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炎眩乱》 阳炎眩乱1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kiraliu7 ——头昏眼花。世界瞬间变成黑白。在这种状况中,忽然瞥见万里无云的蓝天与鲜红……鲜红标志,以及……!只有这两种对比强烈的颜色烙印在视网膜上。 眼前这片景象到底代表着什么? 像个笨蛋一样放声呜叫的蝉声刺激耳膜。 铁的味道掺杂你的香气。 所有的感觉无视一切认知,像是直接殴打脑袋一般刺激。 斑马线上面拖出一条像是烧焦的轮胎痕迹,以及大小与你娇小身躯差不多的红线。事到如今明明做什么也无济于事,还是拚命跑过去,哽咽的热气传到眼睛、鼻子、脑袋,进一步让我明白这是现实。 躺在这里的人不是你。 不是上一刻还在聊天的你。 只是某个红色物体。 无论别人怎么说,那都不是你。 ……突然感觉想吐,头剧烈疼痛。视野像在水中睁开眼睛一样变得模糊的同时,水珠滴落在柏油路上。那个好像来自我的眼睛。 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不知道是被蝉声淹没,或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发出声音,总之什么都没听见。 要说出口。 方才下定决心要说出口。 要早点说出口才行。 晃动不已的阳炎就在一旁。 像是想要嘲笑、妨碍我和你,只是待在那里。 不要妨碍我。终于可以说出口了。 之后想怎么嘲笑都行。所以现在先别理我。 虽然晚了很久,或许有点不舒服…… 不管是有些任性的态度。 还是害羞时马上会动手打人的习惯。 以及发丝随风飘动时传来的气味,你的全部。 ——我好喜欢你。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kiraliu7 ——头昏眼花。世界瞬间变成黑白。在这种状况中,忽然瞥见万里无云的蓝天与鲜红……鲜红标志,以及……!只有这两种对比强烈的颜色烙印在视网膜上。 眼前这片景象到底代表着什么? 像个笨蛋一样放声呜叫的蝉声刺激耳膜。 铁的味道掺杂你的香气。 所有的感觉无视一切认知,像是直接殴打脑袋一般刺激。 斑马线上面拖出一条像是烧焦的轮胎痕迹,以及大小与你娇小身躯差不多的红线。事到如今明明做什么也无济于事,还是拚命跑过去,哽咽的热气传到眼睛、鼻子、脑袋,进一步让我明白这是现实。 躺在这里的人不是你。 不是上一刻还在聊天的你。 只是某个红色物体。 无论别人怎么说,那都不是你。 ……突然感觉想吐,头剧烈疼痛。视野像在水中睁开眼睛一样变得模糊的同时,水珠滴落在柏油路上。那个好像来自我的眼睛。 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不知道是被蝉声淹没,或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发出声音,总之什么都没听见。 要说出口。 方才下定决心要说出口。 要早点说出口才行。 晃动不已的阳炎就在一旁。 像是想要嘲笑、妨碍我和你,只是待在那里。 不要妨碍我。终于可以说出口了。 之后想怎么嘲笑都行。所以现在先别理我。 虽然晚了很久,或许有点不舒服…… 不管是有些任性的态度。 还是害羞时马上会动手打人的习惯。 以及发丝随风飘动时传来的气味,你的全部。 ——我好喜欢你。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kiraliu7 ——头昏眼花。世界瞬间变成黑白。在这种状况中,忽然瞥见万里无云的蓝天与鲜红……鲜红标志,以及……!只有这两种对比强烈的颜色烙印在视网膜上。 眼前这片景象到底代表着什么? 像个笨蛋一样放声呜叫的蝉声刺激耳膜。 铁的味道掺杂你的香气。 所有的感觉无视一切认知,像是直接殴打脑袋一般刺激。 斑马线上面拖出一条像是烧焦的轮胎痕迹,以及大小与你娇小身躯差不多的红线。事到如今明明做什么也无济于事,还是拚命跑过去,哽咽的热气传到眼睛、鼻子、脑袋,进一步让我明白这是现实。 躺在这里的人不是你。 不是上一刻还在聊天的你。 只是某个红色物体。 无论别人怎么说,那都不是你。 ……突然感觉想吐,头剧烈疼痛。视野像在水中睁开眼睛一样变得模糊的同时,水珠滴落在柏油路上。那个好像来自我的眼睛。 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不知道是被蝉声淹没,或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发出声音,总之什么都没听见。 要说出口。 方才下定决心要说出口。 要早点说出口才行。 晃动不已的阳炎就在一旁。 像是想要嘲笑、妨碍我和你,只是待在那里。 不要妨碍我。终于可以说出口了。 之后想怎么嘲笑都行。所以现在先别理我。 虽然晚了很久,或许有点不舒服…… 不管是有些任性的态度。 还是害羞时马上会动手打人的习惯。 以及发丝随风飘动时传来的气味,你的全部。 ——我好喜欢你。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kiraliu7 ——头昏眼花。世界瞬间变成黑白。在这种状况中,忽然瞥见万里无云的蓝天与鲜红……鲜红标志,以及……!只有这两种对比强烈的颜色烙印在视网膜上。 眼前这片景象到底代表着什么? 像个笨蛋一样放声呜叫的蝉声刺激耳膜。 铁的味道掺杂你的香气。 所有的感觉无视一切认知,像是直接殴打脑袋一般刺激。 斑马线上面拖出一条像是烧焦的轮胎痕迹,以及大小与你娇小身躯差不多的红线。事到如今明明做什么也无济于事,还是拚命跑过去,哽咽的热气传到眼睛、鼻子、脑袋,进一步让我明白这是现实。 躺在这里的人不是你。 不是上一刻还在聊天的你。 只是某个红色物体。 无论别人怎么说,那都不是你。 ……突然感觉想吐,头剧烈疼痛。视野像在水中睁开眼睛一样变得模糊的同时,水珠滴落在柏油路上。那个好像来自我的眼睛。 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不知道是被蝉声淹没,或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发出声音,总之什么都没听见。 要说出口。 方才下定决心要说出口。 要早点说出口才行。 晃动不已的阳炎就在一旁。 像是想要嘲笑、妨碍我和你,只是待在那里。 不要妨碍我。终于可以说出口了。 之后想怎么嘲笑都行。所以现在先别理我。 虽然晚了很久,或许有点不舒服…… 不管是有些任性的态度。 还是害羞时马上会动手打人的习惯。 以及发丝随风飘动时传来的气味,你的全部。 ——我好喜欢你。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kiraliu7 ——头昏眼花。世界瞬间变成黑白。在这种状况中,忽然瞥见万里无云的蓝天与鲜红……鲜红标志,以及……!只有这两种对比强烈的颜色烙印在视网膜上。 眼前这片景象到底代表着什么? 像个笨蛋一样放声呜叫的蝉声刺激耳膜。 铁的味道掺杂你的香气。 所有的感觉无视一切认知,像是直接殴打脑袋一般刺激。 斑马线上面拖出一条像是烧焦的轮胎痕迹,以及大小与你娇小身躯差不多的红线。事到如今明明做什么也无济于事,还是拚命跑过去,哽咽的热气传到眼睛、鼻子、脑袋,进一步让我明白这是现实。 躺在这里的人不是你。 不是上一刻还在聊天的你。 只是某个红色物体。 无论别人怎么说,那都不是你。 ……突然感觉想吐,头剧烈疼痛。视野像在水中睁开眼睛一样变得模糊的同时,水珠滴落在柏油路上。那个好像来自我的眼睛。 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不知道是被蝉声淹没,或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发出声音,总之什么都没听见。 要说出口。 方才下定决心要说出口。 要早点说出口才行。 晃动不已的阳炎就在一旁。 像是想要嘲笑、妨碍我和你,只是待在那里。 不要妨碍我。终于可以说出口了。 之后想怎么嘲笑都行。所以现在先别理我。 虽然晚了很久,或许有点不舒服…… 不管是有些任性的态度。 还是害羞时马上会动手打人的习惯。 以及发丝随风飘动时传来的气味,你的全部。 ——我好喜欢你。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kiraliu7 ——头昏眼花。世界瞬间变成黑白。在这种状况中,忽然瞥见万里无云的蓝天与鲜红……鲜红标志,以及……!只有这两种对比强烈的颜色烙印在视网膜上。 眼前这片景象到底代表着什么? 像个笨蛋一样放声呜叫的蝉声刺激耳膜。 铁的味道掺杂你的香气。 所有的感觉无视一切认知,像是直接殴打脑袋一般刺激。 斑马线上面拖出一条像是烧焦的轮胎痕迹,以及大小与你娇小身躯差不多的红线。事到如今明明做什么也无济于事,还是拚命跑过去,哽咽的热气传到眼睛、鼻子、脑袋,进一步让我明白这是现实。 躺在这里的人不是你。 不是上一刻还在聊天的你。 只是某个红色物体。 无论别人怎么说,那都不是你。 ……突然感觉想吐,头剧烈疼痛。视野像在水中睁开眼睛一样变得模糊的同时,水珠滴落在柏油路上。那个好像来自我的眼睛。 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不知道是被蝉声淹没,或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发出声音,总之什么都没听见。 要说出口。 方才下定决心要说出口。 要早点说出口才行。 晃动不已的阳炎就在一旁。 像是想要嘲笑、妨碍我和你,只是待在那里。 不要妨碍我。终于可以说出口了。 之后想怎么嘲笑都行。所以现在先别理我。 虽然晚了很久,或许有点不舒服…… 不管是有些任性的态度。 还是害羞时马上会动手打人的习惯。 以及发丝随风飘动时传来的气味,你的全部。 ——我好喜欢你。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kiraliu7 ——头昏眼花。世界瞬间变成黑白。在这种状况中,忽然瞥见万里无云的蓝天与鲜红……鲜红标志,以及……!只有这两种对比强烈的颜色烙印在视网膜上。 眼前这片景象到底代表着什么? 像个笨蛋一样放声呜叫的蝉声刺激耳膜。 铁的味道掺杂你的香气。 所有的感觉无视一切认知,像是直接殴打脑袋一般刺激。 斑马线上面拖出一条像是烧焦的轮胎痕迹,以及大小与你娇小身躯差不多的红线。事到如今明明做什么也无济于事,还是拚命跑过去,哽咽的热气传到眼睛、鼻子、脑袋,进一步让我明白这是现实。 躺在这里的人不是你。 不是上一刻还在聊天的你。 只是某个红色物体。 无论别人怎么说,那都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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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片景象到底代表着什么? 像个笨蛋一样放声呜叫的蝉声刺激耳膜。 铁的味道掺杂你的香气。 所有的感觉无视一切认知,像是直接殴打脑袋一般刺激。 斑马线上面拖出一条像是烧焦的轮胎痕迹,以及大小与你娇小身躯差不多的红线。事到如今明明做什么也无济于事,还是拚命跑过去,哽咽的热气传到眼睛、鼻子、脑袋,进一步让我明白这是现实。 躺在这里的人不是你。 不是上一刻还在聊天的你。 只是某个红色物体。 无论别人怎么说,那都不是你。 ……突然感觉想吐,头剧烈疼痛。视野像在水中睁开眼睛一样变得模糊的同时,水珠滴落在柏油路上。那个好像来自我的眼睛。 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不知道是被蝉声淹没,或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发出声音,总之什么都没听见。 要说出口。 方才下定决心要说出口。 要早点说出口才行。 晃动不已的阳炎就在一旁。 像是想要嘲笑、妨碍我和你,只是待在那里。 不要妨碍我。终于可以说出口了。 之后想怎么嘲笑都行。所以现在先别理我。 虽然晚了很久,或许有点不舒服…… 不管是有些任性的态度。 还是害羞时马上会动手打人的习惯。 以及发丝随风飘动时传来的气味,你的全部。 ——我好喜欢你。 人造enemy 被尖锐嘈杂的警报声吵醒。心脏突然加速,白色天花板映入眼帘。在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状况下撞倒旁边的小茶几,从床上跌落下来。 「……!」 用力撞到右腿腔骨。有如被火灼伤的疼痛延迟了一瞬间才传导到大脑。 一边怀着对疼痛与巨响警报声的恐惧而眼眶含泪,一边把有如雪崩落下的棉被拖过来包住身体的同时,警报停止了。 『早安!主人。』 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我才完全掌握自己所处的情况。 我,如月伸太郎眼中含着泪水,以不自然的姿势穿着一条内裤裹在棉被里。从萤幕看着这副景象的,是眼眶浮现泪水,强忍笑意的少女ene。 * 炎炎夏日。不久之前世人还在为了是否会因为陨石撞击,或是马雅文明面临世界末日的谣言弄得人心惶惶,现在却是「那个超人气偶像首次主演电视剧!」等话题登上头条新闻的和平景象。 对于因为职业关系,擅长时事方面的新闻,在网路世界争论世界末日的最前线发表激烈言论的人,也就是我而言,不得不说现在缺乏刺激人心的话题。 虽说职业关系,现实中的我只是普通的十八岁高中生。不过目前自发性地在家反省,与网路世界的居民勤劳交换意见的同时,也担任守护居家安全的警卫。至于基本的勤务内容,是一边进行知识从零开始的同人音乐制作,一边日以继夜对于某动画网站新上传的动画做出爱的抨击,这个职业我已经从事两年了。 题外话,尚未完成任何作品。 不过今天难得充满干劲! 一屁股坐在桌上型电脑桌前,一边吃早上母亲做给我的三明治,一边看讨论区。目标是某动画网站排名第一名、来电铃声&卡拉ok、畅销专辑…… 最终目标还是想要获得众人的奉承。 平常这股空虚的意志不消几十分钟就会消失,回到平常以留言达人身分迈进的状态。然而这个三明洽除了母爱之外,似乎还加入特殊成分,感觉有点像是有神附身,乐句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这个……会大卖!」 我一边开口一边不停敲打键盘。作曲工作顺利得教人不敢相信,内心甚至感到恐惧。不过打从刚才明显刻意妨碍作业,可以说是病毒一般的存在在萤幕上晃来晃去,惹人心烦。 『今天的天气好像很热。哇啊!市中心的预测气温高达35度!』 『哇哇。光是市内就有大约十人中暑送医。主人外出时也要记得做好防护措施喔!』 我真搞不懂会在这种日子出门的家伙。 倒不如说打从一开始,我就搞不懂那些会出门的家伙。 『对了,关于今天的警报声,是某国发生危险程度等级四以上的警报,然后调整为主人最讨厌的频率——』 「今天的警报声是怎么回事!明天也会响吗!……啊!」 忍不住吐槽了。这下糟糕。 一边在萤幕左右移动,一边开敢这个无聊话题的家伙突然停下来,以彷佛要说「来了!」的模样露出笑容,兴高采烈继续说道: 『啊,不小心破梗了~~那么明天得准备更刺激的才行!不了不了,不收取任何费用,只要看到客人开心的模样就足够。』 「你是哪来的推销员!我就是因为你的关系才瘀青吧?这是伤害事件吧?」 面对一边发出『喔——呵呵。』诡异笑声一边搓手的她,我指着看起来很痛的伤痕全力指责她。 不过这样抵抗也很空虚,只见那家伙头上浮现问号表示疑惑,偏头装傻。 8月14日凌晨3点。家中响起突如其来的巨大警报声,姑且不论我,就连母亲都被吵醒。跑过来查看的母亲看到儿子对着萤幕上的「可爱女生」大声怒吼。 发出相较于警报声,更加会对邻居造成困扰的吼叫声,赫然看到拳头从眼前飞来,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 事到至今,即使不看镜子也知道脸上应该有可怕的瘀青。 「认真拜托饶了我吧……要是电脑坏挥怎么办……真的会死喔?」 『喔喔喔……主人真温柔!比起自己居然更加担心我!今天早上也是醒来之后马上来到我身边!』 面对露出古早少女漫画之中才会出现的闪耀光芒的眼睛,并且在画面上无限放大的家伙一阵怒吼: 「我要把你删除!还有电脑坏掉会死的人是我!」 『又在说这种话了……主人可是品德高尚之人……真了不起!』 真是不像话。 这家伙真的很不像话。我受够了。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大约一年前,我收到寄信者不明的神秘电子邮件。自从打开那封现在肯定不会开启的电子邮件之后,我的生活压力多到可笑的地步。 隐藏在电子邮件附件里的这家伙刚入侵我的电脑,瞬间就占领电脑的「一切」。 当时的我还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那家伙无视层层叠叠的应用程式视窗,以几何学的表现占满整个桌面的同时,统合成蓝色头发绑成双马尾、全身微微发光的闪亮美少女。 刚开始看到那个模样还觉得「可爱」。我也曾经有过那样的时期。 是啊,当然有过。 突然出现的那家伙,营造出此类故事的女主角出场时「是你救了我吧……和我一起作战……」的氛围。 当时彻底边缘化、身为魔窟居民的我心想这是「抽到主角卡了!」开心不已,接下来将会有与神秘组织作战、世界各地发生异常事件、出现神秘怪物、同伴集结……!这正是让人心动不已的故事第一话!完美过头的邂逅,让人误以为是这么回事。 然而—— 完全没有觉醒任何超能力、没有魔眼觉醒,不要说是同伴,就连下订的商品都没有送来,至于怪物,顶多只看到蟑螂。话说回来,初次邂逅的对话是『啊,从今天起请多多指教~~』「啊,好……」从来没看过有这种台词的冒险故事。 当初总之先聊到身世……话虽如此,并不是么多深入的话题,基本上还算正经。 听到当时的我莫名尊敬地询问: 「你到底是什么?我从来没看过、没听说过这种软体……」 她的回答是『我也不太清楚耶~~』。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呃,即使如此也算是有所对话。毕竟她回答了问题。 过了一个星期之后或许是习惯了,她的行为渐渐变得诡异,开始做出妨碍作业或者整人的举动。像是把我存放自己写的丢脸伤感歌词等内容的资料夹,擅自更名为「tonsoku」(注:日文中「豚足」的罗马拼音,也就是「猪脚」的意思),或是把我在日常生活收集珍藏的图片资料夹改名为「性欲的坟场」…… 一个月后,擅自改名的行径遍及整个电脑,连我自己作曲的试作档案也擅自改为「如果用这个创作专辑,似乎可以开拓新的领域……」这种越来越感性的标题。 面对这一切的举动,我当然愤怒咆哮到喉咙沙哑的地步,不过特别写出来也没什么用,所以就不提了。 「话说……你改了我的登入密码吧?」 没错,打从今天早上开始完全无法登入动画网站。我不记得有改过密码。这么一来,十之八九是这家伙干的好事。 『喔喔!真不愧是主人,反应好快,真开心!』 「改回去……马上……」 『好啦好啦,不用这么心急——因为这样,我准备了这个!』 面对『需要储存吗?』的询问选择『否』,萤幕上的所有视窗瞬间关闭( 不是最小化)。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接着萤幕上出现类似星期四黄金时段节目的四选一问答。 『就是这样,第一题!只要答对这题就告诉你第一个密码——』 「你是白痴吗!想死吗!这个!曲子!这是!」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电脑萤幕破口大骂的模样,看在旁人眼里想必滑稽至极吧。就连眼前这个家伙也露出「哇啊……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好危险……」的表情。不,我会这样都是你的错。 「唉~~……」 全身突然失去力气,就这么抱头趴在桌上的瞬间,手肘传来讨厌的触感。 『啊啊!主人主人!饮料!』 「咦?」 ——喝到一半的碳酸饮料翻倒在键盘与滑鼠上。 第二次的惨叫声响遍房间,连忙把面纸丢到键盘上。 看到逐渐渗进去的含糖液体,脑中闪过最坏的情况。 不能想。眼前要全心全意抢救这条生命! 擦干净之后赶紧试着打字,只能打出来「o,r,t」这些字。 看样子是没救了。不甘心的眼泪滑过脸颊。 『主人!滑鼠滑鼠!』 这个呼叫声让我立刻回过神来。 对了,说不定还有生命有救! 我强忍泪水拿起滑鼠。 「拜托……!回来啊……!」 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用面纸擦拭,不知道过了多久。 确认滑鼠的状况,只有右键有反应。萤幕上无情显示右键功能表。 世界究竟是由多少不讲道理的事物组成? 这些人到底做了什么,这未免太残酷了。 『啊!主人,这个只能打出tororo!啊,请等一下toror——』 「别再说了……拜托……」 虽然有股冲动想把这家伙当成废弃电脑加以处理,但是就算这么做,死的人也是我。用手遮住脸细细咀嚼绝望感,将无处可去的怒气咽进肚子里。 ——陷入沉默。房间充斥着空调运转的声音,吹到脚边的冷空气逐渐冷却脑袋。没错。这就是这家伙最麻烦的地方。过去做出许多奇异的行为让我愤怒抓狂,忍不住动手删除。但是这家伙似乎在网路上存有备份,每次连线上网之后总是会复活,在删除的下个瞬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地占据萤幕。那么离线不就好了吗?我很清楚自己连几小时都无法忍耐那种有如地狱的环境。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恶性循环。 简直是人类亲手创造的敌人。因为是enemy所以取名为「ene」。虽然我不认识对方,不过让这么高性能的人工智慧拥有超出常人的性格,肯定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唉……」叹了一口气。这一连串的行为,前后已经重覆过很多次。不过今天未免发生太多事了。对于这家伙毫无逻辑的恶作剧,若是我以外的人恐怕早就发疯了。真亏我能够撑到现在。 虽然很想得到某人的称赞,可惜我是孤独一人。家里蹲尼特族。已经不行了。 任由这些无可救药的想法不停在脑中打转,不知道过了几分钟,突然发现四周异常安静。虽然是我叫她闭嘴,不过难得这家伙会乖乖听话。我慢慢把目光转向萤幕,出乎意料的画面映入眼帘。 画面中列出许多家电购物网站宅配到府的相关情报。不过令我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那家伙露出一边感到抱歉,一边低头偷看我的模样。 那家伙的目光对上我的视线,马上『啊,不…… 』移开视线,伸手指向已经不行了的键盘与滑鼠。 『呃,那个……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叫玩笑开过头了吗……?』 这家伙在说什么……?我不由得歪头,看到她像是在等待什么反应的态度,迟了瞬间总算理解。 「咦……?该不会是在反省吧……?」 『……!』 她大吃一惊,马上低下头。 看到她夹着双腿忸忸怩怩的模样,不由得想起一开始见面的感觉,连我也跟着低下头。莫名的紧张感支配当下。总、总之得说些什么才行……! 「不,既然发生了也没办法……反、反正也很旧了,心想差不多想换……」 如此说道的我把目光拉回萤幕,那家伙转身背对我,一个接着一徊查看网页: 『就、是、说、啊~~!哎呀我也觉得买新的比较好!话说真亏能够用到现在~~这下终于不行了!』 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在我的人生经验里,有过无法理解到这个地步吗? 此时的感觉已经不是愤怒或悲伤,而是无限的空虚感。 『咦?对了,这下糟糕~~……』 正当我沉浸于这个感觉时,突然对那家伙的发言有些在意。 「说什么糟糕,有什么问题吗?总之能用就好,帮我找个可以当天到货的。」 『这个嘛……我的确有一点责任。』 「不只一点吧!」 『主人要是没有这个,大概今天还是明天就会死……』 「应该吧。」 『果然是吧。所以我找了很多……主人,今天是几日?』 「啊?今天是14日……吧?应该……啊!」 突然惊觉的我看着视窗当中的搜寻结果。 全部都显示「本日无法配送」的文字。 『因为是中元假期啊。到处都在放假,几乎都要从后天才开始送货。』 我感到一阵晕眩。 「后天……?两天后……?」 我忍不住往后靠在椅子上。 两天。按照一般人的想法,应该不算什么。 但是对我来说,没有比这更严重的生死问题。 叫我两天不吃饭,那就两天不吃饭吧。 叫我两天不睡觉,那就两天不睡觉吧。 ——然而这件事另当别论。 已经像呼吸一样自然,那就好像叫我不要呼吸。 一般人可以两天不呼吸吗?当然不可能。 两年前开始这种生活,我的身体已经到了不上网就会死的地步。虽然也有手机,但是家里不知为何收讯很糟。而且太少使用,现在就连能不能上网都是问题。 幸好电脑本身没坏,但是操作设备完全阵亡,「这个箱子」完全派不上用场。如果坐在萤幕中央的这家伙「稍微听得懂人话」,说不定事态就没这么严重。只要向这家伙发出指示,代替我操作即可。 但是要我和这家伙相处两天,明天真的会因为压力戌是胃穿孔什么的而死吧。 基本上她和我说话,我都是采取无视的态度,才能勉强没有胃穿孔活到现在,现在居然要我拜托她所有事?如果我真的提出这个提议,这家伙应该会像拿到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两眼闪闪发亮答应吧。 实际上,她从刚才就一直投来彷佛在说「来吧……你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吧……?来吧……!」的热情视线。 ——眼前只剩两条路。 是要放弃电脑而死?还是成为这家伙的玩物而死? 「这两个选项都太过分了……」 绝望感伴随着沉重的叹息流泄而出。 老实说,即使自己也觉得这样很蠢,不过我有下线就会死的自信。这不是开玩笑。在这种世界都很愚蠢的状况下,对于只能选择死路的自己,忍不住流下泪水。 『……那个~~』 「什么啦……」 『嗯,就是……我认真想过了,这次我做得有点超过……』 在她说这些话的 同时,再次做出刚才那个欺骗过我,低头忸忸怩怩的动作。 「你的道歉模式未免太少了!我不会再上当了!」 『不、不是!请等一下,这是真的!真的有在反省!我愿意为这次的事,做主人三天甚至四天的手脚!』 她用力抬起头来,提出奇怪的主意。 「啥?」 『那个,所以说在订购的商品送来之前,我可以代替键盘供主人使唤!我不是在说笑!我会照主人的吩咐去做……!真的……』 眼眶微微泛泪,接着把头拾得更高。 这家伙……!居然还有这种表情变化……! 这样就可以让十八岁的处男心跳加速。真是遗憾。 但是我不能这么简单就此退让……虽然如此心想,不过她从刚才就一直在认真搜寻购物网站,莫非真的在反省——? 正当我如此思考时,突然看到那家伙在背后输入一些文字。 怎么回事……? 在左下角的画面深处,仔细一看,发现正在改写原先的四选一猜谜问题。 『问题1 只要答对这个问题,即可输入一个主人想要搜寻的文字! 答错的话将把主人珍藏的图片一张一张在网路上公开, 请小心作答——』 「……喂。」 眼睛还是一样水润,可爱地偏头表示疑惑。 不过我对这个表情已经没有任何感觉。 「后面的那个。」 『……?……啊!』 她急忙转过头同时终止应用程式,然后什么事也没有地再次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表情明显变得比刚才僵硬,像是要掩饰这点一般增加眼睛的含水量。 「…………」 『请、请问~~……?』 「……够了。」 『咦?』 ——两年了。虽然想起过去的种种会为之感伤,但是为了生存只能这么做。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打开衣柜。由于就连附近也不去,所以平常只有轮流穿几件衣服。因此基本上不会用到衣柜。 不过只有今天。唯独今天打开它。 『主……主人!』 声音听起来好像「你怎么可能从后面追上来!」那么惊讶。 拉开衣柜第一层,可以看到连帽外衣与运动外套整齐排列在抽屉里。 之前穿着这些衣服,遭到隔离的回忆一口气跑进脑中。 「唔……」 回想起以前的种种,一阵旧伤刺痛的感觉袭来。甩甩头拿起叠在右边最上面的运动外套,关上抽屉。 接着拉出第二层,里面的工作裤与短裤同样叠得整整齐齐。挑选卡其色的工作裤后,一样很快关上抽屉。 『主人!您怎么了!』 那家伙看到我脱掉一直以来穿着的居家服,换上从衣柜拿出来的衣服,像是见到不可思议的事物一般慌张开口: 『之前从来没做过这种打扮不是吗!这到底是……?』 「……买东西。」 『……咦?』 「出门买东西!不行吗!」 『买……东西……?』 看来这是出乎意料的回答。 这家伙到底以为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没错……我自己去买。不用你帮忙。」 『买东西吗……!什么嘛,吓死我了!还以为是要自杀呢!』 「才不会!谁会因为键盘被饮料泼刭就去死!」 『主人就会。』 「……好吧……」 或许真是如此也说不定。虽然遗憾,过去确实有过这种经验。 一边进行旁观者听了会很无聊的话题,一边准备出门。 「……好了,就这样吧。」 把运动外套的拉链拉到最上面,更衣完毕。 好久没穿比较合身的衣服,因此有如第一次穿一样,感觉有些紧张。 『咦~~!没想到还挺帅气的!虽然平常的打扮感觉没救了。』 「喔喔……是吗?这样还可以吧……?」 「非常好喔!很有男子气概!」 「是吗?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虽然有点害羞,还是喜形于色地往萤幕看过去,发现画面中排满顶尖时尚型男。然后从哪做另一边传来『不,真的很帅!真不愧是主人,有品味!』 「这样心情反而更糟……别说了……」 『咦?怎么会呢?』 「算了。我早就知道了……」 出门的意愿顿时遭到削弱。不过我不打算就此退让。 我拿下挂在衣橱的包包,绕过头部挂在脖子上。 大致准备就绪。接下来是一些小东西。 「呃,钱包还有……其他不需要吧。」 从床上的枕头旁边拿起平常只有网购时才会用到的钱包。 「差不多就是这样。呼……那么出门吧。」 深呼吸一口气,接着走近房间门。 『请、请等一下,主人!』 当我把手放在门把的瞬间被叫住了,转身面对电脑。 「又怎么了……?够了,不要再做奇怪的事。」 『不……那个,您不是很久没出门了鸣?所以说那个……比起一个人,两个人一起出门应该比较好吧?』 「两个人?我没有人可以约。」 我现在完全没有保持联络的朋友。虽然我也不打算找就是了。 『不,就说不是这样……呃……那个,我可以做类似导航的工作……』 一副要我快点察觉的态度。我当然不是没有发现「带我去」这个讯息,不过总不会要我扛着电脑出门吧? 「你要怎么去?你要是出来我就带你去。」 『咦?真的吗?那么我现在出去,那个……!』 那家伙露出笑容,伸手指向床边的小柜子。 ——上面摆着布满灰尘的触控式手机。 * 炎炎夏日。真的是夏天最热的时候。夏天会热到这种地步吗? 彷佛可以听见直到刚才还在室内享受冷气的身体,「噗咻……」喷出汗水的声音。 走到这里不过二十秒。才刚踏出门口,生命值就逐渐减少。 『啊~~测试测试。主人听得到吗?啊~~啊~~』 「……还是回去好了……」 『咦?主人说什么?请靠近一点再说~~』 「不……没事……」 这个提不起劲的声音所有者,应该没有所谓热的感觉吧。真令人羡慕。 戴着耳塞式耳机,拿着手机的动作像是在用无线电对讲机,看在旁人眼里有如在进行作战任务吧。 今天早上响起由她搞出来的巨大警报声、威胁要用我的本名在母校官网留言板徵友,最后还被迫带她一起来。 满面笑容的那家伙有如待机画面出现在手机萤幕上。不过她似乎不打算安静当个待机画面,眼睛不停四处张望。 真没想到会有被软体操纵的一天…… 与其说是导航员,更接近现代瘟神的感觉。 一走到路上,更能感受夏天的威力。 由于热气产生的阳炎在路面上摇晃。 这种感觉好像南北极的生物,突然被扔到萨瓦纳。 「好热」。管它是因为湿度还是温度……总之就是「好热」。 「不会吧……夏天都像这样吗……?」 『所以刚才不就说了!今天似乎有很多人因为中暑送医。啊,主人有带健保卡吗?』 「带了……随时送去都ok……」 出门时顺便带了一些东西,就算临时发生意外也没问题。 即便是最糟的情况——昏倒在某处也可以用来辨识身分。 『喔喔!那我就放心了!好了,快点走吧!』 「好……话说为什么你能说出这种话?到底是谁害我——」 『啊!主人,这个十字路口右转,右转!』 「咦?现在这条路?喔喔,抱歉……我好像不记得怎么走了。完全搞不清楚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主人真的很久没出门了。记得您最后一次出门好像是在两年前?现在和当时的地图好像完全不一样罗?』 因为热得快晕倒所以没注意,仔细一看街道确实改变很多。 高到不合理的大楼、新盖好的公寓,把记忆中仅剩的资讯全都加以覆盖。这就是一般说的都市开发吧。在这个都市住了很长一段时间,照理来说两年的改变应该不至于这么大。还是因为窝在家里太久没出门,才会造成这种落差感? 就好像有人在一点一滴改造自己居住的城市,这种感觉随着步行渐渐浮现。 这个城市的居民,包含自己在内,说不定谁都没注意到这一点,继续度日。 一边想着这些事一边走回十字路口,依照指示右转就看到大马路。没想到我们家位在不错的地段。交通流量大,人潮前进的速度也很快。在左右两旁的建筑物遮荫下的直线道路前方来来往往的人群,与平常在萤幕上看到的景象没什么两样。 『那个,沿着这条大马路一~~直靠左边走喔。然后要右转……主人?』 「咦?喔……喔。原来如此。接下来往哪里走?」 『就说沿着这条大马路靠左边走!之后往右边!主人怎么了,您好像心不在焉……啊!该不会已经中暑了吧?』 「不,不是这样的。总觉得有点奇怪……那里真的有百货公司吗?」 至少两年前没有那么大型的百货公司。想买点像样的家电还得跑很远才行。 『真的有啊?唔~~……网页上写着『城市中的百货公司!从家具、家电到厨房用品一应俱全』……啊啊!不过这家店今年春天才开幕。』 「啊……难怪我不知道。可是为什么要盖在这里……」 『唔~~这一带最近似乎是正在积极开发的区域。从这里右转走一小段路有一家大型医院、再往前是新学校……对面好像还有大型图书馆。这些好像都是从去年底到今年初一口气盖起来的。』 「盖了那么多东西!真的变了好多……喔,终于走到大马路……」 穿过直线道路的同时,街道全景在眼前展开。 广告看板、行道树、办公大楼,还有餐厅。 穿着制服的学生、单手拿着手机为了什么事一直道歉的上班族。 这些全都发出声音、声音、声音。 不得不去接收的种种讯息,让我产生类似晕眩的感觉。 「呜哇啊……或许已经到达极限了。回去吧?好,回家。」 『好像很多人。中元假期感觉真可怕。加油!』 「不理会我的意见啊……啊啊~~真的好多人……」 比刚才的小路维护得更好的步道,除了有行道树遮荫,路面也比较好走。 不过体感温度随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与车辆一口气上升。 一边抱怨一边前进,来到巨大的十字路口。 『因为主人要是待在家里之后一定是「要死了~~要死了~~」吵个不停吧?所以请稍微忍耐一下!』 「我说你……啊啊,不行,我不想再跟你说些无意义的话浪费体力。喔,绿灯了。过马路吧……」 在号志转成绿灯,通过十字路口的同时,看到不远的前方有座公园。里面设有荡秋千、攀爬架、喷水池等只要是小孩子都会忍不住飞奔过去的人气游乐设施。然后继续往前走,就能稍微看到至今大概是被行道树之类的东西遮住视野,大型百货公司特有的巨大招牌耸立于右边的建筑物上。 「比比比比想像中的规模还要大……!居然盖了这么大的百货公司……」 『听说是附近规模最大的百货公司!顺便去看看衣服之类的如何?』 「白痴啊。我不是说只有今天才出门吗?我受够这种热到不行的世界了。」 『说得也是~~!早就猜到主人会这么说!应该说如果主人说出要买衣服回去这种话,才应该要打119!』 「我是原始人吗?当然会买衣服!白痴!」 『喔喔,那么要去逛一下吗?』 「不、不了……今天不去也没关系……」 瞬间听到『噗呵呵……』的抿嘴窃笑声。 感觉自己的脸变红,于是把手机收进口袋里。 『哇啊!主人,我开玩笑的!下次再来吧?好吗?』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应该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吧。 「下次……啊。」不由得喃喃自语。 沿着招牌的路标前进,再次看到四线道交错的十字路口。 右手边的建筑物之间有个缺口,百货公司就在十字路口的对面。 ——建筑物的全貌只能用「巨大」来形容。 不知道有几个网球场大的停车场塞满车辆,络绎不绝地从道路进进出出。 在各式各样的车辆对面,百货公司是由两栋十层楼以上的建筑物构成,每一层各有几条拱形通道连接。 「……这真是太厉害了。两年就能盖出这种规模的建筑吗……?」 『啊!已经到了吗?主人~~?』 「现在正在过十字路口。还没到。」 『我也要看!拜托您了,主人~~!』 「啊啊,吵死人了!好啦!我知道了!』 因为过度无视音量的怒吼,让我不得不拿出手机,把附在背面的镜头朝着百货公司的方向。从旁边看起来就像是拍照留念吧。 『哇啊……!这真是太厉害了!简直就是城堡!』 「的确,到了这个地步,与其说是百货公司,还比较像是城堡。」 『嘿……啊!屋顶好像有游乐园!我们去玩嘛!』 启动手机的震动功能,应该是在表现喜悦吧,情绪比过去都还要亢奋。 「我才不去!话说你去了也不能做什么吧……」 『唔……』 震动停止,突然传来收到电子邮件的声音。 当然不会有人寄电子邮件到这个手机,所以想也知道是这家伙捣鬼。 「……搞什么啊?」 低头看向手机,只见她露出不悦的表情瞪过来。 面对难得带有攻击性质的视线,不禁感到动摇。 『主人真是迟钝!我也有几个想去看看的地方!』 「啥?就说你去了也不能搭乘,有什么好玩的?应该很无聊吧?」 『……!算了!主人一个人去买东西、一个人去坐旋转木马吧!』 「所以说我没有要坐……」 才刚露出严厉的表情,下个瞬间电源就关闭了。不,画面还有显示日期与时间,所以应该是省电模式?无论如何,只见画面全黑,没有任何声音。 「喂!搞什么啊,喂——……」 不管多么用力摇晃手机或是按压手机按键都没有反应。显示日期与时间的部分,正在宣告时间一分一秒经过。 时间刚过中午十二点半。 「搞什么嘛……完全搞不懂在想什么……——呃!」 正当走过十字路口时,或许是因为在百货公司的入 口附近停下脚步,突然撞到人。 「啊,哇,不好意思——」 抬起头来,突然看到视线交会的「眼睛」……时间瞬间冻结。 明明是炎热夏天却穿着浅紫色长袖连帽外衣,帽子拉得低低的,很勉强才能看到对方的视线。那是让人感黉无比冰冷、接近无机物质的表情。 彷佛看到了不该看的禁忌,背脊感觉到寒意的同时,汗水似乎从体内冒出来。 「呃……那个……这个……对、对不起——」 社交恐惧症瞬间表露无遗,还是一边低头一边狼狈道歉。完蛋了。我会被杀。母亲,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死前至少希望能交个女朋友。 「……不用道歉了。我也有不对。」 「咦……?」 抬起头的瞬间,那家伙早已消失无踪。 虽然周围有很多人,不过并没有多到足以让一个人瞬间消失,而且在马上能够到达的距离里,也没有看似伪装的物体。 浑身无力差点一屁股坐下,不由得把手撑在膝盖上。心脏到了此刻才剧烈跳动,有如共鸣一般冒出大量的汗水。这并非太久没有接触外人的关系,那确实是有史以来看过最为冰冷的眼神。 应该不是因为被我撞到这么无聊的理由。我感觉到更深……更难以想像的沉静。 『——……事吧……?』 「……咦?」 『我在问主人没事吧?』 从口袋拿出手机查看画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度现身,只见那家伙坐在画面中央,不过还是一样鼓起脸颊。 『啊……原来你还在。还以为消失了……啊。』 话才说到一半,那家伙的脸已经变成红色。这下子应该不太妙吧?不,确实很不妙。虽然没看过这家伙发火的模样,不过肯定不是好事。 「不!抱歉!我开玩笑的!真的很抱歉!你看,那个顶楼像是游乐园的地方!晚点去那里看看吧!好吗?」 支配那家伙脸上的红色瞬间退去,眼睛闪耀光芒。 虽然只是一瞬间,不过确实说出口了。这下糟糕。 『游乐园吗?真的吗?主人喇才说要去对吧!』 手机的震动令人手麻,两眼的闪光也叫人心烦。 「咦……?啊……喔、喔!偶尔去一下也下错!」 『就这么说定罗?嗯……!啊!我要坐上上下下那个!还有那个那个……!』 出乎意料的愉快回应令人不禁有些后悔,不过倒是不觉得讨厌。 就连刚才那家伙的事也变得无所谓了。 原来这家伙也会对外面的世界感到惊讶。 她无法感受味道与冷热,正因为这样,外面的世界说不定看起来比我更加有魅力。 通过大门,一边含糊应对接连提出的要求,一边走进百货公司。 连接百货公司入口的石板路,应该花了不少钱设计吧。整体看起来极富装饰性,由好几种颜色的长方形石块组成。 其中一定有着我这种普通人无法理解的抽象概念。 完全无法理解设计者意图,只能快步通过朝向两栋建筑物之一迈进,接着抵达耸立于左侧的建筑物。 突然从正下方抬头往上看,那个高度给人直达天际的错觉。 巨大的玻璃门前,同样放有装饰讲究的楼层告示牌。 而且彷佛高级画作一般裱框。 「呃,家电……喔,在七楼吗?」 『先坐那个上上下下的,再坐云霄飞车。之后还要坐摩天轮……』 「啊啊,我知道啦!走了!」 由于她好像在念咒不断重覆,就连我也能在脑中想像「坐完上上下下的再坐云霄飞车」的画面。 『那就快去把东西买一买吧!滑鼠!键盘!』 「我先买个饮料……」 走到门前便会自动开启,凉爽的空气瞬间迎面而来。 「哇啊……」 这股快感让我不由得发出声音。 『哇啊,主人真的不是普通恶心!』 「对于努力走到这里的主人,你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吗!」 ……糟了。 忍不住大吼了。带着全家大小在一楼的夏季特区享受购物乐趣的客人,全都在同一时间对我行注目礼。年幼的少年伸手指着我,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啊……啊,不……哈哈……」 一定被认为是个脑袋有问题的男人了。我一边露出莫名和善的笑容,一边让少年看到我快步消失在电梯间。 绝对不要变得和我一样喔,少年。 电梯间位在距离购物空间稍远的地方,那里摆着长椅与自动贩卖机。有几名老人家,以及逗弄娃娃车里婴儿的人坐在那里休息。 「是自动贩卖机……唔喔喔喔……!」 不知为何忍耐「到了之后再买……」的饮料终于要到手了。 喉咙干渴的程度,已经到达每次呼吸都觉得黏在一起的地步。 从钱包里拿出千元钞票,塞进自动贩卖机。 我的目标是风靡全球的碳酸饮料。 一想到黑色含糖液体接下来将会流人体内,便忍不住为之雀跃。 在按钮亮起的同时迅速按下。仅仅花了0.3秒的时间。神一般的速度。 「喀啦!」的声音真是悦耳。自动贩卖机的魅力之一就是这个。好久没听到的声音,让我不禁热泪盈眶。 慢慢伸手拿起的罐装饮料,冰凉到不像是这个世界上的物体。光是用手握着都是奢侈的幸福。有股冲动很想用全身磨蹭这个饮料,不过那是变态行为。 终于用颤抖的手打开。「噗咻!」的声音再次刺激耳朵,冒着气泡的碳酸香气抚慰鼻腔。忍不住一口喝下。「渗入体内」已经不足以形容,感觉全身上下都获得满足—— 『……主人呼啥呼哈的感觉好恶心。』 「噗哈……啊啊啊……」 『恶心的程度非比寻常。』 「吵死了!换成是你也会这样!肯定!」 『并不会。话说主人,电柿来了!』 四部电梯当中最左边的门开启,马上涌出大批人潮。等到所有人都出来,等候已久的客人才一个接着一个走进电梯。 「咦?啊啊,没关系,搭下一部电梯。喝完这个再走。」 如此说道的我一边享受碳酸的芬芳,一边咕嘟咕嘟喝下台糖液体—— 『啊啊啊!电梯要走了!拜托喝快一点!』 「我说搭下一部电梯!你没看到我正在喝吗!」 『怎么这样……再不快点就要休息了!』 「哪有这么早休息的游乐园!不管你怎么说,电梯都客满了。」 还在排队的人目送爆满的电梯离开。 「我会搭下一部,慢慢等待吧。」 不理会她发出情绪低落的震动,不自觉地看了电梯的方向一眼。 只需轻按的上下面板,箭头果然也是带着低调设计感,从小地方就可以看出经营者做事很彻底。左边的电梯旁边,可以看到一段像是介绍这间百货公司的文字装饰在墙上。 「喔,上面写说『本馆拥有由电脑管理的最先进防灾技术,任何状况之下都能保障馆内的安全』。」 『最先进吗?那么明年「最先进」的部分就会消失了吧。』 「不,你别找碴……我想明年应该还会再引进最先进技术吧。总之它想要传达的是不只讲究外观,连内在也很棒吧。」 『喔……听起来好像很厉害。』 「很厉害吧。喔,电梯来了。」 距离最近的电梯显示「1」的数字闪烁,大批人潮如同刚才蜂拥而出。等待里面的人都走出来后,接着也和刚才排队等待的客人一样,一个一个走进电梯。 以站立的位置来看,应该可以顺利搭上电梯。我把空罐子丢进附近的垃圾桶,随着人群走进电梯。 先进去的人似乎已经按下电家卖场的「7」楼按钮,只见面板上的橘色数字灯亮起。由于在拥挤人群中很难按到,因此有人先按真是帮了大忙。等到载客量到达上限,电梯闩安静关闭开始上升。虽然冷气很强,不过这样的人口密度还是很热。虽然暗自希望赶快抵达,但是在七楼之前几乎每层楼都停,人潮不断进进出出,好不容易总算到达。 电梯门打开,我跟着几名乘客鱼贯走出电梯。 那里是个与有夏季服饰、泳装、食品卖场等规划的宽广一楼截然不同的世界。 其中有一面墙全是玻璃窗,阳光把店内照得十分明亮。 空间充满开放感,让人感觉不像身在家电卖场,蕴酿出彷佛置身高级办公大楼的感受。 最初映入眼帘的是厨房家电区。狭窄的自家不可能放得进去、几乎可以塞进一只猪的巨大冰箱,以及让人不觉得只是用来煮饭,更像是武器的电子锅整齐排列。色彩缤纷的广告文宣上清楚标示「新产品!」「超人气!」等宣传字眼。对于像我这种不感兴趣的人来说,根本搞不懂那是什么东西。 彷佛分割整个楼层的通道,应该有四十公尺长吧。通道尽头可以看到好几台散发高级感的音响以及最新型的液晶电视挂在墙上进行展示。 『哇啊,这里超级宽敞的!光是这层楼就比外面的家电行更大吧?』 万一吵吵闹闹会很麻烦,于是一边若无其事地把手机镜头朝向前方,一边走进卖场。虽然外面只看到大型家电,不过从通道的长度、宽度来看,这边应该有贩售大部分的电器。光是身穿特卖消息背心的店员,一眼望去就有十几人。 『主人!那个像炸弹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那个……?什么?不是水壶吗?只是外型设计成大型手榴弹。」 ene明显把它当成武器,外观采用凹凸不平的翠绿色设计。要是侧面没有水量表,的确很像危险物品。 『真是帅气……!啊,主人不是说想要热水吗?』 「那是在想吃泡面却懒得下楼的时候吧!不需要那么麻烦的东西……话说装水时还不是一样要下去。」 『咦~~有什么关系!有客人来时更有话题——对不起,我说得太过分了……』 看到ene露出像是触及到双亲过世的尴尬表情,情绪瞬间低落。 「咦,什么,不要这样。」 『对不起,真是欠缺思虑的发言……我以后会注意的。』 「够了!别这样!对了,这是什么!好厉害的设计!」 虽然很快把话题移到沿着通迈排列的微波炉,不过那是外观不突出,也没听过的品牌。而且上面还贴着写有「清仓」的纸,价格是原价的三分之一左右。 「不不!虽然款式简单,不过这个真的很棒!买下来吧?」 『不管怎么想都不需要吧!刚才的炸弹比较好!……呃,主人是来买什么的?』 「喔喔,对了,滑鼠。赶快买一买回去吧。」 『……主人?』 手机传来震动,感觉到恐吓的氛围。 『不!我知道!游乐园嘛!我没有忘记!呃,电脑用品在……』 看了一下周围,发现天花板吊着指示各种家电的牌子。不过或许是分类太过详细,所以一直找不到。 「电脑用品电脑……!」 大概是看着上面转圈有些头晕,不小心撞到店员。今天好像一直撞到人,真的很糟糕。 「不好意思……!啊,呃,那个……请问电脑用品的卖场在哪边?」 我一边拿下单边耳机,一边试着开口询问。看到对方是店员顺口道歉。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名店员是个美女。应该有男朋友吧。散发出浓浓的女人味。 听到我的问题,店员「这个……」瞬间露出为难的表情。 「啊、啊啊!电脑用品是吗!从这个通道直走,在第一个岔路右转。」得到礼貌回应。 「啊……那个,谢谢……」 好久没有与人正常对话,不由得有点紧张,然而顺利对话的安心感以及与漂亮女性交谈这件事,让我的胸口充斥满足感。唔,这家店不错。心情与脚步顿时变得轻松,得意洋洋地朝问到的路线前进。 『那个~~主人?』 「嗯?怎么了?」 以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好心情回应。与女性聊天居然可以让人有如此巨大的转变。不禁感到生命的神秘。 『不,这个……』 随着她的话,耳机突然传来吵嘈的环境音。 「咦?这是……」 话才说到一半,突然听到『啊啊……不好意思……呃……请问电脑用品的卖场……在哪边……』 此时传来含糊不清,感觉有点恐怖的男性声音。 下个瞬间是『这个…… 』明显感到困扰,清脆的女性声音。 声音到此中断。 『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主人。难怪店员会迟疑。』 两年来持续与神秘软体对话的结果,在这里彻底升华。 胃里像是被塞入一块冰冷石头,忍不住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放声大叫。 『哎呀,我因为习惯了所以还好,不过对一般人来说实在有点难度。』 「我们……回去吧……」 『不行!还没去游乐园!』 「够了……心情上已经像坐了刺激的游乐设施……」 由于脸朝下好像会流泪,只好仰头走路。我不会再来这家店了。 『有什么关系~~!只要主人想说话,不管什么我都会听你说喔?』 「那么回去之后就来人生谘詾……我想死……」 『呵呵呵~~包在我身上!所以主人保持平常心!啊,你看你看!电脑用品区到罗?』 这才注意到通道的右边,摆着网路语音交谈的头戴式耳机与电脑影像镜头。应该是搭上最近流行的线上直播推出的专区吧。好蠢。这个世界最好不要再有人类的声音…… 那边一直到右边的通路,展示超薄最新型笔记型电脑、对应线上游戏的高效能电脑等等。都是平常的我如果看到会大喜过望,眼睛闪闪发光的机器。 然而此刻巴不得可以早一点买到键盘滑鼠,再去坐上上下下的那个,然后坐完云霄飞车火速回家。 「赶快买一买回去吧……」 『主人?』 「我知道……呜呜……」 踏着沉重的脚步往陈列滑鼠等用品的区域前进,通道的两旁有许多「简单操作轻松上网!」「透过手机与电脑连结的视讯!」之类的海报,老实说我只觉得眼睛好累。 穿过华丽的通道,终于来到梦寐以求的滑鼠键盘区。 无线、轨迹球等最新机种,这里应有尽有。 「总觉得种类好多。老实说什么都好,只要看起来不容易坏的……」 ——事发突然。 真的很突然,即使透过耳机也觉得极为庞大的爆炸声飨遍整个楼层。 那是干燥、非现实、似曾相识的声音。 四面八方同时传来惨叫声。 心脏瞬间激烈鼓动。 我迅速拿下单边耳机,更有现实感的惨叫声与嘈杂声支配整层楼。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身处狭窄的通道,我搞不清楚状况。一边警戒一边打算走出通道的瞬间,有如铁制物品崩塌掉落的巨响再次充斥楼层。 把视线转向电梯的方向,铁制的白色墙壁堵住刚才走过的通道。 彷佛要从中间把电梯与这边的楼层分成两半一般的铁门。没有碰到陈列架,毫无缝隙地阻断两边。 看往铁门的前面,中断的走道尽头,终于理解爆炸声的真面目。虽然心想怎么可能,不过得知这是现实的瞬间,脸上以惊人的速度失去血色。 一开始出现的爆炸声,以及惨叫的原因也是出自于「那个」吧。 不久之前问路的女店员躺在那里。 鲜红的血液从健康的大腿往白色楼层地板扩散。 痛苦扭曲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一丝刚才的耀眼笑容。 块头魁梧的男子站在眼前。任由胡子自由生长,身上穿着电影里才会出现的那种特种部队野战服。 男子手持手枪,腰上挂着与之前看到的热水瓶截然不同的手榴弹真货,然而男子的模样一派轻松,彷佛那个东西不存在。 周围站着几名相同打扮的男子。以胡须男为中心放射分散,枪口指向每个身处走道上的客人。在视野死角的通道同时响起客人的惨叫以及压制场面的高压指示。店员与客人对于这个状况全都束手无策。除了映入眼帘的这几名男子,恐怕另有同党。 听到最初的爆炸声与枪声的人。 或是直接目睹这个场面的人。 不管怎么样,这些人以惊人的速度将到处乱窜的人们,有秩序地集中在一个地方。 前后不到几分钟。 这个集团使以惊人的速度压制这层楼。 「……那么,这就是所有人?」 「是的。包含购物的人在内,这层楼的人都在这里。」 「嘿。啊~~……在假日享受购物乐趣时发生这种事,真叫人遗憾。运气真的很差。」 胡须男以随便的态度,对着脚边的我们放话。 七楼家电卖场最里面,电视区开放空间的一角,聚集了几十个人。所有人的手都被类似强力胶带的东西固定在背后,坐在地板上。 直到刚才还有阳光照射进来的玻璃窗,被平常只有在结束营业时才会放下的白色百叶窗遮蔽。远处依稀传来警车响着没什么作用的警笛声,从阻隔楼层的巨大铁门对面,传来像是警察交涉的声音。 眼前是彷佛把「恐怖分子」具体化的九名男子。其中三人把枪口朝向这边,另外三人则是面对铁门的方向,然后有两人靠近应该是领袖的胡须男开口: 「十三点。时间到了。」 「喔。」 胡须男配合一边看表一边开口的同伴打来的暗号,拿出手机。他以像是打电话叫外送披萨的感觉轻松开口。 瞬间,声音不来自眼前男人的嘴巴,而是从建筑物的广播喇叭大声传出。 『啊~~测试测试。喔,应该听得到吧?呃~~各位警察,执勤当中辛苦了。我的话只说一遍,所以给我听好了。』 随着男人的声音传出,铁门外的交涉声就此停止。 男人停顿一拍,此时只剩下远处持续响起的警笛声, 『相信大家都知道,这层楼已经被我们占领。几十名人质目前平安无事——到目前为止。简单来说,我们只有一个要求。从现在开始的三十分钟里,准备好十亿元。』 男人不在意周围的反应,以理所当然的态度平淡说下去: 『三十分钟后会在这栋大楼的顶楼进行交易。我们派了一个人在那边收钱,从直升机上把钱丢下来。不要做些伪钞、发信机之类的无谓举动。还有我想你们应该知道,如果没有马上准备,或是要求先释放人质,这里的所有人统统都会立刻被杀…… 被绑住的客人忍不住传来骚动,三名男子立刻举枪制止。几名客人忍不住低声啜泣。 『……差不多就是这样。妥善处理吧。只要有一件事违反我刚才说的……啊~~你们应该懂吧?就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在旁看来男子就像以打电话给朋友的语气结束通话,一边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一边在附近提供休息的长椅坐下。 成为恐怖分子的人质,这种经验有多少人曾经体验? 两年没出门,一出门就遇到这种事的人,肯定只有我。 真是受够自己的霉运。如此今天不叫倒霉的日子,那么要叫什么? 「啊~~这段时间好无聊。改说十五分钟比较好吧?」 男子一边毫不紧张地操作手机,一边翘起二郎腿,那副有气无力的模样,让人感觉不出他是即将犯下滔天大罪的主谋。 有如随侍的男子们以「再忍耐一下就好……」等无关紧要的话加以安抚。 态度像是达成完全犯罪的男子……他们在这之后有何打算?会有帮助逃脱的直升机前来接应?那么一来若是被追踪,只会落得一网打尽的下场。除了一名进行交易的同伴,至少还有一名放下铁门、操作馆内广播线路的同伴。这哪里是最先进电脑的保全!简直彻底瓦解了嘛!系统不但没用,还反过来被利用。所有的保安设备皆由电脑操作管理,也就是说只要夺走电脑的控制权,之后就等于拿下这栋巨大建筑物,可以任意操作。 虽然不清楚歹徒是以何种方式取得,不过从他们从容不迫的态度来看,恐怕已经计划好逃脱路线。短时间不可能计划出这种看似不周全,其实十分周详的状况。 ——不过我不打算默默等待。 解放人质?眼前这家伙对于人命显得不感兴趣。 我们的性命掌握在这些人的手中。 这么不稳定的基础,何时崩解也不奇怪。 有没有状况? 只要有个契机就能打破这个状况。 「!」 胡须男突然用手压着后脑勺,脸部扭曲站起来。 「……喂……!」 「啊……?唔!」 从长椅起身的男子靠近在身边的男子,用力殴打他的腹部。 「啊什么……你在打谁的头!啊啊?说话啊!」 男人继续踢着倒卧在地发出闷声的同伴。 面对这个令人搞不懂的状况,现场为之骚动。 就连原本把枪对着我们的男子也隐藏不住动摇。 「怎么这么突然……?」 「唔唔……」 男人愤怒的声音响遍整层楼,原本低声自言自语,坐在我左后方的男子突然发笑。 「咦……?」 听到突如其来的唐突笑声,不由得惊讶回头看向那个男人。 「……?啊,不,抱歉抱歉,因为太好笑了,一时忍不住。」 年纪应该比我小一点吧?像猫一样的大眼睛,淡茶色的短发,穿着轻薄连帽外衣的少年出现在眼前。 「你说好笑是……?」 「咦?很多方面都是。话说回来,你从刚才就一直露出看来十分有趣的『眼神』。像是应该做点什么~~可是没有机会~~……这种感觉。」 怒骂声依然没有停歇。包括恐怖分子以及人质,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紧张之中,唯独这名男子有如旁观者,独自散发缓和的气氛。 「你怎么会知道……」 低声的对话应该会被怒吼声盖过而听不到吧。猫眼男继续说道: 「只是隐约有这种感觉。不过实际又是怎么样?——有办法吗?」 「……只要能解开绑住手的这玩意,我确实有办法叫这群人目瞪口呆。」 「喔,那真是厉害。听起来也不像在骗人。 你有百分之几的胜算?」 「……虽然不甘心……百分之百——」 听到这句话,猫眼男再次发出窃笑。 「你不相信也无所谓。反正也解不开吧。」 「不,抱歉抱歉。不是不相信你,而是真的相信能够办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从他有趣至极的表情,无法传达百分之百相信的气氛。不过感觉不像因为这种状况失控发笑,这句话反而带有莫名的安心咸。 「那个,这是我的猜测,再过一下子他们又会再次广播。到时候『确实』会有空档,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加油。」 「啊?什么意思?呃,话说绑住手的这个不先解开……」 「啊啊~~超火大的。喂,我要说话。帮我联络要用喇叭。」 「啊,是!」 即使尽情殴打不停否认「不是我。」的同伴,还是无法压抑怒气,胡须男额头冒出青筋,再次对身边的手下发出命令。 距离刚才的广播才过了十分钟,似乎又想进行第二次。 是碰巧猜中吗?身旁事先预言这个状况的男子,乐不可支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到此为止的确如他所说。不过在这种状况会有机会?而且不先让双手获得自由,就算有机会也没办法做些什么。 身边的手下对他说了什么,男人再次拿出手机进行第二次广播: 『啊~~……听得到吗?准备赎金的时间缩短十分钟。所以还剩十分钟。如果想说来不及准备这种鬼话,我就先杀掉一半的人质。听到了吧?』 人质再次骚动,低声发出惨叫。这次的广播内容似乎不在预定之内,就连刚才加以制止的恐怖分子都不禁感到混乱。 『还有先告诉你们,交钱之后我们会搭直升机离开这里。最好不要想搞什么追踪。我们囤积的炸弹量,如果掉下去应该会有相当规模的范围会因此消失。只要稍微发现有追踪的迹象,二话不说马上丢下去。』 可似听见铁门的另一头,传来警察议论纷纷的声音。这也难怪,因为整个城市的人全被当成人质。 计划果然周详,似乎有相当规模的组织参与其中。这群人为了逃脱,不惜拿这个城市的居民当成人质。歹徒既然敢于动武,光靠警察还有这么短的时间,应该想不出什么对策。 「居然考虑到这种事……」 附近的自家确实在攻击范围里。要是妈妈和妹妹已经回家,毫无疑问会被波及吧。 「可恶……真的不要太过分了……」 面对涌上来的焦躁情绪,几乎快要压抑不住。 然而像是看透这一点的猫眼男开口: 「没问题。还差一点,没问题。」 面对如此悠哉的态度,终于忍无可忍。 「……现在不是这么悠闲的时候!我的家人搞不好会因此丧命啊!」 不禁放声大吼。这个声音让整层楼安静下来,就连用枪指着人质的男人也一脸茫然。 猫眼男虽然露出像是在说「哎呀呀……」的表情,不过似乎没有太过惊讶。 胡须男投来锐利的眼神,接着朝我走来。 男人走到我的面前,蹲下来把脸凑近。 「你在搞什么,大呼小叫吵死了……」 听到声音从近处传来的同时,这家伙的暴力行为像跑马灯闪过脑中。 全身因为前所未有的恐惧不停颤抖。 「喂喂,你在发抖啊。刚才的气势跑到哪里去了?」 那家伙满脸笑容地用力抓起我的头发。 「看起来挺瘦弱的……平常很少出门吧?像你这种家里蹲的废物,就算死了也没人会伤心吧?喂,我没说错吧!」 男人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把话题丢向他的同伴。 这家伙的大嗓门真是刺耳。 ——幸好只是「单边耳朵」听到。 「……啦……」 「啥?你说什么。太小声了,我听不到。」 我看着他的眼睛,清楚说道: 「像你这种混帐家伙,最好是蹭一辈子的苦牢啦!」 「你果然很有趣……!太棒了。」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原本挂在男人斜后方墙上的大型电视应声落地。 接着排在下面的大型音响「明明没发生什么事」却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喂!这是怎么回事……!」 胡须男把我甩开,举起手枪走过去。 「谁在那里——?」 话还没说完,男人附近的陈列架一边撒落商品。一边往男人们的方向倒下。 「唔喔喔喔?」 像是刚好波及到胡须男的倒塌陈列架后方,看得到先前去过的电脑用品卖场。 虽然搞不懂这个突发现象是怎么回事,但是毫无疑问是「机会」。 在这个瞬间,原本绑起来的手突然获得解放。 「那就麻烦了。我很期待喔~~」 看向隔壁,猫眼男挥挥原本应该绑着的手,脸上露出笑容。 心脏以今天最快的速度跳动。 比起早上的警报声,更加强而有力地跳动。 我用手撑住地板,利用反作用力一口气站起来。 持枪男子直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一脸狼狈。 这也难怪,因为就连我也无法理解自己的行动。 ——不过要做的事早已决定。 我跳上压住胡须男的陈列架,用力把他压在底下之后,这才跳进刚才的电脑用品卖场。 其他男人此时才有了反应,把枪口转向我。 人质那里传来「危险!」的呼声与惨叫声。 不过这个反应太慢了,作战即将结束。 跑过去之后我立刻握着从口袋里拿出来的手机,呼叫久违的「那家伙」。 「拜托你了……ene!」 『搞定之后要去游乐园喔!』 透过右耳的耳机,传来活力少女一如往常的声音。 从连接电脑与手机藉以使用手机相机的传输线,拔除手机端的接头,再连接自己的手机。看惯的模样瞬间越过「所有」的萤幕。 然而看到那个的瞬间,侧腹感受到未曾体验的冲击。 像是身体被锤子殴打的冲击。 下个瞬间,视野大幅晃动。 没有避开要害直接倒在地上,脸撞到白色地板。 感觉全身的力气以惊人的速度消失。 意识渐渐远离时,听到铁门一起打开的声音。 阳光温暖包覆身体。 那种感觉就和在教室靠窗座位打瞌睡时一样,怀念的「那个声音」似乎在对我说话。 * ……我睡了多久?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里面全是书的房间床上。转头看到旁边放有脸盆与毛巾。有人在照顾我吗? 脑袋虽然迟钝,还是伸手摸向胸前口袋,只是找不到手机。 摸摸枕头旁边,也不在那里。 ——当时。成为人质的时候。 ene从没有摘下的右边耳机,不停对我说话。 老实说,我觉得这家伙比胡须男还要罗嗦。 打从一被抓住就不停传来『哇啊……主人振作一点!一定会得救!』充满谜团的声援,到了之后我被胡须男威胁时,则是『我可以杀了这个男人吗?可以吧?主人!』气到几乎换个人格。 基本上那栋建筑物是由电脑控制,因此只要把ene传送进去,不管控制室受到压制还是骇客入侵,都不可能敌得过她。 不过话说回来,手机相机不用说,在就连开口都 有困难的状况下,光是从听到的声音判断状况瞬间解决一切,还是令我十分惊讶。虽然我时常觉得她的脑袋有黠问题,只是没想到还挺灵光的。 不管怎么说,能够像这样活下来,都是靠ene的帮忙…… 总觉得不能释怀,不过还是得向她道谢……说要带她去游乐园,最后也没有实现…… 话说找不到手机,果然是被丢在百货公司吧……?好吧,既然是那家伙,应该在哪里都能回来…… 比起这个,难得有机会独处,没道理不有意义地利用这段时间。 今天就随兴好好睡觉—— 「……话说这是哪里!」 猛然坐起身来,试着打量自己的现状。 「噫咦咦!」 往传来「啪当!」声响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有一名少女。那是有着白色飘逸长发的少女。之前是她在照护我吗?她被我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从椅子上跌下来。 「啊,那个……呃……」 「啊,哇哇!对不起!」 不知为何向我道歉,然后又不知为何躲在椅子后面。 冷静下来掌握状况,发现自己的身体几乎不痛。 我记得腹部确实遭到击中…… 「呃……你是——」 『主人醒来了吗~~?』 正当我想询问少女的瞬间,听到耳熟的声音。原本开着的房门,走进意想不到的人。 是那个猫眼男,还有在百货公司入口附近撞到,身穿连帽外衣的——当时瞬间以为是男生,仔细一看似乎是女生的人,以及……以及妹妹桃拿着手机站在那里。 『喔喔!主人很有精神真是太好了!那么大家一起去游乐园吧!』 ene少根筋地从手机喇叭对找开口。 「咦?……桃?不,咦?当时的……咦?」 「笨蛋哥哥—真是的……害我这么担心!还有ene,昨天才发生那种事,今天去游乐园实在有点……」 妹妹桃和ene什么时候感情变得这么好?居然可以自然沟通。 「啊,咦……?不,游乐园是无所谓……比起这个,我——」 『就、是、说、呀?真不愧是主人,硬汉!男人说得到做得到!走吧!现在马上!』 「咦?什么什么?变成在聊游乐园的事吗?走吧走吧!」 「又、又要出门……?」 猫眼男探出身体,依然坐在地上的白发少女吓了一跳,忍不住晃动肩膀。 「啊啊……突然大吵大闹真是抱歉。幸好子弹只是擦过身体,所以暂时被我带来这里。因为要是引发骚动会很麻烦。」 「咦?请问……?」 身穿连帽外衣的女生散发出来的气氛,也不同于当时「那个眼神」。 『主人!既然醒了,那就快点!游乐园要关门了!』 混乱的脑袋硬是被塞进乱七八糟的对话,似乎已经超过容量。于是我放弃思考。 「……算了,怎样都好。」 啊啊,还是无法安静。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希望让我多睡一下,但是ene吵个不停,似乎连这点心愿也办不到。 我不知道为什么,露出有些暧昧的笑容。 ——今天窗外同样传来阵阵嘈杂的蝉鸣声。 然后漫长的8月15日……接下来才要开始。 阳炎眩乱2 我作了个很讨厌的梦。你在我眼前消失不见的梦。 已经作了好几次。 全是梦见昨天的梦。 今天是第几次了? 昨天是第几次了? 在这个公园说话又是第几次? 你或许是第一次,但是对我来说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 我曾经对你说过这些话。 说了好多次。 然后你总是相信我。 认真地替我烦恼。 可是每次的结局你都会死。 当我说这些话时,你会为此烦恼,露出悲伤的表情。 所以我决定不再说。 没关系。已经没问题了。 现在还稍微有点喜欢在这个公园聊天。 我只要听你说话就好。 因为同样的话你说了好多次,所以我一字不差地背下来。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没关系。 那样也好,我希望你说话。 听着你的说话声时,就不用听烦人的蝉鸣。 因为可以只听到你的声音。 我看向时钟,刚好是12点半。 「差不多该回去了吧?」 我伸出手,你好像很害羞地握住我的手。 直到最后还是这么恶心…… 难怪不受欢迎。 时间差不多了,就到这里吧。 过去多谢了,hibiya。 烦人的蝉鸣声—— 包括游动的阳炎。 ……我果然讨厌夏天 一——抬头往上看,钢筋近在眼前。 我作了个很讨厌的梦。你在我眼前消失不见的梦。 已经作了好几次。 全是梦见昨天的梦。 今天是第几次了? 昨天是第几次了? 在这个公园说话又是第几次? 你或许是第一次,但是对我来说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 我曾经对你说过这些话。 说了好多次。 然后你总是相信我。 认真地替我烦恼。 可是每次的结局你都会死。 当我说这些话时,你会为此烦恼,露出悲伤的表情。 所以我决定不再说。 没关系。已经没问题了。 现在还稍微有点喜欢在这个公园聊天。 我只要听你说话就好。 因为同样的话你说了好多次,所以我一字不差地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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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头往上看,钢筋近在眼前。 我作了个很讨厌的梦。你在我眼前消失不见的梦。 已经作了好几次。 全是梦见昨天的梦。 今天是第几次了? 昨天是第几次了? 在这个公园说话又是第几次? 你或许是第一次,但是对我来说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 我曾经对你说过这些话。 说了好多次。 然后你总是相信我。 认真地替我烦恼。 可是每次的结局你都会死。 当我说这些话时,你会为此烦恼,露出悲伤的表情。 所以我决定不再说。 没关系。已经没问题了。 现在还稍微有点喜欢在这个公园聊天。 我只要听你说话就好。 因为同样的话你说了好多次,所以我一字不差地背下来。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没关系。 那样也好,我希望你说话。 听着你的说话声时,就不用听烦人的蝉鸣。 因为可以只听到你的声音。 我看向时钟,刚好是12点半。 「差不多该回去了吧?」 我伸出手,你好像很害羞地握住我的手。 直到最后还是这么恶心…… 难怪不受欢迎。 时间差不多了,就到这里吧。 过去多谢了,hibiya。 烦人的蝉鸣声—— 包括游动的阳炎。 ……我果然讨厌夏天 一——抬头往上看,钢筋近在眼前。 我作了个很讨厌的梦。你在我眼前消失不见的梦。 已经作了好几次。 全是梦见昨天的梦。 今天是第几次了? 昨天是第几次了? 在这个公园说话又是第几次? 你或许是第一次,但是对我来说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 我曾经对你说过这些话。 说了好多次。 然后你总是相信我。 认真地替我烦恼。 可是每次的结局你都会死。 当我说这些话时,你会为此烦恼,露出悲伤的表情。 所以我决定不再说。 没关系。已经没问题了。 现在还稍微有点喜欢在这个公园聊天。 我只要听你说话就好。 因为同样的话你说了好多次,所以我一字不差地背下来。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没关系。 那样也好,我希望你说话。 听着你的说话声时,就不用听烦人的蝉鸣。 因为可以只听到你的声音。 我看向时钟,刚好是12点半。 「差不多该回去了吧?」 我伸出手,你好像很害羞地握住我的手。 直到最后还是这么恶心…… 难怪不受欢迎。 时间差不多了,就到这里吧。 过去多谢了,hibiya。 烦人的蝉鸣声—— 包括游动的阳炎。 ……我果然讨厌夏天 一——抬头往上看,钢筋近在眼前。 我作了个很讨厌的梦。你在我眼前消失不见的梦。 已经作了好几次。 全是梦见昨天的梦。 今天是第几次了? 昨天是第几次了? 在这个公园说话又是第几次? 你或许是第一次,但是对我来说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 我曾经对你说过这些话。 说了好多次。 然后你总是相信我。 认真地替我烦恼。 可是每次的结局你都会死。 当我说这些话时,你会为此烦恼,露出悲伤的表情。 所以我决定不再说。 没关系。已经没问题了。 现在还稍微有点喜欢在这个公园聊天。 我只要听你说话就好。 因为同样的话你说了好多次,所以我一字不差地背下来。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没关系。 那样也好,我希望你说话。 听着你的说话声时,就不用听烦人的蝉鸣。 因为可以只听到你的声音。 我看向时钟,刚好是12点半。 「差不多该回去了吧?」 我伸出手,你好像很害羞地握住我的手。 直到最后还是这么恶心…… 难怪不受欢迎。 时间差不多了,就到这里吧。 过去多谢了,hibiya。 烦人的蝉鸣声—— 包括游动的阳炎。 ……我果然讨厌夏天 一——抬头往上看,钢筋近在眼前。 如月attention 「哎呀,早安,小桃!今天也很可爱喔!」 「早……啊哈哈……」 轻轻打声招呼,快速通过。刚才那是今天的第三十七次。 大大偏离当成通勤路线可以缩短很多时间的直线路径,往早上人少得有些寂寥的商店街前进。每家店都还没营业,完全没有客人的时间——原本应该是这样,然而商店街已经开始热闹起来。 像是算好时间,人们从前进方向的店家一个接一个跑出来,对着我开口: 「喔喔,小桃!要去学校吗?放暑假还得去学校真辛苦!」 「是、是啊……你好……哈哈……」 第三十八次。 我僵硬地对着从蔬果店跑出来,像是老板的人打招呼,转身重新面向前方,只见街上开始聚集民众。 「……!」 虽然瞬间有些退缩,但是没有时间犹豫了。从蔬果店旁拉下铁门的药妆店右转,钻进小巷子准备逃走。 我一边小跑步一边看手表确认时间。 今天这样还算是运气好的。 平常这个时间,搞不好得往自家的方向跑。 今天或许可以时间充裕地走进校门。 自然加快脚步前进,在t字路口左转的瞬间——才发现这个想法太过天真。 大概是因为公车误点,眼前的公车站至少排了两趟公车才能载完的乘客。站在后面的一名男性发现是我,发出声音的瞬间,所有人的「眼睛」全都一起往这边看来。 ——糟糕。这下子真的不妙。 有如合唱一般整齐的欢呼声让我有些退缩,忽然看到公车站上方的时钟,脸色铁青。 手表的电池大概是没电了,似乎完全静止不动。 「呜呜……」从口中流露而出的声音,被蝉鸣声盖过。 * 「啊啊……!果然吗……」 校门已经关闭,连个小孩子可以通过的缝隙都没有。 如果人可以进去,门就没有存在意义,就这个意义来说,它确实完成它的工作。 8月14日上午9点10分。 不只是赶不及,暑假辅导的第一堂课也迟到了。 虽然设法避开在公车站等公车的人要签名,不过当时已经确定迟到。 听天由命走到最短路径的大马路,不过好运已经用完了。 街头巷尾以被说「这也太夸张了吧」也无法反驳的巨大音量,播放我所演唱的过度赞颂恋爱的歌曲,并且张贴新单曲的海报。 不仅如此,大萤幕上正在播放我穿着彷佛表示「想被荷叶边淹死吗?」的服装跳舞的音乐pv。这张cd今天发售,想取得限定商品(海报)的人在下方的唱片行大排长龙。 「要是我没有经过那里会怎么样……」 经纪人的车停在学校前方,冷气强得有如置身天堂。坐在隔壁驾驶座,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的短发女性,一大早就散发辛苦工作一整天的疲劳感低声开口。 「不、不好意思……可是!今天那个……公车好像误点,学生们……」 我比手画脚想要含糊带过,却被「唉……」的叹气声打断。 「我不是不能理解你的心情……包括讨厌坐车上学引人瞩目这点也是。」 「那个……嗯……」 「虽然我尽可能希望尊重你的意思,可是也差不多……这阵子正想和你提这件事……」 听到好像感到很抱歉的发言,我也不禁跟着觉得抱歉起来。 两人沉默了一阵子,突然看向时钟,第一堂课的休息时间快到了。 「……啊!我得走了……!那个,晚点再联络!对不起!」 不在这个时间进入学校,又要迟到一堂课了。 手忙脚乱从助手席下车,转身面向车子再次点头示意,这才沿着包围校园与校舍的高耸围墙,朝教职员专甩入口前进。由于不久之前还待在冷气强劲的车内,内外温差太大,感觉额头渗出汗水。不过早上的骚动早就让学校制服因为汗水黏在背上,所以没有太大的问题。不管是不是十六岁的女高中生,在这么热的天气跑步,无论谁都会满身大汗。 感觉糟透了。好想回家冲澡。 走到围墙中断的地方,钟声正好响起。 糟糕。十分钟的休息时间结束之后,马上就是第二堂的辅导课。 我小跑步到教职员入口,按下小型对讲机之后过了几秒钟,小型喇叭传出声音。 学校特有的嘈杂声透过小型喇叭,释放另一个世界的气氛。一想到接下来要踏进这个空间,打从心底感到心情低落。 『请问有什么事吗?』 「啊,是的!那个,我是一年级的如月……辅导课迟到了,希望能允许我进去……」 已经听过这个女职员的声音多少次了? 打从入学至今过了四个月,她搞不好是我在学校里交谈次数最多的人。透过对讲机的对话占了九成以上,感觉真是心酸。 『啊啊,如月同学是吧。我现在开门,请直接过来教职员室。』 已经不会再询问理由,也不会挨骂、遭到怀疑,是我唯一的救赎。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喀!」听到解锁的声音,我推开门走进校内。 自然关闭的门再次发出「喀!」上锁的声音。 校内散发外面没有的清凉感。学校虽然放暑假,还是会为了社团活动以及上辅导课的学生开放。 ——我今年春天才进入这所学校就读。 前年改建的四层楼校舍采取西式设计,看起来非常漂亮。很像少女漫画当中会出现的女校……虽然不到这个地步,除了莫名雄伟的钟塔,还在校内各处安排小河、喷水池、全裸铜像等等。 而且虽然搞不懂为什么,不过到处都是结合花草打造成像是隧道,充满生气的物体。 这到底是谁的兴趣?虽然我认为在大楼林立的市中心建设会让人误解的学校,只会造成城市景观的混乱,但是或许该说是不出所料,似乎受到女学生的极度欢迎,录取率在县内也是排名前几名。 虽然是以「因为离家近」这种没有梦想的理由选择这间学校,然而学业成绩很差的我能够考上,只能说是巧合。 由于总出席天数是令人绝望的数字,所以暑期必须到校辅导,不过就算我完全没有缺席,以成绩来说还是得参加辅导。只有这点我很有自信。 然后已经没有时间了。 直接前往教职员专用玄关,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楼梯,打开玻璃门再次享受来自冷气机的冷空气。突然进入凉爽的空间,才知道自己满身大汗。 在鞋柜旁从包包里拿出室内鞋,十万火急换上。 「哇呜!没时间了……!——好痛?」 折好室内鞋的袋子,准备拿出户外鞋的袋子时,头撞到什么坚硬的东西。 惊讶抬头,只见拿着点名簿身穿白色衣服的高大男子站在眼前。 「啊……呃,啊哈哈……老师早?」 「不,就算你问我……而且已经不早了……」 「说、说得也是~~……」 糟糕。完全忘记今天第一堂辅导课是导师的课。 如果是其他老师也就算了,只有这个人不能含糊带过。 「我不是要讲你迟到那种事。你看一下这个。」 「咦?什么东西……咦咦?」 我接过从点名簿里抽出来的纸,看到内容不由得一脸惨白。 「知道这是什么吗?话说你没事吧?」 「呃,这是生物1的考卷……上星期 考的……」 「喔喔,你知道嘛。那么你知道名字旁边写的数字代表什么意思吗?」 「呃……哈哈……这就不太清楚了~~……好痛!」 再次被点名簿敲头。这个人每次都面无表情地动手,真是大意不得。无法回避问题。 「你啊……字写得不科学又有个人特色就算了,上了两个星期的辅导才拿两分,你是那个吗?难不成要上一百个星期才能拿到满分?」 拿到的考卷很凄惨。 尽管所有答案栏都填上答案,但是除了一题之外,全都用红笔大大打「」。 面对这个不现实的光景,忍不住头晕目眩。 「我……明明有念书……」 「咦?什么?这叫有念书?你这题『写出一个被归类为哺乳类的动物』竟然回答『答:螃蟹、鲑鱼』哪里有念书了!」 「因、因为母亲的老家在北海道……不!我在『鹿、熊』之间考虑很久。』 「就是这个!就是它们!……话说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发挥乡土爱?还有明明叫你回答一个,为什么要写一对!」 「咦?因为只写一个太可怜了吧!」 「为什么面对考试还有这些动物,会有这种奇幻的感觉!话说把鹿和熊放在一起,鹿会被吃掉吧!」 「被、被吃掉……?」 听到接连而来的指摘,再次仔细阅读考卷。 只是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明明全神贯注回答,这个结果实在太过悲惨。要是拿给妈妈看,不知道她会说什么……我不敢想像。 ——每次都是这样。 我做的事无论何时都会得到异常的结果,吸引人们的「目光」。 小学高年级时,我在课堂上画的图在偶然的机会让知名作家留下印象,之后还成为小说封面,而且那本小说大受欢迎。 上了国中被找进美术社,参加一年级第一个比赛的作品,彻底打败当时的社长等人的作品,脱颖而出获选为全国第一名。感觉好像从那时候开始,周围的目光逐渐投注在「自己」身上。 升上国中二年级,退出越来越不自在的社团活动,放学后在街上闲逛买东西时,被星探搭讪的次数增加。虽然一开始加以拒绝,不过被现在的事务所发掘时,刚好发生一些事,妈妈的工作不太顺利,于是我决定进入事务所赚取一点生活费。 理由就只是这样,并非我特别喜欢上电视或是音乐。不过就算是那样的我,多少也会向往以偶像的身分站在舞台上唱歌。 以新人偶像的身分开始的第一个工作,是站在舞台上说话,炒热事务所前辈演出的气氛。虽然直到现在还是觉得不擅长在人们说话的我,当时接到这份工作时心里只想着:「为了家计不可以被开除。」 因为很紧张,老实谎不记得正式上场时说了什么,不过就某种意义来说非常成功,可以说是「棒透了」的结果。 会场盛况空前,就连各家杂志与体育报都大肆刊登。要说唯一的问题,就是并非原本是主角的前辈,而是我成为话题。 只是站在舞台上说话,没有唱歌也没有跳舞的「无名新人偶像」获得观众热烈欢迎。以事务所的立场来看,当然是十分开心。但是从那天起,事务所响个不停的询问电话,多到几乎让人没有时间喘息,这肯定是种异常现象。 偏离常理与常识,毫无意义、无关理由或嗜好,人们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 到了那个时候,再次注意到自己的「不普通」。 「喂~~你有没有在听?」 「……咦?呃,有啊!」 「不,我可以确定你刚才没有在听。是不是中暑了?」 「啊,不,因为考得太差所以有点……哈哈……」 「真的很差。总之下个星期我会再考一次……尽量加油吧。」 老师露出像是在看可怜小孩的同情眼神看着我。 「下个星期吗?……唉……我会努力……」 自认这次已经很努力了。 接着还要多努力呢…… 「放轻松一点,不用那么紧张。这个时期还在习惯学校,而且下星期有演唱会吧?」 「啊……!是……是的……」 表情明显变得不开心,只能尽量不要表现出来。 老师叹了一口气,对我投以「真是拿你没办法」感觉的温柔眼神。 「好了,别太勉强了……总之你回去吧。不是说过今天要拍电视剧吗?」 「是……不!我要上课!也还有时间!」 「辅导课的时间表不是有写吗?因为中元假期休假,所以一年级今天只有一堂课。」 「咦咦?啊,真的……」 拿出时间表仔细一看,今天的确只有一堂课。 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被人发现我没看时间表就来上课…… 「呃……那么,三天后见!」 「嗯。中元假期也不能休息真是辛苦。那么我要回去了,自己回家要小心喔?」 「没问题!那么今天在此告辞了!」 我轻轻点头示意,把考卷尽可能往里面塞,像是要盖住考卷一样把室内鞋放进去。穿上刚脱下来不久的室外鞋,离开教职员用玄关。 打开玄关大门的同时,突然传来蝉鸣声。 再次邂逅的直射阳光,散发出更加强烈的杀人热线。 一想到接下来要踏上归途,便忍不住叹气。 「呜哇……总、总之先去买个饮料……」 从教职员用玄关走过操场的途中,有一台自动贩卖机。一想到口好渴,便觉得尘立难安。我朝着自动贩卖机的方向,走在色彩缤纷的石子路上。 自动贩卖机旁边有个经常会在公园看到,由树枝或是常春藤为顶的宽敞聊天空间。零星的白色桌子有几名文静的女学生正在那里谈笑。大概是来学校参观社团活动的练习比赛吧。 从石子小路来到泥土地,当我踏进这里一步时,待在那里的几名女学生突然全部一起看过来。 「……!」 虽然瞬间感到退缩,不过她们似乎没有敌意或是过度的兴趣。刚露出一抹微笑,接着所有人小声交谈,一起快步离开。 急忙想要回以笑容时,女学生早已不在现场。感觉自己因为不好意思冒出大量汗水。 「唉……」忍不住叹一口气,往自动贩卖机走去。 虽然色彩缤纷、很有魅力的标签分散购买欲望,不过对于消除此刻心情的饮料,还不至于感到犹豫。 看到宝特瓶饮料中有着独特瓶身的黑色碳酸饮料,眼睛亮了起来。 从包包旁的小口袋拿出一直以来爱用的小猪钱包,「啪!」打开钱包,确认零钱还够。 把手伸进去拿出硬币,投入投币口。 当零钱都投进去的瞬间,红色指示灯跟着亮起来。 选定其中一个按钮。有如小时候看的洋片中,与未知领域邂逅的场景般慢慢伸出手指按下按钮,在听到「哔!」的同时,饮料出现在取出口。 虽然有一股冲动想要当场叉腰喝个痛快,不过再怎么说也是花样年华的十六岁,还是先坐下来再好好享受。随性拿着庞克碳酸饮料,这就是所谓的入境随俗。 在距离自动贩卖机稍远的桌边坐下,打开期盼已久的碳酸饮料瓶盖。 直到目前为止都是面无表情,唯独这个瞬间实在没有办法。只听到「噗咻!」轻快的声音,独特的香甜气味刺激鼻腔。要是现在照镜子,恐怕是完全不能公开,事务所无法接受的表情吧。终于忍不住喝下碳酸饮料。 啊啊……发明这个饮料的人一定 讨厌夏天吧…… 这已经不能称为饮料了。 这是人类对抗名为「酷热」威猛大自然的唯一办法。 一边感觉眼角发热,一边感受第一印象。 就这样把瓶子用力放在桌上,发出「噗哈……!」的声音该有多爽快。不过在这里还是要忍住。 从旁边看来,应该是喝口饮料转紧盖子的清纯女学生吧。不过我的心中充满有如泡汤之后,一口气喝下草莓牛奶的大叔们的充实感,有种想要「真爽啊!」大叫出声的冲动。 彻底放松之后用力深呼吸,大概是因为身在阴影下,暑气好像缓和了一些。不自觉地想起接下来的预定行程。 「时间还绰绰有余吧……咦?」 看了手表一眼,发现时针还指着8点15分。虽然瞬间反应不过来,随即想起手表在今天早上停了。这是去年生日妈妈买给我,我还满喜欢的手表。现在寿终正寝还太早,我不记得有做过会缩短寿命的举动,所以大概是没电了。回去叫笨蛋哥哥帮我看一下吧。 心不甘情不愿地拿出用粉红色保护套包住的触控萤幕手机。虽然大多会带在身上,不过几乎只用于工作方面的联络。 如果我有不需要客套的好朋友可以聊喜欢的电视剧,或是每晚互传恋爱话题之类的讯息,也会成为这个平台的专家吧。但是电视我只看时代剧,别说谈恋爱,连个朋友都没有…… 虽然隐约知道原因,但也没有特别不方便。只不过每次使用手机,总会有种莫名的空虚感,所以我很不擅长使用这类产品。 「9点半吗……2点开始录影,所以—点要到家……」 点选触控萤幕打开管理行程app,立刻显示满满的工作行程。 在8月14日的项目里,两点开始是电视剧拍摄、6点开始现场的广播谈话节目,之后是演唱会排演,行程排得密密麻麻。 今天下午1点,经纪人会开车到家里接我。 虽然已经渐渐习惯,不过最近行程遇满的情形令人不太开心。受到之前在舞台上的表现影响,各式各样的工作迅速接踵而至,生活一下子有了很大的转变。下星期的演唱会也是为了纪念今天发行的单曲,以cd出道的天数来说,似乎是个人演唱会的特例。 虽然是个令人高兴的状况,不过与那首曲子相关的全是讨厌的回忆。 主要原因是录制单曲当天,我不小心感冒,被经纪人狠狠教训一顿,没办法只好用鼻音演唱,因为「巧妙表现出思春期少女无法实现的恋情的矛盾心情」受到制作人赞赏,决定直接收录成cd。 当时因为发烧,脑袋迟钝所以没有真实感,但是之后听见街上播放自己的鼻音,食量顿时减少一半。现在是暑假所以还好,一想到新学期要用什么表情上学,就显得闷闷不乐。 叹气之后情绪低落,闷热的天气让心情更加烦闷。 「总之先回家吧……」 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把手机收进口袋站起来。 一边感受两腿从紧贴的椅面获得解放的些许清凉感,一边不自觉地看向远方。从校舍的另一边,操场传来像是社团活动呼喊的回音。 所谓的「青春」大概是指这个吧,总觉得与自己无缘,不知为何有点像在催促我。 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叹气了,跨出一步的同时,在女学生们刚才坐的桌子上,发现有张传单在摆在上面。 那是极具特色,搭配圆形字体混合排列的纸张,好像是车站前新开的时尚饰品专卖店的宣传单。 昨天和今天似乎在举办什么活动,「13日.14日」标示日期的斗大字体十分抢眼。 小心环视一下周围,忍不住拿起传单。 然后瞬间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 「……!」 老实说,我对这类时尚饰品没有太大的兴趣,不过有一个地方,在传单的角落再角落,感觉像是为了填满广告才刊登,标记「小红鲑吊饰」的那个,可爱到难以置信的地步。 由于印得太小,只能传达整体的感觉,但是光从明显不可能的地方长出脚的剪影,就知道创作者相当有才华。 咽下口水,再次瞪大眼睛查看四周。 把视线拉回传单,虽然不知道指什么,不过清楚看到「期间限定!」四个字。 吸了一口气,把传单塞进包包里。 手叉腰把宝特瓶剩下的碳酸饮料一口气喝完,将空瓶扔进垃圾桶,快步离开学校—— * ——大概是因为使尽全力在炎热的世界奔跑的关系,我感觉有些晕眩。 逃进去的小巷子里混杂像是集合住宅的建筑,有种迷路的感觉。或许是太阳照射不到的关系,空气稍微凉了一些,不过现在没有余裕思考这种事。 呼吸还没调整过来。 把手撑在墙壁,不断冒出来的汗水落在地上留下痕迹。 放下包包,就此坐下。 「呼……呼……」 慢慢调整呼吸的间隔。 处理速度跟不上状况的脑袋开始慢慢运作,想起不久之前的对话,眼泪夺眶而出。 背靠在墙上,以抱膝的姿势缩起身体。 虽然很想放声大哭,不过现在要是发出声音就糟了。 把脸贴住包包,眼泪有如溃堤不停流出,我快要发疯了。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没有这种体质就好了。 我想要普通聊天、普通买东西、普通度日。 这种搞不懂是怎么回事的自己,就此消失就好了。 应该说一辈子都不要被人发现,独自死去还比较好——! * 时间稍微回溯一下。 离开学校的我,在公园的厕所换上十分朴素的便服。 但是在前往车站的途中,当我一走到大马路,几十个人的视线立刻集中在我的身上。 明明做了与街头的巨大萤幕上的模样明显不一样的打扮,却被一个又一个的路人叫出我的名字向我靠近。 糟———当我这么想时为时已晚。 现在刚好是人潮开始变多的时间带,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无法思考。 瞬间身边就围着一大群人,前后左右都动弹不得。 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手机,把镜头对着我想要拍照。 人墙马上变得越来越厚,我只能茫然若失地看着三百六十度环绕我的相机。 我做错了什么事吗? 没有自觉的确是我的错。 然而即使如此,我也想要像个普通的女孩子。 只是如此而已。 各式各样的快门声与人群嘈杂声混合在一,形成过去从来没听过的噪音。面对超出自己所能承受的状况,不由得感觉想吐。正当我累得几乎要当场坐倒时,警车的警笛声瞬间盖过噪音。 虽然不是很狭窄的步道,似乎有人因为大批人群挤上车道一事报警。尽管如此,人们还是不肯让开。这个警笛声反而变得像广告塔,继续聚集人群。 是我引来这些人的。 站在那里的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看我。 几名警察拨开人群靠近我。 其中一名一边开口,一边把手放在我的肩上的瞬间,我从人群当中仅有的缝隙钻出去。 我想办法往前跑,前方却像看不到终点的隧道。 像是要被蠕动的人群挤扁,通道变得更狭窄。 我胡乱伸手,感觉好像被谁拉住。 下个瞬间,视野突然变得开阔,大马路的风景在眼前展开。 是谁救了我吗?不过现在根本没时 间确认。 就算很快跑出去,回头一看,发现一大群人有如单一生物追了过来。 逃进小巷虽然可以减少人数,却变成各自分散,一只手拿着手机追过来。 不断朝着错综复杂的陌生道路、没有目的地前进。 一心一意到了搞不清楚东南西北的地步。 「啊……!」 跑进小路之后,才发现此路不通。 急忙回头一看,似乎没有往回走这个选项。 ——胸口好像烈火烧灼一样痛苦。 就在我脑袋停止运转愣在原地的同时,手机突然响起。 急忙看了一眼液晶萤幕,是经纪人打来的。 战战兢兢按下接听的按钮,经纪人从电话响个不停的房间,以怒吼的语气开口: 『喂喂?你现在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啊,那个,我……」 『我接到警察通知,事务所也陷入恐慌罗。啊啊……在这么重要的时期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啊,那个,对、对不起……」 『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分吗?听好了?你不是「普通人」。至少要有这个自觉吧?』 「…………吗……?」 『咦?你说什么?喂,听得到我说话吗,回答我……!』 「我、我有那么不普通吗?我、我已经变装了……可是……大家的眼神好像看到怪物一样……!我、我受够了!我不回去了……!多谢您长久以来的照顾!」 『咦……?啊,等——』 我不等经纪人说完便结束通话。 我在呼吸都很辛苦,脑袋无法思考的状况下说出什么话了? 至少可以确定自己惹出大麻烦,此时此刻给许多人造成困扰,至少这点我还明白。不过只有打回去道歉这件事,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一边感受吵个不停的蝉叫声、在远处行驶的汽车声、通风口透过墙壁传来的微微震动,一边想着时间到底过了多久。 虽然感觉不到有人追到我瘫坐的巷子里,却也动弹不得,只有时间不断流逝。 妈妈应该知道这件事了吧? 永远支持我,在决定发行cd时,比谁都还要为我高兴。 没有比这更令人开心的事,也是我最大的救赎。 可是我连这个也背叛了。 最后只想着自己,把其他人卷进来…… 无所适从的心情,变成眼泪扑簌簌流下。 即使想着干脆远走高飞,但是不管去到哪里,应该都逃避不了人们的目光。连自己也注意到了,自己的「不普通」已经到了那种地步…… 一阵莫名的不安感突然来袭。 我从包包抬起头来,把脸转向旁边,眼前的景象让心脏快速跳动。 「呜……呜哇啊啊啊啊!」 身体跟不上突然的动作,失去平衡跌坐在地。 在此路不通的巷子出口,有一个人站在那里。 明明是夏天却穿着长袖连帽外衣,帽子拉得很低,露在外面的长发飘动。 令人惊讶的是那个人站在伸手就能摸到的距离。 他是一路压低脚步声接近这里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妙了。 我张开嘴巴,可是发不出声音。 吓得腿软站不起来的这个状况,大概就是所谓的「无路可逃」吧。 「啊,不……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 帽子底下传来有些沙哑,不过不失温和的女声。 「……咦?」 早已抱持任君处置的心情,脑中闪过走马灯的我,忍不住发出有些傻气的声音。 仔细一看,发现她的五官端正,皮肤白皙。 从动作来看原本以为是男生,没想到居然是女生……而且可以归类是美女。 她为了让视线与坐在地上的我平行,特地蹲下来看了一下周围,接着低声说道: 「刚才……你让我见识到那个。还真是引人瞩目呢。」 「那、那个是指……」 「在人行道引发的骚动。不过话说回来,没想到会闹得这么大……」 她看到刚才的骚动……也就是说,这个人从那场骚动到这里都一直跟着我? 如果真是这样,她果然也是把我视为异类聚集的人之一……? 直到刚刚为止的郁闷心情,伴随些许的怒气再次涌现。 「我、我已经辞掉工作了……!请……请你不要再追着我!呃,那个,如果只是要签名的话倒是没问题……」 我说出来了。原来我也可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 把话说得这么清楚,她看起来是个冷静的人,相信应该可以理解。 在这种状况,若是签名马上可以签给她,要是因此满足就好了…… 为了偷看对方的反应,我战战兢兢睁开眼睛,只见对方一脸「搞不懂你在说什么」。 「啊~~……不,首先我没有追着你跑也不是要签名。话说你辞掉工作了吗……?」 对方的回答大大偏离原本的预期。 没有追着我跑?也就是说她不是粉丝…… 紧张感稍微缓和,随即更加紧张。 如果不是粉丝,该不会是想绑架我的那个吧? 为了赎金之类的!走投无路的我面临空前危机? 不过她没有扑过来,只是站起来把手插进口袋里。 然后拿出手机。那是没有装进保护套,没有任何装饰的行动装置。 「总之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早,虽然你应该是碰巧过来这里,不过对我们来说也算刚好。地点离这里不远。」 「咦?什、什么约定的时间……?」 「嗯?我记得你约定的时间应该是—点……不是吗?」 我也拿出手机看向液晶萤幕,最先显示的未接来电与语音留言多到令人难以置信。 现实一口气转换成视觉,有如吞下沉重铁球的感觉突然来袭。 萤幕显示时间刚好是10点半。 1点的……约定…… 「啊……」 若是这样就全部说得通了。 这个人是电视剧的工作人员。 这么一来不是粉丝,却从骚动现场跟到这里的行动也能理解。 就算她知道我和经纪人约定时间是1点,也肯定是这么回事吧。大概是有人收到消息得知那场骚动,为了赶上拍摄,于是要她带我过去。 但是我不会回覆「好的,原来是这样啊,我知道了。」就跟她走。 因为我刚才已经明确告诉她「我辞掉工作了」。 即使如此她还是会带我过去吧,虽然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过我不想照着她的话做。 我朝着面对巷子出口方向准备踏出脚步的她,自己努力站起来开口: 「那个……我已经辞掉工作了。暂时不打算回去。这样你懂我的意思吗……?」 这次我冷静地、比刚才更加确实地说道。相信这次她一定可以理解。 「……啊啊,我明白你的决心了。所以说,总之先跟我来吧。」 她尽可能从正面看着我,以带点温柔的表情说完这些话便迈步前进。 现在或许还有机会逃走,不过当我看到她说「我明白你的决心了」时的脸上表情,不由得无法行动。 等我过去拍摄现场,经纪人一定也到了吧。 她绝对会狠狠斥责我一顿。 想像即将到来的严厉说教,泪腺忍不住发达起来。 可是这次非得好好传达教我的意思。 就在今天结束吧。 把自己的心情全部说出来,被狠狠地教训一顿,把这当成最后吧。 我重新下定决心,从后面追了上去。 小跑步追上她时,发现包包刚才贴住脸的部分,似乎被眼泪沾湿了。 「呜……啊……」 「嗯?怎么了?」 「啊,没事……没什么……」 「……是吗?啊,原来如此.包包和衣服之后洗干净就好。」 脸顿时红得像是要喷火。 「呜……嗯……」 这个人有敏锐的观察力。工作方面想必也很机灵吧。 话说回来,今天因为东奔西走的关系,实在很想洗澡。 我与走在前面,身穿连帽外衣的女生稍微保持距离,一边跟在后面一边思考。 走出死巷之后右转。接着在第二个十字路口左转。然后从第一条小路右转,走到尽头之后左转…… 我沉默地跟着不发一语的女性走了大约十分钟。 这个城市有这种地方吗?总觉得越走越里面了。 我记得今天是拍摄「拜访家境不好的朋友家里」的场景。 原来如此,就算是客套话也称不上气派的集合住宅与公寓排列耸立。 已经在准备拍摄了吗?我又该怎么开口才好? 胃部阵阵刺痛。 「这边。」 身穿连帽外衣的女生突然停下脚步,换个方向。 不过这条路比刚才的那些小路还要夸张,是个狭窄阴暗的通道。 薄木板围墙与公寓墙壁立在两旁,宽度勉强能让一个人通过。 「好、好窄喔……」 看到对方没有回应,一言不发走进小路,没办法的我只好心不甘情不愿跟上去。这是前往拍摄现场的捷径吗?虽然这样也很奇怪…… 一走进去,里头的封闭感非比寻常。 要是在这个瞬间遇到巨大昆虫,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一边看着脚下一边小心前进,原本走在前面的连帽外衣女生的球鞋映入眼帘,我急忙停下脚步。 「这里。」 如此说道的她用手指指向差不多在小路中间,写着「107」的门。木头围墙刚好间隔出一扇门的空间。 「咦!这、这里吗?」 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打开门走进去。 「啊,那个……等一下!」 门「砰!」一声关上,我被扔在原地。 再次仔细观察建筑物的外观,木头围墙上面只看得到水泥墙。没有窗户还是其他入口。 简直就像仓库或者是地面避难所,看不出来是间民房。但是门上面不知为何写着「107」。 「这个……明显不是『朋友的家』吧?」 如果说这里是朋友的家,那个朋友的父母亲一定是在家中研究奇怪生物吧?电视剧第二集突然去研究神秘生物的朋友家里玩,虽然不无可能,不过从第一集的剧情来看,完全是意想不到的发展。 虽然外观十分诡异,不知为何有股冲动想要开门 明明没有其他门,门上居然写着「107」……太可疑了。 「好吧……反正也不知道怎么回去,只能进去了……嗯。」 压抑不住好奇心,做个深呼吸打开门的同时,里面果然不像是女高中生朋友的家—— 一打开门,里面是有十五张榻榻米长的宽敞空间。 外露的水管满布天花板,由无数颗垂挂的灯泡照亮室内,还摆着玻璃桌与沙发等家具。无论是小骨董柜或者是放在上面的地球仪,每件小东西看起来都很有品味,摆设的感觉很像置身秘密基地。 里面有电视、微波炉、电脑、冰箱等一般家庭都有的家电,冷气强劲的室内具有某种程度的生活感。 明显不是来自日本的古老书籍在有历史的书柜上整齐排列,充满不可思议的氛围,这里说是现代版魔女的工坊或许比较贴切。 最深处的墙上有四扇门并列。里面还有房间吗?这栋建筑物的构造到底是怎么回事? 进入玄关,刚刚的那名女子就站在整齐排列厨具的厨房面前。我环视一下周围,果然没有摄影器材也没有工作人员。 在抵达时感觉到的不祥预感,慢慢变成现实。 「请、请问~~……这究竟是……」 「kano,就是她。你先帮她说明一下……喂,起来了!」 还是一样不理会我的询问,戴着连帽外衣帽子的女性向躺在沙发上睡觉的人开口。 瞬间动了一下,接着听到无力的声音。 「唔……嗯?咦?这个女生是谁?」 把盖在脸上的杂志稍微移开,便看到猫眼少年睡迷糊的脸。 「是你说今天会来的新人啊,明明是你自己说的,这样不行吧。」 「不,咦……?所以说为什么是她……」 「你睡迷糊了吗?好了,快点说明。」 「嗯~~……好吧。了解。」 从沙发坐起来,名叫kano的青年看过来的同时似乎想起什么,浮现诡异的笑容。 「咦?等,请……请问——」 「欢迎你,新人!我们是目隐团!感谢你参加这次的作战!」 慢慢从沙发上站起来,脸上露出跟刚刚不同的爽朗笑容,接着像是要盖过我的问题,以夸张的态度开口: 「总而言之,目前的活动是骗过警察的『眼睛』潜进危险设施,从那里借出一些东西。细节部分待会儿再详细……呃,有些事可能不能告诉你,还请多多包涵,不过我会做出某种程度的说明。然后这里是我们的基地。我想你或许已经察觉了,说得直接一点,把这里弄得像地下组织巢穴的人,是坐在那边眼神凶恶……喂,好恐怖好恐怖,不,是团长kido的兴趣。所以讲你不用紧张,随性一点。成员方面有团长和我……啊,叫我kano就好,还有另外两个人……嗯,搞不好有三个人。平常不会特别公开做些什么,以差不多的感觉缓缓进行。然后……」 「等、等一下!请等一下!那个……目隐是什么……?危险设施又是怎么回事……?你、你在说今天要拍摄的电视剧吧?你是导演吗……?我今天来……是要传达辞掉偶像工作这件事!不过……你们……到底是谁?」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脑袋完全跟不上状况。想问的事太多了。 这也是某个场景吧……不,应该不可能。 我拿到的剧本是很普通的校园恋爱剧。 至少里面完全没有出现地下组织巢穴、潜进危险设施这种内容。 因为对方以极为平淡的态度解说,所以不知不觉听他说明,然而他们很明显把我误认为是另外一个人了。参与作战……?从来没听过那种作战。啊,不过当成副业倒是ok,我一直很想尝试打工。 「……等一下。你说你是偶像……嘿,这、这是怎么回事,kano?」 被称为团长以及kido,穿着连帽外衣的女子询问那个听到我的问题,只是微笑回应名叫kano的人。 「咦?没什么,她就是最近街谈巷议的超人气偶像啊。你看这个。」 他打开刚刚躺着时盖在脸上的那本杂志。 上面是关于今日发行单曲的特集报导。啊啊,那张是我很讨厌的照片……明明是跨页报导,却是眯着眼睛……太过分了…… 穿着连帽外衣的女性把杂志抢过去,来回比对杂志与眼前的我,脸上渐渐失去血色。 「咦……喂……你说今天与候补新人约好碰面,要我顺便过来看看情况……如果 喜欢就让她加入……」 「嗯。的确说了。那是骗你的。」 「还说好像很有趣……喂,她不是偶像吗!——骗我的!」 她一边用力拍打杂志报导上的脸,一边激动开口。 居然在当事人面前……真过分…… 「不,我有说那是骗你的,只是kido一直听音乐没有回应。而且擅自把她带回来的人是你吧?根本是自找的。」 「因为你叫不起来我才会先过去!话说既然你起来了,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因为每次打kido的手机都在听音乐根本不会接。那样很空虚又很麻烦。」 「就算是这样,你……」 「——那、那个!」 两人同时转过来。被称为kano的人还是一样面带笑容,至于女子则是一脸严肃。 「呃……那个,所以这只是误会一场吗……?」 小心开口询问,名为kido的女子隔着帽子搔搔头,叹了口气之后开口: 「啊~~……好像是这样。抱歉,是我搞错了。所以你可以回……」 话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什么,再次脸色发白。 在沙发上坐起身体,名为kano的人忍不住笑了。 「你!知道搞错人为什么还全盘招供?连活动的事都说出来,当然不能让她回去啊!」 「啊哈哈……不不不,那是因为kido一直吵着要我赶快说明。啊~~糟糕,真是太有趣——」 话说到一半,名为kano的人被狠狠敲头。 原本瞪着这边,被称为kido的女子突然一改直到刚才的面无表情,露出像是慌张又像是生气的表情。看到那个表情,脑中浮现「年纪和我差不多,顶多比我大一点吧……」缺乏紧张咸的想法。 明明是要紧张应对的场面,大概是从这些人身上感觉不到紧张感,稍微安心了一点。什么什么团还有地下组织巢穴之类的虽然有些诡异,不知为何总觉得他们不是坏人。 「那、那个……」 姑且打算开口发问时,再次被打断。 「唉……你叫什么名字?」 「咦?」 被称为kido的女子叹气询问的同时,在名叫kano的人旁边坐下。 「名字,你的名字。我叫kido。这个轻浮的家伙叫kano。」 说话方式与态度,隐约带有中性的感觉, 被说是轻浮还笑着对我挥手坐在一旁的人,看起来虽然比较成熟,不过仔细一看年纪似乎与我差不多。 「啊,呃,我叫如月桃。今年十六岁……」 突然被问到名字,反射性地连同年纪一起回答。虽然不算习惯,不过要是听起来像是偶像试镜怎么办? 搞不好会被认为我在强调「我是偶像、这是我的习惯(骄傲)」。啊啊,完了……那样真的好丢脸。 「如月啊。话说真的是偶像呢。连年纪也一起说出来。」 糟透了。 「不!不是的!我不是因为感觉是在试镜还是习惯,这只是碰巧!因为我完全没有朋友,所以只要跟人说话就会说出奇怪的话!啊哈哈……哈哈……」 ——沉默的感觉好尴尬。如果这里有洞,真想跳进去把自己埋起来。 「是吗……好、好像各方面都很辛苦呢。」 「是、是的……」 居然被安慰了。 名为kano的人再次发笑,kido往他的肚子上打了一拳,让他沉默。 「不过话说回来,真是伤脑筋……老实说,虽然很想马上让你回家,却说了不该说的话,以我的立场不能让你现在马上回去。」 「从听到的内容……好像是这样……」 「都是这个笨蛋害的。」 「啊哈哈,就说刚才那是kido的错……或许不是。」 kido把脸转过去,kano很快一边订正一边用手保护侧腹。 「不不,我倒觉得不完全是坏事。刚才碰巧在线上直播看到,那个『能力』很厉害。」 线上……?直播……?是我引起骚动时的影像吗?果然很多人都看到了吗? 「你说她很厉害吗?」 「嗯。你在成为偶像之前,就是很容易受到瞩目的体质吧?」 「咦?是、是这样……没错……」 听到体质这个说法,忍不住有些动摇。 kanon到我的反应,脸上浮现像是在说「原来如此」的表情。 「看起来应该是十分麻烦的能力吧?你居然会想去当偶像。」 看到他似乎对我了若指掌的态度,有种内心遭受窥视的感觉。 「有段时间妈妈的工作遇到瓶颈,所以我想帮点忙……但是为什么……」 「咦?呃,是不知不觉吗?虽说是超人气偶像,不过引人注意的方式实在不太『普通』。感觉和kido完全相同。如果mari是你这种体质就死定了。啊哈哈。」 「mari是特别的吧。毕竟前提不一样。」 「嗯,的确是没错。啊,对了,她一直没出来,还在生气吗?」 「那个……我、我听不太懂你们在说什么……」 脑袋越来越混乱。虽然不像坏人,但是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接下来我又该怎么办? 「啊啊,抱歉抱歉。这个嘛,总之你先坐下吧。」 「啊,好的……」 两人建议我坐在隔着一张桌子的沙发上。 与kano面对面坐下,不知为何有种过来谘询的感觉。 「用很简单明了的方式说明,就像kano刚才所说,现在让你回去会有很多问题。所以要请你暂时待在这里。如此一来,理所当然会对你造成很大的困扰,该说这是交换条件吗?总之我有个提议。」 「提、提议吗?」 「没错。就结论来说,就是医治你那个『体质』。或许该说是,抑制。吧?总之我想帮忙。当然了,前提是你有这个需要。kido,我们只有那个办法吧?」 「嗯……就是这样。反正现在不能让你回去。」 这是今天最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的发言。 因为第一次遇到想对我这种体质「想办法」的人。 不过我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相信这番话。 从刚才的对话内容推测,他们有可能只是想说些引人注意的话。 话说到底这又不是疾病,又该如何「医治」呢? 要是自己做得到的事,早就去做了。根本找不到办法。 「这、这个嘛……如果可以医治,当然很开心……」 「啊,果然想要医治啊。你很明显无法控制。不过每个人都有适合与不适合的方式,要试过才知道。」 「试……」 我真的可以相信这个人吗? 才刚见面不久,还不清楚他的底细,而且好像在做什么「坏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到现在还没遇过理解我这种体质的人。 「要是可以普通一点」的平淡心愿在这种情况下变得越来越强烈,甚至到了不惜拜托不认识的人的地步。 「啊啊……不过这种感觉真叫人怀念。我以前也跟kido说过同样的话。」 kano先是瞄了我的脸一眼,接着好像想起什么闭上眼睛。 「或许有过那种事吧。」 「当时的kido还很可爱~~……『这样下去我会消失,救救我~~』好痛好痛!」 话还没说完,kido的手就往kano的肚子揍了一拳。一 直针对那个部位进行重点攻击没问题吗…… 「早知道应该先让你消失才对。」 即使是被勒住,kano依然维持一贯的笑容。 「不不不,不过真是美好的回忆……话说回来,就算听到能够『医治』你也不相信吧。呐,kido,稍微露一手让她看看。」 「为什么是我。你来做。」 「哎呀,因为我的很难理解吧?虽然最容易理解的是mari,不过她现在绝对还在生气,太麻烦了。」 「唉……好吧,事情会变成这样也是我的错。」 kido边说边叹气,接着站起来走向屋里的某一扇门。四扇门当中从右边数来的第二扇门打开,可以看到里面放着类似简易床铺的东西。 「请问……是要让我看什么?」 「啊,不,就是我说或许能够医治你的体质的证据。我觉得应该还满容易理解……」 证据?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要带曾经治好比我更引人注目的案例过来吗? 又不是减肥案例,而且也没有像是前后差距的东西…… 就在我想这些事时,门「砰!」关上,kido从屋里消失了。 kano还是一样露出笑容。总之要等kido带某人(?)过来吧? 于是我也决定抱持朝待等待。 ……已经过了一分钟以上,kido还是没有回来。 试着把视线转向房间里的壁挂鸽子时钟与电子时钟。老实说,在不知道等待什么的情况下枯等,感觉时间过得很慢。 依然面带笑容的kano只是在看杂志。感觉不到门会打开,我到底在做什么? 「——请问……唔哇啊啊啊啊!」 转头想问kano在等什么的同时,不敢相信的景象映入眼帘,忍不住发出尖叫声。 在随意翻阅杂志的kano的旁边,坐着打扮与刚才一样的kido。 从门到这里没有东西挡住,我也没有从位子上起身。 「为……为、为、为什么……?什么时候?」 kido以「觉得很吵」的冰冷眼神,看着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跳起来,差点滚到沙发后面的我。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吓到你了?」 看到我紧紧抓住沙发的靠背,kano以很开心的模样说道。 「唉……不过你也太夸张了,别露出好像看到鬼的眼神嘛。」 「因为是类似的东西好痛!」 kano的肚子再度挨揍,即便如此,脸上依然带着笑容。到了这个地步还能保持笑容,让人不禁怀疑这个人究竟有没有自尊。 「刚、刚才那个是怎么回事?」 总之我坐回沙发上,试着询问眼前发生的现象。 老实说,我还是觉得kido有点可怕,无法好好正视她。 「kido也和你一样。不知该说是一样还是相反,总之她从小就有能够让人『看不见』的体质。」 听到kano的说明,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 「透过刚才的示范相信已经理解,真的没有发现吧?感觉就像一直持续这种状态。」 真的没有发现。 好像趁我移开视线的瞬间,突然出现的感觉。 简直像在看什么魔术。 「但是我从某个时期开始,为了能够控制而开始练习,才有现在的我。这就是我说或许可以抑制你的体质的证据——」 我像是拍打桌子一般探出身体。 「我要留在这里!家、家事什么的只要是能力范围里,我都愿意做!作战是吗?包括那个我也会努力!请让我加入……目目团!」 这个世界还是有意义的。 截至今天为止,不知道因为这个体质吃了多少苦头,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因为胸中充满希望,感到雀跃不已。 只要留在这里,这个体质一定能治好。 一定可以普通地买东西、普通地聊天、普通地交朋友! 「是、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嗯,还有是叫目隐团,这很重要。」 「目隐团!我会加油的!」 「不,可以不要用那个怪名字吗?有机会报出名字也不太妙吧。」 「目隐团很帅啊!还请多多指教,团长!」 「怎、怎么突然间……好、好吧,总之从今天起请多指教,『kisaragi』。」 「是……是的!」 「是那个吧?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从来没有人叫你团长,所以现在很开心——好痛!好痛!」 啊啊……这次是手臂被扭曲到奇怪的方向……不过还是面带笑容! kano应该还是有某种自尊吧。 当我苦笑看着短时间就习惯的状况时,屋里最右边的门突然打开。 那里走出一名好像来自图画书的世界,有着一头白色头发的娇小女生。 「咦?啊啊,终于出来啦,喂,mari……」 被叫到名字的少女转过头来,露出好像看到怪物的表情急忙跑回房间。 「……果然是这样吗?」 「预料之中的感觉?mari真容易理解。」 「啊~~抱歉,刚才那个是mari。虽然很想早点介绍……」 「那、那个……我好像被讨厌了……」 虽然习惯被人投以奇怪的眼光,不过看到刚才那个举动,还是忍不住感到沮丧。 「不,她不管对谁都是那副德性,不用在意。kano,你去叫她。」 「咦~~?不要。我不想一不小心惹恼她,被『那个』吃掉。」 「她会心情不好还不是你害的。只是穿双和平常不一样的袜子就哈哈大笑,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因为真的很怪啊。kido也是故意没有反应的吧。」 「可、可是我没有笑她也没有多说什么!那个时候不要有任何反应才是正确做法。」 「不不不,mari穿袜子出来时超级在意周遭的反应。不管怎样都一样吧?……话说回来再这样下去没完没了,所以你去叫她吧。至少比我去好吧?」 「你……」 「好啦好啦。这种时候由女孩子出面,比较不会出事。」 「……唉……好吧。把她叫来之后,你会变得怎样我可不管。」 kido从椅子上起身走过去,打开刚才名为mari的少女出来又回去的那扇门。 「啊呜?」 开门的瞬间,传来伴随微弱惨叫的沉重声音。接下来可以在看到刚才那名少女用手按住额头,眼中浮出泪水。 是因为回到房间后一直站在门前吗?似乎被突然打开的门打到额头。kido面对房间朝这边竖起大拇指,少女瞄了这边一眼,眼中含泪摇摇头。 「啊,那个……她果然很讨厌我……」 「不不,mari似乎是最高级的内向……话虽如此,果然有点棘手。」 kano以不怎么放在心上的感觉,再次拿起杂志翻阅。 由于kido是在打开门的情况进行劝说,所以可以听见小声的对话。虽然不是很清楚,不过「恐怖。」、「不可能。」明显出自内向少女口中的话语,还是句句刺伤我的心。 「那个……如果真的不行……」 在我对kano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听到门用力关上的声音。 kido与彷佛躲在她背后,人称mari的少女站在门前。 及腰的白色长发好像动物的毛,看起来蓬松柔软,忍不住想像如果把脸贴在上面磨蹭, 应该很舒服。 「喔,好像成功说服了。真不愧是团长。」 kano阖上杂志,小声拍手。 kido回到这边,再次坐在同样的位子。少女也在kido的身旁坐下,有如被夹在中间。 近看真的好像洋娃娃……淡粉红色的眼睛,以及比kido更加白皙的肌肤,又长又漂亮的白色头发,简直就像来自童话故事。 不过她还是低着头,眼睛不停东张西望,看着桌上什么也没有的部分,以连这边也听得到的声音,像在念咒一样不停重覆:「没问题……没问题……」 「抱歉让你久等了,她是mari。」 被叫到名字的瞬间,她的肩膀抖了一下,战战兢兢抬起头来。 看来是相当内向的女孩子。身为新人的我得好好打招呼才行! 「你、你好,mari!那、那个,我会好好努力,还请多多指教!」 在我开口的瞬间,她的肩膀又变得僵硬,不过我的话似乎传达给她了,在我说完话的同时,她的表情也变得缓和许多。 「…………」 不过mari的身体还是一样僵硬。 「呃……啊哈哈……大、大概就是这样……」 为了避免沉默,忍不住笨拙地打圆场。我是一旦陷入沉默就会束手无策,不擅语言的人。下次去买本沟通理论的书吧…… 意外的是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 「我、我叫……mari……你、你好……」 虽然察觉到她在自我介绍,音量却小到几乎瞬间无声。 mari的眼睛再次不停打转,雪白的肌肤逐渐红到耳根。 「我、我去泡茶!」 或许是到达极限,mari起身以不稳的脚步往厨房的方向跑去。 「啊啊!不、不用麻烦!」 好不容易愿意和我说话,却马上离开座位…… 「哎呀……mari很努力了。」 「吓我一跳,这是她第一次对初次见面的人说那么多话吧?」 两人都异口同声称赞mari。 「咦咦?是这样吗?」 对于刚才那个不能称为对话的互动,却获得「说了那么多话」的评价,隐藏不住惊讶的我忍不住反问。 「话虽如此,kisaragi大概是第四个和mari面对面说话的人,不太能够作为参考吧。」 「第四个?m、mari平常都在做什么……?」 「做什么啊……嗯~~……用现代的说法就是尼特族吧?」 kano一边开口一边看向kido。 「是啊。因为她几乎不出房门,或许也可以称为家里蹲……」 「啊……这样啊……嘿、嘿~~……」 虽然是我问的,但是对于被若无其事说是家里蹲的mari,总觉得有些抱歉。 「不过mari再不做点什么会很糟糕吧?已经当了家里蹲尼特族两年,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我们已经讨论过很多次了。每次只要提到这个,她就好一阵子不说话。」 「这么说也是……咦?怎么了,kisaragi?」 「啊!没,没事!没……没什么……」 对于当了家里蹲尼特族两年这句话有点反应,看到我露出复杂的表情,kano把脸凑了过来。 「?」虽然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不过似乎不打算深入追问。 「不过kisaragi的加入,对她来说好像不是坏事。」 「是啊。不知为何似乎很开心。」 「咦?真的吗?从……从哪里看得出来……?」 「你看,mari准备了两个她中意的杯子。因为那是绝对不让我们用的杯子,所以一定是要给kisaragi用的。」 我看往厨房,只见mari手忙脚乱地进行准备,托盘上面放了四个白色杯子。 光是这样看不出杯子的价值,其中两个是纯自的,另外两个印有奇幻动物的图案。 「啊……」 这真是太令人开心了。 就算是客套话也称不上擅长与人往来的mari,似乎为了我端出中意的杯子。 这一定是她特有的欢迎方式吧。似乎有股暖意在胸口扩散。 如今回想起来,感觉真的好久没有和同年纪的女孩子说话。 我在学校因为不规则的工作和这个体质,几乎没有和谁面对面说过话。 「原本还有点担心,接受程度似乎比想像中还要高。女孩子果然很不错!真是前所未有的美——」 kano把脸靠近kido,发现她的表情似乎有些不满。 我立刻察觉这句话的意思,kano也接着「啊……」发出理解的声音。 「对啦……因为我是这副德性,一点也不像女孩子……唉,真是抱歉啊,喂……!」 「等等!不不不!你在说什么!kido其实会偷偷换润发乳,拿着蕾丝裙在镜子前面好痛好痛好痛!」 我觉得会挨揍也是没办法的事。是kano的不对。 「对了,kisaragi,是不是该与事务所还是家人联络一下?不要把事情闹大比较好吧。」 「啊啊!对了!我都忘记了!」 「在这之前,kido,住手……!投降投降!」 kido的表情完全没变,持续勒紧kano的手。 总之先打电话给经纪人……啊,不行,好可怕。还是传电子邮件跟她说一声…… 拿起手机就看到满满的未接来电与电子邮件与语音留言。 胃部感到刺痛。 该怎么形容这个状况?仔细想想,现实生活根本不太可能遇到这种出人意料的状况。 总之先把想到的内容打成电子邮件。 「标题:我要辞掉偶像工作。 内文:我现在人在名为目目团的组织巢穴。我想请他们医治我的体质。请不用担心。也请帮我跟家人说一声不用担心。真的很抱——」 ——打到这里,发出今天最大的叹息。 这封信的寄件人,肯定会被当成吃到来路不明的蕈类吧。 光看内容,很明显不是脑袋正常的人会寄的信。 「这个……该怎么传达才好?这种状况……?」 「……不……该怎么说,很抱歉……」 即使我用求助的眼神看着kido,或许是对当初因为认知问题把我带回来感到愧疚,只见她露出有些惊慌,难以形容的表情。 「呜,总之这样不行……有没有其他比较好的说法……」 「啊,茶泡好了,让大家久等了……!哇啊!」 在我盯着手机想重写时,茶杯从右上方掉落。 很有份量的液体淋向头部和手机。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出人意料的状况,让今天不知道第几次的尖叫声响遍整个屋子。 虽然同时被热茶淋到,但是手机画面显示「发送中」的文字才是主因。 「啊啊啊啊!哇啊啊?对、对不起对不起!」 「够、够了,赶快去拿可以擦的东西过来!」 kido急忙对着跌了一大跤的mari指向厨房方向。 即使拚命对着手机按下「停止发送」按键,还是没有反应。 就在束手无策的状况下奇出邮件,接着手机好像完成最后的工作一般就此安息。它到底做了什么…… 「拿、拿来了——哇啊!」 这次是完全没有拧过 的湿布掉在头上。 冰冷的液体沿着头发滴落。 头上顶着抹布的我环视四周。 只看到脸色发白,彷佛快要哭出来的mari—— 即使是这种状况依然面带笑容的kano—— 以及隔着连帽外衣的帽子搔头,满脸困扰的kido。 ——啊啊……真是伤脑筋。不过总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 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好开心。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虽然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想法或许也有点扭曲。 不过这时的我心想这就是「青春」吧。 这就是与社团成员一起做蠢事的感觉吗? 外头的艳阳释放令人晕眩的光线。 蝉激动地大声呜叫。 在这样的炎炎夏日,我暗自下定决心。 然后像是要确认这份决心,试着发出声音。 「——我会在目隐团好好努力!」 阳炎眩乱3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切的开始。 应该在我为了暑期辅导,从乡下到hiyori的亲戚家开始。 应该是这样没错。 那个家里的白发人叫什么名字? 记得是个很奇怪的名字。 不过我也没有资格说别人。叫什么hibiya,我的名字大概也很奇怪吧。 长得很高,我行我素的那个人。 问问hiyori吧。他应该记得。 不过很久以前好像问过很多遍。 叫什么名字呢……呃,算了。 对了,hiyori到哪里去了? 我们应该是一起出门的。 到目前为止,我有过一个人的经验吗?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奇怪……甚至下雨了。 这大概是第一次吧…… 在不断重覆的梦境里。 天气预报失准,雨天让城市换上不同的面貌。 无论是曾经声嘶力竭的蝉鸣—— 还是升起的阳炎,今天都不见踪影。 「嘿……你。」 「什么事?」 「你一个人来这里吗?」 「不是……我和朋友一起来的,可是走失了。」 「朋友?」 「是的。我们总是一起行动。可是感觉今天好像见不到她……」 「是吗?你想见『她』吗?」 「……我想见她。」 「这样啊。那么一定没问题,不管是你还是她……」 「……你要去哪里?」 「你可以一起来,不后悔吗?」 「是的。」 「那就跟我来。跟你一样,可以提供协助卧人一定正在等旧。」 「协助……?」 「透过那些人的『眼睛』与你的『眼睛』,一定有能看见的东西……」 「——所以绝对不要忘记今天的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切的开始。 应该在我为了暑期辅导,从乡下到hiyori的亲戚家开始。 应该是这样没错。 那个家里的白发人叫什么名字? 记得是个很奇怪的名字。 不过我也没有资格说别人。叫什么hibiya,我的名字大概也很奇怪吧。 长得很高,我行我素的那个人。 问问hiyori吧。他应该记得。 不过很久以前好像问过很多遍。 叫什么名字呢……呃,算了。 对了,hiyori到哪里去了? 我们应该是一起出门的。 到目前为止,我有过一个人的经验吗?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奇怪……甚至下雨了。 这大概是第一次吧…… 在不断重覆的梦境里。 天气预报失准,雨天让城市换上不同的面貌。 无论是曾经声嘶力竭的蝉鸣—— 还是升起的阳炎,今天都不见踪影。 「嘿……你。」 「什么事?」 「你一个人来这里吗?」 「不是……我和朋友一起来的,可是走失了。」 「朋友?」 「是的。我们总是一起行动。可是感觉今天好像见不到她……」 「是吗?你想见『她』吗?」 「……我想见她。」 「这样啊。那么一定没问题,不管是你还是她……」 「……你要去哪里?」 「你可以一起来,不后悔吗?」 「是的。」 「那就跟我来。跟你一样,可以提供协助卧人一定正在等旧。」 「协助……?」 「透过那些人的『眼睛』与你的『眼睛』,一定有能看见的东西……」 「——所以绝对不要忘记今天的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切的开始。 应该在我为了暑期辅导,从乡下到hiyori的亲戚家开始。 应该是这样没错。 那个家里的白发人叫什么名字? 记得是个很奇怪的名字。 不过我也没有资格说别人。叫什么hibiya,我的名字大概也很奇怪吧。 长得很高,我行我素的那个人。 问问hiyori吧。他应该记得。 不过很久以前好像问过很多遍。 叫什么名字呢……呃,算了。 对了,hiyori到哪里去了? 我们应该是一起出门的。 到目前为止,我有过一个人的经验吗?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奇怪……甚至下雨了。 这大概是第一次吧…… 在不断重覆的梦境里。 天气预报失准,雨天让城市换上不同的面貌。 无论是曾经声嘶力竭的蝉鸣—— 还是升起的阳炎,今天都不见踪影。 「嘿……你。」 「什么事?」 「你一个人来这里吗?」 「不是……我和朋友一起来的,可是走失了。」 「朋友?」 「是的。我们总是一起行动。可是感觉今天好像见不到她……」 「是吗?你想见『她』吗?」 「……我想见她。」 「这样啊。那么一定没问题,不管是你还是她……」 「……你要去哪里?」 「你可以一起来,不后悔吗?」 「是的。」 「那就跟我来。跟你一样,可以提供协助卧人一定正在等旧。」 「协助……?」 「透过那些人的『眼睛』与你的『眼睛』,一定有能看见的东西……」 「——所以绝对不要忘记今天的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切的开始。 应该在我为了暑期辅导,从乡下到hiyori的亲戚家开始。 应该是这样没错。 那个家里的白发人叫什么名字? 记得是个很奇怪的名字。 不过我也没有资格说别人。叫什么hibiya,我的名字大概也很奇怪吧。 长得很高,我行我素的那个人。 问问hiyori吧。他应该记得。 不过很久以前好像问过很多遍。 叫什么名字呢……呃,算了。 对了,hiyori到哪里去了? 我们应该是一起出门的。 到目前为止,我有过一个人的经验吗?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奇怪……甚至下雨了。 这大概是第一次吧…… 在不断重覆的梦境里。 天气预报失准,雨天让城市换上不同的面貌。 无论是曾经声嘶力竭的蝉鸣—— 还是升起的阳炎,今天都不见踪影。 「嘿……你。」 「什么事?」 「你一个人来这里吗?」 「不是……我和朋友一起来的,可是走失了。」 「朋友?」 「是的。我们总是一起行动。可是感觉今天好像见不到她……」 「是吗?你想见『她』吗?」 「……我想见她。」 「这样啊。那么一定没问题,不管是你还是她……」 「……你要去哪里?」 「你可以一起来,不后悔吗?」 「是的。」 