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白月光死了又活》 1.1 “捕抓到合适灵魂,立即绑定,滴滴,绑定成功。” 耳边的声音唤醒了陈禾,一团柔软的白光正修复她破碎的身体,却于事无补:“伤太重,我应该活不了。” “宿主是否放弃这一躯体,开启任务?” “……什么任务?” “成为男主心头的白月光,在他们爱你到疯狂后死去,在女主出现后再次复活。” “任务失败会怎么样?” “宿主会消失。” “好的。”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女子被车碾过身体破碎,血痕拖了很长,货车司机浑浑噩噩的被交警带走。 陈禾死了,丧失意识后因为白月光系统重生到另一个人身上,她并不在意任务是否能完成,这条命算是她偷来的,还能活着,已经很好了。 陈禾是个容易满足的人。 —————————— 叮铃铃,清脆的下课铃,学生们集体欢呼了一声,冲了出去。 “靠,路哥还在睡?” “反正这一次我不去喊。” “你不去谁去?” 两个少年压着嗓子说话,鸭舌帽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微胖戴的男生:“你他妈快点过去!” 微胖男生带着黑色眼镜框,生的白白净净,委屈道:“上次路哥就揍我了。” “磨磨唧唧的,你去喊,这星期午饭我包了。” “那成吧。” 小胖子艰难的做了决定,吞了吞口水,没敢大声:“路哥,路哥?” “那么小声你叫蚂蚁呢?” “我也不敢啊。” “你他妈想挨打啊!” “给老子闭嘴。”在窗户边睡觉的少年脸色阴沉的开口,一头蓬松的卷毛翘起,凶狠道,“再逼逼,你们俩我一块揍。”昨夜去网吧通宵,熬的脑仁疼,补个觉还被这两货吵醒。 少年眯着眼睛看向窗外,天气燥热,弄他的心烦,不爽的很。 小胖名为卢易,他肚子早就饿了,就是害怕也战战兢兢的开口:“路哥,饭点到了。” 路柯快被这傻子气笑了:“到你妈逼,滚滚滚。”他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鸭舌帽少年倒是机灵,拿个本狗腿的在给路柯扇风:“路哥想吃什么?我给您打包带回来。” “不吃。”路柯正打算把窗帘拉起来继续补觉,窗户外边走过一个人。 白裙子额头的碎发扎起来个小揪揪,侧颜干净清爽,抱着本书,文文静静的就从走廊过去了。 跟阵风一样儿,燥热的空气都清爽许多,路柯没拉窗帘,扭头问那两货:“这谁?” “陈禾啊,我们学校的宝贝疙瘩,路哥,这你都不认识?” “是啊,老年纪第一呢。” “认识个屁。”他这一星期就上两天课还是睡过去的,班里面能叫上名都不超过五根手指头的,更何况外班的。 “怎么?路哥有意思?”鸭舌帽少年笑的局促。 路柯冷着脸,站起来,少年身高将近一米八,外表俊秀,学校里一堆小迷妹,刚来学校,就荣获校草称呼:“有你妈逼。” “就是,别企图用你那污浊的思想参透我们路哥高尚的灵魂。”外面走进来一蓝白校服的男生,马乘,人送外号马屁精,“路哥,这里有米饭凉面香锅,您想吃哪个?” 鸭舌帽少年抽了抽唇角,他说这狗逼怎么一下课就冲出去,感情在这里等着。 “老班不是说,班里不许吃饭。”路柯抬腿出去,“去餐厅。” “果然是路哥,这思想觉悟就是高。”马乘也是个狠人,转手就把手里拎的饭扔了,狗腿道,“路哥不介意就带上我呗。” 卢易还没张嘴,马乘就把饭扔了,他对着麻辣香锅又咽了下口水,然后决定中午吃麻辣香锅。 鸭舌帽少年,孙驰,他看着没出息的卢易,骂道:“就知道吃,你家是虐待你没给你饱饭啊。” 卢易瘪了瘪嘴,小胖还挺委屈:”我妈说我还小,正长身体呢,就得多吃点。” 孙驰不想理他。 一行人到餐厅,路柯占位置,他们仨去打饭。 餐厅人多,还吵,女孩子叽叽喳喳的能把楼顶掀翻,已经好几道视线假装不经意的扫过来,路柯心烦,他嘴毒,怼哭过好几个追求者,女孩子哭起来更烦,路柯忍了忍,开始怀疑自己来餐厅是个错误的决定。 说来也是巧,路柯到处瞟想换个更隐蔽一点的位置的时候,又看见她了,就这名,他一遍就记住了,陈禾。 就坐到他左前方,路柯心想,这姑娘真文静,一看就是乖乖女很好欺负,视线下移,一盘子青菜,配白米饭。 路柯看着就觉得难以下咽,他是肉食动物,路柯移开了视线,反正也没他事。 四个人都长的不错,其中路柯颜值最高,坐一块吃饭,也赏心悦目。 “路哥,明天月考,你准备了没?”卢易吃饭飞快,已经解决掉一碗热干面,正吃着麻辣香锅。 孙驰见路柯脸色又不好看了,心里骂卢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准备你大爷。”提起这事,路柯就更烦了,他爹说了,这次月考一门不及格就停掉他一张卡,他总共就六张卡,考九门,艹。 “你家那位不会真这么狠吧。”孙驰也知道这事,要想让路柯四门及格保住一张卡,这不做白日梦,吹呢。 “路哥在哪个考场呢?要不,我找个人给您递递答案?”马乘找到机会就想吹下彩虹屁,“路哥您这么英明神武,不用担心这小事。” 路柯哼笑了声:“没门儿。”老爷子可把他调到了第一考场,里面一群书呆子,指望他们递答案,他还不想被告状。 卢易吃完了麻辣香锅,喝了半瓶雪碧,终于舒服了:“找老师要卷子?” 孙驰一巴掌拍到卢易脑袋上:“扯呢。”这次是路柯他爹吩咐的,给他们八个胆子,也不敢给这位小少爷泄题啊。 “得了。”路柯吃完了,拿帕子擦了擦嘴,“到时候再说。”卡被停了,大不了就去找小姨再要一张,无非少花点,“打篮球去。” 卢易老是说错话,这次乖觉了,一路上都闭着嘴。 路柯打篮球,操场就会围一堆人,进个球尖叫一波,孙驰想着,自己啥时候有这号召力就死而无憾了。 中场休息,小迷妹过来递水递毛巾,大眼睛,肌肤白嫩,头发黑长直,白衬衫,超短裙,这是高二a班的班花,她最近对路柯穷追不舍:“路柯,水和毛巾。”脸上化着心机清新自然妆,一双腿又直又白,还长。 路柯眼皮动都没动:“靠边,我有人送。” 马乘身体不大好,球技很烂,就是想上场,也没人要他,就候在一边当起了后勤,见路柯过来,立马殷勤道:“路哥,这边,毛巾冰过了。” 班花还想着被谁截胡了,没想到是这马屁精,也不气了,把耳边碎发往上勾了勾:“那我下回再来。”说完就走,高傲的就像白天鹅。 卢易觉得这班花挺好看,可惜人家看不上他:“孙驰,过来扶我一把,我腿软。” “把你能的,一身臭汗,我才不过去。”虽然嫌弃,孙驰还是过去搭了把手。 “谢谢兄弟了。” “再胖你就滚着走吧。” 女生们尖叫了一中午,都没睡,也让离操场近教室里面的同学没睡好,导致下午犯困的人很多,班主任特地把路柯叫出来让他中午少打球,毕竟影响有点大。 路柯站到办公室,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班主任见他这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想训他了:“路柯,明天月考,别迟到了。” 路柯心想,第一场语文,他指定不会迟到,就这一门作文写两句能得点分:“我记住了。” “老师。”门外敲门声响了两下,有人推门进来了,“作业收齐了。” 路柯听这声音,清亮还带点甜,侧头去看了眼,这次倒挺意外的,还是陈禾,今天遇见三次了。 “嗯,放这吧,晚饭吃了没?”说话是位年轻教师,说话轻柔,“要不,去我哪吃?” “不用了,等会儿我去餐厅,谢谢老师。” 班主任见路柯扭头看陈禾,笑了:“你认识?” 路柯收回目光,摇摇头,淡淡道:“不认识。” 陈禾才注意到旁边有一个子很高男生,见他们再说自己,也朝路柯看了眼,两个人离得不远,陈禾只能看见路柯的下巴和喉结,莫名觉得清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陈禾微微侧过头:“同学,能低下头吗?” 路柯心想,谁啊,敢这么说话,他路柯这辈子都不会低头的,心里是这么想的,头却鬼使神差的低下了,还体贴的弯了弯腰。 映入眼帘的是张帅气的脸,丹凤眼睫毛长卷,头发卷卷的很蓬松,嘴唇很红,果然很好看。 陈禾礼貌的道了声:“谢谢。”然后关门出去了。 “……”班主任,“真不认识?”这小魔王可不是这么乖的人啊。 路柯不相信陈禾就这么走了,差点没气成河豚,脸色冷的跟谁欠他八百万一样:“不认识。”说完出去了,办公室门哐当了下。 班主任:“那是你们班的?” 年轻女老师也听说过路柯,担忧道:“他会不会打陈禾啊。” 班主任在这方面还是挺相信路柯的,但是还真没人敢这么和路柯说话,简直跟耍他一样,沉吟道:“应该不会吧。” 年轻女老师更担心了:“我出去看看。” 班主任拉住了年轻女老师:“行哈,没事儿。” 2.2 陈禾摸摸肚子,寻思着等会儿吃什么,这星期的生活费要用完了,简直是灾难。 她刚穿过来,明天就月考,总归有点难过,陈禾对着课本发呆:“明天考试怎么办?” 白月光系统及时上线:“为了维持人设,我会为您提供答案。” 陈禾放心了,把书收好,她大学毕业都几年了,再回高中,课程有点吃不消,总是犯困。 路柯出来的时候,陈禾已经没影了,孙驰他们仨等在校门口,见路柯出来,立马打招呼:“路哥,路哥,这儿。” 路柯个高,扫一眼就看见正蹦跶的孙驰,紧了紧眉:“闭嘴。” 马乘趁机上前:“等会儿吃过饭,去打台球?” 路柯脸臭臭的:“不打。” 一高附近许多小饭店,装潢最好的一家,总是受他们四个的青睐。 “还去网吧?”马乘说这话时有些犹豫,这个点,不提前走,学校周围的网吧都没位置了。 “去个屁。”路柯不吸烟,他们隔壁包间门没关,过来了点味,他一脚就咣当上了,“没看见有孕妇?瞎啊。” 俩包间就隔着一道隔板,隔壁骂骂嚷嚷的声音传过来:“□□妈,关你屁事。” 路柯眉毛拧到一起,孙驰心里骂了句:“您稍等,我跟他们说说。” 路柯冷笑:“打不死他们。” 天热,小包间都没空调,都敞着门,隔壁包间对门的确坐着个孕妇,看肚子,月份也不少,见马乘还穿校服,认出来是附近一高的学生:“你们别管,我换个位置就好了。”她一脸歉意,对门都是纹着花臂的混混,她也担心这学生会吃亏。 路柯就坐到门口,腿一迈就到隔壁:“刚谁嚷嚷的?” “操!你他妈……”混混看清楚人,变了个脸色,“路哥,怎么是您啊。” “怎么?”路柯打架更凶,这一带都没人敢惹,“你家开的?” 惹到煞星了,混混腿软,见还有个跟班还傻乎乎的嘴里叼着烟:“没听路哥说有孕妇,把烟掐了。” “别跟我扯这。”路柯脾气不好,这谁都知道,眉眼生的好看,却没几个敢对上。 混混头快低到□□里了,挤出来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心一狠,闭着眼,扇自己巴掌,啪啪做响:“对不起,路哥我错了。” “谁他妈是你路哥,别乱认亲戚。”路柯说话慢条斯理,“你刚骂谁呢?” “骂自己。“混混连忙讨好,“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次。”脸都被自己扇的肿像猪头,看着还有点可怜。 路柯见桌子上还摆着啤酒:“没看见你们老大悔过了么?还不帮帮他。” 跟班们面面相觑,没明白什么意思。 混混能当个小头目,也挺狠:“操,打我啊,愣着吃屎啊。” 孕妇忽然有些同情这群混混了,特别是纹花臂那个,这小子被打的鼻青脸肿,叫声老惨了。 马乘又开始吹彩虹屁了:“路哥威武。” 孙驰白了他一眼:“得了吧。” 卢易吃了份拌面,又叫了份河粉,见路柯又坐下了:“路哥,这里炒河粉一绝,贼好吃。” 服务员正好端着盘子过来:“炒河粉哪位的?” 卢易依依不舍道:“路哥,您吃。” 半大的小子吃饭很快,等他们出去结账的时候,被告知已经有人帮他们付过了。 孕妇扶着肚子友好的朝他们笑了笑。 路柯手揣口袋里出去了。 “姐,他怎么这样。”陪着孕妇的是个跟路柯差不多大的姑娘,“连声谢谢都不说。” “说什么呢。”孕妇拍了下姑娘的脑袋,“人家心挺好的,还长这么帅,是不是?” 姑娘咬了咬嘴唇,小声的哼了声。 他们才高一,晚自习不强求,四人站到校门口。 马乘不觉得路柯想回去上晚自习,回家更不可能,绞尽脑汁的想着去哪玩:“要不ktv唱歌去?” 这话不用说是问路柯,天色已经暗了,路柯想着明天的月考:“唱个屁,上自习去。”下午他接了个电话,他小姨的,让他这次月考自求多福,操。 孙驰和卢易对视了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高一的自习室还亮着灯,就是里面没几个人,两个女生说悄悄话,剩下人在看书。 路柯走到自习室才想起来自己没带书,他骂了句,也不打算在这呆了,往外走的时候发现第一排靠墙根最里面坐着个人,陈禾。 抱着本书,看的还挺认真。 路柯不走了,下午那事没完,他总得问问陈禾为什么要他低头。 陈禾读书的时候成绩就很好,知识点虽然忘的差不多,但原主的记忆还在,梳理一下,再好好复习,应该没问题。 毕竟,系统说,给她答案,相当于开挂了,陈禾对任务没有多大的热情,系统已经让她复活了一次,总不好老是麻烦人家,正看着,旁边坐下个人,陈禾感觉到一股热气,她瞄了旁边一眼,又继续看书。 路柯憋着口气,见陈禾连正眼都没看他一眼,小火苗爆发了:“你他…你刚才看什么。”对着陈禾,路柯发现说脏话挺难的,这个认知,让他更愤怒了。 陈禾不知道他发什么脾气:“看你啊。” 路柯:“谁准你看了。” 陈禾搬着凳子坐远了点,刚才两人靠的太近,他要不是都想她看他,肯定更不想和她挨着了,陈禾最善解人意了:“哦,那我不看了。” 路柯要气成河豚,牙痒痒,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在桌子上睡觉。 孙驰正游戏,被卢易碰了一下,挂了,正要发作,卢易指着路柯:“你看。” 三个人竖着耳朵听,听完都停懵逼。 孙驰:“今天路哥不大对啊。” 卢易:“路哥不是最烦人家和他坐一块?” 马乘在四人里面学习最好,虽然总跟着一起混,成绩一点没拉下:“有你们事吗?别在背后议论路哥。” “靠。”孙驰一直看不惯马乘,“你小子是不是欠打。” 卢易琢磨道:“路哥是不是不待见陈禾,你看凶的。” 孙驰皱眉:“也是,路哥也不可能和陈禾处一块啊。”混世魔王和乖乖女,能成吗? 马乘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孙驰瘪瘪嘴,这王八犊子装挺像。 路柯本来没睡,鼻尖忽然有点凉凉的薄荷味,心一下就静了,没想到真睡过去了, 晚自习九点结束,寝室十点熄灯。 陈禾坐到里面,有点为难的看着路柯,他还没醒,自己要出去,她本来可以自己跳出去,但是今天她穿的裙子,这就有点难办了。 孙驰和卢易打游戏,差点没红了眼,马乘依旧心无旁骛的学习。 陈禾盯着男生蓬松的卷发,他长的很养眼,超好看,眼睛闭着,睡着的路柯少了些攻击力,意外的有点乖。 陈禾决定叫醒他:“同学?” 路柯没动静。 下课铃都没吵醒他,睡的真沉,陈禾犹豫了下,她知道他的名字:“路柯?”这次的男主就是路柯。 睡的正香的路柯跟听到召唤一样,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可还不是很清醒,睡眼惺忪,头发卷卷蓬蓬,有点孩子气:“嗯?” 路柯是真好看,陈禾想着:“晚自习结束了,我要出去。” 路柯醒过来了,也有些沉默,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站起来让道。 陈禾东西已经收拾好了,背着包就打算走了。 路柯却突然叫住她:“你刚刚叫我什么?” 陈禾知道路柯不待见她,也不想找麻烦,路柯估计知道她叫他的名字,又该不高兴了:“同学?” 路柯脸又臭了,没理陈禾,冲后面的三个人喊道:“走了。” 陈禾有点郁闷,刚准备走,后面两个女生就追上来,她的舍友。 “陈禾,那是路柯啊。”圆脸女孩激动的脸红,“真的好帅。” 陈禾点点头:“的确很好看。” “你们刚同桌诶,整整一个晚自习,两个小时。”女孩扎着蝴蝶结,名字叫司蕾,是个八卦好手,“不行,我要出去吹一波。”她拍了拍自己脸,试图让自己冷静,又往陈禾身上靠,“陈禾,让我抱抱,我想感受下校草的气息。” 陈禾被司蕾搂着腰,痒痒肉被碰到了:“我们没碰到,凳子离的可远了,你别闹,好痒。” 圆脸女孩,郭冬,也加入了进来:“不行,我也要抱陈禾。” 陈禾笑的眼泪出来了:“别闹,好痒。” 司蕾也没想闹太过,松开了手,笑的贱贱的:“那三个男生也蛮好看的,你说,是不是长的帅的就跟帅的一起玩啊。” 郭冬摸着下巴:“也是哦,司蕾,你看见没,那个那个,孙驰,笑起来小虎牙太可爱了吧。” 司蕾也看见了,见两个都挺清秀的男生对着头玩,姨母笑到脸都僵了:“对呀,挺可爱。” 马乘:“路哥,再见啊。” 孙驰:“路哥,明天见。” 卢易:“路哥,吃宵夜不?” 路柯:“不吃,再见。” 四人分道扬镳。 路柯没住宿舍,他在学校附近有处房,他明明听见陈禾喊他名字了。 喊的路柯。 还不承认,路柯超生气,越想越生气,他名字明明这么好听。 路柯拿出钥匙开门,忽然叫了声:“路柯。” 喊完他就脸黑了,把钥匙扔茶几上,洗漱上床,卷着被子睡了,很神奇的没有再熬夜。 神他妈的路柯。 3.3 路柯这一觉睡的賊香,对着镜子刷牙的时候,连自己一直看不顺眼的卷毛都特地梳了梳,简直帅爆了。 洗脸台上放着香水,他瞅了眼,薄荷味的,手都快摸到瓶子了,又猛的缩回来:“艹。” 路柯就去了学校,晨读背课文,罕见的没瞌睡,跟路柯一个班的人,表情都跟见了鬼一样,不过谁也没敢去问就是了。 路柯在f班,里面坐着家里没有金山也得有银山,学习没几个好的,都是家长掏钱给塞进来的,别人月考都是打乱了按成绩分的考场,就f班是本班考。 班主任监场,其实也没这必要,这群少爷小姐们给他们答案都懒得抄,就是走走过场,毕竟人家也不用通过高考改变命运,她环视了眼:“路柯在哪呢?”上面打招呼了,说是把路柯塞第一考场里面,她正打算把他叫去。 孙驰举了举手:“去考场了。” 班主任看到点了,开始发卷子:“行,同学们把东西收收,考试了。” 路柯真在第一考场,还是一号,他去的时候,班里面都坐满了,他脸皮也厚,就去空位置坐下了。 路柯谁不认识啊,陈禾路柯都是第一,就是一个正数,一个倒数,教室里骚乱了一会,监考老师拍了拍桌子,扫了眼路柯:“人到齐了,与考试相关的书都放到第一排,放好了发卷。” 一考场就是安静,除了笔尖在纸上划动的声音,别的什么都没有。 路柯卷子上写了个名,选择题蒙完开始写作文,没说话,也没东张西望,看着高冷的不得了,其实他内心在骚动。 这是一考场,陈禾就坐到他右边,路柯好像又能闻到那淡淡的薄荷味了,弄的他鼻尖发痒,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稍微一侧头就能看见陈禾,陈禾的侧脸,干净,看着很舒服。 视线扫到卷面上就变了,他蒙的,作文才写完,陈禾作文已经写完一大半了,路少爷察觉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他脸色又臭了。 陈禾刚写完卷,路柯就已经把卷子交了,她想了想准备也交了,生活费已经花完了,趁现在有空去学校超市餐厅问问有没有招兼职。 路柯脚刚迈出去,教室又骚动了,陈禾也交卷了。 陈禾跟在路柯后面,两个人就隔着一米,走廊上静悄悄的,也就他们俩,仿佛都能听见呼吸声。 陈禾不知道路柯要去哪,但也不想一直离他这么近,就放慢了脚步,寻思着离路柯远点,两人不熟,这么走着也挺尴尬,更何况,人家也不待见她。 路柯正心跳加速着呢,忽然觉得人没影了,回头一看,陈禾都离他有八丈远了,在路柯的注视下,陈禾走的更慢了。 路柯要是不知道陈禾是故意的,他就傻了,干脆就等到了楼梯口。 陈禾以为路柯等人,加快脚步就走过去了,路柯哼笑了声,跟个神经病似的:“蜗牛变兔子了?” 陈禾没意识到路柯在跟她说话,头都没抬就过去了。 路柯又被气的脸变色了:“陈禾,我叫你呢。” 陈禾都冲到下个楼梯口了,听见声才茫然的抬头:“啊?” 路柯气冲冲走过去,一头卷毛,眼睛黑亮:“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陈禾很诚实:“路柯啊,打架可凶了。” 路柯:“……”艹,迟早要被气死。 陈禾站着还没到路柯肩膀,仰着头说话也挺累:“路同学,找我有事吗?” 路柯能有什么事,但也不能承认自己没事找事,他凶巴巴的:“我要抄你卷子。” 陈禾自己的答案就是抄的,听路柯说,总有点心虚,也没好意思拒绝:“那好吧。” 路柯真没想到这么容易:“这么简单?” 陈禾半天没憋出来一个字,下定决心下次不靠系统,也能保住人设,然后在狠狠拒绝路柯:“那我也没办法啊。”还是要点脸的。 路柯看她脸都憋红了:“什么没办法?” 陈禾不想跟路柯说话了,闷着气:“我要走了。” 路柯还在想什么没办法,也没拦着她,陈禾走的跟小跑一样。 路柯一直想着这事儿,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明白过来。 “路柯啊,打架可凶了。” “那我也没办法啊。” 妈的,陈禾会不会以为她不给他抄,他就会打她。他路柯是那么没品的人吗? 正吃着饭,路柯就给众人表演了川剧的变脸。 孙驰觉得路柯这两天有点不对,说话都小心了许多:“不和胃口?” 马乘看了看外面的太阳:“是不是热着了?等会我去拿点冰贴吧。” 路柯绷着脸:“我凶吗?” 卢易听见抬头看了眼,差点没噎死:“咳咳咳,水,水……” 这下连马乘都没敢拍彩虹屁了。 路柯明白了,生硬的扯出来一抹笑:“这样呢?” 孙驰:“要不路哥您还是别笑了?” 路柯:“……” 路柯不苟言笑的回了教室,班里的女同学都不敢闹了,整个班级都有点压抑,一直到下午开场路柯走了后。 “路柯怎么了?” “谁敢惹路柯啊。” “我怎么知道。” “可能大姨夫来了?” “你别让路柯听见了。” “滚滚滚,哪都有你。” 路柯这次提前去了二十分钟,陈禾果然到了,路柯笑不出来,依旧凶巴巴:“陈禾,出来。” 陈禾挺懵逼,一考场的人更懵逼,然后有点同情陈禾,这位主这么凶,怕不是什么好事。 路柯站到门口:“快点。” 陈禾磨磨蹭蹭的出去了:“有事吗?” 路柯抿了抿唇,半晌:“我不会打你。” 陈禾觉得莫名其妙,但是没敢说:“那,还有其他事没?” 路柯挺郁闷:“没了。” 两人一块进去了,陈禾正襟危坐,路柯趴桌子上睡觉。 也不知道谁往外传的,路柯看陈禾不顺眼,想打陈禾,这话都传到办公室里了。 年轻女老师更忧心了:“你说这事真不?” 路柯的班主任正改卷子,闻言笔一顿:“不至于吧?” 年轻女老师:“不行,我得去问问陈禾。” 班主任:“别急啊,等考试结束呗,现在不耽误人家考试啊?” 年轻女老师喝菊花茶败火,突然问道:“他俩咋认识的?” 班主任沉思道:“还记得前天我叫路柯过来,陈禾给你送作业不?” 年轻女老师不敢相信:“不至于吧?”她仔细想了想,“他们不就说了一句话?” 班主任:“应该不是吧,路柯那孩子还挺好的,除了不爱学习没什么大毛病。” 年轻女老师:“打架不算么?” 班主任:“都说路柯会打架,我还没见过,也不知道哪传出来的。” 年轻女老师:“到底会不会?” 班主任也不能睁眼说瞎话:“会是会。” 年轻女老师:“诶。” 陈禾写完就把卷子往旁边放放,监考老师看见也没说什么,只要不太过分,他们都睁只眼闭只眼。 其实路柯也没抄,不过依旧没拦着陈禾,这样他能光明正大的看陈禾,陈禾侧颜挺好看,鼻尖很翘,耳朵又小又白,夏天都穿的清爽,路柯一偏头就能看见陈禾脖子上一片光裸的肌肤,白的能发光。 路柯觉得眼睛被烫到了,连忙移开视线,又觉得自己行为很变态,像个偷窥狂,路少爷正准备强行矫正自己的行为,却发现这是最后一场考试了。 路柯就有那么一点不舒服,他发誓就一点,还有那么一点嫉妒陈禾的同桌,不过路柯是不会承认这是嫉妒的。 他就是想看看,谁能跟陈禾坐一块还没被气死,路柯是这么告诉自己的,等考试结束他就过去。 陈禾还想着兼职的事,可惜没找到,但是这星期的生活费已经到了,就是有点少,这学校餐厅的消费还真不算低。 陈禾心里有事,又早早的把卷交了,市一高建的还是挺好看的,陈禾跟无头苍蝇一样转着,原主父母早些年打工双双死到了外面,现在正由原主的婶子抚养。她婶子不是什么好人,抚养原主也是为了那一大笔赔偿费,但也没虐待原主,就是从初中的时候,原主就靠自己的奖学金过了。 老师不知道陈禾家的情况,她婶子隔一段时间就打老师的电话,说是问陈禾的生活,其实就是想知道陈禾奖学金拿了多少,好让陈禾一分不少的打给她。 她的话说的好听,说是陈禾还小,这钱她先保管,防止陈禾乱花,就这样,陈禾一分钱也没存下来。 路柯在陈禾交卷后,也出来了,他也没事做,就站走廊上,这位置不错,刚好能看见陈禾在乱转。 路柯都没意识到自己唇角扬起来多高。 陈禾穿着校服,看起来小小的一只。 年轻女老师是巡考,好巧不巧遇见了路柯,她没注意到路柯再看陈禾:“路柯?” 路柯都没回头:“忙,没空,滚。” 年轻女老师脸色不大好看了,提高了声量:“路柯!” 路柯才看见是年轻女老师,他记忆力不错,认出来这是陈禾她老师,这就有点尴尬:“老师好,我刚以为是同学呢。” 年轻女老师缓了缓,准备客套客套:“没事儿,你这是考完了?” 路柯应了声:“嗯。” 年轻女老师继续说:“我听说你跟陈禾那事了。” 路柯挑眉:“怎么了?”他和陈禾的事?他怎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年轻女老师犹豫了下,毕竟这事空穴来风,也不能直说:“你和陈同学有过节吗?” 路柯越来越奇怪了:“没。” 年轻女老师这才放心:“好了,回去吧。” 路柯不明所以:“好。” 路柯回去就问孙驰:“学校里传我和陈禾什么了?” 孙驰刚打完球,一身汗:“你不知道?都说你要打陈禾呢。”话是这么说,但是他们没当回事儿,也就没跟路柯说。 路柯骂了句:“谁他妈传的。” 孙驰没把这当回事,见路柯这么生气,仔细想了想:“好像是一考场说的。” 路柯:“艹。” 现在他有点担心,这话传到陈禾耳朵里成什么了,他总觉得陈禾在躲他。 4.4 女生宿舍,司蕾往窗帘上喷香水:“茉莉味的,闻见了没?” 郭冬正啃着苹果:“是有点,你过来给我蚊帐上喷点呗。” “美得你。”司蕾可宝贝她这瓶香水,最起码得过两星期才能扔角落里,“我好不容易顺我小姑的,得爱惜点。” 郭冬吃完擦了下手,扑上去:“小蕾子还不快点呈上来。” 司蕾举着香水,拼命挣扎:“别想,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哈哈哈,别闹…” 陈禾刚洗漱完,头发湿漉漉的披在后面,已经换上了睡衣,见她们俩闹做一团:“你们干嘛呢,这么乐呵。” 郭冬的短发被挠成了一团:“司蕾嘚瑟呢,我正教她做人。” 司蕾笑的脸蛋红红的:“别瞎扯,陈禾你瓶里还有热水不,我喝点。” 陈禾已经坐床上了,用毛巾擦头发:“刚打的,诺,就在那儿。” 司蕾倒水时才想起来这回事:“陈禾,你跟路柯没事吧?” 陈禾没听清:“啊?” 郭冬梳头发,照着镜子弄她的刘海儿:“就路柯啊,外面都传他想打你。” 陈禾把毛巾披肩膀上:“没这回事啊。” 司蕾端着杯热水呼气儿:“我就觉得没这事,你知道路柯不?路家的独苗,跟我们这等屁民压根八竿子打不着。” 郭冬只知道学校里有这号人物:“什么路家?” 司蕾白了郭冬一眼:“能有几个?”说着,从床头扯出来一本财经杂志,“你翻翻。” 郭冬家里也就一般水平,翻杂志的时候,手都在抖:“我这不是做梦吧?我们竟然在一个学校。” 司蕾觉得她这俩室友读书读傻了:“你们不知道?” 陈禾拿着英语四级书背:“知道。 “诶诶。”郭冬发现新大陆,“我这做梦呢。” 司蕾看了眼手机,九点四十九:“郭冬,起来。” “忙着呢。”郭冬翻着杂志,“陈禾你怎么会知道……等等,别拽我啊。” 司蕾才不理她:“洗漱啊,再磨蹭就熄灯了。” 陈禾在里面背单词,老专心了。 没一会儿就熄灯了,司蕾刚躺床上,也睡不着:“明天放假,陈禾你还不回去啊。” 陈禾:“我等暑假再回去。” 司蕾真佩服陈禾:“你可真厉害,我都想家了。” 陈禾抿着嘴笑了笑,原主还挺要强,她家里的情况现在还没跟室友说,一高一星期放一天短假,两星期放一次两天半的长假,原主一放假就去兼职。 郭冬偷摸着打灯看杂志:“路柯怎么会来我们学校啊,不都应该出国留学么?多帅。” 司蕾裹着被子,宿舍开着空调,不盖被子还有点冷:“这谁知道。” 三个人小声说悄悄话,没过多长时间就都睡了。 六点的铃声,六点半早读,七点早饭时间,七点四十坐班。 a班在教学楼的另一头,路柯惦记这事惦记的时间有点长了。 孙驰总感觉路柯最有点心不在焉:“路哥?” 路柯再等放学,这破表走的也太慢了:“什么事?” 孙驰掂量着语气:“您这最近来学校有点勤啊。”月考三天到了,他还以为今天路柯不来了,谁知道连早读都来了。 路柯正转着笔,手顿了下,看向孙驰:“怎么?” 孙驰舔了舔嘴唇,干笑道:“这不是好奇么,等会儿放学一块不?” 路柯把被画的乱七八糟的本合上:“你们先走吧。” 孙驰断定路柯有事了,但也没敢问,拼命按下八卦的心,寻思着,等会儿去问马乘。 下课铃一响,路柯就出去了,三个人对视了眼,没敢跟出去。 路柯站a班门口:“陈禾。” 陈禾沉迷于学习,没听见,还是陈禾的同桌听见了:“陈禾,外面有人找。” 陈禾从知识海洋里出来了,看了眼是路柯,有点意外,对同桌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她同桌是女生,路柯看见差点没压住唇角。 同桌起来给陈禾让位,狭促道:“这谁?好帅啊。” 陈禾想都没想:“是好看。” “……同桌,虽然没说错话,咋就这么不对味,她同桌不是超老实么,这是在炫耀?肯定是幻觉。 路柯见陈禾向他走过来,心跳的有点快,有点不自在。 陈禾还是得仰着头跟路柯说话:“同学,什么事?” 路柯听见陈禾喊他同学就来气,虽然不知道气从哪来,不过还是超气,路少爷脸一绷:“我有名字。” 陈禾犹豫了下,路柯不待见她,但是喊喊名字还是行的吧:“好的,路柯。” 路少爷这次没忍住,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星光,魅力值飙升,这么多人,就陈禾喊他名最好听:“以后准你喊了。” 陈禾还想回去看书:“你找我什么事?” 路柯心情极好:“没事不能来找你?” 陈禾都没见过路柯两次:“可以吧。”就是有点耽误她学习。 路柯挑眉,陈禾梳的马尾,头顶有两根呆毛翘了起来,陈禾动动,呆毛就晃晃,路少爷想摸摸:“语气这么勉强啊。” 陈禾有点纠结,没敢大声:“我们这不是不熟吗?” 路柯差点没炸了:“陈禾,你说什么?” 陈禾被路柯吼了,路柯黑脸的时候,超凶,陈禾说话都小心翼翼,路柯现在像河豚,她怕不小心戳爆了:“我们熟吗?” 路柯牙痒,觉得陈禾根本没良心:“我们都同桌三天了。” 陈禾仔细翻了翻原主的记忆,没想起来:“没啊。” 路柯忽然逼近,一只胳膊撑到陈禾后面的墙壁,牙咬的咯吱咯吱响:“你给我好好想想。” 陈禾仰头仰的脖子酸,突然机灵了:“考试算吗?”勉强算吧?同桌。 路柯冷着脸,低头俯视陈禾:“怎么不算。” 陈禾不说话了,路柯他不讲理。 路柯肺部正剧烈运动:“怎么不说话了?”陈禾,可不是最会气人吗? 陈禾觉得两个人离的太近了,少年身上蓬勃的热气,让她有些不适应:“我们离太近了。” 路柯突然想堵住她的嘴,还不如不说,胃疼:“哪近了?哪近了?” 陈禾抿唇:“你不讲理。” 路柯被气笑了:“我最讲理了,我哪不讲理了。”他见陈禾嘴巴嘟起来了,“你还不高兴?” 陈禾生闷气:“嗯。” 路柯疯了,咄咄逼人:“你还敢生气,我都没气,陈禾,陈禾,你、你……” 陈禾突然超大声:“路河豚。” 路柯想把这小妮子拎起来锤一顿:“你喊什么呢?” 陈禾:“路河豚。” 陈禾低着头,路柯只能看见陈禾的脑袋:“你再大点声。” 陈禾老实的很:“我不敢了。” 路柯哼了声:“怎么不敢了?你胆子可大了。谁都没你胆子大。” 陈禾安静的被嘲讽。 路柯:“怎么不说话,算了,我怕我受不了。” 铃声这个时候响了,有一分钟,路柯还是没把胳膊挪开,陈禾碰了碰路柯的小腹,感觉挺结实:“你有腹肌啊?” 路柯气还没消:“嗯。” 陈禾也知道路柯没消气,但是不能老耽误她学习:“路柯。” 路柯觉得陈禾喊他名字最好听了,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什么事?” 陈禾声音很小:”我要回去上课了。” 路少爷又炸了:“陈禾!” 陈禾:“我要上课!” 路柯想从四楼跳下去,没想到他刚移开胳膊,陈禾一下子就跑进班里了。 路柯彻底疯了:“艹。” f班的人离得远,没看清,但在路柯看过来之前跑进班了,谁他妈脑子不清楚的上去当炮灰。 路柯没回班。 校园里传疯了,路柯壁咚陈禾,听说还是路柯欲求不得,告白被拒,这下有意思了。 孙驰离得远,也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你们觉得?” 卢易对着一桌子的美食没有埋头苦吃:“不可能吧,路哥以前骂哭多少人了?” 马乘他们仨从初中就跟着路柯混了:“挺多的。” 孙驰喝了口雪碧试图让自己冷静:“操,疯了吧!”路柯会喜欢上人,这还不如让他相信火星能住人。 马乘最冷静:“陈禾?就我们年级第一?” 卢易也没咋注意过陈禾,就是她的照片老在展示栏上挂着:“和路哥有些不搭啊。” 孙驰骂了声:“只是不搭吗?差天边去了。”俩人到底怎么认识的? 马乘已经想到从另一种吹彩虹屁的办法了:“你们说乖乖女都喜欢什么?” 孙驰骂马乘:“王八犊子。” 卢易平复下心情:“吃饭吧。” 马乘也怼孙驰:“王八羔子” 路柯去飙车了,一直疯到半夜,快到家了才知道饿,坐路边摊上点了碗麻辣烫,吃完嘴渴,喝了点酒,有点上头。 “唱歌,出来不?” ktv包间里,孙驰接到电话是还在打游戏,就直接让司机把他送过来了,卢易正吃夜宵,抹抹嘴也来了,马乘只要没死肯定来。 路柯以前没喝过酒,晚上就碰了点,虽然没醉,多少有点不正常。 孙驰觉得路柯不是喝醉了,是受刺激太大了,该不会白天的事是真的? 路柯想着陈禾,立下豪言壮语:“老子要让陈禾为我疯,为我狂,为我哐哐撞大墙。”敢说他们不熟。 路河豚表示自己已经炸了。 5.5 陈禾在一家奶茶店兼职,她把门拉上,结束了半天的劳作。 这家奶茶店的主人心地很好,每到周末她就回去陪儿子,陈禾留到这看店,她在楼上有个小小的房间。 陈禾累的肩膀疼,夏天热,奶茶店生意挺好,特别是柠檬水,她就切了一下午柠檬,周日的时候人倒是不多。 陈禾洗完澡,对着镜子吹头发,吹风机声音挺大,镜子里的女孩眼睛带着笑,纠结了下:“您在吗?” 白月光系统及时上线:“在的。” 陈禾:“我要是不和路柯私奔的话,还会淹死吗?” 白月光系统安慰她:“他肯定会和你私奔的。” 陈禾舒了口气,头发已经吹了个半干,已经差不多了,她其实想问,可不可以不用淹死,虽然知道还会复活,但总觉得有点怕。 窒息而死应该挺难受,她自己消极怠工,但让系统知道不大好:“谢谢你。” 白月光系统:“您不必客气。” 陈禾又看了会儿书,才把灯关了睡觉。 奶茶店十点才开门,她可以多睡会儿。 奶茶点不大,门口系着一串风铃,有人开门就哗啦啦的响:“欢迎光临。” “陈禾?”女孩摘下了墨镜,皮肤白皙,嘴唇红润,高二a班的校花,安瑶。她把墨镜放桌子上,“柠檬水。” 陈禾不认识安瑶,但估摸着是一高的学生:“您好,要加冰吗?” 安瑶后面还有俩人,紫色裙子黑高跟的女孩走到柜台前面:“加冰,等会再拿点冰块来。” 陈禾看见安瑶的膝盖,应该是碰着了,擦掉一大块皮,伤口看着挺吓人:“好,请稍等。” 安瑶披着头发,在外面走的有点热,奶茶店里吹着凉风,舒服了很多,她还没来过这么小的店,但是这里收拾干净,也没在挑剔,只是坐一边,表情不大好看。 她的成人礼快到了,高跟鞋却还不怎么会穿,今天出来逛街,碰到膝盖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陈禾。 “瑶瑶,要不等会去趟医院?”紫裙子女孩有些担忧的看着安瑶的膝盖,“留下伤就不好了。” “还是回去看吧。”说话的是和安瑶一路的,发尾卷了下,娃娃脸,看着挺可爱,“我叫司机过来。” 安瑶可有可无的点点头,学校里传的事,她是不大信的。 路柯怎么可能会看上陈禾。 安瑶最骄傲了,不可能承认路柯看上了陈禾。 陈禾先去拿的冰,想到楼上还有点医用碘酒,也拿下来了:“先用这个消消毒,伤口需要清理一下。” 安瑶一点都不想碰这碘酒,闻着还有一点刺鼻。 娃娃脸跟紫裙子女孩有点紧张:“这个怎么用?”她们家也都挺有钱的,很少磕着碰着,安瑶的肌肤很白,伤口就显得更加可怖。 陈禾就蹲下了,表情挺认真:“可能有点痛,稍微忍一下。” 安瑶想拒绝,还没开口,陈禾就上手了,她嘶了下,果然有点痛。 不过用完就舒服了很多,安瑶见陈禾开始给她做柠檬水,不太自然的移开了视线。 娃娃脸:“好点了吗?” 安瑶没出声,拒绝了紫裙子,自己用冰敷伤口。 碘酒味道有点冲,陈禾做完柠檬水就把店门开开通风。 安瑶很少有不自在的时候,她又偷偷去看陈禾,陈禾五官不是很惊艳,但是耐看。 陈禾拿着书背单词。 安瑶才想起来陈禾是年级第一,比她低一届,她对学习没多上心,就是天生的脑子比较灵活,成绩也没出过前十。 门口赶过来个人:“小姐,这里车来不进来,要走两步。” 安瑶没让人扶,站起来走路姿势依然优雅,一点都看不出来受了伤,她拿起墨镜戴上,高傲道:“嗯。” 陈禾等人走了后去收拾,三杯柠檬水好端端的放着,吸管都没拆开。 陈禾想了想,她们应该都不吃外面的东西,扔掉好像不太好。 陈禾把柠檬水送给了隔壁鸡排店的老板,隔壁鸡排店老板回赠了份鸡排。 陈禾对着鸡排流口水,她有几天没吃肉了,生活费打盘青菜已经很勉强了,她得想想办法,总不能老饿着。 陈禾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总感觉自己又瘦了,吃不起肉的时候,陈禾审美都变了,白白胖胖其实也挺好看。 学生都放假回家了,这里还有点偏,一上午也没几个人,陈禾最后过了变数学公式,打算关门去吃饭。 这里有家拉面店,卤料可香了,陈禾咽了咽口水,决定就是它了。 哗啦啦,门又开了,陈禾相当敬业,微笑道:“欢迎…光临。” 是路柯,脸很臭的路柯,陈禾想起来上次的不欢而散,总觉得路柯是过来算账的。 路柯见陈禾冲他笑,心脏差点没跳出去,但马上想到陈禾会对任何一个进来的人笑,他又变成河豚了,假装没看见陈禾,看墙上奶茶的宣传单。 陈禾见路柯没搭理她,觉得是自己多想了,路同学其实也蛮好的,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应该表示表示,比如,向路柯推荐奶茶:“外面比较热,饮料比奶茶要好点,不容易腻。” 路柯还有为陈禾会说点别的,没想到,她竟然开始推销饮料,连声招呼都没打,就跟他们不认识一样!! 路柯超生气:“哦。” 陈禾继续说:“最近卖的最好的是冰柠檬,桃之夭夭也挺好喝。” “……”路柯,不能打陈禾,他一点都不生气,“还有呢?” 陈禾:“冰咖啡提神,玛丽莲冰露有点酸。” 路柯已经开始冷笑了:“哦。” 陈禾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你都不喜欢啊?” 路柯以为陈禾发现了什么,语气稍微温和了点:“嗯。” 陈禾从来不强迫人家消费,并且人超好:“对面还有家奶茶店,你去那里看看吧。” “……”路柯,艹。 陈禾见路柯不说话,以为他不好意思走:“你走吧,我不介意的。” 路柯想打死她:“陈、禾。” 陈禾抬头:“啊?”路柯很高,陈禾才发现路柯的脸色比刚进来的时候更难看了,虽然路柯说过他不会打她,陈禾还是觉得有点危险,小心翼翼道,“没事吧?” 路柯口是心非:“没事儿。” 陈禾向来老实,信以为真,长舒了口气:“没事就好。” 路柯气到麻木,相当冷淡:“嗯。” 陈禾见路柯杵着不动:“那个……”她有点不好意思,但是除了学习,吃饭也很重要,“我要关门了。” 路柯以为他麻木了,但是那只是他以为,他又炸了,还挺委屈:“你赶我走?” 陈禾连忙道:“没有。” 路柯这才好受了点,但还是不依不饶:“那你什么意思?”他就不相信,陈禾一点都不喜欢他。 这来自路小少爷最后的倔强和迷之自信。 陈禾有的时候也很聪明:“我的意思是,我要去吃饭,你要不要一块?” 路柯瞄了眼陈禾,半晌,施舍似的吐出一个字:“嗯。”这算不算是请他约会?陈禾果然喜欢他。 路柯神清气爽,勉强把找陈禾找了一上午事情揭过去。 陈禾关门,把营业中的牌子转过来成暂时休息。 陈禾想去吃拉面,没好意思直接说,还挺客套的:“你想吃什么?” 路柯全当这是约会,身心异常愉悦,就差冒粉红泡泡了,但是面上非常高冷:“都可以。” 陈禾没忍住弯了弯唇角:“我们去吃拉面吧。” 路柯突然有了长的太高的烦恼,他只能看见陈禾的发顶,陈禾还没到他的肩膀,很小一只:“嗯?”约会去拉面店?西餐厅不是才比较浪漫。 难道陈禾不喜欢红酒小提琴?路柯心思有点飘。 陈禾已经看见拉面馆了:“就这家,拉面很好吃。” 路柯能听出来陈禾很高兴,低头看了她一眼:“好。” 这家店生意不错,陈禾在一个小角落里才找到了位置,双人桌,窄窄的,但也没其他地方了,抬头看路柯还在找地方,就拉了拉路柯的袖子:“我们去哪吧。” 路柯正找位置,感觉自己袖子被人拉了下,一回头就见陈禾仰着头指着一个小角落,笑的超甜,路柯心都要化了,看见小角落更加确信了。 陈禾想和他谈恋爱,不是只有男女朋友吃饭才会找小角落吗?他们餐厅就是这样的。 路柯自信心爆棚,反手牵住了陈禾的手,笑起来好看到陈禾有点眼花:“走。” 陈禾一直觉得路柯很好看,笑起来更好看,就没甩开。 路柯笑起来很暖,黑色卷发蓬松,眼睛弯的弧度很浅,却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他在笑。 路柯手心很热,热到有点烫,陈禾耳尖有点红:“路柯。” 路柯牵着陈禾坐下:“在这儿呢。” 陈禾的手都有点出汗了,她很认真:“你火气是不是有点大啊?” 路柯还在偷偷的摩挲着手指,陈禾的手又小又软,这还是他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路柯已经飘了,没听清陈禾说什么:“嗯?刚没听清。” 两个人坐着,路柯还是比陈禾高出来一截,陈禾需要抬头才能看见路柯的脸:“你火气好像有点大。” “……”路柯,“怎么了?” 陈禾:“我手都有点出汗了。” 路柯手背又窜出来了青筋:“我刚牵你,你就想起来这个?” 陈禾见路柯有点生气,茫然中带点小心:“我还应该想起来什么?” “……”路柯,他一点都不生气。 6.6 “小碗拉面。”老板娘把面放到陈禾前面,“丫头,好好吃啊。” 陈禾闻见味儿,眼睛发亮:“谢谢。” 老板娘笑眯眯的:“这位的还得等一会儿。” 路柯倒不饿:“没事儿。” 陈禾没好意思先动筷子,瞅见一边的辣椒,放了一大勺,她喜欢吃辣,然后就等着路柯。 路柯还不想跟她说话,但是看陈禾眼巴巴的盯着面,又有点不忍心:“等什么呢,你先吃吧。” 陈禾笑了下,唇边有个小酒窝:“那多不好意思。” 路柯又被迷了眼,心怦怦跳,别开头,有些别扭:“不用。” 陈禾其实老好意思了,她就开始吃了,差点没喷火:“这个好辣。”辣的她想飙泪,陈禾吸了吸鼻子,又热又辣,但是好爽。 路柯的面也来了,他掰开一次性筷子,见陈禾一边吃一边擦泪:“受不了?” 陈禾高估了自己,辣的舌尖发麻,嘴唇红红的:“有点难受。”但也很爽。 路柯见陈禾脸上都起了层薄红,泪汪汪的眼睛,差点没过去了,他个高,俯视着陈禾,都能看见陈禾衣领里面的白白的锁骨,他颇不自在的移开眼,把自己的拉面推给陈禾:“我们换一下,你吃这个。” 陈禾有些犹豫:“可我都吃过了……”这不太好吧。 路柯态度非常强硬,在自己碗里挑起来一筷子拉面:“好了,我这碗也吃过了。” 陈禾呐呐道:“这不一样。”她刚刚还喝了一小口汤。 路柯挑眉:“你嫌弃我?”她要敢说嫌弃,他一定要打死她。 陈禾觉得这样太亲近了,而且,她都多大了,再让别人吃自己剩下的:“这不太好吧。” 路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趴陈禾碗里喝了口汤,还挺得意:“现在呢?” 陈禾忽然觉得路柯人挺好的,就是容易生气:“那谢谢你哦。” 路柯心里飘起了粉色的桃花瓣:“嗯。”他这算不算和陈禾间接接吻了? 陈禾对着一大碗拉面,还是没好意思下口:“我吃不完。”路柯吃小碗应该吃不饱,“我再给你点吧。” 路柯:“不用,你先吃,吃不完再给我。” 陈禾有点手抖:“你、这样不行吧。” 路柯:“你事真多。” 陈禾也觉得自己事多,也不说话了,兴许自己努力努力也能吃完:“那我试试。”路柯吃不饱再点一碗好了。 陈禾的小碗,路柯没两口就扒拉完了,他其实想把汤也喝了,但是为了风度,强行忍下了:“没事儿。” 陈禾吃的挺慢,这家店还很实惠,大碗的量一点都不含糊,路柯在一边等陈禾。 陈禾因为常年处于半饥饿状态,胃口比一般女孩还小,她还吃了份鸡排,还有半碗的时候,陈禾就觉得自己吃不完了,但路柯视线就在她头顶徘徊。 陈禾吃不完开始用筷子卷拉面了,吃一口歇一下。 路柯觉得陈禾缩着脑袋挺搞笑,他都不嫌弃她,她磨蹭什么:“你干嘛呢?” 陈禾声音很小:“吃饭。” 路柯差点笑出声:“吃饱了没?” 陈禾半天没出声。 路柯就是故意的:“吃不完也不能浪费啊。” 陈禾被说的不好意思,脸有点红:“嗯…” 路柯抽走陈禾手里的筷子:“别勉强。” 陈禾还是低着头,像个被训的小孩:“嗯。” 路柯有种咸鱼翻身的快感,面有点糊,但是他还是觉得很好吃,就是吃完准备付账的时候,有点慌了,手机好像打完电话就关机了。 路柯身上从来不带现金,这就有点尴尬了。 陈禾用一次性杯子喝水,见路柯摸完口袋,有点尴尬的坐着,应该是没带钱,陈禾最善解人意了:“我请你吧。” 路柯从来没这么尬过,出去请客蹦迪都是刷卡,刷脸也可以,就这个小面馆恐怕不支持刷卡,也不能刷脸。 陈禾起来付账,路柯跟在陈禾后面,觉得脸烧的有点疼。 陈禾走着,路柯也不说话就是跟但她屁股后面,她多少有点无奈:“路柯?” 路柯什么人啊,马上就缓过来了,陈禾都请他吃饭了,路柯老骄傲了,昂着脑袋,听陈禾喊他,才低头:“嗯?” 这天热的,一出空调屋人就想出汗,柏油路被晒的发白。 迎着太阳,陈禾有点睁不开眼:“我们饭都吃完了。”意思是你还跟着我干嘛。 路柯自然也听出来了,面色无常,脸皮厚度堪比城墙:“还债啊,我去帮你看店。” 陈禾终于有那么一点明白过来了,但是不敢相信,说出来很自恋的,她还是挺腼腆的:“不用,我可以的,周末这里人很少的。” 路柯上前一步,站陈禾前面,眯着眼睛,说话懒散:“你看我也没钱,只能卖身了。” 陈禾仰着头看路柯,路柯背后有片阴影,刚好把她罩到里面,陈禾应了声:“好哦。” 路柯没忍住笑,回头看陈禾,依旧小小的一只,走路走的挺认真。 陈禾意识到路柯看她,一抬头就撞进了路柯的眼睛,黑色的、喜悦的,温柔的眸子,少年连眉梢都在述说着欢喜。 陈禾有点呆,路柯真好看。 路柯接过钥匙开门,顺手把奶茶店的牌子翻过来,陈禾把店里的空调打开。 路柯坐着,东张西望:“要我帮忙么?” 陈禾给路柯倒了杯水:“现在没人。” 路柯喝完水,舒服的瘫到椅子上:“你在这儿打多长时间工了?” 陈禾把物理书摊开:“快一学期了。” 路柯见陈禾拿书,皱了皱眉毛,第一次这么讨厌书:“怎么不回家?”小女孩不都容易想家? 陈禾翻了一页书:“家里有点远。” 路柯也知道不是谁都像他家一样有钱,看着那本书越看越不爽:“书有什么好看的?”有他好看吗?他,路柯,贼帅。竟然不看他,真让人生气。 陈禾还真就点了点头:“好看啊。”真学进去了,也挺有意思的。 路柯又生气了,陈禾还没夸过他好看:“我们谁好看?!” 陈禾想都没想:“你。” 路柯被陈禾一点都没犹豫的话取悦了,得意的笑了起来:“算你有眼光。” 陈禾托着腮帮子看着路柯笑,没说话,毕竟除了物理,还有政史地,语数英化生呢。 孙驰三人推门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路柯陈禾对着脸笑,这就有意思了。 路柯见他们仨过来了,挑眉:“你们过来干什么?” 孙驰干笑了声:“这缘分啊,口渴了找家店,就刚好碰见您了。路哥,真巧。” 卢易手里还攥着一把烤串,跟着附和道:“真巧,路哥。” 路柯冷笑了下,看向了马乘。 马乘卖队友一点都不心虚的:“路哥,都是他们俩的主意,我没拦住他们。” 孙驰变了脸色,骂马乘:“操,要不要脸。” 卢易把烤串吃完了,用纸擦了擦嘴,接着附和:“不要脸。” 其实是昨天晚上路柯疯疯癫癫的,刺激到他们仨了,纠结了一上午,摸到这里想看看情况。 路柯哼了声:“不是渴了么?喝什么?” 孙驰舔了舔嘴唇,心虚的到柜台前面,陈禾欢迎所有来光顾的人:“您好,想喝点什么?” 陈禾对着孙驰笑,虽然很公式化,但是孙驰觉得自己背快被路柯扎穿了,胡乱瞄了眼单子:“红茶就行。” 陈禾:“几杯?” 孙驰还没说话,路柯冷冷的插了进来:“肯定不会少啊,至少得弄一百杯来尝尝啊。” 孙驰想哭:“那就一百杯吧。” 陈禾也能看出来他们四个还挺熟,孙驰脸嫩,看着还挺可爱,有点不忍心他被欺负:“您确定吗?”一百杯就有点逗了,谁喝的完啊。 孙驰笑的有点僵:“确定。” 陈禾见路柯还阴沉沉的盯着人家:“路柯?” 路柯:“他自愿的,孙驰,是不?” 孙驰哪敢否认:“是,这不天热,我想多买点。” 马乘能不知道路柯想整他们吗?但是这次他们来的目的就不单纯,换句话说是活该:“是这样,你放心,他绝对自愿的。” 卢易也怂路柯:“是啊,天热。” 陈禾也不好再说什么:“那我做了?” 孙驰仨刚想松口气,路柯一边阴阳怪气:“哪能啊,他们仨别的不说,就勇于尝试,这次肯定要自己做的。”想的美,让陈禾给他们做,咋不上天呢。 孙驰快哭出来了,他哪会啊:“是,是。” 马乘向来吹彩虹屁:“路哥英明,您不用管,我们自己来。” 陈禾有点为难:“这不大好吧。” 马乘低声求陈禾:“姑奶奶,您让让,我们自己来。”路柯这绝对看上陈禾了,恐怕还疯的不轻。 孙驰:“我们就是勇于尝试,您让我们试试吧。” 卢易:“幸福要靠自己创造,您放心,我们不会碰坏东西的。” 马乘:“我们是真心的。” 陈禾:“……”有点想笑是怎么回事。 孙驰搜视频,卢易配调料,马乘在一边封口,忙活一下午,饮料垒的整整齐齐的。 路柯跟个大爷一样坐旁边监工,等仨人抹把汗,干完了:“完事了?” 除了马乘,那俩可是正儿八经的少爷,可没干活啥活。 孙驰挤出来个笑:“完了。” 卢易坐一边,喘气:“成了。” 路柯:“做完了就喝啊,愣着干嘛。” 孙驰:“来真的啊?别介,哥,路哥,我错了。” 