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的聊天群》 1.01 林晏回所里销假的时候,正赶上所里忙的不可开交,一群老头老太太被几个身形单薄的同事隔开,束手束脚艰难的调解着。 林晏花了好几分钟才挤进去,还没踏上二楼的楼梯,就从拐角处露出一张脸来,看着她惊喜的叫了一声:“林晏你回来了?伤好全了?” 问她的是比她早来两年的小廖,看着年纪不大,实际上也是个老警察了,一边扯着胳膊把她拉进办公室,一边笑着说:“你来的正好,有群众报警求助,何处让我找人去一趟,我正愁大家都忙着没人陪我去呢,你回来的可真是时候。” 林晏也觉得回来的真是时候,养伤这段时间她在家里闲的都要长毛了,现下可算有事儿干了。 林晏赶紧答应了一声,同小廖一起往外走,随口问道:“今天所里怎么这么忙,还尽是些老头老太太,我好像还在里头看见几个面熟的,来过咱们所里吧。” 小廖道:“可不嘛,你养伤这段时间都成常客了,三天两头就得来一回,谁看见她们都觉得头疼。” “为啥事啊?”林晏问:“家庭纠纷?” 小廖嗤笑一声,“要是家庭纠纷就好了,这群老头老太太,成天为了一个场地闹来闹去,今天还动上手了,幸好受伤的老人平日里身体不错,又送医及时,不然这案子还不知道怎么解决呢。” 经小廖一说林晏也想起来了,她们辖区是有这么两拨人,在一个小区住,可又看彼此不顺眼,跳广场舞也跳不到一块儿去,偏偏那个小区能容纳这么多人跳广场舞的地方就这么一个,因此两拨人为了争这个场地没少发生纠纷,林晏养伤前也出过她们的警,难怪她看有些人眼熟呢。 不过紧接着林晏就觉得奇怪,她养伤之前虽然两拨人也偶有摩擦,但都是在打嘴仗的阶段,怎么忽然就动上手了,还三天两头就得来所里一回。 对于林晏的疑惑,小廖的解答是,“这不社区举办了一个什么大赛吗?两拨人都报了广场舞,平日里没比赛她们还能去别的小区蹭蹭场地,现在大家都是竞争对手了,就只能对着自家场地争个你死我活了。” 林晏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闲话了几句坐上车,林晏本来自告奉勇开车的,只是小廖顾忌她伤才好,到底没敢,硬是把她赶到副驾驶上,一边发动着车子,一边大致介绍了一下这次的出警。 小廖道:“报警求助的是泰和小区一位业主家的保姆,她由于早上出门急忘带钥匙了,叫了开锁公司,可老太太年纪大了又不是自己家,不太放心,所以叫咱们过去看着开锁。” 林晏上班三年多,稀奇古怪的事也碰着不少,因此倒也不觉得奇怪,只是高昂的兴致去了不少。 小廖跟她一起上班那么久,还是有几分了解她的,一看她表情就明白了,等红绿灯的功夫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怎么?失望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次立了个个人二等功,刑警队都问咱们刘局要了好几次人了,你还没做通你妈思想工作吗?” 提到这个林晏就沮丧的不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脾气,倔的跟头牛一样,我爸都说不通她,我又有什么办法,就片警这工作还是我高中死活争取来的,现在也是公安系统内的,我妈说我也算得偿所愿了。” 林晏妈妈脾气在她们内部是出了名的,林晏爸爸退休前都成了一局之长了说赶出家门就赶出家门,她们这些小片警又有什么办法,因此小廖对林晏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果断的转了话题。 泰和小区离她们所不算太远,哪怕这会儿是早高峰,两人花了二十来分钟也就到了。 两人找到报案人的时候,老太太正在跟开锁公司来的一个小伙拼命道歉。 “对不住啊小伙子,”老太太长的慈眉善目,脾气也温和,很是不好意思道:“都是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耽误你时间了,真是对不住,下回我一定记住,再也不给你添麻烦了。” 小伙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老太太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发脾气,就是郁闷道:“奶奶我们开锁公司都是在派出所里备过案的,真不会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而且我们单位就在祥平市场对面,您经常买菜应该见过啊。” “我见过我见过,”老太太说:“老大一个门面了,一出市场大门就能看见,要是我自己家我当然没什么害怕的,毕竟我一个老婆子,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这儿不是我自己家啊,又只住了一个年轻小姑娘,你说我能放心吗?” 这话都说了小伙子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在林晏和小廖的注视下准备开锁。 小伙子准备着工具,老太太又不好意思的对着林晏和小廖道歉,两人当然不敢受,开着执法仪一个劲儿的说自己是人民公仆应该的。 就在小伙子准备好了工具,三下五除二就把门打开了的时候,电梯门忽然开了,走出来一个年纪不大打扮时尚的漂亮姑娘,看见她们愣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这大概就是这个房子的业主了,林晏上前一步将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下,姑娘顿时皱起眉头,不满的看了那老太太一眼,“连钥匙你都能忘记,你说说你还能干什么事。” 这话说的真是不客气,老太太顿时难过的眼睛都红了,林晏看不下去道:“老太太年纪大了,忘记些事情在所难免的,忘带钥匙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咱们年轻人不也有忘带钥匙的时候吗?” 看那姑娘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明显没将林晏的话听进去,但好在没有再揪着不放,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门也开了你们赶紧走吧,我今天累了一天想好好休息。” 说着随手从包里抽出一张一百的塞给开锁的小伙子,抬脚就进了屋里,正准备关门,紧接着又听到了什么声音,转头看着老太太不高兴道:“你又开了水笼头没关?我说了多少回了,出门的时候要再三检查天然气和水电,你是真忘性大还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老太太急忙解释道:“我关了我关了,我真关了。” 姑娘明显不信,但也没再追究,而是换了拖鞋往没关水笼头的房间走。 开锁的小伙将门开了,钱也收了,她们这趟警就算出完了,林晏和小廖又叮嘱了那老太太几句,便按了电梯打算回去。 那开锁公司的小伙也把东西收拾了收拾跟着她们一起等着,眼瞅着电梯上到六楼就要到了,背后还没来得及关上的房子里却忽然传来一阵尖叫声。 那声音很是熟悉,林晏一听就听出来了,正是刚才进去的那位姑娘的。 这是出事了,林晏下意识的跟小廖对视了一眼,就急忙忙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两人根据声音一路冲进了卫生间,只见刚才那个姑娘软倒在地上,表情惊恐,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而在她面前的浴缸里,泡着一个男人,不,应该说是一具尸体,也不知道在浴缸里泡了多久,皮肤都发白有了细微褶皱。 林晏和小廖实在没想到只是出一趟普通的警竟然遇到了命案,一时心情复杂之极,连忙一个保护现场,一个通知了刑警队。 刑警队来的很快,林晏刚把那姑娘和老太□□抚的能正常说话了,人就到了。 最让林晏惊讶的是竟然看到了一个她如何都没想到的熟人。 “秦越?”林晏惊讶的看着发小,“你不是在北京吗?怎么回安南了?” 秦越好似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林晏,也惊讶了一瞬,说:“有点事情,所以调回来了。” 这会儿实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林晏问了两句,便说起这案子的情况。 这起案子虽是命案,林晏和小廖也是目击者,但具体说起过程那真是简单的不得了,加上他们了解的关于业主和死者的信息,告诉秦越的时候拢共也就花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约好等秦越下班后再聚,林晏就和小廖回所里去了。 在回所里的路上,小廖充分表达了对秦越的好奇,她道:“你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发小啊,简直就不像个警察,看着文质彬彬的,说他是个老师还差不多。” 秦越从外貌看的确不像个警察,衣服永远整齐干净,头发和胡须也永远打理的清清爽爽的,再加上和煦的笑容,温和的气质,的确像老师更多一点。 对于这一点林晏也好奇的很,毕竟做刑警的,加班几乎是常态,又常年面对各种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哪怕脾气再好的人进去也会一天一个样,可偏偏秦越就一点变化都没有,林晏认识他这么多年了,愣是没见过他哪怕一次失态或是邋遢狼狈的模样,有时候林晏真是怀疑,秦越到底是不是人。 2.02 回到所里销假,又帮着同事劝解差点在她们所里打起来的两拨广场舞爱好者,等林晏回到家的时候,天都黑透了。 林晏将车停好,掏出钥匙慢悠悠的上了楼,才爬到三楼拐角,住在四楼她家的门就开了。 她妈从门里探出个脑袋,脸上看表情很是高兴,林晏还想着她妈今天怎么这么客气,正准备打个招呼,就见她妈脸一下垮了下来,颇为失望的看着她道:“怎么是你回来了。” 林晏被看的莫名其妙,“不是我还能是谁?怎么我爸要回来了吗?” 她妈好似不甘心的又往她家对门看了一眼,才道:“你爸回来就回来,还值当我来迎接不成。” “那你在等谁?”林晏问。 她妈说:“这不是早上听你傅奶奶说秦越回来了吗?我听脚步声还以为是他呢。” 林晏哭笑不得:“咱娘俩住一起都二十几年了,你连我脚步声都听不出来?” 林母道:“以前是能听出来啊,可自打你受伤后脚步声就不对了,比以前重了,你这该不会是没休养好吧,我就说你一个姑娘家当什么警察,这下好了吧,被人在肺上捅了一刀,说是没后遗症,谁知道老了怎么样呢。” 林母说着说着又唠叨起来,林晏都听习惯了,揽着她妈进屋顺手带上门,一边换鞋一边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而且我是片儿警,又不是刑警,那天碰上纯属意外,以后肯定不会了。” “你以为你嘴是开过光的啊,”林母道:“说不会就不会,不过话说起来,秦越没联系过你吗?他是不是回来了。” 提到这个林晏就好奇,点点头道:“是回来了,我今天还见了他一面,听他说是有点事调回来了。” “调回来了?”林母不可置信道:“从北京调回安南?不能吧,他在北京不是干的好好的,才升到什么组长,怎么就突然调回来了。” “那我哪儿知道,”林晏道:“他说是有事,那可能真是有事吧,我们约了晚点聊聊,看他几点回家,要是回来早我就去对门问问他。” “是得好好问问,”林母揪着葱叶子,颇有些忧心忡忡,“这孩子别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吧,他好歹也是我和你爸看着长大的,要是真遇到事儿,那得帮忙。” 她妈退休前就这么一副热心肠,退休后更热衷了,林晏答应了一声,打着哈欠回卧室换了一身家居服,搬了个小板凳坐厨房帮她妈扒蒜。 林母把那葱切好,这会儿正切着肉,一边切一边说:“秦越今年快三十了吧。” 秦越比林晏大三岁,一直住林晏家对门,秦父去世前她几乎每年都会帮秦越过生日,对他的年纪再清楚不过,闻言回道:“还没到三十,不过差不多了,过完年没几个月就是他三十岁生日了。” 林母哦了一声,忽的说:“日子过的真快,秦越都二十九了,那你也二十六了,想没想过找啥样的?要我说秦越就不错,长的好,脾气也好,又能干,还是我和你爸看着从小长大知根知底的,就是可惜是个刑警,要是个片儿警我也就同意了,可惜是个刑警。” 林母说着还可惜的直摇头,听的林晏哭笑不得,好似他们已经在一起了被她棒打鸳鸯一般。 林晏忍不住道:“妈你也想太多了,我跟秦越从小一起长大,就跟亲兄妹似的,别说我觉得不合适,指不定秦越也看不上我呢,你可没瞧见我上公安大学那会儿每年去瞧他,多少漂亮姑娘盯着他瞧,要我说他估计早就有对象了,不然妈给他介绍过多少个,也没见他答应啊。” “那可不一定,”林母道:“有的男人啊,看着老实其实花心,有的看着花心其实是个痴情种,我看秦越就是后面这一种,指不定心里有着什么人呢。” 林晏也这么觉得,毕竟秦越今年都二十九了,一个二十九的男人没谈过恋爱心里没住个人可能吗? 也许是林母点燃了林晏的八卦之心,让她瞬间想起点什么,就在她准备和她妈再好好唠唠的时候,她妈忽的嘘了一声,像是做贼一般侧着头听了一会儿,而后在林晏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的几个大跨步走到门口,砰的一声将门打开了。 林晏正坐在她的小板凳上懵逼着,就听她妈和蔼的道:“秦越回来了?我前面听你傅奶奶说早上瞧见你了,我还心想她别是看花眼了,没想到你还真回来了,没吃饭呢吧,要不在阿姨家对付一口?” 林母话音落下,紧接着就是秦越永远温和的声音:“是回来了,昨天晚上到的,因为回来的太晚就没打扰阿姨,我晚饭吃过了,跟同事一起吃的,不麻烦阿姨了。” “嗨你这孩子,”林母笑呵呵道:“跟阿姨客气什么,阿姨从小看着你长大,看你就跟看自家孩子似的,可千万别跟阿姨客气,不过你这晚饭吃过了,家里收拾好了吗?听你说昨晚回来的晚,还没来得及收拾呢吧,那我让林晏帮你。” 说着喊了林晏一声:“赶紧别坐着了,快去对门给秦越帮忙去,刚好忙完回来吃饭,听见没有。” 林晏就坐在她的小板凳上眼睁睁看着她妈给她安排好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只得答应了一声,换了双鞋跟着秦越进了对面的门。 秦越果然是才回来,不大的房子里还保持着许久没住人的样子,家具和地面满是灰尘。 林晏原打算从秦越家随便找块抹布干活,没想到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只得回自己家拿上收拾房子的工具,一边挽着袖子帮他擦着家具,一边努力的想要完成林母交给她的重任。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林晏问,“不是在北京干的好好的吗?不是才升了一级,怎么就调回来了?” 秦越带着浅笑看着林晏,只是那眼神却深不见底,温声道:“在北京遇到点事,不想待下去了,就干脆回了安南,再说干刑警在哪里不是干?只要让我接着在刑警队,就算再偏僻的地方我也愿意去。” 话是这么说,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虽说是做警察,可北京的刑警能和安南的刑警一样吗?不说其他的,光是听这地名儿就觉得北京的更可靠专业。 林晏知道秦越肯定有什么瞒着她的,可她们到底是发小,又不是亲兄妹,林晏也不好问的深了,就道:“回来也好,不过若真是遇上什么事儿别闷在心里,虽说我一小片儿警帮不上你什么忙,可还有我爸妈呢,她们从小看着你长大,拿你当亲儿子一样的,无论什么事儿肯定都不会看着不管的。” 林晏说完秦越久久没有出声,就在她觉得是不是自己说的太过了的时候,秦越忽的低低的嗯了一声,说:“我知道,不会瞒着你们的。” 给秦越收拾完家又吃完饭,等林晏洗完澡出来已经快十二点了,她一直都是早睡早起的作息,到这会儿已经困的不得了了,勉强吹完头发往床上一躺就打算睡觉,谁知才闭上眼睛,她的手机忽的跟抽疯一样拼命响了起来。 一开始林晏不打算理会,毕竟又不是电话也不是微信,可那声音响个没完,她只得抓狂的喊了一声,抓过手机打开想看看是哪个人丧心病狂这么晚在企鹅上疯狂敲她。 她打开一看,果然又是那个奇怪的群,跟刷屏似的疯狂闪着消息。 林晏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加了这么个群,白天安静的像是大家都不在线,一到晚上就跟大家都是大夜班实在无聊一样开始刷各种消息。 最奇怪的是,这个群既没有退群功能,也无法取消声音提示,群名和群成员头像也像是灵异爱好者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林晏打开群照旧研究了一番如何退群,确定跟以前一样无法退群后,愤恨的打算找群管理质问这群到底怎么个意思,莫名其妙被加进来还无法退出,不带这么霸道的吧。 大概是林晏实在太气愤,她点群管理头像时竟不小心点到了自己,一开始她也没在意,打算关掉重新点开,可在她看清楚自己的头像简介以及在这个群的昵称后,整个人就僵住了。 只见她的企鹅资料上赫然写着:姓名:林晏,性别:女,生于1992年2月16日,卒于2018年3月5日,享年26岁,死因:内脏破裂导致失血过多。 而她的头像也不是她自己设置的卡通q版头像,而是一张她倒在血泊中紧闭着双眼的照片,那场景林晏很熟悉,不正是她半年前追捕通缉犯与之搏斗时被一刀捅进肺部导致重伤的场景吗? 还有那个昵称,也不是她自己设置的昵称,而是什么安南片区临时负责人。 片区的意思她懂,跟辖区差不多,可安南片区什意思?她们市虽不是什么一线大城市,可也是常住人口超过五百万的三线城市,这么大一片地,怎么着也不能算是个片区吧。 这个群到底什么毛病,知道她现实中的详细信息就算了,为何企鹅的详细资料里会填那么些东西,什么生于几几年卒于几几年享年多少岁,意思她受伤那天她就死了吗?那她现在是什么东西?难道不是人? 3.03 林晏脑子里乱七八糟闪过许多念头,过了一会儿才渐渐冷静下来,她又关掉企鹅资料界面重新打开了几次,见那上面的内容一直没有变化,尝试了一下也不能自主修改后就放弃了,转而开始看群里其他人的企鹅资料。 果然不出她所料,其他人的资料也跟她大同小异,上面并没有常见的一些内容,而都是跟她一样刻板的如同墓碑上雕刻的生平简介一类的东西。 说实话,林晏虽然惊讶,但并没有害怕恐惧一类的情绪,毕竟她是个警察,从小接受的都是科学的唯物主义价值观,对灵异这类事情听说过,却并不太相信,甚至带着些恼怒,打算着明天一早一定让所里最懂电脑的小徐查查,而后再看是不是要报到网警处,至于是刑拘还是给建这个群的人上反洗脑政治课,那就是网警的事了。 抱着这种搜集证据一般的心情,林晏开始看这个群的聊天信息。 这会儿正是这个群最活跃的时候,她不过看个资料的功夫,聊天信息就又刷了一大堆,她也就懒得去翻聊天记录,而是就这么看了起来。 [蔡扬]:今天群里又进新人了吧。 [蔡扬]:几个?怎么死的? [朱露]:六个吧还是七个。 [朱露]:除了一个他杀,其他都是病死的。 [田晓晓]:那今天人够少的。 [田晓晓]:平常怎么着也得十好几个吧。 [田晓晓]:毕竟常住人口超过五百万的城市呢。 [蔡扬]:@樊允航说说吧,怎么死的。 [朱露]:看他头像好像是浴缸里淹死的。 [陆轩]:浴缸里淹死? [陆轩]:这个死法真别致。 [陆轩]:凶手应该跟他有仇吧。 一开始林晏看这些信息并没有当回事,满心想着这群灵异爱好者演的还挺认真,可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起来,那个被艾特的人名,怎么看着这么熟悉,不是白天她出警时遇到的那起命案里的死者吗? 这个群消息也太灵通了点吧……此时此刻林晏已经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她没有深想,而是接着看了下去。 [樊允航]:别提了。 [樊允航]:我也没想到啊。 [樊允航]:我不过是跟平常一样去趟情人家。 [樊允航]:想的休息一会儿再去公司处理业务。 [樊允航]:谁他妈知道保姆倒的水里是带着安眠药的。 [田晓晓]:安眠药? [蔡扬]:哈哈哈哈哈,安眠药。 [蔡扬]:你怕不是想笑死我。 [蔡扬]:普通的白水和加了安眠药的白水能一样吗? [蔡扬]:你竟然没看出来? [樊允航]:…… [樊允航]:要是搁平常我肯定看出来了啊。 [樊允航]:可最近公司不是出了些事情。 [樊允航]:我没注意嘛。 [樊允航]:再说谁能想到在我情人家干了好几年的保姆会想杀我。 [陆轩]:这个没注意用的好。 [陆轩]:充分展示了你的智商。 接下去的聊天信息林晏没有再看,而是点开了自称樊允航的网友的企鹅资料。 只见上面写着:姓名:樊允航,性别:男,生于1972年9月17日,卒于2018年9月6日,享年47岁,死因:溺水导致窒息死亡。 若是前面林晏没当回事,那这会儿她就有些头皮发麻,原因无它,而是这资料上虽然只是短短几句,但与她知道的信息相对比,完全是正确的, 最让她感觉毛骨悚然的是,从这起案子被发现直到现在只过去了不到12个小时,目击者除了她和小廖也就寥寥几人,而且这种刑事案件刑警队接手后肯定要执行保密制度的,这个群是如何知道的相关信息,难不成是剩下仅有的三名目击者透露的? 这个想法只在林晏脑子里出现了一瞬就被她否决了,毕竟连她现在都还不知道死者的确切死因,其他人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这个群真是越来越是奇怪了,林晏关掉企鹅资料页面,打算再看看群里的聊天消息,谁知她卧室的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她妈站在门口不高兴的看着她道:“还不睡?身体还想不想要了,伤才好几天你就这么折腾,我看你是不想当警察了。” 林晏不怕她爸,就怕她妈,登时像做错事被人抓住了一般缩了缩脖子,火速从后台关掉企鹅应用然后将手机扔到一边,讨好的冲她妈笑笑,“睡睡,现在就睡。”说着就一闭眼睛。 林母又哼了声,不满的叮嘱了两句,而后才给她关上门离开。 由于这个奇怪的梦,林晏一晚上都没睡安稳,早上闹钟响了起来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依稀记得自己似乎做了什么匪夷所思的梦,但仔细想想又想不起来。 索性洗了把脸人就清醒了,林晏一边打开企鹅应用,一边在餐桌前坐下,想趁着吃早餐的时间再把昨天那个群研究研究。 她夹了个她妈自己蒸的包子才塞进嘴里,就见她妈又跟昨天一样竖了竖耳朵,而后听见什么声音似的腾地一声站起来,快走两步到门边一把拉开门,对着门外的人和蔼亲切的道:“小秦这么早就出门了啊,吃早饭了吗?” 鉴于昨天的经验,林晏这回倒没惊讶,听着秦越道:“早啊阿姨,要赶地铁,所以出门早,早饭没吃呢,打算一会儿下了地铁随便买点吃。” 一听秦越这话,林晏默默的进厨房新拿了一副碗筷,出来后果然看到她妈一边把秦越往屋里拽,一边道:“那怎么行,都说早上吃好中午吃饱晚上吃少,你们刑警队的工作那么忙,早饭怎么能凑合呢,来来来,在阿姨家吃点。” 秦越一个大男人,硬是被她妈拉的踉跄了一下,无奈道:“真不用了阿姨,一会儿下地铁我自己买点就行了,这才换新单位不好刚一去就迟到。” 不得不说秦越果然不愧是她妈看着长大的,对她妈的了解简直比的上林晏自己了。 这话一说,她妈就迟疑了起来,只是拽着秦越的手不肯放,思考了一会儿,一挥手说:“这又不是啥大事,一会儿让林晏送你不就完了吗?来来来,快吃早饭。” 说着一把把秦越按到凳子上坐下,秦越还在挣扎,道:“这不太好吧阿姨,我单位比林晏单位远,哪能让林晏先送我再上班,这不太方便。” 这倒也是,林母又迟疑了一会儿,但对她来说永远办法比难处多,想了想道:“那也好办,你开着林晏的车把她送到单位自己再去不就行了吗?至于晚上,你要是方便就接接她,不方便就让她自己坐车回来,反正她一个片儿警,也不怎么加班。” 话说到这份儿上,秦越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对着林晏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拿起筷子开始吃早饭。 因为秦越的突然加入,林晏也不好当着客人的面玩手机,只得放到一旁,一边吃一边跟他瞎聊。 林晏道:“你车呢?我记得你在北京不是买车了吗?难道卖了?” 秦越吃着东西,吐字还能十分清晰,道:“是卖了,打算回来了再买,没想到一回来就遇上了案子,只能这起案子结案了再去买了。” 是挺寸的,半夜才回来,大清早就有案子了,不过说到案子,倒让林晏想起昨天那个群来,犹豫了一瞬,还是忍不住道:“昨天那个案子,尸检结果出来了吗?死亡原因是什么?” 秦越显然没想到林晏会问这么个问题,惊讶了片刻,看了她一眼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说实话林晏也不想问,毕竟她也知道刑警队的保密条例,只是昨天那个群太奇怪太诡异了,她不查清楚不放心。 林晏假装随意道:“我这不是第一次遇到命案好奇嘛,再说我昨天也是目击者,就是问问死亡原因,你放心我不问其他的,也不外传。” 饶是林晏再三保证,秦越也考虑了好一会儿,才勉为其难的吐出两个字,“溺亡。”而后就什么都不肯再说了。 虽是只有两个字,但对林晏来说足够了,她心里一惊,想着那个群越来越邪门了,昨天她看到那个资料的时候离刑警队接手也就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尸检还没结束呢,那个资料上就已经有死亡原因了,最离奇的是竟然是对的。 林晏还犹豫了一下是否要将那个群的事情告诉秦越,但想来想去还是放弃了,打算等她调查清楚,再告诉秦越。 吃完饭秦越果然听她妈的话将她送到她们所,然后又自己去上班,对此秦越很是不好意思,再三跟林晏道歉,又再三保证一定会接林晏上下班,这才火烧屁股一样开着她的车跑了。 秦越刚走,林晏后脚就碰到了小廖,看着她露出微妙的笑容,八卦道:“不说是发小吗?我怎么不知道发小还要负责接送上下班啊,老实说,他是不是你对象。” 4.04 自从她跟秦越长大后,林晏已经被这样问无数回了,因此也没什么反应,打了个哈欠道:“什么对象,他就是我发小,只不过调职后在北京的车卖了,回来后还没来得及去买就又有了案子,他一个在刑警队的没车不方便,我就把我的车给他开了,他有空顺道接送我而已。” 听到两人不是在谈恋爱,小廖颇为失望的哦了一声,道:“他在北京待的好好的,怎么就调回来了,在北京天子脚下不比在我们这儿好,这是有多想不开。” “有事吧,”林晏对这个事情不想多谈,敷衍了一句,转而问起其他的,“今天小徐上班吗?” 小廖道:“上啊,最近辖区里事儿多,尤其是幸福小区跳广场舞的那两群老人,时不时就要来咱们所里一趟,何处说了,那个社区举办的什么大赛结束前,谁也不许请假调休,所以最近每天咱们所里的人都齐着呢。” 那就行,林晏放心了,那她就可以抽空找小徐好好的查一查那个群。 到所里打完考勤开完例会,林晏就直奔小徐而去,小徐是去年刚考进来的,大学学的计算机专业,是她们所里电脑玩的最溜的人没有之一。 林晏过去的时候这小子正偷摸的用手机玩着什么游戏,看到林晏吓了一跳,又支着脑袋往何处办公室看了一眼,见没动静,这才回过头怨念的看着她:“林姐你怎么走路没声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何处来了。” “你这小子,”林晏哭笑不得,“知道何处抓的紧,你还上班时间玩游戏,这不找骂吗?” 小徐干脆退了游戏,搬了把椅子让林晏坐他旁边,抱怨道:“林姐,你这段时间不在你是不知道,自从那个社区要办什么大赛,咱们所里就没一天消停的,你等着吧,一会儿那群老头老太太准来,还有幸福小区二期的那个上初中的小姑娘,指不定一会儿她家又报警说她离家出走了,这阵子我光找那小姑娘都找了四五回了,腿都要给我跑断了。” 看来她不在这阵子这小子没少忙活,本来挺阳光一小伙,这会儿愁眉苦脸的脸都要皱在一起了。 林晏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也就这段时间,等那个大赛结束了就好了,至于这小姑娘,你先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说到那小姑娘,小徐不愁眉苦脸,改唉声叹气了,道:“还不是望子成龙呗,那小姑娘我见过,长的挺漂亮一小姑娘,要说笨那也不笨,可要说聪明也就是普通人水平,到不了天才那一步,可在她妈看来就是这小姑娘不好好努力,没有发挥她的聪明才智,所以导致学习成绩不是太拔尖。” “平常还好,”小徐道:“她妈顶多叨叨她骂几句,可一到考试那就不行了,她妈脾气爆,说着说着就要动起手来,那小姑娘前面还忍着,现在不是到青春期了吗?她妈一打她她就跑,还不回家,弄的她妈没办法报警找我们把她找回来。” 小徐说着又叹气一声,“这不她们学校开学了吗?她们学校有个毛病,一开学就要考试,看你是不是放假时候疯玩没有复习,我刚好有个同学在她们学校当老师,我打听过了,她们考试成绩就这几天发下来,我估摸着那小姑娘又要离家出走了。” 难怪小徐一脸生无可恋的,这种事情她们能做的也就是劝劝那位母亲,在小姑娘离家出走后赶紧帮着找回来,至于其他的,能做的很有限。 毕竟现在教育普及了,警察在人民群众心里也不是什么神圣职业,搁以前她们说话还有点用,可现在她们要是稍不注意说话说重了还要遭投诉呢,更何况她母亲一看就不是听劝的人,只怕劝的话小徐没少说,只不过人家当耳旁风而已。 林晏听着也想叹气了,但到底来所里比小徐早两年,愣是忍住了,拍着他道:“没事儿,像这家特殊家庭,咱们以后有空多去两趟,这劝的多了总能听进去几句,再说打孩子失手打死了这种悲剧还发生的少吗?那小姑娘母亲看着也不像不讲道理的人,多劝劝总归有用的。” 话是这样,可到底那小姑娘母亲能不能听进去,林晏还真心里没底。 安慰了小徐一通,林晏总算掏出手机点开那个群让小徐帮她查查,一个晚上过去,那群的聊天记录多的都要炸了,林晏点开群卡了十几秒才顺畅起来。 林晏点着那个群说:“小徐你帮我查查这个群,看能不能查出这个群……” 林晏话才说一半,就见小徐看了她手机一眼,又迷茫的看着她道:“林姐,什么群啊,这不是你桌面吗?你没事儿戳你桌面干什么,我承认你桌面是挺好看的,不然我也设一个?” 林晏:“……………………” 林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看不见?” 小徐更莫名其妙了,“看不见?看不见什么?你这桌面吗?我能看见啊。” 看着小徐茫然不像撒谎的脸,林晏终于确定他看不到那个群,她顾不上解释什么,拍拍他的肩随便敷衍了一句,又跑去抓着小廖问,一连问了四五个人,林晏终于相信这个群只有她能看见,别人都看不见。 一直没往灵异方向想的林晏不得不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群的诡异来。 这会儿所里没什么人,只有几个来补办身份证的,她也不是户籍科,所以没什么需要她忙的,便干脆回到她位置上坐下,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那个群的诡异之处,而后点开群看起了聊天记录。 林晏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她们怎么聊的,这聊天消息也太多了点,她不可能从头看到尾,便随便往上面划了划开始看。 [陆轩]:@樊允航想要报仇啊,好办。 [陆轩]:你找群管理,谁都行。 [陆轩]:话说你们知道不? [陆轩]:咱们市里好像来了一个高人。 [田晓晓]:高人?什么高人? [蔡扬]:你听他瞎扯淡,现在都社会主义了。 [蔡扬]:发扬什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哪儿来什么高人。 [蔡扬]:还有那个樊允航,你别听他的。 [蔡扬]:群管理忙着呢,几个管理负责整个安南市。 [蔡扬]:你戳他们也不会理。 [蔡扬]:不过你可以找那个新来的。 [蔡扬]:一般新来的都比较好说话,你可以试试。 [朱露]:算了吧。 [朱露]:虽然是新来的,但也不知道做人或者做鬼多少年了。 [朱露]:估计好说话的可能性太小了。 [朱露]:万一惹恼了人家给你穿小鞋呢。 [朱露]:当人的时候穿小鞋顶多被迫辞职。 [朱露]:可当鬼穿小鞋那就有的受了。 [樊允航]:………… [樊允航]:那算了,我还是指望那个高人吧。 [樊允航]:@陆轩那个高人什么来路? [陆轩]:听说天生阴阳眼啊,你说牛不牛。 [陆轩]:我当鬼有大半年了,从来没见过有人有阴阳眼的。 [陆轩]:弄的我都心痒痒想找他帮帮忙。 [付镜友]:艹阴阳眼,人在哪儿? [蒋磊]:对对对,人在哪儿? [黄尧]:快说。 [朱露]:……哈哈哈哈,这是都炸出来了啊。 林晏随便上划了两下,聊天信息并不太多,没一会儿就看完了。 虽说聊天信息不多,可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却不小,什么新来的管理新来的天生阴阳眼的,天生阴阳眼说谁林晏不知道,可那个新来的管理,说的是她吧。 为什么樊允航想要报仇那个陆轩说找她,难不成她这个群管理还有什么权限不成? 林晏越想越头大,冥思苦想的时候看着那些群昵称,不知怎么灵机一动,打开她们警用系统开始查查这几个人名。 林晏第一个查的就是这个陆轩,随着她输入这两个字回车,系统上很快就显示出数条档案来。 她们安南市虽说不大,但重名的也有,不过索性不多,根据刚才群聊透露出来的信息,林晏筛选了一下,她原以为她查不到什么,谁知她这样筛选了,还真有一条符合。 忽略过姓名籍贯身份证号性别等资料,林晏紧盯着最后一条,只见上面写着:于2018年1月17日下午17:56分在昌平路口车祸身亡,确认死亡。 林晏:…………………… 有那么一瞬间,林晏脑子都是木的,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只是心血来潮居然会查到这样的信息。 她很是思维混乱的脑子呆滞了几秒,而后跟疯了一样,快速的又将群里其他几人的姓名逐一输入系统,查找筛选。 果然,其他几人一样,虽死因不同,但都是已死亡,林晏甚至想过是不是她们系统出问题了,不过只念头只出现了一秒就被她否定了。 毕竟这可是警用系统,关系着全国十数亿人民群众的相关资料,绝对不可能出错的。 也就是说,群里这些人,的的确确已经死了,这个群也不是什么灵异者爱好呢,那她呢?她是怎么回事? 5.05 她是已经死了?还是活着? 林晏有那么一瞬间对自己人类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但仅仅是一瞬,就又可笑的自我否决了,毕竟她现在能跑能跳,能吃能睡,养伤这小半年体重还上涨了几公斤,除了她妈说她脚步声比以前重了,没有其他区别,至于说脚步声重了,她现在胖了,脚步声能不重吗? 但为什么她没死反而被拉进了群里,林晏思考了半天,想出一个勉强可以解释的理由。 她记得她妈说过她被送到医院时心跳已经停了,虽然抢救了过来手术也很成功,但一直没脱离危险,被推进icu躺了一个多礼拜才苏醒过来。 她想着是不是那时候她濒临死亡,被误拉进这个群里了,至于为什么会给她安了一个安南片区临时负责人的名头,这个林晏暂时没想到,打算私底下戳群管理问问,看是不是弄错了。 勉强把整件事梳理出个前因后果,林晏松了一口气,鉴于她小时候的一些经历,虽然对这个诡异的群有些震惊,但接受的却很快,她甚至开始思考,在被群管理发现她是个人类而不是鬼踢出群之前,能利用这个群做什么。 就在她发散思维,越想越远时,突然一阵惊恐的尖叫和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林晏抬起头,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女性一边大喊着警察救命,一边慌慌张张的撞开她们所的门扑了进来。 若不是离门口最近的小廖一个箭步走过去扶了她一把,林晏很怀疑她是不是会被自己绊倒。 女人的叫声很凄厉,神情也很惶恐,吸引了大厅里所有人的注意力,小廖搀扶着她走到一间办公室在椅子上坐下,林晏极有眼力的去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也不知道年轻女人经历了什么,整个人怕的瑟瑟发抖,坐在椅子上恨不得蜷缩成一团,捧着林晏递给她的一次性纸杯哆哆嗦嗦半天才道:“有人……有人跟踪我,还闯进我家里,我家里的东西都被他砸了。” 不止跟踪还私闯民宅,这个犯案的人胆子不小啊,难怪年轻女人吓成这样。 小廖坐在她身边,安抚的拍着她的背,给林晏使了个眼色,声音和缓的对着年轻女人道:“别怕,你现在在派出所,不会有危险了,那个人再也不能伤害你,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大约是派出所三个字给了女人一点安全感,女人冷静了一点,但声音还是有点颤抖,说:“我叫范静舒。” 小廖道:“好的,静舒,你现在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有人跟踪你的?你见过那个人吗?你认不认识他?” 提到被人跟踪,范静舒又露出惊恐的神色,手指一用力险些将杯子里的水捏洒了,发着抖道:“我……我只是感觉到有人跟踪我,可我……可我回头一直没看见人,我一开始没当回事,直到今天我出去晨跑,又买了早餐回去,然后发现我家被砸了。” 范静舒想起那个场景还心有余悸,整个人又缩了缩,道:“家里一片狼藉,电视茶几电脑什么都砸了,就连我放进柜子里的平板电脑也没能幸免。” “那有丢什么东西吗?”小廖问。 范静舒仔细想了想,摇摇头:“我当时太害怕了,没仔细看,不过我首饰不多,家里平常也不放现金,就算要偷也偷不到什么东西。” 那就不是为财,而是寻仇了,小廖和林晏顿时皱起眉头,小廖又问:“那你记不记得你平时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是最近有没有跟人发生争执和口角。” 这回范静舒考虑都没考虑,直接摇头道:“没有,我的人际关系很简单,每天就是上班回家两点一线,除了每周末会跟男朋友一起吃饭看电影外,其他时间基本都在家里,我朋友不多,同事之间也没什么利益冲突,我在我们单位工作了四年多,从没和哪个同事红过脸。” 那这就奇怪了,林晏想了想,道:“那你男朋友呢?你男朋友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最近跟人发生过争执。” “他?没有……吧,”范静舒不确定道:“他脾气很好的,对谁都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而且在邻里之间人缘也挺好,我去过他们家几次,每次碰到小区里的人都会和他打招呼,不过我跟他是相亲认识的,在一起也没多久,他工作上有没有得罪人,我就不清楚了,他也不大爱跟我说工作上的事情。” 那就有可能是他男朋友引起的,林晏和小廖对视了一眼,详细询问了她男朋友的相关信息,而后登记立案,打算陪她回家一趟看看。 这次依旧是小廖和她搭档,范静舒家离她们所不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这是一个老小区,面积不大,看着也有些陈旧,但绿化做的不错,这个时间天气也不是很热,能看见小区的院子里有女人带着很小的小孩和老人在外面活动。 几人一边往里走,范静舒一边介绍道:“这是我妈留给我的房子,我以前不住这儿,后来我妈去世,这儿的房子也离我单位更近,我就搬过来了。” “那你搬过来多久了?”林晏问,“既然离你单位更近,那你怎么以前不在这儿住?” 范静舒此时比刚才冷静多了,虽还有点害怕,但至少人不哆嗦了,道:“我搬过来一年多了吧,一开始我也在这儿住,后来我妈管的实在太多了,这儿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受不了了就搬出去住了。” 大约是想到了她去世的母亲,范静舒叹一口气,神色也有点黯然,道:“要是早知我妈这么早就走了,我当初就不会搬走好好陪陪她的。” 子欲养而亲不待一直都是一件让人想起来就异常痛苦的事情,林晏和小廖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拍拍她的肩。 范静舒家住三号楼一楼,三人进了小区没走多远就到了,范静舒开了门,林晏在门口就看到了她家的狼藉。 真是一片狼藉,也不知道做这件事的人跟范静舒有什么仇恨,将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就连门口的鞋柜也没放过,被什么东西在木头做的门上砸了两个大洞。 林晏和小廖艰难的进到房子里四处查看,范静舒原本有些害怕,想在门口等着,还是小廖坚持让她进来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才走了进来。 这房子加上厨房卫生间一共没几个房间,范静舒看的很快,大约十几分钟后道:“没丢,什么都没丢,就连我妈留给我的一条金项链也没丢。” 那看样子的确是寻仇了,三个人重新回到门口,林晏问,“那以前有过这样的事吗?你没搬过来之前?” 范静舒摇头道:“没有。” 那就是搬过来之后认识的人或者发生的事导致的这次案子,林晏想着范静舒在所里说的一些话,又问她,“你什么时候认识你男朋友的,给你介绍相亲的是你亲戚还是朋友?” 范静舒说:“我去年年底才认识的我男朋友,那时候我妈去世没多久,我并没打算相亲,实在却不过我同事一直给我介绍,才抱着试试的态度去的,一开始我也的确没把他放在心上,后来他对我很好,一直嘘寒问暖接送我上下班,一到周末就带我出去玩,甚至有时候还会给我做午饭送到单位,时间久了我觉得他的确挺好,就在一起了。” 这么听的确是个挺好的男人,只是林晏和小廖当警察久了,见多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家伙,所以对范静舒的说法持怀疑态度。 不过两人只是猜测,因此也没表达自己的看法,只是又问,“那这么好个男人,怎么就相亲了,按理说喜欢他的女孩子应该不少吧。” 范静舒脸色微微变了一下,才垂下眼睛道:“他是二婚,前妻前年死了,有了孩子没保住流掉了,因此得了抑郁症,吃安眠药自杀死的。” 林晏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不由的和小廖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而后露出一个有些歉意的笑容。 范静舒估计习惯了,摇摇头表示并不在意,看着她们说:“你们怀疑这件事跟我男朋友有关是吗?” 还没有任何证据,她们自然不能说什么,含糊的道:“这个还要后期调查才知道。” 范静舒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看完了现场,又了解了能了解的,接下来就是着手调查了,林晏和小廖陪着范静舒收拾了些衣物和日用品,又开车将她送到她以后暂住的朋友那里,才往所里走。 在路上小廖问林晏,“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林晏一听这话顿时想起了某个电视,忍不住乐了一声,才敛住笑容想了想道:“现在看起来没什么头绪,可我总觉得跟她那个男朋友应该有点关系。” 至于是什么关系,林晏也说不好,大约是昨天那个群太颠覆她的世界观,林晏一个警察竟然是不由自主将这个案子往灵异方向靠拢,还好她还记得自己是个警察,赶紧把自己岌岌可危的唯物主义观重新树立了一下。 小廖的观点跟林晏不谋而合,盯着前面的路,缓缓道:“我也觉得跟她男朋友脱不开关系,所以我们回去得好好查一查。” 6.06 回到所里,早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两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对付过去,就开始查起范静舒男朋友的相关信息。 她男朋友倒没有案底,资料也不多,大致与范静舒说的没有区别,只是林晏和小廖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直觉这件事情一定与她男朋友有关。 “我打电话去问问他们片区派出所的,看能不能了解到什么。”小廖说着去打电话。 林晏应了一声,眼神也终于从电脑屏幕上挪开,回忆着范静舒告诉她们的一些话,打算好好将其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捋一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据范静舒说,她男朋友是个脾气非常好的人,对谁都和和气气,从来不生气,与小区的邻居关系非常好,甚至在整个小区都人缘不错,只要出门,遇到谁都会上来打招呼。 按理说脾气这么好的一个人,家庭应该也过的不错,可事实上,他妻子却因为小产得了抑郁症,自杀死了。 这段话初看没毛病,可仔细想想,有很多逻辑不通的地方。 首先,他妻子小产是个意外,哪怕他妻子再喜欢孩子,对一个还在肚子里几个月,甚至还没有成型的孩子应该不会有深刻到想要自杀的感情。 而他妻子却的的确确自杀了,并且是因为抑郁症吃了安眠药死的,那么问题来了,既然范静舒男朋友脾气如此好,如此温和,那他妻子在他的照料之下怎么会得抑郁症。 还有她自杀用的安眠药哪里来的,毕竟她们国家国情不同,安眠药一直是处方药,而且开药时医生也不会开太多,想要用来自杀并且真的死亡,这可不是小剂量,她要攒多久才能攒到这个量。 换句话说,他妻子不是忽然出现的自杀的念头,而是计划了许久,那么这么长的时间,他妻子是如何瞒的滴水不漏,让他没有发现一丁点的? 顺着这个思路,林晏越想越多,就在她几乎坐不住,想要出去走访时,打电话的小廖回来了。 她一屁股在林晏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眉头皱的快成川字了,“范静舒这个男朋友我真是越来越感觉奇怪了,你知道辖区派出所的弟兄是怎么说的吗?” 林晏问,“怎么说的?” 小廖道:“说他的的确确是一个脾气十分好的人,说他很热心,还很有爱心,经常帮着小区里行动不便的老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并且小区里要谁家有个难处或者矛盾,他总是第一个上去帮忙的。” “那就奇怪了,”林晏道:“这么好一个人,他妻子怎么会得抑郁症呢?” 小廖道:“我也问他们这个问题了,他们回答说,他妻子在和他结婚前就有抑郁症了,结婚后这些年他一直在积极帮她妻子治疗,只是没有治愈。” “结婚前就有抑郁症了?”林晏惊讶道:“可是范静舒说不是他妻子小产后得的吗?” 小廖道:“所以说,要么是这个男人对范静舒撒谎了,要么是她对我们撒谎了,不过从范静舒当时的精神状态以及动机看,她没道理要骗我们,也就是说,是他骗了范静舒,没有与她说实话。” “那么问题来了,”小廖摊手道:“这么好的一个人,有什么原因要因为这个事情对范静舒撒谎呢?” 那就是她们要调查的了。 接下来到离下班的几个小时,她们两人一直处于小廖打电话,林晏查资料然后讨论的阶段。一开始进展缓慢,直到小廖朋友介绍朋友找到一个那个男人与他前妻的同校同学,才有了些进展。 这通电话一打就是将近一个小时,小廖打完电话先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酸痛的胳膊,才对着林晏道:“新得到的消息,他妻子和他结婚时也是二婚。” 林晏等着下文,“然后呢?” 小廖道:“然后就说来话长了,那个人和他们是同一所高中的,据那个人说,他妻子,也就是白颖,那个时候跟他是完全两种不同的人,白颖长的很漂亮,学习也好,是他们学校公认的校花,家庭条件也不错,而且没有漂亮女生该有的娇气和傲气,反而平易近人,朋友特别多,而那个时候的他跟现在完全相反。” 小廖说了这么久的话早就渴了,说着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水,才接着道:“他家庭条件不太好,人也长的瘦小,再加上不太聪明学习成绩一直是吊车尾,整个人就比较阴郁,不止他们老师不喜欢,他们班同学也不喜欢他,所以后来两人结婚时,她们几乎大半个学校都轰动了,完全不敢相信。” “上学时候那么阴郁一个人,怎么会变化那么大,”林晏问,“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廖道:“那个人说他后来没跟她们考同一所大学,甚至不在同一个城市,所以知道的不多,只从其他同学那儿听到一点,说是他高考虽然只考了个三本,但因为报的是财务专业,在大学里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特别拼命,一直在考证,所以毕业后工作找的不错,也可能是事业方面比较顺利,所以人渐渐变了?” “从那么阴郁的一个人变成现在这样?”林晏说:“你信吗?” 小廖耸耸肩,“说实话我是不信的,可是那么多人都这么形容他,要么是真的,要么就是他的演技骗过了所有人。” 林晏很想相信第一点,可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有很大问题。 “关于白颖我也查到了些资料,”林晏转了下电脑屏幕,示意小廖看,道:“这个白颖曾经报过警,不过不是范静舒的男朋友曹挚,而是白颖嫁给曹挚之前的前夫,这个前夫是个商人,虽然身家不算丰厚,但名下有几家小公司,倒也吃穿不愁,并且长的一表人才,还是名校毕业,不过这个男人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白颖几次报警都是与他有关,你说有没有可能范静舒的事情是他做的?报复曹挚?” 毕竟有时候男人为了面子会很不可理喻,白颖跟他离婚,随后嫁给了曹挚,很有可能会让白颖的前夫蒋明锐对曹挚产生一定的敌意,人一旦仇恨起一个人来,说不定就会做出什么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 小廖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在仔细思考后,还是摇摇头道:“有这个可能,不过我认为可能性不大,对了,监控的事问的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林晏苦笑一声,道:“那个小区是个老小区,基本没有监控,楼道这种你更不用想了,不过小区大门口有个五金店安了一个摄像头,虽没有正对着大门,但想要进小区势必要经过这家店门口,我觉得要是真有人跟踪范静舒,乘着她出门砸了她的家,十有八九会被拍进去。” “那就好办了,”小廖松一口气,“有监控,要排查嫌疑人就容易多了,那我们明天一早去取监控,顺道再问问小区里的人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陌生人。” “行,”林晏点头道:“我已经跟那家五金店的店主联系过了,他的摄像头一直正常运作着,我们明天去了就能拿到。” 有监控可以排查,这案子就算有了眉目,林晏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这案子哪里怪怪的,她想了想,冷不丁的问道:“你说曹挚和白颖是高中同学,白颖又是公认的校花,那有没有可能从高中起曹挚就暗恋着白颖,后来拼命读书考证,也是因为白颖,不过话说回来,要是白颖没有自杀,这个曹挚倒真挺励志的。” “是挺励志,”小廖笑道:“不过要真是这样,那这个曹挚就有很大问题,如果他真的从高中起就暗恋白颖,后来好不容易娶到心中女神,又是这样的性格,哪怕白颖真有抑郁,也不应该那么容易就自杀,还有那个意外流掉的孩子,真的是意外流掉的吗?” 林晏被小廖的话激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摸着有些发凉的手臂,道:“你越说我越觉得恐怖了,还有曹挚要是真的那么喜欢白颖,还喜欢了那么多年,又怎么会白颖才死了一年多,他就那么快又对另外一个女人嘘寒问暖?” 林晏说着,不知怎么忽的福灵心至,坐直了看着小廖道:“白颖家还有什么人吗?” 小廖道:“白颖是独生子女,父母在她嫁给曹挚没多久就因病去世了,不过她有一个关系非常好的堂哥,怎么?你怀疑是她堂哥干的?” 林晏道:“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嘛,不过倒真可以联系一下她堂哥,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 “明天先去拿了监控再说吧,”小廖道:“要真在监控里看到她堂哥,不用问可以直接请回来了,要是没有,那就再问问。” “行,那就这么着吧。”林晏说着伸了个懒腰,顺便瞄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时间,她还想着跟小廖忙活了这么一下午,该差不多到下班时间了,谁知道这一看都快八点了。 林晏震惊道:“都八点了啊,我还以为才下班呢,不行了我要回去了,再晚一点我妈该打电话骂我了。” 说着林晏窜出门,直奔她的座位收拾了东西就跑。 她的车被秦越开走了,虽然这个时间挺晚了,但她想着刑警队有案子,秦越该还没下班,就打算去附近的车站坐公交车,没想到才出大门,就听到有人喊了她一声,她转过头,就看到秦越从她的车上下来,冲她挥挥手道:“下班了?” 7.07 说实话,林晏真没想到秦越会来接她,毕竟刑警队有命案,不通宵都是好的,哪会这么早下班,所以在看到秦越后有些惊讶,道:“你下班了?案子有眉目了吗?” 秦越走到另一边将副驾驶打开,示意她上车,道:“还在查,不过有方向了,我先把你送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回刑警队。” 原来不是她多想,真是刻意接她的,林晏无奈道:“咱两谁跟谁,你要是忙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不用特意接我的。” 秦越笑道:“那我也要回家洗澡换衣服啊,反正都要回家,顺便接你一趟也不费事。” 秦越都这么坚持了,林晏只得顺着他的意上了车,随手系上安全带,问他,“你吃晚饭了吗?” 秦越将车开出她们所的院子上了马路,回道:“还没呢,打算一会儿回去在警局附近随便吃点,顺便给其他同事带几份。” “那去我家吃吧,”林晏道:“我觉得我妈肯定做你饭了,我明天可不想吃剩饭,所以你一定得吃完。” “那多不好意思,”秦越道:“蹭了你家的早饭,开走你的车,现在还要蹭晚饭,我虽然脸皮不薄但也没这么厚。” 林晏被他逗笑了,说:“反正早饭都蹭过了,也不在乎多这一顿,最主要我妈肯定猜到你会送我回家,铁定做了你的饭,你要是不吃,那我明天就只有剩饭吃了,我妈是从来不吃剩饭的。” 林晏话都说到这份上,秦越只得忍着心里的不好意思同意了。 回到家,林晏她妈果然做了秦越的饭,甚至异常的丰富,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两人一进门就招呼道:“你们可算回来了,赶紧洗洗手过来吃饭。” 林晏先让秦越去洗手,自己踱步走到桌子前看着满桌子的菜,不满的道:“妈你偏心啊,我养病你都没给我做过这么多好吃的,说太麻烦,秦越一来你就不嫌麻烦了,我看秦越才是你亲生的吧。” “你这孩子,”林母瞪了林晏一眼,道:“你成天都在我跟前,还缺你口吃的吗?可你看看人家秦越,这些年都自己一个人,又是当刑警的,吃了上顿没下顿,人都瘦成什么样了,我看你再胖下去,都快有人家秦越两个宽了。” 林晏:“…………”她承认她是胖了不少,可也没那么夸张吧。 林晏想要反驳,还没张口就被她妈嫌弃的赶走了,林晏只好回房换了衣服,也洗洗手坐在桌边吃饭。 她妈今天果然慈母心爆棚,做的都是秦越爱吃的,不过林晏不挑食,因此勉强也算做的都是她爱吃的。 抬手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塞进嘴里,林晏又要去夹鸡腿,筷子才到盘子上方就被她妈打开了,嫌弃的看着她说:“你别吃了,让人家秦越多吃一点,你还是吃鱼吧,这东西不长肉。” 说着将鸡腿的盘子挪了挪,放到了秦越面前,又将装着鱼的盘子放到她面前,说:“吃吧。” 林晏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她妈这么对待,不由震惊的看了她妈一眼,不过由于她妈的表情太过坦然,还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林晏只得放弃了她想吃的鸡腿,转而开始吃鱼肉。 林晏虽不大喜欢吃鱼,但不得不说她妈这个红烧鱼做的真好吃,只是这刺麻烦了一点,她一开始还耐着性子去刺,后来实在不耐烦,就又吃起了其他东西。 她妈跟她互动的过程中秦越虽没说话,但却默默的给她夹了不少菜,其中就包括她一直垂涎的鸡腿,林晏心愿以偿的啃起了鸡腿,还不忘得意的看了她妈一眼,她妈倒没像往常一样气的瞪她,只是有些无可奈何。 吃完了饭,林晏跟她妈说了一声自己一会儿回来洗碗,将秦越送出了门,因为有话想问秦越,她直接将人送到了楼底下。 秦越从小和她一起长大,虽然后来没上一个大学,但城市之间也离得不远,再加上都是一个系统的,因此哪怕后来工作不在一个地方,但也没生疏,自然十分了解她,一看她这么积极的送他出来,就知道有话要对自己说,不由的笑了一声,站住回身看着她道:“我还有点时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秦越虽这么痛快,但林晏还很是犹豫了一会儿,才含含糊糊的问道:“那些东西……你现在还能看见吗?” 林晏虽说的不清不楚,但秦越一听就明白了,不禁怔了一下,皱眉看着她道:“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遇到什么事了吗?” 林晏一时没有吭声,微垂眼睛想着那个诡异的群。 昨天她没把那个群当回事儿,只以为是一群被洗脑了的灵异爱好者干的,自然告诉秦越觉得没什么,可如今知道那个群里的成员确实都是鬼了,那再告诉他就有些不大合适了,毕竟当年那件事,对秦越来说是个噩梦,对林晏来说也是一件不大愉快的事。 因此考虑了好一会儿,林晏终究决定不说实话,而是打着哈哈道:“没啊,我就是早上跟同事出了个警,听人说了些稀奇古怪的事,这突然想起来了问问你。” 这回换秦越半天没说话,只拿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盯着林晏看,林晏被看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秦越才低声道:“你怕吗?” “什么?”林晏如何都没想到秦越会问她这么一句,不由愕然的看着他。 要是往常林晏这个反应秦越肯定直接就转话题了,可今天不知怎么了,秦越固执的又问了一遍,“你怕吗?” 林晏看着秦越和从前一样好看的脸,总觉得他今天哪里怪怪的,可看来看去也没发现他有哪里不同,便笑着道:“你说我怕不怕,要是我怕,你觉得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这倒是,”当年那件事的确很吓人,以至于让他除了林晏,失去了所有朋友,想到当年那件事,秦越看着林晏的眼神更温柔了,甚至破天荒的伸出手揉了揉林晏的头,而后一拉车门道:“时间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说着不等林晏反应过来坐进车里,打着火一脚油门就将车开走了。 直到秦越将车开出小区,远远的看不见了,林晏才反应过来,秦越还没回答她现在能不能看见那些东西呢。 费了半天劲,也没问到她想问的,林晏不由感叹美色误人,而后垂头丧气的上楼去了。 她回到家里她妈正站在窗前磕着瓜子,看着她一脸欣慰,说:“你终于开窍了。” 林晏一脸莫名其妙,“妈你说啥呢,啥开窍了?” 她妈将手里的瓜子皮扔到垃圾桶里,看着她道:“你刚才不是在楼底下看秦越看呆了吗?我一直以为你审美有问题分不清美丑呢,现在可算放心了。” 林晏被她妈的话弄的哭笑不得,道:“我一直知道秦越好看啊,这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审美疲劳了么,而且我也不是看他看呆了,只是被他吓着了。” “咋?他跟你表白了?”她妈激动的看着她。 林晏顿时无语,“妈你想啥呢,我俩一起长大就跟亲兄妹似的,你会跟你亲哥谈恋爱啊,就是他问了个问题而已。” 听到不是跟她表白,林母就失去了兴趣,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一边调着台,一边不甚走心的问,“哦,什么问题?” 林晏不知怎么,又想到了那个诡异的群,考虑了一会儿,忍不住坐到了她妈旁边,认真观察着她妈的表情,问道:“妈,你相信鬼这种东西吗?” 她妈显然被她吓着了,拿着遥控器的手抖了一下,而后表情有些扭曲的看着她道:“你今天怎么了?怎么问这么个问题?你问问我就算了,可别让你爸知道,他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观,让他知道你这么迷信,小心他抽你。” 林晏自然不敢问她爸,抱着她妈胳膊道:“妈你放心,我又不傻,我这不是跟秦越聊天聊起了小时候的事,突然好奇嘛。” 她妈顿时脸色一变,点了她一指头,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说你这孩子,平时不是机灵的很吗,怎么关键时刻就犯糊涂,闲着没事聊小时候的事干什么,这不是揭人家秦越的伤疤吗。” 林晏委屈道:“这不是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不过妈,当年的事真的是秦越生病了,而不是见鬼了吗?” 关于当年的事,由于时间太久远,林晏那时候年纪又小,记不太清楚,只记得秦越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露出恶毒憎恶的表情恶狠狠的看着她,而后一把将她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为此她在医院住了很久的院,秦越也因此被他妈带着频繁的看医生,而他们身边也多了很多流言,秦越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默,以前她们有很多玩伴,可渐渐的,除了她没有人再敢跟秦越说话。 这种情况维持了很多年,直到秦越高中,他爸出了事,他妈忍无可忍带着他转了学,他们才分开。 对于那件事的说法,林晏她爸她妈告诉她是秦越生了病,可秦越告诉她的是,他没有生病,而是被鬼附了身,也是那时候林晏才知道,世界上还有鬼这种东西。 8.08 不过知道归知道,因为她看不见,倒也对这个东西不太害怕,更何况从那次意外之后,再也没发生什么事,要不是这个诡异的群,林晏险些都忘了。 林晏记得不清楚,林母却记得很清楚,沉默了一会儿,摸着林晏的头道:“你管它是秦越生病了还是见鬼了呢,总之都过去了,你们俩现在也好好的长大了,还是警察,你就当是秦越生病了吧。” 对于这个回答,林晏自然不满意,只是她妈说完这几句就不肯再说了,林晏问的多了点她妈还发脾气赶她去洗碗,林晏只得作罢。 看样子这个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只有作为当事人的秦越自己知道了。 洗完碗又洗了个澡,林晏贴着面膜躺在床上打开了那个群,大约是隔着一个网络,林晏并不害怕,反倒有些新奇,毕竟是人都有好奇心,对于没有接触过的事物,在受到威胁之前,总想了解了解。 这会儿天虽然黑了,但还不是深夜,所以群里冒出来聊天的鬼不多,林晏大致翻了翻,都是些闲聊抱怨的话,什么现在的人类越来越没素质了,不仅往人工湖里扔垃圾,还要在人工湖里小便,更甚者还有一个鬼抱怨,说它家新搬来的住户太讨厌了,不止懒,还十分吵,臭的它都要窒息了,吵的它也快得神经衰弱了。 林晏逐条逐条看下来,简直叹为观止,还忍不住心生同情,看来这鬼也不是好当的,瞧这一个两个生存环境多恶劣。 林晏感慨了一会儿活人难做,鬼也难当,便打开群成员,想找找看里面有没有白颖。 这也是她洗澡时灵机一动想到的,要是白颖真在群里,不就免了她和小廖查来查去的吗? 林晏以为这个群鬼再多,也该遵从企鹅软件的限制,最多不超过2000个,谁知她一打开群资料,赫然发现群成员那里,显示着17337。 一开始林晏以为自己看错了,又反复看了几遍才确定,的确是一万七千多人,哦不,一万七千多鬼。 林晏简直难以置信,难不成全安南死的人都在这群里面了吗?怎么这么多鬼! 不过林晏没震惊多久,她很快又反应过来,虽然一万七千多这个数字有点大,但对上有五百多万常住人口的安南来说,也是正常的,就是不知道这个数字是今年一年累积的,还是累积了几年的,林晏估算着,应该不是今年一年的。 脑海里闪着乱七八糟的念头,林晏敲了白颖两字开始搜索,果然如她所料,白颖在这个群里。 不过以防万一,林晏还是点开她的企鹅资料和头像看了一下,确定这个白颖的的确确是她想找的那个白颖后,点开了私聊对话框。 在打字之前,林晏内心很是挣扎了一会儿,毕竟她是个警察,这么做实在太不符合她的职业,可强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到底战胜了她身为一个警察对唯物主义价值观的坚定,毅然决然的发了一句话:在吗? 几乎是瞬间,对话框白颖二字下面就显示了正在输入几个字,说实话等待回复时林晏内心是忐忑的,毕竟她是个假鬼,万一被这些真鬼发现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不过林晏忐忑,显然白颖也挺忐忑,因为林晏眼睁睁看着那边一直正在输入,可都过去几分钟了,也没跳出回复,按照林晏的经验,应该是写了删,删了又写。 这个发现让林晏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一点,她又等了一会儿,终于见到对话框跳出来几个字:大人晚上好!小的在呢。 林晏:………… 说实话,林晏设想了好几种白颖可能会给的回复,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是这么几个字。 那个大人什么意思?有那么一瞬间,林晏还以为对面是个古代的鬼呢,看来她自己莫名其妙得来的临时群管理名头还是个了不得的东西呢。 想着有这么个吓人的名头,该一时半会儿不会被发现了,林晏在对话框里又敲下几个字:你认识范静舒吗? 其实林晏真正想问她到底是怎么死的,虽然白颖群资料上明确写着她是死于自杀,但林晏总觉得她的死亡应该没那么简单,所以打算随便聊几句熟悉一下,再问这个敏感的问题。 没想到她打的字才发出去,那边几乎就秒回:大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林晏:………… 合着这意思,真是她干的?这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林晏觉得有点牙疼,想了想,还是打算刨根问到底,打字道:范静舒是在你死后一年多才与你丈夫在一起的,更与你的死没有关系,你没事儿砸人家家干什么。 这回那边的消息回的慢了,估计是在组织语言,林晏等的面膜都敷完了,那边才回道:大人误会了,我不是在害她,而是在救她。 这什么意思?林晏顿时皱起眉头,下意识想到她的丈夫曹挚,问道: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丈夫曹挚会害她? 白颖道:这事说来话长,虽不是成心想要害她,但真要让她嫁给曹挚,早晚也会死的。 林晏越听越糊涂,正打算再问问清楚,就见白颖道:打字太麻烦了,不如我去拜见大人,当着您的面说吧。 林晏:………… 本来不太害怕的林晏被最后几个字顿时吓得一哆嗦,急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我有点忙,你就这么说吧。 好在白颖没有坚持,道:哦,那行吧。 林晏这才松了一口气,等着白颖的下文。 大约是要打的字有点多,林晏又等了好一会儿,那边才发过来。 白颖道:大人可能不知道,曹挚有心理疾病,他不止控制欲特别强,还有被害妄想症,我就是被他逼的活不下去了,才绝望之下自杀的。 林晏有点没明白,问道:那你算是被他逼死的,那你要砸去砸曹挚家去啊,你砸人家范静舒家干什么,瞧给人家吓得。 对于这件事大概白颖也理亏,颇有些战战兢兢道:大……大人,其实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只是曹挚家门上贴了符,我进不去,所以才…… 所以用这种方式提醒范静舒是吧?林晏险些都气笑了,打字的手指格外用力:你从门进不去,那你走窗户啊,而且就算要提醒范静舒,你也犯不着把人家家砸了吧,你写张纸条提醒人家也好啊,你就仗着自己是鬼人家不能索赔是吧。 林晏是真被白颖的话气着了,一是觉得这些鬼太无法无天了,二是闹出来这么一桩事,她不知道怎么收尾,毕竟这案子虽然找到了罪魁祸首,但由于身份特殊,没法交出去。 一想到她要给范静舒一个交代,还要写报告,林晏就头痛无比,自然口气好不到哪里去。 白颖更是被她吓得话都不会说了,只见对话框正在输入几个字持续了好久,才跳出一行字来:大人我真的错了,我可以赔偿,我死前还有不少积蓄,我可以都赔给范小姐,还有……谢谢大人指点。 9.09 林晏:…… 不是等会儿,她指点什么了?怎么白颖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林晏赶紧将自己发出去的话看了看,她一开始真没看出来,反复看了几遍才反应过来,不由有些瞠目结舌,白颖不会按她说的,真去翻曹挚家窗户去了吧。 林晏赶紧打字试图补救:等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晏:我是说,咱们身为一个鬼,虽然做好鬼好事也得讲求方式方法,不能做了好事却吓坏了人不是? 林晏:hello,你在吗? 林晏:白颖? 林晏一直打了好几句,那边都杳无音讯,好像突然忙的不得了,无法回复她似的。 林晏不用想就知道白颖干什么去了,不由有些发愁,看样子她给兄弟单位添麻烦了,也不知道接了警,去了现场的其他所的兄弟会不会吓得当场心脏病犯了。 还有那个曹挚,虽然不是个好人,也不会就这么被白颖害死了吧。 那她可就犯了原则性的错误了。 林晏抱着手机,内心很是挣扎了一会儿,就在她打算穿衣服赶去曹挚家的时候,白颖总算回消息了。 白颖:大人放心,我不傻的。 这几个字没头没尾,不清不楚,林晏也弄不懂她到底要干什么,不过看字面意思,应该不会直接杀了曹挚。 那她就放心了,毕竟她是个鬼,死因也跟曹挚有点关系,只要不杀人,给曹挚点教训也没什么。 抱着这种想法,林晏将手机调成静音,随手一扔,很快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曹挚家却不太平静。 今晚难得没加班,曹挚想着好几天没见范静舒了,为怕范静舒觉得自己这个男朋友不称职,从而生出分手的念头,便勉强打起精神用从菜市场买来的一只鸡炖了锅美味的鸡汤。 其实曹挚并不喜欢做这种事,只是在鱼上钩前,总要下足了饵,这样才不会被鱼挣脱。 炖好鸡汤,将鸡汤盛进他特意准备好的保温桶里,又将用掉的锅碗洗干净,曹挚这才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打开手机,给范静舒拨了个视频电话。 虽然这会儿比较晚了,但他知道今天范静舒出了这样的事,肯定睡不着,果不其然,视频电话没响两声,就被人接通了。 脸色有些苍白的范静舒出现在视频里,一看见曹挚就红了眼睛,哽咽的喊了他一声。 曹挚虽然接近范静舒有其他目的,但对范静舒还是真心有点喜欢的,一看她这个模样,不用装自然而然就流露出心疼的表情,道:“不过几天没见,你怎么就这么憔悴了,你这是在哪儿,是在家吗?不然我过去陪你?” 提到家这个字,范静舒明显抖了一下,显然白天家里被砸的事给她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摇头道:“不用了,我家里现在乱七八糟的,住不了人,我就来了我朋友家住,等警察调查清楚找到砸我家的人,我自然就会回去住了。” “你在你朋友家住的?”不知道曹挚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阴晴不定,半天才僵硬着笑容道:“那我能见见你朋友吗?她收留你,我总要好好感谢她一番。” “不用了,”范静舒道:“这个朋友我认识好多年了,不会在意这些的,而且她这会儿睡了,改天介绍你们认识。” 曹挚闻言有些不太高兴,虽然他极力控制,但脸色还是沉了下来,就在他坚持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注意到范静舒忽的露出个惊恐的眼神,颤抖的道:“曹……曹挚,你……你身后的女人是谁?” 曹挚愣了一下,下意识道:“什么女人?我家里就我一个人啊。” 范静舒闻言脸色更加苍白了,甚至有些瑟瑟发抖,好似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一般,害怕的不得了,声音也不受控制的尖锐了起来,道:“可……可是,你背后有个女人。” 岂止是有个女人,还是个脸色青白,流着血泪的女人,范静舒还想再提醒曹挚一句,可随着那女人离曹挚越来越近,已经意识到那个女人是个什么东西的范静舒再也忍不住,手一按就关掉了视频。 而被断了视频的曹挚,也终于明白范静舒话里的意思了。 范静舒可能不知道那女人是谁,可曹挚却清清楚楚,只是活着的那个女人不怕,但死了的女人,他还是怕的。 曹挚努力的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越跳越快的心却昭示着害怕,就在他头皮发麻,后背满是冷汗打算夺门而出时,耳边幽幽的传来一道女声:“曹挚,你不是说你最喜欢我吗?那你转头看看我啊。” 曹挚再也忍不住,尖叫了一声,猛地站起身朝门口扑了过去。 曹挚家这一晚上极为热闹,林晏也因为心里惦记着事儿,早早就醒了,她起床洗漱后先是给秦越发了一条不用来接她的微信,而后换了身宽松的运动衣,出门开始晨跑。 她以前一直有晨跑的习惯,后来受伤休养才断了,如今伤好全了,再加上她又胖了几公斤,该是恢复锻炼的时候了。 她家住的是警局家属院,不算大,但也着实不小,围着小区跑一圈下来怎么着也得有个一两公里。 按以前林晏的运动量跑个四五圈是没问题的,可如今有大半年没运动,这跑两圈下来就行了。 忍着快要炸掉的肺,林晏勉强跑了个三圈,想了想觉得运动量少了,又活动了一下筋骨硬是做了十来个引体向上才算满意。 回到家里,她妈也已经起来了,正做着早饭,看到林晏一身大汗的回来,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微妙表情,看的林晏哭笑不得,也懒得说什么,只是告诉了她一声不要做秦越的早饭,就拿了套干净衣服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来陪着她妈吃了一顿早饭,林晏就高高兴兴的上班去了。 因为林晏出门早,倒也没怎么堵车,到所里的时候离上班还有半小时,她原以为小廖应该还没回来,没想到一踏进所里,就看到小廖一脸严肃的正打着电话。 因为声音小,林晏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但也看的出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果然,林晏打完卡在位置上坐下,打完电话的小廖走过来,神情凝重的对她道:“刚接到曹挚他们辖区派出所的消息,就在昨天晚上,曹挚他们家也被砸了,同样有人私闯民宅,还将曹挚吓得不轻,报警的时候直嚷嚷着有鬼,派出所的同僚已经将人送去医院了。” 林晏:“……” 林晏几乎用尽了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露出心虚的表情,但她也怕小廖看出什么,与她对视了一眼就赶紧移开眼神,假装愤怒的道:“这个人也太胆大包天了,简直就是在挑衅我们警方。” 小廖也是这么想的,点点头道:“的确太嚣张了,我刚才跟曹挚他们辖区派出所的同僚聊了一下,怀疑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干的,所以决定联合破案,一会儿等刘局来了我就去打个申请,然后我们先去那家五金店取监控,再去曹挚他们辖区派出所问问情况。” 说实话林晏并不想去,还很想将事实真相和盘托出,不过她也知道小廖肯定不信,说不定还会觉得她也疯了,所以到底林晏什么也没说,只有些忧愁的答应了一声。 因为范静舒的案子现在牵扯到了另外一个辖区,关于联合破案的事她们所长倒答应的很痛快,只是反复叮嘱她们过去了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千万别与同僚发生什么争执,不过要是那边同僚不讲理的话,她们自然也可以不讲理。 林晏来她们所两年多快三年了,虽然这话听了无数遍,可每次听每次都想笑,小廖也是如此,一出了她们所坐上车就忍不住笑道:“刘所年纪越大,越唠叨了,每次听他叮嘱,我都觉得他像个生怕孩子在外惹祸,又怕孩子吃亏的家长。” 这么形容倒是十分准确,林晏忍着笑点点头表示十分赞同。 时隔一天再次来到范静舒住的老小区,自然没什么变化,小区里的人依旧悠闲,就连小区门口五金店里的老板看样子也格外悠闲。 因为林晏昨天打过招呼,五金店老板早早就将监控准备好了,一看到她们甚至不用林晏表明身份,就将一个u盘特别热情的塞到林晏手里,笑眯眯道:“警察同志,这就是昨天全天的监控了,您拿回去慢慢看。” 林晏当警察几年了,虽然遇到的人大部分素质不错,态度都挺好,可鲜少有这么热情的,不禁也笑着道:“真是麻烦老板了,不过这个u盘我们不能带回去,您这儿有电脑吗?我们也带了u盘来,拷一份回去就行了。” 老板道:“有有有。”说着翻出来一台有些陈旧的笔记本电脑给她,看着林晏拷着监控视频,好奇的问道:“警察同志你们来是为了调查昨天小范她们家案子的吧。” 听到小范二字,林晏和小廖顿时反应过来说的是范静舒,便接话道:“是啊,怎么老板你知道?”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嗐了一声道:“我店在这儿都开了二十来年了,能不认识,警察同志我跟你说啊,我一看小范她那男朋友就不是什么好人。” 10.10 这听起来老板是知道点什么啊,林晏和小廖对视了一眼,道:“那老板你给说说,怎么看出来她男朋友不是好人了。” 老板带着点兴奋,一拍大腿道:“我跟你们说,我在这儿开店开了二十来年,钱没赚着,但人见了不少,说我这双眼睛是火眼金睛那是夸张了,但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我这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老板说话带着点天津口音,乍一听跟说相声似的,林晏险些被他逗笑了,硬绷着脸道:“那你说吧,怎么就觉得他不是好人了。” 老板道:“看长相呗,眼睛细长,嘴唇又薄,还戴着个眼睛,一看就像电视里里那种顶坏顶坏的斯文败类,最重要您知道他跟我打听什么吗?” 林晏道:“打听什么了。” 老板道:“打听家世呗,那天我记着是个星期六吧,也不忙,天快黑的时候进来一个小伙子,长的人模狗样的,一进门先问我买了根网线,然后就跟我打听消息,问我知不知道住三楼号的范静舒,还问她们家还有什么人没有。” 林晏和小廖安静的听着,那老板道:“那我哪儿能随便说啊,我就问他你谁啊,问这个干什么,那个小伙子就笑了,说他是小范的男朋友,第一次去她家,不知道她家有什么人,都喜欢些什么,怕买了东西她家人不喜欢,便想跟我打听打听。” 老板道:“我一开始也没当回事,想着打听这些也是正常的,便都跟他说了,我还跟他说小范这孩子别看每天开开心心的好像没啥烦恼的样子,其实命可苦了,她爸去的早,她妈一个人把她拉扯大,好不容易到她大学毕业能赚钱了,又没享几年福就走了,丢下小范一个人孤零零的,连个心疼她的人都没有,让他好好对她,多包容一点,男人么,总要心胸宽广些日子才能过的下去。” 大约是话说多了老板有些渴,端起他的塑料大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半杯子水,才一起抹嘴道:“可后来他问的问题越问越不对劲,什么她家平常有没有朋友来,是男的还是女的,还有她除了她去世的爸妈,还有什么亲近的亲戚没有,你说作为小范的男朋友,他问这些干啥,再说他有啥不能问小范非要找我打听,我心里觉得不对,就把他赶走了。” 老板说完,林晏又和小廖对视了一眼,才看着那老板道:“那后来呢?你再见过他没有。” 老板想了想,道:“见过,后来又看见他两回,不过只看见他,没看见小范,估计是去找小范的。” “大概什么时间你还记得吗?”林晏问。 老板这回想的时间更长了,半天不太确定的道:“大概是周六吧,或者是周天,我记不清了,反正只记得是早上,他匆匆忙忙打我门前过,那两回我刚好都在门口擦玻璃,原还打算跟他打个招呼,谁想到那小年轻这么没礼貌,明明看到我了还跟装做没看到一样,我从那以后也就不搭理他了。” 等老板话音落下,小廖又问道:“那你昨天有看见他吗?” “昨天?”老板道:“昨天我家里有事儿,就开门晚了,刚开门没多久就听说小范她家被砸了的事,所以他昨天来没来过,我真不知道,只能你们回去自己看监控了。” 之后林晏又问了几个问题,有的老板答了,有的没答上来,看来就知道这么多了。 又等了几分钟,监控终于拷好了,林晏跟那老板道了声谢,就跟小廖一起出了那家店。 坐进车里,小廖没急着打火,而是问林晏道:“关于刚才那老板说的话,你有什么看法。” 林晏想了想,道:“具体什么看法我说不出来,只是越发觉得那曹挚不对劲,就像那老板说的,有些问题他明明可以直接问范静舒,为什么要跳过她反而大费周章的问别人呢?” 小廖道:“也许他是不想让范静舒知道,还是怕范静舒不肯说,不管怎么样,这个曹挚大有问题就对了。” 拿到了监控,又打听了些范静舒的事情,小廖和林晏便按照计划,开车去了曹挚所在辖区的派出所。 他们到的时候,负责这个案子的两个同僚刚从医院回来,忙的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匆忙跟她们打了个招呼,扭开一瓶水一口气灌了大半瓶,才喘了口气道:“你们可算来了,吃饭了吗?肯定没吃吧,走,咱们食堂吃饭去,边吃边聊。”说着真的起身把她们往食堂领。 说实话林晏和小廖并不饿,可看着那两位同僚饿的眼睛都冒绿光的样子,没敢吭声,乖巧的跟着去了食堂。 这个派出所的食堂跟林晏她们所的食堂差不多,面积不大,窗口也少,但味道还不错,虽然好吃不到哪儿去,但也不难吃,至少是外面小吃馆的水平了。 今天的菜色是西辣蛋和蘑菇肉,还有一小碗冬瓜汤,林晏一样打了一点,又来了点米饭,便端着餐盘坐到了跟她们联合办案的同僚对面。 看起来这两位同僚真是恶狠了,抓着筷子就往嘴里扒,颇有些狼吞虎咽的味道。 林晏和小廖本来都不大饿,可看着他们豪放的吃相竟也觉得饿了,慢慢的吃着,最终将一碗都扒了进去。 吃饱喝足将餐盘清洗干净放回去,四个人凑在一起总算能说正事了。 负责曹挚案子的两位同僚一个叫姜晋瑞,一个叫樊柏,都跟她们年纪差不多,一边喝着茶水消食,一边道:“我们昨晚是凌晨一点多接的警,一开始接通电话我们还以为是恶作剧呢,那边一直嚷嚷着有鬼,要不是那男人的叫声太凄惨,听的我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们一准就将电话挂了。” 看来曹挚这个案子真是让他们记忆犹新,长的人高马大的樊柏接着姜晋瑞的话道:“可不是嘛,我们一听那惨叫还以为有人闯进他家行凶呢,结果过去一看没把他怎么着,就是将他的家砸了个稀巴烂,还把他人吓得不轻,本来我们没打算送他去医院的,可带到我们所里后一句正常的话不会说,直嚷嚷着有鬼,将我们折腾的都够呛,我们能做的都做了,后来实在没法子,只能将他送到医院去了。” “送到哪家医院了?”林晏计划着晚点是不是去看看,毕竟他们以为曹挚是被吓着了,可实际上林晏知道他是真撞鬼了,就听樊柏道:“还能哪家医院,安宁医院呗。” 林晏:“……”这是送到精神病院了啊。 小廖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不合适吧,只是被吓坏了,打两针镇定剂睡一觉说不定就好了。” 姜晋瑞道:“这也不是我们决定的啊,是医生决定的,一开始我们只是把他送到市医院,打了一针镇定剂,想的他睡一觉起来该冷静了,谁知道他醒了后还是那副被吓疯了的样子,我们没办法,就又找来了医生,结果那个医生不知道怎么诊断的,又找来了精神科的医生,然后就转到安宁医院去了。” 林晏:“……这是吓疯了啊。” 樊柏叹道:“谁说不是呢?你说这年纪轻轻的一个大男人,胆子也太小了吧,作案的人也没把他怎么着,人直接就疯了。” 林晏心想那真不是他胆子小,不过嘴上没敢说。 小廖也没想到过来一趟会听到这么一件让人叹为观止的事,消化了一会儿道:“那现在怎么办,曹挚这个精神状况,还能录口供吗?” “等等看吧,”樊柏说:“曹挚的主治医生已经和他们医院的权威专家商量出一个治疗方案了,说曹挚的情况不算太严重,有很大几率恢复正常,等他清醒一点就会通知我们过去录口供。” 事情发展到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小廖无奈道:“那行吧,那我们就先回去了,等曹挚这边病情有了缓解,你们再通知我们吧。” “麻烦你们跑这一趟了,”姜晋瑞客气道:“不过虽然曹挚录不了口供,但他住的小区物业管理的还是很严格的,我们已经将他们小区几个主要路口以及他所住楼层的监控都拿来了,一旦有了消息,我们就立即通知你们。” “好的好的,”林晏感激道:“那就辛苦你们了,我们今天也拿到了监控,回去一旦有发现,就也立即联系你们。” 林晏和小廖从曹挚所在辖区的派出所出来,时间还不到下午三点,两人都没想到过来一趟得到的会是这样的消息,一时都不由有些消化不良。 林晏倒还好些,毕竟这事儿她是始作俑者,多少有些心里准备,可小廖是完全没有预料到,坐进车里神情都是呆滞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道:“真是警察干的越久,稀奇古怪的事就经的越多,要不是这是两位同僚亲口告诉我的,谁会相信一个年轻大男人会被人活活吓疯呢?” 那还真不是人吓疯的,林晏有点尴尬,赶紧转移了话题,“原本我们怀疑这事是不是曹挚干的,可如今曹挚疯了,录不了口供,那现在怎么办?” 小廖苦笑道:“还能怎么办,回家看监控呗,看看能把曹挚吓疯的到底是人是鬼。” 林晏:……那还真是鬼。 11.11 无论对林晏还是小廖来说,看监控都是一件极其枯燥的事情,好在她们只需要看范静舒离开小区到回到小区这段时间的监控,倒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两人回到所里一人先去泡了一杯提神的咖啡,而后才将带回来的u盘插到电脑上,瞪大眼睛聚精会神的盯着监控视频。 范静舒住的小区虽是个老小区,但住户真不少,但大多都是少眠的老年人,三三两两结伴着一起外出,从她们提着菜篮子或拿着布口袋来看,应该都是去菜市场买菜的,所以当范静舒穿着一身运动装出现在视频中,当真是一片草丛中出现一只萤火虫般,十分醒目。 林晏指着监控道:“早上6点47分23秒,范静舒出小区的时间,按照她的说法,她晨跑后又去买了早餐,大约一共花了一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嫌疑人应该是在这一个小时内进入小区并且离开小区的。” 小廖点点头道:“并且根据范静舒家被破坏的情况来看,可以推断出嫌疑人是一个身体健全的年轻或者中年男性,也不排除女性的可能。” 林晏道:“而且范静舒家被砸的这么彻底,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哪怕是一个年轻男性,也至少需要二十分钟以上的时间。” 小廖道:“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嫌疑人是怎么进入范静舒家的,毕竟我们检查过范静舒家的门锁,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而且范静舒家虽住一楼,却也安了防盗窗,同样也没有破坏,也就是说,嫌疑人有高超的□□,或者……干脆有范静舒家的钥匙?” 小廖说到这里眼睛一亮,一拍手掌,兴奋道:“你说,曹挚是不是有范静舒家的钥匙。” 林晏心想,曹挚有没有范静舒家钥匙我不知道,不过嫌疑人怎么进的范静舒家我知道。 当然这些林晏只能想想,并不能说出来,假装思考了一会儿,点头道:“有这个可能,不过曹挚现在已经疯了,我们也没办法去求证,倒是可以打电话问问范静舒。” 说着林晏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就要拨号,刚拨了一半,小廖拦住她,道:“算了算了,先别打草惊蛇,等我们先看完监控录像再说,万一我们在里头没发现曹挚呢?” 倒也是这么个理,林晏放下电话,开始和小廖继续看监控。 因为怕漏掉线索,两人没敢快进,就这么瞪着眼睛,以高考检查考卷的态度全神贯注的紧盯着视频。 不过遗憾的是,她们目不转睛的将从范静舒离开小区到范静舒回到小区的这个时间段的视频看完,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更没有发现曹挚的身影。 林晏因为知道元凶是谁,情绪没什么变化,可小廖就失望极了,皱着眉头道:“怎么会没有可疑人物呢?没有看见曹挚就算了,怎么会连一个符合我们推断特征的可疑人物都没有,难不成不是外来人员干的,是她们小区人干的?” 眼看着小廖又陷入沉思,有些心虚的林晏干咳一声,道:“是小区里的人可能性不大,毕竟范静舒从小在那个小区里长大的,如果真有小区里的人对她这般憎恨,也不会等到今天才来报复,还是用这种方式,所以我更倾向作案的人是小区外的人,不如我们再把监控视频看一遍,抛开我们刚才推断的特征,只单纯看形迹可疑的人?” 除此之外也没更好的方法了,更何况很多案子不是看一遍视频就能发现线索的,小廖点头道:“那就将视频倒回去,再看一遍,我就不信了,这人还能长翅膀飞不成,我一定要将他揪出来。” 事实上她或许还真能飞,林晏想着曹挚被砸的家,操作着鼠标将视频倒回去,又重新放了起来。 由于刚才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这一次两人看的更仔细了,大约是抛开了两人推断的特征,只盯着看形迹可疑的人,在看了十几分钟后,果然让两人发现了一个可疑人物。 小廖几乎是带着兴奋用鼠标按了暂停,手指点着视频上一个戴着黑色帽子,低着头看身形是个中年男人道:“这个男人,看到没有,他在十五分钟之前进入了范静舒住的小区,在范静舒离开小区后的两分钟也跟着离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范静舒跑完晨跑买了早餐回到小区后同样跟着进了小区,根据时间段来看他不是砸范静舒家的人,但他绝对知道点什么,说不定他就在跟踪范静舒。” 林晏听着小廖的话,一时没有吭声,只盯着那个男人看,然后将视频稍微快进了一下,拉到到范静舒回到小区的那段视频,果然在范静舒回到小区后没几分钟,也再次进入了小区。 林晏道:“一次是巧合,两次三次就绝对是有问题了,我们查一查这个人,把他找出来,然后请回来问问。” 总算有了线索,虽然因为时间段的问题不大可能是砸范静舒家的罪魁祸首,但总归是个调查方向,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惊喜。 林晏将视频拉回去,试图截一张那个男人的正面像好用来比对,小廖在旁边看着,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忽的道:“我想下班后再去一趟范静舒住的小区。” 林晏愣了一下,道:“去干什么?” 小廖道:“我们昨天出警的时候那个小区里的人大部分没回来,问了几个也没问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可范静舒家离小区大门口那么近,又住在一楼,我不信没有一个人看到或者听到什么。” 这也对,林晏想了想,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吧,刚好再去问问那个老板,看他对这个中年男人有没有印象。” 小廖道:“行,不过你得先跟你那个发小说一声吧,免得来接你你不在。” 经小廖这么一说林晏才猛地想起来,道:“是得说说,那我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吧,刚好也差不多到下班时间了。” 林晏让小廖坐在她的位置上继续截图,自己走到一边给秦越打了个电话。 秦越大概在忙,打了一个电话没人接,就在林晏想着干脆给他发个微信算了的时候秦越将电话回了过来。 林晏赶紧接起来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秦越一开始没吭声,沉默了几秒才道:“我们案子破了,晚上没什么事,我还是去接你吧。” 这才不到三天,案子就破了?林晏惊讶道:“你们这速度太快了点吧,这才几天功夫案子就破了。” 秦越似乎笑了一声,声音里带了点笑意,道:“就是普通的寻仇,凶手也没犯罪经验,留了很多线索,我们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破了。” 既然案子都破了,那也就没什么可需要保密的了,林晏道:“那凶手是谁?” 秦越说出了一个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人,秦越道:“蔡招娣,就是你那天出警报警的人。” 林晏听着秦越的话,脑子里浮现出那个女人温和的样子,不由自主张大了嘴巴,半天才憋出一句,“怎么会是她?” 秦越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你给我发个定位,一会儿见面了我跟你说吧,对了你晚上想吃什么吗?不如我们去吃那家火锅吧,就学校附近我们小时候最爱吃的那家,我自从高中转学走,已经十来年没吃过了,本来想的这次回来第二天就喊你去吃的,结果一回来就有案子。” 秦越一开始的语气还正常,可说到后头林晏竟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丝委屈来,不由的有些好笑,道:“行啊,刚好我也好久没吃了,那咱们就一会儿在那个小区见吧,我给你发定位。” “行,那一会儿见。”秦越又笑了一声,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回到位置上,小廖还在截图,与刚才的兴奋比起来,这会儿眉头都皱起来了,林晏有些奇怪,道:“你怎么了?这不是都有线索了吗?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小廖摇摇头道:“这男人是个老手,视频里拍到的他要么是低着头,要么是只露了半张脸,我从刚才到现在就没找到他露出全脸的样子。” “那这麻烦了,”林晏也皱起眉头:“那个小区里没有监控,小区附近能找到的监控也就这个五金店,要想再找其他监控,只能按照范静舒昨天出门的路线一一去查,而且也未必能拍到他的全脸。” 小廖道:“这个案子真是越来越奇怪了,你说范静舒社会关系那么简单的一个人,既没仇家,也没欠债,甚至晚上连门都不出,有什么值得一个人大费周章去跟踪她的,我觉得要么是范静舒隐瞒了我们什么,要么就是有什么是我们没挖出来的。” 说实话林晏也觉得这案子的走向很迷,毕竟她知道砸范静舒家和曹挚家的元凶是白颖,小廖不知道就算了,既然她知道对她来说这案子就是清晰的,可没想到查着查着又冒出来一个身份不明目的也不明的可疑人物,本来林晏就有些头疼,如今更头疼了。 12.12 勉强截出一张能看见黑帽子男大半张脸的图传到手机上,换下警服,林晏揣着就和小廖一起去了范静舒住的小区。 在车上的时候两人还商量,林晏说:“五金店老板给的监控视频看不到那个可疑男人的全脸,就算勉强比对只怕也没什么结果,我看我们明天再找范静舒一趟,问清楚她那天晨跑的路线,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监控。” 小廖道:“现在曹挚疯了,范静舒作为他的女朋友可能在医院照顾他,刚好我们再去看曹挚一趟,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事情就这么定下,接下来的一路上两人没再说话,小廖想什么林晏不知道,但林晏想着晚上回去要不要问问白颖,看她知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到范静舒住的小区的时候,天还没黑,因为是黄昏,温度比白天要凉快一些,正是一天里最适合人遛弯的时候,因此小区里来来往往都是人,不止有很多老人,还有很多孩子,倒是比她们早上来时有生气多了。 两人进了小区熟门熟路的找到范静舒的家,先去敲了她对面邻居的门。 可惜对面邻居好像不在家,林晏敲了许久也没人来开门,小廖道:“可能人还没回来,走吧,我们先去楼上看有没有人,一会儿再下来试试。” “行吧,”林晏答应了一声,就跟小廖转身往楼上走,谁知楼梯才爬了一半,就听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两人愕然的转过头,就看到一位头发花白年纪很大的老奶奶拄着拐杖站在门口,好像眼睛也看不清了,眯着眼睛费力的看着她们,半晌才道:“刚才是你们在敲门吗?有什么事吗?” 难怪这么久才开门,原来是一位年纪这么大了的老奶奶,两人生怕老人站不住磕着碰着哪里,赶紧转身扶着老人,笑道:“老奶奶,刚才是我们在敲门,我们是派出所的民警,想找您问点事情。” “什么?”老人像是没听清似的,大声问了一句,林晏知道这是老人年纪太大了耳朵也听不清了,便提起声音又问了一遍。 这下老人听清了,只是一个劲儿摇着头大声道:“你们别问我,我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听啥也听不清楚,你们问了也是瞎耽误功夫,还是去问别人吧。” 老人虽然这么说,但林晏不肯死心,还是倔强的将话问了一遍,这回依旧是重复了好几遍,老人才听清,摇头道:“没听见,不知道,我搁家里连电视声音都要开到老大才能听清楚,哪能听到别人家的动静,你们还是问问别人吧。” 看来老人是真不知道,林晏只能放弃了询问,眼睁睁看着老人关了门。 两人重新爬楼梯到二楼,这次倒顺利的很快就有人来开门,只是给他们的回答是同样不知道。 住在范静舒家楼上的是一对夫妻,开门的是丈夫,是个挺年轻的男人,只是可能因为刚下班,脸上满是疲惫,打了个哈欠道:“这事儿我听说了,只是昨天早上我是早班,六点多就出门跟人接班去了,我老婆又是护士值的大夜班,回来都下午了,真不知道这事。” 林晏看他的表情不像撒谎,便没有再追问,而是用手机调出那张戴着黑色帽子男人的图,伸到这个年轻丈夫面前示意他看,“那你见过这个人吗?” 年轻丈夫将手机接过来,认真的看了两眼,而后摇摇头道:“没什么印象,应该是没见过。” 又是无功而返,林晏有些无奈,将手机收回来跟男人道了谢后,又去敲了其他几家的门。 但令人失望的是,她们连问了几家,都没问到有用的线索。 “真是奇怪了,”下楼的时候,小廖匪夷所思道:“这个小区人来人往的,虽然人不多,但也不少,大白天的竟然谁也没看到没听到什么,巧合的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要是以前林晏估计也会这样觉得,只是自从知道了那个诡异的群,任何奇怪的事情在她看来都不奇怪了。 林晏道:“范静舒家被砸的时间正是早上上班的时间,而且那天是工作日,也不是周末,就算这个小区里都是老人也大多出去遛弯或者锻炼去了,没人看见倒也说得过去。” 小廖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神色缓和了一点,但依旧有些不甘心,不过也没再说什么,而是道:“那我们去找那个五金店老板再问问看吧,希望能问出点有用的东西。” 林晏也希望。 说着话两人往小区门口的五金店走,就在两人即将出小区时,后面却突然有人喊住了两人。 林晏转过头,就看到了一个个子不高,白白胖胖的男人,男人看着年纪不大,胆子也很小,在林晏和小廖的注视下竟是额头起了一层薄汗,双手似乎也不知道往哪里摆攥在一起,低垂着头结结巴巴道:“你们……你们是警察吗?我昨天……昨天看到你们陪着范静舒回她家,她的案子……就是你们负责的吧。” 知道她们是警察,还特意找了上来,那就说明知道些什么,林晏和小廖对视了一眼,赶紧摆出一个亲和的笑容,声音也放缓了,轻声道:“对,我们是警察,你是知道些什么,想要告诉我们吗?” 男人有些迟疑,看了看林晏,又看了小廖,考虑了好一会儿,才像是下了决心般点点头,道:“对,我是知道一些事情,想要告诉你们。” “那我们找个地方聊吧,”林晏看看周围,打算找一个人比较少的角落,男人也知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便主动道:“那去我家吧,我家就我一个人。” “行。”林晏没有多想就同意了,不过她在答应之前还是问询的看了小廖一眼,见小廖点头才答应下来,然后让那个男人带路。 男人家也住一楼,正巧就在范静舒家对面的楼,一边掏出钥匙开了门,一边不好意思道:“我家有点乱,你们别介意。” 林晏点点头示意不会介意,然后在男人进屋后也跟了进去。 虽然男人说着家里有点乱,可林晏进去后发现并没乱到哪里去,至少比她们所里那群单身汉强多了。 男人进去后先是将沙发上堆放的衣服收起来,而后请两人坐下,又去厨房用一次性纸杯倒了杯水,然后也坐下有些局促的搓着手道:“我本来想给你们拿饮料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合适,便给你们倒了水。” “水就可以了,”林晏笑着道谢:“谢谢你。” 男人应该很少跟人打交道,林晏只是正常的道谢,男人竟红了脸,慌忙摆手道:“不谢不谢,应该的,你们不要客气。” 于是林晏便没有再跟他客气,而是直问他有什么想要告诉她们的。 林晏原以为男人是看见了范静舒家被砸的过程,还想着一会儿该用什么借口忽悠他这事儿不是鬼干的,没想到男人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看着她们神神秘秘的道:“我发现……有人在跟踪范静舒。” 一听到这句,林晏和小廖下意识坐直了,几乎是目光炯炯的看着他,道:“你看见那个男人的样子了?” 男人被吓了一跳,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们一眼,挠挠头道:“昂,我看见了,好几次呢。” 林晏几乎是忍着激动,迅速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到那张照片,递到男人面前示意他看,道:“你仔细看看,是这个人吗?” 男人接过手机,挠着头仔细看了一会儿,又想了想,半晌认真的点头道:“我确定,就是这个人,跟踪范静舒好多天了,我几乎每天都能在范静舒家附近看见他。” “每天?”林晏皱起眉头,“这个人每天都跟踪范静舒吗?” “是啊,”男人道:“好像有半个多月了吧,具体多久我也不知道,一开始我不知道他是在跟踪范静舒,只以为是小区新搬来的住户,后来见他每次都戴着帽子,东张西望,鬼鬼祟祟的,才觉得不对劲,又观察了两天,才确定他是在跟踪范静舒。” “那你告诉范静舒了吗?”林晏问,事实上她能猜到这个男人应该是没告诉范静舒,不然范静舒昨天报警的时候就告诉她们了。 果然,男人像是有些愧疚,红着脸低下头不好意思道:“没……没有,我没敢告诉她。” “为什么不敢?”就在林晏想开口问什么的时候,小廖却突然开口了,道:“你暗恋她?” 小廖真是语出惊人,男人刚才还只是不好意思,在听到这句话后,脸上已经是红的要滴出血了,还很是尴尬的手足无措。 其实林晏也猜出了男人在暗恋范静舒,只是看他的性格太内向,没敢说,谁知道小廖却直接说了出来。 林晏无奈的看了小廖一眼,见男人脑袋几乎垂到了胸口,看他那个模样,简直像是恨不得钻进地底下去,为怕他尴尬的恼羞成怒,被迫结束了这次谈话,赶紧转移了话题,问道:“那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 说实话林晏问这个问题只是转移男人的注意力而已,没抱什么男人会知道的希望,没想到男人却忽的抬起头,看着她道:“我知道。” 13.13 男人竟然知道?林晏诧异的睁大了眼睛,音调也不由自主的提高了一点,问他:“你知道?那这个男人是谁?” 白胖的年轻男人挠挠头,道:“就是私家侦探社的啊。” 年轻男人回忆了一下,说:“知道他在跟踪范静舒后,我就有些不放心,本来想告诉范静舒的,可在她家门口徘徊了好久也没敢去开门,就想着要不先查一下这个男人的身份,看他是干什么的,再告诉范静舒或者报警。” 没想到男人看起来胆子小,这会儿胆子就大了,竟然还敢调查。 林晏问:“你怎么调查的?” 男人道:“就是跟踪他,我想着跟踪看他在哪里住,或者在哪里上班。” 竟然还敢跟踪,爱情真是伟大,林晏感叹着,觉得她需要重新对男人的性格进行定义,就听男人道:“然后没跟踪多远,就发现他在贴小广告,等他贴完走了后,我就撕了一张小广告下来,就知道他在侦探社上班了,我这儿还有他电话呢。” 林晏:“……” 男人说着翻起兜来,很快就从裤子口袋找出一张折叠起来打了字的a4纸,递到林晏手上,“就是这个小广告,全能侦探社,上面还有他电话和地址呢。” 林晏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事情会向这么一个方向发展,不由有些心情复杂,盯着眼前的小广告看了一会儿,才伸手打开了它。 果然,洁白的a4纸上写着全能侦探社几个字,上面不止有地址,还有电话,真是一切得来不费功夫。 按理她们这么容易就找到这个跟踪范静舒的男人,应该会很高兴才对,可不知怎么,林晏却觉得有点匪夷所思,抖着那张纸道:“他在跟踪了人后竟然还张贴小广告?这么胆大包天的吗?” 小廖也觉得这人有点太胆大妄为,白胖男人却有不同看法,挠挠头道:“我觉得是……生活所迫吧,毕竟现在这社会赚钱不容易,他又是干私家侦探的,没生意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这话听着是很有道理,也完全能解释跟踪范静舒那个男人的行为,可不知怎么,林晏就是有些心情复杂,甚至还有点想笑。 找到了他们想找的,林晏又问了白胖男人几个问题,直到再也问不出来什么了,两人才告辞出去,不过在走之前还是叮嘱了男人几句,要是又想起什么线索来,记得给她们打电话。 她们来时还是黄昏,可等从男人家出来,天已经黑了,两人下了楼,林晏又打开那张小广告,借着昏暗的路灯看着地址,问小廖,“现在去这个地址请人回所里吗?” 小廖也看着那个地址,道:“算了我自己去吧,你不是还约了你发小吃火锅吗?这将人请回所里还得审,一折腾又不知道到几点了,反正所里有小徐和子玮值大夜,也用不着你。” 那怎么行?林晏不同意道:“这个案子我和你搭档的,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抓人,不行我就给秦越打个电话,改天吃也一样,反正那家火锅开了那么多年了,一时半会儿又不会倒。” 林晏说着掏出手机要打电话,刚解开锁屏,手机却先一步响了起来,林晏一看是秦越,急忙就要接,没想到那边却挂了。 林晏有些莫名其妙,正要给他拨回去,就听有人喊她:“林晏。” 林晏抬起头,就看到秦越远远的向她走过来。 小廖也看着秦越,忽的用胳膊捅了她一下,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你看他都大老远跑这儿来接你了,你就跟他去吧,放人鸽子多不好。” 林晏没理她,将小广告随手折起来塞进口袋里,也向秦越走过去。 等两人碰了头,林晏赶在秦越开口之前先将事情说了一遍,而后歉意的看着他道:“真不好意思啊秦越,这次约不成了,我们改天约吧,我请你吃。” 秦越闻言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看着她道:“怎么约不成了?我陪你们把人抓了然后审问完不就成了?一个私家侦探而已,又不是什么杀人犯,嘴没那么严,随便一撬肯定就开了,不耽误我们吃火锅。” 林晏:“……”既然秦越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道:“那行吧,不过这也太麻烦你了,一会儿吃我请你,你可千万别和我抢。” 秦越笑着道:“好,不和你抢,下次我再请你吃。” 于是这一顿他们还没吃着,就又约了一顿。 两人说话的时候小廖也过来了,将两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知道秦越也要去,小廖道:“可我也开着车来的,怎么坐啊。” 林晏原本打算坐小廖的车,让秦越跟着,可想到昨天她没有得到答案的那个问题,犹豫了一下,果断抛弃了小廖,道:“我坐秦越的车,你在前面带路,一会儿到了我们一起进去。” 小廖就知道是这样,闻言也没有意外,只是嘟囔了一句重色轻友,就找车去了。 林晏自然听见了那句话,只是没当回事,而秦越却有些不自在,不过天比较黑,灯光又很暗,林晏完全没注意到,对秦越说:“我们也走吧,早完事早点去吃饭。” 秦越道了一声好,就也和秦越往他停车的地方走。 虽说让小廖在前面领路,可林晏也怕遇到特殊情况跟丢或者秦越车开的太快超到前面去了,她最终还是自己导了航。 那家侦探社位置比较偏,在另外一个区,林晏坐进副驾驶看着路线,对秦越道:“有点远,不过还好晚高峰过去了,不堵车的话半个小时差不多就到了。” 秦越也探头过来看了一眼,嗯了一声说:“半个小时差不多,开回你们所里再审问完,应该要九点了,那我提前定个位置吧。” 他们要去的那家火锅店不止位置好,在学校附近,还味美价廉,无论什么时候去人都是满的,哪怕他们九点多去也未必有空位置,为了避免一等一个多小时,自然还是提前预定好的好。 预定完位置,他们就出发了,果然不出林晏所料,一开始秦越还跟在小廖的车后头,可开着开着小廖的车就不见了踪影,似乎被秦越超到后头去了。 林晏打了个电话先是确认了下小廖的位置,听她说就在他们后面,跟着呢,就没再管,而后犹豫了一下,打算再问问秦越那个问题。 只是在她即将说出口时,却忽的想到了她妈说的话,然后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般,瞬间从混乱的状态变得清醒了不少。 她知道她妈说的不错,虽然这件事过去了许久,久远到她都记不清了,但作为当事人受到无数伤害以至于性格都变了的秦越来说,必定是记忆犹新,甚至有了阴影也说不定。 毕竟他当时只有几岁,还是个孩子,却经历了她不曾见过,无法想象,不知道有多恐怖的事情,不止被迫将他最好的朋友推下楼摔成重伤,还为此失去了很多朋友,甚至此后的几年都生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下。 林晏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换成自己,只怕早就坚持不下去了,而秦越却顽强的撑了过来,甚至变成了一位非常优秀的刑警,林晏越想,就越打从心底佩服秦越,想要问那个问题的念头自然就淡了下去。 大约是林晏看秦越的眼神太明显,作为刑警的秦越很快就发现了,他皱着眉头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林晏自然不能说,她干咳了一声,赶紧转移话题道:“我这不是在想事情吗?我在想你们太厉害了,一个命案只花了三天就破了,对了,你还没跟我说那个保姆为什么要杀樊允航呢。” 樊允航就是她回所里销假第一天就遇到命案的那个死者。 其实她在前天晚上就通过那个诡异的群知道了凶手是那个笑容很亲切慈祥的保姆,只是这个真相太让她不敢置信,所以在知道后她还是向秦越求证了一遍,不过哪怕她现在相信了那个保姆就是凶手,依然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是什么样的原因会让一个这样的人去处心积虑杀掉一个人呢,还是杀一个她不算朝夕相处,但也经常见的人,她在每次见樊允航的时候,又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林晏问出这个问题后,秦越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没有再追究林晏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奇怪这个问题。 秦越道:“一般的命案杀人无非三个动机,为钱,为情,为仇,蔡招娣这么大年纪,跟樊允航差了二十几岁将近三十岁,自然不会为了情,她现在是在樊允航情人家做保姆,为了钱也不大可能,所以排除掉这两点,只剩下仇。。” “她们有仇?”林晏皱起眉头道:“这两人年纪相差巨大,贫富差距相差也大,一般来说很难有什么交集,又怎么会有仇呢?难道是蔡招娣有子女跟他有过交集?从而产生的仇恨?” 14.14 这是林晏能想到的唯一一种蔡招娣会跟樊允航产生仇恨的方式。 不过她也的确猜对了,秦越嗯了一声,开着车直视着前面,慢慢的道:“蔡招娣有个女儿,21年前在学校跳楼自杀身亡,当时樊允航跟她一个班,据蔡招娣说,樊允航是她女儿的男朋友。” “所以,”林晏惊讶的道:“蔡招娣认为她女儿的死不是自杀,是樊允航害死的,所以花费这么多年处心积虑的杀了他?” “对,”秦越说:“据蔡招娣交代,自从她女儿死亡后,她就离开了家乡,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安南,并且一直在试图接近樊允航,她做过很多工作,樊允航他父亲旗下酒店的保洁,饭店的洗碗工,甚至还混进了樊允航父亲的总公司里,只是一直没能接触到樊允航,直到她意外得知樊允航经常来往的其中一位情人在找保姆,才终于找到了机会。” 为这一个机会一等就是二十几年,林晏心情复杂,半晌才道:“那她女儿是樊允航杀的吗?还是说……真的是自杀?” 秦越道:“21年前的事情,就算现在调查也很难还原真相,不过我们找到了当年处理这个案件的同僚,还有一些她们的同学。” “所以?”林晏道:“真相究竟是什么?” 秦越沉默了片刻,才道:“真相究竟是什么恐怕只有死去的樊允航和蔡招娣的女儿才知道了,毕竟当年蔡招娣女儿死前只有她和樊允航在楼顶,不过据当年处理这桩案子的同僚说,蔡招娣的女儿的的确确是自杀的,当年监控还没有普及,但有些同学目睹了蔡招娣女儿跳下来的全过程,还有几个老师也在场,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爬到楼顶,悲剧就发生了。” 也就是说,蔡招娣女儿的死的的确确与樊允航没有关系,蔡招娣杀了一个无辜的人,这么多年对樊允航的仇恨也是错的。 林晏想着那个温柔和善的老人,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她女儿不是樊允航杀的,她知道吗?” 秦越道:“她知道,但是不肯相信,坚持自己没有杀错人。” 对樊允航的仇恨是支撑蔡招娣这些年活下来的动力,哪怕真相摆在她面前,她也拒绝相信。 “那你们是怎么发现凶手是她的呢?”林晏问。 秦越道:“蔡招娣的口供漏洞百出,还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我们几乎没花什么力气就找到了突破口。” 接下来的一路上,秦越很细致的告诉了林晏他们破案的经过。 据秦越说,他们在将蔡招娣带回刑警队录口供时就发现蔡招娣在撒谎,按她的说法,蔡招娣在樊允航回来后给他倒了杯水又放好了洗澡水就急急忙忙出门买菜了,时间大概是在上午十点二十五分,可根据他们看监控得知,蔡招娣明明是在上午十点四十五分才出的门,一共停留了二十多分钟,这二十多分钟要是在平常自然没什么,或许是聊天,或许是其他的,可现在樊允航死了,这二十多分钟自然就是一个疑点,也是警方怀疑蔡招娣就是凶手的重要线索之一。 有了这个线索,接下来就顺利成章,他们排查了蔡招娣出门后经过的所有路口的监控,很快就找到她将一个黑色塑料袋扔进垃圾桶的视频。 通过这段视频,她们很快就撬开了蔡招娣的嘴,在他们翻垃圾桶好不容易将那件证物找到的同时,蔡招娣也交代了犯罪经过。 林晏静静听着秦越的叙述,脑子里想着那天晚上在群里看到的樊允航说的话,问他,“所以蔡招娣是用那个杯子化开了安眠药给樊允航喝下,等他昏睡过去后,将他按在浴缸里溺死的?” 秦越点点头,“那个杯子里我们不止化验出了安眠药的成分,还找到了她的指纹。” 这是真的罪证确凿,林晏看着窗户飞速后退的街景,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她倒不是同情那个和善的老人,毕竟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只是惋惜蔡招娣的女儿,她死的时候,才十九岁吧,花一样的年纪,还是大学生,虽不至于前途无量,但也比很多人活的轻松很多,却因为一时的想不开,造成这么严重惨痛的后果,不止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还害惨了另外两个人。 林晏叹息一声,之后没有再说话,秦越也默契的没有开口,索性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同一般,这般沉寂的气氛,也没有让人觉得不舒服。 很快就到了他们导航的目的地,这是一个城中村,驶过外面那些高楼大厦,从小巷进来后,就是陈旧破败的自建楼。 因为路太窄,进去后不好调头,秦越就将车停在了一个小路口,又等了一会儿等到小廖也到了后,三个人一起往里走。 一边走林晏一边观察着环境,道:“这里有好几条小路,要是一会儿他跑,只怕不太好抓,我们分头堵人吧,我进去,秦越守在门口,小廖守在后窗户,要是见到他,别客气,直接撩倒。” 林晏说着还将手机掏出来给秦越和小廖又看了看人,一会儿别抓错。 秦越低头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皱着眉头道:“我进去吧,有我在这里,怎么能让你两进去,林晏你就守着门口,小廖你就在后窗户。” 这个案子是林晏和小廖的案子,秦越过来是凑巧罢了,林晏让他帮忙已经不好意思了,哪能还让他冲上第一线呢,再说就是个私家侦探,也危险不到哪儿去,林晏连通缉犯都搏斗过了,这点自然是小意思,坚持道:“不行,我进去,你守在门口。” 眼见秦越还要跟她争,林晏安抚道:“你放心,只是个私家侦探而已,又不是什么通缉犯,我能搞定的,你可别忘了,我也是个警察。” 秦越似是这才想起林晏警察的身份,闻言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但到底没再说什么。 分好工后,三人就按着那张小广告上的地址开始找,这个城中村虽然不大,但密密麻麻的建筑却不少,几个人着实费了一会儿功夫才找到。 看着眼前有些破旧的平房,林晏对着广告上的地址再三确认了一遍,这才给秦越和小廖使了个眼色,伸手敲了敲门。 由于屋子里有灯亮着,林晏倒也不怕屋子里没人,果然,她才敲了一下,里面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请进。” 林晏眼见着小廖绕到屋子后头去了,秦越也给她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这才推门而入。 推开门后,林晏一眼就看到屋子里坐在一张办公桌后面的中年男人。 没了视频上帽子的遮挡,林晏很轻易的就看到了他的长相,是个容貌很普通气质也很普通的中年男人,可能是长期熬夜的关系,气色很差,两只眼睛下面是浓浓的黑眼圈。 中年男人先是看了她手中的小广告一眼,而后眼睛一亮,这才起身热情的走上来,看着她道:“这位女士你好,你是来寻求帮助的吧,你放心,我这家全能侦探社您看着小,可实际上非常专业,无论什么样的难题我都能帮到您,还收费十分便宜,接单后我只收个定金,等您的麻烦解决,我再收尾款,您看您需要我帮您查什么?” 男人说着还十分殷勤的邀请她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林晏无动于衷,甚至还冷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在他眼前晾了晾道:“警察,有个案件需要你配合调查,请你跟我走一趟吧。” 林晏本来还预防着他跑,说话的同时做好了准备,等他一有跑的举动就将他擒住,没想到她说完后男人丝毫没有跑的意思,反而愣了一下,老老实实站在原地苦笑着看着她道:“原来是警察同志啊,我就说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跑我这儿干啥,我还以为是撞了大运,没想到是霉运啊。” 林晏冷笑着看他油嘴滑舌,“看起来很有经验啊,局子没少进吧,知道我找你是为什么吗?” “是为了范静舒那案子吧,”男人语出惊人道:“我自打知道她家出事后就预料到了这一天,只是没想到那么快而已。” 林晏瞪了他一眼,“预料到了还不主动找我们交代,非等着我们来找你,让我们找你觉得光荣是吧。” “那哪儿能呢?”男人嬉皮笑脸道:“这不穷闹的嘛,一上你们那儿没有几天不能完事儿,我就寻思着赶紧将手里的单子做完,好找客户结尾款,警察同志你是不知道,我这穷都快揭不开锅了,要不是迫不得已,我哪儿敢等着你们上门呢。” 林晏急着问话,懒得跟他啰嗦,催着他锁了门跟她回所里。 男人大概是真有经验,极其配合,虽然嘴上不消停,但收拾东西锁门的动作很麻利,甚至在见到秦越和小廖后还友好的打了个招呼。 要不是小廖实在觉得他啰嗦忍无可忍的在车上让他闭嘴,只怕他能一直说话说到回所里。 15.15 今晚是小徐和聂子玮值大夜,林晏她们回到所里的时候,两人正百无聊赖的捧着咖啡唠嗑,看到她们几个很是惊讶,忙站起身道:“你们怎么回来了?” 小廖冲她们手上抓着的男人努努嘴,道:“我们的案子有了新的线索,所以将人请回来问问。” “就是那个姑娘家被砸的案子?”聂子玮打量着男人,说:“就是他砸的吗?” 林晏和小廖还没说什么,男人就着急起来,慌忙摆手说:“不,不是,警察同志这话可不敢乱说,我虽是干私家侦探的,可也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这种犯法的事我可不敢干。” 小廖嗤笑了一声,充分表达了对男人的不屑,但她懒得多说什么,拽了他一把往一间办公室推,道:“行了别啰嗦,赶紧将你知道的都交代了,难不成你还想在我们所里过夜?” 这男人当然不想,嘿嘿笑了两声,就顺着小廖的动作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搓了搓手道:“你们是想问雇佣我调查范静舒的客户是谁吧?” 小廖瞪了他一眼,“知道还不赶紧说?卖什么关子。” 男人干这行经常被这样对待,闻言也不生气,依旧嘿嘿笑着,道:“按理说,干我们这行的要讲究职业道德,客户的信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往外透露的……” 男人说着眼见小廖又在瞪他,这才急忙改了口,道:“当然,要是你们问我就另当别论,毕竟身为市民配合警察调查是应尽的义务么。” 小廖是真觉得这男人废话真多,不耐烦道:“行了别贫,赶紧说,谁雇佣你跟踪范静舒的,又跟踪她想干什么。” 大约是看出小廖真恼了,男人这才老老实实道:“雇佣我的人叫曹挚,他也没叫我干什么,就是让我调查一下范静舒家里还有什么人,都有哪些朋友,关系怎么样,跟左邻右舍熟不熟悉,其他就没了。” “就让你调查这些?”林晏皱起眉头道:“他自己就是范静舒的男朋友,这些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他为什么不自己问而是让你调查。” “这我哪儿知道,”男人耸耸肩道:“其实我也觉得他这要求怪怪的,只是客户就是上帝,看在钱的份上,反正不是杀人放火,管他呢。” “那你调查出什么了?”小廖问。 男人道:“也没调查出什么,那姑娘吧,就是普普通通一姑娘,每天下了班就是回家,几乎两点一线,除了周末偶尔跟朋友出去吃吃饭什么的,真是宅的不能再宅了,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姑娘有什么可查的。” “然后呢?”林晏等他说完问,“你将你调查的结果告诉给曹挚了吗?” “告诉了,”男人看着林晏说:“就是那姑娘家出事那天的中午,我实在觉得这姑娘没什么好查的,天天跟踪她也是浪费我的时间,我就告诉他了。” “那曹挚有没有说什么。”小廖又问。 男人挠了挠下巴道:“他倒是没说什么,结尾款也结的很痛快,不过我觉得他声音有点奇怪。” 林晏问:“怎么个奇怪法?” 男人说:“就是很……怎么说呢,虽然听起来他好像跟平常的情绪没什么一样,可我总觉得他有点高兴。” 男人说到这儿迟疑了一下,才一拍大腿道:“对,就是高兴,好像我调查的结果让他十分满意,完全是他期待的那种一样。” 这个说法就有点诡异了,男人调查的结果范静舒就是普普通通一姑娘,正常作息,平常上下班两点一线,朋友也不多,完全没什么不良嗜好,就这么一个很正常平淡的结果,有什么值得曹挚高兴的呢? 林晏觉得自己虽算不上多聪明,可思维也挺敏捷的,可此时此刻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曹挚的想法。 小廖也是如此,眉头几乎皱成个川字了,思考了一会儿问男人,“还有其他什么的吗?比如说像刚才那样让你奇怪的地方。” 男人这次想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才摇摇头道:“没有了,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不过我在接单的时候倒是顺手调查了一下那个曹挚,他好像是死了一个老婆吧,还是自杀死的,据说特别漂亮,死的时候还没到三十呢,真是可惜,你说这曹挚长的也还行,脾气什么的也挺好,事业算不上有成吧,但也吃穿不愁,就算他老婆过不下去了离婚也行啊,干什么非要自杀,难不成是这曹挚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男人说着嘿嘿笑了两声,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话在林晏她们面前说不合适,于是带着些不好意思看了林晏她们一眼后,就紧闭嘴不敢再往下说了。 男人不说了,林晏却因为他的话想起了什么,神色一动,下意识给小廖使了个眼色。 小廖收到她的眼神,心领神会的让男人自己坐一会儿,就跟着林晏到了门外,低声问她道:“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林晏道:“你还记得曹挚他们辖区派出所同僚跟你说的情况吧,他们有没有说白颖在死时的身体状况,比如说最近有没有去过医院,或者身体上有没有伤什么的。” 这还是那个男人给她的提醒,让她想到了那晚白颖跟她说的话,白颖说,曹挚是个控制欲特别强的人,如果范静舒真跟他在一起,哪怕曹挚没有主动想伤害她的意思,她最终也会死的,那是不是代表着,曹挚跟白颖的前夫蒋明锐有一样的毛病,白颖刚脱离虎穴,以为自己被拯救了,却紧接着又掉进狼窝,再加上她父母也过世了,在这个世上已经没了什么亲人,这才绝望之下自杀了? 如果这样推断的话,倒是能解释曹挚让那个男人调查范静舒还有什么亲人,以及有什么朋友跟邻居之间熟不熟的奇怪行为了。 林晏将自己的分析大致跟小廖说了一下,小廖沉默了一会儿,显然也是在思考这个推论的可能性,半晌点点头道:“倒也有这个可能,我现在就去给那同僚打个电话,了解一下白颖自杀的案子。” 小廖说着就火急火燎走到一边打电话了,林晏回到办公室又问了那个男人几个问题,见他的确只知道这么多问不出什么了,便让男人签了个字,而后让他走了。 男人走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小廖才打完电话,一边将手机锁屏随手放进口袋里,一边道:“你猜的没错,曹挚他们辖区派出所的同僚说,白颖在死前曾住过院,因为流产,死时身上脸上还带着伤,他们问过曹挚,曹挚说是白颖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的,所以才会流产,身上也形成了那些擦伤,当时那两个同僚觉得曹挚说的合情合理,再加上白颖已经死了,他又是在他们小区出了名的好脾气,还有人给他担保不可能是他打的,那两个同僚便没有深入调查,就这么结案了。” 虽然还没有证实曹挚确实对白颖进行了家暴,但通过这些线索串联起来,已经是八九不离十,林晏哪怕脾气一向不错,轻易不发火,但这会儿已经是怒不可竭,“难怪他找人调查范静舒还有什么亲戚朋友和邻居关系怎么样呢,怕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吧,想让范静舒成为第二个白颖?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小廖同样气的不得了,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道:“这个曹挚,真是够道貌岸然的,亏我昨天还说他励志,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看他这次被吓疯也是因为他心里有鬼吧,不然范静舒家里也被砸了,怎么她就好好的,曹挚人就疯了。” 不是心里有鬼,是真的有鬼,林晏在心里道了一句,问小廖,“那现在这案子怎么办?范静舒家里被砸的时候没有证人,通过监控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好不容易把那个私家侦探找出来,对这个案子也没什么帮助,线索算是彻底断了,我们是找范静舒沟通一下看是这个案子就这么结案,还是等樊柏他们的消息?” 要是别的寻常的案子林晏自然不肯就这么放弃,只是这案子是鬼干的,又不是人做的,就算他们再追查到底,除了浪费时间外什么也查不到,因此林晏是真的希望能就此结案。 只是小廖显然不这么想,几乎考虑都没考虑,道:“曹挚家被砸的情况跟范静舒家差不多,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干的,我们这儿虽然没有什么线索,但樊柏他们应该会有,毕竟曹挚住的小区各种设施比较完善,曹挚家附近监控就有好几个,而且他们不是说了一有什么线索就通知我们吗?所以我们等等看吧。” 小廖都这么坚持,林晏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应了一声。 该审问的都审问了,那个男人也走了,林晏和小廖的加班到这儿就算结束了。 林晏跟小廖还有值大夜的小徐聂子玮打了声招呼,就跟秦越出了他们所开车往火锅店去。 大约是林晏的表情太明显,秦越开着车没出他们所多久就忍不住问她道:“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是审问没什么有用的线索?还是得到了线索却让你觉得难以接受?” 16.16 自然是难以接受,林晏不明白,如果曹挚真的像他们推测的那样从高中起就暗恋白颖的话,又怎么会忍心在和白颖在一起后,又那样对她? 如果是普通人或许还有重来的机会,可是白颖在前一段婚姻中就遭受了巨大的创伤,甚至很有可能有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曹挚再那样对她,无异于将她推入深渊,哪怕曹挚不是杀害白颖的凶手,可在白颖的死亡里,也占据了最大一部分原因,说一句白颖是他逼死的,一点都不为过。 林晏叹息一声,将事情跟秦越说了。 秦越到底是刑警,这种事可能是知道的多了,或许更加残酷,闻言表情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想了想,安慰林晏道:“每个人都有欲/望,只是有的人能克制,有的人不能克制,曹挚就是无法克制自己的那类人。” 所以造成了白颖的悲剧,还险些害了范静舒。 林晏一时没有吭声,平静的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直到快到地方了,才来了一句,“我明天打算去看看范静舒。” 既然知道了曹挚是什么样的人,自然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范静舒掉入火坑。 秦越完全能明白林晏的未尽之言,轻轻的嗯了一声,以示对林晏的支持。 火锅店离她们所不远,但也不近,好在这会儿不是高峰期,开车上高架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 秦越开着车将车停进停车场,还没下车,林晏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火锅味,那味道麻辣鲜香,让没吃晚饭中午也没吃多少饭的林晏差点口水就流了下来。 控制不住的咽了口口水,林晏登时觉得自己活过来了,等秦越将车停好后迫不及待的下了车,感叹道:“真的是好久没来了,自打上回住院后足足有半年没碰过火锅,你不知道我做梦都会梦到火锅。” 秦越锁了车门,浅笑着看着林晏,道:“那今天敞开了肚皮吃,将这半年没吃的都补回来。” “那补不回来,”林晏道:“不过可以多吃几顿。” 说着话进了火锅店,果然如秦越所料,这个时间火锅店里的人都多的不得了,大厅里摆满了排队用的凳子,上面几乎都坐了人,要不是秦越提前定好了位置,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不过饶是定了位置,也只有小锅,而且还有点偏,不过不用排队就能吃上就很满足了。 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林晏熟门熟路的将自己和秦越爱吃的几个菜都点了,但是在点锅底的时候纠结起来。 林晏道:“小锅就是这点不好,选了辣锅就不能选菌汤锅,可是有些菜涮在菌汤锅里又很好吃,汤还能喝解油腻。” 秦越看着纠结的脸都皱在一起的林晏,忍不住露出个笑容,道:“那就两个都点了,反正我和你都爱喝菌汤。” 林晏也是这么想的,愉快的在辣锅后面写了个2,又点了一个菌汤锅,然后将菜单递给秦越,“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秦越接过来,但没打开看,而是直接递给服务员,让他们上菜,才转头看着林晏道:“不用看了,我爱吃什么你都知道,哪回吃火锅不都是你点的。” 这倒是,秦越不止跟她从小一起长大,还喜好相同,并且都是警察,几乎没有一点不合拍的地方,林晏越和秦越相处越觉得神奇,并且十分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个发小。 虽然这家店人很多,但锅底和菜上来的很快,林晏望眼欲穿的等着眼前的锅开,忽的想到了什么,随口问秦越道:“对了你还没跟我说呢,你不是在北京干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回安南了,之前也一点信都没有,那天在现场看见你我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呢。” 秦越看着林晏,似是看入了神一般没有说话,直到林晏带着疑惑喊了他一句,才笑着道:“没什么,就是有点事,让我不想待在北京了,就向上申请调了过来。” 又是这句话,林晏原以为上次秦越这样说是因为场合不对不方便说,没想到这次私底下吃饭也是这个说辞,不禁有些惊讶,抬起头看着秦越。 这是秦越第一次有什么事瞒着她,这让林晏愕然的同时,又有些不习惯,她很想追问出口,可又想到她们到底不是小时候,长到这么大,谁又没个秘密呢,再说她不也将那个诡异的群的事情瞒了下来了吗?因此林晏到底没有再问什么,而是哦了一声,体贴的转了话题,“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买车,前两天你是手上有案子腾不出时间,现在案子也破了,你总算有时间买车了。” 秦越大约也没想到林晏竟然没追问,神色间也惊讶了片刻,但很快就恢复到平常,道:“明天吧,明天除了要写这案子的结案报告,也没什么事,明天下了班我去买,怎么?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林晏倒是想答应,只是在开口时忽的想到明天好像是她和小廖值大夜,便歉意的笑了笑道:“明天刚好我值大夜,走不开,那你约你同事陪你去吧。” 秦越闻言有些失望,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道了一句好。 恰在此时她们的锅底开了,林晏顿时打起精神,将桌子上的菜往锅里放。 当然,她没忘记帮秦越也夹了一些菜,就在她将菜放的差不多了,期待的等着熟好吃的时候,她们身边忽的响起了一道带着迟疑的声音,“林……晏?” 林晏抬起头,就看到离她们不远处站了一对年轻的男女,男人长相英俊,女人长相美艳,看起来十分登对,不过最重要的是,女人看着有些眼熟。 女人打量着她,林晏也很是看了她一会儿,才慢慢的从记忆里扒出来一张脸,顿时惊喜的看着她道:“方珊珊,怎么是你,你变化好大啊,我都险些没认出来你。” 方珊珊见自己被认了出来,脸上也满是惊喜的笑容,道:“我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你也变化好大,比高中时候高多了也漂亮多了。” 方珊珊说着看了秦越一眼,笑道:“怎么?你也来和男朋友吃饭?” 林晏道:“什么男朋友?你认不出来了吗?这是秦越。” “秦越?”方珊珊疑惑的皱起眉头,想了想才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原来是秦越,我怎么说看着也有点眼熟,我还以为是在你朋友圈见过呢。” 秦越对上方珊珊的眼神,露出个礼貌的笑容,却没有丝毫说话的意思。 方珊珊也不以为意,看着林晏道:“你们俩还一起玩着呢,咱们高中毕业还经常联系的也就你两了吧,说起来真让人羡慕,真是没几个人能像你们俩一样从小玩到大还没红过脸一直玩着的。” 林晏道:“这不是运气好呗,我记得你不是大学毕业留在平城了么,怎么回来了?是过来出差还是回来发展了?” 方珊珊道:“在那边没意思,哪里有家乡好,所以就回来了,你呢?还当着警察呢?” 林晏点点头,“是啊。” 方珊珊笑道:“你够可以的啊,我还以为你这次受伤你妈说什么都逼着你让你辞职呢,没想到你还当着警察,真是对理想够坚定的啊。” 林晏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惊讶道:“你知道我受伤了?” 方珊珊道:“是啊,我还去医院看你了来着,不过当时你在icu,还昏迷着,我就隔着玻璃看了你一会儿,又陪了陪你妈妈,就走了。” 难怪她没印象呢,林晏笑道:“谢谢你啊。” 方珊珊道:“客气什么,好歹是同学一场,其实后面我也打算去看你的,只是临时有些事回平城了,等再回来去医院你就出院了,你的伤真是好的好快。” 林晏想着她受伤的那几个月,笑道:“其实我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毕竟就连医生都说我那么重的伤少说要在医院躺半年,可没想到我只住了一个多月的院就能出院了。” “大概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方珊珊笑着接了一句,然后掏出手机道:“留个电话吧,我现在也留在安南了,以后还能一起聚聚什么的。” 这个自然没什么不可以的,林晏将自己的电话报给她,又记下方珊珊的电话,而后又聊了几句,在她男朋友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之后,才笑着分开了。 当然,在方珊珊离开之前林晏问过她要不要一起吃,只是方珊珊拒绝了,林晏也没再坚持。 因为这个插曲,林晏下进锅里的肉有些煮久了,好在这家肉是抹了香料腌制过的,哪怕煮了这么久的时间,也还是很嫩。 林晏闻着这浓郁的香味,一边迫不及待的将煮好的肉夹进小料里,一边招呼着秦越,只是她说了几句也不见秦越回答,不禁奇怪的抬起头,这才发现秦越还盯着方珊珊离去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颇有些全神贯注的样子。 林晏顿时有些好笑,只以为他是见方珊珊好看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揶揄道:“怎么?觉得人家好看?我这儿有电话你要不要?” 秦越这才回过神,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严肃的道:“那个方珊珊,以后没什么事的话,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17.17 “什么?”林晏没想到秦越会说这么一句,不禁有些惊讶。 秦越又往方珊珊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才转回头看着林晏认真的重复了一遍:“离她远一点。” 林晏还是第一次见秦越这么郑重的跟她说话,不禁神情也带了一点严肃,问:“为什么?” 秦越犹豫了一下,有些含糊的道:“就是……就是觉得她不太对劲。” 林晏怔了怔,明白了什么,压低了声音道:“她身边有那些脏东西?” 这回换秦越惊讶了,回过神后并未否认,也没承认,道:“就是感觉她有点不对……总之你离她远点就是了。” 秦越虽然没说,但林晏知道秦越肯定看到了点什么,因此也没追问,只是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虽然这一出在林晏计划之外,但并没有影响林晏吃美食的心情,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林晏除了等食物煮熟的时间跟秦越聊了聊天之外,其他的时间完全心无旁怠的沉浸在火锅之中。 秦越也跟她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胃口比林晏要大一点,于是吃到最后,变成了林晏一边帮他煮东西一边看着他吃。 真的是太久没来这家吃火锅,两人一不留神就吃的有点撑,结账出门后林晏摸了摸自己已经鼓起来的胃,想着昨天晚上才下定决心要锻炼减肥的事,沉默了一会儿,问秦越,“不如我们走走吧,消消食?” 秦越也正有此意,闻言道了声好。 这家火锅店就在她们高中附近,所在这条街走到头一拐弯就是,两人边聊天边溜达着走过去,很快就到了。 跟几年年前相比,这所高中明显变化很大,不止原先的老楼重新做了装修,还盖了两栋新的教学楼。 林晏和秦越站在学校门口,还没进去就忍不住有些感慨,毕竟虽然时间过去了很多年,可这所学校对两人来说,几乎是整个青春期的记忆,林晏到现在都能记得,发生在学校里的很多事情。 林晏笑着道:“咱们高中毕业有七八年了吧,时间过的真快,一晃眼我也是奔三的人了,我记得咱们高中的时候老觉得时间过的很慢,可出了学校时间却忽的一下就过了,像是按了快进一样。” 秦越笑道:“大概毕业了生活节奏快了,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所以觉得时间过的快了。” 林晏想了想,好像是这样,忍不住笑起来。 这会儿天已经黑透了,上晚自习的学生也早就放学了,还好学校里还亮着路灯,倒也不是漆黑一片。 林晏也并没有和秦越进学校去,而是围着学校慢慢的溜达起来。 林晏跟秦越走着走着,不知道怎么想起第一次见秦越的时候来,忍不住笑道:“小时候你刚搬到我家对面,我还以为你要比我高几届呢,毕竟那时候你比我高了一个头,谁想到你居然跟我是一届还是一个班,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进到教室老师介绍你是转学生的时候吗?全班同学都不敢相信,都说你是不是走错教室了。” 秦越自然记得那时候,只是与林晏的高兴不同,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小时候生过一场病,三四岁的时候,不能出门,只能天天待在家里,后来病好了一些,才上的学,所以比你们大一些,自然也比你们高。” 林晏道:“那时候我们不知道,又看你不爱说话,很多同学都私底下说你会不会是智商有问题,还有热心的同学组了一个什么联盟来着,要好好照顾你,谁想到第一次上课你就把我们震着了,老师问什么你都知道,我们当时就想着,你真是好聪明啊。” 林晏说着转头看着秦越,笑道:“后来发现你的确很聪明,学什么都一学就会,我们当时真是太羡慕你,我们一开始都以为你估计是个学渣,没想到事实证明是个学霸,不对,是学神才对。” 林晏想到那些年被秦越第一名支配的恐惧,感叹道:“你怎么能这么聪明呢,我当时还听老师说,以你的成绩,国内哪所大学都能去了,我们都以为你会考青大,然后研究生读博一路读下来,说不定以后我们还有一个科学家同学呢,没想到你最后竟然考了公安大学,就连我爸我妈都没想到,我妈是惋惜,我爸却高兴极了,说公安系统又进了个人才,为这两人还掐了好几架,你说你怎么会突然想当警察的。” 