的地方吧。不过,这不能怪我。因为害怕就是害怕啊。活生生的让人在自己的骨头上开洞,把里面的东西抽出来。只是想想就要吐了。而且,我可是晕血的。 无法回口的我沉默了。由香这时伸过双手握住了我的手。 「哥哥。不用担心由香的……」 不行。竟然还让生病的妹妹来为我操心。 「……对不起,由香。哥哥这么没骨气……」 由香无言的呼呼摇了摇头。是说让我不用放在心上吗?真是体贴的妹妹啊。我都感动得要哭了。可与她相比,我却……。 「……不过,万一由香真的有生命危险,我绝对会用自己的骨髓救你。我发誓」 我和她拉了勾。毕竟是在夏尾面前,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可就算不上当哥的了啊。 而且,由香都已经出院了,根本不可能有那个万一吧。……啊,脑子里还想这些,我还真是混蛋。 到达医院,我在由香去检查和接受输血期间接受了医生的询问。医生听到她一天很长时间都在发呆和打盹时,表情一下严肃了起来。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吗?发呆打瞌睡什么的,我也常有啊。 之后我回到等候室坐在了夏尾旁边。夏尾问,「检查,要做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不过还要输血,应该会用不少时间。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吧……」 以前鲜血的时候,我记得连三十分钟都没用。虽说不知道检查要花多长时间,我想就是加上差不多也就这样吧。 但由香出来,已经是四个小时后了。实在是太漫长了。今天幸好有夏尾陪我一起聊天打发时间,要是让我一个人等恐怕要无聊得发狂了。……不对,是担心的。 「由香,弄得真久啊」我说。 一脸倦色的由香道 「往常,就是这么长时间……」 不是真的吧? 「莫非,这时间里一直要嗤嗤嗖?」 呼呼。 「输血,只要躺着不动……」 呼—,太好了。用时间多的是输血啊。要是这段时间都是嗤嗤嗖,那可就是拷问了。 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由香的领口中,胸前的位置贴着一块创可贴。 「啊?你这是怎么了?」 「穿刺的痕迹……」 「我怎么觉得渗血了?」 「因为就是从这里插进去的……」由香指着胸骨附近说。 「从那里?可那里只有骨头啊」 沙。由香无言的点了下头。 「什么?莫非是用针直接插进骨头里……」 由香再次无言的点了下头。 不是真的吧……!呜哇,真是残忍。我算是明白由香为什么讨厌检查了。话说,用针刺骨头,那到底要用多粗的针啊。难以想象……。 夏尾这时手轻按在由香头上,道 「好。那为奖励由香这么努力,今天就跑远点的吃些好吃的吧?」 「呃?可以吗?都已经黄昏了,现在出发的话回来可很晚了啊?」 「没事。我已经给家里打了电话。再说,昨天不是答应过检查后要去玩儿的吗,由香」 夏尾轻抚着由香的头。由香开心的笑了。 唉,有夏尾在真是帮大忙了。要想让那么难受的由香恢复笑容,我一个人不知道要花多少小时啊。 由香好像很喜欢夜晚的兜风。看她那么幸福的望着窗外,我也踏实了不少。 第二天.我们乘夏尾的车来到了医院。不过由香这丫头,今天一大早就完全进入了无口状态,连句话都没有。只是沙沙呼呼而已。 不过,我已经对她这样不觉得有多别扭了。就能明白她的意思一样。看由香这样子,真的是相当讨厌去医院啊。话说,是什么让她这么讨厌? 「由香,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医院?」 她会回答我吗……? 不好。不说话的呼呼摇了摇头。 好。既然这样我就换个方式问,让她用是或不是回答。这样就算只有沙沙呼呼我也能明白。 「不喜欢医生?」 呼呼。 「这么说,是不想见之前说过的叫『泰风』的护士……?」 呼呼。 「都不是啊……」 不行。我这贫乏的想象力想不出别的了。呃,我说,我这才刚刚问了两个吧。我的想象力真是有够贫乏……。 我沉默下来,由香张口说话了。这应该,是她今天第一次张口。 「讨厌活检……」 「火箭?这谁?也是讨厌的护士的外号吗?」 「……检查的名字」 「你讨厌那个叫活检的检查?」 沙。 「为什么讨厌?」 「因为,做的时候嗤嗤嗖的……」 这样啊。……呃,话说只有拟音我可根本弄不明白。莫非那检查很痛? 话说,医院当初说的只是来做检查和成分输血。而且听说不做会死的。 「不过,就是讨厌检查,如果不好好做的话可就不能去外面玩儿了」 「我明白。但,就是讨厌……」 「嗯,也是。明白必须要做,但还是讨厌,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沙。 啊啊,好像很痛苦啊。那个活检什么的她真是讨厌啊。莫非她每周都要做?要是每周她都这么不高兴的话,带她来的我心里也不好受啊。 开车的夏尾这时插口道 「活检,是说骨髓穿刺?由香的骨髓有问题了?」 她这颇感意外的声音是什么意思。真亏你与由香还像亲姐妹一样。 「我还真不知道啊,夏尾。你竟然是这么无情的人」 「你胡说什么。由香住院时候我问你却不知道的正是井崎你自己吧」 呃。是这样吗?……不过,有可能。那时候的我,可是一直在竭力回避由香的。而且知道她骨髓不好,也是这几天的事。这么说,我这又算什么。莫非我是更无情的人?这可不行。作为一个哥哥我真是太失职了。 「不过,要是骨髓不好的话,抽井崎的给她不就好了?那种方法基本就是在亲人间进行的吧?」 「喂!你说的倒轻巧……。抽骨髓,可是要活生生在骨头上钻洞,之后把里面的东西抽出来的吧?那种恐怖电影里一样的事我才不干。怕得根本不敢」 「怎么?你难道觉得自己的身体比由香的命更重要?」 「不,由香要是有生命危险就是我也会同意的,但她现在这不是出院了吗……」 「不过,要是你捐出的骨髓能顺利移植,由香的身体不就能变好以后不用总跑医院做骨髓穿刺了吗?刚移植后那段时间另说」 「是吗?不过就是这么做也要一直服用免疫抑制剂的吧。那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不过,用抑制剂可不用嗤嗤嗖的吧,大概」 呜,确实……。啊啊,不能在这时候干脆同意移植,正是我失职的地方吧。不过,这不能怪我。因为害怕就是害怕啊。活生生的让人在自己的骨头上开洞,把里面的东西抽出来。只是想想就要吐了。而且,我可是晕血的。 无法回口的我沉默了。由香这时伸过双手握住了我的手。 「哥哥。不用担心由香的……」 不行。竟然还让生病的妹妹来为我操心。 「……对不起,由香。哥哥这么没骨气……」 由香无言的呼呼摇了摇头。是说让我不用放在心上吗?真是体贴的妹妹啊。我都感动得要哭了。可与她相比,我却……。 「……不过,万一由香真的有生命危险,我绝对会用自己的骨髓救你。我发誓」 我和她拉了勾。毕竟是在夏尾面前,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可就算不上当哥的了啊。 而且,由香都已经出院了,根本不可能有那个万一吧。……啊,脑子里还想这些,我还真是混蛋。 到达医院,我在由香去检查和接受输血期间接受了医生的询问。医生听到她一天很长时间都在发呆和打盹时,表情一下严肃了起来。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吗?发呆打瞌睡什么的,我也常有啊。 之后我回到等候室坐在了夏尾旁边。夏尾问,「检查,要做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不过还要输血,应该会用不少时间。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吧……」 以前鲜血的时候,我记得连三十分钟都没用。虽说不知道检查要花多长时间,我想就是加上差不多也就这样吧。 但由香出来,已经是四个小时后了。实在是太漫长了。今天幸好有夏尾陪我一起聊天打发时间,要是让我一个人等恐怕要无聊得发狂了。……不对,是担心的。 「由香,弄得真久啊」我说。 一脸倦色的由香道 「往常,就是这么长时间……」 不是真的吧? 「莫非,这时间里一直要嗤嗤嗖?」 呼呼。 「输血,只要躺着不动……」 呼—,太好了。用时间多的是输血啊。要是这段时间都是嗤嗤嗖,那可就是拷问了。 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由香的领口中,胸前的位置贴着一块创可贴。 「啊?你这是怎么了?」 「穿刺的痕迹……」 「我怎么觉得渗血了?」 「因为就是从这里插进去的……」由香指着胸骨附近说。 「从那里?可那里只有骨头啊」 沙。由香无言的点了下头。 「什么?莫非是用针直接插进骨头里……」 由香再次无言的点了下头。 不是真的吧……!呜哇,真是残忍。我算是明白由香为什么讨厌检查了。话说,用针刺骨头,那到底要用多粗的针啊。难以想象……。 夏尾这时手轻按在由香头上,道 「好。那为奖励由香这么努力,今天就跑远点的吃些好吃的吧?」 「呃?可以吗?都已经黄昏了,现在出发的话回来可很晚了啊?」 「没事。我已经给家里打了电话。再说,昨天不是答应过检查后要去玩儿的吗,由香」 夏尾轻抚着由香的头。由香开心的笑了。 唉,有夏尾在真是帮大忙了。要想让那么难受的由香恢复笑容,我一个人不知道要花多少小时啊。 由香好像很喜欢夜晚的兜风。看她那么幸福的望着窗外,我也踏实了不少。 第二天.我们乘夏尾的车来到了医院。不过由香这丫头,今天一大早就完全进入了无口状态,连句话都没有。只是沙沙呼呼而已。 不过,我已经对她这样不觉得有多别扭了。就能明白她的意思一样。看由香这样子,真的是相当讨厌去医院啊。话说,是什么让她这么讨厌? 「由香,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医院?」 她会回答我吗……? 不好。不说话的呼呼摇了摇头。 好。既然这样我就换个方式问,让她用是或不是回答。这样就算只有沙沙呼呼我也能明白。 「不喜欢医生?」 呼呼。 「这么说,是不想见之前说过的叫『泰风』的护士……?」 呼呼。 「都不是啊……」 不行。我这贫乏的想象力想不出别的了。呃,我说,我这才刚刚问了两个吧。我的想象力真是有够贫乏……。 我沉默下来,由香张口说话了。这应该,是她今天第一次张口。 「讨厌活检……」 「火箭?这谁?也是讨厌的护士的外号吗?」 「……检查的名字」 「你讨厌那个叫活检的检查?」 沙。 「为什么讨厌?」 「因为,做的时候嗤嗤嗖的……」 这样啊。……呃,话说只有拟音我可根本弄不明白。莫非那检查很痛? 话说,医院当初说的只是来做检查和成分输血。而且听说不做会死的。 「不过,就是讨厌检查,如果不好好做的话可就不能去外面玩儿了」 「我明白。但,就是讨厌……」 「嗯,也是。明白必须要做,但还是讨厌,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沙。 啊啊,好像很痛苦啊。那个活检什么的她真是讨厌啊。莫非她每周都要做?要是每周她都这么不高兴的话,带她来的我心里也不好受啊。 开车的夏尾这时插口道 「活检,是说骨髓穿刺?由香的骨髓有问题了?」 她这颇感意外的声音是什么意思。真亏你与由香还像亲姐妹一样。 「我还真不知道啊,夏尾。你竟然是这么无情的人」 「你胡说什么。由香住院时候我问你却不知道的正是井崎你自己吧」 呃。是这样吗?……不过,有可能。那时候的我,可是一直在竭力回避由香的。而且知道她骨髓不好,也是这几天的事。这么说,我这又算什么。莫非我是更无情的人?这可不行。作为一个哥哥我真是太失职了。 「不过,要是骨髓不好的话,抽井崎的给她不就好了?那种方法基本就是在亲人间进行的吧?」 「喂!你说的倒轻巧……。抽骨髓,可是要活生生在骨头上钻洞,之后把里面的东西抽出来的吧?那种恐怖电影里一样的事我才不干。怕得根本不敢」 「怎么?你难道觉得自己的身体比由香的命更重要?」 「不,由香要是有生命危险就是我也会同意的,但她现在这不是出院了吗……」 「不过,要是你捐出的骨髓能顺利移植,由香的身体不就能变好以后不用总跑医院做骨髓穿刺了吗?刚移植后那段时间另说」 「是吗?不过就是这么做也要一直服用免疫抑制剂的吧。那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不过,用抑制剂可不用嗤嗤嗖的吧,大概」 呜,确实……。啊啊,不能在这时候干脆同意移植,正是我失职的地方吧。不过,这不能怪我。因为害怕就是害怕啊。活生生的让人在自己的骨头上开洞,把里面的东西抽出来。只是想想就要吐了。而且,我可是晕血的。 无法回口的我沉默了。由香这时伸过双手握住了我的手。 「哥哥。不用担心由香的……」 不行。竟然还让生病的妹妹来为我操心。 「……对不起,由香。哥哥这么没骨气……」 由香无言的呼呼摇了摇头。是说让我不用放在心上吗?真是体贴的妹妹啊。我都感动得要哭了。可与她相比,我却……。 「……不过,万一由香真的有生命危险,我绝对会用自己的骨髓救你。我发誓」 我和她拉了勾。毕竟是在夏尾面前,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可就算不上当哥的了啊。 而且,由香都已经出院了,根本不可能有那个万一吧。……啊,脑子里还想这些,我还真是混蛋。 到达医院,我在由香去检查和接受输血期间接受了医生的询问。医生听到她一天很长时间都在发呆和打盹时,表情一下严肃了起来。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吗?发呆打瞌睡什么的,我也常有啊。 之后我回到等候室坐在了夏尾旁边。夏尾问,「检查,要做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不过还要输血,应该会用不少时间。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吧……」 以前鲜血的时候,我记得连三十分钟都没用。虽说不知道检查要花多长时间,我想就是加上差不多也就这样吧。 但由香出来,已经是四个小时后了。实在是太漫长了。今天幸好有夏尾陪我一起聊天打发时间,要是让我一个人等恐怕要无聊得发狂了。……不对,是担心的。 「由香,弄得真久啊」我说。 一脸倦色的由香道 「往常,就是这么长时间……」 不是真的吧? 「莫非,这时间里一直要嗤嗤嗖?」 呼呼。 「输血,只要躺着不动……」 呼—,太好了。用时间多的是输血啊。要是这段时间都是嗤嗤嗖,那可就是拷问了。 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由香的领口中,胸前的位置贴着一块创可贴。 「啊?你这是怎么了?」 「穿刺的痕迹……」 「我怎么觉得渗血了?」 「因为就是从这里插进去的……」由香指着胸骨附近说。 「从那里?可那里只有骨头啊」 沙。由香无言的点了下头。 「什么?莫非是用针直接插进骨头里……」 由香再次无言的点了下头。 不是真的吧……!呜哇,真是残忍。我算是明白由香为什么讨厌检查了。话说,用针刺骨头,那到底要用多粗的针啊。难以想象……。 夏尾这时手轻按在由香头上,道 「好。那为奖励由香这么努力,今天就跑远点的吃些好吃的吧?」 「呃?可以吗?都已经黄昏了,现在出发的话回来可很晚了啊?」 「没事。我已经给家里打了电话。再说,昨天不是答应过检查后要去玩儿的吗,由香」 夏尾轻抚着由香的头。由香开心的笑了。 唉,有夏尾在真是帮大忙了。要想让那么难受的由香恢复笑容,我一个人不知道要花多少小时啊。 由香好像很喜欢夜晚的兜风。看她那么幸福的望着窗外,我也踏实了不少。 第二天.我们乘夏尾的车来到了医院。不过由香这丫头,今天一大早就完全进入了无口状态,连句话都没有。只是沙沙呼呼而已。 不过,我已经对她这样不觉得有多别扭了。就能明白她的意思一样。看由香这样子,真的是相当讨厌去医院啊。话说,是什么让她这么讨厌? 「由香,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医院?」 她会回答我吗……? 不好。不说话的呼呼摇了摇头。 好。既然这样我就换个方式问,让她用是或不是回答。这样就算只有沙沙呼呼我也能明白。 「不喜欢医生?」 呼呼。 「这么说,是不想见之前说过的叫『泰风』的护士……?」 呼呼。 「都不是啊……」 不行。我这贫乏的想象力想不出别的了。呃,我说,我这才刚刚问了两个吧。我的想象力真是有够贫乏……。 我沉默下来,由香张口说话了。这应该,是她今天第一次张口。 「讨厌活检……」 「火箭?这谁?也是讨厌的护士的外号吗?」 「……检查的名字」 「你讨厌那个叫活检的检查?」 沙。 「为什么讨厌?」 「因为,做的时候嗤嗤嗖的……」 这样啊。……呃,话说只有拟音我可根本弄不明白。莫非那检查很痛? 话说,医院当初说的只是来做检查和成分输血。而且听说不做会死的。 「不过,就是讨厌检查,如果不好好做的话可就不能去外面玩儿了」 「我明白。但,就是讨厌……」 「嗯,也是。明白必须要做,但还是讨厌,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沙。 啊啊,好像很痛苦啊。那个活检什么的她真是讨厌啊。莫非她每周都要做?要是每周她都这么不高兴的话,带她来的我心里也不好受啊。 开车的夏尾这时插口道 「活检,是说骨髓穿刺?由香的骨髓有问题了?」 她这颇感意外的声音是什么意思。真亏你与由香还像亲姐妹一样。 「我还真不知道啊,夏尾。你竟然是这么无情的人」 「你胡说什么。由香住院时候我问你却不知道的正是井崎你自己吧」 呃。是这样吗?……不过,有可能。那时候的我,可是一直在竭力回避由香的。而且知道她骨髓不好,也是这几天的事。这么说,我这又算什么。莫非我是更无情的人?这可不行。作为一个哥哥我真是太失职了。 「不过,要是骨髓不好的话,抽井崎的给她不就好了?那种方法基本就是在亲人间进行的吧?」 「喂!你说的倒轻巧……。抽骨髓,可是要活生生在骨头上钻洞,之后把里面的东西抽出来的吧?那种恐怖电影里一样的事我才不干。怕得根本不敢」 「怎么?你难道觉得自己的身体比由香的命更重要?」 「不,由香要是有生命危险就是我也会同意的,但她现在这不是出院了吗……」 「不过,要是你捐出的骨髓能顺利移植,由香的身体不就能变好以后不用总跑医院做骨髓穿刺了吗?刚移植后那段时间另说」 「是吗?不过就是这么做也要一直服用免疫抑制剂的吧。那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不过,用抑制剂可不用嗤嗤嗖的吧,大概」 呜,确实……。啊啊,不能在这时候干脆同意移植,正是我失职的地方吧。不过,这不能怪我。因为害怕就是害怕啊。活生生的让人在自己的骨头上开洞,把里面的东西抽出来。只是想想就要吐了。而且,我可是晕血的。 无法回口的我沉默了。由香这时伸过双手握住了我的手。 「哥哥。不用担心由香的……」 不行。竟然还让生病的妹妹来为我操心。 「……对不起,由香。哥哥这么没骨气……」 由香无言的呼呼摇了摇头。是说让我不用放在心上吗?真是体贴的妹妹啊。我都感动得要哭了。可与她相比,我却……。 「……不过,万一由香真的有生命危险,我绝对会用自己的骨髓救你。我发誓」 我和她拉了勾。毕竟是在夏尾面前,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可就算不上当哥的了啊。 而且,由香都已经出院了,根本不可能有那个万一吧。……啊,脑子里还想这些,我还真是混蛋。 到达医院,我在由香去检查和接受输血期间接受了医生的询问。医生听到她一天很长时间都在发呆和打盹时,表情一下严肃了起来。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吗?发呆打瞌睡什么的,我也常有啊。 之后我回到等候室坐在了夏尾旁边。夏尾问,「检查,要做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不过还要输血,应该会用不少时间。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吧……」 以前鲜血的时候,我记得连三十分钟都没用。虽说不知道检查要花多长时间,我想就是加上差不多也就这样吧。 但由香出来,已经是四个小时后了。实在是太漫长了。今天幸好有夏尾陪我一起聊天打发时间,要是让我一个人等恐怕要无聊得发狂了。……不对,是担心的。 「由香,弄得真久啊」我说。 一脸倦色的由香道 「往常,就是这么长时间……」 不是真的吧? 「莫非,这时间里一直要嗤嗤嗖?」 呼呼。 「输血,只要躺着不动……」 呼—,太好了。用时间多的是输血啊。要是这段时间都是嗤嗤嗖,那可就是拷问了。 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由香的领口中,胸前的位置贴着一块创可贴。 「啊?你这是怎么了?」 「穿刺的痕迹……」 「我怎么觉得渗血了?」 「因为就是从这里插进去的……」由香指着胸骨附近说。 「从那里?可那里只有骨头啊」 沙。由香无言的点了下头。 「什么?莫非是用针直接插进骨头里……」 由香再次无言的点了下头。 不是真的吧……!呜哇,真是残忍。我算是明白由香为什么讨厌检查了。话说,用针刺骨头,那到底要用多粗的针啊。难以想象……。 夏尾这时手轻按在由香头上,道 「好。那为奖励由香这么努力,今天就跑远点的吃些好吃的吧?」 「呃?可以吗?都已经黄昏了,现在出发的话回来可很晚了啊?」 「没事。我已经给家里打了电话。再说,昨天不是答应过检查后要去玩儿的吗,由香」 夏尾轻抚着由香的头。由香开心的笑了。 唉,有夏尾在真是帮大忙了。要想让那么难受的由香恢复笑容,我一个人不知道要花多少小时啊。 由香好像很喜欢夜晚的兜风。看她那么幸福的望着窗外,我也踏实了不少。 第二天.我们乘夏尾的车来到了医院。不过由香这丫头,今天一大早就完全进入了无口状态,连句话都没有。只是沙沙呼呼而已。 不过,我已经对她这样不觉得有多别扭了。就能明白她的意思一样。看由香这样子,真的是相当讨厌去医院啊。话说,是什么让她这么讨厌? 「由香,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医院?」 她会回答我吗……? 不好。不说话的呼呼摇了摇头。 好。既然这样我就换个方式问,让她用是或不是回答。这样就算只有沙沙呼呼我也能明白。 「不喜欢医生?」 呼呼。 「这么说,是不想见之前说过的叫『泰风』的护士……?」 呼呼。 「都不是啊……」 不行。我这贫乏的想象力想不出别的了。呃,我说,我这才刚刚问了两个吧。我的想象力真是有够贫乏……。 我沉默下来,由香张口说话了。这应该,是她今天第一次张口。 「讨厌活检……」 「火箭?这谁?也是讨厌的护士的外号吗?」 「……检查的名字」 「你讨厌那个叫活检的检查?」 沙。 「为什么讨厌?」 「因为,做的时候嗤嗤嗖的……」 这样啊。……呃,话说只有拟音我可根本弄不明白。莫非那检查很痛? 话说,医院当初说的只是来做检查和成分输血。而且听说不做会死的。 「不过,就是讨厌检查,如果不好好做的话可就不能去外面玩儿了」 「我明白。但,就是讨厌……」 「嗯,也是。明白必须要做,但还是讨厌,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沙。 啊啊,好像很痛苦啊。那个活检什么的她真是讨厌啊。莫非她每周都要做?要是每周她都这么不高兴的话,带她来的我心里也不好受啊。 开车的夏尾这时插口道 「活检,是说骨髓穿刺?由香的骨髓有问题了?」 她这颇感意外的声音是什么意思。真亏你与由香还像亲姐妹一样。 「我还真不知道啊,夏尾。你竟然是这么无情的人」 「你胡说什么。由香住院时候我问你却不知道的正是井崎你自己吧」 呃。是这样吗?……不过,有可能。那时候的我,可是一直在竭力回避由香的。而且知道她骨髓不好,也是这几天的事。这么说,我这又算什么。莫非我是更无情的人?这可不行。作为一个哥哥我真是太失职了。 「不过,要是骨髓不好的话,抽井崎的给她不就好了?那种方法基本就是在亲人间进行的吧?」 「喂!你说的倒轻巧……。抽骨髓,可是要活生生在骨头上钻洞,之后把里面的东西抽出来的吧?那种恐怖电影里一样的事我才不干。怕得根本不敢」 「怎么?你难道觉得自己的身体比由香的命更重要?」 「不,由香要是有生命危险就是我也会同意的,但她现在这不是出院了吗……」 「不过,要是你捐出的骨髓能顺利移植,由香的身体不就能变好以后不用总跑医院做骨髓穿刺了吗?刚移植后那段时间另说」 「是吗?不过就是这么做也要一直服用免疫抑制剂的吧。那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不过,用抑制剂可不用嗤嗤嗖的吧,大概」 呜,确实……。啊啊,不能在这时候干脆同意移植,正是我失职的地方吧。不过,这不能怪我。因为害怕就是害怕啊。活生生的让人在自己的骨头上开洞,把里面的东西抽出来。只是想想就要吐了。而且,我可是晕血的。 无法回口的我沉默了。由香这时伸过双手握住了我的手。 「哥哥。不用担心由香的……」 不行。竟然还让生病的妹妹来为我操心。 「……对不起,由香。哥哥这么没骨气……」 由香无言的呼呼摇了摇头。是说让我不用放在心上吗?真是体贴的妹妹啊。我都感动得要哭了。可与她相比,我却……。 「……不过,万一由香真的有生命危险,我绝对会用自己的骨髓救你。我发誓」 我和她拉了勾。毕竟是在夏尾面前,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可就算不上当哥的了啊。 而且,由香都已经出院了,根本不可能有那个万一吧。……啊,脑子里还想这些,我还真是混蛋。 到达医院,我在由香去检查和接受输血期间接受了医生的询问。医生听到她一天很长时间都在发呆和打盹时,表情一下严肃了起来。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吗?发呆打瞌睡什么的,我也常有啊。 之后我回到等候室坐在了夏尾旁边。夏尾问,「检查,要做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不过还要输血,应该会用不少时间。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吧……」 以前鲜血的时候,我记得连三十分钟都没用。虽说不知道检查要花多长时间,我想就是加上差不多也就这样吧。 但由香出来,已经是四个小时后了。实在是太漫长了。今天幸好有夏尾陪我一起聊天打发时间,要是让我一个人等恐怕要无聊得发狂了。……不对,是担心的。 「由香,弄得真久啊」我说。 一脸倦色的由香道 「往常,就是这么长时间……」 不是真的吧? 「莫非,这时间里一直要嗤嗤嗖?」 呼呼。 「输血,只要躺着不动……」 呼—,太好了。用时间多的是输血啊。要是这段时间都是嗤嗤嗖,那可就是拷问了。 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由香的领口中,胸前的位置贴着一块创可贴。 「啊?你这是怎么了?」 「穿刺的痕迹……」 「我怎么觉得渗血了?」 「因为就是从这里插进去的……」由香指着胸骨附近说。 「从那里?可那里只有骨头啊」 沙。由香无言的点了下头。 「什么?莫非是用针直接插进骨头里……」 由香再次无言的点了下头。 不是真的吧……!呜哇,真是残忍。我算是明白由香为什么讨厌检查了。话说,用针刺骨头,那到底要用多粗的针啊。难以想象……。 夏尾这时手轻按在由香头上,道 「好。那为奖励由香这么努力,今天就跑远点的吃些好吃的吧?」 「呃?可以吗?都已经黄昏了,现在出发的话回来可很晚了啊?」 「没事。我已经给家里打了电话。再说,昨天不是答应过检查后要去玩儿的吗,由香」 夏尾轻抚着由香的头。由香开心的笑了。 唉,有夏尾在真是帮大忙了。要想让那么难受的由香恢复笑容,我一个人不知道要花多少小时啊。 由香好像很喜欢夜晚的兜风。看她那么幸福的望着窗外,我也踏实了不少。 第二天.我们乘夏尾的车来到了医院。不过由香这丫头,今天一大早就完全进入了无口状态,连句话都没有。只是沙沙呼呼而已。 不过,我已经对她这样不觉得有多别扭了。就能明白她的意思一样。看由香这样子,真的是相当讨厌去医院啊。话说,是什么让她这么讨厌? 「由香,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医院?」 她会回答我吗……? 不好。不说话的呼呼摇了摇头。 好。既然这样我就换个方式问,让她用是或不是回答。这样就算只有沙沙呼呼我也能明白。 「不喜欢医生?」 呼呼。 「这么说,是不想见之前说过的叫『泰风』的护士……?」 呼呼。 「都不是啊……」 不行。我这贫乏的想象力想不出别的了。呃,我说,我这才刚刚问了两个吧。我的想象力真是有够贫乏……。 我沉默下来,由香张口说话了。这应该,是她今天第一次张口。 「讨厌活检……」 「火箭?这谁?也是讨厌的护士的外号吗?」 「……检查的名字」 「你讨厌那个叫活检的检查?」 沙。 「为什么讨厌?」 「因为,做的时候嗤嗤嗖的……」 这样啊。……呃,话说只有拟音我可根本弄不明白。莫非那检查很痛? 话说,医院当初说的只是来做检查和成分输血。而且听说不做会死的。 「不过,就是讨厌检查,如果不好好做的话可就不能去外面玩儿了」 「我明白。但,就是讨厌……」 「嗯,也是。明白必须要做,但还是讨厌,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沙。 啊啊,好像很痛苦啊。那个活检什么的她真是讨厌啊。莫非她每周都要做?要是每周她都这么不高兴的话,带她来的我心里也不好受啊。 开车的夏尾这时插口道 「活检,是说骨髓穿刺?由香的骨髓有问题了?」 她这颇感意外的声音是什么意思。真亏你与由香还像亲姐妹一样。 「我还真不知道啊,夏尾。你竟然是这么无情的人」 「你胡说什么。由香住院时候我问你却不知道的正是井崎你自己吧」 呃。