「那就跟我来。跟你一样,可以提供协助卧人一定正在等旧。」 「协助……?」 「透过那些人的『眼睛』与你的『眼睛』,一定有能看见的东西……」 「——所以绝对不要忘记今天的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切的开始。 应该在我为了暑期辅导,从乡下到hiyori的亲戚家开始。 应该是这样没错。 那个家里的白发人叫什么名字? 记得是个很奇怪的名字。 不过我也没有资格说别人。叫什么hibiya,我的名字大概也很奇怪吧。 长得很高,我行我素的那个人。 问问hiyori吧。他应该记得。 不过很久以前好像问过很多遍。 叫什么名字呢……呃,算了。 对了,hiyori到哪里去了? 我们应该是一起出门的。 到目前为止,我有过一个人的经验吗?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奇怪……甚至下雨了。 这大概是第一次吧…… 在不断重覆的梦境里。 天气预报失准,雨天让城市换上不同的面貌。 无论是曾经声嘶力竭的蝉鸣—— 还是升起的阳炎,今天都不见踪影。 「嘿……你。」 「什么事?」 「你一个人来这里吗?」 「不是……我和朋友一起来的,可是走失了。」 「朋友?」 「是的。我们总是一起行动。可是感觉今天好像见不到她……」 「是吗?你想见『她』吗?」 「……我想见她。」 「这样啊。那么一定没问题,不管是你还是她……」 「……你要去哪里?」 「你可以一起来,不后悔吗?」 「是的。」 「那就跟我来。跟你一样,可以提供协助卧人一定正在等旧。」 「协助……?」 「透过那些人的『眼睛』与你的『眼睛』,一定有能看见的东西……」 「——所以绝对不要忘记今天的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切的开始。 应该在我为了暑期辅导,从乡下到hiyori的亲戚家开始。 应该是这样没错。 那个家里的白发人叫什么名字? 记得是个很奇怪的名字。 不过我也没有资格说别人。叫什么hibiya,我的名字大概也很奇怪吧。 长得很高,我行我素的那个人。 问问hiyori吧。他应该记得。 不过很久以前好像问过很多遍。 叫什么名字呢……呃,算了。 对了,hiyori到哪里去了? 我们应该是一起出门的。 到目前为止,我有过一个人的经验吗?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奇怪……甚至下雨了。 这大概是第一次吧…… 在不断重覆的梦境里。 天气预报失准,雨天让城市换上不同的面貌。 无论是曾经声嘶力竭的蝉鸣—— 还是升起的阳炎,今天都不见踪影。 「嘿……你。」 「什么事?」 「你一个人来这里吗?」 「不是……我和朋友一起来的,可是走失了。」 「朋友?」 「是的。我们总是一起行动。可是感觉今天好像见不到她……」 「是吗?你想见『她』吗?」 「……我想见她。」 「这样啊。那么一定没问题,不管是你还是她……」 「……你要去哪里?」 「你可以一起来,不后悔吗?」 「是的。」 「那就跟我来。跟你一样,可以提供协助卧人一定正在等旧。」 「协助……?」 「透过那些人的『眼睛』与你的『眼睛』,一定有能看见的东西……」 「——所以绝对不要忘记今天的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切的开始。 应该在我为了暑期辅导,从乡下到hiyori的亲戚家开始。 应该是这样没错。 那个家里的白发人叫什么名字? 记得是个很奇怪的名字。 不过我也没有资格说别人。叫什么hibiya,我的名字大概也很奇怪吧。 长得很高,我行我素的那个人。 问问hiyori吧。他应该记得。 不过很久以前好像问过很多遍。 叫什么名字呢……呃,算了。 对了,hiyori到哪里去了? 我们应该是一起出门的。 到目前为止,我有过一个人的经验吗?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奇怪……甚至下雨了。 这大概是第一次吧…… 在不断重覆的梦境里。 天气预报失准,雨天让城市换上不同的面貌。 无论是曾经声嘶力竭的蝉鸣—— 还是升起的阳炎,今天都不见踪影。 「嘿……你。」 「什么事?」 「你一个人来这里吗?」 「不是……我和朋友一起来的,可是走失了。」 「朋友?」 「是的。我们总是一起行动。可是感觉今天好像见不到她……」 「是吗?你想见『她』吗?」 「……我想见她。」 「这样啊。那么一定没问题,不管是你还是她……」 「……你要去哪里?」 「你可以一起来,不后悔吗?」 「是的。」 「那就跟我来。跟你一样,可以提供协助卧人一定正在等旧。」 「协助……?」 「透过那些人的『眼睛』与你的『眼睛』,一定有能看见的东西……」 「——所以绝对不要忘记今天的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切的开始。 应该在我为了暑期辅导,从乡下到hiyori的亲戚家开始。 应该是这样没错。 那个家里的白发人叫什么名字? 记得是个很奇怪的名字。 不过我也没有资格说别人。叫什么hibiya,我的名字大概也很奇怪吧。 长得很高,我行我素的那个人。 问问hiyori吧。他应该记得。 不过很久以前好像问过很多遍。 叫什么名字呢……呃,算了。 对了,hiyori到哪里去了? 我们应该是一起出门的。 到目前为止,我有过一个人的经验吗?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奇怪……甚至下雨了。 这大概是第一次吧…… 在不断重覆的梦境里。 天气预报失准,雨天让城市换上不同的面貌。 无论是曾经声嘶力竭的蝉鸣—— 还是升起的阳炎,今天都不见踪影。 「嘿……你。」 「什么事?」 「你一个人来这里吗?」 「不是……我和朋友一起来的,可是走失了。」 「朋友?」 「是的。我们总是一起行动。可是感觉今天好像见不到她……」 「是吗?你想见『她』吗?」 「……我想见她。」 「这样啊。那么一定没问题,不管是你还是她……」 「……你要去哪里?」 「你可以一起来,不后悔吗?」 「是的。」 「那就跟我来。跟你一样,可以提供协助卧人一定正在等旧。」 「协助……?」 「透过那些人的『眼睛』与你的『眼睛』,一定有能看见的东西……」 「——所以绝对不要忘记今天的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切的开始。 应该在我为了暑期辅导,从乡下到hiyori的亲戚家开始。 应该是这样没错。 那个家里的白发人叫什么名字? 记得是个很奇怪的名字。 不过我也没有资格说别人。叫什么hibiya,我的名字大概也很奇怪吧。 长得很高,我行我素的那个人。 问问hiyori吧。他应该记得。 不过很久以前好像问过很多遍。 叫什么名字呢……呃,算了。 对了,hiyori到哪里去了? 我们应该是一起出门的。 到目前为止,我有过一个人的经验吗?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奇怪……甚至下雨了。 这大概是第一次吧…… 在不断重覆的梦境里。 天气预报失准,雨天让城市换上不同的面貌。 无论是曾经声嘶力竭的蝉鸣—— 还是升起的阳炎,今天都不见踪影。 「嘿……你。」 「什么事?」 「你一个人来这里吗?」 「不是……我和朋友一起来的,可是走失了。」 「朋友?」 「是的。我们总是一起行动。可是感觉今天好像见不到她……」 「是吗?你想见『她』吗?」 「……我想见她。」 「这样啊。那么一定没问题,不管是你还是她……」 「……你要去哪里?」 「你可以一起来,不后悔吗?」 「是的。」 「那就跟我来。跟你一样,可以提供协助卧人一定正在等旧。」 「协助……?」 「透过那些人的『眼睛』与你的『眼睛』,一定有能看见的东西……」 「——所以绝对不要忘记今天的事。」 目隐code 一边抚摸身体曲线一边感受缓和的水流。打从今天早上开始一直想淋浴,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实现。 在神秘组织的秘密巢穴。 手机和自己被茶水淋湿。 对方拚命道歉直到现在。 虽然写成文字感觉更加诡异,然而「现实比电视剧的剧本更离奇」。 淋浴之后一边擦拭头发一边走回去,三人稍微把脸转过来,不过很快又转回去。 时间是上午11点半。 「总觉得不太好意思,还借给我衣服……」 「不,原本就是我们的错。话说该怎么办才好……」 「真的……啊哈哈——啊!不!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对吧?」 mari从刚刚就不断道歉,只要看到我叹息,就会眼眶泛泪露出快哭的表情。 「可是……可是……!」 mari的手上握着装满干燥剂的密封袋,里面是刚才被茶水淋到的手机。 在擦拭干净的桌上,是为了拿出干燥剂才打开,有如前菜排得满满的点心。 「必须……赔偿才行……」 「说什么赔偿,你从哪里拿出那么多钱?卖书吗?」 原本随便斜靠在沙发上看杂志的kido,一开口便毫不留情,mari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 「哇啊!别、别这样,团长!」 「没办法啊。事实上这家伙也无力支付。」 「就、就算这样也不必这么说……m、mari,真的不要在意好吗?别哭了~~」 就算我出声安慰,mari还是一样紧握密封袋哭得抽抽噎噎。 「问题是不能与外界联络会很不妙。kisaragi还是得稍微与外界联络吧?」 kano还是一样满脸笑容,刻意地耸肩开口。 「唔~~……话是这样没错~~……」 刚才传送的电子邮件内容确实很不妙。 有种即将掀起风波的预感。从午间谈话节目「某超人气偶像突然失踪?极有可能遭到诱拐?」开始,渐渐变成新闻。 「姑旦不论经纪人的手机,至少记得家里的电话号码吧?」 题外话,刚才kano好像帮我查过事务所的电话,但是一直在通话中,就气氛而言似乎不太可能接通。 「……这、这个嘛……」 「咦……?该不会kisarag………」 「不、不是,该说是对数字很不擅长……!我、我记得全部数字加起来是的!」 「这是什么无意义的情报。」 「呜呜~~……」 总觉得从今天早上开始,一直被人同情脑袋不好。 「啊啊~~这么一来警察或许已经出动,这里很快就会曝光了吧~~……」 「到时候我们所有人都会以诱拐犯被逮捕……要是有支手机……」 kido一边叹气一边看着mari,只见她肩膀动了一下,又流出大量泪水。 虽然我认为情况十分严重,不过这两人不知为何乐在其中(主要是捉弄mari)。 「只要mari去做日薪支付的辛苦工作,就能很快赚到换手机的钱了!」 kano露出灿烂笑容,边说边敲手。 「是啊。呃~~……喔,好像有指挥交通之类的工作。太好了,没经验也可以。」 kido把打工杂志「啪!」摊在桌上,上面画着一名头戴黄色安全帽的人,挥舞红色萤光棒的图。 看到这个的mari不再哭泣,脸色越来越苍白。 「不不,这个比较好。『挥汗带给大家幸福!企鹅标志的石头浴缸搬运!』唔~~……虽然薪水有点少,但是不分男女!」 「嗯,去锻链一下也不错……?喂,等一下等一下!」 kido抓住轻轻把慎重抱着的密封袋放到桌上,准备安静离开的mari衣角,让她再度坐下。 「你要去哪里?」 听到kido的问题,比起手机,对于自身即将面临的危险,mari的脸上满是惊恐和害怕。 「那种工作……我……没有办法……」 拟在桌上的打工杂志印有可爱的粉红企鹅插画。看起来似乎是运输公司的形象角色,然而与可爱的外表相反,实际上是「欢迎无经验者,男女不拘,喜欢活动身体,体魄强健者尤佳!」充满汗臭味的徵人内容。 「等、等一下,这个对mari来说有点强人所难吧……?」 「不不不,这是要她学习社会!哇啊,工作时间从早上6点—到半夜u点都可以!当天即可上工,这样很快就可以赚到手机的钱。」 mari只能对这些话一一做出「噫咦咦咦——」的反应。 捉弄她到底有什么意义? 「够了!这样太可怜了!没看到mari很困扰吗!」 我从桌上拿走打工杂志,mari以彷佛看到女神的眼神看着我。 「话虽如此,也差不多该教导mari社会的严苛了。一直当尼特族也不太好吧。」 kano靠在沙发上一边伸懒腰一边开口,kido也「嗯嗯。」点头同意。 也就是说这两个人有从事什么工作吗? 「我、我也是有在工作的……!」 mari难得回嘴。 不过kano和kido像是要打断她一般反驳: 「咦?你说人造花的家庭代工吗?那个一个月顶多500元吧。」 「5、500元?」 当我听到百位数的收入隐藏不住惊讶,忍不住开口确认。 看到我的反应,mari的脸因为害羞而慢慢涨红。 「是的……可、可是我一朵一朵很用心地做……」 「我说你啊……人造花一朵才5元吧?一天做三、四朵的你……」 kido一边叹息一边回应。 kano接着追击: 「普通人应该能赚到mari的100倍吧?对吧,kisaragi?」 「咦咦?问我吗?」 mari对我投以像是在说「救我」的眼神。不过听到一个月500元,老实说实在无法帮她辩解。 「呃~~……不!像、像这种事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步调!没错!所以mari做的也是了不起的工作……喔!」 「……就算一个月赚一个铜板也算?」 「就、就算是一个铜板……!」 即使听到kido的质疑也不屈服,小心翼翼看了一下mari,只见她以非常满足的表情看着这边。 虽然心情复杂,不过暂时松了一口气。不过这孩子的未来的确令人感到不安。 「呼……好吧,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么只好由kisaragi出手机钱了?」 kano向kido进行确认。kidok不发一语只是点头。 「就是这样!太好了mari,kisaragi说要帮你出全部的钱!」 「咦咦?为什么……咦咦?」 面对突然的态度改变,忍不住感到疑惑。 「咦?还是要mari付?」 kano露出爽朗过头的笑容询问我。 「……!不、不用……我、我来付就好……」 「听到了吧!太好了,mari!」 「这下子算是解决了。」 虽然打从一开始我就打算自己付,却莫名有种遭到设计的感觉。这群人平常都是这副德性吗……? 打从心底觉得这个团体很奇怪。 「请问……真、真的可以吗……?」 mari一脸不安地看着我。 「啊!唔,嗯!完全没问题!」 「工作」收入实际是由母亲代为管理,所以我能自由运用的只有零用钱,以这个月来说或许有点危险。 真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什么,因为没有朋友所以有无谓的储蓄,只要从那里提领,总会有办法—— 「可是只有这些可能有点……真的没问题吗?kisaragi?」 「只好想办法……喂!为什么拿着我的钱包?咦?什、什么时候拿走的?」 kano若无其事地打开钱包检查。那应该是我放在包包里的钱包。 确认一下包包,钱包的确不在里面。什么时候拿走的…… 「哇啊!kisaragi整理一下收据吧~~!话说会不会吃太多芒果干了?」 「每天都买这个……和鱿鱼乾一起买。你在训练牙齿吗?」 在kano把一叠收据从钱包拿出来放在桌上的同时,kido也一起看向收据。 「嘿,哇啊,这是什么饮料!加入碳酸的……红豆汤?从这一天开始每天都会买来吃。迷上了?」 在一旁观看的mari笑了,我的脸热得像是快要喷火。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以惊人的气势把桌上的收据收起来,并从kano的手上抢回钱包。 「怎、怎么可以这样!居然随便看别人的钱包……!」 「咦?哎呀……一不小心?」 公开我的饮食生活也是一不小心吗? 早知如此,每天买总汇三明治和红茶就好了。 「爱吃鱿鱼乾和红豆汤的偶像吗?」 「怎、怎么样……!不行吗!」 kido一边看着手上的收据,一边以同情的表情开口,kano的表情也变得严肃。 「果然……从各方面来看都太过分了……抱歉,未经你的同意就擅自偷看。」 「不、不要这样!啊啊啊啊啊啊!这、这个点心真少见!包装很漂亮,好像很美……」 忍不住想要转移话题,从桌上拿起刚才mari没有打开的点心。 那是包装上写着「特浓昆布高汤·男子汉的零食!」的腌萝卜。 「喔、喔……你可以拿去吃……」 kido显得不敢恭维,kano忍不住噗嗤笑了。 如果这里有洞,真的好想跳进去把自己埋起来,一直钻到地底深处。 「可、可是红豆汤很好吃……我乜喜欢……」 「m、mari……!」 mari连忙插嘴,打算帮我解围。 真是个好孩子……! 「可是有加入碳酸喔。」 「那样也许有点恶心……」 因为正直过头,得到反效果。 顿时陷入严重的情绪低落。 「好吧……反正我是奇怪的家伙……难怪交不到朋友。」 一般女高中生的钱包里,大概不会塞满买鱿鱼干的收据吧。 「喂、喂,别沮丧!打起精神来……!」 「特浓昆布高汤……肚子好痛……噫……」 「到底要笑到什么时候!啊啊……!对不起喔?」 正想对捧腹大笑的kano生气时,只见mari吓得抖动肩膀,露出害怕的表情。 「啊,抱歉抱歉。啊啊,我还以为会死。好了,玩笑开到这里,也差不多该出门了。」 「咦?出门……去哪里?」 kano从沙发上站起来,伸个懒腰。 「总之得先更换手机吧?附近有手机行吧。」 「啊啊,的确。」 kido一边翻阅从沙发旁边放杂志的地方拿出来的数位家电情报杂志,一边有气无力地回答。 「虽、虽然这么说有点晚,不过更换手机又能怎样……?」 「唔~~至少可以转移通讯录吧?总之这点也问看看吧。」 「不,可是……我一旦到外面……」 现在外出很不妙吧? 要是再次出现人潮,就再也逃不掉了。 「啊啊,放心,我们也会一起去。对吧,kido?」 「……是啊。」 kano看我一脸茫然搞不清楚状况的模样,乐不可支地笑了。 「kido的『能力』就像你所看到的,不过那只是本质的一部分。」 kano刻意摊开双手继续说下去: 「说得直接一点,kido不只『自己』,就连『周围任意物体』都能控制存在感。我们把适个称为『隐藏目光』的能力。也就是说——」 「也、也可以让我消失吗?」 我兴奋得忍不住大叫。 「不是消失,而是尽可能减低存在感。kisaragi没有过这种经验吗?目光不是集中在自己身上,而是放在『什么事』、『如何做』就会明白——」 脑中想到几个类似的经验。小学时在课堂上画图时也是如此。 「也就是说,你的『吸引目光』能力对外也适用。现在是没有留意到这点,才会吸引人们目光。总而言之,kido的能力可以让那个完全无效,放心吧。虽然一开始是kido搞错了,不过你绝对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 kido难为情地用杂志遮住表情。 「呐,搞错什么?到底在说什么?」 mari一脸茫然询问kano,只见kano再次露出有所含意的笑脸。 这个人似乎是打从心底喜欢贬低他人。 「一定是这样吧。虽然刚才尽情捉弄mari,其实kido——」 「好、好了,走吧!啊啊,mari别在意。没什么。」 kido一边开口一边把杂志丢到沙发上,顺势站了起来。 「出门……?」 「到、到附近的手机行。」 mari的话才说完,kano便以惊讶的表情回答。 应该是因为kido从旁散发「不准说出来」的压迫感吧。 瞬间窥见这个团体的上下关系。 「……会经过公园附近吗?」 「嗯?这么说来确实会经过。怎么了?」 「那么我也要去……我想要埋起来……」 kano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反应,mari已经起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我和kido也不懂话中含意,同样目瞪口呆。 「……埋起来是指……mari养的宠物死了吗?』 「不,我不知道有宠物死掉。话说根本就没有养吧。」 「嗯。mari应该连饲料费都负担不起,我也觉得她没有偷偷饲养什么……」 「那么究竟……」 就在我们交头接耳谈论关于mari「想要埋起来的发言」时,厨房传来东西碰撞的声音。mari把刚才泡茶时不小心打破的杯子碎片,放进用布做成的袋子里。 「啊……」 此时才想起mari想把心爱的茶杯让我使用这件事。难得特地准备,却因为不小心跌倒打破了。 mari拿着绘有动物图案的杯子碎片,又是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啊啊……原来埋起来是指这个。」 「那是mari很宝贝的杯子呢。」 mari花时间把碎片从便利商店的袋子拿出来,再一个一个包进漂亮的布里。 与其说是作业,更像是为了不要忘记深深 把它记住。 「……团长,方便说一下话吗?」 「咦?怎么了?」 「不一定是附近的手机行也没关系吧?例如设有手机区的百货公司等……」 虽然kido瞬间露出「?」的表情,嘴角随即上扬,似乎明白我的意思。 「既然要去外面,不管去哪里都无所谓。随你高兴吧。」 「谢、谢谢团长!」 kano这次也露出纯粹的笑容。 「这不是很好吗!反正mari也没去过百货公司,一定很高兴。有kido在,应该可以放心吧?」 「嗯,不过要看mari愿不愿意。你去问她。」 kido把我转向厨房,从后面推了一把。 当我靠近时,mari几乎把大碎片都放进去,只见她正在烦恼该怎么处理剩下的。 用手拿小碎片很危险的。 「mari,我来帮忙吧?」 我站在一旁出声询问,吓了一跳的mari转过头来。 「咦……?」 「用手摸小碎片很危险。我帮你拿袋子,你把这垄倒进去吧?」 「唔,嗯……」 mari一边回答,一边把手上的漂亮布袋递给我。 玻璃碎片的重量是杯子的四倍。 除了中意的杯子,似乎也打算把其他的一起埋了。 我打开袋口,mari把超商袋子里剩下的碎片倒进来。 「这是很重要的杯子吧。」 「嗯……是妈妈给我的。」 我瞬间吓了一跳。从kano与kido担心mari将来的情形,感觉不到mari父母亲的存在。 虽然搞不太清楚是暂时的还是永远不会回来,至少mari的家人现在似乎不在身边。 ——就算不愿意也会想起,忘不掉的记忆,让胸口不禁揪紧。 「原来如此……」 「不过没关系。我会好好记在心里……」 原本担心mari又要哭了,只是看过去之后发现mari露出非常温柔的笑容。 看到这个模样,反倒是我有点想哭。 但是mari没有哭,所以我也不能露出悲伤的表情。 「是吗……那个,可以的话,等一下要不要陪我去买东西?」 我决定试着把刚才想到的想法说出口。 「买东西……?手机吗……?」 「不,如果可以……要不要去买大家一样的杯子?」 话声刚落,mari突然转头面向我: 「一、一样?我也可以一起选吗……?」 「当然可以!你想想看,大家都用一样的茶杯喝茶,不是很开心吗?」 或许是对这个提议感到兴奋,只见mari的表情变得开朗。 「……我想去……!」 「真的吗?太好了……那就出门吧!」 「嗯……!可是要去哪里……?」 「今天要去百货公司!就是有各式各样店家的地方!大家一起去一定很好玩!」 「百货公司……?」 mari的表情因为期待与想像闪闪发光。 没想到会让她这么开心……! 话说回来,原本以为今天是倒霉的日子,不知为何有点像是不可思议的开心日子。 去百货公司买东西……我的心也因为期待而鼓动。 「我、我去准备……!」 mari把布袋小心翼翼放在厨房,快步走向房间。 听到轻快的脚步声,我也打从心底感到开心,脸上自然而然露出笑容。 啊啊……可是好危险,差一点又跌倒了…… 「喔,kisaragi找你出去吗?」 「唔,嗯……我去准备出门!」 听到kano的话,mari回答时的表情感觉十分开心。 ——直到kano说出多余的话。 「那真是太好了!啊,穿那双袜子去吧?……呜……噗……!」 kano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只看到他硬是忍住发笑。 袜子……? 是指之前提到mari穿的袜子很有趣那件事吗? mari现在的确是光脚…… 一想到那件事,脸上的笑意突然僵硬。 不仅如此,只有kano像是时间停住,突然一动也不动。 kido露出彷佛在说「完蛋了」的表情。 「k、kano……?你怎么了……」 稍微靠近查看,首先发现mari出现异状。 到目前为止的气氛突然转变,低头散发杀气。 从肩膀垂落的长发两端微微颤抖,好像有生命一般蠢动。从头发隙间露出来的「眼睛」,与之前的淡粉红色不一样……变、变成红色了。 「哇啊!」 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到,不由得惊叫出声。 直到刚才为止都很乖巧的女孩,现正晃动头发释放杀气。 「唉~~……白痴啊……」 kido敲了一下kano的头,然而kano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反应。 表情完全没有变化,就好像橱窗模特儿。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啊,mari可以让『眼神对上』的家伙变成石头。」 「石、石头!」 kido再次敲打kano的头说明,这个发展太过超乎想像,完全听不懂在说什么。 居然能把人变成石头,这与「夺走目光」的体质是不同等级。 那就有如魔法一样。 mari还是气冲冲地喘气瞪着kano。 「这到底是……话说kano这样没问题吗?」 kano以诡异到极点的表情僵硬不动。这么说或许不太好,不过这样实在很滑稽。 「不,这样已经太迟了……一辈子都变回不来。」 「……咦?」 「真是遗憾……好!就装饰在屋里拿来吊衣服吧!不过老实说不需要……」 kido以不变的表惰开口。 kano……我们才认识不久,居然就以这种方式说再见…… 啊啊,不过真的不需要这种衣架…… 「总之太碍眼了,拿去丢掉吧……哟咻……mari搬那边。」 「嗯……这种东西要尽快扔掉……」 「——哇啊?kido在干什么,为什么突然从后面抱着我!」 正当两人想把kano搬出去的瞬间,kano突然动了。 kido立刻用膝盖顶kano的肚子。 从kido的语气听来,kano应该会恢复,不过这招才是致命伤吧?kano倒在地上呻吟。 「你是白痴啊?都要出门了,别做多余的事!」 「团长对不起~~……」 kano躺在地上回答,不过脸上还是挂着笑容。 「好了,mari也快去准备。再不快点百货公司就要打烊了。」 「咦?哇啊……那我赶快去准备……!」 mari急急忙忙跑进自己的房间。 kido无奈地垂下肩膀。 「那个……m、mari……到底是?」 「我们也不太清楚……她好像是梅杜莎的后裔。」 「梅、梅杜莎!呃……就是会把人变成石头的……那个?」 「是啊。虽然一开始我也是半侰半疑,不过可以确定她 不是人类。」 听到kido若无其事地说明刚才那件不可思议的事,让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听过梅杜莎这个名字。 话虽如此,也只有「神话当中能够把人变成石头,有着一头蛇发的怪物」这种谁都知道的常识。 没想到刚才就在眼前,亲眼目睹她使用能力的过程。 「好像打从出生起母亲就告诉她『我们是梅杜莎』而长大。mari的母亲似乎真的能把人变成石头,至于mari的极限好像只能让人静止不动。」 「可、可是……那么不现实的……」 「嗯,我能够了解你的心情,不过mari确实存在。算起来我和你和她也是类似的存在。科学无法解释,但是的确拥有特殊能力这点,你也很清楚吧。」 「话、话是没错……」 「——讨厌她了吗?」 「……咦?」 「知道她不是人类,你会讨厌她吗?」 「……不会。我在想如果可以成为朋友就好了……!」 「……那么目前这样就好。有机会再慢慢告诉你我们的事。要是你愿意,也把你的事说给我们听吧。」 「嗯、嗯……!」 「我、我准备好了……」 mari从刚才进去的房门探出头来。 不过好像害羞得不敢出来。 「你在做什么,准备好就出发吧。」 「唔,嗯……」 打开门走出来的mari,模样没有特别奇怪。 就连kido用力嘲笑的袜子,也是没什么特别的普通自袜。 「咦?那双袜子哪里奇怪了?」 「啊啊,这双很普通。不过之前穿的是泡泡袜。」 「泡、泡泡袜……?」 以现在的服装想像穿泡泡袜的模样,的确有点怪异。 mari突然脸红靠近kido。 「为、为什么要说出来!这次明明穿得很正常……!」 「咦?抱歉,因为kisaragi问了,很自然就说出口。这样应该还好吧。」 「可、可是……!」 mari瞄了这边一眼。大概是因为被嘲笑,让她觉得很受伤吧。 话说回来为什么会穿泡泡袜……? 「不是的……!是kano的书上写的……」 「kano的书……是这本吗?」 随手拿起kano刚才翻阅的杂志,上面写着「大特集!超级怀念的女孩时尚大集合」的标题下方,有着该怎么说……一群打扮夸张的时尚女孩。 「……因、因为觉得很好看……忍不住……」 现代的梅杜莎有着过人品味。 「明明很用心织……」 而且好像是自己做的。 * 穿过小路来到大马路上,四周还是一片喧嚣。 开在对向车道旁边的成排餐厅,满满都是携家带眷的客人。 虽然没有想过制造出那么惊人的人潮之后还会再来这里,不过情况已经跟刚才完全不一样了。 明明没有变装也没有躲藏,别说是人潮聚集,甚至没被认出来。路上的行人完全没有看过来,只是看着前方快速通过。 「感、感觉……好新鲜……」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kano那家伙什么时候才会发现。」 稍微走在人行道前面的kano看着我们的方向。 好像在找什么小东西一般仔细观察,突然露出「啊,有了。」的表情满足地走回来。 「嗯,太完美了。应该说是要认真找才能找到。」 「你花太多时间了。」 kido以等得不耐烦的模样叹气。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就是看不见嘛。」 kano不改笑容地回应。 「哇啊~~……真的看不见了……」 「唔……该怎么说。类似看得见却没有注意的感觉吧?真的体验时会觉得怪怪的。」 根据kido的说法,她似乎能消除半径二~三公尺以内的任何物体存在感。 不过因为不是透过我的身体,所以感觉就与平常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啊哇……!我也想看……!」 「白痴啊,要是你离开就本末倒置了……话说mari,靠得太近了!好热!」 kido把抓住连帽外衣的衣角,害怕不已的mari拉开。 「因、因为人好多呜呜……」 「大马路上当然很多人!总之没有问题,继续执行任务。」 「是、是!」 听到「继续执行任务」这句话,感觉好像在进行秘密潜入任务,心情变得有些紧张。 不过其实是在执行更换手机与购买茶杯这种很日常的任务。 kido与kano走在前面,终于走到的大马路看起来好像完全不同的世界。 三百六十度的全景画面,好像看电影一样毫无干涉地流过。 走在路上的行人似乎没发现这里,要是一不注意好像会撞到。感觉真的好像变成透明人,这是到目前为止的生活无法想像的安心感。 不过右手边的车道有很多车,感觉有点恐怖。突然有些担心地看向走在旁边的mari,只见她一脸苍白。之前一直没注意,现在才听到「没问题……没问题……」低声自我暗示。 「那个……kano……那个……」 「咦?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小声说话?」 「啊……不、不知不觉……」 「不,可以正常讲话没关系。要是喜欢也可以唱歌,你的出道单曲叫桃色什么的……」 「哇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打你喔?」 「打我?……话说你看,就算大叫也没有人有反应吧?」 「啊,真的……不是这样!mari的状况好像不太妙……」 mari还是有如念咒一般念念有词。 要是行人看得到这副模样,的确没有人会靠近。 「啊~~……虽然猜到会这样。我说mari。喂~~糟糕,完全不行。」 kano开始倒着走,接着在mari的面前挥手。不过她的视线一直看着远方,没有任何反应。 不过这个人在这种状况倒着走,真的没问题吗? 朝向前方走的人不会注意到这边,所以必须主动避开。 「啊,稍微停一下。」 就在我一边担心这些事的同时,kano突然停下脚步。 kido也同时停下来,mari则是撞上kido。 「咦……?」 在我确认「怎么了?」之前,有个骑着脚踏车的小孩子从左前方冲出来。如果继续以刚才的速度前进,就会刚好撞在一起。 那是即使看着前面走路的我都看不到的死角。 「……!喂,mari!」 「噫……对、对不起……」 kido一转头,mari马上低头道款。 「真是的,你差点就被撞到了……」 「因为很恐怖嘛……!好多人……」 「就是人多才叫你要注意。你是白痴啊。」 「我、我不是白痴……!」 mari想要顶嘴,但是又咽了回去。 「唉……算了。快点走吧。」 kido再次往前走,于是大家也跟了上去。 mari看起来比刚才冷静许多,不过这次换成「为什么 要说那种话……」低声对kido抱怨。 kano以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模样前进。 「kano,为什么你会注意到刚才那个?」 「咦?啊啊。唔~~就是知道啊?」 「就是知道……难道你能够预知未来……?」 老实说就算听到「是啊?」也不会感到惊讶,不过kano只是一副「预知未来啊~~要是可以就好了!像是明天运势之类的!」不正经的样子。 走在大马路上逐渐接近百货公司,人车也变得越来越多。 应该是从目的地百货公司驶出的车辆很多,可以看到驶过对向车道的车子里,堆放着巨大玩偶。 「嗯,喂,走这里的路口。不要离得太远喔。」 kido在交通号志之前停下,用手指着斑马线。 因为有车右转,所以这里要小心过马路。 「车、车道果然很恐怖……」 「嗯。别怕别怕。跟紧kido就好。」 「话说回来你也跟得太紧了……分开……一点……」 「可是……!可是……!」 mari紧紧贴着kido,呈现像是要施展「原爆圊定」的姿势。 kido硬是甩开她,让她抓着自己连帽外衣的衣角。 我也自然而然走在kido的身边。 看到从眼前通过的大卡车:心里不禁打个寒颤。 「嗯,可以过了。」 「喔。那就走吧。好好跟上喔。」 红灯转换成绿灯,目送两台右转车辆通过之后,kano才跨出脚步。 kido也跟着走过去。 因为感到不安,于是反覆确认车道。话说行人很多,注意力马上转到避开人群这件事。 顺利通过斑马线,已经可以从前方建筑物的缝隙稍微看到百货公司。 再通过前面的斑马线,左转之后直走就到了。 虽然好几次经过百货公司附近,每次看到还是觉得很大。 老是认为那个会出现rpg里。 「总觉得那个百货公司好像出现在rpg里~~」 在斑马线前等待交通号志变换灯号时,kano突然开口。 「咦?嚷嚷?怎么会!」 「咦……干嘛这么惊讶?我说的话有那么奇怪吗……?」 对于时机太过刚好感到惊讶,不由得开始怀疑。 明显看得出来kano有些退缩。 虽然看起来好像碰巧,不过老实说这个人好像真的会读心术,感觉好可怕。 「咦……不、不是,啊哈哈……没什么。」 「唔~~?总觉得反应有点奇怪。啊,难不成想的是同一件事?」 「哇啊!为、为什么你会知道……?」 这个人果然会读心术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之前的妄想等等不兢……一想到这里,我的背脊便感觉到寒意。 「啊,果然是吗?只是隐约有那种感觉,不过我和kisaragi很合得来呢!」 「不、不要这样,感觉好恶心!」 老实说出感想,只见kano消沉地垂下肩膀。 果然不是读心吗? 「kido~~……能够了解我的果然只有kido了~~」 「别过来。宰了你喔。」 「是~~……」 kano想要靠近kido,却被杀气逼退。 真不愧是团长。 号志变成绿灯之后再次通过斑马线,百货公司越来越近了。 在我与kano排成纵队往前走,看到一辆白色厢型车经过逆向车道。 这么说来,今天的电视剧拍摄不知道怎么了…… 经纪人果然挨骂了吧。 搞不好事务所全体总动员到处找我。 必须赶快联络,好好沟通,传达我的想法才行…… 「没、没事吧……?」 「咦?」 看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发现mari露出担心的表情。 「啊,嗯!我没事!呃……我的表情有那么暗沉吗……?」 mari毫不隐瞒地轻轻点头。 对了,我好像终于交到朋友了。 终于遇到不是为了偶像,而是为普通的我担心的人。 「抱、抱歉……啊,mari也看得到百货公司吧?里面一定有很多好玩的东西……真令人期待!」 「咦……?哇……真的!好像图画书里的城堡!」 右边的成排建筑物出现间隔,原本被挡住的百货公司现身眼前。 外观豪华,即使mari说是城堡也只能点头同意。 从以前就很想去屋顶的游乐园玩,不过每次都是一个人而作罢。 不过今天来有大家,说不定可以稍微玩一下。 清楚感觉到胸口的鼓动更加激昂。 「没错吧!里面一定更不得了吧?」 「嗯!好想快点进去!」 mari像个小孩,眼睛闪耀光芒。 看往kido的方向,只见她稍微露出笑容。 我的眼睛也同样闪闪发光吧,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害羞。 我稍微走近kido,低声对她开口: 「团长也一起买东西吧。」 「咦?不,我没有要买的东西……」 「咦~~难得有这个机会,去看看衣服嘛?我帮你挑选可爱的衣服!」 「你帮我挑……!不,不用了……」 「不用客气喔?别看我这样,我对挑选衣服的品味很有自信……」 「不,你的便服很有问题吧?太华丽了,不符合我的个性……喂,你怎么了?」 刚好来到百货公司的入口。 直到走近才发现,那里站着一个眼熟的人。 不会吧。不可能。为什么会在这个时机,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虽然我认为彼此没有关联,还是得尽快离开这里才行。 「——kisaragi?怎么了?」 「哥哥……」 「啥……?哥哥?呃——哇啊?」 急着逃跑时绊到脚,整个人用力撞上kido。 kido就此失去平衡,直直撞上站立不动的哥哥。 「……!」 糟了。内心太过动摇,反而让状况变得更不妙。 「哇、哇啊!」 mari也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到,不知为何在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摔跤。 kido马上站稳脚步,重新面对哥哥。 「啊……哇哇对不起!呃……这个……那个……」 哥哥发出十分不知所措,很没用的声音。 接着哥哥以令在场所有人都感到惊讶的动作深深低下头。 拜托饶了我吧……对自己刚才不小心「哥哥」脱口而出感到无比的后悔,伴随叹息流露出来。 「……不用在意,我也有不对。」 kido一边开口一边走回来。 抬头的哥哥先是四处张望,接着把手撑着膝盖大口呼吸。 这是什么没出息的生物。 只不过是撞到女孩子,却好像遇到棕熊一样慌慌张张。 幸好哥哥似乎没有发现我,这恐怕也是kido的能力作用在我们身上的关系吧。 不,设不定只是哥哥的眼睛有问题。 总之这个状况太过悲惨,不由得用手遮住眼睛。 「真是……糟透了……」 「喂、喂,这是怎么回事,kisaragi!那家伙是你的哥哥?」 一回到队伍,原本在哥哥面前表现出冷酷态度的kido,一边流着冷汗一边开口。 「呜……不、不是……不要这样……不是的……」 「不不,刚才kisaragi的确叫了『哥哥』。」 就连原本平淡看着情况的kano也在此时追击。 「呜呜……!话说mari没事吧?抱歉,让你吓了一跳……!」 mari虽然已经站起来,不过长袜的膝盖部分稍微破了。 「哇……!受、受伤了吗?」 「呜呜,今天第一次穿……」 mari似乎只在意长袜的事。 看来没有受伤。 「太好了……喂,kano在笑什么!感觉好恶心!」 「咦?不不,没什么……不要在意喔?」 kano露出有如看到新玩具的表情。 真是恶心至极。 「呜哇啊啊啊啊!太糟糕了!真是糟糕透顶!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喂、喂,刚才那是哥哥吗?你的哥哥?」 「团长好吵!拜托别说了!真是糟透了……」 「喔、喔……!抱歉……」 看了一下哥哥,只见他在门口附近对着手机讲话。 应该是在和某个女生聊天吧。 只不过为什么他会在这种地方? 明明已经将近两年没出门…… 「算了,快点走吧!好吗?mari!」 「唔,嗯……kisaragi?……为什么你好像在生气?」 「才没有那回事!好了,团长也快走吧!」 「喔、喔……」 趁着哥哥停下脚步的空档,赶快进入建筑物吧。 推着kido的背穿过门口,迅速进入百货公司。 「咦?呐,我呢?」 kano一边走在旁边一边指着自己,面带笑容看过来。 lkano请你回家睡觉!」 「咦~~……那我先去找哥哥玩再回家好了~~……」 「啊啊啊啊啊!那句话是假的!拜托请你一起来!」 「呀啊~~kisaragi想要和我在一起就直说嘛~~!」 强忍涌上胸口的杀意,默默走在百货公司里。 总之先到七楼,家电卖场应该有手机专柜。 哥哥不一定是有事才来百货公司,况且百货公司这么大,有事也不会到同一个卖场。 总之只要离开现场,就万事0k。 快点进去吧。终于到了开心购物的时候! * 午后的阳光从楼层的玻璃窗射进来。 似乎有许多顾客利用中元假期携家带眷逛百货公司,只见小孩子们站在大型冰箱前又开又关,兴奋喧闹。 如果可以,我也想像小孩子一样吵闹。不过现实是残酷的。我大概是被什么不好的东西附身了。 「k、kisaragi……?」 「嗯~~?什么事,mari?」 「噫……那、那个……打起精神来……」 「讨厌啦。我很有精神啊?很开心呢……呵呵呵……」 「唔,嗯……说得也是……抱歉……」 百货公司七楼。 这里是家电卖场,店内喇叭播放着节奏轻快的bgm。 kano用力伸个懒腰,看起来好像困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虽然一进入百货公司就立刻锁定七楼,然而电梯与手扶梯的人太多,kido担心无法使用能力,于是决定走楼梯。由于身体不是真的消失,所以只要被碰到,就会马上发现我们的存在。 但是mari每爬两层楼就气喘嘘嘘,每次都要稍作休息,因此耗费大半时间。 好不容易来到七楼,正要往手机区的方向走去时,碰巧发现哥哥走出电梯。 在此订正今天或许是好日子的想法。今天果然是个坏日子。 居然与两年没有踏出家门的哥哥目的地完全相同,这是多么罗曼蒂克!要是浪漫之神在这里,真想用尽全力击倒訑。 题外话,在更换手机的期间,要麻烦请kido降低一下能力。 如此一来虽然会被人看到,不过不至于太引人注意。 似乎只会被当成想不起长相的客人。 不过哥哥似乎则是另外一回事。 本来就是相处时间很多的亲人,如果稍微提高存在感,也许有可能会发现。 虽然我不认为迟钝的哥哥会注意,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决定在哥哥回去前先观察状况。 因为种种原因,现在的我们待在不打算要买,外观有如手榴弹的水壶前面,等待举动可疑的哥哥登出。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四个人一边并排站在人不多的通道,一边念念有词。 为了更换手机来到这里的目隐团一行人,正在执行为了不撞上偶尔经过的顾客适时加以闪避,这个简单至极又有如地狱的作战。 「该怎么说,你应该是那个吧。不幸体质。」 「咦……说得也是……经过今天的事,我也有相当的自觉……」 「话说你的哥哥到底是来这里买什么?」 「我完全不清楚……不过我想应该是电脑用品吧。但是为什么要特地出来买……?」 「唔~~……应该是那个吧?因为中元假期,网购服务暂停了。」 「啊啊啊……感觉好像是这样……话说回来,为什么这么碰巧……」 「哎呀,kisaragi的哥哥感觉和kisaragi很像,应该很合得来吧?」 「……我真的会打你喔?」 「啊,也许不像。说不定是我误会了。」 「唉……mari对不起……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不会……说起来原本就是我的错……而且我觉得很有趣,没关系。」 「呜……真是的!到底要买到什么时候!快点买一买回去啦……」 「就算这么说,也才经过五分钟吧?再等一下。」 「我想尽快跟事务所联络,然后和marl去买东西~~……!」 「嗯……我也很期待买东西。不过我可以等,没关系。」 「哇啊!mari真的好温柔!我们等一下去吃甜点吧,呐?」 「嗯……!啊,又有人来了。」 由于一名背着大背包的顾客走进通道,于是mari往旁边移动。 这名顾客不知道是来看什么,模样完全不像在挑选商品,只是放下包包确认里面。 「到底怎么了?这个人一直不走……?」 忽然转头看向旁边,发现kano的表情明显变了。 像是注意到这一点,kido的眼神变得锐利。 「kido,情况有点不妙。」 「嗯。kisaragi、mari,我们离开这里。」 「咦……?嗯……?」 就算走到视线良好的宽阔通道,两人还是一副神情紧张的模样。 「怎么办?先离开吧?」 「你去带kisaragi的哥哥过来。不要吓到他了。」 「了解。她们两人就拜托你。」 「没问题,动作快。」 kido说完这些话的同时,kano已经消失在哥哥刚才走过的通道。 「怎、怎么了,团长?带哥哥过来是怎么回事……?而且离开这里,手机……」 「刚才从那家伙的包包里传来不寻常的火药味。恐怕是手枪之类的武器。还稍微看到枪身,里面好像也有炸弹。」 「咦?」 「……!糟糕……!刚才经过对面通道的家伙也是同伙吗……喂,kano一回来就马上离开这里!」 「什、什么……?kido怎么了……?」 看到kido的态度突然转变,mari有些不知所措。 我也有一半以上的内容听不懂。 不过就算搞不懂状况也会害怕,因为气氛瞬间变得紧绷。 脑袋来不及运转。眼前的光景便鲜明地烙印在视网膜上。 「团长……那……那是……!」 「可恶……总之现在照我的话去做。恐怕这里已经……」 突然听到「碰!」轰然巨响。 以这个声音为信号,整层楼几乎同时传来惨叫。 「噫……!」 mari吓得抓紧我。 惨叫的音量慢慢加大,逐渐淹没整个楼层。 站在我们之前所在通道的男子脱掉上衣,更换特种部队的服装,接着从包包拿出枪枝冲了出去。 「可恶……晚了一步吗……?喂!」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我有点措手不及,kido抓住mari和我的手,把我们拉进楼层的里面。 三人顺势跌倒在地,刚才站立的地方突然降下铁门,完全阻隔之前看到的电梯侧景象。 「喂!没事吧?」 「我、我还好……!mari没事吧?」 被kido抱住的mari不停发抖。 不过在kido的一声令下,我们立刻进入小通道,三个人一起坐在地上。 「mari冷静,不会有事的。对方没有发现我们。只不过……」 到处接连传出惨叫声。 还有慌乱逃跑的脚步声响遍整个楼层。 「这下不妙……这些人是恐怖分子吗?不只动作熟练,计划也很周详。他们打算把整层楼的人都当成人质吗……」 忍不住冒出鸡皮疙瘩。 不久之前哥哥还在这层楼。 也就是说,恐怕现在…… 「哥哥……!」 「喂,等一下!kano正往那边过去。你现在出去只会一起被抓起来!」 「可是……!」 一想到最坏的结局,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虽然他是家里蹲又是尼特族又很迟钝,还是我重要的家人!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好不容易对治好自己的体质抱持希望…… 好不容易也许可以交到新的朋友…… 这是对我给许多人造成困扰的惩罚吗? 如果真是这样,把所有人都牵扯进来,该不会也是我的错吧? 「kisaragi!总之你先冷静下来。所谓的人质并不会立刻被杀。总之还没搞清楚状况就随便乱跑,对事情不会有任何帮助吧?」 「是……对不……起……」 虽然擦过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下来。 在这之前的喜悦,让今天的第二次眼泪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到底该怎么办…… 沉默了一阵子,铁门对面传来吵闹的声音。 看来好像是警察,似乎因为铁门无法采取行动。 mari抱着自己害怕不已。 kido则是闭着眼睛像是在思考什么…… 「哇啊……!」 「噫……!」 kido无预警地突然晃动身体,受到惊吓的mari忍不住跳了起来。 原因是放在kido连帽外衣里的手机响起。 「电子邮件……?」 kido再次露出紧张的表情拿起手机。 不过看完之后,则是一脸受不了的表情。 看到这个状况与夸张的表情变化,我和mari都是一头雾水。 「那、那个……是谁传来的?」 「……笨蛋传来的……」 kido一边开口,一边把手机扔向我。 画面上显示内文。看了一眼寄件人,那似乎是kano传来的电子邮件。 『标题:我被抓起来了~~! 本文:你们那边的情形如何?这边目前没问题。现在和大家排排坐在一起!生平第一次当人质!啊!kisaragi的哥哥也被抓起来了~~!而且还坐在我的隔壁!因此传张照片作为纪念(有附加档案),近况报告差不多就是这样。』 看过内文,打开附加档案的图片,便看到手被绑着的哥哥后背,以及在他身后比出v字手势的kano,除此之外还拍到周围露出不安表情的人质。 这张照片完全没有手震,拍得很成功。 「团长……这个人的脑袋是不是有问题……?」 「啊啊,已经没救了吧……」 「那、那个kido……kano不危险吗……?」 「不,相当危险。我是指脑袋。快点带他去找医生进行脑部解剖吧。」 「……话说回来,这个人为什么被抓起来还可以用手机?」 「啊,真的……!旁边的人都被绑着,只有kano比出v字手势。」 「应该是这家伙太白痴,连恐怖分子都认为不需要绑吧。」 「…………」 三个人陷入沉默。直到刚才为止的严肃气氛到哪里去了? 不知为何,突然有股被牵扯进闹剧的强烈感觉。 「团长……那个……」 「……现况大致上还是相当危险……应该……」 「kano看起来好像很开心~~」 我一边看着有如「毕业旅行的学生兴奋过头的纪念照片」的照片,一边叹气。 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可是为什么这个人没有被绑起来?就算是白痴还是要绑吧?」 「在旁人眼中,kano应该是被抓起来,感到很害怕的模样。」 「啊,kano又在玩变装游戏了?」 「咦……?这是怎么回事……」 「简单来说,那家伙拥有『欺骗目光』的能力。如果我的能力是『透明化』,他就类似『看成不同的东西』。」 「那……那是什么……?」 「总而言之,就和觉得猫咪好可爱,带回家才发现是只大狗的感觉有点接近。」 「哇。kido举的例子好可爱~~」 听到mari笑了,kido难得脸红。 「啊,不,别乱讲。我、我对动物没有兴趣……」 「也就是类似错觉画的能力吗……?」 「这个嘛,应该是吧。不过那家伙的能力影响范围很小。只能反映在自己身上。」 「咦?来百货公司时也是,虽然没有让你看到,不过他一直东张西望监视四周的环境。脚踏车时也是一样。」 「啊……」 在我看到他倒着定时,其实也是一边确认周围一边前进吗? 这是为了不要让我们在意……? 「……就算是这样……」 「嗯……总而言之这家伙是白痴……」 在画面上比出v字手势的男子露出极为爽朗的笑容,反而强调他的愚蠢。 不过因为kano的帮忙,mari已经停止哭泣,我的心情也冷静下来。 这个人说不定很了不 起。 不过出现在后面的笨蛋哥哥才真正叫人担心。 难得外出就遇到这种事,而且还是一样缩起来。 一边想着那些事,一边看着照片时,我的脑中突然浮现一个想法。 突然闪过的想法又诞生出新的想法,脑袋隐约想到「作战」。 「啊……啊……!」 「嗯?什么?怎么了?」 「团长是『隐藏目光』,然后我是……」 「啊?你在说什么?」 听到kido这么说,明明是自己先开口,不知为何突然害羞起来。 不过刚刚想到的作战,说不定是打破现状的唯一手段。 「团长。搞不好能够打倒……这群人。」 「……此话怎么说?」 「呃,就是……呜,用说的好难表达……我想打成文字思考一下,可以借我手机吗?」 「嗯?没问题……」 「也就是说……」 当我用刚才从kido那里接过的手机输入文字时,店内广播传来男子的声音。这个声音的主人,应该就是恐怖分子的首领吧。 「十亿赎金吗……看样子犯人也挺愚蠢的。」 「十亿听起来的感觉有点头脑简单。有种『小孩子想像的钜款』的感觉。」 或许是刚方看到非比寻常的白痴,感觉就连恐怖分子都变得愚蠢。 「十亿是多少钱?」 「你一天做两朵人造花,连续做一亿天的薪水。」 「……咦?什么?」 「不,你就别管了……」 大致听过罪犯的声明,眼前的首要工作是把作战具体化。 我利用kano电子邮件的回覆画面,快速输入文字。 「咦,呃,等我一下……这个这样……」 「慢慢打没关系……话说你真的有办法吗?」 「嗯,应该……咦、咦……?呃……」 打字打到一半,忘记最后一件事。 这样说不定会有很多人受伤。唯独这件事必须避免…… 「啊,糟糕……果然不行……?」 「啥?怎么回事?」 「唔……等我一下……嗯……」 「喂喂,你们在讨论什么……?」 原本在旁边聆听的mari突然把脸凑近。 对了,刚才一直在和kido说话所以没有注意,mari的心情好像已经稳定了。 「啊,呃……我在构想作战……」 「咦,作战?好帅喔……!」 「啊~~mari闭嘴。你加入也没有作用。」 「姆~~……」 「咦?可是……我是『吸引目光』,mari是『眼神对上』——」 「咦?你刚刚说什么……?kisaragi?」 「……对了!……行得通!这样应该可以!完成了!」 把终于打好的手机画面拿给kido看,mari也一起凑过来观看。 「嗯嗯……啊?这个半途出现的家伙是谁!」 「啊,是我认识的人……呃,就像上面写的……」 「那样真的行得通吗……?」 「没、没问题……应该……一定。总、总之我想请kano先确认!」 「哇……最后也有我的名字……!」 「那么可以直接把这封信寄出去吧……?」 「……如果那家伙真的在那里……的确……」 「咦……?」 kido低声说了什么,接着马上抬头看过来。 「——不,假如那家伙真的存在,这是很好的作战。说不定是我们现在唯一的对策……真有你的,新来的。」 「……是!谢谢称赞!那、那么我寄出了……!」 好开心。 这或许是到目前为止,最让我开心的称赞也说不定。 加入目隐团真是太好了。 「那个那个……我完全搞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啊,mari……呃……我、我会打信号!在那之前你要跟我在一起。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我会加油!」 在这个作战中,要是我和mari的默契不好就会前功尽弃,但是也只能未经排练,在正式进行时自己看着办了。 虽然怀抱一丝不安,不过应该会顺利……一定要顺利! 拿在手上的kido手机收到电子邮件。 虽然才寄出不久……不出所料是kano传来的。 『标题:很有趣! 本文:kisaragi的作战太有趣了!kisaragi提到的她应该存在!从刚才就一直传来说话声,不过是开朗的好孩子!总之我先去确认一下,你们可以在不被发现的状况下过来附近吗?还有因为很无聊,我又拍照留念了——』 看到这里,连附加档案的图片都不打算开启,面对「要删除这封电子邮件吗?」的提问,直接还择「是」。 「那个,好像没有问题!」 「啊啊,是吗?」 kido似乎查觉kano有多白痴。 「他说要在不被发现的状况下过去附近,没问题吗?」 「只要不撞到人就没问题。但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因为对方手上有枪。」 「嗯!」 作战终于开始。三人紧靠在一起走到大通道。 看了一眼楼层深处,人质全都聚集在墙边。 「这样看来真的是人质……到了现在才第一次有真实感。」 「我也是。喂,mari,不要离我太远。」 「嗯!」 mari在人多的地方明明表现地十分胆怯,然而面对持枪的恐怖分子,表情却与平常没有两样。就某种意义来说,说不定她也是个人才。 话说虽然我也很紧张,不过看到恐怖分子近在眼前,不可思议地没有感觉很害怕。 沿着通道走到最接近的距离,发现kano与哥哥坐在之前看不到的死角。 「……那个白痴真爱找麻烦。稍微躲藏一下啊,笨蛋……」 「……哥哥果然也是一脸认真……他平常很胆小,看到他露出充满自信的表情,心里想的应该跟我一样。」 「因为是兄妹所以有相似的地方吧……呃,mari……你在做什么?」 「咦,因为觉得这个很帅……」 mari手拿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电动按摩器。 从她的表情看来,应该是打算当成武器吧。 「……嗯,算了……晚点要放回去喔……」 「嗯!之后再还。」 「啊哈哈……那么先从这条通道绕到里面吧。」 从大通道走进小通道,应该是主嫌的胡须男坐在铁门前面。从他一副无聊玩着手机的模样看来,有种所有事情都按照预定进行的从容感。 「主嫌应该就是那家伙吧?好凶恶的脸……」 「的确是他。一副天生没救的脸。」 「好、好可怕……」 他应该没想到自己的外表会被批评到这个地步吧。 不过眼前是个极为凶狠的犯罪者。 连恣意生长的胡须,看起来都像在强调男子的残暴。 「啊,kano在这里……」 「你现在才发现吗……?」 「嗯。因为刚才我去拿这个……呃,咦?奇怪……?哇啊!」 「啊,喂……!」 想要举起电动按摩器的mari被 电线缠住脚,大大摔了一跤,电动按摩器因此瞄准胡须男飞过去。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mari与kido异口同声发出惨叫。即使伸手想要挽救,电动按摩器仍然无情地击中胡须男的后脑勺。 胡须男的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此时kido迅速滑过去,在电动按摩器落地之前接住。三个人急忙跑进小通道。 「你是白痴啊?想死是不是?」 「噫……对、对不起~~……」 「啊~~还以为死定了……原来真的有走马灯……」 一屁股坐在通道的同时,传来胡须男发狂大吼的声音以及手下的惨叫。 啊啊,真是抱歉,那个手下……不过就当成是你做坏事的惩罚吧…… 在那之后过了一会儿,kido寄放在我这里的手机收到kano寄来的电子邮件。 『标题:好像没问题~~ 本文:不知为何kisaragi的哥哥说出只要有空隙胜算是百分之一百的发言!总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话说回来刚才那个……太棒了(笑)』 从通道探头看了一眼人质的方向,便看到kano露出诡异笑容站在一脸认真,好像在等待什么机会的哥哥背后。 邮件还有后半段。 『话说也差不多腻了,想快点回去。啊,我和kisaragi的哥哥说一声,等待胡须男下一次广播喔~~』 「果然没有问题的样子。就来进行哪才的作战吧!」 「好,那么……上吧……!」 「说得也是……总觉得已经不想再看到那个满脸胡须的家伙……!」 「不、不用跟那个人道歉没关系吗……」 「在我说好之前,你不要离开我。」 「咦,嗯?我知道了!」 mari和刚才一样,紧紧抓着kido连帽外衣的衣角。 「那要上了……」 「好……咦?是不是开始广播了?」 再次走出大通道时,第二次的广播开始了。 「啥……?太快了吧……!喂!mari!动作快!」 「咦?咦?什么?——哇啊!」 我带头走在前面,kido拖着mari走向电视区。 通过大通道,抵达与胡须男等人隔着人质的另一边。 右边墙上可以看到展示着几十台大型电视。 「很好……!赶上了……」 但是下一个瞬间便看到哥哥被刚才发狂的胡须男一把抓住胸口。 「哥、哥哥……」 「喂!你过去做什么!刚才的作战时机只有你知道吧?」 「……!」 话是没错。可是现在哥哥……! 「……k、kisaragi!」 「咦……?」 mari突然握住我的手。 「虽然我不太清楚状况……不过没问题的!」 mari以更强的力道握住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 「……一定会顺利的!」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一切声音都从我的世界消失。 眼睛里好热。感觉所有神经都集中在视觉。 我现在明确知道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哪里。 「……嗯!」 慢慢呼吸,接着集中精神。 这层楼的恐怖分子有九个人。如果是这里,可以清楚知道他们大概在什么地方。 「团长!从左边算来第三台42寸电视!首先从那么开始!」 「收到。喂,mari,走吧。」 「嗯、嗯……!」 三个人并排站在我指定的电视下方,把手放在上面。 再来就是等待时机。 我比谁都清楚人们「目光」集中的瞬间。 「……啦……」 ……再等一下……还没…… 「像你这种混帐家伙,最好是蹲一辈子的苦牢啦!」 明明是不可靠的哥哥,别随便抢走帅气的场面。 当那句话响彻楼层的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集中了。 从现在开始,我要一个不留地「夺取」那些「目光」! 「就是现在!麻烦了!」 趁势把电视砸到地上。 瞬间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粉碎的电视上。 注视电视的所有人同时吸气的瞬间,继续推倒电视下面的喇叭。 「接下来是哪里?」 「接下来是……!那里!那个柜子!」 「……与其说是吸引目光,比较像是聚集仇恨吧。」 「啊哈哈……有一点。」 胡须男单手拿着手枪走近。 「谁在那里——?」 「一、二、三!」 伴随吆喝声,一起用力踢倒商品陈列柜。 「唔喔喔喔?」 柜子一边撤落物品,一边压在胡须男的身上。 「再来是……!」 往倒塌柜子的方向一看,只见哥哥起身冲出去的模样。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以下定决心的表情经过我们身边。 「再来拜托了,ene。」 不由得小声说了一句。 理所当然没有回应,我也不抱持任何期待。 听到哥哥呼叫她的声音,影像闪过萤幕。 这样就结束了——脑中出现这个想法的瞬间…… ——传来一个枪声。 「……?」 转头只看到哥哥趴在电脑前面。 「……咦……?」 「该死……!那群人居然开枪……!」 轰隆的马达声响起,铁门也在此时开始上升。 「……哥哥!」 趴倒在地的哥哥没有站起来。 kano往哥哥的身边跑去。 「喂,kisaragi!铁门已经打开了!动作快!」 「——!」 铁门升高到二十公分左右,看得到想要强行进入的警察脚尖。 kano见状也忍不住大喊。 楼层的骚动到达最高潮。 几名恐怖分子用手指着铁门,以陷入混乱的模样大吼大叫。 铁门继续往上升,要是警察与恐怖分子正面交锋展开枪战,或许会出现更多的伤者。 「kisaragi——!」 「我知道……!」 为了尽快拯救哥哥,非做不可……! 「mari!」 「嗯!」 「……上吧!」 在我点头的同时,kido解除施展在我身上的能力。 在那个瞬间,包含恐怖分子在内,感觉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毫无意义、理由、嗜好,只是一味集中过来。 「……我是kisaragi,如月桃。今年十六岁——是个偶像!」 ——寂静。 在这个瞬间「夺取所有人的目光」。 「接下来拜托了……!mari!」 mari走到我的面前。 那是可以遮住我,以及一切视线的位置。 mari与除了我们之外在场的「所有」人「眼睛对上」的瞬间舞动头发,露出红色——鲜红色的眼睛开口: 「抱歉了。」 ——那句话听起来彷佛是暂停时间的魔法。 「攻坚——!……?」 听到铁门嘎啦嘎啦拉开的声音与脚步声。 警察似乎冲进来了。 终章 8月15日。终于结束漫长的一天。 没想到真的在游乐园玩了一整天…… 姑且不论ene,连妹妹和她的朋友们也一起来了,完全是出乎意料。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 时间回到今天早上。 神清气爽的感觉完全不像经历大事,真是不可思议的起床。 若是「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还比较能够理解。 不过醒来的地方却是梅杜莎与透明人(?)所在的神秘组织巢穴的房间里,我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被那个团体救了一命,妹妹又不知何时加入这个团体。 ……我明白你们搞不太懂我在说什么,不过你们放心。 老实说我才是最搞不懂的人。 从妹妹那里听到的来龙去脉太过超出常轨,虽然进行多次重覆的问答,不过搞了半天还是不太懂。 不过试着交谈之后,意外发现妹妹的朋友是一群不错的家伙。 由于我平常只跟个性莫名其妙的软体说话,所以有些过度评价也说不定。 不过至少名叫kido的那家伙还挺正常的。 帮我准备的早餐也很好吃,有居家的一面。 ……如果扣掉眼神总是很凶这点,说不定是包含我在内的这群人当中最正经的一个。 确实是个诡异的团体,似乎还跟妹妹商量了关于「目光」这个烦恼。还有这是妹妹第一次向我介绍「朋友」,我也很快跟他们混熟了。 比起这个,最麻烦的家伙是ene。 那家伙居然和妹妹有所联系…… 她该不会把我私藏的图档寄给她吧……? 啊啊……好像会……好恐怖……拜托不要……身为哥哥的威严…… 担心性癖曝光的我就连在游乐园也只想着这件事,老实说,已经不太记得玩了什么。 我只是依照ene的要求,玩过各式各样的游乐设施。 不过偶尔这样或许也不错。 好像没有这种感觉了。 * 离开游乐园之后,走了一段路。 话说回来,我背的这个孩子,到底家里蹲到什么地步? 没想到居然有人比我体力更差…… 「抱歉。这家伙真是的,居然自己兴奋到晕倒……」 「不,shintaro这样不是很好吗!背女孩子或许是一辈子都没有的经验喔?」 「真的,哥哥既胆小又是二次元宅,说不定这辈子再也没有这种经验了。不过话说回来,ene,游乐园很有趣吧~~!」 『呀啊!玩得超开心的!尤其是主人吐得乱七八糟,真是太棒了!回去之后我把照片寄给大家!』 「喔喔!ene的品味不错~~!那么我用mari的珍藏照片交换……」 『喔喔喔!高眼角男,真有你的……!好啊!』 「不……不要……给别人看……」 「喂,mari,既然醒了就自己走。shintaro也累了。」 「再……再一下就好……」 「啊哈哈……咦,奇怪……?」 「嗯?」 「……出事了吗?」 走在徒大马路转进去的小路时,正好看到小公园前面聚集人群。 救护车似乎刚好抵达,搬运担架的救护人员紧急疏散围观的人群。 从人与人的缝隙,看到中心有个年纪与我差不多的青年。 他把手撑在地上,担心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少年。 倒地的少年虽然不清楚正确的年纪,不过大概10岁吧……? 「……年纪好小。」 「嗯。受伤了吗……?」 kido盥kano低声交谈。 少年看起来没有明显外伤,不过好像失去意识。 只是我们也没有办法做什么。 当我移开视线准备走过时,发现ene有些不对劲。 『……!』 「……ene?你怎么了?」 『……konoha……?』 「咦……?你说什么,ene?」 少年被搬上救护车,青年也一起上车。 救护车再次鸣笛,就此离开现场。 『……妹妹!可以去追刚才那个人吗?』 「咦、咦咦?为什么?」 『别管那么多快追!拜托……!』 「哥、哥哥……?」 「怎么了ene?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 8月15日下午5点,「防灾行政无线」(注:由政府所设立,用来传达紧急状况的无线电广播。同时也会在固定时间响起,通知小朋友已经是回家的时间)在市中心响起…… ——于是我们漫无止境的二天」,接下来才要开始。 8月15日。终于结束漫长的一天。 没想到真的在游乐园玩了一整天…… 姑且不论ene,连妹妹和她的朋友们也一起来了,完全是出乎意料。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 时间回到今天早上。 神清气爽的感觉完全不像经历大事,真是不可思议的起床。 若是「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还比较能够理解。 不过醒来的地方却是梅杜莎与透明人(?)所在的神秘组织巢穴的房间里,我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被那个团体救了一命,妹妹又不知何时加入这个团体。 ……我明白你们搞不太懂我在说什么,不过你们放心。 老实说我才是最搞不懂的人。 从妹妹那里听到的来龙去脉太过超出常轨,虽然进行多次重覆的问答,不过搞了半天还是不太懂。 不过试着交谈之后,意外发现妹妹的朋友是一群不错的家伙。 由于我平常只跟个性莫名其妙的软体说话,所以有些过度评价也说不定。 不过至少名叫kido的那家伙还挺正常的。 帮我准备的早餐也很好吃,有居家的一面。 ……如果扣掉眼神总是很凶这点,说不定是包含我在内的这群人当中最正经的一个。 确实是个诡异的团体,似乎还跟妹妹商量了关于「目光」这个烦恼。还有这是妹妹第一次向我介绍「朋友」,我也很快跟他们混熟了。 比起这个,最麻烦的家伙是ene。 那家伙居然和妹妹有所联系…… 她该不会把我私藏的图档寄给她吧……? 啊啊……好像会……好恐怖……拜托不要……身为哥哥的威严…… 担心性癖曝光的我就连在游乐园也只想着这件事,老实说,已经不太记得玩了什么。 我只是依照ene的要求,玩过各式各样的游乐设施。 不过偶尔这样或许也不错。 好像没有这种感觉了。 * 离开游乐园之后,走了一段路。 话说回来,我背的这个孩子,到底家里蹲到什么地步? 没想到居然有人比我体力更差…… 「抱歉。这家伙真是的,居然自己兴奋到晕倒……」 「不,shintaro这样不是很好吗!背女孩子或许是一辈子都没有的经验喔?」 「真的,哥哥既胆小又是二次元宅,说不定这辈子再也没有这种经验了。不过话说回来,ene,游乐园很有趣吧~~!」 『呀啊!玩得超开心的!尤其是主人吐得乱七八糟,真是太棒了!回去之后我把照片寄给大家!』 「喔喔!ene的品味不错~~!那么我用mari的珍藏照片交换……」 『喔喔喔!高眼角男,真有你的……!好啊!』 「不……不要……给别人看……」 「喂,mari,既然醒了就自己走。shintaro也累了。」 「再……再一下就好……」 「啊哈哈……咦,奇怪……?」 「嗯?」 「……出事了吗?」 走在徒大马路转进去的小路时,正好看到小公园前面聚集人群。 救护车似乎刚好抵达,搬运担架的救护人员紧急疏散围观的人群。 从人与人的缝隙,看到中心有个年纪与我差不多的青年。 他把手撑在地上,担心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少年。 倒地的少年虽然不清楚正确的年纪,不过大概10岁吧……? 「……年纪好小。」 「嗯。受伤了吗……?」 kido盥kano低声交谈。 少年看起来没有明显外伤,不过好像失去意识。 只是我们也没有办法做什么。 当我移开视线准备走过时,发现ene有些不对劲。 『……!』 「……ene?你怎么了?」 『……konoha……?』 「咦……?你说什么,ene?」 少年被搬上救护车,青年也一起上车。 救护车再次鸣笛,就此离开现场。 『……妹妹!可以去追刚才那个人吗?』 「咦、咦咦?为什么?」 『别管那么多快追!拜托……!』 「哥、哥哥……?」 「怎么了ene?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 8月15日下午5点,「防灾行政无线」(注:由政府所设立,用来传达紧急状况的无线电广播。同时也会在固定时间响起,通知小朋友已经是回家的时间)在市中心响起…… ——于是我们漫无止境的二天」,接下来才要开始。 8月15日。终于结束漫长的一天。 没想到真的在游乐园玩了一整天…… 姑且不论ene,连妹妹和她的朋友们也一起来了,完全是出乎意料。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 时间回到今天早上。 神清气爽的感觉完全不像经历大事,真是不可思议的起床。 若是「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还比较能够理解。 不过醒来的地方却是梅杜莎与透明人(?)所在的神秘组织巢穴的房间里,我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被那个团体救了一命,妹妹又不知何时加入这个团体。 ……我明白你们搞不太懂我在说什么,不过你们放心。 老实说我才是最搞不懂的人。 从妹妹那里听到的来龙去脉太过超出常轨,虽然进行多次重覆的问答,不过搞了半天还是不太懂。 不过试着交谈之后,意外发现妹妹的朋友是一群不错的家伙。 由于我平常只跟个性莫名其妙的软体说话,所以有些过度评价也说不定。 不过至少名叫kido的那家伙还挺正常的。 帮我准备的早餐也很好吃,有居家的一面。 ……如果扣掉眼神总是很凶这点,说不定是包含我在内的这群人当中最正经的一个。 确实是个诡异的团体,似乎还跟妹妹商量了关于「目光」这个烦恼。还有这是妹妹第一次向我介绍「朋友」,我也很快跟他们混熟了。 比起这个,最麻烦的家伙是ene。 那家伙居然和妹妹有所联系…… 她该不会把我私藏的图档寄给她吧……? 啊啊……好像会……好恐怖……拜托不要……身为哥哥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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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且不论ene,连妹妹和她的朋友们也一起来了,完全是出乎意料。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 时间回到今天早上。 神清气爽的感觉完全不像经历大事,真是不可思议的起床。 若是「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还比较能够理解。 不过醒来的地方却是梅杜莎与透明人(?)所在的神秘组织巢穴的房间里,我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被那个团体救了一命,妹妹又不知何时加入这个团体。 ……我明白你们搞不太懂我在说什么,不过你们放心。 老实说我才是最搞不懂的人。 从妹妹那里听到的来龙去脉太过超出常轨,虽然进行多次重覆的问答,不过搞了半天还是不太懂。 不过试着交谈之后,意外发现妹妹的朋友是一群不错的家伙。 由于我平常只跟个性莫名其妙的软体说话,所以有些过度评价也说不定。 不过至少名叫kido的那家伙还挺正常的。 帮我准备的早餐也很好吃,有居家的一面。 ……如果扣掉眼神总是很凶这点,说不定是包含我在内的这群人当中最正经的一个。 确实是个诡异的团体,似乎还跟妹妹商量了关于「目光」这个烦恼。还有这是妹妹第一次向我介绍「朋友」,我也很快跟他们混熟了。 比起这个,最麻烦的家伙是ene。 那家伙居然和妹妹有所联系…… 她该不会把我私藏的图档寄给她吧……? 啊啊……好像会……好恐怖……拜托不要……身为哥哥的威严…… 担心性癖曝光的我就连在游乐园也只想着这件事,老实说,已经不太记得玩了什么。 我只是依照ene的要求,玩过各式各样的游乐设施。 不过偶尔这样或许也不错。 好像没有这种感觉了。 * 离开游乐园之后,走了一段路。 话说回来,我背的这个孩子,到底家里蹲到什么地步? 没想到居然有人比我体力更差…… 「抱歉。这家伙真是的,居然自己兴奋到晕倒……」 「不,shintaro这样不是很好吗!背女孩子或许是一辈子都没有的经验喔?」 「真的,哥哥既胆小又是二次元宅,说不定这辈子再也没有这种经验了。不过话说回来,ene,游乐园很有趣吧~~!」 『呀啊!玩得超开心的!尤其是主人吐得乱七八糟,真是太棒了!回去之后我把照片寄给大家!』 「喔喔!ene的品味不错~~!那么我用mari的珍藏照片交换……」 『喔喔喔!高眼角男,真有你的……!好啊!』 「不……不要……给别人看……」 「喂,mari,既然醒了就自己走。shintaro也累了。」 「再……再一下就好……」 「啊哈哈……咦,奇怪……?」 「嗯?」 「……出事了吗?」 走在徒大马路转进去的小路时,正好看到小公园前面聚集人群。 救护车似乎刚好抵达,搬运担架的救护人员紧急疏散围观的人群。 从人与人的缝隙,看到中心有个年纪与我差不多的青年。 他把手撑在地上,担心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少年。 倒地的少年虽然不清楚正确的年纪,不过大概10岁吧……? 「……年纪好小。」 「嗯。受伤了吗……?」 kido盥kano低声交谈。 少年看起来没有明显外伤,不过好像失去意识。 只是我们也没有办法做什么。 当我移开视线准备走过时,发现ene有些不对劲。 『……!』 「……ene?你怎么了?」 『……konoha……?』 「咦……?你说什么,ene?」 少年被搬上救护车,青年也一起上车。 救护车再次鸣笛,就此离开现场。 『……妹妹!可以去追刚才那个人吗?』 「咦、咦咦?为什么?」 『别管那么多快追!拜托……!』 「哥、哥哥……?」 「怎么了ene?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 8月15日下午5点,「防灾行政无线」(注:由政府所设立,用来传达紧急状况的无线电广播。同时也会在固定时间响起,通知小朋友已经是回家的时间)在市中心响起…… ——于是我们漫无止境的二天」,接下来才要开始。 8月15日。终于结束漫长的一天。 没想到真的在游乐园玩了一整天…… 姑且不论ene,连妹妹和她的朋友们也一起来了,完全是出乎意料。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 时间回到今天早上。 神清气爽的感觉完全不像经历大事,真是不可思议的起床。 若是「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还比较能够理解。 不过醒来的地方却是梅杜莎与透明人(?)所在的神秘组织巢穴的房间里,我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被那个团体救了一命,妹妹又不知何时加入这个团体。 ……我明白你们搞不太懂我在说什么,不过你们放心。 老实说我才是最搞不懂的人。 从妹妹那里听到的来龙去脉太过超出常轨,虽然进行多次重覆的问答,不过搞了半天还是不太懂。 不过试着交谈之后,意外发现妹妹的朋友是一群不错的家伙。 由于我平常只跟个性莫名其妙的软体说话,所以有些过度评价也说不定。 不过至少名叫kido的那家伙还挺正常的。 帮我准备的早餐也很好吃,有居家的一面。 ……如果扣掉眼神总是很凶这点,说不定是包含我在内的这群人当中最正经的一个。 确实是个诡异的团体,似乎还跟妹妹商量了关于「目光」这个烦恼。还有这是妹妹第一次向我介绍「朋友」,我也很快跟他们混熟了。 比起这个,最麻烦的家伙是ene。 那家伙居然和妹妹有所联系…… 她该不会把我私藏的图档寄给她吧……? 啊啊……好像会……好恐怖……拜托不要……身为哥哥的威严…… 担心性癖曝光的我就连在游乐园也只想着这件事,老实说,已经不太记得玩了什么。 我只是依照ene的要求,玩过各式各样的游乐设施。 不过偶尔这样或许也不错。 好像没有这种感觉了。 * 离开游乐园之后,走了一段路。 话说回来,我背的这个孩子,到底家里蹲到什么地步? 没想到居然有人比我体力更差…… 「抱歉。这家伙真是的,居然自己兴奋到晕倒……」 「不,shintaro这样不是很好吗!背女孩子或许是一辈子都没有的经验喔?」 「真的,哥哥既胆小又是二次元宅,说不定这辈子再也没有这种经验了。不过话说回来,ene,游乐园很有趣吧~~!」 『呀啊!玩得超开心的!尤其是主人吐得乱七八糟,真是太棒了!回去之后我把照片寄给大家!』 「喔喔!ene的品味不错~~!那么我用mari的珍藏照片交换……」 『喔喔喔!高眼角男,真有你的……!好啊!』 「不……不要……给别人看……」 「喂,mari,既然醒了就自己走。shintaro也累了。」 「再……再一下就好……」 「啊哈哈……咦,奇怪……?」 「嗯?」 「……出事了吗?」 走在徒大马路转进去的小路时,正好看到小公园前面聚集人群。 救护车似乎刚好抵达,搬运担架的救护人员紧急疏散围观的人群。 从人与人的缝隙,看到中心有个年纪与我差不多的青年。 他把手撑在地上,担心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少年。 倒地的少年虽然不清楚正确的年纪,不过大概10岁吧……? 「……年纪好小。」 「嗯。受伤了吗……?」 kido盥kano低声交谈。 少年看起来没有明显外伤,不过好像失去意识。 只是我们也没有办法做什么。 当我移开视线准备走过时,发现ene有些不对劲。 『……!』 「……ene?你怎么了?」 『……konoha……?』 「咦……?你说什么,ene?」 少年被搬上救护车,青年也一起上车。 救护车再次鸣笛,就此离开现场。 『……妹妹!可以去追刚才那个人吗?』 「咦、咦咦?为什么?」 『别管那么多快追!拜托……!』 「哥、哥哥……?」 「怎么了ene?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 8月15日下午5点,「防灾行政无线」(注:由政府所设立,用来传达紧急状况的无线电广播。同时也会在固定时间响起,通知小朋友已经是回家的时间)在市中心响起…… ——于是我们漫无止境的二天」,接下来才要开始。 8月15日。终于结束漫长的一天。 没想到真的在游乐园玩了一整天…… 姑且不论ene,连妹妹和她的朋友们也一起来了,完全是出乎意料。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 时间回到今天早上。 神清气爽的感觉完全不像经历大事,真是不可思议的起床。 若是「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还比较能够理解。 不过醒来的地方却是梅杜莎与透明人(?)所在的神秘组织巢穴的房间里,我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被那个团体救了一命,妹妹又不知何时加入这个团体。 ……我明白你们搞不太懂我在说什么,不过你们放心。 老实说我才是最搞不懂的人。 从妹妹那里听到的来龙去脉太过超出常轨,虽然进行多次重覆的问答,不过搞了半天还是不太懂。 不过试着交谈之后,意外发现妹妹的朋友是一群不错的家伙。 由于我平常只跟个性莫名其妙的软体说话,所以有些过度评价也说不定。 不过至少名叫kido的那家伙还挺正常的。 帮我准备的早餐也很好吃,有居家的一面。 ……如果扣掉眼神总是很凶这点,说不定是包含我在内的这群人当中最正经的一个。 确实是个诡异的团体,似乎还跟妹妹商量了关于「目光」这个烦恼。还有这是妹妹第一次向我介绍「朋友」,我也很快跟他们混熟了。 比起这个,最麻烦的家伙是ene。 那家伙居然和妹妹有所联系…… 她该不会把我私藏的图档寄给她吧……? 啊啊……好像会……好恐怖……拜托不要……身为哥哥的威严…… 担心性癖曝光的我就连在游乐园也只想着这件事,老实说,已经不太记得玩了什么。 我只是依照ene的要求,玩过各式各样的游乐设施。 不过偶尔这样或许也不错。 好像没有这种感觉了。 * 离开游乐园之后,走了一段路。 话说回来,我背的这个孩子,到底家里蹲到什么地步? 没想到居然有人比我体力更差…… 「抱歉。这家伙真是的,居然自己兴奋到晕倒……」 「不,shintaro这样不是很好吗!背女孩子或许是一辈子都没有的经验喔?」 「真的,哥哥既胆小又是二次元宅,说不定这辈子再也没有这种经验了。不过话说回来,ene,游乐园很有趣吧~~!」 『呀啊!玩得超开心的!尤其是主人吐得乱七八糟,真是太棒了!回去之后我把照片寄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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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被搬上救护车,青年也一起上车。 救护车再次鸣笛,就此离开现场。 『……妹妹!可以去追刚才那个人吗?』 「咦、咦咦?为什么?」 『别管那么多快追!拜托……!』 「哥、哥哥……?」 「怎么了ene?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 8月15日下午5点,「防灾行政无线」(注:由政府所设立,用来传达紧急状况的无线电广播。同时也会在固定时间响起,通知小朋友已经是回家的时间)在市中心响起…… ——于是我们漫无止境的二天」,接下来才要开始。 8月15日。终于结束漫长的一天。 没想到真的在游乐园玩了一整天…… 姑且不论ene,连妹妹和她的朋友们也一起来了,完全是出乎意料。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 时间回到今天早上。 神清气爽的感觉完全不像经历大事,真是不可思议的起床。 若是「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还比较能够理解。 不过醒来的地方却是梅杜莎与透明人(?)所在的神秘组织巢穴的房间里,我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被那个团体救了一命,妹妹又不知何时加入这个团体。 ……我明白你们搞不太懂我在说什么,不过你们放心。 老实说我才是最搞不懂的人。 从妹妹那里听到的来龙去脉太过超出常轨,虽然进行多次重覆的问答,不过搞了半天还是不太懂。 不过试着交谈之后,意外发现妹妹的朋友是一群不错的家伙。 由于我平常只跟个性莫名其妙的软体说话,所以有些过度评价也说不定。 不过至少名叫kido的那家伙还挺正常的。 帮我准备的早餐也很好吃,有居家的一面。 ……如果扣掉眼神总是很凶这点,说不定是包含我在内的这群人当中最正经的一个。 确实是个诡异的团体,似乎还跟妹妹商量了关于「目光」这个烦恼。还有这是妹妹第一次向我介绍「朋友」,我也很快跟他们混熟了。 比起这个,最麻烦的家伙是ene。 那家伙居然和妹妹有所联系…… 她该不会把我私藏的图档寄给她吧……? 啊啊……好像会……好恐怖……拜托不要……身为哥哥的威严…… 担心性癖曝光的我就连在游乐园也只想着这件事,老实说,已经不太记得玩了什么。 我只是依照ene的要求,玩过各式各样的游乐设施。 不过偶尔这样或许也不错。 好像没有这种感觉了。 * 离开游乐园之后,走了一段路。 话说回来,我背的这个孩子,到底家里蹲到什么地步? 没想到居然有人比我体力更差…… 「抱歉。这家伙真是的,居然自己兴奋到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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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地的少年虽然不清楚正确的年纪,不过大概10岁吧……? 「……年纪好小。」 「嗯。受伤了吗……?」 kido盥kano低声交谈。 少年看起来没有明显外伤,不过好像失去意识。 只是我们也没有办法做什么。 当我移开视线准备走过时,发现ene有些不对劲。 『……!』 「……ene?你怎么了?」 『……konoha……?』 「咦……?你说什么,ene?」 少年被搬上救护车,青年也一起上车。 救护车再次鸣笛,就此离开现场。 『……妹妹!可以去追刚才那个人吗?』 「咦、咦咦?为什么?」 『别管那么多快追!拜托……!』 「哥、哥哥……?」 「怎么了ene?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 8月15日下午5点,「防灾行政无线」(注:由政府所设立,用来传达紧急状况的无线电广播。同时也会在固定时间响起,通知小朋友已经是回家的时间)在市中心响起…… ——于是我们漫无止境的二天」,接下来才要开始。 后记 让人想闭上眼睛的内容 我是じん。 不知道大家觉得《kagerou daze阳炎眩乱-in a daze-》如何呢? 这次藉由创作与我的首张专辑「メカクシティアクターズ」关连的小说,把专辑中的四首乐曲的故事为构想写成小说。 在今后的小说里,预定写出其他乐曲的故事。 不过这部小说或许会超出预期,在下一集变成「平淡描写女孩子们的日常与有点色色的校园爱情喜剧」也说不定。 ……那样或许也不错吧。 对了对了,登场角色的名字也会在这部小说公开,帮登场角色用花的名字命名之后,感觉这种命名方式还挺时尚的。 在这个过程当中知道玫瑰里面,有种名叫「t t」的玫瑰。 真是时尚的名字。 在义大利文里「 」好像是「乾杯」的意思吧? 那一定是在形容玻璃杯轻轻碰撞的声音吧。 就是这样,我创作了小说,不过真的很辛苦。 还以为会死。 同时制作专辑与创作小说,还举办演唱会,行程满到连没时间赞美t t。 所以这个后记彷佛是从那些咒语之中解放,一边赞叹t t的美丽一边写的。 过度赞叹t t的美,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写到这里。 写的速度很慢,真是抱歉。 啊,我当然是指玫瑰喔? 题外话,我在网路玫瑰图监之类的地方,看到t t的项目写着「微香」,含蓄的气质让人感觉更加高雅。 啊,t t让我想起在奈及利亚有名叫「」的点心。 也是很有品味的名字吧。 拿来为食物命名也很了不起。 在奈及利亚「一边欣赏t t一边吃着(点心)的午后……」这个画面真是太时尚了…… ……啊!已经没有页数了! 就是这样,写出一篇很高雅的后记,有机会下一集的后记再见吧。若是有机会……! 那么今后也请多多支持指教。 じん(自然の敌p) 我是じん。 不知道大家觉得《kagerou daze阳炎眩乱-in a daze-》如何呢? 这次藉由创作与我的首张专辑「メカクシティアクターズ」关连的小说,把专辑中的四首乐曲的故事为构想写成小说。 在今后的小说里,预定写出其他乐曲的故事。 不过这部小说或许会超出预期,在下一集变成「平淡描写女孩子们的日常与有点色色的校园爱情喜剧」也说不定。 ……那样或许也不错吧。 对了对了,登场角色的名字也会在这部小说公开,帮登场角色用花的名字命名之后,感觉这种命名方式还挺时尚的。 在这个过程当中知道玫瑰里面,有种名叫「t t」的玫瑰。 真是时尚的名字。 在义大利文里「 」好像是「乾杯」的意思吧? 那一定是在形容玻璃杯轻轻碰撞的声音吧。 就是这样,我创作了小说,不过真的很辛苦。 还以为会死。 同时制作专辑与创作小说,还举办演唱会,行程满到连没时间赞美t t。 所以这个后记彷佛是从那些咒语之中解放,一边赞叹t t的美丽一边写的。 过度赞叹t t的美,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写到这里。 写的速度很慢,真是抱歉。 啊,我当然是指玫瑰喔? 题外话,我在网路玫瑰图监之类的地方,看到t t的项目写着「微香」,含蓄的气质让人感觉更加高雅。 啊,t t让我想起在奈及利亚有名叫「」的点心。 也是很有品味的名字吧。 拿来为食物命名也很了不起。 在奈及利亚「一边欣赏t t一边吃着(点心)的午后……」这个画面真是太时尚了…… ……啊!已经没有页数了! 就是这样,写出一篇很高雅的后记,有机会下一集的后记再见吧。若是有机会……! 那么今后也请多多支持指教。 じん(自然の敌p) 我是じん。 不知道大家觉得《kagerou daze阳炎眩乱-in a daze-》如何呢? 这次藉由创作与我的首张专辑「メカクシティアクターズ」关连的小说,把专辑中的四首乐曲的故事为构想写成小说。 在今后的小说里,预定写出其他乐曲的故事。 不过这部小说或许会超出预期,在下一集变成「平淡描写女孩子们的日常与有点色色的校园爱情喜剧」也说不定。 ……那样或许也不错吧。 对了对了,登场角色的名字也会在这部小说公开,帮登场角色用花的名字命名之后,感觉这种命名方式还挺时尚的。 在这个过程当中知道玫瑰里面,有种名叫「t t」的玫瑰。 真是时尚的名字。 在义大利文里「 」好像是「乾杯」的意思吧? 那一定是在形容玻璃杯轻轻碰撞的声音吧。 就是这样,我创作了小说,不过真的很辛苦。 还以为会死。 同时制作专辑与创作小说,还举办演唱会,行程满到连没时间赞美t t。 所以这个后记彷佛是从那些咒语之中解放,一边赞叹t t的美丽一边写的。 过度赞叹t t的美,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写到这里。 写的速度很慢,真是抱歉。 啊,我当然是指玫瑰喔? 题外话,我在网路玫瑰图监之类的地方,看到t t的项目写着「微香」,含蓄的气质让人感觉更加高雅。 啊,t t让我想起在奈及利亚有名叫「」的点心。 也是很有品味的名字吧。 拿来为食物命名也很了不起。 在奈及利亚「一边欣赏t t一边吃着(点心)的午后……」这个画面真是太时尚了…… ……啊!已经没有页数了! 就是这样,写出一篇很高雅的后记,有机会下一集的后记再见吧。若是有机会……! 那么今后也请多多支持指教。 じん(自然の敌p) 我是じん。 不知道大家觉得《kagerou daze阳炎眩乱-in a daze-》如何呢? 这次藉由创作与我的首张专辑「メカクシティアクターズ」关连的小说,把专辑中的四首乐曲的故事为构想写成小说。 在今后的小说里,预定写出其他乐曲的故事。 不过这部小说或许会超出预期,在下一集变成「平淡描写女孩子们的日常与有点色色的校园爱情喜剧」也说不定。 ……那样或许也不错吧。 对了对了,登场角色的名字也会在这部小说公开,帮登场角色用花的名字命名之后,感觉这种命名方式还挺时尚的。 在这个过程当中知道玫瑰里面,有种名叫「t t」的玫瑰。 真是时尚的名字。 在义大利文里「 」好像是「乾杯」的意思吧? 那一定是在形容玻璃杯轻轻碰撞的声音吧。 就是这样,我创作了小说,不过真的很辛苦。 还以为会死。 同时制作专辑与创作小说,还举办演唱会,行程满到连没时间赞美t t。 所以这个后记彷佛是从那些咒语之中解放,一边赞叹t t的美丽一边写的。 过度赞叹t t的美,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写到这里。 写的速度很慢,真是抱歉。 啊,我当然是指玫瑰喔? 题外话,我在网路玫瑰图监之类的地方,看到t t的项目写着「微香」,含蓄的气质让人感觉更加高雅。 啊,t t让我想起在奈及利亚有名叫「」的点心。 也是很有品味的名字吧。 拿来为食物命名也很了不起。 在奈及利亚「一边欣赏t t一边吃着(点心)的午后……」这个画面真是太时尚了…… ……啊!已经没有页数了! 就是这样,写出一篇很高雅的后记,有机会下一集的后记再见吧。若是有机会……! 那么今后也请多多支持指教。 じん(自然の敌p) 我是じん。 不知道大家觉得《kagerou daze阳炎眩乱-in a daze-》如何呢? 这次藉由创作与我的首张专辑「メカクシティアクターズ」关连的小说,把专辑中的四首乐曲的故事为构想写成小说。 在今后的小说里,预定写出其他乐曲的故事。 不过这部小说或许会超出预期,在下一集变成「平淡描写女孩子们的日常与有点色色的校园爱情喜剧」也说不定。 ……那样或许也不错吧。 对了对了,登场角色的名字也会在这部小说公开,帮登场角色用花的名字命名之后,感觉这种命名方式还挺时尚的。 在这个过程当中知道玫瑰里面,有种名叫「t t」的玫瑰。 真是时尚的名字。 在义大利文里「 」好像是「乾杯」的意思吧? 那一定是在形容玻璃杯轻轻碰撞的声音吧。 就是这样,我创作了小说,不过真的很辛苦。 还以为会死。 同时制作专辑与创作小说,还举办演唱会,行程满到连没时间赞美t t。 所以这个后记彷佛是从那些咒语之中解放,一边赞叹t t的美丽一边写的。 过度赞叹t t的美,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写到这里。 写的速度很慢,真是抱歉。 啊,我当然是指玫瑰喔? 题外话,我在网路玫瑰图监之类的地方,看到t t的项目写着「微香」,含蓄的气质让人感觉更加高雅。 啊,t t让我想起在奈及利亚有名叫「」的点心。 也是很有品味的名字吧。 拿来为食物命名也很了不起。 在奈及利亚「一边欣赏t t一边吃着(点心)的午后……」这个画面真是太时尚了…… ……啊!已经没有页数了! 就是这样,写出一篇很高雅的后记,有机会下一集的后记再见吧。若是有机会……! 那么今后也请多多支持指教。 じん(自然の敌p) 我是じん。 不知道大家觉得《kagerou daze阳炎眩乱-in a daze-》如何呢? 这次藉由创作与我的首张专辑「メカクシティアクターズ」关连的小说,把专辑中的四首乐曲的故事为构想写成小说。 在今后的小说里,预定写出其他乐曲的故事。 不过这部小说或许会超出预期,在下一集变成「平淡描写女孩子们的日常与有点色色的校园爱情喜剧」也说不定。 ……那样或许也不错吧。 对了对了,登场角色的名字也会在这部小说公开,帮登场角色用花的名字命名之后,感觉这种命名方式还挺时尚的。 在这个过程当中知道玫瑰里面,有种名叫「t t」的玫瑰。 真是时尚的名字。 在义大利文里「 」好像是「乾杯」的意思吧? 那一定是在形容玻璃杯轻轻碰撞的声音吧。 就是这样,我创作了小说,不过真的很辛苦。 还以为会死。 同时制作专辑与创作小说,还举办演唱会,行程满到连没时间赞美t t。 所以这个后记彷佛是从那些咒语之中解放,一边赞叹t t的美丽一边写的。 过度赞叹t t的美,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写到这里。 写的速度很慢,真是抱歉。 啊,我当然是指玫瑰喔? 题外话,我在网路玫瑰图监之类的地方,看到t t的项目写着「微香」,含蓄的气质让人感觉更加高雅。 啊,t t让我想起在奈及利亚有名叫「」的点心。 也是很有品味的名字吧。 拿来为食物命名也很了不起。 在奈及利亚「一边欣赏t t一边吃着(点心)的午后……」这个画面真是太时尚了…… ……啊!已经没有页数了! 就是这样,写出一篇很高雅的后记,有机会下一集的后记再见吧。若是有机会……! 那么今后也请多多支持指教。 じん(自然の敌p) 我是じん。 不知道大家觉得《kagerou daze阳炎眩乱-in a daze-》如何呢? 这次藉由创作与我的首张专辑「メカクシティアクターズ」关连的小说,把专辑中的四首乐曲的故事为构想写成小说。 在今后的小说里,预定写出其他乐曲的故事。 不过这部小说或许会超出预期,在下一集变成「平淡描写女孩子们的日常与有点色色的校园爱情喜剧」也说不定。 ……那样或许也不错吧。 对了对了,登场角色的名字也会在这部小说公开,帮登场角色用花的名字命名之后,感觉这种命名方式还挺时尚的。 在这个过程当中知道玫瑰里面,有种名叫「t t」的玫瑰。 真是时尚的名字。 在义大利文里「 」好像是「乾杯」的意思吧? 那一定是在形容玻璃杯轻轻碰撞的声音吧。 就是这样,我创作了小说,不过真的很辛苦。 还以为会死。 同时制作专辑与创作小说,还举办演唱会,行程满到连没时间赞美t t。 所以这个后记彷佛是从那些咒语之中解放,一边赞叹t t的美丽一边写的。 过度赞叹t t的美,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写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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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摘下耳机,看了一眼置身的房间,玩到一半的游戏与成堆的参考书被夕阳余晖照成闪耀的橘色。 在这之前我做了什么? 感觉不久之前好像和谁在交谈,却连这个也想不起来。 「……这一定是某种恶作剧。」 我像是要说服自己一般喃喃自语,接着打开连接走廊的一扇窗户,此时传来至今从未听过的尖锐警笛声,以及人们的尖叫声。 这些噪音慢慢变大,包围了整个城市。 我的嘴唇忍不住颤抖,牙齿碰撞发出咯咯声响。 我是一个人。 这里没有任何人。 然后再过不久,连我也会消失。 心脏的鼓动加快,泪水沿着脸颊滑落。 ——我讨厌一个人,我害怕一个人。 彷佛要逃避逐渐被卷入绝望漩涡的世界,为了让自己与外界隔绝,再次戴上密闭型头戴式耳机。 早已接收不到广播的声音,如今连杂音也听不到。 「……干脆放弃一切……」 在我小声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好像听到什么。 试着仔细聆听,那个声音好像是在对我说话。 ——然后我立刻发现。 这个声音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的声音。 『嘿,听得到吗?还有非去不可的地方……必须传达的事情喔?』 我想不起来是什么事。 不过不知为何隐约明白那句话的意思。 『放心,不用怀疑。只要越过那座山丘,就算不喜欢也会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再这样下去会消失。呐——』 我擦掉再次沿着脸颊滑落的泪水,吸了一口气。 『——想活下去吧?』 世界末日的那一天。 我在自己的声音引导下,用力踩踏晃动的地面。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cocy 在夕阳西下的走廊上,只有我和我的影子伫立着。 不久之前还听得到挂在脖子上的头戴式耳机传来广播的音乐。 不过现在只能听到杂音,还有像是人类的声音。 对于气氛明显与之前不一样的声音有些在意,试着把耳机戴上。 ——断断续续的声音,慢慢编织成某种语言。 彷佛是某国总统的记者招待会。 有如演技的夸张声音,以及稍微晚一点、机械式的同步翻译。 虽然混杂着相当多的杂音,不过勉强还能听懂。 『……非常遗憾……的……然而……今天……地球即将……毁灭。』 当这句话结束的同时,立刻传来许多惨叫声和让人摸不着头绪的字词。 即使透过耳机,也能够明确传达有如地狱惨状的景象。 染红的窗外飞过看似成群黑蚂蚁的大鸟,慢慢掩盖挂在深紫天空的新月。 我摘下耳机,看了一眼置身的房间,玩到一半的游戏与成堆的参考书被夕阳余晖照成闪耀的橘色。 在这之前我做了什么? 感觉不久之前好像和谁在交谈,却连这个也想不起来。 「……这一定是某种恶作剧。」 我像是要说服自己一般喃喃自语,接着打开连接走廊的一扇窗户,此时传来至今从未听过的尖锐警笛声,以及人们的尖叫声。 这些噪音慢慢变大,包围了整个城市。 我的嘴唇忍不住颤抖,牙齿碰撞发出咯咯声响。 我是一个人。 这里没有任何人。 然后再过不久,连我也会消失。 心脏的鼓动加快,泪水沿着脸颊滑落。 ——我讨厌一个人,我害怕一个人。 彷佛要逃避逐渐被卷入绝望漩涡的世界,为了让自己与外界隔绝,再次戴上密闭型头戴式耳机。 早已接收不到广播的声音,如今连杂音也听不到。 「……干脆放弃一切……」 在我小声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好像听到什么。 试着仔细聆听,那个声音好像是在对我说话。 ——然后我立刻发现。 这个声音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的声音。 『嘿,听得到吗?还有非去不可的地方……必须传达的事情喔?』 我想不起来是什么事。 不过不知为何隐约明白那句话的意思。 『放心,不用怀疑。只要越过那座山丘,就算不喜欢也会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再这样下去会消失。呐——』 我擦掉再次沿着脸颊滑落的泪水,吸了一口气。 『——想活下去吧?』 世界末日的那一天。 我在自己的声音引导下,用力踩踏晃动的地面。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cocy 在夕阳西下的走廊上,只有我和我的影子伫立着。 不久之前还听得到挂在脖子上的头戴式耳机传来广播的音乐。 不过现在只能听到杂音,还有像是人类的声音。 对于气氛明显与之前不一样的声音有些在意,试着把耳机戴上。 ——断断续续的声音,慢慢编织成某种语言。 彷佛是某国总统的记者招待会。 有如演技的夸张声音,以及稍微晚一点、机械式的同步翻译。 虽然混杂着相当多的杂音,不过勉强还能听懂。 『……非常遗憾……的……然而……今天……地球即将……毁灭。』 当这句话结束的同时,立刻传来许多惨叫声和让人摸不着头绪的字词。 即使透过耳机,也能够明确传达有如地狱惨状的景象。 染红的窗外飞过看似成群黑蚂蚁的大鸟,慢慢掩盖挂在深紫天空的新月。 我摘下耳机,看了一眼置身的房间,玩到一半的游戏与成堆的参考书被夕阳余晖照成闪耀的橘色。 在这之前我做了什么? 感觉不久之前好像和谁在交谈,却连这个也想不起来。 「……这一定是某种恶作剧。」 我像是要说服自己一般喃喃自语,接着打开连接走廊的一扇窗户,此时传来至今从未听过的尖锐警笛声,以及人们的尖叫声。 这些噪音慢慢变大,包围了整个城市。 我的嘴唇忍不住颤抖,牙齿碰撞发出咯咯声响。 我是一个人。 这里没有任何人。 然后再过不久,连我也会消失。 心脏的鼓动加快,泪水沿着脸颊滑落。 ——我讨厌一个人,我害怕一个人。 彷佛要逃避逐渐被卷入绝望漩涡的世界,为了让自己与外界隔绝,再次戴上密闭型头戴式耳机。 早已接收不到广播的声音,如今连杂音也听不到。 「……干脆放弃一切……」 在我小声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好像听到什么。 试着仔细聆听,那个声音好像是在对我说话。 ——然后我立刻发现。 这个声音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的声音。 『嘿,听得到吗?还有非去不可的地方……必须传达的事情喔?』 我想不起来是什么事。 不过不知为何隐约明白那句话的意思。 『放心,不用怀疑。只要越过那座山丘,就算不喜欢也会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再这样下去会消失。呐——』 我擦掉再次沿着脸颊滑落的泪水,吸了一口气。 『——想活下去吧?』 世界末日的那一天。 我在自己的声音引导下,用力踩踏晃动的地面。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cocy 在夕阳西下的走廊上,只有我和我的影子伫立着。 不久之前还听得到挂在脖子上的头戴式耳机传来广播的音乐。 不过现在只能听到杂音,还有像是人类的声音。 对于气氛明显与之前不一样的声音有些在意,试着把耳机戴上。 ——断断续续的声音,慢慢编织成某种语言。 彷佛是某国总统的记者招待会。 有如演技的夸张声音,以及稍微晚一点、机械式的同步翻译。 虽然混杂着相当多的杂音,不过勉强还能听懂。 『……非常遗憾……的……然而……今天……地球即将……毁灭。』 当这句话结束的同时,立刻传来许多惨叫声和让人摸不着头绪的字词。 即使透过耳机,也能够明确传达有如地狱惨状的景象。 染红的窗外飞过看似成群黑蚂蚁的大鸟,慢慢掩盖挂在深紫天空的新月。 我摘下耳机,看了一眼置身的房间,玩到一半的游戏与成堆的参考书被夕阳余晖照成闪耀的橘色。 在这之前我做了什么? 感觉不久之前好像和谁在交谈,却连这个也想不起来。 「……这一定是某种恶作剧。」 我像是要说服自己一般喃喃自语,接着打开连接走廊的一扇窗户,此时传来至今从未听过的尖锐警笛声,以及人们的尖叫声。 这些噪音慢慢变大,包围了整个城市。 我的嘴唇忍不住颤抖,牙齿碰撞发出咯咯声响。 我是一个人。 这里没有任何人。 然后再过不久,连我也会消失。 心脏的鼓动加快,泪水沿着脸颊滑落。 ——我讨厌一个人,我害怕一个人。 彷佛要逃避逐渐被卷入绝望漩涡的世界,为了让自己与外界隔绝,再次戴上密闭型头戴式耳机。 早已接收不到广播的声音,如今连杂音也听不到。 「……干脆放弃一切……」 在我小声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好像听到什么。 试着仔细聆听,那个声音好像是在对我说话。 ——然后我立刻发现。 这个声音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的声音。 『嘿,听得到吗?还有非去不可的地方……必须传达的事情喔?』 我想不起来是什么事。 不过不知为何隐约明白那句话的意思。 『放心,不用怀疑。只要越过那座山丘,就算不喜欢也会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再这样下去会消失。呐——』 我擦掉再次沿着脸颊滑落的泪水,吸了一口气。 『——想活下去吧?』 世界末日的那一天。 我在自己的声音引导下,用力踩踏晃动的地面。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cocy 在夕阳西下的走廊上,只有我和我的影子伫立着。 不久之前还听得到挂在脖子上的头戴式耳机传来广播的音乐。 不过现在只能听到杂音,还有像是人类的声音。 对于气氛明显与之前不一样的声音有些在意,试着把耳机戴上。 ——断断续续的声音,慢慢编织成某种语言。 彷佛是某国总统的记者招待会。 有如演技的夸张声音,以及稍微晚一点、机械式的同步翻译。 虽然混杂着相当多的杂音,不过勉强还能听懂。 『……非常遗憾……的……然而……今天……地球即将……毁灭。』 当这句话结束的同时,立刻传来许多惨叫声和让人摸不着头绪的字词。 即使透过耳机,也能够明确传达有如地狱惨状的景象。 染红的窗外飞过看似成群黑蚂蚁的大鸟,慢慢掩盖挂在深紫天空的新月。 我摘下耳机,看了一眼置身的房间,玩到一半的游戏与成堆的参考书被夕阳余晖照成闪耀的橘色。 在这之前我做了什么? 感觉不久之前好像和谁在交谈,却连这个也想不起来。 「……这一定是某种恶作剧。」 我像是要说服自己一般喃喃自语,接着打开连接走廊的一扇窗户,此时传来至今从未听过的尖锐警笛声,以及人们的尖叫声。 这些噪音慢慢变大,包围了整个城市。 我的嘴唇忍不住颤抖,牙齿碰撞发出咯咯声响。 我是一个人。 这里没有任何人。 然后再过不久,连我也会消失。 心脏的鼓动加快,泪水沿着脸颊滑落。 ——我讨厌一个人,我害怕一个人。 彷佛要逃避逐渐被卷入绝望漩涡的世界,为了让自己与外界隔绝,再次戴上密闭型头戴式耳机。 早已接收不到广播的声音,如今连杂音也听不到。 「……干脆放弃一切……」 在我小声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好像听到什么。 试着仔细聆听,那个声音好像是在对我说话。 ——然后我立刻发现。 这个声音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的声音。 『嘿,听得到吗?还有非去不可的地方……必须传达的事情喔?』 我想不起来是什么事。 不过不知为何隐约明白那句话的意思。 『放心,不用怀疑。只要越过那座山丘,就算不喜欢也会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再这样下去会消失。呐——』 我擦掉再次沿着脸颊滑落的泪水,吸了一口气。 『——想活下去吧?』 世界末日的那一天。 我在自己的声音引导下,用力踩踏晃动的地面。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cocy 在夕阳西下的走廊上,只有我和我的影子伫立着。 不久之前还听得到挂在脖子上的头戴式耳机传来广播的音乐。 不过现在只能听到杂音,还有像是人类的声音。 对于气氛明显与之前不一样的声音有些在意,试着把耳机戴上。 ——断断续续的声音,慢慢编织成某种语言。 彷佛是某国总统的记者招待会。 有如演技的夸张声音,以及稍微晚一点、机械式的同步翻译。 虽然混杂着相当多的杂音,不过勉强还能听懂。 『……非常遗憾……的……然而……今天……地球即将……毁灭。』 当这句话结束的同时,立刻传来许多惨叫声和让人摸不着头绪的字词。 即使透过耳机,也能够明确传达有如地狱惨状的景象。 染红的窗外飞过看似成群黑蚂蚁的大鸟,慢慢掩盖挂在深紫天空的新月。 我摘下耳机,看了一眼置身的房间,玩到一半的游戏与成堆的参考书被夕阳余晖照成闪耀的橘色。 在这之前我做了什么? 感觉不久之前好像和谁在交谈,却连这个也想不起来。 「……这一定是某种恶作剧。」 我像是要说服自己一般喃喃自语,接着打开连接走廊的一扇窗户,此时传来至今从未听过的尖锐警笛声,以及人们的尖叫声。 这些噪音慢慢变大,包围了整个城市。 我的嘴唇忍不住颤抖,牙齿碰撞发出咯咯声响。 我是一个人。 这里没有任何人。 然后再过不久,连我也会消失。 心脏的鼓动加快,泪水沿着脸颊滑落。 ——我讨厌一个人,我害怕一个人。 彷佛要逃避逐渐被卷入绝望漩涡的世界,为了让自己与外界隔绝,再次戴上密闭型头戴式耳机。 早已接收不到广播的声音,如今连杂音也听不到。 「……干脆放弃一切……」 在我小声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好像听到什么。 试着仔细聆听,那个声音好像是在对我说话。 ——然后我立刻发现。 这个声音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的声音。 『嘿,听得到吗?还有非去不可的地方……必须传达的事情喔?』 我想不起来是什么事。 不过不知为何隐约明白那句话的意思。 『放心,不用怀疑。只要越过那座山丘,就算不喜欢也会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再这样下去会消失。呐——』 我擦掉再次沿着脸颊滑落的泪水,吸了一口气。 『——想活下去吧?』 世界末日的那一天。 我在自己的声音引导下,用力踩踏晃动的地面。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cocy 在夕阳西下的走廊上,只有我和我的影子伫立着。 不久之前还听得到挂在脖子上的头戴式耳机传来广播的音乐。 不过现在只能听到杂音,还有像是人类的声音。 对于气氛明显与之前不一样的声音有些在意,试着把耳机戴上。 ——断断续续的声音,慢慢编织成某种语言。 彷佛是某国总统的记者招待会。 有如演技的夸张声音,以及稍微晚一点、机械式的同步翻译。 虽然混杂着相当多的杂音,不过勉强还能听懂。 『……非常遗憾……的……然而……今天……地球即将……毁灭。』 当这句话结束的同时,立刻传来许多惨叫声和让人摸不着头绪的字词。 即使透过耳机,也能够明确传达有如地狱惨状的景象。 染红的窗外飞过看似成群黑蚂蚁的大鸟,慢慢掩盖挂在深紫天空的新月。 我摘下耳机,看了一眼置身的房间,玩到一半的游戏与成堆的参考书被夕阳余晖照成闪耀的橘色。 在这之前我做了什么? 感觉不久之前好像和谁在交谈,却连这个也想不起来。 「……这一定是某种恶作剧。」 我像是要说服自己一般喃喃自语,接着打开连接走廊的一扇窗户,此时传来至今从未听过的尖锐警笛声,以及人们的尖叫声。 这些噪音慢慢变大,包围了整个城市。 我的嘴唇忍不住颤抖,牙齿碰撞发出咯咯声响。 我是一个人。 这里没有任何人。 然后再过不久,连我也会消失。 心脏的鼓动加快,泪水沿着脸颊滑落。 ——我讨厌一个人,我害怕一个人。 彷佛要逃避逐渐被卷入绝望漩涡的世界,为了让自己与外界隔绝,再次戴上密闭型头戴式耳机。 早已接收不到广播的声音,如今连杂音也听不到。 「……干脆放弃一切……」 在我小声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好像听到什么。 试着仔细聆听,那个声音好像是在对我说话。 ——然后我立刻发现。 这个声音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的声音。 『嘿,听得到吗?还有非去不可的地方……必须传达的事情喔?』 我想不起来是什么事。 不过不知为何隐约明白那句话的意思。 『放心,不用怀疑。只要越过那座山丘,就算不喜欢也会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再这样下去会消失。呐——』 我擦掉再次沿着脸颊滑落的泪水,吸了一口气。 『——想活下去吧?』 世界末日的那一天。 我在自己的声音引导下,用力踩踏晃动的地面。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cocy 在夕阳西下的走廊上,只有我和我的影子伫立着。 不久之前还听得到挂在脖子上的头戴式耳机传来广播的音乐。 不过现在只能听到杂音,还有像是人类的声音。 对于气氛明显与之前不一样的声音有些在意,试着把耳机戴上。 ——断断续续的声音,慢慢编织成某种语言。 彷佛是某国总统的记者招待会。 有如演技的夸张声音,以及稍微晚一点、机械式的同步翻译。 虽然混杂着相当多的杂音,不过勉强还能听懂。 『……非常遗憾……的……然而……今天……地球即将……毁灭。』 当这句话结束的同时,立刻传来许多惨叫声和让人摸不着头绪的字词。 即使透过耳机,也能够明确传达有如地狱惨状的景象。 染红的窗外飞过看似成群黑蚂蚁的大鸟,慢慢掩盖挂在深紫天空的新月。 我摘下耳机,看了一眼置身的房间,玩到一半的游戏与成堆的参考书被夕阳余晖照成闪耀的橘色。 在这之前我做了什么? 感觉不久之前好像和谁在交谈,却连这个也想不起来。 「……这一定是某种恶作剧。」 我像是要说服自己一般喃喃自语,接着打开连接走廊的一扇窗户,此时传来至今从未听过的尖锐警笛声,以及人们的尖叫声。 这些噪音慢慢变大,包围了整个城市。 我的嘴唇忍不住颤抖,牙齿碰撞发出咯咯声响。 我是一个人。 这里没有任何人。 然后再过不久,连我也会消失。 心脏的鼓动加快,泪水沿着脸颊滑落。 ——我讨厌一个人,我害怕一个人。 彷佛要逃避逐渐被卷入绝望漩涡的世界,为了让自己与外界隔绝,再次戴上密闭型头戴式耳机。 早已接收不到广播的声音,如今连杂音也听不到。 「……干脆放弃一切……」 在我小声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好像听到什么。 试着仔细聆听,那个声音好像是在对我说话。 ——然后我立刻发现。 这个声音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的声音。 『嘿,听得到吗?还有非去不可的地方……必须传达的事情喔?』 我想不起来是什么事。 不过不知为何隐约明白那句话的意思。 『放心,不用怀疑。只要越过那座山丘,就算不喜欢也会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再这样下去会消失。呐——』 我擦掉再次沿着脸颊滑落的泪水,吸了一口气。 『——想活下去吧?』 世界末日的那一天。 我在自己的声音引导下,用力踩踏晃动的地面。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cocy 在夕阳西下的走廊上,只有我和我的影子伫立着。 不久之前还听得到挂在脖子上的头戴式耳机传来广播的音乐。 不过现在只能听到杂音,还有像是人类的声音。 对于气氛明显与之前不一样的声音有些在意,试着把耳机戴上。 ——断断续续的声音,慢慢编织成某种语言。 彷佛是某国总统的记者招待会。 有如演技的夸张声音,以及稍微晚一点、机械式的同步翻译。 虽然混杂着相当多的杂音,不过勉强还能听懂。 『……非常遗憾……的……然而……今天……地球即将……毁灭。』 当这句话结束的同时,立刻传来许多惨叫声和让人摸不着头绪的字词。 即使透过耳机,也能够明确传达有如地狱惨状的景象。 染红的窗外飞过看似成群黑蚂蚁的大鸟,慢慢掩盖挂在深紫天空的新月。 我摘下耳机,看了一眼置身的房间,玩到一半的游戏与成堆的参考书被夕阳余晖照成闪耀的橘色。 在这之前我做了什么? 感觉不久之前好像和谁在交谈,却连这个也想不起来。 「……这一定是某种恶作剧。」 我像是要说服自己一般喃喃自语,接着打开连接走廊的一扇窗户,此时传来至今从未听过的尖锐警笛声,以及人们的尖叫声。 这些噪音慢慢变大,包围了整个城市。 我的嘴唇忍不住颤抖,牙齿碰撞发出咯咯声响。 我是一个人。 这里没有任何人。 然后再过不久,连我也会消失。 心脏的鼓动加快,泪水沿着脸颊滑落。 ——我讨厌一个人,我害怕一个人。 彷佛要逃避逐渐被卷入绝望漩涡的世界,为了让自己与外界隔绝,再次戴上密闭型头戴式耳机。 早已接收不到广播的声音,如今连杂音也听不到。 「……干脆放弃一切……」 在我小声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好像听到什么。 试着仔细聆听,那个声音好像是在对我说话。 ——然后我立刻发现。 这个声音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的声音。 『嘿,听得到吗?还有非去不可的地方……必须传达的事情喔?』 我想不起来是什么事。 不过不知为何隐约明白那句话的意思。 『放心,不用怀疑。只要越过那座山丘,就算不喜欢也会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再这样下去会消失。呐——』 我擦掉再次沿着脸颊滑落的泪水,吸了一口气。 『——想活下去吧?』 世界末日的那一天。 我在自己的声音引导下,用力踩踏晃动的地面。 夕景yesteroay i 被吵闹的闹钟声吵醒。 把手伸向发出声响的枕边,接着把手机拖过来。 先是关掉闹钟,确认时间之后,再次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奇怪。哎呀,奇怪奇怪,绝对很奇怪。 不管怎么说,今天应该已经睡了十一个钟头。 可是这股睡意是怎么回事?太有问题了吧。明明已经付出花样女子高中生「深夜时段」这么宝贵的报酬,身体接收到的满足感还是少得可怜。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是因为我的生活不够充实吗……就算醒来,能做的事也只有玩网路游戏,即使如此,报酬还是报酬吧。 全身充满倦怠感,发出「够了,不多睡一点会死。再想一想!」的危险信号。 接收到危险信号的大脑,开始思考「不离开棉被的解决办法」。 举例来说,作战一「装病」。 我现在与祖母两个人住。只要说声「今天身体不舒服……」肯定可以简单向学校请假。 虽然欺骗祖母内心有些过意不去,不过现在可说是身不由己。 不过这个作战非常不好。 有一次我说「身体不舒服」居然立刻被祖母送到医院。 结果又是检查又是住院……想到弄不好又会变成这样,便打从心底感到害怕。 我不要待在连玩游戏都没办法的病房里,只能发呆打发时间。 话说到底,大家部太神经质了。以这种「病」的症状来看,明明不是攸关性命的病,实在夸张过头。 死去的祖父对于我的病尤其神经质,因为在各方面过度照顾,所以在今年入学的高中里,成功地被当成没用的东西。 ……在教室突然「砰!」一声昏倒,对周围的人来说的确很困扰,更重要的是很丢脸。 「考虑到这点,现在的状况是最好的吧。」 ——我一边想着这些事,一边过了半年以上的日子。打从入学开始到现在,没办法交到正常朋友的问题就是这个吧。 总而言之,因为种种理由,作战一有问题。 推算到这里所需时间大约两分钟。以「早晨时间经过的体感速度法则」来看,可以说是压倒性的思考速度。 作战二「其实今天停课」。 告诉祖母其实今天停课……思考到这里,突然想起昨晚听到「明天要带便当吗?」时,我回答「嗯,我想吃煎蛋!」这个对话。 ……我真是个笨蛋!吃什么煎蛋!比起便当,更应该要求「延长睡眠时间的门票」才对。现实当然没有那种东西。 与我的想法背道而驰,空气中飘来鸡蛋料理的香气。为了回应昨天的「要求」,「主厨·祖母」正在用心帮我准备便当吧。 对于自己拚命找藉口翘课的行为,因为罪恶感而发出「呜呜……」呻吟。我对祖母实在太不孝了。 翻个身稍微钻回棉被里,重整嗯绪。 ……话说回来,祖母不需要设定闹钟,也可以每天规律早起。我只能想像祖母的体内应该有什么精密的电脑。简直是电脑祖母…… ——在我想着这些愚蠢至极的事时,楼下传来「喀哒喀哒」走上楼梯的脚步声。这种描绘古老木造建筑独特惊悚气氛的声音恐怕——不,绝对是来叫我起床的。 一口气盖上棉被,最后挣扎。 啊啊……已经没时间了……作战三……作战……赶快思考啊…… 「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在来不及上学之前赶快准备!」 「呜……是……」 作战失败。 刺眼的阳光从拉开的窗帘照射进来,脑中浮现红色字样的「game over」。 * 有如春天一样温暖的初冬。 地面热气翻腾的盛夏结束,秋天过去,上学路上的景色已经带有冬天的气息。冬季服装也在上学的学生当中变得显眼,身穿毛衣、感情看起来不错的男女姿态逐渐进入视野。 ——我一边对那些学生散发明显的厌恶感,一边用耳机彻底阻隔那些会令人不快的对话,默默朝学校前进的我「榎本贵音」心情非常恶劣。 不,或许不需要特别强调。这是我的老样子。 由于平时习惯熬夜,从早上醒来到中午这段时间,基本上都因为睡眠不足,处于心情烦躁的状态。 到了下午,则是对同班同学与老师的态度莫名感到不耐烦。 或许是因为这样,时常露出凶恶的眼神,经常被问:「你在生气吗?」 每次听到这个问题都让我感到不耐烦,不断重复的恶性循环。 虽然也想干脆每次装傻、开玩笑敷衍过去,不过不认为自己能成为那种个性,也不想成为那种个性。 妄想自己一无是处的将来,不由得感到烦躁的我,今天也一如往常带着恶劣心情上学。 家里与学校的距离很近,不需要搭乘公车和电车是我唯一的救赎。 不用花费体力在通勤上,最重要的是可以睡到最后一刻再起床。 因为这样,今天也在电车通勤组辛苦换车的时间悠闲醒来,并且在班会前的十五分钟从容走进校门。 来到直直通往校门的路上,身穿同样学校制服的学生人数顿时增加。 自然而然加快速度,眼神变得更加锐利。 我在校门前摘下耳机,用外套卷起来放进包包里。 我很喜欢这个祖母在生日时买给我的头戴式耳机。外型可爱,音质也好。虽说「音质好」也是向同学借用耳机时「感觉声音有点差」比较而来的想法,并非什么高级品。 不过对已经习惯的我来说,它是独一无二的伙伴。 我与站在校门前,神情严肃的体育老师打过招呼之后进入校园,看到校内正为了一个星期后即将到来的校庆做准备,热闹不已的景象。 从校门一直到正面玄关,距离大约十公尺的路上,是班级摊位用的准备空间。 「上色中!严禁触摸!」提醒大家小心的异常巨大告示牌,以及「征求瓦楞纸!意者请联络2—a执行委员!」征求材料的纸张等讯息映入眼帘。 放眼望去,可以看到不知从早上几点开始作业,衣服沾到油漆的学生、像是在扮装怪兽的学生,以及几个为了「男生都不认真……」落泪的「校庆就是要大家一起努力型女生」,眼前的景象堪称「青春的具体呈现」。 ——不过对于「这些平常只会私底下抱怨唯独在这时有同侪意识型女生」的我来说,筹备校庆这种事只是妨碍。 不仅如此,在准备期间因为举办校庆的气氛,校内吵闹的程度比平常更严重,甚至还有待到半夜,做出卿卿我我等不当行为的家伙,感觉真的很差。 然后等到校庆结束,只会留下虽说是剩的,份量还是非比寻常的垃圾。 这种无可救药的活动是怎么回事。感觉好蠢。 这么说来,在昨天发下来的讲义上,在我「基本上」隶属的一年b班,写着要做全世界做过无数次的传统展示「女仆咖啡厅」。 别说是这个活动的企割会议,对于连课都不去上的我来说,那是完全与我无关,也是件好事。 要是乘着一时的气氛穿上女仆装,会成为一辈子难以抹灭的污点。谁要做这种事啊。 我一边闷闷不乐想着这些事,一边穿过巨大恐龙模型的胯下,瞪视面露傻笑堵住通道的白痴男生让他们滚开之后,往玄关的方向走去。 推开已经磨到看不出「推」字的门把踏进校舍,藉由暖气的力量调整到适合的温度。 脱掉室外鞋,为了拿幽室内鞋把视线移到鞋柜,这个木制鞋 柜也相当老旧。 据说这栋校舍本身是座有相当历史的建筑物,包含政治家与艺人等名人在内,以人才辈出为傲的校舍。 不过比起炫耀这个历史,希望尽快进行整修工程是大部分学生的真心话。 我们引以为傲的校舍,发生了夏天的台风在体育馆的天花板挖个洞、饮水机底座脱落等一连串难过的事。 尤其在今年最热的盛夏之日,校内冷气全部故障的大事成为非常严重的问题,甚至有学生接连提出「想要尽快转学」的意见。 不过暑假期间进行敷衍了事的空调工程,让冷暖气机功能复活。想尽办法拿对学校设备不满为藉口,企图延长暑假的部分在校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在第二学期上学。 踩在木板上更换室内鞋,匆忙穿越走廊。 在学校生活里,这是我最痛苦的瞬间。当大家和乐融融地在鞋柜正面的走廊左转,走向普通教室与爬上楼梯时,只有我一个人右转,往平常人烟稀少的专科教室里最特殊、飘散化学气味的教室前进。 没错,对我来说,「普通教室」是受到特教导师影响的「理科准备室」。 近几年来伴随邻近市区的发展,学生人数急速增加,普通教室都分配给各个班级,现在没有「特教班」使用的教室,这就是理由。 以设备来说,教室里只要有桌子和讲桌就够了,但是请大家想一下。花样高中三年的大半时间,都在充满福马林气味的教室度过的情况。虽然想到这里心情十分难受,不过由于包含我在内,过来这间教室的学生只有两个人,就平静安稳这点来说非常舒适,考虑到自己的病,以及现在回到普通教室会格格不入,也无法否定这个状况。 走在走廊上,确认周遭没人才「呼……」大大叹了一口气。 走过美术教室、音乐教室、家政教室,在通往社团教室的左转转角的右前方,挂着「理科准备室」的牌子。 ——底下是看惯的浅绿色拉门。 虽然抱怨连连,还是人少的这间教室令人莫名安心。 反正老师一如往常迟到,唯一的同学也是老是在画画、我行我素的家伙。 一边想着「在老师来之前补个眠」一边控开门,赶走睡意、出乎意料的景象跃入眼帘。 「早安……呃,哇啊啊啊啊啊!」 「咦?啊,贵音,早啊~~」 露出毫无阴霾的笑容回应,同学「九之濑遥」站在眼前。 外表有着体弱多病的苍白肌肤以及大而化之的态度。兴趣与特技是画画。包含名字在内虽然是有如女孩子的设定,实际上是普通男生。 只不过现在这家伙并不「普通」。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除了内裤以外什么也没穿。 「啥……啥……?」 早上就看到这么不现实的画面,不禁愣在原地。虽然拚命看向别的地方,但是那家伙却以那种状态逼近。 「啊,呐呐,听我说……早上校园的喷水池那里有一只猫,它突然靠过来,所以我就想摸摸它。可是该怎么说,它居然巧妙闪开了。所以我失去平衡掉进喷水——」 「好、好了!原因不重要!赶……赶快穿上衣服!」 遥不慌不忙地以「哎呀,真是伤脑筋」的表情平淡说明半裸的经过,即使看到我拚命吼叫,也只是稍微偏头表示不解。 「咦咦?可是衣服还没干。你看。」 他一边指着晾在暖气前的制服,一边露出好像我才有问题的反应。彼此的距离只有五十公分。 面对这么非现实的状况,我不禁往后仰,撞上刚才关闭的门努力试着开口。 「啊、啊、啊啊!好吧,知道了!既然湿了就算了!总、总之你先穿上这个!我找找看有没有运动外套,在这之前你先穿着!」 「咦?唔~~嗯,知道了……可是,呃……奇怪?没有衬衫……衬衫~~……」 「你踩到衬衫了!脚下!啊啊真是的!拿来!」 遥不觉得「在女生面前半裸」是多么严重的事,这个时候才终于像乌龟一样慢吞吞地开始穿衣服。 这不是能在一旁悠闲欣赏的状况。 我一把抢走遥捡起来的衬衫,闭上眼睛避免直视,试着替他穿上衣服。 「哇啊!不,不用了,我一个人也能穿!等等,那是另外一只手~~……」 「呀啊啊啊!不要乱动!不要转过来!」 任谁来看都很不正常。为什么一大早我就要强迫半裸的同班同学穿衣服? 如果这家伙不是同班同学,早就达到交给警察也没问题的等级。 