这是林晏一直好奇的事情,毕竟那时候秦越的成绩真的很好,感觉平常也没怎么看书,甚至玩什么东西比她还疯,可每次考试成绩下来就会让人抓狂,好在他爸妈也不是那种望子成龙的父母,不然有这么个发小,两人别说成为朋友,只怕早就成为敌人也说不定。 听着林晏的话,秦越也想到了那几年轻松的生活,脸上忍不住带了点笑意,看着林晏的眼神却极为认真,道:“我说过我要当警察的。” 林晏有些愕然,冥思苦想了一会儿说:“你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秦越道:“说过,我们三年级那年,班主任让我们写一篇关于理想的作文,你跑来问我,我的理想是什么,我没回答,又反问的你,你说你想当警察,我就说,我也想当警察。” 经秦越这么一说,林晏模模糊糊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只是她更惊讶了,道:“这么久远的事情你还记得,你要不说我完全没想起来。” 秦越道:“所有的事情我都记得。” 这点林晏完全相信,不由感叹道:“说你是学神,我都觉得是低估了你,你这可怕的记忆力,完全是过目不忘吧,不过你就是因为我说想当警察你才想当警察的吗?” 秦越想了想,道:“大概吧,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长大了后想做什么,听你说想当警察,又看你一副期待憧憬的表情,我就想着当警察应该很有意思,便也将警察当做了自己的理想。” 林晏完全没想到秦越当警察竟然是受自己的影响,一时有些惊讶又很高兴,问他,“那现在呢?做警察你后悔过吗?” 秦越又沉默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一开始做警察的时候大概有吧,毕竟咱们这个职业,见到的都是人性的阴暗面,总要适应一阵子才能摆脱心理上的影响,不过你要问现在,那就完全没有,甚至会觉得,我生来就是应该做警察的。” “什么意思?”林晏没听明白。 秦越笑了笑也没解释,而是很快转移了话题。 这一晚上大概月色很好,微风也很舒适,两人不知不觉聊了很多,直到林晏她妈打电话来问她怎么还不回家,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 开车回到小区,林晏到楼层提前跟秦越说了声晚安,才掏钥匙开了自己家门。 她妈正坐在沙发上磕着瓜子看电视,看到她进来转头看了她一眼,在她换鞋的时候冷不丁来了一句,“你不会和秦越在谈恋爱吧。” 林晏正准备跟她妈说话,听到这句话险些没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哭笑不得道:“妈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跟秦越谈恋爱。” 她妈狐疑的看了她两眼,看她不像撒谎的样子,这才松一口气,道:“那就行,其实我也不是不愿意你跟秦越谈恋爱,只是没做好心理准备,等哪天我做好心理准备了,告诉你,你两再谈吧。” 林晏真觉得她妈今天是莫名其妙,不过她妈性格就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闻言也没在意,只是随口跟她妈唠了几句,就回了自己房间。 林晏先是洗了个澡,而后掏出手机,半靠在床头刷起那个群的消息来。 这已经成了林晏的习惯了,虽然莫名其妙被拉进这个群没两天,可林晏就是一有闲暇时间就忍不住看看。 这会儿已经很晚了,果然不出她所料,群里热闹的很,几乎每秒都有消息被刷上去。 林晏打开的时候,正看到樊允航刷普天同庆四个字,直刷了好几条才说到正题。 [樊允航]:阿弥陀佛,我的案子总算破了。 [樊允航]:兄弟你没介绍错人,那个高人果然厉害啊。 [樊允航]:没想到世界上真有有阴阳眼的人。 看到阴阳眼三个字,不知怎么林晏下意识想到了秦越,其实她一直怀疑秦越还能看到那些脏东西,不然今天也不会出言试探了,只是可惜,什么也没试探出来。 她还想着要是试探出来秦越跟她承认了,她就将这个群的事情也和盘托出,不过看现在秦越很回避的样子,她到底没敢。 说起来这件事她也很纠结,一方面既想跟秦越分享她的秘密,让秦越帮她参谋参谋,一方面又害怕会戳中秦越的伤疤,看今天秦越抵触的样子,大概这事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林晏叹息了一声,很快将这点烦恼抛到脑后,认真的看起群里的消息来。 这一会儿时间又刷上去不少消息,林晏看过去的时候正好又是樊允航在说话,只见上面写着: [樊允航]:哎,其实当年那件事,完全是意外。 18.18 林晏意识到樊允航说的是蔡招娣女儿自杀的事,顿时精神一振,下意识坐直了些,聚精会神看着群里樊允航说话。 樊允航在群里慢慢说着,虽然时间久远,但他却记得很清楚,还说了很多非常细节性的事情。 据樊允航说,当年蔡招娣的女儿江筱玉是她们班最漂亮的女孩子,可能是从很偏远的地区来,人很单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别人对她好一点就觉得那个人是个好人了。 就是因为这样,樊允航没费什么功夫就追到了江筱玉。 一开始他只是觉得江筱玉漂亮,并没有多喜欢她,可是相处久一些之后,他就完全被这个像孩子一样天真的漂亮姑娘吸引了。 他那时候甚至还想着,他以后一定要跟这个姑娘结婚,她真是跟别的姑娘不一样,跟这么一个简单甚至有些傻气的姑娘在一起,一定很幸福吧。 他那时候是真的喜欢江筱玉,只是他从小就不是个安分的性子,几个月的时间还行,可半年后他就忍不住了,又逐渐恢复到了跟江筱玉在一起之前的生活。 每天逃课泡吧,成天跟狐朋狗友在一起,一周七天能有六天喝的烂醉,江筱玉每天都在劝他,一开始他还听一听,后来只是觉得不耐烦,甚至生出了和她分手的念头。 不过这个想法他还没来得及说,就发生了一件事。 樊允航一直记得那个中午,天空很蓝,碧空如洗,很漂亮,江筱玉穿着她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将他叫到了教学楼的楼顶。 他上去的时候,就看到江筱玉双腿悬空的坐在楼顶最外面的石台上,双腿晃悠着,让他以为她是要跳楼。 他吓得险些跪在地上,扑过去劝她,谁知道江筱玉哈哈大笑起来,转头看着他说:“樊允航你是不是傻,我怎么可能会为了你自杀,我只是觉得今天的风景真好。” 她说着转过头,仰起头看着天空,脸上是如往常一般满足的笑容,轻声说:“真漂亮啊,天空那么蓝,太阳那么大,一点云都没有,每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真让人觉得幸福。” 江筱玉几乎每天都这么说,樊允航已经听习惯了,他没有觉得风景美到哪里去,只是心里松了一口气,骂她:“你是不是疯了,看风景哪里不能看,非要挑这么危险的地方,还不快下来。” 江筱玉又笑起来,转头看着他,“樊允航你这么紧张吗?我以为你不会管我,你最近一直躲着我,是想要和我分手吧。” 樊允航愣住,他没想到他还没说,江筱玉就猜到了,他不由有些慌张,张嘴想说些什么,江筱玉却轻轻叹息了一声,道:“原来妈妈说的是对的,男人都是善变的动物,前一秒指天发誓说爱你,后一秒就觉得你烦想摆脱你。” 听着这些话,樊允航没来由的紧张起来,生出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的想说些什么试图打断江筱玉。 可没等他开口,江筱玉就转头看着他,头一回特别认真的道:“樊允航,其实我真的挺喜欢你,一直觉得你是个好人,虽然后来知道你伪装了自己,可我还是很喜欢你,不过很多时候喜欢并不代表就要在一起,我想清楚了,你和我不合适,我想要的生活完全跟你不一样,所以我们分手吧。” 樊允航没想到他有一天会从江筱玉嘴里听到这句话,一时有些茫然,心里很疼,半天才有些颤抖的道:“那你……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江筱玉又笑了,道:“我想要的生活,就是离开那个讨厌我,又让我讨厌的村子,我跟你不一样,我来这里上大学,是希望学有所成,能找到份好工作,将妈妈接过来,好好活着,认真而自由的活着,虽然我喜欢你,但并不能因为这个放弃我想要的生活,所以我们分手吧。” 江筱玉又说了一遍,这次樊允航知道他是认真的,只是自己又不舍起来,他想起了这段时间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摇着头不肯同意。 江筱玉就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看着他,叹息了一声,却没再说什么,而是想要从石台上下来。 意外就在这时候发生了,江筱玉下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脚一滑,竟是从楼顶上摔了下去,一切发生的太快,他完全没反应过来,等他扑到石台边上往下看去的时候,就看到了江筱玉面朝天身子底下渐渐涌出鲜血的尸体。 他当时完全懵了,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警察来录口供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直到过了很多天之后,他才渐渐清醒过来并相信,江筱玉就以这么一个荒唐的方式去世了。 要是别人知道了樊允航的故事,大概会惋惜几声,就像林晏一样,可是那个群里都是鬼,甚至很多都比江筱玉死的还要凄惨可惜,因此完全没有同情,反而嘲笑起来。 [蔡扬]: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蔡扬]:谈分手哪里不能谈,非要去楼顶。 [蔡扬]:死了真是一点都不可惜。 [田晓晓]:是啊,谈分手哪里不能谈,干什么非要去楼顶。 [田晓晓]:要是你们那儿有悬崖你们还要去悬崖上谈了? [樊允航]:…… [樊允航]:人死都死了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 [樊允航]:不知道死者为大吗? [陆轩]:哦,好巧,我们也是死人。 [樊允航]:…… 说实话,林晏觉得樊允航这个故事还是挺悲惨的,她听的出来,那个姑娘是真的想好好活着,她喜欢樊允航,却也不是非他不可,她甚至计划好了以后,只是意外来的太快,无论对樊允航,还是对蔡招娣来说,都是那么猝不及防让人悲痛欲绝。 林晏听完后本来心情挺沉重的,可看了群里其他人说的话后,又有些忍俊不禁,毕竟说的没错,这个群里都是死人,还真不能强求它们也心生同情。 樊允航也明白这个道理,虽然心里大约有些愤愤不平,但也没再说什么。 不过其他人并未就此放过他。 [田晓晓]:不过话说回来,听你的语气你不是很喜欢她吗? [田晓晓]:怎么没为她守身如玉? [樊允航]:…… [陆轩]:…… [田晓晓]:男人啊……呵。 这一个呵顿时让群里一静,过了一会儿才有人敢说话。 [蔡扬]:要这么说,你死的还挺亏的。 [蔡扬]:不过也能理解。 [蔡扬]:毕竟听你说的话,你的白月光应该跟她妈关系很好。 [蔡扬]:相依为命那种。 [蔡扬]:骤然就这么死了,当时楼顶还只有你和她两个人。 [蔡扬]:她妈不相信也是正常的。 [蔡扬]:你也就当吃一堑长一智,下辈子别这么撩骚了。 [蔡扬]:好好当个老实人吧。 人还真有下辈子?林晏看到这个仿佛被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顿时感兴趣起来。 [樊允航]:我们还能再投胎? [樊允航]:原来还真有地府。 [樊允航]:只是不是一直说人死了就会被鬼差接走吗? [樊允航]:怎么我都死了好几天了也没见着人? [樊允航]:哦不对,是鬼差。 这也是林晏这两天对这个群一直感觉到奇怪的地方,她虽然一直以来都是唯物主义,但对于这些事情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只是不相信罢了。 据她听来的,阴间有地府,人一死就会到阴间去,不能在阳间停留,可看这个群,分明是很多鬼停留了很久的样子,难不成阴间根本不是流传的那样,或者是根本没有阴间? 林晏胡思乱想着,就见群里忽然跳出来一个没见过的鬼说话。 [焦远志]:又到了科普的时间。 [焦远志]:来来来,新人好好听着。 [焦远志]:以前阴间是那样,人一死就会有鬼差将人带回阴间去,不允许在阳间停留。 [焦远志]:可是这是很多年前的老黄历了。 [焦远志]:现在阳间人口多,老龄化严重。 [焦远志]:又赶上越来越多小年轻不愿意结婚,出生率低。 [焦远志]:所以每年死亡的数量远远大于投胎的数量。 [焦远志]:这就导致阴间鬼□□炸。 [焦远志]:每年发生的治安事件也就逐年上涨。 [焦远志]:所以地府改了政策,不再是实时引渡鬼回阴间。 [焦远志]:而是积攒着一年一回。 [焦远志]:可这一年里所有的新生鬼也不是都能去阴间的。 [焦远志]:这要经过审查。 [焦远志]:生前没做过坏事,死后也没做过坏事的是第一批能回去的。 [焦远志]:生前做过坏事死后没做过坏事的,勉强可以排第二批。 [焦远志]:不过这回到阴间也不是立即就能投胎的。 [焦远志]:先要去赎罪,洗清身上的罪孽,再排队投胎。 [焦远志]:而生前没做过坏事死后害过人的呢? [焦远志]:这要看你是不是情有可原。 [焦远志]:情有可原的还能排第三批,不过一样要先洗罪孽。 [焦远志]:可若是害的是无辜人呢? [焦远志]:那就要留在人间查看了,还有鬼差专盯着你。 [焦远志]:若是你接下来改过自新表现良好。 [焦远志]:还能去阴间,不过估计得好多层地狱全走一遍。 [焦远志]:还未必能投成人胎。 [樊允航]:那要是生前不是好人,死后也害人呢? [焦远志]:那对不起了,会被鬼差直接打的灰飞烟灭。 [樊允航]:…… 19.19 难怪一个群会有这么多鬼呢, 林晏现在是搞明白了, 只是她依然疑惑自己安南片区临时负责人的昵称是怎么回事。 她有种直觉这个焦远志一定知道,只是自己到底是莫名其妙被拉进这个群里的, 现在也不确定自己被拆穿了身份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所以思考再三后, 林晏到底放弃了询问的打算,转而戳开白颖的聊天界面, 跟她说说砸人家的事情。 对于曹挚, 林晏自然是不喜欢的,甚至有些讨厌, 只是林晏到底是警察, 白颖砸了曹挚的家就算了,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再把人害死了,毕竟刚才那个焦志远不都说了么,死前没做过坏事,死后做过坏事的, 虽作为第二批能去阴间,可还是要洗清罪孽。 林晏不知道阴间洗罪孽怎么洗,反正不会像阳间坐牢那么简单, 白颖已经为这个人渣赔上了一辈子, 死后再受这些罪不划算。 白颖同上次一样, 几乎是林晏一敲她, 就迅速秒回:大人晚上好。 林晏:……好, 你现在还在曹挚那儿呢? 白颖:大人我错了, 我明天就离开。 林晏:…… 她本来还想着若是白颖执意复仇,她该怎么劝人,没想到她啥都还没说,白颖就知道了她的意图,并且认错态度良好。 那林晏还能说什么呢,只得回了一句那就好,果断将手机扔到一边睡觉。 林晏原本以为今天也会睡的很好,没想到几乎是才进入到睡梦中,就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自己似乎是回到了跟通缉犯搏斗险些牺牲的那天晚上,她躺在icu病房里,全身不能动,但却清楚的感觉一道目光。 那道目光里带着浓浓的恶意和贪婪,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直盯得她出了一身冷汗,猛地惊醒过来。 醒来后天还才微微亮,但林晏却睡不着了,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离她起床也就半个小时了,便没睡,而是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换了运动衣出去跑步。 按她平常跑步的时间,在小区里会遇到很多人,可今天她出来的早了些,于是整个小区便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林晏一边想着那个奇怪的梦,一边慢慢跑了起来,她是个很少做梦的人,尤其是噩梦,在她的印象里,她上次做这样的噩梦还是在很小的时候。 她在梦中也是感觉到有这样一道目光厌恶又恶狠狠的盯着她,而后没多久就发生了秦越被鬼附身,将她一把从楼梯上推下来,摔断了腿在医院住了很久的事。 要不是这次又做了这种噩梦,林晏险些都忘了,同时心里升出一股浓浓的不安,上次做这种噩梦发生了不好的事,那这次是不是也是某种预兆? 林晏因为心里有事,有些心不在焉,跑步只是机械的跑着,这就导致她在跑第二圈时差点撞到人。 还好那个人反应快,及时躲到一边,又伸手扶了她一把,也免了两人撞在一起。 林晏赶紧道歉,一抬头就看到秦越皱着眉头看她。 林晏没想到会碰到秦越也下来跑步,愣了一下,打了声招呼。 秦越也回了她声早上好,然后看着她道:“你昨晚没睡好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林晏下意识的又想到了昨晚的噩梦,犹豫了一下,怕戳到秦越伤疤,到底没说出来,只是摇摇头道:“没什么,大概是昨晚吃的太撑,晚上睡的不是太好,你呢?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不多睡会儿?” 秦越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到底没追问,道:“几乎每天都这个时间起,已经习惯了,一起跑几圈?” 那自然好,林晏笑着答应了一声,跟着秦越一起跑起来。 她们上次这样一起跑步还是高中秦越没转学走的时候,后来秦越转学走就剩了她自己一个人,算起来也快十年了。 秦越比她大几岁,身高也比她高了一个头,步子自然也大,要是以前林晏还勉强跟的上,可她受伤休养了半年,体力早就降了不少,哪怕咬牙坚持,没多久也被秦越甩到后头去了。 真是体力练起来不容易,下降的倒是很快,看着秦越一副轻松的样子,林晏有些绝望。 因为有秦越在,这一次晨练比昨天时间要长些,林晏也比昨天锻炼的要多,最后结束的时候,林晏几乎瘫在地上起不来,秦越好笑的看着她坐了一会儿,才伸手把她拽起来,“你这体力降的有点多啊,幸好你在基层派出所,要是在我们刑警队,只怕要被领导练成狗。” 林晏喘着气道:“这能怪我吗?一休养就休养半年,我倒是出院后想锻炼来着,可我妈以死相逼,我就只能放弃了。” 说到这个林晏就想起那天早上她妈嫌弃她胖的事情来,休养的时候成天让林晏吃不让锻炼的是她,最后胖了几斤又嫌弃她的也是她,真是让林晏除了无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秦越显然也想到了那天早上的事情,没忍住笑了两声,林晏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又歇了一会儿,便跟着秦越往家的方向走。 在回去的路上秦越说:“今天我就不开你的车了,没案子也没什么事儿,我自己挤地铁过去吧,晚上下班我就去买车。” 林晏想了想,道:“行吧,不过我送你去吧,要是让我妈知道我让你自己去挤地铁,她又得叨叨我。” 秦越也知道她妈的脾气,也就没再坚持,笑着说了一句又麻烦你了。 这又没什么,林晏不在意的挥挥手,爬到四楼的时候,还没掏出钥匙果然看见她妈又推开门探出个脑袋。 林晏都无奈了,只见她妈看见秦越眼睛一亮,笑眯眯道:“小秦啊,早起锻炼?真勤快,一会儿来阿姨家吃早饭啊。” 秦越虽然来她家吃过很多次饭,但显然还没习惯,有些不好意思道:“不……不用了吧阿姨,我一会儿在家随便吃点就行。” “那怎么行呢?”她妈说着伸手一把拽住了秦越,不由分说往自己家拉,道:“早上吃好中午吃饱,早饭怎么能随便凑合呢,来吧来吧,不用跟阿姨客气。” 秦越虽说是个大男人力气不小,可也不敢使劲挣扎,就这么被迫拉进了她家。 林晏眼睁睁看着秦越被拽进去,有些头痛的揉揉眉心,才也跟着走了进去。 客厅里秦越已经被她妈按在了餐桌前,正在热情的招呼他吃。 秦越一脸为难,求救的看了林晏一眼,林晏实在看不下去,道:“妈,秦越刚跟我一起晨练回来,你好歹让人家洗漱一下吧。” 她妈这才将人放走了,还一副舍不得的样子目送着秦越出门。 林晏看的哭笑不得,“妈,你在你女儿面前能不能收敛一点,不知道的还以为秦越是你儿子呢。” 她妈白了她一眼,叹息道:“我倒想有这么个儿子,不是儿子女婿也行,长的好,又能干,还聪明,脾气也好,除了是个刑警,真是没啥缺点了,可就为什么偏偏是个警察呢?” 她妈又叹息一声,晃进厨房继续忙活去了。 自打秦越回来,这话林晏不知听过多少回,闻言只当听不见,进了卫生间洗漱。 吃完早饭从家出来,离上班时间还早,林晏坐进驾驶座,看着秦越系好安全带,正要发动车,手机就响了起来。 林晏只得先接起电话,没想到是小廖的,一等她接起来就道:“范静舒来销案了。” 林晏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小廖的意思,不禁惊讶道:“什么?你说范静舒来销案?” 小廖道:“对,大早上我才起床就给我打电话,说要来所里销案,我刚到所里见到她。” 林晏问,“她怎么说?为什么要销案?” 小廖先是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一言难尽的道:“她说……她说她家是被鬼砸的,所以要销案。” 林晏:“……” 她被小廖这个话惊到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才道:“你等我一会儿,先让她别走,我这就来所里,十几分钟。” 小廖答应了一声,林晏才挂了电话。 等她挂断电话后秦越就问她,“怎么?案子有新情况?” 林晏点点头,没细说,只说报案人要来销案,秦越道:“那你不用送我了,反正时间还早,我自己坐地铁去队里就行了。” “那怎么行,”林晏不同意道:“这样吧,车你来开,把我送到所里就行,反正我今晚值大夜也用不着开车,你晚上买了车后找人给我开回家去就行了。” 秦越还要反驳,林晏却已经下车了,秦越没办法,只得也下车跟她换了位置。 到所里后范静舒还没走,跟上次见她的时候相比,明显憔悴了很多,好像好几天没有睡觉一样,眼睛底下挂着大大的黑眼圈,眼睛里也满是血丝。 小廖先从办公室出来给林晏说了一下大致情况,就说范静舒自从那天她家被砸了后就一直做噩梦,无论在朋友家还是在医院陪曹挚的时候,都会做那个梦。 一开始范静舒没当回事,可连着做了几晚后,就快崩溃了。 小廖跟林晏说完后,两人就一起进了办公室,林晏先等范静舒冷静了一点,才放轻了声音问她,“你都梦到了什么呢?” 大约是派出所的环境给了范静舒一点安全感,她脸色好了一点,但依然有些害怕,眼睛里满是恐惧,嘴唇颤抖了几下,才说出话来,“我……我梦到一个女人,跟我说话,叫我离曹挚……远一点。” 20.20 林晏因为有心理准备, 无论表情还是心情都毫无波动, 小廖却有些愕然,下意识的问道:“你说你梦见一个女人……让你离曹挚远一点?” 范静舒眼神惊恐的点点头。 小廖没再说什么, 只是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林晏接过话头,又问她, “你梦见的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还有梦到其他的东西吗?” 范静舒回忆了一下自己做的梦,脸色越发惨白, 咽了咽口水, 好半天才道:“那个女人……皮肤很白,长的很漂亮, 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的模样, 眼睛是杏眼,鼻梁很高,嘴巴很小,还有一个很可爱的酒窝。” 真是难为范静舒这么害怕还回忆的这么清楚了。 林晏听的认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就见小廖神色一动,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出了什么,递到范静舒面前给她看, “你梦到的是这个女人吗?” 林晏也探头看了一眼, 只见屏幕上赫然显示的是曹挚死去的妻子白颖的照片。 范静舒不知道这是谁的照片, 但也感觉到有点不对, 脸色越发难看了, 好半天才点头道:“对。” 小廖收回手机, 一时沉默不语,但神情有些扭曲,似是在重塑世界观。 林晏却没这个烦恼,问范静舒,“其他的呢?你还梦到了什么?” 范静舒没有立即说话,好像在组织语言一般,过了些时间才看着林晏艰难的道:“你信……你信有鬼吗?” 林晏:“……”这让她作为一个警察要怎么回答? 范静舒又问了一遍,“你信有鬼吗?” 林晏觉得自己的表情也要扭曲了,想了想,给了一个模糊的答案,“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你就说说你做了什么梦吧。” 范静舒这才没有追问,而是慢慢的把自己做的梦说了。 据范静舒说,她家被砸的那天晚上她就做噩梦了,当时是在医院里,曹挚病了,她去陪护。 那时候曹挚还没有被转到安宁医院,刚打了镇定剂,昏睡的很沉,范静舒见过医生后,躺在她从医院租来的行军床上,不知怎么忽然觉得很困,就睡了过去,几乎是刚一睡着,她就做了梦。 她梦到她在一个房子里,那房子范静舒觉得很眼熟,里面住着一男一女,男的她认识,是她男朋友曹挚,可女人她却不知道是谁,只是她觉得那个女人很漂亮,比她漂亮多了,但脸上却有愁容,仿佛很不开心。 一开始她看着梦中的曹挚对女人嘘寒问暖的模样,并不知道女人为什么会不开心,可随着梦境的不断变化,她终于知道了。 梦中的曹挚总是对女人有很多要求,大到女人出去干什么,几点回来,和谁在一起,小到她穿什么衣服,画什么口红。 范静舒甚至难以置信的看到,梦中的曹挚对女人穿什么颜色的内衣裤也要管,女人虽被他照顾着,可就像个被牵线的木偶一样,事事都要听他安排,如果有哪一样不听,曹挚就会像被触怒了一样,说一些口不择言的话。 范静舒就数次从梦中的曹挚嘴里听到侮辱性的词语,看到这里,范静舒终于知道女人为什么不开心了。 换做是她,岂止是不开心,只怕早就跟梦中的曹挚吵起来或打起来。 梦境还在继续着,随着时间的过去,女人越来越沉默,甚至到了一种崩溃的边缘,范静舒看她独自在阳台上坐了许久,而后有一天在梦中的曹挚回来后,向他提出了离婚。 说出离婚两个字时女人整个人都是颤抖的,好像很害怕一样,嘴唇很白,眼神里满是惊恐。 范静舒不明白提个离婚而已有什么值得她战战兢兢的,直到看到梦中的曹挚扭曲着脸发狂一样的捏起了拳头。 林晏听到这里,确定了范静舒梦到的应该是白颖给她看的过往。 范静舒继续说着。 那天晚上的梦就做到了这里,醒来后范静舒意识到了什么,开始四处打听。 只是让她失望的是,曹挚被吓疯了,无论她问什么都得不到回答,而曹挚的邻居却还是她曾经听过的那些说辞。 她以前听着没什么,可现在再听一遍,只觉得毛骨悚然。 她打听的事情没有结果,可噩梦还在继续。 又一个晚上,她因为害怕住进了朋友家里,原以为应该不会做梦了,谁想到刚一睡着,又回到了那个房子里。 好像连续剧一样,范静舒看着梦中的曹挚将那个漂亮女人打倒在地,从前说着甜言蜜语的嘴里此时却说着极其恶毒的话,从前总会温柔抱着女人的那双手此时却用尽了力气一下又一下打在女人身上。 女人凄惨的尖叫哀求着,梦中的曹挚却不为所动,直到将女人打的遍体鳞伤。 除了身上的青紫,范静舒还看到女人的身下流出鲜血来,她一开始以为是女人哪里被打破了,直到那鲜血越来越多,她才意识到了是什么,开始疯狂的喊叫,试图让梦中的曹挚将人送去医院。 只是她的喊叫没人听见,她也碰触不到任何东西,她眼睁睁看着梦中的曹挚还在一下又一下重重的打在女人身上,直到女人昏死过去,他才像是清醒了一样,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和昏死的女人,颤抖的将人搂在怀里,哭着说了许多声对不起,而后才反应过来,慌忙抱起女人出了门。 梦境再次变化,这次范静舒看见女人躺在床上,毅然决然的用美工刀划破了自己的手腕,她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伤口又大又深,鲜血瞬间就涌了出来,在地上汇聚了很大一滩。 范静舒看着都疼,而那女人却感觉不到疼一样,反而露出一个解脱的笑容,她的眼睛没有闭上,反而睁着,就这么看着天花板,像是透过天花板在看什么别的东西,直到停止了呼吸。 这个梦实在太真实,以至于范静舒醒了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过神来,她也越来越预感到了一些东西,随着又一次做梦,梦到梦里自杀的那个漂亮女人警告她离曹挚远一点,她才确信,那个漂亮女人是想救她。 “我知道我的这些话很荒谬,”范静舒颤抖的道,“可我就是觉得,她是想救我。” 林晏没有说话,小廖像是世界观重塑好了,看着她艰难道:“可这跟你销案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会觉得,你家是她砸的?” 范静舒一下激动起来,将一次性纸杯的水都捏的撒了出来,道:“除了她,还有谁,你意思是我得罪什么人了,我每天上下班两点一线,从没跟人红过脸,又怎么会得罪人?更何况除了她还有谁能悄无声息的将我家砸成这样,要真是人做的,这几天过去你们早就找到线索了。” 小廖被突然激动的范静舒吓了一跳,不敢再说什么刺激她,安抚道:“你冷静一点,我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你确定你要销案吗?” “确定,”范静舒几乎没考虑,咬咬牙直接道:“她是个鬼,要害我我可能早就死了,而如今只是砸了我家提醒我,按道理我该感谢她才对。” 小廖本来已经平静的面容,听到这句话没忍住又扭曲了一下,林晏也有点扭曲,毕竟在派出所这样的地方听到鬼这个字,总是觉得怪怪的,很不适应。 小廖依言开始给范静舒销案,只是林晏有点好奇,忍不住问她,“既然你说你应该感谢她,那你为什么又这么害怕?” 范静舒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道:“再怎么说她也是鬼,害怕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林晏:“……”她竟是无言以对。 销案的手续并没有多复杂,小廖不过一会儿就处理好了,两人将范静舒送到门外,眼看着她转身离开,没想到才走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过身犹豫的看了她们。 这明显是有话要说,林晏问她,“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范静舒又走回来,迟疑的看着她们,“我能问问曹挚跟他死去的妻子的事吗?” 这要林晏是个普通人,跟她八卦一下也没什么,可她是个警察,透露出去就有些不大合适了。 只是曹挚那个人,实在太让人厌恶,林晏想了想,到底是开了口,但没有直接说,而是含糊的提醒了她一句,“白颖的确因为流产住过院。” 也就是说,她梦到的那些是真的? 哪怕有了心理准备,范静舒也不禁有些愕然,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才跟林晏道了谢,迅速转身走了。 范静舒走后,两人并没有直接回所里,而是在原地站着,小廖看着她,表情有一点复杂,说:“你相信范静舒说的话?” 其实她是相信的,只是作为一个警察,她不能这样说,便冷静道:“相信什么?有鬼这件事吗?我自然是不信的。” 小廖狐疑的看着她,“那你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你要是不信,为什么会那样说?” 林晏假装一脸茫然,“不那样说要怎么说?而且白颖在死前的确因为流产住过院啊,我这句话有不对的地方吗?” “自然没有什么不对,”小廖观察着她道:“可我总觉得你哪里怪怪的。” 林晏一抬手搭在她肩上,笑道:“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疑神疑鬼了,我不还是我么,哪里怪怪的,不过话说回来,这案子就算结案了吧,那曹挚那儿咱们还要去看看吗?” 小廖想了想,道:“看还是要看的,不然怎么知道他是个什么下场?” 21.21 林晏和小廖去看曹挚的时候, 是第二天上午, 两人值完大夜班,在所里梳洗了一下, 换下警服开着车就去了。 她们还在医院碰到了樊柏和姜晋瑞,两人好似刚从病房出来, 有些垂头丧气的,看到林晏和小廖很惊讶, “你们怎么来了?” 林晏道:“来看看曹挚, 怎么?他家被砸的案子还没有什么线索么?” 提到这个两人就脸色难看,樊柏道:“真是邪了门了, 几个监控我们几乎每一帧每一帧的看了好几遍, 可都没有发现可疑人物,按理说他们家被砸的这么彻底,应该会留下一些指纹或者衣物的纤维,结果我们将整个屋子几乎查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一点不属于他家的东西, 真是太奇怪了。” 当然找不着了,因为那根本不是人干的,林晏在心里同情了他们三秒, 嘴上安慰道:“这么干净, 估计是个惯犯吧, 你们别着急, 一定能找到线索的。” 话是这么说, 可这好几天了也没发现什么, 两人想着叹了口气,这才想起什么问她们道:“对了,你们那案子呢?有进展了?” 小廖摇摇头,脸色还保持着一丝古怪,说:“我们也没发现什么线索,不过报案人销案了。” “销案了?”樊柏惊讶的眼睛都瞪大了,说:“怎么可能呢?她家被砸成那个样子,她不想要赔偿了吗?” 小廖的脸色越发古怪了,耸耸肩道:“这谁知道呢?反正她是销案了,至于她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匆忙聊了几句,四个人就分开了,他们回所里,而林晏和小廖却是找到曹挚的主治医生后,被允许探望了曹挚。 这还是林晏第一次正经的与曹挚接触,此时的曹挚哪里还有别人形容的温和的样子,整个人消瘦的不得了,两颊都凹了下去,脸上带着神经质的笑容,眼神也是疯狂的,不停的转头四处看,被束缚在病床上一刻也停不下来,不时发出尖锐的大叫。 林晏是没见过精神病人,但看曹挚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正常人,若是之前还有疑惑的话,见了他本人就彻底相信他疯了。 林晏问医生,“他还能治好吗?” 医生是个头发有点秃的中年男人,面上没什么表情,用公式化的语气道:“我不能给你准确的答复,只能告诉你有可能,不过这要家属的配合,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那就说明治好的希望不太大?林晏听明白了医生的意思,道了一声谢,又和小廖看了一会儿就走了。 坐进车里,小廖感叹说:“这就叫恶人有恶报吧,谁能想到他是被人吓疯的呢?” 小廖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不确定的道:“他是被人吓疯的吧?” 看来她虽然嘴上说着不太相信范静舒说的话,但心底里其实已经相信了的。 说实话林晏有些想笑,但她觉得笑出来小廖一定会恼羞成怒,于是硬生生忍住了,努力崩着脸用力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她们所里虽然一直吵吵闹闹不曾消停,却也没发生什么难办的案子,每天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最大的难题就是一直在争夺跳舞场地的两群老人了。 不过她们吵归吵,还是有些分寸,至少从上次有位老人住院后就一直维持在只动嘴,不动手的地步。 不知不觉过去半个月,眼看着就要到十一了,林晏也通过每天早上坚持不懈的锻炼,瘦了几斤。 她是一胖就会胖在脸上的人,因此身上虽不明显,但脸上还是挺明显的,尤其是秦越这个几乎跟她朝夕相处的发小,一看就看了出来。 这天她们照旧约着一起晨练,林晏虽体力恢复了一点,但还是吃不消秦越的运动量,最后锻炼完整个人几乎瘫在地上,秦越觉得地上太脏让林晏靠在他身上,聊着聊着就忽的来了句,“林晏你是不是瘦了?” 听到这句话,林晏一下高兴的险些蹦起来,直起身将脑袋凑到秦越跟前喜滋滋道:“你也发现了?我妈早上还说我瘦了,看来锻炼还是有效的,恐怕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恢复以前的体力了。” 以前的林晏可是能一口气跑五公里再做二十个引体向上也做的下来的人,如今别说做引体向上了,光是五公里跑下来就快断气了。 秦越又认认真真的看了林晏两眼,才笑着点点头说:“对,是瘦了。” 听到这句话,林晏顿时觉得也不累了,蹭的一下就站起来,差点说出再来一轮的话。 到底是秦越组织了她,在她站起身后不等她开口忽的道:“我听同事说最近上了一部科幻大片,很好看,你不是一直喜欢看吗?要不要周末一起去?” 明天就是周末了,这个周末林晏倒是没有轮到值班,闻言想了想,道:“也行,刚好我这周末休,也没什么事,那咱们就去看吧,看几点的场次,下午的吗?” 秦越早都计划好了,林晏话音一落,就道:“看下午三点半的,明天早晨你还要晨练吗?要是晨练的话我们晨练完吃个早饭,再陪陪阿姨,赶中午去吃个火锅,吃完刚好去看电影,电影结束我们还能再四处逛逛,我有好几年没回安南了,这几年安南变化太大,很多地方我都不认识了。” “这安排的够满的啊,”林晏有些吃惊,笑道:“你不会提前几天就计划好了吧。” 秦越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又问她:“行吗?” 这哪有什么不行的,反正没什么事,林晏心里想着,没有考虑就点了头。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两人按照计划晨练完吃了个早饭,又陪着她妈唠了唠嗑看了会儿电视,就各自换了衣服准备出门了。 林晏的衣服一向都是简单的白t牛仔裤,一头长发随便扎个高马尾就好了,不过她收拾的速度虽然很快,但秦越的明显更快,她正在对着镜子扎头发的时候,秦越就来敲门了。 林晏腾不开手,还是她妈去开的门,一见到秦越先是哟了一声,又回头看了看她,说:“你们今天是要出去约会吧,赶紧去赶紧去,省得在家里老烦我这么个老家伙。” 林晏扎着头发,也没转头去看秦越,只以为她妈又变相的对她催婚了,忍不住还嘴道:“什么约会,我和秦越每天在一起,要出去看个电影也叫约会的话那我们一个月不得约个几十次?妈你是多怕我嫁不出去。” 林晏说着话头发也扎好了,下意识的转身看去,而后她也呆了呆,顿时明白了她妈刚才的意思。 只见秦越穿着简单的蓝色牛仔裤白衬衣,乍一看跟她穿着情侣装似的,林晏顿时笑了,看着秦越说:“不愧是我发小,跟我也太有默契了,要不是性别不一样,咱两一定能成为新世纪好闺蜜。” 秦越好像也没想到,惊讶了片刻也笑了起来,她妈却是有些不耐烦,赶她们,“什么闺蜜不闺蜜的,快别在我这儿瞎耽误功夫了,赶紧要去哪儿去哪儿吧。” 穿好鞋,林晏就跟着秦越一起出了门,今天林晏没开车,而是坐进了秦越车里的副驾驶上。 林晏系着安全带,还跟秦越吐糟,“我最近越来越觉得我妈太闲了,她无时无刻不在变相的跟我催婚,我还琢磨着要不要给她报个老年大学上上,我爸最近出差了还没回来,她朋友不多,也不爱出门,几乎成天窝在家里,我真怕她窝出病来。” 秦越一向是个好听众,无论林晏跟他说什么都听的很认真,这次也是一样,等着林晏说完,才发动了车子,想了想道:“阿姨也是关心你,大概是想有个人照顾你吧。” 林晏不置可否,“我自己不是把自己照顾的挺好吗?要什么男朋友,万一找个三观不同,爱好不同的男朋友那才是世界末日。” 秦越愣了一下,看着她说:“你是单身主义?” 林晏顿时笑了,道:“什么单身主义,大概是没碰到合适的人而已,再说我还年轻,也不着急。” 秦越像是放了心一样转过头,看着前面的道路,装作随意的问道:“那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呢?” 这个林晏倒是真没想过,她从小到大,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当警察,而她当了警察后,又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当刑警。 只是随着年纪越大,她就觉得这个念头越发渺茫,她知道她妈是为她好,可很多时候,她还是感到窒息,她甚至有时候想不管不顾任性一次好了,可只要想到她妈的眼泪和哀求她的眼神,她就又动摇了。 林晏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头痛不已,忍不住叹息了一声,随口道:“什么样的没想过,大概是三观合拍,爱好相同,轻易不会发生争执有点默契的吧。” 林晏说完秦越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林晏没看到的是,秦越面无表情的脸上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甚至眼睛里也带着光。 22.22 这一天是两人过的极其悠闲的一天, 她们从家出来后, 先是去那家味道很好的火锅店吃了顿火锅,而后才慢悠悠的往电影院而去, 看了一场两个半小时的电影。 看完电影出来后,天色已经暗了, 火红色的太阳在天边摇摇欲坠,街道上的人还很多, 林晏走出来时看到有人在吃冰淇淋, 忽然觉得嘴馋,也去买了一个来吃。 秦越虽跟林晏爱好差不多, 但对这类东西还是不大感冒, 所以她帮林晏提着包,看着她吃。 林晏挖了一大勺放进嘴里,高兴的眼睛都眯了起来,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知怎么觉得很满足, 她感叹道:“真是好久没过过这么悠闲的日子了,现在电影看完了,一会儿我们干什么去呢。” 林晏想了想, 忽的道:“不如我们去打篮球吧, 这个时间刚好是小区里那些熊孩子出来玩的时间, 跟他们组一场篮球赛怎么样?” 她们住的警局家属院虽然不大, 但该有的设施都有, 最受人欢迎的无疑就是那个篮球场, 只要是周末,除了中午太阳太大家长们害怕孩子中暑管着不让玩外,其他时间都是满满的人。 秦越今天就是计划跟林晏一起玩的,只要一起干什么都无所谓,闻言嗯了一声,笑道:“好是好,只是我们两个大人,和一群孩子,是不是太欺负他们了。” “这有什么,”林晏不在意道:“我们分到两个队呗,一队一个大人,不就公平了?” “这倒也是。”秦越笑着点了点头。 在街边的椅子坐了会儿,边吃边聊,等林晏将冰淇淋吃完了,就站起身,道:“走吧,回去了,我们去打篮球。” 秦越依言站起身,和林晏一起往他们停车的地方走。 谁知才走到半路,林晏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秦越从林晏包里掏出手机递给她,一看竟然是所里小徐打来的。 今天是林晏休息,按照他们所里人的默契,除非是紧急情况,一般不会打电话来,因此林晏顿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脸色也一下严肃起来。 秦越自然感觉到了,心里有些失望,面上又带着些担忧看着林晏。 林晏迅速将电话接了起来,刚喂了一声,就听到小徐在那边气喘吁吁的说:“林姐你忙吗?我有事情想找你帮忙。” 看来不是她想的那种紧急事情,林晏松了一口气,问,“什么事?” 小徐道:“祝萌又离家出走了,就住幸福二期老离家出走的那个小姑娘,我跟子玮都找了一天了也没找着,林姐你要是有空的话能不能一起帮忙找找。” 小徐说祝萌的时候林晏一脸茫然,待说住幸福二期那个老离家出走上初中的小姑娘就反应了过来,急忙答应了一声,又安慰他,“好我现在就去,你也别急,她不是第一次离家出走说明有经验,应该没有什么危险,说不定只是吓唬她家人。” 小徐听声音应该是在跑步,呼吸十分急促,还带着些风声,“我知道,可这次不一样,她妈说她早上不到七点人就不见了,我接到报警后就去了她常去的几个地方,但都没找到人,这会儿已经下午五点多了,她离家出走了将近十二个小时,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我担心她不会想不开,做什么傻事。” 听到这句,林晏本来放松的心情又一下提了起来,下意识走路的速度也快了,问道:“导致她这次离家出走的原因是什么?她妈说了吗?” 小徐道:“这次月考祝萌没考好,只考了全校二十七名,以前她的成绩从来没下过前十,她妈觉得她是不是偷偷早恋了才导致学习成绩下降,忍不住打了她。” 林晏:“……”她一时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将她的照片发过来,再将她爱去的几个地方也发过来,我现在去找。” 说完就挂了电话,秦越一直跟在她身边,见状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林晏简短的将事情说了,秦越也没说话,而是拿出手机先打了几个电话。 一直到他们走到停车的地方,秦越才打完,林晏上了副驾驶,问他,“你刚才在给谁打电话?” 林晏猜秦越打电话应该跟她说的事有关系。 果然,秦越将林晏的包放在后座,自己坐进驾驶位说:“我几个同事,最近局里没案子,他们也都闲着没事,我便喊他们一起找找。” “会不会不太好,”林晏想了想说:“你们刑警队平常都忙,一有案子都是通宵加班,好不容易能正常休个周末,他们会不会对你有意见?” 秦越笑了一声,说:“别担心,他们不会有意见,他们上次还说我一来破案速度都快了,我让他们少加了几天班,他们腾出一天时间帮我个忙不也是应该?” 林晏:“……”她竟是无言以对,只是仔细想想,好像挺有道理。 两人都上了车,但并未直接开车走,林晏先是掏出手机打开小徐发来的微信,和秦越研究了一会儿定下了寻找的路线,而后才发动了车子开出停车场。 停车场出去没多远就是个大十字路口,他们运气不好,刚好到路口变成了红灯,等灯的功夫秦越想了一会儿,忽的说:“你像她这个年纪的时候,最想去什么地方?” 林晏还研究着小徐发来的微信,没想到秦越忽的来了这么一句,愣了一下,想了想说:“我上初中的时候啊,最想去的是我爸工作的警局和咱们安南市的公安大学,怎么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秦越沉默了一会儿,半天才道:“没什么,我忘了你和普通姑娘不太一样。” 林晏这才明白秦越什么意思,忍不住笑了一声,回忆了一下,道:“我记得我上初中那会儿,我们班女生最爱讨论的地方是游戏厅,酒吧,还有滑冰场这类的,你的意思是,我们去这些个地方找找?” 以前她上初中那会儿游戏厅还不太多,但现在却随处可见,而酒吧也比之前多了不知多少,若是她们真这样找的话,真是要找断腿了。 秦越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说:“也不能这么盲目找,毕竟只是我们的猜测,万一她不去这些地方呢?我们先划个范围,看你同事发的几个地点,那个小姑娘平常喜欢在天福区活动,我们就围绕着她喜欢去的这几个地方找,就算人不在那儿,应该也能有什么发现。” 秦越果然不愧是刑警,思维又快又清晰,林晏觉得他说的也很有道理,便没有任何异议的同意了。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她们就将那几个地方附近的酒吧游戏厅和滑冰场之类的娱乐场所全都找了一遍,虽然没找到那个小姑娘,但并非没有发现。 一个游戏厅的工作人员看着林晏手机上的照片回忆了一下,很肯定的点头道:“见过,大概两三个小时以前吧,可能下午三点多那会儿,她来过,就在那个位置。” 工作人员指着离她们不远处的一台抓娃娃机,说:“她一个人,一直在那儿抓娃娃,抓了快有一个小时了吧,好像什么也没抓出来,我过来几次给娃娃机里放娃娃,都看见了她,穿着一件白t,和一条黑色的短裙,具体什么时候走的我就不知道了。” 秦越给工作人员道了声谢,然后和林晏一起出了游戏厅。 “她果然来过这里,”林晏道:“那接下来她会去哪里呢?会不会是酒吧?可是我们刚才问过附近几个酒吧,都没见过她,不过还有几个没去找过,说不定就在那里。” 秦越嗯了一声,却没说话,皱着眉头像是在思索什么,直到上了车,秦越才迟疑的道:“我有些不好的预感。” 林晏道:“什么意思?” 秦越摇摇头,说:“可能也只是我的错觉,我只是觉得,她像是在完成心愿一样。” 听到这句话,林晏顿时明白了秦越的意思,脸色一下难看起来,“你的意思是说……” 秦越叹了一声气,道:“希望是我想错了,总之我们还是尽快把她找到吧。” 林晏本就焦急的心越发的急迫了。 秦越开着车去下一个地点,林晏掏出手机想打电话问问小徐看祝萌有没有联系过她母亲,就在解开锁屏准备拨号时,林晏看见手机桌面上的企鹅聊天软件图标时,忽的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激动起来,迅速打开软件找到那个群,也不管会不会暴露身份了,直接将祝萌的照片发到群里,问:你们谁见过这个女孩? 其实林晏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若只是普通的离家出走,她慢慢找也没什么,总能找到的,可如今察觉祝萌或许会自杀,时间就一下紧迫起来。 更何况她觉着这个群里一万多个鬼,就相当于一万多个线人,虽然比起整个安南市的人口只是很少一部分,但说不定就找到了呢? 抱着这种期待,林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手机屏幕,只是让她失望的是,群里冒出来的鬼都发的是问询的消息,并没有谁提供什么线索,就在她想关掉群不再浪费时间还是直接找小徐比较靠谱时,群里突然有个鬼发了一张照片,同时跳出来一条消息。 [田晓晓]:大人你看,是不是这个女孩? 林晏心里一紧,慌忙放大那张照片,只见照片上拍的好像是一个废弃的大楼楼顶,能看到不远处灯火辉煌,在楼顶上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披散着头发,穿着一件简单的白t配黑短裙,手里捧着pad低头看着什么。 从她露出的脸部轮廓看,是个很漂亮清秀的姑娘,赫然就是失踪了超过十二个小时,一直没找到的祝萌。 23.23 真的找到了祝萌, 林晏惊讶又很激动, 急忙发消息问这里是哪里。 田晓晓回消息回的很快,说是天福区靠近百乐商场的一个建筑工地。 林晏依稀对这个地方有点印象, 仔细想了想才想起来,这是今年才拆迁的一片住宅区, 外面传的消息是这片地方原本要再建一个大型医院,可建到一半不知怎么就停工了。 这地方因为拆迁本来就荒凉, 如今连建筑工人都撤走了, 久而久之越发没有人烟,若是祝萌当真要自杀, 倒不失为一个好地方。 林晏心里分析了一下, 紧迫感越发强了,她一边在群里打字问祝萌的情况,一边头也不抬的跟秦越说:“去百乐商场附近那个停工的建筑工地。” 秦越有些惊讶,问,“祝萌在那里?” 林晏嗯了一声, 秦越有些奇怪,却默契的没有问,在下个路口调了头, 一踩油门在超速边缘往那个建筑工地飞驰而去。 秦越将车开的飞快, 林晏却没时间顾及这些, 低着头跟群里的田晓晓了解祝萌的情况。 [田晓晓]:这个小姑娘一个小时前来的吧。 [田晓晓]:就她一个人, 也没打手电筒。 [田晓晓]:黑漆马虎的就上来了, 吓我一跳。 林晏心想你一个鬼还能被一个人吓一跳, 那做人时胆子该有多小。 群里田晓晓继续说着。 [田晓晓]:我当时一看她就心里咯噔一声。 [田晓晓]:以为群里又要来一个新人呢。 [田晓晓]:没想到那小姑娘一上来就坐那儿了,在看综艺节目。 林晏觉得奇怪,问:什么综艺节目? [田晓晓]:我看看,哦,看的侦探大明星。 [田晓晓]:你别说,这综艺还挺有意思的。 林晏闲着没事也看过这综艺节目,是挺有意思的,只是祝萌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看这个综艺节目,怎么想怎么古怪,林晏说:一个多小时都在看这个综艺节目? [田晓晓]:是啊,看的特别认真,目不转睛那种。 林晏想了想,忽的意识到了什么,人一下都坐直了,在群里问:她看的这一期还有多久结束? [田晓晓]:我看看啊。 [田晓晓]:看不了,她开的全屏,看不到多长时间。 [田晓晓]:不过一般综艺也就一个半小时。 [田晓晓]:我估摸着还有二十来分钟就看完了吧。 还有二十多分钟,若是她猜的没错的话,这综艺节目看完了祝萌是不是就准备跳楼了? 林晏很希望她猜错了,但根据祝萌的种种行为,她知道猜错的可能性很小,于是本就紧张的林晏越发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在群里跟田晓晓说了一声让她盯着祝萌,有情况随时告诉她,又打电话通知了小徐,就抬起头观察着车外驶过的街景,问秦越:“还有多久到?” 天福区无论离林晏住的地方还是上班的地方,都太远,足足隔了两个区,是以她平常不怎么来这边活动,导致她对这片完全不熟悉。 秦越也差不多,看了导航一眼,说:“不堵车的话,大概还有十几分钟。” 这会儿虽不是晚高峰,但周末出来玩的人多,高架桥上还好些,一旦下来走上城区的主干道,就不堵也不怎么通顺。 林晏凑过去也看了一眼导航,心里算了一下,觉得应该来不及,但还是很紧张,把田晓晓在群里说的关于祝萌的事情说了。 秦越安静的听完,一时没有说话,转过头意味不明的看了林晏一眼,直看的林晏有些心虚,以为他看出自己有什么瞒着他的时候,才缓缓的开口了,他道:“你有这样的线人不做刑警可惜了。” 林晏没想到他竟是说了这么一句,有些发愣,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秦越紧跟着又说话了:“我觉得你的推测没错,依祝萌今天的行为看,等这个综艺节目看完,大概就是她要自杀的时候,而且根据她选择的地点,很有可能是跳楼。” 林晏嗯了一声,连她都看的出来,秦越自然也看的出来,根据小徐说的,祝萌是个被家长看管的十分严的乖乖女,从出生长到现在,每天都被迫的按着她母亲的要求生活着,别说游戏厅酒吧这些了,只怕ktv都没去过几次,久而久之,产生逆反心里一点都不奇怪。 更何况她昨天晚上才因为考试成绩的原因跟她妈发生了争吵,甚至被动手打了,再加上她今天的行为,无论是谁都看得出来,她打算做完她以前想做但没做过的事情后,自杀结束自己的生命。 想到小徐说的,再想想祝萌的年纪,林晏叹一口气,说:“就算是望子成龙,这也太过了些,而且一天祝萌她母亲不改变心态和教育女儿的方法,只怕我们救的了这一次未必救得了下一次。” “嗯,”秦越注视着前方,随口道:“所以怎么改变她母亲的想法,才是这个案子的重中之重。” 林晏对这个没有什么信心,头疼的道:“先将人救下来再说吧,至于后面的事情……以后再说。”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林晏和秦越都没有再说话,虽然这会儿车流量不小,但索性也没堵住,只是行车的慢了些,总算在十五分钟之内赶到了。 这是一片废弃的建筑工地,因为所有的建筑物都被拆迁了,导致这一片除了较远处的几盏路灯,其他地方都是漆黑一片,再加上这个工地虽然建筑工人都撤走了,但有些建筑废料还留在工地上,并且堆的到处都是,导致林晏不得不打开了手电筒,以防走路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绊倒。 秦越就跟在她身后,离她不到两步远的地方。 两人走了大概四五分钟,终于进到了楼里,楼里就没什么杂物了,他们总算可以加快速度。 找到往上爬的楼梯,林晏拿出毕生最快的速度使劲往上跑,在跑的过程中,她手机一直震个不停,林晏猜应该是群里的消息或者是小徐打来的电话,但此时此刻她实在没有功夫接听。 又花了大概三四分钟,她们总算爬到了楼顶,撑着膝盖呼吸急促的还没来得及歇一口气,就看到了惊险的一幕。 只见身形单薄被风吹的裙摆翻飞的祝萌站在了这一层楼的最边缘,双手张开着,像是要往下跳一般。 林晏看的心都感觉要跳出来了,哑着嗓子大喊了一声,“祝萌。” 林晏由于太过惊恐,嗓子都破了音,喊完后又有些后悔,生怕会吓着祝萌导致她脚一滑掉下去。 好在祝萌并没有受到惊吓,依旧稳稳的站在楼层边缘,只是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看她。 林晏知道这是心灰意冷的一种表现,心里顿时一突,生怕她下一秒就跳下去,赶紧又开口了,大声说:“你今年只有十四岁,你就这么死了,你甘心吗?” 风里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冷笑,好似是祝萌的声音,只听她道:“甘心?为什么不甘心?我虽然只有十四岁,却漫长的好像过完了一生一样,这种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难道死不是最好的摆脱方法吗?” “你也说好像,”林晏道:“你只活了十四年,你怎么知道以后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你也许当了科学家,也许当了老师,也许当了明星,你没有尝试过,怎么就断定自己以后的生活。” 祝萌好似又冷笑了一声,这次没有直接说话,而是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才道:“我认得你,你是我家附近那个派出所的民警吧,那你也应该听说过或者认识我妈,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若不是我能抗争的都抗争了也无法改变,我又为什么想要解脱呢?” “这种生活太痛苦了,”祝萌说:“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除了睡觉的七个小时,她几乎无时无刻不再盯着你,在学校她有我每科老师的电话,她会不厌其烦的每天打电话,问老师我这一天的表现怎么样,如果有一丁点的松懈,回到家就是责罚。” “而放学后?”祝萌笑了一声,林晏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听出她声音里带着哽咽,她说:“我放学后永远没有自己的时间,我没有朋友,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朋友吗?因为她不许我和同学出去玩,无论是什么样形势的聚会都不可以,甚至不允许我给同学讲题,理由是浪费时间,我每天的生活就是看书做题看书做题,你敢相信吗?我活着的这十四年,没有看过综艺节目,没有去过ktv,没有逛过街,我甚至所有的衣服都是她给我买的,我不允许有任何的意见,不允许有任何的不满,就连脸上有任何一点不乐意的表情都不行,只要被她看到,她就会对我长篇大论,直到我认错向她道歉为止。” 祝萌越说声音越大,仿佛在崩溃的边缘,她道:“真的,太累了,这种生活太累了,我是一个人,我不是机器,我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想法,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感情,我是人啊,活生生的人。” “真的,你们放过我吧,”祝萌开始哀求,“让我解脱,不要管我,真的这样的生活我一分钟都坚持不下去,就算你们这次救了我,我也迟早会死的,被她逼死。” 24.24 祝萌看起来是真的下定决心了, 她说完这些话, 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泪,情绪似乎是平静了一点, 但语气比刚才更加决绝,她转头看着林晏说:“告诉她, 她是杀人凶手。” 这一句明显预示着什么,林晏当即脸色一变, 来不及多想便向祝萌扑去, 与此同时,祝萌也作势往下跳。 林晏原本以为她无论如何也会阻止不及的, 毕竟她离祝萌所站的位置还有点距离,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祝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暂停了往下跳的动作,看起来像是在发呆。 而林晏就乘着这么点时间, 扑到祝萌身边,抱住她的腰,将她硬生生拖了回来。 大约是林晏的举动惊醒了祝萌, 将人拖离那个危险的地方后, 祝萌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 嘴里是绝望的哭嚎。 林晏从来不知道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力气竟然这么大, 要不是秦越在一旁搭了把手帮着抓住了女孩, 只怕还真叫她挣脱了。 林晏用力搂着她, 丝毫不敢放松,祝萌一开始还挣扎的很厉害,只是十几分钟后,大约也知道了林晏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开她,终于放弃了,只是人没有再挣扎,绝望的哭声却一直没有停。 那声音撕心裂肺,绝望不已,听的哪怕林晏心里素质不错,也觉得难受的不得了,甚至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 她依旧不敢放开祝萌,嘴里安慰道:“你还年轻,活着就有无数可能,我们会找你母亲谈话,会努力改变她的想法,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 林晏是发自内心的说出这几句话,她是真打算着等回去后,就打电话具体问问小徐祝萌他们家的情况,看能不能研究出个办法,让祝萌母亲的这些行为收敛一些。 只是她说这些话的初衷是好的,但在祝萌看来,显然不能接受。 好像被刺激了一样,祝萌在林晏说完这几句话后,突然坐起来,而后完全没给林晏反应的时间,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狠狠一口就咬了下去。 林晏好像在这一瞬间成了祝萌最恨的仇人,她咬下去的时候几乎用尽了力气,林晏很快就感觉到了尖锐的疼痛,有血液顺着她的胳膊流下来。 林晏没有预料到,秦越也没有,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抓住了祝萌的肩膀用力想将她拉开,同时嘴里气急败坏的吼着,“你干什么!松开!” 祝萌不为所动,秦越气急了,额头上甚至蹦出了青筋,力气也加重了一些,总算将祝萌从林晏身上扯开。 秦越用的力气太大,林晏险些没抱住祝萌,察觉到她又开始挣扎,林晏赶紧制止了秦越要上来查看她胳膊的举动,将祝萌抱的更紧了些,嘴里重复的说着安慰她的话。 林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着祝萌的哭声越来越低,慢慢的变成抽泣声,到最后连抽泣声都没了,脸上是一片漠然的冰冷,好像什么都不能引起她兴趣一般的冰冷。 林晏看着她的表情,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祝萌第一次自杀,但她知道,这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林晏不由的有些焦急,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小徐到了,一起同他来的,还有祝萌的母亲,一个穿着精致,打扮时尚,丝毫看不出有一个十四岁女儿的女人。 那女人大概哭了好几次,妆都花了,穿着一双不合她打扮的平底鞋,一看见祝萌就扑了过去,用力的将祝萌从林晏手里拉出来,搂进自己怀里,心疼的喊着,“萌萌,我的萌萌,你这是干什么呀,你真是吓死妈妈了,有什么话我们不能好好说,你非要这么吓妈妈。” 这会儿祝萌被她妈妈抱过去了,林晏总算有时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只见右手胳膊靠近手腕的位置被祝萌咬了一圈深深的牙印,明显破了皮,颇有些鲜血淋漓的味道。 秦越也站在她旁边,正捧着她的胳膊,有些心疼的问她:“怎么样?疼不疼?” 林晏刚才疼的厉害,这会儿反倒不怎么疼了,而且她害怕祝萌又会做出自杀的举动,全副注意力都在祝萌和她母亲身上,倒没怎么看秦越,闻言回了一句还好,就继续关注着祝萌。 林晏一开始以为祝萌前面那么激烈的情绪,这会儿看到她母亲一定会说什么,没想到她却一句也没说,甚至神情都没有什么变化,木然的注视着前方,又好像什么都没在看。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这个情绪不对劲,祝萌的母亲自然也察觉了出来,她紧张的看了看祝萌,将祝萌从上摸到下检查她有没有受伤,确认她没受伤后,才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了林晏一眼,不停的道谢,而后问祝萌怎么了,方才都发生了什么事。 林晏看了看祝萌,有些欲言又止,她有很多话想说,只是祝萌在场,怕她会受刺激,觉得不太合适,因此她摇摇头,到底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含蓄的表达了一句,“祝萌情绪不太好,刚才还崩溃了,您看您是不是……” 林晏话还没说完,就被祝萌母亲打断了,她抱着祝萌的手更紧了些,明显有些后怕,一连串的道:“我知道我知道,是我平时把她管的太严了,可我这不是希望她考个好学校有光明的未来吗?” 祝萌的妈妈说着:“现在社会竞争压力那么大,没有个好基础,以后怎么考好学校找个好工作,她现在年纪太小还什么都不懂,等长大了就能明白我的苦心了。” 林晏顿时哑口无言,她看祝萌妈妈就觉得不是个容易说服的人,如今一打交道果然如此,她深深吸了口气,打算反驳一下她的观点,就听秦越忽的道:“你所谓的为她好,就是将她逼的站在了这里,想要跳楼?” 秦越的话让谁都没有想到,不止林晏和小徐愣住了,就连祝萌也缓缓转动眼珠,向秦越看了过来。 而祝萌的妈妈更是吃惊,随后铁青着脸,愤怒的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是警察就能胡说了?我是为她好,你听不懂吗,我是为她好,她现在这个样子是我想要的吗?我每天起早贪黑,为她担心这个操心那个,不就是想她以后有个好未来,能无所顾忌的想过她自己的生活吗?她现在年纪小不懂,你那么大个人了还不懂吗?” 女人越说越气,说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情绪更是有些歇斯底里,指着秦越道:“亏你还是个警察,你叫什么,警号多少,我要投诉你。” 面对女人恨不得冲上来打他的态度,秦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冷笑了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你所谓的为她好,就是将她当做提线的木偶,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你的附属品,你真的只是为了她的将来?还是要在她的身上,实现你曾经没有实现的东西?” 林晏认识秦越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说出这么刻薄的话,一时都惊呆了。 其他人也很震惊,祝萌的妈妈更是气的整张脸都扭曲了,扬起手就要来打他。 林晏和小徐两个人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去拉,小徐还一边拼命拦着祝萌妈妈,一边疯狂冲林晏使眼色。 林晏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对着小徐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拉着秦越就离开了。 他们打着手电筒下楼的时候,林晏还远远听见祝萌妈妈愤怒的咆哮声,林晏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觉得有些荒谬的同时,又有些不可思议。 在她的印象里,秦越一直是一个比较温和宽容的人,哪怕他上学时发生了那些事情被人指指点点,也从来不曾恶言相向,可今天却说出这种话,林晏险些都要不认识他了。 大概是林晏不时回头看他的举动太明显,在她身后一直跟着的秦越见状无奈的笑了一声,虚扶着她道:“好好看路,这里太黑了,又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要是摔一跤可不是好玩的,有话下去说。” 在这个环境下不专心走路的确挺危险的,林晏虽有话想说,但还是忍了下来,一直走回到车跟前才忍不住道:“你今天怎么了?那些话不像是你说的啊,你从来不会这样说话。” 秦越笑了一声,随口回了一句那我平常怎么说话,就又捧着她的胳膊仔细看起了伤口。 林晏皱起眉头,道:“你平常对谁都和和气气的,怎么今天说话这么刻薄。” “和气那也要看对谁,”秦越道:“要是好好说人话我自然也客客气气的,可你看那个女人,说的是人话吗?她到现在都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一直在那儿强词夺理,我看那个小姑娘一点都没说错,她就是杀人凶手。” 林晏是第一次见这个样子的秦越,一时很不适应,又有些无奈,道:“可你到底是个警察,有些话咱们私底下说说就算了,怎么能当着人家的面说,万一人家投诉你怎么办?” “投诉就投诉吧,”秦越无所谓的说,“大不了被李局骂一顿,又不影响什么,只要让我继续破案,哪怕当个普通刑警我都无所谓。” 林晏这下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哭笑不得的看了他一会儿,打算再说些什么,就听秦越道:“你这个伤口被咬的有些深,是不是得打个狂犬疫苗什么的,至少也得消消毒包扎一下,我送你去医院吧。” 25.25 林晏看了看自己的伤口, 觉得的确需要去医院, 便说了声好。 在路上的时候,林晏想起了祝萌准备往下跳的那一幕, 总觉得有点奇怪,忍不住问秦越, “祝萌准备跳的那一幕,你注意到了吗?她停顿了一下, 整个人像是呆住了, 我总觉得不对劲。” 秦越一时没有吭声,平静的望着前面, 他不止注意到了, 甚至还看到了林晏没有看到的东西。 那是一个女人,脖子上有掐痕脸色苍白的女人,在祝萌准备跳楼的一刹那冲进了她的身体,祝萌才会停下来,给他们留了时间将人救了下来。 不过也只是片刻, 等他们将人从边缘拖回来后,那个女人就从祝萌的身体里跌了出来,好像受了伤一样, 脸色更苍白了, 甚至有点透明。 秦越嘴唇蠕动了一下, 想说什么, 只是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 淡淡道:“哦, 注意到了,大概是她还有点犹豫,才停住了。” 这个话怎么听怎么像是敷衍她,林晏狐疑的看了秦越一眼,总觉得是有什么在瞒着她,但林晏最终没问,只接了一句或许吧,就没再说话。 等她处理完伤势从医院出来,已经快凌晨了,林晏早上起得早,晚上又忙了一晚上,觉得有些累,坐到车上没多久就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她快睡过去的时候,秦越突然开口了,语气有点迟疑,但最终还是完整的说了出来,他说:“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林晏原本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听到这一句,顿时打了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她第一反应是秦越知道了什么,但紧接着又觉得不太可能,不过她们这将近一个月几乎天天在一起,难保让秦越察觉到了什么。 林晏一时间陷入为难,其实从感性上来说,林晏想说的,她和秦越从小一起长大,还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林晏相信秦越不会因此对她有什么其他想法,或者将秘密透露给别人。 只是理智上她却觉得不能说,毕竟那个群太过诡异,她还没有了解清楚,她怕因此给秦越带来什么危险或麻烦,就算要说,也要等她清楚了事情始末。 在感性和理智之间挣扎了片刻,林晏最终还是没说,假装没听懂的茫然道:“啊?什么?” 秦越深深看了林晏一眼,到底没有再追问,而是扭回头平淡的道:“没什么。” 由于这个插曲,接下来的一路上林晏没再睡着,不过为防秦越再找她说什么,她一路上都在假寐,甚至在下车后戏精的揉了揉眼睛,假装才睡醒的样子。 镇定且平静的跟秦越道了晚安,林晏总算回到了家,她妈这会儿还没睡,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她回来立即问了句,“怎么回来这么晚,你不是就跟秦越吃个火锅看个电影吗?” 林晏伸了个懒腰,随手将包扔在扔在沙发上,道:“别提了,本来看完电影都打算回来了,结果接到同事电话帮了个忙,折腾到这会儿才算完。” 林晏也在沙发上坐下,顺手从茶几上拿了桔子准备拨,她妈一下就看到了她胳膊上的纱布,整个人顿时紧张起来,“你又受伤了?怎么弄的?这是被人砍了?” 林晏道:“没有,就是被人咬了一口,问题不大,养两天就好了。” 林母难以置信,“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会被人咬呢?” 林晏想起祝萌,心里就有点难受,桔子也不想吃了,放回茶几上就跟她妈大致说了说。 林母听了也很唏嘘道:“这当妈的是着了魔了吧,望子成龙也没有这样的,这不是把孩子往死里逼吗?这回是救回来了,可这当妈的不改,这孩子早晚还是会再想不开的。” 林晏叹气了一声,说:“我们也是怕这个,所以我明天到所里和同事了解一下他们家的具体情况,做做思想工作,看能不能改善一点。” “那你今晚早点睡吧,”林母道:“别玩手机了,养足精神跟那个当妈的好好说道说道,哪能这样养孩子呢,这又不是养宠物,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跟她妈聊完,林晏就拿着换洗衣服去洗澡了,由于右手不能沾水,洗的极不方便,但好在现在天气热,澡每天都洗,倒也脏不到哪儿,冲一冲就可以了。 洗完回到卧室,林晏也没有直接睡下,而是关上门打开台灯,将手机掏了出来。 说实话她在打开群的时候有些忐忑,毕竟她今天是第一次在群里说话,还是问消息,不知道会不会因此暴露她的身份,从而产生什么严重的后果。 深呼吸了一口气,林晏才有些手抖的打开群,群里这会儿正热闹着,几乎每秒都有消息刷上去,林晏大致看了两眼,就顿时心里一沉,果然跟她所料不差,她的身份似乎是……暴露了。 群消息太多,她没办法拉到头来看,因此只大致往上滑了滑,停到她认为信息量比较大内容比较重要的部分,就开始迅速浏览起来。 [焦志远]:????什么东西? [焦志远]:新上任的管理者是人? [焦志远]:我没看错吧,这怎么可能。 [焦志远]:地府就算再缺人手也不会这样干。 [焦志远]:你看错了吧。 [蒋磊]:就是说啊,田晓晓你别谎报军情啊。 [田晓晓]:我谎报军情就让我下辈子投胎做猪。 [田晓晓]:我说了多少回了,我真没看错。 [田晓晓]:那就是个人,人和鬼我还是分的清的。 [付镜友]:我还是觉得不可能。 [付镜友]:你怎么就确定是大人,而不是普通人呢? [田晓晓]:我眼睛又没瞎! [田晓晓]:她身上有幽冥之气! [田晓晓]:作为一个鬼,幽冥之气还是分的出来的。 [黄尧]:???你怎么就知道是幽冥之气?这东西咱们谁也没见过吧。 [田晓晓]:我是没见过啊,但是焦老头不是给咱们科普过吗? [田晓晓]:幽冥之气比阴气更阴冷厚重,还带着煞气给鬼一种锋利之感。 [田晓晓]:她身上虽幽冥之气不多。 [田晓晓]: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田晓晓]:但我能确定那就是幽冥之气。 [焦志远]:……那就更奇怪了,既然是人,又怎么会身有幽冥之气呢? 看到这里,林晏的心几乎沉了底,哪怕她不愿意承认,但也知道,群里说的就是她。 只是群里的人不明白,她更茫然,幽冥之气?这一听就不是人间的东西,按他们说的,似乎是地府里才有的,她是个人,怎么会身带幽冥之气呢? 林晏脑子很乱,心里更有一些恐慌,她不知道她的身上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她能感觉的出来自己活着,是个再正常不过的普通人,可群里那些人,哦不,那些鬼说的话,却在告诉她,她绝不正常。 茫然无措了一会儿,林晏花了一些时间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努力的将自己最近发生的事情和知道的线索串联起来,试图推测出一部分真相。 她记得,她发现自己被莫名其妙拉进这个群的时间是三月底,她刚从icu转入普通病房,人也清醒了一点,每天躺在病床上很无聊,跟她妈磨了很久才被允许用手机看看电视刷刷微博,但一天也被只允许玩一个小时。 她当时还问过她妈,她怎么突然进了这么个群,是她妈通过申请的吗? 虽然时间过去好几个月,但她清楚的记得她妈的回答,在她受伤昏迷的这段时间,替她保管手机的时候并未收到任何申请。 然后就是她尝试退出,却发现没有退出功能,她之后的几个月不是没有发现群里聊天的内容不太对劲,但她只以为是一群灵异爱好者在玩什么扮演游戏,并没有当回事。 直到后来她销假回所里发生了樊允航被杀案,她无意中点开了自己的资料,这才发现这个群的诡异之处。 群里关于自己的资料,再加上刚才群里那几个鬼透露出来的信息,虽然林晏不愿意相信,却也推测出一个可怕的事实。 她可能早在受伤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就死了,也是那个时候被拉进这个群。 至于为什么是临时管理员的名头,林晏联想到群里的人都叫她大人,又说她身上有幽冥之气这种地府才有的东西,林晏猜测,她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地府暂定为管理安南片区的地府公务员,而工作内容,大概就相当于她在人间当片儿警一样维护鬼界的和平? 林晏越想越脑洞大开,想到这儿的时候几乎都被自己逗笑了,不过紧接着她又想到了一个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就是她既然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为什么现在还活着呢? 她虽是唯物主义观,却也不是没听说过阎王叫你三更死,你活不到五更这句话。 既然地府都将她挂上了号,那按照正常情况,她不应该还活着的,是什么或者是谁瞒过了地府,让她活到了现在? 26.26 林晏想着这个问题, 脑海里下意识出现一张脸,那张脸棱角分明,神情温和,眼神也很温和,分明就是秦越。 林晏想着他小时候奇特的经历,再加上他突然回来的时间, 虽然觉得不大可能,但心里却隐隐约约怀疑,她明明应该死了却活着这件事,是不是跟秦越有什么关系? 她这个念头一旦升起来,就再也按不下去, 她甚至冲动的想用手机给秦越打个电话问一问, 不过她到底只敢想一想, 不敢真问, 毕竟这个事太诡异了, 而且她也了解秦越,哪怕真是他做的, 他也不会承认,所以这个疑问终究不会有答案。 确定了这个群不会对她有什么危害后,林晏顿时松了口气,她这时才发现自己开着空调竟然出了一头冷汗。 随手擦了一把,林晏退出拨电话的页面, 回到群聊, 试图从里面再发现一些什么东西。 鬼向来都是昼伏夜出, 这会儿群里也热闹的很。 不过不同于之前的悄悄窥探,林晏现在可是光明正大,只见群里正聊着关于她的话题。 [焦志远]:我越想越觉得奇怪。 [焦志远]:不过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可能。 [田晓晓]:什么可能? [焦志远]:你们说会不会是地府新出了什么政策。 [焦志远]:觉得人鬼有别,虽然有各种条例约束着。 [焦志远]:但难免有鬼在人间兴风作浪。 [焦志远]:地府为了管理。 [焦志远]:所以特别派大人在人间驻扎,管理我们? [黄尧]:…… [田晓晓]:…… [付镜友]:…… [蒋磊]:不能吧。 [蒋磊]:以前也没听说过这样的例子。 [蒋磊]:更何况那个大人是个人类。 [蒋磊]:听晓晓说还是个警察。 [蒋磊]:若真有大人被派上来管理我们也应该用鬼身。 [蒋磊]:用人类的皮囊多不方便。 [田晓晓]:是啊。 [田晓晓]:那个大人用着人类的皮囊貌似阴阳眼都没开。 [田晓晓]:我今天向她见礼她完全没理我,好像没看见一样。 [田晓晓]:倒是她旁边那位高人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樊允航]:高人和大人认识? [樊允航]:那就说的通了。 [樊允航]:咱们死后哪一个不是心有不甘,心怀执念。 [樊允航]:老实的还好,不老实的肯定一准就报仇去了。 [樊允航]:大人被派上来管理我们,自然是看着我们不准闹事的。 [樊允航]:但堵不如疏。 [樊允航]:与其镇压我们,倒不如消除我们执念来的有效。 [樊允航]:这种时候当然要跟官方合作啦。 [樊允航]:不止高效快捷,还名正言顺。 [樊允航]:而且你没看那位大人的名头是临时管理员吗? [樊允航]:我觉得要么是她被地府新收编了。 [樊允航]:要么是阳寿尽了,哪位大人借用了她的躯壳。 林晏:…… 不得不说,这个樊允航还是挺聪明的,虽然这个推测不知道接近真相多少,但至少听着是那么回事儿,还挺有逻辑的。 群里也有鬼被说服了。 [田晓晓]:听着……好像有点道理。 [田晓晓]:也解释了大人为什么看不见我。 [田晓晓]:估计刚被收编或者刚借着人类躯壳回到人间。 [田晓晓]:很多神通还不能用吧。 田晓晓的话一出群里其他鬼纷纷附和起来,不过很快就被另外一个鬼的话转移了注意力。 [陆轩]:那我们是不是……有什么都可以去找那位大人了。 这句消息跳出来的时候,群里安静了片刻,而后才像煮开了的沸水一样沸腾起来。 [黄尧]:对啊。 [黄尧]:我们有人管了。 [黄尧]:我们不再是没娘的孩子申冤无门了。 [田晓晓]:!!!!是啊。 [田晓晓]:我可以报仇了! [田晓晓]:我终于可以报仇了!!! 随着陆轩的一句话,群里的消息越刷越快,一开始林晏勉强还能看清楚,到后来一句看不完就被刷的不见了。 林晏也没想到她身份被暴露后事情会往这么个方向发展,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苦笑起来,听他们话的意思,大概以后自己不会有闲的时候了吧。 想到群里那一万多个鬼成员,林晏就有些头皮发麻,觉得自己是时候该珍惜一下时间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林晏跟扔烫手山芋一样将手机扔到一边,躺下就开始睡觉。 说是睡觉,其实这一晚上她睡的并不安稳,毕竟昨晚发现的真相太冲击她的三观,虽然她对灵异之事并非不相信,但也不代表那么快就能接受身份的转变。 这就导致她起来后脸色难看极了,眼睛里满是血丝,还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挂着。 她妈早上看见她都吓了一跳,“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这是抓鬼去了吗脸色这么难看,不是叫你早点睡吗?” 林晏心里想不是抓鬼但也差不多了,嘴上道:“这不心里有事睡不着嘛。” 林母也想到了祝萌那个可怜的小姑娘,叹一口气道:“也是,不过这种事,除非她妈想通,只怕其他人改变不了,你就尽力而为吧。” 说到祝萌,林晏的心情也沉重起来,没滋没味的吃了一顿早饭,就收拾了一下上班去了。 她原本想着今天碰到秦越,再试探一下看能不能试探出什么,没想到几乎每天早晨都来她家吃饭的秦越今天却没来,林晏估计着市里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命案。 到了所里,还有几个同事没到,但小徐已经到了。 林晏打完卡换了衣服,就跑到小徐面前,问他昨天的事。 小徐原本看上去就心情不大好,如今林晏一提脸更是皱成一团,叹气道:“别提了,我就没见过祝萌她妈这样的人,脾气倔的简直八牛头都拉不回来,我苦口婆心劝了她几个小时,别看她答应的好,我估计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还尽给我说一些歪理,我昨晚差点胃病都犯了。” 林晏叹着气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也有点发愁,“可也不能不管,毕竟一条人命呢,而且那小姑娘这么年轻,人又漂亮聪明,以后肯定前途无量。” 小徐道:“我也知道啊,可这事实在没法子,你也看见她妈了,真是说什么也不听,完全做不通思想工作,这种情况下你说还能怎么办吧。” 其实林晏也没什么办法,但也不能眼看着不管,便道:“你先跟我说说她家的情况吧,祝萌有离家出走的举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通过小徐的叙述,林晏知道,祝萌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在她三四岁的时候她爸她妈就离婚了,具体原因不知道,只是好像是感情破裂,然后她妈就一腔心血全都付诸在她身上。 她没上学的时候还好些,她妈很疼她,可等她上学了,她妈依旧很疼她,但却换了一种方式疼。 她妈妈用一种自以为对她好的方式,严格管控她的生活,她从五岁开始,就被她母亲报了小提琴和舞蹈班,七岁加了一门英语,十一岁就给她报了钢琴。 她都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完全没了业余生活。 周一到周五,白天上课,晚上写作业,然后在家练琴,一小时小提琴,一小时钢琴,每次等她练完,都已经是深夜,她甚至来不及喘一口气,就被她妈妈赶着洗澡休息。 等到周六周天,那就是一个接一个的兴趣班,她记忆中她几乎没有睡过懒觉,永远是固定的时间起,固定的时间睡,她小的时候还没什么,等长大一点,这种生活就让她觉得窒息。 她试图反抗,甚至哭着说累想休息,可等来的不是她妈妈抱着她哄她,而是长篇大论的大道理,再叹着气告诉她,她是为她好。 她每天起早贪黑,努力工作,为的就是让她有一个光明的未来,而不是像自己一样,学无所成,找的工作没什么前途,嫁的老公也是个窝囊废,完全给不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一开始面对这些说辞还会很难受,觉得羞愧,可听的多了,只剩下麻木,而她再试着反抗的时候,等来的就只有她妈妈失望的眼神和筋疲力尽的叹气。 她越发觉得窒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崩溃的边缘,她觉得自己再不做些什么就要活不下了,于是有了离家出走这个举动。 小徐的记忆力很好,几乎将他当初把祝萌找回来,祝萌告诉他的话完完整整的复述了出来。 如果之前是同情这个小姑娘,那林晏此时此刻就是心疼,她听着甚至代入了自己,想象了一下换做自己的话,只怕八成也会这样选择。 林晏深深叹了口气,觉得头痛不已,揉着额头道:“那这样更不能放着不管了,这样下去祝萌肯定还会再自杀的。” “我也知道,”小徐苦笑道:“可我们能做什么呢?之前她几次离家出走我该说的话都跟她妈妈说过了,结果你也知道了,压根没有任何改变。” 林晏想了想,道:“我先找她母亲谈一次吧,之前祝萌只是离家出走,这次她是自杀,性质完全不一样,她母亲再固执己见,也该有些改变吧。” 小徐叹息一声,“希望吧。” 27.27 于是当天林晏就联系了祝萌的母亲, 想跟她谈一谈。 祝萌母亲好似早就习惯,并不奇怪,只是有点不耐烦,语气不太好的道:“这位警察同志你又想跟我谈什么?如果是昨天那位警察同志说过的话, 那我认为就没必要谈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我想说的是, 我是一位母亲,我选择的自然是对我女儿最好的, 更何况我听你的声音很年轻, 你应该没结婚没孩子吧, 既然你都没有孩子,那你又有什么资格来置喙我的教育方式?” 祝萌母亲的态度真是毫不客气, 说的林晏有些哑口无言,不过林晏也不是轻易就放弃的人,闻言有些头痛的揉了揉额头,尽量心平气和的道:“这位女士你误会了,我想跟你谈一谈自然不是怀疑你为你女儿好的心, 我只是想跟你谈一谈, 你这个方式是不是对她合适,而且昨天祝萌的状态你也看到了, 她对你的方式非常排斥, 甚至做出了自杀的举动, 那你是不是考虑一下改变你的教育方式?” 林晏认为她这番话已经非常婉转, 可谁知祝萌母亲听了后竟非常暴怒,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在害我女儿?难道我做的每一件事不是为她好吗?我每天起早贪黑,操着卖白粉的心,赚着卖白菜的钱,辛辛苦苦让她上最好的学校,受最好的教育,我图的什么,不就是让她以后有个好未来吗?” 就是这番话,林晏跟她只短短接触了两次,可这番话就听过不下三遍,不要说祝萌,就是她也觉得非常疲惫。 林晏耐心的等她说完,依旧控制着情绪道:“我理解您的心情,也十分敬佩您,只是祝萌她已经不小了,而且她是个独立的个体,您是否应该尝试随着她年龄的长大改变一下您的教育方式?” “改变?”祝萌母亲冷笑一声,道:“改变什么?我为什么需要改变,我这样的教育方式有什么问题,她总跟我说累,说觉得窒息,可人生在世谁不这样,我每天还觉得累觉得窒息呢,那我就能不工作不赚钱了吗?而且你们都只说我这样教育方式不对,可你们谁看到教育成果了?她从上小学开始,全年纪就没掉下前十名,无论哪个老师都要夸她一句聪明好学,长大以后有前途,这不就证明了我的方式是正确的吗?” 林晏现在是真服了这位母亲,难怪小徐今天一脸绝望,简直固执的她生平仅见。 林晏在心里叹一口气,觉得自己不能任她这样说下去,打算打断一下,谁知道祝萌母亲说话就跟个机关枪一样,一口气不停完全让她插不上嘴。 只听祝萌母亲声音越来越高,好似越来越愤怒,在电话那边道:“而且这个社会不就是看成绩,若她成绩不好,怎么上重点高中,上重点大学,现在哪个好点的工作单位不看学历,没有好的文凭,你连进好单位的敲门砖都没有,我这样一心为她打算,难道有错吗?” 不得不说,祝萌妈妈的口才当真是好,要不是林晏心理素质好,头脑也很清醒,险些都要被她说服了。 深呼吸一口气,林晏不得不提高音量打断了祝萌妈妈的话,道:“当然,祝萌妈妈您为祝萌打算的这颗心是好的,只是欲速则不达,您这样逼迫祝萌,未必就会得到好的结果,从前就算了,现在祝萌这种状态,不就是您的方式不恰当的一种证明吗?我们也不是要您不去管祝萌的学业,只是希望这种强度能小一些,多给她一些私人空间,劳逸结合嘛。” “呵,”祝萌妈妈又是冷笑一声,“不是你女儿你当然不急,我懒得跟你多说了,你根本就不懂,等你有了孩子再来跟我说这个花吧。” 说完不等林晏说什么,祝萌妈妈就直接挂了电话,林晏简直都要气笑了,立刻就给她回过去,没想到就这么几秒的时间,竟然就打不通了,看样子是被祝萌妈妈将她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林晏简直难以置信,小徐却在旁边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道:“我就说吧,你还不信,她这个人啊,是做不通思想工作的,我看非要等看到那个小姑娘的尸体才肯清醒。” 林晏跟她说了这么多,也有点生气了,将手机几乎是摔在桌子上,气道:“我看她简直是着了魔了,她女儿昨天都自杀了,她难道还没有点意识吗?更何况是她女儿的性命重要还是成绩重要她难道分不清吗?” 小徐道:“大概她是觉得她女儿能习惯,不是有句俗话习惯成自然吗?” 林晏道:“要习惯早就习惯了,再说她女儿这种日子都过了那么多年,现在却自杀,不就说明习惯不了吗?” 小徐也叹气一声,“反正我是黔驴技穷了,你自己看着办啊,要是真去她家,你跟我说一声,我陪你一起。” 林晏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而后陷入沉默,没再说话。 这一天林晏都在考虑怎么改变祝萌妈妈的态度,只是想来想去都没想到好方法。 快下班的时候小徐问林晏祝萌家还去吗?林晏考虑了三秒钟,说还是要去。 小徐说他晚上没什么事,便一起去,林晏同意了。 下了班,和所里的同事道别,两人就开着车去了祝萌家住的小区。 在路上的时候小徐对林晏手上的伤很是内疚,林晏倒觉得没什么,毕竟干她们这一行的,平平安安只是一时,没谁能一辈子不受伤的。 祝萌家住幸福小区二期,在林晏她们辖区自然也离得不远,虽然赶上晚高峰,却也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 她们到的时候祝萌的母亲好像已经回来,站在她们家门外,能听到家里的争吵声,林晏和小徐敲了很久的门才有人开门。 开门的自然是祝萌的母亲,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回到家这么久了,竟然还穿着工作的衣服和高跟鞋,看到林晏她们很是不高兴,当时脸色就拉了下来,不耐烦的道:“怎么是你们?我不是说了不用你们管吗?你们还上我家来干什么!” 事到如今,林晏也挺烦这个女人,语气也没之前那么客气,尽量平静的道:“昨天你报了警,我们是来回访的,看看祝萌怎么样,如果没别的事话,麻烦你不要挡在门口。” 祝萌妈妈冷哼一声,看表情明显不愿意,但还是让开了位置,让她们得以进去。 进了客厅,林晏一眼就看到祝萌,正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地上还有一只摔碎了的手机,也不知道是谁的。 林晏仔细看了看祝萌,见她不像有受伤的样子,便松了一口气,转身问祝萌母亲,“你们刚才在吵架?我们在门外面听到声音了。” 祝萌母亲看起来对她们非常不满,又是一声冷哼,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吵架?吵什么架?我们母女有什么可以吵的,倒是你们,我女儿见也见了,没什么事就快走吧,我还要做晚饭辅导她作业呢。” 林晏张口要说什么,就听从刚才就一直非常安静的祝萌开口了,语气非常冷淡,但透着执拗,一字一句道:“我不做作业。” “什么?”祝萌妈妈一下就爆发了,大声道:“你再说一遍,你不做什么?” 祝萌还是那个表情,重复道:“我说,我不做作业。” 祝萌妈妈彻底火了,若非林晏拦着,只怕就冲过去了,指着祝萌道:“你一个学生,你不想做作业你还想干什么,你是不是以为我给你点好脸色你就能上天了?你看着我再给我说一句,你不做什么?” 估计祝萌妈妈在家就是这个样子了,林晏此时越发心疼祝萌,生怕祝萌妈妈不理智之下做出什么伤害祝萌的事,一直拦在两人中间。 也不知道是有外人在,还是祝萌彻底放弃了沟通,以一种宣布一样的语气又道:“我说,我不做作业,我也不练琴,你如果逼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我们家在十二楼,你没有安防护栏,我跳下去绝对死了,你也不要想着能拦着我,你拦的了一时,拦不了一世,就算你打断我的腿,我爬也能爬着跳下去。” 林晏简直不相信这是一个十几岁孩子说出来的话,整个人都惊呆了,祝萌妈妈却好似听过一样并没有惊讶的表情,只是失去了说话的欲望,疲惫的揉了揉额头,半天道:“祝萌,你懂事一点,妈妈真的很累了,也真的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若刚才林晏是吃惊,这会儿就是难以置信,她完全无法理解祝萌母亲在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这种话。 只听她道:“而且你是在威胁谁?我是你妈,你就是对你妈这么说话的吗?我说什么你都一副寻死觅活的死样子,对得起我这些年吃的苦为你付出的一切吗?你说想死是吧,你以为我就想活?要不是为了你我早就死了,我辛辛苦苦这些年为的什么?不就是想你读个好学校以后能生活的好吗?你怎么就不能理解妈妈呢?妈妈是真的为你好啊。” 祝萌妈妈说着话,忽的就流下泪来,方才还一副恨不得给祝萌一巴掌的表情,这会儿却是满脸的悲伤和痛苦。 林晏还拦在她面前,方才还有很多话想说,可看着这样的她,顿时什么都说不出来。 显然祝萌不包括在内,她前一秒还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在她母亲说完这些话后,像是崩溃的一了,忽的就爆发了,几乎尖叫着道:“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句话!你根本不是为我!你是在为你自己!” 28.28 祝萌妈妈的眼泪还在脸颊上, 但神情却凝固了, 那是一种惊讶和不可置信的表情,还有极度的失望和哀伤,她看着祝萌一字一句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祝萌此刻也泪流满面, 她笑了一声,说:“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实际上你是为了你自己, 你想向别人证明你不是一个失败的人,你和姥姥姥爷关系不好, 那是他们古板, 不理解你,你婚姻失败, 那是你瞎了眼,挑错了男人,你永远都是对的, 别人永远都是错的,你不就是这样的吗?” 祝萌说完, 她母亲很久没有说出话来,像是受了打击一般,整个人晃了晃,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眼泪也流的更凶了, 喃喃道:“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 原来我在你眼里竟是这样的。” 祝萌母亲这会儿的状态实在太糟糕, 林晏哪怕对她喜欢不起来,也不忍心再说什么,而且看她站不稳,又穿着高跟鞋,便想扶她在椅子上坐下,可她刚伸出手,就见祝萌母亲忽的站直了,神情也一扫方才濒临崩溃的样子,略微平静了一点道:“随便你说什么,只要我知道我是为你好就够了,你现在不能明白我的做法是因为你还太小,等你长大后,你就懂了,还会感激我,毕竟是我才让你有那么一个光明的未来。” 林晏这次是真的震惊了,她以为祝萌这个态度,她至少会软化一点,会反思自己的方法是不是太过了,可没想到她刚才还一副痛苦不已的模样,这会儿就调整了过来,这花的时间一共有没有五分钟? 林晏难以理解,祝萌同样如此,她看着她母亲,又笑了一声,她虽然流着泪,但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可不知怎么,林晏就是察觉到了她的绝望,祝萌笑着道:“我就知道是这样,你从来都认为自己是对的,别人是错的,你永远都只是在别人身上找毛病,而从来都不会反思自己,你永远不会改变。” 听到最后一句,林晏心里咯噔一声,有了不好的预感,她张开嘴巴想说什么,可不等她说出话来,祝萌母亲就抹了一下眼泪,对她们下了逐客令,“你们看也看了,话也说了,可以走了吧,我知道你们负责,是好警察,但我想说的是,我们家的事真的不用你们管了,我是一位母亲,我知道什么样的方式对我女儿是最好的,我希望这次是你们最后一次来。” 说着她转身走到门边,拉开门,虽然没说话,但让他们走的意思非常明显。 林晏看着她的举动,心里生出一种深深的愤怒和无奈,她原以为她母亲算是比较固执的了,可跟祝萌妈妈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虽然祝萌妈妈对她们的到来非常不欢迎,甚至厌恶,但林晏还是不想放弃,她总有种预感,如果她真的走了,或许会是最后一次见到祝萌了。 “祝萌妈妈,”林晏深呼吸一口气,组织着语言,缓缓的道:“我知道你是真心为祝萌好,只是这个世界有很多活法,并不是学习好才有一个好的未来,一些学习成绩一般的同样活的很精彩,就拿我们市著名企业家陈韬来说,他读书不多,甚至没有本科学历,家庭条件也一般,但他白手起家,创下很多人一辈子也不能拥有的财富,他……” 林晏绞尽脑汁的想着有可能改变祝萌妈妈的话,只是她话才说到一半,就看到面对着她站着的小徐露出一个惊恐的眼神,大喊了一声,“祝萌你要干什么?”同时整个人向前冲去。 林晏下意识的转过头,就看到祝萌的身影迅速的跑过客厅,往明显是厨房的方向跑去。 林晏几乎是瞬间就明白过来祝萌想干什么,脸上也不由自主露出惊慌的表情,向祝萌追过去。 只是她们的反应再快,到底是晚了一步,等她冲进厨房的时候,就看到祝萌跌坐在地上,菜刀掉落在在一旁,而祝萌左手手腕上破开了一个大口子,那明显是菜刀割出来的,口子之大,口子之深,鲜血涌出来几乎瞬间就在地上汇集成了一小滩。 祝萌妈妈也想到了祝萌要干什么,紧随其后跟着她冲进了厨房,在看到祝萌左手腕的伤后,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撞开林晏就向祝萌扑了过去。 她跪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在发抖,伸出手想碰祝萌,可又不敢,只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哭嚎。 因为厨房太小,林晏被她撞的肩膀狠狠在墙上撞了一下,疼痛几乎让她以为自己是骨折了。 忍着疼痛,林晏在厨房看了一圈,很快找到一截绳子,她拿起绳子走过去将还哭着的祝萌母亲推到一旁,一边帮祝萌做着急救,一边冷静的道:“小徐去按电梯,祝萌妈妈你去找一块干净的毛巾来,捂着祝萌的伤口,我们现在送她去医院。” 祝萌妈妈这会儿被吓得完全没了章法,丝毫没有刚才盛气凌人的样子,慌乱的点点头,嘴里无意识的说着好,匆匆就去找毛巾。 小徐也依言起身去按电梯,林晏很快做好了急救,一把将祝萌抱起来就往外走。 与方才的决绝不同,祝萌这会儿窝在林晏怀里很安静,脸上没什么表情,完全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就在林晏抱着她出了厨房,正走过餐厅的时候,祝萌忽的开口了,用很轻的声音说:“我这次能死了吗?能死了吧,我查过资料,如果手腕的伤口足够深,割破了静脉或者动脉的话,不抢救十分钟就能死了,我刚才割的很深,不知道有没有割破动脉或者静脉,不过从这里到医院十分钟来不及,我应该能死了吧。” 林晏没有说话,她只想用最快的速度将她送到医院,只是祝萌却好像忽然有了说话的兴致,又轻声道:“我累了,真的太累了,这几年的时间,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煎熬,死了对我来说反而是解脱,警察姐姐,你不要伤心,也不要难过,你应该为我高兴才对,我终于要摆脱她了。” 林晏还是没有说话,她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走出厨房,走过餐厅,走到电梯门口。 她到的时候电梯还没有来,但祝萌妈妈找到毛巾追出来了,她一边哭着一边想将毛巾捂在祝萌伤口上,但祝萌明明受伤了却还是躲开了,林晏没办法,只能让小徐将毛巾接过来捂在伤口上。 祝萌方才的举动明显伤害了她母亲,只见她露出一个震惊的表情,哭的更厉害了,几乎泣不成声,看着祝萌道:“你就……你就这么恨妈妈吗?恨到……宁愿去死的地步?” 祝萌看样子是对她彻底心灰意冷,在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都没看她一眼。 祝萌妈妈露出一个痛苦的表情,还要说什么,林晏却忽的生出一股怒火,她控制不住的冷冷道:“够了!你现在哭现在后悔有什么用?早干什么去了!昨天祝萌难道没有表现出自杀的举动吗?可你是怎么说怎么做的?我们也劝过你了,可你当一回事了吗?你永远都一副你没有错的态度,要是你能听进去一点我们说的话,祝萌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经过这两天的事,林晏是真的气的很了,说话的语气很不客气,她本来还想再说点的,只是小徐拉了她一把让她少说几句,她这才作罢。 走进电梯的时候,祝萌妈妈也跟进来了,还哭个不停,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林晏懒得理她,跟小徐说:“市人民医院离这个小区最近,你联系一下他们急诊室,看能不能他们准备好手术室等我们一到就开始抢救。” 从刚才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几分钟,虽然林晏为祝萌做了急救,但由于她伤口太深,依然有些失血过多,这会儿脸色已经惨白。 小徐应了一声,就开始打电话,林晏急切的看着祝萌,不时的喊着祝萌的名字,让她保持清醒。 到楼下的时候,祝萌的脸色已经很虚弱,仿佛随时会睡过去一样,林晏不得不提高了音量,让她不至于昏睡过去。 从祝萌住的小区到最近的市人民医院,只需要不到十分钟,平常这个时间对她们来说很短,几乎转瞬既过,可今天却格外的漫长。 小徐也尽了最大的努力将车速开到最快,可等她们将人送到医院的时候,祝萌已经陷入昏迷。 29.29 送祝萌来的一路上, 林晏也在想这个问题,或许对祝萌来说死亡是更好的解脱, 可林晏是个警察, 自然不可能见死不救, 叹息一声,林晏重重的抹了把脸, 控制了一下情绪,然后走到还在哭着的祝萌母亲身边, 想跟她再沟通一下。 “祝萌妈妈, ”林晏说:“事情发展成这样, 我想你也明白了祝萌对你管教她的方式的排斥, 那你以后是不是要改变一下?多给她一些自由的空间,让她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 你说呢?” 祝萌妈妈一时没有说话, 眼泪还在流个不停,感觉像是在崩溃的边缘, 林晏说完话过了很久才哽咽的道:“早知道……早知道会这样, 我当初就不那么逼着她了,我就想给她最好的教育, 最好的一切,我能提供的所有的最好的东西,我以为她按着我给她铺的路, 她会比别人少走很多弯路, 更容易成功,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林晏看着痛哭流涕的祝萌母亲,没忍住又叹了一口气,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缓缓的道:“我明白,我也理解,只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一个人也无法完全的去安排另一个人的人生,若是一个人总生活在控制和枷锁之下,无论换做是谁,最终也会做出这种选择。” 祝萌妈妈听明白了林晏的意思,第一次抬头认真的看着她,带着迷茫有些痛苦的问,“你的意思是,我做错了吗?” 林晏道:“为她的心没错,但选择的方式错了。” 祝萌母亲这一次没有暴怒,而是颓唐的垂下头。 有些话无需说太多,说完这些,林晏就坐回小徐身边。 刚才她们说话的时候小徐一直在竖着耳朵听,待她坐下后就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你说这回她能想通吗?” “大概吧,”林晏也小声说:“不过也不一定,她现在是想通了,谁知以后会不会又这样。” 小徐也不确定,叹气一声道:“只希望她能保持的久一点,至少到祝萌上大学了,这样就不必朝夕相处,也不容易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了。”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这一等等了好几个小时,期间还接到了她妈妈打来的电话,直到都快凌晨了,手术室的灯才灭了。 几个人一直关注着手术室的情况,见状顿时有些紧张的站起来,只见一个医生快步走出来,摘下口罩,有些疲惫的道:“手术很成功,没有生命危险,不过由于患者的伤口太深,以后很有可能会影响一部分手部功能,希望家属有个心理准备。” 在医生说出没有生命危险几个字时,祝萌妈妈包括林晏都是狂喜的表情,但等医生将话彻底说完后,几个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祝萌妈妈刚才还能稳定住情绪,这会儿彻底崩溃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难以置信的道:“怎么会?怎么会影响手部功能,这不就是残废吗?医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女儿怎么会残废呢?她才十四岁啊,她还个孩子,她怎么会残废?这让我以后怎么活啊!” 祝萌妈妈突然爆发出一阵尖锐的哭声,随后又去求医生,哭着道:“医生你救救她,我求你救救她,她才十四岁啊,她还那么年轻,怎么能残废呢?医生我求你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一定要救她,她不能残废,她真的不能残废,她怎么能残废呢?” 祝萌妈妈说着直接跪在了地上,林晏下意识去拉她,可拉了几次都没拉起来。 医生也试图将她搀扶起来,安慰道:“这位家属你冷静一点,我只是说可能,并不是一定,这还要看她术后恢复情况,若是恢复好的话,很有可能跟正常人一样,若是不好,还能通过复健来恢复手部功能。” 祝萌妈妈这才情绪好了一点,林晏见状急忙将她拉起来,医生才得以脱身 没一会儿时间祝萌被推了出来,可能是打了麻醉,祝萌还在昏睡,祝萌妈妈亦步亦趋的跟着一起走。 看到祝萌捡回来一条命,林晏和小徐都松了一口气,等将祝萌送回病房后,林晏便和祝萌妈妈说了一声,打算离开,只是两人还没走出病房,就见一个长相普通风尘仆仆的中年男人闯了进来。 祝萌妈妈似乎认识他,一看到他皱起眉头不高兴的道:“你怎么来了?” 男人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怼了一句我怎么不能来,便快走几步到祝萌身边,在看清楚祝萌手腕上的伤后整个人暴跳不已,指着祝萌妈妈道:“这怎么弄的!你跟我说你会好好照顾她,这就是你照顾的?你别他妈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给我好好说,你到底干了什么?” 祝萌妈妈厌恶的看着他,冷冷道:“我干了什么关你什么事,周肖,你别忘了,我早就和你离婚了,萌萌被判给了我,她怎么样都跟你没关系。” “她是我女儿!”被叫做周肖的男人愤怒的都要跳起来了,但又怕吵到祝萌,压低了声音吼道:“就算我们离婚了也是我女儿,身上流着我周肖一半的血,怎么就没关系了!而且你别转移话题,你给我说清楚,她到底怎么了?她一个多乖巧的女孩,为什么会自杀,你到底对她干了什么!” 祝萌妈妈冷笑道:“我是她妈妈,我能干什么,周肖我跟你说你别在这儿人五人六的,我们离婚时就说清楚了,萌萌归我,你可以探望她,但需要经过我的同意,而且我说过她以后生活怎么样都归我管,你没有发言权,既然你都同意了你这会儿还来这儿说什么,你赶紧给我走,不要打扰萌萌休息。” 祝萌妈妈说完后,周肖的表情都扭曲了,几乎让林晏以为他下一秒就会跳起来打人,不过好在周肖控制住了情绪,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只是冷冷的看着祝萌妈妈道:“郑琴,我要向法院起诉,要回萌萌的抚养权。” 祝萌妈妈郑琴愣了一下,随后不受控制的尖声道:“周肖你是不是有病,当时说好萌萌归我的,你现在这样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要回萌萌的抚养权,你连自己的房子都没有,也没有车,一个月就那么点工资,你拿什么养回萌萌,你别妄想了。” 周肖冷笑一声,想反驳什么,但两人的声音已经引来护士,不高兴的看着她们斥责道:“吵什么吵,不知道病人在休息吗?要吵外面吵去,而且现在早就过了探望时间,陪床只能留一人,另一个人赶紧出去。” 说着又看向林晏和小徐,道:“还有你们两个,没什么事儿就赶紧回家去,医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护士说完转身就走,林晏和小徐对视了一眼,赶紧跟祝萌妈妈又说了一声,就出了病房。 走出病房后,小徐回头看了还留在病房的周肖一眼,一边跟林晏走出医院,一边说:“你说祝萌的爸爸,那个叫周肖的男人,能要回抚养权吗?” 林晏想了想道:“有可能,不过也不一定,这个要看法官怎么判了。” 小徐哦了一声,点点头道:“我倒希望他能将祝萌的抚养权要回去,毕竟他虽然经济条件一般,但看的出来对祝萌真心疼爱,虽然给不了祝萌妈妈能给的生活,但至少会给祝萌自由的空气,祝萌以前的生活……真是太压抑了。” 林晏嗯了一声,她也希望,只是这事她们说了没用,最终还是要等法官的判决。 将小徐送回家,林晏才开车回了自己家,只是今天不知怎么,林晏将车停进停车位后,看着她家客厅的灯光,突然不想回去。 她犹豫了那么几秒,最终遵从了自己的想法,就这么静静的坐在车内,眼睛无意识的看着前方,想起了很多事情。 她记得,她家在她小时候也不是这么平静的,那时候她父母总是在吵架,确切的说,是她的母亲一直在单方面的跟她爸争吵。 吵的内容她到现在都能想起来,无非是逼迫她爸辞职,或调职,总之不能留在一线上。 这样的声音一直伴随着她长大,直到她爸后来受伤,无法再做刑警,转调去了文职,才停止。 只是这样的时间没能保持多久,因为她长大了,她也想像她爸爸那样,做一名刑警,做一个惩恶扬善的英雄。 对,在她心里每个刑警都是英雄,他们保护普通人,抓捕犯人,不是英雄是什么,为此她从很小还在上小学起,就为之努力。 只是显然她母亲跟当时阻止她父亲一样并不支持她的梦想,甚至为了让她打消念头,做了很多过激的事情。 她现在都记得那一幕幕,打她,骂她,哭着像她下跪,吃安眠药,她虽然心里极度不愿意,但她屈服了,所以她现在是一名片儿警。 工作的这几年,林晏不是没想过,不如任性一次,直接转调进刑警队,先斩后奏,但她只要一想到她连夜将她妈送进抢救室的情景,就又退缩了,毕竟虽然她的梦想很重要,但她妈对她来说更重要,她不敢冒失去她妈的风险。 想着这些年为了做刑警与她妈发生的争吵,再想着今天祝萌发生的那些事,林晏忍不住苦笑着说了一句亲情真是把双刃剑,便打算开门下车,只是她的手才一动,就见车窗外突然出现一个身影,那人挑了下眉头看着她,道:“怎么没上去?有心事?” 30.30 林晏没想到这个时间会碰到秦越, 不禁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他应该是加班回来, 就又释然了。 她打开车门下了车, 才看着秦越道:“怎么?兴你加班我就不能加班啊,我也刚回来。” 秦越笑道:“行,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那一起上去?” 林晏还没从刚才的回忆缓过劲儿来,犹豫了一下, 摇摇头,道:“你先上去吧,我先歇会儿。” 秦越沉默了几秒,笑着道:“我陪你一起吧, 刚好我也有点累,这会儿正凉快, 坐着吹吹风挺好的。” 林晏也有些话想问秦越,便答应了,两人一起在楼门前的石阶上坐下了。 一开始两人都没说话,安静的直视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是林晏打破了沉默,忽的问道:“你还能看见吗?” 这个问题有些没头没尾,但秦越却听明白了, 脸上淡然的神情凝固了片刻, 回道:“你怎么又问这个问题, 上次不是问过了么?我早就看不见了,自从按照你说的当刑警煞气重成了一名刑警后,就再也看不见了。” 秦越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非常平静自然,完全不像撒谎的样子,可林晏从小和他一起长大,又岂会看不出来?但她也没揭穿,像是信了一样缓缓道:“是么,我还以为你能看见呢。” 秦越点点头,像是为了增加可信度一样又重复了一句早就看不见了。 林晏笑了一声,笑的让秦越有些莫名其妙,而后听她道:“那真是可惜了,本来我还想问问你那些东西的特征,不过既然你看不见了,那就算了。” 林晏这几句话含的信息量太大,秦越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吃惊的看着她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你看见那些……那些东西了?” 林晏嗯了一声,说:“可能吧,我也不太清楚,你还记得那天祝萌跳楼却停顿了一下的事吗?我当时模模糊糊看见一个影子,但又觉得是自己眼花了,所以才想问问你。” 秦越惊疑不定的看着林晏,半晌道:“那你看见的那个影子,是什么样子?” 林晏回忆着在群里看到的关于田晓晓的资料,迟疑的道:“影子太模糊,我也看不清楚,不过依稀是个女人,长发,穿着长裙,身高也很高。” 秦越想着那天晚上看见的那个女人,虽然不想相信,但他的直觉告诉他,林晏那天晚上的确看见了。 不过这事太不可思议,秦越难以置信道:“你不是以前看不见这些东西的吗?怎么忽然就看见了?” 林晏歪着头想了想,摇头道:“不知道,或许跟我差点死了一次有关吧,我妈不是说过吗?我刚送医院的时候心脏已经停了,医生抢救了十几分钟都没抢救过来,后来都要放弃了,我却突然恢复了心跳,也许就是这次经历让我看见了以前无法看见的东西?” 秦越不想相信,但觉得又挺合逻辑,不禁陷入在将信将疑之中,半晌才从这种状态中挣脱出来,道:“或许吧,不过看见那些东西并不是什么好事,我倒希望你一直停留在只能看到一团模糊身影的状态。” 秦越说这话时虽语气淡淡,但林晏却从中听出他隐藏的痛苦,她到现在都记得秦越跟她说出他能看见鬼时的那种恐慌和惊惧,也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时间里,秦越是如何从瑟瑟发抖,变成现在能坦然面对的。 这么想着,林晏心中忍不住生出一丝心疼,她伸出手搂住秦越的肩膀,在他诧异的眼神中,猛地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人也坐直了好让他靠的舒服些,嘴里怜爱的道:“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不过以后有我,你也不再是孤军奋战了,看咱们两个雌雄双煞,怎么将那些个东西收拾的鬼哭狼嚎。” 事实上秦越这会儿心情很是复杂,既有在黑暗道路上行走许久猛然发现同伴的惊喜,也有对林晏也能看到这些东西随时可能失去她的慌张。 不过这些情绪在林晏说出那几句搞笑的话后顿时烟消云散,忍不住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无奈道:“那些到底是让人类一直恐惧的鬼怪,你这么说,是不是太轻敌了。” 林晏一挥手,说:“怎么叫轻敌呢,我这是战略上藐视他们,战术上重视他们,而且你怎么就知道是我怕她们,而不是她们怕我呢?” 林晏这是为怕以后发生什么颠覆他三观的事,提前给秦越做铺垫,可秦越却只以为林晏是在安慰他,失笑道:“你说得对,你不止能让歹徒闻风丧胆,还能让鬼怪也望风而逃。” 林晏虽然知道秦越是敷衍她,但只要想到以后这个场面,就忍不住乐出了声。 在楼下直聊了半个多小时,两人才一起上楼。 回到家后,果然不出林晏所料她妈还没睡,正坐在沙发上磕着瓜子,听到声音连个眼神也没施舍给她,淡淡道:“回家了?” 林晏嗯了一声,一边换拖鞋一边说:“妈你怎么还没睡,熬夜对身体不好,以后要是我回来晚了你就别等我了,自己先睡吧。” 听到这几句话,林母顿时没了再看电视的心思,叹气一声道:“你爸以前每次回来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可我哪睡的着啊,只要一想到你们指不定是在抓捕什么罪犯,我这就提心吊胆的,你说我真是上辈子欠你们林家的,以前为你爸,现在为你,真是让我退休了也不安生,你说你干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当警察呢。” 林晏真后悔刚才嘴贱说了那么一句,有些头疼的道:“妈你怎么又来了,这个话题咱们说了多少年了,别的我什么都不想干,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当警察,当刑警。” “当刑警?”林母一下提高了音量,明显有些生气了,道:“你还当缉毒警呢,你也知道这个话题咱娘俩争了多少年了,可你怎么就知道逼我让步,不知道心疼心疼你妈呢?你妈60年人,眼见就要60了,我可不想哪天像那你爸局里那个老卢一样,白发人送黑发人,现在这家里谁家不就一个,要是没了不是要我们这些老东西的命吗?” 看着她妈像是哭上了,林晏深深感觉到无力,今天祝萌发生的事又出现在她脑海,让她一瞬间失去了说话的欲望,摆摆手道:“妈我今天很累,我不想跟你吵,你洗漱一下早点睡吧,我去洗澡了。” 说完不管她妈瞪起的眼睛,林晏直接回了卧室。 这种对话在她和她妈之间没有出现一百次也至少有五十次,虽然有些影响林晏的心情,但并没有让她到特别沮丧的地步。 她进到卧室换了睡衣直接往床上一扑,开始想她刚才跟秦越说的那些话。 其实那些话并不是她心血来潮,而是在她昨晚推测出那些真相后,仔细考虑过的。 她虽然现在看起来像是跟普通人一样正常的活着,可按照她的推测,她毕竟是在地府挂着号的,她不知道她为什么明明该死了却又活着,但说不定哪天地府就修改了这个bug,她又死了呢? 她妈虽然说话不中听,但她妈说的没错,现在这家里谁家不是只有一个,如果有一天她真的不在了,她爸或许还撑得住,但她妈绝对就崩溃了。 连她当初想当刑警都要死要活的她妈,她无法想象要是有一天她不在了她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精神状态,她虽然这些年对她妈有一些埋怨,可她也希望着,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能有一个支柱,支撑着她妈走过那些痛苦难熬的日子。 当然这种做法十分自私且不道德,但她没办法了,她朋友虽然不少,但真正能算知己并且让她妈喜欢的只有秦越一个,而且秦越很多年前父亲牺牲,母亲也在几年前因病去世,在这个世上也是孑然一人,让她们互相陪伴,也算一点慰藉吧。 林晏想想她父母,又想想秦越,觉得既对她父母残忍,也对秦越不公,一时觉得很难受,只是这种事情也不是她能决定的,便想着以后尽力多花些时间陪伴她们,对她们好一点,也算是补偿她以后可能缺席的时间。 林晏虽然一时很难过,不过她终究是警察,心里素质和自我调节能力很好,很快就摆脱了这种负面的情绪,跟以往每天一样,打开了那个群。 每天晚上都是鬼魂活跃的时间,今天晚上也一样,群里不知道有多少鬼在聊天,反正群消息一直不停的往上刷,林晏没看几条就看的有些头晕,想了想便放弃了,单独敲了陆轩,想问问他关于群里说的高人的事。 通过昨天田晓晓在群里说的话,林晏已经确认了群里说的高人就是秦越,只是让她好奇的是,秦越这些年都干了什么,以至于在鬼界闯出这偌大的名声,他才回到安宁,这些鬼就收到了消息,几乎比她这个发小还快了。 对于林晏的问询,陆轩跟田晓晓以及白颖一样,表现的非常诚惶诚恐,言语之间也非常的小心翼翼。 [陆轩]:大人晚上好。 [陆轩]:回大人的话。 [陆轩]:这个高人的具体事情由于我是个新死的鬼,知道的并不多。 [陆轩]:但也听说了一些。 [陆轩]:据小的听来的,这个高人非常厉害。 [陆轩]:据说抬手之间就能召来雷电,根本不用道家那一套流程。 [陆轩]:无论多厉害的鬼,在他手里都走不过一招。 [陆轩]:只要招惹了他,顷刻间就能让鬼灰飞烟灭。 林晏:…………………… 这说的是秦越吗?怕不是同一个人吧。 31.31 林晏陷入呆滞中,那鬼还在一句接一句的给她发消息。 [陆轩]:听说连百年厉鬼都不是他的对手。 [陆轩]:叫他轻轻松松就打了个魂飞魄散。 [陆轩]:我还听说他活了好多年了。 [陆轩]:别看外表是个二十几的年轻人。 [陆轩]:可实际上都好几百岁上千岁了。 林晏:……………… 眼看这鬼越说越有往魔幻方向发展的趋势, 林晏赶紧打断了它, 颇有些哭笑不得的道:行了行了别说了,再说该是什么天神下凡了, 你还是回群里聊天去吧。 打发了这个叫陆轩的鬼,林晏将手机扔到一边发起呆来。 她现在越来越对秦越好奇了, 她以为自己跟秦越从小一起长大, 哪怕后来分开了,感情也是一如既往,虽然算不上完全了解他, 可也清楚个七八分,哪想到他身上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也不知道她们分开的这些年,秦越都干了些什么。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 林晏打定主意以后找机会慢慢问问他,而后竖起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见没电视声音了, 想着她妈该睡了,便去卫生间洗了个澡,而后回到卧室沉沉睡了过去。 大约是白天祝萌身上发生的事给了林晏太大的触动, 睡着后不知过了多久, 林晏竟是梦到了祝萌。 她梦到自己好像是一团雾气一般轻飘飘的, 就这么飘着从她卧室的窗户, 一路飘到了祝萌住的医院, 期间她还见到了很多奇形怪状的人,不对,是奇形怪状的鬼。 也不知道这些鬼都是怎么死的,有的抱着自己的脑袋像踢皮球一样踢来踢去,有的将自己的肠子当做跳绳,一边跳还一边数数。 林晏甚至还看见了一群鬼组织的短跑大赛,那些鬼老的少的都有,基本没有健全的,就算有,也大多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可想而知这样的短跑大赛多么没有含金量。 反正林晏飘过的时候,那个大赛开始了,却隔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结束,总有鬼跑着跑着身上哪个器官掉了,跑到一半折回头去捡的情况。 看了一路的稀奇,林晏总算飘到了医院,医院一向是鬼最多的地方,不过她一路上也看够了,也就懒得多看,直奔祝萌住的病房。 这会儿祝萌好像还没醒,在病床上还昏睡着,而她的父母都没走,一个坐在病房外的地上,一个在病房里,只是哪怕这样隔着一道门,两人也无法和平相处。 只见祝萌的母亲祝琴像是凳子上有钉子一样坐立难安,几次咬牙切齿,最后实在没忍住,一把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坐着的周肖听见动静抬起头,却并没有说话,而是又低下头玩起了手机。 周肖能忍得住,可显然祝琴忍不住,满脸都是嫌弃的表情,压低了声音冷冷的道:“你还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赶紧滚回家去,萌萌有我就够了,有你这个窝囊废什么事儿?” 周肖虽然脾气看着挺好,可泥人还有三分火气,被祝琴这么一激整个人也满身怒气,低低的骂道:“祝琴你他妈要让我说多少遍,祝萌是我女儿,就算我们离婚了,也是我女儿,而且以前就算了,现在她被你弄成这样,你以为我放心把她留给你?我就要在这儿看着,等着她醒来,然后问她,愿不愿意跟着我。” 周肖这几句话明显触动了祝琴的逆鳞,让她整个人的表情都狰狞起来,像是身边要有个什么利器会直接捅死他一样,“周肖你他妈说什么疯话呢,萌萌是我女儿!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怎么可能把她给你!你想要,除非我死了,不然你休想把萌萌从我身边带走!” 周肖冷笑一声,厌恶的看着她道:“祝琴,你永远都是这幅鬼样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难怪萌萌在你身边被折磨成这样,我真是后悔当初心软把她给你,要是早知道萌萌会是这样,我才不会管你的死活,反正我这次是豁出去了,你死也好活也好,我都不会再把萌萌给你,我明天就去起诉。” “你敢!”祝琴激动的嗓子都破了音,指着周肖恨恨的道:“你敢把萌萌从我身边抢走,我就捅死你,你别以为我不敢,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萌萌,为了萌萌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虽然周肖早知道祝琴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听到这些话还是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看着祝琴道:“祝琴你他妈疯了?你杀了我再自己坐牢你想让萌萌变成孤儿吗?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固执,你这哪里是固执,这完全是偏执,我看你是得精神病了吧,不行不行,我不能再让萌萌留在你身边,你太可怕了。” 祝琴此时的状态的确让人觉得可怕,神情扭曲,面目狰狞,由于一晚上没睡,眼睛都是充血的,让人看着丝毫不怀疑这人会不会突然掏出刀就捅过来。 而祝琴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她从跟周肖结婚两人的争吵就没有停止过,以前周肖也像这样骂过自己多少回,她早就习惯了,完全不以为意,只冷笑着道:“周肖我看你才是得了神经病了,总之你别想把萌萌从我身边夺走,就你这连养自己都勉勉强强的样子,你怎么养活萌萌,让她跟着你吃白饭就咸菜吗?你别做梦了。” 这个样子的祝琴周肖也懒得理她,只一心想着等天亮就咨询律师关于起诉拿回抚养权的事宜,闻言冷笑道:“随便你怎么说,只要萌萌同意,法官会判给我的。” 两人聊到这里不欢而散,虽然争吵比较激烈,但由于声音小,又是所有人睡的最熟的时候,倒没有吵醒谁。 病房里又重新安静下来,不过并没有安静多久,就在天快亮的时候,祝萌突然醒了过来,她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茫然的四处看了看,直到祝琴发现她醒了惊喜的叫了一声,她才明白了什么,眼神顿时有些晦暗,还夹杂着绝望。 虽然经过昨晚的事,祝琴有了心理准备,可看到这一幕,还是心里一凉,满是苦涩,她有些惊慌的说:“萌萌,对不起,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将你逼的太狠了,是妈妈的错,妈妈以后改,一定会改,你原谅妈妈这一次好吗?” 病房里的动静惊动了一直等在外面的周肖,他推门进来恰好听到这一句,闻言冷笑一声,说:“改?你这话说过多少遍了,可你改了吗?你现在说的好,只怕转头就忘了,萌萌还是跟着我的好。” 说着不管祝琴难看的脸色,期待的看着祝萌,有些忐忑的问,“萌萌,我打算重新起诉要回你的抚养权,你愿意跟着我吗?” 周肖生怕祝萌不愿意,话音落下不等祝萌说话就赶紧道:“我知道我没什么本事,不能给你太好的生活,但爸爸会努力,我现在重新找了一份工作,工资比之前高多了,还有升职的前景,用不了几年,你想要的我就都能给你,而且我不会逼你,你想上什么学校就上什么学校,我知道你聪明,成绩好,不用我操心,那咱就不再上什么补习班,把兴趣班也退掉几门,只留下你想学的,要是都不想学那咱一门都不学,只要你开心就行,好不好?” 周肖在祝萌的记忆里很模糊,虽然她被判给祝琴,祝琴也口口声声说尊重她的意见,不会阻拦她跟她这位亲生父亲见面,但她所有的生活几乎被她安排的满满的,所以她长到这么大,从她们离婚以后并未见过几面。 以至于她现在的记忆还停留在她爸很喜欢带她出去玩,还会把她放在脖子上,像抛石子一样一下一下的将她抛起来,在她笑着大叫的时候,再接住。 其实她那时候年纪很小,按理说应该记不住这些事情,但大约她跟着她母亲之后的生活实在太疲惫压抑,她每晚能休息的时候,总会用力去回忆这种让她觉得开心的事情,时间久了,虽然记起来的不多,但也想起来了一些。 在她的记忆中,她这位父亲总是笑呵呵的,她从来没见过他发脾气的样子,而且他总是带着她玩,并未刻意的教她什么东西,虽然她对这位父亲事实上有些陌生,但她知道,他不会骗她。 所以在她母亲惊恐的眼神和愤怒的斥骂声中,她轻轻的点了点头,说:“我愿意。” 祝琴没想到,周肖显然也没想到,顿时两个人一个欣喜若狂,一个如同面临世界末日一般满是震惊和绝望。 祝琴像是又一次面对祝萌自杀时一样,整个人深受打击,浑身都颤抖着,抓着祝萌的手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哀求的道:“别这样,别这样萌萌,妈妈真的知道错了,我改,我以后真的会改,你别离开妈妈,妈妈没有你真的活不下去,而且妈妈为了你什么都不要了,我能为了你不再婚,他能吗?要是他哪天又结婚了,你该怎么办?有后妈就会有后爸,萌萌你别被你爸的花言巧语骗的昏了头。” 祝琴说话一向都是又快又急,这么一大串话说下来,周肖完全没找到插嘴的机会,又害怕祝萌真的被她说的改变心意,整个人又气又急,张嘴想说什么,然后就听祝萌平静的道:“他能给我自由,你能吗?” 这句话让祝琴如遭重击,整个人都呆住了,就在林晏等着看祝琴还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一股拉扯力,同时耳边吵的不得了,她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在背后拉着一样飞速的倒退,所有的景色都成了浮光掠影,而后她猛地惊醒,整个人像是睡懵了一样有些呆滞,几秒后才渐渐清醒过来,这才发现放在床上的手机一直在响。 她由于工作特殊,夜间手机一般不响,一响就是大事,林晏顿时心中一凛,赶紧拿起手机接了电话,只听电话里传来今晚值夜班的小廖的声音:“林晏,有紧急任务,所里集合。” 32.32 小廖声音又快又急, 林晏心里不好的预感越重,一边下床穿鞋一边问, “什么案子需要我们支援?只是我们片区还是其他片区的派出所也参与进来了?” 小廖急促的道:“不止我们,你先赶紧过来,我还要通知其他人,一会儿到了说。” 林晏也知道不是耽误时间的时候,赶紧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去洗漱,她妈听到她的动静也被吵起来,有点惊慌又有点担心的看着她道:“这天还没亮呢,你怎么半夜出去, 是有什么要紧案子?” 林晏叼着牙刷随口回答, “所里刚通知的,紧急集合,具体事情还不知道,不过我们只是基层派出所, 能干的都是些打杂的事,真对付亡命之徒用不上我们, 妈你别担心。” 越这样说林母越担心了,跟在林晏屁股后面道:“你上次也是这样说的,可结果呢?差点就让你妈白发人送黑发人。” 林母抱怨着, 心里十分不愿意林晏去, 可也知道劝不住, 便改了口叮嘱道:“那你一会儿一定要小心, 万事别逞能, 有那么多警察呢,你又是个片儿警,别什么都冲到前面,安全第一知不知道?你妈可还在家等着你呢,你妈今年都六十了,实在受不了打击。” 林晏感觉的出来她妈心中极度的不安,随便在脸上拍了点水后抱了抱她妈道:“妈你放心,你丫头命大着呢,而且我就是个小片儿警,真危险的事也轮不上我们,我一准全须全尾的回来,你就别担心了啊。” 她妈虽然还紧张着,但脸色好了一点,眼见她换衣服要出门了,急急忙忙拿了几个面包和她昨晚煮好的茶叶蛋塞她包里,又絮叨了几句,“再忙也别忘记吃饭,不行就路上对付两口,你这身体可跟别人不一样,元气大伤还没养好呢,一定要记得吃,听见了吗?” 要是她不答应她妈一准要说个没完,林晏赶紧应了一声,一穿鞋子提上包就跑。 她下楼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秦越经常停的停车位,果然不出她所料,秦越的车不在,再联想到最近秦越一直早出晚归,林晏心里顿时有了数。 花了十几分钟开到所里,包括她们何处刘所都来了,整个派出所都是一派发生了大案子的紧张肃穆的气氛。 小廖正跟着小徐说什么事情,一看到林晏立即招呼了一声,“你来了,赶紧去换衣服,小徐和小孟在所里留守,其他人都要出发,具体什么任务一会儿路上说,我在车上等你。” 林晏见其他人都差不多准备好了,便匆忙应了一声,闷头往更衣室跑,几乎花了一分钟就将衣服换好了,一边整理着一边往外跑。 她到院子的时候已经有几辆车开走了,就小廖还在驾驶位等着她,林晏赶紧一溜烟钻进副驾驶,连安全带都来不及系就问她,“到底什么案子这么兴师动众的,该不会是什么性质特别恶劣的案子吧。” 林晏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一大堆诸如冲进幼儿园杀人,冲进商场杀人等社会影响特别恶劣的案子,感觉冷汗都要下来了。 小廖几乎将车漂移着开出了派出所的大门,提醒了一句让她系安全带,道:“几个未成年绑架了咱们安南市一个富商的独子,勒索赎金一千万,其中两个落网,但还有两个外逃,并在最后与富商的一通电话中扬言要撕票,由于通话时间太短,市局没有来得及具体定位,只大致是在西山一带,所以动员了咱们整个区,所有派出所超过一半的民警进行支援协助市局刑警队进行搜山。” 林晏看到今晚这么大阵仗,就知道这案子不小,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听完后还是心里一沉,忍不住问道:“那个被绑架的孩子多大,落网的两个还没开口吗?” 小廖叹气道:“那个孩子才七岁,而绑架他的四个人一个十三,两个十四,一个十五,据市局透出来的消息,那四个人打小就是混混,什么事缺德就干什么,勒索同学猥亵女生,还曾经将人打的致残,不过最后由于受害人家长撤诉,这事也就不了了之,没想到这次胆子这么大,简直是想把天捅破。” 林晏道:“那他们是怎么接触到的那孩子,总不至于是同一所学校吧。” 一边是社会的渣子,一边是含着金汤匙的未来精英,想也不可能会有什么交集,更何况年纪还相差这么大。 小廖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这么多消息,你说那几个孩子是不是疯了,小打小闹就算了,竟然绑架上人了,他们以为是在拍电视剧吗?而且那个孩子才七岁,他们怎么下的去手。” 林晏叹道:“不是所有孩子都天真可爱,有很多比成年人都残忍多了。” 林晏原本还想问问那四个人渣打人致残的案子,但如今这个时刻实在不是问这些事的时候,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紧接着她想到了那天晚上和秦越一起找祝萌的场景,顿时福灵心至,想到了什么,赶紧打开手机翻出那个群。 这会儿天已经微微亮,不过群里还是有鬼聊的热火朝天,林晏顾不上看,赶紧在群里发了一句:有没有这会儿在西山的? 几乎是她的话才发出去,就立即有人回了消息, [顾蔚阳]:大人,我在,您有什么事直说? [顾蔚阳]:不管什么事我保证给您办的妥妥当当的。 果然有鬼在西山,林晏心中一喜,不过面上不敢表露出来,赶紧在群里问道:你这两天在西山有没有看到几个孩子?四个十三四的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现在应该是两个十三四和一个七八岁的。 群里那个叫顾蔚阳的又是秒回。 [顾蔚阳]:有啊,在这山里有几天了。 [顾蔚阳]:三四天吧,我还奇怪呢,这几个小孩都不回家吗? 果真看到了,林晏差点忍不住脸上也露出笑来,好不容易忍住,又在群里问他:那他们在哪儿呢?那个七八岁的孩子还活着吗? 西山是在他们市唯一的两座山之一,虽然海拔不高,但山体特别绵长,横跨几十公里,现在又是夏天,植被遍布,虽然他们支援的民警不少,可要将整个山搜个底朝天,还是天方夜谭。 要是他们真躲到哪儿不出来,等他们将人找到,只怕那个孩子尸体都要硬了。 [顾蔚阳]:在……这怎么跟您说呢。 [顾蔚阳]:那个经常有人徒步走的那个路线您知道吗? 林晏因为从小要当警察,注重锻炼,也算是个运动达人,还上学的时候没事就爱往山上跑,而且徒步那个路线在他们市还是比较有名的,既陡峭,达到锻炼人的目的,又不会太险峻容易出什么危险,因此每天走那条线路的人太多了。 林晏没想到那几个小子那么大竟然藏在那儿,有点惊讶的在群里说:他们就藏在那条线路上? [顾蔚阳]:不是,不过离那儿不远。 [顾蔚阳]:徒步有一段线路不是在那条山峰的顶上吗? [顾蔚阳]:那几个孩子不知道怎么弄的。 [顾蔚阳]:在那底下掏了一个洞。 [顾蔚阳]:不大,但是藏几个孩子却够了。 林晏这下是真惊讶了,还掏了个洞,看来这次的绑架案不是心血来潮,明显是蓄谋已久,而且看样子还胆大心细,知道灯下黑。 那个地方虽然人来人往看起来很容易被人发现,可去那儿的人都是走那条路徒步的,谁没事儿会往底下看,而且在那个地方,进出也不容易引起人注意,毕竟爬上来就是徒步的路,虽然他们年纪小了些,可也有胆大的孩子借口冒险去那里徒步,真是算安全的藏身点了。 知道了地点,林晏心里顿时一松,但又十分担心那个孩子的安全,正准备问,就见顾蔚阳在群里说话。 [顾蔚阳]:至于那个孩子,他活着呢啊。 [顾蔚阳]:而且看样子跟那几个大孩子像认识的。 [顾蔚阳]:我还看见他们前几天一起打游戏呢。 [顾蔚阳]:不过今天出去两个大孩子一直没回来。 [顾蔚阳]:剩下两个大孩子好像也心情不好。 [顾蔚阳]:还打了那个小的孩子。 [顾蔚阳]:不对,他们这会儿出来了。 [顾蔚阳]:还带了铁锹,他们这是要换藏身的地方了? 林晏:…… 顾蔚阳觉得他们是要换藏身的地方,但林晏有不太好的预感,她甚至下意识脑子里冒出一个恐怖的念头,那两个人渣不会要活埋那个小孩吧。 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林晏觉得凭那几个从小到大不知做了多少缺德事的人渣不是没有可能,便没再跟顾蔚阳说什么话,赶紧打开通话界面,给秦越拨了个电话过去。 林晏猜到这个案子应该是秦越他们刑警队接手的,所以响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接听并不奇怪,就在电话要自然挂断的时候,那边终于有人接了起来,传出秦越有些焦急的声音,“林晏,什么事?” 这会儿人命关天,林晏顾不得旁边还坐了一个小廖,迅速的道:“我知道那个孩子在哪儿,还记得咱们上高中徒步走过的那条路吗?” 这句话一出,秦越还没什么反应,小廖一脸震惊的道:“你说啥?你知道那几个孩子在哪儿?” 林晏顾不得跟小廖说话,语速飞快的将顾蔚阳在群里跟她说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当然,她没傻到将她怀疑那两个人渣要把那个孩子活埋的事说出来,只是隐晦的说她觉得那个孩子很危险。 秦越是知道她有特殊能力的,闻言不疑有他,匆匆说完就挂了电话安排去了,而小廖却是不知道的,不禁惊疑不定的看着她,说:“林晏你什么时候学会算命了,从我跟你讲案情没几分钟吧,你这么快就知道了那个孩子的地点,不会真是算命算出来的吧。” 33.33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两人回到所里一人先去泡了一杯提神的咖啡, 而后才将带回来的u盘插到电脑上,瞪大眼睛聚精会神的盯着监控视频。 范静舒住的小区虽是个老小区,但住户真不少,但大多都是少眠的老年人, 三三两两结伴着一起外出,从她们提着菜篮子或拿着布口袋来看,应该都是去菜市场买菜的, 所以当范静舒穿着一身运动装出现在视频中,当真是一片草丛中出现一只萤火虫般,十分醒目。 林晏指着监控道:“早上6点47分23秒,范静舒出小区的时间,按照她的说法,她晨跑后又去买了早餐, 大约一共花了一个小时左右, 也就是说, 嫌疑人应该是在这一个小时内进入小区并且离开小区的。” 小廖点点头道:“并且根据范静舒家被破坏的情况来看, 可以推断出嫌疑人是一个身体健全的年轻或者中年男性,也不排除女性的可能。” 林晏道:“而且范静舒家被砸的这么彻底,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 哪怕是一个年轻男性, 也至少需要二十分钟以上的时间。” 小廖道:“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嫌疑人是怎么进入范静舒家的, 毕竟我们检查过范静舒家的门锁, 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而且范静舒家虽住一楼,却也安了防盗窗,同样也没有破坏,也就是说,嫌疑人有高超的□□,或者……干脆有范静舒家的钥匙?” 小廖说到这里眼睛一亮,一拍手掌,兴奋道:“你说,曹挚是不是有范静舒家的钥匙。” 林晏心想,曹挚有没有范静舒家钥匙我不知道,不过嫌疑人怎么进的范静舒家我知道。 当然这些林晏只能想想,并不能说出来,假装思考了一会儿,点头道:“有这个可能,不过曹挚现在已经疯了,我们也没办法去求证,倒是可以打电话问问范静舒。” 说着林晏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就要拨号,刚拨了一半,小廖拦住她,道:“算了算了,先别打草惊蛇,等我们先看完监控录像再说,万一我们在里头没发现曹挚呢?” 倒也是这么个理,林晏放下电话,开始和小廖继续看监控。 因为怕漏掉线索,两人没敢快进,就这么瞪着眼睛,以高考检查考卷的态度全神贯注的紧盯着视频。 不过遗憾的是,她们目不转睛的将从范静舒离开小区到范静舒回到小区的这个时间段的视频看完,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更没有发现曹挚的身影。 林晏因为知道元凶是谁,情绪没什么变化,可小廖就失望极了,皱着眉头道:“怎么会没有可疑人物呢?没有看见曹挚就算了,怎么会连一个符合我们推断特征的可疑人物都没有,难不成不是外来人员干的,是她们小区人干的?” 眼看着小廖又陷入沉思,有些心虚的林晏干咳一声,道:“是小区里的人可能性不大,毕竟范静舒从小在那个小区里长大的,如果真有小区里的人对她这般憎恨,也不会等到今天才来报复,还是用这种方式,所以我更倾向作案的人是小区外的人,不如我们再把监控视频看一遍,抛开我们刚才推断的特征,只单纯看形迹可疑的人?” 除此之外也没更好的方法了,更何况很多案子不是看一遍视频就能发现线索的,小廖点头道:“那就将视频倒回去,再看一遍,我就不信了,这人还能长翅膀飞不成,我一定要将他揪出来。” 