是这样吗?……不过,有可能。那时候的我,可是一直在竭力回避由香的。而且知道她骨髓不好,也是这几天的事。这么说,我这又算什么。莫非我是更无情的人?这可不行。作为一个哥哥我真是太失职了。 「不过,要是骨髓不好的话,抽井崎的给她不就好了?那种方法基本就是在亲人间进行的吧?」 「喂!你说的倒轻巧……。抽骨髓,可是要活生生在骨头上钻洞,之后把里面的东西抽出来的吧?那种恐怖电影里一样的事我才不干。怕得根本不敢」 「怎么?你难道觉得自己的身体比由香的命更重要?」 「不,由香要是有生命危险就是我也会同意的,但她现在这不是出院了吗……」 「不过,要是你捐出的骨髓能顺利移植,由香的身体不就能变好以后不用总跑医院做骨髓穿刺了吗?刚移植后那段时间另说」 「是吗?不过就是这么做也要一直服用免疫抑制剂的吧。那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不过,用抑制剂可不用嗤嗤嗖的吧,大概」 呜,确实……。啊啊,不能在这时候干脆同意移植,正是我失职的地方吧。不过,这不能怪我。因为害怕就是害怕啊。活生生的让人在自己的骨头上开洞,把里面的东西抽出来。只是想想就要吐了。而且,我可是晕血的。 无法回口的我沉默了。由香这时伸过双手握住了我的手。 「哥哥。不用担心由香的……」 不行。竟然还让生病的妹妹来为我操心。 「……对不起,由香。哥哥这么没骨气……」 由香无言的呼呼摇了摇头。是说让我不用放在心上吗?真是体贴的妹妹啊。我都感动得要哭了。可与她相比,我却……。 「……不过,万一由香真的有生命危险,我绝对会用自己的骨髓救你。我发誓」 我和她拉了勾。毕竟是在夏尾面前,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可就算不上当哥的了啊。 而且,由香都已经出院了,根本不可能有那个万一吧。……啊,脑子里还想这些,我还真是混蛋。 到达医院,我在由香去检查和接受输血期间接受了医生的询问。医生听到她一天很长时间都在发呆和打盹时,表情一下严肃了起来。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吗?发呆打瞌睡什么的,我也常有啊。 之后我回到等候室坐在了夏尾旁边。夏尾问,「检查,要做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不过还要输血,应该会用不少时间。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吧……」 以前鲜血的时候,我记得连三十分钟都没用。虽说不知道检查要花多长时间,我想就是加上差不多也就这样吧。 但由香出来,已经是四个小时后了。实在是太漫长了。今天幸好有夏尾陪我一起聊天打发时间,要是让我一个人等恐怕要无聊得发狂了。……不对,是担心的。 「由香,弄得真久啊」我说。 一脸倦色的由香道 「往常,就是这么长时间……」 不是真的吧? 「莫非,这时间里一直要嗤嗤嗖?」 呼呼。 「输血,只要躺着不动……」 呼—,太好了。用时间多的是输血啊。要是这段时间都是嗤嗤嗖,那可就是拷问了。 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由香的领口中,胸前的位置贴着一块创可贴。 「啊?你这是怎么了?」 「穿刺的痕迹……」 「我怎么觉得渗血了?」 「因为就是从这里插进去的……」由香指着胸骨附近说。 「从那里?可那里只有骨头啊」 沙。由香无言的点了下头。 「什么?莫非是用针直接插进骨头里……」 由香再次无言的点了下头。 不是真的吧……!呜哇,真是残忍。我算是明白由香为什么讨厌检查了。话说,用针刺骨头,那到底要用多粗的针啊。难以想象……。 夏尾这时手轻按在由香头上,道 「好。那为奖励由香这么努力,今天就跑远点的吃些好吃的吧?」 「呃?可以吗?都已经黄昏了,现在出发的话回来可很晚了啊?」 「没事。我已经给家里打了电话。再说,昨天不是答应过检查后要去玩儿的吗,由香」 夏尾轻抚着由香的头。由香开心的笑了。 唉,有夏尾在真是帮大忙了。要想让那么难受的由香恢复笑容,我一个人不知道要花多少小时啊。 由香好像很喜欢夜晚的兜风。看她那么幸福的望着窗外,我也踏实了不少。 第二天.我们乘夏尾的车来到了医院。不过由香这丫头,今天一大早就完全进入了无口状态,连句话都没有。只是沙沙呼呼而已。 不过,我已经对她这样不觉得有多别扭了。就能明白她的意思一样。看由香这样子,真的是相当讨厌去医院啊。话说,是什么让她这么讨厌? 「由香,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医院?」 她会回答我吗……? 不好。不说话的呼呼摇了摇头。 好。既然这样我就换个方式问,让她用是或不是回答。这样就算只有沙沙呼呼我也能明白。 「不喜欢医生?」 呼呼。 「这么说,是不想见之前说过的叫『泰风』的护士……?」 呼呼。 「都不是啊……」 不行。我这贫乏的想象力想不出别的了。呃,我说,我这才刚刚问了两个吧。我的想象力真是有够贫乏……。 我沉默下来,由香张口说话了。这应该,是她今天第一次张口。 「讨厌活检……」 「火箭?这谁?也是讨厌的护士的外号吗?」 「……检查的名字」 「你讨厌那个叫活检的检查?」 沙。 「为什么讨厌?」 「因为,做的时候嗤嗤嗖的……」 这样啊。……呃,话说只有拟音我可根本弄不明白。莫非那检查很痛? 话说,医院当初说的只是来做检查和成分输血。而且听说不做会死的。 「不过,就是讨厌检查,如果不好好做的话可就不能去外面玩儿了」 「我明白。但,就是讨厌……」 「嗯,也是。明白必须要做,但还是讨厌,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沙。 啊啊,好像很痛苦啊。那个活检什么的她真是讨厌啊。莫非她每周都要做?要是每周她都这么不高兴的话,带她来的我心里也不好受啊。 开车的夏尾这时插口道 「活检,是说骨髓穿刺?由香的骨髓有问题了?」 她这颇感意外的声音是什么意思。真亏你与由香还像亲姐妹一样。 「我还真不知道啊,夏尾。你竟然是这么无情的人」 「你胡说什么。由香住院时候我问你却不知道的正是井崎你自己吧」 呃。是这样吗?……不过,有可能。那时候的我,可是一直在竭力回避由香的。而且知道她骨髓不好,也是这几天的事。这么说,我这又算什么。莫非我是更无情的人?这可不行。作为一个哥哥我真是太失职了。 「不过,要是骨髓不好的话,抽井崎的给她不就好了?那种方法基本就是在亲人间进行的吧?」 「喂!你说的倒轻巧……。抽骨髓,可是要活生生在骨头上钻洞,之后把里面的东西抽出来的吧?那种恐怖电影里一样的事我才不干。怕得根本不敢」 「怎么?你难道觉得自己的身体比由香的命更重要?」 「不,由香要是有生命危险就是我也会同意的,但她现在这不是出院了吗……」 「不过,要是你捐出的骨髓能顺利移植,由香的身体不就能变好以后不用总跑医院做骨髓穿刺了吗?刚移植后那段时间另说」 「是吗?不过就是这么做也要一直服用免疫抑制剂的吧。那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不过,用抑制剂可不用嗤嗤嗖的吧,大概」 呜,确实……。啊啊,不能在这时候干脆同意移植,正是我失职的地方吧。不过,这不能怪我。因为害怕就是害怕啊。活生生的让人在自己的骨头上开洞,把里面的东西抽出来。只是想想就要吐了。而且,我可是晕血的。 无法回口的我沉默了。由香这时伸过双手握住了我的手。 「哥哥。不用担心由香的……」 不行。竟然还让生病的妹妹来为我操心。 「……对不起,由香。哥哥这么没骨气……」 由香无言的呼呼摇了摇头。是说让我不用放在心上吗?真是体贴的妹妹啊。我都感动得要哭了。可与她相比,我却……。 「……不过,万一由香真的有生命危险,我绝对会用自己的骨髓救你。我发誓」 我和她拉了勾。毕竟是在夏尾面前,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可就算不上当哥的了啊。 而且,由香都已经出院了,根本不可能有那个万一吧。……啊,脑子里还想这些,我还真是混蛋。 到达医院,我在由香去检查和接受输血期间接受了医生的询问。医生听到她一天很长时间都在发呆和打盹时,表情一下严肃了起来。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吗?发呆打瞌睡什么的,我也常有啊。 之后我回到等候室坐在了夏尾旁边。夏尾问,「检查,要做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不过还要输血,应该会用不少时间。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吧……」 以前鲜血的时候,我记得连三十分钟都没用。虽说不知道检查要花多长时间,我想就是加上差不多也就这样吧。 但由香出来,已经是四个小时后了。实在是太漫长了。今天幸好有夏尾陪我一起聊天打发时间,要是让我一个人等恐怕要无聊得发狂了。……不对,是担心的。 「由香,弄得真久啊」我说。 一脸倦色的由香道 「往常,就是这么长时间……」 不是真的吧? 「莫非,这时间里一直要嗤嗤嗖?」 呼呼。 「输血,只要躺着不动……」 呼—,太好了。用时间多的是输血啊。要是这段时间都是嗤嗤嗖,那可就是拷问了。 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由香的领口中,胸前的位置贴着一块创可贴。 「啊?你这是怎么了?」 「穿刺的痕迹……」 「我怎么觉得渗血了?」 「因为就是从这里插进去的……」由香指着胸骨附近说。 「从那里?可那里只有骨头啊」 沙。由香无言的点了下头。 「什么?莫非是用针直接插进骨头里……」 由香再次无言的点了下头。 不是真的吧……!呜哇,真是残忍。我算是明白由香为什么讨厌检查了。话说,用针刺骨头,那到底要用多粗的针啊。难以想象……。 夏尾这时手轻按在由香头上,道 「好。那为奖励由香这么努力,今天就跑远点的吃些好吃的吧?」 「呃?可以吗?都已经黄昏了,现在出发的话回来可很晚了啊?」 「没事。我已经给家里打了电话。再说,昨天不是答应过检查后要去玩儿的吗,由香」 夏尾轻抚着由香的头。由香开心的笑了。 唉,有夏尾在真是帮大忙了。要想让那么难受的由香恢复笑容,我一个人不知道要花多少小时啊。 由香好像很喜欢夜晚的兜风。看她那么幸福的望着窗外,我也踏实了不少。 第二天.我们乘夏尾的车来到了医院。不过由香这丫头,今天一大早就完全进入了无口状态,连句话都没有。只是沙沙呼呼而已。 不过,我已经对她这样不觉得有多别扭了。就能明白她的意思一样。看由香这样子,真的是相当讨厌去医院啊。话说,是什么让她这么讨厌? 「由香,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医院?」 她会回答我吗……? 不好。不说话的呼呼摇了摇头。 好。既然这样我就换个方式问,让她用是或不是回答。这样就算只有沙沙呼呼我也能明白。 「不喜欢医生?」 呼呼。 「这么说,是不想见之前说过的叫『泰风』的护士……?」 呼呼。 「都不是啊……」 不行。我这贫乏的想象力想不出别的了。呃,我说,我这才刚刚问了两个吧。我的想象力真是有够贫乏……。 我沉默下来,由香张口说话了。这应该,是她今天第一次张口。 「讨厌活检……」 「火箭?这谁?也是讨厌的护士的外号吗?」 「……检查的名字」 「你讨厌那个叫活检的检查?」 沙。 「为什么讨厌?」 「因为,做的时候嗤嗤嗖的……」 这样啊。……呃,话说只有拟音我可根本弄不明白。莫非那检查很痛? 话说,医院当初说的只是来做检查和成分输血。而且听说不做会死的。 「不过,就是讨厌检查,如果不好好做的话可就不能去外面玩儿了」 「我明白。但,就是讨厌……」 「嗯,也是。明白必须要做,但还是讨厌,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沙。 啊啊,好像很痛苦啊。那个活检什么的她真是讨厌啊。莫非她每周都要做?要是每周她都这么不高兴的话,带她来的我心里也不好受啊。 开车的夏尾这时插口道 「活检,是说骨髓穿刺?由香的骨髓有问题了?」 她这颇感意外的声音是什么意思。真亏你与由香还像亲姐妹一样。 「我还真不知道啊,夏尾。你竟然是这么无情的人」 「你胡说什么。由香住院时候我问你却不知道的正是井崎你自己吧」 呃。是这样吗?……不过,有可能。那时候的我,可是一直在竭力回避由香的。而且知道她骨髓不好,也是这几天的事。这么说,我这又算什么。莫非我是更无情的人?这可不行。作为一个哥哥我真是太失职了。 「不过,要是骨髓不好的话,抽井崎的给她不就好了?那种方法基本就是在亲人间进行的吧?」 「喂!你说的倒轻巧……。抽骨髓,可是要活生生在骨头上钻洞,之后把里面的东西抽出来的吧?那种恐怖电影里一样的事我才不干。怕得根本不敢」 「怎么?你难道觉得自己的身体比由香的命更重要?」 「不,由香要是有生命危险就是我也会同意的,但她现在这不是出院了吗……」 「不过,要是你捐出的骨髓能顺利移植,由香的身体不就能变好以后不用总跑医院做骨髓穿刺了吗?刚移植后那段时间另说」 「是吗?不过就是这么做也要一直服用免疫抑制剂的吧。那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不过,用抑制剂可不用嗤嗤嗖的吧,大概」 呜,确实……。啊啊,不能在这时候干脆同意移植,正是我失职的地方吧。不过,这不能怪我。因为害怕就是害怕啊。活生生的让人在自己的骨头上开洞,把里面的东西抽出来。只是想想就要吐了。而且,我可是晕血的。 无法回口的我沉默了。由香这时伸过双手握住了我的手。 「哥哥。不用担心由香的……」 不行。竟然还让生病的妹妹来为我操心。 「……对不起,由香。哥哥这么没骨气……」 由香无言的呼呼摇了摇头。是说让我不用放在心上吗?真是体贴的妹妹啊。我都感动得要哭了。可与她相比,我却……。 「……不过,万一由香真的有生命危险,我绝对会用自己的骨髓救你。我发誓」 我和她拉了勾。毕竟是在夏尾面前,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可就算不上当哥的了啊。 而且,由香都已经出院了,根本不可能有那个万一吧。……啊,脑子里还想这些,我还真是混蛋。 到达医院,我在由香去检查和接受输血期间接受了医生的询问。医生听到她一天很长时间都在发呆和打盹时,表情一下严肃了起来。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吗?发呆打瞌睡什么的,我也常有啊。 之后我回到等候室坐在了夏尾旁边。夏尾问,「检查,要做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不过还要输血,应该会用不少时间。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吧……」 以前鲜血的时候,我记得连三十分钟都没用。虽说不知道检查要花多长时间,我想就是加上差不多也就这样吧。 但由香出来,已经是四个小时后了。实在是太漫长了。今天幸好有夏尾陪我一起聊天打发时间,要是让我一个人等恐怕要无聊得发狂了。……不对,是担心的。 「由香,弄得真久啊」我说。 一脸倦色的由香道 「往常,就是这么长时间……」 不是真的吧? 「莫非,这时间里一直要嗤嗤嗖?」 呼呼。 「输血,只要躺着不动……」 呼—,太好了。用时间多的是输血啊。要是这段时间都是嗤嗤嗖,那可就是拷问了。 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由香的领口中,胸前的位置贴着一块创可贴。 「啊?你这是怎么了?」 「穿刺的痕迹……」 「我怎么觉得渗血了?」 「因为就是从这里插进去的……」由香指着胸骨附近说。 「从那里?可那里只有骨头啊」 沙。由香无言的点了下头。 「什么?莫非是用针直接插进骨头里……」 由香再次无言的点了下头。 不是真的吧……!呜哇,真是残忍。我算是明白由香为什么讨厌检查了。话说,用针刺骨头,那到底要用多粗的针啊。难以想象……。 夏尾这时手轻按在由香头上,道 「好。那为奖励由香这么努力,今天就跑远点的吃些好吃的吧?」 「呃?可以吗?都已经黄昏了,现在出发的话回来可很晚了啊?」 「没事。我已经给家里打了电话。再说,昨天不是答应过检查后要去玩儿的吗,由香」 夏尾轻抚着由香的头。由香开心的笑了。 唉,有夏尾在真是帮大忙了。要想让那么难受的由香恢复笑容,我一个人不知道要花多少小时啊。 由香好像很喜欢夜晚的兜风。看她那么幸福的望着窗外,我也踏实了不少。 第五章 八月八日。爸妈回家了,老爸就是个混蛋 我们就这样过了一周。父母终于回来,我算是能松口气了。这样既不用整天照顾由香,也可以自己出去玩儿。今后除了带由香去医院以外的一切,都用不着我了。而且就是带她去,也和夏尾说好让她出车。啊啊,真是自在啊。但老实说……还真觉得有点寂寞。 不,也没什么让我只得寂寞的不是。她又不是离我而去,想照顾就照顾好了。不过,怎么觉得一直存在心中的「我必须照顾她」这个想法猛的没了,有种异样的空虚感啊……。 由香现在也是和老妈一起出去买衣服,只剩我一个人在家呆呆的看着电视。她已经完全没必要缠着我了。……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在她出院那天回老家,而且整整一周时间连个电话和包裹都没的冷淡父母,由香却居然与他们那么亲近,真让我不甘心。 不过想想看,由香亲老爸老妈,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就是我回避由香的时候,父母也一直照顾着她。那可是以年为单位培养出来的感情……。 迷迷糊糊想着这些看着电视,老爸走了过来。对我说「智弘,可以聊聊吗?」在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 「什么事啊?这么一脸认真的」 「有些事要告诉你」 这么郑重到底是什么事……? 我关上电视,在椅子上坐好了。 老爸请嗽了下嗓子,慎重的张口道 「老实说,本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到底是什么。这种说法不是更让人担心了吗。 「是有关由香的病情」 嗯?由香的病情?这是该早点对我说的事?到底是什么啊。莫非,她得的其实是传染病?要是老爸说你也已经被感染了该怎么办啊……。 「……实际上,由香的事,我希望你早点做好准备」 「准备?」 「嗯。就是说……」 说到这里,老爸的眼微微看向了一边。 看来很难出口啊。老爸让我做的到底是什么准备? 老爸深吸了口气,轻抿下唇,眼看向别处的道 「实际上,由香,暑假结束后就要回医院了……」 「这我已经知道了啊……?」 这有什么问题。暑假结束时暂时住院,只要确定没有问题不就是能从假释变成无罪释放了吗?老爸,你提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这次再进医院,由香恐怕,就再也出不来了……」 「啊?什么?」 「……由香,这样下去好像就危险了……」 「危险了……?」我一瞬没能理解老爸的话,呆住了。随后连忙反问「等、等等啊。由香那丫头的病情有这么严重吗?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让她回家啊」 「……由香能这么有精神的到外面玩儿,现在恐怕已经是极限了。所以,我是想最后让她能在家里生活。而且八月,就是由香的生日……」 「最后……」 「由香的骨髓,已经基本转变为了脂肪,无法发挥正常机能了。而且,已经没有阻止造血机能低下的希望」 等等。这危险的话题来得太突然了吧。最后在家里度过,看不到康复的转机……。你这么突然对我说,我一点真实感都没有啊。而且我昨天才和她一起去过神户海湾公园……。 「但是老爸,你嘴里这么说,可却让由香随自己喜欢……。既然是重病,不是该更节制的吗?」 「这,我们是想让她能在最后一程过得舒心。而且也获得了医生的同意。其实就是吃饭,她也必须回避生鲜和带皮的水果的。但由香,最喜欢吃樱桃啊……」 最喜欢吃樱桃……。不对等一下。你倒是先告诉我她不能吃生食啊。之前去海边的时候,我们可还做三明治带过去了。 不,这都不重要,难道由香真的没救了? 老爸仍是望着桌脚沉重的道 「……而且,身体的劳累会使各种症状恶化,可能的话必须要静养。不然,出现感染就麻烦了」 「等等。老爸,我可是按你说的随由香的意,这一周按她的要求带她去了好多地方啊」 「嗯,这样就好……」 好什么好!身体劳累她的病情不是会恶化的吗!而我连日带她外出,不就是让她的生命越来越短吗!老爸你到底在说什么胡话! 话说,要是真关乎生命,那我就做那个。就是,抽我的骨髓,给由香也没关系。老实说我还是很害怕。但我已经答应过由香有危险会贡献自己的骨髓,而且现在也不是说害不害怕的时候啊……。嗯……。 「老爸。既然这样做骨髓移植不就可以了……?」 终于说出来了。这下我就没退路了。 「没用的……」 父亲呼呼摇了摇头。不,是嗡嗡摇了摇头。呼呼可是可爱的样子。 ……呃,这都是废话,没用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用是什么意思?骨髓移植最近很平常的吧」 「话是这么说,但找不到供体」 供体?我来做不就好了。反正骨髓抽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根本算不了什么。 啊,心中虽然说的很坚决,可还是没有说出来的勇气啊……。毕竟要在骨头上钻洞把里面的东西抽出来……。该死。加油啊。这时候还不站出来,还算个什么哥哥。 「老爸,骨髓的话……,我、我来提供」 「没用」 嗡嗡。……为什么会没用? 「……为什么没用?」 「你其实,与由香没有血缘关系……」 什么?又是这么突然。 「由香,其实是养女。是与我们和你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 你、你说什么?这种事我可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想想看,她的确是一点都不像我。而且连夏尾也说无法想象我们是同一种生物……。 不,这不重要,为什么没有血缘就不能用啊。根本没关系的吧。难道,老爸你是想说她是外人所以不能这么做吗……。你要是敢这么说,我可会拜托夏尾把你这老爸干掉啊。真心的。 再说,不管有没有血缘,由香都是我们的亲人。外人?这叫什么混账话。 不好。脑子里好像一团乱麻了。要整理一下……。 「……为什么不能把骨髓给养女。这根本没关系吧」 「傻儿子!才不是因为是养女才不行!」 老、老爸你干什么,吼我干什么……。还有,说没有血缘关系不行的是你吧! 心中火起的我不由吼了回去。 「那到底为什么不行!我都说了用自己的骨髓,这都没问题了吧!」 「傻儿子!能行的话我这个当爸的早做了!」 「那就去做啊!为什么做不到!」 「因为配不上型!完全不相符!我们家的所有人都是!」 「配型……?那是什么?」 「简单说就是白血球血型一样的指标。如果不符合会引起受者出现排斥反应等等疾病,太危险无法移植啊」 是、是这样的吗。第一次听说。话说,那h什么什么的老爸你是什么时候查的? 啊……想起来了,二个月前突然让我验过血。是那时候吗?由香的病情,那时候就已经危险了……? 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真是废物。我有什么资格吼老爸。……不过,你全都告诉我好不好。把我排除在外干什么。而且你根本就没告诉由香吧。什么都不告诉当事人,仅凭你们的想法就随便推进事情。…………不,这有点乱发脾气了吧。 老爸疲惫的沉声道 「……由香的,非常非常罕见……。所以想从骨髓库找到的可能性几乎绝望……」 是这样吗……。 「……但是,不管多稀少的类型,只要是亲属,就多少有拥有同样类型的可能。一般来说,兄妹间能够进行移植的概率,大约在四分之一……。可她是养女……。与你没有血缘关系……」 老爸,哭了……。怎么办……。 「如果那么简单任何人都可以进行移植,你爸我早就这么做了啊……」 我明白的,老爸……。我的心意也和你一样……。同志啊!呃,不对。什么同志啊……。这种时候我竟然还有心开玩笑真是太没心没肺了。话是这么说,但要不这样开解我都要哭了……。 但,我,明明已经答应过由香,答应她有生命危险的时候要用自己的骨髓救她的……。那时候的我,从没有想过她真的会有危险,现在的这,应该就是对我的惩罚吧。心里觉得不情愿活生生在骨头上开洞还是假意答应了她,但现在我却连给她的机会都没有……。啊,不对,不是这样。在我有这种想法前,由香就是养女,我与她的不相符。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我……。 「……可,这样的话,不能请由香的亲生父母捐出点来么?」 「做不到。她亲生父母已经死了。就是这样你爸才收养了她。就是还活着,父母的符合率也是相当低的……」 ……是这样吗。不过,老爸与由香的亲生父母是什么关系啊。不,这种事现在都不重要吧。 「既然这样,去求她直系亲属怎么样……」 「没用。我去见了她两个亲近,但对方听说要为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捐骨髓,连检查都不愿意。唉……成了供体在进行移植手术那几天要被监禁,再说就是亲戚也没那么容易相符的啊……」 老爸显得非常不甘心。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乐天的老爸露出这种表情。既然对方连检查都不愿意,拒绝得肯定相当无礼吧……。但是,父亲还是尽力去做了。了不起。真让我刮目相看……。 还有那亲戚,你们也太无情了吧。这可是关乎一个人的生命啊。他们心怎么长的。话说这还算是人吗。真让人无法相信。干脆杀掉一个把骨髓抽回来用好了,真心的……。 但话说回来……这也是难怪啊。连我都没有这勇气,毫无关系的人,怎么会为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特意住院在骨头上钻洞呢……。就是我,如果有个陌生人突然出现,说你是谁的亲戚捐点骨髓出来吧的话,也是绝对会拒绝的啊……。 而且,要是那亲戚会立刻愿意捐骨髓,早就收养由香了吧……。 老爸长叹一声闷闷的道 「就是这样,所以我希望你,对由香早点做好准备」 呜……。老爸啊,你这么说,不是让我只能硬着头皮说是了吗。虽然不太明白……但我们对这点已经做好了准备,对由香来说不是太冷酷了吗。虽然看着痛心,但想在由香生命的最后一程好好待她的就我一个吗……。 父亲继续道 「我这次回老家,其实是去准备由香的墓地……」 哈?喂,等等!什么意思?准备墓地?老爸,你在说什么疯话! 「等等,老爸你这是什么意思!由香她还活着!你竟然现在就去准备墓地……」 「这种事要尽早,现在墓地紧缺啊」 「等等!由香还活着你怎么能这么说!墓地紧缺算什么!老爸,你这样还算当爸的吗!」 「住口!一直都不管由香的你,怎么会明白不得不为孩子准备墓地的父母的心情!」 「我怎么可能明白!」 我根本就不想明白!什么做好准备。说到底,不就是已经抛弃她了吗。我的确一直没顾过由香,但老爸你现在这样不正是在心中抛弃了由香吗!该死。气人!这老爸算什么。不担心活着的由香,反而更担心她死后的墓地。我真是白对你刮目相看了。你简直混蛋! 气往上冲的我,起身离开了客厅。 「喂!你去哪里!」 「回自己房间!」 我去哪里都无所谓!就是不想看到老爸你这张脸! 背后想起了老爸的声音。 「我可告诉你,刚才说的不许告诉由香」 呆子!谁会说啊! 我没有说话,砰一声用力摔上了房门。 虽然老爸说刚才的话不要告诉由香,但由香很敏感。就算再怎么瞒,那丫头都会察觉到的。该死。我该怎么面对由香啊……。而且最难办的是,我们三口都知道了却只有由香一个不知道,由香绝对会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外了。她害怕孤单,这方面可是比常人敏感一倍的……。 该死!气死我了……!要是知道父母已经为自己准备好了墓地,那丫头会有什么想法啊。一定受不了的吧。绝对会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吧。因为那就是像在对她说,你马上就要死了一样啊……。 吃晚饭的时候,我心里仍满是怒火,等睡觉的时候感觉更是一团糟。 啊,对了,被褥。从今天起,由香要和妈妈一起睡了,要给她送去。 我抱起由香的被褥,放到老妈卧室走了回来,将自己的一套被褥扑在了屋子正中。 唉……。从今天起就是自己睡了吗。心里,还是有点寂寞啊。虽说轻松是不错吧。好。难得一个人睡,久违的打打飞机吧。要不偶尔处理一下,真梦遗可就糗了。 我心里这么想实施起来,可不行。完全没那心情。每当由香的面容浮现在脑中,那里就毫无办法的软了下去。算了。想到由香的样子就软下来,至少证明我不是危险兄贵啊。 ……不过话说。我觉得自己心里,已经烦透了。老爸那反正要死,至少死前就让她过的快活点吧的心理,我可以理解……。但这种感觉,在放弃同时又有种破罐破摔的意味。明知身体不好,却还让她随心所欲……。 不,可是,既然已经确定没救了,如果是我,当然会想做遍一切喜欢的事,把讨厌的全部排除掉。老实说,我已经都想提出干脆连那痛苦的穿刺检查都别做了……。 可,让她做喜欢的事好办,但要说反正要死随你喜欢吧这话,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老爸也是一心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但那混蛋老爸,为什么要去准备墓地啊。……啊,该死。一想起来又上火了……。 咚咚。 有人敲响了我的房门。谁啊? 「阿智,睡了吗?」 我打开门,老妈站在门口,还有躲在她背后的由香。 