要是被谁看到这个状态,肯定非常不妙。 说不定真的像是什么少女漫画,遇到意想不到的误解……才想到这里,就发生预想之中最糟糕的事态。 「早~~班会开始了~~呃……」 随着有气无力的声音,同时以惊人气势拉开的门另一边,我们两人的级任导师,担任这所学校理化教师的「楯山研次朗」站在眼前。 老师与不久之前的我差不多,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点名簿「啪!」掉在地上。 「啊……不……老师,这是……」 「啊,老师早!」 与瞬间背脊发凉的我相比,半裸的遥露出笑容打招呼。 以客观角度来看这个状况,恐怕会被视为「眼神凶恶的女学生一大早就剥光纯洁的男高中生」吧。 现实中应该只有一瞬间,感觉空气弥漫漫长的沉默,不知道如何得出这种结论的老师,说声「喔……打扰了……抱歉……」便准备走到走廊。 「呀啊啊啊!不是!不是的!因为这家伙……不、不穿衣服到处乱晃,我、我只是想让他穿上衣服而已!」 一脸暧昧准备离开教室的老师,突然停下动作。 「咦?啊、啊啊,什么嘛,原来是这样……不,我还以为终于忍不住……」 老师安心地叹口气,面带笑容捡起点名簿。 「不,请不要说得好像平常就在等待这种事!话说万一真的发生那种事,应该很严重吧?而不是一味逃离现场!」 「不,你想想,如果发生麻烦事,表示『不知情』是最轻松的做法。就是那个吧。还是希望学生能在自由环境下学习成长……」 「你太差劲了!话说帮这家伙穿上衣服啦!不然我要告诉理事长喔!」 原本搔着头,一脸觉得麻烦的老师,听到「理事长」这个名词立刻说声「0k。」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让那家伙穿上衣服。 这种「糟糕大人的范例」应该很难遇到吧。 就某种意义来说,学到宝贵的一课……在我有着如此深切感受的瞬间。 「呜……衣服湿淋淋的很不舒服,老师……」 在老师俐落的手法下再次穿上衣服的遥,发出很不舒服的声音坐回座位。 我也终于就座,坐在椅子的瞬间,无法言喻的疲劳感突然来袭。 因为这家伙,害我一大早就不知道扣了多少生命点数。 恐怕今天一整天都不会笑吧…… 在两张并排桌子的正前方,有张位置稍高的讲桌。老师在那边的高背折叠椅上坐下,然后打开点名簿: 「啊~~好了好了,之后拿件衬衫给你。……就是这样,早安。啊~~两人都到了……很好。每天不厌倦地到学校上课,辛苦了。」 「……这不是老师该说的话吧。」 老师一边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一边发出「出自老师的嘴,当然是老师说的话~~」愚蠢的声音。 这种人都能当上老师,看来 世界真的很和平。 但是非常担心这个国家的未来。 「啊~~今天的班会。唔~~什么来着……呃~~好像有事要交代又好像没有……」 「拜托快一点!」 本来就被早上的事惹得不耐烦,看到这个人,又进一步加深负面情绪。转着红笔的模样,简直有如提不起劲的小学生。 「啊~~等等,呃~~……喔!对了对了,再不决定校庆要做什么就糟了。你们决定要做什么了吗?」 「咦咦?老师上次提到这件事时,不是说『什么都不做也没关系喔』吗?因为之后没有再提起,当然也不会有任何决定!」 我弄响椅子站了起来,眼神呆滞的老师大概是认为这个举动没什么,所以没有起身。 「啊~~不,这个嘛……上个星期理事长问道:『循山老师的班级准备做什么?』我当然是什么也没想,就先说了『我们准备了充满惊喜的特别企划!敬请期待!』。」 「不,你到底多么想在理事长面前装好人!什么叫『就先说了』?现在怎么办!距离校庆只剩一个星期……!」 我再次发出声响坐回座位,用手捣住脸。听到旁边传来遥「啊,那么我想做打靶。」这种无论是准备还是预算都没有多想就提出的愚蠢意见,更是加深绝望的感受。 老实说,姑且不管这个老师,如果把我们毫无准备的摊位以「特别企划」的名目打在学校分发的刊物上,那才是真的无药可救。 这么一来,结局是绝望、深渊的黑暗,然后毁灭…… 「啊啊啊……!」 面对光是想像就很吓人的未来,我不禁大喊出声。假如有可靠的同班同学,面对这个逆境说不定能够奋发向上,但是隔壁全身湿透少根筋的男同学、the人类残渣的老师以及我三个人,不管怎么想战力都不足。 我试着思考解决办法……不知道是因为平常只玩游戏还是没唾醒,脑袋无法运作。 在我面对残酷过头的现况,以及束手无策的悲惨手牌抱头苦恼时,老师以尴尬表情往我这边看过来: 「……好、好了,冷静一点,又不是会死。总而言之你们可以在某种程度里自由使用这间教室,然后我也会提供协助。总之先随便提出意见吧?」 我对老师……不,已经不能称为老师的男人的发言,尤其是后半段的「我也会提供协助」这句话感到不信任。 对我来说,事情没这么简单。 就算不是「特别企划」的名目,在推出遗憾至极的摊位当天,被许多人讨论,未来的两年恐怕都无法度过正常的学校生活。 本来在学校就是格格不入的存在,不想变得更引人注意。 不过老师「可以自由使用这间教室」的发言,似乎是连接某种解决办法的要素。 虽然我们已经看惯这间教室,不过以参观者的角度来看,应该有很多感到稀奇的部分。比方说拿出打上「○○实验」之类的东西,应该没有人不感到兴奋。 「……至少要做点有趣的东西……话说回来,预算!老师,我记得校庆摊位,学校会拨给各个班级预算吧?我们可以拿到多少?」 听到我的询问,老师立刻露出做坏事被逮到的表情,视线同时瞄向我们身后的柜子。 「咦?你在看什么——」 没有漏掉这个瞬间的我,把视线转向老师刚才看过去的方向,接着在杂乱的实验用品与药品瓶中,发现一个好像在哪里看过的怪鱼标本。 那是老师一边浏览教材网购网站时,一边念念有词:「这个标本好帅啊……可是好贵……」的珍奇海鱼标本。 「……咦?奇怪了。老师,我记得那个标本不是因为太贵所以买不起吗?」 天气明明逐渐转凉,却看见老师的额头冒出大量汗水。老师不敢与紧盯不放的我四目相对,只是低头不发一语,现场气氛就像侦探漫画里听到有力证据无法反驳的犯人一样,眼看就要说出动机。 「……老师……你把摊位的预算……用掉了吧?」 「……是那家伙……是那家伙的错……!」 在那之后,老师以拙劣的演技道出「珍奇海鱼的标本(那家伙)刚好在分配各班级的费用时打六折」这种一点也不值得同情的犯罪动欐。 ……话说这根本不是动机。 看着老师说得彷佛自己是被珍奇海鱼迷惑的被害者,此时的我已经超越愤怒与轻蔑,反倒有种类似同情的感觉。 「所以,最后决定做什么?以我来说……我觉得打靶不错……」 在老师的演说早已换成「珍奇海鱼有什么魅力」的主题,我则是思考该怎么把这个老师交给理事长时,遥不知为何再次提出想做打靶的意见。 「……我说啊,打靶这种摊位需要很多奖品,准备也很辛苦,只有我们不管怎么想都很困难吧?最重要的是因为这个笨蛋老师,我们没有预算罗。」 「唔~~嗯……我觉得这是好提案。而且看过所有班级的摊位,好像都没有打靶。」 遥虽然是喃喃自语,听在耳中却是出乎意料的消息。其他班级的摊位没有「打靶」恐怕是因为预算的关系。连校舍的翻修工程都无法如愿,在班级的摊位预算上,实在不认为学校拨得出足以准备奖品的费用。 问题在于比起这个,平常总是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遥,对于其他班级在校庆摊位方面的关心程度,到了知道所有内容的地步。 「……你该不会很期待校庆吧?」 听到我的问题,遥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老实说满期待的。」刚才被看到半裸时明明一点也不害羞,这家伙的羞耻点似乎与一般人不同。 「总觉得有些意外……话说回来,上次提到『不准备摊位』时,你也没有意见……」 「不,因为我的身体虚弱,要是突然晕倒很麻烦,而且看其他学生好像也准备得很辛苦,心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遥一边开口,一边露出有点虚幻的笑容。 虽然不是很清楚,不过遥似乎拥有我的「病」无法比拟的「重症」。 就是那种突然发作会死亡的类型。 那是入学时老师告诉我的,大概是因为他漫不经心的个性,所以我没有什么体会。 本人则是有到目前为止的经验,或许多少有点自觉。 他该不会从入学到现在的学校生活一直都在忍耐,只是我没有察觉吧。 「原来如此。可是你还想摆摊位吧?」 「……嗯。是啊,我想做。啊,可是那会对贵音造成困扰……」 遥虽然感到不好意思,还是把话说得很清楚。按照刚才的对话内容,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会这么害羞。 「……你啊,老师明明这么随便,为什么要忍耐?总之先做做看,真的不行到时候再想办法。」 「唔~~嗯,是啊,只有我一个人果然办不到……而且这方面的经验也不多……也不晓得能不能顺利完成……」 看到一边转着桌上的橡皮擦,一边低声念念有词的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肚子火,忍不住用手敲打桌子: 「——啊啊啊啊!忸忸怩怩的烦死了!总而言之,你想做打靶吧?那就决定了!我也会帮忙准备!懂了吗?」 被我这么瞪视大吼,遥忍不住露出害怕的表情轻声回答:「是……」 不过我没有因此冷静,面对老师大声吆喝: 「请老师立刻把钱吐出来!还有那个标本要当成奖品!没问题吧?」 「咦咦?等等,再怎么说也不能这样吧!你知道那个值多少钱——」 「……理事长。」 「好,知道了!就照你说的去做吧!哎呀,我开始有干劲了!」 老师突然露出干脆的笑容回应。不只是我,连遥也对老师的没用举动投以冷淡的眼神。 ——我看了一下手表,从班会开始到现在已经超过三十分钟,第一堂课也过了一半。 这间学校从校庆前一个星期开始,基本上不上课,上课时间以各个执行委员的指挥为主,分头进行准备。 第一堂课每一班都是班会,从第二堂课开始各班学生应该会在校内的各个教室开始各自的准备作业。 按照预定,遥和我两个人基本上是自习,不过既然决定要推出校庆摊位,我们也必须开始进行作业。 「话说回来,『打靶』啊……该从哪里准备起呢……」 虽然不久前对着遥大喊「那就做吧!」实际上剩下一个星期,而且两个人能够完成「打靶摊位」的准备吗? 奖品的采购不用说,台座的制作、玩具枪的准备等,一一列出没完没了的必要作业。 大道具的制作必须使用工艺教室或是美术教室,不过应该被各倜班级事先预约了。 「啊,那个……要是太勉强的话,要不要换别的?」 「不行!既然说是勉强,当然就要勉强弄出来!而且你说想做,那就帮忙想办法!」 遥又吓了一跳,本来以为他会连忙双手抱胸,结果是闭上眼睛思考。 一开始确实是这家伙的构想,不过此刻的我已经变成想要强烈展现「我和只想与所有人一起开开心心就好的人不一样」的心情。 既然要做,就不想不上不下。平常在线上游戏锻链的上进心,在这里熊熊燃烧。 「不管怎么想,制作大型摊位实在有难度。老师,你会不会假日diy……」 「喔!我也没做过!」 「——我想也是。既然这样,只好由我和遥两个人做……」 「喂、喂喂,等一下!虽然我确实不会假日diy,不过我可是那个喔。如果是程式设计之类的,我可是相当在行耶。」 老师竖起大拇指指向自己,散发御宅族常有的烦人「我在其他领域相当了得的气氛」。 「啊啊……是吗?那么请不要妨碍我们,去制作恋爱模拟游戏——」 认真回应也很麻烦,随便应付之后,脑中突然浮现意想不到的想法。 无法制作大型道具的现况。 奖品只有珍奇海鱼标本。 目标是最有趣的——「打靶」。 虽然有点赌博成分,说不定我们能够在一个星期里完成。 回过神来,发现我再次弄响椅子站起来。 「哇啊!等、等一下,贵音!是我不对不该开玩笑,有话好好说!暴力不能解决问题吧?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被我的气势吓到的老师伸手挡在面前,说出有如廉价的死亡条件的台词。 旁边的遥装出正在思考的样子其实已经睡着,或许是因为突然的晃动,发出声响连同椅子倒在地上。 「我想到了!打靶说不定做得到!」 「咦?啊,喔喔,打靶啊。可是准备很辛苦吧?刚才也说过我连做书柜都不会……」 「啊,那个我完全不指望。不是这个,你会写程式吧?老师……?」 我露出一抹微笑,老师似乎理解我的意思,脸色逐渐变得铁青。 「发、发生了什么事……?贵音。」 坐在地板对我说话的遥,脸上明显留有口水的痕迹,不过我决定不提。 「呵呵呵……说不定办得到喔,打靶。你,很会画画吧……?」 「噫……!」 我明明面带笑容,遥却像是受到威胁一样露出害怕的表情。为什么这里的男人都这么不中用? 不过现在不中用也没关系。 ……因为之后我要他们好好工作。 「喂、喂,贵音……该不会你说的『打靶』……」 从表情看来,老师恐怕已经察觉我在想什么。 要说为什么,因为若要实现这个「打靶」,老师的工作量相当吃重。 「呵呵呵……没错。就算不用锯子,也能制作『打靶游戏』吧。角色之类的背景由遥来画,这样一来只要一个奖品就能搞定。」 听到我的说法,老师以「果然没错……」的表情垂下肩膀。 要独自制作一个游戏,应该是相当庞大的作业量。 不过老师在这之前一直很混。即使扣掉这个,付出的劳力还是不太够。 「咦……?制作游戏?现在开始吗?」 悠闲的遥大概也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难得表现出这么大的反应。不过与老师不一样,惊讶之中带着期待。 「没错。遥,游戏里出现的图样,你都可以画出来吧?充满干劲了吧?」 听到我这么说,遥用力点头。看见他露出平常完全想像不到的开朗表情,让我对他有了截然不同的印象。 「应该会很辛苦,所以加油吧。不过绝大部分老师都会帮忙搞定。」 「啊?果然是我?你知道制作一个游戏要花费多少——」 「理事……」 「我会全力以赴!做出好作品吧!」 老师露出爽朗至极的表情,竖起大拇指。 这个「理事长」的咒语真是非常方便。 在今后的学校生活,一定也会承蒙关照。 「不过有一件事令人在意,你说『奖品一个就够了』是怎么回事?我们没办法连过关人数都掌握吧……话说要是把难度调成没有人过得了关,可是会引起反感喔?」 「这点不用担心。游戏形式不是过关制,请作成计分制。还有麻烦做成双打形式。」 「那是没问题……呃,该不会……」 「没错!我成为对战对手,与挑战者比分数。由我这个女生当对手,应该就不会有人对难易度之类的有意见吧?」 老师一改先前的铁青脸色,这次露出真是受不了的表情。就是不久前我对老师露出的表情。这种感觉还不错。 「贵音要比赛?可是只要输一次,之后就没奖品了吧?」 「不会有那种事发生。因为我不会输!只要在校庆的最后输个一次,气氛一定会很热烈,那边要稍微控制一下。」 遥听到这里,露出非常不安的表情……这也难怪。 谁也不知道游戏途中会发生什么事,也有可能会输。 如果我输了,唯一的奖品「珍贵海鱼标本(高价)」消失的那一刻,以活动来说就代表结束,所以是相当大的赌博。 只不过我有一项没对这家伙透露的「特技」。 ……不,正确来说,是无论如何都不想透露,拜那个特技所赐,我对这次的赌博充满信心。只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想说—— 「啊啊,遥,这家伙在网路上是超级名人喔。电视上不是会播出游戏广告吗?击倒僵尸的那款游戏。」 「啊,我有看过。是线上游戏吧……?我记得不久前才举办比赛……」 「喔喔,对了对了。这家伙是那个比赛的全国第二名。」 在我进行脑内独角戏的瞬间,老师突然说出意想不到的毁灭性告白。 「呀啊啊啊啊啊啊!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啊、啊,不是……!」 体感型线上礓尸杀戮射击游戏「dead bullet-1989-」。这款游戏大约从一年前的服务开始以来,便获得许多玩家的回响,现在已经成长为日本首屈一指的线上fps。我则是从伺服器开放后大约四个小时便晋升顶尖 排名的重度玩家。 我从伺服器开放初期便以独特的游戏风格活跃,如今知名的程度甚至组成数百人的粉丝团,因为交友范围不大,知道这件事的只有老师一个人——直到不久前。 我太天真了。在现实世界寻找玩同一个游戏的同伴,不经心地把可以聊心事的老师拉进来的做法真是大错特错。 女高中生抛弃其他娱乐沉迷其中的,是充满男子气概的血腥杀戮游戏。那就是「dead bullet-1989-」。 老实说,要是同年级的女生沉迷于这款游戏,自己也会退避三舍吧。 没想到会被唯一的同斑同学知道这件事…… 「贵音好厉害!居然是全国第二名!我好惊讶喔!为什么之前一直保持沉默呢?嘿,那个有趣吗?」 不过完全不知道我的内心纠葛,遥的反应出乎意料充满好意,不如说是想了解更多的积极反应。 不,这种反应应该是这家伙不清楚这款游戏的本质。如果他知道内容,一定会说些「哇啊w明明是女生居然是血腥游戏的高手好可怕不要接近我」之类的话。 在我盯着遥无邪的眼睛时,老师突然哈哈大笑,开口说出不妙的发言: 「太好了,贵音,找到一起玩游戏的朋友了吧?那款游戏不太适合我,找遥一起玩不就好了吗?」 「啊?你、你说什么?话说我根本没有那么沉迷……」 不,这是谎话,我很沉迷。昨天因为睡意比较早睡,基本上是从回到家的下午四点到隔天四点都在线上。 然后在我眼前面带笑容的老师当然也知道这件事。 「咦~~我觉得你是整天挂在线上的那种人吧……叫什么来着,我记得你的id好像是『闪光舞——』……」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已经那个了!我要跟理事长说!全部!无所谓吧?」 「啊啊啊啊啊?只有这个不要!知道了!是我不对!」 我和老师激动摇晃桌子大叫,从旁看来应该非常滑稽吧。 不过对当事人来说,这是赌上性命的攻防战。 两人相互瞪视几秒钟,在遥开口说出「冷、冷静一点……」的瞬间,像是要为这个胶着状态画下句号,下课钟声响起。 「……唉。总、总而言之,大家都别再说了,没有意见吧。」 「嗯,听起来这才是上策……老师知道吧,如果再多嘴……」 「彼此彼此。理事长那边,你也知道该怎么做吧……?」 「……知道了。这件事我会放在心里……不过请别继续……」 第一堂的班会就在彷佛在说「今天的事到此为止!」非常不像是学生与老师会有的对话之中结束。 「那么……啊~~不过我也有责任,总之先设法做做看吧……也就是说,下一堂也在这里讨论。我去上厕所~~」 老师一边拿起点名簿,一边搔头走出教室。瞬间打开的门另一边,传来学生们的脚步声以及欢乐的对话。 「呼……总会有办法……」 放松之后无力趴在臬上,与坐在隔壁的遥视线对上。 「……总觉得我提出了无理的要求,不过多亏有贵音,好像会变得很好玩……!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也会努力!」 看到如此说道的遥一边比出小小的胜利手势一边露出笑容,脸颊不知为何突然发热……一定是因为线上游戏的事被发现,感到不好意思吧。 ——我也稍微笑了。 然后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努力参与校庆的女生」。这个笑容除了苦笑以外,一定没有别的含意。 「……不过意外地不无聊呢。」 我低声说道,接着在脑中奢侈地描绘欢乐筹备校庆的计划。 耳机actor 2 在我目前为止的人生中,有过如此跃动的景色吗? 交通号志随着每次跨步晃动,建筑物剧烈摇晃。 我不断吸进新鲜空气,每次吐气,身体就划破身旁的风。 十字路口被人挤得水泄不通。 号志与标志已经失去意义,各式各样的车辆杂乱丢弃在失去规则的车道上。 有人在吼叫。 有人在打人。 所有人都铁青着脸,悲叹世界末日。 瞬间听到婴儿的哭泣声,我不由得停下脚步。 『不可以。这里再过十二分钟就会结束,已经不能再回头……快点,在下一个交通号志左转。』 耳机的声音与外界形成对比,只是冷静、平淡地持续指引我前进。 我按照指示,穿过人群离去。 到目前为止,到底有几次全速奔跑的经验。 从小我就是被过度保护的小孩,连在外面奔跑都做不到。 那是因为我得了一种会在毫无理由、无法预测的时机失去意识的病。 那不是频繁发生的病。 只不过我总是不记得倒下的瞬间。 唯一记得的,只有醒来之后的事。 那就好像作了很长的梦,昏倒前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 我穿过人群、穿过窄路、跑到大马路。 『在这里右转!剩下一分钟……!』 耳机里的声音,慢慢变得有些焦虑。 我不理会发痛的腿,以惊人气势右转的瞬间,背后传来像是铁块猛然碎裂的声音。 惨叫声接着传来,快要克制不住回头的冲动。 『……赶快!你有非见不可的人吧?所以……』 感觉喘个不停、肺部像要烧起来的同时,意识开始变得朦胧。 我又要失去意识了吧。 这么说来,最后一次失去意识是什么时候? ……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正在朝谁的方向…… 不过我感觉有件非常重要的东西就在前方。 这个想法让我只有往前迈步。 ——往前一看,目标的山丘已经近在眼前。 在我目前为止的人生中,有过如此跃动的景色吗? 交通号志随着每次跨步晃动,建筑物剧烈摇晃。 我不断吸进新鲜空气,每次吐气,身体就划破身旁的风。 十字路口被人挤得水泄不通。 号志与标志已经失去意义,各式各样的车辆杂乱丢弃在失去规则的车道上。 有人在吼叫。 有人在打人。 所有人都铁青着脸,悲叹世界末日。 瞬间听到婴儿的哭泣声,我不由得停下脚步。 『不可以。这里再过十二分钟就会结束,已经不能再回头……快点,在下一个交通号志左转。』 耳机的声音与外界形成对比,只是冷静、平淡地持续指引我前进。 我按照指示,穿过人群离去。 到目前为止,到底有几次全速奔跑的经验。 从小我就是被过度保护的小孩,连在外面奔跑都做不到。 那是因为我得了一种会在毫无理由、无法预测的时机失去意识的病。 那不是频繁发生的病。 只不过我总是不记得倒下的瞬间。 唯一记得的,只有醒来之后的事。 那就好像作了很长的梦,昏倒前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 我穿过人群、穿过窄路、跑到大马路。 『在这里右转!剩下一分钟……!』 耳机里的声音,慢慢变得有些焦虑。 我不理会发痛的腿,以惊人气势右转的瞬间,背后传来像是铁块猛然碎裂的声音。 惨叫声接着传来,快要克制不住回头的冲动。 『……赶快!你有非见不可的人吧?所以……』 感觉喘个不停、肺部像要烧起来的同时,意识开始变得朦胧。 我又要失去意识了吧。 这么说来,最后一次失去意识是什么时候? ……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正在朝谁的方向…… 不过我感觉有件非常重要的东西就在前方。 这个想法让我只有往前迈步。 ——往前一看,目标的山丘已经近在眼前。 在我目前为止的人生中,有过如此跃动的景色吗? 交通号志随着每次跨步晃动,建筑物剧烈摇晃。 我不断吸进新鲜空气,每次吐气,身体就划破身旁的风。 十字路口被人挤得水泄不通。 号志与标志已经失去意义,各式各样的车辆杂乱丢弃在失去规则的车道上。 有人在吼叫。 有人在打人。 所有人都铁青着脸,悲叹世界末日。 瞬间听到婴儿的哭泣声,我不由得停下脚步。 『不可以。这里再过十二分钟就会结束,已经不能再回头……快点,在下一个交通号志左转。』 耳机的声音与外界形成对比,只是冷静、平淡地持续指引我前进。 我按照指示,穿过人群离去。 到目前为止,到底有几次全速奔跑的经验。 从小我就是被过度保护的小孩,连在外面奔跑都做不到。 那是因为我得了一种会在毫无理由、无法预测的时机失去意识的病。 那不是频繁发生的病。 只不过我总是不记得倒下的瞬间。 唯一记得的,只有醒来之后的事。 那就好像作了很长的梦,昏倒前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 我穿过人群、穿过窄路、跑到大马路。 『在这里右转!剩下一分钟……!』 耳机里的声音,慢慢变得有些焦虑。 我不理会发痛的腿,以惊人气势右转的瞬间,背后传来像是铁块猛然碎裂的声音。 惨叫声接着传来,快要克制不住回头的冲动。 『……赶快!你有非见不可的人吧?所以……』 感觉喘个不停、肺部像要烧起来的同时,意识开始变得朦胧。 我又要失去意识了吧。 这么说来,最后一次失去意识是什么时候? ……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正在朝谁的方向…… 不过我感觉有件非常重要的东西就在前方。 这个想法让我只有往前迈步。 ——往前一看,目标的山丘已经近在眼前。 在我目前为止的人生中,有过如此跃动的景色吗? 交通号志随着每次跨步晃动,建筑物剧烈摇晃。 我不断吸进新鲜空气,每次吐气,身体就划破身旁的风。 十字路口被人挤得水泄不通。 号志与标志已经失去意义,各式各样的车辆杂乱丢弃在失去规则的车道上。 有人在吼叫。 有人在打人。 所有人都铁青着脸,悲叹世界末日。 瞬间听到婴儿的哭泣声,我不由得停下脚步。 『不可以。这里再过十二分钟就会结束,已经不能再回头……快点,在下一个交通号志左转。』 耳机的声音与外界形成对比,只是冷静、平淡地持续指引我前进。 我按照指示,穿过人群离去。 到目前为止,到底有几次全速奔跑的经验。 从小我就是被过度保护的小孩,连在外面奔跑都做不到。 那是因为我得了一种会在毫无理由、无法预测的时机失去意识的病。 那不是频繁发生的病。 只不过我总是不记得倒下的瞬间。 唯一记得的,只有醒来之后的事。 那就好像作了很长的梦,昏倒前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 我穿过人群、穿过窄路、跑到大马路。 『在这里右转!剩下一分钟……!』 耳机里的声音,慢慢变得有些焦虑。 我不理会发痛的腿,以惊人气势右转的瞬间,背后传来像是铁块猛然碎裂的声音。 惨叫声接着传来,快要克制不住回头的冲动。 『……赶快!你有非见不可的人吧?所以……』 感觉喘个不停、肺部像要烧起来的同时,意识开始变得朦胧。 我又要失去意识了吧。 这么说来,最后一次失去意识是什么时候? ……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正在朝谁的方向…… 不过我感觉有件非常重要的东西就在前方。 这个想法让我只有往前迈步。 ——往前一看,目标的山丘已经近在眼前。 在我目前为止的人生中,有过如此跃动的景色吗? 交通号志随着每次跨步晃动,建筑物剧烈摇晃。 我不断吸进新鲜空气,每次吐气,身体就划破身旁的风。 十字路口被人挤得水泄不通。 号志与标志已经失去意义,各式各样的车辆杂乱丢弃在失去规则的车道上。 有人在吼叫。 有人在打人。 所有人都铁青着脸,悲叹世界末日。 瞬间听到婴儿的哭泣声,我不由得停下脚步。 『不可以。这里再过十二分钟就会结束,已经不能再回头……快点,在下一个交通号志左转。』 耳机的声音与外界形成对比,只是冷静、平淡地持续指引我前进。 我按照指示,穿过人群离去。 到目前为止,到底有几次全速奔跑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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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机的声音与外界形成对比,只是冷静、平淡地持续指引我前进。 我按照指示,穿过人群离去。 到目前为止,到底有几次全速奔跑的经验。 从小我就是被过度保护的小孩,连在外面奔跑都做不到。 那是因为我得了一种会在毫无理由、无法预测的时机失去意识的病。 那不是频繁发生的病。 只不过我总是不记得倒下的瞬间。 唯一记得的,只有醒来之后的事。 那就好像作了很长的梦,昏倒前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 我穿过人群、穿过窄路、跑到大马路。 『在这里右转!剩下一分钟……!』 耳机里的声音,慢慢变得有些焦虑。 我不理会发痛的腿,以惊人气势右转的瞬间,背后传来像是铁块猛然碎裂的声音。 惨叫声接着传来,快要克制不住回头的冲动。 『……赶快!你有非见不可的人吧?所以……』 感觉喘个不停、肺部像要烧起来的同时,意识开始变得朦胧。 我又要失去意识了吧。 这么说来,最后一次失去意识是什么时候? ……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正在朝谁的方向…… 不过我感觉有件非常重要的东西就在前方。 这个想法让我只有往前迈步。 ——往前一看,目标的山丘已经近在眼前。 在我目前为止的人生中,有过如此跃动的景色吗? 交通号志随着每次跨步晃动,建筑物剧烈摇晃。 我不断吸进新鲜空气,每次吐气,身体就划破身旁的风。 十字路口被人挤得水泄不通。 号志与标志已经失去意义,各式各样的车辆杂乱丢弃在失去规则的车道上。 有人在吼叫。 有人在打人。 所有人都铁青着脸,悲叹世界末日。 瞬间听到婴儿的哭泣声,我不由得停下脚步。 『不可以。这里再过十二分钟就会结束,已经不能再回头……快点,在下一个交通号志左转。』 耳机的声音与外界形成对比,只是冷静、平淡地持续指引我前进。 我按照指示,穿过人群离去。 到目前为止,到底有几次全速奔跑的经验。 从小我就是被过度保护的小孩,连在外面奔跑都做不到。 那是因为我得了一种会在毫无理由、无法预测的时机失去意识的病。 那不是频繁发生的病。 只不过我总是不记得倒下的瞬间。 唯一记得的,只有醒来之后的事。 那就好像作了很长的梦,昏倒前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 我穿过人群、穿过窄路、跑到大马路。 『在这里右转!剩下一分钟……!』 耳机里的声音,慢慢变得有些焦虑。 我不理会发痛的腿,以惊人气势右转的瞬间,背后传来像是铁块猛然碎裂的声音。 惨叫声接着传来,快要克制不住回头的冲动。 『……赶快!你有非见不可的人吧?所以……』 感觉喘个不停、肺部像要烧起来的同时,意识开始变得朦胧。 我又要失去意识了吧。 这么说来,最后一次失去意识是什么时候? ……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正在朝谁的方向…… 不过我感觉有件非常重要的东西就在前方。 这个想法让我只有往前迈步。 ——往前一看,目标的山丘已经近在眼前。 夕景yesteroay 2 「真厉害……那个女生已经打败三十七人了……」 「哎呀,听说那个女生是『dead bullet-1989-』全国第二名的高手。」 「……!是那个『闪光舞姬·ene』吗?怪不得动作这么敏捷。喂,你看,最高得分又更新了!……可是为什么那个女生在哭?」 理科准备室出现应该是开学以来最热闹的景象。 我连擦眼泪的动作都做不到,只能拚命握紧控制器。 无论多么辛苦,只要握紧控制器就不可能输。 大概是日常培养的习惯以及个性使然,怎么样都改不掉吧。 大型萤幕上只显示握枪的图样,配合我操控控制器的动作,或右或左瞄准,逐步一一除掉目标。 每次击中便发出『呀啊啊啊!』惨叫四散的怪物,即使是模仿熊还是兔子的奇幻角色,由于对肉块和血渍等细节相当讲究,呈现非常血腥的画面 「太棒了,贵音!又赢了!不,现在应该……叫你ene比较好吧?」 站在我方对战位置的旁边,像个搭档一样吵吵闹闹的遥眼睛闪耀光芒,高兴地开口。 「呜,噫……少……罗嗦……笨蛋……」 虽然我已经哭到没办法正常对话,不过周遭的观众毫不在意,为了我的胜利不吝惜给予热烈掌声。 就连与我对战,穿着军事风格服装的客人也「失敬失敬,居然能够在这里与『闪光舞姬·ene』大人交手……!太荣幸了!」投以热烈的敬意。 入口附近还上演「我要跟她交手……」、「不不,换我才对……」强壮的男子争夺成为下一个对战者的景象。 因为异常的光景不断聚集的学生,以及听到消息跑来的游戏玩家,让这里已经变成有如地狱的模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视野陷入一片模糊,眼泪滴在控制器上。 * 校庆当天。时间回溯到事件发生的几个小时前。 我们把平常的书桌和讲桌从理科准备室里撤走,换上打靶游戏的布置。 话虽如此,也只是在桌上放置萤幕,将用萤光颜料绘制的画布覆盖在长桌上。由于在窗户贴上瓦楞纸板阻隔光线,所以室内的光源只有萤幕与萤光颇料散发的微光。 应该是拜遥的画功所赐吧,成品看不出任何赶工的感觉。 「就、就快开始了……总觉得好像作梦一样,居然真的完成了……!」 「嗯,做得挺不错的……!你很努力呢,遥!那么在正式开始之前稍微热身一下。」 与直到前天为止参与过度严苛的游戏制作,难得出现黑眼圈的遥形成对比,经过充分睡眠(十五小时)难得没有黑眼圈的我,为了即将开始的正式场面进行最后调整。 遥按下设置在长桌下的电脑电源,萤幕上立刻显示老师与遥使尽全力制作而成的游戏标题画面。 将接连出现,外表有如玩偶的怪物一一击倒的这个游戏,被遥命名为「耳机actor」。 一开始搞不懂标题的意思,在游戏终盘现身的「操控玩偶的首领」长得和我一模一样,在感到很不耐烦的同时,总算理解「打倒被戴着耳机的我操纵的玩偶(演出者)」的意思。 在那之后,不用说当然是先揍遥。 「……这个游戏真是低级玩笑。为什么我非得与自己作战不可?」 「不,因为对战者必须打倒贵音吧?所以心想把敌人设定得有点像贵音也不错—虽然完全忘记贵音也是玩家就是了。」 「……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少根筋……不过反正可以换颜色,应该看不出是我。」 最终头目「贵音二号(老师命名)」最初外表是和我一模一样的黑色头发,硬是换个配色,现在变成绿色头发的2p造型。 「好吧,就算在这个造型方面让一百步,为什么内容要设计得这么血腥?不需要这种要素吧?」 从标题画面点选开始,开始游戏之后怪物立刻现身。游戏舞台似乎是个小镇,不知道这个是不是遥的设计,总之与我们居住的城镇非常类似。 在此单手拿着手枪前进,只见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可爱玩偶一个接着一个击来。我接连开枪击倒,每次都会出现『啪!』喷血的画面,玩家会感受到无法言喻的罪恶感。 「啊,就是那个吧,我参考了实音之前说的游戏!我想贵音应该喜欢那种感觉吧。」 听到这个手突然滑了一下,被猴子玩偶咬到,游戏结束。 从画面上方流下鲜血,接着显示游戏结束的画面。 「啊,你该不会听老师说了什么吧?」 经过连续几天的通宵作业,完成游戏的老师似乎丢下一句「向理事长,多说好话……」便昏倒在床上。 遥这个星期都住在老师家里制作游戏,所以那个人很有可能对遥说些不必要的事。 「不不,我没有从老师那里听到什么。我记得贵音之前说过的话,是我自己查的。」 「什、什么啊。那就好……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效果明显不适合吧?一点也不爽快。」 再次重头开始游戏,每次击中玩偶就会血肉飞散,不管怎么想都很异常。僵尸来袭的模样还比较可爱。 「啊哈哈,抱歉。可是难得有机会,想要做成贵音喜欢的类型……」 听到出乎意料的发言,手又滑了一下,这次被猪玩偶一头撞上,游戏结束。 「我、我没有特别喜欢血腥……!」 我一边重新开始游戏,故意不看着遥开口。 「咦?哇,抱歉抱歉,我还以为你喜欢看到有血的画面……不过仔细想想,贵音怎么可能会喜欢那种。」 「唉……你真的误会大了。听好了?游戏的好坏在于爽快感。想要像主角一样帅气,走遍全世界该有多好~~我是基于这份憧憬才会玩游戏。」 至少这是我追求的游戏魅力。 先不管日常生活,在游戏世界里只要有技术,人人都可以平等地成为主角。 这是我喜欢游戏的最大理由。 「啊~~原来如此。因为我对这方面完全不清楚。啊,该不会这个游戏,不怎么……好玩吧?」 遥战战兢兢地发问。听到这个问题,我没有把视线移开画面,朝着跳出来的猫咪玩偶眉间开枪之后回答:「不,我还满喜欢的。」 旁边传来松一口气的声音。 由于昨天也好好玩了这款游戏,所以不用十几分钟,就调整到不错的状态。 因为遥在旁边妨碍才会游戏结束,除此之外没有出现任何的失误。这么一来在对战之中应该不会输。 身为制作者的老师打出「45000分」的最佳记录,在我一开始的试玩便以三倍以上的差距刷新,也是提升自信的原因之一。 「这样应该没问题吧!对手是贵音,不管谁来挑戟都赢不了!」 「那是当然的。我对自己的技术有信心……呃,已经这个时间了?再过五分钟校庆就开始了!遥,其他准备都没问题吗?」 「啊,嗯,没、没问题!昨天就已经作好随时开始都没问题的准备。啊啊,不过,我开始紧张了……」 直到刚才还和平常一样悠闲的遥,在校庆即将开始时变得紧张,只见他从原本坐着的椅子上站起来,开始在教室中不知所措地走来走去。 「你、你在紧张什么!我、我绝对不会输,所以完全没问题!」 「唔,嗯,话是没错,不知道大家会不会玩得开心……要是有人觉得一点也不好玩怎么办……」 就连我在正式上场前也感觉有 些紧张。这么说来,我想起在上次的比赛时,也有过类似的感觉。 不过这次不是要「自己拿到好成绩」,而是「是否能让客人玩得开心」才是重点。 从小孩子到上了年纪的人……因为是这种游戏内容,当然要有某种程度的年龄限制,不过还是尽量不要有所区隔,让大家都能玩得开心。 老师和遥制作的这个游戏,虽然在游戏平衡与系统方面还差得远,不过老实说,我觉得是个有玩心、很有趣的游戏。 我的工作就是努力把这个魅力传达给大家,玩得尽量让大家露出笑容、感到有趣。 「没问题。这是用心制作的游戏,相信大家一定都能玩得开心!」 在我对着不安地晃来晃去的遥说完这些话时,时钟旁边的扩音器传来『校庆即将开始。请依照各班级执行委员会的指示,享受欢乐的活动。』的广播。 听到这段话的瞬间,我的心脏因为紧张噗通跳动。 至于遥则是蹲下来,念着「没问题没问题……」的咒语。 「喂,就要开始了!客人过来之后,呃……你站在教室前面引导客人!如果有人有兴趣,好好说明再带他们进来,知道吗?」 「啊、啊啊,唔,嗯!……知、知道了……没问题没问题……」 遥边说边站起来,以不稳的步伐走向门口。 碰!然后就这么撞到门,只见他一边发出「啊啊……」的声音一边走出教室。 「……那家伙真的没问题吗?」 刚才播放广播的扩音器开始传来校庆专用的背景音乐,通知校庆正式开始了。 为了摊位的呈现,我把理科准备室的扩音器声音关掉,熄掉电灯,等待遥带领第一名挑战者进来。 关掉电灯后,室内笼罩在萤幕与萤光颜料散发的微光下。 我在长桌与两张并排的椅子之一,面对萤幕的右侧椅子坐下,傻傻地看着持续显示的标题画面。 在显示『耳机actor』的画面中,标题的背景是重叠的灰色街道,这或许是夕阳时刻的世界设定,在画面上方的密集大楼之间,看得见深紫色的天空。 「话说回来,真是个恶劣的游戏……虽然是老师和遥提起干劲制作的,不过对女生来说还是太恐怖了。」 不过因为是遥,所以不会在意那种事,如果有女生对这个游戏有兴趣,应该会依照我的指示把客人带进来。 ——不,那样或许有点不妙。假如他带进来的女生胆子很小怎么办? 打开门第一眼就看到摆放在阴暗理科实验室里,血腥至极的射击游戏。 然后对战对手是站在黑暗室内,有着阴沉锐利眼神的我……不,停止思考自己的事。老实说这不是解决心情沮丧的办法。会忍不住想哭。 不过就算撇开我不说,对女生和小孩来说,游戏内容还是有些问题。 也许我应该好好对遥说明这个部分,事先做好预防。 在我坐立不安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的瞬间,教室的门打开了。 虽然只有隔了几分钟,突然照射进来的阳光还是让人眼花,客人的模样变成看不太清楚的阴影。我不由得感到有些慌张,以身高来说似乎是成年男性。 不说话实在有些失礼,于是开口说出事先想好的说明。 「啊,欢、欢迎!呃,这个班级是打靶游戏!打赢我可以得到豪华奖品——」 「哼。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女生啊。站在门前的男生看起来还比较有战力。」 面对拚命露出笑脸,以开朗的态度说明的我,那个男人说得很直接。 听到出乎意料的发言,搞不懂发生什么事而瞬间僵硬,不过慢慢察觉到这个男人散发好战的气氛。 「咦……啊,那个……」 大概是因为差劲透顶的第一次接触,让本来就不习惯与人相处的我心脏剧烈跳动,手也自然地颤抖。 原本想好的应对变得一片空白,想要好好开口的嘴巴发出奇怪的声音。 「哎呀,遇到我们算你倒霉啊,小妹妹。听朋友说学校在举办校庆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居然有这么有趣的摊位。这家伙很擅长射击游戏,搞不好会把所有奖品都带走喔?」 渐渐习惯光线的眼睛,映出一开始进来的男人背后,站着一个滔滔不绝的男人。他们似乎是两人组。 「啊,那个,我会努力应战的……」 虽然感觉背后流下大量汗水,还是装出平静的反应,面带笑容说道。 从对话内容可以判断这两个人来者不善,不过他们好歹是第一组客人。 他们应该是带着好玩的心态在逛校庆的摊位吧。据说技术不错的男人戴着墨镜,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后面的男人也散发绝非善类的气氛, 「好吧,自制游戏应该很无聊吧,反正只是小鬼闹着玩。一开始就把奖品赢走虽然有点可怜,不过就当成社会教育乖乖放弃吧。」 男人一边说一边走过我的身边,充满气势地坐在挑战者的位置。 「哎呀,太遗憾了。那家伙可不会放水喔。小妹妹可能不知道,他曾经在『dead bullet-1989-』这款游戏的全国比赛晋级到准决赛。除此之外也参加过不少比赛,小妹妹应该没有抵抗——」 话说到一半,那家伙突然停下滔滔不绝的嘴巴,发出「噫!」小小的悲鸣。 这或许是因为我不再露出应付的笑容,而是以锐利的眼神狠狠瞪视,也可能是因为讲得太快咬到舌头。 「贵、贵音……」 突然传来不中用的熟悉声音。从门的另一边泪眼看过来的遥,恐怕是被这些男人冷言冷语一番,满脸害怕。 我做出「把门关上」的手势。遥虽然瞬间有些犹豫,不过还是挤出一句「加油……!」缓缓把门关上。 确认门关上之后,我往再次变暗的教室,放置设备的地方走去。 我在面无表情的男子隔壁的椅子坐下,重新面对显示标题画面的萤幕,再次说明。 「那么是最后确认。这是采计分制的打靶游戏。打倒敌人数量多的一方获胜。可以调整难易度,要选择哪一种呢?」 「当然是最高难度。」 「这样啊。我知道了。那么——」 我在标题画画按下设定键,将难易度调成『etra』。 老师表示这是「如果能打出满分,那个人是怪物」的难易度。 「喂喂,小妹妹,我想你应该知道,不能作弊喔?」 不知何时站在臭脸男子后面的轻浮男子,以略带威胁的语气开口。 这的确是令人在意的地方。这是在各自的装置设定难易度,的确是有在分数上动手脚的可能性。 「当然不会作弊。如果不信可以换位置。因为是计分制,不管哪一边,只要我嬴就没有意见吧。」 听到我的说法,臭脸男子只说声「这样就好,快点开始吧。」然后摘下墨镜。 「……那么就此开始。请多指教。」 我先是握紧控制器,然后放松力量……再次握紧。对于这个触感抱持绝对自信的我,按下开始游戏的按钮。 敌方怪物大量出现,瞬间布满整个画面。对战模式的限制时间是两分钟。在这段期间打倒敌人数目最多的人获胜。 对战模式与单打模式不一样的地方,只有被敌人击中也不会game over,取而代之的是会在一定时间不能动,以及破坏奖励道具可以利用溅血影响对手的视线这两点。 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不同,由于是「打倒出现的怪物」这种相当单纯的游戏系统,所以可以明显看出玩 家的实力。 没错,这种游戏绝对不无聊。 我必须把小看这个游戏的男人打得体无完肤。 游戏开始之后已经过了一分三十秒。我与对手臭脸男子之间,分数差距已经大到无论怎么挣扎也无法挽回的地步。 因为眼睛不能离开画面所以没办法确认表情,不过刚才话说得那么大声,大概可以想像得到现在的模样。 至于我则是冷静掌握眼前出现的敌人,不过没有破坏任何妨碍对手的道具,只是稳定地击倒敌人。 游戏结束的声音响起,萤幕显示成绩发表的画面。 不过臭脸男子大概知道自己输惨了,只见他傻傻看着控制器。站在后面的男人也是哑口无言。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能够以丝毫不差的准确度不断击中那种数量的敌人,已经和游戏设定之颊无关,单纯是技术问题。 加上途中若是放开控制器,马上会被敌人攻击,所以也没办法动手脚。 「游戏结束,感谢您。由于规定不能连续挑战,想要再次挑战请于三十分钟后再来。」 在我面带笑容说完这些话时,臭脸男子还在念念有词「怎么可能……我居然……」这种了无新意的败者发书。 「那个……请您离开……」不过当我催促客人离开时,对方突然起身对我大叫: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从来没遇过这么厉害的玩家!到、到底……!」 听到这么普通的问题,老实说我已经开始觉得麻烦。 我说声「因为我做了很多练习……」随口带过,只想请他赶快离开。 但是在那个男人看到我在萤幕过亮的成绩发表画面映出的长相,退后一步的瞬间,我察觉自己犯了严重的失误。 轻浮男子刚才说过,臭脸男子「在『dead bullet-1989-』的全国比赛里晋级到准决赛……」之类的话。 能够在全国比赛拿到那种成绩很不简单,应该是投入相当多时间的玩家。 看他的打法也还算有点技术,应该不是在说谎。不,现在反而希望那只是说谎。 「你、你是……『闪光舞姬·ene』?」 ——最糟糕的发展。准决赛,而且是来自本地的代表,理所当然会在比赛会场见过面。 而且当天我弄丢事先准备的面具,以真面目参加比赛。 我在准决赛打出事后被称为「舞姬传说」的好成绩,以遥遥领先的第一名通过比赛,所以异常引人瞩目。 幸好准决赛没有电视转播稍微感到安心,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由于不久前被搞得有点烦躁,不禁做出强力回应,相当要帅的行为,眼前突如其来的事态,让我的脑袋再次变得空白。 「咦?什、什么,她很有名吗?」 「说什么有名不有名……!她是在各项比赛打出堪称传说的分数,以她为首的『闪光轮舞—永恒轮舞曲—』团队,在团体赛也是前三名——」 「呀啊啊啊!你搞错人了!真的饶了我吧!不,真的要请你离开!」 在我想要隐瞒的秘密当中独居第一名的情报被人滔滔不绝说出来,理智线轻易断裂。 「噫!可、可是刚才的打法的确是ene擅长的『梦幻圆舞—神圣梦魇—』……」 感觉内脏揪结在一起的同时,脸上彷佛快要喷出岩浆。 当下很想立刻把这两个人装进铁桶,埋在深山里。 「你、你认错人了!啊、啊,请快点出去!拜托了啊啊啊!」 大概是太过吵闹,门突然以惊人气势打开,只见遥一脸担心地跑进屋里。 「贵、贵音!你没事吧——!」 「呀啊啊啊啊!你也出去!好了,所有人都快点出去——!」 看到我指着门大吼,包含遥在内,三人连忙回答「是、是!」接连跑到外面。 我再次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沮丧地垂下肩膀。 这真是无可救药的失误。没想到居然会以这种方式曝露我的存在…… 那个臭脸男子等一下该不会传送『刚才做出无礼的举动,实在很抱歉。能够与您交手是我的荣幸……』之类的讯息给我吧。 不,有可能。或许这几天不要登入比较好。 ——比起这个,现在比较重要的是遥。他该不会听到刚才的对话吧?要是听到了……想到这里,突然感觉想吐。 老实说,连自己都感到丢脸。凭着当时心情取的id,以及因为莫名情绪「意义不明的组合名词」的团体。 不仅如此,连周遭私下称呼的打法都说出来—— 「只能删除帐号去死了……」 不禁流下耻辱的眼泪。就算是平常被我当成笨蛋的遥,要是知道我的中二病到了这种地步,恐怕也会退避三舍吧。 之前的朋友关系也会轻易地崩溃吧,在现实里保持距离,最后变成「啊,榎本同学,早安……」吧。 没救了。最糟糕的情况。话说到底,为什么经常参加比赛的重度玩家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这所学校?运气未免太差了。 总而言之,遥有可能已经听到刚才的对话,必须先想好藉口。 不过只是碰巧听到,应该无法理解内容和名词吧。 嗯,一定是这样。 没事的、没事的。 「贵音,你没事吧?」 「嗯,没事的、没事的。呃,哇啊啊啊啊!你、你从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或许是因为太过专注于内心的纠葛,完全没有发现遥什么时候站在我的旁边。 「咦?什么时候……大概从『只能删除帐号去死了』开始吧。」 感觉到脸部温度瞬间耦升。连自言自语都被听到了。 而且还是担心帐号这么丢脸的内容…… 「不、不是的!我说的帐号是那个,很普遍啊?可以和朋友聊天那个……!」 好像不太对。遥明明没问什么,低头拚命解释的我明显很可疑。打从心底希望谁来把我埋在山上。 不过我还是在意他的表情,战战兢兢抬头,只见遥不知为何眼中有火焰在熊熊燃烧。 「不,贵音太厉害了!一开始还以为刚才的客人很可怕,和贵音对战之后居然也对我客气地打招呼才离开!还说游戏也很有趣!这一定就是那个,在比赛之后对彼此的认同!」 遥突然充满热情地说道。 一改不久之前的胆怯语气,变成运动家精神觉醒的勇敢语气。 不过遥的变化怎样都好,只要没有提到我的事,就让我感到彷佛得救的安心。 遥果然没有听到。仔细想想就知道这家伙不会做出偷听的事。似乎是杞人忧天。 「咦……原来他们说了那种话。那么应该从中吸取教训,不会再乱来了吧。不过只要是交给我,这种程度都能轻松获胜!」 「嗯!虽然感到不安,不过很有趣喔!这都是因为贵音的关系!」 没错。虽然发生预期之外的事,不过从结果来看,算是成功让第一组客人享受乐趣。 不仅如此,既然能够胜过那种等级的客人,看来只要对手不是全国第一的高手,应该不会失去奖品。 从结果来看,这是很好的开始。既然那两个人已经离去,不安因子也就此消失。 理科准备室的位置与外面的摊位相比,不是那么拥挤的地方,或许稍微放松心情等待客人上门也没关系。 因为一直都很紧张,感觉口渴的我像是品尝胜利的美酒,仰头喝起放在桌子底下的运动饮料。 「贵音好厉害……!话说回来真帅!原来你是 『闪光舞姬·ene 』!我也好想见识那招『梦幻圆舞—神圣梦魇—』喔!」 口中的运动饮料没有流进胃里,而是飞在空中。 残余的液体完美地跑进气管,让我忍不住剧烈咳嗽。 「哇啊啊啊!怎么这么突然,贵音!没、没事吧?」 虽然遥好心地摸摸我的背,如果可以,我希望他从这个地方消失。 裙子被洒出来的运动饮料弄湿,由于过度激烈咳嗽,思考变得越来越模糊。 倒不如说我想就这么死去。 「呜……呼,哈……你、你为什么知道,那个……!」 总算调整呼吸,一边用手背擦嘴一边询问。不,现在问这个或许为时已晚。因为这家伙不久前一字不差地说出我的外号与必杀技()名称。 「啊,因为刚才的客人兴奋谈论贵音的事。我也打听到不少事情,真是开心!」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下子连把洒出来的运动饮料擦乾都办不到,只能低头不断呻吟。结束了。 再见了,校园生活。校庆虽然很欢乐,不过老实说,我宁愿它变成永久消除的记忆。 「咦、咦,为什么这么沮丧?真的很厉害啊?贵音是拥有许多粉丝的名人吧?感觉上好像突然变成很遥远的存在~~」 遥再次轻抚我的背,然而「遥远的存在」这句话毫不留情地刺痛我的心。 没错。以常识来想,与普通女生有很大的距离。兴趣是普通的购物还比较好。兴趣是社团活动才是活泼可爱的女孩子。 就连我也想不通在屠杀僵尸游戏投入大量时间的女性重度玩家有什么魅力。 遥是因为误解这点,才会随口说出这种话。要是他越清楚我的日常生活,肯定会退缩。 说不定以后会没办法把我当成朋友,一想到这里,我就单纯感到害怕。 「唔……虽然搞不懂为什么贵音这么担心,不过不管贵音变成怎样我都不会讨厌你喔?所以不要这么沮丧了。啊,对了!下次也教我吧?我想一起玩!……呃,你有在听吗?」 遥一边摸我的背一边开口。 难道这家伙没有自觉吗?一点也不害羞地说出这番难为情的话,会对其他入造成困扰。这家伙应该不管对谁都是这样吧。没有所谓的另一面,不知该说是纯真还是单纯。 不过正因为如此,「不会讨厌我」这句话让我感到非常安心。 这么心想,我也是相当单纯。 不知是害羞还是开心,总觉得就快流下莫名的眼泪,连回应遥还是转头都没办法。 「那个~~不好意思!我想挑战看看~~」 这时门的另一边突然传来应该是客人的声音。对了,校庆刚开始,不是发呆的时候。 我连忙擦乾眼泪,准备起身前往门边时,才发现裙子是湿的。 「呜……啊……」 我以田径站立式起跑的姿势僵在原地,遥则是快步走过我的身旁开门离去。 明明平常是个少根筋的家伙,唯独这个时候意外机灵。 我赶紧抽取柜子上的面纸,很快擦乾裙子与地板。 因为是从嘴里喷出来的,量不是很多,转眼间就把运动饮料擦乾。 接着把面纸揉成一团,往教室里的垃圾桶一丢,以什么事都没有的模样走向门口。 稍微打开门,遥以像是在说没有问题的表情露脸,只见一名不像是先前声音的主人,大约国中二年级的男生站在门前。 「啊,准备好了吗?这名男生好像想要挑战,这次也请展开热烈的对战!」 如此说道的遥,眼睛和之前一样燃着火焰。虽然不是体育比赛,不过在享受同一个游戏、互较高下这一点,确实存在有如运动家精神的东西。 「没想到这家伙挺了解的」在心中感到高兴,同时也对接下来的对战燃起斗志。 「啊,姊姊是对手吗?请多指教。」 挑战者是一名穿着黑色连帽外衣,有着茶色头发的少年。露出爽朗之中带着某种想法的笑容,轻轻点头示意。 「啊,是的,请多多指教!那么我来说明规则,请进!」 打开门之后,少年立刻发出「好帅~~!」的感想走进来。 「那、那么我继续努力了。」 我一边对着燃烧熊熊火焰的遥开口,一边把门关上。 「嗯,那么我来说明规则!等一下要请你和我利用中央那个游戏进行对战。打倒较多敌人取得高分的一方获胜!很简单吧?」 我露出之前想做没有做成的努力笑容,像个亲切的大姊姊一样说明。这次的客人似乎很普通。不,或许是一阅始的人太不寻常,才让我有这种想法…… 「咦~~好像很有趣!那个人好像不在……怎么办?kido要试试看吗?」 「对吧?……咦?kido?咦!」 原本面对着我听我说明的少年,突然朝着自己身旁开口。 一瞬间搞不懂他在做什么,看往少年开口的方向,顿时看到不可思议的景象。 不久之前,眼前明明只有一名少年。 但是现在却有一名身穿连帽外衣,身高与少年差不多的女生站在眼前。 虽然室内太暗看不清楚表情,不过从「嗯。」小声回答的声音听来的确是少女。 「啊,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惊吓过头的我不禁有些腿软。不管是之前在走廊讲话还是带领进入教室时,明明都没有看见这个少女。 只有门打开的瞬间才有足够的缝隙进入这个教室。这么一想,她一定是在少年进来的时候……不过我明明突然看到这个少女现身。 「姊姊没事吧?啊,她打从刚才就在了。因为是个不太有存在感的女生,所以常常没被注意……呃,好痛!」 大概是因为被说不太有存在感所以生气,只见少女往少年的肚子揍了一拳。 不过就算是没什么存在感,照理说应该不可能到达没有察觉的程度。至少在我以往的人生经验中,从没感到这么不协调。 ——该不会是幽灵之类……这个想法突然闪过脑中。不过那样有点超现实。对于完全不相信幽灵还是思念体等超自然现象的我来说,「碰巧没看到」还比较能够接受。 「……可以快点开始吗?」 「噫……!好、好的!那么请在里面的座位坐下……!」 总之不管少女的真面目是什么,赶快结束才是上策。 就算真的是幽灵,也不会加害人类,应该。 ……我想应该也不会受到诅咒之类的。 只不过如果少女不是握着控制器,而是飘在空中开始操作,到时候就逃出去吧。我以不太能理解的感觉说服自己,走向对战位置。 我与少女一起就座,直到现在心脏还在噗通噗通快速跳动。 战战兢兢瞄了一眼少女的方向,藉由来自正面萤幕的光芒,隐约看见少女的脸。 白皙漂亮的肌肤与长发。虽然眼神不太友善,不过是个五官端正,绝对有资格称为美女的女孩子。 大概是面向光源的关系,表情看起来非常恐怖。 我为了保持平常心,决定尽快开始游戏。 「啊,咦,呃,就像我刚刚说明的,这是采计分制的射击游戏。只要打出比我高的分数就会奉上豪华奖品!那么,请、请问要选择什么难易度……?」 「……普通。」 「啊,好的!是这样吗!不好意思!好~~那么开数!」 最后狠狠吃个螺丝,少女身后的少年嘻嘻发笑。 见状的我突然感到很不好意思。 虽然各式各样的想法在脑中打转,不过为了尽可能快点结束,决定先集中精神。 把难易度设定为『normal』在标题画面按下开始键,画面上开始出现许多敌人。 与之前玩的『etra』比起来,猪的敌人数量压倒性地多,似乎是这个模式的特征。 游戏开始过了一分钟。 少女没有特别的打法,就是普通人的等级。 对第一战与那种程度的高手比过etra的我来说,是场稍嫌不够刺激的比赛,不过普通女生应该就像这样吧。 偶尔传来「呀!」的可爱叫声,不过还是平淡地继续。 如果今天是以「不,这个超难的~~真是气死人了~~」「哈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好了好了。」开场,我应该会卸下应对的笑容,挂上般若的面具吧。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这场对战好轻松。 然而在游戏剩下三十秒时,我的画面突然出现异常。 发生原本应该出现的猪敌人消失,枪械的瞄准位置的图示消失等不可思议的bug。 「咦、咦……?故障了吗……」 少女身后的少年说声「kido不要怕,加油!」嘻嘻笑着。 即使如此,我还是努力打倒敌人,但是瞄准敌人的图示凭空消失,我也无计可施。 就在这个状况中,少女渐渐缩小分数差距。没想到一开始为了不要让分数差太多特地手下留情,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发生意外……! 就在我心想「糟糕……!」的瞬间,游戏结束的声音响起。 因为是拚命打怪,所以不清楚拿了几分。我在成绩发表的画面出现前,闭上眼睛祈求。 如果我在这里输了,就会在第二组客人失去奖品。 这是经营方面无论如何都要避免的事态。 号角声响起,显示成绩发表画面。我小心翼翼张开眼睛确认,虽然只是100分的差距,我的分数还是显示『win』的标示。 全身冒出大量汗水。没想到我会因为游戏故障陷入危机…… 话说老师这家伙,该不会在重要的地方偷工减料吧? 在我想着这些事时,旁边传来少年的笑声。 「哈哈哈,输了呢,kido。不过作弊赢了也不算数吧?好了,好好向姊姊道歉。」 听到被画面光芒映出面孔的少年开口,少女露出像是不甘心,拚命忍住泪水的表情。 「……对不起。」 少女以有点颤抖的声音一边说一边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向门口。 「等等,什么作弊……?刚刚是游戏故障,不是她的错啊?」 没错,刚才的现象就谁看来都不像是作弊。 就算侵入电脑也不算直接妨碍,所以少女应该没有任何违规。 听到我的话,少年还是一样面带笑容: 「对不起,姊姊。或许你不相信,刚刚那个女生使用了超能力。只要稍微检查一下就会知道机器没有坏,游戏也很正常。下次对战也可以正常使用,请放心。」 如此说道的少年跟着少女走向门口,没有回头消失在走廊上。 少女和少年走到走廊的瞬间,传来遥「哇啊啊啊!」的惨叫声,八成是和我一样没有察觉少女的存在。 我放开控制器,傻傻看着两人走出去的方向。 感觉就像中了狐狸的幻术。 有如幽灵的超能力少女,以及脸上永远笑嘻嘻的少年…… 就算告诉别人这种事,也只会得到「你看太多动画了」不当一回事的回应。 如同预料,遥冲进教室说声「刚才的女生从一开始就在了吗?我完全没有注意!」同样也是预料之中的话。 「应该一开始就在了吧……?因为你看……」 在我伸手指示的萤幕上面,显示少女战斗的证据,就是与我交手的记录。 * 过了12点,校园内被比早上更浓郁的香味包围。 对于咖啡厅或是摊贩等餐饮类展示的班级来说,这是生意最好的时段,至于对娱乐类型的我们来说则是休息时间。 走出阴暗的理科准备室,在门口挂上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休息时间到下午一点」我和遥决定一起去吃午饭。 上午与十几组客人进行对战,在第二组的少女少年之后都是有良心的普通客人,没有任何问题,顺利迎接中午。 「一时之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老实说,我一开始还怀疑是你专门带些怪怪的客人进来。」 「咦咦?不,没有那种事!我只是对来到面前的人介绍摊位内容……」 玄关正前方的空间,在筹备校庆期间被蓝色塑胶布与瓦楞纸埋没的地方,如今摆满各班的摊位,呈现热闹不已的景象。 串烧、德国香肠、薯条、炒面等各式各样的招牌刺激我的食欲。 在我与遥一边回想上午发生的事一边随意走着时,发现校门口的右边设有买完食物之后可以坐下来吃午饭的空间。 「啊,在那里吃午饭好像不错。每天都在准备室吃午饭,偶尔也……呃,等一下!」 「唔?什么?」 眼前是不知不觉双手抱满食物,以美味的模样吃着烤花枝的遥。 「……我说啊,你不懂什么叫配合别人吗?明明我也是一起到处逛……话说你是什么时候买的?」 「嗯,噗哇!啊,抱歉抱歉,因为看起来太好吃了,忍不住就……!啊,贵音,也分给你吃吧?来吧,选你喜欢的!」 在遥递过来的袋子里,装着大量可以当成主食的炒面与大阪烧之类的盒子。 「唔……很不错的选择。那么先坐下来吃吧?那里好像有空位。」 发现好像有空位的我一边说一边转头,只看到遥的嘴里含着下一个战利品,没有出声不停点头。 刚好发现有阴凉的地方,两个人面对面坐下。今天是个天气晴朗的校庆日。 户外显得有点热,普通客人当中有不少人穿得很轻便。 我和遥预估今天的活动量不小,所以也穿着轻便服装到校。 坐下来的瞬间,遥一副「已经忍不住了!」的模样,露出非常开心的表情从袋子里面拿出食物。 不久前看到的食物似乎只是一部分,估计大约五到六人份的食物,一个接着一个摆满整张桌子。 「四……四次元空间袋……?」 面对眼前这些搞不懂是如何装进这个袋子的数量,遥先是烦恼要从哪一个开始吃,最后拿起大阪烧。 由于我也相当饿,于是把酱汁炒面的盒子移到自己面前。 「那么开动了……呃,我没付钱吧。这个多少钱?」 果然不好意思让他请客,于是从裙子口袋拿出钱包。 「啊,不用不用。早上老师说声『用这些钱去买喜欢的东西吃吧。』给我钱了。大概有一万元吧。所以没问题!」 「一万元?啊~~那个老师明明把摊位的预算占为已有,想不到还挺大方的!」 「啊,老师好像在制作游戏途中,为了转换心情去打柏青哥,听说赢了不少钱。那天晚上还叫了外送寿司喔。」 听到这个说法,原本稍微提升的老师评价一如往常下滑。在此同时,眼前好吃的食物突然看起来像是赌博的副产品,心情变得有些空虚。 「咦?贵音不吃吗?不吃的话我……」 「我、我要吃!话说你到底多会吃?一定会变胖吧?」 说到校庆的摊贩,就是高热量食物的祭典。其实我也觉得薯条很好吃 ,不过今天虽然是校庆,明天还是会回到日常生活。 我很清楚开心摄取的热量,明天会反应到身上 然而只见遥以惊人的气势将炸鸡、德国香肠、可丽饼、长型披萨、薯条、巧克力香蕉全部一扫而空。这个份量非比寻常,更重要的是光是看着他吃,就觉得胃不太舒服。 「因为很好吃。啊,而且我怎么吃也吃不胖~~虽然学校的午餐我没有带太多,不过我在家里都是吃这么多。」 听到这个说法,看着遥吃的份量与体型的对比,忍不住感到生气。 我只要稍微多吃一点,体重就会出现大幅变化,不公平。 「啊啊啊~~……还不如什么都不吃也不会肚子饿的身体比较好……还有不睡觉也没关系的身体。」 「咦~~那样太无聊了。不管是吃饭还是睡觉我都很喜欢。」 遥一边开心地打开汉堡的盒子一边说出这种话。 「……你看起来好像很幸福。」 「嗯?你说什么?」 沾着番茄酱提出反问的脸,看起来很讨厌。我暗自希望遥的体重明天增加十公斤,而且到时候不要来向我哭诉。 * 13点30分。 按照预定重新开张的打靶摊与上午不同,完全没有客人上门。 「真是奇怪。这是为什么?上午明明还很热闹。该不会有不好的消息传出去吧……」 我从门口探头,确认左右两边的走廊。遥还是一样站在教室前等待客人,不过走廊上本来就没什么人。 在我带着不安感受时,只看到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中掌出折了两折的纸张。 「啊,对了对了。一定是因为这个的关系,贵音。」 遥拿出来的纸上,印着校庆当天各班的摊位分配表暨活动行程表。 我拿到之后马上弄丢了,因为不甘心低头拜托遥借我,所以一直隐瞒不说。因为这样,我对今天其他班级的活动一点也不了解。 「啊、啊啊……所以哪个是客人不来的原因?」 「嗯,似乎从13点到14点在体育馆举行『学生会企划』。我想客人都去看这个吧。」 遥用手指着行程表,上面的确写着「『学生会企划』13点~~14点」。而且只有那里用粗线框起来,非常引人注意。 「原来如此。真是的,学生会真爱出风头。话说不该选在摊位时间,应该挪到之后才对吧……他们这么做,其他班级也会不高兴吧?」 从行程表的设定透露强烈的自我表现欲,至少我无法对此抱持好感。 难得好好吃了一顿午饭,为下午的对战做准备,结果没人过来也没办法。 「好了好了,再过三十分钟就会有大批客人。难得有机会,在那之前悠闲一下吧。」 遥把行程表折起来,我打开原本探头察看的门,走进里面。 「真是没办法。啊~~怎么没有多一点客人~~我会一一做你们的对手。」 我发出不满的声音,准备把头缩回门里时,视野角落出现人影。 面对走廊的左边,学生专用的正面玄关方向。不久之前一个人也没有的走廊上,可以看到三个穿着相同服装的男生站在那里。 身穿迷彩裤,头绑头巾,面戴护目镜的模样,看起来像是刚结束生存游戏,直接绕过来的打扮。 「那、那群人在搞什么……是什么的cosy吗?不,看起来像是一般客人,该不会是便服吧……?」 不过以便服来说,感觉又太过夸张。只有服装还没什么,背在身上的背包肩膀部分甚至可以看到类似无线电收发器的东西。 「贵音怎么了?」 「唔,嗯……好像有可疑人物……不找老师过来没关系吗?」 「可疑人物?也、也让我看看。」 遥一边开口一边从我的上方探头,看向走廊。 「对吧?感觉有点可疑吧?明显不是过来这种地方的打扮……」 「会吗?说不定那是一种时尚。有点军装风格的感觉。」 对于从遥口中说出「时尚」这种话,令人感到有点惊讶。这家伙该不会对这方面颇有研究吧……? 说不定从刚刚开始一直被我说是可疑的装扮,其实是「最近的时尚」……这么一来不是曝露我跟不上时代吗? 「嗯。也对,最近很常看到……现在很流行那种服装吧。东京?还是哪里……?」 既然这样我只能参与对话。总之先随便赞美几句。无论如何都要避免被这种家伙认为我跟不上流行。 「嘿~~很流行吗!不,我对那方面没什么研究……话说回来,真不傀是贵音!」 遥爽朗的笑容刺痛我的心。仔细想想,可以若无其事半裸的家伙,照理来说不会有那种品味或是嗜好。 因为无意义的虚荣心自掘坟墓的我回应「还、还好啦……」良心更是受到罪恶感谴责。 「不好意思,可以请问一下吗?」 「咦?」 突然有人发出声音,不由得拾起头来,只看到不久前的军装集团站在面前。 似乎趁着我把注意力放在与遥的无聊对话之时,来到极为接近的距离。 「噫、噫!是、是的!什么事!」 近看之下,集团散发惊人的压迫感。 穿着不适合过来学校的集团,不久以前以为是三个人,不知何时增加到六个人。 遥大概也没察觉,发出「哇啊!」的尖叫声,惊讶地往后仰,接着躲到我的背后。真是没用的家伙。 「很抱歉吓到你们。我们在找某个摊位,听说这边的校庆有个名叫『打靶游戏』进行游戏对战的地方……」 「是、是的……咦?啊,呃~~我想你在找的就是我们……」 我先是对这群男人是有礼貌的年轻人感到惊讶,听到他们在找我们,不禁更加惊讶。 然后眼前的集团也是一脸惊讶地高声讨论。 「喔、喔喔,就是这里吗!顺、顺便问一下,对战的对手是……」 男人们得知这里是打靶场地,立刻对我做出像是面对长官的态度发问。 「咦?那、那个……是……是我。」 我尽可能与来路不明的集团保持距离,以从门口露出一只眼睛的模样回答。 此时集团发出「喔喔喔喔喔喔喔!」的欢呼声。 至于打头阵开口的青年不知为何流下眼泪。没、没想到会有这种反应……脑中突然掠过不好的预感…… 「不、不好意思……!那么你就是『闪光舞姬·ene』大人吧……!十分荣幸可以见到您——」 听到这里,我马上「啪!」把门关上。 果然是这样。他们是我线上游戏的粉丝。 如果能在一开始看到那个景象时,想起来就好了。 那身装扮不就是以前看过的比赛参加者吗? 如果事先注意到,我就可以巧妙隐瞒这里是打靶场地,以及我是对战对手的事!我真是个笨蛋! 话说他们怎么会知道这里……?不,这不困难。一定是最初交手的那个臭脸男在网路上宣传「『闪光舞姬·ene』在进行对战射击游戏!附近的玩家,有一探究竟的价值!」。 消息传出去的来龙去脉只想得到这个。要是当时再三叮嘱他就好了。 「贵、贵音……刚刚那群人是……?」 「咦?啊,嗯,没什么!他们已经走了!」 面对一脸担心的遥,我露出满脸汗水的笑容回答,背后的门立刻传来激烈敲门声以及呐喊:「拜托您!和我们交手 一次就好!」 「拜托您!拜托您!」那群男人的吵闹声进入耳里。 啊啊,是什么人提案做打靶游戏的?啊,是我。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女仆咖啡厅还好上几万倍。 外面的嘈杂声变得越来越大,从这个音量看来,恐怕陆续接获情报的「战士们」都聚集过来了。 「……随便你们了。」 如此说道的我,打开门只见战士已经增加到十名以上。看到我现身,立刻涌起低沉的混乱欢呼声。 我用力把门打开,放声大叫:「我就是是ene!想死的就过来,我一一奉陪!」 听到后面传来遥「ene……好帅……!」感动的声音,我忍不住流泪,正式宣布我的青春在此结束。 * ……在那之后大约过了两小时。 教室里满是观众,连教室外面也是人山人海。 与几十名高手交手,以现在进行式创造「新·舞姬传说」的我,耻辱的眼泪早已干涸。 「……又赢了!这么一来就是四十五连胜了!」 周围发出不知道是第几次的欢呼声,挑战者流下光荣的眼泪,对我留下赞美的话之后起身离开。 所有的挑战者都是游戏玩家,普通客人面对如此惊人的气氛只能在远处观看,呈现不能称为校庆摊位的异常光景。 「ene,你还可以吗?大概再过十分钟就会结束,努力到最后吧!」 在我的右边兴奋吵闹的遥,不知不觉称呼我「ene」彻底以搭档的情绪为我加油。 「啊啊,结束了……我早就结束了……呵呵呵……」 我一边往后靠在椅子上,一边发出呻吟。从明天起,校内会传出什么关于我的流言呢? 干脆把写着「ene」的名牌挂在身上到处晃吧。 在想着这些事的我到达无我境界时,新的挑战者就座。 在这之前的挑战者都是身强体壮的男人,这次的挑战者却是与第二组身穿连帽外衣的少年少女差不多的身高,穿着红色运动外套的少年。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遥从旁边拍拍我的肩膀: 「ene……抱歉在你兴头上时泼冷水,就时间来说差不多该让出胜利者的位置了。或许有点不甘心,不过可以请你输给他吗……?」 遥以感到为难的模样开口。这家伙到底要误会到什么时候?我根本没有在兴头上。 不过看看时间,的确差不多该在这里输掉比赛。 虽然输给少年就自尊来说有丝不甘心,不过这是比赛前就说好的「服务」。 而且总比输给那些玩家好…… 为了让活动成功,现在不是显示自我的时候。因为是最后一名挑战者,我决定露出许久未见的应付笑容。 「你是下一位挑战者吧,请多指教!规则都知道了吗?要不要再说明一遍?」 成功地以「可爱大姊姊的语气」开口。以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一个不小心说不定会让他爱上我——我真是罪孽深重的女人。 「……你好像因为是全国第二名而得意忘形,不过看来根本没什么了不起。判断很天真,动作也很杂乱。让人看得不耐烦。」 与我的想像不一样,身穿运动外套的少年眼睛没有看我便如此说道。 「咦……?啊,抱歉,姊姊没有听清楚……」 一定是我听错了。照理来说这么可爱的少年不可能说出这么毒辣的话。 「我说『你很弱』。好了,快点开始吧。难易度你决定就好,我无所谓。」 ——听到脑中有什么东西断掉的声音。因为重覆了两次,所以应该没有听错。这个小子说我很「弱」。 不过是个小孩子,居然对我的打法挑毛病。挑剔被推崇为「舞姬」的我的打法。 「你、你说……我很弱……也就是说,你打得赢我?」 「嗯,可以。我可以确实赢过你。因为你很弱。」 忍无可忍。今天最沸腾的血液几乎要突破血管。 不过对方年纪比我小,在这里发脾气也没有意义。 没错,这没什么,只要打赢他就好。越是没实力的人才会越大声。必须亲身教导他输赢才是这个世间的道理。 「嘿、嘿~~……!是吗是吗是这样啊……!那就用最高难度比赛可以吧?我是绝对不会输的喔?」 我把手里的控制器握得喀喀作响。 旁边的遥「喂,贵音,要输才可以!」小声说道,不过我已经听不进他的声音。 ——这是赌上尊严的对战。 只有在这个地方彻底击溃这名身穿运动外套的少年,才能扞卫我的自尊。 「可以啊。你赢了我什么都听你的。不过你输了怎么办?」 如此说道的少年第一次看往这边。带着悲伤的锐利眼神,散发看透什么的冰冷压力。 「我、我也一样,输了就什么都听你的!要我当你的仆人称呼你『主人』也没关系喔?不过我绝对不会输!」 「是吗?你果然很无趣。那么开始吧。」 说完这些话,少年再次面向萤幕。 我已经激动到不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满脸通红。 打倒他……!无论如何都要打倒这家伙! 我先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在难易度选择『etra』按下按键。 「竟敢小看我……一定要让你后悔……!」 战争开始,画面瞬间布满敌人。 以结论来说,我打出当天的最高分。感觉状态很好,称为使尽全力也不为过的集中力。 然而成绩发表的画面却出现代表输了的『lose』蓝色文字。 另一方面,穿着运动外套的少年的画面则是显示『win』的金色文字,以及底下……『perfect!』的红色文字。 「骗人……的吧……?」 面对直到现在还无法理解状况的我,少年说声「约定……很麻烦所以就算了吧。」便离开教室。 遥连忙站起来,想要追上去把赠品标本拿给他。 「啊……我拿这个给他!ene直到最后都很帅!辛苦你了!」 就连面对遥的话,我也无法做出任何的反应。 被年纪比我小的少年小看,大声放话,最后输了。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应该是故意放水吧!」「不,以比分来说是今天的最高分喔?也就是说『ene』输了吗?」之类的话,不过那些都不重要。 ——不甘心。心中充满不甘的我,直到现在都没有放开控制器。 「那、那个……我的朋友说了失礼的话,真的很抱歉……」 一名有着黑色中长发的少女突然对我开口。 今天明明不是很冷,不知为何围着红色围巾的模样散发非常梦幻的气息。 「……你是刚刚那名少年的朋友吗?」 我先把控制器放在桌上才开口询问,只见围巾少女害羞地回答:「……算吧。」 也就是说,那名身穿运动钋套的少年不但技术了得,还带着女生参观校庆?愤怒的火焰几乎就要燃烧,不过看到少女感到不好意思的态度,火气稍微消了一点。 「是吗……其实也没什么。那名少年实力很强,我也很久没有玩得这么开心。不过最好提醒他注意一下态度喔?如果一直不改,以后没办法踏入社会。」 我有点盛气凌人地说道,少女露出苦笑之后叹了一口气。 「是啊。不知该说他不太擅长与人相处,还是有点以自我为中心……之后我会提醒他的。实在很抱歉……」 「不、 不,你不需要道歉……因为是这个年纪,相信他一定也有很多烦恼。好好跟他说就好了。」 「嗯,我会的。啊,怎么办,他抛下我走掉了!不好意思,我也要走了。因为晚一点还要去见父亲……」 点头示意的少女急忙跑出教室。 赠品没了,客人也慢慢离开,应该是我的粉丝的人也以像是在说「抱歉做出过度的行为」的模样,迅速离开教室。 我一边在椅子上坐下,一边无所事事地看着教室,时钟指向校庆结束的埘点。 走廊的扩音器传来『校庆活动到此结束。请各班学生遵照执行委员会的指示,开始整理。』的广播。 听到这段话,疲劳感突然朝我袭来。今天一整天被卷入许多出乎意料的事态,虽然引发不得了的骚动,不过事后回想还挺开心的。 还有希望我是「ene」这件事不要继续流传,慢慢从人们的记忆中风化…… 我一边想着这些事,一边等遥回来。 那家伙很努力,或许今天可以称赞他一下。 对了,偶尔在回家的路上请他吃个饭好了……不,不行。把我寥寥无几的零用钱用在他身上,应该瞬间就没了。平分……不,各付各的好了。嗯,就这么决定。 对了,老师给的餐费还剩下不少。 既然这样,在老师要回去之前用掉才是上策。 我趴在桌上,无聊玩着控制器等了十五分钟。 ……遥没有回来。 只是拿个奖品过去,也去太久了。 到底跑去哪里闲逛了。 秒针的声音在教室里滴答滴答响着……活动时间结柬之后,各班必须整理教室,17点离开学校才行。 我们当然也必须这么做,只有两人负责整理全部,应该要花不少时间。 「那家伙……该不会偷懒吧。」 ——不,他不会这么做。要是做了那种事,他应该知道之后会挨揍,更重要的是那家伙的个性比谁都要认真。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不管怎么想都很不合理。 在我思考在路上逗留的可能性时,心中突然闪过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在追过去的途中,在什么地方发病了吧。 曾经听过遥的病是攸关性命的重症。 不过从他平常的言行举止和个性,完全看不出来,所以我从来不担心那家伙的病。 不过那家伙连续熬夜好几天,而且整天都和我一起接待客人,最后还用跑的冲出去。 越是去想,不好的预感就越强烈,心跳顿时加速。 我猛然站了起来,椅子用力倒下,在教室里发出巨大声响。 不过那种事不重要。 遥现在说不定倒在什么地方。 说不定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独自受苦。 这么一想,突然觉得坐立不安。 如果我早一点注意到就好了。他是个非常虚弱的家伙。 可是我一点也不担心,还硬塞不合理的工作给他。 「遥……!」 我转向门口,一口气打开门……!趁势冲出去的身体——狠狠撞上刚好站在眼前的人。 「哇啊啊啊!」 「呀啊啊啊!」 把对方撞飞的我也因为反作用力飞进教室,用力跌坐在地。因为腰痛一边发出痛苦的声音一边抬起脸来,只看到在隔着门的走廊上,有个眼熟的苍白青年晕头转向倒地。 「遥、遥?」 「好痛、好危险……怎么了,贵音……?这么慌张……」 「——笨蛋……!我、我很担心……」 因为安心与搪心被我撞飞,站起来的我以几乎要拥抱的气势朝着遥跑去。 ——不过,当我注意到遥的嘴边沾着酱汁,以及因为撞击散乱一地的食物盒子,这份情感直接转换成飞踢的心情。 「……你在做什么?」 我在以很痛的模样揉腰的遥面前停下脚步,由上往下看着他开口。 「咦?什么做什么,因为活动结束,想在被丢弃之前去要食物!啊,你看这么多!今天可以开派对罗!太好了!」 ……怒气瞬间涌上来。 感觉紧握的拳头与两颊渐渐散发热气。啊啊,即使只有一瞬间,认真担心这家伙的我真是大笨蛋。 「…………贵音?你怎么好像在生气?」 在遥开口询问的瞬间,我的拳头已经落在遥的头顶。 此时校内广播刚好响起,似乎正在报告我们班在今天的活动当中光荣成为mvp。 不过因为被我的怒吼与遥的惨叫声盖过,我们两人过了几天才知道这件事。 耳机actor 3 周围已经没有任何人。 之前一直被建筑物遮住的夕阳,从这个地方可以看得很清楚。 把世界彻底染成红色的光芒,让人联想到彷佛要将一切燃烧殆尽的火焰。 我跑过陡坡,上气不接下气地爬上山丘。 头戴式耳机的另一头,引导我来到这里的声音主人似乎低声说了什么,不过努力调整呼吸的我,没办法仔细听她在说什么。 恐怕已经到了她所说的一切结束的时间吧。不,说不定早就超过了。 不周在抵达的山丘上,什么也没有。 不,正确来说,眼前只有画在巨大墙上的宽广天空。 「……不对。」 我对于想不起来的什么事物不在这里,感到严重的不协调感。 原本急促的呼吸慢慢恢复正常。 这个不协调感的真相,虽然依旧模糊,不过慢慢变得清楚。 ——不是什么都没有。 而是「他」不在这里。 「还以为终于能够传达……」 这句话无意识地从我的口中流露。 逐渐拉长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淡。 夕阳正要落下。 『……果然已经……不行了。明明只有这里、只有这个地方能够传达……!』 从耳机传来的这句话,似乎在代替想不起什么的我的心辩解。 『到头来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一切……』 ——就此放弃吧。 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知道。 『与其……与其是这种世界,不如——!』 不要说这种话。 虽然已经来不及, 不过在最后的最后, ——我想起了自己的心情。 转身面对时,城镇也迎接最后一刻。 在封闭的天空崩塌的另一边,我对她说出最后的话语。 「……对不起……贵音。」 我在逐渐模糊的意识中,看着被火烧尽的程式残骸。 从耳机的另一头传来的这句话, 是句足以引导我再次入睡的话语。 周围已经没有任何人。 之前一直被建筑物遮住的夕阳,从这个地方可以看得很清楚。 把世界彻底染成红色的光芒,让人联想到彷佛要将一切燃烧殆尽的火焰。 我跑过陡坡,上气不接下气地爬上山丘。 头戴式耳机的另一头,引导我来到这里的声音主人似乎低声说了什么,不过努力调整呼吸的我,没办法仔细听她在说什么。 恐怕已经到了她所说的一切结束的时间吧。不,说不定早就超过了。 不周在抵达的山丘上,什么也没有。 不,正确来说,眼前只有画在巨大墙上的宽广天空。 「……不对。」 我对于想不起来的什么事物不在这里,感到严重的不协调感。 原本急促的呼吸慢慢恢复正常。 这个不协调感的真相,虽然依旧模糊,不过慢慢变得清楚。 ——不是什么都没有。 而是「他」不在这里。 「还以为终于能够传达……」 这句话无意识地从我的口中流露。 逐渐拉长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淡。 夕阳正要落下。 『……果然已经……不行了。明明只有这里、只有这个地方能够传达……!』 从耳机传来的这句话,似乎在代替想不起什么的我的心辩解。 『到头来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一切……』 ——就此放弃吧。 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知道。 『与其……与其是这种世界,不如——!』 不要说这种话。 虽然已经来不及, 不过在最后的最后, ——我想起了自己的心情。 转身面对时,城镇也迎接最后一刻。 在封闭的天空崩塌的另一边,我对她说出最后的话语。 「……对不起……贵音。」 我在逐渐模糊的意识中,看着被火烧尽的程式残骸。 从耳机的另一头传来的这句话, 是句足以引导我再次入睡的话语。 周围已经没有任何人。 之前一直被建筑物遮住的夕阳,从这个地方可以看得很清楚。 把世界彻底染成红色的光芒,让人联想到彷佛要将一切燃烧殆尽的火焰。 我跑过陡坡,上气不接下气地爬上山丘。 头戴式耳机的另一头,引导我来到这里的声音主人似乎低声说了什么,不过努力调整呼吸的我,没办法仔细听她在说什么。 恐怕已经到了她所说的一切结束的时间吧。不,说不定早就超过了。 不周在抵达的山丘上,什么也没有。 不,正确来说,眼前只有画在巨大墙上的宽广天空。 「……不对。」 我对于想不起来的什么事物不在这里,感到严重的不协调感。 原本急促的呼吸慢慢恢复正常。 这个不协调感的真相,虽然依旧模糊,不过慢慢变得清楚。 ——不是什么都没有。 而是「他」不在这里。 「还以为终于能够传达……」 这句话无意识地从我的口中流露。 逐渐拉长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淡。 夕阳正要落下。 『……果然已经……不行了。明明只有这里、只有这个地方能够传达……!』 从耳机传来的这句话,似乎在代替想不起什么的我的心辩解。 『到头来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一切……』 ——就此放弃吧。 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知道。 『与其……与其是这种世界,不如——!』 不要说这种话。 虽然已经来不及, 不过在最后的最后, ——我想起了自己的心情。 转身面对时,城镇也迎接最后一刻。 在封闭的天空崩塌的另一边,我对她说出最后的话语。 「……对不起……贵音。」 我在逐渐模糊的意识中,看着被火烧尽的程式残骸。 从耳机的另一头传来的这句话, 是句足以引导我再次入睡的话语。 周围已经没有任何人。 之前一直被建筑物遮住的夕阳,从这个地方可以看得很清楚。 把世界彻底染成红色的光芒,让人联想到彷佛要将一切燃烧殆尽的火焰。 我跑过陡坡,上气不接下气地爬上山丘。 头戴式耳机的另一头,引导我来到这里的声音主人似乎低声说了什么,不过努力调整呼吸的我,没办法仔细听她在说什么。 恐怕已经到了她所说的一切结束的时间吧。不,说不定早就超过了。 不周在抵达的山丘上,什么也没有。 不,正确来说,眼前只有画在巨大墙上的宽广天空。 「……不对。」 我对于想不起来的什么事物不在这里,感到严重的不协调感。 原本急促的呼吸慢慢恢复正常。 这个不协调感的真相,虽然依旧模糊,不过慢慢变得清楚。 ——不是什么都没有。 而是「他」不在这里。 「还以为终于能够传达……」 这句话无意识地从我的口中流露。 逐渐拉长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淡。 夕阳正要落下。 『……果然已经……不行了。明明只有这里、只有这个地方能够传达……!』 从耳机传来的这句话,似乎在代替想不起什么的我的心辩解。 『到头来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一切……』 ——就此放弃吧。 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知道。 『与其……与其是这种世界,不如——!』 不要说这种话。 虽然已经来不及, 不过在最后的最后, ——我想起了自己的心情。 转身面对时,城镇也迎接最后一刻。 在封闭的天空崩塌的另一边,我对她说出最后的话语。 「……对不起……贵音。」 我在逐渐模糊的意识中,看着被火烧尽的程式残骸。 从耳机的另一头传来的这句话, 是句足以引导我再次入睡的话语。 周围已经没有任何人。 之前一直被建筑物遮住的夕阳,从这个地方可以看得很清楚。 把世界彻底染成红色的光芒,让人联想到彷佛要将一切燃烧殆尽的火焰。 我跑过陡坡,上气不接下气地爬上山丘。 头戴式耳机的另一头,引导我来到这里的声音主人似乎低声说了什么,不过努力调整呼吸的我,没办法仔细听她在说什么。 恐怕已经到了她所说的一切结束的时间吧。不,说不定早就超过了。 不周在抵达的山丘上,什么也没有。 不,正确来说,眼前只有画在巨大墙上的宽广天空。 「……不对。」 我对于想不起来的什么事物不在这里,感到严重的不协调感。 原本急促的呼吸慢慢恢复正常。 这个不协调感的真相,虽然依旧模糊,不过慢慢变得清楚。 ——不是什么都没有。 而是「他」不在这里。 「还以为终于能够传达……」 这句话无意识地从我的口中流露。 逐渐拉长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淡。 夕阳正要落下。 『……果然已经……不行了。明明只有这里、只有这个地方能够传达……!』 从耳机传来的这句话,似乎在代替想不起什么的我的心辩解。 『到头来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一切……』 ——就此放弃吧。 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知道。 『与其……与其是这种世界,不如——!』 不要说这种话。 虽然已经来不及, 不过在最后的最后, ——我想起了自己的心情。 转身面对时,城镇也迎接最后一刻。 在封闭的天空崩塌的另一边,我对她说出最后的话语。 「……对不起……贵音。」 我在逐渐模糊的意识中,看着被火烧尽的程式残骸。 从耳机的另一头传来的这句话, 是句足以引导我再次入睡的话语。 周围已经没有任何人。 之前一直被建筑物遮住的夕阳,从这个地方可以看得很清楚。 把世界彻底染成红色的光芒,让人联想到彷佛要将一切燃烧殆尽的火焰。 我跑过陡坡,上气不接下气地爬上山丘。 头戴式耳机的另一头,引导我来到这里的声音主人似乎低声说了什么,不过努力调整呼吸的我,没办法仔细听她在说什么。 恐怕已经到了她所说的一切结束的时间吧。不,说不定早就超过了。 不周在抵达的山丘上,什么也没有。 不,正确来说,眼前只有画在巨大墙上的宽广天空。 「……不对。」 我对于想不起来的什么事物不在这里,感到严重的不协调感。 原本急促的呼吸慢慢恢复正常。 这个不协调感的真相,虽然依旧模糊,不过慢慢变得清楚。 ——不是什么都没有。 而是「他」不在这里。 「还以为终于能够传达……」 这句话无意识地从我的口中流露。 逐渐拉长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淡。 夕阳正要落下。 『……果然已经……不行了。明明只有这里、只有这个地方能够传达……!』 从耳机传来的这句话,似乎在代替想不起什么的我的心辩解。 『到头来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一切……』 ——就此放弃吧。 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知道。 『与其……与其是这种世界,不如——!』 不要说这种话。 虽然已经来不及, 不过在最后的最后, ——我想起了自己的心情。 转身面对时,城镇也迎接最后一刻。 在封闭的天空崩塌的另一边,我对她说出最后的话语。 「……对不起……贵音。」 我在逐渐模糊的意识中,看着被火烧尽的程式残骸。 从耳机的另一头传来的这句话, 是句足以引导我再次入睡的话语。 周围已经没有任何人。 之前一直被建筑物遮住的夕阳,从这个地方可以看得很清楚。 把世界彻底染成红色的光芒,让人联想到彷佛要将一切燃烧殆尽的火焰。 我跑过陡坡,上气不接下气地爬上山丘。 头戴式耳机的另一头,引导我来到这里的声音主人似乎低声说了什么,不过努力调整呼吸的我,没办法仔细听她在说什么。 恐怕已经到了她所说的一切结束的时间吧。不,说不定早就超过了。 不周在抵达的山丘上,什么也没有。 不,正确来说,眼前只有画在巨大墙上的宽广天空。 「……不对。」 我对于想不起来的什么事物不在这里,感到严重的不协调感。 原本急促的呼吸慢慢恢复正常。 这个不协调感的真相,虽然依旧模糊,不过慢慢变得清楚。 ——不是什么都没有。 而是「他」不在这里。 「还以为终于能够传达……」 这句话无意识地从我的口中流露。 逐渐拉长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淡。 夕阳正要落下。 『……果然已经……不行了。明明只有这里、只有这个地方能够传达……!』 从耳机传来的这句话,似乎在代替想不起什么的我的心辩解。 『到头来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一切……』 ——就此放弃吧。 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知道。 『与其……与其是这种世界,不如——!』 不要说这种话。 虽然已经来不及, 不过在最后的最后, ——我想起了自己的心情。 转身面对时,城镇也迎接最后一刻。 在封闭的天空崩塌的另一边,我对她说出最后的话语。 「……对不起……贵音。」 我在逐渐模糊的意识中,看着被火烧尽的程式残骸。 从耳机的另一头传来的这句话, 是句足以引导我再次入睡的话语。 周围已经没有任何人。 之前一直被建筑物遮住的夕阳,从这个地方可以看得很清楚。 把世界彻底染成红色的光芒,让人联想到彷佛要将一切燃烧殆尽的火焰。 我跑过陡坡,上气不接下气地爬上山丘。 头戴式耳机的另一头,引导我来到这里的声音主人似乎低声说了什么,不过努力调整呼吸的我,没办法仔细听她在说什么。 恐怕已经到了她所说的一切结束的时间吧。不,说不定早就超过了。 不周在抵达的山丘上,什么也没有。 不,正确来说,眼前只有画在巨大墙上的宽广天空。 「……不对。」 我对于想不起来的什么事物不在这里,感到严重的不协调感。 原本急促的呼吸慢慢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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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逐渐模糊的意识中,看着被火烧尽的程式残骸。 从耳机的另一头传来的这句话, 是句足以引导我再次入睡的话语。 夕景yesteroay 3 盛夏之日。 窗户外面是一片清澈湛蓝的天空。远处看得见巨大的积雨云。 「……不行,完全无法理解……」 教室里正在进行接连不断的暑期辅导。 遥一面嘻嘻笑着,一面若无其事写着眼前的讲义,相较之下,我则是被迫面临一题一题辛苦解答的严苛战斗。 校庆之后过一阵子,我们升上二年级。 话虽如此,班级人数还是一样只有我和遥两个人,虽然遗憾,导师也还是楯山老师。 升上二年级后课业逐渐变难,胆袋其实不好的我,每次考试都在拉低平均分数。 「咦,贵音,手又停下来了。我再教你一次吧?」 遥的进度几乎是我的一倍,不久前才尝到让遥教我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的问题的屈辱。 「少、少罗嗦!再一下就解出来了,你安静一点!」 如此说道的我把精神集中在讲义上,不过老实说,几乎搞不懂上面的内容。 明明是数学却出现英文,不是写出答案而是要写出算式等等,我被搞到昏头转向。 「啊哈哈,抱歉抱歉。说得也是,要尽量一个人努力才有意义!嗯,加油!」 遥一边说一边比出胜利手势,再次流畅进行自己的作业。 可恶……再坚持一下好吗? 糟糕。这样下去又要剩下我一个人留在教室了。 写完作业的遥一如往常出声询问:「需要帮忙吗?」 这样只是纯粹提供协助,然而再这样下去找的威严会荡然无存。 所以今天也和平常一样,说声「我想自己写,你赶快回去!」赶他回家。 啊啊……我在做什么?宝贵的暑假都耗在低落的学力与无谓的坚持上了。 依照一开始的预定,原本打算为了即将举行的游戏比赛作准备,在自己房间进行自主合宿,只是作梦也没想到会被这种事分散时间。 「唉,怎么办,技巧都生疏了……而且两天没登入了。这次还是放弃好了……」 当我在讲义上用手撑着脸颊,低声嘟嚷的同时,遥一边说声「好了。」一边整理填入所有答案的讲义。 「咦?写完了吗?好快!咦,不会吧,你要回去了吗?」 因为太惊讶,害我忍不住说出像是对遥回去感到寂寞的话。我连忙想要订正,不过遥毫不在意地把包包放到桌上。 「啊……当、当然要回去吧。嗯,回家爱吃多少就吃多少。我一个人解题就够罗?」 忍不住做出过度不在意的反应。不过遥斜眼看了一眼双手抱胸的我,说声「咦?我没有要回去啊。」接着从包包里拿出笔记型电脑。 慢慢开机之后,以熟练的速度在登入画面输入密码。登入完毕,显示游戏标题的同时,出现一名白色头发戴着黑色项圈,名为「konoha」的角色。 「啥、啥啊啊?你在想什么?你想在这里玩吗?在我的旁边?」 「嗯!因为比赛快到了,我在旁边玩贵音也会很想玩,这样就能早点完成作业吧?」 「不,根本是在分散注意力啊啊啊啊,已经到达了极限!我也想玩!借我玩一下!」 「哇啊!不、不行!要先做完作业才可以!」 没错,遥启动的是我准备参加比赛的游戏。 自从那次校庆以来,遥知道越来越多不必要的知识,开始玩起线上游戏。 我一开始心想「反正很快就腻了」不以为意,殊不知遥越来越沉迷,渐渐玩出心得。 如今已经在游戏世界里成为知名玩家,技术提升到能够在接下来的比赛里列为优胜候选人之一的地步。 ……开始的契机,要回溯到校庆当天晚上。 * 「……虽然是混乱的校庆,不过还挺有趣的。」 「老实说,差点成为心灵创伤的事也很多……啊!这个小笼包好好吃~~」 「留噫点给偶粗。」 「遥,你好脏!食物吞下去再说话!话说老师趁乱喝太多了!已经第几杯了?」 老师和遥还有我三个人,以庆功宴的名义来吃晚餐。 要来的食物全被遥以惊人的气势扫平,在那之后我们两人手忙脚乱地收拾,总算就此结束校庆。 在整理期间,遥每叫我一次「ene」就踢他一脚,不过这家伙似乎完全搞不懂为什么会惹我生气。真是令人不爽。 在这个过程中,面对像是算准时机,在打扫完毕时才「英雄总是最后出现……」耍帅现身的老师,我比照对付遥的方式狠狠踢了老师,让他答应请我们吃晚餐作为迟到的道歉。 「哎呀~~话说回来真是厉害呢。我记得是叫『梦幻圆舞—神圣梦魇—』吧?ene充满气势解决敌人的感觉……!」 「所以不是叫你别再叫那个名字吗!啊啊啊……真是糟透了……」 按照我的希望来到中国餐馆,或许是因为离学校有点距离,所以没有看到同样为了校庆庆功的学生。 我在堆叠起来的盘子前用双手撑着桌面,用手遮着脸发出呻吟。 「哈哈哈!怎么,身分还是曝光了啊!反正也不是做了什么坏事,ene不必在意!」 我往老师的手臂揍了一拳,接着大声叹气。 以自暴自弃的模样,仰头一口喝干眼前的柳橙汁。 「没错没错,根本不需要隐瞒!话说是那个吧,『ene』的名字是取『榎本贵音』(enomoto takane)的第一个发音与最后一个发音吧?」 「是、是这样……没错……那又怎么样?」 「咦?不,我觉得很有趣。总觉得不是本名的名字念起来真帅~~我也想取看看!」 遥清空眼前不知道是今天几人份的料理,一边期待下一道料理一边说出这种话。 话说回来,这家伙的胃到底是怎么回事,别说是吃得很撑,速度直到现在都没有减慢,真是令人非常不爽。 「不然是因为那个吧?总觉得『闪光舞姬』和你扯不上关系……不,等一下!实在很抱歉,请不要打我!」 我用气势让老是说些废话的老师闭嘴。虽然时间已经是加点,不过因为明天补假,所以时间还是很充裕。 「昵称这种东西都是随便取的,拜托不要一直说个不停,很丢脸……」 在被遥吃光前,我一边把盛到自己盘子里的辣炒虾仁送进嘴巴,一边愤怒地回答两人讨厌的问题。 「我也想取一个!因为叫『九之濑遥』(kokonose haruka)……所以就叫『konoha』之类的!」 「好好好,挺不错的嘛。请多指教,konoha。」 听到我随口回应,遥的反应比想像中更开心,说声「喔喔喔!听起来果然不错……!我决定以后就用这个自称!」莫名兴奋。 * ——时至今日。 「因、因为只有你玩太狡猾了!居然想自己一个人提升技术……我也想玩!」 「那是贵音不对吧~~我的作业写完了。不然等你做完我再陪你一起玩,努力写吧,」 遥说的话不管听在谁的耳里都很有道理,我只能像个小孩子一样「因为……」「可是……」找藉口。 然后再次体会不用功念书学力低落的自己,与认真读书暑期辅导还来学校的遥的差距。 没错,遥不是因为学力问题才来参加暑期辅导。能够以这种速度解题,单就学力来说应该是学年顶尖吧。 学习态度也很良好,没有另外指导的必要。不过遥在最重要的「出席天数」差了很多。 去年十二月时,遥自己企割了圣诞派对,我和老师都要参加。 因为刚好是遥的生日,我还记得为了给他惊喜,难得认真地挑选礼物。很努力地把不多的零用钱存起来,虽然要拿出存到一定程度的金额很痛苦,不过想像遥收到礼物时开心的表情,不知为何也跟着开心起来。 ——不过就在当天,遥发病倒下了。 幸好立刻送到医院,才没有酿成大事。 我和老师赶到时,他正在狼吞虎咽五人份的食物,尽管如此,遥从那天起必须住院。 住了约一个星期才出院的遥,在寒假过后精神很好地恢复上学,不过一个月后,再次发病住院。 当时的病情相当不稳,大约一个月不能离开病房。 不过本人比起身体状况,更担心当时迷上的线上游戏,一直对我表示「出院后必须马上练习」。 之后两人顺利升上二年级,遥的身体状况很容易变差,就算不到住院的地步,缺席的日子越来越多。 所以现在遥要为了补足出席天数不足的部分,参加暑期辅导。 遥没有抱怨,只说声「能够和贵音一起参加辅导,反而更开心。」不过实际上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我……有点搞不懂。 「啊,新的武器出来了!大概是因为比赛前吧?买下来好了~~……」 从兴奋地看着萤幕的遥身上,丝毫感觉不到沮丧。 不,现在回想,我从来没有看过这家伙沮丧的模样。 不管是班上同学只有我一个人、期待已久的运动会只有我们班是在一旁参观,还是住院不能上学时,永远都是面带笑容。 我总是对遥的笑容感到生气、无奈……然后逐渐受到吸引。 「呐,遥……」 「嗯?什么?等、等一下。战斗已经开始了!」 遥没有把视线移开萤幕,认真地作战。 看他一面自言自语一面玩游戏的模样,简直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不过其实是相当少根筋的家伙。倒不如说既然特地留下来,稍微顾虑一下我的心情也没关系吧。 我叹了一口气,再次看着讲义,或许是旁边传来枪声,老实说完全无法集申精神。 什么叫「快点把作业写完」。根本是在分散注意力,只有反效果吧。 心想「干脆把他赶出去好了」瞪着他,不过他还是一样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怒气不由得消了大半。 完全没心情写作业的我一边用手肘撑着桌面,一边转着自动铅笔时,脑中突然闪过好主意。我突然站起来,把手伸进挂在书桌旁的包包里,拿出头戴式耳机。 ……只要戴上这个露出冷淡的态度,这家伙说不定会紧张地停止游戏。 人在其他人进入自己的世界,开始做自己的事时,便会莫名感觉到寂寞。这家伙一定也是这样。 我戴上耳机,把一端接头插入放在口袋里的手机。 想了一下要听什么,由于没有特别想听的音乐,于是打开广播的功能,传来带有下午茶氛围的音乐。 然后背对遥趴在桌上,闭上眼睛欣赏广播的音乐。 这么一来,遥接下来就会感到在意,找我说话吧。到时候我会回应:「我在听广播,有事晚点再说。」 连我自己都觉得完美的作战。我有自信到时候一定会是这样发展,忍不住露出笑容。 ……但是过了一阵子,遥并没有叫我。 最初的几分钟我还「嗯,再过一会儿就会来找我说话了」感觉没什么,不打算把头转向遥的方向。 但是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我深深体会到自己没什么耐性。 ……好慢。太慢了。 此时的我已经听不进广播的音乐,持续与随时把头转向遥也不奇怪的欲望对抗。 然后大约过了二十分钟,终于到达极限。 「啊、啊啊~~好无聊啊~~还是回家好了~~」 这是最后的坚持,我一边转头一边开口。 面对自己幼稚过头又难为情的发言,不由得感到丢脸。 可恶。为什么我要因为这家伙出现这种心情。 这家伙也真是的。过了这么久还是不理我,太过分了。 还是说我真的这么没有魅力…… 在我想着这些事时,不知为何突然感到不安,只想确认到现在都没有开口的遥的表情。 突然兴起的冲动让我忘记无谓的坚持站了起来,拿下耳机转向遥。 「喂!……遥?」 拿下耳机,在音乐停止的世界,只有游戏bgm继续播放。 枪击声也停了,甚至连操作控制器的声音都听不到。 ——遥的手垂下,无力低头……不发一语。 「遥、遥!」 一看就知道状况不对。我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摇晃遥的身体。 不过遥没有反应,摸到的肩膀越来越冷。彷佛遥的内在消失到什么地方,身体失去支撑的力量。 我的脑袋陷入一片空白。膝盖不停颤抖,因为恐惧而流泪。 「不……骗人、骗人……!有、有人吗—有没有人在!」 我一边支撑遥无力下垂的身体,一边朝向门口的方向大叫。 没有人回应。在原本人就不多的暑假校内,尤其是这种教室的四周,不可能刚好有人。 「拜托谁来……谁来帮帮忙……!」 我的脑袋已经无法作出正常的判断,只能紧抱遥瘫软的身体发抖。 我觉得现在一旦放开手,他会前往我再也触摸不到的遥远地方。 「神啊……!」 在我如此祈祷的下个瞬间,教室的门突然被人用力打开。 看惯的白袍男子轻声对我说句:「没事的。」 ——接着慢慢抱住遥。 * 医院的候诊室笼罩凝重的气氛。 不时传来护士急促的脚步声,我的肩膀每次就会吓得抖动。 遥被送去的,是几个月前盖在山丘上的综合医院。 急诊室前的长椅上,只有我和老师两个人坐着。 握在手里的手帕早已湿透,不过眼泪还是不断从眼睛流出来。 「……老师……遥,他会醒来吧?……他会再次恢复精神吧?」 我对老师丢出不知道是第几次的问题。 我也知道这样只会造成老师的困扰。 尽笛如此,老师还露出笑容回应「他正在努力,一定会没事的。」拍拍我的背。 以前我在哪里的医院住院时,祖母也是以这种心情待在候诊室吧。 这种感觉彷佛低着头走在看不到出口的通道。 「一定会没事的。」 心里虽然这么想,挥不去的恐惧就算不喜欢,还是让我想像到最坏的结局。 当时要是我早点注意到,说不定遥就不会遇到这种事。 都是因为我无聊的固执,让遥一个人受苦。 说不定那时遥在失去意识之前,还在向我求救。 但是我……我却……! 我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自己。 眼泪流下来,落在握着手帕的手上。 ——没错。这么没用的我没有资格待在遥的身边,也没有资格担心他, 我能对醒过来的遥说什么? 「幸好你没事,我好担心」吗? 我只重视自己。只有这种时候才说出彷佛平常都这么想的台词,漂亮地加以粉饰,以为这么做就没事的想法太过天真。 要是老师没有赶 来,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做。 因为我是个没有能力,只会耍任性的存在。 急诊室的灯熄了。 自动门打开,遥的主治医生身穿手术服出现。 老师以惊人的气势站起来,跑到主治医生的身边开口,我则是因为紧张和恐惧,连移动身体都做不到。 听不到他们在讲什么,只能看着两人对话的情况。 「……是这样啊?务必……麻烦您了。」 老师低头恳求。主治医生说了两三句话,便往走廊走去。 「老、老师……遥他……!」 脑袋混乱的我坐在椅子上抓住老师白袍的一角,听到我的询问,老师露出稍微松口气的表情回答: 「……遥似乎还没醒来,不过至少是保住性命。」 老师在我旁边坐下来。 额头微微渗出的汗水,滴落在白袍的领口。 我听到这句话,安心地摸摸胸口。 遥还活着。只要听到这件事,开心到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重要。 然而脑袋突然闪过遥的笑容,他好像已经到了我摸不到的地方,胸口一阵剧痛。 ……说不定他再也不想见到我。 说不定他讨厌在最痛苦的时候没有为他做任何事的我。 如果他现在醒来看到我,会露出什么表情? 一想到这里,我突然害怕得不知所措。 「……老师,我去拿遥的东西……」 「嗯?啊啊,这么说来,他的钱包和手机都还放在学校……不过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没问题……为了在遥醒来时旁人有人,请老师待在他的身边。」 我一边开口一边起身,朝医院紧急出入口的方向走去。 彷佛是要逃离什么。无论如何,我都必须逃离那个地方。 走出走廊尽头的出入口,全身立刻被室外温暖的空气包围。 再度独处后虽然还是有点想哭,不过我把挂在脖子的耳机戴上去,头也不回地迈步。 * 抵达学校时,已经是傍晚了。 与白天相比,蝉鸣声变少,室外的气温也下降不少。 不过或许是有点着急地过来这里,汗水浸透制服衬衫,湿答答地黏在背上。 我换上室内鞋穿过走廊,朝连接专科教室的右边走去。 校内与先前相比,显得更加安静。 大概再过一个小时,这里就会变得一片黑吧。 这么说来,打从那天在这个走廊聚集几十人的校庆以来,已经过了一年。 奇怪的粉丝聚集,邂逅有如幽灵的女生,那天真的引起好大的骚动。遥迷上线上游戏也是从那天开始,第一次交到女生朋友,也是以那天作为契机。然后…… 「啊,贵音学姊好久不见。怎么了吗?」 突然被叫住的我不禁吓了一跳,拿下耳机。 回头一看,只见炎炎夏日却在脖子围着红色围巾的少女站在那里。 「啊啊,ayano,好久不见。咦,你怎么在学校?」 听到我的问题,ayano「不……」露出有点不好意思的模样。 虽然瞬间搞不懂,不过仔细想想,没有参加社团的ayano会在这时来到学校的理由只有一个。 「……该不会ayano也要参加暑期辅导吧?明明才一年级?」 「嗯,是的,成绩好像已经很不妙……」 ayano看着地面发出「呵呵呵……」有点诡异的笑声。 从眼睛无神的模样来看,ayano的成绩已经到相当严重的地步。 「……看来很不妙呢。」 「咦,这么说来,听爸爸说贵音学姊好像也要参加暑期辅导……?』 ……那个老师真的很爱说些多余的话。虽然是自己的女儿,也不是什么事都可以说。 「哎、哎呀,不说这个了。说这个大家都不好受……啊,对了,今天那家伙不在?」 我东张西望警戒周边,寻找那个散发讨厌气氛的家伙。 不过似乎没有发现他的气息。 「shintaro吗?不,他的脑袋很好,不需要参加暑假辅导……」 ayano一聊到shintaro的事就会微微提高音调。真是好懂的女孩。 「啊啊,对了,我记得他头脑很好。照顾那么麻烦的家伙,ayano很辛苦吧?」 「咦~~?没那回事。试着聊过之后,意外地会发现本性不错。只是个性有点害羞。」 ayano一边开口一边笑了。 啊啊,就个性来看,她将来会很辛苦吧。在我眼中只觉得是个任性家伙,对她来说应该包含那个在内都很可爱吧。 「原来如此。话说要是态度再友善一点就好了……真是的。那家伙有个像ayano的女孩子在身边可以撒娇,真是幸福。」 在我说完这句话的同时,ayano的表情不知为何变得有些阴沉。 我该不会说错什么了吧? 我没有那个意思。 「……不,我不行。他的身边必须是比他更任性,拉着他前进的活泼女孩才行……我永远只是跟在后头,什么事也做不了……」 说完这些话的ayano说声「嘿嘿。」然后搔搔头。不,等一下,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比他更任性的人了。以自我为中心、坏心眼、让人捉摸不定的家伙……咦……? 「应该没有吧~~……」 「咦?你说什么吗?」 「啊,咦,不!没有,没什么!ayano,抱歉耽误你。你差不多该回家了吧?」 我连忙摇手敷衍。 「啊,不,能够和学姊聊天我很开心。的确是这样没错……我正想要回去,那么贵音学姊,一起回家吧?」 「啊,不……遥今天昏倒了。然后老师现在也在医院,我必须把遥的东西送过去……」 听到我的话,ayano连忙低头道歉: 「哇,对、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件事还把你叫住。学姊必须马上赶去吧?遥学长的病情还好吧……?」 「啊,嗯!虽然还没恢复意识,不过好像没有生命危险,老师也在旁边陪他,应该没问题。而且……我去了也只会造成困扰……」 无意说溜嘴的话听起来有些自虐,不知为何胸口有点难受。 为什么我会说出这种话。明明和ayano没有关系。 「……贵音学姊,发生了什么事吗?说什么困扰,遥学长不可能这么想吧?」 「嗯……可是还是不行。我没有脸去看他……所以如果可以,我甚至想把东西寄放在柜台就回去……」 连我都对自己的忸怩感到厌烦。实际上明明不是这样。 突然看了一眼ayano的脸,只见她与平常温和的模样不一样,稍微鼓起脸颊,露出像是在生气的表情。 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这种表情,不由得吓了一跳。 「贵音学姊。贵音学姊对自己的心情太不诚实了。明明早已决定要怎么做,只是因为害怕就把责任推到遥学长身上吧?」 面对ayano直直盯着我的眼神,不由得被她的气势压过。 「不、不是……」 「不,就是这样。学姊应该好好去见遥学长,诚实地说出心里的话。而且……」 话说到一半,ayano大概想起什么,露出悲伤的表情。 然后为了继续说下去,吸了一口气。 「……有时候也有想要传达却来不及传达的事。现在一定还来得及 ,所以请拿出勇气。」 ayano说完这句话,立刻恢复平时温和的笑容。 「ayano……」 「不过要是被甩我会安慰学姊的!那么我先走了。」 原本有点感动的心情,因为ayano这句话脸颊开始发热,感动的心情也跟着消失。 由于太过难为情想要立刻辩解,不过ayano已经朝鞋柜的方向走去。 「啥、啥……唉……竟然被说成这样……」 我看着ayano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这才低头再次往理科准备室的方向迈步。 ……我真正的心情。 由于含糊带过已经变成习惯,连白己也搞不清楚。 这对我来说实在太困难。搞不懂自己想做什么。 只要像以前一样,在相同的教室一样度过就好。 既然这样干脆不要引起风波,什么都不说,就这么度过不好吗? ——自己心中开始出现这样的纠葛。 没错,这也和平常一样。 一直以来我总是像这样,没有传达任何事,与他一起度过。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这才发现平常看惯的理科准备室的门近在眼前。 没错,每天一打开这道门,就开始我紧张的一天。 吸了一口气,然后打开门。 『贵音,早安。』 眨眼的瞬间……感觉他在对我开口,然而在空无一人的教室中央,我们的书桌上只有玩到一半的游戏,以及堆积如山的参考书。 心脏噗通噗通作响。 这大概就是我一直寻找的东西。 我奔出走廊。 现在终于明白了……! 在这之前我一直想要传达的事。 顼在应该可以说出口。 没错,现在一定可以……! 这个想法涌上心头,为了早点去他的身边, 脚朝地面用力一蹬—— ……本来应该是这样。 走廊的墙壁突然扭曲,地面以惊人的气势逼近。 有如被人殴打的冲击,让我的身体就此倒下。 「嘎……哈……啊……!」 没有办法好好呼吸。 即使想要移动身体,只能勉强挪动抽搐的手指。 ……居然、居然在这个时候……! 早已遗忘的恐惧开始支配脑袋。 与此同时,不讲理的睡意夺走我的意识。 ……不要……我不要! 没有抵抗的方法,在意识渐渐模糊之中, 我的双眼最后看到走廊尽头有个朦胧的人影。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明明不该出现在这里。 连他的模样也无法辨识,终于到达临界点。 此时突然想起ayano说的「想要传达却来不及传达的事」这句话。 我真是大笨蛋。明明只是传达这么简单的事,花太多时间了。 在逐渐稀薄的意识中,我直到最后的瞬间还在不断重覆那句话。 『——遥,我喜欢你。』 耳机actor 4 最后的话传达到了吗? 虽然已经没办法确认,不过确实传达了。我有这种感觉。 那是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就像是泡在温暖的热水里,又像是在空中飞翔…… 没错,就像从某种事物中醒来一样。 原本紊乱的呼吸、痛得好像断裂的脚、总是让我感到烦躁的睡意……现在的我什么也感觉不到。 我已经死了吧。 无限的黑暗该不会就是所谓的死后的世界吧…… 原本想像中是带点童话故事的感觉,没想到神也挺偷工减料的。 至少有点光亮也好…… 「唉,总觉得完全搞不懂是怎么回事……咦?啊!啊~~!啊~~!……可以发出声音。呃~~……嗯~~身体……也还在。」 我摸摸自己的身体,似乎能感觉得到身体和声音。 「那么这是怎么回事?也不像是被关起来……刚刚看到的,是奇怪的梦吗……」 突然想起不久之前体验了壮烈至极的记忆。 惨叫声不断的街道。 崩塌的天空。 突然听到另一个「我」的声音…… 光是回想就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然后因为这样,让我注意到「起鸡皮疙瘩」这件事。 话说回来,究竟是什么造成这么不可思议的情况。 虽然能发出声音,却没有呼吸的感觉。 虽然能够触摸身体,却感觉不到温度。 如果「死亡」是这么回事,或许我非得接受不可,不过有件事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当时在那个走廊醒来之前,我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现在为止,经历过好几次那种感觉。 「在突然睡着后醒来」的感觉。 现在的我完全没有在走廊上醒来前的记忆。 我也许是因「病」失去意识,在那里醒来的。 在这之前也发生过好几次,所以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不过这次醒来后的状况和以前不一样。 之前从来没有这种被有如作梦的现象吞噬,在黑暗中徘徊的经验。 「嗯~~!搞不懂!这里到底是哪里?喂,有人吗!有没有人在~~!」 在我如此呼唤后,不知这个举动是否成为某种契机,黑暗中突然浮现类似方型电视画面的物体。 另一头可以看见无数的萤幕,以及有如生物布满电线的天花板。 「呜、呜哇!吓我一跳……这是什么……电视?」 靠近仔细一看,那里是有如实验室的漆黑房间。 每个萤幕各自显示参数与时间。 我看着那个房间的方框,应该也是其中一个萤幕。 连要确认这点都没办法。 周遭是完全的黑暗。从切成方型有如窗户的画面看到的房间,是我目前所知的一切。 话说回来,那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时候,有种自己原本生活的世界好像纸作的东西崩塌的感觉。 直到最后我还是搞不懂必须传达什么,为此拚命的理由。 「唔~~……虽然很暗看不清楚……不过感觉好像有人在说话?」 由于屋里只有萤幕的微光没有开灯,所以看到的东西很有限。 不过从这个方型窗户似乎可以听见微弱的声音。 「……1总之是成功了。哈哈……没想到一次就搞定。花一年时间准备果然有代价。」 以将耳朵贴近的姿势听到的声音,是我熟悉的人。 「……老师?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我想要确认声音的主人,改变姿势望向方型窗户。 虽然只有一点,不过声音比刚才更大,慢慢能够听得清楚。 眼睛习惯黑暗之后,也渐渐看清微暗房间的全貌。 不过眼前的是不可思议的景象。 在一片漆黑看不见的屋子深处,放着一部像是大型光机的机器。 白色圆型电击器以跨过机器的方式设置在床上。 彷佛没有电位变化的心电图的萤幕,以及数个按钮。从电击器延伸出去的数条电线连接躺在床上的身体。 「那是……我、我……?」 那个人很明显是我。身穿像是住院病患的白色服装,头戴类似头戴式耳机的机器。 「这、这是怎么回事?因为我明明就在这里……!」 此时我突然明白了。 这个该不会就是「变成幽灵」那回事吧? 我的意识明明在这里,身体却躺在那张床上。 也就是说…… 「我该不会,真的死了吧……?骗人的吧……?」 面对冲击过头的光景,让我吓到腿软。 然后我很无聊地在此时察觉「还会腿软」这种事。 想不到我居然变成打死也不信的「幽灵」。 这样看来,说不定校庆那天来的少女是货真价实的幽灵。 不,记得少年好像说她是超能力者。 不管怎么样,我只能把这件事当成是超乎寻常的现象。 然后我意外保持平常心。 虽然感到惊讶,但是不是死了就代表消灭。 能够像现在这样思考、观察,证明我确实存在这里。 「……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刚刚听到老师的声音,那就代表应该在某个地方,有没有办法让他发现我的存在并且帮助我呢……」 我再次观察屋内,按照之前的感觉,声音应该是从右边传来的…… 我硬是把脸贴在方型窗户上,尽可能看向右边。 此时位在屋子的深处,之前看不见的死角,突然变得看得很清楚。 只看到巨大水槽……不,像是将装福马林的容器巨大化的物体,以及站在容器前面的老师。不过比起原先寻找的老师,装在容器里的那个人更令我感到惊愕。 「遥、遥……?」 一瞬间以为那是遥,不过他的模样和我认识的遥不太一样。 和躺在床上的我一样,全身插着导管,以低头的姿势在水中漂浮……那里是一名有着白色头发以及淡粉红色眼睛的青年。 「我记得那是遥创造出来的『konoha』……?可、可是为什么……?」 面对一个接着一个发生的非现实事态,我的脑袋无法正常运作, 为什么我死了? 为什么konoha会在这里? 还有为什么老师会……? 在我无法顺利理出头绪时,方型窗户再次传来老师的声音。 「总之『钥匙』已经到手。这样就可以开启接下来的『阳炎眩乱』。konoha……你又……」 话才说到一半,方型窗户突然刮起强烈沙尘。 心想发生什么事,把手抵着方型窗户的同时,我的手在微光下的影子彷佛受到讯号干扰一般,从旁边慢慢开始崩解。 「噫……!唔,哇啊啊啊啊!这、这是怎么回事?身体……!」 下一个瞬间,在方型窗户的另一边,无数萤幕显示「delete」的文字。 「撒……撒娇(注:delete与日文『撒娇』的罗马字拼音相近)?……嘿嘿☆」 我按照指示,以有史以来最确实的方式全力撒娇。 ——不过事态还是没有改变。 那么刚刚的指示是怎么回事……? 「呀啊啊啊!没有任何改变!啊啊啊,脚开始消失了……!胸、胸部……虽然打从一开始就没有……」 彷佛是在作梦,我的身体逐渐消失不见。 已经完全无法理解。 这个应该就是所谓的消失。不会错的。 醒来之后,我该不会在自家床上面临即将迟到的状况吧……应该不会。 就在我思考这些愚蠢的事时,身体眼看就要彻底消失。 束手无策的我突然低声说句「神啊!」但是情况不见好转,下一个瞬间—— 眼前变成一片黑暗。 『……可怜的小女孩。既然已经失去身体,苟延残喘还有什么意义?』 啊啊,我果然已经失去身体……我也是这么认为。 『回去之后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处喔。』 既然这样……既然这样就自己创作。不管是什么地方,只要创造我的容身之处就好。 『真是个傲慢的女孩。你就这么想要离开这里?』 那、那是当然的!因为这样根本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如果想要离开,那就睁开「眼睛」……小女孩。』 ——咦?……话说你是谁? 在我想要询问的瞬间,眼睛突然热得像是要烧起来。 与此同时,原本黑暗的世界出现闪电。 眼睛瞬间发眩,眼前——出现登入的画面。 那对我来说,是最熟悉的景象。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那么……首先要找到个容身之处。希望是个不无聊的地方。」 我以习惯的速度在登入画面输入密码。 「wele」 感受到完全清醒的爽快感的同时,我跳进文字的海里。 蓝色的指南针以惊人的气势转动,0与1的天空就此展开,闪电交加。 ——我那十分漫长的电脑纪行,就是从这里开始。 追忆foaest 8月15日,盛夏之日。 离市区有点距离的郊外道路没什么人车噪音,取而代之的是蝉声大作。 只有生锈的路标和小型住宅零星点缀在没有尽头的路上。 在裂痕明显,铺设不善的人行道旁,也是任由未经修剪的杂草恣意生长。 时间大概是中午过后。感觉在这条路走了几个小时,不过实际上才过了几十分钟。 在如此严苛的情况下,体感时间往往会比现实更加漫长。 ——事情的开端要追溯到昨天。 我,如月伸太郎不知为何从大约两年的家里蹲生活,莫名跑到外面的世界。 虽然说不知为何,其实只是因为恶劣的病毒ene的恶行弄坏电脑零件,决定到附近的百货公司购物,如此单纯至极的理由。 不过在目的地的百货公司,遇到恐怕只有几万分之一机率会遇到的「恐怖攻击事件」被当成人质,还被开枪射击。 ……一般人听到这里应该很难相信吧,但是接下来才是正题。让我们继续说下去。 当时身在事件现场的奇怪团体救了被开枪射击的我。 那是拥有透明人与梅杜莎与变色龙男,名为「目隐团」的团体。 ……这个团体很明显比恐怖分子更奇怪,不过似乎为我处理伤势并且照顾我,看样子应该不是坏家伙。 ——到这里还没有问题。 尽最大限度压抑各方面想要吐槽的心情,只要能说声「谢谢各位,再见。」回家继续享受家里蹲生活的话,应该可以忘记各种疑问。 不过在我对名叫「kano」的男人擅自说的话随口说声「喔,是这样啊。」之后,居然变成「既然被你知道秘密,就不能让你回家。」这种我们是犯罪组织请多指教的展开。 ——我理所当然加以反驳。 先是为照顾整晚失去意识的我表达感谢。 但是我不打算唯命是从,也因为许久没有离开房间的冲击,身心早已疲惫不堪。 话说把这么不寻常的事告诉别人,对方绝对会说:「你是脑袋有问题吧。」 所以当然不可能泄漏出去。绝对不会。 ……然而我家的瘟神系病毒「ene」做出「真是有趣的发展耶,主人!」容易理解的反应,带着我丢脸的秘密情报加入目隐团。 再怎么劝说她都没有用,最后只能哭着加入,现在得到目隐团no.7「shintaro」的位置。 『妈妈,我交到朋友了!加入一个名叫目隐团的团体!我是七号团员!……咦?我几岁了?讨厌,妈妈不记得了吗?十八岁啦!』 ——好想死。这样真的很想死。打死也说不出口。 「呐,哥哥,真的光看都觉得好热……而且那件衣服完全不行。」 在我一个人于脑内进行独角戏时,从刚才一直走在旁边的妹妹「momo」以不满的态度对我开口。 年纪比我小两岁的妹妹,今年十六岁。不久之前……话虽如此应该是几年前,当时还是个会叫「哥哥、哥哥。」对我撒娇的可爱妹妹。 上了高中后,对待我的态度剧烈改变。 开始采取女高中生常有的高压态度。 而且不知道出了什么错,居然成为偶像,现在整个城市到处张贴她的海报,似乎相当受到社会大众的喜爱。 妹妹的活跃固然令人感到高兴,不过类型与我差太多,最近聊天的机会越来越少。 只是在偶像活动方面似乎承受相当大的压力,昨天和事务所商量过后,似乎可以暂时休息一阵子。 平常好像也没什么朋友,看到她与目隐团的人有如朋友的关系,身为哥哥的心情虽然有些复杂,不过也稍微感到安心。 「——我说啊。看你满身大汗的,把外套脱掉吧。又不是在参加忍耐比赛。」 以这个气温与流出来的汗,穿在身上的运动外套里面的确像是在洗三温暖。 或许应该脱掉比较好,不过我的皮肤脆弱不想晒伤,而且脱掉这件名为「运动外套」服装文化的终极体,至高无上的时尚单品,对于拜倒在运动外套魅力下的我实在办不到。 曾经被友人(女孩子)称赞「shintaro穿运动外套很好看呢。」也是原因,不过现在说不定已经成了某种诅咒。 「呐~~呐~~我说!哥哥有在听吗?我说很热!」 从她固执地对我抱怨这点来看,这家伙恐怕是把对天气热还是疲倦之类的不满发泄在我的头上。 我能了解她的心情,我的状况也和她差不多。被念得受不了的我决定回应妹妹的挑衅。 「对你没有直接影响吧?话说你那才是什么衣服……搞得好像综艺节目的处罚游戏。」 momo身穿胸口写着「锁国」大字的连帽外衣,俗气的程度连搞笑艺人都不会穿。 看在别人眼里,应该会误会「啊,这个人做了什么坏事,正在接受到惩罚吧……」。 「啊?居然不懂欣赏这件衣服的可爱……哥哥果然没有品味!话说哥哥才是,那件运动外套是打算参加搞笑艺人的搭便车企划吗?赶快访问农家,为美味蔬菜流下感动限泪吧。」 momo大概是很喜欢那件衣服,也以相当尖锐的语气应战。 但是为了扞卫运动外套的尊严,我不能在这里落败。 干脆把密藏的momo的「弱点」说出来吧。 「少罗嗉。我知道喔,你每天晚上都会一个人边笑边看着游戏的实况动画。那样很恶心。一边吃鱿鱼丝,一边把房间的灯关得很暗。你是大叔啊……」 听到我意想不到的反击,momo露出十分焦急的神情: 「等……为什么?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 个性倔强的momo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现在则是慢慢变成红色。 我继续发动追击: 「哎呀,因为我上厕所时经过你的房间,听到里面传来『呵……呵呵……』奇怪的声音。而且门也半开,理所当然就看到罗。」 话才说完,momo露出无法反驳的表情紧握拳头。 赢了。毕竟是妹妹。不可能赢得了哥哥。 「差……差劲透了!真不敢相信!话说哥哥平常才是都在看色情图片吧?ene告诉我罗?她说『主人的性欲没有所谓的极限』!真是超丢脸的!」 从战胜的兴奋感突然跌落谷底,原本因为高温而排汗,突然一口气冒出冷汗。 「你、你、你、你说什么……!」 「就是我说的那样!」 「什、什么叫你说的那样……?啊、啊啊~~我知道了,那是不小心点到奇怪广告的时候吧?不,我敢说谁都有过这种经验!」 「嘿……原来一天当中会点错好几次。ene说过:『主人在看完之后会以极高的频率,坐立不安地走出房间。』……」 脑袋里响起激烈的警报声。 我,如月伸太郎面临生命危险!虽然很想立刻把口袋里的手机扔进水沟,不过比起这个,现在必须先改变话题。momo已经彻底以看着垃圾的眼神看向这边,不过应该还有机会。还有什么……! 「什么嘛~~你们聊得很开心啊!真不愧是兄妹,感情真好!」 「好痛!」 突然被人从后面拍背,吓得跳了起来。 我赶紧转头一看,只见背着松松软软的白色物体。穿着绿色连身服的高个子青年,面对我们展现爽朗的笑容。 那是我加入的目隐团的青年成员。 对了,这家伙应该打从刚才就待在后面吧。也就是说应该有听到对话 内容……他该不会是要对被妹妹逼到走投无路的我伸出援手吧。 「……你……呃,我记得你叫zeddo吧?」 说出隐约记得的名字试着与他对话,结果失败了。看样子我是记错了,侧腹瞬间挨了一记momo的肘击。 发出「呕噗!」呻吟声的同时,体内的空气以惊人的气势喷出来。 「是setto!明明早上才介绍过吧?真是的,哥哥真的很不会记人名……!」 momo以「真是失礼的家伙」的表情瞪视我。不过正当她想继续说教时,从连身服男的背上,松软的白色物体突然传来不满的声音: 「……不对,是seto……」 隔着被称为seto的男人的背,只有粉红色的眼睛看向这边。 身为松软白色长发物体真面目的mari以不满的表情继续订正: 「是seto才对……搞错名字……很可怜。」 被mari盯着看的momo一脸惊讶。 还看得出来她瞬间斜眼确认我的脸色。 「哈哈哈哈!没关系的,mari。etto听起来很帅气不是吗!」 seto露出一脸不在意的表情加以安抚。 mari「姆……」露出有些无法接受的表情,把脸靠在seto的肩膀不再开口。 瞬间一阵沉默……momo不加理会,默不出声想要提高步行的速度,但是我不会让她得逞。 「……喂。」 我语带不满地追问momo。这也是理所当然。挨了一记肘击,被订正的名字原来是错的,无论是谁都会生气。 「你是什么意思……」 「哥、哥哥也错了吧?我还比较接近……」 「不是远近的问题吧!seto是什么!」 看着我们无可救药的对话,seto发出「哈哈哈!」豪爽的笑声。 虽然今天早上才见面,不知该说是表里如一,还是包容力很高的「度量」。 看到seto付之一笑,momo和我对于无聊的争执也感到不好意思。 「呜……对不起seto,叫错你的名字……mari也是,抱歉让你不高兴……」 momo转头向两人道歉。 mari从seto的肩膀抬起头来,低声说了一句:「……setto听起来是有点帅。」 闻书的momo松了一口气。 「话说回来,居然能在这么热的天气背着人走路。」 「嗯?啊啊,因为平常打工会背各种东西完全没问题。再说mari不重,很轻松!」 seto的体格确实很好。若是担任两年自宅警备员的我的纤细手臂,别说是女孩子,就连背起婴幼儿都有困难,太了不起了。 视野角落的momo交互看着我和seto,然后用鼻子「哼!」了一声,不过我决定当作没看到。嗯。 「话说mari这样不行喔。平常不好好运动,就会像今天一样马上中暑。」 「唔,嗯……我接下来会开始散步……」 mari走出家门没几分钟就例下,在那之后一直被人背。 她似乎是个平常很少外出的女生。 突然涌起无法言喻的亲近感。足不出户的大小姐与家里蹲尼特族,彼此差距有如天与地……太遗憾了。 周围吱吱作响的蝉鸣变得更加吵杂。 看来应该已经离市中心有一段距离。 人行道的旁边零星出现小规模的树林,住宅的数量也大幅减少。 才走了一下就有这么乡下的景色,虽然昨天多少也有察觉,再次对于市中心的发展情形升起异样感。 momo拿在手上稍微老旧的触控式手机,昨天淋到茶之后似乎一度在死亡边缘挣扎。不过听说「和干燥剂一起放进袋子里就复活了」。 「不过真的很对不起大家。因为我的关系,害大家要用走的……」 momo低下头小声说道。 搭公车的确比较快,不过kido的「隐藏目光」能力似乎有「被人撞到就会瞬间解除」的弱点,在公车这么密闭的空间使用很危险,于是决定步行前往。 