事实上她或许还真能飞,林晏想着曹挚被砸的家,操作着鼠标将视频倒回去,又重新放了起来。 由于刚才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这一次两人看的更仔细了,大约是抛开了两人推断的特征,只盯着看形迹可疑的人,在看了十几分钟后,果然让两人发现了一个可疑人物。 小廖几乎是带着兴奋用鼠标按了暂停,手指点着视频上一个戴着黑色帽子,低着头看身形是个中年男人道:“这个男人,看到没有,他在十五分钟之前进入了范静舒住的小区,在范静舒离开小区后的两分钟也跟着离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范静舒跑完晨跑买了早餐回到小区后同样跟着进了小区,根据时间段来看他不是砸范静舒家的人,但他绝对知道点什么,说不定他就在跟踪范静舒。” 林晏听着小廖的话,一时没有吭声,只盯着那个男人看,然后将视频稍微快进了一下,拉到到范静舒回到小区的那段视频,果然在范静舒回到小区后没几分钟,也再次进入了小区。 林晏道:“一次是巧合,两次三次就绝对是有问题了,我们查一查这个人,把他找出来,然后请回来问问。” 总算有了线索,虽然因为时间段的问题不大可能是砸范静舒家的罪魁祸首,但总归是个调查方向,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惊喜。 林晏将视频拉回去,试图截一张那个男人的正面像好用来比对,小廖在旁边看着,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忽的道:“我想下班后再去一趟范静舒住的小区。” 林晏愣了一下,道:“去干什么?” 小廖道:“我们昨天出警的时候那个小区里的人大部分没回来,问了几个也没问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可范静舒家离小区大门口那么近,又住在一楼,我不信没有一个人看到或者听到什么。” 这也对,林晏想了想,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吧,刚好再去问问那个老板,看他对这个中年男人有没有印象。” 小廖道:“行,不过你得先跟你那个发小说一声吧,免得来接你你不在。” 经小廖这么一说林晏才猛地想起来,道:“是得说说,那我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吧,刚好也差不多到下班时间了。” 林晏让小廖坐在她的位置上继续截图,自己走到一边给秦越打了个电话。 秦越大概在忙,打了一个电话没人接,就在林晏想着干脆给他发个微信算了的时候秦越将电话回了过来。 林晏赶紧接起来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秦越一开始没吭声,沉默了几秒才道:“我们案子破了,晚上没什么事,我还是去接你吧。” 这才不到三天,案子就破了?林晏惊讶道:“你们这速度太快了点吧,这才几天功夫案子就破了。” 秦越似乎笑了一声,声音里带了点笑意,道:“就是普通的寻仇,凶手也没犯罪经验,留了很多线索,我们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破了。” 既然案子都破了,那也就没什么可需要保密的了,林晏道:“那凶手是谁?” 秦越说出了一个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人,秦越道:“蔡招娣,就是你那天出警报警的人。” 林晏听着秦越的话,脑子里浮现出那个女人温和的样子,不由自主张大了嘴巴,半天才憋出一句,“怎么会是她?” 秦越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你给我发个定位,一会儿见面了我跟你说吧,对了你晚上想吃什么吗?不如我们去吃那家火锅吧,就学校附近我们小时候最爱吃的那家,我自从高中转学走,已经十来年没吃过了,本来想的这次回来第二天就喊你去吃的,结果一回来就有案子。” 秦越一开始的语气还正常,可说到后头林晏竟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丝委屈来,不由的有些好笑,道:“行啊,刚好我也好久没吃了,那咱们就一会儿在那个小区见吧,我给你发定位。” “行,那一会儿见。”秦越又笑了一声,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回到位置上,小廖还在截图,与刚才的兴奋比起来,这会儿眉头都皱起来了,林晏有些奇怪,道:“你怎么了?这不是都有线索了吗?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小廖摇摇头道:“这男人是个老手,视频里拍到的他要么是低着头,要么是只露了半张脸,我从刚才到现在就没找到他露出全脸的样子。” “那这麻烦了,”林晏也皱起眉头:“那个小区里没有监控,小区附近能找到的监控也就这个五金店,要想再找其他监控,只能按照范静舒昨天出门的路线一一去查,而且也未必能拍到他的全脸。” 小廖道:“这个案子真是越来越奇怪了,你说范静舒社会关系那么简单的一个人,既没仇家,也没欠债,甚至晚上连门都不出,有什么值得一个人大费周章去跟踪她的,我觉得要么是范静舒隐瞒了我们什么,要么就是有什么是我们没挖出来的。” 说实话林晏也觉得这案子的走向很迷,毕竟她知道砸范静舒家和曹挚家的元凶是白颖,小廖不知道就算了,既然她知道对她来说这案子就是清晰的,可没想到查着查着又冒出来一个身份不明目的也不明的可疑人物,本来林晏就有些头疼,如今更头疼了。 在车上的时候两人还商量,林晏说:“五金店老板给的监控视频看不到那个可疑男人的全脸,就算勉强比对只怕也没什么结果,我看我们明天再找范静舒一趟,问清楚她那天晨跑的路线,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监控。” 小廖道:“现在曹挚疯了,范静舒作为他的女朋友可能在医院照顾他,刚好我们再去看曹挚一趟,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事情就这么定下,接下来的一路上两人没再说话,小廖想什么林晏不知道,但林晏想着晚上回去要不要问问白颖,看她知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到范静舒住的小区的时候,天还没黑,因为是黄昏,温度比白天要凉快一些,正是一天里最适合人遛弯的时候,因此小区里来来往往都是人,不止有很多老人,还有很多孩子,倒是比她们早上来时有生气多了。 两人进了小区熟门熟路的找到范静舒的家,先去敲了她对面邻居的门。 可惜对面邻居好像不在家,林晏敲了许久也没人来开门,小廖道:“可能人还没回来,走吧,我们先去楼上看有没有人,一会儿再下来试试。” “行吧,”林晏答应了一声,就跟小廖转身往楼上走,谁知楼梯才爬了一半,就听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两人愕然的转过头,就看到一位头发花白年纪很大的老奶奶拄着拐杖站在门口,好像眼睛也看不清了,眯着眼睛费力的看着她们,半晌才道:“刚才是你们在敲门吗?有什么事吗?” 难怪这么久才开门,原来是一位年纪这么大了的老奶奶,两人生怕老人站不住磕着碰着哪里,赶紧转身扶着老人,笑道:“老奶奶,刚才是我们在敲门,我们是派出所的民警,想找您问点事情。” “什么?”老人像是没听清似的,大声问了一句,林晏知道这是老人年纪太大了耳朵也听不清了,便提起声音又问了一遍。 这下老人听清了,只是一个劲儿摇着头大声道:“你们别问我,我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听啥也听不清楚,你们问了也是瞎耽误功夫,还是去问别人吧。” 老人虽然这么说,但林晏不肯死心,还是倔强的将话问了一遍,这回依旧是重复了好几遍,老人才听清,摇头道:“没听见,不知道,我搁家里连电视声音都要开到老大才能听清楚,哪能听到别人家的动静,你们还是问问别人吧。” 看来老人是真不知道,林晏只能放弃了询问,眼睁睁看着老人关了门。 两人重新爬楼梯到二楼,这次倒顺利的很快就有人来开门,只是给他们的回答是同样不知道。 住在范静舒家楼上的是一对夫妻,开门的是丈夫,是个挺年轻的男人,只是可能因为刚下班,脸上满是疲惫,打了个哈欠道:“这事儿我听说了,只是昨天早上我是早班,六点多就出门跟人接班去了,我老婆又是护士值的大夜班,回来都下午了,真不知道这事。” 林晏看他的表情不像撒谎,便没有再追问,而是用手机调出那张戴着黑色帽子男人的图,伸到这个年轻丈夫面前示意他看,“那你见过这个人吗?” 年轻丈夫将手机接过来,认真的看了两眼,而后摇摇头道:“没什么印象,应该是没见过。” 又是无功而返,林晏有些无奈,将手机收回来跟男人道了谢后,又去敲了其他几家的门。 但令人失望的是,她们连问了几家,都没问到有用的线索。 “真是奇怪了,”下楼的时候,小廖匪夷所思道:“这个小区人来人往的,虽然人不多,但也不少,大白天的竟然谁也没看到没听到什么,巧合的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要是以前林晏估计也会这样觉得,只是自从知道了那个诡异的群,任何奇怪的事情在她看来都不奇怪了。 林晏道:“范静舒家被砸的时间正是早上上班的时间,而且那天是工作日,也不是周末,就算这个小区里都是老人也大多出去遛弯或者锻炼去了,没人看见倒也说得过去。” 小廖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神色缓和了一点,但依旧有些不甘心,不过也没再说什么,而是道:“那我们去找那个五金店老板再问问看吧,希望能问出点有用的东西。” 林晏也希望。 说着话两人往小区门口的五金店走,就在两人即将出小区时,后面却突然有人喊住了两人。 林晏转过头,就看到了一个个子不高,白白胖胖的男人,男人看着年纪不大,胆子也很小,在林晏和小廖的注视下竟是额头起了一层薄汗,双手似乎也不知道往哪里摆攥在一起,低垂着头结结巴巴道:“你们……你们是警察吗?我昨天……昨天看到你们陪着范静舒回她家,她的案子……就是你们负责的吧。” 知道她们是警察,还特意找了上来,那就说明知道些什么,林晏和小廖对视了一眼,赶紧摆出一个亲和的笑容,声音也放缓了,轻声道:“对,我们是警察,你是知道些什么,想要告诉我们吗?” 男人有些迟疑,看了看林晏,又看了小廖,考虑了好一会儿,才像是下了决心般点点头,道:“对,我是知道一些事情,想要告诉你们。” “那我们找个地方聊吧,”林晏看看周围,打算找一个人比较少的角落,男人也知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便主动道:“那去我家吧,我家就我一个人。” “行。”林晏没有多想就同意了,不过她在答应之前还是问询的看了小廖一眼,见小廖点头才答应下来,然后让那个男人带路。 男人家也住一楼,正巧就在范静舒家对面的楼,一边掏出钥匙开了门,一边不好意思道:“我家有点乱,你们别介意。” 林晏点点头示意不会介意,然后在男人进屋后也跟了进去。 虽然男人说着家里有点乱,可林晏进去后发现并没乱到哪里去,至少比她们所里那群单身汉强多了。 男人进去后先是将沙发上堆放的衣服收起来,而后请两人坐下,又去厨房用一次性纸杯倒了杯水,然后也坐下有些局促的搓着手道:“我本来想给你们拿饮料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合适,便给你们倒了水。” “水就可以了,”林晏笑着道谢:“谢谢你。” 男人应该很少跟人打交道,林晏只是正常的道谢,男人竟红了脸,慌忙摆手道:“不谢不谢,应该的,你们不要客气。” 于是林晏便没有再跟他客气,而是直问他有什么想要告诉她们的。 34.34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秦越道:“21年前的事情, 就算现在调查也很难还原真相,不过我们找到了当年处理这个案件的同僚,还有一些她们的同学。” “所以?”林晏道:“真相究竟是什么?” 秦越沉默了片刻, 才道:“真相究竟是什么恐怕只有死去的樊允航和蔡招娣的女儿才知道了, 毕竟当年蔡招娣女儿死前只有她和樊允航在楼顶, 不过据当年处理这桩案子的同僚说, 蔡招娣的女儿的的确确是自杀的,当年监控还没有普及, 但有些同学目睹了蔡招娣女儿跳下来的全过程, 还有几个老师也在场, 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爬到楼顶, 悲剧就发生了。” 也就是说, 蔡招娣女儿的死的的确确与樊允航没有关系, 蔡招娣杀了一个无辜的人,这么多年对樊允航的仇恨也是错的。 林晏想着那个温柔和善的老人, 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她女儿不是樊允航杀的,她知道吗?” 秦越道:“她知道,但是不肯相信, 坚持自己没有杀错人。” 对樊允航的仇恨是支撑蔡招娣这些年活下来的动力, 哪怕真相摆在她面前,她也拒绝相信。 “那你们是怎么发现凶手是她的呢?”林晏问。 秦越道:“蔡招娣的口供漏洞百出, 还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 我们几乎没花什么力气就找到了突破口。” 接下来的一路上, 秦越很细致的告诉了林晏他们破案的经过。 据秦越说,他们在将蔡招娣带回刑警队录口供时就发现蔡招娣在撒谎,按她的说法,蔡招娣在樊允航回来后给他倒了杯水又放好了洗澡水就急急忙忙出门买菜了,时间大概是在上午十点二十五分,可根据他们看监控得知,蔡招娣明明是在上午十点四十五分才出的门,一共停留了二十多分钟,这二十多分钟要是在平常自然没什么,或许是聊天,或许是其他的,可现在樊允航死了,这二十多分钟自然就是一个疑点,也是警方怀疑蔡招娣就是凶手的重要线索之一。 有了这个线索,接下来就顺利成章,他们排查了蔡招娣出门后经过的所有路口的监控,很快就找到她将一个黑色塑料袋扔进垃圾桶的视频。 通过这段视频,她们很快就撬开了蔡招娣的嘴,在他们翻垃圾桶好不容易将那件证物找到的同时,蔡招娣也交代了犯罪经过。 林晏静静听着秦越的叙述,脑子里想着那天晚上在群里看到的樊允航说的话,问他,“所以蔡招娣是用那个杯子化开了安眠药给樊允航喝下,等他昏睡过去后,将他按在浴缸里溺死的?” 秦越点点头,“那个杯子里我们不止化验出了安眠药的成分,还找到了她的指纹。” 这是真的罪证确凿,林晏看着窗户飞速后退的街景,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她倒不是同情那个和善的老人,毕竟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只是惋惜蔡招娣的女儿,她死的时候,才十九岁吧,花一样的年纪,还是大学生,虽不至于前途无量,但也比很多人活的轻松很多,却因为一时的想不开,造成这么严重惨痛的后果,不止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还害惨了另外两个人。 林晏叹息一声,之后没有再说话,秦越也默契的没有开口,索性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同一般,这般沉寂的气氛,也没有让人觉得不舒服。 很快就到了他们导航的目的地,这是一个城中村,驶过外面那些高楼大厦,从小巷进来后,就是陈旧破败的自建楼。 因为路太窄,进去后不好调头,秦越就将车停在了一个小路口,又等了一会儿等到小廖也到了后,三个人一起往里走。 一边走林晏一边观察着环境,道:“这里有好几条小路,要是一会儿他跑,只怕不太好抓,我们分头堵人吧,我进去,秦越守在门口,小廖守在后窗户,要是见到他,别客气,直接撩倒。” 林晏说着还将手机掏出来给秦越和小廖又看了看人,一会儿别抓错。 秦越低头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皱着眉头道:“我进去吧,有我在这里,怎么能让你两进去,林晏你就守着门口,小廖你就在后窗户。” 这个案子是林晏和小廖的案子,秦越过来是凑巧罢了,林晏让他帮忙已经不好意思了,哪能还让他冲上第一线呢,再说就是个私家侦探,也危险不到哪儿去,林晏连通缉犯都搏斗过了,这点自然是小意思,坚持道:“不行,我进去,你守在门口。” 眼见秦越还要跟她争,林晏安抚道:“你放心,只是个私家侦探而已,又不是什么通缉犯,我能搞定的,你可别忘了,我也是个警察。” 秦越似是这才想起林晏警察的身份,闻言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但到底没再说什么。 分好工后,三人就按着那张小广告上的地址开始找,这个城中村虽然不大,但密密麻麻的建筑却不少,几个人着实费了一会儿功夫才找到。 看着眼前有些破旧的平房,林晏对着广告上的地址再三确认了一遍,这才给秦越和小廖使了个眼色,伸手敲了敲门。 由于屋子里有灯亮着,林晏倒也不怕屋子里没人,果然,她才敲了一下,里面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请进。” 林晏眼见着小廖绕到屋子后头去了,秦越也给她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这才推门而入。 推开门后,林晏一眼就看到屋子里坐在一张办公桌后面的中年男人。 没了视频上帽子的遮挡,林晏很轻易的就看到了他的长相,是个容貌很普通气质也很普通的中年男人,可能是长期熬夜的关系,气色很差,两只眼睛下面是浓浓的黑眼圈。 中年男人先是看了她手中的小广告一眼,而后眼睛一亮,这才起身热情的走上来,看着她道:“这位女士你好,你是来寻求帮助的吧,你放心,我这家全能侦探社您看着小,可实际上非常专业,无论什么样的难题我都能帮到您,还收费十分便宜,接单后我只收个定金,等您的麻烦解决,我再收尾款,您看您需要我帮您查什么?” 男人说着还十分殷勤的邀请她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林晏无动于衷,甚至还冷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在他眼前晾了晾道:“警察,有个案件需要你配合调查,请你跟我走一趟吧。” 林晏本来还预防着他跑,说话的同时做好了准备,等他一有跑的举动就将他擒住,没想到她说完后男人丝毫没有跑的意思,反而愣了一下,老老实实站在原地苦笑着看着她道:“原来是警察同志啊,我就说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跑我这儿干啥,我还以为是撞了大运,没想到是霉运啊。” 林晏冷笑着看他油嘴滑舌,“看起来很有经验啊,局子没少进吧,知道我找你是为什么吗?” “是为了范静舒那案子吧,”男人语出惊人道:“我自打知道她家出事后就预料到了这一天,只是没想到那么快而已。” 林晏瞪了他一眼,“预料到了还不主动找我们交代,非等着我们来找你,让我们找你觉得光荣是吧。” “那哪儿能呢?”男人嬉皮笑脸道:“这不穷闹的嘛,一上你们那儿没有几天不能完事儿,我就寻思着赶紧将手里的单子做完,好找客户结尾款,警察同志你是不知道,我这穷都快揭不开锅了,要不是迫不得已,我哪儿敢等着你们上门呢。” 林晏急着问话,懒得跟他啰嗦,催着他锁了门跟她回所里。 男人大概是真有经验,极其配合,虽然嘴上不消停,但收拾东西锁门的动作很麻利,甚至在见到秦越和小廖后还友好的打了个招呼。 要不是小廖实在觉得他啰嗦忍无可忍的在车上让他闭嘴,只怕他能一直说话说到回所里。 林晏赶紧将自己发出去的话看了看,她一开始真没看出来,反复看了几遍才反应过来,不由有些瞠目结舌,白颖不会按她说的,真去翻曹挚家窗户去了吧。 林晏赶紧打字试图补救:等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晏:我是说,咱们身为一个鬼,虽然做好鬼好事也得讲求方式方法,不能做了好事却吓坏了人不是? 林晏:hello,你在吗? 林晏:白颖? 林晏一直打了好几句,那边都杳无音讯,好像突然忙的不得了,无法回复她似的。 林晏不用想就知道白颖干什么去了,不由有些发愁,看样子她给兄弟单位添麻烦了,也不知道接了警,去了现场的其他所的兄弟会不会吓得当场心脏病犯了。 还有那个曹挚,虽然不是个好人,也不会就这么被白颖害死了吧。 那她可就犯了原则性的错误了。 林晏抱着手机,内心很是挣扎了一会儿,就在她打算穿衣服赶去曹挚家的时候,白颖总算回消息了。 白颖:大人放心,我不傻的。 这几个字没头没尾,不清不楚,林晏也弄不懂她到底要干什么,不过看字面意思,应该不会直接杀了曹挚。 那她就放心了,毕竟她是个鬼,死因也跟曹挚有点关系,只要不杀人,给曹挚点教训也没什么。 35.35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据范静舒说, 她男朋友是个脾气非常好的人, 对谁都和和气气, 从来不生气,与小区的邻居关系非常好, 甚至在整个小区都人缘不错,只要出门,遇到谁都会上来打招呼。 按理说脾气这么好的一个人,家庭应该也过的不错, 可事实上,他妻子却因为小产得了抑郁症,自杀死了。 这段话初看没毛病, 可仔细想想, 有很多逻辑不通的地方。 首先,他妻子小产是个意外, 哪怕他妻子再喜欢孩子,对一个还在肚子里几个月,甚至还没有成型的孩子应该不会有深刻到想要自杀的感情。 而他妻子却的的确确自杀了, 并且是因为抑郁症吃了安眠药死的,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范静舒男朋友脾气如此好, 如此温和,那他妻子在他的照料之下怎么会得抑郁症。 还有她自杀用的安眠药哪里来的, 毕竟她们国家国情不同, 安眠药一直是处方药, 而且开药时医生也不会开太多,想要用来自杀并且真的死亡,这可不是小剂量,她要攒多久才能攒到这个量。 换句话说,他妻子不是忽然出现的自杀的念头,而是计划了许久,那么这么长的时间,他妻子是如何瞒的滴水不漏,让他没有发现一丁点的? 顺着这个思路,林晏越想越多,就在她几乎坐不住,想要出去走访时,打电话的小廖回来了。 她一屁股在林晏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眉头皱的快成川字了,“范静舒这个男朋友我真是越来越感觉奇怪了,你知道辖区派出所的弟兄是怎么说的吗?” 林晏问,“怎么说的?” 小廖道:“说他的的确确是一个脾气十分好的人,说他很热心,还很有爱心,经常帮着小区里行动不便的老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并且小区里要谁家有个难处或者矛盾,他总是第一个上去帮忙的。” “那就奇怪了,”林晏道:“这么好一个人,他妻子怎么会得抑郁症呢?” 小廖道:“我也问他们这个问题了,他们回答说,他妻子在和他结婚前就有抑郁症了,结婚后这些年他一直在积极帮她妻子治疗,只是没有治愈。” “结婚前就有抑郁症了?”林晏惊讶道:“可是范静舒说不是他妻子小产后得的吗?” 小廖道:“所以说,要么是这个男人对范静舒撒谎了,要么是她对我们撒谎了,不过从范静舒当时的精神状态以及动机看,她没道理要骗我们,也就是说,是他骗了范静舒,没有与她说实话。” “那么问题来了,”小廖摊手道:“这么好的一个人,有什么原因要因为这个事情对范静舒撒谎呢?” 那就是她们要调查的了。 接下来到离下班的几个小时,她们两人一直处于小廖打电话,林晏查资料然后讨论的阶段。一开始进展缓慢,直到小廖朋友介绍朋友找到一个那个男人与他前妻的同校同学,才有了些进展。 这通电话一打就是将近一个小时,小廖打完电话先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酸痛的胳膊,才对着林晏道:“新得到的消息,他妻子和他结婚时也是二婚。” 林晏等着下文,“然后呢?” 小廖道:“然后就说来话长了,那个人和他们是同一所高中的,据那个人说,他妻子,也就是白颖,那个时候跟他是完全两种不同的人,白颖长的很漂亮,学习也好,是他们学校公认的校花,家庭条件也不错,而且没有漂亮女生该有的娇气和傲气,反而平易近人,朋友特别多,而那个时候的他跟现在完全相反。” 小廖说了这么久的话早就渴了,说着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水,才接着道:“他家庭条件不太好,人也长的瘦小,再加上不太聪明学习成绩一直是吊车尾,整个人就比较阴郁,不止他们老师不喜欢,他们班同学也不喜欢他,所以后来两人结婚时,她们几乎大半个学校都轰动了,完全不敢相信。” “上学时候那么阴郁一个人,怎么会变化那么大,”林晏问,“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廖道:“那个人说他后来没跟她们考同一所大学,甚至不在同一个城市,所以知道的不多,只从其他同学那儿听到一点,说是他高考虽然只考了个三本,但因为报的是财务专业,在大学里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特别拼命,一直在考证,所以毕业后工作找的不错,也可能是事业方面比较顺利,所以人渐渐变了?” “从那么阴郁的一个人变成现在这样?”林晏说:“你信吗?” 小廖耸耸肩,“说实话我是不信的,可是那么多人都这么形容他,要么是真的,要么就是他的演技骗过了所有人。” 林晏很想相信第一点,可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有很大问题。 “关于白颖我也查到了些资料,”林晏转了下电脑屏幕,示意小廖看,道:“这个白颖曾经报过警,不过不是范静舒的男朋友曹挚,而是白颖嫁给曹挚之前的前夫,这个前夫是个商人,虽然身家不算丰厚,但名下有几家小公司,倒也吃穿不愁,并且长的一表人才,还是名校毕业,不过这个男人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白颖几次报警都是与他有关,你说有没有可能范静舒的事情是他做的?报复曹挚?” 毕竟有时候男人为了面子会很不可理喻,白颖跟他离婚,随后嫁给了曹挚,很有可能会让白颖的前夫蒋明锐对曹挚产生一定的敌意,人一旦仇恨起一个人来,说不定就会做出什么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 小廖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在仔细思考后,还是摇摇头道:“有这个可能,不过我认为可能性不大,对了,监控的事问的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林晏苦笑一声,道:“那个小区是个老小区,基本没有监控,楼道这种你更不用想了,不过小区大门口有个五金店安了一个摄像头,虽没有正对着大门,但想要进小区势必要经过这家店门口,我觉得要是真有人跟踪范静舒,乘着她出门砸了她的家,十有八九会被拍进去。” “那就好办了,”小廖松一口气,“有监控,要排查嫌疑人就容易多了,那我们明天一早去取监控,顺道再问问小区里的人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陌生人。” 36.36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那就行, 林晏放心了, 那她就可以抽空找小徐好好的查一查那个群。 到所里打完考勤开完例会, 林晏就直奔小徐而去, 小徐是去年刚考进来的, 大学学的计算机专业,是她们所里电脑玩的最溜的人没有之一。 林晏过去的时候这小子正偷摸的用手机玩着什么游戏, 看到林晏吓了一跳,又支着脑袋往何处办公室看了一眼, 见没动静, 这才回过头怨念的看着她:“林姐你怎么走路没声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何处来了。” “你这小子, ”林晏哭笑不得, “知道何处抓的紧,你还上班时间玩游戏, 这不找骂吗?” 小徐干脆退了游戏,搬了把椅子让林晏坐他旁边, 抱怨道:“林姐, 你这段时间不在你是不知道,自从那个社区要办什么大赛,咱们所里就没一天消停的, 你等着吧, 一会儿那群老头老太太准来, 还有幸福小区二期的那个上初中的小姑娘, 指不定一会儿她家又报警说她离家出走了,这阵子我光找那小姑娘都找了四五回了,腿都要给我跑断了。” 看来她不在这阵子这小子没少忙活,本来挺阳光一小伙,这会儿愁眉苦脸的脸都要皱在一起了。 林晏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也就这段时间,等那个大赛结束了就好了,至于这小姑娘,你先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说到那小姑娘,小徐不愁眉苦脸,改唉声叹气了,道:“还不是望子成龙呗,那小姑娘我见过,长的挺漂亮一小姑娘,要说笨那也不笨,可要说聪明也就是普通人水平,到不了天才那一步,可在她妈看来就是这小姑娘不好好努力,没有发挥她的聪明才智,所以导致学习成绩不是太拔尖。” “平常还好,”小徐道:“她妈顶多叨叨她骂几句,可一到考试那就不行了,她妈脾气爆,说着说着就要动起手来,那小姑娘前面还忍着,现在不是到青春期了吗?她妈一打她她就跑,还不回家,弄的她妈没办法报警找我们把她找回来。” 小徐说着又叹气一声,“这不她们学校开学了吗?她们学校有个毛病,一开学就要考试,看你是不是放假时候疯玩没有复习,我刚好有个同学在她们学校当老师,我打听过了,她们考试成绩就这几天发下来,我估摸着那小姑娘又要离家出走了。” 难怪小徐一脸生无可恋的,这种事情她们能做的也就是劝劝那位母亲,在小姑娘离家出走后赶紧帮着找回来,至于其他的,能做的很有限。 毕竟现在教育普及了,警察在人民群众心里也不是什么神圣职业,搁以前她们说话还有点用,可现在她们要是稍不注意说话说重了还要遭投诉呢,更何况她母亲一看就不是听劝的人,只怕劝的话小徐没少说,只不过人家当耳旁风而已。 林晏听着也想叹气了,但到底来所里比小徐早两年,愣是忍住了,拍着他道:“没事儿,像这家特殊家庭,咱们以后有空多去两趟,这劝的多了总能听进去几句,再说打孩子失手打死了这种悲剧还发生的少吗?那小姑娘母亲看着也不像不讲道理的人,多劝劝总归有用的。” 话是这样,可到底那小姑娘母亲能不能听进去,林晏还真心里没底。 安慰了小徐一通,林晏总算掏出手机点开那个群让小徐帮她查查,一个晚上过去,那群的聊天记录多的都要炸了,林晏点开群卡了十几秒才顺畅起来。 林晏点着那个群说:“小徐你帮我查查这个群,看能不能查出这个群……” 林晏话才说一半,就见小徐看了她手机一眼,又迷茫的看着她道:“林姐,什么群啊,这不是你桌面吗?你没事儿戳你桌面干什么,我承认你桌面是挺好看的,不然我也设一个?” 林晏:“……………………” 林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看不见?” 小徐更莫名其妙了,“看不见?看不见什么?你这桌面吗?我能看见啊。” 看着小徐茫然不像撒谎的脸,林晏终于确定他看不到那个群,她顾不上解释什么,拍拍他的肩随便敷衍了一句,又跑去抓着小廖问,一连问了四五个人,林晏终于相信这个群只有她能看见,别人都看不见。 一直没往灵异方向想的林晏不得不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群的诡异来。 这会儿所里没什么人,只有几个来补办身份证的,她也不是户籍科,所以没什么需要她忙的,便干脆回到她位置上坐下,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那个群的诡异之处,而后点开群看起了聊天记录。 林晏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她们怎么聊的,这聊天消息也太多了点,她不可能从头看到尾,便随便往上面划了划开始看。 [陆轩]:@樊允航想要报仇啊,好办。 [陆轩]:你找群管理,谁都行。 [陆轩]:话说你们知道不? [陆轩]:咱们市里好像来了一个高人。 [田晓晓]:高人?什么高人? [蔡扬]:你听他瞎扯淡,现在都社会主义了。 [蔡扬]:发扬什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哪儿来什么高人。 [蔡扬]:还有那个樊允航,你别听他的。 [蔡扬]:群管理忙着呢,几个管理负责整个安南市。 [蔡扬]:你戳他们也不会理。 [蔡扬]:不过你可以找那个新来的。 [蔡扬]:一般新来的都比较好说话,你可以试试。 [朱露]:算了吧。 [朱露]:虽然是新来的,但也不知道做人或者做鬼多少年了。 [朱露]:估计好说话的可能性太小了。 [朱露]:万一惹恼了人家给你穿小鞋呢。 [朱露]:当人的时候穿小鞋顶多被迫辞职。 [朱露]:可当鬼穿小鞋那就有的受了。 [樊允航]:………… [樊允航]:那算了,我还是指望那个高人吧。 [樊允航]:@陆轩那个高人什么来路? [陆轩]:听说天生阴阳眼啊,你说牛不牛。 [陆轩]:我当鬼有大半年了,从来没见过有人有阴阳眼的。 [陆轩]:弄的我都心痒痒想找他帮帮忙。 [付镜友]:艹阴阳眼,人在哪儿? [蒋磊]:对对对,人在哪儿? [黄尧]:快说。 [朱露]:……哈哈哈哈,这是都炸出来了啊。 林晏随便上划了两下,聊天信息并不太多,没一会儿就看完了。 虽说聊天信息不多,可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却不小,什么新来的管理新来的天生阴阳眼的,天生阴阳眼说谁林晏不知道,可那个新来的管理,说的是她吧。 为什么樊允航想要报仇那个陆轩说找她,难不成她这个群管理还有什么权限不成? 林晏越想越头大,冥思苦想的时候看着那些群昵称,不知怎么灵机一动,打开她们警用系统开始查查这几个人名。 林晏第一个查的就是这个陆轩,随着她输入这两个字回车,系统上很快就显示出数条档案来。 她们安南市虽说不大,但重名的也有,不过索性不多,根据刚才群聊透露出来的信息,林晏筛选了一下,她原以为她查不到什么,谁知她这样筛选了,还真有一条符合。 忽略过姓名籍贯身份证号性别等资料,林晏紧盯着最后一条,只见上面写着:于2018年1月17日下午17:56分在昌平路口车祸身亡,确认死亡。 林晏:…………………… 有那么一瞬间,林晏脑子都是木的,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只是心血来潮居然会查到这样的信息。 她很是思维混乱的脑子呆滞了几秒,而后跟疯了一样,快速的又将群里其他几人的姓名逐一输入系统,查找筛选。 果然,其他几人一样,虽死因不同,但都是已死亡,林晏甚至想过是不是她们系统出问题了,不过只念头只出现了一秒就被她否定了。 毕竟这可是警用系统,关系着全国十数亿人民群众的相关资料,绝对不可能出错的。 也就是说,群里这些人,的的确确已经死了,这个群也不是什么灵异者爱好呢,那她呢?她是怎么回事? 秦越道:“21年前的事情,就算现在调查也很难还原真相,不过我们找到了当年处理这个案件的同僚,还有一些她们的同学。” “所以?”林晏道:“真相究竟是什么?” 秦越沉默了片刻,才道:“真相究竟是什么恐怕只有死去的樊允航和蔡招娣的女儿才知道了,毕竟当年蔡招娣女儿死前只有她和樊允航在楼顶,不过据当年处理这桩案子的同僚说,蔡招娣的女儿的的确确是自杀的,当年监控还没有普及,但有些同学目睹了蔡招娣女儿跳下来的全过程,还有几个老师也在场,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爬到楼顶,悲剧就发生了。” 37.37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不过知道归知道, 因为她看不见, 倒也对这个东西不太害怕, 更何况从那次意外之后, 再也没发生什么事,要不是这个诡异的群, 林晏险些都忘了。 林晏记得不清楚,林母却记得很清楚,沉默了一会儿,摸着林晏的头道:“你管它是秦越生病了还是见鬼了呢, 总之都过去了,你们俩现在也好好的长大了, 还是警察, 你就当是秦越生病了吧。” 对于这个回答,林晏自然不满意,只是她妈说完这几句就不肯再说了, 林晏问的多了点她妈还发脾气赶她去洗碗,林晏只得作罢。 看样子这个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只有作为当事人的秦越自己知道了。 洗完碗又洗了个澡, 林晏贴着面膜躺在床上打开了那个群, 大约是隔着一个网络,林晏并不害怕,反倒有些新奇, 毕竟是人都有好奇心, 对于没有接触过的事物, 在受到威胁之前,总想了解了解。 这会儿天虽然黑了,但还不是深夜,所以群里冒出来聊天的鬼不多,林晏大致翻了翻,都是些闲聊抱怨的话,什么现在的人类越来越没素质了,不仅往人工湖里扔垃圾,还要在人工湖里小便,更甚者还有一个鬼抱怨,说它家新搬来的住户太讨厌了,不止懒,还十分吵,臭的它都要窒息了,吵的它也快得神经衰弱了。 林晏逐条逐条看下来,简直叹为观止,还忍不住心生同情,看来这鬼也不是好当的,瞧这一个两个生存环境多恶劣。 林晏感慨了一会儿活人难做,鬼也难当,便打开群成员,想找找看里面有没有白颖。 这也是她洗澡时灵机一动想到的,要是白颖真在群里,不就免了她和小廖查来查去的吗? 林晏以为这个群鬼再多,也该遵从企鹅软件的限制,最多不超过2000个,谁知她一打开群资料,赫然发现群成员那里,显示着17337。 一开始林晏以为自己看错了,又反复看了几遍才确定,的确是一万七千多人,哦不,一万七千多鬼。 林晏简直难以置信,难不成全安南死的人都在这群里面了吗?怎么这么多鬼! 不过林晏没震惊多久,她很快又反应过来,虽然一万七千多这个数字有点大,但对上有五百多万常住人口的安南来说,也是正常的,就是不知道这个数字是今年一年累积的,还是累积了几年的,林晏估算着,应该不是今年一年的。 脑海里闪着乱七八糟的念头,林晏敲了白颖两字开始搜索,果然如她所料,白颖在这个群里。 不过以防万一,林晏还是点开她的企鹅资料和头像看了一下,确定这个白颖的的确确是她想找的那个白颖后,点开了私聊对话框。 在打字之前,林晏内心很是挣扎了一会儿,毕竟她是个警察,这么做实在太不符合她的职业,可强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到底战胜了她身为一个警察对唯物主义价值观的坚定,毅然决然的发了一句话:在吗? 几乎是瞬间,对话框白颖二字下面就显示了正在输入几个字,说实话等待回复时林晏内心是忐忑的,毕竟她是个假鬼,万一被这些真鬼发现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不过林晏忐忑,显然白颖也挺忐忑,因为林晏眼睁睁看着那边一直正在输入,可都过去几分钟了,也没跳出回复,按照林晏的经验,应该是写了删,删了又写。 这个发现让林晏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一点,她又等了一会儿,终于见到对话框跳出来几个字:大人晚上好!小的在呢。 林晏:………… 说实话,林晏设想了好几种白颖可能会给的回复,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是这么几个字。 那个大人什么意思?有那么一瞬间,林晏还以为对面是个古代的鬼呢,看来她自己莫名其妙得来的临时群管理名头还是个了不得的东西呢。 想着有这么个吓人的名头,该一时半会儿不会被发现了,林晏在对话框里又敲下几个字:你认识范静舒吗? 其实林晏真正想问她到底是怎么死的,虽然白颖群资料上明确写着她是死于自杀,但林晏总觉得她的死亡应该没那么简单,所以打算随便聊几句熟悉一下,再问这个敏感的问题。 没想到她打的字才发出去,那边几乎就秒回:大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林晏:………… 合着这意思,真是她干的?这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林晏觉得有点牙疼,想了想,还是打算刨根问到底,打字道:范静舒是在你死后一年多才与你丈夫在一起的,更与你的死没有关系,你没事儿砸人家家干什么。 这回那边的消息回的慢了,估计是在组织语言,林晏等的面膜都敷完了,那边才回道:大人误会了,我不是在害她,而是在救她。 这什么意思?林晏顿时皱起眉头,下意识想到她的丈夫曹挚,问道: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丈夫曹挚会害她? 白颖道:这事说来话长,虽不是成心想要害她,但真要让她嫁给曹挚,早晚也会死的。 林晏越听越糊涂,正打算再问问清楚,就见白颖道:打字太麻烦了,不如我去拜见大人,当着您的面说吧。 林晏:………… 本来不太害怕的林晏被最后几个字顿时吓得一哆嗦,急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我有点忙,你就这么说吧。 好在白颖没有坚持,道:哦,那行吧。 林晏这才松了一口气,等着白颖的下文。 大约是要打的字有点多,林晏又等了好一会儿,那边才发过来。 白颖道:大人可能不知道,曹挚有心理疾病,他不止控制欲特别强,还有被害妄想症,我就是被他逼的活不下去了,才绝望之下自杀的。 林晏有点没明白,问道:那你算是被他逼死的,那你要砸去砸曹挚家去啊,你砸人家范静舒家干什么,瞧给人家吓得。 对于这件事大概白颖也理亏,颇有些战战兢兢道:大……大人,其实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只是曹挚家门上贴了符,我进不去,所以才…… 所以用这种方式提醒范静舒是吧?林晏险些都气笑了,打字的手指格外用力:你从门进不去,那你走窗户啊,而且就算要提醒范静舒,你也犯不着把人家家砸了吧,你写张纸条提醒人家也好啊,你就仗着自己是鬼人家不能索赔是吧。 林晏是真被白颖的话气着了,一是觉得这些鬼太无法无天了,二是闹出来这么一桩事,她不知道怎么收尾,毕竟这案子虽然找到了罪魁祸首,但由于身份特殊,没法交出去。 一想到她要给范静舒一个交代,还要写报告,林晏就头痛无比,自然口气好不到哪里去。 白颖更是被她吓得话都不会说了,只见对话框正在输入几个字持续了好久,才跳出一行字来:大人我真的错了,我可以赔偿,我死前还有不少积蓄,我可以都赔给范小姐,还有……谢谢大人指点。 小廖冲她们手上抓着的男人努努嘴,道:“我们的案子有了新的线索,所以将人请回来问问。” “就是那个姑娘家被砸的案子?”聂子玮打量着男人,说:“就是他砸的吗?” 林晏和小廖还没说什么,男人就着急起来,慌忙摆手说:“不,不是,警察同志这话可不敢乱说,我虽是干私家侦探的,可也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这种犯法的事我可不敢干。” 小廖嗤笑了一声,充分表达了对男人的不屑,但她懒得多说什么,拽了他一把往一间办公室推,道:“行了别啰嗦,赶紧将你知道的都交代了,难不成你还想在我们所里过夜?” 这男人当然不想,嘿嘿笑了两声,就顺着小廖的动作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搓了搓手道:“你们是想问雇佣我调查范静舒的客户是谁吧?” 小廖瞪了他一眼,“知道还不赶紧说?卖什么关子。” 男人干这行经常被这样对待,闻言也不生气,依旧嘿嘿笑着,道:“按理说,干我们这行的要讲究职业道德,客户的信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往外透露的……” 男人说着眼见小廖又在瞪他,这才急忙改了口,道:“当然,要是你们问我就另当别论,毕竟身为市民配合警察调查是应尽的义务么。” 小廖是真觉得这男人废话真多,不耐烦道:“行了别贫,赶紧说,谁雇佣你跟踪范静舒的,又跟踪她想干什么。” 大约是看出小廖真恼了,男人这才老老实实道:“雇佣我的人叫曹挚,他也没叫我干什么,就是让我调查一下范静舒家里还有什么人,都有哪些朋友,关系怎么样,跟左邻右舍熟不熟悉,其他就没了。” “就让你调查这些?”林晏皱起眉头道:“他自己就是范静舒的男朋友,这些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他为什么不自己问而是让你调查。” “这我哪儿知道,”男人耸耸肩道:“其实我也觉得他这要求怪怪的,只是客户就是上帝,看在钱的份上,反正不是杀人放火,管他呢。” “那你调查出什么了?”小廖问。 男人道:“也没调查出什么,那姑娘吧,就是普普通通一姑娘,每天下了班就是回家,几乎两点一线,除了周末偶尔跟朋友出去吃吃饭什么的,真是宅的不能再宅了,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姑娘有什么可查的。” “然后呢?”林晏等他说完问,“你将你调查的结果告诉给曹挚了吗?” “告诉了,”男人看着林晏说:“就是那姑娘家出事那天的中午,我实在觉得这姑娘没什么好查的,天天跟踪她也是浪费我的时间,我就告诉他了。” “那曹挚有没有说什么。”小廖又问。 38.38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果然不出她所料, 其他人的资料也跟她大同小异,上面并没有常见的一些内容, 而都是跟她一样刻板的如同墓碑上雕刻的生平简介一类的东西。 说实话,林晏虽然惊讶,但并没有害怕恐惧一类的情绪,毕竟她是个警察,从小接受的都是科学的唯物主义价值观,对灵异这类事情听说过,却并不太相信, 甚至带着些恼怒,打算着明天一早一定让所里最懂电脑的小徐查查, 而后再看是不是要报到网警处, 至于是刑拘还是给建这个群的人上反洗脑政治课, 那就是网警的事了。 抱着这种搜集证据一般的心情,林晏开始看这个群的聊天信息。 这会儿正是这个群最活跃的时候, 她不过看个资料的功夫, 聊天信息就又刷了一大堆, 她也就懒得去翻聊天记录,而是就这么看了起来。 [蔡扬]:今天群里又进新人了吧。 [蔡扬]:几个?怎么死的? [朱露]:六个吧还是七个。 [朱露]:除了一个他杀, 其他都是病死的。 [田晓晓]:那今天人够少的。 [田晓晓]:平常怎么着也得十好几个吧。 [田晓晓]:毕竟常住人口超过五百万的城市呢。 [蔡扬]:@樊允航说说吧,怎么死的。 [朱露]:看他头像好像是浴缸里淹死的。 [陆轩]:浴缸里淹死? [陆轩]:这个死法真别致。 [陆轩]:凶手应该跟他有仇吧。 一开始林晏看这些信息并没有当回事, 满心想着这群灵异爱好者演的还挺认真, 可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起来, 那个被艾特的人名, 怎么看着这么熟悉,不是白天她出警时遇到的那起命案里的死者吗? 这个群消息也太灵通了点吧……此时此刻林晏已经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她没有深想,而是接着看了下去。 [樊允航]:别提了。 [樊允航]:我也没想到啊。 [樊允航]:我不过是跟平常一样去趟情人家。 [樊允航]:想的休息一会儿再去公司处理业务。 [樊允航]:谁他妈知道保姆倒的水里是带着安眠药的。 [田晓晓]:安眠药? [蔡扬]:哈哈哈哈哈,安眠药。 [蔡扬]:你怕不是想笑死我。 [蔡扬]:普通的白水和加了安眠药的白水能一样吗? [蔡扬]:你竟然没看出来? [樊允航]:…… [樊允航]:要是搁平常我肯定看出来了啊。 [樊允航]:可最近公司不是出了些事情。 [樊允航]:我没注意嘛。 [樊允航]:再说谁能想到在我情人家干了好几年的保姆会想杀我。 [陆轩]:这个没注意用的好。 [陆轩]:充分展示了你的智商。 接下去的聊天信息林晏没有再看,而是点开了自称樊允航的网友的企鹅资料。 只见上面写着:姓名:樊允航,性别:男,生于1972年9月17日,卒于2018年9月6日,享年47岁,死因:溺水导致窒息死亡。 若是前面林晏没当回事,那这会儿她就有些头皮发麻,原因无它,而是这资料上虽然只是短短几句,但与她知道的信息相对比,完全是正确的, 最让她感觉毛骨悚然的是,从这起案子被发现直到现在只过去了不到12个小时,目击者除了她和小廖也就寥寥几人,而且这种刑事案件刑警队接手后肯定要执行保密制度的,这个群是如何知道的相关信息,难不成是剩下仅有的三名目击者透露的? 这个想法只在林晏脑子里出现了一瞬就被她否决了,毕竟连她现在都还不知道死者的确切死因,其他人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这个群真是越来越是奇怪了,林晏关掉企鹅资料页面,打算再看看群里的聊天消息,谁知她卧室的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她妈站在门口不高兴的看着她道:“还不睡?身体还想不想要了,伤才好几天你就这么折腾,我看你是不想当警察了。” 林晏不怕她爸,就怕她妈,登时像做错事被人抓住了一般缩了缩脖子,火速从后台关掉企鹅应用然后将手机扔到一边,讨好的冲她妈笑笑,“睡睡,现在就睡。”说着就一闭眼睛。 林母又哼了声,不满的叮嘱了两句,而后才给她关上门离开。 由于这个奇怪的梦,林晏一晚上都没睡安稳,早上闹钟响了起来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依稀记得自己似乎做了什么匪夷所思的梦,但仔细想想又想不起来。 索性洗了把脸人就清醒了,林晏一边打开企鹅应用,一边在餐桌前坐下,想趁着吃早餐的时间再把昨天那个群研究研究。 她夹了个她妈自己蒸的包子才塞进嘴里,就见她妈又跟昨天一样竖了竖耳朵,而后听见什么声音似的腾地一声站起来,快走两步到门边一把拉开门,对着门外的人和蔼亲切的道:“小秦这么早就出门了啊,吃早饭了吗?” 鉴于昨天的经验,林晏这回倒没惊讶,听着秦越道:“早啊阿姨,要赶地铁,所以出门早,早饭没吃呢,打算一会儿下了地铁随便买点吃。” 一听秦越这话,林晏默默的进厨房新拿了一副碗筷,出来后果然看到她妈一边把秦越往屋里拽,一边道:“那怎么行,都说早上吃好中午吃饱晚上吃少,你们刑警队的工作那么忙,早饭怎么能凑合呢,来来来,在阿姨家吃点。” 秦越一个大男人,硬是被她妈拉的踉跄了一下,无奈道:“真不用了阿姨,一会儿下地铁我自己买点就行了,这才换新单位不好刚一去就迟到。” 不得不说秦越果然不愧是她妈看着长大的,对她妈的了解简直比的上林晏自己了。 这话一说,她妈就迟疑了起来,只是拽着秦越的手不肯放,思考了一会儿,一挥手说:“这又不是啥大事,一会儿让林晏送你不就完了吗?来来来,快吃早饭。” 说着一把把秦越按到凳子上坐下,秦越还在挣扎,道:“这不太好吧阿姨,我单位比林晏单位远,哪能让林晏先送我再上班,这不太方便。” 这倒也是,林母又迟疑了一会儿,但对她来说永远办法比难处多,想了想道:“那也好办,你开着林晏的车把她送到单位自己再去不就行了吗?至于晚上,你要是方便就接接她,不方便就让她自己坐车回来,反正她一个片儿警,也不怎么加班。” 话说到这份儿上,秦越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对着林晏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拿起筷子开始吃早饭。 因为秦越的突然加入,林晏也不好当着客人的面玩手机,只得放到一旁,一边吃一边跟他瞎聊。 林晏道:“你车呢?我记得你在北京不是买车了吗?难道卖了?” 秦越吃着东西,吐字还能十分清晰,道:“是卖了,打算回来了再买,没想到一回来就遇上了案子,只能这起案子结案了再去买了。” 是挺寸的,半夜才回来,大清早就有案子了,不过说到案子,倒让林晏想起昨天那个群来,犹豫了一瞬,还是忍不住道:“昨天那个案子,尸检结果出来了吗?死亡原因是什么?” 秦越显然没想到林晏会问这么个问题,惊讶了片刻,看了她一眼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说实话林晏也不想问,毕竟她也知道刑警队的保密条例,只是昨天那个群太奇怪太诡异了,她不查清楚不放心。 林晏假装随意道:“我这不是第一次遇到命案好奇嘛,再说我昨天也是目击者,就是问问死亡原因,你放心我不问其他的,也不外传。” 饶是林晏再三保证,秦越也考虑了好一会儿,才勉为其难的吐出两个字,“溺亡。”而后就什么都不肯再说了。 虽是只有两个字,但对林晏来说足够了,她心里一惊,想着那个群越来越邪门了,昨天她看到那个资料的时候离刑警队接手也就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尸检还没结束呢,那个资料上就已经有死亡原因了,最离奇的是竟然是对的。 林晏还犹豫了一下是否要将那个群的事情告诉秦越,但想来想去还是放弃了,打算等她调查清楚,再告诉秦越。 吃完饭秦越果然听她妈的话将她送到她们所,然后又自己去上班,对此秦越很是不好意思,再三跟林晏道歉,又再三保证一定会接林晏上下班,这才火烧屁股一样开着她的车跑了。 秦越刚走,林晏后脚就碰到了小廖,看着她露出微妙的笑容,八卦道:“不说是发小吗?我怎么不知道发小还要负责接送上下班啊,老实说,他是不是你对象。” 男人道:“就是跟踪他,我想着跟踪看他在哪里住,或者在哪里上班。” 竟然还敢跟踪,爱情真是伟大,林晏感叹着,觉得她需要重新对男人的性格进行定义,就听男人道:“然后没跟踪多远,就发现他在贴小广告,等他贴完走了后,我就撕了一张小广告下来,就知道他在侦探社上班了,我这儿还有他电话呢。” 林晏:“……” 男人说着翻起兜来,很快就从裤子口袋找出一张折叠起来打了字的a4纸,递到林晏手上,“就是这个小广告,全能侦探社,上面还有他电话和地址呢。” 林晏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事情会向这么一个方向发展,不由有些心情复杂,盯着眼前的小广告看了一会儿,才伸手打开了它。 果然,洁白的a4纸上写着全能侦探社几个字,上面不止有地址,还有电话,真是一切得来不费功夫。 按理她们这么容易就找到这个跟踪范静舒的男人,应该会很高兴才对,可不知怎么,林晏却觉得有点匪夷所思,抖着那张纸道:“他在跟踪了人后竟然还张贴小广告?这么胆大包天的吗?” 小廖也觉得这人有点太胆大妄为,白胖男人却有不同看法,挠挠头道:“我觉得是……生活所迫吧,毕竟现在这社会赚钱不容易,他又是干私家侦探的,没生意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这话听着是很有道理,也完全能解释跟踪范静舒那个男人的行为,可不知怎么,林晏就是有些心情复杂,甚至还有点想笑。 找到了他们想找的,林晏又问了白胖男人几个问题,直到再也问不出来什么了,两人才告辞出去,不过在走之前还是叮嘱了男人几句,要是又想起什么线索来,记得给她们打电话。 她们来时还是黄昏,可等从男人家出来,天已经黑了,两人下了楼,林晏又打开那张小广告,借着昏暗的路灯看着地址,问小廖,“现在去这个地址请人回所里吗?” 小廖也看着那个地址,道:“算了我自己去吧,你不是还约了你发小吃火锅吗?这将人请回所里还得审,一折腾又不知道到几点了,反正所里有小徐和子玮值大夜,也用不着你。” 那怎么行?林晏不同意道:“这个案子我和你搭档的,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抓人,不行我就给秦越打个电话,改天吃也一样,反正那家火锅开了那么多年了,一时半会儿又不会倒。” 林晏说着掏出手机要打电话,刚解开锁屏,手机却先一步响了起来,林晏一看是秦越,急忙就要接,没想到那边却挂了。 林晏有些莫名其妙,正要给他拨回去,就听有人喊她:“林晏。” 林晏抬起头,就看到秦越远远的向她走过来。 小廖也看着秦越,忽的用胳膊捅了她一下,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你看他都大老远跑这儿来接你了,你就跟他去吧,放人鸽子多不好。” 林晏没理她,将小广告随手折起来塞进口袋里,也向秦越走过去。 等两人碰了头,林晏赶在秦越开口之前先将事情说了一遍,而后歉意的看着他道:“真不好意思啊秦越,这次约不成了,我们改天约吧,我请你吃。” 秦越闻言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看着她道:“怎么约不成了?我陪你们把人抓了然后审问完不就成了?一个私家侦探而已,又不是什么杀人犯,嘴没那么严,随便一撬肯定就开了,不耽误我们吃火锅。” 林晏:“……”既然秦越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道:“那行吧,不过这也太麻烦你了,一会儿吃我请你,你可千万别和我抢。” 秦越笑着道:“好,不和你抢,下次我再请你吃。” 于是这一顿他们还没吃着,就又约了一顿。 两人说话的时候小廖也过来了,将两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知道秦越也要去,小廖道:“可我也开着车来的,怎么坐啊。” 林晏原本打算坐小廖的车,让秦越跟着,可想到昨天她没有得到答案的那个问题,犹豫了一下,果断抛弃了小廖,道:“我坐秦越的车,你在前面带路,一会儿到了我们一起进去。” 小廖就知道是这样,闻言也没有意外,只是嘟囔了一句重色轻友,就找车去了。 林晏自然听见了那句话,只是没当回事,而秦越却有些不自在,不过天比较黑,灯光又很暗,林晏完全没注意到,对秦越说:“我们也走吧,早完事早点去吃饭。” 秦越道了一声好,就也和秦越往他停车的地方走。 虽说让小廖在前面领路,可林晏也怕遇到特殊情况跟丢或者秦越车开的太快超到前面去了,她最终还是自己导了航。 那家侦探社位置比较偏,在另外一个区,林晏坐进副驾驶看着路线,对秦越道:“有点远,不过还好晚高峰过去了,不堵车的话半个小时差不多就到了。” 秦越也探头过来看了一眼,嗯了一声说:“半个小时差不多,开回你们所里再审问完,应该要九点了,那我提前定个位置吧。” 他们要去的那家火锅店不止位置好,在学校附近,还味美价廉,无论什么时候去人都是满的,哪怕他们九点多去也未必有空位置,为了避免一等一个多小时,自然还是提前预定好的好。 预定完位置,他们就出发了,果然不出林晏所料,一开始秦越还跟在小廖的车后头,可开着开着小廖的车就不见了踪影,似乎被秦越超到后头去了。 林晏打了个电话先是确认了下小廖的位置,听她说就在他们后面,跟着呢,就没再管,而后犹豫了一下,打算再问问秦越那个问题。 只是在她即将说出口时,却忽的想到了她妈说的话,然后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般,瞬间从混乱的状态变得清醒了不少。 她知道她妈说的不错,虽然这件事过去了许久,久远到她都记不清了,但作为当事人受到无数伤害以至于性格都变了的秦越来说,必定是记忆犹新,甚至有了阴影也说不定。 毕竟他当时只有几岁,还是个孩子,却经历了她不曾见过,无法想象,不知道有多恐怖的事情,不止被迫将他最好的朋友推下楼摔成重伤,还为此失去了很多朋友,甚至此后的几年都生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下。 林晏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换成自己,只怕早就坚持不下去了,而秦越却顽强的撑了过来,甚至变成了一位非常优秀的刑警,林晏越想,就越打从心底佩服秦越,想要问那个问题的念头自然就淡了下去。 大约是林晏看秦越的眼神太明显,作为刑警的秦越很快就发现了,他皱着眉头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林晏自然不能说,她干咳了一声,赶紧转移话题道:“我这不是在想事情吗?我在想你们太厉害了,一个命案只花了三天就破了,对了,你还没跟我说那个保姆为什么要杀樊允航呢。” 樊允航就是她回所里销假第一天就遇到命案的那个死者。 其实她在前天晚上就通过那个诡异的群知道了凶手是那个笑容很亲切慈祥的保姆,只是这个真相太让她不敢置信,所以在知道后她还是向秦越求证了一遍,不过哪怕她现在相信了那个保姆就是凶手,依然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是什么样的原因会让一个这样的人去处心积虑杀掉一个人呢,还是杀一个她不算朝夕相处,但也经常见的人,她在每次见樊允航的时候,又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林晏问出这个问题后,秦越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没有再追究林晏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奇怪这个问题。 秦越道:“一般的命案杀人无非三个动机,为钱,为情,为仇,蔡招娣这么大年纪,跟樊允航差了二十几岁将近三十岁,自然不会为了情,她现在是在樊允航情人家做保姆,为了钱也不大可能,所以排除掉这两点,只剩下仇。。” “她们有仇?”林晏皱起眉头道:“这两人年纪相差巨大,贫富差距相差也大,一般来说很难有什么交集,又怎么会有仇呢?难道是蔡招娣有子女跟他有过交集?从而产生的仇恨?” 回到所里销假,又帮着同事劝解差点在她们所里打起来的两拨广场舞爱好者,等林晏回到家的时候,天都黑透了。 林晏将车停好,掏出钥匙慢悠悠的上了楼,才爬到三楼拐角,住在四楼她家的门就开了。 她妈从门里探出个脑袋,脸上看表情很是高兴,林晏还想着她妈今天怎么这么客气,正准备打个招呼,就见她妈脸一下垮了下来,颇为失望的看着她道:“怎么是你回来了。” 林晏被看的莫名其妙,“不是我还能是谁?怎么我爸要回来了吗?” 她妈好似不甘心的又往她家对门看了一眼,才道:“你爸回来就回来,还值当我来迎接不成。” “那你在等谁?”林晏问。 她妈说:“这不是早上听你傅奶奶说秦越回来了吗?我听脚步声还以为是他呢。” 林晏哭笑不得:“咱娘俩住一起都二十几年了,你连我脚步声都听不出来?” 林母道:“以前是能听出来啊,可自打你受伤后脚步声就不对了,比以前重了,你这该不会是没休养好吧,我就说你一个姑娘家当什么警察,这下好了吧,被人在肺上捅了一刀,说是没后遗症,谁知道老了怎么样呢。” 39.39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蔡扬]:今天群里又进新人了吧。 [蔡扬]:几个?怎么死的? [朱露]:六个吧还是七个。 [朱露]:除了一个他杀, 其他都是病死的。 [田晓晓]:那今天人够少的。 [田晓晓]:平常怎么着也得十好几个吧。 [田晓晓]:毕竟常住人口超过五百万的城市呢。 [蔡扬]:@樊允航说说吧,怎么死的。 [朱露]:看他头像好像是浴缸里淹死的。 [陆轩]:浴缸里淹死? [陆轩]:这个死法真别致。 [陆轩]:凶手应该跟他有仇吧。 一开始林晏看这些信息并没有当回事,满心想着这群灵异爱好者演的还挺认真, 可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起来, 那个被艾特的人名, 怎么看着这么熟悉, 不是白天她出警时遇到的那起命案里的死者吗? 这个群消息也太灵通了点吧……此时此刻林晏已经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她没有深想,而是接着看了下去。 [樊允航]:别提了。 [樊允航]:我也没想到啊。 [樊允航]:我不过是跟平常一样去趟情人家。 [樊允航]:想的休息一会儿再去公司处理业务。 [樊允航]:谁他妈知道保姆倒的水里是带着安眠药的。 [田晓晓]:安眠药? [蔡扬]:哈哈哈哈哈, 安眠药。 [蔡扬]:你怕不是想笑死我。 [蔡扬]:普通的白水和加了安眠药的白水能一样吗? [蔡扬]:你竟然没看出来? [樊允航]:…… [樊允航]:要是搁平常我肯定看出来了啊。 [樊允航]:可最近公司不是出了些事情。 [樊允航]:我没注意嘛。 [樊允航]:再说谁能想到在我情人家干了好几年的保姆会想杀我。 [陆轩]:这个没注意用的好。 [陆轩]:充分展示了你的智商。 接下去的聊天信息林晏没有再看, 而是点开了自称樊允航的网友的企鹅资料。 只见上面写着:姓名:樊允航, 性别:男,生于1972年9月17日,卒于2018年9月6日, 享年47岁, 死因:溺水导致窒息死亡。 若是前面林晏没当回事, 那这会儿她就有些头皮发麻,原因无它,而是这资料上虽然只是短短几句, 但与她知道的信息相对比, 完全是正确的, 最让她感觉毛骨悚然的是, 从这起案子被发现直到现在只过去了不到12个小时, 目击者除了她和小廖也就寥寥几人, 而且这种刑事案件刑警队接手后肯定要执行保密制度的,这个群是如何知道的相关信息,难不成是剩下仅有的三名目击者透露的? 这个想法只在林晏脑子里出现了一瞬就被她否决了,毕竟连她现在都还不知道死者的确切死因,其他人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这个群真是越来越是奇怪了,林晏关掉企鹅资料页面,打算再看看群里的聊天消息,谁知她卧室的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她妈站在门口不高兴的看着她道:“还不睡?身体还想不想要了,伤才好几天你就这么折腾,我看你是不想当警察了。” 林晏不怕她爸,就怕她妈,登时像做错事被人抓住了一般缩了缩脖子,火速从后台关掉企鹅应用然后将手机扔到一边,讨好的冲她妈笑笑,“睡睡,现在就睡。”说着就一闭眼睛。 林母又哼了声,不满的叮嘱了两句,而后才给她关上门离开。 由于这个奇怪的梦,林晏一晚上都没睡安稳,早上闹钟响了起来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依稀记得自己似乎做了什么匪夷所思的梦,但仔细想想又想不起来。 索性洗了把脸人就清醒了,林晏一边打开企鹅应用,一边在餐桌前坐下,想趁着吃早餐的时间再把昨天那个群研究研究。 她夹了个她妈自己蒸的包子才塞进嘴里,就见她妈又跟昨天一样竖了竖耳朵,而后听见什么声音似的腾地一声站起来,快走两步到门边一把拉开门,对着门外的人和蔼亲切的道:“小秦这么早就出门了啊,吃早饭了吗?” 鉴于昨天的经验,林晏这回倒没惊讶,听着秦越道:“早啊阿姨,要赶地铁,所以出门早,早饭没吃呢,打算一会儿下了地铁随便买点吃。” 一听秦越这话,林晏默默的进厨房新拿了一副碗筷,出来后果然看到她妈一边把秦越往屋里拽,一边道:“那怎么行,都说早上吃好中午吃饱晚上吃少,你们刑警队的工作那么忙,早饭怎么能凑合呢,来来来,在阿姨家吃点。” 秦越一个大男人,硬是被她妈拉的踉跄了一下,无奈道:“真不用了阿姨,一会儿下地铁我自己买点就行了,这才换新单位不好刚一去就迟到。” 不得不说秦越果然不愧是她妈看着长大的,对她妈的了解简直比的上林晏自己了。 这话一说,她妈就迟疑了起来,只是拽着秦越的手不肯放,思考了一会儿,一挥手说:“这又不是啥大事,一会儿让林晏送你不就完了吗?来来来,快吃早饭。” 说着一把把秦越按到凳子上坐下,秦越还在挣扎,道:“这不太好吧阿姨,我单位比林晏单位远,哪能让林晏先送我再上班,这不太方便。” 这倒也是,林母又迟疑了一会儿,但对她来说永远办法比难处多,想了想道:“那也好办,你开着林晏的车把她送到单位自己再去不就行了吗?至于晚上,你要是方便就接接她,不方便就让她自己坐车回来,反正她一个片儿警,也不怎么加班。” 话说到这份儿上,秦越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对着林晏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拿起筷子开始吃早饭。 因为秦越的突然加入,林晏也不好当着客人的面玩手机,只得放到一旁,一边吃一边跟他瞎聊。 林晏道:“你车呢?我记得你在北京不是买车了吗?难道卖了?” 秦越吃着东西,吐字还能十分清晰,道:“是卖了,打算回来了再买,没想到一回来就遇上了案子,只能这起案子结案了再去买了。” 是挺寸的,半夜才回来,大清早就有案子了,不过说到案子,倒让林晏想起昨天那个群来,犹豫了一瞬,还是忍不住道:“昨天那个案子,尸检结果出来了吗?死亡原因是什么?” 秦越显然没想到林晏会问这么个问题,惊讶了片刻,看了她一眼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说实话林晏也不想问,毕竟她也知道刑警队的保密条例,只是昨天那个群太奇怪太诡异了,她不查清楚不放心。 林晏假装随意道:“我这不是第一次遇到命案好奇嘛,再说我昨天也是目击者,就是问问死亡原因,你放心我不问其他的,也不外传。” 饶是林晏再三保证,秦越也考虑了好一会儿,才勉为其难的吐出两个字,“溺亡。”而后就什么都不肯再说了。 虽是只有两个字,但对林晏来说足够了,她心里一惊,想着那个群越来越邪门了,昨天她看到那个资料的时候离刑警队接手也就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尸检还没结束呢,那个资料上就已经有死亡原因了,最离奇的是竟然是对的。 林晏还犹豫了一下是否要将那个群的事情告诉秦越,但想来想去还是放弃了,打算等她调查清楚,再告诉秦越。 吃完饭秦越果然听她妈的话将她送到她们所,然后又自己去上班,对此秦越很是不好意思,再三跟林晏道歉,又再三保证一定会接林晏上下班,这才火烧屁股一样开着她的车跑了。 秦越刚走,林晏后脚就碰到了小廖,看着她露出微妙的笑容,八卦道:“不说是发小吗?我怎么不知道发小还要负责接送上下班啊,老实说,他是不是你对象。” 他那时候甚至还想着,他以后一定要跟这个姑娘结婚,她真是跟别的姑娘不一样,跟这么一个简单甚至有些傻气的姑娘在一起,一定很幸福吧。 他那时候是真的喜欢江筱玉,只是他从小就不是个安分的性子,几个月的时间还行,可半年后他就忍不住了,又逐渐恢复到了跟江筱玉在一起之前的生活。 每天逃课泡吧,成天跟狐朋狗友在一起,一周七天能有六天喝的烂醉,江筱玉每天都在劝他,一开始他还听一听,后来只是觉得不耐烦,甚至生出了和她分手的念头。 不过这个想法他还没来得及说,就发生了一件事。 樊允航一直记得那个中午,天空很蓝,碧空如洗,很漂亮,江筱玉穿着她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将他叫到了教学楼的楼顶。 他上去的时候,就看到江筱玉双腿悬空的坐在楼顶最外面的石台上,双腿晃悠着,让他以为她是要跳楼。 他吓得险些跪在地上,扑过去劝她,谁知道江筱玉哈哈大笑起来,转头看着他说:“樊允航你是不是傻,我怎么可能会为了你自杀,我只是觉得今天的风景真好。” 她说着转过头,仰起头看着天空,脸上是如往常一般满足的笑容,轻声说:“真漂亮啊,天空那么蓝,太阳那么大,一点云都没有,每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真让人觉得幸福。” 江筱玉几乎每天都这么说,樊允航已经听习惯了,他没有觉得风景美到哪里去,只是心里松了一口气,骂她:“你是不是疯了,看风景哪里不能看,非要挑这么危险的地方,还不快下来。” 40.40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她妈好似不甘心的又往她家对门看了一眼, 才道:“你爸回来就回来,还值当我来迎接不成。” “那你在等谁?”林晏问。 她妈说:“这不是早上听你傅奶奶说秦越回来了吗?我听脚步声还以为是他呢。” 林晏哭笑不得:“咱娘俩住一起都二十几年了,你连我脚步声都听不出来?” 林母道:“以前是能听出来啊,可自打你受伤后脚步声就不对了,比以前重了,你这该不会是没休养好吧,我就说你一个姑娘家当什么警察, 这下好了吧, 被人在肺上捅了一刀,说是没后遗症, 谁知道老了怎么样呢。” 林母说着说着又唠叨起来, 林晏都听习惯了,揽着她妈进屋顺手带上门,一边换鞋一边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而且我是片儿警, 又不是刑警,那天碰上纯属意外, 以后肯定不会了。” “你以为你嘴是开过光的啊,”林母道:“说不会就不会, 不过话说起来,秦越没联系过你吗?他是不是回来了。” 提到这个林晏就好奇, 点点头道:“是回来了,我今天还见了他一面, 听他说是有点事调回来了。” “调回来了?”林母不可置信道:“从北京调回安南?不能吧, 他在北京不是干的好好的, 才升到什么组长,怎么就突然调回来了。” “那我哪儿知道,”林晏道:“他说是有事,那可能真是有事吧,我们约了晚点聊聊,看他几点回家,要是回来早我就去对门问问他。” “是得好好问问,”林母揪着葱叶子,颇有些忧心忡忡,“这孩子别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吧,他好歹也是我和你爸看着长大的,要是真遇到事儿,那得帮忙。” 她妈退休前就这么一副热心肠,退休后更热衷了,林晏答应了一声,打着哈欠回卧室换了一身家居服,搬了个小板凳坐厨房帮她妈扒蒜。 林母把那葱切好,这会儿正切着肉,一边切一边说:“秦越今年快三十了吧。” 秦越比林晏大三岁,一直住林晏家对门,秦父去世前她几乎每年都会帮秦越过生日,对他的年纪再清楚不过,闻言回道:“还没到三十,不过差不多了,过完年没几个月就是他三十岁生日了。” 林母哦了一声,忽的说:“日子过的真快,秦越都二十九了,那你也二十六了,想没想过找啥样的?要我说秦越就不错,长的好,脾气也好,又能干,还是我和你爸看着从小长大知根知底的,就是可惜是个刑警,要是个片儿警我也就同意了,可惜是个刑警。” 林母说着还可惜的直摇头,听的林晏哭笑不得,好似他们已经在一起了被她棒打鸳鸯一般。 林晏忍不住道:“妈你也想太多了,我跟秦越从小一起长大,就跟亲兄妹似的,别说我觉得不合适,指不定秦越也看不上我呢,你可没瞧见我上公安大学那会儿每年去瞧他,多少漂亮姑娘盯着他瞧,要我说他估计早就有对象了,不然妈给他介绍过多少个,也没见他答应啊。” “那可不一定,”林母道:“有的男人啊,看着老实其实花心,有的看着花心其实是个痴情种,我看秦越就是后面这一种,指不定心里有着什么人呢。” 林晏也这么觉得,毕竟秦越今年都二十九了,一个二十九的男人没谈过恋爱心里没住个人可能吗? 也许是林母点燃了林晏的八卦之心,让她瞬间想起点什么,就在她准备和她妈再好好唠唠的时候,她妈忽的嘘了一声,像是做贼一般侧着头听了一会儿,而后在林晏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的几个大跨步走到门口,砰的一声将门打开了。 林晏正坐在她的小板凳上懵逼着,就听她妈和蔼的道:“秦越回来了?我前面听你傅奶奶说早上瞧见你了,我还心想她别是看花眼了,没想到你还真回来了,没吃饭呢吧,要不在阿姨家对付一口?” 林母话音落下,紧接着就是秦越永远温和的声音:“是回来了,昨天晚上到的,因为回来的太晚就没打扰阿姨,我晚饭吃过了,跟同事一起吃的,不麻烦阿姨了。” “嗨你这孩子,”林母笑呵呵道:“跟阿姨客气什么,阿姨从小看着你长大,看你就跟看自家孩子似的,可千万别跟阿姨客气,不过你这晚饭吃过了,家里收拾好了吗?听你说昨晚回来的晚,还没来得及收拾呢吧,那我让林晏帮你。” 说着喊了林晏一声:“赶紧别坐着了,快去对门给秦越帮忙去,刚好忙完回来吃饭,听见没有。” 林晏就坐在她的小板凳上眼睁睁看着她妈给她安排好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只得答应了一声,换了双鞋跟着秦越进了对面的门。 秦越果然是才回来,不大的房子里还保持着许久没住人的样子,家具和地面满是灰尘。 林晏原打算从秦越家随便找块抹布干活,没想到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只得回自己家拿上收拾房子的工具,一边挽着袖子帮他擦着家具,一边努力的想要完成林母交给她的重任。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林晏问,“不是在北京干的好好的吗?不是才升了一级,怎么就调回来了?” 秦越带着浅笑看着林晏,只是那眼神却深不见底,温声道:“在北京遇到点事,不想待下去了,就干脆回了安南,再说干刑警在哪里不是干?只要让我接着在刑警队,就算再偏僻的地方我也愿意去。” 话是这么说,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虽说是做警察,可北京的刑警能和安南的刑警一样吗?不说其他的,光是听这地名儿就觉得北京的更可靠专业。 林晏知道秦越肯定有什么瞒着她的,可她们到底是发小,又不是亲兄妹,林晏也不好问的深了,就道:“回来也好,不过若真是遇上什么事儿别闷在心里,虽说我一小片儿警帮不上你什么忙,可还有我爸妈呢,她们从小看着你长大,拿你当亲儿子一样的,无论什么事儿肯定都不会看着不管的。” 林晏说完秦越久久没有出声,就在她觉得是不是自己说的太过了的时候,秦越忽的低低的嗯了一声,说:“我知道,不会瞒着你们的。” 给秦越收拾完家又吃完饭,等林晏洗完澡出来已经快十二点了,她一直都是早睡早起的作息,到这会儿已经困的不得了了,勉强吹完头发往床上一躺就打算睡觉,谁知才闭上眼睛,她的手机忽的跟抽疯一样拼命响了起来。 一开始林晏不打算理会,毕竟又不是电话也不是微信,可那声音响个没完,她只得抓狂的喊了一声,抓过手机打开想看看是哪个人丧心病狂这么晚在企鹅上疯狂敲她。 她打开一看,果然又是那个奇怪的群,跟刷屏似的疯狂闪着消息。 林晏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加了这么个群,白天安静的像是大家都不在线,一到晚上就跟大家都是大夜班实在无聊一样开始刷各种消息。 最奇怪的是,这个群既没有退群功能,也无法取消声音提示,群名和群成员头像也像是灵异爱好者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林晏打开群照旧研究了一番如何退群,确定跟以前一样无法退群后,愤恨的打算找群管理质问这群到底怎么个意思,莫名其妙被加进来还无法退出,不带这么霸道的吧。 大概是林晏实在太气愤,她点群管理头像时竟不小心点到了自己,一开始她也没在意,打算关掉重新点开,可在她看清楚自己的头像简介以及在这个群的昵称后,整个人就僵住了。 只见她的企鹅资料上赫然写着:姓名:林晏,性别:女,生于1992年2月16日,卒于2018年3月5日,享年26岁,死因:内脏破裂导致失血过多。 而她的头像也不是她自己设置的卡通q版头像,而是一张她倒在血泊中紧闭着双眼的照片,那场景林晏很熟悉,不正是她半年前追捕通缉犯与之搏斗时被一刀捅进肺部导致重伤的场景吗? 还有那个昵称,也不是她自己设置的昵称,而是什么安南片区临时负责人。 片区的意思她懂,跟辖区差不多,可安南片区什意思?她们市虽不是什么一线大城市,可也是常住人口超过五百万的三线城市,这么大一片地,怎么着也不能算是个片区吧。 这个群到底什么毛病,知道她现实中的详细信息就算了,为何企鹅的详细资料里会填那么些东西,什么生于几几年卒于几几年享年多少岁,意思她受伤那天她就死了吗?那她现在是什么东西?难道不是人? 她妈好似不甘心的又往她家对门看了一眼,才道:“你爸回来就回来,还值当我来迎接不成。” “那你在等谁?”林晏问。 她妈说:“这不是早上听你傅奶奶说秦越回来了吗?我听脚步声还以为是他呢。” 林晏哭笑不得:“咱娘俩住一起都二十几年了,你连我脚步声都听不出来?” 林母道:“以前是能听出来啊,可自打你受伤后脚步声就不对了,比以前重了,你这该不会是没休养好吧,我就说你一个姑娘家当什么警察,这下好了吧,被人在肺上捅了一刀,说是没后遗症,谁知道老了怎么样呢。” 林母说着说着又唠叨起来,林晏都听习惯了,揽着她妈进屋顺手带上门,一边换鞋一边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而且我是片儿警,又不是刑警,那天碰上纯属意外,以后肯定不会了。” “你以为你嘴是开过光的啊,”林母道:“说不会就不会,不过话说起来,秦越没联系过你吗?他是不是回来了。” 提到这个林晏就好奇,点点头道:“是回来了,我今天还见了他一面,听他说是有点事调回来了。” “调回来了?”林母不可置信道:“从北京调回安南?不能吧,他在北京不是干的好好的,才升到什么组长,怎么就突然调回来了。” “那我哪儿知道,”林晏道:“他说是有事,那可能真是有事吧,我们约了晚点聊聊,看他几点回家,要是回来早我就去对门问问他。” “是得好好问问,”林母揪着葱叶子,颇有些忧心忡忡,“这孩子别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吧,他好歹也是我和你爸看着长大的,要是真遇到事儿,那得帮忙。” 她妈退休前就这么一副热心肠,退休后更热衷了,林晏答应了一声,打着哈欠回卧室换了一身家居服,搬了个小板凳坐厨房帮她妈扒蒜。 林母把那葱切好,这会儿正切着肉,一边切一边说:“秦越今年快三十了吧。” 秦越比林晏大三岁,一直住林晏家对门,秦父去世前她几乎每年都会帮秦越过生日,对他的年纪再清楚不过,闻言回道:“还没到三十,不过差不多了,过完年没几个月就是他三十岁生日了。” 41.41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她妈从门里探出个脑袋, 脸上看表情很是高兴,林晏还想着她妈今天怎么这么客气, 正准备打个招呼,就见她妈脸一下垮了下来, 颇为失望的看着她道:“怎么是你回来了。” 林晏被看的莫名其妙,“不是我还能是谁?怎么我爸要回来了吗?” 她妈好似不甘心的又往她家对门看了一眼, 才道:“你爸回来就回来,还值当我来迎接不成。” “那你在等谁?”林晏问。 她妈说:“这不是早上听你傅奶奶说秦越回来了吗?我听脚步声还以为是他呢。” 林晏哭笑不得:“咱娘俩住一起都二十几年了, 你连我脚步声都听不出来?” 林母道:“以前是能听出来啊, 可自打你受伤后脚步声就不对了, 比以前重了,你这该不会是没休养好吧,我就说你一个姑娘家当什么警察,这下好了吧,被人在肺上捅了一刀, 说是没后遗症,谁知道老了怎么样呢。” 林母说着说着又唠叨起来,林晏都听习惯了, 揽着她妈进屋顺手带上门, 一边换鞋一边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而且我是片儿警, 又不是刑警, 那天碰上纯属意外, 以后肯定不会了。” “你以为你嘴是开过光的啊, ”林母道:“说不会就不会, 不过话说起来,秦越没联系过你吗?他是不是回来了。” 提到这个林晏就好奇,点点头道:“是回来了,我今天还见了他一面,听他说是有点事调回来了。” “调回来了?”林母不可置信道:“从北京调回安南?不能吧,他在北京不是干的好好的,才升到什么组长,怎么就突然调回来了。” “那我哪儿知道,”林晏道:“他说是有事,那可能真是有事吧,我们约了晚点聊聊,看他几点回家,要是回来早我就去对门问问他。” “是得好好问问,”林母揪着葱叶子,颇有些忧心忡忡,“这孩子别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吧,他好歹也是我和你爸看着长大的,要是真遇到事儿,那得帮忙。” 她妈退休前就这么一副热心肠,退休后更热衷了,林晏答应了一声,打着哈欠回卧室换了一身家居服,搬了个小板凳坐厨房帮她妈扒蒜。 林母把那葱切好,这会儿正切着肉,一边切一边说:“秦越今年快三十了吧。” 秦越比林晏大三岁,一直住林晏家对门,秦父去世前她几乎每年都会帮秦越过生日,对他的年纪再清楚不过,闻言回道:“还没到三十,不过差不多了,过完年没几个月就是他三十岁生日了。” 林母哦了一声,忽的说:“日子过的真快,秦越都二十九了,那你也二十六了,想没想过找啥样的?要我说秦越就不错,长的好,脾气也好,又能干,还是我和你爸看着从小长大知根知底的,就是可惜是个刑警,要是个片儿警我也就同意了,可惜是个刑警。” 林母说着还可惜的直摇头,听的林晏哭笑不得,好似他们已经在一起了被她棒打鸳鸯一般。 林晏忍不住道:“妈你也想太多了,我跟秦越从小一起长大,就跟亲兄妹似的,别说我觉得不合适,指不定秦越也看不上我呢,你可没瞧见我上公安大学那会儿每年去瞧他,多少漂亮姑娘盯着他瞧,要我说他估计早就有对象了,不然妈给他介绍过多少个,也没见他答应啊。” “那可不一定,”林母道:“有的男人啊,看着老实其实花心,有的看着花心其实是个痴情种,我看秦越就是后面这一种,指不定心里有着什么人呢。” 林晏也这么觉得,毕竟秦越今年都二十九了,一个二十九的男人没谈过恋爱心里没住个人可能吗? 也许是林母点燃了林晏的八卦之心,让她瞬间想起点什么,就在她准备和她妈再好好唠唠的时候,她妈忽的嘘了一声,像是做贼一般侧着头听了一会儿,而后在林晏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的几个大跨步走到门口,砰的一声将门打开了。 林晏正坐在她的小板凳上懵逼着,就听她妈和蔼的道:“秦越回来了?我前面听你傅奶奶说早上瞧见你了,我还心想她别是看花眼了,没想到你还真回来了,没吃饭呢吧,要不在阿姨家对付一口?” 林母话音落下,紧接着就是秦越永远温和的声音:“是回来了,昨天晚上到的,因为回来的太晚就没打扰阿姨,我晚饭吃过了,跟同事一起吃的,不麻烦阿姨了。” “嗨你这孩子,”林母笑呵呵道:“跟阿姨客气什么,阿姨从小看着你长大,看你就跟看自家孩子似的,可千万别跟阿姨客气,不过你这晚饭吃过了,家里收拾好了吗?听你说昨晚回来的晚,还没来得及收拾呢吧,那我让林晏帮你。” 说着喊了林晏一声:“赶紧别坐着了,快去对门给秦越帮忙去,刚好忙完回来吃饭,听见没有。” 林晏就坐在她的小板凳上眼睁睁看着她妈给她安排好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只得答应了一声,换了双鞋跟着秦越进了对面的门。 秦越果然是才回来,不大的房子里还保持着许久没住人的样子,家具和地面满是灰尘。 林晏原打算从秦越家随便找块抹布干活,没想到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只得回自己家拿上收拾房子的工具,一边挽着袖子帮他擦着家具,一边努力的想要完成林母交给她的重任。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林晏问,“不是在北京干的好好的吗?不是才升了一级,怎么就调回来了?” 秦越带着浅笑看着林晏,只是那眼神却深不见底,温声道:“在北京遇到点事,不想待下去了,就干脆回了安南,再说干刑警在哪里不是干?只要让我接着在刑警队,就算再偏僻的地方我也愿意去。” 话是这么说,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虽说是做警察,可北京的刑警能和安南的刑警一样吗?不说其他的,光是听这地名儿就觉得北京的更可靠专业。 42.42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林晏和小廖还没说什么, 男人就着急起来, 慌忙摆手说:“不, 不是, 警察同志这话可不敢乱说,我虽是干私家侦探的,可也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 这种犯法的事我可不敢干。” 小廖嗤笑了一声, 充分表达了对男人的不屑,但她懒得多说什么,拽了他一把往一间办公室推,道:“行了别啰嗦, 赶紧将你知道的都交代了, 难不成你还想在我们所里过夜?” 这男人当然不想,嘿嘿笑了两声, 就顺着小廖的动作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搓了搓手道:“你们是想问雇佣我调查范静舒的客户是谁吧?” 小廖瞪了他一眼,“知道还不赶紧说?卖什么关子。” 男人干这行经常被这样对待, 闻言也不生气,依旧嘿嘿笑着,道:“按理说, 干我们这行的要讲究职业道德, 客户的信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往外透露的……” 男人说着眼见小廖又在瞪他, 这才急忙改了口, 道:“当然, 要是你们问我就另当别论,毕竟身为市民配合警察调查是应尽的义务么。” 小廖是真觉得这男人废话真多,不耐烦道:“行了别贫,赶紧说,谁雇佣你跟踪范静舒的,又跟踪她想干什么。” 大约是看出小廖真恼了,男人这才老老实实道:“雇佣我的人叫曹挚,他也没叫我干什么,就是让我调查一下范静舒家里还有什么人,都有哪些朋友,关系怎么样,跟左邻右舍熟不熟悉,其他就没了。” “就让你调查这些?”林晏皱起眉头道:“他自己就是范静舒的男朋友,这些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他为什么不自己问而是让你调查。” “这我哪儿知道,”男人耸耸肩道:“其实我也觉得他这要求怪怪的,只是客户就是上帝,看在钱的份上,反正不是杀人放火,管他呢。” “那你调查出什么了?”小廖问。 男人道:“也没调查出什么,那姑娘吧,就是普普通通一姑娘,每天下了班就是回家,几乎两点一线,除了周末偶尔跟朋友出去吃吃饭什么的,真是宅的不能再宅了,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姑娘有什么可查的。” “然后呢?”林晏等他说完问,“你将你调查的结果告诉给曹挚了吗?” “告诉了,”男人看着林晏说:“就是那姑娘家出事那天的中午,我实在觉得这姑娘没什么好查的,天天跟踪她也是浪费我的时间,我就告诉他了。” “那曹挚有没有说什么。”小廖又问。 男人挠了挠下巴道:“他倒是没说什么,结尾款也结的很痛快,不过我觉得他声音有点奇怪。” 林晏问:“怎么个奇怪法?” 男人说:“就是很……怎么说呢,虽然听起来他好像跟平常的情绪没什么一样,可我总觉得他有点高兴。” 男人说到这儿迟疑了一下,才一拍大腿道:“对,就是高兴,好像我调查的结果让他十分满意,完全是他期待的那种一样。” 这个说法就有点诡异了,男人调查的结果范静舒就是普普通通一姑娘,正常作息,平常上下班两点一线,朋友也不多,完全没什么不良嗜好,就这么一个很正常平淡的结果,有什么值得曹挚高兴的呢? 林晏觉得自己虽算不上多聪明,可思维也挺敏捷的,可此时此刻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曹挚的想法。 小廖也是如此,眉头几乎皱成个川字了,思考了一会儿问男人,“还有其他什么的吗?比如说像刚才那样让你奇怪的地方。” 男人这次想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才摇摇头道:“没有了,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不过我在接单的时候倒是顺手调查了一下那个曹挚,他好像是死了一个老婆吧,还是自杀死的,据说特别漂亮,死的时候还没到三十呢,真是可惜,你说这曹挚长的也还行,脾气什么的也挺好,事业算不上有成吧,但也吃穿不愁,就算他老婆过不下去了离婚也行啊,干什么非要自杀,难不成是这曹挚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男人说着嘿嘿笑了两声,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话在林晏她们面前说不合适,于是带着些不好意思看了林晏她们一眼后,就紧闭嘴不敢再往下说了。 男人不说了,林晏却因为他的话想起了什么,神色一动,下意识给小廖使了个眼色。 小廖收到她的眼神,心领神会的让男人自己坐一会儿,就跟着林晏到了门外,低声问她道:“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林晏道:“你还记得曹挚他们辖区派出所同僚跟你说的情况吧,他们有没有说白颖在死时的身体状况,比如说最近有没有去过医院,或者身体上有没有伤什么的。” 这还是那个男人给她的提醒,让她想到了那晚白颖跟她说的话,白颖说,曹挚是个控制欲特别强的人,如果范静舒真跟他在一起,哪怕曹挚没有主动想伤害她的意思,她最终也会死的,那是不是代表着,曹挚跟白颖的前夫蒋明锐有一样的毛病,白颖刚脱离虎穴,以为自己被拯救了,却紧接着又掉进狼窝,再加上她父母也过世了,在这个世上已经没了什么亲人,这才绝望之下自杀了? 如果这样推断的话,倒是能解释曹挚让那个男人调查范静舒还有什么亲人,以及有什么朋友跟邻居之间熟不熟的奇怪行为了。 林晏将自己的分析大致跟小廖说了一下,小廖沉默了一会儿,显然也是在思考这个推论的可能性,半晌点点头道:“倒也有这个可能,我现在就去给那同僚打个电话,了解一下白颖自杀的案子。” 小廖说着就火急火燎走到一边打电话了,林晏回到办公室又问了那个男人几个问题,见他的确只知道这么多问不出什么了,便让男人签了个字,而后让他走了。 男人走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小廖才打完电话,一边将手机锁屏随手放进口袋里,一边道:“你猜的没错,曹挚他们辖区派出所的同僚说,白颖在死前曾住过院,因为流产,死时身上脸上还带着伤,他们问过曹挚,曹挚说是白颖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的,所以才会流产,身上也形成了那些擦伤,当时那两个同僚觉得曹挚说的合情合理,再加上白颖已经死了,他又是在他们小区出了名的好脾气,还有人给他担保不可能是他打的,那两个同僚便没有深入调查,就这么结案了。” 虽然还没有证实曹挚确实对白颖进行了家暴,但通过这些线索串联起来,已经是八九不离十,林晏哪怕脾气一向不错,轻易不发火,但这会儿已经是怒不可竭,“难怪他找人调查范静舒还有什么亲戚朋友和邻居关系怎么样呢,怕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吧,想让范静舒成为第二个白颖?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小廖同样气的不得了,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道:“这个曹挚,真是够道貌岸然的,亏我昨天还说他励志,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看他这次被吓疯也是因为他心里有鬼吧,不然范静舒家里也被砸了,怎么她就好好的,曹挚人就疯了。” 不是心里有鬼,是真的有鬼,林晏在心里道了一句,问小廖,“那现在这案子怎么办?范静舒家里被砸的时候没有证人,通过监控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好不容易把那个私家侦探找出来,对这个案子也没什么帮助,线索算是彻底断了,我们是找范静舒沟通一下看是这个案子就这么结案,还是等樊柏他们的消息?” 要是别的寻常的案子林晏自然不肯就这么放弃,只是这案子是鬼干的,又不是人做的,就算他们再追查到底,除了浪费时间外什么也查不到,因此林晏是真的希望能就此结案。 只是小廖显然不这么想,几乎考虑都没考虑,道:“曹挚家被砸的情况跟范静舒家差不多,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干的,我们这儿虽然没有什么线索,但樊柏他们应该会有,毕竟曹挚住的小区各种设施比较完善,曹挚家附近监控就有好几个,而且他们不是说了一有什么线索就通知我们吗?所以我们等等看吧。” 小廖都这么坚持,林晏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应了一声。 该审问的都审问了,那个男人也走了,林晏和小廖的加班到这儿就算结束了。 林晏跟小廖还有值大夜的小徐聂子玮打了声招呼,就跟秦越出了他们所开车往火锅店去。 大约是林晏的表情太明显,秦越开着车没出他们所多久就忍不住问她道:“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是审问没什么有用的线索?还是得到了线索却让你觉得难以接受?” 说实话,林晏虽然惊讶,但并没有害怕恐惧一类的情绪,毕竟她是个警察,从小接受的都是科学的唯物主义价值观,对灵异这类事情听说过,却并不太相信,甚至带着些恼怒,打算着明天一早一定让所里最懂电脑的小徐查查,而后再看是不是要报到网警处,至于是刑拘还是给建这个群的人上反洗脑政治课,那就是网警的事了。 抱着这种搜集证据一般的心情,林晏开始看这个群的聊天信息。 这会儿正是这个群最活跃的时候,她不过看个资料的功夫,聊天信息就又刷了一大堆,她也就懒得去翻聊天记录,而是就这么看了起来。 [蔡扬]:今天群里又进新人了吧。 [蔡扬]:几个?怎么死的? [朱露]:六个吧还是七个。 [朱露]:除了一个他杀,其他都是病死的。 [田晓晓]:那今天人够少的。 [田晓晓]:平常怎么着也得十好几个吧。 [田晓晓]:毕竟常住人口超过五百万的城市呢。 [蔡扬]:@樊允航说说吧,怎么死的。 [朱露]:看他头像好像是浴缸里淹死的。 [陆轩]:浴缸里淹死? [陆轩]:这个死法真别致。 [陆轩]:凶手应该跟他有仇吧。 一开始林晏看这些信息并没有当回事,满心想着这群灵异爱好者演的还挺认真,可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起来,那个被艾特的人名,怎么看着这么熟悉,不是白天她出警时遇到的那起命案里的死者吗? 这个群消息也太灵通了点吧……此时此刻林晏已经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她没有深想,而是接着看了下去。 [樊允航]:别提了。 [樊允航]:我也没想到啊。 [樊允航]:我不过是跟平常一样去趟情人家。 [樊允航]:想的休息一会儿再去公司处理业务。 [樊允航]:谁他妈知道保姆倒的水里是带着安眠药的。 [田晓晓]:安眠药? [蔡扬]:哈哈哈哈哈,安眠药。 [蔡扬]:你怕不是想笑死我。 [蔡扬]:普通的白水和加了安眠药的白水能一样吗? [蔡扬]:你竟然没看出来? [樊允航]:…… [樊允航]:要是搁平常我肯定看出来了啊。 43.43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对于这个回答, 林晏自然不满意, 只是她妈说完这几句就不肯再说了, 林晏问的多了点她妈还发脾气赶她去洗碗,林晏只得作罢。 看样子这个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只有作为当事人的秦越自己知道了。 洗完碗又洗了个澡, 林晏贴着面膜躺在床上打开了那个群,大约是隔着一个网络, 林晏并不害怕,反倒有些新奇,毕竟是人都有好奇心,对于没有接触过的事物,在受到威胁之前, 总想了解了解。 这会儿天虽然黑了,但还不是深夜, 所以群里冒出来聊天的鬼不多,林晏大致翻了翻, 都是些闲聊抱怨的话,什么现在的人类越来越没素质了, 不仅往人工湖里扔垃圾, 还要在人工湖里小便, 更甚者还有一个鬼抱怨, 说它家新搬来的住户太讨厌了, 不止懒, 还十分吵, 臭的它都要窒息了,吵的它也快得神经衰弱了。 林晏逐条逐条看下来,简直叹为观止,还忍不住心生同情,看来这鬼也不是好当的,瞧这一个两个生存环境多恶劣。 林晏感慨了一会儿活人难做,鬼也难当,便打开群成员,想找找看里面有没有白颖。 这也是她洗澡时灵机一动想到的,要是白颖真在群里,不就免了她和小廖查来查去的吗? 林晏以为这个群鬼再多,也该遵从企鹅软件的限制,最多不超过2000个,谁知她一打开群资料,赫然发现群成员那里,显示着17337。 一开始林晏以为自己看错了,又反复看了几遍才确定,的确是一万七千多人,哦不,一万七千多鬼。 林晏简直难以置信,难不成全安南死的人都在这群里面了吗?怎么这么多鬼! 不过林晏没震惊多久,她很快又反应过来,虽然一万七千多这个数字有点大,但对上有五百多万常住人口的安南来说,也是正常的,就是不知道这个数字是今年一年累积的,还是累积了几年的,林晏估算着,应该不是今年一年的。 脑海里闪着乱七八糟的念头,林晏敲了白颖两字开始搜索,果然如她所料,白颖在这个群里。 不过以防万一,林晏还是点开她的企鹅资料和头像看了一下,确定这个白颖的的确确是她想找的那个白颖后,点开了私聊对话框。 在打字之前,林晏内心很是挣扎了一会儿,毕竟她是个警察,这么做实在太不符合她的职业,可强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到底战胜了她身为一个警察对唯物主义价值观的坚定,毅然决然的发了一句话:在吗? 几乎是瞬间,对话框白颖二字下面就显示了正在输入几个字,说实话等待回复时林晏内心是忐忑的,毕竟她是个假鬼,万一被这些真鬼发现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不过林晏忐忑,显然白颖也挺忐忑,因为林晏眼睁睁看着那边一直正在输入,可都过去几分钟了,也没跳出回复,按照林晏的经验,应该是写了删,删了又写。 这个发现让林晏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一点,她又等了一会儿,终于见到对话框跳出来几个字:大人晚上好!小的在呢。 林晏:………… 说实话,林晏设想了好几种白颖可能会给的回复,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是这么几个字。 那个大人什么意思?有那么一瞬间,林晏还以为对面是个古代的鬼呢,看来她自己莫名其妙得来的临时群管理名头还是个了不得的东西呢。 想着有这么个吓人的名头,该一时半会儿不会被发现了,林晏在对话框里又敲下几个字:你认识范静舒吗? 其实林晏真正想问她到底是怎么死的,虽然白颖群资料上明确写着她是死于自杀,但林晏总觉得她的死亡应该没那么简单,所以打算随便聊几句熟悉一下,再问这个敏感的问题。 没想到她打的字才发出去,那边几乎就秒回:大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林晏:………… 合着这意思,真是她干的?这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林晏觉得有点牙疼,想了想,还是打算刨根问到底,打字道:范静舒是在你死后一年多才与你丈夫在一起的,更与你的死没有关系,你没事儿砸人家家干什么。 这回那边的消息回的慢了,估计是在组织语言,林晏等的面膜都敷完了,那边才回道:大人误会了,我不是在害她,而是在救她。 这什么意思?林晏顿时皱起眉头,下意识想到她的丈夫曹挚,问道: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丈夫曹挚会害她? 白颖道:这事说来话长,虽不是成心想要害她,但真要让她嫁给曹挚,早晚也会死的。 林晏越听越糊涂,正打算再问问清楚,就见白颖道:打字太麻烦了,不如我去拜见大人,当着您的面说吧。 林晏:………… 本来不太害怕的林晏被最后几个字顿时吓得一哆嗦,急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我有点忙,你就这么说吧。 好在白颖没有坚持,道:哦,那行吧。 林晏这才松了一口气,等着白颖的下文。 大约是要打的字有点多,林晏又等了好一会儿,那边才发过来。 白颖道:大人可能不知道,曹挚有心理疾病,他不止控制欲特别强,还有被害妄想症,我就是被他逼的活不下去了,才绝望之下自杀的。 林晏有点没明白,问道:那你算是被他逼死的,那你要砸去砸曹挚家去啊,你砸人家范静舒家干什么,瞧给人家吓得。 对于这件事大概白颖也理亏,颇有些战战兢兢道:大……大人,其实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只是曹挚家门上贴了符,我进不去,所以才…… 所以用这种方式提醒范静舒是吧?林晏险些都气笑了,打字的手指格外用力:你从门进不去,那你走窗户啊,而且就算要提醒范静舒,你也犯不着把人家家砸了吧,你写张纸条提醒人家也好啊,你就仗着自己是鬼人家不能索赔是吧。 林晏是真被白颖的话气着了,一是觉得这些鬼太无法无天了,二是闹出来这么一桩事,她不知道怎么收尾,毕竟这案子虽然找到了罪魁祸首,但由于身份特殊,没法交出去。 一想到她要给范静舒一个交代,还要写报告,林晏就头痛无比,自然口气好不到哪里去。 白颖更是被她吓得话都不会说了,只见对话框正在输入几个字持续了好久,才跳出一行字来:大人我真的错了,我可以赔偿,我死前还有不少积蓄,我可以都赔给范小姐,还有……谢谢大人指点。 按理说脾气这么好的一个人,家庭应该也过的不错,可事实上,他妻子却因为小产得了抑郁症,自杀死了。 这段话初看没毛病,可仔细想想,有很多逻辑不通的地方。 首先,他妻子小产是个意外,哪怕他妻子再喜欢孩子,对一个还在肚子里几个月,甚至还没有成型的孩子应该不会有深刻到想要自杀的感情。 而他妻子却的的确确自杀了,并且是因为抑郁症吃了安眠药死的,那么问题来了,既然范静舒男朋友脾气如此好,如此温和,那他妻子在他的照料之下怎么会得抑郁症。 还有她自杀用的安眠药哪里来的,毕竟她们国家国情不同,安眠药一直是处方药,而且开药时医生也不会开太多,想要用来自杀并且真的死亡,这可不是小剂量,她要攒多久才能攒到这个量。 换句话说,他妻子不是忽然出现的自杀的念头,而是计划了许久,那么这么长的时间,他妻子是如何瞒的滴水不漏,让他没有发现一丁点的? 顺着这个思路,林晏越想越多,就在她几乎坐不住,想要出去走访时,打电话的小廖回来了。 她一屁股在林晏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眉头皱的快成川字了,“范静舒这个男朋友我真是越来越感觉奇怪了,你知道辖区派出所的弟兄是怎么说的吗?” 林晏问,“怎么说的?” 小廖道:“说他的的确确是一个脾气十分好的人,说他很热心,还很有爱心,经常帮着小区里行动不便的老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并且小区里要谁家有个难处或者矛盾,他总是第一个上去帮忙的。” “那就奇怪了,”林晏道:“这么好一个人,他妻子怎么会得抑郁症呢?” 小廖道:“我也问他们这个问题了,他们回答说,他妻子在和他结婚前就有抑郁症了,结婚后这些年他一直在积极帮她妻子治疗,只是没有治愈。” “结婚前就有抑郁症了?”林晏惊讶道:“可是范静舒说不是他妻子小产后得的吗?” 小廖道:“所以说,要么是这个男人对范静舒撒谎了,要么是她对我们撒谎了,不过从范静舒当时的精神状态以及动机看,她没道理要骗我们,也就是说,是他骗了范静舒,没有与她说实话。” “那么问题来了,”小廖摊手道:“这么好的一个人,有什么原因要因为这个事情对范静舒撒谎呢?” 44.44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她妈好似不甘心的又往她家对门看了一眼, 才道:“你爸回来就回来, 还值当我来迎接不成。” “那你在等谁?”林晏问。 她妈说:“这不是早上听你傅奶奶说秦越回来了吗?我听脚步声还以为是他呢。” 林晏哭笑不得:“咱娘俩住一起都二十几年了, 你连我脚步声都听不出来?” 林母道:“以前是能听出来啊,可自打你受伤后脚步声就不对了, 比以前重了, 你这该不会是没休养好吧,我就说你一个姑娘家当什么警察, 这下好了吧,被人在肺上捅了一刀,说是没后遗症,谁知道老了怎么样呢。” 林母说着说着又唠叨起来,林晏都听习惯了, 揽着她妈进屋顺手带上门,一边换鞋一边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而且我是片儿警, 又不是刑警,那天碰上纯属意外, 以后肯定不会了。” “你以为你嘴是开过光的啊,”林母道:“说不会就不会, 不过话说起来, 秦越没联系过你吗?他是不是回来了。” 提到这个林晏就好奇, 点点头道:“是回来了, 我今天还见了他一面, 听他说是有点事调回来了。” “调回来了?”林母不可置信道:“从北京调回安南?不能吧, 他在北京不是干的好好的, 才升到什么组长,怎么就突然调回来了。” “那我哪儿知道,”林晏道:“他说是有事,那可能真是有事吧,我们约了晚点聊聊,看他几点回家,要是回来早我就去对门问问他。” “是得好好问问,”林母揪着葱叶子,颇有些忧心忡忡,“这孩子别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吧,他好歹也是我和你爸看着长大的,要是真遇到事儿,那得帮忙。” 她妈退休前就这么一副热心肠,退休后更热衷了,林晏答应了一声,打着哈欠回卧室换了一身家居服,搬了个小板凳坐厨房帮她妈扒蒜。 林母把那葱切好,这会儿正切着肉,一边切一边说:“秦越今年快三十了吧。” 秦越比林晏大三岁,一直住林晏家对门,秦父去世前她几乎每年都会帮秦越过生日,对他的年纪再清楚不过,闻言回道:“还没到三十,不过差不多了,过完年没几个月就是他三十岁生日了。” 林母哦了一声,忽的说:“日子过的真快,秦越都二十九了,那你也二十六了,想没想过找啥样的?要我说秦越就不错,长的好,脾气也好,又能干,还是我和你爸看着从小长大知根知底的,就是可惜是个刑警,要是个片儿警我也就同意了,可惜是个刑警。” 林母说着还可惜的直摇头,听的林晏哭笑不得,好似他们已经在一起了被她棒打鸳鸯一般。 林晏忍不住道:“妈你也想太多了,我跟秦越从小一起长大,就跟亲兄妹似的,别说我觉得不合适,指不定秦越也看不上我呢,你可没瞧见我上公安大学那会儿每年去瞧他,多少漂亮姑娘盯着他瞧,要我说他估计早就有对象了,不然妈给他介绍过多少个,也没见他答应啊。” “那可不一定,”林母道:“有的男人啊,看着老实其实花心,有的看着花心其实是个痴情种,我看秦越就是后面这一种,指不定心里有着什么人呢。” 林晏也这么觉得,毕竟秦越今年都二十九了,一个二十九的男人没谈过恋爱心里没住个人可能吗? 也许是林母点燃了林晏的八卦之心,让她瞬间想起点什么,就在她准备和她妈再好好唠唠的时候,她妈忽的嘘了一声,像是做贼一般侧着头听了一会儿,而后在林晏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的几个大跨步走到门口,砰的一声将门打开了。 林晏正坐在她的小板凳上懵逼着,就听她妈和蔼的道:“秦越回来了?我前面听你傅奶奶说早上瞧见你了,我还心想她别是看花眼了,没想到你还真回来了,没吃饭呢吧,要不在阿姨家对付一口?” 林母话音落下,紧接着就是秦越永远温和的声音:“是回来了,昨天晚上到的,因为回来的太晚就没打扰阿姨,我晚饭吃过了,跟同事一起吃的,不麻烦阿姨了。” “嗨你这孩子,”林母笑呵呵道:“跟阿姨客气什么,阿姨从小看着你长大,看你就跟看自家孩子似的,可千万别跟阿姨客气,不过你这晚饭吃过了,家里收拾好了吗?听你说昨晚回来的晚,还没来得及收拾呢吧,那我让林晏帮你。” 说着喊了林晏一声:“赶紧别坐着了,快去对门给秦越帮忙去,刚好忙完回来吃饭,听见没有。” 林晏就坐在她的小板凳上眼睁睁看着她妈给她安排好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只得答应了一声,换了双鞋跟着秦越进了对面的门。 秦越果然是才回来,不大的房子里还保持着许久没住人的样子,家具和地面满是灰尘。 林晏原打算从秦越家随便找块抹布干活,没想到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只得回自己家拿上收拾房子的工具,一边挽着袖子帮他擦着家具,一边努力的想要完成林母交给她的重任。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林晏问,“不是在北京干的好好的吗?不是才升了一级,怎么就调回来了?” 秦越带着浅笑看着林晏,只是那眼神却深不见底,温声道:“在北京遇到点事,不想待下去了,就干脆回了安南,再说干刑警在哪里不是干?只要让我接着在刑警队,就算再偏僻的地方我也愿意去。” 话是这么说,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虽说是做警察,可北京的刑警能和安南的刑警一样吗?不说其他的,光是听这地名儿就觉得北京的更可靠专业。 林晏知道秦越肯定有什么瞒着她的,可她们到底是发小,又不是亲兄妹,林晏也不好问的深了,就道:“回来也好,不过若真是遇上什么事儿别闷在心里,虽说我一小片儿警帮不上你什么忙,可还有我爸妈呢,她们从小看着你长大,拿你当亲儿子一样的,无论什么事儿肯定都不会看着不管的。” 林晏说完秦越久久没有出声,就在她觉得是不是自己说的太过了的时候,秦越忽的低低的嗯了一声,说:“我知道,不会瞒着你们的。” 给秦越收拾完家又吃完饭,等林晏洗完澡出来已经快十二点了,她一直都是早睡早起的作息,到这会儿已经困的不得了了,勉强吹完头发往床上一躺就打算睡觉,谁知才闭上眼睛,她的手机忽的跟抽疯一样拼命响了起来。 一开始林晏不打算理会,毕竟又不是电话也不是微信,可那声音响个没完,她只得抓狂的喊了一声,抓过手机打开想看看是哪个人丧心病狂这么晚在企鹅上疯狂敲她。 她打开一看,果然又是那个奇怪的群,跟刷屏似的疯狂闪着消息。 林晏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加了这么个群,白天安静的像是大家都不在线,一到晚上就跟大家都是大夜班实在无聊一样开始刷各种消息。 最奇怪的是,这个群既没有退群功能,也无法取消声音提示,群名和群成员头像也像是灵异爱好者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林晏打开群照旧研究了一番如何退群,确定跟以前一样无法退群后,愤恨的打算找群管理质问这群到底怎么个意思,莫名其妙被加进来还无法退出,不带这么霸道的吧。 大概是林晏实在太气愤,她点群管理头像时竟不小心点到了自己,一开始她也没在意,打算关掉重新点开,可在她看清楚自己的头像简介以及在这个群的昵称后,整个人就僵住了。 只见她的企鹅资料上赫然写着:姓名:林晏,性别:女,生于1992年2月16日,卒于2018年3月5日,享年26岁,死因:内脏破裂导致失血过多。 而她的头像也不是她自己设置的卡通q版头像,而是一张她倒在血泊中紧闭着双眼的照片,那场景林晏很熟悉,不正是她半年前追捕通缉犯与之搏斗时被一刀捅进肺部导致重伤的场景吗? 还有那个昵称,也不是她自己设置的昵称,而是什么安南片区临时负责人。 片区的意思她懂,跟辖区差不多,可安南片区什意思?她们市虽不是什么一线大城市,可也是常住人口超过五百万的三线城市,这么大一片地,怎么着也不能算是个片区吧。 这个群到底什么毛病,知道她现实中的详细信息就算了,为何企鹅的详细资料里会填那么些东西,什么生于几几年卒于几几年享年多少岁,意思她受伤那天她就死了吗?那她现在是什么东西?难道不是人? 所以造成了白颖的悲剧,还险些害了范静舒。 林晏一时没有吭声,平静的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直到快到地方了,才来了一句,“我明天打算去看看范静舒。” 既然知道了曹挚是什么样的人,自然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范静舒掉入火坑。 秦越完全能明白林晏的未尽之言,轻轻的嗯了一声,以示对林晏的支持。 火锅店离她们所不远,但也不近,好在这会儿不是高峰期,开车上高架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 秦越开着车将车停进停车场,还没下车,林晏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火锅味,那味道麻辣鲜香,让没吃晚饭中午也没吃多少饭的林晏差点口水就流了下来。 控制不住的咽了口口水,林晏登时觉得自己活过来了,等秦越将车停好后迫不及待的下了车,感叹道:“真的是好久没来了,自打上回住院后足足有半年没碰过火锅,你不知道我做梦都会梦到火锅。” 秦越锁了车门,浅笑着看着林晏,道:“那今天敞开了肚皮吃,将这半年没吃的都补回来。” “那补不回来,”林晏道:“不过可以多吃几顿。” 说着话进了火锅店,果然如秦越所料,这个时间火锅店里的人都多的不得了,大厅里摆满了排队用的凳子,上面几乎都坐了人,要不是秦越提前定好了位置,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不过饶是定了位置,也只有小锅,而且还有点偏,不过不用排队就能吃上就很满足了。 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林晏熟门熟路的将自己和秦越爱吃的几个菜都点了,但是在点锅底的时候纠结起来。 林晏道:“小锅就是这点不好,选了辣锅就不能选菌汤锅,可是有些菜涮在菌汤锅里又很好吃,汤还能喝解油腻。” 秦越看着纠结的脸都皱在一起的林晏,忍不住露出个笑容,道:“那就两个都点了,反正我和你都爱喝菌汤。” 林晏也是这么想的,愉快的在辣锅后面写了个2,又点了一个菌汤锅,然后将菜单递给秦越,“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秦越接过来,但没打开看,而是直接递给服务员,让他们上菜,才转头看着林晏道:“不用看了,我爱吃什么你都知道,哪回吃火锅不都是你点的。” 这倒是,秦越不止跟她从小一起长大,还喜好相同,并且都是警察,几乎没有一点不合拍的地方,林晏越和秦越相处越觉得神奇,并且十分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个发小。 虽然这家店人很多,但锅底和菜上来的很快,林晏望眼欲穿的等着眼前的锅开,忽的想到了什么,随口问秦越道:“对了你还没跟我说呢,你不是在北京干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回安南了,之前也一点信都没有,那天在现场看见你我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呢。” 秦越看着林晏,似是看入了神一般没有说话,直到林晏带着疑惑喊了他一句,才笑着道:“没什么,就是有点事,让我不想待在北京了,就向上申请调了过来。” 又是这句话,林晏原以为上次秦越这样说是因为场合不对不方便说,没想到这次私底下吃饭也是这个说辞,不禁有些惊讶,抬起头看着秦越。 这是秦越第一次有什么事瞒着她,这让林晏愕然的同时,又有些不习惯,她很想追问出口,可又想到她们到底不是小时候,长到这么大,谁又没个秘密呢,再说她不也将那个诡异的群的事情瞒了下来了吗?因此林晏到底没有再问什么,而是哦了一声,体贴的转了话题,“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买车,前两天你是手上有案子腾不出时间,现在案子也破了,你总算有时间买车了。” 45.45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林晏应了一声, 眼神也终于从电脑屏幕上挪开, 回忆着范静舒告诉她们的一些话, 打算好好将其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捋一捋, 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据范静舒说, 她男朋友是个脾气非常好的人,对谁都和和气气,从来不生气,与小区的邻居关系非常好, 甚至在整个小区都人缘不错, 只要出门,遇到谁都会上来打招呼。 按理说脾气这么好的一个人,家庭应该也过的不错, 可事实上,他妻子却因为小产得了抑郁症,自杀死了。 这段话初看没毛病,可仔细想想, 有很多逻辑不通的地方。 首先, 他妻子小产是个意外, 哪怕他妻子再喜欢孩子, 对一个还在肚子里几个月, 甚至还没有成型的孩子应该不会有深刻到想要自杀的感情。 而他妻子却的的确确自杀了, 并且是因为抑郁症吃了安眠药死的, 那么问题来了, 既然范静舒男朋友脾气如此好, 如此温和,那他妻子在他的照料之下怎么会得抑郁症。 还有她自杀用的安眠药哪里来的,毕竟她们国家国情不同,安眠药一直是处方药,而且开药时医生也不会开太多,想要用来自杀并且真的死亡,这可不是小剂量,她要攒多久才能攒到这个量。 换句话说,他妻子不是忽然出现的自杀的念头,而是计划了许久,那么这么长的时间,他妻子是如何瞒的滴水不漏,让他没有发现一丁点的? 顺着这个思路,林晏越想越多,就在她几乎坐不住,想要出去走访时,打电话的小廖回来了。 她一屁股在林晏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眉头皱的快成川字了,“范静舒这个男朋友我真是越来越感觉奇怪了,你知道辖区派出所的弟兄是怎么说的吗?” 林晏问,“怎么说的?” 小廖道:“说他的的确确是一个脾气十分好的人,说他很热心,还很有爱心,经常帮着小区里行动不便的老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并且小区里要谁家有个难处或者矛盾,他总是第一个上去帮忙的。” “那就奇怪了,”林晏道:“这么好一个人,他妻子怎么会得抑郁症呢?” 小廖道:“我也问他们这个问题了,他们回答说,他妻子在和他结婚前就有抑郁症了,结婚后这些年他一直在积极帮她妻子治疗,只是没有治愈。” “结婚前就有抑郁症了?”林晏惊讶道:“可是范静舒说不是他妻子小产后得的吗?” 小廖道:“所以说,要么是这个男人对范静舒撒谎了,要么是她对我们撒谎了,不过从范静舒当时的精神状态以及动机看,她没道理要骗我们,也就是说,是他骗了范静舒,没有与她说实话。” “那么问题来了,”小廖摊手道:“这么好的一个人,有什么原因要因为这个事情对范静舒撒谎呢?” 那就是她们要调查的了。 接下来到离下班的几个小时,她们两人一直处于小廖打电话,林晏查资料然后讨论的阶段。一开始进展缓慢,直到小廖朋友介绍朋友找到一个那个男人与他前妻的同校同学,才有了些进展。 这通电话一打就是将近一个小时,小廖打完电话先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酸痛的胳膊,才对着林晏道:“新得到的消息,他妻子和他结婚时也是二婚。” 林晏等着下文,“然后呢?” 小廖道:“然后就说来话长了,那个人和他们是同一所高中的,据那个人说,他妻子,也就是白颖,那个时候跟他是完全两种不同的人,白颖长的很漂亮,学习也好,是他们学校公认的校花,家庭条件也不错,而且没有漂亮女生该有的娇气和傲气,反而平易近人,朋友特别多,而那个时候的他跟现在完全相反。” 小廖说了这么久的话早就渴了,说着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水,才接着道:“他家庭条件不太好,人也长的瘦小,再加上不太聪明学习成绩一直是吊车尾,整个人就比较阴郁,不止他们老师不喜欢,他们班同学也不喜欢他,所以后来两人结婚时,她们几乎大半个学校都轰动了,完全不敢相信。” “上学时候那么阴郁一个人,怎么会变化那么大,”林晏问,“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廖道:“那个人说他后来没跟她们考同一所大学,甚至不在同一个城市,所以知道的不多,只从其他同学那儿听到一点,说是他高考虽然只考了个三本,但因为报的是财务专业,在大学里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特别拼命,一直在考证,所以毕业后工作找的不错,也可能是事业方面比较顺利,所以人渐渐变了?” “从那么阴郁的一个人变成现在这样?”林晏说:“你信吗?” 小廖耸耸肩,“说实话我是不信的,可是那么多人都这么形容他,要么是真的,要么就是他的演技骗过了所有人。” 林晏很想相信第一点,可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有很大问题。 “关于白颖我也查到了些资料,”林晏转了下电脑屏幕,示意小廖看,道:“这个白颖曾经报过警,不过不是范静舒的男朋友曹挚,而是白颖嫁给曹挚之前的前夫,这个前夫是个商人,虽然身家不算丰厚,但名下有几家小公司,倒也吃穿不愁,并且长的一表人才,还是名校毕业,不过这个男人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白颖几次报警都是与他有关,你说有没有可能范静舒的事情是他做的?报复曹挚?” 毕竟有时候男人为了面子会很不可理喻,白颖跟他离婚,随后嫁给了曹挚,很有可能会让白颖的前夫蒋明锐对曹挚产生一定的敌意,人一旦仇恨起一个人来,说不定就会做出什么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 小廖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在仔细思考后,还是摇摇头道:“有这个可能,不过我认为可能性不大,对了,监控的事问的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林晏苦笑一声,道:“那个小区是个老小区,基本没有监控,楼道这种你更不用想了,不过小区大门口有个五金店安了一个摄像头,虽没有正对着大门,但想要进小区势必要经过这家店门口,我觉得要是真有人跟踪范静舒,乘着她出门砸了她的家,十有八九会被拍进去。” “那就好办了,”小廖松一口气,“有监控,要排查嫌疑人就容易多了,那我们明天一早去取监控,顺道再问问小区里的人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陌生人。” “行,”林晏点头道:“我已经跟那家五金店的店主联系过了,他的摄像头一直正常运作着,我们明天去了就能拿到。” 有监控可以排查,这案子就算有了眉目,林晏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这案子哪里怪怪的,她想了想,冷不丁的问道:“你说曹挚和白颖是高中同学,白颖又是公认的校花,那有没有可能从高中起曹挚就暗恋着白颖,后来拼命读书考证,也是因为白颖,不过话说回来,要是白颖没有自杀,这个曹挚倒真挺励志的。” “是挺励志,”小廖笑道:“不过要真是这样,那这个曹挚就有很大问题,如果他真的从高中起就暗恋白颖,后来好不容易娶到心中女神,又是这样的性格,哪怕白颖真有抑郁,也不应该那么容易就自杀,还有那个意外流掉的孩子,真的是意外流掉的吗?” 林晏被小廖的话激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摸着有些发凉的手臂,道:“你越说我越觉得恐怖了,还有曹挚要是真的那么喜欢白颖,还喜欢了那么多年,又怎么会白颖才死了一年多,他就那么快又对另外一个女人嘘寒问暖?” 林晏说着,不知怎么忽的福灵心至,坐直了看着小廖道:“白颖家还有什么人吗?” 小廖道:“白颖是独生子女,父母在她嫁给曹挚没多久就因病去世了,不过她有一个关系非常好的堂哥,怎么?你怀疑是她堂哥干的?” 林晏道:“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嘛,不过倒真可以联系一下她堂哥,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 “明天先去拿了监控再说吧,”小廖道:“要真在监控里看到她堂哥,不用问可以直接请回来了,要是没有,那就再问问。” “行,那就这么着吧。”林晏说着伸了个懒腰,顺便瞄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时间,她还想着跟小廖忙活了这么一下午,该差不多到下班时间了,谁知道这一看都快八点了。 林晏震惊道:“都八点了啊,我还以为才下班呢,不行了我要回去了,再晚一点我妈该打电话骂我了。” 说着林晏窜出门,直奔她的座位收拾了东西就跑。 她的车被秦越开走了,虽然这个时间挺晚了,但她想着刑警队有案子,秦越该还没下班,就打算去附近的车站坐公交车,没想到才出大门,就听到有人喊了她一声,她转过头,就看到秦越从她的车上下来,冲她挥挥手道:“下班了?” 林晏赶紧打字试图补救:等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晏:我是说,咱们身为一个鬼,虽然做好鬼好事也得讲求方式方法,不能做了好事却吓坏了人不是? 林晏:hello,你在吗? 林晏:白颖? 林晏一直打了好几句,那边都杳无音讯,好像突然忙的不得了,无法回复她似的。 林晏不用想就知道白颖干什么去了,不由有些发愁,看样子她给兄弟单位添麻烦了,也不知道接了警,去了现场的其他所的兄弟会不会吓得当场心脏病犯了。 46.46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据范静舒说, 她男朋友是个脾气非常好的人,对谁都和和气气, 从来不生气, 与小区的邻居关系非常好, 甚至在整个小区都人缘不错,只要出门, 遇到谁都会上来打招呼。 按理说脾气这么好的一个人,家庭应该也过的不错, 可事实上,他妻子却因为小产得了抑郁症,自杀死了。 这段话初看没毛病, 可仔细想想,有很多逻辑不通的地方。 首先,他妻子小产是个意外,哪怕他妻子再喜欢孩子,对一个还在肚子里几个月, 甚至还没有成型的孩子应该不会有深刻到想要自杀的感情。 而他妻子却的的确确自杀了, 并且是因为抑郁症吃了安眠药死的,那么问题来了, 既然范静舒男朋友脾气如此好, 如此温和, 那他妻子在他的照料之下怎么会得抑郁症。 还有她自杀用的安眠药哪里来的, 毕竟她们国家国情不同, 安眠药一直是处方药, 而且开药时医生也不会开太多,想要用来自杀并且真的死亡,这可不是小剂量,她要攒多久才能攒到这个量。 换句话说,他妻子不是忽然出现的自杀的念头,而是计划了许久,那么这么长的时间,他妻子是如何瞒的滴水不漏,让他没有发现一丁点的? 顺着这个思路,林晏越想越多,就在她几乎坐不住,想要出去走访时,打电话的小廖回来了。 她一屁股在林晏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眉头皱的快成川字了,“范静舒这个男朋友我真是越来越感觉奇怪了,你知道辖区派出所的弟兄是怎么说的吗?” 林晏问,“怎么说的?” 小廖道:“说他的的确确是一个脾气十分好的人,说他很热心,还很有爱心,经常帮着小区里行动不便的老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并且小区里要谁家有个难处或者矛盾,他总是第一个上去帮忙的。” “那就奇怪了,”林晏道:“这么好一个人,他妻子怎么会得抑郁症呢?” 小廖道:“我也问他们这个问题了,他们回答说,他妻子在和他结婚前就有抑郁症了,结婚后这些年他一直在积极帮她妻子治疗,只是没有治愈。” “结婚前就有抑郁症了?”林晏惊讶道:“可是范静舒说不是他妻子小产后得的吗?” 小廖道:“所以说,要么是这个男人对范静舒撒谎了,要么是她对我们撒谎了,不过从范静舒当时的精神状态以及动机看,她没道理要骗我们,也就是说,是他骗了范静舒,没有与她说实话。” “那么问题来了,”小廖摊手道:“这么好的一个人,有什么原因要因为这个事情对范静舒撒谎呢?” 那就是她们要调查的了。 接下来到离下班的几个小时,她们两人一直处于小廖打电话,林晏查资料然后讨论的阶段。一开始进展缓慢,直到小廖朋友介绍朋友找到一个那个男人与他前妻的同校同学,才有了些进展。 这通电话一打就是将近一个小时,小廖打完电话先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酸痛的胳膊,才对着林晏道:“新得到的消息,他妻子和他结婚时也是二婚。” 林晏等着下文,“然后呢?” 小廖道:“然后就说来话长了,那个人和他们是同一所高中的,据那个人说,他妻子,也就是白颖,那个时候跟他是完全两种不同的人,白颖长的很漂亮,学习也好,是他们学校公认的校花,家庭条件也不错,而且没有漂亮女生该有的娇气和傲气,反而平易近人,朋友特别多,而那个时候的他跟现在完全相反。” 小廖说了这么久的话早就渴了,说着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水,才接着道:“他家庭条件不太好,人也长的瘦小,再加上不太聪明学习成绩一直是吊车尾,整个人就比较阴郁,不止他们老师不喜欢,他们班同学也不喜欢他,所以后来两人结婚时,她们几乎大半个学校都轰动了,完全不敢相信。” “上学时候那么阴郁一个人,怎么会变化那么大,”林晏问,“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廖道:“那个人说他后来没跟她们考同一所大学,甚至不在同一个城市,所以知道的不多,只从其他同学那儿听到一点,说是他高考虽然只考了个三本,但因为报的是财务专业,在大学里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特别拼命,一直在考证,所以毕业后工作找的不错,也可能是事业方面比较顺利,所以人渐渐变了?” “从那么阴郁的一个人变成现在这样?”林晏说:“你信吗?” 小廖耸耸肩,“说实话我是不信的,可是那么多人都这么形容他,要么是真的,要么就是他的演技骗过了所有人。” 林晏很想相信第一点,可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有很大问题。 “关于白颖我也查到了些资料,”林晏转了下电脑屏幕,示意小廖看,道:“这个白颖曾经报过警,不过不是范静舒的男朋友曹挚,而是白颖嫁给曹挚之前的前夫,这个前夫是个商人,虽然身家不算丰厚,但名下有几家小公司,倒也吃穿不愁,并且长的一表人才,还是名校毕业,不过这个男人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白颖几次报警都是与他有关,你说有没有可能范静舒的事情是他做的?报复曹挚?” 毕竟有时候男人为了面子会很不可理喻,白颖跟他离婚,随后嫁给了曹挚,很有可能会让白颖的前夫蒋明锐对曹挚产生一定的敌意,人一旦仇恨起一个人来,说不定就会做出什么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 小廖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在仔细思考后,还是摇摇头道:“有这个可能,不过我认为可能性不大,对了,监控的事问的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林晏苦笑一声,道:“那个小区是个老小区,基本没有监控,楼道这种你更不用想了,不过小区大门口有个五金店安了一个摄像头,虽没有正对着大门,但想要进小区势必要经过这家店门口,我觉得要是真有人跟踪范静舒,乘着她出门砸了她的家,十有八九会被拍进去。” “那就好办了,”小廖松一口气,“有监控,要排查嫌疑人就容易多了,那我们明天一早去取监控,顺道再问问小区里的人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陌生人。” “行,”林晏点头道:“我已经跟那家五金店的店主联系过了,他的摄像头一直正常运作着,我们明天去了就能拿到。” 有监控可以排查,这案子就算有了眉目,林晏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这案子哪里怪怪的,她想了想,冷不丁的问道:“你说曹挚和白颖是高中同学,白颖又是公认的校花,那有没有可能从高中起曹挚就暗恋着白颖,后来拼命读书考证,也是因为白颖,不过话说回来,要是白颖没有自杀,这个曹挚倒真挺励志的。” “是挺励志,”小廖笑道:“不过要真是这样,那这个曹挚就有很大问题,如果他真的从高中起就暗恋白颖,后来好不容易娶到心中女神,又是这样的性格,哪怕白颖真有抑郁,也不应该那么容易就自杀,还有那个意外流掉的孩子,真的是意外流掉的吗?” 林晏被小廖的话激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摸着有些发凉的手臂,道:“你越说我越觉得恐怖了,还有曹挚要是真的那么喜欢白颖,还喜欢了那么多年,又怎么会白颖才死了一年多,他就那么快又对另外一个女人嘘寒问暖?” 林晏说着,不知怎么忽的福灵心至,坐直了看着小廖道:“白颖家还有什么人吗?” 小廖道:“白颖是独生子女,父母在她嫁给曹挚没多久就因病去世了,不过她有一个关系非常好的堂哥,怎么?你怀疑是她堂哥干的?” 林晏道:“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嘛,不过倒真可以联系一下她堂哥,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 “明天先去拿了监控再说吧,”小廖道:“要真在监控里看到她堂哥,不用问可以直接请回来了,要是没有,那就再问问。” “行,那就这么着吧。”林晏说着伸了个懒腰,顺便瞄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时间,她还想着跟小廖忙活了这么一下午,该差不多到下班时间了,谁知道这一看都快八点了。 林晏震惊道:“都八点了啊,我还以为才下班呢,不行了我要回去了,再晚一点我妈该打电话骂我了。” 说着林晏窜出门,直奔她的座位收拾了东西就跑。 她的车被秦越开走了,虽然这个时间挺晚了,但她想着刑警队有案子,秦越该还没下班,就打算去附近的车站坐公交车,没想到才出大门,就听到有人喊了她一声,她转过头,就看到秦越从她的车上下来,冲她挥挥手道:“下班了?” 事情就这么定下,接下来的一路上两人没再说话,小廖想什么林晏不知道,但林晏想着晚上回去要不要问问白颖,看她知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到范静舒住的小区的时候,天还没黑,因为是黄昏,温度比白天要凉快一些,正是一天里最适合人遛弯的时候,因此小区里来来往往都是人,不止有很多老人,还有很多孩子,倒是比她们早上来时有生气多了。 47.47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我打电话去问问他们片区派出所的, 看能不能了解到什么。”小廖说着去打电话。 林晏应了一声,眼神也终于从电脑屏幕上挪开, 回忆着范静舒告诉她们的一些话,打算好好将其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捋一捋, 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据范静舒说,她男朋友是个脾气非常好的人, 对谁都和和气气,从来不生气,与小区的邻居关系非常好, 甚至在整个小区都人缘不错,只要出门, 遇到谁都会上来打招呼。 按理说脾气这么好的一个人, 家庭应该也过的不错, 可事实上, 他妻子却因为小产得了抑郁症,自杀死了。 这段话初看没毛病,可仔细想想, 有很多逻辑不通的地方。 首先, 他妻子小产是个意外,哪怕他妻子再喜欢孩子,对一个还在肚子里几个月,甚至还没有成型的孩子应该不会有深刻到想要自杀的感情。 而他妻子却的的确确自杀了, 并且是因为抑郁症吃了安眠药死的, 那么问题来了, 既然范静舒男朋友脾气如此好,如此温和,那他妻子在他的照料之下怎么会得抑郁症。 还有她自杀用的安眠药哪里来的,毕竟她们国家国情不同,安眠药一直是处方药,而且开药时医生也不会开太多,想要用来自杀并且真的死亡,这可不是小剂量,她要攒多久才能攒到这个量。 换句话说,他妻子不是忽然出现的自杀的念头,而是计划了许久,那么这么长的时间,他妻子是如何瞒的滴水不漏,让他没有发现一丁点的? 顺着这个思路,林晏越想越多,就在她几乎坐不住,想要出去走访时,打电话的小廖回来了。 她一屁股在林晏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眉头皱的快成川字了,“范静舒这个男朋友我真是越来越感觉奇怪了,你知道辖区派出所的弟兄是怎么说的吗?” 林晏问,“怎么说的?” 小廖道:“说他的的确确是一个脾气十分好的人,说他很热心,还很有爱心,经常帮着小区里行动不便的老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并且小区里要谁家有个难处或者矛盾,他总是第一个上去帮忙的。” “那就奇怪了,”林晏道:“这么好一个人,他妻子怎么会得抑郁症呢?” 小廖道:“我也问他们这个问题了,他们回答说,他妻子在和他结婚前就有抑郁症了,结婚后这些年他一直在积极帮她妻子治疗,只是没有治愈。” “结婚前就有抑郁症了?”林晏惊讶道:“可是范静舒说不是他妻子小产后得的吗?” 小廖道:“所以说,要么是这个男人对范静舒撒谎了,要么是她对我们撒谎了,不过从范静舒当时的精神状态以及动机看,她没道理要骗我们,也就是说,是他骗了范静舒,没有与她说实话。” “那么问题来了,”小廖摊手道:“这么好的一个人,有什么原因要因为这个事情对范静舒撒谎呢?” 那就是她们要调查的了。 接下来到离下班的几个小时,她们两人一直处于小廖打电话,林晏查资料然后讨论的阶段。一开始进展缓慢,直到小廖朋友介绍朋友找到一个那个男人与他前妻的同校同学,才有了些进展。 这通电话一打就是将近一个小时,小廖打完电话先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酸痛的胳膊,才对着林晏道:“新得到的消息,他妻子和他结婚时也是二婚。” 林晏等着下文,“然后呢?” 小廖道:“然后就说来话长了,那个人和他们是同一所高中的,据那个人说,他妻子,也就是白颖,那个时候跟他是完全两种不同的人,白颖长的很漂亮,学习也好,是他们学校公认的校花,家庭条件也不错,而且没有漂亮女生该有的娇气和傲气,反而平易近人,朋友特别多,而那个时候的他跟现在完全相反。” 小廖说了这么久的话早就渴了,说着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水,才接着道:“他家庭条件不太好,人也长的瘦小,再加上不太聪明学习成绩一直是吊车尾,整个人就比较阴郁,不止他们老师不喜欢,他们班同学也不喜欢他,所以后来两人结婚时,她们几乎大半个学校都轰动了,完全不敢相信。” “上学时候那么阴郁一个人,怎么会变化那么大,”林晏问,“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廖道:“那个人说他后来没跟她们考同一所大学,甚至不在同一个城市,所以知道的不多,只从其他同学那儿听到一点,说是他高考虽然只考了个三本,但因为报的是财务专业,在大学里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特别拼命,一直在考证,所以毕业后工作找的不错,也可能是事业方面比较顺利,所以人渐渐变了?” “从那么阴郁的一个人变成现在这样?”林晏说:“你信吗?” 小廖耸耸肩,“说实话我是不信的,可是那么多人都这么形容他,要么是真的,要么就是他的演技骗过了所有人。” 林晏很想相信第一点,可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有很大问题。 “关于白颖我也查到了些资料,”林晏转了下电脑屏幕,示意小廖看,道:“这个白颖曾经报过警,不过不是范静舒的男朋友曹挚,而是白颖嫁给曹挚之前的前夫,这个前夫是个商人,虽然身家不算丰厚,但名下有几家小公司,倒也吃穿不愁,并且长的一表人才,还是名校毕业,不过这个男人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白颖几次报警都是与他有关,你说有没有可能范静舒的事情是他做的?报复曹挚?” 毕竟有时候男人为了面子会很不可理喻,白颖跟他离婚,随后嫁给了曹挚,很有可能会让白颖的前夫蒋明锐对曹挚产生一定的敌意,人一旦仇恨起一个人来,说不定就会做出什么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 小廖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在仔细思考后,还是摇摇头道:“有这个可能,不过我认为可能性不大,对了,监控的事问的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林晏苦笑一声,道:“那个小区是个老小区,基本没有监控,楼道这种你更不用想了,不过小区大门口有个五金店安了一个摄像头,虽没有正对着大门,但想要进小区势必要经过这家店门口,我觉得要是真有人跟踪范静舒,乘着她出门砸了她的家,十有八九会被拍进去。” “那就好办了,”小廖松一口气,“有监控,要排查嫌疑人就容易多了,那我们明天一早去取监控,顺道再问问小区里的人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陌生人。” “行,”林晏点头道:“我已经跟那家五金店的店主联系过了,他的摄像头一直正常运作着,我们明天去了就能拿到。” 有监控可以排查,这案子就算有了眉目,林晏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这案子哪里怪怪的,她想了想,冷不丁的问道:“你说曹挚和白颖是高中同学,白颖又是公认的校花,那有没有可能从高中起曹挚就暗恋着白颖,后来拼命读书考证,也是因为白颖,不过话说回来,要是白颖没有自杀,这个曹挚倒真挺励志的。” “是挺励志,”小廖笑道:“不过要真是这样,那这个曹挚就有很大问题,如果他真的从高中起就暗恋白颖,后来好不容易娶到心中女神,又是这样的性格,哪怕白颖真有抑郁,也不应该那么容易就自杀,还有那个意外流掉的孩子,真的是意外流掉的吗?” 