「什么嘛,老妈啊。由香也一起吗」 「是啊。由香呢,想和哥哥一起睡。阿智你不介意吧?」 「嗯,没什么……」 「好,去搬被褥吧」 「怎么。还要我搬啊」 也罢,搬个被褥什么的无所谓了。呃,话说,我才刚把被褥搬出去,现在又要搬回来,这不是白劳动吗。说起来,以前好像那个也有过这么一次啊……。 我搬回被褥成直角铺好后,老妈向我招了招手。 「阿智你来一下」 那表情少见的严肃啊。 「什么事?」 我走过去,老妈低声问 「听你爸说了没有?」 「啊,嗯。听了」 「没有血缘关系这事儿也听了……?」 「嗯」 这又怎么了。连老妈都让我觉得火大了起来。 「是吗。……阿智啊,这很重要,你仔细听好」 要说什么?是说病情的注意事项吗?说起来,我可一点这方面的知识都没有啊。专心听好了。 表情变得更为严肃的老妈,在稍微认真起来的我耳边道 「……即使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也不能对由香胡来啊」 「哈啊……?」 喂,老妈你这一上来说的这是什么啊。我难得认真听你说一次,可你说的竟然这么没有紧张感。让我都晕菜了……。 「我说老妈啊……。您胡说什么」 「玩笑啦」 「这时候还开玩笑……?」 「谁让阿智你一脸阴沉的。哥哥要是心情不好,由香也会跟着不安的」 啊!老妈……做得好啊。这种用心真了不起。说的没错。我要是不开心,由香就又会倒退回无口了。好险好险。 「由香呢,非常在意哥哥的。今后你也要好好照顾她啊。交给你了」 「我知道」 话说,真是败给老妈了啊。竟然在吐槽的同时,把我刚才心中那股不痛快的感觉也一起打消了。她就是为此,才特意开那个让人无力的玩笑的。不在乎自己被认为是一个讲冷笑话的人……。老妈,你这是展现了何等完美的不同器量啊。您果然伟大……。 我在老妈渐远的背影后一合掌,关上了门。 回头看向房内,由香已经钻到了被中。不能让她睡眠不足,我也赶快关上灯躺了下来。 由香立刻握住我的手。 「哥哥……」 怎么回事。异常的没精神啊。 「怎么了?有些没精神啊」 「嗯……」 「好久没吃过的老妈亲手做的饭不好吃吗?」 「好吃,可是……」 可是,什么? 「也去买过衣服了吧?买了什么样的?」 「嗯……」 你只嗯我可不知道啊。 「明天出去玩儿玩儿吧?顺便再照几张照片」 「嗯……」 「好。那你想去哪里?」 「嗯……」 呃,你只「嗯」我真的不明白。 不过这种感觉……她是怎么了? 「怎么了?和妈妈吵架了?」 「没……」 也是。我那老妈就是找她吵也吵不起来。 「那是怎么了。对你没以前好了?」 「不。相反……」 「相反?对你比以前更好了?」 「嗯……」 比以前更好了?这是怎么回事。我可想象不出来。莫非已经超越人类的领域了?不过,既然这样,为什么由香会变成现在这样? 「由香,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会没精神啊?」 「总觉得……在一起好寂寞……」 「在一起很寂寞?不是在一起『却』觉得?」 「是在一起」 「这是怎么回事……?在身边,反而觉得比不在身边的时候寂寞?」 「嗯……」 「这样啊。为什么?」 「妈妈,在骗我……」 「骗你?举了例子?」 「嗯……」 由香微一思考的顿了下。 「……不知道。但,在说谎……」 「说谎啊……」 老妈到底说了什么谎……? 「………爸爸也在说谎………」 「啊?老爸也是?」 是啊。老爸就是个骗子。不只如此更是个叛徒和冷酷的人。竟然暗地里准备了由香的墓地。什么做好准备啊,那个混蛋老爸。 ……啊,对了。想想看,老妈也和老爸是共犯啊。他们是一起回老家的。可恶。死老妈。摆出一脸和善的样子,背后却是铁面的冷血老太婆吗。那对伪善负气。就算你们表面功夫做得再好,到头来由香还是全都明白了。开什么玩笑。嘴里说着让她过得快乐,这不是让她觉得寂寞了吗。 「……怎么了,哥哥」 「呃?」 「一下不说话了……」 「啊,没什么。只是听老爸老妈一起对由香说谎,生气了……」 「嗯……」 啊啊,受不了了。这细弱蚊声的声音……!这全部,都是那对混蛋夫妻搞出来的!让我今后也要照顾她?用你们说。我怎么可能把她交给你们! 「哥哥……」 「嗯?」 「可以一起睡吗?」 「呃?已经在一起睡了吧」 「不是。能在一个被里睡吗?」 呃?这,实在是太危险了啊……。 ……不过,也罢。反正刚才已经确认过由香不能让我举起了。再说,就是我再怎么兴奋,看到由香的样子也会立刻软下来啊。 「嗯。好啊。过来这边」 「嗯……」 由香钻了进来,紧贴到了我身上。 「怎么?这么寂寞吗?」 「嗯……」 沙。 好可怜啊。竟然有那种冷酷的爹妈。你的感情我能理解……。 「不用怕,哥哥会这样抱着你」 沙。 由香的身体,真是太纤细了……。而且明明是夏天,身子却还这么冷。低血压吗?还是空调开得太大了? 「由香,空调不大吗?没事吗?」 「嗯……」 沙。 不过,看娇小的她蜷成一团,真的就像保护动物一样。我本来开玩笑的觉得她是我的濒危物种,但没想到这丫头,竟然真的要去了……。但这一刻她还这样活着。还有呼吸,心在扑通扑通的跳动……。柔弱的小手就紧紧握着我的手……。这都是因为生病身体才几乎没成长吧……。直到几天前,我才意识到由香是这么虚弱……。而我,竟然一直回避,给了如此虚弱的妹妹那么多寂寞的回,害他流泪……。本以为终于和好,可她却已经活命无望……。我以前,要是没有逃避,要是真心照顾她该多好…………。 不好。只是看着她,我觉得自己一瞬就要哭了。糟糕糟糕。要赶紧想些什么无聊的事来抵住哭意。………………啊,什么都想不到。为什么。我脑子里应该塞买了那些无聊的陈腐话题的啊……。 由香怯怯的,抬头看向心中五味杂陈的我。 「哥哥……」 「嗯?怎么?」 「你怎么了?」 「怎么了?没什么啊」 「哭了……」 呜……。她发现了吗……。 「……对不起。哥哥,想起了点伤心事……」 「是吗?」 「嗯。不过,由香不用在意。没什么的……」 「……告诉由香」 「嗯?」 「同病房的冈田婆婆说过,说出来会舒服的」 「啊,嗯,这样啊……」 「嗯。那个呢,说出来呢,就能让听到的人承担一半。所以,伤心也会减少一半的」 「啊啊,也有这样的说法啊。不过,真是这样就更说不出来了。我无法把伤心事推给由香啊……」 「由香,没关系喔」 「是吗。谢谢」 不要再说了。你这么善解人意,害我又要哭出来了啊。我现在的泪腺,很没抵抗力的。再说,我哭的理由根本不能说出来。但即使这样,我也不能对由香说谎。怎么办……。 「由香的心意我很高兴,但抱歉。这事要秘密。饶了我吧」 「秘密?……是关于香姐?」 「啊?为什么……?为什么这时候会提起夏尾来?」 「嗯……。就是有这种感觉」 「不好意思,你完全猜错了。我伤心完 全与夏尾没关系」 吓死我了。她怎么突然提这个啊。不过,完全猜错真是逃过一劫了。要是被她猜中,想瞒都瞒不住了啊。而且她的这话,让我的哭意,也不由吓得消失了。真是松了口气。 由香轻声道 「……哥哥」 「怎么?」 「喜欢由香吗?」 「嗯?当然好喜欢了。突然问这干什么?」 「……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香姐?」 哈?又是不好回答的问题……。话说,与我之前问的问题一样啊。我也应该能按由香的方法糊弄过去吧。 「我对由香的喜欢,与对夏尾的喜欢有点不同,没法比较啊」 「哥哥果然是喜欢香姐……」 「呃?」 ……啊!被设计了!这是诱导审问!这丫头,没想到一个无口竟然会有这样的技术……。 这且不说,我该怎么糊弄过去啊。话说,已经遮掩不住了吧。那就让她保密好了。 「由香,这还是秘密。不能告诉别人啊」 「为什么?」 「这个……」 「不好意思……?」 「嗯。有点……。由香你提起喜欢的人时也会不好意思的吧?」 呃,话说这丫头,有喜欢的男孩子吗? 「……嗯。有些不好意思」 啊,真有啊。唉。算了,都无所谓。 「是吧。哥哥也是不好意思,所以要保密喔?」 「嗯……」 她真会帮我保密吗?我可觉得由香对夏尾好像什么都说啊。 ……嘛,不过就算暴露也挺好。说不定能以这为契机,跨过我们青梅竹马的关系呢。啊,不对不对。这种事果然不该让别人帮忙,应该自己亲口说出来。不过,我可没胆量说啊。我没骨气。而且那丫头,总是没露出那种感觉。 不过,能岔开话题真是万幸。总算能找回平时废材的我了。但刚才也一瞬忘记由香只顾想自己了。真受不了自己,这也是不错吧。不对,回到废材的自己有什么好的啊……。 由香沙沙,拽了拽总算恢复到平常心的我的睡衣。 「哥哥……」 「怎么?」 「由香也告诉哥哥一个秘密吧……」 「由香的秘密?」 「嗯。只由香知道哥哥的秘密,太不公平了」 「你不用在意的啊」 「嗯……。那不说了」 「没错。秘密最好就是珍藏在心底」 「嗯。……不过,带着秘密死掉好寂寞」 「呃?」 怎、怎么回事。死掉?不要说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回平常心,要是再提起这话题一定就扛不住了……。可,也不能不让他说啊……。 「……为什么会寂寞?」 「因为把秘密埋在心里就死掉,秘密也会一起消失的」 「啊,也是。不过那样就是死也保守住秘密了不是」 「不,不对。正因为珍贵,才会觉得消失掉寂寞」 「啊,原来是这样……」 「哥哥……」 「怎么?」 「你知道人死以后会怎样么?」 「呃?」 我怎么可能知道。话说,算我求你了,不要再提起这方面的话题好不好。由香你来说一点都不觉得是玩笑啊……。 先想办法诱导她把话题从沉重路线上转开吧……。 「呃,就哥哥所知,要经过六道轮回,根据生前的业报,不是地狱就是极乐世界,也或许是畜生道……」 「我不是说这种」 「不是这样?我不太明白」 「那个呢,据说是有三种」 「三种?什么意思?」 「人死之后。分为三类」 「呃,听谁说的?」 「同病房的婆婆」 「婆婆,是刚才提起的那个说伤心会减半的婆婆?」 「嗯……」 这老太婆是什么人。宗教团体的么? 「所以呢,最幸福的是死后被人们记住的人」 「啊啊,这么说也的确没错」 「其次呢,是死后被亲密的人记住的人」 「啊,嗯。这么说,最好里的人们,是指世界中的大部分人啊。应该是说名留青史的人吧。嗯嗯」 「嗯。所以呢,这些人死以后,因为会被记住,不会感到寂寞。因为被人记住,即使死也是活着」 「嗯……,应该是……这样吧」 「……不过,也有人死后就被遗忘了。那些人,死掉就消失了」 「嗯,有很多人会是这样吧……」 「所以呢,重要的秘密,如果有能记住的人,即使死掉也会存在」 「这样啊……」 不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我们彼此都沉默了。 ………………。 「……哥哥」 「怎么?」 「……爸爸他们,等由香死后还会记得我吗?」 「为、为什么要这么问啊?」 「嗯……,总觉得想问」 「这个,你想,不可能忘记的吧。话说,由香都已经出院了,可不能嘴边老挂着死什么的。还有,那个,要是不喜欢被忘记,只要永远有精神的生活就好了。是不是?呐?」 「嗯……。对不起……」 「呃,不用道歉的啊」 「……哥哥」 「嗯?」 「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 不行。要是再被她问下去,我可就维持不住平常心了。 「什么?」 啊,怎么答应了。不过,现在也只能让她问了啊。 「那个呢,哥哥你会,永远记得由香吗?」 「呃……?」 ……这丫头从刚才这都是怎么了。莫非由香她,已经知道自己来日无多了?之前她也说过觉得自己治不好了,而且由香,很敏感。就是从老爸他们的态度上察觉到也不奇怪啊……。 要真是这样,比起刻意回避,还是坦率的以她会死为前提对待更好吧。清楚说出『你死我也会记得,所以你不会寂寞的』这样的话,更能让她安心的吧。 ……啊,不行。我实在无法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只一张口我就要哭了。不过,不回答一直不说话也不行,要想办法岔开话题把这空过去……。 「由香……」 不好。声音在发颤了。 「哥哥……?」 「嗯……。对不起。我有点……」 「又是伤心的事?」 「嗯……」 「可以告诉由香喔」 「……嗯。……不、不是。……那个,怎么说呢,……哥哥,只是觉得如果总以前就和由香……这么亲密就好了……对不起……」 不好。哭出来了。 这样哭出来,就像我亲口告诉由香一样啊……。我,真是个没用的老哥……。 由香擦去了我的泪……。 我真是蠢蛋……。老妈都交代过要我照顾她,却还是这样……。该死,为什么我今天,泪腺这么没抵抗力啊……。 「哥哥……」 「怎么……」 「由香,好喜欢哥哥喔」 「谢谢……。哥哥,也很喜欢由香……」 「嗯…………但是,由香的喜欢,肯定与哥哥的喜欢不一样呢……」 「呃……?」 什么意思?声音太小听不清楚……。 话说,我哭着也听不真切……。 由香,把头埋到了我胸前……已经睡着了吗。这丫头,脸上明明呆着这么幸福的睡脸……。我,明明答应过她如果有危险会捐出自己的骨髓……。为什么我,会是这么没用啊……。 第六章 八月十一日。向夏尾哭了 那夜的三天后。 在医院接受过检查与成分输血归来,和往常一样坐着夏尾的车上了六甲山。 不过,等到山上的时候由香已经沉沉的睡了。 「哎呀?由香已经睡着了?」 「嗯。最近她常这样。不是打盹就是发呆的」 「睡眠不足吗?」 「不,晚上已经尽早让她睡下了……」 今天,医生已经告诉我这不是睡眠不足了。好像是什么红血球急剧减少,造成的过度贫血症状。其它虽然没听明白,但说了出现了很多不好的征兆。还说让我们周四再去检查。我觉得照这样下去,用不了暑假结束她就会回医院……。 还有,虽然没对医生说,但昨天晚上半夜由香忽然叫道「听到主治医生的声音了」。而且她还说那声音说着『一定会好起来的』渗人般的笑着。我搞不清她是不是在做梦,但给我的不安和压力真的好大。 不过,这,应该可以和夏尾说的吧。老爸他们反正都是冷血,我是一直想找个人倾诉下的啊……。 「……井崎。你在听我说话吗?」 「呃?」 「什么『呃?』啊。竟然一直无视我在说话」 「啊,对不起……」 唉……。要是告诉她,我一定会舒服些的吧。伤心会减半。不过,我也不想说了以后两个人都消沉啊……。 「……井崎。出什么事了吗?」 「……是有点」 「看来是挺大的事啊……」 「嗯,算吧……」 我刚垂下头,夏尾的眼神就一下变得瞧不起我一样。 「你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叹气,是向引我注意吧?亏你一个大男人还做这么娘娘腔的行为」 「呃?不,我没想这么表现的……」 「不是吗?那就不要把这种态度表现出来。很烦人」 「呜……」 「要是有什么想向我哭诉,就给我坦白说出来。我会听你说的」 「坦白吗……」 这种语气,让我很不张口啊……。被她这么一说,就是想说也说不出来了……。 不过这丫头,性格就是这么直爽,既然说过会听我说,那就肯定会听的……。 「……既然这样,虽然过意不起,能让我哭诉吗?」 「好。一开始就这么坦率说出来多好。不过,你要遵守两个规则」 「规则?」 「不找歪理,不找借口」 「这、这算什么?这与哭诉有什么关系啊。好吧……。我知道了」 「嗯。好了,到底发生什么了?」 呃……。这丫头,表情一下就变了啊……。她向我露出这样柔和的表情还是第一次吧……。 「其实……」 啊,由香就睡在旁边,真难出口啊……。 「嗯?有由香在不好说吗?那我们下车待会儿?」 真清楚啊。是读懂我的目光了吗……。 我们把由香留在车上到了外面。 傍晚时分的山顶相当的凉。 与车子拉开一段距离,我们背对着山下城市的景色一起坐在了长椅上。 「这里正面对车子,就是由香起来也能马上看见」夏尾说,「好了,说吧」 「啊,嗯。这个……」 我该怎么说呢。从事情的开端,那混蛋老爸回来时说起吧……。 「井崎」 夏尾弹了下我的额头。 「你、你干什么」 「不用多想。把你想到的说出来。一开始支离破碎也没关系。说着说着就清楚了。你我都是」 「是、是这样的吗……」 这样你真的能明白?也罢,我就说好了。 「那、那个,三天前老爸他们从老家回来,老爸说有话对我说,之后,就说由香已经没希望了。而且还说准备好了她的墓地,由香很敏感,察觉到他们的态度觉得很寂寞,但又因为她是养女我配不上型不能捐赠自己的骨髓……」 ……不好。真是支离破碎。这样她能明白吗……。 「……之后由香,说在一起感觉寂寞,说父母会忘记自己什么的,说秘密很宝贵消失了会寂寞……」 ……不过虽然支离破碎,但我却觉得说起就停不下来了……。这种倾诉的感觉真好啊……。而且夏尾也只是静静的听着……。 「……所以,要让她在暑假期间随心所欲,由香下次再回到医院就不可能再出来,而且由香,自己那么寂寞却还担心着我……说要帮我承担一半伤心,我,是个没用的哥哥……为什么一直以来就没有好好待她……」 不好,想起那晚泪竟然流下来了……。继续说下去一定会哭的……。夏尾明明在看着自己……不行,我已经忍不住了……。 就在这时,夏尾意外的将我拦在了自己怀中。 「井崎。你不用忍的」 「呃……?」 「哭诉就该哭着说」 呜……。这丫头。竟然带着动人的笑容说这种伤心话……。不好。被她这么一说,我真的再也忍不住了……。我竟然……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真是丢人……。 用了差不多三十分钟,我终于哭着说完了。说是说完,其实是经过三十分钟再也流不出泪了。 啊,不过,彻底大哭一场心里舒服了啊。我算明白为什么由香会到夏尾那里哭了。我今后要不要也时常找她大哭一场呢。兄妹两个,今后就拜托你了的感觉吗……。 啊,虽说心里松快点是事实,但这可不是值得这么高兴的事吧。 夏尾罕见一脸严肃的道 「……这样啊。由香的病情,原来这么严重了吗……」 「嗯。我觉得自己,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听你说的,由香应该已经大致察觉到自己的情况了」 「应该是。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不知道……」 「不知道……?」 「就是我处在井崎的位置上,也会不知所措的。而且我本来就只说过听你哭诉而已……」 「话是这么说……。那,如果是夏尾你会怎么办?」 「嗯,什么都不做……」 「什么都不做?这什么意思。不去想自己该做什么吗?」 「可……就算再怎么想也是没用不是。我又不是医生……」 「这也没错……」 ……我怎么,觉得她好冷漠啊。我自己也知道再怎么考虑都无济于事,但真的就要当做没事似的这么过吗……。 「……总之,我会在由香还有精神的时候尽可能陪她开心的玩儿。还有,等他回到医院后每天都去探望……也就是这样了吧」 「也是,能做到的也只有这样了……」 不过……,不,我其实明白,能做的只有这些。但总觉得,应该还能再为她做点什么……。 「……之后……或许能有万一,我也去医院做个检查吧。说不定就算不是亲戚也能配上型呢……」 「呃?」 什么嘛。听话说得很冷漠,但内心果然是个好女孩儿啊! 「检查,如果能行的话夏尾愿意捐献骨髓?」 「我可不是为你做的。不过好吧。真能移植的话,就移植吧,骨髓有算什么」 「真的?移植,那个,可视必须要住院,好痛的……」 「那种小事没什么大不了。又不会少点什么」 她根本不是我们的亲属,竟然能这么轻易的下了决定。甚至连下决心都没用时间。不 愧是脑中满是肌肉的女人啊。什么都没想过吗。可怕啊,不舒服啊,什么的感情根本就不存在吗。还说不会少什么,被抽出来的骨髓会少吧。虽说很快就会恢复。 话说我从刚才就一直在琢磨非常小人的事啊。比起说只要能移植就移植骨髓的夏尾,我真是太混蛋了。这可不行,一定要向她道谢。 「谢谢你夏尾。你能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 「那,明天去好不好?你也提前和叔叔阿姨打声招呼」 「噢噢,明白了。谢谢」 「……啊,由香好像起来了。回车上吧」 我按夏尾说的向车走去,从车窗看到由香,头正不住的动着。 天也差不多全黑了啊,我们三个干脆就看过神户号称『价值千万美元的夜景』再回去吧。不过,说值千万美元真是太夸张了。顶多也就值千万里拉吧。嘛,都无所谓。 是夜。 我怀抱由香睡下了。自上次一起共枕入眠之后,这样睡已经成了我们的习惯。她的身体总是那么冷,并不让我觉得热,身体也是那么娇小,不会让我感到什么,没有什么特别的问题。当然,我清楚要是让人知道肯定会糟糕的。 由香轻声道 「……哥哥」 「怎么?」 「……今天,你和香姐说了什么」 「呃?这……」 怎么说呢……。又不能说自己因为由香的事哭了。而且要是把夏尾去接受骨髓检查的事告诉她,最后不行只会让她失望。嗯,就先按下由香的事,说我哭了吧。 「哥哥呢,就像由香以前一样,去找夏尾哭了一下」 「……哭了?是之前说的伤心事?」 「对。就是」 「…………哥哥和香姐说了啊……」 呃?这话我怎么听着有点别扭啊。这为什么。我可没觉得自己有把她排除在外啊。她为什么不高兴了? 「这、这个,由香。我并不是只想瞒着由香。那个,只是对夏尾才说的。实际上,就连老爸老妈我都没说。呐?并没有想把由香排除在外啊……」 「……那,这算是香姐与哥哥两个人的秘密?」 这、这叫什么说法, 形容得也太让人不好意思了吧……。 「嘛,就算是吧……」 「………」 由香别过头不说话了。 她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 「你怎么了,由香?」 「嗯……。没什么」 不可能没什么吧。她到底怎么了啊。该不会,是羡慕我和夏尾有共同的秘密? ……啊,说不定就是这个。这丫头很粘夏尾,虽然上了中二但内心还是个孩子啊。应该是不管什么都觉得羡慕吧。 「由香,莫非你羡慕我们有只属于两个人的秘密?」 「……」 无言。也是,一般这么直接问也不可能老实回答的。 「由香以前也经常只和夏尾两个人聊天的,应该有很多只属于你们两个的秘密了吧?」 「………」 呃,没反应啊。应该不会没有的吧……。难道不是羡慕与夏尾有共同的秘密吗。 嗯?不对,等等啊。莫非,她不是想和夏尾而是想与我有共同的秘密?就朝这方向试试吧。 「……由香,你也想与哥哥有些只属于两个人的秘密吗?」 「………」 沙。 啊。果然不是想与夏尾,而是想与我共有秘密啊。智弘,干得好啊!不愧是真正的老哥。终于战胜宿敌香姐了!……我白痴么。为这无关紧要的事高兴什么啊。 「好,那我们也来共有些秘密吧」我有点兴奋的说。 ……想想看我们这把年纪,还是兄妹亲密的睡在同一个被子里,光这个就足以是机密事项了吧。绝对无法对人说起。就是父母,恐怕也会说我们做的太过分了。 「由香就像个孩子一样不让哥哥抱就睡不着,拿这个当做我们的秘密吧」 我开玩笑的说,由香无言的呼呼摇了摇头。 「嗯?不喜欢,那告诉别人我们睡一起也可以吗?」 又呼呼摇了摇头。 ……也是。虽然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但作为两个人的秘密来说还是差点什么啊。 「那还有什么可以是秘密呢……」 沙沙,由香拽了拽微认真起来思索的我的睡衣,摇了摇头。 「嗯?怎么了?」 「那个呢,不是的」 「那是什么?」 「不是有什么,而是现在开始创造」 「啊,嗯。这样啊」 原来该是这样的啊。也是。想想看我小时候也是与朋友弄些秘密暗号和秘密基地来玩儿的。看来那方面的秘密应该就可以。 虽然这么说,我也不能和由香造个属于我们的秘密基地啊。这么说,只剩下暗号或者暗语了……。 「那,要做个什么暗语吗?」 「……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啊。比如,哥哥说『山』的话由香就接『河』这样的」 ……我说井崎啊,你就一点创意都没有吗。太过分了吧。嘛,由香也不是对这种玩笑较真的人,也没必要多在意,不过应该还有更合适的什么……。 「不要这样的」由香声音有些不高兴的拒绝说。 「不喜欢吗」 ……嘛,我也觉得是。难怪的啊。要是说这个行我才觉得为难。 「那,什么样的合适?」 「不是暗语这样,而是更重要的秘密……」 「重要的秘密啊……」 「对……」 重要的秘密。可我想不到有这样的秘密啊。继续想下去也很傻。算了,让由香来想吧。 「由香能想到什么重要的秘密吗?」 「嗯……」 由香沉默了一会儿,轻点了下头。 「是什么?告诉我。就用这当我们的秘密」 由香稍一沉,呼呼摇了摇头。 「怎么?不当做两个人的秘密吗?」 「嗯……。可很不好意思……」 是什么?会觉得不好意思的重要的秘密,莫非是有关她喜欢的男孩子?的确是这样啊,就是我问恐怕也没用的。不过,这下重要的秘密就吹了……。 「……哥哥」 「怎么?」 「……你喜欢香姐吧」 「啊,嗯……,算是吧」 她突然提起这让我难为情的事干什么。这可不要告诉别人啊。你应该明白的吧。 「……也喜欢由香吧」 「嗯。喜欢」 「……」 沉默。她是什么意思? 「这怎么了?」 「嗯……。就这样……」 「是吗……」 这到底什么跟什么啊。 而自此不再说话的由香,在想出两个人的秘密前睡着了。 第七章 八月十五日。八月十五日。好想「抱」只有一个意思啊(真心的) 几天后。由香与我和夏尾三人去了山上。今天不是从医院回来,而是从早上起就去游玩。虽然这么说,我们不过是坐夏尾的车上了山,在山顶悠闲吃过便当就回去了。如果只是这样我想其实到附近的店里也不错。而且那样还有空调会很凉快。 不过,由香喜欢扇子。再说她要是在店里睡着了也麻烦。 说起来,移植夏尾的骨髓果然是不可能。嘛,我打一开始就没期待过。不过夏尾的类型好像在日本人中不可能出现,医生们都叫着「这是文化人类学上的重大发现……!」什么的兴奋了起来。听说的类型会因人种和民族有偏差,还有通过这来追溯民族迁徙历史的研究。不过我说大夫们,在患者家属面前,你们只专注那种地方也太过分了吧……。 身边,由香躺在夏尾膝上。这么看起来,我们就像是夫妻带着独生女一样。天上毒辣的阳光也因树荫不用在意,这么恬静也不错。由香这段时间都是憋在家里,昨天去检查时也非常不情愿,死活不愿到医院去。要是能永远这样该多好……。 ……不行。这大白天的,我想这些阴暗的干什么。要在让自己兴奋一点啊。 就在这时,由香轻声道 「……香姐」 呃?她没有睡着吗? 「哎呀?醒了?怎么?」 由香抬头看向夏尾,轻声说「能不能让我哭一次?」 她这突然的是怎么了?做恶梦了? 夏尾开玩笑似的问 「嗯?怎么了?又被井崎欺负了吗?」 呼呼。 「……哥哥,对我很好的」 「真的?原来有装好哥哥到现在呀。真是意外的久呢」 喂,你这很意外似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三个最近可是整天都出来,你应该知道我是个好哥哥吧。不过,由香也笑了。就、就这样吧。反正也是开玩笑。 夏尾转头向我,「好啊。井崎,你先去边上待会儿」 「边上……」 「有外人还怎么哭得出来。井崎你就随便找个厕所,心平气和的写个生好了」 「你还想让我画条鱼出来吗」 怎么大白天就说这种晕段子。有女人会对男人这么说吗?而且更重要的是,你怎么能在由香面前说这种话。呃,在边上敲锣边的我也一样啊。 「好了好了,我去那边还不行」 我说着站了起来。 说真的,要是没由香,就是荤话也可以随心说。啊,由香好像在问夏尾了。竟然问是为什么去厕所写生?夏尾听了笑了起来。拜托,你可千万别给她解释啊。 稍微走远了一些,我发现了一块长着柔软嫩草的地方。好,这边就可以了吧。看不见他们,也听不到声音了。这样由香就能放开哭出来了吧。 我仰躺在草坪上。天气真好。在由香哭的时候,我稍微睡一下吧。 ……不过由香究竟是因为什么哭呢。对我说出来多好。晚上一起睡的时候,我可是什么都愿意听她说的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之前我刚知道,夏尾能很容易让人哭出来。呃,不过我很早就知道她很会弄哭别人了啊。在另一个意义上。我从幼儿园时代起就经常被她弄哭。那丫头打起人来可是一点都不知道手下留情。你就不能体谅下我们的力量差多少吗……。 啊~啊,不过我又觉得自己想抱怨了啊。老爸自说过「让由香快乐的过最后的暑假」之后,就又说要出差什么的不知跑哪儿去了。即使是那种混蛋老爸,不在了由香也是会觉得寂寞的啊。那混蛋到底明不明白。 可是,由香也说过在一起也觉得寂寞。与其看那种老爸在身边惺惺作态,还是让他滚远点好吧……。 而在这点上,老妈却是对她太好让由香不安了起来。这好像老妈好像自己也没注意到。适当的距离才是表现爱的方式啊。不过现在的由香,就是没有老妈也不会觉得寂寞,我算是放心了吧。 但由香,还是觉得和我比和老妈在一起睡好啊。为什么呢?我可是唯独没有战胜老妈的自信啊。至于夏尾,多半也赢不了吧。毕竟她能让由香毫无顾忌的哭成那样。因为要是她这样,我自己也会哭出来了的。我泪腺最近还真是松弛……。啊啊,不过这样沐浴着温暖的阳光躺在野外,好舒服啊……。 我好像就这样睡着了。回过神来时,有人踩在了我头上。 ……谁啊? 「……井崎!快滚起来!」 ……这声音……夏尾吗!没你这样用踩来叫人的吧……。 「叫我起来……。我说,也不用踩的吧」 「你乖乖起来我踩你干什么。别躺了快给我快点起来」 「你踩着我脑袋让我怎么起来啊,呆子!」 这女人……有人会用穿着鞋直接踩别人脑袋的吗?幸好不是高跟鞋。不过……世上好像有不少人觉得用高跟鞋会更好啊。 「……由香呢?」 「嗯?不是就在这里吗」 由香从夏尾身后探出了头。看来娇小的由香,一躲在高大的夏尾身后就完全看不到了啊。 「……啊,为什么哭了?」 「嗯?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是不是,由香」 「嗯」 「秘密啊。也是。不想让人知道为什么哭呢」 我点了下头,夏尾不高兴的一拳捶在了我头上。 「你怎么这么轻易就退缩了啊。有隐瞒才更想知道才是常理吧?给我多问两句」 「呃?我要是这么问了,你愿意告诉我吗?」 「当然不会」 「那我问不就是白问吗」 「你白痴么?玩弄想知道的人,不是全人类共通的一项娱乐么。可你这「问也没用」算什么?难道想剥夺我们玩乐的权利?」 「我说啊……」 有人会白痴到问这么说的人吗。 「……由香有痛快的哭出来吗?」 我不理夏尾直接问由香。 由香「嗯」一声点了下头。 「是吗。哭过有觉得舒服些了?」 「有点……」 「是吗。能舒服点就好。好好谢谢夏尾没有?」 「嗯」 「由香能认识夏尾这样一个好姐姐真是幸运啊。之前也说过夏尾真是自己姐姐就好了呢」 我借由香,委婉的夸着夏尾。