卢易正喝着呢,差点没喷出来,苦着一张脸:“这喝完不得进医院啊。” 马乘吹彩虹屁的本事不是吹的:“路哥,你看嫂子这么善良,也不忍心啊。” 7.7 路柯心跳猛的加速,也不知道心虚还是什么,先去看了眼陈禾。 陈禾在心无旁骛的写卷子。 路柯有点郁闷:“滚吧,滚吧。” 孙驰松了口气:“谢路哥。”走的时候没忘把饮料拿走,毕竟亲手做的。 卢易都有点饿了:“路哥再见。” 马乘轻手轻脚把门带上。 孙驰抱着泡沫箱子:“这怎么弄?” 卢易琢磨了下:“送人吧,总不能带回去。” 马乘摸了摸下巴:“卖了吧,白送可能没人要。” 孙驰不信这个邪,但还真没送出去:“操。” 最后他们仨把饮料卖给夜市烤串的老板了,一杯一块钱。 三人叫了点烤串,老板免费送了三个鸡腿。 卢易挺高兴,毕竟劳动所得:“你们说,路柯真看上陈禾了?”总觉得这事这么梦幻呢。 孙驰:“没看上你以为你一下午干嘛去了?” 卢易有点忧愁:“那陈禾看上我们路哥了吗?” 孙驰舔了舔嘴唇:“我看着不太像。”陈禾好像对他们路哥一点意思都没。 马乘拿了串烤肉,上面撒的葱花还挺香:“哪是不像啊,陈禾谁啊?一头扎到学习里,拔都拔不出来。” 孙驰嘴干,喝了口红茶:“那这事能成吗?” 卢易看起来不是胖,挺壮实一小伙,白白净净的:“我倒是挺好奇陈禾怎么想的,竟然不喜欢路哥,你们说路哥开始追陈禾了没?” 马乘:“没吧,你们没看见刚路哥挺紧张的么?” 孙驰不是多待见马乘,但也一块玩:“陈禾知道路哥喜欢她不?”学校里还传路柯想打陈禾呢。 马乘想了想:“也不至于一点都不知道吧。” 卢易啃鸡腿:“那她信不信?” 路柯陈禾,两人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去。 孙驰马乘都不说话了,这谁信,他们现在还跟做梦一样呢。 陈禾就学习好,学校里比陈禾好看的很多,路柯也不可能喜欢陈禾的学习好啊,但他还真就看上了,这事邪乎。 陈禾写完卷子发现店里就剩他们俩了,他们还把机器收拾的挺干净:“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路柯还以为陈禾要写到天荒地老,没好气道:“这我哪知道。” 陈禾把卷子收起来,揉了下有点僵的脖子,看了下表,六点多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路柯盯陈禾盯了一下午,陈禾鸟都没鸟他一下,一说话就想撵他走:“我来帮忙呢,哪能先走。” 陈禾把空调关了,她都有点冷了:“没事儿,我要关门了。”她估计也不会有人来了。 路柯还生着气:“反正我不走。” “……”陈禾,她好像下午是没和路柯说话,“那我们去吃饭?” 路柯掀了掀眼皮:“你请我?” 陈禾:“好啊。” 路柯还有点别扭,但站起来了:“我要去五星级酒店。” 陈禾关门,头都没回:“别闹。”把她卖了也请不起。 路柯听见着俩字耳朵有点痒,假装没听清:“你刚说什么?” 陈禾把钥匙收好:“别闹啊。” 路柯笑了下,在陈禾看见之前,又继续绷着脸:“那你请我吃什么?” 陈禾看见了路边的小摊:“麻辣烫吃吗?” 路柯看了眼:“不吃。” “肠粉呢?” “不要。” “麻辣拌? “不吃。” 陈禾不说话了,看着路柯。 路柯有些不自然的咳了声:“我请你。” 陈禾有点奇怪:“你直接说不就好了。”她觉得路柯不挑食啊。 路柯:“我就不直接说。” 陈禾觉得路柯无理取闹,但她脾气好:“去哪?” 路柯叫了滴滴,附近有家火锅味道挺好,主要是吃火锅,吃的时间比较长,他敢肯定,一吃完饭,陈禾肯定要赶他走。 服务员态度很好,见陈禾穿的白裙子还送来了围裙。 他们点的番茄和麻辣的鸳鸯锅。 吃完饭都一身火锅味,陈禾有点撑就同意了路柯散步的建议。 天早就黑了,灯光把城市照的如同白昼。 路柯走路上,有点蠢蠢欲动:“你冷不?” 陈禾不冷,还有点热:“没啊。” 路柯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 路边有卖棉花糖,粉粉的一团,挺可爱,路柯见几个女孩子围到哪里:“你要不要?” 陈禾也看见了:“太甜了,你想吃吗?” 路柯一点都不感兴趣,见有车,陈禾还往前走,一伸手就按住了陈禾的脑袋:“有车。” 陈禾刚过来的时候,就有点介意身高,都高一了,才刚刚一米六,特别是和路柯一块的时候,她有点纳闷:“我看见了。” 路柯觉得陈禾有时候蠢蠢的:“那你还走?” 陈禾解释了下:“我觉得我能过去。” 路柯看了眼陈禾,嘲笑道:“就你那小短腿。” 陈禾有点不高兴:“我还会长的。” 路柯趁机又摸了摸陈禾的脑袋,呆毛被压下却又倔强的再次翘起来:“你腿最长了。” 陈禾打掉了路柯的手:“不许摸。” 路柯笑了起来:“这又不赖我。” 陈禾也知道自己的身高跟路柯没关系,但还是闷闷的:“我知道。” 等他们走远了,买棉花糖几个女生才没忍住尖叫。 “卧槽卧槽,那也太甜了吧,那男生谁啊,帅的我腿软啊。” “我可看见了,男生笑的超宠啊,活的瑰宝。” “怎么就有主了呢,好想追。” 陈禾路柯关系近了许多,但路柯还是单方面恋爱,分手时就他依依不舍。 路柯站树底下:“你回去不也没事吗?” 陈禾走的有点累,正休息:“我回去看书呢。” 路柯迟早要把书点了,他发誓:“书又没我好看。” 陈禾的马尾有点松了,她就直接把头发散下来了:“我也不能老看你啊。” 路柯挑眉:“怎么就不能老看我了?” 陈禾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那多不好意思啊。” 路柯往陈禾身边靠了靠,直起了腰:“你老看书就好意思了?” 陈禾:“这又不一样。” 路柯就是无理取闹:“哪不一样?” 陈禾想了想:“书比你安静多了。” “……”路柯,嫌他吵是不是?这小妮子就是欠打,“你给我好好说话。” 陈禾换了种说法:“那你能不动吗?” 路柯被气笑了:“你让书蹦跶下给我看看。” 陈禾当然不能让书蹦跶,改口道:“我得好好学习。” 路柯靠到树上,眯着眼,吹着风:“嗯?” 陈禾揉了揉脸,有点困:“我以后要当有钱人。” 路柯觉得陈禾这愿望挺朴实:“谁跟你说好好学习就能当有钱人了?” 陈禾愣了下:“大人都这么说的啊。” 路柯嘲笑她:“你有钱了吗?” 陈禾兜里一百块都没有:“还没到时候呢,等我考上大学……” 路柯觉得陈禾挺逗:“然后就变成有钱人了?” 并不能,但陈禾还是要好好学习:“总不会太穷。” 路柯笑了笑:“这倒是。” 陈禾接着说:“我好好学习,嫁给有钱人也行啊。” 陈禾平静的看着他,看样子也挺认真的。 路柯心动了下:“我很有钱的。” 陈禾望向路面:“那也不是你的啊。” 路柯挑眉:“我家的就是我的。” 陈禾抿了抿唇:“离家出走就不是了。” “……”路柯,说的还挺有道理,“我没事离家出走干嘛?” 陈禾耍赖:“我怎么知道。” 月亮高悬,城市喧嚣又寂静。 陈禾在那么一瞬间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他们俩私奔的时候,原主掉水里淹死,路柯在车站等了几天没等到人,以为原主是嫌贫爱富不愿意跟他走了? 应该不会,陈禾安慰自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到时候,路柯说不定早忘了,但她还是有点心虚,总不可能和以前一模一样吧。 陈禾休息好了:“我们走吧。” 路柯跟上去,说话很自然:“明天我再去帮你?” 陈禾:“不用了,你都请我吃过饭了。” 路柯就知道自己要被拒绝,继续说:“那你明天几点开门,我去买奶茶。”他路柯,老聪明了。 陈禾有点无奈:“你没事做吗?” 路柯也不是没事,约好的赛车饭局他都推了,就连他小姨喊他,他都没去,但这事不能让陈禾知道。 有点丢人,路柯还是要脸的:“这不是怕你无聊,去陪陪你。” 陈禾还真不无聊:“我有书呢,还有两套题。” 路柯脸皮很厚:“你就不怕我无聊,是不是朋友?” 陈禾有点纳闷,但现在不能说他们还不熟,可他们认识还真没几天:“勉强算吧。” 路柯低头看陈禾,哼笑了声:“算吧?你咋这么勉强呢。” 陈禾也觉得自己这么说不大好,路柯除了爱生气,其他还挺好的:“那我们现在是朋友?” 路柯心又有点加速了,假装漫不经心:“什么朋友啊?”他想,陈禾要是说男女朋友,他就勉为其难的和她谈恋爱好了。 路柯一瞬间想了很多,婚礼上的婚纱,要请的人,正纠结着男孩好还是女孩好,陈禾就说话了:“普通朋友吧。” 路柯脸黑了:“你说什么?” 陈禾有点为难:“那好朋友?” 路柯冷着脸:“呵。” 陈禾也想不出来其他的了:“你生气啦?” 路河豚:“没有,我怎么可能生气,我很好。” 陈禾放心了,也刚好到家:“那就好,再见。” 路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陈禾上去了。 他完全不敢相信,但是没一会儿,上面连灯都熄了。 路柯,去他妈的普通朋友。 路河豚表示自己超委屈。 路小少爷表示自己从来不会自作多情。 8.8 陈禾打开门,有点惊讶:“路柯?” 一米八的大个儿盘着腿坐门口,正打游戏,旁边放着份早餐,路柯正打到要紧关头,手一哆嗦,游戏人物挨了个大招,残血了。 路柯也不想打了,他昨晚好好寻思了下,陈禾这明摆着不喜欢他,虽然不想承认,路柯还是有点伤心。 陈禾竟然不喜欢他。 陈禾一定要喜欢他…不然,多丢人,他那天晚上发疯他还记得呢,对,就是这个原因。 路柯找到个理由,他得慢慢让陈禾喜欢他,陈禾不喜欢他还能喜欢谁。 路柯起了个大早,买好早餐,站楼底下没好意思喊,就坐着打游戏等陈禾开门。 “你人物快挂了。”陈禾凑过去,她也挺喜欢打游戏,就是她穷的连手机都没有,看看别人打也挺好,“都残血了。” 陈禾身上有点凉凉的薄荷味,说话时的热气弄的路柯有点痒,他看着屏幕,突然就有劲了。 眼瞅着快赢了,对面突然猛的跟嗑药一样。 “操,这是不是开挂了。” “不行,我顶不住了,下场举报,开挂狗。” “老二,奶我啊,你跑个屁…靠。” 全员阵亡,他们还是打的排位赛,气的牙痒,集体举报路柯。 陈禾打游戏很菜,有点羡慕路柯:“你这么厉害啊。” 路柯得意的大尾巴快露出来了,故作淡定:“你也玩?我带你。” 陈禾坐路柯边上,两个人几乎坐一块:“不玩,我没手机。” 路柯稍微挪了点,胳膊都碰到陈禾了:“这可真稀奇,那你没事的时候做什么?” 陈禾继续看路柯打游戏:“学习呢。” 两人挨的很近,陈禾稍微动一下,路柯都能感觉到,听陈禾说学习,就嫉妒,哼了声:“学习有什么好。” 陈禾真觉得路柯打游戏厉害:“等我有手机了,你带我吧。” 路柯唇角扬了扬:“这有什么难的,等会我叫人送过来个,你喜欢哪个牌子的?” 陈禾盯着屏幕,忽然看见了路柯的手,手指很长,指甲修剪的很漂亮,修长有力,打游戏还这么灵活:“不行啊,手机对我来说就太贵重了,我会不好意思的。” 路柯继续嗑药,一路高歌猛进:“我咋不知道你还怎么腼腆?” 陈禾笑了笑,酒窝小虎牙:“嗯。” 路柯才想起来一边的早餐:“边上放着给你带的,快凉了,拿去吃吧。” 陈禾也没客气,她本来就是出去买早饭的:“谢谢啊。” 路柯结束完这一局,站起来开门:“进去吧。”总不能让陈禾坐地上吃早餐。 路柯脑袋快碰到门框了,靠边上单手拉着门:“楞什么呢?” 陈禾提着袋子进去:“我刚想你站直会不会碰到门顶。” 路柯唇角抽搐:“陈禾?” 路柯带的小笼包和豆浆,陈禾闻着还挺香:”嗯。” 路柯咬了咬牙:”你咋这么欠。” 陈禾心想她一点都不欠,但是仔细琢磨琢磨,可能有点:“也没有吧。” 路柯把凳子拉出来:“没有吧?看来你还有觉悟。” 奶茶店不大,空调吹动的声音有点响,外面也没什么人,两个人坐一块多少显得有点暧昧。 陈禾的神经在这方面莫名的粗,她还关心了下小笼包:“你在哪买的?味道还蛮好的。” 这是路柯特地排队的买的,小笼包总共八个,一笼八十,这他当然不会说出来,陈禾穷成这样,指不定就有心理负担了。 他可是个体贴人:“三十里地,开车半小时呢。怎么,你想去?”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这小妮子也就嘴巴上客气。 陈禾还没开车半个小时就为了买早餐:“你很喜欢这家啊。”她一般在楼下解决,或者订外卖,除非特别喜欢,她才肯滴滴过去。 路柯肯定很喜欢这家。 路柯想让陈禾知道他买早饭可是用了心、不辞辛劳买来的,没想到陈禾会这么想,正常人多少会有点感动吧。 陈禾呢? 路柯气的肺疼:”你就想到了这个?” 陈禾一脸理所当然:“不然呢?总不能为了我跑这么远吧。”怎么可能嘛。 路柯抢过了陈禾的筷子:“我买的,你不许吃。”说着,还往嘴里塞,脸颊鼓鼓的像河豚。 陈禾不知道路柯怎么又生气了,总觉得路柯有点像小孩,只有娃娃的脸,才会说变就变,但是她脾气好,小笼包里送了两双一次性筷子,她掰开另一双递过去:“你用这个。”那个她用过了。 路柯还没有过这待遇,陈禾就不待见他:“你还嫌弃我?!” 陈禾一脸懵逼:“没啊。” 路柯不依不饶:“没?这什么意思?”路小少爷指着那双筷子,恨不得用眼神折断它,“还说不是?陈禾你不能这么对我。”话到最后,都有点委屈。 他路柯打小就是被宠大的,他长到现在还没为谁做到这种程度,他跑这么远买早餐,对方还嫌弃到都不肯让他用她用过的筷子。 路柯整个人都不好了。 陈禾皱了皱眉:“我怎么了?你不要闹。”钢铁直女,陈小禾,依旧不明所以。 路柯差点没掀桌子:“陈禾,你、你没良心!” 被指责没良心的陈禾:“……” 路柯见陈禾不说话:“你怎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说话!” 路柯弯着腰,隔着桌子,试图把自己的脸怼到陈禾面前,就是桌子有点长,路柯没能怼过去,理所当然,他更气了,苦愁深恨的盯着桌子,想锤出来个窟窿。 陈禾有点想笑,但是路柯这么真情实意的生气,显得她太不厚道:“路柯?” 路柯一脸不爽,看了眼陈禾,又移开视线:“哼。” 陈禾抿了抿唇,控制住面部表情,语气淡淡的:“好好说话。” 路柯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陈禾:“你为什么生气?” 路柯一下子看向陈禾:“你竟然不知道?” “……”陈禾,她该怎么知道,“是不太清楚。” 路柯不想看见桌子,因为他不能锤它,他把椅子掉了个头,背对着陈禾:”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陈禾:“那我能吃小笼包吗?” 路柯没吭声。 陈禾:“不想说话,你就点点头。” 等了好一会儿,陈禾才看见路柯小幅度的晃了晃头。 陈禾差点笑出声:“谢谢你啊。” 路柯发誓,他是真不想搭理陈禾,至少在十分钟内,但没忍住出声,只不过声音闷闷的:“谢我哪啊。” 陈禾想戳一下路柯,看他会不会放气飞起来:“豆浆很甜。” 路柯把椅子转过来,看着陈禾,轻声道:“还有呢?” 路柯的眼睛是黑色的,陈禾在里面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她笑了笑:“还有…小笼包也很好吃。” 路柯最喜欢看陈禾笑,心跳加速,肾上腺素飙升,冲的脑子有点晕,还有点骄傲:“我买的,可不吗?” 路河豚,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陈禾把桌子收拾了下,看了眼时间,到点了,就开店了。 陈禾做奶茶,路柯在一边帮忙。 上午人还挺少,下午就来了很多小姑娘,奶茶店都有点挤不下,看向路柯的眼神,都带着小星星。 路柯有点不耐烦,脾气臭的差点没骂她们,但是看见一边的陈禾,就强忍了下来。 陈禾就有点不好意思了:“要不你先回去吧。”她倒这没想到路柯魅力这么大。 路柯说是帮忙,其实什么也不会,给奶茶封口还能弄洒,就是在一边记顾客要买的东西,再报给陈禾:“哪能啊,这么忙。你累不累?” 陈禾调着咖啡,面上带着点笑:“不累啊。” 路柯看见了:“哦。” 来的女孩子挺多是被自己的闺蜜小伙伴拉过来的,大夏天出门热成狗,在路上还有点不情不愿,帅能多帅啊?能帅裂苍穹吗? 来到店里就变了,卧槽卧槽,好看到哭。 人人都有爱美之心,路柯长的好看,但也很凶,连敢过来问要微信的都没有,偷拍然后发朋友圈。 当然也有认识的路柯的一高学生,那些女孩子接奶茶的时候,手都再抖,她们校草亲手递的奶茶,腿这这么长,腰这么细,手都长的这么好看,颜值逆天,呜呜呜,幸福到哭。 路柯啊,这可是路柯啊,路家的少爷,此生无憾了,能吹一辈子。 等激动完就有点回过味来了,这他妈可是路柯啊,竟然在奶茶店里卖奶茶,陈禾也被扒出来了。 于是有人碎了一地少女心,传言应该是真的。 路柯强行告白被拒,你看,都追到奶茶店了。 一高的学生有偷偷建的qq群,高一高二高三里面的人都在里面,还有往届的学生,有人偷拍了张路柯陈禾站一块的照片,传到群里了,虽然马上被群主撤回并且禁言了,但是一高群还是炸了。 当然忙到飞起的陈禾路柯还是不知道的。 奶茶店的配料都买完了,陈禾就一脸歉意的关门了。 奶茶店都是星期一店主到了才进货,卖到周五剩下的一般够周末的,但是这次生意意外的好。 陈禾忙的出了点汗,对着空调吹:“你还挺受欢迎的啊。” 路柯有点累,主要是那些女孩子太吵了,听见陈禾的话,扭头看陈禾:“你才知道?” 陈禾也没觉得路柯自恋,一回头看见了路柯,就更不这么觉得了。 路柯伏到桌子上偏着头,卷发蓬松,黑色的眼睛带着笑,睫毛长而密,高挺的鼻梁,嘴唇很红,正懒洋洋的冲她笑。 9.9 为了感谢路柯的帮忙,陈禾请路柯吃饭。 两人坐小饭馆里面,路柯跟个大爷一样坐着,陈禾看菜单:“你想吃什么?” 路柯审视着桌子椅子,觉得这家装修跟他有点犯冲,两人桌不应该跟肯德基里面一样小小的么,怎么这家隔这么远:“都成。” 陈禾不大相信路柯的都成:“那我点了?” 路柯拿一次性杯子倒了两杯白开水:“我又不挑食。” 陈禾卖奶茶有提成,她这两天赚了两三百,这次点菜非常有底气,两个小炒,两碗面,不是她抠。 路柯和她一起吃拉面的时候,还嘲讽她浪费呢,她怕点多吃不完。 但陈禾吃饭的时候,总觉得路柯在窥觑她的面,她见两盘小炒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你是没吃饱吗?” 路柯矜持的点了点头,寻思着陈禾要是吃不完,他就勉为其难的帮帮她,浪费粮食是非常可耻的行为:“嗯。” 陈禾有点不好意思,自己请客,客人还没吃饱,她拿纸巾擦了下嘴:“那再要一碗面?你想吃排骨砂锅还是酥肉的?鸭血粉丝也挺好吃。” “……”路柯,不,他一点都不想再点,“我不饿。” 陈禾已经准备叫老板了:“你别不好意思啊,想吃什么?” 路柯总不能说他想吃陈禾那碗,显得多变态啊,他有点别扭:“你再点一碗我也吃不完。” 陈禾真没想到路柯会这么节俭,一时间有点愧疚,她以前也常去聚会,都没吃完过,路柯这么有钱还这么节省:“那你吃肉夹馍么?这个你应该吃的完。” 路柯想都没想:“我不想吃。” 陈禾试探着问:“那我给你挑点吧。”她还有半碗,吃完估计得抱着肚子出去。 路柯舒展开眉眼:“你又吃不完了?行,别勉强,你路哥在呢。” 陈禾把碗里的挑给路柯一大半。 路柯吃饱坐一边等陈禾:“等会儿去哪?” 陈禾喝口水,挑起一筷子面,慢慢吹:“回去看书。” 路柯就知道陈禾会这么说:“能不能有点追求?” 她今天忙的一天都没看了,这会儿吃过饭回去估计快八点了,再看会书就该睡觉了,这么想想的确没什么追求:“那我等会回去写卷子吧。” 路柯沉默了下:“有什么不一样?” 陈禾吃完了饭,叫老板结账:“更有追求了啊。” “……”路柯,他信她个鬼,不都是学习么,还分个高低贵贱?也不能这么糊弄他吧,“除了学习之外的事?你就不想做点别的。” “一共四十九。”老板是个谢顶大叔,人到中年,就是有点秃,见是陈禾付钱,笑眯眯的看着路柯,“小伙子,这可不行啊,你还得努力努力,哪有让女朋友付账的。”他早看见你,两小年轻坐一块儿亲亲密密的,女孩吃不完,男孩臭着脸还是把面吃了。 陈禾刚想说老板误会了,路柯抢先上前,抽出一张毛爷爷塞给老板:“不用找了。”说着,拉着陈禾出去了。 一边的老板娘走过来:“人家小年轻的情趣,你个老头子插什么嘴,你看那男孩子像缺钱的吗?” 老板摸着头憨憨的笑了声:“我哪知道。”他捏那张毛爷爷,“这咋弄?” 老板娘把钱收起来:“等俩人再过来吃饭的时候再说呗。” 老板收拾桌子:“还是老婆聪明。” 老板娘瞪了谢顶大叔一眼:“贫嘴。”说完,笑的挺甜蜜。 陈禾被路柯拽着出去了,有点遗憾:“说好我请你的。” 路柯没压住唇角:“没事儿,我不差钱。” 陈禾也知道路柯不缺钱,但是她看着快笑成傻子的路柯:“你怎么这么高兴?” 路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吗?” 陈禾往后退两步,继续看路柯:“有啊。” 路柯把脸绷起来:“这下呢?” 陈禾觉得这下正常了:“好了。” 俩人也没觉得不对劲,继续走。 陈禾算了算,她要欠路柯两顿饭了:“等有时间我再请你吧。” 路柯双手背后面,踢了下路边的小石子:“行啊。” 陈禾觉得路柯没什么架子,他们每次都去的小餐馆,路柯都没什么意见:“你比较喜欢什么啊?” 路柯喜欢的老多了,其实他嘴挺挑,家里的阿姨换了好几个才定下来,他低头看了看边上走路走的挺的陈禾:“拉面就挺好的。” 那家面是真好吃,陈禾认同的点了点头:“那我们明天去那吧。” 路柯抓住了重点,明天,他勾了勾唇角:“成啊。” 路柯真挺高兴,就连陈禾跟他告别说要回去写卷子都没生气,到家了才想起来看手机。 一打开qq,信息一个劲往外窜,标红的99+,路柯挑了挑眉,点开。 “路哥,你和陈禾被拍照片发到我们一高群里了,我把照片撤了,但是群里还是炸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路哥,你哪呢?” “路哥,路哥?” “路哥,完了,控制不住了。” 下面就是qq电话未接通了。 路柯也没放心上,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随手打仨字回过去。 “知道了。” 孙驰接到这么淡定的仨字,表情有点裂,他们三成立了个临时小组准备解决这件事,当事人就这么淡定? 操。 卢易到现在还没吃晚饭,可见他对这件事的重视:“就这么完了?” 马乘见路柯这么淡定,他也安心了:“路哥说没事儿,就肯定没事,慌什么?谁能整得了路哥。” 孙驰白了马乘一眼:“合着就我们俩慌啊。” 本来他们想去找路柯的,但是想到上次他们做了一百杯红茶,怂的没敢去,这次再过去,肯定不止一百杯了,打电话发信息都没通,要不是看一高群里说路柯还在奶茶店,差点以为路柯被绑架失联了。 马乘不和孙驰呛声:“你说的都对。” 孙驰听马乘敷衍:“你!” 卢易分开俩人:“行了,我们去吃饭吧。” 这下俩人没意见了,毕竟快八点了,也都饿了。 路柯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看见他小姨的未接电话,有点稀奇,毕竟,他小姨浪到没边,这是在哪个旮旯角里把他刨出来了,他回拨过去,那边立即就接通了:“有事?” 路柯走到冰箱前面,拿出来一袋酸奶咬开,脚底下踢踏着拖鞋,躺沙发上瘫着。 “没事能找你?”隔着电话线,路柯他小姨正做着美甲。 “诶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路柯打开电视,“有事快点说,我忙着呢。” “忙着打游戏还是飙车?”路柯他小姨这次也不是专门打电话怼路柯的,“得了,你爸不是说挂一科,停你一张卡吗?” “成绩出来了?” “你现在可能耐了,九科挂了八门。” “挂就挂了呗,过暑假我去找我妈。”路柯也没当回事,考完他就知道了,毕竟挣扎过,不后悔。 “还挂就挂了?我刚跟你妈说了,她说这次不管你了。” 路柯这才有点怀疑人生:“我是他们亲生的不?” 对面传过来一声调笑声,“这我哪知道。” “……”路柯,艹,“你打过来就是幸灾乐祸的?” “也不全是,你爸让我通知你一声,明天晚上去老宅吃饭。”说完,对面还笑了两声,“路小柯,加油。” 路柯仰躺到沙发上:“你就这么见死不救啊,义气呢?” “不踩你一脚就得了,行了,我要做美甲,拜拜。” 路柯的电话跟着嘟嘟两声。 路柯把手机扔到一边,拉过靠枕放脸上,良久:“艹。” 路柯他爹生他的时候都快四十了,按说,他家就他这么一个孩子,应该宠到不行,可他爹板着一张脸就没对路柯笑过。 路柯脾气也冲啊,爷俩的关系就不怎么样,平常见面就跟例行公事一样,上下属关系,路柯是下属,老是被训。 就这样,路柯也不待见回老宅了,还有点怂他爹。 路柯的爹妈是二婚,他妈心疼自家儿子亲爹不喜欢,是要星星不给月亮,说一就不二的,还有一大帮子人都宠着路柯,姥姥姥爷、爷爷奶奶、大姨三姑,应该说除了路柯他爹,其他人都宠着路柯。 路柯有点烦,明天回老宅吃个毛饭啊,路柯上面还有个哥的,不是亲哥,是他爹头婚的儿子,可惜死的早,他儿子死了后,他爹的老婆没多久也郁郁而终了。 要不然他爹妈也不会结婚,商业联姻。 路柯那个大哥,听说老优秀了,打小就学习好,有礼貌,长的也好,跟他一点都不一样。 路柯就是听着他爹这样的训斥长的,越长越叛逆,跟他爹的关系僵到不行。 路柯是一点都不想回去,可惜他翅膀还没硬,路柯把电视关了。 吵的耳根子疼。 路柯走到阳台上,夜色沉沉,像极他此刻的眼睛,漆黑。 好一会儿,阳台上传到屋里一声哼笑,闷闷的夹杂着恨意:“老不死的。” 路柯恨他爹,他自从生下来他爹就没管过他,从他记事起,就只有在过年的家宴上才能看见那个男人。 等他上了小学,学习很差还打架,他爹才仿佛意识到他还有个儿子,路柯那个时候还小,可越小,就越能清晰的察觉到。 他爹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他大哥,他那同父异母、夭折的大哥。 他越叛逆,越不像他大哥,他爹就对他越严厉,像是对他的仇人,路柯有时候都怕那个男人冲上来掐死他。 10.10 陈禾睡的迷迷糊糊的,突然想起来路柯会过来,才挣扎起来。 昨天写卷子写嗨了,镜子的女孩黑眼圈有点重,皮肤还白,看着有点凄惨,陈禾洗了把脸,绑了个马尾,刷完牙跑阳台打算收衣服,一低头看见了路柯。 路柯正看手机,手里还提着份早餐,可能是心有灵犀,刚好和陈禾的视线对上,他笑得还挺灿烂,张嘴做口型:“下来开门。” 陈禾视力还挺好,看清了,拿起钥匙就跑下去开门了,见了人:“你怎么来这么早啊,我才刚起。” 路柯挤了进去:“我还想说你懒呢,都几点了…得了,你在几楼?” 陈禾被路柯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周末,我就有点犯困。” 路柯跟陈禾屁股后面进了房间:“房间这么小?” 还没他的厕所大,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东西倒是整整齐齐的,书桌花瓶干干净净,比他的狗窝好多了。 陈禾的小屋子就一个椅子,她搬过来给路柯:“还好啦,你坐吧。” 路柯也没客气,把早餐放桌子上:“吃吧。” 路柯带来的烤冷面,里面加了很多料,上面撒的小葱花,麻辣鲜香。 陈禾吃的有点冒汗:“谢谢你啊。” 路柯拿起书架上的一本书,闻言挑眉:“你咋不吃完再说?” 陈禾喝了口水,嘴唇发红:“我刚忘了。” 路柯把书合上,巴黎圣母院,他就知道是本世界名著:“得了。” 陈禾吃完看了看时间,都九点多了,脸有点烧的红,还真有点懒:“你几点过来的?等了好久吧。” 路柯七点多醒的,八点就站楼底下了,见陈禾脸有点红,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有点痞:“怎么?想报答我?” 陈禾本来还打算背会单词,但是路柯在这儿:“没啊。”她就单纯的顺口提下了,真没想这么多。 路柯看了眼陈禾:“也没想到你脸皮这么厚啊。” 陈禾腼腆的笑了笑,小酒窝老甜了。 路柯也没打算揪着不放,小床上床单整洁,杯子也叠的方方正正放到枕头上,有点意外:“你早上起来还叠被子?” 陈禾也不是每天都叠,主要看心情:“偶尔叠一下。” 床单被罩都是粉色的,看起来特别清新,软到跟陈禾有点不搭,米黄色的壁纸,房间看起来特温馨。 路柯瞄到阳台的时候才有些不自在。 衣服不用说都是陈禾的,校服、裙子…还有内衣。 陈禾倒了杯水递给路柯,有点惊奇的发现路柯耳朵尖通红:“路柯?” 路柯有点不敢看陈禾:“怎么了?” 陈禾歪了下头:“你耳朵很红。” 路柯摸了摸耳朵,烫的他指尖发痒,他别开了头,解开了两颗扣子,装模作样的扇着风:“天热吧,你这连空调都没有。” 陈禾不大相信,想碰一下路柯的耳朵:“我都不热。” 没想到路柯反应很大,可以说是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了。 陈禾还没碰到路柯呢,她有点郁闷:“你反应这么大啊。”看来还是不待见她碰他,有点奇怪,明明在一起吃饭更亲密不是?可能她有点自作多情。 路柯凶巴巴的:“你别过来。” 陈禾无耐举起了手:“好,我不碰你,你别生气。” 路柯也觉得自己反应有点大,底气有点不足:“我也没生气。” 陈禾也不知道哪惹到路柯了,坐床边上跟路柯保持一定距离,就是路柯看起来还是有点紧张:“你没事吧?” 路柯喝口水想冷静下,又突然意识到这是陈禾房间,这肯定是陈禾的杯子。 陈禾曾无数次亲吻过这个杯子。 路柯耳朵尖快冒烟了,放杯子的时候有点慌张,没控制好力气,哐当一声。 陈禾仰着脑袋看路柯:“生气你也别跟杯子过不去啊。” 路柯还是否认:“我没生气。” 路河豚怎么可能不生气,生气才正常,但路柯不承认,陈禾也只好点点头,附和道:“好,你没生气。” 路柯觉得有点不对味儿,但没说出来:“那你以后都在这里兼职?” 陈禾也想过这问题:“也不是,这次是最后一次了,我想做点别的,等陈姐回来我会跟她说。” 路柯有点感兴趣:“做什么?” 陈禾认真考虑过了,现在高一,课程还不是很紧,等到了高三,放假都没几天,她肯定没时间出来兼职了。 奶茶店虽然挺好的,但是挣的真不多,不够她的花销,她婶子也不知道愿意出多少钱供她上学,反正不多。 陈禾:“等暑假去当家教。”她生物老师给她介绍的这份工作,说是给她上小学的外甥辅导功课,假期就住到生物老师家,生物老师说她也是一个人在家住,两个人也有个伴。 陈禾没拒绝生物老师的好意,知道生物老师也是心疼她,但也没打算靠这个挣钱,真的挣钱的方法也不好跟路柯说。 说出来总有点梦幻,人设还是要绷住的。 做家教也挺好,陈禾应该也挺喜欢的:“靠谱不?吃住在哪?” 陈禾照实说了:“我老师介绍的,住她家。” 路柯点点头:“也成。” 陈禾这个时候听见了下面有人喊,好像是在问什么时候开店,是女孩子的声音:“你刚听见什么了没?” 路柯睁眼说瞎话:“没。”怎么没,他刚刚在楼下等的时候,就有人在街口东张西望了,估计是昨天来的女孩子,在等这里开门。 陈禾也不搭理路柯,去阳台往下看了眼,就是有人在敲门,觉得有点好笑:“路柯。” 路柯有点不高兴:“怎么?”他讨厌那些女孩子。 陈禾想,这可能就是青春,就是喜欢都这么单纯,傻傻的很可爱:“她们是来看你的吧。”女孩子们都很有活力啊。 路柯才不管这些:“我怎么知道。” 见陈禾准备下去,路柯追上去:“不是没配料了?” 陈禾:“总得和她们说说啊。” 路柯听见哼了声:“你可真好心。” 陈禾打开门,看见两个女孩子瞬间亮起来的眼睛,有点歉意:“您好,我们今天休息。” 女孩子的眼睛肉眼可见的暗淡了下来,脸皮也薄:“这、这样啊。” 陈禾回了个微笑。 陈禾跟她们告别,找出便签纸写了今天休息四个字,觉得有点单调,又画了个经典的黄豆笑脸,贴门外边了。 路柯啊,应该是很多女孩子的青春吧。 真的是,看过一眼就很难忘。 陈禾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一直带着笑。 路柯在一边有点纳闷:“你还挺高兴。” 陈禾心平气和:“高兴啊。” 路柯看了眼陈禾:“为什么?” 陈禾穿着拖鞋上楼梯:“你看,我们是朋友啊。” 路柯不明所以:“嗯?” 陈禾比路柯高三个阶梯,她转过身,对着路柯,说话还挺认真:“我可以这样看着你呀。” 陈禾穿的很简单,笑容温暖,眼睛明亮。 路柯又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了:“那你可真是赚了。”路小少爷,“我多帅啊。” 陈禾蛮认同的:“你真好看。” 路柯心花怒放,但是面上故作矜持:“算你有眼光。”其实他想说,陈禾也好看,就是没能张开嘴。 陈禾上去丢给路柯一本漫画书,自己拿起了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路柯接到漫画书挺稀奇,陈禾原来还没学傻,就是看见陈禾拿着的书有点不大高兴。 以前是不喜欢学,现在是彻底结梁子了,但也没吭声就是了,路柯怕被撵出去。 一直到一点多,陈禾才从学习的海洋中游出来,她扭了下有点僵的脖子,刚想喊路柯,一抬头看见路柯已经睡着了。 睡着了的路柯显得很乖,睫毛很长,卷发蓬松。 陈禾想了想没出声,就是有点不巧,路柯的手机铃响了。 路柯没睡多沉,马上就醒了,看了眼号码,脸色有点阴沉,也没接,直接挂了。 陈禾托着下巴问路柯:“不接也没关系吗?” 路柯:“没事儿,饿了没?” 陈禾站起来:“有点,走吧。” 路柯一路上罕见的有点沉默,看起来还有点可怜。 陈禾想着,那个电话应该挺重要的,但路柯没接:“路柯。” 路柯心里有事,心不在焉:“嗯?” 陈禾伸手碰了下路柯的指头尖儿,说话声音轻轻柔柔的:“没事的。” 路柯心瞬间柔软了起来,还有点酸酸的:“我谁啊,能有什么事。” 陈禾这次没放那么多辣椒了,拉面果然很好吃:“这家面真好吃。” “……”路柯,艹,他刚还有点感动,这死妮子,“你还记不记得你刚说了什么。” 陈禾当然记得:“这家面真好吃。” 路柯轻笑了声:“陈禾。” 明明是三伏天,陈禾莫名觉得有点冷,有点虚:“啊?” 路柯盯着陈禾:“你咋就这么乖。” 这当然说的反话,可惜陈禾没听出来。 陈禾以为路柯夸她,还有点骄傲:“那是。” 路柯再次告诫自己不能和傻子计较:“就不能要点脸?” 陈禾笑了笑,看起来老腼腆一小姑娘了。 11.11 路柯吃过饭,坚持把陈禾送回去,美名其曰报答陈禾请他吃饭的恩情。 只是刚把陈禾送走他就冷下了脸,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把位置发送给司机,并且编辑发送了四个字。 “过来接我。” 司机立马回了信,“请稍等。”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劳斯莱斯幻影加长版缓缓驶入了一条小巷,从中走下了一打扮得体的黑西装男子,一脸恭敬的拉开车门,对面的咖啡店,走出来一名少年,一言不发的走进了车子。 路家老宅。 长长的餐桌上,坐着两个遥遥相对的人。 男人面容俊美,眉眼深邃犀利,身材瘦削,气势凌厉,声音沉稳,岁月好像没有在这个男人身上留下多少痕迹:“回来了。” 路柯不怎么想吃西餐,也没打算动叉子:“这么大个活人,您是看不见么?” 男人皱了皱眉,低声训斥:“你就是这么跟你的父亲说话的,你的教养呢?” 路柯扯了扯唇角:“您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父亲。” 男子恢复了冷淡:“你的成绩出来了。” 路柯无所谓的耸耸肩:“哦。” 男人似乎有些不悦,但也没在训斥路柯的礼仪:“我跟你说过,要停掉你的卡。” 路柯不想在这呆了:“就为了这?何必呢?短信通知我一声不就得了,父亲大人,您说是不是?” 男人用餐的动作十分优雅,他用餐巾擦拭了下唇部,淡淡道:“你的礼仪非常不得体。” 路柯差点飙脏话,脸色很臭:“有话直说。” 路封,路柯的父亲:“再这样下去,我要送你出国了。” 路柯冷笑:“我妈同意了?” 路封:“我既然说了,你母亲自然已经同意了。” 路柯一点都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想出国:“您这是来通知要把我送出国的?” 路封淡定道:“我这是和你商量。” 路柯脸扭曲了下:“操。” 路封最厌恶路柯说脏话,他眉头紧锁:“路柯。” 路柯语气平定:“我爷爷奶奶恐怕还不知道吧,您想让我去通知他们二老么?” 路封这才看向路柯:“你在威胁我。”路柯可以说是他们二老的命根子,要把路柯送走,恐怕老爷子要提着拐杖过来拼命。 路柯虚伪的笑了笑:“这哪能啊。” 路封也知道路柯不愿意这事肯定不成:“我是为你好。” 路柯呵呵两声,是个人都能听出里面的嘲讽:”您的脸可真大。” 路封看向路柯的眼神,不像父亲对儿子,像是陌生人:“你不能再胡闹了,以后我和你母亲的家业都是要交给你的。” 路柯嗯了声,表示听见了。 路封陷入了沉默,他和路柯几乎没有交流,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路柯也不想在这僵着,直白的提出自己的要求:“我要去a班。” 路封有点诧异,不过语气依旧清淡:“去a班做什么。” 路柯敷衍了下:“好好学习啊,您不是最喜欢我好好学习么。” 路封再不了解路柯,也知道这事跟做白日梦一样,但也没说出来:“我能答应你的条件,你可以做什么?” 路柯最讨厌路封这样子,办公事似的市侩:“学不好就出国呗,我这一穷二白的,也不敢和您做对啊。” 路封并不理会路柯嘲讽:“一言为定。” 路柯笑了笑:“这就得了,要不要我们在签订份协议?万一到时候我不认账,你也有个说辞。” 路封淡声道:“没必要。” 路柯哪能不知道路封的意思,到时候,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得被送出去,他爷爷奶奶再疼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废掉的,最晚能拖到高考完。 考得好就留下,考不好就要被遣送出国了,估计还有专门人士看守,保证他积极又向上的走到奋发的康庄大道上。 路柯没留下过夜,司机送他回去时候,都到半夜了,洗漱完准备睡觉,手机收到了银行发来的账户已冻结的信息。 路柯心烦的把手机扔远了。 这个时候停卡,分明是不想让他睡个好觉,路柯也是个狠人,有段时间打游戏有点疯,通宵通的晚上神经异常亢奋,还剩下点安神药。 路柯吃了药,一觉睡到自然醒,神清气爽,就是睡的太爽了,路柯摸到了床头上的手机:“操。” 十一点了。 他还想给陈禾一个惊喜,结果睡这么晚。 ****** 窗外蝉鸣声此起彼伏,教室内粉笔灰飞扬,冷气开的很足,学生们精神抖擞,听课专心致志。 年轻女老师讲完了这节课的内容,看了看还有时间还有五分钟:“我先回办公室,等会儿你们提前一分钟下课。” 别小看这一分钟,他们能提前冲到餐厅买饭,再回来好好学习,a班人欢呼了声。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年轻女老师抿着嘴笑了笑,拿起课本准备走人,她刚走下讲台,教室门从外面被推开,涌进来一股热浪,外面亮堂的很,她有点不适应的眯了下眼。 路柯雄赳赳,气昂昂,进来的时候差点是踹门进来的,好歹意识到这是a班,改成推门进来,第一眼就看见了年轻女老师,淡定的把手收回来:“老师好。” 年轻女老师也知道路柯要转过来,上面人打了招呼:“怎么这么晚才过来。”她来的时候没看见路柯还挺惊讶,又想了下,这位主兴许一星期都上不了几节课,也就淡定了。 路柯笑了笑,露出一口程亮的大白牙:“睡过了。” 年轻女老师也没想难为他,教导主任说了,对路柯要睁只眼闭只眼:“那你进去吧,下次注意点。” 路柯迈开大长腿,有点贫:“谢谢您哎。”他对这老师印象还挺好。 年轻女老师也不走了,站一边:“去做个自我介绍吧。”底下人都眼巴巴的盯着她,她能不明白学生的意思?特别是有些小女孩,虽然是在重点班,但是哪个少女不怀春,眼睛都快蹦出火花来了。 路柯站讲台上,一米八的个子,在高中时很高了,他长的帅,皮肤白皙,黑色的卷发软软的趴在发顶,眼睛黑亮,少年蓬勃充满朝气,他本应该对着第一排中间,却歪着头看向陈禾:“我,路柯。” 他声音清亮有磁性,说话声音低低的,莫名的撩人,嚣张路柯,会打架的路柯,站到讲台上,眉眼带点温柔的路柯。 a班全体女生发誓,她们一定会好好守护路柯。 谁说路柯会打架很凶的,明明好看到哭,魅力爆棚了好么,路柯站讲台上,背后都是金灿灿的光,不凶的时候简直是天使。 可惜陈禾没看见,她依旧沉溺在学习的海洋中不能自拔,她同桌捂住拼命跳动的心脏,觉得自己快病发了:“陈禾,陈禾。”是路柯啊,上次看见觉得想尖叫,这次完全失去抵抗力了好么。 谁他妈知道路柯竟然还会笑,还笑的那么好看。 陈禾有点茫然,才意识到教室此刻安静的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她才发现讲台上的路柯,愣了下,又问她同桌:“怎么了?” 她同桌有点气,觉得陈禾就是个傻的:“路柯啊。”学校里还传陈禾拒绝了路柯,路柯上次还去陈禾兼职的奶茶店帮忙,她再蠢也知道路柯转过来是为了陈禾啊。 陈禾发现自己答完题还没写句号,又提起笔把句号补上:“好了,我知道了。” 她同桌:“……”这种人就应该拖出去打死,忽然有点心疼路柯了怎么办! 年轻女老师拍了拍手,提高了声量:“好了,下课吧。”她要在年轻十岁,可能还会感同身受,现在完全是家长对小孩,有点想姨母笑,她要回去跟路柯他班主任说说,她们可能要结亲家了。 她可是有小号混到一高群的,照片偷拍的有点糊,可能看出来是陈禾和路柯,这次看见更确定了。 a班人受的冲击有点大,沉默的涌出了门,毕竟,饭还是要吃的。 路柯过去站陈禾桌子前面,伸出手指敲了敲她桌子:“傻子,吃饭了。” 陈禾还有道题没写,刚有思路:“等会我把答案写上。” 路柯打量了眼a班,真和他班不一样。他们班装修的最有个性了,土豪奢侈风,桌子上乱丢的都是手办和车钥匙,板报上贴着把电音吉他,单价八位数,上了下微博热搜。 a班桌子上放的书,桌角上摆着水杯,板报上还扯的横幅,路柯看了眼,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他哼笑了声,怪不得陈禾这么呆呢。 这几天路柯老找她一块吃饭,陈禾也习惯了,做完题把课本合上,有点后知后觉:“你要转我们班?” 路柯刚收回警告的目光,让他们仨滚远点,谁都不能打扰他和陈禾单独相处,喜欢就喜欢了,路柯当然要光明正大的开始追,再说陈禾不喜欢他能喜欢谁啊:“是啊,高兴不?” 陈禾的脑回路和正常人有点不一样,她有点担忧的看向路柯:“那你能跟得上吗?a班讲的挺快的。” 路柯沉默了下:“跟不上。” 陈禾惊奇的看着路柯:“那你过来干嘛?” 路柯想锤死她,冷着脸:“能干嘛啊,找虐呗。” 12.12 陈禾不敢苟同路柯这爱好:“那你还清奇。” 路柯气的要死:“陈禾,你这真是找揍。” 陈禾才感觉到不对劲,她希望自己能再长高点,这样就能不用再仰着头去看路柯的脸,挺累:“你生气啦?” 路柯暼一眼陈禾:“我哪敢啊,你不生气就行了。” 陈禾一般不和人生气:“我脾气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路柯也看出来了,哪有人能让陈禾生闷气啊,她要有气一般就直接说了,眼看着餐厅要到了:“想吃什么?” 陈禾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欠路柯两顿饭:“米饭吧,你呢?我请客。” 路柯闻言停了下脚,按着陈禾的肩膀就让她拐了个弯:“我们去二楼。”二楼有家竹筒饭,味道还不错。 陈禾更郁闷自己的身高了:“我还能长吗?” 路柯低头看了眼陈禾的发顶:“还能再长两年,估计最多能到165。”他有点蠢蠢欲动,想摸一把陈禾迎风招展的呆毛,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小小的一只,抱起来肯定一点都不费劲。 陈禾觉得能长到165就挺好,爬楼梯的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那你呢。” 路柯双手插口袋里,跟陈禾后面,靠右走:“保守估计190吧。”他家人都不低。 路柯找空位置比陈禾方便多了,餐厅人多,有点挤,食堂给的分量还挺足,端着都颤巍巍的,路柯拉着陈禾:“你这小低个,来餐厅打饭方便吗?”磕着碰着怎么办,人一多,陈禾在队里就没影了。 陈禾还是第一次找位这么快,她的视野放眼望去全是人:“还成吧。” 路柯让陈禾先坐:“你等会儿,我去打饭。” 陈禾自觉的摸出饭卡交给路柯,路柯接过饭卡,一高饭卡正面印着一高大门,很多人都嫌丑,都买的卡贴给封印上了,陈禾的饭卡干干净净,就是背面,工整的写着高一a班,陈禾。 路柯把陈禾饭卡揣兜里,去排队。 这小妮子可能丢了几回饭卡了,不然哪这么老实在饭卡上写名,陈禾心里除了学习估计没其他事。 “瑶瑶。” 安瑶一般都不来餐厅,只不过听说路柯经常过来,就想来偶遇一下,谁知道这么多人,她面前摆着份冷面,就是没胃口,听见 陶涵叫她才应抬头,语气不大好:“什么事?” 陶涵就是那天跟着安瑶去奶茶店的娃娃脸,她指了指路柯陈禾在的位置,小声道:“路柯。” 安瑶看过去,没说什么:“嗯。” 陶涵有点惊讶,她还以为安瑶会发脾气,路柯可是跟陈禾在一块的,两个人看起来可亲密了:“路柯他……” 安瑶打断了她:“我知道。” 路柯他和陈禾一起,她知道,她膝盖上的伤还没好,为了盖住伤疤,最近都穿的长裙,伤还在,她就忘不了陈禾蹲着用碘酒给她的伤口消毒。 陈禾五官并不惊艳,却意外的耐看,眼睛很清澈,身上气息让人平和心安。 安瑶本来还想着路柯怎么可能看得上陈禾,现在看来,路柯肯定喜欢陈禾。 安瑶垂眸,有点苦涩,她喜欢路柯,骄傲的喜欢着路柯,因为她知道卑微对路柯没什么用,他们这种人缺少的最多就是怜悯,所以安瑶再喜欢路柯,她依旧骄傲的像天鹅。 陶涵没敢多说。 路柯打完饭回去,陈禾已经把筷子拿好了,两份的量他故意都打的挺多,反正他能吃完:“你吃哪个?” 陈禾其实不怎么挑,有肉就行,一高食堂味道不错:“有肉的。” 路柯有点意外,刚认识陈禾的时候,见她端盘青菜啃的也挺高兴的:“给。” 陈禾看见路柯打的饭,小声道:“我吃不完啊。”往日也吃不完,她一般就倒了,但是跟路柯坐一起,总有负罪感。 路柯当然知道她吃不完,却还是故意道:“可不能浪费农民伯伯辛苦种的粮食。” 陈禾:“我国粮食主要是进口的,m国那边都基本实现机械化了。” “……”路柯,“反正不能浪费。” 陈禾还没动筷子:“那我给你点。” 路柯护住盘子,眉飞色舞:“求我啊,叫声路哥,我就帮你。” 陈禾丝毫没有骨气,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下巴尖尖的,笑的甜甜的:“路哥。” 路柯魂有点飞,美到不行:“嗯。” 陈禾忽然恢复了冷淡:“我们学校的剩饭都是直接运输到喂猪场,也不会浪费。” 路柯就是这么一瞬间从天堂到地狱的,他内心期待着做一点甜蜜的事,就是往往事与愿违:“这里面可有猪肉呢,你要它们同类相食,你忍心吗?” 陈禾:“给你吃也是啊。” 路柯脸绿了:“陈、禾。” 陈禾闭上了嘴,不再多话。 路柯不知道什么毛病,总爱吃人剩饭,这嗜好也是她出生初次见这么清奇的。 路柯吃饭用力的很,陈禾有点担心他把牙齿咬碎,但是偷偷瞄了几年路柯,他都不搭理她。 陈禾知道路柯总爱生气,也没怎么哄过,这次勉强知道原由,她刚骂他是猪,陈禾也有点心虚,夹起一块糖醋里脊放路柯餐盘里。 路柯掀起眼皮看了看陈禾:“你这干嘛呢,不是要拉去喂猪。” 陈禾讨好道:“不是。” 陈禾见路柯把糖醋里脊吃了,知道他是接受自己贿赂了,缓了口气。 路柯的癖好虽然不大正常,但也不坏,最起码不浪费粮食,陈禾把没吃饭的饭推给路柯。 路柯冷着脸看陈禾:“干什么呢?”这死妮子真是嘴欠,他路柯什么人啊,竟然沦落到很猪抢食了,传出去他颜面何存。其实他在不是气这个,陈禾还是不想跟他好。 路柯心里门清,所以一直憋着不敢告白,他要敢说,陈禾肯定跟他说拜拜,说不定走之前再送他本五三。 路柯憋屈啊,长这么大,头一次喜欢人,怂的告白都不敢,就只能这么磨着沾便宜。 陈禾露出小虎牙:“谢谢。” 路柯脸还是臭臭的:“不吃。” 陈禾拉了拉路柯的衣角,冲路柯笑:“路柯。” 路柯最受不了陈禾对他笑,回过来神已经把饭吃干净了。 等出餐厅的时候,路柯见陈禾没心没肺的:“你知道——”你知道我喜欢你么? 陈禾对上路柯的眼,看他说一半就停下了,疑惑道:“知道什么?” 路柯把脸转回去,恢复了正常,还嘲讽陈禾:“你那么笨,会知道什么。” 陈禾不乐意,嘟囔道:“我哪里笨了。” 路柯笑嘻嘻的,撸了把陈禾的呆毛:“傻子。” 陈禾有点郁闷:“你别老摸我头,会长不高的。” 路柯和陈禾一路:“不摸你也长不高啊,挣扎个什么劲啊,认命吧。” 天热,来来往往都是学生,学校里抓早恋,男生女生敢明目张胆的走到一块的很少,路柯跟陈禾特别引人注目,羡慕的人眼都快红了。 路柯和陈禾刚到教室门口,a班全体人员对他们行了瞩目礼。 陈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点尴尬,路柯向来淡定,还非常闲适,见陈禾她同桌在位上。 “同学,让个位。” 路柯就是冲着陈禾来的。 陈禾她同桌又被路柯刺激到了,有点神志不清还有点哆嗦,他们班宠跟她说话啦:“成。” 路柯挑眉,这人是有什么毛病。 陈禾她同桌哆嗦过来,飞速开始收拾东西,走之前还没忘把桌子擦了一遍,最后留给陈禾一个沉痛的眼神。 陈禾有点不大明白发生了什么:“你刚说了什么?” 路柯一屁股坐位置上了:“换位啊,她这不是同意了。” 陈禾看了看她的前同桌,总觉得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对方还给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她更困惑了。 一高学风并不沉闷,相反还非常轻快,一高群更是个八卦天堂。 路柯为了追陈禾,都帮陈禾吃她吃不完的饭了。 一高群沸腾到根本停不下来,管理员都放弃了挣扎,任他们去了,反正上次传的照片,路柯都没管。 一高的人都知道路柯都在追陈禾,还没追上。 a班集体女生认为路柯是个小天使,已经把路柯提升为了班宠,这么好看的路柯,陈禾竟然不同意,多让人心碎,小天使明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为陈禾做了那么多,简直感动到哭。 