林晏被小廖的话激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摸着有些发凉的手臂,道:“你越说我越觉得恐怖了,还有曹挚要是真的那么喜欢白颖,还喜欢了那么多年,又怎么会白颖才死了一年多,他就那么快又对另外一个女人嘘寒问暖?” 林晏说着,不知怎么忽的福灵心至,坐直了看着小廖道:“白颖家还有什么人吗?” 小廖道:“白颖是独生子女,父母在她嫁给曹挚没多久就因病去世了,不过她有一个关系非常好的堂哥,怎么?你怀疑是她堂哥干的?” 林晏道:“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嘛,不过倒真可以联系一下她堂哥,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 “明天先去拿了监控再说吧,”小廖道:“要真在监控里看到她堂哥,不用问可以直接请回来了,要是没有,那就再问问。” “行,那就这么着吧。”林晏说着伸了个懒腰,顺便瞄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时间,她还想着跟小廖忙活了这么一下午,该差不多到下班时间了,谁知道这一看都快八点了。 林晏震惊道:“都八点了啊,我还以为才下班呢,不行了我要回去了,再晚一点我妈该打电话骂我了。” 说着林晏窜出门,直奔她的座位收拾了东西就跑。 她的车被秦越开走了,虽然这个时间挺晚了,但她想着刑警队有案子,秦越该还没下班,就打算去附近的车站坐公交车,没想到才出大门,就听到有人喊了她一声,她转过头,就看到秦越从她的车上下来,冲她挥挥手道:“下班了?” 小廖道:“上啊,最近辖区里事儿多,尤其是幸福小区跳广场舞的那两群老人,时不时就要来咱们所里一趟,何处说了,那个社区举办的什么大赛结束前,谁也不许请假调休,所以最近每天咱们所里的人都齐着呢。” 那就行,林晏放心了,那她就可以抽空找小徐好好的查一查那个群。 到所里打完考勤开完例会,林晏就直奔小徐而去,小徐是去年刚考进来的,大学学的计算机专业,是她们所里电脑玩的最溜的人没有之一。 林晏过去的时候这小子正偷摸的用手机玩着什么游戏,看到林晏吓了一跳,又支着脑袋往何处办公室看了一眼,见没动静,这才回过头怨念的看着她:“林姐你怎么走路没声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何处来了。” “你这小子,”林晏哭笑不得,“知道何处抓的紧,你还上班时间玩游戏,这不找骂吗?” 小徐干脆退了游戏,搬了把椅子让林晏坐他旁边,抱怨道:“林姐,你这段时间不在你是不知道,自从那个社区要办什么大赛,咱们所里就没一天消停的,你等着吧,一会儿那群老头老太太准来,还有幸福小区二期的那个上初中的小姑娘,指不定一会儿她家又报警说她离家出走了,这阵子我光找那小姑娘都找了四五回了,腿都要给我跑断了。” 看来她不在这阵子这小子没少忙活,本来挺阳光一小伙,这会儿愁眉苦脸的脸都要皱在一起了。 林晏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也就这段时间,等那个大赛结束了就好了,至于这小姑娘,你先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说到那小姑娘,小徐不愁眉苦脸,改唉声叹气了,道:“还不是望子成龙呗,那小姑娘我见过,长的挺漂亮一小姑娘,要说笨那也不笨,可要说聪明也就是普通人水平,到不了天才那一步,可在她妈看来就是这小姑娘不好好努力,没有发挥她的聪明才智,所以导致学习成绩不是太拔尖。” 48.48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林晏一时没有吭声, 平静的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 直到快到地方了,才来了一句,“我明天打算去看看范静舒。” 既然知道了曹挚是什么样的人, 自然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范静舒掉入火坑。 秦越完全能明白林晏的未尽之言,轻轻的嗯了一声,以示对林晏的支持。 火锅店离她们所不远, 但也不近, 好在这会儿不是高峰期,开车上高架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 秦越开着车将车停进停车场,还没下车,林晏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火锅味, 那味道麻辣鲜香,让没吃晚饭中午也没吃多少饭的林晏差点口水就流了下来。 控制不住的咽了口口水, 林晏登时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等秦越将车停好后迫不及待的下了车,感叹道:“真的是好久没来了,自打上回住院后足足有半年没碰过火锅, 你不知道我做梦都会梦到火锅。” 秦越锁了车门, 浅笑着看着林晏, 道:“那今天敞开了肚皮吃, 将这半年没吃的都补回来。” “那补不回来, ”林晏道:“不过可以多吃几顿。” 说着话进了火锅店, 果然如秦越所料, 这个时间火锅店里的人都多的不得了,大厅里摆满了排队用的凳子,上面几乎都坐了人,要不是秦越提前定好了位置,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不过饶是定了位置,也只有小锅,而且还有点偏,不过不用排队就能吃上就很满足了。 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林晏熟门熟路的将自己和秦越爱吃的几个菜都点了,但是在点锅底的时候纠结起来。 林晏道:“小锅就是这点不好,选了辣锅就不能选菌汤锅,可是有些菜涮在菌汤锅里又很好吃,汤还能喝解油腻。” 秦越看着纠结的脸都皱在一起的林晏,忍不住露出个笑容,道:“那就两个都点了,反正我和你都爱喝菌汤。” 林晏也是这么想的,愉快的在辣锅后面写了个2,又点了一个菌汤锅,然后将菜单递给秦越,“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秦越接过来,但没打开看,而是直接递给服务员,让他们上菜,才转头看着林晏道:“不用看了,我爱吃什么你都知道,哪回吃火锅不都是你点的。” 这倒是,秦越不止跟她从小一起长大,还喜好相同,并且都是警察,几乎没有一点不合拍的地方,林晏越和秦越相处越觉得神奇,并且十分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个发小。 虽然这家店人很多,但锅底和菜上来的很快,林晏望眼欲穿的等着眼前的锅开,忽的想到了什么,随口问秦越道:“对了你还没跟我说呢,你不是在北京干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回安南了,之前也一点信都没有,那天在现场看见你我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呢。” 秦越看着林晏,似是看入了神一般没有说话,直到林晏带着疑惑喊了他一句,才笑着道:“没什么,就是有点事,让我不想待在北京了,就向上申请调了过来。” 又是这句话,林晏原以为上次秦越这样说是因为场合不对不方便说,没想到这次私底下吃饭也是这个说辞,不禁有些惊讶,抬起头看着秦越。 这是秦越第一次有什么事瞒着她,这让林晏愕然的同时,又有些不习惯,她很想追问出口,可又想到她们到底不是小时候,长到这么大,谁又没个秘密呢,再说她不也将那个诡异的群的事情瞒了下来了吗?因此林晏到底没有再问什么,而是哦了一声,体贴的转了话题,“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买车,前两天你是手上有案子腾不出时间,现在案子也破了,你总算有时间买车了。” 秦越大约也没想到林晏竟然没追问,神色间也惊讶了片刻,但很快就恢复到平常,道:“明天吧,明天除了要写这案子的结案报告,也没什么事,明天下了班我去买,怎么?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林晏倒是想答应,只是在开口时忽的想到明天好像是她和小廖值大夜,便歉意的笑了笑道:“明天刚好我值大夜,走不开,那你约你同事陪你去吧。” 秦越闻言有些失望,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道了一句好。 恰在此时她们的锅底开了,林晏顿时打起精神,将桌子上的菜往锅里放。 当然,她没忘记帮秦越也夹了一些菜,就在她将菜放的差不多了,期待的等着熟好吃的时候,她们身边忽的响起了一道带着迟疑的声音,“林……晏?” 林晏抬起头,就看到离她们不远处站了一对年轻的男女,男人长相英俊,女人长相美艳,看起来十分登对,不过最重要的是,女人看着有些眼熟。 女人打量着她,林晏也很是看了她一会儿,才慢慢的从记忆里扒出来一张脸,顿时惊喜的看着她道:“方珊珊,怎么是你,你变化好大啊,我都险些没认出来你。” 方珊珊见自己被认了出来,脸上也满是惊喜的笑容,道:“我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你也变化好大,比高中时候高多了也漂亮多了。” 方珊珊说着看了秦越一眼,笑道:“怎么?你也来和男朋友吃饭?” 林晏道:“什么男朋友?你认不出来了吗?这是秦越。” “秦越?”方珊珊疑惑的皱起眉头,想了想才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原来是秦越,我怎么说看着也有点眼熟,我还以为是在你朋友圈见过呢。” 秦越对上方珊珊的眼神,露出个礼貌的笑容,却没有丝毫说话的意思。 方珊珊也不以为意,看着林晏道:“你们俩还一起玩着呢,咱们高中毕业还经常联系的也就你两了吧,说起来真让人羡慕,真是没几个人能像你们俩一样从小玩到大还没红过脸一直玩着的。” 林晏道:“这不是运气好呗,我记得你不是大学毕业留在平城了么,怎么回来了?是过来出差还是回来发展了?” 方珊珊道:“在那边没意思,哪里有家乡好,所以就回来了,你呢?还当着警察呢?” 林晏点点头,“是啊。” 方珊珊笑道:“你够可以的啊,我还以为你这次受伤你妈说什么都逼着你让你辞职呢,没想到你还当着警察,真是对理想够坚定的啊。” 林晏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惊讶道:“你知道我受伤了?” 方珊珊道:“是啊,我还去医院看你了来着,不过当时你在icu,还昏迷着,我就隔着玻璃看了你一会儿,又陪了陪你妈妈,就走了。” 难怪她没印象呢,林晏笑道:“谢谢你啊。” 方珊珊道:“客气什么,好歹是同学一场,其实后面我也打算去看你的,只是临时有些事回平城了,等再回来去医院你就出院了,你的伤真是好的好快。” 林晏想着她受伤的那几个月,笑道:“其实我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毕竟就连医生都说我那么重的伤少说要在医院躺半年,可没想到我只住了一个多月的院就能出院了。” “大概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方珊珊笑着接了一句,然后掏出手机道:“留个电话吧,我现在也留在安南了,以后还能一起聚聚什么的。” 这个自然没什么不可以的,林晏将自己的电话报给她,又记下方珊珊的电话,而后又聊了几句,在她男朋友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之后,才笑着分开了。 当然,在方珊珊离开之前林晏问过她要不要一起吃,只是方珊珊拒绝了,林晏也没再坚持。 因为这个插曲,林晏下进锅里的肉有些煮久了,好在这家肉是抹了香料腌制过的,哪怕煮了这么久的时间,也还是很嫩。 林晏闻着这浓郁的香味,一边迫不及待的将煮好的肉夹进小料里,一边招呼着秦越,只是她说了几句也不见秦越回答,不禁奇怪的抬起头,这才发现秦越还盯着方珊珊离去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颇有些全神贯注的样子。 林晏顿时有些好笑,只以为他是见方珊珊好看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揶揄道:“怎么?觉得人家好看?我这儿有电话你要不要?” 秦越这才回过神,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严肃的道:“那个方珊珊,以后没什么事的话,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对,”秦越说:“据蔡招娣交代,自从她女儿死亡后,她就离开了家乡,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安南,并且一直在试图接近樊允航,她做过很多工作,樊允航他父亲旗下酒店的保洁,饭店的洗碗工,甚至还混进了樊允航父亲的总公司里,只是一直没能接触到樊允航,直到她意外得知樊允航经常来往的其中一位情人在找保姆,才终于找到了机会。” 为这一个机会一等就是二十几年,林晏心情复杂,半晌才道:“那她女儿是樊允航杀的吗?还是说……真的是自杀?” 秦越道:“21年前的事情,就算现在调查也很难还原真相,不过我们找到了当年处理这个案件的同僚,还有一些她们的同学。” “所以?”林晏道:“真相究竟是什么?” 秦越沉默了片刻,才道:“真相究竟是什么恐怕只有死去的樊允航和蔡招娣的女儿才知道了,毕竟当年蔡招娣女儿死前只有她和樊允航在楼顶,不过据当年处理这桩案子的同僚说,蔡招娣的女儿的的确确是自杀的,当年监控还没有普及,但有些同学目睹了蔡招娣女儿跳下来的全过程,还有几个老师也在场,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爬到楼顶,悲剧就发生了。” 49.49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林晏道:“而且范静舒家被砸的这么彻底, 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哪怕是一个年轻男性, 也至少需要二十分钟以上的时间。” 小廖道:“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嫌疑人是怎么进入范静舒家的, 毕竟我们检查过范静舒家的门锁,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而且范静舒家虽住一楼, 却也安了防盗窗, 同样也没有破坏, 也就是说,嫌疑人有高超的□□, 或者……干脆有范静舒家的钥匙?” 小廖说到这里眼睛一亮, 一拍手掌, 兴奋道:“你说, 曹挚是不是有范静舒家的钥匙。” 林晏心想,曹挚有没有范静舒家钥匙我不知道, 不过嫌疑人怎么进的范静舒家我知道。 当然这些林晏只能想想,并不能说出来, 假装思考了一会儿, 点头道:“有这个可能, 不过曹挚现在已经疯了, 我们也没办法去求证, 倒是可以打电话问问范静舒。” 说着林晏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就要拨号, 刚拨了一半, 小廖拦住她,道:“算了算了,先别打草惊蛇,等我们先看完监控录像再说,万一我们在里头没发现曹挚呢?” 倒也是这么个理,林晏放下电话,开始和小廖继续看监控。 因为怕漏掉线索,两人没敢快进,就这么瞪着眼睛,以高考检查考卷的态度全神贯注的紧盯着视频。 不过遗憾的是,她们目不转睛的将从范静舒离开小区到范静舒回到小区的这个时间段的视频看完,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更没有发现曹挚的身影。 林晏因为知道元凶是谁,情绪没什么变化,可小廖就失望极了,皱着眉头道:“怎么会没有可疑人物呢?没有看见曹挚就算了,怎么会连一个符合我们推断特征的可疑人物都没有,难不成不是外来人员干的,是她们小区人干的?” 眼看着小廖又陷入沉思,有些心虚的林晏干咳一声,道:“是小区里的人可能性不大,毕竟范静舒从小在那个小区里长大的,如果真有小区里的人对她这般憎恨,也不会等到今天才来报复,还是用这种方式,所以我更倾向作案的人是小区外的人,不如我们再把监控视频看一遍,抛开我们刚才推断的特征,只单纯看形迹可疑的人?” 除此之外也没更好的方法了,更何况很多案子不是看一遍视频就能发现线索的,小廖点头道:“那就将视频倒回去,再看一遍,我就不信了,这人还能长翅膀飞不成,我一定要将他揪出来。” 事实上她或许还真能飞,林晏想着曹挚被砸的家,操作着鼠标将视频倒回去,又重新放了起来。 由于刚才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这一次两人看的更仔细了,大约是抛开了两人推断的特征,只盯着看形迹可疑的人,在看了十几分钟后,果然让两人发现了一个可疑人物。 小廖几乎是带着兴奋用鼠标按了暂停,手指点着视频上一个戴着黑色帽子,低着头看身形是个中年男人道:“这个男人,看到没有,他在十五分钟之前进入了范静舒住的小区,在范静舒离开小区后的两分钟也跟着离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范静舒跑完晨跑买了早餐回到小区后同样跟着进了小区,根据时间段来看他不是砸范静舒家的人,但他绝对知道点什么,说不定他就在跟踪范静舒。” 林晏听着小廖的话,一时没有吭声,只盯着那个男人看,然后将视频稍微快进了一下,拉到到范静舒回到小区的那段视频,果然在范静舒回到小区后没几分钟,也再次进入了小区。 林晏道:“一次是巧合,两次三次就绝对是有问题了,我们查一查这个人,把他找出来,然后请回来问问。” 总算有了线索,虽然因为时间段的问题不大可能是砸范静舒家的罪魁祸首,但总归是个调查方向,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惊喜。 林晏将视频拉回去,试图截一张那个男人的正面像好用来比对,小廖在旁边看着,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忽的道:“我想下班后再去一趟范静舒住的小区。” 林晏愣了一下,道:“去干什么?” 小廖道:“我们昨天出警的时候那个小区里的人大部分没回来,问了几个也没问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可范静舒家离小区大门口那么近,又住在一楼,我不信没有一个人看到或者听到什么。” 这也对,林晏想了想,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吧,刚好再去问问那个老板,看他对这个中年男人有没有印象。” 小廖道:“行,不过你得先跟你那个发小说一声吧,免得来接你你不在。” 经小廖这么一说林晏才猛地想起来,道:“是得说说,那我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吧,刚好也差不多到下班时间了。” 林晏让小廖坐在她的位置上继续截图,自己走到一边给秦越打了个电话。 秦越大概在忙,打了一个电话没人接,就在林晏想着干脆给他发个微信算了的时候秦越将电话回了过来。 林晏赶紧接起来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秦越一开始没吭声,沉默了几秒才道:“我们案子破了,晚上没什么事,我还是去接你吧。” 这才不到三天,案子就破了?林晏惊讶道:“你们这速度太快了点吧,这才几天功夫案子就破了。” 秦越似乎笑了一声,声音里带了点笑意,道:“就是普通的寻仇,凶手也没犯罪经验,留了很多线索,我们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破了。” 既然案子都破了,那也就没什么可需要保密的了,林晏道:“那凶手是谁?” 秦越说出了一个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人,秦越道:“蔡招娣,就是你那天出警报警的人。” 林晏听着秦越的话,脑子里浮现出那个女人温和的样子,不由自主张大了嘴巴,半天才憋出一句,“怎么会是她?” 秦越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你给我发个定位,一会儿见面了我跟你说吧,对了你晚上想吃什么吗?不如我们去吃那家火锅吧,就学校附近我们小时候最爱吃的那家,我自从高中转学走,已经十来年没吃过了,本来想的这次回来第二天就喊你去吃的,结果一回来就有案子。” 秦越一开始的语气还正常,可说到后头林晏竟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丝委屈来,不由的有些好笑,道:“行啊,刚好我也好久没吃了,那咱们就一会儿在那个小区见吧,我给你发定位。” “行,那一会儿见。”秦越又笑了一声,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回到位置上,小廖还在截图,与刚才的兴奋比起来,这会儿眉头都皱起来了,林晏有些奇怪,道:“你怎么了?这不是都有线索了吗?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小廖摇摇头道:“这男人是个老手,视频里拍到的他要么是低着头,要么是只露了半张脸,我从刚才到现在就没找到他露出全脸的样子。” “那这麻烦了,”林晏也皱起眉头:“那个小区里没有监控,小区附近能找到的监控也就这个五金店,要想再找其他监控,只能按照范静舒昨天出门的路线一一去查,而且也未必能拍到他的全脸。” 小廖道:“这个案子真是越来越奇怪了,你说范静舒社会关系那么简单的一个人,既没仇家,也没欠债,甚至晚上连门都不出,有什么值得一个人大费周章去跟踪她的,我觉得要么是范静舒隐瞒了我们什么,要么就是有什么是我们没挖出来的。” 说实话林晏也觉得这案子的走向很迷,毕竟她知道砸范静舒家和曹挚家的元凶是白颖,小廖不知道就算了,既然她知道对她来说这案子就是清晰的,可没想到查着查着又冒出来一个身份不明目的也不明的可疑人物,本来林晏就有些头疼,如今更头疼了。 “我打电话去问问他们片区派出所的,看能不能了解到什么。”小廖说着去打电话。 林晏应了一声,眼神也终于从电脑屏幕上挪开,回忆着范静舒告诉她们的一些话,打算好好将其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捋一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据范静舒说,她男朋友是个脾气非常好的人,对谁都和和气气,从来不生气,与小区的邻居关系非常好,甚至在整个小区都人缘不错,只要出门,遇到谁都会上来打招呼。 按理说脾气这么好的一个人,家庭应该也过的不错,可事实上,他妻子却因为小产得了抑郁症,自杀死了。 这段话初看没毛病,可仔细想想,有很多逻辑不通的地方。 首先,他妻子小产是个意外,哪怕他妻子再喜欢孩子,对一个还在肚子里几个月,甚至还没有成型的孩子应该不会有深刻到想要自杀的感情。 而他妻子却的的确确自杀了,并且是因为抑郁症吃了安眠药死的,那么问题来了,既然范静舒男朋友脾气如此好,如此温和,那他妻子在他的照料之下怎么会得抑郁症。 还有她自杀用的安眠药哪里来的,毕竟她们国家国情不同,安眠药一直是处方药,而且开药时医生也不会开太多,想要用来自杀并且真的死亡,这可不是小剂量,她要攒多久才能攒到这个量。 50.50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原来不是她多想, 真是刻意接她的,林晏无奈道:“咱两谁跟谁, 你要是忙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不用特意接我的。” 秦越笑道:“那我也要回家洗澡换衣服啊, 反正都要回家,顺便接你一趟也不费事。” 秦越都这么坚持了, 林晏只得顺着他的意上了车,随手系上安全带, 问他,“你吃晚饭了吗?” 秦越将车开出她们所的院子上了马路, 回道:“还没呢, 打算一会儿回去在警局附近随便吃点,顺便给其他同事带几份。” “那去我家吃吧, ”林晏道:“我觉得我妈肯定做你饭了, 我明天可不想吃剩饭, 所以你一定得吃完。” “那多不好意思, ”秦越道:“蹭了你家的早饭, 开走你的车,现在还要蹭晚饭, 我虽然脸皮不薄但也没这么厚。” 林晏被他逗笑了,说:“反正早饭都蹭过了, 也不在乎多这一顿, 最主要我妈肯定猜到你会送我回家, 铁定做了你的饭, 你要是不吃,那我明天就只有剩饭吃了,我妈是从来不吃剩饭的。” 林晏话都说到这份上,秦越只得忍着心里的不好意思同意了。 回到家,林晏她妈果然做了秦越的饭,甚至异常的丰富,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两人一进门就招呼道:“你们可算回来了,赶紧洗洗手过来吃饭。” 林晏先让秦越去洗手,自己踱步走到桌子前看着满桌子的菜,不满的道:“妈你偏心啊,我养病你都没给我做过这么多好吃的,说太麻烦,秦越一来你就不嫌麻烦了,我看秦越才是你亲生的吧。” “你这孩子,”林母瞪了林晏一眼,道:“你成天都在我跟前,还缺你口吃的吗?可你看看人家秦越,这些年都自己一个人,又是当刑警的,吃了上顿没下顿,人都瘦成什么样了,我看你再胖下去,都快有人家秦越两个宽了。” 林晏:“…………”她承认她是胖了不少,可也没那么夸张吧。 林晏想要反驳,还没张口就被她妈嫌弃的赶走了,林晏只好回房换了衣服,也洗洗手坐在桌边吃饭。 她妈今天果然慈母心爆棚,做的都是秦越爱吃的,不过林晏不挑食,因此勉强也算做的都是她爱吃的。 抬手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塞进嘴里,林晏又要去夹鸡腿,筷子才到盘子上方就被她妈打开了,嫌弃的看着她说:“你别吃了,让人家秦越多吃一点,你还是吃鱼吧,这东西不长肉。” 说着将鸡腿的盘子挪了挪,放到了秦越面前,又将装着鱼的盘子放到她面前,说:“吃吧。” 林晏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她妈这么对待,不由震惊的看了她妈一眼,不过由于她妈的表情太过坦然,还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林晏只得放弃了她想吃的鸡腿,转而开始吃鱼肉。 林晏虽不大喜欢吃鱼,但不得不说她妈这个红烧鱼做的真好吃,只是这刺麻烦了一点,她一开始还耐着性子去刺,后来实在不耐烦,就又吃起了其他东西。 她妈跟她互动的过程中秦越虽没说话,但却默默的给她夹了不少菜,其中就包括她一直垂涎的鸡腿,林晏心愿以偿的啃起了鸡腿,还不忘得意的看了她妈一眼,她妈倒没像往常一样气的瞪她,只是有些无可奈何。 吃完了饭,林晏跟她妈说了一声自己一会儿回来洗碗,将秦越送出了门,因为有话想问秦越,她直接将人送到了楼底下。 秦越从小和她一起长大,虽然后来没上一个大学,但城市之间也离得不远,再加上都是一个系统的,因此哪怕后来工作不在一个地方,但也没生疏,自然十分了解她,一看她这么积极的送他出来,就知道有话要对自己说,不由的笑了一声,站住回身看着她道:“我还有点时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秦越虽这么痛快,但林晏还很是犹豫了一会儿,才含含糊糊的问道:“那些东西……你现在还能看见吗?” 林晏虽说的不清不楚,但秦越一听就明白了,不禁怔了一下,皱眉看着她道:“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遇到什么事了吗?” 林晏一时没有吭声,微垂眼睛想着那个诡异的群。 昨天她没把那个群当回事儿,只以为是一群被洗脑了的灵异爱好者干的,自然告诉秦越觉得没什么,可如今知道那个群里的成员确实都是鬼了,那再告诉他就有些不大合适了,毕竟当年那件事,对秦越来说是个噩梦,对林晏来说也是一件不大愉快的事。 因此考虑了好一会儿,林晏终究决定不说实话,而是打着哈哈道:“没啊,我就是早上跟同事出了个警,听人说了些稀奇古怪的事,这突然想起来了问问你。” 这回换秦越半天没说话,只拿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盯着林晏看,林晏被看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秦越才低声道:“你怕吗?” “什么?”林晏如何都没想到秦越会问她这么一句,不由愕然的看着他。 要是往常林晏这个反应秦越肯定直接就转话题了,可今天不知怎么了,秦越固执的又问了一遍,“你怕吗?” 林晏看着秦越和从前一样好看的脸,总觉得他今天哪里怪怪的,可看来看去也没发现他有哪里不同,便笑着道:“你说我怕不怕,要是我怕,你觉得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这倒是,”当年那件事的确很吓人,以至于让他除了林晏,失去了所有朋友,想到当年那件事,秦越看着林晏的眼神更温柔了,甚至破天荒的伸出手揉了揉林晏的头,而后一拉车门道:“时间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说着不等林晏反应过来坐进车里,打着火一脚油门就将车开走了。 直到秦越将车开出小区,远远的看不见了,林晏才反应过来,秦越还没回答她现在能不能看见那些东西呢。 费了半天劲,也没问到她想问的,林晏不由感叹美色误人,而后垂头丧气的上楼去了。 她回到家里她妈正站在窗前磕着瓜子,看着她一脸欣慰,说:“你终于开窍了。” 林晏一脸莫名其妙,“妈你说啥呢,啥开窍了?” 她妈将手里的瓜子皮扔到垃圾桶里,看着她道:“你刚才不是在楼底下看秦越看呆了吗?我一直以为你审美有问题分不清美丑呢,现在可算放心了。” 林晏被她妈的话弄的哭笑不得,道:“我一直知道秦越好看啊,这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审美疲劳了么,而且我也不是看他看呆了,只是被他吓着了。” “咋?他跟你表白了?”她妈激动的看着她。 林晏顿时无语,“妈你想啥呢,我俩一起长大就跟亲兄妹似的,你会跟你亲哥谈恋爱啊,就是他问了个问题而已。” 听到不是跟她表白,林母就失去了兴趣,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一边调着台,一边不甚走心的问,“哦,什么问题?” 林晏不知怎么,又想到了那个诡异的群,考虑了一会儿,忍不住坐到了她妈旁边,认真观察着她妈的表情,问道:“妈,你相信鬼这种东西吗?” 她妈显然被她吓着了,拿着遥控器的手抖了一下,而后表情有些扭曲的看着她道:“你今天怎么了?怎么问这么个问题?你问问我就算了,可别让你爸知道,他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观,让他知道你这么迷信,小心他抽你。” 林晏自然不敢问她爸,抱着她妈胳膊道:“妈你放心,我又不傻,我这不是跟秦越聊天聊起了小时候的事,突然好奇嘛。” 她妈顿时脸色一变,点了她一指头,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说你这孩子,平时不是机灵的很吗,怎么关键时刻就犯糊涂,闲着没事聊小时候的事干什么,这不是揭人家秦越的伤疤吗。” 林晏委屈道:“这不是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不过妈,当年的事真的是秦越生病了,而不是见鬼了吗?” 关于当年的事,由于时间太久远,林晏那时候年纪又小,记不太清楚,只记得秦越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露出恶毒憎恶的表情恶狠狠的看着她,而后一把将她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为此她在医院住了很久的院,秦越也因此被他妈带着频繁的看医生,而他们身边也多了很多流言,秦越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默,以前她们有很多玩伴,可渐渐的,除了她没有人再敢跟秦越说话。 这种情况维持了很多年,直到秦越高中,他爸出了事,他妈忍无可忍带着他转了学,他们才分开。 对于那件事的说法,林晏她爸她妈告诉她是秦越生了病,可秦越告诉她的是,他没有生病,而是被鬼附了身,也是那时候林晏才知道,世界上还有鬼这种东西。 这会儿天虽然黑了,但还不是深夜,所以群里冒出来聊天的鬼不多,林晏大致翻了翻,都是些闲聊抱怨的话,什么现在的人类越来越没素质了,不仅往人工湖里扔垃圾,还要在人工湖里小便,更甚者还有一个鬼抱怨,说它家新搬来的住户太讨厌了,不止懒,还十分吵,臭的它都要窒息了,吵的它也快得神经衰弱了。 林晏逐条逐条看下来,简直叹为观止,还忍不住心生同情,看来这鬼也不是好当的,瞧这一个两个生存环境多恶劣。 51.51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无论对林晏还是小廖来说,看监控都是一件极其枯燥的事情, 好在她们只需要看范静舒离开小区到回到小区这段时间的监控, 倒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两人回到所里一人先去泡了一杯提神的咖啡,而后才将带回来的u盘插到电脑上,瞪大眼睛聚精会神的盯着监控视频。 范静舒住的小区虽是个老小区, 但住户真不少, 但大多都是少眠的老年人, 三三两两结伴着一起外出, 从她们提着菜篮子或拿着布口袋来看,应该都是去菜市场买菜的,所以当范静舒穿着一身运动装出现在视频中,当真是一片草丛中出现一只萤火虫般,十分醒目。 林晏指着监控道:“早上6点47分23秒,范静舒出小区的时间, 按照她的说法,她晨跑后又去买了早餐,大约一共花了一个小时左右, 也就是说,嫌疑人应该是在这一个小时内进入小区并且离开小区的。” 小廖点点头道:“并且根据范静舒家被破坏的情况来看, 可以推断出嫌疑人是一个身体健全的年轻或者中年男性, 也不排除女性的可能。” 林晏道:“而且范静舒家被砸的这么彻底, 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 哪怕是一个年轻男性, 也至少需要二十分钟以上的时间。” 小廖道:“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嫌疑人是怎么进入范静舒家的,毕竟我们检查过范静舒家的门锁,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而且范静舒家虽住一楼,却也安了防盗窗,同样也没有破坏,也就是说,嫌疑人有高超的□□,或者……干脆有范静舒家的钥匙?” 小廖说到这里眼睛一亮,一拍手掌,兴奋道:“你说,曹挚是不是有范静舒家的钥匙。” 林晏心想,曹挚有没有范静舒家钥匙我不知道,不过嫌疑人怎么进的范静舒家我知道。 当然这些林晏只能想想,并不能说出来,假装思考了一会儿,点头道:“有这个可能,不过曹挚现在已经疯了,我们也没办法去求证,倒是可以打电话问问范静舒。” 说着林晏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就要拨号,刚拨了一半,小廖拦住她,道:“算了算了,先别打草惊蛇,等我们先看完监控录像再说,万一我们在里头没发现曹挚呢?” 倒也是这么个理,林晏放下电话,开始和小廖继续看监控。 因为怕漏掉线索,两人没敢快进,就这么瞪着眼睛,以高考检查考卷的态度全神贯注的紧盯着视频。 不过遗憾的是,她们目不转睛的将从范静舒离开小区到范静舒回到小区的这个时间段的视频看完,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更没有发现曹挚的身影。 林晏因为知道元凶是谁,情绪没什么变化,可小廖就失望极了,皱着眉头道:“怎么会没有可疑人物呢?没有看见曹挚就算了,怎么会连一个符合我们推断特征的可疑人物都没有,难不成不是外来人员干的,是她们小区人干的?” 眼看着小廖又陷入沉思,有些心虚的林晏干咳一声,道:“是小区里的人可能性不大,毕竟范静舒从小在那个小区里长大的,如果真有小区里的人对她这般憎恨,也不会等到今天才来报复,还是用这种方式,所以我更倾向作案的人是小区外的人,不如我们再把监控视频看一遍,抛开我们刚才推断的特征,只单纯看形迹可疑的人?” 除此之外也没更好的方法了,更何况很多案子不是看一遍视频就能发现线索的,小廖点头道:“那就将视频倒回去,再看一遍,我就不信了,这人还能长翅膀飞不成,我一定要将他揪出来。” 事实上她或许还真能飞,林晏想着曹挚被砸的家,操作着鼠标将视频倒回去,又重新放了起来。 由于刚才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这一次两人看的更仔细了,大约是抛开了两人推断的特征,只盯着看形迹可疑的人,在看了十几分钟后,果然让两人发现了一个可疑人物。 小廖几乎是带着兴奋用鼠标按了暂停,手指点着视频上一个戴着黑色帽子,低着头看身形是个中年男人道:“这个男人,看到没有,他在十五分钟之前进入了范静舒住的小区,在范静舒离开小区后的两分钟也跟着离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范静舒跑完晨跑买了早餐回到小区后同样跟着进了小区,根据时间段来看他不是砸范静舒家的人,但他绝对知道点什么,说不定他就在跟踪范静舒。” 林晏听着小廖的话,一时没有吭声,只盯着那个男人看,然后将视频稍微快进了一下,拉到到范静舒回到小区的那段视频,果然在范静舒回到小区后没几分钟,也再次进入了小区。 林晏道:“一次是巧合,两次三次就绝对是有问题了,我们查一查这个人,把他找出来,然后请回来问问。” 总算有了线索,虽然因为时间段的问题不大可能是砸范静舒家的罪魁祸首,但总归是个调查方向,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惊喜。 林晏将视频拉回去,试图截一张那个男人的正面像好用来比对,小廖在旁边看着,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忽的道:“我想下班后再去一趟范静舒住的小区。” 林晏愣了一下,道:“去干什么?” 小廖道:“我们昨天出警的时候那个小区里的人大部分没回来,问了几个也没问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可范静舒家离小区大门口那么近,又住在一楼,我不信没有一个人看到或者听到什么。” 这也对,林晏想了想,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吧,刚好再去问问那个老板,看他对这个中年男人有没有印象。” 小廖道:“行,不过你得先跟你那个发小说一声吧,免得来接你你不在。” 经小廖这么一说林晏才猛地想起来,道:“是得说说,那我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吧,刚好也差不多到下班时间了。” 林晏让小廖坐在她的位置上继续截图,自己走到一边给秦越打了个电话。 秦越大概在忙,打了一个电话没人接,就在林晏想着干脆给他发个微信算了的时候秦越将电话回了过来。 林晏赶紧接起来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秦越一开始没吭声,沉默了几秒才道:“我们案子破了,晚上没什么事,我还是去接你吧。” 这才不到三天,案子就破了?林晏惊讶道:“你们这速度太快了点吧,这才几天功夫案子就破了。” 秦越似乎笑了一声,声音里带了点笑意,道:“就是普通的寻仇,凶手也没犯罪经验,留了很多线索,我们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破了。” 既然案子都破了,那也就没什么可需要保密的了,林晏道:“那凶手是谁?” 秦越说出了一个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人,秦越道:“蔡招娣,就是你那天出警报警的人。” 林晏听着秦越的话,脑子里浮现出那个女人温和的样子,不由自主张大了嘴巴,半天才憋出一句,“怎么会是她?” 秦越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你给我发个定位,一会儿见面了我跟你说吧,对了你晚上想吃什么吗?不如我们去吃那家火锅吧,就学校附近我们小时候最爱吃的那家,我自从高中转学走,已经十来年没吃过了,本来想的这次回来第二天就喊你去吃的,结果一回来就有案子。” 秦越一开始的语气还正常,可说到后头林晏竟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丝委屈来,不由的有些好笑,道:“行啊,刚好我也好久没吃了,那咱们就一会儿在那个小区见吧,我给你发定位。” “行,那一会儿见。”秦越又笑了一声,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回到位置上,小廖还在截图,与刚才的兴奋比起来,这会儿眉头都皱起来了,林晏有些奇怪,道:“你怎么了?这不是都有线索了吗?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小廖摇摇头道:“这男人是个老手,视频里拍到的他要么是低着头,要么是只露了半张脸,我从刚才到现在就没找到他露出全脸的样子。” “那这麻烦了,”林晏也皱起眉头:“那个小区里没有监控,小区附近能找到的监控也就这个五金店,要想再找其他监控,只能按照范静舒昨天出门的路线一一去查,而且也未必能拍到他的全脸。” 小廖道:“这个案子真是越来越奇怪了,你说范静舒社会关系那么简单的一个人,既没仇家,也没欠债,甚至晚上连门都不出,有什么值得一个人大费周章去跟踪她的,我觉得要么是范静舒隐瞒了我们什么,要么就是有什么是我们没挖出来的。” 说实话林晏也觉得这案子的走向很迷,毕竟她知道砸范静舒家和曹挚家的元凶是白颖,小廖不知道就算了,既然她知道对她来说这案子就是清晰的,可没想到查着查着又冒出来一个身份不明目的也不明的可疑人物,本来林晏就有些头疼,如今更头疼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其他人的资料也跟她大同小异,上面并没有常见的一些内容,而都是跟她一样刻板的如同墓碑上雕刻的生平简介一类的东西。 说实话,林晏虽然惊讶,但并没有害怕恐惧一类的情绪,毕竟她是个警察,从小接受的都是科学的唯物主义价值观,对灵异这类事情听说过,却并不太相信,甚至带着些恼怒,打算着明天一早一定让所里最懂电脑的小徐查查,而后再看是不是要报到网警处,至于是刑拘还是给建这个群的人上反洗脑政治课,那就是网警的事了。 抱着这种搜集证据一般的心情,林晏开始看这个群的聊天信息。 这会儿正是这个群最活跃的时候,她不过看个资料的功夫,聊天信息就又刷了一大堆,她也就懒得去翻聊天记录,而是就这么看了起来。 [蔡扬]:今天群里又进新人了吧。 [蔡扬]:几个?怎么死的? [朱露]:六个吧还是七个。 52.52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这是林晏能想到的唯一一种蔡招娣会跟樊允航产生仇恨的方式。 不过她也的确猜对了, 秦越嗯了一声,开着车直视着前面, 慢慢的道:“蔡招娣有个女儿, 21年前在学校跳楼自杀身亡,当时樊允航跟她一个班, 据蔡招娣说,樊允航是她女儿的男朋友。” “所以, ”林晏惊讶的道:“蔡招娣认为她女儿的死不是自杀,是樊允航害死的, 所以花费这么多年处心积虑的杀了他?” “对,”秦越说:“据蔡招娣交代, 自从她女儿死亡后, 她就离开了家乡, 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安南,并且一直在试图接近樊允航,她做过很多工作,樊允航他父亲旗下酒店的保洁,饭店的洗碗工,甚至还混进了樊允航父亲的总公司里,只是一直没能接触到樊允航, 直到她意外得知樊允航经常来往的其中一位情人在找保姆, 才终于找到了机会。” 为这一个机会一等就是二十几年, 林晏心情复杂, 半晌才道:“那她女儿是樊允航杀的吗?还是说……真的是自杀?” 秦越道:“21年前的事情, 就算现在调查也很难还原真相,不过我们找到了当年处理这个案件的同僚,还有一些她们的同学。” “所以?”林晏道:“真相究竟是什么?” 秦越沉默了片刻,才道:“真相究竟是什么恐怕只有死去的樊允航和蔡招娣的女儿才知道了,毕竟当年蔡招娣女儿死前只有她和樊允航在楼顶,不过据当年处理这桩案子的同僚说,蔡招娣的女儿的的确确是自杀的,当年监控还没有普及,但有些同学目睹了蔡招娣女儿跳下来的全过程,还有几个老师也在场,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爬到楼顶,悲剧就发生了。” 也就是说,蔡招娣女儿的死的的确确与樊允航没有关系,蔡招娣杀了一个无辜的人,这么多年对樊允航的仇恨也是错的。 林晏想着那个温柔和善的老人,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她女儿不是樊允航杀的,她知道吗?” 秦越道:“她知道,但是不肯相信,坚持自己没有杀错人。” 对樊允航的仇恨是支撑蔡招娣这些年活下来的动力,哪怕真相摆在她面前,她也拒绝相信。 “那你们是怎么发现凶手是她的呢?”林晏问。 秦越道:“蔡招娣的口供漏洞百出,还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我们几乎没花什么力气就找到了突破口。” 接下来的一路上,秦越很细致的告诉了林晏他们破案的经过。 据秦越说,他们在将蔡招娣带回刑警队录口供时就发现蔡招娣在撒谎,按她的说法,蔡招娣在樊允航回来后给他倒了杯水又放好了洗澡水就急急忙忙出门买菜了,时间大概是在上午十点二十五分,可根据他们看监控得知,蔡招娣明明是在上午十点四十五分才出的门,一共停留了二十多分钟,这二十多分钟要是在平常自然没什么,或许是聊天,或许是其他的,可现在樊允航死了,这二十多分钟自然就是一个疑点,也是警方怀疑蔡招娣就是凶手的重要线索之一。 有了这个线索,接下来就顺利成章,他们排查了蔡招娣出门后经过的所有路口的监控,很快就找到她将一个黑色塑料袋扔进垃圾桶的视频。 通过这段视频,她们很快就撬开了蔡招娣的嘴,在他们翻垃圾桶好不容易将那件证物找到的同时,蔡招娣也交代了犯罪经过。 林晏静静听着秦越的叙述,脑子里想着那天晚上在群里看到的樊允航说的话,问他,“所以蔡招娣是用那个杯子化开了安眠药给樊允航喝下,等他昏睡过去后,将他按在浴缸里溺死的?” 秦越点点头,“那个杯子里我们不止化验出了安眠药的成分,还找到了她的指纹。” 这是真的罪证确凿,林晏看着窗户飞速后退的街景,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她倒不是同情那个和善的老人,毕竟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只是惋惜蔡招娣的女儿,她死的时候,才十九岁吧,花一样的年纪,还是大学生,虽不至于前途无量,但也比很多人活的轻松很多,却因为一时的想不开,造成这么严重惨痛的后果,不止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还害惨了另外两个人。 林晏叹息一声,之后没有再说话,秦越也默契的没有开口,索性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同一般,这般沉寂的气氛,也没有让人觉得不舒服。 很快就到了他们导航的目的地,这是一个城中村,驶过外面那些高楼大厦,从小巷进来后,就是陈旧破败的自建楼。 因为路太窄,进去后不好调头,秦越就将车停在了一个小路口,又等了一会儿等到小廖也到了后,三个人一起往里走。 一边走林晏一边观察着环境,道:“这里有好几条小路,要是一会儿他跑,只怕不太好抓,我们分头堵人吧,我进去,秦越守在门口,小廖守在后窗户,要是见到他,别客气,直接撩倒。” 林晏说着还将手机掏出来给秦越和小廖又看了看人,一会儿别抓错。 秦越低头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皱着眉头道:“我进去吧,有我在这里,怎么能让你两进去,林晏你就守着门口,小廖你就在后窗户。” 这个案子是林晏和小廖的案子,秦越过来是凑巧罢了,林晏让他帮忙已经不好意思了,哪能还让他冲上第一线呢,再说就是个私家侦探,也危险不到哪儿去,林晏连通缉犯都搏斗过了,这点自然是小意思,坚持道:“不行,我进去,你守在门口。” 眼见秦越还要跟她争,林晏安抚道:“你放心,只是个私家侦探而已,又不是什么通缉犯,我能搞定的,你可别忘了,我也是个警察。” 秦越似是这才想起林晏警察的身份,闻言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但到底没再说什么。 分好工后,三人就按着那张小广告上的地址开始找,这个城中村虽然不大,但密密麻麻的建筑却不少,几个人着实费了一会儿功夫才找到。 看着眼前有些破旧的平房,林晏对着广告上的地址再三确认了一遍,这才给秦越和小廖使了个眼色,伸手敲了敲门。 由于屋子里有灯亮着,林晏倒也不怕屋子里没人,果然,她才敲了一下,里面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请进。” 林晏眼见着小廖绕到屋子后头去了,秦越也给她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这才推门而入。 推开门后,林晏一眼就看到屋子里坐在一张办公桌后面的中年男人。 没了视频上帽子的遮挡,林晏很轻易的就看到了他的长相,是个容貌很普通气质也很普通的中年男人,可能是长期熬夜的关系,气色很差,两只眼睛下面是浓浓的黑眼圈。 中年男人先是看了她手中的小广告一眼,而后眼睛一亮,这才起身热情的走上来,看着她道:“这位女士你好,你是来寻求帮助的吧,你放心,我这家全能侦探社您看着小,可实际上非常专业,无论什么样的难题我都能帮到您,还收费十分便宜,接单后我只收个定金,等您的麻烦解决,我再收尾款,您看您需要我帮您查什么?” 男人说着还十分殷勤的邀请她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林晏无动于衷,甚至还冷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在他眼前晾了晾道:“警察,有个案件需要你配合调查,请你跟我走一趟吧。” 林晏本来还预防着他跑,说话的同时做好了准备,等他一有跑的举动就将他擒住,没想到她说完后男人丝毫没有跑的意思,反而愣了一下,老老实实站在原地苦笑着看着她道:“原来是警察同志啊,我就说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跑我这儿干啥,我还以为是撞了大运,没想到是霉运啊。” 林晏冷笑着看他油嘴滑舌,“看起来很有经验啊,局子没少进吧,知道我找你是为什么吗?” “是为了范静舒那案子吧,”男人语出惊人道:“我自打知道她家出事后就预料到了这一天,只是没想到那么快而已。” 林晏瞪了他一眼,“预料到了还不主动找我们交代,非等着我们来找你,让我们找你觉得光荣是吧。” “那哪儿能呢?”男人嬉皮笑脸道:“这不穷闹的嘛,一上你们那儿没有几天不能完事儿,我就寻思着赶紧将手里的单子做完,好找客户结尾款,警察同志你是不知道,我这穷都快揭不开锅了,要不是迫不得已,我哪儿敢等着你们上门呢。” 林晏急着问话,懒得跟他啰嗦,催着他锁了门跟她回所里。 男人大概是真有经验,极其配合,虽然嘴上不消停,但收拾东西锁门的动作很麻利,甚至在见到秦越和小廖后还友好的打了个招呼。 要不是小廖实在觉得他啰嗦忍无可忍的在车上让他闭嘴,只怕他能一直说话说到回所里。 53.53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樊允航在群里慢慢说着, 虽然时间久远,但他却记得很清楚,还说了很多非常细节性的事情。 据樊允航说, 当年蔡招娣的女儿江筱玉是她们班最漂亮的女孩子,可能是从很偏远的地区来, 人很单纯, 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别人对她好一点就觉得那个人是个好人了。 就是因为这样, 樊允航没费什么功夫就追到了江筱玉。 一开始他只是觉得江筱玉漂亮,并没有多喜欢她, 可是相处久一些之后, 他就完全被这个像孩子一样天真的漂亮姑娘吸引了。 他那时候甚至还想着, 他以后一定要跟这个姑娘结婚,她真是跟别的姑娘不一样, 跟这么一个简单甚至有些傻气的姑娘在一起, 一定很幸福吧。 他那时候是真的喜欢江筱玉,只是他从小就不是个安分的性子,几个月的时间还行,可半年后他就忍不住了,又逐渐恢复到了跟江筱玉在一起之前的生活。 每天逃课泡吧, 成天跟狐朋狗友在一起,一周七天能有六天喝的烂醉, 江筱玉每天都在劝他, 一开始他还听一听, 后来只是觉得不耐烦,甚至生出了和她分手的念头。 不过这个想法他还没来得及说,就发生了一件事。 樊允航一直记得那个中午,天空很蓝,碧空如洗,很漂亮,江筱玉穿着她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将他叫到了教学楼的楼顶。 他上去的时候,就看到江筱玉双腿悬空的坐在楼顶最外面的石台上,双腿晃悠着,让他以为她是要跳楼。 他吓得险些跪在地上,扑过去劝她,谁知道江筱玉哈哈大笑起来,转头看着他说:“樊允航你是不是傻,我怎么可能会为了你自杀,我只是觉得今天的风景真好。” 她说着转过头,仰起头看着天空,脸上是如往常一般满足的笑容,轻声说:“真漂亮啊,天空那么蓝,太阳那么大,一点云都没有,每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真让人觉得幸福。” 江筱玉几乎每天都这么说,樊允航已经听习惯了,他没有觉得风景美到哪里去,只是心里松了一口气,骂她:“你是不是疯了,看风景哪里不能看,非要挑这么危险的地方,还不快下来。” 江筱玉又笑起来,转头看着他,“樊允航你这么紧张吗?我以为你不会管我,你最近一直躲着我,是想要和我分手吧。” 樊允航愣住,他没想到他还没说,江筱玉就猜到了,他不由有些慌张,张嘴想说些什么,江筱玉却轻轻叹息了一声,道:“原来妈妈说的是对的,男人都是善变的动物,前一秒指天发誓说爱你,后一秒就觉得你烦想摆脱你。” 听着这些话,樊允航没来由的紧张起来,生出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的想说些什么试图打断江筱玉。 可没等他开口,江筱玉就转头看着他,头一回特别认真的道:“樊允航,其实我真的挺喜欢你,一直觉得你是个好人,虽然后来知道你伪装了自己,可我还是很喜欢你,不过很多时候喜欢并不代表就要在一起,我想清楚了,你和我不合适,我想要的生活完全跟你不一样,所以我们分手吧。” 樊允航没想到他有一天会从江筱玉嘴里听到这句话,一时有些茫然,心里很疼,半天才有些颤抖的道:“那你……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江筱玉又笑了,道:“我想要的生活,就是离开那个讨厌我,又让我讨厌的村子,我跟你不一样,我来这里上大学,是希望学有所成,能找到份好工作,将妈妈接过来,好好活着,认真而自由的活着,虽然我喜欢你,但并不能因为这个放弃我想要的生活,所以我们分手吧。” 江筱玉又说了一遍,这次樊允航知道他是认真的,只是自己又不舍起来,他想起了这段时间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摇着头不肯同意。 江筱玉就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看着他,叹息了一声,却没再说什么,而是想要从石台上下来。 意外就在这时候发生了,江筱玉下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脚一滑,竟是从楼顶上摔了下去,一切发生的太快,他完全没反应过来,等他扑到石台边上往下看去的时候,就看到了江筱玉面朝天身子底下渐渐涌出鲜血的尸体。 他当时完全懵了,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警察来录口供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直到过了很多天之后,他才渐渐清醒过来并相信,江筱玉就以这么一个荒唐的方式去世了。 要是别人知道了樊允航的故事,大概会惋惜几声,就像林晏一样,可是那个群里都是鬼,甚至很多都比江筱玉死的还要凄惨可惜,因此完全没有同情,反而嘲笑起来。 [蔡扬]: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蔡扬]:谈分手哪里不能谈,非要去楼顶。 [蔡扬]:死了真是一点都不可惜。 [田晓晓]:是啊,谈分手哪里不能谈,干什么非要去楼顶。 [田晓晓]:要是你们那儿有悬崖你们还要去悬崖上谈了? [樊允航]:…… [樊允航]:人死都死了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 [樊允航]:不知道死者为大吗? [陆轩]:哦,好巧,我们也是死人。 [樊允航]:…… 说实话,林晏觉得樊允航这个故事还是挺悲惨的,她听的出来,那个姑娘是真的想好好活着,她喜欢樊允航,却也不是非他不可,她甚至计划好了以后,只是意外来的太快,无论对樊允航,还是对蔡招娣来说,都是那么猝不及防让人悲痛欲绝。 林晏听完后本来心情挺沉重的,可看了群里其他人说的话后,又有些忍俊不禁,毕竟说的没错,这个群里都是死人,还真不能强求它们也心生同情。 樊允航也明白这个道理,虽然心里大约有些愤愤不平,但也没再说什么。 不过其他人并未就此放过他。 [田晓晓]:不过话说回来,听你的语气你不是很喜欢她吗? [田晓晓]:怎么没为她守身如玉? [樊允航]:…… [陆轩]:…… [田晓晓]:男人啊……呵。 这一个呵顿时让群里一静,过了一会儿才有人敢说话。 [蔡扬]:要这么说,你死的还挺亏的。 [蔡扬]:不过也能理解。 [蔡扬]:毕竟听你说的话,你的白月光应该跟她妈关系很好。 [蔡扬]:相依为命那种。 [蔡扬]:骤然就这么死了,当时楼顶还只有你和她两个人。 [蔡扬]:她妈不相信也是正常的。 [蔡扬]:你也就当吃一堑长一智,下辈子别这么撩骚了。 [蔡扬]:好好当个老实人吧。 人还真有下辈子?林晏看到这个仿佛被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顿时感兴趣起来。 [樊允航]:我们还能再投胎? [樊允航]:原来还真有地府。 [樊允航]:只是不是一直说人死了就会被鬼差接走吗? [樊允航]:怎么我都死了好几天了也没见着人? [樊允航]:哦不对,是鬼差。 这也是林晏这两天对这个群一直感觉到奇怪的地方,她虽然一直以来都是唯物主义,但对于这些事情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只是不相信罢了。 据她听来的,阴间有地府,人一死就会到阴间去,不能在阳间停留,可看这个群,分明是很多鬼停留了很久的样子,难不成阴间根本不是流传的那样,或者是根本没有阴间? 林晏胡思乱想着,就见群里忽然跳出来一个没见过的鬼说话。 [焦远志]:又到了科普的时间。 [焦远志]:来来来,新人好好听着。 [焦远志]:以前阴间是那样,人一死就会有鬼差将人带回阴间去,不允许在阳间停留。 [焦远志]:可是这是很多年前的老黄历了。 [焦远志]:现在阳间人口多,老龄化严重。 [焦远志]:又赶上越来越多小年轻不愿意结婚,出生率低。 [焦远志]:所以每年死亡的数量远远大于投胎的数量。 [焦远志]:这就导致阴间鬼□□炸。 [焦远志]:每年发生的治安事件也就逐年上涨。 [焦远志]:所以地府改了政策,不再是实时引渡鬼回阴间。 [焦远志]:而是积攒着一年一回。 [焦远志]:可这一年里所有的新生鬼也不是都能去阴间的。 [焦远志]:这要经过审查。 [焦远志]:生前没做过坏事,死后也没做过坏事的是第一批能回去的。 [焦远志]:生前做过坏事死后没做过坏事的,勉强可以排第二批。 [焦远志]:不过这回到阴间也不是立即就能投胎的。 [焦远志]:先要去赎罪,洗清身上的罪孽,再排队投胎。 [焦远志]:而生前没做过坏事死后害过人的呢? [焦远志]:这要看你是不是情有可原。 [焦远志]:情有可原的还能排第三批,不过一样要先洗罪孽。 54.54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小廖道:“上啊, 最近辖区里事儿多, 尤其是幸福小区跳广场舞的那两群老人,时不时就要来咱们所里一趟,何处说了, 那个社区举办的什么大赛结束前,谁也不许请假调休,所以最近每天咱们所里的人都齐着呢。” 那就行,林晏放心了, 那她就可以抽空找小徐好好的查一查那个群。 到所里打完考勤开完例会, 林晏就直奔小徐而去, 小徐是去年刚考进来的,大学学的计算机专业,是她们所里电脑玩的最溜的人没有之一。 林晏过去的时候这小子正偷摸的用手机玩着什么游戏,看到林晏吓了一跳,又支着脑袋往何处办公室看了一眼, 见没动静, 这才回过头怨念的看着她:“林姐你怎么走路没声的,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是何处来了。” “你这小子, ”林晏哭笑不得,“知道何处抓的紧, 你还上班时间玩游戏, 这不找骂吗?” 小徐干脆退了游戏, 搬了把椅子让林晏坐他旁边, 抱怨道:“林姐,你这段时间不在你是不知道,自从那个社区要办什么大赛,咱们所里就没一天消停的,你等着吧,一会儿那群老头老太太准来,还有幸福小区二期的那个上初中的小姑娘,指不定一会儿她家又报警说她离家出走了,这阵子我光找那小姑娘都找了四五回了,腿都要给我跑断了。” 看来她不在这阵子这小子没少忙活,本来挺阳光一小伙,这会儿愁眉苦脸的脸都要皱在一起了。 林晏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也就这段时间,等那个大赛结束了就好了,至于这小姑娘,你先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说到那小姑娘,小徐不愁眉苦脸,改唉声叹气了,道:“还不是望子成龙呗,那小姑娘我见过,长的挺漂亮一小姑娘,要说笨那也不笨,可要说聪明也就是普通人水平,到不了天才那一步,可在她妈看来就是这小姑娘不好好努力,没有发挥她的聪明才智,所以导致学习成绩不是太拔尖。” “平常还好,”小徐道:“她妈顶多叨叨她骂几句,可一到考试那就不行了,她妈脾气爆,说着说着就要动起手来,那小姑娘前面还忍着,现在不是到青春期了吗?她妈一打她她就跑,还不回家,弄的她妈没办法报警找我们把她找回来。” 小徐说着又叹气一声,“这不她们学校开学了吗?她们学校有个毛病,一开学就要考试,看你是不是放假时候疯玩没有复习,我刚好有个同学在她们学校当老师,我打听过了,她们考试成绩就这几天发下来,我估摸着那小姑娘又要离家出走了。” 难怪小徐一脸生无可恋的,这种事情她们能做的也就是劝劝那位母亲,在小姑娘离家出走后赶紧帮着找回来,至于其他的,能做的很有限。 毕竟现在教育普及了,警察在人民群众心里也不是什么神圣职业,搁以前她们说话还有点用,可现在她们要是稍不注意说话说重了还要遭投诉呢,更何况她母亲一看就不是听劝的人,只怕劝的话小徐没少说,只不过人家当耳旁风而已。 林晏听着也想叹气了,但到底来所里比小徐早两年,愣是忍住了,拍着他道:“没事儿,像这家特殊家庭,咱们以后有空多去两趟,这劝的多了总能听进去几句,再说打孩子失手打死了这种悲剧还发生的少吗?那小姑娘母亲看着也不像不讲道理的人,多劝劝总归有用的。” 话是这样,可到底那小姑娘母亲能不能听进去,林晏还真心里没底。 安慰了小徐一通,林晏总算掏出手机点开那个群让小徐帮她查查,一个晚上过去,那群的聊天记录多的都要炸了,林晏点开群卡了十几秒才顺畅起来。 林晏点着那个群说:“小徐你帮我查查这个群,看能不能查出这个群……” 林晏话才说一半,就见小徐看了她手机一眼,又迷茫的看着她道:“林姐,什么群啊,这不是你桌面吗?你没事儿戳你桌面干什么,我承认你桌面是挺好看的,不然我也设一个?” 林晏:“……………………” 林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看不见?” 小徐更莫名其妙了,“看不见?看不见什么?你这桌面吗?我能看见啊。” 看着小徐茫然不像撒谎的脸,林晏终于确定他看不到那个群,她顾不上解释什么,拍拍他的肩随便敷衍了一句,又跑去抓着小廖问,一连问了四五个人,林晏终于相信这个群只有她能看见,别人都看不见。 一直没往灵异方向想的林晏不得不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群的诡异来。 这会儿所里没什么人,只有几个来补办身份证的,她也不是户籍科,所以没什么需要她忙的,便干脆回到她位置上坐下,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那个群的诡异之处,而后点开群看起了聊天记录。 林晏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她们怎么聊的,这聊天消息也太多了点,她不可能从头看到尾,便随便往上面划了划开始看。 [陆轩]:@樊允航想要报仇啊,好办。 [陆轩]:你找群管理,谁都行。 [陆轩]:话说你们知道不? [陆轩]:咱们市里好像来了一个高人。 [田晓晓]:高人?什么高人? [蔡扬]:你听他瞎扯淡,现在都社会主义了。 [蔡扬]:发扬什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哪儿来什么高人。 [蔡扬]:还有那个樊允航,你别听他的。 [蔡扬]:群管理忙着呢,几个管理负责整个安南市。 [蔡扬]:你戳他们也不会理。 [蔡扬]:不过你可以找那个新来的。 [蔡扬]:一般新来的都比较好说话,你可以试试。 [朱露]:算了吧。 [朱露]:虽然是新来的,但也不知道做人或者做鬼多少年了。 [朱露]:估计好说话的可能性太小了。 [朱露]:万一惹恼了人家给你穿小鞋呢。 [朱露]:当人的时候穿小鞋顶多被迫辞职。 [朱露]:可当鬼穿小鞋那就有的受了。 [樊允航]:………… [樊允航]:那算了,我还是指望那个高人吧。 [樊允航]:@陆轩那个高人什么来路? [陆轩]:听说天生阴阳眼啊,你说牛不牛。 [陆轩]:我当鬼有大半年了,从来没见过有人有阴阳眼的。 [陆轩]:弄的我都心痒痒想找他帮帮忙。 [付镜友]:艹阴阳眼,人在哪儿? [蒋磊]:对对对,人在哪儿? [黄尧]:快说。 [朱露]:……哈哈哈哈,这是都炸出来了啊。 林晏随便上划了两下,聊天信息并不太多,没一会儿就看完了。 虽说聊天信息不多,可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却不小,什么新来的管理新来的天生阴阳眼的,天生阴阳眼说谁林晏不知道,可那个新来的管理,说的是她吧。 为什么樊允航想要报仇那个陆轩说找她,难不成她这个群管理还有什么权限不成? 林晏越想越头大,冥思苦想的时候看着那些群昵称,不知怎么灵机一动,打开她们警用系统开始查查这几个人名。 林晏第一个查的就是这个陆轩,随着她输入这两个字回车,系统上很快就显示出数条档案来。 她们安南市虽说不大,但重名的也有,不过索性不多,根据刚才群聊透露出来的信息,林晏筛选了一下,她原以为她查不到什么,谁知她这样筛选了,还真有一条符合。 忽略过姓名籍贯身份证号性别等资料,林晏紧盯着最后一条,只见上面写着:于2018年1月17日下午17:56分在昌平路口车祸身亡,确认死亡。 林晏:…………………… 有那么一瞬间,林晏脑子都是木的,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只是心血来潮居然会查到这样的信息。 她很是思维混乱的脑子呆滞了几秒,而后跟疯了一样,快速的又将群里其他几人的姓名逐一输入系统,查找筛选。 果然,其他几人一样,虽死因不同,但都是已死亡,林晏甚至想过是不是她们系统出问题了,不过只念头只出现了一秒就被她否定了。 毕竟这可是警用系统,关系着全国十数亿人民群众的相关资料,绝对不可能出错的。 也就是说,群里这些人,的的确确已经死了,这个群也不是什么灵异者爱好呢,那她呢?她是怎么回事? 樊允航在群里慢慢说着,虽然时间久远,但他却记得很清楚,还说了很多非常细节性的事情。 据樊允航说,当年蔡招娣的女儿江筱玉是她们班最漂亮的女孩子,可能是从很偏远的地区来,人很单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别人对她好一点就觉得那个人是个好人了。 就是因为这样,樊允航没费什么功夫就追到了江筱玉。 一开始他只是觉得江筱玉漂亮,并没有多喜欢她,可是相处久一些之后,他就完全被这个像孩子一样天真的漂亮姑娘吸引了。 他那时候甚至还想着,他以后一定要跟这个姑娘结婚,她真是跟别的姑娘不一样,跟这么一个简单甚至有些傻气的姑娘在一起,一定很幸福吧。 他那时候是真的喜欢江筱玉,只是他从小就不是个安分的性子,几个月的时间还行,可半年后他就忍不住了,又逐渐恢复到了跟江筱玉在一起之前的生活。 每天逃课泡吧,成天跟狐朋狗友在一起,一周七天能有六天喝的烂醉,江筱玉每天都在劝他,一开始他还听一听,后来只是觉得不耐烦,甚至生出了和她分手的念头。 不过这个想法他还没来得及说,就发生了一件事。 樊允航一直记得那个中午,天空很蓝,碧空如洗,很漂亮,江筱玉穿着她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将他叫到了教学楼的楼顶。 他上去的时候,就看到江筱玉双腿悬空的坐在楼顶最外面的石台上,双腿晃悠着,让他以为她是要跳楼。 他吓得险些跪在地上,扑过去劝她,谁知道江筱玉哈哈大笑起来,转头看着他说:“樊允航你是不是傻,我怎么可能会为了你自杀,我只是觉得今天的风景真好。” 她说着转过头,仰起头看着天空,脸上是如往常一般满足的笑容,轻声说:“真漂亮啊,天空那么蓝,太阳那么大,一点云都没有,每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真让人觉得幸福。” 江筱玉几乎每天都这么说,樊允航已经听习惯了,他没有觉得风景美到哪里去,只是心里松了一口气,骂她:“你是不是疯了,看风景哪里不能看,非要挑这么危险的地方,还不快下来。” 江筱玉又笑起来,转头看着他,“樊允航你这么紧张吗?我以为你不会管我,你最近一直躲着我,是想要和我分手吧。” 樊允航愣住,他没想到他还没说,江筱玉就猜到了,他不由有些慌张,张嘴想说些什么,江筱玉却轻轻叹息了一声,道:“原来妈妈说的是对的,男人都是善变的动物,前一秒指天发誓说爱你,后一秒就觉得你烦想摆脱你。” 听着这些话,樊允航没来由的紧张起来,生出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的想说些什么试图打断江筱玉。 可没等他开口,江筱玉就转头看着他,头一回特别认真的道:“樊允航,其实我真的挺喜欢你,一直觉得你是个好人,虽然后来知道你伪装了自己,可我还是很喜欢你,不过很多时候喜欢并不代表就要在一起,我想清楚了,你和我不合适,我想要的生活完全跟你不一样,所以我们分手吧。” 55.55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小廖嗤笑了一声,充分表达了对男人的不屑, 但她懒得多说什么, 拽了他一把往一间办公室推, 道:“行了别啰嗦, 赶紧将你知道的都交代了, 难不成你还想在我们所里过夜?” 这男人当然不想, 嘿嘿笑了两声, 就顺着小廖的动作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 搓了搓手道:“你们是想问雇佣我调查范静舒的客户是谁吧?” 小廖瞪了他一眼,“知道还不赶紧说?卖什么关子。” 男人干这行经常被这样对待, 闻言也不生气,依旧嘿嘿笑着, 道:“按理说,干我们这行的要讲究职业道德, 客户的信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往外透露的……” 男人说着眼见小廖又在瞪他, 这才急忙改了口, 道:“当然,要是你们问我就另当别论,毕竟身为市民配合警察调查是应尽的义务么。” 小廖是真觉得这男人废话真多,不耐烦道:“行了别贫,赶紧说, 谁雇佣你跟踪范静舒的, 又跟踪她想干什么。” 大约是看出小廖真恼了, 男人这才老老实实道:“雇佣我的人叫曹挚, 他也没叫我干什么,就是让我调查一下范静舒家里还有什么人,都有哪些朋友,关系怎么样,跟左邻右舍熟不熟悉,其他就没了。” “就让你调查这些?”林晏皱起眉头道:“他自己就是范静舒的男朋友,这些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他为什么不自己问而是让你调查。” “这我哪儿知道,”男人耸耸肩道:“其实我也觉得他这要求怪怪的,只是客户就是上帝,看在钱的份上,反正不是杀人放火,管他呢。” “那你调查出什么了?”小廖问。 男人道:“也没调查出什么,那姑娘吧,就是普普通通一姑娘,每天下了班就是回家,几乎两点一线,除了周末偶尔跟朋友出去吃吃饭什么的,真是宅的不能再宅了,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姑娘有什么可查的。” “然后呢?”林晏等他说完问,“你将你调查的结果告诉给曹挚了吗?” “告诉了,”男人看着林晏说:“就是那姑娘家出事那天的中午,我实在觉得这姑娘没什么好查的,天天跟踪她也是浪费我的时间,我就告诉他了。” “那曹挚有没有说什么。”小廖又问。 男人挠了挠下巴道:“他倒是没说什么,结尾款也结的很痛快,不过我觉得他声音有点奇怪。” 林晏问:“怎么个奇怪法?” 男人说:“就是很……怎么说呢,虽然听起来他好像跟平常的情绪没什么一样,可我总觉得他有点高兴。” 男人说到这儿迟疑了一下,才一拍大腿道:“对,就是高兴,好像我调查的结果让他十分满意,完全是他期待的那种一样。” 这个说法就有点诡异了,男人调查的结果范静舒就是普普通通一姑娘,正常作息,平常上下班两点一线,朋友也不多,完全没什么不良嗜好,就这么一个很正常平淡的结果,有什么值得曹挚高兴的呢? 林晏觉得自己虽算不上多聪明,可思维也挺敏捷的,可此时此刻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曹挚的想法。 小廖也是如此,眉头几乎皱成个川字了,思考了一会儿问男人,“还有其他什么的吗?比如说像刚才那样让你奇怪的地方。” 男人这次想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才摇摇头道:“没有了,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不过我在接单的时候倒是顺手调查了一下那个曹挚,他好像是死了一个老婆吧,还是自杀死的,据说特别漂亮,死的时候还没到三十呢,真是可惜,你说这曹挚长的也还行,脾气什么的也挺好,事业算不上有成吧,但也吃穿不愁,就算他老婆过不下去了离婚也行啊,干什么非要自杀,难不成是这曹挚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男人说着嘿嘿笑了两声,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话在林晏她们面前说不合适,于是带着些不好意思看了林晏她们一眼后,就紧闭嘴不敢再往下说了。 男人不说了,林晏却因为他的话想起了什么,神色一动,下意识给小廖使了个眼色。 小廖收到她的眼神,心领神会的让男人自己坐一会儿,就跟着林晏到了门外,低声问她道:“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林晏道:“你还记得曹挚他们辖区派出所同僚跟你说的情况吧,他们有没有说白颖在死时的身体状况,比如说最近有没有去过医院,或者身体上有没有伤什么的。” 这还是那个男人给她的提醒,让她想到了那晚白颖跟她说的话,白颖说,曹挚是个控制欲特别强的人,如果范静舒真跟他在一起,哪怕曹挚没有主动想伤害她的意思,她最终也会死的,那是不是代表着,曹挚跟白颖的前夫蒋明锐有一样的毛病,白颖刚脱离虎穴,以为自己被拯救了,却紧接着又掉进狼窝,再加上她父母也过世了,在这个世上已经没了什么亲人,这才绝望之下自杀了? 如果这样推断的话,倒是能解释曹挚让那个男人调查范静舒还有什么亲人,以及有什么朋友跟邻居之间熟不熟的奇怪行为了。 林晏将自己的分析大致跟小廖说了一下,小廖沉默了一会儿,显然也是在思考这个推论的可能性,半晌点点头道:“倒也有这个可能,我现在就去给那同僚打个电话,了解一下白颖自杀的案子。” 小廖说着就火急火燎走到一边打电话了,林晏回到办公室又问了那个男人几个问题,见他的确只知道这么多问不出什么了,便让男人签了个字,而后让他走了。 男人走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小廖才打完电话,一边将手机锁屏随手放进口袋里,一边道:“你猜的没错,曹挚他们辖区派出所的同僚说,白颖在死前曾住过院,因为流产,死时身上脸上还带着伤,他们问过曹挚,曹挚说是白颖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的,所以才会流产,身上也形成了那些擦伤,当时那两个同僚觉得曹挚说的合情合理,再加上白颖已经死了,他又是在他们小区出了名的好脾气,还有人给他担保不可能是他打的,那两个同僚便没有深入调查,就这么结案了。” 虽然还没有证实曹挚确实对白颖进行了家暴,但通过这些线索串联起来,已经是八九不离十,林晏哪怕脾气一向不错,轻易不发火,但这会儿已经是怒不可竭,“难怪他找人调查范静舒还有什么亲戚朋友和邻居关系怎么样呢,怕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吧,想让范静舒成为第二个白颖?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小廖同样气的不得了,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道:“这个曹挚,真是够道貌岸然的,亏我昨天还说他励志,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看他这次被吓疯也是因为他心里有鬼吧,不然范静舒家里也被砸了,怎么她就好好的,曹挚人就疯了。” 不是心里有鬼,是真的有鬼,林晏在心里道了一句,问小廖,“那现在这案子怎么办?范静舒家里被砸的时候没有证人,通过监控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好不容易把那个私家侦探找出来,对这个案子也没什么帮助,线索算是彻底断了,我们是找范静舒沟通一下看是这个案子就这么结案,还是等樊柏他们的消息?” 要是别的寻常的案子林晏自然不肯就这么放弃,只是这案子是鬼干的,又不是人做的,就算他们再追查到底,除了浪费时间外什么也查不到,因此林晏是真的希望能就此结案。 只是小廖显然不这么想,几乎考虑都没考虑,道:“曹挚家被砸的情况跟范静舒家差不多,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干的,我们这儿虽然没有什么线索,但樊柏他们应该会有,毕竟曹挚住的小区各种设施比较完善,曹挚家附近监控就有好几个,而且他们不是说了一有什么线索就通知我们吗?所以我们等等看吧。” 小廖都这么坚持,林晏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应了一声。 该审问的都审问了,那个男人也走了,林晏和小廖的加班到这儿就算结束了。 林晏跟小廖还有值大夜的小徐聂子玮打了声招呼,就跟秦越出了他们所开车往火锅店去。 大约是林晏的表情太明显,秦越开着车没出他们所多久就忍不住问她道:“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是审问没什么有用的线索?还是得到了线索却让你觉得难以接受?” 林晏:…… 不是等会儿,她指点什么了?怎么白颖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林晏赶紧将自己发出去的话看了看,她一开始真没看出来,反复看了几遍才反应过来,不由有些瞠目结舌,白颖不会按她说的,真去翻曹挚家窗户去了吧。 林晏赶紧打字试图补救:等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晏:我是说,咱们身为一个鬼,虽然做好鬼好事也得讲求方式方法,不能做了好事却吓坏了人不是? 林晏:hello,你在吗? 林晏:白颖? 林晏一直打了好几句,那边都杳无音讯,好像突然忙的不得了,无法回复她似的。 林晏不用想就知道白颖干什么去了,不由有些发愁,看样子她给兄弟单位添麻烦了,也不知道接了警,去了现场的其他所的兄弟会不会吓得当场心脏病犯了。 还有那个曹挚,虽然不是个好人,也不会就这么被白颖害死了吧。 那她可就犯了原则性的错误了。 林晏抱着手机,内心很是挣扎了一会儿,就在她打算穿衣服赶去曹挚家的时候,白颖总算回消息了。 白颖:大人放心,我不傻的。 这几个字没头没尾,不清不楚,林晏也弄不懂她到底要干什么,不过看字面意思,应该不会直接杀了曹挚。 那她就放心了,毕竟她是个鬼,死因也跟曹挚有点关系,只要不杀人,给曹挚点教训也没什么。 抱着这种想法,林晏将手机调成静音,随手一扔,很快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曹挚家却不太平静。 今晚难得没加班,曹挚想着好几天没见范静舒了,为怕范静舒觉得自己这个男朋友不称职,从而生出分手的念头,便勉强打起精神用从菜市场买来的一只鸡炖了锅美味的鸡汤。 其实曹挚并不喜欢做这种事,只是在鱼上钩前,总要下足了饵,这样才不会被鱼挣脱。 炖好鸡汤,将鸡汤盛进他特意准备好的保温桶里,又将用掉的锅碗洗干净,曹挚这才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打开手机,给范静舒拨了个视频电话。 虽然这会儿比较晚了,但他知道今天范静舒出了这样的事,肯定睡不着,果不其然,视频电话没响两声,就被人接通了。 脸色有些苍白的范静舒出现在视频里,一看见曹挚就红了眼睛,哽咽的喊了他一声。 曹挚虽然接近范静舒有其他目的,但对范静舒还是真心有点喜欢的,一看她这个模样,不用装自然而然就流露出心疼的表情,道:“不过几天没见,你怎么就这么憔悴了,你这是在哪儿,是在家吗?不然我过去陪你?” 提到家这个字,范静舒明显抖了一下,显然白天家里被砸的事给她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摇头道:“不用了,我家里现在乱七八糟的,住不了人,我就来了我朋友家住,等警察调查清楚找到砸我家的人,我自然就会回去住了。” “你在你朋友家住的?”不知道曹挚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阴晴不定,半天才僵硬着笑容道:“那我能见见你朋友吗?她收留你,我总要好好感谢她一番。” 56.56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秦越犹豫了一下, 有些含糊的道:“就是……就是觉得她不太对劲。” 林晏怔了怔,明白了什么, 压低了声音道:“她身边有那些脏东西?” 这回换秦越惊讶了,回过神后并未否认, 也没承认,道:“就是感觉她有点不对……总之你离她远点就是了。” 秦越虽然没说,但林晏知道秦越肯定看到了点什么, 因此也没追问,只是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虽然这一出在林晏计划之外,但并没有影响林晏吃美食的心情,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 林晏除了等食物煮熟的时间跟秦越聊了聊天之外,其他的时间完全心无旁怠的沉浸在火锅之中。 秦越也跟她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 胃口比林晏要大一点,于是吃到最后, 变成了林晏一边帮他煮东西一边看着他吃。 真的是太久没来这家吃火锅,两人一不留神就吃的有点撑, 结账出门后林晏摸了摸自己已经鼓起来的胃, 想着昨天晚上才下定决心要锻炼减肥的事, 沉默了一会儿, 问秦越, “不如我们走走吧, 消消食?” 秦越也正有此意, 闻言道了声好。 这家火锅店就在她们高中附近,所在这条街走到头一拐弯就是,两人边聊天边溜达着走过去,很快就到了。 跟几年年前相比,这所高中明显变化很大,不止原先的老楼重新做了装修,还盖了两栋新的教学楼。 林晏和秦越站在学校门口,还没进去就忍不住有些感慨,毕竟虽然时间过去了很多年,可这所学校对两人来说,几乎是整个青春期的记忆,林晏到现在都能记得,发生在学校里的很多事情。 林晏笑着道:“咱们高中毕业有十来年了吧,时间过的真快,一晃眼我也是奔三的人了,我记得咱们高中的时候老觉得时间过的很慢,可出了学校时间却忽的一下就过了,像是按了快进一样。” 秦越笑道:“大概毕业了生活节奏快了,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所以觉得时间过的快了。” 林晏想了想,好像是这样,忍不住笑起来。 这会儿天已经黑透了,上晚自习的学生也早就放学了,还好学校里还亮着路灯,倒也不是漆黑一片。 林晏也并没有和秦越进学校去,而是围着学校慢慢的溜达起来。 林晏跟秦越走着走着,不知道怎么想起第一次见秦越的时候来,忍不住笑道:“小时候你刚搬到我家对面,我还以为你要比我高几届呢,毕竟那时候你比我高了一个头,谁想到你居然跟我是一届还是一个班,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进到教室老师介绍你是转学生的时候吗?全班同学都不敢相信,都说你是不是走错教室了。” 秦越自然记得那时候,只是与林晏的高兴不同,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小时候生过一场病,三四岁的时候,不能出门,只能天天待在家里,后来病好了一些,才上的学,所以比你们大一些,自然也比你们高。” 林晏道:“那时候我们不知道,又看你不爱说话,很多同学都私底下说你会不会是智商有问题,还有热心的同学组了一个什么联盟来着,要好好照顾你,谁想到第一次上课你就把我们震着了,老师问什么你都知道,我们当时就想着,你真是好聪明啊。” 林晏说着转头看着秦越,笑道:“后来发现你的确很聪明,学什么都一学就会,我们当时真是太羡慕你,我们一开始都以为你估计是个学渣,没想到事实证明是个学霸,不对,是学神才对。” 林晏想到那些年被秦越第一名支配的恐惧,感叹道:“你怎么能这么聪明呢,我当时还听老师说,以你的成绩,国内哪所大学都能去了,我们都以为你会考青大,然后研究生读博一路读下来,说不定以后我们还有一个科学家同学呢,没想到你最后竟然考了公安大学,就连我爸我妈都没想到,我妈是惋惜,我爸却高兴极了,说公安系统又进了个人才,为这两人还掐了好几架,你说你怎么会突然想当警察的。” 这是林晏一直好奇的事情,毕竟那时候秦越的成绩真的很好,感觉平常也没怎么看书,甚至玩什么东西比她还疯,可每次考试成绩下来就会让人抓狂,好在他爸妈也不是那种望子成龙的父母,不然有这么个发小,两人别说成为朋友,只怕早就成为敌人也说不定。 听着林晏的话,秦越也想到了那几年轻松的生活,脸上忍不住带了点笑意,看着林晏的眼神却极为认真,道:“我说过我要当警察的。” 林晏有些愕然,冥思苦想了一会儿说:“你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秦越道:“说过,我们三年级那年,班主任让我们写一篇关于理想的作文,你跑来问我,我的理想是什么,我没回答,又反问的你,你说你想当警察,我就说,我也想当警察。” 经秦越这么一说,林晏模模糊糊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只是她更惊讶了,道:“这么久远的事情你还记得,你要不说我完全没想起来。” 秦越道:“所有的事情我都记得。” 这点林晏完全相信,不由感叹道:“说你是学神,我都觉得是低估了你,你这可怕的记忆力,完全是过目不忘吧,不过你就是因为我说想当警察你才想当警察的吗?” 秦越想了想,道:“大概吧,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长大了后想做什么,听你说想当警察,又看你一副期待憧憬的表情,我就想着当警察应该很有意思,便也将警察当做了自己的理想。” 林晏完全没想到秦越当警察竟然是受自己的影响,一时有些惊讶又很高兴,问他,“那现在呢?做警察你后悔过吗?” 秦越又沉默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一开始做警察的时候大概有吧,毕竟咱们这个职业,见到的都是人性的阴暗面,总要适应一阵子才能摆脱心理上的影响,不过你要问现在,那就完全没有,甚至会觉得,我生来就是应该做警察的。” “什么意思?”林晏没听明白。 秦越笑了笑也没解释,而是很快转移了话题。 这一晚上大概月色很好,微风也很舒适,两人不知不觉聊了很多,直到林晏她妈打电话来问她怎么还不回家,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 开车回到小区,林晏到楼层提前跟秦越说了声晚安,才掏钥匙开了自己家门。 她妈正坐在沙发上磕着瓜子看电视,看到她进来转头看了她一眼,在她换鞋的时候冷不丁来了一句,“你不会和秦越在谈恋爱吧。” 林晏正准备跟她妈说话,听到这句话险些没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哭笑不得道:“妈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跟秦越谈恋爱。” 她妈狐疑的看了她两眼,看她不像撒谎的样子,这才松一口气,道:“那就行,其实我也不是不愿意你跟秦越谈恋爱,只是没做好心理准备,等哪天我做好心理准备了,告诉你,你两再谈吧。” 林晏真觉得她妈今天是莫名其妙,不过她妈性格就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闻言也没在意,只是随口跟她妈唠了几句,就回了自己房间。 林晏先是洗了个澡,而后掏出手机,半靠在床头刷起那个群的消息来。 这已经成了林晏的习惯了,虽然莫名其妙被拉进这个群没两天,可林晏就是一有闲暇时间就忍不住看看。 这会儿已经很晚了,果然不出她所料,群里热闹的很,几乎每秒都有消息被刷上去。 林晏打开的时候,正看到樊允航刷普天同庆四个字,直刷了好几条才说到正题。 [樊允航]:阿弥陀佛,我的案子总算破了。 [樊允航]:兄弟你没介绍错人,那个高人果然厉害啊。 [樊允航]:没想到世界上真有有阴阳眼的人。 看到阴阳眼三个字,不知怎么林晏下意识想到了秦越,其实她一直怀疑秦越还能看到那些脏东西,不然今天也不会出言试探了,只是可惜,什么也没试探出来。 她还想着要是试探出来秦越跟她承认了,她就将这个群的事情也和盘托出,不过看现在秦越很回避的样子,她到底没敢。 说起来这件事她也很纠结,一方面既想跟秦越分享她的秘密,让秦越帮她参谋参谋,一方面又害怕会戳中秦越的伤疤,看今天秦越抵触的样子,大概这事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57.57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到所里打完考勤开完例会, 林晏就直奔小徐而去,小徐是去年刚考进来的,大学学的计算机专业, 是她们所里电脑玩的最溜的人没有之一。 林晏过去的时候这小子正偷摸的用手机玩着什么游戏, 看到林晏吓了一跳, 又支着脑袋往何处办公室看了一眼,见没动静, 这才回过头怨念的看着她:“林姐你怎么走路没声的, 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是何处来了。” “你这小子,”林晏哭笑不得, “知道何处抓的紧,你还上班时间玩游戏,这不找骂吗?” 小徐干脆退了游戏, 搬了把椅子让林晏坐他旁边,抱怨道:“林姐, 你这段时间不在你是不知道,自从那个社区要办什么大赛, 咱们所里就没一天消停的,你等着吧, 一会儿那群老头老太太准来,还有幸福小区二期的那个上初中的小姑娘, 指不定一会儿她家又报警说她离家出走了, 这阵子我光找那小姑娘都找了四五回了, 腿都要给我跑断了。” 看来她不在这阵子这小子没少忙活,本来挺阳光一小伙,这会儿愁眉苦脸的脸都要皱在一起了。 林晏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也就这段时间,等那个大赛结束了就好了,至于这小姑娘,你先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说到那小姑娘,小徐不愁眉苦脸,改唉声叹气了,道:“还不是望子成龙呗,那小姑娘我见过,长的挺漂亮一小姑娘,要说笨那也不笨,可要说聪明也就是普通人水平,到不了天才那一步,可在她妈看来就是这小姑娘不好好努力,没有发挥她的聪明才智,所以导致学习成绩不是太拔尖。” “平常还好,”小徐道:“她妈顶多叨叨她骂几句,可一到考试那就不行了,她妈脾气爆,说着说着就要动起手来,那小姑娘前面还忍着,现在不是到青春期了吗?她妈一打她她就跑,还不回家,弄的她妈没办法报警找我们把她找回来。” 小徐说着又叹气一声,“这不她们学校开学了吗?她们学校有个毛病,一开学就要考试,看你是不是放假时候疯玩没有复习,我刚好有个同学在她们学校当老师,我打听过了,她们考试成绩就这几天发下来,我估摸着那小姑娘又要离家出走了。” 难怪小徐一脸生无可恋的,这种事情她们能做的也就是劝劝那位母亲,在小姑娘离家出走后赶紧帮着找回来,至于其他的,能做的很有限。 毕竟现在教育普及了,警察在人民群众心里也不是什么神圣职业,搁以前她们说话还有点用,可现在她们要是稍不注意说话说重了还要遭投诉呢,更何况她母亲一看就不是听劝的人,只怕劝的话小徐没少说,只不过人家当耳旁风而已。 林晏听着也想叹气了,但到底来所里比小徐早两年,愣是忍住了,拍着他道:“没事儿,像这家特殊家庭,咱们以后有空多去两趟,这劝的多了总能听进去几句,再说打孩子失手打死了这种悲剧还发生的少吗?那小姑娘母亲看着也不像不讲道理的人,多劝劝总归有用的。” 话是这样,可到底那小姑娘母亲能不能听进去,林晏还真心里没底。 安慰了小徐一通,林晏总算掏出手机点开那个群让小徐帮她查查,一个晚上过去,那群的聊天记录多的都要炸了,林晏点开群卡了十几秒才顺畅起来。 林晏点着那个群说:“小徐你帮我查查这个群,看能不能查出这个群……” 林晏话才说一半,就见小徐看了她手机一眼,又迷茫的看着她道:“林姐,什么群啊,这不是你桌面吗?你没事儿戳你桌面干什么,我承认你桌面是挺好看的,不然我也设一个?” 林晏:“……………………” 林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看不见?” 小徐更莫名其妙了,“看不见?看不见什么?你这桌面吗?我能看见啊。” 看着小徐茫然不像撒谎的脸,林晏终于确定他看不到那个群,她顾不上解释什么,拍拍他的肩随便敷衍了一句,又跑去抓着小廖问,一连问了四五个人,林晏终于相信这个群只有她能看见,别人都看不见。 一直没往灵异方向想的林晏不得不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群的诡异来。 这会儿所里没什么人,只有几个来补办身份证的,她也不是户籍科,所以没什么需要她忙的,便干脆回到她位置上坐下,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那个群的诡异之处,而后点开群看起了聊天记录。 林晏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她们怎么聊的,这聊天消息也太多了点,她不可能从头看到尾,便随便往上面划了划开始看。 [陆轩]:@樊允航想要报仇啊,好办。 [陆轩]:你找群管理,谁都行。 [陆轩]:话说你们知道不? [陆轩]:咱们市里好像来了一个高人。 [田晓晓]:高人?什么高人? [蔡扬]:你听他瞎扯淡,现在都社会主义了。 [蔡扬]:发扬什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哪儿来什么高人。 [蔡扬]:还有那个樊允航,你别听他的。 [蔡扬]:群管理忙着呢,几个管理负责整个安南市。 [蔡扬]:你戳他们也不会理。 [蔡扬]:不过你可以找那个新来的。 [蔡扬]:一般新来的都比较好说话,你可以试试。 [朱露]:算了吧。 [朱露]:虽然是新来的,但也不知道做人或者做鬼多少年了。 [朱露]:估计好说话的可能性太小了。 [朱露]:万一惹恼了人家给你穿小鞋呢。 [朱露]:当人的时候穿小鞋顶多被迫辞职。 [朱露]:可当鬼穿小鞋那就有的受了。 [樊允航]:………… [樊允航]:那算了,我还是指望那个高人吧。 [樊允航]:@陆轩那个高人什么来路? [陆轩]:听说天生阴阳眼啊,你说牛不牛。 [陆轩]:我当鬼有大半年了,从来没见过有人有阴阳眼的。 [陆轩]:弄的我都心痒痒想找他帮帮忙。 [付镜友]:艹阴阳眼,人在哪儿? [蒋磊]:对对对,人在哪儿? [黄尧]:快说。 [朱露]:……哈哈哈哈,这是都炸出来了啊。 林晏随便上划了两下,聊天信息并不太多,没一会儿就看完了。 虽说聊天信息不多,可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却不小,什么新来的管理新来的天生阴阳眼的,天生阴阳眼说谁林晏不知道,可那个新来的管理,说的是她吧。 为什么樊允航想要报仇那个陆轩说找她,难不成她这个群管理还有什么权限不成? 林晏越想越头大,冥思苦想的时候看着那些群昵称,不知怎么灵机一动,打开她们警用系统开始查查这几个人名。 林晏第一个查的就是这个陆轩,随着她输入这两个字回车,系统上很快就显示出数条档案来。 她们安南市虽说不大,但重名的也有,不过索性不多,根据刚才群聊透露出来的信息,林晏筛选了一下,她原以为她查不到什么,谁知她这样筛选了,还真有一条符合。 忽略过姓名籍贯身份证号性别等资料,林晏紧盯着最后一条,只见上面写着:于2018年1月17日下午17:56分在昌平路口车祸身亡,确认死亡。 林晏:…………………… 有那么一瞬间,林晏脑子都是木的,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只是心血来潮居然会查到这样的信息。 她很是思维混乱的脑子呆滞了几秒,而后跟疯了一样,快速的又将群里其他几人的姓名逐一输入系统,查找筛选。 果然,其他几人一样,虽死因不同,但都是已死亡,林晏甚至想过是不是她们系统出问题了,不过只念头只出现了一秒就被她否定了。 毕竟这可是警用系统,关系着全国十数亿人民群众的相关资料,绝对不可能出错的。 也就是说,群里这些人,的的确确已经死了,这个群也不是什么灵异者爱好呢,那她呢?她是怎么回事? 年轻男人回忆了一下,说:“知道他在跟踪范静舒后,我就有些不放心,本来想告诉范静舒的,可在她家门口徘徊了好久也没敢去开门,就想着要不先查一下这个男人的身份,看他是干什么的,再告诉范静舒或者报警。” 没想到男人看起来胆子小,这会儿胆子就大了,竟然还敢调查。 林晏问:“你怎么调查的?” 男人道:“就是跟踪他,我想着跟踪看他在哪里住,或者在哪里上班。” 竟然还敢跟踪,爱情真是伟大,林晏感叹着,觉得她需要重新对男人的性格进行定义,就听男人道:“然后没跟踪多远,就发现他在贴小广告,等他贴完走了后,我就撕了一张小广告下来,就知道他在侦探社上班了,我这儿还有他电话呢。” 林晏:“……” 男人说着翻起兜来,很快就从裤子口袋找出一张折叠起来打了字的a4纸,递到林晏手上,“就是这个小广告,全能侦探社,上面还有他电话和地址呢。” 林晏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事情会向这么一个方向发展,不由有些心情复杂,盯着眼前的小广告看了一会儿,才伸手打开了它。 果然,洁白的a4纸上写着全能侦探社几个字,上面不止有地址,还有电话,真是一切得来不费功夫。 按理她们这么容易就找到这个跟踪范静舒的男人,应该会很高兴才对,可不知怎么,林晏却觉得有点匪夷所思,抖着那张纸道:“他在跟踪了人后竟然还张贴小广告?这么胆大包天的吗?” 小廖也觉得这人有点太胆大妄为,白胖男人却有不同看法,挠挠头道:“我觉得是……生活所迫吧,毕竟现在这社会赚钱不容易,他又是干私家侦探的,没生意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这话听着是很有道理,也完全能解释跟踪范静舒那个男人的行为,可不知怎么,林晏就是有些心情复杂,甚至还有点想笑。 找到了他们想找的,林晏又问了白胖男人几个问题,直到再也问不出来什么了,两人才告辞出去,不过在走之前还是叮嘱了男人几句,要是又想起什么线索来,记得给她们打电话。 她们来时还是黄昏,可等从男人家出来,天已经黑了,两人下了楼,林晏又打开那张小广告,借着昏暗的路灯看着地址,问小廖,“现在去这个地址请人回所里吗?” 小廖也看着那个地址,道:“算了我自己去吧,你不是还约了你发小吃火锅吗?这将人请回所里还得审,一折腾又不知道到几点了,反正所里有小徐和子玮值大夜,也用不着你。” 那怎么行?林晏不同意道:“这个案子我和你搭档的,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抓人,不行我就给秦越打个电话,改天吃也一样,反正那家火锅开了那么多年了,一时半会儿又不会倒。” 林晏说着掏出手机要打电话,刚解开锁屏,手机却先一步响了起来,林晏一看是秦越,急忙就要接,没想到那边却挂了。 林晏有些莫名其妙,正要给他拨回去,就听有人喊她:“林晏。” 林晏抬起头,就看到秦越远远的向她走过来。 小廖也看着秦越,忽的用胳膊捅了她一下,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你看他都大老远跑这儿来接你了,你就跟他去吧,放人鸽子多不好。” 58.58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老板带着点兴奋, 一拍大腿道:“我跟你们说, 我在这儿开店开了二十来年, 钱没赚着,但人见了不少,说我这双眼睛是火眼金睛那是夸张了, 但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这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老板说话带着点天津口音, 乍一听跟说相声似的,林晏险些被他逗笑了, 硬绷着脸道:“那你说吧,怎么就觉得他不是好人了。” 老板道:“看长相呗,眼睛细长,嘴唇又薄, 还戴着个眼睛,一看就像电视里里那种顶坏顶坏的斯文败类, 最重要您知道他跟我打听什么吗?” 林晏道:“打听什么了。” 老板道:“打听家世呗,那天我记着是个星期六吧, 也不忙, 天快黑的时候进来一个小伙子,长的人模狗样的,一进门先问我买了根网线, 然后就跟我打听消息, 问我知不知道住三楼号的范静舒, 还问她们家还有什么人没有。” 林晏和小廖安静的听着, 那老板道:“那我哪儿能随便说啊,我就问他你谁啊,问这个干什么,那个小伙子就笑了,说他是小范的男朋友,第一次去她家,不知道她家有什么人,都喜欢些什么,怕买了东西她家人不喜欢,便想跟我打听打听。” 老板道:“我一开始也没当回事,想着打听这些也是正常的,便都跟他说了,我还跟他说小范这孩子别看每天开开心心的好像没啥烦恼的样子,其实命可苦了,她爸去的早,她妈一个人把她拉扯大,好不容易到她大学毕业能赚钱了,又没享几年福就走了,丢下小范一个人孤零零的,连个心疼她的人都没有,让他好好对她,多包容一点,男人么,总要心胸宽广些日子才能过的下去。” 大约是话说多了老板有些渴,端起他的塑料大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半杯子水,才一起抹嘴道:“可后来他问的问题越问越不对劲,什么她家平常有没有朋友来,是男的还是女的,还有她除了她去世的爸妈,还有什么亲近的亲戚没有,你说作为小范的男朋友,他问这些干啥,再说他有啥不能问小范非要找我打听,我心里觉得不对,就把他赶走了。” 老板说完,林晏又和小廖对视了一眼,才看着那老板道:“那后来呢?你再见过他没有。” 老板想了想,道:“见过,后来又看见他两回,不过只看见他,没看见小范,估计是去找小范的。” “大概什么时间你还记得吗?”林晏问。 老板这回想的时间更长了,半天不太确定的道:“大概是周六吧,或者是周天,我记不清了,反正只记得是早上,他匆匆忙忙打我门前过,那两回我刚好都在门口擦玻璃,原还打算跟他打个招呼,谁想到那小年轻这么没礼貌,明明看到我了还跟装做没看到一样,我从那以后也就不搭理他了。” 等老板话音落下,小廖又问道:“那你昨天有看见他吗?” “昨天?”老板道:“昨天我家里有事儿,就开门晚了,刚开门没多久就听说小范她家被砸了的事,所以他昨天来没来过,我真不知道,只能你们回去自己看监控了。” 之后林晏又问了几个问题,有的老板答了,有的没答上来,看来就知道这么多了。 又等了几分钟,监控终于拷好了,林晏跟那老板道了声谢,就跟小廖一起出了那家店。 坐进车里,小廖没急着打火,而是问林晏道:“关于刚才那老板说的话,你有什么看法。” 林晏想了想,道:“具体什么看法我说不出来,只是越发觉得那曹挚不对劲,就像那老板说的,有些问题他明明可以直接问范静舒,为什么要跳过她反而大费周章的问别人呢?” 小廖道:“也许他是不想让范静舒知道,还是怕范静舒不肯说,不管怎么样,这个曹挚大有问题就对了。” 拿到了监控,又打听了些范静舒的事情,小廖和林晏便按照计划,开车去了曹挚所在辖区的派出所。 他们到的时候,负责这个案子的两个同僚刚从医院回来,忙的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匆忙跟她们打了个招呼,扭开一瓶水一口气灌了大半瓶,才喘了口气道:“你们可算来了,吃饭了吗?肯定没吃吧,走,咱们食堂吃饭去,边吃边聊。”说着真的起身把她们往食堂领。 说实话林晏和小廖并不饿,可看着那两位同僚饿的眼睛都冒绿光的样子,没敢吭声,乖巧的跟着去了食堂。 这个派出所的食堂跟林晏她们所的食堂差不多,面积不大,窗口也少,但味道还不错,虽然好吃不到哪儿去,但也不难吃,至少是外面小吃馆的水平了。 今天的菜色是西辣蛋和蘑菇肉,还有一小碗冬瓜汤,林晏一样打了一点,又来了点米饭,便端着餐盘坐到了跟她们联合办案的同僚对面。 看起来这两位同僚真是恶狠了,抓着筷子就往嘴里扒,颇有些狼吞虎咽的味道。 林晏和小廖本来都不大饿,可看着他们豪放的吃相竟也觉得饿了,慢慢的吃着,最终将一碗都扒了进去。 吃饱喝足将餐盘清洗干净放回去,四个人凑在一起总算能说正事了。 负责曹挚案子的两位同僚一个叫姜晋瑞,一个叫樊柏,都跟她们年纪差不多,一边喝着茶水消食,一边道:“我们昨晚是凌晨一点多接的警,一开始接通电话我们还以为是恶作剧呢,那边一直嚷嚷着有鬼,要不是那男人的叫声太凄惨,听的我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们一准就将电话挂了。” 看来曹挚这个案子真是让他们记忆犹新,长的人高马大的樊柏接着姜晋瑞的话道:“可不是嘛,我们一听那惨叫还以为有人闯进他家行凶呢,结果过去一看没把他怎么着,就是将他的家砸了个稀巴烂,还把他人吓得不轻,本来我们没打算送他去医院的,可带到我们所里后一句正常的话不会说,直嚷嚷着有鬼,将我们折腾的都够呛,我们能做的都做了,后来实在没法子,只能将他送到医院去了。” “送到哪家医院了?”林晏计划着晚点是不是去看看,毕竟他们以为曹挚是被吓着了,可实际上林晏知道他是真撞鬼了,就听樊柏道:“还能哪家医院,安宁医院呗。” 林晏:“……”这是送到精神病院了啊。 小廖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不合适吧,只是被吓坏了,打两针镇定剂睡一觉说不定就好了。” 姜晋瑞道:“这也不是我们决定的啊,是医生决定的,一开始我们只是把他送到市医院,打了一针镇定剂,想的他睡一觉起来该冷静了,谁知道他醒了后还是那副被吓疯了的样子,我们没办法,就又找来了医生,结果那个医生不知道怎么诊断的,又找来了精神科的医生,然后就转到安宁医院去了。” 林晏:“……这是吓疯了啊。” 樊柏叹道:“谁说不是呢?你说这年纪轻轻的一个大男人,胆子也太小了吧,作案的人也没把他怎么着,人直接就疯了。” 林晏心想那真不是他胆子小,不过嘴上没敢说。 小廖也没想到过来一趟会听到这么一件让人叹为观止的事,消化了一会儿道:“那现在怎么办,曹挚这个精神状况,还能录口供吗?” “等等看吧,”樊柏说:“曹挚的主治医生已经和他们医院的权威专家商量出一个治疗方案了,说曹挚的情况不算太严重,有很大几率恢复正常,等他清醒一点就会通知我们过去录口供。” 事情发展到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小廖无奈道:“那行吧,那我们就先回去了,等曹挚这边病情有了缓解,你们再通知我们吧。” “麻烦你们跑这一趟了,”姜晋瑞客气道:“不过虽然曹挚录不了口供,但他住的小区物业管理的还是很严格的,我们已经将他们小区几个主要路口以及他所住楼层的监控都拿来了,一旦有了消息,我们就立即通知你们。” “好的好的,”林晏感激道:“那就辛苦你们了,我们今天也拿到了监控,回去一旦有发现,就也立即联系你们。” 林晏和小廖从曹挚所在辖区的派出所出来,时间还不到下午三点,两人都没想到过来一趟得到的会是这样的消息,一时都不由有些消化不良。 林晏倒还好些,毕竟这事儿她是始作俑者,多少有些心里准备,可小廖是完全没有预料到,坐进车里神情都是呆滞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道:“真是警察干的越久,稀奇古怪的事就经的越多,要不是这是两位同僚亲口告诉我的,谁会相信一个年轻大男人会被人活活吓疯呢?” 那还真不是人吓疯的,林晏有点尴尬,赶紧转移了话题,“原本我们怀疑这事是不是曹挚干的,可如今曹挚疯了,录不了口供,那现在怎么办?” 小廖苦笑道:“还能怎么办,回家看监控呗,看看能把曹挚吓疯的到底是人是鬼。” 林晏:……那还真是鬼。 按理说脾气这么好的一个人,家庭应该也过的不错,可事实上,他妻子却因为小产得了抑郁症,自杀死了。 这段话初看没毛病,可仔细想想,有很多逻辑不通的地方。 首先,他妻子小产是个意外,哪怕他妻子再喜欢孩子,对一个还在肚子里几个月,甚至还没有成型的孩子应该不会有深刻到想要自杀的感情。 而他妻子却的的确确自杀了,并且是因为抑郁症吃了安眠药死的,那么问题来了,既然范静舒男朋友脾气如此好,如此温和,那他妻子在他的照料之下怎么会得抑郁症。 还有她自杀用的安眠药哪里来的,毕竟她们国家国情不同,安眠药一直是处方药,而且开药时医生也不会开太多,想要用来自杀并且真的死亡,这可不是小剂量,她要攒多久才能攒到这个量。 换句话说,他妻子不是忽然出现的自杀的念头,而是计划了许久,那么这么长的时间,他妻子是如何瞒的滴水不漏,让他没有发现一丁点的? 顺着这个思路,林晏越想越多,就在她几乎坐不住,想要出去走访时,打电话的小廖回来了。 她一屁股在林晏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眉头皱的快成川字了,“范静舒这个男朋友我真是越来越感觉奇怪了,你知道辖区派出所的弟兄是怎么说的吗?” 林晏问,“怎么说的?” 小廖道:“说他的的确确是一个脾气十分好的人,说他很热心,还很有爱心,经常帮着小区里行动不便的老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并且小区里要谁家有个难处或者矛盾,他总是第一个上去帮忙的。” “那就奇怪了,”林晏道:“这么好一个人,他妻子怎么会得抑郁症呢?” 小廖道:“我也问他们这个问题了,他们回答说,他妻子在和他结婚前就有抑郁症了,结婚后这些年他一直在积极帮她妻子治疗,只是没有治愈。” “结婚前就有抑郁症了?”林晏惊讶道:“可是范静舒说不是他妻子小产后得的吗?” 小廖道:“所以说,要么是这个男人对范静舒撒谎了,要么是她对我们撒谎了,不过从范静舒当时的精神状态以及动机看,她没道理要骗我们,也就是说,是他骗了范静舒,没有与她说实话。” “那么问题来了,”小廖摊手道:“这么好的一个人,有什么原因要因为这个事情对范静舒撒谎呢?” 那就是她们要调查的了。 接下来到离下班的几个小时,她们两人一直处于小廖打电话,林晏查资料然后讨论的阶段。一开始进展缓慢,直到小廖朋友介绍朋友找到一个那个男人与他前妻的同校同学,才有了些进展。 59.59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听到两人不是在谈恋爱, 小廖颇为失望的哦了一声,道:“他在北京待的好好的,怎么就调回来了, 在北京天子脚下不比在我们这儿好, 这是有多想不开。” “有事吧, ”林晏对这个事情不想多谈, 敷衍了一句,转而问起其他的, “今天小徐上班吗?” 小廖道:“上啊, 最近辖区里事儿多,尤其是幸福小区跳广场舞的那两群老人, 时不时就要来咱们所里一趟,何处说了, 那个社区举办的什么大赛结束前,谁也不许请假调休, 所以最近每天咱们所里的人都齐着呢。” 那就行, 林晏放心了,那她就可以抽空找小徐好好的查一查那个群。 到所里打完考勤开完例会, 林晏就直奔小徐而去,小徐是去年刚考进来的,大学学的计算机专业, 是她们所里电脑玩的最溜的人没有之一。 林晏过去的时候这小子正偷摸的用手机玩着什么游戏, 看到林晏吓了一跳, 又支着脑袋往何处办公室看了一眼, 见没动静,这才回过头怨念的看着她:“林姐你怎么走路没声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何处来了。” “你这小子,”林晏哭笑不得,“知道何处抓的紧,你还上班时间玩游戏,这不找骂吗?” 小徐干脆退了游戏,搬了把椅子让林晏坐他旁边,抱怨道:“林姐,你这段时间不在你是不知道,自从那个社区要办什么大赛,咱们所里就没一天消停的,你等着吧,一会儿那群老头老太太准来,还有幸福小区二期的那个上初中的小姑娘,指不定一会儿她家又报警说她离家出走了,这阵子我光找那小姑娘都找了四五回了,腿都要给我跑断了。” 看来她不在这阵子这小子没少忙活,本来挺阳光一小伙,这会儿愁眉苦脸的脸都要皱在一起了。 林晏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也就这段时间,等那个大赛结束了就好了,至于这小姑娘,你先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说到那小姑娘,小徐不愁眉苦脸,改唉声叹气了,道:“还不是望子成龙呗,那小姑娘我见过,长的挺漂亮一小姑娘,要说笨那也不笨,可要说聪明也就是普通人水平,到不了天才那一步,可在她妈看来就是这小姑娘不好好努力,没有发挥她的聪明才智,所以导致学习成绩不是太拔尖。” “平常还好,”小徐道:“她妈顶多叨叨她骂几句,可一到考试那就不行了,她妈脾气爆,说着说着就要动起手来,那小姑娘前面还忍着,现在不是到青春期了吗?她妈一打她她就跑,还不回家,弄的她妈没办法报警找我们把她找回来。” 小徐说着又叹气一声,“这不她们学校开学了吗?她们学校有个毛病,一开学就要考试,看你是不是放假时候疯玩没有复习,我刚好有个同学在她们学校当老师,我打听过了,她们考试成绩就这几天发下来,我估摸着那小姑娘又要离家出走了。” 难怪小徐一脸生无可恋的,这种事情她们能做的也就是劝劝那位母亲,在小姑娘离家出走后赶紧帮着找回来,至于其他的,能做的很有限。 毕竟现在教育普及了,警察在人民群众心里也不是什么神圣职业,搁以前她们说话还有点用,可现在她们要是稍不注意说话说重了还要遭投诉呢,更何况她母亲一看就不是听劝的人,只怕劝的话小徐没少说,只不过人家当耳旁风而已。 林晏听着也想叹气了,但到底来所里比小徐早两年,愣是忍住了,拍着他道:“没事儿,像这家特殊家庭,咱们以后有空多去两趟,这劝的多了总能听进去几句,再说打孩子失手打死了这种悲剧还发生的少吗?那小姑娘母亲看着也不像不讲道理的人,多劝劝总归有用的。” 话是这样,可到底那小姑娘母亲能不能听进去,林晏还真心里没底。 安慰了小徐一通,林晏总算掏出手机点开那个群让小徐帮她查查,一个晚上过去,那群的聊天记录多的都要炸了,林晏点开群卡了十几秒才顺畅起来。 林晏点着那个群说:“小徐你帮我查查这个群,看能不能查出这个群……” 林晏话才说一半,就见小徐看了她手机一眼,又迷茫的看着她道:“林姐,什么群啊,这不是你桌面吗?你没事儿戳你桌面干什么,我承认你桌面是挺好看的,不然我也设一个?” 林晏:“……………………” 林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看不见?” 小徐更莫名其妙了,“看不见?看不见什么?你这桌面吗?我能看见啊。” 看着小徐茫然不像撒谎的脸,林晏终于确定他看不到那个群,她顾不上解释什么,拍拍他的肩随便敷衍了一句,又跑去抓着小廖问,一连问了四五个人,林晏终于相信这个群只有她能看见,别人都看不见。 一直没往灵异方向想的林晏不得不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群的诡异来。 这会儿所里没什么人,只有几个来补办身份证的,她也不是户籍科,所以没什么需要她忙的,便干脆回到她位置上坐下,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那个群的诡异之处,而后点开群看起了聊天记录。 林晏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她们怎么聊的,这聊天消息也太多了点,她不可能从头看到尾,便随便往上面划了划开始看。 [陆轩]:@樊允航想要报仇啊,好办。 [陆轩]:你找群管理,谁都行。 [陆轩]:话说你们知道不? [陆轩]:咱们市里好像来了一个高人。 [田晓晓]:高人?什么高人? [蔡扬]:你听他瞎扯淡,现在都社会主义了。 [蔡扬]:发扬什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哪儿来什么高人。 [蔡扬]:还有那个樊允航,你别听他的。 [蔡扬]:群管理忙着呢,几个管理负责整个安南市。 [蔡扬]:你戳他们也不会理。 [蔡扬]:不过你可以找那个新来的。 [蔡扬]:一般新来的都比较好说话,你可以试试。 [朱露]:算了吧。 [朱露]:虽然是新来的,但也不知道做人或者做鬼多少年了。 [朱露]:估计好说话的可能性太小了。 [朱露]:万一惹恼了人家给你穿小鞋呢。 [朱露]:当人的时候穿小鞋顶多被迫辞职。 [朱露]:可当鬼穿小鞋那就有的受了。 [樊允航]:………… [樊允航]:那算了,我还是指望那个高人吧。 [樊允航]:@陆轩那个高人什么来路? [陆轩]:听说天生阴阳眼啊,你说牛不牛。 [陆轩]:我当鬼有大半年了,从来没见过有人有阴阳眼的。 [陆轩]:弄的我都心痒痒想找他帮帮忙。 [付镜友]:艹阴阳眼,人在哪儿? [蒋磊]:对对对,人在哪儿? [黄尧]:快说。 [朱露]:……哈哈哈哈,这是都炸出来了啊。 林晏随便上划了两下,聊天信息并不太多,没一会儿就看完了。 虽说聊天信息不多,可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却不小,什么新来的管理新来的天生阴阳眼的,天生阴阳眼说谁林晏不知道,可那个新来的管理,说的是她吧。 为什么樊允航想要报仇那个陆轩说找她,难不成她这个群管理还有什么权限不成? 林晏越想越头大,冥思苦想的时候看着那些群昵称,不知怎么灵机一动,打开她们警用系统开始查查这几个人名。 林晏第一个查的就是这个陆轩,随着她输入这两个字回车,系统上很快就显示出数条档案来。 她们安南市虽说不大,但重名的也有,不过索性不多,根据刚才群聊透露出来的信息,林晏筛选了一下,她原以为她查不到什么,谁知她这样筛选了,还真有一条符合。 忽略过姓名籍贯身份证号性别等资料,林晏紧盯着最后一条,只见上面写着:于2018年1月17日下午17:56分在昌平路口车祸身亡,确认死亡。 林晏:…………………… 有那么一瞬间,林晏脑子都是木的,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只是心血来潮居然会查到这样的信息。 她很是思维混乱的脑子呆滞了几秒,而后跟疯了一样,快速的又将群里其他几人的姓名逐一输入系统,查找筛选。 果然,其他几人一样,虽死因不同,但都是已死亡,林晏甚至想过是不是她们系统出问题了,不过只念头只出现了一秒就被她否定了。 毕竟这可是警用系统,关系着全国十数亿人民群众的相关资料,绝对不可能出错的。 也就是说,群里这些人,的的确确已经死了,这个群也不是什么灵异者爱好呢,那她呢?她是怎么回事? 不是等会儿,她指点什么了?怎么白颖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林晏赶紧将自己发出去的话看了看,她一开始真没看出来,反复看了几遍才反应过来,不由有些瞠目结舌,白颖不会按她说的,真去翻曹挚家窗户去了吧。 林晏赶紧打字试图补救:等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晏:我是说,咱们身为一个鬼,虽然做好鬼好事也得讲求方式方法,不能做了好事却吓坏了人不是? 林晏:hello,你在吗? 林晏:白颖? 林晏一直打了好几句,那边都杳无音讯,好像突然忙的不得了,无法回复她似的。 林晏不用想就知道白颖干什么去了,不由有些发愁,看样子她给兄弟单位添麻烦了,也不知道接了警,去了现场的其他所的兄弟会不会吓得当场心脏病犯了。 还有那个曹挚,虽然不是个好人,也不会就这么被白颖害死了吧。 那她可就犯了原则性的错误了。 林晏抱着手机,内心很是挣扎了一会儿,就在她打算穿衣服赶去曹挚家的时候,白颖总算回消息了。 白颖:大人放心,我不傻的。 这几个字没头没尾,不清不楚,林晏也弄不懂她到底要干什么,不过看字面意思,应该不会直接杀了曹挚。 那她就放心了,毕竟她是个鬼,死因也跟曹挚有点关系,只要不杀人,给曹挚点教训也没什么。 抱着这种想法,林晏将手机调成静音,随手一扔,很快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曹挚家却不太平静。 今晚难得没加班,曹挚想着好几天没见范静舒了,为怕范静舒觉得自己这个男朋友不称职,从而生出分手的念头,便勉强打起精神用从菜市场买来的一只鸡炖了锅美味的鸡汤。 其实曹挚并不喜欢做这种事,只是在鱼上钩前,总要下足了饵,这样才不会被鱼挣脱。 炖好鸡汤,将鸡汤盛进他特意准备好的保温桶里,又将用掉的锅碗洗干净,曹挚这才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打开手机,给范静舒拨了个视频电话。 虽然这会儿比较晚了,但他知道今天范静舒出了这样的事,肯定睡不着,果不其然,视频电话没响两声,就被人接通了。 脸色有些苍白的范静舒出现在视频里,一看见曹挚就红了眼睛,哽咽的喊了他一声。 曹挚虽然接近范静舒有其他目的,但对范静舒还是真心有点喜欢的,一看她这个模样,不用装自然而然就流露出心疼的表情,道:“不过几天没见,你怎么就这么憔悴了,你这是在哪儿,是在家吗?不然我过去陪你?” 提到家这个字,范静舒明显抖了一下,显然白天家里被砸的事给她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摇头道:“不用了,我家里现在乱七八糟的,住不了人,我就来了我朋友家住,等警察调查清楚找到砸我家的人,我自然就会回去住了。” “你在你朋友家住的?”不知道曹挚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阴晴不定,半天才僵硬着笑容道:“那我能见见你朋友吗?她收留你,我总要好好感谢她一番。” “不用了,”范静舒道:“这个朋友我认识好多年了,不会在意这些的,而且她这会儿睡了,改天介绍你们认识。” 曹挚闻言有些不太高兴,虽然他极力控制,但脸色还是沉了下来,就在他坚持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注意到范静舒忽的露出个惊恐的眼神,颤抖的道:“曹……曹挚,你……你身后的女人是谁?” 曹挚愣了一下,下意识道:“什么女人?我家里就我一个人啊。” 范静舒闻言脸色更加苍白了,甚至有些瑟瑟发抖,好似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一般,害怕的不得了,声音也不受控制的尖锐了起来,道:“可……可是,你背后有个女人。” 60.60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白胖的年轻男人挠挠头, 道:“就是私家侦探社的啊。” 年轻男人回忆了一下,说:“知道他在跟踪范静舒后, 我就有些不放心, 本来想告诉范静舒的, 可在她家门口徘徊了好久也没敢去开门,就想着要不先查一下这个男人的身份, 看他是干什么的, 再告诉范静舒或者报警。” 没想到男人看起来胆子小, 这会儿胆子就大了, 竟然还敢调查。 林晏问:“你怎么调查的?” 男人道:“就是跟踪他, 我想着跟踪看他在哪里住,或者在哪里上班。” 竟然还敢跟踪,爱情真是伟大, 林晏感叹着, 觉得她需要重新对男人的性格进行定义, 就听男人道:“然后没跟踪多远,就发现他在贴小广告, 等他贴完走了后, 我就撕了一张小广告下来, 就知道他在侦探社上班了,我这儿还有他电话呢。” 林晏:“……” 男人说着翻起兜来,很快就从裤子口袋找出一张折叠起来打了字的a4纸, 递到林晏手上, “就是这个小广告, 全能侦探社,上面还有他电话和地址呢。” 林晏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事情会向这么一个方向发展,不由有些心情复杂,盯着眼前的小广告看了一会儿,才伸手打开了它。 果然,洁白的a4纸上写着全能侦探社几个字,上面不止有地址,还有电话,真是一切得来不费功夫。 按理她们这么容易就找到这个跟踪范静舒的男人,应该会很高兴才对,可不知怎么,林晏却觉得有点匪夷所思,抖着那张纸道:“他在跟踪了人后竟然还张贴小广告?这么胆大包天的吗?” 小廖也觉得这人有点太胆大妄为,白胖男人却有不同看法,挠挠头道:“我觉得是……生活所迫吧,毕竟现在这社会赚钱不容易,他又是干私家侦探的,没生意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这话听着是很有道理,也完全能解释跟踪范静舒那个男人的行为,可不知怎么,林晏就是有些心情复杂,甚至还有点想笑。 找到了他们想找的,林晏又问了白胖男人几个问题,直到再也问不出来什么了,两人才告辞出去,不过在走之前还是叮嘱了男人几句,要是又想起什么线索来,记得给她们打电话。 她们来时还是黄昏,可等从男人家出来,天已经黑了,两人下了楼,林晏又打开那张小广告,借着昏暗的路灯看着地址,问小廖,“现在去这个地址请人回所里吗?” 小廖也看着那个地址,道:“算了我自己去吧,你不是还约了你发小吃火锅吗?这将人请回所里还得审,一折腾又不知道到几点了,反正所里有小徐和子玮值大夜,也用不着你。” 那怎么行?林晏不同意道:“这个案子我和你搭档的,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抓人,不行我就给秦越打个电话,改天吃也一样,反正那家火锅开了那么多年了,一时半会儿又不会倒。” 林晏说着掏出手机要打电话,刚解开锁屏,手机却先一步响了起来,林晏一看是秦越,急忙就要接,没想到那边却挂了。 林晏有些莫名其妙,正要给他拨回去,就听有人喊她:“林晏。” 林晏抬起头,就看到秦越远远的向她走过来。 小廖也看着秦越,忽的用胳膊捅了她一下,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你看他都大老远跑这儿来接你了,你就跟他去吧,放人鸽子多不好。” 林晏没理她,将小广告随手折起来塞进口袋里,也向秦越走过去。 等两人碰了头,林晏赶在秦越开口之前先将事情说了一遍,而后歉意的看着他道:“真不好意思啊秦越,这次约不成了,我们改天约吧,我请你吃。” 秦越闻言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看着她道:“怎么约不成了?我陪你们把人抓了然后审问完不就成了?一个私家侦探而已,又不是什么杀人犯,嘴没那么严,随便一撬肯定就开了,不耽误我们吃火锅。” 林晏:“……”既然秦越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道:“那行吧,不过这也太麻烦你了,一会儿吃我请你,你可千万别和我抢。” 秦越笑着道:“好,不和你抢,下次我再请你吃。” 于是这一顿他们还没吃着,就又约了一顿。 两人说话的时候小廖也过来了,将两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知道秦越也要去,小廖道:“可我也开着车来的,怎么坐啊。” 林晏原本打算坐小廖的车,让秦越跟着,可想到昨天她没有得到答案的那个问题,犹豫了一下,果断抛弃了小廖,道:“我坐秦越的车,你在前面带路,一会儿到了我们一起进去。” 小廖就知道是这样,闻言也没有意外,只是嘟囔了一句重色轻友,就找车去了。 林晏自然听见了那句话,只是没当回事,而秦越却有些不自在,不过天比较黑,灯光又很暗,林晏完全没注意到,对秦越说:“我们也走吧,早完事早点去吃饭。” 秦越道了一声好,就也和秦越往他停车的地方走。 虽说让小廖在前面领路,可林晏也怕遇到特殊情况跟丢或者秦越车开的太快超到前面去了,她最终还是自己导了航。 那家侦探社位置比较偏,在另外一个区,林晏坐进副驾驶看着路线,对秦越道:“有点远,不过还好晚高峰过去了,不堵车的话半个小时差不多就到了。” 秦越也探头过来看了一眼,嗯了一声说:“半个小时差不多,开回你们所里再审问完,应该要九点了,那我提前定个位置吧。” 他们要去的那家火锅店不止位置好,在学校附近,还味美价廉,无论什么时候去人都是满的,哪怕他们九点多去也未必有空位置,为了避免一等一个多小时,自然还是提前预定好的好。 预定完位置,他们就出发了,果然不出林晏所料,一开始秦越还跟在小廖的车后头,可开着开着小廖的车就不见了踪影,似乎被秦越超到后头去了。 林晏打了个电话先是确认了下小廖的位置,听她说就在他们后面,跟着呢,就没再管,而后犹豫了一下,打算再问问秦越那个问题。 只是在她即将说出口时,却忽的想到了她妈说的话,然后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般,瞬间从混乱的状态变得清醒了不少。 她知道她妈说的不错,虽然这件事过去了许久,久远到她都记不清了,但作为当事人受到无数伤害以至于性格都变了的秦越来说,必定是记忆犹新,甚至有了阴影也说不定。 毕竟他当时只有几岁,还是个孩子,却经历了她不曾见过,无法想象,不知道有多恐怖的事情,不止被迫将他最好的朋友推下楼摔成重伤,还为此失去了很多朋友,甚至此后的几年都生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下。 林晏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换成自己,只怕早就坚持不下去了,而秦越却顽强的撑了过来,甚至变成了一位非常优秀的刑警,林晏越想,就越打从心底佩服秦越,想要问那个问题的念头自然就淡了下去。 大约是林晏看秦越的眼神太明显,作为刑警的秦越很快就发现了,他皱着眉头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林晏自然不能说,她干咳了一声,赶紧转移话题道:“我这不是在想事情吗?我在想你们太厉害了,一个命案只花了三天就破了,对了,你还没跟我说那个保姆为什么要杀樊允航呢。” 樊允航就是她回所里销假第一天就遇到命案的那个死者。 其实她在前天晚上就通过那个诡异的群知道了凶手是那个笑容很亲切慈祥的保姆,只是这个真相太让她不敢置信,所以在知道后她还是向秦越求证了一遍,不过哪怕她现在相信了那个保姆就是凶手,依然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是什么样的原因会让一个这样的人去处心积虑杀掉一个人呢,还是杀一个她不算朝夕相处,但也经常见的人,她在每次见樊允航的时候,又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林晏问出这个问题后,秦越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没有再追究林晏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奇怪这个问题。 秦越道:“一般的命案杀人无非三个动机,为钱,为情,为仇,蔡招娣这么大年纪,跟樊允航差了二十几岁将近三十岁,自然不会为了情,她现在是在樊允航情人家做保姆,为了钱也不大可能,所以排除掉这两点,只剩下仇。。” “她们有仇?”林晏皱起眉头道:“这两人年纪相差巨大,贫富差距相差也大,一般来说很难有什么交集,又怎么会有仇呢?难道是蔡招娣有子女跟他有过交集?从而产生的仇恨?” 她男朋友倒没有案底,资料也不多,大致与范静舒说的没有区别,只是林晏和小廖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直觉这件事情一定与她男朋友有关。 “我打电话去问问他们片区派出所的,看能不能了解到什么。”小廖说着去打电话。 林晏应了一声,眼神也终于从电脑屏幕上挪开,回忆着范静舒告诉她们的一些话,打算好好将其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捋一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据范静舒说,她男朋友是个脾气非常好的人,对谁都和和气气,从来不生气,与小区的邻居关系非常好,甚至在整个小区都人缘不错,只要出门,遇到谁都会上来打招呼。 按理说脾气这么好的一个人,家庭应该也过的不错,可事实上,他妻子却因为小产得了抑郁症,自杀死了。 这段话初看没毛病,可仔细想想,有很多逻辑不通的地方。 首先,他妻子小产是个意外,哪怕他妻子再喜欢孩子,对一个还在肚子里几个月,甚至还没有成型的孩子应该不会有深刻到想要自杀的感情。 而他妻子却的的确确自杀了,并且是因为抑郁症吃了安眠药死的,那么问题来了,既然范静舒男朋友脾气如此好,如此温和,那他妻子在他的照料之下怎么会得抑郁症。 61.61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秦越道:“21年前的事情,就算现在调查也很难还原真相, 不过我们找到了当年处理这个案件的同僚, 还有一些她们的同学。” “所以?”林晏道:“真相究竟是什么?” 秦越沉默了片刻, 才道:“真相究竟是什么恐怕只有死去的樊允航和蔡招娣的女儿才知道了,毕竟当年蔡招娣女儿死前只有她和樊允航在楼顶,不过据当年处理这桩案子的同僚说,蔡招娣的女儿的的确确是自杀的,当年监控还没有普及, 但有些同学目睹了蔡招娣女儿跳下来的全过程,还有几个老师也在场, 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爬到楼顶,悲剧就发生了。” 也就是说,蔡招娣女儿的死的的确确与樊允航没有关系, 蔡招娣杀了一个无辜的人, 这么多年对樊允航的仇恨也是错的。 林晏想着那个温柔和善的老人, 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她女儿不是樊允航杀的, 她知道吗?” 秦越道:“她知道, 但是不肯相信,坚持自己没有杀错人。” 对樊允航的仇恨是支撑蔡招娣这些年活下来的动力,哪怕真相摆在她面前,她也拒绝相信。 “那你们是怎么发现凶手是她的呢?”林晏问。 秦越道:“蔡招娣的口供漏洞百出, 还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 我们几乎没花什么力气就找到了突破口。” 接下来的一路上, 秦越很细致的告诉了林晏他们破案的经过。 据秦越说,他们在将蔡招娣带回刑警队录口供时就发现蔡招娣在撒谎,按她的说法,蔡招娣在樊允航回来后给他倒了杯水又放好了洗澡水就急急忙忙出门买菜了,时间大概是在上午十点二十五分,可根据他们看监控得知,蔡招娣明明是在上午十点四十五分才出的门,一共停留了二十多分钟,这二十多分钟要是在平常自然没什么,或许是聊天,或许是其他的,可现在樊允航死了,这二十多分钟自然就是一个疑点,也是警方怀疑蔡招娣就是凶手的重要线索之一。 有了这个线索,接下来就顺利成章,他们排查了蔡招娣出门后经过的所有路口的监控,很快就找到她将一个黑色塑料袋扔进垃圾桶的视频。 通过这段视频,她们很快就撬开了蔡招娣的嘴,在他们翻垃圾桶好不容易将那件证物找到的同时,蔡招娣也交代了犯罪经过。 林晏静静听着秦越的叙述,脑子里想着那天晚上在群里看到的樊允航说的话,问他,“所以蔡招娣是用那个杯子化开了安眠药给樊允航喝下,等他昏睡过去后,将他按在浴缸里溺死的?” 秦越点点头,“那个杯子里我们不止化验出了安眠药的成分,还找到了她的指纹。” 这是真的罪证确凿,林晏看着窗户飞速后退的街景,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她倒不是同情那个和善的老人,毕竟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只是惋惜蔡招娣的女儿,她死的时候,才十九岁吧,花一样的年纪,还是大学生,虽不至于前途无量,但也比很多人活的轻松很多,却因为一时的想不开,造成这么严重惨痛的后果,不止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还害惨了另外两个人。 林晏叹息一声,之后没有再说话,秦越也默契的没有开口,索性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同一般,这般沉寂的气氛,也没有让人觉得不舒服。 很快就到了他们导航的目的地,这是一个城中村,驶过外面那些高楼大厦,从小巷进来后,就是陈旧破败的自建楼。 因为路太窄,进去后不好调头,秦越就将车停在了一个小路口,又等了一会儿等到小廖也到了后,三个人一起往里走。 一边走林晏一边观察着环境,道:“这里有好几条小路,要是一会儿他跑,只怕不太好抓,我们分头堵人吧,我进去,秦越守在门口,小廖守在后窗户,要是见到他,别客气,直接撩倒。” 林晏说着还将手机掏出来给秦越和小廖又看了看人,一会儿别抓错。 秦越低头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皱着眉头道:“我进去吧,有我在这里,怎么能让你两进去,林晏你就守着门口,小廖你就在后窗户。” 这个案子是林晏和小廖的案子,秦越过来是凑巧罢了,林晏让他帮忙已经不好意思了,哪能还让他冲上第一线呢,再说就是个私家侦探,也危险不到哪儿去,林晏连通缉犯都搏斗过了,这点自然是小意思,坚持道:“不行,我进去,你守在门口。” 眼见秦越还要跟她争,林晏安抚道:“你放心,只是个私家侦探而已,又不是什么通缉犯,我能搞定的,你可别忘了,我也是个警察。” 秦越似是这才想起林晏警察的身份,闻言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但到底没再说什么。 分好工后,三人就按着那张小广告上的地址开始找,这个城中村虽然不大,但密密麻麻的建筑却不少,几个人着实费了一会儿功夫才找到。 看着眼前有些破旧的平房,林晏对着广告上的地址再三确认了一遍,这才给秦越和小廖使了个眼色,伸手敲了敲门。 由于屋子里有灯亮着,林晏倒也不怕屋子里没人,果然,她才敲了一下,里面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请进。” 林晏眼见着小廖绕到屋子后头去了,秦越也给她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这才推门而入。 推开门后,林晏一眼就看到屋子里坐在一张办公桌后面的中年男人。 没了视频上帽子的遮挡,林晏很轻易的就看到了他的长相,是个容貌很普通气质也很普通的中年男人,可能是长期熬夜的关系,气色很差,两只眼睛下面是浓浓的黑眼圈。 中年男人先是看了她手中的小广告一眼,而后眼睛一亮,这才起身热情的走上来,看着她道:“这位女士你好,你是来寻求帮助的吧,你放心,我这家全能侦探社您看着小,可实际上非常专业,无论什么样的难题我都能帮到您,还收费十分便宜,接单后我只收个定金,等您的麻烦解决,我再收尾款,您看您需要我帮您查什么?” 男人说着还十分殷勤的邀请她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林晏无动于衷,甚至还冷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在他眼前晾了晾道:“警察,有个案件需要你配合调查,请你跟我走一趟吧。” 林晏本来还预防着他跑,说话的同时做好了准备,等他一有跑的举动就将他擒住,没想到她说完后男人丝毫没有跑的意思,反而愣了一下,老老实实站在原地苦笑着看着她道:“原来是警察同志啊,我就说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跑我这儿干啥,我还以为是撞了大运,没想到是霉运啊。” 林晏冷笑着看他油嘴滑舌,“看起来很有经验啊,局子没少进吧,知道我找你是为什么吗?” “是为了范静舒那案子吧,”男人语出惊人道:“我自打知道她家出事后就预料到了这一天,只是没想到那么快而已。” 林晏瞪了他一眼,“预料到了还不主动找我们交代,非等着我们来找你,让我们找你觉得光荣是吧。” “那哪儿能呢?”男人嬉皮笑脸道:“这不穷闹的嘛,一上你们那儿没有几天不能完事儿,我就寻思着赶紧将手里的单子做完,好找客户结尾款,警察同志你是不知道,我这穷都快揭不开锅了,要不是迫不得已,我哪儿敢等着你们上门呢。” 林晏急着问话,懒得跟他啰嗦,催着他锁了门跟她回所里。 男人大概是真有经验,极其配合,虽然嘴上不消停,但收拾东西锁门的动作很麻利,甚至在见到秦越和小廖后还友好的打了个招呼。 要不是小廖实在觉得他啰嗦忍无可忍的在车上让他闭嘴,只怕他能一直说话说到回所里。 这老板说话带着点天津口音,乍一听跟说相声似的,林晏险些被他逗笑了,硬绷着脸道:“那你说吧,怎么就觉得他不是好人了。” 老板道:“看长相呗,眼睛细长,嘴唇又薄,还戴着个眼睛,一看就像电视里里那种顶坏顶坏的斯文败类,最重要您知道他跟我打听什么吗?” 林晏道:“打听什么了。” 老板道:“打听家世呗,那天我记着是个星期六吧,也不忙,天快黑的时候进来一个小伙子,长的人模狗样的,一进门先问我买了根网线,然后就跟我打听消息,问我知不知道住三楼号的范静舒,还问她们家还有什么人没有。” 林晏和小廖安静的听着,那老板道:“那我哪儿能随便说啊,我就问他你谁啊,问这个干什么,那个小伙子就笑了,说他是小范的男朋友,第一次去她家,不知道她家有什么人,都喜欢些什么,怕买了东西她家人不喜欢,便想跟我打听打听。” 老板道:“我一开始也没当回事,想着打听这些也是正常的,便都跟他说了,我还跟他说小范这孩子别看每天开开心心的好像没啥烦恼的样子,其实命可苦了,她爸去的早,她妈一个人把她拉扯大,好不容易到她大学毕业能赚钱了,又没享几年福就走了,丢下小范一个人孤零零的,连个心疼她的人都没有,让他好好对她,多包容一点,男人么,总要心胸宽广些日子才能过的下去。” 大约是话说多了老板有些渴,端起他的塑料大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半杯子水,才一起抹嘴道:“可后来他问的问题越问越不对劲,什么她家平常有没有朋友来,是男的还是女的,还有她除了她去世的爸妈,还有什么亲近的亲戚没有,你说作为小范的男朋友,他问这些干啥,再说他有啥不能问小范非要找我打听,我心里觉得不对,就把他赶走了。” 