毕竟让我直接夸奖她,太让人不好意思了……。 由香沙的点了下头望向夏尾。 不过,这么看起来她们还真像姐们一样啊。但要真是这样我就头痛了。夏尾要和由香真是姐妹,我和夏尾也就等于兄妹了啊。那喜欢上她不就成了近亲相奸了吗。啊,不过,要是与由香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姐这样也算没问题。毕竟由香其实是我家的养女,她的亲姐姐也不算有问题嘛。而且要是亲姐姐的话,也就有移植骨髓的可能了。真是好事连连啊。唉……但世事不可能这么尽如人愿啊。 「由香说过想让我当姐姐?」夏尾抚着由香的头,「再等几年。我早晚会成为由香的真姐姐的」 嗯?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由香问。 「是啊。为什么啊?」我也问。 夏尾嘴角翘起向我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从衣带中拿出了一张旧纸。那究竟是什么? 「其实呢,昨天整理屋子的时候,找到了一样非常有意思的东西呢」 她说着展开纸,纸上以孩子稚嫩的字写了些什么。不过,就算是小孩子的字也太难看了啊。 「这什么?夏尾小时候写的?」 「当然不是。好了,你读读看 。读过就知道了」 「让我读?这么难看的字能看懂吗……。真的就想密码一样啊。呃……我长大以后要与香奈子结婚井崎智弘……?啊?这什么?」 「还问什么,是你自己写的婚书嘛」 「真的?」 我字有这么来难看吗……? 「这我什么时候写的?」 「嗯?幼儿园时候吧?」 是吗。那时候我心中就已经萌生对她的爱意了吗。而多年未变依然喜欢她,我还真是诚实男子的典范啊……。不对,这可太让人难为情了。这东西必须要赶快回收……。不过,她能这么郑重的收藏起来,让我有些高兴啊……。 「顺便再看看这里,这里」 「这红色的是什么?」 「血手印。而且这里还有我们父母的签名」 「为、为什么小孩子时候的游戏,会这么郑重啊……。这东西,该不会有法律效力的吧」 我可不要这样。……呃,我当然不是不愿意和夏尾结婚,但对被这甚至没有记忆的儿时证言束缚,让事情有别我们彼此的感情推进还是有点不舒服……。 夏尾向由香微笑道 「没错吧?虽然必须要与井崎结婚让人很不舒服,但只要凭这证言,我随时都能成为由香的姐姐呢」 「嗯……」 由香垂下了头。我怎么,觉得她不大高兴啊。真奇怪。她是怎么了? ……话说,她的这话,是委婉的向我告白?是这样啊?应该没错。只可能是这样。一直以来我总对夏尾没自信,但这下我确信了。没问题。我能行。下次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我要对她表白。 想到这里,夏尾却以向由香时完全相反的冰冷笑容看向了我。 「就是这样,所以今后井崎你要是敢违抗我的命令,我就把这证词复印出去洒遍全城」 呃,这丫头太坏了。竟然要把我宝贵的恋爱信息,当做威胁我的工具? 「明白了没有?你今后就是我的奴隶。别以为自己以后还能正常生活了」 这女人,连一丝怜爱之心都没有吗……!啊啊,难道我这一生都要作为夏尾的奴隶生活?难道要呼唤夏尾女王陛下吗…………。嗯,这样好像也不错。 啊,我白痴啊!绝对不行! ……可,真是空欢喜一场了。越是高兴,失落的打击也就越大啊。我觉得,就像从珠穆朗玛峰一下摔进马里亚纳海沟一样……。 呃,我自己都无所谓。现在重要的是由香。她明明说过想夏尾成为自己的姐姐,为什么现在显得这么没有精神?不,应该与这无关,只是有些累了吧? 「……你怎么了,由香。是哭累了吗?」 「………」 她无言的呼呼摇了摇头。 这次夏尾问道 「由香,要先回车上吗?」 「………」 沙。 「好。那我背你吧」 呼呼。 还没累到需要人背啊。呃,哎呀?离开夏尾往这边来了。怎么?走到我身后了。让我背? 「……由香,不好意思不行的。我没有力气把你从这里背到这那边啊」 「不背也可以……」 说着,由香紧紧握住了我的手。真是拿她没办法。 我看向夏尾。夏尾也看着我,一脸搞不懂的摇了下头。 呜。我和夏尾都搞不懂,只有投降了。没办法。就牵着她手回车那里吧。 回到车边,让由香坐到了后面座位上。她呆呆的很困的样子。果然不是不高兴,只是想睡了吗。太好了。呃不对,这就是那个贫血症状,一点都不好。不过今天从一大早就一直在外面,说不定真是累了。稍微让她睡会儿也没什么吧。 「由香,想睡的话可以占整个后座啊。哥哥去坐副驾驶」 由香紧握着我的手呼呼摇了摇头。 「哥哥也一起睡」 「一起睡……我还不困啊」 刚才就睡过了。 但由香的头依然呼呼摇着。 「像晚上一样一起睡……」 既然这么说就先和他一起坐在后座上好了。……呃,喂!不能说我们晚上一起睡的吧!会让夏尾听到的。要是被她误会了怎么办啊! 夏尾就像被吓到一样猛转过头来,「什么?井崎,你和由香一起睡的?」 呜哇。这目光……。不好。要赶紧解释……。 「说、说是一起睡,不过其实是那个,只是睡同一个房中,当然……」 「这还用说!要是睡在同一张被里,那你就什么都别解释了」 「由香,是和哥哥睡在同一个被子里喔」 等等!由香,你这连着在说什么!不好,夏尾真的要怒了……。 「井崎,我说过你们亲密可以,但不要把由香带错路吧……」 「不是的!由香呢,说寂寞想和我一起睡,所以就让她一起睡了」 由香,真的算我求你了。我握着你手坐在旁边了,不要再说下去了啊。 「是不是?由香这样就可以了吧?握着手陪在你身边,就和晚上睡觉时一样啊」 我就像解释给夏尾听一样对由香说。必须要这样表示我们没有超越界限啊……。 啊,由香,你怎么呼呼摇头了!为什么,这你还不满意吗! 「向晚上一样抱由香……」 你、你这傻丫头!这可是绝不能说的啊!而且不要用『抱』这词啊。你这不是让事情一下子变得色情起来了吗!啊,喂,不要抱上来。你想『抱』的话以后我抱到你满意,但现在不行。夏尾绝对会误会的……。 ……呃,啊啊。夏尾的目光。已经超越愤怒,现在完全是在鄙视我了啊……! 该死。由香这丫头……。竟然把我陷于不义自己一脸幸福的睡着了……! 夏尾一把抓起我衣领拽了过去。在耳边威胁似的低声道 「……井崎。你该不会是觉得没有血缘这就可以做了吧……」 ……这低沉的声音。好可怕。她是真震怒了……。 当夜。 ……那之后进过百般努力解释,总算消除了夏尾的误会……。不过今天由香的样子,怎么这么奇怪呢。从看到夏尾拿出我过去的婚约证言开始,就一下变得不正常了。 按照夏尾的推测,似乎是因为那时候我们两个人像沉浸在彼此二人的回忆中,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外,所以才觉得寂寞,强硬的插进话题,说我们一起睡觉的事。这样解释应该比较妥当吧。不过要是这样,让由香说出那种话我也有责任,不能只责怪由香啊。 话说,真是服了。夏尾那时可是说真心想把我宰了。要是没能解开误会,此刻的我大概已经成了遥远天上的星了吧。 想着这些,由香来了。看看表已经过了十点半。差不多铺被褥吧。 像往常一样呈直角铺开了被褥,由香却不用自己的,比平时更快的钻到了我被中。话说,今天发生过那种事,此刻这样理所当然般抱着由香的我有算怎么回事……。 不过,反正我从没胡来过也没什么吧。夏尾的误会最后也已解开,并最终获得她的许可了。而且,要是突然要求分床,这样才是我抱有不良居心的证据啊……。 不过,今晚的由香,完全没有和我说话啊。这是怎么了。好像一直蜷着身子呆呆躺着。是身体不舒服吗。 我担心的想叫她,由香这时却突然张口了。 「哥哥……」 怎么了。这比平时更大的声音中没一丝精神。出什么事了? 「怎么?」 「……今天,对不起」 「为什么?」 她怎么了?一上来就道歉的。 「……因为由香,哥哥,惹香姐生气了」 什么嘛。那时候她只是闭着眼睛没睡着?还是说听到夏尾吼我的时候惊醒了?不管怎么说,要告诉她别在意。 「别放心上。夏尾也知道是自己误会了」 话说,由香知道到底是什么被误会了吗……。 「哥哥不生,由香的气?」 「没生你的气啊」 再说,这都让由香感到寂寞的我不对啊。 「太好了……」 喂喂,不用发出这样松了口气的声音吧。 「怎么了?我显得那么生气吗?」 「嗯……。我以为,哥哥讨厌由香了……」 「这怎么可能」 不行啊,智弘。竟然让由香心里这么不安,这不是和那混账老爸一样了吗。真是不称职的哥哥。 「哥哥,喜欢由香吗?」 「当然喜欢」 我抱着她,手用力握了她的手一下。而由香也放心般的笑了。太好了。看她笑出来,真是安心了。 啊……不过要是不知情的人看到听到我们这情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就像相拥在一个被中,彼此说着爱语一样。不行不行。现在说的是『喜欢』还算安全,要是说『爱』那就真完蛋了。 但话说……这丫头,能这样抱着她的时间,也不长了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医院,而且再住院就出不来了……。由香既然提出要一起睡,就顺她的意一起吧。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只有尽全力让她不会寂寞……。 「……说起来,由香,你今天为什么哭了?」 忽然想到的我问。 「嗯……?」 「白天,你不是在夏尾那里哭过了吗。我有点想知道为什么」 「嗯……」 由香稍沉默一下,轻声道 「……没什么」 「果然要保密?」 「不。只是,有点想哭……」 「只是想哭,没有理由?」 「嗯……」 真的?会没有理由的想哭?我真是搞不懂啊。 「要是有什么心事,可以对哥哥说的喔。说出来伤心会减半的」 「嗯……下次会的……」 沉默。 怎么了。她真的没心事吗?有的话该让她说出来才行啊。可也不能强迫她……。 「……哥哥」 「怎么?」 「哥哥与香姐,有好多秘密呢……」 「哈?」 怎么提起这个来了?有好多秘密?我们又不是间谍,怎么可能啊。至于夏尾为什么会有胡克霍根级的力量与其说是秘密,不如说是迷吧……。 「哥哥与夏尾的秘密?比如说什么?」 「嗯……总之好多……」 「好多……」 「……你们,说了好多由香不明白的话……」 啊,莫非是说去厕所写生那个?那不算两个人的秘密,只是下流的荤话啊。只是借『写生』与『射精』这两个同音。不过,这也不能对她明说。但要是不解释,或许会让她误会觉得寂寞吧。可……对精神年龄在小学生程度,而且还是女孩子的她,怎么解释得出口啊……。嗯,得想办法赶快岔开话题。……想不到办法啊……。 「哥哥……」 哦呀。在我岔开话题前先下手为强了吗。 「怎么?」 「由香,也和哥哥有秘密吧……」 呃?这什么意思?之前不是说要创造只有两个人的秘密,结果最后什么都没弄吗? 「由香和哥哥睡在一起,是只属于我们的秘密呢……」 喂,你还说秘密,今天不是自己全讲出来了吗。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啊。再说,之前我提出把这当成两人秘密时,你可是拒绝了啊。 ……也罢,顺着她来吧。毕竟能远离荤话。 「是啊。是我们的秘密」 「是重要的秘密?」 「嗯。是属于我们两个的重要秘密」 呃,到底有什么重要的啊。虽说暴露出去确实会出事吧。 不过,正因为不会说出去才当做秘密不是。她为什么这么执着两个人的秘密啊。真搞不懂。 「哥哥……」 「嗯?」 「……由香,可以说自己宝贵的秘密吗?」 「怎么了,突然这么说」 「嗯……。由香说了自己的秘密,哥哥会永远记住吗?」 会永远记住吗?这什么意思啊。 啊……!我记得之前,她说过心中藏着宝贵的秘密死去会觉得寂寞的啊。当时说死掉秘密也会消失的……。 ……是吗。所以才这么执着于秘密啊。由香是想把自己宝贵的秘密告诉别人……。希望即使死去,这份宝贵的心意也能永远留下来。这丫头果然,已经发觉自己的病没救了啊……。 我那时竟然提出要弄暗语来,真是太愚蠢了。这可不行。一定要认真听她说。 「嗯。哥哥会永远记得的。秘密是什么?」 「嗯……那个呢……」 「嗯」 「……。由香,喜欢,哥哥……」 「嗯,谢谢。我也喜欢由香啊。那,重要的秘密是?」 「………」 沉默。 哎呀?她这怎么了。不是想让我听秘密吗?为什么不说话了。果然还是要说的时候觉得不好意思了? 「怎么了,由香?不是要把秘密告诉我吗?」 沙。 「那,告诉我吧」 呼呼。 「呃?不告诉我?觉得不好意思?」 「………」 呼呼。 「……那为什么?」 「……已经说了」 「呃?」 已经说了?说什么了?她只是和平常一样说了「喜欢哥哥」,没说过别的啊……。 「……喜欢哥哥,这是由香的秘密?」 沙。 什么嘛。由香你最近每晚都说的吧。根本不算秘密了。再说,喜欢亲人是理所当然的。怎么能说是秘密……。 ……啊,不过想想也没错啊。即使是家人,当面说喜欢还是会难为情。再说,我也清楚喜欢家人的心意是多么的宝贵。 「好的。那这,就是哥哥与由香两人的秘密。我会一直记在心中的」 「嗯……」 沙。随后沉默。 ……睡着了?由香最近都是迷迷糊糊很少能熟睡……。而且半夜会说胡话。呼吸还经常变得急促起来。因为抱着她,连我也被惊醒了……。虽然这么说,我什么都做不到。能做到的只有去厨房接水让她吃药……。 不过,每去一次医院,药量和种类都会增加,成分输血也会再加上其他的药物。前几天听说注射的是抗胸腺细胞球蛋白吧。话虽如此,就是知道名字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这种医疗常识在日本还不普遍。 不过,由香的病情越来越恶化了。医生也叮嘱过有什么情况马上回医院。 ……可要是回医院,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在睡时抱着她了啊。最多,只是陪床一样和她睡在同一个病房。而且,开学的话就不能每天去陪床了。可要是那样,由香会寂寞的……。由香,一直住在家里吧……。 由香低着头,轻声道 「哥哥……」 啊,她还没睡啊。 「怎么?由香 」 「……由香喜欢哥哥,绝不能忘喔……」 「不会忘的」 「嗯……答应我……」 「好,那拉钩吧」 我与由香的小指勾在了一起。这丫头的指真的好细啊……。 话说……。让我记住自己喜欢我……。说这是宝贵的秘密……。难道我,就不能为如此仰慕自己的由香,做些什么了吗……。 第八章 八月十六日至二十日。由香早上吐血,直接住院了 黎明,蝉鸣还未响起时。感到脸上有温热粘稠什么的我醒了过来。 由香的呼吸异常的急促。而且,不住的咳嗽。心跳得好快。甚至抱着她的我都能感觉到。情况真的不妙,这可不是说胡话的程度了啊。 我赶紧拉开灯。一抹脸上黏糊糊的弄西,竟发现是血。呜哇,这是什么?他到底怎么了。 我看向由香,更是吓呆了。由香,一直在吐血!我脸上的,是由香吐出的血吗!这丫头好脏,这叫什么事啊……不对! 不行。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这样下去真就糟糕了!现在可不是在乎脏不脏什么的时候!赶紧把老妈叫起来……! 我用睡衣袖子擦着脸上的血,把老妈叫起来带到了房中。 不过,想想看老妈也不是医生不可能有办法。必须赶快送她去医院!准备车!……啊,老爸出差现在不在家里啊!该死!那个没用的老爸!现在没时间叫什么救护车……!到底该怎么办……! ……对了!叫夏尾过来。虽然凌晨四点打电话她绝对会暴怒,但现在顾不得这些了。只要打手机,也不会影响到她家人。 我抓起听筒急忙按下了她的手机号码。 嘀铃铃铃铃……嘀铃铃铃铃……嘀铃铃铃铃…………。 铃声响了十几次,声音迷糊的夏尾终于接了起来。 「……呜……喂……」 「喂,我井崎!」 「哈?……竟然这时间打电话来,你有常识没有?」 「不好意思,现在没时间和你说这个!能马上开车过来吗!」 「哈?干什么?这么着急……」 「别管了快来吧!由香病危了!不好意思让你看车送去医院……」 一听到由香的名字,夏尾的声音立刻变了。 「由香出事了?你怎么不早说,笨蛋!我五分钟就到!」 「好,拜托了」 我还没说完,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已经让夏尾赶来了,我也先做好了出门的准备。啊,对了。为了能马上出发要把门锁打开。 刚打开门锁,外面响起了喇叭声。好快啊。已经到了吗。 我刚要开门,一股巨力已经把门拽开了。我不由一下撞在了外面的夏尾身上。 「早。不,这么早叫你来对不起」 「招呼就免了!快把由香送医院」 夏尾说着,一把推开我进了门。 就在夏尾要进去时,老妈把由香抱了出来。 「香奈子,让你这时间过来真是……」 「有话车上再说,快走!」 急忙坐上车。我坐在副驾驶。老妈抱着由香上了后座。还没等扣上安全带,夏尾已经开出了车。 「去硬软医院就可以吧?」 「嗯。那里也是指定急救医院,由香也一直去」 「好。我知道了!那我会开快点,阿姨你可要抱好由香!」 在开上国道二号线的同时,夏尾突然加大了车速。 「喂!你这开太猛了吧?」 「这时间没人,别担心!」 「别出事故啊。着急去医院却出事故,可不是开玩笑」 「反正要去医院,就是受点伤也没什么!万一撞了人,一起带过去就行了!」 「我说,你怎么完全无视红绿灯了!」 「又没行人,哪儿有时间动不动停下来啊笨蛋!你闭嘴,别打扰我开车!」 在白天需要二十分钟的车程,仅仅用了八分钟就到了。嘛,毕竟无视了所有红灯外带一路超过百公里限速了吧……。 由香立刻被送到了抢救室。我和夏尾与老妈三人,无能为力的呆呆等在等候室中。 由香,应该会没事的吧……。她脸色那么不好,也没有意识……该不会就这样直接去了吧……。 回想看看,昨晚由香的情况就已经有了异常……。 她意外的说了「我喜欢哥哥,不许你忘记喔」……这该不会是在说遗言吧………。 不行。不说话脑子里都想得是不好的事。不想点别的什么,精神会支撑不住的。 夏尾也同样一脸不安。看看她,竟然还穿着睡衣。我说怎么这么快,原来连衣服都没换就冲来了吗。亏她一个女人却一点都不知道庄重。……不对,我该感谢她能这样急忙赶来才对吧。不过,在医院里穿着睡衣,感觉就像病人一样啊……。 我从老妈的表情上看不出什么。应该是觉得自己不能乱了阵脚在努力忍耐吧。真成熟啊……。 话说,由香这么危机的时候,死老爸到底跑哪儿去了。要是由香就这么死了你该怎么办。如果真是这样,我肯定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啊啊,不过由香,会没事的吧……。想想看,下周就是由香的生日了。我还想帮她好好庆祝的啊,求求你不要在生日到来前死啊……。啊啊,受不了了。只是这么静静呆着,真的冷静不下来……。手术,要到什么时候才结束啊……。拜托了。快点结束吧……。 手术,最后在中午前结束了。 由香因麻醉没有醒来,连探视都不能。可,总算保住一命真是谢天谢地。医生说过,万幸发现的早。看来抱着她睡真是做对了啊。还有,一定要感谢开车送她来的夏尾。 听说,她吐血是因为发生了胃溃疡。而因为缺少血小板,不只容易出血,一旦出血好像就很难止住。而每周接受的成分输血,也主要是输血小板。那脚上出现的点状皮下出血,也是因为缺少血小板,好像只是与衣服摩擦就会那样。只是轻轻撞到身上就会淤青,这我还真不知道。 总之,病情一下恶化,她已经无法在家里生活了。今后将一直是住院生活。我记得老爸说过,她再住院,就不可能出来了……。 啊啊……。已经,再无法一起外出了。记得由香出院的第二天,我带她到高山植物园的时候,好久没在外面玩过的她对外面的一切都充满了兴趣,那么高兴的啊。可现在,却要倒退回只能从窗中遥望狭窄天空的生活了……。 第二天.我在病房中,探望了终于过了麻醉醒来的由香。她已经不再住多人,而是转入了隔离病房。无法再与病友们聊天,要是没人陪伴一定会觉得很寂寞的。 嘛,不管怎么说,她还活着真是太好了。而且,在单人病房中可以不在乎别人的聊天游戏。虽说每次进入病房,都要消毒穿上防护服和面具很麻烦吧。这好像是因为她的免疫力低,不能受细菌传染。也就是我把我当做细菌对待了吗。都无所谓了。 先问她现在的感觉怎么样吧。 「由香」 「………」 没反应。 哎呀?奇怪了。这段时间不管再怎么发呆,只要我叫她都会有反应的啊。也不可能是消沉回无口状态了。而且连表情都没有……。再大声叫她试试吧。 「由香!」 「……呃?」 呼,太好了。看向我了。 「觉得身体怎么样?」 「……嗯。没事……」 「手术很难受吧」 「……嗯」 「看你气色不大好,没事吗?」 「………」 「喂?由香?」 「……啊,啊啊。嗯。没事……」 「你刚才好像发呆了啊。真的没事吗?」 「嗯。……应该没,只是麻醉的影响还有点……」 啊,也有这原因啊。难怪了。也罢,本来这丫头就老在发呆,不用太担心的吧。 结果这一整天,由香都一直在发呆,几乎没有像聊天的对话。我心里,还是非常 不安。该不会是手术后遗症吧……。 听医生说,由香发呆是因为过度贫血导致的脑供氧不足。不过为防万一,还有要观察到明后天预防是不是有脑出血。如果是因脑出血造成的意识障碍,好像就必须要动手术。话说这么轻易就说脑出血,这不是很危险的情况吗?我担心的问,但医生含糊其辞的带了过去。 总之,有由香本人的愿望,我开始陪床照顾她了。说是照顾,更衣和如厕都由护士小姐代劳,基本没有我要做的。我顶多只是在床边陪她说说话。还有就是她睡的时候,为了不让她觉得寂寞陪在身边。也就是说,我也和由香一样过上了住院生活。当然,只到暑假结束。 暑假结束后,我就不能这样了。这方面,还一点都没和她提过。真是不愿意说啊。感觉,就像说她维持不到暑假结束了一样……。 夏尾连日都来探望帮了我。虽然帮我送换洗衣服这点很感激,但最让我高兴的是多了能说话的人。整天都与由香说话,终究还是会没有话题。还有,要是我不说话,她就马上发呆睡着了。而由香每一睡着,我都会担心她要是就这样醒不过来该怎么办。如果不与夏尾开开玩笑,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只是,不知为什么,最近夏尾来,由香总显得不太高兴。一见夏尾就立刻不说话了。这是怎么了?不久前还那么粘她的。由香一安静,总会变成只有我和夏尾在互相开玩笑,真是有点难办啊。而且这丫头的荤笑话还那么多……。 不过,每天都还真是了不起。就是老妈也才两天来一次。不过,老妈要看家,而且还要看店这也是没办法……。话说,老爸到底在干什么。应该都告诉过他由香住院了。怎么还不快点回来。工作难道比现在的由香更重要吗。再说你是药店上班的,出差也太不正常了吧。应该不是去参加商店街举行的疗养旅行吧……。不,这毕竟不可能的。但这差出得也太长了。 第九章 八月二十一日。由香生气了,夏尾消沉了,我该怎么办…… 后天终于就是由香的生日了。她能活着到自己的生日,真是太好了……。为能到生日而几乎喜极而泣,这还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啊。而且,还不是为自己。 夏尾正好在由香清醒的时候来了,我们三个一起决定做什么吧。有明天一整天的准备时间,很充分。 我想着问由香道 「由香,你还记得后天是自己的生日吗?」 「嗯……」 沙。 「后天有什么想做的,或者想让我做的吗?什么都可以」 「嗯……。但是,马上想不出来」 这也是。不过,要是不趁她意识清醒的时候定下来,一发起呆来可就什么都想不了了……。 「我去买个蛋糕如何?难得的个人病房,我们三个好好热闹一下吧」 「喂,夏尾。还热闹一下,这里可是医院啊」 「有什么不行的。反正挨骂的不是由香是井崎不是。我也会在护士来前先开溜的」 「你啊……」 这丫头真是一点都没变。不过,要是因为由香病情态度变得严肃,那才真让我头疼。不过随便让病人吃蛋糕可以吗?还是该先征求下医生的意见吧。不过反正最后会挨骂的,就我而已。 「由香想怎么样?生日是不是该买来蛋糕,一起热闹一下?」 由香无言的沙。怎么?看来不太情愿啊……。为什么? 我心里有些莫名其妙。 垂着头由香,忽然低声道 「……香姐」 「嗯?想到要我帮你做什么了?」 夏尾问。由香无言的点了下头。 怎么,不是想我而是要夏尾做吗?真是有些不甘心啊。 刚想到这,由香口中却说出了超出预想的话。 「香姐,生日,不要来……」 「呃?」 我和夏尾同时惊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么说? 「……不要来,……那个,生日我来不好吗?」 夏尾在意的问,由香无言的呼呼摇了摇头。当然吧。夏尾来根本不会有什么不合适。她对由香来说几乎就像姐姐一样啊。 但这想法只存在了一瞬,由香继续道 「不只是生日……不要再来了!」 「喂,你是怎么了啊?还这么说」 话说,由香用这种坚决的语气说话,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吧?虽然声音依然很小……。 夏尾有些不知所措了。 「那个……由香?我,做了什么惹你不开心的了?」 呼呼。 是啊。夏尾每天都来探望,一直就像个好姐姐一样。而且她能来,不知帮了我多少。这丫头,怎么会对夏尾说这种话啊。 啊,由香的模样,要哭出来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不想再让香姐来了……!」 「喂,由香!你这叫什么话!夏尾前两天在由香病倒的时候可是早上四点送你到医院来的,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由香无言的,但仍固执的呼呼摇了摇头。 「啊,有什么不对的。这是事实。你对自己的救命嗯人,怎么能这……」 由香无视教训她的我,对夏尾道 「香姐,为什么你每天都要来妨碍由香……?」 什么?这突然的是什么意思?夏尾妨碍了什么……?她每天不都是担心由香才来的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和夏尾都无法理解了……。 夏尾迷惑的,不知所措的问 「妨碍……是……?」 「香姐,你明明这么健康……明明一直与哥哥在一起……为什么还要把哥哥从由香身边抢走……」 啊?这丫头怎么提起我了?而且还哭的这么厉害。喂!这样哭对身体不好。夏尾你也不要再发呆,快帮我安慰由香啊。 「不行啊由香。这样激动会造成心律不齐的……」 啊,都用不着我说。你这不是心痛起来了吗! 不好。要赶快按铃叫护士! 打过镇静剂的由香总算平静了下来。不,只是睡着了而已。老妈也来了,与她交换的我和夏尾走出了病房。 夏尾还是受了很大打击啊……。脸都变得刷白了。这也难怪。因为自己那么照顾、那么疼爱,甚至还救过一命的由香,竟毫无征兆的突然说「别来了」……。我要是被人这么说,恐怕会伤心的一年都无法恢复。 我一定要带由香向她道歉。 「夏尾,对不起……」 「………」 无言。……夏尾这样不说话还是第一次。怎么办。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那个,由香她,好像有突然发生意识障碍的可能,那时候她不只是发呆精神还可能有些混乱。所以,她肯定只是一时失了神智……,不要太在意,原谅她吧……」 「………」 「呃,我知道你被她这么说很受打击……」 夏尾摇了摇头。终于张口道 「不是的……」 「什么不是?」 啊,这叫什么,怎么可由香说话时一样啊……。 「由香说的,一定没错……」 「她说的没错什么……?」 夏尾的脸,异常的铁青。我还是第一次看她这种样子。我可是一直当她是脑袋空空的傻瓜的。 「我……看到井崎和由香这么亲密……心里,其实觉得很好……可……」 夏尾的目光看着下面继续道 「……井崎你总是只关心由香……现在想想……让我……有些嫉妒……」 夏尾眼中出现了泪光……!她难道也会哭?就像看到鳄鱼流眼泪一样啊……不对!我白痴吗!怎么这时候还没有紧张感啊! 「那个……」 不行。想要和她说话,可没想到该说什么。觉得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是空话……。而且就是想安慰,现在也只有沉默了……。 「……由香很敏感,一定感到了我的这心理……所以才会像刚才一样……。所以……一定是我的错……」 怎么办。她很伤心。几乎就快哭出来了……。虽然想说哭出来就好来安慰她,但我不是这块料啊。再说,夏尾比我这种人更成熟,而我根本不够资格让夏尾在我怀中哭……。 「我明明,知道由香病重……明明清楚你关心她是理所应当……。可我,真是坏透了……」 这怎么可能。夏尾,你总是在关心由香,听到她病倒甚至连衣服都不换立刻赶来的啊……。 依旧沉默……。 夏尾调整下呼吸一样吸了口气,仍背对着我道 「我……暂时不会去由香的病房了……」 「啊?真的不再来了?」 「嗯……」 「喂。真的吗?你不用介意她的话啊……。呃,我知道你在意」 夏尾转过身,强装出没事的笑容。 「……不过偶尔来听听她的病情还是可以的吧……不会进病房的……」 「这当然……。不对,这不是夏尾你的错啊。我会好好教训由香的……」 「不行!不要生由香的气」 「可……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啊。这样下去,我心里对夏尾过意不去……」 夏尾伸指在我鼻尖轻弹了一下,道 「你要是真关心我,就答应我绝不责怪由香」 这、这丫头是什么意思。刚说哭就立刻有这么惊人的迫力……。虽然搞不懂,但不答应肯定会被杀掉……。 「啊……好。我知道了」 「……那……今天 ,我就回去了……」 留下这句,夏尾落寞的离开了。最后,我仍是没能安慰她就这么分手了。 话说,我没觉得夏尾有做错过什么……。唉,竟然在这种时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太没用了……。 不过关键的是由香。她为什么说不让夏尾再来?一定要好好问清楚。虽然答应过夏尾不严厉责怪她,但这样我无法接受。 要问也要等夜里了吧。现在老妈还在。而且,由香也是在睡前的几十分钟意识最清醒……。 那日夜,由香的病房。 在由香写日记的期间,我把椅子与床拉开了距离,背对她坐着。这是为了不看她在写什么。另外,由香的日记本是带锁的,而钥匙总是挂在她颈上,就是睡觉和去检查时也别想偷看。不过她的日记,我也不想偷看啊……。 等她写完,我回到床边。随后,像往常一样握住了她的手。毕竟是在医院,没办法和平时一样一起睡。因为马上就会被护士小姐发现。 再说她刚刚动过手术,一不小心伤口说不定会裂开。虽然由香会觉得寂寞,但这终究是没办法。 这且不说,问她白天为什么会对夏尾说那种话吧。 「由香」 「嗯……?」 