话说今天的预定原本是「去昨天购物的百货公司的屋顶游乐园玩!」不过昨天发生恐怖分子的袭击,今天百货公司应该没有营业,所以行不通。 但是ene「非要立刻玩到不可!」的任性要求,于是采取到郊外游乐园的替代方案。 团长「kido」以及另外一名团员「kano」会晚一点到,目前是由剩余成员朝着游乐园前进。 至于momo,由于我们走在原本就没什么行人的路上,如果是在这里,出现在外面也不会有问题。 「……kano说过『就像是把森林公园直接当成游乐园的感觉』……话说是不是那个?你们看!好像看见摩天轮了!」 momo突然伸手指向右前方。 前方出现一片广阔的森林,在树林之中,的确能够看到部分云霄飞车轨道等不折不扣的游乐设施。 「喔,好像是耶!你看,mari,到了喔!」 seto轻轻摇晃身上的mari,mari立刻抬头说声「真的耶——!好棒、好棒!」眼神闪耀光芒。 「这么说来ene好安静。打从刚才都没有说话,没问题吧?」 「因为她不想消耗电力。已经事先吩咐到了再叫她!」 还以为她今天也会大声嚷叫,原来弱点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原来如此。那么差不多该叫醒她了……啊!那个好像是团长。」 在前方大约四十公尺左右的地方有个大招牌,上面写着「自然游乐园」底下则是接送公车的停靠站。带着家人的乘客纷纷从刚好停靠的公车下车,我也发现认识的两人组。 「果然没错!哇啊啊,好多人下车了……!我打电话给她!」 momo敢紧戴上连帽外衣的帽子,开始打电话。 「啊,喂,是团长吗?我们已经在大门附近……是的!没错没错。那么我们会在原地等,麻烦你了!」 打完电话之后,只见momo坐立不安地环视周遭。下车的乘客没有成群往我们的方向涌来,而是走向游乐园的入口。 在人群之中,看到先前的两人往我们这边走来。 「也就是说只要有kido的能力,就算是游乐园也能开心游玩……对吧?」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 momo从帽子底下露出彷佛小孩子的笑容。 * ——奄奄一息的我发现长椅,坐在椅子上。 由于有茂密的树木提供遮荫,椅靠传来湿凉的温度。 我接着深呼吸。三半规管大概还没有正常运作……直到现在还残留像是坐船的感觉,再次涌起呕吐感。 「shintaro,你还好吧?真是的,mari等人一下子就太兴奋了。居然突然跑去坐云霄飞车……」 在我左边坐下的seto递来宝特瓶装的水,并且摸摸我的背。 「不,shintaro呵呵……真的不用放在心上喔。呵呵……」 像是夹住我一般在右边坐下的kano把双手放在后脑勺,带着恶意出声安慰。 「kano,这样很失礼喔?也是有不擅长玩尖叫系设施的人。稍微吐一下就被人小看太可怜了。」 「不……不要再说了……拜托……」 就算是出自seto良心的提醒,说出「呕吐」的事实,只会对我的精神造成伤害。真的 很想死。 「啊啊,抱歉抱歉。因为shintaro捉弄起来太有趣了。话说回来,mari居然能够接受尖叫系游乐设施真是出人意料。kido则是不出所料一脸紧绷。」 他的发言让我的脑中浮现女生组的脸,羞耻感受再度涌现。被看到我的丑态,完了。 「因为kido是在装酷。不过几个人像这样一起出来玩,感觉很不错呢!」 seto继续摸我的背,有些感慨地说道。 哪里不错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变成呕吐人。 「的确,这是第一次像这样出来玩吧。seto每天打工好像很辛苦,昨天也是很晚才回来吧?」 「是啊……话说昨天回去发现变得好多人,吓了一大跳呢!」 「这么说来,自从mari以来,好几年没有团员加入了吧。人数增加kido似乎也很开心,真是太好了。那么在seto看来,觉得kisaragi怎么样?」 seto和kano在坐在长椅上的我背上愉快交谈,想起成为话题的momo冷淡的表情,实在不想参与这个对话。 「真的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由害羞内向的mari介绍虽然也很惊讶,不过没想到居然是偶像!」 「呐,kido带她过来时真的吓了一跳。kido那副焦急的表情……呵呵。」 kano以很开心的模样发笑,至于我已经快哭了。 「啊,还有ene!她也是出乎意料的优秀角色!不过那个是怎么回事?是从哪里操控的吗?」 「你说手机里的女孩啊!唔~~嗯……?看来好像是真的住在手机里面……」 ene的话题出现的同时,我的眼睛流下眼泪。那家伙绝对不可能忘记刚才的丑态,恐怕在我踏进坟墓前会一直被玩弄吧。 「看起来果然是住在手机里。嘿,那是怎么回事,shintaro……呃,怎么?你为什么哭了?」 凑过来看着我的kano,脸上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写着「发现有趣的东西了~~!」的表情。真是阴险的家伙。 若无其事地把手绕到背上的动作感觉也很恶心。 「少、少罗嗉!没事!……你说ene怎么了?」 我切换心情,回应kano的问题……加入他们的对话,心情或许会好一点。 「咦?啊啊!对了对了,ene!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果然是最近流行的那个?交友网站之类的?」 「怎么可能!虽然搞不懂是怎么回事,不过好像从很久以前就住在电脑里……我对她从哪里来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即使问了也回答不出来。」 虽然是没有解决任何疑问的回答,不过kano「喔、喔。」一副理解的模样。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是那个吧?shintaro一直追问ene过去的隐私,惹ene生气了,所以……」 「不是!你听到什么了?刚才的对话完全没有这些要素吧?过去的事不重要,如果她不想说……」 面对过度缺乏理解力的猜测,我忍不住加以吐槽,kano一边「开玩笑、开玩笑的!」嘿嘿发笑,一边拍我的背。 啊啊,这种感觉就是那个。一般说的「未经思考就加入社团的社团前辈,是个非常麻烦的家伙,所以想要早点退社的感觉」。 「好了好了。吵架是不好的……啊,shintaro没水了吧!我去买水!」 听到seto这么说,这才发现宝特瓶几乎空了。 「喔喔,不、不好意思,我自己去买就好……」 一直受到照顾,心果然有点刺痛,就在我准备从长椅上站起来时,被seto按着肩膀坐回去。 「没关系!你休息吧!我剐好想去买个饮料!」 seto一边说一边露出有如饮料广告的爽朗笑容,接着快步走开。 「啊!等……我给你钱……」 我连忙翻找口袋拿出钱包,不过seto已经走远,「等一下再给我!」挥挥手消失在人群之中。 「seto在装傻,真是的。」 kano打个呵欠,再次交叉双手放在脑后。 我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于是陷入沉默。感觉只要开口,这家伙会藉机开始滔滔不绝。老实说那样很麻烦,所以尽量避免与这家伙交流。 对了,突然想起昨天我和他两个人成为人质坐在一起的事。 根据momo的说法,这个「目隐团」的成员年纪似乎都比我小。 会说出「所有团员一起去游乐园!」这种话,的确相当孩子气。 不过我听到他们击退占领百货公司的恐怖分子,以及各自拥有独特的「能力」时,判断似乎不是普通的「装傻搞怪集团」。 ——话说这个团体要做什么,为了什么目的而组成? 据说这个团体在mari加入前,只有kido、seto、kano三个人。 现阶段的人数包含我在内是七个人,然后除了我的所有人都有「什么能力」。 团员基本上要服从身为团长的kido。 目前知道的情报只有这些。 ene与momo对于这个团体的活动内容似乎不太在意,而且这两人「思考」功能明显有问题,不能指望她们。 这么一想,我对于「加入神秘团体而且在不自知的情况下与大家混熟」的这个现况,感觉有些危险。 虽然只相处一小段时间,不过就交流的情形来看,这些人似乎不是坏人。 能够感同身受并为momo束手无策的「能力」烦恼,在我的认知里,那就是朋友。 实在不想把他们当成是为了自身利益,目的是某种犯罪行为的团体。 不过在那个「能力」方面,也还不清楚这群人知道得那么详细的理由。 察觉到momo有这种能力,大约是开始引人注意的时候。明确出现的时期与原因,本人不用说,我当然也不清楚。 不过从这群人说话的语气听起来,似乎知道这个「能力」的真面目。 如果真是这样,这群人到底是什么人…… 「来!shintaro,水买回来了!」 在我严肃地竭尽所能找出这群人的秘密时,seto买来的宝特瓶水紧贴我的脖子。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吓我一跳!你、你……你也看一下情况吧!我、我正好进入严肃的气氛!」 「咦?喔喔,那还真是抱歉。不过到处都是破绽……」 「嘻!」seto大模大样露出爽朗的笑容,竖起大拇指。 「不,你是武士吗?啊啊啊,害我忘记原本在思考什么了。唉,算了。总之……」 稍微激动了一点,压倒性的虚脱感顿时袭来。看样子我似乎不适合认真的角色。 「好了好了,shintaro,今天不好好玩是你的损失喔。不然我陪你一起玩尖叫系游乐设施特训如何!」 这家伙不知道从哪看出我会附和这个提议的可能性,眼睛闪耀着火焰般的光芒。 另一方面,kano低声表示「十八岁还进行游乐园设施的特谢啊……」稍微停顿之后「噗!」笑了出来。 「下辈子之前都不会参加!……话说你们不用陪我没关系,去别的地方逛逛吧……」 总之和这两人在一起,感觉不会有什么好事。 对了,既然这样,偶尔一个人安静独处也不错。 不,等等。现在ene移到momo的手机,这么说来,能够真正独处的机会…… 「——只 有现在!」 在开口说出这句话的瞬间,突然燃起我「想要独处的渴望」。 对了。仔絍想想,最近总是有ene跟着,完全没有一个人的时候。 既然这样,就应该一个人彻底无拘无束。 下定决心的我以惊人的气势从长椅上站起来。 kano的肩膀抖了一下,以诧异的表情看过来。 「咦,什么什么……?突然怎么了,shintaro…………发作了?」 「为什么会发作!不,我想一个人到处逛逛!不好意思,请不要跟来!再见!」 我一边说一边快步远离他们,混进人群之中。 就这样渐渐被人群分隔,走到完全看不到的地方。 太棒了……!居然在意想不到之时,获得梦寐以求的独处时间。 啊啊,这么说来,我有多久没有所谓的个人隐私了。 因为ene的关系,害我除了洗澡和上厕所之外,其他所有时间都要战战兢兢度过。 睡在床上会被吵醒,上网也被妨碍,想要看些危险的网站,立刻被妹妹挖苦…… ——但是今天,我终于可以从这个诅咒中解放出来。 压抑想要「啊啊啊啊啊太棒啦啊啊啊啊啊啊!」大叫的心情,再次环视周遭。 对了,既然是自然生态丰富的游乐园,应该会有悠闲午睡的场所。不,现在那家伙不在,还可以尽情上网吧? 啊啊啊……简直是天堂。今天来到这里实在太好了……! 世界上充满美妙的事物。对了,今天一定能够成为美妙的一天。 这一定是神赐给平常都很努方的我的礼物—— 「呐……」 吵死了,我正在忙,不要跟我说话。 啊啊……今天真是太美妙了—— 「哩?……shintaro没听到吗?」 ——被人叫了一声,一口气返回现实。 差一点因为过度的开放感而一脚踏进危险的世界,多亏这个声音让我总算能够抑制。 ……到底是谁? 我看过周围,发现有着一头非常容易辨识的白色松软头发的少女含泪站在那里。 「……为什么不理我……?」 「咦,啊,啊啊啊抱歉抱歉!呃……对了,mari!不要哭!好吗?」 mari露出很不开心的表情,不过这应该是我之前没有反应的关系。虽然道了歉,不过mari还是很不开心,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为、为什么这么不开心……?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我的询问,mari点点头,伸手指着右边的方向。 那里盖了一座应该是游乐园的游乐设施之一,上面挂着「冰之大迷宫」的巨大招牌,以及用冰做成有如城堡的巨大建筑物。 「那个怎么了……你想进去吗?」 我的话才说到一半,mari立刻用力点头。 ……老实说,我想说声「那就进去吧?」离开现场。难得的独处时光,为什么要被那种儿童向的游乐设施夺走? 至少稍早之前的我是这么想的。 但是要是我在这里说出这种话,她应该会哭。 ……这么一来会怎么样?很简单,看在周遭众人的眼中,应该只会觉得我是对天真少女施暴的变态。 到时候肯定会被警卫带走,进一步揭开我的能力「高中退学!」「没工作!」「家里蹲!」「处男!」………… 再这样下去,未来等待我的就是社会层面的「死」。 无法推脱责任。 「……好吧,mari,只要一起进去那里,你就满意了吧?」 「嗯!我想进去!一起去吧?」 如此说道的mari表情变得明亮,湿润的粉红色眼睛闪耀光芒看着我。 身为男人的伸太郎(处男),就是这么容易心脏「噗通!」狂跳。 可恶……真不甘心。 不过我的技能已经满了。 虽然遗憾,不过已经没有空格可以装备「萝莉控」技能。 别了,「萝莉控」技能。 等到「处男」技能消失之后再来找我吧……! ——就是这样,没有半点邪念的我决定和mari去「冰之大迷宫」排队。 看样子似乎不是很受欢迎的游乐设施,从排队的人数来看,不用多久就能入场。 不过突然有些在意某件事。从我……呕吐开始……女生组应该是团体行动吧。 该不会吵架……应该不会。如果真是那样,照她的个性早就哭个不停。 「呐,其他人怎么了?为什么你一个人在这里?」 「咦?啊,这个嘛。之后我们又坐了云霄飞车,可是只有我排错队,就分开了。, mari一边盯着在入口拿到的游乐园简介,没有看着这里便开口。 似乎正在用红笔在想去的游乐设施项目上面打○。 ……没、没想到她还挺活泼的,居然想一个人玩遍全部…… 擅自以为她是会说出「我不喜欢与大家分开」这种话的我,莫名感到有些哀伤。 「这、这样啊。不过如果momo是和kido一起,也比较安心……话说回来,这种游乐设施为什么非得找我?」 听到我的询问,或许是因为精神都专注在简介上,mari没有回答,只是默默伸手指向入口的招牌附近。 我用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上面贴着「限两人一组」的纸条。 原来如北。还有这种限制的游乐设施。 虽然猜到邀约的理由大概是因为这样……还是再次有股淡淡的哀伤。 队伍前进,下一组终于轮到我们,果然还是有些兴奋。 这么说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来游乐园了。 ……说得更清楚一起,这是第一次和女孩子两个人一起玩游乐设施。 我瞄了一眼mari,只见mari已经把简介收起来,对即将到来的游乐设施,露出兴奋不已的表情。 「shi、shintaro,这是大迷宫吧……为了小心起见,早点喝茶还是饮料比较好吧……?」 「啊?说得也是。为了小心起见,还是先喝比较好。」 听到我的回应,mari从背着的包包里拿出水壶,说声「好!」便喝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她基本上很纯真……只不过…… 可恶……!别过来,该死的「萝莉控」技能!不是说过没你的事吗! 「好的,下一组游客请进~~」 如此说道的工作人员,打开游乐设施的门。 比想像中还要冰冷的空气,从门的另一边流泄。 不知不觉间已经轮到我们。 惊觉这件事的我看了mari一眼,果然不出我所料,只看到她慌张过头没办法好好盖上水壶盖,顿时手忙脚乱。 「喂、喂。mari,后面还有人,进去之后再把瓶盖关上……」 「知、知道了……!」 mari一边回应一边快步走进门里。 我也接着穿过门口,里面是比想像中还要正式的冰之迷宫。 满布各种大小直立冰柱的通道,表现出彷佛置身rpg迷宫般的非现实世界。 比想像中更强劲的冷气+让原本发热的身体温度下降。 里面的温度恐怕将近零下二十度吧。 「哇啊啊,还挺凉快的。太好了,mari。看你刚才好像很热……」 话才说到一半,我不禁怀疑眼前的景 象。 明明才进来不到几秒钟,就看到手上拿着水壶,一脸铁青,身体不停发抖的mari站在眼前。 「好……好、好好……好冷……好冷喔……会…!会冷死……!」 「…………你进来做什么的?」 眼前的光景让我不禁感到愕然。她……有这么怕冷吗?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特地挑选这个游乐设施? 「我没……没想到这里会……这么冷……」 「…………」 即使才刚进来迷宫,从另一个角度来说,mari已经到达终点了。 「不,也不会突然冷成这样吧!话说那个水壶掉下去会很危险,先交给我。」 mari抖个不停,手上的水壶随时滑落都不奇怪。 瓶盖也没盖上,掉下去里面的液体应该都会洒出来。 在这么寒冷的环境若是有饮料打翻在地,马上就会结冰,会造成其他客人的困扰。 「晤,嗯……谢谢……哈……哈啾!」 就在mari打个大喷嚏的瞬间。稍微蹲下想要接过水壶的我——茶就这么淋在头上。 「——呀啊啊啊啊啊啊!」 面对意想不到的事态,忍不住跳了起来。 在这种温度被冰凉的茶淋到,周遭一口气变成酷寒地狱。 「你、你你你你在做什么……啊、啊、啊啊啊!好、好好、好冷……」 体温急速下降,身体抖个不停。 「咦、咦!对、对不起对不起!可、可以擦的东西……」 在mari彷佛哪里的机器猫从包包里拿出各种东西时,被茶水弄湿的运动外套开始逐渐结冻。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我的运动外套啊啊啊啊啊!」 「噫咦咦咦咦!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搞得狼狈不堪。最后我和mari只能放弃,离开游乐设施还来不及发飙,mari早已消失得不见人影。 「她果然和笫一印象不太一样……总觉得……很那个……」 mari大概已经在期待下一个游乐设施吧。 因为这样,再次变成一个人的我,为了弄乾衣服在园内散步。 不久前因为突发事件搞得很狼狈,这次绝对要享受不被打扰的终极私人时间—— 「shi、shintar0……来得正好……!过、过来一下……」 在我经过可丽饼摊位前面时,又被叫住了。颇具特色的沙哑声,不需要转头也能够确定对方是谁。 「怎么了,kido……咦?momo呢?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转头只看到满身大汗不停喘气的kido站在那里。 大概是因为太热,只见她脱掉连帽外衣的帽子,获得解放的长发随风飘逸。 但是没看到momo。她明明只要不在kido身边,马上就会因为自己的能力聚集起人潮…… 「是啊……kisaragi遇到一点麻烦……拜托了!我需要你的力量。总之先跟我过来……!」 momo遇到麻烦?不,其实我大概猜得到她会出什么麻烦,但是我过去又能怎样? 如果她在这个游乐园的某处制造巨大人潮,就算我过去也帮不上忙…… 然而kido露出不像是她本人,「我真的只能拜托你」有如恳求的脆弱表情。 ……真是没办法。不管怎么样,先跟过去看看好了。 因为我对「需要你的力量」这种话没有抵抗力。 * ——被kido带着在园内移动大约过了三分钟。 我们站在游乐设施之一的「怪奇·亡灵人形馆」的入口前面。 在一看就知道是游乐园常备设施的恐怖西式连筑物周边,摆放着墓碑与斧头等很有气氛的装饰品。 馆内不时传来像是客人的尖叫声,让这个游乐设施更蒙上恐怖的氛围。 「……我说。」 我叹了一口气。 「什、什么事,shintaro——我听不太清楚,麻烦大声一点!」 排队排了十分钟。 在剩下三组就轮到我们之时,kido慢慢戴上耳机。 之后开始自言自语,偶尔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用力闭上眼睛,反覆这些举动。 「……其实你很胆小吧。」 为了让她清楚听到,我用稍微大声的音量说出从现况判断的感想,只见kido吓得抖了一下肩膀。 「笨、笨蛋!才不是因为这样!我只是觉得客人的尖叫声很刺耳!谁、谁会被这种骗小孩的玩意儿吓到……!」 kido完全不承认,但是由于是红着脸订正,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唉……那么稍微整理一下状况,kido和momo原本两个人进去鬼屋,kido『因为某件事』独自出来,又『因为某件事』无法一个人进去。momo没有kido的能力会引来人群,所以无法离开,直到现在还待在里面,没错吧?」 「没、没错!理解得真快……真不傀是shintaro。」 kido说完这些话,想要耍帅发出「呵。」的笑声,老实说面对这种状况,还想要追求形象的做法太过轻率。 「那么关于『因为某件事』无法进入鬼屋,想来想去就只有因为害怕——」 「当然不是!不是这样……内、内容不能告诉你!」 打从刚才开始,不管恁么问,kido每次只是慌张开口,完全不打算回答。 因为这样,工作人员每次为下一个客人带路时,就「吓!」抖动肩膀的团长,现在完全派不上用场。 也就是因为一个人害怕不敢进去,所以找可以陪她一起进去的人吧。 的确,即使想要隐藏,在鬼屋里面一点意义也没用。 要说能做的事,顶多只能让对方认不出尖叫声。 不过既然本人一直强调自己不是因为害怕,我再多说什么也太可怜了,没办法只好先当成是这样。 「接下来终于轮到我们了,准备好了吗,团长?」 我询问kido,不过她正在听着声音大到旁边都听得到的音乐,完全无法对话。 不过似乎从工作人员的动作,察觉到接下来轮到我们。 往入口处移动时,kido的气息越来越紊乱。 在由工作人员开启的大门深处,只看到诡异的西方人偶与血淋淋的骨董等道具四处散乱,外观上更添「很像那个回事」的模样。 在我看到那副景象的瞬间,隐藏在心底的恐惧感也慢慢膨胀。 我看向旁边,kido已经眼眶含泪,但是不能因此瞧不起她。 因为我恐怕也是一样热泪盈眶。 恐怖的洋房吱吱作响关上入口,把走进内部的两人迎接到黑暗之中。 关上门之后,外界的光线完全被阻隔,只有散布各处的烛光诡异地闪个不停。 与之前的冰之迷宫类型完全不一样,阴森的空气从脚底让身体发冷。 两人都被这股异常的气氛压倒,无法迈出脚步。 「嘿、嘿,做得可真像……对吧,kido……」 好歹在女生面前要忍耐不能发抖,转头一看,只见kido因为恐惧闭上眼睛,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我立刻拔掉kido的耳机,把放在口袋里的随身听没收。 「呜哇啊啊!你在做什么啊,shintaro!赶、赶、赶快还给我!」 「你是白痴啊!连momo在哪里都不 知道,不能对话没办法找吧!」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 被拿下耳机的kido抖个不停,彷佛刚出生的小羊。由于与平常果断的举动差距太大,除了不可靠之外更觉得不安。 不过站在原地也不是办法。 为了尽早离开这里,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前进。 我总算踏出脚步,kido落后一步紧跟在后。 在缓慢但确实前进的路上,因为鬼屋独特的气围以及背景音乐,只是单纯感到恐怖。 布置在走廊上没有人头的肖像画,以及悬挂在半空中的镰刀等等,挑动「会不会现在就冲过来」的恐惧心理。 为了不要看得太清楚,我刻意眯细眼睛,以半蹲的姿势前进。 kido采取与我类似的动作前进。或许有人会认为「都已经这么大了,这两个人在做什么」但是我管不着。因为我可是很认真的。 「……话说你进来过一次了吧?什么东西会从哪里出现……你应该知道吧?」 我转过头看向kido,只看到kido紧闭双眼一副不想听我说话的样子捣住耳朵。 「什、什么啊,居然不理我……」 在我边说边想要把手伸向kido的瞬间,躺在通道上的人偶说话了。 「噫呀啊啊啊啊啊啊啊!这家伙搞什么啊!」 『这栋洋房的主人是个人偶收藏家,但是自从某天起有了变化,变成把找来的客人一一变成人偶的杀人魔。你们究竟能否活着出去呢……!嘻、嘻、嘻……!』 我受到心脏几乎要跳出胸口的冲击,吓得往后跳,就这么跌坐在路上。 别开玩笑了,什么杀人魔!我可是在杀人魔之前,就会被你的出场吓死那么纤细。 kido站在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我的旁边,以安心的模样拿开手,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往下看着我。 「你……知道会有这个吧……所以才用手捣住耳朵吧……?」 「不、不是,抱歉。我原本想告诉你,但是要坞住耳朵就……不……这对你来说也算是个试炼。」 kido原本好像想说什么,却慌张地改变话题。 「说什么试炼!我看你是捣住耳朵发抖吧!」 「我、我才没有发抖!那是刚好……!」 话说到一半的kido好像注意到什么,快步往里面前进。 突然从恐惧当中获得解放了吗?不,应该不是这样。照这个感觉看来,kido是真的很胆小。 可是这么一来…… 想到这里,突然有个不太好的预感。 慢慢转头看向我们之前走过的通道,只见应该是遭到馆主残杀的人们,穿着沾满血污的衣服朝这里走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请饶了我!」 我以压倒的速度下跪,随后站了起来往与礓尸相反的方向奔去。这群家伙是怎么回事!不,应该是临时演员吧。热情演出过头,认真向我索命。 虽然立刻追上先起步的kido,不过kido被从墙壁里面伸出的无数只手抓住,几乎快要口吐白沫。 「呜哇啊啊啊!放、放开我!不要!」 已经忘记这是游乐设施的kido拚命挣扎。 此时墙壁另一边的临时演员突然把手伸回去。 工作辛苦了,请不要再出现第二次了。 「呼……呼……抱歉,shintaro。真是帮了大忙……」 「不,你是丢下我自己逃走吧!你很害怕吧!」 「咦?啊、啊啊,抱歉抱歉。因为突然想起有点急事……」 如此说道的kido再次尴尬地移开视线。 ——这家伙真是的,一点也派不上用场。 「……那么你和momo是在附近走散的吧。再前面一点吗?」 「……在、在下一个转角附近。应该……」 穿过会伸出手的区域,在kido说的转角转弯,就看到前方通道的两旁堆着大量桶棺……记得馆主不是把客人变成人偶了吗? 那么应该不需要桶棺吧? 真要说来,沾满血迹的礓尸也令人一头雾水,从墙壁伸出来的手更是令人不解。 仔细想想,可以吐槽的地方实在太多,被这种游乐设施吓得屁滚尿流的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先不管那些继续往前走,瞬间在右边堆积如山的桶棺后方看到晃动的茶色头发。 「……有了。」 听到我的话,kido立刻以惊人的气势往后退。 「是、是、是什么东西?在、在哪里?喂,shintaro!」 「不,不是幽灵啦!你看,momo躲在那里吧。」 我一边开口一边伸手指示,kido看到像是momo的头发,松了一口气: 「什么,原来是kisaragi……不,幸好找到了。谢了,shintaro。」 kido把手插进连帽外衣的口袋,再次打算装模做样,不过这个举动看在我眼里只觉得是在搞笑。 「团、团长……」 桶棺里传来momo的声音,没有出来应该是在等待kido过去接她。 ……不过现在这里只有三个人,而且这个距离就算出来也没关系吧。 「喔喔,kisaragi!是我!抱歉丢下你跑走,我们赶快离开这……!」 如此说道的kido靠近桶棺。 但是着到转过头来的momo,kido昏了过去。 远远看到的我也吓了一跳,不过光是没有发出惨叫这一点就值得嘉奖。 「咦、咦?团长?太、太吓人了吗……?」 走出桶棺的momo满脸血迹,头上插着一把斧头。 因为是以这种打扮抱住kido,看起来只觉得是momo袭击她。 「……你在做什么啊……」 大概是靠近之后才发现我,momo突然转头。 近距离看到感觉更恐怖。 「咦?哥哥怎么会来鬼屋?明明超害怕的……」 momo满脸血迹,露出打从心底感到惊讶的表情。 「这种程度我没问题!然后呢?你干嘛打扮成这样?」 「啊,这个?不,被团长丢下后本来躲在那里,然后发现这个斧头小道具。既然如此,想说在团长来接我时吓她一跳,化好妆之后一直等她。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我妹妹居然让上司昏倒,真是可怕的家伙。 但是既然kido昏倒,到头来还是没办法离开这里。 「现在怎么办!出不去了!」 「呜哇啊啊啊啊!对喔!怎、怎么办……对了,把团长叫醒就好……」 momo一边开口一边摇晃kido的身体。 「不,还是先处理一下那张脸!就算现在叫醒她,看到这张脸,这家伙又要晕过去了!」 「是、是吗!」 听到这句话突然惊觉的momo,再次跑到桶棺后面。 把kido丢在这里不管,下一组客人来的时候会引发大骚动吧。 没办法的我只好拖着kido往桶棺后方移动。 momo蹲着拿下头上的斧头,从包包里拿出卸妆用的湿纸巾,拚命擦拭脸颊。 我也蹲在旁边,叹了一口气。 现在回想起来,直到最后还是无法独处,完全没办法享受私人时光。 「总感觉累坏了……」 「抱歉……因为我的关系,在各个方面都麻烦你了 。」 把脸擦干净的momo不好意思地开口,同时拿出手机。 此时看到今天早上momo「为了庆祝手机复活」拍下我们所有人的合照之后设成待机画面。但是因为要调整待机画面的大小,发现我在画面之外,这种感觉不是很好。 「时间过了很久吗……应该还有一点时间可以玩吧?」 momo边说边阑上手机,摇晃躺在旁边的kido。 「团长团长!请起来!游乐园要关门了!」 「……唔,嗯……啊?我、我怎么会躺在这里?」 kido突然起身,环视一下周遭。看样子似乎不记得被momo吓到晕过去的事。 「啊……呃……不知为何突然就昏倒了。」 回答的momo把目光从kido脸上移开,轻轾对我使个眼神。 「是、是吗……算了。反正也找到kisaragi了,赶紧出去吧。」 说完这句话的kido,瞳孔从黑色变成红色。 「那么只让别人看不到momo。我和shintar0就这样离开这里吧。」 这时我看了一眼momo原本蹲着的方向,已经不见踪影。 不过仔细看还是有办法辨识,再次感觉这是个方便的能力。 如果是像我这种人拥有……说不定会跑去澡堂。 先不管这些,站起来再次走在通往出口的通道。 想到接下来心脏暂时无法休息,心情非常沉重。 正准备踏出脚步时,突然感觉有些不协调。 试着回想打从遇到momo时感觉到的不协调,立刻明白那是什么。 不,先等一下。「如果真是这样」在这之前根本从头到尾…… 我瞬间感到寒气,战战兢兢地决定询问kido。 我停下脚步,kido跟着一起止步。 「……咦?怎么了,shintaro?好了,快点出去吧。」 不……我的猜想恐怕没错。 虽然说是无意识的状态,不过刚才已经确认了。 「呐……kido。ene坐完云霄飞车之后……怎么了?」 听到我的问题,kido露出茫然的表情。 「如果是ene,她在那之后马上说要跟你走,然后就没看到她罗……?」 ——kido说完这些话,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像是发笑一般为之震动。 * 我再次一个人在长椅上坐下。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运动外套啊啊啊啊!』 那间鬼屋虽然一开始很恐怖,不过最后的部分倒也还好。 果然是游乐园的游乐设施。没什么大不了。 momo和kido在那之后丢下一句「我们先去与mari他们会合,之后再手机联络。」就去找团员了。 姑且不论两个大男生,mari没有带手机,应该会是个相当辛苦作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请饶了我!』 搞了半天,梦想的私人时间似乎只是幻想。 妄想获得自由的下场就是这样吗……我真是太悲哀了…… 『呕……不舒服……呕……呕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别闹了!不要放这段!」 终于对着手上的手机怒吼,只见画面上的双马尾绿发少女,两脚乱踢笑倒在地。 『啊啊,肚子好痛……!不,对不起。谁叫主人提供这么美味的素材噗!啊哈哈!』 「谁是素材啊!……啊啊……如果我知道你在场,就会在嘴巴贴上胶带……」 『噫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吓我一跳!搞什么啊这家伙!对不起对不起!……不舒服。』 我已经被绝望击垮,ene依然找出「惨叫音源」放声爆笑。 搞了半天,这家伙从我和kano还有seto对话开始,就一直待在手机里。然后把我今天整天的蠢样录影录音,现在还沉迷在新玩具中。 『开始觉得难受了……呼。那么!主人!今天玩得开心吗?』 从这家伙把脸凑近占满画面,面带笑容询问的表情感觉不到善意。 「……啊啊……多亏了你,今天是糟糕透顶的一天。多谢你了。」 我果然也开始习惯这家伙了,已经理解生气也没有用。 不过握着手机的手,力量大到几乎会让萤幕出现裂痕的程度。 『不不,不用谢了。因为……我都还没有玩到!今天继续到处玩吧?』 「啊啊?不,你已经玩够了吧?我要回去了……」 『不要!根本还没玩够!主人答应过我要「一起玩」。我没有忘记。』 如此说道的ene,表情变成平常在威胁我时嘟起嘴巴的模样。 这时随便应付,之后会有吃不完的苦头是永恒不变的模式。 之前有一次这家伙也说过二起玩游戏吧」。 当时我下定决心彻底无视她,结果马上就有大量病毒侵入电脑,最后甚至要以驱逐病毒作为交换开始花钱玩游戏。 ……思考之后可能面对的种种麻烦,一开始不要惹她不开心才是聪明的作法。 但是好麻烦…… 『……如果不陪我玩,我就把主人密藏的资料夹传给妹妹……』 「好!我开始想玩了!你想从哪一个开始?尽量不要选太激烈的!」 自暴自弃。我从长椅上站起来与ene面对面。ene露出非常满足,一副炫耀自己赢了的表情。 不过说来说去,我也还没享受好久没有体验的出外游玩。 和这家伙一起虽然有点不甘心,不过难得来到游乐园。 其实我也还想再玩一下。 『不愧是主人!那么首先是……啊!那个好像不错耶?坐在椅子上打异形那个!主人很擅长射击游戏吧?。 「啊?为什么你会知道?我们没有一起玩过吧?」 『咦,是吗?哎呀,有什么关系,我对主人的事了若指掌!比起这个还是快走吧?。 ene一边开口,一边用力指示前进的方向。 「……知道了……没办法就陪你玩吧。算我拜托你,不要大声吵闹喔……?」 『了解!』 ene笑容灿烂地回答。 真的是个以自我为中心、 坏心眼、 让人捉摸不定的家伙。 不由得回想起以前的事,不过被我自己制止了。 比起这些,现在光是应付这家伙的任性,就已经塞满我的脑袋。 ——在太阳下山之前,不知道可以玩多少呢? 我以拿指南针的动作拿着手机,依照ene的指示方向前进…… 后记「看不下去的内容」 我是じん。 《kagerou daze阳炎眩乱2-a headphoor-》不知大家看得还开心吗? 这次的小说与作品的世界观一样,是在连续几天室外温度超过三十度的酷暑中,把冷气温度设为二十三度,每天边吃披萨边创作。 我所寄生的事务所的各位,真是不好意思。 对了对了,在前作《kagerou daze阳炎眩乱一in a daze-》的后记中曾经提到「这次作品超出预期,接着就来写些校园恋爱喜剧!」之类的话,值得庆幸的是,因为这样获得超乎预料的回响(笑)。 不过这次内容是校园恋爱喜剧,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单纯是因为我渴望爱情。还请大家放心! 这次的小说创作也是与乐曲制作与演唱会等同时进行,没什么,只是紧绷到快要发疯的地步。 不不,一点也不辛苦。真的。 光是思考第三集,就差点把吃下肚的东西全部吐到马桶,就是那么期待未来的创作! 我慢慢减少的生命值计量表,最近从黄色变成红色。 这个后记也是在完成第二集之后,意识逐渐模糊时写的。抱着「要是什么地方搞错写出低级笑话怎么办……」的不安,脑袋里都是胸部乳晕。 不,相信小说送到大家手上时,编辑大人(美声)一定会帮我把脏东西去除干净,所以没问题。一定。(※编辑注:尊重作者的意思,依照原文刊载) 说到低级笑话,由于在上一集的后记一直在说关于「t t (玫瑰的名字)」的话题,现在每次接到乡下老妈(52岁)打电话表示:『我到处跟别人说「我儿子在写小说」帮你大力宣传!要加油喔!』头就好痛。 不过听到妹妹(18岁)说「身边的朋友都在看哥哥写的小说喔!」时,反而感到莫名的兴奋。 妹妹的朋友,你们正在看吗?我是哥哥哟(微笑)。 说到妹妹,她说我和登场角色「shintaro」感觉很像。 我自己不觉得,而且老实说我觉得shintaro是个相当恶心的角色,所以听到之后一点也不开心,不过反过来想。 「这是个好机会吧?」 在小说里让shintaro与女孩子好好相处,说不定现实世界的我也能和女生打情骂俏。不,绝对是这样没错! 在第一集里shintaro的电脑故障,最近我的电脑也因为神秘的错误故障。从这件事也可以说我们有很深的关联性。 所以我想在这次的小说里,让shintaro有个美好的回忆。我也差不多该收到游乐园的入场券了。兴奋期待! 因为这样,心「差不多该有个从萤幕找我说话,绝对不会消失的可爱女孩出现了吧」每天脱下裤子准备……不知为何完全没有出现的迹象。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在之前,出现了删除好多遍都删不掉的成人网站广告。 虽然和想像中有点不一样,不过最近藉由每天对广告说话维持精神安定。感谢神。 啊,话说这次也差不多该向大家说再见了。 这次也受到多方面的支持,非常感谢。 然后接下来也务必继续给予支持! 在接下来的第三集,我们继续在后记见面!再见! じん(自然の敌p) 我是じん。 《kagerou daze阳炎眩乱2-a headphoor-》不知大家看得还开心吗? 这次的小说与作品的世界观一样,是在连续几天室外温度超过三十度的酷暑中,把冷气温度设为二十三度,每天边吃披萨边创作。 我所寄生的事务所的各位,真是不好意思。 对了对了,在前作《kagerou daze阳炎眩乱一in a daze-》的后记中曾经提到「这次作品超出预期,接着就来写些校园恋爱喜剧!」之类的话,值得庆幸的是,因为这样获得超乎预料的回响(笑)。 不过这次内容是校园恋爱喜剧,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单纯是因为我渴望爱情。还请大家放心! 这次的小说创作也是与乐曲制作与演唱会等同时进行,没什么,只是紧绷到快要发疯的地步。 不不,一点也不辛苦。真的。 光是思考第三集,就差点把吃下肚的东西全部吐到马桶,就是那么期待未来的创作! 我慢慢减少的生命值计量表,最近从黄色变成红色。 这个后记也是在完成第二集之后,意识逐渐模糊时写的。抱着「要是什么地方搞错写出低级笑话怎么办……」的不安,脑袋里都是胸部乳晕。 不,相信小说送到大家手上时,编辑大人(美声)一定会帮我把脏东西去除干净,所以没问题。一定。(※编辑注:尊重作者的意思,依照原文刊载) 说到低级笑话,由于在上一集的后记一直在说关于「t t (玫瑰的名字)」的话题,现在每次接到乡下老妈(52岁)打电话表示:『我到处跟别人说「我儿子在写小说」帮你大力宣传!要加油喔!』头就好痛。 不过听到妹妹(18岁)说「身边的朋友都在看哥哥写的小说喔!」时,反而感到莫名的兴奋。 妹妹的朋友,你们正在看吗?我是哥哥哟(微笑)。 说到妹妹,她说我和登场角色「shintaro」感觉很像。 我自己不觉得,而且老实说我觉得shintaro是个相当恶心的角色,所以听到之后一点也不开心,不过反过来想。 「这是个好机会吧?」 在小说里让shintaro与女孩子好好相处,说不定现实世界的我也能和女生打情骂俏。不,绝对是这样没错! 在第一集里shintaro的电脑故障,最近我的电脑也因为神秘的错误故障。从这件事也可以说我们有很深的关联性。 所以我想在这次的小说里,让shintaro有个美好的回忆。我也差不多该收到游乐园的入场券了。兴奋期待! 因为这样,心「差不多该有个从萤幕找我说话,绝对不会消失的可爱女孩出现了吧」每天脱下裤子准备……不知为何完全没有出现的迹象。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在之前,出现了删除好多遍都删不掉的成人网站广告。 虽然和想像中有点不一样,不过最近藉由每天对广告说话维持精神安定。感谢神。 啊,话说这次也差不多该向大家说再见了。 这次也受到多方面的支持,非常感谢。 然后接下来也务必继续给予支持! 在接下来的第三集,我们继续在后记见面!再见! じん(自然の敌p) 我是じん。 《kagerou daze阳炎眩乱2-a headphoor-》不知大家看得还开心吗? 这次的小说与作品的世界观一样,是在连续几天室外温度超过三十度的酷暑中,把冷气温度设为二十三度,每天边吃披萨边创作。 我所寄生的事务所的各位,真是不好意思。 对了对了,在前作《kagerou daze阳炎眩乱一in a daze-》的后记中曾经提到「这次作品超出预期,接着就来写些校园恋爱喜剧!」之类的话,值得庆幸的是,因为这样获得超乎预料的回响(笑)。 不过这次内容是校园恋爱喜剧,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单纯是因为我渴望爱情。还请大家放心! 这次的小说创作也是与乐曲制作与演唱会等同时进行,没什么,只是紧绷到快要发疯的地步。 不不,一点也不辛苦。真的。 光是思考第三集,就差点把吃下肚的东西全部吐到马桶,就是那么期待未来的创作! 我慢慢减少的生命值计量表,最近从黄色变成红色。 这个后记也是在完成第二集之后,意识逐渐模糊时写的。抱着「要是什么地方搞错写出低级笑话怎么办……」的不安,脑袋里都是胸部乳晕。 不,相信小说送到大家手上时,编辑大人(美声)一定会帮我把脏东西去除干净,所以没问题。一定。(※编辑注:尊重作者的意思,依照原文刊载) 说到低级笑话,由于在上一集的后记一直在说关于「t t (玫瑰的名字)」的话题,现在每次接到乡下老妈(52岁)打电话表示:『我到处跟别人说「我儿子在写小说」帮你大力宣传!要加油喔!』头就好痛。 不过听到妹妹(18岁)说「身边的朋友都在看哥哥写的小说喔!」时,反而感到莫名的兴奋。 妹妹的朋友,你们正在看吗?我是哥哥哟(微笑)。 说到妹妹,她说我和登场角色「shintaro」感觉很像。 我自己不觉得,而且老实说我觉得shintaro是个相当恶心的角色,所以听到之后一点也不开心,不过反过来想。 「这是个好机会吧?」 在小说里让shintaro与女孩子好好相处,说不定现实世界的我也能和女生打情骂俏。不,绝对是这样没错! 在第一集里shintaro的电脑故障,最近我的电脑也因为神秘的错误故障。从这件事也可以说我们有很深的关联性。 所以我想在这次的小说里,让shintaro有个美好的回忆。我也差不多该收到游乐园的入场券了。兴奋期待! 因为这样,心「差不多该有个从萤幕找我说话,绝对不会消失的可爱女孩出现了吧」每天脱下裤子准备……不知为何完全没有出现的迹象。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在之前,出现了删除好多遍都删不掉的成人网站广告。 虽然和想像中有点不一样,不过最近藉由每天对广告说话维持精神安定。感谢神。 啊,话说这次也差不多该向大家说再见了。 这次也受到多方面的支持,非常感谢。 然后接下来也务必继续给予支持! 在接下来的第三集,我们继续在后记见面!再见! じん(自然の敌p) 我是じん。 《kagerou daze阳炎眩乱2-a headphoor-》不知大家看得还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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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的朋友,你们正在看吗?我是哥哥哟(微笑)。 说到妹妹,她说我和登场角色「shintaro」感觉很像。 我自己不觉得,而且老实说我觉得shintaro是个相当恶心的角色,所以听到之后一点也不开心,不过反过来想。 「这是个好机会吧?」 在小说里让shintaro与女孩子好好相处,说不定现实世界的我也能和女生打情骂俏。不,绝对是这样没错! 在第一集里shintaro的电脑故障,最近我的电脑也因为神秘的错误故障。从这件事也可以说我们有很深的关联性。 所以我想在这次的小说里,让shintaro有个美好的回忆。我也差不多该收到游乐园的入场券了。兴奋期待! 因为这样,心「差不多该有个从萤幕找我说话,绝对不会消失的可爱女孩出现了吧」每天脱下裤子准备……不知为何完全没有出现的迹象。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在之前,出现了删除好多遍都删不掉的成人网站广告。 虽然和想像中有点不一样,不过最近藉由每天对广告说话维持精神安定。感谢神。 啊,话说这次也差不多该向大家说再见了。 这次也受到多方面的支持,非常感谢。 然后接下来也务必继续给予支持! 在接下来的第三集,我们继续在后记见面!再见! じん(自然の敌p) 我是じん。 《kagerou daze阳炎眩乱2-a headphoor-》不知大家看得还开心吗? 这次的小说与作品的世界观一样,是在连续几天室外温度超过三十度的酷暑中,把冷气温度设为二十三度,每天边吃披萨边创作。 我所寄生的事务所的各位,真是不好意思。 对了对了,在前作《kagerou daze阳炎眩乱一in a daze-》的后记中曾经提到「这次作品超出预期,接着就来写些校园恋爱喜剧!」之类的话,值得庆幸的是,因为这样获得超乎预料的回响(笑)。 不过这次内容是校园恋爱喜剧,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单纯是因为我渴望爱情。还请大家放心! 这次的小说创作也是与乐曲制作与演唱会等同时进行,没什么,只是紧绷到快要发疯的地步。 不不,一点也不辛苦。真的。 光是思考第三集,就差点把吃下肚的东西全部吐到马桶,就是那么期待未来的创作! 我慢慢减少的生命值计量表,最近从黄色变成红色。 这个后记也是在完成第二集之后,意识逐渐模糊时写的。抱着「要是什么地方搞错写出低级笑话怎么办……」的不安,脑袋里都是胸部乳晕。 不,相信小说送到大家手上时,编辑大人(美声)一定会帮我把脏东西去除干净,所以没问题。一定。(※编辑注:尊重作者的意思,依照原文刊载) 说到低级笑话,由于在上一集的后记一直在说关于「t t (玫瑰的名字)」的话题,现在每次接到乡下老妈(52岁)打电话表示:『我到处跟别人说「我儿子在写小说」帮你大力宣传!要加油喔!』头就好痛。 不过听到妹妹(18岁)说「身边的朋友都在看哥哥写的小说喔!」时,反而感到莫名的兴奋。 妹妹的朋友,你们正在看吗?我是哥哥哟(微笑)。 说到妹妹,她说我和登场角色「shintaro」感觉很像。 我自己不觉得,而且老实说我觉得shintaro是个相当恶心的角色,所以听到之后一点也不开心,不过反过来想。 「这是个好机会吧?」 在小说里让shintaro与女孩子好好相处,说不定现实世界的我也能和女生打情骂俏。不,绝对是这样没错! 在第一集里shintaro的电脑故障,最近我的电脑也因为神秘的错误故障。从这件事也可以说我们有很深的关联性。 所以我想在这次的小说里,让shintaro有个美好的回忆。我也差不多该收到游乐园的入场券了。兴奋期待! 因为这样,心「差不多该有个从萤幕找我说话,绝对不会消失的可爱女孩出现了吧」每天脱下裤子准备……不知为何完全没有出现的迹象。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在之前,出现了删除好多遍都删不掉的成人网站广告。 虽然和想像中有点不一样,不过最近藉由每天对广告说话维持精神安定。感谢神。 啊,话说这次也差不多该向大家说再见了。 这次也受到多方面的支持,非常感谢。 然后接下来也务必继续给予支持! 在接下来的第三集,我们继续在后记见面!再见! じん(自然の敌p) 我是じん。 《kagerou daze阳炎眩乱2-a headphoor-》不知大家看得还开心吗? 这次的小说与作品的世界观一样,是在连续几天室外温度超过三十度的酷暑中,把冷气温度设为二十三度,每天边吃披萨边创作。 我所寄生的事务所的各位,真是不好意思。 对了对了,在前作《kagerou daze阳炎眩乱一in a daze-》的后记中曾经提到「这次作品超出预期,接着就来写些校园恋爱喜剧!」之类的话,值得庆幸的是,因为这样获得超乎预料的回响(笑)。 不过这次内容是校园恋爱喜剧,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单纯是因为我渴望爱情。还请大家放心! 这次的小说创作也是与乐曲制作与演唱会等同时进行,没什么,只是紧绷到快要发疯的地步。 不不,一点也不辛苦。真的。 光是思考第三集,就差点把吃下肚的东西全部吐到马桶,就是那么期待未来的创作! 我慢慢减少的生命值计量表,最近从黄色变成红色。 这个后记也是在完成第二集之后,意识逐渐模糊时写的。抱着「要是什么地方搞错写出低级笑话怎么办……」的不安,脑袋里都是胸部乳晕。 不,相信小说送到大家手上时,编辑大人(美声)一定会帮我把脏东西去除干净,所以没问题。一定。(※编辑注:尊重作者的意思,依照原文刊载) 说到低级笑话,由于在上一集的后记一直在说关于「t t (玫瑰的名字)」的话题,现在每次接到乡下老妈(52岁)打电话表示:『我到处跟别人说「我儿子在写小说」帮你大力宣传!要加油喔!』头就好痛。 不过听到妹妹(18岁)说「身边的朋友都在看哥哥写的小说喔!」时,反而感到莫名的兴奋。 妹妹的朋友,你们正在看吗?我是哥哥哟(微笑)。 说到妹妹,她说我和登场角色「shintaro」感觉很像。 我自己不觉得,而且老实说我觉得shintaro是个相当恶心的角色,所以听到之后一点也不开心,不过反过来想。 「这是个好机会吧?」 在小说里让shintaro与女孩子好好相处,说不定现实世界的我也能和女生打情骂俏。不,绝对是这样没错! 在第一集里shintaro的电脑故障,最近我的电脑也因为神秘的错误故障。从这件事也可以说我们有很深的关联性。 所以我想在这次的小说里,让shintaro有个美好的回忆。我也差不多该收到游乐园的入场券了。兴奋期待! 因为这样,心「差不多该有个从萤幕找我说话,绝对不会消失的可爱女孩出现了吧」每天脱下裤子准备……不知为何完全没有出现的迹象。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在之前,出现了删除好多遍都删不掉的成人网站广告。 虽然和想像中有点不一样,不过最近藉由每天对广告说话维持精神安定。感谢神。 啊,话说这次也差不多该向大家说再见了。 这次也受到多方面的支持,非常感谢。 然后接下来也务必继续给予支持! 在接下来的第三集,我们继续在后记见面!再见! じん(自然の敌p) 我是じん。 《kagerou daze阳炎眩乱2-a headphoor-》不知大家看得还开心吗? 这次的小说与作品的世界观一样,是在连续几天室外温度超过三十度的酷暑中,把冷气温度设为二十三度,每天边吃披萨边创作。 我所寄生的事务所的各位,真是不好意思。 对了对了,在前作《kagerou daze阳炎眩乱一in a daze-》的后记中曾经提到「这次作品超出预期,接着就来写些校园恋爱喜剧!」之类的话,值得庆幸的是,因为这样获得超乎预料的回响(笑)。 不过这次内容是校园恋爱喜剧,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单纯是因为我渴望爱情。还请大家放心! 这次的小说创作也是与乐曲制作与演唱会等同时进行,没什么,只是紧绷到快要发疯的地步。 不不,一点也不辛苦。真的。 光是思考第三集,就差点把吃下肚的东西全部吐到马桶,就是那么期待未来的创作! 我慢慢减少的生命值计量表,最近从黄色变成红色。 这个后记也是在完成第二集之后,意识逐渐模糊时写的。抱着「要是什么地方搞错写出低级笑话怎么办……」的不安,脑袋里都是胸部乳晕。 不,相信小说送到大家手上时,编辑大人(美声)一定会帮我把脏东西去除干净,所以没问题。一定。(※编辑注:尊重作者的意思,依照原文刊载) 说到低级笑话,由于在上一集的后记一直在说关于「t t (玫瑰的名字)」的话题,现在每次接到乡下老妈(52岁)打电话表示:『我到处跟别人说「我儿子在写小说」帮你大力宣传!要加油喔!』头就好痛。 不过听到妹妹(18岁)说「身边的朋友都在看哥哥写的小说喔!」时,反而感到莫名的兴奋。 妹妹的朋友,你们正在看吗?我是哥哥哟(微笑)。 说到妹妹,她说我和登场角色「shintaro」感觉很像。 我自己不觉得,而且老实说我觉得shintaro是个相当恶心的角色,所以听到之后一点也不开心,不过反过来想。 「这是个好机会吧?」 在小说里让shintaro与女孩子好好相处,说不定现实世界的我也能和女生打情骂俏。不,绝对是这样没错! 在第一集里shintaro的电脑故障,最近我的电脑也因为神秘的错误故障。从这件事也可以说我们有很深的关联性。 所以我想在这次的小说里,让shintaro有个美好的回忆。我也差不多该收到游乐园的入场券了。兴奋期待! 因为这样,心「差不多该有个从萤幕找我说话,绝对不会消失的可爱女孩出现了吧」每天脱下裤子准备……不知为何完全没有出现的迹象。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在之前,出现了删除好多遍都删不掉的成人网站广告。 虽然和想像中有点不一样,不过最近藉由每天对广告说话维持精神安定。感谢神。 啊,话说这次也差不多该向大家说再见了。 这次也受到多方面的支持,非常感谢。 然后接下来也务必继续给予支持! 在接下来的第三集,我们继续在后记见面!再见! じん(自然の敌p) honoha的世界情势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黑羽 彷佛涂了一层厚重颜料的蓝天,贴着几朵白云。 会看起来很不真实,应该是因为我不承认那是真的吧。 阳光的强力照射把柏油路烤焦,热空气慢慢上升摇晃。 无论暑热或是柏油路的气味,我都无法感觉。 『应该发现了吧。你已经无法存在这边。 在没有女王的世界,你只是剩余的残渣。』 「啊啊,又是你啊。怎么,你这么爱自以为是吗……」 这是对话吗?或许该说是自言自语? 至少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沟通想法。 如果回到那边,我会再次忘掉一切吧。 因为说话的速度比以前缓慢,不由得感到难堪。 整排行道树的缺口,眼前的十字路口,表情空虚的少女摇摇晃晃走在行人穿越道上。 已经看过好几遍这个景象了吧。目送好几遍这个画面了吧。 没有例外地伸手。因为是轻松就能触及的距离。 『没有用的。这里不是你的世界。已经是「他们」的世界。 正确来说,只要没人发现,你什么都不能做。』 号志灯正在闪烁,少女完全没有注意。 少女近在眼前。伸手就能拥抱的距离。 但是无论如何都触摸不到。伸出去的手穿过少女,毫无触感地扑空。 「为什么……!」 「那个时刻」伴随激动的低吼声逼近眼前。 视野突然剧烈晕眩。像是原本的画面突然发生错误。 低头一看,我的身体不复存在。 『看来他似乎决定了。结束了。先是硬闯进来乱搞一通,最后却还能存在,看样子应该是你的能力。』 「……嗯,是你的能力吧?包括给我这么强壮的身体。真是温柔。」 『那只不过是你希望的身体。可别误会了。好了,回去吧。』 「啊,那个。最后能让我传达一件事给那边的我吗?」 『什么事?』 「           」 『……我无法答应你。』 「那也没关系。非常感谢你。」 这应该是尽头吧,直到最后的最后,我还是这么愚蠢。 啊啊,要是能再实现一个愿望—— 希望为教训愚蠢的我的—— 那个人……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黑羽 彷佛涂了一层厚重颜料的蓝天,贴着几朵白云。 会看起来很不真实,应该是因为我不承认那是真的吧。 阳光的强力照射把柏油路烤焦,热空气慢慢上升摇晃。 无论暑热或是柏油路的气味,我都无法感觉。 『应该发现了吧。你已经无法存在这边。 在没有女王的世界,你只是剩余的残渣。』 「啊啊,又是你啊。怎么,你这么爱自以为是吗……」 这是对话吗?或许该说是自言自语? 至少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沟通想法。 如果回到那边,我会再次忘掉一切吧。 因为说话的速度比以前缓慢,不由得感到难堪。 整排行道树的缺口,眼前的十字路口,表情空虚的少女摇摇晃晃走在行人穿越道上。 已经看过好几遍这个景象了吧。目送好几遍这个画面了吧。 没有例外地伸手。因为是轻松就能触及的距离。 『没有用的。这里不是你的世界。已经是「他们」的世界。 正确来说,只要没人发现,你什么都不能做。』 号志灯正在闪烁,少女完全没有注意。 少女近在眼前。伸手就能拥抱的距离。 但是无论如何都触摸不到。伸出去的手穿过少女,毫无触感地扑空。 「为什么……!」 「那个时刻」伴随激动的低吼声逼近眼前。 视野突然剧烈晕眩。像是原本的画面突然发生错误。 低头一看,我的身体不复存在。 『看来他似乎决定了。结束了。先是硬闯进来乱搞一通,最后却还能存在,看样子应该是你的能力。』 「……嗯,是你的能力吧?包括给我这么强壮的身体。真是温柔。」 『那只不过是你希望的身体。可别误会了。好了,回去吧。』 「啊,那个。最后能让我传达一件事给那边的我吗?」 『什么事?』 「           」 『……我无法答应你。』 「那也没关系。非常感谢你。」 这应该是尽头吧,直到最后的最后,我还是这么愚蠢。 啊啊,要是能再实现一个愿望—— 希望为教训愚蠢的我的—— 那个人……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黑羽 彷佛涂了一层厚重颜料的蓝天,贴着几朵白云。 会看起来很不真实,应该是因为我不承认那是真的吧。 阳光的强力照射把柏油路烤焦,热空气慢慢上升摇晃。 无论暑热或是柏油路的气味,我都无法感觉。 『应该发现了吧。你已经无法存在这边。 在没有女王的世界,你只是剩余的残渣。』 「啊啊,又是你啊。怎么,你这么爱自以为是吗……」 这是对话吗?或许该说是自言自语? 至少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沟通想法。 如果回到那边,我会再次忘掉一切吧。 因为说话的速度比以前缓慢,不由得感到难堪。 整排行道树的缺口,眼前的十字路口,表情空虚的少女摇摇晃晃走在行人穿越道上。 已经看过好几遍这个景象了吧。目送好几遍这个画面了吧。 没有例外地伸手。因为是轻松就能触及的距离。 『没有用的。这里不是你的世界。已经是「他们」的世界。 正确来说,只要没人发现,你什么都不能做。』 号志灯正在闪烁,少女完全没有注意。 少女近在眼前。伸手就能拥抱的距离。 但是无论如何都触摸不到。伸出去的手穿过少女,毫无触感地扑空。 「为什么……!」 「那个时刻」伴随激动的低吼声逼近眼前。 视野突然剧烈晕眩。像是原本的画面突然发生错误。 低头一看,我的身体不复存在。 『看来他似乎决定了。结束了。先是硬闯进来乱搞一通,最后却还能存在,看样子应该是你的能力。』 「……嗯,是你的能力吧?包括给我这么强壮的身体。真是温柔。」 『那只不过是你希望的身体。可别误会了。好了,回去吧。』 「啊,那个。最后能让我传达一件事给那边的我吗?」 『什么事?』 「           」 『……我无法答应你。』 「那也没关系。非常感谢你。」 这应该是尽头吧,直到最后的最后,我还是这么愚蠢。 啊啊,要是能再实现一个愿望—— 希望为教训愚蠢的我的—— 那个人……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黑羽 彷佛涂了一层厚重颜料的蓝天,贴着几朵白云。 会看起来很不真实,应该是因为我不承认那是真的吧。 阳光的强力照射把柏油路烤焦,热空气慢慢上升摇晃。 无论暑热或是柏油路的气味,我都无法感觉。 『应该发现了吧。你已经无法存在这边。 在没有女王的世界,你只是剩余的残渣。』 「啊啊,又是你啊。怎么,你这么爱自以为是吗……」 这是对话吗?或许该说是自言自语? 至少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沟通想法。 如果回到那边,我会再次忘掉一切吧。 因为说话的速度比以前缓慢,不由得感到难堪。 整排行道树的缺口,眼前的十字路口,表情空虚的少女摇摇晃晃走在行人穿越道上。 已经看过好几遍这个景象了吧。目送好几遍这个画面了吧。 没有例外地伸手。因为是轻松就能触及的距离。 『没有用的。这里不是你的世界。已经是「他们」的世界。 正确来说,只要没人发现,你什么都不能做。』 号志灯正在闪烁,少女完全没有注意。 少女近在眼前。伸手就能拥抱的距离。 但是无论如何都触摸不到。伸出去的手穿过少女,毫无触感地扑空。 「为什么……!」 「那个时刻」伴随激动的低吼声逼近眼前。 视野突然剧烈晕眩。像是原本的画面突然发生错误。 低头一看,我的身体不复存在。 『看来他似乎决定了。结束了。先是硬闯进来乱搞一通,最后却还能存在,看样子应该是你的能力。』 「……嗯,是你的能力吧?包括给我这么强壮的身体。真是温柔。」 『那只不过是你希望的身体。可别误会了。好了,回去吧。』 「啊,那个。最后能让我传达一件事给那边的我吗?」 『什么事?』 「           」 『……我无法答应你。』 「那也没关系。非常感谢你。」 这应该是尽头吧,直到最后的最后,我还是这么愚蠢。 啊啊,要是能再实现一个愿望—— 希望为教训愚蠢的我的—— 那个人……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黑羽 彷佛涂了一层厚重颜料的蓝天,贴着几朵白云。 会看起来很不真实,应该是因为我不承认那是真的吧。 阳光的强力照射把柏油路烤焦,热空气慢慢上升摇晃。 无论暑热或是柏油路的气味,我都无法感觉。 『应该发现了吧。你已经无法存在这边。 在没有女王的世界,你只是剩余的残渣。』 「啊啊,又是你啊。怎么,你这么爱自以为是吗……」 这是对话吗?或许该说是自言自语? 至少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沟通想法。 如果回到那边,我会再次忘掉一切吧。 因为说话的速度比以前缓慢,不由得感到难堪。 整排行道树的缺口,眼前的十字路口,表情空虚的少女摇摇晃晃走在行人穿越道上。 已经看过好几遍这个景象了吧。目送好几遍这个画面了吧。 没有例外地伸手。因为是轻松就能触及的距离。 『没有用的。这里不是你的世界。已经是「他们」的世界。 正确来说,只要没人发现,你什么都不能做。』 号志灯正在闪烁,少女完全没有注意。 少女近在眼前。伸手就能拥抱的距离。 但是无论如何都触摸不到。伸出去的手穿过少女,毫无触感地扑空。 「为什么……!」 「那个时刻」伴随激动的低吼声逼近眼前。 视野突然剧烈晕眩。像是原本的画面突然发生错误。 低头一看,我的身体不复存在。 『看来他似乎决定了。结束了。先是硬闯进来乱搞一通,最后却还能存在,看样子应该是你的能力。』 「……嗯,是你的能力吧?包括给我这么强壮的身体。真是温柔。」 『那只不过是你希望的身体。可别误会了。好了,回去吧。』 「啊,那个。最后能让我传达一件事给那边的我吗?」 『什么事?』 「           」 『……我无法答应你。』 「那也没关系。非常感谢你。」 这应该是尽头吧,直到最后的最后,我还是这么愚蠢。 啊啊,要是能再实现一个愿望—— 希望为教训愚蠢的我的—— 那个人……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黑羽 彷佛涂了一层厚重颜料的蓝天,贴着几朵白云。 会看起来很不真实,应该是因为我不承认那是真的吧。 阳光的强力照射把柏油路烤焦,热空气慢慢上升摇晃。 无论暑热或是柏油路的气味,我都无法感觉。 『应该发现了吧。你已经无法存在这边。 在没有女王的世界,你只是剩余的残渣。』 「啊啊,又是你啊。怎么,你这么爱自以为是吗……」 这是对话吗?或许该说是自言自语? 至少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沟通想法。 如果回到那边,我会再次忘掉一切吧。 因为说话的速度比以前缓慢,不由得感到难堪。 整排行道树的缺口,眼前的十字路口,表情空虚的少女摇摇晃晃走在行人穿越道上。 已经看过好几遍这个景象了吧。目送好几遍这个画面了吧。 没有例外地伸手。因为是轻松就能触及的距离。 『没有用的。这里不是你的世界。已经是「他们」的世界。 正确来说,只要没人发现,你什么都不能做。』 号志灯正在闪烁,少女完全没有注意。 少女近在眼前。伸手就能拥抱的距离。 但是无论如何都触摸不到。伸出去的手穿过少女,毫无触感地扑空。 「为什么……!」 「那个时刻」伴随激动的低吼声逼近眼前。 视野突然剧烈晕眩。像是原本的画面突然发生错误。 低头一看,我的身体不复存在。 『看来他似乎决定了。结束了。先是硬闯进来乱搞一通,最后却还能存在,看样子应该是你的能力。』 「……嗯,是你的能力吧?包括给我这么强壮的身体。真是温柔。」 『那只不过是你希望的身体。可别误会了。好了,回去吧。』 「啊,那个。最后能让我传达一件事给那边的我吗?」 『什么事?』 「           」 『……我无法答应你。』 「那也没关系。非常感谢你。」 这应该是尽头吧,直到最后的最后,我还是这么愚蠢。 啊啊,要是能再实现一个愿望—— 希望为教训愚蠢的我的—— 那个人……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黑羽 彷佛涂了一层厚重颜料的蓝天,贴着几朵白云。 会看起来很不真实,应该是因为我不承认那是真的吧。 阳光的强力照射把柏油路烤焦,热空气慢慢上升摇晃。 无论暑热或是柏油路的气味,我都无法感觉。 『应该发现了吧。你已经无法存在这边。 在没有女王的世界,你只是剩余的残渣。』 「啊啊,又是你啊。怎么,你这么爱自以为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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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志灯正在闪烁,少女完全没有注意。 少女近在眼前。伸手就能拥抱的距离。 但是无论如何都触摸不到。伸出去的手穿过少女,毫无触感地扑空。 「为什么……!」 「那个时刻」伴随激动的低吼声逼近眼前。 视野突然剧烈晕眩。像是原本的画面突然发生错误。 低头一看,我的身体不复存在。 『看来他似乎决定了。结束了。先是硬闯进来乱搞一通,最后却还能存在,看样子应该是你的能力。』 「……嗯,是你的能力吧?包括给我这么强壮的身体。真是温柔。」 『那只不过是你希望的身体。可别误会了。好了,回去吧。』 「啊,那个。最后能让我传达一件事给那边的我吗?」 『什么事?』 「           」 『……我无法答应你。』 「那也没关系。非常感谢你。」 这应该是尽头吧,直到最后的最后,我还是这么愚蠢。 啊啊,要是能再实现一个愿望—— 希望为教训愚蠢的我的—— 那个人……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黑羽 彷佛涂了一层厚重颜料的蓝天,贴着几朵白云。 会看起来很不真实,应该是因为我不承认那是真的吧。 阳光的强力照射把柏油路烤焦,热空气慢慢上升摇晃。 无论暑热或是柏油路的气味,我都无法感觉。 『应该发现了吧。你已经无法存在这边。 在没有女王的世界,你只是剩余的残渣。』 「啊啊,又是你啊。怎么,你这么爱自以为是吗……」 这是对话吗?或许该说是自言自语? 至少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沟通想法。 如果回到那边,我会再次忘掉一切吧。 因为说话的速度比以前缓慢,不由得感到难堪。 整排行道树的缺口,眼前的十字路口,表情空虚的少女摇摇晃晃走在行人穿越道上。 已经看过好几遍这个景象了吧。目送好几遍这个画面了吧。 没有例外地伸手。因为是轻松就能触及的距离。 『没有用的。这里不是你的世界。已经是「他们」的世界。 正确来说,只要没人发现,你什么都不能做。』 号志灯正在闪烁,少女完全没有注意。 少女近在眼前。伸手就能拥抱的距离。 但是无论如何都触摸不到。伸出去的手穿过少女,毫无触感地扑空。 「为什么……!」 「那个时刻」伴随激动的低吼声逼近眼前。 视野突然剧烈晕眩。像是原本的画面突然发生错误。 低头一看,我的身体不复存在。 『看来他似乎决定了。结束了。先是硬闯进来乱搞一通,最后却还能存在,看样子应该是你的能力。』 「……嗯,是你的能力吧?包括给我这么强壮的身体。真是温柔。」 『那只不过是你希望的身体。可别误会了。好了,回去吧。』 「啊,那个。最后能让我传达一件事给那边的我吗?」 『什么事?』 「           」 『……我无法答应你。』 「那也没关系。非常感谢你。」 这应该是尽头吧,直到最后的最后,我还是这么愚蠢。 啊啊,要是能再实现一个愿望—— 希望为教训愚蠢的我的—— 那个人…… 阳炎眩乱01 不知从哪里传来防灾行政无线的童谣「满天晚霞」。 连上一刻还湛蓝透明的天空,也彷佛被这个旋律感染,慢慢染上橘黄色。 透过玻璃窗望向远方群山,一如往常散发毫无趣味的庄严气息。 公车一边发出「喀哒叩哒!」的危险震动声,一边在崎岖不平的道路颠簸行进,车上的乘客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 在不久前的公车站下车的同学,虽然不是特别亲近的朋友,彷佛在配合最后总是孤独一人的瞬间,传来「满天晚霞」的旋律,不管喜欢不喜欢,都挑动我内心的孤独感。 为了找点事做而撕着从椅垫各处外露的海棉,同时眺望窗外风景。在不知道是什么的农作物生长茂盛的田园背景,只有老旧电线杆有规律地横过视野。 尽管不是十分排斥,但是不算是可以打发时间的好选择。 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如果这个时候能够自由使用手机该有多好。 突然想起有一次在朋友家中的电视里,看到都会电车车厢里的画面。 每个人都盯着触控式手机,各自沉浸在独自空间里的诡异景象。 透过映像管看到那种画面,足以让乡下小学生怀抱无限的憧憬。因为在城市里,连与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小孩都能一只手拿着手机到处跑。 和朋友出去玩时,一定也是用手机互相联络吧。晚上和有手机的朋友传电子邮件或是讲电话愉快交流,透过网路拥有共同的资讯,可以一起炒热话题。 因为怀着这个懂憬,也曾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绕去附近的电器行。 在这个花钱的娱乐少得可怜的乡下,过年收到的压岁钱,也会不明所以地越存越多。 过去的自己就曾经握着微不足道的压岁钱,得意洋洋踏进电器行喊「我要买手机!」,并对着搞不懂手机是什么的老板费尽唇舌解说。 理所当然买不到手机,反过来被老板推销有如骨董的电话,这或许可以当成为对人生有益的经验。 不过。 现阶段完全不需要人生经验这种东西。 不需要那种东西,所以给我手机——又该对谁如此恳求呢? 例如对顽固的父母说出这种话,只会换来一句「你还早了二十年。」被关在家门外,被迫面对半夜出没的野狗的恐惧吧。 这种空虚的生存游戏当然敬谢不敏。即使想要瞒着父母购买,这里根本买不到。 如果有机会去都市就好了,可惜没有亲戚住在都市,别说是岁末年初,甚至是接下来的中元节,应该都不会离开这个乡下地方。 拜托别人转让给自己如何? 不,说起来,那是可以转让的玩意儿吗? 关于手机,我顶多知道可以用来「通话」、「传送电子邮件」、「上网」。 这也是起因于父母。 他们是当小孩子打算一个人看电视时,就会臭骂一顿的父母,彷佛在抵抗现代社会一样。因为他们的关系,我跟不上周遭的话题,别说是流行,很多时候往往连理所当然的社会常识都不晓得。 不过手机是可以放进口袋的物品,应该不太容易被父母发现。 所以说是买到就赢了也不为过。 问题在于如何取得,目前手上的资讯严重缺乏。先向人打听才是上策。 不过…… 「如果能这么做该有多好……」 在叹息的同时吐露心事。 没错,是有能够商量的人。 严格说起来,只是「有可能」,并非随随便便就能找她商量的人。 「朝比奈日和(asahina hiyori)」是个非常难以亲近、接触的存在。 在这个乡下地方,身为前三名富家千金小姐的她,从小就开始接触钢琴、花道、芭蕾等各种才艺,在举办什么的发表会时,似乎都会定期前往都市。 而且虽然是从远处,不过确实曾经看过她像是炫耀一样拿着可爱手机把玩的模样。 那一定是在都市买的吧。就这一点而言,相信她是适合讨论手机相关问题的对象。 不过这个问题早已有了解答。 最大的问题在于朝比奈日和超级善变,以及我对那样的她超级迷恋这两点。 「虽然是无趣的偏僻地方,不过有个唯一不输世上任何地方的美妙之处。那就是这片土地,养育着朝比奈日和。」 某个同班同学在几个星期前,想将写了这种内容的情书交给朝比奈日和,却被一句「恶心……」惨遭拒绝,就此悲惨升天。 的确很恶心,不过我可以理解。 话虽如此,不过朝比奈日和就是这么可爱。不只比班上任何人都可爱,甚至远远超越杂志或是海报上的童星。 深受男生欢迎不用说,人气之高,街头巷尾甚至流传「这个村子的男生只要爱上朝比奈日和,就算是大人了」或是「随便丢个石头都能打中朝比奈的粉丝」的说法。 话虽如此,我也是彻底的朝比奈的粉丝……不,说是朝比奈中毒者也不夸张。「爱情度」、「信仰度」、「商品持有度(非官方)」等等,不管从什么角度切入,我都有自信不会输给一般的「即兴朝比奈粉」。 一流的朝比奈粉,早上都起得很早。 清晨六点,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向持有的「四十八项朝比奈商品」之一,同时也是「触感轻柔的hiyori手编玩偶(自己作的)」微笑打招呼,吃早餐时一边看着「朝比奈日和的行程表」,一边计算「与朝比奈不期而遇的机率」。确认相遇机会最高的地方。 上学前从严选的「朝比奈日和集换式写真卡」中挑选出特别中意的一张,小心翼翼收进月票保护套里之后,面露微笑上学。 在校内随时区分散布在空气中的「朝比奈费洛蒙」(感觉因人而异,这种情形类似「好像有个香味」),假如真的发现她的身影,总是面带笑容加以观察。 就算运气够好能够接近,也不能轻易打招呼。是下是真正的朝比奈粉差别就在这里。 这种情形即兴朝比奈粉会勉强对话,拚命藉由轻浮的语气吸引她的注意,不过对朝比奈日和来说,那只会造成反效果。 今天早上咬牙切齿看着那种类型的男生向她接近,朝比奈不出所料使出成名绝技「恶心。挡路。」的一击,漂亮ko对方。 在那之后,那名失意的男生似乎被朝比奈亲卫队当中特别激进的成员拖到体育馆仓库,至于那里究竟发生什么事,基于精神卫生,最好不要想像。 因此专业朝比奈粉不会做出如此逾矩的行为。远远看着她,把她的美当成上天的恩赐,作为明天生活的动力。也就是所谓的圣职。 从这点来看,置身在那种圣职的自己到底搞错什么,怎么可以找朝比奈商量那么无聊的问题。简单来说就是这么回事。请她为我做些什么,是连想都不能想的事。 然而—— 深藏在内心的邪念,经常在耳边低语。 没错,隐藏在渴望手机之下的愿望。 『……我想和朝比奈日和传电子邮件。』 不,不只是电子邮件。也想和她讲电话。搭公车上下学时不用说,更希望每天晚上交流谁也不知道的秘密。 「好想做……」 忍不住把压抑已久的想法说出口。就算闭上双眼紧握拳头,仍然再次体会到那个梦想太过遥远,并非如此瘦弱的手臂所能触及。 「不,想做也没关系,不过已经到了你要下车的地方。」 伴随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思绪一口气返回现实世界。 抬头查看到底是谁 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情形下开口,不出所料,面带窃笑的司机以「看到有趣东西」的表情往下看。 还来不及思考,羞耻心瞬间沸腾。 「哇……不、不好意思!我要下车!」 就算再怎么着急,先前的丑态也不会消失,不过还是忍不住慌张起身。话虽如此,下车时规定要出示月票,所以起身之后拖拖拉拉打开书包。 「呃,车票车票……咦?我收到哪里了……不!我有带啊?请等我一下……」 即使翻遍包包,确定早上有放进来的月票居然凭空消失。 「糟糕……放在家里忘记带吗?应该不可能……」 出丑之后紧接着面对这种状况。脑袋早已因为羞耻心一片空白。 「啊?这样啊。只有一天没关系。反正你每天都有确实给我看,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看不下去的司机拍拍我的头露出微笑。一阵安心的风吹进我的心。 啊啊,司机先生是个大好人。不然因为「搭霸王车」被带走也没话好说,这个人的好心救了我一命。 「真、真的没关系吗?不好意思,明天我会确实带来……」 「喔!不用在意不用在意。比起这个,小兄弟……」 不再摸头的司机突然露出严肃的表情,眼睛闪耀光芒。 「咦?啊,是的,请问有什么事?」 面对再次袭来的不安感,心脏不由得一缩。忘记带月票的问题果然很严重…… 「没啦,你刚才小声说句『好想做……』吧。叔叔还是小鬼时,也是每天都很想做。」 「非常谢谢您!再见!」 在司机结束讨厌的误解发言前,以脱兔一般的速度跑下公车。下了公车之后立刻在面前有屋顶的古老公车站右转。 跑过夏季杂草丛生的人行道。 远处传来「小心啊~~」的声音。那个大叔很危险。非常危险。虽然搞不懂是怎么回事,不过确实很危险。必须赶快把他赶出记忆。 放慢速度挺起上半身,只见两线道的远方,微微变暗的群山慢慢吞没太阳。 太阳下山的速度逐渐变慢了。 夜里虽然还是有些凉意,不过这个时间残留白天余温的空气,让人感觉夏天近了。 「今年的夏天要做什么?记得去年一直在田里帮忙。今年不想再去了……」 我已经困在这个乡下地方十几年。说到对夏天的印象,脑里只会浮现酷热的夏季、泥泞不堪的农事记忆。 「去什么地方旅行……不可能吧。我又没钱。不过……」 朝比奈日和肯定会去某个能够享受美妙夏天的地万旅行吧。说不上是什么原因,总觉得一定是这样。 与自己居住的世界、立场,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的她,长久以来一定都看着平凡的我无法想像的景色吧。 我很清楚,正因为这样,才会忍不住憧憬她、迷恋她。 一边远眺沐浴在夕阳下,整个染成橘黄色的大片田地一边想着这些事,看见位在广大田地的对面,距离村落有些距离的小小自家,小烟囱冒出细烟的景象。 最后一次离开这个村子是什么时候?想不起来就表示是很久以前的事吧。 然后明明是过了十几年的人生,却乏味到几乎没有什么回忆。 下一次离开这个村子会是什么时候? 突然想像与朝比奈日和搭乘电车,想着两人要去哪里,相视而笑的未来。 胸口一紧发出警告,因为自己无意识地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事」了。 「哪能为此就这么轻易放弃……」 轻叹一口气,奔向不远的归途。 虚张声势的我,似乎听到不知何处传来的「开始慌了吧!」嘲笑声。 * 「还、还差一点……」 像是注入灵魂一般,慎重地把心意一针一针缝进去。 「我会让你变得很可爱……」 时间快到晚上十点。 感谢母亲每天亲切地认真打扫,让这个房间今天也充满清洁感。 我自从回家之后,就坐在窗边的书桌前,缝几下然后欣赏起来,再缝几下享受治愈的感觉,重覆这样的动作持续四个小时直到现在。 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总制作时间整整超过三个月的大作「会说话的hiyori手编娃娃」终于只差一点就要完成。 「这个即将改变朝比奈粉的历史……!」 面对这项成就,我忍不住感叹出声,连自己都冒出鸡皮疙瘩。 模样可人,表情却散发让人无法靠近的氛围。梳理可爱的黑发,搭配一件连身裙。虽然我网罗了她所有的便服,不过这次选的这套应该是她最中意的服装。 其中最厉害之处,就是为了买手机闯进电器行,无意间发现的卡式录音机。 里面装了花上几个星期经过朝比奈日和面前,录下她声音的录音;我把它藏在玩偶背后的拉链里,藉此营造虚拟对话。 根据制作时「把最好看的衣服穿在身上去都市!」这个主题,毫不偏离地放手制作的这个作品,将让朝比奈粉至今为止的常识成为过去。 如此的超级大作差一针……还差一针就完成了。 我暂停手边的工作,闭上眼睛。 回想最近三个月,或许是自己的人生里最大的旅行。 这当然是指脑内发生的事,为了加强制作意识,藉着幻想与朝比奈日和一起到全国各地旅行,已经以虚拟的方式绕行日本三圈。 「……好了。」 短暂沉浸在回忆之后,再次集中精神,把意识放在最后一针。 「这下……终于……!」 「hibiya~~!电话!下来听!」 突然传来母亲的叫声,失手戳下去的针悲惨刺进「会说话的hiyori手编娃娃」的身上。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我忍不住发出惨叫。在集中注意力、异常敏锐的脑中,出现朝比奈日和的身体被巨大铁棒刺穿的画面。 「我……我……做了什么……!」 用颤抖的双手掩脸。 脑里,伸出的手与自己的呼喊都改变不了结果,朝比奈日和临终时说了些什么,但老实说我没有什么和她对话的记忆,所以无法想像出具体的句子,只能浮现那种气氛。 「hibiya~~!快点下来听电话!」 由于母亲残暴的叫声越来越不耐烦,决定在此打住赶快下楼, 「啊~~真是的,知道了!我马上下去!」 先将「会说话的hiyori」小心翼翼放在桌上,接着把椅子转向门口再跳离座位。 打开门冲下不断发出吱嘎声响的楼梯,抵达设置在一楼走廊的电话,只看到转盘式的老旧电话听筒粗鲁摆在台座上。 「搞什么啊,这个时间还有电话……话说是谁打来的?为什么母亲什么都没说……」 虽然有些疑问,还是拿起听筒接听。会在这种时间打来的家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用粗暴的方式回应,态度应该刚好吧。 「啊~~喂?我是hibiya,谁啊……」 「太慢了。」 原本以为自己的态度已经很粗鲁,听到对方用比自己更加专业的强硬语气,忍不住为之动摇。 然后因听到对方的「声音」而承受的压倒性冲击,强到让我觉得态度怎样都无所谓了。 「咦?什么……」 「我说你太慢了。我现在是站着讲电话喔。所以很累耶。」 这个态度、声音,不会 错。不可能有错。 一如往常的朝比奈日和,以一如往常旁若无人的态度存在于话筒的另一头。 「喂,听得到吗?喂喂~~喂~~」 「朝、朝比奈同学?我、我听得到!嗯!听得非常清楚!」 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脑袋一度停止运转。 听到朝比奈日和的询问,以脊髓反射的速度回话。 「这、这是什么反应,好恶心……啊~~算了。我有事想找你商量。」 「商、商量……?」 「嗯,商量。还是说交易?随便怎样都好。」 谁会想到这种发展呢?在公车上的我。说了「好想做……」这种话的我。 愿望实现了,喂! 话说回来,在半夜里要商量什么? 「如果不嫌弃,我非常欢迎……啊,不对,是没有问题,要商量什么?」 「你掉了月票吧?我今天在学校走廊捡到,上面有你的名字。」 真是相当容易理解的理由。也许是因为埋头于「会说话的hiyori」的制作,彻底遗忘月票的下落,想不到会以这种方式水落石出。 不,仔细想想,这也是司机的错。 因为太想忘诏那个猥亵至极的司机,连同月票的存在一并从记忆中抹去。 不过这样全部都说得通了。 原来如此,她是为了告诉我捡到失物才特地打电话来吗?多么温柔啊。朝比奈日和果然是天使…… ……不,等一下。 我好像忘记什么重要的事。某件非常不得了的事…… ——上学前从严选的「朝比奈日和集换式写真卡」中挑选出特别中意的一张,小心翼翼收进月票保护套里之后,面露微笑上学—— 「……喂,有在听吗?我从刚才就因为奇怪的空白而烦躁。那么关于你的月票……」 「那不是我的!」 「啊?」 疯狂冒汗到了怀疑会形成水洼的地步。 「糟糕祭典」在脑内「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热闹登场,位于中央的了望台,断头刀就要落在被处以砾刑的雨宫响也(amamiya hibiya)的脖子上。 糟糕。 总之非常糟糕。 偏偏今天放入的写真卡是被春风微微掀起裙子,有点悖德但无法抗拒的顶极糟糕照片。 原本把那种东西放进月票里从容度日,居然被本人发现了。一切都结束了。消失得干干净净,无影无踪。 什么「会说话的hiyori」,你是白痴啊。根本是替自己挖了一个超大的坟墓。 必须想办法……想办法…… 「不,上面有你的名字。话说你没发现车票掉了吗……你是怎么下公车的?」 「应、应该是同名同姓的人吧~~?你看!到处都有叫雨宫响也的人。」 「这么奇怪的名字,除了你以外没有别人。比起这个,放在月票保护套背面里的……」 完全束手无策。脑内的「糟糕祭典」迎向最高潮。 了望台上头戴面罩、身穿兜档布的强壮男子们,开始把剑抵住断头台的绳子。 身在台土的雨宫响也像是有所领悟,露出舒服的表情。 已经不行了。不管说什么都无法逃过这一劫。既然这样,干脆死得干脆一点。 「这个是……」 「啊、哦,对啦!我知道那是不可能实现的事,但因为喜欢,至少可以让我作梦吧?」 原本打算老实传达心意,不知为何变成奇怪的说法。 人即使下定决心,还是会在某些地方追求自保吗? 「呃,你在激动什么……?感觉好恶心。」 然后依照惯例,怀抱的希望破灭了, 朝比奈粉人生走到终点,热泪静静沿着脸颊滑落。 闭上眼睛,与自己一样美梦破碎的男人们以一丝不挂的模样从天而降前来迎接。 之前我都瞧不起你们,真是抱歉。快点把我带走吧。 如果可以,能让我带着几张写真卡和手编娃娃一起离开吗? 就在我利用这些无聊妄想,想要美化自己的死时,朝比奈日和说出意想不到的话: 「为什么会认为无法实现?亏我还特地打电话来想要帮你实现。」 「嗄咦?」 朝比奈日和这句话难以理解到,让我发出诡异度堪列进入本年度以来前三名的回应。 不过她刚才的确说了「帮你实现」这句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说帮我实现……那该不会是……」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因为感受到你的热情,所以才说要帮你实现。」 脑内的「糟糕」会场,位在中央的了望台,伴随巨大爆炸粉碎飞散。 被处以砾刑的雨宫响也,身上缠绕气场彷佛某种超能力觉醒,将逼近自己的断头刀像是糖雕一样捏融。 「真、真的吗?咦、咦咦咦咦咦咦真的吗?是这样吗?这样好好好好吗?」 「声音太大了,好吵好恶心!别让我一直重覆!」 「是、是!」 「很好。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真的那么想要吗?毕竟一直想着那种事吧?」 面对超乎想像的激烈发言,不由得异常悸动。今天心脏真是忙碌啊。 「想要吗?」说出这种话没关系吗?最近的社会已经允许这种事了吗? 不不不,我在想什么。不可以这么不检点。 又不是猴子。这样很不好。 「不,超想要的。」 考虑到最后,雨宫响也享受变成猴子的事实。 遇到这种机会,谁还想假装好孩子。 啥?低级?谁理你啊! 「因为重视到放在月票里随身携带,所以我想应该很想要吧。那么我就成全你。」 「可、可以吗……?你是说真的……?」 先前流出来的汗水,瞬间变成鼻血。 不久之前过来迎接的裸男,虽然以有如恶鬼的表情瞪视我,当然不关我的事。妖怪们,退散吧。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啊,这就是刚才提到的交易,希望你实现我提出的愿望。」 朝比奈日和态度淡然地提醒我。一般来说在讲这种话时,反应应该要再害羞一点吧。不,还是只是自己无知,最近的恋爱风气说不定相当冷漠。 不过怎么可以谈那种赶时髦、装模作样的恋爱。没错,她一定是个容易害羞的女孩。这棰时候必须由身为男生的我来主导。 「那是当然的!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什么都可以!交给我吧!话说是什么愿望?」 「气、气势很足嘛……说是交易,就结果来说也是为了你的『要求』。话说你暑假有空吗?」 「有空!嗯!差不多就是帮忙家里工作,没有特别的预定!」 「是、是吗?那么把暑假的时间先空下来。因为要去都市。啊,只有我们两个人。」 「咦?」 虽然已经作好面对某种程度难题的准备,但是朝比奈日和的要求却是天差地远。 如果是「去附近约会」程度的要求也就算了,在「我发现漂亮的小溪,一起到那边吃饭团吧」等级的邀约横行的乡下地方,就连高中生也很少说出「我们去都市吧」这种话。 而且还是「两个人」,这样实在太冒险了。虽然不想承认,不过实在不是能够随便答应的事情…… 「为、为什么突然要去都市?而且是两个人……」 「没什么,因为有想 要的东西所以想去都市,给你机会当我的『拿行李小弟』。怎么?不想和我去吗?」 「不、不,怎么可能!不过,那个……我的父母管教很严格,所以旅费之类的……」 「这种事不用担心。我家有钱得很,你的部分我会帮你出。不过我打算瞒着父母亲……啊!你当然也要保密。不能跟任何人说!」 「也不能对父母说?」 「没错。话说如果要实现你的『愿望』这样比较好吧?你的父母不是很严格吗?」 她说得没错,向父母亲报告交女朋友这种事实在太可怕了,不可能做得出来。「瞒着父母和喜欢的女生去旅行」的确完美实现我的愿望。 原来如此,朝比奈日和家境富裕在附近一带很出名,要负担两个小孩的旅费,或许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 如果只是为了买想要的东西去都市,拜托父母不就好了吗? 为了实现我的愿望……这种事实在不太合理。不用特别去都市,在村子里稍微约会一下,对我来说已经非常满足。 为什么要特地铤而走险,希望与我单独两个人去都市呢?最有可能的答案浮现脑中。 「……原来迷恋我到这种地步了?」 「咦?你说什么?」 「啊、啊~~不,没什么!嗯!」 迅速切换沉浸在自我陶醉里的脑袋。 搞了半天,原来是朝比奈日和无可救药地爱上我。 就在她对我情意越来越浓的当下,因为捡到写有我的名字、装着她自己写真卡的月票,才会像这样使用「商量」或是「交易」的字眼,企图接近我吧。 表面上用帮我实现愿望的名义:心里说不定恨不得马上抱紧我。 提出「想要单独两个人出远门」的要求就是最好的证据。虽然说了「拿行李小弟」什么的,总而言之就是为了隐藏希望和我一起外出的欲望吧。 「我知道了。你的心情,我会好好接受的……!」 「感、感觉好恶心……听好了,你也要帮我拿到想要的东西喔!如果不帮忙,我会马上让你回家。」 虽然朝比奈日和一如往常采取高姿态,不过想到那是爱情的表现,就觉得她很可爱。 不过话说回来,「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虽然很有可能只是藉口…… 「啊,嗯!当然……不过你『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咦?是最近流行新人偶像的签名。难道你没看过『虏获你的心,天真烂漫十六岁!』的广告吗?我好喜欢她~~她真的很可爱耶!」 「啊。不,我没在看电视所以不太清楚……咦、咦~~原来如此……」 瞬间觉得心凉了一半。 朝比奈日和提到那名偶像时,语气突然变得很热情,足以让原本怀着「应该是想和我一起去约会」轻浮念头的我正视现实。 仔细想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和我在一起的时间不可能是第一目的.就算是作梦也不能太过分。 话说回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偶像,不过能虏获朝比奈日和的心,看来不简单。 「可、可是那么出名的人,应该不容易拿到签名吧……」 「呵呵呵。一般来说是这样。不过这次有个可以拿到的机会。」 朝比奈日和像是在吊人胃口,有点装模作样地开口。 「机会?像是签名会入场券之类的吗?」 「不是不是。话说那名偶像完全没办过签名会。好像是因为太受欢迎,不管在哪里举办都会聚集不可思议的大量人群。」 明明只是新人偶像,受欢迎的程度居然无法举办签名会,她究竟是美到什么程度的绝世美女? 不,我知道不可能有那种事。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美貌胜过朝比奈日和的女性。 可是既然无法去签名会,想拿到签名也只是痴人说梦吧。 她总不会叫我「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给我弄到手」吧…… 「谜底揭晓,我的姊夫是学校老师。听说那名偶像居然是他的学生!上次他打电话来说『我帮你拿到签名,中元节来玩吧。』喔~~所以想去拿签名顺便观光,结果被父母骂。不去念书说些什么无聊的东西~~』。」 「所以才要瞒着家人旅行……」 「对,就是这样。不过我是第一次独自去都市,所以想找你当拿行李小弟。懂了吗?」 这么一来的确能够理解她为什么会说出「两人旅行」如此出乎意料的提议。 有认识那个偶像的亲戚,自然有很高的机率拿到签名,也不用担心住的问题。 以朝比奈日和的个性来看,挨了父母的骂之后,就算自己一个人也会去吧,从这点来看,「瞒着父母两个人去」的意思变得明确起来。 这么说来…… 「这、这样我有必要……一起去吗?」 「咦?是没有。真要说来,是因为你应该会听我的话吧?」 噗咚!心脏有种被锐利物体刺穿的感觉。面对朝比奈日和若无其事的态度,不久之前自恋说着「原来是迷恋我……」这种话的雨宫响也,脸上的笑容瞬间散去。 朝比奈日和的眼中果然只有偶像的签名,对除此之外的事物都不感兴趣。 也就是说,结论是朝比奈日和对我没有抱持恋爱的情感。 先前在脑内「糟糕祭典」的会场,不断重覆把男子们的面罩扯下来丢出去这种杀戮场面的超级响也,突然缩着身体跪下。 「但是……说什么能够实现我的愿望……难道你不是真心的吗?怎么可以轻易说出那种话……」 「所以你打从刚才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是陪你去买手机,哪有什么真心不真心。」 手机? 为什么突然变成手机的话题?在之前的对话里,应该没有提起有关手机的事。 等一下。 先试着一个一个解明话题的方向。 朝比奈日和捡到我的月票保护套,发现放在里面的写真卡。记得她说看到之后表示「感受到你的热情,所以才说要帮你实现」。 应该没记错,她甚至说了「你想要吗?」这种话。不,绝对不可能忘记。 那么为什么会变成手机的话题? 对话当中应该没有出现过那种要素…… 「……啊。」 脑中突然浮现一个讨厌的假设,不由得发出声音。 那个有如缺角拼图的一片,光靠那个便足以解开不协调的现状。 忍不住看向走廊上的全身镜,映在镜子里的自己,当然还是放学回家的模样。 我连忙把手伸进平时放着月票的胸前口袋,这才发现同样总是藏在胸前口袋里的某个东西不见了。 「你想要手机到从广告传单剪下图片,放进月票保护套的地步吧?为了实现你的愿望,我特地说要带你去都市,为什么还要被挑剔?」 自己愚蠢的误会瞬间表露无遗,欢天喜地的心情同时以惊人的气势被打倒在地。 朝比奈日和看到的不是写真卡。 当哪天有机会和朝比奈日和说话时,为了能够作为话题,总是随身放在胸前口袋,写着手机特卖资讯的百货公司广告传单。 为什么之前一直没发现? 面对朝比奈日和突然打电话过来,产生动摇是事实。 但是这个误解也太夸张了。 说什么「害羞女孩」。说什么「超想要的」。去死吧,太色狼! 光是回想刚才的事,就忍不住想「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大喊,用头去撞柱子,不 过到了这个地步发现还有一件事,或者该说最重要的疑点没有解开。 「……月票保护套里除了广告传单还有别的东西吗?」 我战战兢兢地发问,于是朝比奈日和以受不了的语气再次叹气,高高在上地开口: 「是很重要的东西吗?除了传单之外我没看到其他东西……那是什么?你放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不,嗯。算是吧……」 果然没错。朝比奈日和没有看到集换式写真卡。这也是理所当然。要是在她手上,她打电话的对象不会是我,而是少年警察队吧。 不过回想起来,总觉得可以找到原因。在学校里越接近朝比奈日和的学年,朝比奈日和的粉丝数量越多。 ——随便丢个石头都能打中朝比奈的粉丝—— 简直就是那样。 要是饥饿鬣狗之一「比朝比奈日和更早一步捡到」里面放有由高等级朝比奈粉的我挑选的写真卡的月票,他会怎么做? 答案显而易见。 他应该会把写真卡从保护套里抽出来,把保护套丢在原地吧。拿着前往乡下偏僻地方的月票,没有任何好处。 而且上面还有名字。偷了那种会露出马脚的东西,只有坏处。 不过如果只是一张写真卡,对偷东西来说就非常有利。那么有问题的东西向警方报案「想找回失物」只会落得直接被少年警察队带走的下场。 当然也不能问人,就算偷走也不会有人怪罪吧。广告传单大概是刚好被夹在对折的月票保护套里了。 说不定是一开始捡到的鬣狗朝比奈粉帮我放进保护套里。就算写真卡真的被拿走,感到生气的同时也必须感谢他。光是足以被告的性癖没有被朝比奈日和发现,就某檀意义来说等于捡回一条命。一想到万一让朝比奈日和知道这件事就令人作呕。会吃好几年的牢饭吧。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 一手拿着话筒,背靠摆放电话的柜子,滑坐在地。 「你、你有点奇怪耶……」 「啊~~嗯。确实有点奇怪。抱歉。」 搞了半天,原来只是空欢喜一场,一厢情愿的妄想。 因为与先前的幸福感落差太大一时脚软,同时升起异样的安心感。 不管怎么样都是自我安慰。朝比奈日和果然不是我这种人可以高攀的。即使机会渺茫,我平常老是作白日梦,不过一旦眼前突然出现很大的可能性,然后又消失了,就会让我再度认清事实。 以后一定不可能再有这么好的事…… 「然后呢?你是去还是不去?」 「咦?」 朝比奈日和用一副想吵架,却又有耐性等待我回答的语气询问。原本平静下来的心脏再次剧烈鼓动。 没错。并非一切都结束了。 反而现在的我正面临千载难逢的机会,不是吗? 即使只是误会,即使只是朝比奈日和的一时兴起,如今她的确是如此靠近的存在。 对方主动找我说话。还在电话中邀我一起旅行。即使当中不具有任何意义,还有比这个更值得开心的事吗? 我用没拿话筒的手,用力撑着地面站起来。 「当然要去。一起享受愉快的暑假吧。」 没错,只要从现在开始就好。一定有什么东西从现在开始。 不管是偶然还是命运,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不放弃,一定能够传达心意。 「嗯。那就作好被我使唤的心理准备吧。从明天开始拟定计划,知道吗?」 「了解!请多指教!」 「嗯,请多指教。那就再见罗。」 喀!随着这个声响,朝比奈日和的声音也跟着消失。 像是要缓和因为紧张而全身僵硬的身体,忍不住大口喘气。 忽然看往玄关的方向,升起一股想要呼吸外面空气的冲动。于是我走过走廊,穿上磨损的鞋子走出玄关,清凉的空气混着夏季青草的味道舒服吹来。 我一边走在玄关前面的道路,一边抬头仰望巨大的满月在深蓝夜空闪耀光辉,照亮街灯稀少的偏僻乡间道路。 夏天即将开始。只有我们知道的冒险现在才要开始。 情绪依然亢奋的我面对遥远的满月,满心期待那样的夏日时光成为永远忘不掉的回忆。 children record1 一边发出喀啦喀啦的巨大声响,紧急运送的病床以惊人气势通过眼前。 虽然对如此接近的距离感到惊讶,不过一看就知道对方不是在意这种事的时候。 那个病床运送的,说不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沉重、最虚幻的物体。 所以才不喜欢医院。因为即将与之面对。 因为平常每个人都麻痹自己不去想终究免不了的死亡过着生活,但在这儿都会被迫体认的「就是这种东西」。 在那之后过了多久? 因为突然跑步的缘故,我的强度「只比牛蒡结实一点」的腿不停地抖动。恐怕暂时派不上用场。 这也是理所当然,平常只有在上厕所和去洗澡时使用双腿。经历过购物、游乐园,最后还要全速奔跑。就算不是我也会这样吧。 话说回来,那家伙到底在想什么?不,我打从一开始就没尝试理解那家伙的想法。最重要的是我没兴趣知道那种不正经、性质恶劣的病毒的想法。 不过那家伙今天有点令人在意。在离开游乐园回程的路上,突然说出「可以去追刚才那个人吗?」要大家去追救护车,总算抵达医院后,抛下一句「请让我和这个人独处。」要我把手机交给陌生男人,之后便不知去向。老实说,完全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现况也不能跑到别的地方,只能抱着满腹的疑问,站在陌生少年被送进去的诊察室前,等待交到看似那名少年的保护者手中的ene。 虽然是顺着情势坐在这个地方,不过越想越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既不认识送到医院的少年,也不是有事找他,只是坐在这里。 要是少年的亲人现身问我:「你和我家孩子是什么关系吗?」我也只能回答:「不,什么关系都没有……」露出令人不舒服的笑容吧。 昨天和今天真的很凄惨。被ene奇异的行动耍得团团转虽然是家常便饭,不过这几天果然已经超出限度。等那家伙回来我想立刻返家,回到一如往常的生活,不过目隐团那群人会答应吗? 太多麻烦事枓结在一起,连思考都觉得麻烦。 「真搞不懂是什么状况……」 「唉——」大口叹气。 『搞不懂状况的人是我吧,真是的……』 旁边传来同样带着叹息的声音,吓了一跳的我忍不住跳起来。 「哇啊!什、什么时候来的!」 转头发现先前接手ene的白发青年就坐在那里,以呆滞的表情抬头看来: 「对不起……我……」 看来青年似乎误会我在骂他,以吞吞吐吐的语气道歉。 然而他的表情,从原本的呆滞出现些许焦虑的变化,让我瞬间思考「这家伙在说什么」令对话稍微停顿。 「咦?啊啊,不,我不是说你,而是在说里面的家伙。」 我抓起青年原本拿在手上的手机往画面一瞧,只见看惯的蓝色头发少女鼓起脸颊在里头漂浮。 『唔。怎么了吗,主人?』 鼓起脸颊的ene没有看过来,还是一样浮着继续游泳。 「不,还说什么『怎么了』,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话说这个人到底是谁?是你认识的人吗?」 依然摸不着头绪,感觉被耍得团团转。会想知道原因也是理所当然吧。 因为这么想才会开口询问,不知为何ene听到我说的话突然发出震动,狠狠瞪着我。 瞬间的瞪视与平常不正经的态度相差极大,到目前为止从来没看过她有如此激烈的反应,让我不知为何闪过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真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对着被她的魄力吓到的我,ene再次鼓着脸颊低声抱怨道: 『认错人了。我不认识这种人。抱歉让主人跑得这么辛苦。我们快点回家吧。』 ene用露骨的生气语气说完这些话,只见坐在椅子上的自发青年大概以为又是自己的错,原本呆滞的表情蒙上一层阴霾。 「你、你啊……虽然认错人也没办法,但也不能在人家亲属出事时把人挡下来,还这种态度吧。」 『那是……因为……啊~~真是的!不就说是认错人了!主人就是因为这样才不受女生欢迎!』 ene愤怒大吼,白发青年还是一验呆滞,肩膀明显抖了一下。 不知道是吓到还是怎么了。完全搞不懂在想什么的态度,简直就像机器人一样无机。 「那个……不好意思。她会生气,大概是因为我的缘故。应该。」 白发青年面无表情地抬头看来,似乎是以感到不好意思的模样开口: 「她刚才一边哭一边不停对我说『我好想你』或是『我以为你死了』之类的话,但是我完全听不懂……感觉是我让她误会的。」 白发青年从开口到结束,体戚时间大约是二十秒。或许是因为平常听惯ene的讲话速度,听着青年慢吞吞的语调,感觉彷佛时间的流逝都变慢了。 原来如此。看来这名青年似乎长得很像ene以前认识的人。 这个青年的外表确实有股格格不入的氛围。如果说是ene的朋友,在奇异特性方面莫名可以理解。 不过比起这个,更令我在意的是手中在青年语毕之后就不停震动的手机。 我战战兢兢看向画面,只看到一改平时的蓝色,连耳尖都红了,不停颤抖的ene。 「你、你、怎么了…」 『呜哇啊啊啊!呜哇啊啊啊!够了!没事,不要跟我说话!』 现场气氛瞬间冻结。视野角落的青年再次肩膀晃了一下,不过表情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面对第一次表露情感到这个地步的ene,就连习惯这家伙言行的我,也不由得瞬间愣在原地。 画面中横躺的ene抱头乱踢,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一样站起来,以带着冷汗的僵硬笑脸瞪过来: 『……拜托你罗?主人。』 不确定她是想要补救,还是想装成平常的模样,不管怎么样,现场再次弥漫沉默。 大概是感到非常尴尬,画面中的ene脸颊再度慢慢变红。 「故障了……?」 总之先试着敲打手机,手机像是要表示厌恶一般震动。 『主人把我想成什么了!不是这个问题!』 看到ene一脸意外吵闹不已的模样,嗯,看来似乎很健康。如果不是bug之类的,那会不会是感冒……不,这家伙不可能。 虽然平常就是奇怪的家伙,不过今天变得更加奇怪。 『偶、偶尔失常也没什么吧!因为长得和以前的朋友有点像,所以……那个,说了很多奇怪的话,或是想起一些事……或者该说……抱持期待?』 「不,我完全搞不懂。简单来说,就是那个吧?因为发现类似同个种族的人,所以情绪亢奋的感觉吗?」 ene原本含糊说着令人摸不着头绪的话语,闻言之后突然住口,露出像是错愕又像受不了,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表情。 『啊~~……我真的知道主人为什么不受女生欢迎了。大概一辈子都是这样。我觉得这样很好。』 「咦?我说的话有那么奇怪吗?先不说这个,为什么我不受欢迎!告诉我!」 『啊,请不要一直跟我说话,可怜虫。』 「不,你刚才说了『可怜虫』吧!不要以为混在句子里我就不知道!」 『吵死了!总之我多少会有对主人无法敢齿的……』 ene再次鼓起脸颊想要说些什么的瞬间,从刚才白发青年抱着的少年被送进去的那间诊察室里传来「喀锵!」的巨大声响。 紧接着,响起金属制的某种器具「喀啦喀啦」地撒在地上的声音。 『……?主人!情况似乎不太妙!』 「我知道……!」 一脚跨过走廊,急忙打开诊察室的门,马上看到先前被送进去的少年倒卧在地。 蓬松的茶色头发搭配白色背心,从个子来看年纪大概十一岁吧。体温计等医疗器具围绕着少年随处散落,位在当中的少年以四肢着地的姿势,企图弯曲膝盖站起来,然而似乎无法顺利起身。 「喂、喂,你在做什么!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总之先躺下来……!」 我在少年身边蹲下并且伸手,不过少年似乎在害怕什么,把我的手拨开。 第一次从正面看到的少年,脸上满是眼泪。被泪水沾湿的眼中,彷佛寄宿着对遭遇凄惨至极之事的憎恨一般灰暗,带着深沉的漆黑色泽。 「你做什么……不要……妨碍我……!」 终于站起来的少年虽然一度站不稳,还是靠着自己的力量朝诊疗室的出口跨出脚步。 「不,等一下!擅自离开会很危险!」 「hiyori……我得去hiyori的身边……」 少年呓语似地念念有词,无视我的劝阻离开房间。 我连忙追上去,发现定出房间的少年与白发青年面对面站立。 「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少年一边开口一边瞪视白发青年,再次流下眼泪。 白发青年总算忍住了,虽然脸上露出困扰的表情,不过似乎无法回应。 「算了,我要去……非去不可……」 丢下这句话的下个瞬间,少年的身体转换方向,以惊人的气势跑出去。跑过因为入夜而昏暗的院内走廊的少年,转眼间已经融入黑暗之中。 『主、主人在做什么?要是不赶快追上去,总觉得他会有危险喔!』 「喔、喔、喔、喔。我知道,可、可是我的腿……」 没错,此时我「比芹菜强韧一点」的悲惨双腿正在不由自主颤抖,微微痉挛。 『啥啊啊啊啊!真是的!主人是刚出生的小鹿吗?在重要时刻派不上用场……!』 「少、少罗嗦!话说起来都是你们的错吧!我可是很纤细的!」 就在我们进行无意义争论的空隙,少年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 照这个速度,恐怕不用几分钟就会跑出医院的范围。这么一来完全宣告出局。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知道他去哪里。 「按护士铃……应该来不及了……话说你也想点办法!虽然你们之间好像发生什么事,不过你是他亲近的人吧?再这样下去他会不见喔!」 面对我的询问,白发青年以困扰的表情点头,以虽然比刚才快一点,不过还是慢吞吞的语气开口: 「hibiya因为我的缘故非常生气……我必须想点办法……一、一起来好吗?」 虽然说话的节奏感很差,不过「hibiya」应该是刚才跑走的少年的名字。看来这家伙似乎对眼前的状况感觉到危机。青年在询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时,眼神似乎比刚才平和的表情多了一点热度。 「喔、喔,一起去是没关系,不过我的脚不太舒服……」 『为什么说得好像原本就行动不便,主人!只是单纯的运动不足不是吗?』 「不管怎么样,就是不太能跑步……呢,咦?」 彷佛是要打断我的话,才看到白发青年出现在眼前,立刻被事隔多年不曾体验,压倒性的腾空感袭击全身。 「呜、呜喔喔喔喔喔?」 简直就像把小婴儿抱得高高,轻松把我提起来的青年,直接把我扛在肩上。 「抱歉,或许会有点痛……」 青年说完这句话的瞬间,伴随巨大声响与冲击,走廊的风景以惊人的气势呼啸而过。 意识到青年跨出脚步顺势飞跃几十公尺,大约只过了一·五秒钟。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瞬间说不出话来,接下来因为如此出乎意料的事,从丹田发出惊人的惨叫声: 「放、放放放、放我下来……呕噗!」 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紧接到来的落地冲击打断,空气取代原本想说的话从口中喷出。 「抱、抱歉,请稍微忍耐一下。」 下个瞬间,与先前在走廊的高速移动截然不同,这次是地面顿时远离。察觉到那是惊人的跳跃,几乎快要昏过去。 尽力想保持清醒而往握在手里的手机一看,只见画面中的ene大概是为了准备下一次落地,把类似坐垫的东西放在头上,用力闭上眼睛。 「意、意义不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我放声大叫的瞬间,伴随破风声跳进空气冰凉的空间。眼下是医院的屋顶。然后是我们方才跳出来的敞开天窗,变得越来越小。 所谓的高空弹跳,应该就像这种感觉吧。不,正确来说,或许比较像是不久之前在游乐园造成心灵创伤的云霄飞车。 也就是说,着地之后恐怕又会玩像先前坐云霄飞车一样的那招吧。 「找到了……!」 喃喃自语的青年像是为了落地时的冲击做准备,从把我扛在肩膀的姿势,换成抱在腋下的方式。 随后是瞬间的无重力感,接着以惊人的气势接近地面。 我心中祷告「不管怎么想都是会出人命的高度。真是非常感谢保佑」,和之前的ene一样,紧紧闭上眼睛。 睫!发出剧烈声响的同时,感觉到强烈的重力感。受到的冲击比预期中还轻。不过对于历经大规模飞行搅动的胃部来说,已经是十足致命的一击。从着地的冲击获得解放之后,青年担心地询问我: 「还好吗?」 「噗啊啊啊!」 像是要回答问题,我维持被抱在腋下的姿势吐出一大口气。 「呜……呜呕……」 然后照例吐出那个。真是遗憾。 『呀啊啊啊啊!请不要把恶心的东西往这边吐!』 「呼……呼……不,你稍微关心一下我吧……」 「抱歉,我只想着要快点。吓到你了吧……」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可以因为赶时间,就抱着一个男人跳跃几十公尺呢? 我挣脱青年的手臂站起来,虽然还是糊里糊涂,重新看向面无表情站立的青年,只见他的双眼闪耀淡粉红色。 「这双眼睛……原来你也具有什么能力啊。为什么会这样……」 虽然在预料之中,从眼睛的颜色与超脱常轨的行动来看,这名青年果然和momo还有目隐团的同伴一样,似乎拥有某种能力。 因为momo和ene的缘故,对于这种现象多少见怪不怪,不过一天当中遇到这么多次怪人,太不正常了。 话说回来,这种眼睛是怎么回事?最好还是不要因为奇怪的好奇心深入追究…… 「你究竟是……」 『主人!他已经跑到外面了喔!』 我停止思考,连忙转向ene指示的方向,在医院玄关连接正门的长长通道前方,发现先前那名少年奔跑的身影。 少年似乎又前进了一些,还差一点就要穿过正门。 「hibiya……再这样下去又要跟丢了……!」 青年的话声方落,为了抱起我,再次把手搭在肩上。 「呀啊啊啊啊啊!不行不行不行!真的不行!拜托饶了我!」 「抱、抱歉,那就不要……」 听到我的拒绝,青年的身体抖了一 下,把手放开。虽然避免了差点再次搭上尖叫系游乐设施,不过这样下去少年肯定会冲上街。真的变成那样会非常麻烦。 「喂,你先独自去阻止他!我随后追上!」 「不、不行。我一个人会害怕,所以不行……呜……」 从不久前的强力举动,很难想像青年在眼前软弱低头的模样。 「呃,可是再这样下去……」 我再次看向少年驱近的正门方向,总之先追上去,不过两条腿果然不太听话。 就在看着正门打算放弃时,突然想起二件事」连忙对着手机说道: 「喂,ene!打电话给momo!」 『咦?打给妹妹吗?……啊!原来如此!了解!』 大概是搞懂我的意图,敲了一下手的ene,右手做出有如画十字的动作,画面切换成打给momo的通话状态。 铃声响了两次半,画面闪着绿色,大大显示『通话中』的鲜明文字。 『啊~~喂,哥哥?ene的事办完了吗~~?』 「办完了,不过现在忙着处理另外一件事……momo,你在哪里?」 『咦?呃~~……围长,这里是哪里?谢、谢谢。啊,哥哥?我们在医院的正门口……旁边的树下……咦,那个人怎么了?跑得好快。』 虽然momo还是一样漫不经心,不过看样子是猜对了。 「喂!帮我把那个奔跑的男孩子拦下来!总之拜托了!」 『咦咦!为什么?』 「总而言之是很重要的事!拜托!」 『很重要的事?唔~~嗯……我知道了!我试试看!』 momo语毕切断通话,画面闪着红色显示『通话结束』的文字。 『妹妹没问题吗?』 「那家伙虽然是笨蛋,不过至少还能动……」 『说得也是……的确有点笨……』 我仔细看着远方的正门口附近,少年正好要穿过正门。 然而奔跑的少年在正门前方似乎撞上什么,差点跌倒。 下个瞬间,momo从原本什么都没有的空间出现,少年或许是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而胡乱挣扎,但少年被momo用力压制,一点办法也没有。 『哇喔喔喔喔!妹妹成功了!啊~~啊~~那么用力压……』 「那家伙好像变成舒服的坐垫了。好,我们必须赶快追上去……」 『动作慢吞吞的是主人吧。』 我不理会小声吐槽的ene迈步前进,在终于接近的正门口旁边,发现死命抱住挣扎不已的小学男生,彷佛要让他窒息而死的妹妹。 「啊,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呃,好痛!不要这么粗鲁……!」 「抱歉,momo。喂,你!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总之先冷静下来!擅自离开医院会造成医护人员的困扰吧?」 「咦咦?他是病人吗?」 或许是出乎意料的情报让momo稍微放松手臂的力道,少年很快便挣脱。满脸通红「噗哈!」吸进一口气,一边喘气一边瞪着momo: 「你做什么啊,胖欧巴桑!别突然跑出来挡路!」 少年对着momo冲出这句话,因为momo的脑袋处理能力很差,一瞬间露出茫然的表情,接着大概是理解列这句话的意思,脸色和少年一样渐渐转红。 「啥、啥啊?胖、胖欧巴桑……你说什么?」 「就是那个意思,胖欧巴桑!我赶时间……」 少年再次打算奔跑,不过momo比现场任何人都快一步抓住少年外衣的帽子部分,将少年的身体拖回来。 「你、你是……病人吧?怎么可以擅自跑出医院!还、还有,我、我,不是胖……」 或许是遭受相当大的打击,只见momo身体在颤抖,大口喘气。 少年再次瞪向momo,把被抓住的帽子部分从她手中拉开,对着momo大吼: 「所以说……!不要挡路!还有我不是病人,也没有哪里不舒服!欧巴桑才是,赶快请医生看一下好像牛的体型吧?那一定是有病!」 少年一边开口一边指着momo的胸前,这时手中的手机传来『噗噗……啊,失礼。』ene带着笑意的声音,momo则是传来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 「别、别人明明是在关心你!你这个……!」 快被小学生气哭,满脸通红的momo正要伸手抓住少年时,这次换成momo的连帽外衣的帽子被看不见的物体从后面拉住,阻止她向前。 「请、请你放手,团长!他、他是敌人,敌人!目隐团紧急出动!放~~开~~我~~……!」 像只狂牛一样失控暴动的momo与刚才少年的话契合,我也忍不住「噗!」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被听到,只见momo凶狠地瞪着我: 「你在笑什么,哥哥?他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要被说成这样?」 「啊~~……好了好了。是我不对,冷静一点。嘿,你叫hibiya吧?为什么这么着急?一定要马上去吗?」 听到我的询问,hibiya这次没有想逃,不过还是露出充满敌意的表情瞪过来: 「……有个女生或许会死。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可是只有我获救,所以我必须去救她。」 hibiya平淡地低喃。现场所有人听到这个内容,全都倒吸一口气。 就连直到剐才还在吵吵闹闹的momo也停止躁动,惊讶地张开嘴巴。 「等、等一下。你说会死……是一起被卷入什么意外吗?既然这样,最好先报警还是找医生吧。你一个人要去哪里?」 过来医院前,在hibiya晕倒的现场,完全没有发生车祸的迹象。身体也没有明显的外伤,从旁边看来会觉得只是因为中暑之类的原因昏倒。事实上我就是这么觉得。 但是根据刚才hibiya的说法,听起来似乎不是单纯的突然晕倒,反而像是卷进什么事件。既然这样,更应该要找警察帮忙。 「反正说了也没人会相信。对了,不然你问他吧。因为他只是一直站在旁边看。」 少年伸手指着青年,青年一脸害怕地抓住自己衣服的衣摆。 「喂,你一直在看吧?如果什么都不能做,至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他们。」 「不、不是的!我也想救她……可是……可是实在没有办法……!」 听到青年说完这句话,少年咬紧牙关,更加凶恶地瞪视青年。 承受视线的青年或许无法忍受,把视线往下移。 少年轻轻叹气,再次准备穿过正门。 「……算了。如果你什么也做不到,那么我一个人去。别来……妨碍我……」 少年踏出脚步的瞬间,身体突然大角度倾斜,然后毫无抵抗地朝地面倒下。 「喂、喂!」 我连忙想要扶住他,不过与少年的距离太远。就连刚才在我面前展现惊人动作的青年,大概是因为少年的话而心不在焉,反应比我还慢。 少年没有要屈身护住自己身体的迹象,就直接从头朝地面倒下。 「可恶……!」 正当我觉得来不及时,hibiya的身体彷佛被看不见的绳子吊起来,呈现趴下的状态停在空中。 虽然慢了几秒钟才理解发生什么事,不过视野角落看到失去支撑的momo一屁股坐倒在地的模样,总算掌握现况。 「shintaro,这小子……最好不要让他回去医院。」 hibiya周遭的空气瞬间晃动,接 着看到身穿紫色连帽外衣,把帽子拉得很低的kido现身。 从帽子垂下的长发深处,看得见kido露出混杂惊讶与焦急的神情。 「接得好……话说这是怎么回事?那家伙的病情明显恶化了吧。事情确实不太妙,最好还是先通知医生和警察。」 「……不,这件事医生和警察恐怕都帮不上忙.关于这家伙的现况,最能提供援助的人应该是我们。」 kido看着躺在怀里的hibiya,以彷佛忍受痛苦的表情开口。 心想到底发生什么事,凑近kido去看少年的脸,发现微张的双眼除了少年原本的瞳孔颜色之外,还像出血一样渗出红色。 「喂,这是……」 「是啊,刚才的对话我都听到了,这个相当麻烦。」 kido像是想起什么讨厌回忆一般说道。 少年的眼睛开始变色,确实是与kido等人一样,使用「什么能力」时会有的特征。 刚才kido说「恐怕医生和警察都帮不上忙」就是指这回事吧。这么异常的病症,他们确实不太可能接受。 「这、这下子怎么办……这家伙没事吧?」 「现在还不清楚这家伙的能力……让他就这样回去很危险。总之先带回秘密基地。」 kido伸手扶住hibiya的腰,重新调整姿势,让hibiya的脸靠在自己的肩上。 「好了,kisaragi。帮我跟kano说一声,先空出一人份的床。啊啊,还有mari一旦害怕会很麻烦,顺便叫她和seto一起在房间待命,拜托了。」 kido对着momo说完这些话,原本一屁股坐在地上的momo突然跳起来,做出敬礼的姿势。 「是、是的!了解!」 「哈哈……你真一板一眼。」 kido先是一脸惊讶,然后难得笑了。平常总是露出锐利的眼神,不过笑的时候表情很温柔,看起来颇有母亲的感觉。 「喔,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kido抱着hibiya,像是想起什么一样重新面对青年。 「我、我吗?……konoha。是的。应该。」 青年本人或许不觉得,不过以还是一样的缓慢语气做出不明确的自我介绍。 青年报上名字的同时,握在手里的手机突然发出震动,瞄了一眼只见ene再次以生气的模样前后踢动着脚。 「这样啊,konoha。根据刚才听到的内容,关于你们发生的,什么事』我想我们应该能够提供协助。总之在这家伙稳定下来之前,就由我来照顾。你只要配合就好,要一起过来吗?」 听到kido的话,konoha立刻以到目前为止所看过的最认真的表情用力点头。 「是吗?好,那就走吧……不过肚子饿了。叫kano那家伙准备晚餐好了……喂,kisaragi。联络到kano了吗?」 「不,完全联络不上kano,所以打给seto……啊!喂,我是momo!」 或许是与seto的电话接通,明明看不见对方,momo却挺直背脊开始对话。 「不好意思,有点事情。因为要带一个病人回去,麻烦请kano准备床铺……咦?不在家?呃……好的,了解!啊,还要准备晚餐……结束之后好像还要请你和mari一起在房间待命!再见!」 后半段是一口气很快说完,内客真的有确实传达给seto吗? 切断通话的momo彷佛完成什么作战,从鼻子喷了一口气。 「不好意思,kisaragi。话说kano去哪里了?」 「啊,是的。好像说声『今天不回去』就不知去向。」 「唉……那家伙在重要时刻一点也派不上用场……」 想起不久前ene也说过同样的话,胸口不禁一阵刺痛。 话说回来,kano在这个时间出门,到底有什么要事?以他超然的个性看来,说不定有很多朋友。也就是说是去夜游吧。可恶……年纪明明比我小…… 「那么我们走吧。离这里没有很远,稍微加快脚步。」 语毕的kido眼睛闪烁红色。应该是为了momo再次使用能力吧。 受到能力保护的人虽然不太清楚,不过kido的能力应该正让任何人都看不见现在的我们,真是不可思议。 『那个,主人。』 大家穿过正门,跟着kido跨出脚步时,手机突然以比平时含蓄的方式传来震动。 「啊?怎么了?」 看向画面,与之前的表情截然不同,一脸垂头丧气的ene站在原地好像有话要说。 『呃……那个,要不要回去了?妹妹也一起回去。总觉得有点担心。好像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难得看到ene忸忸怩怩磨蹭宽松的衣摆,说出消极的话语。 原本是个看到眼前有个火圈,会在一旁『跳过去吧!主人!』鼓噪的类型,今天真的很反常。 「啊?真要说来,都是因为你的关系吧。我也很想回去……」 『既、既然如此……!』 「唔~~总觉得有点在意刚才那个小孩,momo好像也不打算回去。不管怎么样,我也不认为那个团长会轻易让我们回去。」 『这、这样啊……』 ene明显有些垂头丧气和情绪低落。就在我思考这家伙到底想说什么时,突然察觉到一件事。 「啊,你该不会是……!」 『咦、咦、咦咦?不!不是的!ene是ene喔!不是那个人!主人真讨厌……』 「快没电了吧?」 『……啥?』 ene原本叫着意义不明的话语,听到我的询问,没有形象地张开嘴巴愣在原地。 然后像是突然惊觉过来露出笑容,胡乱挥动双手。 『……啊、啊~~充电,没错~~!电量低到已经提不起精神,非常困扰!』 『是吧!我也这么认为!好吧,回到秘密基地再帮你充电,打起精神。」 果然是充电的问题吧。大概是在游乐园时消耗了不少电力,画面显示的剩余电量明显少了一大半。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是基于什么原理在里面活动,不过打从刚才开始出现令人搞不懂的举动,如果充电之后能够恢复我就安心了。 我可受不了放着不管,让她做出更令人摸不着头绪的事。 『啊哈哈……哈。话说回来,总觉得……主人有点改变。』 「喔?是吗?我自己不太清楚……」 『总觉得好像很开心。能够交到朋友,真是太好了!』 「啊?这些人算是朋友吗?我只有被耍得团团转的感觉……」 不过才认识一天,要称呼这群人为朋友,心里多少有点抗拒。 然而我也觉得这些人确实很不错。 不但向不认识的少年伸出援手,还想解决问题,在这个世道来说算是大好人。 『没关系。能把主人耍得团团转的人,就代表和主人合得来。』 ene露出温柔又带点寂寞的表情笑了。 出乎意料地,有个以前确实看过的笑脸掠过脑海。遗忘在过去的笑容。总是存在脑里某个角落的笑容。 「或许是吧。」 也不是刻意想要忘记,而是把那张笑容收在原本的地方。 『一定是这样!啊,题外话,我自认是主动外向的女生,怎么样?爱上我了吧?』 「不,首先你算是『女生 』吗?」 『咦咦?主人太过分了!我超级女生的好吗!超受欢迎的!』 看到ene再次一如往常吵吵闹闹,心想得赶快回去帮这家伙充电,稍微加快脚步。 阳炎眩乱02 摇晃的电车里,从微微开放的车窗,吹进带点湿气,感觉舒服的风。 从车窗眺望的风景,一改先前的连绵群山,瞬间变成被彷佛在强调文明发展的灰色硬质物体淹没。 「哇……不错耶。太棒了。」 忍不住露出笑容。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从未体验如此兴奋的暑假。 在这之前一直住在乡下,来到乡下以外的世界,比原本预期的形象更广大、更有魅力。 只有在电视上看过的风景,在窗户的另一边,就像展示橱窗一样引发我的好奇心。 而且最重要的是令人满心期待的存在,如今就在我的眼前。 「恶心。这种风景有什么好的。脑袋有问题吗?」 「嘿嘿嘿。可是不觉得很兴奋吗?哇啊!那栋大楼好高!嘿,hiyori,有看到刚才那个吗?」 「啊~~吵死了吵死了。虽然以前我也曾经向往,不过那些东西早就看腻了。」 在面对面座椅的对面,hiyori以一如往常的冷淡态度,跟我一样看着窗外。 啊啊,真想把这个情景收进相机里。 出发之前,向父亲下跪恳求借来的重要单眼相机。 hiyori每个瞬间都美得像幅画,彷佛可以听到收在座位下的那家伙传来「该我出场了吧?」的低语。 「真是期待。话说回来,我想去好多地方。呐!我们首先要去哪里?」 「首先嘛……在街上逛一逛吧?如果这种风景都能让你大骛小怪,应该能满足你。」 hiyori看也不看我一眼,一边看着之前说的「看腻的」风景,一边随口提议。 「那、那是一起行动吗……?」 「啊?为什么要一起行动?我不出门时,你再自己去吧。」 「啊,嗯……」 然后跟往常一样,无法吸引hiyori的注意,对话在转眼间结束。 打从与hiyori通过电话的那个晚上,误以为彼此关系亲密的我,隔天在学校走廊向她「早啊!今天也是好天气,太棒了!」打招呼,却被彻底无视沦为笑话之后,终于理解自己的立场。 没错,并非hiyori觉得我很特别,实际上只是「因为方便又能派上用场的样子」的理由,才会邀我进行这趟暑期旅行。 或许是因为这样,在学校理所当然和平常一样没有任何对话。直到今天出发为止的这段期间,与hiyori的通讯方式只有她不定期来电的惨状。 当然了,为了不漏接hiyori打来的电话,我变得一直坐在家里的走廊。 有时候一整个星期都没有打来,有时候一天打来两次。 每次的对话内容都是交代事情,不过就连那些对话都是只要闭上眼睛都能立刻默念出来,清楚烙印在脑里。 这场安静的战斗辛苦又危险,总之说来话长,就连一开始担心我的母亲,到了最后甚至说声「辛苦了。」为我泡茶,相信大家都能理解这是一场硬战。 没错,要让双亲同意,也需要相当的努力。 第一次对父亲说「暑假想去都市」的那天晚上,我被关在门外,面对野狗的远吠忍不住发抖,尝到恐惧的滋味。思考「这样不行。必须找个更像样的理由」的我,想到「是为了参加暑期研习」这个绝佳名义,于是再次挑战双亲。 却换来一句「读书在家读就好」再次被丢到野外,被迫面临狸猫的洗礼。 在那之后依然不断思考,涉猎各种资料最后归纳出藉口。 「那是拥有日本唯一可以学习印度陌生地方文化学科的学校,只有在那里举办的讲习会,而且只限暑期期间,由知名印度人亲自举办的讲习会。这边买不到教科书,所以非去不可。」可以称作壮烈至极的理由。 与双亲的最后交涉持续到半夜三点,为了说服顽固的父亲,不惜说出「我的眼里只看得到印度」和「不想让我去就让印度消失」这种不合情理的话,最后让他们说出「搞错教育方式」这种话,才答应让我去都市。 也就是说,我现在是扮演「对于研究印度陌生地方文化有着异常欲望的少年」和双亲几乎断绝关系,才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这个自暴自弃的展开完全是我自己搞出来的,hiyori却露出意外的态度。 要说为了hiyori才做到这个地步,实在有点难为情,所以在我以有点像是享受被轻视的方式告知「碰巧有可以学习从以前就感到兴趣的印度文化讲习会,因此得到双亲的同意」时,居然获得「不错耶。我喜欢研究这一方面的事。」直到目前为止最好的反应。 她居然有出乎意料的嗜好。抛弃一切后得到的这句话,足以改变我的人生。我当然有把那句话「喜欢」的部分录音,收录在成为完全体,在我不在家的期间守护房间的「会说话的hiyori」里了。 在我回想这些事时,电车不知何时即将停靠在大型月台。 月台上站满了人,拥挤的景象简直像在举办什么活动。 「啊,好了,下一站下车,hibiya。」 「咦?啊,嗯!」 回应hiyori的声音,从座位上起身。 想办法把hiyori带来的巨大拖轮旅行袋,从座位上部的行李架拿下来,背上我那相较之下小得许多的背包,一副准备就绪的模样。 「好!随时可以下车!」 电车一口气减速,惯性传到双脚。 就在我踩稳双脚保持平衡时,惯性因为停车的关系突然消失,让我以惊人的气势倒向另一侧。 「唔哇……」 「唉,你在做什么。好了,走吧。」 面对我这个模样,hiyori叹了一口气,接着立刻起身快步走向出口。 「唔、唔啊,等……等等我!」 急忙拉着hiyori的旅行袋,走向出口。 从开殷的电车门步下的世界,无数人潮混杂在一起,散发一不小心就会被挤扁的压力。 一身轻便的hiyori快步走在月台,我则是设法跟在她后面。 旅行袋的轮子沿着地面的凹凸黄色警戒线拖行,好不容易才搭上手扶梯,气息已经有点纷乱。 「呐……hiyori。今天是什么祭典的日子吗……?」 「嗯~~?不,我想应该不是。夏季祭典应该还要再一阵子。」 hiyori一边滑手机一边回答。 「咦、咦~~这样啊……」 这就是所谓的都市洗礼吗? 