老板说完,林晏又和小廖对视了一眼,才看着那老板道:“那后来呢?你再见过他没有。” 老板想了想,道:“见过,后来又看见他两回,不过只看见他,没看见小范,估计是去找小范的。” “大概什么时间你还记得吗?”林晏问。 老板这回想的时间更长了,半天不太确定的道:“大概是周六吧,或者是周天,我记不清了,反正只记得是早上,他匆匆忙忙打我门前过,那两回我刚好都在门口擦玻璃,原还打算跟他打个招呼,谁想到那小年轻这么没礼貌,明明看到我了还跟装做没看到一样,我从那以后也就不搭理他了。” 等老板话音落下,小廖又问道:“那你昨天有看见他吗?” “昨天?”老板道:“昨天我家里有事儿,就开门晚了,刚开门没多久就听说小范她家被砸了的事,所以他昨天来没来过,我真不知道,只能你们回去自己看监控了。” 之后林晏又问了几个问题,有的老板答了,有的没答上来,看来就知道这么多了。 又等了几分钟,监控终于拷好了,林晏跟那老板道了声谢,就跟小廖一起出了那家店。 坐进车里,小廖没急着打火,而是问林晏道:“关于刚才那老板说的话,你有什么看法。” 林晏想了想,道:“具体什么看法我说不出来,只是越发觉得那曹挚不对劲,就像那老板说的,有些问题他明明可以直接问范静舒,为什么要跳过她反而大费周章的问别人呢?” 小廖道:“也许他是不想让范静舒知道,还是怕范静舒不肯说,不管怎么样,这个曹挚大有问题就对了。” 拿到了监控,又打听了些范静舒的事情,小廖和林晏便按照计划,开车去了曹挚所在辖区的派出所。 他们到的时候,负责这个案子的两个同僚刚从医院回来,忙的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匆忙跟她们打了个招呼,扭开一瓶水一口气灌了大半瓶,才喘了口气道:“你们可算来了,吃饭了吗?肯定没吃吧,走,咱们食堂吃饭去,边吃边聊。”说着真的起身把她们往食堂领。 62.62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无论对林晏还是小廖来说,看监控都是一件极其枯燥的事情, 好在她们只需要看范静舒离开小区到回到小区这段时间的监控, 倒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两人回到所里一人先去泡了一杯提神的咖啡, 而后才将带回来的u盘插到电脑上, 瞪大眼睛聚精会神的盯着监控视频。 范静舒住的小区虽是个老小区,但住户真不少,但大多都是少眠的老年人,三三两两结伴着一起外出,从她们提着菜篮子或拿着布口袋来看,应该都是去菜市场买菜的, 所以当范静舒穿着一身运动装出现在视频中, 当真是一片草丛中出现一只萤火虫般, 十分醒目。 林晏指着监控道:“早上6点47分23秒,范静舒出小区的时间,按照她的说法,她晨跑后又去买了早餐,大约一共花了一个小时左右, 也就是说, 嫌疑人应该是在这一个小时内进入小区并且离开小区的。” 小廖点点头道:“并且根据范静舒家被破坏的情况来看, 可以推断出嫌疑人是一个身体健全的年轻或者中年男性, 也不排除女性的可能。” 林晏道:“而且范静舒家被砸的这么彻底, 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 哪怕是一个年轻男性, 也至少需要二十分钟以上的时间。” 小廖道:“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嫌疑人是怎么进入范静舒家的,毕竟我们检查过范静舒家的门锁,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而且范静舒家虽住一楼,却也安了防盗窗,同样也没有破坏,也就是说,嫌疑人有高超的□□,或者……干脆有范静舒家的钥匙?” 小廖说到这里眼睛一亮,一拍手掌,兴奋道:“你说,曹挚是不是有范静舒家的钥匙。” 林晏心想,曹挚有没有范静舒家钥匙我不知道,不过嫌疑人怎么进的范静舒家我知道。 当然这些林晏只能想想,并不能说出来,假装思考了一会儿,点头道:“有这个可能,不过曹挚现在已经疯了,我们也没办法去求证,倒是可以打电话问问范静舒。” 说着林晏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就要拨号,刚拨了一半,小廖拦住她,道:“算了算了,先别打草惊蛇,等我们先看完监控录像再说,万一我们在里头没发现曹挚呢?” 倒也是这么个理,林晏放下电话,开始和小廖继续看监控。 因为怕漏掉线索,两人没敢快进,就这么瞪着眼睛,以高考检查考卷的态度全神贯注的紧盯着视频。 不过遗憾的是,她们目不转睛的将从范静舒离开小区到范静舒回到小区的这个时间段的视频看完,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更没有发现曹挚的身影。 林晏因为知道元凶是谁,情绪没什么变化,可小廖就失望极了,皱着眉头道:“怎么会没有可疑人物呢?没有看见曹挚就算了,怎么会连一个符合我们推断特征的可疑人物都没有,难不成不是外来人员干的,是她们小区人干的?” 眼看着小廖又陷入沉思,有些心虚的林晏干咳一声,道:“是小区里的人可能性不大,毕竟范静舒从小在那个小区里长大的,如果真有小区里的人对她这般憎恨,也不会等到今天才来报复,还是用这种方式,所以我更倾向作案的人是小区外的人,不如我们再把监控视频看一遍,抛开我们刚才推断的特征,只单纯看形迹可疑的人?” 除此之外也没更好的方法了,更何况很多案子不是看一遍视频就能发现线索的,小廖点头道:“那就将视频倒回去,再看一遍,我就不信了,这人还能长翅膀飞不成,我一定要将他揪出来。” 事实上她或许还真能飞,林晏想着曹挚被砸的家,操作着鼠标将视频倒回去,又重新放了起来。 由于刚才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这一次两人看的更仔细了,大约是抛开了两人推断的特征,只盯着看形迹可疑的人,在看了十几分钟后,果然让两人发现了一个可疑人物。 小廖几乎是带着兴奋用鼠标按了暂停,手指点着视频上一个戴着黑色帽子,低着头看身形是个中年男人道:“这个男人,看到没有,他在十五分钟之前进入了范静舒住的小区,在范静舒离开小区后的两分钟也跟着离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范静舒跑完晨跑买了早餐回到小区后同样跟着进了小区,根据时间段来看他不是砸范静舒家的人,但他绝对知道点什么,说不定他就在跟踪范静舒。” 林晏听着小廖的话,一时没有吭声,只盯着那个男人看,然后将视频稍微快进了一下,拉到到范静舒回到小区的那段视频,果然在范静舒回到小区后没几分钟,也再次进入了小区。 林晏道:“一次是巧合,两次三次就绝对是有问题了,我们查一查这个人,把他找出来,然后请回来问问。” 总算有了线索,虽然因为时间段的问题不大可能是砸范静舒家的罪魁祸首,但总归是个调查方向,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惊喜。 林晏将视频拉回去,试图截一张那个男人的正面像好用来比对,小廖在旁边看着,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忽的道:“我想下班后再去一趟范静舒住的小区。” 林晏愣了一下,道:“去干什么?” 小廖道:“我们昨天出警的时候那个小区里的人大部分没回来,问了几个也没问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可范静舒家离小区大门口那么近,又住在一楼,我不信没有一个人看到或者听到什么。” 这也对,林晏想了想,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吧,刚好再去问问那个老板,看他对这个中年男人有没有印象。” 小廖道:“行,不过你得先跟你那个发小说一声吧,免得来接你你不在。” 经小廖这么一说林晏才猛地想起来,道:“是得说说,那我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吧,刚好也差不多到下班时间了。” 林晏让小廖坐在她的位置上继续截图,自己走到一边给秦越打了个电话。 秦越大概在忙,打了一个电话没人接,就在林晏想着干脆给他发个微信算了的时候秦越将电话回了过来。 林晏赶紧接起来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秦越一开始没吭声,沉默了几秒才道:“我们案子破了,晚上没什么事,我还是去接你吧。” 这才不到三天,案子就破了?林晏惊讶道:“你们这速度太快了点吧,这才几天功夫案子就破了。” 秦越似乎笑了一声,声音里带了点笑意,道:“就是普通的寻仇,凶手也没犯罪经验,留了很多线索,我们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破了。” 既然案子都破了,那也就没什么可需要保密的了,林晏道:“那凶手是谁?” 秦越说出了一个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人,秦越道:“蔡招娣,就是你那天出警报警的人。” 林晏听着秦越的话,脑子里浮现出那个女人温和的样子,不由自主张大了嘴巴,半天才憋出一句,“怎么会是她?” 秦越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你给我发个定位,一会儿见面了我跟你说吧,对了你晚上想吃什么吗?不如我们去吃那家火锅吧,就学校附近我们小时候最爱吃的那家,我自从高中转学走,已经十来年没吃过了,本来想的这次回来第二天就喊你去吃的,结果一回来就有案子。” 秦越一开始的语气还正常,可说到后头林晏竟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丝委屈来,不由的有些好笑,道:“行啊,刚好我也好久没吃了,那咱们就一会儿在那个小区见吧,我给你发定位。” “行,那一会儿见。”秦越又笑了一声,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回到位置上,小廖还在截图,与刚才的兴奋比起来,这会儿眉头都皱起来了,林晏有些奇怪,道:“你怎么了?这不是都有线索了吗?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小廖摇摇头道:“这男人是个老手,视频里拍到的他要么是低着头,要么是只露了半张脸,我从刚才到现在就没找到他露出全脸的样子。” “那这麻烦了,”林晏也皱起眉头:“那个小区里没有监控,小区附近能找到的监控也就这个五金店,要想再找其他监控,只能按照范静舒昨天出门的路线一一去查,而且也未必能拍到他的全脸。” 小廖道:“这个案子真是越来越奇怪了,你说范静舒社会关系那么简单的一个人,既没仇家,也没欠债,甚至晚上连门都不出,有什么值得一个人大费周章去跟踪她的,我觉得要么是范静舒隐瞒了我们什么,要么就是有什么是我们没挖出来的。” 说实话林晏也觉得这案子的走向很迷,毕竟她知道砸范静舒家和曹挚家的元凶是白颖,小廖不知道就算了,既然她知道对她来说这案子就是清晰的,可没想到查着查着又冒出来一个身份不明目的也不明的可疑人物,本来林晏就有些头疼,如今更头疼了。 林晏:我是说,咱们身为一个鬼,虽然做好鬼好事也得讲求方式方法,不能做了好事却吓坏了人不是? 林晏:hello,你在吗? 林晏:白颖? 林晏一直打了好几句,那边都杳无音讯,好像突然忙的不得了,无法回复她似的。 林晏不用想就知道白颖干什么去了,不由有些发愁,看样子她给兄弟单位添麻烦了,也不知道接了警,去了现场的其他所的兄弟会不会吓得当场心脏病犯了。 还有那个曹挚,虽然不是个好人,也不会就这么被白颖害死了吧。 那她可就犯了原则性的错误了。 林晏抱着手机,内心很是挣扎了一会儿,就在她打算穿衣服赶去曹挚家的时候,白颖总算回消息了。 白颖:大人放心,我不傻的。 这几个字没头没尾,不清不楚,林晏也弄不懂她到底要干什么,不过看字面意思,应该不会直接杀了曹挚。 63.63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她妈好似不甘心的又往她家对门看了一眼, 才道:“你爸回来就回来, 还值当我来迎接不成。” “那你在等谁?”林晏问。 她妈说:“这不是早上听你傅奶奶说秦越回来了吗?我听脚步声还以为是他呢。” 林晏哭笑不得:“咱娘俩住一起都二十几年了, 你连我脚步声都听不出来?” 林母道:“以前是能听出来啊,可自打你受伤后脚步声就不对了,比以前重了, 你这该不会是没休养好吧,我就说你一个姑娘家当什么警察, 这下好了吧,被人在肺上捅了一刀,说是没后遗症,谁知道老了怎么样呢。” 林母说着说着又唠叨起来, 林晏都听习惯了,揽着她妈进屋顺手带上门,一边换鞋一边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而且我是片儿警,又不是刑警,那天碰上纯属意外, 以后肯定不会了。” “你以为你嘴是开过光的啊, ”林母道:“说不会就不会, 不过话说起来, 秦越没联系过你吗?他是不是回来了。” 提到这个林晏就好奇,点点头道:“是回来了,我今天还见了他一面, 听他说是有点事调回来了。” “调回来了?”林母不可置信道:“从北京调回安南?不能吧, 他在北京不是干的好好的, 才升到什么组长,怎么就突然调回来了。” “那我哪儿知道,”林晏道:“他说是有事,那可能真是有事吧,我们约了晚点聊聊,看他几点回家,要是回来早我就去对门问问他。” “是得好好问问,”林母揪着葱叶子,颇有些忧心忡忡,“这孩子别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吧,他好歹也是我和你爸看着长大的,要是真遇到事儿,那得帮忙。” 她妈退休前就这么一副热心肠,退休后更热衷了,林晏答应了一声,打着哈欠回卧室换了一身家居服,搬了个小板凳坐厨房帮她妈扒蒜。 林母把那葱切好,这会儿正切着肉,一边切一边说:“秦越今年快三十了吧。” 秦越比林晏大三岁,一直住林晏家对门,秦父去世前她几乎每年都会帮秦越过生日,对他的年纪再清楚不过,闻言回道:“还没到三十,不过差不多了,过完年没几个月就是他三十岁生日了。” 林母哦了一声,忽的说:“日子过的真快,秦越都二十九了,那你也二十六了,想没想过找啥样的?要我说秦越就不错,长的好,脾气也好,又能干,还是我和你爸看着从小长大知根知底的,就是可惜是个刑警,要是个片儿警我也就同意了,可惜是个刑警。” 林母说着还可惜的直摇头,听的林晏哭笑不得,好似他们已经在一起了被她棒打鸳鸯一般。 林晏忍不住道:“妈你也想太多了,我跟秦越从小一起长大,就跟亲兄妹似的,别说我觉得不合适,指不定秦越也看不上我呢,你可没瞧见我上公安大学那会儿每年去瞧他,多少漂亮姑娘盯着他瞧,要我说他估计早就有对象了,不然妈给他介绍过多少个,也没见他答应啊。” “那可不一定,”林母道:“有的男人啊,看着老实其实花心,有的看着花心其实是个痴情种,我看秦越就是后面这一种,指不定心里有着什么人呢。” 林晏也这么觉得,毕竟秦越今年都二十九了,一个二十九的男人没谈过恋爱心里没住个人可能吗? 也许是林母点燃了林晏的八卦之心,让她瞬间想起点什么,就在她准备和她妈再好好唠唠的时候,她妈忽的嘘了一声,像是做贼一般侧着头听了一会儿,而后在林晏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的几个大跨步走到门口,砰的一声将门打开了。 林晏正坐在她的小板凳上懵逼着,就听她妈和蔼的道:“秦越回来了?我前面听你傅奶奶说早上瞧见你了,我还心想她别是看花眼了,没想到你还真回来了,没吃饭呢吧,要不在阿姨家对付一口?” 林母话音落下,紧接着就是秦越永远温和的声音:“是回来了,昨天晚上到的,因为回来的太晚就没打扰阿姨,我晚饭吃过了,跟同事一起吃的,不麻烦阿姨了。” “嗨你这孩子,”林母笑呵呵道:“跟阿姨客气什么,阿姨从小看着你长大,看你就跟看自家孩子似的,可千万别跟阿姨客气,不过你这晚饭吃过了,家里收拾好了吗?听你说昨晚回来的晚,还没来得及收拾呢吧,那我让林晏帮你。” 说着喊了林晏一声:“赶紧别坐着了,快去对门给秦越帮忙去,刚好忙完回来吃饭,听见没有。” 林晏就坐在她的小板凳上眼睁睁看着她妈给她安排好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只得答应了一声,换了双鞋跟着秦越进了对面的门。 秦越果然是才回来,不大的房子里还保持着许久没住人的样子,家具和地面满是灰尘。 林晏原打算从秦越家随便找块抹布干活,没想到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只得回自己家拿上收拾房子的工具,一边挽着袖子帮他擦着家具,一边努力的想要完成林母交给她的重任。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林晏问,“不是在北京干的好好的吗?不是才升了一级,怎么就调回来了?” 秦越带着浅笑看着林晏,只是那眼神却深不见底,温声道:“在北京遇到点事,不想待下去了,就干脆回了安南,再说干刑警在哪里不是干?只要让我接着在刑警队,就算再偏僻的地方我也愿意去。” 话是这么说,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虽说是做警察,可北京的刑警能和安南的刑警一样吗?不说其他的,光是听这地名儿就觉得北京的更可靠专业。 林晏知道秦越肯定有什么瞒着她的,可她们到底是发小,又不是亲兄妹,林晏也不好问的深了,就道:“回来也好,不过若真是遇上什么事儿别闷在心里,虽说我一小片儿警帮不上你什么忙,可还有我爸妈呢,她们从小看着你长大,拿你当亲儿子一样的,无论什么事儿肯定都不会看着不管的。” 林晏说完秦越久久没有出声,就在她觉得是不是自己说的太过了的时候,秦越忽的低低的嗯了一声,说:“我知道,不会瞒着你们的。” 给秦越收拾完家又吃完饭,等林晏洗完澡出来已经快十二点了,她一直都是早睡早起的作息,到这会儿已经困的不得了了,勉强吹完头发往床上一躺就打算睡觉,谁知才闭上眼睛,她的手机忽的跟抽疯一样拼命响了起来。 一开始林晏不打算理会,毕竟又不是电话也不是微信,可那声音响个没完,她只得抓狂的喊了一声,抓过手机打开想看看是哪个人丧心病狂这么晚在企鹅上疯狂敲她。 她打开一看,果然又是那个奇怪的群,跟刷屏似的疯狂闪着消息。 林晏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加了这么个群,白天安静的像是大家都不在线,一到晚上就跟大家都是大夜班实在无聊一样开始刷各种消息。 最奇怪的是,这个群既没有退群功能,也无法取消声音提示,群名和群成员头像也像是灵异爱好者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林晏打开群照旧研究了一番如何退群,确定跟以前一样无法退群后,愤恨的打算找群管理质问这群到底怎么个意思,莫名其妙被加进来还无法退出,不带这么霸道的吧。 大概是林晏实在太气愤,她点群管理头像时竟不小心点到了自己,一开始她也没在意,打算关掉重新点开,可在她看清楚自己的头像简介以及在这个群的昵称后,整个人就僵住了。 只见她的企鹅资料上赫然写着:姓名:林晏,性别:女,生于1992年2月16日,卒于2018年3月5日,享年26岁,死因:内脏破裂导致失血过多。 而她的头像也不是她自己设置的卡通q版头像,而是一张她倒在血泊中紧闭着双眼的照片,那场景林晏很熟悉,不正是她半年前追捕通缉犯与之搏斗时被一刀捅进肺部导致重伤的场景吗? 还有那个昵称,也不是她自己设置的昵称,而是什么安南片区临时负责人。 片区的意思她懂,跟辖区差不多,可安南片区什意思?她们市虽不是什么一线大城市,可也是常住人口超过五百万的三线城市,这么大一片地,怎么着也不能算是个片区吧。 这个群到底什么毛病,知道她现实中的详细信息就算了,为何企鹅的详细资料里会填那么些东西,什么生于几几年卒于几几年享年多少岁,意思她受伤那天她就死了吗?那她现在是什么东西?难道不是人? 林晏一时没有吭声,平静的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直到快到地方了,才来了一句,“我明天打算去看看范静舒。” 既然知道了曹挚是什么样的人,自然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范静舒掉入火坑。 秦越完全能明白林晏的未尽之言,轻轻的嗯了一声,以示对林晏的支持。 火锅店离她们所不远,但也不近,好在这会儿不是高峰期,开车上高架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 秦越开着车将车停进停车场,还没下车,林晏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火锅味,那味道麻辣鲜香,让没吃晚饭中午也没吃多少饭的林晏差点口水就流了下来。 控制不住的咽了口口水,林晏登时觉得自己活过来了,等秦越将车停好后迫不及待的下了车,感叹道:“真的是好久没来了,自打上回住院后足足有半年没碰过火锅,你不知道我做梦都会梦到火锅。” 64.64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秦越道:“21年前的事情, 就算现在调查也很难还原真相, 不过我们找到了当年处理这个案件的同僚, 还有一些她们的同学。” “所以?”林晏道:“真相究竟是什么?” 秦越沉默了片刻,才道:“真相究竟是什么恐怕只有死去的樊允航和蔡招娣的女儿才知道了,毕竟当年蔡招娣女儿死前只有她和樊允航在楼顶, 不过据当年处理这桩案子的同僚说, 蔡招娣的女儿的的确确是自杀的, 当年监控还没有普及,但有些同学目睹了蔡招娣女儿跳下来的全过程, 还有几个老师也在场,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爬到楼顶, 悲剧就发生了。” 也就是说, 蔡招娣女儿的死的的确确与樊允航没有关系, 蔡招娣杀了一个无辜的人, 这么多年对樊允航的仇恨也是错的。 林晏想着那个温柔和善的老人, 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她女儿不是樊允航杀的,她知道吗?” 秦越道:“她知道, 但是不肯相信,坚持自己没有杀错人。” 对樊允航的仇恨是支撑蔡招娣这些年活下来的动力, 哪怕真相摆在她面前, 她也拒绝相信。 “那你们是怎么发现凶手是她的呢?”林晏问。 秦越道:“蔡招娣的口供漏洞百出, 还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 我们几乎没花什么力气就找到了突破口。” 接下来的一路上, 秦越很细致的告诉了林晏他们破案的经过。 据秦越说,他们在将蔡招娣带回刑警队录口供时就发现蔡招娣在撒谎,按她的说法,蔡招娣在樊允航回来后给他倒了杯水又放好了洗澡水就急急忙忙出门买菜了,时间大概是在上午十点二十五分,可根据他们看监控得知,蔡招娣明明是在上午十点四十五分才出的门,一共停留了二十多分钟,这二十多分钟要是在平常自然没什么,或许是聊天,或许是其他的,可现在樊允航死了,这二十多分钟自然就是一个疑点,也是警方怀疑蔡招娣就是凶手的重要线索之一。 有了这个线索,接下来就顺利成章,他们排查了蔡招娣出门后经过的所有路口的监控,很快就找到她将一个黑色塑料袋扔进垃圾桶的视频。 通过这段视频,她们很快就撬开了蔡招娣的嘴,在他们翻垃圾桶好不容易将那件证物找到的同时,蔡招娣也交代了犯罪经过。 林晏静静听着秦越的叙述,脑子里想着那天晚上在群里看到的樊允航说的话,问他,“所以蔡招娣是用那个杯子化开了安眠药给樊允航喝下,等他昏睡过去后,将他按在浴缸里溺死的?” 秦越点点头,“那个杯子里我们不止化验出了安眠药的成分,还找到了她的指纹。” 这是真的罪证确凿,林晏看着窗户飞速后退的街景,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她倒不是同情那个和善的老人,毕竟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只是惋惜蔡招娣的女儿,她死的时候,才十九岁吧,花一样的年纪,还是大学生,虽不至于前途无量,但也比很多人活的轻松很多,却因为一时的想不开,造成这么严重惨痛的后果,不止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还害惨了另外两个人。 林晏叹息一声,之后没有再说话,秦越也默契的没有开口,索性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同一般,这般沉寂的气氛,也没有让人觉得不舒服。 很快就到了他们导航的目的地,这是一个城中村,驶过外面那些高楼大厦,从小巷进来后,就是陈旧破败的自建楼。 因为路太窄,进去后不好调头,秦越就将车停在了一个小路口,又等了一会儿等到小廖也到了后,三个人一起往里走。 一边走林晏一边观察着环境,道:“这里有好几条小路,要是一会儿他跑,只怕不太好抓,我们分头堵人吧,我进去,秦越守在门口,小廖守在后窗户,要是见到他,别客气,直接撩倒。” 林晏说着还将手机掏出来给秦越和小廖又看了看人,一会儿别抓错。 秦越低头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皱着眉头道:“我进去吧,有我在这里,怎么能让你两进去,林晏你就守着门口,小廖你就在后窗户。” 这个案子是林晏和小廖的案子,秦越过来是凑巧罢了,林晏让他帮忙已经不好意思了,哪能还让他冲上第一线呢,再说就是个私家侦探,也危险不到哪儿去,林晏连通缉犯都搏斗过了,这点自然是小意思,坚持道:“不行,我进去,你守在门口。” 眼见秦越还要跟她争,林晏安抚道:“你放心,只是个私家侦探而已,又不是什么通缉犯,我能搞定的,你可别忘了,我也是个警察。” 秦越似是这才想起林晏警察的身份,闻言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但到底没再说什么。 分好工后,三人就按着那张小广告上的地址开始找,这个城中村虽然不大,但密密麻麻的建筑却不少,几个人着实费了一会儿功夫才找到。 看着眼前有些破旧的平房,林晏对着广告上的地址再三确认了一遍,这才给秦越和小廖使了个眼色,伸手敲了敲门。 由于屋子里有灯亮着,林晏倒也不怕屋子里没人,果然,她才敲了一下,里面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请进。” 林晏眼见着小廖绕到屋子后头去了,秦越也给她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这才推门而入。 推开门后,林晏一眼就看到屋子里坐在一张办公桌后面的中年男人。 没了视频上帽子的遮挡,林晏很轻易的就看到了他的长相,是个容貌很普通气质也很普通的中年男人,可能是长期熬夜的关系,气色很差,两只眼睛下面是浓浓的黑眼圈。 中年男人先是看了她手中的小广告一眼,而后眼睛一亮,这才起身热情的走上来,看着她道:“这位女士你好,你是来寻求帮助的吧,你放心,我这家全能侦探社您看着小,可实际上非常专业,无论什么样的难题我都能帮到您,还收费十分便宜,接单后我只收个定金,等您的麻烦解决,我再收尾款,您看您需要我帮您查什么?” 男人说着还十分殷勤的邀请她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林晏无动于衷,甚至还冷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在他眼前晾了晾道:“警察,有个案件需要你配合调查,请你跟我走一趟吧。” 林晏本来还预防着他跑,说话的同时做好了准备,等他一有跑的举动就将他擒住,没想到她说完后男人丝毫没有跑的意思,反而愣了一下,老老实实站在原地苦笑着看着她道:“原来是警察同志啊,我就说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跑我这儿干啥,我还以为是撞了大运,没想到是霉运啊。” 林晏冷笑着看他油嘴滑舌,“看起来很有经验啊,局子没少进吧,知道我找你是为什么吗?” “是为了范静舒那案子吧,”男人语出惊人道:“我自打知道她家出事后就预料到了这一天,只是没想到那么快而已。” 林晏瞪了他一眼,“预料到了还不主动找我们交代,非等着我们来找你,让我们找你觉得光荣是吧。” “那哪儿能呢?”男人嬉皮笑脸道:“这不穷闹的嘛,一上你们那儿没有几天不能完事儿,我就寻思着赶紧将手里的单子做完,好找客户结尾款,警察同志你是不知道,我这穷都快揭不开锅了,要不是迫不得已,我哪儿敢等着你们上门呢。” 林晏急着问话,懒得跟他啰嗦,催着他锁了门跟她回所里。 男人大概是真有经验,极其配合,虽然嘴上不消停,但收拾东西锁门的动作很麻利,甚至在见到秦越和小廖后还友好的打了个招呼。 要不是小廖实在觉得他啰嗦忍无可忍的在车上让他闭嘴,只怕他能一直说话说到回所里。 林晏指着监控道:“早上6点47分23秒,范静舒出小区的时间,按照她的说法,她晨跑后又去买了早餐,大约一共花了一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嫌疑人应该是在这一个小时内进入小区并且离开小区的。” 小廖点点头道:“并且根据范静舒家被破坏的情况来看,可以推断出嫌疑人是一个身体健全的年轻或者中年男性,也不排除女性的可能。” 林晏道:“而且范静舒家被砸的这么彻底,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哪怕是一个年轻男性,也至少需要二十分钟以上的时间。” 小廖道:“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嫌疑人是怎么进入范静舒家的,毕竟我们检查过范静舒家的门锁,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而且范静舒家虽住一楼,却也安了防盗窗,同样也没有破坏,也就是说,嫌疑人有高超的□□,或者……干脆有范静舒家的钥匙?” 小廖说到这里眼睛一亮,一拍手掌,兴奋道:“你说,曹挚是不是有范静舒家的钥匙。” 林晏心想,曹挚有没有范静舒家钥匙我不知道,不过嫌疑人怎么进的范静舒家我知道。 当然这些林晏只能想想,并不能说出来,假装思考了一会儿,点头道:“有这个可能,不过曹挚现在已经疯了,我们也没办法去求证,倒是可以打电话问问范静舒。” 说着林晏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就要拨号,刚拨了一半,小廖拦住她,道:“算了算了,先别打草惊蛇,等我们先看完监控录像再说,万一我们在里头没发现曹挚呢?” 倒也是这么个理,林晏放下电话,开始和小廖继续看监控。 因为怕漏掉线索,两人没敢快进,就这么瞪着眼睛,以高考检查考卷的态度全神贯注的紧盯着视频。 不过遗憾的是,她们目不转睛的将从范静舒离开小区到范静舒回到小区的这个时间段的视频看完,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更没有发现曹挚的身影。 林晏因为知道元凶是谁,情绪没什么变化,可小廖就失望极了,皱着眉头道:“怎么会没有可疑人物呢?没有看见曹挚就算了,怎么会连一个符合我们推断特征的可疑人物都没有,难不成不是外来人员干的,是她们小区人干的?” 65.65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自然是难以接受, 林晏不明白, 如果曹挚真的像他们推测的那样从高中起就暗恋白颖的话,又怎么会忍心在和白颖在一起后, 又那样对她? 如果是普通人或许还有重来的机会,可是白颖在前一段婚姻中就遭受了巨大的创伤, 甚至很有可能有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 曹挚再那样对她,无异于将她推入深渊,哪怕曹挚不是杀害白颖的凶手,可在白颖的死亡里,也占据了最大一部分原因, 说一句白颖是他逼死的,一点都不为过。 林晏叹息一声, 将事情跟秦越说了。 秦越到底是刑警, 这种事可能是知道的多了, 或许更加残酷,闻言表情上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想了想,安慰林晏道:“每个人都有欲/望, 只是有的人能克制, 有的人不能克制,曹挚就是无法克制自己的那类人。” 所以造成了白颖的悲剧, 还险些害了范静舒。 林晏一时没有吭声, 平静的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 直到快到地方了,才来了一句,“我明天打算去看看范静舒。” 既然知道了曹挚是什么样的人,自然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范静舒掉入火坑。 秦越完全能明白林晏的未尽之言,轻轻的嗯了一声,以示对林晏的支持。 火锅店离她们所不远,但也不近,好在这会儿不是高峰期,开车上高架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 秦越开着车将车停进停车场,还没下车,林晏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火锅味,那味道麻辣鲜香,让没吃晚饭中午也没吃多少饭的林晏差点口水就流了下来。 控制不住的咽了口口水,林晏登时觉得自己活过来了,等秦越将车停好后迫不及待的下了车,感叹道:“真的是好久没来了,自打上回住院后足足有半年没碰过火锅,你不知道我做梦都会梦到火锅。” 秦越锁了车门,浅笑着看着林晏,道:“那今天敞开了肚皮吃,将这半年没吃的都补回来。” “那补不回来,”林晏道:“不过可以多吃几顿。” 说着话进了火锅店,果然如秦越所料,这个时间火锅店里的人都多的不得了,大厅里摆满了排队用的凳子,上面几乎都坐了人,要不是秦越提前定好了位置,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不过饶是定了位置,也只有小锅,而且还有点偏,不过不用排队就能吃上就很满足了。 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林晏熟门熟路的将自己和秦越爱吃的几个菜都点了,但是在点锅底的时候纠结起来。 林晏道:“小锅就是这点不好,选了辣锅就不能选菌汤锅,可是有些菜涮在菌汤锅里又很好吃,汤还能喝解油腻。” 秦越看着纠结的脸都皱在一起的林晏,忍不住露出个笑容,道:“那就两个都点了,反正我和你都爱喝菌汤。” 林晏也是这么想的,愉快的在辣锅后面写了个2,又点了一个菌汤锅,然后将菜单递给秦越,“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秦越接过来,但没打开看,而是直接递给服务员,让他们上菜,才转头看着林晏道:“不用看了,我爱吃什么你都知道,哪回吃火锅不都是你点的。” 这倒是,秦越不止跟她从小一起长大,还喜好相同,并且都是警察,几乎没有一点不合拍的地方,林晏越和秦越相处越觉得神奇,并且十分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个发小。 虽然这家店人很多,但锅底和菜上来的很快,林晏望眼欲穿的等着眼前的锅开,忽的想到了什么,随口问秦越道:“对了你还没跟我说呢,你不是在北京干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回安南了,之前也一点信都没有,那天在现场看见你我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呢。” 秦越看着林晏,似是看入了神一般没有说话,直到林晏带着疑惑喊了他一句,才笑着道:“没什么,就是有点事,让我不想待在北京了,就向上申请调了过来。” 又是这句话,林晏原以为上次秦越这样说是因为场合不对不方便说,没想到这次私底下吃饭也是这个说辞,不禁有些惊讶,抬起头看着秦越。 这是秦越第一次有什么事瞒着她,这让林晏愕然的同时,又有些不习惯,她很想追问出口,可又想到她们到底不是小时候,长到这么大,谁又没个秘密呢,再说她不也将那个诡异的群的事情瞒了下来了吗?因此林晏到底没有再问什么,而是哦了一声,体贴的转了话题,“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买车,前两天你是手上有案子腾不出时间,现在案子也破了,你总算有时间买车了。” 秦越大约也没想到林晏竟然没追问,神色间也惊讶了片刻,但很快就恢复到平常,道:“明天吧,明天除了要写这案子的结案报告,也没什么事,明天下了班我去买,怎么?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林晏倒是想答应,只是在开口时忽的想到明天好像是她和小廖值大夜,便歉意的笑了笑道:“明天刚好我值大夜,走不开,那你约你同事陪你去吧。” 秦越闻言有些失望,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道了一句好。 恰在此时她们的锅底开了,林晏顿时打起精神,将桌子上的菜往锅里放。 当然,她没忘记帮秦越也夹了一些菜,就在她将菜放的差不多了,期待的等着熟好吃的时候,她们身边忽的响起了一道带着迟疑的声音,“林……晏?” 林晏抬起头,就看到离她们不远处站了一对年轻的男女,男人长相英俊,女人长相美艳,看起来十分登对,不过最重要的是,女人看着有些眼熟。 女人打量着她,林晏也很是看了她一会儿,才慢慢的从记忆里扒出来一张脸,顿时惊喜的看着她道:“方珊珊,怎么是你,你变化好大啊,我都险些没认出来你。” 方珊珊见自己被认了出来,脸上也满是惊喜的笑容,道:“我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你也变化好大,比高中时候高多了也漂亮多了。” 方珊珊说着看了秦越一眼,笑道:“怎么?你也来和男朋友吃饭?” 林晏道:“什么男朋友?你认不出来了吗?这是秦越。” “秦越?”方珊珊疑惑的皱起眉头,想了想才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原来是秦越,我怎么说看着也有点眼熟,我还以为是在你朋友圈见过呢。” 秦越对上方珊珊的眼神,露出个礼貌的笑容,却没有丝毫说话的意思。 方珊珊也不以为意,看着林晏道:“你们俩还一起玩着呢,咱们高中毕业还经常联系的也就你两了吧,说起来真让人羡慕,真是没几个人能像你们俩一样从小玩到大还没红过脸一直玩着的。” 林晏道:“这不是运气好呗,我记得你不是大学毕业留在平城了么,怎么回来了?是过来出差还是回来发展了?” 方珊珊道:“在那边没意思,哪里有家乡好,所以就回来了,你呢?还当着警察呢?” 林晏点点头,“是啊。” 方珊珊笑道:“你够可以的啊,我还以为你这次受伤你妈说什么都逼着你让你辞职呢,没想到你还当着警察,真是对理想够坚定的啊。” 林晏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惊讶道:“你知道我受伤了?” 方珊珊道:“是啊,我还去医院看你了来着,不过当时你在icu,还昏迷着,我就隔着玻璃看了你一会儿,又陪了陪你妈妈,就走了。” 难怪她没印象呢,林晏笑道:“谢谢你啊。” 方珊珊道:“客气什么,好歹是同学一场,其实后面我也打算去看你的,只是临时有些事回平城了,等再回来去医院你就出院了,你的伤真是好的好快。” 林晏想着她受伤的那几个月,笑道:“其实我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毕竟就连医生都说我那么重的伤少说要在医院躺半年,可没想到我只住了一个多月的院就能出院了。” “大概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方珊珊笑着接了一句,然后掏出手机道:“留个电话吧,我现在也留在安南了,以后还能一起聚聚什么的。” 这个自然没什么不可以的,林晏将自己的电话报给她,又记下方珊珊的电话,而后又聊了几句,在她男朋友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之后,才笑着分开了。 当然,在方珊珊离开之前林晏问过她要不要一起吃,只是方珊珊拒绝了,林晏也没再坚持。 因为这个插曲,林晏下进锅里的肉有些煮久了,好在这家肉是抹了香料腌制过的,哪怕煮了这么久的时间,也还是很嫩。 林晏闻着这浓郁的香味,一边迫不及待的将煮好的肉夹进小料里,一边招呼着秦越,只是她说了几句也不见秦越回答,不禁奇怪的抬起头,这才发现秦越还盯着方珊珊离去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颇有些全神贯注的样子。 林晏顿时有些好笑,只以为他是见方珊珊好看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揶揄道:“怎么?觉得人家好看?我这儿有电话你要不要?” 66.66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范静舒住的小区虽是个老小区, 但住户真不少,但大多都是少眠的老年人,三三两两结伴着一起外出,从她们提着菜篮子或拿着布口袋来看, 应该都是去菜市场买菜的,所以当范静舒穿着一身运动装出现在视频中,当真是一片草丛中出现一只萤火虫般,十分醒目。 林晏指着监控道:“早上6点47分23秒,范静舒出小区的时间,按照她的说法, 她晨跑后又去买了早餐,大约一共花了一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嫌疑人应该是在这一个小时内进入小区并且离开小区的。” 小廖点点头道:“并且根据范静舒家被破坏的情况来看, 可以推断出嫌疑人是一个身体健全的年轻或者中年男性,也不排除女性的可能。” 林晏道:“而且范静舒家被砸的这么彻底, 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哪怕是一个年轻男性, 也至少需要二十分钟以上的时间。” 小廖道:“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嫌疑人是怎么进入范静舒家的,毕竟我们检查过范静舒家的门锁, 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而且范静舒家虽住一楼, 却也安了防盗窗, 同样也没有破坏,也就是说,嫌疑人有高超的□□,或者……干脆有范静舒家的钥匙?” 小廖说到这里眼睛一亮,一拍手掌,兴奋道:“你说,曹挚是不是有范静舒家的钥匙。” 林晏心想,曹挚有没有范静舒家钥匙我不知道,不过嫌疑人怎么进的范静舒家我知道。 当然这些林晏只能想想,并不能说出来,假装思考了一会儿,点头道:“有这个可能,不过曹挚现在已经疯了,我们也没办法去求证,倒是可以打电话问问范静舒。” 说着林晏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就要拨号,刚拨了一半,小廖拦住她,道:“算了算了,先别打草惊蛇,等我们先看完监控录像再说,万一我们在里头没发现曹挚呢?” 倒也是这么个理,林晏放下电话,开始和小廖继续看监控。 因为怕漏掉线索,两人没敢快进,就这么瞪着眼睛,以高考检查考卷的态度全神贯注的紧盯着视频。 不过遗憾的是,她们目不转睛的将从范静舒离开小区到范静舒回到小区的这个时间段的视频看完,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更没有发现曹挚的身影。 林晏因为知道元凶是谁,情绪没什么变化,可小廖就失望极了,皱着眉头道:“怎么会没有可疑人物呢?没有看见曹挚就算了,怎么会连一个符合我们推断特征的可疑人物都没有,难不成不是外来人员干的,是她们小区人干的?” 眼看着小廖又陷入沉思,有些心虚的林晏干咳一声,道:“是小区里的人可能性不大,毕竟范静舒从小在那个小区里长大的,如果真有小区里的人对她这般憎恨,也不会等到今天才来报复,还是用这种方式,所以我更倾向作案的人是小区外的人,不如我们再把监控视频看一遍,抛开我们刚才推断的特征,只单纯看形迹可疑的人?” 除此之外也没更好的方法了,更何况很多案子不是看一遍视频就能发现线索的,小廖点头道:“那就将视频倒回去,再看一遍,我就不信了,这人还能长翅膀飞不成,我一定要将他揪出来。” 事实上她或许还真能飞,林晏想着曹挚被砸的家,操作着鼠标将视频倒回去,又重新放了起来。 由于刚才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这一次两人看的更仔细了,大约是抛开了两人推断的特征,只盯着看形迹可疑的人,在看了十几分钟后,果然让两人发现了一个可疑人物。 小廖几乎是带着兴奋用鼠标按了暂停,手指点着视频上一个戴着黑色帽子,低着头看身形是个中年男人道:“这个男人,看到没有,他在十五分钟之前进入了范静舒住的小区,在范静舒离开小区后的两分钟也跟着离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范静舒跑完晨跑买了早餐回到小区后同样跟着进了小区,根据时间段来看他不是砸范静舒家的人,但他绝对知道点什么,说不定他就在跟踪范静舒。” 林晏听着小廖的话,一时没有吭声,只盯着那个男人看,然后将视频稍微快进了一下,拉到到范静舒回到小区的那段视频,果然在范静舒回到小区后没几分钟,也再次进入了小区。 林晏道:“一次是巧合,两次三次就绝对是有问题了,我们查一查这个人,把他找出来,然后请回来问问。” 总算有了线索,虽然因为时间段的问题不大可能是砸范静舒家的罪魁祸首,但总归是个调查方向,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惊喜。 林晏将视频拉回去,试图截一张那个男人的正面像好用来比对,小廖在旁边看着,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忽的道:“我想下班后再去一趟范静舒住的小区。” 林晏愣了一下,道:“去干什么?” 小廖道:“我们昨天出警的时候那个小区里的人大部分没回来,问了几个也没问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可范静舒家离小区大门口那么近,又住在一楼,我不信没有一个人看到或者听到什么。” 这也对,林晏想了想,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吧,刚好再去问问那个老板,看他对这个中年男人有没有印象。” 小廖道:“行,不过你得先跟你那个发小说一声吧,免得来接你你不在。” 经小廖这么一说林晏才猛地想起来,道:“是得说说,那我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吧,刚好也差不多到下班时间了。” 林晏让小廖坐在她的位置上继续截图,自己走到一边给秦越打了个电话。 秦越大概在忙,打了一个电话没人接,就在林晏想着干脆给他发个微信算了的时候秦越将电话回了过来。 林晏赶紧接起来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秦越一开始没吭声,沉默了几秒才道:“我们案子破了,晚上没什么事,我还是去接你吧。” 这才不到三天,案子就破了?林晏惊讶道:“你们这速度太快了点吧,这才几天功夫案子就破了。” 秦越似乎笑了一声,声音里带了点笑意,道:“就是普通的寻仇,凶手也没犯罪经验,留了很多线索,我们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破了。” 既然案子都破了,那也就没什么可需要保密的了,林晏道:“那凶手是谁?” 秦越说出了一个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人,秦越道:“蔡招娣,就是你那天出警报警的人。” 林晏听着秦越的话,脑子里浮现出那个女人温和的样子,不由自主张大了嘴巴,半天才憋出一句,“怎么会是她?” 秦越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你给我发个定位,一会儿见面了我跟你说吧,对了你晚上想吃什么吗?不如我们去吃那家火锅吧,就学校附近我们小时候最爱吃的那家,我自从高中转学走,已经十来年没吃过了,本来想的这次回来第二天就喊你去吃的,结果一回来就有案子。” 秦越一开始的语气还正常,可说到后头林晏竟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丝委屈来,不由的有些好笑,道:“行啊,刚好我也好久没吃了,那咱们就一会儿在那个小区见吧,我给你发定位。” “行,那一会儿见。”秦越又笑了一声,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回到位置上,小廖还在截图,与刚才的兴奋比起来,这会儿眉头都皱起来了,林晏有些奇怪,道:“你怎么了?这不是都有线索了吗?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小廖摇摇头道:“这男人是个老手,视频里拍到的他要么是低着头,要么是只露了半张脸,我从刚才到现在就没找到他露出全脸的样子。” “那这麻烦了,”林晏也皱起眉头:“那个小区里没有监控,小区附近能找到的监控也就这个五金店,要想再找其他监控,只能按照范静舒昨天出门的路线一一去查,而且也未必能拍到他的全脸。” 小廖道:“这个案子真是越来越奇怪了,你说范静舒社会关系那么简单的一个人,既没仇家,也没欠债,甚至晚上连门都不出,有什么值得一个人大费周章去跟踪她的,我觉得要么是范静舒隐瞒了我们什么,要么就是有什么是我们没挖出来的。” 说实话林晏也觉得这案子的走向很迷,毕竟她知道砸范静舒家和曹挚家的元凶是白颖,小廖不知道就算了,既然她知道对她来说这案子就是清晰的,可没想到查着查着又冒出来一个身份不明目的也不明的可疑人物,本来林晏就有些头疼,如今更头疼了。 67.67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林晏赶紧答应了一声, 同小廖一起往外走, 随口问道:“今天所里怎么这么忙,还尽是些老头老太太, 我好像还在里头看见几个面熟的, 来过咱们所里吧。” 小廖道:“可不嘛, 你养伤这段时间都成常客了, 三天两头就得来一回,谁看见她们都觉得头疼。” “为啥事啊?”林晏问:“家庭纠纷?” 小廖嗤笑一声, “要是家庭纠纷就好了,这群老头老太太,成天为了一个场地闹来闹去, 今天还动上手了,幸好受伤的老人平日里身体不错, 又送医及时,不然这案子还不知道怎么解决呢。” 经小廖一说林晏也想起来了, 她们辖区是有这么两拨人, 在一个小区住, 可又看彼此不顺眼, 跳广场舞也跳不到一块儿去, 偏偏那个小区能容纳这么多人跳广场舞的地方就这么一个,因此两拨人为了争这个场地没少发生纠纷, 林晏养伤前也出过她们的警, 难怪她看有些人眼熟呢。 不过紧接着林晏就觉得奇怪, 她养伤之前虽然两拨人也偶有摩擦, 但都是在打嘴仗的阶段,怎么忽然就动上手了,还三天两头就得来所里一回。 对于林晏的疑惑,小廖的解答是,“这不社区举办了一个什么大赛吗?两拨人都报了广场舞,平日里没比赛她们还能去别的小区蹭蹭场地,现在大家都是竞争对手了,就只能对着自家场地争个你死我活了。” 林晏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闲话了几句坐上车,林晏本来自告奉勇开车的,只是小廖顾忌她伤才好,到底没敢,硬是把她赶到副驾驶上,一边发动着车子,一边大致介绍了一下这次的出警。 小廖道:“报警求助的是泰和小区一位业主家的保姆,她由于早上出门急忘带钥匙了,叫了开锁公司,可老太太年纪大了又不是自己家,不太放心,所以叫咱们过去看着开锁。” 林晏上班三年多,稀奇古怪的事也碰着不少,因此倒也不觉得奇怪,只是高昂的兴致去了不少。 小廖跟她一起上班那么久,还是有几分了解她的,一看她表情就明白了,等红绿灯的功夫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怎么?失望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次立了个个人二等功,刑警队都问咱们刘局要了好几次人了,你还没做通你妈思想工作吗?” 提到这个林晏就沮丧的不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脾气,倔的跟头牛一样,我爸都说不通她,我又有什么办法,就片警这工作还是我高中死活争取来的,现在也是公安系统内的,我妈说我也算得偿所愿了。” 林晏妈妈脾气在她们内部是出了名的,林晏爸爸退休前都成了一局之长了说赶出家门就赶出家门,她们这些小片警又有什么办法,因此小廖对林晏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果断的转了话题。 泰和小区离她们所不算太远,哪怕这会儿是早高峰,两人花了二十来分钟也就到了。 两人找到报案人的时候,老太太正在跟开锁公司来的一个小伙拼命道歉。 “对不住啊小伙子,”老太太长的慈眉善目,脾气也温和,很是不好意思道:“都是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耽误你时间了,真是对不住,下回我一定记住,再也不给你添麻烦了。” 小伙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老太太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发脾气,就是郁闷道:“奶奶我们开锁公司都是在派出所里备过案的,真不会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而且我们单位就在祥平市场对面,您经常买菜应该见过啊。” “我见过我见过,”老太太说:“老大一个门面了,一出市场大门就能看见,要是我自己家我当然没什么害怕的,毕竟我一个老婆子,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这儿不是我自己家啊,又只住了一个年轻小姑娘,你说我能放心吗?” 这话都说了小伙子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在林晏和小廖的注视下准备开锁。 小伙子准备着工具,老太太又不好意思的对着林晏和小廖道歉,两人当然不敢受,开着执法仪一个劲儿的说自己是人民公仆应该的。 就在小伙子准备好了工具,三下五除二就把门打开了的时候,电梯门忽然开了,走出来一个年纪不大打扮时尚的漂亮姑娘,看见她们愣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这大概就是这个房子的业主了,林晏上前一步将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下,姑娘顿时皱起眉头,不满的看了那老太太一眼,“连钥匙你都能忘记,你说说你还能干什么事。” 这话说的真是不客气,老太太顿时难过的眼睛都红了,林晏看不下去道:“老太太年纪大了,忘记些事情在所难免的,忘带钥匙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咱们年轻人不也有忘带钥匙的时候吗?” 看那姑娘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明显没将林晏的话听进去,但好在没有再揪着不放,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门也开了你们赶紧走吧,我今天累了一天想好好休息。” 说着随手从包里抽出一张一百的塞给开锁的小伙子,抬脚就进了屋里,正准备关门,紧接着又听到了什么声音,转头看着老太太不高兴道:“你又开了水笼头没关?我说了多少回了,出门的时候要再三检查天然气和水电,你是真忘性大还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老太太急忙解释道:“我关了我关了,我真关了。” 姑娘明显不信,但也没再追究,而是换了拖鞋往没关水笼头的房间走。 开锁的小伙将门开了,钱也收了,她们这趟警就算出完了,林晏和小廖又叮嘱了那老太太几句,便按了电梯打算回去。 那开锁公司的小伙也把东西收拾了收拾跟着她们一起等着,眼瞅着电梯上到六楼就要到了,背后还没来得及关上的房子里却忽然传来一阵尖叫声。 那声音很是熟悉,林晏一听就听出来了,正是刚才进去的那位姑娘的。 这是出事了,林晏下意识的跟小廖对视了一眼,就急忙忙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两人根据声音一路冲进了卫生间,只见刚才那个姑娘软倒在地上,表情惊恐,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而在她面前的浴缸里,泡着一个男人,不,应该说是一具尸体,也不知道在浴缸里泡了多久,皮肤都发白有了细微褶皱。 林晏和小廖实在没想到只是出一趟普通的警竟然遇到了命案,一时心情复杂之极,连忙一个保护现场,一个通知了刑警队。 刑警队来的很快,林晏刚把那姑娘和老太□□抚的能正常说话了,人就到了。 最让林晏惊讶的是竟然看到了一个她如何都没想到的熟人。 “秦越?”林晏惊讶的看着发小,“你不是在北京吗?怎么回安南了?” 秦越好似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林晏,也惊讶了一瞬,说:“有点事情,所以调回来了。” 这会儿实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林晏问了两句,便说起这案子的情况。 这起案子虽是命案,林晏和小廖也是目击者,但具体说起过程那真是简单的不得了,加上他们了解的关于业主和死者的信息,告诉秦越的时候拢共也就花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约好等秦越下班后再聚,林晏就和小廖回所里去了。 在回所里的路上,小廖充分表达了对秦越的好奇,她道:“你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发小啊,简直就不像个警察,看着文质彬彬的,说他是个老师还差不多。” 秦越从外貌看的确不像个警察,衣服永远整齐干净,头发和胡须也永远打理的清清爽爽的,再加上和煦的笑容,温和的气质,的确像老师更多一点。 对于这一点林晏也好奇的很,毕竟做刑警的,加班几乎是常态,又常年面对各种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哪怕脾气再好的人进去也会一天一个样,可偏偏秦越就一点变化都没有,林晏认识他这么多年了,愣是没见过他哪怕一次失态或是邋遢狼狈的模样,有时候林晏真是怀疑,秦越到底是不是人。 按理说脾气这么好的一个人,家庭应该也过的不错,可事实上,他妻子却因为小产得了抑郁症,自杀死了。 这段话初看没毛病,可仔细想想,有很多逻辑不通的地方。 首先,他妻子小产是个意外,哪怕他妻子再喜欢孩子,对一个还在肚子里几个月,甚至还没有成型的孩子应该不会有深刻到想要自杀的感情。 而他妻子却的的确确自杀了,并且是因为抑郁症吃了安眠药死的,那么问题来了,既然范静舒男朋友脾气如此好,如此温和,那他妻子在他的照料之下怎么会得抑郁症。 还有她自杀用的安眠药哪里来的,毕竟她们国家国情不同,安眠药一直是处方药,而且开药时医生也不会开太多,想要用来自杀并且真的死亡,这可不是小剂量,她要攒多久才能攒到这个量。 换句话说,他妻子不是忽然出现的自杀的念头,而是计划了许久,那么这么长的时间,他妻子是如何瞒的滴水不漏,让他没有发现一丁点的? 顺着这个思路,林晏越想越多,就在她几乎坐不住,想要出去走访时,打电话的小廖回来了。 她一屁股在林晏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眉头皱的快成川字了,“范静舒这个男朋友我真是越来越感觉奇怪了,你知道辖区派出所的弟兄是怎么说的吗?” 林晏问,“怎么说的?” 小廖道:“说他的的确确是一个脾气十分好的人,说他很热心,还很有爱心,经常帮着小区里行动不便的老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并且小区里要谁家有个难处或者矛盾,他总是第一个上去帮忙的。” 68.68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秦越将车开出她们所的院子上了马路, 回道:“还没呢, 打算一会儿回去在警局附近随便吃点, 顺便给其他同事带几份。” “那去我家吃吧,”林晏道:“我觉得我妈肯定做你饭了,我明天可不想吃剩饭,所以你一定得吃完。” “那多不好意思, ”秦越道:“蹭了你家的早饭,开走你的车,现在还要蹭晚饭,我虽然脸皮不薄但也没这么厚。” 林晏被他逗笑了, 说:“反正早饭都蹭过了, 也不在乎多这一顿, 最主要我妈肯定猜到你会送我回家, 铁定做了你的饭, 你要是不吃,那我明天就只有剩饭吃了,我妈是从来不吃剩饭的。” 林晏话都说到这份上, 秦越只得忍着心里的不好意思同意了。 回到家,林晏她妈果然做了秦越的饭,甚至异常的丰富, 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两人一进门就招呼道:“你们可算回来了, 赶紧洗洗手过来吃饭。” 林晏先让秦越去洗手, 自己踱步走到桌子前看着满桌子的菜, 不满的道:“妈你偏心啊,我养病你都没给我做过这么多好吃的,说太麻烦,秦越一来你就不嫌麻烦了,我看秦越才是你亲生的吧。” “你这孩子,”林母瞪了林晏一眼,道:“你成天都在我跟前,还缺你口吃的吗?可你看看人家秦越,这些年都自己一个人,又是当刑警的,吃了上顿没下顿,人都瘦成什么样了,我看你再胖下去,都快有人家秦越两个宽了。” 林晏:“…………”她承认她是胖了不少,可也没那么夸张吧。 林晏想要反驳,还没张口就被她妈嫌弃的赶走了,林晏只好回房换了衣服,也洗洗手坐在桌边吃饭。 她妈今天果然慈母心爆棚,做的都是秦越爱吃的,不过林晏不挑食,因此勉强也算做的都是她爱吃的。 抬手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塞进嘴里,林晏又要去夹鸡腿,筷子才到盘子上方就被她妈打开了,嫌弃的看着她说:“你别吃了,让人家秦越多吃一点,你还是吃鱼吧,这东西不长肉。” 说着将鸡腿的盘子挪了挪,放到了秦越面前,又将装着鱼的盘子放到她面前,说:“吃吧。” 林晏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她妈这么对待,不由震惊的看了她妈一眼,不过由于她妈的表情太过坦然,还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林晏只得放弃了她想吃的鸡腿,转而开始吃鱼肉。 林晏虽不大喜欢吃鱼,但不得不说她妈这个红烧鱼做的真好吃,只是这刺麻烦了一点,她一开始还耐着性子去刺,后来实在不耐烦,就又吃起了其他东西。 她妈跟她互动的过程中秦越虽没说话,但却默默的给她夹了不少菜,其中就包括她一直垂涎的鸡腿,林晏心愿以偿的啃起了鸡腿,还不忘得意的看了她妈一眼,她妈倒没像往常一样气的瞪她,只是有些无可奈何。 吃完了饭,林晏跟她妈说了一声自己一会儿回来洗碗,将秦越送出了门,因为有话想问秦越,她直接将人送到了楼底下。 秦越从小和她一起长大,虽然后来没上一个大学,但城市之间也离得不远,再加上都是一个系统的,因此哪怕后来工作不在一个地方,但也没生疏,自然十分了解她,一看她这么积极的送他出来,就知道有话要对自己说,不由的笑了一声,站住回身看着她道:“我还有点时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秦越虽这么痛快,但林晏还很是犹豫了一会儿,才含含糊糊的问道:“那些东西……你现在还能看见吗?” 林晏虽说的不清不楚,但秦越一听就明白了,不禁怔了一下,皱眉看着她道:“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遇到什么事了吗?” 林晏一时没有吭声,微垂眼睛想着那个诡异的群。 昨天她没把那个群当回事儿,只以为是一群被洗脑了的灵异爱好者干的,自然告诉秦越觉得没什么,可如今知道那个群里的成员确实都是鬼了,那再告诉他就有些不大合适了,毕竟当年那件事,对秦越来说是个噩梦,对林晏来说也是一件不大愉快的事。 因此考虑了好一会儿,林晏终究决定不说实话,而是打着哈哈道:“没啊,我就是早上跟同事出了个警,听人说了些稀奇古怪的事,这突然想起来了问问你。” 这回换秦越半天没说话,只拿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盯着林晏看,林晏被看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秦越才低声道:“你怕吗?” “什么?”林晏如何都没想到秦越会问她这么一句,不由愕然的看着他。 要是往常林晏这个反应秦越肯定直接就转话题了,可今天不知怎么了,秦越固执的又问了一遍,“你怕吗?” 林晏看着秦越和从前一样好看的脸,总觉得他今天哪里怪怪的,可看来看去也没发现他有哪里不同,便笑着道:“你说我怕不怕,要是我怕,你觉得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这倒是,”当年那件事的确很吓人,以至于让他除了林晏,失去了所有朋友,想到当年那件事,秦越看着林晏的眼神更温柔了,甚至破天荒的伸出手揉了揉林晏的头,而后一拉车门道:“时间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说着不等林晏反应过来坐进车里,打着火一脚油门就将车开走了。 直到秦越将车开出小区,远远的看不见了,林晏才反应过来,秦越还没回答她现在能不能看见那些东西呢。 费了半天劲,也没问到她想问的,林晏不由感叹美色误人,而后垂头丧气的上楼去了。 她回到家里她妈正站在窗前磕着瓜子,看着她一脸欣慰,说:“你终于开窍了。” 林晏一脸莫名其妙,“妈你说啥呢,啥开窍了?” 她妈将手里的瓜子皮扔到垃圾桶里,看着她道:“你刚才不是在楼底下看秦越看呆了吗?我一直以为你审美有问题分不清美丑呢,现在可算放心了。” 林晏被她妈的话弄的哭笑不得,道:“我一直知道秦越好看啊,这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审美疲劳了么,而且我也不是看他看呆了,只是被他吓着了。” “咋?他跟你表白了?”她妈激动的看着她。 林晏顿时无语,“妈你想啥呢,我俩一起长大就跟亲兄妹似的,你会跟你亲哥谈恋爱啊,就是他问了个问题而已。” 听到不是跟她表白,林母就失去了兴趣,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一边调着台,一边不甚走心的问,“哦,什么问题?” 林晏不知怎么,又想到了那个诡异的群,考虑了一会儿,忍不住坐到了她妈旁边,认真观察着她妈的表情,问道:“妈,你相信鬼这种东西吗?” 她妈显然被她吓着了,拿着遥控器的手抖了一下,而后表情有些扭曲的看着她道:“你今天怎么了?怎么问这么个问题?你问问我就算了,可别让你爸知道,他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观,让他知道你这么迷信,小心他抽你。” 林晏自然不敢问她爸,抱着她妈胳膊道:“妈你放心,我又不傻,我这不是跟秦越聊天聊起了小时候的事,突然好奇嘛。” 她妈顿时脸色一变,点了她一指头,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说你这孩子,平时不是机灵的很吗,怎么关键时刻就犯糊涂,闲着没事聊小时候的事干什么,这不是揭人家秦越的伤疤吗。” 林晏委屈道:“这不是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不过妈,当年的事真的是秦越生病了,而不是见鬼了吗?” 关于当年的事,由于时间太久远,林晏那时候年纪又小,记不太清楚,只记得秦越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露出恶毒憎恶的表情恶狠狠的看着她,而后一把将她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为此她在医院住了很久的院,秦越也因此被他妈带着频繁的看医生,而他们身边也多了很多流言,秦越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默,以前她们有很多玩伴,可渐渐的,除了她没有人再敢跟秦越说话。 这种情况维持了很多年,直到秦越高中,他爸出了事,他妈忍无可忍带着他转了学,他们才分开。 对于那件事的说法,林晏她爸她妈告诉她是秦越生了病,可秦越告诉她的是,他没有生病,而是被鬼附了身,也是那时候林晏才知道,世界上还有鬼这种东西。 她妈从门里探出个脑袋,脸上看表情很是高兴,林晏还想着她妈今天怎么这么客气,正准备打个招呼,就见她妈脸一下垮了下来,颇为失望的看着她道:“怎么是你回来了。” 林晏被看的莫名其妙,“不是我还能是谁?怎么我爸要回来了吗?” 她妈好似不甘心的又往她家对门看了一眼,才道:“你爸回来就回来,还值当我来迎接不成。” “那你在等谁?”林晏问。 她妈说:“这不是早上听你傅奶奶说秦越回来了吗?我听脚步声还以为是他呢。” 69.69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林晏怔了怔, 明白了什么, 压低了声音道:“她身边有那些脏东西?” 这回换秦越惊讶了, 回过神后并未否认, 也没承认, 道:“就是感觉她有点不对……总之你离她远点就是了。” 秦越虽然没说, 但林晏知道秦越肯定看到了点什么, 因此也没追问,只是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虽然这一出在林晏计划之外,但并没有影响林晏吃美食的心情,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林晏除了等食物煮熟的时间跟秦越聊了聊天之外, 其他的时间完全心无旁怠的沉浸在火锅之中。 秦越也跟她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胃口比林晏要大一点, 于是吃到最后,变成了林晏一边帮他煮东西一边看着他吃。 真的是太久没来这家吃火锅,两人一不留神就吃的有点撑,结账出门后林晏摸了摸自己已经鼓起来的胃,想着昨天晚上才下定决心要锻炼减肥的事, 沉默了一会儿, 问秦越, “不如我们走走吧, 消消食?” 秦越也正有此意, 闻言道了声好。 这家火锅店就在她们高中附近, 所在这条街走到头一拐弯就是,两人边聊天边溜达着走过去,很快就到了。 跟几年年前相比,这所高中明显变化很大,不止原先的老楼重新做了装修,还盖了两栋新的教学楼。 林晏和秦越站在学校门口,还没进去就忍不住有些感慨,毕竟虽然时间过去了很多年,可这所学校对两人来说,几乎是整个青春期的记忆,林晏到现在都能记得,发生在学校里的很多事情。 林晏笑着道:“咱们高中毕业有十来年了吧,时间过的真快,一晃眼我也是奔三的人了,我记得咱们高中的时候老觉得时间过的很慢,可出了学校时间却忽的一下就过了,像是按了快进一样。” 秦越笑道:“大概毕业了生活节奏快了,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所以觉得时间过的快了。” 林晏想了想,好像是这样,忍不住笑起来。 这会儿天已经黑透了,上晚自习的学生也早就放学了,还好学校里还亮着路灯,倒也不是漆黑一片。 林晏也并没有和秦越进学校去,而是围着学校慢慢的溜达起来。 林晏跟秦越走着走着,不知道怎么想起第一次见秦越的时候来,忍不住笑道:“小时候你刚搬到我家对面,我还以为你要比我高几届呢,毕竟那时候你比我高了一个头,谁想到你居然跟我是一届还是一个班,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进到教室老师介绍你是转学生的时候吗?全班同学都不敢相信,都说你是不是走错教室了。” 秦越自然记得那时候,只是与林晏的高兴不同,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小时候生过一场病,三四岁的时候,不能出门,只能天天待在家里,后来病好了一些,才上的学,所以比你们大一些,自然也比你们高。” 林晏道:“那时候我们不知道,又看你不爱说话,很多同学都私底下说你会不会是智商有问题,还有热心的同学组了一个什么联盟来着,要好好照顾你,谁想到第一次上课你就把我们震着了,老师问什么你都知道,我们当时就想着,你真是好聪明啊。” 林晏说着转头看着秦越,笑道:“后来发现你的确很聪明,学什么都一学就会,我们当时真是太羡慕你,我们一开始都以为你估计是个学渣,没想到事实证明是个学霸,不对,是学神才对。” 林晏想到那些年被秦越第一名支配的恐惧,感叹道:“你怎么能这么聪明呢,我当时还听老师说,以你的成绩,国内哪所大学都能去了,我们都以为你会考青大,然后研究生读博一路读下来,说不定以后我们还有一个科学家同学呢,没想到你最后竟然考了公安大学,就连我爸我妈都没想到,我妈是惋惜,我爸却高兴极了,说公安系统又进了个人才,为这两人还掐了好几架,你说你怎么会突然想当警察的。” 这是林晏一直好奇的事情,毕竟那时候秦越的成绩真的很好,感觉平常也没怎么看书,甚至玩什么东西比她还疯,可每次考试成绩下来就会让人抓狂,好在他爸妈也不是那种望子成龙的父母,不然有这么个发小,两人别说成为朋友,只怕早就成为敌人也说不定。 听着林晏的话,秦越也想到了那几年轻松的生活,脸上忍不住带了点笑意,看着林晏的眼神却极为认真,道:“我说过我要当警察的。” 林晏有些愕然,冥思苦想了一会儿说:“你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秦越道:“说过,我们三年级那年,班主任让我们写一篇关于理想的作文,你跑来问我,我的理想是什么,我没回答,又反问的你,你说你想当警察,我就说,我也想当警察。” 经秦越这么一说,林晏模模糊糊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只是她更惊讶了,道:“这么久远的事情你还记得,你要不说我完全没想起来。” 秦越道:“所有的事情我都记得。” 这点林晏完全相信,不由感叹道:“说你是学神,我都觉得是低估了你,你这可怕的记忆力,完全是过目不忘吧,不过你就是因为我说想当警察你才想当警察的吗?” 秦越想了想,道:“大概吧,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长大了后想做什么,听你说想当警察,又看你一副期待憧憬的表情,我就想着当警察应该很有意思,便也将警察当做了自己的理想。” 林晏完全没想到秦越当警察竟然是受自己的影响,一时有些惊讶又很高兴,问他,“那现在呢?做警察你后悔过吗?” 秦越又沉默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一开始做警察的时候大概有吧,毕竟咱们这个职业,见到的都是人性的阴暗面,总要适应一阵子才能摆脱心理上的影响,不过你要问现在,那就完全没有,甚至会觉得,我生来就是应该做警察的。” “什么意思?”林晏没听明白。 秦越笑了笑也没解释,而是很快转移了话题。 这一晚上大概月色很好,微风也很舒适,两人不知不觉聊了很多,直到林晏她妈打电话来问她怎么还不回家,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 开车回到小区,林晏到楼层提前跟秦越说了声晚安,才掏钥匙开了自己家门。 她妈正坐在沙发上磕着瓜子看电视,看到她进来转头看了她一眼,在她换鞋的时候冷不丁来了一句,“你不会和秦越在谈恋爱吧。” 林晏正准备跟她妈说话,听到这句话险些没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哭笑不得道:“妈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跟秦越谈恋爱。” 她妈狐疑的看了她两眼,看她不像撒谎的样子,这才松一口气,道:“那就行,其实我也不是不愿意你跟秦越谈恋爱,只是没做好心理准备,等哪天我做好心理准备了,告诉你,你两再谈吧。” 林晏真觉得她妈今天是莫名其妙,不过她妈性格就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闻言也没在意,只是随口跟她妈唠了几句,就回了自己房间。 林晏先是洗了个澡,而后掏出手机,半靠在床头刷起那个群的消息来。 这已经成了林晏的习惯了,虽然莫名其妙被拉进这个群没两天,可林晏就是一有闲暇时间就忍不住看看。 这会儿已经很晚了,果然不出她所料,群里热闹的很,几乎每秒都有消息被刷上去。 林晏打开的时候,正看到樊允航刷普天同庆四个字,直刷了好几条才说到正题。 [樊允航]:阿弥陀佛,我的案子总算破了。 [樊允航]:兄弟你没介绍错人,那个高人果然厉害啊。 [樊允航]:没想到世界上真有有阴阳眼的人。 看到阴阳眼三个字,不知怎么林晏下意识想到了秦越,其实她一直怀疑秦越还能看到那些脏东西,不然今天也不会出言试探了,只是可惜,什么也没试探出来。 她还想着要是试探出来秦越跟她承认了,她就将这个群的事情也和盘托出,不过看现在秦越很回避的样子,她到底没敢。 说起来这件事她也很纠结,一方面既想跟秦越分享她的秘密,让秦越帮她参谋参谋,一方面又害怕会戳中秦越的伤疤,看今天秦越抵触的样子,大概这事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林晏叹息了一声,很快将这点烦恼抛到脑后,认真的看起群里的消息来。 这一会儿时间又刷上去不少消息,林晏看过去的时候正好又是樊允航在说话,只见上面写着: [樊允航]:哎,其实当年那件事,完全是意外。 回到所里销假,又帮着同事劝解差点在她们所里打起来的两拨广场舞爱好者,等林晏回到家的时候,天都黑透了。 林晏将车停好,掏出钥匙慢悠悠的上了楼,才爬到三楼拐角,住在四楼她家的门就开了。 她妈从门里探出个脑袋,脸上看表情很是高兴,林晏还想着她妈今天怎么这么客气,正准备打个招呼,就见她妈脸一下垮了下来,颇为失望的看着她道:“怎么是你回来了。” 70.70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秦越将车开出她们所的院子上了马路, 回道:“还没呢, 打算一会儿回去在警局附近随便吃点, 顺便给其他同事带几份。” “那去我家吃吧,”林晏道:“我觉得我妈肯定做你饭了, 我明天可不想吃剩饭, 所以你一定得吃完。” “那多不好意思, ”秦越道:“蹭了你家的早饭,开走你的车, 现在还要蹭晚饭,我虽然脸皮不薄但也没这么厚。” 林晏被他逗笑了, 说:“反正早饭都蹭过了, 也不在乎多这一顿,最主要我妈肯定猜到你会送我回家, 铁定做了你的饭, 你要是不吃, 那我明天就只有剩饭吃了,我妈是从来不吃剩饭的。” 林晏话都说到这份上, 秦越只得忍着心里的不好意思同意了。 回到家,林晏她妈果然做了秦越的饭,甚至异常的丰富,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两人一进门就招呼道:“你们可算回来了, 赶紧洗洗手过来吃饭。” 林晏先让秦越去洗手, 自己踱步走到桌子前看着满桌子的菜, 不满的道:“妈你偏心啊,我养病你都没给我做过这么多好吃的,说太麻烦,秦越一来你就不嫌麻烦了,我看秦越才是你亲生的吧。” “你这孩子,”林母瞪了林晏一眼,道:“你成天都在我跟前,还缺你口吃的吗?可你看看人家秦越,这些年都自己一个人,又是当刑警的,吃了上顿没下顿,人都瘦成什么样了,我看你再胖下去,都快有人家秦越两个宽了。” 林晏:“…………”她承认她是胖了不少,可也没那么夸张吧。 林晏想要反驳,还没张口就被她妈嫌弃的赶走了,林晏只好回房换了衣服,也洗洗手坐在桌边吃饭。 她妈今天果然慈母心爆棚,做的都是秦越爱吃的,不过林晏不挑食,因此勉强也算做的都是她爱吃的。 抬手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塞进嘴里,林晏又要去夹鸡腿,筷子才到盘子上方就被她妈打开了,嫌弃的看着她说:“你别吃了,让人家秦越多吃一点,你还是吃鱼吧,这东西不长肉。” 说着将鸡腿的盘子挪了挪,放到了秦越面前,又将装着鱼的盘子放到她面前,说:“吃吧。” 林晏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她妈这么对待,不由震惊的看了她妈一眼,不过由于她妈的表情太过坦然,还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林晏只得放弃了她想吃的鸡腿,转而开始吃鱼肉。 林晏虽不大喜欢吃鱼,但不得不说她妈这个红烧鱼做的真好吃,只是这刺麻烦了一点,她一开始还耐着性子去刺,后来实在不耐烦,就又吃起了其他东西。 她妈跟她互动的过程中秦越虽没说话,但却默默的给她夹了不少菜,其中就包括她一直垂涎的鸡腿,林晏心愿以偿的啃起了鸡腿,还不忘得意的看了她妈一眼,她妈倒没像往常一样气的瞪她,只是有些无可奈何。 吃完了饭,林晏跟她妈说了一声自己一会儿回来洗碗,将秦越送出了门,因为有话想问秦越,她直接将人送到了楼底下。 秦越从小和她一起长大,虽然后来没上一个大学,但城市之间也离得不远,再加上都是一个系统的,因此哪怕后来工作不在一个地方,但也没生疏,自然十分了解她,一看她这么积极的送他出来,就知道有话要对自己说,不由的笑了一声,站住回身看着她道:“我还有点时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秦越虽这么痛快,但林晏还很是犹豫了一会儿,才含含糊糊的问道:“那些东西……你现在还能看见吗?” 林晏虽说的不清不楚,但秦越一听就明白了,不禁怔了一下,皱眉看着她道:“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遇到什么事了吗?” 林晏一时没有吭声,微垂眼睛想着那个诡异的群。 昨天她没把那个群当回事儿,只以为是一群被洗脑了的灵异爱好者干的,自然告诉秦越觉得没什么,可如今知道那个群里的成员确实都是鬼了,那再告诉他就有些不大合适了,毕竟当年那件事,对秦越来说是个噩梦,对林晏来说也是一件不大愉快的事。 因此考虑了好一会儿,林晏终究决定不说实话,而是打着哈哈道:“没啊,我就是早上跟同事出了个警,听人说了些稀奇古怪的事,这突然想起来了问问你。” 这回换秦越半天没说话,只拿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盯着林晏看,林晏被看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秦越才低声道:“你怕吗?” “什么?”林晏如何都没想到秦越会问她这么一句,不由愕然的看着他。 要是往常林晏这个反应秦越肯定直接就转话题了,可今天不知怎么了,秦越固执的又问了一遍,“你怕吗?” 林晏看着秦越和从前一样好看的脸,总觉得他今天哪里怪怪的,可看来看去也没发现他有哪里不同,便笑着道:“你说我怕不怕,要是我怕,你觉得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这倒是,”当年那件事的确很吓人,以至于让他除了林晏,失去了所有朋友,想到当年那件事,秦越看着林晏的眼神更温柔了,甚至破天荒的伸出手揉了揉林晏的头,而后一拉车门道:“时间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说着不等林晏反应过来坐进车里,打着火一脚油门就将车开走了。 直到秦越将车开出小区,远远的看不见了,林晏才反应过来,秦越还没回答她现在能不能看见那些东西呢。 费了半天劲,也没问到她想问的,林晏不由感叹美色误人,而后垂头丧气的上楼去了。 她回到家里她妈正站在窗前磕着瓜子,看着她一脸欣慰,说:“你终于开窍了。” 林晏一脸莫名其妙,“妈你说啥呢,啥开窍了?” 她妈将手里的瓜子皮扔到垃圾桶里,看着她道:“你刚才不是在楼底下看秦越看呆了吗?我一直以为你审美有问题分不清美丑呢,现在可算放心了。” 林晏被她妈的话弄的哭笑不得,道:“我一直知道秦越好看啊,这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审美疲劳了么,而且我也不是看他看呆了,只是被他吓着了。” “咋?他跟你表白了?”她妈激动的看着她。 林晏顿时无语,“妈你想啥呢,我俩一起长大就跟亲兄妹似的,你会跟你亲哥谈恋爱啊,就是他问了个问题而已。” 听到不是跟她表白,林母就失去了兴趣,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一边调着台,一边不甚走心的问,“哦,什么问题?” 林晏不知怎么,又想到了那个诡异的群,考虑了一会儿,忍不住坐到了她妈旁边,认真观察着她妈的表情,问道:“妈,你相信鬼这种东西吗?” 她妈显然被她吓着了,拿着遥控器的手抖了一下,而后表情有些扭曲的看着她道:“你今天怎么了?怎么问这么个问题?你问问我就算了,可别让你爸知道,他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观,让他知道你这么迷信,小心他抽你。” 林晏自然不敢问她爸,抱着她妈胳膊道:“妈你放心,我又不傻,我这不是跟秦越聊天聊起了小时候的事,突然好奇嘛。” 她妈顿时脸色一变,点了她一指头,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说你这孩子,平时不是机灵的很吗,怎么关键时刻就犯糊涂,闲着没事聊小时候的事干什么,这不是揭人家秦越的伤疤吗。” 林晏委屈道:“这不是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不过妈,当年的事真的是秦越生病了,而不是见鬼了吗?” 关于当年的事,由于时间太久远,林晏那时候年纪又小,记不太清楚,只记得秦越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露出恶毒憎恶的表情恶狠狠的看着她,而后一把将她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为此她在医院住了很久的院,秦越也因此被他妈带着频繁的看医生,而他们身边也多了很多流言,秦越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默,以前她们有很多玩伴,可渐渐的,除了她没有人再敢跟秦越说话。 这种情况维持了很多年,直到秦越高中,他爸出了事,他妈忍无可忍带着他转了学,他们才分开。 对于那件事的说法,林晏她爸她妈告诉她是秦越生了病,可秦越告诉她的是,他没有生病,而是被鬼附了身,也是那时候林晏才知道,世界上还有鬼这种东西。 “就是那个姑娘家被砸的案子?”聂子玮打量着男人,说:“就是他砸的吗?” 林晏和小廖还没说什么,男人就着急起来,慌忙摆手说:“不,不是,警察同志这话可不敢乱说,我虽是干私家侦探的,可也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这种犯法的事我可不敢干。” 小廖嗤笑了一声,充分表达了对男人的不屑,但她懒得多说什么,拽了他一把往一间办公室推,道:“行了别啰嗦,赶紧将你知道的都交代了,难不成你还想在我们所里过夜?” 这男人当然不想,嘿嘿笑了两声,就顺着小廖的动作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搓了搓手道:“你们是想问雇佣我调查范静舒的客户是谁吧?” 小廖瞪了他一眼,“知道还不赶紧说?卖什么关子。” 男人干这行经常被这样对待,闻言也不生气,依旧嘿嘿笑着,道:“按理说,干我们这行的要讲究职业道德,客户的信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往外透露的……” 男人说着眼见小廖又在瞪他,这才急忙改了口,道:“当然,要是你们问我就另当别论,毕竟身为市民配合警察调查是应尽的义务么。” 小廖是真觉得这男人废话真多,不耐烦道:“行了别贫,赶紧说,谁雇佣你跟踪范静舒的,又跟踪她想干什么。” 大约是看出小廖真恼了,男人这才老老实实道:“雇佣我的人叫曹挚,他也没叫我干什么,就是让我调查一下范静舒家里还有什么人,都有哪些朋友,关系怎么样,跟左邻右舍熟不熟悉,其他就没了。” 71.71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看样子这个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只有作为当事人的秦越自己知道了。 洗完碗又洗了个澡,林晏贴着面膜躺在床上打开了那个群, 大约是隔着一个网络, 林晏并不害怕, 反倒有些新奇, 毕竟是人都有好奇心,对于没有接触过的事物,在受到威胁之前,总想了解了解。 这会儿天虽然黑了,但还不是深夜, 所以群里冒出来聊天的鬼不多, 林晏大致翻了翻,都是些闲聊抱怨的话,什么现在的人类越来越没素质了, 不仅往人工湖里扔垃圾, 还要在人工湖里小便, 更甚者还有一个鬼抱怨,说它家新搬来的住户太讨厌了,不止懒, 还十分吵, 臭的它都要窒息了, 吵的它也快得神经衰弱了。 林晏逐条逐条看下来, 简直叹为观止, 还忍不住心生同情, 看来这鬼也不是好当的,瞧这一个两个生存环境多恶劣。 林晏感慨了一会儿活人难做,鬼也难当,便打开群成员,想找找看里面有没有白颖。 这也是她洗澡时灵机一动想到的,要是白颖真在群里,不就免了她和小廖查来查去的吗? 林晏以为这个群鬼再多,也该遵从企鹅软件的限制,最多不超过2000个,谁知她一打开群资料,赫然发现群成员那里,显示着17337。 一开始林晏以为自己看错了,又反复看了几遍才确定,的确是一万七千多人,哦不,一万七千多鬼。 林晏简直难以置信,难不成全安南死的人都在这群里面了吗?怎么这么多鬼! 不过林晏没震惊多久,她很快又反应过来,虽然一万七千多这个数字有点大,但对上有五百多万常住人口的安南来说,也是正常的,就是不知道这个数字是今年一年累积的,还是累积了几年的,林晏估算着,应该不是今年一年的。 脑海里闪着乱七八糟的念头,林晏敲了白颖两字开始搜索,果然如她所料,白颖在这个群里。 不过以防万一,林晏还是点开她的企鹅资料和头像看了一下,确定这个白颖的的确确是她想找的那个白颖后,点开了私聊对话框。 在打字之前,林晏内心很是挣扎了一会儿,毕竟她是个警察,这么做实在太不符合她的职业,可强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到底战胜了她身为一个警察对唯物主义价值观的坚定,毅然决然的发了一句话:在吗? 几乎是瞬间,对话框白颖二字下面就显示了正在输入几个字,说实话等待回复时林晏内心是忐忑的,毕竟她是个假鬼,万一被这些真鬼发现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不过林晏忐忑,显然白颖也挺忐忑,因为林晏眼睁睁看着那边一直正在输入,可都过去几分钟了,也没跳出回复,按照林晏的经验,应该是写了删,删了又写。 这个发现让林晏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一点,她又等了一会儿,终于见到对话框跳出来几个字:大人晚上好!小的在呢。 林晏:………… 说实话,林晏设想了好几种白颖可能会给的回复,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是这么几个字。 那个大人什么意思?有那么一瞬间,林晏还以为对面是个古代的鬼呢,看来她自己莫名其妙得来的临时群管理名头还是个了不得的东西呢。 想着有这么个吓人的名头,该一时半会儿不会被发现了,林晏在对话框里又敲下几个字:你认识范静舒吗? 其实林晏真正想问她到底是怎么死的,虽然白颖群资料上明确写着她是死于自杀,但林晏总觉得她的死亡应该没那么简单,所以打算随便聊几句熟悉一下,再问这个敏感的问题。 没想到她打的字才发出去,那边几乎就秒回:大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林晏:………… 合着这意思,真是她干的?这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林晏觉得有点牙疼,想了想,还是打算刨根问到底,打字道:范静舒是在你死后一年多才与你丈夫在一起的,更与你的死没有关系,你没事儿砸人家家干什么。 这回那边的消息回的慢了,估计是在组织语言,林晏等的面膜都敷完了,那边才回道:大人误会了,我不是在害她,而是在救她。 这什么意思?林晏顿时皱起眉头,下意识想到她的丈夫曹挚,问道: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丈夫曹挚会害她? 白颖道:这事说来话长,虽不是成心想要害她,但真要让她嫁给曹挚,早晚也会死的。 林晏越听越糊涂,正打算再问问清楚,就见白颖道:打字太麻烦了,不如我去拜见大人,当着您的面说吧。 林晏:………… 本来不太害怕的林晏被最后几个字顿时吓得一哆嗦,急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我有点忙,你就这么说吧。 好在白颖没有坚持,道:哦,那行吧。 林晏这才松了一口气,等着白颖的下文。 大约是要打的字有点多,林晏又等了好一会儿,那边才发过来。 白颖道:大人可能不知道,曹挚有心理疾病,他不止控制欲特别强,还有被害妄想症,我就是被他逼的活不下去了,才绝望之下自杀的。 林晏有点没明白,问道:那你算是被他逼死的,那你要砸去砸曹挚家去啊,你砸人家范静舒家干什么,瞧给人家吓得。 对于这件事大概白颖也理亏,颇有些战战兢兢道:大……大人,其实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只是曹挚家门上贴了符,我进不去,所以才…… 所以用这种方式提醒范静舒是吧?林晏险些都气笑了,打字的手指格外用力:你从门进不去,那你走窗户啊,而且就算要提醒范静舒,你也犯不着把人家家砸了吧,你写张纸条提醒人家也好啊,你就仗着自己是鬼人家不能索赔是吧。 林晏是真被白颖的话气着了,一是觉得这些鬼太无法无天了,二是闹出来这么一桩事,她不知道怎么收尾,毕竟这案子虽然找到了罪魁祸首,但由于身份特殊,没法交出去。 一想到她要给范静舒一个交代,还要写报告,林晏就头痛无比,自然口气好不到哪里去。 白颖更是被她吓得话都不会说了,只见对话框正在输入几个字持续了好久,才跳出一行字来:大人我真的错了,我可以赔偿,我死前还有不少积蓄,我可以都赔给范小姐,还有……谢谢大人指点。 她记得她妈说过她被送到医院时心跳已经停了,虽然抢救了过来手术也很成功,但一直没脱离危险,被推进icu躺了一个多礼拜才苏醒过来。 她想着是不是那时候她濒临死亡,被误拉进这个群里了,至于为什么会给她安了一个安南片区临时负责人的名头,这个林晏暂时没想到,打算私底下戳群管理问问,看是不是弄错了。 勉强把整件事梳理出个前因后果,林晏松了一口气,鉴于她小时候的一些经历,虽然对这个诡异的群有些震惊,但接受的却很快,她甚至开始思考,在被群管理发现她是个人类而不是鬼踢出群之前,能利用这个群做什么。 就在她发散思维,越想越远时,突然一阵惊恐的尖叫和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林晏抬起头,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女性一边大喊着警察救命,一边慌慌张张的撞开她们所的门扑了进来。 若不是离门口最近的小廖一个箭步走过去扶了她一把,林晏很怀疑她是不是会被自己绊倒。 女人的叫声很凄厉,神情也很惶恐,吸引了大厅里所有人的注意力,小廖搀扶着她走到一间办公室在椅子上坐下,林晏极有眼力的去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也不知道年轻女人经历了什么,整个人怕的瑟瑟发抖,坐在椅子上恨不得蜷缩成一团,捧着林晏递给她的一次性纸杯哆哆嗦嗦半天才道:“有人……有人跟踪我,还闯进我家里,我家里的东西都被他砸了。” 不止跟踪还私闯民宅,这个犯案的人胆子不小啊,难怪年轻女人吓成这样。 小廖坐在她身边,安抚的拍着她的背,给林晏使了个眼色,声音和缓的对着年轻女人道:“别怕,你现在在派出所,不会有危险了,那个人再也不能伤害你,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大约是派出所三个字给了女人一点安全感,女人冷静了一点,但声音还是有点颤抖,说:“我叫范静舒。” 小廖道:“好的,静舒,你现在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有人跟踪你的?你见过那个人吗?你认不认识他?” 提到被人跟踪,范静舒又露出惊恐的神色,手指一用力险些将杯子里的水捏洒了,发着抖道:“我……我只是感觉到有人跟踪我,可我……可我回头一直没看见人,我一开始没当回事,直到今天我出去晨跑,又买了早餐回去,然后发现我家被砸了。” 范静舒想起那个场景还心有余悸,整个人又缩了缩,道:“家里一片狼藉,电视茶几电脑什么都砸了,就连我放进柜子里的平板电脑也没能幸免。” “那有丢什么东西吗?”小廖问。 范静舒仔细想了想,摇摇头:“我当时太害怕了,没仔细看,不过我首饰不多,家里平常也不放现金,就算要偷也偷不到什么东西。” 72.72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林晏还是第一次见秦越这么郑重的跟她说话, 不禁神情也带了一点严肃, 问:“为什么?” 秦越犹豫了一下, 有些含糊的道:“就是……就是觉得她不太对劲。” 林晏怔了怔, 明白了什么, 压低了声音道:“她身边有那些脏东西?” 这回换秦越惊讶了,回过神后并未否认, 也没承认,道:“就是感觉她有点不对……总之你离她远点就是了。” 秦越虽然没说, 但林晏知道秦越肯定看到了点什么, 因此也没追问,只是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虽然这一出在林晏计划之外, 但并没有影响林晏吃美食的心情,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林晏除了等食物煮熟的时间跟秦越聊了聊天之外,其他的时间完全心无旁怠的沉浸在火锅之中。 秦越也跟她差不多, 唯一的区别就是,胃口比林晏要大一点,于是吃到最后,变成了林晏一边帮他煮东西一边看着他吃。 真的是太久没来这家吃火锅, 两人一不留神就吃的有点撑, 结账出门后林晏摸了摸自己已经鼓起来的胃, 想着昨天晚上才下定决心要锻炼减肥的事, 沉默了一会儿, 问秦越, “不如我们走走吧,消消食?” 秦越也正有此意,闻言道了声好。 这家火锅店就在她们高中附近,所在这条街走到头一拐弯就是,两人边聊天边溜达着走过去,很快就到了。 跟几年年前相比,这所高中明显变化很大,不止原先的老楼重新做了装修,还盖了两栋新的教学楼。 林晏和秦越站在学校门口,还没进去就忍不住有些感慨,毕竟虽然时间过去了很多年,可这所学校对两人来说,几乎是整个青春期的记忆,林晏到现在都能记得,发生在学校里的很多事情。 林晏笑着道:“咱们高中毕业有十来年了吧,时间过的真快,一晃眼我也是奔三的人了,我记得咱们高中的时候老觉得时间过的很慢,可出了学校时间却忽的一下就过了,像是按了快进一样。” 秦越笑道:“大概毕业了生活节奏快了,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所以觉得时间过的快了。” 林晏想了想,好像是这样,忍不住笑起来。 这会儿天已经黑透了,上晚自习的学生也早就放学了,还好学校里还亮着路灯,倒也不是漆黑一片。 林晏也并没有和秦越进学校去,而是围着学校慢慢的溜达起来。 林晏跟秦越走着走着,不知道怎么想起第一次见秦越的时候来,忍不住笑道:“小时候你刚搬到我家对面,我还以为你要比我高几届呢,毕竟那时候你比我高了一个头,谁想到你居然跟我是一届还是一个班,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进到教室老师介绍你是转学生的时候吗?全班同学都不敢相信,都说你是不是走错教室了。” 秦越自然记得那时候,只是与林晏的高兴不同,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小时候生过一场病,三四岁的时候,不能出门,只能天天待在家里,后来病好了一些,才上的学,所以比你们大一些,自然也比你们高。” 林晏道:“那时候我们不知道,又看你不爱说话,很多同学都私底下说你会不会是智商有问题,还有热心的同学组了一个什么联盟来着,要好好照顾你,谁想到第一次上课你就把我们震着了,老师问什么你都知道,我们当时就想着,你真是好聪明啊。” 林晏说着转头看着秦越,笑道:“后来发现你的确很聪明,学什么都一学就会,我们当时真是太羡慕你,我们一开始都以为你估计是个学渣,没想到事实证明是个学霸,不对,是学神才对。” 林晏想到那些年被秦越第一名支配的恐惧,感叹道:“你怎么能这么聪明呢,我当时还听老师说,以你的成绩,国内哪所大学都能去了,我们都以为你会考青大,然后研究生读博一路读下来,说不定以后我们还有一个科学家同学呢,没想到你最后竟然考了公安大学,就连我爸我妈都没想到,我妈是惋惜,我爸却高兴极了,说公安系统又进了个人才,为这两人还掐了好几架,你说你怎么会突然想当警察的。” 这是林晏一直好奇的事情,毕竟那时候秦越的成绩真的很好,感觉平常也没怎么看书,甚至玩什么东西比她还疯,可每次考试成绩下来就会让人抓狂,好在他爸妈也不是那种望子成龙的父母,不然有这么个发小,两人别说成为朋友,只怕早就成为敌人也说不定。 听着林晏的话,秦越也想到了那几年轻松的生活,脸上忍不住带了点笑意,看着林晏的眼神却极为认真,道:“我说过我要当警察的。” 林晏有些愕然,冥思苦想了一会儿说:“你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秦越道:“说过,我们三年级那年,班主任让我们写一篇关于理想的作文,你跑来问我,我的理想是什么,我没回答,又反问的你,你说你想当警察,我就说,我也想当警察。” 经秦越这么一说,林晏模模糊糊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只是她更惊讶了,道:“这么久远的事情你还记得,你要不说我完全没想起来。” 秦越道:“所有的事情我都记得。” 这点林晏完全相信,不由感叹道:“说你是学神,我都觉得是低估了你,你这可怕的记忆力,完全是过目不忘吧,不过你就是因为我说想当警察你才想当警察的吗?” 秦越想了想,道:“大概吧,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长大了后想做什么,听你说想当警察,又看你一副期待憧憬的表情,我就想着当警察应该很有意思,便也将警察当做了自己的理想。” 林晏完全没想到秦越当警察竟然是受自己的影响,一时有些惊讶又很高兴,问他,“那现在呢?做警察你后悔过吗?” 秦越又沉默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一开始做警察的时候大概有吧,毕竟咱们这个职业,见到的都是人性的阴暗面,总要适应一阵子才能摆脱心理上的影响,不过你要问现在,那就完全没有,甚至会觉得,我生来就是应该做警察的。” “什么意思?”林晏没听明白。 秦越笑了笑也没解释,而是很快转移了话题。 这一晚上大概月色很好,微风也很舒适,两人不知不觉聊了很多,直到林晏她妈打电话来问她怎么还不回家,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 开车回到小区,林晏到楼层提前跟秦越说了声晚安,才掏钥匙开了自己家门。 她妈正坐在沙发上磕着瓜子看电视,看到她进来转头看了她一眼,在她换鞋的时候冷不丁来了一句,“你不会和秦越在谈恋爱吧。” 林晏正准备跟她妈说话,听到这句话险些没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哭笑不得道:“妈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跟秦越谈恋爱。” 她妈狐疑的看了她两眼,看她不像撒谎的样子,这才松一口气,道:“那就行,其实我也不是不愿意你跟秦越谈恋爱,只是没做好心理准备,等哪天我做好心理准备了,告诉你,你两再谈吧。” 林晏真觉得她妈今天是莫名其妙,不过她妈性格就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闻言也没在意,只是随口跟她妈唠了几句,就回了自己房间。 林晏先是洗了个澡,而后掏出手机,半靠在床头刷起那个群的消息来。 这已经成了林晏的习惯了,虽然莫名其妙被拉进这个群没两天,可林晏就是一有闲暇时间就忍不住看看。 这会儿已经很晚了,果然不出她所料,群里热闹的很,几乎每秒都有消息被刷上去。 林晏打开的时候,正看到樊允航刷普天同庆四个字,直刷了好几条才说到正题。 [樊允航]:阿弥陀佛,我的案子总算破了。 [樊允航]:兄弟你没介绍错人,那个高人果然厉害啊。 [樊允航]:没想到世界上真有有阴阳眼的人。 看到阴阳眼三个字,不知怎么林晏下意识想到了秦越,其实她一直怀疑秦越还能看到那些脏东西,不然今天也不会出言试探了,只是可惜,什么也没试探出来。 她还想着要是试探出来秦越跟她承认了,她就将这个群的事情也和盘托出,不过看现在秦越很回避的样子,她到底没敢。 说起来这件事她也很纠结,一方面既想跟秦越分享她的秘密,让秦越帮她参谋参谋,一方面又害怕会戳中秦越的伤疤,看今天秦越抵触的样子,大概这事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林晏叹息了一声,很快将这点烦恼抛到脑后,认真的看起群里的消息来。 这一会儿时间又刷上去不少消息,林晏看过去的时候正好又是樊允航在说话,只见上面写着: [樊允航]:哎,其实当年那件事,完全是意外。 今晚是小徐和聂子玮值大夜,林晏她们回到所里的时候,两人正百无聊赖的捧着咖啡唠嗑,看到她们几个很是惊讶,忙站起身道:“你们怎么回来了?” 73.73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没想到男人看起来胆子小, 这会儿胆子就大了,竟然还敢调查。 林晏问:“你怎么调查的?” 男人道:“就是跟踪他, 我想着跟踪看他在哪里住, 或者在哪里上班。” 竟然还敢跟踪, 爱情真是伟大,林晏感叹着, 觉得她需要重新对男人的性格进行定义,就听男人道:“然后没跟踪多远, 就发现他在贴小广告,等他贴完走了后,我就撕了一张小广告下来,就知道他在侦探社上班了,我这儿还有他电话呢。” 林晏:“……” 男人说着翻起兜来,很快就从裤子口袋找出一张折叠起来打了字的a4纸,递到林晏手上,“就是这个小广告,全能侦探社,上面还有他电话和地址呢。” 林晏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事情会向这么一个方向发展,不由有些心情复杂, 盯着眼前的小广告看了一会儿,才伸手打开了它。 果然,洁白的a4纸上写着全能侦探社几个字, 上面不止有地址, 还有电话, 真是一切得来不费功夫。 按理她们这么容易就找到这个跟踪范静舒的男人,应该会很高兴才对,可不知怎么,林晏却觉得有点匪夷所思,抖着那张纸道:“他在跟踪了人后竟然还张贴小广告?这么胆大包天的吗?” 小廖也觉得这人有点太胆大妄为,白胖男人却有不同看法,挠挠头道:“我觉得是……生活所迫吧,毕竟现在这社会赚钱不容易,他又是干私家侦探的,没生意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这话听着是很有道理,也完全能解释跟踪范静舒那个男人的行为,可不知怎么,林晏就是有些心情复杂,甚至还有点想笑。 找到了他们想找的,林晏又问了白胖男人几个问题,直到再也问不出来什么了,两人才告辞出去,不过在走之前还是叮嘱了男人几句,要是又想起什么线索来,记得给她们打电话。 她们来时还是黄昏,可等从男人家出来,天已经黑了,两人下了楼,林晏又打开那张小广告,借着昏暗的路灯看着地址,问小廖,“现在去这个地址请人回所里吗?” 小廖也看着那个地址,道:“算了我自己去吧,你不是还约了你发小吃火锅吗?这将人请回所里还得审,一折腾又不知道到几点了,反正所里有小徐和子玮值大夜,也用不着你。” 那怎么行?林晏不同意道:“这个案子我和你搭档的,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抓人,不行我就给秦越打个电话,改天吃也一样,反正那家火锅开了那么多年了,一时半会儿又不会倒。” 林晏说着掏出手机要打电话,刚解开锁屏,手机却先一步响了起来,林晏一看是秦越,急忙就要接,没想到那边却挂了。 林晏有些莫名其妙,正要给他拨回去,就听有人喊她:“林晏。” 林晏抬起头,就看到秦越远远的向她走过来。 小廖也看着秦越,忽的用胳膊捅了她一下,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你看他都大老远跑这儿来接你了,你就跟他去吧,放人鸽子多不好。” 林晏没理她,将小广告随手折起来塞进口袋里,也向秦越走过去。 等两人碰了头,林晏赶在秦越开口之前先将事情说了一遍,而后歉意的看着他道:“真不好意思啊秦越,这次约不成了,我们改天约吧,我请你吃。” 秦越闻言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看着她道:“怎么约不成了?我陪你们把人抓了然后审问完不就成了?一个私家侦探而已,又不是什么杀人犯,嘴没那么严,随便一撬肯定就开了,不耽误我们吃火锅。” 林晏:“……”既然秦越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道:“那行吧,不过这也太麻烦你了,一会儿吃我请你,你可千万别和我抢。” 秦越笑着道:“好,不和你抢,下次我再请你吃。” 于是这一顿他们还没吃着,就又约了一顿。 两人说话的时候小廖也过来了,将两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知道秦越也要去,小廖道:“可我也开着车来的,怎么坐啊。” 林晏原本打算坐小廖的车,让秦越跟着,可想到昨天她没有得到答案的那个问题,犹豫了一下,果断抛弃了小廖,道:“我坐秦越的车,你在前面带路,一会儿到了我们一起进去。” 小廖就知道是这样,闻言也没有意外,只是嘟囔了一句重色轻友,就找车去了。 林晏自然听见了那句话,只是没当回事,而秦越却有些不自在,不过天比较黑,灯光又很暗,林晏完全没注意到,对秦越说:“我们也走吧,早完事早点去吃饭。” 秦越道了一声好,就也和秦越往他停车的地方走。 虽说让小廖在前面领路,可林晏也怕遇到特殊情况跟丢或者秦越车开的太快超到前面去了,她最终还是自己导了航。 那家侦探社位置比较偏,在另外一个区,林晏坐进副驾驶看着路线,对秦越道:“有点远,不过还好晚高峰过去了,不堵车的话半个小时差不多就到了。” 秦越也探头过来看了一眼,嗯了一声说:“半个小时差不多,开回你们所里再审问完,应该要九点了,那我提前定个位置吧。” 他们要去的那家火锅店不止位置好,在学校附近,还味美价廉,无论什么时候去人都是满的,哪怕他们九点多去也未必有空位置,为了避免一等一个多小时,自然还是提前预定好的好。 预定完位置,他们就出发了,果然不出林晏所料,一开始秦越还跟在小廖的车后头,可开着开着小廖的车就不见了踪影,似乎被秦越超到后头去了。 林晏打了个电话先是确认了下小廖的位置,听她说就在他们后面,跟着呢,就没再管,而后犹豫了一下,打算再问问秦越那个问题。 只是在她即将说出口时,却忽的想到了她妈说的话,然后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般,瞬间从混乱的状态变得清醒了不少。 她知道她妈说的不错,虽然这件事过去了许久,久远到她都记不清了,但作为当事人受到无数伤害以至于性格都变了的秦越来说,必定是记忆犹新,甚至有了阴影也说不定。 毕竟他当时只有几岁,还是个孩子,却经历了她不曾见过,无法想象,不知道有多恐怖的事情,不止被迫将他最好的朋友推下楼摔成重伤,还为此失去了很多朋友,甚至此后的几年都生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下。 林晏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换成自己,只怕早就坚持不下去了,而秦越却顽强的撑了过来,甚至变成了一位非常优秀的刑警,林晏越想,就越打从心底佩服秦越,想要问那个问题的念头自然就淡了下去。 大约是林晏看秦越的眼神太明显,作为刑警的秦越很快就发现了,他皱着眉头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林晏自然不能说,她干咳了一声,赶紧转移话题道:“我这不是在想事情吗?我在想你们太厉害了,一个命案只花了三天就破了,对了,你还没跟我说那个保姆为什么要杀樊允航呢。” 樊允航就是她回所里销假第一天就遇到命案的那个死者。 其实她在前天晚上就通过那个诡异的群知道了凶手是那个笑容很亲切慈祥的保姆,只是这个真相太让她不敢置信,所以在知道后她还是向秦越求证了一遍,不过哪怕她现在相信了那个保姆就是凶手,依然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是什么样的原因会让一个这样的人去处心积虑杀掉一个人呢,还是杀一个她不算朝夕相处,但也经常见的人,她在每次见樊允航的时候,又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林晏问出这个问题后,秦越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没有再追究林晏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奇怪这个问题。 秦越道:“一般的命案杀人无非三个动机,为钱,为情,为仇,蔡招娣这么大年纪,跟樊允航差了二十几岁将近三十岁,自然不会为了情,她现在是在樊允航情人家做保姆,为了钱也不大可能,所以排除掉这两点,只剩下仇。。” “她们有仇?”林晏皱起眉头道:“这两人年纪相差巨大,贫富差距相差也大,一般来说很难有什么交集,又怎么会有仇呢?难道是蔡招娣有子女跟他有过交集?从而产生的仇恨?” 这会儿正是这个群最活跃的时候,她不过看个资料的功夫,聊天信息就又刷了一大堆,她也就懒得去翻聊天记录,而是就这么看了起来。 [蔡扬]:今天群里又进新人了吧。 [蔡扬]:几个?怎么死的? [朱露]:六个吧还是七个。 [朱露]:除了一个他杀,其他都是病死的。 [田晓晓]:那今天人够少的。 [田晓晓]:平常怎么着也得十好几个吧。 [田晓晓]:毕竟常住人口超过五百万的城市呢。 [蔡扬]:@樊允航说说吧,怎么死的。 [朱露]:看他头像好像是浴缸里淹死的。 [陆轩]:浴缸里淹死? [陆轩]:这个死法真别致。 [陆轩]:凶手应该跟他有仇吧。 一开始林晏看这些信息并没有当回事,满心想着这群灵异爱好者演的还挺认真,可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起来,那个被艾特的人名,怎么看着这么熟悉,不是白天她出警时遇到的那起命案里的死者吗? 74.74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不是等会儿, 她指点什么了?怎么白颖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林晏赶紧将自己发出去的话看了看,她一开始真没看出来, 反复看了几遍才反应过来, 不由有些瞠目结舌, 白颖不会按她说的, 真去翻曹挚家窗户去了吧。 林晏赶紧打字试图补救:等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晏:我是说, 咱们身为一个鬼, 虽然做好鬼好事也得讲求方式方法,不能做了好事却吓坏了人不是? 林晏:hello, 你在吗? 林晏:白颖? 林晏一直打了好几句, 那边都杳无音讯, 好像突然忙的不得了,无法回复她似的。 林晏不用想就知道白颖干什么去了, 不由有些发愁,看样子她给兄弟单位添麻烦了,也不知道接了警,去了现场的其他所的兄弟会不会吓得当场心脏病犯了。 还有那个曹挚, 虽然不是个好人, 也不会就这么被白颖害死了吧。 那她可就犯了原则性的错误了。 林晏抱着手机, 内心很是挣扎了一会儿, 就在她打算穿衣服赶去曹挚家的时候, 白颖总算回消息了。 白颖:大人放心, 我不傻的。 这几个字没头没尾, 不清不楚,林晏也弄不懂她到底要干什么,不过看字面意思,应该不会直接杀了曹挚。 那她就放心了,毕竟她是个鬼,死因也跟曹挚有点关系,只要不杀人,给曹挚点教训也没什么。 抱着这种想法,林晏将手机调成静音,随手一扔,很快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曹挚家却不太平静。 今晚难得没加班,曹挚想着好几天没见范静舒了,为怕范静舒觉得自己这个男朋友不称职,从而生出分手的念头,便勉强打起精神用从菜市场买来的一只鸡炖了锅美味的鸡汤。 其实曹挚并不喜欢做这种事,只是在鱼上钩前,总要下足了饵,这样才不会被鱼挣脱。 炖好鸡汤,将鸡汤盛进他特意准备好的保温桶里,又将用掉的锅碗洗干净,曹挚这才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打开手机,给范静舒拨了个视频电话。 虽然这会儿比较晚了,但他知道今天范静舒出了这样的事,肯定睡不着,果不其然,视频电话没响两声,就被人接通了。 脸色有些苍白的范静舒出现在视频里,一看见曹挚就红了眼睛,哽咽的喊了他一声。 曹挚虽然接近范静舒有其他目的,但对范静舒还是真心有点喜欢的,一看她这个模样,不用装自然而然就流露出心疼的表情,道:“不过几天没见,你怎么就这么憔悴了,你这是在哪儿,是在家吗?不然我过去陪你?” 提到家这个字,范静舒明显抖了一下,显然白天家里被砸的事给她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摇头道:“不用了,我家里现在乱七八糟的,住不了人,我就来了我朋友家住,等警察调查清楚找到砸我家的人,我自然就会回去住了。” “你在你朋友家住的?”不知道曹挚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阴晴不定,半天才僵硬着笑容道:“那我能见见你朋友吗?她收留你,我总要好好感谢她一番。” “不用了,”范静舒道:“这个朋友我认识好多年了,不会在意这些的,而且她这会儿睡了,改天介绍你们认识。” 曹挚闻言有些不太高兴,虽然他极力控制,但脸色还是沉了下来,就在他坚持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注意到范静舒忽的露出个惊恐的眼神,颤抖的道:“曹……曹挚,你……你身后的女人是谁?” 曹挚愣了一下,下意识道:“什么女人?我家里就我一个人啊。” 范静舒闻言脸色更加苍白了,甚至有些瑟瑟发抖,好似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一般,害怕的不得了,声音也不受控制的尖锐了起来,道:“可……可是,你背后有个女人。” 岂止是有个女人,还是个脸色青白,流着血泪的女人,范静舒还想再提醒曹挚一句,可随着那女人离曹挚越来越近,已经意识到那个女人是个什么东西的范静舒再也忍不住,手一按就关掉了视频。 而被断了视频的曹挚,也终于明白范静舒话里的意思了。 范静舒可能不知道那女人是谁,可曹挚却清清楚楚,只是活着的那个女人不怕,但死了的女人,他还是怕的。 曹挚努力的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越跳越快的心却昭示着害怕,就在他头皮发麻,后背满是冷汗打算夺门而出时,耳边幽幽的传来一道女声:“曹挚,你不是说你最喜欢我吗?那你转头看看我啊。” 曹挚再也忍不住,尖叫了一声,猛地站起身朝门口扑了过去。 曹挚家这一晚上极为热闹,林晏也因为心里惦记着事儿,早早就醒了,她起床洗漱后先是给秦越发了一条不用来接她的微信,而后换了身宽松的运动衣,出门开始晨跑。 她以前一直有晨跑的习惯,后来受伤休养才断了,如今伤好全了,再加上她又胖了几公斤,该是恢复锻炼的时候了。 她家住的是警局家属院,不算大,但也着实不小,围着小区跑一圈下来怎么着也得有个一两公里。 按以前林晏的运动量跑个四五圈是没问题的,可如今有大半年没运动,这跑两圈下来就行了。 忍着快要炸掉的肺,林晏勉强跑了个三圈,想了想觉得运动量少了,又活动了一下筋骨硬是做了十来个引体向上才算满意。 回到家里,她妈也已经起来了,正做着早饭,看到林晏一身大汗的回来,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微妙表情,看的林晏哭笑不得,也懒得说什么,只是告诉了她一声不要做秦越的早饭,就拿了套干净衣服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来陪着她妈吃了一顿早饭,林晏就高高兴兴的上班去了。 因为林晏出门早,倒也没怎么堵车,到所里的时候离上班还有半小时,她原以为小廖应该还没回来,没想到一踏进所里,就看到小廖一脸严肃的正打着电话。 因为声音小,林晏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但也看的出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果然,林晏打完卡在位置上坐下,打完电话的小廖走过来,神情凝重的对她道:“刚接到曹挚他们辖区派出所的消息,就在昨天晚上,曹挚他们家也被砸了,同样有人私闯民宅,还将曹挚吓得不轻,报警的时候直嚷嚷着有鬼,派出所的同僚已经将人送去医院了。” 林晏:“……” 林晏几乎用尽了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露出心虚的表情,但她也怕小廖看出什么,与她对视了一眼就赶紧移开眼神,假装愤怒的道:“这个人也太胆大包天了,简直就是在挑衅我们警方。” 小廖也是这么想的,点点头道:“的确太嚣张了,我刚才跟曹挚他们辖区派出所的同僚聊了一下,怀疑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干的,所以决定联合破案,一会儿等刘局来了我就去打个申请,然后我们先去那家五金店取监控,再去曹挚他们辖区派出所问问情况。” 说实话林晏并不想去,还很想将事实真相和盘托出,不过她也知道小廖肯定不信,说不定还会觉得她也疯了,所以到底林晏什么也没说,只有些忧愁的答应了一声。 因为范静舒的案子现在牵扯到了另外一个辖区,关于联合破案的事她们所长倒答应的很痛快,只是反复叮嘱她们过去了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千万别与同僚发生什么争执,不过要是那边同僚不讲理的话,她们自然也可以不讲理。 林晏来她们所两年多快三年了,虽然这话听了无数遍,可每次听每次都想笑,小廖也是如此,一出了她们所坐上车就忍不住笑道:“刘所年纪越大,越唠叨了,每次听他叮嘱,我都觉得他像个生怕孩子在外惹祸,又怕孩子吃亏的家长。” 这么形容倒是十分准确,林晏忍着笑点点头表示十分赞同。 时隔一天再次来到范静舒住的老小区,自然没什么变化,小区里的人依旧悠闲,就连小区门口五金店里的老板看样子也格外悠闲。 因为林晏昨天打过招呼,五金店老板早早就将监控准备好了,一看到她们甚至不用林晏表明身份,就将一个u盘特别热情的塞到林晏手里,笑眯眯道:“警察同志,这就是昨天全天的监控了,您拿回去慢慢看。” 林晏当警察几年了,虽然遇到的人大部分素质不错,态度都挺好,可鲜少有这么热情的,不禁也笑着道:“真是麻烦老板了,不过这个u盘我们不能带回去,您这儿有电脑吗?我们也带了u盘来,拷一份回去就行了。” 老板道:“有有有。”说着翻出来一台有些陈旧的笔记本电脑给她,看着林晏拷着监控视频,好奇的问道:“警察同志你们来是为了调查昨天小范她们家案子的吧。” 听到小范二字,林晏和小廖顿时反应过来说的是范静舒,便接话道:“是啊,怎么老板你知道?”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嗐了一声道:“我店在这儿都开了二十来年了,能不认识,警察同志我跟你说啊,我一看小范她那男朋友就不是什么好人。” 她是已经死了?还是活着? 林晏有那么一瞬间对自己人类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但仅仅是一瞬,就又可笑的自我否决了,毕竟她现在能跑能跳,能吃能睡,养伤这小半年体重还上涨了几公斤,除了她妈说她脚步声比以前重了,没有其他区别,至于说脚步声重了,她现在胖了,脚步声能不重吗? 但为什么她没死反而被拉进了群里,林晏思考了半天,想出一个勉强可以解释的理由。 75.75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原来不是她多想, 真是刻意接她的, 林晏无奈道:“咱两谁跟谁,你要是忙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你不用特意接我的。” 秦越笑道:“那我也要回家洗澡换衣服啊,反正都要回家,顺便接你一趟也不费事。” 秦越都这么坚持了, 林晏只得顺着他的意上了车, 随手系上安全带,问他,“你吃晚饭了吗?” 秦越将车开出她们所的院子上了马路,回道:“还没呢,打算一会儿回去在警局附近随便吃点,顺便给其他同事带几份。” “那去我家吃吧,”林晏道:“我觉得我妈肯定做你饭了, 我明天可不想吃剩饭, 所以你一定得吃完。” “那多不好意思,”秦越道:“蹭了你家的早饭,开走你的车,现在还要蹭晚饭, 我虽然脸皮不薄但也没这么厚。” 林晏被他逗笑了,说:“反正早饭都蹭过了,也不在乎多这一顿, 最主要我妈肯定猜到你会送我回家, 铁定做了你的饭, 你要是不吃,那我明天就只有剩饭吃了,我妈是从来不吃剩饭的。” 林晏话都说到这份上,秦越只得忍着心里的不好意思同意了。 回到家,林晏她妈果然做了秦越的饭,甚至异常的丰富,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两人一进门就招呼道:“你们可算回来了,赶紧洗洗手过来吃饭。” 林晏先让秦越去洗手,自己踱步走到桌子前看着满桌子的菜,不满的道:“妈你偏心啊,我养病你都没给我做过这么多好吃的,说太麻烦,秦越一来你就不嫌麻烦了,我看秦越才是你亲生的吧。” “你这孩子,”林母瞪了林晏一眼,道:“你成天都在我跟前,还缺你口吃的吗?可你看看人家秦越,这些年都自己一个人,又是当刑警的,吃了上顿没下顿,人都瘦成什么样了,我看你再胖下去,都快有人家秦越两个宽了。” 林晏:“…………”她承认她是胖了不少,可也没那么夸张吧。 林晏想要反驳,还没张口就被她妈嫌弃的赶走了,林晏只好回房换了衣服,也洗洗手坐在桌边吃饭。 她妈今天果然慈母心爆棚,做的都是秦越爱吃的,不过林晏不挑食,因此勉强也算做的都是她爱吃的。 抬手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塞进嘴里,林晏又要去夹鸡腿,筷子才到盘子上方就被她妈打开了,嫌弃的看着她说:“你别吃了,让人家秦越多吃一点,你还是吃鱼吧,这东西不长肉。” 说着将鸡腿的盘子挪了挪,放到了秦越面前,又将装着鱼的盘子放到她面前,说:“吃吧。” 林晏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她妈这么对待,不由震惊的看了她妈一眼,不过由于她妈的表情太过坦然,还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林晏只得放弃了她想吃的鸡腿,转而开始吃鱼肉。 林晏虽不大喜欢吃鱼,但不得不说她妈这个红烧鱼做的真好吃,只是这刺麻烦了一点,她一开始还耐着性子去刺,后来实在不耐烦,就又吃起了其他东西。 她妈跟她互动的过程中秦越虽没说话,但却默默的给她夹了不少菜,其中就包括她一直垂涎的鸡腿,林晏心愿以偿的啃起了鸡腿,还不忘得意的看了她妈一眼,她妈倒没像往常一样气的瞪她,只是有些无可奈何。 吃完了饭,林晏跟她妈说了一声自己一会儿回来洗碗,将秦越送出了门,因为有话想问秦越,她直接将人送到了楼底下。 秦越从小和她一起长大,虽然后来没上一个大学,但城市之间也离得不远,再加上都是一个系统的,因此哪怕后来工作不在一个地方,但也没生疏,自然十分了解她,一看她这么积极的送他出来,就知道有话要对自己说,不由的笑了一声,站住回身看着她道:“我还有点时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秦越虽这么痛快,但林晏还很是犹豫了一会儿,才含含糊糊的问道:“那些东西……你现在还能看见吗?” 林晏虽说的不清不楚,但秦越一听就明白了,不禁怔了一下,皱眉看着她道:“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遇到什么事了吗?” 林晏一时没有吭声,微垂眼睛想着那个诡异的群。 昨天她没把那个群当回事儿,只以为是一群被洗脑了的灵异爱好者干的,自然告诉秦越觉得没什么,可如今知道那个群里的成员确实都是鬼了,那再告诉他就有些不大合适了,毕竟当年那件事,对秦越来说是个噩梦,对林晏来说也是一件不大愉快的事。 因此考虑了好一会儿,林晏终究决定不说实话,而是打着哈哈道:“没啊,我就是早上跟同事出了个警,听人说了些稀奇古怪的事,这突然想起来了问问你。” 这回换秦越半天没说话,只拿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盯着林晏看,林晏被看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秦越才低声道:“你怕吗?” “什么?”林晏如何都没想到秦越会问她这么一句,不由愕然的看着他。 要是往常林晏这个反应秦越肯定直接就转话题了,可今天不知怎么了,秦越固执的又问了一遍,“你怕吗?” 林晏看着秦越和从前一样好看的脸,总觉得他今天哪里怪怪的,可看来看去也没发现他有哪里不同,便笑着道:“你说我怕不怕,要是我怕,你觉得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这倒是,”当年那件事的确很吓人,以至于让他除了林晏,失去了所有朋友,想到当年那件事,秦越看着林晏的眼神更温柔了,甚至破天荒的伸出手揉了揉林晏的头,而后一拉车门道:“时间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说着不等林晏反应过来坐进车里,打着火一脚油门就将车开走了。 直到秦越将车开出小区,远远的看不见了,林晏才反应过来,秦越还没回答她现在能不能看见那些东西呢。 费了半天劲,也没问到她想问的,林晏不由感叹美色误人,而后垂头丧气的上楼去了。 她回到家里她妈正站在窗前磕着瓜子,看着她一脸欣慰,说:“你终于开窍了。” 林晏一脸莫名其妙,“妈你说啥呢,啥开窍了?” 她妈将手里的瓜子皮扔到垃圾桶里,看着她道:“你刚才不是在楼底下看秦越看呆了吗?我一直以为你审美有问题分不清美丑呢,现在可算放心了。” 林晏被她妈的话弄的哭笑不得,道:“我一直知道秦越好看啊,这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审美疲劳了么,而且我也不是看他看呆了,只是被他吓着了。” “咋?他跟你表白了?”她妈激动的看着她。 林晏顿时无语,“妈你想啥呢,我俩一起长大就跟亲兄妹似的,你会跟你亲哥谈恋爱啊,就是他问了个问题而已。” 听到不是跟她表白,林母就失去了兴趣,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一边调着台,一边不甚走心的问,“哦,什么问题?” 林晏不知怎么,又想到了那个诡异的群,考虑了一会儿,忍不住坐到了她妈旁边,认真观察着她妈的表情,问道:“妈,你相信鬼这种东西吗?” 她妈显然被她吓着了,拿着遥控器的手抖了一下,而后表情有些扭曲的看着她道:“你今天怎么了?怎么问这么个问题?你问问我就算了,可别让你爸知道,他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观,让他知道你这么迷信,小心他抽你。” 林晏自然不敢问她爸,抱着她妈胳膊道:“妈你放心,我又不傻,我这不是跟秦越聊天聊起了小时候的事,突然好奇嘛。” 她妈顿时脸色一变,点了她一指头,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说你这孩子,平时不是机灵的很吗,怎么关键时刻就犯糊涂,闲着没事聊小时候的事干什么,这不是揭人家秦越的伤疤吗。” 林晏委屈道:“这不是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不过妈,当年的事真的是秦越生病了,而不是见鬼了吗?” 关于当年的事,由于时间太久远,林晏那时候年纪又小,记不太清楚,只记得秦越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露出恶毒憎恶的表情恶狠狠的看着她,而后一把将她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为此她在医院住了很久的院,秦越也因此被他妈带着频繁的看医生,而他们身边也多了很多流言,秦越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默,以前她们有很多玩伴,可渐渐的,除了她没有人再敢跟秦越说话。 这种情况维持了很多年,直到秦越高中,他爸出了事,他妈忍无可忍带着他转了学,他们才分开。 对于那件事的说法,林晏她爸她妈告诉她是秦越生了病,可秦越告诉她的是,他没有生病,而是被鬼附了身,也是那时候林晏才知道,世界上还有鬼这种东西。 不过她也的确猜对了,秦越嗯了一声,开着车直视着前面,慢慢的道:“蔡招娣有个女儿,21年前在学校跳楼自杀身亡,当时樊允航跟她一个班,据蔡招娣说,樊允航是她女儿的男朋友。” “所以,”林晏惊讶的道:“蔡招娣认为她女儿的死不是自杀,是樊允航害死的,所以花费这么多年处心积虑的杀了他?” “对,”秦越说:“据蔡招娣交代,自从她女儿死亡后,她就离开了家乡,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安南,并且一直在试图接近樊允航,她做过很多工作,樊允航他父亲旗下酒店的保洁,饭店的洗碗工,甚至还混进了樊允航父亲的总公司里,只是一直没能接触到樊允航,直到她意外得知樊允航经常来往的其中一位情人在找保姆,才终于找到了机会。” 76.76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回到所里, 早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两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对付过去,就开始查起范静舒男朋友的相关信息。 她男朋友倒没有案底, 资料也不多,大致与范静舒说的没有区别,只是林晏和小廖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直觉这件事情一定与她男朋友有关。 “我打电话去问问他们片区派出所的, 看能不能了解到什么。”小廖说着去打电话。 林晏应了一声, 眼神也终于从电脑屏幕上挪开,回忆着范静舒告诉她们的一些话, 打算好好将其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捋一捋, 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据范静舒说, 她男朋友是个脾气非常好的人,对谁都和和气气, 从来不生气,与小区的邻居关系非常好,甚至在整个小区都人缘不错,只要出门, 遇到谁都会上来打招呼。 按理说脾气这么好的一个人,家庭应该也过的不错, 可事实上, 他妻子却因为小产得了抑郁症, 自杀死了。 这段话初看没毛病, 可仔细想想, 有很多逻辑不通的地方。 首先,他妻子小产是个意外,哪怕他妻子再喜欢孩子,对一个还在肚子里几个月,甚至还没有成型的孩子应该不会有深刻到想要自杀的感情。 而他妻子却的的确确自杀了,并且是因为抑郁症吃了安眠药死的,那么问题来了,既然范静舒男朋友脾气如此好,如此温和,那他妻子在他的照料之下怎么会得抑郁症。 还有她自杀用的安眠药哪里来的,毕竟她们国家国情不同,安眠药一直是处方药,而且开药时医生也不会开太多,想要用来自杀并且真的死亡,这可不是小剂量,她要攒多久才能攒到这个量。 换句话说,他妻子不是忽然出现的自杀的念头,而是计划了许久,那么这么长的时间,他妻子是如何瞒的滴水不漏,让他没有发现一丁点的? 顺着这个思路,林晏越想越多,就在她几乎坐不住,想要出去走访时,打电话的小廖回来了。 她一屁股在林晏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眉头皱的快成川字了,“范静舒这个男朋友我真是越来越感觉奇怪了,你知道辖区派出所的弟兄是怎么说的吗?” 林晏问,“怎么说的?” 小廖道:“说他的的确确是一个脾气十分好的人,说他很热心,还很有爱心,经常帮着小区里行动不便的老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并且小区里要谁家有个难处或者矛盾,他总是第一个上去帮忙的。” “那就奇怪了,”林晏道:“这么好一个人,他妻子怎么会得抑郁症呢?” 小廖道:“我也问他们这个问题了,他们回答说,他妻子在和他结婚前就有抑郁症了,结婚后这些年他一直在积极帮她妻子治疗,只是没有治愈。” “结婚前就有抑郁症了?”林晏惊讶道:“可是范静舒说不是他妻子小产后得的吗?” 小廖道:“所以说,要么是这个男人对范静舒撒谎了,要么是她对我们撒谎了,不过从范静舒当时的精神状态以及动机看,她没道理要骗我们,也就是说,是他骗了范静舒,没有与她说实话。” “那么问题来了,”小廖摊手道:“这么好的一个人,有什么原因要因为这个事情对范静舒撒谎呢?” 那就是她们要调查的了。 接下来到离下班的几个小时,她们两人一直处于小廖打电话,林晏查资料然后讨论的阶段。一开始进展缓慢,直到小廖朋友介绍朋友找到一个那个男人与他前妻的同校同学,才有了些进展。 这通电话一打就是将近一个小时,小廖打完电话先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酸痛的胳膊,才对着林晏道:“新得到的消息,他妻子和他结婚时也是二婚。” 林晏等着下文,“然后呢?” 小廖道:“然后就说来话长了,那个人和他们是同一所高中的,据那个人说,他妻子,也就是白颖,那个时候跟他是完全两种不同的人,白颖长的很漂亮,学习也好,是他们学校公认的校花,家庭条件也不错,而且没有漂亮女生该有的娇气和傲气,反而平易近人,朋友特别多,而那个时候的他跟现在完全相反。” 小廖说了这么久的话早就渴了,说着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水,才接着道:“他家庭条件不太好,人也长的瘦小,再加上不太聪明学习成绩一直是吊车尾,整个人就比较阴郁,不止他们老师不喜欢,他们班同学也不喜欢他,所以后来两人结婚时,她们几乎大半个学校都轰动了,完全不敢相信。” “上学时候那么阴郁一个人,怎么会变化那么大,”林晏问,“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廖道:“那个人说他后来没跟她们考同一所大学,甚至不在同一个城市,所以知道的不多,只从其他同学那儿听到一点,说是他高考虽然只考了个三本,但因为报的是财务专业,在大学里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特别拼命,一直在考证,所以毕业后工作找的不错,也可能是事业方面比较顺利,所以人渐渐变了?” “从那么阴郁的一个人变成现在这样?”林晏说:“你信吗?” 小廖耸耸肩,“说实话我是不信的,可是那么多人都这么形容他,要么是真的,要么就是他的演技骗过了所有人。” 林晏很想相信第一点,可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有很大问题。 “关于白颖我也查到了些资料,”林晏转了下电脑屏幕,示意小廖看,道:“这个白颖曾经报过警,不过不是范静舒的男朋友曹挚,而是白颖嫁给曹挚之前的前夫,这个前夫是个商人,虽然身家不算丰厚,但名下有几家小公司,倒也吃穿不愁,并且长的一表人才,还是名校毕业,不过这个男人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白颖几次报警都是与他有关,你说有没有可能范静舒的事情是他做的?报复曹挚?” 毕竟有时候男人为了面子会很不可理喻,白颖跟他离婚,随后嫁给了曹挚,很有可能会让白颖的前夫蒋明锐对曹挚产生一定的敌意,人一旦仇恨起一个人来,说不定就会做出什么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 小廖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在仔细思考后,还是摇摇头道:“有这个可能,不过我认为可能性不大,对了,监控的事问的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林晏苦笑一声,道:“那个小区是个老小区,基本没有监控,楼道这种你更不用想了,不过小区大门口有个五金店安了一个摄像头,虽没有正对着大门,但想要进小区势必要经过这家店门口,我觉得要是真有人跟踪范静舒,乘着她出门砸了她的家,十有八九会被拍进去。” “那就好办了,”小廖松一口气,“有监控,要排查嫌疑人就容易多了,那我们明天一早去取监控,顺道再问问小区里的人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陌生人。” “行,”林晏点头道:“我已经跟那家五金店的店主联系过了,他的摄像头一直正常运作着,我们明天去了就能拿到。” 有监控可以排查,这案子就算有了眉目,林晏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这案子哪里怪怪的,她想了想,冷不丁的问道:“你说曹挚和白颖是高中同学,白颖又是公认的校花,那有没有可能从高中起曹挚就暗恋着白颖,后来拼命读书考证,也是因为白颖,不过话说回来,要是白颖没有自杀,这个曹挚倒真挺励志的。” “是挺励志,”小廖笑道:“不过要真是这样,那这个曹挚就有很大问题,如果他真的从高中起就暗恋白颖,后来好不容易娶到心中女神,又是这样的性格,哪怕白颖真有抑郁,也不应该那么容易就自杀,还有那个意外流掉的孩子,真的是意外流掉的吗?” 林晏被小廖的话激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摸着有些发凉的手臂,道:“你越说我越觉得恐怖了,还有曹挚要是真的那么喜欢白颖,还喜欢了那么多年,又怎么会白颖才死了一年多,他就那么快又对另外一个女人嘘寒问暖?” 林晏说着,不知怎么忽的福灵心至,坐直了看着小廖道:“白颖家还有什么人吗?” 小廖道:“白颖是独生子女,父母在她嫁给曹挚没多久就因病去世了,不过她有一个关系非常好的堂哥,怎么?你怀疑是她堂哥干的?” 林晏道:“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嘛,不过倒真可以联系一下她堂哥,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 “明天先去拿了监控再说吧,”小廖道:“要真在监控里看到她堂哥,不用问可以直接请回来了,要是没有,那就再问问。” “行,那就这么着吧。”