「是白天的事」 「嗯……」 「为什么要对夏尾,说不要再来了?」 「…………」 沉默。 「由香你自己,不也说过喜欢香姐吗。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 「………………」 沉默。 「我说啊,哥哥并不是在生气。只是觉得由香和夏尾那么要好,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 ……这样不行啊。沉默吗。看来是进入无言状态了。我该怎么办。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她张口……。 就在我考虑时,由香开口了。 「哥哥……」 「嗯?」 「……爸爸,没来看我呢」 啊,怎么办。她突然提起老爸了……。 「嗯。说是出差了……。果然觉得寂寞……?」 「嗯……。那个呢,哥哥……」 「怎么?」 「爸爸,该不会是忘了由香吧……」 「这、这怎么可能啊……」 哼,其实真差不多。那个混账老爸……。到底在干什么。 「……那个呢,哥哥……」 「怎么?」 由香有些试探的,目光不安的问道 「哥哥,会永远记得由香吗……?」 这、这还用说!我怎么可能会忘。我和那冷酷的老爸不一样。永远都是以由香为最优先的。 「当然会永远记住」 我用力握住她的手立刻回答。可即使这样,由香仍沉着脸轻声道 「……骗人」 我、我怎么骗人了?我是真心的啊。绝不会忘记你的。 「由香,骗人是什么意思?」 「因为……」 「因为什么?」 由香看了下一脸焦急的我,刷把眼转到了一边。 「因为哥哥,一和香姐一起,就把由香忘了……」 扑通。这、这说不定的确是事实啊。和夏尾聊天更开心,由香最近也总是沉默……。话说,莫非这,就是她不让夏尾再来的理由? 「……所以哥哥,要是与香姐结婚,会永远忘记由香的……」 呜,呜咕……!原来是这样……。 「对、对不起,由香。哥哥,那个……」 「……由香……希望和哥哥在一起的时候……不会被忘记……」 紧握手绢的由香,泪,扑簌扑簌落了下来。 喂,由香。不要哭啊。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要哭了。我求求你,又会让你病情恶化的啊。 「我明白。明白了。都是哥哥的错。哥哥不会再忘记由香。所以,冷静下来。哭这么厉害身体会……」 「……由香……明明也……喜欢哥哥的……」 「嗯。哥哥也喜欢由香。呐。所以冷静下来。我求你了,好不好」 我轻拍抽泣的她的背,竭力安慰着。 这样没问题吗……?虽然不像白天哭得那么厉害,但太激动终归不好吧。还有一天连哭两次没事吗?求求你,不要再哭了啊……。 ……不过,要为由香白天会那么说负责的,应该是我啊。还好没有严厉责怪她。这都是托夏尾的福。要是那丫头没说「绝不能生由香的气」,我恐怕会相当严厉的责备她……真是好险。 但话说回来,我越来越变成一个没用的老哥了……。嘴里说着一定不要让她感到寂寞,却做出了这种事。我到底在干什么。竟然没有察觉到由香这么的寂寞。真是,太失职了。真不知道该怎么认错啊……。 啊,她好像不哭了。太好了。这次身体好像也没觉得不舒服……。不管怎么说,虽然不至道歉但还是先道歉吧。 「由香,真的对不起。哥哥,一直不知道由香觉得受了这么多冷落。原谅我」 「………」 生气一样的无言。 「那个,夏尾说过暂时不会来病房,所以,因为她忘记由香是绝不会再有了,好不好?」 「…………」 还是无言。 「啊,当然就是没她我也不会忘记。因为我答应过由香永远记得由香重要的秘密了啊。由香喜欢哥哥。好不好?」 由香终于稍稍把头转向了我。太好了。有反应了。 「那个,哥哥呢,为表歉意愿在后天由香生日时服从一切命令。好不好?原谅我吧」我继续说。 由香微绷了一会儿,轻声道 「……嗯」 得、得救了……。虽然样子还在闹别扭,但终归原谅我了。 说真的,她要是不原谅我,我该怎么办啊。万一没得到原谅她就去了,我恐怕今后的人生,真的会振作不起来的……。 「好,那,现在由香想到让我做什么了吗?」 「…………」 沙。 「想到了啊。是什么?说说看」 「嗯……」 由香应了一声,沉默。没有再说话。 呃?这怎么回事。是还不高兴,没有脱离无口状态……?还是说已经困了?不,要是那样她会说的。绝不会像现在说着话毫无前兆的就睡。 「由香……?」 我有些担心的叫她。由香偷瞄般看向我。 「……哥哥」 「怎么?」 带着审讯般的目光,轻声问道 「……哥哥你,有,接吻过吗?」 怎、怎么忽然提这个啊。 「……还、还没有过」 「……没有?」 不、不好意思啊。……我明白自己到高二还没有过太晚了,话说,有过的人可是已经做过太多了,不过不管什么时代,先进的就是先进,晚熟的就是晚熟啊。媒体上介绍的不过是部分高中生,以为这样就能了解所有高中生的现状可就大错特错了。在高中就抛弃童贞的那种人,绝对不会超过整体的百分之十。我记得某个统计上说,有过经验的高中生比率相当高,但蒙人写上有经验的人绝对占到九成。我就在前两天的问卷调查上逞能这么写了,而且朋友里也有从没碰过女孩子的手却装帅天天随身携带套套的……。 再、再说,我已经决定把初吻留给恋人。呃,这可不是借口啊。是真的。我就是贞洁男人的典范。 由 香看着这样的我嘿嘿笑了。可恶。这丫头因为我一下不说话在看不起我了……。 由香笑着道 「由香也是呢,还没有过」 这当然的吧。你还是初中生,而且入学后基本都在住院,根本没有与心仪男孩儿相识的机会。 ……嗯?不过,我好像记得她说过自己有喜欢的男孩子吧?我不由回想起之前的对话。 由香这是小声道 「……由香呢,想和哥哥接吻……」 「哈?」 什么?等、等等!怎、怎么能做这种蠢事……! 我差点被她吓得从椅子上摔下去。 「等、等等啊。那个,由香,你不是说过有喜欢的男孩儿吗……?」 「嗯……」 「既然这样,哥哥就在你生日那天把他带来,你和她吻好了」 「由香喜欢的,是哥哥……」 「呃?你在说什么啊……」 话说,你的喜欢,原来是那意思吗……。糟糕啊……! 「……所以,给我庆生之吻」 「不行。由香,那个,那么做,这个,我们是兄妹啊。不是能做这个的啊……」 这样,不就成近亲相奸了吗……。 「……说了,不管什么都会听由香的」 由香的声音不高兴了。 「我是说过……」 不过由香,你这时候闹别扭太卑鄙了吧……。而且,这可是我宝贵的初吻,竟然让我为了庆祝妹妹的生日就献出来太过分了……。 ……再说,我们是兄妹。还有,知道了由香的感情还与她接吻,我们就是真真正正的近亲相奸了啊。这个,虽说我与她没有血缘关系吧……。 而且,我刚才也说过,初吻已经定好人了。真是不想被由香夺走……。 「抱歉,由香。哥哥,不能立刻下决心。回答能等到明天吧。没有其它想让我做的事了……?」 「……嗯,我想想……」 由香说完不再说话了。而后不久,响起了呼声。 呼。算是争取到一些时间了……。 不过……这丫头怎么能要求我这种事啊。到底该怎么办……。 第十章 八月二十二日。好像就一周了…… 第二天,由香在上午接受过检查后,医生只把我找了出去。我过去后看到老妈也从家里赶来了。这,到底是要说什么……。 虽然这么说,但突然把我们都叫过来,要说的基本能预想到。终不过是没希望,还有几天生命这样的吧。莫非,是昨天连哭两场导致的……? 走进房间后,医生职业性的道 「……这件事真的是非常遗憾」 果然。 医生,对造血机能已经绝望而输血过多造成抗体出现导致血小板效果降低脑内出血等等,以及其它我不清楚的方面做了各种解释后,有些难以启齿的道 「如果病情以目前情况继续恶化,老实说,我只能保证还有一周时间」 就这么直白了说出来……。 「……如果不进行骨髓移植,应该就没希望了」 ……这种事,我们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当然,我们在竭尽全力与骨髓库联系,做好了只要发现适合的捐献者就能立刻进行手术的准备……」 这是当然……。 「……不过,为预防无法找到捐献者的情况,我想还是请家属做好准备」 医生就说到这里。之后,老妈要和医生商量今后该如何处理,让我先离开了房间。 准备吗……。老爸也说过这种话啊。话说,那个混账老爸到底在干什么。明天就是由香生日了。他到底知不知道啊。对由香来说,这可是最后的生日……。 正午,夏尾来了。我把由香交给老妈,走出房间到了走廊。 「呦,井崎」 夏尾和往常一样和我打着招呼。 哎呀?这丫头怎么和平时没变啊? 「夏尾,看你昨天还那么消沉,今天就这么有精神了啊」 「没什么。只要睡一晚,基本就能从打击中振作起来」 「是、是这样吗……」 不、不愧是连脑子都是肌肉啊。根本没有想法……。白担心了……。 「对了,这能帮我转交由香吗?」 夏尾说着,拿出了一个信封。 「嗯?信?」 「嗯……。我已经说过不再去病房,不能直接向她道歉啦……」 她说着,脸上一瞬闪过阴影。这丫头果然,只是在强打精神吗……。啊,不过这也是当然啊。怎么可能睡一宿就什么事都没了。 夏尾就像注意到我目光一样,打岔的笑了出来。 「我文章不好,不知道她能不能明白呢。而且字也不好看。由香要是看不懂怎么办」 如果只看她的笑,只能认为她一晚就完全振作起来了。她真是好坚强啊。简直无法令人相信。不只身体,连精神也这么坚韧。她真和我同样是人吗……。 ……对了。找她商量下由香想让我和她接吻的事吧。按现在这样下去,我真的就只有顺势与由香接吻了。要是夏尾能给我一句,那是近亲相奸不行,我也就能有彻底拒绝的勇气了,或许。而且我的初吻也是准备给她的……。啊不,这个现在这不重要……。 还、还有,也要告诉她由香只有一周时间了啊……。 「……那个,夏尾,能聊两句吗」 「嗯?什么?哭诉今天就饶了我吧。我也刚振作起来还没完全恢复」 「不,不是哭诉,是有事想和你商量下……」 夏尾似乎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苦笑从脸上消失严肃了起来。 「………。是有关由香的?」 「嗯」 「……好吧。是什么?」 「呃,我们换个地方吧」 「啊,不过可以吗?由香她……」 「没事。现在已经睡了,而且老妈也在」 我们乘电梯下楼,到了医院旁一个公园一样的地方。嘛,哪里都无所谓了。 我们沿一个在花坛和植物包围下的行步道前行,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停下,随便找个长椅坐了下来。 夏尾在坐下的同时问道 「好了,想商量什么?」 「嗯,其实……」 呜,还真是难以出口啊……。 我转开眼,看着面前的花坛,道 「这个,其实今天,医生找我们谈话了」 说到这里我不由停了下来,但还是强迫自己继续道 「……由香,好像只剩一周了」 话音刚落,夏尾的脸色登时变了。 「………………真的?」 「真的。还有……那个,由香她,昨天晚上,不知为什么,突然说自己喜欢我……」 「嗯……」 「还嗯……?」 「我知道」 「你、你知道了……?那,你说的不是作为兄长的,那个,不好的吗……」 「嗯。她是作为一个男人,喜欢上了你吧。作为一个男人,应该说是当做喜欢的男生比较合适吧?作为男人这样的说法,有些太不正常了」 你为什么能这么平静的听我说啊……。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点的……」 你感觉也太敏锐了吧。一直在她身边的我,还是知道昨天听她本人说才知道的。 「什么时候啊,我想想。对了……是她出院后第一次见我的时候,那时我就觉得有点奇怪了……」 ……竟、竟然那时候就注意到了吗……。 「……不过,最确定的,是在我拿出井崎幼儿园时的血手印文书时……。那时候的由香,态度一下就变了……」 的确。不过,能从这点清楚看出来,太敏锐了吧。这是女性的第六感?还是说,只是我太迟钝了……? 「既然这样,那我该怎么办……」 「接受如何?」 夏尾语气平静的立刻回答。 「喂!你、你怎么能这么轻易……!」 话说,既然能轻易说出这种话,夏尾她心中果然没有我吗……?可……。 「不过啊,由香和我是兄妹。夏尾你也说过不能越界的……」 「嗯。……不过,不管是不是兄妹,………………喜欢上别人的感情都是一样的吧」 ……呜,的确是这样……。 「……既然这样,你已经明白了由香的心意……。而且由香,只剩一周时间了吧……」 话是这么说……。可……夏尾难道不在乎我与别人亲近吗……。她怎么会这样,我心里觉得好失落。 「不过夏尾。你听到我和由香一起睡的时候,可是非常生气的啊,怎么现在突然……」 「……啊啊,那个?」 夏尾,脸上微带着苦笑把头转到了一边。 「……那个啊,与其说是生气,基本应该算是我在嫉妒吧……。啊,嫉妒起来肯定会生气的」 「呃……?」 这么说,昨天好像也说过这种话啊……。 「嫉妒是……」 「嫉妒由香」 「那!这么说……」 「嗯。所以我,果然是最差劲的。明知道由香的感情,而且明知道她时日无多,仍是想让你们分开……」 不,我不是说这个,你嫉妒由香不就表示…… 「听过由香昨天的话,我才发现自己有多卑鄙……。与其说是为由香,不如说我是为自己的卑鄙受到了打击,真的」 ……是吗。所以,才那么叮嘱我绝不能对由香生气吗。原来是这样……。 夏尾就像摆脱掉什么一样抬起头。 「我,不会再说什么了。不管是你们牵手外出,还是相拥而眠。所以井崎,你就去做自己认 为该做的吧」 「可就是你这么说……。再说,我抱着由香睡会觉得没关系,也是因为不知道由香对我的这种感情啊。既然知道了,我有点……」 「有点什么?」 「有点……觉得糟糕啊」 「糟糕,有什么可糟糕?」 「还问我有什么……」 夏尾没救了似的瞪向语塞的我。 「……我说,你到这时候还只为自己着想啊。一切都以由香为最优先难道只是说说?」 我、我只为自己着想……?怎么会……?啊,或许没错。我到最后,或许都只是不想让自己变成危险老哥而已吧……。而且就是接吻,也都完全想着自己方便不方便。面对将死之人竟然还觉得自己的初吻重要,我真是混蛋啊。而且,就算不是面对将死之人,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说这种少女情节的话,我这不是完全会被人看不起吗。不过,虽然混蛋,但初吻对我很重要也是事实啊……。 「夏尾……」 「怎么?」 「这个,由香,说生日想要我的祝贺之吻」 「那就吻啊?」 ……该死。你怎么这么简单就回答了。会嫉妒由香,就证明夏尾喜欢我……。可她,就这么看得开吗……。 「……可我,还没有接过吻啊」 我径直注视着夏尾。我要说的,她明白了吗?说不定太委婉了啊……。不过想想刚才,我都是因为只为自己着想挨的骂,如果这意思他明白了不是更会挨骂了吗……。 啊,夏尾的脸绷起来了……!说不定要糟……。 「你还真是没用……」 夏尾长长叹了口气……一瞬扫视了下四周,刷一把抓住领口把我拽了过去。不会。我要玩儿完了……。 夏尾的脸直贴到我进去,低声道, 「……既然这样,就帮你练习一下吧」 「呃……?」 啊,等等……! 我还没回过神,唇就已经被夏尾夺去了。 夏尾的唇,强而有力的紧紧压在我唇上……有,有种神奇的合体感啊。感觉我们就像通过口唇的粘膜融为一体了一样……,感觉的确好舒服……,不过,我听说初吻是酸酸甜甜的柠檬味,可觉得与味道完全无关啊……不,应该说连味道都没有……。 夏尾离开,有些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 「好了,我今天就回去了。明天的生日,加油啊。要是敢让由香哭我杀了你」 「那个,夏尾……」 「什么?」 「刚刚的,太突然我都没回过闷儿来。能再练习一次吗……」 「去死!」 ……夏尾也会觉得不好意思啊……。不过,一般女孩儿通常也就别过头要不就来一巴掌吧。用你这么重重给我一拳吗……。 而那晚。 由香打开夏尾的信沉默了。该不会是字真的很难看看不懂吧……。 由香盯着信看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轻声道。 「……哥哥,有火吗?」 这、这突然要火干什么。 「要火干什么」 「说看过后让我烧掉……」 那丫头又做了这种无聊事。这不是什么机密文件吧……。 「不好意思,没火。而且病房里是禁止用火的啊?」 「嗯……」 「那,我拿到外面烧了?」 由香呼呼摇了摇头。 「不行。上面写了不能让别人看到。特别是哥哥……」 「这样啊」 听她这么说,我反而更想看了。 「……呃,信上,写了什么?」 「嗯……秘密」 「秘密?」 「是属于由香和香姐的秘密」 「是吗……」 不过这感觉……看来由香,已经完全原谅夏尾了。太好了。夏尾还说自己写的不好,不过有把心意传达到啊。 「哥哥」 「什么?」 「这封信,等由香死掉和我一起烧掉」 「啊啊,我知道了。……啊,喂!你怎么能这么说!」 虽说这丫头平素的举止都表现出已经察觉到自己没有希望,可从没这么清楚说出来过。顶多也就是说「不在了」这样的……。不,不管哪个,意思都是一样啊……。 「由香,死后什么的……」 「……嗯」 「还嗯?怎么突然提这个……」 虽然不算突然吧……。 由香掩饰的笑着把头转到了一边。 「那个呢,我听妈妈说了……」 「说了?说什么?」 「由香,这样下去活不过一周了吧……?」 「这……老妈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老妈到底在想什么……。 由香忙维护老妈的道, 「那个呢,是由香问的」 「由香问的?」 「嗯。就是呢,由香说如果自己已经没救了,希望能在最后生日里听我的任性」 「这、这样啊……」 啊,语气这么开朗……。这是多懂事的孩子啊。夏尾很坚强,但由香也不输她。不成器的只有我一个吗……, 「你求老妈什么了?是把出差的老爸拽回来吗?」 「不是……」 呼呼。 「爸爸在工作,没时间管由香……」 由香说着垂下了头。 智弘,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提这个只会让由香觉得被冷落吧……。不行,要赶快岔开话题。 「那、那,任性要求了什么?」 「嗯,那个呢」 由香转过头,不好意思的抬眼看着我道 「……明天呢,由香想和哥哥两个人出去」 「出去?」 「嗯」 「可由香不能离开病房的吧?这样也要到外面吗?」 「今天输了比平时更多的血,也注射了增白血球的药所以没关系。而且,还让妈妈借了轮椅」 「啊,轮椅啊」 「嗯,所以呢,明天的生日想只和哥哥两个人一起出去」 说着,由香哎嘿嘿的笑了出来。 「是吗」 说是出去,也就是推着轮椅在附近转转吧……。 「好,我知道了,交给我吧」 「……哥哥」 「嗯?」 「只两个人出去,感觉,好久没有过了呢」 「说的是啊。回到医院以后第一次吧」 「明天哥哥,一切都会听由香的吧?」 「嗯。不管什么都听你的」 ……虽然这么说,你要是让我飞天我可做不到啊。 「哥哥给由香庆祝生日,可是小学三年级以来头一次呢……」 「有、有那么久了吗……」 这种事,真是记不清了……。话说,我有那么长时间一直回避没管过由香吗……。 「既然这样,就兼带一直没帮你过生日的歉意,明天好好补偿你吧」 「嗯」 由香垂下了头,不说话了。不一会儿,她望着眼前的被,道 「明天,是由香最后的生日了呢……」 「……嗯」 ……是啊。明天就是她最后的生日了……。 「好了,为了明天早点睡吧」 「嗯。那,在那之前先写日记……」 等由香写过日记,我关上了灯。 「好了,明天还要出去,今天别聊 了早点睡吧」 「嗯,晚安……」 我还以为她不会同意,没想到这样就睡了啊……。也好。 不过在医院的生活,已经不知不觉成了日常,让我觉得,自己能永远在晚上陪她聊下去了……。但这丫头,只剩下一周时间。这还真是,没一丝真实感啊……。 第十一章 八月二十三日晨。最后的出行,之后 第二天。终于到由香生日了。护士小姐把轮椅送了过来。由香也少见的一早就很清醒。 我怎么觉得这丫头,今天这么有精神啊。检查也在已早早结束,莫非,是开始恢复……不可能的。 大概,就像快要燃尽的蜡烛会在最后一瞬爆出强光一样的那个……。 不行。由香心情这么好,我怎么能消沉。打起精神来。今天必须让由香尽情开心。 「由香,那我们去外面?」 「还不」 由香摇了摇头。 「还不?为什么?」 「再等一会儿」 怎么回事?还有什么事吗?或许她现在正在为外出培养精力吧。等等好了。 不一会儿,老妈来了。 「久等了,由香」 呃,哎呀?今天由香不是要和我两个人单独过吗?虽说老妈来了我没什么意见吧。 「阿智,你出去一下」 「嗯?为什么?」 「由香要换下衣服」 「啊,好的」 干什么啊。还特意换衣服的。也罢,应该是生日想穿漂亮点吧。……因为今天,是由香最后的生日…………啊,我今天怎么总是在消沉啊。真是没用。 重新打起精神,老妈推着轮椅上的由香出来了。白色的连衣裙,出院时我买给她的帽子。 这样子,我记得就和由香出院第二天去高山植物园时一样……。 「由香,你这身……」 「嗯」 由香手捏帽檐,哎嘿嘿的笑了。 「因为这是哥哥第一次买给我的帽子……」 竟然这么宝贝……。说起来我第一次买给由香的东西,就是这帽子啊。 我接过老妈手中的轮椅,坐电梯下到了一层。 来到外面,天气很好。 「由香,想去哪里?」 「……安静的地方」 「安静的地方啊」 「嗯。能和哥哥独处的地方……」 要说能两人静静独处的地方,只有那边树林中的池塘了。 我推起轮椅走了起来。不过轮椅这东西还真不方便。看不到她的脸根本不好说话。由香也沉默着。看来也没精神换个姿势看向后面……。 很快,到了池塘边。现在终于能到前面看着她说话了。 我转道前面,轮椅上由香,呆呆的望着天空。她,该不会是神智又不清醒了吧。……不对,不是这样。眼中有神。她是真的在看天。 「天,果然好宽广呢……」 「是啊,很宽广……」 与从病房那小小的窗户看到的比起来,外面看到的天空的确很宽广。由香在高山植物园很罕见似的望着天空的感觉,我觉得自己也多少体会到了。 我和她一起望着天空,身旁的由香轻道 「海也好广阔呢……」 「嗯。不过,由香很怕海边的酷热吧」 说起来,带由香到海边时,虽然热得回到车里,她还是不让开空调让我扇扇子啊。那时我记得,还带了和由香一起做的三明治。早上还为她意外会用菜刀吃了一惊呢……。 「……哥哥比较喜欢海边吧……」 「嗯?呃,山我也不讨厌。只是觉得植物园有些无聊而已……」 对了。去过植物园,回家以后被由香问是不是开心的时候我是随口回答的啊。结果本来很开心的她,一下进入了无口状态,真吓死我了。而且还说了「哥哥和由香出去一点都不高兴」啊……。那时,我还认为由香是个莫名其妙的丫头,现在想想,那全都是寂寞造成的。那时的我,什么都还以自己为中心,从没有考虑过由香到底有多寂寞。只当她是一个无口又任性,不好对付的妹妹……。 「由香也是呢,不喜欢植物园。只是喜欢到外面」 「是吗。也是,一直关在病房里,喜欢到外面也是正常的」 「嗯……。而且,哥哥也在身边」 是吗……。我,那之前从没和由香一起出去过啊。不过,只是因为有我陪伴就喜欢出去,她对我到底有多……。 沉默……。 「……哥哥」 「怎么?」 「抱我」 「嗯?」 「就像在家一起睡时一样……」 是啊……住院后我们一直都是分开睡的。虽然有牵手,但安心感终究比不上抱啊。我有点担心伤口会不会裂开,不过已经过了一周不会有事了吧。而且再怎么说我都答应什么都听她的了……。 「好啊。来,嘿咻……」 我站起身,把由香从轮椅上抱了起来。 啊,这丫头有这么轻的吧?虽然以前就异常的轻,但这感觉……好像比以前更轻了啊,错觉吗……。 我背靠树把她抱到了身上,但总觉得,怀中的她随时都会消失一样……。不行。抱起来更让我担心了……。 「……也好久,没让哥哥抱了呢」 「是啊……」 由香很高兴啊……。 「觉得……心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嗯?为什么?」 「好久没有过……难为情……」 「是吗。你都这么说,我也有些难为情了啊」 「嗯……。哥哥的心也在乱跳了……」 这丫头……住院以后还是第一次露出这么幸福的样子啊……。 「哥哥……」 「嗯?」 「这样两个人出来,是第二次了呢……」 「呃?是吗?我觉得应该更多吧……」 「嗯。但总是和香姐一起……」 「对了。我和她聊起来不小心就忘记由香了……。对不起。难得一起出去,却让你觉得受冷落了」 「不……不是的……」 由香抓着我的衣服呼呼摇了摇头。 「呃?不是是?」 「哥哥没有错……」 「呃?」 难道要说是夏尾的错吗?这丫头莫非还没有原谅夏尾……? 「由香,你说哥哥没错是……」 「那只是由香,太任性了……」 「……?」 「由香呢,想让哥哥只想着由香……」 「这当然的吧。话说,和你一起却忘记的人才是不对的吧」 「不……。和别人说话会忘记其他人,是没办法的」 「……是……这样吗……」 「由香也是,和香姐聊天的时候,会忘了哥哥」 「这样啊……」 「嗯……」 由香抱歉的垂下了头。 「……可是呢,就是不喜欢哥哥和香姐说话。想让哥哥注视自己。这都是任性呢……」 不,那都无所谓……。都是因为我一直无视由香,她才会见我注意别的地方觉得不安。由香本来就是害怕寂寞,那是在害怕我又回避她……。 「由香,对香姐也说得很过分……」 ……这丫头,一直在关心我和夏尾。夏尾不会责备你,你不用在意这些啊。你应该,多关心关心自己……。 「……由香呢,最喜欢和哥哥单独在一起了」 「是吗?为什么?」 「因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哥哥会只注视由香。由香,也不用变成一个任性的孩子」 「是吗。……不过,没关系的。就算任性一些,哥哥也不会在意许可了」 「嗯……。但是,由香不愿意」 真懂事啊……。 「……由香好了不起……」 「嗯……。为什么?」 「……好多方面都是。虽然我说不出来……」 我轻抚着她的头。 由香很舒服似的闭上眼,过了一会儿,她轻声道 「哥哥……」 「什么?」 「……总是对你任性,对不起喔」 「呃,说了这没什么」 「……暑假,因为由香全浪费了」 「才没这回事……」 反而是我……能和由香一起度过暑假真是太好了……。真心的……。为什么我,只是在这个夏天,而以前没有好好多与由香相处啊……。 「……哥哥呢,觉得与由香一起度过的这个暑假很开心」 「真的……?」 「真的……」 由香脸上,一下露出了欣喜。 随后,沉默了……。 就是她不说话,我从她的呼吸和心跳也能感觉得到……。这丫头,现在的确活在这里。明明是这样的……。明明只要她能活下来,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由香,对不起」 「嗯……?为什么?」 「哥哥,明明答应过你有危险就用自己的骨髓救你……」 「嗯……」 「真的……对不起……。我,什么都没能为你做……」 「不……哥哥没有错……」 由香担心着我的呼呼摇了摇头。 「但是我……」 不好……。我说不下去了……。 「……由香,喜欢哥哥的啊……」 「谢谢……。可是我……」 「……嗯。哥哥喜欢的是香姐……」 ……我,为什么,为什么不去接受由香的感情……。 「……但是哥哥,说过喜欢由香呢」 「……嗯」 「……虽然和对香姐的喜欢不一样……」 「…………嗯」 这,对不起……。 「由香呢……,有哥哥在身边不觉得寂寞喔……」 「……是吗……」 「因为哥哥,一定会记得由香的……」 「嗯……不会忘记……」 「只要哥哥记得,由香,就不会寂寞……」 「……谢谢……」 不好。声音颤抖得连好好回答都办不到了……。 由香稍微起身,把颈上的小钥匙摘了下来。 「…………哥哥」 「怎么?」 「……这给你」 她把摘下的钥匙放在了我手中。 「这是日记的……?」 「嗯……」 「不过……可以吗?」 「嗯。今天早上,已经写好了最后的日记。我已经,没力气再拿铅笔了……」 「不是,我是说我可以看……?」 「以前说过想看……」 「……我说过?」 「嗯……。由香回家第二天的晚上……」 「记得真清楚啊……」 「因为写在日记上了」 这么说来,我把被褥送回由香房间看她在写东西时,的确开玩笑的说过要看……。她连这种事都写上了吗……。 「……不过我记得,那时候你不愿意让我看来着……」 「嗯。……因为难为情」 「难为情的话,给我这把钥匙可以吗?」 「……嗯。……因为这是由香宝贵的秘密……」 「……是吗」 我从由香手中接下钥匙,挂在了自己颈上。 由香的指玩儿着我挂在颈上的钥匙,轻声道, 「……会难为情,一定是,是因为珍视呢……」 「……或许吧」 「哥哥……」 「嗯?」 「不要,忘记由香喔」 「……嗯」 「发誓……」 「嗯。我发誓……」 「……谢谢」 「嗯……」 由香不说话,头贴在了我胸前。 以这样的姿势说道 「哥哥……」 「…………」 「…………………………………………………………吻我」 第十二章 八月二十三日夜至三十一日 夜。由香发生呼吸困难并陷入了昏迷状态。白天她明明还那么有精神……。不,应该是白天太勉强自己……。她竟然用这种身体……装出有精神的样子……。那唇,小小的没有了血色,都干得裂口了……。 医生赶来做急救,但马上结束让我们进了病房。医生的这表情……。应该,是由香已经没希望了吧……。他昨天刚说过还有一个星期的啊。 心电图机,接在了由香身上。还有氧气管,输血管,以及其他好多我不知名的管子都插在她身上……。 心电图,表示着由香心脏的跳动……。就是白天,她说过好久没有如此心动过的,那颗心的心跳……。节拍……仿佛白天一样的急促……。 该不会是因为我吧……。是因为我让由香心动,给她身体造成负担了吧……。这丫头,不会就这样醒不过来了吧……。 ……啊,她的右手……。动了……。这一定,是想让我握住。这丫头,就是害怕寂寞啊。不管是外出还是睡觉,总是要我牵着她的手……。一定要握住。呼唤她应该没关系吧。就是不能理解,只要明白是我的声音,或许就能安心的。因为就是她晚上说胡话的时候,只要我握住手和他说话,就会平静下来的啊……。 我握住她的手,唤道 「由香……。哥哥,在这里啊……」 没有反应……。这是当然的,不过她的表情,好像柔和了些。是我的错觉吗? 但她的手,几乎没有了体温……。而且是那么无力……。 最后,我好想和她再说一句话……。但这现实不是连续剧,由香,没有如愿的张开眼……。 心电图上的波动……心跳,变得微弱……就这么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小……。间隔,也随着慢了下来……。要是那变成一条直线………………。 我难道,除了这样握着她的手以外就没有什么能做的了吗。不管是吻还是什么我都照做。如果喜欢我,我也会情愿只伴在由香身边。所以我求你……。 不行。这简直是拷问。我竟然只能无能力为的,眼睁睁看着由香静静离去……。