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生香》 第1章 三年的牢狱 五月的天格外的蓝,蓝的让人心里酥软,风轻柔地吹过脸庞,掠过春天的气息。沈湘抬头看着天空,刺眼的阳光让她产生一种晕眩的感觉,脚下步伐微微停在了那道铁门槛上。 “快走!” 身后一阵催促,随即后背被人猛推了一把,沈湘一个踉跄跃出了门槛,慢慢转过身。 门槛内的女狱警公事公办,不带一丝感情的大声说道:“好好做人!” 沈湘躬下身子,冲她弯腰鞠躬,阳光下,她佝偻的身形在地上投射出一道奇怪而可笑的影子。 没等她抬起身,前方已经传来“砰”一声巨响,沈湘再看时,那铁门已经牢牢闭合起来。 三年,墙内墙外,恍然一梦。 顺着泊油路缓缓往前走,不时有疾驰的汽车在身边呼啸而过,沈湘一直紧贴着栏杆走,一旦离远了心中就会有种无助的感觉。三年,让她对这些一根一根笔直的圆柱形铁器产生一种即惧怕又依赖的情绪。 前方的围栏戛然而止,代替的是空寂的十字路口,围栏的末端的墙内种了一株蔷薇,开着稀稀拉拉的几朵花,是由外向里缓慢渲染的粉,清新淡雅,沈湘停下来盯着那花朵仔仔细细的看,不觉——泪流满面。 沈湘今年二十六岁,因交通肇事逃逸罪在a市这座女子监狱服刑了三年,今天是她出狱的日子,也是五月蔷薇花开的季节。 坐上一辆出租车,沈湘在后座上开始翻自己的钱包,钱包是玫红色的,印着hellokitty的头像轮廓,钱包边角的漆皮已经磨损了,但整个表面被人擦得很干净,没有明显的污垢。 这只钱包沈湘用了很多年,从十九岁到二十六岁,中间除去那被监*禁的三年,沈湘一直随身携带,因为那是石冀北送她的生日礼物。 沈湘还记得,十九岁那年的冬天,石冀北顶着风雪站在n市喧闹的街头,瑟缩着等她到深夜,沈湘看到他时,他裹着那件旧巴巴的羽绒服正蜷在新天地广场的椅子上,见到她却一句抱怨的话也没有,笑着将这个玫红色的钱包塞给了她。 “湘湘,生日快乐!” 冬日的雪堆积在他的衣服上、帽子里。石冀北如蝶翼般的睫毛轻轻翕动,年轻俊逸的脸上虽带着疲惫但丝毫不减他的帅气,即使只穿着老旧的羽绒服,石冀北这个人仍是行人瞩目的焦点,宛如韩剧中落难的少爷。 “冀北,等了多久?” 沈湘接过还带着他体温的钱包,泪意便涌了上来,不过是一桌头衔不大的政府官员,竟要她们厨房陪到深夜才下班,沈湘抬手看了看腕表:二十二点二十四分,石冀北在这里足足等了四个小时。 “傻瓜,你可以先回家啊!” 石冀北揉了揉沈湘的头发,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一口,那唇凉凉的,像可乐里的冰块,冻的沈湘眼泪悄悄地流。 “那怎么行,今天是你的生日,说好带你看电影的!” 石冀北拉起沈湘的手,他的手跟他的唇一样凉,沈湘紧紧地握住,觉得不够,又将另一只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两只手裹着石冀北冰冷的手掌,妄图用体温将他温暖起来。 “现在没有场次了!冀北,我们回家吧!” 石冀北转过脸,黑色的眼睛在街灯映照下闪闪发亮,他促狭地笑了起来,附在沈湘耳边说:“有夜场电影,看不看?” 沈湘脸颊一红,低下头,石冀北哈哈大笑,猛地将她拉入怀中,大声道:“走!” 出租车内,沈湘抚摸着手中的钱包,她十九岁的生日礼物,石冀北在新天地hellokitty专柜给她买的,她还记得价钱:三百九十八块,那曾经在很长一段岁月中,是沈湘浑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 “美女,去哪儿?” 出租车司机的声音打断了沈湘的回忆,她抬起头,看到那中年司机正通过后视镜不耐烦地看她,沈湘这才想起,从上车到现在她还没有告诉他目的地。 “师傅,去火车站!” “火车站?你去哪个城市?” “n市!” “美女,去n市不坐火车,要坐动车,咱们方向反了!” 车急速拐了个弯,顺着来时的路往回开,沈湘又看到路口处那簇蔷薇,远远看去就变成了浅浅的白,完全看不到那沉积的粉色。 动车?动车是什么车? 沈湘觉得自己被这个世界遗忘了,心口一阵阵揪痛起来,其实遗忘她的不仅仅是这个世界,还有石冀北…… 动车很快,不到三个小时就抵达了n市,沈湘坐上一辆环线的公交车,找到后排的座位坐下。一路上她用额头抵着玻璃窗,看着那一闪而过的或熟悉或陌生的街道,心里空空的。 这条环线她和石冀北来来回回坐了好多年,因为是空调车,有时夏日为了解暑他们就花上十几块钱绕着城市一圈一圈地看风景。那时他们头靠着头,相互依偎,喜欢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石冀北会在人少时偷偷的吻她,现在回想起来,甜蜜地不真实。 下了车,顺着水泥板路慢慢往前走,穿过一个不大的菜市场,两旁的店面还是老样子,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街道也度过它最热闹的时光,街面上还残留着各种食物的气息伴着两旁屋内不时传来哗哗的水声和说话声。 沈湘进入华园新村的大门,这是n市最古老的小区之一,楼房透着八十年代初期老旧的味道,沈湘在一处铁门停了下来,她仰头看着从墙头垂下的蔷薇花枝,密密匝匝,繁茂异常。尽管这里空寂了很多年,无人照料,但它们仍顽强的生长,每一朵花都开的那么的娇艳,一片片,一簇簇,深深浅浅的粉,晶莹如雪的白,好似在枝头上欢笑。 沈湘勾起唇角浅浅一笑,打开挎包低头摸索,掏出一把铜制的钥匙来,她看了那把钥匙许久,深吸了一口,微颤着双手将钥匙对着锁孔插了进去,小心翼翼地旋转,身形听到锁芯内金属摩擦的声响,“咔嗒”一圈,“咔嗒”又一圈,铁门开了,伴着淡淡铁锈的气味,沈湘推开门,这里的一切还是老样子,真的还是老样子…… 老楼外狭窄的过道外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a8,外省牌照,车窗被摇下半截,车内一个男子剑眉星目,正目光森然地看着楼房内亮起的灯。 “你确定是这一家?” 男子的声音低沉、醇厚,好听的男中音,却带着透彻入骨的寒意,前方驾驶位递过来一只档案袋,有个男声道:“老板,资料都在这里面,错不了!” 男子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的翻着档案袋内的资料,最后在沈湘那张两寸照片上来回摩挲,嘴角一点点上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知道了,走吧!” 夜色中宽大的a8缓慢地滑行,那半截开启的车窗一点点升了上去,遮住了那一双灿如星夜的眼睛。 屋内有股浓重的霉味,沈湘打开灯,走到窗边猛地拉开窗帘,洒落的灰尘让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借着灯光,蔷薇花墙下还停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三年不见,车身已是锈迹斑斑,看着窗外熟悉的场景,沈湘胸口一阵一阵的闷堵,于是她又将窗帘拉了起来。身体仿佛抽空般的疲惫,她沿着墙壁缓缓下滑,最后坐在墙根处蜷缩着身子,沈湘将头放在两膝之间,紧紧闭上双眼。 直到腹中传来“咕噜噜”饥饿的轰鸣,沈湘才站了起来。她从带回来的旅行包内掏出一盒碗面,晃着身子走进厨房。 这里原本是个一室一厅的二手房,厨房和厕所仅容身体转身,因为是一楼,所以有个不大的院子,沈湘和石冀北当年买下这栋房子就是看中那个院子,沈湘喜欢蔷薇,石冀北便自己抡大锤帮她砸开水泥地面,种了一院的蔷薇。沈湘坐牢那年,蔷薇花开的还不茂盛,仅仅就是几朵,沈湘在监狱里面时还常常梦起,看书读报的时间看到花朵插画还会想她的那院蔷薇会不会死。 等泡面的时间,沈湘闲的发慌在屋内闲逛,其实就是五十来平的空间,无非是将抽屉一只只地打开再一只只地推回去。沈湘坐在那张双人床上,拉开床头柜的抽屉,这一边是石冀北的,沈湘还记得每天睡前他喜欢靠在床框上,用枕头垫着背,看上好长时间的书,然后在自己睡的迷迷糊糊地时候把她紧搂进怀里。 抽屉被一点点地拉开,沈湘看见里面放着房产证和一张存折,沈湘拿起存折打开翻看,存折的抬头写着她的名字,她翻了翻,滑出一张纸条,上面用钢笔写着:湘湘,还是老密码!这是我的手机号:138xxxxxxxx,务必联系! 熟悉的笔迹,苍劲有力,石冀北的字和他人一样赏心悦目,沈湘冷笑了一声,将那张纸条团了团,捏进手心里,然后用纤细的指尖点着存折上数字末尾的“0”。 沈湘承认,她这辈子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但从未像今天这般心灰意冷,心里那道伤疤像被人拿刀又划开了,翻出皮肉,一把接着一把地往里面撒盐。 沈湘将存折阖起来又放了回去,关好抽屉,打开下方的小门,柜子下面原本放的都是石冀北的书,但此时只有满满一柜子的信,沈湘拿了一叠放在手心观看,差不多一周左右便有一封,上面盖着邮局的邮戳,地址都是沈湘服刑的那座监狱,其实这些信沈湘都见过,石冀北将它们寄过来,沈湘又原封不动地还给他,三年,近一百五十多封信,沈湘一封也没有拆开过。 沈湘将手中的信又放了回去,关好柜门,走到客厅里打开面碗,面已经泡烂了,浮在油腻的汤料上,沈湘吃了两口,便丢下筷子,将手心的纸团丢进面桶里,合着一起倒入垃圾桶。 沈湘的双臂撑在水池两边,低垂着头,脚下是令人作呕的泡面汤料的味道,沈湘打开水龙头,看着那白色的水柱哗哗的下流,跟着嘶声大哭起来,眼泪肆意、汹涌地往外流,沈湘的手指死死地抠住水池,指尖由白再到青紫,那骨瘦如柴的肩胛不停地抖动,像风雨中挣扎的蝴蝶。 月色阑珊,只有水声和隐隐夹杂的哭声…… 第二日清晨,沈湘拉着一只不大的旅行箱走出华园新村,她扬手招来一辆出租车,坐在车内,她摇下车窗再一次看着这个城市的一切,一个个场景从身边闪过,却在脑中定格。 车内开着音乐,放着柯以敏的歌: 牵着他的手已没有了温柔 你的小心呵护不了他所谓的自由 他给一句问候你拿一生守候 你的真心感动不了他善变的理由 到底爱要付出多少才算深 给了他你的真却已收不回来 那个伤害你的人你却一直放不开 为他迷失了你的灵魂 为什么他还是不明白 那个伤害你的人你却为他丢了魂 放弃所有你执着的等待 到现在你还是一个人 孤独的徘徊 车开过跨湖大桥时,沈湘将手中铜钥匙用力地向着桥栏外抛出…… 一个月后,帝都最有名的夜总会“衣香鬓影”的包厢内,一个微醺的男子扯着领带走进厕所反手将门锁上,隔绝了门外音浪的声响和放浪的调笑声。 石冀北将高大修长的身子靠在门板上,按下手机的接听键,里面传来一个战战兢兢的男声:“石……主任。” “接到了吗?”石冀北强忍着上涌的酒意,将衬衫的扣子解了两颗,微微喘息。 “没接到!” 石冀北心口一阵冰凉,忍不住将声音提高:“为什么没接到?” “监狱方面说,因为监狱长调动问题,交接时将即将出狱一批表现良好的提前释放,沈……小姐她提前了二十八天……” “为何没有报给我?我记得当时跟那姓曹的吃饭时说过,她一切动向都要报给我!” 石冀北的嗓音已经提高地不止一点半点,门外已经有人听到他的吼声,开始敲门。 “冀北,出什么事了?冀北?” “我去过了,曹监狱长说两个月前给您打过电话,还是他亲自打的。那时您和您夫人陪上级领导在海南的温泉疗养会所疗养,电话是您夫人接的,她当时答应他要转告您的,您看这……” “啪”石冀北将手机狠狠地砸在厕所的白釉瓷砖上,霎时崩地粉碎。 “谢-鹭!”石冀北将双手插*进发丝里,咬牙切齿地喊出这两个字。门外敲门声更响了,石冀北仿若未闻,他抱着头蹲了下来,默默在心中喊着那个人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恐惧侵袭了他的全身,石冀北有种感觉,这一生,沈湘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了…… 第2章 五年的情妇 六年后 s市的夜景奢靡璀璨,从二十八层的落地窗向外看去,整个城市在夜色中流光溢彩,像一个身着盛装的妖*娆妇人,在光影中尽显自己的妩媚。 沈湘捏着高脚杯,将鲜红如血的液体缓缓送入口中,一头及腰而微卷的青丝,没有任何化学药剂晕染,呈现东方女子最神秘而优雅的乌黑色泽。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沈湘侧过身,苏焱顶着一头湿润的黑发走了出来,他仅在腰间扎了一条白色的浴巾,上半身赤*裸,露出令人血脉喷张的精壮胸膛,那未擦干的水珠打着绺儿从肌肉的凹处徐徐向下,滑过令人遐思的人鱼线,没入浴巾之中。 “你小子狠啊!搅和得市委领导班子都换了!” 苏焱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浴巾胡乱地擦着头顶的湿发,话语中带着调侃,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次建设厅听说是空降的,是不是真的?” 苏焱甩开毛巾,躺在床上,发丝被他弄得颇为凌乱,却让原本的俊美之中透出浓浓的邪气,他冲着立在落地窗前的沈湘勾了勾手指,却并没有挂掉电话的意思。 沈湘将手中的高脚杯轻轻的放在茶几上,缓步走到床边,她将室内的灯光关掉,却未将窗帘拉上,城市的光影投映进来,将床铺、地板、墙壁映出五彩斑斓的光圈。 “叫什么?好不好相处?” 电话那头说了一个名字,苏焱眉头轻轻一蹙,似有若无的看了沈湘一眼,随即笑道:“你还得再花些血本,谁让你这次得瑟狠了!新换的那批自己想办法搞定!” 沈湘上了床,温顺地帮苏焱理了理凌乱的黑发,苏焱趁势在她脸颊上吻了一口,继续和电话那头聊着。 沈湘伏在苏焱身上,灵巧的解开他的浴巾,让他完全赤*裸的展现在自己眼前。苏焱在她的注视下开始兴奋,慢慢扬起欲*望,最终彰显自己的勇猛。 电话还在继续,苏焱抬头轻拍了拍沈湘的头顶,五年来的默契让沈湘深知苏焱想要的是什么,她浅浅一笑,温软的双手抚过苏焱的锁骨,然后轻抬、折回,顺着苏焱精壮的胸膛缓慢下滑,路过胸口时故意放缓,然后再轻轻用纤长的指甲挠了一下。 苏焱呻*吟了一声,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哦!没什么!你继续说!” 沈湘有些得意,手指不歇,在苏焱全身游移,仅仅这样若即若离的摸索,也足够撩拨苏焱的*,感官分明,蚂蚁蛰咬似的心痒。可电话那头却没有挂断的意思。 沈湘低身,苏焱只觉得一阵濡湿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沈湘送上樱唇和纠缠的小舌,她清甜的味道充斥了他浓浓男子气味的口腔,让他瞬间迷醉,苏焱随着她香甜的吻而喘息不定,心潮澎湃,他不得不将手机话筒远离腮边,只将听筒那头对着耳朵。 “下去!”他轻斥,却没有丝毫的恼怒,反而带着几分宠溺。沈湘却执意*他的耳垂,直到听到他难耐的呼吸才转移阵地,轻轻舔舐他的胸膛。 沈湘的舔*弄使得苏焱浑身发热,小腹暖流汹涌,此时他的话语变得敷衍,显然他急于结束这个电话了。 沈湘的手终于握住了苏焱的*,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笑声,苏焱敷衍道:“过两天请他们去‘火色生香’精菜坊,我请客你做东!” 苏焱下面的话戛然而止,脑中“轰”了一声,沈湘突然俯身!那一瞬恍如潮汐袭来,自制力瞬间崩塌! “好!就这样!挂了!” 苏焱强忍住几欲出口的呻*吟,急切的按掉电话的“结束”键,本能的往上一挺弄。 沈湘骑坐在苏焱身上,苏焱十分享受这个女人以最原始的姿态,最直接的讨好,宣誓对他的索欢。让他内心升腾出浓浓的征服欲。 五年的磨合,让苏焱和沈湘在那种事方面有着相当好的默契。苏焱将身子后仰,闷哼着,睁着眼睛欣赏在他身上驰骋的沈湘,乌黑的长发随着她的起伏飘散飞扬,苏焱一个翻身将沈湘压到身下,沈湘的长发便像海藻一样,铺了满床,还有一些因为苏焱的粗鲁覆盖在脸上被她咬进嘴里,苏焱顾不得这些,隔着发丝啃噬着沈湘的嘴唇、脖颈,如此坚持了十分多种,沈湘昏昏沉沉中觉得苏焱重重顶了进来,直让她小腹闷闷地疼痛,接着他吼了一声,便压着自己再也不动了。 苏焱拧开床头的灯,晕黄的灯光柔柔地亮了起来,浴室里响着哗哗的水声,苏焱从床头的纸巾盒里抽出两张纸擦拭着自己。 不一会儿,沈湘裹着浴巾走了出来,苏焱见到她脖子、胸脯上的牙印忍不住笑了起来。 “饿不饿?”沈湘似乎并不在意只是低声温柔地问着。 苏焱点点头,沈湘便拿起一旁的睡衣走了出去。 苏焱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嘴角的笑意还没有落下。他这辈子有过很多女人,但与沈湘做*爱绝对是最尽兴的,每次都会兴奋到失控,忍不住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尽管沈湘并不年轻,容貌也不算最美,可苏焱和她在一起就是觉得舒服。于是沈湘成为苏焱寓所里唯一可以过夜的女人,当然,这也因为她有着一手绝好的厨艺。 沈湘端着一晚香气四溢的汤进来,苏焱接过,低头尝了一口,赞道:“好喝,什么汤?” “红枣玉栗枸杞煲鸡汤,这几天雨多,帮你去去湿气,而且……”沈湘笑着看了一眼苏焱被纸巾包裹的部位,“还可以补肾!” 苏焱哈哈笑了起来:“是要补,都被你掏空了!” 苏焱前阵子一直忙于亚洲经贸会的事,两天前才从新加坡飞回s市,因为与苏老爷子有些不愉快,所以他一直没回苏氏集团,拉着沈湘在这s市最豪华的公寓猫了两天,除了做*爱就是享受沈湘为他做的各种美食。 沈湘瞪了他一眼,起身去浴室拿了一条热水拧过的毛巾,揭开苏焱下腹的纸巾帮他小心地擦拭着。 “跟你说过很多次了,纸巾里有荧光剂你就是记不住!” 苏焱笑着递给她喝完的空碗,道:“哪记得那些?不然你搬过来得了!” 沈湘起身时淡淡看了他一眼,苏焱觉得沈湘眼中似乎有很重的嘲讽,但那也只是一瞬,他看得并不真切。 沈湘将屋里适才的凌乱收拾妥当,苏焱已经餍足地躺了下来,沈湘坐到床边,搬过苏焱的左脚看了看,见上面有膏药贴过的痕迹便问:“这两天又疼了?” 这脚是苏焱的心病,尽管他从来不说,但沈湘知道苏焱因此非常的自卑。苏焱这个人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哈佛商学院的硕士学位、显赫的家世、帅气的外表,也许是他过于优秀了,所以老天给他安排了场车祸,让苏焱变成了跛子。 其实苏焱跛的并不厉害,只是走的急促时会明显些,但对苏焱而言,这就是人生最大的污点和遗憾。 “没有,在新加坡时朋友介绍了个华裔老中医,给我贴了几副膏药,其实我知道用处不大,但盛情难却!” 苏焱受的伤是脚踝骨粉碎性骨折,韧带都断了,当时用了最好的医生,但多少留了些后遗症,怎么也不可能像常人一样利索的跑跳。苏焱在美国最喜欢的就是橄榄球和篮球,曾经参加过洲际大学生篮球赛,但这场车祸彻底让他跟这些运动绝了缘。 沈湘用指腹轻轻按摩他的伤处,她低垂着头,胸*部随着她的动作在胸前跳跃,苏焱看着不禁又升起一阵欲*火,但明显察觉到沈湘有心事,他还是将火苗压了下来。 “苏焱,我们认识几年了?” 沈湘手中的动作未停,她低头专注于膝盖上苏焱的小腿。 “五年!” 苏焱身子后仰,靠在床头的皮垫上,仔仔细细地看着沈湘脸部的表情,他很明白沈湘问这句话的意思,五年,太长了,他苏焱从没在一个女人身边待过那么长的时间,而沈湘就是这个例外,一个湘妹子,一个坐过牢的女人,一个比他还大了十一个月的女人,他苏焱还没有觉得她乏味,可她却要走了。 ------------------------------------------ 第3章 荷鲁斯之眼 其实苏焱知道沈湘不爱他,这世上有很多女人爱他,有的爱他的钱,有的爱他的家世,有的爱他的外表,可是沈湘什么也不爱,他和她之间只是一场交易,一个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而筹码就是“火色生香”。 还记得初见沈湘时,她只是“衣香鬓影”里的公主,跪着给苏焱倒酒,那一天苏焱轻挑地问她:“包你一月多少钱?十万够不够?” “我不要钱,你帮我开个饭店,我一定会好好伺候你!” 五年,苏焱当年玩票性质开的“火色生香”已成为国内有名的湘菜连锁饭馆,年营业额以“亿”来计,苏焱每年分得的红利足够他泡成千上万个女人,而沈湘也信守当年的诺言,将苏焱“伺候”地很好,是“伺候”地太好了,以至于此刻的苏焱瞪着她,瞪着这个即将与他摊牌的女人,双目都渗出了血丝。 “苏焱!我想结婚!”沈湘突然转过脸看着他,苏焱那一刻心中如擂鼓般狂跳起来。 结婚?谁? 他和沈湘? 苏焱没料到沈湘打得是这个算盘,事实上他与沈湘在一起这么多年他深知沈湘对他的态度,这个女人,从不恃宠而骄,从不醋意横生,他这些年和她在一起身边没少过女人,可是沈湘就是可以做到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而且从来不抱怨。苏焱和她欢爱甚至从不戴套,因为他知道沈湘比他还担心自己会怀孕,除了每半年一次的避孕针,每次事后她总要将他留在体内的东西全部冲出来才甘心,那种病态的执着,甚至让苏焱觉得沈湘其实是厌恶他的。 可是她现在却说她想结婚,苏焱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难道沈湘爱他? 苏焱这辈子被女人逼婚不是一次两次,但只有今天,他甚至有了几分……雀跃。 “结婚?你……” 苏焱的话还没说完,沈湘却笑了起来:“苏焱,我下周要去相亲!我已经三十二岁了,我想结婚!” 一句话,让苏焱从云端跌入冰谷。 仲良跟着苏焱从苏氏集团的顶层会议室一路走回苏焱的办公室,他可以感觉到苏焱的今日异于平日的暴躁。 “你刚刚在董事会上太不给老爷子面子了!”仲良出言提醒,苏焱进门时回身瞥了他一眼,眼神极冷。 “仲良,有一种鸟叫做杜鹃,你可知它的生殖特性?” 仲良诧异地看着他,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办公室。苏焱坐回自己宽大的办公椅,看着在他对面落座的仲良。 “杜鹃这种鸟很有意思,它们把自己的蛋产在别的鸟类的鸟巢里,而且一般会比别的鸟类早出生,只要一出生它就把其它的鸟蛋推出鸟巢,并发出凄厉的叫声要吃的。” 仲良的表情有些惊讶,不是他了解杜鹃,而是惊讶于苏焱这般的直白。 “而闻秀秀就是那只杜鹃,她把苏一新这颗蛋下在苏家,处心积虑地要把我挤出去,他苏一新姓苏姓闻我不管,但苏家的财产,她一分也别指望!” 苏焱这番话掷地有声,仲良也陷入沉思,他跟苏焱是发小,后来又毫不犹豫追随他,成了他的私人助理,对于苏家的事他不说知道一百但也能了解八十,苏焱的老子苏长海是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仗着自己的红色背景横行s市,早年苏老太爷原本是打算让自己这个独子进军队的,但苏长海除了吃喝嫖赌,其他一概不会,到了军队没两天就哭着喊着要回家。 后来不知怎么的,苏长海就认识了苏焱的妈妈乔琦,乔琦祖上解放前是s市的大商贾,抗战时期死的死,逃的逃,就剩下乔琦和她的娘,文*革时期乔琦的娘被批斗致死,留下乔琦一个半大的孩子吃了不少的苦。苏长海娶乔琦全家都反对,因为乔琦的出身不好,可苏老太爷最终还是没拗过自己的不孝子,好在乔琦冰雪聪明,身上留着大商人的血液,苏长海不想工作也不愿参军,最后苏家出了一笔钱让他经商,那时正赶上改革开放的好时候,经过乔琦的打点,苏氏集团在十年间一跃成为最早的一批跨国企业,苏长海也轻轻松松的上了财富榜。苏家这时候才对乔琦青眼相加。 可好景不长,苏焱中学时乔琦一病不起,没几月就去了,苏长海寂寞了两年后将闻秀秀领回了家。 闻秀秀是个寡妇,进苏家时还带着个拖油瓶闻一新,那一年苏焱十七岁,闻一新十八岁,苏焱同苏长海大吵一架后,只身奔赴美国求学,直至二十二岁学成归国,他都没跟苏长海说过一句话。 二十二岁的苏焱发生了很多事,哈佛商学院的硕士学位、闻一新改名苏一新、一场车祸…… “苏氏集团是我妈一手建立的,任何人都休想从我手中夺走!” 苏焱面沉似水,仲良微微颔首,其实他想说,苏焱对苏长海的敌意似乎有些偏颇,毕竟他才是苏长海的儿子,闻秀秀再怎么蹦达,苏长海这种事还是拎得清的。 但作为名义上的董事长,苏焱在经济和人事上对苏长海的制约似乎过了些。仲良觉得这些话他该提醒一下苏焱,但今日似乎不是好时候,从今早会议准备起,仲良就发觉苏焱的异常。 “你最近怎么了?新加坡那边有什么不愉快?” 仲良记得他回程的机票明明是三天前,这三天他去哪了? 苏焱摇头,食指相对交叉着,将真皮座椅滑至背后的落地窗前,转过身看着窗外高楼林立的世界。 “仲良,你说女人为什么要结婚?” 仲良愣了愣,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不知道苏焱现在说的是刚刚那件事还是别的,他想了想道:“要找一个倚靠吧!” 苏焱脑中回闪过沈湘伏案看书的沉静面容,叹了一声:“如果这个女人足够养活自己呢?” 仲良又愣了愣:“呃……也许是寂寞……” “她身边有男人呢?” 仲良抓了抓头:“可能她身边的男人给不了她安全感!” 苏焱沉默,双手交叠,相握成拳,他拉回顶住下颚,安静地看着窗外,不再提问,阳光落在他翕动的睫毛上,渲染出他完美的侧脸,但带着浅浅的困惑。 仲良站起身悄悄走了出去,将厚重的木门轻轻带好。 沈湘今日穿了一身简单的黑色丝质连衣裙,袖口和裙摆绣着蓝色的青花花纹,领口开的很低,双*乳高耸,乳*沟若隐若现,将沈湘性感的身段完美地衬托出来。 她步履轻盈地走进“冠城一品”的售楼处,售楼小姐顿时眼睛一亮,立刻围了上来。 “女士是来看房的吗?我们冠城一品可是s市最顶级的楼盘,请允许我帮您介绍一下!” 沈湘含笑以对,被热情的售楼小姐拉至楼盘的模型处,休息处另外几名售楼人员围在一处也在打量着她。 “那女的穿的一般啊,也不是名牌,小杨那么热情做什么?” “瞧你那眼神,没看见她手上的翡翠镯子吗?那种成色没有这个数,想都别想!” 一个微胖的售楼小姐罢了一个“七”的手势,惹得另外两人的惊呼。 “我说小杨怎么那么热情呢!感情眼睛贼亮!” 这边三人窃窃私语,售楼处外一个身形高大的俊朗男子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正在说话的三人一见此人赶紧站起身恭敬地站立,男子并未停留,一路阔步上了二楼,走到中间时微微侧身冲着沈湘这边看了一眼,剑眉微拧,若有所思。 “祝总?” 跟在身后微胖的管理人员出言询问,祝行知回神转身上了二楼。 “我们这个楼盘是最临近江岸的,您看这个在江中心新建城市乐园,从我们楼盘看过去,可以看到摩天轮的全景,仿佛整个城市乐园都是您自家的后花园……” 沈湘并没有将售楼小姐的絮叨听在耳中,她看着模型边角模拟江水中的摩天轮,露出清浅的笑意。 祝行知带着公司的一帮高管坐回二楼的办公室,此办公室四壁皆是玻璃,悬挂着铝合金百叶窗,从祝行知坐下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见在大堂内走动的沈湘。 先前那个微胖的高管将一大叠销售报表捧了过来,祝行知漫不经心地翻了翻,低声问道:“城南那块地什么情况?” 那高管答道:“苏公子似乎对它很感兴趣,最近与国土那边走动地比较频繁!” 祝行知挑了挑眉:“苏焱?” “不,是苏一新!” 祝行知冷笑:“他算哪门子苏公子?” 说完将视线调转至大堂内,沈湘已经在真皮沙发上坐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翻着售楼小姐递过来的宣传册,一旁售楼小姐殷情地奉茶,两人谈笑间显得极为融洽。 这时祝行知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来看了看,露出不易察觉地笑意,起身对那高管道:“楼下那位小姐的动向晚点报给我,还有!苏一新那边你留意一下!” 高管点头哈腰地应了,祝行知心情颇好地走了出去。 沈湘看着宣传册,目光停留在顶层通透的一间玻璃屋上。那售楼小姐立马夸赞道:“您真是好眼光,这间公寓是我们冠城一品的点睛之作,位于顶楼,鸟瞰江景,因为冠城一品属于地中海风格,而全楼盘唯有这一间玻璃屋,我们冠城的总裁还给这间特别的公寓起名为‘荷鲁斯之眼’!” “‘荷鲁斯之眼’?天空之王,右眼代表太阳,左眼代表月亮。”沈湘露出深深地笑意,售楼小姐拍着手赞道:“您真是学识渊博,连这都知道!” 沈湘不以为意的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问:“这间公寓什么价?” 售楼小姐笑容一滞,随即满是歉意地说:“不好意思,这间……是不卖的!” “为什么?”沈湘好奇。 “其实吧……这间屋子听说是总裁用来做婚房的!” 沈湘略略惊讶,脑中回想祝行知的模样,没听说他要结婚啊。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夺人所爱!”沈湘有些遗憾,售楼小姐忙道:“您看看这间的户型,这几间的位置也是极好的……” 沈湘目光却还是停留在那间“荷鲁斯之眼”上。 第4章 晚餐时的激情 苏焱将车泊回车库,一眼便看到沈湘那辆白色的奥迪a5,其实昨晚两人有些不愉快,不,应该说很不愉快,苏焱这人脾气一上来便口无遮拦,记得昨晚他问沈湘:“怎么,婊*子赚了钱就想从良了?” 他这句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见沈湘脸色渐渐发白,他那句“对不起”几乎脱口就冒了出来,但还是忍住没说。 两人背靠背睡了一夜,一早沈湘就走了,但还是给他做了早饭。 其实沈湘并不常来,如果没有苏焱的召唤,沈湘从不主动到这间公寓来,沈湘这些年自己也赚了许多钱,苏焱将“火色生香”50%的股份给了她,表面上是沈湘这个做情妇的捞到了,但是知情人都看到沈湘对“火色生香”付出的心血。 苏焱跟狐朋狗友厮混的时候还经常拿沈湘炫耀:老子随便包养一个都能成为企业家,你们那些女人算什么? 苏焱坐在车座上,掏出车内的一包烟,点燃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个寂寞的烟圈,剩下的时间他便在香烟缭绕中默默看着沈湘的车,直到香烟燃尽才将其死死压进车内的烟灰缸内。 苏焱下了车,整了整衬衣的袖口,然后俯身勾起副驾上的西服,从容地走进电梯。 电梯在一层停了下来,上来几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女,她们一见苏焱便羞怯地笑了起来,苏焱含笑有礼地问:“几楼?” “七楼!” 苏焱快速地按了一个“7”,其中一个漂亮的女生一脸红晕地道:“谢谢哥哥!” 苏焱侧头一笑,小女生们发出一阵惊呼,几人缩成一团窃窃议论着:“好帅!” 电梯终于到达了二十八层,苏焱脚步缓慢而有力,楼道里有晚餐浓郁地香气,苏焱停在家门口,头顶着铁门嗅了嗅,是红烧排骨,那香味令人馋涎欲滴,食指大动。 苏焱心情陶陶然地按下门旁的密码,“叮”一声,扑面而来是各种美食混杂的气味。 苏焱换好鞋,将门带上,倚在墙壁上看沈湘穿着家居服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着,耳朵里塞着耳机,不知放着什么音乐,让她心情颇好地偶尔跟着哼唱两句。 苏焱顿时觉得一身的疲惫都解了,包括在董事会上受的暗气也烟消云散。他将西服外套随意丢在沙发上,解了衬衫上的几颗扣子,又将衣袖挽至手肘处,然后大步走进厨房。 沈湘正专心盯着炉灶上的鸡汤,突然耳畔一热,苏焱高大的身体随即压了过来,有力的双臂箍紧自己的纤腰,正低着头咬自己的耳垂。 沈湘急于挥去他带来的麻痒感,低斥道:“别闹!煲着汤呢!” 接着伸手拍着苏焱的手臂,却没想到他得寸进尺,大手竟然从家居服下摆探了进去,沈湘一般进了家门就一定会脱下内衣,据说这样不容易得乳*腺方面的疾病,所以此刻,家居服内空空当当的,苏焱的大手直接覆到了胸脯上。 “苏焱,别在厨房耍流氓!” 苏焱低笑了一声,手指微微使劲,丰满被猛地抓紧,刺激地沈湘忍不住仰头怒视,“苏焱你……” 话未说完苏焱一把抱起她将她放在大理石的料理台上,苏焱将沈湘的家居服撩了起来,把头埋了进去,沈湘惊呼一声抱住他的脑袋,恨恨地在他背上捶了两下,显然苏焱不痛不痒。 “今天董事会开的不顺心?” 沈湘对苏焱是极为了解的,一般他急色起来都是情绪波动比较大的时期,或开心或恼怒,沈湘只需柔顺地躺着,张开双腿接受他就是了。可是此刻的沈湘却不愿意他们的这种关系再继续下去。 灶台上,砂锅里的鸡汤发出“咕噜咕噜”沸腾的声音,沈湘晃着身子,抗议道:“汤要漫出来了,你放开我!”苏焱抬起头,一双墨黑的眼睛极为认真地看她,不带一丝情*欲,可手指却代替嘴巴揉捏起来,沈湘急促的呼吸、感受到身体的紧绷,她也看着苏焱,对这种狎亵似的玩弄她已经习惯了。早年她也恨过,但她和苏焱在一起本就是一场交易,自己的筹码也就是这副身体,怨得了谁呢? 尽管如此,身体确是诚实的,沈湘全身又酥又麻,热热的窜起一股热浪,唯有死死地抓住苏焱的肩膀。 “汤……” 最后这点抗议消失在苏焱的吻中,苏焱长臂一伸将灶台的开关关了,双手从家居服内往下滑,手指路过内裤边缘的时候微微一带,沈湘叫了一声死死地夹住腿,却禁不住他含了她的敏感,身下一紧,内裤被拉到了脚腕。 “你不是喜欢这个姿势吗?”苏焱抬头,两人性*事上素来是开放的,这间公寓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他们欢*爱的痕迹,此刻的沈湘,媚眼如丝,曼妙的身子隐约地藏在宽大的家居服下,下面空荡荡一片。 苏焱的手伸到她双腿间,沈湘急促地喘着气,苏焱的手指到了带着露水的小丘,有一搭没一搭的滑动起来。 “舒服吗?舒服就叫出来!” 沈湘咬着嘴唇,红着脸别过头去,露出一段雪白滑腻的脖子,脖子上还留有昨夜苏焱嘬下的吻痕,显得十分暧昧。 苏焱呼吸一紧,感觉自己昂扬起来,眸色一暗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抱下料理台转了个身狠狠抵在了墙面冰冷的瓷砖上。 因为用力过猛,沈湘痛呼着呻*吟了一声,下一刻苏焱已经解了皮带将自己滚烫的欲*望抵了进来,沈湘修长的双腿盘在苏焱的腰际,苏焱双膝微曲,上身死死地压住沈湘,将脸埋近她浓密的黑发中。 沈湘娇腻的声音如同一只猫爪不停地挠着苏焱的心,疯了似的耸动,苏焱皱着眉,大口大口地喘息,这令人癫狂的快*感来得快去的也快,不多会儿,苏焱便停了下来,两人的身子都因动情呈现出一种迷离的粉红。 “那女人想动财务的老赵,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老头子支持她!” 苏焱松开沈湘,整了整衣服,转身拿起料理台上的面纸递了过来。沈湘皱了皱眉,对苏焱家里的事情她知道地不少但从不发表意见,“活色生香”是用苏焱的零花钱成立的,真的是零花钱,那时第一个店面苏焱才投资了五十万,后来饭店做大了,由个体转为股份制,苏焱给了沈湘百分之五十的控股权,自己只留了百分之三十,还有百分之二十划到一个叫乔韵的女人名下。 至于乔韵是谁,沈湘并不知道,苏焱曾玩笑似的问她:“不想知道乔韵是谁吗?无端让人分了财产?” 沈湘笑道:“你若希望我知道,自然会告诉我,你不说,说明她的身份对我并不重要!” 沈湘就是这样,太清冷,太寡淡,苏焱有时极为厌烦她这一点,有几次想冷她一冷,放着三五个月不找她,可最后发觉熬不住的还是自己。 男人最受不住的两种诱*惑--美食和女人的身体,这两点在沈湘这里都是极品,苏焱觉得自己的定力太差。 沈湘离开苏焱的身体,并不急着梳洗,灶台上的鸡汤刚被苏焱关了,那正是熬得最关键的时刻。 她裸*着双*腿走到灶台边点上火,双目盯着砂锅底部蓝色的火焰,苏焱斜靠在门框旁边看着她,心里有中说不出来的气闷。 这种气闷从昨夜听见沈湘要结婚时开始,刚刚一番激情并没有将它压制下去,苏焱觉得沈湘花在灶台上的心思明显比花在他身上的多,刚刚明明是她在问他的情绪,给出答案后,她竟然不加几句评论。 因为没及时打理,苏焱留在沈湘体内的东西顺着那双修长笔直地大*腿蜿蜒而下,沈湘“啊”了一声,赶紧回身找面纸,却看见苏焱歪着头噙着笑,一只手高高举着面纸盒,正挑衅地看她。 沈湘也顾不得多想攀上他的身子就伸手去接,被苏焱用一只手臂牢牢圈住腰*肢。 “知道吗你现在就像一只跟着戏猫棒跳上跳下的小花猫!” 苏焱伏在沈湘耳边低笑出声,沈湘这一次将纸盒接了过来,白了他一眼:“猫可是会亮爪子的!” 苏焱哈哈大笑,看着她兀自忙成一团,似自言自语地道:“我倒是想看你亮爪子的样子!” 他这话说的极低,说完自己微微一愣,沈湘并没有听清,她还忙着清理腿间的狼狈顺带四处寻找自己的小内裤。 “你出去!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沈湘不想这家伙留在厨房给她添乱,将他推了出去。苏焱无趣地退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漫无目的地调着频道,眼角余光扫到沈湘敞开的包包内有一叠宣传册,苏焱扯出来看了看,顿时黑了脸,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转头见沈湘还在厨房里忙碌着,电话那边传来仲良的声音。 “帮我查查沈湘在冠城一品买了什么房子?” 语调冰冷,苏焱挂了电话,目光恨恨地盯着铜版纸上彩色的楼盘夜景,那玻璃屋美的耀眼,如同童话中公主王子幸福的居所。 第5章 你我一步的距离 苏焱将宣传画册窝了窝乱糟糟地塞进沈湘的包中。冠城一品的楼盘和苏焱公司风景城邦同是位于汉江江岸,都打着高档江景房的名头。苏焱的风景城邦当时拿地的时候还比冠城一品贵了八千万,可不知怎么的,冠城就是卖的比他好。现在倒好,连自己的女人都要去冠城买房子,这让外人知道,他苏焱的脸往哪搁? 今天的这顿晚饭吃的风云暗涌,沈湘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了苏少爷,一顿饭下来没少给她脸色看,原本吃饭时候苏焱的心情都会好起来,可是今天似乎是个例外。 沈湘将筷子小心翼翼地放下,见对面苏焱沉着脸盯着眼前排骨。 “怎么?排骨跟你有仇吗?还是你亲兄弟的骨肉?” 沈湘开着玩笑,想缓和一下气氛,苏焱却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她:“风景城邦你想要哪套房子,只要你开口,立跟你签合同,你去祝行知那里干什么?出我蹩脚吗?” 沈湘略略惊讶,回身看了看沙发上背包,转头一笑,讨好道:“我也就是去看看,你不是抱怨过冠城比你卖的好吗?” 感情自己还错怪她了,人家是去做商业间谍的!这时苏焱的手机响了,他打开一看是仲良的短信,脸色顿时缓和了,抬头没好气瞪了沈湘一眼,夹了一大块排骨放入口中,问:“觉得怎么样?” “角度问题!” “什么?” 沈湘比了个圆形的手势,苏焱似乎还是不明白。 冠城与风景的销售额虽说有差,但也不是很大,但苏焱这人向来不服输,对于冠城,他也派了不少人去了解,两家地产到底落差在哪儿,但似乎都不在点子上。 “风景城邦的地块优势很明显,它比冠城国际更靠近地铁口,而且相对于汉江的城市乐园,风景的位置太正了!” 苏焱诧异:“什么叫太正了?” 沈湘笑了笑:“风景城邦的楼盘正对着那个摩天轮!” 苏焱不屑:“规划时就是为了这两点才多花了八千万拿这块地!” 沈湘收回手,托着下巴看着苏焱,露出几分天真的表情:“可你不觉得,偏一个角度看事物会更加有美感吗?” “不觉得!”苏焱明显有些生气,脑中浮现出冠城国际的宣传册里,偏了一个角度的摩天轮夜景,他不得暗自承认,自家风景城邦金灿灿摩天轮的全景,顿时有了一种土豪金的感觉! “其实,冠城并没有太多优势,我只是喜欢他们家那间‘荷鲁斯之眼’!” “什么‘荷鲁斯之眼’?” “就是宣传册上的玻璃公寓。” “你是暴露狂啊?公寓也买玻璃的,想做*爱时候被人参观啊?其实我不介意咱们开着灯在阳台做一下!” 对于苏焱的毒舌和恶趣味沈湘早就习惯了,只是瞥了他一眼,起身为他倒了一杯红酒。自己绕了个圈走到他的身后。 “你买公寓做什么?城西不是有别墅吗?” 城西的别墅还是“火色生香”开第三十家连锁时,苏焱送给沈湘的礼物,不过沈湘却很少去,一般一个人时就住在市区的一栋普通公寓里,那里离精菜坊比较近。 “火色生香”开了五年,沈湘现在作为大股东,一般连锁店她也就只看看各类报表,唯有s市和帝都的两家精菜坊她会经常去看看,尤其是s市,只要她在s市,她几乎每天都要到场,有时遇到市里的大领导自己还要进包厢陪上两杯。 “我想圆自己一个梦想!” 苏焱冷嗤了一声,什么“梦想”?他觉得沈湘一个年过三十的人执着这种东西未免太可笑了,梦想的关键词在于“梦”,它只不过是年少时不切实际的“美梦”,苏焱也有过许许多多的梦想,可是随着成长他不停地在摒弃,有的因为太过幼稚可笑,有的是不合逻辑,有的是失去了挑战的意义,而有的真的变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比如加入mba明星球队。 苏焱又笑了一声,沈湘听出他嘲弄的意味,缓缓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她将手肘抵着桌面,十指交叉,安静地看着苏焱的眼睛。 苏焱一时间有些慌乱,他想起沈湘昨夜的话。 “我……” “我周六晚上安排了一个酒会,邀请了市政府新领导班子的成员还有些商界名流,酒会的一切安排调度我交给了骆桐苼,菜色和酒水的事情你配合她。” 苏焱没等沈湘开口,迫不及待地甩了一个任务给她,沈湘也只是微愣了愣,随即答道:“好!具体宾客的名单我是找你要还是找骆桐苼?” “找桐苼!” 沈湘在听到“桐苼”这个亲密称呼时,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但瞬间就恢复了淡然的神色,两人一席无话,各自吃着自己碗中的饭,却谁也不想再挑起话题。 周五下午三点,“火色生香”精菜坊的大堂经理许总满头是汗地推开沈湘的办公室大门。伏案的沈湘抬起头见他一脸难色,便问:“老许,出了什么事?” “沈总,骆小姐那边还没有将宾客名单送过来,我们这边菜色因为忌口的问题迟迟不能订下来,您也知道,市里面有几位老爷,这口味……” 沈湘皱了皱眉,骆桐苼那边她已经因为名单的事打了两个电话了,这再打,她都不好意思了,这女人到底什么意思? 沈湘站起了身,拿起一旁的手包对老许道:“没事,我今天亲自去要!” 一阵香风而过,沈湘的高跟鞋在地面发出一阵急促的声响,她临走时那句话,将“亲自”两个字咬的略狠了些,许总又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暗自嘀咕:“女人啊,争风吃醋也要看看时机啊!” 骆桐苼管理着苏氏集团旗下一个商务广告公司的,苏氏一切门面上的事都由这个公司打理,而骆桐苼也是个极为漂亮精致的女人,当然,至于她跟苏焱的关系,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 苏焱这个人从来不在男女之事上拘小节,即使是窝边草也不会放过。 沈湘的白色奥迪缓缓驶入地下车库,拐了两个弯,在一辆黑色崭新的奥迪a6旁停下,沈湘下车前不经意地瞄了一眼,0023,是政府的牌照,心中不屑地哼了一声,便从容地向着电梯走去。 不得不说骆桐苼是个极有品位的女人,十五楼的陈设是以深紫色为基调,透露出奢华的味道。沈湘走到秘书的办公桌前,那个妆颜有点浓艳的小姑娘连忙站起来有礼地问道:“对不起,我们骆总正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请问您有急事吗?” 骆桐苼的广告公司不大,不像苏氏集团总部那么多规矩,沈湘听完笑道:“是有些急事,我在这里等她吧!” 小姑娘点点头,领沈湘进了旁边的一个小会议室,沈湘优雅地坐下,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停在了落地窗上。 “请问您是喝茶还是咖啡?” “绿茶!谢谢!” 沈湘转头有礼一笑,小姑娘转身走出房间。 会议室里,石冀北百无聊赖地转着手中的笔,那只印有公司logo的笔在被他转出各种花样后,最后被按在了桌面上,他抬头看了看正在投影屏幕前讲解地眉飞色舞的骆桐苼,又看了看身旁死盯着骆桐苼胸部的陈副市长,低头嘲弄地扯了扯嘴角。 想来骆小姐的傲人的胸围还是极具影响力的,能让一个建设厅厅长和副市长放下正在视察的安居房工地,屁颠屁颠地赶来这个小公司开会! 石冀北笑容转冷,尽管上任之前便对这个好色的副市长有所耳闻,如今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着实离谱地很。不过他新官上任,没必要得罪这些树大根深的大佬,好好做完自己的任期才是上上之路。 “陈副市长,您对我们这次新区的形象策划还满意吗?” 骆桐苼走到陈副市长前,特意两手交叠下垂,微微躬身,胸前宏伟的事业线直逼得陈乔发眼冒金星,连忙堆笑道:“满意!满意!” “啪嗒”旁边石冀北的笔掉在了桌子下方,骆桐苼讨好地蹲下去取,又有礼地递了回来,她抬头给了石冀北同样一个魅惑的笑,却发觉石冀北眼睛虽在笑,但眼底却有鄙夷一闪而逝。 骆桐苼稍稍敛了笑容,冲石冀北一点头,又跟陈乔发攀谈起来,过了一会儿,石冀北小声说了句:“抱歉……请问……” 骆桐苼心领神会,连忙抢声道:“您出门右转,走廊尽头就是!” 石冀北起身,其实他并不真的是生理需要,只是想出来透透气,在官场浸淫这么多年,看得太多了,可陈乔发这么露骨的倒也少见。 石冀北穿了一套藏青色的西服,稍显单薄,原本外面有一件卡其色的工地夹克,现在被放在新配的座驾上,连同那顶没来得及用上的安全帽,石冀北将手插*进裤兜里自嘲地甩了甩头,边走边看向窗外,林立的高楼中还有几处还在基建,矗立着高高的塔吊,他停了下来,静静观看,天边已有日沉之势,阳光不再刺眼,蓝色的天幕上有了一道淡淡的红晕,是晚霞! “沈小姐,您的茶!” “谢谢!” 石冀北一愣,猛地转过头,秘书正端着空茶盘走了出来,她不经意地和石冀北对视了一眼,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而石冀北却死死盯着那会议室的门,尽管他现在所站立的地方和门处于一条水平线,但那眼光似乎能直穿透墙壁,勾勒出那个人的影子。 那个人……那个名字,每念一次都痛彻心扉,每每想起都辗转难眠。 那声音太熟悉了,石冀北暗暗捏紧了拳头,从十四岁开始,这种特别的甜糯嗓音曾经陪伴了石冀北生命里最美的时光。 沈湘! 第6章 熟悉的名字 石冀北只觉喉头干涩,极力克制那呼之欲出的冲动,他立在窗前,只觉得颤抖从小腿蔓延到了全身,最后连着指尖微微地发起颤来。 他想迈开脚步进去看一看,可脚却分外的沉重,他试了几次,甚至向前踉跄了两步,就在这时身后传来骆桐苼的笑声。 “哈哈哈,没想到陈副市长会亲自来,我本来打电话只想跟您约个时间,带着ppt去市政府一趟!” “我正好从工地回来,下午没安排其他事就直接过来了,不然错过了今日还真不知要你等多久!” “还是您体谅我们,这项目确实赶时间!” “好了!今天就这样吧!” “那陈副市长别忘了周末的酒会哦!您要是能来,我们苏总一定很开心!” “好好好!哎!这都让石厅长等了许久了!” 石冀北赶紧回身,陈乔发正被骆桐苼挽着一路走过来,高挑的骆桐苼还穿着细细的高跟鞋,使得自己不得不弯着腰跟矮胖的陈乔发说话。 “呵呵,是啊,石厅长一定闷坏了吧,我们公司地方小,设备简陋……” “无妨!” 石冀北淡淡地打断骆桐苼的话,看着陈乔发,点了点头。 陈乔发立刻拉开骆桐苼的手,并对她说:“我们石厅长是刚从北京调来的,以后和你们苏氏会有很多接触,你可要抓紧机会哦!” 骆桐苼一听,连忙对石冀北越发热情地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耽误您两位的正事了,我这就送你们下去!” 说完引着两人向着电梯口走去,越过会议室的门前,石冀北侧头向里看了一眼,一个女子身着深绿色的旗袍正背对他立在落地窗前,她手中拿着一杯茶,轻轻贴近面颊,长发被整齐地盘了起来,斜插着一根朴素的绿檀发簪。整个背影优雅婀娜,如果不是落地窗外的高楼,石冀北会觉得自己穿越了,看到的是一个民国时期的小家碧玉。 但也只是一眼,石冀北立刻转过头去,不管那是不是真的沈湘,如今他们近在咫尺,这便是他石冀北的机会,他的沈湘命中注定该是他的,尽管丢失了许多年,但他一定能将她找回来。 骆桐苼回来时,沈湘还坐在小会议室里,手里捧着一杯茶正在看双膝上的杂志,样子似乎过于闲适了些。 骆桐苼皱眉,她本以为会看到沈湘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见此情景不免有些失望。 “沈小姐!” 骆桐苼挂上职业性的微笑,沈湘抬头,淡笑了笑:“骆经理应该知道我来所为何事。” 沈湘边说边站起身来,走到骆桐苼的面前,靠的不太近,因为骆桐苼的身高和高跟鞋的原因,沈湘足足比她矮了半头,相比之下沈湘显得过于娇小,她深知体型差会带来压迫感,所以故意远了几分,微抬着头注视着骆桐苼的眼睛。 “我也不说那些场面上的客套话了,你我都是为了苏氏在做事,所以有些事还请骆小姐行个方便!” “沈小姐这话是说我故意为难你了?” 沈湘皱眉,与骆桐苼这样直接的接触她还是第一次,大家都是苏焱的女人,平时多少有些骆桐苼对她不满的言语,但沈湘以为骆桐苼至少是经过场面上的人,有些事孰重孰轻她应该是拎得清的,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如此咄咄逼人。 难道自己无意之间得罪过她?沈湘在脑中过了一遍,还是想不起什么,另一种解释就是同作为帮苏焱赚钱的女了,骆桐苼已经将自己当成了假想敌。 沈湘无奈一笑:“骆经理,请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也是想尽早拿到名单而已,你也知道,这次酒会对苏氏很重要!” 骆桐苼将双手抄起,微微倚在门框上,上上下下地打量沈湘,骆桐苼实在看不出这个老女人有什么本事能把苏焱捆在身边五年,如果只是因为会赚钱,沈湘赚的也许不少,但苏焱应该还不会放在眼里。 “名单的事,政府那边一直没有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你也应该知道这些当官的多麻烦,他们的秘书一个小时可以给你三种答复。沈小姐,不确定的事我是不能报给你的,这是对你负责,也是对苏氏负责!” 