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类似通勤尖峰时段的画面时,曾经嘲笑过那是「夸张表现」,不过以这个气氛来看,似乎是现实。 「该不会接下来要搭乘的电车都是那样吧!」一想到这里,我的背脊感到一阵寒意。 手扶梯逐渐下降接近地面时,或许是因为不习惯,异常的紧张感突然袭来。 「要下……要下了……」 决心离开手扶梯时,因为没抓准时机,不小心用力踏出谜样的脚步。 「真有精神。」 听到先离开手扶梯的hiyori一边笑着一边开口,觉得丢脸得抬不起头来。下次与hiyori一起坐车前,必须要练习好这个动作。 行进路线前方,剪票口的人潮比月台上更多。一旦走进这些人当中,认真觉得自己的前途就像在冒险。 hiyori果然不出所料,不等我跟上就快步走开,反正我手上有车票,只要模仿前面的人前进应该就没有问题。 第一次看到自动剪票口以惊人的速度让人群通过。 这样真的有确实确认车票吗?好像会有一两个人偷偷通过。 眼看就要轮到我,为了不要失误,仔细盯着前面乘客的手。 那个人把拿出来的东西贴在机器上发出「哔!」的一声,从容不迫地通过了. 原来如此,是这种系统啊。在本地车站都是由走路摇晃的老爷爷一张一张剪票,真不愧是都市。虽然搞不太懂,总之是相当厉害的技术。 轮到自己时,一边确认不要卡到旅行袋,一边模仿先前乘客的动作,把车票贴在机器上通过。 但是在「哔——!」刺耳电子音的同时,彷佛要把我夹杀的护栏突然出现在眼前。 「呜、呜哇啊啊啊啊啊!」 出乎意料的状况让我发出惨叫。我一边陷入危机一边转头往后看,大人们纷纷露出困扰的表情,不发一语往下看着我。 「哇、哇……hiyori!救、救救我!」 在车站人员快速跑过来时,走在比较前面的hiyori一脸错愕地看着我,听到我叫她的名字,还忍不住红着脸低头往下看。 「哈哈。小弟弟你没事吧?你看,把车票放进这里。」 我按照跑过来的车站人员指示,把车票放进剪票口,不久之前的激动场面简直像是不存在,护栏顺利开放。 「谢、谢谢您……!」 终于获得解放的安心感,还有无法忍受周遭投来的视线让我拔腿逃跑,不过一脸可怕表情的hiyori在前方等着我。 「你是为了让我丢脸才来的吗……?」 面对hiyori身后彷佛会有「轰轰轰轰轰」音效,气势汹汹的模样,我忍不住小声「噫!」了一声。 「因、因为前面的人……那个……啊啊,对不起!以后我会小心……」 拚命道歉之后,hiyori虽然还在生气,或许是觉得这么做只是浪费力气,只是说声「振作一点吧。」再次踏出脚步。 接下来是否能够平安抵达目的地呢? 正想追上去时,突然回头吐舌头的hiyori,露出好像在说「来抓我啊」的模样。 「我一定会抓到你……!」 重新握紧旅行袋拉杆把手,看准几乎要消失在人群中昀hiyori,往前跨出一大步。 * 炎热的天空下,面对至今为止未曾体验,来自四面八方的灼热光线,剩余生命值即将归零时,我们终于抵达红砖小屋的前方。 「我们到了……?真的到了……?」 「当然到了。你是笨蛋吗?」 穿过车站剪票口之后,在异常拥挤,人潮多得水泄不通的地下铁车站被挤得一塌糊涂,心想终于来到地面,却被庞大的交通流量耍得团团转,想过马路也因为号志灯而眼花撩乱,真是太惨了。 再加上这个阳光。 乡下地区无法想像的攻击性酷暑,以惊人的速度夺走生命值。 「我……说不定讨厌都市。」 「是喔。既然来了也没有办法,忍耐吧。」 撑着可爱阳伞的hiyori以没有流汗,无懈可击的面无表情说出这句话。 这就是城市的洗礼吗……脑中再次浮现今天出现四五次的句子。 然而先是为了与hiyori体验快乐的都市生活不顾一切过来,结果碰到这种程度的事就说泄气话,别说让她注意到我,说不定连活着回去都做不到。 对了,停止消极的想法。打开这扇门之后,我们难忘的共同生活就要开始了。 没错,接下来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如果这段期间不能让hiyori的目光转向我,以后应该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不只如此,还只能把剩余的漫长人生,花在探讨印度地方文化吧。唯有这点要避免。 无论如何,都要在这段期间得到hiyori的芳心,之后让hiyori嫁给我,一生在印度当和尚。 只能这么做了。 「那个~~打扰了~~」 在我沉溺在诸如此类的无聊妄想时,hiyori不加理会,开始不停按门铃。 「等、等一下,不用按这么多下……」 「咦?因为没人出来开门啊。真是没办法。喂喂~~!」 不停按着门铃的执拗模样,简直就像讨债的流氓。 如果有这么娇小可爱的流氓,反而希望来我家。然后如果可以,希望也把我讨回去。 「呐呐,hiyori,是不是没人在家?」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你,才不会搞错约定的时间和日期。」 「不,不是这个问题……」 hiyori听不进我的阻止,继续狂按门铃,这时听见门的另外一边传来「喀哒」开门的声音。 「啊,看吧,果然有人。话说回来,我也很久没见到姊夫了。」 「哇、哇啊……突然有点紧张。」 与说不定会成为姊夫的人初次见面。 心脏理所当然噗通噗通跳个不停。这个时候必须尽可能以最正经的表情面对。 我挺直背脊,连脚趾头都在用力,花了三十秒的时间等门打开。 门的另一边依然传来「喀哒喀哒」转动门锁的声音,完全没有开门的迹象。 「……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注入力气的身体渐渐到达极限,因为临界点的反效果,使得全身不由得颤抖。 因为连脸部都在用力,可以从视野角落看到站在一旁的hiyori看着这边,露出彷佛在说「哇啊……」的狐疑表情。 忍耐,忍耐。不能在这里让姊夫对我有不好的印象。我要以凛然的姿态和他见面。 「喀哒」的清脆声音响起,门慢慢打开了。 「唉。虽然不知道在搞什么,不过总算开门了。真是的,姊夫在做什么……」 终于打开的门另一边,出现额头冒汗的自发青年,他像是达成什么任务一般,脸上露出充满喜悦的表情。 看起来比之前听到的还更年轻。 印象中hiyori与姊姊的年纪应该相差很多。假如真是这样,眼前的青年如果是姊夫,那就是年纪相差很多的夫妻。 「抱、抱歉。我不太清楚怎么开锁……」 不懂开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照理来说一直住在这里的人,会说出这种话吗? 脑中不断浮出疑问。不,不不,等等。不可以这么想。 万一这个人真的是hiyori的姊夫怎么办? 失礼的态度会对未来各方面造成影响。 「好、好年轻的姊夫啊,hiyo……」 我面带笑容看向hiyori,发现hiyori露出我从来没看过的表情。 眼睛有如布满细碎宝石般闪闪发亮,发红的脸颊彷佛细心染上梅花染料。 「好帅——……」 hiyori一边开口一边投以仰慕的眼神,一看就知道目标是眼前的自发青年。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hiyori?咦?你说这个人很帅?可、可是他是你姊姊的丈夫吧?」 面对我的询问,视线离不开青年身上的hiyori摇头否认: 「不是。我和他是第一次见面。超棒的……」 我听到「喀锵!」有如陶制装饰品掉落碎裂的声音。 好久不曾见到,被hiyori埋葬的朝比奈粉幻影一丝不挂地从天上降下,想要把好久不见的我带走。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里照理来说的确是hiyori的姊姊家。 可是为什 么会有hiyori没看过的人在里面?不,这名青年根本是可疑人物吧。或许说应该就是这样。 不管怎么样,必须尽早从hiyori面前排除这名青年……! 「喂、喂,你到底是谁啊!这里是hiyori的姊夫家吧?你怎么会在这里?」 面对我的强势态度,青年只是一脸茫然。 这个男生长得很高,外表也很端正,越看越令人不爽。 「咦?你说hiyori……啊,是老师说的那个人。」 青年露出终于搞懂的模样,从玄关没穿鞋于打着赤脚走到hiyori的面前。 「你好。我叫……呃,应该是konoha。」 「咦咦……讨厌,怎么办……!那、那个你好!我叫朝比奈日和,老师……也就是说你是姊夫的学生吗?」 「咦?嗯……应该是吧。」 「果然没错!你帮忙看家吗?因为姊夫好像很忙……」 「嗯,老师交代过要让你进来。」 不,等一下。为什么气氛变得很不错?和自称konoha的青年对话的hiyori,脸上露出遇到理想中的白马王子的表情,双眼还是一样闪闪发光。 然后在她的眼中,恐怕早已没有我的存在。 愤怒的沸腾声在脑中不断回响。 「那、那个,hiyori。你不觉得这个人有点奇怪吗~~……总觉得他的话听起来有点假……」 「啥?你在说什么?这么帅的人怎么可能会说谎?你是白痴啊?」 「噫……!」 hiyori的每一句话都刺进我的心,我被不合情理、任性的理论漂亮击倒。 面对压倒性的攻击力,我陈腐的理论武装毫无意义,只能把身体缩成一团。 「呐,konoha。别理这种人,我们快点进去吧?」 「咦?不,老师叫我也要迎接他。」 如此说道的青年走到我的面前: 「那个,我叫konoha。呃,请多指教?」 「……我叫雨宫响也。请多指教……!」 我在狂怒的心中拚命压抑妒火,总算挤出这句话。 「哇~~太好了,hibiya。很高兴你能亲切打招呼!那么进去吧!好吗,konoha!」 「啊,嗯。」 我毫不隐藏地瞪视被hiyori推进屋内的konoha。 这家伙到底算什么? 称呼hiyori的姊夫为「老师」还被拜托要迎接我们,看样子应该是学生吧。 不,这些事都不重要。 现在最重要的足尽早把那家伙赶出这里,以及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hiyori的目光转向这边。 我对着从天空指着这边嘲笑的朝比奈粉亡灵竖起中指,进入屋内之后,立刻反手用力关上玄关的门。 children record2 时针的声音在室内滴答作响。 时间已经快晚上九点钟。 没有装潢的天花板到处垂挂灯泡,呈现不会过度明亮的绝妙生活空间。 站在厨房的kido花几分钟的时间俐落清洗六人份的碗盘。碗盘收纳柜里堆放着整齐统一的碗盘。 沙发与沙发中间隔着一张桌子,在对面的沙发上,只见吃饱之后昏昏欲睡的konoha,正在重覆闭上眼睛又突然说声「不行不行。」睁开眼睛的动作。 「唔喵……再也吃不下了……啊,还是再吃一点……」 在我的左边,流着口水模样惨不忍睹的妹妹,则是早已带着幸福的表情进入梦乡。 ……等一下。我们是怎么回事?小孩子吗?不,还是kido不寻常的「母性」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完全变成到朋友家过夜的感觉。 今天早上还皱起眉头嫌目隐团的成员「这群人感觉很可疑」,结果一天就混熟了。 就连一阵子没有与人对话的我都能轻松融入,证明这些人确实很不错。 『连在睡梦中也在吃饭,不愧是妹妹……话说吃饱马上睡觉,这样好吗,主人?』 「谁知道。她大概想变成牛吧?」 看来是累坏了,momo吃饱晚餐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明明刚才被人说胖还很生气,这家伙搞什么……」 当事人恐怕已经忘记那些话。「还没嫁人就这样,也太不像样了……」我在稍早之前发现思考这些事也无济于事。 「好吧,应该没关系。应该是累坏了。喂,kisaragi,起来吧。要睡去我的房间睡。」 洗过碗盘的kido一边脱掉胸口刺有「技」字的刺绣,感觉很专业的围裙,一边走向momo。 轻拍momo的额头,不过本人嚷着「啊~~没想到还能吃……」,似乎还在睡梦当中享受幸福美食, 「啊~~抱歉。这家伙一旦睡着,不到天亮是起不来的。不用理她没关系。」 「那怎么可以。没办法,我带她进去好了……唔!」 一边开口一边试着抱起momo的k!do,表情因为感到意外而有些扭曲。 「没、没想到……kisaragi满有份量的……!」 虽然好不容易抱起来,不过kido呼吸急促的程度,与刚才轻松抱着hibiya时完全不能比。 对了,以前翻闵刊登momo个人资料的偶像辞典时,确实写着看到的瞬间会忍不住发出「哼!」嘲笑的体重。 在我傻傻地目送k!do慢慢搬走momo的过程中,眼前的沙发传来konoha「鼾——鼾——」的打呼声。 这家伙也是不可思议的怪人。发呆的表情让人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明明是在第一次见面的人家里,但是丝毫没有警戒心,很快就睡着了。 ……简直就像只有身体长大的小孩。 看到不久之前hibiya的态度,两人之间应该有相当复杂的「问题」吧。 不,不是只有他们。不管是ene还是目隐团的成员,各自都有没说出口的事。 从刚才ene的模样来看,虽然之前不小心忘记,不过这家伙也有她的过去。隐藏如此特殊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恩议的事。 「这家伙在来到我身边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虽然不是没有想过这种事,不过就算开口询问,ene总是说些藉口加以打发。 忽然看向手机画面,只见应该无从得知我的想法的ene似乎很高兴地在铺棉被。 「……你在做什么?」 『咦?问我做什么,准备睡觉啊。』 「啊,是喔……」 记得ene曾经夸下海口『我是高科技,完全不睡觉也没问题!』…… 不,要是吐槽会很麻烦,决定在此打住。 「呼,让你们久等了。」 随着关门的声音,kido一边开口一边活动肩膀。 「话说回来,那家伙最好减少一下饭量。」 「哈哈,真的很抱歉。连续几天打扰了。」 「不,其实是因为我们的关系,不用在意。话说今天……看来是全灭了。」 回来客厅的kido露出无奈的表情低喃,在对面的沙发坐下。 目前还醒着的成员只有我和kido还有ene三个。剐才脱队的konoha斜躺在kido旁边的沙发上,毫无形象地摊开双手。 『哎呀呀,冒牌货好像也睡着了~~真是随性。』 ene钻进不久之前铺好的棉被里,只露出脸盯着konoha的睡脸低声说道。 「那个『冒牌货』是什么意思?」 「嗯。是我帮这个人取的绰号。因为会搞混,所以这么称呼。」 「啊啊,是说长得像认识的人那件事啊。话说你的朋友……」 就在我想开口询问时,ene凶狠地瞪过来。 「什、什么啦……啊~~知道了知道了。我不问总可以吧……?」 听到我说的话,ene似乎很满意地露出微笑: 『知道就好。唉,真正搞不懂的人其实是我。我会好好向迟钝的主人说明的。在不久的将来。』 然后露出有点悲伤的表情。 由于平常总是含糊带过,这家伙说不定是第一次说出「在不久的将来」这种话。 不,因为是这家伙。当然有可能只是随口说说。 「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问题。或许应该说心里想着说不定要提到这件事,才会把这家伙找来……」 kido俯视旁边,konoha睡得很熟。刚才努力不要睡着是怎么回事?不管怎么看都是惨败。「唉……」kido发出叹息的同时,konoha终于滑落地面。 「看这个样子很难了啊。不管怎么说,以现在的时间大概什么事都没办法做吧。」 kido大动作地靠着靠背,然后双手抱胸,翘起脚来。 「明天……吗?那家伙该怎么处理?」 「嗯?啊啊。你说hibiya吗?那家伙的眼睛显现的,恐怕是即将出现与我们相同『能力』的徵兆。」 kido一边开口一边看着天花板。 在那之后hibiya并没有醒来,似乎还是处于不稳定的状况,了解情况的seto为了保险起见提出由他监视兼看护。这就是现况。 「是吗……不过有seto帮忙看护,感觉满放心的。」 不知为何我也看着天花板的灯泡开口,这时kido轻声笑道: 「不,虽然那家伙做事很认真,不过也有弱点喔。现在说不定已经睡着了。」 遇到seto的第一印象是「这个人很可靠」,不过正因为kido和seto认识很久,所以才会这么想吧。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今天早上才认识的我,怎么可能对seto有深入理解。 「呐,你们……」 「嗯?什么事?」 kido有些惊讶地看着话说到一半的我。可以询问这种事吗?问了之后应该就回不去了吧。我虽然这么想,不过因为睡意的关系,还是慢慢开口: 「你们的眼睛……老实说不确定是否可以问,不过真的很不寻常。momo也是。虽然那家伙不记得在什么时候变成那样,不过我不认为与你们无关,」 虽然kido以一如往常的表情听着我毫不隐藏的问题,不过我的话刚说完,她突然露出温和的笑容。 「……我应该在这家 伙之前告诉你的。抱歉。」 如此说道的kido把身体往前屈,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之间。 「咦,不。完全没关系。该怎么说,果然还是有点在意……」 莫名感到害羞,不由得移开视线。 「不,原本就应该说……只不过正如你所说的,这件事有点不寻常,不是可以大肆宣扬的话。我们曾经因为这项能力受到欺负,所以为了保护自身安危,不能随便说出口。」 听到kido话中内容,忍不住抬起头来。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悲伤表情,有的只是拥有坚强意志,没有丝毫阴霾的眼神。 「说、说得也是。毕竟是我不了解的事,这么做也是应该……的。」 没错。知道这些人的事,我又能做什么?对了,刚才无法说出口的原因就是这个。 只是抱着好玩的心态随口发问又能怎么样? 我能做什么? 与hibiya有所关连的「事件」,根据本人的说法,好像有人会死。 说不定是无法请求警察协助的事件。 hibiya因为觉醒了与kido等人相同的能力,kido等人表示要予以保护并且协助。 至于我呢? 这种事真的可以问吗? 眼前可以选择什么都不要问,明天早上以不知情的模样回家,回到原本的生活这条路。 没错,与我没有关系。我…… 『又想逃避了吗?』 瞬间背脊感到发冷。像是心脏被用力揪紧的莫名痛楚,额头慢慢渗出冷汗。 「shintaro?呐,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看……」 「啊、啊啊。不,没什么。我没事。抱歉。」 「……是吗?你也累了吧。还是明天再继续吧?」 明天。明天的我还会在这里吗?ene刚才对我说过「回去吧」。虽然不确定,说不定是在担心我。 但是…… 「……不,稍微一下没关系,请告诉我。」 就这样回到那间房间,又能做什么。 说不定我不想与这些人分开。或许害怕一个人回去。 「知道了。那就告诉你吧。关于我得到这个能力时的事。」 kido似乎有所觉悟再次露出微笑,眨眨眼把自己的眼睛变红。 「隐藏目光的能力……这是kano取的,基本上就是淡化自己或是外在物体受到认知的能力。」 如此说道的kido随手拿起放在桌边的杂志。kido在我面前举起,只见那本杂志的颜色从角落慢慢变淡,消失得无影无踪。 亲眼看到之后,再次理解那是多么不可思议的能力。kido不想把话说得清楚,也是理所当然。 要是让太多人知道这种能力,新闻台应该会忙上一阵子吧。最坏的情况,说不定是被带到某处的研究设施。 「在获得『这个』前,我也有父母。话虽如此,母亲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父亲则是很糟糕。他不但整天玩女人,还把公司搞得破产。更因为这样,最后放火把家烧了。」 「搞、搞什么啊……」 短短几秒钟就道尽kido悲惨的过去。不过kido回忆时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反而一副「曾经发生过这种事」像是在说小学回忆时的语气。 「哈哈。很惨吧?不过接下来才是正题。」 「喔、喔……」 「父亲点火时,我们全家人都在家里。我和姊姊两个人无法逃出房间。」 「那、那样会死吧……」 老实说我是以相当害怕的心情在聆听,kido大概是发现这点,露出有些恶作剧的笑容继续说道: 「啊啊,死了喔。最后无法呼吸,身体也烧了起来。」 「噫噫噫……」 「然后我在那个时候看到了。家里的墙壁变形裂开,像个满口大牙的嘴巴张开!」 「呜哇啊啊!」 kido似乎在说秘藏的恐怖故事,越说越起劲。 或许是时机刚好,成功煽动我的恐惧心。 被今天在鬼屋出尽洋相的家伙吓到,真是太不甘心了。 不过kido玩得很尽兴,迟迟不肯说下去,以彷佛在说「怎么样」的模样双手抱胸,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惰。 「……然、然后呢?」 受不了的我终于开口询问,只见kido维持原本的姿势不动,得意洋洋地回答: 「嗯?说完了。」 「啥?」 面对像是扑空的感觉,忍不住傻眼。 根据刚才的内容,遭到烈火纹身的主角最后被来历不明的巨大怪物吞噬,不过眼前这个家伙既不像被消化,内容也连贯不起来。 「那、那么那个能力是怎么来的?」 「哦,我在房子火灾遗迹醒来之后就会用了。原本的火伤也以某种程度消失不见,非常不可思议。」 「那、那么像是张开的嘴巴又是怎么回事?」 「那也只是看到模样,在那之后的记忆完全消失。恐怕是被吞噬了吧,得救的人只有我,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也不太清楚。」 kido微微举起双手,做出「束手无策」的手势。 最后虽然听到全部内容,不过本人对于很多事也不清楚,谜团只有越来越深。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你们也意外地搞不清楚状况吗?」 「是啊。当然,只要能调查的事我们自认都有调查了……不过还在调查中。小时候我曾经拚命对警察述说,不过到头来还是没什么进展。」 的确,就算一五一十说出这种内容,别说是让别人相信,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说得没错,如果发生在hibiya身上的事与kido等人是同样的事态,告诉警察确实不是聪明的做法。kido会把他带到这里,并且说要协助他,应该是与以前的自己重叠在一起吧。 「无法获得警察的信任」。没错,这一点最让我在意。 在刚才的内容里最奇怪的部分,就属将kido吞噬的「大嘴巴」。除此之外的内容虽然凄惨,但也不是现实当中不可能发生的事。要说连系这群人的「异常」要点,就是那个。 「其他人又是怎么样?kao有提到被那张『大嘴巴』吞噬的事吗?」 「kano说过『看到一模一样的东西』,但记忆同样在那之后中断。seto则是好像在河里溺水以来就变成那样,对于是否看过的印象很模糊。」 听到kido口中的「溺水」关键字,虽然就像朦胧不清的记忆,却让我回想起小时候的事。那是直到现在偶尔还会回想的记忆,不过听过kido的故事,现场弥漫与之前有些不一样的诡异气氛。 「……话说momo会变成那样,说不定也是从在海边溺水之后。」 「kisaragi吗?」 「啊啊,没错……希望不要对她提起这件事。那个时候……企图救她的父亲也……」 当时似平有很多人看到父亲想去救被海浪卷走的momo。父亲游到momo身边时,两个人都被海浪吞噬。 当时去补习班的我,是在事后才听妈妈说的,虽然随后立即展开救援工作,却没有找到父亲,隔天发现只有momo被冲上海滩获救。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或许不该随便让kisaragi知道这件事。」 「太好了。不过听了你阳才说的话,我有个想法。」 没错,看来momo溺水的事与先前kido说的情节有部分重 叠。 kido刚才说过「在火灾遗迹觉醒」。也就是说,在房子烧光前的这段期间,她都待在那里。 momo是在隔天被人发现。以momo来说,那段期间她都一直待在海里。 想得单纯一点,人类在那种状态能够活下去吗? 不,不可能。也许有所谓的奇迹生还,不过在这种情形纠结于这句话应该没有意义。 因为把kido曾经看到的「大嘴巴」加进来之后,一切就变得合理。 如果从kido烧起来的瞬间,momo窒息的瞬间,那个「大嘴巴」把两人吞噬的方向来想呢?那段期间两人被关在里面,在被发现之前「吐出来」又会怎么样? 这样确实超出常轨,不过kido、momo拥有的「目光的能力」刚好能够证明这一点不是吗? 「你们会有所谓目光的能力,如果原因是你看到的那个『大嘴巴』,我在想momo该不会也是在那个时候被吞掉吧……虽然听起来有点超出常轨。」 确实很超出常轨,不过常识在拥有「目光的能力」这些人面前,只会让人觉得无力。 对照一下发生在这些人身上的事,总觉得那个「莫名」存在将会是关键。 成为不可思议能力起源的不可思议存在…… 「唔,我们的确也想过类似的事,如果把发生在kisaragi身上的事也加进来思考,『那个』应该就是引发能力的原因。而且kano那家伙也说看过类似的东西,目前所知的情况是……这样吧。只不过……」 「只不过?」 kido似乎有什么在意的事,只见她将手放在嘴边。 彷佛在脑袋把一片一片的拼图拼凑起来,眼睛凝视桌上的一点。 「哎呀,kisaragi的情形也是这样,整体来说,我们都是即将『和谁一起』面临死亡。听说kano是和自己的母亲,seto则是和朋友一起时变成那样。」 kido似乎继续思考什么,视线依然固定在桌上开口: 「只不过得救的人只有我们。而且曾经在一起的人最后或许都『消失』了。」 听到kido的话,突然惊觉过来。 「呐,你家发生火灾时,在一起的家人……那个,有找到遗体吗?」 「嗯,找到了。只有父亲和母亲……不过姊姊连遗体都找不到。从火灾过后的屋子里发现的生还者只有我。」 「也就是说……」 两件意外、寄宿于眼睛的能力、「大嘴巴」。 然后根据hibiya的说法「有个女生或许会死,我要去救她」浮现另一个假设。 「你们和某个人一起被『什么』吞噬,之后各自只有一个人获得能力回来……?」 kido像是要把我的话接下去,紧接着开口: 「然后一起被吞噬的人们,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如果真是这样,就是在吞噬之后一直留在那里。」 出人意料的事实或许是出于偶然,在此形成假设。出现在momo身上的能力、失踪的父亲、无从得知的「真相」好像必然一般逐渐导出。 「其实我们也在猜想会不会是这样。我们相信『搞不好重要的人还活在那个「嘴巴」里』,竭尽所能寻找真相。但是所有人待在『那边』时的关键记忆,全都消失不见……」 kido再次叹气,往后靠在靠背上。从失去双亲、家人、重要的人然后到现在的生活,在这之前这些人究竟遭遇多少苦难。 说不定变成孤单一人之后,曾经因为奇怪的能力遭到欺负。 在那样的生活里,究竟是抱持何种心情活下来的? 难以想像的我,深深体会到自己是多么自我中心、无拘无束地活到现在。 没错。放弃一切,选择一个人孤独的我,又能了解这群人什么? 正因为他们明白那种切身之痛,所以才能说出「协助」昏倒的hibiya吧。 「嗯,就是这样,可以把获得能力的来龙去脉,想成是有点明白又不太明白的现状。只不过关于hibiya的部分,在他某种程度能够控制龙力之前,我想照顾他。因为在这方面已经很习惯了。」 kido稍微解除严肃气氛之后说道: 「虽然不清楚他所说的一起被吞噬的人是否安然无恙,不过就算只能慢慢来,我也想陪他一起找……」 「不,等一下。」 kido散发话题差不多该结束了的气氛,不过这段对话还没结束。 有如必然一般,有人提示了接下来的前进方向,下一条路自动出现在眼前。 「你说『不记得待在那边时的记忆』吧?应该也说过『所有人都一样』。」 「啊、啊啊。的确没错。能够回想起来的,只有醒来之后的事。」 kido一副想不透我想问她什么的模样,有点害怕地回答。 「不,回想起来了。hibiya刚才对着konoha说出『你只是一直在看』之类的话吧。该不会他……」 我的话说到一半,kido大概是察觉到话中真意,只见她睁大眼睛。 「还记得吧?被吞噬到另外一边的事!」 kido突然从沙发上起身,准备往什么方向走去。 「喂、喂,你要去哪里?他还在睡觉吧?」 然后听到我的声音,这才惊觉过来再次坐回沙发。 大概是对自己的冲动行为感到有些害羞,只见kido红着脸低下视线。 看到与认真谈论事情的态度有很大差距,脑中掠过如果说出「啊啊,这家伙是女生吧」这种话,将会和kano一样被打飞的台词。 「啊,说得也是……换成是我也会这样。好多年没见到父亲,要是可以见面……」 见面之后又能如何? 能说些什么? 看到家里蹲这么多年,自暴自弃的儿子,父亲会怎么想? 「shintaro?」 「嗯?啊啊,抱歉抱歉……嗯,那么明天再继续吧。kano好像也不会回来了。」 秘密基地里到处摆放着鸽子壁钟以及电子钟。小柜子上放着滴落不明液体的机器,说不定也是时钟。那些时钟分秒不差地以各种方法指出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半。 「嗯,说得也是。那家伙在做什么啊……话说回来,今天真的很累。头一次把这么多人带到这里。」 kido一边抱怨一边看向玄关,不过隐藏不住话里的喜悦。 「那个『团长』似乎也很累了。」 听到我的话,或许是因为意外说中害羞的事,只见kido的脸比刚才更红了。 「吵、吵死了!别一直吐槽!我、我要去睡了!知道吗?」 说完这句话的kido尽管有些慌乱,遗是以比刚才更惊人的气势发出声响站起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就在我无言看着她的模样时,kido突然停下脚步回头,伸手指着堆在玄关旁的毯子开口「毯子我拿出来放在那儿了,和konoha一起用吧。」接着很快消失在房间里。 「那家伙搞什么……」 就算装得再怎么正经,毕竟还是女生。这么一来,对我来说就是无法理解的生物。不需要深入思考。 才刚停止思考,或许体力也到达极限,一股倦怠感突然传遍全身。 「唉……真的累了……」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身体如同预料重得有如铅块。 总算走到放毯子的地方,从上面随便拿起两件,再次回到沙发。 将 毯子盖在躺在地板睡得像个死人的konoha身上,这才想到忘记问怎么关灯。 「呃……开关在哪里,开关……」 看了房间一圈,没有找到类似的东西。 啊啊,这是最麻烦的模式。明明很想睡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开着灯又睡不着…… 就在我一边思考一边观察室内时,感觉背后有人。 吓了一跳的我回过头,只看到身穿白色轻柔睡衣,一头蓬松白发的mari以彷佛在看可疑分子的眼神看向这边。 「……你在做什么,shintaro?」 『快点说明!shintaro居然在天真少女的注视下,冒出大量冷汗!』脑内激动的旁白吵个不停。明明没做坏事,不过真的就像那样一边冒冷汗一边笑脸应对: 「喔、喔幄!mari不是的,我想关掉电灯,可是不知道开关在哪里!」 听过我的说明,mari恢复平常的表情,伸手指向挂在墙上的飞镖靶子。 「电灯的开关在那边。按下中间那个。」 我轻抚胸口,依照mari的说法按下飞镖靶子的中心,伴随「喀哒」一声,挂在天花板的全部灯泡立刻熄灭。 「噫、噫——!不要突然关掉!」 听到mari突如其来的惨叫,心脏差点跳出来,急忙再度按下开关,mari的表情再次回到不久前的怀疑表情,眼角渗着泪水。 「……你做什么?」 「不、不!我只是试着关灯而已?呃……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 啊啊,好麻烦。明明想快点睡觉,为什么会发生这么麻烦的事? 「好吧……」 mari一边开口一边转身,走回房间的方向。 mari怎么起来了?本来想问她,既然她直接回房间,最好不要再给予奇怪的刺激。 「晚、晚安~~……」 我挥挥手,目送mari走进房间才关灯。 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摸黑走回沙发。 躺在沙发上盖上毯子之后,习惯性地看向手机,ene似乎还是一样钻进棉被里。 「麻烦的家伙……」 虽然发出声音,棉被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于是把手机放在桌上,闭上眼睛。 黑暗之中只有有如低吟的空调声在室内回响。 回想一整天发生的事,今天漫长得不像只有一天。 今天早上才见面的目隐团成员……不,严格来说昨天好像在百货公司见过面,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混熟,真是一群容易相处的人。仔细想想,这种事说不定是第一次。 被招待到朋友家、吃饭,一边聊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各种事,一边讨论明天的预定。 这样听起来没有什么特别,就像和朋友们一起度过的平凡日常。 虽然有点超出常轨,不过完全没想到这样的我会有这种机会。 ……这样真的好吗?说真的。 认识越久,笑的次数越多,这种感觉越来越淡。 但是尽管只是在短暂的时间、只有暑假期间,感觉到与这群人相遇的意义真的好吗? 我在黑暗当中不是询问自己,而是某个不可能在的明确对象。 「呐,shintaro。」 「……什么事?」 「太好了,认识了这么多朋友。和大家在一起,开心吗?」 「怎么可能。那种想法我连想都没想过。」 「你说谎。因为今天的shintaro看起来很开心。说不定这是我第一次看到shintaro笑得那么开心。」 「没有这回事。只是被耍得团团转。我可是很累的。」 「呐,shintaro。你还记得我吗?」 「在说什么啊,那还用说吗?」 「那么叫出我的名字吧?」 「咦……这么突然,怎么了?」 「呐,shintaro。叫我的名字。」 「别、别这样……拜托别闹了……」 「果然……做不到?想不起我了吗?」 「拜托……别再闹了。拜托、拜托……」 「呐,shintaro。」 「呜,啊啊啊啊!」 「哇啊啊啊啊?」 我以惊人的气势爬起来。浑身是汗,脑袋里好像遭到搅动,意识模糊不清,没办法好好发挥应有的功能。 四周一片黑暗。只有空调的低吟回响整个空间。 花了一些时间才发现这里是目隐团的秘密基地,自己睡在沙发上。 「吓了我一跳!怎么了?」 视野突然变亮,不久之前在秘密基地里看到的景象再次出现。 回头一看,只看到把手放在飞镖型靶子的开关上,一脸担心看过来的momo。 「啊,是你啊。不,没什么。稍微作了梦。」 「是、是什么梦……表情这么难看?」 momo小心地跑过来,仔细盯着我的脸。 「就说没什么。对了,你怎么了?不是睡着了吗?」 「咦?不,只是稍微醒来……想顺便去看一下那个人的情形~~」 momo以「不好意思吵醒你了」的态度「啊哈哈」笑了。 「……这样啊。放心吧,我不是被你吵醒的。」 「唔~~嗯。可是昨天和今天一直忙得不停,哥果然累坏了吧。要好好休息喔?」 「我会的……啊啊,对了。」 我一边开口一边从沙发上站起来,以由上往下看的姿势,与蹲着的momo面对面。 「什、什么……?怎么了,哥……」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面对我的询问,momo露出混杂焦虑与害怕的表情。 「咦、咦咦……我不太懂这个问题的意思……」 舆没有移开眼神的我形成对比,momo刃不住把视线转向地面。 「momo睡着之后怎么叫也叫不醒。这从以前就是苦差事。而且momo刚刚才和hibiya吵架,很难想像会因为担心他半夜起来巡视。还有……」 话说到这里,momo不再开口。或许是因为看着地板,没办法看到脸上的表情。 「momo都叫我『哥哥』喔,kano。」 空气瞬间晃动,下个瞬间迅速起身的kano露出与白天一样看扁人的笑容看着我。 「……哎呀~~shintaro果然很有趣,太棒了。」 「那真是多谢了。那么告诉我吧。为什么要特地在大半夜变身成momo?」 面对我一步也不肯退让的态度,kano还是面不改色,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哈哈。我被讨厌了吧。这也是没办法,竟然变成最重要的妹妹……对吧?」 kano眨眨眼睛,露出有点瞧不起人的态度。 不是ene平常对我做的蠢事,比较像是没有礼貌地挑动人的心中最不想被碰触的部分,充满恶意。 「不是那样。为什么要在自己家里变成别人,我是要你说个理由。」 「唔~~嗯,这么做当然有我的用意。不过说出理由又能怎么样?知道之后,shintaro会怎么做?」 kano转个方向,背对着我摊开双手。 「这样不是很奇怪吗?只有在这个时候干劲十足,是不是忘记什么要事了~~这样。」 无法从转过头去的kano脸上读取表情。 不过与他形成对 比,听到彷佛内心被人看穿的话,胸口为之刺痛。 「……你到底想说什么?」 「嗯~~?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因为shintaro一副好像快要忘记什么要事的表情。」 kano头上的灯泡突然开始啪嚓作响地闪烁。 灯光一明一灭地让kano的背影像是开了闪光灯一样闪动。 「你这家伙懂什么……!」 「啊~~被我说中了?讨厌,生气了。你果然忘了吧,shintaro。」 面对kano的态度,我的愤怒达到沸点。 「我没忘记任何事!」 如此说道的我抓住kano,硬是让他转过身时,灯泡顿时大闪了一下。 下个瞬间,高速鼓动的心脏被用力捏碎。 「那么为什么不救我?」 长及肩膀的黑色中长发,以及如同火烧的红色围巾。 不可能看错,面带笑容的ayano就站在眼前。 「啊、啊……」 双脚不停颤抖,几乎快要支撑不住。 脑袋已经放弃理解眼前的状况,口中吐出不成句子的声音。 「呐。shintaro回答啊。还是说你已经忘记我了?」 ayano突然把带着无机笑容的脸凑近,被不带任何光泽,彷佛是假货的眼睛盯着,我甚至无法呼吸。 「不、不是……我……」 虽然很想把到目前为止,多年来一直隐藏在心中的话一口气宣泄出来,但却无法化为言语,什么也无法传达。 ayan0不肯等我。就像那天一样,什么也无法传达。 「算了。再见,shintaro。要幸福喔。」 下个瞬间屋里的电灯一起关闭,在瞬间黑暗之后,室内再次变得明亮,ayano突然从我的眼前消失。 颤抖的双腿失去力量,膝盖跪在地上。 发抖的双手顶着地板支撑身体,眼泪有如决堤的洪水不停涌出。 压抑已久的情感像是受到引导接连释放,让人动弹不得。 ……这是惩罚吧。这是对听不见她说的话、无法把手伸向她的我的惩罚吧。 「对不起……对不起……」 事到如今才说出口的话语在屋里低声回荡,最后不知去向,悄悄消失。 阳炎眩乱03 蝉鸣声响个不停。 都市里也有蝉吗?尽管把视线固定在某棵行道树上,也无法在树上找到蝉的踪迹。 据说蝉的寿命只有一个星期,实际上在幼虫期,已经花上好几年的时间持续潜藏在土壤里,所以实际寿命应该满长的。 照这样来说,现在的呜叫声应该就是把在土壤里积蓄多年的能量,竭尽所能释放吧。 这对于多年潜藏土中积蓄能量,突然来到外面的世界就被压扁的我来说,只觉得那个姿态真是美丽,纯粹感到羡慕。 「好了,已经到了。」 hiyori用挂着超市购物袋的手指向有点低的石造围墙另一边,目的地的墓地出现在眼前。 「话说你的脸色好像很难看,没事吧?」 「咦?是吗?」 「嗯。黑眼圈很严重,看起来很憔悴。」 hiyori指出我看起来很凄惨,最大原因说到底就是提问者的关系,不过本人看来似乎完全没有察觉。 不管怎么说,对于昨天一连串发生的事,我的压力已经超出身体所能承受。 首先是抵达之后,hiyori打从心底迷上konoha,比起以前更是对我不感兴趣,我受到完全被当成电灯泡的待遇。 话说昨天也是当初约好「去挑选手机」的日子,拚命恳求之后虽然换来「真是麻烦」,不过总算可以带着hiyori出门。目标的百货公司似乎受到什么事件的影响暂停营业,面临妇此超级不开心的局面,无计可施的我们只好撤退。 如果可以去其他手机店就好了,但是只有小孩子似乎无法签约。 原本要靠「那家百货公司的大人物与hiyori的父亲有交情」的优势,破例买到手机的作战彻底失败,只好就此打道回府。 「那么买手机的事就延期喔。」hiyori明确丢下这句话,然后我昨天一整天,陷入被迫待在家里看他们打情骂俏的地步。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非要和那种人共同生活不可。 一开始hiyori的姊夫明明是说「我现在住在别的地方,你们两个可以自由使用没关系」的呀…… 那个姊夫也是个随便的人。从konoha「从以前就住在这里」、「一直受到老师照顾」的话来看,应该是所谓的寄宿吧。 就算让自己的学生住下来,至少说明一下吧。 不,也有可能hiyori听了说明却没有告诉我。 不管怎么说,单独两人享受都市的计划完美泡汤。 一如预料,晚餐几乎食不下咽,因为燃烧旺盛的嫉妒心,使得晚上也睡不好,所以现在我的脸变成hiyori说的那副模样。 「呐,hiyori。为什么突然要去扫墓?本来今天不是充满干劲要购物吗……」 「唔~~我也说不上来……昨天进去姊姊的房间时,突然觉得『啊,非去不可』。」 待在这里第二天的今天。 是之前hiyori曾经说过「这天要去街上买东西,陪我一起去」的日子,然而今天早上突然说出「还是不去买东西了,去扫墓」这种话。 被我视为眼中钉的konoha没有起床的迹象,没有跟来这里。虽然hiyori难过表示「原本希望他也一起来」,不过这样更好。 对了,konoha昨天也以「老师说过当他不在家时我不可以出门」这种幼稚理由,没有跟去百货公司。也就是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跟来吧。 「是吗……对了,因为是中元节嘛。」 在离家不远的这个墓地,随处可见扫墓的人,也因为规模较小,看起来不算拥挤, 「这么说来也是,而且今天是姊姊的忌日。虽然家人很少对我提起这件事。这或许也是理所当然。姊姊大概不知道我出生的事吧。」 hiyori的姊姊似乎打从年轻就是不被常识拘束的人,某天突然丢下一句「我要去外面的世界」就离家出走了。 听说从此与老家完全断绝联络,hiyori第一次看到姊姊,是躺在棺材里的模样。 「举办葬礼时,姊夫看起来很自责。当时的事印象很深刻。」 一边确认刻在墓碑上的文字,一边在狭窄的通道慢慢前进。 在新的供品里除了鲜花、日式点心之外,也有玩具车之类的东西,实在令人无法直视,只好低下视线。 「虽然姊夫不停对爸妈磕头,爸妈却一句话也不肯说。很过分吧。明明他一直陪伴擅自离家出走的姊姊。总觉得『大人真麻烦』。」 hiyori还是一样面无表情,既不生气也不悲伤,只是平淡说明。 对于当时的hiyori来说,说不定会觉得父母亲看起来很顽固。 不过想到hiyori的父母面对无法改变的事实,心中怒气无处发泄的心情,我也没有资格多说什么。 「啊,姊夫昨天好像说太忙没办法回来,不过今天下午会拿签名过来,希望到时候我能在家。所以扫墓完毕之后必须赶快回去……呃,咦?」 hiyori突然停下脚步。 视线的前方,有个对着墓碑合掌,身穿黑色短袖连帽外衣的青年。 「那是姊姊的墓喔。」 hiyori一边开口,一边再次跨出脚步。 我连忙跟上,青年大概注意到我们,突然转过头来。 浅茶色的头发配上大眼睛,让人印象深刻的青年看向我们。 「邪是我姊姊的墓。谢谢你来参拜。」 hiyori向茶色头发的青年低头行礼,下个瞬间,青年看向hiyori的脸。 「咦、咦!咦咦?你的姊姊?」 「是的。请问姊姊生前是否曾经受到你的照顾……?」 青年的脸突然变得明亮,露出天真的笑容兴奋开口: 「哇啊,长得好像!咦?不不,说什么受我照顾,没有这回事!应该是我受到你姊姊的照顾才对!」 如此说道的青年显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聊了一阵子之后才「啊……」以像是发现什么的表情,单手握拳抵着嘴边轻咳一声,然后挺直背脊。 「嗯,抱歉,一时失态了。呃,你是陪她过来的人吗?」 青年对我开口发问。 「啊,是的。该说是陪她,还是说打杂的……哈哈。」 说完这句话突然觉得有些难为情,移开视线,搔搔脸颊掩饰害羞。 「打杂的……唔……那应该很辛苦吧。」 出乎意料的反应让我再次看向青年的脸,只见青年似乎感同身受同情我刚才的发言。 「很讨厌吧?哎呀,我很能够理解。嗯。因为我每天也是被可怕的人使唤,不是被揍就是被踢……」 青年无奈地摊开双手展现困扰的态度。 「那、那真是辛苦……我们彼此都辛苦了……!」 「嗯嗯……坚强活下去吧……」 一边开口一边用力握手的我们,似乎相当合得来。 好像听到hiyori说声「这是怎么了?」,不过先不管她。 「好了~~那么我也差不多了,先走一步。你们接下来还有事要忙吧?」 「咦?不,也没有很忙,只是要在下午回家……」 「这样啊……」 听到hiyori的话,之前一直保持笑脸的青年,表情好像突然蒙上一层阴霾。 不过仔细一看,又恢复原先爽朗的笑容。我还担心「因为从昨天开始太情绪低落,这下子该不会获得能把消极情绪传染给别人的能力吧」,看来是 我想太多了。 话说回来,我一点也不想要这种没用的能力。如果可以获得什么超能力,当然要选择能让身体变成透明。 「难得天气这么好,要是能在外面游玩就好了~~太浪费了!」 青年边说边把手放在后脑勺,嘟起嘴巴。 「啊哈哈……说得也是。稍微玩一下也许没关系。」 hiyori也笑着回应青年的话。 「好了,小心一点!那么我走了。再见。」 青年再次露出笑容,对我们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快步离开。 「那个人感觉挺不错吧~~hiyori。」 「嗯。可是总觉得有点奇怪……照理来说姊姊的年纪应该满大的,和那么年轻的男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hiyori认真思考不合理的事。好歹是在当事人的墓前,这样实在有点过分。 「真是厉害!」 接着看往墓碑把话说得很直接。以姊姊的眼光来说,会怎么看她呢?如果有机会,我倒是想问问看。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hiyori开始在墓碑前摆放买来的点心。 从来没有见过面。也就是说,hiyori应该不清楚姊姊喜欢吃些什么。 没错,hiyori摆在那里的,都是hiyori爱吃的食物。 也就是拿自己认为好吃的食物招待别人的行为。我可以理解,对于hiyori来说,这应该是最高等级的好意。 大致摆放完毕之后,hiyori面对墓碑合掌,闭上眼睛。 我也模仿她的动作闭上眼睛。 姊姊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刚才遇到的人说和hiyori「长得很像」,莫非个性之类的也一样不留情吗? 「你要拜到什么时候。够了。」 听到hiyori的声音,这才睁开眼睛。 「你该不会想对姊姊问什么奇怪的事吧?」 「怎、怎么可能!不,我只是在想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明明没有那么想,突然被这么一问,还是不禁慌了手脚。 hiyori怀疑的表情变回面无表情,「应该是普通人吧。」低声开口. 阳光增加热度,静静展现它的猛烈。 距离hiyori说的约定时间,应该没有多久了。 「那么我们也回家吧?虽然刚才的大哥哥说过『要是能在外面游玩就好了。……」 「唔~~嗯,天气这么好马上回家确实有点不甘心。果然还是应该先去买点东西。」 语毕的hiyori开始自书自语:「我想去看看那边的鞋店……不,先去车站前面的饰品专卖店……」 「咦、咦咦?没那么多时间吧?总之先和姊夫打完招呼,拿到偶像签名再去……」 「……不,还是先去一个地方。跟我来。」 hiyori一边开口一边快速跨出步伐。 啊啊,变成这样就没办法了。不管我说什么,她都不会停下脚步吧。而且听到她说「跟我来」就很幸福。 穿过墓地走在马路上,hiyori迅速右转。 又多了一个新发现,hiyori的方向感异常优异。不管是昨天还是今天,感觉好像一直住在这里,毫不犹豫朝着目的地笔直前进。 即使是对我来说看起来很危险,就算看着地图还是要考虑是不是该往那里走的路,都能走得很轻松,真的很厉害。 我不作思考、没有多间,跟在hiyori后面走了十五分钟。 路上行人渐渐变多,隐约知道hiyori的目的地是市中心。 虽然昨天就感觉得到,看来我怎么样也无法习惯都市的气氛。 各式各样的广告、川流不息的车辆、人们的笑声交织,制造巨大的不协调声响,脑袋因为过多的资讯不禁有些晕眩。 再加上这个暑热。 想到几天前对于生活在这里抱有憧憬,就打从心底明白自己有多么无知。 生活在这种地方,有几条命都不够用。 更基本的问题,是我连平安度过这个夏天的自信都没有。 「啊,是这里吧。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排成一排,色彩缤纷的商店。hiyori在其中一家商店面前停下脚步。 看到她丝毫没有犹豫地走进店内,应该已经抵达目标店家。 「感觉这间店真是华丽……」 我依照指示在店外一边等着hiyori,一边打量商店外观。 在一片惊艳粉桃色的墙上,到处点缀着饼干和糖果,而且到了晚上还会进一步增强攻击力,布满灯饰的招牌上同样也用超级华丽的萤光黄写着斗大的店名。 面对卡路里过高的装潢,加上暑气也来参一脚,突然感觉一阵恶心。 等hiyori回来就去喝个饮料吧……要是在这里晒成人乾,有可能和饼干糖果一起成为这家店的装饰。 自动门伴随着音乐一起开敢,拎着两个小袋子的hiyori出现了。 「啊,欢迎回来。有买到想买的东西吗?」 听到我的问题,hiyori「嗯!」地微笑回应。 面对如此可爱的模样,心跳不由得加速。 啊啊,太好了,光是能看到这个表情,就觉得来到这里真的太好了…… 「我买了礼物要送给konoha!」 撤回前言。如果没来就好了。 又是那家伙吗?不,到底是怎么回事? 礼物?这是为什么? 「咦?礼物是什么意思……?」 「咦?跟你没关系吧?」 因为hiyori的直接回应,下面的话说不出口。 看来待在这个都市这段期间,似乎是在进行提升精神痛苦免疫力的训练。 「啊,不过你看,我也买了你的喔。」 「啊啊,是喔……咦咦?买给我的?」 「没错。你看。」 如此说道的hiyori把手上的另一个小袋子,递到我的面前。 收下礼物的瞬间,之前的人生好像走马灯一样闪过眼前,眼眶不禁发热。 「谢、谢谢……」 「为、为什么要哭……好恶心……」 虽然刚才撤回前言,不过还是幸好来了。作梦也没想过会有这么令人开心的惊喜。 「我好高兴……谢谢。啊,可以打开来看吗?」 「嗯?无所谓啊。」 淡粉红色圆点点缀的小袋子,以重量来看应该是钥匙圈吧。不,说不定是文具之类的。 满怀期待以今天最棒昀笑容打开小袋子,里面飘出有如生鱼腐败的腥臭味, 「呜哇好臭!」 面对出乎意外的状况,忍不住大叫出声。 从流行杂货铺走出来的女生手上接过的小袋子,居然散发猛烈的海鲜异味。会有这种反应也是理所当然。 谁猜得到这种事。 我战战兢兢拿起里面的东西,发现是鲑鱼切片长出像是人脚的谜样怪物钥匙圈。 「啥?什么嘛,有意见吗?」 hiyori仍是一贯的面无表情,以高压姿势发问。 「不,咦咦咦咦咦?与其说有什么意见,我是不解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啊?」 如果是散发水果香味的钥匙圈还能理解,眼前的这个恐怕是走类似路线,但有点想搞怪的商品吧,不过却是彻底的失败作。 「听说是叫『小红鲑吊饰』的商品。总觉得你会喜欢这种。」 「不,才没这种事喔?话说我什么时候让你觉得会喜欢这种东西了?」 「哎呀,总觉得你会喜欢这种臭味。」 如此说道的hiyori以高压的视线哼了一声。啊啊,彻底是在惹我不快。 「呜……呜呜……不过还是谢谢。」 不过收到礼物的喜悦赢了,无法继续反驳。 看到我没出息的模样,hiyori再次用鼻子「哼」地嘲笑。 「好、好了,差不多该回去了吧……时间也不多了。」 「嗯,也是。那么先走这里……」 hiyori充满气势准备往来时的路跨出脚步时,突然察觉什么而止步。 我看向hiyori的脚下,让那个旁若无人的hiyori停下脚步的犯人,出乎意料地是一双黑猫。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突然出现在hiyori脚下靠上来磨蹭,喉咙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哇啊,是猫耶,hiyori。它好像很喜欢你。」 毛很整齐的黑猫向hiyori撒娇之后稍微拉开距离,然后进入小巷子。 「啊~~走掉了。本来还想摸一下的~~咦?』)y9……」 「我要养它……!」 hiyori的脸比昨天第一次遇到konoha时更红,气息也很乱。 「咦,你说了什么……?」 「去追它,hibiya!」 hiyori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已经率先跑进小巷子去追黑猫。 许多吐槽的话语在脑中形成漩涡,先是咀嚼hiyori喊我名字时的喜悦,然后紧追在hiyori的背后。 hiyori以惊人的气势经过建筑物后门旁边的钢制垃圾桶,然后冲上长有青苔的小楼梯,接着又跑到人潮拥挤的大马路。 「哇啊……hi、hiyori,这下子应该找不到吧……」 「不,刚才那个瞬间我有看到尾巴。这边。」 hiyori一边开口一边左转,用力踩踏地面加速。 人这么多还能毫不畏惧地勇往直前,这点也令人敬佩。 多亏跑在hiyori的后面所以不会撞到人,我们大步跑过大马路。 「呼……呼……找到了!这边!」 再次紧急左转的hiyori闯入设有游戏器材等设施的儿童公园。 跟着跑进去的我在水蓝色荡秋千的柱子后面,发现刚才的黑猫坐在那里。 「追到它了!」 hiyori似乎很开心,慢慢缩短与黑猫的距离。 「啊、呵呵呵……乖孩子乖孩子。乖乖让我摸……」 一边喘气一边靠近的hiyori,散发出如果我是猫咪,应该会全力逃走的气息。 不过刚才的黑猫别说是逃走,连后退一岁都没有,只是直直盯着hiyori的方向。 正当觉得不可思议时,突然注意到一件事,我的背脊感到一阵寒意。 hiyori凝视的那只黑猫的双眼,彷佛血块一般赤红。 hiyori没有发现吗? 从旁边看起来,被那个诡异模样吸引的hiyori彷佛着了魔,让人觉得有危险。 「hi、hiyori!等一下!那只猫似乎不太对劲?」 「咦?什么?」 不由得发出声音,吓一跳的hiyori转头过来,这时黑猫看了我一眼好像想说些什么后,再次跑开不知去向。 「啊~~!等、等一下!被它跑掉了!」 转回视线,发现黑猫已经跑走的hiyori,一副很生气的模样朝我走来。 「因、因为刚才的黑猫看起来有点奇怪,所以……我担心……」 「多管闲事!你的担心只会造成我的困扰!」 hiyori瞪着我开口。不过这种程度的发泄似乎无法平息怒气,继续对我怒吼: 「话说回来我不需要不可靠的你担心,我想要让konoha担心!而且你从昨天开始就不知道在婆婆妈妈什么。你是白痴啊?」 面对接二连三的恶言,就算是我也不禁为之激动。 虽然明知这个心情是自找的,不过这样也太过分了吧。 「我不是白痴……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懂?又不是我喜欢婆婆妈妈……」 「咦~~我还以为你天生喜欢婆婆妈妈。不然理由是什么?」 「那是……」 在hiyori的瞪视下,经常会没办法开口。就连现在也是,马上就说不出话来。 啊啊,这么说来,在这之前我曾经把脑中浮现的事直接说出来吗? 不,大概没有。如果真的说出口会怎么样? 脑袋模糊不清,心脏好痛。感觉好像一直在耳鸣。 「什、什么啊……」 「那是因为……我从很久以前……」 「等一下别说了……」 「就对hiyori……!」 「不是叫你别说了吗!」 hiyori的叫声让我终于醒悟。 战战兢兢看着她的脸,发现hiyori也是一副快哭的模样。 不知道是不是被hiyori的叫声唤醒,之前一直很安分的夏蝉突然骚动起来,四处传来像是责怪的蝉鸣声包围着我。 那段漫长的时间,足以让我为自己不顾后果的行动感到后悔。 「差劲透了。」 终于可以听到hiyori的声音,比这几天的任何恶言都深深刺中我的心。 「那、那个……」 明明已经无话可说,愚蠢的嘴巴还是擅自开口。 「我要回去了。不要跟来。」 连直视hiyori都做不到的我低下头,发现肚子朝上,躺在地面一动也不动的蝉。 这家伙也对什么人传达了什么讯息吗?而我又传达了什么? 无意识沿着脸颊滑落的眼泪,在地上形成一个又一个的黑色污点。 就在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之时,hiyori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倏然停止。 「你、你从什么时候就在那里的……?」 从hiyori突然发出的声音与语气,可以想像说话的对象。虽然不甘心,却是非常容易的事。 我抬起头来,望向hiyori所在的方向,如同我的预料,满身大汗的konoha就站在公园门口。 「咦……刚才就在罗!哎,因为醒来后发现你们两个人都不在……那个,心想必须出来寻找才行……」 面对一个字一个字开口的konoha,hiyori用颤抖的声音发问: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konoha还是一样,以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表情回答: 「咦?嗯。听到了。」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立刻浮现hiyori想要逃往别处的想法。 或许是因为这样,抢先在hiyori跑出去的刹那,我昀脚对准hiyori的位置跑过去。 ……我要做什么? 想要再解释一次吗? 不希望hiyori落单吗? 想要比konoha早一步牵住hiyori的手吗? 如同我的预料,奔跑的hiyori不像之前在人群当中那么轻快,看起来像是为了逃离这里,笨拙地摆动双脚。 还差几步就能握住她的手。 但是就在接近时,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 在跑出公园的hiyo ri前方,规矩并排的自线终点处闪着红灯。 「那个」的意思不用经过大脑思考就能理解,就是这么明确的「绝望」。 「hiyori!是红灯!」 再一步,还差一步……不,已经太迟了。 毫不犹豫地跨出最后一步,连自己都感到惊讶。 我试过如此强而有力地向hiyori踏出脚步吗? 从hiyori惊讶的表情看来,应该无法想像接下来的事吧。因为连我也无法想像,所以大家都一样。 面对伴随惊人轰隆声响逼近的货车, 我在最后的最后,终于握到梦寐以求hiyori的手。 阳炎眩乱4 「你。喂~~我说你啊。」 「我听得见……有什么事吗?」 「是吗?你果然中意那个孩子吧。」 「好像是这样……不过果然还是不甘心。」 「我也能理解这个心情。不过之前也说过吧。」 「咦?」 「有利用你的『眼睛』与外面那些人的『眼睛』能找到的东西。所以一定可以。」 「这么说也没错。差点就忘记了。」 「所以我不是说过吗?不可以忘记。」 「这个我记得。」 「这样啊。那么我想说的话都讲完了。」 「……对了。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嗯。没问题。」 「所谓其他人的『眼睛』应该怎么寻找……」 「啊啊,那还不简单。眼睛会变成一片赤红,所以非常容易发现。」 「一片赤红……我也会变成那样吗?」 「当然。很帅喔。是英雄的颜色。」 「要是能变成那样就好了……」 「没问题。要相信自己。」 「好的。啊,时间差不多了。」 「嗯。自己小心。不可以忘记『她』喔!」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啊,不好意思,最后还有一件事。」 「嗯。什么事?」 「那个红色围巾,是对谁来说的英雄颜色吗?」 「唔~~嗯,是谁呢?啊,对了,到了外面再问别人吧。应该会有人回答。」 「是吗?好像差不多该道别了。」 「嗯。再见……会再见吗?」 「会的。一定。」 「嗯。那么再见。」 「你。喂~~我说你啊。」 「我听得见……有什么事吗?」 「是吗?你果然中意那个孩子吧。」 「好像是这样……不过果然还是不甘心。」 「我也能理解这个心情。不过之前也说过吧。」 「咦?」 「有利用你的『眼睛』与外面那些人的『眼睛』能找到的东西。所以一定可以。」 「这么说也没错。差点就忘记了。」 「所以我不是说过吗?不可以忘记。」 「这个我记得。」 「这样啊。那么我想说的话都讲完了。」 「……对了。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嗯。没问题。」 「所谓其他人的『眼睛』应该怎么寻找……」 「啊啊,那还不简单。眼睛会变成一片赤红,所以非常容易发现。」 「一片赤红……我也会变成那样吗?」 「当然。很帅喔。是英雄的颜色。」 「要是能变成那样就好了……」 「没问题。要相信自己。」 「好的。啊,时间差不多了。」 「嗯。自己小心。不可以忘记『她』喔!」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啊,不好意思,最后还有一件事。」 「嗯。什么事?」 「那个红色围巾,是对谁来说的英雄颜色吗?」 「唔~~嗯,是谁呢?啊,对了,到了外面再问别人吧。应该会有人回答。」 「是吗?好像差不多该道别了。」 「嗯。再见……会再见吗?」 「会的。一定。」 「嗯。那么再见。」 「你。喂~~我说你啊。」 「我听得见……有什么事吗?」 「是吗?你果然中意那个孩子吧。」 「好像是这样……不过果然还是不甘心。」 「我也能理解这个心情。不过之前也说过吧。」 「咦?」 「有利用你的『眼睛』与外面那些人的『眼睛』能找到的东西。所以一定可以。」 「这么说也没错。差点就忘记了。」 「所以我不是说过吗?不可以忘记。」 「这个我记得。」 「这样啊。那么我想说的话都讲完了。」 「……对了。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嗯。没问题。」 「所谓其他人的『眼睛』应该怎么寻找……」 「啊啊,那还不简单。眼睛会变成一片赤红,所以非常容易发现。」 「一片赤红……我也会变成那样吗?」 「当然。很帅喔。是英雄的颜色。」 「要是能变成那样就好了……」 「没问题。要相信自己。」 「好的。啊,时间差不多了。」 「嗯。自己小心。不可以忘记『她』喔!」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啊,不好意思,最后还有一件事。」 「嗯。什么事?」 「那个红色围巾,是对谁来说的英雄颜色吗?」 「唔~~嗯,是谁呢?啊,对了,到了外面再问别人吧。应该会有人回答。」 「是吗?好像差不多该道别了。」 「嗯。再见……会再见吗?」 「会的。一定。」 「嗯。那么再见。」 「你。喂~~我说你啊。」 「我听得见……有什么事吗?」 「是吗?你果然中意那个孩子吧。」 「好像是这样……不过果然还是不甘心。」 「我也能理解这个心情。不过之前也说过吧。」 「咦?」 「有利用你的『眼睛』与外面那些人的『眼睛』能找到的东西。所以一定可以。」 「这么说也没错。差点就忘记了。」 「所以我不是说过吗?不可以忘记。」 「这个我记得。」 「这样啊。那么我想说的话都讲完了。」 「……对了。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嗯。没问题。」 「所谓其他人的『眼睛』应该怎么寻找……」 「啊啊,那还不简单。眼睛会变成一片赤红,所以非常容易发现。」 「一片赤红……我也会变成那样吗?」 「当然。很帅喔。是英雄的颜色。」 「要是能变成那样就好了……」 「没问题。要相信自己。」 「好的。啊,时间差不多了。」 「嗯。自己小心。不可以忘记『她』喔!」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啊,不好意思,最后还有一件事。」 「嗯。什么事?」 「那个红色围巾,是对谁来说的英雄颜色吗?」 「唔~~嗯,是谁呢?啊,对了,到了外面再问别人吧。应该会有人回答。」 「是吗?好像差不多该道别了。」 「嗯。再见……会再见吗?」 「会的。一定。」 「嗯。那么再见。」 「你。喂~~我说你啊。」 「我听得见……有什么事吗?」 「是吗?你果然中意那个孩子吧。」 「好像是这样……不过果然还是不甘心。」 「我也能理解这个心情。不过之前也说过吧。」 「咦?」 「有利用你的『眼睛』与外面那些人的『眼睛』能找到的东西。所以一定可以。」 「这么说也没错。差点就忘记了。」 「所以我不是说过吗?不可以忘记。」 「这个我记得。」 「这样啊。那么我想说的话都讲完了。」 「……对了。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嗯。没问题。」 「所谓其他人的『眼睛』应该怎么寻找……」 「啊啊,那还不简单。眼睛会变成一片赤红,所以非常容易发现。」 「一片赤红……我也会变成那样吗?」 「当然。很帅喔。是英雄的颜色。」 「要是能变成那样就好了……」 「没问题。要相信自己。」 「好的。啊,时间差不多了。」 「嗯。自己小心。不可以忘记『她』喔!」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啊,不好意思,最后还有一件事。」 「嗯。什么事?」 「那个红色围巾,是对谁来说的英雄颜色吗?」 「唔~~嗯,是谁呢?啊,对了,到了外面再问别人吧。应该会有人回答。」 「是吗?好像差不多该道别了。」 「嗯。再见……会再见吗?」 「会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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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嗯,是谁呢?啊,对了,到了外面再问别人吧。应该会有人回答。」 「是吗?好像差不多该道别了。」 「嗯。再见……会再见吗?」 「会的。一定。」 「嗯。那么再见。」 开演防灾行政无线 迎面望着月亮,一步一步走向秘密基地。 「实在很不好意思。欧……不对,momo。」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因为hibiya突然倒下。还有你说错了吧。」 「不,一时之间很难改口……!」 「少说废话!我的脚也很痛。好了,就快到了。」 从公园到秘密基地的距离很远。 背着hibiya走路的双腿,等到坐下之后应该动弹不得了吧。 「……你觉得大家会相信我说的话吗?真的会帮助我吗……」 「还在怀疑啊?你就相信吧!因为我们是同伴吧?」 「什、什么时候变成同伴的?」 「唔~~从今天开始。」 hibiya显然不知所措。 这也是理所当然。hibiya昨天和哥哥吵架,又对konoha口出恶言。 最后还擅自跑出秘密基地,kido也很担心吧。 「啊~~……好吧,应该没问题。」 「刚、刚才那句话听起来有点不妙?」 「开玩笑的!啊~~……说不定是上段。」(注:开玩笑和剑道里的上段日文发音相似) 「刺击吗?会被刺吗!」 在捉弄反应很有趣的hibiya时,终于看到秘密基地了。 「喔,你看你看~~看到秘密基地了~~」 「嗯、嗯……」 「啊,对了。必须在向大家介绍那个能力前,先取好名字。」 「咦?有这种事?」 「没错。」 当然没有这种规定,不过大家不知道为什么都会取名字,有个名字感觉也比较好。 「hibiya是能够看到远方的能力~~……唔~~嗯……」 「……『目凝』如何?」 「咦?」 「如果没有人用『目凝』应该满适合我的。而且感觉起来是个很厉害的能力。」 「……是想帮你取啦。不过这名字还满帅的。」 「不,讲什么啊……?」 就在我和hibiya对话时,逐渐看到秘密基地的门。 终于可以把今天的hibiya和我的活跃说给大家听了。 我在门口前把hibiya放下,充满气势打开门。 「我回来了~~!momo和hibiya回来……了……?」 秘密基地客厅的景象超乎想像地混乱。 首先沙发上是登山家打扮,呈现濒死状态的哥哥发出「啊啊……欢迎回来……」有如蚊子叫的声音,上半身赤裸的konoha一脸茫然看向这边。 mari正在缝补konoha开了一个大洞的上衣,至于kido则是埋头阅读内容不明的古老手记。 忽然惊觉过来的kido,「啪!」一声阖上书本站起来,走到我们的眼前。 「喔喔,一个人外出没问题吗,kisaragi?我很担心昵。喔,hibiya也在,你们回来得正好。」 「请、请问……团长?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我的问题,kido以无比认真不带恶作剧的表情,对着屋内的所有人说道: 「kisaragi也回来了,从现在开始要进行『阳炎眩乱攻略作战』!大家作好准备不要松懈!」 「……咦?」 「呐、呐……momo。我呢?」 在完全无法理解的情况下开始的「阳炎眩乱攻略作战」即将成为目隐团的最后作战。此时的我当然无法得知,那是与目隐团的成员一起度过的最后时光。 迎面望着月亮,一步一步走向秘密基地。 「实在很不好意思。欧……不对,momo。」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因为hibiya突然倒下。还有你说错了吧。」 「不,一时之间很难改口……!」 「少说废话!我的脚也很痛。好了,就快到了。」 从公园到秘密基地的距离很远。 背着hibiya走路的双腿,等到坐下之后应该动弹不得了吧。 「……你觉得大家会相信我说的话吗?真的会帮助我吗……」 「还在怀疑啊?你就相信吧!因为我们是同伴吧?」 「什、什么时候变成同伴的?」 「唔~~从今天开始。」 hibiya显然不知所措。 这也是理所当然。hibiya昨天和哥哥吵架,又对konoha口出恶言。 最后还擅自跑出秘密基地,kido也很担心吧。 「啊~~……好吧,应该没问题。」 「刚、刚才那句话听起来有点不妙?」 「开玩笑的!啊~~……说不定是上段。」(注:开玩笑和剑道里的上段日文发音相似) 「刺击吗?会被刺吗!」 在捉弄反应很有趣的hibiya时,终于看到秘密基地了。 「喔,你看你看~~看到秘密基地了~~」 「嗯、嗯……」 「啊,对了。必须在向大家介绍那个能力前,先取好名字。」 「咦?有这种事?」 「没错。」 当然没有这种规定,不过大家不知道为什么都会取名字,有个名字感觉也比较好。 「hibiya是能够看到远方的能力~~……唔~~嗯……」 「……『目凝』如何?」 「咦?」 「如果没有人用『目凝』应该满适合我的。而且感觉起来是个很厉害的能力。」 「……是想帮你取啦。不过这名字还满帅的。」 「不,讲什么啊……?」 就在我和hibiya对话时,逐渐看到秘密基地的门。 终于可以把今天的hibiya和我的活跃说给大家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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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上一集shintaro终于拿到传说之剑「最终元素」击败邪恶组织「目隐团」第四百二十七支部团长的kido—n为故事画下句点,没想到这次的舞台竟然换到柏学园,じん桑的演出还真是优异…… 右enene、momomo,以及shintaro三人展开的轻松学园恋爱喜剧,可以说是本作的乐趣! 然后在故事中段,好像把重点放在之前一直散发诡异气氛,却迟迟没有解释的kano身上,千万别错过接下来的故事发展……! 各位觉得如何? 题外话,我还没看过第三集的原稿。实在很抱歉。 本书的作业真的直到最后一刻才完成,我又完全被别的工作追着跑,所以没时间阅读。我也是被逼得很紧。 至于内容方面,在实际到书店排队购买之前我想抱着期待的心情,不喜欢随便看几眼就交差了事。 附带一提,刚才写的内容,和《kagerou daze阳炎眩乱》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如果有人因此不开心,我在此说声对不起。 じん桑,虽然到最后才说,恭喜第三集发行! じん桑的作品总是、总是让我获得很大的乐趣,相信这一次也不会让我失望。 感谢大家阅读本人拙劣的文章。希望还能在别的地方与大家见面,再见!  石风吕 后记 看不下去的内容 我是じん。 看完《kagerou daze阳炎眩乱3-the children reason-》,大家觉得如何? 舞台一样是夏天。这集是铺陈新角色与新故事发展的一集。 说到第三集的发行,其实与第一集发行刚好隔了一年。 不不,现在行程的紧凑程度比起去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每次写这种事,似乎会被人说「又在抱怨时间不够之类的事吗?这个粪金龟」,不过随着集数增加难度也跟着提升。谁来救救我啊。 因为时间太过紧凑,老实说这几天除了洗澡上厕所之外,我全都关在房间里。 这间房间在开始执笔时还是味道清新的房间,不知何时出现大量的便当与保特瓶的垃圾山,现在这篇后记也是在垃圾的包围下写的。 啊啊……写完这篇就能与它们道别了。 就能让事务所的人来把它们扫地出门(自己整理吧)。 对着在绝望状况持续写作的我,给予「打起精神来」声援的只有垃圾。 谢谢,再见。 在持续进行这么吃紧的工作行程时,叫外卖的机会很多,不过那个很辛苦。 门铃响起,打开大门,就看到每个人都是一副「啊……(了然于心)」的表情。 会出现穿着运动外套,看起不太健康的男人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好想死。 遇到连续两天叫一样的外卖,连续两天都由一样的人送来的日子是最糟糕约。 我:「(边付钱边开口)啊、啊啊~~……哎呀,每天麻烦你了。我大多是在家里工作。」 女店员:「是、是这样啊……哈哈……那么我先走了(关门)。」 我:「……吃饭吧(一个人)。」 几乎都是这种情形。 这些都还可以忍耐。 最难熬的还是内心非常寂寞。一个人吃一个披萨真的很寂寞。 因、因为这样,在执笔结束之后我要去哪里走走! 已经好一阵子没放假,偶尔放松没关系吧。 如果要去,我想去乡下。因为我出身在超级乡下地方,都市让我觉得很累。 然后想趁这个机会,在旅行的乡下地方和可爱女生培养感情。 哎呀,神啊,真的要请祢给我机会。我差不多要生气罗(一脸认真)。 话说回来,编辑大人突然出现在家里—— 编辑大人:「第三集大概这个时候回稿。」 我:「噫呀~~~!」 在发展成这种状况时,我已经考虑要写遗书,不过好不容易撑过来,为此松了口气。 就是这么努力。 到下一次执笔小说的时间应该相当充裕,所以我想好好放松一下。 不不,不要跟我说马上就要开始执笔第四集这种话。稍微悠闲没关系吧。 编辑大人不会没人性到那种地步,现在一定可以悠闲度假…… 喔,好像有谁来了。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好像有股不祥的预感。 总之这集先到这边。我们下集见了。再见再见。 じん(自然の敌p) 伪记 大家好,我是这次为了庆祝《kagerou daze阳炎眩乱》第三集发行,担任执笔的石风吕。 认识我的人可以用「又是这家伙啊……」的态度不予理会没关系,至于有「你是什么货色?」想法的人,请务必用任何方式查查「名叫石风吕的vocaloid creator是什么人啊?」肯定会幸福的。 好了,上一集shintaro终于拿到传说之剑「最终元素」击败邪恶组织「目隐团」第四百二十七支部团长的kido—n为故事画下句点,没想到这次的舞台竟然换到柏学园,じん桑的演出还真是优异…… 右enene、momomo,以及shintaro三人展开的轻松学园恋爱喜剧,可以说是本作的乐趣! 然后在故事中段,好像把重点放在之前一直散发诡异气氛,却迟迟没有解释的kano身上,千万别错过接下来的故事发展……! 各位觉得如何? 题外话,我还没看过第三集的原稿。实在很抱歉。 本书的作业真的直到最后一刻才完成,我又完全被别的工作追着跑,所以没时间阅读。我也是被逼得很紧。 至于内容方面,在实际到书店排队购买之前我想抱着期待的心情,不喜欢随便看几眼就交差了事。 附带一提,刚才写的内容,和《kagerou daze阳炎眩乱》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如果有人因此不开心,我在此说声对不起。 じん桑,虽然到最后才说,恭喜第三集发行! じん桑的作品总是、总是让我获得很大的乐趣,相信这一次也不会让我失望。 感谢大家阅读本人拙劣的文章。希望还能在别的地方与大家见面,再见!  石风吕 后记 看不下去的内容 我是じん。 看完《kagerou daze阳炎眩乱3-the children reason-》,大家觉得如何? 舞台一样是夏天。这集是铺陈新角色与新故事发展的一集。 说到第三集的发行,其实与第一集发行刚好隔了一年。 不不,现在行程的紧凑程度比起去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每次写这种事,似乎会被人说「又在抱怨时间不够之类的事吗?这个粪金龟」,不过随着集数增加难度也跟着提升。谁来救救我啊。 因为时间太过紧凑,老实说这几天除了洗澡上厕所之外,我全都关在房间里。 这间房间在开始执笔时还是味道清新的房间,不知何时出现大量的便当与保特瓶的垃圾山,现在这篇后记也是在垃圾的包围下写的。 啊啊……写完这篇就能与它们道别了。 就能让事务所的人来把它们扫地出门(自己整理吧)。 对着在绝望状况持续写作的我,给予「打起精神来」声援的只有垃圾。 谢谢,再见。 在持续进行这么吃紧的工作行程时,叫外卖的机会很多,不过那个很辛苦。 门铃响起,打开大门,就看到每个人都是一副「啊……(了然于心)」的表情。 会出现穿着运动外套,看起不太健康的男人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好想死。 遇到连续两天叫一样的外卖,连续两天都由一样的人送来的日子是最糟糕约。 我:「(边付钱边开口)啊、啊啊~~……哎呀,每天麻烦你了。我大多是在家里工作。」 女店员:「是、是这样啊……哈哈……那么我先走了(关门)。」 我:「……吃饭吧(一个人)。」 几乎都是这种情形。 这些都还可以忍耐。 最难熬的还是内心非常寂寞。一个人吃一个披萨真的很寂寞。 因、因为这样,在执笔结束之后我要去哪里走走! 已经好一阵子没放假,偶尔放松没关系吧。 如果要去,我想去乡下。因为我出身在超级乡下地方,都市让我觉得很累。 然后想趁这个机会,在旅行的乡下地方和可爱女生培养感情。 哎呀,神啊,真的要请祢给我机会。我差不多要生气罗(一脸认真)。 话说回来,编辑大人突然出现在家里—— 编辑大人:「第三集大概这个时候回稿。」 我:「噫呀~~~!」 在发展成这种状况时,我已经考虑要写遗书,不过好不容易撑过来,为此松了口气。 就是这么努力。 到下一次执笔小说的时间应该相当充裕,所以我想好好放松一下。 不不,不要跟我说马上就要开始执笔第四集这种话。稍微悠闲没关系吧。 编辑大人不会没人性到那种地步,现在一定可以悠闲度假…… 喔,好像有谁来了。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好像有股不祥的预感。 总之这集先到这边。我们下集见了。再见再见。 じん(自然の敌p) 伪记 大家好,我是这次为了庆祝《kagerou daze阳炎眩乱》第三集发行,担任执笔的石风吕。 认识我的人可以用「又是这家伙啊……」的态度不予理会没关系,至于有「你是什么货色?」想法的人,请务必用任何方式查查「名叫石风吕的vocaloid creator是什么人啊?」肯定会幸福的。 好了,上一集shintaro终于拿到传说之剑「最终元素」击败邪恶组织「目隐团」第四百二十七支部团长的kido—n为故事画下句点,没想到这次的舞台竟然换到柏学园,じん桑的演出还真是优异…… 右enene、momomo,以及shintaro三人展开的轻松学园恋爱喜剧,可以说是本作的乐趣! 然后在故事中段,好像把重点放在之前一直散发诡异气氛,却迟迟没有解释的kano身上,千万别错过接下来的故事发展……! 各位觉得如何? 题外话,我还没看过第三集的原稿。实在很抱歉。 本书的作业真的直到最后一刻才完成,我又完全被别的工作追着跑,所以没时间阅读。我也是被逼得很紧。 至于内容方面,在实际到书店排队购买之前我想抱着期待的心情,不喜欢随便看几眼就交差了事。 附带一提,刚才写的内容,和《kagerou daze阳炎眩乱》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如果有人因此不开心,我在此说声对不起。 じん桑,虽然到最后才说,恭喜第三集发行! じん桑的作品总是、总是让我获得很大的乐趣,相信这一次也不会让我失望。 感谢大家阅读本人拙劣的文章。希望还能在别的地方与大家见面,再见!  石风吕 后记 看不下去的内容 我是じん。 看完《kagerou daze阳炎眩乱3-the children reason-》,大家觉得如何? 舞台一样是夏天。这集是铺陈新角色与新故事发展的一集。 说到第三集的发行,其实与第一集发行刚好隔了一年。 不不,现在行程的紧凑程度比起去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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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持续进行这么吃紧的工作行程时,叫外卖的机会很多,不过那个很辛苦。 门铃响起,打开大门,就看到每个人都是一副「啊……(了然于心)」的表情。 会出现穿着运动外套,看起不太健康的男人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好想死。 遇到连续两天叫一样的外卖,连续两天都由一样的人送来的日子是最糟糕约。 我:「(边付钱边开口)啊、啊啊~~……哎呀,每天麻烦你了。我大多是在家里工作。」 女店员:「是、是这样啊……哈哈……那么我先走了(关门)。」 我:「……吃饭吧(一个人)。」 几乎都是这种情形。 这些都还可以忍耐。 最难熬的还是内心非常寂寞。一个人吃一个披萨真的很寂寞。 因、因为这样,在执笔结束之后我要去哪里走走! 已经好一阵子没放假,偶尔放松没关系吧。 如果要去,我想去乡下。因为我出身在超级乡下地方,都市让我觉得很累。 然后想趁这个机会,在旅行的乡下地方和可爱女生培养感情。 哎呀,神啊,真的要请祢给我机会。我差不多要生气罗(一脸认真)。 话说回来,编辑大人突然出现在家里—— 编辑大人:「第三集大概这个时候回稿。」 我:「噫呀~~~!」 在发展成这种状况时,我已经考虑要写遗书,不过好不容易撑过来,为此松了口气。 就是这么努力。 到下一次执笔小说的时间应该相当充裕,所以我想好好放松一下。 不不,不要跟我说马上就要开始执笔第四集这种话。稍微悠闲没关系吧。 编辑大人不会没人性到那种地步,现在一定可以悠闲度假…… 喔,好像有谁来了。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好像有股不祥的预感。 总之这集先到这边。我们下集见了。再见再见。 じん(自然の敌p) 伪记 大家好,我是这次为了庆祝《kagerou daze阳炎眩乱》第三集发行,担任执笔的石风吕。 认识我的人可以用「又是这家伙啊……」的态度不予理会没关系,至于有「你是什么货色?」想法的人,请务必用任何方式查查「名叫石风吕的vocaloid creator是什么人啊?」肯定会幸福的。 好了,上一集shintaro终于拿到传说之剑「最终元素」击败邪恶组织「目隐团」第四百二十七支部团长的kido—n为故事画下句点,没想到这次的舞台竟然换到柏学园,じん桑的演出还真是优异…… 右enene、momomo,以及shintaro三人展开的轻松学园恋爱喜剧,可以说是本作的乐趣! 然后在故事中段,好像把重点放在之前一直散发诡异气氛,却迟迟没有解释的kano身上,千万别错过接下来的故事发展……! 各位觉得如何? 题外话,我还没看过第三集的原稿。实在很抱歉。 本书的作业真的直到最后一刻才完成,我又完全被别的工作追着跑,所以没时间阅读。我也是被逼得很紧。 至于内容方面,在实际到书店排队购买之前我想抱着期待的心情,不喜欢随便看几眼就交差了事。 附带一提,刚才写的内容,和《kagerou daze阳炎眩乱》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如果有人因此不开心,我在此说声对不起。 じん桑,虽然到最后才说,恭喜第三集发行! じん桑的作品总是、总是让我获得很大的乐趣,相信这一次也不会让我失望。 感谢大家阅读本人拙劣的文章。希望还能在别的地方与大家见面,再见!  石风吕 后记 看不下去的内容 我是じん。 看完《kagerou daze阳炎眩乱3-the children reason-》,大家觉得如何? 舞台一样是夏天。这集是铺陈新角色与新故事发展的一集。 说到第三集的发行,其实与第一集发行刚好隔了一年。 不不,现在行程的紧凑程度比起去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每次写这种事,似乎会被人说「又在抱怨时间不够之类的事吗?这个粪金龟」,不过随着集数增加难度也跟着提升。谁来救救我啊。 因为时间太过紧凑,老实说这几天除了洗澡上厕所之外,我全都关在房间里。 这间房间在开始执笔时还是味道清新的房间,不知何时出现大量的便当与保特瓶的垃圾山,现在这篇后记也是在垃圾的包围下写的。 啊啊……写完这篇就能与它们道别了。 就能让事务所的人来把它们扫地出门(自己整理吧)。 对着在绝望状况持续写作的我,给予「打起精神来」声援的只有垃圾。 谢谢,再见。 在持续进行这么吃紧的工作行程时,叫外卖的机会很多,不过那个很辛苦。 门铃响起,打开大门,就看到每个人都是一副「啊……(了然于心)」的表情。 会出现穿着运动外套,看起不太健康的男人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好想死。 遇到连续两天叫一样的外卖,连续两天都由一样的人送来的日子是最糟糕约。 我:「(边付钱边开口)啊、啊啊~~……哎呀,每天麻烦你了。我大多是在家里工作。」 女店员:「是、是这样啊……哈哈……那么我先走了(关门)。」 我:「……吃饭吧(一个人)。」 几乎都是这种情形。 这些都还可以忍耐。 最难熬的还是内心非常寂寞。一个人吃一个披萨真的很寂寞。 因、因为这样,在执笔结束之后我要去哪里走走! 已经好一阵子没放假,偶尔放松没关系吧。 如果要去,我想去乡下。因为我出身在超级乡下地方,都市让我觉得很累。 然后想趁这个机会,在旅行的乡下地方和可爱女生培养感情。 哎呀,神啊,真的要请祢给我机会。我差不多要生气罗(一脸认真)。 话说回来,编辑大人突然出现在家里—— 编辑大人:「第三集大概这个时候回稿。」 我:「噫呀~~~!」 在发展成这种状况时,我已经考虑要写遗书,不过好不容易撑过来,为此松了口气。 就是这么努力。 到下一次执笔小说的时间应该相当充裕,所以我想好好放松一下。 不不,不要跟我说马上就要开始执笔第四集这种话。稍微悠闲没关系吧。 编辑大人不会没人性到那种地步,现在一定可以悠闲度假…… 喔,好像有谁来了。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好像有股不祥的预感。 总之这集先到这边。我们下集见了。再见再见。 じん(自然の敌p) 伪记 大家好,我是这次为了庆祝《kagerou daze阳炎眩乱》第三集发行,担任执笔的石风吕。 认识我的人可以用「又是这家伙啊……」的态度不予理会没关系,至于有「你是什么货色?」想法的人,请务必用任何方式查查「名叫石风吕的vocaloid creator是什么人啊?」肯定会幸福的。 好了,上一集shintaro终于拿到传说之剑「最终元素」击败邪恶组织「目隐团」第四百二十七支部团长的kido—n为故事画下句点,没想到这次的舞台竟然换到柏学园,じん桑的演出还真是优异…… 右enene、momomo,以及shintaro三人展开的轻松学园恋爱喜剧,可以说是本作的乐趣! 然后在故事中段,好像把重点放在之前一直散发诡异气氛,却迟迟没有解释的kano身上,千万别错过接下来的故事发展……! 各位觉得如何? 题外话,我还没看过第三集的原稿。实在很抱歉。 本书的作业真的直到最后一刻才完成,我又完全被别的工作追着跑,所以没时间阅读。我也是被逼得很紧。 至于内容方面,在实际到书店排队购买之前我想抱着期待的心情,不喜欢随便看几眼就交差了事。 附带一提,刚才写的内容,和《kagerou daze阳炎眩乱》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如果有人因此不开心,我在此说声对不起。 じん桑,虽然到最后才说,恭喜第三集发行! じん桑的作品总是、总是让我获得很大的乐趣,相信这一次也不会让我失望。 感谢大家阅读本人拙劣的文章。希望还能在别的地方与大家见面,再见!  石风吕 后记 看不下去的内容 我是じん。 看完《kagerou daze阳炎眩乱3-the children reason-》,大家觉得如何? 舞台一样是夏天。这集是铺陈新角色与新故事发展的一集。 说到第三集的发行,其实与第一集发行刚好隔了一年。 不不,现在行程的紧凑程度比起去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每次写这种事,似乎会被人说「又在抱怨时间不够之类的事吗?这个粪金龟」,不过随着集数增加难度也跟着提升。谁来救救我啊。 因为时间太过紧凑,老实说这几天除了洗澡上厕所之外,我全都关在房间里。 这间房间在开始执笔时还是味道清新的房间,不知何时出现大量的便当与保特瓶的垃圾山,现在这篇后记也是在垃圾的包围下写的。 啊啊……写完这篇就能与它们道别了。 就能让事务所的人来把它们扫地出门(自己整理吧)。 对着在绝望状况持续写作的我,给予「打起精神来」声援的只有垃圾。 谢谢,再见。 在持续进行这么吃紧的工作行程时,叫外卖的机会很多,不过那个很辛苦。 门铃响起,打开大门,就看到每个人都是一副「啊……(了然于心)」的表情。 会出现穿着运动外套,看起不太健康的男人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好想死。 遇到连续两天叫一样的外卖,连续两天都由一样的人送来的日子是最糟糕约。 我:「(边付钱边开口)啊、啊啊~~……哎呀,每天麻烦你了。我大多是在家里工作。」 女店员:「是、是这样啊……哈哈……那么我先走了(关门)。」 我:「……吃饭吧(一个人)。」 几乎都是这种情形。 这些都还可以忍耐。 最难熬的还是内心非常寂寞。一个人吃一个披萨真的很寂寞。 因、因为这样,在执笔结束之后我要去哪里走走! 已经好一阵子没放假,偶尔放松没关系吧。 如果要去,我想去乡下。因为我出身在超级乡下地方,都市让我觉得很累。 然后想趁这个机会,在旅行的乡下地方和可爱女生培养感情。 哎呀,神啊,真的要请祢给我机会。我差不多要生气罗(一脸认真)。 话说回来,编辑大人突然出现在家里—— 编辑大人:「第三集大概这个时候回稿。」 我:「噫呀~~~!」 在发展成这种状况时,我已经考虑要写遗书,不过好不容易撑过来,为此松了口气。 就是这么努力。 到下一次执笔小说的时间应该相当充裕,所以我想好好放松一下。 不不,不要跟我说马上就要开始执笔第四集这种话。稍微悠闲没关系吧。 编辑大人不会没人性到那种地步,现在一定可以悠闲度假…… 喔,好像有谁来了。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好像有股不祥的预感。 总之这集先到这边。我们下集见了。再见再见。 じん(自然の敌p) 序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ale 今天是我第一次写日记。 因为是第一次,老实说,到现在还在烦恼要写些什么才好。 虽然说「日记就是记录当天发生的事」,不过在这里的生活没有太多值得一提的事,这下子是要我怎么办啊? 啊啊,这个说法似乎对那家伙有点抱歉。订正一下好了。 对了。说到今天发生的事,就是第一次让女儿踏出家门了。 外头的每样东西都让女儿双眼闪闪发光。「那个是什么?」「那个又是什么?」不停询问的模样彷佛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对了对了,途中女儿想去追大蜜蜂时,那家伙的那股慌张劲儿没有更夸张的了。 最后他决定赶走蜜蜂,没想到却变成自己被蜜蜂追。看到这副窘态,连我也不由得和女儿一起大笑。 自从住在这里后,不知经历了第几次的夏天即将来临。 话说回来,刚来到这里时也是令人窒息的盛夏。 现在回想起来,忍不住再次对时间流逝的速度感到惊讶。 能够三个人一起迎接的夏天,还剩多少次呢? 能够三个人相视而笑的日子,还剩多久呢? 一想到这些,不由得感到有些寂寞,还是别想了。 所谓的日记,应该是让人会想反覆观看、感到开心的东西才对。嗯,今后努力写出这种日记吧。 既然都决定要写了,那就不要局限于当天的事,也把在这之前经历过的各种见闻都写下来好了。 嗯,这个主意不错。 等到哪一天女儿对外面的世界产生兴趣,如果这本日记能够稍微帮上忙,那不就太好了吗?我是这么认为的。 从明天起试着多下点功夫吧。 难得收到那家伙的礼物,得尽可能地每天都写。 那么今天就先在这里打住。 希望明天也会是个好日子。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ale 今天是我第一次写日记。 因为是第一次,老实说,到现在还在烦恼要写些什么才好。 虽然说「日记就是记录当天发生的事」,不过在这里的生活没有太多值得一提的事,这下子是要我怎么办啊? 啊啊,这个说法似乎对那家伙有点抱歉。订正一下好了。 对了。说到今天发生的事,就是第一次让女儿踏出家门了。 外头的每样东西都让女儿双眼闪闪发光。「那个是什么?」「那个又是什么?」不停询问的模样彷佛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对了对了,途中女儿想去追大蜜蜂时,那家伙的那股慌张劲儿没有更夸张的了。 最后他决定赶走蜜蜂,没想到却变成自己被蜜蜂追。看到这副窘态,连我也不由得和女儿一起大笑。 自从住在这里后,不知经历了第几次的夏天即将来临。 话说回来,刚来到这里时也是令人窒息的盛夏。 现在回想起来,忍不住再次对时间流逝的速度感到惊讶。 能够三个人一起迎接的夏天,还剩多少次呢? 能够三个人相视而笑的日子,还剩多久呢? 一想到这些,不由得感到有些寂寞,还是别想了。 所谓的日记,应该是让人会想反覆观看、感到开心的东西才对。嗯,今后努力写出这种日记吧。 既然都决定要写了,那就不要局限于当天的事,也把在这之前经历过的各种见闻都写下来好了。 嗯,这个主意不错。 等到哪一天女儿对外面的世界产生兴趣,如果这本日记能够稍微帮上忙,那不就太好了吗?我是这么认为的。 从明天起试着多下点功夫吧。 难得收到那家伙的礼物,得尽可能地每天都写。 那么今天就先在这里打住。 希望明天也会是个好日子。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ale 今天是我第一次写日记。 因为是第一次,老实说,到现在还在烦恼要写些什么才好。 虽然说「日记就是记录当天发生的事」,不过在这里的生活没有太多值得一提的事,这下子是要我怎么办啊? 啊啊,这个说法似乎对那家伙有点抱歉。订正一下好了。 对了。说到今天发生的事,就是第一次让女儿踏出家门了。 外头的每样东西都让女儿双眼闪闪发光。「那个是什么?」「那个又是什么?」不停询问的模样彷佛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对了对了,途中女儿想去追大蜜蜂时,那家伙的那股慌张劲儿没有更夸张的了。 最后他决定赶走蜜蜂,没想到却变成自己被蜜蜂追。看到这副窘态,连我也不由得和女儿一起大笑。 自从住在这里后,不知经历了第几次的夏天即将来临。 话说回来,刚来到这里时也是令人窒息的盛夏。 现在回想起来,忍不住再次对时间流逝的速度感到惊讶。 能够三个人一起迎接的夏天,还剩多少次呢? 能够三个人相视而笑的日子,还剩多久呢? 一想到这些,不由得感到有些寂寞,还是别想了。 所谓的日记,应该是让人会想反覆观看、感到开心的东西才对。嗯,今后努力写出这种日记吧。 既然都决定要写了,那就不要局限于当天的事,也把在这之前经历过的各种见闻都写下来好了。 嗯,这个主意不错。 等到哪一天女儿对外面的世界产生兴趣,如果这本日记能够稍微帮上忙,那不就太好了吗?我是这么认为的。 从明天起试着多下点功夫吧。 难得收到那家伙的礼物,得尽可能地每天都写。 那么今天就先在这里打住。 希望明天也会是个好日子。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ale 今天是我第一次写日记。 因为是第一次,老实说,到现在还在烦恼要写些什么才好。 虽然说「日记就是记录当天发生的事」,不过在这里的生活没有太多值得一提的事,这下子是要我怎么办啊? 啊啊,这个说法似乎对那家伙有点抱歉。订正一下好了。 对了。说到今天发生的事,就是第一次让女儿踏出家门了。 外头的每样东西都让女儿双眼闪闪发光。「那个是什么?」「那个又是什么?」不停询问的模样彷佛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对了对了,途中女儿想去追大蜜蜂时,那家伙的那股慌张劲儿没有更夸张的了。 最后他决定赶走蜜蜂,没想到却变成自己被蜜蜂追。看到这副窘态,连我也不由得和女儿一起大笑。 自从住在这里后,不知经历了第几次的夏天即将来临。 话说回来,刚来到这里时也是令人窒息的盛夏。 现在回想起来,忍不住再次对时间流逝的速度感到惊讶。 能够三个人一起迎接的夏天,还剩多少次呢? 能够三个人相视而笑的日子,还剩多久呢? 一想到这些,不由得感到有些寂寞,还是别想了。 所谓的日记,应该是让人会想反覆观看、感到开心的东西才对。嗯,今后努力写出这种日记吧。 既然都决定要写了,那就不要局限于当天的事,也把在这之前经历过的各种见闻都写下来好了。 嗯,这个主意不错。 等到哪一天女儿对外面的世界产生兴趣,如果这本日记能够稍微帮上忙,那不就太好了吗?我是这么认为的。 从明天起试着多下点功夫吧。 难得收到那家伙的礼物,得尽可能地每天都写。 那么今天就先在这里打住。 希望明天也会是个好日子。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ale 今天是我第一次写日记。 因为是第一次,老实说,到现在还在烦恼要写些什么才好。 虽然说「日记就是记录当天发生的事」,不过在这里的生活没有太多值得一提的事,这下子是要我怎么办啊? 啊啊,这个说法似乎对那家伙有点抱歉。订正一下好了。 对了。说到今天发生的事,就是第一次让女儿踏出家门了。 外头的每样东西都让女儿双眼闪闪发光。「那个是什么?」「那个又是什么?」不停询问的模样彷佛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对了对了,途中女儿想去追大蜜蜂时,那家伙的那股慌张劲儿没有更夸张的了。 最后他决定赶走蜜蜂,没想到却变成自己被蜜蜂追。看到这副窘态,连我也不由得和女儿一起大笑。 自从住在这里后,不知经历了第几次的夏天即将来临。 话说回来,刚来到这里时也是令人窒息的盛夏。 现在回想起来,忍不住再次对时间流逝的速度感到惊讶。 能够三个人一起迎接的夏天,还剩多少次呢? 能够三个人相视而笑的日子,还剩多久呢? 一想到这些,不由得感到有些寂寞,还是别想了。 所谓的日记,应该是让人会想反覆观看、感到开心的东西才对。嗯,今后努力写出这种日记吧。 既然都决定要写了,那就不要局限于当天的事,也把在这之前经历过的各种见闻都写下来好了。 嗯,这个主意不错。 等到哪一天女儿对外面的世界产生兴趣,如果这本日记能够稍微帮上忙,那不就太好了吗?我是这么认为的。 从明天起试着多下点功夫吧。 难得收到那家伙的礼物,得尽可能地每天都写。 那么今天就先在这里打住。 希望明天也会是个好日子。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ale 今天是我第一次写日记。 因为是第一次,老实说,到现在还在烦恼要写些什么才好。 虽然说「日记就是记录当天发生的事」,不过在这里的生活没有太多值得一提的事,这下子是要我怎么办啊? 啊啊,这个说法似乎对那家伙有点抱歉。订正一下好了。 对了。说到今天发生的事,就是第一次让女儿踏出家门了。 外头的每样东西都让女儿双眼闪闪发光。「那个是什么?」「那个又是什么?」不停询问的模样彷佛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对了对了,途中女儿想去追大蜜蜂时,那家伙的那股慌张劲儿没有更夸张的了。 最后他决定赶走蜜蜂,没想到却变成自己被蜜蜂追。看到这副窘态,连我也不由得和女儿一起大笑。 自从住在这里后,不知经历了第几次的夏天即将来临。 话说回来,刚来到这里时也是令人窒息的盛夏。 现在回想起来,忍不住再次对时间流逝的速度感到惊讶。 能够三个人一起迎接的夏天,还剩多少次呢? 能够三个人相视而笑的日子,还剩多久呢? 一想到这些,不由得感到有些寂寞,还是别想了。 所谓的日记,应该是让人会想反覆观看、感到开心的东西才对。嗯,今后努力写出这种日记吧。 既然都决定要写了,那就不要局限于当天的事,也把在这之前经历过的各种见闻都写下来好了。 嗯,这个主意不错。 等到哪一天女儿对外面的世界产生兴趣,如果这本日记能够稍微帮上忙,那不就太好了吗?我是这么认为的。 从明天起试着多下点功夫吧。 难得收到那家伙的礼物,得尽可能地每天都写。 那么今天就先在这里打住。 希望明天也会是个好日子。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ale 今天是我第一次写日记。 因为是第一次,老实说,到现在还在烦恼要写些什么才好。 虽然说「日记就是记录当天发生的事」,不过在这里的生活没有太多值得一提的事,这下子是要我怎么办啊? 啊啊,这个说法似乎对那家伙有点抱歉。订正一下好了。 对了。说到今天发生的事,就是第一次让女儿踏出家门了。 外头的每样东西都让女儿双眼闪闪发光。「那个是什么?」「那个又是什么?」不停询问的模样彷佛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对了对了,途中女儿想去追大蜜蜂时,那家伙的那股慌张劲儿没有更夸张的了。 最后他决定赶走蜜蜂,没想到却变成自己被蜜蜂追。看到这副窘态,连我也不由得和女儿一起大笑。 自从住在这里后,不知经历了第几次的夏天即将来临。 话说回来,刚来到这里时也是令人窒息的盛夏。 现在回想起来,忍不住再次对时间流逝的速度感到惊讶。 能够三个人一起迎接的夏天,还剩多少次呢? 能够三个人相视而笑的日子,还剩多久呢? 一想到这些,不由得感到有些寂寞,还是别想了。 所谓的日记,应该是让人会想反覆观看、感到开心的东西才对。嗯,今后努力写出这种日记吧。 既然都决定要写了,那就不要局限于当天的事,也把在这之前经历过的各种见闻都写下来好了。 嗯,这个主意不错。 等到哪一天女儿对外面的世界产生兴趣,如果这本日记能够稍微帮上忙,那不就太好了吗?我是这么认为的。 从明天起试着多下点功夫吧。 难得收到那家伙的礼物,得尽可能地每天都写。 那么今天就先在这里打住。 希望明天也会是个好日子。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ale 今天是我第一次写日记。 因为是第一次,老实说,到现在还在烦恼要写些什么才好。 虽然说「日记就是记录当天发生的事」,不过在这里的生活没有太多值得一提的事,这下子是要我怎么办啊? 啊啊,这个说法似乎对那家伙有点抱歉。订正一下好了。 对了。说到今天发生的事,就是第一次让女儿踏出家门了。 外头的每样东西都让女儿双眼闪闪发光。「那个是什么?」「那个又是什么?」不停询问的模样彷佛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对了对了,途中女儿想去追大蜜蜂时,那家伙的那股慌张劲儿没有更夸张的了。 最后他决定赶走蜜蜂,没想到却变成自己被蜜蜂追。看到这副窘态,连我也不由得和女儿一起大笑。 自从住在这里后,不知经历了第几次的夏天即将来临。 话说回来,刚来到这里时也是令人窒息的盛夏。 现在回想起来,忍不住再次对时间流逝的速度感到惊讶。 能够三个人一起迎接的夏天,还剩多少次呢? 能够三个人相视而笑的日子,还剩多久呢? 一想到这些,不由得感到有些寂寞,还是别想了。 所谓的日记,应该是让人会想反覆观看、感到开心的东西才对。嗯,今后努力写出这种日记吧。 既然都决定要写了,那就不要局限于当天的事,也把在这之前经历过的各种见闻都写下来好了。 嗯,这个主意不错。 等到哪一天女儿对外面的世界产生兴趣,如果这本日记能够稍微帮上忙,那不就太好了吗?我是这么认为的。 从明天起试着多下点功夫吧。 难得收到那家伙的礼物,得尽可能地每天都写。 那么今天就先在这里打住。 希望明天也会是个好日子。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ale 今天是我第一次写日记。 因为是第一次,老实说,到现在还在烦恼要写些什么才好。 虽然说「日记就是记录当天发生的事」,不过在这里的生活没有太多值得一提的事,这下子是要我怎么办啊? 啊啊,这个说法似乎对那家伙有点抱歉。订正一下好了。 对了。说到今天发生的事,就是第一次让女儿踏出家门了。 外头的每样东西都让女儿双眼闪闪发光。「那个是什么?」「那个又是什么?」不停询问的模样彷佛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对了对了,途中女儿想去追大蜜蜂时,那家伙的那股慌张劲儿没有更夸张的了。 最后他决定赶走蜜蜂,没想到却变成自己被蜜蜂追。看到这副窘态,连我也不由得和女儿一起大笑。 自从住在这里后,不知经历了第几次的夏天即将来临。 话说回来,刚来到这里时也是令人窒息的盛夏。 现在回想起来,忍不住再次对时间流逝的速度感到惊讶。 能够三个人一起迎接的夏天,还剩多少次呢? 能够三个人相视而笑的日子,还剩多久呢? 一想到这些,不由得感到有些寂寞,还是别想了。 所谓的日记,应该是让人会想反覆观看、感到开心的东西才对。嗯,今后努力写出这种日记吧。 既然都决定要写了,那就不要局限于当天的事,也把在这之前经历过的各种见闻都写下来好了。 嗯,这个主意不错。 等到哪一天女儿对外面的世界产生兴趣,如果这本日记能够稍微帮上忙,那不就太好了吗?我是这么认为的。 从明天起试着多下点功夫吧。 难得收到那家伙的礼物,得尽可能地每天都写。 那么今天就先在这里打住。 希望明天也会是个好日子。 死神record1 我身处于黑暗的地方。 没有上下,也没有左右。 既不寒冷也不炎热。 是个那样的地方。 ----- 究竟在那里待了多久呢?即使在了解「时间」之后的现在,我也依然搞不清楚。 话说回来,待在那里时的我,照理说应该连「黑暗」的概念也没有。 不知何时遇见了「光亮」之后,我才变得开始会思考「自己过去曾待在黑暗的地方」。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往往都像这样。 邂逅了新的事物,才首次理解到过去所发生的事。 遇见「今天」才知道「昨天」,遇见「白昼」才知道「黑夜」。 遇到「冬天」才知道「夏天」,则是不久之前的事。 没错,学会记忆之后,我才第一次察觉到这个世界剧烈地持续改变面貌。 取代了过去支配一切的黑暗,这个世界不知不觉间被各种事物所笼罩填满,每一次眨眼都会改变面貌。 第一次的眨眼结束时,我对从未意识过的这个世界,头一次产生了兴趣。 重复变亮又变暗的「天空」。 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的「大海」。 倾注于「大地」的「雨水」。 从那孕育而出的「生命」。 并不是受人指使,我持续眺望着出现在这个世界的「那些」,并如同解开绳结一般,一个个去理解那些到底是什么。 我只是不断理解着接二连三地诞生、持续腐朽的万物……我想我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做这些事。 在能成为某种基准的事物消失得一个也不剩的这段期间,我持续观察着这世界的变化。 然后某一天,我注意到了。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极度厌恶停止运转。 就像待在黑暗中的时候一样,即使不做任何思考,只是一直待在那儿,疑问却从已经学会「记忆」的脑海中接二连三浮现。 『这是什么?』 『那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个会在这里?』 无法压抑不断涌出的好奇心,也没有理由加以阻止的我,任由疑问涌上心头,日复一日持续着理解之旅。 * 某一次,我进入洞穴,走在一条毫无岔路的小径上,最后来到一处有着广阔湖泊的巨大空间。 洞穴顶端的岩石肌理到处是裂缝,阳光从隙缝中洒下,映照得湖面波光粼粼。 我无意间探头看向微光照射的一点,水面上映照出一道小小的光影。 摇摇晃晃、彷佛望着这边的伫立模样,呈现出与在这之前看到的任何生物都截然不同的样貌。 一开始我不以为意。生物并不罕见,无论存在何种生命形态都不奇怪。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那个生物「好像知道我」这件事。 「被某样东西注视」的情形,对我而言是不可能的事。 因为不知道为何,截至目前为止,我所遇到的生物,看起来都能够理解其他同为生物的东西,然而我却没有遇过任何知道我的生物。 在这点上,这个影子明明没有「眼睛」,却让人觉得一直盯着这边看。 我产生了兴趣,与那个影子相互对看了一阵子,才察觉到那个模样毫无疑问就是自己的样貌。 我相当震惊。 为何在这之前都没有发现呢?我和其他存在一样,也有所谓自身的模样。 第一次邂逅了「自身的模样」,我内心的好奇源源不绝地涌出。 「我从什么时候就是这种姿态?」「这里是如何形成的?」「为什么是这种模样?」我仔细观察着自己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面对脑中浮现出的疑问,我却回答不出任何一个。 那是非常不可思议的感觉。 就好像对「自己」完全不了解一样。 明明能够理解至今所看到的其他存在…… 『是谁创造了我?』 忽然浮现的这个疑问,瞬间因思考而淹没了我的脑袋。 最近我开始在想,说不定我与不知何时出现的「生物」属于同一种范畴。 假如我能归类在那个范畴当中,那么生下我的存在应该位于某处才对,但是在这么长久的时间里,至今我仍未曾遇见过。 话说回来,我目睹着「生物」的起源。从这一点来看,我和那些生物们的诞生方式应该有着根本上的不同。 而且,生物会随着「时间」而无法维持形体,一转眼就面临消灭,但我至今却完全没有要面临那个时刻到来的迹象。从这几点来思考的话,认为自己是完全不同的「某种东西」或许也是理所当然。 但是…… 『既然如此,我到底是什么?』 到目前为止,我长时间进行着像是将出现的每一件事物串联起来并加以探索一样的理解之旅,但从来没有思考过关于「自己」。 为了对浮现的这个疑问做出回答,我终于开始认真思考。 闭上眼睛,让自己没入眼前展开的黑暗中。 渐渐回想起类似于那时的黑暗。 找到了。 再一次从最初开始。 * ……究竟过了多久呢? 我花了相当长的时间,在这里针对为了得以说明「自己」而进行的追忆之旅。 靠着到目前为止累积的全部知识,循着一个又一个庞大思考的轨迹,依序持续追寻。 几乎令人晕眩……不,那种事应该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但却是足以产生那种感觉的漫长寻根之旅。 然后,那场以好奇心为推动力的思考旅行,终于抵达了终点。 我从能够想起的最初开始,直到在这闭上眼睛的那个瞬间,追溯了我所有的记忆。 不过说到结果…… 『……搞不懂。』 低声说出口的结论,虽然是自己找到的答案,却令人十分泄气。 于是我理解到「无论做什么,都无法说明我自己」的事实。 对于大部分的事情,我至今从来没有花了时间仍无法理解的,不过这次却很难说。 试着反覆地回溯记忆,却还是没有任何解答。 老实说,面对做到这种程度仍完全找不到答案的疑问,着实令人心烦意乱。 心烦意乱……吗? 这或许也是追忆过程中的一项附加收获。 就在想着这些事时,思绪也逐渐松懈下来,我试着睁开许久未睁开的眼睛。 眼前的水面仍旧映照出我的姿态——黑色的影子,没有头、没有脚也没有尾巴,只有黑色的存在。 面对自身难以形容的外表,不久前感觉到的烦躁变得越来越强烈。 如果我的外表是能更容易理解的形状就好丁。 有脚、有头……如果是这种姿态,或许就能比现在更容易说明了。 就在我挑毛病般地想着这些事时,映照在水面的黑影突然隐约出现了两个红点。 就像生物流出来的血液绽放出光芒的颜色。 虽然有点惊讶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不过脑袋出乎意料地平静。 这是……「眼睛」吗?我记得不久前应该没有的…… 不过,是吗?我有「眼睛」了吗? 终于有点像生物了,不过实际上又是如何呢?如果我是不同于生物的某种东西,那么究竟…… 由于刚刚取得了新的情报,我准备再次进入思考,而就在这瞬间,背后突然传来小石子相互磨擦的声音。 虽是出其不意的状况,不过脑袋冷静地加以判断。 我认得这个声音。那是生物前进时,踏在地面发出的声响。 我反射性地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声音的主人似乎正走在我来到这里的路上。 那缓慢接近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是用两只脚步行的小型生物。数量应该是数只。 就在我想着这些时,不久后果然如预料般,出现的是几只小型生物。 只不过这群是从未见过的生物。 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这些生物拿着「有火焰的树枝」。 它们应该是靠那个照亮黑暗的洞窟,走到这里来的吧。 受好奇心驱使,我直盯着那个方向看,而那群生物则越来越靠近我。 随着逐渐接近,它们在火焰照射下的模样显得更加鲜明。 它们把某种有机物编成纤维状,像毛皮一样穿在身上。 除此之外,腰际还携带着刻意磨削过的小型矿物,大概是用来防身的吧。 同时从会用火适点来看,看来是智慧相当高的生物。 它们那不停四处张望的举动,似乎是在警戒些什么,恐怕是在提防掠食者之类的吧。 从身体的大小来看,要是遇到大型生物,应该不一会儿功夫就会被整个吞掉。 就在我一边想着这些一边持续观察时,它们突然停下脚步,像是要照亮我这边一般地举起火,接着发出惨叫。 那是彷佛即将被吃掉一般的凄厉叫声。这出乎意料的举动,让我一口气快速运转脑袋。 怎么回事?这家伙到底为什么会发出惨叫? 生物丝毫不理会感到不解的我,不停惨叫,开始挥动拿在手上的火焰。 黑暗中,橙红色的余光在空中忽左匆右闪现。 『炎。』 那是「燃烧」物质的现象。 这个我知道。但是它们为什么要挥动那种东西? 我完全无法理解那彷佛在驱赶些什么的动作,然而当挥舞的火焰前端触碰到我的瞬间,我突然明白了动作所代表的意思。 维持冷静态度的我停止思考,取而代之的是被从未体验过的震撼所淹没。 『好烫。』 好烫好烫好烫好烫。 这激烈涌现的阵阵尖锐感,让我陷入极度的混乱之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痛! 好烫! 我无法理解,好痛苦,难以忍受! 眼前被火焰照亮的生物瞪大眼睛,其视线的前方确实捕捉到我。 在被剧烈疼痛淹没的脑中,不由得打起一个冷颤。 我连忙后退,挥舞的火焰没有再次击中我,于空中划出一道橙色的线。 虽然拚命扭动身躯总算拉开距离,但是被火烧到的部位阵阵疼痛,身体使不上力。 无法逃离这痛苦的感受。察觉到这件事的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恐惧」。 为什么? 在这之前我明明不曾被火烧过才对。 不仅如此,我甚至不曾与任何事物有过接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拚命转动脑袋思考,但是最新体验到的「恐惧」却无论如何也要妨碍我思考。 生物看到我往后退开虽露出惊讶的表情,却再次拿着火朝向我袭来。 即使拚命地想立即逃离这个地方却没有办法。 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思考与身体都跟不上。 对于搏续带给我痛苦的这群生物,我只能因恐惧而不停发抖。 好恐怖,这群生物要做什么?想对我怎么样? 生物袭击其他生物?到底代表什么意思…… 『……想吃了我吗?』 就在我这样心想的瞬间,恐惧占满了整个脑袋。 在这个世界上,生物袭击其他生物的理由。 往往是为了「捕食」。 生物为了生存,吃掉别的生命。 没错,我知道那些事。 那么,我也会像被强者吃掉的其他生物一样,被这群生物吞进肚子里死去吗? 一定是那样没错。 因为它们确实也正执拗地逼迫想逃跑的我。 啊啊,这群生物会杀我。 说不定我会被吃掉。 会死吗? 死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连思考都没办法吗? 拿着火的生物突然拿出了做成奇怪形状的矿物。 里面似乎装了什么液体,能听到当中有液体碰撞器物的声音。 生物毫不犹豫地将装在里面的液体泼过来。 下一个瞬间,拿在生物手上的火焰以惊人的气势延烧到我身上。 被火势足以覆盖视野的火焰烧到,剧痛蔓延全身。 即使想甩开火焰,受恐惧支配而僵硬的身体却彷佛拒绝行动一样,不听指挥。 『好烫。好痛。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脑中只浮现出这些想法。 剧痛让身体不停发抖,觉悟到终将面临「结束」的那个瞬间,那些生物持续发出的叫声,让我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杀了它!这只怪物!」 雷鸣般的叫声,和之前毫无不同。 但是在我的脑中,只是不停响着代表着眼前这群生物主张的声音。 然而,就在我试着理解那新的感觉时,这甚至令人厌恶的「意识」却已开始慢慢远去。 头昏眼花,视野逐渐转暗。像是配合这些动作一般,烧灼身体的剧痛以及恐惧也一点一滴地渐渐缓和。 无法与之对抗、什么也看不见,即将消失的意识当中,只有生物们的叫声回响在脑中。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是蛇!可恶,好痛……居然还在扭动!小心点!」 这群生物在吵嚷着什么? 蛇是什么? 虽然搞不懂「蛇」这个词的意思,不过这个存在似乎让它们露出恐惧的情感。 只有这一点马上就理解了。 「撤退了!」 没过多久听到其中一只在远处如此大叫,接着传来踩踏地面的声音。 它们似乎以惊人的气势冲了出去。 不过,它们为什么突然跑出去? 这群生物如此害怕蛇这种存在吗? 虽然我依然什么都看不到,不过那些声响代表什么意思,我已能够明确理解。 像是追在后面一样:剩下的几只也响起凌乱的脚步声,似乎正往出口的方向跑去一 拜托就这么离去吧。我暗自祈祷。 生物们慌张离去的脚步声消失之后,残存的余音仍反射于岩石表面,久久不散。 总而言之,由于那群生物离去,我总算保住了性命。 不,真的是这样吗? 我依然看不见周围,也不再感觉疼痛。 说不定我已经死了。 在我如此心想时,脚步声也消失的这片寂静黑暗当中,传来「扑通」一声,某种鼓动的声音。 不是从外面传来的。没错,似乎是从内侧发出的声音…… 『……噫?』 被灼伤的部分突然一阵刺痛。面对像是要贯穿脑袋的锐利感受,我忍不住发出声音。 像是配合着那一声,视野恢复正常,原本空白的脑袋也开始运转。 我连忙环视周遭,湖畔已经看不见先前的生物了。 看样子果然是逃走了没错。 我终于感到安心,不过配合着内侧响起的「扑通扑通」声, 剧烈的疼痛也一阵阵地被送往身体。 痛楚……连系着恐惧,令人难以接受的感觉。 从刚刚那些生物的模样来看,它们恐怕也具有相同的感觉吧。 「疼痛」会衍生出「恐惧」。 虽然是皮肉上的痛苦,却有了切身体会。 断断续续传来的疼痛,看样子不会那么快就消失。虽然残留着「痛觉」,不过和死亡比起来就觉得不算什么了。 没想到我如此重视自身生命,连自己都感到惊讶。 脑袋慢慢恢复了正常运转,很自然地开始回想不久之前所发生的事。 它们……那群「拿着火的生物」到底是什么? 它们抱着明确的杀意想杀死我,绝对没错。 越是回想,就越觉得它们是非常可怕的生物。 对我来说,它们是「强者」吗? 很悲惨地,身体再次颤抖了起来。 「恐惧」——我并不想知道这种感觉。 我想要尽快忘记,不过已经根深柢固的这种感觉,似乎无法如此简单就能忘记。 ……对了。至今一直看到的、生物死亡瞬间所浮现的那种表情,是基于这种情感所产生的吗? 刚才体验到的,像是自己的一切将被永久剥夺的感觉,像是掉到无底深渊的感觉。 在这个世界上,如此绝望的事每天都不断重复上演。 这样一想,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可怕。 什么啊。别说自己的事了,我连对这个世界上的事竟然也都是一知半解吗? 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竟会如此地改变我对世界的看法。 在领悟到过去豁达的自己是何等无知的同时,我感觉到自己终于融入了这个世界。 我至今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会害怕些什么。我试着将自己委身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可思议变化。 ……对了,最后那些生物大叫着「蛇」并对某种东西感到害怕,那又是怎么回事? 有点在意的我不经意地看向它们曾经站立的地方,这时看到有东西在那里蠢动。 某种类似细长触手,数量很多的黑色「物体」彼此交缠,在地上到处爬动。 『噫……!』 理解了那些东西后,脑袋再次陷入混乱。 所谓的恐惧,一旦记住之后,似乎会再次回想起来。真是麻烦。 这就是让刚才那些拿着火的生物吓得发抖的「蛇」吗?看来似乎有好几只,它们该不会也想把我……? 我察觉自己再次陷入危险而忍不住发抖,一只名为「蛇」的存在,无视我的恐惧,扭动身躯来到我的面前。 看样子我似乎变化成能够被生物认识的姿态了。 虽然了解到这点,我却完全没有可以对抗其他生物的手段。 要是再次受到袭击,我可能也没办法做些什么吧? 胁迫而来的恐惧让我忍不住想逃,努力在身上使力。 不过,身体还是一样无法顺利移动。 我简直就像完全不知该如何移动身体,使上的力气也没有产生作用,不知消散于何处。 即使如此,内心依然想逃的我,继续移动颤抖的身体。然而,蛇已经来到一旦发动攻击,就能确实给予我致命一击的距离。 「哇……啊,别、别杀我!」 一阵惊慌涌上,我忍不住发出惨叫。 这句话反射在洞内的石壁上,造成一波又一波的回音。 这当然是我初次发出叫声,明明是自己发出的声音,我却吓得打了个哆嗦且全身僵硬。 对于那样的自己,我不知为何涌起一阵异样的羞耻,脑袋变得更加混乱。 别杀我。 我发出带有这种意义的叫声,不知是否能传达给蛇。 只见「蛇」瞬间停下动作,嘶嘶地吐出舌头,缓缓开口说: 「刚才会袭击人类,是因为他们破坏了我们的住所,是种非常麻烦的生物。而我们没有杀你的理由。」 我能清楚理解蛇这句话的意思。 不会杀我,它确实是这样说的。 不知是否听到了蛇的表示,其他蠢蠢欲动的蛇就这么四散开来,消失于此处。 这群家伙可能是把洞窟当成住处了。 在我思考的过程中,已经历经了它们得以诞生、甚至繁殖的时间了吗? 不知是因为对于能与「蛇」交流意识感到高兴,还是对它们不具敌意感到安心,突然间,我觉得眼眶有些热热的。 「什么,你在哭吗?」 「……哭?那是什么?」 「啊啊,你不知道啊……原来如此,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蛇一边这么说一边蜷曲身体,并对着我吐了舌头两次。 不知为何,我对于蛇说的「你什么都不知道」这句话感到愤怒。 「没这回事。比起你们,我可是花了更长久的时间持续观察这个世界喔。大部分的事情我都知道。」 明明直到刚刚都还觉得自己仍有许多不知道的事情,现在却不禁说出这种话。 后悔的漩涡在脑中慢慢形成。明明老实承认自己很无知就好,为什么要说大话呢? 「那么,你到底是什么?」 不出所料,面对蛇的询问,我不由得感到狼狈。 无论这家伙知情还是不知情,但它确实问到我本身最不了解的事情。 这个坏心眼的家伙——然而就算让这种执拗情感在心中形成漩涡,状况也不可能有所改变,既然如此,我决定老实回答。 「……这、这个我不知道。我也正想知道这件事。」 突然回答自己不知道实在有点逊,不过除了这么说没有其他办法。 啊啊,要是随便说自己知道,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下次要小心,不要随便乱发言。 听到我的回答,蛇倒是直截了当回应:「原来如此。」 感觉似乎被小看了,我不禁再次感到生气,不过由于蛇继续开口,我便保持沉默。 「不,抱歉。因为你用的是我们的语言,所以我才会有些在意。不过话说回来,会想了解自己,你还真是奇怪的生物。」 我虽能听懂蛇的这句话,却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 想了解自己是件「奇怪」的事? 完全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知道我到底是什么吗?」 听到我的询问,蛇回答:「谁知道?我不知道呢。」它还是一样像在嘲讽我似地吐舌头。然后蛇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继续说道: 「啊啊,人类或许可以引导你。因为他们也是想要理解自己的生物,说不定可以成为你的『借镜』。」 人类是什么?稍微思考之后,我察觉蛇说的「人类」是指刚才袭击我的生物,忍不住愤慨了起来。 「你是说我还得再见到他们?他们刚才想杀了我耶?为什么偏偏是他们知道关于我的事情……」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他们对我无意说出的一句话,我不禁惊讶得停下话语。 「……怪物。」 对了,他们称我为「怪物」。 能够毫不犹豫地如此称呼我,人类说不定知道些什么关于我的事。 但是…… 「……听他们的语气,确实像是知道我的事,不过我差点就被杀了。若是碰上他们后又遭到袭击的话,我可受不了。」 没错,我害怕遭受他们袭击。 那极度的恐惧,甚至让我能无条件地理解生物们为何会奋不顾身地想尽办法避开袭击。 「是吗?想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就好。因为能知道些什么的只有你自己。」 「呜呜……我该怎么办?」 如果不再次与人类碰面,就无法得知自己是什么吗? 但是遇到人类后若遭受袭击,那更是本末倒置。 或许是看不下去我抱头苦恼的模样吧,蛇缓缓开口询问: 「嗯,那么你想想为什么会被人类袭击吧。」 「……应该是因为种族不同的缘故吧。之前看到的生物都是这样。」 「那么,该怎么做才不会被袭击?」 「怎么做?这个嘛……如果是拥有相同外表的同种族,应该就不会被袭击了吧?」 稍微思考后,我说出我的看法,只见蛇将头甩向一边,做出了应该是要我「看向湖面」的指一不。 「……嗯?你要我看看自己的模样?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听到我的询问,蛇没有回答,只是散发出「别管那么多」的气氛重复做出指示。 「到底是怎样……」 我一边说一边心不甘情不愿地移动身体,果然还是很难移动。 「唔……我可是也有我的难处……」 不过已经比刚才手忙脚乱的情形像样许多,虽然只能慢慢前进,但总算得以移动了。 我到底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对于蛇的指示,我内心浮现不满。 将身影映照在湖面上,顶多只会出现不久前就看过的、自己有如影子的姿态吧。再次确认这一点有什么意义? 如果这么做没有任何好处,那么到时找蛇算帐好了。 啊,不对,蛇很强。我拿它没办法。 我慢吞吞地拖着身躯,好不容易终于抵达湖畔。 只是移动这么短的距离,竟然就感到如此疲倦。 明明在这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一边思考着这些,一边把脸凑近湖面,眼前那出乎意料的景象让我瞬间说不出话来。 倒映在翠绿色水面上的,是一只淡橙色的生物。 那无疑就是人类的姿态。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身体猛然颤抖,忍不住发出「哇啊!」的声音。 不过映照在湖面上的人类丝毫没有要攻击我的迹象,反而露出难以形容的表情,和我一样跳了起来。 我忽然回过神来,战战兢兢地看向水面。 稍微思考了一下后,就连我也能理解这个状况究竟代表什么意思。 「这家伙……是我吗?」 曾经有如黑影一般的我,不知道为何以类似「人类」的姿态,映照在水面上。 相较于刚才的人类,总觉得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可靠,身躯也较为小型,但这个形状的确是人类没错。 虽然没有他们穿在身上那像毛皮的东西,不过身体构造几乎跟人类一模一样。 「啥、啥……!」 最近一直处在混乱的状态,而这次也没有例外,依旧陷入极度的混乱。 毕竟一连串发生这么多的异常事态,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像是配合我的心情一样,映照在水面上的我也张开嘴巴,露出无法言喻的表情。 啊啊,原来我陷入混乱时会露出这种表情啊。我独自感到信服。 我在手臂使力,倒映在水面上的我也跟着动了动手。 接着我用两只手在身上四处任意拍打触碰,手掌以及触摸到的部位各自传达了「那里是我的身体」的讯息到脑中。 这个身体带着轻微温度,具有与火焰完全不同的暖意。 试着触摸看看之后,身体存在的具体感慢慢涌入脑内。彷佛在意识到之后,全身的感觉终于开始作用一样。 无意识发出来的声音,是来自这个喉咙吗? 然后,如果是使用这双脚移动,那我就能理解为何那么不好动作了。 在我充满好奇地默默抚摸自己的身体时,原本注视的水面上,突然映出了先前对话的那条蛇的模样。 「你从刚才就一直是这个模样了,不过看样子你似乎没发现呢。」 面对蛇的问题,我仍一边摸抚着身体,一边回应:「……我直到刚刚才发现。」接着暂时把手放下。 「这下子更无法理解了。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听到我的询问,蛇回答:「这个我也不知道。至少我从来没看过像你这样的生物。」 我不知道我待在这里思考事情时,到底增加了多少种类的生物,不过看来至少就蛇所知的,并没有看过像我一样的生物吗? 我得到了「身体」及「对话」等许多东西,然而即便拥有这些,似乎仍没办法立刻得到答案。 不过,这家伙虽然说了些煞有其事的话,却意外派不上用场呢。我想着这些时,蛇突然以「只是……」为开头,再次开口。 难道被发现我在想什么了吗?这让我瞬间吓了一跳,但我仍冷静地回了声:「怎么?」 「你实在很不可思议。从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现身、变化成各种姿态,还能理解其他生物的语言。从我看来,你简直像是从现在开始即将变成『什么』一样呢。」 「我即将变成我?别说这种令人一头雾水的话。我就是我。