路柯被她们脑补成欲求而不得,虐身又虐心的小可怜。 当然路柯不知道这事,他根本就没加一高群,也没有a班班群,陈禾压根没有手机。 路柯还不知道他已经晋升为班宠了,就是觉得a班女生不太正常,怎么看向他的眼神…那么奇怪。 f班就不一样了,他们集体认为路柯疯了,差点没打120把路柯送进精神病院,当然他们没这个胆子。 办公室。 年轻女老师捧着手机看着群消息,姨母笑到脸僵。 路柯他班主任:“得了,收收吧,别让你学生看见了。” 年轻女老师咳了两声:“你们班路柯还挺逗啊。” 班主任还没看一高群:“怎么了?转班?” 年轻女老师:“哪啊。”她把手机递过去,“你瞅瞅。” 班主任被震惊了:“是不是看错了?”这是他们班小魔头吗? 年轻女老师喝口水润润喉咙:“我们这是不是要结成亲家了。” “……”班主任,“你不怕早恋耽误陈禾学习啊。” 年轻女老师讲了一上午课,还只要吃辣,为了保护嗓子又吃了片胖大海,有点得意:“你班路柯还没追上呢。”虽然路柯已经转班了,但是她已经习惯这么说路柯了,也就没改口。 班主任感觉有点玄幻:“这、嗯。”他们班小魔王,莫是不是疯了? 年轻女老师接着说:“陈禾可不好追。”她可放心了,那孩子心里只有学习。 13.13 体育课,陈禾他们班倒霉,排在下午第一节,太阳火辣辣的,把人都热成了哈巴狗。 体育老师是个魁梧的中年男子,曾是名军官,受了伤退役,被人一封推荐信过来当老师:“站好队,跑圈。” a班人都鬼哭狼嚎的,这跑完还能活着?这是想要他们的命。 体育老师背着手,提着个军绿色的保温杯:“嚎什么嚎,男生四圈,女生两圈,娘炮三圈。”操场一圈四百米,两圈就八百,这运动量他们还是可以接受的。 这还是路柯上高中第一节体育课,少年少女们跑的跟放羊一样,恨不得把影子都塞进墙角的阴影里。 路柯瞟一眼就能找到陈禾,两步追上去:“热不热?” 陈禾体质偏凉,一年四季都没热过:“还好,你不跑快点?” 这才刚开始,男生的队伍就拉女生队伍半个操场了,男生体力好,跑的也快。 路柯对跑步没有兴趣,就跟着随便跑跑,他不想跟一群袜子能把小强醺晕的人跑圈,大夏天身上出汗,人再一挤,保准有汗臭味:“我身体不好,要慢跑。” 陈禾不大相信,但是她的体质是真不好,刚跑了半圈就有点喘。 路柯在一边指导:“鼻子吸气,嘴巴呼气,不用跑太快,调整好呼吸。”他笑着看陈禾,“别说话。” 陈禾就跟在路柯后面跑,两人步子差很多,路柯跑的很慢,很明显是在照顾她。 陈禾已经跑完了一圈半,看着终点,总觉得自己要死在路上,难受她眼睛有点睁不开:“路柯、我跑不动了。” 路柯嘲笑她:“这么弱啊。”然后很自然的拉起陈禾的手,“我就勉为其难的帮帮你,闭着眼,迈腿,别看路,我在呢。” 路柯的声音舒缓,掌心火热,陈禾很安心,闭上眼感觉好了很多,就是眼前一片漆黑,还是有点害怕:“你、慢点。” 陈禾没看见路柯在笑,意气风发的少年,唇角微扬:“你跟乌龟赛跑呢,在跑两步就到了。” 陈禾呼吸平稳了许多:“还远着呢。”她刚想掀开眼偷看,就被路柯叫住。 “太阳可大了,睁眼难受的还是你。” 陈禾就没睁开,世界都安静了,风声,跑步声,她的喘息声,周围的喧嚣仿佛都隔离了。 陈禾还没这样跑过步,两人相握的手已经有些黏腻,她似乎能听见旁边少年心跳的声音,朝气蓬勃:“路柯。” 路柯正专心看着路,闻言侧过头:“怎么了?快到了。” 陈禾皮肤白,脸上染成一抹红,睫毛翩飞,下巴尖尖的:“谢谢你啊。” 路柯握紧了陈禾的手,转到陈禾前面,手掌盖住陈禾的眼睛:“到了。你慢慢睁眼。” 睫毛扫到掌心,微痒,路柯心尖都在颤,他和陈禾贴的很近,几近呼吸相缠,他慢慢移开手掌:“还好吗?” 映入眼帘的是路柯放大的脸,剑眉星目,正有点紧张盯着她看。 陈禾张了张嘴,没能出声,看起来有点呆。 路柯轻笑了声:“傻了?” 没等陈禾说话,体育老师浑厚的男低音:“那边的男生,还有两圈。” 陈禾突然反应过来,脸有点红,男生跑四圈都有人跑完了,应该说班里大多数人都跑完了,都盯着他们看:“老师刚叫你呢。” 不知道是不是跑步的原因,刚刚她有点心跳加速。 路柯觉得陈禾没有良心,也说出来了,骂了声:“小没良心的。” 男神跑步都这么帅,吹爆这盛世美颜。 女生花痴起来简直恐怖,上体育课不止路柯这一个班,尖叫声此起彼伏,激动的脸涨红。 司蕾拿瓶水递给陈禾,嫉妒到眼珠子快红了:“陈禾你这走了什么狗屎运啊。看着我的眼,你发现了什么?”她也想要班宠牵着跑,跑完亲亲抱抱举高高。 陈禾接过水喝了口,仔细看了看司蕾的眼睛:“有点红。” 司蕾疯狂的摇陈禾的肩膀:“麻烦你看清楚点,是羡慕嫉妒恨啊。” 郭冬没司蕾这么激动,但也苦愁深恨的盯着陈禾:“恭喜陈禾同学,陈禾禾小朋友喜提全校公敌这一称号。” 陈禾被晃的有点晕:“别闹,哪有。” 司蕾松了手,往陈禾身上蹭:“陈禾,我都要热死了,你身上怎么还凉凉的,好舒服,郭冬,你过来试试。” 郭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陈禾要怕了她们俩了:“我从小就就这样,别过来啊,我怕痒。” 好歹是大庭广众之下,司蕾也有分寸,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路柯很招人喜欢,但她更喜欢她室友,这叫亲疏有别:“陈禾你最近注意点啊,高二有个追路柯追的很猛的,听说家里也很有钱,她要是来找你,你可别怕啊,有我们在呢。” 在司蕾眼里,她的室友积极向上,勤劳用功,就是太乖了,除了学习就是打工,以前觉得有点高冷,现在觉得这哪是高冷啊,这么好欺负,肯定是太腼腆了。 郭冬也很义气的拍了拍陈禾的肩膀:“放心。” 陈禾总觉得她们误会了什么:“没啊,我和……” 两圈,路柯用不了三分钟,跑完他就走到,走过来看见陈禾手里有瓶水:“我渴了。” 陈禾下意识递给路柯。 司蕾站直了,就是声音有点抖,妈诶路柯,离她不到一米,远看路柯就帅的让她腿软,现在简直要命:“怎么了?” 陈禾发现不能再说路柯跟她只是普通朋友了,也突然领悟,路柯好像再追她。 陈禾没死前已经大学毕业工作了两年,路柯才高一。 陈禾是得多丧心病狂才能对路柯下手。 陈禾捂了捂自己的小心脏:“没事。” 路柯把水瓶扔垃圾桶里:“解散了,回班吗?” 体育老师也不是来刁难他们的,夏天体育课一般跑完跑就解散自由活动。 陈禾有点纠结,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路柯从来没跟她提过这事,但是他们好像就是走的很近。 她不是没往这方面想过,只是一有这个想法,她就很快打消了。 母胎单身二十年的陈禾有着粗壮无比的神经,她条件也算好,只不过非常不解风情,追她的人,往往以为自己被婉拒了。 路柯被陈禾看的头皮发麻,他有点不自在:“怎么了?” 陈禾相当直接:“你是不是喜欢我?” “……”路柯,谁跟这个傻子说的。 陈禾看见路柯白皙的脸瞬间烧了起来,纯情到不能再纯情,陈禾整个人都不好了:“路柯!” 路柯已经想到自己去找陈禾,然后被一脚踢开,再送一本五三了,他有点慌,黑色的眼睛看起来有点可怜,但是嘴很硬:“我就暗恋而已,陈禾你不能这样。” 被告白的陈禾:“我不跟未成年人谈恋爱。”在陈禾的意识里,她是成年人。 在路柯眼里陈禾就那么小一只,居然这么有底气的跟他说,不跟未成年人谈恋爱:“你成年了吗?” 陈禾才想起来,自己这壳子还没成年,改口了:“我不会早恋的。”她默了默,又补了句,“你死了这条心吧。” 路柯暗恋转成明恋了,如他所料的残忍的被拒绝了,他也倔:“我不会死心的,我这辈子都不会死心的。” 陈禾试图跟路柯讲道理:“早恋是不好的。” 路柯被戳穿了,反倒很坦然:“耽误你学习?”他还挺酸,“我怎么可能耽误你学习。”学起来,陈禾看都不看他一眼。 陈禾又陷入了沉默,良久:“我不跟未成年谈恋爱。” 路柯好难受,但还有点想笑:“你这么说,我成年就行了?” 要说陈禾一点都不喜欢路柯,那也不可能,毕竟路柯这么好看,不是颜狗都得对这张脸心跳加速,就是这喜欢不是男女之情,很平常的,对朋友之间的喜欢。 路柯要是成年了,陈禾肯定愿意跟他处的,单身狗不是没有骚动过,就是年龄上过不去:“嗯。” 路柯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陈禾非常坦诚:“你要是成年了,我可以和你谈恋爱的。” 路柯激动的差点没跳起来,自动忽略前提,就听见陈禾说可以和他谈恋爱,高兴的嘴巴都咧了起来,眼睛程亮:“陈禾你说什么。” 陈禾:“我说你现在太小了。” 路柯正直无比:“你不能歧视未成年,好多国家18都可以结婚了,谈恋爱怎么了?陈禾,你站住!” 陈禾觉得路柯兴奋过头了:“不行。” 路柯算了算,他还得在等一年,他十七岁的生日刚过,这就很难受了:“不谈就不谈,我们提前处处呗。” 陈禾无比坚定:“等你成年。”她不讨厌路柯,也觉得他挺好的。 路柯追上去:“那成吧。” 路柯很高兴,高兴的快疯了。 陈禾说等他成年,是不是可以理解成,陈禾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 14.14 孙驰发现,路柯就是典型的见色忘友,更何况,他现在还没追到。 他们仨现在跟路柯聚聚,就得看陈禾有没有空,或者说,要等到陈禾严词拒绝路柯再跟着他。 说实话还有点可怜。 路柯不喝酒不抽烟,四个人打台球,要了个vip包间。 孙驰不跟他姐出去旅游,他对那些网红景点没有一点意思:“路哥,这都快期末考试了,暑假有什么打算? 路柯正坐到沙发上休息,桌子上放着几瓶冰可乐,在这个富丽堂皇的包间也是清奇:“我哪知道?”那个死妮子竟然不要他陪她,说要和室友逛街! 她室友明明那么丑,哪有他好看。 孙驰把球杆放下,让马乘和卢易玩:“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惠斯勒?”惠斯勒在加拿大,是加拿大最好的雪场。 这天热的要命,早就想去滑雪了。 路柯把震耳欲聋的音乐关掉:“你是来蹦迪的?审美堕落成这样了。” 这是孙驰随手切的歌:“那路哥想听——” 砰一声巨响,包间门被踹开。 “诶呦,看这群高中生,断奶了没?”中年男人西装凌乱,脸涨的通红,身上酒臭味往包间里面窜,他站到门框边,“这个年纪就来这儿,家长回去不抽你们。” “袁总,您喝多了。”女服务员有点为难的拉着醉酒的中年男人,想把他往回带。 “□□妈,你算老几,敢碰我!”中年男子一脸凶狠,一脚踹开服务员,跟在他身后的男男女女都不敢吭声。 马乘还穿着校服,被称为袁总的男人走到他前面,俯视着马乘,酒气四溢:“我他妈竟然沦落到讨好你们这群小崽子了。” 他眼睛里有怒火,刚刚受的屈辱在胸□□发,混浊的眼珠通红,脸色狰狞。 vip包间很大,台球桌跟后面的休息室隔着一道门,路柯听见喧闹声,拉开门出去,中年男子拎着马乘的胸口的衣服,拳头正对着马乘的脸。 包间涌进来的男男女女都在后面看着,这袁总也是个人物,就是不知道京城里真正的贵圈怎么来了群难伺候小少爷小公主,变得连条狗都不如。 卢易上去掰中年男子的手腕:“你他妈放开他。” 马乘浑身发抖,怕到一句话都说出来,脸色苍白,仿佛碰见了梦魇。 袁总挥开了卢易:“给老子滚,打不死你们。” 路柯站门口,眯着眼,冷声道:“马乘,打他。” 马乘一僵,牙齿都在颤抖,眼睛里带着泪,瑟瑟发抖:”路哥,我、我不敢……” 袁总被这道声音刺激到了,抬头看过去,一人隐匿在阴影里,被光遮住,看不清脸色,这声音却是和那群京城里来的如出一辙。 高傲,看着他像是个笑话,蝼蚁。 愤怒达到了极点,被酒精蒙蔽的大脑彻底浑浊:“你他妈找死。”他甩开马乘,一步一步向路柯走过去。 马乘肚子碰到了桌角,发出一声闷哼,瘫软的躺到了地上。他眼前发白,熟悉的酒臭味,咒骂和殴打,疯癫的醉汉,马乘怕的要死,那段岁月暗无天日的虐待。 “你敢过去!”瘦弱的少年平躺到地上,拳头紧握,白皙的脸,在蓝白校服的衬映下莫名的阴暗。 袁总没想到这弱鸡还敢出声:“你他妈说什么。” 马乘慢慢爬起来,弓着腰跪坐到地上,稍长的头发盖住了眼,少年背部坚韧,绷成一条线:“你敢过去。” 袁总怒极反笑,脚步声沉重。 马乘还是怕,攥紧了手指,却毅然站起来,冲着中年男子脸就是一拳:“你他妈敢动路哥试、试。” 马乘生到一个大家族,他妈是个陪酒女,把他生下来却发现捞不到一分钱,转手就把他扔给了马乘他爹。 马乘他爹是个有名的窝囊的酒鬼废物,家族里放弃了他,只保证他饿不死,他对年幼的马乘非打即骂,童年是马乘迈不过去的阴影。 还好有家族,马乘依旧在贵族小学读书,只不过依旧受欺负,他和所有人格格不入,马乘是真穷,瘦还丑,活的像个阴沟的老鼠。 中年男子被打偏了头,他吐了口吐沫,抓住了马乘的头发:“你是不是想死。” 马乘恨不得能咬下他口肉,面部扭曲,手脚并用去厮打中年男子:“酒鬼、废物、人渣。” 中年男子面部抽动,抓着马乘头发把他甩了出去,骂道:“小兔崽子。” 马乘打不过喝酒发疯正值壮年的中年男子。 路柯站到中年男子的面前,非常平静:“骂够了没有。” 中年男子猛的一惊,酒醒了大半,话卡到嗓子里却怎么都说不出来,随及就是肚子上一阵巨痛,他被踹了出去,跪在地上,极其痛苦,腰弯的像虾米,大喘着气儿。 路柯下手凶狠,声音都带着戾气,表情隐匿在半明不暗的阴影里,他慢条斯理的挽起的袖子,眼神却像一匹饿红眼的狼:“你不是很厉害么。” 中年男子痛的根本说不出话,他想嘶吼,让那群人过来救他,路柯拽着他的领子,拖着他到了墙边,明明是拖着一个中年人,他却脚步轻盈,不见一点费力。 中年男人带来的男男女女根本就不敢出声,都没见过这么狠的人物,就算对面就只是个未成年。 路柯按着男子的头往墙上砸:“敢打老子的人!操、你、妈!” 皮肉碰到坚硬的墙壁,发出令人牙酸的砰砰声,男子的哀嚎声却打不动任何一个人,他勉强睁开眼却被一片血红覆盖,脑袋又受到不可抗拒的力量,磕向墙壁,血花四溅。 孙驰也怕正打架的路柯,他战战兢兢的:“路哥,差不多行了。”打死就麻烦了。 路柯松开手,从口袋掏出来雪白的手帕,擦拭着染血的手指,对着匆匆赶来的大堂经理和保安部长:“这事你们怎么算?” 报案部长先看见了躺到墙角半死不活的人,就算知道出现到vip包的人非富即贵,还是忍不住呵斥:“你知道他是——” “闭嘴。”大堂经理怒视着保安部长,对着路柯陪笑,“路少,这是我们监管不力,这样这次给您免单,送您张终身免费白金卡,我们绝对会严加处理这件事,让这位客户进入黑名单,非常抱歉……楞什么楞,还不快点把他拖下去……您看,要不给您换个房间?” 路柯抬了抬眼皮:“不用。他受伤了,叫医生过来。” 马乘就是刚碰到桌角的地方一片淤青:“路哥,我没事。换个地方继续玩吧,别让这件小事坏了兴趣。” 大堂经理有些为难的看着路柯:“您看。” 路柯擦干净了手,把帕子扔了:“再安排个房间,带我们过去。” 大堂经理知道这事算过去了,至少算不到他头上,当即领着他们上顶层。 这次他们出来玩,用的孙驰的卡,就是个vip房,要是他们在顶层,给中年男子一百个胆子都不敢过来闹事的。 中年男子可能就以为vip包里不可能有什么大人物,才敢闹事,谁知道就砸到自己脚了。 顶层有个包间开着门,路柯四人经过的时候,有个人瞄了眼,忽然出声:“那不是路柯么?” 正在玩闹的少年少女都安静了下来。 为首的是正在站到台球桌前面的三个人。 本来能一杆进洞的球打偏了,虞梁把球杆扔给站到一边的人,那人连忙诚惶诚恐的接住。 虞梁并不在意的笑了笑:“既然见了,那就打个招呼呗。是不是,秋安?”他有桃花眼,斜斜的望过去,眼里的波澜能把人溺毙到里面。 被称为秋安的女孩儿并不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再想什么。 虞梁继续说:“秋安,这可是路柯。” “说什么呢?” 江时连忙打圆场,“好不容易才聚齐,他路柯关我们屁事。” 圈子是那个圈子,就是路柯跟他们不对头,或者说,他们是死对头。 毕竟,就那么点地方,总有点摩擦,路柯跟虞梁打架打了许多次,俩人疯起来都不要命。 路柯对虞梁的评价是疯狗,逮着谁咬谁。 戈秋安突然出声:“我不去。” 江时推了推虞梁:“好了,说好了这次是给秋安送行的,别闹的不开心。” 虞梁:“那就继续玩呗。” 路柯不知道隔壁坐着什么人,当然他也不关心,他们玩到九点多就散场了。 孙驰打游戏正来劲儿,听路柯说要走,把游戏停了:“好不容易把你约出来的,这么快你就撤退了,不仁义吧?” 路柯冷着脸:“仁你大爷,我要回去背单词。”明天还有早自习,他要早点去。虽然他打架蹦迪泡吧台,他还是个好学生。 其实是陈禾说他期末要是英语能及格,就考虑一下,暑假跟他出来玩两次。 卢易的脸色跟吞了苍蝇一样,一言难尽:“路哥。” 路柯看卢易着便秘的脸:“怎么?” 卢易吞了吞口水:“路哥,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什么?” 路柯挑眉:“我说过的多了。” 卢易:“在那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你说要让陈禾为你——”为你疯,为你狂,为你哐哐撞大墙,现在他咋觉得,是反过来了呢。 路柯右眼皮跳了两下:“闭嘴。”他当然还记得,“总有这么一天的。” 马乘擅长吹彩虹屁:“我们路哥肯定很快就能把我们嫂子领回家了,现在就是嫂子害羞,我们路哥多体贴人啊。” 卢易目瞪口呆,真心佩服马乘了:“我看你怂成那样,恢复还挺快啊。” 马乘马屁精:“这不多亏我们路哥么,在路哥的英明指导之下,我战胜了内心的恐惧,虽然还是打输了。”但离梦魇远了。 孙驰经过今晚才对马乘有所改观,他拍了拍马乘的肩膀:“你也挺牛逼的。” 路柯不想听他们商业互吹:“我走了。” 三人连忙追上去,少年人脸上都带着笑:“路哥,等等啊。” 15.15 校园,静谧,风吹树叶婆娑,沙沙的响,清晨的曦阳,斜斜的透过玻璃,一片暖晖。 语文课,教室内背书声高高低低,喧哗的让人心安,教师坐到讲台上翻着绿皮的古汉词典,时不时往下巡视一圈。 陈禾拿着书认真的背着,额前细小的碎发毛茸茸的正在晃动,高高的马尾发尾落到白皙的脖颈,黑白衬映,莫名的吸引人。 路柯趴桌子上,头上盖着本书,视线从两人相并的桌子扫过,落到陈禾淡粉色的唇上。 陈禾的侧颜很干净,不说话的时候偏冷,笑一下就很甜,睫毛很卷,琥珀色的眼睛总是很亮。 陈禾注意到路柯在看她,伸手把盖到路柯脸上的书拉下来挡住他的视线:“好好睡觉。” 路柯把书拿开,往陈禾身边挪了点,几乎和她靠到一起,半垂的眼睛有点雾蒙蒙的,看起来很困:“睡不着。”他声音懒洋洋的,带着少年的清亮又有点低沉。 陈禾拿根笔,在自己不懂的地方,画了道黑线,写下注释:“我也没安神药啊。路柯,离我远点。”路柯的卷毛很软,他的脑袋凑过来,挨着她的胳膊,她穿的短袖,有点痒。 路柯不想动:“不嘛,我好困。” 陈禾把笔放下了,有些无耐:“你通宵了?” 路柯正对着陈禾,鼻尖都是淡淡的薄荷味,他耳朵动了动,鼻音有点重:“嗯。你把手给我牵牵,好不好?” 路柯皮肤很白,睫毛长长的,卷毛让他看起来有点乖,眼睛下面的一小片青黑就很显眼,惨兮兮的一大只。 陈禾有点心软,把手放桌子底下:“就一节课。” 路柯慢慢握住陈禾的右手,得寸进尺,又改成十指相扣,他笑着问陈禾:“你知道这是什么?” “咳咳,下面的搞小动作的不要太过分。”语文老师重重的咳嗽了两声,也没点名,继续低头看词典。 同学们骚动了下,一阵哄笑。 陈禾有点心虚,没跟路柯说话了,接着背书。 路柯就这么攥着陈禾的手睡着了,睡颜又乖又可怜的,小卷毛都没那么翘了。 下课铃声都没把路柯吵醒,陈禾试图把手抽出来,却发现路柯攥的更紧了,她抿了抿唇,没在动了。 路柯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看起来很累,陈禾算了算日子,下个星期就是期末考,她没地方住,是打算跟着年轻女老师去她家做家教的。 她倒没关系,就是路柯可能不太情愿,路柯有点黏她,她有点担心路柯会追过去。 路柯睡了两节课,他其实想多牵会儿,但怕陈禾胳膊会酸的难受。 陈禾上课是不怎么和路柯说话的,听课的时候,眼睛发亮,早自习晚自习风雨无阻,做完的卷子都是成沓的。 路柯知道陈禾很努力,也很辛苦,他也就没好意思继续疯了。 男人要自强不息,他路柯,可是有喜欢的人。 路柯把所有的计划好了,谈恋爱、结婚、生孩子,他想给陈禾最好的。 虽然陈禾到现在也没同意跟他谈恋爱。 时间过的飞快,一考试完,学生疯的没边,玩的好的同学,约好了网吧ktv浪一晚明天再回去。 司蕾郭冬提前两天就开始收拾行李,考试完跟陈禾说了声拜拜,就屁颠颠的扛着行李回家了。 一学期结束的时候,宿舍阿姨是允许外人进来帮学生搬东西的,毕竟高一结束就要换宿舍,东西得全带走。 陈禾的行李,年轻女老师跟宿舍阿姨打了声招呼,可以先放到教师宿舍,等开学分好宿舍再带过去。 路柯非常愿意当这个苦力,展示自己年轻力壮的身体,他扛陈禾的被子的时候,偷偷闻了闻,果然是淡淡的薄荷味,颇为猥琐,他也知道这点,耳朵尖通红。 陈禾最后看了眼扫的干干净净的宿舍:“下一届的小学妹知道司蕾留给她们的礼物会不会很开心?” 路柯也看了,一个漂亮的包装盒里装的有当红小生的明信片,一些可爱的皮筋发夹儿小首饰:“会吧。”小女生好像都挺喜欢这种东西的。 陈禾笑了笑,露出小虎牙小酒窝:“这还是我们一起逛街挑的。”她抬起手腕,白皙柔嫩的手腕出系着根红绳,上面有个金色小猪,“这也是。” 司蕾闹着要她们俩系,说是她们姐妹情深的见证,她倒无所谓,就是郭冬嫌麻烦,但也是被闹怕了,也系上了。 路柯当然也知道这个,并且耿耿于怀,他还没和陈禾用过情侣款,心里发酸:“这么丑的小东西,也就只有你们会戴。” 陈禾拨弄了下:“挺可爱的啊。” 路柯还拎着陈禾的包,居高临下的看着陈禾,不屑道:“丑。” 陈禾也不纠结这个,带着路柯下去,在宿舍阿姨那里登记交钥匙。 平常安静的校园里挤的都是车,人来人往,还好家长学生的素质都挺好,就是慢点,也没人着急。 教师宿舍楼跟学生住的地方,隔的还挺远,太阳热辣,路柯身上出的汗浸湿了白色衬衫,勾勒出劲瘦的腰肢,隐隐能看出他腹部排布紧致的腹肌。 路柯没在意这些,陈禾看见了,有那么一点点羞涩,还想伸手摸摸,这念头一闪而过,被她羞耻的强行按下去。 教师宿舍比学生宿舍大了许多,有独卫,床边还摆着一个长桌子,这是学校分配给年轻女老师的,年轻女老师是陈禾生物老师,家境优渥,在一高附近买了套单身公寓,来教学开的都是宝马。 路柯抹了把汗,笑的阳光灿烂:“要我帮忙收拾不?” 陈禾摇摇头:“我就放下东西,余老师说已经把我准备好房间了,只用带衣服过去就行。” 路柯特地去查了下,这年轻女老师,名叫余雁南,生到书香世家,就是给陈禾介绍的家教也是他们一个家族里面的,人都挺好,他也放心:“就你那衣服还带着呢?她应该也帮你准备好了。”就是可能担心陈禾会不好意思,没跟她说。 余家可不差这点钱,也热衷于帮助贫苦学生。 陈禾坐床边,把空调打开了,她也有点热:“余老师人很好。” 路柯坐陈禾旁边:“那我呢?” 陈禾推了推路柯:“热。”就是没推动。 路柯都不敢抱陈禾,想搂她的腰,亲亲她的脸,他怕陈禾把他踹出去:“哪热了?陈禾你怎么这么娇气。” 陈禾都习惯了:“好啦,你坐这儿吧。” 路柯满意的勾了勾唇角:“我这是怕你冷。” 陈禾跟余老师约好了下午两点在学校门口碰面,现在已经一点二十九了。 陈禾有点犹豫:“路柯,我要走了。” 路柯舍不得,一天见不到陈禾他都有点疯,两个月,六十天,一千四百四十个小时,路柯不想继续算了,他沉默了会儿,凝视着陈禾的眼睛:“能给我抱一下吗?” 路柯的眼睛很亮,里面的情绪很复杂,汹涌又压抑,陈禾有点狼狈的低下头:“好。”只是两个月,她觉得没什么,路柯大概会很难过。 路柯轻轻揽住了陈禾的腰,把下巴磕到陈禾肩上,陈禾真的很小一只,在他怀里显得很乖,路柯笑了笑,这小妮子其实最会气人了。 每天都惹他生气,气的要死,但他一点都不敢碰她,舍不得。 陈禾觉得自己被火炉包围了,少年朝气蓬勃,毛孔里舒发都是热气,她耳边是路柯毛茸茸的卷发,有点痒,路柯的呼吸更痒,湿润的热气,在她脖颈后面,陈禾不经常和人接触,和异性之间的拥抱都很少,但是这次罕见的没吭声。 路柯松开了陈禾,手指轻轻拨开陈禾眼前细碎的软毛:“以后常联系,可别忘了我。” 陈禾觉得这样的路柯异常的平静:“好啊。” 路柯又笑了:“小骗子,你都没我手机号。” 陈禾才想起来,慢吞吞的:“你手机号是什么?” 路柯左右环顾了下:“有纸笔吗?” 陈禾眨了眼,头顶呆毛晃悠两下:“要纸笔干嘛?” 路柯站起来去找纸笔,陈禾的东西都是他搬的,他还记得:“傻啊,给你写手机号。” 陈禾:“直接说就好了,我能记住的。” 路柯有点感动,终于不是他一头热了:“你真能记住?”他在陈禾心里果然还是有点地位的。 陈禾无比骄傲,她家里所有人的电话号她都能记住,包括七大姑八大姨的:“能啊,我能记住任何一个亲戚的电话号。” 路柯看出来了陈禾的骄傲,他心如死水,并且想打她一顿:“你还挺能耐的。” 陈禾笑的老甜了:“我也这么觉得。” 路柯把电话号给了陈禾,还是有点不放心:“你还是带个手机吧。” 陈禾偷偷瞄了眼路柯,他虽然脸色不大好,也应该没有多生气,反正路柯总是生气:“其实……” 路柯眉毛微挑,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说。” 陈禾站起来从包里掏出来个手机,小心翼翼的递给路柯。 16.16 路柯没接,差点爆炸了,被气的:“你有手机竟然不跟我说,你是不是翅膀硬了,想飞了?陈禾!” 陈禾声音很小:“没有。”的确是她的错。 路柯看她缩着脑袋装鸵鸟,审问她:“什么时候买的?” 陈禾手机是某牌最新款,没设密码,qq微信都有,他看着躺到列表里的好友,他们班一大半女生都在里面。 路河豚要疯了,他终于知道他们班女生为什么老是隔三差五就用同情怜爱的眼神看着他了:“你出息了啊?还瞒着我干了什么?”他用陈禾手机加自己好友,qq微信都设成置顶。 陈禾还有点委屈:“你也没问我啊。”她一般都不用手机,除非玩消消乐,平常沉溺与学习,压根没想起来这事。 路柯肺疼:“我还用问你?”这小妮子,真是欠打。 陈禾还是理亏,老老实实的承认错误:“对不起,我错了。” 路柯冷眼看着陈禾:“你不是很穷吗?” 陈禾一开始很穷,后来她迈入了新世界的大门,她大学学的设计,接一单就大几千了,她就干起了老本行,在网吧做成了第一笔生意,先交货后拿的钱:“奖学金。”她偷偷做设计挣补贴的事当然不能被认识她的人知道,高举人设大旗,做一个让系统最放心的崽。 路柯恢复了理智:“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事?” 陈禾连忙摇了摇头:“没有了。” 路柯有点不相信,他正处在对陈禾极度不信任的状态:“没了?” 陈禾又看了看时间:“有的。” 路柯脸色稍缓:“什么?” 陈禾总觉得路河豚在爆炸的边缘:“我该走了。”她提醒道,“快两点了。” “……”路柯,谁也别拦他,他要打死她。 陈禾见路柯不说话:“路柯?” 路柯不想搭理她,黑着脸,走出门,脚步如风。 陈禾刚松了口气,路柯又拐回来,拎起她的包,俯视陈禾,脸臭臭的:“走吧。” 余雁南刚到教室宿舍楼下,想上去找陈禾,就看见路柯冷着脸提着陈禾的包大步走到前面,陈禾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在后面。 她挑眉,这情况不对啊,平常都是反着来的,不过还是打了声招呼:“这边儿。” 路柯站一边没说话,陈禾笑眯眯的说了声老师好。 余雁南挺怕热的,但是还是想逗路柯两句:“路同学,你是来帮陈禾搬东西的?” 路柯掀了掀眼皮,不情愿的嗯了声。 余雁南差点笑出来,只要学生自己没问题,不耽误成绩,她不是很反对学生谈恋爱:“把包放车里吧,我们就先走了。要不?送你一程。” 路柯把包放车里,放到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了两下,应该是孙驰过来接他了:“不用。” 陈禾察觉到路柯在看她,不好装死,她对路柯挥挥手:“再见。” 路柯动了动嘴唇:“再见。” 孙驰已经找到路柯了,宝马甩给他一脸汽车尾气,刚看着还有点凄惨,眼睛一眯就不一样了。 路柯把额头上的头发往上捋了捋,额头光洁饱满:“怎么过来了?” 孙驰愣了愣,路柯变脸的功夫是一绝,打死他都学不会的那种:“路哥,牛逼啊。” 路柯哼笑了声:“别扯那些有的没的,那老不死的把我卡停了,南边有块地,政府快开发了,先归到你名下。” 孙驰哆嗦了下:“南边哪啊,废了有七八十年了,不是说工业废料污染严重,没法住人……好的,路哥。没问题的路哥,都是小事。” 路柯这才收回目光,双手插口袋里,有点懒散:“走吧。” 马乘也赶过来了,狗腿给路柯开车门:“路哥,你先坐。” 路柯进去,靠背椅上,眼微磕:“打算去哪嗨啊。” 卢易才睡醒,脸上的红印还没下去:“赛车啊,sk8赛季不是要高潮了,我把零花钱都投进去了,这次亏了,我就得去外面讨饭了。”赌车,赢了茅房变别墅,输了跑车成三轮,可以倾家荡产,也可以一夜暴富。 孙驰刚把路柯说话在脑子过一遍,他钱有点不够,回去还得往他老姐借点,再破烂的地方,也是京城一块地,地方还不小:“就你这智商还玩这个,你上次输的底裤都没了,长不长记性。” 卢易蹭了蹭孙驰:“这不还有你,我们可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 孙驰毫不客气的推开了卢易的脑袋:“滚滚滚。” 马乘坐的副驾驶,他扭过头看路柯:“路哥,嫂子暑假要不要和我们一块玩?” 路柯思绪被打断,往窗外望了下:“她忙得很,哪有空搭理我。” 马乘闻出来了酸味:“嫂子都喜欢什么,投其所好?” 孙驰也跟着说:“我姐的包包口红买回来就是她的命根子,要不路哥您试试?” 卢易身边就一个女性,他妈:“我妈喜欢珠宝,家里都快塞不下了,客房都被改装成展览厅,还打我房间的主意。” 路柯不想自己添堵:“她就喜欢写卷子,我能再送她几套题?不懂就别瞎逼逼。” 他们仨的确都是单身狗,对视了眼都选择闭嘴。 司机技术很好,车子开的很稳,车内安静了会儿,卢易又开始说话:“路哥,您觉得哪个车队有点希望?” 卢易再问,孙驰他们俩也竖起了耳朵,赚点零花钱还是可以的。 路柯倒真的认真想了想:“后淦吧,里面有个人技术还行。” 卢易笑起来很讨喜:“谢谢路哥。”他这次就是买的这个,肯定稳了。 孙驰也玩赛车:“后淦?就一个能成事吧,里面还有几个拖后腿的,拉的起来吗?” 马乘都觉得孙驰傻:“你忘了后淦刚和盛世签了么?sk8赛季闹这么大,盛世能不搞点事捧后淦吗?” 孙驰:“这是也说不一定,后淦的实力够呛啊,能不能进决赛圈还有的一说呢。” 马乘把手里的英语六级词汇书装口袋里:“是不是傻?盛世挖人捧人一条龙,前段网上爆红的一主播不是也签盛世了。” 孙驰:“那主播技术菜的我都能吊打他,有什么用。” 马乘笑了下:“说你傻还真杠上了,那主播技术没那么菜,哪有那么欧的每次出故障都能化险为夷。”那个主播爆红就是挑战极限,必死的情况都能化身为锦鲤,不少人都在拜他。 孙驰看卢易也乐呵呵的看着他,觉得自己是车里面最傻的:“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马乘非常坦然:“盛世賊着呢,搞这么多小动作遮遮掩掩的。我本来也想不到后淦,路哥不是提了句,把这些串串就出来了。” 孙驰不想继续质疑自己的智商了,他看向卢易:“那你呢?” 卢易特老实:“蒙的。” 孙驰脸扭曲了一瞬:“操。”他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怀疑人生。 到地方了,气氛炒的很热,就是那主播一出来,引来了不少骂声,骂他不自量力,三流的菜鸡来专业的赛事,买了后淦赢的人脸都绿了,键盘拍的啪嗒响,脏话连篇,祖宗十八辈都喷出来了。 “三流菜鸡自取其辱” “这锦鲤莫非脑子有病” “后淦能赢我叫他爸爸” 一条条热搜被顶上去,热度被炒到最高,吃瓜的网民都沸腾了,在线观赛人数翻了几倍,也有一定的颜狗在舔屏。 孙驰看网上动静这么大,欣慰的笑了出来,绝对不能他一个人傻逼,然后他发表自己的理论,准备享受被人膜拜的感觉,又被喷成了傻逼。 孙驰快被气哭了,他脸嫩,标准的正太包子脸:“操,敢骂我!”他激情的拍打键盘,从一开始的我讲理我是好人骂人是不对的,到后来的语无伦次,在线对喷。 卢易在一边劝他:“得了,过几天他们就知道了。” 孙驰还没被骂过这么惨,都想雇人跟他一起喷:“他们那群傻逼竟然骂我蠢。” 蠢就蠢了,他认识的那么深刻,有必要一直提醒他吗!他要扛起来他八百米的大刀。 马乘瞥了他一眼:“你不觉得你这样的确很蠢么?” 孙驰:“……”是好蠢,可是好气哦。 路柯再跟陈禾聊天。 【你那边什么声音?】 路柯笑了笑,随手打了几个字。 【智障儿童激情拍键盘。】 陈禾躺到了余老师家客房里柔软的大床上,看见路柯回的信息,露出了小酒窝。 【他的手还好吗?】 路柯唇角翘了翘。 【手还好,可能心情不太美妙。】 孙驰正生着气,忽然打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那个王八蛋在背后议论我。”刚说完他就觉得背后有点凉,他笑的有点僵,“路哥?” 路柯眼睛还盯着屏幕,声音轻轻的:“王八蛋?” 孙驰打了个寒颤:“哪能啊,我这不是被气晕了吗?您尽管说,我的荣幸。” 孙驰等了会儿,路柯没再搭理他,他放心的继续拍打键盘,蠢就蠢,谁都不能阻止他拍打键盘。 路柯忽然想听陈禾说话,陈禾喊他的名字声音,他这大概是忘不掉了,他发了段语音:“陈禾。” 陈禾收到语音点开了,眼睛的盛满了笑意,也回段语音:“路柯。” 路柯觉得这就是恋爱的感觉,继续发语音:“你有空吗?”他们可以视频,最不济也能打电话,其实文字聊天也挺好,他们什么时候把微信qq换成情头……: 嗡~ 手机振动,路柯点开语音。 “我要去辅导小朋友功课,再见啦。” 路柯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他金刚钻的心,在陈禾这里变成了玻璃,碰一下就稀里哗啦。 17.17 孙驰哪甘心被骂啊,开了自己微博大号在网上跟人对喷,一直到sk8赛季结束,终于扬眉吐气,听别人跪下叫爸爸,在线表演吞键盘。 他揉了揉酸涨的眼睛,准备做个眼保健操滴点眼药水,发现自己微博号爆了,三天吸粉两百万,粉丝数还在蹭蹭的往上涨。 这不是重点,孙驰惊恐的从床上弹了起来,微博热搜置顶的是他小时候女装的照片,他身份被扒出来放到了网上,好多老阿姨都对着照片冒出狼一样的眼光。 孙驰的脸扭曲了:“孙思乐,我□□大爷。”这照片都是她那个傻逼姐姐的放出来的。 孙思乐听到她弟弟的惨嚎,吓的面膜都掉了,连忙蹦跶起来把门锁了,因为窜下床的速度太猛,差点绊倒椅子砸到脚:“小屁孩说什么脏话,小心咱爸抽你。” 孙驰在踹门:“你敢放照片,你开门啊!坑爹呢你。” 孙思乐淡定的敷面膜,这两天一直吃瓜熬夜,要好好呵护她娇嫩的小脸蛋,等会儿化妆出去约人做spa:“我就没胆子了,你还能把门踹开啊。” 孙驰要被这坑逼姐姐气到走火入魔了:“你还有什么没抖搂出去,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吗?” 孙思乐正在挑出去嗨的衣服,听这话乐了:“你还知道你是我们家丑呢。” 孙驰震惊了:“你能不能要点脸?” 孙思乐拿起手机发给孙驰几张表情包,都是拿孙驰照片做的:“你现在可火了,我的微博号都涨了几十万粉,我都可以当网红了哈哈哈。” 孙驰踹门踹的脚疼:“这就是你卖弟弟的理由?你拿我黑料涨粉,你良心不会痛么?” 孙思乐把面膜撕下来扔垃圾桶里:“我良心当然不会痛了。今日份快乐源泉,孙驰骂人了吗?哈哈哈哈。” 孙驰发誓,他一定要打死这傻逼:“有种你就别出门。” 孙思乐笑脸一僵,他们姐弟俩有时候二的很一致:“别啊,我可是你亲姐。” 孙驰蹲她门口,幽幽道:“我教你个词,大义灭亲。” 孙思乐住的二楼,她打开窗户,示意阿姨搬把梯子过来,穿着仙女裙溜出去了。 孙驰等了好久,里面都没动静,回自己房间看见了孙思乐给他留的信息,差点没杠着大刀追杀出去。 ***** 余雁南正和小伙伴在海底捞吃火锅,刷到这条热搜,突然意识到这是一高的学生。 好像和路柯玩的挺好的,经常来她班找路柯。 “哈哈哈,这无辜的小眼神,包子脸真萌。” 余雁南想起来孙驰笑起来还有小酒窝:“是挺萌。” “你是不是就在一高教学?” “是啊。” “小宝贝,等暑假结束你们开学了,我去探望探望你啊。” 余雁南推开凑过来的闺蜜:“还是学生呢,你都一把年纪了,别这么丧心狂病啊。” “我哪一把年纪了?你眼睛是不是不好使了!人家明明还是个宝宝。” 余雁南安抚她闺蜜:“好好好,你是巨婴。” “欠收拾了吧,你。” 余雁南吃完海底捞被闺蜜甩了一脸的汽车尾气,她抹抹脸,这次没开车出来,她住的小区滴滴肯定进不去,有点麻烦,看了看时间还早,干脆把家里小孩带出来玩好了。 余雁南打通电话:“哥,我小侄子呢。跟他说,我要带他玩……什么?还不愿意,这小屁孩……陈禾呢?你开车把她送过来…我在…什么?他又愿意了?得了,把他俩送过来吧,我把地址发给你。” 能看出来她小侄子很喜欢陈禾,抱着都快不撒手了,这小屁孩,余雁南笑了笑,她也挺喜欢陈禾。 有次发现陈禾把奖学金全都打回去就更心疼这小姑娘了,她的家长……诶,她就是名普通老师,也管不了这么多,只能尽量多照顾点。 而且陈禾也很讨人喜欢。 余雁南去商场等的,顺便把身上染了火锅味的衣服换了,刚到大门口,家里司机就把两人送过来了。 余雁南的小侄子才五六岁,就是非常臭美,小皮鞋总是擦的亮亮的,不准任何人碰他的头发,这个是装嫩装的挺像……乖乖的牵着陈禾的手,被揉了下脑袋也不生气,还笑的挺害羞。 陈禾先注意到了余雁南,脸上扬起一抹笑:“老师。” 余雁南打了声招呼:“过来这里,舒舒,怎么老黏着陈禾姐姐?” 余宁舒小名舒舒,包子脸皱了皱眉,大庭广众之下,他小姑这么就这么不懂事,他板着脸:“小姑好。” 余雁南被他逗笑了,嘱咐了声司机:“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再给你打电话。陈禾,过来这边,这里衣服很适合你们学生。” 陈禾笑的时候显得很腼腆:“谢谢老师,我来这里已经给您添麻烦了,不用破费了。”客房的衣柜里放的衣服她都穿不完了,虽然余老师很贴心的把吊牌都剪了,但是她还是能看得出来那些衣服都价格不菲的。 “禾姐姐不用客气的。”余宁舒撇撇嘴,“我小姑可有钱了。”还坑他的压岁钱。 余雁南领着陈禾买衣服,余宁舒在后面跟着,脾气异常的好。 “舒舒,喜欢跟小姑逛街吗?”余雁南想捏下自家小侄子的肥肥的脸蛋,但是被人给避开了,“舒舒真是让小姑伤心。” 余宁舒白了她一眼:“别碰我。” 余雁南想逗他:“舒舒,来给小姑抱抱。” 余宁舒皱着眉:“你都多大了,男女七岁不同席,你还是当老师呢。” 余雁南感觉到了这小豆丁鄙视:“你刚还牵你禾姐姐的手,你怎么不男女授受不亲了?” 余宁舒:“我只喜欢年轻的小姐姐。” 余雁南心口中了一箭:“余宁舒……你、诶,小侄子长大了,翅膀硬了,都嫌弃他小姑了。” 余宁舒见余雁南颦着眉,有点难过的样子,抿了抿唇,不太情愿的凑过去:“只能捏一下哦。” 余雁南不说话,垂着头,肩膀微微耸动,余宁舒过去拉了拉她的衣角:“好啦,给你摸摸头。” 余雁南没忍住笑出了声。 余宁舒整个人都不好了:“小姑!” 余雁南撸了一把余宁舒头上的软毛:“乖。” 余宁舒生气了,余雁南买了两个冰激凌才哄好了,三个人到家到晚上了。 陈禾很喜欢余家的气氛,他们家里人都很好相处,跟余雁南很像。 她晚上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披到后面,在阳台吹风。 路柯都快把电话打爆了,陈禾才同意跟他视频。 光线很暗,对面没开灯,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你在做什么呢?” 路柯声音隔着电话线有点失真,但是能听得出来,他火气还挺大。 陈禾的声音有点软,但是语气总是偏冷,似乎天生就这样:“看星星。” 路柯愣了下,随及笑了起来:“都多大了,还看星星。”他从沙发上起来,拉开门,走向阳台。 繁星点点,在静谧昏黑沉如墨色的夜空中分外夺目。无边的苍穹之上,是一颗颗安静的星子。 他们处在同一片夜空之下,呼吸被黑夜笼罩,城市里本应喧嚣的夜都显得宁静。 陈禾仰着远处的夜空,总有种触手可及的错觉,她把手收回来,拢了下耳边的碎发:“是不是很好看,我小时候最喜欢躺到田垄上看了,就是后来很忙,都忘了这回事了。” 路柯听见那边声音,手机离他的耳朵很近,有种耳语的亲昵感,震的耳朵发麻:“你可真是蠢的清奇,抬头就能见你都能忘。”他假装不在意道,“以后我提醒你啊。” 陈禾的头发被吹的半干,她用皮筋松松的的扎了起来:“好啊。” 路柯没忍住,黑夜里一双眼睛发着光:“陈禾。” 陈禾应了声:“嗯。” 路柯不知道自己会喜欢一个人,到这种程度,他想她,隔着电话说话也想她,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思念:“没事儿。” 陈禾笑了笑:“那我挂了啊?” 路柯想揍她,咬着牙,很凶:“不行。”她果然很没良心。 陈禾走到室内,摊开卷子,拿起根笔:“那我教你学数学吧。” 陈禾的脸刚刚在屏幕里清晰起来,又很快切成雪白的卷子,数学卷子。 路柯能清晰的看见数学卷子,他感到了挫败:“学习让你快乐吗?” 陈禾开始答题:“快乐啊。” 路柯默了默:“我不快乐。” 陈禾犹豫了下:“那我把视频关了啊?” 路柯差点跳起来,他算是清楚自己在陈禾心里的地位了:“别别别,你慢慢讲,我听着。” 陈禾满意的笑了笑,路柯迟早会感到学习的魅力,路柯就是喜欢她,也应该不会多喜欢。 毕竟,还有女主,她应该才是路柯的真爱,至于她,在她死后,过不了多久,路柯应该就会忘了她吧。 年少的喜欢,不值什么的。 陈禾的瞳孔是琥珀色的,浅浅的看上去很温柔,这世界的轨迹,跟系统跟她提供的几乎一样。 陈禾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路柯喜欢的,这份喜欢估计如过眼云烟,很快会消散:“我说慢一点,你应该能听懂。” 18.18 陈禾讲到了十点,喝了口水,揉揉眼睛,有点困了:“路柯,我挂了啊。” 路柯还精神着,他电脑屏幕滚动着荧绿色的数字字母,一串串数字字母让人目接不暇,飞速拍打键盘的手停顿了下:“这才几点……再等会呗。” 陈禾拿起手机,怔了下,屏幕里少年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表情严谨冷肃,她从来没看过的路柯:“路柯?” 路柯抓了把卷毛,站起来把屁股底下的凳子踢开,对着手机笑嘻嘻的:“在呢。” 陈禾觉得路柯有点精分:“刚讲的听懂了吗?” 路柯有个毛病,做事很难聚精会神,一心两用两边效率都高,他倒了杯冰水,一饮而尽:“懂了,不就数学么……你明天几点起?” 陈禾想了下路柯上次数学期末考试考个位数的成绩,总觉得这有点魔幻:“六点吧。” 路柯把客厅灯关了,靠到墙边懒洋洋的冲着屏幕笑:“那,晚安。” 陈禾把卷子收起来:“晚安。” 路柯看着暗下去的屏幕,耳朵悄悄的红了,他故意拖到现在的,晚安,也有我爱你的意思。 ****** 翌日。 陈禾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手机的震动,她伸手摸到了手机,打开看了眼。 路柯发来的信息,早安。 陈禾把手机丢一边,拿枕头盖头上,过了几分钟,坐起来,拿着手机给路柯回了句早安。 陈禾住到余雁南的小公寓里,只有给余宁舒补习的时候才会过去,午饭是跟余雁南一起吃,家里也有专门请的阿姨。 陈禾觉得余雁南善良中带着天真,心肠太好了,好到她都不好意思拒绝,陈禾很喜欢这位老师。 她也值得尊敬。 陈禾这段日子过得还是很舒心的,去补补习,看看书,偶尔和余雁南去逛逛街,她话少,一般跟到后面拎东西。 余雁南她闺蜜都说,这不是带了个学生,这是养了个小跟班,超级乖的小跟班。 这天闷热,陈禾在咖啡厅里等余雁南购物,天色阴沉,没多久,开始轰隆隆打雷,泼瓢大雨。 陈禾用小勺子搅咖啡,星巴克服务一流,点一杯咖啡坐到他们营业结束都可以,她单手撑下巴,看着窗外。 活着真是件很好的事情。 她脑子放空,想着些有的没的,一个人大抵有点孤独,这也不是她的世界,很多时候觉得都陌生。 陈禾又搅了下咖啡,盯着里面黑色的小漩涡,在杯口翻起白色的泡沫,她望着,有些出神。 路柯在外面看见了陈禾,他淋的湿透了,卷毛耷拉着,跑进星巴克的时候,头发往下滴答着水。 黑发白裙,白皙的侧脸,她几乎没什么表情,却显得宁和,眉眼有些冷,淡粉色的唇,唇角微扬,有点像微笑。 这是路柯制造的巧遇,他站到陈禾前面,轻轻咳了声。 陈禾有点惊讶:“路柯?” 路柯拉开椅子坐她对面,表情很自然:“真巧。” 陈禾也觉得很巧,她以为要等到开学见了:“你都湿透了,冷不冷?” 星巴克还开着冷气,路柯把又发往上拢了拢,露出稍显犀利的眼睛:“还成吧,就是湿衣服不大舒服。” 陈禾想了想,余雁南还在里面购物:“去后面买套衣服?” 路柯还没跟陈禾一起逛过街,立马站了起来,难掩兴奋:“走呗。” 陈禾看出了路柯的失态,眼睛里凝出一点笑意:“你来这里做什么?” 路柯来的时候就想好了理由,还挺正经:“我小姨拖我过来的。” 陈禾哦了声,大雨几乎把她的声音吞没,路柯偏头看她,没忍住咧嘴笑了。 “陈禾,你怎么看起来蠢蠢的?”看着就好欺负。 陈禾不认为自己看起来蠢:“没有,我们怎么过去?”直接跑过去,肯定要湿透的。 路柯琢磨了下:“你等着,我去拿把伞。” 陈禾:“好啊。” 路柯已经抬出去的脚硬生生收了回来:“你咋就这么客气,不挽留一下我?” 陈禾相当耿直:“你都已经湿透了。” “……”路柯,他竟然无话可说,好一会儿,他才幽幽道,“你可真好意思。” 陈禾笑了下,看起来相当羞赧。 路柯觉得事物的表象都是假的,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冲了出去。 陈禾目送路柯在大雨中奔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终于升起那么一点点愧疚,但还是坚定的等到了原地。 她的白裙子,湿透了显形就很麻烦。 路柯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陈禾盯着她的裙子,他抹了把脸,把水甩掉:“想什么呢?” 陈禾照着自己的胸比划了下:“淋湿就麻烦了。” 路柯脸爆红,说话都结巴了:“你、陈禾你可是个女生。” 陈禾好奇的看着路柯:“是啊,我要是男生就不麻烦了。还有,你脸好红啊。” 路柯又想起那天在陈禾房间阳台上就瞟过一眼的东西,耳朵都烧起来了,他把雨衣扔给陈禾,声音很凶,背对着陈禾:“穿上。” 陈禾麻利的把雨衣穿上了:“好了,走吧。” 路柯连忙叫住了她:“等会儿。” 陈禾停了下:“怎么了?” 路柯心想能怎么了,他检查了遍雨衣,然后把伞撑开:“过来,我给你打伞。” 陈禾老放心了雨衣了,没理路柯:“没事,我有雨衣呢。” 路柯拽着陈禾雨衣后脖颈的位置:“你跑什么,这么大的地,跑丢了咋办。”他揽着陈禾的肩膀,并且把雨伞倾向陈禾,打量了好几要,确定她肯定不会淋湿,“好了,走吧。” 陈禾有点不自在:“你离我远点儿。” 路柯抱的更紧了,几乎能把陈禾夹起来那种,语气很紧张:“不行,你可是女孩子。” 陈禾试图挣扎出去,发现路柯的劲死大,她就放弃了。 路柯把伞收起来:“没事吧?” 陈禾有点好笑:“我雨衣都没湿。”准备来说就溅上了一点水。 路柯这才缓了缓,也觉得自己紧张过头,为了缓解尴尬:“烤肠吃不吃?” 发型超市入口处特有的烤肠机,挨着的还有爆米花和一排排饮料。 陈禾闻见了香味,有些心动:“吃。” 路柯站到柜台前面:“要几根,脆骨的还有玉米味的?” 陈禾把伞收起来:“一根就行,玉米味的。” 路柯就买了两根,见陈禾把折叠伞都收好了:“你收它干嘛?” 陈禾也纳闷:“等会用啊。” 路柯单手拿两根烤肠:“这能用第二次?” 陈禾突然发现土豪和平民的差别,有点哆嗦:“你就用一次?” 路柯没关心过这个问题:“我买的伞好像用完就扔了。”他到处跑还能拎着把伞?再说他一般都没自己带过,小时候身边跟着司机保镖,再大一点,就是跟班给他递的伞,他也不知道这伞的下场。 陈禾看了下路柯买的伞,还是牌子货,要好几张毛爷爷的,她把伞放到储物柜:“你真有钱。” 路柯递给她一根烤肠,谦虚道:“一般一般,普通家庭。” 陈禾笑了出来:“你可真幽默。” 路柯挑眉:“没办法,天生的。” 男装店在五楼,他们俩坐电梯上去,路柯去的专门店,直接刷卡换了身衣服,顺道把鞋子也换了。 余雁南在看包,这一层都是大牌的专柜,她一般不来这里,但是过来接陈禾的时候,被雨逼进来了。 余雁南的死党,钱旋卉,她眼尖,叫住了余雁南:“那是不是路家的小少爷。”余雁南也跟她分享过这些八卦,路家的小少爷虽然不常出镜,有点身份的人也能认出来。 余雁南顺着钱旋卉指的方向看过去,真看见了路柯,两小年轻站一块还挺搭,她脸上很自然的浮现了姨母笑:“是啊,配不配?” 钱旋卉总觉得她的发小天真过头了,白了她一眼:“那小姑娘一穷二白的,你说配不配?” 余雁南这点和她闺蜜不一样:“只是谈恋爱,想太多了。” 钱旋卉拉住余雁南:“你往哪走?” 余雁南:“过去打声招呼啊。” 钱旋卉把她这傻闺蜜拉回来:“你过去凑什么热闹,你们学校不抓谈恋爱?” 余雁南这才收起姨母笑:“我都忘了,我还是个老师,过去是不好,那我们继续逛?” 钱旋卉同意了:“等会给陈禾发信息,看她玩到几点,让老陆过去接她好了。”老陆是余雁南的司机。 余雁南笑的脸疼:“你都不知道路柯追陈禾追的老惨了,我们班女生都同情他。” 钱旋卉听说过一点关于路柯的事,是个很凶残的主啊:“是吗?跟我说说。” 余雁南看上了款包,打算买下来:“最新款,好看吗?” 钱旋卉直接刷卡:“你又不缺钱,磨叽什么。别说这了,说说路柯。” 余雁南让柜姐把包送到余家:“他追的倒是很认真,可是被追的不感冒。全班人都知道路柯在撩陈禾,可惜撩不动。你说这是不是天理循环,那么多人喜欢路柯,路柯喜欢的人却不喜欢他。” 钱旋卉望着她的傻闺蜜:“你真知道路家?”竟然明目张胆的嘲笑路家的小少爷,这心可真大。 