沈湘看着骆桐苼,虽然她的动作轻慢,但说的却是振振有词,让人无法反驳,沈湘略略想了想,道: “那骆经理可否把所有邀请的人都给我,不管这些人来或不来,我都准备就是!” 骆桐苼又皱了皱眉,顿了顿说道:“也好,沈小姐随我来吧!” 两人前后脚进了骆桐苼的办公室,沈湘没有心情打量她那些花哨的设计,待骆桐苼将电脑里的名单打印出来后,顺手接过往包包里一塞就要告辞。 “等等!” 骆桐苼出声,沈湘诧异地转身,骆桐苼道:“这上面估计只有三分之一的人会来,我话说在前面,到时可别因此闹出些不愉快!” 沈湘一笑:“骆经理似乎对我有些偏见,我不是个喜欢打小报告的人,这是工作上的事,不会把感情扯进来!” 骆桐苼被她这么一说脸色浮现一丝羞怒,沈湘这意思明摆着她是争风吃醋故意刁难的那一个。 她刚想说什么,沈湘却继续说道:“这名单明天下午五点我还会跟骆经理再确认一次,想必到那时应该可以订下了!不然门口的花名册骆经理该如何印制呢?” 说完笑了笑,优雅地转身。 骆桐苼咬着下唇,恨恨地看着她离开,这时手机响起,骆桐苼拿过一看,恰好是苏焱,便立即换了副腔调。 “阿炎,什么事?” “老色鬼那边的事刚敲定,你说沈湘?她刚走,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人家也是定不下来嘛,到时人太多她又会说我浪费她们餐馆的成本!” “真的啊!你不信问她!” 苏焱将宝蓝色的英菲尼迪开入地下车库,转了几个圈,突然看到沈湘乳白色的奥迪a5,他猛地踩了一个刹车,对着电话里的骆桐苼敷衍了几句,赶紧掐断电话给沈湘拨了过去。 沈湘刚坐上车,手机里跳跃着苏焱的名字,她犹豫了一下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苏焱特有的清爽声音: “在哪呢?” “在店里!”沈湘想也没想就扯了一个谎,不远处的苏焱旋即皱起了眉:“菜单准备得怎么样?名单拿到了吗?” “嗯,正在准备,应该没问题!” 苏焱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窜了上来,沈湘这种敷衍的强调让他很不满,他有一种冲出车外将她扯出来的冲动。 “那今晚回我那吧!” “店里面可能要准备得很晚,我没时间烧饭……” 沈湘正在拒绝,苏焱突然提高嗓音道:“我等你!” 话音不容拒绝,随即挂了,沈湘将手机放在眼前看了一会儿,无奈地笑了笑,发动车子缓缓驶了出去,却始终没向苏焱所在的地方张望一眼。 苏焱烦躁地拿着手机,用两只手指掐着转了两圈后,调转车头一踩油门也跟了出去。 将原本和骆桐苼的约会忘了个一干二净。 “火色生香”金碧辉煌的办公室内,沈湘无力地靠在办公椅上默默注视着手中的那份名单,名单前几排的中间赫然印着一个名字——石冀北。 这三个字太熟悉了,虽然有些难写,但沈湘却可以将它们写的异常漂亮,因为她曾花了两年时间去练习这三个字。十四岁那年她在一张a3纸的正反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这三个字,各种颜色的“石冀北”在纸张的中间汇成了一个“心”型。 “石冀北,我喜欢你!”十四岁的沈湘将这张注满爱意的纸递到同年的石冀北面前,那时候正是课堂休息时间,石冀北手上还抓着圆规,正在做数学题,看到这张纸,他愣愣地抬起头,眼神清冷中带着一丝不耐。 “你写的太难看了!” 一句话,沈湘练习了两年。 如今再看到这个名字,沈湘轻轻喟叹,尽管这些年她也会特别留意他的名字,但两人的世界毕竟隔得太远了,原本以为这一生,他们不会再遇见,不想命运就是这样,总会让不该见面的人不期而遇。 原来他就是帝都空降的建设厅长。沈湘抿了抿唇,看来这些年他在官场上平步青云,年纪轻轻就坐到这个位置,只是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他那位妻子的功劳呢? 想到此,笑容转冷,继而变淡,这些与自己又有何干呢? 沈湘将名单放在桌面上,起身抱着双肩在空旷的办公室内小步踱着,桌子上的手机又响了,不要看,还是苏焱。沈湘斜眼看着墙上的钟,十点二十分,她拒接了苏焱三个电话,想必此时他一定处在盛怒之中。 苏焱气急败坏地将手机丢到床上,他如同困兽一般在房间内转了两个圈后,愤然拿起沙发上的外套。 临走时他又折了回来,拿起床上的手机大步走到门口时停顿了一下,不死心地又拨了一个出去。 “喂?”电话那头传来沈湘甜腻慵懒的嗓音,苏焱吼道: “你竟然不接我电话,你知道现在几点了?” “我说过要晚一些!”电话那头不卑不亢。 “那你为什么不接电话?”苏焱像个小孩子不依不饶。 “刚刚在厨房,忘记带了!”电话那头沈湘在笑,苏焱的气一下消了一半,他将外套扔回沙发,接着道: “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就回来!” 电话挂断,苏焱心情一下好了许多,他又把门关好,准备好好洗漱一番。这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是骆桐苼,苏焱这才想起今天本来是跟她约好吃饭度*的,被沈湘一搅和什么都忘了。 苏焱看着骆桐苼闪烁的名字,想起沈湘,自己凭什么要像一个怨夫那样等着她,想起她在车库里骗他,拒接他电话,苏焱那股子无名火又冒了出来,不就是女人吗?拽起来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想到这儿,苏焱索性接通了和骆桐苼的电话。 “嗯?临时有些事走不开!” “好,我这就过来!洗干净等着我!乖!” “啪”公寓内一片黑暗,楼道内传来关门的闷响。 第7章 反复试验的微笑 骆桐苼那双保养得当的手在苏焱赤*裸的胸口游移着,纤长的指甲做着漂亮的法式美甲,上面的水钻在灯光下闪闪发光,苏焱半倚靠在床头,叼着烟,头发有些凌乱,他正低头看着手机,最后一个电话是当时在门口给沈湘拨出去的,如此以后的三小时,沈湘再也没有电话打进来,也没有短信。 苏焱深吸了一口烟,将还有半截的香烟死死压进床头的烟灰缸里,骆桐苼嘤咛了一声,爬上他的胸膛想吻他的唇,苏焱不耐地撇过脸。 骆桐苼是个识相的女人,看到此景乖乖滑了下去,自己睡了,见苏焱没有关灯的意思,便问:“阿炎,你可是有心事?” 苏焱何止有心事,烦心事一堆,公司的,家里的,现在还要加上个沈湘。苏焱瞪着电话屏幕,心里在琢磨沈湘有没有回来,要是回来了不见自己她又会怎么想,难道说她连发个短信都不行吗?自己对于她就那么的不重要? 苏焱有些气闷,从小到大,甚少有人这么不把他当回事,女人就更不可能了,合该是自己犯贱,包养了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 苏焱关上手机和台灯,黑暗里,他将头仰了起来,天花板上有斑驳的树影。 骆桐苼这里是间小别墅,也是苏氏地产开发的。骆桐苼跟了苏焱两年,也算女人中比较久的,但还不如沈湘,这也是她暗中总和沈湘较劲的原因。 刚刚一场欢爱让她有些脱力,此刻已进入梦香,苏焱拿开她搭在他胸口的手,外面的路灯很亮,透过玻璃在室内呈现出蓝色的光,苏焱看了看骆桐苼因蓝光显得有些渗人的手不仅皱了皱眉头。 骆桐苼是北方人,一米七五的身材显得过于高挑,同样的,手脚都比寻常女子大一些,而沈湘是典型的南方人,连话语中都带着南方特有的嗲嗲尾音,苏焱极爱听沈湘说话,有时候会在疲惫时让她念报告给他听,那时候他会侧躺在沙发上,将头枕在沈湘的双腿上,而沈湘那柔若无骨的小手会轻轻按摩他的太阳穴,一边按一边读,片刻就能令苏焱进入梦香。 苏焱想到这儿,心里窜起火来,他坐了起来,下床穿衣,惊动了骆桐苼,她迷迷糊糊地问:“这么晚了还要走?” 苏焱应了一声,抓起一旁散落的外套和车钥匙,大步走出屋外。 深夜的马路特别的寂静,整条道路上只有苏焱英菲尼迪的轰鸣,苏焱一路狂飙至公寓,停车时又看见车位上沈湘的白色小车,苏焱无来由的扯了扯嘴角,下车上了楼。 打开密码锁,屋内却是一片黑暗。苏焱蹑手蹑脚的走到卧室门前,轻轻推门,月光下可以看见被褥间隆起的身形,他长出了一口气,掩上房门,走到厨房为自己倒了杯酒,接着又摸出烟来。 虽然春意已浓,但夜里仍有很深的寒意,苏焱伏在阳台的栏杆上,他手边放着威士忌的六角杯,里面琥珀色的液体在蒂凡尼欧式的彩灯下闪烁着五色的光泽。 抽了足有半包烟,苏焱才将手边的威士忌一饮而尽,他翻了个身看向屋内,深知沈湘不是闹情绪,也不是开玩笑,她是真打算结婚,跟另一个男人! 苏焱失笑,其实这算是沈湘提出的分手吧!只是他和沈湘之间,没有责任,沈湘这些年为他做的,更算是尽了义务,他有什么理由不放她走? 似乎……没有…… 他苏焱是谁?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走就走吧! 他握着酒杯走回屋内,打开卧室的门,解了衣衫,赤条条地钻进被子里,满怀是沈湘温热滑腻的身子,他将她搂紧了,没理会她的挣扎。 沈湘半梦半醒之间被一股寒气激地一缩,随即闻到苏焱身上烟酒的味道,即使浓烈但仍掩不住其中女人淡淡的香水味,沈湘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苏焱从后面又搂了过来,在她耳边沙哑地问: “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你不在也许有其他事情,我不便问!” 话语中还带着睡意,显得格外的绵软,苏焱将她又抱紧了一些,哼道:“你不怕我出事?” “不怕?你是混世魔王!”沈湘笑了一声,不喜他身上的寒意,又离远了些,却被苏焱捞了回来,死死地嵌进怀中,两人没再说话,就这么安静地睡去。 苏焱早晨醒来时沈湘又走了,留了一桌早饭和字条,苏焱这才想起今天晚上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酒会,自然地他想到了另一个人。 苏焱扒了扒头发,坐起身开始给很多人打电话。 沈湘一早去美发店给头发做了个养护,又找师傅盘了个典雅的发髻,用的是去年艺术品拍卖会上苏焱拍下的一根掐丝鎏金翡翠发簪。发簪仿古制的,工艺极好。 发型师在她发髻周围点缀了几根珍珠小簪,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赞叹不已: “沈小姐头发保养的真好,乌黑油亮!” “那是我不喜欢折腾!”沈湘站起身照了照,满意地付了钱。 出去后时间还早,沈湘将车开到东湖路一处繁华的街道,进了一家时装店。 这家店名字叫“袿徽”,是一家新中式旗袍店,门面做的颇具特色,古朴中透着时尚。沈湘一进门便有个年轻的姑娘迎了出来,拉住沈湘的手叫了声:“沈姐!” “我还以为是新请的小妹呢!徽徽,你这样妆扮可不像老板娘!” 邓徽笑嘻嘻地看着沈湘,马尾辫,白衬衫,牛仔裤,脖子上挂着一根皮尺,沈湘不说,绝对想不到这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会是这家店的老板兼设计师。 每年有数以万计的学生从设计院校毕业,真正能成功的不过是凤毛麟角,邓徽是其中幸运的一个,因为沈湘。 三年前,沈湘鬼使神差地去s市艺术学院溜达,正好遇见那场毕业服装展示会,t型台上好不热闹,台下人山人海,沈湘只是远远地观看,却见一个小姑娘抱着一件皱巴巴的旗袍站在她不远处。旗袍的衣料不是很好,但上面的绣工行家一看就是好货色。 沈湘很诧异这年月还有人手工去绣旗袍,便好奇地问了问。原来邓徽出生瑶族,自小跟着妈妈学了一手的好绣活,后来遇见一位常州的老奶奶,又跟她学了几年的乱针绣,报考志愿时,邓徽不顾家人的劝阻,毅然报考了艺术院校的服装设计系,可不想进了学校才发现,自己以前会的都“太土”了,同学们谈论的是米兰,谁会把她这手复古的绣活放在眼里,何况邓徽又钟情于民族服饰,俨然成了班里的异类,这次毕业服装展示会,他们将邓徽排在了最后一个,可邓徽的模特却临时不来了。 “我的模特不来了,我的毕业展示……” 小姑娘泫然欲泣,沈湘接过衣服比划了一下,发现邓徽自己过于圆润,根本没办法穿。 “我太胖了!穿不了!怎么办?没有毕业展示的照片我怎么毕业啊?” 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沈湘抚摸着旗袍上绣的栩栩如生的蝴蝶,深蓝色的丝绒底,从肩部开始次第增多的斑斓彩蝶,显然这件衣服饱含了邓徽对设计的热忱和专注,改良过的旗袍摒弃了老式的生硬,增添了许多现代化的时尚元素,譬如下摆的流苏。 沈湘反复摸了摸,对邓徽说道:“不如我做你的模特吧!” 说完顺手折下一根带着嫩绿树叶的枝桠,将及腰的长发随意绾了绾,侧身对着邓徽妩媚一笑。 沈湘这个模特一做便做了三年,沈湘是真的喜欢邓徽的设计,她出钱给她开店,也因为沈湘的原因,给邓徽带来了很多的商机,现在的流行元素每年都有翻天覆地的改变,但人们也发现,古典的旗袍是最能展现东方女人身段的神兵利器,邓徽的店在繁华的东湖路就这样站住了脚,甚至成了小有名气的原创设计店。 “沈姐今晚又有酒会吗?” “嗯,这紫色我不喜欢,还有别的吗?”看着镜中的自己身上的紫色缎面,沈湘突然想起骆桐苼的公司,昨夜苏焱回来时身上的香水味也是她的,想来是在她那过的夜。 沈湘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说全然不在意也不可能,毕竟是这五年与自己同床共枕的人,说没有感情都是自己骗自己,但她深知自己和苏焱的位置,他们彼此是情感上遥不可及的人。 沈湘告别石冀北后时刻提醒自己不要放纵情感,现在的她不是二十三岁,再也没有时间和心力却经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邓徽拿出两套礼服来,一套白一套黑,显然款式一样,两套都在肩头绣了一朵硕大的针菊,只不过白色那套是红色的,黑色那套确是金色的。 “沈姐喜欢那一套?” 沈湘眼中露出欣喜,她抚摸着肩头细洒下来的针菊花瓣,笑道:“都喜欢!” “那就都给你包上!” 邓徽倒是大方,沈湘摇了摇头,指着那件黑色的道:“就它吧,今天晚上我要见一个老朋友,不想穿的太低调,这黑色配翡翠好看!” “好嘞!” 邓徽走到一旁打包,斜眼偷偷观瞧沈湘,见她立在镜前看着自己脸,时不时的露出一个微笑,但又显得太过僵硬,邓徽好奇,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朋友会让沈湘这么紧张? 第8章 懊恼的相逢 金利酒店今日门口停着一水的奥迪,放眼看去不下二十辆政府牌照,祝行知坐在后座上对司机调侃道:“苏焱的面子还真是大,新班子今天差不多来齐了!” 司机指着前方笑着附和道:“不止啊,祝总,s市商界排得上名号的人也来了不少!” 祝行知往前看了看,道:“苏氏的地位果真是非同凡响!” 祝行知进了大厅,门口站着迎宾的正是骆桐苼,两人平时有过接触,互相点头笑了笑,骆桐苼忙摆了个“请”的手势,祝行知伏在案台上在点着金箔的花名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结束时眼角扫到旁边另个一刚劲有力的字体--石冀北。 祝行知淡淡一笑,建筑业要拜的新神佛也来了,这算不算是个机会呢? 祝行知和苏焱不同,他算是白手起家,当年毕业后通过两个游戏软件设计挖到的第一桶金,继而进入房地产业。 那些年正是房地产的黄金时期,祝行知在几年之间暴富,跻身s市名流行业。 他跟苏焱不同,他的根基没有苏氏来的稳当,苏氏是个综合企业,房地产只是其中之一,苏氏有钢铁,有矿产,有电子…… 几乎只要赚钱的行业苏焱都做,而且苏焱还有红色背景。 但是说到房地产,祝行知永远比苏焱会赚钱。走进大厅祝行知便眼前一亮,金利这间大厅是s市最大最豪华的厅堂,难得数千平的大厅没有一根立柱,曾有报道说过大厅的水晶灯是苏焱包了一架飞机从意大利运回来的,价值千万。 祝行知抬头,只觉得那灯晃得眼晕。侧头去看,一排由香槟酒杯堆砌的玻璃墙后面站着一个苗条的身影,黑色的无袖旗袍勾勒出那傲人的身段,透过玻璃墙显得更加令人遐思。此时她跟他一样,站在大厅的角落处,冷淡地注视着大厅中间正在寒暄吹捧的一众人。 是沈湘。 沈湘摇着手中的红酒小心翼翼地看着远处被人包围着的石冀北,她的眼神飘忽不定,时不时地在石冀北身上停留几秒,又倏的瞥过眼去。她不确定石冀北是不是也看见了她,从他出现开始他身边便聚集了各种的官员和商人,显然他应该没有看到她,再说,他怎么会知道她也在这里呢?自己显得有些多心。 “怎么躲在这儿?” 身后传来熟悉的嗓音,沈湘一惊,转头见苏焱穿着一套白色的西服,捧着酒杯正在看她。 “你吓到我了!你站在那多久了?”沈湘有些急躁,刚刚差点将酒洒了出来,她不想在偷看石冀北的时候被苏焱发现,察觉到这一点,她显得更加慌乱。 苏焱将她打量了许久,随即笑道:“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沈湘语塞,看了看酒杯忙道:“你差点害我失态,这么多人……” 苏焱笑着伸手抚摸上她的脖颈,原本白皙的肌肤被高耸的旗袍缎面覆盖,苏焱顺着她肩头柔美的曲线下滑,手掌滑过手臂白嫩的肌肤,最后停留在那只翡翠玉镯上。 “怎么就带了只镯子?素了些!回头给你买对耳坠!” 说着手指又滑回沈湘的脖颈,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拨弄沈湘圆润的耳垂,同时微微躬身与沈湘额头相抵。 也许他们俩都不曾发现,仅仅这样一个小动作,却显得分外的暧昧,两人这点点亲昵的举动仿佛正要接吻。 祝行知喝了一口酒,饶有兴味地看着,却觉得身侧有种锋芒,刺激地他转身去看。 人群中石冀北也在看着这两人,眼神却是分外的冷。 有点意思! “苏焱,别这样,这种场合不合适!” 沈湘拨开苏焱的手,不自然的转了转脖颈,一扭头,却与石冀北眼神对了正着。 沈湘没想到会这样和他对视,慌乱地低下了头,本能地站到苏焱身后,苏焱却冲着石冀北举起酒杯示意了一下,大步冲着他走去。 而他身后的沈湘惊魂未定,就这样看着他走向了石冀北。 沈湘觉得自己失败极了,现在的她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所以她选择了逃避。 卫生间内,沈湘伏在大理石的洗漱台上看着镜中的自己,九年,她褪去了青涩,换上了世故,她不再是那个穿着t恤逛步行街的女孩,她以为她的心足够成熟和老练,经得起任何风雨,不想在见到石冀北时依旧溃不成军。 为什么石冀北会给她带来这么深的影响?沈湘愤恨,恨自己,也恨时光。不是说它能带走一切吗?不是说它能换来平静吗?可此时此刻自己的心率却跳的那样的快。 沈湘深吸了几口,再次抬头,镜中是一张精致的妆容,透着成熟女人的风韵,谁说女人经不住光阴?经过光阴洗礼的女人会变得越发的优雅动人。 金钱让沈湘焕然一新,可它装点了外表,却不能改变沈湘的内心。 “沈湘!你要争气一点!”沈湘小声对自己说,对着镜中露出一个笑容,转身走出卫生间。 可人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你越不想发生的事它偏偏就要发生,学者将其称为墨菲定律,而沈湘就这样毫无意外地撞进这个定律里。 仅仅是出门右转,沈湘便撞进了一个男人的怀里,正在沈湘懊恼自己振作过度的时候,头顶上方却传来那久违的嗓音:“湘湘!” 那一瞬,沈湘全身变得僵硬。 邓徽今晚在t大有节管理课,为了做一个合格的老板她不能放弃进修,所以她花了不少钱在t大报了一个mba课程,原本沈湘是说要和她一起上的,但那时正逢“火色生香”的广州分店出了一档子不那么令人愉快的事情,所以邓徽只得自己继续课程,而沈湘则延续到了下一期。 下了课,邓徽收拾课本走出教室,见不远处一个男孩被几个女生簇拥着,正在说什么,惹得女孩们咯咯直笑。 邓徽摇头失笑,心底感叹那些一去不复返的青春。 往外走了几步,突然身后传来男子好听的嗓音:“美女,等一等!” 邓徽脚步没停,在t大她没有认识的人,也不认为自己是美女,可是肩膀上突然就被人碰触了一下,邓徽不期然地转身,正是刚刚门口的男孩。此时仔细去看,却看见一个轮廓分外分明的脸,出乎意料的帅气,似乎是从时尚杂志上走下来的男模,尽管t恤仔裤也不能减去他身上丁点的锋芒。 邓徽左右看了看,傻兮兮地指了指自己,疑惑道:“你叫我?” 男子笑意渐深,露出两颊孩子气的酒窝:“当然是叫你!” 邓徽从不相信桃花运会这样突然地砸中自己,一下子脸憋得通红,支吾道:“什……什么事?” 男子大方的伸出右手,灿烂一笑:“我叫戴维,英文名叫david,很高兴认识你!” 邓徽的心砰砰直跳,木愣愣地伸出手跟他握了握,心中又惊又喜。 难道自己二十七年的老树终于开花啦? 哇咔咔…… “我……我叫……”邓徽话还没说完,就被戴维热情地牵了手,边走边道:“我知道你叫什么!请你喝咖啡!走!” “啊?” 邓徽完全摸不着状况了,心中闪过这男孩暗恋她的一百种可能,然后一一否定,继而变得更加疑惑。自己今天这桃花运似乎太过红艳了点! 但内心却窃喜万分。 两人进了校门口的咖啡店,戴维显然是这里的常客,老板和招待都冲他打招呼,邓徽半垂着脸,不时地抬头偷瞄他一眼,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心中默念:圣母玛利亚,这男人太帅了,不忍直视啊! 戴维点完咖啡,双手交叉着摆在桌前,认真地看着邓徽,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道:“其实是这样的!我上周去同学那里玩,在你的母校看到校窗内你当年毕业设计的照片,你还记不记得给你做模特的女孩?” “哈?”邓徽猛地抬起头瞪着眼前的帅哥。 “你有她的电话吗?”戴维说这话时有些羞涩,邓徽这才知道,不是自己的桃花太旺,而是沈湘的桃花曲折影射到了她身上。想到这儿,邓徽有些气愤,倏的站起身,不客气地道:“没有!小孩子上学不好好学习,就知道拿父母的钱谈恋爱!” 说完背包一甩,头也不回地走了,戴维一下子目瞪口呆,傻愣愣地看着她走出店外,这才懊恼的捶了下桌板。 邓徽气急败坏地打了一辆车,坐上车后,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她狠狠敲了敲自己的头,骂道:“没风度!” 复又想起刚刚来搭讪的男孩,似乎是个混血儿,看年纪大约也就二十岁出头,怎么会看上沈湘呢?想起沈湘,邓徽笑了笑,不知道如果她被一个热情的大男孩猛烈追求,会是怎样一副焦头烂额地场景。 说完便找出电话给沈湘拨了过去。 响了许久,在邓徽决定放弃的时候,那边却传来沈湘有些慌乱的声音:“喂?” “沈姐,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想不到!” “什么事?” 沈湘虽然在问,但邓徽却在她的话语中一点也听不出好奇心,她奇怪地看了手机一眼,接着说道: “我今天上课遇到一个小帅哥跟我打听你,你瞧你魅力多大!” “嗯……是啊!” 电话那头沈湘话语敷衍,这是听到八卦应有的反应吗?邓徽随即问道:“沈姐,你那么是不是有什么事?” “是有些事,回头跟你聊,挂了!” 说完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声音,邓徽更加奇怪,既然有事那为什么要接我的电话呢?接了又没心思听,这是个什么状况? 想起沈湘之前的怪异举动和那个老朋友,邓徽身体里的八卦因子全部都活跃起来! 第9章 不愉快的相见 “湘湘!”石冀北一声唤,让沈湘瞬间有了泪意,但随即将它逼退了回去,她抬起头,笑道:“老同学,好久不见!” 只有沈湘自己不知道,她此刻的笑容是多么的牵强,石冀北看着她,没有说话,那双褐瞳深不见底,沈湘不甘示弱地回望,看着眼前的石冀北,沈湘不得不感叹岁月对于这个男人的眷顾,九年的时光让他越发的沉稳,浑身透着成功男士致命的吸引力。 “石厅长,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帅!我还以为你会长出个啤酒肚!” 沈湘慢慢回复了状态,看着石冀北调侃起来,场面上的那一套感觉又都回来了。 “是嘛?好像你有些失望?” 石冀北笑着又将话推了回去,显然沈湘的热络更透露出她内心的疏远,石冀北是谁?在官场,每天研究的都是人心。 “是有些失望,总不能天底下的好事都让您占了!” 沈湘笑的越发灿烂起来,石冀北却敛了笑容,认真地打量她,感觉气氛突变,沈湘又局促起来,石冀北的气场太过强大,沈湘感觉自己完全掌控不住,她被他盯得越久,就越慌张,甚至有种再次想逃的感觉。 “湘湘,是我欠你的……” 话没说完,沈湘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沈湘在石冀北那句话一开始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可是此时此景沈湘不想听,也不敢听,更不愿听,过了九年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就像是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疤,为何非要重新揭开它? 电话一直在响,沈湘和石冀北都没有动,两人就那样静静地对视,身边人来人往,唯有他们定格其中。 “不接吗?”石冀北出声。 沈湘这才慌乱地从手包中掏出电话。 一看来电是邓徽。 苏焱一手插在裤兜内,一手举着酒杯,正侧身打量着沈湘这边的动静,沈湘的每一个举动都没逃过他的眼睛,苏焱抿了一口酒,身旁传来骆桐苼的笑声,苏焱笑着看去,陈乔发正跟骆桐苼说着笑话,骆桐苼边笑边斜眼看着苏焱,苏焱赞许地点了点头,得到骆桐苼娇嗔的回视。 苏焱脚步一转冲着沈湘走去,骆桐苼见了,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 沈湘看着苏焱走过来跟邓徽敷衍了两句赶紧挂断了电话。心跳的很快,一旁的石冀北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仍是看着她,看得沈湘与苏焱对视时不仅心虚了起来。 奇怪了,她为什么要心虚?沈湘顿时觉得很乱,苏焱走过来一展长臂就搂住沈湘纤细的腰肢,轻笑:“跟石厅长聊什么聊得那么开心?” 沈湘只觉腰间一紧,暗暗扭动,但苏焱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正要回答些什么应付过去,石冀北却开口了:“好巧,我跟沈小姐是同学!” 苏焱装作一副吃惊的样子看了看两人,笑道:“那真是太巧了,湘湘,你可没跟我谈起过!” 苏焱这声“湘湘”叫的突兀,沈湘一惊,记忆里苏焱似乎没这么叫过她,不禁看他时多了几分怀疑的目光,今天苏焱的举动也有些反常,似乎太过亲昵了些,有些故意做给人看的意味。 “我也是昨天拿到名单才知道的,还以为是同名同姓,没想到真的是老同学!” 沈湘的话半真半假,眼前两个男人都笑着,彼此眼中却没有笑意,沈湘突然感到头很痛,情绪也跟着烦躁起来。 “刚刚邓徽找我似乎有些急事,我去给她回个电话!” 冲苏焱一点头,沈湘很自然的扯了个谎,转头对石冀北歉意一笑,转身离开。 沈湘一边假装打电话,一边用眼角余光注视着两人的方向,此时苏焱和石冀北不知聊什么似乎聊得很投机,沈湘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差劲透了,想了想,决定先离开。 因为喝了酒,沈湘便让酒店叫了一辆出租车,坐在车内她给苏焱发了条短信。放下手机,沈湘将车窗摇了下来,夜风里夹杂着槐花淡淡的香气,s市的五月已经春意盎然,鲜花次第开放,却让这样的夜变得分外寂寞。 回到公寓,沈湘倒在绵软的床铺内,只觉浑身脱力,半分力气也提不起来,不知不觉就睡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一阵手机铃声让她如梦初醒,她打开见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并没有接。 隔了一阵,手机再次响起,沈湘拿来一看,还是那个号码,确定不是骚扰电话,沈湘按通了接听键。 “湘湘,是我!” 电话那头的石冀北嗓音格外的深沉,沈湘微微收紧手掌,手腕轻轻颤抖起来。沈湘没有答话,那一边沉默了许久,又低声道:“我想见见你,好吗?” 沈湘依旧没有回答,那一边的石冀北轻轻叹了一声:“湘湘,这些年我一直都想你……” 沈湘迅速按下结束键,将手机压到枕头下方,觉得不够,又掏出来死死按住“关机”健。 等一切结束了,她才发觉自己呼吸的急促,她又躺了下来,大口大口的粗喘,翻了个身仰躺着看向黑暗中的屋顶。夜风吹的窗上悬吊的风铃“叮叮”作响,沈湘忽觉脸上有什么痒痒的,伸手一摸,尽是满手的泪水。 沈湘怔怔地看着手指,看了许久,慢慢的,胸口急促的起伏,片刻便伏在床沿嚎啕大哭起来。 沈湘是地道的湖南人,所以名字里有个“湘”字。沈湘父母将她生下后便双双来到辽宁的a市打工,将年幼的沈湘丢给了奶奶抚养。在农村,像沈湘这样的孩子不计其数。 经过几年的努力,沈湘的父母在a市开了家小饭馆,因为手艺好所以生意非常的红火,可是就在那年他们决定将沈湘接回身边的冬天,却在回家的路上遭遇了车祸,夫妻俩个都去了,就留下沈湘和她的奶奶,那一年沈湘六岁,就快到上学的年龄了。 沈湘父母死后,沈湘与奶奶在老家无以为继,想起在a市的饭馆,沈湘的奶奶便带着她来到了a市定居,将那间饭馆继续经营了下去。 沈湘一家都有着绝好的湘菜手艺,沈湘从小懂事好学,七八岁就可以烧的一手像样的饭菜了。 后来奶奶病了,沈湘便把饭馆改成了宵夜铺,每天晚上边料理生意便边看书。 沈湘很聪明,但成绩并不是很好,因为家计,她并没有太多时间去学习,可她从不抱怨,在那时的她眼里,只要饭馆能经营下去,奶奶的病能好起来,一切都是圆满的,当然,如果锦上添花的话,就是石冀北能喜欢她。 石冀北跟沈湘同年同届,是学生眼中的学霸,老师、家长眼中的楷模,但石冀北跟沈湘一样,有一个并不圆满的家庭。 石冀北的妈妈生下他后就跟别人走了,石冀北的爸爸是个酒鬼,虽然他在a市的大型国企车间里有份稳定的工作,但工资基本都被他买了酒。 十三岁的石冀北其实并不帅,相比同龄人,他要矮小瘦弱的多,可不知为何,沈湘就是喜欢他。 那时候班里的人都觉得很诧异,为何甜美活泼的沈湘要钻石冀北这根牛角尖呢? 可石冀北这根难啃的骨头,沈湘一啃就是三年,这三年沈湘感情上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不屈不挠的精神,连班主任都忍不住摇头叹息。 可石冀北就是不为所动,大家私底下都悄悄议论:其实石冀北是同性恋吧! “是哪个王八蛋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的?那要取决于是哪个男人!石冀北--你是gay吗?是吗?” 毕业前夕,沈湘被班里一群同学拉去喝酒,喝醉的沈湘举着一根筷子站在椅子上大放厥词。 众人有笑的,有哭的,有附和的,看来都喝了不少。 “我不是!”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冷冷的嗓音,众人都愣了,沈湘呆呆的回头,夜风中,石冀北穿着一件洗旧了的白衬衫立在一颗冬青树下安静地看着她。 十六岁的石冀北身条已经窜地很高,微长的黑发在夜风中轻轻而动,随意地在额前留下几缕。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沈湘突然大吼了一声,“哇”地哭了出来,仿佛要把三年的委屈都倒尽了。 “对啊!石冀北!你到底喜欢谁?” “说!” 众人都高声吵闹起来,他们经历了沈湘三年的悲惨追男史,都打抱不平起来。 沈湘哭到最后开始上气不接下气地抽噎,跟着咳嗽,石冀北眉头蹙得很深,走上前一把横抱起沈湘,对着已然发傻的众人道:“快中考了,别让我再看到你们聚众喝酒,否则我不确定我会不会在老师面前说漏嘴!” 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抱着沈湘走入夜色之中。 “石冀北,你为什么抱着我?” “因为你喝醉了!” “你要抱着我去哪?” “带你回家?” “你知道我家在哪吗?” “知道!” “你怎么知道?你跟踪我?” “……” “石冀北,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喜欢。” “我会烧好多好吃的,一定会做一个好老婆的……你刚刚说什么?” “喜欢。” “石冀北……你在说什么……” “我说喜欢!” 深夜的街道上,石冀北抱着沈湘停了下来,沈湘不置信地揪着他的前襟,使得他不得不将身子俯了下来,街道旁昏黄的路灯正好投影在两人的身上,在地面形成一个暧昧的影子。 石冀北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沈湘,他眼底如星芒闪烁,褪去了平日孤傲的表情,换上了一丝少年令人遐思的羞涩。 “石冀北,你再说一遍!” 沈湘眼中的泪意闪动,双颊红艳,红唇微微翘着并簌簌颤抖,表情激动而欣喜。 “我喜欢你!” 下一刻石冀北只觉脖子一沉,被人重重勒住,沈湘一跃勾起石冀北的脖颈,狠狠地吻上他单薄的双唇…… 第10章 分手留给你去说 沈湘虽然不是宿醉,但由于昨晚哭得凶了,今早起身时头痛欲裂,眼睛肿的像两只桃子。 昏昏沉沉地起来,身上还穿着昨晚酒会上的旗袍,此时正紧紧地裹在身上,让她透不过气来。 沈湘解着领口的衣扣,也许因为精神萎靡,手指根本不听使唤,解了足有五分钟也没有将扣子解开。沈湘烦躁地一扯一拉,“砰”一下,扣子飞了出去,也不知道砸到哪了,发出清脆的声响。 沈湘无奈地用手指敲了敲额头,摇摇晃晃地下床去找,可是却丝毫不见踪影。沈湘放弃的又躺回床上,脑中想起邓徽似乎说过这扣子是包金的,好像是找哪个厂家定做的。 沈湘用手揪着长发,想着这两天将衣服送回去让邓徽再重新配个扣子吧。 浑身酸痛,沈湘有着要生病的预感,她拉开床头的抽屉找出电子体温计含进口中,打开手机,微信里有苏焱十几条语言留言,沈湘一边听一边皱眉,显然昨晚的不告而别和半夜关机,让苏焱非常的恼火。 “沈湘,你最好能想出一个完美的借口在家里给我乖乖等着!” 这是苏焱的最后一条信息,沈湘一看时间,早上八点十分,接着看了下现在的钟点--八点五十,没等沈湘有所反应,门口突然传来急促的门铃声,显然门外有人烦躁得快频率按着门铃。 开还是不开?沈湘犹豫着,门外却传来苏焱的声音:“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声音很大,今天是周末,大多数家庭都会选择睡个懒觉,沈湘这处公寓并不豪华,住的多是上班族,一层楼六户,沈湘这间虽在顶头,但以苏焱这种聒噪方式,足够吵醒一层楼的人。 “开门!开门!” 苏大公子向来是没什么耐心的此时又是按门铃又是敲门。沈湘没办法。顶着一头乱发将门打了开来。 “开门……开……” 苏焱看着眼前一身狼狈的沈湘,瞠目结舌道:“你遭入室抢劫啦?这副鬼样子?” 沈湘不想跟他说话,打开门就转身窩回床去。 苏焱甚少见到沈湘这么邋遢的样子,在门口愣了足有五分钟才踏了进来。 沈湘这件公寓他几乎没有来过,进屋后不免好奇地打量,虽然只是简单的陈设,但温暖的布艺色调却让人感到温馨,不像自己那里,冷冰冰的几乎没有人气。 “喂!你不是给我装病吧!” 苏焱叉腰站在沈湘床前,看她衣衫不整地在被褥间蠕动,不禁猜测沈湘又要骗他,反正这女人对着他张嘴就是瞎话,这点已经被他识破了。 沈湘取出口中的体温计看了一眼,高举着递给他,苏焱接过一看,三十八度二,还真是病了,不仅把兴师问罪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在屋内转了两圈,沈湘也不理他,苏焱觉得无聊,索性脱了衣服躺到了沈湘的身边。 沈湘挣扎着,在苏焱怀中活像一条不甘被捕的鱼,苏焱本也就想抱抱她,不料被她一折腾,折腾出了*,上下其手起来。 沈湘猛地坐了起来,对着苏焱骂道:“苏焱,你有没有人性啊?我在生病,你不端水送药就罢了,这种时候还想着自己下半身的事,你真是个混蛋!” 说完踹了他大腿一脚,蒙头将自己裹了起来。 苏焱被她骂傻了,半晌缓不过劲来,光着身子坐在床边看着那一团被褥发呆。 这是沈湘吗?不是吧!我是不是进错房门了? 苏焱无聊地穿衣下床,跑到客厅打开电视,脑中还想着刚刚沈湘的样子。 这女人疯了吧,这么泼辣不是沈湘啊!记忆中的沈湘总是一副慵懒的样子,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漫不经心。 难道是石冀北闹得? 昨天酒会上苏焱就察觉到沈湘的不对劲,但没想到一个石冀北会带给她这么大的影响。 这算什么?我算什么? 苏焱想到这儿,又气呼呼地走进卧室,将沈湘从被子里挖了出来,俯下身按着她的双手仔细看她的脸。 “你哭过了?” 一双秋水似的眸子此时又红又肿,显然哭了很久。 “那石冀北不只是你同学吧!” 沈湘看着俯身的苏焱,俊逸的脸庞黑沉地吓人。 沈湘推开他坐起身,顺着自己的头发,带着鼻音对苏焱说道: “苏焱,我跟了你够久了,那两个字我一直不提,是觉得应该由你来说!” 沈湘侧过脸,双目如寒潭的清泉,那冷冽冻得苏焱一缩,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回答。 明明想分手的是她,却又顾忌着两人的关系和苏焱的骄傲。 “你想我说‘分手’?” 苏焱阴恻恻一笑,沈湘叹道:“苏焱,我真的耗不起了,如果你觉得不妥,我可以让出‘活色生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苏焱突然从床上跃了起来,边整衣服边冷冷地看着沈湘:“这算什么?你想用钱替自己赎身?” 沈湘低下头死咬住下唇,苏焱将她说的如同妓*女一样,可事实上她的确是,尽管恩客只有一个。 苏焱见沈湘不说话,知道戳到了她的痛处,其实跟沈湘解除这种关系,他先前就反复想过了,沈湘不愿,苏焱也绝不是个强人所难的人,只是…… “可是你有想过吗?就算你不再和我有关系,但别人会怎么看?全s市的名流都知道你沈湘是我苏焱的女人,你想嫁谁?谁敢娶你?” “我只求一个安稳,不一定要嫁一个了不得的人!” “是嘛?只怕再平常的人也背不住流言,沈湘,你太天真了,在这里,在s市,你嫁不出去的!” 沈湘抬起头,眼里尽是倔强,苏焱看着她仿佛看到多年前在ktv包厢内满身是血的那个身影。 “我可以给你一年的时间,你尽可以试一试!” 苏焱说着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他从怀里掏出烟,侧头点燃,然后在香烟缭绕中看着沈湘缩成一团的身躯。 “沈湘,对于别的女人来说,你不一样,我不介意就这样跟你一辈子,即使我以后结婚生子,我依旧会护着你!你明白吗?” 沈湘闻言嘴角抖了抖,慢慢扯出一个微笑,似乎很多年前也有个男人说:“即使我娶了她,我爱的就只有你一个!” 这种狗屁的话现在从另一个男人嘴里以另一种方式说出来,真是可笑,难道我沈湘这辈子注定就是当情妇的命吗? “不用,我们既分开,不管以后情场、商场的道路再如何坎坷,我也不会祈求你!” 苏焱手指间的烟被狠狠截断,他全然不顾烧到掌心的烟头,咬牙看着眼前瑟缩成一团的女人,她的每一句话都不带一丝留恋,似乎这五年,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煎熬,都是急于逃脱的枷锁。 他静静地看着她,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苏焱确定她不会改口,这才站了起来。 “沈湘,我相信你是个说到做到的人!那么就这样吧!我们--‘分手’!你自由了!” 说完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大步走了出去,也许是因为太急,沈湘看到他的腿有些跛,关门的那一瞬,又有泪意涌了上来,沈湘伸手去摸,可不知何时,身上、被褥上,都是苏焱身上男性特有的体味。 那么强势霸道地一个人,仅仅不到一小时的停留,沈湘的私人空间内满满都是他的味道,一直渗到心底…… 吃了药,沈湘一觉睡到晌午,感觉烧退了些,便起来洗了个澡。肚子里空空的,尽管没什么胃口,但腹中时不时的饥鸣还是让人烦躁。 沈湘想起昨晚邓徽给她打的那个电话,也不记得她当时说了什么,此时此刻的沈湘极不愿自己一个人待着,这样会让她想起很多不愿回想的往事。 于是她换了套衣服,拿着那件皱巴巴被她扯掉扣子的旗袍,开车去找邓徽。 快到东湖路口时,沈湘给邓徽拨了一个电话,接通后邓徽那头似乎很吵。 “喂?”沈湘出声。 “喂?是沈姐啊!什么事?” “没事,今天是周末,我过来找你吃饭,店里走得开吗?” “什么?吃饭?不行不行!” 邓徽急促的喊叫起来,沈湘非常的不解,刚要问,就听到邓徽凶巴巴地吼道:“我说你这人烦不烦啊,我说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再不走,我叫警察说你骚扰了!” 沈湘被她惊得不浅,感情邓徽是遇到难缠的变态了? “喂,沈姐,你先忙吧,不用找我了,我这里不方便!” 邓徽这么一说,沈湘更觉得要去了,随即挂断电话,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将车停好后,沈湘快步走入“袿徽”还没进门就差点跟一个高大的男人撞个满怀,还没来得及细看,就看到男人身后气得面红耳赤的邓徽。 一见是沈湘邓徽和男人都不动了,沈湘拧起了眉,看了看两人然后严肃地问邓徽:“什么事?有没有报警?” 邓徽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沈姐快进来!”说着推开男人一把将沈湘拽进店里,推搡着她上楼,沈湘莫名其妙的,半侧过头急道:“哎?邓徽……你……这是做什么?” 眼角余光看到刚刚那个高大的男人正立在店门口冲着自己微笑,沈湘还想再看两眼却已经被邓徽赶上了楼。 楼上店铺内有个休息的隔间,里面是邓徽的设计室兼午休的地方,沈湘还在一头雾水,邓徽却擦着汗,拿了一本杂志不停地扇风。 “出什么事了?那男的是谁?” “谁?你的爱慕者!” 邓徽冲天翻了个白眼:“长得挺帅的,没想到是个变态,昨天从t大一路尾随我到店里!” “爱慕者?”沈湘疑惑地拧眉,这才想起昨天电话里,邓徽叨叨过这一出,想了想甩头笑道:“年轻人就是有毅力,你也别吓唬他,既然是t大的学生,应该不会是变态,我去跟他说清楚好了!” “哎!”邓徽一把拉住就要往外走的沈湘,唬着脸道:“谁说名牌大学的学生就不变态啊,现在的学生什么都干的出来,什么杀室友,投毒,分尸……对了,网络上不是有句话嘛--感谢室友您多年前的不杀之恩!” “什么跟什么啊!”沈湘失笑,将手上的衣袋塞给邓徽,“别胡思乱想了,去帮我找个扣子!” 说着不顾邓徽的阻拦,向着楼下走去,可是此时偌大的玻璃门旁边已经没了那个含笑的身影,沈湘走出去又四处看了看,这才又走回了店里。 待她的身影消失,戴维才从一辆suv旁边闪身出来,冲着明亮的玻璃橱窗吐了吐舌头,接着从身后抽出一个滑板,一个纵身踩上,呼啸一声愉快地跃了出去…… 第11章 轻轻触碰的缘分 周一的早晨总是政*府、机关、企事业单位最忙碌的时分,几乎所有的单位周一早晨都有晨会,石冀北在听了市委书记一个半小时的长篇大论后,终于忍不住悄悄低头,打了个呵欠。 “知道怎么解决s市周一交通疯狂堵塞的困境吗?” 旁边工商局局长谢志鹏压低声音悄悄问道,石冀北反问:“怎么解决?” “周五前将那些加班写稿子的秘书都关起来!” 石冀北挑了挑眉,谢志鹏又道:“no秘书--no稿子--no晨会--sleep--通畅……” 说着神往地一摊手,石冀北窃窃笑了两声,对着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同年的胖子突然就有了好感。 谢志鹏比石冀北大一岁,是前s市市委书记谢大生的孙子,所以年纪轻轻就能坐到这个位置,在目前s市的领导班子里,谢志鹏和石冀北是最年轻的两个人,所以在石冀北到任,谢志鹏终于甩掉了“老末”的名头,自然对石冀北产生了十二万分的好感。 这时谢志鹏的手机亮了一下,他偷偷拿到桌下,做贼似的打开观瞧,石冀北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眼角余光看到谢志鹏手机是最新的“土豪金”版。 这时谢志鹏拿起手机捂着给石冀北看了一眼,笑着小声道:“又长粉了!石厅长有微博号吗?” 石冀北知道有微博这种东西,但是没有接触,但这些年通过微博转发倒是有很多贪官落了马,他摇了摇头,小声说了句:“没有!” 谢志鹏立刻道:“去搞一个,咱俩互粉!哈哈哈!” “……” 石冀北心说谢志鹏这人还真挺有意思的。 散了会已是上午十一点,接近中饭时间,大家都显得很疲惫,石冀北坐车回了建设厅,刚进办公室,秘书便领了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进来。 “石厅长,您好,我是陈富贵,您还记得吗?” 石冀北皱眉,陈富贵立刻走上前递烟,笑着道:“周五给您打过一个电话?我表叔……” “哦!想起来了!” 石冀北摆手拒绝了他的烟,想起这是陈乔发的远方外甥。石冀北刚上任正赶上s市几处老城区改造,素来市政工程都不是寻常人能接到的,这不,八字还没一撇呢,陈乔发便把外甥送来了。 两人攀谈了一阵,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个顺水人情。 “等工程开工招投标的时候,我会派人通知你,你放心,这是陈副市长交待过的!” “好好好!还是要谢谢石厅长了,改天请您吃饭!” 说着从偌大的bv拎包里掏出一个大盒子恭敬地摆在石冀北的桌子上。 石冀北立刻严肃起来,道:“陈董事长这是什么意思?” “您别误会,只是些时髦的小玩意儿,不值钱,听闻你们最近开会讨论要抓紧舆情的监督,这不,正好用得上,您就收下吧!” 石冀北看了看盒子,上面有“apple”的标志,心说这陈富贵消息还真是灵通,早晨开会刚说的事他这会子就知道。看来还真不能小看这些包工头。 反正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石冀北也不再推脱,送走了陈富贵,石冀北打开盒子一看,竟是个苹果商品的组合,里面iphone、ipod、ipad一应俱全,石冀北笑了笑,拿起跟谢志鹏同样的土豪金放在手中掂了掂,又丢回盒子里。 中午休息时,石冀北打开陈富贵送的手机,发现里面竟然还装着卡,也不知他冲了多少话费。 石冀北想起今早谢志鹏的话,很自然的点了微博的应用,一系列注册下来,系统推荐s市的一些颇有人气的微博,而沈湘的头像就这样不期然地撞入石冀北的眼帘。 照片很小,只模模糊糊看得出一个女人侧头微笑的样子,照片中的沈湘手肘撑在车窗上托着头,另一只手握着方向盘,车外的风将她那一头青丝吹的飘扬起来,衬托着她的微笑格外灵动。 微博名叫“湘馐美味”,旁边附着金灿灿地黄色大“v”,那一瞬石冀北恍惚起来,眼前突然浮过这九年的过往,想起前些年自己的暗自找寻,想起和谢鹭的争执,石冀北苦笑起来,原来人和人的距离真的可以这么近,近得只需轻轻一点,可同时他们又是那么远,只能隔着虚无缥缈的互联网痴迷地看着她不同记忆中的模样…… 石冀北立在冬青树下,远远看着那个围着围裙,忙的团团转的小姑娘。饭馆很小,里面只能容得下两三桌客人,沈湘不得不把座椅放到人行道上,即使这样,这家饭馆却依旧坐满了人,沈湘一个人忙着炒菜、端盘子,点菜,收钱,从石冀北这个角度看去,她就像一只滴溜溜乱转的陀螺。 从前的石冀北只觉得沈湘是个不爱学习的女孩,她上课打瞌睡,课间记账本,连沈湘问他习题他都会觉得她是故意找他搭话。 石冀北的人生没有母亲,没有亲情,没有饭桌上热腾腾的饭菜,他有的只有成绩。在他的人生里他觉得,只有上好的大学,找好的工作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可他的人生却不停地遭遇沈湘的骚扰,让他不胜其烦。 也只是一个偶然的机会,石冀北走到这里,看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沈湘,那一瞬石冀北觉得心酸,相比自己每天以泡面度日,沈湘在香气弥漫中忙碌的身影更让人唏嘘不已。 也是从那一刻起,石冀北真正开始注意沈湘,那个永远有活力的女孩。 在a市,身为南方人的沈湘显得特别的娇小、柔弱,可不管别人求她什么,她总是尽力去帮。比如她明明不善长跑,但校运长跑无人参赛,被体育委员一拜托她就毅然决然地去了。 跑完全部路程,沈湘趴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班里的男同学将她抬下了场,她还不忘给石冀北一个飞吻。 沈湘的性格使她人缘极好,似乎除了石冀北,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她,可她偏偏只将爱留给了石冀北。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明确关系后,沈湘变本加厉地黏住石冀北,此时她正侧坐在石冀北自行车的后座上,晃着双脚,吃着手中的雪糕。 “不知道,我第一眼就看上你了!” 石冀北听到这个答案简直要吐血,感觉自己像被恶霸盯上的小媳妇。 “你分数这次还可以,怎么报了职校?上普高应该没问题!” 石冀北毫无悬念地以全a市第一名的成绩上了市里的重点高中,还拿了奖学金,可沈湘却上了职校,石冀北知道沈湘是极聪明的,只是为了生计没办法学习,为此不仅为她惋惜。 “职校离你们学校近啊,我可以给你送饭!” 沈湘得意地用手画着圈,知道石冀北整天吃泡面后,她便像小媳妇一样,一日三餐的给石冀北带便当。 说实话,石冀北长这么大从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饭菜,每次狼吞虎咽的样子都让沈湘笑弯了眉,还得意地说:“你看吧,早一天从了本姑娘,不是早一天吃得到美食!?” 石冀北从沈湘那里得到了从前想都不曾想过的东西,第一次有人为他做上一桌热腾腾地饭菜,第一次有人嘘寒问暖,石冀北想,所谓幸福也不过如此吧。 “石冀北,你上了高中后不能喜欢别的女生哦!” 沈湘突然一扯石冀北的后背,迫使他转过身来,话语虽然幼稚,可神情却无比认真。 石冀北无奈道:“谁会像你那么有毅力啊!” 沈湘想了想放开他,脑袋一歪:“那倒是!” 说着高举双手大喊道:“我追到了世界上最难追的男生!” 石冀北苦笑,沈湘突然咬了一大口雪糕,含在嘴里冻得直拍他的后背。 石冀北转身见她吐不得吐,咽不得咽的窘相,不禁笑了起来。