我想了解我自己的事。」 话才说完,只见蛇吐了吐舌头,表示退让地说:「不不不,我知道啦。这只是玩笑话,别放在心上。」 「那么,我差不多要回巢穴了。能遇见像你这样有趣的生物,我很开心。」 「你要走了吗?很多方面都谢谢你了。」 听到我说的话,蛇回答:「我没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接着便消失踪影,不知去向了。 在一片寂静之中,只有我被留下来。 湖面上,依旧映照着彷佛模仿了人类姿态的我。 「……人类。」 我再次举起手,试着握拳好几次。 照这个感觉来看,到能好好移动身体,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 至少,我察觉到待在这个地方,真正想了解的事一件也无法获得解答。 「希望不会被袭击就好……」 我想我之后会离开这个洞窟,去与人类见面吧。 那究竟代表了什么意义,老实说我现在仍不知道,但若不搞懂他们口中的「怪物」一词的真正意思,我实在无法抑止这高涨的好奇心。 「……话说回来,好织细的身体。外表看起来更强一点不是比较好吗?」 外面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呢? 希望至少不是冬天。 毕竟,那样会非常安静又毫无趣味。 既然如此,最好是富有变化的夏天,不过实际上又是如何呢? 我抱着些许的期待与极大的不安,摇摇晃晃地开始往洞窟的出口前进。 children record iii 「……那个老师一定是外星人,因为我完全搞不懂他在说什么。」 ayano环视一下周遭,压低声音如此说道。 外头天气很晴朗。 令人倦怠的闷热与蝉鸣,这是何等充斥着刻意感的盛夏日。 教室的最后一排,ayano浅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不着痕迹地观察我的反应。 「啊啊,对啊对啊。」 我心想她又要开始讲些麻烦事了,便随口回应一句,只见ayano突然消沉地趴倒在桌上。 「啊呜,shintaro今天也好冷淡呢。」 「谁教你要讲那种无聊的话。说什么外星人,根本只是你无法理解上课内容而已吧。」 「是、是这样没错啦。」 我快速翻动教科书稍微看了一下,里头并没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内容。 基本上,这家伙脑筋太差了。连这种程度的上课内容都无法理解的人才是外星人吧。 「这就是所谓的笨蛋会把事情怪罪在他人身上吗?话说上次考试你也不及格吧?照这样下去恐怕得上暑期辅导了吧?说到底,你啊……」 平常只要讲到这种地步,照理说她应该会回:「对不起,我是笨蛋。请原谅我。」今天却相当难缠。 我一边思考着这些事,一边看向她,只见ayano不知何时不再趴于桌上,直直瞪着这边看。 看到个性温厚的ayano难得露出这种表情,我不由得有些退缩。 「什、什么啦,你生气了吗?」 我战战兢兢地询问,ayano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平淡说道: 「你虽然对我这么说,shintaro,其实我都知道喔?你因为脑筋好所以都没在念书,老是上网看色情网站。昨天也看了吧?」 面对ayano这番超乎想像且大音量的发言,我心脏差点跳出来。 我的脑袋瞬间开始高速处理:「为什么这家伙会知道这种事。不可能。我不记得有邀请她到我房间过。基本上,我都会把浏览纪录删除掉,只要没有监视录影机的话……」 这种时候脑内现况处理的高速度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至少我的脑袋以前所未见的速度,想出超级优秀的藉口。 接受大脑的指令,我的喉咙眼看就要将准备好的藉口发射。可以的。完美。 「啥、啥啊?我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我根本没在看那种东西!我对色情什么的没兴趣!出生到现在从没看过那种东西!」 然而准备好的台词几乎没有活用,取而代之的是可疑的藉口从口中迸出。 听到这段连自己都觉得像在骗人的话,我全身不断冒出冷汗。不出所料,对方回了句:「哦~~」更是加快了我流汗的速度。 下个瞬间,ayano对我投以轻蔑的眼神,「喀哒」一声站起来。 然后在我的眼前弯下腰,凑过脸来说: 「骗人,我全部都听说了!」 斩钉截铁地说完这句话的ayano,或许也因为距离接近的关系,她乌黑的长发飘来了必要以上的洗发精香气。 我优秀的脑袋不知是否禁不住那个香气,瞬间被逼到无法运作的状态。 不不不,就算是这样,她也不可能会听说这件事。我应该没有留下任何浏览纪录才对。这方面我绝不可能失误,我有绝对的自信。 「你、你是听谁说的!话说你也靠太近了吧!」 像这样拚命地大叫,也是因为与ayano的距离太过靠近的关系,若不这样大叫根本无法面对她。 「要说是谁嘛……」 ayano这么说道,露出了贼笑,慢慢把脸凑近我的耳旁。 我被一股强烈的洗发精香味笼罩,整个人僵硬得无法动弹。 不行,我已经完全无法理解这家伙想做什么了。束手无策的我只能紧闭双眼。 ayano像是要赶走这股紧迫感一样,在我的耳边小声说道: 『……您忘记我了吗?主人。』 「……是ene啊!」 我睁开眼睛,无论是ene还是ayano都不见踪影。 就连不久前出现在眼前的教室景象,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管线外露的天花板、垂挂的灯泡,以及一边用毛巾擦着头,一边低头看着我的kido。 「不是ene,是kido。」 大概是刚洗完澡吧,只见身穿t恤的kido身上传来了洗发精的香味,露出不高兴的表情。 「……喔、喔,抱歉。」 「我不知道你作了什么梦,不过已经早上了。差不多该起床了。」 kido如此说道,并擦着头发往玄关方向走去。 在我发呆看着天花板时,玄关那传来kido粗暴的说话声:「喂,早上了。给我起床。你怎么会睡在这种地方?」 她突然往玄关的方向走去时,我还心想:「头发都没擦乾,就这样穿着t恤外出,也太不小心了吧?」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 「咦?啊,这里是哪里?」不出所料,随即可以听到konoha少根筋的声音。那家伙明明原本也是睡在沙发上,到底是怎么睡的啊? 与这些家伙扯上关系,已是第三天的早上。 我看一下手表,快九点了。 平常一睡就会消耗掉十四个小时的我,因为目前在别人家,实在不好意思继续睡下去。 就在我准备起床,在身体注入力量的瞬间,两只大腿传来一阵钝痛。我猛然发出「啊……」的一声,再次倒回沙发。 结果立刻传来kido「干嘛发出奇怪的声音……」的惊讶话声,听得出来她明显感到反感,所以我决定当作没听到。 想来也是理所当然。经过昨天、前天那样大肆奔跑,当然对这双纤细的腿造成了相当大的负担。 「才那么点程度……」瞬间对自己的不中用感到绝望,不过现在感叹这些也无济于事。 正好可以用来思考一下漫画之类的当中所说的「使用了超出本身潜能以上的力量后,出现的谜样代价」。 没错,这简直就是只有主角才会有的兴奋设定。真是的,我果然是个散发主角气质的男人。太棒了。 就在我一如往常,让脑内充满动画与漫画累积起来的知识时,开始运作的头脑理所当然地想起了刚才梦到的内容。 ayano。 到目前为止虽然梦过那家伙好几次,不过最近几天次数变得相当频繁。 应该是这股酷热造成的吧?还是说,自己自然地抗拒与别人变得亲密这件事? 回想起来,ene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 那家伙刚闯入我的生活时,我也是几乎每天晚上梦见ayano。 这么说来,有一次梦到ayano时被ene硬是吵醒,我们还为了这件事吵架。 那一次不像平常开玩笑的互骂,我为此认真怒吼,那家伙也难得破口大骂……不过那时候我们到底说了什么呢? 当时是深夜又很想睡,大概是因为这样我才不太记得吧。 不管怎么说,那天早上醒来后,我突然感到很抱歉,便向ene道了歉。 我还鲜明地记得,当时ene摆架子地说着「玩弄处男实在太空虚了,所以原谅你」之类的话。 这种地方才应该忘掉吧……这颗脑袋实在很自虐,连自己也受不了。 就在我想着这些时,突然听到厨房那边传来水流的声音,接着又听到打开冰箱的声音,察觉到那是在准 备早餐。 「啊啊,总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呢。我来帮忙吧。」 我这么说并再次撑起身体。我避开在刚才疼痛的部位施力,小心地起身,结果不会痛,看来似乎不是很严重的肌肉酸痛。 「嗯?shintaro,你会做料理吗?」 kido一边稀里哗啦地清洗碗盘一边如此问道。虽然很想回答「啊啊,那当然」,不过想当然耳我根本没有做过像样的料理。 味道简直像剧药一样糟糕,不过momo愿意尝试,所以还算有救吧。 我的料理技能就是低到这种地步。 「啊啊,是吗?那你坐着就好。」 kido正言厉色地这么说道,继续默默清洗盘子。 对于自己不被需要的这份难过感受,缓缓地开始在心中形成漩涡。 尼特族是一种若没有持续想着「自己受某人需要」,就会死掉的纤细生物。 幸好这个房子里,有个在玄关盛大睡回笼觉的男子,我的心情才感到稍微轻松一些。 别说是他,就连其他同伴也都还没起床,所以应该不需要我特地出马吧。 大概也受到了kido那「母性」的影响吧,虽然感到有些抱歉,但还是恭敬不如从命,决定继续悠闲度过。 早餐吃什么呢? 心情上我想吃培根蛋或是煎香肠这类普通的早餐。 话说回来,现在算是非常不得了的状况吧? 和女生在同个屋檐下度过一夜,而且还帮我准备早餐喔? 喂喂喂,来啦。终于来了喔,喂。 …… ……不,算了吧。虽然内心希望能那样想,不过现在果然不是那种情况。 心中的结若不解开,实在没心情吃早餐。 在这里的只有我和kido。 如果要直接询问,就是现在。 我站起身,走往厨房。 站在厨房的kido模样和昨天一样,身上穿着围裙并把头发往后绑成一束,正在为平底锅点火。 「现在方便吗?」听到我如此询问,kido以熟练的动作打蛋到平底锅里,背对着我回答:「什么事,不是叫你坐着吗?」 虽然我是想坐着,但又不能这么做。 我一边注意尽量不要引起不愉快,一边开口说: 「昨天半夜,我觉得kano好像有回来……你有注意到吗?」 「kano?不,我完全没注意到。」 kido一边回答一边用筷子把鸡蛋搅散。 要做炒蛋啊?——我的注意力差点就这么被转移,但还是继续说下去: 「呐,那家伙……呃,kano讨厌我吗?他有没有跟你提过类似的事呢?」 没错,我一直耿耿于怀昨天深夜与kano发生的那件事。 突然在半夜出现,假扮成momo企图欺骗我,最后还变成ayano的模样不知消失到哪去了。 直到现在我都还在怀疑,或许自己是因为累了而作了场奇怪的梦。 再说我从来不曾提起过,所以kano不可能知道ayano的事。而且原本蜷缩在地板上的我,早上起来发现自己睡在沙发上,这一点也非常不具现实感。 然而,即使理解到这些,那仍是个真实到恶心的梦境。 询问kido这种事情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不过我遗是想要某个可以与梦境做区隔的确切证据。 听到我的询问,kido停下筷子,转头看向我。 「那家伙昨天对你说了什么吗?」 kido一边说一边反手关掉身后炉子的火,拿着筷子双手环胸。 或许是从我说话的语气察觉到这并非闲聊,只见kido脸上露出了不安的表情。 「不、不是啦,不是这样的。说不定只是我作了个极具真实感的梦境而已。话说,那家伙应该不会读取人心吧?」 「啊啊,kano没有那种能力。而且kano好像很喜欢你,我想应该不会看你不顺眼才对……」 kido垂下视线如此说道,露出有些寂寞的表情。 看她的样子不像在说谎。 再说,kano应该没有那种连一起住的人都不知道的能力,而且我果然还是不觉得那个吊儿郎当的家伙会做这种事。 搞了半天,那应该是最近频繁作梦的梦境之一吧。这么一想,心中的负担似乎一口气减轻了许多。 「那、那家伙就是那个样子。那个……他或许有些烦人和令人看不顺眼的地方,不过本性还算不错。希望你不要太讨厌他……」 kido说完这些话,露出情绪明显低落的表情,再次垂下视线。 「嘎啊啊!就说不是这样了!我应该是昨天晚上累过头所以作了恶梦啦。不管怎么说,连妹妹都受到照顾,我怎么可能会讨厌呢。」 听到我这么说,kido表情变得开朗,说着「是、是吗?那就好」然后露出微笑。 面对围裙+炒蛋的香气+笑容的组合,我胸口不禁为之揪紧。这就是能够一拳击倒处男的女孩魅力。这家伙不容小看。 「……呃、哎,抱歉打扰你了。总之,早餐就麻烦你了,我会帮忙收拾的。」 「喔,包在我身上。我很擅长料理。」 一边说一边重新开始料理的kido,回眸一笑+马尾+表示自己擅长料理的波状攻击,就连菁英处男的我也忍不住为之动摇,好不容易才踩住煞车。 总之,我还是回沙发等待早餐吧。 不过话说回来,果然还是要试着聊看看呢。一个人怀抱的烦恼消除大半后,肚子也开始咕噜咕噜响。 在kido做好早餐前,只好勉为其难地去关怀一下ene啦。 我难得地想着这些事,回到沙发,只见有个雪白、如绵羊头目般的蓬松物体坐在那里。 一只手拿着我的手机,另一只手则是拚命戳。 「……你在做什么,mari?」 听到我这么一说,mari惊讶地转过头来。 淡粉红色的眼睛,以及比一般人雪白的肌肤。穿着轻飘飘荷叶滚边睡衣的模样,看起来更像人偶了。 或许是刚睡醒的关系,平常就很蓬松的头发,现在看起来更加毛躁。 不知mari是对我抱持友好态度还是小看我,似乎不再对我抱持警戒心。如果可以,希望是往友好的方向发展。 「shintaro……那个蓝色的女孩没出现耶。」 mari说着,完全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再次开始戳手机。 「你说ene吗?让我看看。」 我一边说一边从mari那里接过手机,试着按了几次电源键却毫无反应。 「……啊,这么说来,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充电。」 回想起来,这支手机昨天整天陪着ene胡闹,电力一定是被她给用光了,真是可怜。 我没有带充电器这种便利的用品来,不过从昨天还有那么充足的电量来看,应该是前天这个家里的某个人帮忙充电了吧。 我猜应该是momo跟谁借用了充电器吧。 「死、死了吗……?」 mari有点害怕地问了这荒唐的问题,那家伙不是那种没电就会死掉的货色啦。 「不,我想应该不会这样就死掉。只要充电就会复活了吧。」 「充电?」 「咦?呃,就足如果不插电贮存电力的话就无法动了。」 听我这么一说,只见mari两眼闪闪发光,以佩服的表情说:「 那孩子吃的东西真是奇怪呢~~」 喂,这个天真无邪的生物是怎么回事啊。不行,快醒醒啊。 我以不屈的精神努力压抑,丝毫没有显露出蠢蠢欲动的色心,然后开口询问: 「mari,你知道充电器放在哪里吗?kido他们平常都会充电吧?」 「嗯~~……啊,你是说那个像绳子的东西吗?」 mari稍微思考一下,然后恍然大悟般地说道。绳子和充电器感觉差很多,不过应该没错。 「啊啊,没错没错。可以帮我拿来吗?」 「嗯,我知道了!」 mari边说边站起来,发出哒哒哒的脚步声往沙发后方的柜子方向走去。 柜子上杂乱摆放着老旧书本、可疑的陶器和复古玩具等等,这到底是根据谁的品味搜集而成的啊? 依据我擅自的想像,总觉得是kido,又觉得kano或许意外对这种事很积极。 这个可疑至极的柜子看起来有点危险地摇摇晃晃,mari一边哼唱着「绳子~~绳子~~」,一边胡乱翻找抽屉。这个让人想保护的生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可爱又纯真。简直就是完全符合这形容词的女生。 与发出辚辚声有如重型战车的妹妹相比,竟如此有女孩子气。 ……不,不行。我也处男过头了吧。到底有完没完? 因为太少与女生交流,竟变成这种因为一点小事就乱了阵脚的男人。 身为菁英处男,这个现象非常不好。 必须恢复贤者的心。 话说回来,mari似乎陷入了苦战。阳才还很有精神地哼唱着绳子之歌,现在却突然开始念念有词。 「喂~~如果找不到,不用勉强也没关系喔。那家伙复活之后会很吵,还不如这样比较好……」 话才说完,mari立刻转过来露出不悦的表情。 「说这种话,那女孩太可怜了!」 被mari这么一说,我没出息地吓得肩膀一震。面对这么娇小的女生都感到害怕,连我都受下了自己的胆小。 不过,最初邂逅mari时她也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才相隔一天就变得敢大声说话了。 应该是对我稍微敞开心胸了吧。这么一想,老实说感觉并不坏。 「一个人很寂寞的。那孩子一定也是这样。」 mari鼓起脸颊,然后再度开始翻箱倒柜。 这样来看,mari似乎也相当喜欢ene。平常那家伙的确令人不爽,不过关于这一点,同样感觉不差。 话说回来,看到ene却不感到惊讶,这件事本身就相当奇特。 若是一般人,应该会好奇地问「这孩子是怎么运作的?」「开发者是谁?」之类的吧。 就算是我,如果ene突然出现在眼前,我有自信也会那样问。 不过对这群「本身更加不可思议的人」来说,或许觉得不需要刻意提起那种事,令人感到十分亲切。 稍微这么想之后,就觉得现况着实让人相当感谢。 「太好了呢,ene。」 我小声说道,用手指抚摸着没电的手机, 虽然连她是从哪里来的都不知道,但我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对ene有了感情。 在过去独自一人的那个房间里,多亏这家伙的出现,或许我因此得到了很大的救赎也说不定。 像这样与这些人相遇,并和他们混熟,就某种意义来说,也是多亏了这家伙。 「shintaro,找到了!充电器!等我一下喔,它在很里面的地方……」 我抬起头,只见mari把手伸进柜子的深处,正想拉出找到的充电器。 排列其中的收藏品因为柜子的晃动发出喀哒喀哒的声响。 「喂、喂,mari,小心一点。慢慢来就好。」 「嗯。没问题没问题……哟咻。」 mari边说边把手抽出来,手上握着充电器的电线。 原本还担心要是拿出来的真的是一条平凡无奇的绳子该怎么办,不过看样子mari说的绳子完全正确. 「喔喔!没错,就是那个。谢谢。」 听到我这么说,mari「嘿嘿」一声,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嗯,真可爱。 mari抓着那个哒哒哒地跑回来的同时,kido刚好也从厨房端着装有早餐的盘子出现。 「早餐煮好了~~……嗯,喔喔,mari起来啦?不用人叫就自己起床,很了不起喔。」 「嗯!啊,shintaro刚才也称赞我喔。因为找到充电器!」 mari一边说一边开心地举起充电器,这时被沙发挡住而看不到的插座前端部分露了出来,有什么带状物体纠缠在一块。 一开始还搞不懂那到底是什么,察觉到那个东西真面目的瞬间,不由得大吃一惊。 与此同时,kido发出「噫!」的一声尖叫,在我还看着mari的瞬间迅速消失。 「咦,这是什么?缠住了。」 mari一边说一边拿起缠在充电器前端的带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瞧。 「喂、喂,那是蛇脱下来的皮吧?为什么会有那种东西啊?」 「咦?问我为什么……为什么呢?应该是kano从哪里带回来的吧……呃,哇啊!kido,你怎么了?为什么在哭?」 mari这么说道,然后突然对着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开始说话。原来如此,mari看得到kido吗? kido的「隐藏目光」,能够任意使周遭对自己的认识变得薄弱,是项便利的能力。 不过似乎附带着消失的瞬间对象的视线必须离开自己的条件,没有将视线从kido身上移开的mari,似乎还是一样看得见kido。 「对、对不起喔,kido,你还好吗……?是不是肚子痛?」 mari若无其事地握着蛇皮,关心kido的情况。 虽然还是无法看到kido的模样,不过可以很容易地想像大致上是什么状况。 「ma、mari,kido应该是讨厌那张蛇皮吧?」 「这个?嗯~~kido,是这样吗?……原来如此,知道了,我去把它收起来。」 mari说着并再次哒哒哒地跑回柜子,把蛇皮藏在比较大的电动三轮车模型后面。 恐怕是kido叫她这么做的吧。mari似乎搞不懂是怎么回事,喃喃说着:「真奇怪。」 「喂,kido,没事吧?」 我试着对什么都没有的空间出声询问,不过没有回应。大概是不想被我看到眼眶含泪发抖的模样吧。 不出所料,把蛇皮放好回到这里的mari说了声:「她说再等一下。」将kido的回答翻译给我。 昨天在鬼屋时也是这样,kido胆小的程度让人不禁想问「为什么这家伙是团长?」 虽然在胆小方面我也相当有自信,不过kido胆小的等级恐怕比我更高阶。 没办法,我只好先从mari那接过充电器,一边帮手机充电一边等待kido归队。 我和mari一起坐着等待,过了几分钟,kido突然从什么都没有的空间现身。 她的眼睛变得有点红,但那应该不是能力的关系。 「让、让你们久等了。好了,吃早餐吧。」 如此说道的kido,她脸上的僵硬笑容散发出种种为时已晚的氛围,但太过在意这些的话她未免也太可怜了,所以我只回 了一句「说得也是」。 之后kido来回几次把食物端出厨房,桌上转眼间就堆满了早餐菜单会有的食物。 放在桌上的有炒蛋、盐烤鲑鱼、烤海苔片以及纳豆等等,简直要展现「这才是早餐」的早餐全餐。 「近乎神圣的平民早餐呢……」 「嗯?我们差不多每天都是这样。」 kido一边从放置在桌边的饭锅里盛饭,一边回答。 那些成员每天都在这么有气氛的基地中央,吃着如此平民化的早餐吗? 我忍不住想像了一下,那画面实在相当诡异。 如果是西式早餐也就算了,就在我这么想时,kido特制味噌汤的香气像是要吹走那小小的疑问一样,诱发我的食欲。 我有股冲动想立刻把味噌汤吞进胃里,但突然间,我注意到碗筷的数量只准备了四份。 刚好就是目前在这个房间里的四人份。没有尚未出现在客厅的seto、momo、hibiya的份。 「咦?呐,不叫他们起床没关系吗?再怎么说,因为睡过头就没早餐也太可磷了……」 「啊啊,momo他们吗?他们好像已经出门了。」 kido边说边把碗放下,从口袋里拿出折成两半的纸,说着:「你看。」并交给我。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么心想并打开那张纸,只见上面潦草地写着像是从哪里的壁画挖掘出来的象形文字。 一瞬间我还以为「这是暗号?」不过在最底下发现勉强看懂的「momo」签名后,这才发现原来这个恐怖讯息是出自妹妹之手。 「那家伙的字真丑……」 我忍不住说出这句话。 像是表示附和一样,kido也在一旁搭腔说:「这种程度确实很糟……只能解释成是艺术了。」 察觉是momo的字迹后,讯息意外地容易解读。 大致的内容是:「我和hibiya去找名叫『hiyori』的女生。有事会再联络,会在晚餐前回来。」 「hiyori就是hibiya说的那个女孩子吗?话说回来,虽是要找人,但他们还真是早出门啊……」 「因为他们昨天很早就睡了。而且看护hibiya的seto也出门了,momo可能是无法放他一个人吧。」 如此说道的kido猛然站起身,快步往玄关走去。大概是要想办法把还在贪睡的那家伙叫醒吧。 「喂,你要睡到什么时候?起来了。」 「嗯……嗯,没问题……」 konoha拖拖拉拉又散漫的回话方式,完全就是那种早上起不来的家伙。 比起不勉强自己起床的家伙,不起床却无意识地做出回答的家伙,普遍被认为性质更加恶劣。 看来会有点麻烦,我看向玄关的方向,结果一反我的预期,kido一句:「吃饭了。」就让konoha立刻站起来。 「早安。」 「啊啊,早安。好了,坐下来。吃饭了。」 kido和konoha边说边走回来。kido和mari并肩而坐,konoha则是在我旁边坐下。 「seto也不在啊。」 「他好像去打工了,有传简讯给我。」 「也就是说,全员都到齐了吧?」 「啊啊,就是这样。」 打从刚才就一直咕噜叫个不停的胃,也到了忍耐的极隈。我拿起筷子,双手合十。 「开动了!」 四个人同时说出这句话,便把各自想吃的料理送进口中。当中konoha明明才刚睡醒,却以惊人的气势狼吞虎咽。 话说回来,虽然只是些鱼、鸡蛋、味噌汤等简单料理,却不会让人感到无聊,可见kido的厨艺了得。 就连这淡淡的调味,要说像kido的风格也的确很像。 「我可以再来一碗吗?」 konoha这么说,迅速将碗递向kido。碗中已连一粒米都不剩。 看着早餐开始不到一分钟所发生的事,我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这家伙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消化器官啊。 「喔,当然可以。尽量吃。」 kido似乎很高兴地接过碗,在碗里添入几乎是刚才饭量两倍的大份量。 kido把碗递给konoha,露出彷佛在说「怎么样,受不了吧?」的表情,充满自信地笑了。 看到装得满满的碗,就连平常面无表情的konoha,也露出了一脸恍惚的表情。若是有技巧地加以剪接,这简直像是少女漫画中会出现的一幕。 哎,虽然有些吵闹,但像这样一群人一起吃早餐感觉并不坏。 或许也受到健康早餐的影响,今天早上让人感觉相当舒畅。 就在我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啜饮味噌汤时,突然注意到mari打算剥开鲑鱼皮。 那的确是一般人不会吃的地方……啊,momo会把它大口吞进肚子。既然这样,那就是一般人不会食用的部位。 话说回来,mari剥皮的动作非常小心。 因为她剥得非常战战兢兢,我好奇着她到底想做什么而在一旁观望,结果mari终于把鱼皮漂亮地弄下来,然后一脸满足地用筷子将鱼皮夹到我面前说: 「shintaro,你看你看,好像刚才的蛇皮喔。」 听到mari突如其来的发言,原本在一旁咀嚼米饭的kido,发出了「呜……」的悲惨呻吟。 虽然kido刚刚才遭遇了那种惨事,但如果只是鱼皮的话看来还是有办法忍耐,而mari似乎没有半点恶意。 「喂、喂,mari。吃饭时不要讲这种话……」 该怎么说才好呢,总之我决定用温柔的语气提醒她别这么做,只见kido在一旁「嗯、嗯!」用力点头。 「唔~~明明剥得这么漂亮。」 语毕,mari把鲑鱼皮放回盘子,然后放下筷子,情绪低落地垂下头。 可是,刚刚kido明明散发出光是看见爬虫类就快昏倒的气氛,这孩子在这方面的神经似乎有点大条。 即便有点孩子气,不过女孩子应该都不太擅长……不,记得momo好像说过:「我可以养变色龙吗?」那么,一般的女生都不太擅长吧。 「mari完全不怕那种东西呢。明明是女生。」 听到我这么说,kido一边搅拌纳豆一边低声说道:「嗯,也是啦。」 「毕竟mari来到这里以前,好像一个人独自在山中生活。对蛇大惊小怪也不能怎么样吧?」 kido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开口说道,但我还是忍不住加以吐嘈: 「mari一个人住山上?这又是为什么?基本上,父母亲之类的……」 我话说到一半,mari的肩膀猛然一震,放于膝盖上的拳头紧紧握住。 这是不可以多问的事吗?我不小心脱口说出了轻率的话语。 后悔的漩涡开始在心中打转,在我想要道歉的瞬间,mari开口慢慢说道: 「我小时候爸爸就死了,之后和妈妈相依为命。可是我违背妈妈的交代跑到外面,那里有着可怕的人们,他们不知把妈妈带到哪里去了。」 「那、那是怎么回事……?」 「呃,爸爸虽然不是,不过我和妈妈一生下来眼睛就是红的。妈妈说『我们是从绘本里走出来的梅杜莎喔』,还说『外面的人害怕和他们不一样的我们』,所以才叫我不可以出去外面,可是我……」 mar i的话让屋内瞬间安静下来。就连方才烈惊人气势吃饭的konoha也停下筷子,专心听mari说话。 所谓的一个人生活,就是那么回事吗? 听完这些话,我想mari的家人恐怕遭受到周遭人们的迫害。 而且说不定是真的被他人称为「梅杜莎」。 实际上,根据从kido那里听到的,mari具备着「能够使眼神对上的人瞬间停止动作」的能力。 那终究不是普通人类具备的能力,倘若被一般民众知道,也不难理解他们会感到害怕的心情。 「mar………这是你第一次把身世交代得这么清楚。」 说出这句话的是kido。 听完mari的话而感到惊讶的,似乎不只有我一个。 「唔、嗯。或许是因为朋友增加而感到安心吧。总觉得现在说出来,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 mari如此说道,露出一抹虚幻的笑容。 对了,之前听说过mari来这里的日子还很短,照这样来看她应该很少提起自身发生的事。 「是吗?话说回来,你的母亲应该没有……报失踪人口吧。可恶……」 kido说完这句话,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kido心里大概和我想着同样一件事。 没错,听到「红色眼睛」,就表示mari的母亲一定也具备了某种能力。 过去mari外出时曾经被抓,而mari现在在这里,就表示kmari的母亲保护她不受外面人类的摧残。也就是说,想成「mari的母亲成了替罪羔羊」会比较妥当。 根据这段令人不安的话语,如果mari是说「被杀害」则另当别论,但从「被带走」这句话来看,可以理解那并不是单纯的防卫行为。 奇异的事物有时会刺激人们的好奇心。 这只是我个人的胡乱猜测,mari的母亲可能正是那「奇异的事物」,而打算从中获得利益的人们或许将她给带走了。 一想到这里,心中涌起一阵厌恶感。 再怎么说,mari的家人是为了守护自己的幸福,过着只有单独两人的生活。 然而人们别说是没有伸出援手了,甚至进一步做出拆散这对母女这种不可原谅的事。 「为什么会做出那么过分的事……」 脱口而出的话语,正是此时此刻最直接的心情。 不管载怎么想都无法理解。mari来到这里之前,无法对任何人撒娇,只能一个人独自生活。 刚才mari想着ene说出的「一个人很寂寞」这句话,当中究竟隐含了多少意义? 无处发泄的情绪揪紧着心头。 试着在脑中思考「希望至少有什么是我能做的」,最后却只是几乎被自己的无能为力给压垮。 「mari还记得带走你母亲那些人的长相吗?任何一项特征都好。」 「……我想不太起来了。因为是很久以前的事,而且那时候我也被揍到晕过去,所以没看清楚长相。醒来后,妈妈和那些人都已经不见了……」 mari露出有些困扰又像是威到抱歉的表情说道。遭到暴力对待,而且还是幼年期的事,不记得也是没办法的。 「这样啊……也不知道是大约几年前的事吗?」 「唔……我数了一百次以上的夏天,所以我想大概是一百年前左右的事。之后我忘记数,所以说不定是更久以前的事……」 mari似乎努力地回想着,发出「嗯嗯」的声音回答道。 是吗?如果是一百年前的事,要回想起来果然很困难。若是几年前的事…… 「「一百年?」」 kido和我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话。 一百年? 不,那是不可能的。 听到眼前的少女说出「我一百岁了」,一百人当中应该会有一百人笑着说「你真可爱呢」吧。 面对我和kido一致的吐嘈,mari缩起身子大喊:「噫噫噫!对不起!」 「开、开玩笑的吧?再怎么说,一百年都太夸张了……你的外表看起来也没那么老……」 「是、是真的啦!我有好好数!啊,不过我问妈妈几岁时,妈妈骂了我说:『不要提年纪的事!』所以我也没有去数过自己几岁,不太知道……」 mari一脸愤慨地说道,可是这不是简单说声「知道了,我相信你」就能解决的事。 但会无法简单地否定,或许就是因为身处在眼前就有个透明人这样奇妙的状况下吧。 连kido本人也说着「不,那种能力或许不无可能……」而抱头苦恼。 活超过一百年的能力。mari的能力是「不老不死」吗? 不,果然还是太离谱了。 怎么可能有那种能力…… 脑袋突然闪过昨天kido提到她取得能力时的事。 kao、momo都是在「体验濒死」后能力觉醒。 从昨天hibiya的样子来看,我想将他判断为同样的情况应该不会有错。 不过,只有mari说自己一生下来就具有能力。和其他人的能力出现方式明显不同。 「mari,你从出生时就具有那项能力了吗?」 「咦?嗯,是啊。不过从小妈妈就一直告诉我『不可以使用能力喔』。」 果然,这实在是不可解的事。 经过昨天的对话,本来已经大致归纳出能力出现的方式,唯有mari的情况特殊过头,使整个脑袋都打结了. 也就是说,mari没有去到「那个世界」,一开始就拥有能力。 然后母亲也是能力者。 以及「活了一百年的梅杜莎」: 虽然是毫无道理的奇幻内容,不过这个世界上多少存在着几件不可思议的事。 对我来说,包含发生在kido等人身上的事件,我实在无法不将这些不可解的现象,全都视为某个超越一百年以上的「同一事件」。 假设真是这样,那么只要解开mari的事件,或许就能往正确解答迈进一大步。 然而,即便想寻找mari的母亲,但要向警察提出「要找这孩子一百年前失踪的母亲」,应该只会白走一趟冤枉路。 但是只凭mari的记忆,实在存在太多暧昧的部分了。该怎么办…… 「那个……我在想……」 就在我们各自陷入苦恼之时,konoha突然轻轻举起手。 「喔、喔,什么?」 听到意外的人物提出发言,kido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 konoha的脸上还是一样无法读出情感,慢慢说出提意: 「或许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我们不能去一趟她家看看吗?」 「咦?」 我和kido露出了愣住的表情。 「啊,所以说,不能去她家看看吗?啊,我说的家不是指这里,而是她之前住的地方,呃……」 「「就是它!」」 kido和我再次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话,打断了像是抓不到重点、开始露出狼狈模样的konoha。 仔细想想,确实是这样。 既然mari的母亲会说她们是「梅杜莎」,那么,她对能力方面应该具有某种程度的认识。 先不管会不会找到什么答案,至少在mari的家中或许存在一些和能力相关的情报。 「看来很值得去看看。shintaro,你认为呢?」 「倒不如说让 人觉得只有这个办法呢。说不定会有这一连串现象的解答。」 听到我这么说,konoha突然喘气说道:「那、那样的话说不定会有办法拯救hiyori?」 「虽然不能一概而论……不过说不定能找到些提示。」 听到我的话,konoha明显露出了认真的表情。 这么说来,这家伙昨天被hibiya狼狠说了一顿。 hibiya说他救不了hiyori,这家伙虽然没有表现在脸上,不过说不定感受相当强烈。 「如果要去,那就出门吧。mari,可以让我们去看一下你家吗?」 kido起身如此说道。 mari露出微笑开口说:「如果是大家的话完全没关系喔。」 「好,既然决定了那就来收拾吧。全都让kido做也很不好意思,我来……」 一边说一边站起身的我,彻底忘记双腿肌肉酸痛的事。 为了不让窜过的钝痛更加恶化,我起身到一半便停住不动。 kido大概是发现到这件事,只见她露出贼笑说:「那么我去准备一下,拜托你了,shintaro。」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等一下。 虽然顺势发展成这个状况,我却遗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心中的那一抹不安,立刻展露出其姿态,转变为可怕的事实。 「那、那个,mari,话说你家是在哪里啊……?」 我战战兢兢地询问mari,结果mari很开心地回答:「在离这里有点远的森林中!从车站开始走,大约要走两小时吧?」 听到这句话,我的双脚立刻崩溃跪倒在地上。 两小时? 不不不,太勉强了吧。我原本就没什么体力了,一连几天下来到底要走多少路才行啊。 取消。 没错,取消吧。 现在马上对kido说…… 「今天也要出门呢!请多指教,shintaro。啊,那孩子也会一道去吧,真令人期待!」 mari一边说一边露出满脸笑容。 面对这抹笑容.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会事到如今才说要取消吧。 「喔、喔,好期待喔……」 带着抽搐表情说出这句话的我,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听到mari的话才想到,对了,手机正在充电。 我把手机从放在沙发旁的充电器上拔开,充电格数显示已接近满格。不过,开机后我突然感到有些异样感。 「……咦?」 画面中没看到ene。 我试着摇晃手机并发出「喂~~」的呼叫声音,她还是没有出现。 大概是跑去momo的手机玩了吧。 以前跟整个电脑一起摔到地上都没事的家伙,不可能会因为这样就消失。 我做出如此解释,将手机收进口袋。 我呼出一口气,望了一眼眼前的桌子。 总之先把这些收拾干净,接下来的远足才是今天主餐吗?前途令人担忧,但在这说废话也无济于事。 不过话说回来,这几天的发展,彷佛是为了将我导正为正派人士的课程计划。 不,说不定真的是受到某人的指使。 某个拥有能够操控他人命运能力的人…… 就在我这样思考时,嘴角忍不住上扬。 真是不可思议的状况。 若不是亲身体验,自己也会觉得「哪有这么不合情理的事啊?」然后用鼻子嘲笑吧。 不过,想要解开这个状况而悄悄燃烧着热情的我,现在就在这里。 为了某个人。 那种事,肯定无法做为什么赎罪吧。 不过如果现在有我能做的事,都应该试着跨出脚步试试看不是吗? 我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开始收拾大家吃得干干净净的碗盘。 死神record ii 「我不是说若是不让我进去就叫那个男人出来吗?」 在砖块打造的老旧正门周遭,或许是在看热闹吧,人们慢慢地开始聚集。 人群聚集时会出现喧嚣及粗野气氛。我还是最讨厌这种氛围了。 几名应该是佣人的人,从深处的庄严宅邸的窗户往下看过来。 「不,所以说啊,这位小姐,你突然说出那种话,我总不能说:『啊,是这样啊?』就算了呀。」 眼前站着一名只有外表还算像样的穷酸男子,他正以明显小看我的态度露出微微的阴险笑容。 「那么我该怎么办?听好了,我可是因为那家伙吃尽了苦头耶。因为他说非常清楚我的事,我才不出声乖乖照他的意思做,结果他竟把我交给来路不明的家伙,让他们对我为所欲为,而且还被迫吞下铅球。」 这家伙到底是怎样啊? 面对这种瞹昧不明的态度,着实令人烦躁。 基本上,为了回到这里,我可是花上好几个礼拜走在原本是搭马车过来的路上,为什么我必须受到这种待遇啊。 「啊哈哈!小姐……如果你真的吞了铅球,那就更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了吧。」 「啊?你在说什么?我现在就在这里啊。」 听到我的话,穷酸男子先是顿了一拍,然后捧腹大笑。像是受他的情绪感染,聚集在周围的人群当中也传来了窃笑声。 我心中的烦躁火焰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适种生物为什么尽是一些会惹我生气的家伙。 虽然考虑过干脆早早离开这里,不过这么一来先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无论如何,若是不赶紧从那个胖男人那里问到「关于我的事」,实在难消心头怒气。 「喂,要是你再继续这样,我就要自己进去了。话说回来你是怎么回事啊,我并不想跟你说话……」 就在我大发雷霆,打算除掉这家伙闯进宅邸时,我发现那个男人正从那栋宅邸的二楼窗户偷看。 看来他似乎对于我的归来感到相当害怕。 从窗户窥探到的表情来看,他脸上清清楚楚地呈现出恐惧之色。 对于明明察觉到我,却仍从高处采取观望态度的那个男人,我的愤怒终于达到沸点。 「那个男人……!」 我以惊人气势将手伸向正门铁栏栅,此时穷酸男破口大骂道:「住手!给我适可而止,否则饶不了你!」 「……你以为『饶不了』这句话是由你来说的吗?」 我的怒气早已抵达顶点。 眼前的穷酸男子所说出口的话,根本完全无法抑制我的怒气。 不过,这个男人似乎完全不打算亲自来制止我。 几个手持铁剑的人,迅速地从多到淹没正门通道的人潮当中出现。 「我本来不想这么做的,但是小姐你实在太不听话,事情才会演变成这样。好了,放弃吧……噫……」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真的早已腐败至极了。 刹那问,瞪着男人的我的双眼,伴随着鼓动开始发热。 那家伙与我的眼神对上,他的眼球颤动了几秒后突然停住,随后连身体也戛然而止。 我接着转向面对群众。 只见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惊讶不已的表情,彷佛无法理解自身所处的状况。 「喂,你对那个男人做了什么?」 一名男子如此问道,举起了携带的刀剑,逐步向我靠近。 『剑。』 那是人类为了杀死其他生物所制作的器具。 持剑者挥舞刀剑,被砍中者皮开肉绽,骨碎筋断。 没错,自从我离开了那个地方后,如同字面所述,我有着切身之痛的了解。 我也已经大致理解到,这个世界已成为这群家伙的巨大住所,以及这群家伙是多么愚蠢的生物。 「若不回答就视为反抗,加以整饬!」 啊啊,真受不了。为什么到现在我还对这群人抱有「什么」期待呢? 我闭上眼睛,让黑暗充斥整个视野。 不知道多久没使用这个了。 我记得在某个教会被迫假扮成「神」的那时候,应该就是最后一次了。结果那次我最后也是什么都没得到。 不,不应该这么说。 一直以来,我总是会从这群人身上得到「轻蔑」和「失望」。 尽管如此,这次我还是忍不住怀抱着无意义的希望。 我睁开眼睛,看到男人在眼前挥剑的姿态。 是打算夺走我的性命吧。每一个人都是这副德性。 「『夺取』目光。」 在我低声说出这句话的瞬间,男人突然停止动作。 与此同时,来自男人身后群众的所有嘈杂声也全部消失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与我的眼神「对上」了。 在眼前排开的是脸上全都转为恐惧表情的人们。大概是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吧。可悲,愚蠢,没救了。 『这家伙是什么东西……』 挥剑男人的想法突然流入脑中。 啊啊,到现在我还是无法驾驭这个「窃取」,真是麻烦。 不管怎么说,越是窥探人类的想法就越让人极度不愉快。 假如我能巧妙窥视所有人的脑袋,应该会很方便。 因为这样我就能轻易得知那个人有没有说谎。 不过,这群人的脑袋里面装的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肤浅想法。 所以「只读取想知道的事」终究是不可能的。 那就像是要在广大的厨余堆当中,寻找一颗小石子的行为。 面对全身无法动弹的男子,我出声询问:「你们叫我怪物对吧?」但对方并没有回应。 一片寂静。 每当事情结束后,造访而来的总是这份静寂。 好冷、好冷,就像那段时光的寂静一样。我很讨厌这份寂静。 我将目光转向宅邸,原本眺望窗外的肥胖男人已消失无踪。 大概从什么地方溜走了吧。 只要追过去威胁他,他或许会吐露一些事情,但我现在已经没有那种心情了。 我要持续这种事到什么时候呢? 就像是明知道前方是无止尽的黑暗,不可能有光芒存在,仍是默默继续前进一样。 没错,我早就已经知道了。明明早已知道仍是继续前进。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知道我是什么的人。』 然而,每当我这么想,眼泪就会从眼睛里流出。 然后脑袋逐渐被「我讨厌那样」的不理性字眼吞没。 所以,我只能前进。 因为若不那么做,就觉得自己会被思考压垮,甚至消失不见。 但是我不会有结束。 我已历经过无数次死亡的经验,但从未抵达终点。 在眼前僵硬不动的男子,已经不再思考任何事。 只是安静地存在那里。 还不如变成那样,或许还比较轻松。 什么也不用思考,只是持续地存在。 回过神来,才发现泪水不停从眼睛流下。 没办法止住眼泪,甚至无法顺畅呼吸。 「呜……啊啊、啊……!」 如果我的创造者存在的话,拜托快点出现! 然后,让我就此结束。 我一边祈祷着这些事,一边不停流泪,直到太阳下山为止。 * 夏季的风吹动树木,小鸟的呜叫声在新绿间回荡。 因为昨晚下雨的关系,道路呈现湿滑难行的凄惨状态。 只要踏出一步,脚就会陷入泥泞中。我只能不断重复这个动作,很难按照所想的前进。 生长茂盛的树木,阻挡了大部分的强烈日照,不过缠绕于身上的热气仍可笑地夺走我的体力。 没错,像这样取得身体,与各式各样的生物邂逅之后,我察觉到一件事,就是我压倒性地缺乏「身体能力」。 稍微走几步路就冒出汗水,只要爬坡身体的关节就会发出惨叫。 就连现在我也是全身不断冒出汗水,双腿彷佛快要断掉一样。 不过我总算是来到这里了。移动两腿前进实在太过痛苦,打从刚才开始我的双眼就不断淌出泪水。 不,痛苦就是痛苦。只要感到痛苦就会流出眼泪,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应该不远了……」 从刚刚便一直在使用的「夺取」,或许也是严重消耗体力的原因之一。 不过既然这是项指标,就无法解除它。 至少看来确实有向目标迈进,周遭生物的气息逐渐变得薄弱。 「夺取」是项方便的能力。 能够清楚知道什么人正在注视着哪里,也能将其目光强制转向自己。 也就是说,只要善用这项能力,就能反过来知道「最不受人注目的地方」。连我自己都觉得这实在是很聪明的用法。 没错,在最后一次遭到人类背叛的那天,我决定到一个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地方,独自安静生活。 虽然最初考虑过洞窟里面,但老实说,我已经厌恶黑暗了。 我也仔细研究过有没有其他更好的地方,后来察觉到安静的地方大多都很暗,我感到非常愤慨。 我已经受够暗处,不想再窝在那里了。 然而,我也明白,在持续遭受人类蹂躏的这个世界,想在明亮地方过着完全的孤独生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而在经过种种考量后最终得出的想法,就是现在这个。 使用「凝聚」找到在这个世界上最不受人注目的地方。 出乎意料地,那是在相当明亮的森林当中。 老实说,来这里之前我也半信半疑,不过确实越是深入,生物的气息就越淡薄。 彷佛只有那里空了一个洞一样,没有任何人注意到那里,真是不可思议。 虽然尚未抵达,不过光是那项事实逐渐变得明确,就让我的心中充满了喜悦。 为了隐瞒,我特地为了渡海而搭船,结果搭到一半引起骚动被丢出船外,最后一边哭一边设法游到这里。 途中不知道溺水了几次。费尽千辛万苦来到这里,要是发现这里到处都人山人海,就算是我也会放火烧了这片森林吧。 我持续前进,就在前方无路可走,而且连鸟鸣声也逐渐听不见时,视野的前方看到了稍微开阔的场所。 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呢? 我自然而然加快脚步前进,踏入的那个空间所具有的氛围,令我忍不住呼出一口气。 那是个彷佛被世上所有人遗忘一样,只是持续存在的空间。 有意识的生物全都避开这里,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简直太完美了……!」 我感受到心脏已许久未曾这檬激烈鼓动。这里比想像中的还更安静、明亮、舒服。 大小大约是一间屋子的范围吧。就连这小而舒适的感觉,也令人越发中意。 我拨开短而茂密的杂草,站在空地中央,与无机质的寂静不同,令人舒服的宁静充斥在耳中。 「决定了。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我的容身之地。」 仔细想想,自从有了这个身体以来,我从来没有定居于某处过。 哎,毕竟一直毫无目的地四处流浪,要说理所当然的确是理所当然。 不过一旦这么决定后,就想要一个住所。为了长久定居此地,即便我的要求不高,但希望至少能有个屋顶。 毕竟被雨淋湿,全身会冷得打颤。我很不擅长应付那个。 「屋顶啊。房屋……感觉无法靠我自己一个人做,但是只有屋顶也……」 这时刚好发现这空地中央有个可以坐的石头,我在那里坐下,开始动脑思考该怎么办。 因为是一个人生活,所以不需要太过大型的家具,但是必须要有能遮蔽风、雨以及太阳的东西。 首先果然是日照的防护。不管怎么努力挣扎,终究还是敌不过酷热。屡战屡败。 既然这样,果然需要某种程度的建材。搬运过来吗?不不不,不可能。太辛苦了。可是,我讨厌寒冷也讨厌炎热。 就在我思索着种种事情时,突然注意到气温下降了许多。 似乎不知不觉间已变成晚上了。 在我思考事情时,总是会忘记时间的流逝。 一直以来始终改不掉这个坏习惯。 常常一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过了好几天。 时间在自己意识到的感觉之外流逝,总让人觉得彷佛只有自己被世界遗漏一样,我不太喜欢。 不过,再怎么说,我也已经不像以前那样陷入思考后,等注意到时,世界几乎全部改变那么谤张了。 不过一直烦恼着住处的问题,事情也不会有进展。 如果可以,当然极力希望避免,不过看来除了自己动手之外别无他法了。 「看来只能自己做了吗……?」 「做什么?」 当然是盖房子啊。 哎,也不需要盖得多气派,但至少要达到宽敞舒适的程度…… 想到这里,我以惊人的气势从岩石上滚下来。 我十分惊慌地抬头一看,只见我之前坐着的岩石旁边,站着一名一头白发的男子。年龄大约是人类的十六岁左右。 外观显得有些肮脏,但看那服装恐怕不是私人物品,大概是士兵之类的吧。 不过,那种事怎样都好。 最重要的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居处竟然就这么被人冒失地闯进,害我吓了一大跳,而且还被看到我跌了个大跤的丑态,简直让人怒不可遏! 「你……做好觉悟了吧?」 我站起来,把手指关节弄得喀啦喀啦作响,对着男子做出恐吓。 我当然完全不打算使用发出声响的手指。以物理角度来说,我脆弱得连人类的小孩都赢不了。 「啊,吓到你了?抱歉抱歉。哎呀,因为我看你好像很认真地在思考,结果突然间开始自言自语,觉得实在很有趣就忍不住……」 面对脑袋迟缓的男子的态度,我气得紧握拳头颤抖。当然我并不打算使用这个拳头。 「哪里有趣了,别开玩笑!我现在可是为了在这建造自己的住所而拚命耶!赶快给我闪一边去!」 我怒吼大骂,不过即便面对这样的叫嚣,男子脸上还是挂着温和的笑容。 「这样啊这样啊。建造住所啊~~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协助你任何事喔!」 这家伙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我刚刚是叫他「闪一边去」吧? 嗯,我的确是那么说了没错,而且带着很强烈约敌意。 但是这个满脸傻笑的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是难以理解。 「别说傻话了。反正你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企图吧?总之快点给我消失。」 至今也有很多人像这样说要提供我协助,但到头来全都是企图利用我的家伙。 这家伙大概也是那种人吧。谁会相信这种人啊! 「咦咦 ?不不不,没那回事!虽然我确实想过如果能在附近看着你的话一定很开心,不过绝对没有突然就想那些违背良心的事,那实在太……」 男子说完这些话,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 这家伙搞什么?是不是脑袋哪里不太对劲啊? 以这家伙的言行,如果是企图害我,未免也太过笨拙了。还是他想藉此让我掉以轻心? 而且「想看着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算了,不管那句话具有什么含意,反正这家伙一定也像至今遇到的那些人类一样,打算对我说些可疑的事吧。 「我无法相信你。因为在这之前我一直被人们欺骗,事到如今要我相信还比较奇怪吧。」 「唔……那要怎么做你才愿意相信呢?只要能帮上你的忙,我什么都愿意做。不需要回报。不然从现在这个瞬间开始,你说什么我都照办。」 男子这么说,用鼻子「哼」了一声。 原本想回他「是吗?那么你现在马上给我消失」,但反正都这样了,我想到一个更好的主意。 嗯,虽然是有些坏心的想法,不过事情若进行顺利,这家伙应该也会就此消失。 「……你说什么都愿意做吧?」 我小声说道。 「咦?当、当然啦!你愿意相信我了吗?」 我不理会笑逐颜开的男子,走到适当的地方伸手指向地面。 「什么?指着地面是……」 「在这里盖一间房子。」 听到我的话,男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掉,然后开始冒出大量冷汗。 「你没听见吗?我叫你在这里盖一间房子。」 照理说应该不可能没听见,不过我还是重复了一次。 「我盖!」 「然后盖好马上离开。如果做不到,现在马上……」 「我就说要盖了!」 嗯,那种事当然不可能一个人办到。等这家伙消失,我再自己慢慢…… 「……啊?」 「你没听到吗?我要盖一问房子给你看!为了你,这点事算不了什么!」 语毕,男子露出笑容。 不过他虽然满脸笑容,但从现在仍不停冒汗的样子来看,应该是相当逞强地说出刚刚那一番话吧。 看样子这家伙的脑袋真的不太对劲。 一个人盖房子?他知道那需要多少建材,耗费多少劳力吗? 基本上,这家伙具备那方面的知识吗?就算有好了,我还是完全无法理解他的书行举止是怎么回事。 ……不,他该不会只是嘴巴上这么说,实际上有什么企图吧? 我带着怀疑直盯着男子,只见他突然不好意思地脸红,搔了搔头。 这家伙只要一害羞就会用右手搔头呢。又增加了一项无意义的情报。 「……那好,如果你有办法就做给我看吧。这段期间我会监视你。」 我语带嘲讽地说道。只要在一旁监视,他应该也无法搞什么花样。 反正他应该半途就会放弃了吧。看着这家伙夹着尾巴逃走的模样,倒也挺有趣的。 「你、你愿意看着我吗……?」 男子一边说一边露出非常开心的表情。 老实说,对于这家伙屡次出现的难以理解发言,我渐渐觉得不太舒服了。 无法理解。虽然考虑过干脆窥视他的脑袋,不过要窥视本来就令人感到诡异的这家伙的脑袋,实在有些反感。 「那么,我会从明天起开始努力的!……呃,你叫什么名字?」 「你说名字?我没有那种东西。」 『名字。』 人类在认识彼此时使用,是种类似记号的东西。 人类给予出生的孩子具有含意的名字,而孩子一辈子都以那名字自称。 不过那是人类之间使用的东西,我与那种东西无缘。 「是吗?没有名字啊……那么就只有我报上名字吧。我叫tsukihiko,请多多指教!」 tsukihiko吗? 真是个笨蛋。就算报上名字,对我来说人类就是「人类」。 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告诉我名字是想做些什么呢? 即使试着思考这些,但眼前的这名男子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打算对我要求些什么。 真是令人不快的生物。 不过,以「令人不快」或「无法理解」做为结束,实在令人有些不甘心。 好吧。那么我就来理解他的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咀。 「那么可别逃走喔,『人类』。」 听我这么说,tsukihiko双眼没有一丝阴霾,闪闪发光地回答:「那当然!」 children record iv 这是地狱。 关于这方面有诸多说法,不过至少这段路程我只能如此形容。 「你要累到什么时候,shintaro!」 kido将途中买的运动饮料喝完,然后对着躺在正下方的我说出这句话。 「拜托饶了我……我快死了。」 从我躺着的草皮上飘来夏天清爽的气味,并逐渐充斥鼻腔深处。 或许也是因为这里在树荫底下吧,总觉得感受得到一种夏日风情。 「青草味好讨厌……」 「浑身呕吐味的家伙没资格说这种话。还不是因为你在那说什么『预防中暑!』猛灌碳酸饮料才会变成那样。」 面对kido尖锐的吐嘈,我只能做出「阳形成的心伤一阵刺痛!」的反应。 就算她那么说,但对碳酸爱好者来说,碳酸饮料就是生活用水。要补充水分,仰赖碳酸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真要说起来,都是因为刚刚一票人跑进连名字都没有的茂林里的关系。 「不、不要那样说啦!请小心对待我!」 「唔,抱歉。话说回来,因为以前来过所以一时太大意,不小心花了太多时间。」 从秘密基地最近的车站搭电车到这大约花了一小时。 再从那里徒步走了约两个半小时。是段足以杀死尼特族的残酷路程。 所以会呕吐个一、两次,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和碳酸都没有错。一切都是夏天的错。 虽然是夏天的错…… 「呐,kido。虽然是借来穿的,不过没有比这更像样的衣服吗?」 我一边指着身上穿的登山服,一边问道。 「是你自己说『不想弄脏运动服』的吧。而不巧的是,我不知道有什么衣服比那还要更适合登山。」 kido这么说道,并在横躺在地的我的右手边坐了下来。 不,话虽如此,炎炎夏日穿着如此重装备,到底是怎样啊? 至少挑件轻薄一点的衣服…… 我稍微试想了一下,不过想到这是由一个穿着长袖连帽外衣脸色也丝毫没有改变的人所做的选择,就觉得不管说什么应该都是白费力气了。 「……话说回来,mari还真是住在很不得了的地方耶。周遭什么都没有吧,吃饭之类的怎么办?」 「我也曾这么想然后问过她……不,不可能。」 kido一边说一边按住头。照那个样子来看,可以很容易想像到mari说出了不可思议的回答。 「也就是说~~该不会……」 「啊啊,好像不用进食,不过似乎会喝些东西。mari刚到秘密基地时,对普通食物感到非常惊讶……」 mari越来越充满谜团了。住在这种地方还不用吃饭,一个人生活超过一百年以上。这不叫谜团,那什么才叫做谜团啊。 「我怀疑mari其实是仙人。」 「啊啊,我也正好这么想呢。话说天气这么热,实在很没辄。」 草木生长茂盛的森林中心。 不,一路穿越曲折蜿蜒的复杂道路,让人甚至搞不清楚这里是否为森林中心,在道路尽头的mari家门前,我和kido聊着这些话题,头脑一片混乱。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不进去也不是办泫吧。」 「mari说要整理房子所以叫我们先在外面等,这也没办法吧。」 明明是超乎常轨的现状,为什么只有此刻会产生一种「去女孩子家玩」的错觉啊。 如果是平常,说不定心脏会因此鼓动得非常厉害,但老实说,现在要变成那样,气氛压倒性的不足。 放弃地想说干脆睡个午觉好了时,konoha凑过来的脸映入视野。 「怎么了?」 「啊,那个……」 离开秘密基地时,基于「万一必须带些什么回来」的理由,让konoha背了一个巨大的登山包,来的途中mari毫不客气地往里面塞入一些饮料之类的,结果konoha完全变成负责拿行李的。 呃,对于昨天做出惊人举动的这家伙来说,这点小事应该不算什么,不过还是觉得有点良心不安。 「不,就是这个……」 konoha从登山包拿出一罐饮料递给我。 「因为你从刚才就很不舒服的样子,想说不知要不要紧。」 面对突如其来的体贴,我瞬间反应慢了一拍,但发现那是konoha的善意表现后,便开心接下。 「喔,谢谢。你也注意要随时喝点饮料喔。」 话才说完,kido便指着我说:「喝太多就会像这家伙一样,还是适可而止就好。」 「啊啊啊啊!拜托饶了我吧!我很在意耶!」 「喔喔,是吗?抱歉抱歉。」 kido满不在乎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真是过分至极的对待方式。尼特族是一种纤细的生物,只要发生一点小事身体就会出状况。应该可以再对我温柔一点吧? 就在我们这样吵闹之时,mari突然「啪」的一声打开玄关的门。 「抱、抱歉让大家久等了。已经可以进来了!」 mari只露出脸来,她挂在脖子上像是坠饰般的钥匙发出「锵」的声响,说完后她便再次把脸缩回去。 看样子是收拾好了.也就是说,接下来终于要进入主题了。 「好,那就进去吧。」 我站起来这么说,此时kido也起身,大大伸个懒腰说: 「要是能有什么新发现就好了。」 总之,这次的目的是关于眼睛的能力,以及mari的身世之谜。如果能进一步取得关于「那个世界」的情报更好。 至少,若能得知mari的身世,或许我们也能产生一些新的想法。 「不知道能不能知道hiyori的下落?」 我将手放在门上正打算进屋时,站在身旁的konoha微弱地说出这句话。 「唔~~关于那方面情报实在太少了,所以也无法下定论……不过希望至少能找到些提示之类的。总之,先找找看吧。」 我轻拍konoha的背如此说道,只见konoha也点了点头。 「打扰了~~……喔喔……」 打开玄关的门后,眼前是彷佛娃娃屋放大成实物大小般的空间。 整个屋子被书柜所围绕,密密麻麻的古老书籍淹没屋内。 「这是一间气氛很好的房子呢。」 我四处环视室内,如此说道,mari不知是高兴还是害羞,扭扭捏捏地看着地板。 「妈妈说,这个房子是爷爷盖的。」 「爷爷一个人盖的吗?呃,这怎么可能。对吧,kido?」 我一边说一边看向在我之后进屋的kido,kido此刻露出了至今我从没看过的熠熠生辉表情环视屋内。 「……你以前不是来过吗?」 「不!那时我没有进到屋内!话说回来,这房子真棒耶……真羡慕你,mari……」 看到kido露出这最高等级的反应,mari书羞地回应:「嘿嘿,谢谢。」 mari在放置于窗边的椅子坐了下来,说着:「好久没回来了呢。」并眺望窗外。 「shintaro,我真的很想住在这里耶。」 kido转过身,态度坚决地说道。 「住、住这里的条件太严苛了吧?」 听到我这么说,kido开始念念有词:「 不,可是……」「要想办法解决食材……」 另一方面,konoha一脸认真地物色书柜上的书。 怎么,比起团长,这家伙更认真地在进行活动。 konoha看了一阵子,突然把手伸向一本书。他发现什么了吗? konoha马上转头询问mari:「可、可以让我看这本书吗?」 「咦?嗯,可以随意翻看没关系喔。」 「谢谢!」 话才说完,konoha立刻啪啦啪啦地翻起拿在手上的书。那表情与平常截然不同,显得相当认真。 「喂、喂。是不是找到什么了?」 konoha或许是精神相当集中,即使出声询问,他也完全没有停下正在翻页的手,眼睛专注地盯着书页。 在意内容的我跑到konoha的身旁。看到konoha翻开的书页瞬间,我终于理解这家伙为何会变得那么认真。 「你、你,这是……」 「嗯,吓了我一跳呢。」 翻开的书页上画着一只巨大的龙。图画旁边以手写体的英文写着注释,但konoha注视的看样子是那张龙的图画。 「……超帅的。」 我失望地垂下肩膀。对这家伙抱持期待的我是笨蛋。 不,本来就不可能这么简单便找到什么线索。明知道这点却忍不住情绪亢奋的我,实在相当白痴。 在我垂头丧气之时,这次换成kido轻拍我的肩膀。 「shi、shintaro,我找到不得了的东西了。」 我一边心想「这次又是什么」一边转过头,只见kido手上拿着像是素描簿的东西。 而且封面选用黑色粗体字写着「秘密」两个字。 「喂喂,这是……」 「嗯,看来,那家伙似乎做了相当不得了的事……」 kido这么说道,慢慢地翻开封面。 翻开的页面上,以相当前卫的画风,画着像是mari的少女拿着剑四处奔波的模样。 或许是某个国家的勇者吧?从头戴皇冠的模样看来,也像是名王族。 接着继续往下翻页。 然后这次看到mari跨坐在手臂很粗、像是龙又像是蜥蜴的生物上。 恐怕正准备把剑刺向那疑似龙的生物吧。 不知为何mari的手臂与剑融合在一起,那是受到什么诅咒吗?明明在战斗中,mari那满脸的笑容令人印象深刻。 翻开下一页。 下一页描绘着mari激烈跳舞的姿态。 是为了庆祝打倒之前那只疑似是龙的生物的庆功宴吧。 不,仔细一看,刚才的那只龙也和mari一起跳舞。明明用剑刺入对方身体却得以和解,到底使用了什么样的交涉术啊? kido打从刚才开始,每当翻页就会噗嗤地笑出来,现在已经到了呼吸困难的地步了。从结论来说,这本素描簿似乎完全帮不上忙。 「呀啊啊啊!那个不能看!」 原本望着窗外的mari,发现我们正在观看这本素描簿的瞬间,脸色铁青地跑过来。 「抱歉……mar………呵、呵呵……」 kido大概相当中意这本冒险故事,只见她抱着肚子几乎笑倒在地。 「这、这个只是涂鸦本嘛!所以、那个……啊啊啊!好难为情!」 mari用双手捣住脸尖叫。或许是我的心理作用,她垂在头部两侧的头发看起来好像在抖动。 「把自己做为主角,感觉还真了不起呢。」 我不小心说出这句话,结果kido激烈地噗嗤笑到快昏过去。 mari再次「啊啊啊啊啊啊!」地尖叫出声。 有这么彻底揭开黑历史的事例吗? mari一定觉得很辛酸吧,希望她能够茁壮成长。 在那之后,kido姑且先在椅子上坐下,开始调整呼吸。 但是她脑中似乎持续回想起那些画面然后不断再次笑出来,让mari每次都发出「讨厌啦啊啊」的悲痛叫声。 「欸,mari,有没有类似日记的东西啊?」 无论如何,还是必须认真找寻线索,于是我向mari开口询问,结果mari狠狠地瞪向我说: 「没有比那更奇怪的东西啦……!」 「嘎啊啊,我不是说你的啦!比如你妈妈的日记之类的,我想说搞不好有记录一些重要事情。」 听到我这么说,mari大概是发现自己搞错,于是停止瞪我。 「嗯~~……啊,妈妈好像有写日记……」 「真的吗?那放在哪里?」 听到我的询问,mari说:「我记得妈妈好像很重视那本日记,但放在哪呢……?」然后开始思考。 「呃,好像是书柜上面……?」 「书柜上面吗?听到了吗?konoha!l 听到我的话,konoha回答「唔、嗯!」然后开始一个一个搜寻书柜上方。 不过似乎迟迟没有找到。 konoha看完最后一个书柜后说声:「没有耶~~」 「不是在书柜上面……」 「喂!好像搞错了!konoha!」 听到我这么大叫,konoha回答:「知、知道了!」然后停止搜寻。 「呃……庭院……」 「konoha!是在庭院!」 听到我的话,konoha回了句:「知道了!」便快速冲出玄关。 「……也不是。」 不出所料,似乎不在庭院。抱歉,konoha,之后我会请你喝果汁的。 mari仍在念念有词。假如日记真的存在,其实有个值得怀疑的地方。 「mari,你脖子上那个坠饰是家里的钥匙吧?」 「咦?嗯,是啊。原本是妈妈的……」 mari拿起坠饰,钥匙发出「锵」的声音。 没错,会发出声响,便代表挂着两把钥匙。 比家里钥匙明显还小的钥匙。看起来家中的入口只有一个,而且那应该也不是家里的备用钥匙。 事情很简单。放眼望去,这个家中有钥匙孔的家具,只有放在书柜之间的小桌子。 「另一把是那边臬子的钥匙吧?日记会不会就放在那张桌子里面……」 不,果然还是不太可能。 就算是mari,如果日记放在这么容易发现的地方,应该不至于烦恼到这个地步。 看来日记应该不是放在那张桌子里面。 不过,这么一来,到底会放在哪里…… 「咦?」 mari听到我这么说,交互看着手上的钥匙与小桌子几次,然后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说道: 「我完全没发现……」 「咦……」 啊啊,这孩子一百年来到底在做什么……这想法闪过脑袋,不过这么说来,这孩子是会与打算刺杀的龙一起疯狂共舞的类型。 应该有些凭我的感觉也无法理解的部分。 总觉得有种半是期待落空的感觉,无意间往窗户的方向看去,结果有个以惊人气势冲过去的白色人影瞬间映入眼帘。 啊啊,得快点叫他回来才行呢。在我这么想的短短一瞬间,mari紧握钥匙,哒哒哒地往小桌子的方向跑去。 「……那家伙晚一点再处理应该没关系。」 抱歉,konoha。虽然预算有限,不过下次我会请你吃饭 的。 就在我心不在焉想着这些的同时,kido终于恢复正常的呼吸。 「……呼。真是抱歉,shintaro。我已经没事了。」 啊啊,我这里都快结束了呢。我在心里如此喃喃自语。 原本趴着不停抽搐的kido,现在已经差不多恢复正常了。 虽然感觉有些憔悴啦。 「不,其实我也觉得那小桌子有点可疑。哎呀,真不愧是shintaro呢。」 这家伙在说什么啊。会觉得她只是笑到不支倒地,根本没帮上什么忙,难道是我想太多了吗? 「……哎,如果能从那本日记上找到什么收获就好了。」 至少关于mari的身世,从日记着手应该会比询问当事人更有成果。 那会不会戍为与眼睛的能力……甚至是和「那个世界」相关的连结呢…… 至少我抱持莫大的期待。 任何一个环节都可以。即使是细微的情报,也可能成为连系一切真相的关键。 「喀!」清脆的声音于屋内响起。 「shintaro!找到了!」 mari一边说,一边双手高举起深蓝色像是辞典的东西。 以日记来说,那给人相当厚重的印象。 mari再次哒哒哒地跑回来,把拿在手上的日记「咚!」一声放在桌上。 其外观像是会出现在rpg等作品当中的魔法书一般,凑近一看发现日记散发着一股惊人的压迫感。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使用的物品呢? 根据mari的说法,这至少使用了几百年,不过实际上又是如何? 背后突然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konoha步伐蹒跚地走回来。 「抱、抱歉……没有找到。」 现场陷入一片寂静。假如能够听见良心受伤的声音,此时绝对是轰隆作响。 「啊、不,那个……」 就在我语无伦次之时,konoha的视线落在放于桌上的日记。 现场再次陷入一片紧张气氛。 「啊,原来找到了。太好了……」 不过,konoha如此说道,并露出安心的表情。 啊啊,这家伙真是超级好人…… 这样心想的同时,内心也产生了深深的反省念头。我一定要请他吃饭。 「总而言之找到了,那个,mari,这与其让我来看,还是由你来看会比较好……」 再怎么说,随便让别人看亲人的隐私内容,我想绝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不过,听到我这么说,mari回答:「没关系,如果能因此稍微减轻大家的痛苦,相信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大家的痛苦。这正是这个团的所有人所共通、发生的一切。 如果要问「知道真相后幸福就会回来吗?」答案或许并非如此。 只是,假如能藉此开拓出前进的道路,我想这个团的成员一定都必须知道「真相」。 「好吧。那就来看吧。」 有着厚重份量的日记封面上没有写上文字,只有深蓝色在眼前展开。 其他三人为了一起阅读日记而聚集在我身边。 我等待大家准备就绪后,终于翻开封面。 ※ 如果我们是「一般」承蒙上天眷顾的人类,一定无法明白这本日记的内容。 何等的深奥,何等的悲伤。 里头记载着持续思考些什么的生物,那不可思议的「人生」。 翻开书页的触感,我直到现在都还无法忘记。 相信我未来也一定不会忘记她们的事。 当时翻开封面的我,无从得知之后发生的事,只是将存在那里的「名字」念出来。 『azami。』 死神record iii 第一千零一十四天。 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雨势不见减缓,依然持续浸湿生长茂密的树叶。 季节改变,气温虽然稍微升高,不过接连的坏天气让心情跟着受影响。 眼前降下来的雨沫,每次掉落一滴就弹起青草的香气,又一次把夏天的气味送进鼻腔。 「……那家伙的神经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在一个劲地下个不停的雨里,我的家正在建造当中,外观虽不好看但也逐渐开始展现出其全貌。 我今天也不厌其烦地持续看着在一堆随意堆放的建材与作业工具中,一个劲地傻笑并卖力工作的男子。 「雨势这么大耶?一般都会休息吧。明明是受伤也不会马上复原的虚弱人类,那家伙对自己也太有自信了。」 我在离是我家的预定地有些距离的地方,临时搭建的「最低限度遮风挡雨的穷酸简陋小屋(附浴室)」中,独自喃喃自语。 打开附设的窗户,盘腿而坐看着那家伙,已经成为我每天的功课。 照这个样子来看,距离完工应该不远了。 一开始明明是根本不知如何盖房子的毛头小子,现在则能独当一面地四处奔走,实在令人相当愉快。 哎,那些当然都是归功于我的力量。 虽然我当初骂他个狗血淋头,但因为他哭着跑来问说:「你知道怎么盖房子吗?」那样子实在太可怜了,所以我忍不住教授他盖房子的知谶。 由于是我亲自指导,所以我的家理所当然地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成形。 话虽如此,靠着自己的力量砍伐如此大量的建材,并搬运、组织起来,那家伙以人类来说,算是相当有毅力的人。 虽然屋子盖得很难看,但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 不过话说回来,开始这件事已经经过三年了吧。 对以往的我来说,这简直是一吹就会飞走的短暂时间,不过多亏那家伙的危险性,这三年间感觉相当漫长。 不,我并没有要保护他的意思。 发现他是相当好用的家伙后,若是在盖好房子前就累垮也未免太可惜了。只有这样。 基本上他是个说话算数的人。等这个家完工,他应该会遵守当初的约定,从我的面前消失吧。 这么一来我就可以一个人在那间屋子悠闲度日了。哎呀,三年前的我还真是想了个好办法呢。 就在我双手环胸,点头称赞着当时的自己时,突然传来轰隆隆的雷声。 回过神来,发现雨势似乎增强许多。 这时候太阳差不多快下山了。那家伙也差不多要回来了吧。 就在我这样心想时,tsukihiko果然不出所料地马上回来了。 看到他全身如预期般地沾满泥泞,我一如往常地感到嫌恶。 「哎呀,今天进展了很多喔。我想应该再过不久就能完成。怎么样?变得很不错……」 「好脏。去洗澡。」 我一边说一边伸手指向浴室,只见tsukihiko说句:「啊哈哈,说得也是。抱歉抱歉。」便慌慌张张地往浴室走去。 虽然说是临时搭建的小屋,不过这里也有差强人意能使用的地方。 由于tsukihiko当初提案说:「我先做个可以让你好好看着我的地方喔。」所以最初诞生了个只有屋顶的东西,之后才慢慢增建成现在的模样。 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过去他提说要盖自己过夜的地方时,我也曾经为此而大骂,不过他以「这样会比每天从山脚下过来的建造速度快上许多」的理由让我勉强答应,所以那家伙如今也算是半个住在这里的人。 算了,反正没有害处,而且盖房子的作业进展也确实变快了。虽然有些地方令人无法接受,在完成前我决定允许他这么做。 没错,在完成之前我要忍耐。 只要房子盖好,我就能获得独自的容身之处。只要忍到那时就好了。 ……话说回来,连洗澡水都帮他烧好,我似乎对他太好了。 不,如果他不小心病倒的话会很麻烦。而导致房子无法完成更是麻烦。 我的这些思绪,被浴室传来的一句:「谢谢你帮我烧洗澡水!我很高兴喔!」全给打乱掉了。 第一千零三十二天。 持续许久的雨停了,终于感受到夏天的气息。 我躲避着毒辣的日晒,把tsuki』)ko带来的水桶装满水,让脚浸在里面踢水。 「喂~~那边有点歪掉罗~~」 听到我的呼喊,tsukihiko用力挥手表示回应。 tsukihiko今天也默默进行着建筑我家的作业。今天看来是屋顶上的作业。 明明一连好几天在这种大热天底下工作,不过那家伙却没有因此晒黑,白色的肌肤与黑色屋顶形成对比,显得特别醒目。 不知道是遗传还是什么原因,那么年轻却居然连头发都是白的,真是不可思议的家伙。 不过话说回来,刚才我明明是提醒他屋顶有个部分稍微露出来,那家伙该不会误会成我在声援他了吧。 只见他露出笑容挥着手,完全没有要修正的迹象。 「喂~~不是那样!看你的脚下,脚下!」 tsukihiko似乎终于察觉到我是想要传达些什么,稍微探出身反问:「咦?你说什么?」 我渐渐对这令人焦急的对话感到不耐烦。讲一次还听不懂吗?那个白痴。 「所以说看脚下……啊!」 我如此大叫的瞬间,tsukihiko在屋顶上的身体突然摇摇晃晃地失去平衡。 就这样失去支撑的tsukihiko,身体掉出屋顶外,被抛于半空中。 面对这出乎意料的状况,我几乎停止思考,不过我仍是让脑袋全力运转。 怎么办?这种时候该怎么办才好? 动用什么力量……不,不行。在这种状况之下,我没有能够帮助tsukihiko的能力。 刹那间——那一瞬之间脑袋被各种思绪给淹没。 然而,我却想不到任何一种能从这个距离有效救援tsukihiko的方法。 tsukihiko的身体没有做出任何抵抗,从我这边看不到的死角,消失于屋子的另一侧。 心脏简直就要停止了。 那个高度。不管是怎么掉下去的,恐怕都会危及性命。 我弄倒装了水的桶子,往tsukihiko可能掉落的方向冲了过去。 希望至少是从脚落地…… 但是烙印在视网膜上,tsukihiko的最后姿态,怎么看都不像是从脚掉下去的样子。 「tsukihiko!」 我弯过房子的转角,环视地面。 但,那里却没有看到tsukihiko的踪影。 在我思考发生了什么事之前,头上率先传来愚蠢的声音: 「哇啊,好危险。嗯,怎么啦,azami?」 我抬头一看,只见单手悬挂在屋檐一角的tsukihiko。 看到脸上依旧挂着傻笑的这名男子,比起安心之类的情绪,一股愤怒的感觉更快地涌了上来。 「开什么玩笑,这个笨蛋!像你这么脆弱的生物,为什么还那么不小心!」 面对我的怒吼,tsukihiko挂着笑容,脸色变得铁青。 「咦?」 看那个样子,他似乎搞不懂自己为何无缘无故挨骂吧。 我无论如何就是想对 他大骂些什么而张开口,但种种情感满溢而出,使我无法如愿地编织出话语。 结果最后说出口的只有「你是白痴啊!」这般幼稚拙劣的话。 我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背对tsukihiko: 「重新把水倒进桶子。还有……今天不准再爬上屋顶了。」 听到我的话,tsukihiko慌张地回应:「知、知道了!」 不愉快。 非常的不愉快。 最不愉快的是,对于因为这种程度的小事就吓出一身冷汗的自己感到生气。 而且回去之后还发现装在桶子里的水全没了。真的让人非常气愤。 今天一整天我都不要开口跟他说话了。这么一来,他应该会很沮丧。 这么一想,突然觉得很痛快,怒气也因此缓和下来。 第一千零五十八天。 「好慢……!」 令人心旷神怡的夕阳景致。 吹过来的风相当舒服,搭配着夕阳混合成舒适的温度。 「说什么因为没食物了所以回家拿。那家伙到底跑去哪里的家拿了?」 与眼前鲜明的情景完全相反,我的心中乌云密布并发出轰隆声响。 自从tsukihiko说:「因为没食物了所以我回去拿,白天就会回来。」而离开这里后,到现在已经是黄昏了。 tsukihiko从家里到这里总是花费大约三个小时往返。 即使花上比较久的时间,也都是下雨或是雪地较难行等等理由明确的情形,最重要的是他就算晚回来,至今也不曾在太阳下山后都还没回来。 在想着那些事之时,暮色渐渐染成深蓝色。 夕阳像是在嘲笑自等的我一样,在转眼之间消失,结果入夜后tsukihiko仍然没有回来。 「那家伙到底在想什么?昨天还大肆炫耀说『再过一个礼拜就能完成了。不是吗?」 我靠着小屋的外围墙壁,抱着膝盖抱怨着。 虽然远方传来了细微的虫鸣声,不过这地方还是一如往常没有生物的气息。 只有胸口的鼓动形成强烈对比,听起来格外大声。 他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回来了吧? 不,仔细想想这的确也没错。一般持续往返这种森林的人,会避走夜路是理所当然的。 比如说,原本想在下午出发,但判断走到一半夭黑会很危险,于是改成隔天早上再出发。这么一想,其实相当合理。 或是因为天气太好,途中在什么地方小睡片刻了也说不定…… 不,那样有点危险。 那么,回到家之后,因为阳光太舒服而不小心呼呼大睡的情形又如何呢? 我在黑暗之中,继续像这样擅自列举着tsukihiko没有回来的理由。 「唉,今天早上就会回来了吧。」 …… 「不,说不定再过不久,他就会慢吞吞地出现。」 ……不,终究只是希望论。 只不过是我希望是那样的妄想。 如果要说合情合理的原因,脑袋中早已浮现出比那更好的理由。 为什么我要像是在掩藏那项理由一样,列举出一些微薄至极的希望论呢? 一旦察觉这件事,现实的想法终于在脑中扩展开来。 「逃走了吗?」 仔细想想,这是最合理的理由。 毕竟没有收到等价报酬,三年来持续在这默默盖房子其实才比较「异常」。 老实说,我搞不懂那家伙为什么会一直待在这里。 虽然已经不再存有「其实他想要骗我吧?」的想法,不过那家伙的行动原理依然是难以理解。 ……这么说来,一开始他似乎说了什么。是什么来着? 当时听到后觉得相当令人不快,所以那时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我记得…… 『如果能在附近看着你的话一定很开心。』 想起这句话的瞬间,心脏像是被紧紧揪住一样。 感觉脸颊发烫,呼吸困难。 那家伙居然说出这么难为情的话……! 他是白痴吗? 不,应该说…… 「……他喜欢我吗?」 话才说出口,感觉就好像快发狂了一样。 不不不,不可能。那傍伙可是人类啊。说到底和我是不同种族的生物。 不过那家伙是男的,至于我……恐怕是女的吧。 男人会想要「凝视女人」之类的,说穿了就是那么回事吧。 这个想法在脑中如葛藤般纠结苦恼,口中不由得发出「呜啊啊……」有气无力的声音。 他还说过什么其他话语吗? 快点想起来,应该还说了什么。一定有说了什么没错。 是什么呢?我记得他的确说了更不得了的话…… 『从现在这个瞬间开始,你说什么我都照办。』 我无法忍受地以惊人气势站起来。要是不这么做,总觉得心脏可能会因此爆裂。 呼吸加快,头脑发晕。 我是笨蛋吗? 那家伙打从一开始就早已清楚地说出待在这里的理由了。 我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那家伙喜欢我。 「也、也就是说,在这之前一切都是……」 察觉到这点的瞬间,我终于理解那家伙三年来持续待在这里的真正意思,甚至到了难为情至极的地步。 「当时的那个也是这个意思吗……?不,所以那个时候也是?啊啊啊……他是白痴啊!」 不,不管怎么想,白痴的人都是我。 理由实在太过单纯,反而说明了一切。 如今只要稍微想起那家伙的脸,脸便几乎要喷出火来。 总之大致回想一遍,几乎差点昏过去后,我终于恢复了冷静。 调整气息,反覆用力深呼吸。 鼻子吸进夜晚的凉爽垒气,感觉发热的身体从内侧逐渐缓和下来。 「……快点回来,笨蛋。」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对一个人独处感到痛苦呢? 等那个笨蛋回来,再对他稍微抱怨几句吧。 因为他是个就算那样也会感到高兴的奇怪家伙。 第一千零五十九天。 好久没有这样哭个不停了。 严格来说,因为到了早上tsukihiko都没有回来,才会从那附近渗出泪水。 「好了,别哭了。我完全没事,好吗?」 虽然tsukihiko一边说一边企图安慰抱着膝盖哭泣的我,不过泪水还是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不,谁会想到他会全身伤痕累累地回来呢。 等待的人突然以那种模样出现,我才会吓得哭出来。 「哎呀,这么晚才回来真的很抱歉,因为遇到了有点麻烦的事。」 tsukihiko这么说并露出微笑,搔了搔头。 这家伙浑身是伤还在笑些什么啊。他是白痴吗? 「……为什么全身伤痕累累?」 总算止住泪水的我开口询问,这时tsukihiko明显露出动摇的表情。 虽然他急忙装出笑容,不过那反应早已被我看穿。 「怎么,难道是不能对我说的事吗?」 「啊啊,不!不是这样的。只是……」 对于tsukihiko暧昧不明的态度,我吸着鼻子催促他:「好了,快说。」 脸色铁青的tsukih iko身体震了一下,然后大概是认命了,先是轻轻叹了口气,开口说: 「那个,你还记得我们一开始相遇时的事吗?就是你在思考事情时,我向你搭话……呃,怎么了?」 几乎要从脸上喷出火的我,忍不住把脸埋进膝盖。 我昨天才刚回想起来,怎么可能忘记! 我维持把头埋在膝盖中,说声:「继续说!」催促tsukihiko说下去。 「唔、嗯。就是啊,当时我刚好是从战地返家的途中。因为被说我『派不上用场』。」 这么说来,第一次遇见他时,他身上的确是穿着那样的服装。 但话说回来,居然有这么过分的人,竟然说他派不上用场……哎,以前我也对这家伙说过同样的话就是了。 「那个时候我发现了走路摇摇晃晃的你,觉得你好漂亮,所以才会跟着你。」 「不、不用把那些事全都说出来。」 总算压抑着情绪说出这句话,不过老实说,我简直害羞到快死掉了。 在这之前明明什么事都没有,竟发现了那出平意料的情感。 「啊哈哈,抱歉。所以说,当你叫我『盖房子』时,老实说心里虽然觉得强人所难,却单纯地感到很高兴。因为想到我居然可以为这么漂亮的人出一份心力。」 「唔,谢、谢谢。」 「咦咦?总觉得你今天不太对劲呢。」 真是的,这男人到底有多单纯。 那样的根本就只是坏心眼嘛。 不过如今对于这家伙的这种部分,也觉得十分惹人怜爱。 ……我漂亮吗? ……是吗? ……感觉心情相当不错。 「然后啊,我的父母亲很早就过世了,因为拥有不少的土地,所以在财产方面我并不会感到困扰,不过昨天碰到很久没见的村民……」 话说到一半的tsukihiko,突然显得羞于敢齿。 「碰到村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也是那个村子的居民吧。」 「是这样……没错啦。但,你也知道,我的外表比一般人稍微引人注目了些,所以和村民的感情并不是很好。」 tsukihiko以困扰的表情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一我全都理解了,同时脑中萌生出明确的敌意。 「……只因为那样吗?」 「咦?」 「只因为那样,他们就对你做这种事吗?」 tsukihiko的脸上出现了大片瘀伤,身上的衣服也沾满泥泞。 这些也全都是那村子的人干的好事吗? 虽然我对于人类之间的争执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光是tsukihiko被牵扯进去,就令人觉得相当不愉快。 必须让对tsukihiko做出这些事的人,受到相同的……不,比这更惨的遭遇,否则我无法甘愿。 我这么想并站起身,大概是察觉到我的想法,tsukihiko在我面前张开双手阻止道:「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他们把你弄得那么惨耶!让那个村子的人遭受和你一样的对待他们也不能抱怨吧?」 「不,没关系。因为今天,我又来到这里了。」 tsukihiko脸上依然带着笑容。 我原本想代替tsukihiko那么做,不过被tsukihiko本人制止后,不知为何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事,胸口顿时一阵刺痛。 「……为什么?你不生气吗?」 「嗯?不,我当然不认为他们的做法是对的喔。但正因为如此,我不希望你去做和他们相同的事。」 听到这句话,我顿时失去话语。 ……而且,我也不想和那群家伙一样。 只是想到tsukihiko未来的几十年还得必须在他们所在的地方生活下去,心情就闷闷不乐。 ……这家伙真的认为这样子好吗? 被忌讳厌恶自己的人包围,每天遭到他人打从心底的轻视,还得依据对方的心情而遭受暴力。 「你别再回村子了。」 这句话很自然地脱口而出。 对了,不要回去就好了。就这样一直住在这里就好。 这么一来,他就不会再遇到那么过分的事了。 但是,tsukihiko听到我说的话,却没有任何回应。 仔细一看,发现tsukihiko握紧拳头,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 看到他这副模样,我想起了与这家伙所做的约定。 我叫他「盖房子」时,还加上「房子盖好就离开」这句话。 对了,打从一开始我们的联系就是直到这个家完成为止。 在这样的状况下,我到底在说什么? tsukihiko也是因此而露出这副表情吧。这三年来,我深深体会到这家伙是个遵守约定的男人,甚至到了令人痛苦的地步。 「……抱歉,当我没说过。」 话一出口,泪水再次从眼眶流下来。 好寂寞。 寂寞得受不了。我不想要分开。 啊啊,为什么当时我要说出那种话呢?我真是个笨蛋,无可救药的大笨蛋。 「……对不起。」 tsukihiko像是好不容易硬挤出来一样说出这句话。 我明白。一点也不奇怪,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然而,对于内心的某处角落依然抱着期待的自己,我不禁感到极度难为情,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好了,必须让他早点完成房子。 快点离开后,我自己一个人也…… 「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 我被搂进怀里。 这是第一次感受到人类的,tsukihiko的温度。 原本存于心中的烦恼,彷佛在某处消解了一般,消失得一干二净。 不是只有悲伤、痛苦的时候才会流眼泪吗? 眼泪却在这种时候流下来,真是太奇怪了。 「抱歉。我打破了约定。」 听到tsukihiko正直又无趣的话,我一如往常地骂他「笨蛋」。 第一千零七十二天。 盛夏日。 让人感到懒洋洋的大晴天。 蓝天显得清透澄澈,迎面吹来的风,把白云吹得满天飘扬。 「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我已经等到累了。」 听到我这么说,tsukihiko一边说「哎呀,真没面子」一边搔了搔头。 我的家终于完成了,外观虽然不太好看,成果却令人相当满意。 应该不会轻轻一碰就倒了吧? 不管怎么说,这房子是在我的指导下完成的。如果这样还会倒,那就全都是tsukihiko的错。 「虽然想说的话有很多,不过,光是屋子成形就应该给予称赞。」 「啊哈哈,谢谢。哎呀,不过还真是感慨颇深啊。原来只要有心,真的可以盖出这么大的屋子呢。」 说完这句话的tsukihiko望着屋子的外观,一副沉浸在感动中的模样。 费时三年的超级大作。瞧他高兴成那样,真是个性单纯的家伙。 虽然说是大作,不过有个令人有些在意的地方。 「……欸,tsukihiko。」 「嗯?什么事?」 tsukihiko高兴地转过头。 「这个家是不是比我原本希望的大小还要大上 许多?」 tsukihiko身体猛然一震,脸上虽挂着笑容,却一脸铁青。 「咦、呃~~……对不起。其实我抱着些许的期待结果就……」 tsukihiko一脸尴尬地回答。 真是的,说到底这家伙根本打从一开始就不准备离开这里吧。 虽然我对事情完全照tsukihiko所想的发展而有些不甘心,不过同时也感到有点难为情。 「……我也没说讨厌吧。」 听到我这么说,tsukihiko的表情豁然开朗起来。 「太好了!哎呀,我还担心要是叫我再盖一间该怎么办呢。」 「你、你把我想成什么了!……好了,赶快进去吧。」 我不理会tsukihiko,往玄关的方向走去,这时突然在外墙角下修剪整齐的绿草当中,发现开着一朵花。 我一边心想着「怎么只有这家伙开花啊」一边靠近那朵花,这时发现我的举动的tsukihiko说道:「啊啊,那朵花啊。我觉得很可爱,所以就把它留着了。」 会觉得花可爱,还真是个可爱的家伙。虽然希望tsukihiko更有男子气概一点,不过这点也很有他的风格,总觉得心情复杂。 颜色鲜艳的桃红色花儿,虽然只有一朵,却勇敢地展现着美丽。 「……这种花叫什么名字?」 在我弯腰欣赏时,tsukihiko也在旁边半蹲着身子。 「哇,你不知道吗?你居然会不知道,真是难得。」 「别、别说蠢话了。只是有点想不起来而已……别、别卖关子,快点说!」 在我的催促下,只见tsukihiko嘻嘻笑着,一边温柔抚摸那朵花,一边开口, 「这朵花的名字啊……」 children record v 「为什么要那么说呢?」 mari气势汹汹地生气大骂。 垂在mari脸颊两侧的头发,有如在表现她的情感般大幅抖动着。 粉红色的双眼,像是随着mari紊乱的呼吸,逐渐转变为深红色。 「喂、喂,mari。shintaro并非带有恶意那么说,而且那是假设性的话,用不着那么生气……」 kido说的话有一半正确,另一半却是错的。 我没有把刚才说的话当成「假设性的话」。 而是确信那就是「真相」。 听到kido的话,mari「呜呜呜呜呜……!」地发出了彷佛在诉说些什么的呻吟,泪水夺眶而出。 konoha看到mari流下眼泪,露出战战兢兢的模样,交互看着我和mari。 「我、我……我去外面……!」 「喂,mar………!」 以惊人气势起身的mari,丝毫不理会kido的制止,飞快地跑了出去。 「我、我、去追她!」 说完这句话的konoha,也紧追在mari身后跑了出去。以他的速度,应该很容易就能追到吧。 屋里只留下我和kido两人。kido发出「唉……」的小声叹息,整个人深坐于椅子中。 「呐,kido,你觉得呢?」 听到我的询问,kido一边搔头一边回答:「我的意见和你完全相同。」 「总觉得对mari做了件不好的事呢。对mari来说,结果可能听起来就像『自己的外婆是造成大家困扰的原因』。」 「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之后再好好解释给她听,应该就会没事了。」 我和kido面对面,在mari之前坐的椅子上坐下来。 原以为都在脑中整理好了,不过老实说,直到现在仍然有许多尚未理解的事。 「不过,这么一来大概可以知道mari是什么人了。」 「啊啊,都已经明确写到这种地步了,就算硬着头皮也只能理解了吧。」 kido一边说,一边翻阅打开的日记。 「怪物……吗?结果无论在哪个时代,人类都没有改变呢。」 说出这句话的kido,表情总觉得带有悲伤的神色。 这家伙也受到过这本日记上写的对待吗? 至少每个人确实都继承了那些因子没错,应该或多或少都经历过一些不好的回忆。 「不过话说回来,最主要的原因,果然是『目光明晰』这项能力。」 「啊啊,不管怎么思考好像只能这么想。只不过……这个真的能称为能力吗?」 kido的意见很正确。在日记上登场的「十种能力」中,怎么想就只有这个「目光明晰」的能力与众不同。 「不,我不知道。至少确实没有那种『正在使用』的感觉……」 就日记所看到的,实际上本人似乎并不把那个当成「能力」。 不过如果真的是这项能力创造出「那个世界」,最好还是把「目光明晰」当成是能力的其中一项。 「总而言之,现阶段我们认识的『能力者』,mari不算在内的话,总共有五个人是吗?」 「关于hibiya,目前还不知道他具有哪一项能力就是了。你认为konoha也是吧?」 「啊啊,我认为他绝对是。一般人不可能一跳跃就是几十公尺吧。」 日记里面并没有出现像是konoha的能力。 若是如此,那应该是没有详细解释的两项能力「觉醒」和「清醒」的其中之一吧。 「总而言之,包含konoha在内共是六个人。也就是说,还有四个能力者尚未确认吗……?」 「若能遇到具有『明晰』的能力者,说不定能询问看看关于,那个世界』的情报。」 「假如那个能力有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话。如果没有,我们也不能怎么样吧。」 以结论来说,从这本日记取得的情报量相当庞大, 与原本完全未知的「那个世界」和「能力」的谜团成功取得连结,现在甚至可说已成为一项指标。 我们或许已经来到能够稍微窥见到这一连串事件真相的地步。 如果能就这么顺利进行下去并攻略『那个世界」,说不定能够找回曾经失去的人。 「『那个世界』吗……?」 「『那个世界』啊……」 话说到这里,我和kido陷入沉默。不,我们大概是在思考同一件事吧。 「……总觉得,要不要帮这个决定一个名称啊?不然很难称呼这个实在不是办法。」 「真巧呢,我也刚好在想这个。」 话虽如此,我没有取名字的天分。哎,反正也不需要取得太帅气,随便想个好叫一点的名称…… 「叫『kagerou daze』如何?」 语毕,kido的双眼闪闪发光。 啊啊,这大概是她的自信作……我有些退怯地察觉到这点。 果然不出所料,kido以一副说着「很棒对吧」的表情,等待我的反应。 「附带一提,『kagerou』具有出现后马上消失的意思~~『daze』则是『眩乱』的意思……」 啊啊,而且还开始说明。 像是把冷掉的搞笑话题挖出来重新说明一样,令人非常不耐烦。老实说,真希望她不要这样。 「喔、喔。我知道了。很好啊,就用那个吧……」 「不,等一下。听我说。daze念起来还有另外一个意义……」 不不不,实在太罗嗦了。 这个话题刚才就结束了吧。到底是具有多少意义啊。 就说我不想知道意义什么的。 「好、好了!哎,事情也大致解决了,差不多该回家了。等到天色变暗的话,回去会很辛苦吧。」 「嗯?啊啊,那倒也是。这个名称的意义,等回秘密基地再继续说明好了。」 拜托饶了我吧。老实说,这名称也没有那么好。 不,等回到秘密基地时这家伙应该也差不多忘了吧。 总之,在这里听她有完没完的长篇大论实在太痛苦了。还是赶快回基地,让momo代替我受罪吧。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往玄关。 一打开门,因为阳光直射的关系,体感温度立刻升高许多。 光足想到接下来还要走那条路回去,就觉得筋疲力尽。 干脆叫konoha背我……不,不行,那家伙身上已经背了一个登山包了。 那么干脆请他横抱……不,来的时候他横抱着mari。无论哪一种方法都不行。 「好了,mari人在哪里?」 跟在后面走出家门的kido,一边反手关起身后的门一边说道。 mari临走前说了句:「我去外面」,不过以时间上来说她应该不可能走得太远…… 在我和kido随意环视周遭时,正好瞄到屋后的茂盛草丛里有个白色的蓬松剪影。 「喔,找到了找到了。喂~~mari,刚才很抱歉!快回来吧~~!」 听到我的话,位在远方的mari好像大喊了些什么,不过距离太远所以听不太清楚。 「她在说什么……?」 没办法,我只好拨开草丛前进,来到能够清楚确认mari模样的距离。 mari还是一样在大喊些什么,她到底在说什么? 总之试着往深处前进,到了一定的距离后,只见眼前的茂密草丛从某个地方突然消失。 我大吃一惊停下脚步。 这时,可以清楚听见mari「救我」的啜泣声。 我战战兢兢地靠近一看,发现从草丛中断的地方到mari站立的地方,形成了五公尺左右的断崖。 「ma、mari?你为什么会在哪里!」 我环视四周查看她是以何种方式跨越这个距离去到那边,这时看到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座像是原木措建的独木桥。 mari一边说「我、我被蜜蜂对~~」一边号啕大哭。 mari应该是在说「被蜜蜂追」吧。 也就是说,在逃离蜜蜂的过程中渡过原木,跑到对岸去了吗? 「这是什么情形啊……」 这时从后方追上来的kido,大概是掌握目前的情况,惊讶地大喊:「mari?」 「喂,这下子该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都要想办法救她吧。对了,konoha跑去哪里了?」 对了,如果是他,这种程度的悬崖应该不算什么。 跳到对岸去背mari再跳回来,对他来说应该轻而易举。 「说得也是,那家伙在那个时候跑出去……」 「「迷路了吗?」」 我和kido一起垂下肩膀。 那家伙现在不在这里,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吧。那家伙到底跑去哪里了? 不管怎么样,现在那家伙不在我们也无法做些什么。 从那样子来看,叫mari「再走一次原木回来」无论如何都太过分了。 但是要我去带她回来,则是比那还要更不可能好几倍的事。说穿了,我根本没有胆量走到对岸。 「总之先等konoha……」 就在我说出这句话的下个瞬间,有个黄色的小型物体闯入视野。 只见那物体拍打着翅膀,以惊人的气势逼近向前。 是蜜蜂。 「呀啊啊啊啊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我大大扭曲起身体。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必须尽快…… 就在我一边想着一边踏出脚步的瞬间,我的脚漂亮地踩空了。 ……糟糕,失败了。 kido惊讶的表情映入视野,并以惊人速度快速变小。 像是被极大的力量拖住一样,我的身体开始朝悬崖底部急速下坠。 ……啊啊,不行了。这下子没救了。 看到已经离得太远的kido,我察觉到这是自己的死期。 这样掉下去应该会很痛吧。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是这种高度。 这么说来,ayano死的时候,我也曾经想过这种事。只不过从屋顶上看时根本完全搞不懂,是吗?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那家伙应该很害怕吧。」 我一边说一边闭上眼晴,身体随即受到一阵冲击,接着失去了意识。 * 我睁开眼的瞬间,映入视野的是腹部流出大量鲜血,全身剧烈颤抖的konoha。 我直觉察觉到是这家伙救了我。 身体虽然没有一处感觉到疼痛,不过面对眼前的景象-心脏像是要爆裂一样遭击溃。 konoha旁边有个与人的手臂差不多粗的树枝,生长得像是从地面伸出来一般。 乾枯殆尽,前端尖锐的树枝上鲜血淋淋。 是那个刺穿腹部的吧? 遥远的头顶上传来了尖叫声,不过与其在意那个,现在为了思考拯救眼前这家伙的方法,脑袋已经竭尽全力了。 手机收不到讯息。 就算送医院也来不及了吧。 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 急救。不行,这不是急救能够处理的等级。 有什么?难道都没有吗?能救助这家伙的办法…… 「为什么要救我……!」 面对颤抖渐渐转弱的konoha,我只能说出这句话。 听到我的话,konoha虚弱地说出些什么。 同时吐出鲜血,使得话语声几乎被咳血的声音盖过,不过konoha确实说了:「因为是朋友。」 身体颤抖,眼泪流了出来。 我曾经为这家伙做过什么吗? 不,什么也没做过。 可是konoha却为了保护我,如今动也不动。 konoha的眼睛已经失去光彩,流出来的鲜血依然持续在地面扩散开来。 ……喂,拜托想点办法。你在konoha的身体里面吧。 我们是朋友。我想救他。拜托、拜托了…… 在我祈祷的下个瞬间,空气似乎瞬间凝结了一样。 那是种彷佛被某种可怕生物瞪视一般的感觉。 在我如此心想的一瞬间,无数的黑蛇从已经不会动的konoha体内窜出,缠上k0noha的身体。 不久之前konoha都暗淡无光的双眼开始闪烁着红黑色的光,konoha的心脏扑通扑通的鼓动声,即使是在这个距离的我都能清楚听见。 无能为力的我,只能傻傻看着眼前的友人重新再造的过程。 死神record iv 烛光朦胧地照耀着摆放在窗边的桌子上方。 写完第一篇日记的我,把笔搁在桌子上,重新确认一遍内容。 「唔~~这么写应该可以吧。」 虽然知道「日记」的存在,不过实际动笔写过后,发现是件相当困难的事。 今天还好发生一件名为「外出」的稍微大了点的事件,不过从明天起到底要写什么? 不过重新读完一遍后,老实说,今天的日记也很难说是有趣的内容。 「想说因为是起头,必须鼓起干劲来写……但这样根本完全不像样不是吗?」 我对于自己欠缺文才一事感到相当错愕。 「会吗?我倒是觉得写得很棒。」 背后突然传来声音,让我不禁「呜哇啊!」地尖叫出声。 tsukihiko维持着一贯的笑容,一边说「啊哈哈,抱歉抱歉。」一边搔头。 「什……!你居然擅自偷看!这个笨蛋!」 没想到会被这家伙偷看,我实在太大意了。应该没有写出一些奇怪的内容吧……不,应该没问题。 「哎呀,我居然也有出场,真开心呢。」 tsukihiko一脸害羞地说出这番话,不过我只是写这家伙被蜜蜂追的丑态,这样有什么好开心的? 「哼,因为出场人物太少,没办法只好把你写进来。」 日记里本来就没什么出场人物好说,只是让这家伙开心实在不太甘心,所以就先当成是这样。 「sion睡着了吗?」 「嗯,因为今天在外面玩了一整天,已经熟睡了喔。」 sion也长得很大了。 老实说,我完全没想过自己会抚养孩子,不过总有办法的。 因为是我和这家伙的孩子,老实说内心实在很不安,不过现在每天都很幸福。 「sion……以后也会好好长大吧?」 话才说完,tsukihiko便像平常一样摸摸我的头回答:「她会好好长大,变成像azami一样的美女喔。」 不,我又没拜托他说到这种程度。因为有点难为情,总是要他别这样,这家伙的这种个性真是改不掉。 「唔~~…我也想睡了。差不多该休息了。」 tsukihiko一边说一边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一脸困意的tsukihiko脸上,和第一次见面那天相比,已经变老了许多。 这就是人类,年纪会增长。 因为以那样的身体和sion到处乱跑,这家伙应该相当疲倦了吧。 「是吗?那你好好休息。」 不过,这时tsukihiko露出有点寂寞的表情,接着说出: 「azami,偶尔要不要也一起休息呢?sion也在,好吗?」 听到tsukihiko的话,我胸口有点刺痛,不过我没有表现出来,冷静面对: 「……笨蛋。我不用睡觉。你要我整个晚上都躺在旁边没事做吗?」 「啊哈哈,说得也是。抱歉抱歉。」 tsukihiko虽然边说边笑,脸上的表情果然还是有些寂寞。 「放心,明天还会在一起的。」 听到我的话,tsukihiko露出一抹笑容说「知道了,明天见」,然后再次摸摸我的头。 我轻轻挥手,目送tsukihiko走进寝室。 等到tsukihiko的身影完全消失茌寝室里,先前拚命隐藏住的寂寞从胸口渗了出来。 tsukihiko会那么说,大概是因为我在日记上一时疏忽写出那件事吧。 因为是他,理应不会在意那种事才对…… 「能够三个人一起迎接的夏天,还剩多少次呢?」 写在日记上的那句话,明明是自己写的,看起来却格外残酷。 虽然对tsukihiko保密,不过最近的晚上我经常想着这些事。 虽然和他一起时很容易忘记,不过我也知道时间的流逝绝不会允许这种事。 ……我和他恐怕没办法那么长久在一起吧。 因为以那家伙的寿命,绝对会比我先死。 不过照理说,那应该是打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的道理。 为什么事到如今会为这种事情如此苦恼呢? 那是因为对于不能再和他一起感到寂寞。 光是想到那种事,就不禁渗出眼泪,好寂寞。 就算如此,我仍然完全没有想过打从一开始就不该在一起这种事。 与那家伙邂逅,sion出生,变成三个人。 一起度过的这段时光,对我来说是无可取代的。 所以,没关系。接下来的日子,只要比现在更珍惜地活下去,那就够了。 如此宝贵的日子,要是想着悲伤的事度过,就太浪费了。 等到离别时刻来临时,再尽情哭泣就好。 「为什么你要先死!不是说好要永远在一起吗?」像这样痛骂他一顿。 他对我说的这些任性话很没辄,一定会非常伤脑筋。 等他一如往常地一边搔头一边道歉,再原谅他吧。嗯,这样的感觉挺不错的。 就在我想着这些事的同时,回过神来才发现眼泪滴滴答答地滴落在日记的封面上。 呼吸困难。不管怎么压抑,寂寞的心情还是不断溢出来。 刚才不是才决定要先收起眼泪了吗?我是笨蛋吗? ……讨厌。我不想分开。我想要永远在一起。 脑中被这些话埋没,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是因为哭过头了吗?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明明没有要思考辜情,却自然而然地闭上眼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搞不懂是怎么回事,不过感觉并不差。 彷佛寂寞也被缓和了。 慢慢的。 慢慢的。 欢迎。 欢迎,我的主人。 啊啊,您终于有意委身于我了吗? 您变得好憔悴,想必经历了相当辛苦的事吧。 真是的,您知道我等这个时刻等了多久吗? 毕竟,我明明一直在这里等待着,您却完全没有发现。 不过,您会来到这里,是因为有非常希望实现的心愿吧? 啊啊,不、不。什么都不用说。 您在说什么?您就是我,我就是您,应该没有无法互相了解的事吧。 嗯,我知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还真是相当奇妙呢! 啊啊,不、不,请您听过就算了。 话说回来,会因为这种事而烦恼,主人,您似乎变了很多呢。 不过不管是什么样的主人、什么样的愿望,我就是为了实现这些而存在,所以请您尽管放心。 话说回来,您希望与那个人类永远生活在一起。关于这件事,从结论来说,首先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可能的事。 啊啊,请不要这么悲观。 我是说「在这个世界」不是吗? 没错没错。 当然您会问「那么是在哪个世界」对吧? 我来告诉您。我就是为此劳驾您来到这里的。 没错,就是您持有的那些能力。请使用那些能力。 那些能力,能够视使用方法实现任何事情。 如同刚才所说,您的愿望不可能在这个世界实现。 很可惜,我不能告诉您理由 ,还请多多谅解。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创造新的世界就好了! 比方说,不断重复着不会结束的世界如何? 这样就可以和您爱的人,以及女儿永远生活在那里。 只要拥有您的那些能力,这是易如反掌的事。 嗯,当然!不是刚的而正是您的力量,所以没道理不能使用在您身上。 …… ……喔,时间好像差不多了。 那么等您下次来的时候,再告诉您更详细的事吧。 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会在这里恭候您的到来。 嗯,有任何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请尽管告诉我。 那么,下一次的美梦再见。 children record vi 白天的暑气缓和得差不多,室外多了几分舒适感。 天空还呈现紫色的同时,街灯渐渐亮起来。 「不、不会吧……」 虽然一瞬间怀疑自己的眼睛,确认过几次后,眼前的状况的确是「现实」。 我在秘密基地附近的自动贩卖机前。 向来以「怎么可能」否认「中奖便再送一瓶!」等宣传标语而活到现在的我,眼前自动贩卖机不起眼的电子轮盘,的确反覆闪烁着「恭喜中大奖!」的字眼。 「这根本是都市传说嘛……!」 把手伸进饮料取出口,触感确实是两瓶冰凉的宝特瓶。 拿出来一看,眼前的确是两瓶使人着迷的黑色碳酸饮料。 幸福的精华从掌心流进身体。 啊啊,要是当下仰头灌下该有多棒,不过这次我决定忍耐。 「省下买两瓶的时间。」 我一边说一边把一瓶碳酸饮料递出去,konoha说出..「谢、谢谢」毫无虚饰气息的感谢话语。 两人并排站在自动贩卖机的旁边,充满气势地把碳酸饮料灌进身体。 冒出泡泡的糖液从喉咙滑进食道,然后到达胃部并甜蜜地刺激着器官。 啊啊……是这个,就是这个。 堪称是只有在炎炎烈日下结束远足的人才能达到的「境界」。 我现正处于那个顶端,开始与碳酸饮料的灵魂对话。 越交谈就越深入、越激烈、越艳丽的狂乱之宴。 啊啊,原来是这样。这是碳酸之神平等赐给人们通往天堂的通行证。 「碳酸永垂不朽……」 「你、你在说什么?」 糟糕! 过度沉溺于碳酸之中,完全把konoha搁置在一旁了。 不过注意到konoha手上的碳酸饮料减少了许多,我难掩心中的喜悦。 「很好喝吧!」 听到我的话,konoha用力点了两次头。 在做着这些事的过程中,天空完全变成黑色碳酸饮料的颜色。 就算盛夏期间太阳较晚下山,天色仍已变暗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过去了。」 konoha也呆滞地看着天空。 虽然被宝特瓶挡住,不过衣服上阅了一个大洞。 我一口气喝掉碳酸饮料,将容器塞进自动贩卖机旁的垃圾桶。 「呐,konoha。」 「什么事?」 konoha还是面无表情,只是直直盯着这边。 我渐渐开始理解这家伙了。 虽然没有表现在脸上,不过这家伙的内心并非面无表情。 虽然觉得他是个不可思议又奇怪的家伙,却很了不起。是个相当普通的「不错的家伙」。 「你刚才说我是朋友吧。」 听我这么一说,konoha简短回了一句「嗯」。 「既然这样啊,那就不要一个人独自承受痛苦。那样不是很寂寞吗?」 我的命是这家伙救的。 虽然知道自己没有立场说这些话,不过我绝对不希望再有那样的回忆。 不晓得konoha有没有听懂,只见他再次传来简短的一声「嗯」。 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嗯」比刚才的「嗯」,带有更多这家伙独特的心情,令我不禁感到有些高兴。 「……差不多该回去了,不然团长要发襁了。」 「嗯。」 稍微走一下,便看到贴有写着「107」的门牌,看起来可疑的建筑物。 打开门走进里面,kido和mari同时说:「回来啦。」欢迎我们。 果然疲惫不堪。 我在沙发上坐下来,精疲力尽地盯着天花板。 在我发呆时,mari开始缝补konoha衣服上开的一个大洞,kido则是念道「kageroudaze」,将她非常中意的名称说出口。 这时突然听到玄关的开门声,充满特征的脚步声闯进屋子。 面对听习惯的声音,我挤比最后的力气开口说道: 「啊啊……欢迎回来……」 白天的暑气缓和得差不多,室外多了几分舒适感。 天空还呈现紫色的同时,街灯渐渐亮起来。 「不、不会吧……」 虽然一瞬间怀疑自己的眼睛,确认过几次后,眼前的状况的确是「现实」。 我在秘密基地附近的自动贩卖机前。 向来以「怎么可能」否认「中奖便再送一瓶!」等宣传标语而活到现在的我,眼前自动贩卖机不起眼的电子轮盘,的确反覆闪烁着「恭喜中大奖!」的字眼。 「这根本是都市传说嘛……!」 把手伸进饮料取出口,触感确实是两瓶冰凉的宝特瓶。 拿出来一看,眼前的确是两瓶使人着迷的黑色碳酸饮料。 幸福的精华从掌心流进身体。 啊啊,要是当下仰头灌下该有多棒,不过这次我决定忍耐。 「省下买两瓶的时间。」 我一边说一边把一瓶碳酸饮料递出去,konoha说出..「谢、谢谢」毫无虚饰气息的感谢话语。 两人并排站在自动贩卖机的旁边,充满气势地把碳酸饮料灌进身体。 冒出泡泡的糖液从喉咙滑进食道,然后到达胃部并甜蜜地刺激着器官。 啊啊……是这个,就是这个。 堪称是只有在炎炎烈日下结束远足的人才能达到的「境界」。 我现正处于那个顶端,开始与碳酸饮料的灵魂对话。 越交谈就越深入、越激烈、越艳丽的狂乱之宴。 啊啊,原来是这样。这是碳酸之神平等赐给人们通往天堂的通行证。 「碳酸永垂不朽……」 「你、你在说什么?」 糟糕! 过度沉溺于碳酸之中,完全把konoha搁置在一旁了。 不过注意到konoha手上的碳酸饮料减少了许多,我难掩心中的喜悦。 「很好喝吧!」 听到我的话,konoha用力点了两次头。 在做着这些事的过程中,天空完全变成黑色碳酸饮料的颜色。 就算盛夏期间太阳较晚下山,天色仍已变暗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过去了。」 konoha也呆滞地看着天空。 虽然被宝特瓶挡住,不过衣服上阅了一个大洞。 我一口气喝掉碳酸饮料,将容器塞进自动贩卖机旁的垃圾桶。 「呐,konoha。」 「什么事?」 konoha还是面无表情,只是直直盯着这边。 我渐渐开始理解这家伙了。 虽然没有表现在脸上,不过这家伙的内心并非面无表情。 虽然觉得他是个不可思议又奇怪的家伙,却很了不起。是个相当普通的「不错的家伙」。 「你刚才说我是朋友吧。」 听我这么一说,konoha简短回了一句「嗯」。 「既然这样啊,那就不要一个人独自承受痛苦。那样不是很寂寞吗?」 我的命是这家伙救的。 虽然知道自己没有立场说这些话,不过我绝对不希望再有那样的回忆。 不晓得konoha有没有听懂,只见他再次传来简短的一声「嗯」。 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嗯」比刚才的「嗯」,带有更多这家伙独特的心情,令我不禁感到有些高兴。 「……差不多该回去了,不然团长要发襁了。」 「嗯。」 稍微走一下,便看到贴有写着「107」的门牌,看起来可疑的建筑物。 打开门走进里面,kido和mari同时说:「回来啦。」欢迎我们。 果然疲惫不堪。 我在沙发上坐下来,精疲力尽地盯着天花板。 在我发呆时,mari开始缝补konoha衣服上开的一个大洞,kido则是念道「kageroudaze」,将她非常中意的名称说出口。 这时突然听到玄关的开门声,充满特征的脚步声闯进屋子。 面对听习惯的声音,我挤比最后的力气开口说道: 「啊啊……欢迎回来……」 白天的暑气缓和得差不多,室外多了几分舒适感。 天空还呈现紫色的同时,街灯渐渐亮起来。 「不、不会吧……」 虽然一瞬间怀疑自己的眼睛,确认过几次后,眼前的状况的确是「现实」。 我在秘密基地附近的自动贩卖机前。 向来以「怎么可能」否认「中奖便再送一瓶!」等宣传标语而活到现在的我,眼前自动贩卖机不起眼的电子轮盘,的确反覆闪烁着「恭喜中大奖!」的字眼。 「这根本是都市传说嘛……!」 把手伸进饮料取出口,触感确实是两瓶冰凉的宝特瓶。 拿出来一看,眼前的确是两瓶使人着迷的黑色碳酸饮料。 幸福的精华从掌心流进身体。 啊啊,要是当下仰头灌下该有多棒,不过这次我决定忍耐。 「省下买两瓶的时间。」 我一边说一边把一瓶碳酸饮料递出去,konoha说出..「谢、谢谢」毫无虚饰气息的感谢话语。 两人并排站在自动贩卖机的旁边,充满气势地把碳酸饮料灌进身体。 冒出泡泡的糖液从喉咙滑进食道,然后到达胃部并甜蜜地刺激着器官。 啊啊……是这个,就是这个。 堪称是只有在炎炎烈日下结束远足的人才能达到的「境界」。 我现正处于那个顶端,开始与碳酸饮料的灵魂对话。 越交谈就越深入、越激烈、越艳丽的狂乱之宴。 啊啊,原来是这样。这是碳酸之神平等赐给人们通往天堂的通行证。 「碳酸永垂不朽……」 「你、你在说什么?」 糟糕! 过度沉溺于碳酸之中,完全把konoha搁置在一旁了。 不过注意到konoha手上的碳酸饮料减少了许多,我难掩心中的喜悦。 「很好喝吧!」 听到我的话,konoha用力点了两次头。 在做着这些事的过程中,天空完全变成黑色碳酸饮料的颜色。 就算盛夏期间太阳较晚下山,天色仍已变暗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过去了。」 konoha也呆滞地看着天空。 虽然被宝特瓶挡住,不过衣服上阅了一个大洞。 我一口气喝掉碳酸饮料,将容器塞进自动贩卖机旁的垃圾桶。 「呐,konoha。」 「什么事?」 konoha还是面无表情,只是直直盯着这边。 我渐渐开始理解这家伙了。 虽然没有表现在脸上,不过这家伙的内心并非面无表情。 虽然觉得他是个不可思议又奇怪的家伙,却很了不起。是个相当普通的「不错的家伙」。 「你刚才说我是朋友吧。」 听我这么一说,konoha简短回了一句「嗯」。 「既然这样啊,那就不要一个人独自承受痛苦。那样不是很寂寞吗?」 我的命是这家伙救的。 虽然知道自己没有立场说这些话,不过我绝对不希望再有那样的回忆。 不晓得konoha有没有听懂,只见他再次传来简短的一声「嗯」。 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嗯」比刚才的「嗯」,带有更多这家伙独特的心情,令我不禁感到有些高兴。 「……差不多该回去了,不然团长要发襁了。」 「嗯。」 稍微走一下,便看到贴有写着「107」的门牌,看起来可疑的建筑物。 打开门走进里面,kido和mari同时说:「回来啦。」欢迎我们。 果然疲惫不堪。 我在沙发上坐下来,精疲力尽地盯着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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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碳酸永垂不朽……」 「你、你在说什么?」 糟糕! 过度沉溺于碳酸之中,完全把konoha搁置在一旁了。 不过注意到konoha手上的碳酸饮料减少了许多,我难掩心中的喜悦。 「很好喝吧!」 听到我的话,konoha用力点了两次头。 在做着这些事的过程中,天空完全变成黑色碳酸饮料的颜色。 就算盛夏期间太阳较晚下山,天色仍已变暗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过去了。」 konoha也呆滞地看着天空。 虽然被宝特瓶挡住,不过衣服上阅了一个大洞。 我一口气喝掉碳酸饮料,将容器塞进自动贩卖机旁的垃圾桶。 「呐,konoha。」 「什么事?」 konoha还是面无表情,只是直直盯着这边。 我渐渐开始理解这家伙了。 虽然没有表现在脸上,不过这家伙的内心并非面无表情。 虽然觉得他是个不可思议又奇怪的家伙,却很了不起。是个相当普通的「不错的家伙」。 「你刚才说我是朋友吧。」 听我这么一说,konoha简短回了一句「嗯」。 「既然这样啊,那就不要一个人独自承受痛苦。那样不是很寂寞吗?」 我的命是这家伙救的。 虽然知道自己没有立场说这些话,不过我绝对不希望再有那样的回忆。 不晓得konoha有没有听懂,只见他再次传来简短的一声「嗯」。 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嗯」比刚才的「嗯」,带有更多这家伙独特的心情,令我不禁感到有些高兴。 「……差不多该回去了,不然团长要发襁了。」 「嗯。」 稍微走一下,便看到贴有写着「107」的门牌,看起来可疑的建筑物。 打开门走进里面,kido和mari同时说:「回来啦。」欢迎我们。 果然疲惫不堪。 我在沙发上坐下来,精疲力尽地盯着天花板。 在我发呆时,mari开始缝补konoha衣服上开的一个大洞,kido则是念道「kageroudaze」,将她非常中意的名称说出口。 这时突然听到玄关的开门声,充满特征的脚步声闯进屋子。 面对听习惯的声音,我挤比最后的力气开口说道: 「啊啊……欢迎回来……」 白天的暑气缓和得差不多,室外多了几分舒适感。 天空还呈现紫色的同时,街灯渐渐亮起来。 「不、不会吧……」 虽然一瞬间怀疑自己的眼睛,确认过几次后,眼前的状况的确是「现实」。 我在秘密基地附近的自动贩卖机前。 向来以「怎么可能」否认「中奖便再送一瓶!」等宣传标语而活到现在的我,眼前自动贩卖机不起眼的电子轮盘,的确反覆闪烁着「恭喜中大奖!」的字眼。 「这根本是都市传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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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以「怎么可能」否认「中奖便再送一瓶!」等宣传标语而活到现在的我,眼前自动贩卖机不起眼的电子轮盘,的确反覆闪烁着「恭喜中大奖!」的字眼。 「这根本是都市传说嘛……!」 把手伸进饮料取出口,触感确实是两瓶冰凉的宝特瓶。 拿出来一看,眼前的确是两瓶使人着迷的黑色碳酸饮料。 幸福的精华从掌心流进身体。 啊啊,要是当下仰头灌下该有多棒,不过这次我决定忍耐。 「省下买两瓶的时间。」 我一边说一边把一瓶碳酸饮料递出去,konoha说出..「谢、谢谢」毫无虚饰气息的感谢话语。 两人并排站在自动贩卖机的旁边,充满气势地把碳酸饮料灌进身体。 冒出泡泡的糖液从喉咙滑进食道,然后到达胃部并甜蜜地刺激着器官。 啊啊……是这个,就是这个。 堪称是只有在炎炎烈日下结束远足的人才能达到的「境界」。 我现正处于那个顶端,开始与碳酸饮料的灵魂对话。 越交谈就越深入、越激烈、越艳丽的狂乱之宴。 啊啊,原来是这样。这是碳酸之神平等赐给人们通往天堂的通行证。 「碳酸永垂不朽……」 「你、你在说什么?」 糟糕! 过度沉溺于碳酸之中,完全把konoha搁置在一旁了。 不过注意到konoha手上的碳酸饮料减少了许多,我难掩心中的喜悦。 「很好喝吧!」 听到我的话,konoha用力点了两次头。 在做着这些事的过程中,天空完全变成黑色碳酸饮料的颜色。 就算盛夏期间太阳较晚下山,天色仍已变暗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过去了。」 konoha也呆滞地看着天空。 虽然被宝特瓶挡住,不过衣服上阅了一个大洞。 我一口气喝掉碳酸饮料,将容器塞进自动贩卖机旁的垃圾桶。 「呐,konoha。」 「什么事?」 konoha还是面无表情,只是直直盯着这边。 我渐渐开始理解这家伙了。 虽然没有表现在脸上,不过这家伙的内心并非面无表情。 虽然觉得他是个不可思议又奇怪的家伙,却很了不起。是个相当普通的「不错的家伙」。 「你刚才说我是朋友吧。」 听我这么一说,konoha简短回了一句「嗯」。 「既然这样啊,那就不要一个人独自承受痛苦。那样不是很寂寞吗?」 我的命是这家伙救的。 虽然知道自己没有立场说这些话,不过我绝对不希望再有那样的回忆。 不晓得konoha有没有听懂,只见他再次传来简短的一声「嗯」。 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嗯」比刚才的「嗯」,带有更多这家伙独特的心情,令我不禁感到有些高兴。 「……差不多该回去了,不然团长要发襁了。」 「嗯。」 稍微走一下,便看到贴有写着「107」的门牌,看起来可疑的建筑物。 打开门走进里面,kido和mari同时说:「回来啦。」欢迎我们。 果然疲惫不堪。 我在沙发上坐下来,精疲力尽地盯着天花板。 在我发呆时,mari开始缝补konoha衣服上开的一个大洞,kido则是念道「kageroudaze」,将她非常中意的名称说出口。 这时突然听到玄关的开门声,充满特征的脚步声闯进屋子。 面对听习惯的声音,我挤比最后的力气开口说道: 「啊啊……欢迎回来……」 耳机acror v 「……这里,刚才也有经过吧。」 在充满特征的电子书籍网站横幅广告前,我低声说道。 我靠着广告,忍不住「唉……」地深深叹了一口气。 「居然连回自己家的路都忘了……我真是太失败了。」 每天每日情报错综复杂的这个世界,眨个眼睛就变样。 昨天才去的园艺类网站,才一个转眼就已经变成可疑的角色扮演网站。 年轻乐团团员持续放上投注了灵魂的歌词的乐团网站,则变成神秘的排行榜网站。 诸如此类的事是家常便饭,照理说我应该有着切身的体会才对,不过如果是经过两年的岁月,果然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唔~~……有没有什么好主意呢~~」 我一边说一边试着胡乱甩手,好主意却没有从袖口掉出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完全成为ene了。 曾经那么讨厌的睡意消失得无影无踪,二十四小时充满精神,身为主人的偶像ene而一直生活至今…… 「那件事果然是真的吧。可是只有那个冒牌货害我头脑一片混乱啊啊啊!」 我一边说一边「啊啊」地抓狂。 在我仰躺飘浮,出神看着四周时,发现一望无际的空间一如往常地充满了电子欲。 「哎,这种世界才是『冒牌』的吧。」 说完这句话的我,转了一圈,决定认真找出回家的路。 我竖起食指,接着直接在半空中不断写着网页地址。 「所谓算命有忧的时候,也有不灵的时候!大概就类似这种感觉吧~~!」 就这样凭气势不断写着时,不知从哪冒出个看惯的视窗。 「yes!猜中了!」 华丽地摆出胜利手势,充满气势地跳进那个视窗,就来到正四方型的狭小空间。 「哎呀~~真是怀念~~虽然是不怎么好的回忆。」 曾经哭得很惨的地方。 那样不可能会是好的回忆。 空间的侧面并排显示着「收件匣」和「寄件备份」等各种项目。 从中选出「我的最爱」,打开最上方的邮件。 「我来晚了,抱歉。」 说完这些话,我点选了两年前无法选择的「回信」项目。 标题:虽然晚了一点 内文: 抱歉隔了这么久才回信。 因为难以置信、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一直逃避,抱歉。 可是如同你所说的。 大家已经开始聚集起来,最后我好像也被拉进去了。 说不定已经太晚了,不过接下来我会努力做能做到的事。 还有,那家伙果然也被卷进来了的样子。 momo好像也是这样,让我有点吓到…… 不过,应该没问题。 这是他自己选择前进的路。果然是个男孩子呢。 ayano还在那边吧。对不起,我一定会去救你。 那么,我走了。 只要打倒名叫「明晰」的家伙之后,一定…… 一定要再见喔! 榎本贵音 「……这里,刚才也有经过吧。」 在充满特征的电子书籍网站横幅广告前,我低声说道。 我靠着广告,忍不住「唉……」地深深叹了一口气。 「居然连回自己家的路都忘了……我真是太失败了。」 每天每日情报错综复杂的这个世界,眨个眼睛就变样。 昨天才去的园艺类网站,才一个转眼就已经变成可疑的角色扮演网站。 年轻乐团团员持续放上投注了灵魂的歌词的乐团网站,则变成神秘的排行榜网站。 诸如此类的事是家常便饭,照理说我应该有着切身的体会才对,不过如果是经过两年的岁月,果然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唔~~……有没有什么好主意呢~~」 我一边说一边试着胡乱甩手,好主意却没有从袖口掉出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完全成为ene了。 曾经那么讨厌的睡意消失得无影无踪,二十四小时充满精神,身为主人的偶像ene而一直生活至今…… 「那件事果然是真的吧。可是只有那个冒牌货害我头脑一片混乱啊啊啊!」 我一边说一边「啊啊」地抓狂。 在我仰躺飘浮,出神看着四周时,发现一望无际的空间一如往常地充满了电子欲。 「哎,这种世界才是『冒牌』的吧。」 说完这句话的我,转了一圈,决定认真找出回家的路。 我竖起食指,接着直接在半空中不断写着网页地址。 「所谓算命有忧的时候,也有不灵的时候!大概就类似这种感觉吧~~!」 就这样凭气势不断写着时,不知从哪冒出个看惯的视窗。 「yes!猜中了!」 华丽地摆出胜利手势,充满气势地跳进那个视窗,就来到正四方型的狭小空间。 「哎呀~~真是怀念~~虽然是不怎么好的回忆。」 曾经哭得很惨的地方。 那样不可能会是好的回忆。 空间的侧面并排显示着「收件匣」和「寄件备份」等各种项目。 从中选出「我的最爱」,打开最上方的邮件。 「我来晚了,抱歉。」 说完这些话,我点选了两年前无法选择的「回信」项目。 标题:虽然晚了一点 内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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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隔了这么久才回信。 因为难以置信、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一直逃避,抱歉。 可是如同你所说的。 大家已经开始聚集起来,最后我好像也被拉进去了。 说不定已经太晚了,不过接下来我会努力做能做到的事。 还有,那家伙果然也被卷进来了的样子。 momo好像也是这样,让我有点吓到…… 不过,应该没问题。 这是他自己选择前进的路。果然是个男孩子呢。 ayano还在那边吧。对不起,我一定会去救你。 那么,我走了。 只要打倒名叫「明晰」的家伙之后,一定…… 一定要再见喔! 榎本贵音 后记「让眼睛烂掉的内容」 承蒙大家的关照,我是じん。 那么,大家看完第四集觉得如何呢? 在这一集,写了以「azami」这名角色为主的故事。 创作小说第三集时,对hibiya也是这样,我好像都会喜欢上成为主角的角色。 所以在第四集执笔结束的现在,anami算是我相当中意的角色。 就是「你这个笨蛋?」这样。 咦?shintaro?哦,是有过这么个人(笑容)。 就是这样(哪样?),舞台还是夏天,盛夏之时。 