林晏说着伸了个懒腰,顺便瞄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时间,她还想着跟小廖忙活了这么一下午,该差不多到下班时间了,谁知道这一看都快八点了。 林晏震惊道:“都八点了啊,我还以为才下班呢,不行了我要回去了,再晚一点我妈该打电话骂我了。” 说着林晏窜出门,直奔她的座位收拾了东西就跑。 她的车被秦越开走了,虽然这个时间挺晚了,但她想着刑警队有案子,秦越该还没下班,就打算去附近的车站坐公交车,没想到才出大门,就听到有人喊了她一声,她转过头,就看到秦越从她的车上下来,冲她挥挥手道:“下班了?” 老板带着点兴奋,一拍大腿道:“我跟你们说,我在这儿开店开了二十来年,钱没赚着,但人见了不少,说我这双眼睛是火眼金睛那是夸张了,但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我这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老板说话带着点天津口音,乍一听跟说相声似的,林晏险些被他逗笑了,硬绷着脸道:“那你说吧,怎么就觉得他不是好人了。” 老板道:“看长相呗,眼睛细长,嘴唇又薄,还戴着个眼睛,一看就像电视里里那种顶坏顶坏的斯文败类,最重要您知道他跟我打听什么吗?” 林晏道:“打听什么了。” 老板道:“打听家世呗,那天我记着是个星期六吧,也不忙,天快黑的时候进来一个小伙子,长的人模狗样的,一进门先问我买了根网线,然后就跟我打听消息,问我知不知道住三楼号的范静舒,还问她们家还有什么人没有。” 林晏和小廖安静的听着,那老板道:“那我哪儿能随便说啊,我就问他你谁啊,问这个干什么,那个小伙子就笑了,说他是小范的男朋友,第一次去她家,不知道她家有什么人,都喜欢些什么,怕买了东西她家人不喜欢,便想跟我打听打听。” 老板道:“我一开始也没当回事,想着打听这些也是正常的,便都跟他说了,我还跟他说小范这孩子别看每天开开心心的好像没啥烦恼的样子,其实命可苦了,她爸去的早,她妈一个人把她拉扯大,好不容易到她大学毕业能赚钱了,又没享几年福就走了,丢下小范一个人孤零零的,连个心疼她的人都没有,让他好好对她,多包容一点,男人么,总要心胸宽广些日子才能过的下去。” 大约是话说多了老板有些渴,端起他的塑料大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半杯子水,才一起抹嘴道:“可后来他问的问题越问越不对劲,什么她家平常有没有朋友来,是男的还是女的,还有她除了她去世的爸妈,还有什么亲近的亲戚没有,你说作为小范的男朋友,他问这些干啥,再说他有啥不能问小范非要找我打听,我心里觉得不对,就把他赶走了。” 老板说完,林晏又和小廖对视了一眼,才看着那老板道:“那后来呢?你再见过他没有。” 老板想了想,道:“见过,后来又看见他两回,不过只看见他,没看见小范,估计是去找小范的。” 77.77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一开始他只是觉得江筱玉漂亮, 并没有多喜欢她, 可是相处久一些之后,他就完全被这个像孩子一样天真的漂亮姑娘吸引了。 他那时候甚至还想着, 他以后一定要跟这个姑娘结婚, 她真是跟别的姑娘不一样, 跟这么一个简单甚至有些傻气的姑娘在一起,一定很幸福吧。 他那时候是真的喜欢江筱玉, 只是他从小就不是个安分的性子,几个月的时间还行, 可半年后他就忍不住了,又逐渐恢复到了跟江筱玉在一起之前的生活。 每天逃课泡吧, 成天跟狐朋狗友在一起, 一周七天能有六天喝的烂醉,江筱玉每天都在劝他, 一开始他还听一听, 后来只是觉得不耐烦, 甚至生出了和她分手的念头。 不过这个想法他还没来得及说, 就发生了一件事。 樊允航一直记得那个中午, 天空很蓝,碧空如洗,很漂亮, 江筱玉穿着她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 将他叫到了教学楼的楼顶。 他上去的时候, 就看到江筱玉双腿悬空的坐在楼顶最外面的石台上, 双腿晃悠着,让他以为她是要跳楼。 他吓得险些跪在地上,扑过去劝她,谁知道江筱玉哈哈大笑起来,转头看着他说:“樊允航你是不是傻,我怎么可能会为了你自杀,我只是觉得今天的风景真好。” 她说着转过头,仰起头看着天空,脸上是如往常一般满足的笑容,轻声说:“真漂亮啊,天空那么蓝,太阳那么大,一点云都没有,每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真让人觉得幸福。” 江筱玉几乎每天都这么说,樊允航已经听习惯了,他没有觉得风景美到哪里去,只是心里松了一口气,骂她:“你是不是疯了,看风景哪里不能看,非要挑这么危险的地方,还不快下来。” 江筱玉又笑起来,转头看着他,“樊允航你这么紧张吗?我以为你不会管我,你最近一直躲着我,是想要和我分手吧。” 樊允航愣住,他没想到他还没说,江筱玉就猜到了,他不由有些慌张,张嘴想说些什么,江筱玉却轻轻叹息了一声,道:“原来妈妈说的是对的,男人都是善变的动物,前一秒指天发誓说爱你,后一秒就觉得你烦想摆脱你。” 听着这些话,樊允航没来由的紧张起来,生出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的想说些什么试图打断江筱玉。 可没等他开口,江筱玉就转头看着他,头一回特别认真的道:“樊允航,其实我真的挺喜欢你,一直觉得你是个好人,虽然后来知道你伪装了自己,可我还是很喜欢你,不过很多时候喜欢并不代表就要在一起,我想清楚了,你和我不合适,我想要的生活完全跟你不一样,所以我们分手吧。” 樊允航没想到他有一天会从江筱玉嘴里听到这句话,一时有些茫然,心里很疼,半天才有些颤抖的道:“那你……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江筱玉又笑了,道:“我想要的生活,就是离开那个讨厌我,又让我讨厌的村子,我跟你不一样,我来这里上大学,是希望学有所成,能找到份好工作,将妈妈接过来,好好活着,认真而自由的活着,虽然我喜欢你,但并不能因为这个放弃我想要的生活,所以我们分手吧。” 江筱玉又说了一遍,这次樊允航知道他是认真的,只是自己又不舍起来,他想起了这段时间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摇着头不肯同意。 江筱玉就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看着他,叹息了一声,却没再说什么,而是想要从石台上下来。 意外就在这时候发生了,江筱玉下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脚一滑,竟是从楼顶上摔了下去,一切发生的太快,他完全没反应过来,等他扑到石台边上往下看去的时候,就看到了江筱玉面朝天身子底下渐渐涌出鲜血的尸体。 他当时完全懵了,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警察来录口供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直到过了很多天之后,他才渐渐清醒过来并相信,江筱玉就以这么一个荒唐的方式去世了。 要是别人知道了樊允航的故事,大概会惋惜几声,就像林晏一样,可是那个群里都是鬼,甚至很多都比江筱玉死的还要凄惨可惜,因此完全没有同情,反而嘲笑起来。 [蔡扬]: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蔡扬]:谈分手哪里不能谈,非要去楼顶。 [蔡扬]:死了真是一点都不可惜。 [田晓晓]:是啊,谈分手哪里不能谈,干什么非要去楼顶。 [田晓晓]:要是你们那儿有悬崖你们还要去悬崖上谈了? [樊允航]:…… [樊允航]:人死都死了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 [樊允航]:不知道死者为大吗? [陆轩]:哦,好巧,我们也是死人。 [樊允航]:…… 说实话,林晏觉得樊允航这个故事还是挺悲惨的,她听的出来,那个姑娘是真的想好好活着,她喜欢樊允航,却也不是非他不可,她甚至计划好了以后,只是意外来的太快,无论对樊允航,还是对蔡招娣来说,都是那么猝不及防让人悲痛欲绝。 林晏听完后本来心情挺沉重的,可看了群里其他人说的话后,又有些忍俊不禁,毕竟说的没错,这个群里都是死人,还真不能强求它们也心生同情。 樊允航也明白这个道理,虽然心里大约有些愤愤不平,但也没再说什么。 不过其他人并未就此放过他。 [田晓晓]:不过话说回来,听你的语气你不是很喜欢她吗? [田晓晓]:怎么没为她守身如玉? [樊允航]:…… [陆轩]:…… [田晓晓]:男人啊……呵。 这一个呵顿时让群里一静,过了一会儿才有人敢说话。 [蔡扬]:要这么说,你死的还挺亏的。 [蔡扬]:不过也能理解。 [蔡扬]:毕竟听你说的话,你的白月光应该跟她妈关系很好。 [蔡扬]:相依为命那种。 [蔡扬]:骤然就这么死了,当时楼顶还只有你和她两个人。 [蔡扬]:她妈不相信也是正常的。 [蔡扬]:你也就当吃一堑长一智,下辈子别这么撩骚了。 [蔡扬]:好好当个老实人吧。 人还真有下辈子?林晏看到这个仿佛被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顿时感兴趣起来。 [樊允航]:我们还能再投胎? [樊允航]:原来还真有地府。 [樊允航]:只是不是一直说人死了就会被鬼差接走吗? [樊允航]:怎么我都死了好几天了也没见着人? [樊允航]:哦不对,是鬼差。 这也是林晏这两天对这个群一直感觉到奇怪的地方,她虽然一直以来都是唯物主义,但对于这些事情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只是不相信罢了。 据她听来的,阴间有地府,人一死就会到阴间去,不能在阳间停留,可看这个群,分明是很多鬼停留了很久的样子,难不成阴间根本不是流传的那样,或者是根本没有阴间? 林晏胡思乱想着,就见群里忽然跳出来一个没见过的鬼说话。 [焦远志]:又到了科普的时间。 [焦远志]:来来来,新人好好听着。 [焦远志]:以前阴间是那样,人一死就会有鬼差将人带回阴间去,不允许在阳间停留。 [焦远志]:可是这是很多年前的老黄历了。 [焦远志]:现在阳间人口多,老龄化严重。 [焦远志]:又赶上越来越多小年轻不愿意结婚,出生率低。 [焦远志]:所以每年死亡的数量远远大于投胎的数量。 [焦远志]:这就导致阴间鬼□□炸。 [焦远志]:每年发生的治安事件也就逐年上涨。 [焦远志]:所以地府改了政策,不再是实时引渡鬼回阴间。 [焦远志]:而是积攒着一年一回。 [焦远志]:可这一年里所有的新生鬼也不是都能去阴间的。 [焦远志]:这要经过审查。 [焦远志]:生前没做过坏事,死后也没做过坏事的是第一批能回去的。 [焦远志]:生前做过坏事死后没做过坏事的,勉强可以排第二批。 [焦远志]:不过这回到阴间也不是立即就能投胎的。 [焦远志]:先要去赎罪,洗清身上的罪孽,再排队投胎。 [焦远志]:而生前没做过坏事死后害过人的呢? [焦远志]:这要看你是不是情有可原。 [焦远志]:情有可原的还能排第三批,不过一样要先洗罪孽。 [焦远志]:可若是害的是无辜人呢? [焦远志]:那就要留在人间查看了,还有鬼差专盯着你。 [焦远志]:若是你接下来改过自新表现良好。 [焦远志]:还能去阴间,不过估计得好多层地狱全走一遍。 [焦远志]:还未必能投成人胎。 [樊允航]:那要是生前不是好人,死后也害人呢? [焦远志]:那对不起了,会被鬼差直接打的灰飞烟灭。 [樊允航]:…… 小廖道:“可不嘛,你养伤这段时间都成常客了,三天两头就得来一回,谁看见她们都觉得头疼。” “为啥事啊?”林晏问:“家庭纠纷?” 小廖嗤笑一声,“要是家庭纠纷就好了,这群老头老太太,成天为了一个场地闹来闹去,今天还动上手了,幸好受伤的老人平日里身体不错,又送医及时,不然这案子还不知道怎么解决呢。” 经小廖一说林晏也想起来了,她们辖区是有这么两拨人,在一个小区住,可又看彼此不顺眼,跳广场舞也跳不到一块儿去,偏偏那个小区能容纳这么多人跳广场舞的地方就这么一个,因此两拨人为了争这个场地没少发生纠纷,林晏养伤前也出过她们的警,难怪她看有些人眼熟呢。 78.78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听到两人不是在谈恋爱, 小廖颇为失望的哦了一声, 道:“他在北京待的好好的,怎么就调回来了, 在北京天子脚下不比在我们这儿好, 这是有多想不开。” “有事吧,”林晏对这个事情不想多谈,敷衍了一句,转而问起其他的, “今天小徐上班吗?” 小廖道:“上啊,最近辖区里事儿多, 尤其是幸福小区跳广场舞的那两群老人, 时不时就要来咱们所里一趟,何处说了, 那个社区举办的什么大赛结束前, 谁也不许请假调休, 所以最近每天咱们所里的人都齐着呢。” 那就行, 林晏放心了,那她就可以抽空找小徐好好的查一查那个群。 到所里打完考勤开完例会,林晏就直奔小徐而去, 小徐是去年刚考进来的, 大学学的计算机专业, 是她们所里电脑玩的最溜的人没有之一。 林晏过去的时候这小子正偷摸的用手机玩着什么游戏, 看到林晏吓了一跳, 又支着脑袋往何处办公室看了一眼, 见没动静,这才回过头怨念的看着她:“林姐你怎么走路没声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何处来了。” “你这小子,”林晏哭笑不得,“知道何处抓的紧,你还上班时间玩游戏,这不找骂吗?” 小徐干脆退了游戏,搬了把椅子让林晏坐他旁边,抱怨道:“林姐,你这段时间不在你是不知道,自从那个社区要办什么大赛,咱们所里就没一天消停的,你等着吧,一会儿那群老头老太太准来,还有幸福小区二期的那个上初中的小姑娘,指不定一会儿她家又报警说她离家出走了,这阵子我光找那小姑娘都找了四五回了,腿都要给我跑断了。” 看来她不在这阵子这小子没少忙活,本来挺阳光一小伙,这会儿愁眉苦脸的脸都要皱在一起了。 林晏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也就这段时间,等那个大赛结束了就好了,至于这小姑娘,你先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说到那小姑娘,小徐不愁眉苦脸,改唉声叹气了,道:“还不是望子成龙呗,那小姑娘我见过,长的挺漂亮一小姑娘,要说笨那也不笨,可要说聪明也就是普通人水平,到不了天才那一步,可在她妈看来就是这小姑娘不好好努力,没有发挥她的聪明才智,所以导致学习成绩不是太拔尖。” “平常还好,”小徐道:“她妈顶多叨叨她骂几句,可一到考试那就不行了,她妈脾气爆,说着说着就要动起手来,那小姑娘前面还忍着,现在不是到青春期了吗?她妈一打她她就跑,还不回家,弄的她妈没办法报警找我们把她找回来。” 小徐说着又叹气一声,“这不她们学校开学了吗?她们学校有个毛病,一开学就要考试,看你是不是放假时候疯玩没有复习,我刚好有个同学在她们学校当老师,我打听过了,她们考试成绩就这几天发下来,我估摸着那小姑娘又要离家出走了。” 难怪小徐一脸生无可恋的,这种事情她们能做的也就是劝劝那位母亲,在小姑娘离家出走后赶紧帮着找回来,至于其他的,能做的很有限。 毕竟现在教育普及了,警察在人民群众心里也不是什么神圣职业,搁以前她们说话还有点用,可现在她们要是稍不注意说话说重了还要遭投诉呢,更何况她母亲一看就不是听劝的人,只怕劝的话小徐没少说,只不过人家当耳旁风而已。 林晏听着也想叹气了,但到底来所里比小徐早两年,愣是忍住了,拍着他道:“没事儿,像这家特殊家庭,咱们以后有空多去两趟,这劝的多了总能听进去几句,再说打孩子失手打死了这种悲剧还发生的少吗?那小姑娘母亲看着也不像不讲道理的人,多劝劝总归有用的。” 话是这样,可到底那小姑娘母亲能不能听进去,林晏还真心里没底。 安慰了小徐一通,林晏总算掏出手机点开那个群让小徐帮她查查,一个晚上过去,那群的聊天记录多的都要炸了,林晏点开群卡了十几秒才顺畅起来。 林晏点着那个群说:“小徐你帮我查查这个群,看能不能查出这个群……” 林晏话才说一半,就见小徐看了她手机一眼,又迷茫的看着她道:“林姐,什么群啊,这不是你桌面吗?你没事儿戳你桌面干什么,我承认你桌面是挺好看的,不然我也设一个?” 林晏:“……………………” 林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看不见?” 小徐更莫名其妙了,“看不见?看不见什么?你这桌面吗?我能看见啊。” 看着小徐茫然不像撒谎的脸,林晏终于确定他看不到那个群,她顾不上解释什么,拍拍他的肩随便敷衍了一句,又跑去抓着小廖问,一连问了四五个人,林晏终于相信这个群只有她能看见,别人都看不见。 一直没往灵异方向想的林晏不得不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群的诡异来。 这会儿所里没什么人,只有几个来补办身份证的,她也不是户籍科,所以没什么需要她忙的,便干脆回到她位置上坐下,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那个群的诡异之处,而后点开群看起了聊天记录。 林晏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她们怎么聊的,这聊天消息也太多了点,她不可能从头看到尾,便随便往上面划了划开始看。 [陆轩]:@樊允航想要报仇啊,好办。 [陆轩]:你找群管理,谁都行。 [陆轩]:话说你们知道不? [陆轩]:咱们市里好像来了一个高人。 [田晓晓]:高人?什么高人? [蔡扬]:你听他瞎扯淡,现在都社会主义了。 [蔡扬]:发扬什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哪儿来什么高人。 [蔡扬]:还有那个樊允航,你别听他的。 [蔡扬]:群管理忙着呢,几个管理负责整个安南市。 [蔡扬]:你戳他们也不会理。 [蔡扬]:不过你可以找那个新来的。 [蔡扬]:一般新来的都比较好说话,你可以试试。 [朱露]:算了吧。 [朱露]:虽然是新来的,但也不知道做人或者做鬼多少年了。 [朱露]:估计好说话的可能性太小了。 [朱露]:万一惹恼了人家给你穿小鞋呢。 [朱露]:当人的时候穿小鞋顶多被迫辞职。 [朱露]:可当鬼穿小鞋那就有的受了。 [樊允航]:………… [樊允航]:那算了,我还是指望那个高人吧。 [樊允航]:@陆轩那个高人什么来路? [陆轩]:听说天生阴阳眼啊,你说牛不牛。 [陆轩]:我当鬼有大半年了,从来没见过有人有阴阳眼的。 [陆轩]:弄的我都心痒痒想找他帮帮忙。 [付镜友]:艹阴阳眼,人在哪儿? [蒋磊]:对对对,人在哪儿? [黄尧]:快说。 [朱露]:……哈哈哈哈,这是都炸出来了啊。 林晏随便上划了两下,聊天信息并不太多,没一会儿就看完了。 虽说聊天信息不多,可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却不小,什么新来的管理新来的天生阴阳眼的,天生阴阳眼说谁林晏不知道,可那个新来的管理,说的是她吧。 为什么樊允航想要报仇那个陆轩说找她,难不成她这个群管理还有什么权限不成? 林晏越想越头大,冥思苦想的时候看着那些群昵称,不知怎么灵机一动,打开她们警用系统开始查查这几个人名。 林晏第一个查的就是这个陆轩,随着她输入这两个字回车,系统上很快就显示出数条档案来。 她们安南市虽说不大,但重名的也有,不过索性不多,根据刚才群聊透露出来的信息,林晏筛选了一下,她原以为她查不到什么,谁知她这样筛选了,还真有一条符合。 忽略过姓名籍贯身份证号性别等资料,林晏紧盯着最后一条,只见上面写着:于2018年1月17日下午17:56分在昌平路口车祸身亡,确认死亡。 林晏:…………………… 有那么一瞬间,林晏脑子都是木的,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只是心血来潮居然会查到这样的信息。 她很是思维混乱的脑子呆滞了几秒,而后跟疯了一样,快速的又将群里其他几人的姓名逐一输入系统,查找筛选。 果然,其他几人一样,虽死因不同,但都是已死亡,林晏甚至想过是不是她们系统出问题了,不过只念头只出现了一秒就被她否定了。 毕竟这可是警用系统,关系着全国十数亿人民群众的相关资料,绝对不可能出错的。 也就是说,群里这些人,的的确确已经死了,这个群也不是什么灵异者爱好呢,那她呢?她是怎么回事? 林晏:hello,你在吗? 林晏:白颖? 林晏一直打了好几句,那边都杳无音讯,好像突然忙的不得了,无法回复她似的。 79.79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说实话, 林晏虽然惊讶,但并没有害怕恐惧一类的情绪, 毕竟她是个警察, 从小接受的都是科学的唯物主义价值观,对灵异这类事情听说过, 却并不太相信,甚至带着些恼怒, 打算着明天一早一定让所里最懂电脑的小徐查查, 而后再看是不是要报到网警处, 至于是刑拘还是给建这个群的人上反洗脑政治课, 那就是网警的事了。 抱着这种搜集证据一般的心情,林晏开始看这个群的聊天信息。 这会儿正是这个群最活跃的时候,她不过看个资料的功夫, 聊天信息就又刷了一大堆, 她也就懒得去翻聊天记录,而是就这么看了起来。 [蔡扬]:今天群里又进新人了吧。 [蔡扬]:几个?怎么死的? [朱露]:六个吧还是七个。 [朱露]:除了一个他杀,其他都是病死的。 [田晓晓]:那今天人够少的。 [田晓晓]:平常怎么着也得十好几个吧。 [田晓晓]:毕竟常住人口超过五百万的城市呢。 [蔡扬]:@樊允航说说吧, 怎么死的。 [朱露]:看他头像好像是浴缸里淹死的。 [陆轩]:浴缸里淹死? [陆轩]:这个死法真别致。 [陆轩]:凶手应该跟他有仇吧。 一开始林晏看这些信息并没有当回事,满心想着这群灵异爱好者演的还挺认真, 可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起来,那个被艾特的人名, 怎么看着这么熟悉, 不是白天她出警时遇到的那起命案里的死者吗? 这个群消息也太灵通了点吧……此时此刻林晏已经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但她没有深想, 而是接着看了下去。 [樊允航]:别提了。 [樊允航]:我也没想到啊。 [樊允航]:我不过是跟平常一样去趟情人家。 [樊允航]:想的休息一会儿再去公司处理业务。 [樊允航]:谁他妈知道保姆倒的水里是带着安眠药的。 [田晓晓]:安眠药? [蔡扬]:哈哈哈哈哈,安眠药。 [蔡扬]:你怕不是想笑死我。 [蔡扬]:普通的白水和加了安眠药的白水能一样吗? [蔡扬]:你竟然没看出来? [樊允航]:…… [樊允航]:要是搁平常我肯定看出来了啊。 [樊允航]:可最近公司不是出了些事情。 [樊允航]:我没注意嘛。 [樊允航]:再说谁能想到在我情人家干了好几年的保姆会想杀我。 [陆轩]:这个没注意用的好。 [陆轩]:充分展示了你的智商。 接下去的聊天信息林晏没有再看,而是点开了自称樊允航的网友的企鹅资料。 只见上面写着:姓名:樊允航,性别:男,生于1972年9月17日,卒于2018年9月6日,享年47岁,死因:溺水导致窒息死亡。 若是前面林晏没当回事,那这会儿她就有些头皮发麻,原因无它,而是这资料上虽然只是短短几句,但与她知道的信息相对比,完全是正确的, 最让她感觉毛骨悚然的是,从这起案子被发现直到现在只过去了不到12个小时,目击者除了她和小廖也就寥寥几人,而且这种刑事案件刑警队接手后肯定要执行保密制度的,这个群是如何知道的相关信息,难不成是剩下仅有的三名目击者透露的? 这个想法只在林晏脑子里出现了一瞬就被她否决了,毕竟连她现在都还不知道死者的确切死因,其他人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这个群真是越来越是奇怪了,林晏关掉企鹅资料页面,打算再看看群里的聊天消息,谁知她卧室的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她妈站在门口不高兴的看着她道:“还不睡?身体还想不想要了,伤才好几天你就这么折腾,我看你是不想当警察了。” 林晏不怕她爸,就怕她妈,登时像做错事被人抓住了一般缩了缩脖子,火速从后台关掉企鹅应用然后将手机扔到一边,讨好的冲她妈笑笑,“睡睡,现在就睡。”说着就一闭眼睛。 林母又哼了声,不满的叮嘱了两句,而后才给她关上门离开。 由于这个奇怪的梦,林晏一晚上都没睡安稳,早上闹钟响了起来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依稀记得自己似乎做了什么匪夷所思的梦,但仔细想想又想不起来。 索性洗了把脸人就清醒了,林晏一边打开企鹅应用,一边在餐桌前坐下,想趁着吃早餐的时间再把昨天那个群研究研究。 她夹了个她妈自己蒸的包子才塞进嘴里,就见她妈又跟昨天一样竖了竖耳朵,而后听见什么声音似的腾地一声站起来,快走两步到门边一把拉开门,对着门外的人和蔼亲切的道:“小秦这么早就出门了啊,吃早饭了吗?” 鉴于昨天的经验,林晏这回倒没惊讶,听着秦越道:“早啊阿姨,要赶地铁,所以出门早,早饭没吃呢,打算一会儿下了地铁随便买点吃。” 一听秦越这话,林晏默默的进厨房新拿了一副碗筷,出来后果然看到她妈一边把秦越往屋里拽,一边道:“那怎么行,都说早上吃好中午吃饱晚上吃少,你们刑警队的工作那么忙,早饭怎么能凑合呢,来来来,在阿姨家吃点。” 秦越一个大男人,硬是被她妈拉的踉跄了一下,无奈道:“真不用了阿姨,一会儿下地铁我自己买点就行了,这才换新单位不好刚一去就迟到。” 不得不说秦越果然不愧是她妈看着长大的,对她妈的了解简直比的上林晏自己了。 这话一说,她妈就迟疑了起来,只是拽着秦越的手不肯放,思考了一会儿,一挥手说:“这又不是啥大事,一会儿让林晏送你不就完了吗?来来来,快吃早饭。” 说着一把把秦越按到凳子上坐下,秦越还在挣扎,道:“这不太好吧阿姨,我单位比林晏单位远,哪能让林晏先送我再上班,这不太方便。” 这倒也是,林母又迟疑了一会儿,但对她来说永远办法比难处多,想了想道:“那也好办,你开着林晏的车把她送到单位自己再去不就行了吗?至于晚上,你要是方便就接接她,不方便就让她自己坐车回来,反正她一个片儿警,也不怎么加班。” 话说到这份儿上,秦越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对着林晏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拿起筷子开始吃早饭。 因为秦越的突然加入,林晏也不好当着客人的面玩手机,只得放到一旁,一边吃一边跟他瞎聊。 林晏道:“你车呢?我记得你在北京不是买车了吗?难道卖了?” 秦越吃着东西,吐字还能十分清晰,道:“是卖了,打算回来了再买,没想到一回来就遇上了案子,只能这起案子结案了再去买了。” 是挺寸的,半夜才回来,大清早就有案子了,不过说到案子,倒让林晏想起昨天那个群来,犹豫了一瞬,还是忍不住道:“昨天那个案子,尸检结果出来了吗?死亡原因是什么?” 秦越显然没想到林晏会问这么个问题,惊讶了片刻,看了她一眼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说实话林晏也不想问,毕竟她也知道刑警队的保密条例,只是昨天那个群太奇怪太诡异了,她不查清楚不放心。 林晏假装随意道:“我这不是第一次遇到命案好奇嘛,再说我昨天也是目击者,就是问问死亡原因,你放心我不问其他的,也不外传。” 饶是林晏再三保证,秦越也考虑了好一会儿,才勉为其难的吐出两个字,“溺亡。”而后就什么都不肯再说了。 虽是只有两个字,但对林晏来说足够了,她心里一惊,想着那个群越来越邪门了,昨天她看到那个资料的时候离刑警队接手也就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尸检还没结束呢,那个资料上就已经有死亡原因了,最离奇的是竟然是对的。 林晏还犹豫了一下是否要将那个群的事情告诉秦越,但想来想去还是放弃了,打算等她调查清楚,再告诉秦越。 吃完饭秦越果然听她妈的话将她送到她们所,然后又自己去上班,对此秦越很是不好意思,再三跟林晏道歉,又再三保证一定会接林晏上下班,这才火烧屁股一样开着她的车跑了。 秦越刚走,林晏后脚就碰到了小廖,看着她露出微妙的笑容,八卦道:“不说是发小吗?我怎么不知道发小还要负责接送上下班啊,老实说,他是不是你对象。” 林晏也觉得回来的真是时候,养伤这段时间她在家里闲的都要长毛了,现下可算有事儿干了。 林晏赶紧答应了一声,同小廖一起往外走,随口问道:“今天所里怎么这么忙,还尽是些老头老太太,我好像还在里头看见几个面熟的,来过咱们所里吧。” 小廖道:“可不嘛,你养伤这段时间都成常客了,三天两头就得来一回,谁看见她们都觉得头疼。” “为啥事啊?”林晏问:“家庭纠纷?” 小廖嗤笑一声,“要是家庭纠纷就好了,这群老头老太太,成天为了一个场地闹来闹去,今天还动上手了,幸好受伤的老人平日里身体不错,又送医及时,不然这案子还不知道怎么解决呢。” 经小廖一说林晏也想起来了,她们辖区是有这么两拨人,在一个小区住,可又看彼此不顺眼,跳广场舞也跳不到一块儿去,偏偏那个小区能容纳这么多人跳广场舞的地方就这么一个,因此两拨人为了争这个场地没少发生纠纷,林晏养伤前也出过她们的警,难怪她看有些人眼熟呢。 不过紧接着林晏就觉得奇怪,她养伤之前虽然两拨人也偶有摩擦,但都是在打嘴仗的阶段,怎么忽然就动上手了,还三天两头就得来所里一回。 80.80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所以, ”林晏惊讶的道:“蔡招娣认为她女儿的死不是自杀,是樊允航害死的,所以花费这么多年处心积虑的杀了他?” “对,”秦越说:“据蔡招娣交代,自从她女儿死亡后,她就离开了家乡, 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安南,并且一直在试图接近樊允航, 她做过很多工作,樊允航他父亲旗下酒店的保洁, 饭店的洗碗工,甚至还混进了樊允航父亲的总公司里, 只是一直没能接触到樊允航,直到她意外得知樊允航经常来往的其中一位情人在找保姆, 才终于找到了机会。” 为这一个机会一等就是二十几年, 林晏心情复杂, 半晌才道:“那她女儿是樊允航杀的吗?还是说……真的是自杀?” 秦越道:“21年前的事情, 就算现在调查也很难还原真相, 不过我们找到了当年处理这个案件的同僚,还有一些她们的同学。” “所以?”林晏道:“真相究竟是什么?” 秦越沉默了片刻,才道:“真相究竟是什么恐怕只有死去的樊允航和蔡招娣的女儿才知道了,毕竟当年蔡招娣女儿死前只有她和樊允航在楼顶, 不过据当年处理这桩案子的同僚说, 蔡招娣的女儿的的确确是自杀的, 当年监控还没有普及,但有些同学目睹了蔡招娣女儿跳下来的全过程,还有几个老师也在场,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爬到楼顶,悲剧就发生了。” 也就是说,蔡招娣女儿的死的的确确与樊允航没有关系,蔡招娣杀了一个无辜的人,这么多年对樊允航的仇恨也是错的。 林晏想着那个温柔和善的老人,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她女儿不是樊允航杀的,她知道吗?” 秦越道:“她知道,但是不肯相信,坚持自己没有杀错人。” 对樊允航的仇恨是支撑蔡招娣这些年活下来的动力,哪怕真相摆在她面前,她也拒绝相信。 “那你们是怎么发现凶手是她的呢?”林晏问。 秦越道:“蔡招娣的口供漏洞百出,还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我们几乎没花什么力气就找到了突破口。” 接下来的一路上,秦越很细致的告诉了林晏他们破案的经过。 据秦越说,他们在将蔡招娣带回刑警队录口供时就发现蔡招娣在撒谎,按她的说法,蔡招娣在樊允航回来后给他倒了杯水又放好了洗澡水就急急忙忙出门买菜了,时间大概是在上午十点二十五分,可根据他们看监控得知,蔡招娣明明是在上午十点四十五分才出的门,一共停留了二十多分钟,这二十多分钟要是在平常自然没什么,或许是聊天,或许是其他的,可现在樊允航死了,这二十多分钟自然就是一个疑点,也是警方怀疑蔡招娣就是凶手的重要线索之一。 有了这个线索,接下来就顺利成章,他们排查了蔡招娣出门后经过的所有路口的监控,很快就找到她将一个黑色塑料袋扔进垃圾桶的视频。 通过这段视频,她们很快就撬开了蔡招娣的嘴,在他们翻垃圾桶好不容易将那件证物找到的同时,蔡招娣也交代了犯罪经过。 林晏静静听着秦越的叙述,脑子里想着那天晚上在群里看到的樊允航说的话,问他,“所以蔡招娣是用那个杯子化开了安眠药给樊允航喝下,等他昏睡过去后,将他按在浴缸里溺死的?” 秦越点点头,“那个杯子里我们不止化验出了安眠药的成分,还找到了她的指纹。” 这是真的罪证确凿,林晏看着窗户飞速后退的街景,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她倒不是同情那个和善的老人,毕竟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只是惋惜蔡招娣的女儿,她死的时候,才十九岁吧,花一样的年纪,还是大学生,虽不至于前途无量,但也比很多人活的轻松很多,却因为一时的想不开,造成这么严重惨痛的后果,不止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还害惨了另外两个人。 林晏叹息一声,之后没有再说话,秦越也默契的没有开口,索性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同一般,这般沉寂的气氛,也没有让人觉得不舒服。 很快就到了他们导航的目的地,这是一个城中村,驶过外面那些高楼大厦,从小巷进来后,就是陈旧破败的自建楼。 因为路太窄,进去后不好调头,秦越就将车停在了一个小路口,又等了一会儿等到小廖也到了后,三个人一起往里走。 一边走林晏一边观察着环境,道:“这里有好几条小路,要是一会儿他跑,只怕不太好抓,我们分头堵人吧,我进去,秦越守在门口,小廖守在后窗户,要是见到他,别客气,直接撩倒。” 林晏说着还将手机掏出来给秦越和小廖又看了看人,一会儿别抓错。 秦越低头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皱着眉头道:“我进去吧,有我在这里,怎么能让你两进去,林晏你就守着门口,小廖你就在后窗户。” 这个案子是林晏和小廖的案子,秦越过来是凑巧罢了,林晏让他帮忙已经不好意思了,哪能还让他冲上第一线呢,再说就是个私家侦探,也危险不到哪儿去,林晏连通缉犯都搏斗过了,这点自然是小意思,坚持道:“不行,我进去,你守在门口。” 眼见秦越还要跟她争,林晏安抚道:“你放心,只是个私家侦探而已,又不是什么通缉犯,我能搞定的,你可别忘了,我也是个警察。” 秦越似是这才想起林晏警察的身份,闻言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但到底没再说什么。 分好工后,三人就按着那张小广告上的地址开始找,这个城中村虽然不大,但密密麻麻的建筑却不少,几个人着实费了一会儿功夫才找到。 看着眼前有些破旧的平房,林晏对着广告上的地址再三确认了一遍,这才给秦越和小廖使了个眼色,伸手敲了敲门。 由于屋子里有灯亮着,林晏倒也不怕屋子里没人,果然,她才敲了一下,里面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请进。” 林晏眼见着小廖绕到屋子后头去了,秦越也给她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这才推门而入。 推开门后,林晏一眼就看到屋子里坐在一张办公桌后面的中年男人。 没了视频上帽子的遮挡,林晏很轻易的就看到了他的长相,是个容貌很普通气质也很普通的中年男人,可能是长期熬夜的关系,气色很差,两只眼睛下面是浓浓的黑眼圈。 中年男人先是看了她手中的小广告一眼,而后眼睛一亮,这才起身热情的走上来,看着她道:“这位女士你好,你是来寻求帮助的吧,你放心,我这家全能侦探社您看着小,可实际上非常专业,无论什么样的难题我都能帮到您,还收费十分便宜,接单后我只收个定金,等您的麻烦解决,我再收尾款,您看您需要我帮您查什么?” 男人说着还十分殷勤的邀请她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林晏无动于衷,甚至还冷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在他眼前晾了晾道:“警察,有个案件需要你配合调查,请你跟我走一趟吧。” 林晏本来还预防着他跑,说话的同时做好了准备,等他一有跑的举动就将他擒住,没想到她说完后男人丝毫没有跑的意思,反而愣了一下,老老实实站在原地苦笑着看着她道:“原来是警察同志啊,我就说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跑我这儿干啥,我还以为是撞了大运,没想到是霉运啊。” 林晏冷笑着看他油嘴滑舌,“看起来很有经验啊,局子没少进吧,知道我找你是为什么吗?” “是为了范静舒那案子吧,”男人语出惊人道:“我自打知道她家出事后就预料到了这一天,只是没想到那么快而已。” 林晏瞪了他一眼,“预料到了还不主动找我们交代,非等着我们来找你,让我们找你觉得光荣是吧。” “那哪儿能呢?”男人嬉皮笑脸道:“这不穷闹的嘛,一上你们那儿没有几天不能完事儿,我就寻思着赶紧将手里的单子做完,好找客户结尾款,警察同志你是不知道,我这穷都快揭不开锅了,要不是迫不得已,我哪儿敢等着你们上门呢。” 林晏急着问话,懒得跟他啰嗦,催着他锁了门跟她回所里。 男人大概是真有经验,极其配合,虽然嘴上不消停,但收拾东西锁门的动作很麻利,甚至在见到秦越和小廖后还友好的打了个招呼。 要不是小廖实在觉得他啰嗦忍无可忍的在车上让他闭嘴,只怕他能一直说话说到回所里。 林晏赶紧答应了一声,同小廖一起往外走,随口问道:“今天所里怎么这么忙,还尽是些老头老太太,我好像还在里头看见几个面熟的,来过咱们所里吧。” 小廖道:“可不嘛,你养伤这段时间都成常客了,三天两头就得来一回,谁看见她们都觉得头疼。” “为啥事啊?”林晏问:“家庭纠纷?” 小廖嗤笑一声,“要是家庭纠纷就好了,这群老头老太太,成天为了一个场地闹来闹去,今天还动上手了,幸好受伤的老人平日里身体不错,又送医及时,不然这案子还不知道怎么解决呢。” 81.81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林晏:…… 不是等会儿, 她指点什么了?怎么白颖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林晏赶紧将自己发出去的话看了看,她一开始真没看出来,反复看了几遍才反应过来, 不由有些瞠目结舌, 白颖不会按她说的,真去翻曹挚家窗户去了吧。 林晏赶紧打字试图补救:等等, 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晏:我是说,咱们身为一个鬼, 虽然做好鬼好事也得讲求方式方法,不能做了好事却吓坏了人不是? 林晏:hello,你在吗? 林晏:白颖? 林晏一直打了好几句, 那边都杳无音讯, 好像突然忙的不得了,无法回复她似的。 林晏不用想就知道白颖干什么去了,不由有些发愁, 看样子她给兄弟单位添麻烦了,也不知道接了警, 去了现场的其他所的兄弟会不会吓得当场心脏病犯了。 还有那个曹挚,虽然不是个好人,也不会就这么被白颖害死了吧。 那她可就犯了原则性的错误了。 林晏抱着手机,内心很是挣扎了一会儿, 就在她打算穿衣服赶去曹挚家的时候, 白颖总算回消息了。 白颖:大人放心, 我不傻的。 这几个字没头没尾, 不清不楚,林晏也弄不懂她到底要干什么,不过看字面意思,应该不会直接杀了曹挚。 那她就放心了,毕竟她是个鬼,死因也跟曹挚有点关系,只要不杀人,给曹挚点教训也没什么。 抱着这种想法,林晏将手机调成静音,随手一扔,很快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曹挚家却不太平静。 今晚难得没加班,曹挚想着好几天没见范静舒了,为怕范静舒觉得自己这个男朋友不称职,从而生出分手的念头,便勉强打起精神用从菜市场买来的一只鸡炖了锅美味的鸡汤。 其实曹挚并不喜欢做这种事,只是在鱼上钩前,总要下足了饵,这样才不会被鱼挣脱。 炖好鸡汤,将鸡汤盛进他特意准备好的保温桶里,又将用掉的锅碗洗干净,曹挚这才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打开手机,给范静舒拨了个视频电话。 虽然这会儿比较晚了,但他知道今天范静舒出了这样的事,肯定睡不着,果不其然,视频电话没响两声,就被人接通了。 脸色有些苍白的范静舒出现在视频里,一看见曹挚就红了眼睛,哽咽的喊了他一声。 曹挚虽然接近范静舒有其他目的,但对范静舒还是真心有点喜欢的,一看她这个模样,不用装自然而然就流露出心疼的表情,道:“不过几天没见,你怎么就这么憔悴了,你这是在哪儿,是在家吗?不然我过去陪你?” 提到家这个字,范静舒明显抖了一下,显然白天家里被砸的事给她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摇头道:“不用了,我家里现在乱七八糟的,住不了人,我就来了我朋友家住,等警察调查清楚找到砸我家的人,我自然就会回去住了。” “你在你朋友家住的?”不知道曹挚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阴晴不定,半天才僵硬着笑容道:“那我能见见你朋友吗?她收留你,我总要好好感谢她一番。” “不用了,”范静舒道:“这个朋友我认识好多年了,不会在意这些的,而且她这会儿睡了,改天介绍你们认识。” 曹挚闻言有些不太高兴,虽然他极力控制,但脸色还是沉了下来,就在他坚持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注意到范静舒忽的露出个惊恐的眼神,颤抖的道:“曹……曹挚,你……你身后的女人是谁?” 曹挚愣了一下,下意识道:“什么女人?我家里就我一个人啊。” 范静舒闻言脸色更加苍白了,甚至有些瑟瑟发抖,好似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一般,害怕的不得了,声音也不受控制的尖锐了起来,道:“可……可是,你背后有个女人。” 岂止是有个女人,还是个脸色青白,流着血泪的女人,范静舒还想再提醒曹挚一句,可随着那女人离曹挚越来越近,已经意识到那个女人是个什么东西的范静舒再也忍不住,手一按就关掉了视频。 而被断了视频的曹挚,也终于明白范静舒话里的意思了。 范静舒可能不知道那女人是谁,可曹挚却清清楚楚,只是活着的那个女人不怕,但死了的女人,他还是怕的。 曹挚努力的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越跳越快的心却昭示着害怕,就在他头皮发麻,后背满是冷汗打算夺门而出时,耳边幽幽的传来一道女声:“曹挚,你不是说你最喜欢我吗?那你转头看看我啊。” 曹挚再也忍不住,尖叫了一声,猛地站起身朝门口扑了过去。 曹挚家这一晚上极为热闹,林晏也因为心里惦记着事儿,早早就醒了,她起床洗漱后先是给秦越发了一条不用来接她的微信,而后换了身宽松的运动衣,出门开始晨跑。 她以前一直有晨跑的习惯,后来受伤休养才断了,如今伤好全了,再加上她又胖了几公斤,该是恢复锻炼的时候了。 她家住的是警局家属院,不算大,但也着实不小,围着小区跑一圈下来怎么着也得有个一两公里。 按以前林晏的运动量跑个四五圈是没问题的,可如今有大半年没运动,这跑两圈下来就行了。 忍着快要炸掉的肺,林晏勉强跑了个三圈,想了想觉得运动量少了,又活动了一下筋骨硬是做了十来个引体向上才算满意。 回到家里,她妈也已经起来了,正做着早饭,看到林晏一身大汗的回来,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微妙表情,看的林晏哭笑不得,也懒得说什么,只是告诉了她一声不要做秦越的早饭,就拿了套干净衣服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来陪着她妈吃了一顿早饭,林晏就高高兴兴的上班去了。 因为林晏出门早,倒也没怎么堵车,到所里的时候离上班还有半小时,她原以为小廖应该还没回来,没想到一踏进所里,就看到小廖一脸严肃的正打着电话。 因为声音小,林晏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但也看的出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果然,林晏打完卡在位置上坐下,打完电话的小廖走过来,神情凝重的对她道:“刚接到曹挚他们辖区派出所的消息,就在昨天晚上,曹挚他们家也被砸了,同样有人私闯民宅,还将曹挚吓得不轻,报警的时候直嚷嚷着有鬼,派出所的同僚已经将人送去医院了。” 林晏:“……” 林晏几乎用尽了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露出心虚的表情,但她也怕小廖看出什么,与她对视了一眼就赶紧移开眼神,假装愤怒的道:“这个人也太胆大包天了,简直就是在挑衅我们警方。” 小廖也是这么想的,点点头道:“的确太嚣张了,我刚才跟曹挚他们辖区派出所的同僚聊了一下,怀疑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干的,所以决定联合破案,一会儿等刘局来了我就去打个申请,然后我们先去那家五金店取监控,再去曹挚他们辖区派出所问问情况。” 说实话林晏并不想去,还很想将事实真相和盘托出,不过她也知道小廖肯定不信,说不定还会觉得她也疯了,所以到底林晏什么也没说,只有些忧愁的答应了一声。 因为范静舒的案子现在牵扯到了另外一个辖区,关于联合破案的事她们所长倒答应的很痛快,只是反复叮嘱她们过去了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千万别与同僚发生什么争执,不过要是那边同僚不讲理的话,她们自然也可以不讲理。 林晏来她们所两年多快三年了,虽然这话听了无数遍,可每次听每次都想笑,小廖也是如此,一出了她们所坐上车就忍不住笑道:“刘所年纪越大,越唠叨了,每次听他叮嘱,我都觉得他像个生怕孩子在外惹祸,又怕孩子吃亏的家长。” 这么形容倒是十分准确,林晏忍着笑点点头表示十分赞同。 时隔一天再次来到范静舒住的老小区,自然没什么变化,小区里的人依旧悠闲,就连小区门口五金店里的老板看样子也格外悠闲。 因为林晏昨天打过招呼,五金店老板早早就将监控准备好了,一看到她们甚至不用林晏表明身份,就将一个u盘特别热情的塞到林晏手里,笑眯眯道:“警察同志,这就是昨天全天的监控了,您拿回去慢慢看。” 林晏当警察几年了,虽然遇到的人大部分素质不错,态度都挺好,可鲜少有这么热情的,不禁也笑着道:“真是麻烦老板了,不过这个u盘我们不能带回去,您这儿有电脑吗?我们也带了u盘来,拷一份回去就行了。” 82.82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秦越走到另一边将副驾驶打开, 示意她上车,道:“还在查,不过有方向了, 我先把你送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回刑警队。” 原来不是她多想, 真是刻意接她的, 林晏无奈道:“咱两谁跟谁, 你要是忙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不用特意接我的。” 秦越笑道:“那我也要回家洗澡换衣服啊, 反正都要回家, 顺便接你一趟也不费事。” 秦越都这么坚持了, 林晏只得顺着他的意上了车, 随手系上安全带, 问他,“你吃晚饭了吗?” 秦越将车开出她们所的院子上了马路, 回道:“还没呢,打算一会儿回去在警局附近随便吃点,顺便给其他同事带几份。” “那去我家吃吧, ”林晏道:“我觉得我妈肯定做你饭了,我明天可不想吃剩饭, 所以你一定得吃完。” “那多不好意思, ”秦越道:“蹭了你家的早饭, 开走你的车, 现在还要蹭晚饭, 我虽然脸皮不薄但也没这么厚。” 林晏被他逗笑了,说:“反正早饭都蹭过了,也不在乎多这一顿,最主要我妈肯定猜到你会送我回家,铁定做了你的饭,你要是不吃,那我明天就只有剩饭吃了,我妈是从来不吃剩饭的。” 林晏话都说到这份上,秦越只得忍着心里的不好意思同意了。 回到家,林晏她妈果然做了秦越的饭,甚至异常的丰富,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两人一进门就招呼道:“你们可算回来了,赶紧洗洗手过来吃饭。” 林晏先让秦越去洗手,自己踱步走到桌子前看着满桌子的菜,不满的道:“妈你偏心啊,我养病你都没给我做过这么多好吃的,说太麻烦,秦越一来你就不嫌麻烦了,我看秦越才是你亲生的吧。” “你这孩子,”林母瞪了林晏一眼,道:“你成天都在我跟前,还缺你口吃的吗?可你看看人家秦越,这些年都自己一个人,又是当刑警的,吃了上顿没下顿,人都瘦成什么样了,我看你再胖下去,都快有人家秦越两个宽了。” 林晏:“…………”她承认她是胖了不少,可也没那么夸张吧。 林晏想要反驳,还没张口就被她妈嫌弃的赶走了,林晏只好回房换了衣服,也洗洗手坐在桌边吃饭。 她妈今天果然慈母心爆棚,做的都是秦越爱吃的,不过林晏不挑食,因此勉强也算做的都是她爱吃的。 抬手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塞进嘴里,林晏又要去夹鸡腿,筷子才到盘子上方就被她妈打开了,嫌弃的看着她说:“你别吃了,让人家秦越多吃一点,你还是吃鱼吧,这东西不长肉。” 说着将鸡腿的盘子挪了挪,放到了秦越面前,又将装着鱼的盘子放到她面前,说:“吃吧。” 林晏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她妈这么对待,不由震惊的看了她妈一眼,不过由于她妈的表情太过坦然,还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林晏只得放弃了她想吃的鸡腿,转而开始吃鱼肉。 林晏虽不大喜欢吃鱼,但不得不说她妈这个红烧鱼做的真好吃,只是这刺麻烦了一点,她一开始还耐着性子去刺,后来实在不耐烦,就又吃起了其他东西。 她妈跟她互动的过程中秦越虽没说话,但却默默的给她夹了不少菜,其中就包括她一直垂涎的鸡腿,林晏心愿以偿的啃起了鸡腿,还不忘得意的看了她妈一眼,她妈倒没像往常一样气的瞪她,只是有些无可奈何。 吃完了饭,林晏跟她妈说了一声自己一会儿回来洗碗,将秦越送出了门,因为有话想问秦越,她直接将人送到了楼底下。 秦越从小和她一起长大,虽然后来没上一个大学,但城市之间也离得不远,再加上都是一个系统的,因此哪怕后来工作不在一个地方,但也没生疏,自然十分了解她,一看她这么积极的送他出来,就知道有话要对自己说,不由的笑了一声,站住回身看着她道:“我还有点时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秦越虽这么痛快,但林晏还很是犹豫了一会儿,才含含糊糊的问道:“那些东西……你现在还能看见吗?” 林晏虽说的不清不楚,但秦越一听就明白了,不禁怔了一下,皱眉看着她道:“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遇到什么事了吗?” 林晏一时没有吭声,微垂眼睛想着那个诡异的群。 昨天她没把那个群当回事儿,只以为是一群被洗脑了的灵异爱好者干的,自然告诉秦越觉得没什么,可如今知道那个群里的成员确实都是鬼了,那再告诉他就有些不大合适了,毕竟当年那件事,对秦越来说是个噩梦,对林晏来说也是一件不大愉快的事。 因此考虑了好一会儿,林晏终究决定不说实话,而是打着哈哈道:“没啊,我就是早上跟同事出了个警,听人说了些稀奇古怪的事,这突然想起来了问问你。” 这回换秦越半天没说话,只拿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盯着林晏看,林晏被看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秦越才低声道:“你怕吗?” “什么?”林晏如何都没想到秦越会问她这么一句,不由愕然的看着他。 要是往常林晏这个反应秦越肯定直接就转话题了,可今天不知怎么了,秦越固执的又问了一遍,“你怕吗?” 林晏看着秦越和从前一样好看的脸,总觉得他今天哪里怪怪的,可看来看去也没发现他有哪里不同,便笑着道:“你说我怕不怕,要是我怕,你觉得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这倒是,”当年那件事的确很吓人,以至于让他除了林晏,失去了所有朋友,想到当年那件事,秦越看着林晏的眼神更温柔了,甚至破天荒的伸出手揉了揉林晏的头,而后一拉车门道:“时间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说着不等林晏反应过来坐进车里,打着火一脚油门就将车开走了。 直到秦越将车开出小区,远远的看不见了,林晏才反应过来,秦越还没回答她现在能不能看见那些东西呢。 费了半天劲,也没问到她想问的,林晏不由感叹美色误人,而后垂头丧气的上楼去了。 她回到家里她妈正站在窗前磕着瓜子,看着她一脸欣慰,说:“你终于开窍了。” 林晏一脸莫名其妙,“妈你说啥呢,啥开窍了?” 她妈将手里的瓜子皮扔到垃圾桶里,看着她道:“你刚才不是在楼底下看秦越看呆了吗?我一直以为你审美有问题分不清美丑呢,现在可算放心了。” 林晏被她妈的话弄的哭笑不得,道:“我一直知道秦越好看啊,这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审美疲劳了么,而且我也不是看他看呆了,只是被他吓着了。” “咋?他跟你表白了?”她妈激动的看着她。 林晏顿时无语,“妈你想啥呢,我俩一起长大就跟亲兄妹似的,你会跟你亲哥谈恋爱啊,就是他问了个问题而已。” 听到不是跟她表白,林母就失去了兴趣,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一边调着台,一边不甚走心的问,“哦,什么问题?” 林晏不知怎么,又想到了那个诡异的群,考虑了一会儿,忍不住坐到了她妈旁边,认真观察着她妈的表情,问道:“妈,你相信鬼这种东西吗?” 她妈显然被她吓着了,拿着遥控器的手抖了一下,而后表情有些扭曲的看着她道:“你今天怎么了?怎么问这么个问题?你问问我就算了,可别让你爸知道,他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观,让他知道你这么迷信,小心他抽你。” 林晏自然不敢问她爸,抱着她妈胳膊道:“妈你放心,我又不傻,我这不是跟秦越聊天聊起了小时候的事,突然好奇嘛。” 她妈顿时脸色一变,点了她一指头,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说你这孩子,平时不是机灵的很吗,怎么关键时刻就犯糊涂,闲着没事聊小时候的事干什么,这不是揭人家秦越的伤疤吗。” 林晏委屈道:“这不是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不过妈,当年的事真的是秦越生病了,而不是见鬼了吗?” 关于当年的事,由于时间太久远,林晏那时候年纪又小,记不太清楚,只记得秦越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露出恶毒憎恶的表情恶狠狠的看着她,而后一把将她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为此她在医院住了很久的院,秦越也因此被他妈带着频繁的看医生,而他们身边也多了很多流言,秦越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默,以前她们有很多玩伴,可渐渐的,除了她没有人再敢跟秦越说话。 这种情况维持了很多年,直到秦越高中,他爸出了事,他妈忍无可忍带着他转了学,他们才分开。 对于那件事的说法,林晏她爸她妈告诉她是秦越生了病,可秦越告诉她的是,他没有生病,而是被鬼附了身,也是那时候林晏才知道,世界上还有鬼这种东西。 无论对林晏还是小廖来说,看监控都是一件极其枯燥的事情,好在她们只需要看范静舒离开小区到回到小区这段时间的监控,倒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两人回到所里一人先去泡了一杯提神的咖啡,而后才将带回来的u盘插到电脑上,瞪大眼睛聚精会神的盯着监控视频。 范静舒住的小区虽是个老小区,但住户真不少,但大多都是少眠的老年人,三三两两结伴着一起外出,从她们提着菜篮子或拿着布口袋来看,应该都是去菜市场买菜的,所以当范静舒穿着一身运动装出现在视频中,当真是一片草丛中出现一只萤火虫般,十分醒目。 林晏指着监控道:“早上6点47分23秒,范静舒出小区的时间,按照她的说法,她晨跑后又去买了早餐,大约一共花了一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嫌疑人应该是在这一个小时内进入小区并且离开小区的。” 小廖点点头道:“并且根据范静舒家被破坏的情况来看,可以推断出嫌疑人是一个身体健全的年轻或者中年男性,也不排除女性的可能。” 林晏道:“而且范静舒家被砸的这么彻底,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哪怕是一个年轻男性,也至少需要二十分钟以上的时间。” 小廖道:“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嫌疑人是怎么进入范静舒家的,毕竟我们检查过范静舒家的门锁,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而且范静舒家虽住一楼,却也安了防盗窗,同样也没有破坏,也就是说,嫌疑人有高超的开锁技巧,或者……干脆有范静舒家的钥匙?” 小廖说到这里眼睛一亮,一拍手掌,兴奋道:“你说,曹挚是不是有范静舒家的钥匙。” 林晏心想,曹挚有没有范静舒家钥匙我不知道,不过嫌疑人怎么进的范静舒家我知道。 当然这些林晏只能想想,并不能说出来,假装思考了一会儿,点头道:“有这个可能,不过曹挚现在已经疯了,我们也没办法去求证,倒是可以打电话问问范静舒。” 说着林晏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就要拨号,刚拨了一半,小廖拦住她,道:“算了算了,先别打草惊蛇,等我们先看完监控录像再说,万一我们在里头没发现曹挚呢?” 倒也是这么个理,林晏放下电话,开始和小廖继续看监控。 因为怕漏掉线索,两人没敢快进,就这么瞪着眼睛,以高考检查考卷的态度全神贯注的紧盯着视频。 不过遗憾的是,她们目不转睛的将从范静舒离开小区到范静舒回到小区的这个时间段的视频看完,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更没有发现曹挚的身影。 林晏因为知道元凶是谁,情绪没什么变化,可小廖就失望极了,皱着眉头道:“怎么会没有可疑人物呢?没有看见曹挚就算了,怎么会连一个符合我们推断特征的可疑人物都没有,难不成不是外来人员干的,是她们小区人干的?” 眼看着小廖又陷入沉思,有些心虚的林晏干咳一声,道:“是小区里的人可能性不大,毕竟范静舒从小在那个小区里长大的,如果真有小区里的人对她这般憎恨,也不会等到今天才来报复,还是用这种方式,所以我更倾向作案的人是小区外的人,不如我们再把监控视频看一遍,抛开我们刚才推断的特征,只单纯看形迹可疑的人?” 83.83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小廖道:“上啊, 最近辖区里事儿多,尤其是幸福小区跳广场舞的那两群老人,时不时就要来咱们所里一趟,何处说了, 那个社区举办的什么大赛结束前,谁也不许请假调休,所以最近每天咱们所里的人都齐着呢。” 那就行, 林晏放心了,那她就可以抽空找小徐好好的查一查那个群。 到所里打完考勤开完例会, 林晏就直奔小徐而去, 小徐是去年刚考进来的,大学学的计算机专业,是她们所里电脑玩的最溜的人没有之一。 林晏过去的时候这小子正偷摸的用手机玩着什么游戏,看到林晏吓了一跳, 又支着脑袋往何处办公室看了一眼, 见没动静,这才回过头怨念的看着她:“林姐你怎么走路没声的, 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是何处来了。” “你这小子,”林晏哭笑不得, “知道何处抓的紧,你还上班时间玩游戏, 这不找骂吗?” 小徐干脆退了游戏, 搬了把椅子让林晏坐他旁边, 抱怨道:“林姐,你这段时间不在你是不知道,自从那个社区要办什么大赛,咱们所里就没一天消停的,你等着吧,一会儿那群老头老太太准来,还有幸福小区二期的那个上初中的小姑娘,指不定一会儿她家又报警说她离家出走了,这阵子我光找那小姑娘都找了四五回了,腿都要给我跑断了。” 看来她不在这阵子这小子没少忙活,本来挺阳光一小伙,这会儿愁眉苦脸的脸都要皱在一起了。 林晏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也就这段时间,等那个大赛结束了就好了,至于这小姑娘,你先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说到那小姑娘,小徐不愁眉苦脸,改唉声叹气了,道:“还不是望子成龙呗,那小姑娘我见过,长的挺漂亮一小姑娘,要说笨那也不笨,可要说聪明也就是普通人水平,到不了天才那一步,可在她妈看来就是这小姑娘不好好努力,没有发挥她的聪明才智,所以导致学习成绩不是太拔尖。” “平常还好,”小徐道:“她妈顶多叨叨她骂几句,可一到考试那就不行了,她妈脾气爆,说着说着就要动起手来,那小姑娘前面还忍着,现在不是到青春期了吗?她妈一打她她就跑,还不回家,弄的她妈没办法报警找我们把她找回来。” 小徐说着又叹气一声,“这不她们学校开学了吗?她们学校有个毛病,一开学就要考试,看你是不是放假时候疯玩没有复习,我刚好有个同学在她们学校当老师,我打听过了,她们考试成绩就这几天发下来,我估摸着那小姑娘又要离家出走了。” 难怪小徐一脸生无可恋的,这种事情她们能做的也就是劝劝那位母亲,在小姑娘离家出走后赶紧帮着找回来,至于其他的,能做的很有限。 毕竟现在教育普及了,警察在人民群众心里也不是什么神圣职业,搁以前她们说话还有点用,可现在她们要是稍不注意说话说重了还要遭投诉呢,更何况她母亲一看就不是听劝的人,只怕劝的话小徐没少说,只不过人家当耳旁风而已。 林晏听着也想叹气了,但到底来所里比小徐早两年,愣是忍住了,拍着他道:“没事儿,像这家特殊家庭,咱们以后有空多去两趟,这劝的多了总能听进去几句,再说打孩子失手打死了这种悲剧还发生的少吗?那小姑娘母亲看着也不像不讲道理的人,多劝劝总归有用的。” 话是这样,可到底那小姑娘母亲能不能听进去,林晏还真心里没底。 安慰了小徐一通,林晏总算掏出手机点开那个群让小徐帮她查查,一个晚上过去,那群的聊天记录多的都要炸了,林晏点开群卡了十几秒才顺畅起来。 林晏点着那个群说:“小徐你帮我查查这个群,看能不能查出这个群……” 林晏话才说一半,就见小徐看了她手机一眼,又迷茫的看着她道:“林姐,什么群啊,这不是你桌面吗?你没事儿戳你桌面干什么,我承认你桌面是挺好看的,不然我也设一个?” 林晏:“……………………” 林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看不见?” 小徐更莫名其妙了,“看不见?看不见什么?你这桌面吗?我能看见啊。” 看着小徐茫然不像撒谎的脸,林晏终于确定他看不到那个群,她顾不上解释什么,拍拍他的肩随便敷衍了一句,又跑去抓着小廖问,一连问了四五个人,林晏终于相信这个群只有她能看见,别人都看不见。 一直没往灵异方向想的林晏不得不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群的诡异来。 这会儿所里没什么人,只有几个来补办身份证的,她也不是户籍科,所以没什么需要她忙的,便干脆回到她位置上坐下,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那个群的诡异之处,而后点开群看起了聊天记录。 林晏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她们怎么聊的,这聊天消息也太多了点,她不可能从头看到尾,便随便往上面划了划开始看。 [陆轩]:@樊允航想要报仇啊,好办。 [陆轩]:你找群管理,谁都行。 [陆轩]:话说你们知道不? [陆轩]:咱们市里好像来了一个高人。 [田晓晓]:高人?什么高人? [蔡扬]:你听他瞎扯淡,现在都社会主义了。 [蔡扬]:发扬什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哪儿来什么高人。 [蔡扬]:还有那个樊允航,你别听他的。 [蔡扬]:群管理忙着呢,几个管理负责整个安南市。 [蔡扬]:你戳他们也不会理。 [蔡扬]:不过你可以找那个新来的。 [蔡扬]:一般新来的都比较好说话,你可以试试。 [朱露]:算了吧。 [朱露]:虽然是新来的,但也不知道做人或者做鬼多少年了。 [朱露]:估计好说话的可能性太小了。 [朱露]:万一惹恼了人家给你穿小鞋呢。 [朱露]:当人的时候穿小鞋顶多被迫辞职。 [朱露]:可当鬼穿小鞋那就有的受了。 [樊允航]:………… [樊允航]:那算了,我还是指望那个高人吧。 [樊允航]:@陆轩那个高人什么来路? [陆轩]:听说天生阴阳眼啊,你说牛不牛。 [陆轩]:我当鬼有大半年了,从来没见过有人有阴阳眼的。 [陆轩]:弄的我都心痒痒想找他帮帮忙。 [付镜友]:艹阴阳眼,人在哪儿? [蒋磊]:对对对,人在哪儿? [黄尧]:快说。 [朱露]:……哈哈哈哈,这是都炸出来了啊。 林晏随便上划了两下,聊天信息并不太多,没一会儿就看完了。 虽说聊天信息不多,可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却不小,什么新来的管理新来的天生阴阳眼的,天生阴阳眼说谁林晏不知道,可那个新来的管理,说的是她吧。 为什么樊允航想要报仇那个陆轩说找她,难不成她这个群管理还有什么权限不成? 林晏越想越头大,冥思苦想的时候看着那些群昵称,不知怎么灵机一动,打开她们警用系统开始查查这几个人名。 林晏第一个查的就是这个陆轩,随着她输入这两个字回车,系统上很快就显示出数条档案来。 她们安南市虽说不大,但重名的也有,不过索性不多,根据刚才群聊透露出来的信息,林晏筛选了一下,她原以为她查不到什么,谁知她这样筛选了,还真有一条符合。 忽略过姓名籍贯身份证号性别等资料,林晏紧盯着最后一条,只见上面写着:于2018年1月17日下午17:56分在昌平路口车祸身亡,确认死亡。 林晏:…………………… 有那么一瞬间,林晏脑子都是木的,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只是心血来潮居然会查到这样的信息。 她很是思维混乱的脑子呆滞了几秒,而后跟疯了一样,快速的又将群里其他几人的姓名逐一输入系统,查找筛选。 果然,其他几人一样,虽死因不同,但都是已死亡,林晏甚至想过是不是她们系统出问题了,不过只念头只出现了一秒就被她否定了。 毕竟这可是警用系统,关系着全国十数亿人民群众的相关资料,绝对不可能出错的。 也就是说,群里这些人,的的确确已经死了,这个群也不是什么灵异者爱好呢,那她呢?她是怎么回事? 林晏指着监控道:“早上6点47分23秒,范静舒出小区的时间,按照她的说法,她晨跑后又去买了早餐,大约一共花了一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嫌疑人应该是在这一个小时内进入小区并且离开小区的。” 小廖点点头道:“并且根据范静舒家被破坏的情况来看,可以推断出嫌疑人是一个身体健全的年轻或者中年男性,也不排除女性的可能。” 林晏道:“而且范静舒家被砸的这么彻底,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哪怕是一个年轻男性,也至少需要二十分钟以上的时间。” 小廖道:“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嫌疑人是怎么进入范静舒家的,毕竟我们检查过范静舒家的门锁,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而且范静舒家虽住一楼,却也安了防盗窗,同样也没有破坏,也就是说,嫌疑人有高超的开锁技巧,或者……干脆有范静舒家的钥匙?” 小廖说到这里眼睛一亮,一拍手掌,兴奋道:“你说,曹挚是不是有范静舒家的钥匙。” 林晏心想,曹挚有没有范静舒家钥匙我不知道,不过嫌疑人怎么进的范静舒家我知道。 当然这些林晏只能想想,并不能说出来,假装思考了一会儿,点头道:“有这个可能,不过曹挚现在已经疯了,我们也没办法去求证,倒是可以打电话问问范静舒。” 说着林晏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就要拨号,刚拨了一半,小廖拦住她,道:“算了算了,先别打草惊蛇,等我们先看完监控录像再说,万一我们在里头没发现曹挚呢?” 倒也是这么个理,林晏放下电话,开始和小廖继续看监控。 因为怕漏掉线索,两人没敢快进,就这么瞪着眼睛,以高考检查考卷的态度全神贯注的紧盯着视频。 不过遗憾的是,她们目不转睛的将从范静舒离开小区到范静舒回到小区的这个时间段的视频看完,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更没有发现曹挚的身影。 林晏因为知道元凶是谁,情绪没什么变化,可小廖就失望极了,皱着眉头道:“怎么会没有可疑人物呢?没有看见曹挚就算了,怎么会连一个符合我们推断特征的可疑人物都没有,难不成不是外来人员干的,是她们小区人干的?” 眼看着小廖又陷入沉思,有些心虚的林晏干咳一声,道:“是小区里的人可能性不大,毕竟范静舒从小在那个小区里长大的,如果真有小区里的人对她这般憎恨,也不会等到今天才来报复,还是用这种方式,所以我更倾向作案的人是小区外的人,不如我们再把监控视频看一遍,抛开我们刚才推断的特征,只单纯看形迹可疑的人?” 84.84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自从她跟秦越长大后, 林晏已经被这样问无数回了, 因此也没什么反应,打了个哈欠道:“什么对象,他就是我发小, 只不过调职后在北京的车卖了, 回来后还没来得及去买就又有了案子, 他一个在刑警队的没车不方便, 我就把我的车给他开了, 他有空顺道接送我而已。” 听到两人不是在谈恋爱,小廖颇为失望的哦了一声, 道:“他在北京待的好好的,怎么就调回来了,在北京天子脚下不比在我们这儿好,这是有多想不开。” “有事吧, ”林晏对这个事情不想多谈,敷衍了一句, 转而问起其他的,“今天小徐上班吗?” 小廖道:“上啊,最近辖区里事儿多, 尤其是幸福小区跳广场舞的那两群老人, 时不时就要来咱们所里一趟, 何处说了, 那个社区举办的什么大赛结束前, 谁也不许请假调休, 所以最近每天咱们所里的人都齐着呢。” 那就行,林晏放心了,那她就可以抽空找小徐好好的查一查那个群。 到所里打完考勤开完例会,林晏就直奔小徐而去,小徐是去年刚考进来的,大学学的计算机专业,是她们所里电脑玩的最溜的人没有之一。 林晏过去的时候这小子正偷摸的用手机玩着什么游戏,看到林晏吓了一跳,又支着脑袋往何处办公室看了一眼,见没动静,这才回过头怨念的看着她:“林姐你怎么走路没声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何处来了。” “你这小子,”林晏哭笑不得,“知道何处抓的紧,你还上班时间玩游戏,这不找骂吗?” 小徐干脆退了游戏,搬了把椅子让林晏坐他旁边,抱怨道:“林姐,你这段时间不在你是不知道,自从那个社区要办什么大赛,咱们所里就没一天消停的,你等着吧,一会儿那群老头老太太准来,还有幸福小区二期的那个上初中的小姑娘,指不定一会儿她家又报警说她离家出走了,这阵子我光找那小姑娘都找了四五回了,腿都要给我跑断了。” 看来她不在这阵子这小子没少忙活,本来挺阳光一小伙,这会儿愁眉苦脸的脸都要皱在一起了。 林晏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也就这段时间,等那个大赛结束了就好了,至于这小姑娘,你先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说到那小姑娘,小徐不愁眉苦脸,改唉声叹气了,道:“还不是望子成龙呗,那小姑娘我见过,长的挺漂亮一小姑娘,要说笨那也不笨,可要说聪明也就是普通人水平,到不了天才那一步,可在她妈看来就是这小姑娘不好好努力,没有发挥她的聪明才智,所以导致学习成绩不是太拔尖。” “平常还好,”小徐道:“她妈顶多叨叨她骂几句,可一到考试那就不行了,她妈脾气爆,说着说着就要动起手来,那小姑娘前面还忍着,现在不是到青春期了吗?她妈一打她她就跑,还不回家,弄的她妈没办法报警找我们把她找回来。” 小徐说着又叹气一声,“这不她们学校开学了吗?她们学校有个毛病,一开学就要考试,看你是不是放假时候疯玩没有复习,我刚好有个同学在她们学校当老师,我打听过了,她们考试成绩就这几天发下来,我估摸着那小姑娘又要离家出走了。” 难怪小徐一脸生无可恋的,这种事情她们能做的也就是劝劝那位母亲,在小姑娘离家出走后赶紧帮着找回来,至于其他的,能做的很有限。 毕竟现在教育普及了,警察在人民群众心里也不是什么神圣职业,搁以前她们说话还有点用,可现在她们要是稍不注意说话说重了还要遭投诉呢,更何况她母亲一看就不是听劝的人,只怕劝的话小徐没少说,只不过人家当耳旁风而已。 林晏听着也想叹气了,但到底来所里比小徐早两年,愣是忍住了,拍着他道:“没事儿,像这家特殊家庭,咱们以后有空多去两趟,这劝的多了总能听进去几句,再说打孩子失手打死了这种悲剧还发生的少吗?那小姑娘母亲看着也不像不讲道理的人,多劝劝总归有用的。” 话是这样,可到底那小姑娘母亲能不能听进去,林晏还真心里没底。 安慰了小徐一通,林晏总算掏出手机点开那个群让小徐帮她查查,一个晚上过去,那群的聊天记录多的都要炸了,林晏点开群卡了十几秒才顺畅起来。 林晏点着那个群说:“小徐你帮我查查这个群,看能不能查出这个群……” 林晏话才说一半,就见小徐看了她手机一眼,又迷茫的看着她道:“林姐,什么群啊,这不是你桌面吗?你没事儿戳你桌面干什么,我承认你桌面是挺好看的,不然我也设一个?” 林晏:“……………………” 林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看不见?” 小徐更莫名其妙了,“看不见?看不见什么?你这桌面吗?我能看见啊。” 看着小徐茫然不像撒谎的脸,林晏终于确定他看不到那个群,她顾不上解释什么,拍拍他的肩随便敷衍了一句,又跑去抓着小廖问,一连问了四五个人,林晏终于相信这个群只有她能看见,别人都看不见。 一直没往灵异方向想的林晏不得不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群的诡异来。 这会儿所里没什么人,只有几个来补办身份证的,她也不是户籍科,所以没什么需要她忙的,便干脆回到她位置上坐下,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那个群的诡异之处,而后点开群看起了聊天记录。 林晏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她们怎么聊的,这聊天消息也太多了点,她不可能从头看到尾,便随便往上面划了划开始看。 [陆轩]:@樊允航想要报仇啊,好办。 [陆轩]:你找群管理,谁都行。 [陆轩]:话说你们知道不? [陆轩]:咱们市里好像来了一个高人。 [田晓晓]:高人?什么高人? [蔡扬]:你听他瞎扯淡,现在都社会主义了。 [蔡扬]:发扬什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哪儿来什么高人。 [蔡扬]:还有那个樊允航,你别听他的。 [蔡扬]:群管理忙着呢,几个管理负责整个安南市。 [蔡扬]:你戳他们也不会理。 [蔡扬]:不过你可以找那个新来的。 [蔡扬]:一般新来的都比较好说话,你可以试试。 [朱露]:算了吧。 [朱露]:虽然是新来的,但也不知道做人或者做鬼多少年了。 [朱露]:估计好说话的可能性太小了。 [朱露]:万一惹恼了人家给你穿小鞋呢。 [朱露]:当人的时候穿小鞋顶多被迫辞职。 [朱露]:可当鬼穿小鞋那就有的受了。 [樊允航]:………… [樊允航]:那算了,我还是指望那个高人吧。 [樊允航]:@陆轩那个高人什么来路? [陆轩]:听说天生阴阳眼啊,你说牛不牛。 [陆轩]:我当鬼有大半年了,从来没见过有人有阴阳眼的。 [陆轩]:弄的我都心痒痒想找他帮帮忙。 [付镜友]:艹阴阳眼,人在哪儿? [蒋磊]:对对对,人在哪儿? [黄尧]:快说。 [朱露]:……哈哈哈哈,这是都炸出来了啊。 林晏随便上划了两下,聊天信息并不太多,没一会儿就看完了。 虽说聊天信息不多,可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却不小,什么新来的管理新来的天生阴阳眼的,天生阴阳眼说谁林晏不知道,可那个新来的管理,说的是她吧。 为什么樊允航想要报仇那个陆轩说找她,难不成她这个群管理还有什么权限不成? 林晏越想越头大,冥思苦想的时候看着那些群昵称,不知怎么灵机一动,打开她们警用系统开始查查这几个人名。 林晏第一个查的就是这个陆轩,随着她输入这两个字回车,系统上很快就显示出数条档案来。 她们安南市虽说不大,但重名的也有,不过索性不多,根据刚才群聊透露出来的信息,林晏筛选了一下,她原以为她查不到什么,谁知她这样筛选了,还真有一条符合。 忽略过姓名籍贯身份证号性别等资料,林晏紧盯着最后一条,只见上面写着:于2018年1月17日下午17:56分在昌平路口车祸身亡,确认死亡。 林晏:…………………… 有那么一瞬间,林晏脑子都是木的,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只是心血来潮居然会查到这样的信息。 她很是思维混乱的脑子呆滞了几秒,而后跟疯了一样,快速的又将群里其他几人的姓名逐一输入系统,查找筛选。 果然,其他几人一样,虽死因不同,但都是已死亡,林晏甚至想过是不是她们系统出问题了,不过只念头只出现了一秒就被她否定了。 毕竟这可是警用系统,关系着全国十数亿人民群众的相关资料,绝对不可能出错的。 也就是说,群里这些人,的的确确已经死了,这个群也不是什么灵异者爱好呢,那她呢?她是怎么回事? 林晏被看的莫名其妙,“不是我还能是谁?怎么我爸要回来了吗?” 85.85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林晏指着监控道:“早上6点47分23秒, 范静舒出小区的时间,按照她的说法, 她晨跑后又去买了早餐, 大约一共花了一个小时左右, 也就是说, 嫌疑人应该是在这一个小时内进入小区并且离开小区的。” 小廖点点头道:“并且根据范静舒家被破坏的情况来看, 可以推断出嫌疑人是一个身体健全的年轻或者中年男性,也不排除女性的可能。” 林晏道:“而且范静舒家被砸的这么彻底,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哪怕是一个年轻男性,也至少需要二十分钟以上的时间。” 小廖道:“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嫌疑人是怎么进入范静舒家的,毕竟我们检查过范静舒家的门锁,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而且范静舒家虽住一楼,却也安了防盗窗, 同样也没有破坏,也就是说,嫌疑人有高超的开锁技巧,或者……干脆有范静舒家的钥匙?” 小廖说到这里眼睛一亮,一拍手掌,兴奋道:“你说, 曹挚是不是有范静舒家的钥匙。” 林晏心想, 曹挚有没有范静舒家钥匙我不知道, 不过嫌疑人怎么进的范静舒家我知道。 当然这些林晏只能想想,并不能说出来,假装思考了一会儿,点头道:“有这个可能,不过曹挚现在已经疯了,我们也没办法去求证,倒是可以打电话问问范静舒。” 说着林晏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就要拨号,刚拨了一半,小廖拦住她,道:“算了算了,先别打草惊蛇,等我们先看完监控录像再说,万一我们在里头没发现曹挚呢?” 倒也是这么个理,林晏放下电话,开始和小廖继续看监控。 因为怕漏掉线索,两人没敢快进,就这么瞪着眼睛,以高考检查考卷的态度全神贯注的紧盯着视频。 不过遗憾的是,她们目不转睛的将从范静舒离开小区到范静舒回到小区的这个时间段的视频看完,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更没有发现曹挚的身影。 林晏因为知道元凶是谁,情绪没什么变化,可小廖就失望极了,皱着眉头道:“怎么会没有可疑人物呢?没有看见曹挚就算了,怎么会连一个符合我们推断特征的可疑人物都没有,难不成不是外来人员干的,是她们小区人干的?” 眼看着小廖又陷入沉思,有些心虚的林晏干咳一声,道:“是小区里的人可能性不大,毕竟范静舒从小在那个小区里长大的,如果真有小区里的人对她这般憎恨,也不会等到今天才来报复,还是用这种方式,所以我更倾向作案的人是小区外的人,不如我们再把监控视频看一遍,抛开我们刚才推断的特征,只单纯看形迹可疑的人?” 除此之外也没更好的方法了,更何况很多案子不是看一遍视频就能发现线索的,小廖点头道:“那就将视频倒回去,再看一遍,我就不信了,这人还能长翅膀飞不成,我一定要将他揪出来。” 事实上她或许还真能飞,林晏想着曹挚被砸的家,操作着鼠标将视频倒回去,又重新放了起来。 由于刚才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这一次两人看的更仔细了,大约是抛开了两人推断的特征,只盯着看形迹可疑的人,在看了十几分钟后,果然让两人发现了一个可疑人物。 小廖几乎是带着兴奋用鼠标按了暂停,手指点着视频上一个戴着黑色帽子,低着头看身形是个中年男人道:“这个男人,看到没有,他在十五分钟之前进入了范静舒住的小区,在范静舒离开小区后的两分钟也跟着离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范静舒跑完晨跑买了早餐回到小区后同样跟着进了小区,根据时间段来看他不是砸范静舒家的人,但他绝对知道点什么,说不定他就在跟踪范静舒。” 林晏听着小廖的话,一时没有吭声,只盯着那个男人看,然后将视频稍微快进了一下,拉到到范静舒回到小区的那段视频,果然在范静舒回到小区后没几分钟,也再次进入了小区。 林晏道:“一次是巧合,两次三次就绝对是有问题了,我们查一查这个人,把他找出来,然后请回来问问。” 总算有了线索,虽然因为时间段的问题不大可能是砸范静舒家的罪魁祸首,但总归是个调查方向,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惊喜。 林晏将视频拉回去,试图截一张那个男人的正面像好用来比对,小廖在旁边看着,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忽的道:“我想下班后再去一趟范静舒住的小区。” 林晏愣了一下,道:“去干什么?” 小廖道:“我们昨天出警的时候那个小区里的人大部分没回来,问了几个也没问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可范静舒家离小区大门口那么近,又住在一楼,我不信没有一个人看到或者听到什么。” 这也对,林晏想了想,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吧,刚好再去问问那个老板,看他对这个中年男人有没有印象。” 小廖道:“行,不过你得先跟你那个发小说一声吧,免得来接你你不在。” 经小廖这么一说林晏才猛地想起来,道:“是得说说,那我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吧,刚好也差不多到下班时间了。” 林晏让小廖坐在她的位置上继续截图,自己走到一边给秦越打了个电话。 秦越大概在忙,打了一个电话没人接,就在林晏想着干脆给他发个微信算了的时候秦越将电话回了过来。 林晏赶紧接起来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秦越一开始没吭声,沉默了几秒才道:“我们案子破了,晚上没什么事,我还是去接你吧。” 这才不到三天,案子就破了?林晏惊讶道:“你们这速度太快了点吧,这才几天功夫案子就破了。” 秦越似乎笑了一声,声音里带了点笑意,道:“就是普通的寻仇,凶手也没犯罪经验,留了很多线索,我们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破了。” 既然案子都破了,那也就没什么可需要保密的了,林晏道:“那凶手是谁?” 秦越说出了一个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人,秦越道:“蔡招娣,就是你那天出警报警的人。” 林晏听着秦越的话,脑子里浮现出那个女人温和的样子,不由自主张大了嘴巴,半天才憋出一句,“怎么会是她?” 秦越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你给我发个定位,一会儿见面了我跟你说吧,对了你晚上想吃什么吗?不如我们去吃那家火锅吧,就学校附近我们小时候最爱吃的那家,我自从高中转学走,已经十来年没吃过了,本来想的这次回来第二天就喊你去吃的,结果一回来就有案子。” 秦越一开始的语气还正常,可说到后头林晏竟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丝委屈来,不由的有些好笑,道:“行啊,刚好我也好久没吃了,那咱们就一会儿在那个小区见吧,我给你发定位。” “行,那一会儿见。”秦越又笑了一声,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回到位置上,小廖还在截图,与刚才的兴奋比起来,这会儿眉头都皱起来了,林晏有些奇怪,道:“你怎么了?这不是都有线索了吗?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小廖摇摇头道:“这男人是个老手,视频里拍到的他要么是低着头,要么是只露了半张脸,我从刚才到现在就没找到他露出全脸的样子。” “那这麻烦了,”林晏也皱起眉头:“那个小区里没有监控,小区附近能找到的监控也就这个五金店,要想再找其他监控,只能按照范静舒昨天出门的路线一一去查,而且也未必能拍到他的全脸。” 小廖道:“这个案子真是越来越奇怪了,你说范静舒社会关系那么简单的一个人,既没仇家,也没欠债,甚至晚上连门都不出,有什么值得一个人大费周章去跟踪她的,我觉得要么是范静舒隐瞒了我们什么,要么就是有什么是我们没挖出来的。” 说实话林晏也觉得这案子的走向很迷,毕竟她知道砸范静舒家和曹挚家的元凶是白颖,小廖不知道就算了,既然她知道对她来说这案子就是清晰的,可没想到查着查着又冒出来一个身份不明目的也不明的可疑人物,本来林晏就有些头疼,如今更头疼了。 就是因为这样,樊允航没费什么功夫就追到了江筱玉。 一开始他只是觉得江筱玉漂亮,并没有多喜欢她,可是相处久一些之后,他就完全被这个像孩子一样天真的漂亮姑娘吸引了。 他那时候甚至还想着,他以后一定要跟这个姑娘结婚,她真是跟别的姑娘不一样,跟这么一个简单甚至有些傻气的姑娘在一起,一定很幸福吧。 他那时候是真的喜欢江筱玉,只是他从小就不是个安分的性子,几个月的时间还行,可半年后他就忍不住了,又逐渐恢复到了跟江筱玉在一起之前的生活。 86.86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自从她跟秦越长大后,林晏已经被这样问无数回了, 因此也没什么反应, 打了个哈欠道:“什么对象,他就是我发小,只不过调职后在北京的车卖了, 回来后还没来得及去买就又有了案子, 他一个在刑警队的没车不方便, 我就把我的车给他开了, 他有空顺道接送我而已。” 听到两人不是在谈恋爱,小廖颇为失望的哦了一声, 道:“他在北京待的好好的, 怎么就调回来了, 在北京天子脚下不比在我们这儿好, 这是有多想不开。” “有事吧,”林晏对这个事情不想多谈,敷衍了一句, 转而问起其他的, “今天小徐上班吗?” 小廖道:“上啊, 最近辖区里事儿多, 尤其是幸福小区跳广场舞的那两群老人,时不时就要来咱们所里一趟, 何处说了, 那个社区举办的什么大赛结束前, 谁也不许请假调休, 所以最近每天咱们所里的人都齐着呢。” 那就行,林晏放心了,那她就可以抽空找小徐好好的查一查那个群。 到所里打完考勤开完例会,林晏就直奔小徐而去,小徐是去年刚考进来的,大学学的计算机专业,是她们所里电脑玩的最溜的人没有之一。 林晏过去的时候这小子正偷摸的用手机玩着什么游戏,看到林晏吓了一跳,又支着脑袋往何处办公室看了一眼,见没动静,这才回过头怨念的看着她:“林姐你怎么走路没声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何处来了。” “你这小子,”林晏哭笑不得,“知道何处抓的紧,你还上班时间玩游戏,这不找骂吗?” 小徐干脆退了游戏,搬了把椅子让林晏坐他旁边,抱怨道:“林姐,你这段时间不在你是不知道,自从那个社区要办什么大赛,咱们所里就没一天消停的,你等着吧,一会儿那群老头老太太准来,还有幸福小区二期的那个上初中的小姑娘,指不定一会儿她家又报警说她离家出走了,这阵子我光找那小姑娘都找了四五回了,腿都要给我跑断了。” 看来她不在这阵子这小子没少忙活,本来挺阳光一小伙,这会儿愁眉苦脸的脸都要皱在一起了。 林晏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也就这段时间,等那个大赛结束了就好了,至于这小姑娘,你先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说到那小姑娘,小徐不愁眉苦脸,改唉声叹气了,道:“还不是望子成龙呗,那小姑娘我见过,长的挺漂亮一小姑娘,要说笨那也不笨,可要说聪明也就是普通人水平,到不了天才那一步,可在她妈看来就是这小姑娘不好好努力,没有发挥她的聪明才智,所以导致学习成绩不是太拔尖。” “平常还好,”小徐道:“她妈顶多叨叨她骂几句,可一到考试那就不行了,她妈脾气爆,说着说着就要动起手来,那小姑娘前面还忍着,现在不是到青春期了吗?她妈一打她她就跑,还不回家,弄的她妈没办法报警找我们把她找回来。” 小徐说着又叹气一声,“这不她们学校开学了吗?她们学校有个毛病,一开学就要考试,看你是不是放假时候疯玩没有复习,我刚好有个同学在她们学校当老师,我打听过了,她们考试成绩就这几天发下来,我估摸着那小姑娘又要离家出走了。” 难怪小徐一脸生无可恋的,这种事情她们能做的也就是劝劝那位母亲,在小姑娘离家出走后赶紧帮着找回来,至于其他的,能做的很有限。 毕竟现在教育普及了,警察在人民群众心里也不是什么神圣职业,搁以前她们说话还有点用,可现在她们要是稍不注意说话说重了还要遭投诉呢,更何况她母亲一看就不是听劝的人,只怕劝的话小徐没少说,只不过人家当耳旁风而已。 林晏听着也想叹气了,但到底来所里比小徐早两年,愣是忍住了,拍着他道:“没事儿,像这家特殊家庭,咱们以后有空多去两趟,这劝的多了总能听进去几句,再说打孩子失手打死了这种悲剧还发生的少吗?那小姑娘母亲看着也不像不讲道理的人,多劝劝总归有用的。” 话是这样,可到底那小姑娘母亲能不能听进去,林晏还真心里没底。 安慰了小徐一通,林晏总算掏出手机点开那个群让小徐帮她查查,一个晚上过去,那群的聊天记录多的都要炸了,林晏点开群卡了十几秒才顺畅起来。 林晏点着那个群说:“小徐你帮我查查这个群,看能不能查出这个群……” 林晏话才说一半,就见小徐看了她手机一眼,又迷茫的看着她道:“林姐,什么群啊,这不是你桌面吗?你没事儿戳你桌面干什么,我承认你桌面是挺好看的,不然我也设一个?” 林晏:“……………………” 林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看不见?” 小徐更莫名其妙了,“看不见?看不见什么?你这桌面吗?我能看见啊。” 看着小徐茫然不像撒谎的脸,林晏终于确定他看不到那个群,她顾不上解释什么,拍拍他的肩随便敷衍了一句,又跑去抓着小廖问,一连问了四五个人,林晏终于相信这个群只有她能看见,别人都看不见。 一直没往灵异方向想的林晏不得不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群的诡异来。 这会儿所里没什么人,只有几个来补办身份证的,她也不是户籍科,所以没什么需要她忙的,便干脆回到她位置上坐下,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那个群的诡异之处,而后点开群看起了聊天记录。 林晏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她们怎么聊的,这聊天消息也太多了点,她不可能从头看到尾,便随便往上面划了划开始看。 [陆轩]:@樊允航想要报仇啊,好办。 [陆轩]:你找群管理,谁都行。 [陆轩]:话说你们知道不? [陆轩]:咱们市里好像来了一个高人。 [田晓晓]:高人?什么高人? [蔡扬]:你听他瞎扯淡,现在都社会主义了。 [蔡扬]:发扬什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哪儿来什么高人。 [蔡扬]:还有那个樊允航,你别听他的。 [蔡扬]:群管理忙着呢,几个管理负责整个安南市。 [蔡扬]:你戳他们也不会理。 [蔡扬]:不过你可以找那个新来的。 [蔡扬]:一般新来的都比较好说话,你可以试试。 [朱露]:算了吧。 [朱露]:虽然是新来的,但也不知道做人或者做鬼多少年了。 [朱露]:估计好说话的可能性太小了。 [朱露]:万一惹恼了人家给你穿小鞋呢。 [朱露]:当人的时候穿小鞋顶多被迫辞职。 [朱露]:可当鬼穿小鞋那就有的受了。 [樊允航]:………… [樊允航]:那算了,我还是指望那个高人吧。 [樊允航]:@陆轩那个高人什么来路? [陆轩]:听说天生阴阳眼啊,你说牛不牛。 [陆轩]:我当鬼有大半年了,从来没见过有人有阴阳眼的。 [陆轩]:弄的我都心痒痒想找他帮帮忙。 [付镜友]:艹阴阳眼,人在哪儿? [蒋磊]:对对对,人在哪儿? [黄尧]:快说。 [朱露]:……哈哈哈哈,这是都炸出来了啊。 林晏随便上划了两下,聊天信息并不太多,没一会儿就看完了。 虽说聊天信息不多,可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却不小,什么新来的管理新来的天生阴阳眼的,天生阴阳眼说谁林晏不知道,可那个新来的管理,说的是她吧。 为什么樊允航想要报仇那个陆轩说找她,难不成她这个群管理还有什么权限不成? 林晏越想越头大,冥思苦想的时候看着那些群昵称,不知怎么灵机一动,打开她们警用系统开始查查这几个人名。 林晏第一个查的就是这个陆轩,随着她输入这两个字回车,系统上很快就显示出数条档案来。 她们安南市虽说不大,但重名的也有,不过索性不多,根据刚才群聊透露出来的信息,林晏筛选了一下,她原以为她查不到什么,谁知她这样筛选了,还真有一条符合。 忽略过姓名籍贯身份证号性别等资料,林晏紧盯着最后一条,只见上面写着:于2018年1月17日下午17:56分在昌平路口车祸身亡,确认死亡。 林晏:…………………… 有那么一瞬间,林晏脑子都是木的,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只是心血来潮居然会查到这样的信息。 她很是思维混乱的脑子呆滞了几秒,而后跟疯了一样,快速的又将群里其他几人的姓名逐一输入系统,查找筛选。 果然,其他几人一样,虽死因不同,但都是已死亡,林晏甚至想过是不是她们系统出问题了,不过只念头只出现了一秒就被她否定了。 毕竟这可是警用系统,关系着全国十数亿人民群众的相关资料,绝对不可能出错的。 也就是说,群里这些人,的的确确已经死了,这个群也不是什么灵异者爱好呢,那她呢?她是怎么回事? 林晏将车停好,掏出钥匙慢悠悠的上了楼,才爬到三楼拐角,住在四楼她家的门就开了。 她妈从门里探出个脑袋,脸上看表情很是高兴,林晏还想着她妈今天怎么这么客气,正准备打个招呼,就见她妈脸一下垮了下来,颇为失望的看着她道:“怎么是你回来了。” 林晏被看的莫名其妙,“不是我还能是谁?怎么我爸要回来了吗?” 她妈好似不甘心的又往她家对门看了一眼,才道:“你爸回来就回来,还值当我来迎接不成。” “那你在等谁?”林晏问。 87.87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秦越将车开出她们所的院子上了马路, 回道:“还没呢, 打算一会儿回去在警局附近随便吃点,顺便给其他同事带几份。” “那去我家吃吧,”林晏道:“我觉得我妈肯定做你饭了,我明天可不想吃剩饭, 所以你一定得吃完。” “那多不好意思, ”秦越道:“蹭了你家的早饭, 开走你的车,现在还要蹭晚饭, 我虽然脸皮不薄但也没这么厚。” 林晏被他逗笑了, 说:“反正早饭都蹭过了,也不在乎多这一顿, 最主要我妈肯定猜到你会送我回家,铁定做了你的饭, 你要是不吃,那我明天就只有剩饭吃了,我妈是从来不吃剩饭的。” 林晏话都说到这份上, 秦越只得忍着心里的不好意思同意了。 回到家,林晏她妈果然做了秦越的饭, 甚至异常的丰富,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两人一进门就招呼道:“你们可算回来了, 赶紧洗洗手过来吃饭。” 林晏先让秦越去洗手, 自己踱步走到桌子前看着满桌子的菜, 不满的道:“妈你偏心啊,我养病你都没给我做过这么多好吃的,说太麻烦,秦越一来你就不嫌麻烦了,我看秦越才是你亲生的吧。” “你这孩子,”林母瞪了林晏一眼,道:“你成天都在我跟前,还缺你口吃的吗?可你看看人家秦越,这些年都自己一个人,又是当刑警的,吃了上顿没下顿,人都瘦成什么样了,我看你再胖下去,都快有人家秦越两个宽了。” 林晏:“…………”她承认她是胖了不少,可也没那么夸张吧。 林晏想要反驳,还没张口就被她妈嫌弃的赶走了,林晏只好回房换了衣服,也洗洗手坐在桌边吃饭。 她妈今天果然慈母心爆棚,做的都是秦越爱吃的,不过林晏不挑食,因此勉强也算做的都是她爱吃的。 抬手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塞进嘴里,林晏又要去夹鸡腿,筷子才到盘子上方就被她妈打开了,嫌弃的看着她说:“你别吃了,让人家秦越多吃一点,你还是吃鱼吧,这东西不长肉。” 说着将鸡腿的盘子挪了挪,放到了秦越面前,又将装着鱼的盘子放到她面前,说:“吃吧。” 林晏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她妈这么对待,不由震惊的看了她妈一眼,不过由于她妈的表情太过坦然,还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林晏只得放弃了她想吃的鸡腿,转而开始吃鱼肉。 林晏虽不大喜欢吃鱼,但不得不说她妈这个红烧鱼做的真好吃,只是这刺麻烦了一点,她一开始还耐着性子去刺,后来实在不耐烦,就又吃起了其他东西。 她妈跟她互动的过程中秦越虽没说话,但却默默的给她夹了不少菜,其中就包括她一直垂涎的鸡腿,林晏心愿以偿的啃起了鸡腿,还不忘得意的看了她妈一眼,她妈倒没像往常一样气的瞪她,只是有些无可奈何。 吃完了饭,林晏跟她妈说了一声自己一会儿回来洗碗,将秦越送出了门,因为有话想问秦越,她直接将人送到了楼底下。 秦越从小和她一起长大,虽然后来没上一个大学,但城市之间也离得不远,再加上都是一个系统的,因此哪怕后来工作不在一个地方,但也没生疏,自然十分了解她,一看她这么积极的送他出来,就知道有话要对自己说,不由的笑了一声,站住回身看着她道:“我还有点时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秦越虽这么痛快,但林晏还很是犹豫了一会儿,才含含糊糊的问道:“那些东西……你现在还能看见吗?” 林晏虽说的不清不楚,但秦越一听就明白了,不禁怔了一下,皱眉看着她道:“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遇到什么事了吗?” 林晏一时没有吭声,微垂眼睛想着那个诡异的群。 昨天她没把那个群当回事儿,只以为是一群被洗脑了的灵异爱好者干的,自然告诉秦越觉得没什么,可如今知道那个群里的成员确实都是鬼了,那再告诉他就有些不大合适了,毕竟当年那件事,对秦越来说是个噩梦,对林晏来说也是一件不大愉快的事。 因此考虑了好一会儿,林晏终究决定不说实话,而是打着哈哈道:“没啊,我就是早上跟同事出了个警,听人说了些稀奇古怪的事,这突然想起来了问问你。” 这回换秦越半天没说话,只拿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盯着林晏看,林晏被看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秦越才低声道:“你怕吗?” “什么?”林晏如何都没想到秦越会问她这么一句,不由愕然的看着他。 要是往常林晏这个反应秦越肯定直接就转话题了,可今天不知怎么了,秦越固执的又问了一遍,“你怕吗?” 林晏看着秦越和从前一样好看的脸,总觉得他今天哪里怪怪的,可看来看去也没发现他有哪里不同,便笑着道:“你说我怕不怕,要是我怕,你觉得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这倒是,”当年那件事的确很吓人,以至于让他除了林晏,失去了所有朋友,想到当年那件事,秦越看着林晏的眼神更温柔了,甚至破天荒的伸出手揉了揉林晏的头,而后一拉车门道:“时间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说着不等林晏反应过来坐进车里,打着火一脚油门就将车开走了。 直到秦越将车开出小区,远远的看不见了,林晏才反应过来,秦越还没回答她现在能不能看见那些东西呢。 费了半天劲,也没问到她想问的,林晏不由感叹美色误人,而后垂头丧气的上楼去了。 她回到家里她妈正站在窗前磕着瓜子,看着她一脸欣慰,说:“你终于开窍了。” 林晏一脸莫名其妙,“妈你说啥呢,啥开窍了?” 她妈将手里的瓜子皮扔到垃圾桶里,看着她道:“你刚才不是在楼底下看秦越看呆了吗?我一直以为你审美有问题分不清美丑呢,现在可算放心了。” 林晏被她妈的话弄的哭笑不得,道:“我一直知道秦越好看啊,这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审美疲劳了么,而且我也不是看他看呆了,只是被他吓着了。” “咋?他跟你表白了?”她妈激动的看着她。 林晏顿时无语,“妈你想啥呢,我俩一起长大就跟亲兄妹似的,你会跟你亲哥谈恋爱啊,就是他问了个问题而已。” 听到不是跟她表白,林母就失去了兴趣,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一边调着台,一边不甚走心的问,“哦,什么问题?” 林晏不知怎么,又想到了那个诡异的群,考虑了一会儿,忍不住坐到了她妈旁边,认真观察着她妈的表情,问道:“妈,你相信鬼这种东西吗?” 她妈显然被她吓着了,拿着遥控器的手抖了一下,而后表情有些扭曲的看着她道:“你今天怎么了?怎么问这么个问题?你问问我就算了,可别让你爸知道,他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观,让他知道你这么迷信,小心他抽你。” 林晏自然不敢问她爸,抱着她妈胳膊道:“妈你放心,我又不傻,我这不是跟秦越聊天聊起了小时候的事,突然好奇嘛。” 她妈顿时脸色一变,点了她一指头,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说你这孩子,平时不是机灵的很吗,怎么关键时刻就犯糊涂,闲着没事聊小时候的事干什么,这不是揭人家秦越的伤疤吗。” 林晏委屈道:“这不是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不过妈,当年的事真的是秦越生病了,而不是见鬼了吗?” 关于当年的事,由于时间太久远,林晏那时候年纪又小,记不太清楚,只记得秦越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露出恶毒憎恶的表情恶狠狠的看着她,而后一把将她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为此她在医院住了很久的院,秦越也因此被他妈带着频繁的看医生,而他们身边也多了很多流言,秦越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默,以前她们有很多玩伴,可渐渐的,除了她没有人再敢跟秦越说话。 这种情况维持了很多年,直到秦越高中,他爸出了事,他妈忍无可忍带着他转了学,他们才分开。 对于那件事的说法,林晏她爸她妈告诉她是秦越生了病,可秦越告诉她的是,他没有生病,而是被鬼附了身,也是那时候林晏才知道,世界上还有鬼这种东西。 抱着这种搜集证据一般的心情,林晏开始看这个群的聊天信息。 88.88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秦越又往方珊珊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才转回头看着林晏认真的重复了一遍:“离她远一点。” 林晏还是第一次见秦越这么郑重的跟她说话, 不禁神情也带了一点严肃, 问:“为什么?” 秦越犹豫了一下, 有些含糊的道:“就是……就是觉得她不太对劲。” 林晏怔了怔, 明白了什么, 压低了声音道:“她身边有那些脏东西?” 这回换秦越惊讶了, 回过神后并未否认, 也没承认,道:“就是感觉她有点不对……总之你离她远点就是了。” 秦越虽然没说, 但林晏知道秦越肯定看到了点什么, 因此也没追问,只是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虽然这一出在林晏计划之外, 但并没有影响林晏吃美食的心情,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林晏除了等食物煮熟的时间跟秦越聊了聊天之外,其他的时间完全心无旁怠的沉浸在火锅之中。 秦越也跟她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 胃口比林晏要大一点,于是吃到最后, 变成了林晏一边帮他煮东西一边看着他吃。 真的是太久没来这家吃火锅,两人一不留神就吃的有点撑, 结账出门后林晏摸了摸自己已经鼓起来的胃, 想着昨天晚上才下定决心要锻炼减肥的事, 沉默了一会儿, 问秦越,“不如我们走走吧,消消食?” 秦越也正有此意,闻言道了声好。 这家火锅店就在她们高中附近,所在这条街走到头一拐弯就是,两人边聊天边溜达着走过去,很快就到了。 跟几年年前相比,这所高中明显变化很大,不止原先的老楼重新做了装修,还盖了两栋新的教学楼。 林晏和秦越站在学校门口,还没进去就忍不住有些感慨,毕竟虽然时间过去了很多年,可这所学校对两人来说,几乎是整个青春期的记忆,林晏到现在都能记得,发生在学校里的很多事情。 林晏笑着道:“咱们高中毕业有十来年了吧,时间过的真快,一晃眼我也是奔三的人了,我记得咱们高中的时候老觉得时间过的很慢,可出了学校时间却忽的一下就过了,像是按了快进一样。” 秦越笑道:“大概毕业了生活节奏快了,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所以觉得时间过的快了。” 林晏想了想,好像是这样,忍不住笑起来。 这会儿天已经黑透了,上晚自习的学生也早就放学了,还好学校里还亮着路灯,倒也不是漆黑一片。 林晏也并没有和秦越进学校去,而是围着学校慢慢的溜达起来。 林晏跟秦越走着走着,不知道怎么想起第一次见秦越的时候来,忍不住笑道:“小时候你刚搬到我家对面,我还以为你要比我高几届呢,毕竟那时候你比我高了一个头,谁想到你居然跟我是一届还是一个班,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进到教室老师介绍你是转学生的时候吗?全班同学都不敢相信,都说你是不是走错教室了。” 秦越自然记得那时候,只是与林晏的高兴不同,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小时候生过一场病,三四岁的时候,不能出门,只能天天待在家里,后来病好了一些,才上的学,所以比你们大一些,自然也比你们高。” 林晏道:“那时候我们不知道,又看你不爱说话,很多同学都私底下说你会不会是智商有问题,还有热心的同学组了一个什么联盟来着,要好好照顾你,谁想到第一次上课你就把我们震着了,老师问什么你都知道,我们当时就想着,你真是好聪明啊。” 林晏说着转头看着秦越,笑道:“后来发现你的确很聪明,学什么都一学就会,我们当时真是太羡慕你,我们一开始都以为你估计是个学渣,没想到事实证明是个学霸,不对,是学神才对。” 林晏想到那些年被秦越第一名支配的恐惧,感叹道:“你怎么能这么聪明呢,我当时还听老师说,以你的成绩,国内哪所大学都能去了,我们都以为你会考青大,然后研究生读博一路读下来,说不定以后我们还有一个科学家同学呢,没想到你最后竟然考了公安大学,就连我爸我妈都没想到,我妈是惋惜,我爸却高兴极了,说公安系统又进了个人才,为这两人还掐了好几架,你说你怎么会突然想当警察的。” 这是林晏一直好奇的事情,毕竟那时候秦越的成绩真的很好,感觉平常也没怎么看书,甚至玩什么东西比她还疯,可每次考试成绩下来就会让人抓狂,好在他爸妈也不是那种望子成龙的父母,不然有这么个发小,两人别说成为朋友,只怕早就成为敌人也说不定。 听着林晏的话,秦越也想到了那几年轻松的生活,脸上忍不住带了点笑意,看着林晏的眼神却极为认真,道:“我说过我要当警察的。” 林晏有些愕然,冥思苦想了一会儿说:“你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秦越道:“说过,我们三年级那年,班主任让我们写一篇关于理想的作文,你跑来问我,我的理想是什么,我没回答,又反问的你,你说你想当警察,我就说,我也想当警察。” 经秦越这么一说,林晏模模糊糊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只是她更惊讶了,道:“这么久远的事情你还记得,你要不说我完全没想起来。” 秦越道:“所有的事情我都记得。” 这点林晏完全相信,不由感叹道:“说你是学神,我都觉得是低估了你,你这可怕的记忆力,完全是过目不忘吧,不过你就是因为我说想当警察你才想当警察的吗?” 秦越想了想,道:“大概吧,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长大了后想做什么,听你说想当警察,又看你一副期待憧憬的表情,我就想着当警察应该很有意思,便也将警察当做了自己的理想。” 林晏完全没想到秦越当警察竟然是受自己的影响,一时有些惊讶又很高兴,问他,“那现在呢?做警察你后悔过吗?” 秦越又沉默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一开始做警察的时候大概有吧,毕竟咱们这个职业,见到的都是人性的阴暗面,总要适应一阵子才能摆脱心理上的影响,不过你要问现在,那就完全没有,甚至会觉得,我生来就是应该做警察的。” “什么意思?”林晏没听明白。 秦越笑了笑也没解释,而是很快转移了话题。 这一晚上大概月色很好,微风也很舒适,两人不知不觉聊了很多,直到林晏她妈打电话来问她怎么还不回家,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 开车回到小区,林晏到楼层提前跟秦越说了声晚安,才掏钥匙开了自己家门。 她妈正坐在沙发上磕着瓜子看电视,看到她进来转头看了她一眼,在她换鞋的时候冷不丁来了一句,“你不会和秦越在谈恋爱吧。” 林晏正准备跟她妈说话,听到这句话险些没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哭笑不得道:“妈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跟秦越谈恋爱。” 她妈狐疑的看了她两眼,看她不像撒谎的样子,这才松一口气,道:“那就行,其实我也不是不愿意你跟秦越谈恋爱,只是没做好心理准备,等哪天我做好心理准备了,告诉你,你两再谈吧。” 林晏真觉得她妈今天是莫名其妙,不过她妈性格就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闻言也没在意,只是随口跟她妈唠了几句,就回了自己房间。 林晏先是洗了个澡,而后掏出手机,半靠在床头刷起那个群的消息来。 这已经成了林晏的习惯了,虽然莫名其妙被拉进这个群没两天,可林晏就是一有闲暇时间就忍不住看看。 这会儿已经很晚了,果然不出她所料,群里热闹的很,几乎每秒都有消息被刷上去。 林晏打开的时候,正看到樊允航刷普天同庆四个字,直刷了好几条才说到正题。 [樊允航]:阿弥陀佛,我的案子总算破了。 [樊允航]:兄弟你没介绍错人,那个高人果然厉害啊。 [樊允航]:没想到世界上真有有阴阳眼的人。 看到阴阳眼三个字,不知怎么林晏下意识想到了秦越,其实她一直怀疑秦越还能看到那些脏东西,不然今天也不会出言试探了,只是可惜,什么也没试探出来。 她还想着要是试探出来秦越跟她承认了,她就将这个群的事情也和盘托出,不过看现在秦越很回避的样子,她到底没敢。 说起来这件事她也很纠结,一方面既想跟秦越分享她的秘密,让秦越帮她参谋参谋,一方面又害怕会戳中秦越的伤疤,看今天秦越抵触的样子,大概这事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林晏叹息了一声,很快将这点烦恼抛到脑后,认真的看起群里的消息来。 这一会儿时间又刷上去不少消息,林晏看过去的时候正好又是樊允航在说话,只见上面写着: [樊允航]:哎,其实当年那件事,完全是意外。 男人竟然知道?林晏诧异的睁大了眼睛,音调也不由自主的提高了一点,问他:“你知道?那这个男人是谁?” 89.89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林晏还是第一次见秦越这么郑重的跟她说话, 不禁神情也带了一点严肃, 问:“为什么?” 秦越犹豫了一下,有些含糊的道:“就是……就是觉得她不太对劲。” 林晏怔了怔,明白了什么,压低了声音道:“她身边有那些脏东西?” 这回换秦越惊讶了, 回过神后并未否认,也没承认, 道:“就是感觉她有点不对……总之你离她远点就是了。” 秦越虽然没说,但林晏知道秦越肯定看到了点什么,因此也没追问, 只是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虽然这一出在林晏计划之外,但并没有影响林晏吃美食的心情,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林晏除了等食物煮熟的时间跟秦越聊了聊天之外,其他的时间完全心无旁怠的沉浸在火锅之中。 秦越也跟她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胃口比林晏要大一点,于是吃到最后, 变成了林晏一边帮他煮东西一边看着他吃。 真的是太久没来这家吃火锅, 两人一不留神就吃的有点撑,结账出门后林晏摸了摸自己已经鼓起来的胃,想着昨天晚上才下定决心要锻炼减肥的事, 沉默了一会儿, 问秦越, “不如我们走走吧,消消食?” 秦越也正有此意,闻言道了声好。 这家火锅店就在她们高中附近,所在这条街走到头一拐弯就是,两人边聊天边溜达着走过去,很快就到了。 跟几年年前相比,这所高中明显变化很大,不止原先的老楼重新做了装修,还盖了两栋新的教学楼。 林晏和秦越站在学校门口,还没进去就忍不住有些感慨,毕竟虽然时间过去了很多年,可这所学校对两人来说,几乎是整个青春期的记忆,林晏到现在都能记得,发生在学校里的很多事情。 林晏笑着道:“咱们高中毕业有十来年了吧,时间过的真快,一晃眼我也是奔三的人了,我记得咱们高中的时候老觉得时间过的很慢,可出了学校时间却忽的一下就过了,像是按了快进一样。” 秦越笑道:“大概毕业了生活节奏快了,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所以觉得时间过的快了。” 林晏想了想,好像是这样,忍不住笑起来。 这会儿天已经黑透了,上晚自习的学生也早就放学了,还好学校里还亮着路灯,倒也不是漆黑一片。 林晏也并没有和秦越进学校去,而是围着学校慢慢的溜达起来。 林晏跟秦越走着走着,不知道怎么想起第一次见秦越的时候来,忍不住笑道:“小时候你刚搬到我家对面,我还以为你要比我高几届呢,毕竟那时候你比我高了一个头,谁想到你居然跟我是一届还是一个班,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进到教室老师介绍你是转学生的时候吗?全班同学都不敢相信,都说你是不是走错教室了。” 秦越自然记得那时候,只是与林晏的高兴不同,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小时候生过一场病,三四岁的时候,不能出门,只能天天待在家里,后来病好了一些,才上的学,所以比你们大一些,自然也比你们高。” 90.90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看样子这个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只有作为当事人的秦越自己知道了。 洗完碗又洗了个澡, 林晏贴着面膜躺在床上打开了那个群,大约是隔着一个网络,林晏并不害怕,反倒有些新奇, 毕竟是人都有好奇心,对于没有接触过的事物, 在受到威胁之前,总想了解了解。 这会儿天虽然黑了,但还不是深夜, 所以群里冒出来聊天的鬼不多,林晏大致翻了翻, 都是些闲聊抱怨的话,什么现在的人类越来越没素质了,不仅往人工湖里扔垃圾,还要在人工湖里小便,更甚者还有一个鬼抱怨,说它家新搬来的住户太讨厌了, 不止懒, 还十分吵,臭的它都要窒息了,吵的它也快得神经衰弱了。 林晏逐条逐条看下来, 简直叹为观止, 还忍不住心生同情, 看来这鬼也不是好当的,瞧这一个两个生存环境多恶劣。 林晏感慨了一会儿活人难做,鬼也难当,便打开群成员,想找找看里面有没有白颖。 这也是她洗澡时灵机一动想到的,要是白颖真在群里,不就免了她和小廖查来查去的吗? 林晏以为这个群鬼再多,也该遵从企鹅软件的限制,最多不超过2000个,谁知她一打开群资料,赫然发现群成员那里,显示着17337。 一开始林晏以为自己看错了,又反复看了几遍才确定,的确是一万七千多人,哦不,一万七千多鬼。 林晏简直难以置信,难不成全安南死的人都在这群里面了吗?怎么这么多鬼! 不过林晏没震惊多久,她很快又反应过来,虽然一万七千多这个数字有点大,但对上有五百多万常住人口的安南来说,也是正常的,就是不知道这个数字是今年一年累积的,还是累积了几年的,林晏估算着,应该不是今年一年的。 脑海里闪着乱七八糟的念头,林晏敲了白颖两字开始搜索,果然如她所料,白颖在这个群里。 不过以防万一,林晏还是点开她的企鹅资料和头像看了一下,确定这个白颖的的确确是她想找的那个白颖后,点开了私聊对话框。 在打字之前,林晏内心很是挣扎了一会儿,毕竟她是个警察,这么做实在太不符合她的职业,可强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到底战胜了她身为一个警察对唯物主义价值观的坚定,毅然决然的发了一句话:在吗? 几乎是瞬间,对话框白颖二字下面就显示了正在输入几个字,说实话等待回复时林晏内心是忐忑的,毕竟她是个假鬼,万一被这些真鬼发现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不过林晏忐忑,显然白颖也挺忐忑,因为林晏眼睁睁看着那边一直正在输入,可都过去几分钟了,也没跳出回复,按照林晏的经验,应该是写了删,删了又写。 这个发现让林晏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一点,她又等了一会儿,终于见到对话框跳出来几个字:大人晚上好!小的在呢。 林晏:………… 说实话,林晏设想了好几种白颖可能会给的回复,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是这么几个字。 那个大人什么意思?有那么一瞬间,林晏还以为对面是个古代的鬼呢,看来她自己莫名其妙得来的临时群管理名头还是个了不得的东西呢。 想着有这么个吓人的名头,该一时半会儿不会被发现了,林晏在对话框里又敲下几个字:你认识范静舒吗? 其实林晏真正想问她到底是怎么死的,虽然白颖群资料上明确写着她是死于自杀,但林晏总觉得她的死亡应该没那么简单,所以打算随便聊几句熟悉一下,再问这个敏感的问题。 没想到她打的字才发出去,那边几乎就秒回:大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林晏:………… 合着这意思,真是她干的?这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林晏觉得有点牙疼,想了想,还是打算刨根问到底,打字道:范静舒是在你死后一年多才与你丈夫在一起的,更与你的死没有关系,你没事儿砸人家家干什么。 这回那边的消息回的慢了,估计是在组织语言,林晏等的面膜都敷完了,那边才回道:大人误会了,我不是在害她,而是在救她。 这什么意思?林晏顿时皱起眉头,下意识想到她的丈夫曹挚,问道: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丈夫曹挚会害她? 白颖道:这事说来话长,虽不是成心想要害她,但真要让她嫁给曹挚,早晚也会死的。 林晏越听越糊涂,正打算再问问清楚,就见白颖道:打字太麻烦了,不如我去拜见大人,当着您的面说吧。 林晏:………… 本来不太害怕的林晏被最后几个字顿时吓得一哆嗦,急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我有点忙,你就这么说吧。 好在白颖没有坚持,道:哦,那行吧。 林晏这才松了一口气,等着白颖的下文。 大约是要打的字有点多,林晏又等了好一会儿,那边才发过来。 白颖道:大人可能不知道,曹挚有心理疾病,他不止控制欲特别强,还有被害妄想症,我就是被他逼的活不下去了,才绝望之下自杀的。 林晏有点没明白,问道:那你算是被他逼死的,那你要砸去砸曹挚家去啊,你砸人家范静舒家干什么,瞧给人家吓得。 对于这件事大概白颖也理亏,颇有些战战兢兢道:大……大人,其实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只是曹挚家门上贴了符,我进不去,所以才…… 所以用这种方式提醒范静舒是吧?林晏险些都气笑了,打字的手指格外用力:你从门进不去,那你走窗户啊,而且就算要提醒范静舒,你也犯不着把人家家砸了吧,你写张纸条提醒人家也好啊,你就仗着自己是鬼人家不能索赔是吧。 林晏是真被白颖的话气着了,一是觉得这些鬼太无法无天了,二是闹出来这么一桩事,她不知道怎么收尾,毕竟这案子虽然找到了罪魁祸首,但由于身份特殊,没法交出去。 一想到她要给范静舒一个交代,还要写报告,林晏就头痛无比,自然口气好不到哪里去。 白颖更是被她吓得话都不会说了,只见对话框正在输入几个字持续了好久,才跳出一行字来:大人我真的错了,我可以赔偿,我死前还有不少积蓄,我可以都赔给范小姐,还有……谢谢大人指点。 看样子这个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只有作为当事人的秦越自己知道了。 洗完碗又洗了个澡,林晏贴着面膜躺在床上打开了那个群,大约是隔着一个网络,林晏并不害怕,反倒有些新奇,毕竟是人都有好奇心,对于没有接触过的事物,在受到威胁之前,总想了解了解。 这会儿天虽然黑了,但还不是深夜,所以群里冒出来聊天的鬼不多,林晏大致翻了翻,都是些闲聊抱怨的话,什么现在的人类越来越没素质了,不仅往人工湖里扔垃圾,还要在人工湖里小便,更甚者还有一个鬼抱怨,说它家新搬来的住户太讨厌了,不止懒,还十分吵,臭的它都要窒息了,吵的它也快得神经衰弱了。 91.91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林晏脑子里乱七八糟闪过许多念头, 过了一会儿才渐渐冷静下来, 她又关掉企鹅资料界面重新打开了几次,见那上面的内容一直没有变化,尝试了一下也不能自主修改后就放弃了,转而开始看群里其他人的企鹅资料。 果然不出她所料, 其他人的资料也跟她大同小异,上面并没有常见的一些内容, 而都是跟她一样刻板的如同墓碑上雕刻的生平简介一类的东西。 说实话,林晏虽然惊讶,但并没有害怕恐惧一类的情绪, 毕竟她是个警察,从小接受的都是科学的唯物主义价值观, 对灵异这类事情听说过,却并不太相信,甚至带着些恼怒,打算着明天一早一定让所里最懂电脑的小徐查查,而后再看是不是要报到网警处,至于是刑拘还是给建这个群的人上反洗脑政治课, 那就是网警的事了。 抱着这种搜集证据一般的心情, 林晏开始看这个群的聊天信息。 这会儿正是这个群最活跃的时候,她不过看个资料的功夫,聊天信息就又刷了一大堆, 她也就懒得去翻聊天记录, 而是就这么看了起来。 [蔡扬]:今天群里又进新人了吧。 [蔡扬]:几个?怎么死的? [朱露]:六个吧还是七个。 [朱露]:除了一个他杀, 其他都是病死的。 [田晓晓]:那今天人够少的。 [田晓晓]:平常怎么着也得十好几个吧。 [田晓晓]:毕竟常住人口超过五百万的城市呢。 [蔡扬]:@樊允航说说吧,怎么死的。 [朱露]:看他头像好像是浴缸里淹死的。 [陆轩]:浴缸里淹死? [陆轩]:这个死法真别致。 [陆轩]:凶手应该跟他有仇吧。 一开始林晏看这些信息并没有当回事,满心想着这群灵异爱好者演的还挺认真,可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起来,那个被艾特的人名,怎么看着这么熟悉,不是白天她出警时遇到的那起命案里的死者吗? 这个群消息也太灵通了点吧……此时此刻林晏已经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她没有深想,而是接着看了下去。 [樊允航]:别提了。 [樊允航]:我也没想到啊。 [樊允航]:我不过是跟平常一样去趟情人家。 [樊允航]:想的休息一会儿再去公司处理业务。 [樊允航]:谁他妈知道保姆倒的水里是带着安眠药的。 [田晓晓]:安眠药? [蔡扬]:哈哈哈哈哈,安眠药。 [蔡扬]:你怕不是想笑死我。 [蔡扬]:普通的白水和加了安眠药的白水能一样吗? [蔡扬]:你竟然没看出来? [樊允航]:…… [樊允航]:要是搁平常我肯定看出来了啊。 [樊允航]:可最近公司不是出了些事情。 [樊允航]:我没注意嘛。 [樊允航]:再说谁能想到在我情人家干了好几年的保姆会想杀我。 [陆轩]:这个没注意用的好。 [陆轩]:充分展示了你的智商。 接下去的聊天信息林晏没有再看,而是点开了自称樊允航的网友的企鹅资料。 只见上面写着:姓名:樊允航,性别:男,生于1972年9月17日,卒于2018年9月6日,享年47岁,死因:溺水导致窒息死亡。 若是前面林晏没当回事,那这会儿她就有些头皮发麻,原因无它,而是这资料上虽然只是短短几句,但与她知道的信息相对比,完全是正确的, 最让她感觉毛骨悚然的是,从这起案子被发现直到现在只过去了不到12个小时,目击者除了她和小廖也就寥寥几人,而且这种刑事案件刑警队接手后肯定要执行保密制度的,这个群是如何知道的相关信息,难不成是剩下仅有的三名目击者透露的? 这个想法只在林晏脑子里出现了一瞬就被她否决了,毕竟连她现在都还不知道死者的确切死因,其他人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这个群真是越来越是奇怪了,林晏关掉企鹅资料页面,打算再看看群里的聊天消息,谁知她卧室的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她妈站在门口不高兴的看着她道:“还不睡?身体还想不想要了,伤才好几天你就这么折腾,我看你是不想当警察了。” 林晏不怕她爸,就怕她妈,登时像做错事被人抓住了一般缩了缩脖子,火速从后台关掉企鹅应用然后将手机扔到一边,讨好的冲她妈笑笑,“睡睡,现在就睡。”说着就一闭眼睛。 林母又哼了声,不满的叮嘱了两句,而后才给她关上门离开。 由于这个奇怪的梦,林晏一晚上都没睡安稳,早上闹钟响了起来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依稀记得自己似乎做了什么匪夷所思的梦,但仔细想想又想不起来。 索性洗了把脸人就清醒了,林晏一边打开企鹅应用,一边在餐桌前坐下,想趁着吃早餐的时间再把昨天那个群研究研究。 她夹了个她妈自己蒸的包子才塞进嘴里,就见她妈又跟昨天一样竖了竖耳朵,而后听见什么声音似的腾地一声站起来,快走两步到门边一把拉开门,对着门外的人和蔼亲切的道:“小秦这么早就出门了啊,吃早饭了吗?” 鉴于昨天的经验,林晏这回倒没惊讶,听着秦越道:“早啊阿姨,要赶地铁,所以出门早,早饭没吃呢,打算一会儿下了地铁随便买点吃。” 一听秦越这话,林晏默默的进厨房新拿了一副碗筷,出来后果然看到她妈一边把秦越往屋里拽,一边道:“那怎么行,都说早上吃好中午吃饱晚上吃少,你们刑警队的工作那么忙,早饭怎么能凑合呢,来来来,在阿姨家吃点。” 秦越一个大男人,硬是被她妈拉的踉跄了一下,无奈道:“真不用了阿姨,一会儿下地铁我自己买点就行了,这才换新单位不好刚一去就迟到。” 不得不说秦越果然不愧是她妈看着长大的,对她妈的了解简直比的上林晏自己了。 这话一说,她妈就迟疑了起来,只是拽着秦越的手不肯放,思考了一会儿,一挥手说:“这又不是啥大事,一会儿让林晏送你不就完了吗?来来来,快吃早饭。” 说着一把把秦越按到凳子上坐下,秦越还在挣扎,道:“这不太好吧阿姨,我单位比林晏单位远,哪能让林晏先送我再上班,这不太方便。” 这倒也是,林母又迟疑了一会儿,但对她来说永远办法比难处多,想了想道:“那也好办,你开着林晏的车把她送到单位自己再去不就行了吗?至于晚上,你要是方便就接接她,不方便就让她自己坐车回来,反正她一个片儿警,也不怎么加班。” 话说到这份儿上,秦越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对着林晏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拿起筷子开始吃早饭。 因为秦越的突然加入,林晏也不好当着客人的面玩手机,只得放到一旁,一边吃一边跟他瞎聊。 林晏道:“你车呢?我记得你在北京不是买车了吗?难道卖了?” 秦越吃着东西,吐字还能十分清晰,道:“是卖了,打算回来了再买,没想到一回来就遇上了案子,只能这起案子结案了再去买了。” 是挺寸的,半夜才回来,大清早就有案子了,不过说到案子,倒让林晏想起昨天那个群来,犹豫了一瞬,还是忍不住道:“昨天那个案子,尸检结果出来了吗?死亡原因是什么?” 秦越显然没想到林晏会问这么个问题,惊讶了片刻,看了她一眼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说实话林晏也不想问,毕竟她也知道刑警队的保密条例,只是昨天那个群太奇怪太诡异了,她不查清楚不放心。 林晏假装随意道:“我这不是第一次遇到命案好奇嘛,再说我昨天也是目击者,就是问问死亡原因,你放心我不问其他的,也不外传。” 饶是林晏再三保证,秦越也考虑了好一会儿,才勉为其难的吐出两个字,“溺亡。”而后就什么都不肯再说了。 虽是只有两个字,但对林晏来说足够了,她心里一惊,想着那个群越来越邪门了,昨天她看到那个资料的时候离刑警队接手也就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尸检还没结束呢,那个资料上就已经有死亡原因了,最离奇的是竟然是对的。 林晏还犹豫了一下是否要将那个群的事情告诉秦越,但想来想去还是放弃了,打算等她调查清楚,再告诉秦越。 吃完饭秦越果然听她妈的话将她送到她们所,然后又自己去上班,对此秦越很是不好意思,再三跟林晏道歉,又再三保证一定会接林晏上下班,这才火烧屁股一样开着她的车跑了。 秦越刚走,林晏后脚就碰到了小廖,看着她露出微妙的笑容,八卦道:“不说是发小吗?我怎么不知道发小还要负责接送上下班啊,老实说,他是不是你对象。” 92.92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老板道:“打听家世呗,那天我记着是个星期六吧, 也不忙, 天快黑的时候进来一个小伙子, 长的人模狗样的, 一进门先问我买了根网线, 然后就跟我打听消息,问我知不知道住三楼号的范静舒,还问她们家还有什么人没有。” 林晏和小廖安静的听着, 那老板道:“那我哪儿能随便说啊,我就问他你谁啊,问这个干什么, 那个小伙子就笑了,说他是小范的男朋友,第一次去她家, 不知道她家有什么人,都喜欢些什么, 怕买了东西她家人不喜欢,便想跟我打听打听。” 老板道:“我一开始也没当回事,想着打听这些也是正常的,便都跟他说了, 我还跟他说小范这孩子别看每天开开心心的好像没啥烦恼的样子, 其实命可苦了, 她爸去的早, 她妈一个人把她拉扯大, 好不容易到她大学毕业能赚钱了,又没享几年福就走了,丢下小范一个人孤零零的,连个心疼她的人都没有,让他好好对她,多包容一点,男人么,总要心胸宽广些日子才能过的下去。” 大约是话说多了老板有些渴,端起他的塑料大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半杯子水,才一起抹嘴道:“可后来他问的问题越问越不对劲,什么她家平常有没有朋友来,是男的还是女的,还有她除了她去世的爸妈,还有什么亲近的亲戚没有,你说作为小范的男朋友,他问这些干啥,再说他有啥不能问小范非要找我打听,我心里觉得不对,就把他赶走了。” 老板说完,林晏又和小廖对视了一眼,才看着那老板道:“那后来呢?你再见过他没有。” 老板想了想,道:“见过,后来又看见他两回,不过只看见他,没看见小范,估计是去找小范的。” “大概什么时间你还记得吗?”林晏问。 老板这回想的时间更长了,半天不太确定的道:“大概是周六吧,或者是周天,我记不清了,反正只记得是早上,他匆匆忙忙打我门前过,那两回我刚好都在门口擦玻璃,原还打算跟他打个招呼,谁想到那小年轻这么没礼貌,明明看到我了还跟装做没看到一样,我从那以后也就不搭理他了。” 等老板话音落下,小廖又问道:“那你昨天有看见他吗?” “昨天?”老板道:“昨天我家里有事儿,就开门晚了,刚开门没多久就听说小范她家被砸了的事,所以他昨天来没来过,我真不知道,只能你们回去自己看监控了。” 之后林晏又问了几个问题,有的老板答了,有的没答上来,看来就知道这么多了。 又等了几分钟,监控终于拷好了,林晏跟那老板道了声谢,就跟小廖一起出了那家店。 坐进车里,小廖没急着打火,而是问林晏道:“关于刚才那老板说的话,你有什么看法。” 林晏想了想,道:“具体什么看法我说不出来,只是越发觉得那曹挚不对劲,就像那老板说的,有些问题他明明可以直接问范静舒,为什么要跳过她反而大费周章的问别人呢?” 小廖道:“也许他是不想让范静舒知道,还是怕范静舒不肯说,不管怎么样,这个曹挚大有问题就对了。” 拿到了监控,又打听了些范静舒的事情,小廖和林晏便按照计划,开车去了曹挚所在辖区的派出所。 他们到的时候,负责这个案子的两个同僚刚从医院回来,忙的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匆忙跟她们打了个招呼,扭开一瓶水一口气灌了大半瓶,才喘了口气道:“你们可算来了,吃饭了吗?肯定没吃吧,走,咱们食堂吃饭去,边吃边聊。”说着真的起身把她们往食堂领。 说实话林晏和小廖并不饿,可看着那两位同僚饿的眼睛都冒绿光的样子,没敢吭声,乖巧的跟着去了食堂。 这个派出所的食堂跟林晏她们所的食堂差不多,面积不大,窗口也少,但味道还不错,虽然好吃不到哪儿去,但也不难吃,至少是外面小吃馆的水平了。 今天的菜色是西辣蛋和蘑菇肉,还有一小碗冬瓜汤,林晏一样打了一点,又来了点米饭,便端着餐盘坐到了跟她们联合办案的同僚对面。 看起来这两位同僚真是恶狠了,抓着筷子就往嘴里扒,颇有些狼吞虎咽的味道。 林晏和小廖本来都不大饿,可看着他们豪放的吃相竟也觉得饿了,慢慢的吃着,最终将一碗都扒了进去。 吃饱喝足将餐盘清洗干净放回去,四个人凑在一起总算能说正事了。 负责曹挚案子的两位同僚一个叫姜晋瑞,一个叫樊柏,都跟她们年纪差不多,一边喝着茶水消食,一边道:“我们昨晚是凌晨一点多接的警,一开始接通电话我们还以为是恶作剧呢,那边一直嚷嚷着有鬼,要不是那男人的叫声太凄惨,听的我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们一准就将电话挂了。” 看来曹挚这个案子真是让他们记忆犹新,长的人高马大的樊柏接着姜晋瑞的话道:“可不是嘛,我们一听那惨叫还以为有人闯进他家行凶呢,结果过去一看没把他怎么着,就是将他的家砸了个稀巴烂,还把他人吓得不轻,本来我们没打算送他去医院的,可带到我们所里后一句正常的话不会说,直嚷嚷着有鬼,将我们折腾的都够呛,我们能做的都做了,后来实在没法子,只能将他送到医院去了。” “送到哪家医院了?”林晏计划着晚点是不是去看看,毕竟他们以为曹挚是被吓着了,可实际上林晏知道他是真撞鬼了,就听樊柏道:“还能哪家医院,安宁医院呗。” 林晏:“……”这是送到精神病院了啊。 小廖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不合适吧,只是被吓坏了,打两针镇定剂睡一觉说不定就好了。” 姜晋瑞道:“这也不是我们决定的啊,是医生决定的,一开始我们只是把他送到市医院,打了一针镇定剂,想的他睡一觉起来该冷静了,谁知道他醒了后还是那副被吓疯了的样子,我们没办法,就又找来了医生,结果那个医生不知道怎么诊断的,又找来了精神科的医生,然后就转到安宁医院去了。” 林晏:“……这是吓疯了啊。” 樊柏叹道:“谁说不是呢?你说这年纪轻轻的一个大男人,胆子也太小了吧,作案的人也没把他怎么着,人直接就疯了。” 林晏心想那真不是他胆子小,不过嘴上没敢说。 小廖也没想到过来一趟会听到这么一件让人叹为观止的事,消化了一会儿道:“那现在怎么办,曹挚这个精神状况,还能录口供吗?” “等等看吧,”樊柏说:“曹挚的主治医生已经和他们医院的权威专家商量出一个治疗方案了,说曹挚的情况不算太严重,有很大几率恢复正常,等他清醒一点就会通知我们过去录口供。” 事情发展到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小廖无奈道:“那行吧,那我们就先回去了,等曹挚这边病情有了缓解,你们再通知我们吧。” “麻烦你们跑这一趟了,”姜晋瑞客气道:“不过虽然曹挚录不了口供,但他住的小区物业管理的还是很严格的,我们已经将他们小区几个主要路口以及他所住楼层的监控都拿来了,一旦有了消息,我们就立即通知你们。” “好的好的,”林晏感激道:“那就辛苦你们了,我们今天也拿到了监控,回去一旦有发现,就也立即联系你们。” 林晏和小廖从曹挚所在辖区的派出所出来,时间还不到下午三点,两人都没想到过来一趟得到的会是这样的消息,一时都不由有些消化不良。 林晏倒还好些,毕竟这事儿她是始作俑者,多少有些心里准备,可小廖是完全没有预料到,坐进车里神情都是呆滞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道:“真是警察干的越久,稀奇古怪的事就经的越多,要不是这是两位同僚亲口告诉我的,谁会相信一个年轻大男人会被人活活吓疯呢?” 那还真不是人吓疯的,林晏有点尴尬,赶紧转移了话题,“原本我们怀疑这事是不是曹挚干的,可如今曹挚疯了,录不了口供,那现在怎么办?” 小廖苦笑道:“还能怎么办,回家看监控呗,看看能把曹挚吓疯的到底是人是鬼。” 林晏:……那还真是鬼。 93.93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他那时候甚至还想着, 他以后一定要跟这个姑娘结婚, 她真是跟别的姑娘不一样, 跟这么一个简单甚至有些傻气的姑娘在一起,一定很幸福吧。 他那时候是真的喜欢江筱玉,只是他从小就不是个安分的性子, 几个月的时间还行, 可半年后他就忍不住了,又逐渐恢复到了跟江筱玉在一起之前的生活。 每天逃课泡吧, 成天跟狐朋狗友在一起, 一周七天能有六天喝的烂醉, 江筱玉每天都在劝他, 一开始他还听一听,后来只是觉得不耐烦, 甚至生出了和她分手的念头。 不过这个想法他还没来得及说, 就发生了一件事。 樊允航一直记得那个中午,天空很蓝,碧空如洗, 很漂亮, 江筱玉穿着她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 将他叫到了教学楼的楼顶。 他上去的时候, 就看到江筱玉双腿悬空的坐在楼顶最外面的石台上, 双腿晃悠着, 让他以为她是要跳楼。 他吓得险些跪在地上, 扑过去劝她, 谁知道江筱玉哈哈大笑起来,转头看着他说:“樊允航你是不是傻,我怎么可能会为了你自杀,我只是觉得今天的风景真好。” 她说着转过头,仰起头看着天空,脸上是如往常一般满足的笑容,轻声说:“真漂亮啊,天空那么蓝,太阳那么大,一点云都没有,每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真让人觉得幸福。” 江筱玉几乎每天都这么说,樊允航已经听习惯了,他没有觉得风景美到哪里去,只是心里松了一口气,骂她:“你是不是疯了,看风景哪里不能看,非要挑这么危险的地方,还不快下来。” 江筱玉又笑起来,转头看着他,“樊允航你这么紧张吗?我以为你不会管我,你最近一直躲着我,是想要和我分手吧。” 樊允航愣住,他没想到他还没说,江筱玉就猜到了,他不由有些慌张,张嘴想说些什么,江筱玉却轻轻叹息了一声,道:“原来妈妈说的是对的,男人都是善变的动物,前一秒指天发誓说爱你,后一秒就觉得你烦想摆脱你。” 听着这些话,樊允航没来由的紧张起来,生出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的想说些什么试图打断江筱玉。 可没等他开口,江筱玉就转头看着他,头一回特别认真的道:“樊允航,其实我真的挺喜欢你,一直觉得你是个好人,虽然后来知道你伪装了自己,可我还是很喜欢你,不过很多时候喜欢并不代表就要在一起,我想清楚了,你和我不合适,我想要的生活完全跟你不一样,所以我们分手吧。” 樊允航没想到他有一天会从江筱玉嘴里听到这句话,一时有些茫然,心里很疼,半天才有些颤抖的道:“那你……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江筱玉又笑了,道:“我想要的生活,就是离开那个讨厌我,又让我讨厌的村子,我跟你不一样,我来这里上大学,是希望学有所成,能找到份好工作,将妈妈接过来,好好活着,认真而自由的活着,虽然我喜欢你,但并不能因为这个放弃我想要的生活,所以我们分手吧。” 江筱玉又说了一遍,这次樊允航知道他是认真的,只是自己又不舍起来,他想起了这段时间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摇着头不肯同意。 江筱玉就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看着他,叹息了一声,却没再说什么,而是想要从石台上下来。 意外就在这时候发生了,江筱玉下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脚一滑,竟是从楼顶上摔了下去,一切发生的太快,他完全没反应过来,等他扑到石台边上往下看去的时候,就看到了江筱玉面朝天身子底下渐渐涌出鲜血的尸体。 他当时完全懵了,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警察来录口供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直到过了很多天之后,他才渐渐清醒过来并相信,江筱玉就以这么一个荒唐的方式去世了。 