余雁南啊了声,随及道:“知道啊。” 钱旋卉默默闭上了嘴,看在陈禾的面子上,余雁南都不会有事:“姑奶奶,我们换个地方,新开的日式甜品店,你不是说要试试……” 19.19 在家呆着无聊想开学,等开学了又是鬼哭狼嚎的不想来,就是不想来也得来。 陈禾是班里第一个到的,刚准备打扫卫生,路柯就来了,后面还跟着仨人。 她拎着扫把,特地把旧校服穿来了,依旧是利索落的马尾:“你们好啊。” 马乘连续通宵两天,有点撑不住:“嫂子好。” 孙驰怀疑自己低血糖了,他打了个哈欠,在这段日子里,路柯简直不把他们当人看:“嫂子好。” 卢易算是最有精神的:“嫂子好。” 陈禾有点无奈,但也习惯了:“怎么来这么早?”这话是对着路柯说的。 路柯到后面去拿扫把:“知道你会来这么早呗。” 陈禾已经把宿舍都打扫干净了,她来得的确早:“你是不是老是通宵,都有黑眼圈了。” 路柯指挥他们仨扫地:“最近有点忙。” 孙驰没能忍住:“哪是忙啊,路哥都两天没睡了。”他们还能眯一会儿,路柯真是两天两夜没合眼,“简直……” 路柯扫了孙驰一眼,孙驰悻悻的把嘴闭上了。 他们看着真有点虚,陈禾把包里的湿巾拿出来:“要不你们先睡会?这里我一个人就行。” 马乘已经扫好一半儿了,他经常干这些,整理家务的一把好手:“这哪能啊,好歹我们也是男生,您不用跟我们客气。” 卢易擦桌子:“就是,我们可是绅士。”穿了俩月的西装,站姿都好了许多,心灵得到了升华。 五个人扫教室还是很快的,走之前教室已经打扫挺干净,就是许久没人来,桌子上都落了层灰。 大概半小时,教室就打扫完毕,那仨货已经撑不住了,回去补觉去了。 路柯坐凳子上,用胳膊把脑袋圈起来,偏着头看陈禾:“暑假过的怎么样?” 陈禾有点担忧的看着路柯:“你要不回去睡会儿,看你挺累的。” 路柯低低的笑了声:“关心我?” 陈禾主动把手递给路柯:“你牵着吧,我不跑。”路柯喜欢牵着手睡觉。 路柯往陈禾边凑了下,闻见了熟悉的薄荷味,他得寸进尺:“我能抱着你吗?” 陈禾喜欢路柯的脸,他平常嚣张的很,语气低一点就显得可怜巴巴的,她心软了下:“好。” 路柯伸出胳膊,揽住陈禾的腰,两个人几乎头碰头,挨的很近。 a班人走到门口就觉得这场景很美好,进班的动作都小心翼翼的,路柯对他们班人挺好的,这所有点偏贵族的学校,a班人跟这里格格不入,不说欺负,还是有点鄙视的,青春期大多敏感,路柯来了后,他们提起自己班,别人都是羡慕。 陈禾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听见铃声醒的时候,路柯正弯着眼对她笑。 少年感是所有人无法抗拒的,能在往后无数个日夜里来回颠倒,反反复复。 陈禾忽然起身,有点狼狈的移开眼:“不好意思,我睡过了。” 路柯自然的收回胳膊:“没事儿,我还要多谢谢你。” 班里人几乎坐齐了,响起一阵善意的哄笑,还有零落的拍掌声。 陈禾望向窗外,第一次感到烦躁,她的感情一向内敛,很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她平复下心情,继续看书,却有点看不进去。 路柯懒洋洋的趴桌子上:“到点了,吃饭不?” 陈禾把书合上:“走吧。” 路柯站起来,俯视着陈禾,唇角带着笑:“还是这么低啊。” 陈禾对身高还是挺认真的:“我长了两厘米。”她对长到165还是抱有期望的。 路柯手贱,撸了把陈禾脑袋上立起来的呆毛,夸赞道:”两厘米,真厉害。” 陈禾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有些得意:“暑假里我都有好好吃饭和运动。” 路柯笑了笑:“你就嘚瑟吧。” 安瑶从窗外经过,看见这一幕,只是垂了下眼就过去了,后面俩人也没敢多说,对视了眼,连忙追了上去。 午休完的第一节课是最困的时候。 余雁南敲了敲黑板:“这是暑假刚来状态没调整过来?都精神点,瞧把你们困的。” 底下一阵翻书磨牙放屁的声音,这是余雁南总结的:“好了没?” 下面几个比较皮的男生应了声:“好了。” 讲课继续,余雁南专业知识很好,自带魅力加层,说话谈不上多风趣幽默,还是能引起学生的共鸣的。 路柯觉得陈禾有点不对劲,脸色不太好看,眉头皱很紧,看起来心不在焉:“怎么了?” 正上着课,陈禾声音很小:“我姨妈来了。” 路柯紧张的往窗外望了望:“哪呢?我没看见啊。” 陈禾捂着小腹:“我说的是大姨妈。” 路柯回头看陈禾:“大姨妈来你捂肚子?” 陈禾很不舒服,这副身子估计月经来没注意过调养,痛经很厉害:“我说的是月经。” 路柯才明白过来,耳朵瞬间红了起来,结结巴巴:“月经说什么姨妈……你这有点厉害,等会去找找校医。” 下课铃响了,余雁南带着书就走了。 陈禾的经期不准,离她估计的还有一星期:“没事,我去借一下姨妈巾。” 路柯见她脸色苍白,说起话来都摇摇欲坠:“你还能走吗?”姨妈巾他能理解什么意思。 陈禾向后桌妹子借了个姨妈巾,坚强的扶着腰出去了。 路柯也不能跟去女厕,他想了想,飞奔到超市去买了姨妈巾,在售货员的推荐下,还买了包红糖。 路柯出来的时候,看陈禾半死不活的坐着,把姨妈巾塞给她,拿起她的杯子往里面倒了点红糖:“我认识个老中医,等下课我带你看去看?” 陈禾答应了,她的身体必须得调理一下:“好。” 路柯去前面接热水冲红糖,课间又发了条信息,陈禾罕见的没上晚自习。 路柯在前面蹲着:“上来,我背你过去。” 陈禾也就刚来的时候感觉特别强烈,火山喷发,地震海啸,现在好受多了:“我能自己过去。” 路柯:“我都蹲着了,你不上来我多没面子。” “……”陈禾,这倒是真的,“我有点沉。” 路柯眉头都没动:“我信你才有鬼。” 陈禾磨磨蹭蹭的趴到了路柯背上:“等出校门口你就把我放下来。” 路柯耳朵动了下,感觉万物都安静了,只有后面和他背紧贴的热源,他手心出了点汗飞快的往自己裤子上蹭了下:“行。” 陈禾相当乖巧的在路柯背上一直到出了校门,路柯依依不舍的把人放下,步速放慢:“我叫的滴滴在东门等着。” 陈禾嗯了声,低着头走路。 路柯伸手在她面前晃晃:“想什么呢?” 两人现在已经相当熟稔,陈禾把他的手拍掉:“别闹。” 路柯哼了声:“我哪闹了。看见没,前面黑色的车,我叫的滴滴。” 陈禾觉得路柯过分了:“宾利?” 路柯脸没绷住,偷偷看了眼陈禾:“啊。” 陈禾揉了揉小腹:“滴滴?” 路柯过去开车门,让陈禾先进去:“没准是家庭不幸没办法出来赚点补贴。” 陈禾弯了下唇,睫毛轻闪,琥珀色的瞳孔显得很温柔:“对自己也这么狠。” 路柯也不装了:“你不是晕车,这辆稳一点。” 陈禾有点惊讶,她以为自己掩饰的挺好:“有点。” 路柯凑过去,笑的很开心:“我谁啊,路柯。” 陈禾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人:“你可真要脸。” 路柯牵住陈禾的手:“你的手真小。”他能很轻松的握住。 路柯喜欢玩陈禾的手指,攥在手心里,小小的,软软的,摸起来还有点凉。 陈禾靠到车门上内侧,闭上眼,没想去搭理路柯。 俩人就这么坐了一路,医生已经预约好了,诊断还挺快,拿了中药包慢慢调理,得喝三个月中药。 陈禾不大想喝,她怕苦。 路柯听的很认真,少年眉眼里透着严肃,正襟危坐不带笑时候,意外的冷苛。 陈禾在这么一瞬间想到了路柯长大后的样子,离阳光灿烂很远,一举一动都透着冷笑,眉眼俊美犀利,黑色的瞳孔不见一点光。 路柯注意到陈禾再看他,回了个露出大白牙的笑。 陈禾怔了下,应该是她想多了。 路柯带陈禾回去,煎药这事挺磨人,陈禾在学校肯定没这条件,这件事就有路柯包揽下来。 a班人又发现了新乐趣,他们班一向沉稳,仿佛泰山在面前崩了都不改色的超级学霸,怕喝中药。 路柯拎着保温桶:“该喝药了。” 陈禾握着笔的手在抖:“等我背完单词。” 路柯才不信她:“你六级单词都背完了,你别唬我,快点,磨磨蹭蹭的该凉了。” 陈禾把路柯往旁边推推:“你别过来,好挤。” 路柯把保温桶放桌子上:“快点。” 陈禾头都没抬,用胳膊肘顶一边。 路柯把药碗端出来:“你不喝我就一口一口喂你。” 陈禾脸快绿了,她飞快的瞟了眼路柯:“我觉得,我好的差不多了。” 路柯被气笑了:“接着编。” “……”陈禾并不能接着编,她抬头看着路柯,笑的老甜了,“我能不能不喝。” 路柯心跳加速,头昏脑涨:“不能。” 陈禾望向窗外,声音哽咽:“就不能让我度过美好的一天么。” 路柯胳膊长,把药碗放到陈禾面前:“不能。”他现在才发现,陈禾还是个戏精。 20.20 “你啥时候回来?期中的奖学金花完了没,听你班主任说你还得了几个竞赛奖?陈禾,你在听吗?” 陈禾把手机拿远了点:“在听。” “你现在咋这么不听话,这都过冬了,你不回来把你袄拿过去……这你还不得买新的。” 电话那边声音嘈杂,车声轰鸣,偶尔还有年轻的女声夹杂进来,陈禾听不清楚,但也不关心。 “你这孩子怎么不吭声,棉袄就算了,你什么时候买了手机,要不是问了你班主任才知道你还有qq号都联系不上你了。陈禾啊,我把你养大也容易,你爸妈走得早,你知道我家也不富裕,你妹妹眼看着也要上高中了,她也要去你那个学校读,我听人家说有推荐名额,你看能不能……” 陈禾站到阳台上,刚下了场雪,一地雪白,她们宿舍有暖气,还挺舒服,她端着杯热茶:“名额只有副校长年级主任手里面有,我只是个学生。” “你这是什么话,你成绩不是很好?去跟老师说说能不行,陈禾,你妹妹打小跟你一块长大,你可不能不管她。” 陈禾没多少耐心:“我这里要熄灯了,没什么事我就挂电话了。” 那边一噎,似乎没想到陈禾会怎么说,”你看家里也不容易,你叔上次给你垒墙摔到腰了,你能不能…… 陈禾:“说完了?我挂电话了。” 电话那头。 “妈,陈禾她怎么说的,我想去市一中。”女孩拽着中年女人的衣服,一直晃。 “上什么上!这死妮子,上了高中翅膀就硬了,理都不理我。”中年胖女人恶狠狠的把碗放一边,“别在这闹我,找你爸去,一群没出息的。” “我不要,我想去市一中!”女孩哭的凄惨,“妈,妈!” 中年胖女人皱眉:“她都说没办法了,你在闹我就把你送技校里。” 女孩似乎被吓到了:“我不想去技校,那你送我去复读吧。”过完年还有几个月就要中考了,她的成绩烂到没发看,班主任整天找她事,一点都不想在那呆了,她宁愿去初二读。 中年女人揪着女孩的耳朵:“你个死丫头,初三还没上完你就寻思着复读,你要不好好读书,将来就跟你爸一样没出息!”说到最后,她声音猛的拔高。 ………………………… 陈禾把电话挂了后冷静了会,是有这回事的,原主的叔叔这次碰到腰躺了两星期发现不行,去医院检查出来得了骨肉瘤,没熬两年人就不行了。 那个时候陈禾刚毕业,她婶子哭天喊地说连安葬她叔的钱都没有了,要把她嫁出去换彩礼钱,原主才同意就后悔了,但是亲定下了,于是他们决定私奔,原主慌慌张张跑的时候,掉湖里被淹死了。 她一生都没得到过什么爱,唯一的温暖,在她死后多年里,说当年只是年少轻狂,于是有了她的任务。 让男主为这件事愧疚一辈子。 陈禾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等杯子里水凉了才进去。 里面两个女孩正闹着玩。 “你怎么打电话这么久,难道是打给路柯?”司蕾刚洗澡脚,一只脚踩拖鞋上呈金鸡独立状去拿她的擦脚毛巾,“不对,我们班宠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肯定说不了两分钟就被挂了,哈哈哈。”同情他两秒钟。 “没。”陈禾把杯子放下去拉窗帘,“家里打过来的。” 郭冬从包里拿出来一盒自热火锅:“离熄灯还有段时间呢,咱仨搓一顿?” 司蕾擦完脚,钻被窝里:“我不吃,我减肥,要吃别扯上我。” 这一份量还挺大,郭冬一个人吃不完,她泪眼汪汪的望向陈禾:“禾禾,帮帮伦家嘛。” 陈禾受不了郭冬这么撒娇:“好,你别这么说话。” 郭冬美滋滋的加水:“么么,爱你呦。” 司蕾就露出个脑袋,啧啧两声:“你恶不恶心?” 郭冬等火锅热好:“就恶心你了,等会儿闻见味也没你的份,可别求着我。” 司蕾:“我要想吃我就叫你爸爸。” 十五分钟后,香辣小龙虾火锅的鲜香味充满了整个宿舍。 司蕾闻了闻,又闻了闻:“冬冬。” 郭冬故意掏了掏耳朵:“什么?” 司蕾从被子里窜出来:“爸爸!” 郭冬递过去一双筷子:“哎,我的好闺女。” 三个人愉快的解决掉了小火锅,用热水烫了三袋奶,滚被窝里睡了。 ****** 因为下雪,早上的跑操就取消了。 住宿舍的都冒着雪花过来的,北风呼啸冻的哆嗦,还好教室里面温暖如春,就是坐门口的比较倒霉,门开一次,就接受一次洗礼。 路柯把褂子脱了放一边,他把头发理短了点,虽然还是卷发,过了大半年,面貌深邃了许多:“你还穿的挺喜庆?” 陈禾正想着题,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啊的声音,随及明白过来:“是喜庆。”红毛衣,棕色的毛呢裤,关键是她外面是个红色的大袄。 路柯手痒,拽了把陈禾袄上面的毛毛,就这么薅下来两根,吹口气吹跑了:“暖气开这么大,你还穿着袄,不热啊你?” 陈禾把自己帽子从路柯手里拯救出来:“别拽,我还行,等会再脱。” 红色的很衬陈禾,她皮肤白,眼睛大,看着气色很好。 路柯也不想背书:“晚上不是挺多人在操场上玩的?你去不去。” 陈禾其实很心动:“去吧,好像挺热闹的。” 路柯拿着根笔转:“那晚上我们一块去。” 陈禾答应了:“成啊。” 不管冬的再哆嗦,打雪仗,堆雪人,黑布隆冬的操场上都是正撒欢的人。 陈禾穿着大红袄子,缩着脑袋:“好冷啊。”她体质偏凉,夏天很好过,冬天很难过。 路柯身上火热,他握住陈禾的手:“我给你暖暖。” 陈禾一点都没挣扎:“你手好热。” 路柯想把衣服掀开让陈禾钻进去,可惜她不干,路柯很遗憾:“可不吗?天生的。” 陈禾只能看着别人玩了,雪下了一天现在已经停了,积到地面上厚厚的一层,不少人在雪里面打滚,笑嘻嘻的滚一身雪给其他人一个热烈的拥抱,然后被追着打。 陈禾和路柯就在操场上绕圈,冬天他们九点晚自习结束,十点半关大门,给的时间还是挺长的。 路柯提议去买学校附近一家的烤红薯,陈禾同意了。 人很多,等排完队再回去几乎已经到点了。 路柯坚持把陈禾送到寝室楼下再走,操场上大喇叭忽然响起来了。 “操场上那个男生,这么晚还不回寝室,掂个大红茶瓶转悠啥?” 路柯听见笑了:“叫你呢,红茶瓶。” 陈禾觉得过分了,然后比划了下他们俩的身高,有点内伤,烤红薯都没那么香甜了:“我有那么矮吗?” 路柯伸手帮陈禾把帽子取下来,免得看她上楼梯不方便:“你不矮,好了,寝室到了。” 陈禾依旧郁闷:“再见。” 路柯非常自然:“嗯,再见,红茶瓶。” 陈禾:“……” * 陈禾被路柯取笑了两个月,一直等冬天过去,才揭过这事,路柯从来没觉得上学过的这么快,半学期仿佛他眼睛还没眨就过去。 陈禾过年也没有回家,往家里打一笔钱,她婶婶再不好,她叔叔对她还是可以的,最起码坚持送她读书。 她看着空中盛大绚烂的烟花,眼中有着盈盈笑意,活着真好,俗世万千,她舍不得。 大年三十的跨年夜,陈禾的手机嗡动了下,她把电视关了接电话。 “新年快乐。” 是路柯,声音蓬勃朝气,陈禾看了眼表,刚好过12点:“新年快乐。” 路柯想跟陈禾一起过年,就是陈禾不愿意,外面飞着鹅毛般的大雪:“要睡吗?”陈禾作息很准。 陈禾躺到沙发上:“我现在还不困。” 路柯知道这是同意继续聊的意思,没忍住笑:“我家里人很多,拜年到现在还没消停……今年收到压岁钱了没?” 陈禾好久没收过了:“没有。” 路柯兴奋起来了:“你出来我给你压岁钱。” 陈禾顿了顿,往窗台走:“出去?” 雪花纷飞,昏黄的路灯底下站着黑色大衣的少年,肩上已经落了层雪花,单手拿着手机举着,路柯听手机没了动静,似有所感的往上看。 陈禾住到三楼,室内的灯光看起来很暖,大红色毛衣,丸子头,唇微抿。 长久的支流浅溪汇成大海,形成暖洋,因为一把火,彻底沸腾,不亚于开天辟地,浑浊的世界出现光。 路柯笑的很暖:“傻了?” 陈禾忽然知道原主为什会对年少爱过的人恨得这么深了,她感觉鼻子有些酸胀:“没有。” 路柯看陈禾跑回了屋子,以为自己不请自来她生气了,语气有些紧张:“没事吧,我就想来看看你……”声音蓦然停止,电子门打开。 陈禾弯了弯唇:“我没生气啊。” 路柯走过去,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雪花,怕把寒气带给她,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红包:“诺,这是你路哥看你可怜给你发的。” 陈禾接住了:“谢谢啊。” 路柯跟着陈禾上楼:“我的呢?” 陈禾顺手把红包拆开,从里面抽出来一张:“新年快乐。” 21.21 路柯感到了陈禾毫不掩饰的敷衍,但还是挺开心的,嘴上还是要抱怨:“你可真抠。” 陈禾给路柯倒了杯水:“冷不冷?” 路柯在门口换了拖鞋,进去的时候感到了温暖,接过陈禾递给他的水:“还好。你看春晚吗?” 陈禾把电视打开了,正播着春晚:“我差不多每年都看。” 路柯都没看过,随口问了下:“没贴对联?”刚在门口看见,她门上干干净净的。 陈禾盘着腿坐沙发上:“懒的贴了,胶布黏上不太好清理,到时候给房东添麻烦。” 路柯:“那你这年过的可真凑合。” 电视机里经典的二人转,吵闹欢腾。 “还好吧。” “你这看看春晚就算过年了?” “不是啊,我还有看烟花。” 路柯被逗笑了:“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陈禾:“我觉得挺好的。” 路柯发现陈禾在某些方面,意外的天真,简直无欲无求:“你守岁守到几点?” 陈禾看着电视:“还没想好,等困了吧。” 路柯陪陈禾看电视,守岁,两个人不常说话偶尔搭一声,气氛温馨。 陈禾收留了路柯一晚,在沙发上给路柯放了床被子。 路柯还以为他能多赖几天,事实证明他想多了,被赶出去的时候,觉得人间苍凉。 * 开学就很快了,在路柯的期盼中,终于迎来他的成年礼。 陈禾发现路柯这俩星期都有点躁动,于是她用了冷处理。 盛夏的中午,班里的气氛都有点沸腾,打打闹闹的,差点没把房顶掀翻。 陈禾写作业,班门口忽然冲进来个人。 “嫂子,你再不下去,路柯要跳湖了。”是孙驰,一路跑过来还在大踹气,神情紧张。 陈禾眼皮都没抬:“跳就跳呗。”路柯最近真是过分了。 孙驰真同情路柯,在陈禾这里,真是一点地位都没有:“真的,卢易马乘都拦不住了,你再不去就晚了!” 自孙驰在sk8赛季上一骂成名后,他也成了校园红人,a班人看见孙驰过来,就一直在默默围观,听见路柯要跳湖,不少凑热闹的已经拔腿往人工湖跑了。 陈禾稳如泰山:“不去。” 孙驰快急死了:“姑奶奶,我求求你了,路哥是真要跳啊。” 陈禾忽然觉得有点力不从心,就像养了个熊孩子,每天在撒泼打滚要糖吃:“好。” 孙驰大喜,笑的非常狗腿:“来来,您这边请。” 人工湖还有点远,正是中午吃饭的时候,校园都是人,路柯这事闹大发了,一传十十传百,人工湖挤的都是人。 路柯等了半天没见孙驰过来,心灰意冷,今天是他生日,也是他的成年礼,他暗搓搓的等了很久,准备来场浪漫告白,但是!陈禾嫌他烦。 路柯觉得整个人都灰暗了,再抬头看见陈禾过来了,决定拼一把,猛的跳进了人工湖。 陈禾还没来得及喊,路柯就消失到了岸边,但她还是十分冷静:“他会游泳吗?” 孙驰想说路柯不会,但是对着陈禾的眼睛他说不出来:“……会。” 陈禾走到岸边:“路柯,出来。” 平静的湖面,只有一圈圈涟漪,没有人回应。 陈禾非常有耐心:“你再不出来我就走了。” 路柯这才冒头,他游到岸上,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黑色的眼睛很是委屈:“我成年了。” 陈禾已经被路柯惹恼了,面无表情道:“恭喜啊。” 路柯有点慌,他爬上岸:“我知道错了。” 陈禾拽着路柯的领子:“跳湖?” 路柯声音很大,情绪濒临爆发:“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陈禾沉默了下:“你还小,这可能不是喜欢……”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 路柯打断她,语气凶狠:“你是不是不信我?” 陈禾上衣被水溅湿了大半,避开了路柯几乎能灼伤她眼睛的眼神:“没有。” 路柯盼望这天盼了更久,一早就开始试探,越试探,心越凉,他不知道喜欢原来也这么折磨人,他看出了陈禾的躲避,咬着牙,一字一句:“你是不是非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 路柯黑色眼睛几近哀求:“我真的喜欢你。” 炙热的、毫无保留的爱。 路柯逼近陈禾,抓着她的手按到自己心脏的地方:”你感觉不到么?你凭什么不信我!”路柯声嘶力竭,他喜欢,要了命的喜欢,“我看上你了!第一眼,每次和你接触都高兴的像个傻逼。你别躲我了,好不好?” 路柯上前抱住了陈禾,很用力,仿佛要把她镶进骨血里。 陈禾感觉到了心悸,路柯的肌肉紧绷,情绪极其不稳,呼吸声很大,她说话声音有点抖:“路柯,你会后悔么?” 路柯抱着陈禾,埋到她的颈窝里:“不会,这辈子都不会。” 陈禾觉得自己不应该瞻前顾后了,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你就想谈恋爱?” 路柯闷闷的哼了声:“我还想和你结婚,跟你一起变老,到死了都躺到一副棺材里。” 陈禾回抱住路柯:“我也不知道能走到哪,先谈恋爱吧。” 路柯僵了下,不敢相信的看陈禾:“真的?” 陈禾笑了笑,酒窝很甜:“我不骗人。” 路柯声势浩大的告白成功,市一高的人都觉得欣慰,追的太不容易了。 就是路柯跳湖吓到了校方,通报批评,并且说再有下一次就马上开除。 孙驰有点纳闷:“看不出来我们路哥也这么幼稚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他这一言不合就跳湖啊。” 马乘个子拔高了许多:“成了不就行了,你真是傻,看不出来路哥是故意的么。” 卢易忙碌了一年瘦了些:“这么些年,除了打架,你什么时候见路柯疯过。” “……”孙驰,不能仔细想,不能老是怀疑自己的智商,“那、这也太……”太狠了。 马乘勾着唇笑:“恋爱,不就这个样,疯疯癫癫,半死不活。” 卢易不同意马乘的总结:“疯疯癫癫就算了,半死不活什么意思?” 马乘是个明白人:“陈禾到现在都没多喜欢我们路哥,她要是拒绝了……路哥估计真得半死不活。” 孙驰不想继续讨论这件事:“打游戏吧。” 马乘:“我要看书。” 卢易:“我订的外卖到了。” 孙驰发自内心的感慨:“操。” 马乘耳朵动了下:“你还是别说脏话了。” 孙驰差点跟马乘动手:“我说脏话也妨碍你了?” 马乘停了下笔,五官俊秀,黑色的碎发稍长,唇微勾:“路哥是不是很久没说过了?”跟他们打交道的人变了,言行举止都得注意。 孙驰仔细想了想,脸黑了:“你小子怎么这么精。” 马乘:“只是你太蠢了。” 孙驰气到变形。 ***** 路柯终于得到了认可,a班所有女生为他高兴,在私下举行了个小聚会。 庆祝她们班宠脱单。 路柯知道了这件事,找到了司蕾,递给她张卡,表示这件事可以好好操办一下。 司蕾这才知道她们平时不显山漏水的班宠竟然是个闷骚,而且路子这么野。 竟然就这么跳下去了,告白的时候,她都感动到哭了,小天使路柯这么辛苦,但是她还站陈禾,这可是她的宝贝室友。 司蕾别的不会,就是会玩,操办了个大party,路柯膨胀到了极点,虽然在聚会上还是很矜持。 高二学业繁忙了很多,这次是刚好赶到放假,嗨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路柯正处在热恋期,时刻想亲亲抱抱举高高,就是没胆子动,羞答答的:“媳妇儿。” 陈禾表情有点裂,黑水笔在作业本上划拉了长长的一道:“你说什么?” 路柯蹭过去:“媳妇儿。” 陈禾忍了,然后路柯更过分了。 “媳妇儿,我可以亲你吗?”黑夜里,花坛里没有人,就他们俩,虫鸣声此起彼伏,路柯唇干舌燥,提出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事。 陈禾是被路柯拉出来的,他非说要培养感情。 陈禾觉得路柯太过小心了,让她都有点不忍心:“你低下头。” 路柯心怦怦跳,他把外套脱了,罩住两个人的头,紧张的擦了擦手心里的汗:“好了。” 陈禾抱住路柯的脖子,亲了下他的侧脸,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路柯脸红到爆炸:“再、再来一下。” 路柯紧张的时候总会结巴,陈禾故意逗他,靠过去,有些冰凉的唇瓣贴上了路柯火热的唇。 路柯无法形容心里的感觉,脑子里炸开了一团团烟花,被刺激到窜了起来,树枝都被撞断一枝,稀里哗啦的响,路柯一屁股蹲地上了,疼的他脸有点黑。 陈禾没给他面子,笑出了声。 路柯连忙站起来,蹭过去:“媳妇儿,我好喜欢。” 陈禾被他蹭到痒痒肉了:“路柯。我痒,你过去点。” 路柯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不行,要不,你到我怀里来?” 陈禾掂量了下,缩到了路柯怀里:“我沉吗?” 路柯已经走上了人生巅峰,收紧胳膊:“媳妇儿,你好香。” 22.22 陈禾最近有点烦恼,自从她答应了跟路柯谈恋爱,路河豚就变成了八爪鱼,抱着她能不撒手那种。 她很多次都心平气和的和路柯讨论这件事,然后都被路柯糊弄了过去,她都不知道路柯危机感哪来的,这么没有安全感。 虽然这肯定有她的责任。 陈禾叹了口气,有点忧伤。 其实也可以说是甜蜜的苦恼。 一直到毕业的时候,系统上线提醒她关键的剧情点到了,才猛的醒过来。 路柯心里也有事,他和陈禾谈恋爱,他家里人是知道的,但是没怎么管,就是他们一直好到毕业,他家里人就想跳墙了。 特别是他妈。 路柯爱他的妈妈,但也绝不苟同她的观点,路柯的母亲是圈里的有名的名媛,对路封也是有爱的,所以愿意嫁给二婚的路封。 就是婚后磨光了她所有的激情,特别是路封对路柯的态度,让她彻底放弃了所谓的爱情,她希望自己的儿子不要像自己一样,一头热,受伤受的那么重。 路柯追陈禾的事,她是知道的,她自诩还是了解儿子的,以为只是疯着玩,这都高中毕业了,她必须插一手了。 路柯被路封叫过去,两父子对是否出国一事产生了分歧,势同水火。 路柯的妈妈把陈禾约出来了,小姑娘看着很舒服,也很有礼貌。 “阿姨好。” 路柯的妈妈矜持的点了头:“请坐。”她推出了菜单,“想喝什么自己点。” 陈禾点了杯咖啡。 路柯的妈妈看起来非常年轻,保养的很好,关键是有大家闺秀的优雅:“你跟我儿子谈了一年了吧。” 陈禾内心很平静:“是的。” 路柯的妈妈其实挺欣赏这孩子的,如果陈禾爱她儿子像她儿子爱她那样的话,她不会阻拦他们在一起,家族盛大到如同路家一样,已经不需要联姻了,她有点可惜:“你喜欢路柯吗?”陈禾完全没有害羞紧张或者激动,面对她,像是陌生人一样。 其实这个问题她大可不用问的,答案很清楚了,她在心里叹一口气。 陈禾垂着眼,睫毛颤了两下:“喜欢。” 路柯的妈妈拿出一个信封,推给陈禾:“你是个好孩子,只是不能给路柯足够的爱,我不想他太辛苦——你明白吗?我没有要羞辱你的意思,你家里并不富裕,我希望你能今后能好过一点。” 陈禾明白路柯妈妈的意思:“我知道了。” 路柯妈妈试探的问道:“你能收下吗?” 陈禾笑了下,虎牙小酒窝:“嗯,您放心。” 路柯妈妈也不欲多留,毕竟她刚拆散一对苦命鸳鸯,她不想自己儿子陷得太深,那种求而不得,撕心裂肺的痛苦,她不想再让自己儿子经历了。 陈禾目送路柯妈妈离开,那是个优雅的女人,也是个爱儿子的母亲。 她的确无法回应给路柯同等的爱,她甚至不能给路柯安全感。 信封里是银行卡,后面写着六个零。 陈禾不可能爱的毫不保留,她一直记挂着系统的话。 若干年后的路柯,轻描淡写的说这是年少轻狂,他又有了新的爱人。 陈禾不是个伟人,她甚至很自私。 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路柯喜欢的,也不认为自己会比原主强,无影中仿佛有一只大手,推着她往前走。 陈禾感到恐惧,所以她选择保留。 ******** 路封接到了信息:”你的女朋友要跟你分手了,你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吧。” 路柯顺间炸了:“不可能。” 路封声音冷淡:“她接受了你妈给她的一千万,答应了和你分手。” 路柯非常愤怒:“我怎么可能就值一千万!” 他这么努力,不就是为了这个时候能有话语权,他有钱,他的投资已经翻到几个亿,他不可能让陈禾仅仅是因为钱就放弃他。 陈禾想嫁给有钱人,他会非常努力的成为有钱人,成为世界上最有钱的人! 路封皱眉,看来路柯明白自己在她心里究竟是个什么位置:“不要胡闹。” 路柯眼发红,像头愤怒的公牛:“让开,我要出去。”陈禾不可能因为钱离开他,肯定是他们对陈禾说了什么,他爱她,他要去保护她。 路封对此早有准备,嘱咐身边的人:“把少爷送回房间,没有我的吩咐,不准把他放出来。” 路柯不愿意走,他摔凳子,砸桌子,厮打着围上来的人:“你算什么东西,你敢管我!”他挣脱了保镖的禁锢,冲上去给了路封一拳,又很快被拉来,死死的被困住,路柯还是拼命挣扎,红着眼,咬着牙,“路封,你放开我!” 路封掏出手帕擦了下擦伤的唇角,冷静又淡漠,仿佛在这里发疯的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你的礼仪真是差劲,我会请人好好教导你。” 他把染血的帕子扔掉,“还有,要称呼我为父亲。” 路柯真感到了绝望,他挣不开,他几乎放弃了他最后的骄傲:“求你了,她会害怕,我不能没有她。” 路封闻言顿了下,冷硬道:“没有谁离不开谁。”就像他,失去了挚爱的一切,还是苟延残喘的活着。 路柯彻底疯了,又踢又打,四五个壮汉才按住他,路柯努力昂起脑袋,喘息声音很大,像条濒死的鱼,他用身上最后的力气喊了出去:“我、恨、你。” 路封离开的脚步都没停。 路柯被关尽了房间,他闹绝食,路封就把他捆起来,在他身上插了跟管子喂流食。他要逃跑,路封就把他绑到轮椅上,一直到他不折腾了。 路柯现在已经能很平静的跟路封说话了,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他就瘦了很多,少年的朝气完全褪去,变得阴冷孤僻,眼里是至死方休的恨意。 这是路柯不闹了之后对路封说的第一句话。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路封怔了下,随即道:“无所谓。”他从来都没想过路柯会原谅他,他没尽过父亲的职责,也不会要求路柯把他当父亲看待,他心冷的像块石头。 路妈妈狠心去外面玩了两个月,她觉得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路柯应该没事了,回去的时候差点哭成泪人,她的宝贝儿子,她的珂珂,怎么被折磨成这样了。 她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特别是她儿子近乎哀求向她借手机,她后悔了,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她气到发抖,不敢相信路封竟然舍得这么对路柯,其实她更生自己的气,为什么会放心的把这事交给路封。 这是两个月来路柯第一次见电子设备,他拨通那个无比熟稔的号码,紧张的听着那边的声音。 陈禾接通了,是陌生号码,一开始没想到是谁,几乎瞬间意识到了:“路柯。”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路柯几乎落泪,他吸了吸鼻子:“我好想你,我们不分手好不好?” 陈禾听到那头的声音,忽然感到了心痛,很难受,她眨了下眼,滚下来一滴泪:“我要结婚了。” 仿佛是命运的轨迹,根本逃不开。 路柯握紧了手机,不敢相信:“好了。我们先不提这件事,你不要骗我好不好,你才多大,你还要读书……” 陈禾打断了他,决定不和路柯私奔了,她不敢想自己死后路柯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不想念书了,那个人很好……” 路柯急切的说:“他有钱吗?你不是想嫁有钱人吗?他肯定没有有钱……”他慌慌张张的,口不择言,“我们私奔吧,对、对,陈禾,我们私奔吧,我有钱,我有很多钱。” 陈禾张口想拒绝,耳边忽然炸起了系统警告声,她头痛欲裂,感觉身体不受控制:“好。” 路柯欣喜若狂:“你等我,我去找你,你先等等,我这就去找你。” 陈禾难受的要死,一直哭:“好,你到我这边的车站等我。” 陈禾挂了电话,几乎喘不过气,她好难受,眼泪不停的掉:“我好难过……为什么…我觉得我经历过这些……” 她一直克制,按说不应该这么难受,可是她根本控制不住,仿佛她真的在经历一个少女失控到无法控制的悲伤。 系统那边的警告声终于停止:“系统察觉到您有违抗剧情的行为,对宿主的行为进行了强行纠正,请务必完成任务。” 陈禾已经舒服很多了,她擦了擦眼泪:“抱歉。” 陈禾她婶子听见这边动静很大,推门走了进来,看陈禾哭的这么伤心,以为她是不想嫁人:“陈禾啊,别怨我,我也是没办法……” 陈禾打断了她:”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婶子有些尴尬,关上门走了,出去的时候骂骂咧咧,差点骂到祖宗十八辈,村子里十七八结婚的这么多,就她矫情,嫁的可是村长家的儿子,别人赶着去还不行,她还嫌弃! 陈禾想,既然已经答应跟路柯私奔了,那就努力不溺死,她听着路柯接近崩溃的声音,真的害怕他承受不起。 可她更担心的是,她到时候会控制不住身体,主动去踏入漩涡。 陈禾浑身发冷。 23.23 “妈,你让我出去吧。”路柯瘦的眼睛有些凹陷,“求求你了。” 路柯妈妈不忍心看自己的儿子,她没想到他已经陷进去了:“珂珂,别这样看着妈妈,也别这样跟妈妈说话……我让你去。”她的儿子,她曾经骄傲的如同烈火一样的儿子。 路柯站了起来,猛的踉跄了下,但他很快就稳住了身子。 看守路柯的人见状想去拦他,路柯妈妈厉声道:“我看谁敢动他。” 路柯没敢耽误一分一秒,扑到出租车前面的时候,司机吓了一跳,一道影子忽然闪现,少年生的异常俊美,眼睛暗的吓人:“岑谷县。” ****** 已经三天了,路柯蜷缩到车站的角落里,陈禾还没来。 路柯不敢离开,他只知道陈禾在哪个县,不知道她具体住到哪里,他怕他走了,陈禾来了找不到他。 陈禾怎么可能嫁给别人,路柯滴水未进,唇瓣干燥的翘起一层干皮,裂了许多细小的口子,他紧盯着车站里来来往往的人。 等陈禾来了,他就带她离开,他早就计划好了,去昆山,四季温暖,他连房子都买好了,他前两年很努力的在赚钱,他有很多钱,他能带她去很多地方。 路柯脑子昏昏沉沉的,眼睛却亮的如同太阳般炙热,他晃悠了下,他要去吃饭去洗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去找陈禾。 不来也没有关系,他去找她。 不喜欢他也没有关系,只要在一起就好了……路柯打听了一路,到陈禾叔叔家门口的时候,风尘仆仆的像个乞丐。 即使邋遢,也身高腿长五官俊美的乞丐,身上气势迫人:“陈禾在吗?”他知道这是陈禾的家人,勉强勾起一丝笑,却更加渗人。 陈禾她婶子下了一跳,哆哆嗦嗦的:”你是?” 路柯眼睛漆黑:“她男朋友。” 陈禾她婶子心虚:“陈禾她前两天闹着出门……就没回来。” 路柯狂喜,陈禾前两天出去了,肯定是去找他了,她愿意跟他走,可是她为什么没到,路柯动作很僵硬,肺部里的空气一点点被剥离,几乎窒息:“没回来是什么意思?” 在一个月内,她们家经历两门丧事,陈禾她婶子心眼再坏,都不可能想让陈禾死的,因为操劳,她脸上有些浮肿:“她死了,淹死的!捞上来的时候尸体都泡肿了,我没想要她死啊。” 路柯耳中炸开了一道轰鸣声,他嘶哑着嗓子:“我不相信……”他四肢僵硬,往屋内挤去,“她肯定在里面。” 肥胖的女人发出一声刺耳尖叫,情绪攀升到了顶点,竟然顾不得恐惧推了路柯一下,音调拔高:“这是我家!” 却没想到路柯直挺挺倒了下去。 女人捂着胸口,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腿软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跟了一路的保镖们显出了身形,把昏倒的路柯带了回去。 ******** 医院雪白的病床上,少年瘦的几乎脱形,胳膊上插着一根管子,正输着水。 孙驰不敢相信,这才三个月,路柯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站到一边,有些局促的喊了声:“路哥。” 躺到床上的人没有动静,漆黑的眼睛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孙驰很难受,他都知道了,求了很久,还是打感情牌才终于让路柯妈妈同意他们进来探望路柯。 马乘在孙驰后面默默站着,他无法要求路柯坚强,就像谁也不知道路柯有多痛。 卢易偷偷抹了把泪。 他们仨静静的站着,就当他们以为路柯不会搭理他们的时候,路柯说话了。 声音嘶哑的可怕:“你们说,如果我没有强求,她会不会就不会死。” 陈禾是在跟他私奔的路上淹死的,如果她不同意,就算她结婚了,她也还活着,她那么好,那个人肯定也喜欢她,她会有丈夫有孩子,会有或许不太完美但也幸福的一生。 可是她死了,也没有如果。 万般皆泡沫。 孙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沉重的问题,他蠕动了下嘴唇:“……你……”别太难过。 他说不出口。 路柯闭上眼,眼皮剧烈的抖动,在挣扎彷徨后悔,慢慢归于平和:“是我太弱了。”所以别人才这么轻易的为他做了决定。 马乘心一惊:“不是。” 路柯吃力的坐起来:“我会好起来的,你们别担心。” 他们仨更担心了。 ***** 十年后。 戈秋安有些痴迷的看着办公室正坐的男人,犀利俊美的眉眼,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条线,漆黑的眸子凉如月色,他似乎感到了有人偷窥,只是并不在意,继续批阅文件。 戈秋安咬了咬唇,整理了下着装,敲了下门:“路哥哥。” 路柯并不抬头,只是应了声:“进。” 戈秋安有些局促:“我妈妈想请你吃顿饭。”她喜欢路柯,从小就喜欢,就算是告白后被拒狼狈的逃到了国外那么多年,当她都以为自己忘记的时候,又见到路柯,心理防线瞬间崩塌,她还是喜欢路柯。 就算曾经那么狼狈,他拒绝过她又怎么样,路柯曾经爱过的人,不是已经死了么。 路柯:“我没空。” 戈秋安就知道结果,可她还是奢望,虽然毁于瞬间:“我知道了。”她一开始在国外还是能听到关于路柯的消息的,他喜欢上了一个人,就算被拒绝也在很努力的追。 她那个时候就想,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路柯,可同时还有点怯喜,路柯不会愿意追多久的吧,他明明最没有耐心了。 路柯追了一年,还为那个人跳过湖,后来他们就在一起了。 戈秋安心疼的要死,她哭的很久,又强迫自己忘记,再听见路柯的消息,就是那个人已经死了。 路柯很厉害,她这辈子都只能仰望……但是她不死心。 她想着,反正路柯喜欢的人已经死了,她陪着路柯,一年两年……他总有一天会被自己打动的。 路柯跟戈秋安并不熟,若不是看她业务能力还行,是不会让她在公司里留着的,他声音冷淡,狭长的眼尾扫过戈秋安:“你可以离开了。” 戈秋安犹豫了下,她其实希望过去的一切都不要再打扰路柯了,但是依然没敢瞒着路柯:“有个叫余雁南的人来公司,希望见您一面。” 路柯手里的笔一松,并不抬头:“让她进来。” 戈秋安眼里起一层雾,声音哽咽:“都过去这么久了,你都忘不了她么!余家现在惹一身腥,余雁南来能为的什么事?保下她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路柯似乎一点都没察觉戈秋安的失态,语气平静:“你逾矩了。” 戈秋安苦笑了下,低声道:“抱歉。”她说完就匆匆出去了。 办公室恢复了安静。 路柯眯着眼,思考着是否辞退戈秋安。 路家和戈家没什么关系,戈妈妈和路妈妈倒是玩的极好的一对闺蜜,就是戈秋安和路柯玩不到一块,也不怎么熟。 戈秋安能进路氏还是路妈妈拜托的。 路柯现在很少回家,对于路妈妈的拜托也没拒绝,反正只是安排个人进来而已,她一开始还是很规矩的,不过最近事多了起来。 余雁南是跟着秘书过来的,她神情有些憔悴,她来之前不确定路柯是否愿意见她,毕竟,那件事发生后,她就再也没见过路柯。 她也不确定路柯是否还记得她,过去太久了,她也只有偶尔在电视上看见路柯不苟言笑的样子,才想起来,当年的路柯,也只是少年而已。 他成长的太快了,余雁南有些欣慰,又感到物是人非。 余雁南进了办公室,有些局促,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路柯。 他以前是她的学生,现在是人人敬畏的贵人。 路柯倒是自然,余雁南苍老了许多,比起以前:“余老师。” 余雁南真没想到,路柯现在还能称她为老师,她低头,忍下了泪意:“嗯……过的好吗?” 路柯起身,给余雁南倒了杯茶:“挺好的。” 余雁南听见,心里有点堵,密密麻麻的窒息感,她捧着杯子,仿佛又看见了当年笑意清浅的少女,果真是造化弄人:“我来是为了家里的事……”余雁南有些难以启齿,她家里得罪了人,她父亲八十岁高龄被人污蔑猥琐女学生,女学生竟然又选择了自杀,还有她哥哥的博士论文被人污蔑说是剽窃同窗的成果,现在被人辞退在家,萎靡不振……现在的余家就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路柯知道这事,余家做事一向正直,因此得罪了不少人:“我知道了,您不用担心,再过几天就有结果了。”他已经查到是谁了,正在找证据。 余雁南完全不能掩饰震惊了:“你……”路柯肯帮忙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更可况路柯这样说,肯定早就已经调查了。 是什么能让路柯这样做? 余雁南想不到其他理由,她眼睛里浮现些泪花,连忙擦了擦:“谢谢。”知道了结果,她更难受了。 当年的路柯会骂人打架生龙活虎的跟人闹,现在的路柯只是说,他过的挺好的。 路柯递给她张纸:“抱歉,我知道这件事有点晚,才拖到现在。” 余雁南连忙摇头:“不、不……” 路柯又坐了回去,恢复了沉默的样子。 余雁南想,死去的人比活着的幸福多了:“你……” 她又看到了路柯手上系的已经褪色的红绳,上面挂着个金猪。 金猪精巧可爱。 24.24 余雁南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情感堆积、爆发似乎就在这么一瞬间,她站了起来:“打扰了。” 余雁南跑出去的时候,她闺蜜刚到。 钱旋卉头发凌乱,刚下车就被余雁南扑倒,然后就是余雁南崩溃的哭声,她抱着余雁南哄:“宝贝,别哭。他拒绝了也没关系,我们再想想办法……” 余雁南特地化了妆来的,妆花了看着很可笑,她从小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人间疾苦,短短两个月,向来健康的父亲倒下了,宠她的哥哥颓废了,家里的亲戚都远离了他们,网络上一片骂声。 可是余雁南不能放弃,她要放弃了,余家就彻底完了。 她坚强的站了出来,抗住了舆论,在医院和媒体两边奔波,这都没有让她哭:“不是,路柯答应了,他说过几天就好了……”余雁南依旧在哭,泣不成声。 钱旋卉极力安抚余雁南:“这不是很好吗?你是不是太高兴了?宝贝。” 余雁南心头重担卸下,又压上了另一种沉重到她无法承受的情感:“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钱旋卉抱着余雁南,一点都不嫌弃她的眼泪鼻涕:“没事的,都过去了。真像大白后,伯父也会好起来的……” 余雁南哭的声嘶力竭:“我不要爱人。” 钱旋卉知道余雁南这段日子很煎熬,她都惊讶自己一向天真的闺蜜坚强的程度,细声安慰道:“好好好,都随你,没事的。”钱旋卉以为这么多年了,她会忘记那个小姑娘,可她还记得。 路柯会帮余雁南,都是因为那个小姑娘。 她的傻闺蜜,也算是傻人有傻福。 ***** 余家风波再起,被打成过街老鼠后高调逆袭,自杀姑娘的室友出来作证,老教授是个很好的人,她之所以自杀都是被人威胁,并且交出来了她小心保存室友的日记本。 自杀姑娘日记本里记载的她内心的挣扎,最终被金钱诱惑,却实在扛不住良心的煎熬,最终选择死亡。 余家大哥的论文自然没有问题,真正剽窃的是那个告余家大哥的人,他已经承认自己数据是造假的,因为嫉妒余家大哥的才华,并且吐出了幕后指使他的人。 结果自然是那人锒铛入狱,家族衰落,狼狈的滚出京城。 * 戈秋安呼吸紊乱,喝了许多酒,双颊通红,明明闭着眼,却是满脸泪水。 虞梁阴沉着脸:“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为路柯?你还没为他疯够!这都多少次了!” 戈秋安还握着酒瓶子,一身颓废的酒味,她低声喃喃:“都过去这么久了,他还放不下……” 就连她身边的人,他都这么在意。 为什么不肯在意一下她! 虞梁扯了扯唇:“谁不知道他放不下。” 京城里,谁都知道路家父子不和,形同陌路。路柯谈了个小女友,现在还是他的白月光。 虞梁的笑带着两分嘲弄,何止是路柯。 戈秋安十多岁告白路柯,被拒后逃出国,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喜欢。 而他呢?更怂。 他现在还没告诉戈秋安他爱她。 他不想看见她为另一个男人要死要活! 爱情,见鬼的爱情。 这么苦。 戈秋安抱着膝盖:“虞梁,我不想爱他了,我好累。” 虞梁眼皮动了下:“记住你说的话。” 戈秋安还在哭,声音却越来越低:“好。”她等了这么久,依旧看不到一点光,她想,该放弃了。 路柯根本忘不了她,她的奢望,只能是奢望。 她不想在继续下贱了。 ********** 陈禾陷入了冰冷的湖水,四面而来的湖水毫不客气掩住了她的口鼻,她拼命的挣扎,这样对路柯太残忍,肺部的空气却越加稀薄,意识由清明陷入了昏迷,她是希望路柯能忘记她的,再重新开始,就算说这是年少轻狂也没关系。 她手脚越发的沉重,努力的睁开眼只能看见一片浑浊,窒息的瞬间她想了很多,又一一遗忘。 “剧情点已经达到,欢迎宿主回归。” 陈禾脑子有点蒙,昏昏涨涨的,她不是刚刚才溺死么,怎么这么快就回归了:“我这是在哪?” 系统:“十年后。” 陈禾恢复了意识,湖水争先恐后的涌入肺部火辣辣痛感还在,她摸了摸自己脸,发现是一片虚空,她沉默了下:“我现在是阿飘?” 系统:“是的。剧情已经到女主戈秋安下定决心远离路柯,路柯在戈秋安离开后,意识到因为长久的陪伴他对戈秋安是有感情的,决定追回戈秋安。” 陈禾更沉默了。 死前的忏悔是假的,狗屁的没关系。 对她来说,不过闭了下眼又睁开,路柯刚和她说要私奔,她痛苦到心绞。 转眼间,路柯要跟别人he了。 系统看出了陈禾的沉默:“剧情点是从女主角度判定的,我所说的只是原剧情点,男主那边发展到哪里我还不清楚。” 陈禾揉了揉太阳穴:“没事儿。”不能勉强别人惦记她一辈子,就是很难受,那种不受控制的,仿佛来自另一个灵魂里的悲鸣,让她有点意难平,“我死前突然冒出来的难过是从哪来的。” 系统:“原主身上的。” 陈禾不相信:“为什么我感觉我经历过。”太真实了,几乎窒息的痛,满怀希望却知道结局的惨烈,无法抑制的悲伤。 系统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可能是您用的原主的身体,会对您的灵魂造成一定影响。” 陈禾嗯了声,也不知道信没信,她抬头往四周望了望,十年后啊,她更陌生了。 都市发展的很快,依旧是车水马龙,可广告牌上的明星她都不认得了。 陈禾叹了口气,深深的感觉自己被时代抛弃了。 路柯如果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她就只能当恶毒女二了。 陈禾无比正直的想。 陈禾看过不少狗血小说,前女友因为钱离开再回来一般都是脸都被打肿了。 陈禾觉得自己也蹦跶不了多久,她段位似乎也不高,但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会的。 原剧情里是没有复活桥段的,只是她们怨气太大,才召开系统,有了陈禾的任务。 不喜欢是无所谓,算起来,是路柯先撩拨她的。 陈禾没这么大方,可以这么冷静的放手,临死前的恐慌担忧挣扎愤怒依旧历历在目。 陈禾不是怕死,她能很平静的面对死亡,有了放不下的人就不一样了:“我什么时候有实体?” 系统:“快了。” 陈禾正要追问,忽然感觉身体一坠。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多了个蓝白校服的少女。 戈秋安要辞职,惊动了路妈妈,在她看来,戈秋安是最有可能让自己儿子变回来的人了,所以她强烈要求,让路柯和戈秋安回路家老宅一趟。 路柯坐到副驾驶上,以往他都是闭目养神的,这次却不知有些心神不宁,一直往车外看,他瞳孔一缩:“停车!” 司机看过路柯这么失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路柯脸色狰狞,甚至伸手抢方向盘:“停车啊!” 司机一惊,连忙停车打开车门,路柯连滚带爬的下了车,再往那个方向看过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人影,他慌慌张张跑过去,神情凄怆,眼睛里都是悲伤。 路柯失落的站着,怎么可能。 戈秋安已经和司机已经追了出来,看路柯丢了魂般的站着,眼神还在四处搜索。 戈秋安正要过去,却发现路柯忽然向一家店跑过去,甚至还被玻璃门拦了一下,明明是精英打扮,看起来却蠢的出奇。 陈禾刚点完甜品,正安安静静的坐到窗边等待,眼前忽然窜出来个人。 眼睛里的情绪汹涌澎湃,眼尾狭长,鼻梁高挺,唇薄而红,他盯着她的眼神,很像想把她咬碎吞噬掉,气息鬼畜。 陈禾楞了两秒,明白过来这是十年后的路柯,这么突然看见也挺尴尬,她摸了摸鼻子:“你坐。” 