在创作小说第三集时,因为三次元世界是春天所以很轻松,但执笔这一集时三次元世界是盛夏,真的有种「饶了我吧」的感觉。 已经没有暑假之类的了。 没有海水浴场也没有露营。 有的只有名为交稿日的试胆大会(说得好)。 不如说,总觉得步调好快。 不久前才刚出完第三集,很快就来到第四集了。这是怎么回事,整我吗? 不过就算说了这种话,事情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就算大声呼喊「救命啊!」逃出家门,「编辑大人」也会拿着巨大的剪刀「喀嚓喀嚓」地立刻追上来。 想尽办法逃离编辑大人跳上计程车后,那辆计程车司机居然就是「编辑大人」,这种事也是见怪不怪。 大家只是不知道,世界各处都有「编辑大人」呢。很恐怖吧。 然后,每次我的屋内部是一片惨状。家具与垃圾以四:六的比例布满垃圾。 超级爆乳的巨乳女仆差不多可以出现了。拜托别再闹了。我要生气了。 我就是以这种感觉在写后记,然后似乎开始出现「咦?这个以前好像写过了吧」的绝望现象。 已经没东西可写了。请救救我。 足不出户就不会有邂逅。对于这样的二十二岁男子,与人聊天怎么会有有趣的话题呢? 不过就算是这样,还是必须写。 因为签名会时有对我说:「期待您的后记!」的读者!我会写的!(如果可以也请享受本篇。) 对了对了,最近亲戚的女孩子好像也有看我的小说耶? 似乎很喜欢kano。 kano啊。哎呀,那家伙很受欢迎呢。 哎呀。下一集该让谁呕吐才好呢(微笑)。 啊,以我个人来说,男生角色最喜欢的是遥。 总觉得身上会散发好闻的味道。 话说回来,不管怎样都已经是第四集了。 虽然罗唆了一堆,不过一直以来写得很开心。 「这群人会不会也让我加入呢?」我总是这么迫切希望并执笔。 真想进入小说的世界和大家一起玩耍。 说不定在下一集我会说:「我就是kageroudaze」出现我本人意外登场的展开。 如果那样写的话,编辑大人应该会一边拿着巨大剪刀发出喀嚓喀嚓声,一边对我说「你这个笨蛋?」,所以应该不行。真是遗憾。 那么,大概就是这样,祈祷着第五集尽量提早发行,后记就在此打住了。 下一集的后记再见!那么,再见了! じん(自然の敌p) 承蒙大家的关照,我是じん。 那么,大家看完第四集觉得如何呢? 在这一集,写了以「azami」这名角色为主的故事。 创作小说第三集时,对hibiya也是这样,我好像都会喜欢上成为主角的角色。 所以在第四集执笔结束的现在,anami算是我相当中意的角色。 就是「你这个笨蛋?」这样。 咦?shintaro?哦,是有过这么个人(笑容)。 就是这样(哪样?),舞台还是夏天,盛夏之时。 在创作小说第三集时,因为三次元世界是春天所以很轻松,但执笔这一集时三次元世界是盛夏,真的有种「饶了我吧」的感觉。 已经没有暑假之类的了。 没有海水浴场也没有露营。 有的只有名为交稿日的试胆大会(说得好)。 不如说,总觉得步调好快。 不久前才刚出完第三集,很快就来到第四集了。这是怎么回事,整我吗? 不过就算说了这种话,事情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就算大声呼喊「救命啊!」逃出家门,「编辑大人」也会拿着巨大的剪刀「喀嚓喀嚓」地立刻追上来。 想尽办法逃离编辑大人跳上计程车后,那辆计程车司机居然就是「编辑大人」,这种事也是见怪不怪。 大家只是不知道,世界各处都有「编辑大人」呢。很恐怖吧。 然后,每次我的屋内部是一片惨状。家具与垃圾以四:六的比例布满垃圾。 超级爆乳的巨乳女仆差不多可以出现了。拜托别再闹了。我要生气了。 我就是以这种感觉在写后记,然后似乎开始出现「咦?这个以前好像写过了吧」的绝望现象。 已经没东西可写了。请救救我。 足不出户就不会有邂逅。对于这样的二十二岁男子,与人聊天怎么会有有趣的话题呢? 不过就算是这样,还是必须写。 因为签名会时有对我说:「期待您的后记!」的读者!我会写的!(如果可以也请享受本篇。) 对了对了,最近亲戚的女孩子好像也有看我的小说耶? 似乎很喜欢kano。 kano啊。哎呀,那家伙很受欢迎呢。 哎呀。下一集该让谁呕吐才好呢(微笑)。 啊,以我个人来说,男生角色最喜欢的是遥。 总觉得身上会散发好闻的味道。 话说回来,不管怎样都已经是第四集了。 虽然罗唆了一堆,不过一直以来写得很开心。 「这群人会不会也让我加入呢?」我总是这么迫切希望并执笔。 真想进入小说的世界和大家一起玩耍。 说不定在下一集我会说:「我就是kageroudaze」出现我本人意外登场的展开。 如果那样写的话,编辑大人应该会一边拿着巨大剪刀发出喀嚓喀嚓声,一边对我说「你这个笨蛋?」,所以应该不行。真是遗憾。 那么,大概就是这样,祈祷着第五集尽量提早发行,后记就在此打住了。 下一集的后记再见!那么,再见了! じん(自然の敌p) 承蒙大家的关照,我是じん。 那么,大家看完第四集觉得如何呢? 在这一集,写了以「azami」这名角色为主的故事。 创作小说第三集时,对hibiya也是这样,我好像都会喜欢上成为主角的角色。 所以在第四集执笔结束的现在,anami算是我相当中意的角色。 就是「你这个笨蛋?」这样。 咦?shintaro?哦,是有过这么个人(笑容)。 就是这样(哪样?),舞台还是夏天,盛夏之时。 在创作小说第三集时,因为三次元世界是春天所以很轻松,但执笔这一集时三次元世界是盛夏,真的有种「饶了我吧」的感觉。 已经没有暑假之类的了。 没有海水浴场也没有露营。 有的只有名为交稿日的试胆大会(说得好)。 不如说,总觉得步调好快。 不久前才刚出完第三集,很快就来到第四集了。这是怎么回事,整我吗? 不过就算说了这种话,事情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就算大声呼喊「救命啊!」逃出家门,「编辑大人」也会拿着巨大的剪刀「喀嚓喀嚓」地立刻追上来。 想尽办法逃离编辑大人跳上计程车后,那辆计程车司机居然就是「编辑大人」,这种事也是见怪不怪。 大家只是不知道,世界各处都有「编辑大人」呢。很恐怖吧。 然后,每次我的屋内部是一片惨状。家具与垃圾以四:六的比例布满垃圾。 超级爆乳的巨乳女仆差不多可以出现了。拜托别再闹了。我要生气了。 我就是以这种感觉在写后记,然后似乎开始出现「咦?这个以前好像写过了吧」的绝望现象。 已经没东西可写了。请救救我。 足不出户就不会有邂逅。对于这样的二十二岁男子,与人聊天怎么会有有趣的话题呢? 不过就算是这样,还是必须写。 因为签名会时有对我说:「期待您的后记!」的读者!我会写的!(如果可以也请享受本篇。) 对了对了,最近亲戚的女孩子好像也有看我的小说耶? 似乎很喜欢kano。 kano啊。哎呀,那家伙很受欢迎呢。 哎呀。下一集该让谁呕吐才好呢(微笑)。 啊,以我个人来说,男生角色最喜欢的是遥。 总觉得身上会散发好闻的味道。 话说回来,不管怎样都已经是第四集了。 虽然罗唆了一堆,不过一直以来写得很开心。 「这群人会不会也让我加入呢?」我总是这么迫切希望并执笔。 真想进入小说的世界和大家一起玩耍。 说不定在下一集我会说:「我就是kageroudaze」出现我本人意外登场的展开。 如果那样写的话,编辑大人应该会一边拿着巨大剪刀发出喀嚓喀嚓声,一边对我说「你这个笨蛋?」,所以应该不行。真是遗憾。 那么,大概就是这样,祈祷着第五集尽量提早发行,后记就在此打住了。 下一集的后记再见!那么,再见了! じん(自然の敌p) 承蒙大家的关照,我是じん。 那么,大家看完第四集觉得如何呢? 在这一集,写了以「azami」这名角色为主的故事。 创作小说第三集时,对hibiya也是这样,我好像都会喜欢上成为主角的角色。 所以在第四集执笔结束的现在,anami算是我相当中意的角色。 就是「你这个笨蛋?」这样。 咦?shintaro?哦,是有过这么个人(笑容)。 就是这样(哪样?),舞台还是夏天,盛夏之时。 在创作小说第三集时,因为三次元世界是春天所以很轻松,但执笔这一集时三次元世界是盛夏,真的有种「饶了我吧」的感觉。 已经没有暑假之类的了。 没有海水浴场也没有露营。 有的只有名为交稿日的试胆大会(说得好)。 不如说,总觉得步调好快。 不久前才刚出完第三集,很快就来到第四集了。这是怎么回事,整我吗? 不过就算说了这种话,事情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就算大声呼喊「救命啊!」逃出家门,「编辑大人」也会拿着巨大的剪刀「喀嚓喀嚓」地立刻追上来。 想尽办法逃离编辑大人跳上计程车后,那辆计程车司机居然就是「编辑大人」,这种事也是见怪不怪。 大家只是不知道,世界各处都有「编辑大人」呢。很恐怖吧。 然后,每次我的屋内部是一片惨状。家具与垃圾以四:六的比例布满垃圾。 超级爆乳的巨乳女仆差不多可以出现了。拜托别再闹了。我要生气了。 我就是以这种感觉在写后记,然后似乎开始出现「咦?这个以前好像写过了吧」的绝望现象。 已经没东西可写了。请救救我。 足不出户就不会有邂逅。对于这样的二十二岁男子,与人聊天怎么会有有趣的话题呢? 不过就算是这样,还是必须写。 因为签名会时有对我说:「期待您的后记!」的读者!我会写的!(如果可以也请享受本篇。) 对了对了,最近亲戚的女孩子好像也有看我的小说耶? 似乎很喜欢kano。 kano啊。哎呀,那家伙很受欢迎呢。 哎呀。下一集该让谁呕吐才好呢(微笑)。 啊,以我个人来说,男生角色最喜欢的是遥。 总觉得身上会散发好闻的味道。 话说回来,不管怎样都已经是第四集了。 虽然罗唆了一堆,不过一直以来写得很开心。 「这群人会不会也让我加入呢?」我总是这么迫切希望并执笔。 真想进入小说的世界和大家一起玩耍。 说不定在下一集我会说:「我就是kageroudaze」出现我本人意外登场的展开。 如果那样写的话,编辑大人应该会一边拿着巨大剪刀发出喀嚓喀嚓声,一边对我说「你这个笨蛋?」,所以应该不行。真是遗憾。 那么,大概就是这样,祈祷着第五集尽量提早发行,后记就在此打住了。 下一集的后记再见!那么,再见了! じん(自然の敌p) 承蒙大家的关照,我是じん。 那么,大家看完第四集觉得如何呢? 在这一集,写了以「azami」这名角色为主的故事。 创作小说第三集时,对hibiya也是这样,我好像都会喜欢上成为主角的角色。 所以在第四集执笔结束的现在,anami算是我相当中意的角色。 就是「你这个笨蛋?」这样。 咦?shintaro?哦,是有过这么个人(笑容)。 就是这样(哪样?),舞台还是夏天,盛夏之时。 在创作小说第三集时,因为三次元世界是春天所以很轻松,但执笔这一集时三次元世界是盛夏,真的有种「饶了我吧」的感觉。 已经没有暑假之类的了。 没有海水浴场也没有露营。 有的只有名为交稿日的试胆大会(说得好)。 不如说,总觉得步调好快。 不久前才刚出完第三集,很快就来到第四集了。这是怎么回事,整我吗? 不过就算说了这种话,事情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就算大声呼喊「救命啊!」逃出家门,「编辑大人」也会拿着巨大的剪刀「喀嚓喀嚓」地立刻追上来。 想尽办法逃离编辑大人跳上计程车后,那辆计程车司机居然就是「编辑大人」,这种事也是见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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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这是真的啦。撒这种谎根本没意义吧?」 我才说完,少女脸上立刻浮现出狐疑的表情。 大概是在怀疑我吧? ……怀疑是种非常聪明的行为。 尤其是对于我这种擅长欺瞒他人的人类,这可说是相当明智的行为。 「你不相信我啊……我明明只是想带你回到你原本的身体去而已呀。」 对于我说的话,少女坚决地不愿意上下点头。 哎,也是啦。 毕竟我用了这么可疑的说话方式,所以这也是理所当然。 当然,会用这种说话方式是有理由的。 我也并不是希望让别人感到不快。 只是希望随时都有人怀疑「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自己」而已。 我不了解自己。 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想做什么,以及为什么会待在这里。 我始终不懂自己体内的真正自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伙。 所以,我才不希望有人相信这种家伙所说的话。 加以怀疑、否定,甚至直接破坏掉也无所谓。 然后,我想要重新加以确认在那之后露出脸来的「真正的我」。 ……但话又说回来,这可能也是「谎言」也说不定。 因为谎言层层叠叠地堆积得太高,使得真心话再也不见踪影,实在令人伤脑筋啊。 不过,这个人真的很不错。 懂得怀疑他人,拥有率直强悍的「自我」。几乎让人羡慕。 「……那么,我们就这么做好了。为了不让你感到厌烦,在我带你抵达目的地之前,就说故事给你听吧?如果你觉得厌烦了,要去哪里都随便你。」 少女依然露出一脸猜疑的表情。 没错,这样就好。 「啊啊,不是什么奇怪的故事哟!只是跟我的遭遇有点关系。虽然不是什么高潮迭起的故事,但我会不让你感到无聊的。」 「……就当成是个八卦,听听看如何?」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阿船 「……不不不,这是真的啦。撒这种谎根本没意义吧?」 我才说完,少女脸上立刻浮现出狐疑的表情。 大概是在怀疑我吧? ……怀疑是种非常聪明的行为。 尤其是对于我这种擅长欺瞒他人的人类,这可说是相当明智的行为。 「你不相信我啊……我明明只是想带你回到你原本的身体去而已呀。」 对于我说的话,少女坚决地不愿意上下点头。 哎,也是啦。 毕竟我用了这么可疑的说话方式,所以这也是理所当然。 当然,会用这种说话方式是有理由的。 我也并不是希望让别人感到不快。 只是希望随时都有人怀疑「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自己」而已。 我不了解自己。 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想做什么,以及为什么会待在这里。 我始终不懂自己体内的真正自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伙。 所以,我才不希望有人相信这种家伙所说的话。 加以怀疑、否定,甚至直接破坏掉也无所谓。 然后,我想要重新加以确认在那之后露出脸来的「真正的我」。 ……但话又说回来,这可能也是「谎言」也说不定。 因为谎言层层叠叠地堆积得太高,使得真心话再也不见踪影,实在令人伤脑筋啊。 不过,这个人真的很不错。 懂得怀疑他人,拥有率直强悍的「自我」。几乎让人羡慕。 「……那么,我们就这么做好了。为了不让你感到厌烦,在我带你抵达目的地之前,就说故事给你听吧?如果你觉得厌烦了,要去哪里都随便你。」 少女依然露出一脸猜疑的表情。 没错,这样就好。 「啊啊,不是什么奇怪的故事哟!只是跟我的遭遇有点关系。虽然不是什么高潮迭起的故事,但我会不让你感到无聊的。」 「……就当成是个八卦,听听看如何?」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阿船 「……不不不,这是真的啦。撒这种谎根本没意义吧?」 我才说完,少女脸上立刻浮现出狐疑的表情。 大概是在怀疑我吧? ……怀疑是种非常聪明的行为。 尤其是对于我这种擅长欺瞒他人的人类,这可说是相当明智的行为。 「你不相信我啊……我明明只是想带你回到你原本的身体去而已呀。」 对于我说的话,少女坚决地不愿意上下点头。 哎,也是啦。 毕竟我用了这么可疑的说话方式,所以这也是理所当然。 当然,会用这种说话方式是有理由的。 我也并不是希望让别人感到不快。 只是希望随时都有人怀疑「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自己」而已。 我不了解自己。 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想做什么,以及为什么会待在这里。 我始终不懂自己体内的真正自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伙。 所以,我才不希望有人相信这种家伙所说的话。 加以怀疑、否定,甚至直接破坏掉也无所谓。 然后,我想要重新加以确认在那之后露出脸来的「真正的我」。 ……但话又说回来,这可能也是「谎言」也说不定。 因为谎言层层叠叠地堆积得太高,使得真心话再也不见踪影,实在令人伤脑筋啊。 不过,这个人真的很不错。 懂得怀疑他人,拥有率直强悍的「自我」。几乎让人羡慕。 「……那么,我们就这么做好了。为了不让你感到厌烦,在我带你抵达目的地之前,就说故事给你听吧?如果你觉得厌烦了,要去哪里都随便你。」 少女依然露出一脸猜疑的表情。 没错,这样就好。 「啊啊,不是什么奇怪的故事哟!只是跟我的遭遇有点关系。虽然不是什么高潮迭起的故事,但我会不让你感到无聊的。」 「……就当成是个八卦,听听看如何?」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阿船 「……不不不,这是真的啦。撒这种谎根本没意义吧?」 我才说完,少女脸上立刻浮现出狐疑的表情。 大概是在怀疑我吧? ……怀疑是种非常聪明的行为。 尤其是对于我这种擅长欺瞒他人的人类,这可说是相当明智的行为。 「你不相信我啊……我明明只是想带你回到你原本的身体去而已呀。」 对于我说的话,少女坚决地不愿意上下点头。 哎,也是啦。 毕竟我用了这么可疑的说话方式,所以这也是理所当然。 当然,会用这种说话方式是有理由的。 我也并不是希望让别人感到不快。 只是希望随时都有人怀疑「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自己」而已。 我不了解自己。 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想做什么,以及为什么会待在这里。 我始终不懂自己体内的真正自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伙。 所以,我才不希望有人相信这种家伙所说的话。 加以怀疑、否定,甚至直接破坏掉也无所谓。 然后,我想要重新加以确认在那之后露出脸来的「真正的我」。 ……但话又说回来,这可能也是「谎言」也说不定。 因为谎言层层叠叠地堆积得太高,使得真心话再也不见踪影,实在令人伤脑筋啊。 不过,这个人真的很不错。 懂得怀疑他人,拥有率直强悍的「自我」。几乎让人羡慕。 「……那么,我们就这么做好了。为了不让你感到厌烦,在我带你抵达目的地之前,就说故事给你听吧?如果你觉得厌烦了,要去哪里都随便你。」 少女依然露出一脸猜疑的表情。 没错,这样就好。 「啊啊,不是什么奇怪的故事哟!只是跟我的遭遇有点关系。虽然不是什么高潮迭起的故事,但我会不让你感到无聊的。」 「……就当成是个八卦,听听看如何?」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阿船 「……不不不,这是真的啦。撒这种谎根本没意义吧?」 我才说完,少女脸上立刻浮现出狐疑的表情。 大概是在怀疑我吧? ……怀疑是种非常聪明的行为。 尤其是对于我这种擅长欺瞒他人的人类,这可说是相当明智的行为。 「你不相信我啊……我明明只是想带你回到你原本的身体去而已呀。」 对于我说的话,少女坚决地不愿意上下点头。 哎,也是啦。 毕竟我用了这么可疑的说话方式,所以这也是理所当然。 当然,会用这种说话方式是有理由的。 我也并不是希望让别人感到不快。 只是希望随时都有人怀疑「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自己」而已。 我不了解自己。 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想做什么,以及为什么会待在这里。 我始终不懂自己体内的真正自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伙。 所以,我才不希望有人相信这种家伙所说的话。 加以怀疑、否定,甚至直接破坏掉也无所谓。 然后,我想要重新加以确认在那之后露出脸来的「真正的我」。 ……但话又说回来,这可能也是「谎言」也说不定。 因为谎言层层叠叠地堆积得太高,使得真心话再也不见踪影,实在令人伤脑筋啊。 不过,这个人真的很不错。 懂得怀疑他人,拥有率直强悍的「自我」。几乎让人羡慕。 「……那么,我们就这么做好了。为了不让你感到厌烦,在我带你抵达目的地之前,就说故事给你听吧?如果你觉得厌烦了,要去哪里都随便你。」 少女依然露出一脸猜疑的表情。 没错,这样就好。 「啊啊,不是什么奇怪的故事哟!只是跟我的遭遇有点关系。虽然不是什么高潮迭起的故事,但我会不让你感到无聊的。」 「……就当成是个八卦,听听看如何?」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阿船 「……不不不,这是真的啦。撒这种谎根本没意义吧?」 我才说完,少女脸上立刻浮现出狐疑的表情。 大概是在怀疑我吧? ……怀疑是种非常聪明的行为。 尤其是对于我这种擅长欺瞒他人的人类,这可说是相当明智的行为。 「你不相信我啊……我明明只是想带你回到你原本的身体去而已呀。」 对于我说的话,少女坚决地不愿意上下点头。 哎,也是啦。 毕竟我用了这么可疑的说话方式,所以这也是理所当然。 当然,会用这种说话方式是有理由的。 我也并不是希望让别人感到不快。 只是希望随时都有人怀疑「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自己」而已。 我不了解自己。 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想做什么,以及为什么会待在这里。 我始终不懂自己体内的真正自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伙。 所以,我才不希望有人相信这种家伙所说的话。 加以怀疑、否定,甚至直接破坏掉也无所谓。 然后,我想要重新加以确认在那之后露出脸来的「真正的我」。 ……但话又说回来,这可能也是「谎言」也说不定。 因为谎言层层叠叠地堆积得太高,使得真心话再也不见踪影,实在令人伤脑筋啊。 不过,这个人真的很不错。 懂得怀疑他人,拥有率直强悍的「自我」。几乎让人羡慕。 「……那么,我们就这么做好了。为了不让你感到厌烦,在我带你抵达目的地之前,就说故事给你听吧?如果你觉得厌烦了,要去哪里都随便你。」 少女依然露出一脸猜疑的表情。 没错,这样就好。 「啊啊,不是什么奇怪的故事哟!只是跟我的遭遇有点关系。虽然不是什么高潮迭起的故事,但我会不让你感到无聊的。」 「……就当成是个八卦,听听看如何?」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阿船 「……不不不,这是真的啦。撒这种谎根本没意义吧?」 我才说完,少女脸上立刻浮现出狐疑的表情。 大概是在怀疑我吧? ……怀疑是种非常聪明的行为。 尤其是对于我这种擅长欺瞒他人的人类,这可说是相当明智的行为。 「你不相信我啊……我明明只是想带你回到你原本的身体去而已呀。」 对于我说的话,少女坚决地不愿意上下点头。 哎,也是啦。 毕竟我用了这么可疑的说话方式,所以这也是理所当然。 当然,会用这种说话方式是有理由的。 我也并不是希望让别人感到不快。 只是希望随时都有人怀疑「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自己」而已。 我不了解自己。 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想做什么,以及为什么会待在这里。 我始终不懂自己体内的真正自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伙。 所以,我才不希望有人相信这种家伙所说的话。 加以怀疑、否定,甚至直接破坏掉也无所谓。 然后,我想要重新加以确认在那之后露出脸来的「真正的我」。 ……但话又说回来,这可能也是「谎言」也说不定。 因为谎言层层叠叠地堆积得太高,使得真心话再也不见踪影,实在令人伤脑筋啊。 不过,这个人真的很不错。 懂得怀疑他人,拥有率直强悍的「自我」。几乎让人羡慕。 「……那么,我们就这么做好了。为了不让你感到厌烦,在我带你抵达目的地之前,就说故事给你听吧?如果你觉得厌烦了,要去哪里都随便你。」 少女依然露出一脸猜疑的表情。 没错,这样就好。 「啊啊,不是什么奇怪的故事哟!只是跟我的遭遇有点关系。虽然不是什么高潮迭起的故事,但我会不让你感到无聊的。」 「……就当成是个八卦,听听看如何?」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阿船 「……不不不,这是真的啦。撒这种谎根本没意义吧?」 我才说完,少女脸上立刻浮现出狐疑的表情。 大概是在怀疑我吧? ……怀疑是种非常聪明的行为。 尤其是对于我这种擅长欺瞒他人的人类,这可说是相当明智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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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谎言层层叠叠地堆积得太高,使得真心话再也不见踪影,实在令人伤脑筋啊。 不过,这个人真的很不错。 懂得怀疑他人,拥有率直强悍的「自我」。几乎让人羡慕。 「……那么,我们就这么做好了。为了不让你感到厌烦,在我带你抵达目的地之前,就说故事给你听吧?如果你觉得厌烦了,要去哪里都随便你。」 少女依然露出一脸猜疑的表情。 没错,这样就好。 「啊啊,不是什么奇怪的故事哟!只是跟我的遭遇有点关系。虽然不是什么高潮迭起的故事,但我会不让你感到无聊的。」 「……就当成是个八卦,听听看如何?」 某一天在屋顶上 「然后啊,遥就把东西全吃光了。医生明明都阻止过他了喔!竟然还说什么『因为很好吃所以没关系~~』这种话!」 贵音学姊连珠炮似地如此愤慨埋怨后,叹出一口气。 午后的屋顶上微风徐徐,十分舒爽。 铺满地面的水泥砖,被静静洒落的和煦春阳晒得暖呼呼的。 自从坐在这里听贵音学姊说话,大概已经过了十分钟左右吧。 「啊哈哈,贵音学姊每次总是这么辛苦呢。」 说着这些不会触怒到贵音学姊的回答之后,她说着「啊~~说着说着又火大起来了」,皱起了眉头。 贵音学姊是这所高中的二年级女生,就读特教班。 喜欢的食物是鲫鱼煮白萝卜,讨厌的食物是番茄。 专长是打电动,兴趣是打电动,日常活动也是打电动,是个典型的电玩爱好者。 没有兄弟姊妹,双亲似乎都在国外工作,所以她好像是跟祖母一起生活的。 在贵音学姊的众多特征当中,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总是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像现在,明明只是稍微抱怨几句而已,看起来就已经相当焦躁了。 说真的,如果会让心情变差,那就不要特地挑会让自己生气的话题来说不就好了吗? 可是,之所以无法那么做的原因,就在于所谓的「少女心」。 无须特地隐瞒,贵音学姊喜欢一个叫做「遥」的同班男生。 不,当事人当然没有这样公开表示,只是对于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听到她抱怨「遥他啊~~」的人来说,察觉到这一点也算是理所当然。 从这一方面来看,聆听她说话的时候,必须先了解贵音学姊的抱怨其实是种爱情表现。 要是说出「真是过分的家伙呢~~」,踩到贵音学姊的地雷,就会变成一件麻烦事了。 没错,必须尽可能地避开麻烦事,过着平稳顺遂的生活才行。 只要留在这问学校,这就是最需要小心注意的地方。 「不过话说回来,那两个家伙也未免太慢了吧?真是的,不过是买个午餐而已,到底要花多少时间啊?」 「嗯~~会不会是因为……福利社里很多人啊?」 说完后,贵音学姊回答「谁知道呢~~」再重重用鼻子哼了一声。凡事都要闹别扭,真是个坏心眼的人啊。 哎,其实自己也没有资格说别人就是了。 贵音学姊眺望着区隔开顶楼与通往顶楼的阶梯的那扇铁门,突然像是想起某件事似地,缓缓开了口。 「……对了,趁那两个家伙不在,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是,想问什么呢?」 「没有啦,嗯~~突然问这个可能有点怪……」 贵音学姊一边左右游移着目光,一边意有所指地这么说。 到底是什么事呢?会不会又要开始抱怨了? 「……ayano有……喜欢的人吗?」 出乎意料的问题,让人有点吃惊。 原本以为贵音学姊是不会在意这方面问题的类型…… 「喜、喜欢的人吗?还真是突然呢。」 「咦?啊,会吗?没有啦,如果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啦!啊哈,啊哈哈哈!」 贵音学姊的声音尖锐了起来,惊慌失措地这么回应。 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这么慌张呢?真是蠢到不行。 「不会不会,其实没关系呀。因为我……没有喜欢的人。」 语声刚落,原本手足无措、坐立难安的贵音学姊突然停止动作,瞪圆了双眼。 「怎、怎么了?我说出什么奇怪的话了吗?」 「啊,不,没什么……」 贵音学姊说完后,又「啊哈哈……」地模糊焦点。看她那个样子,马上就能猜到她原本期待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多半是希望自己说出喜欢的人是那个家伙吧。 ……想到这里,心情顿时沉重起来。 沉重到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能立刻回家的程度。当然,现在不能这么做。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真的很慢呢。要是可以快点回来就好了……」 为了想办法转移话题,我试着这么说说看。 才刚说完,贵音学姊也立刻发言附和:「真的!真不晓得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我肚子超饿的啦~~!」 ……相信再过几分钟,那两个家伙就会带着午餐回来了吧。 这么一来,又要开始对所有事情小心翼翼起来了。实在是件麻烦的事啊。 尤其是那家伙的脸,说真的,实在不是很想看到。 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怎么样也看那家伙不顺眼。 这时,突然听见了转动门把的喀嚓声。 「哎呀~~!对不起回来晚了!你们肚子一定饿扁了吧~~」 「那也没办法啊。毕竟那边人太多了。」 大门敞开,两人份的声音传了过来。 虽然比想像中要早了一点,不过没差。今天也要继续毫无异样感地、毫无阻碍地度过这一天。 轻轻吸了一口气,「我」笑着这么说道: 「欢迎回来,shintaro。」 「然后啊,遥就把东西全吃光了。医生明明都阻止过他了喔!竟然还说什么『因为很好吃所以没关系~~』这种话!」 贵音学姊连珠炮似地如此愤慨埋怨后,叹出一口气。 午后的屋顶上微风徐徐,十分舒爽。 铺满地面的水泥砖,被静静洒落的和煦春阳晒得暖呼呼的。 自从坐在这里听贵音学姊说话,大概已经过了十分钟左右吧。 「啊哈哈,贵音学姊每次总是这么辛苦呢。」 说着这些不会触怒到贵音学姊的回答之后,她说着「啊~~说着说着又火大起来了」,皱起了眉头。 贵音学姊是这所高中的二年级女生,就读特教班。 喜欢的食物是鲫鱼煮白萝卜,讨厌的食物是番茄。 专长是打电动,兴趣是打电动,日常活动也是打电动,是个典型的电玩爱好者。 没有兄弟姊妹,双亲似乎都在国外工作,所以她好像是跟祖母一起生活的。 在贵音学姊的众多特征当中,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总是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像现在,明明只是稍微抱怨几句而已,看起来就已经相当焦躁了。 说真的,如果会让心情变差,那就不要特地挑会让自己生气的话题来说不就好了吗? 可是,之所以无法那么做的原因,就在于所谓的「少女心」。 无须特地隐瞒,贵音学姊喜欢一个叫做「遥」的同班男生。 不,当事人当然没有这样公开表示,只是对于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听到她抱怨「遥他啊~~」的人来说,察觉到这一点也算是理所当然。 从这一方面来看,聆听她说话的时候,必须先了解贵音学姊的抱怨其实是种爱情表现。 要是说出「真是过分的家伙呢~~」,踩到贵音学姊的地雷,就会变成一件麻烦事了。 没错,必须尽可能地避开麻烦事,过着平稳顺遂的生活才行。 只要留在这问学校,这就是最需要小心注意的地方。 「不过话说回来,那两个家伙也未免太慢了吧?真是的,不过是买个午餐而已,到底要花多少时间啊?」 「嗯~~会不会是因为……福利社里很多人啊?」 说完后,贵音学姊回答「谁知道呢~~」再重重用鼻子哼了一声。凡事都要闹别扭,真是个坏心眼的人啊。 哎,其实自己也没有资格说别人就是了。 贵音学姊眺望着区隔开顶楼与通往顶楼的阶梯的那扇铁门,突然像是想起某件事似地,缓缓开了口。 「……对了,趁那两个家伙不在,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是,想问什么呢?」 「没有啦,嗯~~突然问这个可能有点怪……」 贵音学姊一边左右游移着目光,一边意有所指地这么说。 到底是什么事呢?会不会又要开始抱怨了? 「……ayano有……喜欢的人吗?」 出乎意料的问题,让人有点吃惊。 原本以为贵音学姊是不会在意这方面问题的类型…… 「喜、喜欢的人吗?还真是突然呢。」 「咦?啊,会吗?没有啦,如果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啦!啊哈,啊哈哈哈!」 贵音学姊的声音尖锐了起来,惊慌失措地这么回应。 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这么慌张呢?真是蠢到不行。 「不会不会,其实没关系呀。因为我……没有喜欢的人。」 语声刚落,原本手足无措、坐立难安的贵音学姊突然停止动作,瞪圆了双眼。 「怎、怎么了?我说出什么奇怪的话了吗?」 「啊,不,没什么……」 贵音学姊说完后,又「啊哈哈……」地模糊焦点。看她那个样子,马上就能猜到她原本期待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多半是希望自己说出喜欢的人是那个家伙吧。 ……想到这里,心情顿时沉重起来。 沉重到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能立刻回家的程度。当然,现在不能这么做。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真的很慢呢。要是可以快点回来就好了……」 为了想办法转移话题,我试着这么说说看。 才刚说完,贵音学姊也立刻发言附和:「真的!真不晓得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我肚子超饿的啦~~!」 ……相信再过几分钟,那两个家伙就会带着午餐回来了吧。 这么一来,又要开始对所有事情小心翼翼起来了。实在是件麻烦的事啊。 尤其是那家伙的脸,说真的,实在不是很想看到。 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怎么样也看那家伙不顺眼。 这时,突然听见了转动门把的喀嚓声。 「哎呀~~!对不起回来晚了!你们肚子一定饿扁了吧~~」 「那也没办法啊。毕竟那边人太多了。」 大门敞开,两人份的声音传了过来。 虽然比想像中要早了一点,不过没差。今天也要继续毫无异样感地、毫无阻碍地度过这一天。 轻轻吸了一口气,「我」笑着这么说道: 「欢迎回来,shintaro。」 「然后啊,遥就把东西全吃光了。医生明明都阻止过他了喔!竟然还说什么『因为很好吃所以没关系~~』这种话!」 贵音学姊连珠炮似地如此愤慨埋怨后,叹出一口气。 午后的屋顶上微风徐徐,十分舒爽。 铺满地面的水泥砖,被静静洒落的和煦春阳晒得暖呼呼的。 自从坐在这里听贵音学姊说话,大概已经过了十分钟左右吧。 「啊哈哈,贵音学姊每次总是这么辛苦呢。」 说着这些不会触怒到贵音学姊的回答之后,她说着「啊~~说着说着又火大起来了」,皱起了眉头。 贵音学姊是这所高中的二年级女生,就读特教班。 喜欢的食物是鲫鱼煮白萝卜,讨厌的食物是番茄。 专长是打电动,兴趣是打电动,日常活动也是打电动,是个典型的电玩爱好者。 没有兄弟姊妹,双亲似乎都在国外工作,所以她好像是跟祖母一起生活的。 在贵音学姊的众多特征当中,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总是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像现在,明明只是稍微抱怨几句而已,看起来就已经相当焦躁了。 说真的,如果会让心情变差,那就不要特地挑会让自己生气的话题来说不就好了吗? 可是,之所以无法那么做的原因,就在于所谓的「少女心」。 无须特地隐瞒,贵音学姊喜欢一个叫做「遥」的同班男生。 不,当事人当然没有这样公开表示,只是对于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听到她抱怨「遥他啊~~」的人来说,察觉到这一点也算是理所当然。 从这一方面来看,聆听她说话的时候,必须先了解贵音学姊的抱怨其实是种爱情表现。 要是说出「真是过分的家伙呢~~」,踩到贵音学姊的地雷,就会变成一件麻烦事了。 没错,必须尽可能地避开麻烦事,过着平稳顺遂的生活才行。 只要留在这问学校,这就是最需要小心注意的地方。 「不过话说回来,那两个家伙也未免太慢了吧?真是的,不过是买个午餐而已,到底要花多少时间啊?」 「嗯~~会不会是因为……福利社里很多人啊?」 说完后,贵音学姊回答「谁知道呢~~」再重重用鼻子哼了一声。凡事都要闹别扭,真是个坏心眼的人啊。 哎,其实自己也没有资格说别人就是了。 贵音学姊眺望着区隔开顶楼与通往顶楼的阶梯的那扇铁门,突然像是想起某件事似地,缓缓开了口。 「……对了,趁那两个家伙不在,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是,想问什么呢?」 「没有啦,嗯~~突然问这个可能有点怪……」 贵音学姊一边左右游移着目光,一边意有所指地这么说。 到底是什么事呢?会不会又要开始抱怨了? 「……ayano有……喜欢的人吗?」 出乎意料的问题,让人有点吃惊。 原本以为贵音学姊是不会在意这方面问题的类型…… 「喜、喜欢的人吗?还真是突然呢。」 「咦?啊,会吗?没有啦,如果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啦!啊哈,啊哈哈哈!」 贵音学姊的声音尖锐了起来,惊慌失措地这么回应。 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这么慌张呢?真是蠢到不行。 「不会不会,其实没关系呀。因为我……没有喜欢的人。」 语声刚落,原本手足无措、坐立难安的贵音学姊突然停止动作,瞪圆了双眼。 「怎、怎么了?我说出什么奇怪的话了吗?」 「啊,不,没什么……」 贵音学姊说完后,又「啊哈哈……」地模糊焦点。看她那个样子,马上就能猜到她原本期待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多半是希望自己说出喜欢的人是那个家伙吧。 ……想到这里,心情顿时沉重起来。 沉重到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能立刻回家的程度。当然,现在不能这么做。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真的很慢呢。要是可以快点回来就好了……」 为了想办法转移话题,我试着这么说说看。 才刚说完,贵音学姊也立刻发言附和:「真的!真不晓得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我肚子超饿的啦~~!」 ……相信再过几分钟,那两个家伙就会带着午餐回来了吧。 这么一来,又要开始对所有事情小心翼翼起来了。实在是件麻烦的事啊。 尤其是那家伙的脸,说真的,实在不是很想看到。 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怎么样也看那家伙不顺眼。 这时,突然听见了转动门把的喀嚓声。 「哎呀~~!对不起回来晚了!你们肚子一定饿扁了吧~~」 「那也没办法啊。毕竟那边人太多了。」 大门敞开,两人份的声音传了过来。 虽然比想像中要早了一点,不过没差。今天也要继续毫无异样感地、毫无阻碍地度过这一天。 轻轻吸了一口气,「我」笑着这么说道: 「欢迎回来,shintaro。」 「然后啊,遥就把东西全吃光了。医生明明都阻止过他了喔!竟然还说什么『因为很好吃所以没关系~~』这种话!」 贵音学姊连珠炮似地如此愤慨埋怨后,叹出一口气。 午后的屋顶上微风徐徐,十分舒爽。 铺满地面的水泥砖,被静静洒落的和煦春阳晒得暖呼呼的。 自从坐在这里听贵音学姊说话,大概已经过了十分钟左右吧。 「啊哈哈,贵音学姊每次总是这么辛苦呢。」 说着这些不会触怒到贵音学姊的回答之后,她说着「啊~~说着说着又火大起来了」,皱起了眉头。 贵音学姊是这所高中的二年级女生,就读特教班。 喜欢的食物是鲫鱼煮白萝卜,讨厌的食物是番茄。 专长是打电动,兴趣是打电动,日常活动也是打电动,是个典型的电玩爱好者。 没有兄弟姊妹,双亲似乎都在国外工作,所以她好像是跟祖母一起生活的。 在贵音学姊的众多特征当中,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总是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像现在,明明只是稍微抱怨几句而已,看起来就已经相当焦躁了。 说真的,如果会让心情变差,那就不要特地挑会让自己生气的话题来说不就好了吗? 可是,之所以无法那么做的原因,就在于所谓的「少女心」。 无须特地隐瞒,贵音学姊喜欢一个叫做「遥」的同班男生。 不,当事人当然没有这样公开表示,只是对于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听到她抱怨「遥他啊~~」的人来说,察觉到这一点也算是理所当然。 从这一方面来看,聆听她说话的时候,必须先了解贵音学姊的抱怨其实是种爱情表现。 要是说出「真是过分的家伙呢~~」,踩到贵音学姊的地雷,就会变成一件麻烦事了。 没错,必须尽可能地避开麻烦事,过着平稳顺遂的生活才行。 只要留在这问学校,这就是最需要小心注意的地方。 「不过话说回来,那两个家伙也未免太慢了吧?真是的,不过是买个午餐而已,到底要花多少时间啊?」 「嗯~~会不会是因为……福利社里很多人啊?」 说完后,贵音学姊回答「谁知道呢~~」再重重用鼻子哼了一声。凡事都要闹别扭,真是个坏心眼的人啊。 哎,其实自己也没有资格说别人就是了。 贵音学姊眺望着区隔开顶楼与通往顶楼的阶梯的那扇铁门,突然像是想起某件事似地,缓缓开了口。 「……对了,趁那两个家伙不在,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是,想问什么呢?」 「没有啦,嗯~~突然问这个可能有点怪……」 贵音学姊一边左右游移着目光,一边意有所指地这么说。 到底是什么事呢?会不会又要开始抱怨了? 「……ayano有……喜欢的人吗?」 出乎意料的问题,让人有点吃惊。 原本以为贵音学姊是不会在意这方面问题的类型…… 「喜、喜欢的人吗?还真是突然呢。」 「咦?啊,会吗?没有啦,如果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啦!啊哈,啊哈哈哈!」 贵音学姊的声音尖锐了起来,惊慌失措地这么回应。 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这么慌张呢?真是蠢到不行。 「不会不会,其实没关系呀。因为我……没有喜欢的人。」 语声刚落,原本手足无措、坐立难安的贵音学姊突然停止动作,瞪圆了双眼。 「怎、怎么了?我说出什么奇怪的话了吗?」 「啊,不,没什么……」 贵音学姊说完后,又「啊哈哈……」地模糊焦点。看她那个样子,马上就能猜到她原本期待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多半是希望自己说出喜欢的人是那个家伙吧。 ……想到这里,心情顿时沉重起来。 沉重到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能立刻回家的程度。当然,现在不能这么做。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真的很慢呢。要是可以快点回来就好了……」 为了想办法转移话题,我试着这么说说看。 才刚说完,贵音学姊也立刻发言附和:「真的!真不晓得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我肚子超饿的啦~~!」 ……相信再过几分钟,那两个家伙就会带着午餐回来了吧。 这么一来,又要开始对所有事情小心翼翼起来了。实在是件麻烦的事啊。 尤其是那家伙的脸,说真的,实在不是很想看到。 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怎么样也看那家伙不顺眼。 这时,突然听见了转动门把的喀嚓声。 「哎呀~~!对不起回来晚了!你们肚子一定饿扁了吧~~」 「那也没办法啊。毕竟那边人太多了。」 大门敞开,两人份的声音传了过来。 虽然比想像中要早了一点,不过没差。今天也要继续毫无异样感地、毫无阻碍地度过这一天。 轻轻吸了一口气,「我」笑着这么说道: 「欢迎回来,shintaro。」 「然后啊,遥就把东西全吃光了。医生明明都阻止过他了喔!竟然还说什么『因为很好吃所以没关系~~』这种话!」 贵音学姊连珠炮似地如此愤慨埋怨后,叹出一口气。 午后的屋顶上微风徐徐,十分舒爽。 铺满地面的水泥砖,被静静洒落的和煦春阳晒得暖呼呼的。 自从坐在这里听贵音学姊说话,大概已经过了十分钟左右吧。 「啊哈哈,贵音学姊每次总是这么辛苦呢。」 说着这些不会触怒到贵音学姊的回答之后,她说着「啊~~说着说着又火大起来了」,皱起了眉头。 贵音学姊是这所高中的二年级女生,就读特教班。 喜欢的食物是鲫鱼煮白萝卜,讨厌的食物是番茄。 专长是打电动,兴趣是打电动,日常活动也是打电动,是个典型的电玩爱好者。 没有兄弟姊妹,双亲似乎都在国外工作,所以她好像是跟祖母一起生活的。 在贵音学姊的众多特征当中,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总是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像现在,明明只是稍微抱怨几句而已,看起来就已经相当焦躁了。 说真的,如果会让心情变差,那就不要特地挑会让自己生气的话题来说不就好了吗? 可是,之所以无法那么做的原因,就在于所谓的「少女心」。 无须特地隐瞒,贵音学姊喜欢一个叫做「遥」的同班男生。 不,当事人当然没有这样公开表示,只是对于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听到她抱怨「遥他啊~~」的人来说,察觉到这一点也算是理所当然。 从这一方面来看,聆听她说话的时候,必须先了解贵音学姊的抱怨其实是种爱情表现。 要是说出「真是过分的家伙呢~~」,踩到贵音学姊的地雷,就会变成一件麻烦事了。 没错,必须尽可能地避开麻烦事,过着平稳顺遂的生活才行。 只要留在这问学校,这就是最需要小心注意的地方。 「不过话说回来,那两个家伙也未免太慢了吧?真是的,不过是买个午餐而已,到底要花多少时间啊?」 「嗯~~会不会是因为……福利社里很多人啊?」 说完后,贵音学姊回答「谁知道呢~~」再重重用鼻子哼了一声。凡事都要闹别扭,真是个坏心眼的人啊。 哎,其实自己也没有资格说别人就是了。 贵音学姊眺望着区隔开顶楼与通往顶楼的阶梯的那扇铁门,突然像是想起某件事似地,缓缓开了口。 「……对了,趁那两个家伙不在,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是,想问什么呢?」 「没有啦,嗯~~突然问这个可能有点怪……」 贵音学姊一边左右游移着目光,一边意有所指地这么说。 到底是什么事呢?会不会又要开始抱怨了? 「……ayano有……喜欢的人吗?」 出乎意料的问题,让人有点吃惊。 原本以为贵音学姊是不会在意这方面问题的类型…… 「喜、喜欢的人吗?还真是突然呢。」 「咦?啊,会吗?没有啦,如果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啦!啊哈,啊哈哈哈!」 贵音学姊的声音尖锐了起来,惊慌失措地这么回应。 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这么慌张呢?真是蠢到不行。 「不会不会,其实没关系呀。因为我……没有喜欢的人。」 语声刚落,原本手足无措、坐立难安的贵音学姊突然停止动作,瞪圆了双眼。 「怎、怎么了?我说出什么奇怪的话了吗?」 「啊,不,没什么……」 贵音学姊说完后,又「啊哈哈……」地模糊焦点。看她那个样子,马上就能猜到她原本期待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多半是希望自己说出喜欢的人是那个家伙吧。 ……想到这里,心情顿时沉重起来。 沉重到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能立刻回家的程度。当然,现在不能这么做。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真的很慢呢。要是可以快点回来就好了……」 为了想办法转移话题,我试着这么说说看。 才刚说完,贵音学姊也立刻发言附和:「真的!真不晓得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我肚子超饿的啦~~!」 ……相信再过几分钟,那两个家伙就会带着午餐回来了吧。 这么一来,又要开始对所有事情小心翼翼起来了。实在是件麻烦的事啊。 尤其是那家伙的脸,说真的,实在不是很想看到。 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怎么样也看那家伙不顺眼。 这时,突然听见了转动门把的喀嚓声。 「哎呀~~!对不起回来晚了!你们肚子一定饿扁了吧~~」 「那也没办法啊。毕竟那边人太多了。」 大门敞开,两人份的声音传了过来。 虽然比想像中要早了一点,不过没差。今天也要继续毫无异样感地、毫无阻碍地度过这一天。 轻轻吸了一口气,「我」笑着这么说道: 「欢迎回来,shintaro。」 「然后啊,遥就把东西全吃光了。医生明明都阻止过他了喔!竟然还说什么『因为很好吃所以没关系~~』这种话!」 贵音学姊连珠炮似地如此愤慨埋怨后,叹出一口气。 午后的屋顶上微风徐徐,十分舒爽。 铺满地面的水泥砖,被静静洒落的和煦春阳晒得暖呼呼的。 自从坐在这里听贵音学姊说话,大概已经过了十分钟左右吧。 「啊哈哈,贵音学姊每次总是这么辛苦呢。」 说着这些不会触怒到贵音学姊的回答之后,她说着「啊~~说着说着又火大起来了」,皱起了眉头。 贵音学姊是这所高中的二年级女生,就读特教班。 喜欢的食物是鲫鱼煮白萝卜,讨厌的食物是番茄。 专长是打电动,兴趣是打电动,日常活动也是打电动,是个典型的电玩爱好者。 没有兄弟姊妹,双亲似乎都在国外工作,所以她好像是跟祖母一起生活的。 在贵音学姊的众多特征当中,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总是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像现在,明明只是稍微抱怨几句而已,看起来就已经相当焦躁了。 说真的,如果会让心情变差,那就不要特地挑会让自己生气的话题来说不就好了吗? 可是,之所以无法那么做的原因,就在于所谓的「少女心」。 无须特地隐瞒,贵音学姊喜欢一个叫做「遥」的同班男生。 不,当事人当然没有这样公开表示,只是对于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听到她抱怨「遥他啊~~」的人来说,察觉到这一点也算是理所当然。 从这一方面来看,聆听她说话的时候,必须先了解贵音学姊的抱怨其实是种爱情表现。 要是说出「真是过分的家伙呢~~」,踩到贵音学姊的地雷,就会变成一件麻烦事了。 没错,必须尽可能地避开麻烦事,过着平稳顺遂的生活才行。 只要留在这问学校,这就是最需要小心注意的地方。 「不过话说回来,那两个家伙也未免太慢了吧?真是的,不过是买个午餐而已,到底要花多少时间啊?」 「嗯~~会不会是因为……福利社里很多人啊?」 说完后,贵音学姊回答「谁知道呢~~」再重重用鼻子哼了一声。凡事都要闹别扭,真是个坏心眼的人啊。 哎,其实自己也没有资格说别人就是了。 贵音学姊眺望着区隔开顶楼与通往顶楼的阶梯的那扇铁门,突然像是想起某件事似地,缓缓开了口。 「……对了,趁那两个家伙不在,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是,想问什么呢?」 「没有啦,嗯~~突然问这个可能有点怪……」 贵音学姊一边左右游移着目光,一边意有所指地这么说。 到底是什么事呢?会不会又要开始抱怨了? 「……ayano有……喜欢的人吗?」 出乎意料的问题,让人有点吃惊。 原本以为贵音学姊是不会在意这方面问题的类型…… 「喜、喜欢的人吗?还真是突然呢。」 「咦?啊,会吗?没有啦,如果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啦!啊哈,啊哈哈哈!」 贵音学姊的声音尖锐了起来,惊慌失措地这么回应。 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这么慌张呢?真是蠢到不行。 「不会不会,其实没关系呀。因为我……没有喜欢的人。」 语声刚落,原本手足无措、坐立难安的贵音学姊突然停止动作,瞪圆了双眼。 「怎、怎么了?我说出什么奇怪的话了吗?」 「啊,不,没什么……」 贵音学姊说完后,又「啊哈哈……」地模糊焦点。看她那个样子,马上就能猜到她原本期待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多半是希望自己说出喜欢的人是那个家伙吧。 ……想到这里,心情顿时沉重起来。 沉重到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能立刻回家的程度。当然,现在不能这么做。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真的很慢呢。要是可以快点回来就好了……」 为了想办法转移话题,我试着这么说说看。 才刚说完,贵音学姊也立刻发言附和:「真的!真不晓得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我肚子超饿的啦~~!」 ……相信再过几分钟,那两个家伙就会带着午餐回来了吧。 这么一来,又要开始对所有事情小心翼翼起来了。实在是件麻烦的事啊。 尤其是那家伙的脸,说真的,实在不是很想看到。 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怎么样也看那家伙不顺眼。 这时,突然听见了转动门把的喀嚓声。 「哎呀~~!对不起回来晚了!你们肚子一定饿扁了吧~~」 「那也没办法啊。毕竟那边人太多了。」 大门敞开,两人份的声音传了过来。 虽然比想像中要早了一点,不过没差。今天也要继续毫无异样感地、毫无阻碍地度过这一天。 轻轻吸了一口气,「我」笑着这么说道: 「欢迎回来,shintaro。」 「然后啊,遥就把东西全吃光了。医生明明都阻止过他了喔!竟然还说什么『因为很好吃所以没关系~~』这种话!」 贵音学姊连珠炮似地如此愤慨埋怨后,叹出一口气。 午后的屋顶上微风徐徐,十分舒爽。 铺满地面的水泥砖,被静静洒落的和煦春阳晒得暖呼呼的。 自从坐在这里听贵音学姊说话,大概已经过了十分钟左右吧。 「啊哈哈,贵音学姊每次总是这么辛苦呢。」 说着这些不会触怒到贵音学姊的回答之后,她说着「啊~~说着说着又火大起来了」,皱起了眉头。 贵音学姊是这所高中的二年级女生,就读特教班。 喜欢的食物是鲫鱼煮白萝卜,讨厌的食物是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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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音学姊说完后,又「啊哈哈……」地模糊焦点。看她那个样子,马上就能猜到她原本期待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多半是希望自己说出喜欢的人是那个家伙吧。 ……想到这里,心情顿时沉重起来。 沉重到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能立刻回家的程度。当然,现在不能这么做。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真的很慢呢。要是可以快点回来就好了……」 为了想办法转移话题,我试着这么说说看。 才刚说完,贵音学姊也立刻发言附和:「真的!真不晓得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我肚子超饿的啦~~!」 ……相信再过几分钟,那两个家伙就会带着午餐回来了吧。 这么一来,又要开始对所有事情小心翼翼起来了。实在是件麻烦的事啊。 尤其是那家伙的脸,说真的,实在不是很想看到。 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怎么样也看那家伙不顺眼。 这时,突然听见了转动门把的喀嚓声。 「哎呀~~!对不起回来晚了!你们肚子一定饿扁了吧~~」 「那也没办法啊。毕竟那边人太多了。」 大门敞开,两人份的声音传了过来。 虽然比想像中要早了一点,不过没差。今天也要继续毫无异样感地、毫无阻碍地度过这一天。 轻轻吸了一口气,「我」笑着这么说道: 「欢迎回来,shintaro。」 「然后啊,遥就把东西全吃光了。医生明明都阻止过他了喔!竟然还说什么『因为很好吃所以没关系~~』这种话!」 贵音学姊连珠炮似地如此愤慨埋怨后,叹出一口气。 午后的屋顶上微风徐徐,十分舒爽。 铺满地面的水泥砖,被静静洒落的和煦春阳晒得暖呼呼的。 自从坐在这里听贵音学姊说话,大概已经过了十分钟左右吧。 「啊哈哈,贵音学姊每次总是这么辛苦呢。」 说着这些不会触怒到贵音学姊的回答之后,她说着「啊~~说着说着又火大起来了」,皱起了眉头。 贵音学姊是这所高中的二年级女生,就读特教班。 喜欢的食物是鲫鱼煮白萝卜,讨厌的食物是番茄。 专长是打电动,兴趣是打电动,日常活动也是打电动,是个典型的电玩爱好者。 没有兄弟姊妹,双亲似乎都在国外工作,所以她好像是跟祖母一起生活的。 在贵音学姊的众多特征当中,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总是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像现在,明明只是稍微抱怨几句而已,看起来就已经相当焦躁了。 说真的,如果会让心情变差,那就不要特地挑会让自己生气的话题来说不就好了吗? 可是,之所以无法那么做的原因,就在于所谓的「少女心」。 无须特地隐瞒,贵音学姊喜欢一个叫做「遥」的同班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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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来,又要开始对所有事情小心翼翼起来了。实在是件麻烦的事啊。 尤其是那家伙的脸,说真的,实在不是很想看到。 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怎么样也看那家伙不顺眼。 这时,突然听见了转动门把的喀嚓声。 「哎呀~~!对不起回来晚了!你们肚子一定饿扁了吧~~」 「那也没办法啊。毕竟那边人太多了。」 大门敞开,两人份的声音传了过来。 虽然比想像中要早了一点,不过没差。今天也要继续毫无异样感地、毫无阻碍地度过这一天。 轻轻吸了一口气,「我」笑着这么说道: 「欢迎回来,shintaro。」 「然后啊,遥就把东西全吃光了。医生明明都阻止过他了喔!竟然还说什么『因为很好吃所以没关系~~』这种话!」 贵音学姊连珠炮似地如此愤慨埋怨后,叹出一口气。 午后的屋顶上微风徐徐,十分舒爽。 铺满地面的水泥砖,被静静洒落的和煦春阳晒得暖呼呼的。 自从坐在这里听贵音学姊说话,大概已经过了十分钟左右吧。 「啊哈哈,贵音学姊每次总是这么辛苦呢。」 说着这些不会触怒到贵音学姊的回答之后,她说着「啊~~说着说着又火大起来了」,皱起了眉头。 贵音学姊是这所高中的二年级女生,就读特教班。 喜欢的食物是鲫鱼煮白萝卜,讨厌的食物是番茄。 专长是打电动,兴趣是打电动,日常活动也是打电动,是个典型的电玩爱好者。 没有兄弟姊妹,双亲似乎都在国外工作,所以她好像是跟祖母一起生活的。 在贵音学姊的众多特征当中,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总是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像现在,明明只是稍微抱怨几句而已,看起来就已经相当焦躁了。 说真的,如果会让心情变差,那就不要特地挑会让自己生气的话题来说不就好了吗? 可是,之所以无法那么做的原因,就在于所谓的「少女心」。 无须特地隐瞒,贵音学姊喜欢一个叫做「遥」的同班男生。 不,当事人当然没有这样公开表示,只是对于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听到她抱怨「遥他啊~~」的人来说,察觉到这一点也算是理所当然。 从这一方面来看,聆听她说话的时候,必须先了解贵音学姊的抱怨其实是种爱情表现。 要是说出「真是过分的家伙呢~~」,踩到贵音学姊的地雷,就会变成一件麻烦事了。 没错,必须尽可能地避开麻烦事,过着平稳顺遂的生活才行。 只要留在这问学校,这就是最需要小心注意的地方。 「不过话说回来,那两个家伙也未免太慢了吧?真是的,不过是买个午餐而已,到底要花多少时间啊?」 「嗯~~会不会是因为……福利社里很多人啊?」 说完后,贵音学姊回答「谁知道呢~~」再重重用鼻子哼了一声。凡事都要闹别扭,真是个坏心眼的人啊。 哎,其实自己也没有资格说别人就是了。 贵音学姊眺望着区隔开顶楼与通往顶楼的阶梯的那扇铁门,突然像是想起某件事似地,缓缓开了口。 「……对了,趁那两个家伙不在,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是,想问什么呢?」 「没有啦,嗯~~突然问这个可能有点怪……」 贵音学姊一边左右游移着目光,一边意有所指地这么说。 到底是什么事呢?会不会又要开始抱怨了? 「……ayano有……喜欢的人吗?」 出乎意料的问题,让人有点吃惊。 原本以为贵音学姊是不会在意这方面问题的类型…… 「喜、喜欢的人吗?还真是突然呢。」 「咦?啊,会吗?没有啦,如果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啦!啊哈,啊哈哈哈!」 贵音学姊的声音尖锐了起来,惊慌失措地这么回应。 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这么慌张呢?真是蠢到不行。 「不会不会,其实没关系呀。因为我……没有喜欢的人。」 语声刚落,原本手足无措、坐立难安的贵音学姊突然停止动作,瞪圆了双眼。 「怎、怎么了?我说出什么奇怪的话了吗?」 「啊,不,没什么……」 贵音学姊说完后,又「啊哈哈……」地模糊焦点。看她那个样子,马上就能猜到她原本期待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多半是希望自己说出喜欢的人是那个家伙吧。 ……想到这里,心情顿时沉重起来。 沉重到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能立刻回家的程度。当然,现在不能这么做。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真的很慢呢。要是可以快点回来就好了……」 为了想办法转移话题,我试着这么说说看。 才刚说完,贵音学姊也立刻发言附和:「真的!真不晓得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我肚子超饿的啦~~!」 ……相信再过几分钟,那两个家伙就会带着午餐回来了吧。 这么一来,又要开始对所有事情小心翼翼起来了。实在是件麻烦的事啊。 尤其是那家伙的脸,说真的,实在不是很想看到。 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怎么样也看那家伙不顺眼。 这时,突然听见了转动门把的喀嚓声。 「哎呀~~!对不起回来晚了!你们肚子一定饿扁了吧~~」 「那也没办法啊。毕竟那边人太多了。」 大门敞开,两人份的声音传了过来。 虽然比想像中要早了一点,不过没差。今天也要继续毫无异样感地、毫无阻碍地度过这一天。 轻轻吸了一口气,「我」笑着这么说道: 「欢迎回来,shintaro。」 夜话deceive 1 「……可能真的有点痛啊。」 一阵又一阵刺痛,让我忍不住皱起了脸。 我伸手抚摸疼痛来源的右边脸颊,着火一般的高温立刻透过冰凉的指尖直达脑内中枢。 记得自己被打的时间应该是在十一点左右。 在那之后都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但是痛楚完全没有减轻的迹象,右边脸颊反而变得越来越烫,似乎已经微微肿起来了, 「真的,麻烦死了~~」 妈妈之前买蛋糕附的保冷剂,应该还放在冰箱里。 如果用那个来冰敷,肿胀症状多少可以改善一点吧。 要是留下瘀青,会造成各式各样的麻烦。 以前,被住在附近的阿姨们逼问「为什么会受伤?」还有「是谁打你的?」的时候,真的是糟糕透顶。 要是像那时候一样,出现一大群怪人闯进家里,会让人受不了的。 真是的,明明放着不管就好,那群人为什么会想埋首去干涉他人事啊? 再说,就我来看,这种小伤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 对,跟耗费心神相比,疼痛这种东西根本算不了什么。 为了改变郁闷心情,我「呼」地轻轻叹了口气,把整个背靠往自己坐的长椅椅背上。 正午如同滚烫开水般的高温也渐趋缓和,不知不觉问,午后的公园开始变得冷清起来。 头顶上的广阔蓝天还看不见太阳即将下山的徵兆,但是一层薄云遮住了太阳,阳光变得比刚才更加宜人。 约一个小时前还霸占着溜滑梯、在沙坑里东挖西挖的小孩们,全都不知跑哪里去了。 现在,这里只剩下一个正在疯狂练习单杠后翻的女生,完全不见其他人。其他人全都像是隐藏起身影似地不见踪影。 那也是理所当然。 我瞄了一眼装设在公园内的太阳能时钟,指针已经指到了下午五点,配合时间响起的钟声回音也正好结束,安静了下来。 那些不见踪影的小孩,多半都遵守着不知是什么地方的某人所制定的「规定事项」吧。 大人们对于违反规定事项的小孩异常敏感。考虑到适一点,他们手牵着手一起回家的判断,可说是相当聪明。 说到底,我们所生存的这个世界,其实全都建立在大人们所做出的、名为「规定事项」的土壤之上。 刻意针对这一点高举反叛旗帜,简直可说是自杀行动。 我们这些不知道该如何生存的小孩子,就算忤逆大人、对着大人痛哭流涕,世界也不会出现一丁点的改变。 当然,就算怀抱着享受现在这个世界的暧昧想法,也根本不可能在我今日飘摇不定的生活当中,找出一丁点改变的迹象。 ……不对,可能不见得吧。 没错,昨天烙印在左边脸颊的疼痛,今天就移到右边脸颊来了。 就连这些小事或许也能称为「变化」吧。话虽如此,是件无聊事这点倒是毫无改变。 连我都觉得自己是个别扭的家伙,同时也怀疑自己到底打算体悟什么事情。 然而自己没有朋友,在家也是独自一人,日常生活总会接触到大量的低俗大众媒体。 所以我比其他同年纪的孩子知道其他更多更深入的知识,应该不算什么异常状况吧。 不管怎么说,今天我也抱持着和其他小孩没有两样的不成熟思考,持续遵守着自己和妈妈约好的「规定事项」。 像现在这样混在其他孩子们之中,在公园里度过一整天,也是规定事项之一。 早上,帮下班回家的妈妈放好洗澡水、做好早餐之后,我就像平常一样出门前往公园。 然后就这样一直待在公园,直到傍晚妈妈出门上班,如果有交代买东西的话,就买好东西再回家,把房间打扫干净之后上床睡觉。 遵守这些约定事项,就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一切。 这么一想,其实每件规定事项都是极为简单的事情,可是我似乎怎么样也抓不到要领,总是惹妈妈生气。 昨天是忘了买厕所用卫生纸回家所以被骂,今天则是打破杯子,又被狠狠骂了一顿。 生气时的妈妈一定会动手打我,但是妈妈打人的手,肯定也感受到跟我一样的痛吧。 最让我觉得难以应付的,就是妈妈打了我之后,一边道歉一边流泪的表情。 然而,我越是想要好好完成所有事情,每天就一定会有某件事出错。 不管我再怎么努力想让妈妈开心,最后都会不知为何地出现完全相反的结果,实在是非常不可思议。 这么说来,以前客厅的电视遥控器坏掉的时候,妈妈极度气愤地大吼「这个不良品!」然后把遥控器扔进垃圾桶。 我在那个时候第一次学到,没有遵守规定事项、派不上用场的东西就是「不良品」。 这么一想,那个「不良品」和「我」,似乎非常相似。 妈妈每天都因为工作累得半死,而我却日复一日地惹她生气、只会做出让她伤心的事情,这样和那个「不良品」根本没什么两样,不是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妈妈始终没有把我丢掉呢? 只要和当初对待「不良品」的时候一样,她明明可以把一无是处的我直接丢掉,然后换一个新的回来就好了呀? 我不懂。 为什么我每天只会做出让妈妈伤心的事情呢? 明明只会让妈妈伤心,为什么「我」还会被生下来呢? 追根究柢,妈妈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对我这种人…… 一想到这些事情,胸口突然像是被紧紧揪住一般痛了起来。 早已不会为了疼痛而流的眼泪,明明没有要求,却从眼皮深处不断地涌了上来。 糟了。不能哭出来。得想些别的事情才行! 如果在这里被别人看到,可能又会被人指指点点了。 要是像以前一样又给妈妈添麻烦,甚至导致没办法继续和她在一起的话…… 太糟糕了。我不可能撑得下去。没有妈妈的世界,我连想都没办法想。 还有一小时。 距离妈妈醒来、出门上班的这一个小时,就静静地待在这个地方吧。 之后只要买个新杯子代替打破的茶杯,然后再回家老老实实地度过就好。 总而言之,只要遵守这些「规定事项」,今天就可以不再让妈妈伤心了。 如此一来明天一定会…… ……一定会怎样? 脑中浮现出这个问题的瞬间,一声小小的「呜呃!」惨叫声猛然把我拉回现实。 回过神后看过去,发现刚刚还在跟单杠纠缠不清的那个女孩,现在正呈现出大字形仰躺在地面上。 我惊讶地继续凝视,但是她始终没有站起来的打算,只是张开双手,持续仰望着天空。 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才会搞出这种结果,让她变成现在这种状况的? 就连极度笨拙的我,也不会蠢到特地去深入思考这件事。 「喂,你!」 我忍不住大喊出来,但是没有回应,只有短促的回声响彻整座公园。 听到这股不祥的宁静接连来访,难以言喻的恶寒立刻窜过全身。 「果、果然……!」 我忍不住站起身,使出全力重重蹬了地面奔跑起来。 面对迅雷不及掩耳的「紧急状况」,我这根本不值得信赖的脑袋,果然不出所料地开始惊慌失措起来。 过去曾在电视和广播当中看过、听过的「最糟糕的状况」,像是狂风怒涛般填满了我的脑袋。 要是那个时候,在电视映像管的另一头,被蓝色塑胶布包围的悲惨事件,就是现在发生在自己眼前的「这个」的话? 此时此刻的每分每秒,到底有多么重要啊? 女孩挑战的单杠,其实高度并不高,但是问题在于她摔下来的方式。 这个世界上,也有人光从椅子上摔下来就受了重伤。 就算这只是游乐设施,只要撞错了地方,那么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足为奇。 「话说回来,为什么是我啊……」 再怎么四处张望,视线范围内都没有看见大人的身影。 突然交到自己手上的重责大任,让我彷佛连心脏都快破裂了。 但是现在没有时间犹豫,也没有时间害怕。 我再次蹬向地面,飞越过被其他坏孩子搞得一塌糊涂的沙坑之后,至今仍然倒在地上的女孩就在眼前。 拜托,希望至少伤势不要太严重! 我一边祈祷,一边再次使出全身的力气,踏出下一步的瞬间…… 至今为止一直动也不动的女孩,突然猛地坐了起来。 中等长度的黑发,以及像是互相搭配一般的漆黑瞳孔,眼里带着一丝泪水的女孩露出了呆滞的表情,凝视着这里。 啊啊,太好了。看来似乎不是致命伤。而且看起来没有流血,脸色也很正常。 这么一看,才发现她有一张相当清秀的脸。将来一定会被好男人看上,然后共组幸福美满的家庭吧。 哎呀,真的,没有任何可能留下后遗症的伤势,实在太好…… 啪叽!随着一声怪声,一股电流立刻窜过右脚脚踝。 不必说,在我这段双手就能数完的人生当中,当然不可能有真正触电的经验。但是现在,用这种方式形容也一点都不为过的痛楚,正一口气突破我的脑门。 啊啊,这么说来。 记得就在零点零几秒之前,自己才用了全身的力气蹬出一步嘛。 因为实在太担心女孩的状况和未来,结果自己的脚似乎用了相当不得了的角度,用力踏了下去。 原本正在高速移动的上半身,便以僵在地面上的脚为基点,狠狠朝着地面撞去。 这么一来,自然不难想像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啊啊,女孩啊,求你至少不要看得太仔细啊。 「喔哇呀啊啊啊啊!」 我发出了简直像是刻意选来使用般的丢脸惨叫,然后做出了彷佛练习过无数次的奇妙动作,用力撞上公园的地面。 如果这是综艺节目当中所谓的单元企画,相信一般家庭的客厅里肯定爆笑不止吧。 不对,应该说,现在有人大笑,反而是件令人感激涕零的事。 别说笑声,连一点声音都没有的公园正中央,我依然在地上缩成一团,彻底错失了站起来的时机。 脚和身体都很痛,但是不必我说,这种事情当然一点都不重要。 真正的问题在于足以排开其他所有一切、伴随着痛苦的、名为「羞耻心」的低俗情感。 试着想想看吧。一个朝着自己冲过来的人,奕然在眼前发出诡异的惨叫,然后做出华丽的摔跤动作,自己心里会怎么想呢? ……不行,彻底出局了。太恐怖了。 啊啊,早知道就不要这么轻率地做出多余的事了。 怎么办?现在应该要迅速抬起头来,然后使出全力逃跑吗? 不行,行不通。刚刚啪叽一声扭到的脚踝,根本不可能做出良好的高速移动。 一定会变成拖着一只脚、看起来十分诡异又惨痛的跑法吧。怎么可以在女孩纯洁无瑕的记忆里继续增加不必要的阴影呢! 果然现在只能保持原状,等待时间过去吧? 完全不解释,以一个「诡异又恶心的摔跤怪人」的身分,永远留存在女孩的记忆里,老实说挺痛苦的。但是现在只能看开一点。 啊啊,算了,就这样吧。时间啊,快点过去吧。 「欸,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啊。 全身上下都好痛,而且又超丢脸的,我可是…… 「咦?」 抬头一看,刚刚那名女孩就在眼前,手里递出一条手帕。 一双大眼睛里,已经看不见刚刚的眼泪,看她的表情,似乎并不打算把我通报给别人。 「没、没事没事!我完全没问题!只是不小心稍微绊到脚跌倒而已……啊、啊哈哈……」 我连忙坐起上半身,挤出一个应急的笑容。 没有被她厌恶,算是谢天谢地,但是不管怎么说,我在这名女孩面前狠狠跌了一跤的事实不会改变。 她伸来了一只手,不过我的羞耻心可没有软弱到就这样随随便便地接受她的帮助。 看着我惊慌失措地辩解的模样,女孩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疑问。 「可是可是,感觉好像不是稍微绊到脚而已耶?而且看起来好痛。」 女孩纯粹的疑问,让我的羞耻之焰彷佛浇上了一层可燃油一般,熊熊燃烧。 啊啊,没错。您说得没错,刚刚那个的确是可以排进我人生当中前三名的大摔跤。 「真、真的没事啦!其实啊,我每天都会像这样跌倒,早就已经习惯了!」 不,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人啦。只要三天就会死吧。 听到我笨拙地交织着关心与弥天大谎的回答,女孩怀疑的表情变得更深了。 「平常就这样?嗯~~总觉得你好像在隐瞒什么……」 女孩带着一脸狐疑的表情,低头紧盯着我的脸。 「啊、啊哈哈……」 惨了。就算继续狡辩下去,也只是自掘坟墓。 话说回来,这个女生还真是紧迫盯人耶。 刚刚还躺在地面上的模样是怎么回事?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吗? 看到她这么有精神的模样,就算撕裂嘴巴我也说不出「我是为了救你才跌倒的」啊。 有种不祥的预感。 虽然还没有演变成麻烦事,但如果继续牵扯下去,没人能保证事情不会变得更麻烦。 要是她四处宣传「有个跌倒跌得很诡异,然后因此受伤的孩子」,那么事情就严重了。 而且时间也是个问题。现在,就算或多或少被当成恶心的怪人,也希望能速战速决。 这个做法可能会对我的精神层面带来一些损伤,但为了尽快离开,我只能这么做了。 「……呼。我知道了,我就告诉你实话吧。」 当我一边叹气一边这么说完,女孩脸上马上露出了大吃一惊的表情。 「实、实话?」 「嗯。老实说……」 尽管差点因为些许的难为情而说不出口,但我还是露出了狂妄的笑容掩饰这一点,然后挤出下一句台词: 「刚刚那个啊,其实是在练习必杀技。就是这样一击……把坏蛋全部打倒的招式。」 沉默。 而且还是极度煎熬的沉默。 公园里就像是时间暂时停止一样,所有声音都消失了。沦落为稀世可疑人物的我,生命血条正在明显下滑。 好了,快离开吧!在我的颜面变成一片焦土之前,快点尴尬离开吧! 然后尽快忘了今天这件事,快点回家吃饭、睡觉、谈恋爱、度过幸福的人生吧! 可是,情况却和我预测对方应该会尽快撤退的结果相反,女孩做出了出乎意料的反应。 「果、果然是这样吗!」 随着这一句话,女孩脸上绽放出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的闪亮好奇心。 「……咦?」 「我、我我我就在想会不会是那样!好、好厉害啊!原来如此,原来是那样啊……!如果是在练习必杀技,的确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对吧?」 跟刚才相比,这个女孩起码增加了五倍紧迫盯人的感觉,我不由自主地做出了「嗯、嗯?对吧?」这种不知道是肯定还是否定的含糊回答。 怎么会隐藏着这样的一面啊,这个女生。 原本想要直接三振出局然后逃跑的,现在岂不成了场外全垒打了吗! 女孩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狼狈不堪的我,只见她咻的一声朝我探出身子,往四周张望了一下,然后又开始说出莫名其妙的话。 「要、要保密喔,其实……我也是。」 「那个,抱歉,你在说什么?」 我也咻的一声拉开她所接近的距离,然后反问。结果女孩再次看了看四周,将声音压得更低,继续说道: 「就是必杀技啊,必杀技的练习。」 女孩脸上的表情认真无比。 但是白费了那个表情,不管再怎么让步,也没办法让人认为她的发言内容是认真的。 「欺?练习?……你说的难道是刚刚的单杠后翻吗?」 想得到的东西就只有那个了。 但是我似乎又打出了一记再见安打。女孩大喊一声「哈啊!」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一边说着「你、你果然知道!」一边用力喘气。 说什么知道,不知道单杠后翻是什么的人,反而比较稀奇吧。 再说,那个动作和「必杀技」又有什么关系了? 不对,等等。难道这个女生…… 「难、难道你认为单杠后翻是某种必杀技吗……?」 「嗯。是爸爸说的。他说『只要完成单杠后翻,大部分敌人都会起火燃烧死掉』。」 尽管她爸爸扯了些荒唐至极的话,女孩眼中依然没有任何怀疑的成分。 「刚刚也是在差一点点的地方失败了,不过我也有做好『易象讯恋』,所以下次一定不会有问题!」 「是吗……」 啊啊,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么回事。 刚刚那个模仿伤患的动作,就是女孩她个人的意象训练吗?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那个,我可以回去了吗?」 我脸上的表情,八成连笑容的「笑」字都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片惨白贴在上面吧。 不,这也不能怪我。 和这个女孩对峙的这几分钟,到底消耗掉多少能量了啊? 我甚至觉得可能已经消耗掉好几个月份的活动能量了。 「咦?你要回去了吗?我还以为好不容易可以一起讨论很多事情耶……」 饶了我吧。 虽然对女孩感到抱歉,但是我的身体已经没有半点可以热烈讨论必杀技的体力了。 全身上下的疼痛、倦怠,此外更恐怖的是宛如无底洞一般的空虚,彷佛随时都有可能在我背后实体化,变身成巨大怪兽,顺手破坏几条街道。 「嗯、嗯。而且时间也不早了。」 我选择了不会产生问题的语气.面带笑容回答。 女孩像是还有话想说似地「唔~~」了一声,但是应该不会再阻止我离开了吧。 看向时钟,时间已经过了五点三十分了, 距离我的回家时间还有一点早,不过我今天还有买杯子回家的使命。 考虑到买东西所需的时间,现在先离开这里,才是比较好的做法吧。 我用没有扭到的那只脚站起身来,再把体重小心翼翼地放到另一只脚上。 不出所料,虽然很痛,不过似乎还不到无法走路的程度。 要是现在无法使力又没办法站起来的话,不知道会被女孩说成什么样子?光是想像就让人不寒而栗。 「那么,再见啦,我回去了。」 正当我说完准备迅速离开的时候,女孩跟刚才一样,发出了明显不满、想要死缠烂打的「唔唔~~!」呻吟声。 仔细一看,那双紧盯着我的大眼睛里,开始出现了刚刚还不存在的液体。 糟了,必须在事情变得更麻烦之前,赶紧离开才行! 我一边斩断自己小小的罪恶感,一边「哈哈……」地回以亲切的笑容,然后拖着一只脚,开始朝向公园出口移动。 「欸!」 走了几步之后,女孩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干嘛?还有什么事吗? 回头看向女孩,她原本苦闷的表情已经彻底消失,换上一副柔和的笑容说: 「明天再一起聊天吧?」 女孩的那个表情、那句话,让我忍不住恍惚起来。 这么说来,打从出生以来,我曾经像现在一样做过「明天的约定」吗? 至少在我想得起来的范围当中,没有类似回忆存在。 不不不,说什么「想得起来的范围」啊。我可是个小孩耶。 根本还没活到会被回忆埋没的程度。 「嗯,明天在这里见吧。」 说完,我再次转过身去,离开公园。 为什么要刻意冷漠回答呢?我自己也不是很了解。 每当我在水泥地上跨出一步,扭到的脚踝就会剧痛一次。但是,这股不断强调着今天发生过什么事情的疼痛,现在却让我莫名觉得可爱。 真希望明天全身上下部不要受伤。我一边别扭地隐藏着真心语,一边缓缓前进。 * 不知不觉当中,周遭景物已经染上一层落日的色彩。 为了不让手指麻痹,我一边左右换手提着购物袋,一边像是护着单脚似地前进,感觉自己技术似乎还挺高超的。 「说真的,能找到不错的杯子实在太好了。」 在最近一个车站附近的商店街里,找到适合的杯子之后,我一边拖着依然疼痛的脚,一边走在回家的路上。 脚上的疼痛在走路期间虽有点麻烦,但是只要到家好好坐着,大概就没必要担心了吧。 比起这个,现在更大的问题在于因为脚上的疼痛,害我彻底忘了右边脸颊的状况。 多亏如此,刚刚在挑选杯子途中,听到店员问我「你的脸怎么了?」的时候,我竟然说出「我有长得那么丑吗?」这种答非所问的回答。 全部都是那个女孩的错。 明天见面的时候,一定要想办法报复一下才行。 我想着这种坏心眼的事,默默前进。 步上已经走惯了的马路,在转弯惯了的十字路口转弯,通过已经等待惯了的平交道,我所居住的公寓就在眼前。 和平常一样,我穿过正门,登上铁制的楼梯,朝着二楼最里面的房门前进。 可能因为这栋公寓并不是非常干净美观,自从上上个月邻居搬家之后,二楼就几乎全都是空房了。 妈妈总是说「这样可以不必顾虑其他人,很轻松」,但是对于经常半夜一个人看家的我来说,真的有点可怕。 不必刻意隐瞒,我其实非常非常讨厌幽灵或诅咒之类的东西。 妈妈好像非常喜欢这些东西,常看一些像是「夏季灵异现象特辑」这种光看名称就让人发毛的节目,只有那种的我真的希望她不要再看了。 特别是上次潜入废弃医院的那一集……啊啊,还是别想那个了。想些快乐的事情吧!快乐的事情…… 「……好像没碰过什么快乐的事情啊。」 走过三个空房的玄关大门后,终于看见自家玄关了。 虽然不太确定正确时间,不过以太阳的高度来判 断,我应该成功在和平常一样的时间回到家了。 ……只不过,和平常一样的地方,真的只有这一项而已。 「咦,门是开着的?」 我走近自家的玄关大门,发现它相当粗心大意地呈现半开状态。 由于原本的安装状况就不是很好,要是没有用力关上,便没办法关好。不过妈妈当然也知道这件事。 「是因为急着出门吗?」 我并没有特别在意,伸手抓住门把。 开门之后,直到抬起头来为止:心里都想着「明天离开家里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这种无聊事的我,实在是个彻底没救的超级大混帐。 我一抬头,发现亮着浓稠橘色灯光的房间里,有两个大人在。 一个是我非常熟悉的、身上穿着亮丽工作服的,我的妈妈。 另一个人则是从没见过,打扮有点肮脏,脸上戴着口罩的高大男子。 「咦……」 为什么妈妈没有出门工作呢? 这个男人,是平常极力避免让人进入家里的妈妈让他进来的吗? 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妈妈会被一条脏毛巾堵住嘴巴,双手也被绑了起来,流着眼泪倒在地上? 为什么这个男人会用他的脏手,拿着妈妈一直小心保管的首饰? 答案并不难想像。 但是,就算注意到这些事,也已经迟到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挽救一切了。 男人一声不响地接近过来,右手抓住了我的胸口,用惊人的力量把我丢进了房间。 「啊!」 我做不出任何防御动作,背后硬生生地摔在地上,嘴里重重吐出了一团空气。 眼前瞬间眼冒金星,就像是好几台照相机不断闪着闪光灯一样,不断闪烁。 吸不到空气。 这还是生平第一次碰上这么痛苦的遭遇。 脑袋陷入恐慌,就连想站起而撑在地上的右手,也一直抖个不停,完全派不上用场。 横躺在地上的妈妈,好像正在大叫什么似地,发出了呻吟。 什么?妈妈到底是在对着谁大叫? 到底是对着…… 已经变得一片恍惚的脑袋,使尽全力转动眼睛,双眼焦点对上了那个正打算离开房间的男人左手拿着的首饰。 对,肯定是那个没错。 那件首饰,是母亲每天辛辛苦苦工作,才好不容易买到的东西。 而那个男人正打算把它拿走。 是啊,妈妈。当别人做出这种事情的时候,的确是会忍不住大叫啊。 在这一瞬间,我颤抖的右手确实感受到一股力气。 右手猛地撑住地面,我的身体弹跳起来。 我重新站了起来,顺势朝着男人的背后飞扑过去。 「还、还给我……那个……不是你的东西吧……」 然而在最重要的部分,我却虚弱无力到令人愕然的程度。 男人似乎啧了一声,随后立刻使由刚刚展现过的腕力,单手甩开了我,然后再次把我踢进房间。 「呜咕……!」 摇摇晃晃、完全站不直的我,就这样面朝下地趴倒在地。 连正常呼吸都办不到,眼前一片模糊,再也站不起来了。 我全身不停颤抖,一小段空档之后,厨房方向传来了喀锵喀锵的金属碰撞声。 虽然没能亲眼看见,但是凭着妈妈的喊叫声,大致上也能猜得出来是怎么一回事。 我想起了平常鲜少下厨的妈妈,以前曾经买了一套豪华的菜刀组回来。 那套菜刀终究还是没有拿来用过,只是小心地收在厨房里。想必那个男人应该是拿了其中的某一把吧。 简单来说,对方想抢在我再次扑过去之前,先用那玩意儿把我刺死。 只要轻轻一刺,就能让我永远闭上嘴巴,这么一来就不需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甩掉我了。相当轻而易举。 对于脸颊贴着地板,整个人倒卧在地的我来说,要感受男人的脚步声一步步逼近,简直就像握手一样容易。 想必只要再过几分钟,我就会死掉吧。关于这件事,我并没有任何的激动或感伤。 只是话说回来,我也不能一直躺在这里不动。 使尽了所有力气,呼吸也是上气不接下气,但我还是好不容易站起来了。 今天一天明明已经遭遇到这么多剧痛的体验,但身体每个角落的疼痛讯号都消失了。 果不其然,矗立在面前的男人,右手握着一把崭新的刀子。 就算我现在疯狂挥动双手,大概也不可能击退这个男人吧。 别说挥动双手,在我想像得到的范围当中,不管做什么,大概都不一定能在这个男人身上制造出一点小擦伤。 不过,现在并不需要这么做。只要能让这家伙的动作稍微停下来就好。 我朝向倒在地上的嫣妈看去,妈妈正不断流泪,对着我喊叫了些什么。 妈妈,对不起。我想我大概没办法抢回那件首饰了。 这么没用,又这么笨,真的很对不起。 但是,为了能让妈妈独自逃走,我无论如何都会挡下这家伙的。 至少……至少在最后一刻,希望妈妈能出现「生下这个孩子真是太好了」的想法,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我再次面对这个男人,将两条腿上的力气一口气释放,朝着正前方男人的巨大躯体冲了过去……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才刚踏出第一步,男人的身体就已经被撞倒在墙壁上。 妈妈朝着男人用力撞过去,而那把已不再崭新的刀子,如今正深深插在她的胸口上。 我无法了解这代表什么意思。 只能呆滞地望着妈妈因痛苦而扭曲脸上,那双看似想诉说些什么的眼睛。 男人把刀子从妈妈身上拔出来的瞬间,随着不断喷出的鲜血,我脑中似乎有某种东西跟着爆炸了。 虽然已经听不见声音了,但我想我应该是喊叫了些什么。 只不过,从我飞身扑过去、到被男人揍了肚子一拳、最后被他踩在脚下为止,应该没有经过多少时间吧。 倒在地上的母亲身边,我像是与她并排一般横躺在地,这时突然有种像是沉没在冷水当中的神秘感觉朝我袭来。 嘴巴依然被堵住的妈妈一直流着眼泪,直到最后她都似乎想要告诉我一些事情,然而我终究没能知道她想说什么。 那里是一条陌生的街道。 放眼望去,完全没看见任何一项熟悉的景物。 抬头望去,天空也不是自己熟悉的颜色,在一望无际的漆黑当中,只有一个巨大的卫星诡异地飘在空中。 对,这是「夜晚」。 我……不对,像我们这样的「小孩」是不认识「夜晚」的。 那是隔绝在充满光辉的白昼之外的,大人的世界。 绝对不可以擅自闲入的,只属于大人的世界。 总是把妈妈吞没、带走的,黑暗的世界。 ……我最讨厌「夜晚」了。 向前踏出一步,我踩在水泥地上的脚步声,立刻回响在灰暗的大厦墙壁上,制造出一片令人生厌的声响。 不断吹拂的夜风一点也不舒爽,比较像是不断呢喃着什么似的,蕴含着恶心的感觉。 每当带有毒气的霓虹灯在视线角落闪烁,就让人觉得那彷佛是自己不该看的东西,忍不住转过头去。 好恶心,想吐的感觉不断涌上。 尽管遭受了像是头晕目眩的感觉侵袭,我仍然持续走在根本不知 道通往何处的道路上。 「你这样不行呀。怎么可以到这里来呢?」 耳边好像突然有人这么低声说道。 「你还是个小孩吧?根本不懂『夜晚』是什么,乖,快点回去吧。」 「……自以为了不起。你又知道什么了?」 「我什么都知道啊。因为我是大人嘛。」 那个彷佛缠绕在耳边的黏糊嗓音,让我逐渐开始生气。 「不要把我当成小孩看待!」 我这么一说,轻声说话的嗓音发出了咻咻咻的奇妙声响。 听起来像是在笑,同时也像一条蛇在不断吐着舌头。 「你根本还不成气候啊。一看就知道你是迷路进来的。听好罗!简单来说,你根本不知道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啊。」 连同刚才开始增加的咻咻怪声,那道嗓音简直让人怀疑是不是直接贴在耳朵上一般,在耳边不断喃喃低语。 「重要的事情?」 我这么一反问,脚下的脚步明明没停止,但喀喀喀的脚步声却突然停下了。 我惊讶地看向四周,发现原本闪烁摇曳的霓虹灯、大厦墙壁,甚至连飘在空中的月亮也全都消失无踪。 这是怎么回事!我放声大叫,不过连我自己的声音都已经听不见了。 彷佛无穷无尽的漆黑深渊。连一丝光线都没有的黑暗。就连我充满畏惧的身影,也像是融入了黑暗当中。 「你应该看不见吧?看不见融合在这里的『谎言』。」 轻声呢喃的嗓音,感觉像是从我的身体内侧发出来的一样。 「大人啊,会把『谎言』混入黑暗当中。他们都是这样保护自己的内心。」 我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好难过,好痛苦。快放我出去。 「懂了吗?小朋友,这就是『夜晚』。是你们所不知道的,大人的世界。」 ……大人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妈妈要在这种世界…… 「你想知道吗?想知道的话,就把你那颗纯洁的心给忘了吧。」 忘掉我的心? 「没错。在这个永远孤单、永远黑暗的『夜晚』世界里,根本不需要心这种东西。唯一需要的,只有『谎言』而已。」 一直维持清醒的意识,终于开始模糊起来了。 就像是我所拥有的一切,全都逐渐融入黑暗里一般。 在我随时可能断绝的意识当中,唯独最后听到的这句话,深深留在我逐渐消失的心里。 「欺骗一切吧,小朋友。」 夜话deceive 2 夏天结束了。 不管是几乎把人烤熟的高温,还有蝉的叫声,全都丢下我一个人,消失无踪。 躺在有一半像是储藏室的房间里,我今天也同样什么都不做,就只是活着而已。 自从妈妈死掉之后,被人像颗皮球踢来踢去的我,最后抵达的地点就是这个房间。 这对收留我的夫妻,似乎是妈妈的远亲,但跟我好像没有血缘关系,关连性相当低。 事情已经过去两个月。 变成孤身一人的我,竟然连寻死的念头都不曾有过。 如今我重新体认到,不管是活着的理由,还是死去的理由,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有妈妈在才存在的。 就算现在死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反正不管做什么,都没办法让我再次见到妈妈,做了也毫无意义。 然而,我是妈妈的儿子,这一点是始终不变的。 留在这个世上的我,要是做出了让别人困扰的事……特别像是擅自死掉这种会引起麻烦的事,那就太对不起妈妈了。 我实在无法忍受这种事情发生。 只能继续平凡地度过毫无意义的日子。 现在,我觉得那是再聪明不过的选择。 我仰躺在地,脑袋放空地望着天花板。敞开的窗户外吹进来的风,将冷空气推进房里。 再怎么样,我也没办法一直这样下去吧。 必须变得更强,必须开始工作,必须养活自己。 更重要的是,必须快点成为大人…… 脑中闪过「大人」这个词的瞬间,心脏深处似乎有某样东西蠢蠢欲动。 我吓得坐起身来,但是既不觉得呼吸困难,胸口也完全不痛。 「怎么回事……」 是不是不该随便打开窗户呢? 如果这是感冒或是其他疾病的症状,那就相当麻烦了。 我觉得拥有这栋房子的夫妇其实并不喜欢我。 要是一不小心发烧还是什么的,最后他们一定会摆出一张臭脸。 为了以防万一,似乎应该要事先吃个感冒药之类的,该怎么办呢? 这么说来,以前他们草草介绍家中环境的时候,好像有说过放置感冒药的位置。 虽然不太确定位置,不过既然有特地告诉我,应该就表示拿来服用也没关系吧? 「嗯……还是去问问看好了。」 取得许可的同时顺便问出位置,可说是一石二鸟。还是趁症状变更严重前快点解决吧。 我站起身,走出房间。 这栋连内部走廊都盖得十分端正、散发着威严的房子,豪华程度根本不是以前那栋破公寓所能相比。 不对,话虽如此,可能就连这栋房子也并没有超出一般家庭的标准吧。 所谓「豪华」这样的感想,可能是出于我的成长环境的偏见。当别人说出「这很普通呀」的时候,我也做不出任何回应。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 即使现在没有说出口、将来也不打算说出来,不过随处可见的装饰以及挂在玄关门前的绘画,虽然不到非常夸张,但实在也不像是什么高尚的品味。 走在走廊上,突然正面迎上了某个不知道是在雕塑什么生物的诡异雕像。 这应该是来自某个海外国家的土产之类的束西吧。 虽然制作者真的没有任何过错,但是对一个每天都要打扫这个东西的人来说,应该多少会想稍微抱怨:「难道不能雕得更简单一点吗?」 我经过雕像,打开通往厨房的门,进入厨房。 现在也已接近晚餐时间,如果阿姨在厨房的话,那么事情就好办许多,但自己的预测似乎落空了。 厨房里不见阿姨的身影,从那堆自动洗碗机里拿出来的餐具小山来看,可以看出晚餐似乎还没有开始准备。 「不在……吗?嗯~~该怎么办呢?」 再怎么说,我都还不至于没神经到直接跑去阿姨房间询问感冒药的位置。 可是在这里等待阿姨过来,感觉又有点不太舒服。 不过,幸运的是,来到厨房之后,当初听到药物摆放地点的记忆突然变得鲜明起来。 记得应该是在餐具柜的抽屉里吧。 顾虑得太多,也会让人有点不快,如果打开抽屉发现没错的话,就拿一颗药然后快点回去房间吧。 我朝着矗立在厨房深处、同样巨大豪华的餐具柜走去。 明明只要默默前进就好,可是我不知为何,无意问转头看向堆积如山的餐具。 当我漫不经心地看着如山一般高的餐具堆时,发现一条铺在缤纷餐具旁的毛巾,上面放着一把刀。 那把刀子,和那一天男人用来刺死妈妈的刀子,是同样的款式。 背脊窜过一股讨厌的冷颤,心脏微微加速了一下。 这当然不是实际夺走妈妈生命的那把刀。证据在于这把刀子看起来已经使用了很久,相当老旧。 我的手缓缓朝着刀子伸去。 试着举起刀子时,发现刀子具有相当重量。 和这家里多不胜数的其他日常用品相比,这个也毫不逊色。一定是非常昂贵的东西吧。 「……不行啊,妈妈。明明买了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可以连一次都没用过就死掉呢。」 当初把菜刀组买回家的那一天,妈妈难得地多话了起来。 虽然隔天妈妈似乎就把刀子忘得一干二净,但是我还记得她一边说「这么一来就可以做出好吃的东西了」,眼神一边闪闪发亮的样于。 回想起这件事,一股寂寞的心情立刻袭来。 妈妈的脸、声音和气味,清楚浮现在脑海当中。 妈妈……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害我吓了一大跳。 我慌张地转头看向门的方向,那里出现了阿姨的身影,想必是来准备晚餐的。 她的表情简直像是见到怪物一般紧绷僵硬,整张脸写满恐惧。 糟了。 我拿着刀子站在这里,结果吓到她了吗? 「啊,对不起!我只是稍微看看而已!」 我连忙把刀子放回毛巾上,举起空荡荡的双手,朝着阿姨挥了挥。 当然,我完全没有任何攻击她的意图,所以这么做应该是最好的。 这么一来,应该可以让她多少放心一点吧。要是不小心刺激到她,让她跑去通报他人的话,事情就麻烦了。 可是—— 阿姨非但没有松一口气,脸色反而变得越来越苍白,开始全身发抖。 不管怎么看都不是正常状况。她到底在害怕什么?还怕到这种程度? 就在我打算尽可能地温和询问,准备开口的那一瞬间,阿姨以近乎悲鸣的声音,连珠炮似地说道: 「为、为什么你会……难、难道有什么怨恨吗?」 怨恨……就算阿姨这么说,我当然是没有那种东西啊。 应该说我非常感谢她愿意让我住在这里呢。 「不是,那个,总之先冷静一下……」 虽然听不懂阿姨的话,但现在的首要之务是解开误会。我朝着阿姨走近了几步。 我的两手手掌依然是空荡荡地摇晃着,再怎么看,都不像是充满敌意的样子才对…… 「噫噫噫噫!不、不要过来!」 努力全部白费。阿姨这么尖声大叫之后,立刻朝着走廊方向冲了出去。 「啊!请、请等一下啊!」 几乎就在我发出制止声的同一时间,阿姨打开 了玄关大门,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砰!只有一声重重的甩门声,空虚地回荡在豪华宅邸内部。 惨了。惨了惨了惨了。 这下子真的变成天大的麻烦事了。 我明明完全没有半点那种打算,但她肯定是出现了难以想像的误会。 「怎、怎么办啦!啊啊啊……」 我试着抱住头走来走去,但是很遗憾的,并没有出现时间倒流之类的状况。 啊啊,我怎么又做出了这么多余的事情! 要是刚刚乖乖待在房间里就好了。 要是没有去想预防感冒这种蠢事,事情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啊…… 我有点恼羞成怒地瞪了刀子一眼。 这玩意儿应该也有错吧! 这玩意儿到底想让我经历多少惨事才肯罢休啊! 充满高级感的刀刃,彷佛刻意挑衅一般闪过一道光芒,我不知为何突然觉得火大起来。 虽然并不打算拿它来做什么,但我还是忍不住握住了刀柄。 就这样把它丢到某个地方去吧。不对,卖了它可能更好。 就在我短暂沉溺于种种不可能实现的低俗妄想时,镜面一般的刀刃倒映出我的脸,让我吓出一身冷汗。 「……啊?」 那副光景实在太难以置信,我不由得松开了手,刀子就这么喀啷一声掉在地板上。 我伸手胡乱摸着自己的脸,但是触感并没有任何异样。果然,如果没有再看一次,就没有办法真正确认。 我慌张地冲出厨房,从品味堪虑的雕像旁边经过,跑到盥洗室那儿。 瞬间,映照在洗脸台附设的镜子里的身影,让我再次大吃一惊。 「为、为什么?」 镜子映照出来的身影,并不是我熟悉的自己,也不是其他人,而是妈妈。 如果这是和真正的妈妈再次相见,我一定会二话不说直接抱紧她吧。 可是,这种事惰是不可能发生的。妈妈已经死了。 面对眼前的神秘现象,我的大脑竟然出乎意料地冷静运作着。 贴近镜面,试着捏了捏自己的脸颊。 毫无疑问,镜子里的脸是妈妈的。但是指尖传来的感觉,似乎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我继续死盯着镜子。 嘴巴试着一开一合。配合这个动作,镜子里面的妈妈的嘴巴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没错,这个人是我。 到底是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状况,我完全想像不到原因,但总之我就是不明就里地变成了妈妈的模样。 理解这一点的同时,脑中某个角落发出了齿轮咬合的喀嚓声。 刚刚一边发出诡异惨叫一边逃出去的阿姨,就是看到这个模样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就能理解她那个反应了。 原本准备做晚餐而进入厨房,却看见已经死掉的亲戚拿着菜刀站定不动。 真的不能怪她被吓到夺门而出。哎,只不过换成我的话会抱过去就是了。 总而言之,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就这样对着镜子说出「我好想见你」之类的,实在太空虚了,而且还相当诡异。 与其做这些事情,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尽快恢复原状。 照阿姨刚刚那样来看,恐怕是冲去找警察之类的吧。我不能一直维持这模样站着发呆。 只不过,就算她大吼大叫说「我死去的亲戚站在厨房里」,真的会有警察马上赶来吗? 不,那是不可能的。警察顶多敷衍几句打发她吧。 也就是说,应该还有一点时间吧。 我再次紧盯着映照在镜子当中的妈妈的脸,上面当然不会有恢复原状的按钮,而且我也完全找不到任何和解决方法有关的线索。 说起来,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刚拿起刀子时,那一瞬间映照在刀身上的脸,毫无疑问是属于我自己的脸。 随后阿姨就走进厨房并发出惨叫,所以我应该是那短短的一瞬间变成了这副模样。 在那一瞬之间,促使我变成这样的理由…… 想到这里,也不能说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难、难不成是……」 我闭起眼睛,总之先从那个头绪开始尝试看看。 那个时候,那一瞬间,我所做的事。 那就是「回想起」妈妈的身影、声音和气味。 那么只要再次「回想起」特定的「对象」,说不定就能恢复原状。 可是——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好混到用这种连白痴都想得到的方法,就能轻易改变身形的话,相信各地应该会发生更多大混乱吧。 因此,我其实对这个方案没有抱持太大期待。 不管怎么样,先集中精神吧。 回想起身影、声音、气息…… ……大概过了三十秒吧。 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时候,总之我还是睁开了眼睛。 「好……咦?真的假的?」 刚刚还站在镜子前面的妈妈的身影,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 取代妈妈出现的人,是两个月前左右,在公园里偶然遇见的女孩。 不管是身高、皮肤颜色,以及令人印象深刻的眼睛,女孩所有能够回想起来的特征,丝毫不差地出现在眼前。 「这、这是怎么回事,太厉害了……!」 打从出生以来,自己曾对任何一项事物,出现过这种程度的「好有趣」的感觉吗? 不,我敢肯定绝对没有。 发生在眼前的就是如此惊人的现象,既奇特又罕见,着实不断煽动着自己的好奇心。 尽管心里知道这种事情真的毫无意义,可是「下次要变成什么好呢?」的想法却怎么样也压抑不下来。 简直就像是我短暂人生当中所累积的「恶作剧之心」全部一起爆发出来似的。 倒映在镜子里的女孩,眼睛正闪闪发光,就和之前讨论「必杀技」的时候一模一样。 是吗?原来你当时的心情就是这种感觉啊。 既然如此,就能理解当时你为什么会那么紧迫盯人了。 对了,这么说来那一天虽然做了约定,不过最后还是没能见到她。 要是还有机会在其他地方见面.就用这个能力吓她一跳吧。 我维持着女孩的身形,在洗脸台前蹦蹦跳跳。这时,屋子里突然喀嚓一声,出现一个清脆的声响。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冷汗立刻冒了出来。 仔细一听,便听见阿姨说着:「就在这里面!里面有个可疑的人……」 原来如此,真是高招啊。 不说「有鬼」而是「有可疑人士」,总之就先把人叫来了吧。 总而言之,现在不是玩耍的时候了。 不对,其实打从一开始就不是玩耍的时候,只是现在的状况变得更加严峻了而已。 幸好对方似乎还在警戒,应该不会毫不犹豫地直接板进来。 趁这个机会恢复成原本的样子吧。虽然家中没有怪人的话,可能会害阿姨遭人白眼,但是现在实在无可奈何。 将来再用其他形式进行赎罪就好。 我闭上眼睛,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尽可能地集中精神,「回想起」自己原本的模样、气味和声音…… 回想起来……… 「……完全想不起来啊!」 我全身上下都冒出冷汗。 惨了。最重要的「自己」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 我到目前为止的人生当中,到底是对自己多么没有兴趣啊? 仔细想想,我没有拍过任何照片,也没有照镜子的习惯。 更进一步来说,我也不会特地去注意自己的声音,更别说是气味了。 我怀抱着一丝期待,睁开眼睛,结果期待顿时落空,倒映在镜子里面的,是脸色苍白的女孩身影。 叽叽、叽叽,察觉到不断逼近走廊的复数气息,女孩的表情变得更加僵硬。 要是在这个模样之下,被警察逮捕的话? 对女孩来说,绝对不会有比这更让她困扰的事了。 至少先变成别人也好!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凭自己这颗快要短路的脑袋,根本不可能集申精神。 「总、总之先躲起来……!」 盥洗室的后面就是浴室。 虽然只能躲一阵子,但比起直接被捕好一点吧。 既然决定了,就付诸实行吧。 我朝着浴室方向用力踏出脚步。 然而这一步踩中了脚踏垫的边缘,我狠狠地滑倒。 「好痛!」 腰部附近传来一阵剧痛。 可能是对我的声音有所反应,立刻逼近过来的复数气息,以惊人之势冲进盥洗室里。 不出所料,冲进来的人是好几个警察。看到他们一直盯着多半仍维持着女孩外型的我看,我的心里就一阵发凉。 我到底要怎么对女孩表达歉意才好呢? 若只是这样也就算了,要是这个能力被人发现,我肯定会被当成引发这次骚动的犯人。 这么一来,一定会造成难以想像的超级大麻烦。 真是后悔也后悔不完。我真是太轻率了。 当我正为了自己的愚蠢感到绝望的时候,警官们开始左右张望,警戒四周,而其中一人对我伸出了手。 「小朋友,你还好吗?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啊,没事,什么都没有。我只是不小心跌倒……」 我只说出了距离现在最近的事实。 「是吗?呃……除了你以外的人呢?」 身体虽然狠狠震了一下,但我还是老实回答:「没有其他人……」 这么回答时,我看到一直战战兢兢地躲在警官背后的阿姨探出头来。 结束了。一切都完了。 下一秒,阿姨一定会因为这个从没见过的女孩而大吃一惊吧。 这么一来,之后就会如火如茶地发展下去。 被带到某个地方,然后被侦讯……再后来的事情,我连想都不敢想。 但是现实却和我的预想相反,阿姨说了一句完全出乎意料的话: 「你在做什么,修哉?」 「咦?」 别人叫了自己的名字,原本根本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在现在这个状况下,这句话确实拥有重大的意义。 我连忙站起身,朝洗脸台的镜子看去,立刻看见恢复原状的我,正泪眼汪汪地站着。 「修、修哉?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没有回答阿姨的问题,认真思考着为什么突然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是疼痛。」 最后想出来的结论实在非常讽刺。 跌倒时窜过腰部的剧痛。 我从中感受到的,是无庸置疑的「怀念」。 原本以为自己只是习惯了疼痛,结果那根本是大错特错。 「疼痛」才是我为了实际感受我身为「我」所须,也是唯一的「自我认知」。 竟然只能透过疼痛来感受自己的存在,我的脑袋到底是对自己多么没兴趣啊? 就在现场所有人都以担心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我因为这个实在无聊至极的原因.忍不住笑了出来。 ……伪装自己,欺骗他人的能力。 碰上这个让人不舒服的能力,当时的我可是大力欢迎到让人傻眼的地步。 夜话deceive 3 车内充满沉闷的气氛。 托暖气的福,车内维持着舒适的温度,可是却没有任何缓和气氛的对话,感觉实在令人如坐针毡。 车里唯一有活力的东西,大概只有排列在路旁的电线杆影子所制造出来的、充满规律性的一明一暗吧。 我一边小心不让握着方向盘的阿姨发现,一边轻轻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不太喜欢任何要乘坐的东西。不对,应该是讨厌,超讨厌。 如果只是跷跷板之类的东西也就算了,若换成汽车、电车之类的,就完全没辙。 原因可能在于自己乘坐这些交通工具的经验太少,不过我那个叫做半规管的东西,应该原本就很虚弱吧。 这么说来,以前妈妈曾经一时兴起,带我坐了某个叫做云霄飞车的诡异玩意儿,那次经验真的糟糕透顶。 又快,又摇晃,又转个不停,而且最后坐上去根本没有意义,总之非常惊人。 乘坐途中有某种不太妙的东西涌到喉咙的时候,我心想「与其在这里丢脸,还不如……」甚至做好了自杀的觉悟。 值得庆幸的是,事情并没有发展到最糟糕的地步,不过我再也没出现过再坐一次那不得了的玩意儿的念头。 总之就是这样,离家之后已经过了四十分钟, 车子一路朝着我将来的新家,也就是特别养护设施前进。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可以想出很多理由,不过最重耍的原因,应该就是前阵子那件事吧。 打从我第一次使用能力的那一天起,阿姨就开始明显躲着我。 当然,我并没有告诉她自己拥有奇怪的力量,而且事情也没有败露。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但是阿姨似乎将事情朝着麻烦的方向误解,从隔天起,那个豪华的家中就开始有自称灵媒师或驱魔师之类的怪人进进出出。 那群人真的可疑到极点,但阿姨好像非常中意他们,等到她开始相信那群人说的怪力乱神的话之时,就是我不幸的开始。 不出所料,所有坏事都变成是我的错。至于之后发生什么事,哎,就请自行想像吧。 原本就打算一旦造成对方困扰就马上离开,而且我对那个家也没有任何留恋。 真要说的话,或许该说是自责之念吧。 先前那件事所造成的困扰,实在不是现在的我能够弥补的。 虽然想过总有一天一定要以某种形式来补偿,但是光凭现在的我,连要用什么方法都想不出来。 就在我再次叹气的时候,一路颠簸的汽车正好停了下来。 我四处看来看去时,阿姨便走出车外,对我说:「到了喔。来,下车吧。」 矗立在挡风玻璃另一头,有着浅茶色外观的宅邸,大概就是阿姨所说的「设施」吧。 根据阿姨所说,这里似乎是聚集了像我这种无依无靠的小孩子一起生活的设施。 说明时,阿姨一边露出了尴尬的笑容,一边举出「和年龄相近的小孩一起生活,一定会比较有趣」之类的卖点。 但是,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年龄相近的小孩更麻烦的生物了。 对于我这个打从出生以来就没有交过任何一个年龄相近的朋友的人来说,眼前这座宅邸,真的跟动物园没什么两样。 我一下车,阿姨就喀嚓一声锁住车门,看了看手表。 「我去里面和这里的职员说几句话,你乖乖在这里等喔。」 「咦?啊,好。」 阿姨就这样走进正门,消失在设施腹地里,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 在车内彻底温暖起来的身体,如今暴露在北风之下。 心里明明没有这个意思,但是气氛似乎变得有些感伤。 但是这类轻飘飘的心情也只出现了一瞬间。不断吹来的冷风,让我的身体以惊人之势迅速感到寒冷。 「好、好冷!话说到底还要等多久啊……」 在狂风吹袭下,原本体格就不是很好的我,开始发起抖来。 如果只过几分钟就回来的话,倒还谢天谢地,可是如果需要十分钟或二十分钟的话,状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应该说,阿姨啊,既然你打算自己过去的话,为什么要叫我下车呢?这肯定没有经过任何考虑吧。 就算想要回到车内,阿姨早已亲切地锁上了车门,无法如愿。 但是话说回来,要我一直呆愣地就这么站在正门前,可能会被冻死吧。 我在原地稍微跺了跺脚,可是身体没有出现半点暖意,只有时间不断流逝。 「……不行,没办法没办法没办法,实在太冷了!再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我一边自言自语地说出丧气话,一边朝着四周望了一圈,不过这附近当然不可能凑巧出现暖气设备。 早知道就不要偷懒,多穿几件衣服就好了。 我不会要求外套这种奢侈的东西,至少一双手套就好…… 心里才这么一想,眼前立刻亲切地递来一条围巾。 啊啊,现在这个时候,就算是围巾也好啊! 啊……我露出幸福的表情接过围巾之后,才总算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只有一瞬之间……在我眨眼之前还不存在的人类,以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出现在眼前,递了一条围巾给我。 「呜哇啊啊!」我发出刺耳的惨叫,忍不住退后好几步。 将身体拉开一大段距离之后,才发现递出围巾的人,是个年纪籼我差不多的女孩。 女孩头上戴了一个巨大的紫色耳罩,身上穿着感觉很暖和的外套,整体装扮看起来似乎相当高档,但是她的短发却毛毛躁躁,到处翘来翘去。 乍看之下还以为是个男孩,但是她穿着裙子,所以应该是个女孩没错。 短发女孩一看到我向后退开,身体明显震了一下,随后立刻满怀怨气地瞪着我。 「我明明对你这么亲切。」 「咦……」 当我还在惊慌失措的时候,短发女孩看起来似乎非常不满,大声喊道:「我本来觉得要是你死在我旁边会很不舒服,所以才打算借你的!」 「哇!啊,真、真是谢谢你。哈哈,那就借用一下吧……」 我边说边朝着围巾伸手,结果短发女孩像是在说二开始就这么做不就好了」一般,重重哼了一声。 刚刚觉得这个女生突然从空无一物的地方出现,会不会是自己的错觉? 这一点实在让人有点在意,不过在这种状况下,默默接受对方的好意,才是最明哲保身的做法。 我所接下的围巾和女孩身上穿着的衣物相同,都是以给小孩子的东西来说似乎有些过于高级的物品。 仔细一看,围巾上果然也绣着知名品牌的商标。 刚好妈妈也有同一个牌子的手表。 我想起那只表好像是贵得吓人的东西,妈妈也很少戴在手上,一直都收在柜子深处。 「呃~~这个我应该没办法借吧。」 我面带苦笑地说完,短发女孩立刻露骨地浮现出不满的表情。 「别人好心要……」 「不是啦,我当然很感谢喔!只不过这应该是非常贵的东西吧?你这样不行啦,怎么可以随便借人呢。」 我这么一说,短发女孩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个……很贵吗?」 「咦,你不知道吗?嗯~~……总、总而言之!我没事的!」 当我把围巾迅速退回去时,女孩脸上的表情相当苦闷,心不甘情不愿地接下了。 然后她盯着围巾好一阵子,还以为是在沉思 什么的时候,她这次又把围巾直接围在我的脖子上。 「为什么?」 「还是借你吧。我从刚刚就一直看到现在,果然还是太冷了。」 这女生意外地顽固啊。 虽然不太愿意,但是她都把围巾围在我脖子上了,实在无可奈何。 我的身体从脖子开始渐渐暖了起来,再也没办法把围巾拿下来还给她了。 「啊~~嗯,谢谢……不过这条围巾还真不错啊。」 真不愧是知名品牌,暖和得惊人。 虽然不太清楚物品的价值,但是这个确实有砸大钱买下来的价值存在。 然而沉浸在幸福当中的时间也只有一瞬间。想到短发女孩说出「刚刚一直看到现在」这句话,又让我回过神来,瞪大了原本眯起的眼睛。 「这么说来,你说你从刚刚一直看到现在,是在哪里看的?」 「啊?在哪里,就在旁边啊……」 短发女孩说到这,突然像注意到什么似地露出痛苦的表情,发出「唔……」的呻吟声. 「啊,我、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事吗?」 是不是触动到什么不太好的心事?我战战兢兢地发问,而短发女孩只是冷漠地回应道:「也不算什么不该问的。」 「最近常有人这么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待在那里的』。」 短发女孩说完后,脸上露出了阴沉的表情。 原来如此,她看起来似乎不多话,应该是个不起眼的女生吧。 「哎呀,因为你刚刚看起来像是凭空出现,所以吓了我一跳呢。一时之间我还以为是幽灵呢。」 我毫无恶意地开了一个玩笑,在她面前「啊哈哈」地笑了起来。 但是相对的,短发女孩的脸变得越来越红,才刚听到她轻轻发出「呜咕……」的呻吟声,眼泪马上跟着掉下来了。 当然,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把女孩子弄哭。 「啊啊啊啊啊!对不起!骗你的!是骗你的啦!我完~~全没有这样想喔!」 尽管我惊慌失措地试图弥补,但是已经太迟了。 短发女孩抽抽噎噎地啜泣,同时还在每次啜泣的空档轻声说出「才不是骗人的」、「不原谅你」、「绝不」等充满攻击性的抱怨。 惨了,我又做出蠢事了。 脑中回想起妈妈曾经说过「女孩子是非常纤细的」。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纤细吗? 「那个、那个……」 而且还偏偏是在今天开始就会变成我的「家」的大门前,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现在要是被别人看到,我在住进去之前就会被当成问题儿童看待了。 应该没有其他人在吧?我迅速张望了一下四周。 右边、左边,然后再次往右边看去的时候,惊人的事情发生了。 刚刚还在眼前啜泣的短发女孩,竟然突然消失无踪。 「咦?什么时候……?」 这比刚刚女孩突然出现的冲击程度还要高上许多。 如果女孩是对我感到不耐烦,所以跑到别的地方去,那么她的背影应该还在我伸手可及的范围内才对。 另外,只要她脚上穿的不是海绵制的鞋子,我也应该会听见一些脚步声才对。 然而不论我怎么左顾右盼,都无法确认这两者当中的任何一个。 太异常了。女孩用了不管怎么想都只能以「消失」二字来形容的速度,将她的身形隐藏了起来。 「骗、骗人的吧……?」 我完全无法相信眼前所发生的现象,用手背揉了揉眼睛。 「……骗人的到底是谁啊!」 那道声音让我再次吓破了胆。 当我正在揉眼睛的那一瞬间,那个短发女孩竟然再次出现在她刚刚站立的地点上。 若是平常,我应该已经大叫出声了吧。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因为脑袋还跟不上现在急遽发展的状况。 不过我现在没有大叫出声,反而是件好事。 在这个依然哭个不停的短发女孩面前,若我再一次发出惨叫,她恐怕一定会朝着我的脸颊狠狠甩上一巴掌,让我晕过去吧。 我心里才刚开始这么想,眼前就看见了更加不得了的东西,忍不住紧紧咬住牙关。 短发女孩的双脚,也就是裙子下方刚好可以看见的膝盖以下部位,正逐渐变得越来越透明,然后消失。 我再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噫……」。 原本只是开开玩笑的「幽灵」二字,意外浮现在脑海当中。 ……等等。 这个女孩,该不会真的是另一个世界的存在吧? 因为我前一阵子差点死掉,她误以为我是同伴之类的,所以才过来打招呼? 然而我却轻率地说出「我还以为是幽灵」这种话,所以让她生气了…… 「你一定以为我是幽灵吧!」 一听到短发女孩这句话,这次换成我差点哭出来。 背脊阵阵发凉,但我还是努力表现出落落大方的样子。 「啊、啊哈、啊哈哈哈!讨、讨厌啦!我是真的、真的没有这么想啊!我们是朋友吧?」 不出所料,我的嘴巴根本不听使唤到无可救药的程度。 双脚抖个不停。她说不定已经发现我在害怕了。 「朋友……?」 短发女孩还是一样,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如此反问我。 「对、对呀!毕竟怎么说呢……我们两个很像嘛?呃、呃~~……那个……」 我脚下还有两条完整的腿啊,到底哪里像了?对方可是漂浮在半空中呢!我是笨蛋吗! 果不其然,短发女孩露出了怀疑至极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 不行,我会被杀掉。一定会被诅咒还是作祟那一类的东西杀掉。 啊啊,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当初就应该先和那个自称灵媒师的可疑人物要个一两张符咒了。 老实说,比起死掉,更恐怖的是不知道她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 因为实在太恐怖,差一点就要哭出来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对、对了!让你看看我的绝招吧!然后啊,就是那个!我们就来当朋友吧!好吗!」 我的泪水在眼里打转,如此卑微哀求,而短发女孩则是有点却步,说出了「咦?不,你在讲什么?」这毫不留情的回答。 要是现在退缩就输了!于是我口不择言地说出「总之你先看看吧?好吗?一定不会让你后悔的!」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短发女孩脸上的表情完全只剩下不信赖感,不过我还是自顾自地准备依靠「那个能力」,闭上眼睛试着集中精神。 自从那天第一次发现这个能力,我就一直小心翼翼地不让阿姨他们发现,使用了这个能力好几次。 只要「回想起」想要变成的姿态、气味和声音,我就可以变成那个模样。 基于好奇心,我试着变身成各式各样的样貌之后,知道了几件事情。首先,我没办法变身成无机物。 曾有一次,我打算「变成飞机飞上空中」,但那时镜子里倒映出来的,是我嘟着嘴巴、张开双手的怪模怪样身影。 说到底,我根本没坐过也没亲眼看过飞机这种东西,真的变得成反而比较让人惊讶。 而且就算变身成功好了,竟然打算在家里变身成飞机?我到底是在想什么啊。 要是把房子弄坏了,到底打算怎么赔偿啊?连我自己都受不了自己。 在那之后,累积了更多实验结果后发现,我只能变 身成「实际见过,而且能够清楚回想出来的有机物」。 更进一步,虽说是变身,但我没办法做到让骨骼出现巨大变化之类的事。 让自己出现在包含自己眼中的「人的眼中」的身影,变成「心中所想的形象」,大概就是我所拥有的能力。 但是话又说回来,自己一个人进行实验毕竟有其限度,到现在还是有很多未知的部分,不过状况紧急,现在只能依靠这个能力了。 我开始「回想起」这个女生可能会喜欢的样貌…… ……三番两次利用你,真的很抱歉。公园的女孩。 睁开眼睛,就看到短发女孩张大了嘴巴,呆滞地望着我。 这一招到底有没有成功呢? 「怎、怎么样?还满有趣的吧?」 我全身冷汗地发问,短发女孩则发起抖来。 啊啊,行不通吗?已经没办法了。要被诅咒了…… 我因为过度恐惧,已经开始在脑中念着「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的时候,女孩总算开口回答: 「好有趣啊……!」 短发女孩的眼睛闪闪发光,像是我第一次使出这个能力的时候一样。 「真、真的吗?太好了……」 放心下来的我立刻停止念经,呼出一口长长的气。 看她那个样子,应该是真的非常中意吧。我应该不必再担心会因为诅咒死掉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呃,该怎么说呢?就像是可以变身成自己想要的模样……吧?」 我这么一说,短发女孩马上发出「喔喔……!」的小小惊叹。 很好,行得通!这个女生意外地好骗啊。只要继续顺利发展下去,应该可以成功让她放过我吧。 「那么,再让我看看别的。」 「……咦?」 短发女孩似乎相当喜欢这个能力,眼睛眨也不眨,等着我变身。 「啊、啊啊,嗯!好,下一个!呃,这个嘛……」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我能够立刻变身成功的表演项目,就只剩下妈妈了。 啊啊,我的交友关系实在太凄惨了。早知道就和公园里的小孩子们多多接触了。 老实说,我不太想变成妈妈的样子……但是没办法。 对不起,妈妈,被诅咒死掉实在太恐怖了。只要再一次就好……… 「那、那我就开始罗。」 「嗯、嗯!」 闭起眼睛,「回想起」妈妈的外貌、气味和声音…… 相较于公园的女孩,妈妈的身影更能够简单回想起来。尽管回想得越多,心里就觉得越难过。 「……怎么样?」 眼睛一睁开,短发女孩「喔喔~~!」地以至今不曾听过的清晰声音发出欢呼。 可能是因为大受感动,她为我送上了缓慢的几声拍手声。 「啊哈哈,哎呀,谢谢~~谢谢……」 我有点害羞起来,轻轻点头回礼。 什么嘛,这样看起来,她不就只是个充满朝气的好孩子吗? 至少短发女孩现在的表情,已经没有当初刚见面时的阴沉气息了。 难道幽灵也有各式各样的类型吗? 如果是这种感觉的幽灵,搞不好不只是口头上,可能真的能够变成朋友也说不定。 「咦?」 我无意间望去,发现不知不觉间,短发女孩的膝盖以下长出了两条腿。 「咦,什么?脚怎么了吗?」 短发女孩讶异地歪着头。 「呃……不,没什么。」 「哦~~你好奇怪。」 女孩说完,随后露出了「算了,随便」的表情,不再追问。 虽然很想反问「要说奇怪,你也差不多吧?」但是我不敢再乱说话,以免不小心践踏了「女孩子纤细的心」,那就糟了。 「那么,来。」 语毕,短发女孩向前伸出了一只手。 「什么?」 「不是『什么』吧……当朋友!我们是朋友了,所以要握手。」 谗出这句话的女孩,把向前伸的手更往前伸出。 对了,因为太拚命所以忘记了,我的确说了那种话。 「啊,嗯,说得也是。呃……」 我还在犹豫到底该不该直接握住那只手,短发女孩已经抢先一步抓住我的右手,强制握了一下。 「好,是朋友了。」 短发女孩边说边笑了一下。 我整个人害羞到脸上都快喷出火来了。 是啊。朋友,这可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啊。 连我也可以交到朋友。以前总是在公园里羡慕不已的、能够玩在一起的朋友。 「嗯、嗯!」 我也稍微使力回握了她的手,果断地笑了笑。这就是短发的「幽灵」女孩,成为我值得纪念的「第一号朋友」的瞬间。 「这么说来,你叫什么名字?」 短发女孩这么一问,我「啊!」地喊了出来。 要是不知道彼此的名字,就没资格大放厥词说对方是自己的朋友。 「还有,你到底打算握到什么时候?」 随后,短发女孩又懒洋洋地补上一句。 因为实在太难为情,我迅速地缩回了手,转移焦点似地说道:「啊、啊哈哈,名字嘛!名字~~」 「我、我叫做修哉。鹿野修哉(kano syuya)。」 听到我的名字,短发女孩「嗯嗯……」地微微点头。 「那你、你的名字呢?」 听见我的问题,这次换成短发女孩回答。 「我叫做kido……」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短发女孩正准备自我介绍的瞬间,正门方向突然传来了前阵子才刚听过的不祥惨叫声。 我连忙回头,不出所料,看起来随时都会口吐白沫晕例的阿姨就站在那里。 ……啊,忘了变回来了。 「为、为什么连这里也?难、难道是追过来了?是追过来了吧?啊啊啊……」 阿姨连珠炮似地这么尖叫,然后突然一晃,晕倒在地。 下一秒,建筑物正门里面也纷纷传出「怎么了?」、「是惨叫声!」等声音。 糟了,这下真的糟了。 「欸,这个人是谁?」 我没有理会短发女孩的问题,全身冷汗直流,拚命思考应变对策。 然后,我立刻想到了最创新、同时也是最糟糕的方法。只能这么做了。现在真的只能这么做。 「喂,你能不能毫不留情地给我一拳?」 