竟然除了握手以外什么都做不到……。这首,还是不变的娇小……。一起睡的时候,她总是用这小手紧抓着我……。有什么想说的时候,都会用这小手,沙沙拽我的衣服,默默的看着我……。一切都是,这小手…………。 滴———————— ……心电图,成了一条直线。 刺耳的蜂鸣声,回响在病房中。 医生分开由香的眼皮,用手电照了照。 「病人去世了」 ……虽然他不说我也明白。但听到这变为话语,全身的力气就像一下全消散了一样……。 由香,真的死了吗……。白天还是那么有精神,就是几个小时前,还在与我聊天。就在刚刚,她还活着啊……。人的死,就这么简单吗……。现实中的死,原来就是这么轻易的吗……。由香真的,再也不会睁开双眼了吗……………………。 虚脱感……更甚于悲伤……。 老妈哭了。我也想哭。但没了魂儿一样的自己,根本哭不出来……。我这,算什么……。由香死了连哭都不哭一声,我越来越成了一个冷酷的老哥了。为什么我就是哭不出来……。我最近不是总在哭的吗……。…………。 突然,病房的门被人打开了。是谁? 我回过头,老爸?你这时候还来干什么!为什么还一脸高兴的样子! 老爸兴冲冲的走进房中,兴奋的道 「高兴吧!这是为庆祝由香的生日!」 你、你这不合时宜的在说什么,混蛋老爸! 「老爸!现在这时候你还胡说什么!」 我忍不住吼了出来,而老爸就想让我冷静一样按住了我的肩膀。 「别激动!好消息啊!我找到答应捐献骨髓的人了!」 「捐献骨髓……」 「是由香亲生父亲的弟弟。检查之后,移植所需的四项类型都与由香一致。这样一定能行的。我已经把他带过来了」 「老、老爸你这是……。我还以为你去干什么,原来是去求人这个吗。亏你还骗我们出差……」 「是啊。我怕万一没希望的时候由香会更失望啊。不过能赶上她生日真是太好了」 「赶上……」 「怎么?出什么事了?不觉得高兴吗?」 「这……」 你看过由香就明白了吧……。看看医生和老妈的样子也是啊……。 父亲好像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刚刚还兴奋的表情,瞬间变得呆滞了。 「……她走了吗……」 我无言的点了下头。 按着我肩膀的父亲,手一下没了力气。 「怎么会……」 怎么会,我也想知道……。 「爸爸,终于找到愿意捐骨髓的人了……可为什么……」 老爸失心般的摇摇晃晃走向病床,在由香床前瘫坐了下去。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嚎啕大哭起来。 老爸,你去找骨髓是没错,可为什么在由香死前不来见她一面。你抛下她一个多礼拜,脸一次都没来看过啊……!由香还以为自己被爸爸忘了,她觉得那么寂寞啊……!混账老爸……!。 还有,让我做好准备的,不是老爸你吗……。可你……你竟然直到最后都不放弃,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不让我做……。老爸你太狠了,只是自己承担……。现在也还是这么难过的大哭着……。可我,却连哭都哭不出来……你太狠了…………。 守过夜,葬礼结束,在头七这天我们将由香安葬在了老爸在老家准备的墓中。家里添了一个崭新的神龛。而由香的遗像,就是把我在高山植物园拍的放大出来的。 忙着葬礼和归省一直没时间沉浸在悲伤中,而回到家面对神龛,我不觉得难过了起来……。照片中的由香,带着让人想不到她有病的阳光笑容……。骨灰,没有放置四十九天啊。开学以后再回老家太辛苦,也不能休息那么长时间。这是父母,在以他们的方式关心我吧……。 我觉得自己整个消沉了。从老家回来也很疲惫,今天早点睡吧。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想要铺被褥,手忽然停下了。 这是,由香的被褥……。 ……可,由香已经不在了。不会再和我一起睡,也不会再晚上聊天了。就是怕别人看到我们一起相拥而眠的担心,也再没有必要……。不只这些。不用担心牵手上街路人的目光,不用在意由香变回无口,不用再为搞不懂她想说什么烦恼,也不用一大早就陪她出门。不用时刻为她擦防晒霜,不用担心去医院复诊途中的沉重气氛,不会在半夜被由香的胡话惊醒,也没有她的让我绝不要忘记,没有常说的喜欢哥哥,没有让我接吻的困扰,那全部的全部,都不会再有了……。 不行啊。竟然抱着由香的被子,我这是在干什么。被子又不可能变成由香……。 没想到一个人睡,原来会这么寂寞啊……。房子里的陈设明明没有改变,只是少了由香,竟然就像心中开了个大洞一样……。 直到由香去世,我还是什么都没能为她做……。由香明明直到死前都在关心我,可我,直到最后,直到她临终前,都没有接受由香的感情……。我只是吻了她一次……。在静静走向死亡的由香身前,我只能像个白痴一样,紧握她的手……。我明明答应过,答应我会照顾她,答应过有危险会救她的啊……。 由香。已经不在了。已经不在世上了。而我,也再不能为她做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以前就没有好好待她……。 想一想,我心中对由香的记忆,只有这一个暑假……。在这暑假,我才终于和她像普通兄妹一样亲密相处。我终于,才变得有点哥哥样。我还在想,想把一直回避让她感到的寂寞,全部补偿回来……。可现在……。 第二天,雨从清晨就不停的下。呵,下不下雨根本无所谓。只是让我想一起出门的人,已经不在了……。 我将自己,关在等都不开的昏暗房间中。中午刚过,夏尾来了。她特意不顾下雨前来,是要在由香灵前上香。葬礼时她一直都在后面忙碌,根本没时间与她说说道别话啊……。 夏尾上过香,沉着脸转了过来。 「到最后,我还是没得到由香的原谅啊……」 「呃?」 「她在给我回信前,就去世了……」 啊,说起来……。 沉默。沙沙的雨声,在房里更显凄凉。 「井崎……。你知道,信上写的什么吗……?」 「呃?不知道。一起放在棺材里烧掉了。话说夏尾,你上面写了不让我看的吧?」 「……嗯。……也是呢」 夏尾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微转向一边道 「那封信……,写的,是你……。说我会为你加油所以努力吧。如果井崎非要纠结于兄妹,我会狠狠揍他。要是有其他人敢胡言乱语,全部都有我揍飞……」 「是这样吗……」 「那时的我,能想到自己为由香做的只有这点……。自己竟然做了背叛那么信任仰慕自己的由香一样的事,心中抱歉的只能说这些了…………。可……」 「可,什么……?」 我问不说话了的夏尾。 夏尾深吸口气,轻声道 「可我自己……,觉得这是不是自己的伪善……」 「嗯?为什么?」 「……我,心里该不会想,由香反正就快死了,所以不用怕她抢走你没关系……。正是因为心里有这种安全感,才会在信上写那种话的吧……」 「呃,这个……。我说,你把自己想得太坏了啊」 夏尾不看我的呼呼摇了摇头。 「可是,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我……那天,把你的初吻从由香那里夺走了……,那时的我……心里……有些踏实了……」 夏尾说着,露出要哭一样,不,是无比后悔的表情紧抓住了自己的短裤边。泪光已经出现在她眼角了。 「……这样的我果然,是不会……得到原谅的啊……」 这、这种时候,我该对她说点什么。话说,就算我再怎么安慰她也没用吧……。虽然从由香读过信的样子来看,她已经完全原谅了夏尾,但没有能让夏尾信服的物证啊……。 就在这时,我忽然想了起来。由香的日记,虽然没有勇气还没自己看过,但其中的确像是夹了什么啊……。 「……夏尾,你等一下。我去拿个东西」 我说过,跑到楼上自己的房间,拿出由香的日记打开了。拿出中间夹的一张四折的纸一看。 上面写着,「香姐收」。 果然是这个。这是给夏尾的回信。 我把整个日记带回去,将纸以折叠的状态交给了她。 「夏尾,这个」 「……是什么?」 「由香给夏尾的」 「由香给我的?」 夏尾看看纸看看我。 「是夹在她日记里的。啊,我先声明,内容我可没看过。这也是我刚才发现的」 「嗯」 夏尾轻点了下头。 「……现在,可以看吗?」 「呃?没关系」 「那,我看一下……」 夏尾打开了信。 上面写的是什么?真有点在意啊。不过,别人的信不好随便看,就趁这机会看看由香的日记吧。毕竟一个人的时候没勇气看啊……。 在沙沙的雨声中,我在看由香信的夏尾身边坐下,翻开了日记。 第十三章 由香的日记(原文) 八月一日 周六 晴 今天,久违的出院了。不是住外面,而是临时的出院。爸爸妈妈回了老家,只有我和哥哥两个人。哥哥给我买了新帽子。还夸我就像个千金小姐一样。 哥哥说怕我。还为害怕而回避我道歉了。说自己不习惯不爱说话的人。他好像是因为我不说话才害怕的。说与不说话的人在一起会觉得为难。不过还说了其实喜欢我。今天也是骑自行车把我从医院接到家里,还带我逛了好久没去过的三之宫。说怕摔倒流血求他握着手,真的好好握住了。我还以为哥哥会觉得不好意思拒绝的,但有好好握着我的手。不过觉得他一直好紧张。我想这也是因为自己没怎么说话。我一开始,以为哥哥生气了。 我也以为哥哥一直讨厌我,想和哥哥亲近却很怕,不过现在知道哥哥是因为我不说话在害怕,今后我也要尽可能多说话。 八月二日 周日 晴 和哥哥两个人去了高山植物园。好久没到过的外面很开心,但回去后看看脚,被鞋摩到的地方出现了皮下出血。好难看。都是跑得太多了。以后必须要注意。 在植物园拍了好多照片。哥哥说有照的漂亮的就放大装饰在相框里。这么做我好高兴。因为能永远留下来。 昨天晚上,躺在被中与哥哥聊了好多。哥哥说想知道我的住院生活。我很高兴,说了不少。哥哥听我说了很多也放心了。今天吃午饭时本来也想努力多说点,可太累没力气说了。哥哥把坐在地上走不动我的背到了长椅上。就那样撑着让我睡了。 哥哥好温柔。我也好喜欢哥哥。小时候看到哥哥笑就觉得好开心,因为哥哥笑起来周围的朋友们也会变得非常开心,虽然以前我只能远远看着,但今天哥哥对我笑了好多。好快乐。抬头看着哥哥的样子,忽然发现后面不是天花板而是天空,想到自己真在外面觉得有点兴奋。天非常宽广,想到这无限延伸着就觉得好神奇。 我绝对不能让哥哥为难。昨天晚上,我一提起自己没救了哥哥就变得很为难。所以,不能再在哥哥面前提起自己的病。要是把真实病情说了,哥哥会不知所措的。不知所措的哥哥会从我身边逃开。我想让哥哥在身边。我想让哥哥对自己笑。 刚才哥哥把被褥搬过来了。说了想看我的日记。但不给看。很不好意思的。 不过,哥哥想看我的日记,有些高兴。 八月三日 周一 晴 今天与香姐和哥哥三人去了海边。 哥哥说会湿掉还是脱了袜子好。脚上有出血点觉得不舒服不愿意脱,但还是脱下来了。哥哥有点吃惊,但没在意,为我脚上也涂好了防晒霜。 海真的好广阔,浪好有意思。不过那里好热。坐香姐的车上了山,一起吃了三明治。三明治是我做的。妈妈说菜刀危险不让我用,但哥哥全都交给我来做。一个人全部来做还是第一次,因为做得好还被哥哥夸了。 香姐长得好高,一开始没认出来。与哥哥的关系也非常好。不过说不是恋人。哥哥要是与我和香姐是三兄妹该多好。 香姐一点都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不过与哥哥两人总是说些我听不懂的话。这让我很羡慕又有点寂寞。哥哥给我解释过一次,但还是弄不明白。但是,哥哥在努力当我不是局外人。所以很高兴。 我觉得如果是对香姐,我可以哭出来。好想像以前一样大哭一场。一个人哭太难受了。不过,不是和香姐单独在一起不能哭。因为哥哥会担心的。其实我想在哥哥怀里哭,但哥哥会为难,我不能这样。在哥哥面前今后绝不能哭出来。 哥哥好善良。我从不知道他这么善良。不过这,都是因为我一直在让他害怕。都是因为这哥哥才回避我。吓到他我觉得很抱歉。还有,觉得好遗憾。我想包括以前的份,暑假期间一直呆在哥哥身边。 八月四日 周二 雨 今天是去医院的日子。事隔几天见到了护士小姐。是田中小姐。不是泰风。她说我气色不错。我把回家后去各处玩儿的事和她说了。田中小姐也说让我尽情的去玩儿。医生不管什么总是说不行,田中小姐人真好。 结束之后香姐带我去吃了大餐。但是,穿刺后好痛我根本没说几句话。整天都沉默,哥哥会担心的。明天必须要多说点。还有不想去医院也让哥哥为难,下次绝对不能表现出讨厌来。下周应该没有穿刺,一定没问题的。 八月五日 周三 晴 坐电车去看了焰火。焰火好漂亮,可电车好累人。香姐穿上了浴衣。我自己不会穿浴衣只穿了普通衣服。香姐好漂亮。个子好高。我却像个孩子一样一点都不漂亮。皮肤也好难看。香姐说娇小更可爱,可比起可爱我更想变得漂亮。想长成大人变得漂亮活下去。想留下我美丽时的照片。爸爸以为我睡着了,不知道我在听。我没救了要对所有人保密。因为爸爸妈妈都在对我保密。不能告诉哥哥。告诉他他会为难的。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要是还能再活三年,我会变得像香姐一样吗?那时哥哥会更喜欢我吗? 八月六日 周四 晴 哥哥带我去了异人馆。明明是在本地我却从没去过。不过,去了后我也没看什么。上坡太多好累。被香姐背回家了。香姐和哥哥我都喜欢,但却不喜欢三人一起出门。要是能和其中一个出门最好。但会被当成任性的孩子不能说出来。 八月七日 周五 晴 今天去了神户海湾公园。哥哥比起山上更喜欢海边。虽然海边很热,但只要哥哥能高兴我就很开心。所以,就是香姐和哥哥聊天我也老是呆着。不过就是不说话,哥哥不时也会对我说话。所以,我不能打扰他们在等。哥哥和香姐说话的时候也不会忘记我。香姐只要我找她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听我说。所以我在他们聊天的时候静静呆着。她们关系很好但不是恋人。所以我放心的静静等待。 八月八日 周六 晴 爸爸妈妈回来了。妈妈带我一起出去买衣服。妈妈说想买什么都可以。说这是庆祝我出院。我开玩笑的选了很贵很贵的衣服,妈妈二话不说就去银行取钱。还做了好多好吃的。妈妈以前曾说过好多我都不能吃,但今天却说想吃什么都可以。说我已经康复,吃什么都没关系了。但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救。也明白自己身体的情况。可,我知道这点要保密。因为爸爸妈妈,都对我保守着秘密。 哥哥与父亲吵架之后一直很不高兴。沉默不语的哥哥好可怕。我想我不说话的时候,哥哥也有这种感觉吧。我是个坏妹妹。今后努力做一个好妹妹吧。好想让哥哥更喜欢我。 所以我决定,从今天起和妈妈一起睡。 八月九日 周日 多云 今天整天都呆在家里。大家好像都紧张着什么。是我的错。我已经活不长了。出院、买衣服、 做大餐,肯定都是因为这个。 我不害怕。因为这我很早就知道了。因为我知道自己没救,因为我已经哭过好多次了。所以没关系。只要哥哥能记住我,我就不会寂寞。哥哥喜欢香姐。可也说喜欢我。我想让他像喜欢香姐一样喜欢我。但现在的我没资格。好想快点长大变得漂亮起来。但我,一定活不到那时候了。一年,半年,还是三个月。或许会更短。所以,只能以我现在的样子长高。但,我知道自己没救了。很早以前就知道。现在已经不觉得可怕。不会丢脸的不知所措。我绝对不会在哥哥面前哭。我不想让他害怕。不想任性。不想给他添麻烦。 但,我希望哥哥绝对不要忘了我。即使不是恋人也好。我希望他能永远记得我这个妹妹。死并没什么可怕。我只是不想被人忘记。只是想被人永远记住。既然要被人记住,我想作为一个出色的人被记住。好想装乖。好想像同病房的 冈田婆婆一样,临终后还被人称赞是一个出色的人。 我想知道哥哥哭的理由。我想安慰哥哥。但哥哥关心我,没有告诉我。可,我希望哥哥能把自己的痛苦与我分担。即使会伤心也无所谓,我想让他把一切都告诉我。不说出来好寂寞。但我也有事瞒着哥哥。所以扯平了。可,其实我想毫不隐瞒的全说出来。我喜欢哥哥。 八月十日 周一 晴 最近,夜里我总听到有人说话。我觉得是爸爸和主治医的声音。就在房外悄悄说着,窃窃笑着。声音很小但却听得很清楚。他们在说我。可,打开门却没有人。爸爸就在熟睡,主治医根本就没来。这或许是我在做梦,但我真的听得很清楚。哥哥说,低语是不可能隔着门听到的。所以这一定是梦。不过说太多会让哥哥担心,这事就不提了。 最近,起床变得很痛苦。经常会觉得起来也像在做梦一样。而且好困。即使睡再多还是觉得困。给哥哥添麻烦了。因为我发呆不说话哥哥会觉得为难。我必须打起精神来。好想在哥哥面前更像个正常人。 明天该去医院了。不过下月之前不用做穿刺。不要觉得讨厌显得开心点吧。 八月十一日 周二 晴 hgb降到7以下了。上月底刚输过红血球,今天又输了。wbc还有plt的数值也下降了,医生说可能会在不注意时发生出血,让我三天后再来检查。还说为了我的检查推掉了预约。可,我不怎么高兴。ct还可以,穿刺太讨厌了。 离开医院我们上了山。在那里看了夜景。据说恋人们经常都会看的。我和哥哥牵着手,望着神户的夜景。但我觉得,哥哥一定更希望和香姐像恋人一样眺望这景色。我是个矮小任性的孩子。连例假都没有。香姐是个成熟温柔的美人。哥哥喜欢香姐。但他们不是恋人。只要香姐不喜欢哥哥,我一定不用担心的。我祈祷香姐不会成为哥哥的恋人。我是个坏女孩儿。如果哥哥知道我在想什么,一定会从此讨厌我的。 哥哥在香姐那里哭了。我见他们单独在一起时就像恋人一样。好不安。 我想和香姐说话。我想告诉她我喜欢哥哥。香姐一定会支持我的。香姐总是站在我这边。香姐很了解哥哥。但我已经没时间了。 八月十二日 周三 多云 今天整天在家。和哥哥一起打游戏机。我喜欢格斗游戏。不过,打起来马上就输了。动作必须要快。不过好开心。虽然只是屏幕上,但里面的人动得那么有活力。我要是也能像那样活动该多好。 哥哥为什么哭的秘密没有告诉我。但哥哥告诉了香姐。我也想他对我说。但那是哥哥与香姐两人的秘密。我觉得哥哥就要被抢走了心里很不踏实。可,香姐对任何人都一样温柔,一定是我瞎担心了。我小时候也和香姐有好多两个人的秘密。希望香姐不会喜欢哥哥。 八月十三日 周四 雨 下雨了,一天都在家。我在房里自己看书,坐起来的时候心口忽然觉得好闷。就像跑过之后常有的感觉一样。好痛,一时都无法呼吸。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只是要坐起来啊。红血球前两天才刚刚输过。是有什么又出问题了吗。 这要对所有人保密。要是被发现又要去住院了。而且肯定再也不能出来。这样我就无法再和哥哥一起出去。但明天是精密检查的日子。真不想去。 我的身体到处都在恶化。说不定,比我想象的情况更差。难道,我已经撑不到暑假结束了吗。不。我还不想死。我还想更多和哥哥在一起。想让他看到长大变得漂亮的我。想把我喜欢哥哥的心意,全部表达出来。 八月十四日 周五 晴 去检查前,我忽然觉得好冷。身子摇晃得根本站不住,扶着柱子才勉强站住。觉得好恶心。头晕恶心和寒冷折磨着我,动都动不了。不过,因为哥哥误以为是我不愿意去医院,我就这样努力装出了没事的样子。可心里真的好害怕。我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掉。我已经要死了吗。我活不了几天了吗。不要。我不想死。死好可怕。我说过不害怕,但真的好可怕。一想到自己很快就会死果然好可怕。 检查结果两天后才会出来。我不想知道。我害怕知道。我不想回医院。医院里的机器坏掉出不来结果该多好。 我在浴室里哭了。因为在房里哭哥哥会担心的。其实我想在哥哥怀里哭。但我不想让哥哥为难。我已经活不长了。所以想在哥哥面前表现最好的自己。不想让他看到这样没用的样子。 可一个人哭好难受。我想向谁大声哭出来。 八月十五日 周六 晴 许久没有的与香姐和哥哥三人出门了。我对香姐哭了。把自己的病,把自己已经没救,把自己知道,把自己隐瞒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我哭着说自己不想死。我本以为香姐见我这样哭一定会为难的,但她像以前一样静静让我大哭着。 哭过后稍微冷静了下来。对香姐说出「害怕」,让我多少舒服了一些。一直以来,我都害怕承认自己害怕。可,承认后反而舒服了。但舒服并不代表害怕消失。我想活下去。我不想死。虽然明白自己很快就会死去,虽然明白这已是无能为力,虽然明白自己该尽可能冷静的接受这事实,但即使这样,我还是觉得害怕。可没有人能救我。因为我已经没救了。 香姐总是会保护我,但香姐对这也无能为力。我只能自己忍耐。只能独自努力忍耐。一个人好寂寞。可,哥哥会记住我,我一定不会寂寞的。虽然害怕,但不寂寞。只要不寂寞,我一定能顶住害怕。就是害怕,也一定能撑住。我必须要忍耐住。绝不能给哥哥添麻烦。 我喜欢香姐。能让我这样放声哭出来的只有香姐。可,香姐喜欢哥哥。哥哥也喜欢香姐。他们约定了要结婚。他们有着无数的秘密。无数的回忆。可我和哥哥,只有这一个夏天的记忆。 我不想让哥哥被抢走。香姐,为哥哥和我睡在一起生气了。香姐没有站在我这边。香姐想把我与哥哥分开。 今天让哥哥为难了。因为我说了和哥哥一起睡,哥哥被香姐骂了。因为我想显示自己与哥哥关系亲密的地方给香姐看。我想妨碍哥哥和香姐成为恋人。我是个任性的坏女孩儿。可,我不想任何人抢走哥哥。我想让他只喜欢我。 我喜欢香姐。香姐总是站在我一边。但现在的她不是我的朋友。香姐想从我身边夺走哥哥。我不想让哥哥被夺走。我想让哥哥只注视着我。想让哥哥在我死后也会永远记住我。我害怕死去。被遗忘更让我觉得寂寞。 我搞不清自己的心意了。喜欢香姐。因为有香姐,我才能承认「害怕」。所以必须要感谢香姐。可香姐要抢走哥哥。香姐是敌人。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但已经,再无法对香姐哭了。 今天发生的太多了,脑子里好混乱。胸骨下面针扎般的痛。哥哥回家后一直没有说话。应该是为我胡闹生气了吧。或许,已经不会再和我一起睡了。说不定连话都不愿意再和我说。好害怕进哥哥的房间。要是被赶出来怎么办。不让我一起睡了该怎么办。道歉也不原谅该怎么办。要是哥哥就这样一直生气着,我死了该怎么办。 八月十七日 周一 晴 我又回到了住院生活。这单人病房已经来过好几次了。天花板上的裂纹我都熟悉。免疫力下降的时候总是会来这里。 以前我很讨厌单人病房。因为很寂寞。但今天觉得单人病房更好。因为能和哥哥单独相处。哥哥穿着白色的防护服戴着面罩,此刻就坐在我身边。但背对着我。这是为了不看到我的日记。 睡着的时候好像做了手术。伤口那里还有些痛。我想让哥哥抱,但哥哥说不能让伤口裂开。 我已经起不来床,解手都要护士小姐帮 忙。这期间哥哥会出去,但我担心房里会留下味道。因为要是哥哥注意到了好羞人。把自己担心气味的事和泰风说了,她拿来了除臭剂。 前天夜里,我终于向哥哥告白了。可哥哥完全没有明白。但没关系。因为哥哥已经答应过,答应会永远记住我喜欢哥哥。喜欢哥哥这是我宝贵的秘密。只要他能记住,我一定是幸福的。 八月十八日 周二 晴 香姐来探病了。好高兴。但,还是有些讨厌。我就是醒着马上也会发呆。所以哥哥总是在和香姐聊天。虽然不时会对我说话,但我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我好想在对香姐哭一次,但在哥哥面前不能哭。我好害怕。害怕自己说不定会这样一睡不起。害怕在睡的时候死去。但,我也害怕清醒时死去。不过哥哥能握着我的手,我能放心一点。所以晚上一定要好好睡。 八月十九日 周三 多云 哥哥带漫画来了。是golgo13。据说是成为泰风十三号由来的漫画。不过,一点意思都没有。里面的话太难,我一点都不明白。golgo13明明是主角,却基本都不出现。而且也不那么可怕。 过了中午香姐来了。哥哥显得很高兴。可我高兴不起来。竟然讨厌哥哥高兴起来,我真是个坏妹妹。我想吸引哥哥的注意。但,呆呆的说不出话来。哥哥不喜欢不说话的女孩儿。可我最近却渐渐说不出话。怎么办。不想让哥哥讨厌。 八月二十日 周四 晴 今天香姐也来了。我想向香姐哭。但香姐是要抢走哥哥的敌人。我喜欢香姐,可我讨厌她。哥哥每到香姐来,总是只和她聊天。比和我聊天时更开心。我不甘心。我好寂寞。我很不安。我觉得哥哥最近和香姐聊天时都会忘了我。我好想他像以前一样,对我做各种解释。我一点也不明白哥哥和香姐在说什么。 八月二十一日 周五 晴 今天我对香姐说了很过分的话。告诉她不要再来了。能让我放心大哭的只有香姐。我已经不能再大哭出来了。今天向香姐哭是最后一次。香姐吓了一跳很难过。但香姐要是再来,我会真变得讨厌香姐的。香姐并没有错。但香姐会抢走哥哥。而我会变成孤单一人。如果是这样我会变得讨厌香姐。我想喜欢香姐的啊。 我在哥哥面前成了个坏女孩儿。而且哭出来了。哥哥或许会因此讨厌我的。香姐也会讨厌我了吧。因为自己,我成了孤单一人。说不定死掉也不会有任何人觉得难过。我好怕。好怕孤单一人死掉。好怕所有人都忘了我。 八月二十二日 周六 晴 昨天晚上,我求哥哥吻我。说这是庆祝我生日。明天就是生日了。我想让哥哥在明天吻我。哥哥答应过今天回答,可什么都没说。我害怕问出口。 我还有一周时间了。这是从妈妈那里问出来的。明明问的是我自己,可我还是哭了。自己的生命被加了期限,果然好可怕。心里憋闷好想吐。哥哥不在真是太好了。我不愿在哥哥面前哭。虽然,昨天已经哭过,但不会再哭了。我想在哥哥回来前冷静下来。 我问妈妈时,妈妈说希望由我自己来决定是专心接受延长生命的治疗,还是开心度过最后的时间。我不知道那样更好。虽然害怕死去,但也害怕插满管子活着。我之前曾听说过,在鼻子脖子上开孔插管的状态活着,根本生不如死。最后,我决定要开心的度过最后的时间,不接受治疗。因此,我请求妈妈让我在明天生日和哥哥一起外出。妈妈马上同意了。 我想自己死掉后,哥哥一定会哭的。即使根本没错,哥哥也一定会哭着说「对不起」的。但那时的我已经无法再安慰他。无法告诉哥哥他没有错。无法说喜欢哥哥让他放心了。 我收到了香姐的信。香姐明明没错,却一直在对我道歉。其实该道歉的是我。香姐自己明明也喜欢哥哥,却写着让我加油。写着会支持我。我好高兴。香姐是站在我这边的。香姐不像我,就是我抢走哥哥她也没讨厌我。如果香姐和哥哥结婚,我也想为他们祝福。这必须要写在回信上。 明天就要和哥哥两人外出了。这是我最后的生日。我要和哥哥两个人过。为了明天输了比平时更多的血,虽然并没发烧还是谨慎的注射了抗生素。明天一天,让我努力便显得有精神吧。明天要和哥哥说好多话让他放心。 八月二十三日 周日 晴 是晴天真的太好了。今天一整天,我都要和哥哥两人一起过。 今天是我最后的生日。 只要能这一天都有精神,我就满足了。 好想活下去。好想活下去啊。想永远,留在哥哥身边。 终章 暑假就这样结束了,明天起是新学期 最后的日期,是由香出发前说过的早上写的日记,「只要能这一天都有精神,我就满足了。」这行被线划去。并重重改写上了「好想活下去」。 这丫头,在我面前可是绝不会这么说的。由香她,自己心里明明恐惧,却还一直全心注意不让我为难。向我露出那么开朗的笑。那个傻瓜,竟然自己一个人在暗地里哭吗……。 我,不知道她是如此这么害怕死去。因为这丫头,总是呆呆的不表现出自己的感情,我以为她只是觉得寂寞。我明明已经清楚她察觉到自己没救了的。会说害怕死去明明是理所应当的啊。 为什么我,连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我明明至少,该陪她一起哭泣的……。可别说帮由香分担一半的痛苦,哪怕连关心由香我都没有做到……。 由香去世、甚至举行葬礼时一直都没出现的泪水,此刻突然满溢着。我欲哭无泪时该留下的泪水,此时一下涌了出来,无论再怎么哭都无法收住。 哭了三十多分钟,当再无法涌出眼泪时,一个皱巴巴的手绢伸到了眼前。我抬起头,夏尾站在那里。 「你想哭到什么时候?好了,快用这擦擦脸」她用至少表面上已经恢复平常的声音说。 话说,糟糕了。我竟完全忘了她也在。让她看到我哭成这样,太丢人了。……不过,以前也曾对她大哭过一次,事到如今再难为情也没用了吧。 「谢谢……」 我道过谢老实的将手绢接了下来。 这时,日记的一页被我胳膊带到翻了过去。 在最后的日记下一页上,还写着的什么进入了我眼中。 我还琢磨会是什么,没想到竟然是由香写给我的。 「 月 日 星期 哥哥。 我今天,想把日记的钥匙给哥哥。因为已经拿不住铅笔了,请原谅我的字这么难看。 日记上写满了我的秘密。虽然一直想在哥哥面前装成一个好女孩儿,但我其实一点都不好。有好多丢脸的地方。任性、胆小还是个装乖的爱哭鬼。这些不想让哥哥见到的我,全部都在这日记里。其实我本想把这些都抹去,但还是决定留下来。即使丢脸,但我还是想让哥哥知道我的一切。 我,努力想要接受一切。即使是丢脸的自己,不成器的自己,坏女孩儿的自己,像和哥哥永远在一起的自己,知道这终无法实现的自己,马上就要死的自己,害怕死去的自己,想要活下去的自己,但深知不可能活下去的自己,这一切我都想接受。虽然接受下来会让我变得害怕,但我想一定会比现在舒服的。 哥哥总是在对我说「对不起」,但哥哥一次也没做错过。即使我死了,也请不要责怪自己。我感谢你害怕不说话的女孩儿还一直陪在我身边。为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向你道歉。今天,我是想亲口道歉的。还有,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对哥哥说谢谢,这大概还是第一次吧。说谢谢不知为什么觉得不好意思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亲口说出来,所以在这里再写一次。谢谢。 由香」 不好……。看了这个我又不禁要哭了……。好不容易才收住泪的啊……。 望着这样的我,夏尾没办法似的道 「我说,你还真是个爱哭鬼啊。我算明白由香为什么这么担心了……」 「呃?由香担心我?」 「嗯。你看这里」 夏尾把由香给自己的信拿出来,只将让我看的地方折好举到了我眼前。 「我看看……『哥哥很爱哭,请香姐代我好好照顾他』?这什么意思啊?」 夏尾无视我的反应,一脸烦透了的样子的哈啊~夸张的大叹了口气。 「真是。竟然托我照顾这么一个人,以后可有的苦了啊……」 「我说,给夏尾你的信只有一张纸,所以你恢复得说不定快一点,我可是看了好几篇日记打击很大啊……。话说竟然写『代我好好照顾他』,照顾她的人是我才对吧。这丫头怎么能这么拜托别人啊」 可恶啊,由香这丫头。