路柯坐一边,神情恍惚,好像,简直一模一样,就连声音也像。 他心疼要滴血,就这么一个冒牌货,他看见还这么高兴。 人死怎么可能复活,他还是忍不住奢望。 陈禾被路柯盯的头皮发麻,服务员已经把甜品送上来了,陈禾也饿了,于是默默开始拿起勺子开始吃。 戈秋安更不敢相信,她只见过陈禾的照片,这辈子都忘不掉了,好像。 简直和死去的人复活一样。 戈秋安咬着唇,站到外面,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陈禾吃完小蛋糕,心安理得的等着路柯的服务,但是他没动静。 陈禾看了看路柯,又等了两分钟,他依旧没动静:“……”她该不会认错人了? 路柯没有哥哥弟弟什么的啊。 路柯在陈禾望向他的瞬间,都已经把口袋里的手帕掏出来了,但是强行忍住了,神情慢慢变的冷漠。 陈禾想着自己大概率认错了,但还是要确定一下:“您姓路?” 男人矜持的点了点头。 陈禾扭头就想走,这怎么可能是她家河豚,她家河豚最喜欢跟她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25.25 路柯在陈禾站起来的时候,又开始慌了, 慌不择言:“站住。”他习惯了冷淡, 一时间没能改过来。 陈禾更不叼他了。 路柯好久没委屈过了:“你给我站住。” 陈禾有点犹豫, 她还得去找河豚:“有事?” 路柯又恢复了冷酷, 这肯定是那群人搞出来的, 这肯定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故意等到这里,要等着和他偶遇:“你叫什么名字。” 陈禾觉得他就是个智障, 这肯定不是她家河豚:“陈禾。” 路柯听见这名字炸了:“你怎么能叫陈禾, 你不能叫陈禾!”偷了她的脸,还想偷她的名字么! 陈禾已经放弃跟这个神经病沟通了:“哦, 还有事?” 路柯想这个女人怎么不理他,难道是欲擒故纵:“你要去哪?”但也就在他心里想想,没敢说。 陈禾笑了笑,超甜:“去找我男朋友。” 路柯看陈禾笑,心跳正加速直到听到她说的话, 差点心梗, 不敢置信,觉得自己受到了背叛:“男朋友?” 陈禾嗯了声:“我要走了。” 路柯想哭,这简直跟陈禾一模一样,他想她, 他好想她:“你不能走。” 陈禾犹豫了下, 觉得这声音跟路柯好像, 她似乎听出来了委屈?她内心十分抗拒, 这不可能是她家河豚:“路柯?” 路柯都想上去拽她了,看她转过身才克制住自己:“嗯。” 陈禾表情有点僵。 路柯看见了:“你不认识我?” 陈禾沉默了下,老实回答:“认识。” 路柯心想,这女人肯定是想扮成陈禾来勾引他,可是他连凶她都不敢,他有些生气,脸色臭臭的:“你过来做什么?” 陈禾确定了这是她家河豚,突然有点不想要了:“找男朋友。” 路柯听见这仨字就想爆炸,狗屁的男朋友,陈禾就他一个人:“你们必须现在就分手。” “……陈禾,“你确定?”路柯没可能没认出来她吧,她一点都没变啊。 路柯非常坚定:“现在就分。” 陈禾突然想逗他:“我好喜欢我男朋友呢,我不想分。” 路柯冷酷道:“我很有钱。” 陈禾笑眯眯的:“那我给他打电话分手吧。” 路柯听见更生气了,可她要不分手他也会生气,左思右想,他都是生气,路柯都不知道自己生哪门子气,就闭嘴坐一边。 陈禾对路柯相当熟悉,这标准的河豚状态,她就没打电话了,自己死而复生也很奇幻,估计跟路柯说他也不会信。 这就有点难搞哦。 路柯掀了掀眼皮:“你怎么不打啊。” 陈禾:”……” 路柯忽然有些得意:“你是不是没有男朋友?” 陈禾:“有的。” 路柯脸色又臭了:“哦。” 两人坐着,谁也没说话,气氛一时陷入尴尬。 戈秋安好不容易稳下了心神,开门进去了,开口就是:“路哥哥。” 路柯本来不在意戈秋安喊他什么的,但这个时候就慌了,竟然先去偷看陈禾的脸色。 陈禾依旧带着笑:“路哥哥?” 路柯没什么底气,但是想到这跟她又没有什么关系,硬着头皮:“嗯。” 陈禾眼睛暗了暗,路柯要是真喜欢上其他人,她要自动晋升为恶毒女二了。 没可能大方的说句拜拜就走的。 戈秋安无法面对陈禾,即使这个人只是和陈禾又同一张脸而已,但就是这张脸,就能让路柯失态到这种程度,她无法想像,陈禾真的回来会怎么样:“你是什么人?” 陈禾同样无法直视戈秋安。 她的寝室应该有四个人,另一人就是戈秋安,就是没有来报道而已。 陈禾已经获得了完整的剧情,刚知道的时候还挺震惊的,如果戈秋安跟她一个寝室,估计就热闹了。 陈禾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她应该是谁,原来的身份,她想要也要不成了,她应该是个黑户:“陈禾。” 戈秋安被噎了下,没想到这个女孩脸皮这么厚,这么想着,她突然对年龄敏感了起来,她看起来真年轻,戈秋安又觉得可悲,她皱了皱眉,有点鄙视:“我说的是你真正的名字。”这才多大年纪,就整容成这样。 陈禾不喜欢戈秋安看向她的眼神,她还是很平静:“我就是陈禾。” 路柯能敏锐的察觉到陈禾的情绪,知道她不高兴了,想都没想:“你先回去。” 戈秋安下意识想辩解:“她不可能是陈禾!” 路柯:“这跟你没关系。” 戈秋安知道了,留了下句话就走了,“你不要自欺欺人。” 路柯有点紧张:“我跟她没关系。” 陈禾哦了声。 路柯又不高兴了:“你这什么态度。” 陈禾面无表情道:“我好高兴哦。” “……”路柯,能不能再敷衍一点,“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陈禾也在想自己应该去哪:“我没有家。” 路柯看着陈禾的眼睛,想说我带你回家,就是不知道怎么一抽搐:“我包养你吧。” 陈禾没想到路柯还会有这么骚气的操作:“你都一把年纪了,好意思?” 路柯刚想忏悔,听见陈禾说话又怒了:“我可是黄金单身汉。”多少人赶着要来找他,他都没同意,“男人这个年纪是最有魅力的时候,你懂什么?”竟然嫌弃他老,路柯的玻璃心,稀碎。 陈禾喝了口水,依旧冷静:“我才十八。” 路柯心口中了一箭,他好像的确有点老,听到陈禾说她十八,一点奢望彻底破灭了。 陈禾已经死了,谁都没他清楚,可谁也没有他更希望,陈禾还活着。 陈禾说话慢条斯理的:“你想包养我?” 路柯有点虚,不敢直视陈禾,小声道:“没有。” 陈禾挑眉,没想到路柯是这样的河豚:“你竟然都不想养我?” 路柯下意识有点慌,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没有。” 陈禾笑了笑,酒窝小虎牙,路柯看着,又有点晕了:“金主爸爸。” 路柯耳朵瞬间红了:“你胡说什么!” 陈禾很正经:“金主爸爸啊。” 路柯神情紧张:“你、闭嘴。” 陈禾调戏他:“不要害羞。” “……”路柯想打死她,低声恐吓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陈禾挑眉:“难道你想天破王凉,对不起,我本来就穷。” 路柯潜意识相信这是陈禾,理智还在挣扎:“我打架很凶的。” 陈禾弯了弯唇:“是啊。路柯,打架很凶的。” 路柯几乎都要相信这是陈禾了:“你不要骗我。”他会很难过。 陈禾撸了把路柯的卷毛,有点嫌弃:“你打发蜡了?” 路柯啊了声,那感觉熟悉到他做梦都梦不到:“一点点。” 陈禾看着他睁眼说瞎话:“哦。” 路柯不能拒绝这熟悉感,哪怕她说的再扯,他都会相信:“你到底是不是……” 陈禾打断了他,非常自信:“是不是不要紧,反正你会喜欢我。” “……”路柯,这么不要脸,应该是陈禾,于是他很委婉的提醒,“要点脸。” 陈禾眼睛弯了弯:“相信你自己。” 路柯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默了默:“你还记不记得你刚说过什么?” 陈禾歪着头思考了下,眼睛里凝满了笑意:“金主爸爸。” 路柯很害羞,还是低声应了声:“嗯。” 陈禾觉得她家路河豚超可爱:“决定好要包养我了?” 路柯搬着凳子凑过去:“一辈子。” 陈禾趴到路柯耳边:“腹肌还在吗?” 路柯脸红了,小声道:“在。” 陈禾非常满意,她很喜欢路柯的身材,肩宽腰窄,肤白貌美大长腿用在路柯身上完全没毛病:“路柯。” 路柯应了声,握住了陈禾的手,一如既往地带点凉意。 陈禾眼睛里带着星星:“我喜欢你。” 路柯无法抗拒,并且失去自己:“我也是。” 陈禾跟着自己的金主爸爸回家了。 路柯的单身公寓,装修极简,黑白灰三种颜色。 陈禾唯一郁闷的就是自己有点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这才过了十年,电器更新换代的让她措手不及,她都不会用。 真好。 路柯陪着陈禾看电视,手机振动了下,他拿出来去阳台接电话。 “柯柯,我听秋安说你今天遇见了一个人……”路妈妈有些犹豫,当年的事,她也有责任,她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更不知道路柯会伤的那么深,“你还好吗?”她现在算明白了,只要路柯喜欢,她都接受。 说路柯不恨他妈妈是不可能的,时间过去这么久,他心里依然有道疤:“我很好。” 路妈妈拿着手机,她现在很少跟路柯说话了,偶尔打一次电话,都觉得陌生:“你过得好就行。那个女孩,你喜欢她吗?” 路柯毫不犹豫:“我爱她。” 路妈妈还是很难过:“这就好,那我挂了。”她都不敢提陈禾,提起来,就是路柯心底鲜血淋漓的痛。 路柯嗯了声。 路柯回到陈禾身边,抱着她:“我好想你。” 陈禾已经接受了当年的小鲜肉都老了的事实:“我也想你。” 路柯感受到了敷衍,不大高兴的抱着陈禾晃:“我说真的。” 陈禾给了路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安抚他:“乖。” 按照她以往的经验,路柯至少能安静半个小时。 当然,事实也正如陈禾所料。 26.26 路柯推了下午的工作,陈禾能回来对他来说不是失而复得, 是在一个腐朽的灵魂里注入了勃勃生机, 他所爱, 刻骨铭心。 马乘已经到路柯楼下了, 还拎着啤酒:“你们俩什么时候到?” 孙驰远远的看见了人, 勾起一抹笑:“急什么, 知道你时间很值钱,也不用这么催吧。”马乘, 当年的马屁精, 现在被称为神之投资手,圈里人都想把他挖过去, 不过,也只能想想。 马乘挑眉,说话间有两分温柔:“你酸什么,我买了啤酒,晚上好好喝一顿。”他眉眼清俊, 年少时期的阴郁早已散去, 只留下了温和。 孙驰这辈子最不后悔的就是有他们这些朋友:“得了吧,你们都千杯不醉的,难受的就只有我。” 马乘已经看见了孙驰,把手机挂了, 刚好卢易开着车也到了。 孙驰捶了一下卢易:“就你来的晚。” 卢易倒没变多少:“路上有点堵。” 仨个人结伴上楼, 按门铃。 路柯才想起来, 那仨货要来家里, 他都准备把他们仨撵走了,陈禾把门打开了。 孙驰张大了嘴巴,脸上都是震惊:“……卧槽。”如果不是大白天,他还以为活见鬼了。 马乘对一高的校服最熟悉,这不是仿的,他也是最冷静的人,几乎不可见的皱了下眉,一言不发。 卢易惊的下巴要掉了:“你是……” 陈禾对这仨货还是挺熟的,也知道能不能相信自己复活这件事不能勉强:“进来吧。” 路柯不大高兴,这本来是他们独处的时间,又多出来几个电灯泡,见他们仨不动:“进来。” 马乘最先进去:“这不是有点震惊,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孙驰有点紧张,坐沙发上乖得不行。 卢易揉了下眼睛,问路柯:“我不是出现幻觉了吧。” 路柯没想多说,简单的介绍了下:“这是陈禾。” 三人陷入了沉默。 陈禾已经死了,在他们高三的那个暑假。 过了这么多年,路柯还是只有一个人,他们以为他再也出不来了……只是和陈禾长的一样就行吗? 陈禾非常淡定的接受这三人来回打量她的目光,并且笑了下。 更像了,这是三个人同时的想法。 路柯挡住他们的目光:“看什么看?” 马乘最先反应过来,陈禾回来了,路柯……好像也回来了,他嬉皮笑脸的:“这不是很久没见嫂子了,嫂子简直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好看。” “……”孙驰,他错了,马屁精还是当年的马屁精,哪怕他现在身价数十亿,还是个马屁精,他吞吞吐吐的,“我也是。” 卢易最伤感了,当初多快乐,陈禾走了之后,刹那间,都成过眼云烟了,他也不在乎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回来就好:“嫂子还是这么好看。” 陈禾被逗乐了,真的都是人精,或者说是精英:“不用勉强。” 路柯坐陈禾身边:“不用理他们。” 孙驰三人感觉心口上中了一箭,果然不管过了多久,路柯都是这么重色轻友。 陈禾看见了马乘提过来的酒:“你们约的今天喝酒?” 路柯:“没有,他们只是过来送酒,现在该走了。” 孙驰:“……”操。 马乘:“……”过了这么久,差点就忘了路柯是这样的人。 卢易先站起来的,老老实实:“路哥再见。” 这一趟来的跟做梦一样。 孙驰点了跟烟,装深沉:“这到底怎么回事?” 马乘伸手把他的烟掐了:“吸烟有害健康。” 孙驰脸憋红了:“你不要太过分了。”他还是很容易跟马乘怼起来。 卢易分析道:“送过来讨好路哥的还好,要是有别的目的……就不好办了。”到了他们这个地位,阿谀奉承的,想把他们拉下去的人,各占一半。 马乘自然明白,不过他想的更多:“她和陈禾好像。” 孙驰刚被掐了烟,有点郁闷:“何止是像不,简直一模一样,这是哪整容回来的?” 马乘很淡定:“我说的不是长的像。”气质行为,说话的方式和语气,最重要的是对待路柯的态度。 卢易也有点明白过来了,皱着眉:“不会是个大局吧。”要培养出来绝对花了大力气。 孙驰最讨厌他们这么说话,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过了这么多年,就只有他,一如既往地蠢。 马乘微微眯了下眼,双手插口袋里,看起来有点痞,温和消散的一干二净:“我的意思是,她可能就是陈禾。”路柯不可能随便带个人回去,他看人也很准,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 卢易还是不能相信:“怎么可能。” 孙驰觉得马乘疯了:“陈禾已经死了,尸体都烂到土里了。” 马乘看向孙驰,目光微灼:“我宁愿相信陈禾又活了过来。”比起路柯随便带了个人回来。 那个时候的路柯,真的吓人,他活着,躯壳游荡人间。他原本不相信什么爱情的,看着路柯挣扎痛苦悔恨诀别,这才知道,路柯这么喜欢陈禾。 这是他们有目共睹的。 孙驰和卢易沉默了下,良久,声音像是要消散到风里,“或许吧。” ******** 陈禾现在属于黑户,当然这不是个问题,她想要去读大学,路柯死活不同意。 路柯开出了丰厚的条件:“你去我公司上班,我还缺个秘书。” 陈禾拒绝当路柯的秘书:“我不喜欢朝九晚五的工作。” 路柯压根就不想让陈禾离开他的视线,他害怕:“那你喜欢什么工作?” 陈禾上辈子就是个自由职业者:“在家里可以自由安排工作时间的。” 路柯没想到陈禾是这样的陈禾:“怎么这么懒。” 陈禾窝沙发上,笑了下:“嗯。” 路柯对陈禾总是很容易心软,他声音有些闷:“那你先陪我两天。” 陈禾也知道路柯现在很难跟她分开,她也是愧疚的:“好。” 路柯住到公寓里,家里除了阿姨会定期来打扫之外,就只有他一个人,慢慢的他也学会了做饭。 陈禾觉得路柯这么大个围着围裙在做饭也是挺搞笑的:“你在做什么?” 路柯一直不能释怀陈禾在学校餐厅里提到的:“红烧猪大肠。” 陈禾凑了过去,见路柯在卤鸡翅:“猪大肠呢?” 路柯哼唧了下:“你还真想吃啊?” 陈禾也不是很想吃,一般般,她还没吃过特别让她惊艳的:“没有,米饭蒸上了吗?” 路柯还真忘了,他洗洗手,准备去淘米,陈禾阻止了他。 “你刚处理完鸡翅,我来淘米吧。”陈禾从消毒柜里拿出一个白低蓝花的瓷盆,把米放进去,过了三遍水,倒电饭煲里。 路柯等陈禾干完才说话:“你还挺讲究啊。”肯定是嫌弃他手上有味。 陈禾还是觉得仰着头跟路柯说话太累,索性放弃和他对视:“我这不是想帮忙。” 路柯开火放油,微微勾起唇:“怎么说都是你有理,先去外面等我,这里有烟。” 陈禾打开冰箱,里面食品琳琅满目,她拿了瓶炭烧酸奶:“那多不好意思,我在这等你。” 路柯应了声,动作很快了。 两人,三菜一汤。 陈禾吃的很饱:“你手艺不错啊。” 路柯接受了陈禾的赞扬:“好不容易练出来的。” 陈禾在桌子底下踢了下路柯:“去刷碗。” 路柯椅子是和陈禾并一块的,两个人几乎挨着胳膊:“你陪我去。” 陈禾推了下路柯:“我刚吃饱,你别碰我腰。” 路柯悻悻的收回手,继续磨她:”咱俩一块去。” 陈禾满足了路柯。 路柯觉得这就是幸福,他在刷碗的时候一侧头就能看见陈禾。 “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住?”这公寓是他当初让助手选的,装修什么的也没管,反正就是个睡觉地方,陈禾来了就不一样了。 路柯当初想过很多,他会和陈禾一起选一套房子,然后亲自装修,这会是他们的爱巢,虽然推迟了十年,他还是想做这件事。 陈禾觉得这地方挺好的:“这里挺好的啊。” 路柯本来也觉得可以,但是现在看着很不顺眼,他是个善变的男人:“你不觉得这里太暗沉了,只有黑白灰一点都不暖,而且房子太小,将来我们有小孩都没地方住。” 陈禾沉默了下:“你想的是不是太远了。” 路柯搂着陈禾,在她怀里蹭:“你竟然说我想的长远……你是不是都没想过,你说。” 陈禾喜欢路柯的卷毛,手感甚佳:“好啦,我们换套房子,我来设计。” 路柯声音闷闷的:“你会吗?” 陈禾的白皙的手指在路柯黑发间穿梭:“会的。” 路柯抱着陈禾不吭声了,他有很多疑问,都是都没关系了,她还在就好。 陈禾也很平静,任由路柯抱着:“我在的,以后也会一直在。” 路柯含糊的应了声,又道:“我好喜欢你。” 陈禾弯了弯唇,眼睛里笑意清浅:“嗯。” 路柯不大高兴,扭了两下:“就只有这样?” 陈禾接着说:“你准备好接受我的爱了吗?” 路柯心颤了下,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他连忙抬起来,注视着陈禾。 陈禾正弯着唇,琥珀色的眸子,粉色的菱唇,五官秀丽,揉和起来却透着清冷:“我喜欢上你,就不会放手。” 以后就没有和平分手,只有鱼死网破。 这是路柯无法形容的愉悦,投身于天堂的舒爽,情绪万千最终化为一句话:“我爱你。” 27.27 陈禾的回应是微笑的摸了摸路柯的卷毛。 “……”路柯,为什么有点郁闷, “就这样?” 陈禾吻上了路柯, 路柯已经完全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兴奋了, 心跳的极快, 正当他觉得这就是巅峰的时候, 唇齿间忽然挤进来一截柔软的舌。 路柯的瞳孔的猛的一缩, 震惊到了极点,说好的小可爱什么时候变成小魔头了, 随及就是情不自禁的回应, 凶狠的反攻。 唇齿交缠,一阵暧昧的水声。 良久, 两人分开,陈禾气息微喘,唇上染上一层极其艳丽的红,她搂着路柯的肩膀,几乎整个人都攀到他身上, 她附到路柯耳边, 声音还带着少女的清甜:“喜欢吗?” 路柯的声音低不可闻:“很好。” 陈禾抱着路柯,等呼吸稳下来。 路柯下巴枕到陈禾头上,把她圈到怀里,狭长眼尾勾勒出两分性感, 黑色的眼里是如潮水般呼涌的情绪, 良久, 才被他压下去。 路柯还是要工作的, 陈禾同意会陪路柯两天,就跟他一起到了公司,一路上接受了不少人的打量。 陈禾倒是无所谓,就是路柯不情愿,还有他常年不苟言笑,公司里人都挺怕他的,他只需轻轻扫一眼,就能让他们收回窥探的眼光。 路柯办公。 陈禾拿着笔记本开始构图,她说过要设计房子。 戈秋安本来放弃了,又开始不甘心了。 那个人只是和陈禾有着同一张脸,就只有这样就能和路柯在一起,那她这么多年的陪伴算什么。 她可以输给一个死掉的人,但她绝对不能输给只是披着那个人脸的人。 这样也太难堪了。 这简直是赤-裸裸羞辱。 戈秋安是京城里有名的名媛,圈子里人都知道她喜欢路柯,到头来,还比不过只是有那个人脸的人。 她颜面何在。 在感到羞辱的同时,戈秋安同时也看见了希望。 她的确比不过一个死去的人,无论那个人什么样,都会在一遍遍的怀恋中被美化,如果那个人又回来了呢。 路柯肯定是把感情嫁接到了那个冒牌货上。 她要是能击败这个冒牌货,她肯定还是有希望的。 爱了这么多年,不可能在一息间放手的。 多年前,戈秋安对路柯还只是普通的喜欢,却在往后的日日夜夜里看着路柯越发的优秀,两个人之间的差距都已经跨越了阶级,她这份喜欢,又变成了慕爱,慢慢转化成了求之不得辛酸。 戈秋安自然比不过路柯。 路柯已经不只是华国的贵人了,他创办财阀已经挤入了世界一流水平,孙家卢家都一跃成为了京城名贵,马乘更是路柯的左膀右臂,是很多人都想挖的神之投资手。 戈秋安怔了下,又很快打起精神。 她总要比陈禾强的,这是名媛由内而外的自信。 无疑,戈秋安也是一个优秀的人,也是名成熟的女性,干练职业套装,柔软的发丝高高盘起,两侧只留下两缕微卷发,圆润的杏眼,嫣红的唇,她敲了下门:“路总。” 路柯听见声音才想起来,他还没辞退戈秋安,他对她已经好感尽失:“进。” 戈秋安把资料平摊到路柯面前,条理清晰的展开了工作内容。 路柯对待工作向来一丝不苟,而且陈禾还在这里,他也不可能在这里辞退戈秋安,他不想在陈禾面前跟戈秋安又太多牵扯:“嗯。” 戈秋安出去的时候,望了眼陈禾,说来也是巧,陈禾刚好对上她的视线。 戈秋安扬起一抹笑,微微扬起了下巴。 陈禾垂下了眼。 路柯身边的狂蜂浪蝶很多,她只会用一个办法,那就是打回去。 陈禾看向了正在工作男人,表情严肃,俊美异常,西装笔直,狭长的黑色眼睛,显得冷漠。 路柯注意到陈禾看他,侧头,回了个笑。 笑的像二哈,高冷中带着蠢。 陈禾继续构图。 优秀的人会和优秀的人在一起。 路柯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陈禾觉得,自己也应该足够的优秀。 天之骄。 陈禾弯了弯唇,琥珀色的瞳孔,泛起一点点暖意,似乎冲淡了她眉眼中清冷。 路柯是朝九晚五,并且有双休。 嗯,工作时间是他自己定的。 在boss带着他的小情人走之后,公司里终于掀起来猜猜她是谁的热潮。 路柯精准的商业嗅觉在商界里是封神的,他在几乎饱满的生存空间里硬是杀出来一条血路,所有的成功都是建立在尸山血海残骸累累上的,路柯更是如此,他几乎是吞噬一切在他前进路上的。 也可以说,路柯是个极其可怕的人。 公司里的老人是知道他们boss是位白月光的,即使过了这么多年,路柯还是单身,并且没有任何花边新闻。 他们都以为路柯会孤独终老了,谁知道会不吭不响的带来个小情人。 公司里的讨论愈加的火热,终于把陈禾扒出来了。 发话的人高中的母校就是一高,他一眼就认出了陈禾。 在某种意义上,她也是超神的存在了。 陈禾也是个令人过目不忘的人。 他双手颤抖,好不容易才打出了几个字。 【她和boss的白月光一模一样】 这句话在群里整整停留了一分钟,才被后面越发激烈的语言刷上去。 不少人嚷嚷着要整容,更有甚者,男同胞想先变个性,再去整容。 这何止是一步登天啊。 简直是变神仙了。 路柯作为半个公众人物,亿万少女想嫁的对象,他带人去公司这件事沸腾了起来,让这件事话题度更高的是,他带的人跟他死去的白月光一模一样。 网上铺天盖地的通告都是路柯。 这位多金俊美又专情的人,有了新对象,新对象是十年前被淹死的白月光。 热度最高的就是整容。 【妈妈为什么不给我一张陈禾的脸。】 【跪求推整形医院,在线等!急!】 【整容,已经安排上了。】 【聚众投资,换张脸我就能嫁入豪门。】 毫无意外的是陈禾火了,父母早亡婶子不仁都被扒了出来,就是偷拍的照片都能看出来少女眉眼妍丽。 陈禾被迫嫁人,在私奔路上溺死,永远停留到了十八岁。 很多人开始心疼这姑娘,太苦了,短暂一生几乎看不到幸福,就是死后男朋友又被其他人借着她的脸抢走了。 陈禾成为了史上最倒霉的灰姑娘。 他们不知道,两个陈禾是一个人,也不可能相信。 因此骂陈禾的声音也是不堪入耳。 那些人多心疼陈禾,骂陈禾的就多狠。 当然也有不少人佩服她,就换了张脸,就走上了人生巅峰。 陈禾对此非常淡定,她心态一直很稳,并且她还注册了微博号。 昵称是【锄禾日当午】。 两天吸粉千万,当然,是黑粉。 路柯不太明白陈禾这操作,网上怎么样其实和他们没关系:“真的不要我去控评?”他只是想宣告消息,负面影响他是知道的,但是他只要稍做引导完全没问题的。 没想到陈禾不让他插手。 陈禾还是笑眯眯的,她关闭了私信:“没事,还蛮好玩的。” 路柯真不知道陈禾这是什么癖好:“好玩?”他都要被气炸了,但是依然不后悔这样做。 陈禾发现了个有趣的事,有人帮她洗白。 是孙驰,他现在也是千万级别的大v了。 孙驰依旧在线激情拍键盘,并且放言他们迟早会跪下叫爸爸。 孙驰是在后淦事件里一战成名的,这著名的打脸事件如今被人津津乐道,事情经过一夜的发酵,陈禾的粉黑参半了。 陈禾真觉得孙驰的粉挺宠他的,而且战斗力都挺强的。 孙驰好久没这么爽快喷人了,虽然手指颤抖,但是激情犹在。 大v都是人精,孙驰会帮那个人说话,就已经代表了路柯的意思,风向变的很快,不友好的言论被强行压了下去。 陈禾这才打开私信,发了第一条微博。 设计方面的工作请联系我,全能的哦@锄禾日当午。 这条微博转发过千万了。 网名震惊之余还有些佩服,这女人脸皮的厚度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但是他们更愿意相信她是草包,还全能。 陈禾又被群嘲了。 陈禾这热度,是多少广告商求都求不到的,陈禾的私信都爆了。 路柯在一边默默观察,觉得陈禾这炒作手法不去当经纪人简直浪费了:“你不觉得,你有点膨胀了?” 陈禾手里转着支笔:“有吗?”她接了个珠宝商的邀请,帮忙设计一款项链,设计图都直接给她了可见其讨好之意。 路柯觉得陈禾不爱他了,自从陈禾接完工作后,比他还忙了,他走过去,看到了陈禾的手稿,眼里闪过丝惊艳,由衷的赞美:“真漂亮。” 陈禾的专业是室内设计,但是只要关于构建重组这方面,她就是当之无愧的天骄:“还好,细节还需要改改。” 路柯又觉得陈禾谦虚了:“打算当珠宝设计师?” 陈禾浏览着世界顶级珠宝的图片:“随便玩玩。” 28.28 被命名为星空的项链横空出世,所有人都惊叹于它的美丽。 仰望着星空, 会有一种恍惚生于人的错感, 他们应该是在无尽的苍穹中漂浮游荡的星球, 享受着静谧与无穷的生命, 只是一晃眼, 他们便化身为人。 无法用语言描述的震撼。 这是一种无法抗拒的美。 陈禾更出名了, 她创作的过程是在微博上直播的,一张张手稿, 凌乱的灵感最终化为一条细而宽广的银河, 呈现出带有震撼力的美。 陈禾又发了条微博。 星空已完工,喜欢的朋友请手动@锄禾日当午 很多人因为联系不上陈禾, 甚至都找上了路柯,他们语无伦次的描述,深刻的忏悔,甚至癫狂的爱意——艺术家大多都疯狂。这让路柯明白了,他的爱人是多少人觊觎的对象, 在自豪之于有了深深的危机感。 路柯是个小心眼的人, 但是也没瞒着陈禾,毕竟很多大手的邀约对陈禾进入艺术界很有利:“有人给你发邀请函?” 陈禾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闻言去看路柯。 男人肩宽腰窄,西装笔挺, 虽然话语间只有淡淡的冷意, 黑色的眼睛里却深含不舍, 在他看来, 陈禾是不会拒绝的。 陈禾其实对走上人生巅峰没有什么兴趣,但是路柯是她喜欢的人,她不希望他身边有前仆后继的人,她选择了一个最简单和谐的方法。 走上人生巅峰,让人望而生畏,自惭形秽。 陈禾笑眯眯的冲路柯招手:“过来。” 路柯面对陈禾的笑容依旧是心跳加速,不能自拔,他过去,抱住陈禾:“嗯。” 陈禾看他生闷气,有些无奈:“我又没说要去。” 路柯猛然抬头,毫不掩饰的喜悦,又故作矜持:“这样不太好吧。” 陈禾没有恋爱过,路柯是她第一个恋人,她脾气也向来很好:“没事。” 路柯很满足,陈禾果然是爱他的,他低头看着陈禾发顶自然挺立的呆毛,心间是无数的暖流:“我爱你。” 陈禾嗯了声,接着道:“我饿了,去做饭。” “……”路柯,这死妮子,好过分,“你就不能多让我感动会儿。” 陈禾推开路柯,冷漠道:“不能。” 路柯还是起来去做饭了,不过唇角扬起来就没放下过。 陈禾的社交很简单,几乎不怎么出门,开始创作后,几乎除了陪路柯上班,就是在家呆着。 重组再构是陈禾与生俱来几乎形同作弊一样的天赋,她能迅速发现在浩荡如烟海中事物那些最核心震撼的点,把它们剥离出来进行重组,捏造出全新的如同天赐的恩物。 美到窒息,却没有灵魂。 这是陈禾致命的缺点,却也是她无以伦比的天赋。 陈禾的导师曾经无比惋惜,她要是愿意,完全可以缔造神话,但是人志不在此,他多言也是无益。 陈禾和路柯相处的很和谐,用孙驰的话叫做无时无刻不冒粉红泡泡,简直辣眼睛。 陈禾出名了,戈秋安就坐不住了。 她不能相信,但是媒体的报道吹嘘又无时无刻的在提醒她,这是真的,她如同缪斯女神般璀璨的天赋,仿若皓日当空,无人能与之并肩比拟。 戈秋安攥尽了手指,深深的挫败感涌上心头,或许她应该放手了。 被一个远远不如她的人击败,她会不甘,怨天尤人,现在看来,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总归,追了这么多年,她不会后悔的,该努力的,她也试过了。 戈秋安看着星空的图片,把手机合上了,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却忽然想起来个人,犹豫了下,还是拨动了那人的号码。 安瑶接到戈秋安的号码是诧异的,不过还是接了:“戈秋安?” 戈秋安苦笑了下,随后是释然,同时感到稍许悲凉,她竟然没有倾吐的人,找上了她的死对头:“我放弃了。” 安瑶沉默了良久:“挺好的。” 戈秋安笑了声:“我还以为你会嘲讽我……我这是不是不自量力。”多年梦,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安瑶早就放弃了路柯,说来也是奇怪,陈禾就只是给她擦了下膝盖:“是不自量力。” 戈秋安却一点都不生气,甚至轻松了许多:“我也累了,你能给我说说陈禾吗?现在竟然有点后悔,当初我要是去市一高,会不会也能跟你一样,早早的放手。” 安瑶能理解戈秋安,甚至佩服她的勇气,不过还是照实说:“我和陈禾不熟。” 戈秋安真有些惊讶:“我那个时候回国见过陈禾一眼,觉得和现在的她好像,真的像一个人。” 安瑶现在已经结婚了,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很幸福,再提起这件往事,做梦一般,再回首,也只有释然:“陈禾啊。”她顿了下,“我都快忘记那个时候的路柯了,却还记得她,是个很特别的人。” 戈秋安被安瑶提醒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也没能忘记陈禾,以至于上次一眼就认出来了,她以为只是自己的心结,没往陈禾身上想,现在想来,她的确让人过目不忘:“的确是。” 话罢,两人都笑了起来,竟然也显得亲昵。 ******** 奶茶店里,几个人大眼对小眼。 司蕾见喝了好几口奶茶,差点被珍珠呛到,太他妈像了,陈禾啊,那个时候她差点哭瞎:“你、陈禾。” 郭冬拍了拍司蕾的背,揉了下眼:“瞧你那点出息。” 司蕾怒目:“你还好意思说我。” 陈禾被逗笑了,她们还真没怎么变:“我,陈禾。” 司蕾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又开始激荡了,眉毛皱了起来:“诈尸了?” 郭冬不大相信这就是陈禾,但是实在太像了,她和司蕾商量了下,决定试试约约她,本来以为这位大名人不会搭理她们,没想到真约出来了,就有了那么一点奢望:“真的?” 陈禾唇边笑意清浅:‘“某种意义上算是吧。” 声音外貌都可以模仿,气质是绝对不可能复制的,尤其是陈禾。 司蕾猛的扑上去抱住陈禾:“你好狠的心啊,竟然这么多年都不联系我们,你当初是不是假死的……”死而复生实在荒谬,但司蕾霸道总裁小说看多了,脑回路异于常人。 陈禾安抚她:“我的错。” 司蕾没忍住,哭的老惨了:“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死……”她忽然顿住,哭的更伤心了,“我还去祭拜过你,烧了好多我喜欢的东西送给你,这都便宜谁了啊。” 郭冬都替司蕾感到丢脸:“你可闭嘴吧。” 司蕾惨嚎:“不,我不。” 陈禾给司蕾擦擦眼泪:“我把和星空同系列的手链送给你好不好?” 司蕾哭声骤停,偷偷看陈禾:“真的?” 陈禾:“嗯。” 司蕾不哭了,又觉得不好意思,星空可是被称为最成功的艺术品,可以说是无价之宝:“这是不是太贵重了。” 郭冬翻了个白眼:“你还知道啊。” 陈禾笑了笑:“我的小金猪丢了,就用星空代替吧,算是赔罪。” 司蕾乐了:“这我可赚大发了。” 郭冬也乐,伸出手:“好姐妹,一辈子啊。” 司蕾迅速把手搭上去:“一辈子。”一生中会经过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有些人,无法取代。 陈禾也把手放上去:“一辈子。” 三个人手搭到一块,画面暖的不得了。 等她们茶话会结束,路柯过来接陈禾。 陈禾就跟二人告别,约定改日再聚。 司蕾目送二人离去:“错不了的,这肯定是陈禾。” 郭冬点点头,忽然提起一件事:“我在电视上见过好几次路柯,他手上戴的是我们当初买的金猪,红绳的颜色都变了。” 司蕾抬起手,手腕上是系着那条红绳:“嗯。”她还保存着,今天特意翻出来的。 郭冬也露出了手腕,金猪依旧憨态可掬:“我真希望他们能幸福。”这一路走过来,真不容易,特别是路柯……变化那么大,真让人难受。 司蕾嘚瑟道:“肯定能啊。” ******** 陈禾已经把图纸交给了路柯,等房子建成了,他们就举行婚礼。 陈禾继续工作,继星空后,她开始和国际建筑大师合作建筑一座游乐城堡,她亲自命名为princess。 也有人称为甜美的梦。 华丽到不真实,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一物一景却又取自现实,因此揉和着矛盾,喷发着惊人的魅力。 陈禾以强硬的手段,开创出一条全新的道路,她的作品到极具个人彩色,那就是能直面震撼人心的美。 渐渐的人们惊恐的发现,陈禾的天赋足以惊动上帝,她所创皆瑰宝。 珠宝、建筑、雕塑,甚至是音乐,一首简单的钢琴曲谱都能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震撼。 当然也有不少人批判她,毕竟,这些东西美是美,但是缺少灵魂,仿佛只是机械的创造揉杂,呈现出宏大轰动的场面。 陈禾从来不否认这点,甚至非常坦诚:“我甚至不认为这是艺术,我只是将我所见的光怪陆离、斑驳震撼的,化为现实允许存在的美呈现出来——我所见皆真实。”艺术是更高层面的剥离。 : 29.完结 无论如何,陈禾以一种强硬的姿态站到了路柯身边。 人人都称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们也的确很幸福。 他们的婚礼只请了相熟的亲朋好友, 但是耐不住广发网友的恳求, 在网上开启了同步直播。 网络上都是祝福。 【我们家陈小禾真美!!!】 【天骄果然是和天骄在一起。】 【扒一扒这场世纪婚姻。】 【整容怪今天打脸了吗?】 【孙爸爸我以后就跟着您干了!!】 孙驰没想到自己还能上把热搜, 不过他还挺高兴的, 于是包了两个亿的红包, 祝福婚礼即可领。 网上又沸腾了一波, 称有钱人真会玩。 路柯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他舔了舔唇, 梦里经常发生的事, 要变成现实了。 陈禾已经脱出了繁琐的婚纱,就穿了条白色吊带裙, 墨色柔软的头发在脑后披散,她喝了些酒,水润的眸欲语还休,就静静的依在床头。 路柯刚洗过澡,黑色的卷发有稍许软趴趴的搭到额前, 唇形很漂亮, 偏薄,他漏出光滑的脊背,腹部肌肉流畅,肩宽腰窄大长腿, 俊美风流:“陈禾。” 陈禾偏头看他, 声音带着调笑:“老公。” 路柯耳朵又红了, 不过还是极为坚定的一步步走向陈禾:“媳妇儿。” 陈禾还记得路柯眼睛, 黑色的瞳孔里翻滚这浓厚的□□,声音克制而压抑,一声声喘息性感到她耳朵发痒。 一夜春宵,被翻红浪。 陈禾被路柯闹的难受,她迷迷糊糊的刚睡醒,就觉得有人在舔吻她的后颈,湿热的气息在她肌肤上游荡:“路柯。” 陈禾明显的感觉身上的人僵了一下,她对上了路柯湿漉漉的眼,可怜巴巴的,像条大狗,但是她很坚决,腰酸腿软不是开玩笑的:“起来。” 路柯不情不愿的退到一边,不过声音依然带着期盼:“媳妇儿。” 陈禾闭着眼,抱着路柯给他了一个吻:“乖,我再睡一会儿。” 路柯搂着陈禾,心满意足,即使自家兄弟还在挺立着:“好。” 新婚蜜月,每天都有羞羞哒。 陈禾觉得路柯的精力太过旺盛,虽然她也非常享受过程,还是有些吃不消,于是告诫路柯没事再动手动脚,就去睡书房。 路柯这才乖下来,不过眼神很是幽怨,上班都臭着脸,公司上下都战战兢兢,不过习惯了也就那么回事。 反正boss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要来大姨夫。 最近路氏再起波澜,死在外面的路家大公子又回来了,听说是方面被绑架受了重伤流落到外面失忆了,还是偶然遇见路封的时候被认了出来。 对于这个失而复得的孩子,路封自然是极为宠爱的,这位大公子看样子也是野心勃勃。 但是没有人会认为他会对路柯造成威胁。 事实也是如此,路柯势力早就达到了路父撼动不了的程度,路柯直接放弃了他在路氏的股份,表示愿意补偿这位大哥。 陈禾知道这事,在原剧情里,路柯哥哥的出现可是给路柯不小的打击,父亲的偏心,这位哥哥的处处打压,一度让路柯萎靡不振,女主也是抓住这个机会,陪路柯一起奋斗,最终一觉攻破了路柯心防。 最后两人携手奋进,拿回了路氏的管理权,达到he结局。 当然,现在是不可能的了。 路柯和陈禾已经站到了令他们仰望的高度。 陈禾和路柯住的地方离路家老宅很远,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去看看。 路妈妈似乎很难面对陈禾,经常躲着,到后来也慢慢接受了这一切,偶尔会去找陈禾喝喝茶。 路封走的最早,弥留之际才想起来有路柯这么个儿子,他的面容早已苍老,眼睛浑浊,嘴唇蠕动了下,吃力的说了声:“对不起。” 路柯立到他的床边:“没关系。” 路封眼里嘣射出炙热的希望,想要说什么,吐出口却是剧烈的咳嗽。 路柯:“我要感谢你的,是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我才拥有了我的爱人——我爱她。” 路封痛苦的弓起了腰,他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 路柯看着这个虚弱的男人:“我不怪你。”同时,也不会原谅你。 路封张了张了嘴,眼里激烈的挣扎最终化为一抹释然,失去了生息。 路柯同情这个男人。 他失去了爱人,他所衷爱的一切,可同时也看不起他。 路柯不会像路封一样懦弱,臣服于世俗,沉浸在挣扎和痛苦中,两边的人都对不住。 路柯想起多年前,他撕心裂肺的那个晚上,却是不后悔。 陈禾是他的爱人,也只会永远属于他一个人。 再来一次,他会让自己变的更强,和她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他绝不后悔私奔。 那些忏悔都是屁话,怎么可能不强求,放弃陈禾,他宁愿去死。 反正活着也是生不如死。 陈禾和路柯相依相伴,因为陈禾的体质特殊,他们一辈子都没有孩子,路妈妈也平和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劝他们领养一个,也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路柯先拒绝的,他不能忍受有另一个常伴陈禾身边,他的爱意不到没有因时光消退,反而越加浓厚,也就愈发畏惧死亡。 他没有问陈禾是怎么复活的,也不想知道,他只想陪着她,直到天崩地裂,路柯很努力的活着,一直到某天清晨,他的枕边人失去了生息。 路柯费力的抱着了陈禾,把她放到自己胸口,满意的闭上了眼。 ******** 陈禾忘记自己怎么被抽离的,她来到了一遍纯白的世界。 白月光系统:“欢迎来到系统空间。” 陈禾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白月光系统:“是的,您的第一个人任务失败了,并未完成让男主愧疚的一辈子的任务。” 陈禾默了默:“所以这是惩罚吗?” 白月光系统:“是的。” 陈禾目光有些空,轻声道:“抱歉。” 白月光系统:“没关系的。” 陈禾想起来了刚签订契约的时候:“我会消失吗?” 白月光系统:“任务失败的您已经消失了。 陈禾明白了,又觉得有什么不能释怀,内心燃起一种迫切的希望,她想要得到拿着遗忘的记忆,她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我还能恢复记忆吗?” 白月光系统:“祝福您早日完成任务,返回现实世界。” 陈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想得到记忆:“我知道了。” 白月光系统:“您需要休息吗?” 陈禾:“不用了。” 白月光系统:“任务开始。” ***** 原主本来是陈家大小姐,应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她的一生,应当是幸福到让人艳羡的。 可她一生孤苦,唯一的恋人,最后爱上了夺走她一切人。 陈娇娇。 原主怀抱着恨意,死于一场大雪之中。 陈禾的任务:报复所有伤害过她的人。 ****** 陈禾接受了任务,她似乎在发烧,脑子里晕晕涨涨的,口干舌燥,她支起快化成一滩水的身体,拨弄了下被汗水打湿的刘海,打开了床头灯。 错位千金。 陈禾出生那年,陈家运道不好,被人追债到偏僻的小地方,这里连家像样的医院都没有,她出生那天天降大雨,医院里断了电护士又急着赶回家,她们就这样被抱错了。 荒唐了一生。 灯光惨白,陈旧的桌子都是刻痕,边边角角都是去除不掉的陈年污垢,瘦高的柜子立到角落里,旧时的老玻璃碎一角,蛛网般的痕迹延着边沿散开,满是腐朽的气息。 碰巧,这家人也姓陈。 陈禾拖着瘫软的身体,披上件外套,踉踉跄跄的走到门外。 原主的父母外出打工,并且带上了小她一岁的弟弟,只有她一个人还留守到几乎可以被称为破败的家里。 陈禾接受了原主的记忆,隔壁有户人家,住着个冷漠少年。 原主很怕他,对上他的视线都不敢。 隔壁还亮着灯,陈禾眼睛里闪过丝惊喜,两户人家只隔了道矮墙,陈禾费力的搬了个凳子踩上去,刚翻过矮墙却是栽了下去,吃痛的闷哼出声。 郁徐正在解扣子,手指顿了下,微垂下眸,站起来打开门,眸子里尽是疏离淡漠。 陈禾看见逆光处有个人,身后尽是光辉,他遮住了大部分,身材修长,黑色稍长的头发,看不清五官,她能清楚的感受少年冷漠的视线在她身上扫过。 上帝仁慈的俯望众生,却不见众生皆苦,无情似洪荒对蝼蚁。 陈禾骨头缝都感到了冷意,她匍匐到地上,眸里缀满了泪意,细白的脸蛋烧的通红,纤细的身子不住的颤抖:”救救我。” 郁徐对上那双泪眼朦胧的眼睛,微微一怔,他才终往前夸了一步,墨色眼睛温润如玉石,里面却有着丝丝缕缕的寒意。 陈禾烧的有些迷糊,却还能感觉到有人在细细抚摸她的额头,那双手冰凉,她却不由自主的往上蹭去,唇间溢出舒服的□□。 30.挟恩图报 郁徐并未收回手, 少女却像偷腥的猫儿一样缠了上来, 他略微思索后,俯身抱起了脸上都沾染泥印子的少女。 她发烧了, 等他救命。 郁徐毫不芥蒂把陈禾放到了他的床上, 修长白皙的手指只是一晃,便凭空出现了一黄色符纸, 他去厨房取来一只碗,倒入三分之二的水,黄色符纸刚接触到碗,便化作一道火焰燃成灰烬落入碗中。 郁徐把水喂给了陈禾, 少女的通红的脸很快变成了健康的粉色,急促的呼吸也归于沉稳。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郁徐坐到少女床头, 等她醒来,在挟恩图报。 陈禾这一觉睡的极为香甜,很久没这般舒畅过了,她这才察觉到有人的目光一直在她脸上徘徊。 郁徐见她睫毛抖动,便知道她要醒来了,正襟危坐道:“我救了你的性命。” 陈禾看着高冷如天山雪莲般的少年:“……是。” 郁徐:“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陈禾震惊了, 都有些结巴了:“你、你是不是太武断了。” 郁徐睫毛黑卷根根挺翘,鼻梁高挺,唇线很直, 肌肤白皙, 生的如花似玉, 他郑重道:“我救了你。” 陈禾竟然从中听到了一丝丝委屈,翻译过来就是,我救了你的命,你竟然不想以身相许! 陈禾还是不能认同他这逻辑,抱着被子,像个受尽屈辱的小可怜:“我头疼。” 郁徐上前,眉眼间依然带着高不可攀的冷意,他唇色很浅,声音微凉:“我喂你了符水,一年内不会再有伤痛。” “符水?”陈禾注意到一边有个碗,碗底还有这黑色的沉淀物,却是一直散发着清香的气息,这不是重点,她严肃道,“封建迷信要不得。” 郁徐不在说话,唇抿成一条线,莫名显得固执。 陈禾真头疼了,但她浑身轻快,真不似昨夜四肢沉重,飘飘欲仙:“好了,还是谢谢你。”就不怪他喂自己符灰水了。 郁徐抬了抬眼,白皙的侧脸干净到能看清细小的绒毛,强调道:“以身相许。” “……”陈禾左右看了眼,少年的房间意外的古朴,红木桌上竟然还有一枚精致的香炉,床幔垂到四周,古韵长存,“你这还挺好看的。” 郁徐见她避而不谈,有些不大高兴,但没表现出来,只是回应的相当冷淡:“嗯。” 陈禾下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她这才有些不好意思,“你的被子……”都被她弄脏了。 郁徐看着少女颊边浮现两丝羞涩,娇如春时初露,分外动人:“无碍。” 陈禾慢吞吞的爬下床,她跟郁徐不熟,除了感激还有些尴尬,她还记得任务,却也不好再下手,她琢磨着,要不慢慢疏离,各自一边:“我帮你洗吧。” 郁徐神色的淡淡的,话语如施舍一般:“可。” 陈禾有些气闷,这还是自己提出来的,又不能自打嘴巴:“那我等会过来拆被罩。” 郁徐见她发闷,猜出来她大概不乐意去洗,女孩总是娇气的,特别是她这般的:“不用勉强。”他神色依旧淡漠,“我总愿宠着你的。” 陈禾被他说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揉了揉胳膊:“不用。”稍做犹豫,“我先回去一趟。” 郁徐站了起来,陈禾不知他要做什么,就只是在原地呆着,却见郁徐一脸冷漠的冲她扬起了手。 陈禾下意识闭上眼,却也期望他能打自己,这样也好一刀两断,省着牵扯不清,这力道倒是意外的轻柔……他这是在安抚她? 陈禾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郁徐接近完美的脸。 郁徐:“你且去,我就不陪你了。” 陈禾:“??!!” 郁徐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却冰冷的吻:“乖,我先去做饭。” 陈禾:“!!!!!” 郁徐见她不动,以为她是不乐意,感到些许甜蜜,小家伙真是粘人,一刻都离不开他:“罢了,我陪你。” 陈禾:“!!!!!!” 陈禾感受到了震惊。 他脑补了什么鬼。 郁徐先两步再前,陈禾从震惊的余韵明白过来,连忙追上去,她好怕郁徐再脑补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郁徐见状,心道果然如此,小家伙就是这么迫切的希望自己能陪着她。 虽太过粘人,不过,宠宠也罢。 总归,他是愿意的。 两人就隔了道墙,陈禾回去飞快的换了身衣服,透过门缝,隐约能看见少年背对着她,候在门外,白衣纤尘不染。 一时间,心情就有些复杂。 她应该是感谢郁徐的,虽然整个人奇奇怪怪,也确实救了她。 她烧的厉害,周围几户都只住着老人家,她怕是连喊人的力气都没有,等人发现她估计都烧成傻子了。 还好郁徐耳聪目明,稍微一点动静都能惊到他。 陈禾叹了口气,想到心里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又不想放弃任务。 边走边看吧。 陈禾推门出去:“我好了。” 陈禾不知道她这壳子的模样,大大的猫眼,清纯中透着娇憨,红色的唇,骨架纤细,惹人怜爱,声音娇甜,只是轻轻抬起了下巴,就如同撒娇一般。 郁徐便夸赞她:“换的真快。” 陈禾差点吐出来一口老血,很少有人能让她郁闷,她低着头,走的飞快:“走吧。” 郁徐腿长,稍微一迈就能追上陈禾,小家伙爱生气,他自我反省,大抵是称赞她换衣换的快不合她心意,他略微思索,又道:“换的衣服很好看。” 陈禾不知道郁徐怎么昧着良心说话的,家贫,她这衣服都是拾亲戚的小孩的,当然,亲戚也不富裕,款式落后,也有磨损,还是耐脏的黑灰色:“哦。”她偷偷去看郁徐,却被他逮个正着,不得不别扭的说,“谢谢。” 郁徐依旧犹如高岭之花,淡淡的点了下头:“嗯。” 小家伙果然喜欢被夸奖,他以后会多注意。 陈禾去卧室拆床单,郁徐去做饭,她还没拆完,郁徐就进来了:“吃饭。”,他扫过狼藉的床,违心道,“你做的很好。” 陈禾悻悻的松开手,这不怪她,她以为把被罩弄掉挺简单的,没想到拉锁卡到了,又怕使劲扯坏掉了,就去掀床单,还没掀完郁徐就进来了,她的确没干好,但也不能嘲讽她啊。 然而她没有底气:“哦。” 陈禾到了餐桌知道郁徐做饭为什么这么快了。 青菜,生的,切好摆盘。 馒头,硬的。 没有粥,糊糊直接用凉水冲了下。 陈禾感到了郁徐的恶意。 郁徐见她迟迟不动筷:“可以吃了。” 陈禾:“……”不,不可以,她不想吃。 郁徐见她眼里似乎又出现了水雾,大大的猫眼可怜极了,语气终于发生了一点微妙变化,假如以前是千年寒冰,那么现在大概是融化了一点的冰川:“我喂你。” 郁徐自顾自的往陈禾身边挪动稍许,白皙修长的手拿起勺子,将一勺糊糊递到她唇边,小家伙这般依赖他,他虽生出两分愉悦,却也担忧,这般爱撒娇又不开口,他要时刻揣测她的心意,对了还好,错了岂不委屈她,便低声告诫:“不许再闹。” 