我抓住短发女孩的肩膀,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哀求着她。 「……啊?」 短发女孩的表情立刻恢复成当初刚见面时的阴沉面孔,朝我投来冷漠的视线。 不过事到如今,这种事情真的无所谓了。现在必须立刻恢复原状才行…… 随着设施内部传来的「有人倒在地上!」的声音,大量脚步声正朝着这里迅速逼近。 「好吗?好吗?你真的不必手下留情,好吗?快点揍我!快点!」 短发女孩脸上的表情完全抽搐了起来。直至刚刚的笑容影子已经彻底消失无踪。 不过我仍毫不在意,继续摇晃着她的肩膀,接着女孩的表情像是发出了喀嚓一声,转换成另一个表情。 下一秒钟,女孩露出了充满杀意的眼神,瞪着我看。 啊啊,再见了,我的第一号朋友。虽然时间很矩,不过这段回 忆真的非常美好。 啪叽!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响彻整座设施。 这就是自称「kido」的女孩,将来也持续不断殴打我的、完全不值得纪念的第一拳。 夜话deceive 4 淡橘色的室内灯光,微微照亮了整齐清洁的房间。 美其名为整齐清洁,其实这个房间里的东西原本就少得异常。 小型液晶电视和一张格纹大矮桌,矮桌四周围着几个坐垫,书架放着几本儿童读物。 此外,还有几个收纳个人衣物的彩色小箱子,大概只有这些,整个房间简洁而无机质。 单人房栋一楼尽头「107号室」。 今天,我们也在附设于室内的两张双层床当中,比较脏的那一张的下层……也就是我的床上,召开反省大会。 今天的反省大会主题,是「现今在这座养护设施当中被视为『怪物』的我们,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洗去污名」。 哎,虽说是「今天的主题」,不过昨天也是这个,前天也一样是这个。 而今天也是,我以外的另外两人并没有提出任何意见,面对我提出的「你们两个怎么想?」他们也没有做出回答,一片昏暗当中,沉默持续了两分钟左右。 「哎呀~~哈哈。到底该怎么办呢~~……真的。」 我再也忍不住,满怀着「老实说我已经举手投降了」的心思轻声说出这句话,结果seto紧紧抱住手里的枕头,露出随时都会哭出来的表情。 「一定都是我害的吧。真的很抱歉……」 「不,这不光只是seto的错吧。不准说这种话。另外,禁止用敬语。」 kido果决地打断了seto软弱的发言。 seto的肩膀震了一下,随后便以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答「真的很抱……对不起」,接着把脸埋进枕头里。 seto是个非常爱哭、像是把小动物和小婴儿加在一起的男生。 跌倒的时候哭,肚子饿的时候也哭,天色变暗就哭,就算没事,他也还是先哭再说。 这就是我在这里遇到的「第二号朋友」濑户幸助(seto kosuke)最主要的特征。 既然是对这样的seto说话,照理说应该稍微选择一下说话方式比较好,只是当事人kido却是毫不在意。 才刚听到她冷漠地回应了一声「嗯」,随后立刻开始用手上的翻花绳建造东京铁塔。 若是继续放置不管,事情似乎会变得越来越麻烦,所以我连忙插手介入。 「哎、哎呀,没关系啦。seto自己设想了很多啊……」 「……那个,真的很抱歉,我其实没有想很多。」 依然把脸埋在枕头里的seto轻声这么一说,让我打的圆场整个糟蹋掉了。 同时,看起来相当不耐烦的kido散发出了「所以说禁止用敬语!」的压迫感,seto又震了一下,陷入沉默。转眼之间又回到了起点。 我「唉」的一声叹了口气,整个人重重靠到放在一旁的棉被上。 今天大概也不会有结果吧。我可以预见之后的发展就是等注意到时已经到了上床睡觉的时间,和平常一模一样。 来到这里转眼间已过了好几个月。 在这里的几个月,比之前在阿姨家度过的那两个月,密度明显要高出许多。 那一天,才刚见面,我脸上就出现了鲜红的五指掌印的时候,我还很担心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然而幸运的是,我今天也好不容易顺利地在这里生活。 说到五指掌印,制造出它的当事者,女孩「kido」,是出自跟我一样的理由才来到这里的孤儿。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跳。 如果只有这样也就算了。后来知道我们连房间都是同一间时,心里更加惊讶。 一般来说,似乎有规定男女生必须分房,但是其他房间已经全部住满,加上我们的年纪还小,所以就变成这样了。 尽管曾听过,不过世上竟然真的有「缘分」这种东西呢。当时的我深切体会到这一点。 顺带一提,「kido」这个称呼方式,是因为那时我只问出了她的姓氏就被当成变态看待,而且之后她甚至有一段时间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 为了不让难得的第一号朋友逃跑,我拚命地「kido小姐、kido小姐」叫个不停,她终于开口回答「不要加小姐!」的时候,我连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但是之后又过了一个月,她还是不愿意说出名字,最后她的称呼就变成kido了。 窝在这个房间里等待我和kido的,就是这个房间原本的居住者seto。 相较于kido的冷漠,seto属于完全不同种类的寡言,不过当初我被kido无视时,他大概是想为我打气吧,从那时开始,他就会和我聊各种话题。 例如他出生后不久就一直待在这间养护设施里。 没有任何朋友,甚至还被住在其他房间的人欺负。 还有去年,唯一的朋友小狗花子死掉的事……等等。他一边哭一边说出来的这些事情,不管再怎么语带保留,都不能算是「能够打起精神的话题」。 但是,就在我不断说着「没事没事」安慰他的时候,我和seto之间逐渐建立起世人所谓「羁绊」这种东西。 比起那个时候完全不和我说话的「第一号朋友」kido,他更有朋友的感觉。 从那个时候开始,seto就变成了我的第二号朋友。 绝对不是因为seto跑来问我「我们应该可以算是朋友吧?」的时候,眼睛里写着「如果不是这样我就去死」的关系。绝对不是。 我只是纯粹觉得,和这个名叫seto的少年一起度过的时间十分愉快。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kido也渐渐开始会和我说话,如今虽然还有一点点尴尬,不过我们三人可说是过得一帆风顺…… ……才没这回事。 应该说,现在是和一帆风顺彻底相反的状况. 如果我们三人坐着的这张床是一艘帆船,那么船帆应该早已撕裂成碎片,而我们正孤独地在暴风雨中的太平洋上漂流遇难。 没错,所以才需要召开这场反省会。 就算是我们,被那些职员还有其他房间的入住者叫成「怪物」或「妖怪」之类的,老实说非常难过。 已经不想再看到107号室的门牌上,被别人贴上「怪物房间」的字条了。所以才要尽快抹去这个印象…… 「怪、怪物……妖怪……」 「对吧。真的很希望他们不要再这样叫了……咦?」 我刚刚并没有把「怪物」或「妖怪」之类的词汇说出口。只有在脑中稍微想到而已。 那么他为什么有办法对这些词汇做出反应呢? 我立刻坐起上半身,朝着seto的方向看去。seto正把埋在枕头里的脸抬了起来,泪眼汪汪地看着我这里。 那双眼睛,已经染上了几乎让人看呆的鲜艳暗红色。 我呆愣地说出一声「啊」,随后思考了一下,闭上眼睛。 (……又听到我心里的想法了吗?) 我在脑中如此暗想。 「真、真是对不起,我听到了。」 seto一脸愧疚地说完后,像是只把眼睛露出来似地,拿枕头捣住了嘴巴。 果然是这样没错。 我继续在脑中想着(最近那个状况明明减少很多了呢。不过话说回来,seto的那个总是来得很突然啊)。 结果seto仍用枕头捣着嘴,非常难为情地说:「我想大概再过一下就没事了吧。」 听到这句话,我露出了苦笑,然而接下来却换成kido那边散发出不祥的气息。 战战兢兢地朝kido的方向看去,发现她像是不 耐烦到极点似地瞪着seto。 接下来再看向被瞪着的seto,他已经像是变成一只不幸撞见蛇的小老鼠了。 seto一边挥动着双手,一边说着:「啊、啊,敬语!真是抱歉,真的非常抱歉!咦……?不、不是!我不是故意的!」seto拚了命地用敬语对着kido的心声加以辩解,他的敬语病真的太根深蒂固,几乎让人傻眼。 kido丢下了刚刚一直爱不释手的翻花绳,边说「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不要再用敬语了……」边跪立起来,右手握拳,开始朝seto逼近。 这一刻,seto因为过度害怕,开始唏哩花啦地哭了起来,并发出「噫噫噫!噫噫噫噫!」的丢脸惨叫。 这样实在有点太糟糕了。 我挤进seto和kido中间,朝着kido张开双手。 「等等,暂停、暂停~~!kido,你有点气过头了。呐?」 虽然多少有点不自然,不过我还是竭尽全力露出笑容,对着kidoi么说。结果kido露出了「滚,不然连你一起杀」的眼神,紧盯着我。 这个女生的眼神真的很凶。如果是战队故事,她一定是敌方角色吧。 当我心里正想着这些,身后的seto突然发出「呵呵,敌方角色」的笑声。 (给我等一下!你在笑什么啊!我现在可是为了你挺身而出耶?) 我在脑中这样大喊,于是后方传来seto「非、非常抱歉!」的大叫声。 然而现在这状况,这种道歉方式实在很糟糕。seto啊,为什么你会这么不小心呢? 不出所料,眼前kido愤怒的气场比起刚才还要更加增强。 「又是敬语……还有kano,你刚刚跟seto说了些什么对吧?」 kido平静地说道,但话语的背后确实隐藏着强烈的杀意。 「噫!讨、讨厌啦,我什么也没说啊!对吧,seto!」 「对、对呀对呀!绝对没有说什么敌方角色之类的!」 下一刻,kido一记强烈的重击,准确地打中我的心窝。 「咕喔喔!」 我不由自主地倒在纯白的床单上。 这一记,简直可以让人从远方听见敲钟一样,是非常干净俐落的击倒。 随后,seto又再次发出「噫呀啊啊!」的丢脸叫声。 感受着腹部遭到直击的剧痛,我勉为其难地抬头看向kido的脸,发现她的怒气似乎已经转完了一圈,开始啜泣起来了。 像是和她出现同步一般,也像是理所当然的一般,seto也开始大哭。 回过神来,这两个人丢下了燃烧殆尽成雪白飞灰的我,开始互相合唱似地哇哇大哭。 ……呃,这是怎样? 这种状况下,大哭的人应该是我吧?照理来说。 完全不理会我心中难以排解的哀伤,两人的放声大哭开始越演越烈。 「啊,糟了,再这样下去……」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再次看向kido。不出所料,kido的眼睛开始逐渐变红,身影也变得越来越稀薄。 没错,不知道为什么,kido只要生气、哭泣,或是觉得寂寞的时候,就会消失……正确来说,应该是变得「无法被他人所认知」。 不过,这个状况又附加了「只要接触就能加以认知」这一条莫名其妙的条件。 因此,只要握住她的手,或是在她消失的空间里到处挥舞拍打,就没有问题。不过,最麻烦的就是kido在身影消失的状况下走到外面去。 因为不高兴而消失无踪的时候,kido有时会直接走到其他地方去。 以前有一次kido因为这样消失无踪,后来一直没有回来的时候,我和seto花了好几个小时到处搜索。 说来惭愧,唯独那一次,我也跟着哭到没有资格叫seto爱哭鬼的程度。 结果,我们一直找到天亮都没找到人,只好先回房间一趟,却发现当事人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睡觉。要是再次发生同样的事,实在难以承受啊。 现在总之得想办法让两人停止哭泣,之后应该就可以避开许多麻烦事了。 于是我开始想像某个身形。 我「回想起」那个还没有让他们看过的、最近新增的表演项目「那个」的身影、气味和声音……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两人异口同声地发出「哇啊!」的叫声。和预期一样的反应,让人感觉愉快了起来。 我朝地板上奋力一跳,对着两人挥了挥手。 两人刚开始还是一脸惊愕的表情,不过等到我挥手,两人刚刚还挂在脸上的哭脸立刻消失,都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是猫咪!」」 没错。就是为了这种时候,我只要一有空闲就会去观察野猫,记住了猫咪的身形姿态。 经过这几个月的来往,我得知了kido喜欢可爱的东西,而seto则是喜欢动物。 既然如此,对他们两人来说,现在这个「黑猫」外型肯定非常惹人怜爱。 果不其然,两人立刻开始表现出目不忍睹的强烈兴趣。 kido把身体从床上探了出来,一边重重喘气,一边拍着手说「来、来这边!小猫咪来这边!」而seto也同样开始不断招手。 仔细一看,两人眼中的红色都已消失得干干净净,kido的身体轮廓也变得清晰。 呵呵呵,这两个人真是可爱啊。 跳过去的话他们应该会非常高兴,不过现在还是稍微捉弄他们一下吧。 摆明为了报复刚刚的事,我稍微靠近,随后又远离,然后再次靠近、远离,不断重复。 每一次他们都是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失落,为了更吸引我的注意,他们开始做出更加稀奇古怪的事情。 真的、真的痛快极了。我感到非常愉快,筒直都要笑倒在地上了。 事到如今,我也停不下来了。 好了,现在要怎么办?要稍微来手舞足蹈一下吗?嗯,这个做法不错。 兴致盎然的我跳上矮桌,开始在上面跳舞。两人见状,开始抱着肚子大笑起来。 啊啊,真开心。怎么会有这么开心的夜晚啊。 这一阵子,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这就是猫吗?不错,可能会上瘾呢。 我得意忘形地激烈跳舞的时候,房门方向突然毫无预警地传来「砰」的一声。 因为太开心了,所以我没有特别注意,不过看着面向房门的两人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我终于也回过头去。 两人的笑声太大,让我一直没注意到,房门早在不知不觉间大大敞开。 可能是在夜间巡逻的职员,现在正不省人事地倒在房间与走廊的界线处。 为什么会突然倒在这种地方?我一时还无法理解,但稍微想想,其实理由非常单纯。 我停止跳舞后,感觉全身上下的血液一口气全流光了。 「怎、怎么办,小猫咪?」 kido战战兢兢地问我。 要怎么办,这件事情我反而更想问你呢。 想不出任何办法的我,姑且先回答了一句「喵~~」。 ……后来,那个职员四处说「原本打算警告一下半夜大声吵闹的小孩,结果开门一看,看到一只黑猫正在疯狂跳舞」,然后听说得了神经官能症,就被调到其他设施去了。 当然,这个事件让我们三人的负面评价更上一层楼,至于这个被称为「怪物房间」的107号室的恶名,不 必说,当然也是不动如山。 * 单人房栋一楼尽头「107号室」。 今天,我们也在附设于室内的两张双层床当中,比较脏的那一张的下层……也就是我的床上,吵吵闹闹地召开反省大会。 今天的反省大会主题,是「现今在这座养护设施当中被视为『怪物』的我们……再这样下去就糟了」。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不过呢,状况真的是惊人地完全没有一丝好转。 别说好转,我们的评价甚至一天比一天低,到处都茌流传关于我们的传言。 举个例子。 有个谣言是二楼的女生厕所,最里面那间单间厕所里,每天晚上都会传出幽灵的啜泣声。可是不管怎么调查,那边都没有人」。 追问之下,似乎还有个共通说法是「那个幽灵常常出入我们的房间」。哎呀呀,这个说法到底是谁先开始的啊? 根本不是出入,是住在这里啊,混帐。 问过kido后,她似乎马上锁定了某个对象,气冲冲地回答「我要去把那个造谣的家伙揍一顿……」于是我马上阻止了她。 再举一个例子。 有个谣言是「107号室的孩子,在走廊对着一个职员说了几句话,结果那个职员隔天就消失了踪影。那该不会是恶魔之子吧」。 刚听到这个谣言时,根本不懂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后来,seto说了:「这么说来,之前有个男职员身上穿着女生的内裤,我告诉他『你穿错了喔』之后,那个人就不见了……」算了,这应该也是我们的错吧。 不过身为小孩的我们,有点不懂为什么对方要这么做,以及他为什么会消失无踪。 最后一个例子。 内容是「单人房栋的后面,经常出现一个怪人拚命闻着野猫的味道」。好吧,那是我。真是丢脸死了。 日子像这样一天天过去,负面谣言接二连三地不断更新,我们真的是疲于奔命。 不对,其实并不是我们,我以外的另外两人根本连奔都没奔,完全是我的个人秀。 而今天也是,我现在正一一举例,然后像平常一样提出:「你们两个怎么想?」 「我觉得kano好恶心。」 kido以不带一丝迷惘的眼神,干脆地回答。 「咦?啊~~……咦?」 听到这个太过残忍、太过直接的回答,我一时之间还想了一下「这是不是某种隐喻?」 「我觉得你好嗯心。」 不,不对吧,再怎样想,这句话就是原本字面上的意思。 「……不,现在问的并不是关于我去闻野猫味道很恶心这件事啊。而是将来我们到底要怎么办……」 我努力忍下了kido的尖锐言词,试着重新说明这场反省会的主旨,但是kido可能已经困了,只见她毫不在意地「呼哇~~」一声,打了一个呵欠。 眼泪忍不住涌了上来。 为什么我非得被人说很恶心不可呢。我明明这么努力了。 可能是察觉到我的心思,seto凑到我的耳边说:「一点都不恶心喔。因为我也经常这么做。」 ……抱歉,seto。果然以本性那么做,或许还是有点恶心。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反省会到底要举行到什么时候?应该说这有意义吗?」 kido揉着眼睛,极度想睡似地说道, 「唔……没有啦,嗯,的确是这样没错。」 被人这么一问,真的无言以对。 每天晚上都以「反省大会」的名义召集两人,但是直到今天,始终不曾觉得会有灵光一闪地出现彻底改变现状的好主意啊。 「可是啊,要是继续过着这样的生活,我们说不定真的会被赶出去喔?」 「果、果然会被赶出去,是吗?」 听到我的话,seto的身体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能够在间不容发之际量产出大量眼泪,seto的泪腺到底是何种构造啊? 「啊啊,真是的。不要哭,不要哭。」 我抚摸着他的背,seto才轻轻点头,擦去眼泪。 不会一直持续哭个不停,这也算是seto的优点。不过他未免太爱哭了。 「哎,我想应该不会变成『现在马上滚出去~~』之类的状况啦。可是职员们好像也都很怕我们,要是不提升好感度的话……」 「好、好感度是吗……」 话虽如此,我当然也没有想出任何对策。 再说,想把已经降到谷底的好感度重新提升起来,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吗? 评价已经低到用「怪物」来形容,所以应该是没办法再降了。但是要怎么做,才有办法把低到不能再低的评价提高到「人类」程度呢? 「……都睡着了嘛。」 我还在念念有词时,kido似乎早在不知不觉间坐着发出鼻息安稳地睡着了。 原来如此。刚刚seto明明用了敬语,kido却没上前来揪住他,是因为这样啊。 不过现在应该没有必要特地叫她醒来,惹她生气。 我把手撑在kido的背上,慎重地让她躺了下来。 清醒时态度冷漠的kido,睡着之后倒是相当可爱。 「明明就不是一个值得大家大惊小怪的坏孩子呀。」 我一边轻轻戳着kido的脸颊,一边笑着这么说。seto也跟着说道「只要她不生气的话」然后笑了起来。 这时,kido像是在说梦话般地「嗯」了一声,seto立刻大叫「噫噫噫!」整个人翻倒过去。 要是看到这两个人的模样,流传那些谣言的人应该也会惊讶地想说:「自己过去怎么会怕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的人啊!」 但是,我也没资格拿这种事去批评周遭的人。 回想起来,我刚开始也把kido误认成「幽灵」,害怕得要命。 人类要是没有先交流看看……要是没有先交谈过,就不会知道真正的情况。 若是如此,只要请他人了解我们真正的情况就可以了,可是这件事情相当困难。 只要了解真正的情况,要像这样和睦相处也没有问题。 只不过问题在于…… 「果然是这个『眼睛』……吧?我们最大的问题。」 这么说完,翻倒的seto轻巧地坐起身来。 「对不起,我又稍微听到一点点……」 愧疚地说出这句话的seto,双眼不知从何时开始变红了。 我呵呵地笑了笑,在心里想着(反正kido已经睡着了,这样可能比较好。)而seto也开心地笑了起来,小声回答「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真的,这个力量到底是什么啊?果然是电视上说的超能力吗?) 「唔。那个吗……果然还是找人问问看比较好吧……」 seto说完,眼中又积满了泪水。 (啊哈哈,抱歉抱歉。哎呀~~这种事情实在没办法随便告诉别人,对吧?) 「是、是啊……因为太可怕了。」 没错,过去的反省大会上,我们也曾讨论过「应该就是因为这个能力,所以我们才会被别人称为『怪物』吧」。 老实说,关于这能力,我们只知道自己能够亲身体验的部分,而且先不说我,seto和kido到现在都还不能随心所欲地运用。 若是可以运用自如,那么关于我们的负面谣言应该只有一半都不到吧。 也因此,自然会出现「和某个大人商 量一下」的意见。 但是,当时刚好看到的一个电视连续剧,将这种想法彻底粉碎了。 不知道是什么因缘巧合,当天播放的连续剧当中,出现一个能够看穿他人内心、被称为「心电感应者」的超能力者,才刚捧腹大笑说着「这就跟seto一样嘛!」心电感应者就被神秘组织抓走,被迫接受各种残忍的实验,最后死掉了。 说起那个时候我们的……尤其是seto脸上的表情,只能说是「放进冷冻库一阵子,结果直接冻住了」吧。 这就是我们同时认知到「超能力者会被抓去做实验然后死掉」的瞬间。 顺道一提,在那之后过了好几分钟,当seto终于开始全身发抖时,这次他又沉默地钻进被窝,就这样窝了一整天都不出来。 因此对seto来说,「心电感应者」这个词是禁句,同时也是最近kido偶尔会轻声低喃,藉此欣赏seto反应的魔法之语。 因为这样,我们三个人的能力,至今都还是只存在于这个房间里的秘密。 (虽然这么说,不过这个能力的真实面貌和原因都不清楚,感觉有点恐怖呢。) 「的确是这样没错呢。像我和kido总是自己突然用出来……」 seto叹了一口气。 seto「读取他人心中想法」的能力,会因为时间地点不同而出现强弱变化,一旦强烈发动,从「对象的心情」到「过去的记忆」都有办法感受到。 相反的,若是像现在这样轻微发动,好像就只能读取到「对方刻意在脑中思考的话」。 以前,seto曾经用他词不达意的说话方式亲切仔细地加以说明,只不过若不是亲身体验的当事人,还是有许多摸不着头绪的地方。 (你们两个的那个,真的很伤脑筋呢。特别是kido,光看外表就有可能曝光,真的很辛苦。) 尽管和过去相比已经稳定许多,但是kido似乎也没办法控制她的「透明能力」。 她本人的说法似乎是「只要心烦意乱就会发动」,但是实际上真的是这样吗? 值得庆幸的是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希望没有,只不过或许应该在情况变得更加恶劣之前,学会使用方法比较好吧。 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吗? 「希望至少可以忍下来呢……」 (忍下来啊。哎,seto先忍着不要变成爱哭鬼怎么样?) 我说完后贼笑了一下,seto立刻满脸通红,难为情地回答「这倒是真的呢」。 (不过,除去开玩笑的部分,搞不好真的有关连呢。不管是kido还是你,平常不哭的时候,能力也很少发动不是吗?) 「可、可是我在这一方面真的完全没办法……虽然想改,可是一直改不了……」 seto边说边沮丧起来。 (这么说来,你也一直改不掉敬语嘛。) 「呜呜……是的,非常抱歉。」 只要见到眼前加倍沮丧的seto,就能一眼看出他真的不是故意这么做的。 kido应该也知道,但关于seto的敬语,她至今还是维持着极为严格的态度。 老实说,看到这两人笨拙的地方,就觉得自己其实挺有用的,实在有点不太舒服。 不对,就算看看周遭的孩子们,几乎大部分的人都一样笨拙。虽然从以前就是如此,不过我真的很不喜欢自己这样刻意俯瞰着他人「充满人性」的部分。 「不过,kano果然很厉害啊。不但可以好好使用能力,而且总是出手帮助我们。」 seto笑着这么说,但是不知道为何,这句话并没有让我觉得开心。 (咦?才没这回事呢!我跟你们一样啊。有一堆不了解的事,还有一堆害怕的事。) 「……咦?」 应该已经读取到我脑中文字的seto,突然把头歪向一边。 我连忙看向seto,发现一瞬间,他眼里的红色突然消失无踪,恢复成原本的颜色。 「哎、哎呀。好像停下来了!呼……对不起,每次都这样麻烦你。」 seto一边说一边不停地低头行礼。 「嗯,啊啊,没事没事!你不必这么在意啦!」 我边说边挤出一个笑脸。 「不过,最后那瞬间kano想的事情……该怎么说,我有点不太懂……」 「……什么啊,这种小事。就是那个吧,因为能力快要失效了嘛。所以你只是因此有点混乱而已吧?」 「可、可能吧。唉……擅自发动又擅自消失,这个能力真的很坏心眼。」 seto说完,肩膀重重垂了下来。 「算了算了,这也没什么不好啊,看到seto被能力耍得团团转,真的很有趣喔?」 我故意坏心眼地这么说,seto便鼓起脸颊说:「请不要这样捉弄我啦。」 「但说真的,我们非改变不可呢!毕竟持续带给大家麻烦,果然还是很让人难过啊。」 seto一边用力喘气一边说着。刚刚的软弱转眼消失,变得相当值得依靠。 「呵呵!哎呀呀,慢慢来就行了啦。现在就算不急着改变也……」 「……一点也不好。」 插嘴打断我的话的人,是kido。 睡着时的可爱模样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kido脸上挂着和平常一样尖锐带刺的表情,紧盯着seto。 「敬语。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kido轻声这么说完,seto便「噫!」地小声叫出。 这样的一来一往,我应该已经看习惯了才对,但是现在却莫名地觉得极度看不下去,忍不住开口说道: 「……你这样也太过分了一点吧?」 我一说完,依然仰躺在床上的kido,视线从seto身上移到我这里来。 「什么?」 kido边说边缓缓坐起身来,瞪着我看。 若是平常的我,这时总是傻笑蒙混过去,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话说你有仔细听seto说的话吗?他说他想要改变啊。」 「可是,根本什么也没变啊?明明说了那么多次了。」 kido看似一步也不肯退让,恶狠狠地这么说道。 看着我和kido的对话,seto发出「那、那个……」的声音。 不过,我们已经停不下来了。 「真让人火大呢。」 明明保持沉默就好,但我仍老实说出自己的感觉。随后各种思念立刻从我口中爆发。 「根本不考虑别人的心情,每天每天总是这么任性。你以为你是谁啊?老实说我真的没办法继续配合你了。再说kido总是……」 说到这里,右边脸颊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冲击,视野跟着大大地摇晃。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我的思考瞬间停止。直到听见seto不成声的惨叫,我才总算发现自己挨了kido一巴掌。 「……好痛啊。」 我边说边瞪着kido。 至今从来不曾感受过的漆黑情感,逐渐充满了我的心。 这点kido似乎也一样,她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敌意。 「不考虑别人心情的人是谁啊。kano明明也从来就不懂我的心情啊!」 如此斩钉截铁说道的kido,双眼开始变得越来越红。 彷佛互相呼应似的,她刚刚用来打我的、那令人愤怒的右手,也开始渐渐变得稀薄。 尽管看到kido这个样子,我也没有像平常一样安慰她,反而用鼻子重重哼了一声。 「我才刚被你揍,怎么可能了解你的心情啊?我又不是seto。话说现在是怎样?你又想消失了吗?哎呀,还真是轻松啊。」 明明还有其他更好的说话方式,但我还是故意加入了更多的不屑,任凭自己的情感宣泄出来,如此说道。 这一瞬间,kido似乎没能理解自己听见了什么,随后她的脸立刻迅速红了起来,猛烈地扑到我身上。 「你这家伙!」 被她用全身的体重压倒,我毫无抵抗能力地倒了下去, 尽管我努力挣扎,想把她推囤去,但是局势根本无法逆转。说来惭愧,关于体力肌肉方面,我真的完全敌不过kido。 就这么直接跨坐到我身上的kido,再次毫不留情地打了我一耳光。 听到这声清脆的响声,seto又虚弱地发出了「噫!」的惨叫。 「……好痛!……干什么啦,你又这样……」 「吵死了!闭嘴!」 我一开口,kido就用双手捣住了我的嘴巴。 再也说不出话的我,只能难看地踢着双脚,发出呻吟声。 从kido眼中流出来的泪水,滴滴答答地落在说不出半个字的我的脸上。 「……我……讨厌kano!」 kido这句突然爆发出来的话,让我的心脏猛地一抽,就连不断踢来踢去的双脚都失去了力气。 和刚刚被打时的火辣疼痛感完全不同,那就像是被人强灌冰块一样,是冰凉的疼痛。 因为kido的话语而产生的这份痛楚,当我越是理解那句话的意义,心脏就一点一滴地揪得越紧。 过度的恐惧,让我慌张挥开了kido的双手。她用双手捣住了脸,开始低声哭泣。 看着不断哽咽哭泣的kido,我脑中完全想不出任何一句话。 该说什么才好?被她说了讨厌的我,到底该对她说什么…… 「……那还真是多谢了。」 脑袋还在拚命寻找答案的时候,突然间,我的嘴巴却说出了自己根本没想过的话。 这句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让我感到极度困惑。我明明根本不打算这么说的,为什么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看到kido因为这句话而露出的惊愕表情,我察觉到自己做了再也无法挽回的事。 老实说,真希望她能像平常一样揍我。 若这样能让她消气、能让她不再讨厌我,我甚至觉得就算被她打得遍体鳞伤也无所谓。 但是kido没有再动手揍我。她用右手擦了擦眼泪,一语不发地从我身上下来,离开床铺。 「等、等一下,kido!对不……」 「……够了。不要跟我说话。」 我从床上探出了身子大叫,但kido连头也不回,冷冷地如此回应。 当我因为这冷漠的举止而不知所措的时候,seto紧接着把身体探了出来,大叫:「都、都是我不对!」 然后像是发现自己用了敬语一般,又迅速捣住了嘴巴。 seto实在太不小心,就连我也开始觉得他可恨了。 但是,尽管听见了seto这么说,kido也没有像平常一样开口斥责,只静静地回了:「seto也是,够了。」 「另外,我要离开这里了。」 kido接着说出口的这句话,让我和seto全身僵硬无法动弹。 「你、你在说什么……」 「之前,有职员找我商量。说是有人想要收养我……原本我打算拒绝,不过最后还是决定离开这里。」 这件事情实在来得太突然,使眼前一片昏眩。要说是开玩笑,这也未免太有条理了。更别提kido根本不开玩笑。 「这、这是骗人的吧?这种事情……」 seto忍不住发问后,kido这才好不容易回过头来。 「不是骗人的。还有别再用敬……没什么。」 kido露出「糟了」的表情,随后转身,钻进了自己的床铺。 最后,她只丢下一句「下次再跟我说话,我就认真揍死你」,然后就再也没说半个字。 原来刚刚那个并不是认真的吗? ……之后持续了好一阵子的沉默。 我和seto没有彼此对望,只是不断盯着kido的床铺。 seto也非常稀奇地没有哭。 只不过感觉并不像是在忍耐。多半是因为打击过大,造成思考回路停止运作了吧。 话虽如此,我的脑袋其实也一片朦胧,没什么资格说seto。 她都说了讨厌、说了不要再跟她说话,那么我就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kido应该是知道这一点,才故意采取那种态度吧,如同字面所说,将我视为「讨厌的家伙」,还真是个聪明的做法。 「我们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谁知道呢。」 听到seto突然开口问出的问题,我简短地回答后,整个人躺了下来,闭上眼睛。 因为如果不这么做,可能连seto都会被我牵怒的。 seto好一会儿又说了些「那个……」或「呃……」之类的话,不过可能是看到我的反应而死了心,最后说了一句「真的非常抱歉」之后,便爬到双层床的上铺去了。 之后又过了一阵子,上铺传来了seto吸着鼻子的啜泣声,不过不久后便停止下来,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 寂静之中,我在脑中思考着各式各样的事,但是将昨天之前的快乐时光取回的方法,却没这么容易想到,我便在不知不觉当中睡着了。 kido被领养父母带走,正好是一星期后的事。直到那天为止,这一整个星期,我们最后都没能开口和她说话。 * 「哎呀,今天天气真的很好!总觉得很想出去郊游野餐呢~~!」 可能是为了打破车内沉重的气氛,驾驶座上响起了快活的声音。 坐在驾驶座后方坐位的我,没有对这道声音做出回应,只悄悄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并不是故意要表现得这么冷漠。 窗外,在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身上都穿着厚外套之类的衣物,看起来还是相当冷。 状况明明就是如此,要是真的变成了「带着便当一起出门野餐吧」的话,怕冷的我肯定会冻死吧。 但是话又说回来,要是提出任何反对意见,然后被当成「真是不懂看场合的家伙」的话,实在是太麻烦了。 因此,我硬是压下了心中各种想法,只是不断叹气。 「可、可是现在出门野餐,会不会有点太冷了……」 可能是受不了沉默的气氛,副驾驶座上的seto苦笑着说道。 一瞬间,我以为他读取了自己的内心而感到惊讶,不过似乎并不是这样。证据就是他的眼睛并没有变成红色。 「说这什么话~~!你们还是小孩,这点寒冷根本算不了什么的啦~~对吧?回家之后就来准备一下出发吧~~」 驾驶座上的人自顾自地发出了悠闲自在的声音。 seto可能有些不知所措,他只回应了「啊哈哈哈……」似乎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和他的个性不符,seto一直是个户外行动派。 他经常一个人跑到外面去,在某处跟动物之类的嬉闹了一番,然后脏兮兮地回家。 就在一个多月前的某 天,我明明冻僵在房间里面,他却一整天都在外面四处乱跑。 因此,现在这个状况不太对劲。 seto竟然会说「因为太冷了,还是不要出去吧」这种话,怎么想都觉得不太自然。 不过seto之所以说出这种「无伤大雅的谎话」,其实可以理解。 毕竟现在的成员和状况实在糟透了。 我偷偷看了一下左侧,正好和坐在副驾驶座后方的kido对上了眼。 kido马上露出了不悦的表情,把视线移到另一侧的窗户去。 在四目相交的一瞬间抱持着一丝期待的我,一看到她的态度便感到十分沮丧,同时也有点生气,于是再次转头看向窗户。 自从上个星期在「反省大会」上吵架以来,我和kido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既然住在同一个房间,要想不见到彼此,当然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在这种非常难以吵架的环境下,我们都还是坚持不开口交谈。 这段期间,seto一直非常坐立难安,不过他似乎也知道自己会把事情搞得更复杂,所以并没有特别说些什么。 哎,其实我并不是不想和kido说话。 反倒是希望能马上和好,所以我也曾经下意识地接近她。 可是,只要我稍微走近,kido就会狠狠瞪着我,持续拒绝跟我和好。 而且她也曾经放话要我别再找她说话,我再也无计可施,只能一直过着闷闷不乐的日子,直到今天……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突然真是不好意思啊~~不过馆长果然没有好好通知你们吧?说我要一次领养你们三个。」 对,事发突然,出现了想不到的发展。 申请领养kido的「楯山」家,打从一开始就不是只领养kido,而是要把我们三个人全部领养回去。 当然,我和seto根本连听都没听说过这件事。直到两天前被馆长叫过去之后,才终于得知。 未来即将成为家人的人连一次也不曾见过面,甚至连相关消息都不知道,就突然被告知「两天后,你们的新家人就会来迎接你们」,一般来说这根本不可能吧。不管是对付小孩子还是对付怪物,这种做法也未免太过分了。 馆长应该是觉得只要事情发展顺利,就可以把我们这些扫把星赶走吧。但是做法实在太草率,让我觉得有点生气。 不过,我们当然拥有拒绝这个选项,但是我和seto都二话不说答应了。 先撇开是否怀有旧恨,对于那个地方,基本上我们根本毫不留恋。 而且最重要的是,对于原本一直以为可能会就这样无法和kido说话便分离,因此十分沮丧的我们来说,这样的发展是求之不得的事。 「不、不不不!可以这样一起接受您的照顾,我们当然是高兴都来不及了!对、对吧,大家。」 seto这么说完后,回头看向后座。 我在心中默念「干嘛故意把话题丢过来啊,笨蛋」,但是seto的眼睛很不巧地并没有变红,而他的脸上又写着「拜托回答一声『嗯』吧」,所以我只好无奈地回答「我们真的很开心」。 相较之下,kido还是一样一脸不悦,随便回答了一声「啊啊」。 带着僵硬的笑容、浑身发抖的seto脸上,看起来就像是写着「拜托你们用更好一点的讲法啊……」一样。 顺带一提,我并不是学会了seto的能力。 是因为seto的表情实在太好懂了。 不过,kido虽然一直臭着一张脸,但是就算知道了我们会一起跟过来,她也没有做出任何抗议举动。 老实说,我还有点担心她说出「既然你们会跟来,那我就不去了」之类的话,不过还好只是我杞人忧天了。 然而从刚刚的态度看来,她其实并没有原谅我们吧。一想到这个,心里就郁闷起来。 在未来的生活里,我们真的有办法再次和好吗? 「很好~~!我们到了哟~~!来,下车下车!」 车子开进停车场后便停了下来。我们接二连三地下车,眼前出现了一栋红色砖瓦盖成的小小房子。 面对这间外型实在不太熟悉的房子,我和seto不断地东张西望。 seto应该也在想着「这片区域是不是都以这种造型的房子为主流?」吧。这栋房子的造型就是如此不同于住宅区当中的房子。 「……好可爱。」 kido轻声说道。 我回头看去,结果发现我的动作的kido脸红了起来,露出「看什么看,你这垃圾」的眼神瞪回来。 原本打算说几句话加以辩解的,但是kido那天晚上说的「下次再跟我说话,就认真揍死你」言犹在耳,于是我决定继续贯彻沉默。 是啊,kido喜欢可爱的东西。 这种造型的房子,对女孩子来说大概非常「可爱」吧。 想起这件事的我,脑中浮现出一个好主意。 只要再变身成猫咪一次,kido应该就会高兴了吧。 之前变成猫咪的时候,kido像是忘了那是我变的一样,彻底为猫咪着迷。 为什么没注意到呢。对啊,这明明很简单嘛。只要再变成那个样子…… 「来来来!进去吧进去吧~~!」 一从敞开的玄关大门走进室内,便发现内部和房屋的奇异外观完全不同,和电视上出现的普通家庭的样子一模一样。 和自己居住的房间截然不同的这股初次感受到的气味,让我重新体验到自己即将开始在这里生活了。 「呵呵,新家怎么样啊?你们可以尽情地随意使用喔……啊,对了对了,我好像还没有正式自我介绍吧?我是楯山彩花(tateyama ayaka)。想不想把我当成妈妈都没关系,不过希望能够把我当成家人喔。」 彩花阿姨脸上边说边笑的表情,彷佛彻底洗去了残留在我心中的不安。 「请、请多多指教。」 我这么说完后,彩花阿姨便摸着我的头回答:「嗯!请多指教!」 我有点害羞,看向seto和k-do,发现他们都十分羡慕似地看着这一幕。 彩花阿姨似乎也注意到他们的反应,边说「你们也多多指教~~!」边摸了摸seto和kido的头。 这个人的手掌,是不是拥有能够让人安心的力量呢? 默默地让人摸着头的两人,表情看起来非常幸福。 「那么~~总之在姊姊回来之前,你们就在房间里玩耍吧~~」 这句话,让他们两人全身震了一下并僵住,我也像是配合他们一般跟着僵硬。 「姊、姊姊是指……」 seto小心翼翼地发问,而彩花阿姨则是愣了一下,回答:「嗯?你们上面还有一个大你们一岁的姊姊……咦?难道馆长没有告诉你们吗?」 我差点就把「对不起,那个叫做馆长的家伙几乎什么也没说」这句话说出口,不过一听到seto大叫「啊、啊啊!可能是这样没错!」我只好默默地点头同意。 难得能在这么好的气氛下被迎进这个家。现在没必要投石问路,也没必要追根究柢。 那个姊姊如果是这个人的女儿,一定是温柔又善良的好人吧。 我和seto瞬间交换了一个眼神,点头「嗯」了一声,确认彼此的意见相同。 这一点是这几个月当中,我们一直顾虑着kido的心情,因此创造出来的类似羁绊的东西。哎,说起来有点哀伤就是了。 至于当事 人kido,她当然不知道我们的想法,脸色苍白地抖个不停。 「哎呀,怎么了?没事吧?」 「没、没事,什么事也没有……」 kido虚弱地回答彩花阿姨的话。 可能是注意到她完全不是没事的模样,彩花阿姨问「担心姊姊吗?」并摸了摸kido约头。 然后令人惊讶的是,kido的表情瞬间缓和下来,脱口说出了「没有……」这句温驯的话。 果然,那个手掌肯定拥有某种特殊能力吧。 我们至今一直待在玄关磨磨蹭蹭,最后总之决定先进到家里再说。 走进走廊,爬上二楼,靠楼梯的前方出现了一扇门,上面挂着「儿童房」的牌子。 「总而言之,从今天开始,我想把这里做为你们的房间。」 彩花阿姨边说边打开房门。这个房间远比我们当初那个令人厌恶的「107号室」要大得多,采光也十分充足。 「哇啊……」seto发出了感叹。 仔细一看,seto的眼睛正在闪闪发亮,似乎在想像着将来住在这里的生活。 我们嚏哇嚏地进入房间后,各自东张西望地看着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塞满了各种玩具的柜子、特摄英雄相关书籍多得异常的书柜……每一项物品都让我们的内心雀跃不已。 「哎呀~~你们看起来好像很喜欢这里,真是太好了!那么,在姊姊回来之前,大家先在这里一起玩吧?」 彩花阿姨这么说完,对我们笑了一下,然后关上门。 儿童房里只剩下我们三个。 这时,对于「姊姊」的不安突然袭来。 彩花阿姨在场时明明没有这种感觉,但之后马上就要见面,心里果然还是很不安。 我不经意地看向两人,不出所料,他们似乎跟我一样,只见两人各自蹲坐在地上,看着地板不断发抖。 但是现况又不允许我们三个聚在一起讨论「该怎么办~~」之类的话题。 现在,只要找她说话就会揍人的kido在场。不能冒这种险。 尴尬的沉默时光渐渐流逝。我们真的有办法就这样在这个家里顺利生活下去吗? seto一直偷偷瞄向我这里。难道是要我做些什么吗?可恶。 「……我去一下厕所。」 因为不安与沉默而感到坐立难安的我,如此说道并决定离开房间。 关上门的那一刻,seto传来了「不要留下我一个人!」的热切视线,但我还是肝肠寸断地把门关上。 心里敷衍地暗想着「seto加油!」之后,反正不管被说什么都会有点那个,所以我决定姑且先朝着厕所前进。 沿着走廊走了一小段距雕,便发现了写着「w/c」的门。虽然不知道英文的意思,不过我至少知道那里就是厕所。 我走进厕所,「呼」地叹出一口气。厕所这种地方,为什么有办法让人这么平静呢? 可能有部分原因在于我不是住在单人房,所以能够一个人冷静下来的地方,就只有厕所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一股悲伤的感觉突然窜了出来,不过我放弃了继续深入思考。 但是,将来该怎么办呢? 就算回去,现在那个房间的气氛也只有糟糕二字可说。 然而话虽如此,一直躲在厕所里面,也只会让这个家里的人多担无谓的心吧。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我回来了——!」 这时,突然传来了隔着门板也能轻松听见的巨大喊声。 听到这个声音,我的心脏立刻猛烈一跳。 接着又传来了一串气势十足的咚咚咚咚脚步声,才刚听见打开房门的喀嚓声,随后又安静了下来。 就算不开门确认,也能想到是「姊姊」回来了。 从声音听起来,似乎是个非常有活力的人。应该不是那种阴沉又满肚子坏水的类型。 等等,说不定其实是个坏心眼的人…… ……不对,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到目前为止,我们一直都被那些明明没有接触过的人判断为「恶」,一路受人厌恶过来,不是吗? 但是现在却想用声音来臆测一个人,真是太差劲了。 没有实际见面就无法了解。那就是认识一个人最好的办法。 我说了声「好!」,下定决心,离开厕所。 从那个声音听起来,「姊姊」回家之后似乎立刻冲进了儿童房。 也就是说,seto和kido大概已经和「姊姊」见到面了。 虽然有点不安,不过那两人应该没问题。 就算会因为紧张过头而结结巴巴,不过应该不会突然口出恶言或是问出奇怪的问题吧。 也有可能意外地意气相投,聊得正开心也说不定。 我一边想束想西,一边来到儿童房的门前。 做个小小的深呼吸,然后握住门把。 当我正准备开门的那一瞬间,房间里传来了一声听起来相当愚蠢的「呜呃!」惨叫声。 ……等等。 这个声音,我曾经在什么地方听过耶。 记得是很久以前……在公园…… 想到这里,我察觉到一个天大的问题,猛烈打开门。 果不其然,第一个进入眼中的,是一个蹲在地上的女生身影。 这个女生发出了「呃呜呜……」的呻吟声,很痛苦似地翻滚着。 站在旁边的kido,接连看着蹲在地上的女孩和我的脸,像是说梦话般低声说着:「为、为什么揍下去也没有恢复原状……为什么有两个kano……」 看到这一幕,我迅速关上了门。 然后再用尽全力冲刺回到厕所,把门锁好,跪倒在厕所地板上。 「没有这样的吧,神啊……」 太糟糕了。 明知道对着根本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神明抱怨,一点用也没有,然而我还是忍不住哀嚎了出来。 有谁会预料到这种事情呢? 「姊姊」竟然就是当初在公园碰到的那个女孩。 这真的是惊人的偶然。这种事情真的会发生在这个世界上?不对,不如说到底是谁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快滚出来!我绝不原谅你! 不对。如果真的只是这样,说不定还能用一句「哎呀,偶然真不得了呢」轻轻带过。 但是女孩刚刚那个模样,完全就是吃了kido一记猛击的样子。因为是我说的,所以绝对不会有错。 想像一下,那名女孩一冲进房间,肯定是喊着「我是姊姊喔~~」进行自我介绍吧。 面对未来即将成为姊弟或是姊妹的我们,她的行动真的一点也不奇怪,对我们来说甚至非常幸福。 但是她那充满关爱的行动,从kido的角度来看瞬间变得丑恶不堪。 明明是如此不安地等着「姊姊」回来,我这个现在进行式中的吵架对象,竟然变成了平常一直变身的女生样貌,一边喊着「我是姊姊喔~~」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一边冲进房间。 呃…… 「……这一定会揍下去的吧。」 像是把我的低语掩盖过去一般,咚咚咚咚!响起了激烈的敲门声。 随后又是一阵喀嚓喀嚓,有人粗鲁转动门把的声音。 「呀啊啊啊!」 我忍不住发出惨叫。 「你在里面对吧。出来。快点。」 kido说得十分淡漠,但是听在我的耳中,根本是「我要宰掉你」。 等了一 整个星期期待能跟kido说话,想不到竟然会在这种状况下等到,这个世界真的没天理到了极点。 「我、我肚子有点痛……」 「好。现在立刻让你解脱,快点出来。」 「噫噫!饶、饶了我吧……!我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实在太过害怕,用了自己人生当中最丢脸的声音这么回答。 随后「砰!」的一声,响起了几乎要把门敲坏的巨响。 察觉到「啊,我已经逃不掉了。要是吃了这一记,大概会死掉吧」的我,万念俱灰地打开了门。 无须多说,kido的表情就是彻头彻尾的愤怒。 「有什么遗言吗?」 「……那么最后就让我说一咕喔啊!」 明明才说到一半,kido猛烈的一拳已经先击中了我的心窝。我不由得瘫倒在厕所地板上,一拳击倒。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问我有没有遗言啊? 啊啊,意识正在逐渐远去。 seto啊,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要努力不输给kido,坚强地活下去喔。 「……咦?你是……」 远方传来了某人的说话声。到底是谁呢? 「果然没错!是之前在公园见过的人!呜哇~~真的好巧喔!」 即将消失的意识,被女生的声音唤回到这个世上。 我连忙忍痛坐起身来,刚刚蹲着的女生正面带笑容低头看着我。 中等长度的黑发,漆黑的眼睛。 和那天完全一样的女孩身影,就在这里。 「好久不见了!你还记得我吗?」 这个模样、这个声音、这个气味,我连一天都不曾忘记过。 原本以为在那句「明天再一起玩吧」之后,就再也不可能见到面了,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再会…… ……哎,虽然地点在厕所实在有点怪就是了。 「啊,你、你的肚子……」 kido可能很在意自己揍了人家,一脸担心地摩擦着女孩的肚子。 「嗯?没事啦!没事~~!因为我有在锻链呀!」 女孩这么说,接着又「嘿嘿」地挺起胸膛,补上一句:「我在大部分的状况下都死不了啦!」 「不过真的吓了我一跳!因为突然被人揍一拳呀!哎呀~~你有好厉害的必杀技呢!」 说完,女孩咧嘴一笑,摸了摸kido的头。 kido一边露出难为情的表情,一边回答「对不起……不过这全是kano的错」若无其事地把所有错都推到我身上来。 「啊,你刚刚也这么说吧?那是什么意思?」 女孩边说边歪过头。 「没、没有啦!不是这样的!其申有非常深刻的理由……」 心怀罪恶感的我,忍不住说出了敷衍的话语。 「深刻的理由?喔~~感觉真有意思……」 而且还因为不小心说出了「深刻的理由」,让女孩越来越感兴趣了。 女孩一副兴致高昂的模样,盯着我的脸看。 她的身影、声音和气味,都再一次地告诉我,我脑中的女孩和眼前的女孩是同一个人。 这么说来,为什么这个女生的身影,能在一瞬之间便停留在我的脑中呢? 当初记住猫咪身形的时候,明明花了很长一段时间。 当我又是「呃」又是「哎呀~~」地表现出暧昧不明的态度时,女孩像是等得不耐烦似地说「嗯~~算了」,然后笑了笑。 「别说这个了,先来自我介绍吧!自我介绍!好吗?」 女孩说完后立刻转身,咚咚咚咚地跑回房间去了。 看到这一幕,kido朝我瞄了一眼,说了「先说一声,我可没有原谅你。待会儿给我好好解释」这句严苛的话,接着跟在女孩身后而去。 kido似乎还是一样敌视着我。 估计着她们都走进房间之后,我先重重叹了一口气,随后跟着回房。 * 回到房间后,我先大致地安抚了seto一下。 seto含泪说着「我还以为你真的会被杀掉」,我想自己大概只是运气好而已。 打中的地方再糟一点的话,一不小心可能已经死了。 在女孩的指示下,我们三人坐成一排,她则是坐在对面,变成了面对面的状况。 「那么,开始自我介绍吧。」 女孩像是「我等这一刻很久了!」似的,呼吸异常急促。 「我是ayano。楯山文乃(tateyama ayano)!请务必叫我姊姊喔!」 和刚刚彩花阿姨的「不一走要叫我妈妈~~」正好相反,自称ayano的女孩这么说,用力挺起了胸膛。 「我、我是木户蕾(kido tsubomi)。请多多指教。」 kido接着自我介绍,并轻轻笑了一下。 坐在旁边的seto看到这个状况,马上露出了鸽子被弹弓打到似的吃惊表情。 kido竟然露出了连我们都很少看到的和蔼可亲表情,而且还这么轻易地说出了当初一直不愿意告诉我的名字,惊讶也是情有可原。 我强压下自己说出「明明是kido却这么坦率」这句话的冲动,感觉不是很愉快地看着这一幕。 然后轮到seto说出「我是濑户幸助……」这段极短的自我介绍。 不过他也算是正常地说出话来,以seto来说,已经很努力了。 我们刚见面的时候,seto别说是自我介绍,光从床上下来就花了好几个小时。 这么一想,他也成长了不少呢。令人佩服。 最后,由我自我介绍:「我是鹿野修哉,请多指教。」 结果先前一直「嗯、嗯」地点头听着前两人自我介绍的女孩,笑着开口说:「终于知道你的名字了。」 我觉得自己的脸好像快要变红,只好低下头回答:「嗯,是的。」 「那么~~!现在大家都已经把名字告诉我了,差不多可以~~……」 自我介绍一结束,女孩便开始坐立难安起来。 看她的样子,让我们三人一起疑惑地歪过头去。差不多?差不多可以做什么? 从语气来看,她当初可能预定了某些计划,但是光看她的样子,实在没办法掌握到她真正的心意。 我们默默等待她说出下一句话,结果一直仓皇失措的女孩,说出让我们跌破眼镜的话: 「差不多可以……叫、叫我姊姊了吧?」 女孩边说边盯着我们看。 「相、相反的,也可以叫我大姊喔?」 说完,女孩继续地不时张望着我们。相反的到底是指什么? 什么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吗? 简单来说,就是希望我们这群新的兄弟姊妹叫她「姊姊」嘛。 转头一看,seto已经愣住了,而kido似乎正在思考些什么,感觉考虑着各式各样不同的考量。 不过才过一会儿,她马上「嗯」了一声,叫了女孩一声「姊姊」。 被称呼为姊姊的女孩似乎极度高兴,喊了声「蕾~~!好可爱好可爱!」摸了kido的头好一阵子,随后立刻转头看向我和seto。 她闪闪发亮的眼睛里,写着「接下来轮到你们叫姊姊了!」我和seto都被那股压迫感搞得狼狈不堪。 「怎、怎么了?是姊姊呀?快点……」 边说边逼近的女孩,表情认真到有点恐怖。 seto再也受 不了了,大喊出一声:「姊、姊姊!」 很明显是以「早死早超生」的感觉说出来的话,不过女孩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边说「多多指教喔~~!幸助~~!」边摸着seto的头。 seto意外地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女孩的眼睛紧盯着我,再次一步一步地逼近而来。 哎,其实只要喊出来就没事了,但是老实说,我一直觉得这个女生跟我「同年」或是「小一岁」,所以有着相当强烈的不协调感。 只是女孩根本没有察觉我的想法,持续说着「快点~~是姊姊喔~~」然后一直逼近到眼前。 算了。认命吧,我也一起这么叫吧。虽然有不协调感,但是只要说出口,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 「姊……姊。」 当我这样开口呼唤女孩的瞬间,心里似乎有某个东西响起嘶的一声潜了下去。 至少在我试着叫她姊姊之后,我的脑子似乎也开始把眼前这个女孩视为「姊姊」了。 听到我的话,女孩似乎有些吃惊地眨了眨眼,说出「姊姊。原来有那种啊」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愣了一下,结果女孩又说「嗯。也好!请多指教喔,修哉。」然后摸了摸我的头。 这就是我眼前的女孩,成为我心中的「姊姊」的那一刻。 被姊姊摸头,和刚刚被彩花阿姨摸头的感觉不同,有种心痒的感觉。 因为实在太害羞了,我想假装若无其事地躲开,结果姊姊立刻气鼓鼓地说:「你刚刚躲了对吧~~」 这个嘛,在大家面前被摸头,感觉很丢脸耶。当然会想躲啊。 「再一次。」 姊姊这么说并伸出手。不知为何,我无法违抗皱起脸的姊姊。 当姊姊还是「女孩」的时候,我应该有办法不着痕迹地躲开,可是一想到她现在是姊姊,就突然没办法办到了。 认命地凑了过去,姊姊立刻说着「好乖好乖~~」在我头上摸来摸去。 我因为实在太丢脸而全身僵硬,结果马上看到一旁的kido露出了奸笑。 ……这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啊? 这时候的我,心里希望能够快点结束,但同时也希望永远持续下去。 现在回想起来,我可能是在姊姊身上,感受到当初灌注在妈妈身上的感情。 因为打从那一天、那个时候开始,直到「最后的最后」那一刻,我连一次都没办法违抗姊姊。 某一天在道路上 我走在昏暗的夜路,朝着家里默默前进。 不论是热还是冷,都感觉不到。 简直像是所有感官都错乱了一般。 最后看到姊姊时,她的身影和浓稠的橙色一起深深烙印在我的眼中。 从此以后该往什么地方去、要做些什么事,我全都已经不知道了。 至少,我必须依照那条蛇所说的话做。 如果不照做,剩下的两个人就会遭受残忍的对待。 那条蛇说的是「杀死」。如果我没有遵守诺言,它一定会用冷酷无情、惨绝人寰的方式,实现它所说的话。 我已经连擅自寻死都办不到了。 但是我也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大家。 如今只有那条蛇留在我心中的话语,转化成我移动蹒跚脚步的原动力。 「呼……呼……呜哇!」 脑袋一片迷糊,踩着摇摇晃晃的步伐前进,结果绊到了脚,我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膝盖狠狠地撞在水泥地面上,立刻传来一阵剧痛。 「唔……!」 我扶着电线杆站起来。 这么说来,回到家之前?我必须恢复成原本的样子。这样或许正好也说不定。 要是一直保持着姊姊的模样,那条蛇又会……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最喜欢的姊姊都死了,为什么我还要假扮成姊姊的尸体,被人喀嚓喀嚓地随意拍照呢?这样实在是太过分、太残酷了。 明明只要杀了我就行了,为什么不这么做? 「混蛋……混蛋……」 好懊恼,好可耻,什么也办不到。 我到底该怎么办?谁来救救我,谁来…… 「ayano……?果然没错,这不是ayano吗?」 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如月shintaro的身影就站在街灯的昏暗灯光下。 「你怎么了,为什么在这里?」 奇怪。我明明感觉到疼痛了,为什么没有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惨了。太糟糕了。竟然正好碰上这家伙……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啊,你是因为那个吧。课后辅导的时候被老师说了什么吗?真是的,都是因为你平常不认真念书才会发生这种事情啊。难得我前阵子教了你这么多……」 「……闭嘴。」 「什、什么嘛……不必这样瞪我吧……?」 我一把推开如月shintaro,往前走去。 「喂!你到底是怎么了!感觉不太对劲耶!」 听到如月shintaro的话,最后我回过头去,如此说道。 「全部都是你的错。都是因为你什么也没发现。」 我走在昏暗的夜路,朝着家里默默前进。 不论是热还是冷,都感觉不到。 简直像是所有感官都错乱了一般。 最后看到姊姊时,她的身影和浓稠的橙色一起深深烙印在我的眼中。 从此以后该往什么地方去、要做些什么事,我全都已经不知道了。 至少,我必须依照那条蛇所说的话做。 如果不照做,剩下的两个人就会遭受残忍的对待。 那条蛇说的是「杀死」。如果我没有遵守诺言,它一定会用冷酷无情、惨绝人寰的方式,实现它所说的话。 我已经连擅自寻死都办不到了。 但是我也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大家。 如今只有那条蛇留在我心中的话语,转化成我移动蹒跚脚步的原动力。 「呼……呼……呜哇!」 脑袋一片迷糊,踩着摇摇晃晃的步伐前进,结果绊到了脚,我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膝盖狠狠地撞在水泥地面上,立刻传来一阵剧痛。 「唔……!」 我扶着电线杆站起来。 这么说来,回到家之前?我必须恢复成原本的样子。这样或许正好也说不定。 要是一直保持着姊姊的模样,那条蛇又会……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最喜欢的姊姊都死了,为什么我还要假扮成姊姊的尸体,被人喀嚓喀嚓地随意拍照呢?这样实在是太过分、太残酷了。 明明只要杀了我就行了,为什么不这么做? 「混蛋……混蛋……」 好懊恼,好可耻,什么也办不到。 我到底该怎么办?谁来救救我,谁来…… 「ayano……?果然没错,这不是ayano吗?」 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如月shintaro的身影就站在街灯的昏暗灯光下。 「你怎么了,为什么在这里?」 奇怪。我明明感觉到疼痛了,为什么没有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惨了。太糟糕了。竟然正好碰上这家伙……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啊,你是因为那个吧。课后辅导的时候被老师说了什么吗?真是的,都是因为你平常不认真念书才会发生这种事情啊。难得我前阵子教了你这么多……」 「……闭嘴。」 「什、什么嘛……不必这样瞪我吧……?」 我一把推开如月shintaro,往前走去。 「喂!你到底是怎么了!感觉不太对劲耶!」 听到如月shintaro的话,最后我回过头去,如此说道。 「全部都是你的错。都是因为你什么也没发现。」 我走在昏暗的夜路,朝着家里默默前进。 不论是热还是冷,都感觉不到。 简直像是所有感官都错乱了一般。 最后看到姊姊时,她的身影和浓稠的橙色一起深深烙印在我的眼中。 从此以后该往什么地方去、要做些什么事,我全都已经不知道了。 至少,我必须依照那条蛇所说的话做。 如果不照做,剩下的两个人就会遭受残忍的对待。 那条蛇说的是「杀死」。如果我没有遵守诺言,它一定会用冷酷无情、惨绝人寰的方式,实现它所说的话。 我已经连擅自寻死都办不到了。 但是我也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大家。 如今只有那条蛇留在我心中的话语,转化成我移动蹒跚脚步的原动力。 「呼……呼……呜哇!」 脑袋一片迷糊,踩着摇摇晃晃的步伐前进,结果绊到了脚,我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膝盖狠狠地撞在水泥地面上,立刻传来一阵剧痛。 「唔……!」 我扶着电线杆站起来。 这么说来,回到家之前?我必须恢复成原本的样子。这样或许正好也说不定。 要是一直保持着姊姊的模样,那条蛇又会……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最喜欢的姊姊都死了,为什么我还要假扮成姊姊的尸体,被人喀嚓喀嚓地随意拍照呢?这样实在是太过分、太残酷了。 明明只要杀了我就行了,为什么不这么做? 「混蛋……混蛋……」 好懊恼,好可耻,什么也办不到。 我到底该怎么办?谁来救救我,谁来…… 「ayano……?果然没错,这不是ayano吗?」 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如月shintaro的身影就站在街灯的昏暗灯光下。 「你怎么了,为什么在这里?」 奇怪。我明明感觉到疼痛了,为什么没有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惨了。太糟糕了。竟然正好碰上这家伙……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啊,你是因为那个吧。课后辅导的时候被老师说了什么吗?真是的,都是因为你平常不认真念书才会发生这种事情啊。难得我前阵子教了你这么多……」 「……闭嘴。」 「什、什么嘛……不必这样瞪我吧……?」 我一把推开如月shintaro,往前走去。 「喂!你到底是怎么了!感觉不太对劲耶!」 听到如月shintaro的话,最后我回过头去,如此说道。 「全部都是你的错。都是因为你什么也没发现。」 我走在昏暗的夜路,朝着家里默默前进。 不论是热还是冷,都感觉不到。 简直像是所有感官都错乱了一般。 最后看到姊姊时,她的身影和浓稠的橙色一起深深烙印在我的眼中。 从此以后该往什么地方去、要做些什么事,我全都已经不知道了。 至少,我必须依照那条蛇所说的话做。 如果不照做,剩下的两个人就会遭受残忍的对待。 那条蛇说的是「杀死」。如果我没有遵守诺言,它一定会用冷酷无情、惨绝人寰的方式,实现它所说的话。 我已经连擅自寻死都办不到了。 但是我也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大家。 如今只有那条蛇留在我心中的话语,转化成我移动蹒跚脚步的原动力。 「呼……呼……呜哇!」 脑袋一片迷糊,踩着摇摇晃晃的步伐前进,结果绊到了脚,我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膝盖狠狠地撞在水泥地面上,立刻传来一阵剧痛。 「唔……!」 我扶着电线杆站起来。 这么说来,回到家之前?我必须恢复成原本的样子。这样或许正好也说不定。 要是一直保持着姊姊的模样,那条蛇又会……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最喜欢的姊姊都死了,为什么我还要假扮成姊姊的尸体,被人喀嚓喀嚓地随意拍照呢?这样实在是太过分、太残酷了。 明明只要杀了我就行了,为什么不这么做? 「混蛋……混蛋……」 好懊恼,好可耻,什么也办不到。 我到底该怎么办?谁来救救我,谁来…… 「ayano……?果然没错,这不是ayano吗?」 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如月shintaro的身影就站在街灯的昏暗灯光下。 「你怎么了,为什么在这里?」 奇怪。我明明感觉到疼痛了,为什么没有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惨了。太糟糕了。竟然正好碰上这家伙……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啊,你是因为那个吧。课后辅导的时候被老师说了什么吗?真是的,都是因为你平常不认真念书才会发生这种事情啊。难得我前阵子教了你这么多……」 「……闭嘴。」 「什、什么嘛……不必这样瞪我吧……?」 我一把推开如月shintaro,往前走去。 「喂!你到底是怎么了!感觉不太对劲耶!」 听到如月shintaro的话,最后我回过头去,如此说道。 「全部都是你的错。都是因为你什么也没发现。」 我走在昏暗的夜路,朝着家里默默前进。 不论是热还是冷,都感觉不到。 简直像是所有感官都错乱了一般。 最后看到姊姊时,她的身影和浓稠的橙色一起深深烙印在我的眼中。 从此以后该往什么地方去、要做些什么事,我全都已经不知道了。 至少,我必须依照那条蛇所说的话做。 如果不照做,剩下的两个人就会遭受残忍的对待。 那条蛇说的是「杀死」。如果我没有遵守诺言,它一定会用冷酷无情、惨绝人寰的方式,实现它所说的话。 我已经连擅自寻死都办不到了。 但是我也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大家。 如今只有那条蛇留在我心中的话语,转化成我移动蹒跚脚步的原动力。 「呼……呼……呜哇!」 脑袋一片迷糊,踩着摇摇晃晃的步伐前进,结果绊到了脚,我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膝盖狠狠地撞在水泥地面上,立刻传来一阵剧痛。 「唔……!」 我扶着电线杆站起来。 这么说来,回到家之前?我必须恢复成原本的样子。这样或许正好也说不定。 要是一直保持着姊姊的模样,那条蛇又会……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最喜欢的姊姊都死了,为什么我还要假扮成姊姊的尸体,被人喀嚓喀嚓地随意拍照呢?这样实在是太过分、太残酷了。 明明只要杀了我就行了,为什么不这么做? 「混蛋……混蛋……」 好懊恼,好可耻,什么也办不到。 我到底该怎么办?谁来救救我,谁来…… 「ayano……?果然没错,这不是ayano吗?」 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如月shintaro的身影就站在街灯的昏暗灯光下。 「你怎么了,为什么在这里?」 奇怪。我明明感觉到疼痛了,为什么没有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惨了。太糟糕了。竟然正好碰上这家伙……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啊,你是因为那个吧。课后辅导的时候被老师说了什么吗?真是的,都是因为你平常不认真念书才会发生这种事情啊。难得我前阵子教了你这么多……」 「……闭嘴。」 「什、什么嘛……不必这样瞪我吧……?」 我一把推开如月shintaro,往前走去。 「喂!你到底是怎么了!感觉不太对劲耶!」 听到如月shintaro的话,最后我回过头去,如此说道。 「全部都是你的错。都是因为你什么也没发现。」 我走在昏暗的夜路,朝着家里默默前进。 不论是热还是冷,都感觉不到。 简直像是所有感官都错乱了一般。 最后看到姊姊时,她的身影和浓稠的橙色一起深深烙印在我的眼中。 从此以后该往什么地方去、要做些什么事,我全都已经不知道了。 至少,我必须依照那条蛇所说的话做。 如果不照做,剩下的两个人就会遭受残忍的对待。 那条蛇说的是「杀死」。如果我没有遵守诺言,它一定会用冷酷无情、惨绝人寰的方式,实现它所说的话。 我已经连擅自寻死都办不到了。 但是我也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大家。 如今只有那条蛇留在我心中的话语,转化成我移动蹒跚脚步的原动力。 「呼……呼……呜哇!」 脑袋一片迷糊,踩着摇摇晃晃的步伐前进,结果绊到了脚,我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膝盖狠狠地撞在水泥地面上,立刻传来一阵剧痛。 「唔……!」 我扶着电线杆站起来。 这么说来,回到家之前?我必须恢复成原本的样子。这样或许正好也说不定。 要是一直保持着姊姊的模样,那条蛇又会……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最喜欢的姊姊都死了,为什么我还要假扮成姊姊的尸体,被人喀嚓喀嚓地随意拍照呢?这样实在是太过分、太残酷了。 明明只要杀了我就行了,为什么不这么做? 「混蛋……混蛋……」 好懊恼,好可耻,什么也办不到。 我到底该怎么办?谁来救救我,谁来…… 「ayano……?果然没错,这不是ayano吗?」 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如月shintaro的身影就站在街灯的昏暗灯光下。 「你怎么了,为什么在这里?」 奇怪。我明明感觉到疼痛了,为什么没有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惨了。太糟糕了。竟然正好碰上这家伙……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啊,你是因为那个吧。课后辅导的时候被老师说了什么吗?真是的,都是因为你平常不认真念书才会发生这种事情啊。难得我前阵子教了你这么多……」 「……闭嘴。」 「什、什么嘛……不必这样瞪我吧……?」 我一把推开如月shintaro,往前走去。 「喂!你到底是怎么了!感觉不太对劲耶!」 听到如月shintaro的话,最后我回过头去,如此说道。 「全部都是你的错。都是因为你什么也没发现。」 我走在昏暗的夜路,朝着家里默默前进。 不论是热还是冷,都感觉不到。 简直像是所有感官都错乱了一般。 最后看到姊姊时,她的身影和浓稠的橙色一起深深烙印在我的眼中。 从此以后该往什么地方去、要做些什么事,我全都已经不知道了。 至少,我必须依照那条蛇所说的话做。 如果不照做,剩下的两个人就会遭受残忍的对待。 那条蛇说的是「杀死」。如果我没有遵守诺言,它一定会用冷酷无情、惨绝人寰的方式,实现它所说的话。 我已经连擅自寻死都办不到了。 但是我也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大家。 如今只有那条蛇留在我心中的话语,转化成我移动蹒跚脚步的原动力。 「呼……呼……呜哇!」 脑袋一片迷糊,踩着摇摇晃晃的步伐前进,结果绊到了脚,我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膝盖狠狠地撞在水泥地面上,立刻传来一阵剧痛。 「唔……!」 我扶着电线杆站起来。 这么说来,回到家之前?我必须恢复成原本的样子。这样或许正好也说不定。 要是一直保持着姊姊的模样,那条蛇又会……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最喜欢的姊姊都死了,为什么我还要假扮成姊姊的尸体,被人喀嚓喀嚓地随意拍照呢?这样实在是太过分、太残酷了。 明明只要杀了我就行了,为什么不这么做? 「混蛋……混蛋……」 好懊恼,好可耻,什么也办不到。 我到底该怎么办?谁来救救我,谁来…… 「ayano……?果然没错,这不是ayano吗?」 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如月shintaro的身影就站在街灯的昏暗灯光下。 「你怎么了,为什么在这里?」 奇怪。我明明感觉到疼痛了,为什么没有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惨了。太糟糕了。竟然正好碰上这家伙……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啊,你是因为那个吧。课后辅导的时候被老师说了什么吗?真是的,都是因为你平常不认真念书才会发生这种事情啊。难得我前阵子教了你这么多……」 「……闭嘴。」 「什、什么嘛……不必这样瞪我吧……?」 我一把推开如月shintaro,往前走去。 「喂!你到底是怎么了!感觉不太对劲耶!」 听到如月shintaro的话,最后我回过头去,如此说道。 「全部都是你的错。都是因为你什么也没发现。」 我走在昏暗的夜路,朝着家里默默前进。 不论是热还是冷,都感觉不到。 简直像是所有感官都错乱了一般。 最后看到姊姊时,她的身影和浓稠的橙色一起深深烙印在我的眼中。 从此以后该往什么地方去、要做些什么事,我全都已经不知道了。 至少,我必须依照那条蛇所说的话做。 如果不照做,剩下的两个人就会遭受残忍的对待。 那条蛇说的是「杀死」。如果我没有遵守诺言,它一定会用冷酷无情、惨绝人寰的方式,实现它所说的话。 我已经连擅自寻死都办不到了。 但是我也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大家。 如今只有那条蛇留在我心中的话语,转化成我移动蹒跚脚步的原动力。 「呼……呼……呜哇!」 脑袋一片迷糊,踩着摇摇晃晃的步伐前进,结果绊到了脚,我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膝盖狠狠地撞在水泥地面上,立刻传来一阵剧痛。 「唔……!」 我扶着电线杆站起来。 这么说来,回到家之前?我必须恢复成原本的样子。这样或许正好也说不定。 要是一直保持着姊姊的模样,那条蛇又会……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最喜欢的姊姊都死了,为什么我还要假扮成姊姊的尸体,被人喀嚓喀嚓地随意拍照呢?这样实在是太过分、太残酷了。 明明只要杀了我就行了,为什么不这么做? 「混蛋……混蛋……」 好懊恼,好可耻,什么也办不到。 我到底该怎么办?谁来救救我,谁来…… 「ayano……?果然没错,这不是ayano吗?」 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如月shintaro的身影就站在街灯的昏暗灯光下。 「你怎么了,为什么在这里?」 奇怪。我明明感觉到疼痛了,为什么没有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惨了。太糟糕了。竟然正好碰上这家伙……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啊,你是因为那个吧。课后辅导的时候被老师说了什么吗?真是的,都是因为你平常不认真念书才会发生这种事情啊。难得我前阵子教了你这么多……」 「……闭嘴。」 「什、什么嘛……不必这样瞪我吧……?」 我一把推开如月shintaro,往前走去。 「喂!你到底是怎么了!感觉不太对劲耶!」 听到如月shintaro的话,最后我回过头去,如此说道。 「全部都是你的错。都是因为你什么也没发现。」 我走在昏暗的夜路,朝着家里默默前进。 不论是热还是冷,都感觉不到。 简直像是所有感官都错乱了一般。 最后看到姊姊时,她的身影和浓稠的橙色一起深深烙印在我的眼中。 从此以后该往什么地方去、要做些什么事,我全都已经不知道了。 至少,我必须依照那条蛇所说的话做。 如果不照做,剩下的两个人就会遭受残忍的对待。 那条蛇说的是「杀死」。如果我没有遵守诺言,它一定会用冷酷无情、惨绝人寰的方式,实现它所说的话。 我已经连擅自寻死都办不到了。 但是我也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大家。 如今只有那条蛇留在我心中的话语,转化成我移动蹒跚脚步的原动力。 「呼……呼……呜哇!」 脑袋一片迷糊,踩着摇摇晃晃的步伐前进,结果绊到了脚,我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膝盖狠狠地撞在水泥地面上,立刻传来一阵剧痛。 「唔……!」 我扶着电线杆站起来。 这么说来,回到家之前?我必须恢复成原本的样子。这样或许正好也说不定。 要是一直保持着姊姊的模样,那条蛇又会……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最喜欢的姊姊都死了,为什么我还要假扮成姊姊的尸体,被人喀嚓喀嚓地随意拍照呢?这样实在是太过分、太残酷了。 明明只要杀了我就行了,为什么不这么做? 「混蛋……混蛋……」 好懊恼,好可耻,什么也办不到。 我到底该怎么办?谁来救救我,谁来…… 「ayano……?果然没错,这不是ayano吗?」 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如月shintaro的身影就站在街灯的昏暗灯光下。 「你怎么了,为什么在这里?」 奇怪。我明明感觉到疼痛了,为什么没有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惨了。太糟糕了。竟然正好碰上这家伙……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啊,你是因为那个吧。课后辅导的时候被老师说了什么吗?真是的,都是因为你平常不认真念书才会发生这种事情啊。难得我前阵子教了你这么多……」 「……闭嘴。」 「什、什么嘛……不必这样瞪我吧……?」 我一把推开如月shintaro,往前走去。 「喂!你到底是怎么了!感觉不太对劲耶!」 听到如月shintaro的话,最后我回过头去,如此说道。 「全部都是你的错。都是因为你什么也没发现。」 夜话deceive 5 夜晚已经近在咫尺了。 窗外,太阳被长方形的大厦逐渐吞没,然后在我眨眼这一瞬间,留下昏黄的微光,消失无踪。 背对着橙色夕阳的住宅,终于开始裹上漆黑的外衣。事到如今,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夜晚降临了。 对。这是这个世界的法则,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任何情分。 当然,时光无法倒回,也不会加快。不论哪个人死去、哪个人活下来,都会以恒久不变的速度持续旋转。这就是世界。 直到现在,呆呆望着窗外的我才更加深入体会到这件理所当然的事。 我维持着仰躺姿势,将视线移开窗户,朝着旁边转了过去。 映入眼中的书架,上面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已经有好一阵子没看的特摄英雄相关书籍。 上一次在心里想像着那些书中大肆活跃的英雄,然后玩假扮英雄的游戏,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假扮成秘密组织的成员在附近到处乱跑,又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越是回想,就越觉得这几年真的发生了很多很多事。 尝试着上学却无法融入,结果最后努力全部白费的时候,我们三个人懊恼地哭了一整个晚上。 爸爸和妈妈特地为我们买好的笔记用品、教科书、学生制服,全部都糟蹋掉了。对此我们真的觉得很抱歉。 特地对我们说了「去加油吧!」但是却没有办法回应,真的非常让人懊恼。 记得应该就是那段期问,seto再也受不了自己的能力,试着想要离开城市。 原本以为他只是跑出去,结果到了晚上也没有回来,一时之间我们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们当然是全家总动员去找他了,不过实际上最辛苦的,应该是不断安慰着中途开始大哭的姊姊吧。 隔天,seto回来了。听到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遇到一个可爱的女生」的时候,真的让人气不起来,直接傻眼了。 毫不意外,seto当然是被kido狠狠揍了一顿。但是神奇的是自从那件事之后,seto的能力就比较不常爆发出来了。 这会是他在某个不知名森林里碰到的「可爱女生」的功劳吗? 最近他们的感情好像也很不错,可是却始终不愿意介绍给我们认识,这或许、搞不好是那种意思也说不定。 和以前相比,kido也变得柔和不少。不知不觉当中,她也很少为了能力而困扰了。 她曾经自豪地说出「我掌握到诀窍了」,不过kido能够随心所欲地出现消失,其实多少有点麻烦。 之前和seto聊些微不足道的无聊话题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句「那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会心脏麻痹。 这么说来,seto和kido之间频繁发生的「敬语问题」也在seto的努力之下,好不容易在最近宣告终结。 kido之所以讨厌敬语,好像是因为过去同住的家人曾为了敬语嫌弃她,而kido的说法则是「不希望朋友对自己用敬语」。 自从听过kido的故事之后,seto络于开始认真纠正自己说敬语的习惯,最后却不知为何变成了诡异的说话方式。 最近已经开始习惯他那奇怪的说话方式了,但是心里终究觉得有点落寞。 不过,seto和kido的感情变得比以前更好了,所以这样应该没关系吧。 两人想要改变,于是就改变了。 至于没有任何改变也不想改变的人,可能只有待在房间正中央像这样无所事事的我吧。 以前也曾经像现在这样,一整天什么都不做,只待在房间里面想东想西。 那是妈妈她……不对,是「生下我的妈妈」死掉的时候。 那个时候,我真心认为自己会一辈子过着这种像是在半热不冷的温水里漂荡的生活。关于「幸福」这种东西,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可是实际上又是如何呢? 我获得了新的父母,还有新的兄弟姊妹,之后得以过着每天欢笑的生活。 这实在是太奇妙了。原本还以为是这个世界正对着一直努力至今的我们说「去获得幸福吧」。 一个月前。 直到「扶养我的妈妈」,也就是彩花阿姨去世之前,我是真的真心想着这种愚蠢的事。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忍不住低声埋怨起来。 如果世界有耳朵的话,我就可以说出这种抱怨了吧。 不,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有,我大概也不会抱怨,而是直接扯下它的耳朵吧。 如果世界会「思考」,那我应该会把它的脑浆挖出来丢到地面上,然后用脚踩烂吧。 越想越觉得怒火中烧,几乎就要脱口开骂。 我到底是做了什么? 接受了「世界上的一切」,为了「没天理」而强忍泪水,为了「不合理」而咬紧牙关,最后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幸福」,却又变成这样。 为什么总是这么轻易地夺走我的东西? 世界这个玩意儿,难道就连我获得一点点的幸福都看不惯吗? 创造出这种垃圾一般的世界的人,到底是谁…… 「你在沮丧什么?」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我吓得坐起身。 仔细一看,身穿厚棉上衣搭配运动服的kido,正低头看着我。 过去毛毛躁躁的短发已经留到肩膀位置,彻底变得像个女孩子了,但是kido的表情还是一样冷酷无情。 「你、你在啊?」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低头看着自己的?基于kido的能力,这个问题相当难回答。 「怎么这么没精神?」 kido仍然面无表情,不过似乎是在为我担心。 发现这一点后,我赶紧在脸上贴上了「笑容」。 「没事没事!我并没有沮丧啊?反而超有精神的呢!啊,难道是因为我一个人睡所以你在担心?kido还真是可爱呢~~……好痛!」 当我继续不正经地说话时,kido突然伸手槌了我一拳。 「你、你干嘛突然打人啦!」 我一边压着刺痛的头一边大叫,kido则是缓缓地开口说: 「……果然在哭嘛。你这骗子。」 听kido这么一说,我突然惊觉。 贴在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因为疼痛,所以欺骗的能力解除了。 「呜……」 隐藏在笑容底下的真实表情,看起来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自己哭泣的脸意外曝光,我忍不住低下头去。 「没、没有没有!我才没有哭呢!哎呀,真是的……」 因为这一点点的痛楚就解除掉,还真是没用的能力。 我连忙擦掉眼泪,试图掩饰,不过被人看到自己哭脸的事实已经无法改变,这只是个毫无意义的动作。 kido重重叹了一口气,随即蹲下嘟哝了一句「笨蛋」。 「笨、笨蛋是……」 相对于根本说不出第二句话的我,kido以干脆俐落的口气说了起来: 「你根本没必要勉强自己。做出这种事情是不行的喔。」 kido这番话实在再正确不过了。这个样予,简直就像是在说「请担心我」一样。 「……对不起,是我不对。」 因为想不出脱罪的理由,所以我老实道歉。 这一个月,kido应该也是在哀痛欲绝的心情当中度过的。实际上,我也看过她哭了好几次 。 明明没有任何余力可以用来担心我,我却让她做出这种勉强自己的事情。我真是个大笨蛋。 「因为kano是笨蛋,没办法,就原谅你吧。」 听到kido嘟着嘴说出这句话,让我稍微感到安心。 「以后我也会继续揍你的。」 然后一瞬间彻底变得不安。看来我没办法活得太久啊。 「啊哈哈……话说你来干嘛?有什么事?」 「啊,对了。姊姊已经准备好晚餐了。爸爸和seto在等喔。」 kido边说边指向门口。 「咦?大家都回来了吗?哇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过去!」 我边说边站起身,而kido也轻轻哼了一声,嘴里说着「真是麻烦的家伙」然后站了起来。 这一点我同意。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然而kido虽然不擅言词,不过总是在最重要的时候特别温柔。 啊啊,我怎么会又误会了呢。我明明还是这么幸福啊。 和当时变成孤单一人的时候不同,现在我身边还有愿意出手揍我的温柔好人啊。 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获得幸福。 如果我变得不幸,所有的家人也会一起变得不幸的。 ……没错。怎么能放任这个世界随便乱来!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绝对要获得幸福。 「今天的晚餐啊~~如果可以不要再出现惊悚的东西就好了。」 「应该没问题。虽然有些怪味。」 「真、真的假的……呃,我不会做菜,所以没资格抱怨啦。不过kido你很会做菜啊,偶尔也希望换成你来做之类的……」 「那倒是没问题,只是姊姊坚持要自己做又不听劝,我也没办法。」 我和kido一边这样聊着天,一边朝着家人等待的餐桌前进。 一如预料,晚餐的味道有点奇怪,但是这一天,我久违地和家人谈笑着。 * 春季的某一天。 我来到家里附近的一座小公园。 因为今天早上,姊姊对我说「有件事想讨论一下,在公园等我」。 在零星四散的游乐设施中,我选择在荡秋千上坐下,没有特别要做什么事,只是仰望着毫无变化的平静天空, 哎,我也已经习惯姊姊突然说出一些奇怪的话了。不对,不如说光是像现在这样有着明确的内容,就已经让人谢天谢地了。 毕竟之前姊姊说出二起去做有趣的事吧!」时,我可是被迫陪她抓虫抓到半夜啊。 相形之下,「在公园讨论」这种小事,实在轻松太多了。当然,如果这真的是只要说说话就能解决的事情的话。 但是,特地把我叫来公园,到底要说什么呢?难道是那种不能随便说出口的话吗? 这么说来,姊姊最近心情似乎相当低落。 姊姊原本是个可以用「超级」二字形容的乐天人士。如今连这样的姊姊都变得心情低落,表示今天的谈话内容应该会是造成这个状况的起因吧。 对了,听说升上高中之后,课业变得困难许多,说不定她要说的是这个…… 不对,若真是这件事,照理说她根本不用跟我讨论。这种事情只要和爸爸讨论就好了。 既然如此,会是课业以外的高中生活烦恼吗?对,例如…… 「……恋爱之类的。」 明明是自己说出口的,我却突然开始慌张起来。 不,唯独姊姊是不可能碰上这种问题约。她就像是用特摄英雄战队和少年漫画相关知识所堆积起来的一个人啊。 她不可能拥有那种少女漫画风的想法。不,绝对不可能。嗯,不可能、不可能…… 「欸?绝对不可能吧?」 我忍不住从荡秋千上站了起来。吊在坐板两侧的铁链锵啷地发出夸张的声响。 不,其实这种事情是姊姊的自由,所以我当然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开口干涉。 只是,如果姊姊真的和别人谈恋爱了,该怎么办? 如果对象是个来路不明又没用的家伙,该怎么办? ……血祭他! 一定要动员全家,把那个人揍到体无完肤。 尤其是被爸爸知道的话,那才会是真正的地狱图。 那个男的,肯定会变成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于这个世上吧。当然我也会提供一点帮助。 可是如果,如果…… 如果姊姊真的有这种烦恼,而且又想找个人讨论一下的话。 seto一定会害羞到派不上用场,至于kido就更不用说了。 如果把爸爸排除在外的话,就只剩下一个家人了。 「……也就是我吗?唔呃呃……好困难啊……」 虽然只是随意推测,但莫名的具有真实性。 听说升上高中后,交上一、两个男朋友,是非常普通的常态。不,说什么一、两个啊,别开玩笑了!绝对不允许! 不过其实我没有任何可以否定的东西存在。 就算姊姊真的跳出来说「我谈恋爱了~~」,那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么说来,姊姊之前说过她「交了一个好朋友」。 记得那家伙去年也有去那个办了「诡异射击」活动的校庆嘛。 而且进入高中之后好像也是同班。 也就是说—— 「……是那家伙吗?」 对于一个单纯的假想敌,我彻底露出了「猎人的眼神」。 你有种就对姊姊出手看看。出手那天肯定把你…… 「对不起~~我来迟了~~」 随着一声有朝气的喊声,姊姊手忙脚乱地出现了。她身上穿着冬季制服,像平常一样围着围巾的模样,已经在不知不觉当中完全变成高中生了。 我把自己的臆测暂时收进脑袋深处,回应姊姊。 「怎么了,姊姊。你大可不必这么赶啊。」 「没有啦~~只是觉得让你等这么久很可怜。」 姊姊边说边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这天真无邪的个性和以前一样完全没变,但是成为高中生的姊姊,似乎更加成熟了。 虽然可能是出于自家人的偏爱,但我真的觉得这么好的女生实在不多见了。 「突然把你叫出来真是对不起啊~~」 「没关系啦。反正平常总是这么突然啊。所以要跟我讨论什么?」 「啊,嗯。那个……」 我这么一问,姊姊似乎有点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默默等待,但是姊姊却始终不开口,最后甚至整个人消沉下去。 「怎、怎么了?」 「没有啦,只是有点难以启齿而已。在想『要从哪里开始说起好呢~~』这样。」 姊姊这么回答,试图掩饰。但是看起来果然还是闷闷不乐。 刚刚在脑中发展的种种臆测,现在又开始渐渐冒出来。 「什、什么,是这么严肃的话题吗……?」 该不会真的是跟男人有关的话题吧?我开始有点坐立难安。而姊姊像是终于下定决心,缓缓开口说道: 「……没有……啦。只是我知道了,妈妈她……死掉的理由。」 「啊欸?」 和我的准备方向完全不同的另一个话题,使我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妈妈她啊,当初不是因为被卷入土石流才死的吗?」 姊姊微微垂下视线,接着这么说道。 我的新妈妈……彩花阿姨的工作是研究民俗学和考古学等学问的「考 古学家」。 这项特殊的工作,让她很少待在索里,总在外面四处奔波。 那一天也是为了进行某项调查,所以才和爸爸一起前往某个地方才对…… 「那一天不也是跑去做了某些调查吗?我也是这样听说的……」 「嗯,那是真的没错……啊,要不要找个地方坐下?这双鞋子,我还穿不太习惯。」 说完,姊姊轻轻踢了踢皮鞋的鞋尖。 我们总之先在附近的长椅坐下,然后继续这个话题。 「你看看这个……」 姊姊边说边从背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 笔记本并不旧,但是似乎写了很多东西,书页角落位置都皱巴巴的。 封面上写着一排整齐的手写文字「关于『怪物』的调查纪录」。 「这个『怪物』是什么……话说回来,这是妈妈的东西吗?为什么还有这种东西……」 我准备伸手接过,但是姊姊却猛地把递出来的笔记本又收了回去。 「哇!做、做什么啊。是不可以看的意思吗?」 「等、等一下!对不起……」 姊姊这么说道,把笔记本紧紧抱在腹部前。 仔细一看,才发现她一直在发抖,眼角也浮出些许泪水。不管怎么看都和平常不同。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轻抚着她的背,姊姊虚弱地回答:「唔,对不起啊。」 「不是身体不舒服。只是有点害怕……」 从刚刚开始她就一直用这种让人焦急的说话方式,使我的脑袋开始混乱起来。这本笔记里到底写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封面写着「关于『怪物』」这种危险标题,所以可能性相当高。 姊姊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做了两三次大大的深呼吸之后,重新开始说了起来。 「对不起啊,我好像有点像在吊你胃口。我是打算让修哉也看看这本笔记本的……在开始看之前,我可以先说些话吗?」 姊姊窥探着我的眼晴说出这句话。可以从她的眼睛里,感受到某种坚定的觉悟,以及坚强的意志。 「那当然。你说什么我都听。」 我这么说完,姊姊露出了有点悲伤的表情回答了一声「谢谢」,然后进入正题。 「修哉你还记得吗?小的时候,大家曾经一起玩过『秘密组织』的游戏。」 「嗯,记得啊。大家玩的时候都穿着连帽外套嘛。记得名字是……」 「……『目隐团』。」 我正试着回想的时候,姊姊口中先说出了那个让人怀念的名字。 没错。我们小时候的游戏总是扮演「秘密组织·目隐团」。 「大家的『眼睛之力』,是我们四个人的秘密对吧?隐藏自己的眼睛……目隐团。现在回想起来,这名字可能有点让人难为情呢。」 说出这句话的姊姊露出了害羞的表情。 可能真的是这样没错。就算是客套话,大概也无法说出这是个帅气的名字吧。 可是,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尽管现在才有办法这么想,不过当初姊姊把我们受人畏惧、厌恶的「眼睛」,加工成一场游戏并隐藏起来的成果,就是目隐团。 自称为团长,为了让我们方便隐藏「眼睛」而准备了连帽外套,并让我们露出笑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姊姊。 不过,为什么现在要提起那件事呢?我现在还猜不到这个话题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为什么又提起这个呢?和姊姊想讨论的事情有关吗?」 「……嗯。」 姊姊这么说完,又做了一次大大的深呼吸,然后再次缓缓说了: 「妈妈她啊,其实打从一开始就知道大家的『眼睛之力』了。而且也知道大家因为那个而吃了很多苦。」 「咦?骗、骗人的吧!我们已经拚命隐瞒了!只为了绝对不被赶出这个家……!」 「我知道,我知道啊。可是妈妈她其实是试图从『蛇的力量』之下帮助大家……我……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姊姊一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在乾枯的地面上接连制造出小小的圆形水渍。 她没有试图擦掉眼泪,就这么用力抱紧笔记本,发出了呜咽。 「现在发生严重的事情了……怎么办……大家说下定都会死掉……!」 我毫无力量可言。 面对不断呜咽哭泣的姊姊,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甚至无法了解如今突然被摊开在眼前的现实。 对,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论是被称为「怪物」的可悲存在,或寄宿在我们身上的「诅咒」,还有爸爸的事…… 那个时候,残留在我们手中的少许「幸福」,其实早已腐烂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 「……附在爸爸身上的果然是『明晰之蛇』,它似乎打算实现爸爸的愿望。」 「愿望……」 「对。就是『想和妈妈再次见面』这个愿望。」 「连、连这种事情都办得到吗?」 「好像只要在『这个世界』创造出怪物就行了。这么一来,好像就可以和那些被吞噬到『那个世界』的人见面……」 「这、这样不是很棒吗!我们也来帮忙吧,那个……」 「不行!」 「咦……?」 「……要创造出怪物,就一定要把当初取代了生命的蛇聚集起来才行。一定要把聚集起来的蛇合而为一才行……所以……」 「所以那是指我们……?」 「我也很想见到妈妈啊……可是,如果代价是大家都会死掉的话,那样绝对不可以……!」 「姊姊……」 「……妈妈一直到最后都在担心大家啊。所以绝对不行变成那样……!」 * 「姊姊的学长姊……就是那些人?」 「对。修哉也有在学校见过他们吧?贵音学姊和遥学长……那条蛇,打算让另一个世界剩下的蛇,附身在贵音学姊他们身上。大概打算让他们被那个世界吞噬掉。」 「那不就是杀人吗?……不、不管怎么样,做出这种事情,警察绝不会漠视不管的!」 「修哉代替我去学校的时候,我一直在调查。那条蛇,好像已经利用爸爸的身体做出许多坏事了……它有好大一笔钱。不管是医院、学校、警察……连更大更大规模的坏人,一定也都在协助那条蛇……」 「怎、怎么这样……」 「钦,修哉。我想试着和那条蛇沟通。我想大概只剩下这个方法了……」 「啊?这种事,根本不可能跟它沟通吧!那可是轻易就打算杀人的家伙喔!搞不好连正常的对话都办不到……!」 「是吗?可是你看,我这个人是个笨蛋,说不定对方会一时讶异,然后跟我说话呀!」 「不要开玩笑了!要是连姊姊都不在了,我们会……」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当然也打算永~~远和大家在一起喔!所以别再哭了吧?」 「不要……我不要这样……姊姊不在的世界什么的……!」 「没问题的啦。修哉,你忘了吗?姊姊可是『目隐团』的团长喔!那种东西不管是一条还是两条,都只是小菜一碟啦。所以呢,修哉……」 「你不可以讨厌这个世界喔!因为,大家一定都能获得幸福的。」 * 「姊姊!不行!」 我忍不住打开了门,冲了出去。 傍晚狂乱吹袭的强风,把站在屋顶边缘的 姊姊的黑发,吹得四处飞扬乱飘。 姊姊的周围是一整片橙色包围住她,身影看起来是那么地虚幻,彷佛随时都会被吸入空中一样。 「修哉……!」 姊姊脸上带着害怕的表情,叫出我的名字。 「不、不要讲这种奇怪的话……会永远在一起……你不是说过会永远跟我们在一起吗!」 听到我的话,姊姊露出了非常愧疚的表情,但是却没有点头。 「既然知道是不会成功的计划,那么继续下去也没有意义……不管是学姊他们,还是家人,就没有杀死的必要了,对吧?」 姊姊这么说完,转身面向宽广的落日晚霞。 要是姊姊的脚步再往外一点,她的身体就会毫无抵抗地坠落地面。 「住手!姊姊!」 我用尽全力放声大喊。但是姊姊不但没有退回来,甚至也没有回头。 「这个,会把死掉的人拖进去对吧?」 这么说完后,姊姊的视线前方,瞬间出现了某个黑色雾气般的东西,不断晃动。 我以前曾经看过那个东西。那是这个世界上最「悲哀」的存在。 感觉快发疯了。 我打从心底希望下一秒钟永远都不要到来。我对着我最讨厌的这个世界,拚命地祈求:「求求你停下来!」 谁都好,拜托来帮帮忙啊。救救姊姊,救救我们。 「对不起,修哉。姊姊果然很逊吧。感觉有点……可怕啊。」 最后,姊姊说出这句话,眼泪流了下来。 就算冲出去,也来不及了。 当姊姊那无力的、彻底托付给空中的身体,消失在我的视野当中时,我脑中似乎有个东西「啪叽」一声断掉了。 「……唉,想不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这些家伙实在让人越来越看不下去,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 「……我要宰了你。」 「喂喂喂,你应该也知道吧?让你爸爸活下来的人,可是我啊。这么一来你根本不可能杀掉我吧……不过话说回来,因为那家伙,害我的计划失败了啊。既然没办法在这里聚集所有的蛇,就没办法把这家伙的老婆带回来了。到底该怎么办呢……」 「既然这样你就什么也别做。至少……把爸爸还给我啊……!」 「你白痴吗?失败了,只要重新再来过就好啦。从头开始……对了,你去『假扮』成那家伙的尸体吧。这种事情你很拿手吧?然后你只要随意地让人找到,和我挂钩的家伙们就会去处理成自杀事件了。要是变成了失踪事件,会很麻烦啊。」 「……你到底在讲什么鬼话……!」 「别搞错了喔!是我让你和你的家人活下来的。你想看自己的家人遭到残忍杀害的样子吗?应该不想吧?」 「呜……啊……」 「因为你的力量多少还派得上用场。只要乖乖照我的吩咐去做,我就不会做出危害你们的事……懂了吗?不管你打算做什么,命运都不会改变。如果不希望所有家人一起早死,你就小心一点吧。」 「可恶……可恶……!」 「你们都是活在我的股掌之间。可别忘了喔!臭小鬼。」 今天在道路上 那个女生,有没有成功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呢? 虽然觉得回去了也没有意义,但是最后能把所有抱怨说出来,真是太好了。 毕竟当初在屋顶上,我可是被迫听了一大堆啊。至少在最后这一刻,让她听听我的抱怨也无妨吧。 这么说来,我有多久不曾对别人说自己的事了? 搞不好,这可能是第一次也说不定。 之所以可以这样毫无顾忌地说出自己的身世,我想或许是因为对象是那个个性扭曲别扭的人吧。 不知为何,我觉得我和那个人在某些奇怪的地方非常相似。哎,反正事到如今,这种事情也都完全无所谓了。 脚下的夜路,被路旁的街灯照出一团一团的光亮。那有些朦胧的灯光,让人有种微妙的安心感。 每前进一步便发出来的脚步声,听起来非常悦耳。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喜欢上了这样的夜晚。 我那彷佛会崩溃的表情,漆黑的夜色替我抹去了。 我那不说也无妨的污秽话语,夜风则是替我掩饰过去。 黑暗,包容了我这颗丑陋扭曲的心。 ……我到底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面对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的自己,实在让人深切感到傻眼。 如今连疼痛都没办法让我找回自己,我已经连确认「自己」是谁都办不到了。 不过,现在应该也已经没有必要思考这种事情了吧。 还差一点,全部就会结束。 因为眼前的黑暗根本无法与之相比的漆黑,大概会把无力的我们彻底压垮吧。 ……即使如此,我还是对昨天的男孩们做出了不好的事。 虽然很想至少让那些孩子们逃跑,可是却无计可施。 那家伙说,在「女王」身边集合是「蛇」的本能,那男孩似乎也不例外。 真的,什么也改变不了。 就算试图挣扎着改变某些东西,然而所有的一切依然可笑地变成了那家伙所说的样子。 如果连这个世界被创造出来的理由,都真的和那家伙所说的一样的话,那么我们根本就无力抗衡。 到头来,幸福到底是什么呢? 事到如今,我甚至觉得这种东西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没错,就连在那个家里度过的日子,现在也只觉得像是虚构的产物。 突然,耳中传来一阵不属于自己的脚步声,我停下脚步。 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在那看到了seto熟悉的身影。 「啊~~!终于找到了!」 seto这么说道,一边挥着手一边跑过来。 「真是的~~我打工结束之后就一直在找你喔!要去其他地方的话,至少打声招呼嘛,好过分!」 「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啊。有什么关系,不过就是稍微出来一下嘛。」 我说完,seto立刻沉下脸。 「什么!像昨天晚上大家也都很担心你喔!如果不回来的话,至少也该连络一声啊。」 seto这种唠唠叨叨讲个没完的说话方式,让我开始火大起来。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还敢这样高高在上地讲话啊。 「我知道啦。你一直叽叽喳喳的烦死人了。」 我忿忿地丢下这句话,seto却还是继续悠哉轻率地说着:「什么嘛,干嘛说成这样~~!我也很担心你喔?」 ……就算是我,也能了解这句话的意思。 我当然也有注意到他一直担心着我。 可是,真的是突如其来地,连我自己都不再了解的「自己」的心,随着一阵剧痛破裂开来。对于从缺口处满溢而出的漆黑情感,我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吵死了!你给我闭嘴!」 我的吼叫声响彻整条夜路。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再擅自说这种话了!无忧无虑又只会嘿嘿傻笑!不过只是表面上装出担心我的样子……」 情感接连不断地从口中宣泄而出,连我自己都已经搞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了。 「怎、怎么了,这么突然……」 「不要……不要再用那种方式说话了!搞什么嘛……为什么……」 我跪倒在地面,两只眼睛里不断落下泪水。 「为什么都变了啊……seto也是,kido也是……为什么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我啊……!姊姊也是自己一个人死掉了……实在太过分了……」 自己所有的一切,彷佛正在逐渐崩溃坏去。 「我受够了……这种世界,够了……」 「kano……」 seto蹲了下来,抱住我的肩膀。 「不要紧,不要紧的……」 「什么……什么东西不要紧啊,浑蛋……」 根本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要紧的。 这么残酷的世界,干脆毁灭算了。这么一来…… 「对不起,没有注意到你的事。明明就在这么近的地方……」 我现在只能依靠着seto所说的话。 「……我不行了。因为害怕,没办法告诉大家……所以……」 seto轻轻拍了拍我快要瘫倒的后背。 「我知道。让你一个人背负这些,真的很抱歉……往后就让我们一起背负吧。」 「因为我们是兄弟啊。」 有种怀念的感觉。 脑中想起了过去待在养护设施的「107号室」时,两人一起说着秘密话题的夜晚。 感觉多年以前的小时候的我,似乎笑着对自己说「太好了呢」。 * 我和seto一起走在回到秘密基地的路上。 不知道大家现在怎么了? 一直隐瞒这件事情到现在的我,会不会被大家讨厌呢? 「不会有这种事的。放心吧。」 seto的话,让我吓了一跳。 「你、你又使用能力了吗……?总觉得好像很久没这样了,被读取心声实在有点不好意思啊。」 「咦咦?你刚刚不是才说,希望能听听你的心声吗?」 「嘎啊啊!刚刚的事情就别提了!……话说刚刚那件事,真的不准在大家面前提起喔!」 「哈哈哈!当然不会!这可是男人之间的秘密啊!」 说完,seto咧嘴笑了一下。 但是我却垂下了头。真的好久没有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了。 「啊~~真是做了一件完全不像我的事情啊。啊~~……」 「偶尔为之没关系啦!偶尔!」 seto开朗的模样,和平常没有太大的差别。他真的理解事情的严重性了吗? 不过就算理解了,seto大概一样会是这个样子吧。 以前明明是个丢脸的爱哭鬼,现在已经彻底变成一个可靠的男人了。 一边这样聊着天,一边走在回家的路上时,我在自动贩卖机前发现一道人影。 「呜……又来一个麻烦人物……」 人影似乎发现了我们,开始快步朝着这里走近。 身上穿着不知道从哪里偷拿的、看起来像是住院服的东西,长长的黑发绑成了双马尾。 「……咦?那个人是谁?」 「……是ene。」 听到我的话,seto思考停止了一阵子。 不能怪他。毕竟这是二次元与三次元的差异。能够瞬间理解的家伙应该不多吧。 「咦咦咦?ene应该更加那个……感觉应该更小巧一点……」 「你说谁矮了?谁?」 眼神凶恶的少女逼近过来,边说边瞪向seto。 seto不禁回答「噫噫!啊,没有啦~~……」眼神飘忽不定。 「……所以叫你贵音学姊会比较好吗?」 我这么一问,贵音学姊脸上露出了极不高兴的苦涩表情。 「唔……太麻烦了,随你高兴吧。」 「嗯~~……不过贵音学姊是婶姊的称呼方式……那我还是用我的叫法,叫你贵音吧。」 说完,贵音轻声抱怨「我明明比较年长……」但是似乎接受了。 「话说回来,你是怎样?看起来很有精神嘛。明明刚刚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 「哎、哎呀~~这个嘛,因为发生了很多事。另外,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不要把刚刚那番话告诉大家……」 我说到这里,贵音脸上立刻露出了奸笑。她的个性真的超级扭曲的耶。跟我一样。 「喔~~假扮成姊姊的样子上学,真的让你这么难为情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贵音故意这么回答。 不行。把事情告诉这家伙果然是个错误。她看起来简直是如鱼得水。 「倒是贵音你还真有办法回来呢。之前明明那么豪迈地扮演『ene』……」 我说出这句话的瞬间,贵音立刻蹲了下来,抱住自己的头。 「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 看来是打出一个爆击了。 「啊啊~~……到底该怎么办啊。一定会觉得恶心,肯定会觉得恶心的……」 哎,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毕竟一直到今天为止,还在自己一直视为大敌的家伙面前大吵大闹地叫着「主人主人」什么的啊…… ……对了,我也必须和shintaro道歉才行。 虽然当时正在气头上,不过我真的很恶劣地对他做出了难以挽回的事。 虽然不觉得他会原谅我,可是至少要把所有的一切全部说出来才行…… 「怎么了?你很在意他吗?」 可能是察觉到我的想法,蹲下抱头的贵音边说边抬头望向我。 「……是没错啦。毕竟我对他做了很过分的事。」 「嗯~~那家伙也不是笨蛋,只要好好说清楚,我想他应该不会怀恨在心。我也有一大堆事情非得向那个家伙解释不可,就一起说吧。」 「……说得也是。就这么办吧。」 贵音似乎非常理解关于shintaro的事。 真不愧是一起度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啊。 「啊,果然不行……光是想到那个家伙就想吐……」 贵音突然这么说,然后再次抱住了头。 「咦咦?根本完全不行嘛!话说你这两年根本什么也没吃吧,是要吐什么?」 「没有啦,我刚刚去吃了拉面。」 「钱呢?」 「啊~~!吵死了!因为我好久没吃了啊!整整两年喔!两年!想吃一碗叉烧拉面也是很正常的吧!」 「不,所以我问你钱是从哪来……」 看着我们交谈的模样,seto静静地举起手。 这么说来,我彻底把他忘在一旁了。 「那、那个,我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seto的眼睛不断打转,如此说道。 要说明也是可以,不过之后就要在秘密基地里举办说明大会了,还是等一下再说吧。 不过,不会随便读取我们的思考这一点,真的很有seto的风格。 「……哎,不管怎么说,之后事情会变得非常混乱,所以就等到大家集合的时候再来说明吧。总之我们现在先回去吧?」 我说完后,贵音和seto像是约好了似地回应:「喔!」 「话说贵音啊,你愿意回来,就表示你有干劲吧?」 我这么一问,贵音立刻用鼻子重重哼了一声。 「当~~然!而且我也跟ayano约好了啊。总之只要把那个胡子老头抓来揍一顿就行了吧?应该说不抓来揍一顿我根本无法消气啊。」 眼中闪闪发光的贵音,似乎不是非常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现在这个状况下,她实在是太可靠了。 「我也有话想跟mari说。哎呀~~感觉好像非常困难,不过只要大家同心协力,事情一定会好转的!」 seto边说边拍了拍我的背。 「痛痛痛……哎呀~~真的,自己一个人烦恼的我,根本像个笨蛋啊。」 说完,我自己也笑了出来。 尽管即将面晦世界末日,大家也都还是没有变。 「因为大家都变了,所以很寂寞」什么的,真的是彻底搞错方向了。 「哦~~原来你笑起来是这个样子啊。」 贵音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如此说道。 「咦?」 「就是啊~~!kano因为太害羞了,平常总是很少笑!」 被他们这么一说,我的脸开始渐渐烫了起来。 「喔~~?怎么,又想隐藏起来了吗?」 贵音立刻露出奸笑,捉弄着我。 「吵、吵死了啦!好了,快回去吧!」 「喔!哎呀~~不过肚子有点饿了呢。先吃饭吧—吃饭!」 「不,就说我刚刚吃过拉面了……」 ……姊姊。 你有在看吗?姊姊。 虽然变得比以前更吵闹了,不过我们好像都没有变喔。 像今天,待会儿似乎也会开始玩起假扮秘密组织的游戏。很好笑吧。 ……欸,姊姊。 再等一下,我就要对姊姊最喜欢的「那家伙」说出所有的一切了。 总觉得那家伙实在很软弱,老实说我不太喜欢他,不过看来那家伙还挺有趣的。 如果是那家伙,似乎就可以从爸爸手上、从世界手上,把姊姊抢回来。虽然讲起来真的很奇怪就是了。 啊啊,对了。姊姊的编号……no.0会一直空着的。 要是回来了,我们再和以前一样,像笨蛋一样大玩特玩吧。 所以,只要再一下就好…… ……再等一下吧,姊姊。 后记「目光豁然明朗的内容」 我是じん。《kagerou daze阳炎眩乱5-the deceiving-》不知大家看得还开心吗? 这次的主角是「kano」这位青年。 和目前为止曾经担任过主角的角色们相比,他性格不坦率的地方比较多,描写起来真的很不轻松,不过也因此成为一个更加令人喜爱的角色。之后希望能在真正的意义上,让他和shintaro他们的感情变得更好。 不过,听说有非常多人喜欢kano这个角色的样子,真的非常感谢。 上一集的后记也有提过,我有个亲戚的小孩似乎也很喜欢kano。 这就是所谓「受欢迎」的家伙吧。哎呀呀,真令人羡慕。 因此,为了喜欢kano的广大读者们,我本来打算让kan0在这一集呕吐个一两次的,但因为内容结构问题而取消了。这家伙运气也太好了。 顺带一提,我妈好像喜欢shintaro。老实说根本无所谓。 对了对了,关于这一集的副标题,直到确定为「-the deceiving-」为止,可是经历了一大串曲折离奇的发展。 的确,感觉好像有提出「-the deceiver-」或「-the night of deceive-」之类的提案。 最后是由「身为超能力者的我变身成女高中生的姊姊的样子前往学校」和「-the deceiving-」双方单挑,而前者获得了压倒性的不支持,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真的好令人纠结呢。 就这样,小说终于出到第五集了。故事也开始逐渐接近尾声。 不过话说回来,一个故事越接近结束,果然心里就会变得越寂寞呢。 这个系列是我的第一部小说作品,所以我还没有体会过「作品完结」到底是什么感觉。 但是,故事方面的结局是早就决定好的,所以我想这部小说应该不会变成长篇作品。 我会一直尽全力执笔直到最后。现在还有一点时间,如果大家愿意一起观察角色们的成长,那就太让人高兴了。 哎呀哎呀,真的都是因为获得了许多支持,这一集才有办法继续像这样写着啊。 我经常在写稿途中溜去上网(偷懒),不过看到这么多人创作着目隐团员们的插图和小说,真的超级令人开心的! 当中也有绘制目隐团漫画等作品的人,这同样也是非常有趣啊。 这么说来,主线故事里好像没有「日常篇」之类的东西吧?而且也没有出现十名团员齐众一堂的描写。 所以我也希望总有一天能写团员们的日常生活。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呢~~ 总之总之,本书是抱着绝不输给其他人的想法,一边思索各种点子一边写出来的。 咦?你说出书速度好像变得比以前慢了?没这回事没这回事,我绝对没有偷懒。只是因为忙得跟鬼一样啊。 和小说执笔同时进行着参加演唱会、制作游戏主题曲、写动画剧本、制作动画主题歌…… …… 本作品要动画化了!(慢) 是的,就是这样。 于本作品《kagerou daze阳炎眩乱》之中登场的角色们,透过新的故事大肆活跃的动画「mekakucity actors」,这次就要在日本全国各地播放了!(说明语调) 哎呀呀,真的太让人开心了。只要努力创作,梦想真的就会实现呢!我重新体会到这个道理。 这也都是托了各位支持的福。哎呀,真的。 第六集应该可以在不远的将来发表。今后也请务必耪必继续为我加油打气! 那么,就在下一集的后记见了! じん(自然の敌p) 我是じん。《kagerou daze阳炎眩乱5-the deceiving-》不知大家看得还开心吗? 这次的主角是「kano」这位青年。 和目前为止曾经担任过主角的角色们相比,他性格不坦率的地方比较多,描写起来真的很不轻松,不过也因此成为一个更加令人喜爱的角色。之后希望能在真正的意义上,让他和shintaro他们的感情变得更好。 不过,听说有非常多人喜欢kano这个角色的样子,真的非常感谢。 上一集的后记也有提过,我有个亲戚的小孩似乎也很喜欢kano。 这就是所谓「受欢迎」的家伙吧。哎呀呀,真令人羡慕。 因此,为了喜欢kano的广大读者们,我本来打算让kan0在这一集呕吐个一两次的,但因为内容结构问题而取消了。这家伙运气也太好了。 顺带一提,我妈好像喜欢shintaro。老实说根本无所谓。 对了对了,关于这一集的副标题,直到确定为「-the deceiving-」为止,可是经历了一大串曲折离奇的发展。 的确,感觉好像有提出「-the deceiver-」或「-the night of deceive-」之类的提案。 最后是由「身为超能力者的我变身成女高中生的姊姊的样子前往学校」和「-the deceiving-」双方单挑,而前者获得了压倒性的不支持,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真的好令人纠结呢。 就这样,小说终于出到第五集了。故事也开始逐渐接近尾声。 不过话说回来,一个故事越接近结束,果然心里就会变得越寂寞呢。 这个系列是我的第一部小说作品,所以我还没有体会过「作品完结」到底是什么感觉。 但是,故事方面的结局是早就决定好的,所以我想这部小说应该不会变成长篇作品。 我会一直尽全力执笔直到最后。现在还有一点时间,如果大家愿意一起观察角色们的成长,那就太让人高兴了。 哎呀哎呀,真的都是因为获得了许多支持,这一集才有办法继续像这样写着啊。 我经常在写稿途中溜去上网(偷懒),不过看到这么多人创作着目隐团员们的插图和小说,真的超级令人开心的! 当中也有绘制目隐团漫画等作品的人,这同样也是非常有趣啊。 这么说来,主线故事里好像没有「日常篇」之类的东西吧?而且也没有出现十名团员齐众一堂的描写。 所以我也希望总有一天能写团员们的日常生活。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呢~~ 总之总之,本书是抱着绝不输给其他人的想法,一边思索各种点子一边写出来的。 咦?你说出书速度好像变得比以前慢了?没这回事没这回事,我绝对没有偷懒。只是因为忙得跟鬼一样啊。 和小说执笔同时进行着参加演唱会、制作游戏主题曲、写动画剧本、制作动画主题歌…… …… 本作品要动画化了!(慢) 是的,就是这样。 于本作品《kagerou daze阳炎眩乱》之中登场的角色们,透过新的故事大肆活跃的动画「mekakucity actors」,这次就要在日本全国各地播放了!(说明语调) 哎呀呀,真的太让人开心了。只要努力创作,梦想真的就会实现呢!我重新体会到这个道理。 这也都是托了各位支持的福。哎呀,真的。 第六集应该可以在不远的将来发表。今后也请务必耪必继续为我加油打气! 那么,就在下一集的后记见了! じん(自然の敌p) 我是じん。《kagerou daze阳炎眩乱5-the deceiving-》不知大家看得还开心吗? 这次的主角是「kano」这位青年。 和目前为止曾经担任过主角的角色们相比,他性格不坦率的地方比较多,描写起来真的很不轻松,不过也因此成为一个更加令人喜爱的角色。之后希望能在真正的意义上,让他和shintaro他们的感情变得更好。 不过,听说有非常多人喜欢kano这个角色的样子,真的非常感谢。 上一集的后记也有提过,我有个亲戚的小孩似乎也很喜欢kano。 这就是所谓「受欢迎」的家伙吧。哎呀呀,真令人羡慕。 因此,为了喜欢kano的广大读者们,我本来打算让kan0在这一集呕吐个一两次的,但因为内容结构问题而取消了。这家伙运气也太好了。 顺带一提,我妈好像喜欢shintaro。老实说根本无所谓。 对了对了,关于这一集的副标题,直到确定为「-the deceiving-」为止,可是经历了一大串曲折离奇的发展。 的确,感觉好像有提出「-the deceiver-」或「-the night of deceive-」之类的提案。 最后是由「身为超能力者的我变身成女高中生的姊姊的样子前往学校」和「-the deceiving-」双方单挑,而前者获得了压倒性的不支持,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真的好令人纠结呢。 就这样,小说终于出到第五集了。故事也开始逐渐接近尾声。 不过话说回来,一个故事越接近结束,果然心里就会变得越寂寞呢。 这个系列是我的第一部小说作品,所以我还没有体会过「作品完结」到底是什么感觉。 但是,故事方面的结局是早就决定好的,所以我想这部小说应该不会变成长篇作品。 我会一直尽全力执笔直到最后。现在还有一点时间,如果大家愿意一起观察角色们的成长,那就太让人高兴了。 哎呀哎呀,真的都是因为获得了许多支持,这一集才有办法继续像这样写着啊。 我经常在写稿途中溜去上网(偷懒),不过看到这么多人创作着目隐团员们的插图和小说,真的超级令人开心的! 当中也有绘制目隐团漫画等作品的人,这同样也是非常有趣啊。 这么说来,主线故事里好像没有「日常篇」之类的东西吧?而且也没有出现十名团员齐众一堂的描写。 所以我也希望总有一天能写团员们的日常生活。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呢~~ 总之总之,本书是抱着绝不输给其他人的想法,一边思索各种点子一边写出来的。 咦?你说出书速度好像变得比以前慢了?没这回事没这回事,我绝对没有偷懒。只是因为忙得跟鬼一样啊。 和小说执笔同时进行着参加演唱会、制作游戏主题曲、写动画剧本、制作动画主题歌…… …… 本作品要动画化了!(慢) 是的,就是这样。 于本作品《kagerou daze阳炎眩乱》之中登场的角色们,透过新的故事大肆活跃的动画「mekakucity actors」,这次就要在日本全国各地播放了!(说明语调) 哎呀呀,真的太让人开心了。只要努力创作,梦想真的就会实现呢!我重新体会到这个道理。 这也都是托了各位支持的福。哎呀,真的。 第六集应该可以在不远的将来发表。今后也请务必耪必继续为我加油打气! 那么,就在下一集的后记见了! じん(自然の敌p) 我是じん。《kagerou daze阳炎眩乱5-the deceiving-》不知大家看得还开心吗? 这次的主角是「kano」这位青年。 和目前为止曾经担任过主角的角色们相比,他性格不坦率的地方比较多,描写起来真的很不轻松,不过也因此成为一个更加令人喜爱的角色。之后希望能在真正的意义上,让他和shintaro他们的感情变得更好。 不过,听说有非常多人喜欢kano这个角色的样子,真的非常感谢。 上一集的后记也有提过,我有个亲戚的小孩似乎也很喜欢kano。 这就是所谓「受欢迎」的家伙吧。哎呀呀,真令人羡慕。 因此,为了喜欢kano的广大读者们,我本来打算让kan0在这一集呕吐个一两次的,但因为内容结构问题而取消了。这家伙运气也太好了。 顺带一提,我妈好像喜欢shintaro。老实说根本无所谓。 对了对了,关于这一集的副标题,直到确定为「-the deceiving-」为止,可是经历了一大串曲折离奇的发展。 的确,感觉好像有提出「-the deceiver-」或「-the night of deceive-」之类的提案。 最后是由「身为超能力者的我变身成女高中生的姊姊的样子前往学校」和「-the deceiving-」双方单挑,而前者获得了压倒性的不支持,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真的好令人纠结呢。 就这样,小说终于出到第五集了。故事也开始逐渐接近尾声。 不过话说回来,一个故事越接近结束,果然心里就会变得越寂寞呢。 这个系列是我的第一部小说作品,所以我还没有体会过「作品完结」到底是什么感觉。 但是,故事方面的结局是早就决定好的,所以我想这部小说应该不会变成长篇作品。 我会一直尽全力执笔直到最后。现在还有一点时间,如果大家愿意一起观察角色们的成长,那就太让人高兴了。 哎呀哎呀,真的都是因为获得了许多支持,这一集才有办法继续像这样写着啊。 我经常在写稿途中溜去上网(偷懒),不过看到这么多人创作着目隐团员们的插图和小说,真的超级令人开心的! 当中也有绘制目隐团漫画等作品的人,这同样也是非常有趣啊。 这么说来,主线故事里好像没有「日常篇」之类的东西吧?而且也没有出现十名团员齐众一堂的描写。 所以我也希望总有一天能写团员们的日常生活。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呢~~ 总之总之,本书是抱着绝不输给其他人的想法,一边思索各种点子一边写出来的。 咦?你说出书速度好像变得比以前慢了?没这回事没这回事,我绝对没有偷懒。只是因为忙得跟鬼一样啊。 和小说执笔同时进行着参加演唱会、制作游戏主题曲、写动画剧本、制作动画主题歌…… …… 本作品要动画化了!(慢) 是的,就是这样。 于本作品《kagerou daze阳炎眩乱》之中登场的角色们,透过新的故事大肆活跃的动画「mekakucity actors」,这次就要在日本全国各地播放了!(说明语调) 哎呀呀,真的太让人开心了。只要努力创作,梦想真的就会实现呢!我重新体会到这个道理。 这也都是托了各位支持的福。哎呀,真的。 第六集应该可以在不远的将来发表。今后也请务必耪必继续为我加油打气! 那么,就在下一集的后记见了! じん(自然の敌p) 我是じん。《kagerou daze阳炎眩乱5-the deceiving-》不知大家看得还开心吗? 这次的主角是「kano」这位青年。 和目前为止曾经担任过主角的角色们相比,他性格不坦率的地方比较多,描写起来真的很不轻松,不过也因此成为一个更加令人喜爱的角色。之后希望能在真正的意义上,让他和shintaro他们的感情变得更好。 不过,听说有非常多人喜欢kano这个角色的样子,真的非常感谢。 上一集的后记也有提过,我有个亲戚的小孩似乎也很喜欢kano。 这就是所谓「受欢迎」的家伙吧。哎呀呀,真令人羡慕。 因此,为了喜欢kano的广大读者们,我本来打算让kan0在这一集呕吐个一两次的,但因为内容结构问题而取消了。这家伙运气也太好了。 顺带一提,我妈好像喜欢shintaro。老实说根本无所谓。 对了对了,关于这一集的副标题,直到确定为「-the deceiving-」为止,可是经历了一大串曲折离奇的发展。 的确,感觉好像有提出「-the deceiver-」或「-the night of deceive-」之类的提案。 最后是由「身为超能力者的我变身成女高中生的姊姊的样子前往学校」和「-the deceiving-」双方单挑,而前者获得了压倒性的不支持,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真的好令人纠结呢。 就这样,小说终于出到第五集了。故事也开始逐渐接近尾声。 不过话说回来,一个故事越接近结束,果然心里就会变得越寂寞呢。 这个系列是我的第一部小说作品,所以我还没有体会过「作品完结」到底是什么感觉。 但是,故事方面的结局是早就决定好的,所以我想这部小说应该不会变成长篇作品。 我会一直尽全力执笔直到最后。现在还有一点时间,如果大家愿意一起观察角色们的成长,那就太让人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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