沈湘两眼一瞪,接着眯了眯,抓住石冀北的前襟拉下他的脸,将唇堵了过去,石冀北只觉唇间一凉,接着一个极冰的东西被沈湘递了过来,中间还夹着她温热的小舌。 他瞬间红了脸,此时夕阳西下,天边红霞弥漫,静寂的街道上只有两人的身影。 而那个冰凉甜蜜的吻就这样深深烙在石冀北的心上,直到此时,直到今日,石冀北夏日独处时看着孩童手中玩闹的雪糕,总会想起那一日。 石冀北躺在沙发上,看着手机里沈湘素淡的笑颜,手指不受控制地抚摸了上去,然而只是轻轻一点,画面便跳了出去,微博上最后一条信息,是一家泰式饭店的甜点,照片被打上了一个“心”,沈湘的留言是:好吃!自己做做看! 石冀北看了下时间,是在昨日晚上的八点。 想起那一个无人应声的电话,那一刻,电话那头的她是什么样子呢? 石冀北放下手机,仰躺在沙发上,从衣服里掏出自己的那一部手机,点开通话记录,上面有两个拨出去的号码,上面没有署名,但那一串号码他已经背的滚瓜烂熟。 知道沈湘的身份,想要一个号码并不是难事,石冀北在拨出这个号码前就已经反复思量许久,可接通了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些年,自己一个人时总是反复再跟沈湘说话,可如今真的见到了,石冀北却觉得说什么似乎都没有意义了。 沈湘……沈湘…… 石冀北在心中反复默念,手指摩挲着屏幕中的那个号码,仿佛这是一个能得到幸福的魔咒。当年自己为了前程选择牺牲了她,到如今才知道,幸福就是这么一个一碰即碎的东西,拥有时不觉得又多珍贵,失去了却很难再找回来。 在石冀北发愣的当即,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惊,半坐起来看去,上面闪烁的名字竟然是--苏焱。 第12章 别有意味的酒宴 沈湘周一一直坐在办公室里发呆,午休时接到“佳缘”交友中心的一个电话。 “沈小姐啊,您的条件真是好,这消息一贴出来,一个小时十来位男士想和您见面啊,经过我们千挑万选,特别慎重地给您推荐了刘先生,档案信息已经发到您邮箱里了,要是不满意,请一定提前通知我哦!” 说话的女声带有浓厚的广东口音,沈湘说了两句客套话,便挂断了。 打开邮箱,沈湘漫不经心地看着即将和她相亲的男士生活照,长得不是很帅,但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跳回前面看了下职业——t大建筑系的教授。 生活照没有给人特别深的映像,沈湘却很满意,她所计划的下半生就是想找个极普通的人嫁了,再生两个孩子。想到孩子,沈湘不免有些神往,邓徽曾劝她不要随便乱嫁,不如去做试管生一个。 但沈湘认为孩子只要生出来就应该有个完整的家,有完整的父爱和母爱,不要像自己和石冀北。 还与苏焱,这个聪明绝顶,精于算计的男人,却往往在某些事上过于偏激、任性和孩子气,人的性格一半来于天生,一半来于际遇,沈湘有时会想,要是乔琦现在还活着,那苏焱又是什么样子?也许会少了很多的利刺,多几分沉稳,总之一定会比现在要好。 可是苏焱终究是苏焱,不管他们身体上再亲密,他们始终不可能在一起。 手机又响了起来,沈湘看着苏焱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不由低叹了一声。 “喂?” “我和范家老三今晚在精菜坊请建设厅的人吃饭,帮我预留下最好的厅,标准按最高的上。另外你不是和石冀北是同学吗?你也一起来!” 不等沈湘说什么,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从头至尾公事公办的口吻,沈湘还在发愣,隔了许久才回味苏焱刚刚的话。 吃饭?她——苏焱——石冀北!! s市的夜景举世闻名,有国际大都市之称,入夜便是小说电影里的醉酒灯谜。 石冀北其实是知道“火色生香”的,北方人喜辣,而“火色生香”不仅味道好,服务也特别周到。在帝都,“火色生香”有六家连锁,谢鹭常常跟自己的朋友去那里聚会,石冀北在家中不止一次看到“火色生香”的优惠礼卷,但他从没有想过,这家饭店会和沈湘有关联。 “生香”是“沈湘”的谐音,那火色呢? “这精菜坊的菜,在我们s市可是首屈一指,不论什么文思豆腐,仙人指路,只要你想吃的,他们家老板都能给你弄来!” 开车的人名叫李哲是苏焱口中范家老三——范无羁的司机。他早早就侯在建设厅外的等石冀北一行下班,然后直接送到“火色生香”。 对范无羁这个人,石冀北早在帝都就知道一些,跟他的名字一样,无拘无羁,前任厅长正是因为得罪了范无羁,才落得马。不仅如此,连累着s市的上层被抓了十多个。 范家和苏家一样都是有红色背景的,这在上任前石冀北就早早背了“护官符”,哪些人能得罪哪些人不能,石冀北心里有素,而苏焱正是那个不能得罪的。 到了“火色生香”精菜坊,石冀北不由暗暗赞叹,要在s市这样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盖上这么大的饭店,需要怎样的财力? 自然,石冀北就想到沈湘和苏焱的关系,那一晚的酒会,是傻子也能看得分明。 想到这儿,石冀北将手插*进裤带中,下车后迎面而来的风吹的他打了个寒颤,春夜的寒意凉到心底…… “哟,石厅长,可把你等来了!”迎出来的是范无羁,看上去三十出头的年纪,长得有几分帅气,和苏焱不同,范无羁多了几分花花公子的轻浮味,而苏焱单从表面来看,更让人以为是个外资企业的金领而不是一身铜臭味的老板。 石冀北走进大厅,迎面正站着苏焱和沈湘,见到沈湘,石冀北也是一愣,尽管知道这是她的饭店,但这样直接的相见还是让他始料未及。 “石厅长您好!老三,你小子运气好,石厅长和沈湘是同学,说白了都不是外人!” “哟!真的啊!那真是太巧了!沈湘,你今天可要好好敬敬石厅长,帮我这做哥哥的说说好话!” “那是自然!” 沈湘优雅地淡笑,石冀北从她身上没看出那日酒会的局促,显然这顿饭沈湘是有备而来,石冀北冲她笑了笑,伸出了手,沈湘很自然的和他相握,可瞬间,两人都如触了电一般,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感便顺着手臂悄然爬满了全身。 一群人相携着进入饭厅,迎面便是一张越南花梨的雕花圆桌,石冀北坐主席,苏焱和范无羁各坐他的左右,沈湘坐到了石冀北的对面,只要一抬头便可四目相对,饶是久经酒场的石冀北也感到非常的不自在。 众人聊了一会儿还没有开席的意思,石冀北正诧异,门口传来一阵笑声,苏焱笑道:“看来还是桐苼有办法!” 说着和范无羁交换了一眼,石冀北却看到沈湘脸上有些许的不愉快。 进门的正是骆桐苼和陈乔发,苏焱站起身笑道:“陈副市长,您可真是太给面子了!” 此时石冀北也站了起来,论行政级别他跟陈乔发平级,但陈乔发作为副市长还分管着他,所以理当让出主位。谁知陈乔发见石冀北起身连忙道:“石厅长,坐坐坐!您今天是范总和苏总的贵客,我嘛!就是一个作陪的!” “哟,您这作陪的面子可大了,这是要折我们这些人的寿啊!” 骆桐苼娇嗔,苏焱起身将座位让给了陈乔发,又让骆桐苼坐到了陈乔发身边,自己自然就挨着了沈湘。 落座时苏焱见沈湘正在看他,眼中有一丝不快,苏焱没有理会,事实上从今天见到沈湘起他并没跟她多说一句话,连一向粗枝大叶的范无羁都看出两人之间有些不对。 沈湘站起身笑道:“既然人都齐了,我们就上菜吧!” 说着便出门吩咐了服务员一声。 回到酒桌,沈湘并没有落座,而是拿起一旁准备好的酒开始倒酒。陈乔发道:“唉?怎么能让沈总倒酒呢?服务员——服务员!” 沈湘淡笑:“您有所不知,今儿这包厢我就是服务员,苏总的客人我可不敢怠慢,他一早就吩咐好了!” 说着走到石冀北身边,为他倒酒,酒瓶倾斜,那白亮的酒液缓缓倒入杯中,两人靠的很近,石冀北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饱含着清淡的花香,不同于谢鹭惯用的浓烈。 “可以了!” 石冀北略略护了一下,一抬首对上沈湘眯着的双眼,灯光下眼波流转,粼粼倒映出一片潋滟。石冀北的心狠狠痛了一下,没再阻止,而沈湘就一直将他身前的酒壶倒到即将溢出来为止。 陈乔发拍手称赞道:“沈经理水平一流,看这酒将溢未溢,正是恰到好处。” 众人附和,石冀北眼中有了难色,跟他一起来的几个主任趁机巴结陈乔发,顺着说道:“对对对,领导可要小心了,可别洒了美人倒的酒!” 石冀北听到他们说沈湘,跟着看去,此时她正捧着酒瓶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是啊,石厅长,这酒可不作兴撒在酒桌上的!” 说话时,头部轻微摇动,耳畔两颗浑圆的珍珠耳坠左右摇摆,显出几分俏皮。 石冀北刹那有些恍惚,见众人都调侃他,索性弯身嘬了一口,惹得众人大笑,范无羁道:“还是湘妹子有办法,这几句话就让咱石厅长先喝了,要是端起酒杯来,石厅长还不舍命相陪啊!” 大家又是一阵大笑,沈湘瞪了他一眼,转过去给陈乔发倒酒,待走到苏焱身边俯身时,听闻他在耳边轻声不悦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 沈湘倒想问苏焱什么意思,故意将她和石冀北安排在一起,是想确认什么还是怀疑什么? 这时门外服务员端了菜上来,沈湘接过亲自上菜,如此两回,众人都有些尴尬,范无羁打圆场道:“湘妹子别忙活了,过来吃菜!” 沈湘笑道:“那可不行,我们老板吩咐的事我可不敢不做,今儿骆小姐是专门来陪陈副市长的,而我就是端茶送水的!” 她话音一落,范无羁看出苏焱立刻黑了脸,他只得硬着头皮笑道:“也好也好!反正今儿陈副市长和石厅长都是天大的面子,这都是我们的荣幸啊!来来来!喝酒!” 放下酒杯,心里却在不停地挠墙,心说苏焱沈湘你们小两口什么时候不闹偏要在老子的酒席上闹,这是嘛回事儿啊? 沈湘说完这话时却见石冀北在看她,眼神凉凉的,但不带任何情绪,沈湘不知他此时在想什么,事实上,沈湘始终是不懂石冀北的。 不懂他的喜欢,不懂他的承诺,不懂他的放弃…… 晚餐继续,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多了,骆桐苼双颊通红,勾着陈乔发的手臂道:“陈副市长真是海量!我不行了!再喝我就要捐躯了!” 旁边一个主任道:“骆小姐的酒量我们是知道的,这点哪能拦得住你啊!来来来!继续!” “不行了不行了!”骆桐苼边笑边耍赖,身子在陈乔发怀中摇晃,这是酒桌上常有的丑态,沈湘开饭馆至今什么都见过,这样喝到中后,想揩油的,愿意被揩油的,故意被揩油的,各色人都有,酒桌就是一个交易场,一切*都是可交换的物品。 沈湘今天由于要做服务,喝的并不多,此时看着桌上的众人都失了初始的仪态,连一向整洁的石冀北此时的衬衫扣子都往下解了两颗。 石冀北这些年的酒量已经跟九年前不可同日而语了,今天又特别的爽快,看得陈乔发咂舌,连声称赞。 其实石冀北明白,初次喝酒,不应轻易让人看出自己的酒量,但其实没有人知道,在沈湘的注视下,他的每一杯酒都显得特别的辛辣,可是只要他喝完,沈湘便会走来倒酒,石冀北不是为了应酬,而是眷念沈湘身上那股淡淡的幽香…… “沈湘!既然桐苼喝不了,你就帮我敬在座的一杯吧!” 苏焱红着脸,浅笑着看向沈湘,此时他正惬意地躺坐在椅子上,神情懒散。范无羁有些意外,沈湘酒量一般,平日苏焱带她应酬都甚少饮酒,今日怎么让她替起骆桐苼了? 想着,目光在沈湘、苏焱与骆桐苼之间扫了一圈,隐隐有了自己的定论。 沈湘听完苏焱的话没有多说便拿起手中的高脚杯,里面有满满的红色液体,她起身缓步走到石冀北身边,笑道:“石厅长,我替苏总敬你!” 石冀北起身,眼神有些闪烁不定,沈湘的高脚杯与他轻轻一碰,就要饮尽,这时苏焱又道:“沈湘,替我敬石厅长怎么能用红的呢?上白的!” 第13章 她敬得酒 “上白的!” 石冀北清楚地看到沈湘手指一抖,鲜红的液体在杯中晃了晃,沈湘的笑容顿时变得有些牵强,石冀北突然生出一种心疼,这种疼是在自己心里所爱的那个人面前无能为力的无助感。 石冀北知道自己没资格说什么,那是苏焱和沈湘的事,哪怕沈湘只是苏焱身边一个没有名分的女人,那也是他所不能触及的地方。 为官最要注意的,一个是钱,一个是女人。不能收的钱和不能碰的的女人,哪怕她曾经属于你…… 在众人的注视下,沈湘端起一个酒壶,里面满满的一壶,石冀北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手还在抖。 “石厅长,我替苏总敬你!” 说完,一仰头,整壶酒都喝了下去,她撇过头,用手遮掩着脸上痛苦的神情,石冀北看了她一阵,最终忍不住道:“没事吧?!” “没事!怎么会有事呢!沈总好酒量!” 范无羁在一旁拍手叫好,惹得众人情绪高涨,骆桐苼细声细气地说道:“我们湘姐都喝了,石厅长可不能不给面子!” 石冀北的心闷痛着,一直牵扯到了喉口,他举起酒杯,仰脖就喝了个干净! “好!” 苏焱还是那幅惫懒的状态,一边叫好一边拍着手,石冀北坐下,只觉头脑越发的昏沉,他感觉沈湘走到他的身后,那股香气被酒味所覆盖,使他分不清身后站着的是沈湘还是陈乔发。 “陈副市长,我敬你!” 沈湘一手端着酒壶,一手拿着酒瓶,挨个儿敬了一圈,众人都看着她,赞叹她的豪爽,只有苏焱看着石冀北,此时他竟退了脸上的红晕,肤色变得有些惨白。 沈湘回到座位上时脚步打了个踉跄,手不经意地抓了苏焱一把,惹得他回身看她,沈湘喝多了不太上脸,此时脸色白中透青,异常地难看。 “没事吧!?” 苏焱问得很小声,沈湘扯了扯嘴角:“没事!” 下面的话沈湘就不是听得很明白了,她坐在哪儿,总觉得一切都在缓慢的旋转,抬头看向石冀北,见他也在看她,眼神中隐隐有些担忧,沈湘想起他极不愿看到自己喝酒,哪怕只是一点点也会被他狠狠的责骂。 眼前石冀北的脸忽近忽远,那刚毅的轮廓和少年时隽秀的面容交替更迭,沈湘伸出两手抱住头,想稳住自己,她看不清,看不清前方的石冀北此时是自己的还是谢鹭的…… 昏暗的出租屋内,沈湘缓缓起身,只觉头要爆掉了,恨不能砍了才好,她打了个呵欠,看见前方有灯光,揉了揉眼睛眯眼看了看,见石冀北开了一盏昏黄的小灯,正坐在灯下画着图纸。 “冀北,几点了?” “十点!” “早上还是晚上?” “早上!” 沈湘挠了挠头,又打了个呵欠:“那怎么这么黑啊?” 石冀北起身走到窗边,猛地一拉窗帘,阳光一下洒了进来,在屋内投进一条光柱,正打在沈湘的脸上。 “哎哟!太刺眼了,快拉上!” 沈湘大叫着,拉起被子遮住脸,石冀北却不理她,兀自坐回自己的桌旁关了灯继续画图。 “冀北!冀北!石冀北!” 沈湘躲在被子中大叫了一阵见石冀北始终不理她,知道他肯定又是闹情绪,便偷偷摸摸地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走到他的身后,正欲扑上他的后背时,石冀北突然冷冰冰地发话:“我这张图画了三天,眼看就要完成了,要是因为你出什么状况,我就三天不和你说话。” 石冀北向来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沈湘一嘟嘴,果真不敢再扑上去,蹲在石冀北的脚边,从下往上看着石冀北的脸。 石冀北斜眼见她趴在自己膝盖上像只可怜的小狗,不由冷哼道:“别以为装可怜就没事了,昨天喝酒的账我待会儿和你算!” 见这招不管用,沈湘眼珠转了转,用她原本就甜的发腻的嗓音,轻声细语的问道:“冀北,今天想吃什么啊?” 石冀北看都没看她,沈湘站起身转了个圈,一撩睡衣下摆,露出大腿细腻光洁的肌肤:“亲爱的,如果美食不能满足你,我就用身体来满足你吧eon!” 石冀北丢来一个鄙视的眼神,继续低头画图,一边还凉凉地说道:“湘湘,你的热情我昨晚已经领教过了,为了不想英年早逝,请你离我远一点!” 啊? 沈湘完全没有记忆,昨晚难道喝到断片了吗? 见沈湘一副呆样,石冀北放下手中的尺,很认真地看着沈湘:“你知道你喝了酒会干出什么事吗?” “我干了什么?” 沈湘又蹲了下来,惶恐地看着石冀北!自己不是跑到人民广场跳骑马舞了吧! 石冀北对她勾了勾手指,沈湘乖乖地靠了过来,石冀北一撩衣摆,沈湘猛地倒吸了一口气,这还没完,石冀北又拉开领口,只见石冀北整个上半身和脖子爬满了红色的吻痕和牙印,沈湘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抖着嗓子问:“这一定不是我干的,我怎么可能这么丧心病狂?!” “这就是你干的!沈湘同学,你没忘记当年夺走我初吻也是喝醉的时候干的吧!” 沈湘双手捂脸,倒退着滚回床上,一边忸怩着一边大叫:“不可能!石冀北你这个骗子!” 突然身子一沉,石冀北已经压了上来,他翻过沈湘,捧着她的脸威胁道:“你每次喝完酒都会变成女狼人,我这残花败柳牺牲一下就算了,要是你祸害到别的花花草草,那可怎么办?” 沈湘被他压得直挠爪子:“石冀北,你不要毁我的名声,什么女狼人,什么别的花花草草!我就算醉了我也分得清哪个是我的石冀北,我这辈子就只想祸害你,糟蹋你!哈哈哈!” 沈湘说完一个翻身将石冀北反压回身下捧着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口。 “臭死了,刷牙去!”石冀北笑骂。 “就不!臭死你!”说着堵了石冀北的唇。 一时间,狭窄的出租屋内春*色弥漫,不时伴着石冀北几声抱怨。 “冀北,你说吻痕嘬在脸上会怎么样?” “你敢?” “试试嘛!” “滚开……” 酒桌上的笑闹声让沈湘的头痛欲裂,胃中火辣辣的烧灼,翻江倒海似的折腾,沈湘耐不住,终于起身说了句“失陪”随后摇晃着往女厕所走去。 石冀北素来话不多,这时陈乔发和几个主任闹酒,他一个人坐在那儿,手里把玩着一只酒店配置的打火机,沈湘离开时苏焱看见他的手稍稍停了停。 等了差不多十分钟,沈湘也没有回来,有个主任问:“沈经理没事吧,去了那么久,要不要让服务员去看看?” 苏焱笑道:“我去看看,你们继续喝!可别给范总省酒钱!” 大家笑着看苏焱走了出去。苏焱来到女厕,什么也不问就推门走了进去。这层楼是“火色生香”豪华包间,每间包厢都有独立的厕所,走廊上的厕所大多是给服务员用的,沈湘舍近求远定是怕呕吐声惊扰到桌上的客人。 不出苏焱所料,整个卫生间里并没有人,只有一间小隔间锁着,苏焱走上前推了推,开口问道:“吐了?”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冲水的声音,又隔了许久,沈湘全身无力地打开隔间的小门,一把推开苏焱,走到洗漱台边捧着水漱口。而苏焱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就立在她身后从镜子里看着她。 “苏焱,你是变态吗?这里是女厕所!” 沈湘不明白他以一种怎样坦然的心态大大咧咧地站在她面前。 “沈湘,做生意的女人没有不喝酒的!” 苏焱唇角微扯,似笑非笑,沈湘抬起头从镜子里看他。她知道从前应酬苏焱都是护着她的,但昨天她说的很明白,情场、商场的事都不求他,所以苏焱今日才故意让她喝酒,他是想给她一个打击,而这个打击显然才刚刚开始! “我明白,我没怪你!” 沈湘从包里掏出纸巾擦嘴,又找着化妆品补妆,苏焱就在一旁饶有兴味地看着,许久,苏焱问:“那你跟我别扭什么?” 沈湘知道他是说服务的事,她这是临时起意,让苏焱的面子有点挂不住。 “没什么!心里不痛快!” 沈湘忙着手中的事,漫不经心地回答,突然两肩一痛,被苏焱猛地扳过身子来。 两人靠的很近,鼻尖几乎相碰,苏焱沉重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浮动汗毛起了酥*痒的感觉。而苏焱面沉似水,眼瞳里隐隐含着怒意。 “沈湘,你和我分手是为了石冀北吧?” 终于问出来了,沈湘浅笑,苏焱的骄傲不允许自己输给任何人,不论是商场还是情场,这世间只能有苏大公子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容得别人去摒弃? “不是!” 沈湘的回答并没有让苏焱消气,相反,他的怒意更盛,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他是有老婆的,不管你们以前有过什么,他都不会为了你这个情妇跟他的官二代老婆离婚的!你明白吗?” “我说了不是!” 沈湘挣脱他的钳制,整了整衣服,也沉下脸。 “苏焱,别跟自己的自尊过不去,我离开只是因为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我要的是一个家庭一个孩子而已!” 说完转身就走,谁料在门口又被苏焱拉了回来,翻身被压在门上,苏焱双手撑在她的头部两侧,灼热的酒气喷洒在沈湘脸上,惹得她不快地撇过脸。苏焱眯着眼睛高声道:“孩子?沈湘你别跟我扯远了,我在跟你说石冀北!” 沈湘无力地闭了闭眼,苏焱不信她,一点也不信,仗着酒劲,他把憋在心里的想法都问了出来,沈湘小声道:“苏焱,有事我们回去再说,别在这里大声嚷嚷!要是给别人听到……” “沈湘,别睁着眼跟我说瞎话,石冀北明明是你的男友,你跟我说是同学,嗯?有他妈上过床的同学吗?” 苏焱声音很大,沈湘忍无可忍,转过头吼了回去:“是,石冀北是我的男友,我的初恋、初吻、初夜都是跟他!可以了吧!苏焱!” 话音刚落,门口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沈湘和苏焱同时回头,石冀北正架着醉醺醺的陈乔发走了过来,而陈乔发挥手时碰翻了走道里的装饰木架。 第14章 交杯酒 沈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座位上的,只觉得精神恍惚异常,这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梦里梦外都是石冀北和苏焱的脸——真是个噩梦! 身旁传来椅子沉重拖拉的声音,沈湘眼角瞥到苏焱又懒洋洋地坐了回来,石冀北却还没有出现。酒桌上的人少了一个,苏焱开口问范无羁,说是趴下了,现在厕所里正吐着,两人嘻嘻哈哈地笑着,另一个跟来的主任也趴在桌子上动也不动,石冀北陪着陈乔发在厕所,所以整个桌面上只有范无羁、苏焱、骆桐苼和沈湘是清醒的。 “桐苼,你今天送陈副市长回去!” 苏焱从怀中掏出烟盒,边点边说,那根烟才抽了一口,就被骆桐苼接了过去,含进了自己的口里。 骆桐苼深吸了一口道:“老陈喝多了,直接让他司机送他回家!” 苏焱没再说什么,沈湘不说话,但知道里面的意思,骆桐苼这个做外联的,身体就是本钱,她偷偷看了眼苏焱,强按下心中膈应的想法。 骆桐苼却看着沈湘,今儿这酒席上的热闹她也看了不少,知道沈湘和苏焱有了矛盾,她眯了眯眼,上上下下打量着用手支撑着头部的沈湘,说实话,苏焱让她带自己喝酒,真是大快人心。 “沈总,听说你和石厅长是中学同学啊?” 骆桐苼笑着开口,但怎么看都不自然,沈湘微微抬头,冲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骆桐苼又道:“瞧你俩郎才女貌的,当年就没擦出什么爱情火花?” 一句话终了,众人沉默,范无羁看着苏焱,见他神情冷凝,暗叫不对,难道今日这两个闹情绪不是因为骆桐苼,而是为了石冀北? 骆桐苼张嘴想再说什么,突然门口一响,石冀北和陈乔发相携着走了进来。陈乔发满身酒气,连连摆手:“不好意思,久等了,久等了!” 说完一屁股坐了下来,靠在骆桐苼的肩膀上。 石冀北还是那幅淡漠的神情,只是脸颊微红,看不出喝多的样子,苏焱又掏出一根烟远远冲着石冀北抛了过去,石冀北拾起放到一边笑道:“不好意思,我不抽烟!” 苏焱夹着烟浅笑,但目光却始终停留在他的脸上,尽管石冀北不看他,但苏焱还是察觉到他的不悦,甚至些微的愤怒,牵扯到刚刚厕所走道间的狭路相逢,此时的石冀北显然没能将情绪很好的掩饰起来。 “石厅长,我们刚刚还说到你呢。咱们沈湘这么漂亮,你当年有没有追过她?” 她一说完,陈乔发就哈哈跟着笑,苏焱和沈湘都向他看了过去,包括石冀北在内的三人都不清楚陈乔发刚刚听到沈湘那句话时是不是清醒的。 “石厅长,你可要好好敬敬你的女同学!” 陈乔发醉眼朦胧地给石冀北倒酒,他那声“女同学”说的分外暧昧。苏焱在桌下暗暗捏了捏拳头,沈湘见石冀北端杯赶紧起身道:“哪能让石厅长敬我啊,当然是我敬他!” 说着端着酒杯就走了过去,陈乔发见沈湘杯里只有半杯酒,便唬着脸道:“沈总,瞧我们石厅长都满上了,你不满上太不应该,来,满上!” 说完就拿着酒瓶给沈湘满满续了一杯白酒,沈湘抬头看着石冀北扯了扯嘴角道:“认识那么多年我好像都没跟你喝过酒,今天是第一次!我敬你!” “碰”苏焱那边发出一声巨响,众人看去,见他屁股下的椅子里桌面远了许多,看样子是蹬坐的结果。 “失礼失礼,喝多了!没坐稳!”苏焱的出糗惹得众人大笑,但沈湘和石冀北明白,他在意的其实是沈湘刚刚说的“第一次”。 此时此刻,苏焱胃中翻江倒海,不知为何突然有了浓烈的醉意,看着眼前石冀北和沈湘低垂的脸,他觉得分外的眩目刺眼。 第一次!他妈全是第一次! 沈湘想早早结束这场酒宴,与石冀北碰了碰仰头一饮而尽,石冀北奉陪,到此时沈湘是真的多了,那一杯酒差点呕了出来,她弓着身,一下没稳住向一侧倒了下去,石冀北眼疾,一把就将她抱入怀中。 包厢里霎时出现几秒的寂静,随即炸了锅似的闹腾起来。 陈乔发道:“石厅长这就是你不对了,必须要再回敬一杯!” 沈湘捂着嘴轻轻推开石冀北,抬头见苏焱正看着她,嘴角挂在嘲讽的笑。 “是啊!石厅长必须回敬一杯!” 骆桐苼跟着起哄,苏焱一句话未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眼中竟是冷意。 这时先前进去吐的主任摇晃着走了出来,见外面这么热闹,连忙开口询问,范无羁拉着他说了一阵,那主任借着酒性就出了个馊主意:“光敬还不行,要不喝个交杯吧!哈哈哈!” 一时间,苏焱、沈湘、石冀北都白了脸—— 酒桌上男女喝交杯是常事,男人们借酒装疯,平日里不敢做的,喝了酒都敢做,沈湘不是没有遇到过,可对着石冀北她实在无法做到坦然,于是她求救似的看了苏焱一眼,将昨日的话都忘到了九霄云外。 谁知苏焱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只是惬意地点燃了烟,在香烟旋绕中看着她。 “对!喝个交杯!”骆桐苼今儿真是太高兴了,她走到沈湘和石冀北身边拉着两人的手打了一个圈,又将酒杯放到交叠的各自手中,拍着手撒疯似的笑,然后大叫:“交杯!交杯!” 陈乔发和其余众人也学着她拍手:“交杯!交杯!” 苏焱口中缓缓吐出一个又一个的烟圈,沈湘看着手中的杯又抬头看向石冀北,见他眼中光芒闪烁,如雨后青阶上的苔藓一般湿润、柔软。两人的手都在抖,距离近到鼻息相闻,沈湘在他的注视下,身体一圈一圈顺着脚心向上发热,直到热血冲脑憋出了泪意,沈湘怕泪水就这样众目睽睽地留下来,索性手肘一抬将酒喝了下去,石冀北跟着她喝完,在掌声中各自回了座位,沈湘却只能趴在桌面上,不是她真的醉了,不是她无法抬起头,而是怕那个人看见自己眼中的泪水。怕他知道,哪怕隔了那么多年,她心里也是有他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喧闹一点点地褪去,沈湘感觉有人在搬动她的身体,她抬起身,看见苏焱模模糊糊的脸。 “走开!我自己回去!” 此时包厢内只有她和苏焱,显然众人都在她熟睡时走了,沈湘扶着椅背站了起来,只感觉脚像踩在云端,轻飘飘的,找不到着力点。 “你这个样子就别任性了!” 苏焱嘲讽,伸出一只手架住她。 “苏焱……我们说好……你别忘了……” 沈湘的舌头有些迟钝,但脑子还算明白,也许是这酒精度数不高,也许是自己酒量大了,或者沈湘根本不允许自己醉,不允许自己在这两个人男人面前失态,所以,她还清醒着,尽管身体不受控制,但脑子里还清清楚楚地感受到痛苦与失望。 “随你!” 苏焱猛地收回手,大步走了出去,他没有告诉沈湘他在这里陪她坐了整整一个小时,也没有告诉她自己心里那种嫉恨难平的委屈,苏焱一路小跑着走出活色生香,门外的喧嚣已经落幕了,徒留下霓虹灯在深夜中孤寂地闪烁,他一路疾行,明显有些跛,在踏上台阶时踉跄了一下。 为了保持平衡他拉住了栏杆,停下深吸一口,接着喘了几口,一转身又走了回去。 沈湘根本没办法挪动身体,也不知苏焱跟外面吩咐什么,等了许久也没有服务员进来,沈湘只得又趴回桌子上,昏昏沉沉似睡非睡。 没过多久身体就被人橫抱起来,沈湘睁开眼是苏焱那张年轻而愤怒的脸。 “你还回来做什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沈湘笑着摸了下他的眼睑,苏焱瞪着她:“不回来看你被冻死!” 沈湘侧头咯咯地笑,苏焱一路抱着她走到停车场将她塞进车里。 坐回驾驶室,苏焱见沈湘歪着脑袋像是睡了,他发动汽车,热车时盯着她又看了许久。沈湘呼吸均匀,手臂的肌肤因寒冷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苏焱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她的身上,转动方向盘将车开回自己的公寓。 一路安静,苏焱时不时地看沈湘两眼,都没有什么异常,直到车入了地下停车场,苏焱为沈湘解安全带时才发现侧着头的她此刻泪流满面…… 手臂一紧,苏焱低头看到沈湘紧抓住他的手,在车内微弱的灯光下轻轻地颤。 “哭什么?”苏焱心中顿时溢满一种从未有过的柔情,他用手掌抹着沈湘脸上的泪水,却怎么也抹不尽。 “我心里苦!” 沈湘抽噎着起身,苏焱将她抱进怀中,轻轻抚摸她的后背,任她伏在自己肩头尽情的宣泄…… 石冀北跪坐在马桶前呕了一阵,粗喘着翻身坐了下来,后背靠着冰凉刺骨的瓷砖釉面,石冀北仰着头,死命地眨着眼,眼中的泪不知是因为呕吐还是因为其他什么缓慢地流出一些,但瞬间干涸在皮肤表面,石冀北用白色的衬衫随意擦着嘴,此时他手边手机的屏幕不停地闪烁,铃声吵闹不停。尽管对方一直未接,但电话那头的人仿佛觉得自己坚持不懈的拨入一定会让石冀北接听,石冀北拿起电话看了看,上面的来电——谢鹭 “咚”一声,手机被石冀北扔进了马桶,他吃力地起身,狠狠按了下冲水键,转身走了出去。 第15章 香*艳的错误 清晨的阳光柔和地打在沈湘的脸上,将她的皮肤渲染成了淡金色。坚实的玻璃墙阻隔了外面的喧嚣,留给她一方安静的酣睡之地。 沈湘翻了个身,手臂搭上一副赤*裸精壮的躯体,她无意识地摸了摸,光滑温热,手感非常的好。 沈湘将这幅躯体抱紧了些,又将脸颊贴上蹭了蹭,满足地叹息一声想接着睡去,谁料躯体的主人此时不安分地扭动起来。沈湘有些恼,警告性地收紧手臂,谁料那躯体自己坐了起来。 沈湘烦躁地睁开眼,入目便是苏焱睡眼惺忪的表情,两人对视了良久,沈湘的目光才慢慢向着自己的身躯向下看去——果然如料想般地——一*丝*不*挂! “苏焱,我记得我们分手了!” 沈湘抚着头,无力地控诉着,谁料那边苏焱已经跳了起来,立在床边振振有词道:“是啊!沈湘,我们已经分手了,可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说着他指着自己赤*裸的胸膛,沈湘抬头一看!顿时有种昏眩感。 天!全是牙印和吻痕。 苏焱见她呆滞,讪笑着转了个身,指着自己的后背不依不饶道:“你再看看这里,你让我怎么见人!” 那肌肉线条非常完美的背部此时挂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沈湘低头用双手捂着脸,呻*吟了一声,不知该怎么回答苏焱的调侃,谁料那人得了便宜,又凑到沈湘耳边吹气,暧昧地说道:“我昨晚原本就打算让你独自睡一晚,谁想到你会那么……嗯?” “滚开!”沈湘的声音微弱而无奈,苏焱满意地一笑,裸着身子走到厕所门前,想了想,又转回身说道:“沈湘,我原来只觉得你挺乖巧主动的,没想到你还有这么狂野地一面!啧啧!实在让人……” 话未说完,床的那一边飞来一个枕头,被苏焱一把抱住,哈哈地爽朗大笑起来。 苏焱出来时沈湘正穿着内衣沉着脸满屋子找衣服,苏焱双手一抄,倚在墙上看她。沈湘根本没和他对眼,但远远就将苏焱的长裤抛了过来。 “穿上衣服,流氓!” “喂,这话你说的不对吧!我们俩到底谁是?要不要我跟你述说一下昨晚的经过?” “闭嘴!” 沈湘转头怒视,苏焱愣了一下,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沈湘女士,恼羞成怒可不像你的风格!” 沈湘恨不得用手中苏焱的皮带抽死他,鉴于两人几乎都裸着实在没什么气势又占不到便宜,索性不再理他。 都说满足了下半身的男人特别好脾气,此刻的苏焱就是那样,不管沈湘冷言冷语,他依旧坚*挺着一张二皮脸跟在沈湘身后,看她忙里忙外找东西、打理自己。 待沈湘收拾好了,拎着包就要出门时,苏焱一把拉住了她,不置信地问:“我的早饭呢?” “你觉得一个恼羞成怒的女人会有心思给你做早饭吗?” 说完一甩苏焱的手,“砰”地将门摔得巨响,苏焱盯着门板又发了一会儿愣,摸着下巴嘀咕:“怎么越来越辣了?” 他也不生气,转了身,一路颠着嘴里还哼唱:“辣妹子辣,辣妹子辣,辣妹辣妹子不怕辣……” 此时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苏焱跑回房里,原本还以为是沈湘良心发现,谁料拿起一看,竟然是苏长海的电话,苏焱的脸顿时就冷了下来。 石冀北早晨开了一个短会,回到办公室,见座机上有几个未接来电,他前后翻了翻,发现都是谢鹭打来的,便不打算理会,谁料手里的文件才看了一半,电话又响了起来,石冀北犹豫了一下,伸手拿起话筒。 “喂?” “石冀北,你以为不接我电话我就找不到你了?信不信我今天就坐飞机过来!” “谢鹭,在北京丢的人还不够,你还要闹到这里来吗?” “丢人?我丢什么人了?我找我丈夫!” “你有什么事?” “什么事?你上任多久了,主动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没有?你的手机为什么不接,你现在官做大了是吧,我还没见过哪个干部比你还难找!” “昨晚喝多了手机掉马桶里了,今早有会,你还想知道什么,有什么事下班再说,别在上班时间废话!” “好好好,我说的都是废话,不耽误石厅长的大事了,石冀北我还告诉你,别以为外派了就想甩开我,就算你到了s市,我也有人盯着你!” “啪”石冀北直接将话筒摔了回去,他捧着头,十指插入半寸长的发丝里,许久,他抬头抹了一把脸,继续看手中的文件,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这时秘书敲门进来,递上那只新的iphone手机,恭敬地说道:“厅长,手机卡补办好了,已经换进手机里了,您有空试试!” 石冀北点头,微笑着接过,秘书转身走了出去。 打开手机界面,点了下微博,一个头像跃了出来,上面最新一条讯息:但愿我脑中也有一块记忆的橡皮擦,将那些痛苦、失望、尴尬的事情全部擦去。 石冀北默然,看着那个头像许久,他最终在她的微博下面留了一行小字:如果真能擦去,那你的记忆一定是不完整的,如果没有痛苦、失望、尴尬,怎能衬托人生里的快乐、希望和得意呢? 点完发送,石冀北又将头像的照片打开,因为像素的关系,那张照片变得模模糊糊,石冀北的拇指在光洁的屏幕上缓缓滑动,最后点了下右下角的“保存”。 许久,他退出应用,找到照片存储的地方,又将那张照片删了去…… 苏焱躺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看着苏长海,苏长海斥道:“像什么样子!给我坐正了!” 苏焱冷哼:“老子不正,儿子怎么可能正呢?” 苏长海骂道:“有你这么跟父亲说话的吗?” 苏焱掏出烟叼着,含糊地问:“说吧,什么事?” “城南那块地你帮一新拿下来!” 苏焱双目一瞪,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闻一新要的地跟我有什么关系?” “国土那边内部消息,维科也想要,你跟范家三儿子关系不是不错嘛,让他让给一新!” 苏焱吐出烟圈,摇着头看着苏长海:“你以为做生意是办家家酒啊,亲兄弟为了钱也是要翻脸的,再说我跟闻一新是什么关系,他的事犯得着我来管?” “我本来也不想让你管,但规划那边不是说要通地铁吗?到时地价肯定涨,这对苏氏有利!” 苏长海见苏焱强硬,便利益相诱,谁料苏焱不吃这一套:“谁跟你说规划,那里信号都跨省了,通个狗屁地铁啊!” 苏长海板起脸:“你说来说去就是对秀秀有意见嘛,都这么多年,你还没看开?你说你都三十的人了,婚事上我逼过你没有?整天跟那些嫩模、小影星厮混在一块,要不就是在公司里找姘头,也不怕弄一身病回来!” 苏焱闻此站了起来,冷着脸对苏长海道:“是啊,我脏,您干净,您当年女人少玩了是吧?别那女人一句话二傻似的就把人往家领,闻一新是你的种吗?那么自信去做dna啊!你要是想扶植他,干脆这苏氏地产我不要了,你们一家三口吃去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苏长海的办公室,气的苏长海将桌上的水晶烟缸都扔了。 苏焱一天都将力气在健身房发泄了,手机响个不停,里面名单谁都有就是没有沈湘。苏焱又郁闷了,入夜将跑车开到外滩酒吧街喝酒。 酒保是个大学生,长得很帅,苏焱要了杯whiskyfloat,在灯光下看着那橙黄色的液体漂浮在冰水之上。 “帅哥怎么一个人喝酒?” 酒保边调酒边跟他搭讪,苏焱笑了笑:“你也很帅,不如跟我一起喝,我请你!” 那男孩笑了笑,露出两只酒窝,小声说:“老板知道要扣我薪水的!” 苏焱笑了笑,问:“在这打工能挣多少?” 男孩道:“不多,底薪加提成,你们多喝点我就多拿一点!” 苏焱挑了挑眉:“够开房吗?” 男孩一愣,随即心领神会的大笑起来,苏焱跟着笑,男孩伸出手大方的说道:“我叫david!” 苏焱伸手与他相握:“苏焱,朋友们叫我火哥!” david笑道:“我知道你!” 苏焱诧异。 “你是苏氏的总裁,你去年在我们t大开过一个企业转型的讲座,我还去听了呢!” 说着竖起大拇指:“讲的真棒,我们女同学都迷死你了!” 苏焱摇头失笑,问道:“你不是中国人吧!?” david搔了搔后脑,腼腆地说道:“我是中国人,可我父亲是意大利人!” 苏焱没有再问,低头喝了一口酒。s市的女孩子早年都有一个出国梦,所以很多人为了那个梦牺牲了自己,但真正幸运的却没有几个,在s市常常能见到这样的夹心人群——外国人的外表,中国人的心。 苏焱找出手机,翻开电话簿,百无聊赖地一个个的往下翻找,最终在沈湘的名字旁停了下来。 点击——拨了出去。 “喂?是我!” 苏焱换了只手拿电话,就着酒杯喝了一口:“我在喝酒,你过来陪陪我!” “苏焱,我不想犯跟昨天一样的错误!” “那你不喝,陪我说说话!” 沈湘看了手机一眼,心说这是苏焱吗?怎么可怜兮兮的,受什么刺激了? “我在外滩的‘流光’你来吧!” “苏焱我没空!我在跟财务理账!” 沈湘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沈湘瞪着电话咬牙切齿,心说这人最近怎么这么黏起人来了? “沈总您去吧,我们明天一定能将报告整理出来!” 财务主任笑的谄媚,沈湘无力叹了一口。 这不是财务报告的事啊——而是,在昨晚上对苏焱尽情撒野后,沈湘现在怎么有脸去面对他?! 第16章 最好的手段 “你这是在调什么?” 放下电话,苏焱见david手中星芒闪烁,忍不住好奇地问。 “北极光!” “很漂亮,怎么调的?” “金酒加汤力水、激情玫瑰莫吉托和冰块,没有莫吉托用浓缩粉红柠檬汁也可以!” 说着将酒缓缓倒入一个萤光高脚杯中,那眩目的色彩看得苏焱啧啧称奇。 “这种酒英文名叫aurorajungle-juice,它一定要放在萤光酒杯中,这样在夜光下就会展现出北极光一样的色彩。会使其他鸡尾酒瞬间黯然失色!” david眉飞色舞的介绍,苏焱拿起杯子左看右看,兴奋地说道:“待会儿我女朋友来了你也给她调一杯,她一定喜欢!” david笑着点头,苏焱问他:“你晚上打工不陪女朋友吗?” david憨憨一笑:“我现在还是单恋!” 苏焱换了个姿势调侃道:“你这么帅还单恋,那妹妹一定很漂亮!” david低头不好意思地笑:“其实也不是妹妹啊,她比我大!” 苏焱闲得无聊,八卦情绪都调动起来,单手抓着威士忌酒杯指了指david道:“说来听听!” “我是在别的大学看到她的时装照……就一见钟情!” 苏焱哈哈大笑:“一见……钟情……哈哈……” david无奈:“是不是很老土!” “不是不是!我没有嘲笑你啊……哈哈!” 明明就在嘲笑好不好?!david鼓了鼓腮帮子。 苏焱笑够了,又道:“弟弟!其实女人啊关了灯都一样!又不是找老婆,跟她表白啊!不行就算了!” david这时严肃起来,认真地说道:“我是很慎重的,我真的喜欢她,第一眼就喜欢!” “那你跟她交流过吗?她性格适不适合你?david有些东西光看外表是看不出来的,有个成语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懂不懂!” “我也想啊,可我不知道她是谁,我在她出现的店铺等过好多天,那店主都说我是变态耶!” “哈哈……” 苏焱又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看着眼前愤愤不平的小帅哥,苏焱笑容下感叹青春的流逝,曾几何时,自己也曾为爱情这么惶惶过,如今想来都似梦里繁花,被如今微凉的夜风一吹,都烟消云散了。 两人又聊了许久,直到夜深沉,苏焱看着手腕上的表,眉头紧锁,一旁的david时不时的偷偷向他望上一眼,可以隐隐感觉到他的失望和愤怒。 又递上一杯威士忌,苏焱没说什么就喝了干净,david又将酒杯收了回去,远远看着苏焱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吧台前。 这时门口的铃铛一响,一阵香风传来,接着就见一个妙龄女郎踩着高跟鞋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惹得酒吧里的男人都回身看她。 david抬头盯着那个女人,直到她走到苏焱身边才露出微微的笑容,果然的郎才女貌。 “你知道现在什么时候……” 苏焱缓缓抬起头正要发作,见是骆桐苼猛然就愣了,转了话道:“怎么是你?她呢?” 骆桐苼耸了耸肩:“她打电话让我来的,说你找人喝酒!怎么?很失望?” 说着一屁股坐在苏焱身边,对着david勾了勾手:“给我调杯无酒精的,我还要开车!” david走到一边调酒,看到苏焱的神色越发的难看,心中感慨这些成功男士的精神世界真是太复杂了。 苏焱和骆桐苼都坐着没有说话,隔了许久,苏焱问骆桐苼:“陈乔发那边怎么样,有没有联系?” 骆桐苼冷淡地撩了撩头发,瞥了苏焱一眼:“我一直很好奇,怎么有你这种男人上赶着把自己的女人往别的男人怀里推啊?” 苏焱冷笑:“我的女人?骆桐苼,你这话说反了吧!你骆桐苼当初怎么进的苏氏,又怎么升的助理不用我提醒你吧!” 骆桐苼闻此紧咬下唇,没错,她骆桐苼是一路睡上来的,为了攀上苏焱,她前后不下跟五个男人发生过关系,才争取到跟苏焱正面接触的机会,可是那又怎么样?这个社会就是笑贫不笑娼,要不是放得开,她骆桐苼一个北方小城镇走出来的女孩会有今天的地位和金钱吗? “苏焱,我只是希望你公平一点!” “公平?什么公平?”苏焱莫名的摊手,说实话此刻他很窝火,怎么最近谁都来撩他的胡须,沈湘苏长海是,现在连骆桐苼也是,自己看上去很好欺负吗? “房子?首饰还是包?”苏焱点着骆桐苼身上的配饰。 骆桐苼伸手将他挥开:“是尊重!苏焱,哪怕你给我她一半的尊重,我也会死心塌地对你!” 苏焱嗤笑:“你现在跟我扯什么,我听不明白!” 骆桐苼将身子转过来正对着他,语气冰冷:“市政工程的事,你可以直接找石冀北,为什么要我拐弯抹角找陈乔发?她跟石冀北的关系我不信你看不出来!既然这样,让她跟石冀北睡啊!” “砰!”苏焱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激烈发出很大的声响,酒吧里一下都安静下来,众人都看着他俩,苏焱怒视着骆桐苼,骆桐苼也瞪着眼睛看他,良久,苏焱从怀中掏出几张钞票摔在吧台上,转身就往外走,骆桐苼赶紧跟了上去。 到了停车场,苏焱按下了电子钥匙,骆桐苼抓着他的手臂道:“你疯了,喝这么多酒还开车!” 苏焱搡开她,骆桐苼不依不饶的抢过他的钥匙,转身大声道:“你去哪儿我送你!” 苏焱不理她,大步地走向座驾,骆桐苼抢先坐进了驾驶位,转头问苏焱:“你回哪里?” 苏焱依旧不说话,此时他也不知该去哪儿,只觉得浑身有种愈发而不得发的憋闷。 骆桐苼见他不说,索性将车开回了自己的家。 尽管两人言语不和但并不妨碍床上的欢爱,骆桐苼使尽浑身解数来讨苏焱欢心,事毕后,苏焱躺在床上想起刚刚跟酒保david的话——女人上了床关了灯其实都一样。 看着身旁的骆桐苼,苏焱长长呼出一口气,心想这句话自己算错了,关了灯的女人绝对不一样,不说体型、功夫、态度的差异,就说骆桐苼和沈湘,同样的美貌,同样的玲珑身材,可沈湘昨晚的疯狂让苏焱欲*仙*欲*死,而骆桐苼只让他觉得疲累。 苏焱心里空荡荡的,一会儿想到沈湘一会儿又想到苏长海继而想到生意上的事,尽管刚刚在酒吧里失态,但苏焱不得不承认骆桐苼说的是对的。 想要拿到市政工程求陈乔发不如求石冀北,而最好的手段就是沈湘。 苏焱是个生意人,任何事情都可以以利弊来衡量,在生意场上,别说是一个情妇,就是老婆送出去的也不是没有。 苏焱起身点燃了一根烟,眉头紧锁,可是这句话他始终开不了口,不是他不敢,而是他不愿,他想到沈湘看石冀北的眼神,那样地小心翼翼,相对时又那样的缠绵。 可她从来没有这样看过自己…… 苏焱吐出烟雾,将只吸了一口的烟掐灭在床头的烟灰缸里,起身穿衣。 骆桐苼抓住他问:“怎么晚别走了!” 苏焱没做声,依旧穿着裤子,待穿的差不多了对骆桐苼道:“陈乔发那边你给我盯紧点,做好了有你的好处!” 骆桐苼听完叫道:“好处?什么好处?你会娶我吗?” 苏焱惊愕地回头:“你开什么玩笑?” “苏焱,陈乔发我可以跟他上床,可凭什么她沈湘就闲着?大家都是婊*子,就他妈她立着牌坊?” 话音刚落头发就被苏焱揪住了,苏焱脸色铁青,眼里有着盛怒:“你他妈别乱说话!” 骆桐苼依旧叫道:“我乱说?她沈湘是什么出生是个人都知道,苏焱你瞧不起我,但你心里明白,我脏她也不干净!” 苏焱狠狠将她甩开,气急道:“骆桐苼你今天疯了吧!我告诉你!以后别他妈说你是我苏焱的女人!不然我弄死你!” 说完摔门就走了。 骆桐苼呆呆地坐在床上,隔了许久才嘤嘤地哭了起来。 苏焱酒气未散,一路将车彪得飞快,不知怎么地就到了沈湘家的楼下,苏焱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心说今儿沈湘必须得给他一个放鸽子的理由,便摇晃着上了楼。 开门就对上一张惨绿的脸,苏焱吓得后退了几步,便听到沈湘不悦地说道:“苏焱,你要不要脸?你那天在这里说的话都忘了?” 苏焱推开她,不耐地进屋,打着酒嗝道:“我梦游行了吧!” 沈湘挥着脸上的面膜,口齿不利落地说道:“梦游还会脱鞋哦!不愧是苏大公子!” 苏焱往沈湘的沙发上一躺,满满都是浆洗物淡淡的香味,不觉深嗅了一口说道:“你今天为什么不来?” 沈湘在卫生间里忙碌:“苏焱,不要跟我耍孩子脾气,也不要跟我提无理的要求!” 苏焱侧头看着她在卫生间的侧影不由弯了弯嘴角:“沈湘你说石冀北现在在做什么?” 沈湘立刻阴着脸走了出来,瞪着苏焱道:“你无不无聊?” 苏焱笑:“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最近吃炮仗了?” 沈湘立刻回道:“你以前也不是这个样子,再说我们现在是合伙人关系,我有必要对你低声下气吗?” 苏焱立刻坐正了眯眼看向沈湘,恍然大悟道:“哦!原来你以前都是装的?沈湘,你是北京电影学院毕业的吧!” 沈湘卸了面膜,边擦保养品边回道:“是啊,我还拿过戛纳金奖呢!” 苏焱在屋外嗤嗤的笑,沈湘不想理他,但见他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对他道:“你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商人最重要的是诚信,相信你说到做到!沙发借你睡!” 说完就要进屋,苏焱连忙伸手将她拉住,笑道:“睡这么早做什么?陪我聊聊!” 沈湘一甩手,不满地看着他:“我可没空跟你聊,我明早还要去相亲呢!” “什么!?”苏焱惊叫起来。 第17章 搅局 早上苏焱起床时腰酸背痛,这些年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委屈地屈居在沙发上。 醒来后先发了会呆,将昨晚的经过在脑中过了一遍,最后想起沈湘那件相亲的事。 “醒了?粥在厨房,自己盛一下!” 沈湘从厕所探出半个头,嘴里咬着发绳正在盘头发,苏焱怔怔的看着她,显然还没缓过劲来。 沈湘出来后塞给他一套新的洗漱用品,催促道:“快去,我赶着出门!” “去哪儿?相亲?” 苏焱侧头看她,沈湘没搭理,苏焱又躺了回去,沈湘着急道:“怎么又躺下了?” 苏焱伸出一只手闭着眼睛道:“把钥匙给我!我来锁门!” 沈湘咬牙道:“你想得美!” 于是苏焱又将被子拉了出来,沈湘在卧室里忙活了一阵,最后蹲在门厅穿鞋,见苏焱还不动只得从包里拿出钥匙冲他砸了过去。 “记得锁好!” 尾音带着愤怒,苏焱听到门响,立刻爬了起来,洗漱不用三分钟便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地下停车场一白一蓝两辆车先后开了出去,沈湘原本没在意,等红灯时借着后视镜整理头发时一眼就看到苏焱那辆骚包的英菲尼迪。 转过三个路口,沈湘确定苏焱是跟着她,便将电话拨了过去。 “你很闲吗苏总?” “我只是很好奇!” 苏焱带着蓝牙耳机,轻松地笑着,原本今早还有个项目推进会,可鬼使神差地就跟了过来,苏焱觉得自己一定是受了苏长海的影响,昨天他的话让他一直提不起工作热情,既然他那么看好闻一新,那市政的项目就让闻一新去做好了! 挂了沈湘的电话,苏焱打给了仲良,特意让他去请闻一新来主持这个项目推进会,并嘱咐仲良一定要将会议纪要抄送给苏长海。 车子缓慢驶入t大附近的一个城市综合体,沈湘将车泊在路边,头也没回地走入一家咖啡厅。苏焱锁了车亦步亦趋地跟上,两人前后脚进入,服务员连忙微笑着问:“两位是一起的吗?请这边坐!” “我不认识他!” 沈湘冷漠地回答,不等服务小姐反应,自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苏焱在她后面的一桌坐下,正好坐在了沈湘对面。 两人各自要了一杯咖啡,沈湘从包里掏出一本《中国建筑史》摆放在咖啡杯旁,随后便拿起一旁的杂志旁若无人地看了起来,苏焱对那本《中国建筑史》多看了两眼,心里也不知盘算着什么,眼珠子乱转。 等了不多会儿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先是看了眼桌上的《中国建筑史》,随后才看了沈湘,苏焱从他眼中看出一丝惊艳,不禁冷哼了一声。 “你好!刘立松!” 男子坐下伸出了右手,沈湘笑着与他握了握:“你好!沈湘!” 苏焱从沈湘眼中并没有看出什么厌烦的情绪,盯着刘立松的后脑勺,苏焱仰躺在沙发上,双手撑在脑后舒展双臂,毫不掩饰地看着沈湘的脸。 一分钟两分钟还好,沈湘被他目不转睛地盯了十分钟后,终于抬头瞪了他一眼,苏焱咧嘴一笑,指了指前方刘立松的后脑勺,然后拿起桌上的小花瓶,一把将里面的绿植揪了出来,无奈地摊了摊手。 沈湘知道他在说刘立松谢顶,虽然她一眼就看出来了,但是看到苏焱手舞足蹈地在那里比划,突然就有了捧腹的笑意,不敢太显露,她用杂志微微遮住了脸假装咳嗽,实则在偷偷地笑。 “沈小姐不舒服吗?” 刘立松倒也体贴,沈湘赶紧坐正了摇头笑道:“没事,有些咳嗽!” “这春天还是要注意保暖的,沈小姐这样穿虽然漂亮,可是对于上了三十岁的人来说还是有所不妥的。这人啊三十岁前是你找病,三十岁后是病找你……” 苏焱听了不住地笑,甚至还夸张地捶着沙发靠背,沈湘看着喋喋不休地刘立松,又偷偷看着笑的前仰后俯的苏焱,顿时有种破罐子破摔地无奈和烦躁。 “对不起失陪一下!” 沈湘起身走向洗手间,苏焱果然不出所料地跟了来,两人并排在水池前洗手,苏焱打量着沈湘,见她今天穿着一条水墨的大摆纱裙,上身是飘逸的浅蓝罩衫,里面白色吊带用水钻精心点缀过,整个人出尘高挑显得很有气质。 “沈小姐,三十岁前是你找病,三十岁后是病找你,不要为了卖弄性感而生病哦!” 苏焱拔高了嗓音摇头晃脑地说着,沈湘半垂着脸道:“苏焱你最好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苏焱挑眉:“这是跟老板说话的口气吗?” 沈湘抬起脸亦挑眉:“苏总,听闻你的思想一直走在市场的前列,请您一定跟紧您思想的步伐!” 苏焱转身靠在台面上,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怎么办沈湘,我感觉自己好像爱上你了,不然咱分手的事就先算了吧!” 沈湘愤愤地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又狠狠地将废纸扔进纸筒里,其实此时她更想将纸扔在苏焱的脸上。 “苏总好走,不送!”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苏焱跟着坐回原来的位置,但沈湘再也没看他,此间苏焱不禁有些失望。 虽然沈湘一直跟刘立松说话,但眼角余光却时不时地看着苏焱,见他百无聊赖地在沙发上蹭来蹭去不免有些可笑。 “其实我觉得林徽因和梁思成是很了不起的,就拿这本《中国建筑史》来说,到现在还是国内大学建筑专业的教科书啊,是建筑学科的开山之作啊……” 沈湘捧着咖啡杯,听刘立松滔滔不绝的讲述,手却不停地用勺子搅拌着里面的咖啡。 “我最欣赏林徽因的文笔了,缠绵、优美——‘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的呢喃,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多么美的诗句啊,感觉心都要融化了……” 沈湘抬头勉强对他一笑。 “沈小姐,你怎么看林徽因跟金岳霖的爱情啊?” “啊?金岳霖挺执着的吧!” 沈湘放下咖啡,抱着手臂拱起身子,苏焱知道沈湘这副样子就是坐不住的表现,以前开会也常常见她这样,苏焱的脸上不觉爬满笑意,他走到一边拨通了沈湘的号码。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沈湘拿出手机一看,眼睛下意识地往前,见不远处苏焱正冲她微笑,手里还比划着一个“走”地姿势,沈湘抬手挡了一下嘴角的笑意。 “喂?苏总什么事?” 刘立松双手交叉,脸上有意犹未尽的遗憾,沈湘抬头看着他:“开会?现在吗?不不……没什么不方便,那我现在赶过来!” 沈湘挂了电话抱歉地看着刘立松:“刘先生对不起,公司有个很重要的会!” “没什么没什么!你是事业型的女强人嘛,我能理解!你去吧,那沈小姐,我们下次怎么联系?” 沈湘脸上的笑容停滞了一刻,笑道:“‘佳缘’的人会再跟你联系的,那就这样了,刘先生,很高兴这次能和你见面!再见!” 沈湘这次相亲怎么都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出了咖啡厅,苏焱已经将自己的骚包车开了出来,摇开了车窗对她说道:“上来吧!” “我自己有车!” “上来!”不容置疑的态度,沈湘叹了一口,上了车,苏焱将车驶离了广场。 “觉得怎么样?” “不错啊,知识渊博,工作稳定,是个理想对象!” “四十出头了吧!” “三十七!” “你没问他用什么牌子的生发水吗?” “你无不无聊?” “一起吃饭?” “不用,我要去邓徽那里,你送我去东湖路!” 被再三拒绝,苏焱的自尊心也不允许他自己再死缠烂打下去,好在看了沈湘的相亲对象后,心情格外的好,不管怎么说,沈湘要是丢下自己跟这种男人结婚,除非脑子被驴踢了。 到了东湖路沈湘下车,苏焱原本打算回公司但怕看见苏长海和闻一新便将车子开回自己的公寓,沿路找了个开锁店,毫无羞耻心地配了沈湘家的钥匙。 沈湘确实被刘立松雷到了,想找邓徽吐槽,偏巧邓徽去t大上mba课程,沈湘出了店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回去取车,想着便招手打了个的又回到了和刘立松见面的地方。 此刻是午饭时间,广场比较热闹,远处有几个大学生在玩滑板,旁边围着一些人在观看,沈湘掏出手机给邓徽打电话。 “邓徽你在哪儿?” “我在t大这边,吃饭了吗?” “你说那个刘立松?别提了,跟我说了两个小时的林徽因!” 电话那头传来邓徽爽朗的笑声,沈湘可以想象她幸灾乐祸的表情。 “吃过就算了,我回公司,你下午有课吗?” 沈湘走到广场中间,看着远处自己的车,边说边找着包里的汽车钥匙,没注意周围的情景,也没听到有人叫她,待到耳边突然传出一声惊叫,沈湘猛地转头,就见一个踏着滑板的男生已经向她冲了过来,两人近在咫尺,沈湘还来不及尖叫,整个人就被撞翻在地…… 第18章 飞来横祸 a市的傍晚红霞漫天,沈湘驻着双拐立在校园门口翘首以盼,此时还未下课,整个校园静悄悄的,四周覆盖着皑皑的白雪,只有远处教室明亮的灯火,让人能感受到一丝暖意。 门卫大爷见这个小姑娘拎着保温桶等了许久,便召唤她进屋,坐到传达室温暖的火炉前,沈湘抖着双腿不停地搓着自己的双手。 “女娃,你这是等谁啊?马上要高考了,这些娃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课哦!” “我等我男朋友呢,我来给他送晚饭!” 沈湘说着拍了拍手中的保温桶,脸上满是骄傲的神色。 那大爷一愣,随即笑道:“你这娃不好好学习,谈起对象来了!这里谁是你男朋友啊?我们学校管得可严!” 说着就故意拉了脸,谁知沈湘依旧一副笑颜:“大爷,我都工作赚钱了,不算早恋!” 那门卫大爷一脸吃惊,见沈湘也就十六七的年纪,怎么就不读书了呢? “我爸妈早就没了,我奶奶去年也走了,现在就我一个人,我得挣钱养活自己呢!” 沈湘喝着大爷递过来的热水,若无其事地说着,仿佛只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丝毫不见一点心酸,倒是那大爷对她产生了万分的同情。 “那你还谈恋爱?这里的娃都是要考大学的,等他去上学谁照顾你?” “那我照顾他呗,以后他去哪我就去哪!”沈湘得意地昂起头,好像讲述着自己崇高的志愿,见那大爷惊讶地瞪着眼睛,便又道:“我男朋友可聪明了,以后等他毕业一定是个能挣大钱的人!” 两人正说笑着,下课的铃声突然就响了起来,一分钟的安静后,教室那边陆陆续续有人走了出来。a市的重点高中是有晚自习的,课间只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所以学生们都抓紧将自己的晚饭解决。 有的三俩去了食堂,有的则出校门买些面包果腹。 沈湘连忙站起身对老大爷说道:“我要出去等他了!” 说着就拎着保温桶驻着双拐很不利索地走到校园门口,老大爷原本还想叫她进来等,可抬头就看到一个高个子男生飞快地冲着门口奔了过来。 石冀北知道沈湘会等他,可没想到她会驻着拐杖等他,看到她摇摇晃晃的身影时,他整颗心都拎了起来。 “你怎么搞的?” “没事,上午摔了一跤!” 沈湘没敢告诉他自己是为了省送货的钱,大雪天骑着三轮车去集市拉菜,一不小心从结冰的高坡上滑了下来。 “那你还来做什么,在家等着啊!” “我怕你等我错过饭点啊,晚上不是还有课吗,走!我们先去吃饭!” 说着就拉石冀北要往食堂走,谁料石冀北就是不动,眉头紧锁地看着她的腿。 “走啊!再不去就要上课了!” 沈湘焦急地催促,石冀北突然松开她说了句“等等”随后转身冲着一个男生跑去,两人站着说了一会儿,沈湘见那个男生朝着自己这边看了几眼,点了点头。 石冀北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背对着沈湘蹲了下来:“上来!” “干嘛啊!石冀北,你不吃饭啦?” “上来!我们回家!” 回家? 沈湘一愣:“不是还有课吗?” 石冀北转头从下方看着她呆呆的脸:“我怎么舍得让你这样在大雪天独自回家?” 霎那泪意上涌,沈湘吸了吸鼻子,小心趴在石冀北的背上,石冀北调整好姿势,一左一右拿起沈湘的双拐,托着她慢慢起身。 “趴稳了!” “嗯!”沈湘声音里有浓重的鼻音,但石冀北听得出她的愉悦。 “最近怎么轻了?” “讨厌,本来也不重!石冀北,你的书包呢?” “放学校里丢不了!” “作业呢?” “我需要做作业吗?” “自大狂!哈哈哈……” 门卫大爷看着这小两口渐行渐远的身影不由微微露出笑意。 夜晚的雪在路灯下打着旋儿向下落,扑扑簌簌,每一朵雪花都似在跳舞,回家的路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沈湘趴在石冀北的背上,觉得那肩背愈加的宽厚,仿佛能承载起自己全部的爱恋和希望。 “冀北,你打算考哪所大学?” “n大!” “为什么?你不考清华吗?” “n大在南方,你不是喜欢南方吗?而且南方温暖!” 沈湘特别的惧寒,可为了生计她不得不洗菜、做饭,两只手因冻疮肿的都变了形,手指跟胡萝卜一样。而小桥流水的江南风情一直是沈湘所向往的,石冀北还记得沈湘说过想看临水的江南小镇。 “其实有你的地方,都很温暖!” 沈湘眷念地圈着石冀北的脖颈,将脸颊贴在他的发丝间,深吸着专属他的气味,石冀北温柔的笑意慢慢扩散。 雪,越下越大,可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石冀北暗暗对自己说,我一定要让你成为这世间最幸福的女人…… 沈湘昏昏沉沉地被人从ct仪器上扶了下来,右脚剧烈地疼痛。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沈湘抬头打量这个男生,说实话,他刚刚一路抱着她进来,她都没认真看过他的脸。 很意外,竟是个混血儿,特别的帅气,此时眼中全是焦虑和担忧。 “我没事!我们出去!” 沈湘走到门外的椅子上坐下,另外两个男生也围了过来,年龄都差不多大,其中一个手中还抓着一个硕大的滑板,正一脸愁色地看着沈湘。 “对……对不起,我刚刚学,没控制得住……” 显然这是罪魁祸首了,沈湘看了看他,又转头看着将她抱来医院的小帅哥,那人连忙说:“我也有错,都是我没把他教好!” “学长……” 男孩对帅哥帮他背黑锅的行为非常感动,眼泪都要下来了,沈湘暗暗笑了笑,心说这些孩子这么煽情做什么? “我没事,医生说右脚肌肉拉伤,脑部没事!但是……” 沈湘一个“但是”惹得几个男孩都紧张地看着她,沈湘正色地对那个撞了她的男孩道:“今天幸好撞的是我,若是撞到老人或者小孩怎么办?你们以后玩这些有危险性的东西还是找个人少的地方!” 男孩连连点头,赌咒发誓再也不敢了,沈湘本来就不愿追究,对他们说:“行了,你们走吧!” 谁知这几个男孩一个都不肯走,那个帅气的男孩为难地说道:“姐姐,我们赔你医药费……” 送沈湘进来时,几个人身上只有买饮料的钱,看病都是沈湘自己掏的腰包,沈湘一听这话“扑哧”就笑了:“我还要你们的钱?走吧走吧!” 几个男孩又惊又喜,又是道歉又是道谢,陆陆续续散了,只有那个小帅哥还蹲在一旁,沈湘好奇:“你怎么不走?” “我……我送你回家!” “不用,我让朋友来接我!” “让我送你吧,这样……我心里好受点……” 他说的战战兢兢,沈湘无奈,便只好点了点头,男孩立刻兴奋地站了起来,就要上来抱沈湘。 “哎?不用,你扶着我!” “你肌肉拉伤不能走的!” 沈湘想到在被他橫抱出去不免有些不好意思,但确实走不了,只得说道:“那你背着我吧!” “好!” 男孩蹲了下来,沈湘趴上他的后背时突然想到了一些往事,心情陡然就沉重起来。 “姐姐我叫戴维!t大建筑系的!” “我叫沈湘!” 临走时戴维细心地为沈湘租了一副拐杖,见沈湘看见拐杖后神情黯然,不禁问道:“姐姐,怎么了?” “没事!这东西从前也用过,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戴维听出沈湘言语中的忧伤,不敢再问,两人出了医院,因为车里有备用房门钥匙,戴维带沈湘回到了广场,然后将沈湘的车开回公寓,进了门,沈湘道: “戴维你回去吧,今天谢谢你了!” “姐姐你还没吃饭,我给你做饭吧!” “不用,我叫个外卖好了!” “我帮你做吧!很快的!” 不等沈湘再次拒绝,戴维已经挽起袖子进了厨房,沈湘简直哭笑不得,虽然戴维很好,但孤男寡女共处,沈湘多少有些担忧,于是她给邓徽打了一个电话。 “喂?邓徽!” “沈姐啊,你吓死我了,刚刚在电话里惨叫完就再也不接我电话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差点去报警啊!” 沈湘简单将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对邓徽道:“他在帮我做饭呢,你要不要过来!” “要,当然要了,你等着我马上就过来!” 沈湘挂断电话稍稍放下了心,犹疑着要不要给苏焱再打一个,但想起他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行事作风,心说还是算了,别到时候尴尬。 这时戴维从厨房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颗西红柿,身上还穿了沈湘樱桃图案的围裙,配上那帅气的面容显得特别的养眼。 “姐姐,家里有米饭也有意大利面,你是要吃中式的还是西式的?” “你都会做啊!?” 沈湘非常的意外!戴维得意地说道:“我可是有一半意大利血统的,会做正宗的意大利面哦!” “那就意大利面吧!”沈湘笑着回答,对这个男孩有了很多的好感,心里不免对刚刚的不信任产生了一点愧疚,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小心点好。 不多一会儿,厨房就传来让人馋涎欲滴的香气,沈湘差不多一天没吃,此时正饥肠辘辘,心里好想进厨房看看,可是想到行动不便还是算了,这时戴维的大嗓门从厨房传了过来:“姐姐现在是不是很饿啊?” “是挺饿的,好了吗?” “让女士久等了,马上就上菜了!” 沈湘笑意更浓,这时门铃声响了起来,沈湘想起身,戴维已经从厨房冲了出来,边跑边喊:“姐姐别动啊,我来开门!” 邓徽上来时特意从超市买了根擀面杖,按下门铃,她紧了紧手中的棒子,紧张地盯着门口。 “哐”一声门开了,里面立刻就飘来一股浓郁的香味,邓徽稍稍放下了心,一抬头却看到戴维那张帅气的脸。 “你这个变态怎么在这里?”邓徽大叫。 “我……” 戴维还来不及回答,邓徽一棍子就敲了下去,边打还边冲着里屋大喊:“沈姐报警啊,他就是我说的那个变态啊……” 第19章 羁绊 谢志鹏在石冀北上午开碰头会的时候连给他打了三个电话,石冀北都没有接,待散了会,石冀北给他拨了回去: “谢局长找我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谢志鹏浑厚的大嗓门:“石老弟,今年机关里有几个mba深造名额,咱俩去吧!” 石冀北笑道:“我哪有时间去进修啊!” “哎?也不是每节课都要上,考试前公关一下就好了嘛!你不知道,咱们机关的后续学历也很重要啊,说不定升迁就卡在学历上了,现在本科哪够啊!怎么样,跟老哥一起去吧!” 石冀北觉得谢志鹏说的有道理,便答应了,谢志鹏高兴地说道:“对了,我发了报名信息表在你邮箱,你填好传给我啊,我这就让人帮你报名去,其他你都不用管了!” 石冀北挂断电话还留着笑意,旁边秘书笑道:“这谢局长算是出名的好脾气,人也和气风趣!” 石冀北应了一声便进了办公室,隔壁办公室的一帮小丫头拉着秘书叽叽喳喳地问石冀北的消息。 “咱们厅长听说才三十二岁,是不是真的啊?” “嗯,是啊,一月生的,典型的严谨工作狂!”秘书小许是个爱说话的小伙子,刚接触内敛的石冀北时他还有些担忧,但这段时间处下来,觉得石冀北这人对自己挺严格,对下属倒是很宽容,上一次他写的稿子里有个重大的纰漏被石冀北看出来,原本还以为会挨批,谁知石冀北也只是提醒了他一下,让他以后处理公文时千万不能犯此类的错误,不然被上级知道会有很大的麻烦。 “我们领导好帅啊!特别上镜!” 一个小姑娘满面春*色,另一个打击她道:“可惜个人信息里填的是‘已婚’!” “我只是单纯的欣赏而已!” “欣赏?我看你是意*淫吧!哈哈哈……” 两人笑闹做一团,小许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其实他也很好奇,这么优秀的石冀北,他的妻子是什么样子呢? 办公室里的石冀北此时对着手机发呆,沈湘微博里最新一张的图片是右脚红肿的惨状,上面附着四个字:飞来横祸。 石冀北看着那张配图,心中沉闷,仿佛从雾霾里看世界,无措而烦躁。 尽管石冀北知道在没有自己的九年,沈湘也许有无数次的受伤,不论是身体还是心里,但石冀北就是感到内疚,不论是因为自己的承诺没有兑现还是因为对誓言的背叛,总之此刻的石冀北最想做的正是他最不能做的。 他退回沈湘的主页,一条条翻看着她的微博记录,除却简单的吃喝玩乐,沈湘经常会将新研制的菜肴做法发在微博里,再配上精致的美图,让人馋涎欲滴。 石冀北从微博里窥探着沈湘这几年的人生,却没有发现任何情感的痕迹,于是他又想到苏焱和沈湘的关系,不是嫉妒而是伤痛。 邓徽用沾满泡沫的手轻轻拨开房门,走道里沈湘驻着拐杖正在跟戴维说话。 “戴维,我替邓徽向你道歉!” “没事!” 摸了摸额头的淤青,戴维苦着脸对沈湘道:“姐姐,我真的只是在她店门口等你!” 沈湘笑了笑道:“可是戴维,我已经三十二岁了,而你才二十二岁,你觉得我们合适吗?” “合不合适,要相处了才知道吧!” 戴维低下头,左脚在地面缓缓地画着圈,言语中有不甘和委屈。 “可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这样的男孩谈感情,我需要的是婚姻而不是激情!” 沈湘言语清淡,不算热情也不算冷漠,其实长这么大,沈湘还是第一次去拒绝别人,说这些话时她从戴维倔强的眼神中看到十四岁的自己,那个在石冀北厌烦的眼神中学会迁就、隐忍、坚持和厚脸皮的单纯女孩。 “姐姐,那我们连朋友也不能做吗?只是单纯的朋友?” 戴维在走道昏黄的灯光里抬起头看她,眼睛清澈、湿润,像只可爱又可怜的幼犬,沈湘打量他许久,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短发,轻声笑道:“当然可以!” 戴维缓缓牵扯嘴角,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这时电梯开了,沈湘推着他道:“快回学校吧!” 戴维依依不舍地退到电梯里,门即将关闭的那一刻,他突然大声道:“姐姐,我明天还来给你做饭哦!” 沈湘还来不及回答,电梯就关闭了,沈湘只得叹了一口气慢慢走回房间,见到门口的邓徽正生气地看她:“你怎么就答应他了?你不觉得他很变态吗?” 沈湘走回沙发,小心地坐了下来,对邓徽道:“我觉得他很好啊!” “你不是对他有意思吧?”邓徽瞪大了眼睛。 “他还是个孩子!” 沈湘拿起身边的手机,随意点玩,邓徽一屁股坐到她的身边,用手肘敲着她的脑袋大叫道:“我的大姐,那个男生比我还小五岁耶!” “我知道啊!你别碰我,看你把泡沫弄得我一脸,快去洗碗!” 沈湘推搡着邓徽,不知道她为何那么激动,脑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邓徽,戴维不错啊,我觉得你应该试着和他接触,没准……” “准你个头啦,我才不会考虑一个小我五岁的小孩!” 邓徽突然大叫着起身跑回厨房,将水流开到最大,边洗边恨恨地自言自语道:“他看上的根本就不是我嘛!” 待邓徽收拾好,已经快八点了,沈湘问她要不要晚上留下来一起睡,邓徽怕沈湘起夜不方便便答应了,两人早早上了床,沈湘靠在床沿看书,邓徽缩在被子里打游戏,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沈姐,今年的mba你上不上?” “上啊,今年没什么事,当然去上!” “那你报名没?” “我去年不是和你一起报了嘛,后来因那件事办了休学,今年只要直接选课就行了!” “哎,好可惜不能和你一起上,不然我也办休学好了!” “得了吧,好好上!早点拿到学位多好!” 邓徽独自嘟囔了一阵,突然想起什么,起身拉着沈湘的衣袖问:“沈姐,那天你说要见一个老朋友,是谁啊?” 沈湘抬头看她,见她一脸八卦的样子,知道她心底的算盘,有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气势。 “我的前男友!” “哈!我就知道!难怪你那么反常!说来听听!” “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十五岁相恋,二十三岁分手,他娶了别人!” 沈湘的目光始终没离开手中的书,邓徽皱着眉很不满地说道:“就这样?” “就这样!” “哎哟,沈姐,你说详细点嘛!” 邓徽坐起身摇晃着沈湘的手臂,撒着娇。 沈湘将手中的书放下,神情淡漠而疏远:“我和他的故事就是这么笼统的,和所有少年时期相爱的情侣一样,注定会有一个不完美的结局,你所谓的详细不过是那时的点点滴滴的相爱相怨,可对于结了婚的他,那些往事我连回想都不允许!” 邓徽听完沈湘的话就陷入沉默,尽管沈湘说的不多,但她却能感受到她的伤痛。在午夜灯光下安静阅读的沈湘,有种令人心安的沉静,邓徽翻身躺了下来,想起传说中的苏焱,沈湘似乎从没有对她说过他的事,但邓徽知道他们的关系,即使她不愿融入那个圈子,可在那些贵妇口中多少都能听到沈湘的一些事,一个被包养的情妇,一个s市的优秀企业家,这两者之间也许并没有什么联系,可沈湘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物,她的存在成为那些闲人永恒的话题。 “沈姐,那苏焱呢?你今天去相亲,是不是意味着你们的关系结束了?” 邓徽问这些的时候,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不敢去看沈湘,有些事她想问很久了,但是怕沈湘的冷漠,问这些不是因为八卦,而是她真的想进入沈湘的心,因为她太苦太压抑了,从头至尾都只有一个人。 “嗯,结束了!” 谁料沈湘的回答简单而轻松,邓徽猛地从被窝里探出头来,惊讶的看着她,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微微地颤动。 “我苏焱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人!” 夜,静的缠绵,沈湘听着身边邓徽均匀的呼吸声,自己却了无睡意,想起今天苏焱今天那句半真半假的“我好像爱上你了!”沈湘不自然地翻了个身。看着邓徽的睡颜又想起她刚刚问起的石冀北。 如今的他们就在一个城市,此时的石冀北是不是也和她一样难眠呢? 沈湘狠狠闭了闭眼睛,拿起枕边的手机,点开微博,看见自己最后的博文下面跟着许多人的关心,其中一个写着:“走路时要专心!” 沈湘看了看评论的人——等在记忆中的人,又是他! 关注了沈湘不久,但将她所有的微博都看了一遍,每一条都留下或长或短的评论,这个人说话很有深度,似乎应该是个成熟的男人,沈湘点开他的首页,见他头像和自我介绍里都空着,是个才刚刚注册不久的微博帐号。 也许只是个刚玩微博的菜鸟,抛去疑惑,沈湘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下了他的关注键,如此,沈湘曾为他的第一个粉丝。 第20章 我想有个家 邓徽早上走时又对沈湘耳提命面一番,让她千万不要上戴维那小白脸的当。 跟邓徽拉锯完,沈湘接到“佳缘”的回访电话,问她对刘立松的印象怎么样。 “刘先生是个很不错的人,但是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 沈湘认为刘立松应该穿越回民国和梁思成抢林徽因才对! 脚不好正好给自己放个假,她打了几个电话将店里的事交代了一番,便开了音响躺在沙发上看着闲书。 这时手机里有讯息提醒,沈湘打开一看,是“等在记忆中的人”了她,配图是一杯放在车座旁的costa的咖啡,红色的纸杯干净温暖,让人仿佛瞬间闻到了浓郁的香气。 “早上好,脚还疼吗?” 沈湘觉得很意外,虽然一条微博瞬间会招来关注,但甚少有人隔天还会记得,心底划过暖意,沈湘立刻回复:“好些了,谢谢关心!” “好好休息!” 对方回复的也很快,沈湘猜他一定是堵在上班的路上,想象他一边无奈地挪动着座驾,一边无聊地给她发讯息的样子,不觉就爬满了笑意,这时苏焱的电话打了进来,沈湘接通,那边传来他慵懒的嗓音: “起了吗?” “你还没起吗苏总?难怪这两天苏氏的股票在跌!” “就算我天天在办公室做引体向上,它也不一定会长!” 苏焱话语中带着笑意,沈湘很意外他的犯懒,便问:“最近怎么闲下来了?” “给闻一新一个机会!” 沈湘沉默,没有再问,苏焱又道:“现在樱花开了,咱们去日本玩玩?” 沈湘看了眼自己的脚,惋惜道:“我去不了,你带桐苼去吧!” 那边苏焱的嗓音瞬间便冷了下来:“你现在当老鸨当上瘾了是吧!” 沈湘轻叹:“不是,我脚伤了!” “别跟我找理由!”苏焱明显在发怒。 “我说的是真的,昨天被撞了,现在还拄着拐呢!” 电话那边苏焱安静了片刻,又不悦地问道:“昨天什么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 沈湘不知该怎么回答,且不说他们两人的关系性质变了,就算在以前,沈湘又哪会跟他撒娇?苏焱从来就是天之骄子,如果不是在自己走投无路时遇见这个人,沈湘觉得她这一生都不会和他扯上丝毫的关系。 “那你吃饭怎么办?算了我过来!” 不等沈湘拒绝,苏焱已经挂断了电话,再拨过去也没人接,沈湘长叹了一口气,心说苏焱就是这样,什么事都是以自我为中心,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容他人反对。 等了不多久,房门就开了,苏焱进门将沈湘的那把钥匙放回了玄关的柜子里,走到她身边蹲下打量着她的脚。 “古代大富人家对想逃跑私奔的小妾都是打断腿的!” 沈湘用完好的左脚踢了他,被苏焱抱住放进怀里:“这么漂亮的脚要我打定然舍不得,老天替我惩罚你了!” 沈湘瞪了他一眼,低头不再理他。苏焱坐到她身边抢过她手上的册子看了看,皱眉道:“在t大上什么mba,我介绍你去美国上!” “苏少爷,我可没您那么高的学历,就是他们要我我也听不懂!” 说完又将那本课程介绍抢了回来。 苏焱靠在沙发上看着这个女人,露出浅淡的笑意,他的沈湘一直是个上进的女人,不论是生意还是学业,她都不给自己丝毫放松的空间。 自考大专,自考本科,对于一个职高都没有毕业的人来说那是怎样艰辛的路程,可沈湘就这样轻轻松松地走了过来,同时,火色生香还热火朝天地开了几十家分店。。 “沈湘,你大概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人,可你的聪明没有用在男人身上。” “你其实是想说,我没有用在你身上吧!” 沈湘将书页往下扯了扯,露出一对水汪汪的眼睛,对着苏焱眨了两下,又缩了回去。 “你为什么要结婚?” 苏焱低头抚摸着腿上白嫩的脚,手指留恋地反复摩挲,沈湘收回了左脚,拒绝他的骚扰,往上坐了坐,说道:“我想有个家!” “什么是家?”苏焱问。 沈湘当下书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见他很认真地看着自己,神情落寞。 “就是疲惫时能回去的地方……” 沈湘声音越说越小,看着苏焱,沈湘突然觉得有些心虚,她不知自己怎么了,原本设定好的路,想说的话,在看到苏焱寂寞的眼神时都瞬间忘却了。 “我有父亲,有继母,有兄弟,可你说,我回的去吗?” 沈湘伸出手慢慢抚上苏焱的脸,苏焱疲惫地闭上眼睛,侧脸轻轻磨蹭沈湘掌中柔嫩的肌肤:“苏长海说闻一新是他的种,如果是真的,也就是说,在我母亲拖着病体为苏氏打拼的那几年,他和闻秀秀却在享受鱼水之欢,你让我怎么能坦然地接受这一切?” “那你给闻一新机会是怎么回事?”沈湘问。 “苏长海想让闻一新做成一桩大买卖,这样就能向董事会推荐他,让他正式参与苏氏企业的管理,但城南的地是维科想要的,他想让范无羁看在我的面子上让给闻一新,我没同意!” “然后呢?” 苏焱说到这儿突然睁眼一笑:“我便对苏长海说,现在政策不好,做城南地产未必能赚,不如做市政,要是能将老城改造的工程接下来,就算工程上赚不到,要几块好地还是轻而易举的。” “所以你把这个好事交给闻一新?” “我是给他一个机会!” “可闻一新没有根基,没有人脉,在苏氏他只有苏长海,他怎么做?” 苏焱耸耸肩:“那是他的事了!” 沈湘歪着头打量他,眼中闪烁不定:“你如果没保证什么,他怎么可能会接?” 苏焱笑着转头:“我保证帮他牵到陈乔发!” “还有呢?”苏焱笑而不语,沈湘盯了他许久,摇着头道:“苏焱你在计划什么?” “我只是想帮他接到这个工程而已!” “我不信你会这么好心!” “不然呢?”苏焱一摊手,对沈湘道:“苏长海威胁我要跟闻一新做dna检测,到时让他进苏家家谱,名正言顺地分占苏氏,我只得让步!” “苏焱你会妥协吗?”沈湘怀疑地眯起眼睛。 “苏氏是我母亲的我不能让!”苏焱站起身走到窗边,阳光立刻将他的淹没其中,只留下淡金色的轮廓。 “在我想出办法之前,我只能妥协!”面对着明亮的街道,沈湘看不到苏焱的表情,只看到他宽阔的肩背,然而却因他的话生出一种怜悯和心疼,而此时的苏焱却露出几分邪佞的笑。 中午苏焱抱着沈湘进了她离她公寓不远的一个咖啡厅,要了两份简餐。 沈湘原本是执意要自己走的,只是她的“执意”到了苏焱那里就变成了“充耳未闻”。两人进店时引起了不小的风波,俊男美女又是这么暧昧的姿势,惹得不少人纷纷拿出手机拍照直接上了微博。 午餐后沈湘要了一杯咖啡,苏焱有些奇怪:“你不是爱喝茶吗?” “今早被一杯咖啡温暖到了,就想喝喝看!” “谁啊?”苏焱不悦,沈湘浅笑,搅着咖啡低声道:“微博上的粉丝!” 苏焱没有再问,对于微博这么麻烦的东西他很少去碰,尽管他有账号,但也从不登录,像他这样忙碌的人哪有闲工夫玩手机啊! “说说你和石冀北!” 苏焱陡然开口,“当”一声,咖啡勺掉进杯里,沈湘面色有些发白。苏焱伏在桌子上看着她每一个表情,继续说道:“不说就是忘不掉对吧!” “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沈湘缓缓开口,她和石冀北的事也许别人没资格问,但苏焱却有权利知道,除却感情,沈湘一直认为苏焱对她有恩。 “他在我最痛苦无助的时候娶了别人!” “判刑的时候?” 沈湘点了点头:“开庭的前一晚他对我说,他一定会等我的!可是他没有。后来我问他为什么食言,你猜他对我说什么?” “什么?” 沈湘突然淡淡地笑了起来:“他说,等我出狱后他就会离婚,他一定会娶我的!他的‘等’是一个结果,而不是寂寞守望的过程!” “人渣!” 苏焱冷笑,伸手抓住了沈湘的手,沈湘抬头看着他,笑道:“所以我是不会和他在一起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就太失败了,我一定会瞧不起自己!” 苏焱将她的手握的紧紧的,紧到生疼,沈湘突然看到他眼神里有一丝歉疚,她觉得很奇怪,刚想问,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戴维。 “姐姐你怎么不在家,我是来给你烧饭的!” “我和朋友在外面吃过了,谢谢你了,不好意思我忘了通知你!” 沈湘说着看了苏焱一眼,见他眉头紧锁正不悦的瞪着他。 “那要不要我来接你回去?” “不用了,我们还不打算回去!” “哦,那算了!再见!” “嗯,再见!” 沈湘挂断电话,苏焱冷声问:“男的?” “昨天撞倒我的一个小孩,天天要做饭给我赔罪!” “这么好?”苏焱挑眉,眼中全是怀疑。 “嗯,我没要他的医药费!” 沈湘拿起咖啡抿了一口,失望的放下,廉价的咖啡豆完全没有想象中那股浓郁丝滑的感受,见苏焱一脸怒色,沈湘讨好的握紧他的手:“苏焱,带我去找家好喝的咖啡店吧!” 第21章 一杯咖啡 沈湘在超市的小家电展柜前足足转了有半个小时,最后停留在飞利浦简易咖啡机前,导购小姐还算热情地走了过来,笑着问:“小姐要买咖啡机吗?这款是卖的最好的,而且今天有特价!” 说着指了指旁边促销标签,上面的价格用红色醒目的标注了388。 沈湘的确看中了这一款,尽管特价,可对于一月只有1200薪水的沈湘来说还是一个非常大的数目。 “不能再便宜了吗?”沈湘喏喏地问。石冀北对于咖啡的钟爱出乎沈湘的预料,其实他们两个都是穷孩子,在来到n市以前,谁都没有接触过这些,石冀北在与同学的交往中第一次尝到了咖啡,从此念念不忘,还执拗着带着沈湘也喝了一次。 沈湘还记得在星巴克掏出那三十二块钱时心都在滴血,喝了一口,嘴里和心里都是满满的苦涩,这玩意儿好喝吗?可看到石冀北陶醉的神情她还是将疑问吞进了肚子里,只要是冀北喜欢的,那……一定是好东西吧! “价钱是不能降了,我可以送你几个餐盒!” 沈湘被忽悠地晕头转向,最终抱着咖啡机顶着寒风往家走时她还不停地安慰自己:没什么,也就十来杯咖啡的钱! “喂!想什么呢?” 苏焱侧头看着发呆的沈湘,叫了她几声都不应,也不知想些什么。 沈湘回过笑道:“想我第一次喝咖啡时,觉得那东西比中药还难喝!” 苏焱嘿嘿地笑着,沈湘看着两旁的道路,见他将车子开到了郊外的风景区,两旁都是掩在树木中的小别墅。 “你这是带我到哪了?这里有咖啡店吗?” 苏焱将车子转了个弯,驶进别墅区,咧着嘴笑道:“咖啡店是没有,咖啡豆倒是有极品的!” 沈湘被他搞的满头雾水,见车子停下,苏焱对沈湘道:“在车里等着!” 说完就下车走到一栋别墅门前疯狂地按着门铃,许久,里面都没有动静。 沈湘换了姿势,看他在门口烦躁地拨打电话,像是跟谁置气似的吼了两声,不多会儿,门开了,探出范无羁半个脑袋。 “我说火哥耶,您是什么玩意儿投的胎,不带这么霸道吧!” “少废话!东西在不在?” “您就为一罐咖啡特地来搅我清梦啊!忒不够哥们了!明天……明天再说……” 说着就要关门,苏焱一把将他揪了出来,沈湘看到范无羁只着一条性感的小裤裤,在风中被冻得瑟瑟发抖,嚎叫着:“火哥,不带这样的,这是要出人命啊!” 沈湘掩嘴偷笑,苏焱抓着范无羁跟他低语了几句,范无羁又是摇头又是瘪嘴,苏焱瞪着眼睛,拍打了他几下,范无羁一脸郁卒,最后说了句什么,苏焱这才笑着点头。 沈湘很好奇,刚想下车看看,见范无羁哧溜就钻进了屋子里,不一会儿拿了一串钥匙出来,丢给苏焱,自己又钻了回去,把门摔得砰砰直响。 苏焱得意地拎着钥匙钻进车里,沈湘问:“你折腾他做什么?” “那小子欠折腾,你猜他昨晚干什么了?” “什么?” “找了两个艺术院校的女大学生在屋子里玩双飞呢!昨晚发短信向我炫耀来着,要不我哪能逮着他啊!” 沈湘听完,脸微微发红,苏焱轻挑地调侃:“他玩双飞,你羞什么?还是想……试试?” “开你的车吧!” 沈湘怒斥,惹来苏焱哈哈大笑。 沈湘侧头看向窗外,单手撑着脸,虽然知道这些有钱人寻找各种各样的刺激,但真的遇见了还是无法接受,沈湘从骨子里其实是个极为传统的人,就算床第间再怎么放得开,那也仅限于苏焱一个,双飞……这种羞耻的事,想都不敢想。 “我们又去哪儿?” 苏焱摇了摇手中的钥匙:“去老三的公寓!” “去那干什么?” “这小子上个月刚从印尼烧了几罐猫屎咖啡回来,我们去尝尝!” 原来是这回事,沈湘感动于苏焱对她的尽心,可是往往他越是这样越是让沈湘感到不安,这分手说是说了,可怎么没有让两人疏远,这些日子反到亲近起来了?以前的苏焱不会对她这么上心。 “你又想什么?” 苏焱见沈湘总是发呆不由皱起眉头:“想那个给你做饭的小鬼?” 沈湘促狭道:“你是在吃醋吗?” “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苏焱这样坦然反倒让沈湘不知该如何应对,愣了半晌才说:“我们好像分手了!” 苏焱边开车边点头:“分手能代表什么呢?”他转脸对沈湘灿烂一笑,那笑容使得刚毅的线条变得柔软,沈湘有些陶然地看着他,这样的苏焱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离婚也可以复婚,分手并不代表不能复合啊!沈湘,难道你看不出来我这是在追求你吗?” 你是在追求我吗?你是在耍我吧! 沈湘手中的包袋“啪啦”就滑倒了座位下…… 石冀北刚刚接到陈乔发的电话,邀他今晚和苏氏的苏一新一起吃饭,石冀北不好拒绝,毕竟对于一个领导来说,吃饭也是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 放下电话,石冀北把秘书小许叫了进来,问他苏一新是什么人。 “苏一新是苏焱继母的孩子,虽然只是名义上苏长海的孩子,但也有传言说他是苏长海的私生子!” 小许在机关待了些年,酒桌上听人聊得八卦也不少,对于苏氏这么赫赫有名的企业,他们家的事自然是别人口中津津乐道的话题。 石冀北皱了皱眉:“那苏长海其实是将苏一新当儿子的是不是?” “对!但有传言说苏家老太爷不肯承认这孩子,所以苏一新才没正式入苏氏,只是作为一个外人帮苏长海做事,但是苏长海能让苏一新改姓,估计进苏家是迟早的事,大不了等老爷子蹬腿……” 小许说的得意,说到“蹬腿”石冀北抬头看了他一眼,小许立刻噤声,石冀北笑着摇了摇头,提醒道:“注意言辞!” “领导说的是!”小许狗腿地哈了哈腰,见石冀北没有什么要问,便转身退了出去。 石冀北拿着笔在记事本上写上苏焱和苏一新的名字,中间画了一栋楼,写着苏氏,笔尖在其间圈圈点点,脸色变换莫名。 沈湘看着蒸馏壶里被烧的滚开的咖啡,好奇地顺着玻璃管来来回回看了几遍,苏焱坐在沙发上看她撅着屁股一副新奇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 “以前没见过?” “茶道的那些东西我倒是常见,这么复杂的咖啡壶我还是第一次参观!” 沈湘转过身笑道,微微有些兴奋,苏焱走过来揽着她的肩,指着那套玻璃器具道:“这种蒸馏器是最好的咖啡制作设备了,它制作出来的咖啡口味是最棒的,而且整个制作过程充满情趣,让煮咖啡的过程都变成一种享受!” 沈湘没注意到苏焱的亲密,她的全部精力现在都在那套设备上。其实沈湘并不喜欢咖啡,也不了解咖啡,就算和朋友偶尔在咖啡馆碰面要上一杯也只是适应那个环境,在沈湘的思想里,最好的饮品是茶,它溶入了中华民族的个性和文化,所以当她第一次站到西方饮品文化前,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真有意思!” 苏焱现在被咖啡的香气和沈湘的体香双重包围,精神上极度享受,手臂不觉紧了紧,脑袋无意识地凑近沈湘的发丝,深吸了一口,忍不住吻上了沈湘白嫩的脖颈。 “苏焱,你干什么?” 沈湘被他一吻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把将他退出老远,忘了自己现在还拄着拐,一个重心不稳就往后侧倒去,她尖叫了一声,随即闭紧双目,落地时却触到一具热力四射的躯体。 “脚不好还不老实!” 苏焱以一个奇怪的姿势龇牙咧嘴地垫在她的身下,沈湘见他也摔了顿时觉得很抱歉,却忘了她此时正趴在他的胸膛,饱满的胸部压在苏焱的胸口,双腿至于苏焱双腿之间,暧昧至极。 “投怀送抱了吧!?”苏焱虽然疼,还不忘了调侃,沈湘回过神脸颊羞红一片,挣扎着起身,右脚因吃痛,促使身子一软又跌了回去,这下结结实实地完全压在苏焱身上,两人都闷哼了一声,同时倒地,这时苏焱的位置已经调整过了,沈湘位置稍上,压下来时胸部正对着苏焱的脸,苏焱只觉眼前一黑,随后就被两团绵软香滑的东西包裹住了,热血从脑部迅速向下*体蔓延,滑过丹田,感受到难以言喻的胀痛,沈湘的身躯还在挣扎,苏焱脑中突然变得有些混沌,他一个翻身,将那具令他发狂的躯体压在身下,低头就吻了上去。 沈湘右脚剧烈的疼痛,没来得及叫苏焱先起来拉她,就被他翻身压在身下,吻,席卷而来,苏焱饥渴如兽,沈湘咬紧牙关抵抗,他就不停啃噬着沈湘的嘴唇,可是这样还是不能让沈湘张开嘴,于是苏焱又转战到了纤细的脖子。 沈湘感觉苏焱重重啜着她的脖子,如暗夜吸血的妖魔极度渴望着滚热的鲜血,疼痛一点点地扩散,沈湘急促的喘息,高声道:“苏焱!” 可是苏焱恍若未闻,唇又移回沈湘的双唇,沈湘不敢在开口,任苏焱在口中不停地用舌尖撞击着牙关,沈湘扭动着身躯,感觉到苏焱的手顺着衣服下摆堂而皇之地伸了进来,攀过双峰,紧紧将其握在掌中。 双腿间柔嫩的禁地隔着层层的衣服被猛地一顶,沈湘瞪大双眼,再也忍不住的叫道: “苏焱,你混蛋!” 第22章 放纵的欲*念 “苏焱,你混蛋!” 沈湘带着哭腔叫出了声,此时她感到自己是那么的柔弱,她无法去阻挡这个男人对她身体和心灵的掠夺,可即使在这样羞耻的时刻,身体也是忠诚的,它渴望着他,就如同这么多年来日日夜夜的欢爱一样。 可苏焱却停了下来,伏在她耳边一声接着一声的喘息,柔软滚热的唇时不时碰触着沈湘的耳垂,带着令她熟悉的气息。 他在她耳边低笑:“咖啡好像好了!” 说着便翻身坐了起来。沈湘立刻以一个保护的姿势将自己蜷缩起来,侧躺着警惕地瞪着他。 “走,咱们去尝尝!” 苏焱笑着伸出了手,沈湘却没有要接的意思。苏焱的手又抬了抬,但看到沈湘猫似的的防备眼神,忍不住笑出了声,索性上前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橫抱起来,沈湘本来还想挣扎一下,但接触到苏焱促狭的神情,气愤地叫道:“你耍我呢?” 苏焱抱着沈湘哈哈大笑起来,身躯随之前后震动:“沈湘,别不把男人当回事,还叫人回来给你做饭?谁知道他是想做饭还是想做你?”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下流?!” 沈湘撇开了脸,不想看到苏焱这个无赖,苏焱却转身将她轻轻放在沙发上,走到咖啡壶前摆弄那些喷香四溢的液体。 “要不要奶?” “要!” “要不要糖?” “要!” 苏焱转头看了沈湘一眼,见她还气着不觉又想笑:“知道吗?真正会品咖啡的是不加奶加糖的!” “对不起苏少爷,我怕苦!” 苏焱耸了耸肩转身为沈湘调着咖啡,接着恭敬地端到沈湘面前。咖啡杯是梦幻般地水晶切面,将里面丝滑的液体折射出不同的层面。沈湘端起放在手中端详,微微露出笑意。 “知道苏少爷给您冲的这杯咖啡值多少钱吗?” 沈湘挑眉:“反正我买的起!” 苏焱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能用现金结账!” “刷卡?” “也不能刷卡?” 沈湘眼珠转了转,低头饮了一口道:“味道不合我意,可以退吗?” “可以!直接退到我这里!” 说完指了指唇,沈湘看了看咖啡又看了看苏焱色眯眯的表情,哼了一声:“你有完没完?” 苏焱见沈湘不配合,扫兴地叹了一口气,躺在她身边不满地问:“真不好喝?” 沈湘又喝了一口,满含笑意地小声道:“其实还不错!” 苏焱高兴地半支身,见一杯咖啡少了一半,悄悄露出一丝坏笑:“你知道为什么这咖啡叫猫屎咖啡吗?” “为什么?”沈湘原就奇怪,这一路被苏焱打岔忘了问了。 “因为它是猫拉出来的屎啊!” 苏焱说的一脸认真,沈湘白了他一眼:“无聊!” 苏焱道:“你不信?” 说着起身走到装咖啡包装前,拿出一本宣传册扔给沈湘,沈湘接过翻看了一下,见里面有繁体中文,便仔细看了起来。 原来还真的是从麝香猫的粪便中提取出来后加工完成的,沈湘突然觉得手中的咖啡似有千斤重,她转过身将它慢慢放在苏焱手中,在苏焱的大笑声中白着脸转过头去。 “这可是最贵的咖啡!” “算我无福消受!” 苏焱就着沈湘喝过的地方抿了一口,他对加了奶糖的东西不感兴趣,于是就放了回去。他本想再逗逗沈湘,偏偏这时手机煞风景地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是范无羁,随即骂道: “你小子不是忙着双飞嘛?捣什么乱?” 电话里也不知范无羁说了什么,沈湘就看苏焱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并且瞬间变得阴沉:“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柯少在场子里碰见他的,说是回来几月了,一直在深圳窝着呢,这两天就回s市” 苏焱边说边走到外间,沈湘见他背着自己不禁有了不好的预感。 石冀北现在一走进饭厅就发晕,上任不到三个月,两个半月的晚上是在酒桌上过的,任石冀北再好的耐心和酒量也背不住这么夜夜奋战。 “小许,今晚看着点!” 石冀北疲惫地捏了捏鼻梁,小许看到他的倦色不由笑道:“放心吧领导,绝对不让您多喝!” 石冀北笑了笑,无奈道:“感觉上顿的酒还没醒呢!” 苏一新今晚安排的是帝豪,也是s市数一数二的饭店,石冀北一进包厢酒被墙上的那条金龙晃了眼。 “哟!石厅长,来来来!上坐上坐!” 石冀北进来时,陈乔发和苏一新已经打了一会儿扑克了,骆桐苼妖娆地靠在陈乔发身边,石冀北觉得场景有些熟悉,继而想到那日的沈湘,心情不免有些低落。 “今儿我不坐主桌了,陈副市长请!” 石冀北推脱,陈乔发谦让了一番,最后得意洋洋地往主桌上一靠,石冀北坐到了他身边,这时苏一新走过来跟石冀北打招呼,陈乔发坐着介绍道:“这是苏氏的苏一新,一新啊,这是石厅长!” 苏一新向着石冀北伸出了手,石冀北站起身与他握了握,略略打量了一番,觉得跟苏焱长得一点也无共同之处。 苏一新下颚尖细,放在女子脸上还好,但是男子长这样的下颚未免添了些女气,再加上他身型身板都没有苏焱来的高大健硕,乍一看还以为他比苏焱更年轻些。 今儿的酒席其实是为了市政那个老城改造的事,石冀北清楚,这个事想进来的队伍多了,陈乔发先前就把陈富贵打发进来了,现在又想安插苏一新,且不说苏一新到底能不能成,但看陈乔发对苏一新的态度就比苏焱差了许多,想来这也是敷衍的酒席,就当给骆桐苼一个面子了。 石冀北想着看了骆桐苼一眼,见她跟陈乔发越发亲昵的举动,想必关系又近了一层。石冀北官场混久了,知道这些经商惯用的招数就是美女金钱,石冀北也遇到得多了,变着法子投怀送抱的不是没有,但他从来就没有心动过。与他相处过的人都说他是正人君子,也有人说他怕老婆,毕竟当年石冀北升迁是借助谢鹭的老爹谢广林,不然凭借他这样一个没背景的小公务员想三十二岁做到厅长,岂不是痴人说梦?能力是一回事,机遇是另外一回事,而谢鹭就是石冀北的机遇,为了抓住它,石冀北牺牲了沈湘。 “苏总,我们苏氏‘火色生香’的老板娘可是石厅长的老同学,您还不知道吧?” 苏一新听骆桐苼这么一说立刻笑了起来:“哟,我还真不知道!那你们一定很熟悉吧!” 陈乔发这时笑得暧昧:“何止是熟悉啊?是太熟悉了,对不对啊?石厅长?” 说着喷着酒气对着石冀北耳语道:“那天我就听清了个初夜,不是老哥我听岔了吧!” 石冀北脸色一白,随即转头对他尴尬地笑道:“都是陈年往事了!不提了!” “提!要提!”陈乔发红着脸,色迷迷地小声对石冀北道:“只要你想!老哥我让苏总安排,让你们——重温旧梦!啊?哈哈哈……” 石冀北觉得他的笑声特别的刺耳,重温旧梦?谈何容易? 酒喝的多了,话题自然就偏了,陈乔发带头,大家开始开起石冀北的玩笑。 苏一新道:“石厅长这次外派,夫人不在身边,怎么着也得找个贴心的吧!小许你不上心!” 小许被他说的没法,自罚一杯,这些跟在领导身边的哪个不是久经沙场?石冀北的白酒中途被小许换了凉白开,陈乔发和苏一新都知道,谁也没有点破,这酒宴本来就是为了让石冀北高兴,既然他不想喝,谁都不会勉强。 待散了席,石冀北临走时被苏一新拉住,看起来他有点多,拉着石冀北说了一会儿有的没的,最后待人走的差不多了,才小声笑道:“只要石厅长想要的尽管开口,别跟兄弟客气,您要真还想着谁,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把这事办妥!” 石冀北笑了笑没有答话,两人客套了两句,石冀北上了车,回到住所,石冀北脱衣时发现口袋里多了一张s市顶级会所的vip储值卡。 石冀北冷笑了一声将卡塞进皮包里,想起今日陈乔发和苏一新的话,石冀北心中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期待。其实石冀北知道,沈湘出狱后不声不响的离开意味着他们此生再也不会有交集,石冀北连忏悔和挽回的机会都没有,即使再相遇他也没有那么做,因为他知道自己不配。 洗完澡,躺在柔软的床铺上,石冀北蜷起了身子,感受着怀中被褥的充盈,仿佛那是沈湘柔软无骨的身躯,他的手缓缓下移,停留在自己的*上,如果不是寂寞太久,他不会那么急切,如果不是渴望太深,他不会如此陶醉。 脑中是沈湘的各种表情,或笑或怒,或悲或喜,那些欢乐而坎坷的过往,那些醉人而缠绵的时刻,石冀北的冷情让谢鹭曾怀疑他性冷淡,其实是她自己不知道,在石冀北洁癖的精神世界也只住过一个沈湘,也只有那个人能让他在午夜无人时肆意放纵欲念…… 第23章 墨菲定律 沈湘这几日脚好了很多,但是怕开车出意外,早晨还是选择坐计程车去t大选课,提交了申请表,沈湘坐在一旁沙发上等了一会儿,一个年轻的研究生笑着将打印好的课程表递给了她。 出了办公室,沈湘并不急着回去,缓步在t大校区逛了起来。沈湘也曾经来过这里,在自考的那些年,她总是换着学校上自习,感受每个学校不同的学习氛围,但t大她来的是最少的,因为找不到空缺的自习座椅。 沈湘想到这儿低头笑了笑,t大不愧是t大,这里进校的每一个学子似乎都很努力,而大学只是他们学习生涯的驿站而不是终点。侧头看着道路旁篮球场上跳动的身影,沈湘心底充满了羡慕,自己何曾不想这样无忧无虑的去学习,可是她的人生里却没有大学。 