要是别人知道了樊允航的故事,大概会惋惜几声,就像林晏一样,可是那个群里都是鬼,甚至很多都比江筱玉死的还要凄惨可惜,因此完全没有同情,反而嘲笑起来。 [蔡扬]: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蔡扬]:谈分手哪里不能谈,非要去楼顶。 [蔡扬]:死了真是一点都不可惜。 [田晓晓]:是啊,谈分手哪里不能谈,干什么非要去楼顶。 [田晓晓]:要是你们那儿有悬崖你们还要去悬崖上谈了? [樊允航]:…… [樊允航]:人死都死了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 [樊允航]:不知道死者为大吗? [陆轩]:哦,好巧,我们也是死人。 [樊允航]:…… 说实话,林晏觉得樊允航这个故事还是挺悲惨的,她听的出来,那个姑娘是真的想好好活着,她喜欢樊允航,却也不是非他不可,她甚至计划好了以后,只是意外来的太快,无论对樊允航,还是对蔡招娣来说,都是那么猝不及防让人悲痛欲绝。 林晏听完后本来心情挺沉重的,可看了群里其他人说的话后,又有些忍俊不禁,毕竟说的没错,这个群里都是死人,还真不能强求它们也心生同情。 樊允航也明白这个道理,虽然心里大约有些愤愤不平,但也没再说什么。 不过其他人并未就此放过他。 [田晓晓]:不过话说回来,听你的语气你不是很喜欢她吗? [田晓晓]:怎么没为她守身如玉? [樊允航]:…… [陆轩]:…… [田晓晓]:男人啊……呵。 这一个呵顿时让群里一静,过了一会儿才有人敢说话。 [蔡扬]:要这么说,你死的还挺亏的。 [蔡扬]:不过也能理解。 [蔡扬]:毕竟听你说的话,你的白月光应该跟她妈关系很好。 [蔡扬]:相依为命那种。 [蔡扬]:骤然就这么死了,当时楼顶还只有你和她两个人。 [蔡扬]:她妈不相信也是正常的。 [蔡扬]:你也就当吃一堑长一智,下辈子别这么撩骚了。 [蔡扬]:好好当个老实人吧。 人还真有下辈子?林晏看到这个仿佛被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顿时感兴趣起来。 [樊允航]:我们还能再投胎? [樊允航]:原来还真有地府。 [樊允航]:只是不是一直说人死了就会被鬼差接走吗? [樊允航]:怎么我都死了好几天了也没见着人? [樊允航]:哦不对,是鬼差。 这也是林晏这两天对这个群一直感觉到奇怪的地方,她虽然一直以来都是唯物主义,但对于这些事情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只是不相信罢了。 据她听来的,阴间有地府,人一死就会到阴间去,不能在阳间停留,可看这个群,分明是很多鬼停留了很久的样子,难不成阴间根本不是流传的那样,或者是根本没有阴间? 林晏胡思乱想着,就见群里忽然跳出来一个没见过的鬼说话。 [焦远志]:又到了科普的时间。 [焦远志]:来来来,新人好好听着。 [焦远志]:以前阴间是那样,人一死就会有鬼差将人带回阴间去,不允许在阳间停留。 [焦远志]:可是这是很多年前的老黄历了。 [焦远志]:现在阳间人口多,老龄化严重。 [焦远志]:又赶上越来越多小年轻不愿意结婚,出生率低。 [焦远志]:所以每年死亡的数量远远大于投胎的数量。 [焦远志]:这就导致阴间鬼□□炸。 [焦远志]:每年发生的治安事件也就逐年上涨。 [焦远志]:所以地府改了政策,不再是实时引渡鬼回阴间。 [焦远志]:而是积攒着一年一回。 [焦远志]:可这一年里所有的新生鬼也不是都能去阴间的。 [焦远志]:这要经过审查。 [焦远志]:生前没做过坏事,死后也没做过坏事的是第一批能回去的。 [焦远志]:生前做过坏事死后没做过坏事的,勉强可以排第二批。 [焦远志]:不过这回到阴间也不是立即就能投胎的。 [焦远志]:先要去赎罪,洗清身上的罪孽,再排队投胎。 [焦远志]:而生前没做过坏事死后害过人的呢? 94.94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到所里打完考勤开完例会, 林晏就直奔小徐而去, 小徐是去年刚考进来的, 大学学的计算机专业,是她们所里电脑玩的最溜的人没有之一。 林晏过去的时候这小子正偷摸的用手机玩着什么游戏,看到林晏吓了一跳, 又支着脑袋往何处办公室看了一眼, 见没动静,这才回过头怨念的看着她:“林姐你怎么走路没声的, 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是何处来了。” “你这小子, ”林晏哭笑不得, “知道何处抓的紧,你还上班时间玩游戏, 这不找骂吗?” 小徐干脆退了游戏, 搬了把椅子让林晏坐他旁边,抱怨道:“林姐,你这段时间不在你是不知道, 自从那个社区要办什么大赛, 咱们所里就没一天消停的, 你等着吧, 一会儿那群老头老太太准来, 还有幸福小区二期的那个上初中的小姑娘, 指不定一会儿她家又报警说她离家出走了, 这阵子我光找那小姑娘都找了四五回了, 腿都要给我跑断了。” 看来她不在这阵子这小子没少忙活,本来挺阳光一小伙,这会儿愁眉苦脸的脸都要皱在一起了。 林晏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也就这段时间,等那个大赛结束了就好了,至于这小姑娘,你先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说到那小姑娘,小徐不愁眉苦脸,改唉声叹气了,道:“还不是望子成龙呗,那小姑娘我见过,长的挺漂亮一小姑娘,要说笨那也不笨,可要说聪明也就是普通人水平,到不了天才那一步,可在她妈看来就是这小姑娘不好好努力,没有发挥她的聪明才智,所以导致学习成绩不是太拔尖。” “平常还好,”小徐道:“她妈顶多叨叨她骂几句,可一到考试那就不行了,她妈脾气爆,说着说着就要动起手来,那小姑娘前面还忍着,现在不是到青春期了吗?她妈一打她她就跑,还不回家,弄的她妈没办法报警找我们把她找回来。” 小徐说着又叹气一声,“这不她们学校开学了吗?她们学校有个毛病,一开学就要考试,看你是不是放假时候疯玩没有复习,我刚好有个同学在她们学校当老师,我打听过了,她们考试成绩就这几天发下来,我估摸着那小姑娘又要离家出走了。” 难怪小徐一脸生无可恋的,这种事情她们能做的也就是劝劝那位母亲,在小姑娘离家出走后赶紧帮着找回来,至于其他的,能做的很有限。 毕竟现在教育普及了,警察在人民群众心里也不是什么神圣职业,搁以前她们说话还有点用,可现在她们要是稍不注意说话说重了还要遭投诉呢,更何况她母亲一看就不是听劝的人,只怕劝的话小徐没少说,只不过人家当耳旁风而已。 林晏听着也想叹气了,但到底来所里比小徐早两年,愣是忍住了,拍着他道:“没事儿,像这家特殊家庭,咱们以后有空多去两趟,这劝的多了总能听进去几句,再说打孩子失手打死了这种悲剧还发生的少吗?那小姑娘母亲看着也不像不讲道理的人,多劝劝总归有用的。” 话是这样,可到底那小姑娘母亲能不能听进去,林晏还真心里没底。 安慰了小徐一通,林晏总算掏出手机点开那个群让小徐帮她查查,一个晚上过去,那群的聊天记录多的都要炸了,林晏点开群卡了十几秒才顺畅起来。 林晏点着那个群说:“小徐你帮我查查这个群,看能不能查出这个群……” 林晏话才说一半,就见小徐看了她手机一眼,又迷茫的看着她道:“林姐,什么群啊,这不是你桌面吗?你没事儿戳你桌面干什么,我承认你桌面是挺好看的,不然我也设一个?” 林晏:“……………………” 林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看不见?” 小徐更莫名其妙了,“看不见?看不见什么?你这桌面吗?我能看见啊。” 看着小徐茫然不像撒谎的脸,林晏终于确定他看不到那个群,她顾不上解释什么,拍拍他的肩随便敷衍了一句,又跑去抓着小廖问,一连问了四五个人,林晏终于相信这个群只有她能看见,别人都看不见。 一直没往灵异方向想的林晏不得不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群的诡异来。 这会儿所里没什么人,只有几个来补办身份证的,她也不是户籍科,所以没什么需要她忙的,便干脆回到她位置上坐下,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那个群的诡异之处,而后点开群看起了聊天记录。 林晏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她们怎么聊的,这聊天消息也太多了点,她不可能从头看到尾,便随便往上面划了划开始看。 [陆轩]:@樊允航想要报仇啊,好办。 [陆轩]:你找群管理,谁都行。 [陆轩]:话说你们知道不? [陆轩]:咱们市里好像来了一个高人。 [田晓晓]:高人?什么高人? [蔡扬]:你听他瞎扯淡,现在都社会主义了。 [蔡扬]:发扬什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哪儿来什么高人。 [蔡扬]:还有那个樊允航,你别听他的。 [蔡扬]:群管理忙着呢,几个管理负责整个安南市。 [蔡扬]:你戳他们也不会理。 [蔡扬]:不过你可以找那个新来的。 [蔡扬]:一般新来的都比较好说话,你可以试试。 [朱露]:算了吧。 [朱露]:虽然是新来的,但也不知道做人或者做鬼多少年了。 [朱露]:估计好说话的可能性太小了。 [朱露]:万一惹恼了人家给你穿小鞋呢。 [朱露]:当人的时候穿小鞋顶多被迫辞职。 [朱露]:可当鬼穿小鞋那就有的受了。 [樊允航]:………… [樊允航]:那算了,我还是指望那个高人吧。 [樊允航]:@陆轩那个高人什么来路? [陆轩]:听说天生阴阳眼啊,你说牛不牛。 [陆轩]:我当鬼有大半年了,从来没见过有人有阴阳眼的。 [陆轩]:弄的我都心痒痒想找他帮帮忙。 [付镜友]:艹阴阳眼,人在哪儿? [蒋磊]:对对对,人在哪儿? [黄尧]:快说。 [朱露]:……哈哈哈哈,这是都炸出来了啊。 林晏随便上划了两下,聊天信息并不太多,没一会儿就看完了。 虽说聊天信息不多,可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却不小,什么新来的管理新来的天生阴阳眼的,天生阴阳眼说谁林晏不知道,可那个新来的管理,说的是她吧。 为什么樊允航想要报仇那个陆轩说找她,难不成她这个群管理还有什么权限不成? 林晏越想越头大,冥思苦想的时候看着那些群昵称,不知怎么灵机一动,打开她们警用系统开始查查这几个人名。 林晏第一个查的就是这个陆轩,随着她输入这两个字回车,系统上很快就显示出数条档案来。 她们安南市虽说不大,但重名的也有,不过索性不多,根据刚才群聊透露出来的信息,林晏筛选了一下,她原以为她查不到什么,谁知她这样筛选了,还真有一条符合。 忽略过姓名籍贯身份证号性别等资料,林晏紧盯着最后一条,只见上面写着:于2018年1月17日下午17:56分在昌平路口车祸身亡,确认死亡。 林晏:…………………… 有那么一瞬间,林晏脑子都是木的,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只是心血来潮居然会查到这样的信息。 她很是思维混乱的脑子呆滞了几秒,而后跟疯了一样,快速的又将群里其他几人的姓名逐一输入系统,查找筛选。 果然,其他几人一样,虽死因不同,但都是已死亡,林晏甚至想过是不是她们系统出问题了,不过只念头只出现了一秒就被她否定了。 毕竟这可是警用系统,关系着全国十数亿人民群众的相关资料,绝对不可能出错的。 也就是说,群里这些人,的的确确已经死了,这个群也不是什么灵异者爱好呢,那她呢?她是怎么回事? 秦越道:“21年前的事情,就算现在调查也很难还原真相,不过我们找到了当年处理这个案件的同僚,还有一些她们的同学。” “所以?”林晏道:“真相究竟是什么?” 秦越沉默了片刻,才道:“真相究竟是什么恐怕只有死去的樊允航和蔡招娣的女儿才知道了,毕竟当年蔡招娣女儿死前只有她和樊允航在楼顶,不过据当年处理这桩案子的同僚说,蔡招娣的女儿的的确确是自杀的,当年监控还没有普及,但有些同学目睹了蔡招娣女儿跳下来的全过程,还有几个老师也在场,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爬到楼顶,悲剧就发生了。” 95.95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这会儿正是这个群最活跃的时候, 她不过看个资料的功夫, 聊天信息就又刷了一大堆, 她也就懒得去翻聊天记录,而是就这么看了起来。 [蔡扬]:今天群里又进新人了吧。 [蔡扬]:几个?怎么死的? [朱露]:六个吧还是七个。 [朱露]:除了一个他杀,其他都是病死的。 [田晓晓]:那今天人够少的。 [田晓晓]:平常怎么着也得十好几个吧。 [田晓晓]:毕竟常住人口超过五百万的城市呢。 [蔡扬]:@樊允航说说吧, 怎么死的。 [朱露]:看他头像好像是浴缸里淹死的。 [陆轩]:浴缸里淹死? [陆轩]:这个死法真别致。 [陆轩]:凶手应该跟他有仇吧。 一开始林晏看这些信息并没有当回事, 满心想着这群灵异爱好者演的还挺认真,可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起来, 那个被艾特的人名, 怎么看着这么熟悉, 不是白天她出警时遇到的那起命案里的死者吗? 这个群消息也太灵通了点吧……此时此刻林晏已经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但她没有深想,而是接着看了下去。 [樊允航]:别提了。 [樊允航]:我也没想到啊。 [樊允航]:我不过是跟平常一样去趟情人家。 [樊允航]:想的休息一会儿再去公司处理业务。 [樊允航]:谁他妈知道保姆倒的水里是带着安眠药的。 [田晓晓]:安眠药? [蔡扬]:哈哈哈哈哈, 安眠药。 [蔡扬]:你怕不是想笑死我。 [蔡扬]:普通的白水和加了安眠药的白水能一样吗? [蔡扬]:你竟然没看出来? [樊允航]:…… [樊允航]:要是搁平常我肯定看出来了啊。 [樊允航]:可最近公司不是出了些事情。 [樊允航]:我没注意嘛。 [樊允航]:再说谁能想到在我情人家干了好几年的保姆会想杀我。 [陆轩]:这个没注意用的好。 [陆轩]:充分展示了你的智商。 接下去的聊天信息林晏没有再看, 而是点开了自称樊允航的网友的企鹅资料。 只见上面写着:姓名:樊允航,性别:男,生于1972年9月17日, 卒于2018年9月6日, 享年47岁, 死因:溺水导致窒息死亡。 若是前面林晏没当回事, 那这会儿她就有些头皮发麻, 原因无它, 而是这资料上虽然只是短短几句, 但与她知道的信息相对比, 完全是正确的, 最让她感觉毛骨悚然的是,从这起案子被发现直到现在只过去了不到12个小时,目击者除了她和小廖也就寥寥几人,而且这种刑事案件刑警队接手后肯定要执行保密制度的,这个群是如何知道的相关信息,难不成是剩下仅有的三名目击者透露的? 这个想法只在林晏脑子里出现了一瞬就被她否决了,毕竟连她现在都还不知道死者的确切死因,其他人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这个群真是越来越是奇怪了,林晏关掉企鹅资料页面,打算再看看群里的聊天消息,谁知她卧室的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她妈站在门口不高兴的看着她道:“还不睡?身体还想不想要了,伤才好几天你就这么折腾,我看你是不想当警察了。” 林晏不怕她爸,就怕她妈,登时像做错事被人抓住了一般缩了缩脖子,火速从后台关掉企鹅应用然后将手机扔到一边,讨好的冲她妈笑笑,“睡睡,现在就睡。”说着就一闭眼睛。 林母又哼了声,不满的叮嘱了两句,而后才给她关上门离开。 由于这个奇怪的梦,林晏一晚上都没睡安稳,早上闹钟响了起来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依稀记得自己似乎做了什么匪夷所思的梦,但仔细想想又想不起来。 索性洗了把脸人就清醒了,林晏一边打开企鹅应用,一边在餐桌前坐下,想趁着吃早餐的时间再把昨天那个群研究研究。 她夹了个她妈自己蒸的包子才塞进嘴里,就见她妈又跟昨天一样竖了竖耳朵,而后听见什么声音似的腾地一声站起来,快走两步到门边一把拉开门,对着门外的人和蔼亲切的道:“小秦这么早就出门了啊,吃早饭了吗?” 鉴于昨天的经验,林晏这回倒没惊讶,听着秦越道:“早啊阿姨,要赶地铁,所以出门早,早饭没吃呢,打算一会儿下了地铁随便买点吃。” 一听秦越这话,林晏默默的进厨房新拿了一副碗筷,出来后果然看到她妈一边把秦越往屋里拽,一边道:“那怎么行,都说早上吃好中午吃饱晚上吃少,你们刑警队的工作那么忙,早饭怎么能凑合呢,来来来,在阿姨家吃点。” 秦越一个大男人,硬是被她妈拉的踉跄了一下,无奈道:“真不用了阿姨,一会儿下地铁我自己买点就行了,这才换新单位不好刚一去就迟到。” 不得不说秦越果然不愧是她妈看着长大的,对她妈的了解简直比的上林晏自己了。 这话一说,她妈就迟疑了起来,只是拽着秦越的手不肯放,思考了一会儿,一挥手说:“这又不是啥大事,一会儿让林晏送你不就完了吗?来来来,快吃早饭。” 说着一把把秦越按到凳子上坐下,秦越还在挣扎,道:“这不太好吧阿姨,我单位比林晏单位远,哪能让林晏先送我再上班,这不太方便。” 这倒也是,林母又迟疑了一会儿,但对她来说永远办法比难处多,想了想道:“那也好办,你开着林晏的车把她送到单位自己再去不就行了吗?至于晚上,你要是方便就接接她,不方便就让她自己坐车回来,反正她一个片儿警,也不怎么加班。” 话说到这份儿上,秦越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对着林晏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拿起筷子开始吃早饭。 因为秦越的突然加入,林晏也不好当着客人的面玩手机,只得放到一旁,一边吃一边跟他瞎聊。 林晏道:“你车呢?我记得你在北京不是买车了吗?难道卖了?” 秦越吃着东西,吐字还能十分清晰,道:“是卖了,打算回来了再买,没想到一回来就遇上了案子,只能这起案子结案了再去买了。” 是挺寸的,半夜才回来,大清早就有案子了,不过说到案子,倒让林晏想起昨天那个群来,犹豫了一瞬,还是忍不住道:“昨天那个案子,尸检结果出来了吗?死亡原因是什么?” 秦越显然没想到林晏会问这么个问题,惊讶了片刻,看了她一眼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说实话林晏也不想问,毕竟她也知道刑警队的保密条例,只是昨天那个群太奇怪太诡异了,她不查清楚不放心。 林晏假装随意道:“我这不是第一次遇到命案好奇嘛,再说我昨天也是目击者,就是问问死亡原因,你放心我不问其他的,也不外传。” 饶是林晏再三保证,秦越也考虑了好一会儿,才勉为其难的吐出两个字,“溺亡。”而后就什么都不肯再说了。 虽是只有两个字,但对林晏来说足够了,她心里一惊,想着那个群越来越邪门了,昨天她看到那个资料的时候离刑警队接手也就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尸检还没结束呢,那个资料上就已经有死亡原因了,最离奇的是竟然是对的。 林晏还犹豫了一下是否要将那个群的事情告诉秦越,但想来想去还是放弃了,打算等她调查清楚,再告诉秦越。 吃完饭秦越果然听她妈的话将她送到她们所,然后又自己去上班,对此秦越很是不好意思,再三跟林晏道歉,又再三保证一定会接林晏上下班,这才火烧屁股一样开着她的车跑了。 秦越刚走,林晏后脚就碰到了小廖,看着她露出微妙的笑容,八卦道:“不说是发小吗?我怎么不知道发小还要负责接送上下班啊,老实说,他是不是你对象。” 林晏意识到樊允航说的是蔡招娣女儿自杀的事,顿时精神一振,下意识坐直了些,聚精会神看着群里樊允航说话。 樊允航在群里慢慢说着,虽然时间久远,但他却记得很清楚,还说了很多非常细节性的事情。 96.96 从最有可能知道厉鬼线索的鬼婴身上也没问出什么来, 林晏颇有些沮丧,不过很快就振作起来,打算再去三院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从椅子上站起来穿大衣, 衣角不小心碰掉了放在桌子上的便签本,林晏下意识弯腰去捡,无意间在看到便签本上的字时,忽的福至心灵想到了什么,看着秦越道:“三院712案发生在四年前, 而那个被医闹逼的跳楼自杀的案子却是在五年前, 时间离得这么近, 会不会有些联系?” 秦越思索了片刻,迟疑道:“一个发生在五年前,一个是四年前, 也就是说发生712案时跳楼自杀的女医生死了才一年,哪怕她怨气再重, 也不可能一年时间就有这么强的能力,能在白天行动自如还杀了人吧, 更何况,除了712案,其他几起案子都是六七年前甚至十几年前。” 这倒是个问题, 林晏想了想,道:“那会不会……有两个凶手?” 秦越愣了一下, 下意识觉得不可能, 但仔细想想, 又觉得没有什么不可能,更何况警队查案向来都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便道:“也是个调查方向,那我们先去三院了解一下712案,再找李队要资料仔细了解一下跳楼的案子。” 林晏嘴上嗯了一声,人却没有动,而是想到了什么,将手机掏出来,在搜索界面敲下了跳楼案死亡女医生的名字。 秦越已经知道她将那些线人拉了个群,只以为她又在群里问什么线索,因此没有吭声,站在一边等着她。 林晏按下搜索按钮,片刻后微微瞪大了眼睛,秦越一直在旁边看着,自然发现了她的变化,见状走上前道:“怎么?发现什么了?” 林晏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目光,抬起头道:“果然女医生没有投胎,而是成了厉鬼。” 秦越听明白了她的未尽之言,“既然怀疑712案可能跟她有关系,那召唤出来试试?” 林晏在发现女医生当真放弃投胎机会成了厉鬼后,第一反应也是这个,闻言点头道:“好,那就召唤出来问问。” 说干就干,林晏收起手机,为了不妨碍一会儿动手将大衣又脱下来挂在椅背上,在纸上写下那个女医生的名字后,抬手就着招魂灯点燃。 因为怀疑这个跳楼身亡的女医生很有可能是造成712案的凶手,所以在点燃写着女医生名字纸条的同时,林晏和秦越都抽出了武器,戒备起来。 眼看着那张窄窄的纸条逐渐化为灰烬,这一次不再是没有任何反应的模样,而是几乎在瞬息间凭空出现一股浓郁如黑雾的阴气,本来就不大暖和的办公室更是低了几个度,而在黑雾的中间,也逐渐出现一个被阴气煞气笼罩几乎看不出本来模样的厉鬼。 哪怕林晏早有预料,看到这个阴气浓成这样的厉鬼还是吓了一跳,毕竟从女医生死亡到现在不过过去了区区五年。 按照正常情况,别说白天行动自如了,离挣脱死亡地还远着很呢,也不知道它是遇到了什么事,才会有了这么一身阴气。 林晏心里想着,不知道怎么又想到了那个随便给鬼点阴气就能令鬼挣脱死亡地杀人的几百年厉鬼,他们安南市不会真还藏着一个吧。 脑子里胡乱分析了一通,林晏面上却冷静的不得了,手里紧紧捏着锁魂链,看着那厉鬼道:“周琬宁?” 这厉鬼看着凶的不得了,名字却十分好听,并且看生前的照片,也是个温和十分有气质的知性美人,据三院的医护人员说,也是个性格很好很容易相处的人,死时才三十一岁,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人。 听到了林晏的问话,厉鬼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算是回应。 林晏也不绕圈子,直接问她,“712案是你做的吗?还有秦招娣,也是你杀的?” 周琬宁死了才五年多,林晏知道的这些案子,从时间上看,唯有这两件与她有关系,当然林晏是不相信的,毕竟她的阴气和煞气都太重了,只杀了两个人的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浓郁到这个地步。 林晏问完话后做好了随时会打起来的准备,却没想到眼前的厉鬼会直接点了点头,就这么干脆承认了,“对,这两个人都是我杀的,并且两年前一院的嫌疑人劫持医护人员却突发心脏病的案子,也是我做的。” 那个案子?林晏有些惊讶,这个案子她知道,市刑警队逮捕一名命案嫌疑人时开枪导致嫌疑人受伤,就近送到一院抢救,却在抢救的过程中劫持医护人员试图逃跑,就在与警方对峙的过程中突发心脏病,不治身亡。 林晏看着她,忽的将办公桌上李队长拿过来的四起案子的档案资料打开摊在她面前,道:“那这几起案子是谁做的,你知道吗?” 被阴气笼罩的厉鬼没有动作,但林晏知道她在看,果然片刻后厉鬼道:“这都是在我死前发生的案子,我怎么知道是谁做的?” 厉鬼这话倒是没有问题,但不知怎么,林晏就是觉得她知道。 林晏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厉鬼也没说话,因为有阴气隔着,林晏并不能看出她的神情,但林晏能感觉到,厉鬼在看着她。 就这么僵持了不知多久,林晏就差点忍不住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厉鬼开口了,甚至先笑了一声,道:“好吧,反正他没都没了,而且无名英雄做了这么久,该是让人知道他曾经做的事了。” “无名英雄?”听到这四个字,一直没说话的秦越皱起眉头。 厉鬼道:“是啊,他杀了该死之人,保护了为这个社会做了无数贡献应该活着的人,难道不是无名英雄吗?” 秦越眉头皱的越发深了,却没反驳她,只是道:“你说说他都做了什么?除了这几起案子,是不是还有别的,以及……他是谁?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你身上的这些阴气,是他给你的?他现在还在安南市吗?” 秦越一口气问出了无数问题,厉鬼或许心情好,又或许不想与他们动手,闻言也没有什么不耐烦的情绪,而是老老实实回答道:“他做的事,就像我说的,杀了浪费社会资源,该死的人,保护了应该活着,为这个社会做了无数贡献的人,至于除了这几起案子还有没有别的案子,说实话我不知道,但我想应该有的,你们可以查,只要是五年前关于曾经医闹过的人被杀的事情,那都是他做的,还有我身上的这些阴气,除了他给的还能有谁?” 厉鬼说着看了看林晏,又看了看秦越,才慢慢的道:“至于最后一个问题,我刚才就回答过了,他没了。” “没了?”林晏问,“怎么没了?”这么一个厉鬼,一般特管局的人都不是对手,势必要出动不少人,可真要有这么大的动作,特管局不可能没有档案。 厉鬼道:“还能怎么没了,他的阴气都在我身上,自然是被我吞了。” 林晏,“……” 秦越,“……” 两人花了些时间才消化周琬宁话里的意思,但还是很难以置信,“你……吞了她?” 林晏满脑子都想着,这怎么可能,谭医生死了十几年,而且在周琬宁死之前就已经做下那么多案子,阴气和煞气都是周琬宁不能比的,就算真要吞魂,也是谭医生吞了周琬宁才对。 不过这样一来,也解释了林晏之前为什么没有招魂成功,不是他去地府排队投胎去了,而是他已经魂飞魄散,彻底消失了。 看着林晏和秦越震惊的表情,厉鬼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才淡淡道:“确切的说,不是我吞了他,而是他在吞我的过程中,恢复了意识,然后放弃了吞我,那时我们的魂魄已经融合的很深了,无法分开,迫不得已,我只能吞了他。” 周琬宁慢慢说着那晚发生的事。 她是在医院跳楼的,跳楼的时候有些心灰意冷,但更多的还是冲动,并且在死后变成鬼恢复意识的那一刻就后悔了。 她死时才二十九岁,正在评副主任医师,她虽然还没结婚,但有一个交往了很多年的男朋友,两人青梅竹马长大,彼此很了解,也很有默契,父母也是医生,很开明,事业也很成功,如果她活着的话,可以预见,她的生活该是多么的美好,只可惜都被那个医闹的人毁了。 因为后悔,所以周琬宁很不甘心,也就没有投胎,日复一日的在医院徘徊。 三院是个综合性的大医院,不论白天晚上医护人员都会很忙碌,所以周琬宁并不无聊,但身处曾经的同事之间,却没人看到她,没人听到她说话,她虽然不无聊,却很孤单,同时又越来越不甘心,心中也就逐渐充满怨恨。 就在她逐渐向厉鬼转化的时候,她遇见了谭医生,她听说过谭医生,一个很温和,专业能力又很强的外科医生,却同她一样,不,也不一样,她是一时冲动跳楼自杀,而谭医生却确确实实死于医闹,并且他的妻子孩子,也死于医闹。 周琬宁说到这里顿了顿,才继续道:“说实话那天我真以为自己会魂飞魄散了,我非常不甘心,但又无可奈何,就在这时,他恢复了意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笑着说了声我是个好孩子,然后就毫不犹豫的放弃了吞噬我,我不想吞他的,但到那个时候,我们两个只能留下来一个,他的煞气太重了,随时可能会再失去意识,我没办法,只能被迫吞了他。” “你吞了他,然后就和他一样,也开始杀人?”林晏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并不激烈,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厉鬼道:“我继承了他的阴气,自然也要继承他的遗志,更何况我杀人也不是随便杀的,而是经过了仔细挑选,并且也给了他们机会。” 林晏和秦越都没有说话,厉鬼道:“我杀的第一个人,是四年前在门诊劫持了坐诊医生的那一个,我相信你们看过视频了,肯定也看的出来,如果我不杀他,死的就是那个被劫持的医生了。” “你们知道一个医生从学习开始直到能独立坐诊,要花多长时间和心思吗?”周琬宁道:“医生和别的职业不同,他们每经手一个病例,就是一条人命,别的职业或许有重来的机会,但医生没有,他不允许出错,更不可能重来,所以每一个医护人员的压力都大到常人无法想象,并且他们的工作时间也比大多数职业都要长,几乎从事这一职业的人,将人生中的大多数时间和精力都花费在了上面,可就这么重要的一个职业,却时常经受着生命的威胁。” “你们是警察,关于医闹的案子知道不少吧,”周琬宁道:“别的不说,光我们三院,从建院以来就死了好几个医生,还不包括在医闹中受伤的,我就有同事在医闹中手部神经受伤,不得不被迫离开医疗岗位,你知道她多大吗?26岁,刚研究生毕业,辛辛苦苦读出来实习还不到半年,就被迫终止了梦想,她走的那天哭的很厉害,我们却很茫然,又麻木,因为这样的事情听说的太多,又经历过,不知道哪天我们也会和她一样,又或许和曾经死在医闹中的同事一样,前一秒还在努力和死神赛跑抢夺病人的生命,下一秒就倒在病人或者病人家属的刀刃之下,再也睁不开眼睛。” “我是个医生啊,”周琬宁叹道:“如果有选择,你以为我会想杀人吗?只是我不杀他我曾经的同事就会死,换做是你你会怎么选择?更何况我不是没给过她们机会,是她们不珍惜,自己走向灭亡。” “那秦招娣呢?”林晏问,“你是怎么选中她的?你也给过她机会?” “自然,”周琬宁道:“她住在三院附近的一个小区,我没死前就见过她,更听说过她,不过每次都不是什么好事,不是将哪个护士挠了,就是将哪个医生骂了,其实我没想过要杀她的,只是她被厉鬼缠身,又变得极有攻击性,还试图拿给病人用过的针筒扎曾经的同事,反正我不杀她她也会死,倒不如我早点让她解脱,还免得其他同事被她伤害。” “那她的魂魄呢?”林晏道:“你说你不想杀她,可不止杀了她,还吞了她的魂。” 周琬宁淡淡道:“她死前难缠,死后也难缠,还妄想替自己报仇,我一气之下失了神智,等我恢复过来,她的魂已经被我吞了。” 林晏,“……”那个老太太倒是个大胆的,死前对着鬼那么凶,死后更凶,还想替自己报仇。 事到如今,基本算是将案子弄了个水落石出,接下来就是将周琬宁关进瓶子里,放进特管局临时牢房,然后打报告等着年末地府判决。 只是鉴于周琬宁目前表现出来的性格,自然不是她想抓就能抓的,不过好在林晏也今非昔比,有锁魂链在手,基本上一抓一个准,再加上秦越的实力,花费了一点时间便将鬼拿了下来。 只是对于自己被抓周琬宁很不服气,也很不甘心,在被装进瓶子前还直嚷嚷着,“自己没杀坏人,死的都是该死之人,而且她保护了那些奋斗在一线工作上的医疗工作者,凭什么要抓她。” 对于周琬宁的问题,林晏和秦越都默契的没有回答,甚至在将瓶子放进临时监狱后也没有讨论,因为问题的答案,早在他们这些年当着警察的过程中,听过无数次了。 97.97 由于接下来很有可能要出差, 解决了周琬宁的案子后,之后的几天顾易并没有再给她什么案子,而是让她好好休息, 养足精神,好在出差的时间里为特管局安南市分局争光添彩。 没有案子要办,林晏也乐的清闲,不过未免被林母唠叨,她也没有成天待在家里, 而是找到李队长, 合计着把秦越关于培训群里众鬼的建议落实了。 对于这个建议李队长自然不会反对, 反而很高兴,只是在出培训人员时很是为难,因为有了之前给众鬼上思想品德课的前车之鉴, 现在不管是他队里的成员,还是他的领导几乎看见他调头就走, 当然,在需要他帮忙时, 那些人还是很客气很热情的。 因为计划是秦越出的,所以她去和李队长商量的时候把秦越也捎上了,看着李队长发愁的表情, 秦越没忍住说了一句,“上个课而已, 网课也是课啊。” 李队长, “……” 林晏, “……”她两完全没想到这茬。 问题解决了,两人也没再停留,而是找到焦志远,跟他说了这个事,让他帮着准备准备。 听到又要上课,焦志远都惊了,抗拒道:“这都11月份眼见着就年底了,很快其他管理员就会上来将我们领回地府,这个时候学了东西还有什么用?说不定还没学会就走了。” 林晏这才恍然,都快年底了啊,那是不用学了,就像焦志远说的,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哪怕学会了,也来不及用了。 林晏有些遗憾,又有些舍不得,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觉得群里的鬼都还是很可爱的,但再舍不得也不能拦着人家投胎,因此林晏只能放弃了,道:“那就算了,别学了,还有一个多月时间你们好好玩玩。”毕竟这一去,可就回不来了。 听林晏这么一说,焦志远也有些感伤,不过紧接着想到了什么,道:“对了大人,您上次让我们看着的那个姑娘,叫方珊珊的,我们盯了一个来月,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过她好像被上身一次,被迫开了天眼,现在也能看见我们了。” 对于这个林晏倒是没觉得意外,只是道:“行为举止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焦志远回忆着,“没有吧……挺正常的啊,就是懒了点,不上班,也懒得做家务,吃饭都是叫外卖,成天沉迷于游戏和电视剧,要不是养了条狗,只怕门都懒得出。” 方珊珊还养了条狗?林晏惊讶道:“她养狗了?没听说她喜欢狗啊。”不论是毕业前,还是毕业后,都没听说她喜欢狗养狗。 焦志远道:“养了,一只大金毛,是从流浪狗救助站领回来的,你还别说,刚领回来时又脏身上还有病,养了这些日子,倒还挺好看的,那狗看着大,脾气好的不得了,特别乖,还知道自己上厕所,方珊珊看电视就趴她身边,出去就形影不离的跟着,还知道她吃饭自己蹲店门口的,谁叫都不理,早知道养狗这么好,我当时活着时也养一只了。” 林晏看了他一眼,没吭声,心里想着这也就是金毛,要是哈士奇,你还不得后悔死。 和焦志远分开,林晏想着这都一个多月了也没发现什么问题,那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不过这开了天眼一事,还是不能不管,毕竟不是每个正常人都能平和接受经常见鬼这件事,更何况她们特管局还缺人呢,要是方珊珊人品过得去,办事也靠谱,还能拉开特管局实习实习,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正这么想着,方珊珊的电话来了,林晏一接,就听她在那头懒洋洋道:“大忙人,你最近有没有空啊,我追剧追的剧荒了,天天吃外卖嘴巴也淡出鸟了,我们约个火锅啊,把秦大帅哥也喊上。” 听到方珊珊的话,林晏下意识转头看了开车的秦越一眼,这才笑着道:“行啊,约哪儿,刚好我也有些事情想跟你说。” 方珊珊想了想,道:“那就上次咱们碰见的那家火锅店吧,四川人开的,够麻够辣,味正宗,也有包间,说话刚好,不过你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要说什么,你突然这么正经,我有点慌啊。” 开了天眼这事没什么不能说的,林晏坦然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上次撞鬼的后遗症。” 方珊珊这才恍然大悟,“哦,你说它啊,嗨,还把我吓一跳,其实刚开始我是不太习惯,可经历几次就好了,反正鬼么,不也就那样,再凶能凶过上我身那个百年厉鬼?从她手上我都能活下来,还怕其他的鬼?” 方珊珊说到这里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道:“怎么?你突然说这个是有办法不让我看见?” 林晏,“……那倒没有,只是怕你不适应,所以开导开导你。” 方珊珊笑了一声,“行吧,多谢你的关心了,刚好上次你帮我那么大忙救我一命我还没感谢你,这回吃火锅我请,刚好给你介绍一下我新认识的男朋友,我跟你说,我这次眼光老好了,贼帅,不比你的秦大帅哥差,还那什么那什么,反正我这次贼满意。” 林晏没想到聊个天还带暗号的,莫名其妙道:“什么那什么这什么的,你说个话还打哑谜啊。” 方珊珊这才道:“器大活好!你这人,非要人把话说明白了,怎么,你是想跟我交流一下心得,比比我男朋友跟你的秦大帅哥谁本钱更好吗?” 林晏,“……”这话题真是没法聊下去了,最重要这会儿他们在车里,又没放音乐,因为怕冷还把窗户关的死紧,安静的不得了,她都怀疑刚才的话秦越是不是听到了。 为怕方珊珊再说什么涉黄的话,林晏赶紧打断了,问了她具体约哪天,又问了时间,便挂了电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挂完电话后她总觉得秦越看了她一眼,她敏感的转过头去,又看见秦越在认真开车,视线都没往她这儿瞟一下。 隔了几秒后才像是察觉到她目光转过头来,疑惑道:“怎么?刚才谁的电话?我依稀好像听到提到我了。” 林晏,“……”她真后悔转这个头。 其实林晏一直认为自己脸皮挺厚的,不厚干不了警察这个工作,可不知怎么,面对着秦越问询的目光,她下意识就想到方珊珊刚才说的那什么那什么的话,然后就不受控制的,觉得有些脸热。 还好她自控力极好,没有顺着秦越的脸往下看,强作镇定道:“没什么,就是方珊珊,说我们上次帮了她大忙,请我们吃饭,就上次无聊她那个火锅店,再顺便把她新交的男朋友给我们认识。” 秦越认真的听着眼神在林晏微红的脸颊上顿了顿,就在林晏以为她要说什么你脸红了之类的话时,却没想到他什么都没说,而是哦了一声,深深的看了林晏一眼,便转回头道:“行啊,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到那天你喊我就行。” 事情就这么定下,很快到了那天,林晏提前给秦越打了个电话,然后乘着她爸陪着她妈出去买菜,赶紧溜下楼集合,一起开车过去。 他们到时方珊珊已经在了,但让人奇怪的是,只有她一个人,林晏纳闷道:“你新男朋友呢?不是要介绍给我们认识?还是有事晚点到?” 方珊珊嘴里吃着炸薯片,摆摆手招呼两人坐下,随后耸耸肩无所谓道:“掰了,昨天刚掰,那人渣,都有我了还跟别的女人撩骚,我没忍住揍了他一顿,然后让他滚就掰了。” 林晏,“……”从毕业后她第一次见方珊珊到现在也就两个多月吧,这就分手两了,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因为方珊珊表现的太坦然太无所谓,所以林晏也看不出她是难过不难过,但想到失恋的人无论表现出的多么不在乎,还是会有点伤心的,因此犹豫了片刻,还是诚恳的安慰了一句,“没事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更何况你长得这么漂亮,会找到更好的。” 这安慰的话说的实在没什么新意,方珊珊笑了一声,示意心领了,然后将目光转到了秦越身上,笑眯眯道:“我也这么想的,不过对于失恋的人来说,一段新的恋情才能彻底摆脱失恋带来的阴影,所以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把你的秦大帅哥给我吧,反正你也不喜欢。” 林晏,“……???” 秦越,“……???” 林晏怎么都没想到方珊珊会说出这么段话来,因此都惊了,看了她半晌才平复心情道:“你认真的?” 方珊珊笑道:“认真的啊,秦越长这么帅,性格还这么好,职业虽然有点减分,但谁叫他肩宽腿长身材好呢,而且我还会点看相,就他这个相貌啊,一看就是个痴情种,死志不渝那种,这么一个人,你说我是认真的还是假的?” 林晏又一次被震惊了,还有点将信将疑,她可不知道方珊珊还会看相啊。 林晏正处于震惊中,没心思想其他的,方珊珊却误会了,撇撇嘴道:“怎么?舍不得啊,不过也对,这么一个人换谁谁也舍不得,而且成□□夕相处的,只要是个女人怎么可能不对他动心呢,不过你可得看好了,我现在也就是有点喜欢,要是等我真喜欢了,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可都会抢啊。” 林晏,“……”感受着秦越时不时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她真有点后悔赴今天的约了,她怎么不知道方珊珊话这么多的。 不过来都来了,也不能直接扭头走人,林晏赶紧打断她的话,借着点菜火速转移了话题,然后问她开了阴阳眼的感受怎么样,又问问她对以后的计划。 方珊珊想了想道:“感受嘛,也就那样,反正不来害我,我就假装看不见就行,至于以后的计划,我打算再歇一阵子,然后离开安南了。” “离开安南?”林晏惊讶道:“那你打算去哪儿?” 方珊珊道:“还没想好,可能北京上海这种一线大城市吧,毕竟得了这么个金手指,不好好用用太浪费了,其实我一开始没打算离开安南的,但谁叫你在那种特殊部门呢,我要这么干好像在给你添乱,所以想了想就算了,去其他城市吧。” 林晏迟疑的看着她,“你想用你这个能力干什么?” 方珊珊又拿了一片炸薯片咔嚓咔嚓吃起来,慢吞吞道:“还没想好,但隐约有些想法,你觉得开个侦探事务所怎么样,用普通人看不见的鬼做侦探,刺激啊,还无往不利,替人抓个小三,找个偷情的证据,以现在的离婚率来说,还是很有市场的,或者做个狗仔?有鬼当员工,什么明星的隐私挖不到,到时候拍些劲爆的照片,相信那些明星为了不上热搜不会不买的。” 林晏再一次叹为观止,同时不忘提醒,“你拍照片让明星买,属于勒索是犯罪啊,你干什么不好,非要干这个。” 方珊珊理直气壮道:“来钱快啊,我随便买一个包包就小一万,不干这些哪能维持我的正常生活。” 林晏无语,“那也不能干这种勒索的事啊,你哪怕替人驱鬼当个神棍都好。” 林晏是为了打消她的念头随口一说,没想到方珊珊认真思考起来,“这倒也是个好建议,你等我回去合计合计,研究研究可行性。” 林晏,“……”这饭真是吃不下去了。 由于方珊珊的口无遮拦,林晏这顿饭很是吃的有些煎熬,好不容易等到散场,不顾方珊珊邀请她去看看她养的狗的提议,火烧屁股一样跑了。 等坐上车后忍不住惆怅道:“方珊珊以前挺正常一人,现在怎么就性格扭曲了呢?” 秦越几乎笑了一下午,这会儿看林晏的表情,又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好不容易憋住了,半晌道:“大概经过上一次,拿你当生死之交了吧。”言外之意在她面前释放天性了。 林晏,“……”她真不想要这个生死之交。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秦越猜对了,在知道林晏最近没案子后,接下来几天几乎除了睡觉十二个小时缠着林晏。 不是约她吃饭看电影逛街,就是约她去她家看她养的狗,林晏生怕她又说出她不想听的话,统统拒绝了,就这方珊珊还不放弃,磨着她打游戏。 林晏倒不是不玩游戏,只是游戏要开语音,所以她还是拒绝了,结果方珊珊锲而不舍,干脆打了电话。 林晏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不好意思连电话都不接,只得接起来道:“过几天要出差了,在家准备东西呢,真没时间出门,也没时间打游戏。” 方珊珊好像又在吃东西,吃的咔嚓咔嚓的,无所谓道:“行吧,那咱们不出门,也不玩游戏,我无聊你陪我聊聊天总成吧。” 林晏觉得头都疼起来了,无奈问她,“电视剧不好看了吗?你看电视不行吗?我这么无趣的人,你想跟我聊什么?” 方珊珊道:“剧荒了呀,而且总看电视也觉得挺没劲,其他同学也没有咱两这样共同的秘密,所以只能找你了,对了,秦越他从小就能看到鬼吧。” 林晏一听又聊到秦越,简直头大,但还是嗯了一声回答了。 方珊珊感叹道:“难怪我从小觉得他与众不同呢,不过他追着你当了警察,你进入特殊部门后他也进去了,对你还真是真爱啊,你说你多无趣一个人,除了漂亮点,性格好点,对人也讲义气,也就没其他优点了,怎么那么好一个人就追着你不放呢?我也挺漂亮的呀,怎么没见他正眼看过我一眼。” 这倒是方珊珊的心里话,在她记忆中,秦越还真没正眼看过她一眼,哪怕偶尔看过来,也是轻描淡写,跟看其他同学没什么区别的一眼,当然对林晏除外,在她看来,秦越无论什么时候看林晏眼睛里都带着光。 小时候她还觉得这种人真奇怪,等长大了懂一点感情方面的事了,就又嫉妒起来,一个人看另外一个人短时间内眼睛发亮不稀奇,可稀奇的是看了这么十几年,这不是真爱还是什么? 她其实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可谁叫林晏救过她的命呢,而且她觉得秦越是真的挺合适她的,所以决定撮合撮合他们。 迟钝如林晏听到这儿也明白过来她想干什么了,叹一口气道:“人生那么美好,你干什么不行,怎么就干这种媒婆的事呢?” 方珊珊嘻嘻哈哈的道:“我是真觉得秦越对你好,又合适你,这么追着你十几年也足够表达心意了吧,就算一颗石头也该捂热了,你哪怕再没感觉,也给人家一个机会试试呗,万一你觉得合适就心动了呢?” 林晏,“……”她真是不适应跟人家谈论这种问题,但又不知道怎么打发,只好仔细想了想道:“那行吧,等出差回来,我考虑考虑。” 方珊珊一下高兴起来,自觉报答了救命之恩,笑着道:“哎,那就对了嘛,我就希望身边的人都幸福开心,我等你回来给我好消息昂。” 林晏实在懒得理她,直接挂了电话。 98.98 经方珊珊这么一说, 挂了电话,林晏觉得她是该好好考虑考虑和秦越之间的问题了。 逃避不是她一贯的风格,更何况以前不知道就罢了, 现在都知道了,她自然要解决,而且她一直觉得,一边享受别人的好一边不说清楚吊着人家,这不是人干事。 只是她设想的挺好, 还没等她一二三想个清楚, 顾易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林晏这几天一直等着出差这件事, 因此一看顾易的号码,顿时什么都抛到了脑后,赶紧接起来道:“出差确定了?” 顾易声音听起来有些凝重, 道:“确定了,明天一早就走, 你和秦越的机票都定好了,明早八点, 飞羊安,落地会有人接你,然后还要倒高铁再倒车再走山路过去, 北京总局的人也去,为了安全你们明天到了先等等他们汇合, 再一起走。” 一听顾易的声音林晏就知道这案子不小, 再听他这么谨慎的安排, 顿时心更沉了两分,忍不住问道,“到底什么案子,北京总局的人也出动了,还要汇合再一起去。” 顾易沉默了片刻,才道:“还不清楚,只知道羊安特管分局的一个同僚发现那边有个村子爆发了冲天的阴气,怀疑有什么百年厉鬼出世,然后和搭档的同僚一起进入,结果就失踪了,半个多月了人没出来,也联系不上,羊安特管分局就又派了两个人进去,也没出来,后来羊安分局意识到这事不简单,就给北京总局打了报告,北京总局就派了人去了,也失踪了。” 林晏,“……也就是说,咱们特管局一共在里面失踪了三拨人,总共多少人知道吗?” 顾易道:“二加二加四,一共八个,这还不加领路进去外加支援的当地民警,如果都算上,二十个人不止。” 林晏,“……”难怪顾易声音凝重,又有些火急火燎的,当地民警加上特管局一共失踪二十多个人,真的是近几年都没出过的大案了。 林晏道:“卫星看了吗?能不能看到什么?” 顾易说:“不能,阴气太重了,打了申请卫星拍过去什么也看不到,就跟被打了马赛克一样,所以还要人进去。” 林晏明白了,道:“好,我明天一早就和秦越出发,你别担心,我怎么着也算半个地府公务员,身份特殊,在厉鬼面前还是有点用的。” 顾易本来就心里不大得劲,如今听林晏这么一说更愧疚了,道:“按理说不应该派你和秦越去的,你才进特管局几个月,哪能让你冒这么大的险,但北京总局那边极力推荐你和秦越,说你两不止脑子聪明,实力还强,以后绝对是特管局下一代领军人物,这个案子非你们不可,我和老尹他们还替你们争取了来着,但北京那边说什么非要点你们去,我们没办法,真尽力了。” 顾易这点说的是大实话,从一听到风声开始,他和分局其他几人就极力想把林晏和秦越弄出来,毕竟这案子那么大,上次那个几百年厉鬼出世一个照面就杀了好几个人,这个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万一又是这么凶戾的,这两人还那么年轻,又都是他们新招来的万一出点什么事,下辈子都活在内疚里觉都睡不好了。 可他们几人虽然努力了,到底胳膊拧不过大腿,谁叫林晏和秦越优秀呢,北京那边咬死不松口,他们拦不住,只能同意了。 林晏听他说着,心想难怪一个出差的事情这么多天才敲定,她一开始还觉得特管局效率慢呢,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是顾易一直在为她努力争取。 说实话林晏挺感动的,但这种时候说感谢的话好像没意义,便保证道:“你放心,我和秦越绝对不会出事的,我们怎么出去的,就怎么回来。” 顾易想相信,但心里还是担忧的不得了,以至于拿着手机的指尖都在抖,他其实在争取失败后自告奋勇也想参加这次行动的,只可惜北京总局看不上他的实力,最终将他的申请驳回了,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担心和沮丧。 顾易还想再说两句,但到底什么也没说,只叮嘱咯一句你们小心,就挂了电话,转而去通知秦越。 林晏知道顾易会给秦越打电话,所以电话断了后没有第一时间找他,而是想了想,转身去了厨房。 这会儿是傍晚,她妈正做着饭,她爸在一旁打下手,看见她进来还以为她饿了,随口道:“再等一会儿啊,饭一会儿就好,要是饿了冰箱里有吃的,你随便吃点垫吧垫吧,一会儿就吃饭。” 林晏嗯了一声,一边伸手从冰箱里拿吃的,一边若无其事道:“对了,爸妈,我明天一早就出差了,刚领导打的电话,一共去个七八天吧,我们去培训,说不定还要拖个几天,你们别担心,也不用送,我过个几天就回来了。” 这话一出,不止林母,林父也很惊讶,“你要出差?去哪儿?有……”林父一激动之下差点说漏嘴,还好及时改了口,“有同事一起去吗?” 林母也道:“怎么你这个岗位还要培训呀,还培训这么久,那地儿冷吗?你从小到大没出过远门,别水土不服啊,该不会是北方吧。” 林母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惊一乍的,林晏笑道:“就羊安,说是培训,其实是内部交流,这不年底了嘛,各单位要评优秀员工,然后将人凑到一起取取经,其实也不怎么累,跟旅游差不多了,就是那地儿比安南冷点,不过也差不了多少,宾馆里有空调嘛。” 林母这才放了心,立即又回去弄饭,嘴上却忍不住唠唠叨叨叮嘱了许多,林父就不一样了,从听到出差两个字就心里一直七上八下,要见他打下手拨葱拨蒜什么弄的差不多了,赶紧将林晏拉到一边,确定林母不会听到,低声问,“怎么突然要出差,有什么大案子吗?危不危险?秦越也去?” 林晏没想到林父会说出这句话来,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林父得意的笑了一声,瞥着她,“我是你爸,我还能不了解你,而且我好几次看到你鬼鬼祟祟和秦越一起出门,就知道他肯定也进去了。” 林晏一直以为她瞒的挺好的,没想到这都被林父发现,果然不愧是干刑警的料,半真半假的道:“对,他也去,不过不是办案啊,就是培训,我们新入职的么,还太嫩了,所以跟其他分局今年新入的新人一起培训培训,更何况我们才刚入职,能有什么大案子要我们办,我们愿意上头还不愿意呢,新人太嫩办砸了怎么办?总要过个一年半载看看能力才给你机会试试啊。” 林晏这番话说的很合逻辑,而且一般警队大部分部门都是这么干的,因此林父虽然还有点狐疑,但也信了八分,顿时松一口气道:“我就说么,这人才入职就让挑这么重的担子,哪有这样的,原来只是培训啊,那你好好训,争取拿个第一名回来,不过回来后偷偷告诉我就算了,可别让你老妈知道,不然以后咱爷俩可没好日子过咯。” 林父说着还冲林晏挤挤眼,看的林晏有些忍笑不禁,急忙点点头。 糊弄完她爸她妈之后就是收拾行李,林晏也不知道那地方的情况,也不确定多少天,所以衣服和日用品带的多了点,又考虑到是乡下,八成是没有空调的,就带了不少暖宝宝贴还有几个热水袋,最后为了以防万一风餐露宿,连睡袋都带了,这就导致越收拾越多,一个行李箱和一个大背包都装不下。 考虑到要走山路,带行李箱不现实,所以林晏把收拾的行李又打开,挑挑拣拣把一些不是必需品的东西掏出来,最后好不容易塞的只剩下一个行李袋和一个背包这才罢手。 准备好带的行李,林晏吃完饭就关上门联系秦越去了。 秦越早就等着这通电话,几乎林晏一播就接了起来,沉声道:“明早八点的飞机,六点就要走,东西收拾好了吗?叔叔阿姨说了吗?” 林晏从小和秦越一起长大,知道他平常不是个话多的人,但一遇到什么事就喜欢事无巨细的叮嘱清楚,林晏从前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被方珊珊这么点破,才觉察出秦越这隐藏在里面的关心,不过倒也不讨厌,林晏笑着回答,“收拾好了,我爸妈那边也说好了,你收拾好了吗?” 秦越道:“也收拾好了。”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道:“这个案子,你有什么想法?” 林晏仔细想了想,摇摇头道:“目前已知的线索太少,没什么想法,只想早点过去,将咱们那些失踪的同僚完完整整带回来。” 秦越自然不会说出万一他们死了的傻话,而是想了想道:“据现在已知的线索,那是个很偏僻的村子,周围都是大山,难进也难出,而且我上网查了查,那边买卖人口的问题的很严重,根据这几点,你想到了什么?” 林晏从秦越开口说第一句话时就表情严肃起来,听到最后一句更是心里咯噔一声,道:“你的意思是……跟买卖人口有关?” 秦越道:“我只是怀疑,但也不一定,不过闹的这么大,这案子一定不简单,至少有一点是确定的,那个鬼,一定死的很惨,或许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惨。” 越是死的惨,在生前受到的折磨越多,才会在死后怨气越深重,越容易变成厉鬼,虽然这案子现在已知的线索很少,但不管怎么说,只看那阴气重的形成的鬼打墙连特管局的人都困住了,就知道这厉鬼肯定在死前饱受折磨。 这实在不是一个让人愉快的话题,林晏心情沉重的道:“能有这么重的阴气,这鬼自然死的惨,但我最害怕的,是不止一个鬼。”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是数量让人更害怕,秦越沉默了一会儿道:“先不想这么多,等明天到了再说吧,咱们已知的线索不多,但当地人肯定知道,等明天去了问一问总能发现什么。” 也只能这样,林晏嗯了一声,挂了电话后发了一会儿呆,才想起自己要干什么,赶紧打开群,将自己这段时间要出差的事说了。 自从她成了这个群的临时管理员,还没有离开安南市过,群里众鬼顿时哀嚎一片,说没了大人,就感觉孩子没了妈一样没有安全感,万一被其他鬼欺负了,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 这群鬼还把自己当孩子把她当成妈了,林晏哭笑不得,但也感觉的出这群鬼对自己的依赖和关心,因此耐着性子将众鬼安抚了一遍,最后又叮嘱焦志远有事可以联系市刑警队的李队长或者特管局的顾易,他们都是自己人,有事不会不管的。 叮嘱完群里又分别给李队长和顾易打了电话,请求他们帮着照看点那些鬼,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林晏才怅然的挂了电话。 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林晏的心里真有种把孩子丢在家自己出去打拼的不放心感。不过这种错觉也只是刹那,很快林晏就将这些抛在脑后,打起精神,打开电脑上网查查这次他们要去的村子。 那个村子在电话里顾易只提过一遍,名字倒是很好记,叫什么西水村,林晏敲下三个字,很快就弹出搜索结果的页面来。 出乎林晏意料的事,这么个村子竟然弹出来的相关搜索很多,但点开仔细一看,才发现很多出来的相关消息都是别的同名村子的,也对,国家那么大,同名的人多,有同名的村子也不奇怪。 林晏还抱着侥幸心里仔细点开那些页面都看了看,但令人失望的是,真正与之相关的消息并不多,她花了不少时间最后只得出来一个跟秦越相同的结论,那片地区除了穷,买卖人口也比较严重,就没有其他的了。 早知道能查到的消息只有这些,林晏就不白费这个消息了,她还想着网络里杂七杂八的信息多,秦越不一定全都能注意到,她说不定会有其他发现,结果事实证明,她完全是多此一举。 99.99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对于这个回答, 林晏自然不满意,只是她妈说完这几句就不肯再说了,林晏问的多了点她妈还发脾气赶她去洗碗, 林晏只得作罢。 看样子这个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只有作为当事人的秦越自己知道了。 洗完碗又洗了个澡,林晏贴着面膜躺在床上打开了那个群,大约是隔着一个网络,林晏并不害怕, 反倒有些新奇, 毕竟是人都有好奇心, 对于没有接触过的事物,在受到威胁之前,总想了解了解。 这会儿天虽然黑了, 但还不是深夜,所以群里冒出来聊天的鬼不多, 林晏大致翻了翻,都是些闲聊抱怨的话, 什么现在的人类越来越没素质了,不仅往人工湖里扔垃圾,还要在人工湖里小便, 更甚者还有一个鬼抱怨,说它家新搬来的住户太讨厌了, 不止懒, 还十分吵, 臭的它都要窒息了,吵的它也快得神经衰弱了。 林晏逐条逐条看下来,简直叹为观止,还忍不住心生同情,看来这鬼也不是好当的,瞧这一个两个生存环境多恶劣。 林晏感慨了一会儿活人难做,鬼也难当,便打开群成员,想找找看里面有没有白颖。 这也是她洗澡时灵机一动想到的,要是白颖真在群里,不就免了她和小廖查来查去的吗? 林晏以为这个群鬼再多,也该遵从企鹅软件的限制,最多不超过2000个,谁知她一打开群资料,赫然发现群成员那里,显示着17337。 一开始林晏以为自己看错了,又反复看了几遍才确定,的确是一万七千多人,哦不,一万七千多鬼。 林晏简直难以置信,难不成全安南死的人都在这群里面了吗?怎么这么多鬼! 不过林晏没震惊多久,她很快又反应过来,虽然一万七千多这个数字有点大,但对上有五百多万常住人口的安南来说,也是正常的,就是不知道这个数字是今年一年累积的,还是累积了几年的,林晏估算着,应该不是今年一年的。 脑海里闪着乱七八糟的念头,林晏敲了白颖两字开始搜索,果然如她所料,白颖在这个群里。 不过以防万一,林晏还是点开她的企鹅资料和头像看了一下,确定这个白颖的的确确是她想找的那个白颖后,点开了私聊对话框。 在打字之前,林晏内心很是挣扎了一会儿,毕竟她是个警察,这么做实在太不符合她的职业,可强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到底战胜了她身为一个警察对唯物主义价值观的坚定,毅然决然的发了一句话:在吗? 几乎是瞬间,对话框白颖二字下面就显示了正在输入几个字,说实话等待回复时林晏内心是忐忑的,毕竟她是个假鬼,万一被这些真鬼发现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不过林晏忐忑,显然白颖也挺忐忑,因为林晏眼睁睁看着那边一直正在输入,可都过去几分钟了,也没跳出回复,按照林晏的经验,应该是写了删,删了又写。 这个发现让林晏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一点,她又等了一会儿,终于见到对话框跳出来几个字:大人晚上好!小的在呢。 林晏:………… 说实话,林晏设想了好几种白颖可能会给的回复,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是这么几个字。 那个大人什么意思?有那么一瞬间,林晏还以为对面是个古代的鬼呢,看来她自己莫名其妙得来的临时群管理名头还是个了不得的东西呢。 想着有这么个吓人的名头,该一时半会儿不会被发现了,林晏在对话框里又敲下几个字:你认识范静舒吗? 其实林晏真正想问她到底是怎么死的,虽然白颖群资料上明确写着她是死于自杀,但林晏总觉得她的死亡应该没那么简单,所以打算随便聊几句熟悉一下,再问这个敏感的问题。 没想到她打的字才发出去,那边几乎就秒回:大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林晏:………… 合着这意思,真是她干的?这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林晏觉得有点牙疼,想了想,还是打算刨根问到底,打字道:范静舒是在你死后一年多才与你丈夫在一起的,更与你的死没有关系,你没事儿砸人家家干什么。 这回那边的消息回的慢了,估计是在组织语言,林晏等的面膜都敷完了,那边才回道:大人误会了,我不是在害她,而是在救她。 这什么意思?林晏顿时皱起眉头,下意识想到她的丈夫曹挚,问道: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丈夫曹挚会害她? 白颖道:这事说来话长,虽不是成心想要害她,但真要让她嫁给曹挚,早晚也会死的。 林晏越听越糊涂,正打算再问问清楚,就见白颖道:打字太麻烦了,不如我去拜见大人,当着您的面说吧。 林晏:………… 本来不太害怕的林晏被最后几个字顿时吓得一哆嗦,急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我有点忙,你就这么说吧。 好在白颖没有坚持,道:哦,那行吧。 林晏这才松了一口气,等着白颖的下文。 大约是要打的字有点多,林晏又等了好一会儿,那边才发过来。 白颖道:大人可能不知道,曹挚有心理疾病,他不止控制欲特别强,还有被害妄想症,我就是被他逼的活不下去了,才绝望之下自杀的。 林晏有点没明白,问道:那你算是被他逼死的,那你要砸去砸曹挚家去啊,你砸人家范静舒家干什么,瞧给人家吓得。 对于这件事大概白颖也理亏,颇有些战战兢兢道:大……大人,其实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只是曹挚家门上贴了符,我进不去,所以才…… 所以用这种方式提醒范静舒是吧?林晏险些都气笑了,打字的手指格外用力:你从门进不去,那你走窗户啊,而且就算要提醒范静舒,你也犯不着把人家家砸了吧,你写张纸条提醒人家也好啊,你就仗着自己是鬼人家不能索赔是吧。 林晏是真被白颖的话气着了,一是觉得这些鬼太无法无天了,二是闹出来这么一桩事,她不知道怎么收尾,毕竟这案子虽然找到了罪魁祸首,但由于身份特殊,没法交出去。 一想到她要给范静舒一个交代,还要写报告,林晏就头痛无比,自然口气好不到哪里去。 白颖更是被她吓得话都不会说了,只见对话框正在输入几个字持续了好久,才跳出一行字来:大人我真的错了,我可以赔偿,我死前还有不少积蓄,我可以都赔给范小姐,还有……谢谢大人指点。 小廖冲她们手上抓着的男人努努嘴,道:“我们的案子有了新的线索,所以将人请回来问问。” “就是那个姑娘家被砸的案子?”聂子玮打量着男人,说:“就是他砸的吗?” 林晏和小廖还没说什么,男人就着急起来,慌忙摆手说:“不,不是,警察同志这话可不敢乱说,我虽是干私家侦探的,可也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这种犯法的事我可不敢干。” 小廖嗤笑了一声,充分表达了对男人的不屑,但她懒得多说什么,拽了他一把往一间办公室推,道:“行了别啰嗦,赶紧将你知道的都交代了,难不成你还想在我们所里过夜?” 这男人当然不想,嘿嘿笑了两声,就顺着小廖的动作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搓了搓手道:“你们是想问雇佣我调查范静舒的客户是谁吧?” 小廖瞪了他一眼,“知道还不赶紧说?卖什么关子。” 男人干这行经常被这样对待,闻言也不生气,依旧嘿嘿笑着,道:“按理说,干我们这行的要讲究职业道德,客户的信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往外透露的……” 男人说着眼见小廖又在瞪他,这才急忙改了口,道:“当然,要是你们问我就另当别论,毕竟身为市民配合警察调查是应尽的义务么。” 小廖是真觉得这男人废话真多,不耐烦道:“行了别贫,赶紧说,谁雇佣你跟踪范静舒的,又跟踪她想干什么。” 大约是看出小廖真恼了,男人这才老老实实道:“雇佣我的人叫曹挚,他也没叫我干什么,就是让我调查一下范静舒家里还有什么人,都有哪些朋友,关系怎么样,跟左邻右舍熟不熟悉,其他就没了。” “就让你调查这些?”林晏皱起眉头道:“他自己就是范静舒的男朋友,这些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他为什么不自己问而是让你调查。” “这我哪儿知道,”男人耸耸肩道:“其实我也觉得他这要求怪怪的,只是客户就是上帝,看在钱的份上,反正不是杀人放火,管他呢。” “那你调查出什么了?”小廖问。 男人道:“也没调查出什么,那姑娘吧,就是普普通通一姑娘,每天下了班就是回家,几乎两点一线,除了周末偶尔跟朋友出去吃吃饭什么的,真是宅的不能再宅了,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姑娘有什么可查的。” “然后呢?”林晏等他说完问,“你将你调查的结果告诉给曹挚了吗?” “告诉了,”男人看着林晏说:“就是那姑娘家出事那天的中午,我实在觉得这姑娘没什么好查的,天天跟踪她也是浪费我的时间,我就告诉他了。” “那曹挚有没有说什么。”小廖又问。 男人挠了挠下巴道:“他倒是没说什么,结尾款也结的很痛快,不过我觉得他声音有点奇怪。” 林晏问:“怎么个奇怪法?” 男人说:“就是很……怎么说呢,虽然听起来他好像跟平常的情绪没什么一样,可我总觉得他有点高兴。” 100.100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那就行, 林晏放心了,那她就可以抽空找小徐好好的查一查那个群。 到所里打完考勤开完例会,林晏就直奔小徐而去, 小徐是去年刚考进来的,大学学的计算机专业,是她们所里电脑玩的最溜的人没有之一。 林晏过去的时候这小子正偷摸的用手机玩着什么游戏,看到林晏吓了一跳,又支着脑袋往何处办公室看了一眼, 见没动静, 这才回过头怨念的看着她:“林姐你怎么走路没声的,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何处来了。” “你这小子,”林晏哭笑不得, “知道何处抓的紧,你还上班时间玩游戏, 这不找骂吗?” 小徐干脆退了游戏,搬了把椅子让林晏坐他旁边, 抱怨道:“林姐,你这段时间不在你是不知道,自从那个社区要办什么大赛, 咱们所里就没一天消停的,你等着吧, 一会儿那群老头老太太准来, 还有幸福小区二期的那个上初中的小姑娘, 指不定一会儿她家又报警说她离家出走了,这阵子我光找那小姑娘都找了四五回了,腿都要给我跑断了。” 看来她不在这阵子这小子没少忙活,本来挺阳光一小伙,这会儿愁眉苦脸的脸都要皱在一起了。 林晏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也就这段时间,等那个大赛结束了就好了,至于这小姑娘,你先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说到那小姑娘,小徐不愁眉苦脸,改唉声叹气了,道:“还不是望子成龙呗,那小姑娘我见过,长的挺漂亮一小姑娘,要说笨那也不笨,可要说聪明也就是普通人水平,到不了天才那一步,可在她妈看来就是这小姑娘不好好努力,没有发挥她的聪明才智,所以导致学习成绩不是太拔尖。” “平常还好,”小徐道:“她妈顶多叨叨她骂几句,可一到考试那就不行了,她妈脾气爆,说着说着就要动起手来,那小姑娘前面还忍着,现在不是到青春期了吗?她妈一打她她就跑,还不回家,弄的她妈没办法报警找我们把她找回来。” 小徐说着又叹气一声,“这不她们学校开学了吗?她们学校有个毛病,一开学就要考试,看你是不是放假时候疯玩没有复习,我刚好有个同学在她们学校当老师,我打听过了,她们考试成绩就这几天发下来,我估摸着那小姑娘又要离家出走了。” 难怪小徐一脸生无可恋的,这种事情她们能做的也就是劝劝那位母亲,在小姑娘离家出走后赶紧帮着找回来,至于其他的,能做的很有限。 毕竟现在教育普及了,警察在人民群众心里也不是什么神圣职业,搁以前她们说话还有点用,可现在她们要是稍不注意说话说重了还要遭投诉呢,更何况她母亲一看就不是听劝的人,只怕劝的话小徐没少说,只不过人家当耳旁风而已。 林晏听着也想叹气了,但到底来所里比小徐早两年,愣是忍住了,拍着他道:“没事儿,像这家特殊家庭,咱们以后有空多去两趟,这劝的多了总能听进去几句,再说打孩子失手打死了这种悲剧还发生的少吗?那小姑娘母亲看着也不像不讲道理的人,多劝劝总归有用的。” 话是这样,可到底那小姑娘母亲能不能听进去,林晏还真心里没底。 安慰了小徐一通,林晏总算掏出手机点开那个群让小徐帮她查查,一个晚上过去,那群的聊天记录多的都要炸了,林晏点开群卡了十几秒才顺畅起来。 林晏点着那个群说:“小徐你帮我查查这个群,看能不能查出这个群……” 林晏话才说一半,就见小徐看了她手机一眼,又迷茫的看着她道:“林姐,什么群啊,这不是你桌面吗?你没事儿戳你桌面干什么,我承认你桌面是挺好看的,不然我也设一个?” 林晏:“……………………” 林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看不见?” 小徐更莫名其妙了,“看不见?看不见什么?你这桌面吗?我能看见啊。” 看着小徐茫然不像撒谎的脸,林晏终于确定他看不到那个群,她顾不上解释什么,拍拍他的肩随便敷衍了一句,又跑去抓着小廖问,一连问了四五个人,林晏终于相信这个群只有她能看见,别人都看不见。 一直没往灵异方向想的林晏不得不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群的诡异来。 这会儿所里没什么人,只有几个来补办身份证的,她也不是户籍科,所以没什么需要她忙的,便干脆回到她位置上坐下,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那个群的诡异之处,而后点开群看起了聊天记录。 林晏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她们怎么聊的,这聊天消息也太多了点,她不可能从头看到尾,便随便往上面划了划开始看。 [陆轩]:@樊允航想要报仇啊,好办。 [陆轩]:你找群管理,谁都行。 [陆轩]:话说你们知道不? [陆轩]:咱们市里好像来了一个高人。 [田晓晓]:高人?什么高人? [蔡扬]:你听他瞎扯淡,现在都社会主义了。 [蔡扬]:发扬什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哪儿来什么高人。 [蔡扬]:还有那个樊允航,你别听他的。 [蔡扬]:群管理忙着呢,几个管理负责整个安南市。 [蔡扬]:你戳他们也不会理。 [蔡扬]:不过你可以找那个新来的。 [蔡扬]:一般新来的都比较好说话,你可以试试。 [朱露]:算了吧。 [朱露]:虽然是新来的,但也不知道做人或者做鬼多少年了。 [朱露]:估计好说话的可能性太小了。 [朱露]:万一惹恼了人家给你穿小鞋呢。 [朱露]:当人的时候穿小鞋顶多被迫辞职。 [朱露]:可当鬼穿小鞋那就有的受了。 [樊允航]:………… [樊允航]:那算了,我还是指望那个高人吧。 [樊允航]:@陆轩那个高人什么来路? [陆轩]:听说天生阴阳眼啊,你说牛不牛。 [陆轩]:我当鬼有大半年了,从来没见过有人有阴阳眼的。 [陆轩]:弄的我都心痒痒想找他帮帮忙。 [付镜友]:艹阴阳眼,人在哪儿? [蒋磊]:对对对,人在哪儿? [黄尧]:快说。 [朱露]:……哈哈哈哈,这是都炸出来了啊。 林晏随便上划了两下,聊天信息并不太多,没一会儿就看完了。 虽说聊天信息不多,可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却不小,什么新来的管理新来的天生阴阳眼的,天生阴阳眼说谁林晏不知道,可那个新来的管理,说的是她吧。 为什么樊允航想要报仇那个陆轩说找她,难不成她这个群管理还有什么权限不成? 林晏越想越头大,冥思苦想的时候看着那些群昵称,不知怎么灵机一动,打开她们警用系统开始查查这几个人名。 林晏第一个查的就是这个陆轩,随着她输入这两个字回车,系统上很快就显示出数条档案来。 她们安南市虽说不大,但重名的也有,不过索性不多,根据刚才群聊透露出来的信息,林晏筛选了一下,她原以为她查不到什么,谁知她这样筛选了,还真有一条符合。 忽略过姓名籍贯身份证号性别等资料,林晏紧盯着最后一条,只见上面写着:于2018年1月17日下午17:56分在昌平路口车祸身亡,确认死亡。 林晏:…………………… 有那么一瞬间,林晏脑子都是木的,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只是心血来潮居然会查到这样的信息。 她很是思维混乱的脑子呆滞了几秒,而后跟疯了一样,快速的又将群里其他几人的姓名逐一输入系统,查找筛选。 果然,其他几人一样,虽死因不同,但都是已死亡,林晏甚至想过是不是她们系统出问题了,不过只念头只出现了一秒就被她否定了。 毕竟这可是警用系统,关系着全国十数亿人民群众的相关资料,绝对不可能出错的。 也就是说,群里这些人,的的确确已经死了,这个群也不是什么灵异者爱好呢,那她呢?她是怎么回事? 他那时候甚至还想着,他以后一定要跟这个姑娘结婚,她真是跟别的姑娘不一样,跟这么一个简单甚至有些傻气的姑娘在一起,一定很幸福吧。 他那时候是真的喜欢江筱玉,只是他从小就不是个安分的性子,几个月的时间还行,可半年后他就忍不住了,又逐渐恢复到了跟江筱玉在一起之前的生活。 每天逃课泡吧,成天跟狐朋狗友在一起,一周七天能有六天喝的烂醉,江筱玉每天都在劝他,一开始他还听一听,后来只是觉得不耐烦,甚至生出了和她分手的念头。 不过这个想法他还没来得及说,就发生了一件事。 樊允航一直记得那个中午,天空很蓝,碧空如洗,很漂亮,江筱玉穿着她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将他叫到了教学楼的楼顶。 他上去的时候,就看到江筱玉双腿悬空的坐在楼顶最外面的石台上,双腿晃悠着,让他以为她是要跳楼。 他吓得险些跪在地上,扑过去劝她,谁知道江筱玉哈哈大笑起来,转头看着他说:“樊允航你是不是傻,我怎么可能会为了你自杀,我只是觉得今天的风景真好。” 她说着转过头,仰起头看着天空,脸上是如往常一般满足的笑容,轻声说:“真漂亮啊,天空那么蓝,太阳那么大,一点云都没有,每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真让人觉得幸福。” 江筱玉几乎每天都这么说,樊允航已经听习惯了,他没有觉得风景美到哪里去,只是心里松了一口气,骂她:“你是不是疯了,看风景哪里不能看,非要挑这么危险的地方,还不快下来。” 101.101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对于这个回答, 林晏自然不满意, 只是她妈说完这几句就不肯再说了,林晏问的多了点她妈还发脾气赶她去洗碗,林晏只得作罢。 看样子这个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只有作为当事人的秦越自己知道了。 洗完碗又洗了个澡, 林晏贴着面膜躺在床上打开了那个群,大约是隔着一个网络,林晏并不害怕,反倒有些新奇,毕竟是人都有好奇心, 对于没有接触过的事物, 在受到威胁之前,总想了解了解。 这会儿天虽然黑了,但还不是深夜, 所以群里冒出来聊天的鬼不多,林晏大致翻了翻,都是些闲聊抱怨的话,什么现在的人类越来越没素质了, 不仅往人工湖里扔垃圾,还要在人工湖里小便,更甚者还有一个鬼抱怨, 说它家新搬来的住户太讨厌了, 不止懒, 还十分吵, 臭的它都要窒息了,吵的它也快得神经衰弱了。 林晏逐条逐条看下来,简直叹为观止,还忍不住心生同情,看来这鬼也不是好当的,瞧这一个两个生存环境多恶劣。 林晏感慨了一会儿活人难做,鬼也难当,便打开群成员,想找找看里面有没有白颖。 这也是她洗澡时灵机一动想到的,要是白颖真在群里,不就免了她和小廖查来查去的吗? 林晏以为这个群鬼再多,也该遵从企鹅软件的限制,最多不超过2000个,谁知她一打开群资料,赫然发现群成员那里,显示着17337。 一开始林晏以为自己看错了,又反复看了几遍才确定,的确是一万七千多人,哦不,一万七千多鬼。 林晏简直难以置信,难不成全安南死的人都在这群里面了吗?怎么这么多鬼! 不过林晏没震惊多久,她很快又反应过来,虽然一万七千多这个数字有点大,但对上有五百多万常住人口的安南来说,也是正常的,就是不知道这个数字是今年一年累积的,还是累积了几年的,林晏估算着,应该不是今年一年的。 脑海里闪着乱七八糟的念头,林晏敲了白颖两字开始搜索,果然如她所料,白颖在这个群里。 不过以防万一,林晏还是点开她的企鹅资料和头像看了一下,确定这个白颖的的确确是她想找的那个白颖后,点开了私聊对话框。 在打字之前,林晏内心很是挣扎了一会儿,毕竟她是个警察,这么做实在太不符合她的职业,可强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到底战胜了她身为一个警察对唯物主义价值观的坚定,毅然决然的发了一句话:在吗? 几乎是瞬间,对话框白颖二字下面就显示了正在输入几个字,说实话等待回复时林晏内心是忐忑的,毕竟她是个假鬼,万一被这些真鬼发现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不过林晏忐忑,显然白颖也挺忐忑,因为林晏眼睁睁看着那边一直正在输入,可都过去几分钟了,也没跳出回复,按照林晏的经验,应该是写了删,删了又写。 这个发现让林晏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一点,她又等了一会儿,终于见到对话框跳出来几个字:大人晚上好!小的在呢。 林晏:………… 说实话,林晏设想了好几种白颖可能会给的回复,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是这么几个字。 那个大人什么意思?有那么一瞬间,林晏还以为对面是个古代的鬼呢,看来她自己莫名其妙得来的临时群管理名头还是个了不得的东西呢。 想着有这么个吓人的名头,该一时半会儿不会被发现了,林晏在对话框里又敲下几个字:你认识范静舒吗? 其实林晏真正想问她到底是怎么死的,虽然白颖群资料上明确写着她是死于自杀,但林晏总觉得她的死亡应该没那么简单,所以打算随便聊几句熟悉一下,再问这个敏感的问题。 没想到她打的字才发出去,那边几乎就秒回:大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林晏:………… 合着这意思,真是她干的?这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林晏觉得有点牙疼,想了想,还是打算刨根问到底,打字道:范静舒是在你死后一年多才与你丈夫在一起的,更与你的死没有关系,你没事儿砸人家家干什么。 这回那边的消息回的慢了,估计是在组织语言,林晏等的面膜都敷完了,那边才回道:大人误会了,我不是在害她,而是在救她。 这什么意思?林晏顿时皱起眉头,下意识想到她的丈夫曹挚,问道: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丈夫曹挚会害她? 白颖道:这事说来话长,虽不是成心想要害她,但真要让她嫁给曹挚,早晚也会死的。 林晏越听越糊涂,正打算再问问清楚,就见白颖道:打字太麻烦了,不如我去拜见大人,当着您的面说吧。 林晏:………… 本来不太害怕的林晏被最后几个字顿时吓得一哆嗦,急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我有点忙,你就这么说吧。 好在白颖没有坚持,道:哦,那行吧。 林晏这才松了一口气,等着白颖的下文。 大约是要打的字有点多,林晏又等了好一会儿,那边才发过来。 白颖道:大人可能不知道,曹挚有心理疾病,他不止控制欲特别强,还有被害妄想症,我就是被他逼的活不下去了,才绝望之下自杀的。 林晏有点没明白,问道:那你算是被他逼死的,那你要砸去砸曹挚家去啊,你砸人家范静舒家干什么,瞧给人家吓得。 对于这件事大概白颖也理亏,颇有些战战兢兢道:大……大人,其实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只是曹挚家门上贴了符,我进不去,所以才…… 所以用这种方式提醒范静舒是吧?林晏险些都气笑了,打字的手指格外用力:你从门进不去,那你走窗户啊,而且就算要提醒范静舒,你也犯不着把人家家砸了吧,你写张纸条提醒人家也好啊,你就仗着自己是鬼人家不能索赔是吧。 林晏是真被白颖的话气着了,一是觉得这些鬼太无法无天了,二是闹出来这么一桩事,她不知道怎么收尾,毕竟这案子虽然找到了罪魁祸首,但由于身份特殊,没法交出去。 一想到她要给范静舒一个交代,还要写报告,林晏就头痛无比,自然口气好不到哪里去。 白颖更是被她吓得话都不会说了,只见对话框正在输入几个字持续了好久,才跳出一行字来:大人我真的错了,我可以赔偿,我死前还有不少积蓄,我可以都赔给范小姐,还有……谢谢大人指点。 林晏还是第一次见秦越这么郑重的跟她说话,不禁神情也带了一点严肃,问:“为什么?” 秦越犹豫了一下,有些含糊的道:“就是……就是觉得她不太对劲。” 林晏怔了怔,明白了什么,压低了声音道:“她身边有那些脏东西?” 这回换秦越惊讶了,回过神后并未否认,也没承认,道:“就是感觉她有点不对……总之你离她远点就是了。” 秦越虽然没说,但林晏知道秦越肯定看到了点什么,因此也没追问,只是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虽然这一出在林晏计划之外,但并没有影响林晏吃美食的心情,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林晏除了等食物煮熟的时间跟秦越聊了聊天之外,其他的时间完全心无旁怠的沉浸在火锅之中。 秦越也跟她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胃口比林晏要大一点,于是吃到最后,变成了林晏一边帮他煮东西一边看着他吃。 真的是太久没来这家吃火锅,两人一不留神就吃的有点撑,结账出门后林晏摸了摸自己已经鼓起来的胃,想着昨天晚上才下定决心要锻炼减肥的事,沉默了一会儿,问秦越,“不如我们走走吧,消消食?” 秦越也正有此意,闻言道了声好。 这家火锅店就在她们高中附近,所在这条街走到头一拐弯就是,两人边聊天边溜达着走过去,很快就到了。 跟几年年前相比,这所高中明显变化很大,不止原先的老楼重新做了装修,还盖了两栋新的教学楼。 林晏和秦越站在学校门口,还没进去就忍不住有些感慨,毕竟虽然时间过去了很多年,可这所学校对两人来说,几乎是整个青春期的记忆,林晏到现在都能记得,发生在学校里的很多事情。 林晏笑着道:“咱们高中毕业有十来年了吧,时间过的真快,一晃眼我也是奔三的人了,我记得咱们高中的时候老觉得时间过的很慢,可出了学校时间却忽的一下就过了,像是按了快进一样。” 102.102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如果是普通人或许还有重来的机会, 可是白颖在前一段婚姻中就遭受了巨大的创伤, 甚至很有可能有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曹挚再那样对她,无异于将她推入深渊, 哪怕曹挚不是杀害白颖的凶手, 可在白颖的死亡里,也占据了最大一部分原因,说一句白颖是他逼死的,一点都不为过。 林晏叹息一声,将事情跟秦越说了。 秦越到底是刑警, 这种事可能是知道的多了, 或许更加残酷,闻言表情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想了想, 安慰林晏道:“每个人都有欲/望,只是有的人能克制,有的人不能克制,曹挚就是无法克制自己的那类人。” 所以造成了白颖的悲剧, 还险些害了范静舒。 林晏一时没有吭声,平静的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直到快到地方了, 才来了一句, “我明天打算去看看范静舒。” 既然知道了曹挚是什么样的人, 自然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范静舒掉入火坑。 秦越完全能明白林晏的未尽之言, 轻轻的嗯了一声,以示对林晏的支持。 火锅店离她们所不远,但也不近,好在这会儿不是高峰期,开车上高架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 秦越开着车将车停进停车场,还没下车,林晏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火锅味,那味道麻辣鲜香,让没吃晚饭中午也没吃多少饭的林晏差点口水就流了下来。 控制不住的咽了口口水,林晏登时觉得自己活过来了,等秦越将车停好后迫不及待的下了车,感叹道:“真的是好久没来了,自打上回住院后足足有半年没碰过火锅,你不知道我做梦都会梦到火锅。” 秦越锁了车门,浅笑着看着林晏,道:“那今天敞开了肚皮吃,将这半年没吃的都补回来。” “那补不回来,”林晏道:“不过可以多吃几顿。” 说着话进了火锅店,果然如秦越所料,这个时间火锅店里的人都多的不得了,大厅里摆满了排队用的凳子,上面几乎都坐了人,要不是秦越提前定好了位置,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不过饶是定了位置,也只有小锅,而且还有点偏,不过不用排队就能吃上就很满足了。 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林晏熟门熟路的将自己和秦越爱吃的几个菜都点了,但是在点锅底的时候纠结起来。 林晏道:“小锅就是这点不好,选了辣锅就不能选菌汤锅,可是有些菜涮在菌汤锅里又很好吃,汤还能喝解油腻。” 秦越看着纠结的脸都皱在一起的林晏,忍不住露出个笑容,道:“那就两个都点了,反正我和你都爱喝菌汤。” 林晏也是这么想的,愉快的在辣锅后面写了个2,又点了一个菌汤锅,然后将菜单递给秦越,“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秦越接过来,但没打开看,而是直接递给服务员,让他们上菜,才转头看着林晏道:“不用看了,我爱吃什么你都知道,哪回吃火锅不都是你点的。” 这倒是,秦越不止跟她从小一起长大,还喜好相同,并且都是警察,几乎没有一点不合拍的地方,林晏越和秦越相处越觉得神奇,并且十分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个发小。 虽然这家店人很多,但锅底和菜上来的很快,林晏望眼欲穿的等着眼前的锅开,忽的想到了什么,随口问秦越道:“对了你还没跟我说呢,你不是在北京干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回安南了,之前也一点信都没有,那天在现场看见你我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呢。” 秦越看着林晏,似是看入了神一般没有说话,直到林晏带着疑惑喊了他一句,才笑着道:“没什么,就是有点事,让我不想待在北京了,就向上申请调了过来。” 又是这句话,林晏原以为上次秦越这样说是因为场合不对不方便说,没想到这次私底下吃饭也是这个说辞,不禁有些惊讶,抬起头看着秦越。 这是秦越第一次有什么事瞒着她,这让林晏愕然的同时,又有些不习惯,她很想追问出口,可又想到她们到底不是小时候,长到这么大,谁又没个秘密呢,再说她不也将那个诡异的群的事情瞒了下来了吗?因此林晏到底没有再问什么,而是哦了一声,体贴的转了话题,“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买车,前两天你是手上有案子腾不出时间,现在案子也破了,你总算有时间买车了。” 秦越大约也没想到林晏竟然没追问,神色间也惊讶了片刻,但很快就恢复到平常,道:“明天吧,明天除了要写这案子的结案报告,也没什么事,明天下了班我去买,怎么?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林晏倒是想答应,只是在开口时忽的想到明天好像是她和小廖值大夜,便歉意的笑了笑道:“明天刚好我值大夜,走不开,那你约你同事陪你去吧。” 秦越闻言有些失望,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道了一句好。 恰在此时她们的锅底开了,林晏顿时打起精神,将桌子上的菜往锅里放。 当然,她没忘记帮秦越也夹了一些菜,就在她将菜放的差不多了,期待的等着熟好吃的时候,她们身边忽的响起了一道带着迟疑的声音,“林……晏?” 林晏抬起头,就看到离她们不远处站了一对年轻的男女,男人长相英俊,女人长相美艳,看起来十分登对,不过最重要的是,女人看着有些眼熟。 女人打量着她,林晏也很是看了她一会儿,才慢慢的从记忆里扒出来一张脸,顿时惊喜的看着她道:“方珊珊,怎么是你,你变化好大啊,我都险些没认出来你。” 方珊珊见自己被认了出来,脸上也满是惊喜的笑容,道:“我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你也变化好大,比高中时候高多了也漂亮多了。” 方珊珊说着看了秦越一眼,笑道:“怎么?你也来和男朋友吃饭?” 林晏道:“什么男朋友?你认不出来了吗?这是秦越。” “秦越?”方珊珊疑惑的皱起眉头,想了想才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原来是秦越,我怎么说看着也有点眼熟,我还以为是在你朋友圈见过呢。” 秦越对上方珊珊的眼神,露出个礼貌的笑容,却没有丝毫说话的意思。 方珊珊也不以为意,看着林晏道:“你们俩还一起玩着呢,咱们高中毕业还经常联系的也就你两了吧,说起来真让人羡慕,真是没几个人能像你们俩一样从小玩到大还没红过脸一直玩着的。” 林晏道:“这不是运气好呗,我记得你不是大学毕业留在平城了么,怎么回来了?是过来出差还是回来发展了?” 方珊珊道:“在那边没意思,哪里有家乡好,所以就回来了,你呢?还当着警察呢?” 林晏点点头,“是啊。” 方珊珊笑道:“你够可以的啊,我还以为你这次受伤你妈说什么都逼着你让你辞职呢,没想到你还当着警察,真是对理想够坚定的啊。” 林晏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惊讶道:“你知道我受伤了?” 方珊珊道:“是啊,我还去医院看你了来着,不过当时你在icu,还昏迷着,我就隔着玻璃看了你一会儿,又陪了陪你妈妈,就走了。” 难怪她没印象呢,林晏笑道:“谢谢你啊。” 方珊珊道:“客气什么,好歹是同学一场,其实后面我也打算去看你的,只是临时有些事回平城了,等再回来去医院你就出院了,你的伤真是好的好快。” 林晏想着她受伤的那几个月,笑道:“其实我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毕竟就连医生都说我那么重的伤少说要在医院躺半年,可没想到我只住了一个多月的院就能出院了。” “大概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方珊珊笑着接了一句,然后掏出手机道:“留个电话吧,我现在也留在安南了,以后还能一起聚聚什么的。” 这个自然没什么不可以的,林晏将自己的电话报给她,又记下方珊珊的电话,而后又聊了几句,在她男朋友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之后,才笑着分开了。 当然,在方珊珊离开之前林晏问过她要不要一起吃,只是方珊珊拒绝了,林晏也没再坚持。 因为这个插曲,林晏下进锅里的肉有些煮久了,好在这家肉是抹了香料腌制过的,哪怕煮了这么久的时间,也还是很嫩。 林晏闻着这浓郁的香味,一边迫不及待的将煮好的肉夹进小料里,一边招呼着秦越,只是她说了几句也不见秦越回答,不禁奇怪的抬起头,这才发现秦越还盯着方珊珊离去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颇有些全神贯注的样子。 103.103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男人道:“就是跟踪他, 我想着跟踪看他在哪里住, 或者在哪里上班。” 竟然还敢跟踪, 爱情真是伟大, 林晏感叹着, 觉得她需要重新对男人的性格进行定义,就听男人道:“然后没跟踪多远, 就发现他在贴小广告, 等他贴完走了后, 我就撕了一张小广告下来,就知道他在侦探社上班了,我这儿还有他电话呢。” 林晏:“……” 男人说着翻起兜来, 很快就从裤子口袋找出一张折叠起来打了字的a4纸, 递到林晏手上, “就是这个小广告, 全能侦探社, 上面还有他电话和地址呢。” 林晏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事情会向这么一个方向发展,不由有些心情复杂,盯着眼前的小广告看了一会儿, 才伸手打开了它。 果然,洁白的a4纸上写着全能侦探社几个字, 上面不止有地址,还有电话, 真是一切得来不费功夫。 按理她们这么容易就找到这个跟踪范静舒的男人, 应该会很高兴才对, 可不知怎么,林晏却觉得有点匪夷所思,抖着那张纸道:“他在跟踪了人后竟然还张贴小广告?这么胆大包天的吗?” 小廖也觉得这人有点太胆大妄为,白胖男人却有不同看法,挠挠头道:“我觉得是……生活所迫吧,毕竟现在这社会赚钱不容易,他又是干私家侦探的,没生意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这话听着是很有道理,也完全能解释跟踪范静舒那个男人的行为,可不知怎么,林晏就是有些心情复杂,甚至还有点想笑。 找到了他们想找的,林晏又问了白胖男人几个问题,直到再也问不出来什么了,两人才告辞出去,不过在走之前还是叮嘱了男人几句,要是又想起什么线索来,记得给她们打电话。 她们来时还是黄昏,可等从男人家出来,天已经黑了,两人下了楼,林晏又打开那张小广告,借着昏暗的路灯看着地址,问小廖,“现在去这个地址请人回所里吗?” 小廖也看着那个地址,道:“算了我自己去吧,你不是还约了你发小吃火锅吗?这将人请回所里还得审,一折腾又不知道到几点了,反正所里有小徐和子玮值大夜,也用不着你。” 那怎么行?林晏不同意道:“这个案子我和你搭档的,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抓人,不行我就给秦越打个电话,改天吃也一样,反正那家火锅开了那么多年了,一时半会儿又不会倒。” 林晏说着掏出手机要打电话,刚解开锁屏,手机却先一步响了起来,林晏一看是秦越,急忙就要接,没想到那边却挂了。 林晏有些莫名其妙,正要给他拨回去,就听有人喊她:“林晏。” 林晏抬起头,就看到秦越远远的向她走过来。 小廖也看着秦越,忽的用胳膊捅了她一下,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你看他都大老远跑这儿来接你了,你就跟他去吧,放人鸽子多不好。” 林晏没理她,将小广告随手折起来塞进口袋里,也向秦越走过去。 等两人碰了头,林晏赶在秦越开口之前先将事情说了一遍,而后歉意的看着他道:“真不好意思啊秦越,这次约不成了,我们改天约吧,我请你吃。” 秦越闻言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看着她道:“怎么约不成了?我陪你们把人抓了然后审问完不就成了?一个私家侦探而已,又不是什么杀人犯,嘴没那么严,随便一撬肯定就开了,不耽误我们吃火锅。” 林晏:“……”既然秦越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道:“那行吧,不过这也太麻烦你了,一会儿吃我请你,你可千万别和我抢。” 秦越笑着道:“好,不和你抢,下次我再请你吃。” 于是这一顿他们还没吃着,就又约了一顿。 两人说话的时候小廖也过来了,将两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知道秦越也要去,小廖道:“可我也开着车来的,怎么坐啊。” 林晏原本打算坐小廖的车,让秦越跟着,可想到昨天她没有得到答案的那个问题,犹豫了一下,果断抛弃了小廖,道:“我坐秦越的车,你在前面带路,一会儿到了我们一起进去。” 小廖就知道是这样,闻言也没有意外,只是嘟囔了一句重色轻友,就找车去了。 林晏自然听见了那句话,只是没当回事,而秦越却有些不自在,不过天比较黑,灯光又很暗,林晏完全没注意到,对秦越说:“我们也走吧,早完事早点去吃饭。” 秦越道了一声好,就也和秦越往他停车的地方走。 虽说让小廖在前面领路,可林晏也怕遇到特殊情况跟丢或者秦越车开的太快超到前面去了,她最终还是自己导了航。 那家侦探社位置比较偏,在另外一个区,林晏坐进副驾驶看着路线,对秦越道:“有点远,不过还好晚高峰过去了,不堵车的话半个小时差不多就到了。” 秦越也探头过来看了一眼,嗯了一声说:“半个小时差不多,开回你们所里再审问完,应该要九点了,那我提前定个位置吧。” 他们要去的那家火锅店不止位置好,在学校附近,还味美价廉,无论什么时候去人都是满的,哪怕他们九点多去也未必有空位置,为了避免一等一个多小时,自然还是提前预定好的好。 预定完位置,他们就出发了,果然不出林晏所料,一开始秦越还跟在小廖的车后头,可开着开着小廖的车就不见了踪影,似乎被秦越超到后头去了。 林晏打了个电话先是确认了下小廖的位置,听她说就在他们后面,跟着呢,就没再管,而后犹豫了一下,打算再问问秦越那个问题。 只是在她即将说出口时,却忽的想到了她妈说的话,然后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般,瞬间从混乱的状态变得清醒了不少。 她知道她妈说的不错,虽然这件事过去了许久,久远到她都记不清了,但作为当事人受到无数伤害以至于性格都变了的秦越来说,必定是记忆犹新,甚至有了阴影也说不定。 毕竟他当时只有几岁,还是个孩子,却经历了她不曾见过,无法想象,不知道有多恐怖的事情,不止被迫将他最好的朋友推下楼摔成重伤,还为此失去了很多朋友,甚至此后的几年都生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下。 林晏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换成自己,只怕早就坚持不下去了,而秦越却顽强的撑了过来,甚至变成了一位非常优秀的刑警,林晏越想,就越打从心底佩服秦越,想要问那个问题的念头自然就淡了下去。 大约是林晏看秦越的眼神太明显,作为刑警的秦越很快就发现了,他皱着眉头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林晏自然不能说,她干咳了一声,赶紧转移话题道:“我这不是在想事情吗?我在想你们太厉害了,一个命案只花了三天就破了,对了,你还没跟我说那个保姆为什么要杀樊允航呢。” 樊允航就是她回所里销假第一天就遇到命案的那个死者。 其实她在前天晚上就通过那个诡异的群知道了凶手是那个笑容很亲切慈祥的保姆,只是这个真相太让她不敢置信,所以在知道后她还是向秦越求证了一遍,不过哪怕她现在相信了那个保姆就是凶手,依然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是什么样的原因会让一个这样的人去处心积虑杀掉一个人呢,还是杀一个她不算朝夕相处,但也经常见的人,她在每次见樊允航的时候,又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林晏问出这个问题后,秦越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没有再追究林晏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奇怪这个问题。 秦越道:“一般的命案杀人无非三个动机,为钱,为情,为仇,蔡招娣这么大年纪,跟樊允航差了二十几岁将近三十岁,自然不会为了情,她现在是在樊允航情人家做保姆,为了钱也不大可能,所以排除掉这两点,只剩下仇。。” “她们有仇?”林晏皱起眉头道:“这两人年纪相差巨大,贫富差距相差也大,一般来说很难有什么交集,又怎么会有仇呢?难道是蔡招娣有子女跟他有过交集?从而产生的仇恨?” 小廖道:“现在曹挚疯了,范静舒作为他的女朋友可能在医院照顾他,刚好我们再去看曹挚一趟,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事情就这么定下,接下来的一路上两人没再说话,小廖想什么林晏不知道,但林晏想着晚上回去要不要问问白颖,看她知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到范静舒住的小区的时候,天还没黑,因为是黄昏,温度比白天要凉快一些,正是一天里最适合人遛弯的时候,因此小区里来来往往都是人,不止有很多老人,还有很多孩子,倒是比她们早上来时有生气多了。 两人进了小区熟门熟路的找到范静舒的家,先去敲了她对面邻居的门。 可惜对面邻居好像不在家,林晏敲了许久也没人来开门,小廖道:“可能人还没回来,走吧,我们先去楼上看有没有人,一会儿再下来试试。” 104.104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所以造成了白颖的悲剧,还险些害了范静舒。 林晏一时没有吭声, 平静的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 直到快到地方了,才来了一句, “我明天打算去看看范静舒。” 既然知道了曹挚是什么样的人,自然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范静舒掉入火坑。 秦越完全能明白林晏的未尽之言, 轻轻的嗯了一声,以示对林晏的支持。 火锅店离她们所不远,但也不近,好在这会儿不是高峰期, 开车上高架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 秦越开着车将车停进停车场,还没下车, 林晏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火锅味,那味道麻辣鲜香, 让没吃晚饭中午也没吃多少饭的林晏差点口水就流了下来。 控制不住的咽了口口水,林晏登时觉得自己活过来了,等秦越将车停好后迫不及待的下了车, 感叹道:“真的是好久没来了, 自打上回住院后足足有半年没碰过火锅, 你不知道我做梦都会梦到火锅。” 秦越锁了车门,浅笑着看着林晏,道:“那今天敞开了肚皮吃, 将这半年没吃的都补回来。” “那补不回来, ”林晏道:“不过可以多吃几顿。” 说着话进了火锅店, 果然如秦越所料,这个时间火锅店里的人都多的不得了,大厅里摆满了排队用的凳子,上面几乎都坐了人,要不是秦越提前定好了位置,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不过饶是定了位置,也只有小锅,而且还有点偏,不过不用排队就能吃上就很满足了。 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林晏熟门熟路的将自己和秦越爱吃的几个菜都点了,但是在点锅底的时候纠结起来。 林晏道:“小锅就是这点不好,选了辣锅就不能选菌汤锅,可是有些菜涮在菌汤锅里又很好吃,汤还能喝解油腻。” 秦越看着纠结的脸都皱在一起的林晏,忍不住露出个笑容,道:“那就两个都点了,反正我和你都爱喝菌汤。” 林晏也是这么想的,愉快的在辣锅后面写了个2,又点了一个菌汤锅,然后将菜单递给秦越,“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秦越接过来,但没打开看,而是直接递给服务员,让他们上菜,才转头看着林晏道:“不用看了,我爱吃什么你都知道,哪回吃火锅不都是你点的。” 这倒是,秦越不止跟她从小一起长大,还喜好相同,并且都是警察,几乎没有一点不合拍的地方,林晏越和秦越相处越觉得神奇,并且十分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个发小。 虽然这家店人很多,但锅底和菜上来的很快,林晏望眼欲穿的等着眼前的锅开,忽的想到了什么,随口问秦越道:“对了你还没跟我说呢,你不是在北京干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回安南了,之前也一点信都没有,那天在现场看见你我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呢。” 秦越看着林晏,似是看入了神一般没有说话,直到林晏带着疑惑喊了他一句,才笑着道:“没什么,就是有点事,让我不想待在北京了,就向上申请调了过来。” 又是这句话,林晏原以为上次秦越这样说是因为场合不对不方便说,没想到这次私底下吃饭也是这个说辞,不禁有些惊讶,抬起头看着秦越。 这是秦越第一次有什么事瞒着她,这让林晏愕然的同时,又有些不习惯,她很想追问出口,可又想到她们到底不是小时候,长到这么大,谁又没个秘密呢,再说她不也将那个诡异的群的事情瞒了下来了吗?因此林晏到底没有再问什么,而是哦了一声,体贴的转了话题,“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买车,前两天你是手上有案子腾不出时间,现在案子也破了,你总算有时间买车了。” 秦越大约也没想到林晏竟然没追问,神色间也惊讶了片刻,但很快就恢复到平常,道:“明天吧,明天除了要写这案子的结案报告,也没什么事,明天下了班我去买,怎么?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林晏倒是想答应,只是在开口时忽的想到明天好像是她和小廖值大夜,便歉意的笑了笑道:“明天刚好我值大夜,走不开,那你约你同事陪你去吧。” 秦越闻言有些失望,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道了一句好。 恰在此时她们的锅底开了,林晏顿时打起精神,将桌子上的菜往锅里放。 当然,她没忘记帮秦越也夹了一些菜,就在她将菜放的差不多了,期待的等着熟好吃的时候,她们身边忽的响起了一道带着迟疑的声音,“林……晏?” 林晏抬起头,就看到离她们不远处站了一对年轻的男女,男人长相英俊,女人长相美艳,看起来十分登对,不过最重要的是,女人看着有些眼熟。 女人打量着她,林晏也很是看了她一会儿,才慢慢的从记忆里扒出来一张脸,顿时惊喜的看着她道:“方珊珊,怎么是你,你变化好大啊,我都险些没认出来你。” 方珊珊见自己被认了出来,脸上也满是惊喜的笑容,道:“我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你也变化好大,比高中时候高多了也漂亮多了。” 方珊珊说着看了秦越一眼,笑道:“怎么?你也来和男朋友吃饭?” 林晏道:“什么男朋友?你认不出来了吗?这是秦越。” “秦越?”方珊珊疑惑的皱起眉头,想了想才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原来是秦越,我怎么说看着也有点眼熟,我还以为是在你朋友圈见过呢。” 秦越对上方珊珊的眼神,露出个礼貌的笑容,却没有丝毫说话的意思。 方珊珊也不以为意,看着林晏道:“你们俩还一起玩着呢,咱们高中毕业还经常联系的也就你两了吧,说起来真让人羡慕,真是没几个人能像你们俩一样从小玩到大还没红过脸一直玩着的。” 林晏道:“这不是运气好呗,我记得你不是大学毕业留在平城了么,怎么回来了?是过来出差还是回来发展了?” 方珊珊道:“在那边没意思,哪里有家乡好,所以就回来了,你呢?还当着警察呢?” 林晏点点头,“是啊。” 方珊珊笑道:“你够可以的啊,我还以为你这次受伤你妈说什么都逼着你让你辞职呢,没想到你还当着警察,真是对理想够坚定的啊。” 林晏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惊讶道:“你知道我受伤了?” 方珊珊道:“是啊,我还去医院看你了来着,不过当时你在icu,还昏迷着,我就隔着玻璃看了你一会儿,又陪了陪你妈妈,就走了。” 难怪她没印象呢,林晏笑道:“谢谢你啊。” 方珊珊道:“客气什么,好歹是同学一场,其实后面我也打算去看你的,只是临时有些事回平城了,等再回来去医院你就出院了,你的伤真是好的好快。” 林晏想着她受伤的那几个月,笑道:“其实我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毕竟就连医生都说我那么重的伤少说要在医院躺半年,可没想到我只住了一个多月的院就能出院了。” “大概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方珊珊笑着接了一句,然后掏出手机道:“留个电话吧,我现在也留在安南了,以后还能一起聚聚什么的。” 这个自然没什么不可以的,林晏将自己的电话报给她,又记下方珊珊的电话,而后又聊了几句,在她男朋友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之后,才笑着分开了。 当然,在方珊珊离开之前林晏问过她要不要一起吃,只是方珊珊拒绝了,林晏也没再坚持。 因为这个插曲,林晏下进锅里的肉有些煮久了,好在这家肉是抹了香料腌制过的,哪怕煮了这么久的时间,也还是很嫩。 林晏闻着这浓郁的香味,一边迫不及待的将煮好的肉夹进小料里,一边招呼着秦越,只是她说了几句也不见秦越回答,不禁奇怪的抬起头,这才发现秦越还盯着方珊珊离去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颇有些全神贯注的样子。 林晏顿时有些好笑,只以为他是见方珊珊好看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揶揄道:“怎么?觉得人家好看?我这儿有电话你要不要?” 秦越这才回过神,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严肃的道:“那个方珊珊,以后没什么事的话,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林晏意识到樊允航说的是蔡招娣女儿自杀的事,顿时精神一振,下意识坐直了些,聚精会神看着群里樊允航说话。 105.105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据樊允航说, 当年蔡招娣的女儿江筱玉是她们班最漂亮的女孩子,可能是从很偏远的地区来,人很单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别人对她好一点就觉得那个人是个好人了。 就是因为这样, 樊允航没费什么功夫就追到了江筱玉。 一开始他只是觉得江筱玉漂亮, 并没有多喜欢她, 可是相处久一些之后,他就完全被这个像孩子一样天真的漂亮姑娘吸引了。 他那时候甚至还想着, 他以后一定要跟这个姑娘结婚,她真是跟别的姑娘不一样,跟这么一个简单甚至有些傻气的姑娘在一起,一定很幸福吧。 他那时候是真的喜欢江筱玉, 只是他从小就不是个安分的性子, 几个月的时间还行,可半年后他就忍不住了,又逐渐恢复到了跟江筱玉在一起之前的生活。 每天逃课泡吧,成天跟狐朋狗友在一起,一周七天能有六天喝的烂醉,江筱玉每天都在劝他,一开始他还听一听,后来只是觉得不耐烦, 甚至生出了和她分手的念头。 不过这个想法他还没来得及说, 就发生了一件事。 樊允航一直记得那个中午, 天空很蓝,碧空如洗,很漂亮,江筱玉穿着她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将他叫到了教学楼的楼顶。 他上去的时候,就看到江筱玉双腿悬空的坐在楼顶最外面的石台上,双腿晃悠着,让他以为她是要跳楼。 他吓得险些跪在地上,扑过去劝她,谁知道江筱玉哈哈大笑起来,转头看着他说:“樊允航你是不是傻,我怎么可能会为了你自杀,我只是觉得今天的风景真好。” 她说着转过头,仰起头看着天空,脸上是如往常一般满足的笑容,轻声说:“真漂亮啊,天空那么蓝,太阳那么大,一点云都没有,每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真让人觉得幸福。” 江筱玉几乎每天都这么说,樊允航已经听习惯了,他没有觉得风景美到哪里去,只是心里松了一口气,骂她:“你是不是疯了,看风景哪里不能看,非要挑这么危险的地方,还不快下来。” 江筱玉又笑起来,转头看着他,“樊允航你这么紧张吗?我以为你不会管我,你最近一直躲着我,是想要和我分手吧。” 樊允航愣住,他没想到他还没说,江筱玉就猜到了,他不由有些慌张,张嘴想说些什么,江筱玉却轻轻叹息了一声,道:“原来妈妈说的是对的,男人都是善变的动物,前一秒指天发誓说爱你,后一秒就觉得你烦想摆脱你。” 听着这些话,樊允航没来由的紧张起来,生出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的想说些什么试图打断江筱玉。 可没等他开口,江筱玉就转头看着他,头一回特别认真的道:“樊允航,其实我真的挺喜欢你,一直觉得你是个好人,虽然后来知道你伪装了自己,可我还是很喜欢你,不过很多时候喜欢并不代表就要在一起,我想清楚了,你和我不合适,我想要的生活完全跟你不一样,所以我们分手吧。” 樊允航没想到他有一天会从江筱玉嘴里听到这句话,一时有些茫然,心里很疼,半天才有些颤抖的道:“那你……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江筱玉又笑了,道:“我想要的生活,就是离开那个讨厌我,又让我讨厌的村子,我跟你不一样,我来这里上大学,是希望学有所成,能找到份好工作,将妈妈接过来,好好活着,认真而自由的活着,虽然我喜欢你,但并不能因为这个放弃我想要的生活,所以我们分手吧。” 江筱玉又说了一遍,这次樊允航知道他是认真的,只是自己又不舍起来,他想起了这段时间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摇着头不肯同意。 江筱玉就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看着他,叹息了一声,却没再说什么,而是想要从石台上下来。 意外就在这时候发生了,江筱玉下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脚一滑,竟是从楼顶上摔了下去,一切发生的太快,他完全没反应过来,等他扑到石台边上往下看去的时候,就看到了江筱玉面朝天身子底下渐渐涌出鲜血的尸体。 他当时完全懵了,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警察来录口供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直到过了很多天之后,他才渐渐清醒过来并相信,江筱玉就以这么一个荒唐的方式去世了。 要是别人知道了樊允航的故事,大概会惋惜几声,就像林晏一样,可是那个群里都是鬼,甚至很多都比江筱玉死的还要凄惨可惜,因此完全没有同情,反而嘲笑起来。 [蔡扬]: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蔡扬]:谈分手哪里不能谈,非要去楼顶。 [蔡扬]:死了真是一点都不可惜。 [田晓晓]:是啊,谈分手哪里不能谈,干什么非要去楼顶。 [田晓晓]:要是你们那儿有悬崖你们还要去悬崖上谈了? [樊允航]:…… [樊允航]:人死都死了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 [樊允航]:不知道死者为大吗? [陆轩]:哦,好巧,我们也是死人。 [樊允航]:…… 说实话,林晏觉得樊允航这个故事还是挺悲惨的,她听的出来,那个姑娘是真的想好好活着,她喜欢樊允航,却也不是非他不可,她甚至计划好了以后,只是意外来的太快,无论对樊允航,还是对蔡招娣来说,都是那么猝不及防让人悲痛欲绝。 林晏听完后本来心情挺沉重的,可看了群里其他人说的话后,又有些忍俊不禁,毕竟说的没错,这个群里都是死人,还真不能强求它们也心生同情。 樊允航也明白这个道理,虽然心里大约有些愤愤不平,但也没再说什么。 不过其他人并未就此放过他。 [田晓晓]:不过话说回来,听你的语气你不是很喜欢她吗? [田晓晓]:怎么没为她守身如玉? [樊允航]:…… [陆轩]:…… [田晓晓]:男人啊……呵。 这一个呵顿时让群里一静,过了一会儿才有人敢说话。 [蔡扬]:要这么说,你死的还挺亏的。 [蔡扬]:不过也能理解。 [蔡扬]:毕竟听你说的话,你的白月光应该跟她妈关系很好。 [蔡扬]:相依为命那种。 [蔡扬]:骤然就这么死了,当时楼顶还只有你和她两个人。 [蔡扬]:她妈不相信也是正常的。 [蔡扬]:你也就当吃一堑长一智,下辈子别这么撩骚了。 [蔡扬]:好好当个老实人吧。 人还真有下辈子?林晏看到这个仿佛被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顿时感兴趣起来。 [樊允航]:我们还能再投胎? [樊允航]:原来还真有地府。 [樊允航]:只是不是一直说人死了就会被鬼差接走吗? [樊允航]:怎么我都死了好几天了也没见着人? [樊允航]:哦不对,是鬼差。 这也是林晏这两天对这个群一直感觉到奇怪的地方,她虽然一直以来都是唯物主义,但对于这些事情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只是不相信罢了。 据她听来的,阴间有地府,人一死就会到阴间去,不能在阳间停留,可看这个群,分明是很多鬼停留了很久的样子,难不成阴间根本不是流传的那样,或者是根本没有阴间? 林晏胡思乱想着,就见群里忽然跳出来一个没见过的鬼说话。 [焦远志]:又到了科普的时间。 [焦远志]:来来来,新人好好听着。 [焦远志]:以前阴间是那样,人一死就会有鬼差将人带回阴间去,不允许在阳间停留。 [焦远志]:可是这是很多年前的老黄历了。 [焦远志]:现在阳间人口多,老龄化严重。 [焦远志]:又赶上越来越多小年轻不愿意结婚,出生率低。 [焦远志]:所以每年死亡的数量远远大于投胎的数量。 [焦远志]:这就导致阴间鬼□□炸。 [焦远志]:每年发生的治安事件也就逐年上涨。 [焦远志]:所以地府改了政策,不再是实时引渡鬼回阴间。 [焦远志]:而是积攒着一年一回。 [焦远志]:可这一年里所有的新生鬼也不是都能去阴间的。 [焦远志]:这要经过审查。 [焦远志]:生前没做过坏事,死后也没做过坏事的是第一批能回去的。 [焦远志]:生前做过坏事死后没做过坏事的,勉强可以排第二批。 [焦远志]:不过这回到阴间也不是立即就能投胎的。 [焦远志]:先要去赎罪,洗清身上的罪孽,再排队投胎。 [焦远志]:而生前没做过坏事死后害过人的呢? [焦远志]:这要看你是不是情有可原。 [焦远志]:情有可原的还能排第三批,不过一样要先洗罪孽。 [焦远志]:可若是害的是无辜人呢? [焦远志]:那就要留在人间查看了,还有鬼差专盯着你。 [焦远志]:若是你接下来改过自新表现良好。 [焦远志]:还能去阴间,不过估计得好多层地狱全走一遍。 [焦远志]:还未必能投成人胎。 [樊允航]:那要是生前不是好人,死后也害人呢? [焦远志]:那对不起了,会被鬼差直接打的灰飞烟灭。 [樊允航]:…… 男人道:“就是跟踪他,我想着跟踪看他在哪里住,或者在哪里上班。” 竟然还敢跟踪,爱情真是伟大,林晏感叹着,觉得她需要重新对男人的性格进行定义,就听男人道:“然后没跟踪多远,就发现他在贴小广告,等他贴完走了后,我就撕了一张小广告下来,就知道他在侦探社上班了,我这儿还有他电话呢。” 林晏:“……” 男人说着翻起兜来,很快就从裤子口袋找出一张折叠起来打了字的a4纸,递到林晏手上,“就是这个小广告,全能侦探社,上面还有他电话和地址呢。” 林晏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事情会向这么一个方向发展,不由有些心情复杂,盯着眼前的小广告看了一会儿,才伸手打开了它。 果然,洁白的a4纸上写着全能侦探社几个字,上面不止有地址,还有电话,真是一切得来不费功夫。 按理她们这么容易就找到这个跟踪范静舒的男人,应该会很高兴才对,可不知怎么,林晏却觉得有点匪夷所思,抖着那张纸道:“他在跟踪了人后竟然还张贴小广告?这么胆大包天的吗?” 小廖也觉得这人有点太胆大妄为,白胖男人却有不同看法,挠挠头道:“我觉得是……生活所迫吧,毕竟现在这社会赚钱不容易,他又是干私家侦探的,没生意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这话听着是很有道理,也完全能解释跟踪范静舒那个男人的行为,可不知怎么,林晏就是有些心情复杂,甚至还有点想笑。 找到了他们想找的,林晏又问了白胖男人几个问题,直到再也问不出来什么了,两人才告辞出去,不过在走之前还是叮嘱了男人几句,要是又想起什么线索来,记得给她们打电话。 她们来时还是黄昏,可等从男人家出来,天已经黑了,两人下了楼,林晏又打开那张小广告,借着昏暗的路灯看着地址,问小廖,“现在去这个地址请人回所里吗?” 小廖也看着那个地址,道:“算了我自己去吧,你不是还约了你发小吃火锅吗?这将人请回所里还得审,一折腾又不知道到几点了,反正所里有小徐和子玮值大夜,也用不着你。” 那怎么行?林晏不同意道:“这个案子我和你搭档的,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抓人,不行我就给秦越打个电话,改天吃也一样,反正那家火锅开了那么多年了,一时半会儿又不会倒。” 林晏说着掏出手机要打电话,刚解开锁屏,手机却先一步响了起来,林晏一看是秦越,急忙就要接,没想到那边却挂了。 林晏有些莫名其妙,正要给他拨回去,就听有人喊她:“林晏。” 林晏抬起头,就看到秦越远远的向她走过来。 小廖也看着秦越,忽的用胳膊捅了她一下,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你看他都大老远跑这儿来接你了,你就跟他去吧,放人鸽子多不好。” 林晏没理她,将小广告随手折起来塞进口袋里,也向秦越走过去。 等两人碰了头,林晏赶在秦越开口之前先将事情说了一遍,而后歉意的看着他道:“真不好意思啊秦越,这次约不成了,我们改天约吧,我请你吃。” 秦越闻言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看着她道:“怎么约不成了?我陪你们把人抓了然后审问完不就成了?一个私家侦探而已,又不是什么杀人犯,嘴没那么严,随便一撬肯定就开了,不耽误我们吃火锅。” 林晏:“……”既然秦越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道:“那行吧,不过这也太麻烦你了,一会儿吃我请你,你可千万别和我抢。” 秦越笑着道:“好,不和你抢,下次我再请你吃。” 于是这一顿他们还没吃着,就又约了一顿。 两人说话的时候小廖也过来了,将两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知道秦越也要去,小廖道:“可我也开着车来的,怎么坐啊。” 林晏原本打算坐小廖的车,让秦越跟着,可想到昨天她没有得到答案的那个问题,犹豫了一下,果断抛弃了小廖,道:“我坐秦越的车,你在前面带路,一会儿到了我们一起进去。” 小廖就知道是这样,闻言也没有意外,只是嘟囔了一句重色轻友,就找车去了。 林晏自然听见了那句话,只是没当回事,而秦越却有些不自在,不过天比较黑,灯光又很暗,林晏完全没注意到,对秦越说:“我们也走吧,早完事早点去吃饭。” 秦越道了一声好,就也和秦越往他停车的地方走。 虽说让小廖在前面领路,可林晏也怕遇到特殊情况跟丢或者秦越车开的太快超到前面去了,她最终还是自己导了航。 那家侦探社位置比较偏,在另外一个区,林晏坐进副驾驶看着路线,对秦越道:“有点远,不过还好晚高峰过去了,不堵车的话半个小时差不多就到了。” 秦越也探头过来看了一眼,嗯了一声说:“半个小时差不多,开回你们所里再审问完,应该要九点了,那我提前定个位置吧。” 他们要去的那家火锅店不止位置好,在学校附近,还味美价廉,无论什么时候去人都是满的,哪怕他们九点多去也未必有空位置,为了避免一等一个多小时,自然还是提前预定好的好。 预定完位置,他们就出发了,果然不出林晏所料,一开始秦越还跟在小廖的车后头,可开着开着小廖的车就不见了踪影,似乎被秦越超到后头去了。 林晏打了个电话先是确认了下小廖的位置,听她说就在他们后面,跟着呢,就没再管,而后犹豫了一下,打算再问问秦越那个问题。 只是在她即将说出口时,却忽的想到了她妈说的话,然后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般,瞬间从混乱的状态变得清醒了不少。 她知道她妈说的不错,虽然这件事过去了许久,久远到她都记不清了,但作为当事人受到无数伤害以至于性格都变了的秦越来说,必定是记忆犹新,甚至有了阴影也说不定。 毕竟他当时只有几岁,还是个孩子,却经历了她不曾见过,无法想象,不知道有多恐怖的事情,不止被迫将他最好的朋友推下楼摔成重伤,还为此失去了很多朋友,甚至此后的几年都生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下。 林晏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换成自己,只怕早就坚持不下去了,而秦越却顽强的撑了过来,甚至变成了一位非常优秀的刑警,林晏越想,就越打从心底佩服秦越,想要问那个问题的念头自然就淡了下去。 大约是林晏看秦越的眼神太明显,作为刑警的秦越很快就发现了,他皱着眉头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林晏自然不能说,她干咳了一声,赶紧转移话题道:“我这不是在想事情吗?我在想你们太厉害了,一个命案只花了三天就破了,对了,你还没跟我说那个保姆为什么要杀樊允航呢。” 樊允航就是她回所里销假第一天就遇到命案的那个死者。 其实她在前天晚上就通过那个诡异的群知道了凶手是那个笑容很亲切慈祥的保姆,只是这个真相太让她不敢置信,所以在知道后她还是向秦越求证了一遍,不过哪怕她现在相信了那个保姆就是凶手,依然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是什么样的原因会让一个这样的人去处心积虑杀掉一个人呢,还是杀一个她不算朝夕相处,但也经常见的人,她在每次见樊允航的时候,又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林晏问出这个问题后,秦越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没有再追究林晏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奇怪这个问题。 秦越道:“一般的命案杀人无非三个动机,为钱,为情,为仇,蔡招娣这么大年纪,跟樊允航差了二十几岁将近三十岁,自然不会为了情,她现在是在樊允航情人家做保姆,为了钱也不大可能,所以排除掉这两点,只剩下仇。。” “她们有仇?”林晏皱起眉头道:“这两人年纪相差巨大,贫富差距相差也大,一般来说很难有什么交集,又怎么会有仇呢?难道是蔡招娣有子女跟他有过交集?从而产生的仇恨?” 没想到男人看起来胆子小,这会儿胆子就大了,竟然还敢调查。 林晏问:“你怎么调查的?” 男人道:“就是跟踪他,我想着跟踪看他在哪里住,或者在哪里上班。” 竟然还敢跟踪,爱情真是伟大,林晏感叹着,觉得她需要重新对男人的性格进行定义,就听男人道:“然后没跟踪多远,就发现他在贴小广告,等他贴完走了后,我就撕了一张小广告下来,就知道他在侦探社上班了,我这儿还有他电话呢。” 林晏:“……” 男人说着翻起兜来,很快就从裤子口袋找出一张折叠起来打了字的a4纸,递到林晏手上,“就是这个小广告,全能侦探社,上面还有他电话和地址呢。” 林晏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事情会向这么一个方向发展,不由有些心情复杂,盯着眼前的小广告看了一会儿,才伸手打开了它。 果然,洁白的a4纸上写着全能侦探社几个字,上面不止有地址,还有电话,真是一切得来不费功夫。 按理她们这么容易就找到这个跟踪范静舒的男人,应该会很高兴才对,可不知怎么,林晏却觉得有点匪夷所思,抖着那张纸道:“他在跟踪了人后竟然还张贴小广告?这么胆大包天的吗?” 小廖也觉得这人有点太胆大妄为,白胖男人却有不同看法,挠挠头道:“我觉得是……生活所迫吧,毕竟现在这社会赚钱不容易,他又是干私家侦探的,没生意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这话听着是很有道理,也完全能解释跟踪范静舒那个男人的行为,可不知怎么,林晏就是有些心情复杂,甚至还有点想笑。 找到了他们想找的,林晏又问了白胖男人几个问题,直到再也问不出来什么了,两人才告辞出去,不过在走之前还是叮嘱了男人几句,要是又想起什么线索来,记得给她们打电话。 她们来时还是黄昏,可等从男人家出来,天已经黑了,两人下了楼,林晏又打开那张小广告,借着昏暗的路灯看着地址,问小廖,“现在去这个地址请人回所里吗?” 小廖也看着那个地址,道:“算了我自己去吧,你不是还约了你发小吃火锅吗?这将人请回所里还得审,一折腾又不知道到几点了,反正所里有小徐和子玮值大夜,也用不着你。” 那怎么行?林晏不同意道:“这个案子我和你搭档的,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抓人,不行我就给秦越打个电话,改天吃也一样,反正那家火锅开了那么多年了,一时半会儿又不会倒。” 林晏说着掏出手机要打电话,刚解开锁屏,手机却先一步响了起来,林晏一看是秦越,急忙就要接,没想到那边却挂了。 林晏有些莫名其妙,正要给他拨回去,就听有人喊她:“林晏。” 林晏抬起头,就看到秦越远远的向她走过来。 小廖也看着秦越,忽的用胳膊捅了她一下,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你看他都大老远跑这儿来接你了,你就跟他去吧,放人鸽子多不好。” 林晏没理她,将小广告随手折起来塞进口袋里,也向秦越走过去。 等两人碰了头,林晏赶在秦越开口之前先将事情说了一遍,而后歉意的看着他道:“真不好意思啊秦越,这次约不成了,我们改天约吧,我请你吃。” 秦越闻言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看着她道:“怎么约不成了?我陪你们把人抓了然后审问完不就成了?一个私家侦探而已,又不是什么杀人犯,嘴没那么严,随便一撬肯定就开了,不耽误我们吃火锅。” 林晏:“……”既然秦越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道:“那行吧,不过这也太麻烦你了,一会儿吃我请你,你可千万别和我抢。” 秦越笑着道:“好,不和你抢,下次我再请你吃。” 于是这一顿他们还没吃着,就又约了一顿。 两人说话的时候小廖也过来了,将两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知道秦越也要去,小廖道:“可我也开着车来的,怎么坐啊。” 林晏原本打算坐小廖的车,让秦越跟着,可想到昨天她没有得到答案的那个问题,犹豫了一下,果断抛弃了小廖,道:“我坐秦越的车,你在前面带路,一会儿到了我们一起进去。” 小廖就知道是这样,闻言也没有意外,只是嘟囔了一句重色轻友,就找车去了。 林晏自然听见了那句话,只是没当回事,而秦越却有些不自在,不过天比较黑,灯光又很暗,林晏完全没注意到,对秦越说:“我们也走吧,早完事早点去吃饭。” 秦越道了一声好,就也和秦越往他停车的地方走。 虽说让小廖在前面领路,可林晏也怕遇到特殊情况跟丢或者秦越车开的太快超到前面去了,她最终还是自己导了航。 那家侦探社位置比较偏,在另外一个区,林晏坐进副驾驶看着路线,对秦越道:“有点远,不过还好晚高峰过去了,不堵车的话半个小时差不多就到了。” 秦越也探头过来看了一眼,嗯了一声说:“半个小时差不多,开回你们所里再审问完,应该要九点了,那我提前定个位置吧。” 他们要去的那家火锅店不止位置好,在学校附近,还味美价廉,无论什么时候去人都是满的,哪怕他们九点多去也未必有空位置,为了避免一等一个多小时,自然还是提前预定好的好。 预定完位置,他们就出发了,果然不出林晏所料,一开始秦越还跟在小廖的车后头,可开着开着小廖的车就不见了踪影,似乎被秦越超到后头去了。 106.106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林晏:我是说, 咱们身为一个鬼, 虽然做好鬼好事也得讲求方式方法,不能做了好事却吓坏了人不是? 林晏:hello, 你在吗? 林晏:白颖? 林晏一直打了好几句,那边都杳无音讯, 好像突然忙的不得了,无法回复她似的。 林晏不用想就知道白颖干什么去了,不由有些发愁, 看样子她给兄弟单位添麻烦了,也不知道接了警,去了现场的其他所的兄弟会不会吓得当场心脏病犯了。 还有那个曹挚,虽然不是个好人, 也不会就这么被白颖害死了吧。 那她可就犯了原则性的错误了。 林晏抱着手机,内心很是挣扎了一会儿, 就在她打算穿衣服赶去曹挚家的时候,白颖总算回消息了。 白颖:大人放心, 我不傻的。 这几个字没头没尾, 不清不楚,林晏也弄不懂她到底要干什么, 不过看字面意思, 应该不会直接杀了曹挚。 那她就放心了, 毕竟她是个鬼, 死因也跟曹挚有点关系, 只要不杀人, 给曹挚点教训也没什么。 抱着这种想法,林晏将手机调成静音,随手一扔,很快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曹挚家却不太平静。 今晚难得没加班,曹挚想着好几天没见范静舒了,为怕范静舒觉得自己这个男朋友不称职,从而生出分手的念头,便勉强打起精神用从菜市场买来的一只鸡炖了锅美味的鸡汤。 其实曹挚并不喜欢做这种事,只是在鱼上钩前,总要下足了饵,这样才不会被鱼挣脱。 炖好鸡汤,将鸡汤盛进他特意准备好的保温桶里,又将用掉的锅碗洗干净,曹挚这才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打开手机,给范静舒拨了个视频电话。 虽然这会儿比较晚了,但他知道今天范静舒出了这样的事,肯定睡不着,果不其然,视频电话没响两声,就被人接通了。 脸色有些苍白的范静舒出现在视频里,一看见曹挚就红了眼睛,哽咽的喊了他一声。 曹挚虽然接近范静舒有其他目的,但对范静舒还是真心有点喜欢的,一看她这个模样,不用装自然而然就流露出心疼的表情,道:“不过几天没见,你怎么就这么憔悴了,你这是在哪儿,是在家吗?不然我过去陪你?” 提到家这个字,范静舒明显抖了一下,显然白天家里被砸的事给她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摇头道:“不用了,我家里现在乱七八糟的,住不了人,我就来了我朋友家住,等警察调查清楚找到砸我家的人,我自然就会回去住了。” “你在你朋友家住的?”不知道曹挚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阴晴不定,半天才僵硬着笑容道:“那我能见见你朋友吗?她收留你,我总要好好感谢她一番。” “不用了,”范静舒道:“这个朋友我认识好多年了,不会在意这些的,而且她这会儿睡了,改天介绍你们认识。” 曹挚闻言有些不太高兴,虽然他极力控制,但脸色还是沉了下来,就在他坚持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注意到范静舒忽的露出个惊恐的眼神,颤抖的道:“曹……曹挚,你……你身后的女人是谁?” 曹挚愣了一下,下意识道:“什么女人?我家里就我一个人啊。” 范静舒闻言脸色更加苍白了,甚至有些瑟瑟发抖,好似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一般,害怕的不得了,声音也不受控制的尖锐了起来,道:“可……可是,你背后有个女人。” 岂止是有个女人,还是个脸色青白,流着血泪的女人,范静舒还想再提醒曹挚一句,可随着那女人离曹挚越来越近,已经意识到那个女人是个什么东西的范静舒再也忍不住,手一按就关掉了视频。 而被断了视频的曹挚,也终于明白范静舒话里的意思了。 范静舒可能不知道那女人是谁,可曹挚却清清楚楚,只是活着的那个女人不怕,但死了的女人,他还是怕的。 曹挚努力的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越跳越快的心却昭示着害怕,就在他头皮发麻,后背满是冷汗打算夺门而出时,耳边幽幽的传来一道女声:“曹挚,你不是说你最喜欢我吗?那你转头看看我啊。” 曹挚再也忍不住,尖叫了一声,猛地站起身朝门口扑了过去。 曹挚家这一晚上极为热闹,林晏也因为心里惦记着事儿,早早就醒了,她起床洗漱后先是给秦越发了一条不用来接她的微信,而后换了身宽松的运动衣,出门开始晨跑。 她以前一直有晨跑的习惯,后来受伤休养才断了,如今伤好全了,再加上她又胖了几公斤,该是恢复锻炼的时候了。 她家住的是警局家属院,不算大,但也着实不小,围着小区跑一圈下来怎么着也得有个一两公里。 按以前林晏的运动量跑个四五圈是没问题的,可如今有大半年没运动,这跑两圈下来就行了。 忍着快要炸掉的肺,林晏勉强跑了个三圈,想了想觉得运动量少了,又活动了一下筋骨硬是做了十来个引体向上才算满意。 回到家里,她妈也已经起来了,正做着早饭,看到林晏一身大汗的回来,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微妙表情,看的林晏哭笑不得,也懒得说什么,只是告诉了她一声不要做秦越的早饭,就拿了套干净衣服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来陪着她妈吃了一顿早饭,林晏就高高兴兴的上班去了。 因为林晏出门早,倒也没怎么堵车,到所里的时候离上班还有半小时,她原以为小廖应该还没回来,没想到一踏进所里,就看到小廖一脸严肃的正打着电话。 因为声音小,林晏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但也看的出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果然,林晏打完卡在位置上坐下,打完电话的小廖走过来,神情凝重的对她道:“刚接到曹挚他们辖区派出所的消息,就在昨天晚上,曹挚他们家也被砸了,同样有人私闯民宅,还将曹挚吓得不轻,报警的时候直嚷嚷着有鬼,派出所的同僚已经将人送去医院了。” 林晏:“……” 林晏几乎用尽了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露出心虚的表情,但她也怕小廖看出什么,与她对视了一眼就赶紧移开眼神,假装愤怒的道:“这个人也太胆大包天了,简直就是在挑衅我们警方。” 小廖也是这么想的,点点头道:“的确太嚣张了,我刚才跟曹挚他们辖区派出所的同僚聊了一下,怀疑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干的,所以决定联合破案,一会儿等刘局来了我就去打个申请,然后我们先去那家五金店取监控,再去曹挚他们辖区派出所问问情况。” 说实话林晏并不想去,还很想将事实真相和盘托出,不过她也知道小廖肯定不信,说不定还会觉得她也疯了,所以到底林晏什么也没说,只有些忧愁的答应了一声。 因为范静舒的案子现在牵扯到了另外一个辖区,关于联合破案的事她们所长倒答应的很痛快,只是反复叮嘱她们过去了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千万别与同僚发生什么争执,不过要是那边同僚不讲理的话,她们自然也可以不讲理。 林晏来她们所两年多快三年了,虽然这话听了无数遍,可每次听每次都想笑,小廖也是如此,一出了她们所坐上车就忍不住笑道:“刘所年纪越大,越唠叨了,每次听他叮嘱,我都觉得他像个生怕孩子在外惹祸,又怕孩子吃亏的家长。” 这么形容倒是十分准确,林晏忍着笑点点头表示十分赞同。 时隔一天再次来到范静舒住的老小区,自然没什么变化,小区里的人依旧悠闲,就连小区门口五金店里的老板看样子也格外悠闲。 因为林晏昨天打过招呼,五金店老板早早就将监控准备好了,一看到她们甚至不用林晏表明身份,就将一个u盘特别热情的塞到林晏手里,笑眯眯道:“警察同志,这就是昨天全天的监控了,您拿回去慢慢看。” 林晏当警察几年了,虽然遇到的人大部分素质不错,态度都挺好,可鲜少有这么热情的,不禁也笑着道:“真是麻烦老板了,不过这个u盘我们不能带回去,您这儿有电脑吗?我们也带了u盘来,拷一份回去就行了。” 老板道:“有有有。”说着翻出来一台有些陈旧的笔记本电脑给她,看着林晏拷着监控视频,好奇的问道:“警察同志你们来是为了调查昨天小范她们家案子的吧。” 听到小范二字,林晏和小廖顿时反应过来说的是范静舒,便接话道:“是啊,怎么老板你知道?”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嗐了一声道:“我店在这儿都开了二十来年了,能不认识,警察同志我跟你说啊,我一看小范她那男朋友就不是什么好人。” 自然是难以接受,林晏不明白,如果曹挚真的像他们推测的那样从高中起就暗恋白颖的话,又怎么会忍心在和白颖在一起后,又那样对她? 如果是普通人或许还有重来的机会,可是白颖在前一段婚姻中就遭受了巨大的创伤,甚至很有可能有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曹挚再那样对她,无异于将她推入深渊,哪怕曹挚不是杀害白颖的凶手,可在白颖的死亡里,也占据了最大一部分原因,说一句白颖是他逼死的,一点都不为过。 林晏叹息一声,将事情跟秦越说了。 秦越到底是刑警,这种事可能是知道的多了,或许更加残酷,闻言表情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想了想,安慰林晏道:“每个人都有欲/望,只是有的人能克制,有的人不能克制,曹挚就是无法克制自己的那类人。” 所以造成了白颖的悲剧,还险些害了范静舒。 林晏一时没有吭声,平静的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直到快到地方了,才来了一句,“我明天打算去看看范静舒。” 既然知道了曹挚是什么样的人,自然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范静舒掉入火坑。 秦越完全能明白林晏的未尽之言,轻轻的嗯了一声,以示对林晏的支持。 107.107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秦越道:“21年前的事情, 就算现在调查也很难还原真相, 不过我们找到了当年处理这个案件的同僚,还有一些她们的同学。” “所以?”林晏道:“真相究竟是什么?” 秦越沉默了片刻, 才道:“真相究竟是什么恐怕只有死去的樊允航和蔡招娣的女儿才知道了,毕竟当年蔡招娣女儿死前只有她和樊允航在楼顶, 不过据当年处理这桩案子的同僚说,蔡招娣的女儿的的确确是自杀的,当年监控还没有普及, 但有些同学目睹了蔡招娣女儿跳下来的全过程,还有几个老师也在场,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爬到楼顶,悲剧就发生了。” 也就是说, 蔡招娣女儿的死的的确确与樊允航没有关系,蔡招娣杀了一个无辜的人, 这么多年对樊允航的仇恨也是错的。 林晏想着那个温柔和善的老人,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她女儿不是樊允航杀的, 她知道吗?” 秦越道:“她知道,但是不肯相信, 坚持自己没有杀错人。” 对樊允航的仇恨是支撑蔡招娣这些年活下来的动力, 哪怕真相摆在她面前, 她也拒绝相信。 “那你们是怎么发现凶手是她的呢?”林晏问。 秦越道:“蔡招娣的口供漏洞百出, 还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 我们几乎没花什么力气就找到了突破口。” 接下来的一路上, 秦越很细致的告诉了林晏他们破案的经过。 据秦越说,他们在将蔡招娣带回刑警队录口供时就发现蔡招娣在撒谎,按她的说法,蔡招娣在樊允航回来后给他倒了杯水又放好了洗澡水就急急忙忙出门买菜了,时间大概是在上午十点二十五分,可根据他们看监控得知,蔡招娣明明是在上午十点四十五分才出的门,一共停留了二十多分钟,这二十多分钟要是在平常自然没什么,或许是聊天,或许是其他的,可现在樊允航死了,这二十多分钟自然就是一个疑点,也是警方怀疑蔡招娣就是凶手的重要线索之一。 有了这个线索,接下来就顺利成章,他们排查了蔡招娣出门后经过的所有路口的监控,很快就找到她将一个黑色塑料袋扔进垃圾桶的视频。 通过这段视频,她们很快就撬开了蔡招娣的嘴,在他们翻垃圾桶好不容易将那件证物找到的同时,蔡招娣也交代了犯罪经过。 林晏静静听着秦越的叙述,脑子里想着那天晚上在群里看到的樊允航说的话,问他,“所以蔡招娣是用那个杯子化开了安眠药给樊允航喝下,等他昏睡过去后,将他按在浴缸里溺死的?” 秦越点点头,“那个杯子里我们不止化验出了安眠药的成分,还找到了她的指纹。” 这是真的罪证确凿,林晏看着窗户飞速后退的街景,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她倒不是同情那个和善的老人,毕竟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只是惋惜蔡招娣的女儿,她死的时候,才十九岁吧,花一样的年纪,还是大学生,虽不至于前途无量,但也比很多人活的轻松很多,却因为一时的想不开,造成这么严重惨痛的后果,不止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还害惨了另外两个人。 林晏叹息一声,之后没有再说话,秦越也默契的没有开口,索性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同一般,这般沉寂的气氛,也没有让人觉得不舒服。 很快就到了他们导航的目的地,这是一个城中村,驶过外面那些高楼大厦,从小巷进来后,就是陈旧破败的自建楼。 因为路太窄,进去后不好调头,秦越就将车停在了一个小路口,又等了一会儿等到小廖也到了后,三个人一起往里走。 一边走林晏一边观察着环境,道:“这里有好几条小路,要是一会儿他跑,只怕不太好抓,我们分头堵人吧,我进去,秦越守在门口,小廖守在后窗户,要是见到他,别客气,直接撩倒。” 林晏说着还将手机掏出来给秦越和小廖又看了看人,一会儿别抓错。 秦越低头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皱着眉头道:“我进去吧,有我在这里,怎么能让你两进去,林晏你就守着门口,小廖你就在后窗户。” 这个案子是林晏和小廖的案子,秦越过来是凑巧罢了,林晏让他帮忙已经不好意思了,哪能还让他冲上第一线呢,再说就是个私家侦探,也危险不到哪儿去,林晏连通缉犯都搏斗过了,这点自然是小意思,坚持道:“不行,我进去,你守在门口。” 眼见秦越还要跟她争,林晏安抚道:“你放心,只是个私家侦探而已,又不是什么通缉犯,我能搞定的,你可别忘了,我也是个警察。” 秦越似是这才想起林晏警察的身份,闻言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但到底没再说什么。 分好工后,三人就按着那张小广告上的地址开始找,这个城中村虽然不大,但密密麻麻的建筑却不少,几个人着实费了一会儿功夫才找到。 看着眼前有些破旧的平房,林晏对着广告上的地址再三确认了一遍,这才给秦越和小廖使了个眼色,伸手敲了敲门。 由于屋子里有灯亮着,林晏倒也不怕屋子里没人,果然,她才敲了一下,里面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请进。” 林晏眼见着小廖绕到屋子后头去了,秦越也给她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这才推门而入。 推开门后,林晏一眼就看到屋子里坐在一张办公桌后面的中年男人。 没了视频上帽子的遮挡,林晏很轻易的就看到了他的长相,是个容貌很普通气质也很普通的中年男人,可能是长期熬夜的关系,气色很差,两只眼睛下面是浓浓的黑眼圈。 中年男人先是看了她手中的小广告一眼,而后眼睛一亮,这才起身热情的走上来,看着她道:“这位女士你好,你是来寻求帮助的吧,你放心,我这家全能侦探社您看着小,可实际上非常专业,无论什么样的难题我都能帮到您,还收费十分便宜,接单后我只收个定金,等您的麻烦解决,我再收尾款,您看您需要我帮您查什么?” 男人说着还十分殷勤的邀请她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林晏无动于衷,甚至还冷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在他眼前晾了晾道:“警察,有个案件需要你配合调查,请你跟我走一趟吧。” 林晏本来还预防着他跑,说话的同时做好了准备,等他一有跑的举动就将他擒住,没想到她说完后男人丝毫没有跑的意思,反而愣了一下,老老实实站在原地苦笑着看着她道:“原来是警察同志啊,我就说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跑我这儿干啥,我还以为是撞了大运,没想到是霉运啊。” 林晏冷笑着看他油嘴滑舌,“看起来很有经验啊,局子没少进吧,知道我找你是为什么吗?” “是为了范静舒那案子吧,”男人语出惊人道:“我自打知道她家出事后就预料到了这一天,只是没想到那么快而已。” 林晏瞪了他一眼,“预料到了还不主动找我们交代,非等着我们来找你,让我们找你觉得光荣是吧。” “那哪儿能呢?”男人嬉皮笑脸道:“这不穷闹的嘛,一上你们那儿没有几天不能完事儿,我就寻思着赶紧将手里的单子做完,好找客户结尾款,警察同志你是不知道,我这穷都快揭不开锅了,要不是迫不得已,我哪儿敢等着你们上门呢。” 林晏急着问话,懒得跟他啰嗦,催着他锁了门跟她回所里。 男人大概是真有经验,极其配合,虽然嘴上不消停,但收拾东西锁门的动作很麻利,甚至在见到秦越和小廖后还友好的打了个招呼。 要不是小廖实在觉得他啰嗦忍无可忍的在车上让他闭嘴,只怕他能一直说话说到回所里。 秦越都这么坚持了,林晏只得顺着他的意上了车,随手系上安全带,问他,“你吃晚饭了吗?” 秦越将车开出她们所的院子上了马路,回道:“还没呢,打算一会儿回去在警局附近随便吃点,顺便给其他同事带几份。” “那去我家吃吧,”林晏道:“我觉得我妈肯定做你饭了,我明天可不想吃剩饭,所以你一定得吃完。” “那多不好意思,”秦越道:“蹭了你家的早饭,开走你的车,现在还要蹭晚饭,我虽然脸皮不薄但也没这么厚。” 林晏被他逗笑了,说:“反正早饭都蹭过了,也不在乎多这一顿,最主要我妈肯定猜到你会送我回家,铁定做了你的饭,你要是不吃,那我明天就只有剩饭吃了,我妈是从来不吃剩饭的。” 林晏话都说到这份上,秦越只得忍着心里的不好意思同意了。 回到家,林晏她妈果然做了秦越的饭,甚至异常的丰富,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两人一进门就招呼道:“你们可算回来了,赶紧洗洗手过来吃饭。” 林晏先让秦越去洗手,自己踱步走到桌子前看着满桌子的菜,不满的道:“妈你偏心啊,我养病你都没给我做过这么多好吃的,说太麻烦,秦越一来你就不嫌麻烦了,我看秦越才是你亲生的吧。” 108.108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林晏赶紧打字试图补救:等等, 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晏:我是说, 咱们身为一个鬼,虽然做好鬼好事也得讲求方式方法,不能做了好事却吓坏了人不是? 林晏:hello, 你在吗? 林晏:白颖? 林晏一直打了好几句, 那边都杳无音讯, 好像突然忙的不得了,无法回复她似的。 林晏不用想就知道白颖干什么去了,不由有些发愁,看样子她给兄弟单位添麻烦了,也不知道接了警,去了现场的其他所的兄弟会不会吓得当场心脏病犯了。 还有那个曹挚, 虽然不是个好人, 也不会就这么被白颖害死了吧。 那她可就犯了原则性的错误了。 林晏抱着手机,内心很是挣扎了一会儿, 就在她打算穿衣服赶去曹挚家的时候, 白颖总算回消息了。 白颖:大人放心, 我不傻的。 这几个字没头没尾, 不清不楚,林晏也弄不懂她到底要干什么, 不过看字面意思, 应该不会直接杀了曹挚。 那她就放心了, 毕竟她是个鬼, 死因也跟曹挚有点关系, 只要不杀人,给曹挚点教训也没什么。 抱着这种想法,林晏将手机调成静音,随手一扔,很快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曹挚家却不太平静。 今晚难得没加班,曹挚想着好几天没见范静舒了,为怕范静舒觉得自己这个男朋友不称职,从而生出分手的念头,便勉强打起精神用从菜市场买来的一只鸡炖了锅美味的鸡汤。 其实曹挚并不喜欢做这种事,只是在鱼上钩前,总要下足了饵,这样才不会被鱼挣脱。 炖好鸡汤,将鸡汤盛进他特意准备好的保温桶里,又将用掉的锅碗洗干净,曹挚这才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打开手机,给范静舒拨了个视频电话。 虽然这会儿比较晚了,但他知道今天范静舒出了这样的事,肯定睡不着,果不其然,视频电话没响两声,就被人接通了。 脸色有些苍白的范静舒出现在视频里,一看见曹挚就红了眼睛,哽咽的喊了他一声。 曹挚虽然接近范静舒有其他目的,但对范静舒还是真心有点喜欢的,一看她这个模样,不用装自然而然就流露出心疼的表情,道:“不过几天没见,你怎么就这么憔悴了,你这是在哪儿,是在家吗?不然我过去陪你?” 提到家这个字,范静舒明显抖了一下,显然白天家里被砸的事给她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摇头道:“不用了,我家里现在乱七八糟的,住不了人,我就来了我朋友家住,等警察调查清楚找到砸我家的人,我自然就会回去住了。” “你在你朋友家住的?”不知道曹挚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阴晴不定,半天才僵硬着笑容道:“那我能见见你朋友吗?她收留你,我总要好好感谢她一番。” “不用了,”范静舒道:“这个朋友我认识好多年了,不会在意这些的,而且她这会儿睡了,改天介绍你们认识。” 曹挚闻言有些不太高兴,虽然他极力控制,但脸色还是沉了下来,就在他坚持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注意到范静舒忽的露出个惊恐的眼神,颤抖的道:“曹……曹挚,你……你身后的女人是谁?” 曹挚愣了一下,下意识道:“什么女人?我家里就我一个人啊。” 范静舒闻言脸色更加苍白了,甚至有些瑟瑟发抖,好似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一般,害怕的不得了,声音也不受控制的尖锐了起来,道:“可……可是,你背后有个女人。” 岂止是有个女人,还是个脸色青白,流着血泪的女人,范静舒还想再提醒曹挚一句,可随着那女人离曹挚越来越近,已经意识到那个女人是个什么东西的范静舒再也忍不住,手一按就关掉了视频。 而被断了视频的曹挚,也终于明白范静舒话里的意思了。 范静舒可能不知道那女人是谁,可曹挚却清清楚楚,只是活着的那个女人不怕,但死了的女人,他还是怕的。 曹挚努力的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越跳越快的心却昭示着害怕,就在他头皮发麻,后背满是冷汗打算夺门而出时,耳边幽幽的传来一道女声:“曹挚,你不是说你最喜欢我吗?那你转头看看我啊。” 曹挚再也忍不住,尖叫了一声,猛地站起身朝门口扑了过去。 曹挚家这一晚上极为热闹,林晏也因为心里惦记着事儿,早早就醒了,她起床洗漱后先是给秦越发了一条不用来接她的微信,而后换了身宽松的运动衣,出门开始晨跑。 她以前一直有晨跑的习惯,后来受伤休养才断了,如今伤好全了,再加上她又胖了几公斤,该是恢复锻炼的时候了。 她家住的是警局家属院,不算大,但也着实不小,围着小区跑一圈下来怎么着也得有个一两公里。 按以前林晏的运动量跑个四五圈是没问题的,可如今有大半年没运动,这跑两圈下来就行了。 忍着快要炸掉的肺,林晏勉强跑了个三圈,想了想觉得运动量少了,又活动了一下筋骨硬是做了十来个引体向上才算满意。 回到家里,她妈也已经起来了,正做着早饭,看到林晏一身大汗的回来,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微妙表情,看的林晏哭笑不得,也懒得说什么,只是告诉了她一声不要做秦越的早饭,就拿了套干净衣服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来陪着她妈吃了一顿早饭,林晏就高高兴兴的上班去了。 因为林晏出门早,倒也没怎么堵车,到所里的时候离上班还有半小时,她原以为小廖应该还没回来,没想到一踏进所里,就看到小廖一脸严肃的正打着电话。 因为声音小,林晏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但也看的出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果然,林晏打完卡在位置上坐下,打完电话的小廖走过来,神情凝重的对她道:“刚接到曹挚他们辖区派出所的消息,就在昨天晚上,曹挚他们家也被砸了,同样有人私闯民宅,还将曹挚吓得不轻,报警的时候直嚷嚷着有鬼,派出所的同僚已经将人送去医院了。” 林晏:“……” 林晏几乎用尽了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露出心虚的表情,但她也怕小廖看出什么,与她对视了一眼就赶紧移开眼神,假装愤怒的道:“这个人也太胆大包天了,简直就是在挑衅我们警方。” 小廖也是这么想的,点点头道:“的确太嚣张了,我刚才跟曹挚他们辖区派出所的同僚聊了一下,怀疑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干的,所以决定联合破案,一会儿等刘局来了我就去打个申请,然后我们先去那家五金店取监控,再去曹挚他们辖区派出所问问情况。” 说实话林晏并不想去,还很想将事实真相和盘托出,不过她也知道小廖肯定不信,说不定还会觉得她也疯了,所以到底林晏什么也没说,只有些忧愁的答应了一声。 因为范静舒的案子现在牵扯到了另外一个辖区,关于联合破案的事她们所长倒答应的很痛快,只是反复叮嘱她们过去了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千万别与同僚发生什么争执,不过要是那边同僚不讲理的话,她们自然也可以不讲理。 林晏来她们所两年多快三年了,虽然这话听了无数遍,可每次听每次都想笑,小廖也是如此,一出了她们所坐上车就忍不住笑道:“刘所年纪越大,越唠叨了,每次听他叮嘱,我都觉得他像个生怕孩子在外惹祸,又怕孩子吃亏的家长。” 这么形容倒是十分准确,林晏忍着笑点点头表示十分赞同。 时隔一天再次来到范静舒住的老小区,自然没什么变化,小区里的人依旧悠闲,就连小区门口五金店里的老板看样子也格外悠闲。 因为林晏昨天打过招呼,五金店老板早早就将监控准备好了,一看到她们甚至不用林晏表明身份,就将一个u盘特别热情的塞到林晏手里,笑眯眯道:“警察同志,这就是昨天全天的监控了,您拿回去慢慢看。” 林晏当警察几年了,虽然遇到的人大部分素质不错,态度都挺好,可鲜少有这么热情的,不禁也笑着道:“真是麻烦老板了,不过这个u盘我们不能带回去,您这儿有电脑吗?我们也带了u盘来,拷一份回去就行了。” 老板道:“有有有。”说着翻出来一台有些陈旧的笔记本电脑给她,看着林晏拷着监控视频,好奇的问道:“警察同志你们来是为了调查昨天小范她们家案子的吧。” 听到小范二字,林晏和小廖顿时反应过来说的是范静舒,便接话道:“是啊,怎么老板你知道?”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嗐了一声道:“我店在这儿都开了二十来年了,能不认识,警察同志我跟你说啊,我一看小范她那男朋友就不是什么好人。” 无论对林晏还是小廖来说,看监控都是一件极其枯燥的事情,好在她们只需要看范静舒离开小区到回到小区这段时间的监控,倒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两人回到所里一人先去泡了一杯提神的咖啡,而后才将带回来的u盘插到电脑上,瞪大眼睛聚精会神的盯着监控视频。 109.109 林晏也沉默了片刻, 才叹道:“这么一分析,如果不是后面方珊珊有所察觉,那么那个厉鬼想要融合我,还真是防不胜防。” 最重要她没这方面的经验, 要厉鬼真开始融合她了,说不定她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这么一说,方珊珊岂止是救了她一命,简直死救了她两命,当然对方珊珊来说就很不公平了。 林晏算算时间, 忧心忡忡道:“按刘阴差的说法, 附身在方珊珊身上的厉鬼给我续了四十年的寿命后方珊珊就剩了一年, 明天就跨年了, 岂不是说, 方珊珊就只有三个月的寿命了?” 秦越明白了林晏的未尽之言,正准备说话, 就听她道:“也不知道地府有没有类似的法术或者流程。” 秦越心里一沉, “你要把寿命还回去?” 林晏一时没有说话, 半天才叹一口气道:“方珊珊对于给我续命这件事完全不知情, 换句话说,我现在的寿命就是从她身上偷来的,要是不知道就罢了, 现在知道了, 怎么能心安理得的用她的寿命活着, 然后眼睁睁看着她死掉?” 秦越的表情很难看,“如果可以,那你打算把寿命还给她多少年?十年?二十年?还是所有?” 林晏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按照她平素的为人,不是属于她的自然该全部还回去,只是说起来容易,做决定却很难,想一想她父母,还有秦越,她倒是不怕死,可怎么舍得让他们饱受痛苦。 林晏心情复杂的摇摇头,很久没有说话,秦越冷静道:“你要还寿命,可以,但我要和你一起,你活多少年,我就活多少年。” 秦越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晏震惊的打断了,“你疯了?” 秦越面无表情,“我很冷静,并且我说的出做得到。” 林晏不知该做出一副什么表情,看着秦越嘴巴张张合合,还没说出一个字,秦越就做出一个停止的手势,平静道:“林晏,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你的性格,你也知道我的脾气,我轻易不做决定,但我下定了决心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这个林晏当然知道,她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或许是她没有那么深刻的爱过一个人,所以她无法理解这种感情。 大约是看出她的困惑,秦越笑了一声,僵硬的表情缓和了下来,眼睛像平常一样温和的弯下来,伸手握住林晏放在桌上的右手,轻轻摩挲着,缓缓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肯定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还会觉得我疯了,这么做根本不值得,其实什么是值得?只要我高兴,我愿意,这就是值得。” “林晏,”秦越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无法理解我对你的这种感情,哪怕你一辈子不理解也好,但你要知道,只要站在你身边,无论经历着什么,对我来说都是幸福的,相反,如果没有你,哪怕生活再精彩,我的寿命再长,这样的生命对我来说也没有意义,你能明白吗?” 说实话林晏并不明白,但她看着秦越的表情,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秦越这才满意了,伸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摸了一下,笑着道:“所以,哪怕看在我那么爱你的份上,也不要阻拦我做的决定。” 其实林晏还是想阻拦的,可是看着这样的秦越,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有些沉重,又有些无奈的应了一声。 关于续命的事分析到这里,基本就分析了个七七八八,接下来再分析也没什么用,只能等着明天召唤刘阴差上来做交接时咨询一些问题。 转眼就到了跨年那一天,林晏想着过了今晚群里那些鬼就要去地府排队等着投胎了,便特意起了个大早,哪儿也没去,就去了众鬼彩排的一个废弃大楼。 谁知才到楼门口,就被一个鬼拦了下来,那个鬼林晏熟悉,就是参加鬼短跑大赛肠子老掉那个,这个鬼是个积极分子,什么事情都爱参加,这次跨年晚会也想要参加节目,只是其他鬼说什么都不肯,这才给了它一个看门的活,没想到看门居然把她拦了下来。 林晏惊奇道:“你居然不让我进?这彩排我都看了两回了,怎么这回不让看?” 那鬼赔着笑脸,说:“这彩排谁不能看也不能不让您看啊,只是您都看两回了,再看一回就没新鲜感了,那我们办这个晚会还有什么用。” 林晏觉得莫名其妙,“你们这不是要感谢刘队长,还有特管局我那些同事么,怎么我没新鲜感了你们就一副白办了的样子。” 那鬼急道:“我们就是为了您办的,您没新鲜感了我们可不就是白办了吗?所以这最后一次彩排您就别进去了,晚上正式看晚会不好吗?” 林晏没想到那鬼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不禁有些感动,再加上她向来不是个强人所难的人,所以最终还是没进去,而是转身离开了大楼。 看不了彩排,林晏也懒得回家,与秦越商量了一下,干脆去看电影吃火锅打发时间,好不容易捱到晚上,才七点多林晏就迫不及待的回了特管局。 她路上还与秦越说,这离12点还有好几个小时,反正在外面也是打发时间,不如回局里打游戏算了,秦越自然没异议,只是没想到的是,一进局里,发现其他人也在了,甚至方珊珊也在。 方珊珊看到林晏高兴的打了个招呼,然后顾易也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你们也来啦?” 林晏点点头,看了看顾易,又看了看局里其他几个同事,迟疑道:“不是12点才召唤刘阴差开始交接吗?怎么你们都这么早过来了。” 顾易解释道:“咱们局里有个传统,就跟罪犯刑满出狱之前谈话一样,要跟她们聊聊天,叮嘱叮嘱,告诉他们只有好好做鬼,下辈子好好做人,生活才能幸福。” 林晏明白了,还有些跃跃欲试,“那现在开始吗?” 顾易看了看表,“再等一会儿,八点吧,今年局里人多,大家分工合作12点之前应该能谈完话。” “那现在干啥?”方珊珊道:“才七点多,反正来都来了,不如现在就开始吧?” “着什么急?”顾易道:“那些鬼都在这儿住了一年半载了,不差这一时半刻,而且你总要给人家时间做心理准备吧,这在一个地方呆久了突然离开,还不兴人家不舍啊。” 方珊珊,“……” 林晏,“……”只怕那些鬼不是不舍,而是迫不及待,毕竟哪有罪犯会对监牢不舍的。 当然林晏这话没说出来,而是掏出手机,邀请道:“那时间还早,咱们来两局游戏?” 顾易一听眼睛一亮,“行啊行啊,你带我飞,我排位又掉了,老打不到决战局,苟都苟不进去。” 林晏一边打开游戏一边顺口道:“苟都苟不进去?那你段位够高啊,你一般跳伞跳哪儿。” 顾易道:“跳军事基地啊,那地方肥。” 林晏,“……”难怪你苟都活不下去。 打几局游戏,很快就到了八点,大家收起手机,开始分配。 说是分配,其实就是每个人和自己经手的案子抓回来的厉鬼聊聊。 方珊珊由于刚进特管局,还没接过任何案子,所以就跟在顾易身边学习。 至于林晏,倒是办了几件案子,但真正关起来的没几个,唯二两个还由于认错态度良好,被她再三考察放出来与李队长合作将功赎罪,而鬼婴,那就是一个倒霉蛋,并且也没杀过人,在林晏争取到可以让他排队再次投胎后,就一头扎进阳间的花花世界,成天跟着群里的鬼干这干那,乐不思蜀了。 所以掰着指头算了半天,真没有能让她谈话的鬼,但出于闲着也是闲着的心理,林晏还是将鬼招来,了解了解她们的近况。 林晏按照接手案子的顺序,先把周雪娟招了过来。 周雪娟现在也是市刑警队的合作对象,大概是见过了世面的关系,整个鬼的精神面貌都不一样了,看着自信干练了许多,见到林晏的第一句话就是,“谢谢大人。” 林晏知道她在说什么,闻言微笑了一下,问她,“你什么打算?是跟阳阳一起回地府,还是再在阳间留一年?” 周雪娟手上沾了人命,回到地府也不是立即就能安排投胎的,还要经过地府的判决赎了罪,才能开始排队,与其在阴间地狱受苦,倒不如在阳间做善事积功德,说不定罪赎的还比较快一点。 周雪娟自然也清楚这一点,只是她并不打算这么做,摇摇头道:“阳阳年纪还太小,去了地府也不是能立即就投胎的,还不知道要排队多少年,而且他从小生病胆子小又内向,要是没有我跟着,恐怕他都不愿意去投胎。” 林晏想到那个小鬼每次见了她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可是你去了地府也是要先去赎罪,又不能时时刻刻跟着他,与其去地狱赎罪,倒不如留在阳间积功德,至少自由不是吗?” 周雪娟又笑了笑,没有丝毫动容,“大人不必劝我了,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而且我咨询过刘阴差,我这种情况,赎罪也不会赎太久,我很快就能和阳阳团聚的。“ 话已至此,林晏知道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便没有再劝说,而是叮嘱了几句下去后一定好好赎罪,好好做鬼,等投了胎更要好好做人,这次一定要擦亮眼睛,千万别再找什么渣男了。 周雪娟笑着点点头,林晏这才放过她,转而把樊雨雯招了来。 樊雨雯看起来急匆匆的,被林晏召唤过来还有点不高兴,开口就问,“你找我什么事?如果没急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樊雨雯这样子让林晏不得不好奇,不禁问道:“你最近在做什么?我听说你已经很久没和刑警队合作了。” 樊雨雯皱起眉头,有些不太想说,但最终还是道:“没做什么,我妈死了,我有些担心我妹妹,所以最近都跟着她。” 林晏大吃一惊,“你说谁死了?” 樊雨雯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句,“我妈。” 林晏道:“怎么死的?” 她记得她上一次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那个女人肚子已经很大了,她好像身体还不好,该不会是难产死的吧。 林晏正这么想着,就听樊雨雯没有感情的道:“难产死的,一尸两命,她这个年纪本来就是高龄产妇,再加上身体不好,胎儿太大,医生建议她剖腹产,可她非要自己生,结果没撑住,医生才把她的肚子剖开,她就死了。” 林晏,“……” 樊雨雯嘲讽的笑了一声,“还是个男孩呢,她终于实现她的心愿了,只可惜她没那个命生下来,也不知道哪个倒霉鬼投胎投到她肚子里,才排上队,这下又要重新回去排队了。” 樊雨雯的语气说不出的讽刺,林晏哑然,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在樊雨雯也没给林晏安慰她的机会,前一句话音才落下,又紧接着道:“要没事我就回去了,我还急着回去给人托梦呢。” 林晏意识到了什么,问道:“托梦?给谁托梦?你妹?” 樊雨雯道:“我妹现在好着呢,就是心情低落了一点,我要托梦的是我妹学校几个校园暴力别人的女孩,这种人,就是缺教养欠收拾,等我再给她们托几个梦,人就老实了。” 林晏闻言还想再问清楚一点,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樊雨雯就直接穿墙跑了。 林晏有些无语,与秦越对视了片刻,有些自暴自弃的问,“那个鬼婴还需要再谈话吗?” 秦越忍不住笑道:“看起来不用了,估计就算你把他召唤来他还不太乐意,毕竟他死了那么多年,现在的东西对他来说都太新鲜了。” 林晏觉得也是,叹一声气道:“那算了,我们还是打游戏吧。” 于是隔壁忙的热火朝天,林晏和秦越却渣起了游戏。 110.110 打着游戏, 很快就到了跨年时间,顾易他们也相继与自己抓回来的厉鬼谈完了。 众人齐聚大厅,摆上香案,恭恭敬敬的将刘阴差请了过来, 与刘阴差一起被召唤过来的,还有一个面生的阴差。 那阴差个子很高, 长相普通,但眼神却很锐利,一看就是一个比较难相处的人,林晏正在思索着这阴差是谁, 就见那阴差眼神巡视了一圈后落在了她的身上, 冷淡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冲着她点点头道:“做的不错。” 林晏, “???” 林晏有些懵逼, 但也不过片刻就反应过来,试探道:“您是……安南片区负责人?” 阴差的表情又缓和了一点, 眼神也没那么锐利了, 道:“对, 其实我早该过来交代你一些事情, 只是今年地府我负责的辖区出了一些意外,让我一直没有抽出空,好在你是个聪明的, 没有我的提点也安排的井井有条, 甚至比其他片区都管理的好, 我这次年底追责有惊无险也是托你的福,一会儿要是有空,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林晏刚好也有事情想问他,便答应下来。 她们说话的时候,顾易也在和刘阴差说话。 比起林晏的上司,刘阴差就要和蔼的多,拍拍顾易的肩膀夸道:“今年干的不错,优秀地府合作单位奖没跑了,明年可是要再接再厉啊。” 顾易嘴咧的都到耳后根了,嘴上却还在强行谦虚道:“哪里哪里,都是刘阴差领导有方。” 刘阴差笑着给了他一拳,“在我面前还玩这招,你小子可不老实啊。” 顾易嘿嘿笑了一声,这次没再说什么。 倒是林晏想起了一件事,开口道:“两位大人今晚有空吗?” 刘阴差和那个不好相处的阴差都看过来,疑惑道:“我们交接完毕之后就要回地府交接,怎么?你有事?” 林晏笑道:“是这样的,今年安南市鬼界的鬼,为了感谢各位领导对他们的支持和帮助,特地举办了一台跨年晚会,时间是凌晨一点到五点,若是两位大人能抽出时间的话,不妨参加参加?” “鬼办的跨年晚会?”刘阴差稀奇道:“我没听错吧,还有鬼有这个闲工夫办跨年晚会?” 林晏点点头。 刘阴差见自己没听错考虑都没考虑一口答应下来,“那是要参加参加,我这都死了多少年了,每天不是工作就是工作,更何况这么稀罕的事情参加了下去后也好跟人吹牛啊。” “你们是不知道,”刘阴差道:“地府的生活枯燥死了,虽说前几年做了改革,但也只是加强了工作的效率,其他的关于什么福利啊那还是一丁点都没有,就连我们都没有娱乐生活,更别说地府里排队投胎的鬼了,那成天的无所事事,可不就是没事找事吗?要我说地府早该跟阳间接轨了,你看看现在阳间,娱乐生活搞的多好啊,什么电视手机,电影演唱会,这要是地府能学到一丁半点,那保准那些鬼就不闹了。” 刘阴差看来的确被憋狠了,一边说着一边寻思着,“你们别说,这还真有可能,现在地府都用上手机了,虽然仅限于工作人员,还只能聊聊天,但也是个进步不是?既然都迈出了这一步,那何不干脆多跑几步,反正对地府来说都是好事,不行不行,我这回回去就写报告,先别管通不通过,先提出来再说,阳间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做鬼呀,还是得有梦想,说不定哪天就实现了呢?” 林晏,“……”阳间的话不是这么说的。 确定了参加晚会的事,林晏她们就做交接了,只见刘阴差手一挥临时监狱里架子上放的白瓷瓶就自己打开了瓶盖,然后关押的厉鬼一个接一个的飘了出来。 那些厉鬼敢在他们面前耍横,在刘阴差他们面前却不敢造次,一个个乖巧的就跟小白兔一样,从瓶子里一出来就飘到刘阴差面前,动也不动,让刘阴差没费什么功夫就拿锁魂链一个一个绑了起来。 刘阴差一手拿锁魂链,一手拿顾易交给他的报告和名册,一一核对没什么遗漏后一合名册,笑眯眯道:“跟你们合作就是省事,好了,这就交接完了,时间也不早了,那咱们就启程吧?看完晚会我还急着回去赶报告呢。” 这会儿还不到一点,但特管局离林晏借来的大礼堂有些距离,等开车过去到地方,也差不多到时间了。 于是一行人和鬼出发。 在车上那阴差向林晏解释了为什么今年一年都没抽出时间来找她的原因。 阴差道:“这几年虽然做了改革,但阳间老龄化严重,死的人比出生的人还多,哪怕死亡的人在阳间滞留一年再接引回地府,但地府依然鬼□□炸,排队投胎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再加上像刘阴差说的,地府也没什么娱乐节目,所以每年都会发生一些冲突,今年我管辖的片区发生的冲突尤其多,甚至还为此重伤了一个阴差,差点就被打的魂飞魄散,这在地府是非常严重的事件,所以今年一年我都在处理这些事,实在抽不出空。” 听了上司的话,林晏并不意外,只是有些担心,“人多了容易生事,鬼多了自然如此,而且阳间出生率这种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能做的也只有缓解,不然就像刘阴差说的,增加增加娱乐活动?” 上司闻言瞅了她一眼,沉默了片刻,道:“这个提议有点用,但终归治标不治本,不过从你身上我找到了点灵感。” 从她身上,林晏一脸莫名其妙,“什么灵感?” 上司没有回答,反而问道:“管理这么多的鬼感觉怎么样?你是地府第一个用鬼跟阳间政府治安部门合作的阴差,有什么心得吗?” 心得没有,但想法还是有点的,林晏道:“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要和公安部门合作,后来看公安部门悬而未决的案子太多了,而那些鬼又太闲了,便突发灵感,试着让两边合作了一下,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效果。” 上司点点头,道:“你这个突发灵感来的很好,解决了让我们一直发愁的难题,还给了我一个新思路,你说,如果地府分批允许排队投胎的鬼在阳间滞留,你能管理好吗?” 林晏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上司又重复了一遍,林晏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愕然道:“让排队投胎的鬼在阳间停留,这会造成阳间社会混乱的吧。” 上司语重心长道:“所以才要好好管理啊,如果交给你,你有信心吗?” 说实话真没有,但林晏也不能一口回绝,想了想道:“可以尝试,但我不能保证不会出问题。” 上司来了兴趣,问,“你打算怎么做?” 林晏道:“就我的经验,人闹事一般都是闲的,忙起来就没精力了,鬼也是如此,所以如果真有这么一批鬼交给我,首先就是要给它们找份工作,有工作有钱赚,很多矛盾在一开始就能掐灭了。” “工作?”上司皱起眉头,“阳间的人又看不到鬼,能给它们找什么工作。” 林晏道:“其实人也不是一定见不到鬼,道家有些符箓,就能让人看见鬼,还有一些阴气很重的地方,人也能见到鬼。” “那工作呢?”上司道:“它们能做什么?” 林晏道:“能做的工作很多啊,比如跟政府的公安系统合作,帮忙破案或者帮忙找寻丢失的人口以及财物,还可以去鬼屋上班啊,您不知道现在很多年轻人多大胆,专门去有鬼的地方探险,还不恐怖的鬼屋不去,有这些真鬼在,保准让那个鬼屋赚的盆满钵满。” “还有可以写小说啊,”林晏掰着指头,“反正写小说又不用见人,还有什么配音之类的工作,只要跟恐怖有关系的,都可以试试。” 上司若有所思,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半天点头道:“你这个想法很好,我回去就打报告,看能不能将安南市作为示范市做个实验。” 林晏没想到随口出的主意上司真心动了,有些哑然,又有些跃跃欲试,正绞尽脑汁想还有什么工作鬼能做时,就听上司道:“对了,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 林晏有些兴奋的状态顿时冷静下来,沉默了片刻,将方珊珊被厉鬼附身被迫将四十年寿命续给她的事说了。 上司沉吟了半晌,道:“有人给你续命的事我在地府听说了,虽然这种法术是邪术,已经被封禁很久了,但终归是自愿的,我们也不好处理,倒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隐情。” 林晏道:“那地府有什么办法可以将我的一部分寿命归还给她吗?” “归还?”上司诧异的看了林晏一眼,“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难不成你是活腻了,想早点去地府报道?” 林晏苦笑了一声,“我自然想活着,只是不能因为我想活着,就眼睁睁看着本该活着的人去死吧,更何况给我续命这件事她不是自愿的,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还给她一些。” 上司惊奇的看了她一会儿,竟然笑了,道:“我多少年没遇见你这么有趣的人了,只是遗憾的是,你这个想法地府帮你达成不了,我刚才就说了,给人续命这种法术是邪术,已经被禁了,如果你真觉得对她不公平的话,等她死后你可以让她在你身边给你打下手,积积功德,下辈子投个好胎,如果不愿意,表现良好的好,也可以推荐她去参加地府公务员考试,这几年地府的鬼越来越多,阴差也一直在扩招,甚至还打上了活人的主意,就像你,祖上三代都是干警察的,无论人品还是性格都没有问题,更难得的是早死,所以你还活着的时候,就打上了标记,一死就自动转化为阴差。” 林晏,“……”难怪她莫名其妙就变成了阴差呢。 解决了一直以来的困惑,林晏整个人都如释重负了,虽然方珊珊给她续命这件事没有按照她预期的解决,但也给她提供了两种解决方法,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到了林晏想方设法申请来的大礼堂,晚会差不多快开始了。 让人稀奇的是,这晚会看起来相当正式,门口竟然还有迎宾,一水的高个长腿妹子,穿着漂亮喜庆的红色旗袍,虽然脸色有些青白,但遮不住她们的美丽,一看到众人和鬼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做出邀请的手势引着大家往里走。 走进大礼堂,林晏一眼就看见了李队长,整个人孤单又瑟瑟发抖的坐在第一排,看到林晏仿佛看到救星一样,整个人从座位上弹跳起来,擦着冷汗道:“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你说你这个人,可太没诚意了,邀请我来参加晚会,结果你人比我到的晚,你说这像话吗?不行,一会儿晚会结束说什么我们得喝上一杯,就冲你这晚来,怎么朝也得自饮三杯吧。” 李队长本来就是个自来熟的性格,如今跟林晏熟悉了,那就更啰嗦了,一路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林晏看着上司被李队长挤到一旁,就贴着李队长站着,而李队长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忍不住有些想笑,不怀好意的看着他道:“不是我故意来晚了,是我要迎接领导啊,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地府来的领导,他……” 林晏介绍到一半,才想起来还不知道这位阴差的名字,不由的有些尴尬,好在上司并不在意,微笑的说了句,“我姓严,叫我严阴差老严都可以。” 林晏这才继续道:“他姓严,你就叫他严阴差吧。” 李队长怎么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整个人都僵硬了,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做什么好。 最后还是顾易看不下去,掏出个符纸在他背后贴了一张,这不贴还好,一贴李队长看见跟他胳膊挨着胳膊,腿挨着腿的严阴差都快晕过去了,几乎是硬着头皮跟严阴差握了手,连话都没敢多说一句,一溜烟跑回了自己的座位,然后犹豫都没有犹豫,麻利的撕掉自己背后的符纸,假装看不见。 李队长都跟群里的鬼合作那么久了还是怕鬼,林晏看的忍笑不禁,跟严阴差介绍道:“这就是跟那些鬼合作的李队长,你别看他胆子挺小,其实人非常聪明,也非常仗义,现在任职市刑警队队长,一开始提出来跟鬼合作破案的,就是他。” 严阴差原对他不在意,一听林晏这么说,顿时颇具好感的瞅了好几眼,笑道:“观其面相,是个热情仗义又富有正义感的好人,只是这胆子的确小了点,还需练练啊。” 林晏笑着应了一声。 众人陆续就坐,李队长的位置本来在秦越旁边,离严阴差刘阴差还隔了好几个人,可他怕到愣是换到了队伍最后,这才微松了一口气。 众人坐下后又寒暄了片刻,就到了晚会开始的时间了。 首先上来的就是晚会开幕式,林晏一开始以为鬼举办的晚会该有些特别的地方,谁知一上来也是热热闹闹的一场舞蹈,除了表演的鬼脸色有些青白,舞蹈服质感有些诡异,倒与阳间举办的晚会没什么区别。 开场舞之后就是主持人上台致辞,这也没什么稀罕的,让人稀罕的是,这场晚会除了开始那场舞蹈,接下来竟是一场舞蹈也没了,不是小品就是相声,有一部分是阳间晚会看到过的,还有一些是自导自演的,先不说演的如何,但的的确确把在场的观众都逗笑了,尤其是刘阴差严阴差,这两位多少年没有过娱乐生活,如今骤然观看,简直新奇的不得了,几乎从头到尾都笑的前仰后合。 可林晏明明记得之前看彩排时没有这么多相声小品啊,她现在算是明白了最后一次彩排为什么群里的鬼不让她参加了,感情还有这么一个惊喜在这儿等着呢。 虽然是鬼界举办的首届跨年晚会,但就观看效果来说,还是非常成功的,至少大家都笑了,就连李队长最后也忍不住对他们笑声的好奇,哆哆嗦嗦的将符掏出来,贴在身上颤抖着看到了结束。 晚会结束,就是严阴差接引它们回地府的时间了,对此林晏做过心理准备,虽然舍不得的情绪不是很重,但多少还是有些怅然。 李队长也是如此,也不知是舍不得还是吓得,眼眶都红了,虽然大概率林晏觉得他是心疼以后没有鬼帮他破案了。 不过林晏的这种怅然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刘阴差严阴差前脚刚走,林晏的手机就嘀嘀嘀各种提示音响个不停。 林晏打开一看,只见刚才还空空荡荡的群里,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刷刷刷进来不少人。 林晏出于好奇点开几个新进鬼的资料看了看,然后看见什么酒精中毒死亡,醉酒呕吐物窒息死亡,还有一个喝醉了酒耍酒疯,跟朋友显摆自己有特异功能能飞跳楼死亡的。 林晏,“……”看来她的群很快就能热闹起来了。 111.第 111 章 过完跨年, 时间就过的很快了,一转眼就到了三月份,这三个月安南市鬼界出奇的安静,或许是林晏去年的管理方法真的有效, 今年群里新进的鬼也没闹什么幺蛾子,每天不是在工作, 就是在工作的路上,就连厉鬼作祟的案子也少了很多。 少到秦越实在没事干,开始研究起美食,天天给林晏投喂, 喂的林晏生生胖了好几斤, 就连林父林母也被俘虏了, 一周总有五天懒得做饭, 去秦越家蹭饭吃。 这日又是林母说跳广场舞不小心跳太久了, 浑身疼,不想做饭去秦越家蹭饭吃, 吃完觉得不好意思, 把林晏留下来收拾刷碗, 老两口急着追剧自己先跑了。 对于这样一出林晏几个月来已经很习惯了, 等她爸她妈一走,就开始挽起袖子干活,当然最后也没干成, 手才碰到碗边, 就被秦越赶到一边吃水果看电视去了。 林晏看电视瘾不大, 干脆端着果盘边吃边和秦越聊天,林晏叹道:“以前忙的时候想休息,现在闲的不行又想干活,人真是复杂的动物,说起来安南市的确好久没案子了,仅有的两个没轮到我们就被其他人抢走了,再这样下去,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失业了。” 秦越听的有些好笑,放碗碟时顺势俯身把林晏刚捏起的一颗草莓叼走了,吃进嘴里又在林晏嘴角亲了两下,正准备说些什么,林晏的电话突然响了。 林晏掏出来一看,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只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来电人是李队长。 林晏群里有负责与李队长专门联系的负责人,虽然两者有合作,但基本上李队长一般不会给林晏打电话,一旦他打电话,就代表着有超过市刑警队负责范围的案子发生。 终于有案子了,林晏生怕下一秒李队长会把电话挂掉,赶紧放下果盘接听了,问道:“什么事?有要移交给特管局的案子吗?” 李队长嗯了一声,声音非常的严肃,道:“唐炳宇你还记得吗?” 唐炳宇?林晏有些奇怪,不知道李队长怎么会突然提到这么一个人,但她对这个人的确有印象,毕竟一个才十三岁就敢绑架甚至杀人的少年罪犯,林晏想不有印象都不行。 “怎么提到他了?”林晏问,“怎么?他不是在少管所吗?” 李队长道:“由于在少管所中表现良好,前几天放出来了。” “放出来了?”林晏有些吃惊,但想想又不意外,毕竟当初那个案子他虽然参加绑架被绑架者却也是自愿的,并且被绑架者才是主谋,再加上他虽然想谋杀却未遂,又才十四岁,如果当真表现良好的话,被放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林晏猜测着李队长来电的意思,迟疑道:“你打这通电话,不会是想告诉我他死了吧。” 能通知特管局接手的案子,一般都是出了人命的,再加上李队长特意提到的这个人,让林晏不得不这么猜测。 果然,李队长沉默了片刻,哑声道:“对,他死了,死亡时间是昨夜凌晨两点到凌晨六点之间,死因是□□被割断,失血过多。” 林晏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惊讶道:“你说死因是什么?” 李队长重复了一遍,林晏才诧异道:“他才十四岁,就算厉鬼找他报仇,怎么会用这种死法,他从少管所放出来后的这几天做过什么案子吗?” 李队长道:“做过,两天前的一个晚上威逼利诱强/奸了一个女孩儿,那个女孩儿是他曾经的小学同学,今年十三岁,被□□后受了刺激割腕自杀了。” 林晏,“……”这个畜生! 林晏怕自己忍不住骂出脏话,忍了忍平复了一下心情才道:“你们怎么确定这个不是人为而是厉鬼做的?” 李队长早就知道林晏会有此一问,林晏话音一落下就道:“唐炳宇的死亡地点在长江路路口,那个路口人流量和车流量都很大,并且那个地点是第一案发现场,虽然他的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但那个时间段不可能没有行人或者车辆经过,而且他从受伤到死亡有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如果是人为的,怎么可能没人发现?” 林晏明白了他的意思,又问,“那监控视频呢?你们看了吗?” 李队长道:“我正要跟你说这一点,监控视频我们看了,虽然不完整,但最初的一段视频是有的,我们很清晰的看到他在路边一个人走着,然后突然看到什么可怕的画面转身就跑,紧接着被什么打倒在地,然后他还没爬起来,就有什么东西用利器将他□□割断了,在监控视频里我们清晰的看到有行人和车辆从他身边路过,但奇特的是,好像他是个隐形人一样,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发现他的求救,他曾经试图爬上车道求救,却也只是在原地爬动,最重要一点是,从头到尾,我们在案发过程里,除了唐炳宇,没有看到第二个人。” 光凭这几点,已经显而易见不是人为了,林晏道:“好,这个案子我们接手了,现在开始你们关于这个案子的所有资料封存,我们现在就过来交接。” 112.112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问她的是比她早来两年的小廖, 看着年纪不大,实际上也是个老警察了,一边扯着胳膊把她拉进办公室,一边笑着说:“你来的正好, 有群众报警求助,何处让我找人去一趟, 我正愁大家都忙着没人陪我去呢,你回来的可真是时候。” 林晏也觉得回来的真是时候,养伤这段时间她在家里闲的都要长毛了,现下可算有事儿干了。 林晏赶紧答应了一声, 同小廖一起往外走, 随口问道:“今天所里怎么这么忙, 还尽是些老头老太太, 我好像还在里头看见几个面熟的, 来过咱们所里吧。” 小廖道:“可不嘛,你养伤这段时间都成常客了, 三天两头就得来一回, 谁看见她们都觉得头疼。” “为啥事啊?”林晏问:“家庭纠纷?” 小廖嗤笑一声, “要是家庭纠纷就好了, 这群老头老太太,成天为了一个场地闹来闹去,今天还动上手了, 幸好受伤的老人平日里身体不错, 又送医及时, 不然这案子还不知道怎么解决呢。” 经小廖一说林晏也想起来了,她们辖区是有这么两拨人,在一个小区住,可又看彼此不顺眼,跳广场舞也跳不到一块儿去,偏偏那个小区能容纳这么多人跳广场舞的地方就这么一个,因此两拨人为了争这个场地没少发生纠纷,林晏养伤前也出过她们的警,难怪她看有些人眼熟呢。 不过紧接着林晏就觉得奇怪,她养伤之前虽然两拨人也偶有摩擦,但都是在打嘴仗的阶段,怎么忽然就动上手了,还三天两头就得来所里一回。 对于林晏的疑惑,小廖的解答是,“这不社区举办了一个什么大赛吗?两拨人都报了广场舞,平日里没比赛她们还能去别的小区蹭蹭场地,现在大家都是竞争对手了,就只能对着自家场地争个你死我活了。” 林晏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闲话了几句坐上车,林晏本来自告奉勇开车的,只是小廖顾忌她伤才好,到底没敢,硬是把她赶到副驾驶上,一边发动着车子,一边大致介绍了一下这次的出警。 小廖道:“报警求助的是泰和小区一位业主家的保姆,她由于早上出门急忘带钥匙了,叫了开锁公司,可老太太年纪大了又不是自己家,不太放心,所以叫咱们过去看着开锁。” 林晏上班三年多,稀奇古怪的事也碰着不少,因此倒也不觉得奇怪,只是高昂的兴致去了不少。 小廖跟她一起上班那么久,还是有几分了解她的,一看她表情就明白了,等红绿灯的功夫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怎么?失望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次立了个个人二等功,刑警队都问咱们刘局要了好几次人了,你还没做通你妈思想工作吗?” 提到这个林晏就沮丧的不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脾气,倔的跟头牛一样,我爸都说不通她,我又有什么办法,就片警这工作还是我高中死活争取来的,现在也是公安系统内的,我妈说我也算得偿所愿了。” 林晏妈妈脾气在她们内部是出了名的,林晏爸爸退休前都成了一局之长了说赶出家门就赶出家门,她们这些小片警又有什么办法,因此小廖对林晏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果断的转了话题。 泰和小区离她们所不算太远,哪怕这会儿是早高峰,两人花了二十来分钟也就到了。 两人找到报案人的时候,老太太正在跟开锁公司来的一个小伙拼命道歉。 “对不住啊小伙子,”老太太长的慈眉善目,脾气也温和,很是不好意思道:“都是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耽误你时间了,真是对不住,下回我一定记住,再也不给你添麻烦了。” 小伙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老太太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发脾气,就是郁闷道:“奶奶我们开锁公司都是在派出所里备过案的,真不会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而且我们单位就在祥平市场对面,您经常买菜应该见过啊。” “我见过我见过,”老太太说:“老大一个门面了,一出市场大门就能看见,要是我自己家我当然没什么害怕的,毕竟我一个老婆子,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这儿不是我自己家啊,又只住了一个年轻小姑娘,你说我能放心吗?” 这话都说了小伙子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在林晏和小廖的注视下准备开锁。 小伙子准备着工具,老太太又不好意思的对着林晏和小廖道歉,两人当然不敢受,开着执法仪一个劲儿的说自己是人民公仆应该的。 就在小伙子准备好了工具,三下五除二就把门打开了的时候,电梯门忽然开了,走出来一个年纪不大打扮时尚的漂亮姑娘,看见她们愣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这大概就是这个房子的业主了,林晏上前一步将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下,姑娘顿时皱起眉头,不满的看了那老太太一眼,“连钥匙你都能忘记,你说说你还能干什么事。” 这话说的真是不客气,老太太顿时难过的眼睛都红了,林晏看不下去道:“老太太年纪大了,忘记些事情在所难免的,忘带钥匙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咱们年轻人不也有忘带钥匙的时候吗?” 看那姑娘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明显没将林晏的话听进去,但好在没有再揪着不放,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门也开了你们赶紧走吧,我今天累了一天想好好休息。” 说着随手从包里抽出一张一百的塞给开锁的小伙子,抬脚就进了屋里,正准备关门,紧接着又听到了什么声音,转头看着老太太不高兴道:“你又开了水笼头没关?我说了多少回了,出门的时候要再三检查天然气和水电,你是真忘性大还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老太太急忙解释道:“我关了我关了,我真关了。” 姑娘明显不信,但也没再追究,而是换了拖鞋往没关水笼头的房间走。 开锁的小伙将门开了,钱也收了,她们这趟警就算出完了,林晏和小廖又叮嘱了那老太太几句,便按了电梯打算回去。 那开锁公司的小伙也把东西收拾了收拾跟着她们一起等着,眼瞅着电梯上到六楼就要到了,背后还没来得及关上的房子里却忽然传来一阵尖叫声。 那声音很是熟悉,林晏一听就听出来了,正是刚才进去的那位姑娘的。 这是出事了,林晏下意识的跟小廖对视了一眼,就急忙忙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两人根据声音一路冲进了卫生间,只见刚才那个姑娘软倒在地上,表情惊恐,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而在她面前的浴缸里,泡着一个男人,不,应该说是一具尸体,也不知道在浴缸里泡了多久,皮肤都发白有了细微褶皱。 林晏和小廖实在没想到只是出一趟普通的警竟然遇到了命案,一时心情复杂之极,连忙一个保护现场,一个通知了刑警队。 刑警队来的很快,林晏刚把那姑娘和老太□□抚的能正常说话了,人就到了。 最让林晏惊讶的是竟然看到了一个她如何都没想到的熟人。 “秦越?”林晏惊讶的看着发小,“你不是在北京吗?怎么回安南了?” 秦越好似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林晏,也惊讶了一瞬,说:“有点事情,所以调回来了。” 这会儿实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林晏问了两句,便说起这案子的情况。 这起案子虽是命案,林晏和小廖也是目击者,但具体说起过程那真是简单的不得了,加上他们了解的关于业主和死者的信息,告诉秦越的时候拢共也就花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约好等秦越下班后再聚,林晏就和小廖回所里去了。 在回所里的路上,小廖充分表达了对秦越的好奇,她道:“你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发小啊,简直就不像个警察,看着文质彬彬的,说他是个老师还差不多。” 秦越从外貌看的确不像个警察,衣服永远整齐干净,头发和胡须也永远打理的清清爽爽的,再加上和煦的笑容,温和的气质,的确像老师更多一点。 对于这一点林晏也好奇的很,毕竟做刑警的,加班几乎是常态,又常年面对各种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哪怕脾气再好的人进去也会一天一个样,可偏偏秦越就一点变化都没有,林晏认识他这么多年了,愣是没见过他哪怕一次失态或是邋遢狼狈的模样,有时候林晏真是怀疑,秦越到底是不是人。 113.113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抱着这种搜集证据一般的心情, 林晏开始看这个群的聊天信息。 这会儿正是这个群最活跃的时候,她不过看个资料的功夫,聊天信息就又刷了一大堆,她也就懒得去翻聊天记录, 而是就这么看了起来。 [蔡扬]:今天群里又进新人了吧。 [蔡扬]:几个?怎么死的? [朱露]:六个吧还是七个。 [朱露]:除了一个他杀,其他都是病死的。 [田晓晓]:那今天人够少的。 [田晓晓]:平常怎么着也得十好几个吧。 [田晓晓]:毕竟常住人口超过五百万的城市呢。 [蔡扬]:@樊允航说说吧, 怎么死的。 [朱露]:看他头像好像是浴缸里淹死的。 [陆轩]:浴缸里淹死? [陆轩]:这个死法真别致。 [陆轩]:凶手应该跟他有仇吧。 一开始林晏看这些信息并没有当回事,满心想着这群灵异爱好者演的还挺认真,可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起来,那个被艾特的人名, 怎么看着这么熟悉, 不是白天她出警时遇到的那起命案里的死者吗? 这个群消息也太灵通了点吧……此时此刻林晏已经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但她没有深想, 而是接着看了下去。 [樊允航]:别提了。 [樊允航]:我也没想到啊。 [樊允航]:我不过是跟平常一样去趟情人家。 [樊允航]:想的休息一会儿再去公司处理业务。 [樊允航]:谁他妈知道保姆倒的水里是带着安眠药的。 [田晓晓]:安眠药? [蔡扬]:哈哈哈哈哈, 安眠药。 [蔡扬]:你怕不是想笑死我。 [蔡扬]:普通的白水和加了安眠药的白水能一样吗? [蔡扬]:你竟然没看出来? [樊允航]:…… [樊允航]:要是搁平常我肯定看出来了啊。 [樊允航]:可最近公司不是出了些事情。 [樊允航]:我没注意嘛。 [樊允航]:再说谁能想到在我情人家干了好几年的保姆会想杀我。 [陆轩]:这个没注意用的好。 [陆轩]:充分展示了你的智商。 接下去的聊天信息林晏没有再看,而是点开了自称樊允航的网友的企鹅资料。 只见上面写着:姓名:樊允航, 性别:男, 生于1972年9月17日, 卒于2018年9月6日, 享年47岁,死因:溺水导致窒息死亡。 若是前面林晏没当回事,那这会儿她就有些头皮发麻, 原因无它, 而是这资料上虽然只是短短几句, 但与她知道的信息相对比,完全是正确的, 最让她感觉毛骨悚然的是,从这起案子被发现直到现在只过去了不到12个小时,目击者除了她和小廖也就寥寥几人,而且这种刑事案件刑警队接手后肯定要执行保密制度的,这个群是如何知道的相关信息,难不成是剩下仅有的三名目击者透露的? 这个想法只在林晏脑子里出现了一瞬就被她否决了,毕竟连她现在都还不知道死者的确切死因,其他人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这个群真是越来越是奇怪了,林晏关掉企鹅资料页面,打算再看看群里的聊天消息,谁知她卧室的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她妈站在门口不高兴的看着她道:“还不睡?身体还想不想要了,伤才好几天你就这么折腾,我看你是不想当警察了。” 林晏不怕她爸,就怕她妈,登时像做错事被人抓住了一般缩了缩脖子,火速从后台关掉企鹅应用然后将手机扔到一边,讨好的冲她妈笑笑,“睡睡,现在就睡。”说着就一闭眼睛。 林母又哼了声,不满的叮嘱了两句,而后才给她关上门离开。 由于这个奇怪的梦,林晏一晚上都没睡安稳,早上闹钟响了起来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依稀记得自己似乎做了什么匪夷所思的梦,但仔细想想又想不起来。 索性洗了把脸人就清醒了,林晏一边打开企鹅应用,一边在餐桌前坐下,想趁着吃早餐的时间再把昨天那个群研究研究。 她夹了个她妈自己蒸的包子才塞进嘴里,就见她妈又跟昨天一样竖了竖耳朵,而后听见什么声音似的腾地一声站起来,快走两步到门边一把拉开门,对着门外的人和蔼亲切的道:“小秦这么早就出门了啊,吃早饭了吗?” 鉴于昨天的经验,林晏这回倒没惊讶,听着秦越道:“早啊阿姨,要赶地铁,所以出门早,早饭没吃呢,打算一会儿下了地铁随便买点吃。” 一听秦越这话,林晏默默的进厨房新拿了一副碗筷,出来后果然看到她妈一边把秦越往屋里拽,一边道:“那怎么行,都说早上吃好中午吃饱晚上吃少,你们刑警队的工作那么忙,早饭怎么能凑合呢,来来来,在阿姨家吃点。” 秦越一个大男人,硬是被她妈拉的踉跄了一下,无奈道:“真不用了阿姨,一会儿下地铁我自己买点就行了,这才换新单位不好刚一去就迟到。” 不得不说秦越果然不愧是她妈看着长大的,对她妈的了解简直比的上林晏自己了。 这话一说,她妈就迟疑了起来,只是拽着秦越的手不肯放,思考了一会儿,一挥手说:“这又不是啥大事,一会儿让林晏送你不就完了吗?来来来,快吃早饭。” 说着一把把秦越按到凳子上坐下,秦越还在挣扎,道:“这不太好吧阿姨,我单位比林晏单位远,哪能让林晏先送我再上班,这不太方便。” 这倒也是,林母又迟疑了一会儿,但对她来说永远办法比难处多,想了想道:“那也好办,你开着林晏的车把她送到单位自己再去不就行了吗?至于晚上,你要是方便就接接她,不方便就让她自己坐车回来,反正她一个片儿警,也不怎么加班。” 话说到这份儿上,秦越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对着林晏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拿起筷子开始吃早饭。 因为秦越的突然加入,林晏也不好当着客人的面玩手机,只得放到一旁,一边吃一边跟他瞎聊。 林晏道:“你车呢?我记得你在北京不是买车了吗?难道卖了?” 秦越吃着东西,吐字还能十分清晰,道:“是卖了,打算回来了再买,没想到一回来就遇上了案子,只能这起案子结案了再去买了。” 是挺寸的,半夜才回来,大清早就有案子了,不过说到案子,倒让林晏想起昨天那个群来,犹豫了一瞬,还是忍不住道:“昨天那个案子,尸检结果出来了吗?死亡原因是什么?” 秦越显然没想到林晏会问这么个问题,惊讶了片刻,看了她一眼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说实话林晏也不想问,毕竟她也知道刑警队的保密条例,只是昨天那个群太奇怪太诡异了,她不查清楚不放心。 林晏假装随意道:“我这不是第一次遇到命案好奇嘛,再说我昨天也是目击者,就是问问死亡原因,你放心我不问其他的,也不外传。” 饶是林晏再三保证,秦越也考虑了好一会儿,才勉为其难的吐出两个字,“溺亡。”而后就什么都不肯再说了。 虽是只有两个字,但对林晏来说足够了,她心里一惊,想着那个群越来越邪门了,昨天她看到那个资料的时候离刑警队接手也就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尸检还没结束呢,那个资料上就已经有死亡原因了,最离奇的是竟然是对的。 林晏还犹豫了一下是否要将那个群的事情告诉秦越,但想来想去还是放弃了,打算等她调查清楚,再告诉秦越。 吃完饭秦越果然听她妈的话将她送到她们所,然后又自己去上班,对此秦越很是不好意思,再三跟林晏道歉,又再三保证一定会接林晏上下班,这才火烧屁股一样开着她的车跑了。 秦越刚走,林晏后脚就碰到了小廖,看着她露出微妙的笑容,八卦道:“不说是发小吗?我怎么不知道发小还要负责接送上下班啊,老实说,他是不是你对象。” “那你在等谁?”林晏问。 她妈说:“这不是早上听你傅奶奶说秦越回来了吗?我听脚步声还以为是他呢。” 林晏哭笑不得:“咱娘俩住一起都二十几年了,你连我脚步声都听不出来?” 114.114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勉强把整件事梳理出个前因后果, 林晏松了一口气,鉴于她小时候的一些经历,虽然对这个诡异的群有些震惊,但接受的却很快, 她甚至开始思考,在被群管理发现她是个人类而不是鬼踢出群之前, 能利用这个群做什么。 就在她发散思维,越想越远时,突然一阵惊恐的尖叫和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林晏抬起头,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女性一边大喊着警察救命, 一边慌慌张张的撞开她们所的门扑了进来。 若不是离门口最近的小廖一个箭步走过去扶了她一把, 林晏很怀疑她是不是会被自己绊倒。 女人的叫声很凄厉, 神情也很惶恐, 吸引了大厅里所有人的注意力, 小廖搀扶着她走到一间办公室在椅子上坐下,林晏极有眼力的去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也不知道年轻女人经历了什么, 整个人怕的瑟瑟发抖, 坐在椅子上恨不得蜷缩成一团, 捧着林晏递给她的一次性纸杯哆哆嗦嗦半天才道:“有人……有人跟踪我, 还闯进我家里,我家里的东西都被他砸了。” 不止跟踪还私闯民宅,这个犯案的人胆子不小啊, 难怪年轻女人吓成这样。 小廖坐在她身边, 安抚的拍着她的背, 给林晏使了个眼色,声音和缓的对着年轻女人道:“别怕,你现在在派出所,不会有危险了,那个人再也不能伤害你,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大约是派出所三个字给了女人一点安全感,女人冷静了一点,但声音还是有点颤抖,说:“我叫范静舒。” 小廖道:“好的,静舒,你现在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有人跟踪你的?你见过那个人吗?你认不认识他?” 提到被人跟踪,范静舒又露出惊恐的神色,手指一用力险些将杯子里的水捏洒了,发着抖道:“我……我只是感觉到有人跟踪我,可我……可我回头一直没看见人,我一开始没当回事,直到今天我出去晨跑,又买了早餐回去,然后发现我家被砸了。” 范静舒想起那个场景还心有余悸,整个人又缩了缩,道:“家里一片狼藉,电视茶几电脑什么都砸了,就连我放进柜子里的平板电脑也没能幸免。” “那有丢什么东西吗?”小廖问。 范静舒仔细想了想,摇摇头:“我当时太害怕了,没仔细看,不过我首饰不多,家里平常也不放现金,就算要偷也偷不到什么东西。” 那就不是为财,而是寻仇了,小廖和林晏顿时皱起眉头,小廖又问:“那你记不记得你平时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是最近有没有跟人发生争执和口角。” 这回范静舒考虑都没考虑,直接摇头道:“没有,我的人际关系很简单,每天就是上班回家两点一线,除了每周末会跟男朋友一起吃饭看电影外,其他时间基本都在家里,我朋友不多,同事之间也没什么利益冲突,我在我们单位工作了四年多,从没和哪个同事红过脸。” 那这就奇怪了,林晏想了想,道:“那你男朋友呢?你男朋友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最近跟人发生过争执。” “他?没有……吧,”范静舒不确定道:“他脾气很好的,对谁都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而且在邻里之间人缘也挺好,我去过他们家几次,每次碰到小区里的人都会和他打招呼,不过我跟他是相亲认识的,在一起也没多久,他工作上有没有得罪人,我就不清楚了,他也不大爱跟我说工作上的事情。” 那就有可能是他男朋友引起的,林晏和小廖对视了一眼,详细询问了她男朋友的相关信息,而后登记立案,打算陪她回家一趟看看。 这次依旧是小廖和她搭档,范静舒家离她们所不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这是一个老小区,面积不大,看着也有些陈旧,但绿化做的不错,这个时间天气也不是很热,能看见小区的院子里有女人带着很小的小孩和老人在外面活动。 几人一边往里走,范静舒一边介绍道:“这是我妈留给我的房子,我以前不住这儿,后来我妈去世,这儿的房子也离我单位更近,我就搬过来了。” “那你搬过来多久了?”林晏问,“既然离你单位更近,那你怎么以前不在这儿住?” 范静舒此时比刚才冷静多了,虽还有点害怕,但至少人不哆嗦了,道:“我搬过来一年多了吧,一开始我也在这儿住,后来我妈管的实在太多了,这儿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受不了了就搬出去住了。” 大约是想到了她去世的母亲,范静舒叹一口气,神色也有点黯然,道:“要是早知我妈这么早就走了,我当初就不会搬走好好陪陪她的。” 子欲养而亲不待一直都是一件让人想起来就异常痛苦的事情,林晏和小廖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拍拍她的肩。 范静舒家住三号楼一楼,三人进了小区没走多远就到了,范静舒开了门,林晏在门口就看到了她家的狼藉。 真是一片狼藉,也不知道做这件事的人跟范静舒有什么仇恨,将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就连门口的鞋柜也没放过,被什么东西在木头做的门上砸了两个大洞。 林晏和小廖艰难的进到房子里四处查看,范静舒原本有些害怕,想在门口等着,还是小廖坚持让她进来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才走了进来。 这房子加上厨房卫生间一共没几个房间,范静舒看的很快,大约十几分钟后道:“没丢,什么都没丢,就连我妈留给我的一条金项链也没丢。” 那看样子的确是寻仇了,三个人重新回到门口,林晏问,“那以前有过这样的事吗?你没搬过来之前?” 范静舒摇头道:“没有。” 那就是搬过来之后认识的人或者发生的事导致的这次案子,林晏想着范静舒在所里说的一些话,又问她,“你什么时候认识你男朋友的,给你介绍相亲的是你亲戚还是朋友?” 范静舒说:“我去年年底才认识的我男朋友,那时候我妈去世没多久,我并没打算相亲,实在却不过我同事一直给我介绍,才抱着试试的态度去的,一开始我也的确没把他放在心上,后来他对我很好,一直嘘寒问暖接送我上下班,一到周末就带我出去玩,甚至有时候还会给我做午饭送到单位,时间久了我觉得他的确挺好,就在一起了。” 这么听的确是个挺好的男人,只是林晏和小廖当警察久了,见多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家伙,所以对范静舒的说法持怀疑态度。 不过两人只是猜测,因此也没表达自己的看法,只是又问,“那这么好个男人,怎么就相亲了,按理说喜欢他的女孩子应该不少吧。” 范静舒脸色微微变了一下,才垂下眼睛道:“他是二婚,前妻前年死了,有了孩子没保住流掉了,因此得了抑郁症,吃安眠药自杀死的。” 林晏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不由的和小廖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而后露出一个有些歉意的笑容。 范静舒估计习惯了,摇摇头表示并不在意,看着她们说:“你们怀疑这件事跟我男朋友有关是吗?” 还没有任何证据,她们自然不能说什么,含糊的道:“这个还要后期调查才知道。” 范静舒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看完了现场,又了解了能了解的,接下来就是着手调查了,林晏和小廖陪着范静舒收拾了些衣物和日用品,又开车将她送到她以后暂住的朋友那里,才往所里走。 在路上小廖问林晏,“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林晏一听这话顿时想起了某个电视,忍不住乐了一声,才敛住笑容想了想道:“现在看起来没什么头绪,可我总觉得跟她那个男朋友应该有点关系。” 至于是什么关系,林晏也说不好,大约是昨天那个群太颠覆她的世界观,林晏一个警察竟然是不由自主将这个案子往灵异方向靠拢,还好她还记得自己是个警察,赶紧把自己岌岌可危的唯物主义观重新树立了一下。 小廖的观点跟林晏不谋而合,盯着前面的路,缓缓道:“我也觉得跟她男朋友脱不开关系,所以我们回去得好好查一查。” 樊允航在群里慢慢说着,虽然时间久远,但他却记得很清楚,还说了很多非常细节性的事情。 据樊允航说,当年蔡招娣的女儿江筱玉是她们班最漂亮的女孩子,可能是从很偏远的地区来,人很单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别人对她好一点就觉得那个人是个好人了。 115.115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勉强截出一张能看见黑帽子男大半张脸的图传到手机上, 换下警服,林晏揣着就和小廖一起去了范静舒住的小区。 在车上的时候两人还商量, 林晏说:“五金店老板给的监控视频看不到那个可疑男人的全脸,就算勉强比对只怕也没什么结果, 我看我们明天再找范静舒一趟, 问清楚她那天晨跑的路线,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监控。” 小廖道:“现在曹挚疯了, 范静舒作为他的女朋友可能在医院照顾他,刚好我们再去看曹挚一趟,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事情就这么定下, 接下来的一路上两人没再说话,小廖想什么林晏不知道, 但林晏想着晚上回去要不要问问白颖, 看她知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到范静舒住的小区的时候,天还没黑, 因为是黄昏,温度比白天要凉快一些,正是一天里最适合人遛弯的时候, 因此小区里来来往往都是人,不止有很多老人,还有很多孩子,倒是比她们早上来时有生气多了。 两人进了小区熟门熟路的找到范静舒的家, 先去敲了她对面邻居的门。 可惜对面邻居好像不在家, 林晏敲了许久也没人来开门, 小廖道:“可能人还没回来,走吧,我们先去楼上看有没有人,一会儿再下来试试。” “行吧,”林晏答应了一声,就跟小廖转身往楼上走,谁知楼梯才爬了一半,就听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两人愕然的转过头,就看到一位头发花白年纪很大的老奶奶拄着拐杖站在门口,好像眼睛也看不清了,眯着眼睛费力的看着她们,半晌才道:“刚才是你们在敲门吗?有什么事吗?” 难怪这么久才开门,原来是一位年纪这么大了的老奶奶,两人生怕老人站不住磕着碰着哪里,赶紧转身扶着老人,笑道:“老奶奶,刚才是我们在敲门,我们是派出所的民警,想找您问点事情。” “什么?”老人像是没听清似的,大声问了一句,林晏知道这是老人年纪太大了耳朵也听不清了,便提起声音又问了一遍。 这下老人听清了,只是一个劲儿摇着头大声道:“你们别问我,我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听啥也听不清楚,你们问了也是瞎耽误功夫,还是去问别人吧。” 老人虽然这么说,但林晏不肯死心,还是倔强的将话问了一遍,这回依旧是重复了好几遍,老人才听清,摇头道:“没听见,不知道,我搁家里连电视声音都要开到老大才能听清楚,哪能听到别人家的动静,你们还是问问别人吧。” 看来老人是真不知道,林晏只能放弃了询问,眼睁睁看着老人关了门。 两人重新爬楼梯到二楼,这次倒顺利的很快就有人来开门,只是给他们的回答是同样不知道。 住在范静舒家楼上的是一对夫妻,开门的是丈夫,是个挺年轻的男人,只是可能因为刚下班,脸上满是疲惫,打了个哈欠道:“这事儿我听说了,只是昨天早上我是早班,六点多就出门跟人接班去了,我老婆又是护士值的大夜班,回来都下午了,真不知道这事。” 林晏看他的表情不像撒谎,便没有再追问,而是用手机调出那张戴着黑色帽子男人的图,伸到这个年轻丈夫面前示意他看,“那你见过这个人吗?” 年轻丈夫将手机接过来,认真的看了两眼,而后摇摇头道:“没什么印象,应该是没见过。” 又是无功而返,林晏有些无奈,将手机收回来跟男人道了谢后,又去敲了其他几家的门。 但令人失望的是,她们连问了几家,都没问到有用的线索。 “真是奇怪了,”下楼的时候,小廖匪夷所思道:“这个小区人来人往的,虽然人不多,但也不少,大白天的竟然谁也没看到没听到什么,巧合的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要是以前林晏估计也会这样觉得,只是自从知道了那个诡异的群,任何奇怪的事情在她看来都不奇怪了。 林晏道:“范静舒家被砸的时间正是早上上班的时间,而且那天是工作日,也不是周末,就算这个小区里都是老人也大多出去遛弯或者锻炼去了,没人看见倒也说得过去。” 小廖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神色缓和了一点,但依旧有些不甘心,不过也没再说什么,而是道:“那我们去找那个五金店老板再问问看吧,希望能问出点有用的东西。” 林晏也希望。 说着话两人往小区门口的五金店走,就在两人即将出小区时,后面却突然有人喊住了两人。 林晏转过头,就看到了一个个子不高,白白胖胖的男人,男人看着年纪不大,胆子也很小,在林晏和小廖的注视下竟是额头起了一层薄汗,双手似乎也不知道往哪里摆攥在一起,低垂着头结结巴巴道:“你们……你们是警察吗?我昨天……昨天看到你们陪着范静舒回她家,她的案子……就是你们负责的吧。” 知道她们是警察,还特意找了上来,那就说明知道些什么,林晏和小廖对视了一眼,赶紧摆出一个亲和的笑容,声音也放缓了,轻声道:“对,我们是警察,你是知道些什么,想要告诉我们吗?” 男人有些迟疑,看了看林晏,又看了小廖,考虑了好一会儿,才像是下了决心般点点头,道:“对,我是知道一些事情,想要告诉你们。” “那我们找个地方聊吧,”林晏看看周围,打算找一个人比较少的角落,男人也知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便主动道:“那去我家吧,我家就我一个人。” “行。”林晏没有多想就同意了,不过她在答应之前还是问询的看了小廖一眼,见小廖点头才答应下来,然后让那个男人带路。 男人家也住一楼,正巧就在范静舒家对面的楼,一边掏出钥匙开了门,一边不好意思道:“我家有点乱,你们别介意。” 林晏点点头示意不会介意,然后在男人进屋后也跟了进去。 虽然男人说着家里有点乱,可林晏进去后发现并没乱到哪里去,至少比她们所里那群单身汉强多了。 男人进去后先是将沙发上堆放的衣服收起来,而后请两人坐下,又去厨房用一次性纸杯倒了杯水,然后也坐下有些局促的搓着手道:“我本来想给你们拿饮料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合适,便给你们倒了水。” “水就可以了,”林晏笑着道谢:“谢谢你。” 男人应该很少跟人打交道,林晏只是正常的道谢,男人竟红了脸,慌忙摆手道:“不谢不谢,应该的,你们不要客气。” 于是林晏便没有再跟他客气,而是直问他有什么想要告诉她们的。 林晏原以为男人是看见了范静舒家被砸的过程,还想着一会儿该用什么借口忽悠他这事儿不是鬼干的,没想到男人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看着她们神神秘秘的道:“我发现……有人在跟踪范静舒。” 一听到这句,林晏和小廖下意识坐直了,几乎是目光炯炯的看着他,道:“你看见那个男人的样子了?” 男人被吓了一跳,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们一眼,挠挠头道:“昂,我看见了,好几次呢。” 林晏几乎是忍着激动,迅速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到那张照片,递到男人面前示意他看,道:“你仔细看看,是这个人吗?” 男人接过手机,挠着头仔细看了一会儿,又想了想,半晌认真的点头道:“我确定,就是这个人,跟踪范静舒好多天了,我几乎每天都能在范静舒家附近看见他。” “每天?”林晏皱起眉头,“这个人每天都跟踪范静舒吗?” “是啊,”男人道:“好像有半个多月了吧,具体多久我也不知道,一开始我不知道他是在跟踪范静舒,只以为是小区新搬来的住户,后来见他每次都戴着帽子,东张西望,鬼鬼祟祟的,才觉得不对劲,又观察了两天,才确定他是在跟踪范静舒。” “那你告诉范静舒了吗?”林晏问,事实上她能猜到这个男人应该是没告诉范静舒,不然范静舒昨天报警的时候就告诉她们了。 果然,男人像是有些愧疚,红着脸低下头不好意思道:“没……没有,我没敢告诉她。” “为什么不敢?”就在林晏想开口问什么的时候,小廖却突然开口了,道:“你暗恋她?” 小廖真是语出惊人,男人刚才还只是不好意思,在听到这句话后,脸上已经是红的要滴出血了,还很是尴尬的手足无措。 其实林晏也猜出了男人在暗恋范静舒,只是看他的性格太内向,没敢说,谁知道小廖却直接说了出来。 林晏无奈的看了小廖一眼,见男人脑袋几乎垂到了胸口,看他那个模样,简直像是恨不得钻进地底下去,为怕他尴尬的恼羞成怒,被迫结束了这次谈话,赶紧转移了话题,问道:“那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 116.116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小廖冲她们手上抓着的男人努努嘴, 道:“我们的案子有了新的线索,所以将人请回来问问。” “就是那个姑娘家被砸的案子?”聂子玮打量着男人, 说:“就是他砸的吗?” 林晏和小廖还没说什么,男人就着急起来, 慌忙摆手说:“不, 不是,警察同志这话可不敢乱说, 我虽是干私家侦探的,可也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这种犯法的事我可不敢干。” 小廖嗤笑了一声, 充分表达了对男人的不屑,但她懒得多说什么, 拽了他一把往一间办公室推, 道:“行了别啰嗦,赶紧将你知道的都交代了, 难不成你还想在我们所里过夜?” 这男人当然不想,嘿嘿笑了两声,就顺着小廖的动作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 搓了搓手道:“你们是想问雇佣我调查范静舒的客户是谁吧?” 小廖瞪了他一眼,“知道还不赶紧说?卖什么关子。” 男人干这行经常被这样对待,闻言也不生气,依旧嘿嘿笑着, 道:“按理说, 干我们这行的要讲究职业道德, 客户的信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往外透露的……” 男人说着眼见小廖又在瞪他,这才急忙改了口,道:“当然,要是你们问我就另当别论,毕竟身为市民配合警察调查是应尽的义务么。” 小廖是真觉得这男人废话真多,不耐烦道:“行了别贫,赶紧说,谁雇佣你跟踪范静舒的,又跟踪她想干什么。” 大约是看出小廖真恼了,男人这才老老实实道:“雇佣我的人叫曹挚,他也没叫我干什么,就是让我调查一下范静舒家里还有什么人,都有哪些朋友,关系怎么样,跟左邻右舍熟不熟悉,其他就没了。” “就让你调查这些?”林晏皱起眉头道:“他自己就是范静舒的男朋友,这些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他为什么不自己问而是让你调查。” “这我哪儿知道,”男人耸耸肩道:“其实我也觉得他这要求怪怪的,只是客户就是上帝,看在钱的份上,反正不是杀人放火,管他呢。” “那你调查出什么了?”小廖问。 男人道:“也没调查出什么,那姑娘吧,就是普普通通一姑娘,每天下了班就是回家,几乎两点一线,除了周末偶尔跟朋友出去吃吃饭什么的,真是宅的不能再宅了,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姑娘有什么可查的。” “然后呢?”林晏等他说完问,“你将你调查的结果告诉给曹挚了吗?” “告诉了,”男人看着林晏说:“就是那姑娘家出事那天的中午,我实在觉得这姑娘没什么好查的,天天跟踪她也是浪费我的时间,我就告诉他了。” “那曹挚有没有说什么。”小廖又问。 男人挠了挠下巴道:“他倒是没说什么,结尾款也结的很痛快,不过我觉得他声音有点奇怪。” 林晏问:“怎么个奇怪法?” 男人说:“就是很……怎么说呢,虽然听起来他好像跟平常的情绪没什么一样,可我总觉得他有点高兴。” 男人说到这儿迟疑了一下,才一拍大腿道:“对,就是高兴,好像我调查的结果让他十分满意,完全是他期待的那种一样。” 这个说法就有点诡异了,男人调查的结果范静舒就是普普通通一姑娘,正常作息,平常上下班两点一线,朋友也不多,完全没什么不良嗜好,就这么一个很正常平淡的结果,有什么值得曹挚高兴的呢? 林晏觉得自己虽算不上多聪明,可思维也挺敏捷的,可此时此刻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曹挚的想法。 小廖也是如此,眉头几乎皱成个川字了,思考了一会儿问男人,“还有其他什么的吗?比如说像刚才那样让你奇怪的地方。” 男人这次想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才摇摇头道:“没有了,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不过我在接单的时候倒是顺手调查了一下那个曹挚,他好像是死了一个老婆吧,还是自杀死的,据说特别漂亮,死的时候还没到三十呢,真是可惜,你说这曹挚长的也还行,脾气什么的也挺好,事业算不上有成吧,但也吃穿不愁,就算他老婆过不下去了离婚也行啊,干什么非要自杀,难不成是这曹挚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男人说着嘿嘿笑了两声,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话在林晏她们面前说不合适,于是带着些不好意思看了林晏她们一眼后,就紧闭嘴不敢再往下说了。 男人不说了,林晏却因为他的话想起了什么,神色一动,下意识给小廖使了个眼色。 小廖收到她的眼神,心领神会的让男人自己坐一会儿,就跟着林晏到了门外,低声问她道:“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林晏道:“你还记得曹挚他们辖区派出所同僚跟你说的情况吧,他们有没有说白颖在死时的身体状况,比如说最近有没有去过医院,或者身体上有没有伤什么的。” 这还是那个男人给她的提醒,让她想到了那晚白颖跟她说的话,白颖说,曹挚是个控制欲特别强的人,如果范静舒真跟他在一起,哪怕曹挚没有主动想伤害她的意思,她最终也会死的,那是不是代表着,曹挚跟白颖的前夫蒋明锐有一样的毛病,白颖刚脱离虎穴,以为自己被拯救了,却紧接着又掉进狼窝,再加上她父母也过世了,在这个世上已经没了什么亲人,这才绝望之下自杀了? 如果这样推断的话,倒是能解释曹挚让那个男人调查范静舒还有什么亲人,以及有什么朋友跟邻居之间熟不熟的奇怪行为了。 林晏将自己的分析大致跟小廖说了一下,小廖沉默了一会儿,显然也是在思考这个推论的可能性,半晌点点头道:“倒也有这个可能,我现在就去给那同僚打个电话,了解一下白颖自杀的案子。” 小廖说着就火急火燎走到一边打电话了,林晏回到办公室又问了那个男人几个问题,见他的确只知道这么多问不出什么了,便让男人签了个字,而后让他走了。 男人走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小廖才打完电话,一边将手机锁屏随手放进口袋里,一边道:“你猜的没错,曹挚他们辖区派出所的同僚说,白颖在死前曾住过院,因为流产,死时身上脸上还带着伤,他们问过曹挚,曹挚说是白颖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的,所以才会流产,身上也形成了那些擦伤,当时那两个同僚觉得曹挚说的合情合理,再加上白颖已经死了,他又是在他们小区出了名的好脾气,还有人给他担保不可能是他打的,那两个同僚便没有深入调查,就这么结案了。” 虽然还没有证实曹挚确实对白颖进行了家暴,但通过这些线索串联起来,已经是□□不离十,林晏哪怕脾气一向不错,轻易不发火,但这会儿已经是怒不可竭,“难怪他找人调查范静舒还有什么亲戚朋友和邻居关系怎么样呢,怕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吧,想让范静舒成为第二个白颖?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小廖同样气的不得了,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道:“这个曹挚,真是够道貌岸然的,亏我昨天还说他励志,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看他这次被吓疯也是因为他心里有鬼吧,不然范静舒家里也被砸了,怎么她就好好的,曹挚人就疯了。” 不是心里有鬼,是真的有鬼,林晏在心里道了一句,问小廖,“那现在这案子怎么办?范静舒家里被砸的时候没有证人,通过监控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好不容易把那个私家侦探找出来,对这个案子也没什么帮助,线索算是彻底断了,我们是找范静舒沟通一下看是这个案子就这么结案,还是等樊柏他们的消息?” 要是别的寻常的案子林晏自然不肯就这么放弃,只是这案子是鬼干的,又不是人做的,就算他们再追查到底,除了浪费时间外什么也查不到,因此林晏是真的希望能就此结案。 只是小廖显然不这么想,几乎考虑都没考虑,道:“曹挚家被砸的情况跟范静舒家差不多,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干的,我们这儿虽然没有什么线索,但樊柏他们应该会有,毕竟曹挚住的小区各种设施比较完善,曹挚家附近监控就有好几个,而且他们不是说了一有什么线索就通知我们吗?所以我们等等看吧。” 小廖都这么坚持,林晏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应了一声。 117.117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那你在等谁?”林晏问。 她妈说:“这不是早上听你傅奶奶说秦越回来了吗?我听脚步声还以为是他呢。” 林晏哭笑不得:“咱娘俩住一起都二十几年了, 你连我脚步声都听不出来?” 林母道:“以前是能听出来啊, 可自打你受伤后脚步声就不对了, 比以前重了, 你这该不会是没休养好吧,我就说你一个姑娘家当什么警察, 这下好了吧,被人在肺上捅了一刀, 说是没后遗症, 谁知道老了怎么样呢。” 林母说着说着又唠叨起来, 林晏都听习惯了, 揽着她妈进屋顺手带上门, 一边换鞋一边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而且我是片儿警,又不是刑警, 那天碰上纯属意外,以后肯定不会了。” “你以为你嘴是开过光的啊, ”林母道:“说不会就不会, 不过话说起来,秦越没联系过你吗?他是不是回来了。” 提到这个林晏就好奇,点点头道:“是回来了,我今天还见了他一面, 听他说是有点事调回来了。” “调回来了?”林母不可置信道:“从北京调回安南?不能吧, 他在北京不是干的好好的, 才升到什么组长, 怎么就突然调回来了。” “那我哪儿知道, ”林晏道:“他说是有事,那可能真是有事吧,我们约了晚点聊聊,看他几点回家,要是回来早我就去对门问问他。” “是得好好问问,”林母揪着葱叶子,颇有些忧心忡忡,“这孩子别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吧,他好歹也是我和你爸看着长大的,要是真遇到事儿,那得帮忙。” 她妈退休前就这么一副热心肠,退休后更热衷了,林晏答应了一声,打着哈欠回卧室换了一身家居服,搬了个小板凳坐厨房帮她妈扒蒜。 林母把那葱切好,这会儿正切着肉,一边切一边说:“秦越今年快三十了吧。” 秦越比林晏大三岁,一直住林晏家对门,秦父去世前她几乎每年都会帮秦越过生日,对他的年纪再清楚不过,闻言回道:“还没到三十,不过差不多了,过完年没几个月就是他三十岁生日了。” 林母哦了一声,忽的说:“日子过的真快,秦越都二十九了,那你也二十六了,想没想过找啥样的?要我说秦越就不错,长的好,脾气也好,又能干,还是我和你爸看着从小长大知根知底的,就是可惜是个刑警,要是个片儿警我也就同意了,可惜是个刑警。” 林母说着还可惜的直摇头,听的林晏哭笑不得,好似他们已经在一起了被她棒打鸳鸯一般。 林晏忍不住道:“妈你也想太多了,我跟秦越从小一起长大,就跟亲兄妹似的,别说我觉得不合适,指不定秦越也看不上我呢,你可没瞧见我上公安大学那会儿每年去瞧他,多少漂亮姑娘盯着他瞧,要我说他估计早就有对象了,不然妈给他介绍过多少个,也没见他答应啊。” “那可不一定,”林母道:“有的男人啊,看着老实其实花心,有的看着花心其实是个痴情种,我看秦越就是后面这一种,指不定心里有着什么人呢。” 林晏也这么觉得,毕竟秦越今年都二十九了,一个二十九的男人没谈过恋爱心里没住个人可能吗? 也许是林母点燃了林晏的八卦之心,让她瞬间想起点什么,就在她准备和她妈再好好唠唠的时候,她妈忽的嘘了一声,像是做贼一般侧着头听了一会儿,而后在林晏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的几个大跨步走到门口,砰的一声将门打开了。 林晏正坐在她的小板凳上懵逼着,就听她妈和蔼的道:“秦越回来了?我前面听你傅奶奶说早上瞧见你了,我还心想她别是看花眼了,没想到你还真回来了,没吃饭呢吧,要不在阿姨家对付一口?” 林母话音落下,紧接着就是秦越永远温和的声音:“是回来了,昨天晚上到的,因为回来的太晚就没打扰阿姨,我晚饭吃过了,跟同事一起吃的,不麻烦阿姨了。” “嗨你这孩子,”林母笑呵呵道:“跟阿姨客气什么,阿姨从小看着你长大,看你就跟看自家孩子似的,可千万别跟阿姨客气,不过你这晚饭吃过了,家里收拾好了吗?听你说昨晚回来的晚,还没来得及收拾呢吧,那我让林晏帮你。” 说着喊了林晏一声:“赶紧别坐着了,快去对门给秦越帮忙去,刚好忙完回来吃饭,听见没有。” 林晏就坐在她的小板凳上眼睁睁看着她妈给她安排好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只得答应了一声,换了双鞋跟着秦越进了对面的门。 秦越果然是才回来,不大的房子里还保持着许久没住人的样子,家具和地面满是灰尘。 林晏原打算从秦越家随便找块抹布干活,没想到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只得回自己家拿上收拾房子的工具,一边挽着袖子帮他擦着家具,一边努力的想要完成林母交给她的重任。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林晏问,“不是在北京干的好好的吗?不是才升了一级,怎么就调回来了?” 秦越带着浅笑看着林晏,只是那眼神却深不见底,温声道:“在北京遇到点事,不想待下去了,就干脆回了安南,再说干刑警在哪里不是干?只要让我接着在刑警队,就算再偏僻的地方我也愿意去。” 话是这么说,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虽说是做警察,可北京的刑警能和安南的刑警一样吗?不说其他的,光是听这地名儿就觉得北京的更可靠专业。 林晏知道秦越肯定有什么瞒着她的,可她们到底是发小,又不是亲兄妹,林晏也不好问的深了,就道:“回来也好,不过若真是遇上什么事儿别闷在心里,虽说我一小片儿警帮不上你什么忙,可还有我爸妈呢,她们从小看着你长大,拿你当亲儿子一样的,无论什么事儿肯定都不会看着不管的。” 林晏说完秦越久久没有出声,就在她觉得是不是自己说的太过了的时候,秦越忽的低低的嗯了一声,说:“我知道,不会瞒着你们的。” 给秦越收拾完家又吃完饭,等林晏洗完澡出来已经快十二点了,她一直都是早睡早起的作息,到这会儿已经困的不得了了,勉强吹完头发往床上一躺就打算睡觉,谁知才闭上眼睛,她的手机忽的跟抽疯一样拼命响了起来。 一开始林晏不打算理会,毕竟又不是电话也不是微信,可那声音响个没完,她只得抓狂的喊了一声,抓过手机打开想看看是哪个人丧心病狂这么晚在企鹅上疯狂敲她。 她打开一看,果然又是那个奇怪的群,跟刷屏似的疯狂闪着消息。 林晏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加了这么个群,白天安静的像是大家都不在线,一到晚上就跟大家都是大夜班实在无聊一样开始刷各种消息。 最奇怪的是,这个群既没有退群功能,也无法取消声音提示,群名和群成员头像也像是灵异爱好者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林晏打开群照旧研究了一番如何退群,确定跟以前一样无法退群后,愤恨的打算找群管理质问这群到底怎么个意思,莫名其妙被加进来还无法退出,不带这么霸道的吧。 大概是林晏实在太气愤,她点群管理头像时竟不小心点到了自己,一开始她也没在意,打算关掉重新点开,可在她看清楚自己的头像简介以及在这个群的昵称后,整个人就僵住了。 只见她的企鹅资料上赫然写着:姓名:林晏,性别:女,生于1992年2月16日,卒于2018年3月5日,享年26岁,死因:内脏破裂导致失血过多。 而她的头像也不是她自己设置的卡通q版头像,而是一张她倒在血泊中紧闭着双眼的照片,那场景林晏很熟悉,不正是她半年前追捕通缉犯与之搏斗时被一刀捅进肺部导致重伤的场景吗? 还有那个昵称,也不是她自己设置的昵称,而是什么安南片区临时负责人。 片区的意思她懂,跟辖区差不多,可安南片区什意思?她们市虽不是什么一线大城市,可也是常住人口超过五百万的三线城市,这么大一片地,怎么着也不能算是个片区吧。 这个群到底什么毛病,知道她现实中的详细信息就算了,为何企鹅的详细资料里会填那么些东西,什么生于几几年卒于几几年享年多少岁,意思她受伤那天她就死了吗?那她现在是什么东西?难道不是人? 118.118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男人道:“就是跟踪他, 我想着跟踪看他在哪里住, 或者在哪里上班。” 竟然还敢跟踪, 爱情真是伟大, 林晏感叹着,觉得她需要重新对男人的性格进行定义, 就听男人道:“然后没跟踪多远,就发现他在贴小广告, 等他贴完走了后, 我就撕了一张小广告下来, 就知道他在侦探社上班了, 我这儿还有他电话呢。” 林晏:“……” 男人说着翻起兜来, 很快就从裤子口袋找出一张折叠起来打了字的a4纸,递到林晏手上, “就是这个小广告,全能侦探社, 上面还有他电话和地址呢。” 林晏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事情会向这么一个方向发展, 不由有些心情复杂,盯着眼前的小广告看了一会儿,才伸手打开了它。 果然,洁白的a4纸上写着全能侦探社几个字, 上面不止有地址, 还有电话, 真是一切得来不费功夫。 按理她们这么容易就找到这个跟踪范静舒的男人, 应该会很高兴才对, 可不知怎么,林晏却觉得有点匪夷所思,抖着那张纸道:“他在跟踪了人后竟然还张贴小广告?这么胆大包天的吗?” 小廖也觉得这人有点太胆大妄为,白胖男人却有不同看法,挠挠头道:“我觉得是……生活所迫吧,毕竟现在这社会赚钱不容易,他又是干私家侦探的,没生意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这话听着是很有道理,也完全能解释跟踪范静舒那个男人的行为,可不知怎么,林晏就是有些心情复杂,甚至还有点想笑。 找到了他们想找的,林晏又问了白胖男人几个问题,直到再也问不出来什么了,两人才告辞出去,不过在走之前还是叮嘱了男人几句,要是又想起什么线索来,记得给她们打电话。 她们来时还是黄昏,可等从男人家出来,天已经黑了,两人下了楼,林晏又打开那张小广告,借着昏暗的路灯看着地址,问小廖,“现在去这个地址请人回所里吗?” 小廖也看着那个地址,道:“算了我自己去吧,你不是还约了你发小吃火锅吗?这将人请回所里还得审,一折腾又不知道到几点了,反正所里有小徐和子玮值大夜,也用不着你。” 那怎么行?林晏不同意道:“这个案子我和你搭档的,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抓人,不行我就给秦越打个电话,改天吃也一样,反正那家火锅开了那么多年了,一时半会儿又不会倒。” 林晏说着掏出手机要打电话,刚解开锁屏,手机却先一步响了起来,林晏一看是秦越,急忙就要接,没想到那边却挂了。 林晏有些莫名其妙,正要给他拨回去,就听有人喊她:“林晏。” 林晏抬起头,就看到秦越远远的向她走过来。 小廖也看着秦越,忽的用胳膊捅了她一下,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你看他都大老远跑这儿来接你了,你就跟他去吧,放人鸽子多不好。” 林晏没理她,将小广告随手折起来塞进口袋里,也向秦越走过去。 等两人碰了头,林晏赶在秦越开口之前先将事情说了一遍,而后歉意的看着他道:“真不好意思啊秦越,这次约不成了,我们改天约吧,我请你吃。” 秦越闻言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看着她道:“怎么约不成了?我陪你们把人抓了然后审问完不就成了?一个私家侦探而已,又不是什么杀人犯,嘴没那么严,随便一撬肯定就开了,不耽误我们吃火锅。” 林晏:“……”既然秦越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道:“那行吧,不过这也太麻烦你了,一会儿吃我请你,你可千万别和我抢。” 秦越笑着道:“好,不和你抢,下次我再请你吃。” 于是这一顿他们还没吃着,就又约了一顿。 两人说话的时候小廖也过来了,将两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知道秦越也要去,小廖道:“可我也开着车来的,怎么坐啊。” 林晏原本打算坐小廖的车,让秦越跟着,可想到昨天她没有得到答案的那个问题,犹豫了一下,果断抛弃了小廖,道:“我坐秦越的车,你在前面带路,一会儿到了我们一起进去。” 小廖就知道是这样,闻言也没有意外,只是嘟囔了一句重色轻友,就找车去了。 林晏自然听见了那句话,只是没当回事,而秦越却有些不自在,不过天比较黑,灯光又很暗,林晏完全没注意到,对秦越说:“我们也走吧,早完事早点去吃饭。” 秦越道了一声好,就也和秦越往他停车的地方走。 虽说让小廖在前面领路,可林晏也怕遇到特殊情况跟丢或者秦越车开的太快超到前面去了,她最终还是自己导了航。 那家侦探社位置比较偏,在另外一个区,林晏坐进副驾驶看着路线,对秦越道:“有点远,不过还好晚高峰过去了,不堵车的话半个小时差不多就到了。” 秦越也探头过来看了一眼,嗯了一声说:“半个小时差不多,开回你们所里再审问完,应该要九点了,那我提前定个位置吧。” 他们要去的那家火锅店不止位置好,在学校附近,还味美价廉,无论什么时候去人都是满的,哪怕他们九点多去也未必有空位置,为了避免一等一个多小时,自然还是提前预定好的好。 预定完位置,他们就出发了,果然不出林晏所料,一开始秦越还跟在小廖的车后头,可开着开着小廖的车就不见了踪影,似乎被秦越超到后头去了。 林晏打了个电话先是确认了下小廖的位置,听她说就在他们后面,跟着呢,就没再管,而后犹豫了一下,打算再问问秦越那个问题。 只是在她即将说出口时,却忽的想到了她妈说的话,然后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般,瞬间从混乱的状态变得清醒了不少。 她知道她妈说的不错,虽然这件事过去了许久,久远到她都记不清了,但作为当事人受到无数伤害以至于性格都变了的秦越来说,必定是记忆犹新,甚至有了阴影也说不定。 毕竟他当时只有几岁,还是个孩子,却经历了她不曾见过,无法想象,不知道有多恐怖的事情,不止被迫将他最好的朋友推下楼摔成重伤,还为此失去了很多朋友,甚至此后的几年都生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下。 林晏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换成自己,只怕早就坚持不下去了,而秦越却顽强的撑了过来,甚至变成了一位非常优秀的刑警,林晏越想,就越打从心底佩服秦越,想要问那个问题的念头自然就淡了下去。 大约是林晏看秦越的眼神太明显,作为刑警的秦越很快就发现了,他皱着眉头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林晏自然不能说,她干咳了一声,赶紧转移话题道:“我这不是在想事情吗?我在想你们太厉害了,一个命案只花了三天就破了,对了,你还没跟我说那个保姆为什么要杀樊允航呢。” 樊允航就是她回所里销假第一天就遇到命案的那个死者。 其实她在前天晚上就通过那个诡异的群知道了凶手是那个笑容很亲切慈祥的保姆,只是这个真相太让她不敢置信,所以在知道后她还是向秦越求证了一遍,不过哪怕她现在相信了那个保姆就是凶手,依然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是什么样的原因会让一个这样的人去处心积虑杀掉一个人呢,还是杀一个她不算朝夕相处,但也经常见的人,她在每次见樊允航的时候,又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林晏问出这个问题后,秦越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没有再追究林晏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奇怪这个问题。 秦越道:“一般的命案杀人无非三个动机,为钱,为情,为仇,蔡招娣这么大年纪,跟樊允航差了二十几岁将近三十岁,自然不会为了情,她现在是在樊允航情人家做保姆,为了钱也不大可能,所以排除掉这两点,只剩下仇。。” “她们有仇?”林晏皱起眉头道:“这两人年纪相差巨大,贫富差距相差也大,一般来说很难有什么交集,又怎么会有仇呢?难道是蔡招娣有子女跟他有过交集?从而产生的仇恨?” “对,”秦越说:“据蔡招娣交代,自从她女儿死亡后,她就离开了家乡,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安南,并且一直在试图接近樊允航,她做过很多工作,樊允航他父亲旗下酒店的保洁,饭店的洗碗工,甚至还混进了樊允航父亲的总公司里,只是一直没能接触到樊允航,直到她意外得知樊允航经常来往的其中一位情人在找保姆,才终于找到了机会。” 119.119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秦越走到另一边将副驾驶打开, 示意她上车, 道:“还在查, 不过有方向了,我先把你送回去, 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回刑警队。” 原来不是她多想,真是刻意接她的,林晏无奈道:“咱两谁跟谁, 你要是忙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你不用特意接我的。” 秦越笑道:“那我也要回家洗澡换衣服啊,反正都要回家, 顺便接你一趟也不费事。” 秦越都这么坚持了, 林晏只得顺着他的意上了车, 随手系上安全带,问他,“你吃晚饭了吗?” 秦越将车开出她们所的院子上了马路,回道:“还没呢,打算一会儿回去在警局附近随便吃点, 顺便给其他同事带几份。” “那去我家吃吧,”林晏道:“我觉得我妈肯定做你饭了, 我明天可不想吃剩饭, 所以你一定得吃完。” “那多不好意思,”秦越道:“蹭了你家的早饭, 开走你的车, 现在还要蹭晚饭, 我虽然脸皮不薄但也没这么厚。” 林晏被他逗笑了,说:“反正早饭都蹭过了,也不在乎多这一顿,最主要我妈肯定猜到你会送我回家,铁定做了你的饭,你要是不吃,那我明天就只有剩饭吃了,我妈是从来不吃剩饭的。” 林晏话都说到这份上,秦越只得忍着心里的不好意思同意了。 回到家,林晏她妈果然做了秦越的饭,甚至异常的丰富,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两人一进门就招呼道:“你们可算回来了,赶紧洗洗手过来吃饭。” 林晏先让秦越去洗手,自己踱步走到桌子前看着满桌子的菜,不满的道:“妈你偏心啊,我养病你都没给我做过这么多好吃的,说太麻烦,秦越一来你就不嫌麻烦了,我看秦越才是你亲生的吧。” “你这孩子,”林母瞪了林晏一眼,道:“你成天都在我跟前,还缺你口吃的吗?可你看看人家秦越,这些年都自己一个人,又是当刑警的,吃了上顿没下顿,人都瘦成什么样了,我看你再胖下去,都快有人家秦越两个宽了。” 林晏:“…………”她承认她是胖了不少,可也没那么夸张吧。 林晏想要反驳,还没张口就被她妈嫌弃的赶走了,林晏只好回房换了衣服,也洗洗手坐在桌边吃饭。 她妈今天果然慈母心爆棚,做的都是秦越爱吃的,不过林晏不挑食,因此勉强也算做的都是她爱吃的。 抬手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塞进嘴里,林晏又要去夹鸡腿,筷子才到盘子上方就被她妈打开了,嫌弃的看着她说:“你别吃了,让人家秦越多吃一点,你还是吃鱼吧,这东西不长肉。” 说着将鸡腿的盘子挪了挪,放到了秦越面前,又将装着鱼的盘子放到她面前,说:“吃吧。” 林晏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她妈这么对待,不由震惊的看了她妈一眼,不过由于她妈的表情太过坦然,还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林晏只得放弃了她想吃的鸡腿,转而开始吃鱼肉。 林晏虽不大喜欢吃鱼,但不得不说她妈这个红烧鱼做的真好吃,只是这刺麻烦了一点,她一开始还耐着性子去刺,后来实在不耐烦,就又吃起了其他东西。 她妈跟她互动的过程中秦越虽没说话,但却默默的给她夹了不少菜,其中就包括她一直垂涎的鸡腿,林晏心愿以偿的啃起了鸡腿,还不忘得意的看了她妈一眼,她妈倒没像往常一样气的瞪她,只是有些无可奈何。 吃完了饭,林晏跟她妈说了一声自己一会儿回来洗碗,将秦越送出了门,因为有话想问秦越,她直接将人送到了楼底下。 秦越从小和她一起长大,虽然后来没上一个大学,但城市之间也离得不远,再加上都是一个系统的,因此哪怕后来工作不在一个地方,但也没生疏,自然十分了解她,一看她这么积极的送他出来,就知道有话要对自己说,不由的笑了一声,站住回身看着她道:“我还有点时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秦越虽这么痛快,但林晏还很是犹豫了一会儿,才含含糊糊的问道:“那些东西……你现在还能看见吗?” 林晏虽说的不清不楚,但秦越一听就明白了,不禁怔了一下,皱眉看着她道:“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遇到什么事了吗?” 林晏一时没有吭声,微垂眼睛想着那个诡异的群。 昨天她没把那个群当回事儿,只以为是一群被洗脑了的灵异爱好者干的,自然告诉秦越觉得没什么,可如今知道那个群里的成员确实都是鬼了,那再告诉他就有些不大合适了,毕竟当年那件事,对秦越来说是个噩梦,对林晏来说也是一件不大愉快的事。 因此考虑了好一会儿,林晏终究决定不说实话,而是打着哈哈道:“没啊,我就是早上跟同事出了个警,听人说了些稀奇古怪的事,这突然想起来了问问你。” 这回换秦越半天没说话,只拿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盯着林晏看,林晏被看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秦越才低声道:“你怕吗?” “什么?”林晏如何都没想到秦越会问她这么一句,不由愕然的看着他。 要是往常林晏这个反应秦越肯定直接就转话题了,可今天不知怎么了,秦越固执的又问了一遍,“你怕吗?” 林晏看着秦越和从前一样好看的脸,总觉得他今天哪里怪怪的,可看来看去也没发现他有哪里不同,便笑着道:“你说我怕不怕,要是我怕,你觉得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这倒是,”当年那件事的确很吓人,以至于让他除了林晏,失去了所有朋友,想到当年那件事,秦越看着林晏的眼神更温柔了,甚至破天荒的伸出手揉了揉林晏的头,而后一拉车门道:“时间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说着不等林晏反应过来坐进车里,打着火一脚油门就将车开走了。 直到秦越将车开出小区,远远的看不见了,林晏才反应过来,秦越还没回答她现在能不能看见那些东西呢。 费了半天劲,也没问到她想问的,林晏不由感叹美色误人,而后垂头丧气的上楼去了。 她回到家里她妈正站在窗前磕着瓜子,看着她一脸欣慰,说:“你终于开窍了。” 林晏一脸莫名其妙,“妈你说啥呢,啥开窍了?” 她妈将手里的瓜子皮扔到垃圾桶里,看着她道:“你刚才不是在楼底下看秦越看呆了吗?我一直以为你审美有问题分不清美丑呢,现在可算放心了。” 林晏被她妈的话弄的哭笑不得,道:“我一直知道秦越好看啊,这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审美疲劳了么,而且我也不是看他看呆了,只是被他吓着了。” “咋?他跟你表白了?”她妈激动的看着她。 林晏顿时无语,“妈你想啥呢,我俩一起长大就跟亲兄妹似的,你会跟你亲哥谈恋爱啊,就是他问了个问题而已。” 听到不是跟她表白,林母就失去了兴趣,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一边调着台,一边不甚走心的问,“哦,什么问题?” 林晏不知怎么,又想到了那个诡异的群,考虑了一会儿,忍不住坐到了她妈旁边,认真观察着她妈的表情,问道:“妈,你相信鬼这种东西吗?” 她妈显然被她吓着了,拿着遥控器的手抖了一下,而后表情有些扭曲的看着她道:“你今天怎么了?怎么问这么个问题?你问问我就算了,可别让你爸知道,他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观,让他知道你这么迷信,小心他抽你。” 林晏自然不敢问她爸,抱着她妈胳膊道:“妈你放心,我又不傻,我这不是跟秦越聊天聊起了小时候的事,突然好奇嘛。” 她妈顿时脸色一变,点了她一指头,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说你这孩子,平时不是机灵的很吗,怎么关键时刻就犯糊涂,闲着没事聊小时候的事干什么,这不是揭人家秦越的伤疤吗。” 林晏委屈道:“这不是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不过妈,当年的事真的是秦越生病了,而不是见鬼了吗?” 关于当年的事,由于时间太久远,林晏那时候年纪又小,记不太清楚,只记得秦越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露出恶毒憎恶的表情恶狠狠的看着她,而后一把将她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120.正文完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秦越到底是刑警, 这种事可能是知道的多了, 或许更加残酷, 闻言表情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想了想, 安慰林晏道:“每个人都有欲/望,只是有的人能克制,有的人不能克制, 曹挚就是无法克制自己的那类人。” 所以造成了白颖的悲剧, 还险些害了范静舒。 林晏一时没有吭声,平静的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 直到快到地方了, 才来了一句, “我明天打算去看看范静舒。” 既然知道了曹挚是什么样的人,自然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范静舒掉入火坑。 秦越完全能明白林晏的未尽之言,轻轻的嗯了一声,以示对林晏的支持。 火锅店离她们所不远,但也不近, 好在这会儿不是高峰期,开车上高架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 秦越开着车将车停进停车场, 还没下车, 林晏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火锅味,那味道麻辣鲜香, 让没吃晚饭中午也没吃多少饭的林晏差点口水就流了下来。 控制不住的咽了口口水, 林晏登时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等秦越将车停好后迫不及待的下了车,感叹道:“真的是好久没来了,自打上回住院后足足有半年没碰过火锅,你不知道我做梦都会梦到火锅。” 秦越锁了车门,浅笑着看着林晏,道:“那今天敞开了肚皮吃,将这半年没吃的都补回来。” “那补不回来,”林晏道:“不过可以多吃几顿。” 说着话进了火锅店,果然如秦越所料,这个时间火锅店里的人都多的不得了,大厅里摆满了排队用的凳子,上面几乎都坐了人,要不是秦越提前定好了位置,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不过饶是定了位置,也只有小锅,而且还有点偏,不过不用排队就能吃上就很满足了。 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林晏熟门熟路的将自己和秦越爱吃的几个菜都点了,但是在点锅底的时候纠结起来。 林晏道:“小锅就是这点不好,选了辣锅就不能选菌汤锅,可是有些菜涮在菌汤锅里又很好吃,汤还能喝解油腻。” 秦越看着纠结的脸都皱在一起的林晏,忍不住露出个笑容,道:“那就两个都点了,反正我和你都爱喝菌汤。” 林晏也是这么想的,愉快的在辣锅后面写了个2,又点了一个菌汤锅,然后将菜单递给秦越,“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秦越接过来,但没打开看,而是直接递给服务员,让他们上菜,才转头看着林晏道:“不用看了,我爱吃什么你都知道,哪回吃火锅不都是你点的。” 这倒是,秦越不止跟她从小一起长大,还喜好相同,并且都是警察,几乎没有一点不合拍的地方,林晏越和秦越相处越觉得神奇,并且十分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个发小。 虽然这家店人很多,但锅底和菜上来的很快,林晏望眼欲穿的等着眼前的锅开,忽的想到了什么,随口问秦越道:“对了你还没跟我说呢,你不是在北京干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回安南了,之前也一点信都没有,那天在现场看见你我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呢。” 秦越看着林晏,似是看入了神一般没有说话,直到林晏带着疑惑喊了他一句,才笑着道:“没什么,就是有点事,让我不想待在北京了,就向上申请调了过来。” 又是这句话,林晏原以为上次秦越这样说是因为场合不对不方便说,没想到这次私底下吃饭也是这个说辞,不禁有些惊讶,抬起头看着秦越。 这是秦越第一次有什么事瞒着她,这让林晏愕然的同时,又有些不习惯,她很想追问出口,可又想到她们到底不是小时候,长到这么大,谁又没个秘密呢,再说她不也将那个诡异的群的事情瞒了下来了吗?因此林晏到底没有再问什么,而是哦了一声,体贴的转了话题,“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买车,前两天你是手上有案子腾不出时间,现在案子也破了,你总算有时间买车了。” 秦越大约也没想到林晏竟然没追问,神色间也惊讶了片刻,但很快就恢复到平常,道:“明天吧,明天除了要写这案子的结案报告,也没什么事,明天下了班我去买,怎么?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林晏倒是想答应,只是在开口时忽的想到明天好像是她和小廖值大夜,便歉意的笑了笑道:“明天刚好我值大夜,走不开,那你约你同事陪你去吧。” 秦越闻言有些失望,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道了一句好。 恰在此时她们的锅底开了,林晏顿时打起精神,将桌子上的菜往锅里放。 当然,她没忘记帮秦越也夹了一些菜,就在她将菜放的差不多了,期待的等着熟好吃的时候,她们身边忽的响起了一道带着迟疑的声音,“林……晏?” 林晏抬起头,就看到离她们不远处站了一对年轻的男女,男人长相英俊,女人长相美艳,看起来十分登对,不过最重要的是,女人看着有些眼熟。 女人打量着她,林晏也很是看了她一会儿,才慢慢的从记忆里扒出来一张脸,顿时惊喜的看着她道:“方珊珊,怎么是你,你变化好大啊,我都险些没认出来你。” 方珊珊见自己被认了出来,脸上也满是惊喜的笑容,道:“我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你也变化好大,比高中时候高多了也漂亮多了。” 方珊珊说着看了秦越一眼,笑道:“怎么?你也来和男朋友吃饭?” 林晏道:“什么男朋友?你认不出来了吗?这是秦越。” “秦越?”方珊珊疑惑的皱起眉头,想了想才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原来是秦越,我怎么说看着也有点眼熟,我还以为是在你朋友圈见过呢。” 秦越对上方珊珊的眼神,露出个礼貌的笑容,却没有丝毫说话的意思。 方珊珊也不以为意,看着林晏道:“你们俩还一起玩着呢,咱们高中毕业还经常联系的也就你两了吧,说起来真让人羡慕,真是没几个人能像你们俩一样从小玩到大还没红过脸一直玩着的。” 林晏道:“这不是运气好呗,我记得你不是大学毕业留在平城了么,怎么回来了?是过来出差还是回来发展了?” 方珊珊道:“在那边没意思,哪里有家乡好,所以就回来了,你呢?还当着警察呢?” 林晏点点头,“是啊。” 方珊珊笑道:“你够可以的啊,我还以为你这次受伤你妈说什么都逼着你让你辞职呢,没想到你还当着警察,真是对理想够坚定的啊。” 林晏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惊讶道:“你知道我受伤了?” 方珊珊道:“是啊,我还去医院看你了来着,不过当时你在icu,还昏迷着,我就隔着玻璃看了你一会儿,又陪了陪你妈妈,就走了。” 难怪她没印象呢,林晏笑道:“谢谢你啊。” 方珊珊道:“客气什么,好歹是同学一场,其实后面我也打算去看你的,只是临时有些事回平城了,等再回来去医院你就出院了,你的伤真是好的好快。” 林晏想着她受伤的那几个月,笑道:“其实我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毕竟就连医生都说我那么重的伤少说要在医院躺半年,可没想到我只住了一个多月的院就能出院了。” “大概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方珊珊笑着接了一句,然后掏出手机道:“留个电话吧,我现在也留在安南了,以后还能一起聚聚什么的。” 这个自然没什么不可以的,林晏将自己的电话报给她,又记下方珊珊的电话,而后又聊了几句,在她男朋友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之后,才笑着分开了。 当然,在方珊珊离开之前林晏问过她要不要一起吃,只是方珊珊拒绝了,林晏也没再坚持。 因为这个插曲,林晏下进锅里的肉有些煮久了,好在这家肉是抹了香料腌制过的,哪怕煮了这么久的时间,也还是很嫩。 林晏闻着这浓郁的香味,一边迫不及待的将煮好的肉夹进小料里,一边招呼着秦越,只是她说了几句也不见秦越回答,不禁奇怪的抬起头,这才发现秦越还盯着方珊珊离去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颇有些全神贯注的样子。 林晏顿时有些好笑,只以为他是见方珊珊好看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揶揄道:“怎么?觉得人家好看?我这儿有电话你要不要?” 秦越这才回过神,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严肃的道:“那个方珊珊,以后没什么事的话,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老板道:“看长相呗,眼睛细长,嘴唇又薄,还戴着个眼睛,一看就像电视里里那种顶坏顶坏的斯文败类,最重要您知道他跟我打听什么吗?” 林晏道:“打听什么了。” 老板道:“打听家世呗,那天我记着是个星期六吧,也不忙,天快黑的时候进来一个小伙子,长的人模狗样的,一进门先问我买了根网线,然后就跟我打听消息,问我知不知道住三楼号的范静舒,还问她们家还有什么人没有。” 林晏和小廖安静的听着,那老板道:“那我哪儿能随便说啊,我就问他你谁啊,问这个干什么,那个小伙子就笑了,说他是小范的男朋友,第一次去她家,不知道她家有什么人,都喜欢些什么,怕买了东西她家人不喜欢,便想跟我打听打听。” 老板道:“我一开始也没当回事,想着打听这些也是正常的,便都跟他说了,我还跟他说小范这孩子别看每天开开心心的好像没啥烦恼的样子,其实命可苦了,她爸去的早,她妈一个人把她拉扯大,好不容易到她大学毕业能赚钱了,又没享几年福就走了,丢下小范一个人孤零零的,连个心疼她的人都没有,让他好好对她,多包容一点,男人么,总要心胸宽广些日子才能过的下去。” 大约是话说多了老板有些渴,端起他的塑料大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半杯子水,才一起抹嘴道:“可后来他问的问题越问越不对劲,什么她家平常有没有朋友来,是男的还是女的,还有她除了她去世的爸妈,还有什么亲近的亲戚没有,你说作为小范的男朋友,他问这些干啥,再说他有啥不能问小范非要找我打听,我心里觉得不对,就把他赶走了。” 老板说完,林晏又和小廖对视了一眼,才看着那老板道:“那后来呢?你再见过他没有。” 老板想了想,道:“见过,后来又看见他两回,不过只看见他,没看见小范,估计是去找小范的。” “大概什么时间你还记得吗?”林晏问。 121.番外1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林晏和小廖还没说什么, 男人就着急起来, 慌忙摆手说:“不, 不是, 警察同志这话可不敢乱说, 我虽是干私家侦探的,可也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这种犯法的事我可不敢干。” 小廖嗤笑了一声, 充分表达了对男人的不屑,但她懒得多说什么,拽了他一把往一间办公室推,道:“行了别啰嗦,赶紧将你知道的都交代了, 难不成你还想在我们所里过夜?” 这男人当然不想,嘿嘿笑了两声,就顺着小廖的动作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 搓了搓手道:“你们是想问雇佣我调查范静舒的客户是谁吧?” 小廖瞪了他一眼,“知道还不赶紧说?卖什么关子。” 男人干这行经常被这样对待,闻言也不生气,依旧嘿嘿笑着,道:“按理说, 干我们这行的要讲究职业道德, 客户的信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往外透露的……” 男人说着眼见小廖又在瞪他, 这才急忙改了口, 道:“当然, 要是你们问我就另当别论,毕竟身为市民配合警察调查是应尽的义务么。” 小廖是真觉得这男人废话真多,不耐烦道:“行了别贫,赶紧说,谁雇佣你跟踪范静舒的,又跟踪她想干什么。” 大约是看出小廖真恼了,男人这才老老实实道:“雇佣我的人叫曹挚,他也没叫我干什么,就是让我调查一下范静舒家里还有什么人,都有哪些朋友,关系怎么样,跟左邻右舍熟不熟悉,其他就没了。” “就让你调查这些?”林晏皱起眉头道:“他自己就是范静舒的男朋友,这些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他为什么不自己问而是让你调查。” “这我哪儿知道,”男人耸耸肩道:“其实我也觉得他这要求怪怪的,只是客户就是上帝,看在钱的份上,反正不是杀人放火,管他呢。” “那你调查出什么了?”小廖问。 男人道:“也没调查出什么,那姑娘吧,就是普普通通一姑娘,每天下了班就是回家,几乎两点一线,除了周末偶尔跟朋友出去吃吃饭什么的,真是宅的不能再宅了,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姑娘有什么可查的。” “然后呢?”林晏等他说完问,“你将你调查的结果告诉给曹挚了吗?” “告诉了,”男人看着林晏说:“就是那姑娘家出事那天的中午,我实在觉得这姑娘没什么好查的,天天跟踪她也是浪费我的时间,我就告诉他了。” “那曹挚有没有说什么。”小廖又问。 男人挠了挠下巴道:“他倒是没说什么,结尾款也结的很痛快,不过我觉得他声音有点奇怪。” 林晏问:“怎么个奇怪法?” 男人说:“就是很……怎么说呢,虽然听起来他好像跟平常的情绪没什么一样,可我总觉得他有点高兴。” 男人说到这儿迟疑了一下,才一拍大腿道:“对,就是高兴,好像我调查的结果让他十分满意,完全是他期待的那种一样。” 这个说法就有点诡异了,男人调查的结果范静舒就是普普通通一姑娘,正常作息,平常上下班两点一线,朋友也不多,完全没什么不良嗜好,就这么一个很正常平淡的结果,有什么值得曹挚高兴的呢? 林晏觉得自己虽算不上多聪明,可思维也挺敏捷的,可此时此刻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曹挚的想法。 小廖也是如此,眉头几乎皱成个川字了,思考了一会儿问男人,“还有其他什么的吗?比如说像刚才那样让你奇怪的地方。” 男人这次想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才摇摇头道:“没有了,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不过我在接单的时候倒是顺手调查了一下那个曹挚,他好像是死了一个老婆吧,还是自杀死的,据说特别漂亮,死的时候还没到三十呢,真是可惜,你说这曹挚长的也还行,脾气什么的也挺好,事业算不上有成吧,但也吃穿不愁,就算他老婆过不下去了离婚也行啊,干什么非要自杀,难不成是这曹挚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男人说着嘿嘿笑了两声,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话在林晏她们面前说不合适,于是带着些不好意思看了林晏她们一眼后,就紧闭嘴不敢再往下说了。 男人不说了,林晏却因为他的话想起了什么,神色一动,下意识给小廖使了个眼色。 小廖收到她的眼神,心领神会的让男人自己坐一会儿,就跟着林晏到了门外,低声问她道:“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林晏道:“你还记得曹挚他们辖区派出所同僚跟你说的情况吧,他们有没有说白颖在死时的身体状况,比如说最近有没有去过医院,或者身体上有没有伤什么的。” 这还是那个男人给她的提醒,让她想到了那晚白颖跟她说的话,白颖说,曹挚是个控制欲特别强的人,如果范静舒真跟他在一起,哪怕曹挚没有主动想伤害她的意思,她最终也会死的,那是不是代表着,曹挚跟白颖的前夫蒋明锐有一样的毛病,白颖刚脱离虎穴,以为自己被拯救了,却紧接着又掉进狼窝,再加上她父母也过世了,在这个世上已经没了什么亲人,这才绝望之下自杀了? 如果这样推断的话,倒是能解释曹挚让那个男人调查范静舒还有什么亲人,以及有什么朋友跟邻居之间熟不熟的奇怪行为了。 林晏将自己的分析大致跟小廖说了一下,小廖沉默了一会儿,显然也是在思考这个推论的可能性,半晌点点头道:“倒也有这个可能,我现在就去给那同僚打个电话,了解一下白颖自杀的案子。” 小廖说着就火急火燎走到一边打电话了,林晏回到办公室又问了那个男人几个问题,见他的确只知道这么多问不出什么了,便让男人签了个字,而后让他走了。 男人走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小廖才打完电话,一边将手机锁屏随手放进口袋里,一边道:“你猜的没错,曹挚他们辖区派出所的同僚说,白颖在死前曾住过院,因为流产,死时身上脸上还带着伤,他们问过曹挚,曹挚说是白颖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的,所以才会流产,身上也形成了那些擦伤,当时那两个同僚觉得曹挚说的合情合理,再加上白颖已经死了,他又是在他们小区出了名的好脾气,还有人给他担保不可能是他打的,那两个同僚便没有深入调查,就这么结案了。” 虽然还没有证实曹挚确实对白颖进行了家暴,但通过这些线索串联起来,已经是□□不离十,林晏哪怕脾气一向不错,轻易不发火,但这会儿已经是怒不可竭,“难怪他找人调查范静舒还有什么亲戚朋友和邻居关系怎么样呢,怕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吧,想让范静舒成为第二个白颖?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小廖同样气的不得了,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道:“这个曹挚,真是够道貌岸然的,亏我昨天还说他励志,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看他这次被吓疯也是因为他心里有鬼吧,不然范静舒家里也被砸了,怎么她就好好的,曹挚人就疯了。” 不是心里有鬼,是真的有鬼,林晏在心里道了一句,问小廖,“那现在这案子怎么办?范静舒家里被砸的时候没有证人,通过监控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好不容易把那个私家侦探找出来,对这个案子也没什么帮助,线索算是彻底断了,我们是找范静舒沟通一下看是这个案子就这么结案,还是等樊柏他们的消息?” 要是别的寻常的案子林晏自然不肯就这么放弃,只是这案子是鬼干的,又不是人做的,就算他们再追查到底,除了浪费时间外什么也查不到,因此林晏是真的希望能就此结案。 只是小廖显然不这么想,几乎考虑都没考虑,道:“曹挚家被砸的情况跟范静舒家差不多,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干的,我们这儿虽然没有什么线索,但樊柏他们应该会有,毕竟曹挚住的小区各种设施比较完善,曹挚家附近监控就有好几个,而且他们不是说了一有什么线索就通知我们吗?所以我们等等看吧。” 小廖都这么坚持,林晏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应了一声。 该审问的都审问了,那个男人也走了,林晏和小廖的加班到这儿就算结束了。 林晏跟小廖还有值大夜的小徐聂子玮打了声招呼,就跟秦越出了他们所开车往火锅店去。 大约是林晏的表情太明显,秦越开着车没出他们所多久就忍不住问她道:“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是审问没什么有用的线索?还是得到了线索却让你觉得难以接受?” 林晏问:“你怎么调查的?” 男人道:“就是跟踪他,我想着跟踪看他在哪里住,或者在哪里上班。” 竟然还敢跟踪,爱情真是伟大,林晏感叹着,觉得她需要重新对男人的性格进行定义,就听男人道:“然后没跟踪多远,就发现他在贴小广告,等他贴完走了后,我就撕了一张小广告下来,就知道他在侦探社上班了,我这儿还有他电话呢。” 林晏:“……” 男人说着翻起兜来,很快就从裤子口袋找出一张折叠起来打了字的a4纸,递到林晏手上,“就是这个小广告,全能侦探社,上面还有他电话和地址呢。” 122.番外2 404 not found 请检查购买比例cxфpпyЛ3 听到两人不是在谈恋爱, 小廖颇为失望的哦了一声,道:“他在北京待的好好的,怎么就调回来了, 在北京天子脚下不比在我们这儿好,这是有多想不开。” “有事吧, ”林晏对这个事情不想多谈,敷衍了一句, 转而问起其他的,“今天小徐上班吗?” 小廖道:“上啊,最近辖区里事儿多, 尤其是幸福小区跳广场舞的那两群老人, 时不时就要来咱们所里一趟,何处说了,那个社区举办的什么大赛结束前, 谁也不许请假调休,所以最近每天咱们所里的人都齐着呢。” 那就行,林晏放心了,那她就可以抽空找小徐好好的查一查那个群。 到所里打完考勤开完例会,林晏就直奔小徐而去, 小徐是去年刚考进来的,大学学的计算机专业,是她们所里电脑玩的最溜的人没有之一。 林晏过去的时候这小子正偷摸的用手机玩着什么游戏, 看到林晏吓了一跳, 又支着脑袋往何处办公室看了一眼, 见没动静,这才回过头怨念的看着她:“林姐你怎么走路没声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何处来了。” “你这小子,”林晏哭笑不得,“知道何处抓的紧,你还上班时间玩游戏,这不找骂吗?” 小徐干脆退了游戏,搬了把椅子让林晏坐他旁边,抱怨道:“林姐,你这段时间不在你是不知道,自从那个社区要办什么大赛,咱们所里就没一天消停的,你等着吧,一会儿那群老头老太太准来,还有幸福小区二期的那个上初中的小姑娘,指不定一会儿她家又报警说她离家出走了,这阵子我光找那小姑娘都找了四五回了,腿都要给我跑断了。” 看来她不在这阵子这小子没少忙活,本来挺阳光一小伙,这会儿愁眉苦脸的脸都要皱在一起了。 林晏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也就这段时间,等那个大赛结束了就好了,至于这小姑娘,你先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说到那小姑娘,小徐不愁眉苦脸,改唉声叹气了,道:“还不是望子成龙呗,那小姑娘我见过,长的挺漂亮一小姑娘,要说笨那也不笨,可要说聪明也就是普通人水平,到不了天才那一步,可在她妈看来就是这小姑娘不好好努力,没有发挥她的聪明才智,所以导致学习成绩不是太拔尖。” “平常还好,”小徐道:“她妈顶多叨叨她骂几句,可一到考试那就不行了,她妈脾气爆,说着说着就要动起手来,那小姑娘前面还忍着,现在不是到青春期了吗?她妈一打她她就跑,还不回家,弄的她妈没办法报警找我们把她找回来。” 小徐说着又叹气一声,“这不她们学校开学了吗?她们学校有个毛病,一开学就要考试,看你是不是放假时候疯玩没有复习,我刚好有个同学在她们学校当老师,我打听过了,她们考试成绩就这几天发下来,我估摸着那小姑娘又要离家出走了。” 难怪小徐一脸生无可恋的,这种事情她们能做的也就是劝劝那位母亲,在小姑娘离家出走后赶紧帮着找回来,至于其他的,能做的很有限。 毕竟现在教育普及了,警察在人民群众心里也不是什么神圣职业,搁以前她们说话还有点用,可现在她们要是稍不注意说话说重了还要遭投诉呢,更何况她母亲一看就不是听劝的人,只怕劝的话小徐没少说,只不过人家当耳旁风而已。 林晏听着也想叹气了,但到底来所里比小徐早两年,愣是忍住了,拍着他道:“没事儿,像这家特殊家庭,咱们以后有空多去两趟,这劝的多了总能听进去几句,再说打孩子失手打死了这种悲剧还发生的少吗?那小姑娘母亲看着也不像不讲道理的人,多劝劝总归有用的。” 话是这样,可到底那小姑娘母亲能不能听进去,林晏还真心里没底。 安慰了小徐一通,林晏总算掏出手机点开那个群让小徐帮她查查,一个晚上过去,那群的聊天记录多的都要炸了,林晏点开群卡了十几秒才顺畅起来。 林晏点着那个群说:“小徐你帮我查查这个群,看能不能查出这个群……” 林晏话才说一半,就见小徐看了她手机一眼,又迷茫的看着她道:“林姐,什么群啊,这不是你桌面吗?你没事儿戳你桌面干什么,我承认你桌面是挺好看的,不然我也设一个?” 林晏:“……………………” 林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看不见?” 小徐更莫名其妙了,“看不见?看不见什么?你这桌面吗?我能看见啊。” 看着小徐茫然不像撒谎的脸,林晏终于确定他看不到那个群,她顾不上解释什么,拍拍他的肩随便敷衍了一句,又跑去抓着小廖问,一连问了四五个人,林晏终于相信这个群只有她能看见,别人都看不见。 一直没往灵异方向想的林晏不得不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群的诡异来。 这会儿所里没什么人,只有几个来补办身份证的,她也不是户籍科,所以没什么需要她忙的,便干脆回到她位置上坐下,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那个群的诡异之处,而后点开群看起了聊天记录。 林晏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她们怎么聊的,这聊天消息也太多了点,她不可能从头看到尾,便随便往上面划了划开始看。 [陆轩]:@樊允航想要报仇啊,好办。 [陆轩]:你找群管理,谁都行。 [陆轩]:话说你们知道不? [陆轩]:咱们市里好像来了一个高人。 [田晓晓]:高人?什么高人? [蔡扬]:你听他瞎扯淡,现在都社会主义了。 [蔡扬]:发扬什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哪儿来什么高人。 [蔡扬]:还有那个樊允航,你别听他的。 [蔡扬]:群管理忙着呢,几个管理负责整个安南市。 [蔡扬]:你戳他们也不会理。 [蔡扬]:不过你可以找那个新来的。 [蔡扬]:一般新来的都比较好说话,你可以试试。 [朱露]:算了吧。 [朱露]:虽然是新来的,但也不知道做人或者做鬼多少年了。 [朱露]:估计好说话的可能性太小了。 [朱露]:万一惹恼了人家给你穿小鞋呢。 [朱露]:当人的时候穿小鞋顶多被迫辞职。 [朱露]:可当鬼穿小鞋那就有的受了。 [樊允航]:………… [樊允航]:那算了,我还是指望那个高人吧。 [樊允航]:@陆轩那个高人什么来路? [陆轩]:听说天生阴阳眼啊,你说牛不牛。 [陆轩]:我当鬼有大半年了,从来没见过有人有阴阳眼的。 [陆轩]:弄的我都心痒痒想找他帮帮忙。 [付镜友]:艹阴阳眼,人在哪儿? [蒋磊]:对对对,人在哪儿? [黄尧]:快说。 [朱露]:……哈哈哈哈,这是都炸出来了啊。 林晏随便上划了两下,聊天信息并不太多,没一会儿就看完了。 虽说聊天信息不多,可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却不小,什么新来的管理新来的天生阴阳眼的,天生阴阳眼说谁林晏不知道,可那个新来的管理,说的是她吧。 为什么樊允航想要报仇那个陆轩说找她,难不成她这个群管理还有什么权限不成? 林晏越想越头大,冥思苦想的时候看着那些群昵称,不知怎么灵机一动,打开她们警用系统开始查查这几个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