陈禾热爱美食:“我不吃。” 郁徐白玉似的脸不知为何浮现两丝红润:“不可。” 陈禾总觉得郁徐没想什么好东西,她机警道:“什么不可?” 郁徐正色道:“唇齿相交太过亲密。”他又怕伤到她的心,补充道,“你还年幼。” 陈禾:“!!!!” 唇齿相交? 他脑补了什么玩意! 不要脸! 陈禾吓的一口气喝完了一碗糊糊,生怕郁徐真的要和她唇齿相交。 说这么文艺,不是想嘴对嘴喂她?! 郁徐心生两分遗憾,还是鼓励道:“真棒。”一口气就喝完了,他的小家伙真厉害,其实就是娇气些,也是可以的。 陈禾差点跳起来,郁徐这什么意思,接着嘲讽?她总觉得在跟郁徐相处下去,她会精神不正常:“我去洗被罩。” 郁徐也跟着起来:“稍等。” 陈禾疑惑的看向郁徐,清澈的猫瞳里,有着清晰的倒影。 郁徐绵长的呼吸忽然有些紊乱,黑色柔软的发在白皙的耳边,衬的他面容冷淡,气息如地底呼啸而来彻骨的风,声音更是清脆如玉石:“有洗衣机。” 陈禾在刹那间看到了无尽的风华,沉眠至今苏醒的贵公子,冰冷的眸,浅色的唇,肤如冷玉。 他说,有洗衣机。 陈禾要崩溃了,她没遇见这么奇怪的人,画风撕裂的太快,她承受无能:“我回去了。” 郁徐:“嗯。” 陈禾走的时候,没忍住回头看了眼。 少年修身玉立,眸里似乎有千山万水,世间万物,草木山石最为无情。 陈禾呼叫了下系统:“我还能完成任务吗?” 白月光系统似乎是最忠诚的伴侣:“任务失败,您会再次消失。” 陈禾觉得前路艰难:“我觉得他很厉害,我能报复他吗?” 系统:“郁徐,天煞孤星的命格,被家族流放到其长满到十八,刚回去就继承了家主的位置。” 陈禾沉默了下:“我觉得我又要失败了。” 系统:“白月光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陈禾:“……” 系统这什么意思? 31.错位千金 破败的村子已经许久没有外客了, 一辆低调奢华的车子驶进来的时候, 一群孩童围擦着鼻涕围了上去,只不过没靠近就被大人揪着耳朵拽了回去。 滔天富贵。 流畅的黑色车身在光线的反射下镀上了一层尊贵耀眼的光, 在一破旧的房门前面停下, 车门缓缓打开,里面走下一白发老者。 佝偻的着腰, 皮肤像风干的橘子皮,浑浊的眼睛却射出一道精光,他走到后面开门,态度恭敬:“少爷, 小姐,地方到了。” “知道了。”车内传来一道散漫的声音,j牌最新款的球鞋, 少年头发剪的很短,天庭饱满,黑色运动服拉链拉到最高,小麦色的皮肤,眼神富有攻击力,不过转向车内的时候, 柔和了许多,“娇娇。” “……嗯。”少女的轻吟声正如她的名字,蝶翼般的睫毛晃动, 少女打了个哈欠, 眸里有两分水光, “哥哥?” 陈司锦颇为无奈,他这妹妹打小体弱,家里人恨不得供起来,这次路途遥远,她非要闹着过来,说什么内疚……想到这里,他眸光微冷,娇娇才是他的妹妹。 至于其他人,陈司锦眼睛微眯,妨碍不到娇娇就让她留到陈家,若是惹了娇娇,肯定不能留的。 陈禾在敲门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去开了门,瘦弱苗条的少女,大大的眼睛显得无辜而怯懦,声音却相当甜软:“你们是?” 老管家面容严肃,对兄妹俩的慈祥消失:“你是陈禾?” 陈禾应了声,又低头不在说话,似乎相当局促不安。 老管家目光探到房门里,眉心的皱褶深了许多,这日子必定难过,别的不提,这是陈家的千金:“你是陈家的孩子,十五年前被抱错了,这次是特意来接你的。” 震惊、兴奋、恐慌,悲哀,这些都没有,老管家真的惊讶,少女脸上是平静。 这样的贫民少女一觉醒来就能实现公主梦,在他看来,是应该感恩戴德的。 陈禾望向老管家:“您希望看见什么呢?我不能选择出身,父母生下我,应该爱护我疼宠我,这是他们的责任和义务。由于他们的疏忽,我没有得到我应该得到的,你们选择弥补,有没有想过,我要不要接受。” 少女平静的声音却带着极大的力量,这使他的身心受到了震撼,老管家蠕动了下嘴唇——你们选择弥补,有没有想过,我要不要接受。 陈司锦这才注意到陈禾,他的便宜妹妹,他上前:“爸妈那个时候身不由己,也不是故意的,你就这么怀恨在心?”小心小性,果真是这落魄地方出来的。 陈禾:“你在骄傲什么?身份,容貌或者是地位?你享受的一切我本来应该都有的,我失去了这些,你对我没有怜悯,反而嘲讽我,看不起我,你侮辱了我的人格,我也因此鄙视你。” 陈司锦脑门轰鸣了下,来之前他的确看过她的资料,懦弱,书都没念过两年,因为贫苦,衣衫简陋破烂,他的确看不起她。 甚至鄙夷她,流着陈家的血脉,却活的实在不堪,在面对陈禾,心情如大海般波澜不定:“你……” 陈禾是冷漠的,生性凉薄,她接受原主的记忆。 被接回去,她是不安的,所有人都看不起她,自卑阴郁怯弱。被夺走本应璀璨的人生的她,又被家人防备着,害怕她会伤害陈娇娇,好像是她对不起陈娇娇一样。 两户人家对陈娇娇好,陈禾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她的恋人,也最终喜欢上了陈娇娇。 她除了恨,一无所有。 陈禾不会待见陈家人。 陈禾眉心微颦,下了车,她五官明艳如玫瑰,柔软的发丝松松散散的扎了个丸子头:“对不起。” 陈司锦这才意识到陈娇也下来了,他这妹妹体弱:“这里多热,你先上去,你也不是你的错……” 陈禾打断了陈司锦:“她出生就带着原罪。” 没有陈娇,陈禾的人生不会如前世般凄惨。 陈司锦竟然不能反驳陈禾,但是也习惯了维护陈娇:“只是抱错了,你怎么这么物质!”他顿了下,自觉说错了话,却硬着头皮说了下去,“娇娇的父母不也把你养大了。” 陈禾对这个所谓的哥哥,是没有期望的,原主的父母都没有来,轻视?大概已经认定了陈娇这个女儿,不过是一点可有可无的内疚,让他们决定把她接回去:“我恨你们,而且不会原谅。” 原主的父母在陈家所在的城市打工。 他们早就发现抱错了,看着被宠成小公主的女儿,因为私心,选择了隐瞒。 也害怕陈家的人会发现,他们把陈禾留到了老家,因为没养到身边,也没有多少感情,甚至有时会恨陈禾。 陈娇娇应该是他们的女儿的,现在却叫别人父母。 陈司锦注意到了你们这两个字:“爸妈也不是故意的……”恨陈娇娇,甚至恨他,都可以理解,牵扯到父母就过分了,“他们也想你回去。” 陈禾奇怪的看着陈司锦:“为什么你会以为我这么蠢。既然已经舍弃了我,这次来也是为了满足他们的愧疚,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陈司锦下意识反驳:“他们只是怕娇娇伤心。” 陈禾唇微翘:“哦。” 陈司锦心一冷,一开始对于父母的态度他很高兴,这样娇娇肯定不会伤心了,他从来没想过陈禾会怎么样。 也没想到陈禾感情这么细腻,又这么冷静。 陈娇娇抿了抿唇:“爸妈只是很忙。” 陈禾很平静:“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话。” 陈娇娇面色不虞:“我是对不起你,我也不想这样的。” 陈禾的确看不起陈娇娇:“你真虚伪。”她抢了原主的一切,在知道后,还是坦然的享受。 陈娇娇发现面对陈禾,她甚至不能反驳,她生来娇惯,享受着陈父陈母的爱,她不想还回去,她也爱着陈家人:“你想怎么样?” 陈禾:“你们走吧。” 其他三人陷入了沉默,良久,老管家整理了下衣服,很郑重:“小姐,我这次是来带您回去的。” 陈司锦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了:“至少让我们补偿你一下。” 陈娇娇察觉到了他们态度的变化,莫名的烦躁,只继续沉默着。 向来关注着陈娇娇的陈司锦却没有发现,他真的希望陈禾能回去,最起码让他补偿一下,他殷切的看着陈禾。 对陈禾太不公平了。 陈禾不是原主,也不可能替她原谅:“我不想走,你们会想强行带我走吗?” 陈司锦咬了咬牙:“这里太破烂的,你可是我……”他把我妹妹着三个字咽下去,他没脸再提起来这几个字,他移开眼神,冷硬道,“我们可是一家人,你必须走。” 他的妹妹怎么可以呆到这种地方,他会对她很好,一定会弥补她的,只要带她回去。 陈司锦的眼神慢慢变得坚定:“你必须走。” 陈娇娇也能敏锐的察觉到陈司锦的变化,她依旧低着头,不言不语。 果然是亲兄妹吗?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是抵不过血缘? 四人僵持。 陈禾是要回去的,还是要他们求着回去。 要报复,得有愧疚。 陈禾以前不关心这些,但这是任务。 她会努力去达成,她失去的了很重要的东西,以至于遗忘后还会难过。 无法放弃。 陈司锦见她不说话,再次开口:“陈禾,你必须回去。” 一道清冷的声音插进来,“她不想。” 少年的衣衫洗的发白,黑发凌乱,眉眼精致却没有生气,凤眼里满是淡漠,高冷如冰山雪莲。 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陈司锦皱眉:“你是什么人?” 郁徐走到陈禾身边,揽住她的肩膀神情依旧冷漠,和少女站一块,莫名亲昵:“她相公。” 陈司锦:“????” 陈禾要震惊了,郁徐竟然这么不要脸:“我不是。” 郁徐低头瞟了陈禾一眼,哄道:“好的,不是。”他接着说,“是未婚夫。” “……”陈禾,“不是。” 郁徐非常淡定:“别闹,乖。” 陈司锦不能接受:“你不要纠缠她。” 郁徐扫了陈司锦一眼:“是你在纠缠她。” 陈司锦:“……”竟然不能反驳,可还是生气,“我是她哥哥。” 陈禾两个都不待见,见郁徐还想说话,连忙阻止:“闭嘴。” 郁徐不说话了,他的童养媳总是很害羞,他瞧了她一眼,修长漂亮的手指伸到她的发间:“听你的。” 陈禾要崩溃了,超凶:“你不许说话。” 郁徐便静静的站到了陈禾身边,呈守护姿态。 陈禾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郁徐,决定要远离他:“你们出去。” 郁徐在这里,陈司锦也不能强行动手,他又想到了父母的事,决定跟他们讨论下这个问题:“那我先走了,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是家里人欠你的。” 老管家不知想些什么,精气神没之前那么好了,三人沉默的回到车上。 郁徐自我感觉良好,见陈禾往室内走,也想过去。 陈禾右眼皮跳了下,头疼:“我说的还有你。” 郁徐自然的收回腿,神态自诺的离开了,走之前,丢下一句话:“我先回去选日子,过些时候便成亲吧。” 32.恩断义绝 陈禾和郁徐, 两个人总得疯一个。 陈禾喊住了郁徐:“你站住。” 郁徐稍作停顿, 她总这么口不对心,不过他不能忽视心底的愉悦:“嗯。” 陈禾要跟他说清楚:“我不喜欢你。” 郁徐睫毛抖了下, 他貌美如花, 稍作脆弱就能让人心生怜惜,他低低道:“我救了你。” 陈禾:“你救人, 就要娶了她?” 郁徐抬眼看看陈禾又垂下眼,没说话。 陈禾明白了,弯了下唇:“你就是想让我相许?” 郁徐摇摇头:“我想让你爱上我。” “……陈禾,笑容渐渐凝固, 并且变态,崩溃道,“你在想什么?” 郁徐:“我心悦你。” 陈禾冷漠道:“哦。” 郁徐终于清醒过来了, 她不喜欢自己,甚至还讨厌自己,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疏离淡漠的眸里露出两分茫然:“为什么?”为什么不喜欢他,讨厌他,不想看见他。 郁徐不明白。 陈禾:“没有为什么。” 郁徐再次陷入沉默:“我会等你。” 陈禾没理他。 ** 二人是邻居, 只隔了道围墙,矮墙破破烂烂,就算他们不出门, 在院子里不经意就能瞟到对方。 关键是每次她出来, 都能碰见郁徐。 陈禾挺郁闷, 这次叫住了他:“郁徐。” 郁徐一怔,望向陈禾:“我在。” 陈禾纠结了下,走到矮墙下面:“你是怎么听到我出来的?” 郁徐是算出来的,怕她不高兴,没敢直说:“……我听力比较好。” 陈禾将信将疑:“就这样?”不知道还以为郁徐在她房间里装监控了。 郁徐嗯了声,忽然道:“你天癸来了。” 陈禾觉得裆下一凉,急匆匆的跑向了厕所,弄好了出来发现郁徐还站着,颇为尴尬:“谢谢你啊。” 郁徐笑的时候,冰雪消融,如同冬日暖阳:“你对我不必客气。” 陈禾楞了下,她大概不能在继续了,她要离开这里,陈禾收回目光:“嗯。” 陈司锦还以为要接陈禾回去会是一个长久战。 陈禾坐到他车上的时候,他还有些恍惚,一直到快到家了,他才意识到。 他的亲妹妹回来了,这斩不断的血缘亲情,让他心里升腾出一种奇妙而甜蜜的温馨。 陈家是大户。 室内纤尘不染,大堂明亮,高档沙发,厚厚的地毯,欧式水晶灯悬在大堂中映,古老的油画带着厚重,旋转式楼梯上面是如同梦幻的楼阁。 当然,这是对一个贫苦的刚进城的女孩来说。 陈禾下车,穿过花园喷泉:“我累了,我的房间在哪?” 陈司锦面对陈禾的时候有些紧张,刚见面时的质问至今让他没有缓过来:“二楼最里面那间。” 陈禾:“谢谢。” 陈司锦在陈禾上去后才想起来。 他们家其他人都住到三楼,他皱了下眉,又不敢去提,神情恹恹的坐到沙发上,很颓废。 陈禾现在就是竖起尖刺的刺猬,谁也不相信,而且非常冷漠。 来的路上,他试图搭话,看到少女透着清冷的眼睛,却如何都开不了口。 陈娇娇比陈司锦先回去的,听到了动静下楼,在楼梯口看抱着脑袋的很苦恼的陈司锦,她眸微垂,还是喊了声:“哥哥。” 陈司锦惊醒,仿佛被烫到一样站了起来,见是陈娇娇:“娇娇。” 陈娇娇扶着栏杆下楼:“哥哥也在怪娇娇吗?” 陈司锦深吸一口气,微笑道:“不会的,娇娇不要多想……娇娇认为女孩子会喜欢什么样的衣服?” 陈娇娇咬了下唇,抬头去看陈司锦,却见他念念有词的正在查手机。 陈司锦回到沙发上,见陈娇娇不出声:“娇娇?” 陈娇娇依偎到他身边:“我来看吧。” 陈司锦不着痕迹的移远了点,以前以为是亲生的,离的近些倒也无所谓,现在他们年纪也都到了,还是要保持距离:“好。” 陈娇娇选完发现陈司锦理她有了两个拳头的距离,眼睛暗了下:“小禾应该会喜欢的。” 陈司锦没注意到,他也觉得这些衣服好看:“应该会……” 日暮西山。 陈妈妈购物回来,风情万种的大波浪,细长的高跟鞋,看见沙发上对着头说话的兄妹俩,勾起了唇:“娇娇,阿锦,妈咪回来了。” 陈娇娇去迎接舒芙曼,明媚的小脸扬起一抹笑,声音亲昵:“妈咪。” 舒芙曼捏了下陈娇娇细嫩的小脸:“娇娇今天有没有听话吃药?” 陈娇娇眼睛里满是依恋:“吃过了。” 舒芙曼摸出一个小熊仔:“娇娇真乖,奖励给娇娇的。” 陈司锦本应习惯这场景,现在却觉得莫名刺眼,把陈禾带入了陈娇娇,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舒芙曼见她儿子表情有些不对:“阿锦?” 陈司锦把手机装口袋里:“妈,小禾回来了。” 舒芙曼皱眉,不悦道:“不是说不回来了?” 陈司锦瞬间明白了舒芙曼的态度,忽然觉得有些陌生,假如,是他被抱错了呢?受尽苦难后回来,家人对自己这副态度,他绷起来脸:“妈你说什么呢,小禾也是你女儿。” 舒芙曼舒展开眉头,被自己儿子训斥可不起件高兴的事,有些不耐烦:“我知道了。” 陈娇娇手里还拿着小熊公仔,无措的站到原地,这场硝烟似乎因她而起。 陈司锦也被气到了:“我先上去了。” 舒芙曼忍不住生气了:“这就是你对你母亲的态度!陈司锦,你给我站住!” 陈司锦停住脚步,站到楼梯口,冷着脸也不说话。 陈娇娇:“哥哥不是故意的,妈咪你别生气? 舒芙曼胸口起伏极大,还是压下怒气:“还是女儿听话,娇娇你可别学你哥哥。” 陈娇娇乖巧道:“不会的。” 舒芙曼感到欣慰,这可是让她很自豪的小女儿,容貌昳丽,性格乖巧,更何况她的八字和郁家大少爷和了,等到郁家少爷历练回来就成亲,因为有这层关系,陈家这些年越发的顺风顺水:“娇娇真乖。” 陈司锦看着这母女情深的场景,面无表情的立着。 就在这个时候,陈父也回来了。 面容冷硬,见他妻女柔和了神色:“芙曼,娇娇。” 舒芙曼过去接过陈邦的公文包:“辛苦了。” 陈娇娇:“爸爸。” 陈邦柔和的揉了下陈娇娇的脑袋:“娇娇今天也很乖。” 陈娇娇软软的笑了下。 三人之间的流动着温情,和谐幸福的一家。 陈司锦抿了下唇:“爸,小禾回来了。” 陈邦这才发现陈司锦在楼梯口站着,这亲昵的称呼让他楞了下,又很快反应过来,对流落在外的女儿,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但也不关心:“嗯。” 陈司锦沉默了下:“我上去了。” 他正打算往上走,长相孱弱的少女走了下来,陈司锦心中一紧,也不知道她听见去了多少,紧张道:“你,你别放到心上。” 陈禾只是想来看一下,这一世会和前面有什么不一样,看来都是一样的,漠视冷漠甚至防备,甚至还有原主的死。 陈娇娇只流露出一丝喜欢郁徐的意思,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不应该存在的。 是陈禾挡了陈娇娇的路。 陈禾平静的看着陈司锦:“我当然不会放到心上。” 陈司锦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想问,你一点都不在乎吗? 陈邦和舒芙曼也看见了陈禾。 少女衣衫破旧,却难掩清丽之姿,脊梁笔直,猫瞳里几乎看不出什么情绪,她声音清缓:“陈先生,舒女士,我是特意来看你们的。” 陈邦听见这称呼,皱了下眉,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陈禾?” 舒芙曼表情冷了下来:“你就是这么称呼你的父亲母亲的?” 陈禾勾起一抹笑:“是的,舒女士。” 舒芙曼美艳的脸有一瞬的扭曲,她就不应该把这女儿带出来,一时间也气愤到说不出话来。 陈邦呵斥道:“你这是做什么。” 陈禾说:“只是来探望你们。你们不想认我这个女儿,我也不会认你们当父母。你们不顾我的意愿生下了我,却又不愿意照顾我,甚至防备我藐视我。我感谢你们给了我生命,但也就仅此而已,从此天各一方,两不相欠。” 舒芙曼脸涨红,颤抖的指向陈禾:“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陈邦最镇静:“你舍得?你也看见了,我陈家是你这辈子都碰不到的富贵人家。” 陈禾站到楼梯口,自信又狂妄:“你穷尽一生还只能蜗居m市,我出道就是你的巅峰,舍不得?”她眼尾上挑,明明是温顺的长相,却露出一丝犀利,仿佛破茧重生的蝶,绽放出耀眼的光华,她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陈先生,请正确面对自己。” 面对着直白的挑衅,陈邦并不放到心上,年轻人的猖獗,只是需要仰视陈禾让他有些不悦,更何况陈禾还一直顶撞他:“你一穷二白,身无所长,有什么资本?” 陈禾微微一笑:“老东西,我比你年轻啊。” 33.送死军团 嘴炮一时爽, 被赶出门就是火葬场了。 陈禾叹了口气, 孤单单的站到大街上,这还是老管家坚持送她出来的。 她出来的时候带上了家里所有的存款, 二十块。 陈禾一路上获得了不少人打量的目光, 她虽素来脸皮厚,也免不得有点羞涩——在这么看她, 她就想上去收钱了。 穷鬼。 陈禾找到了公交站牌,按照她以往的经验,学校的附近肯定有不少网吧,要跟上时代, 不能跟社会脱节。 这个世界和她原来所在的世界有些不同,有很多著名闹鬼的地方,恶鬼杀人的传闻就更多了。 不过陈禾可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 封建迷信要不得,她是不大信的,反正原主没见过鬼。 陈禾坐上了去阳光小学的公交车,途中还给一老奶奶让了位置。 学校附近的网吧很好找,陈禾尾随到两个小学生后面进了一条偏僻的的小路。 网吧里有人吞云吐雾,小学生脱了校服撸起袖子, 紧盯着电脑屏幕,把鼠标摔的啪啪做响。 陈禾站到吧台前面:“老板,开两个小时。” 网吧老板是个秃头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 油腻的衬衫上被烟烫出来两个窟窿, 昏昏欲睡:“五块, 六号机。” “网管!又卡掉线了。”黄毛青年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操,你这破机子,好不容易才上的钻。” 大叔揉了下眼睛,撑着吧台站起来的时候,肚子碰到了一碗方便面的桶,陈禾还没来得及提醒他,面桶倒了,撒了一桌子油腻的汤水,大叔顺手捞起肩膀上的毛巾擦了下:“来了。老机子你非得打王者,队友不骂死你,去对面啊。” 黄毛灌了一大口冰红茶:“我要有钱还能在你这儿……操,你别过来了,我又上去了。” 大叔摸了下秃头,打了个哈欠,回去继续补觉,他路过陈禾,表情凝固在脸上,不敢置信的去看陈禾:“你怎么还没死?”说完,他自觉失态,讪讪的笑了两声。 陈禾疑惑的看着大叔:“你认识我?” 大叔嘟囔了声:“我哪认识你,你这倒霉蛋……黑气快冲到印堂了,走走走,以后别来我这个网吧了,晦气。” “……”陈禾,倒霉蛋?这大叔再说什么鬼,“晦气?叔你跟我说说呗。” 大叔回到了位置,已经发出了鼾声,号称开业现在养的牛只受了皮外伤已经晋升为正式员工的□□牌牛肉面还依旧倒地不起。 陈禾:“你要不说,我这倒霉蛋就一直跟着你。” 大叔猛的睁开眼,跳起来:“你这丫头,年纪不大,心眼咋这么黑。” 陈禾虚伪的笑了笑:“嗯啊。” 大叔:“……” 陈禾继续道:“叔,我可是个乡下丫头,今天刚进城,憨厚朴实,你可不要欺骗我。” 大叔右眼皮直跳,摆摆手,跟赶苍蝇一样:“憨厚朴实,我都快不认识这几个字了,去去去,别烦我。” 陈禾:“你说我要去有名的闹鬼地方会怎么样。” 大叔唇角抽搐:“你怕是不想活了。”这丫头天生一副倒霉像,看面相,活不过十八,虽然不是召鬼体质,但是去阴气重的地方肯定能碰见鬼,谁叫她这么倒霉。 陈禾正色道:“我想活着,长命百岁。” 大叔:“那就别作死。” 陈禾觉得这副身体可能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不行啊叔,我这辈子还没见过鬼,我想去看看。” 大叔看向陈禾,欲言又止,看她像看一个煞笔,劝慰道:“你长得也挺好,怎么就想不开。” 陈禾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其实我家很有钱,就是出生的时候被抱错了,亲爹亲妈我不认我了,养父养母也只喜欢他们的亲生女儿。” 大叔看着小姑娘一脸倒霉相,乐了:“发生到你身上我肯定信。” 陈禾哀怨道:“我还口出狂言要把我原来的家踩到脚底下。” 大叔觉得自己跟这小姑娘挺投缘,反正过了今天也不会有什么牵扯:“哪一家?” 陈禾:“m市陈家。” 大叔一言难尽的看着陈禾:“你是挺狂的。” 陈禾咳嗽了两声,眸里带起两分水雾:“叔。” 大叔看她可怜巴巴的,关切道:“怎么了?” 陈禾擦了下眼泪,秀美纤细的少女看起来楚楚动人:“我被烟呛到了,我们出去说吧,叔你这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刚升起一点怜惜的大叔:“……” 二人走到网吧外面,天色将暗,冷风阵阵。 陈禾:“你刚说我为什么还没死。” 大叔惆怅的点根烟:“你这面相,我这么多年就看过两个,有个喝凉水呛死的,那个平地摔,一命呜呼。” 陈禾想了想原主的生平:“我没那么倒霉啊,出了买彩票没中过之外。” 大叔手指猛一抖:“这可了不得了……你这倒霉蛋儿还想中彩票。”他肩膀颤动,发出剧烈的笑声。 陈禾:“……” 大叔笑声骤停,适有所感的往空中一抓,一张扑棱着翅膀纸鹤显出身形,灵巧的躲过大叔,绕着陈禾飞。 陈禾张开手掌,纸鹤停到了她的掌心,依恋的蹭了两下,随及变成一张粉色的便签纸。 我去找你——郁徐。 大叔踮起脚想看清便签纸的字迹,陈禾淡然的收拢掌心。 “……”大叔,他咳了两声,脸皮也厚,“上面写的什么?” 陈禾笑眯眯的:“你想知道?” 大叔恳切的点点头。 陈禾收起笑容:“我不告诉你。” 大叔差点跳脚:“你这丫头,坏的很。”他说这人一脸倒霉相,怎么还活着,原来也是玄门之人,看来她肯定是大能的子孙了,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压下去的。 陈禾把已经看到郁徐了,在街对面。 天色昏暗,路灯惨白,五颜六色杂七杂八的广告牌毫无章法的竖立着,少年一身雪白的,貌美如花,神情淡漠,黑色的眸里透的疏离,正款款走来。 大叔也回头去看,脸色变幻莫测,良久,吐出一口浊气:“怪不得你没事,天煞孤星和扫把星,绝配。”两两相克,竟然都活了下来。 陈禾真不待见扫把星仨字:“意思是我和他分不开了?”原主记忆里完全没有这回事,这个世界比她想的要大很多啊。 大叔调笑道:“想死你就跑呗。”他顿了顿,“偷跑出来的吧?人家咋看也比你强啊,明显是你走了狗屎运,做人可不能捡了便宜还卖乖。” 陈禾努力扬起一抹笑:“我们组个团吧,抓鬼肯定有赏金吧。” 大叔瘪了瘪嘴:“年纪大了,跑不得,不跟着你们一起作死。” 陈禾:“看你也是天师,混的这么惨,你就不想振兴师门吗?” 大叔又想起了当年,放言要扬名四海,可惜出山后郁郁不得志,蹉跎至今:“就凭你?” 陈禾去迎接郁徐,眼睛亮亮的:“你来啦。” 郁徐受宠若惊,压住心中的喜悦,冷淡道:“来找你。”他在家苦苦思索,可能是他表现的太过孟浪,吓退了她,于是他决定循序渐进。 陈禾丝毫不介意郁徐的冷淡,毕竟她刚拒绝了他,人家能够不计前嫌的来找她就好了,更何况,她试图拉他入伙:“我要去抓鬼,你和我一起吧?” 郁徐只注意到后半句,看了眼陈禾,矜持道:“可。” 大叔看不透郁徐:“你是?” 郁徐并不答,眸光一直落到陈禾身上。 突然被强行塞了一把狗粮,大叔感到心塞:“丫头,你叫什么?” 陈禾:“单名一个禾,锄禾日当午的禾,叔呢?” 大叔淡然道:“大丈夫行走江湖,挥一挥衣袖……”对着陈禾微笑的注视,他忽然有点说不下去,“丁岩汉。” 就在这时,黄毛骂骂咧咧的出来了:“网管,网又卡了……”他一噎,弱弱道,“你们看我做什么?” 陈禾扬起一抹柔弱的笑:“小兄弟,组团当抓鬼吗?” 六只眼睛齐刷刷的注视着他,黄毛硬生生打了个寒颤:“好。” 破破烂烂抓鬼四人组正式成立。 丁岩汗虽说退隐江湖多年,但还是知道在哪领悬赏领的。 蓝色的屏幕上小菊花转了好一会才弹跳出来一个网页,最显目的还有个大胸美女。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网站。 丁岩汉顶着其他人三人微妙的目光:“咳咳。” 他们刚注册的天师号,只能领最简单的任务。 李大妈家的鸡丢了,王大爷家狗半夜乱吠,许阿姨养的仓鼠越狱了,笼子还好好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陈禾:“我还以为你们有多厉害。” 丁岩汉抹了把汗:“我怎么知道已经衰落到这种地步了,我刚出山的时候……”他语气高昂,又突然闭嘴,“反正我们刚注册也就这样了。” “你们看这儿。”黄毛青年指着花花绿绿的网页上一个悬赏令,“这个不限制人。” 丁岩汉面色变得古怪,天知道他拉这个小黄毛只是不想只有自己被坑。 陈禾看过去。 m市郊区有栋烂尾楼,听路人说,里面老是传出来呜呜咽咽的哭声,开发商是m市的有名的房地产商,请了三四个工程队,都没能过夜的,屁滚尿流的被吓跑了。 大老板也花大价钱请过天师,可惜都是铩羽而归,不是死就是惨。 关键是赏金,一百万。 陈禾舔了舔唇:“我们干吧。”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 黄毛青年念叨:“一百万啊。” 郁徐侧过头,长卷的睫毛在眼睑留下一片阴影:“好。” “……”丁岩汉,“散伙吧。” 不要命了吗? 34.第一桶金 四人小队站到了烂尾楼前面。 黄毛被利益冲昏的头脑渐渐清醒:“这里好冷。”他搓了搓胳膊, 又被鸡皮疙瘩膈应到了, 腿软。 丁岩汉不情不愿的:“我还没活够,等会打起来我可不管你们。” 陈禾也不是临时起意, 扫把星倒霉蛋, 她怎么就是不想认怂呢:“等会,你们看二楼窗户上是不是有个影子?” 郁徐望过去, 神色不变,手掌虚虚的拦住陈禾,低声道:“莫怕。” 陈禾愣怔了一下,少年的确是貌美, 月光下更显清冷,她难免想起来刚来的那天晚上,上帝般仁慈, 无情又有情:“嗯。” 郁徐给她的感觉是危险,她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这次却又有些动摇。 郁徐喜欢她,听见她回应,感到甜蜜,他不过是神情稍缓, 便如雪山融化,温情脉脉:“我在。” 丁岩汉幽幽叹口气:“你们小两口闹什么别扭,想殉情也不必带上我们, 不如, 我先回去, 你们也有个收尸的。” 陈禾似笑非笑的看向大叔:“死到一起不更显得我们情谊深厚?” 丁岩汉恶寒,连忙后退两步:“你这丫头,渗人。” 陈禾笑了下:“走吧,不能在这过夜啊。” 黄毛青年犹犹豫豫的跟了上去,他胆子也算不得大,但是想想钱,也就心一横。 刚上楼梯,阴风呼啸而过,“呜呜呜~” 陈禾笑眯眯的:“是不是有人在哭?” 黄毛想哭了,声音颤抖:“我要回家找我妈。” 丁岩汉顺手捞起一根钢筋:“没带符,就用这个吧。” 陈禾忽然抬头,眼睛直挺挺的看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飘着女鬼,红裙子,脸色苍白,细嫩的脖子上是一圈乌黑发紫的淤痕,她没想到底下人忽然抬头看她,似乎被吓到了,眼睛快瞪出来了。 陈禾还没见过鬼,眉微挑:“下来。” 女鬼结结巴巴:“我,我是鬼。” 陈禾:“我知道。” 黄毛不敢抬头看,快吓尿了,背后的寒意已经窜到脑后,跟吸毒发作了一样,浑身颤栗。 女鬼这时已经飘下来了,丧丧的:“你为什么不怕我?” 陈禾打量着四周:“你怎么死的?” 女鬼掀了掀眼皮,目光瞟到郁徐又立马收回,乖巧的像个小猫:“被人掐死的。” 女鬼漂亮的脸蛋浮现深深浅浅的尸斑,眼神凶恶恶毒凄怨,裙子染上了斑斑血迹,黑发无风自舞,眼窝腐烂:“就是这么死的。” 陈禾平静的看着她:“真丑。” “……”女鬼,嘤嘤嘤,要不是打不过站到她身边的人,一定要把她脸剥下来。 黄毛注意到动静,刚好看到女鬼,惨号了起来:“啊啊啊啊啊!鬼啊。”他想跑,绊到钢筋,踉跄了下,摔了个狗吃屎。 女鬼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哈哈哈。” 丁岩汉抹了把脸,这算什么事,说好很厉害的女鬼呢。 女鬼笑完,自觉尴尬:“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她警惕道,“不会是想灭了我吧?” 陈禾正色道:“非也。” 女鬼放下心了,整个鬼都飘起来了:“大半夜的出来乱窜什么,多吓人,不,吓鬼。” 陈禾:“你在这里妨碍到人家盖楼了。” 女鬼听见不乐意了,嫌弃道:“这楼破的,我也不愿意啊,可我就死在这的,想跑也不行啊。” 丁岩汉皱眉:“缚地灵?” 女鬼不情愿的瞥了大叔一眼:“你长的可真磕骖。”她捂着鼻子,“瞧你这一身方便面味,邋遢。” 丁岩汉:“……” 黄毛看着女鬼没发疯,冷静下来,忽然出声:“我见过你,夏家的千金。” 女鬼惊奇的看着小黄毛:“你这杀马特还认得我啊?”她飘过去,看见黄毛因为恐惧而瞪大的双眼,高兴的笑了起来,漂亮的脸蛋瞬间变成腐烂狰狞的鬼脸。 黄毛吓的屁滚尿流,跑过去抱住大叔的胳膊:“啊啊啊啊啊!” 丁岩汉把他从自己怀里拽出来:“能不能别怂?” 黄毛哼哼唧唧的:“我可是正常人。” 女鬼轻的像个纸片人,原地一转圈圈像被风卷着走的塑料袋:“我就喜欢正常人。” 黄毛脸色更白了,死命抱着大叔的胳膊。 陈禾:“夏家的千金?” 丁岩汉仔细打量了下女鬼,说道:“这就是她爹的楼盘啊。” 提起这事女鬼就来气:“那个死老头子,我死了脸墓碑都不给立,竟然还派天师来抓我。”她的头忽然360度转弯,盯着陈禾,“你说可气不可气?” 陈禾默了默:“估计不知道是你吧。” 黄毛还是紧紧的抱着大叔:“你爸还在找你,赏金一个亿呢。” 这次换女鬼沉默了,她嘟囔道:“竟然还不知道我死了,这也太失职了。” 丁岩汉搓了搓手,抓住了重点:“所以这次是一亿零一百万?” 黄毛眼睛亮起来了:“去隔壁网吧我肯定能上王者。” 女鬼尖叫了起来,黑色的头发全部竖了起来,神似一根根长针:“我刚觉得你们是好人!这就想拿我换钱了。” 陈禾安慰她:“放心,我们不是好人。” 女鬼:“……”敲你妈。 黄毛之所以能记住女鬼,是因为女鬼长的真好看,他还正处思春的年纪,还是个□□丝:“你是怎么死到这里的?” 女鬼轻飘飘的,一个闪现,脸就快怼到黄毛脸上了,吹了一口阴气:“被掐黑心司机拖到这里,活活掐死的。” 黄毛差点失禁,但还是怜香惜玉:“疼吧?” 女鬼估计吓他的,没想到他没哭还这么问自己,她又飘远了,幽幽的叹了口气:“天妒红颜。” 黄毛偷窥女鬼,虽说女鬼是故作娇柔,他这颗蠢蠢欲动的少男心还是跳动了:“没事吧。” 女鬼嘤嘤嘤的哭了:“人家只是把他捶死了,变成鬼也是肉酱鬼,长得跟坨史莱姆一样。” 黄毛咽了下口水,喉结滚动:“史莱姆?” 女鬼伸出兰花指,吹了下指甲:“要我把他叫出来给你看看?” 黄毛连忙摇摇头:“算了算了。”想想就恶寒。 丁岩汉把黄毛拎开,直视着女鬼:“你想见你爸吗?” 女鬼又飘到了天花板上,像个吊死的人,红裙子在空中摆啊摆,声音空灵,能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不~想~” 黄毛鼓起勇气,害怕担心女鬼忽然扑到他面前,双手捂住眼:“你爸直播道歉了,和你继母离婚了,他说只要你肯回去,什么都答应你。” 女鬼落了下来,还是离地三尺:“狗屁继母,枉我真心把她当闺蜜,竟然勾引我爸,不要脸!” 丁岩汉把电话拨通了,问女鬼:“你接不?” 丁岩汉开了免提,电话那头,苍老的声音满是急迫,“你是有妙妙的消息了?” 没听见动静,那边还不肯放弃,“请问您是有妙妙的消息吗?如果知道,请务必告诉我,我会给你报酬的。” 女鬼吸了吸鼻子,飘到电话那边,喊了声:“爸。” “妙妙,妙妙是你吗?爸爸知道错了,你快点回来好不好……你现在在哪?我马上去接你,老张!妙妙跟爸爸说说你这么多年过得好不好?”电话那头声音很是紧张,“不想说话也没关系,爸爸现在就让人定位,先别挂啊。” 女鬼看了下自己的红裙子:“我在西郊……” 不到一个小时,烂尾楼来了好几辆车,远光灯把路照的惨白。 夏家是m市的金融巨头,有一千金,六年前失踪,查无音讯。 “妙妙,妙——”夏达只看见四人,油腻秃头大叔、黄毛杀马特、秀气的少女,他的目光在郁徐身上停的格外长,最后礼貌的问郁徐,“请问有没有看见我女儿,她长的很漂亮…… 夏达说着,从西装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满怀希冀。 郁徐并不答,相当高冷。 陈禾看着这位老先生:“您看不见她吗?” 女鬼就跟夏达面对面站着。 丁岩汉这才出声:“普通人看不见鬼的。” 夏达这才看向丁岩汉,面色苍老,颤抖着唇,艰难的吐出一个字:“鬼?”他也想过,一个人活着,怎么可能这么多年没有一点消息,可是他还是怀抱着希望。 黄毛后知后觉,瞪大了眼睛:“为什么我们看到。” 丁岩汉疑惑的看着黄毛:“你没有阴阳眼?” 黄毛:“没啊,我以前都没碰见过鬼。” 丁岩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可能是因为她吧。”天生扫把星,不但自己倒霉,离的近的也倒霉。 陈禾明白了,忽然觉得自己是个行走的bug,可惜自己也倒霉,她碰了下郁徐:“你有没有办法让他也看见鬼?” 郁徐坐地起价,正色道:“交易。” “……”陈禾,“什么交易?” 郁徐一直蠢蠢欲动,他反手扣住陈禾的手,俯身直视着陈禾,漂亮精致的脸,微笑的时候,自带天使光环:“色.情交易。” 陈禾声音微涩,觉得这人脑子有泡:“牵手?” 郁徐有些害羞,如玉的脸蔓延上一层淡粉色,还是坚定道:“是。” 在场人:“……”秀恩爱的都得死。 35.心跳加速 陈禾忽然意识到郁徐是一个人住的。 原主从来没见过隔壁冒过炊烟, 所以郁徐可能一直吃的冷饭。 郁徐没跟人接触过, 亲情友情都没有,他跟人其他人的接触可能就只有交易。 他的世界观就是这样的。 救命之恩, 以身相许。 陈禾看着郁徐, 这个漂亮精致的少年,他眸底很干净。 纯粹到一无所有, 陈禾想,那些人怎么舍得把郁徐丢下,让他一个人生存的。 操蛋的家族历练,把他扔下的时候, 郁徐才多大。 陈禾愤怒了。 郁徐见她脸色不对,以为是她生气了,连忙松开手, 指间弹射出一道符。 女鬼看见符下意识想跑,不少道士来抓她,上来就是杀招,要不是她死的时候怨气大,指不定早就没影了,可是符飞来的速度太快, 女鬼凄怨望向郁徐,想着她要魂飞魄散于此了。 女鬼闭上眼,却不想直接摔了个屁股蹲。 丁岩汉瞳孔一缩, 显形符, 这人究竟什么来历! 夏达激动的冲上去, 抱着女鬼,痛哭出声:“妙妙,妙妙。” 女鬼也跟着哭:“爸爸,我屁.股好疼。” 天知道她当了阿飘之后,上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了啊。 夏达握拳:“谁做的!” 女鬼抽抽搭搭的:“他已经死了。” 夏达看着夏妙妙,觉得她还活着,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她已经死了,他拉着夏妙妙,冲陈禾鞠躬:“大师,有没有办法救妙妙?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他咬牙,“倾家荡产都行。” 女鬼见不得夏达这样子,连忙去拉他:“爸,我都死这么久了,你别这样。” 夏达瞪她:“说得什么话,爸能看见你,摸到你,你就还活着!” 女鬼叹了口气,这老头年轻的时候不服输,老了又不讲理……她没死还好,又没人能陪得了他了。 女鬼深知人死不能复生,她留到人世间的执念也将实现,她笑了下,笑容灿烂:“爸。” 女鬼又恢复了她死前的模样,紫青色的淤痕,凌乱的长发,青白的脸,鬼气森森。 夏达看着女鬼,擦了下眼泪,笑道:“哎。” 女鬼:“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任性的……”她的魂体逐渐消散,“下辈子,我当你的爸爸,换我去宠你。” 女鬼跪到地上,额头紧贴在地上:“女儿不孝。” 夏达眼睁睁看着女鬼消失到了原地,摸了下脸,不知何时一脸的泪,情绪节节攀升,最终化为浓浓的不舍:“谁杀了我女儿。” 夏达眯起眼,凶光尽显。 陈禾算是里面最正常的人:“已经被她弄死了。” 夏达又苍老了两分,佝偻着腰:“我原想着妙妙不回来也罢……开心快乐也行。”他努力直起腰,看着他女儿近年来呆的地方,他抚摸着布满灰尘的地方,声音低低的,“原来也就是只有我想着。” 他沙哑道:“妙妙走的安心吗?” 丁岩汉:“执念已消,应当是安心的。” 夏达捂着脸笑声沉闷:“这丫头……”咳嗽声沉重,像坏掉的老风箱,“还请各位贵宾移步到寒舍,我要好好感谢你们。” 这也是变相的赶人了。 丁岩汉抱拳:“叨扰了。” 四人坐上了看着就很贵的小汽车。 郁徐不大喜欢说话,目光却总是追寻着陈禾。 陈禾托着下巴想事情,她对灵异事件还挺感兴趣的,而且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她有个大胆的猜想。 这应当是她第二个世界。 上次任务失败,她只记得她进行过任务,假如任务再次失败呢。 她会不会连跟系统有关的记忆都被删除了。 陈禾有些烦躁。 这仿佛是个永远无法跳出的怪圈。 郁徐还在担忧陈禾是不是恼了他,这会儿也终于按捺不住:“陈禾。” 陈禾僵了下,是郁徐,她低着头:“叫我做什么?” 郁徐:“你莫生气。” 陈禾这才抬头,凝望着郁徐,唇微弯:“你是从哪看出来我生气了?” 郁徐看到陈禾笑脸,无法抑制心底的渴望,他想要去守护,去保卫。 遇见一个人,知道一些事,便知道了欢喜与忧愁,也彻底明白了小心翼翼的是何滋味,他道:“我牵你的手……抱歉。” 陈禾看他睫毛微垂,一副不安惶恐的样子,笑道:“你是不是傻?” 郁徐茫然的抬头,看起来蠢蠢的,红唇微张:“啊?” 陈禾想疏远郁徐不是没有原因的,她跟郁徐在一起,就不想再去再去寻找了,那一点怅然若失,仿佛烟消云散般。 对郁徐,她似乎越了解就越狠不下心:“我不怪你的。” 郁徐笑起来,漂亮的像天使,邻家少年般的温情似许:“小禾。” 陈禾抱着郁徐的胳膊,靠上去:“不许这么叫我。” 郁徐觉得自己生病了,心脏活跃的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去:“我心跳好快。” 陈禾愣了下,郁徐诚挚的看着陈禾:“真的。” 陈禾神使鬼差的贴近了郁徐,耳朵挨着他单薄又充满韧性的胸膛。 砰砰砰。 郁徐低头看陈禾,鸦羽般的睫毛轻扫,声音清亮似乎又带上了两分忧伤:“我生病了吗?” 陈禾瞬间惊醒,从郁徐身上起来,正襟危坐道:“没有。” 郁徐潋滟的凤眼里露出两分疑惑,他右手放在心脏的位置:“它跳的很快。” 陈禾心慌意乱,恼羞成怒:“闭嘴。” 郁徐抿起唇。 死了也没有关系的,他可以变成鬼。 他们不会分开的。 黄毛在后排坐着,目睹了这一场高能虐狗。 那小子看起来臭屁的不得了,怎么这么会撩? 他心有凄凄。 比他丑也就算了,还没他会撩,怪不得自己单身。 听你妈的心跳声。 虐狗了不起啊。 夏宅。 大叔自觉上了年纪不和他们这群年轻人瞎搅和,下了车,他身上那件被泼到方便面上的短袖散发着今麦郎的味道,他又出了些汗,身上的气味越发的迷人,自觉难堪,故意走慢了些。 黄毛不想跟陈禾他俩一起,跑过去跟大叔一块,提出了自己一路上都挺关心的问题:“我们几个怎么分钱啊。” 大叔双手后背,故作高人姿态:“到对面给你办个终身免费的网卡怎么样?” 黄毛震惊了:“你当我傻啊。” 大叔看着黄毛,慈爱道:“不会。” 黄毛.相当愤怒:“你这什么眼神?我可不蠢。” 大叔甩了甩并不存在的袖子,淡然道:“你不怕么?有命挣,就怕没命花。” 女鬼腐烂惨白的脸,气味混淆感官,恐惧到窒息,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黄毛咬牙:“不怕。” 大叔眉头高高挑起,又放下,用嘴呶了呶郁徐在的方向:“你看。” 黄毛顺着看了过去,他很怕郁徐,打量一眼又马上收回目光:“怎么了?” 大叔笑道:“天煞孤星和扫把星,平常人可承受不住他们的煞气。” 黄毛颤抖着唇:“那怎么办?” 大叔凉凉的瞟他一眼:“等死呗。”实则非也,这黄毛乃是祸福相依身怀大运道的人,早些年过的平淡,如今遇到了两个命格都不祥的人,他算是要得道飞升了。 寻常人哪能在网吧打打游戏就来这么一大笔横财的。 黄毛渗的慌:“你别这样啊。” ****** 夏宅,宴会上的人光鲜亮丽,香槟佳肴,觥筹交错。 夏妙妙说过,她死的时候,要办一场盛大的舞会,要走的热热闹闹,夏达骂过她荒唐,现在荒唐的却是他——世间一大悲,白发人送黑发人。 夏达又佝偻了些许,精神头看起来还好,迎接来客,接受慰问,也就只有他胸口戴着的小白花,表明了这是场葬礼。 陈禾几人自然是座上宾。 陈禾坐到角落里,细白的手指捏起一根长柄银匙,笑眯眯的看着郁徐:“好吃吗?” 郁徐进食速度很快,动作却优雅矜持,他手起刀落,切好了一份小牛排,推到陈禾面前:“尚可。” 陈禾已经吃饱了,面前还堆着许多食物,这都是郁徐尝过觉得好吃的。 都是甜品和肉类,蔬菜制品被推到了桌子的边缘处。 这明晃晃的嫌弃。 陈禾又去看郁徐,郁徐一口吃掉了一个小蛋糕,相当凶残:“郁徐?” 郁徐沉浸在食物的海洋不能自拔,闻言茫然的抬起头,黑色的眼珠一片水润,看起来干净又无害,不过他很快回神,声音依旧冷淡:“在的。” 郁徐唇边沾上了一点奶油,他似乎也也察觉到了,伸出舌头舔了一圈,享受的眯了下眼。 像太阳底下打盹的大猫。 陈禾心又软了点:“没事儿。” 郁徐又开始进食,桌子上的食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小时。 黄毛已经拿了半个小时的食物了,费力的举着托盘,看着桌子又空了,脸扭曲了一瞬:“你他妈是猪吗?不,我不能侮辱猪,猪都没你能吃。” 这是他第一次对上郁徐的眼睛。 直面深渊,灵魂高高抛起又落入黑暗幽深的无底洞,恐惧淹没到喉咙里,他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丁岩汉皱起眉,又舒展开,走到黄毛身边,拍了拍他的背,顺手输进去一丝灵力:“你平白招惹他做什么?”天煞孤星岂是说着的玩的。 黄毛缓过来,脊背发寒,牙齿抖个不停,他摸了下脸,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出了一头汗。 郁徐:“你当然不能侮辱它。” 猪肉很好吃^o^。 36.义无反顾 感谢支持正版 陈禾是班里第一个到的, 刚准备打扫卫生, 路柯就来了,后面还跟着仨人。 她拎着扫把, 特地把旧校服穿来了, 依旧是利索落的马尾:“你们好啊。” 马乘连续通宵两天,有点撑不住:“嫂子好。” 孙驰怀疑自己低血糖了, 他打了个哈欠,在这段日子里,路柯简直不把他们当人看:“嫂子好。” 卢易算是最有精神的:“嫂子好。” 陈禾有点无奈,但也习惯了:“怎么来这么早?”这话是对着路柯说的。 路柯到后面去拿扫把:“知道你会来这么早呗。” 陈禾已经把宿舍都打扫干净了, 她来得的确早:“你是不是老是通宵,都有黑眼圈了。” 路柯指挥他们仨扫地:“最近有点忙。” 孙驰没能忍住:“哪是忙啊,路哥都两天没睡了。”他们还能眯一会儿, 路柯真是两天两夜没合眼,“简直……” 路柯扫了孙驰一眼,孙驰悻悻的把嘴闭上了。 他们看着真有点虚,陈禾把包里的湿巾拿出来:“要不你们先睡会?这里我一个人就行。” 马乘已经扫好一半儿了,他经常干这些,整理家务的一把好手:“这哪能啊, 好歹我们也是男生,您不用跟我们客气。” 卢易擦桌子:“就是,我们可是绅士。”穿了俩月的西装, 站姿都好了许多, 心灵得到了升华。 五个人扫教室还是很快的, 走之前教室已经打扫挺干净,就是许久没人来,桌子上都落了层灰。 大概半小时,教室就打扫完毕,那仨货已经撑不住了,回去补觉去了。 路柯坐凳子上,用胳膊把脑袋圈起来,偏着头看陈禾:“暑假过的怎么样?” 陈禾有点担忧的看着路柯:“你要不回去睡会儿,看你挺累的。” 路柯低低的笑了声:“关心我?” 陈禾主动把手递给路柯:“你牵着吧,我不跑。”路柯喜欢牵着手睡觉。 路柯往陈禾边凑了下,闻见了熟悉的薄荷味,他得寸进尺:“我能抱着你吗?” 陈禾喜欢路柯的脸,他平常嚣张的很,语气低一点就显得可怜巴巴的,她心软了下:“好。” 路柯伸出胳膊,揽住陈禾的腰,两个人几乎头碰头,挨的很近。 a班人走到门口就觉得这场景很美好,进班的动作都小心翼翼的,路柯对他们班人挺好的,这所有点偏贵族的学校,a班人跟这里格格不入,不说欺负,还是有点鄙视的,青春期大多敏感,路柯来了后,他们提起自己班,别人都是羡慕。 陈禾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听见铃声醒的时候,路柯正弯着眼对她笑。 少年感是所有人无法抗拒的,能在往后无数个日夜里来回颠倒,反反复复。 陈禾忽然起身,有点狼狈的移开眼:“不好意思,我睡过了。” 路柯自然的收回胳膊:“没事儿,我还要多谢谢你。” 班里人几乎坐齐了,响起一阵善意的哄笑,还有零落的拍掌声。 陈禾望向窗外,第一次感到烦躁,她的感情一向内敛,很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她平复下心情,继续看书,却有点看不进去。 路柯懒洋洋的趴桌子上:“到点了,吃饭不?” 陈禾把书合上:“走吧。” 路柯站起来,俯视着陈禾,唇角带着笑:“还是这么低啊。” 陈禾对身高还是挺认真的:“我长了两厘米。”她对长到165还是抱有期望的。 路柯手贱,撸了把陈禾脑袋上立起来的呆毛,夸赞道:”两厘米,真厉害。” 陈禾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有些得意:“暑假里我都有好好吃饭和运动。” 路柯笑了笑:“你就嘚瑟吧。” 安瑶从窗外经过,看见这一幕,只是垂了下眼就过去了,后面俩人也没敢多说,对视了眼,连忙追了上去。 午休完的第一节课是最困的时候。 余雁南敲了敲黑板:“这是暑假刚来状态没调整过来?都精神点,瞧把你们困的。” 底下一阵翻书磨牙放屁的声音,这是余雁南总结的:“好了没?” 下面几个比较皮的男生应了声:“好了。” 讲课继续,余雁南专业知识很好,自带魅力加层,说话谈不上多风趣幽默,还是能引起学生的共鸣的。 路柯觉得陈禾有点不对劲,脸色不太好看,眉头皱很紧,看起来心不在焉:“怎么了?” 正上着课,陈禾声音很小:“我姨妈来了。” 路柯紧张的往窗外望了望:“哪呢?我没看见啊。” 陈禾捂着小腹:“我说的是大姨妈。” 路柯回头看陈禾:“大姨妈来你捂肚子?” 陈禾很不舒服,这副身子估计月经来没注意过调养,痛经很厉害:“我说的是月经。” 路柯才明白过来,耳朵瞬间红了起来,结结巴巴:“月经说什么姨妈……你这有点厉害,等会去找找校医。” 下课铃响了,余雁南带着书就走了。 陈禾的经期不准,离她估计的还有一星期:“没事,我去借一下姨妈巾。” 路柯见她脸色苍白,说起话来都摇摇欲坠:“你还能走吗?”姨妈巾他能理解什么意思。 陈禾向后桌妹子借了个姨妈巾,坚强的扶着腰出去了。 路柯也不能跟去女厕,他想了想,飞奔到超市去买了姨妈巾,在售货员的推荐下,还买了包红糖。 路柯出来的时候,看陈禾半死不活的坐着,把姨妈巾塞给她,拿起她的杯子往里面倒了点红糖:“我认识个老中医,等下课我带你看去看?” 陈禾答应了,她的身体必须得调理一下:“好。” 路柯去前面接热水冲红糖,课间又发了条信息,陈禾罕见的没上晚自习。 路柯在前面蹲着:“上来,我背你过去。” 陈禾也就刚来的时候感觉特别强烈,火山喷发,地震海啸,现在好受多了:“我能自己过去。” 路柯:“我都蹲着了,你不上来我多没面子。” “……”陈禾,这倒是真的,“我有点沉。” 路柯眉头都没动:“我信你才有鬼。” 陈禾磨磨蹭蹭的趴到了路柯背上:“等出校门口你就把我放下来。” 路柯耳朵动了下,感觉万物都安静了,只有后面和他背紧贴的热源,他手心出了点汗飞快的往自己裤子上蹭了下:“行。” 