没有父母、没有学校,没有钱,只有石冀北,可最终石冀北却选择放弃了她,沈湘在监狱里的三年渐渐学会沉默和隐忍,再也不是那个将喜怒都放在脸上的开朗女孩。偶尔苏焱会觉得她闷,其实他是没看到她疯的那些年,可沈湘一直觉得在疯狂追逐石冀北的时光,是最美的。 “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身后传来男子爽朗的笑声,沈湘回身,见戴维正托着颗篮球满头是汗地看着她,脸上是欣喜的笑容。 沈湘这才想起来戴维是t大的,她扬了扬手中的课程表道:“从现在起我们是校友了!” 戴维接过一看,大笑着道:“好啊!那我先带你逛逛校园吧,低头看了看沈湘的脚,转身就往一边跑,还边跑边喊:“姐姐等着啊!我去拿车!” 沈湘浅笑着看他走远,不多会儿戴维就骑了辆破旧的自行车绕了回来。戴维将车支在路边,用肩膀上的罩衫死命将后座擦了擦,跨立在车两旁对沈湘笑道:“姐姐上车吧!” 沈湘侧坐上车,戴维脚一蹬,自行车飞快地驶了起来。 “姐姐你看右边是我们的体育场,左边是图书馆……” 戴维边骑边做着介绍,沈湘却悄悄仰起头闭起了双目,感受那春日的风夹杂着浓郁的花香扑面吹来,阳光透过树荫点点地投射在地面上,沈湘低头看脚尖划过一个又一个的光斑,记忆便随着那些细小的光晕一点点的汇集,晃得人头晕目眩。 “冀北!再骑快一点!哈哈……” 沈湘坐在石冀北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四处都响的自行车上,不安分地动来动去。石冀北扭头骂道:“乱动什么?” “我要站在车座上,我要飞……” “别胡闹……” 石冀北话没说完,就感觉到身后的人的手已经用力撑在他的肩头,沈湘双脚踩着自行车后座,弓着身子伏在石冀北肩头,大笑着说:“杂技也是这样演的,石冀北你要好好骑车哦,不然把我摔成白痴你就没有一个聪明的老婆了!” “你这个白痴!不要命啦!” 石冀北脸都黑了,满头都是虚汗,他已经感觉到沈湘扶着他的肩慢慢站了起来,长而柔软的发丝从他的后脑散了下来,被风带动着飘拂在自己的面上,痒到心底。 “我要飞喽……” 沈湘大叫着,放开一只手,石冀北微微侧头,看见她在阳光中张扬地笑着,那发、那脸、那高高扬起的手如同一望无际的海面上飘扬的风帆,满载着欢乐和希望,驶进石冀北寂寞的心灵港湾。 “喂,想什么呢?喊你半天了!” 谢志鹏用手肘戳了戳副驾上的石冀北,见他对着校园林荫道上的自行车出神,不免有些不满,门卫把临时行车证恭敬地递给谢志鹏,见石冀北已经回神,便打趣道:“看到美女啦?” 石冀北笑了笑,没有否认,见车在校园中穿行便问:“t大的mba上完要多少费用?” “二十来万吧!” “这么多?”石冀北惊道,谢志鹏冲他摆了摆手: “没事,都给报!” “这么多钱就上几节课?”石冀北倒不是心疼钱,只是诧异钱都用来干什么了。 “哪是上几节课啊?课外实习,小组活动、野外拓展……项目多了去了!前几届听人说还有去海南潜水的,去东北滑雪的!反正就是变相往课程里加呗,总之……寓教于乐!关键啊……” 谢志鹏话说到一半将车子靠边停好,石冀北还等着他那句“关键”呢。 见石冀北一脸茫然,谢志鹏诡秘一笑,低声说:“听说有不少姿色不错的白领为了能找个有钱有势的男人,都来这里上!舍得下血本!” 石冀北笑着摇了摇头,两人下车,走进办公室,石冀北将选课表递给谢志鹏帮忙登记,自己在一旁随意翻看着先前的选课记录,刚翻了两张,一个名字跳入石冀北的眼帘,不觉身子一震。 石冀北将沈湘的选课草表拿了出来,上面还贴着她的一张两寸大头照,虽然看上去木然了一些,但掩不住眉眼的风情,石冀北想起在苏焱酒会上第一眼见到她,那时她穿着一身黑缎的旗袍,乌黑的发丝在脑后盘了一个精致的发髻,整个人散发着成熟女子特有的韵味,那旗袍勾勒出的玲珑身段,让石冀北每每想起都骚动不已。 石冀北一直觉得沈湘是美的,只是从前窘迫的生活并没有机会让沈湘的美展现出来,而现在的沈湘就像是一颗熟到极致的樱桃,让人无法抵挡她对男性的诱惑。 “看什么呢?哟!美女!” 谢志鹏一把夺过石冀北手中的选课表对那研究生笑道:“这美女也是我们班的?” 研究生侧头看了看,笑着说:“是啊!她刚走!” 石冀北的双脚动了动,最后还停留在原地,谢志鹏回身拍着石冀北道:“我说的没错吧!这里美女多着呢!哈哈哈!” 石冀北笑不出来,说这是他和沈湘的缘分,不如说是羁绊,他们是不是注定要在一起的,不管其间经历了多少,是不是都能在一起呢? 石冀北心中有了一种化不开的愁绪,他低头看了看左手的无名指,那里有一个圈,圈住了他所有的幸福,却给他带来了名利。石冀北不知道该怎么结束这段婚姻,就算当年沈湘选择等他,他也是要辜负她的。 谢鹭——如今这个名字不是一个契机,而是一个诅咒,她让石冀北的人生变得昏暗,让他无法看清和追逐前方光明的道路。 沈湘和戴维坐在食堂里,旁边坐了一圈女生,一个个边吃饭边打量着他们,沈湘终于忍不住了,她问戴维:“你平时吃饭都这样吗?” 戴维搔了搔后脑勺,尴尬地笑了笑:“习惯了!” 沈湘“扑哧”笑了起来:“看来太帅也是一种烦恼!” “其实我还是挺满意自己的,至少很容易找打工的工作!” “哦?你还打工?做什么?” 沈湘看着眼前这个运动男孩,不知不觉就觉得年轻起来。 “什么都做过,在西餐馆洗盘子,酒吧调酒、驻唱啊!总之捡收入还不错的做,也学了很多东西!” “你还驻唱?” 沈湘很意外,不过看戴维有着好长相和声线,歌应该唱的还不错。 “嗯,我从初中就自己打工了,朋友们都说我是打工达人,我还打算自己挣钱留学呢!” “那你父母呢?” 沈湘从他身上看到从前的自己,不觉产生一种亲近感。 “我爸爸我没见过啊!我妈——她不太管我,她有自己的孩子要照顾。” 沈湘心里有种无法言语的伤痛冲击着心底柔软的地方,戴维见她沉默突然上去拉住她的手,很认真地说道:“姐姐,其实我没有谈过恋爱的,我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我从小的愿望就是挣钱去意大利留学,我想在哪里也许会遇见我的爸爸!可是姐姐,我真的很喜欢你!” 话音一落,旁边都是抽气的声音,沈湘连忙抽回手,拉着还在自我陶醉中的戴维匆匆出了食堂。 “姐姐,你的答案呢?” 戴维觉得男追女第一法则,首先就是要厚脸皮,所以他锲而不舍地跟着沈湘想要一个答复。 “戴维,你太年轻了,不适合我!” “可是我也会长大啊!” “可那时我都四十岁了,你有想过将我带出去见朋友的尴尬吗?” “为什么会尴尬,我喜欢啊,不管姐姐是四十岁还是五十岁,喜欢就是喜欢啊!” “可是戴维,你首先喜欢的是我的外表吧!你不是对着照片一见钟情的吗?你想过我五十岁时的模样吗?” “可是……” 戴维还想说什么,旁边突然插*进一个熟悉的声音:“沈小姐,好巧,我们竟然在这里见面了!” 戴维和沈湘同时转身,来人竟是谢了顶的刘立松。刘立松看了看戴维,又看了看沈湘,一时摸不清两人的关系。 “刘老师好!” 戴维有礼的问候了一声,刘立松指着沈湘问他:“你们认识啊!” “她是我……” “他是我表弟!” 沈湘抢先一步,没理会戴维不满的神情,刘立松恍然大悟:“哦!有点像!有点像!” 戴维冲天翻了个白眼,他和沈湘哪像了? “你这个弟弟可是我们建筑系的高材生啊!有前途!” 沈湘现在急切的想摆脱戴维的逼问,只得拿刘立松当挡箭牌,她回身对戴维道:“我和你老师有话要说,你先回去吧!” 戴维心不甘情不愿地往回走,刘立松见沈湘要和他聊自然显得非常开心,两人顺着林荫道缓缓向前走,刘立松滔滔不绝地介绍这个学校的历史和功绩,沈湘低着头抱着双臂心不在焉的听,刘立松说到兴奋处手一扬,手中的石板模型重重磕在一旁的黑色轿车上,刘立松叫了声不好,赶紧低下身扶着眼镜细看,只见黑色的引擎盖表面被他磕了个明显的坑,沈湘也有些忧虑,看着车牌对刘立松道:“似乎是政府的公车,不然写个纸条贴在上面吧!” 刘立松有些举足无措,沈湘一提议立刻说好,两人四下在包中找纸笔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高喝:“喂,你们在我车子旁边捣鼓什么呢?” 沈湘尴尬的回身,正对上有些恼怒的谢志鹏,而他身后跟着身着便装的石冀北…… 第24章 他指尖的发 墨菲定律,你越是不想发生的事越是容易发生,你越是不想见人的想躲也躲不了。 “哟!同学!好巧!我们也是这届mba班的,我刚刚在里面看到你的选课表,幸会幸会!” 谢志鹏看见美女瞬间就来劲了,上来握着沈湘的手就不愿意放了,刘立松显得有些不高兴,沈湘被谢志鹏吓到了,一时愣在当场。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刚刚不小心把你的车……” 刘立松用食指顶了顶鼻梁上的镜框,立在一边对谢志鹏道歉,谁知谢志鹏看也不看他,就摆着手笑道:“没事没事!小事一桩!” 沈湘的手抽了好几次才从谢志鹏的熊掌里抽了出来,对他勉力一笑:“呃,你好!我叫沈湘!这位是t大建筑系的教授刘立松刘先生!” “刘先生好!”谢志鹏似乎这时才正眼看了刘立松一眼。然后拉着身后的石冀北对两人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同事石冀北,他也是我们班的!” 沈湘听完猛然一震,连虚假的笑容都挂不住了,只得微微低下了头。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谢志鹏,谢霆锋的谢,许志安的志,李亚鹏的鹏!” 沈湘原本还在忐忑,听他这样一介绍,“扑哧”就笑出了声,三个男人都看着她,沈湘察觉自己的失态,对谢志鹏歉意地说道:“谢先生说话真有意思,不过我们刚刚弄伤您的车,该赔还是要赔的!” “对对对!”刘立松在一旁附和,谢志鹏上前看了看,又道:“真没事!要不,今晚咱们新同学一起和老师吃个饭!?” 说着冲石冀北使了个眼色,石冀北虽然一直没说话,但目光从始至终游移在沈湘周围,今日的沈湘穿了一条宝蓝色的及地连衣纱裙,上面绣着大团的花簇,外面照着一件白色的羊绒披肩,配上浓密的长发,整个人充满着异域风情,实在美的不可方物,难怪谢志鹏一见就非要请她吃饭。 “谢先生太客气了,不用……” “那也好,不如这顿饭我来请,就当给谢先生赔礼道歉了!” 沈湘拒绝的话竟然被刘立松打断了,让她简直哭笑不得,她皱眉看了刘立松一眼,随即懊恼地撇过头去,她的神情没有逃过石冀北,目光在她和刘立松身上略略停留,然后拍了拍谢志鹏的肩道:“现在还早,不如开车去郊外那家龙吟坊!” “好!这个好!就去龙吟坊!沈小姐、刘先生上车吧!” 沈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到车里的,谢志鹏那辆奥迪a6已经上了绕城,车里放着张学友的老歌,谢志鹏和刘立松坐在前排,自己和石冀北坐在后排,好诡异的排座方式。 沈湘坐如针毡,她紧靠着一侧的车壁,使得她和石冀北之间空出一大块空间。 “沈小姐,我身上是有什么怪味吗?” 石冀北突然开口,刘立松从前座转过头来,谢志鹏也从后视镜里看了过来,沈湘被问得茫然无措,看向石冀北,见他正撇头看向车外的风景,仿佛刚刚那句话不是从他口中问出的。 气氛陷入尴尬,沈湘的身子往中间挪了挪,同时对着后视镜冲谢志鹏笑了笑,小声解释道:“我只是有些……不习惯!” 谢志鹏笑道:“有什么好不习惯的,大家聚一聚就熟悉了,回头让老师将我们分在一个小组!” “什么小组?” 沈湘问,语气有些急躁,谢志鹏道:“进班都是要分组的,这样讨论、做课题,辩论起来才更方便,沈小姐不知道?” 沈湘摇了摇头,搭在椅背上的手指猛地收紧,手背变得青白,她侧头看了眼石冀北,见他仍是那个姿势看着车外,便收回了目光,沈湘咬了咬下唇,面色游移不定,不知在做什么盘算,她不知道,此刻的石冀北正透过玻璃的反光一瞬不漏地看着她。看着她懊恼,看着她心慌。 “石老弟,你也跟美女说说话啊!调节下气氛嘛!要不你开车我坐到后面去。” 沈湘心口一颤,其实她倒宁愿谢志鹏坐在身边,也好过石冀北。 “刘老师是建筑系的吗?我也是学建筑的,n大的!” “哦!知道知道!n大的建筑不错啊!你们系主任是不是叫许栾?” “他做过我的指导员!” “哈哈!是啊,他那时还是指导员!” 两人一下就热络起来了,谢志鹏时不时地从后视镜里看沈湘两眼,见她坐立不安的样子,自己也跟着着急,心说这石冀北怎么就这么不上路呢,让他跟美女聊呢,跟旁边这傻大老爷们聊什么? 其实谢志鹏原本打算让石冀北开车,自己和沈湘坐在后面,所以上车时,他首先推着刘立松坐上副驾,谁知石冀北淡淡来了句:我没带驾驶本! 没带驾驶本有什么关系?没带驾驶本就不会开车了吗?看着石冀北一屁股坐在了后座上,谢志鹏满心沮丧。现在又见他不着调的找刘立松说话,恨得抓耳挠腮的,你说这不是典型地站直茅坑不拉屎吗? “沈小姐做什么工作的?” 谢志鹏决定自己上马。 “做餐饮的!” “哟,那归我管啊!” 沈湘很惊讶:“您是工商还是卫生?” “工商啊!” “哦!我想起来了!您是谢局长吧!” 沈湘恍然顿悟,拍着额头笑道:“瞧我这记性,上月市里开会还看到您在主席台上发言呢!” “上月局里会务邀请的可都是注册资本五百万以上的大饭店,沈小姐是哪家!” “我吗?‘火色生香’!” “哟!您就是‘火色’的老板啊!幸会幸会,如雷贯耳!” 谢志鹏说着就伸了手过来,沈湘笑着握了握,谢志鹏很兴奋,将车开出个大摆尾。 “谢先生,注意安全!安全!” 刘立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沈湘也不敢再跟谢志鹏说话,向后靠坐了下来,突然旁边的椅背一动,石冀北也靠坐过来,一时间两人靠的很近,沈湘甚至感觉自己的发丝在他的鼻息间,轻轻的飘荡。 于是她不自然地撇过脸去,前方刘立松和谢志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沈湘疲惫地闭起双眼,原本打算在校园里清静一天,没想到却遇见那么多事,为了逃避戴维她扯上刘立松,又因为刘立松遇见石冀北,真是一个糟透了的周末。 想到这儿,忽然发丝一动,一种酥*痒感在头皮慢慢扩散,眼角的余光看见石冀北的指尖上缠绕的黑发,沈湘的心顿时就停滞了一拍。 沈湘的头发很长,当年和石冀北分开时还只是其肩的长度,而现在的已经没过了臀部,苏焱曾对她说:“我最爱看你骑坐在我身上!黑发搭配白色的*,特别的撩人!” 沈湘将手指蜷缩着放进口中,贝齿轻咬,身旁的那个人丝毫没有放下的打算。 他什么意思?沈湘从惊愕到无措,再从无措到愤怒,想起刚刚车里的尴尬,沈湘冷笑了一声道:“对不起,石先生你压到我头发了!” 后视镜里立刻出现谢志鹏的一双小眯眼,石冀北却不慌不忙地说道:“哦!不好意思!” 说着假意抬了抬身子,沈湘借此将自己的发丝全部捞了回来,拧了拧放在了一侧。 石冀北却转过头对她笑道:“沈小姐的头发真是漂亮,留了多久?” “六年!”沈湘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石冀北有些怔仲,随后低头笑了笑:“是嘛!这么长,我还以为是从小留的!” “小时候确实是长发,后来剪了,大概也就跟谢局长差不多长!” 谢志鹏呵呵笑道:“干嘛剪那么短,失恋啊!” 沈湘笑了笑:“是啊!恨不能剃个秃子算了!” 前面的谢志鹏和刘立松都笑了起来,只有石冀北面色苍白,沈湘见此转过头笑道:“开个玩笑,其实是去了一个不准留长发的地方!” “怎么还有这种地方?” 谢志鹏还在问,但沈湘都没有再说话,可石冀北知道沈湘说的是什么,在那里,没有日夜的交错,没有生活的繁杂,只日日夜夜重复着按部就班的节奏,自然——也没有长发。 此时车子下了绕城,天已经暗了下来,谢志鹏打开车灯笑着对沈湘说:“早知如此,不如去你那精菜坊!” “谢局长要去哪敢不欢迎,随时恭候!” 谢志鹏笑的很得意,沈湘也在笑,那笑容虚伪、敷衍,带着奉承时的谄媚,刺痛了石冀北的心。那个干净地一如雨后天空的女孩哪去了? 龙吟坊是个建在湖边的会所,掩映在竹林之中,明亮的落地窗透露出里面的奢华,刘立松坐在座位上紧张地捏了捏手中的皮包,谢志鹏忙着停车,沈湘和石冀北各自撇开脸不知在想什么,等到下车,谢志鹏见刘立松对着那会所不停地咽唾沫,不禁笑着拍打着他的后背道:“哎?哪能让老师请客呢!这顿我来!” 沈湘离谢志鹏有一段距离,她在湖边停了停,夜风扬起她的纱裙和发丝,让石冀北仿佛见到了即将飞天的仙子,紧走了两步,石冀北来到沈湘的身后,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低语道:“如果你觉得尴尬,这一期课程我可以不上!” 第25章 将就 沈湘坐在车里市不止一次地打算再休学一年,但转念想来,这样会让石冀北觉得自己还在意他,如果两人已经在一个城市,如果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沈湘觉得,逃避,完全是自欺欺人的事情。她不试着摆脱石冀北对她的影响,那么她所奢望的一切都会成为泡影。 “如果你觉得尴尬,这一期课程我可以不上!” 沈湘的背脊猛然一僵,转身看着身后的石冀北,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闲适模样,渐渐有了不屈的斗志。凭什么?在你对我做出那些事后我还要想着你?凭什么?在你平步青云地登上权力巅峰后,我仍旧孤身一人?石冀北,这世上有很多情侣分手后会互相道一声珍重,但那个人绝对不应该是我! 沈湘微微一笑,在石冀北诧异的目光中伸出了右手:“想不到隔了那么多年后我们还能成为同学,更想不到的是,当年连职高都没毕业我如今会和你站在同一平台上!所以,我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呢?希望日后相处愉快!” 苏焱和范无羁坐在“流光”的前台,各要了一杯酒。 “廖凯为什么要回来?” “听说是他大哥让他回来的,说是他大哥得了什么病?” “继承产业?” “说不准!” 苏焱喝了一口酒,仔细想着范无羁的话,面色阴郁,范无羁见他神情不善,开口劝道:“其实你也不能怪他,当初是你……” “当初是当初,后来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他还敢做出那种事,当我什么?”苏焱看着范无羁,眼神森然,范无羁打了个哆嗦,喝了一大口,才从苏焱的眼皮底下缓过劲来。 “其实,不是兄弟我说你,你和她这么多年,玩玩就算了,我听说北京老爷子那边已经给你张罗婚事了,廖家也是……那什么,你何苦跟他结仇呢?” “结仇?是他坏了规矩!” 苏焱一口将酒喝了个干净,将杯子推给戴维,戴维虽低着头,但耳朵竖的老长,苏焱这些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但听着就觉得很刺激。 “哎?弟弟,给哥哥们来杯那什么‘北极光’,看着就有意思!” 范无羁见戴维乖巧,在酒杯下压了二百小费,戴维笑着收起,手脚麻利地调起酒来。苏焱出来前本就跟苏长海吵了一架,闻一新那不中用的给他架了梯子也不会爬,送石冀北的卡直接被送到纪委了,真是个废物! 加着范无羁说起的那桩婚事,其实苏长海前两天就跟他叨叨过,苏焱知道,自己这样的家庭,婚事不由自己,但苏焱觉得,怎么着也不能跟古代那样盲婚哑嫁吧! 这些事搁在一起想,头都要裂了,苏焱冲戴维勾了勾手:“再来一杯!” “哥你今天没开车吧!”戴维有些担心,范无羁笑了起来,指着戴维笑道:“怎么就关心你火哥呢?这还有一个!” 苏焱伸手打了他一拳:“放尊重点,这里可不是那种酒吧,荤素不忌的!” 戴维脸红了红,他知道苏焱说的那是同志酒吧,其实也常有那种酒吧来挖角,戴维长得好,去那里可以挣更多的钱,可是他自己不愿意。 “你和你的一见钟情怎么样了?” 苏焱见和范无羁没了话题,便调侃起戴维来。 见他有些沮丧便笑道:“被拒绝啦?” 戴维重重点了点头:“她嫌我年纪小,她说没有时间跟我玩激情!” 苏焱和范无羁都笑了起来,范无羁笑得前仰后俯,拍着桌子道:“火哥,这弟弟可有意思,多大了?” “二十二!” “那女的多大?” “三十二!” 范无羁又是一阵大笑。 苏焱笑够了,对戴维道:“看来那女的还挺靠谱儿!” “哥是说我不靠谱吗?” 戴维有些怨愤,范无羁已经笑岔了气,倒在一旁粗喘,苏焱忍住笑,跟戴维分析道:“你看三十岁的女人吧,现在看着还好,等再过几年就像被太阳暴晒过的水果,皱巴巴的,带不出去了是吧!那时候你还年轻,你们俩站一块……” “哥有喜欢的人吗?” 戴维突然冲出来一句,一下将苏焱问懵了。 “哥喜欢的人多大了?” 苏焱一时语塞,范无羁也转过头看着他,一时间气氛陷入僵局。 “沈小姐和刘老师是怎么认识的?” 龙吟坊里谢志鹏和石冀北一边,特意坐到了沈湘的对面。 “相亲认识的!”刘立松是个老实人,但话一出口谢志鹏和石冀北都愣了。 “那……我们是不是今天打扰到二位了……” 谢志鹏喏喏的开口,直到现在为止才发觉自己行为的唐突。 “反正大家都是同学,早晚都要聚的!” 沈湘笑的很得体,石冀北的目光在刘立松身上停留了有半分钟,最后滑到他勉强能遮盖的头顶。 谢志鹏笑得也很勉强,沈湘找了些工作上的话题和他聊了起来,后来刘立松参与,同谢志鹏聊起了经济学,沈湘开始还觉得很意外,但谢志鹏这个人本就健谈,两人聊上劲了,反倒把沈湘和石冀北撂在了一边,沈湘找了个借口出去打电话,其实只是不想跟石冀北眼光接触,今夜在湖边可以清晰地看到一轮明月,这在高楼林立的都市是极为少见的。 “我没想到你会去相亲!” 石冀北的清朗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沈湘紧了紧身上的羊绒披肩,转过身笑道:“我也没想到你到今天还没有离婚!” 说着目光划过他无名指的戒指,石冀北的手不自禁地缩了一下。 “湘湘,你怨我恨我,我都知道,我也没想过能得到你的原谅,只是我不想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 “我现在怎么了?我觉得自己很好!我从来都没有这么自信过!” 沈湘特意挺了挺胸脯,石冀北看着她,眼中有着熟悉的温情:“是嘛?如果你真那么自信,为什么要和那种人相亲?” “刘教授是哪种人?”沈湘略略提高嗓音:“我不觉得他有什么不好!” 石冀北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她,沈湘与他对视良久突然笑了起来,眼中泛出泪意:“你是不是觉得我沈湘特可怜,沦落到将就着谈婚论嫁?” “你不是觉得他挺好的吗?”石冀北低低的问,话中带着笑意。 沈湘笑着摇头,喃喃道:“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哎?你们俩不仗义,怎么在这儿聊起来了?” 谢志鹏边嚷嚷边走了出来,他怀疑地看着石冀北,沈湘与他俩点了点头,闪身走了回去,石冀北也要往里走,被谢志鹏一把拉住:“哥们不仗义啊!说实话是不是看对眼了?” 石冀北搡开他,不悦道:“说什么呢?你我都是结了婚的人,这事要让嫂子知道,她怎么想?” 谢志鹏有些心虚,拍着石冀北的胸脯道:“男人逢场作戏嘛!别声张别声张啊!” 石冀北笑着摇了摇头,两人说着进了店里,四人又坐着聊了一会儿,才结账往市区里开。 回去的路上是刘立松和沈湘坐在了后排,谢志鹏显得有些扫兴,石冀北则心情不错。送完刘立松,谢志鹏坚持要送沈湘回家,沈湘再三拒绝,最后还是拗不过他,被送到了小区门口。 “我把你送进去吧!” “不用,谢局长,这小区路有些窄,里面不好停车!” 沈湘眼角余光瞅了一眼前排坐着没动的石冀北,心里打着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怕石冀北知道她的住所,其实以她对石冀北以前的了解,他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就像他们现在这样有机会独处,石冀北也没有对她说过热络的话。 也许他从始至终都不太在乎自己吧。沈湘想到此不免有种心伤的感觉,当初在接到他电话的那个晚上,她幻想过各种与他相处的情景以及石冀北追悔道歉的画面,可是这些一次都没有发生,包括在那次酒宴上,石冀北都冷静地近乎陌生。这就是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啊!沈湘在心中不由暗暗苦笑,也许这世上有很多痴情女被辜负,可能像自己当初傻成那样的怕也不多吧。 “没事!我送你进去,你看这么晚了……” “可是……我……” 沈湘拒绝的当间石冀北突然淡淡地插了一句:“你就往前开吧!” 谢志鹏和沈湘都愣了,谢志鹏扭头冲沈湘指了指石冀北:“得,石厅长发话了!” 说着转过身就将车缓缓开进了小区。 沈湘坐在座位上紧抓着膝盖上的长裙,直着身子为谢志鹏指路,到了楼道口,沈湘下车,对着车里的谢志鹏招了招手便转身上楼。 一路顺着电梯而上,楼道里的灯不知什么时候又坏了,一闪一闪的看着有些渗人,沈湘还没从刚刚的忐忑中缓过神来,心不在焉地开了房门。 进了屋,沈湘甩了鞋就往沙发上倒,说实话,今天跟石冀北的这顿饭吃的比中学时的长跑还累,沈湘连起身开灯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滩泥。 昏昏欲睡的时候,沈湘突然听到里屋有了轻微的动静,她猛然睁开眼,一下就坐了起来。侧耳聆听,果真是有人的脚步声,沈湘的心一下提到心口,想到各种入室抢劫的新闻。 手指摸索着身边的皮包,摸了半天沈湘才想起刚刚将包放在门厅的台子上了,手机还在里面。 沈湘又怕又急,她站起身,黑漆漆地也看不清身边有什么自卫的武器,她围着茶几转了一圈,仔细回想,突然猛地一回头,一个东西直挺挺的杵在她的眼前。小区的灯光透着窗户照了进来,正好可以让她将那个身形看了个清楚,那是一个高大的男人,绝对是一个自己完全不能抵抗的男人,于是沈湘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惨叫…… 第26章 留不住的时间 “啊……” 身子下一刻被那个男人搂进怀里,紧接着手掌捂住了沈湘的口鼻,沈湘的眼泪都下来了,心跳都快停止了。 “乱叫什么啊!是我!” 耳边传来苏焱懒散的声音,沈湘急喘着,苏焱见她不叫了,慢慢将她放开,走到一边将灯打开,室内顿时一片明亮,沈湘含着泪转身看向苏焱,见他只穿了一条短裤,光着上身怡然自得的站在她的眼前,头发乱蓬蓬的,显然刚从被窝里爬出来。 沈湘看了一眼自己的卧室,又看着眼前笑嘻嘻的苏焱,心中由怕转惊,由惊转怒,由怒转恨,随手拿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冲着苏焱丢了过去。 “谁让你到我家来的?谁给你的钥匙?” 苏焱一手将抱枕接过,挑着眉道:“我自己配的!” 沈湘恨恨将手伸出来:“给我!” 苏焱不乐意:“不给,我花钱配的!” “苏焱,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整天纠缠我干什么?” 沈湘已经扯着嗓门喊了,苏焱有些惊讶,小声道:“我只是找个地方睡觉,你那么大声干什么?” “我大声?相亲你来捣乱,最后还害我被人撞,卧床那么多天,耽误工作,耽误选课,什么都耽误了!” 沈湘很激动,苏焱莫名地将她的话回味了一遍,最后控诉道:“哎你这话说的不对啊,你相亲我可没捣乱,我说什么了?没有吧!还有什么叫我害你被人撞,你这完全是诬赖!” “要不是你在刘立松后面做鬼脸我会心不在焉吗?要不是你非要送我去东湖路我至于回来取车吗?不取车怎么会被人撞?没有受伤我就不会耽误那么多事,就不用周末才去选课,更不会见到……” 苏焱都听懵了,沈湘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她看着苏焱,眼眶中含着泪,苏焱被她那种不甘而委屈的神情吓住了,没留意沈湘说到下半截的话。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苏焱上前一把将她抱住,两人坐回沙发里,拍着她的后背轻轻哄到:“说吧,怎么惩罚我?” 沈湘在他怀里窝着,眼泪逐渐收了回去,尽管知道自己不该,但不得不承认她此刻贪念着苏焱给她的温暖,尤其是在石冀北将她的心抛在冰雪中以后。 谢志鹏在沈湘消失以后就发动了汽车,石冀北突然说道:“等等!我抽根烟!” 谢志鹏愣了愣,惊讶道:“石老弟,他们说你不抽烟啊!” 石冀北笑了笑熟练地从谢志鹏前排杂物箱里掏出一盒烟,谢志鹏立刻笑着嚷嚷:“哎?老弟,你怎么知道我里面有烟?” “抽烟的人基本都有!” 石冀北侧头一笑,递给谢志鹏一根,自己拿起一根熟练地叼在口中,随即将车窗按了下来,仰头看着车旁的这栋高楼。 谢志鹏递了火,石冀北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那栋楼。 谢志鹏在旁边道:“石老弟,你说像沈湘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会和刘立松那种男人相亲呢?她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要钱有钱,你说她图刘立松什么呢?” 石冀北哑声:“求个安稳吧!” 谢志鹏想了想,点了点头:“也对,听说她以前是苏氏小开的情妇,估计现在年纪大了,人家不要了,正好找个安稳的嫁了!” 石冀北的手指重重地掐了一下烟杆,他没有答话,眼睛只盯着那栋楼的每一家灯火,许久,直到其中的一间亮了灯,他才将身子从车外收了回来,同时掐灭手中的烟,对谢志鹏道:“走吧!” 沈湘从苏焱怀中直起身,这才发现两人此时的姿势极为暧昧,沈湘推了推他,苏焱却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把钥匙还我!” 吸了吸鼻子,沈湘这样的声音听起来带着沙哑的性感,苏焱的手在她肩膀上滑来滑去,眼睛顺着她宽大的领口向下看去。 “为什么?我又不会对你用强!” “苏焱,你别这样对我,我跟你耗不起!” “我跟你耗什么呢?” “时间!苏焱,时间是最无情的东西,我二十岁的时候觉得三十岁是很遥远的事,我那时每天每天的挥霍,我的世界只有一个石冀北,我唯一的事情就是看着他,看着他就觉得幸福。我当时想,为什么时间过的那么慢?我想他能早点毕业,早点娶我,我能早点为他生一个孩子,然后等着他长大;可是不知怎么的,一晃我就三十岁了,过了最佳的生育年龄。你知道我有多怕吗?我怕我这辈子就这么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沈湘的泪顺着脸颊慢慢地滑落,苏焱捧起她的脸为她擦泪,沈湘摇了摇头:“你可能不知道孤单是种什么滋味。从记事起我的生活里就没有爸爸妈妈,奶奶外出做小生意就将我一个人锁在家里,我每天就端着一个小板凳放在窗子下面,爬上去踮着脚看外面的世界,后来奶奶走了,石冀北也走了,我在监狱里,不管站的再高也看不见了……” “别说了!” 苏焱又把她搂进怀里,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要紧,感觉沈湘的泪烫在肩头,苏焱又想起戴维问他的话: 你有喜欢的人吗? 那时脑中闪过的只有沈湘。 苏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湘在他的生命中变得那么重,也许不是沈湘提出离开,苏焱永远不会发现自己的心,可是苏焱也知道,他和沈湘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人。 爱,这个词太奢侈了,他和沈湘都活在现实的世界,苏焱娶不了沈湘,哪怕他愿意,但他的婚姻由不得自己,手指顺着沈湘的发丝慢慢下滑,感受着指尖丝滑的柔顺,苏焱知道自己要放开,可是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沈湘早晨起来时还缩在苏焱的怀里,尽管两人昨夜没发生什么,可是抱着半裸的苏焱,沈湘还是觉得很丢脸。 苏焱睡的正沉时给沈湘摇醒,见她冷着脸拿着一叠熨烫好的衣服眼神不善的看着自己。 “衣服熨好了,早饭也做好了,苏总可以起来上班了!” 苏焱晕乎乎地起身,发觉自己正躺在沈湘香喷喷的床上,脑中将昨夜的事回想了一遍,确定自己好像没占什么便宜,不觉有些不满起来。 穿好衣服坐在餐桌前,苏焱的筷子刚夹起鸡蛋,盘子就被沈湘抽了过去,苏焱抬头不满地问:“干什么呀?” 沈湘扣着盘子伸出右手:“钥匙!” 苏焱眉头皱了皱:“等我吃完!” 沈湘依旧扣着盘子摇了摇头,苏焱没法,走到自己的外套前摸索了一阵将一枚钥匙抛给了沈湘,沈湘愉悦地起身,穿了外套拎起小包,走到门厅前对苏焱笑道:“苏总吃完慢走,门就不用锁了!” 说完就消失在门口,苏焱回身翻了个白眼,咕哝着:“抱着我哭完就扔,当我是面纸啊!” 三两口将早饭解决了,拿起手包匆匆坐电梯下了地下车库,钻进自己的车后,苏焱从杂物箱里翻找出一串钥匙,他咧着嘴从其中卸下一枚塞进自己的衣服里,贼笑了两声:“哼,早知道你有这手!这叫有备无患!” 沈湘因为脚伤的事差不多一个星期没去“火色生香”,今儿一上午忙的连水都没时间喝一口,下午看完一叠报表,沈湘只觉得两眼发黑,看看时间差不多快四点了,就想去找邓徽吃晚饭,走出“火色生香”的大门,沈湘低头在皮包里翻找着车钥匙,忽听旁边有人叫她名字。 沈湘诧异地四下看去,见不远处走来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男子,身材高瘦,看年纪应该有四十岁了。 “沈湘,真的是你?” 沈湘想了许久也没想起,只得尴尬地问:“请问您是……” 男子嘿嘿一笑,眼中竟是感概:“我是南翼啊!你不记得了?” “南翼?你是南大哥?” 沈湘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火色生香的小包里,沈湘看着眼前的南翼,有些不敢确认,记忆中的他当年还是一个帅气的小伙子。南翼比沈湘大两岁,是沈湘在n市工作时那家饭馆的厨师长,他十六岁就拿过区烹饪大赛的金奖,是大家眼中前途不可估量的人。 “南大哥,你现在在哪工作啊?” 南翼无奈地笑了笑:“我这次就是来s市找工作的!” “为什么?在n市做的不好吗?” 南翼叹道:“一言难尽,我前些年得了一场病,休息了两个月,等回来时厨师长的位置已经换人了,我一气之下就辞职了,原以为凭我的工作经验工作应该很好找,可那时心高气傲,找了很久也没有合适的,这样蹉跎了一年,剩下肯要我的只有一些小饭店了,待遇差,连三险都没有,于是我总是跳槽,越跳越糟,今年就想着来s市碰碰运气,可是那些大饭店要学历要证书,还要什么营养师职称,我哪有啊!” 沈湘怜悯地看着他,南翼眼神中透露着生活的沧桑,让她不禁想起年轻时一起的美好时光。 “南大哥,你为什么不停下来进修一阵子再去找呢?” 南翼苦笑:“钱啊!没有钱怎么进修?生病那会儿就将积蓄用了多半了!” 沈湘抿了抿唇,伸出手覆盖在他那双粗糙的手掌之上:“那你留在我这里吧!” 南翼抬头惊讶地看着她,尽管通过沈湘的穿着知道她过的很好,可还是觉得她话里有太多他没有了解的讯息。 “哪里?” 南翼木讷地问,沈湘淡淡一笑,将手中印有“火色生香”logo的盘子向南翼推了推:“这里,‘火色生香’是我的店! 南翼瞬间变得呆滞起来。 第27章 你的歌 “你怎么做事的?知道这锅高汤是怎么来的吗?” 南翼正跟同事们说笑,忽听厨房后面管事的老李扯着嗓子大声呵斥,南翼好奇地走过去看了一眼,见一个瘦弱的小姑娘低着头,正努力拖着地上洒落的高汤,老李气的眼睛都瞪圆了。 “要不我赔您吧?” 小姑娘声音怯怯的,但出奇的好听,老李叫道:“赔,你赔得起吗?这是赵师傅休假前特意熬好的汤,他现在在老家,明天就要上菜,你让我现在从哪弄这锅汤去?” 小姑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对着老李小声道:“要不,我给您做一锅吧,今晚就做!” 老李冷笑:“就你?一新来的清洁工,还会做汤?材料都被你浪费了!” “那您说该怎么办吧,我都听您的!” 小姑娘似乎都要哭了,老李冷哼了一声:“我现在给老板打电话,问他该怎么办!” 小姑娘立刻抓住老李的袖口,开口求道:“千万别,老板会将我开除的!” “我哪管得了你啊!这么大的事儿!” “求求您了,我要是这个月再不交房租,一定会被房东赶出来的!” “放手!” 老李不耐地跟她拉扯,南翼见那女孩眼泪不停地往下流,顿时心软了,他上前劝道:“老李,跟小姑娘叫什么劲儿,不就一锅汤吗?我晚上加班给你做!” 老李脸颊的皮肉一颤:“喲,南大厨,平时也没见您这么勤快啊!” 南翼不耐地将他推了出去:“说好了,不准找老板告状啊!” 老李嘿嘿笑了一声,就走了出去。 南翼走到女孩身边,半蹲下身子看她,见她微微抬起了头,带着泪痕冲他勉强一笑:“谢谢你!” “不用谢,你叫什么?” “沈湘!” “我叫南翼!” 南翼说着站起身挽起了袖子,对沈湘道:“你可欠我一个人情,交了房租可要请我吃饭哦!” “嗯”沈湘破涕为笑,南翼被她看得有了一丝羞涩,赶紧转过身道:“这高汤至少得熬十个小时,你来帮我打下手!” “火色生香”小包里,南翼仔细尝了每一道菜,最后放下筷子叹道:“看来我的手艺是跟不上时代了!” 沈湘摇了摇头:“南大哥是有天分的,只要有机会进修一下,一定可以成为一名特别好的厨师。” “你别挤兑我了!”南翼无奈的指着眼前的这些菜:“这些我还真的做不出来!要说天分,你才是最有天分的一个,后来一下子就变成我们店的招牌了,现在又开了这么大的饭店!” 沈湘摆了摆手:“我只是有了这个机遇,当年要不是你,他们怎么可能让我下厨,也许我到现在还是个洗碗工!” 南翼笑了笑:“还记得一起连夜熬汤的时候,这时间过的真快啊!” 沈湘轻轻点了点头,想起什么笑着问:“南大哥结婚了吗?” 南翼点头:“孩子都快上小学了!” 沈湘露出欣慰的笑容,南翼有些犹豫地问:“你呢……你跟他……” “那一年就分手了!” 下面的话没有再问,南翼当年也爱过沈湘,尽管没有说出口,但两人心里都是清楚的,南翼还记得石冀北那时看自己的眼神,厌恶而傲慢。 “你现在呢?结婚了吗?” 沈湘苦笑着摇了摇头,南翼目光一下子变得暗淡:“为什么?还想着他?” 沈湘道:“不是,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这些年忙着学习,忙着工作,一不小心就奔四了!”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南翼目光真诚:“其实你现在这样真的挺好的,当年你就算嫁了他,也未必幸福!他那个人……太自私!” 沈湘沉默了一阵,点了点头:“南大哥,你看人一向是准的!” 两人坐了一会儿,沈湘便将南翼介绍给了饭店的经理,因为是沈湘带来的,许总特别的热情,将南翼打点好,沈湘坐进了车,心头有些乱,因为南翼,让她回想起很多事情,不想回家,索性将车开去了外滩的酒吧街。 沈湘进了一家有驻唱的酒吧,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要了两瓶啤酒,明明灭灭的灯光中看着台上歌手陶醉的神情,听着那些耳熟能详的老歌,沈湘不觉就留下的泪水。 沈湘和石冀北立在天桥上,脚下是穿梭不息的车辆,石冀北喘着粗气拉着沈湘的手,而沈湘只是漠然地看着脚下那些一闪即过的车灯。 “湘湘,你只要等我五年,不,三年,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 “石冀北,分就是分了,你凭什么让我等?我不想等!” 因为寒冷,石冀北口中的热气在灯光下凝结成大团的白雾,他看着沈湘的眼神有心伤有愤怒有失望。 “你不想等,是不是因为南翼?” 沈湘回过头莫名其妙地看他:“跟他有什么关系?石冀北,你跟谢鹭结婚是你的事,你让我这三年做什么?你的地下情妇吗?” 说着她极力想挣脱石冀北的钳制,谁料他将自己紧紧抱进怀中,祈求道:“湘湘,只要三年,我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我不想一辈子默默无闻捉襟见肘地生活,我知道你爱我,就三年好不好?就三年!” 沈湘费力地从他怀中挣脱出,一把将他推出老远,哑着嗓子吼道:“石冀北,你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你早就打算跟她结婚所以才让我打掉孩子?南翼说的对,你只爱你自己!” 眼泪不停地往下落,石冀北闭了闭双目再听到“南翼”的名字时,他愤然吼道:“那你呢?你不也是早就和那个南翼亲亲我我,找好退路了!” “我和南翼只是朋友!” “多好的朋友?喝酒喝到半夜的朋友?” “石冀北,我不想跟你扯这些事,我只问你一句,是不是在知道我怀孕前你就打算跟谢鹭结婚了?” 石冀北看着沈湘,一下子陷入沉默,沈湘擦了擦脸颊的泪,哽咽道:“好,我明白了!” 转身时被他紧紧地拉住,石冀北求道:“我不爱她,真的,一点都不爱,我只想让你过上好日子?” 沈湘转过脸冷笑:“什么是好日子?我躺在医院里,你跟她结婚,是我的好日子吗?” 石冀北眼中也有了泪意:“对不起,湘湘,我……” “石冀北,你不要说了,我们俩曾经的小屋子,自行车,蔷薇花这些你看不上的,就是我的好日子,现在已经没有了,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说对不起就是为了得到原谅,可我不想原谅你!我们分手吧,分手以后你就是你,我就是我,我不会去破坏你的家庭,也请你珍惜你娶的女人!” 转身,前方的霓虹灯模糊了黎明和黑夜,仿佛世界被遗弃,留下灰茫一片…… 酒吧昏暗的灯光下,眼泪寂寞地流,突然身边一声手机铃响打断了沈湘的回忆,拿起一看是戴维。 “喂?” “姐姐是我!” “什么事?” “姐姐你那好吵,你在什么地方?” “外滩酒吧!” 沈湘指尖抹了抹眼角的泪,听戴维在电话里兴奋地叫着:“好巧,我也在,姐姐在哪家?” 沈湘也不知道自己进了哪家,便对戴维道:“巷子口进来左拐第一家,有驻唱的。” “我知道了,是‘夜色’嘛,我这就过来!” 挂了电话,沈湘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找戴维,也许是往事让她太寂寞了,寂寞到心疼,一阵一阵抽搐似的疼。 戴维跟酒吧老板请了假,脱掉工作服就往“夜色”奔,进了房间在最角落处看到独自喝酒的沈湘。 “姐姐今天怎么会来?还是一个人!” 沈湘转身挑了挑眉:“我就是这样一个喜欢深夜买醉的女人,怎么,怕了吗?” 戴维腼腆一笑:“不是,觉得这样的姐姐有着另外一种颓废的美感!” 戴维的话让沈湘呛了一口,她放下手中的酒瓶无语地看着一脸春情的戴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情人眼中出西施吗? 这时台上歌手的曲目到了尾声,酒吧一下子安静下来,灯光渐亮,戴维看见沈湘脸颊的泪痕不由一愣,他想了想,突然笑道:“姐姐,我为你唱一首歌吧!” 沈湘微笑着点了点头,戴维冲到台上跟那个结他手耳语了两句,指了指沈湘的位置,结他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将手中的吉他交给了戴维。 戴维低下头熟练地试了试琴弦,然后走到话筒前说道:“今夜我把这首歌献给我喜欢的人,不管她是不是在意我,我只想让她知道,这世上有人在默默爱着她!” 戴维的话引来台下掌声一片,有人吹起了口哨,沈湘换了姿势,托起腮仔细打量着戴维在灯光下越发英俊的脸,嘴角勾起浅淡的笑意。 灯光暗下,音乐响起,是吉他空灵而寂寞弦声,伴着戴维略带沙哑的声音: 沈小姐,你从没忘记你的微笑 就算你和我一样渴望着衰老 沈小姐,你嘴角向下的时候很美 就像安和桥下清澈的水 沈小姐,我也是个复杂的动物 嘴上一句带过心里却一直重复 沈小姐,鼓楼的夜晚时间匆匆 陌生的人请给我一支兰州 所以那些可能都不是真的沈小姐 你才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爱上一匹野马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 这让我感到绝望沈小姐 沈小姐你熄灭了烟说起从前 你说前半生就这样吧还有明天 沈小姐你可知道我说够了再见 在五月的早晨终于丢失了睡眠 所以那些可能都不是真的沈小姐 你才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爱上一匹野马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 这让我感到绝望沈小姐 所以那些可能都会是真的沈小姐 谁会不厌其烦的安慰那无知的少年 我想和你一样不顾那些所以 跟我走吧沈小姐 燥起来吧沈小姐 歌声悠扬,唱得人心醉,唱得人心碎,伴着那些记忆碎片在夜空中轻轻地荡漾,在这样的城市谁没有一个或长或短的故事呢?只是那些令人心伤、心痛的故事如今都化作了音符寂寞了岁影流年。 第28章 造访 电梯往下,唯一的灯光也消失了,楼道里的等彻底坏了,沈湘只得拿出手机照明,惨白的光配合着高跟鞋寂寞的“哒哒”声,一下一下的摇晃,沈湘拿出钥匙,看着只有两步的门锁,刚抬起手臂,黑暗中便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 “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 手臂一滞,沈湘慢慢抬头,石冀北被沈湘手中的手机灯光晃了眼,侧身躲了躲,沈湘将双手都垂下,冷声问:“你来做什么?” 石冀北笑了一声:“自然是找你!” 沈湘抓着钥匙的手不由自主地轻微抖动:“你找我做什么?” “我想和你谈一谈!” “我不觉得我们俩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石冀北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她,沈湘立刻触电似的往后退:“你想干什么?” 黑暗中石冀北无奈地叹了气:“你觉得我们俩这样站在这里说话合适吗?” 沈湘没有回答,气氛紧张而尴尬,石冀北又道:“你前些天见我不知装的挺好的吗?为何今天不行?没有准备好?” 沈湘的拳头暗暗捏紧,石冀北的嘲弄让她更加愤怒。 “看来你还恨我,既然这样,你更应该跟我谈一谈,我这些年过的不好,很不好,听到这些会不会让你心情好一点?” 沈湘冷声道:“你过的怎样和我没有关系,我也不会因为你的追悔痛苦而感到快乐,石冀北,就当我们从没认识过不行吗?” 一阵低笑传来,石冀北道:“不认识?可是沈湘,现在有太多的人知道你我认识,而且关系非浅,你觉得你可以逃避的了吗?” 沈湘再次沉默,想起苏焱和骆桐苼,沈湘的头隐隐痛了起来,石冀北道: “我不想站在这里和你说话,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有人会贴在门板上听,你觉得呢?” 沈湘的手臂稍稍抬了抬,石冀北的目光中有着些许期待,谁料她却道:“去楼下咖啡厅吧!” 说完不等石冀北回答,就转身向电梯走去。 沈湘这栋公寓还是五年前赚的第一笔钱买二手房,虽然旧但是市口好,所以价钱也不低,石冀北和沈湘并排站在电梯内,他抬头看着头顶上已经发暗的灯管,开口问道:“我没想到你会住这种房子!” 沈湘问:“那你觉得我会住在哪里?是地板开裂的出租屋还是郊区的花园别墅?” “都想过!”石冀北诚实的回答,后者是那次酒宴以后,石冀北一直幻想着沈湘会被苏焱金屋藏娇般的包养起来,谢志鹏送沈湘回去后,他一直想着他的那句话:年来色衰的女人总要被人甩的,尽管沈湘现在看起来仍旧很诱人,但对苏焱那种公子哥来说,年纪确实太大了。 沈湘嗤笑了一声,没再说话,电梯开了,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楼。 在市中心的好处就是不管多晚,总能找到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凌晨一点,沈湘和石冀北坐在街角的咖啡屋里,相对无言。 “不是想找我谈谈吗?为何不说话?” 石冀北转着手中的手机,目光停留在咖啡杯上,沈湘看了看手腕的表:“一点,石厅长,我这个个体户明天可以不上班,但作为父母官的您是不是该回去休息了?” 石冀北突然抬头看她,由于太过突然使得沈湘一惊,他的眉眼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只是脸部轮廓更加立体了些,沈湘还记得自己最爱抚摸他的眉,像刀锋一样挺直。人都说眉毛浓密而整齐的男人有旺盛的精力,这在石冀北身上能充分体现出来,不论是学习工作上,还是……床上…… “先说说以前。” 石冀北开口便是令人惊讶的开门见山,沈湘没有话去应答,石冀北盯着她的眼睛,深沉如水。 “第一,那几年我给你写过很多信,可你一封也没看,全都退给了我,其实里面有很多我不会当着你面说的话。” 石冀北顿了顿,低下了头,沈湘的身子向后靠近沙发里,沉默地看着他。 “第二,抱歉的话我就不说了,我知道你不想听,但我现在心里还是只有你一个人,从来没有变过,你不信也好,嘲笑我也好,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只是说给你听。” 沈湘将脸侧了过来,看着窗外寂静的街道,泪意上涌,尽管知道此刻自己不应该哭,但是有些事不是想想就可以的。 “第三,你现在的生活状态让我很心疼,我宁愿再次见你时你已经结婚了也好过现在这样,苏焱不适合你,刘立松也是,我既不希望你没名分地跟着苏焱,也不希望你将就着就把自己嫁了,这样我会愧疚一辈子!” “石冀北,你管的太多了!” 沈湘冷声出口,话里还带着哽咽,石冀北抬头看着他,苦笑了一声:“再说说现在,不管你愿不愿意,以后我们会常常见面,既然你不愿意我退出这次课程,那么我希望我们俩相处不要像现在这样尴尬,你知道你的这种情绪容易让更多人看出破绽,我想你也不愿意班里的人知道我们曾经的关系吧。” 石冀北这话说的很中肯,沈湘有些理亏,她转头看向石冀北:“我会调整好自己,你放心。” 石冀北点了点头,用勺子绞着杯中的咖啡,又沉默了许久才说:“那就好,人们常说做不了情人做朋友也好,我不奢望和你成为多亲密的朋友,只是那种最普通的也好,别躲着我!” 沈湘喉头堵塞,记忆中的石冀北何曾说过这样的话,他一直是高高在上的,是自己疯狂追逐的希望,沈湘承认自己在那一刻心软了,对着眼前青春时全部的爱恋,沈湘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如果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当时为何要放手?