竟然看不起我这个哥哥……。 见我这慌乱的样子,夏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也不由随她苦笑了。……我怎么,觉得好久没有笑过了啊。 今后,吗……。也是,就是一直消沉下去,也只会让由香担心啊。既然已经答应过不会忘记由香,今后也要努力才行。毕竟不忘记由香,和永远逃避在回忆中是两回事。 我抬起头,窗外,不知何时雨已停的天空云已散去。外面的天空,刺眼般的湛蓝。我回忆起了在由香生日时与她一同眺望的天空。而第一次和她一起出去那天眺望的天空,也是如此湛蓝。 与由香渡过的这暑假,我一生都不会忘记。现在只要回想起由香,我就不由得想落泪,但学学由香,我也努力接受一切吧。接受快乐、艰辛,现在感到的悲伤,一回忆不禁要落泪,已经不在人世的由香,以及她曾活过的这一切。 即使不能立刻重新振作,但我也要努力一点一点的接受下来。为了终有一天,能笑着回忆起由香。为了能永远,不会忘记这宝贵的记忆……。 明天起,就是第二学期了。 话说,我好像忘了件重要的事啊。暑假总是照顾由香,作业还一点没动过呐……! 终 最后的日期,是由香出发前说过的早上写的日记,「只要能这一天都有精神,我就满足了。」这行被线划去。并重重改写上了「好想活下去」。 这丫头,在我面前可是绝不会这么说的。由香她,自己心里明明恐惧,却还一直全心注意不让我为难。向我露出那么开朗的笑。那个傻瓜,竟然自己一个人在暗地里哭吗……。 我,不知道她是如此这么害怕死去。因为这丫头,总是呆呆的不表现出自己的感情,我以为她只是觉得寂寞。我明明已经清楚她察觉到自己没救了的。会说害怕死去明明是理所应当的啊。 为什么我,连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我明明至少,该陪她一起哭泣的……。可别说帮由香分担一半的痛苦,哪怕连关心由香我都没有做到……。 由香去世、甚至举行葬礼时一直都没出现的泪水,此刻突然满溢着。我欲哭无泪时该留下的泪水,此时一下涌了出来,无论再怎么哭都无法收住。 哭了三十多分钟,当再无法涌出眼泪时,一个皱巴巴的手绢伸到了眼前。我抬起头,夏尾站在那里。 「你想哭到什么时候?好了,快用这擦擦脸」她用至少表面上已经恢复平常的声音说。 话说,糟糕了。我竟完全忘了她也在。让她看到我哭成这样,太丢人了。……不过,以前也曾对她大哭过一次,事到如今再难为情也没用了吧。 「谢谢……」 我道过谢老实的将手绢接了下来。 这时,日记的一页被我胳膊带到翻了过去。 在最后的日记下一页上,还写着的什么进入了我眼中。 我还琢磨会是什么,没想到竟然是由香写给我的。 「 月 日 星期 哥哥。 我今天,想把日记的钥匙给哥哥。因为已经拿不住铅笔了,请原谅我的字这么难看。 日记上写满了我的秘密。虽然一直想在哥哥面前装成一个好女孩儿,但我其实一点都不好。有好多丢脸的地方。任性、胆小还是个装乖的爱哭鬼。这些不想让哥哥见到的我,全部都在这日记里。其实我本想把这些都抹去,但还是决定留下来。即使丢脸,但我还是想让哥哥知道我的一切。 我,努力想要接受一切。即使是丢脸的自己,不成器的自己,坏女孩儿的自己,像和哥哥永远在一起的自己,知道这终无法实现的自己,马上就要死的自己,害怕死去的自己,想要活下去的自己,但深知不可能活下去的自己,这一切我都想接受。虽然接受下来会让我变得害怕,但我想一定会比现在舒服的。 哥哥总是在对我说「对不起」,但哥哥一次也没做错过。即使我死了,也请不要责怪自己。我感谢你害怕不说话的女孩儿还一直陪在我身边。为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向你道歉。今天,我是想亲口道歉的。还有,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对哥哥说谢谢,这大概还是第一次吧。说谢谢不知为什么觉得不好意思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亲口说出来,所以在这里再写一次。谢谢。 由香」 不好……。看了这个我又不禁要哭了……。好不容易才收住泪的啊……。 望着这样的我,夏尾没办法似的道 「我说,你还真是个爱哭鬼啊。我算明白由香为什么这么担心了……」 「呃?由香担心我?」 「嗯。你看这里」 夏尾把由香给自己的信拿出来,只将让我看的地方折好举到了我眼前。 「我看看……『哥哥很爱哭,请香姐代我好好照顾他』?这什么意思啊?」 夏尾无视我的反应,一脸烦透了的样子的哈啊~夸张的大叹了口气。 「真是。竟然托我照顾这么一个人,以后可有的苦了啊……」 「我说,给夏尾你的信只有一张纸,所以你恢复得说不定快一点,我可是看了好几篇日记打击很大啊……。话说竟然写『代我好好照顾他』,照顾她的人是我才对吧。这丫头怎么能这么拜托别人啊」 可恶啊,由香这丫头。竟然看不起我这个哥哥……。 见我这慌乱的样子,夏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也不由随她苦笑了。……我怎么,觉得好久没有笑过了啊。 今后,吗……。也是,就是一直消沉下去,也只会让由香担心啊。既然已经答应过不会忘记由香,今后也要努力才行。毕竟不忘记由香,和永远逃避在回忆中是两回事。 我抬起头,窗外,不知何时雨已停的天空云已散去。外面的天空,刺眼般的湛蓝。我回忆起了在由香生日时与她一同眺望的天空。而第一次和她一起出去那天眺望的天空,也是如此湛蓝。 与由香渡过的这暑假,我一生都不会忘记。现在只要回想起由香,我就不由得想落泪,但学学由香,我也努力接受一切吧。接受快乐、艰辛,现在感到的悲伤,一回忆不禁要落泪,已经不在人世的由香,以及她曾活过的这一切。 即使不能立刻重新振作,但我也要努力一点一点的接受下来。为了终有一天,能笑着回忆起由香。为了能永远,不会忘记这宝贵的记忆……。 明天起,就是第二学期了。 话说,我好像忘了件重要的事啊。暑假总是照顾由香,作业还一点没动过呐……! 终 最后的日期,是由香出发前说过的早上写的日记,「只要能这一天都有精神,我就满足了。」这行被线划去。并重重改写上了「好想活下去」。 这丫头,在我面前可是绝不会这么说的。由香她,自己心里明明恐惧,却还一直全心注意不让我为难。向我露出那么开朗的笑。那个傻瓜,竟然自己一个人在暗地里哭吗……。 我,不知道她是如此这么害怕死去。因为这丫头,总是呆呆的不表现出自己的感情,我以为她只是觉得寂寞。我明明已经清楚她察觉到自己没救了的。会说害怕死去明明是理所应当的啊。 为什么我,连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我明明至少,该陪她一起哭泣的……。可别说帮由香分担一半的痛苦,哪怕连关心由香我都没有做到……。 由香去世、甚至举行葬礼时一直都没出现的泪水,此刻突然满溢着。我欲哭无泪时该留下的泪水,此时一下涌了出来,无论再怎么哭都无法收住。 哭了三十多分钟,当再无法涌出眼泪时,一个皱巴巴的手绢伸到了眼前。我抬起头,夏尾站在那里。 「你想哭到什么时候?好了,快用这擦擦脸」她用至少表面上已经恢复平常的声音说。 话说,糟糕了。我竟完全忘了她也在。让她看到我哭成这样,太丢人了。……不过,以前也曾对她大哭过一次,事到如今再难为情也没用了吧。 「谢谢……」 我道过谢老实的将手绢接了下来。 这时,日记的一页被我胳膊带到翻了过去。 在最后的日记下一页上,还写着的什么进入了我眼中。 我还琢磨会是什么,没想到竟然是由香写给我的。 「 月 日 星期 哥哥。 我今天,想把日记的钥匙给哥哥。因为已经拿不住铅笔了,请原谅我的字这么难看。 日记上写满了我的秘密。虽然一直想在哥哥面前装成一个好女孩儿,但我其实一点都不好。有好多丢脸的地方。任性、胆小还是个装乖的爱哭鬼。这些不想让哥哥见到的我,全部都在这日记里。其实我本想把这些都抹去,但还是决定留下来。即使丢脸,但我还是想让哥哥知道我的一切。 我,努力想要接受一切。即使是丢脸的自己,不成器的自己,坏女孩儿的自己,像和哥哥永远在一起的自己,知道这终无法实现的自己,马上就要死的自己,害怕死去的自己,想要活下去的自己,但深知不可能活下去的自己,这一切我都想接受。虽然接受下来会让我变得害怕,但我想一定会比现在舒服的。 哥哥总是在对我说「对不起」,但哥哥一次也没做错过。即使我死了,也请不要责怪自己。我感谢你害怕不说话的女孩儿还一直陪在我身边。为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向你道歉。今天,我是想亲口道歉的。还有,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对哥哥说谢谢,这大概还是第一次吧。说谢谢不知为什么觉得不好意思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亲口说出来,所以在这里再写一次。谢谢。 由香」 不好……。看了这个我又不禁要哭了……。好不容易才收住泪的啊……。 望着这样的我,夏尾没办法似的道 「我说,你还真是个爱哭鬼啊。我算明白由香为什么这么担心了……」 「呃?由香担心我?」 「嗯。你看这里」 夏尾把由香给自己的信拿出来,只将让我看的地方折好举到了我眼前。 「我看看……『哥哥很爱哭,请香姐代我好好照顾他』?这什么意思啊?」 夏尾无视我的反应,一脸烦透了的样子的哈啊~夸张的大叹了口气。 「真是。竟然托我照顾这么一个人,以后可有的苦了啊……」 「我说,给夏尾你的信只有一张纸,所以你恢复得说不定快一点,我可是看了好几篇日记打击很大啊……。话说竟然写『代我好好照顾他』,照顾她的人是我才对吧。这丫头怎么能这么拜托别人啊」 可恶啊,由香这丫头。竟然看不起我这个哥哥……。 见我这慌乱的样子,夏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也不由随她苦笑了。……我怎么,觉得好久没有笑过了啊。 今后,吗……。也是,就是一直消沉下去,也只会让由香担心啊。既然已经答应过不会忘记由香,今后也要努力才行。毕竟不忘记由香,和永远逃避在回忆中是两回事。 我抬起头,窗外,不知何时雨已停的天空云已散去。外面的天空,刺眼般的湛蓝。我回忆起了在由香生日时与她一同眺望的天空。而第一次和她一起出去那天眺望的天空,也是如此湛蓝。 与由香渡过的这暑假,我一生都不会忘记。现在只要回想起由香,我就不由得想落泪,但学学由香,我也努力接受一切吧。接受快乐、艰辛,现在感到的悲伤,一回忆不禁要落泪,已经不在人世的由香,以及她曾活过的这一切。 即使不能立刻重新振作,但我也要努力一点一点的接受下来。为了终有一天,能笑着回忆起由香。为了能永远,不会忘记这宝贵的记忆……。 明天起,就是第二学期了。 话说,我好像忘了件重要的事啊。暑假总是照顾由香,作业还一点没动过呐……! 终 最后的日期,是由香出发前说过的早上写的日记,「只要能这一天都有精神,我就满足了。」这行被线划去。并重重改写上了「好想活下去」。 这丫头,在我面前可是绝不会这么说的。由香她,自己心里明明恐惧,却还一直全心注意不让我为难。向我露出那么开朗的笑。那个傻瓜,竟然自己一个人在暗地里哭吗……。 我,不知道她是如此这么害怕死去。因为这丫头,总是呆呆的不表现出自己的感情,我以为她只是觉得寂寞。我明明已经清楚她察觉到自己没救了的。会说害怕死去明明是理所应当的啊。 为什么我,连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我明明至少,该陪她一起哭泣的……。可别说帮由香分担一半的痛苦,哪怕连关心由香我都没有做到……。 由香去世、甚至举行葬礼时一直都没出现的泪水,此刻突然满溢着。我欲哭无泪时该留下的泪水,此时一下涌了出来,无论再怎么哭都无法收住。 哭了三十多分钟,当再无法涌出眼泪时,一个皱巴巴的手绢伸到了眼前。我抬起头,夏尾站在那里。 「你想哭到什么时候?好了,快用这擦擦脸」她用至少表面上已经恢复平常的声音说。 话说,糟糕了。我竟完全忘了她也在。让她看到我哭成这样,太丢人了。……不过,以前也曾对她大哭过一次,事到如今再难为情也没用了吧。 「谢谢……」 我道过谢老实的将手绢接了下来。 这时,日记的一页被我胳膊带到翻了过去。 在最后的日记下一页上,还写着的什么进入了我眼中。 我还琢磨会是什么,没想到竟然是由香写给我的。 「 月 日 星期 哥哥。 我今天,想把日记的钥匙给哥哥。因为已经拿不住铅笔了,请原谅我的字这么难看。 日记上写满了我的秘密。虽然一直想在哥哥面前装成一个好女孩儿,但我其实一点都不好。有好多丢脸的地方。任性、胆小还是个装乖的爱哭鬼。这些不想让哥哥见到的我,全部都在这日记里。其实我本想把这些都抹去,但还是决定留下来。即使丢脸,但我还是想让哥哥知道我的一切。 我,努力想要接受一切。即使是丢脸的自己,不成器的自己,坏女孩儿的自己,像和哥哥永远在一起的自己,知道这终无法实现的自己,马上就要死的自己,害怕死去的自己,想要活下去的自己,但深知不可能活下去的自己,这一切我都想接受。虽然接受下来会让我变得害怕,但我想一定会比现在舒服的。 哥哥总是在对我说「对不起」,但哥哥一次也没做错过。即使我死了,也请不要责怪自己。我感谢你害怕不说话的女孩儿还一直陪在我身边。为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向你道歉。今天,我是想亲口道歉的。还有,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对哥哥说谢谢,这大概还是第一次吧。说谢谢不知为什么觉得不好意思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亲口说出来,所以在这里再写一次。谢谢。 由香」 不好……。看了这个我又不禁要哭了……。好不容易才收住泪的啊……。 望着这样的我,夏尾没办法似的道 「我说,你还真是个爱哭鬼啊。我算明白由香为什么这么担心了……」 「呃?由香担心我?」 「嗯。你看这里」 夏尾把由香给自己的信拿出来,只将让我看的地方折好举到了我眼前。 「我看看……『哥哥很爱哭,请香姐代我好好照顾他』?这什么意思啊?」 夏尾无视我的反应,一脸烦透了的样子的哈啊~夸张的大叹了口气。 「真是。竟然托我照顾这么一个人,以后可有的苦了啊……」 「我说,给夏尾你的信只有一张纸,所以你恢复得说不定快一点,我可是看了好几篇日记打击很大啊……。话说竟然写『代我好好照顾他』,照顾她的人是我才对吧。这丫头怎么能这么拜托别人啊」 可恶啊,由香这丫头。竟然看不起我这个哥哥……。 见我这慌乱的样子,夏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也不由随她苦笑了。……我怎么,觉得好久没有笑过了啊。 今后,吗……。也是,就是一直消沉下去,也只会让由香担心啊。既然已经答应过不会忘记由香,今后也要努力才行。毕竟不忘记由香,和永远逃避在回忆中是两回事。 我抬起头,窗外,不知何时雨已停的天空云已散去。外面的天空,刺眼般的湛蓝。我回忆起了在由香生日时与她一同眺望的天空。而第一次和她一起出去那天眺望的天空,也是如此湛蓝。 与由香渡过的这暑假,我一生都不会忘记。现在只要回想起由香,我就不由得想落泪,但学学由香,我也努力接受一切吧。接受快乐、艰辛,现在感到的悲伤,一回忆不禁要落泪,已经不在人世的由香,以及她曾活过的这一切。 即使不能立刻重新振作,但我也要努力一点一点的接受下来。为了终有一天,能笑着回忆起由香。为了能永远,不会忘记这宝贵的记忆……。 明天起,就是第二学期了。 话说,我好像忘了件重要的事啊。暑假总是照顾由香,作业还一点没动过呐……! 终 最后的日期,是由香出发前说过的早上写的日记,「只要能这一天都有精神,我就满足了。」这行被线划去。并重重改写上了「好想活下去」。 这丫头,在我面前可是绝不会这么说的。由香她,自己心里明明恐惧,却还一直全心注意不让我为难。向我露出那么开朗的笑。那个傻瓜,竟然自己一个人在暗地里哭吗……。 我,不知道她是如此这么害怕死去。因为这丫头,总是呆呆的不表现出自己的感情,我以为她只是觉得寂寞。我明明已经清楚她察觉到自己没救了的。会说害怕死去明明是理所应当的啊。 为什么我,连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我明明至少,该陪她一起哭泣的……。可别说帮由香分担一半的痛苦,哪怕连关心由香我都没有做到……。 由香去世、甚至举行葬礼时一直都没出现的泪水,此刻突然满溢着。我欲哭无泪时该留下的泪水,此时一下涌了出来,无论再怎么哭都无法收住。 哭了三十多分钟,当再无法涌出眼泪时,一个皱巴巴的手绢伸到了眼前。我抬起头,夏尾站在那里。 「你想哭到什么时候?好了,快用这擦擦脸」她用至少表面上已经恢复平常的声音说。 话说,糟糕了。我竟完全忘了她也在。让她看到我哭成这样,太丢人了。……不过,以前也曾对她大哭过一次,事到如今再难为情也没用了吧。 「谢谢……」 我道过谢老实的将手绢接了下来。 这时,日记的一页被我胳膊带到翻了过去。 在最后的日记下一页上,还写着的什么进入了我眼中。 我还琢磨会是什么,没想到竟然是由香写给我的。 「 月 日 星期 哥哥。 我今天,想把日记的钥匙给哥哥。因为已经拿不住铅笔了,请原谅我的字这么难看。 日记上写满了我的秘密。虽然一直想在哥哥面前装成一个好女孩儿,但我其实一点都不好。有好多丢脸的地方。任性、胆小还是个装乖的爱哭鬼。这些不想让哥哥见到的我,全部都在这日记里。其实我本想把这些都抹去,但还是决定留下来。即使丢脸,但我还是想让哥哥知道我的一切。 我,努力想要接受一切。即使是丢脸的自己,不成器的自己,坏女孩儿的自己,像和哥哥永远在一起的自己,知道这终无法实现的自己,马上就要死的自己,害怕死去的自己,想要活下去的自己,但深知不可能活下去的自己,这一切我都想接受。虽然接受下来会让我变得害怕,但我想一定会比现在舒服的。 哥哥总是在对我说「对不起」,但哥哥一次也没做错过。即使我死了,也请不要责怪自己。我感谢你害怕不说话的女孩儿还一直陪在我身边。为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向你道歉。今天,我是想亲口道歉的。还有,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对哥哥说谢谢,这大概还是第一次吧。说谢谢不知为什么觉得不好意思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亲口说出来,所以在这里再写一次。谢谢。 由香」 不好……。看了这个我又不禁要哭了……。好不容易才收住泪的啊……。 望着这样的我,夏尾没办法似的道 「我说,你还真是个爱哭鬼啊。我算明白由香为什么这么担心了……」 「呃?由香担心我?」 「嗯。你看这里」 夏尾把由香给自己的信拿出来,只将让我看的地方折好举到了我眼前。 「我看看……『哥哥很爱哭,请香姐代我好好照顾他』?这什么意思啊?」 夏尾无视我的反应,一脸烦透了的样子的哈啊~夸张的大叹了口气。 「真是。竟然托我照顾这么一个人,以后可有的苦了啊……」 「我说,给夏尾你的信只有一张纸,所以你恢复得说不定快一点,我可是看了好几篇日记打击很大啊……。话说竟然写『代我好好照顾他』,照顾她的人是我才对吧。这丫头怎么能这么拜托别人啊」 可恶啊,由香这丫头。竟然看不起我这个哥哥……。 见我这慌乱的样子,夏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也不由随她苦笑了。……我怎么,觉得好久没有笑过了啊。 今后,吗……。也是,就是一直消沉下去,也只会让由香担心啊。既然已经答应过不会忘记由香,今后也要努力才行。毕竟不忘记由香,和永远逃避在回忆中是两回事。 我抬起头,窗外,不知何时雨已停的天空云已散去。外面的天空,刺眼般的湛蓝。我回忆起了在由香生日时与她一同眺望的天空。而第一次和她一起出去那天眺望的天空,也是如此湛蓝。 与由香渡过的这暑假,我一生都不会忘记。现在只要回想起由香,我就不由得想落泪,但学学由香,我也努力接受一切吧。接受快乐、艰辛,现在感到的悲伤,一回忆不禁要落泪,已经不在人世的由香,以及她曾活过的这一切。 即使不能立刻重新振作,但我也要努力一点一点的接受下来。为了终有一天,能笑着回忆起由香。为了能永远,不会忘记这宝贵的记忆……。 明天起,就是第二学期了。 话说,我好像忘了件重要的事啊。暑假总是照顾由香,作业还一点没动过呐……! 终 最后的日期,是由香出发前说过的早上写的日记,「只要能这一天都有精神,我就满足了。」这行被线划去。并重重改写上了「好想活下去」。 这丫头,在我面前可是绝不会这么说的。由香她,自己心里明明恐惧,却还一直全心注意不让我为难。向我露出那么开朗的笑。那个傻瓜,竟然自己一个人在暗地里哭吗……。 我,不知道她是如此这么害怕死去。因为这丫头,总是呆呆的不表现出自己的感情,我以为她只是觉得寂寞。我明明已经清楚她察觉到自己没救了的。会说害怕死去明明是理所应当的啊。 为什么我,连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我明明至少,该陪她一起哭泣的……。可别说帮由香分担一半的痛苦,哪怕连关心由香我都没有做到……。 由香去世、甚至举行葬礼时一直都没出现的泪水,此刻突然满溢着。我欲哭无泪时该留下的泪水,此时一下涌了出来,无论再怎么哭都无法收住。 哭了三十多分钟,当再无法涌出眼泪时,一个皱巴巴的手绢伸到了眼前。我抬起头,夏尾站在那里。 「你想哭到什么时候?好了,快用这擦擦脸」她用至少表面上已经恢复平常的声音说。 话说,糟糕了。我竟完全忘了她也在。让她看到我哭成这样,太丢人了。……不过,以前也曾对她大哭过一次,事到如今再难为情也没用了吧。 「谢谢……」 我道过谢老实的将手绢接了下来。 这时,日记的一页被我胳膊带到翻了过去。 在最后的日记下一页上,还写着的什么进入了我眼中。 我还琢磨会是什么,没想到竟然是由香写给我的。 「 月 日 星期 哥哥。 我今天,想把日记的钥匙给哥哥。因为已经拿不住铅笔了,请原谅我的字这么难看。 日记上写满了我的秘密。虽然一直想在哥哥面前装成一个好女孩儿,但我其实一点都不好。有好多丢脸的地方。任性、胆小还是个装乖的爱哭鬼。这些不想让哥哥见到的我,全部都在这日记里。其实我本想把这些都抹去,但还是决定留下来。即使丢脸,但我还是想让哥哥知道我的一切。 我,努力想要接受一切。即使是丢脸的自己,不成器的自己,坏女孩儿的自己,像和哥哥永远在一起的自己,知道这终无法实现的自己,马上就要死的自己,害怕死去的自己,想要活下去的自己,但深知不可能活下去的自己,这一切我都想接受。虽然接受下来会让我变得害怕,但我想一定会比现在舒服的。 哥哥总是在对我说「对不起」,但哥哥一次也没做错过。即使我死了,也请不要责怪自己。我感谢你害怕不说话的女孩儿还一直陪在我身边。为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向你道歉。今天,我是想亲口道歉的。还有,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对哥哥说谢谢,这大概还是第一次吧。说谢谢不知为什么觉得不好意思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亲口说出来,所以在这里再写一次。谢谢。 由香」 不好……。看了这个我又不禁要哭了……。好不容易才收住泪的啊……。 望着这样的我,夏尾没办法似的道 「我说,你还真是个爱哭鬼啊。我算明白由香为什么这么担心了……」 「呃?由香担心我?」 「嗯。你看这里」 夏尾把由香给自己的信拿出来,只将让我看的地方折好举到了我眼前。 「我看看……『哥哥很爱哭,请香姐代我好好照顾他』?这什么意思啊?」 夏尾无视我的反应,一脸烦透了的样子的哈啊~夸张的大叹了口气。 「真是。竟然托我照顾这么一个人,以后可有的苦了啊……」 「我说,给夏尾你的信只有一张纸,所以你恢复得说不定快一点,我可是看了好几篇日记打击很大啊……。话说竟然写『代我好好照顾他』,照顾她的人是我才对吧。这丫头怎么能这么拜托别人啊」 可恶啊,由香这丫头。竟然看不起我这个哥哥……。 见我这慌乱的样子,夏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也不由随她苦笑了。……我怎么,觉得好久没有笑过了啊。 今后,吗……。也是,就是一直消沉下去,也只会让由香担心啊。既然已经答应过不会忘记由香,今后也要努力才行。毕竟不忘记由香,和永远逃避在回忆中是两回事。 我抬起头,窗外,不知何时雨已停的天空云已散去。外面的天空,刺眼般的湛蓝。我回忆起了在由香生日时与她一同眺望的天空。而第一次和她一起出去那天眺望的天空,也是如此湛蓝。 与由香渡过的这暑假,我一生都不会忘记。现在只要回想起由香,我就不由得想落泪,但学学由香,我也努力接受一切吧。接受快乐、艰辛,现在感到的悲伤,一回忆不禁要落泪,已经不在人世的由香,以及她曾活过的这一切。 即使不能立刻重新振作,但我也要努力一点一点的接受下来。为了终有一天,能笑着回忆起由香。为了能永远,不会忘记这宝贵的记忆……。 明天起,就是第二学期了。 话说,我好像忘了件重要的事啊。暑假总是照顾由香,作业还一点没动过呐……! 终 最后的日期,是由香出发前说过的早上写的日记,「只要能这一天都有精神,我就满足了。」这行被线划去。并重重改写上了「好想活下去」。 这丫头,在我面前可是绝不会这么说的。由香她,自己心里明明恐惧,却还一直全心注意不让我为难。向我露出那么开朗的笑。那个傻瓜,竟然自己一个人在暗地里哭吗……。 我,不知道她是如此这么害怕死去。因为这丫头,总是呆呆的不表现出自己的感情,我以为她只是觉得寂寞。我明明已经清楚她察觉到自己没救了的。会说害怕死去明明是理所应当的啊。 为什么我,连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我明明至少,该陪她一起哭泣的……。可别说帮由香分担一半的痛苦,哪怕连关心由香我都没有做到……。 由香去世、甚至举行葬礼时一直都没出现的泪水,此刻突然满溢着。我欲哭无泪时该留下的泪水,此时一下涌了出来,无论再怎么哭都无法收住。 哭了三十多分钟,当再无法涌出眼泪时,一个皱巴巴的手绢伸到了眼前。我抬起头,夏尾站在那里。 「你想哭到什么时候?好了,快用这擦擦脸」她用至少表面上已经恢复平常的声音说。 话说,糟糕了。我竟完全忘了她也在。让她看到我哭成这样,太丢人了。……不过,以前也曾对她大哭过一次,事到如今再难为情也没用了吧。 「谢谢……」 我道过谢老实的将手绢接了下来。 这时,日记的一页被我胳膊带到翻了过去。 在最后的日记下一页上,还写着的什么进入了我眼中。 我还琢磨会是什么,没想到竟然是由香写给我的。 「 月 日 星期 哥哥。 我今天,想把日记的钥匙给哥哥。因为已经拿不住铅笔了,请原谅我的字这么难看。 日记上写满了我的秘密。虽然一直想在哥哥面前装成一个好女孩儿,但我其实一点都不好。有好多丢脸的地方。任性、胆小还是个装乖的爱哭鬼。这些不想让哥哥见到的我,全部都在这日记里。其实我本想把这些都抹去,但还是决定留下来。即使丢脸,但我还是想让哥哥知道我的一切。 我,努力想要接受一切。即使是丢脸的自己,不成器的自己,坏女孩儿的自己,像和哥哥永远在一起的自己,知道这终无法实现的自己,马上就要死的自己,害怕死去的自己,想要活下去的自己,但深知不可能活下去的自己,这一切我都想接受。虽然接受下来会让我变得害怕,但我想一定会比现在舒服的。 哥哥总是在对我说「对不起」,但哥哥一次也没做错过。即使我死了,也请不要责怪自己。我感谢你害怕不说话的女孩儿还一直陪在我身边。为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向你道歉。今天,我是想亲口道歉的。还有,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对哥哥说谢谢,这大概还是第一次吧。说谢谢不知为什么觉得不好意思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亲口说出来,所以在这里再写一次。谢谢。 由香」 不好……。看了这个我又不禁要哭了……。好不容易才收住泪的啊……。 望着这样的我,夏尾没办法似的道 「我说,你还真是个爱哭鬼啊。我算明白由香为什么这么担心了……」 「呃?由香担心我?」 「嗯。你看这里」 夏尾把由香给自己的信拿出来,只将让我看的地方折好举到了我眼前。 「我看看……『哥哥很爱哭,请香姐代我好好照顾他』?这什么意思啊?」 夏尾无视我的反应,一脸烦透了的样子的哈啊~夸张的大叹了口气。 「真是。竟然托我照顾这么一个人,以后可有的苦了啊……」 「我说,给夏尾你的信只有一张纸,所以你恢复得说不定快一点,我可是看了好几篇日记打击很大啊……。话说竟然写『代我好好照顾他』,照顾她的人是我才对吧。这丫头怎么能这么拜托别人啊」 可恶啊,由香这丫头。竟然看不起我这个哥哥……。 见我这慌乱的样子,夏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也不由随她苦笑了。……我怎么,觉得好久没有笑过了啊。 今后,吗……。也是,就是一直消沉下去,也只会让由香担心啊。既然已经答应过不会忘记由香,今后也要努力才行。毕竟不忘记由香,和永远逃避在回忆中是两回事。 我抬起头,窗外,不知何时雨已停的天空云已散去。外面的天空,刺眼般的湛蓝。我回忆起了在由香生日时与她一同眺望的天空。而第一次和她一起出去那天眺望的天空,也是如此湛蓝。 与由香渡过的这暑假,我一生都不会忘记。现在只要回想起由香,我就不由得想落泪,但学学由香,我也努力接受一切吧。接受快乐、艰辛,现在感到的悲伤,一回忆不禁要落泪,已经不在人世的由香,以及她曾活过的这一切。 即使不能立刻重新振作,但我也要努力一点一点的接受下来。