陈禾相当乖巧的在路柯背上一直到出了校门,路柯依依不舍的把人放下,步速放慢:“我叫的滴滴在东门等着。” 陈禾嗯了声,低着头走路。 路柯伸手在她面前晃晃:“想什么呢?” 两人现在已经相当熟稔,陈禾把他的手拍掉:“别闹。” 路柯哼了声:“我哪闹了。看见没,前面黑色的车,我叫的滴滴。” 陈禾觉得路柯过分了:“宾利?” 路柯脸没绷住,偷偷看了眼陈禾:“啊。” 陈禾揉了揉小腹:“滴滴?” 路柯过去开车门,让陈禾先进去:“没准是家庭不幸没办法出来赚点补贴。” 陈禾弯了下唇,睫毛轻闪,琥珀色的瞳孔显得很温柔:“对自己也这么狠。” 路柯也不装了:“你不是晕车,这辆稳一点。” 陈禾有点惊讶,她以为自己掩饰的挺好:“有点。” 路柯凑过去,笑的很开心:“我谁啊,路柯。” 陈禾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人:“你可真要脸。” 路柯牵住陈禾的手:“你的手真小。”他能很轻松的握住。 路柯喜欢玩陈禾的手指,攥在手心里,小小的,软软的,摸起来还有点凉。 陈禾靠到车门上内侧,闭上眼,没想去搭理路柯。 俩人就这么坐了一路,医生已经预约好了,诊断还挺快,拿了中药包慢慢调理,得喝三个月中药。 陈禾不大想喝,她怕苦。 路柯听的很认真,少年眉眼里透着严肃,正襟危坐不带笑时候,意外的冷苛。 陈禾在这么一瞬间想到了路柯长大后的样子,离阳光灿烂很远,一举一动都透着冷笑,眉眼俊美犀利,黑色的瞳孔不见一点光。 路柯注意到陈禾再看他,回了个露出大白牙的笑。 陈禾怔了下,应该是她想多了。 路柯带陈禾回去,煎药这事挺磨人,陈禾在学校肯定没这条件,这件事就有路柯包揽下来。 a班人又发现了新乐趣,他们班一向沉稳,仿佛泰山在面前崩了都不改色的超级学霸,怕喝中药。 路柯拎着保温桶:“该喝药了。” 陈禾握着笔的手在抖:“等我背完单词。” 37.魔剑初现 感谢支持正版  路家老宅。 长长的餐桌上, 坐着两个遥遥相对的人。 男人面容俊美, 眉眼深邃犀利,身材瘦削, 气势凌厉, 声音沉稳,岁月好像没有在这个男人身上留下多少痕迹:“回来了。” 路柯不怎么想吃西餐, 也没打算动叉子:“这么大个活人,您是看不见么?” 男人皱了皱眉,低声训斥:“你就是这么跟你的父亲说话的,你的教养呢?” 路柯扯了扯唇角:“您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父亲。” 男子恢复了冷淡:“你的成绩出来了。” 路柯无所谓的耸耸肩:“哦。” 男人似乎有些不悦, 但也没在训斥路柯的礼仪:“我跟你说过,要停掉你的卡。” 路柯不想在这呆了:“就为了这?何必呢?短信通知我一声不就得了,父亲大人, 您说是不是?” 男人用餐的动作十分优雅,他用餐巾擦拭了下唇部,淡淡道:“你的礼仪非常不得体。” 路柯差点飙脏话,脸色很臭:“有话直说。” 路封,路柯的父亲:“再这样下去,我要送你出国了。” 路柯冷笑:“我妈同意了?” 路封:“我既然说了, 你母亲自然已经同意了。” 路柯一点都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想出国:“您这是来通知要把我送出国的?” 路封淡定道:“我这是和你商量。” 路柯脸扭曲了下:“操。” 路封最厌恶路柯说脏话,他眉头紧锁:“路柯。” 路柯语气平定:“我爷爷奶奶恐怕还不知道吧, 您想让我去通知他们二老么?” 路封这才看向路柯:“你在威胁我。”路柯可以说是他们二老的命根子, 要把路柯送走, 恐怕老爷子要提着拐杖过来拼命。 路柯虚伪的笑了笑:“这哪能啊。” 路封也知道路柯不愿意这事肯定不成:“我是为你好。” 路柯呵呵两声,是个人都能听出里面的嘲讽:”您的脸可真大。” 路封看向路柯的眼神,不像父亲对儿子,像是陌生人:“你不能再胡闹了,以后我和你母亲的家业都是要交给你的。” 路柯嗯了声,表示听见了。 路封陷入了沉默,他和路柯几乎没有交流,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路柯也不想在这僵着,直白的提出自己的要求:“我要去a班。” 路封有点诧异,不过语气依旧清淡:“去a班做什么。” 路柯敷衍了下:“好好学习啊,您不是最喜欢我好好学习么。” 路封再不了解路柯,也知道这事跟做白日梦一样,但也没说出来:“我能答应你的条件,你可以做什么?” 路柯最讨厌路封这样子,办公事似的市侩:“学不好就出国呗,我这一穷二白的,也不敢和您做对啊。” 路封并不理会路柯嘲讽:“一言为定。” 路柯笑了笑:“这就得了,要不要我们在签订份协议?万一到时候我不认账,你也有个说辞。” 路封淡声道:“没必要。” 路柯哪能不知道路封的意思,到时候,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得被送出去,他爷爷奶奶再疼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废掉的,最晚能拖到高考完。 考得好就留下,考不好就要被遣送出国了,估计还有专门人士看守,保证他积极又向上的走到奋发的康庄大道上。 路柯没留下过夜,司机送他回去时候,都到半夜了,洗漱完准备睡觉,手机收到了银行发来的账户已冻结的信息。 路柯心烦的把手机扔远了。 这个时候停卡,分明是不想让他睡个好觉,路柯也是个狠人,有段时间打游戏有点疯,通宵通的晚上神经异常亢奋,还剩下点安神药。 路柯吃了药,一觉睡到自然醒,神清气爽,就是睡的太爽了,路柯摸到了床头上的手机:“操。” 十一点了。 他还想给陈禾一个惊喜,结果睡这么晚。 ****** 窗外蝉鸣声此起彼伏,教室内粉笔灰飞扬,冷气开的很足,学生们精神抖擞,听课专心致志。 年轻女老师讲完了这节课的内容,看了看还有时间还有五分钟:“我先回办公室,等会儿你们提前一分钟下课。” 别小看这一分钟,他们能提前冲到餐厅买饭,再回来好好学习,a班人欢呼了声。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年轻女老师抿着嘴笑了笑,拿起课本准备走人,她刚走下讲台,教室门从外面被推开,涌进来一股热浪,外面亮堂的很,她有点不适应的眯了下眼。 路柯雄赳赳,气昂昂,进来的时候差点是踹门进来的,好歹意识到这是a班,改成推门进来,第一眼就看见了年轻女老师,淡定的把手收回来:“老师好。” 年轻女老师也知道路柯要转过来,上面人打了招呼:“怎么这么晚才过来。”她来的时候没看见路柯还挺惊讶,又想了下,这位主兴许一星期都上不了几节课,也就淡定了。 路柯笑了笑,露出一口程亮的大白牙:“睡过了。” 年轻女老师也没想难为他,教导主任说了,对路柯要睁只眼闭只眼:“那你进去吧,下次注意点。” 路柯迈开大长腿,有点贫:“谢谢您哎。”他对这老师印象还挺好。 年轻女老师也不走了,站一边:“去做个自我介绍吧。”底下人都眼巴巴的盯着她,她能不明白学生的意思?特别是有些小女孩,虽然是在重点班,但是哪个少女不怀春,眼睛都快蹦出火花来了。 路柯站讲台上,一米八的个子,在高中时很高了,他长的帅,皮肤白皙,黑色的卷发软软的趴在发顶,眼睛黑亮,少年蓬勃充满朝气,他本应该对着第一排中间,却歪着头看向陈禾:“我,路柯。” 他声音清亮有磁性,说话声音低低的,莫名的撩人,嚣张路柯,会打架的路柯,站到讲台上,眉眼带点温柔的路柯。 a班全体女生发誓,她们一定会好好守护路柯。 谁说路柯会打架很凶的,明明好看到哭,魅力爆棚了好么,路柯站讲台上,背后都是金灿灿的光,不凶的时候简直是天使。 可惜陈禾没看见,她依旧沉溺在学习的海洋中不能自拔,她同桌捂住拼命跳动的心脏,觉得自己快病发了:“陈禾,陈禾。”是路柯啊,上次看见觉得想尖叫,这次完全失去抵抗力了好么。 谁他妈知道路柯竟然还会笑,还笑的那么好看。 陈禾有点茫然,才意识到教室此刻安静的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她才发现讲台上的路柯,愣了下,又问她同桌:“怎么了?” 她同桌有点气,觉得陈禾就是个傻的:“路柯啊。”学校里还传陈禾拒绝了路柯,路柯上次还去陈禾兼职的奶茶店帮忙,她再蠢也知道路柯转过来是为了陈禾啊。 陈禾发现自己答完题还没写句号,又提起笔把句号补上:“好了,我知道了。” 她同桌:“……”这种人就应该拖出去打死,忽然有点心疼路柯了怎么办! 年轻女老师拍了拍手,提高了声量:“好了,下课吧。”她要在年轻十岁,可能还会感同身受,现在完全是家长对小孩,有点想姨母笑,她要回去跟路柯他班主任说说,她们可能要结亲家了。 她可是有小号混到一高群的,照片偷拍的有点糊,可能看出来是陈禾和路柯,这次看见更确定了。 a班人受的冲击有点大,沉默的涌出了门,毕竟,饭还是要吃的。 路柯过去站陈禾桌子前面,伸出手指敲了敲她桌子:“傻子,吃饭了。” 陈禾还有道题没写,刚有思路:“等会我把答案写上。” 路柯打量了眼a班,真和他班不一样。他们班装修的最有个性了,土豪奢侈风,桌子上乱丢的都是手办和车钥匙,板报上贴着把电音吉他,单价八位数,上了下微博热搜。 a班桌子上放的书,桌角上摆着水杯,板报上还扯的横幅,路柯看了眼,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他哼笑了声,怪不得陈禾这么呆呢。 这几天路柯老找她一块吃饭,陈禾也习惯了,做完题把课本合上,有点后知后觉:“你要转我们班?” 路柯刚收回警告的目光,让他们仨滚远点,谁都不能打扰他和陈禾单独相处,喜欢就喜欢了,路柯当然要光明正大的开始追,再说陈禾不喜欢他能喜欢谁啊:“是啊,高兴不?” 陈禾的脑回路和正常人有点不一样,她有点担忧的看向路柯:“那你能跟得上吗?a班讲的挺快的。” 路柯沉默了下:“跟不上。” 陈禾惊奇的看着路柯:“那你过来干嘛?” 路柯想锤死她,冷着脸:“能干嘛啊,找虐呗。” 路柯不喝酒不抽烟,四个人打台球,要了个vip包间。 孙驰不跟他姐出去旅游,他对那些网红景点没有一点意思:“路哥,这都快期末考试了,暑假有什么打算? 38.宝宝乖啊 感谢支持正版  班主任监场, 其实也没这必要, 这群少爷小姐们给他们答案都懒得抄,就是走走过场, 毕竟人家也不用通过高考改变命运, 她环视了眼:“路柯在哪呢?”上面打招呼了,说是把路柯塞第一考场里面, 她正打算把他叫去。 孙驰举了举手:“去考场了。” 班主任看到点了,开始发卷子:“行,同学们把东西收收,考试了。” 路柯真在第一考场, 还是一号,他去的时候,班里面都坐满了, 他脸皮也厚,就去空位置坐下了。 路柯谁不认识啊,陈禾路柯都是第一,就是一个正数,一个倒数,教室里骚乱了一会, 监考老师拍了拍桌子,扫了眼路柯:“人到齐了,与考试相关的书都放到第一排, 放好了发卷。” 一考场就是安静, 除了笔尖在纸上划动的声音, 别的什么都没有。 路柯卷子上写了个名,选择题蒙完开始写作文,没说话,也没东张西望,看着高冷的不得了,其实他内心在骚动。 这是一考场,陈禾就坐到他右边,路柯好像又能闻到那淡淡的薄荷味了,弄的他鼻尖发痒,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稍微一侧头就能看见陈禾,陈禾的侧脸,干净,看着很舒服。 视线扫到卷面上就变了,他蒙的,作文才写完,陈禾作文已经写完一大半了,路少爷察觉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他脸色又臭了。 陈禾刚写完卷,路柯就已经把卷子交了,她想了想准备也交了,生活费已经花完了,趁现在有空去学校超市餐厅问问有没有招兼职。 路柯脚刚迈出去,教室又骚动了,陈禾也交卷了。 陈禾跟在路柯后面,两个人就隔着一米,走廊上静悄悄的,也就他们俩,仿佛都能听见呼吸声。 陈禾不知道路柯要去哪,但也不想一直离他这么近,就放慢了脚步,寻思着离路柯远点,两人不熟,这么走着也挺尴尬,更何况,人家也不待见她。 路柯正心跳加速着呢,忽然觉得人没影了,回头一看,陈禾都离他有八丈远了,在路柯的注视下,陈禾走的更慢了。 路柯要是不知道陈禾是故意的,他就傻了,干脆就等到了楼梯口。 陈禾以为路柯等人,加快脚步就走过去了,路柯哼笑了声,跟个神经病似的:“蜗牛变兔子了?” 陈禾没意识到路柯在跟她说话,头都没抬就过去了。 路柯又被气的脸变色了:“陈禾,我叫你呢。” 陈禾都冲到下个楼梯口了,听见声才茫然的抬头:“啊?” 路柯气冲冲走过去,一头卷毛,眼睛黑亮:“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陈禾很诚实:“路柯啊,打架可凶了。” 路柯:“……”艹,迟早要被气死。 陈禾站着还没到路柯肩膀,仰着头说话也挺累:“路同学,找我有事吗?” 路柯能有什么事,但也不能承认自己没事找事,他凶巴巴的:“我要抄你卷子。” 陈禾自己的答案就是抄的,听路柯说,总有点心虚,也没好意思拒绝:“那好吧。” 路柯真没想到这么容易:“这么简单?” 陈禾半天没憋出来一个字,下定决心下次不靠系统,也能保住人设,然后在狠狠拒绝路柯:“那我也没办法啊。”还是要点脸的。 路柯看她脸都憋红了:“什么没办法?” 陈禾不想跟路柯说话了,闷着气:“我要走了。” 路柯还在想什么没办法,也没拦着她,陈禾走的跟小跑一样。 路柯一直想着这事儿,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明白过来。 “路柯啊,打架可凶了。” “那我也没办法啊。” 妈的,陈禾会不会以为她不给他抄,他就会打她。他路柯是那么没品的人吗? 正吃着饭,路柯就给众人表演了川剧的变脸。 孙驰觉得路柯这两天有点不对,说话都小心了许多:“不和胃口?” 马乘看了看外面的太阳:“是不是热着了?等会我去拿点冰贴吧。” 路柯绷着脸:“我凶吗?” 卢易听见抬头看了眼,差点没噎死:“咳咳咳,水,水……” 这下连马乘都没敢拍彩虹屁了。 路柯明白了,生硬的扯出来一抹笑:“这样呢?” 孙驰:“要不路哥您还是别笑了?” 路柯:“……” 路柯不苟言笑的回了教室,班里的女同学都不敢闹了,整个班级都有点压抑,一直到下午开场路柯走了后。 “路柯怎么了?” “谁敢惹路柯啊。” “我怎么知道。” “可能大姨夫来了?” “你别让路柯听见了。” “滚滚滚,哪都有你。” 路柯这次提前去了二十分钟,陈禾果然到了,路柯笑不出来,依旧凶巴巴:“陈禾,出来。” 陈禾挺懵逼,一考场的人更懵逼,然后有点同情陈禾,这位主这么凶,怕不是什么好事。 路柯站到门口:“快点。” 陈禾磨磨蹭蹭的出去了:“有事吗?” 路柯抿了抿唇,半晌:“我不会打你。” 陈禾觉得莫名其妙,但是没敢说:“那,还有其他事没?” 路柯挺郁闷:“没了。” 两人一块进去了,陈禾正襟危坐,路柯趴桌子上睡觉。 也不知道谁往外传的,路柯看陈禾不顺眼,想打陈禾,这话都传到办公室里了。 年轻女老师更忧心了:“你说这事真不?” 路柯的班主任正改卷子,闻言笔一顿:“不至于吧?” 年轻女老师:“不行,我得去问问陈禾。” 班主任:“别急啊,等考试结束呗,现在不耽误人家考试啊?” 年轻女老师喝菊花茶败火,突然问道:“他俩咋认识的?” 班主任沉思道:“还记得前天我叫路柯过来,陈禾给你送作业不?” 年轻女老师不敢相信:“不至于吧?”她仔细想了想,“他们不就说了一句话?” 班主任:“应该不是吧,路柯那孩子还挺好的,除了不爱学习没什么大毛病。” 年轻女老师:“打架不算么?” 班主任:“都说路柯会打架,我还没见过,也不知道哪传出来的。” 年轻女老师:“到底会不会?” 班主任也不能睁眼说瞎话:“会是会。” 年轻女老师:“诶。” 陈禾写完就把卷子往旁边放放,监考老师看见也没说什么,只要不太过分,他们都睁只眼闭只眼。 其实路柯也没抄,不过依旧没拦着陈禾,这样他能光明正大的看陈禾,陈禾侧颜挺好看,鼻尖很翘,耳朵又小又白,夏天都穿的清爽,路柯一偏头就能看见陈禾脖子上一片光裸的肌肤,白的能发光。 路柯觉得眼睛被烫到了,连忙移开视线,又觉得自己行为很变态,像个偷窥狂,路少爷正准备强行矫正自己的行为,却发现这是最后一场考试了。 路柯就有那么一点不舒服,他发誓就一点,还有那么一点嫉妒陈禾的同桌,不过路柯是不会承认这是嫉妒的。 他就是想看看,谁能跟陈禾坐一块还没被气死,路柯是这么告诉自己的,等考试结束他就过去。 陈禾还想着兼职的事,可惜没找到,但是这星期的生活费已经到了,就是有点少,这学校餐厅的消费还真不算低。 陈禾心里有事,又早早的把卷交了,市一高建的还是挺好看的,陈禾跟无头苍蝇一样转着,原主父母早些年打工双双死到了外面,现在正由原主的婶子抚养。她婶子不是什么好人,抚养原主也是为了那一大笔赔偿费,但也没虐待原主,就是从初中的时候,原主就靠自己的奖学金过了。 老师不知道陈禾家的情况,她婶子隔一段时间就打老师的电话,说是问陈禾的生活,其实就是想知道陈禾奖学金拿了多少,好让陈禾一分不少的打给她。 她的话说的好听,说是陈禾还小,这钱她先保管,防止陈禾乱花,就这样,陈禾一分钱也没存下来。 路柯在陈禾交卷后,也出来了,他也没事做,就站走廊上,这位置不错,刚好能看见陈禾在乱转。 路柯都没意识到自己唇角扬起来多高。 陈禾穿着校服,看起来小小的一只。 年轻女老师是巡考,好巧不巧遇见了路柯,她没注意到路柯再看陈禾:“路柯?” 路柯都没回头:“忙,没空,滚。” 年轻女老师脸色不大好看了,提高了声量:“路柯!” 路柯才看见是年轻女老师,他记忆力不错,认出来这是陈禾她老师,这就有点尴尬:“老师好,我刚以为是同学呢。” 39.报应不爽 感谢支持正版  路柯有个毛病, 做事很难聚精会神,一心两用两边效率都高, 他倒了杯冰水, 一饮而尽:“懂了, 不就数学么……你明天几点起?” 陈禾想了下路柯上次数学期末考试考个位数的成绩, 总觉得这有点魔幻:“六点吧。” 路柯把客厅灯关了, 靠到墙边懒洋洋的冲着屏幕笑:“那, 晚安。” 陈禾把卷子收起来:“晚安。” 路柯看着暗下去的屏幕, 耳朵悄悄的红了, 他故意拖到现在的, 晚安,也有我爱你的意思。 ****** 翌日。 陈禾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手机的震动,她伸手摸到了手机, 打开看了眼。 路柯发来的信息,早安。 陈禾把手机丢一边,拿枕头盖头上,过了几分钟,坐起来, 拿着手机给路柯回了句早安。 陈禾住到余雁南的小公寓里,只有给余宁舒补习的时候才会过去,午饭是跟余雁南一起吃, 家里也有专门请的阿姨。 陈禾觉得余雁南善良中带着天真, 心肠太好了, 好到她都不好意思拒绝, 陈禾很喜欢这位老师。 她也值得尊敬。 陈禾这段日子过得还是很舒心的,去补补习,看看书,偶尔和余雁南去逛逛街,她话少,一般跟到后面拎东西。 余雁南她闺蜜都说,这不是带了个学生,这是养了个小跟班,超级乖的小跟班。 这天闷热,陈禾在咖啡厅里等余雁南购物,天色阴沉,没多久,开始轰隆隆打雷,泼瓢大雨。 陈禾用小勺子搅咖啡,星巴克服务一流,点一杯咖啡坐到他们营业结束都可以,她单手撑下巴,看着窗外。 活着真是件很好的事情。 她脑子放空,想着些有的没的,一个人大抵有点孤独,这也不是她的世界,很多时候觉得都陌生。 陈禾又搅了下咖啡,盯着里面黑色的小漩涡,在杯口翻起白色的泡沫,她望着,有些出神。 路柯在外面看见了陈禾,他淋的湿透了,卷毛耷拉着,跑进星巴克的时候,头发往下滴答着水。 黑发白裙,白皙的侧脸,她几乎没什么表情,却显得宁和,眉眼有些冷,淡粉色的唇,唇角微扬,有点像微笑。 这是路柯制造的巧遇,他站到陈禾前面,轻轻咳了声。 陈禾有点惊讶:“路柯?” 路柯拉开椅子坐她对面,表情很自然:“真巧。” 陈禾也觉得很巧,她以为要等到开学见了:“你都湿透了,冷不冷?” 星巴克还开着冷气,路柯把又发往上拢了拢,露出稍显犀利的眼睛:“还成吧,就是湿衣服不大舒服。” 陈禾想了想,余雁南还在里面购物:“去后面买套衣服?” 路柯还没跟陈禾一起逛过街,立马站了起来,难掩兴奋:“走呗。” 陈禾看出了路柯的失态,眼睛里凝出一点笑意:“你来这里做什么?” 路柯来的时候就想好了理由,还挺正经:“我小姨拖我过来的。” 陈禾哦了声,大雨几乎把她的声音吞没,路柯偏头看她,没忍住咧嘴笑了。 “陈禾,你怎么看起来蠢蠢的?”看着就好欺负。 陈禾不认为自己看起来蠢:“没有,我们怎么过去?”直接跑过去,肯定要湿透的。 路柯琢磨了下:“你等着,我去拿把伞。” 陈禾:“好啊。” 路柯已经抬出去的脚硬生生收了回来:“你咋就这么客气,不挽留一下我?” 陈禾相当耿直:“你都已经湿透了。” “……”路柯,他竟然无话可说,好一会儿,他才幽幽道,“你可真好意思。” 陈禾笑了下,看起来相当羞赧。 路柯觉得事物的表象都是假的,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冲了出去。 陈禾目送路柯在大雨中奔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终于升起那么一点点愧疚,但还是坚定的等到了原地。 她的白裙子,湿透了显形就很麻烦。 路柯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陈禾盯着她的裙子,他抹了把脸,把水甩掉:“想什么呢?” 陈禾照着自己的胸比划了下:“淋湿就麻烦了。” 路柯脸爆红,说话都结巴了:“你、陈禾你可是个女生。” 陈禾好奇的看着路柯:“是啊,我要是男生就不麻烦了。还有,你脸好红啊。” 路柯又想起那天在陈禾房间阳台上就瞟过一眼的东西,耳朵都烧起来了,他把雨衣扔给陈禾,声音很凶,背对着陈禾:“穿上。” 陈禾麻利的把雨衣穿上了:“好了,走吧。” 路柯连忙叫住了她:“等会儿。” 陈禾停了下:“怎么了?” 路柯心想能怎么了,他检查了遍雨衣,然后把伞撑开:“过来,我给你打伞。” 陈禾老放心了雨衣了,没理路柯:“没事,我有雨衣呢。” 路柯拽着陈禾雨衣后脖颈的位置:“你跑什么,这么大的地,跑丢了咋办。”他揽着陈禾的肩膀,并且把雨伞倾向陈禾,打量了好几要,确定她肯定不会淋湿,“好了,走吧。” 陈禾有点不自在:“你离我远点儿。” 路柯抱的更紧了,几乎能把陈禾夹起来那种,语气很紧张:“不行,你可是女孩子。” 陈禾试图挣扎出去,发现路柯的劲死大,她就放弃了。 路柯把伞收起来:“没事吧?” 陈禾有点好笑:“我雨衣都没湿。”准备来说就溅上了一点水。 路柯这才缓了缓,也觉得自己紧张过头,为了缓解尴尬:“烤肠吃不吃?” 发型超市入口处特有的烤肠机,挨着的还有爆米花和一排排饮料。 陈禾闻见了香味,有些心动:“吃。” 路柯站到柜台前面:“要几根,脆骨的还有玉米味的?” 陈禾把伞收起来:“一根就行,玉米味的。” 路柯就买了两根,见陈禾把折叠伞都收好了:“你收它干嘛?” 陈禾也纳闷:“等会用啊。” 路柯单手拿两根烤肠:“这能用第二次?” 陈禾突然发现土豪和平民的差别,有点哆嗦:“你就用一次?” 路柯没关心过这个问题:“我买的伞好像用完就扔了。”他到处跑还能拎着把伞?再说他一般都没自己带过,小时候身边跟着司机保镖,再大一点,就是跟班给他递的伞,他也不知道这伞的下场。 陈禾看了下路柯买的伞,还是牌子货,要好几张毛爷爷的,她把伞放到储物柜:“你真有钱。” 路柯递给她一根烤肠,谦虚道:“一般一般,普通家庭。” 陈禾笑了出来:“你可真幽默。” 路柯挑眉:“没办法,天生的。” 男装店在五楼,他们俩坐电梯上去,路柯去的专门店,直接刷卡换了身衣服,顺道把鞋子也换了。 余雁南在看包,这一层都是大牌的专柜,她一般不来这里,但是过来接陈禾的时候,被雨逼进来了。 余雁南的死党,钱旋卉,她眼尖,叫住了余雁南:“那是不是路家的小少爷。”余雁南也跟她分享过这些八卦,路家的小少爷虽然不常出镜,有点身份的人也能认出来。 余雁南顺着钱旋卉指的方向看过去,真看见了路柯,两小年轻站一块还挺搭,她脸上很自然的浮现了姨母笑:“是啊,配不配?” 钱旋卉总觉得她的发小天真过头了,白了她一眼:“那小姑娘一穷二白的,你说配不配?” 余雁南这点和她闺蜜不一样:“只是谈恋爱,想太多了。” 钱旋卉拉住余雁南:“你往哪走?” 余雁南:“过去打声招呼啊。” 钱旋卉把她这傻闺蜜拉回来:“你过去凑什么热闹,你们学校不抓谈恋爱?” 余雁南这才收起姨母笑:“我都忘了,我还是个老师,过去是不好,那我们继续逛?” 钱旋卉同意了:“等会给陈禾发信息,看她玩到几点,让老陆过去接她好了。”老陆是余雁南的司机。 余雁南笑的脸疼:“你都不知道路柯追陈禾追的老惨了,我们班女生都同情他。” 钱旋卉听说过一点关于路柯的事,是个很凶残的主啊:“是吗?跟我说说。” 余雁南看上了款包,打算买下来:“最新款,好看吗?” 钱旋卉直接刷卡:“你又不缺钱,磨叽什么。别说这了,说说路柯。” 余雁南让柜姐把包送到余家:“他追的倒是很认真,可是被追的不感冒。全班人都知道路柯在撩陈禾,可惜撩不动。你说这是不是天理循环,那么多人喜欢路柯,路柯喜欢的人却不喜欢他。” 40.风和日丽 感谢支持正版  班主任监场, 其实也没这必要,这群少爷小姐们给他们答案都懒得抄, 就是走走过场, 毕竟人家也不用通过高考改变命运, 她环视了眼:“路柯在哪呢?”上面打招呼了, 说是把路柯塞第一考场里面, 她正打算把他叫去。 孙驰举了举手:“去考场了。” 班主任看到点了, 开始发卷子:“行, 同学们把东西收收, 考试了。” 路柯真在第一考场, 还是一号,他去的时候,班里面都坐满了, 他脸皮也厚,就去空位置坐下了。 路柯谁不认识啊,陈禾路柯都是第一,就是一个正数,一个倒数, 教室里骚乱了一会,监考老师拍了拍桌子,扫了眼路柯:“人到齐了, 与考试相关的书都放到第一排, 放好了发卷。” 一考场就是安静, 除了笔尖在纸上划动的声音, 别的什么都没有。 路柯卷子上写了个名,选择题蒙完开始写作文,没说话,也没东张西望,看着高冷的不得了,其实他内心在骚动。 这是一考场,陈禾就坐到他右边,路柯好像又能闻到那淡淡的薄荷味了,弄的他鼻尖发痒,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稍微一侧头就能看见陈禾,陈禾的侧脸,干净,看着很舒服。 视线扫到卷面上就变了,他蒙的,作文才写完,陈禾作文已经写完一大半了,路少爷察觉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他脸色又臭了。 陈禾刚写完卷,路柯就已经把卷子交了,她想了想准备也交了,生活费已经花完了,趁现在有空去学校超市餐厅问问有没有招兼职。 路柯脚刚迈出去,教室又骚动了,陈禾也交卷了。 陈禾跟在路柯后面,两个人就隔着一米,走廊上静悄悄的,也就他们俩,仿佛都能听见呼吸声。 陈禾不知道路柯要去哪,但也不想一直离他这么近,就放慢了脚步,寻思着离路柯远点,两人不熟,这么走着也挺尴尬,更何况,人家也不待见她。 路柯正心跳加速着呢,忽然觉得人没影了,回头一看,陈禾都离他有八丈远了,在路柯的注视下,陈禾走的更慢了。 路柯要是不知道陈禾是故意的,他就傻了,干脆就等到了楼梯口。 陈禾以为路柯等人,加快脚步就走过去了,路柯哼笑了声,跟个神经病似的:“蜗牛变兔子了?” 陈禾没意识到路柯在跟她说话,头都没抬就过去了。 路柯又被气的脸变色了:“陈禾,我叫你呢。” 陈禾都冲到下个楼梯口了,听见声才茫然的抬头:“啊?” 路柯气冲冲走过去,一头卷毛,眼睛黑亮:“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陈禾很诚实:“路柯啊,打架可凶了。” 路柯:“……”艹,迟早要被气死。 陈禾站着还没到路柯肩膀,仰着头说话也挺累:“路同学,找我有事吗?” 路柯能有什么事,但也不能承认自己没事找事,他凶巴巴的:“我要抄你卷子。” 陈禾自己的答案就是抄的,听路柯说,总有点心虚,也没好意思拒绝:“那好吧。” 路柯真没想到这么容易:“这么简单?” 陈禾半天没憋出来一个字,下定决心下次不靠系统,也能保住人设,然后在狠狠拒绝路柯:“那我也没办法啊。”还是要点脸的。 路柯看她脸都憋红了:“什么没办法?” 陈禾不想跟路柯说话了,闷着气:“我要走了。” 路柯还在想什么没办法,也没拦着她,陈禾走的跟小跑一样。 路柯一直想着这事儿,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明白过来。 “路柯啊,打架可凶了。” “那我也没办法啊。” 妈的,陈禾会不会以为她不给他抄,他就会打她。他路柯是那么没品的人吗? 正吃着饭,路柯就给众人表演了川剧的变脸。 孙驰觉得路柯这两天有点不对,说话都小心了许多:“不和胃口?” 马乘看了看外面的太阳:“是不是热着了?等会我去拿点冰贴吧。” 路柯绷着脸:“我凶吗?” 卢易听见抬头看了眼,差点没噎死:“咳咳咳,水,水……” 这下连马乘都没敢拍彩虹屁了。 路柯明白了,生硬的扯出来一抹笑:“这样呢?” 孙驰:“要不路哥您还是别笑了?” 路柯:“……” 路柯不苟言笑的回了教室,班里的女同学都不敢闹了,整个班级都有点压抑,一直到下午开场路柯走了后。 “路柯怎么了?” “谁敢惹路柯啊。” “我怎么知道。” “可能大姨夫来了?” “你别让路柯听见了。” “滚滚滚,哪都有你。” 路柯这次提前去了二十分钟,陈禾果然到了,路柯笑不出来,依旧凶巴巴:“陈禾,出来。” 陈禾挺懵逼,一考场的人更懵逼,然后有点同情陈禾,这位主这么凶,怕不是什么好事。 路柯站到门口:“快点。” 陈禾磨磨蹭蹭的出去了:“有事吗?” 路柯抿了抿唇,半晌:“我不会打你。” 陈禾觉得莫名其妙,但是没敢说:“那,还有其他事没?” 路柯挺郁闷:“没了。” 两人一块进去了,陈禾正襟危坐,路柯趴桌子上睡觉。 也不知道谁往外传的,路柯看陈禾不顺眼,想打陈禾,这话都传到办公室里了。 年轻女老师更忧心了:“你说这事真不?” 路柯的班主任正改卷子,闻言笔一顿:“不至于吧?” 年轻女老师:“不行,我得去问问陈禾。” 班主任:“别急啊,等考试结束呗,现在不耽误人家考试啊?” 年轻女老师喝菊花茶败火,突然问道:“他俩咋认识的?” 班主任沉思道:“还记得前天我叫路柯过来,陈禾给你送作业不?” 年轻女老师不敢相信:“不至于吧?”她仔细想了想,“他们不就说了一句话?” 班主任:“应该不是吧,路柯那孩子还挺好的,除了不爱学习没什么大毛病。” 年轻女老师:“打架不算么?” 班主任:“都说路柯会打架,我还没见过,也不知道哪传出来的。” 年轻女老师:“到底会不会?” 班主任也不能睁眼说瞎话:“会是会。” 年轻女老师:“诶。” 陈禾写完就把卷子往旁边放放,监考老师看见也没说什么,只要不太过分,他们都睁只眼闭只眼。 其实路柯也没抄,不过依旧没拦着陈禾,这样他能光明正大的看陈禾,陈禾侧颜挺好看,鼻尖很翘,耳朵又小又白,夏天都穿的清爽,路柯一偏头就能看见陈禾脖子上一片光裸的肌肤,白的能发光。 路柯觉得眼睛被烫到了,连忙移开视线,又觉得自己行为很变态,像个偷窥狂,路少爷正准备强行矫正自己的行为,却发现这是最后一场考试了。 路柯就有那么一点不舒服,他发誓就一点,还有那么一点嫉妒陈禾的同桌,不过路柯是不会承认这是嫉妒的。 他就是想看看,谁能跟陈禾坐一块还没被气死,路柯是这么告诉自己的,等考试结束他就过去。 陈禾还想着兼职的事,可惜没找到,但是这星期的生活费已经到了,就是有点少,这学校餐厅的消费还真不算低。 陈禾心里有事,又早早的把卷交了,市一高建的还是挺好看的,陈禾跟无头苍蝇一样转着,原主父母早些年打工双双死到了外面,现在正由原主的婶子抚养。她婶子不是什么好人,抚养原主也是为了那一大笔赔偿费,但也没虐待原主,就是从初中的时候,原主就靠自己的奖学金过了。 老师不知道陈禾家的情况,她婶子隔一段时间就打老师的电话,说是问陈禾的生活,其实就是想知道陈禾奖学金拿了多少,好让陈禾一分不少的打给她。 她的话说的好听,说是陈禾还小,这钱她先保管,防止陈禾乱花,就这样,陈禾一分钱也没存下来。 路柯在陈禾交卷后,也出来了,他也没事做,就站走廊上,这位置不错,刚好能看见陈禾在乱转。 路柯都没意识到自己唇角扬起来多高。 陈禾穿着校服,看起来小小的一只。 年轻女老师是巡考,好巧不巧遇见了路柯,她没注意到路柯再看陈禾:“路柯?” 路柯都没回头:“忙,没空,滚。” 年轻女老师脸色不大好看了,提高了声量:“路柯!” 路柯才看见是年轻女老师,他记忆力不错,认出来这是陈禾她老师,这就有点尴尬:“老师好,我刚以为是同学呢。” 年轻女老师缓了缓,准备客套客套:“没事儿,你这是考完了?” 路柯应了声:“嗯。” 41.回归 感谢支持正版 她刚穿过来, 明天就月考,总归有点难过, 陈禾对着课本发呆:“明天考试怎么办?” 白月光系统及时上线:“为了维持人设, 我会为您提供答案。” 陈禾放心了, 把书收好, 她大学毕业都几年了, 再回高中, 课程有点吃不消, 总是犯困。 路柯出来的时候, 陈禾已经没影了, 孙驰他们仨等在校门口,见路柯出来,立马打招呼:“路哥, 路哥,这儿。” 路柯个高,扫一眼就看见正蹦跶的孙驰,紧了紧眉:“闭嘴。” 马乘趁机上前:“等会儿吃过饭,去打台球?” 路柯脸臭臭的:“不打。” 一高附近许多小饭店, 装潢最好的一家,总是受他们四个的青睐。 “还去网吧?”马乘说这话时有些犹豫,这个点, 不提前走, 学校周围的网吧都没位置了。 “去个屁。”路柯不吸烟, 他们隔壁包间门没关, 过来了点味,他一脚就咣当上了,“没看见有孕妇?瞎啊。” 俩包间就隔着一道隔板,隔壁骂骂嚷嚷的声音传过来:“□□妈,关你屁事。” 路柯眉毛拧到一起,孙驰心里骂了句:“您稍等,我跟他们说说。” 路柯冷笑:“打不死他们。” 天热,小包间都没空调,都敞着门,隔壁包间对门的确坐着个孕妇,看肚子,月份也不少,见马乘还穿校服,认出来是附近一高的学生:“你们别管,我换个位置就好了。”她一脸歉意,对门都是纹着花臂的混混,她也担心这学生会吃亏。 路柯就坐到门口,腿一迈就到隔壁:“刚谁嚷嚷的?” “操!你他妈……”混混看清楚人,变了个脸色,“路哥,怎么是您啊。” “怎么?”路柯打架更凶,这一带都没人敢惹,“你家开的?” 惹到煞星了,混混腿软,见还有个跟班还傻乎乎的嘴里叼着烟:“没听路哥说有孕妇,把烟掐了。” “别跟我扯这。”路柯脾气不好,这谁都知道,眉眼生的好看,却没几个敢对上。 混混头快低到□□里了,挤出来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心一狠,闭着眼,扇自己巴掌,啪啪做响:“对不起,路哥我错了。” “谁他妈是你路哥,别乱认亲戚。”路柯说话慢条斯理,“你刚骂谁呢?” “骂自己。“混混连忙讨好,“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次。”脸都被自己扇的肿像猪头,看着还有点可怜。 路柯见桌子上还摆着啤酒:“没看见你们老大悔过了么?还不帮帮他。” 跟班们面面相觑,没明白什么意思。 混混能当个小头目,也挺狠:“操,打我啊,愣着吃屎啊。” 孕妇忽然有些同情这群混混了,特别是纹花臂那个,这小子被打的鼻青脸肿,叫声老惨了。 马乘又开始吹彩虹屁了:“路哥威武。” 孙驰白了他一眼:“得了吧。” 卢易吃了份拌面,又叫了份河粉,见路柯又坐下了:“路哥,这里炒河粉一绝,贼好吃。” 服务员正好端着盘子过来:“炒河粉哪位的?” 卢易依依不舍道:“路哥,您吃。” 半大的小子吃饭很快,等他们出去结账的时候,被告知已经有人帮他们付过了。 孕妇扶着肚子友好的朝他们笑了笑。 路柯手揣口袋里出去了。 “姐,他怎么这样。”陪着孕妇的是个跟路柯差不多大的姑娘,“连声谢谢都不说。” “说什么呢。”孕妇拍了下姑娘的脑袋,“人家心挺好的,还长这么帅,是不是?” 姑娘咬了咬嘴唇,小声的哼了声。 他们才高一,晚自习不强求,四人站到校门口。 马乘不觉得路柯想回去上晚自习,回家更不可能,绞尽脑汁的想着去哪玩:“要不ktv唱歌去?” 这话不用说是问路柯,天色已经暗了,路柯想着明天的月考:“唱个屁,上自习去。”下午他接了个电话,他小姨的,让他这次月考自求多福,操。 孙驰和卢易对视了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高一的自习室还亮着灯,就是里面没几个人,两个女生说悄悄话,剩下人在看书。 路柯走到自习室才想起来自己没带书,他骂了句,也不打算在这呆了,往外走的时候发现第一排靠墙根最里面坐着个人,陈禾。 抱着本书,看的还挺认真。 路柯不走了,下午那事没完,他总得问问陈禾为什么要他低头。 陈禾读书的时候成绩就很好,知识点虽然忘的差不多,但原主的记忆还在,梳理一下,再好好复习,应该没问题。 毕竟,系统说,给她答案,相当于开挂了,陈禾对任务没有多大的热情,系统已经让她复活了一次,总不好老是麻烦人家,正看着,旁边坐下个人,陈禾感觉到一股热气,她瞄了旁边一眼,又继续看书。 路柯憋着口气,见陈禾连正眼都没看他一眼,小火苗爆发了:“你他…你刚才看什么。”对着陈禾,路柯发现说脏话挺难的,这个认知,让他更愤怒了。 陈禾不知道他发什么脾气:“看你啊。” 路柯:“谁准你看了。” 陈禾搬着凳子坐远了点,刚才两人靠的太近,他要不是都想她看他,肯定更不想和她挨着了,陈禾最善解人意了:“哦,那我不看了。” 路柯要气成河豚,牙痒痒,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在桌子上睡觉。 孙驰正游戏,被卢易碰了一下,挂了,正要发作,卢易指着路柯:“你看。” 三个人竖着耳朵听,听完都停懵逼。 孙驰:“今天路哥不大对啊。” 卢易:“路哥不是最烦人家和他坐一块?” 马乘在四人里面学习最好,虽然总跟着一起混,成绩一点没拉下:“有你们事吗?别在背后议论路哥。” “靠。”孙驰一直看不惯马乘,“你小子是不是欠打。” 卢易琢磨道:“路哥是不是不待见陈禾,你看凶的。” 孙驰皱眉:“也是,路哥也不可能和陈禾处一块啊。”混世魔王和乖乖女,能成吗? 马乘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孙驰瘪瘪嘴,这王八犊子装挺像。 路柯本来没睡,鼻尖忽然有点凉凉的薄荷味,心一下就静了,没想到真睡过去了, 晚自习九点结束,寝室十点熄灯。 陈禾坐到里面,有点为难的看着路柯,他还没醒,自己要出去,她本来可以自己跳出去,但是今天她穿的裙子,这就有点难办了。 孙驰和卢易打游戏,差点没红了眼,马乘依旧心无旁骛的学习。 陈禾盯着男生蓬松的卷发,他长的很养眼,超好看,眼睛闭着,睡着的路柯少了些攻击力,意外的有点乖。 陈禾决定叫醒他:“同学?” 路柯没动静。 下课铃都没吵醒他,睡的真沉,陈禾犹豫了下,她知道他的名字:“路柯?”这次的男主就是路柯。 睡的正香的路柯跟听到召唤一样,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可还不是很清醒,睡眼惺忪,头发卷卷蓬蓬,有点孩子气:“嗯?” 路柯是真好看,陈禾想着:“晚自习结束了,我要出去。” 路柯醒过来了,也有些沉默,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站起来让道。 陈禾东西已经收拾好了,背着包就打算走了。 路柯却突然叫住她:“你刚刚叫我什么?” 陈禾知道路柯不待见她,也不想找麻烦,路柯估计知道她叫他的名字,又该不高兴了:“同学?” 路柯脸又臭了,没理陈禾,冲后面的三个人喊道:“走了。” 陈禾有点郁闷,刚准备走,后面两个女生就追上来,她的舍友。 “陈禾,那是路柯啊。”圆脸女孩激动的脸红,“真的好帅。” 陈禾点点头:“的确很好看。” “你们刚同桌诶,整整一个晚自习,两个小时。”女孩扎着蝴蝶结,名字叫司蕾,是个八卦好手,“不行,我要出去吹一波。”她拍了拍自己脸,试图让自己冷静,又往陈禾身上靠,“陈禾,让我抱抱,我想感受下校草的气息。” 陈禾被司蕾搂着腰,痒痒肉被碰到了:“我们没碰到,凳子离的可远了,你别闹,好痒。” 圆脸女孩,郭冬,也加入了进来:“不行,我也要抱陈禾。” 陈禾笑的眼泪出来了:“别闹,好痒。” 司蕾也没想闹太过,松开了手,笑的贱贱的:“那三个男生也蛮好看的,你说,是不是长的帅的就跟帅的一起玩啊。” 郭冬摸着下巴:“也是哦,司蕾,你看见没,那个那个,孙驰,笑起来小虎牙太可爱了吧。” 司蕾也看见了,见两个都挺清秀的男生对着头玩,姨母笑到脸都僵了:“对呀,挺可爱。” 马乘:“路哥,再见啊。” 孙驰:“路哥,明天见。” 卢易:“路哥,吃宵夜不?” 路柯:“不吃,再见。” 四人分道扬镳。 42.完结撒花 感谢支持正版 路柯审视着桌子椅子, 觉得这家装修跟他有点犯冲,两人桌不应该跟肯德基里面一样小小的么,怎么这家隔这么远:“都成。” 陈禾不大相信路柯的都成:“那我点了?” 路柯拿一次性杯子倒了两杯白开水:“我又不挑食。” 陈禾卖奶茶有提成,她这两天赚了两三百, 这次点菜非常有底气, 两个小炒,两碗面,不是她抠。 路柯和她一起吃拉面的时候,还嘲讽她浪费呢, 她怕点多吃不完。 但陈禾吃饭的时候,总觉得路柯在窥觑她的面, 她见两盘小炒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你是没吃饱吗?” 路柯矜持的点了点头,寻思着陈禾要是吃不完, 他就勉为其难的帮帮她,浪费粮食是非常可耻的行为:“嗯。” 陈禾有点不好意思, 自己请客, 客人还没吃饱,她拿纸巾擦了下嘴:“那再要一碗面?你想吃排骨砂锅还是酥肉的?鸭血粉丝也挺好吃。” “……”路柯, 不, 他一点都不想再点,“我不饿。” 陈禾已经准备叫老板了:“你别不好意思啊, 想吃什么?” 路柯总不能说他想吃陈禾那碗, 显得多变态啊, 他有点别扭:“你再点一碗我也吃不完。” 陈禾真没想到路柯会这么节俭, 一时间有点愧疚,她以前也常去聚会,都没吃完过,路柯这么有钱还这么节省:“那你吃肉夹馍么?这个你应该吃的完。” 路柯想都没想:“我不想吃。” 陈禾试探着问:“那我给你挑点吧。”她还有半碗,吃完估计得抱着肚子出去。 路柯舒展开眉眼:“你又吃不完了?行,别勉强,你路哥在呢。” 陈禾把碗里的挑给路柯一大半。 路柯吃饱坐一边等陈禾:“等会儿去哪?” 陈禾喝口水,挑起一筷子面,慢慢吹:“回去看书。” 路柯就知道陈禾会这么说:“能不能有点追求?” 她今天忙的一天都没看了,这会儿吃过饭回去估计快八点了,再看会书就该睡觉了,这么想想的确没什么追求:“那我等会回去写卷子吧。” 路柯沉默了下:“有什么不一样?” 陈禾吃完了饭,叫老板结账:“更有追求了啊。” “……”路柯,他信她个鬼,不都是学习么,还分个高低贵贱?也不能这么糊弄他吧,“除了学习之外的事?你就不想做点别的。” “一共四十九。”老板是个谢顶大叔,人到中年,就是有点秃,见是陈禾付钱,笑眯眯的看着路柯,“小伙子,这可不行啊,你还得努力努力,哪有让女朋友付账的。”他早看见你,两小年轻坐一块儿亲亲密密的,女孩吃不完,男孩臭着脸还是把面吃了。 陈禾刚想说老板误会了,路柯抢先上前,抽出一张毛爷爷塞给老板:“不用找了。”说着,拉着陈禾出去了。 一边的老板娘走过来:“人家小年轻的情趣,你个老头子插什么嘴,你看那男孩子像缺钱的吗?” 老板摸着头憨憨的笑了声:“我哪知道。”他捏那张毛爷爷,“这咋弄?” 老板娘把钱收起来:“等俩人再过来吃饭的时候再说呗。” 老板收拾桌子:“还是老婆聪明。” 老板娘瞪了谢顶大叔一眼:“贫嘴。”说完,笑的挺甜蜜。 陈禾被路柯拽着出去了,有点遗憾:“说好我请你的。” 路柯没压住唇角:“没事儿,我不差钱。” 陈禾也知道路柯不缺钱,但是她看着快笑成傻子的路柯:“你怎么这么高兴?” 路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吗?” 陈禾往后退两步,继续看路柯:“有啊。” 路柯把脸绷起来:“这下呢?” 陈禾觉得这下正常了:“好了。” 俩人也没觉得不对劲,继续走。 陈禾算了算,她要欠路柯两顿饭了:“等有时间我再请你吧。” 路柯双手背后面,踢了下路边的小石子:“行啊。” 陈禾觉得路柯没什么架子,他们每次都去的小餐馆,路柯都没什么意见:“你比较喜欢什么啊?” 路柯喜欢的老多了,其实他嘴挺挑,家里的阿姨换了好几个才定下来,他低头看了看边上走路走的挺的陈禾:“拉面就挺好的。” 那家面是真好吃,陈禾认同的点了点头:“那我们明天去那吧。” 路柯抓住了重点,明天,他勾了勾唇角:“成啊。” 路柯真挺高兴,就连陈禾跟他告别说要回去写卷子都没生气,到家了才想起来看手机。 一打开qq,信息一个劲往外窜,标红的99+,路柯挑了挑眉,点开。 “路哥,你和陈禾被拍照片发到我们一高群里了,我把照片撤了,但是群里还是炸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路哥,你哪呢?” “路哥,路哥?” “路哥,完了,控制不住了。” 下面就是qq电话未接通了。 路柯也没放心上,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随手打仨字回过去。 “知道了。” 孙驰接到这么淡定的仨字,表情有点裂,他们三成立了个临时小组准备解决这件事,当事人就这么淡定? 操。 卢易到现在还没吃晚饭,可见他对这件事的重视:“就这么完了?” 马乘见路柯这么淡定,他也安心了:“路哥说没事儿,就肯定没事,慌什么?谁能整得了路哥。” 孙驰白了马乘一眼:“合着就我们俩慌啊。” 本来他们想去找路柯的,但是想到上次他们做了一百杯红茶,怂的没敢去,这次再过去,肯定不止一百杯了,打电话发信息都没通,要不是看一高群里说路柯还在奶茶店,差点以为路柯被绑架失联了。 43.初遇 感谢支持正版  陈禾一定要喜欢他…不然,多丢人, 他那天晚上发疯他还记得呢, 对, 就是这个原因。 路柯找到个理由, 他得慢慢让陈禾喜欢他,陈禾不喜欢他还能喜欢谁。 路柯起了个大早,买好早餐, 站楼底下没好意思喊, 就坐着打游戏等陈禾开门。 “你人物快挂了。”陈禾凑过去,她也挺喜欢打游戏,就是她穷的连手机都没有,看看别人打也挺好, “都残血了。” 陈禾身上有点凉凉的薄荷味, 说话时的热气弄的路柯有点痒, 他看着屏幕, 突然就有劲了。 眼瞅着快赢了, 对面突然猛的跟嗑药一样。 “操, 这是不是开挂了。” “不行,我顶不住了, 下场举报, 开挂狗。” “老二,奶我啊, 你跑个屁…靠。” 全员阵亡, 他们还是打的排位赛, 气的牙痒,集体举报路柯。 陈禾打游戏很菜,有点羡慕路柯:“你这么厉害啊。” 路柯得意的大尾巴快露出来了,故作淡定:“你也玩?我带你。” 陈禾坐路柯边上,两个人几乎坐一块:“不玩,我没手机。” 路柯稍微挪了点,胳膊都碰到陈禾了:“这可真稀奇,那你没事的时候做什么?” 陈禾继续看路柯打游戏:“学习呢。” 两人挨的很近,陈禾稍微动一下,路柯都能感觉到,听陈禾说学习,就嫉妒,哼了声:“学习有什么好。” 陈禾真觉得路柯打游戏厉害:“等我有手机了,你带我吧。” 路柯唇角扬了扬:“这有什么难的,等会我叫人送过来个,你喜欢哪个牌子的?” 陈禾盯着屏幕,忽然看见了路柯的手,手指很长,指甲修剪的很漂亮,修长有力,打游戏还这么灵活:“不行啊,手机对我来说就太贵重了,我会不好意思的。” 路柯继续嗑药,一路高歌猛进:“我咋不知道你还怎么腼腆?” 陈禾笑了笑,酒窝小虎牙:“嗯。” 路柯才想起来一边的早餐:“边上放着给你带的,快凉了,拿去吃吧。” 陈禾也没客气,她本来就是出去买早饭的:“谢谢啊。” 路柯结束完这一局,站起来开门:“进去吧。”总不能让陈禾坐地上吃早餐。 路柯脑袋快碰到门框了,靠边上单手拉着门:“楞什么呢?” 陈禾提着袋子进去:“我刚想你站直会不会碰到门顶。” 路柯唇角抽搐:“陈禾?” 路柯带的小笼包和豆浆,陈禾闻着还挺香:”嗯。” 路柯咬了咬牙:”你咋这么欠。” 陈禾心想她一点都不欠,但是仔细琢磨琢磨,可能有点:“也没有吧。” 路柯把凳子拉出来:“没有吧?看来你还有觉悟。” 奶茶店不大,空调吹动的声音有点响,外面也没什么人,两个人坐一块多少显得有点暧昧。 陈禾的神经在这方面莫名的粗,她还关心了下小笼包:“你在哪买的?味道还蛮好的。” 这是路柯特地排队的买的,小笼包总共八个,一笼八十,这他当然不会说出来,陈禾穷成这样,指不定就有心理负担了。 他可是个体贴人:“三十里地,开车半小时呢。怎么,你想去?”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这小妮子也就嘴巴上客气。 陈禾还没开车半个小时就为了买早餐:“你很喜欢这家啊。”她一般在楼下解决,或者订外卖,除非特别喜欢,她才肯滴滴过去。 路柯肯定很喜欢这家。 路柯想让陈禾知道他买早饭可是用了心、不辞辛劳买来的,没想到陈禾会这么想,正常人多少会有点感动吧。 陈禾呢? 路柯气的肺疼:”你就想到了这个?” 陈禾一脸理所当然:“不然呢?总不能为了我跑这么远吧。”怎么可能嘛。 路柯抢过了陈禾的筷子:“我买的,你不许吃。”说着,还往嘴里塞,脸颊鼓鼓的像河豚。 陈禾不知道路柯怎么又生气了,总觉得路柯有点像小孩,只有娃娃的脸,才会说变就变,但是她脾气好,小笼包里送了两双一次性筷子,她掰开另一双递过去:“你用这个。”那个她用过了。 路柯还没有过这待遇,陈禾就不待见他:“你还嫌弃我?!” 陈禾一脸懵逼:“没啊。” 路柯不依不饶:“没?这什么意思?”路小少爷指着那双筷子,恨不得用眼神折断它,“还说不是?陈禾你不能这么对我。”话到最后,都有点委屈。 他路柯打小就是被宠大的,他长到现在还没为谁做到这种程度,他跑这么远买早餐,对方还嫌弃到都不肯让他用她用过的筷子。 路柯整个人都不好了。 陈禾皱了皱眉:“我怎么了?你不要闹。”钢铁直女,陈小禾,依旧不明所以。 路柯差点没掀桌子:“陈禾,你、你没良心!” 被指责没良心的陈禾:“……” 路柯见陈禾不说话:“你怎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说话!” 路柯弯着腰,隔着桌子,试图把自己的脸怼到陈禾面前,就是桌子有点长,路柯没能怼过去,理所当然,他更气了,苦愁深恨的盯着桌子,想锤出来个窟窿。 陈禾有点想笑,但是路柯这么真情实意的生气,显得她太不厚道:“路柯?” 