如果早知道这场无疾而终的爱,当时为什么要毫无保留的付出?可是人生就是这样一个又一个的赌局,有输有赢,沈湘在石冀北身上输地体无完肤,以至于她在情路上踯躅不前,跟苏焱厮混了这些年也该结束了,她提醒着自己,不论是眼前的石冀北还是苏焱,都不是自己该亲近的人,该忘的情要忘,该戒的温暖要戒! 沈湘抓起身边的包起身,对石冀北道:“该说的都说了,太晚了,我该走了!” 石冀北点了点,沈湘便离开了,走到吧台前,沈湘潇洒的从皮包里掏出二百,说了声:“不用找了!” 坐在窗前的石冀北透过明亮的玻璃窗看着沈湘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陌生,记忆中的沈湘似乎都是微笑着送自己离开,不论是校门前短暂的分开,还是南下求学时的离别亦或是工作后庭院前的含情脉脉的相送,他的沈湘总是看着自己的背影,只要一回头她一定会等在原地还给你一个笑容。可是现在那个人早已不在了…… 沈湘回去后并没有前几次的沉重,相反,倒轻松起来,不得不承认石冀北的告白让她隐隐了窃喜,不是因为还在乎那个人,可能是对自己付出的一个交代,洗完澡已经快三点了。今天经历了很多事,沈湘决定明天好好睡个懒觉,关好闹钟,沈湘打开手机,随意点了几条有趣的微博转发,不一会儿下面多了一条留言。 等在记忆中的人:这么晚还不睡? 湘馐美味:喝了杯咖啡,睡不着。 等在记忆中的人:女人不能熬夜,去试试热牛奶。 湘馐美味:太麻烦了,你怎么也不睡? 等在记忆中的人:在想一个人。 湘馐美味:女人? 等在记忆中的人:刻在骨髓里的人。 湘馐美味:…… 沈湘关上手机,想着那句话:刻在骨髓里的人。那是怎样一种感情?石冀北于她是吗?似乎不是,毕竟这么多年少了她自己依旧生活的很好,刻在骨髓里的人,如果一旦失去会是什么样子?会为之疯狂,为之求死吗? 沈湘翻了个身,见过太多轻生的报导,大多因为感情,那种用于面对死亡的感情是什么样子? 越想越睡不着,又翻了几个身,手机响了起来。 “有家人父母一同外出,将唯一的女儿单独留在家过夜。” 沈湘不悦道:“苏焱,你半夜不睡觉骚扰我做什么?” “女孩为了安全起见,非常小心地把家中所有的窗户都上锁了,但有一个小窗户却无论怎样都无法上锁。虽然她有点担心,但因为窗户小小的,而且又有爱犬陪在她身旁,她心想‘应该没问题吧!’,于是就这样放著不管了。” 苏焱不理会沈湘的控诉兀自讲着故事,沈湘只得听着: “但是睡到半夜,她却被‘滴答滴答’的水滴声给吵醒。虽然有点不安,担心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但却也没有勇气前往确认。取而代之的,是她将她的手伸到床下让爱犬来回舔着,借由这个动作来让自己安心。心情放松之后,她也就再度睡着了。” “然后呢?”沈湘有些想笑,这家伙是知道自己睡不着过来讲晚安故事的吗? “然后隔天早上,女孩醒来,发现了喉咙被割开、吊在天花板上的爱犬。半夜的水滴声,原来是爱犬的血滴到地板所发出的声音。接着,她在床下发现一枚小纸条,上面写着:人啊,也是会舔东西的喔。” 一分钟的沉默,沈湘突然低声骂道:“无聊!”随即就将电话挂了。 气的将人埋进被子里,耳朵却格外的警惕起来。 室内有枕边闹钟的滴答声,“滴答滴答”让沈湘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时手机一震,有短信进来。 苏焱:害怕吗?要不要我过来? 沈湘:混蛋! 苏焱:不要的话我就睡觉了!晚安! 两分钟后,沈湘回信息:你过来吧! 于是沈湘的门铃立刻就响了起来,沈湘沉着脸拉开房门:“你什么时候到的?” 苏焱一咧嘴:“给你打电话之前!” 第29章 同学 苏焱等沈湘睡着便夹着枕头爬上了她的床,第二天早晨沈湘一张脸拉的老长,苏焱却还不想起,看着赖着不走的苏焱,沈湘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一个大包随便装了两件衣服就出了门。 沈湘给邓徽打了一个电话,表示要去她那住两天,邓徽自然很高兴。 晚上沈湘猫在床上看书,苏焱的电话催命似的响了起来。 “你在哪儿?” “邓徽这里。” “什么时候回来?” “打算住两天,不回来了!” 电话那头苏焱沉默了一阵,又道:“我走时门可没锁!” “没事,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又是一阵沉默,苏焱似乎叹了口气:“你回来吧,我不找你就是了。” 说完就挂了,沈湘隐隐觉得苏焱情绪有些不对,话里似乎透着惆怅和那么一点点……委屈。 一个月后,t大的mba课程开始授课了,第一节课,人总是到的最全的,这阵子正赶上高考结束,餐馆接到大批谢师宴的订单,沈湘也跟着忙碌,甚至忘了她和苏焱差不多有一整月未见了。 将车开到t大,刚停稳便接到“佳缘”交友的电话。 “喂,沈小姐吗?这次相亲对象的资料已经发到您邮箱了,条件可好了,是知名企业的秘书。地点约在广泰大厦11楼的西餐厅,明日中午12点左右,请不要缺席哦!” 电话里又是那个颇有激情的广东女音,沈湘看了看表,离开课还有十分钟,便急急忙忙写了个便条贴在后视镜上,还要忙着谢谢她。 一阵手忙脚乱,沈湘一路小跑进了教室,发现此时已经坐满了,她环视了一圈,看见倒数第三排靠墙的地方还有一个空位,便连忙走了过去,对着外排的男士有礼地笑道:“对不起,请问里面没人坐吧!” 男士一抬头,沈湘的笑容立刻凝结在脸上,石冀北轻轻点了点头:“没人,你可以坐!” 沈湘脚步没动,眼睛又四下找寻着空位,这时老师走了进来,看了一屋子的人便笑道:“大家今天挺早啊!” 教室里的杂音一下静了下去,沈湘还站着,讲台上的老师见了便问:“那位女同学为何不坐?” 沈湘抬头对老师尴尬地笑了笑,老师又道:“那位男士你不够绅士啊,这种情况下应该主动站起来让女士进去嘛,你们说对不对?” 教室里起了一阵哄笑,石冀北唇角淡淡一勾,起身让开,对着沈湘道:“请!” 沈湘涨红着脸,在众人的目光中坐到了石冀北的身边,两人挨得很近,沈湘可以清晰地闻到石冀北身上洗涤剂清爽的味道。 说完开场白,老师笑道:“那好,我们开始第一堂课!先是自我介绍,就从第一排开始吧!” 沈湘的目光始终在教室里游移,旁边的石冀北却仔细听着他人的介绍,过了一会儿,石冀北突然侧过头,沈湘与他双目相对,显然吓了一跳。 “你在找谢局长?真不巧,他今天去珠海公干了!已经请了假!” 沈湘转头咬了咬下唇,石冀北这个人似乎总能猜出她在想什么,沈湘突然有种落入圈套的感觉,反复考虑着是不是应该和他一起上这个课程。 “别想些有的没的,你看,已经轮到我们这排自我介绍了,你有没有准备好?” 沈湘猛地一愣,翘头一看,果真对面第一个人已经站了起来,沈湘前面完全没有在听,此时显得非常局促。 石冀北又将头侧了侧,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别慌,姓名、工作、学习的目的就可以了,年龄可以不说!” 说完轻笑了一声,沈湘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一堂课上下来,沈湘觉得浑身酸痛,站在洗手间补妆,沈湘看着自己脸轻轻叹了一口气。石冀北的段数实在太高,几次交锋,沈湘都以惨败告终,难道说这辈子注定要被他吃得死死的? 上课铃声响起,沈湘立在教室门前深吸了几口气,然后大踏步地走了进去,石冀北有礼的起身,沈湘坐下时,脑中闪过一阵拳击赛的铃声,在她和石冀北的座位之间虚拟出一个“vs”。 “经过上一节课的自我介绍,我们已经对彼此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沈湘头脑“嗡嗡”作响,说实话,她上节课什么也没听,更谈不上了解,下面老师的嘴巴一张一合,沈湘也不知他在讲什么。 “对于上课的纪律我在上一堂课已经重申过了,如果有人犯错可是要受罚的!好的!我们这节课开始讲‘沟通’……” 石冀北侧头看着沈湘,见她神情木然显然没有在听的样子,便小声对她道:“二十万的学费,你不听就可惜了,我可以坐到后面去!” 最后一排还有零星的几个座椅,但是有残损,沈湘一进来就看见了,怕身上的纱裙抽丝才没坐,此刻她还盘算着下次穿牛仔裤来。 “不用,我没那么霸道!” 石冀北又笑了笑,今天他似乎笑的很多,相比沈湘是一脸郁卒,两人又听了一阵,突然有手机铃声“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 沈湘只觉得教室里的目光“唰”一下就集中在自己身上,包括石冀北。 她手忙脚乱的拿出手机,也不看是谁,赶紧按掉,原以为大家会转过头继续上课,谁料他们却一个个看好戏似的露出诡异的微笑,这是讲台上老师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位女同学,课堂纪律我们在上一堂课就说过了,这节课开始我又重申了一遍,可是你仍然犯错的话,就不能怪我了,你要接受惩罚!同学们说对不对?” 教室里传来整齐的回答:“对!” 沈湘白着脸,抖着唇问身旁的石冀北:“什么纪律?什么惩罚?” 石冀北剑眉一挑:“你果真什么都没听,老师早就说了,对于上课时间手机响的人,男的做二十个俯卧撑,女的做十个抱头下蹲!” 沈湘:“……” 仲良进屋后看见苏焱恹恹地窝在办公椅上,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不觉有些好奇:“怎么了?又跟董事长吵架了?” 苏焱冷哼:“懒得跟他吵,他最近得意着呢,说北京老爷子这阵子就要把未来儿媳妇发配过来了!” 仲良来了兴致,拉过椅子坐下:“哦?长什么样,好不好看?” 苏焱翻了个白眼:“歪瓜裂枣也得娶啊,人家是什么常委的孙女!” “来头这么大?” “来头不大,老爷子会那么起劲的跟着折腾?” 苏焱又掏出了烟,叼了一根在口中,对仲良皱眉道:“你说我是不是像养猪场里被安排准备配种的公猪?” 仲良被他逗乐了,笑道:“总是要生孩子的嘛,你也三十多了,别说老爷子,我妈也整天逼我相亲呢,这不,明天还有一出!” 苏焱苦笑着摇了摇头,仲良说起孩子,他突然想到沈湘,便问仲良:“你说我要是在外面整一个孩子出来,会怎么样?” 仲良有些惊讶:“你不是真的想吧,你看苏一新就知道了!” 苏焱不悦地皱眉,指着仲良道:“打住,那是闻一新!” 仲良道:“要不你偷偷做个dna吧,做完了心里就踏实了!” 苏焱烦躁地吸了一口烟:“闻秀秀做过,虽然老头子没跟我说,但我知道闻秀秀把检测结果给老头子看了。” 仲良也跟着皱眉:“那就是事实了?” 苏焱狠狠将烟掐灭:“事实就是,这两奸夫淫*妇在我妈去世前就搞上了!” 仲良道:“闻秀秀拿出来的东西可信度高吗?万一是造假怎么办?你要不要确认一下?” 苏焱走到窗前,将手插*进裤袋子,拧眉看着脚下的世界。确认?是该确认一下!拿出手机,苏焱翻找着号码,无意翻到沈湘的名字,一个月未见,这女人竟然一个电话也没有,实在可恨,想到自己每日对着手机患得患失,而她活的逍遥自在,苏焱不禁怒火上涌。 到底是谁给了你今天的好日子?忘恩负义的女人,说分就分,太容易了吧,好歹给我留个种! 苏焱被自己一闪而过的念头吓得不轻,但随即露出笑意,其实这个想法也不错吧! 于是电话自然就拨了出去…… “这位女同学,咱们班上有国家干部也有企业领导,都是做大事业的人。要做好这些大事首先是要诚信,答应的事就一定要做,既然我提出的处罚条件你们不反对,那现在就应该遵循规则接受处罚!” 沈湘面色铁青。下唇被贝齿咬出了血痕,石冀北一直心疼地看着她。 “这位同学……”老师见沈湘不动也生出了尴尬,谁料沈湘突然站了起来,高声道:“是我错了,我接受惩罚!” 说着就示意石冀北让开,老师笑道:“好!”跟着拍起了手掌,教室的同学们也跟着鼓掌,沈湘扬起头,挺起胸脯,对着众人露出歉意的微笑,缓步走向讲台,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男声: “我是她的同桌,没有提醒她我也有错,我愿意和她一起接受惩罚!” 沈湘惊讶的回身,见石冀北单手插在裤袋里,正步履轻松地向她走来,教室里的掌声不绝于耳,老师兴奋地大叫:“非常好!” 沈湘的目光定格在石冀北含笑的面容上,那一眼恍如隔世,仿佛又回到多年前甜蜜的岁月…… 第30章 西餐厅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ispoweroff……” 苏焱瞪着手中的手机,气的说不出话来,那个女人竟敢在挂了他电话后关机!简直岂有此理! 仲良见他面色不善便问道:“怎么了?” 苏焱咬牙道:“女人果然是不能宠的,你让着点她就给你蹬鼻子上脸!” 仲良捂住嘴唇偷笑,如果说有哪个女人能把苏焱气成这样,这些年也只有沈湘了。 等仲良走后,苏焱往沈湘办公室打了个电话,没人接听,苏焱看了下腕表,上午十点二十,似乎不该是关机的时段,而且沈湘没有关机的习惯,哪怕半夜三点,也会接听的。 苏焱想了想打了精菜坊的前台电话,要了他们许总的电话。 “许总吗?我是苏焱!” 许总一听连忙说道:“哎呀苏总,您好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他其实挺纳闷,苏焱不管酒店的经营,订餐也直接找沈湘,对于他们这些中层几乎没有接触,怎么今天会把电话打到他这里来呢? “你们沈总去哪了?我找不到她!” 许总觉得奇怪,上午还和沈湘通过电话,怎么就找不到呢?但对于两个人的事他也不敢多问,想着八成是闹情绪吧。 “我们沈总今天t大有课,上午跟我说今儿一天都不来了!您找不到她可能是在上课呢!” “上课?” 苏焱眉头拧成了一团,心想沈湘到底还是去上那个土豪班了,能学到什么啊! 挂了电话,苏焱心情多少有些平复,手机信息“滴滴”响了两声,苏焱拿起一看,是闻秀秀发来的: 阿焱,今晚回家吃饭吧,你爸有事要和你商量。 商量什么?商量准备把我卖个好价钱?苏焱看到这信息就来气,但是苏长海打着苏老太爷的名义,苏焱只得就范,亲情是一回事,北京的高层关系都是靠的老太爷,苏焱可不敢在他老人家面前犯浑。 叹了口气,苏焱烦躁地坐进了办公椅。 “我是她的同桌,没有提醒她我也有错,我愿意和她一起接受惩罚!” 看着石冀北一步步含笑走近,沈湘的心“砰砰”狂跳起来,石冀北和沈湘走到教室中间,老师对他说:“这位同学很仗义啊!让我们再给他一点掌声!” 石冀北笑着对老师说:“不过我有个请求!” “您说!” 石冀北侧头看了一眼沈湘的裙摆对老师笑道:“您看这位女士穿的这么优雅漂亮,若是做下蹲,裙子定然就脏了,不如我替她做吧,三十个俯卧撑,如何?” 老师愣了一下,随即转过脸对台下的同学们说:“你们同不同意?” 台下掌声又掀起一个浪潮,一个劲地喊“同意”。沈湘完全懵了,当石冀北将外套递给她时她都忘了伸手去接。 “拿着!”石冀北的声音轻柔地如同一团棉花糖,在沈湘本就防备地四分五裂的外壳中悄悄注入一丝甜蜜。 沈湘接过他的外套,上面有他独有的体味,石冀北已经挽起了袖子,在众人的目光中轻轻松松做了三十个俯卧撑。 老师在一边鼓掌,拿着话筒说道:“这节沟通课不是我上的,是你们自己给自己上的!很好!出乎意料的好!” 石冀北满身是汗,起身要接沈湘手中的外套,沈湘低低说了一句:“我帮你先拿着吧,你手还脏着呢!” 石冀北露齿一笑,点了点头,在众人有些暧昧的目光中两人坐回了原位。 整整一上午,沈湘如坐云端什么也没听进去,下课时沈湘拿着石冀北的外套在洗手间外面等他。脚步原地踱着,心中惴惴不安,她心中很矛盾,明明该远离石冀北,却偏偏越靠越近,若是放弃课程石冀北会怎么想,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在意他?但自己的确在意,这是不争的事实。 看过那么多小说电影,那些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大概多数是杜撰出来的,至少沈湘不是那种说断就能断的人,何况她爱他爱了那么那么的久…… “走吧!” 石冀北拍了拍她的肩,沈湘猛一回身,见他头发脸颊微湿,显然刚洗了脸,英俊的脸,潮湿蓬乱的发,少了平日里的拘束严谨,多了几分随意和孩子气。 石冀北见沈湘两眼发直,很自然地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怎么了?不舒服?” 沈湘连忙躲过,将手中的外套递了过去:“没事!你的外套!” 石冀北讪讪地接过,沈湘赶紧说道:“那我先走了!今天的事……谢谢你!” 还没来得及迈步,手臂就被石冀北拉住,沈湘的心又是一颤:“下午还有课,午饭一起吧!” 沈湘知道该拒绝,但是此情此景自己完全没有理由拒绝,石冀北见沈湘没有反对,便笑道:“学校附近有家西餐馆,我们随便吃点,再休息会儿,就可以回来上课了!” 石冀北第一个月拿工资的那天,带沈湘去n市有名的一家西餐馆,为了晚上的烛光晚餐,沈湘白天都拉着南翼恶补西餐礼仪。 南翼被她搞的有些烦,本就不愿意听她提起石冀北,便随意说道:“记得叉子送到嘴边的时候脑袋不要低下去,你脑袋往盘子低,会有一种拿脸来吃饭的错觉!懂了吗?” 沈湘没懂,嘴长在脸上,当然是拿脸来吃饭啊!有什么错吗? 可是用脸来吃东西会让石冀北觉得很丢脸吧! 法式的西餐一道道非常丰盛,石冀北一抬头见沈湘满头的汗珠不禁觉得诧异。 “你狠热吗?” 餐厅里冷气开的很足,服务人员都穿着西装,石冀北左右看了看,又看向沈湘薄薄的连衣裙。 “不热!” 沈湘的汗还是往下流,心说这事儿就这么奇怪,平时吃饭好好的,怎么一在意起来连饭都不会吃了? 侍者恰巧端上一盆奶油焗大虾,虾壳已经去掉了,粉红色的虾肉特别的诱人。 石冀北觉得沈湘很奇怪,便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沈湘越发觉得紧张,用叉子叉住虾僵硬地往嘴边塞,同时脑袋还不敢太过地低下来。 “啪”虾子从叉子上滑落,掉在了桌肚底下,沈湘的脸一下就白了!心说那只虾得多贵啊!! 于是下意识就是往桌底下看,手一滑,叉子也掉了下去! 好丢脸! 不敢看石冀北的眼睛。 沈湘低着头,旁边的侍者走过来问: “对不起,需要给您换一个吗?” “虾……虾子哦?” 沈湘颤巍巍地抬起头,侍者忍住笑:“是叉子!” “哦!” 脸由白转红,沈湘的脑袋像只特大号的西红柿,对面石冀北问:“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沈湘瘪了瘪嘴道:“南翼说吃西餐不能将头埋下去,那会让人觉得是用脸在吃!很丢脸!” 对面的石冀北愣了几秒后,突然笑了起来,他拿着毛巾捂住嘴笑的满面通红,气得沈湘直瞪眼。 石冀北把自己盘中的大虾夹到沈湘盘中,挥手招来一位侍者:“对不起,请给我两双筷子!” 侍者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他然后还是有礼地说道:“请稍等!” 沈湘扯着石冀北的袖子小声抱怨道:“你干嘛啊!” 石冀北笑道:“要丢脸,也要算上我一份,谁让你是我老婆呢!” 在t大外的小西餐馆内,沈湘和石冀北的这顿饭吃得很安静,石冀北时不时地抬起头打量沈湘一眼,至始至终,沈湘都表现的很优雅。 吃到中段,石冀北突然笑了起来,沈湘很诧异,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叉,疑惑地问:“怎么了?” “想到以前用筷子吃西餐的事!”石冀北咳嗽了两声止住笑,抬头看着沈湘的眼睛,眼中一片温情,沈湘当然记得他说的是哪一次,只是她不想跟他重温以前欢乐的时光。按道理,沈湘想冷嘲热讽两句,但今天石冀北在课堂上帮她解围,有很多冷言冷语沈湘实在说不出口。 于是选择沉默,石冀北看了她许久,渐渐收敛了笑容,低声问:“你出来后回去过吧,我见你的衣服不在了!” 沈湘“嗯”了一声,继续专注切手中的牛排。 “后来去了哪?”石冀北又问,他见今天沈湘收了身上的刺,不免想多了解一些。 “一路向南走,去了很多地方!” 一路向南,那时石冀北在北京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了,沈湘却选择南方,明显是想离自己远远的,石冀北喉口有些堵,口中鲜嫩的牛肉怎么也咽不下去,其实他想问的是沈湘怎么遇到的苏焱,但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就像今天这样,就可以了。 石冀北是极了解沈湘的,她好强冲动,用情至深,又极为善良,所以他相信沈湘做不到真正去恨他,但如果祈求原谅又会让她看轻自己,所以石冀北这些天来都是按兵不动。 石冀北这些年都在与人斗,能将各种人心看个透彻,沈湘算什么呢? 龙吟坊的以退为进就是一个好例子,安奈下得知他们即将同班的狂喜,为了不让沈湘休学,他故意选择放弃,而沈湘预料之中的进了套子。 一个班,两年,就算不是朝夕相处,但也足够自己再赢回她的心,石冀北暗暗勾起唇角,对面的沈湘却完全不知他心中的盘算,眼光无意扫过石冀北的修长的手指,那日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不见了…… 第31章 倾诉 吃完饭,沈湘选择在校园里走走,免去和石冀北相对无言的尴尬。两人一前一后,离得不远也不近,但能看出是一起的朋友。 t大广场上停着五六辆越野车,其中两辆被夸张的喷成迷彩色,沈湘有些好奇地走近,见一群人拉着横幅爬在车上正在拍合影,横幅上写着:让灵魂跟上脚步!挺进拉萨! 站的最高的女孩扎着马尾辫戴着一定白色的运动帽,正拉着横幅对着下面拍照的人吆喝:“竹子,再往左一点!” 那灿烂的笑容比今日的阳光还要耀眼,沈湘顿时生出一股羡慕之情,因为觉得自己离那种阳光越来越远。 “这是打算去西藏的自驾驴友团!”石冀北在她身边站定,言语中也有些想往,沈湘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记忆中的石冀北似乎不是个喜欢玩乐的人,在和他相爱的那些年,他们除了n市的几个景点外,哪也没有去过。 石冀北眼含笑意地看着沈湘:“你有没有想过去西藏?” 沈湘笑了笑:“西藏倒是没有,我有个梦想是吃遍全世界的米其林餐厅!” “原来是吃货的梦想!” 石冀北笑意更深,沈湘也笑了起来,看着石冀北眼中的柔情,沈湘猛然止住笑,转过脸去。她是怎么了?难道仅仅为了三十个俯卧撑就忘了这个男人对你的伤害了吗?沈湘,你太没有骨气了! 脚步不自觉地前移,这时合影已经拍完了,那女孩跳了下来,拉着照相的人的相机嚷嚷:“让我看看!” 那人一回身,沈湘便是一愣,眼前穿着彩色横条运动服的帅气男子不是祝行知吗?他怎么会在这儿? 显然祝行知也看到了她以及她身边的石冀北,他将相机丢给女孩,走上前和石冀北握了握手:“你好石厅长,我是祝氏的祝行知,我们见过面的!” 石冀北有礼的点了点头,祝行知又转向沈湘,两人交手问候,祝行知问:“上次沈小姐在我们冠城可以相中的房子?” 经他提醒沈湘这才想起那件事:“你们家那间玻璃屋挺别致的!” 祝行知笑着道:“那是我朋友设计的!”说着眼光向着那正摆弄相机的女孩看了一眼。 想起那间房的用途,沈湘不禁笑问:“是女朋友吧?” 祝行知摇了摇头:“不是,是发小,好朋友!” 祝行知说话时明明眼中满是情愫,沈湘又向那女孩看了过去,祝行知上前跟石冀北攀谈,心里其实在琢磨两人的关系。 “您今天为何在t大?” 今天不是周末,正常的上班时间石冀北会出现在这里确实让人觉得很意外。 “我和沈小姐正巧一起在上这一届的mba班。” 沈湘明显感觉祝行知看过来的目光有些暧昧,她紧了紧外套,刻意与石冀北拉开了距离,毕竟他是苏焱的生意对手,沈湘怕他无意提及起来,会让苏焱觉得难堪。 其实沈湘有想过将和石冀北同班的事告诉苏焱,但似乎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祝先生也打算去西藏吗?” 石冀北指了指前方的车队,祝行知笑道:“我哪有那闲工夫,我这是来给朋友送行的!” 石冀北也看到那和朋友笑作一团的女孩,从她身上张扬的活力石冀北仿佛看到从前的沈湘。 “那不打扰你了,我们也要上课了!” 三人告别,沈湘跟着石冀北走向教室,石冀北突然回身对她说:“今天的午餐和那天的咖啡都是你请的,晚餐不如我请你吧!” 沈湘婉拒:“不用了,晚上我约了朋友!” 上课时,沈湘偷偷给邓徽发消息,没想到她却跑到广西找创作灵感去了,但谎已经说了,沈湘怕石冀北识破,便在手机通讯录里寻找,这时的沈湘才发现自己平时过的太孤僻了,除了邓徽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出来吃饭的朋友,上下又翻找了一遍,最后停留在戴维的名字前。 “晚上有空吗?” 不到一分钟短信就回来了:“有啊!随时有空!” “那你五点在t大校门口等我,我们一起吃晚饭!” “好!” 戴维收了手机,在床上滚了一圈,惹得他室友都惊骇地望着他。 “david,什么好事这么兴奋?” “女神约我吃晚饭!” 戴维一跃从上铺跳下,哼着小曲在橱柜里找衣服。 “行啊!终于搞到手了!晚上不用留门了吧!” 戴维伸腿踹了说话人一脚,笑骂:“闭嘴!别他妈乱说话!” 石冀北见到戴维的第一眼整个人都愣了,见沈湘亲密地跟他打招呼更是少了几分笑容。 “晚上想吃什么?” “姐姐定吧,我什么都吃!” 沈湘今天格外的热情,还上前圈住了戴维的胳膊,戴维不傻,看着沈湘身后那高大深沉的男人隐隐觉察出什么,很乖巧地配合她演戏。 “这是我的朋友阿维,阿维,这是我现在的同学石冀北!” 两人握了握手,在彼此眼中都看出了些许的敌意。 “要不然晚上一起吧!”戴维耸了耸肩,漂亮的嘴角微微翘着,对石冀北发出邀请。 沈湘转过身看他,石冀北却道:“不用了,晚上还有些事你们去吧!” 沈湘点了点头,转身对戴维道:“石厅长可是大忙人,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工作了!走吧!” 石冀北立在原地,见沈湘和戴维走的远了,提步缓缓跟了上去。 苏家的别墅内,苏焱和苏长海的一顿饭吃的剑拔弩张,闻秀秀是个颇有风韵的女人,岁月特别的倦怠她,没在她脸上留下五十岁女人该有的痕迹。 苏焱看了看手中的相片,然后将它夹在指尖“飞”给苏长海,相片成一个弧度转了半圈,最后落在苏长海的脚下。 苏长海脸色一变,“啪”地把筷子拍到桌面上,对苏焱骂道:“太久不回家,连规矩都忘了吗?” 苏焱根本吃不下饭,不耐烦地道:“你不就想让我看照片吗?我已经看到了!我可以走了吧!” 说着便站起身,苏长海眼睛瞪了起来,闻秀秀连忙出来打圆场,拉着苏焱的袖子道:“别着急走啊,难得回来吃个饭,你看,宋嫂做了好多你爱吃的菜!” 苏焱还没动,苏长海就骂道:“让他滚吧!反正他也没当这里是他家!” 苏焱哪受的了他的气,转身就要走,闻秀秀拉住他道:“你爸血压高,你就让着他点!别让他生气!” 苏长海冷哼:“用不着他,家里有一新就够了!” 苏一新一直坐在一边不说话,苏焱瞥了他一眼,甩开闻秀秀又坐回椅子上,对苏长海冷笑:“你想让我走?我还不走了,我今晚就睡这了!” 说着慢悠悠地起身往楼上走,边走还边大声说:“哎呀,这六年没在家,不知道还有没有我的房间啊!” 苏长海气的索性把筷子扔了,闻秀秀帮他顺着气,苏一新若有所思地看着苏焱消失的方向。 上了楼,苏焱三两步走到走廊右侧的房间,推开门,里面虽陈设简单,但家居一看都是进口的。苏焱知道这是苏一新的房间,没有犹豫地一直走到他的床前,从枕头侧面拈起一根发丝夹在随身携带的白手绢内。 这一切做的极为迅速,等苏焱收好手绢,闻秀秀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张妈,快帮少爷将房间打扫一下。” 苏焱晃荡着出了门,与门外的闻秀秀对了个正脸,闻秀秀一惊,苏焱对她笑道:“这房间不错,今儿我就睡这了!” 闻秀秀脸一白,支吾道:“可这是……” “怎么?不能睡吗?” 闻秀秀知道苏焱不待见自己,可没想到他今天这么咄咄逼人,这时苏一新走了上来,扶着闻秀秀的肩道:“妈,没事,苏焱喜欢就让他睡吧!” 闻秀秀低下脸,明显脸色变得很难看,苏焱嗤笑了一声,掏出口袋里的车钥匙道:“我开个玩笑!你们都别当真!” 说着便转身下楼。 沈湘和戴维进了一间日式料理店,店内装修比较别致,都是一间间用拉门隔出的小包间,地上铺着榻榻米,沈湘和戴维脱鞋盘坐了下来,沈湘点菜,戴维笑着对她道:“姐姐,我喜欢你叫我阿维,以后都这么叫吧!” 沈湘抬头见他一脸傻劲,不觉摇头失笑。 约莫二十分钟后,石冀北也走了进来,他略略扫视了一周,因为是隔间,看不清两人的位置,于是石冀北问:“刚刚进来的两位客人坐在哪了?” 迎宾小姐指了一个方向,微笑道:“先生是一起的吗?” 石冀北摇了摇头:“不是,你给我一个他们旁边的包厢!” 包厢的拉门是轻薄不透明的塑料门,完全没有隔音效果,石冀北坐的地方背后正是沈湘,此刻她正靠在软塌上跟戴维小声的聊天。 “你今天看到的那个人是我的前男友!” 戴维一点也不吃惊:“那你们还一起上课?不尴尬吗?” 沈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是尴尬那么简单,我和他的事大概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戴维看着她手中的清酒,不由皱了皱眉,今天的沈湘似乎急于找个人倾诉,戴维自然愿意去做那个倾听者。 “阿维,我喜欢你的歌,感觉就像是为我写的!” 沈湘笑了一声,喝了一口手中的酒,然后轻轻哼唱起来。 戴维见她一口接一口地喝,渐渐皱起了眉。 他接过她手中的清酒,勉强笑道:“下次我再唱给你听啊,带着我的吉他!” 沈湘笑出声:“好,一言为定!” 然后不知怎么的,眼泪汩汩地往外流,戴维好像吓傻了,愣了半晌才四处找餐巾纸给她擦泪,却被沈湘挥手拒绝。 “阿维,我坐过牢也坐过台,我不是一个好女人!” 话音一落,戴维整个人都僵住了,而隔壁包间传来酒杯落地清脆的响声…… 第32章 往事不堪 “古人有句话,叫屋漏偏逢连夜雨,我就是这样一个倒霉的人,从监狱出来后我一直向南走,经过十多个城市,找了无数次工作。” 沈湘又拿回戴维手中的酒杯,低头在手心把玩。 “我那时还天真的以为,只要我有手艺,在哪都能活下去,可是生活哪有那么容易啊,” 沈湘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酒,戴维这次没有阻止,只是心疼地看着她。 “因为坐过牢,大饭店都不要我,但在小饭店,所有的工作都做不到两个月,老板总会以各种理由把我辞退!” “为什么?什么理由?” 戴维忍不住问,沈湘无奈的笑了笑:“记得有个最好笑的,他说我面相和他不合,说我会阻挡他们饭馆的财运!” “什么狗屁理由?”戴维显得很愤怒,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沈湘继续娓娓诉说:“后来我去深圳,在一家酸菜鱼馆打工,我那时跟老板说,我不要工资能管饭和住宿就行,但就是这样,我还是在一个月后被辞退了!” “这样他们都不要你?!” 戴维瞪大了双眼,沈湘冷笑:“是啊,这样他们都不要我!” 沈湘将手中的酒饮尽:“从饭馆出来,我身上只有二十块,我还记得那是一个冬夜,虽然深圳的冬天不太冷,但我那时却觉得深寒入骨。” “我像一个游魂一样在深夜中游荡,最后看到‘衣香鬓影’的霓虹灯……” 沈湘神情恍惚,沉浸在记忆之中,戴维悄悄握住她的手,但手掌中的温暖并不能传达到沈湘的心里。 “知道‘衣香鬓影''吗?全国最豪华的销金窟,在每一个一线城市都有他们的分店,我记得我站在那里,看着眼前一排排各色的名车,突然有种上前将它们砸烂的冲动!“ 沈湘又笑了起来,她看着戴维:“所以不要怨那些仇富的人,当你走投无路却看见别人灯红酒绿的时候,这种心里是难免的!” “后来呢?”戴维的声音有些颤抖,其实后来的事沈湘不说他也能猜到,心口如同被烟火烧出了一个空洞,任由冷风嗖嗖地往里倒灌。 “后来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人,问我需不需要工作!” 沈湘拿起桌上的小酒壶又将杯中斟满,看着手中淡黄的酒液,沈湘美丽的眼睛渐渐又盛满了泪水:“这世上有多少女人会自愿堕落的?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任人糟蹋?” 一滴泪落进杯中,溅起一圈涟漪,戴维此刻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安慰她,也许此刻的沈湘最不需要的就是安慰。 “先生结账吗?” 隔壁传来拉门的响动,里面的人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撞的门“砰砰”直响。戴维和沈湘都没有在意,两人只是默默相对。 包间内静悄悄的,沈湘看着戴维那双漂亮的眼睛,目光迷离,戴维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此刻他最想做的就是将这个女人揽进怀中,告诉她没事了,都过去了,他会好好的珍惜她。 可是戴维知道他现在没有办法承诺给她幸福,他什么都没有,甚至是相伴的时间。 戴维这时想起沈湘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她需要的是婚姻,不是激情。就像他歌里唱的,沈湘是个有故事的女人,那故事太过曲折伤感,以至于让她不敢尝试任何不靠谱的情感。 沈湘需要的是一份安稳的感觉,但仅仅是这样,也很难做到。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接受你了吧,阿维,人生那么长,青春却只有短短几年,你该去珍惜那些年轻飞扬的女孩,我真的不适合你!” 沈湘的话被手机铃声打断,她拿起一看,是苏焱。 “在哪?” “t大附近的日式餐馆。” “具体位置!” “西大门左拐路口,月和。” “在那等着!” 是苏焱一贯命令的口吻,而沈湘早已习惯他的霸道。 “阿维我要走了,有朋友来接我!今天谢谢你!” 沈湘说着起身,从包里取出几张票子,阿维阻止道:“姐姐我来吧!” 沈湘抬眼笑了笑:“你不是要存钱留学吗?和我客气什么?本来就是我拉你出来的!” 阿维两只手插*进裤袋中,有些尴尬的看着她,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翡翠玉镯上,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经济实力和沈湘相差的太远,班里甚至有传言说他想傍富婆,可他自己知道那只是一种挡也挡不住的情感,一种发至内心的心疼和喜欢。 出了“月和”沈湘让戴维先走。 “我那个朋友不喜欢看见我和异性在一起,你先走吧!” “是男朋友吗?”戴维显得忧心忡忡。 沈湘笑道:“不是!” 戴维没有再问,很听话的告别,却在街角转弯处停了下来。 隔了十多分钟,一辆宝蓝色的英菲尼迪停在了沈湘面前,戴维浓密的眉不由自主地拧了起来。 沈湘这样的名流所处的圈子有多复杂,不是他这样一个穷学生所理解的,他原本一往无前的冲劲被一下浇灭了,他怎么忘了,像沈湘这种女人,身边怎么会缺男人呢?而自己有什么?除了长相外,戴维一无所有。 车内苏焱闻到了沈湘身上的酒气不由皱了皱眉:“你喝酒了?跟谁?” “朋友!” 沈湘的声音淡淡的,完全听不出久别重逢的喜悦。 苏焱冷哼一声,将车掉了个头,沿着原路开了回去,转弯时眼角余光瞥到了行人道上穿着白衬衫的石冀北。 两人目光相触,石冀北眼中有浅淡的笑意,他看着苏焱示威似地摆了摆手,似乎只是打了个招呼。 车很快越过了他的身影,苏焱愤恨地侧头看着沈湘,见她正低着头翻看手中的信息。 “朋友?谁?” “你不认识?”沈湘显得心不在焉。苏焱嗤笑了一声: “是嘛?你确定我不认识?” 沈湘合上手机,诧异地看着他:“你今天不开心吗?” 一般苏焱心情不好时总是会无端找茬,像个任性的孩子。 “挺开心的!看到未来老婆的照片了!” 苏焱赌气似的回道。 “什么?”沈湘没听明白。 苏焱瞥了她一眼,那张略施脂粉的素淡容颜让他心口不禁隐隐作痛。 “我要结婚了,最快今年年底,最慢明年年初!” 沈湘檀口微张,显然苏焱的话出乎她的意料,见她呆滞的神情,苏焱嘲弄道:“你很开心吧?以后我再也没空骚扰你了!” 苏焱下一句话,让沈湘心口瞬间就堵了起来,想是被填满泥土,闷的生疼。 “恭喜你!” 沈湘撇过头看着车外,不知为何,泪意瞬间就涌了上来,心又一下空荡荡的,如被谁掏空了所有。 苏焱见她再也不作声,那怒火再也压抑不住,猛地踩了一脚油门,让车发出刺耳的轰鸣。 沈湘被推背力一震,惊慌地抓住车顶的扶手,苏焱一直沉着脸。 车开的飞快,车速达到一百二,虽然此刻街道上的人不多,但这样的速度还是让沈湘害怕。 “苏焱,开慢一点!” 沈湘惊惶地看着他,而苏焱脚下的油门却没有松。 一佰四 “苏焱,你疯了吗?” 沈湘高声叫道,话音一落,一个猛地急刹,让她的身子高高弹了起来。 车停在路边,打着双跳,苏焱从杂物箱里掏出一包烟,烦躁地点燃。 沈湘还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他了,是不是因为一个月没有联系?可是以前苏焱也常常几个月的将她晾在一边,但再相遇时从没有今天的失态。 抽了有半根烟,两人都没有说话,车内浓重的烟味呛得沈湘咳嗽了起来。 “我喜欢你!” 沈湘还在咳嗽,没有听清苏焱说了什么。 “什么……咳咳……” 苏焱将烟掐灭,解开安全带转身捏住沈湘的双肩,对她吼道:“我说我喜欢你!明白吗?” 沈湘愣了,那表情不是惊喜而是惊吓,苏焱失望地放开她,转过身看着前方黑洞洞的街道说:“你不是想要孩子吗?我给你一个孩子!” 沈湘从刚刚的惊愕中回过神来,听着苏焱的话不由暗暗心酸:“你不是要结婚了吗?” “但不影响你我现在的关系,我想你给我生孩子!” 我给你一个孩子!这句话听起来像是施舍,苏焱的逻辑很简单,他要自己给他做一辈子的情妇,如果运气好他们的孩子还能分得苏家的家产。 “我不愿意生你的孩子!”沈湘的声音近乎无情的冷淡,听得苏焱心口一阵阵地疼。 “那你愿意为谁生?石冀北?”苏焱冷笑。 沈湘道:“我不会一辈子做情妇,我只想做我自己!跟任何人无关。” “那你他妈的就离石冀北远一点!” 苏焱突然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嘶吼出声,沈湘被他吓得不轻,呆了半刻才反驳道:“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我跟你也是!” 苏焱侧头冷笑:“我跟你的关系不是你说结束就能结束的!” “那你想怎样?”沈湘哽咽着看他,苏焱双眼闪烁不定,带着某种坚定。 “沈湘,你喜欢我吗?” 苏焱的话让沈湘很意外。 “像喜欢石冀北那样喜欢?” 沈湘低下头,没有回答。 “像爱石冀北那样爱过我吗?” 苏焱继续逼问,沈湘无奈道:“我不会再那样傻地去爱一个人!” “沈湘你不公平!”苏焱控诉似的看着她。 沈湘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苏焱你说你喜欢我,到底有多喜欢?你会娶我吗?” 苏焱坚定地摇头:“我娶不了你!” 沈湘微扯嘴角:“所以你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喜欢,因为一个男人能给女人最起码的尊重就是婚姻!” 说完沈湘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苏焱看着前方沈湘纤弱的背影,细细地高跟鞋在车灯下踩出优雅的影子,苏焱疲惫地仰靠在座椅上,手指习惯性地去摸手边的烟盒,拿到后却紧紧攥在手心…… 第33章 宿敌 沈湘昨夜又哭了一宿,今早起来眼睛预料中的肿了起来,带上墨镜,沈湘打的去t大取车,坐在后座上听着广播里各色为所爱点的爱情歌曲。 喜欢又怎样,石冀北喜欢她最后娶了谢鹭,苏焱喜欢她却必须屈从于家族的逼婚。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种情感,而爱情却是最奢侈的一种,挥霍不起。 坐上自己的小车,沈湘猛然看见后视镜上的便签贴,随即懊恼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昨天一整日闹剧似的收场让她把相亲的事忘了个干净。 看着便签贴上的时间地点,沈湘看了看腕表。 离相约不到一个小时,此刻她已经没有办法看男方的信息了,只得先去见上一面。 石冀北让秘书小许进到他的办公室,指了指办公桌前的位置小声说了声:“坐!” 小许有些意外,看石冀北的样子不像是要谈公事。 “小许,你认不认识什么私家侦探?或者知道哪家信誉比较好的?” 小许想了想道:“倒是知道有一家,不过听说抓奸比较在行!” 石冀北眉头皱了皱,又道:“你给我一个联系方式,然后……在找找还有没有更专业的!” 小许出去后,石冀北看着手中的电话号码思绪万千。 原本只是想知道戴维和沈湘的关系,没想到却听到她那么不堪的经历。石冀北昨夜一夜未眠,在阳台吹着冷风,直到手脚冰冷也不愿回到屋内,他怕自己就这么冲动地冲到沈湘面前,若是那样,事情会变得更糟。 石冀北双手抱头,用手指抠着头皮,以他的判断,沈湘那一年的经历绝对不正常,冥冥之中有只无形的手将她一步步逼入绝境,可那人是谁? 石冀北自然想到了一个名字——谢鹭! 沈湘一路小跑找到相约的西餐厅,在门前对着玻璃整了整仪容,才走了进去,眼光在周围扫视了一番,在窗边的两人座位上看到佳缘的宣传册,对面已经坐了一位男士,粗略一看身材很好,头发也健全,此刻正低头看着菜单。 沈湘深吸了一口,走了过去,立在桌边小声说了一句:“你好!” 对方一抬头,两人都愣了,那位男士不是别人,正是被老妈*逼着相亲的仲良。 气氛说不出的尴尬,沈湘和仲良觉得此时就离开更为不合适,两人索性坐下来点了餐。 “你没看男方的信息?” 仲良无奈地笑,沈湘懊恼地摇了摇头,问道:“我是忘了看了,你不会也忘了吧!” 仲良笑道:“你不知道吗?佳缘对于三十岁以上的女性相亲对象是不给任何照片和姓名信息的,只粗略给个职业和姓。” “为什么?”沈湘不解,对于这点她还真不知道。 仲良耸了耸肩:“大概三十岁以上的成功率低吧,交友那边怕有些人看了详细简历或照片连面都不想见,这样他们所承诺的见面率就大大低了不少!” 沈湘有些气氛地捏了捏手中的刀叉:“那也不能这样吧,这不是忽悠人吗?哎,那么男性的怎么那么详细啊?” “男人还是好找些的,毕竟没有年龄上的顾虑!” 沈湘哼了一声,仲良好笑地看着她:“你怎么吃饭也带着墨镜啊?” 沈湘为难地笑了笑,将墨镜摘了下来,露出两只红肿的眼睛:“昨晚看韩剧看得!” 仲良笑着摇了摇头:“你怎么跟我妈一样!” 撇开刚见面时的惊讶,两人聊着还算开心。沈湘跟仲良不算很熟,但因为苏焱还是经常见面的,但像今天这样说这么多话还是第一次。 分手后,仲良回到公司正巧碰上苏焱从会议室出来,苏焱劈头就冲了他一句:“去哪了?不知道今天是年中经济分析会啊?” 仲良愣了一下,委屈地看着苏焱:“苏总,我昨天请假了啊!再说,分析会不是明天吗?” 苏焱当然不会告诉他,因为自己心情不佳,一大清早召集各部门提前开这个会,那样私下里又会被仲良说自己孩子气。 孩子气,沈湘也常这样说他,难道自己真的这么不成熟吗?眼睛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胯*下,苏焱冷哼了一声,负气似的扬起了头。 “有件事我在想我要不要告诉你!” 仲良别有深意地看着苏焱,苏焱不耐烦地道:“有话就说!” “你猜我今天相亲的对象是谁?” 苏焱根本对他所说的没兴趣,自己那档子事还烂在那里呢,哪有心事管他啊。 见苏焱没说话,仲良索性直说:“是沈湘!” 不出所料,苏焱立刻就把脑袋转了过来,愤恨地看着他:“她又去相亲了?” 仲良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世界就这么小!” “你他妈知道是她还敢去?”苏焱瞪起了眼睛。 “我不知道啊!” “你那个什么交友俱乐部啊?”苏焱拧着眉问。 “佳缘!” “你去联系下他们的老总,就说以后逢‘沈湘’这个人,只准介绍歪瓜裂枣的见面!” 仲良不置信地回道:“人家凭什么听你的啊,这不是砸自己招牌吗?” 苏焱猛地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对仲良吼道:“凭我是苏氏集团的老总!” 吼完两人都愣了,苏焱见仲良憋着笑看向自己,显得非常尴尬,他从怀里掏出手绢,然后拔了一根自己的头发递给仲良: “去帮我查查苏一新到底是不是苏家的种!” 打发了仲良,苏焱顿时卸了浑身的力气,自从沈湘示意他想分手后,苏焱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现在苏氏的股价是多少,他一点都不知道,每天机械似的上班下班,余下的时间便是对着手机患得患失。 爱上一个人就怎么麻烦吗?这句话也许不对,是所爱的人不爱自己才是麻烦吧。 经过昨日一整天的折腾,再加上中午对着仲良的惊吓,沈湘如愿以偿的病倒了,下午一直发着低烧,在办公室躺了几个小时。 等她醒来已经过六点了,沈湘在洗漱间稍稍打理了下自己,继续坐到办公桌前去看各个公司的业绩报表。 差不多八点左右许总敲门进来,对沈湘道:“沈总,包厢里有桌客人想让您过去敬敬酒!” 因为是精菜坊,来这里消费的人非富即贵,按理沈湘作为老总是该挑一些比较重要的客人去给他们敬酒的,但今日沈湘身体不适,并没有向老许询问今天订餐客人的来头,只想着把手中的公事处理完就回家睡觉。像这种主动要求老总出来敬酒的,她还是头一次遇到。 “是些什么人?” “是廖氏企业和消防的人!” 廖氏?沈湘想到那个不苟言笑的廖辉,这人接触不多,谈不上熟悉,为何他会有这种要求,至于消防的人沈湘平日也甚少接触,虽然开饭店消防有一票否决制,但这些人情上的打点平日苏焱都顺带帮她做了。 “有政府的人我还是去看看吧!” 沈湘站起身,头还有些晕,老许见她面色不好便道:“沈总不舒服啊!要不我去回了就说您不在?” 沈湘摆了摆手:“没事!我就去看看!” 沈湘跟着许总走到三楼的包厢,这里也是火色生香的豪华包厢之一,沈湘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扬起笑容,推门走了进去。 苏焱最近有个习惯,只要天一黑就自然想到那个女人,想她现在在做什么,心里在想着谁。 苏焱以前常常嘲笑那些为情所困的哥们,总以为爱情这种东西不会落在自己身上。因为自己这辈子遇见过太多的女人,可偏偏就栽在了沈湘身上。 昨夜苏焱一直在想她离开时的那些话,说到婚姻苏焱不是不想娶她,毕竟是要过一辈子的人,跟谁都没有沈湘合适,可他们的关系偏偏是那样开始的,别说苏老爷子,怕是连苏长海也不会接受。 可是不结婚就要放手吗?苏焱自认自己不是个会成全别人的人,于是他把车开回了沈湘公寓。 “哟!沈总,这么多年没见,还记得我吗?” 八字眉,地包天,满脸的雀斑,沈湘看着眼前的男子,感觉身体在不由自主的颤抖,她捏紧了双拳,却怎么也维持不住脸上僵硬的笑容。 “胡队长!这就是‘火色生香’的老板,怎么样,漂亮吧!” 消防大队的胡队长两只老鼠眼泛着精光,眼珠子在沈湘身上上上下下游移了数十遍,最后停在沈湘饱满的胸脯上。 “漂亮!果然名不虚传!” “那是,不漂亮,当年苏焱那小子也不会看上!” 廖凯走到桌边抄起茅台酒瓶对沈湘道:“沈总,我们今儿可是来捧场的,你好歹敬一杯吧!” 沈湘扯了扯嘴角:“对不起,我今天身体不适,不能喝,不如我以茶代酒吧!” “哎?这就不对了,这是不给胡队长面子啊!” 廖凯双臂一张,满脸的不悦,侧头对着胡队长说:“您说是不是?” 胡队长站了起来走到沈湘身边贴着她的耳边说道:“沈总,虽然我们是初次见面,但以后合作的机会还多嘛!你看,你那新店都装修的差不多了,就等着跑程序了,您今天给个面子喝一杯,回头我把我们大队的饭局定点到你那!” 廖凯抓着酒瓶子拍着胡队的肩膀道:“胡队!仗义!沈总你觉得怎么样?” 沈湘觉得自己脸皮都在抽搐,对着廖凯和胡队那猥琐的眼神,沈湘觉得又回到当年黑暗的ktv包间内。那种又怕又恨如附骨之蛆的恶心感又涌了上来。 “那我喝杯啤酒吧!” 沈湘刻意退了一步,和那胡队拉开距离,转身想开门叫外面的服务员拿瓶啤酒进来,谁料身子猛地被廖凯一扯,一个惯力就滚到他怀里。 廖凯低头冲她喷着酒气,拿着斟满白酒的口杯放到沈湘唇边阴恻恻地笑道:“沈总,我知道你能喝!” “你放开我!” 沈湘终于顾不上局势开始挣扎起来,谁料廖凯借着酒性不但不放反倒将她往胡队长怀里一推。 “沈总,老朋友一杯酒的面子都不给,不太像话吧!” 见廖凯脸色沉了下来,胡队长打圆场道:“哎!沈总不舒服,那半杯,半杯就好!” 说话时将沈湘搂的紧紧的,双臂交叠着横在沈湘胸前,一只手很自然地放在她柔软的胸脯上。 沈湘一边挣扎一边尖叫道:“都给我滚!”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新气象,祝大家万事如意! 第34章 自尊 苏焱坐在沙发上看着手中的表,眉头越蹙越紧,心中开始翻江倒海般的想象沈湘和石冀北在一起的各种情节。 时钟慢悠悠地走到十点,苏焱再也忍不住了,掏出手机开始按沈湘的号码。 这时门锁“咔嗒”响了一声,苏焱立刻关掉手机竖起耳朵,紧接着是钥匙串清脆转动的声响。 苏焱开始酝酿对沈湘的说辞,包括房门钥匙的事。 门开了,沈湘的身子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锁门、脱鞋,苏焱走到她身边抄着双臂看着她,等着她下面的话,谁料她看也没看他一眼,扔下包就往厨房走,里面传来水壶灌水的声响,苏焱觉得很奇怪,紧接着就开始愤怒,这个女人竟敢无视他到这种地步。 于是他立在客厅里高声问:“你竟然会和仲良相亲,沈湘你想男人想疯了吧!” 没有回应,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 “我跟你说话呢!你晚上跟谁在一起?是谁说跟石冀北在一起会自己看不起自己的?沈湘你就是个……” 话音未落,厨房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苏焱一惊,赶紧走近一看,见沈湘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满头满身都是水。 苏焱忙上前抱住她,感觉到她身上的热力,苏焱一探她的额头,竟是烫得吓人。 沈湘看着身上仅仅能遮住重点部位的纱裙,不自然地扯了扯,外面有人在高声催促:“六十七号你磨蹭什么呢?” 