为了终有一天,能笑着回忆起由香。为了能永远,不会忘记这宝贵的记忆……。 明天起,就是第二学期了。 话说,我好像忘了件重要的事啊。暑假总是照顾由香,作业还一点没动过呐……! 终 最后的日期,是由香出发前说过的早上写的日记,「只要能这一天都有精神,我就满足了。」这行被线划去。并重重改写上了「好想活下去」。 这丫头,在我面前可是绝不会这么说的。由香她,自己心里明明恐惧,却还一直全心注意不让我为难。向我露出那么开朗的笑。那个傻瓜,竟然自己一个人在暗地里哭吗……。 我,不知道她是如此这么害怕死去。因为这丫头,总是呆呆的不表现出自己的感情,我以为她只是觉得寂寞。我明明已经清楚她察觉到自己没救了的。会说害怕死去明明是理所应当的啊。 为什么我,连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我明明至少,该陪她一起哭泣的……。可别说帮由香分担一半的痛苦,哪怕连关心由香我都没有做到……。 由香去世、甚至举行葬礼时一直都没出现的泪水,此刻突然满溢着。我欲哭无泪时该留下的泪水,此时一下涌了出来,无论再怎么哭都无法收住。 哭了三十多分钟,当再无法涌出眼泪时,一个皱巴巴的手绢伸到了眼前。我抬起头,夏尾站在那里。 「你想哭到什么时候?好了,快用这擦擦脸」她用至少表面上已经恢复平常的声音说。 话说,糟糕了。我竟完全忘了她也在。让她看到我哭成这样,太丢人了。……不过,以前也曾对她大哭过一次,事到如今再难为情也没用了吧。 「谢谢……」 我道过谢老实的将手绢接了下来。 这时,日记的一页被我胳膊带到翻了过去。 在最后的日记下一页上,还写着的什么进入了我眼中。 我还琢磨会是什么,没想到竟然是由香写给我的。 「 月 日 星期 哥哥。 我今天,想把日记的钥匙给哥哥。因为已经拿不住铅笔了,请原谅我的字这么难看。 日记上写满了我的秘密。虽然一直想在哥哥面前装成一个好女孩儿,但我其实一点都不好。有好多丢脸的地方。任性、胆小还是个装乖的爱哭鬼。这些不想让哥哥见到的我,全部都在这日记里。其实我本想把这些都抹去,但还是决定留下来。即使丢脸,但我还是想让哥哥知道我的一切。 我,努力想要接受一切。即使是丢脸的自己,不成器的自己,坏女孩儿的自己,像和哥哥永远在一起的自己,知道这终无法实现的自己,马上就要死的自己,害怕死去的自己,想要活下去的自己,但深知不可能活下去的自己,这一切我都想接受。虽然接受下来会让我变得害怕,但我想一定会比现在舒服的。 哥哥总是在对我说「对不起」,但哥哥一次也没做错过。即使我死了,也请不要责怪自己。我感谢你害怕不说话的女孩儿还一直陪在我身边。为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向你道歉。今天,我是想亲口道歉的。还有,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对哥哥说谢谢,这大概还是第一次吧。说谢谢不知为什么觉得不好意思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亲口说出来,所以在这里再写一次。谢谢。 由香」 不好……。看了这个我又不禁要哭了……。好不容易才收住泪的啊……。 望着这样的我,夏尾没办法似的道 「我说,你还真是个爱哭鬼啊。我算明白由香为什么这么担心了……」 「呃?由香担心我?」 「嗯。你看这里」 夏尾把由香给自己的信拿出来,只将让我看的地方折好举到了我眼前。 「我看看……『哥哥很爱哭,请香姐代我好好照顾他』?这什么意思啊?」 夏尾无视我的反应,一脸烦透了的样子的哈啊~夸张的大叹了口气。 「真是。竟然托我照顾这么一个人,以后可有的苦了啊……」 「我说,给夏尾你的信只有一张纸,所以你恢复得说不定快一点,我可是看了好几篇日记打击很大啊……。话说竟然写『代我好好照顾他』,照顾她的人是我才对吧。这丫头怎么能这么拜托别人啊」 可恶啊,由香这丫头。竟然看不起我这个哥哥……。 见我这慌乱的样子,夏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也不由随她苦笑了。……我怎么,觉得好久没有笑过了啊。 今后,吗……。也是,就是一直消沉下去,也只会让由香担心啊。既然已经答应过不会忘记由香,今后也要努力才行。毕竟不忘记由香,和永远逃避在回忆中是两回事。 我抬起头,窗外,不知何时雨已停的天空云已散去。外面的天空,刺眼般的湛蓝。我回忆起了在由香生日时与她一同眺望的天空。而第一次和她一起出去那天眺望的天空,也是如此湛蓝。 与由香渡过的这暑假,我一生都不会忘记。现在只要回想起由香,我就不由得想落泪,但学学由香,我也努力接受一切吧。接受快乐、艰辛,现在感到的悲伤,一回忆不禁要落泪,已经不在人世的由香,以及她曾活过的这一切。 即使不能立刻重新振作,但我也要努力一点一点的接受下来。为了终有一天,能笑着回忆起由香。为了能永远,不会忘记这宝贵的记忆……。 明天起,就是第二学期了。 话说,我好像忘了件重要的事啊。暑假总是照顾由香,作业还一点没动过呐……! 终 最后的日期,是由香出发前说过的早上写的日记,「只要能这一天都有精神,我就满足了。」这行被线划去。并重重改写上了「好想活下去」。 这丫头,在我面前可是绝不会这么说的。由香她,自己心里明明恐惧,却还一直全心注意不让我为难。向我露出那么开朗的笑。那个傻瓜,竟然自己一个人在暗地里哭吗……。 我,不知道她是如此这么害怕死去。因为这丫头,总是呆呆的不表现出自己的感情,我以为她只是觉得寂寞。我明明已经清楚她察觉到自己没救了的。会说害怕死去明明是理所应当的啊。 为什么我,连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我明明至少,该陪她一起哭泣的……。可别说帮由香分担一半的痛苦,哪怕连关心由香我都没有做到……。 由香去世、甚至举行葬礼时一直都没出现的泪水,此刻突然满溢着。我欲哭无泪时该留下的泪水,此时一下涌了出来,无论再怎么哭都无法收住。 哭了三十多分钟,当再无法涌出眼泪时,一个皱巴巴的手绢伸到了眼前。我抬起头,夏尾站在那里。 「你想哭到什么时候?好了,快用这擦擦脸」她用至少表面上已经恢复平常的声音说。 话说,糟糕了。我竟完全忘了她也在。让她看到我哭成这样,太丢人了。……不过,以前也曾对她大哭过一次,事到如今再难为情也没用了吧。 「谢谢……」 我道过谢老实的将手绢接了下来。 这时,日记的一页被我胳膊带到翻了过去。 在最后的日记下一页上,还写着的什么进入了我眼中。 我还琢磨会是什么,没想到竟然是由香写给我的。 「 月 日 星期 哥哥。 我今天,想把日记的钥匙给哥哥。因为已经拿不住铅笔了,请原谅我的字这么难看。 日记上写满了我的秘密。虽然一直想在哥哥面前装成一个好女孩儿,但我其实一点都不好。有好多丢脸的地方。任性、胆小还是个装乖的爱哭鬼。这些不想让哥哥见到的我,全部都在这日记里。其实我本想把这些都抹去,但还是决定留下来。即使丢脸,但我还是想让哥哥知道我的一切。 我,努力想要接受一切。即使是丢脸的自己,不成器的自己,坏女孩儿的自己,像和哥哥永远在一起的自己,知道这终无法实现的自己,马上就要死的自己,害怕死去的自己,想要活下去的自己,但深知不可能活下去的自己,这一切我都想接受。虽然接受下来会让我变得害怕,但我想一定会比现在舒服的。 哥哥总是在对我说「对不起」,但哥哥一次也没做错过。即使我死了,也请不要责怪自己。我感谢你害怕不说话的女孩儿还一直陪在我身边。为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向你道歉。今天,我是想亲口道歉的。还有,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对哥哥说谢谢,这大概还是第一次吧。说谢谢不知为什么觉得不好意思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亲口说出来,所以在这里再写一次。谢谢。 由香」 不好……。看了这个我又不禁要哭了……。好不容易才收住泪的啊……。 望着这样的我,夏尾没办法似的道 「我说,你还真是个爱哭鬼啊。我算明白由香为什么这么担心了……」 「呃?由香担心我?」 「嗯。你看这里」 夏尾把由香给自己的信拿出来,只将让我看的地方折好举到了我眼前。 「我看看……『哥哥很爱哭,请香姐代我好好照顾他』?这什么意思啊?」 夏尾无视我的反应,一脸烦透了的样子的哈啊~夸张的大叹了口气。 「真是。竟然托我照顾这么一个人,以后可有的苦了啊……」 「我说,给夏尾你的信只有一张纸,所以你恢复得说不定快一点,我可是看了好几篇日记打击很大啊……。话说竟然写『代我好好照顾他』,照顾她的人是我才对吧。这丫头怎么能这么拜托别人啊」 可恶啊,由香这丫头。竟然看不起我这个哥哥……。 见我这慌乱的样子,夏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也不由随她苦笑了。……我怎么,觉得好久没有笑过了啊。 今后,吗……。也是,就是一直消沉下去,也只会让由香担心啊。既然已经答应过不会忘记由香,今后也要努力才行。毕竟不忘记由香,和永远逃避在回忆中是两回事。 我抬起头,窗外,不知何时雨已停的天空云已散去。外面的天空,刺眼般的湛蓝。我回忆起了在由香生日时与她一同眺望的天空。而第一次和她一起出去那天眺望的天空,也是如此湛蓝。 与由香渡过的这暑假,我一生都不会忘记。现在只要回想起由香,我就不由得想落泪,但学学由香,我也努力接受一切吧。接受快乐、艰辛,现在感到的悲伤,一回忆不禁要落泪,已经不在人世的由香,以及她曾活过的这一切。 即使不能立刻重新振作,但我也要努力一点一点的接受下来。为了终有一天,能笑着回忆起由香。为了能永远,不会忘记这宝贵的记忆……。 明天起,就是第二学期了。 话说,我好像忘了件重要的事啊。暑假总是照顾由香,作业还一点没动过呐……! 终 后记 大家好。或者初次见面。我是佐藤ケイ。您能将本书拿在手中我非常高兴。 好了,这次的作品是st kiss』,不过老实说,这是我在出道的很久以前写的。 当时我写这本书的契机,是友人t?k氏某天突然提出「无口又懂事还非常怕生的病弱妹妹好棒啊~」。 的确,在少年向的英雄物上,每当妹妹作为主要角色出现时,已经惯例的是懂事兄控又病弱的角色了。要说为什么,因为妹妹只有成为主角的战斗理由时,才具有唯一且最强大的存在意义。也就是说,为了救治妹妹而战的这种约定俗成的模式。所以对妹妹来说「汝,当为病弱」这点,已是不容半点例外的绝对命题。 不过,当时的我还是个不识世事的孩子。不管是『无口』还是『病弱』,都只觉得是种麻烦的性质,完全不明白这有什么优点。所以那时的我转向沙沙拽拽我袖子的t?k氏,给出了「t?k你不是害怕无口的人吗」这样讲虚拟与现实混为一谈的出格回答。 而因为要进行修改工作,我久违的重读了一直交由责任编辑的原告,回忆起以前的那些往事,不由的红起了脸。年轻时的过错,还真是不堪回首啊……。 但不管怎么说,当时的我依据t?k氏的想法创作过各种各样的文章用来游戏,所以就想着,那写本以『无口又病弱的妹妹』为主人公的故事吧,走向了爱用的打字专用机rupo(当时电脑这种高科技产品还不是我这样的平民所能拥有的)。 虽然开始动笔,但尚无法区分虚拟与现实的我,内心其实很看不起说那种存在好的t?k氏的说法。于是,心中不情愿完全按照t?k氏的愿望来写,所以出现了「既然你这么喜欢病弱我就让她死!」的这种彻底讨他嫌的想法。 因为他基本上是以喜欢喜剧,害怕黑暗向故事而声名狼藉。至于我顺手做的另一个报复,就是将主人公的性格、语气以及其他各个方面,都彻底以t?k氏为原型。 在时间和金钱允许的范围内,我开始遍寻护理手册等等无虚构纪实记录、体验记等等资料。只是一心书写「彻底忠实t?k氏的要求,却与他愿望完全相反的故事」。 不过。 话虽突然,但我在创作时,经常会以剧中人的心理去写作。总会探究这样设定的角色在遇到如此情况时,会以什么样的心情行动,现实中的人会做什么样的反应等等,这种第一人称的倾向非常强。当然,写这故事的时候也是这样。 于是,有关疾病、临终医疗、死、生命、失去重要的人、留下珍视的人撒手人寰等等……。随着写作的进行,调查思索这些问题的过程中,我的心境也渐渐发生了变化。 无论任何人,终难逃一死。那时候,会如何面对自己的死。当死就在眼前,有限的生命该如何度过。另外,当重要之人的死近在咫尺,到底该如何对待,采取什么行动。我不由想到,决定人价值的,不正是这时刻吗。最能彰显人类精神崇高的,不正是在与死正面对决的时候吗。此时,一开始除对t?k氏的厌恶外从没考虑过其它的我,不知不觉的考虑起了这些。 于是,当我化身为妹妹写最后的日记时,我忽然醒悟了。t?k氏「病弱万岁!」这话语,正是我此刻所想的。对专心学习游离于现实生活的我来说,理所当然的日常的尊贵,生命的崇高这下都发现了……。 而我也在不知不觉间,开始敬慕称t?k氏为『哥哥』。…………我还是一成不变无法区分虚拟与现实啊。 先不说这毫无意义的经历。 责任编辑的熟人,医生k先生,感谢您回答我的各种问题。虽然本书是以一个毫无医学知识的哥哥的第一人称来写几乎没能用到,但对故事的展开有非常高的参考作用。画插画的高梨ひつじ老师,您所描绘出的画像及气氛实在是太棒了。我真怕自己的文章配不上您如此优秀的插画。责任编辑先生,总是为您增加工作的我这次又蒙您忙帮介绍了k先生,非常感谢您在百帮之中助我一臂之力。 还有,最后我要感谢将本书拿在手中的各位读者。如果您能觉得本书有意思,那对我这个作者来说将是望外之喜。那么,期待我们能在其它书中再会。 佐藤ケイ 大家好。或者初次见面。我是佐藤ケイ。您能将本书拿在手中我非常高兴。 好了,这次的作品是st kiss』,不过老实说,这是我在出道的很久以前写的。 当时我写这本书的契机,是友人t?k氏某天突然提出「无口又懂事还非常怕生的病弱妹妹好棒啊~」。 的确,在少年向的英雄物上,每当妹妹作为主要角色出现时,已经惯例的是懂事兄控又病弱的角色了。要说为什么,因为妹妹只有成为主角的战斗理由时,才具有唯一且最强大的存在意义。也就是说,为了救治妹妹而战的这种约定俗成的模式。所以对妹妹来说「汝,当为病弱」这点,已是不容半点例外的绝对命题。 不过,当时的我还是个不识世事的孩子。不管是『无口』还是『病弱』,都只觉得是种麻烦的性质,完全不明白这有什么优点。所以那时的我转向沙沙拽拽我袖子的t?k氏,给出了「t?k你不是害怕无口的人吗」这样讲虚拟与现实混为一谈的出格回答。 而因为要进行修改工作,我久违的重读了一直交由责任编辑的原告,回忆起以前的那些往事,不由的红起了脸。年轻时的过错,还真是不堪回首啊……。 但不管怎么说,当时的我依据t?k氏的想法创作过各种各样的文章用来游戏,所以就想着,那写本以『无口又病弱的妹妹』为主人公的故事吧,走向了爱用的打字专用机rupo(当时电脑这种高科技产品还不是我这样的平民所能拥有的)。 虽然开始动笔,但尚无法区分虚拟与现实的我,内心其实很看不起说那种存在好的t?k氏的说法。于是,心中不情愿完全按照t?k氏的愿望来写,所以出现了「既然你这么喜欢病弱我就让她死!」的这种彻底讨他嫌的想法。 因为他基本上是以喜欢喜剧,害怕黑暗向故事而声名狼藉。至于我顺手做的另一个报复,就是将主人公的性格、语气以及其他各个方面,都彻底以t?k氏为原型。 在时间和金钱允许的范围内,我开始遍寻护理手册等等无虚构纪实记录、体验记等等资料。只是一心书写「彻底忠实t?k氏的要求,却与他愿望完全相反的故事」。 不过。 话虽突然,但我在创作时,经常会以剧中人的心理去写作。总会探究这样设定的角色在遇到如此情况时,会以什么样的心情行动,现实中的人会做什么样的反应等等,这种第一人称的倾向非常强。当然,写这故事的时候也是这样。 于是,有关疾病、临终医疗、死、生命、失去重要的人、留下珍视的人撒手人寰等等……。随着写作的进行,调查思索这些问题的过程中,我的心境也渐渐发生了变化。 无论任何人,终难逃一死。那时候,会如何面对自己的死。当死就在眼前,有限的生命该如何度过。另外,当重要之人的死近在咫尺,到底该如何对待,采取什么行动。我不由想到,决定人价值的,不正是这时刻吗。最能彰显人类精神崇高的,不正是在与死正面对决的时候吗。此时,一开始除对t?k氏的厌恶外从没考虑过其它的我,不知不觉的考虑起了这些。 于是,当我化身为妹妹写最后的日记时,我忽然醒悟了。t?k氏「病弱万岁!」这话语,正是我此刻所想的。对专心学习游离于现实生活的我来说,理所当然的日常的尊贵,生命的崇高这下都发现了……。 而我也在不知不觉间,开始敬慕称t?k氏为『哥哥』。…………我还是一成不变无法区分虚拟与现实啊。 先不说这毫无意义的经历。 责任编辑的熟人,医生k先生,感谢您回答我的各种问题。虽然本书是以一个毫无医学知识的哥哥的第一人称来写几乎没能用到,但对故事的展开有非常高的参考作用。画插画的高梨ひつじ老师,您所描绘出的画像及气氛实在是太棒了。我真怕自己的文章配不上您如此优秀的插画。责任编辑先生,总是为您增加工作的我这次又蒙您忙帮介绍了k先生,非常感谢您在百帮之中助我一臂之力。 还有,最后我要感谢将本书拿在手中的各位读者。如果您能觉得本书有意思,那对我这个作者来说将是望外之喜。那么,期待我们能在其它书中再会。 佐藤ケイ 大家好。或者初次见面。我是佐藤ケイ。您能将本书拿在手中我非常高兴。 好了,这次的作品是st kiss』,不过老实说,这是我在出道的很久以前写的。 当时我写这本书的契机,是友人t?k氏某天突然提出「无口又懂事还非常怕生的病弱妹妹好棒啊~」。 的确,在少年向的英雄物上,每当妹妹作为主要角色出现时,已经惯例的是懂事兄控又病弱的角色了。要说为什么,因为妹妹只有成为主角的战斗理由时,才具有唯一且最强大的存在意义。也就是说,为了救治妹妹而战的这种约定俗成的模式。所以对妹妹来说「汝,当为病弱」这点,已是不容半点例外的绝对命题。 不过,当时的我还是个不识世事的孩子。不管是『无口』还是『病弱』,都只觉得是种麻烦的性质,完全不明白这有什么优点。所以那时的我转向沙沙拽拽我袖子的t?k氏,给出了「t?k你不是害怕无口的人吗」这样讲虚拟与现实混为一谈的出格回答。 而因为要进行修改工作,我久违的重读了一直交由责任编辑的原告,回忆起以前的那些往事,不由的红起了脸。年轻时的过错,还真是不堪回首啊……。 但不管怎么说,当时的我依据t?k氏的想法创作过各种各样的文章用来游戏,所以就想着,那写本以『无口又病弱的妹妹』为主人公的故事吧,走向了爱用的打字专用机rupo(当时电脑这种高科技产品还不是我这样的平民所能拥有的)。 虽然开始动笔,但尚无法区分虚拟与现实的我,内心其实很看不起说那种存在好的t?k氏的说法。于是,心中不情愿完全按照t?k氏的愿望来写,所以出现了「既然你这么喜欢病弱我就让她死!」的这种彻底讨他嫌的想法。 因为他基本上是以喜欢喜剧,害怕黑暗向故事而声名狼藉。至于我顺手做的另一个报复,就是将主人公的性格、语气以及其他各个方面,都彻底以t?k氏为原型。 在时间和金钱允许的范围内,我开始遍寻护理手册等等无虚构纪实记录、体验记等等资料。只是一心书写「彻底忠实t?k氏的要求,却与他愿望完全相反的故事」。 不过。 话虽突然,但我在创作时,经常会以剧中人的心理去写作。总会探究这样设定的角色在遇到如此情况时,会以什么样的心情行动,现实中的人会做什么样的反应等等,这种第一人称的倾向非常强。当然,写这故事的时候也是这样。 于是,有关疾病、临终医疗、死、生命、失去重要的人、留下珍视的人撒手人寰等等……。随着写作的进行,调查思索这些问题的过程中,我的心境也渐渐发生了变化。 无论任何人,终难逃一死。那时候,会如何面对自己的死。当死就在眼前,有限的生命该如何度过。另外,当重要之人的死近在咫尺,到底该如何对待,采取什么行动。我不由想到,决定人价值的,不正是这时刻吗。最能彰显人类精神崇高的,不正是在与死正面对决的时候吗。此时,一开始除对t?k氏的厌恶外从没考虑过其它的我,不知不觉的考虑起了这些。 于是,当我化身为妹妹写最后的日记时,我忽然醒悟了。t?k氏「病弱万岁!」这话语,正是我此刻所想的。对专心学习游离于现实生活的我来说,理所当然的日常的尊贵,生命的崇高这下都发现了……。 而我也在不知不觉间,开始敬慕称t?k氏为『哥哥』。…………我还是一成不变无法区分虚拟与现实啊。 先不说这毫无意义的经历。 责任编辑的熟人,医生k先生,感谢您回答我的各种问题。虽然本书是以一个毫无医学知识的哥哥的第一人称来写几乎没能用到,但对故事的展开有非常高的参考作用。画插画的高梨ひつじ老师,您所描绘出的画像及气氛实在是太棒了。我真怕自己的文章配不上您如此优秀的插画。责任编辑先生,总是为您增加工作的我这次又蒙您忙帮介绍了k先生,非常感谢您在百帮之中助我一臂之力。 还有,最后我要感谢将本书拿在手中的各位读者。如果您能觉得本书有意思,那对我这个作者来说将是望外之喜。那么,期待我们能在其它书中再会。 佐藤ケイ 大家好。或者初次见面。我是佐藤ケイ。您能将本书拿在手中我非常高兴。 好了,这次的作品是st kiss』,不过老实说,这是我在出道的很久以前写的。 当时我写这本书的契机,是友人t?k氏某天突然提出「无口又懂事还非常怕生的病弱妹妹好棒啊~」。 的确,在少年向的英雄物上,每当妹妹作为主要角色出现时,已经惯例的是懂事兄控又病弱的角色了。要说为什么,因为妹妹只有成为主角的战斗理由时,才具有唯一且最强大的存在意义。也就是说,为了救治妹妹而战的这种约定俗成的模式。所以对妹妹来说「汝,当为病弱」这点,已是不容半点例外的绝对命题。 不过,当时的我还是个不识世事的孩子。不管是『无口』还是『病弱』,都只觉得是种麻烦的性质,完全不明白这有什么优点。所以那时的我转向沙沙拽拽我袖子的t?k氏,给出了「t?k你不是害怕无口的人吗」这样讲虚拟与现实混为一谈的出格回答。 而因为要进行修改工作,我久违的重读了一直交由责任编辑的原告,回忆起以前的那些往事,不由的红起了脸。年轻时的过错,还真是不堪回首啊……。 但不管怎么说,当时的我依据t?k氏的想法创作过各种各样的文章用来游戏,所以就想着,那写本以『无口又病弱的妹妹』为主人公的故事吧,走向了爱用的打字专用机rupo(当时电脑这种高科技产品还不是我这样的平民所能拥有的)。 虽然开始动笔,但尚无法区分虚拟与现实的我,内心其实很看不起说那种存在好的t?k氏的说法。于是,心中不情愿完全按照t?k氏的愿望来写,所以出现了「既然你这么喜欢病弱我就让她死!」的这种彻底讨他嫌的想法。 因为他基本上是以喜欢喜剧,害怕黑暗向故事而声名狼藉。至于我顺手做的另一个报复,就是将主人公的性格、语气以及其他各个方面,都彻底以t?k氏为原型。 在时间和金钱允许的范围内,我开始遍寻护理手册等等无虚构纪实记录、体验记等等资料。只是一心书写「彻底忠实t?k氏的要求,却与他愿望完全相反的故事」。 不过。 话虽突然,但我在创作时,经常会以剧中人的心理去写作。总会探究这样设定的角色在遇到如此情况时,会以什么样的心情行动,现实中的人会做什么样的反应等等,这种第一人称的倾向非常强。当然,写这故事的时候也是这样。 于是,有关疾病、临终医疗、死、生命、失去重要的人、留下珍视的人撒手人寰等等……。随着写作的进行,调查思索这些问题的过程中,我的心境也渐渐发生了变化。 无论任何人,终难逃一死。那时候,会如何面对自己的死。当死就在眼前,有限的生命该如何度过。另外,当重要之人的死近在咫尺,到底该如何对待,采取什么行动。我不由想到,决定人价值的,不正是这时刻吗。最能彰显人类精神崇高的,不正是在与死正面对决的时候吗。此时,一开始除对t?k氏的厌恶外从没考虑过其它的我,不知不觉的考虑起了这些。 于是,当我化身为妹妹写最后的日记时,我忽然醒悟了。t?k氏「病弱万岁!」这话语,正是我此刻所想的。对专心学习游离于现实生活的我来说,理所当然的日常的尊贵,生命的崇高这下都发现了……。 而我也在不知不觉间,开始敬慕称t?k氏为『哥哥』。…………我还是一成不变无法区分虚拟与现实啊。 先不说这毫无意义的经历。 责任编辑的熟人,医生k先生,感谢您回答我的各种问题。虽然本书是以一个毫无医学知识的哥哥的第一人称来写几乎没能用到,但对故事的展开有非常高的参考作用。画插画的高梨ひつじ老师,您所描绘出的画像及气氛实在是太棒了。我真怕自己的文章配不上您如此优秀的插画。责任编辑先生,总是为您增加工作的我这次又蒙您忙帮介绍了k先生,非常感谢您在百帮之中助我一臂之力。 还有,最后我要感谢将本书拿在手中的各位读者。如果您能觉得本书有意思,那对我这个作者来说将是望外之喜。那么,期待我们能在其它书中再会。 佐藤ケイ 大家好。或者初次见面。我是佐藤ケイ。您能将本书拿在手中我非常高兴。 好了,这次的作品是st kiss』,不过老实说,这是我在出道的很久以前写的。 当时我写这本书的契机,是友人t?k氏某天突然提出「无口又懂事还非常怕生的病弱妹妹好棒啊~」。 的确,在少年向的英雄物上,每当妹妹作为主要角色出现时,已经惯例的是懂事兄控又病弱的角色了。要说为什么,因为妹妹只有成为主角的战斗理由时,才具有唯一且最强大的存在意义。也就是说,为了救治妹妹而战的这种约定俗成的模式。所以对妹妹来说「汝,当为病弱」这点,已是不容半点例外的绝对命题。 不过,当时的我还是个不识世事的孩子。不管是『无口』还是『病弱』,都只觉得是种麻烦的性质,完全不明白这有什么优点。所以那时的我转向沙沙拽拽我袖子的t?k氏,给出了「t?k你不是害怕无口的人吗」这样讲虚拟与现实混为一谈的出格回答。 而因为要进行修改工作,我久违的重读了一直交由责任编辑的原告,回忆起以前的那些往事,不由的红起了脸。年轻时的过错,还真是不堪回首啊……。 但不管怎么说,当时的我依据t?k氏的想法创作过各种各样的文章用来游戏,所以就想着,那写本以『无口又病弱的妹妹』为主人公的故事吧,走向了爱用的打字专用机rupo(当时电脑这种高科技产品还不是我这样的平民所能拥有的)。 虽然开始动笔,但尚无法区分虚拟与现实的我,内心其实很看不起说那种存在好的t?k氏的说法。于是,心中不情愿完全按照t?k氏的愿望来写,所以出现了「既然你这么喜欢病弱我就让她死!」的这种彻底讨他嫌的想法。 因为他基本上是以喜欢喜剧,害怕黑暗向故事而声名狼藉。至于我顺手做的另一个报复,就是将主人公的性格、语气以及其他各个方面,都彻底以t?k氏为原型。 在时间和金钱允许的范围内,我开始遍寻护理手册等等无虚构纪实记录、体验记等等资料。只是一心书写「彻底忠实t?k氏的要求,却与他愿望完全相反的故事」。 不过。 话虽突然,但我在创作时,经常会以剧中人的心理去写作。总会探究这样设定的角色在遇到如此情况时,会以什么样的心情行动,现实中的人会做什么样的反应等等,这种第一人称的倾向非常强。当然,写这故事的时候也是这样。 于是,有关疾病、临终医疗、死、生命、失去重要的人、留下珍视的人撒手人寰等等……。随着写作的进行,调查思索这些问题的过程中,我的心境也渐渐发生了变化。 无论任何人,终难逃一死。那时候,会如何面对自己的死。当死就在眼前,有限的生命该如何度过。另外,当重要之人的死近在咫尺,到底该如何对待,采取什么行动。我不由想到,决定人价值的,不正是这时刻吗。最能彰显人类精神崇高的,不正是在与死正面对决的时候吗。此时,一开始除对t?k氏的厌恶外从没考虑过其它的我,不知不觉的考虑起了这些。 于是,当我化身为妹妹写最后的日记时,我忽然醒悟了。t?k氏「病弱万岁!」这话语,正是我此刻所想的。对专心学习游离于现实生活的我来说,理所当然的日常的尊贵,生命的崇高这下都发现了……。 而我也在不知不觉间,开始敬慕称t?k氏为『哥哥』。…………我还是一成不变无法区分虚拟与现实啊。 先不说这毫无意义的经历。 责任编辑的熟人,医生k先生,感谢您回答我的各种问题。虽然本书是以一个毫无医学知识的哥哥的第一人称来写几乎没能用到,但对故事的展开有非常高的参考作用。画插画的高梨ひつじ老师,您所描绘出的画像及气氛实在是太棒了。我真怕自己的文章配不上您如此优秀的插画。责任编辑先生,总是为您增加工作的我这次又蒙您忙帮介绍了k先生,非常感谢您在百帮之中助我一臂之力。 还有,最后我要感谢将本书拿在手中的各位读者。如果您能觉得本书有意思,那对我这个作者来说将是望外之喜。那么,期待我们能在其它书中再会。 佐藤ケイ 大家好。或者初次见面。我是佐藤ケイ。您能将本书拿在手中我非常高兴。 好了,这次的作品是st kiss』,不过老实说,这是我在出道的很久以前写的。 当时我写这本书的契机,是友人t?k氏某天突然提出「无口又懂事还非常怕生的病弱妹妹好棒啊~」。 的确,在少年向的英雄物上,每当妹妹作为主要角色出现时,已经惯例的是懂事兄控又病弱的角色了。要说为什么,因为妹妹只有成为主角的战斗理由时,才具有唯一且最强大的存在意义。也就是说,为了救治妹妹而战的这种约定俗成的模式。所以对妹妹来说「汝,当为病弱」这点,已是不容半点例外的绝对命题。 不过,当时的我还是个不识世事的孩子。不管是『无口』还是『病弱』,都只觉得是种麻烦的性质,完全不明白这有什么优点。所以那时的我转向沙沙拽拽我袖子的t?k氏,给出了「t?k你不是害怕无口的人吗」这样讲虚拟与现实混为一谈的出格回答。 而因为要进行修改工作,我久违的重读了一直交由责任编辑的原告,回忆起以前的那些往事,不由的红起了脸。年轻时的过错,还真是不堪回首啊……。 但不管怎么说,当时的我依据t?k氏的想法创作过各种各样的文章用来游戏,所以就想着,那写本以『无口又病弱的妹妹』为主人公的故事吧,走向了爱用的打字专用机rupo(当时电脑这种高科技产品还不是我这样的平民所能拥有的)。 虽然开始动笔,但尚无法区分虚拟与现实的我,内心其实很看不起说那种存在好的t?k氏的说法。于是,心中不情愿完全按照t?k氏的愿望来写,所以出现了「既然你这么喜欢病弱我就让她死!」的这种彻底讨他嫌的想法。 因为他基本上是以喜欢喜剧,害怕黑暗向故事而声名狼藉。至于我顺手做的另一个报复,就是将主人公的性格、语气以及其他各个方面,都彻底以t?k氏为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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