路柯一脸不爽,看了眼陈禾,又移开视线:“哼。” 陈禾抿了抿唇,控制住面部表情,语气淡淡的:“好好说话。” 路柯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陈禾:“你为什么生气?” 路柯一下子看向陈禾:“你竟然不知道?” “……”陈禾,她该怎么知道,“是不太清楚。” 路柯不想看见桌子,因为他不能锤它,他把椅子掉了个头,背对着陈禾:”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陈禾:“那我能吃小笼包吗?” 路柯没吭声。 陈禾:“不想说话,你就点点头。” 等了好一会儿,陈禾才看见路柯小幅度的晃了晃头。 陈禾差点笑出声:“谢谢你啊。” 路柯发誓,他是真不想搭理陈禾,至少在十分钟内,但没忍住出声,只不过声音闷闷的:“谢我哪啊。” 陈禾想戳一下路柯,看他会不会放气飞起来:“豆浆很甜。” 路柯把椅子转过来,看着陈禾,轻声道:“还有呢?” 路柯的眼睛是黑色的,陈禾在里面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她笑了笑:“还有…小笼包也很好吃。” 路柯最喜欢看陈禾笑,心跳加速,肾上腺素飙升,冲的脑子有点晕,还有点骄傲:“我买的,可不吗?” 路河豚,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陈禾把桌子收拾了下,看了眼时间,到点了,就开店了。 陈禾做奶茶,路柯在一边帮忙。 上午人还挺少,下午就来了很多小姑娘,奶茶店都有点挤不下,看向路柯的眼神,都带着小星星。 路柯有点不耐烦,脾气臭的差点没骂她们,但是看见一边的陈禾,就强忍了下来。 陈禾就有点不好意思了:“要不你先回去吧。”她倒这没想到路柯魅力这么大。 路柯说是帮忙,其实什么也不会,给奶茶封口还能弄洒,就是在一边记顾客要买的东西,再报给陈禾:“哪能啊,这么忙。你累不累?” 陈禾调着咖啡,面上带着点笑:“不累啊。” 路柯看见了:“哦。” 来的女孩子挺多是被自己的闺蜜小伙伴拉过来的,大夏天出门热成狗,在路上还有点不情不愿,帅能多帅啊?能帅裂苍穹吗? 来到店里就变了,卧槽卧槽,好看到哭。 人人都有爱美之心,路柯长的好看,但也很凶,连敢过来问要微信的都没有,偷拍然后发朋友圈。 当然也有认识的路柯的一高学生,那些女孩子接奶茶的时候,手都再抖,她们校草亲手递的奶茶,腿这这么长,腰这么细,手都长的这么好看,颜值逆天,呜呜呜,幸福到哭。 路柯啊,这可是路柯啊,路家的少爷,此生无憾了,能吹一辈子。 等激动完就有点回过味来了,这他妈可是路柯啊,竟然在奶茶店里卖奶茶,陈禾也被扒出来了。 于是有人碎了一地少女心,传言应该是真的。 路柯强行告白被拒,你看,都追到奶茶店了。 一高的学生有偷偷建的qq群,高一高二高三里面的人都在里面,还有往届的学生,有人偷拍了张路柯陈禾站一块的照片,传到群里了,虽然马上被群主撤回并且禁言了,但是一高群还是炸了。 44.作业 感谢支持正版 路柯审视着桌子椅子, 觉得这家装修跟他有点犯冲,两人桌不应该跟肯德基里面一样小小的么, 怎么这家隔这么远:“都成。” 陈禾不大相信路柯的都成:“那我点了?” 路柯拿一次性杯子倒了两杯白开水:“我又不挑食。” 陈禾卖奶茶有提成,她这两天赚了两三百, 这次点菜非常有底气, 两个小炒,两碗面, 不是她抠。 路柯和她一起吃拉面的时候,还嘲讽她浪费呢,她怕点多吃不完。 但陈禾吃饭的时候, 总觉得路柯在窥觑她的面,她见两盘小炒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你是没吃饱吗?” 路柯矜持的点了点头, 寻思着陈禾要是吃不完, 他就勉为其难的帮帮她,浪费粮食是非常可耻的行为:“嗯。” 陈禾有点不好意思, 自己请客,客人还没吃饱,她拿纸巾擦了下嘴:“那再要一碗面?你想吃排骨砂锅还是酥肉的?鸭血粉丝也挺好吃。” “……”路柯, 不,他一点都不想再点,“我不饿。” 陈禾已经准备叫老板了:“你别不好意思啊,想吃什么?” 路柯总不能说他想吃陈禾那碗, 显得多变态啊, 他有点别扭:“你再点一碗我也吃不完。” 陈禾真没想到路柯会这么节俭, 一时间有点愧疚,她以前也常去聚会,都没吃完过,路柯这么有钱还这么节省:“那你吃肉夹馍么?这个你应该吃的完。” 路柯想都没想:“我不想吃。” 陈禾试探着问:“那我给你挑点吧。”她还有半碗,吃完估计得抱着肚子出去。 路柯舒展开眉眼:“你又吃不完了?行,别勉强,你路哥在呢。” 陈禾把碗里的挑给路柯一大半。 路柯吃饱坐一边等陈禾:“等会儿去哪?” 陈禾喝口水,挑起一筷子面,慢慢吹:“回去看书。” 路柯就知道陈禾会这么说:“能不能有点追求?” 她今天忙的一天都没看了,这会儿吃过饭回去估计快八点了,再看会书就该睡觉了,这么想想的确没什么追求:“那我等会回去写卷子吧。” 路柯沉默了下:“有什么不一样?” 陈禾吃完了饭,叫老板结账:“更有追求了啊。” “……”路柯,他信她个鬼,不都是学习么,还分个高低贵贱?也不能这么糊弄他吧,“除了学习之外的事?你就不想做点别的。” “一共四十九。”老板是个谢顶大叔,人到中年,就是有点秃,见是陈禾付钱,笑眯眯的看着路柯,“小伙子,这可不行啊,你还得努力努力,哪有让女朋友付账的。”他早看见你,两小年轻坐一块儿亲亲密密的,女孩吃不完,男孩臭着脸还是把面吃了。 陈禾刚想说老板误会了,路柯抢先上前,抽出一张毛爷爷塞给老板:“不用找了。”说着,拉着陈禾出去了。 一边的老板娘走过来:“人家小年轻的情趣,你个老头子插什么嘴,你看那男孩子像缺钱的吗?” 老板摸着头憨憨的笑了声:“我哪知道。”他捏那张毛爷爷,“这咋弄?” 老板娘把钱收起来:“等俩人再过来吃饭的时候再说呗。” 老板收拾桌子:“还是老婆聪明。” 老板娘瞪了谢顶大叔一眼:“贫嘴。”说完,笑的挺甜蜜。 陈禾被路柯拽着出去了,有点遗憾:“说好我请你的。” 路柯没压住唇角:“没事儿,我不差钱。” 陈禾也知道路柯不缺钱,但是她看着快笑成傻子的路柯:“你怎么这么高兴?” 路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吗?” 陈禾往后退两步,继续看路柯:“有啊。” 路柯把脸绷起来:“这下呢?” 陈禾觉得这下正常了:“好了。” 俩人也没觉得不对劲,继续走。 陈禾算了算,她要欠路柯两顿饭了:“等有时间我再请你吧。” 路柯双手背后面,踢了下路边的小石子:“行啊。” 陈禾觉得路柯没什么架子,他们每次都去的小餐馆,路柯都没什么意见:“你比较喜欢什么啊?” 路柯喜欢的老多了,其实他嘴挺挑,家里的阿姨换了好几个才定下来,他低头看了看边上走路走的挺的陈禾:“拉面就挺好的。” 那家面是真好吃,陈禾认同的点了点头:“那我们明天去那吧。” 路柯抓住了重点,明天,他勾了勾唇角:“成啊。” 路柯真挺高兴,就连陈禾跟他告别说要回去写卷子都没生气,到家了才想起来看手机。 一打开qq,信息一个劲往外窜,标红的99+,路柯挑了挑眉,点开。 “路哥,你和陈禾被拍照片发到我们一高群里了,我把照片撤了,但是群里还是炸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路哥,你哪呢?” “路哥,路哥?” “路哥,完了,控制不住了。” 下面就是qq电话未接通了。 路柯也没放心上,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随手打仨字回过去。 “知道了。” 孙驰接到这么淡定的仨字,表情有点裂,他们三成立了个临时小组准备解决这件事,当事人就这么淡定? 操。 卢易到现在还没吃晚饭,可见他对这件事的重视:“就这么完了?” 马乘见路柯这么淡定,他也安心了:“路哥说没事儿,就肯定没事,慌什么?谁能整得了路哥。” 孙驰白了马乘一眼:“合着就我们俩慌啊。” 本来他们想去找路柯的,但是想到上次他们做了一百杯红茶,怂的没敢去,这次再过去,肯定不止一百杯了,打电话发信息都没通,要不是看一高群里说路柯还在奶茶店,差点以为路柯被绑架失联了。 马乘不和孙驰呛声:“你说的都对。” 孙驰听马乘敷衍:“你!” 卢易分开俩人:“行了,我们去吃饭吧。” 这下俩人没意见了,毕竟快八点了,也都饿了。 路柯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看见他小姨的未接电话,有点稀奇,毕竟,他小姨浪到没边,这是在哪个旮旯角里把他刨出来了,他回拨过去,那边立即就接通了:“有事?” 路柯走到冰箱前面,拿出来一袋酸奶咬开,脚底下踢踏着拖鞋,躺沙发上瘫着。 “没事能找你?”隔着电话线,路柯他小姨正做着美甲。 “诶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路柯打开电视,“有事快点说,我忙着呢。” “忙着打游戏还是飙车?”路柯他小姨这次也不是专门打电话怼路柯的,“得了,你爸不是说挂一科,停你一张卡吗?” “成绩出来了?” “你现在可能耐了,九科挂了八门。” “挂就挂了呗,过暑假我去找我妈。”路柯也没当回事,考完他就知道了,毕竟挣扎过,不后悔。 “还挂就挂了?我刚跟你妈说了,她说这次不管你了。” 路柯这才有点怀疑人生:“我是他们亲生的不?” 对面传过来一声调笑声,“这我哪知道。” “……”路柯,艹,“你打过来就是幸灾乐祸的?” “也不全是,你爸让我通知你一声,明天晚上去老宅吃饭。”说完,对面还笑了两声,“路小柯,加油。” 路柯仰躺到沙发上:“你就这么见死不救啊,义气呢?” “不踩你一脚就得了,行了,我要做美甲,拜拜。” 路柯的电话跟着嘟嘟两声。 路柯把手机扔到一边,拉过靠枕放脸上,良久:“艹。” 路柯他爹生他的时候都快四十了,按说,他家就他这么一个孩子,应该宠到不行,可他爹板着一张脸就没对路柯笑过。 路柯脾气也冲啊,爷俩的关系就不怎么样,平常见面就跟例行公事一样,上下属关系,路柯是下属,老是被训。 就这样,路柯也不待见回老宅了,还有点怂他爹。 路柯的爹妈是二婚,他妈心疼自家儿子亲爹不喜欢,是要星星不给月亮,说一就不二的,还有一大帮子人都宠着路柯,姥姥姥爷、爷爷奶奶、大姨三姑,应该说除了路柯他爹,其他人都宠着路柯。 路柯有点烦,明天回老宅吃个毛饭啊,路柯上面还有个哥的,不是亲哥,是他爹头婚的儿子,可惜死的早,他儿子死了后,他爹的老婆没多久也郁郁而终了。 要不然他爹妈也不会结婚,商业联姻。 路柯那个大哥,听说老优秀了,打小就学习好,有礼貌,长的也好,跟他一点都不一样。 路柯就是听着他爹这样的训斥长的,越长越叛逆,跟他爹的关系僵到不行。 路柯是一点都不想回去,可惜他翅膀还没硬,路柯把电视关了。 吵的耳根子疼。 路柯走到阳台上,夜色沉沉,像极他此刻的眼睛,漆黑。 好一会儿,阳台上传到屋里一声哼笑,闷闷的夹杂着恨意:“老不死的。” 路柯恨他爹,他自从生下来他爹就没管过他,从他记事起,就只有在过年的家宴上才能看见那个男人。 等他上了小学,学习很差还打架,他爹才仿佛意识到他还有个儿子,路柯那个时候还小,可越小,就越能清晰的察觉到。 他爹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他大哥,他那同父异母、夭折的大哥。 他越叛逆,越不像他大哥,他爹就对他越严厉,像是对他的仇人,路柯有时候都怕那个男人冲上来掐死他。 45.爱情 感谢支持正版  余雁南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情感堆积、爆发似乎就在这么一瞬间, 她站了起来:“打扰了。” 余雁南跑出去的时候, 她闺蜜刚到。 钱旋卉头发凌乱,刚下车就被余雁南扑倒, 然后就是余雁南崩溃的哭声,她抱着余雁南哄:“宝贝,别哭。他拒绝了也没关系, 我们再想想办法……” 余雁南特地化了妆来的, 妆花了看着很可笑,她从小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人间疾苦, 短短两个月, 向来健康的父亲倒下了, 宠她的哥哥颓废了,家里的亲戚都远离了他们,网络上一片骂声。 可是余雁南不能放弃,她要放弃了,余家就彻底完了。 她坚强的站了出来, 抗住了舆论,在医院和媒体两边奔波, 这都没有让她哭:“不是, 路柯答应了,他说过几天就好了……”余雁南依旧在哭, 泣不成声。 钱旋卉极力安抚余雁南:“这不是很好吗?你是不是太高兴了?宝贝。” 余雁南心头重担卸下, 又压上了另一种沉重到她无法承受的情感:“我好难过, 真的好难过。” 钱旋卉抱着余雁南,一点都不嫌弃她的眼泪鼻涕:“没事的,都过去了。真相大白后,伯父也会好起来的……” 余雁南哭的声嘶力竭:“我不要爱人。” 钱旋卉知道余雁南这段日子很煎熬,她都惊讶自己一向天真的闺蜜坚强的程度,细声安慰道:“好好好,都随你,没事的。”钱旋卉以为这么多年了,她会忘记那个小姑娘,可她还记得。 路柯会帮余雁南,都是因为那个小姑娘。 她的傻闺蜜,也算是傻人有傻福。 ***** 余家风波再起,被打成过街老鼠后高调逆袭,自杀姑娘的室友出来作证,老教授是个很好的人,她之所以自杀都是被人威胁,并且交出来了她小心保存室友的日记本。 自杀姑娘日记本里记载的她内心的挣扎,最终被金钱诱惑,却实在扛不住良心的煎熬,最终选择死亡。 余家大哥的论文自然没有问题,真正剽窃的是那个告余家大哥的人,他已经承认自己数据是造假的,因为嫉妒余家大哥的才华,并且吐出了幕后指使他的人。 结果自然是那人锒铛入狱,家族衰落,狼狈的滚出京城。 * 戈秋安呼吸紊乱,喝了许多酒,双颊通红,明明闭着眼,却是满脸泪水。 虞梁阴沉着脸:“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为路柯?你还没为他疯够!这都多少次了!” 戈秋安还握着酒瓶子,一身颓废的酒味,她低声喃喃:“都过去这么久了,他还放不下……” 就连她身边的人,他都这么在意。 为什么不肯在意一下她! 虞梁扯了扯唇:“谁不知道他放不下。” 京城里,谁都知道路家父子不和,形同陌路。路柯谈了个小女友,现在还是他的白月光。 虞梁的笑带着两分嘲弄,何止是路柯。 戈秋安十多岁告白路柯,被拒后逃出国,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喜欢。 而他呢?更怂。 他现在还没告诉戈秋安他爱她。 他不想看见她为另一个男人要死要活! 爱情,见鬼的爱情。 这么苦。 戈秋安抱着膝盖:“虞梁,我不想爱他了,我好累。” 虞梁眼皮动了下:“记住你说的话。” 戈秋安还在哭,声音却越来越低:“好。”她等了这么久,依旧看不到一点光,她想,该放弃了。 路柯根本忘不了她,她的奢望,只能是奢望。 她不想在继续下贱了。 ********** 陈禾陷入了冰冷的湖水,四面而来的湖水毫不客气掩住了她的口鼻,她拼命的挣扎,这样对路柯太残忍,肺部的空气却越加稀薄,意识由清明陷入了昏迷,她是希望路柯能忘记她的,再重新开始,就算说这是年少轻狂也没关系。 她手脚越发的沉重,努力的睁开眼只能看见一片浑浊,窒息的瞬间她想了很多,又一一遗忘。 “剧情点已经达到,欢迎宿主回归。” 陈禾脑子有点蒙,昏昏涨涨的,她不是刚刚才溺死么,怎么这么快就回归了:“我这是在哪?” 系统:“十年后。” 陈禾恢复了意识,湖水争先恐后的涌入肺部火辣辣痛感还在,她摸了摸自己脸,发现是一片虚空,她沉默了下:“我现在是阿飘?” 系统:“是的。剧情已经到女主戈秋安下定决心远离路柯,路柯在戈秋安离开后,意识到因为长久的陪伴他对戈秋安是有感情的,决定追回戈秋安。” 陈禾更沉默了。 死前的忏悔是假的,狗屁的没关系。 对她来说,不过闭了下眼又睁开,路柯刚和她说要私奔,她痛苦到心绞。 转眼间,路柯要跟别人he了。 系统看出了陈禾的沉默:“剧情点是从女主角度判定的,我所说的只是原剧情点,男主那边发展到哪里我还不清楚。” 陈禾揉了揉太阳穴:“没事儿。”不能勉强别人惦记她一辈子,就是很难受,那种不受控制的,仿佛来自另一个灵魂里的悲鸣,让她有点意难平,“我死前突然冒出来的难过是从哪来的。” 系统:“原主身上的。” 陈禾不相信:“为什么我感觉我经历过。”太真实了,几乎窒息的痛,满怀希望却知道结局的惨烈,无法抑制的悲伤。 系统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可能是您用的原主的身体,会对您的灵魂造成一定影响。” 陈禾嗯了声,也不知道信没信,她抬头往四周望了望,十年后啊,她更陌生了。 都市发展的很快,依旧是车水马龙,可广告牌上的明星她都不认得了。 陈禾叹了口气,深深的感觉自己被时代抛弃了。 路柯如果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她就只能当恶毒女二了。 陈禾无比正直的想。 陈禾看过不少狗血小说,前女友因为钱离开再回来一般都是脸都被打肿了。 陈禾觉得自己也蹦跶不了多久,她段位似乎也不高,但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会的。 原剧情里是没有复活桥段的,只是她们怨气太大,才召开系统,有了陈禾的任务。 不喜欢是无所谓,算起来,是路柯先撩拨她的。 陈禾没这么大方,可以这么冷静的放手,临死前的恐慌担忧挣扎愤怒依旧历历在目。 陈禾不是怕死,她能很平静的面对死亡,有了放不下的人就不一样了:“我什么时候有实体?” 系统:“快了。” 陈禾正要追问,忽然感觉身体一坠。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多了个蓝白校服的少女。 戈秋安要辞职,惊动了路妈妈,在她看来,戈秋安是最有可能让自己儿子变回来的人了,所以她强烈要求,让路柯和戈秋安回路家老宅一趟。 路柯坐到副驾驶上,以往他都是闭目养神的,这次却不知有些心神不宁,一直往车外看,他瞳孔一缩:“停车!” 司机看过路柯这么失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路柯脸色狰狞,甚至伸手抢方向盘:“停车啊!” 司机一惊,连忙停车打开车门,路柯连滚带爬的下了车,再往那个方向看过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人影,他慌慌张张跑过去,神情凄怆,眼睛里都是悲伤。 路柯失落的站着,怎么可能。 戈秋安已经和司机已经追了出来,看路柯丢了魂般的站着,眼神还在四处搜索。 戈秋安正要过去,却发现路柯忽然向一家店跑过去,甚至还被玻璃门拦了一下,明明是精英打扮,看起来却蠢的出奇。 陈禾刚点完甜品,正安安静静的坐到窗边等待,眼前忽然窜出来个人。 眼睛里的情绪汹涌澎湃,眼尾狭长,鼻梁高挺,唇薄而红,他盯着她的眼神,很像想把她咬碎吞噬掉,气息鬼畜。 陈禾楞了两秒,明白过来这是十年后的路柯,这么突然看见也挺尴尬,她摸了摸鼻子:“你坐。” 路柯坐一边,神情恍惚,好像,简直一模一样,就连声音也像。 他心疼要滴血,就这么一个冒牌货,他看见还这么高兴。 人死怎么可能复活,他还是忍不住奢望。 陈禾被路柯盯的头皮发麻,服务员已经把甜品送上来了,陈禾也饿了,于是默默开始拿起勺子开始吃。 戈秋安更不敢相信,她只见过陈禾的照片,这辈子都忘不掉了,好像。 简直和死去的人复活一样。 戈秋安咬着唇,站到外面,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陈禾吃完小蛋糕,心安理得的等着路柯的服务,但是他没动静。 46.投喂 感谢支持正版  校园, 静谧, 风吹树叶婆娑, 沙沙的响, 清晨的曦阳,斜斜的透过玻璃,一片暖晖。 语文课,教室内背书声高高低低,喧哗的让人心安,教师坐到讲台上翻着绿皮的古汉词典, 时不时往下巡视一圈。 陈禾拿着书认真的背着,额前细小的碎发毛茸茸的正在晃动,高高的马尾发尾落到白皙的脖颈,黑白衬映, 莫名的吸引人。 路柯趴桌子上, 头上盖着本书, 视线从两人相并的桌子扫过,落到陈禾淡粉色的唇上。 陈禾的侧颜很干净, 不说话的时候偏冷,笑一下就很甜,睫毛很卷,琥珀色的眼睛总是很亮。 陈禾注意到路柯在看她,伸手把盖到路柯脸上的书拉下来挡住他的视线:“好好睡觉。” 路柯把书拿开, 往陈禾身边挪了点, 几乎和她靠到一起, 半垂的眼睛有点雾蒙蒙的,看起来很困:“睡不着。”他声音懒洋洋的,带着少年的清亮又有点低沉。 陈禾拿根笔,在自己不懂的地方,画了道黑线,写下注释:“我也没安神药啊。路柯,离我远点。”路柯的卷毛很软,他的脑袋凑过来,挨着她的胳膊,她穿的短袖,有点痒。 路柯不想动:“不嘛,我好困。” 陈禾把笔放下了,有些无耐:“你通宵了?” 路柯正对着陈禾,鼻尖都是淡淡的薄荷味,他耳朵动了动,鼻音有点重:“嗯。你把手给我牵牵,好不好?” 路柯皮肤很白,睫毛长长的,卷毛让他看起来有点乖,眼睛下面的一小片青黑就很显眼,惨兮兮的一大只。 陈禾有点心软,把手放桌子底下:“就一节课。” 路柯慢慢握住陈禾的右手,得寸进尺,又改成十指相扣,他笑着问陈禾:“你知道这是什么?” “咳咳,下面的搞小动作的不要太过分。”语文老师重重的咳嗽了两声,也没点名,继续低头看词典。 同学们骚动了下,一阵哄笑。 陈禾有点心虚,没跟路柯说话了,接着背书。 路柯就这么攥着陈禾的手睡着了,睡颜又乖又可怜的,小卷毛都没那么翘了。 下课铃声都没把路柯吵醒,陈禾试图把手抽出来,却发现路柯攥的更紧了,她抿了抿唇,没在动了。 路柯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看起来很累,陈禾算了算日子,下个星期就是期末考,她没地方住,是打算跟着年轻女老师去她家做家教的。 她倒没关系,就是路柯可能不太情愿,路柯有点黏她,她有点担心路柯会追过去。 路柯睡了两节课,他其实想多牵会儿,但怕陈禾胳膊会酸的难受。 陈禾上课是不怎么和路柯说话的,听课的时候,眼睛发亮,早自习晚自习风雨无阻,做完的卷子都是成沓的。 路柯知道陈禾很努力,也很辛苦,他也就没好意思继续疯了。 男人要自强不息,他路柯,可是有喜欢的人。 路柯把所有的计划好了,谈恋爱、结婚、生孩子,他想给陈禾最好的。 虽然陈禾到现在也没同意跟他谈恋爱。 时间过的飞快,一考试完,学生疯的没边,玩的好的同学,约好了网吧ktv浪一晚明天再回去。 司蕾郭冬提前两天就开始收拾行李,考试完跟陈禾说了声拜拜,就屁颠颠的扛着行李回家了。 一学期结束的时候,宿舍阿姨是允许外人进来帮学生搬东西的,毕竟高一结束就要换宿舍,东西得全带走。 陈禾的行李,年轻女老师跟宿舍阿姨打了声招呼,可以先放到教师宿舍,等开学分好宿舍再带过去。 路柯非常愿意当这个苦力,展示自己年轻力壮的身体,他扛陈禾的被子的时候,偷偷闻了闻,果然是淡淡的薄荷味,颇为猥琐,他也知道这点,耳朵尖通红。 陈禾最后看了眼扫的干干净净的宿舍:“下一届的小学妹知道司蕾留给她们的礼物会不会很开心?” 路柯也看了,一个漂亮的包装盒里装的有当红小生的明信片,一些可爱的皮筋发夹儿小首饰:“会吧。”小女生好像都挺喜欢这种东西的。 陈禾笑了笑,露出小虎牙小酒窝:“这还是我们一起逛街挑的。”她抬起手腕,白皙柔嫩的手腕出系着根红绳,上面有个金色小猪,“这也是。” 司蕾闹着要她们俩系,说是她们姐妹情深的见证,她倒无所谓,就是郭冬嫌麻烦,但也是被闹怕了,也系上了。 路柯当然也知道这个,并且耿耿于怀,他还没和陈禾用过情侣款,心里发酸:“这么丑的小东西,也就只有你们会戴。” 陈禾拨弄了下:“挺可爱的啊。” 路柯还拎着陈禾的包,居高临下的看着陈禾,不屑道:“丑。” 陈禾也不纠结这个,带着路柯下去,在宿舍阿姨那里登记交钥匙。 平常安静的校园里挤的都是车,人来人往,还好家长学生的素质都挺好,就是慢点,也没人着急。 教师宿舍楼跟学生住的地方,隔的还挺远,太阳热辣,路柯身上出的汗浸湿了白色衬衫,勾勒出劲瘦的腰肢,隐隐能看出他腹部排布紧致的腹肌。 路柯没在意这些,陈禾看见了,有那么一点点羞涩,还想伸手摸摸,这念头一闪而过,被她羞耻的强行按下去。 教师宿舍比学生宿舍大了许多,有独卫,床边还摆着一个长桌子,这是学校分配给年轻女老师的,年轻女老师是陈禾生物老师,家境优渥,在一高附近买了套单身公寓,来教学开的都是宝马。 路柯抹了把汗,笑的阳光灿烂:“要我帮忙收拾不?” 陈禾摇摇头:“我就放下东西,余老师说已经把我准备好房间了,只用带衣服过去就行。” 路柯特地去查了下,这年轻女老师,名叫余雁南,生到书香世家,就是给陈禾介绍的家教也是他们一个家族里面的,人都挺好,他也放心:“就你那衣服还带着呢?她应该也帮你准备好了。”就是可能担心陈禾会不好意思,没跟她说。 余家可不差这点钱,也热衷于帮助贫苦学生。 陈禾坐床边,把空调打开了,她也有点热:“余老师人很好。” 路柯坐陈禾旁边:“那我呢?” 陈禾推了推路柯:“热。”就是没推动。 路柯都不敢抱陈禾,想搂她的腰,亲亲她的脸,他怕陈禾把他踹出去:“哪热了?陈禾你怎么这么娇气。” 陈禾都习惯了:“好啦,你坐这儿吧。” 路柯满意的勾了勾唇角:“我这是怕你冷。” 陈禾跟余老师约好了下午两点在学校门口碰面,现在已经一点二十九了。 陈禾有点犹豫:“路柯,我要走了。” 路柯舍不得,一天见不到陈禾他都有点疯,两个月,六十天,一千四百四十个小时,路柯不想继续算了,他沉默了会儿,凝视着陈禾的眼睛:“能给我抱一下吗?” 路柯的眼睛很亮,里面的情绪很复杂,汹涌又压抑,陈禾有点狼狈的低下头:“好。”只是两个月,她觉得没什么,路柯大概会很难过。 路柯轻轻揽住了陈禾的腰,把下巴磕到陈禾肩上,陈禾真的很小一只,在他怀里显得很乖,路柯笑了笑,这小妮子其实最会气人了。 每天都惹他生气,气的要死,但他一点都不敢碰她,舍不得。 陈禾觉得自己被火炉包围了,少年朝气蓬勃,毛孔里舒发都是热气,她耳边是路柯毛茸茸的卷发,有点痒,路柯的呼吸更痒,湿润的热气,在她脖颈后面,陈禾不经常和人接触,和异性之间的拥抱都很少,但是这次罕见的没吭声。 路柯松开了陈禾,手指轻轻拨开陈禾眼前细碎的软毛:“以后常联系,可别忘了我。” 陈禾觉得这样的路柯异常的平静:“好啊。” 路柯又笑了:“小骗子,你都没我手机号。” 陈禾才想起来,慢吞吞的:“你手机号是什么?” 路柯左右环顾了下:“有纸笔吗?” 陈禾眨了眼,头顶呆毛晃悠两下:“要纸笔干嘛?” 路柯站起来去找纸笔,陈禾的东西都是他搬的,他还记得:“傻啊,给你写手机号。” 陈禾:“直接说就好了,我能记住的。” 路柯有点感动,终于不是他一头热了:“你真能记住?”他在陈禾心里果然还是有点地位的。 47.沙雕 感谢支持正版  已经三天了, 路柯蜷缩到车站的角落里, 陈禾还没来。 路柯不敢离开,他只知道陈禾在哪个县,不知道她具体住到哪里, 他怕他走了, 陈禾来了找不到他。 陈禾怎么可能嫁给别人, 路柯滴水未进, 唇瓣干燥的翘起一层干皮, 裂了许多细小的口子, 他紧盯着车站里来来往往的人。 等陈禾来了,他就带她离开,他早就计划好了, 去昆山, 四季温暖, 他连房子都买好了, 他前两年很努力的在赚钱,他有很多钱,他能带她去很多地方。 路柯脑子昏昏沉沉的, 眼睛却亮的如同太阳般炙热,他晃悠了下,他要去吃饭去洗澡, 换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去找陈禾。 不来也没有关系, 他去找她。 不喜欢他也没有关系, 只要在一起就好了……路柯打听了一路, 到陈禾叔叔家门口的时候,风尘仆仆的像个乞丐。 即使邋遢,也身高腿长五官俊美的乞丐,身上气势迫人:“陈禾在吗?”他知道这是陈禾的家人,勉强勾起一丝笑,却更加渗人。 陈禾她婶子下了一跳,哆哆嗦嗦的:”你是?” 路柯眼睛漆黑:“她男朋友。” 陈禾她婶子心虚:“陈禾她前两天闹着出门……就没回来。” 路柯狂喜,陈禾前两天出去了,肯定是去找他了,她愿意跟他走,可是她为什么没到,路柯动作很僵硬,肺部里的空气一点点被剥离,几乎窒息:“没回来是什么意思?” 在一个月内,她们家经历两门丧事,陈禾她婶子心眼再坏,都不可能想让陈禾死的,因为操劳,她脸上有些浮肿:“她死了,淹死的!捞上来的时候尸体都泡肿了,我没想要她死啊。” 路柯耳中炸开了一道轰鸣声,他嘶哑着嗓子:“我不相信……”他四肢僵硬,往屋内挤去,“她肯定在里面。” 肥胖的女人发出一声刺耳尖叫,情绪攀升到了顶点,竟然顾不得恐惧推了路柯一下,音调拔高:“这是我家!” 却没想到路柯直挺挺倒了下去。 女人捂着胸口,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腿软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跟了一路的保镖们显出了身形,把昏倒的路柯带了回去。 ******** 医院雪白的病床上,少年瘦的几乎脱形,胳膊上插着一根管子,正输着水。 孙驰不敢相信,这才三个月,路柯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站到一边,有些局促的喊了声:“路哥。” 躺到床上的人没有动静,漆黑的眼睛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孙驰很难受,他都知道了,求了很久,还是打感情牌才终于让路柯妈妈同意他们进来探望路柯。 马乘在孙驰后面默默站着,他无法要求路柯坚强,就像谁也不知道路柯有多痛。 卢易偷偷抹了把泪。 他们仨静静的站着,就当他们以为路柯不会搭理他们的时候,路柯说话了。 声音嘶哑的可怕:“你们说,如果我没有强求,她会不会就不会死。” 陈禾是在跟他私奔的路上淹死的,如果她不同意,就算她结婚了,她也还活着,她那么好,那个人肯定也喜欢她,她会有丈夫有孩子,会有或许不太完美但也幸福的一生。 可是她死了,也没有如果。 万般皆泡沫。 孙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沉重的问题,他蠕动了下嘴唇:“……你……”别太难过。 他说不出口。 路柯闭上眼,眼皮剧烈的抖动,在挣扎彷徨后悔,慢慢归于平和:“是我太弱了。”所以别人才这么轻易的为他做了决定。 马乘心一惊:“不是。” 路柯吃力的坐起来:“我会好起来的,你们别担心。” 他们仨更担心了。 ***** 十年后。 戈秋安有些痴迷的看着办公室正坐的男人,犀利俊美的眉眼,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条线,漆黑的眸子凉如月色,他似乎感到了有人偷窥,只是并不在意,继续批阅文件。 戈秋安咬了咬唇,整理了下着装,敲了下门:“路哥哥。” 路柯并不抬头,只是应了声:“进。” 戈秋安有些局促:“我妈妈想请你吃顿饭。”她喜欢路柯,从小就喜欢,就算是告白后被拒狼狈的逃到了国外那么多年,当她都以为自己忘记的时候,又见到路柯,心理防线瞬间崩塌,她还是喜欢路柯。 就算曾经那么狼狈,他拒绝过她又怎么样,路柯曾经爱过的人,不是已经死了么。 路柯:“我没空。” 戈秋安就知道结果,可她还是奢望,虽然毁于瞬间:“我知道了。”她一开始在国外还是能听到关于路柯的消息的,他喜欢上了一个人,就算被拒绝也在很努力的追。 她那个时候就想,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路柯,可同时还有点怯喜,路柯不会愿意追多久的吧,他明明最没有耐心了。 路柯追了一年,还为那个人跳过湖,后来他们就在一起了。 戈秋安心疼的要死,她哭的很久,又强迫自己忘记,再听见路柯的消息,就是那个人已经死了。 路柯很厉害,她这辈子都只能仰望……但是她不死心。 她想着,反正路柯喜欢的人已经死了,她陪着路柯,一年两年……他总有一天会被自己打动的。 路柯跟戈秋安并不熟,若不是看她业务能力还行,是不会让她在公司里留着的,他声音冷淡,狭长的眼尾扫过戈秋安:“你可以离开了。” 戈秋安犹豫了下,她其实希望过去的一切都不要再打扰路柯了,但是依然没敢瞒着路柯:“有个叫余雁南的人来公司,希望见您一面。” 路柯手里的笔一松,并不抬头:“让她进来。” 戈秋安眼里起一层雾,声音哽咽:“都过去这么久了,你都忘不了她么!余家现在惹一身腥,余雁南来能为的什么事?保下她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路柯似乎一点都没察觉戈秋安的失态,语气平静:“你逾矩了。” 戈秋安苦笑了下,低声道:“抱歉。”她说完就匆匆出去了。 办公室恢复了安静。 路柯眯着眼,思考着是否辞退戈秋安。 路家和戈家没什么关系,戈妈妈和路妈妈倒是玩的极好的一对闺蜜,就是戈秋安和路柯玩不到一块,也不怎么熟。 戈秋安能进路氏还是路妈妈拜托的。 路柯现在很少回家,对于路妈妈的拜托也没拒绝,反正只是安排个人进来而已,她一开始还是很规矩的,不过最近事多了起来。 余雁南是跟着秘书过来的,她神情有些憔悴,她来之前不确定路柯是否愿意见她,毕竟,那件事发生后,她就再也没见过路柯。 她也不确定路柯是否还记得她,过去太久了,她也只有偶尔在电视上看见路柯不苟言笑的样子,才想起来,当年的路柯,也只是少年而已。 他成长的太快了,余雁南有些欣慰,又感到物是人非。 余雁南进了办公室,有些局促,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路柯。 他以前是她的学生,现在是人人敬畏的贵人。 路柯倒是自然,余雁南苍老了许多,比起以前:“余老师。” 余雁南真没想到,路柯现在还能称她为老师,她低头,忍下了泪意:“嗯……过的好吗?” 路柯起身,给余雁南倒了杯茶:“挺好的。” 余雁南听见,心里有点堵,密密麻麻的窒息感,她捧着杯子,仿佛又看见了当年笑意清浅的少女,果真是造化弄人:“我来是为了家里的事……”余雁南有些难以启齿,她家里得罪了人,她父亲八十岁高龄被人污蔑猥琐女学生,女学生竟然又选择了自杀,还有她哥哥的博士论文被人污蔑说是剽窃同窗的成果,现在被人辞退在家,萎靡不振……现在的余家就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路柯知道这事,余家做事一向正直,因此得罪了不少人:“我知道了,您不用担心,再过几天就有结果了。”他已经查到是谁了,正在找证据。 余雁南完全不能掩饰震惊了:“你……”路柯肯帮忙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更可况路柯这样说,肯定早就已经调查了。 是什么能让路柯这样做? 余雁南想不到其他理由,她眼睛里浮现些泪花,连忙擦了擦:“谢谢。”知道了结果,她更难受了。 48.选a 感谢支持正版 路柯审视着桌子椅子, 觉得这家装修跟他有点犯冲, 两人桌不应该跟肯德基里面一样小小的么, 怎么这家隔这么远:“都成。” 陈禾不大相信路柯的都成:“那我点了?” 路柯拿一次性杯子倒了两杯白开水:“我又不挑食。” 陈禾卖奶茶有提成, 她这两天赚了两三百, 这次点菜非常有底气,两个小炒, 两碗面,不是她抠。 路柯和她一起吃拉面的时候,还嘲讽她浪费呢, 她怕点多吃不完。 但陈禾吃饭的时候,总觉得路柯在窥觑她的面, 她见两盘小炒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你是没吃饱吗?” 路柯矜持的点了点头,寻思着陈禾要是吃不完, 他就勉为其难的帮帮她, 浪费粮食是非常可耻的行为:“嗯。” 陈禾有点不好意思, 自己请客,客人还没吃饱,她拿纸巾擦了下嘴:“那再要一碗面?你想吃排骨砂锅还是酥肉的?鸭血粉丝也挺好吃。” “……”路柯,不,他一点都不想再点, “我不饿。” 陈禾已经准备叫老板了:“你别不好意思啊,想吃什么?” 路柯总不能说他想吃陈禾那碗, 显得多变态啊, 他有点别扭:“你再点一碗我也吃不完。” 陈禾真没想到路柯会这么节俭, 一时间有点愧疚,她以前也常去聚会,都没吃完过,路柯这么有钱还这么节省:“那你吃肉夹馍么?这个你应该吃的完。” 路柯想都没想:“我不想吃。” 陈禾试探着问:“那我给你挑点吧。”她还有半碗,吃完估计得抱着肚子出去。 路柯舒展开眉眼:“你又吃不完了?行,别勉强,你路哥在呢。” 陈禾把碗里的挑给路柯一大半。 路柯吃饱坐一边等陈禾:“等会儿去哪?” 陈禾喝口水,挑起一筷子面,慢慢吹:“回去看书。” 路柯就知道陈禾会这么说:“能不能有点追求?” 她今天忙的一天都没看了,这会儿吃过饭回去估计快八点了,再看会书就该睡觉了,这么想想的确没什么追求:“那我等会回去写卷子吧。” 路柯沉默了下:“有什么不一样?” 陈禾吃完了饭,叫老板结账:“更有追求了啊。” “……”路柯,他信她个鬼,不都是学习么,还分个高低贵贱?也不能这么糊弄他吧,“除了学习之外的事?你就不想做点别的。” “一共四十九。”老板是个谢顶大叔,人到中年,就是有点秃,见是陈禾付钱,笑眯眯的看着路柯,“小伙子,这可不行啊,你还得努力努力,哪有让女朋友付账的。”他早看见你,两小年轻坐一块儿亲亲密密的,女孩吃不完,男孩臭着脸还是把面吃了。 陈禾刚想说老板误会了,路柯抢先上前,抽出一张毛爷爷塞给老板:“不用找了。”说着,拉着陈禾出去了。 一边的老板娘走过来:“人家小年轻的情趣,你个老头子插什么嘴,你看那男孩子像缺钱的吗?” 老板摸着头憨憨的笑了声:“我哪知道。”他捏那张毛爷爷,“这咋弄?” 老板娘把钱收起来:“等俩人再过来吃饭的时候再说呗。” 老板收拾桌子:“还是老婆聪明。” 老板娘瞪了谢顶大叔一眼:“贫嘴。”说完,笑的挺甜蜜。 陈禾被路柯拽着出去了,有点遗憾:“说好我请你的。” 路柯没压住唇角:“没事儿,我不差钱。” 陈禾也知道路柯不缺钱,但是她看着快笑成傻子的路柯:“你怎么这么高兴?” 路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吗?” 陈禾往后退两步,继续看路柯:“有啊。” 路柯把脸绷起来:“这下呢?” 陈禾觉得这下正常了:“好了。” 俩人也没觉得不对劲,继续走。 陈禾算了算,她要欠路柯两顿饭了:“等有时间我再请你吧。” 路柯双手背后面,踢了下路边的小石子:“行啊。” 陈禾觉得路柯没什么架子,他们每次都去的小餐馆,路柯都没什么意见:“你比较喜欢什么啊?” 路柯喜欢的老多了,其实他嘴挺挑,家里的阿姨换了好几个才定下来,他低头看了看边上走路走的挺的陈禾:“拉面就挺好的。” 那家面是真好吃,陈禾认同的点了点头:“那我们明天去那吧。” 路柯抓住了重点,明天,他勾了勾唇角:“成啊。” 路柯真挺高兴,就连陈禾跟他告别说要回去写卷子都没生气,到家了才想起来看手机。 一打开qq,信息一个劲往外窜,标红的99+,路柯挑了挑眉,点开。 “路哥,你和陈禾被拍照片发到我们一高群里了,我把照片撤了,但是群里还是炸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路哥,你哪呢?” “路哥,路哥?” “路哥,完了,控制不住了。” 下面就是qq电话未接通了。 路柯也没放心上,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随手打仨字回过去。 “知道了。” 孙驰接到这么淡定的仨字,表情有点裂,他们三成立了个临时小组准备解决这件事,当事人就这么淡定? 操。 卢易到现在还没吃晚饭,可见他对这件事的重视:“就这么完了?” 马乘见路柯这么淡定,他也安心了:“路哥说没事儿,就肯定没事,慌什么?谁能整得了路哥。” 孙驰白了马乘一眼:“合着就我们俩慌啊。” 本来他们想去找路柯的,但是想到上次他们做了一百杯红茶,怂的没敢去,这次再过去,肯定不止一百杯了,打电话发信息都没通,要不是看一高群里说路柯还在奶茶店,差点以为路柯被绑架失联了。 马乘不和孙驰呛声:“你说的都对。” 孙驰听马乘敷衍:“你!” 卢易分开俩人:“行了,我们去吃饭吧。” 这下俩人没意见了,毕竟快八点了,也都饿了。 路柯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看见他小姨的未接电话,有点稀奇,毕竟,他小姨浪到没边,这是在哪个旮旯角里把他刨出来了,他回拨过去,那边立即就接通了:“有事?” 路柯走到冰箱前面,拿出来一袋酸奶咬开,脚底下踢踏着拖鞋,躺沙发上瘫着。 “没事能找你?”隔着电话线,路柯他小姨正做着美甲。 “诶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路柯打开电视,“有事快点说,我忙着呢。” “忙着打游戏还是飙车?”路柯他小姨这次也不是专门打电话怼路柯的,“得了,你爸不是说挂一科,停你一张卡吗?” “成绩出来了?” “你现在可能耐了,九科挂了八门。” “挂就挂了呗,过暑假我去找我妈。”路柯也没当回事,考完他就知道了,毕竟挣扎过,不后悔。 “还挂就挂了?我刚跟你妈说了,她说这次不管你了。” 路柯这才有点怀疑人生:“我是他们亲生的不?” 对面传过来一声调笑声,“这我哪知道。” “……”路柯,艹,“你打过来就是幸灾乐祸的?” “也不全是,你爸让我通知你一声,明天晚上去老宅吃饭。”说完,对面还笑了两声,“路小柯,加油。” 路柯仰躺到沙发上:“你就这么见死不救啊,义气呢?” “不踩你一脚就得了,行了,我要做美甲,拜拜。” 路柯的电话跟着嘟嘟两声。 路柯把手机扔到一边,拉过靠枕放脸上,良久:“艹。” 路柯他爹生他的时候都快四十了,按说,他家就他这么一个孩子,应该宠到不行,可他爹板着一张脸就没对路柯笑过。 路柯脾气也冲啊,爷俩的关系就不怎么样,平常见面就跟例行公事一样,上下属关系,路柯是下属,老是被训。 就这样,路柯也不待见回老宅了,还有点怂他爹。 路柯的爹妈是二婚,他妈心疼自家儿子亲爹不喜欢,是要星星不给月亮,说一就不二的,还有一大帮子人都宠着路柯,姥姥姥爷、爷爷奶奶、大姨三姑,应该说除了路柯他爹,其他人都宠着路柯。 路柯有点烦,明天回老宅吃个毛饭啊,路柯上面还有个哥的,不是亲哥,是他爹头婚的儿子,可惜死的早,他儿子死了后,他爹的老婆没多久也郁郁而终了。 要不然他爹妈也不会结婚,商业联姻。 路柯那个大哥,听说老优秀了,打小就学习好,有礼貌,长的也好,跟他一点都不一样。 49.初中 感谢支持正版  陈禾声音很小:“没有。”的确是她的错。 路柯看她缩着脑袋装鸵鸟, 审问她:“什么时候买的?” 陈禾手机是某牌最新款,没设密码,qq微信都有,他看着躺到列表里的好友,他们班一大半女生都在里面。 路河豚要疯了,他终于知道他们班女生为什么老是隔三差五就用同情怜爱的眼神看着他了:“你出息了啊?还瞒着我干了什么?”他用陈禾手机加自己好友, qq微信都设成置顶。 陈禾还有点委屈:“你也没问我啊。”她一般都不用手机, 除非玩消消乐,平常沉溺与学习, 压根没想起来这事。 路柯肺疼:“我还用问你?”这小妮子,真是欠打。 陈禾还是理亏, 老老实实的承认错误:“对不起, 我错了。” 路柯冷眼看着陈禾:“你不是很穷吗?” 陈禾一开始很穷, 后来她迈入了新世界的大门, 她大学学的设计,接一单就大几千了, 她就干起了老本行, 在网吧做成了第一笔生意,先交货后拿的钱:“奖学金。”她偷偷做设计挣补贴的事当然不能被认识她的人知道,高举人设大旗, 做一个让系统最放心的崽。 路柯恢复了理智:“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事?” 陈禾连忙摇了摇头:“没有了。” 路柯有点不相信,他正处在对陈禾极度不信任的状态:“没了?” 陈禾又看了看时间:“有的。” 路柯脸色稍缓:“什么?” 陈禾总觉得路河豚在爆炸的边缘:“我该走了。”她提醒道, “快两点了。” “……”路柯, 谁也别拦他, 他要打死她。 陈禾见路柯不说话:“路柯?” 路柯不想搭理她,黑着脸,走出门,脚步如风。 陈禾刚松了口气,路柯又拐回来,拎起她的包,俯视陈禾,脸臭臭的:“走吧。” 余雁南刚到教室宿舍楼下,想上去找陈禾,就看见路柯冷着脸提着陈禾的包大步走到前面,陈禾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在后面。 她挑眉,这情况不对啊,平常都是反着来的,不过还是打了声招呼:“这边儿。” 路柯站一边没说话,陈禾笑眯眯的说了声老师好。 余雁南挺怕热的,但是还是想逗路柯两句:“路同学,你是来帮陈禾搬东西的?” 路柯掀了掀眼皮,不情愿的嗯了声。 余雁南差点笑出来,只要学生自己没问题,不耽误成绩,她不是很反对学生谈恋爱:“把包放车里吧,我们就先走了。要不?送你一程。” 路柯把包放车里,放到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了两下,应该是孙驰过来接他了:“不用。” 陈禾察觉到路柯在看她,不好装死,她对路柯挥挥手:“再见。” 路柯动了动嘴唇:“再见。” 孙驰已经找到路柯了,宝马甩给他一脸汽车尾气,刚看着还有点凄惨,眼睛一眯就不一样了。 路柯把额头上的头发往上捋了捋,额头光洁饱满:“怎么过来了?” 孙驰愣了愣,路柯变脸的功夫是一绝,打死他都学不会的那种:“路哥,牛逼啊。” 路柯哼笑了声:“别扯那些有的没的,那老不死的把我卡停了,南边有块地,政府快开发了,先归到你名下。” 孙驰哆嗦了下:“南边哪啊,废了有七八十年了,不是说工业废料污染严重,没法住人……好的,路哥。没问题的路哥,都是小事。” 路柯这才收回目光,双手插口袋里,有点懒散:“走吧。” 马乘也赶过来了,狗腿给路柯开车门:“路哥,你先坐。” 路柯进去,靠背椅上,眼微磕:“打算去哪嗨啊。” 卢易才睡醒,脸上的红印还没下去:“赛车啊,sk8赛季不是要高潮了,我把零花钱都投进去了,这次亏了,我就得去外面讨饭了。”赌车,赢了茅房变别墅,输了跑车成三轮,可以倾家荡产,也可以一夜暴富。 孙驰刚把路柯说话在脑子过一遍,他钱有点不够,回去还得往他老姐借点,再破烂的地方,也是京城一块地,地方还不小:“就你这智商还玩这个,你上次输的底裤都没了,长不长记性。” 卢易蹭了蹭孙驰:“这不还有你,我们可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 孙驰毫不客气的推开了卢易的脑袋:“滚滚滚。” 马乘坐的副驾驶,他扭过头看路柯:“路哥,嫂子暑假要不要和我们一块玩?” 路柯思绪被打断,往窗外望了下:“她忙得很,哪有空搭理我。” 马乘闻出来了酸味:“嫂子都喜欢什么,投其所好?” 孙驰也跟着说:“我姐的包包口红买回来就是她的命根子,要不路哥您试试?” 卢易身边就一个女性,他妈:“我妈喜欢珠宝,家里都快塞不下了,客房都被改装成展览厅,还打我房间的主意。” 路柯不想自己添堵:“她就喜欢写卷子,我能再送她几套题?不懂就别瞎逼逼。” 他们仨的确都是单身狗,对视了眼都选择闭嘴。 司机技术很好,车子开的很稳,车内安静了会儿,卢易又开始说话:“路哥,您觉得哪个车队有点希望?” 卢易再问,孙驰他们俩也竖起了耳朵,赚点零花钱还是可以的。 路柯倒真的认真想了想:“后淦吧,里面有个人技术还行。” 卢易笑起来很讨喜:“谢谢路哥。”他这次就是买的这个,肯定稳了。 孙驰也玩赛车:“后淦?就一个能成事吧,里面还有几个拖后腿的,拉的起来吗?” 马乘都觉得孙驰傻:“你忘了后淦刚和盛世签了么?sk8赛季闹这么大,盛世能不搞点事捧后淦吗?” 孙驰:“这是也说不一定,后淦的实力够呛啊,能不能进决赛圈还有的一说呢。” 马乘把手里的英语六级词汇书装口袋里:“是不是傻?盛世挖人捧人一条龙,前段网上爆红的一主播不是也签盛世了。” 孙驰:“那主播技术菜的我都能吊打他,有什么用。” 马乘笑了下:“说你傻还真杠上了,那主播技术没那么菜,哪有那么欧的每次出故障都能化险为夷。”那个主播爆红就是挑战极限,必死的情况都能化身为锦鲤,不少人都在拜他。 孙驰看卢易也乐呵呵的看着他,觉得自己是车里面最傻的:“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马乘非常坦然:“盛世賊着呢,搞这么多小动作遮遮掩掩的。我本来也想不到后淦,路哥不是提了句,把这些串串就出来了。” 孙驰不想继续质疑自己的智商了,他看向卢易:“那你呢?” 卢易特老实:“蒙的。” 孙驰脸扭曲了一瞬:“操。”他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怀疑人生。 到地方了,气氛炒的很热,就是那主播一出来,引来了不少骂声,骂他不自量力,三流的菜鸡来专业的赛事,买了后淦赢的人脸都绿了,键盘拍的啪嗒响,脏话连篇,祖宗十八辈都喷出来了。 “三流菜鸡自取其辱” “这锦鲤莫非脑子有病” “后淦能赢我叫他爸爸” 一条条热搜被顶上去,热度被炒到最高,吃瓜的网民都沸腾了,在线观赛人数翻了几倍,也有一定的颜狗在舔屏。 孙驰看网上动静这么大,欣慰的笑了出来,绝对不能他一个人傻逼,然后他发表自己的理论,准备享受被人膜拜的感觉,又被喷成了傻逼。 孙驰快被气哭了,他脸嫩,标准的正太包子脸:“操,敢骂我!”他激情的拍打键盘,从一开始的我讲理我是好人骂人是不对的,到后来的语无伦次,在线对喷。 卢易在一边劝他:“得了,过几天他们就知道了。” 孙驰还没被骂过这么惨,都想雇人跟他一起喷:“他们那群傻逼竟然骂我蠢。” 蠢就蠢了,他认识的那么深刻,有必要一直提醒他吗!他要扛起来他八百米的大刀。 马乘瞥了他一眼:“你不觉得你这样的确很蠢么?” 孙驰:“……”是好蠢,可是好气哦。 路柯再跟陈禾聊天。 【你那边什么声音?】 路柯笑了笑,随手打了几个字。 【智障儿童激情拍键盘。】 陈禾躺到了余老师家客房里柔软的大床上,看见路柯回的信息,露出了小酒窝。 【他的手还好吗?】 路柯唇角翘了翘。 【手还好,可能心情不太美妙。】 孙驰正生着气,忽然打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那个王八蛋在背后议论我。”刚说完他就觉得背后有点凉,他笑的有点僵,“路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