沈湘白着脸走了出来,那浓妆艳抹的女人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土冒,怎么就被苏公子他们点上了呢!” 说完扭着屁股带了另外三位跟沈湘穿着同样暴露的女子走出了化妆间。 沈湘走在队伍的最后,脚下踩着变化莫测的彩色玻璃,头顶上一片片的电视屏幕跳跃着各色疯狂舞动的男女,墙壁则是魔幻式的灯光。沈湘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万花筒,在不停的旋转。 走到一间包厢外停了下来,那个浓妆艳抹的领头女子对她们四个人道:“给我放机灵点,里面这几位可是大老板,可劲的给我点酒,还有,别让客人有任何的不愉快,明白了吗?” 说完重点瞪了沈湘一眼,沈湘跟着众人喏喏地回道:“明白了!” 两扇厚重的皮质包厢门缓缓打开,屋内灯光暗淡,但可以看见有四个男子分散着坐在沙发上,他们身前的桌子上已经放了两打空了的啤酒瓶,沈湘不敢抬头,跟在众人身后怯生生地立在一旁。 “张姐,你这速度可够慢啊,是不是柯少短了你工钱啊!” 说话的这个人长着一副八字眉,下唇凸出典型的地包天,见他说话尖酸沈湘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心里泛起一种厌恶。 “廖少爷这是什么话,今儿不是人多嘛!让各位久等了!回头给您再上一打啤酒,算我的!” 张姐一看就是个圆滑的欢场老手,沈湘乘他们谈话,又悄悄打量另三位,相比那个什么廖少爷,这三位都长得不错,特别是坐在角落里的那一个,侧脸如刀削一般,堪比男模的俊朗。此时他只是对着屏幕里的mtv,并没有转头看她们,仿佛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 “那姑娘们都在这了,你们好好玩吧!” 沈湘打量那男子的同时被张姐猛地往前一推,谁料一个中心不稳就跌在了矮桌上,将身前的酒瓶压到了一片。 “对不起!对不起!” 沈湘这时可谓惊慌失措到了极点,身后传来女子窃窃的笑声。 “张姐,这什么人啊!懂不懂规矩啊!” 还是廖少爷的大嗓门。 “廖少爷见谅,她是新来的!” 沈湘惊惶地抬头,正赶上那男子转过脸来,双目相对,沈湘看到男子眼中的冷意和嘲笑,那是她和苏焱第一次见面…… 沈湘睁开眼,对上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苏焱和她贴得很近,近到沈湘猜测他刚刚是不是在偷吻她。 “你怎么在这里?” 嗓子哑的像破锣,沈湘不敢再出声,苏焱脸上有一丝红晕,他直起身邀功似的说道:“我要是不在你能不能活到明天早上还不一定呢!四十度七,沈湘,你是怎么把自己糟蹋成这德性的?” 苏焱扬了扬手中的体温计,沈湘痛苦地翻了一个身,此时她也没有力气追究苏焱为何有她家的钥匙,对于那个任性、暴躁、又喜怒无常的大孩子,沈湘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喂,别睡了!你都睡一天了!” 苏焱用手拍打着沈湘的脸颊,惹得她不耐烦地问:“几点了?” “六点!晚上!” 还真是睡了一天,沈湘现在全身无力,但烧似乎退了些:“你一直在这里?” “不然呢?” 苏焱靠了过来,盯着沈湘的脸笑道:“是不是很感动,有没有想跟我生孩子?” 沈湘闭上眼,哼了一句:“你吃错药了吧!” 同一种无理的要求用另一种方式说出来,反倒有种甜蜜的感觉,沈湘不敢睁眼,怕泄露太多的情绪。 苏焱问:“饿不饿?我煮了粥!” 沈湘意外地睁开了眼:“你还会煮粥?!” 苏焱不服气地挑了挑眉,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儿便有白粥淡淡的香气。苏焱捧了碗进来,将粥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将沈湘托坐起来。沈湘因病身子显得特别的酥软,苏焱坐在床边,让沈湘靠在自己身前,端起粥舀了一勺。 “苏少爷,你不是要喂我吧!” 沈湘仰头看着他,长大了嘴表示惊讶。苏焱低头吻了她一口笑道:“不说话别张着嘴,像个傻子!” 说着一勺粥送到嘴边,沈湘抿了一口,真心煮的不错。 “没想到你真的会煮粥!” 似叹息般的呓语,苏焱回忆:“我妈生病的那一年我经常煮粥给她喝!” “你一定很爱她!” “我也爱你!” 情话就这么自然的流泻出来,沈湘被碗中粥的热气熏得双眼氤氲,屋内一下变得寂静而暧昧。 “苏焱,我第一次见你时觉得你是个很冷情的人!” “那现在呢?” 沈湘笑了笑,泪珠落在碗中,苏焱看得分明,低头吻上她的额角:“沈湘,我们在一起吧,别抗拒我和我的感情!” 抗拒?怎能抗拒的了,苏焱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沈湘被冰封的心早已被他捂热了,融化了,但又能怎样呢? 沈湘不愿意是怕自己一旦放纵了便想要的更多,到那时她会嫉妒、会怨恨,会变成连自己也都鄙视的女人,到那时苏焱还会爱她吗? 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碗中,苏焱索性将它拿开,他低头扳住沈湘的下颚,看着她泪眼朦胧的双眼: “你怕什么呢?有我在你还能怕什么呢?” 唇舌相抵,肆意地纠缠,多久没有过这么缠绵的吻?苏焱已经等的太久了,那是发自内心的渴望,安静的房间,液体交融时发出的声响,粗重到窒息的喘息。他们彼此都将对方抱的紧紧的,紧到骨骼生疼都不愿放手,前路未知,不知是黎明还是黑暗,一个只争朝夕,一个渴望未来,却又都是寂寞到死的灵魂…… “新来的?是雏吗?” 廖凯抓着沈湘的手色眯眯地将她拖到身边,张姐见差不多了,拍了拍手,另三位很自觉的走到那三个男子身边坐下,张姐退了出去,同时掩好厚重的包厢门。 “是不是啊!我在跟你说话呢!” 廖凯捏着沈湘的下颚贴着她的脸颊说话,口气伴随着酒气,熏得沈湘几欲呕吐。 “不是!” 她忍无可忍地撇过脸,廖凯淫*笑了两声,竟生出舌头舔了一口沈湘的脸颊。 沈湘忍住尖叫的冲动,结结巴巴地说道:“先生我陪你划拳吧!” “划什么拳?”廖凯不耐地拒绝,同时手顺着沈湘修长的大腿向上探了进去,直插她的私*处。 “啊!”沈湘尖叫着起身,这时包厢内的其他人都看着她,廖凯气的不轻,开口骂道:“你他妈装什么贞洁烈女!不就是个出来卖的吗!过来!给我过来!” 沈湘看着他瞪圆的双眼,那下颚因为愤怒更显得突出,她不紧没过去还退了一步,惶恐地看着廖凯。 “唉?你他妈什么意思啊!” 廖凯捋起袖子站了起来,上前要拉沈湘,沈湘竟然下意识的躲过,一步步地向后退。周围传来哄笑声,廖凯面子挂不住,猛地将她捞了过来揪着头发按在地上让她跪在自己身前。 “新来的不懂规矩是吧!老子今天教你规矩!” 说着就开始单手解裤带:“你不是装烈女吗?老子让你今天当众给老子吹!” 旁边传来女人小声的尖叫,沈湘真的害怕了,她看着周围坐在沙发上看着好戏的男女,感到深深的绝望。看着廖凯拉下底裤,她突然疯了似的抵抗起来,廖凯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揪着她的头发,没料到她会这么激烈的反抗,两人拉扯中沈湘的指甲挠在了廖凯的大腿上,片刻就冒出了血珠。廖凯今日因为沈湘可谓是颜面扫地,此刻还挂了彩,怒急攻心,索性一脚踹了过去,将沈湘踹倒在地,接着便是一阵疯狂的踢打。 小腹、胸部、脸颊无一没有挨过廖凯的脚,如此发泄了有五分钟,廖凯才气喘吁吁地提着裤子坐回沙发上。 苏焱递过来一根烟,沉声笑道:“那么大火气做什么?” 廖凯嚷道:“不玩了!扫兴!”随即开始疯狂地按呼叫器! 不一会儿张姐走了进来,看到地上鲜血淋漓的沈湘吓得惊叫起来,廖凯指着沈湘道:“拖回去好好给我调*教,爷下次还来找她!要是不满意,你们全都给我滚蛋!” 说完就起身走了出去,那三名男子互相看了一眼也起身向门外走,沈湘奄奄一息地翻了个身,正看见苏焱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苏焱从怀里掏出一叠钞票撒在她的身上,淡淡地说:“这里的每个女人都是有价码的,你既然选择给自己标了价就该把自尊放下!” 沈湘看着从天而降的钞票无力地笑了笑,缓缓直起身吐出口中的血,她漠然地开始捡地上的钱…… 作者有话要说:廖凯的事只是一个开始,石冀北会帮她解决。沈湘会给自己惹出一个大麻烦 喜欢就点个收藏吧!另外谢谢西伯利亚与腊梅花的地雷!! 第35章 点滴温情 再睁开眼时,室内已是阳光一片,沈湘看着枕边苏焱的睡颜露出淡淡的笑容。肌肤相贴,苏焱的身体细滑而温暖,沈湘不自禁蹭了蹭,又蹭了蹭,感受着那如丝缎般的触感。 苏焱翻了个身,将沈湘搂进怀里,脸颊贴着沈湘的额头,咂了砸嘴巴又睡了,沈湘伸出手指顺着他的眉一遍遍地滑,然后是高挺的鼻梁骨,再后是丰润的唇,苏焱的唇和石冀北不一样,石冀北的嘴唇很薄,都说唇薄的人寡情,放在石冀北身上倒是贴切。 沈湘不想拿苏焱和石冀北比较,但那个人就是这样自然地钻进她的脑海中,沈湘有些恼,翻了个身,身后的苏焱又贴了过来,后背触及他滚热的胸膛,那双不安分的手在沈湘赤*裸的胸部重重揉了揉,接着是带着鼻音的笑声。 “醒了吗?是不是身体好了?” 沈湘“嗯”了一声,没敢翻身。 “我觉得也应该好了,你昨晚出那么多汗!” 苏焱闷笑的声音暧昧至极,让沈湘回想起昨夜的点滴,想到苏焱用唇舌将她送入高*潮时的晕眩,沈湘的脸“唰”地红了起来。 尽管从十九岁就有了性经验,但被人舔*舐那里还是第一次,苏焱昨夜大胆而疯狂,一切都让她措手不及。 耳畔传来呵气的嘘痒,股沟间有个*的东西抵了进来,苏焱咬着沈湘的耳廓含糊道:“想不想要?我们再来一次!” 沈湘红潮未退,尽管苏焱这句是问句,但通常下一刻已经付诸于行动,决不让你有否定的时间,沈湘被他按着脊背挺了进来,身后是苏焱性感而有节奏的呻*吟。 “嗯……一早就这么湿啊……刚刚想什么呢……” 苏焱不停地呓语,羞得沈湘不敢出声,两人厮磨了一阵,苏焱突然将沈湘按趴在床上,猛烈摆动起来。 阳光透过窗帘间的缝隙偷偷地撒在他们身上,映照出一室暧昧…… 睡到中午,沈湘起身做饭,苏焱靠在床头,活像只餍足的懒猫。算算日子他也有几个月没碰女人了,踹了骆桐苼后,他好像还没有新的发展对象。 厨房传来饭菜的香气,沈湘的双手像是沾了魔法的粉末,再平常的食物到了她手里,总能变成香气四溢的美食。 苏焱嗅着香味大声问:“今天烧什么呢?” 不一会儿沈湘穿着围裙走了进来:“家里没什么东西,我用腊肉给你做了竹筒饭!” 苏焱这两年的胃口早让沈湘养刁了,一听只有饭,显得很不满,他穿了条裤子走到厨房里,见沈湘正在专心致志的切笋,旁边放着正在浸泡的大米和糯米。 “怎么只有饭啊?”苏焱从身后抱住沈湘,双手从衣服下摆伸了进去,覆在沈湘的*上。其实沈湘已经习惯他这样的骚扰了,这在他们相处的五年中时有发生,只是今天苏焱的话听起来充满撒娇的味道。 “冰箱里没什么了,就找出了些腊肉和笋,我泡了些香菇,咱们中午先将就一下,下午去超市买了菜再给你做好吃的!” 沈湘笑着回身拍了拍苏焱的面颊,这样的亲密似乎还是第一次,苏焱有些发懵,随即将沈湘抱紧了些,嗅着她发间刚沐浴完的清香。 “哎,你别勒我,差点切到手了!” 苏焱笑着放开了些,此情此景让他想到新婚燕尔的夫妻,继而想到自己的婚姻,苏焱放开沈湘,悄悄退了出去,立在门框边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中慢慢生出一种委屈,不是自己而是为沈湘。 这么好的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娶呢?其实沈湘说的对,男人该给所爱最起码的尊重就是婚姻,如果自己只能让她做一辈子的情妇,那么和石冀北那种人渣又有什么区别? 苏焱的心堵得难受,他退回客厅里颓然地坐到了沙发上。 不多会儿,沈湘就端了盘子进来,苏焱扭头看见两只大大的竹筒。 餐桌上,沈湘揭开竹筒的盖子,一股清香扑面而来,苏焱用筷子拨了拨,晶莹的饭粒配上蒸的流油的腊肉,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苏焱尝了一口,饭香中有腊汁的甘甜,竹笋的清香和香菇浓郁的口感,确实好吃。 “好吃吗?” 沈湘咬着筷子很期待的问,苏焱重重点了点头。 沈湘笑着低头也尝了一口,然后将手边的一叠泡菜推到苏焱面前:“我自己腌的泡菜,有些辣!” 苏焱没有惊讶,沈湘是个居家型的女人,就算火色生香每年赚再多的钱,她永远都是低调的,不论是衣服、包还是车子,苏焱记得自己曾经要送给她一辆玛莎拉蒂,但是被拒绝了,沈湘喜欢那辆奥迪a5,说质量和款式都好,在挑选物品上,沈湘一直只挑性价比高的。 眼睛落在沈湘的手腕上,苏焱突然想起自己说过要送她一对耳坠,沈湘喜欢翡翠,每年最大的花销就是帮自己买件翡翠首饰,这点上倒是符合女人该有的虚荣心。 “下午咱们上街逛逛?”苏焱眯着眼睛笑道。 沈湘问:“上街做什么?又没什么要买的!不是去超市吗?” “先上街,再去超市,我帮你配副耳坠!” 沈湘的手稍稍停滞了一下,她勉强笑道:“不用,我又不是想要什么才跟你的……” 苏焱知道沈湘误会了,她以为自己是因为昨夜跟她睡了才买东西送她。 “我上次酒会就说过了,你乱想什么?” 苏焱有些不开心,昨天自己那么肉麻的表白都说了,怎么这女人就不上心呢? 沈湘放下筷子对他笑道:“那明年生日再送吧,我今年已经买过首饰了!” “为什么今年买过就不能再买?” 苏焱诧异,沈湘咬着下唇笑的很甜:“我曾经对自己说,等我有钱了,每年要买一颗宝石犒劳自己,所以今年开春我就买了一套大溪地的珍珠!” “那跟再买一副翡翠耳环有冲突吗?”苏焱锲而不舍的疑惑。 “因为买一件是犒赏,买两件是就是奢侈了!” 苏焱觉得自己完全搞不懂眼前这个女人和她那奇怪的逻辑,但见她心情好索性也顺着她,似乎这两个月来沈湘甚少对他这么和颜悦色过,也许真的是表白来的福利,其实她也是爱着自己的吧!苏焱偷偷地想。 “你前天怎么病的那么重?我记得我那时接你时还挺好的?” 苏焱知道人不会无缘无故的生那么重的病,对于沈湘的昏倒,他当时真的吓得不轻,那一刻就像是心被挖走了一块,凉飕飕的。 沈湘用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竹筒里的饭,沉默了许久才说:“我看见廖凯了!” “啪”苏焱的筷子重重拍在了桌子上,他大声道:“他把你怎么了?” 沈湘赶紧说道:“没什么,他就是来精菜坊吃饭!” 沈湘知道苏焱和廖凯的积怨,一切都是因她而起,那一年苏焱不惜动用商业打压的手法逼得廖辉将廖凯送出了国,为了这件事,廖氏至今和苏氏没有任何合作和往来。 “苏焱,过去的事就算了,廖氏现在也做的很大,你别在像当年那么冲动了!” 苏焱已经失了胃口,他皱眉看着沈湘,看见她忧心的脸,心口一阵阵的发疼,其实沈湘只看到苏焱和廖凯的仇恨,她不会知道,廖凯手中还有一个苏焱不想让她知晓的秘密。 街道旁停着一辆白色的保时捷,苏焱递了一根烟给副驾的柯邵阳:“柯少抱歉啊,今儿廖凯在你场子里失态了!” 柯邵阳接过烟笑道:“他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早习惯了!” 两人相视一笑,忽然街边人影一晃,苏焱叼着烟摇下车窗,阴郁地盯着那个蹒跚的身影。 沈湘颤巍巍地进了一家药房,拍了一百块钱在柜台,有气无力地说道:“买外伤药!” 殿内正坐着嗑瓜子的大婶一见她满脸满手是血,下意识就去摸身边的电话。 “大婶,我只是买药!” 沈湘伸手擦了擦鼻尖还不停往下流的血,神情木然,那大婶以最快的速度拿出云南白药、创可贴、纱布、碘酒等等一系列药品后,小心翼翼地接过沈湘手中的钱。 但过了许久沈湘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姑娘,你还想要什么啊?” 沈湘身子晃了晃,用带血的手撑着柜台:“找钱……” 苏焱眯着眼睛见沈湘拿了一大包药品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她缓慢地爬上天桥的楼梯,动作慢的仿佛是个病入膏肓的老者,柯邵阳捅了捅他笑道:“你停在这里不会就是为了等她吧!” 苏焱笑了笑没有否认,柯邵阳道:“你在前台点了她,怎么进来被廖凯弄去了?” 苏焱冷哼了一声:“他动作一向比较快!” 柯邵阳笑得很开心,而苏焱的眼睛一直看着那立在天桥栏杆边俯身向下望的沈湘。 “哟!这不是要自杀吧!” 柯邵阳也从车里探出了头,显得很紧张,此刻苏焱的心早已经悬在了喉咙口,他死盯着沈湘那趴在栏杆上的身影,右手紧紧抓住手边的档位。 “唉唉……火哥……想想办法,这是要出人命啊……” 柯邵阳可不想明日被警察和记者不停的骚扰,毕竟沈湘是他场子里的人。 见苏焱不动,柯邵阳已经开始解安全带了,而这时沈湘将身子收了回去,继续沿着天桥向前走,一步步地下楼,苏焱脸上露出一种高深莫测的笑容,看得柯邵阳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喂,火哥,明儿我把她辞了吧!” 苏焱撇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你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抱着学习的态度的小地雷!! 第36章 话语中的破绽 死其实不难,难的是死之前的心里抗争。沈湘的脚往前探了一步,而另一只脚怎么也没有勇气踏进来。沈湘一直觉得自己是懦弱的,当年立在天桥上,她怎么也没有跳下去的勇气,尽管她对自己说,沈湘你什么都没有,连自尊都没有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可是尽管这样,她仍然想活着,想看那蔚蓝蔚蓝的天空,想看一望无际的大海…… “你干什么呢,” 身后传来苏焱的声音,沈湘猛地收回脚,心一下提了起来,苏焱看着脚下的玻璃地面,这是超市特意装潢出来的噱头,可以一眼看见三四层以下人头攒动的大厅。 “试胆啊!”苏焱贼笑了一声,重重推了沈湘一把,沈湘尖叫着从玻璃地板跑了回来,被苏焱紧紧抱住,苏焱笑的前俯后仰,沈湘气的捶了他好几拳,周围都是暧昧而羡慕的目光。沈湘脸有些红拖着苏焱推车进了超市。 两人一个推车一个捡菜,沈湘不时跟苏焱说着菜色品相的好坏,苏焱竟然听得津津有味,挑选牛肉时还自己上手了一把。 石冀北坐在教室里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座位,眉头紧蹙,手指间的笔飞快的旋转着,临下课时他终于掏出手机给沈湘发了一条讯息。 周末的超市人特别的多,沈湘刚从人海中抢出一颗榴莲,对着苏焱笑道:“快接着!” 苏焱挑眉:“你当我傻啊!这东西我才不接!” 沈湘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到料理员身边让他分拆,苏焱凑过来嗅了嗅:“好吃吗?这么臭!” “可好吃了,晚上给你做榴莲酥!” 榴莲酥苏焱还是很喜欢的,反正只要是沈湘做的都好吃,见她双手撑在料理台边一脸期待的样子,苏焱忍不住吻了吻她的面颊,惹得周围的人窃笑。 “讨厌,你干什么呢,这么多人!” “小夫妻恩爱哦!”旁边大妈笑的很灿烂,苏焱回之一笑,沈湘的笑容僵了一下,突然感觉裤兜一震。 沈湘掏出手机,里面竟然是石冀北发来的讯息: “怎么不上课也不请假?出什么事了?” 沈湘这才想起今天是周末,t大的教学管理的很严,如果不请假,无故旷课两次的课程铁定不给及格的。沈湘一下子变得很慌乱,苏焱看了看她手机问:“谁啊?怎么了?” 沈湘此刻万分庆幸没存石冀北的号码,支支吾吾道:“惨了,我忘了今天有课,没请假!” 苏焱很鄙视地看着她:“我看你们那个土豪mba就别上了!” 沈湘懒得跟他争执:“我去打个电话,你等等啊!” 一直走到安静的拐角,沈湘才敢拨通石冀北的电话,等了许久,里面传来石冀北低沉的嗓音: “喂?” “喂……是我……” 电话那头石冀北沉默等着沈湘下面的话: “你能不能……嗯……能不能帮我请个假?” “什么理由?” “理由?嗯……就说我病了……” 又是一阵沉默,沈湘手心里都是汗,脑中不停地想石冀北此刻是什么表情。 “我是真病了……发烧……” 也许是太尴尬了,沈湘又强调了一句,电话中的石冀北终于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石冀北慢慢走进教室。沈湘今天缺了四节课,要跟四位老师请假不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石冀北看了看表,然后走到正在呼呼大睡的谢志鹏身边,捅了捅他。 谢志鹏抬起睡眼惺忪的脸,石冀北小声道:“晚上请今天上课的老师吃顿饭,你去请人我来签单!” 谢志鹏傻乐道:“行啊,还没考试就想着打关系了?” 石冀北浅笑:“为了让你睡的更踏实点!” 沈湘回来时苏焱正捧着一堆包好的榴莲盒,见她回来有些不满:“什么电话讲那么久?” “这不请假嘛!”沈湘有些心虚。 苏焱勾起沈湘的纤腰,推着车去结账,内心满是浓浓的温情。 看着周围的人潮苏焱突然觉得这种贫民的生活也很好,相比之下会所中的灯红酒绿、靡靡之音、莺歌燕舞显得格外的冷情和寂寞。 “沈湘,你说要是我变成一个穷光蛋会怎样?” 沈湘拿着一瓶牛奶在看保质期,心不在焉地说道:“那我养你啊!” 苏焱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容灿烂。 两人出了超市,外面竟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苏焱懊恼道:“这是又到了雨季了吗?” 沈湘的目光在苏焱脚腕停留了一阵,她知道夏季和冬季连绵细雨的时节是苏焱最难熬的。 推着车往停车位走,突然左侧传来小孩的大叫声,苏焱和沈湘同时转身,见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趴在急速向前冲的购物车上向着沈湘撞来。 一声巨响后,沈湘看见苏焱捂着腿瞪视着眼前的男孩:“你父母呢?叫他们出来,有这么玩的吗?” 不等沈湘劝阻,已经从一旁跑过来一对中年夫妇,对着苏焱连连道歉。 见两人那幅样子,苏焱气消得差不多了,再看那闯了祸的小男孩一脸怯怯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沈湘松了口气,扶着苏焱往车子那边走。 “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能动说明骨头没断。” 沈湘有些后怕:“那孩子也真会玩!这么危险的事儿!” “我小时候可比他皮多了,我妈那时说我在我爷爷那大院里,光着屁股爬到牌坊上向着行人撒尿!” 沈湘“扑哧”就笑了:“那倒是真像你能干的事!” 两人来到车边,沈湘接过苏焱手中的车钥匙道:“我来开吧!” 苏焱腿疼也没跟她客气,坐在副驾上,看沈湘流畅的倒车。 “我要是变成半身不遂你会不会照顾我?” 沈湘白了他一眼:“你今天是不是得了‘被害妄想症’了?” 苏焱笑的很开心,车子顺利地上了公路,沈湘突然道:“我最近打算再买辆车。” “想买什么?保时捷还是法拉利?” “我又不像你那么骚包,买那些车做什么?” 苏焱哼哼:“原来我给你的映像是个骚包啊!” 沈湘笑道:“还有任性、霸道、孩子气……” “够了,够了啊!再说我翻脸啦!” 两人同时对望了一眼,又笑着转开视线。 “你看中什么了?”苏焱问,心里已经盘算明日去把它买下了。 “普拉多!” “什么?”苏焱显得很吃惊。 “普拉多,最适合跑川藏线的那辆车!” “沈湘,你吃错药啦,买那种车做什么?你开得了吗?” “怎么开不了!自然想去旅行!” “就你!”苏焱抄起手臂一脸的鄙夷。 “我怎么了?我也开了四五年车了!” 沈湘很不服气,其实是那日碰见祝行知才触动她去西藏的愿望,又也许是这段时间太累了,让她产生了逃避的念头。 苏焱突然从沈湘话语中听出什么,他问:“你不是早就拿到驾照了吗?怎么才开了四五年?” 沈湘没在意:“考到了一直没开过,当年买车的时候全都忘了!” 苏焱又问:“之前一直没开过吗?” “没啊!怎么了?”沈湘心情不错完全没在意自己话语中的破绽。 苏焱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看着沈湘手中的方向盘,一种猜测让他如坠冰窟。 “你确定在你买车之前,从来都没开过车吗?” 沈湘觉得他好烦,一件事反复问那么多遍,她不耐的转头,突然对上苏焱阴郁的目光。继而一些往事涌了进来,沈湘立刻变了脸色,转过头不敢看苏焱的眼睛。 “沈湘,你要是没开过车,当年为了什么坐的牢?” 苏焱果真不给她任何机会,揪住她话语中的破绽一问再问,沈湘面色惨白,沉默了半晌才道:“当年……当年那次不算……” 什么叫不算?苏焱一直觉得沈湘在感情上显得格外的愚蠢,不论是对石冀北的痴恋还是对自己的敬而远之,但他却始终认为再傻的人也是有限度的。但今天沈湘的话彻底打碎了这样一种想法,苏焱在心中想到当年那场牢狱背后另一层含义。 因为太过急切的证实,苏焱并没有留下吃晚饭,而是找了个借口回公司,沈湘有些失望地看着他离开,她越是这样苏焱越是急切的想要寻找答案。 到了办公室他首先找到仲良,让他想办法回n市将当年那场肇事逃逸的卷宗全部调出来。 沈湘对着一桌子菜,也顿时没了胃口,随意吃了几口,就收拾了起来,等到晚上十点仍没有苏焱的消息,沈湘对着房门苦笑,什么时候她开始变得期待了? 说实话,苏焱的告白不可谓不震撼,就算当年和石冀北最情浓的时候他也不曾说过这么露骨的情话。女人都是虚荣的,当一个男人说爱你时有谁能做到真正的不去动容,更何况是苏焱这样优秀的男人。 沈湘虽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能和苏焱一直这样保持关系,可身体不由自主的渴望让她羞躁不安,仅仅一次的欢爱让她食髓知味,此时此刻,回想起昨夜,沈湘的身体又燥热起来。 站起身,沈湘给自己倒了杯凉水,想冲淡身体的燥热,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沈湘兴奋地转身,三两步走到门厅拉开门,可门外立着的不是苏焱,而是带着淡淡酒味的石冀北……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的点个收藏哦!! 第37章 旧案 开门的那一霎那,沈湘的笑容僵在脸上,石冀北没有遗漏她任何一个表情,尽管内心翻腾,但口中只是淡淡问了一句,“我能进来吗,” 沈湘立在门口,半晌都没动,石冀北只是靠在门旁目不转睛地看她,心中挣扎了很久,沈湘最终小声说了声,“进来吧,” 说完就转身走向厨房,身后传来大门关闭的声响,沈湘的心跟着那声音重重颤了一下。 端着水杯出来,见石冀北只是立在门厅,门口有双新的男士拖鞋,是下午在超市苏焱非要给自己买的,显然他也只穿了一次,沈湘指着一边的沙发道:“过来坐吧!” 石冀北换好鞋,然后慢慢走到沙发上坐下,一切都安静到过分,沈湘将水杯放到他身前,找了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石冀北拿起杯子在手心把玩,感受着那灼热到疼痛的真实感。 “病好些了吗?”石冀北开口,沈湘“嗯”了一声,没在说话。 又是沉默,令人窒息似的沉默。 “下周末安排去观音山参佛,说是感受佛教中的国学文化,你去不去?” 沈湘想了一想:“算是课程吗?” “算!” “那就去吧!” 石冀北露出淡淡的笑容,见沈湘低着头又道:“今晚和任课老师吃过饭了,请假的事你放心。” 沈湘抬头看了他一眼道:“谢谢!” “你我之间还需要说谢吗?” “自然是要的!” 沈湘笑的很疏远,石冀北早料到她会这么说,抬头环顾四周:“你还是喜欢米色调!” 沈湘脸色微变,想起当年和石冀北一起挑选新家家居的场景。那是石冀北工作后送给沈湘最大的惊喜,一套老旧的二手房,在小区道路的拐角处,有一个不大的院子,沈湘休息时最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然后笑着对屋内看书的石冀北说:“哎,你说我们以后的孩子取什么名字好?” 时光匆匆,一转眼十多年都过去了,现在的他们却相对无言。 “既然你身体没事,那我走了!”石冀北起身,沈湘送他到门口,没有说再见,石冀北默默出了门,身后是沈湘关门落锁的声响。石冀北在沈湘门前又停留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沈湘的心情很乱,石冀北走后她在他坐过的沙发上发现一袋子感冒药,沈湘拾起仔细看了看,最后将它丢进了垃圾桶。 ------ “冀北……冀北……” 石冀北猛然惊醒,身边是沈湘痛苦的呻*吟声,石冀北伸手一摸,沈湘周身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湘湘醒醒……怎么了?” “胃痛……” 石冀北立刻起身,看了看时间,半夜三点,他迅速的穿好自己和沈湘的衣服横抱着她出了门。夜里的街道安静地出奇,等了有五分钟也没见到有一辆出租车经过,石冀北放下沈湘然后让她趴在自己的背上,小步向着医院跑去,边跑还边安慰她:“湘湘,坚持一下,到医院就没事了啊!” 沈湘圈着石冀北的脖颈,身子跟着他的步伐上下颠簸,尽管疼痛挥之不去,可心是暖的。 只是她不明白,明明曾经那么在意对方的两个人,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湘湘,我今晚晚点回来,要跟同事吃饭!” “湘湘,我要出两天差!” “湘湘,晚上不用等我了!” 是什么时候变了呢?沈湘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其实不是她错了,而是人的*太大了,石冀北当年并没有拒绝谢鹭的追求,其实在他公务员面试时就已经认识了谢鹭,如果不是她石冀北这个没背景的小子不会那么顺利的进建设局,因为那可是官二代们都想去的地方。 石冀北在沈湘楼下抽了三根烟,抬头看着窗前朦胧的灯光,他的心沉甸甸的,近在咫尺的一个人却感觉无比遥远,石冀北不止一次想不顾一切地抱紧她亲吻她,可是……他不敢…… 后悔吗?他每夜临睡前都要问一问自己,有时答案是“是”,又时则是“否”,他当年选择放弃沈湘时曾安慰自己:男人不能只有爱情没有事业,如果是这样,总有一天你连爱情也会失去。 石冀北看着南翼带着沈湘学车,看着南翼帮她争取到正式厨师的地位,那种感觉不是嫉妒,而是无奈,这个世界他有太多东西给不了她,但是别的男人却可以,也许现在的沈湘不在乎,但五年、十年、二十年后的她会不会在乎呢? 掐灭手中的烟,石冀北走向自己的车,看着前方车灯下模糊的世界,石冀北的脑中却是清晰的,不管他和沈湘之间能找回多少,至少他要先解决掉谢鹭,如果这个婚姻仍然存在,那么沈湘永远都不会接受他。 苏长海清晨给苏焱打了一个电话:“你爷爷让你这个月底回趟北京!” 苏焱慵懒地回道:“知道了!” 挂断苏长海的电话,苏焱完全没了睡意,他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脑中空白一片。 和沈湘恢复关系后,结婚这个字眼一下变得如鲠在喉,苏焱心中开始害怕,怕那场婚礼后,沈湘会走的远远的,就如同消失在川藏线深处的车影。 苏焱坐起身狠狠抓了抓头皮,烦躁的打开电视,屏幕里都是一溜水的大辫子,苏焱顿时羡慕起来,其实能像古代人那样三妻四妾也不错,但是苏焱没想到,即使三妻四妾也是有大老婆和小老婆的矛盾的。 走进办公室,仲良已经泡好了咖啡,两人关起门说起昨晚的事。 “你找当年的卷宗干什么?” “我想再看看沈湘那个案子!” “那个案子你不是早就看过了嘛!” “不是案子本身的流程问题,而是肇事的人,沈湘说她在买车前没开过车,那么当年开车肇事的人是谁?” “你确定她没开过吗?可是当年是她投案自首的,而且她也有驾照!” “她是承认她开过,可是仲良,你觉得第一次独立开车的人,会选择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送自己醉醺醺的男朋友回家吗?” 仲良脸色变了变,不置信地看着苏焱:“你怀疑是石冀北……可是……可是……没有人会这么傻吧!” 苏焱冷笑了一声:“酒驾罪加一等,而且你说对了,沈湘就是这么傻的一个女人!” “那怎么查!都这么多年了,而且沈湘会说真话吗?” 苏焱咬牙:“她当然不会,所以我要把真相挖出来!” 仲良走后,苏焱如一头困兽般的在办公室踱着步,如果最终印证那个猜测是正确的,那么自己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苏焱走到窗前用手狠狠拍打了一下窗框,低声骂道:“蠢女人!” 沈湘今日进店后看到焕然一新的南翼,稍稍惊讶后,才欣喜的问:“培训的怎么样?” “挺不错的,长见识!” 南翼自从加入火色生香后还没正式上过班,沈湘安排他去全国的连锁店走了一遭,跟着每年总部的检查团一起交流学习,因为南翼是特派所以各店的负责人都特别尽心,南翼本身也好学,走到哪里都要跟主厨探讨一番。 “我已经让他们给你报了营养师的考试,你有空就看看书吧!” 南翼有些不好意思,他道:“你看我这来了几个月了还没上班,薪水倒是拿了不少!” 沈湘拍了拍他的肩道:“你还跟我这么见外,回头等安定了把嫂子孩子都接来吧!” 南翼点了点头,眼中有化不开的柔情,沈湘坦然的笑了笑。 石冀北今晚跟规划局的人有酒席,喝到五分醉时隔壁一个包间的人过来敬酒,石冀北抬头便见一个满脸雀斑的人拿着一壶酒非要跟他干杯。 “石厅长,这是廖氏的廖凯,我们这次的老城改造都打算用他们的绿化设计!” “是啊,廖氏在南北都有很大的林场和绿化地,口碑也非常好!” 旁边规划的人忙着介绍,石冀北看着廖凯其貌不扬的脸,勉强笑了笑,举杯道:“我酒量不好,廖总让我半杯!” 说完将手中的半杯酒饮尽,廖凯倒也爽快,知道石冀北这样的得罪不起,痛快的将一杯喝完退了出去。 “现在都是廖凯出来了,廖辉怎么最近没动静了?” “听说是生病了,不过这个廖凯做事确实不如廖辉地道!” 石冀北没心情听那些八卦,他起身去了趟厕所,回来时路过廖凯那边的包厢,正听他大方阕词的说道:“沈湘那娘们就是个*,我前两天摸了摸,奶*子又大了不少!” 石冀北的脚步一下就顿住了,他控制了下情绪,走到包厢里看不见的位置站定。 “别看她现在一副正经的样子,当年在深圳就是卖的,要不是傍上苏焱她敢那么拽?” “廖少爷!你跟她睡过没?”旁边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猥琐,石冀北暗暗捏紧了拳头。 “睡过,当然睡过,老子还跟几个哥们儿一起睡的!” “得了,别吹了吧!” 廖凯见有人质疑,大着舌头道:“你不信?老子手上有照片!” 话音一落,石冀北的脸变得毫无血色……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请点个收藏哦!!! 第38章 紧逼 京城豪华spa会所的包厢内弥漫着玫瑰精油香甜的气息,两位身着制服的美容师正带着口罩专心致志地为另两位女士服务着。 “谢姐,你说他会同意这门婚事吗,” 谢鹭赤*裸的身躯被白色的毛巾包裹住,那张让面膜层层覆盖的脸皮动了动,含糊地说道,“他爷爷的话估计不敢不听,苏氏再大,生意也要官场罩着,” 旁边纤细的女生还是有些不确定,“你说我就这样嫁了,我连他本人都还没见过呢,” 谢鹭笑道,“傻姑娘,嫁谁不是嫁?再说了,照片不是见过嘛,长得挺帅的。” “可我听说他有好多情妇呢!” 谢鹭翻了个身,咯咯笑了两声:“他那种男人身边没有女人谁信啊?除非他性无能!你嫁过去只管先生孩子,等儿子一落地地位就稳了,以后的事儿都别往深处想,他玩他的你玩你的,只要不过分,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那女声笑声清脆:“谢姐,你这说法好沧桑啊!那我问你,你当年怎么没找个有钱的嫁了?” 谢鹭冷笑了两声:“我当年是冲着真爱去的!” 那边的女子坐了起来,拿下敷在脸上的毛巾笑道:“你的真爱如今也不错啊!” 谢鹭连笑也笑不出,不错?是啊,石冀北人前像个人样,人后的事……谢鹭连回想都是一种煎熬。 “谢姐,这月底家里让我跟他见一面呢,这几天你陪我买裙子去!” 说话的人是宋雁翎,父亲宋祁也是京城的大企业家,但为人低调,说道宋祁也许很多人不知道,但是说道宋祁的父亲全国不知道的可就不太多了。 “好啊!随时奉陪!”谢鹭答应的很痛快,但随即想起什么,侧脸问宋雁翎:“上次姐托你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宋雁翎笑道:“姐托我的事我还能忘啦?放心,早就让爷爷找人打点好了,这几个月的调令就能下来!” 美容师揭开谢鹭脸上的面膜露出一张面容姣好的脸,但眼角和唇边的皱纹还是透露出她的年龄。谢鹭很瘦,是干瘪的那种痩,让人一眼看去就是一个缺乏滋润的女人。 听到宋雁翎的话,谢鹭脸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笑容:石冀北你想躲着我,做梦! 沈湘今日早早来t大就是想找个伴,可眼看人来的差不多了,怎么都是双双对对的,看来在沈湘缺课的时候,班里的同学早已找好了同桌,想到这儿她不禁懊恼起来,难道真要跟石冀北坐上两年?! 突然又想到谢志鹏,沈湘眼睛一亮,心中隐隐有了希望。 等到差不多快上课了,忽然身边座椅一沉,沈湘迅速地回头,果然是石冀北。 沈湘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却见石冀北递了一张纸条过来,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一个网址。 “这是学院考勤的网址,你以后要是发现有缺勤可以告诉我!” 沈湘心想,政府的人果然不一样,这样也行,是不是不用上课也能拿文凭? 石冀北侧头对她笑了笑:“谢局长公关公的好,以后除了课外教学,他都不会来!” 沈湘心中那希望的苗头彻底被石冀北掐灭了,低头咬了咬下唇,不满道:“你们还真有办法!” 石冀北轻笑:“其实是老师怕他的鼾声打扰到其他学员!” 沈湘被他的话逗乐了,“扑哧”笑了起来,抬头对上石冀北痴迷的眼神,沈湘立刻转过头,右手撑在腮边,挡住脸上所有的情绪。 这节课讲的是法律,讲师是从中国政法大学请来的,讲的非常吸引人,沈湘听的很专心,课间休息时,石冀北突然不见了,沈湘一人坐着无聊,见周遭都是三俩聊天的人,沈湘不是个喜欢凑热闹的,索性起身去室外透透气。 走到教室外的花圃处,见石冀北和刚刚讲课的老师聊得正欢,看上去仿佛是老朋友,沈湘想,这几年他着实变化很大,越来越深沉,越来越看不透,以前的石冀北只是有些自闭的大男孩,他跟人交往总是被动的,看来环境真的能将一个人彻头彻尾的改变。 沈湘缓步向前走,因为越过石冀北站立的花圃有一个洗手间,石冀北背对着她正在给老师递烟,沈湘低头走过,听到他问:“分居两年以上难道也不能离婚吗?” 沈湘的脚步停了下来,老师吸了口烟笑道:“分居两年以上,可以作为感情破裂的条件,但并不是分居两年就可以自动离婚!” “哦,那怎样才可以顺利离婚?” “最好是对方有过错,比如出轨啊,家暴啊这类的,这样提出离婚会很容易判下来!” 石冀北点了点头,又开口问了些什么,沈湘脑子一团杂乱,她紧走了几步,直到进了洗手间的包间才顺利的呼吸。 石冀北要离婚,他要离婚?!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吗? ------------------------------------------------------------------------------- “沈湘!”前方传来看守员冷淡的呼唤,沈湘抬起头走进那扇半开的铁门,小房间内石冀北坐在桌子的一边正看着她。 多日不见,他看起来非常的憔悴,眼底乌青一片,眼中满含血丝,这让沈湘错认为好像被关起来的不是自己而是他。 “你们有二十分钟,抓紧时间!” 说完“砰”的一声门被关了起来,沈湘看了看门边站着的武警,他目不斜视,仿佛只是个木偶。 “湘湘,你真傻!”双手被紧紧攥住了,沈湘低头看着手腕中明亮的手铐,扯了扯嘴角:“不是说最多三年嘛,很快就过去了!” 石冀北握着她的手,低头将它们放在唇边轻轻吻着:“湘湘,我会娶你的,一定会娶你的,你等着我!” 沈湘无奈一笑:“我现在剩下的也只有等了!” “湘湘,对不起!对不起……” 石冀北一遍遍地低语,沈湘感到手背上热烫的水滴,那是石冀北的泪。第一次看到石冀北哭,即使当年父亲死时也没掉过一滴泪的石冀北此时却为自己在哭。 沈湘也想哭,可眼泪怎么也流不出来,沈湘觉得也许是不够伤心,也许是石冀北的泪不够震撼,总之那日的自己是麻木的,看着眼前哭的伤心的人,沈湘突然觉得他很遥远,仿佛不是自己爱得很久那个人。 下半节课沈湘一直在看石冀北手中不停旋转的笔,记忆中他中学时就是这个样子,沈湘坐在他的斜后方,总是被他专注的神情吸引,往往一看就是一节课。 “哎,口水都流下来了!”旁边传来同桌的笑声,沈湘下意识擦了擦嘴,惹来更激烈的嘲笑。 “沈湘同学,石冀北同学就那么好看吗?好看到你都对着他流口水了?” “讨厌!”沈湘捶了她一下,侧头小声道:“我觉得他转笔的样子帅呆了!” 同桌看了一眼,鄙视道:“很一般啊!说实话石冀北没有刘洋帅,不过他要是在长得高一点壮一点还是挺养眼的!” “哪啊,我觉得他比刘洋帅,还比他聪明!” 同桌懒得跟这傻妞费口舌,沈湘是掉进石冀北这个茅坑里爬都爬不上来了! “你们俩说什么呢?沈湘!起来回答我这个问题!” ------------------------------------------------------------------------------- 猛地一震,沈湘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桌上石冀北的手机屏幕正亮着,显示的只有号码并没有名字,石冀北似乎听得很专心并没有留意,沈湘将手机向他推了推,石冀北见到后立刻挂断了电话。 沈湘没有多想,不一会儿石冀北拿着手机出了教室。 “什么事?” 石冀北靠着墙壁回拨回去,电话那头是谢鹭的声音:“你刚刚在开会吗?” “差不多,有事就说!” 谢鹭冷笑了两声:“石冀北,我s市的调令快下来了,卫生厅!” 石冀北沉默了许久才道:“谢鹭,我这个月底回北京,我们谈谈!” 挂上电话石冀北脱力的靠在墙壁上,想着这些年的种种,除却白日里的风光,夜晚来临是他最怕的时刻,其实他跟沈湘有什么分别?只不过沈湘在衣香鬓影里明码标价而他却被自己卖给了谢鹭。 本以为去接受另一个女人会是件很容易的事,可石冀北第一次跟谢鹭上床就吐了,那夜他将自己关在厕所里吐了很久,谢鹭以为那是酒醉,只有石冀北知道,他是在嫌自己脏! 下课铃声响起,开始陆陆续续有学员走了出来,沈湘走在最后,侧身看见靠在墙壁的石冀北,脚步犹豫了一下,沈湘还是走向前问道:“你没事吧?” 石冀北转头,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沈湘很意外,不知道那个电话是谁给他打得,竟然让万事波澜不惊的他变成这样。 “你听见我和老师的谈话了吧!” 石冀北哑声问,沈湘一惊,后退了一步吞吐道:“我……” “你怎么想?” 沈湘定了定心神深吸一口,答道:“对不起,我只是无意中听到的,对此我没有任何想法!” 石冀北笑了一声,看着沈湘躲闪的眼睛:“你撒谎,你明明有想法!沈湘,你还是老样子,说谎的时候左脚会前后小幅度的摆动……”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抱着学习的态度的小地雷! 把回忆和现实做个分界线! 第39章 临别时的缠绵 “观音山参佛,这也算mba课程,t大的校长吃错药了吧,” 苏焱光着上身坐在餐桌前吃着沈湘做的热干面,满头满身都是汗。 沈湘拿着毛巾走出来,小心帮他擦着不停往下滴的汗珠,笑道,“苏焱,你这样子要是被记者拍到,铁定能上头条新闻,” 苏焱撇着嘴,“不给他们机会,” 话一说完,眼前闪光灯一亮,沈湘捧着手机阴恻恻地笑:“苏总,你以后可别对我做过份的事哦,不然哼哼……” 苏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百年一遇的瘪三装扮被沈湘偷拍了正着。 苏焱丢下筷子将沈湘扑在沙发上,掏出自己的手机对着她淫*笑道:“那我就将你的裸*照拍下来,沈总你也逃不掉头条!” 沈湘边笑边喘,苏焱的动作一下慢了下来,沈湘睁开眼,苏焱的眼睛如一滩春水,柔地都要化了。他低头在沈湘的上唇吻了一口,然后舌尖顺着唇形缓慢地舔着,一圈又一圈,沈湘忍不住笑骂:“讨厌,你嘴里有蒜味!” 苏焱笑道:“要的就是这个味儿!” 而后唇瓣辗转厮磨,仿佛在试探触感,磨蹭到嘴唇发热的时候,苏焱才像是失去耐心,舌尖触达齿关。沈湘没有犹豫,闭上眼顺从的张开口,放他进来探寻,手臂也自发的抬起来,绕在苏焱的项背,全然一副信赖交付的模样。 “喜欢吗?”苏焱轻喘着,沈湘轻哼:“喜欢!” 探出舌尖转而直接的纠缠上苏焱,用力亲吻。苏焱的吻不再斯慢如温水,仿佛一下子烧沸了般激烈,舌尖重重的在口腔内部扫舐,交换的气息玄秘又微妙,将沈湘的微弱攻势顿时压制的丢盔弃甲。 “这样呢?喜欢吗?”一声接一声的粗喘,苏焱停下看着怀中双目迷离的沈湘,手指探入她的私*处一下下的轻轻按动。 “喜欢……”沈湘已经被他挑逗出了情*欲,双颊通红吐气如兰。 苏焱得逞地轻笑,咬着沈湘的耳垂:“那周末不去了好不好?” “不好……” 手指伸进柔嫩处缓缓抽弄,苏焱眯着眼睛看着沈湘的脸:“好不好?” “不好……” 苏焱挑眉,抽出手来,放在口中吮了吮,又探了回去,这次是两根,沈湘闷哼了一声,只得放软了身子随他摆弄,直到那手指进了三根,沈湘才挣扎一下,苏焱俯□来,一边抽动着一边吻着沈湘的唇问:“不去了?” “不好,不好!” 沈湘左右摆着头,急切的喘气,身体内越来越热的滋味让沈湘说不出的想要,只要那手停下片刻,就觉得空虚起来,终于忍不住,沈湘低声哀求:“给我吧!” “忍不住了?”苏焱话中带笑。 沈湘紧咬下唇,苏焱问:“那不去了好不好?” “混蛋!不好!”沈湘有些恼了,苏焱叹息了一声,挺身而入,接着抬起腰,又重重落下,顶的沈湘像一尾岸上扑腾的鱼,再没骂人的心思,只能发出发出细碎的呻*吟…… 坐在进山的大巴上,沈湘漠然地看着窗外的细雨,想着今夜苏焱一个人会不会脚疼。 “同学们,源远流长的中国思想文化经过数千年的递嬗演变最终形成了以儒家为主、以佛道为辅的‘三教合一’的基本格局……” 老师在前方拿着话筒滔滔不绝的介绍,石冀北侧头看着心不在焉的沈湘。 “沈小姐,你会不会掼蛋啊?”前方的谢志鹏转过身趴在椅背上笑嘻嘻地瞅着沈湘,心里将石冀北诅咒了一百遍,这个一上车就不声不响坐到佳人旁边重色轻友的混蛋。 沈湘侧头撇了撇嘴:“会啊!” “那晚上就定好啦!我再去找个人!” 谢志鹏虽其貌不扬,但有他在沈湘会觉得轻松不少,不用直接面对石冀北。 而且这段时间,沈湘觉得石冀北看她的目光越来越不对劲,要怎么形容?就好像被狼盯上的猎物,它会若即若离地跟随着你,然后在你始料未及的一刻给你致命的一击。 沈湘与他对视时总觉得心慌,感觉石冀北能看穿自己的一切。 “石老弟,晚上算你一个!不准找借口!” 谢志鹏别有深意的瞪了石冀北一眼,才转身坐了回去,石冀北笑了笑,转头与沈湘的目光正好对上。沈湘立刻低下了头,慢慢转了过去。 “你撒谎,你明明有想法!沈湘,你还是老样子,说谎的时候左脚会前后小幅度的摆动……” “石冀北你那么在意我干什么?难道那些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不是……”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嫁给你,不管现在的你是厅长、市长还是省长,我都不会嫁给你,石冀北,我们早就结束了,九年前我就说过这样的话,我沈湘再荒唐也不会傻到重蹈覆辙,去爱一个心里只有自己的男人!” 记忆里沈湘似乎从没有和石冀北说过这样激烈的狠话,即使在她流掉孩子后得知他要和谢鹭结婚时,她都舍不得跟这个男人说那样的话。 沈湘知道自己是软弱的,尤其在面对石冀北的时候,但是从现在起,她似乎慢慢将丢失的东西一样样找了回来。 “老师啊!这样下雨天出行似乎不太好啊!” “其实我觉得在雨中听佛音,在香烟缭绕中檐下听雨更有意境!” “可是天气预报说晚上会有暴雨啊!” “这位同学,要信佛主,不能信天气预报嘛!” “哈哈……” 车内传来大家的笑声,沈湘和石冀北都显得心不在焉,石冀北记得年少时的沈湘最不爱这样的雨天。 ------------------------------------------------------------------------------- “为什么不喜欢下雨?” “因为夜市摊摆起来太麻烦了,我送菜时会淋到浑身湿透!” 石冀北心疼地看着眼前撅着嘴的沈湘,口中的饭怎么也咽不下去。 “快吃啊!不好吃吗?” “好吃!” 高一,十七岁,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她却为生计在忙碌。 “那雨天就收摊吧!少做几天也没什么?” “不行啊,奶奶每月的药钱要好几百呢,可不能断呢!” 沈湘侧头笑了笑,吐了吐舌头拍着自己的臂膀道:“没事!我壮着呢,而且我们学校又不像你们这么紧!” 石冀北默默吞了一口饭,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痛苦着。 也是那一夜,雨势滔天,石冀北一个人在家里看书,他的父亲又不知道去哪喝酒了。看着窗外的雨,跟倒灌似的,天仿佛漏了一般的往下泄,石冀北想到在雨棚下忙碌的沈湘顿时失了看书的劲头,呆呆地看着天,忽然门口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石冀北开门,见到浑身湿透的沈湘,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就那样瑟瑟发抖地立在门口:“怎么办?奶奶没了,冀北,我奶奶没了!” 石冀北记得那一夜沈湘的嚎啕大哭,仿佛要将十七年的委屈全部宣泄出来,走走停停的十七年,孤孤单单的十七年,强颜欢笑的十七年,如今的沈湘真的变成了一个孤儿,在这个世上她再没有一个血亲,在这个世上再没有一个人能让她强撑着肩负起生活的重担,于是她垮了,是身体也是精神上的,而石冀北只能搂着她,告诉她,她还有他…… ------------------------------------------------------------------------------- 昏昏沉沉中,汽车停了下来,前方司机招呼:“大家想上厕所的赶紧啊!待会儿上了山路可就没地方了!” 沈湘睁开眼,车窗外是一个加油站,石冀北已经站了起来,他问沈湘:“带伞了吗?” 沈湘摇头,她平时总在车里放一把伞,随身的包都不大,自然是没有带的。 石冀北从上方车架上取出一把深蓝色的折叠伞,递给她,沈湘说了声谢谢,越过他下车。 从洗手间出来,车上很多男士已经聚在一起说笑,天气因细雨而变得寒冷,沈湘紧了紧身上的披肩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眼前递过来一个纸杯,石冀北对她道:“喝点热水吧,你的病才刚好!” 沈湘本不想接,但看到谢志鹏也走了过来,怕他看出什么,便又说了声谢谢。 谢志鹏对沈湘笑了笑,拉过石冀北,两人走到人少的地方,谢志鹏眯着小眼故作严肃地问:“你小子老实交代吧,趁我没在的时候是不是下手了?” 石冀北看着他,还是一副平静的样子,急的谢志鹏瞪起了眼,石冀北淡淡一笑:“她是我的!” 谢志鹏一下就愣,早知道石冀北这小子一定喜欢沈湘,但没想到他会说的这么大胆而露骨,他张着口,两眼发直的看着石冀北,半天才回过神来:“好啊!你……哎!够爷们!坦白!” 随后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石冀北也跟着笑,眼睛却落在前方沈湘的身上,目光跟着她的脚步在烟雨中慢慢迈步。 “放心,兄弟帮你!” 谢志鹏拍着他的肩膀,挤眉弄眼,石冀北的目光却不曾收回来,远处撑伞人的背影被雨水润出一圈宝石般的光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小激情!!!喜欢就收藏一下! 谢谢乖乖风的地雷! 第40章 童年 雨,绵延不休,侧耳听着它们落在水泥地上,瓦当上,塑料盖布上,脸盆中,发出各式各样的声音,沈湘突然觉得有趣,心中那股烦躁而悲切的情绪一点点地褪去,她侧起身,身下的石冀北皱着眉睡的正沉,想着这几日他为奶奶丧事的奔波忙碌,沈湘露出柔柔的笑意。 俯□,沈湘在他怀中蹭了蹭,感到非常的安心和满足。 肩头搭上一只手,沈湘仰起了头,见石冀北已经醒了,正安静的看着她。 “饿不饿?” 沈湘问,昨日捧回奶奶的骨灰,她哭了一阵就睡了,什么都不知道,这几日浑浑噩噩,都是石冀北在帮着自己。 他摇了摇头,哑着嗓子问:“卫生间在哪儿?我想洗个澡!” 沈湘坐起身,指着右侧的一角,石冀北摇摇晃晃地走进卫生间,听着里面的水声,沈湘突然红了脸,这样安静的房间内,只有她和石冀北…… 想着这些突然觉得燥热起来,她站起身在屋内转着,窗外灰蒙蒙的,连雨声听起来都分外的暧昧。 “嗒”洗手间的门开了,石冀北擦着头发走了出来,见沈湘慌乱地看着他。 “怎么了?” “没……没什么……” 沈湘显得非常紧张,石冀北看了看时钟已经是早上九点了,他转身对沈湘道:“我去上课了,你一个人在家吧,这几天摊子别摆了!” 沈湘点了点头,见他拿起书包赶紧伸手拉住他。 “还有什么?”怕沈湘一个人再哭他也不想走,但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他必须得回学校上课。 “晚上……我害怕……” 沈湘说完察觉到自己的失言,顿时红了脸,石冀北见此也想到什么,“腾”地跟着羞红了脸颊。 他连忙转过身急切地说:“我晚上再过来……” 说完逃似得拿起伞冲进了雨中。 沈湘一整日都心神不宁,下午洗了澡她在自己衣柜里翻出一件黑色的文胸,想起早晨的对话,她抓着文胸盖在自己的脸上,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许久她放开手,站在落地镜钱看着里面亭亭玉立的女孩。 沈湘挺了挺胸,宽大的睡袍让她看起来娇小可爱,她想了想,走到暗处换上那件黑色的文胸,蹑手蹑脚地走到镜前,解开长发,她微侧着身看着里面自己的s型的身段露出浅浅的笑容,又侧到另一面,白皙的手划过胸前的乳*沟,全身被一种陌生的情潮冲的酥麻,她羞得赶紧拉开镜门倒回床铺上…… 也不知等了多久,沈湘迷迷糊糊睡了几觉,直到肚子饿了,起身看钟点已经是晚上九点了,石冀北却没有来。 沈湘有些失望,但随即起身穿好衣服去厨房忙碌起来。 迅速包了一些饺子,沈湘将煮好的装成一盒,用袋子装了,打着伞满怀期待地向着石冀北家走去。 这不是沈湘第一次去石冀北家,却是她第一次见石冀北的父亲,那个头发蓬乱的健硕男子,浑身都是酒气赤红着眼瞪着自己。 “叔叔……好,请问石冀北在家吗?” “你是谁?” 他上下打量着自己,眼神刻薄而露骨。 “我……我是他的同学……” 男人眯了眯眼,回头对屋中骂道:“小兔崽子,不上学搞起女人来了,难怪学校打电话到厂子里找你呢!还给老子撒谎,看我不打死你!” 随后“砰”的一声将门关上,沈湘贴着门板听见里面有棍棒敲击的声响。 沈湘疯了似的开始敲门,同时高声哀求道:“叔叔,你别打他,我真的是他同学!” 屋子里只有男人的咒骂声回应着她,沈湘不知该怎么办,她甚至想到了报警。 下定决心,她转身下楼,走到半道,门突然被人猛地拉开,沈湘立刻回身,见石冀北满身是血的向她冲来! “走!” 简单的一句话,石冀北拉起她的手风一般地向着楼下冲去,他们没有打伞,就在这雨中狂乱的奔跑,一直跑到沈湘住的小屋前石冀北才停了下来,转过身,脸上的血已经被雨水冲淡了。 “冀北……” 沈湘浑身都湿透了,在雨中瑟瑟发抖,手中还拿着那盒饺子,此刻盖子不知去哪了,里面的饺子都被雨水泡得稀烂。 “冀……” 话音消失在他的吻中,这是沈湘记忆里石冀北第一次主动吻她,不是酸甜的羞怯而是带着血腥的苦涩,那过于急躁和凶猛的吻被石冀北演绎成一种啃噬,而沈湘只是闭着眼,脑中一片混沌,只能顺着本能将自己的舌尖往他口中递送,被过度咬啮后每一次碰触里都散发出蜂蜇般的疼痛,又在随即的舔吻中异变成甜蜜的折磨…… ------------------------------------------------------------------------------- 一阵急刹车后,沈湘被惊得睁开了眼,车窗外的雨大了很多,车停在了盘山公路上,刚刚因转弯时对面错车而遭遇了些险境。车里的人都很担心地看着车外,包括老师在内都安静了下来。 沈湘看见自己身上披着石冀北的外套,一定是在自己睡着时他为她盖上的,心里突然涌出一阵说不出的酸楚,掀开衣服她将它递还给石冀北,说了声“谢谢!” “你除了谢谢,没有其他话跟我说吗?” 石冀北看着前方,并没有接,沈湘收回手攥着衣料不明所以地看他。 “如果刚刚真的发生车祸,生命的最后一刻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石冀北的声音不大,说的话只有他俩能听清楚,沈湘撇过头没有回答,想着石冀北的设想,如果刚刚是生命的最后一刻,自己该跟他说什么?好像……确实没什么可说的。 车继续向前开,沈湘没了睡意,看着车窗上的雨幕,想起了一些往事。 奶奶去世后,石冀北因为旷课的事被他父亲毒打,那时沈湘才知道为什么他性格那么孤僻,为什么他在炎炎夏日从不穿短袖,那是因为他的身上都是他父亲喝醉后留给他的伤。 ------------------------------------------------------------------------------- 小屋内沈湘帮石冀北上着药,看着他满身的青紫不禁落下泪来,后背有一处密集的烫伤,看上去已经年深月久,沈湘轻轻抚过,石冀北小声说:“那是我六岁时他用烟头烫的!” “为什么?” “因为他恨我妈妈,恨我妈妈抛弃了他!” “那他虐待你干什么?他应该去找你妈啊!” “可是我像她……” 石冀北扯着唇角露出一丝苦笑,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快快长大,离开那个恶魔般的男人,离开那个可怕的家。 沈湘从背后将他紧紧抱住,脸颊贴在他满是伤痕的背上,小声道:“你来我这住吧,就我们俩,住在这里,他再也不能打你了!” 说完脸颊便像红云般的烧了起来,石冀北转过身,脸颊同样红红的,他捧起沈湘的脸,低头在她唇角轻轻吻了一口。 沈湘羞涩地笑道:“你看,我也是一个人,现在我们相爱,谁也不会孤单,对不对?” 石冀北撩起她耳边的发,慢慢露出笑容:“对!” ------------------------------------------------------------------------------- 苏焱坐在电视前看着新闻里的暴雨黄色预警,担忧地拨打沈湘的电话,可是回应都是“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苏焱第二百零三遍觉得沈湘的任课老师脑子进水了,这么个大雨天往山上爬这不是吃饱撑的吗? 扔掉手中的电话,苏焱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暗暗发誓,等沈湘从那个什么劳什子观音山回来一定要跟着她去t大看看她整天都上些什么。 因为下雨,天黑的比平时要早,等沈湘一行到达山中的寺庙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好在随行的导游提前跟寺庙联系过了,早早备下了热水和素斋,所以学员们除了山路上那一次心惊外并没有太多的怨言。 毕竟是集体出行,这对于这些领导干部或企业家们都有些怀念,山中的素斋也很可口,吃完饭听导游粗略介绍了下寺庙的历史,老师便让大家先休息了,等明日僧人们做完早课,他再跟大家上新的课程。 因为是在寺庙休息,人人心中都有一种善念和对信仰的尊重,所以原先计划好的“掼蛋”并没有如约,沈湘和石冀北都被安排在二楼,木质结构的楼板踩踏上去“吱吱”作响,配着夜色中淋漓的雨,淡淡地檀香,隐隐约约的木鱼声,显得格外的清寂。 沈湘走在前面,她宽大长及脚踝的裙摆随着脚步拂过老旧的楼梯,石冀北低首看着上面的水渍和污垢不禁无奈一笑,曾经的她只是牛仔t恤,不管他工作后给了她多少钱,她都舍不得给自己添一条裙子。 “湘湘……” 进门前石冀北在沈湘身后出声。 “我知道你那些年过的很不好……” 沈湘握着钥匙的手轻轻颤动,她转过身看着眼前的石冀北慢慢抿紧了唇: “我真的没什么可跟你说的,石冀北,别在纠缠我,这不是你的性格,如果你为我受过的痛苦感到内疚,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你的确欠我一声道歉!” 石冀北抬起头看着沈湘的眼睛,依旧明媚动人,只是漆黑的瞳仁里映不出自己的影子。 “对不起!”石冀北的心胀痛着,那里早已经鲜血淋漓,对于沈湘离开的这些年,他每了解一点,那里就溃烂一点,直至现在仿佛将心烂出了一个洞,而他立在那个洞前却看不到一丝血。 一声对不起不足以表达他对她的亏欠,石冀北不知道该怎么做,离开——放不下,靠近——却不得法,石冀北曾疯狂地想报复每一个伤害过她的人,可是他最该报复的便是自己。 沈湘听完他的道歉竟然笑了,尽管眼中并没有笑意,但她却诚心诚意地回答:“石冀北,我原谅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咦,又快到周末了!! 石冀北的童年造就了他不为人知的性格! 亲们,你们每一条留言,我都会认真回复哦! 另外本文1月10号,也就是本周五入v,原文从32章开始倒v,看过的童鞋就不要买了,我会在内容提要上标注,入v当日三更,希望大家支持! 写文不赚大钱,但网站也要生存,作为一个业余写手我入v只是希望网站能好好推广我的小说,所以亲们希望你们支持正版!!爱你们! 第41章 “石冀北,我原谅你了,” 石冀北辗转反侧,脑中沈湘最后的笑容挥之不去,那是对逝去的淡然和无奈,九年,似乎真的太久了,石冀北可以确定沈湘不会恨她,但是却不能肯定她是否还爱着他,如果连那丁点的爱意都消失了,如何挽回这个人, 石冀北翻了一个身,想起沈湘看他的每一个眼神里都带着深深的防备,仿佛怕他再带走自己任何一件重要的东西。可是他还能做什么,他的心一直在她那里,直到此时,他依旧深爱着她。 但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接受呢?石冀北想不出任何办法,又翻了个身,他想起苏焱的脸,那次在街角的邂逅,苏焱愤恨的眼神,可见他也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尽管外界都不看好他和沈湘的关系,但石冀北却知道沈湘于他是特别的,跟骆桐苼不一样,骆桐苼只是苏焱的女人,而沈湘却是他专属的情人,一个不允许任何人碰触的情人。 石冀北坐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黑洞洞的夜,忽然楼梯处有了些嘈杂的人生,不大,却带着焦躁,石冀北看了看表,晚上十一点。 沈湘听到外面有人说话便拉开了门,楼梯处站着导游和老师还有几个住在二楼的学员,也不知出了什么事,都显得很忧虑。 向前走了几步,越过石冀北的房门,见他正站在窗口看着自己,沈湘吓了一跳,赶紧离开他的视线。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小雨渐止吗?” “不清楚,听说都下黄色预警了。” 沈湘还没听明白,身后突然插*进一个男声:“出了什么事?” “哎……是这样的,今晚的雨太大了,刚刚接到电话说我们过来的路上有山体滑坡。估计明日走不了了,届时一定会耽误大家周一的工作!” 导游耐心地跟石冀北解释,沈湘转身看了他一眼,退到一边,其实对于她倒是无所谓,但石冀北这样的公务人员不是说留就能留下的。 石冀北拧起眉,周一跟市长还有个会,如果回不去确实很麻烦,他想了想掏出电话拨了出去。 “小许,观音山这边出现山体滑坡,嗯,伤亡不清楚,你跟市里联系一下,叫他们处理此类危机事件的部门连夜赶过来,告诉他们山下还有很多居民。另外联系交通厅让他们把道路疏通的人一并带过来,我会给李厅长打个电话,其他的你看着办,我马上联系市委书记。” 挂断电话,石冀北见大家都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他笑了笑:“没事,这类突发事件也不常有,我想大家都能理解。” 最先点头的是老师,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感激地看着石冀北:“是啊,是啊,谁会想到呢?”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明早我会将市里的处理方案告诉你们!” 大家道了谢慢慢散了,沈湘深深看了石冀北一眼,想越过他回到自己房里,谁料石冀北并没有让,反而拉住她的手臂小声道:“我有话跟你说!” 沈湘又惊又怕,见他不肯放手,沉下脸道:“明早再说!” 石冀北没动,手心力道却加重了几分,沈湘慌乱的看着身旁的窗户,生怕他在这里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来。 “那进去说!” 沈湘甩了甩手臂,终于挣脱了,一路小跑着走到自己门前,石冀北腿长几步就跟上了,沈湘本想将他关在门外,谁料他一个猛力将门推开,紧接着就将沈湘压在侧面的墙壁上。 “砰”门随着惯性关了起来,昏暗的灯光下沈湘看着撑着双臂将自己圈在墙角的石冀北。心口砰砰狂跳,因为暗此刻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喷洒在她面上的气息,和身体上沐浴后清香。 “石冀北……你……你想干什么?” 沈湘连说话都在颤,从未感受到他身上这么强大的气场和压力,沈湘连动也不敢,指尖死死抠着后背的墙面。 “你怕我?湘湘……你竟然怕我……” 石冀北的嗓音变得有些沙哑,和刚刚电话时的清爽不同,带着魅惑和野性。 “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你说……” 沈湘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谁知他低低笑了起来,头部一点点地压低,石冀北微微侧过脸,沈湘感觉他越来越靠近的唇,呼吸也变得急促,就在鼻尖即将碰触的霎那,沈湘突然提高了嗓音:“石冀北如果你敢碰我,我就叫了!” 她的话很有效果,石冀北慢慢直起身,沈湘松了一口气,冷眼看着黑夜中的他,这个男人始终是在乎名声的。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从监狱里出来会那么不顺?” 沈湘没有答话,石冀北放开她,走到一边,在灯光下可以看到他半边清俊的脸。 “为什么那些老板都不要你,为什么夜店的人会主动给你工作你有想过吗?” “你怎么知道这些?” 沈湘冷声问,虽然她知道石冀北的神通,政府想查的事没有查不到的。 石冀北静静地看着她,沉默许久才道:“沈湘,人不会无缘无故的一直倒霉,有些事看来是天意,实则不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石冀北,知道答案又怎么样?去恨吗?我斗不过她,爱人没了,孩子也没了,我只剩下这条命,我在深圳时不只一次想过死,可是我什么都被她夺走了,难道还要搭上我的一条命吗?” 沈湘的眼泪扑扑簌簌地往下落,看得石冀北揪心不已,他上前一步,沈湘退后一步,抹了把眼角的泪继续说道:“我不甘心,所以我选择活下来,我不是傻子,但我真的没有心力去跟她斗,我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平平顺顺的生活!” 石冀北张了张口,正想说什么,可是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喂,您好,唐书记,是这样的……” 沈湘趁石冀北说话的时间开门走了出去,此刻她无法平静地和他待在一个空间里。沈湘已经计划这次回去将这年的课程暂停,哪怕再等上两年也好。 本以为石冀北只是如他所说的做个普通朋友,但这些天来沈湘总感到他带给她的萦绕不去的压迫感,今天他又将六年前的事扯了出来,不是沈湘笨的没有察觉,而是她根本没办法跟谢鹭抗衡。 ------------------------------------------------------------------------------- 记忆回到与谢鹭初见的那一天,那是一个下午,餐馆里的员工坐在饭桌前打牌聊天,赶在晚餐前暂作放松,一阵冷风吹来,脸上贴着纸条的沈湘转过身,见店里走进来一个高挑的女人,她穿着黑丝和高跟鞋,上身却穿着一件玫红色的短皮草大衣,发型是长而浓密的波浪卷。她很瘦,这样的打扮让她看起来时尚而富贵,这让店里的人都惊讶的看着她。 进门先看了看饭店的陈设,接着她慢慢走到沈湘们的身前,口中嚼着口香糖,她把众人粗粗打量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沈湘脸上,冷淡地问:“你们这里有个叫沈湘的吗?” “是我!” 沈湘站了起来,显得很茫然,她不记得认识这么一个人。 “就你?”女人嗤笑了一声,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然后鄙夷地看着她贴得满面的纸条。 沈湘赶紧将脸上的纸条扯了去,小声问:“你找我,什么事?” 谢鹭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叹了一口气,从包里拿出一个绒布袋子,递给沈湘:“石冀北丢在我房里的手表,麻烦你还给他!” 沈湘那一刻被她的话砸懵了,许久都没有伸手,还是南翼接了过来,皱眉看着她和沈湘。 谢鹭见到沈湘的表情似乎很得意,她掂了掂手中的汽车钥匙,侧身又瞥了沈湘一眼,缓缓走了出去。 她一走大家都围了过来,南翼打开绒布袋,里面果然躺着一只西铁城的表,那是沈湘省吃俭用送给石冀北二十岁的生日礼物,沈湘接过手表,慢慢摸索着光滑的表面,脑中一片空白。 南翼将走人都驱散了,拉着沈湘走到厨房里试图安慰:“也许是他去串门时落下的……嗯……” 这种事做男人的再清楚不过,落在女人闺房里的表说明什么还用直白地说出来吗? 这时沈湘的电话响了起来,南翼清楚地看到上面的来电是石冀北。 “冀北,我在店里,今晚不知道啊,应该不会加班,嗯,我会早点回来!” 南翼担忧地看着若无其事沈湘,这个全身心投入到恋爱中的女人,直到此刻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被背叛了,仍然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 沈湘不知道落在面颊上的是泪还是雨,石冀北打完电话也走了出来,立在沈湘旁边。 “不管你追不追究这件事,我都会查到底,无论如何,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石冀北的话在沈湘听来就像结案陈词一般荒唐,她转过身环抱住自己的双肩,冷淡地说:“石冀北,现在的你没有资格给我任何交代!” 说完便进了门,石冀北听到她刻意加重的落锁声,回过头,他两只手紧紧地抓住护栏的木质横条,直到手背发白青筋暴起才慢慢放开。 第42章 “山体滑坡,,” 苏焱送床上弹跳起来,他抓着手机吼道,“那庙里有没有事,” “好像没事,就是道路被封了,” “那我要上山,”苏焱开始无理取闹,仲良耐着性子道,“都说道路封了你怎么上山,” “去给我搞架直升飞机去,” 神经病啊,仲良在心中暗骂了一句,劝阻道:“你先给沈湘打个电话,我安排司机送你去观音山下的小镇,明早看看天气再说!” 苏焱想想也对,急急忙忙挂了苏焱的电话,给沈湘拨了过去,这次谢天谢地的通了。 “喂?” 苏焱听到沈湘的声音又惊又喜,但还是忍不住骂道:“让你这个笨蛋别去,你非要去,现在回不来了吧!” 电话里传来沈湘的笑声,她带着鼻音说道:“你别担心,这里没事,等道路疏通就能回去了!” “那你回来把拿什么破课程退了,以后不准上了!” “好!” 沈湘的回答让苏焱吓了一跳,不敢相信她就那么爽快的答应,苏焱犹疑地问:“你那边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电话这头沈湘苦笑,苏焱到底是苏焱,感觉总是敏锐的,想起今夜的石冀北,沈湘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小声回道:“没事,回来和你说!” 沈湘已经打算回去后向苏焱坦白,不管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但沈湘觉得有必要给他一个明白。 挂上电话,沈湘一直都睡不着,寺庙里的厢房隔音很不好,能听见隔壁石冀北的电话铃不停地响以及他低沉的嗓音。 沈湘坐在床上曲腿抱膝,听着屋外的雨声,这一切熟悉而又陌生。 和石冀北“同居”的第一晚,沈湘显得份外心神不宁,切菜时脑中盘庚不去的都是电视里那些暧昧的情节,一不留神指尖剧痛,沈湘“啊……”地惨叫出声,正在做作业的石冀北连忙跑了进来,一见她手指的血,想也不想就含进口中。 抬起头,石冀北见沈湘的脸红成了西红柿,自己也热血上涌,沈湘慢慢抽回自己的手,慌乱地进屋找药。 和石冀北一起吃了几年的饭,第一次这么尴尬而相对无言,沈湘夹了一块排骨放到他碗中,小声道:“你多吃点。” “嗯!” 石冀北的声音也若蚊蝇,头也不敢抬,只是盯着碗中的饭。 夜晚两人梳洗完,沈湘给石冀北在客厅的沙发上铺好了床,因为只有一室一厅,客厅昏暗而窄小,只有房间内有张不大的桌子,石冀北在做题,沈湘坐在床上替他扇着风,夏日的夜晚并没有因雨水而显得凉快反而愈加闷热。 “你是不是要睡觉了?要不我出去看书?” 石冀北侧头看着穿着睡衣的沈湘,有些不好意思,沈湘摇头笑道:“外面蚊子多呢,你就在这吧,我点了蚊香!” 说着摇着手中的扇子,歪着头看着石冀北:“明晚我就要摆摊了,今晚再陪陪你!你快看书吧!” 沈湘说话时眉眼弯弯的,笑容显得格外的甜蜜,石冀北红着脸转过头看着手中的书本,脑中却还是她头发微湿的样子。 如此过了有半小时,沈湘忍不住出声:“石冀北,你怎么不翻书啊?” 过了一夜,雨势明显小了很多,清晨的钟声响起,伴着山间的鸟语,显得格外清幽,石冀北一行用了早膳,很意外,沈湘并没有来,到了上课时间,沈湘依旧没有出现。 谢志鹏感到石冀北的走神,索性对他道:“上去问问呗,不要出什么事了!” 石冀北早饭时就想去看她,但因为昨夜的不愉快,他显得有些犹豫,站在沈湘门前石冀北想起沈湘追他的那几年,比起她,自己现在又算得了什么呢? 于是轻轻叩响了门,里面传来沈湘的声音:“谁?” “是我!” 一阵安静后,沈湘拉开了门,石冀北立在门口并没有进屋,比起昨日的夜雨,此刻青天白日之下他并没有再将她圈入怀中的勇气。 “怎么不去上课?” 沈湘脸颊有些红,咬着下唇没说话。石冀北抬眼见到她丢在一旁的床单,随即明白了。 他什么也没说的转身离开,隔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房门再次被敲响,沈湘开门,见他拿了一包东西进来,递给沈湘就退了出去。 沈湘打开那个塑料袋,见里面有一件男士贴身的白t恤和一条半旧的牛仔裤,虽然旧但是洗的很干净,更让沈湘意外的是,袋子里还有两片未拆封的卫生巾。 可能是因为生病的原因,沈湘也没预料到她的大姨妈会提前,早晨起来时床单就像一张日本国的国旗,不仅如此,因为昨夜失眠,沈湘是和衣入睡的,裙子上自然也没有幸免于难。 没有换洗衣物,没有宾馆服务员,这里打扫的都是刚入寺小和尚,让沈湘怎么好意思去说?再说,也出不了门。 沈湘想打电话让苏焱来救急,但是偏偏道路也不通,绝望之际,石冀北敲响了房门。 午饭时沈湘已经换好了衣服,衣服裤子都显得宽大,沈湘将t恤在腰间打了个结,然后梳了个马尾,整个人一下年轻了不少。 谢志鹏见了吹了声口哨夸道:“哪来的小姑娘?” 沈湘笑得有几分灿烂,余光见石冀北也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淡淡的。 走到石冀北身边坐下,沈湘边吃饭边和谢志鹏聊天,午休时雨终于停了,见石冀北立在檐下,沈湘走了过去。 “今天……真的谢谢你!” 石冀北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身,沈湘觉得很尴尬,继续说道:“你那些东西……哪里来的?” “t恤是我的,裤子跟小和尚买的,他们这些出家人也总有几件俗家的衣服,其他……” 石冀北没有说完,谢志鹏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拉着沈湘和石冀北的胳膊嚷嚷着要打牌。 “在这里打牌不合适吧?” 沈湘劝道,石冀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谢志鹏笑道:“咱们去车上打!” 坐进车里,沈湘见已经来个一位年轻女士,谢志鹏介绍道:“这是新区管委会的小陆,小陆,这位是石厅长,这位是火色生香的老板!” 小陆还不到三十岁,显得比较活泼。 “能跟沈老板和石厅长打牌真是我的福气啊,特别是沈老板,您日进斗金的可要对我们这些小公务员手下留情啊!” 沈湘笑着抿了抿唇,打了几圈后,彼此都熟悉起来,小陆趁石冀北洗牌时悄悄对沈湘道:“沈姐,你可要好好谢谢石厅长,他今天早上可是一个个找女学员要那玩意儿呢!我是女的都不好意思了!” 沈湘下意识看了石冀北一眼,说不感动那是假话,除却石冀北为她拉下的脸面,还有彼此间那不可言语的默契,沈湘都暗暗记在了心底。 正因为这样,在石冀北抛弃她后她才不怨恨吧,毕竟他们曾那么的相爱。其实石冀北有什么错呢?他只是想生活的好一点,比别人站的更高一点,而沈湘碰巧是他事业道路上绊脚石,放在是谁,都会选择踢开。 想起昨夜对他说的那些话,沈湘又有些后悔,一切都是因为还爱着,沈湘觉得自己放下了可石冀北没有,所以今时今日变得卑微的是他,就像曾经的自己,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谢局长,可别耍赖!” 石冀北对着鬼祟的谢志鹏侧目,惹来小陆的笑声,看着表情丰富的他,沈湘突然觉得自己离开是正确的,不管是现在的他,电视里的他还是昨夜沉着调度的他,权利让这个男人变得耀眼,而给能给他这一切的不会是自己。 晚上用过斋饭,谢志鹏直嚷嚷油水被剐光了,沈湘和石冀北都无奈地看着他。 “看什么看,你们这些瘦子永远都不明白胖子的苦痛!” 谢志鹏故作伤心的回房看电视了,沈湘与石冀北对视一眼,相继走入夜风之中。 “道路已经疏通得差不多了,明早就能出发。” 石冀北的嗓音听起来还是那个样子,一直声调平平,话里没有太多的情绪。 沈湘其实并不关心什么时候能走,对于她来说没有太多一定要去做的工作。 “我打算暂停这届的课程,也许下节课我就不上了!” 石冀北猛地抬头看她,沈湘立在树下,一头青丝被风吹的四处飘荡。 “还是我退学吧,我本来也没那么多时间!” 沈湘接道:“不用,冀北,其实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好,我是说真的,非常耀眼,非常成功,看着现在的你我觉得你那时的决定是正确的,你说得对,人活在世上不能只有爱情!” 石冀北漆黑的瞳孔在灯光下闪着灼灼地光,沈湘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生出许多惆怅来:“冀北,这九年的生活都这么平静地过来了,那么我们为什么要搅乱它呢?顺其自然吧!” 这是九年来石冀北第一次听沈湘这么亲密地叫他,那种感觉怀念到心酸、到心痛,伴着喉口麻麻的酥养,石冀北忍不住问:“湘湘,我可以抱抱你吗?” 沈湘轻扯嘴角,浅浅而笑:“不可以!” 第43章 第二日破晓,一行车队停在了观音庙口,为首的是一辆加长的黑色宾士,后面跟着四辆路虎。 小沙弥刚打开山门,揉揉眼睛被眼前的场面镇住了,呼喊着去找老住持,苏焱一身黑色紧身西服,皮鞋光洁可鉴,得意洋洋地拉开宾士的车门。 石冀北起的很早,事实上昨夜没怎么睡,一直在想沈湘说的那些话,心头很乱,那种感觉明明是近了却又仿佛变得很远。 寺庙前院有些嘈杂,院中有小和尚跑来跑去,也不知忙些什么,待天渐渐亮起来,左右房间也陆续传来起床的动静。 石冀北看了一眼沈湘的房门,里面还是静悄悄的,帘子拉的很掩饰,看不到里面一丝的光景。这时楼下一阵喧闹,见一队西装革履的人大步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人正是苏焱。 “她住哪一间?” 苏焱问着身边的住持,老和尚也不清楚,旁边一个年轻的看着手中的记录本道:“是西厢房的二楼。” 苏焱笑着环顾四周:“大师这里不错,应了那句: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改明儿我也来住两天!” 说着转头对仲良道:“临走时给庙里捐些香火钱!” 老住持顿时笑得满面开花,想必苏焱的香火钱定然不会是小数目。 苏焱问那拿着记录本的小和尚:“哪个是西厢?” 小和尚伸手一指,苏焱的目光顺着看去,便见石冀北穿着白衬衫撑在栏杆上看他。 双目相接,电光火石,苏焱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直线,心中的火苗“腾”地窜起老高。 仲良没见过石冀北,但隐隐感到苏焱情绪的变化,他走近了两步,也仰头仔细打量楼上那个出色的男子。 “哪一间?”苏焱问得咬牙切齿,小和尚连忙回道:“上楼梯往前走,倒数第二间!” 话音未落苏焱已经上了楼,三两步窜到二层,石冀北转过身背靠着栏杆冷淡地看他,苏焱走过去时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石冀北不甘示弱的回视,擦身而过时石冀北听到苏焱的冷哼,接着便是一阵催的人心肺错位的敲门声。 沈湘整个人是从床上跳下来的,第一个想法是地震了,门外“砰砰咚咚”一阵乱响,急的她只穿了一件t恤就跑去开门。 一拉门,竟是苏焱的一张阎罗脸,沈湘呼吸一滞,随后看到他身后立着的石冀北,沈湘的心跳彻底断档。 骆桐苼起身伸了个懒腰,随意盘了盘自己的长发,背后突然贴上来一只手,顺着她的脊椎一直摸到尾骨,又突然窜到前方抓住她的胸脯揉捏起来,骆桐苼咯咯笑道:“该起来上班了!” 苏一新一把将她拉回怀里,双手在她的全身揉捏了一阵,哑着嗓子道:“芙蓉帐暖度*,从此君王不早朝!” 骆桐苼笑骂:“你还想做皇帝啊!你做的了吗?” 苏一新笑着放开她,靠在床沿掏出烟:“皇帝我是做不了,但苏氏的总经理我一定能做上!” 骆桐苼嗤笑:“心别太大了!” 苏一新拉过她,捏着她的下额,对她喷了一口烟:“怎么?不信?那你就等着!” 说完低头在她j□j的j□j上咬了一口,惹得骆桐苼惊叫连连,两人不多会儿又滚到一处,室内一片呻*吟之声…… “啊!”下一刻沈湘只觉天旋地转,被苏焱抗在了肩膀上,整个世界都颠倒过来,石冀北也是,沈湘看见他阴郁的眼神被房门阻隔在外,而苏焱没等她适应又将她抛进了床里。 “哎呦……”后背被床板膈了一下,沈湘痛的龇牙咧嘴,苏焱又一个饿虎扑食将她压在身下,板着她的下巴恶狠狠地问:“说!” 沈湘知道他问什么,但身体痛到散架了,这个暴力的男人,他不会揍她吧! “苏焱,你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我没法冷静!” 苏焱对着沈湘大吼:“我连夜赶到山脚,凌晨路一通我就上来了,然后呢?你他妈跟石冀北在一起!” 苏焱又气又伤心,他对她不好吗?为什么她要这么对待他。 沈湘明白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看着苏焱失望的脸,她觉得很窝心,苏焱对她的好她知道,可他们毕竟不是夫妻,有些事她想要保留出自己的空间。 “我苏焱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倒了八辈子霉才会爱上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后面赌咒的话消失在沈湘的吻中,她捧着苏焱的脸轻轻舔吻他干燥的唇,苏焱的气顿时消了一半,他报复似的咬住沈湘的唇瓣不放,直到口中有了血腥味,沈湘的吻并没有疼痛而退缩,反而跟进一步将舌尖探入苏焱的口中,撩拨着他的上颚,苏焱的j□j被他点燃,用力抱着她柔软的身子,手指探入t恤,揉捏在她的j□j,同时将□的*抵进她的双腿之间。 “苏焱,别这样,这里是寺庙!” 感觉到他的亢奋,沈湘低声抗议,苏焱才不管,一把将她的t恤撩了起来,低头含住那思念已久的胸脯,沈湘娇喘连连,双腿无助地蹬着,被苏焱抓住用双腿夹住,另一只手拉开底裤滑了进去。 感受到指尖不一样的触感,苏焱一下就愣了,他直起身抽出手,看着掌心的血呆愣在当场,沈湘见他那副呆样咯咯笑个不停,苏焱转过脸骂道:“你不早说!” “我说啦!我让你别这样!” “说个屁!” 苏焱起身找东西擦手,沈湘还是笑个不停,等苏焱再回来外套已经脱掉了,沈湘见他一边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一边解裤带,不由忐忑地问道:“苏焱,我开玩笑的,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干你!” 说完扑了上去,沈湘压低嗓子尖叫:“我来着例假呢!” “碧血染银枪!” “混蛋!” “小蹄子,把爷撩拨起来就不管了?给我用嘴!” “臭流氓,这里是寺庙!” 两人折腾地气喘吁吁,苏焱看着沈湘惊恐的脸突然笑了起来,沈湘这才发觉他刚刚是逗自己呢,恼怒地捶了他两下。 “说吧,那个人渣是怎么回事?” 言归正传,苏焱才不会被沈湘的小伎俩糊弄过去,沈湘拨弄着他衬衫的领口小声道:“他凑巧也是这届的mba班!” 苏焱冷哼:“哪那么多凑巧的事?” 沈湘知道他的脾性,从来吃软不吃硬,随即柔声道:“真的是凑巧,我这几节课上的也挺尴尬的,回去我就把它停了,好不好!” 苏焱想起沈湘走之前的话,觉得这回她应该没骗他,但想到石冀北那张脸他胸中的恶气不免又喘了上来,刚刚走廊里那么*的眼神算怎么回事? 谢志鹏看着身旁默默吃饭的石冀北,虽然他不说话,但是眼神冷的吓人,谢志鹏诺诺问了一句:“沈湘呢?” 石冀北竟然抬头冷撇了他一眼,冻得谢志鹏打了一个寒颤。 吃完早饭便要开车回市里,上车前沈湘跟老师道别,谢志鹏起得晚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见到沈湘身边还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 “哟!这不是苏总吗?” “谢局长早!” 苏焱和谢志鹏自然是认识的,谢志鹏下意识寻找了下石冀北,发现他已经上了车,正默默地看着窗外,三人寒暄了两句,苏焱搂着沈湘的腰上了宾士,谢志鹏一直目送他们消失,才转身上了车,一屁股坐在石冀北身边,谢志鹏小声道:“老弟,这不妙啊!名花有主的怎么搞?” 石冀北没有转头看他,旅行车转了个弯,经过宾士时,石冀北看见车内苏焱正在和沈湘热吻,车窗摇开半截,沈湘被苏焱压在真皮座椅上,那风景份外地旖旎。 名花有主?那就让她的主人消失吧! 石冀北微微翘起唇角。 沈湘挣扎着推开苏焱,捂着嘴道:“你别跟小孩子一样好不好?” “我又怎么了?” 苏焱装作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开窗让石冀北看到!” “我就故意了,怎么着?” 打了个响指示意仲良开车,苏焱又伏在沈湘身上对她又亲又咬,看着她身上不伦不类的牛仔裤和t恤,他不满道:“哪来的衣服?” 沈湘当然不敢说t恤是石冀北的,只是都是找小和尚买的。 “我不喜欢你穿别的男人的衣服,都脱掉!” “苏焱你j□j狂啊!” 沈湘忍不住开口骂道,前方传来仲良吃吃的笑声,苏焱从后视镜里瞪了他一眼,仲良乖乖将后视镜重新调整了个角度,不敢在偷看车后那对发情的男女,准确的说是车后那个发情的男人。 “苏焱你别闹了,我回去就停课还不行吗?”沈湘一边阻挡着苏焱对她的进攻,一边服软的求着饶,当然她的阻挠向来是无济于事的,羞红了脸看着将自己脱了个七八的苏焱,沈湘真不知以后该怎么面对仲良。 苏焱解开自己的衬衫给她套上,挑着眉道:“停什么课?” “mba的课啊?” 沈湘完全搞不清苏焱又想干什么,但见他两只眼睛不停地转动,八成又在想什么不好的事。 “你不是想上很久了吗?不用停!” 沈湘诧异地看着他,苏焱咧嘴一笑:“我跟你一起上好了!” 晴天那个霹雳啊!沈湘觉得今后的人生会变得更加暗淡无光! 出了山道,仲良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车后正在热衷于发情的苏总。 “咳咳……苏总,今早还有个会,您看,这衣服……” 苏焱j□j着上身从沈湘怀里爬了起来,不耐地道:“把你的给我!” 仲良:“……”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哦!!!谢谢你们的支持! 第44章 “为什么不能一夫多妻或者一妻多夫,” 沈湘看着讲台上那个眉飞色舞的男人,真心觉得头大,她的身子往下缩了缩,又缩了缩,抬高手中的书本,试图遮挡自己的脸。 “那位同学你来回答我的问题,” 苏焱侧坐在讲台上,敲着二郎腿,看好戏地盯着沈湘,一阵沉默之后,沈湘确信苏焱一定是想整她。 她环顾了下四周,见别人都看着自己,咬了咬牙,结结巴巴地说道:“因为……因为法律不允许吧!” 苏焱皱起了眉,高声说道:“这位同学,我们今天上的是经济学,不是法律课,你应该从经济学的角度来回答我的问题,再说,法律不允许这么简单而不经大脑的回答,实在不符合您美丽的外表!” 苏焱这是在嘲笑自己是花瓶吗?沈湘怨毒地瞪了他一眼,周遭一阵哄笑,今日石冀北并没有坐在她身旁,仿佛知道苏焱要来,其实就连沈湘也不曾料到今日走上讲台的会是苏焱。 “大家好!我是苏焱!” 苏焱的自我介绍简单而大方,引来众人的惊讶。 “不管在你们记忆中我曾经是谁,现在的我只是你们的老师!” 沈湘抱着脑袋无力呻*吟着,这个混蛋还真是说到做到。 “为什么不能一夫多妻或者一妻多夫呢?因为一夫多妻或者一妻多夫会打破市场的均衡,有些又帅又有钱的王老五可能会形成市场垄断,从而像电信、铁路一样,成天被人骂娘。轻则引起内分泌失调,重则引起和谐社会失调。一夫一妻制已经形成了帕累托最优!” “老师,又帅又有钱的王老五是说您自己吗?” 教室里有女声笑着问。苏焱灿烂一笑,指着那个女学员道:“这个恭维我喜欢,为了表示感谢我可以请你吃饭!” 教室里的氛围一下热络起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苏焱跟聊天似的将他们的问题都扯进经济学里来,说到兴奋处,苏焱跳下讲台,走到学员的座位中间,不偏不倚地正好倚在沈湘的桌子旁边。 “最简单的经济,就是计算收入、成本、利润,三者不是恒定的,总在不停变换,就比如来个煽情的!鱼说:我时时刻刻睁开眼睛,就是为了能让你永远在我眼中!水说:我时时刻刻流淌不息,就是为了能永远把你拥抱!锅说:都他妈快熟了,你们还这么贫!” 周围哄笑连连,苏焱歪着身子示意他们安静,继续说道:“约束条件变了,原来的收益,一下子都变为成本。生命如果架在锅上,成本自然也就很高了。” 沈湘撑着下额,仰首看着苏焱的侧脸,心中突然涌进一种淡淡地自豪感,那一刻她觉得苏焱耀眼的如同圣诞树顶最明亮的星星,带着不真实的梦幻。 “农户在杀鸡前的晚上喂鸡,不经意地说:快吃吧,这是你最后一顿!第二日,见鸡已躺倒,并留遗书:爷已吃老鼠药,你们别想吃爷了,爷他妈也不是好惹的。” 在大家的笑声中苏焱看着石冀北,笑着问:“你来解释一下,这个故事说明什么?” 石冀北侧了侧头,淡淡地说:“信息安全很重要!” 苏焱拍手:“good!这就是所谓的纳什均衡理论,当对手知道了你的想法之后,就能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也就是这位同学所说的,保密、信息安全很重要……” 沈湘看着斜前方的石冀北,他一直面无表情,手中的笔不停地旋转,仿佛宣传册中迷离的摩天轮。 不知道现在的他在想什么,和苏焱相比两人似乎有着不可逾越的差距,不是说石冀北不如苏焱,而是他的身上少了苏焱那种阳光的气息,和苏焱站在一起,石冀北就像暗处绵延的青苔,暗暗布下自己的领地,而苏焱则如一颗郁郁葱葱的树,在烈日下摇曳生姿。 在笑声中不知不觉一节课就过去了,课间休息时苏焱被学员围了个水泄不通,尤其女的最多,沈湘从他身上收回视线走到教室外透气,石冀北捧着水杯站在离她不远处的台阶上。 “他的课讲的很好!” 石冀北的夸赞很中肯,沈湘“嗯”了一声,苏焱不愧为哈佛商学院的优秀毕业生,他将美式的幽默教学带到这里,让他们耳目一新。 “他很在意你!” 石冀北这句话吐得极为艰难,他知道他和苏焱的差别,也明白沈湘为什么至今仍不为自己所动,苏焱太优秀了,石冀北找不出任何破绽,除了能给沈湘的婚姻。可相对于自己,现在也是无法给她承诺的,这点上自己和苏焱同样不占优势。 冷静下来,石冀北已经习惯了去揣度自己的的处境以及与他人之间的优劣,看着今日课堂中神采飞扬的苏焱,看着沈湘看他时不自觉地流露出痴迷的目光,石冀北觉得自己几乎没有获胜的可能。 怎么办?放弃吗? 那人生还有什么追求? 石冀北喝了一口手中的水,将视线放得很远…… 教室里,苏焱侧头看着门外台阶上的两个人,旁边有个女声问:“按您的话说,如果提高婚姻的成本,那么离婚率自然就会下降了?” 苏焱回过头笑道:“那是自然,一想到那个可恶的女人会带着我的一半财产另结新欢,我怎么也不会让她如愿的!” “哈哈哈……” 下课后,苏焱开车回了沈湘的小公寓,车上沈湘无奈地问:“你怎么混进来的?” 苏焱知道她说的上课那件事,挑着眉反问:“你不知道我是t大的特约讲师吗?” “不知道!” 沈湘根本不信,苏焱从车内杂物箱翻出一本明晃晃的证书:“我可是去开过好几次课的!” 沈湘翻开那本证书呆了半晌,心里不敢相信这家伙还是特约的讲师,她合上证书还是不服气地撅着嘴说道:“可我没选你的课啊?” 苏焱咧嘴一笑:“这可由不得你!” 深夜的公寓内,沈湘只开了床头的小灯,昏黄的灯光在两人j□j的皮肤上洒下片片金黄,沈湘侧身枕在苏焱的臂弯上,任他的手掌在自己赤*裸的背部游移。 “你说今天的石冀北是什么心情?” 苏焱还在回味早晨上课时的那种舒爽。 沈湘哼了一声:“小心眼,什么事情都要挣个高下,他说你课上的不错!” 苏焱将手移到了沈湘的臀部,伸出长腿将她的两腿夹在自己的大腿间,微微用力,使得两人的身躯密密相贴。 “干什么?睡觉了!” 沈湘懊恼地呓语,刚刚苏焱已经把她折腾了一遍了,此刻正累的昏昏欲睡。 感受到沈湘甜软的气息不停的在自己的脖颈、胸膛萦绕,苏焱的手指沿着臀缝细细来回的勾画,沈湘被他摸得痒了,翻身成一个仰躺的姿态,苏焱的手毫不犹豫地摸上她柔软的胸部。 拇指摩挲着她绵软上的那点,等它硬了,又用两根手指将它捏住,反复摩挲、旋转、按压。 “不要!走开!”沈湘娇嗔。 苏焱在她耳边吹着热气:“都硬了还不要?” “还不都是你!” 似乎预感到自己逃不出苏焱的手掌,沈湘索性舒展开身子,任苏焱抚摸。 “我下周要回趟北京!” 苏焱的手向沈湘腿间的柔软处探去,指尖勾画着幽谷缝隙的轮廓,反复的用指腹轻点着幽谷中珍珠位置。 “什么时候回来?” 沈湘闭着眼,微微轻喘。 “最多一周就回来!” 苏焱分开沈湘修长的双腿,含糊着边答边恣意亲吻舔*弄着大腿内侧和腿心之处,沈湘呻*吟着全身绷直,不知为何,苏焱越来越喜欢对她做这种事,让她又是抗拒又是期待。 苏焱的舌尖代替手指在丘壑中来回的探索,沈湘感觉自己体内的热潮一阵阵往外涌,她扭动着身躯神情痛苦而迷醉,而苏焱突然拨开花瓣,一口含住花蕊。 “啊……” 沈湘发出高亢地呻*吟,身上的汗汇成了小溪,呻*吟断断续续,如猫叫似的惹得苏焱亢奋异常。他的舌离开花蕊,对着那紧致的入口插了进去…… “啊啊……!!” 沈湘两手情不自禁的攥紧身下的床单尖叫着达到了高*潮。 苏焱笑着直起身了身,吻着沈湘的脖颈,然后挺身滑了进来,同时发出性感地呻*吟。 “宝贝……好滑……” “呼……呼……” 沈湘刚刚还在回味着高*潮的余韵,苏焱进来时使得她全身都抽搐起来…… “来,叫声老师来听听!” 苏焱重重顶了一下,沈湘只得带着哭腔地叫道:“老……师……” 苏焱满意地缓缓动了起来。 所谓食髓知味,沈湘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离不开这个男人了。 因为严重的雾霾,s市的飞机停飞了三十六小时,原本计划坐飞机的苏焱,只得买了进京的软卧,拎着随身的小包,苏焱上了火车,许多年没坐过火车的他,觉得现在的环境真的是很不错。 看着手中的车票,苏焱拉开软卧包厢的门,里面已经坐进了一个人,此刻正靠在车壁上看着手中的报纸,苏焱将自己的包往下铺一扔,对面坐着的人随即抬起头来,两人对望了一眼,瞬间都愣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和谢鹭约好回家的石冀北。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超过25字送积分哦!! 第45章 “哟,好巧啊,石厅长,” “叫我石冀北吧,我不太喜欢别人连着职务叫我,” 石冀北伸出手和苏焱握了握,苏焱挑着眉笑道,“你可以叫我苏老师,” 石冀北没如苏焱预料的拉下脸,反而笑着说了声,“苏老师,” 苏焱的恶质心态被石冀北的大度化解了,反倒自己郁闷起来,他脱了鞋,躺在床铺上,对面的石冀北安静地看着报纸,除了翻页的“哗哗”声再也没发出任何声音。 这个男人真是闷啊,苏焱打开床铺上的电视,用眼角余光看他,心里琢磨着沈湘以前怎么会喜欢这种人,看不出哪点好,就是皮相还过得去,想起沈湘九年前那个案子,苏焱的火又冒了起来。 苏焱直起身,一手拿着耳机一手随意按着电视的节目选择键,此时列车缓缓开动,按理,这个包间应该不会有人再进来。 “你回北京是看望老婆孩子吗?” 苏焱没有看石冀北,看样子只是随意找着话题,石冀北抬头看了他一眼,停顿了一下,回道:“我没有孩子!” “是嘛?为什么,听说你结婚挺早的!” 任石冀北再怎么不在意,也听出苏焱话中找茬的味道。他笑了笑,依旧看着手中的报纸:“孩子这种事不是说有就有的,是缘分,不可强求!” 苏焱暗暗骂了一句,心说沈湘当年的孩子还不是被你要求做掉了,这是缘分吗?孽缘吧! 苏焱没有感觉自己现在处处为沈湘打抱不平,面对石冀北,想着他曾经让沈湘为他做的事,苏焱就觉得心里那团火不可抑止的四处乱窜,直烧的心肺都疼了。 “说起这事,记得我在美国上学时有个洋妞怀孕了,非要说孩子是我的,我那时才十八岁,因为堕胎犯法,我只能让她生下来,可生下来的竟然是个黑皮肤!” 苏焱干笑了两声,侧首看着石冀北:“你说要是真是我的,现在有这么大了吧!”苏焱说着比了一个高度,石冀北脸色有些发白,苏焱直视着他,丝毫没有理会他的不悦。 石冀北垂在身侧的手狠狠握了握,又倏的松开,他低头折好手中的报纸,和衣躺了下来,故意不去看苏焱的脸。 相对于苏焱的挑衅,石冀北选择沉默,他不知苏焱了解沈湘和自己多少,但现在看来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多。 到了熄灯的时间,车厢内顿时暗了下来,苏焱头枕着手臂想着这些天和沈湘的事,对面的石冀北侧着身面对着车壁,苏焱侧首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他是不是真的睡了。 耳边是火车特有的“哐啷哐啷”的过铁轨声,苏焱将脑袋转了回来,刚要入睡,突然石冀北开口问他:“听说你要结婚了?” 苏焱激灵了一下,立刻睁开眼睛:“你的消息很灵通啊!” 石冀北不理会他的嘲讽:“我想知道你当年花了多少钱买的她!” 苏焱坐了起来,从怀里掏出烟,但想起车厢内的禁烟标志,随即又把伸向打火机的手缩了回来。对面石冀北也坐了起来,他蜷起双膝,环抱着看向苏焱。 “多少钱?没花钱!她自己跟我走的!” 黑暗中苏焱笑了笑,像是陷入了回忆,这时列车迅速驶过一个小站,石冀北清晰地看到站台的灯光明明灭灭地投到他的脸上。 ----------------------------------------------------------------------------------- “张姐,上次那个不懂事的呢?” 廖凯往沙发上一躺,张着双臂,看着眼前浓妆艳抹的女人。张姐坐到他身边轻拍着他的胸脯笑道:“廖少爷还当真啊!还是给您换个更好的吧!” “不,爷就要那个!把她叫过来!” 张姐显得很为难,廖凯双目一瞪:“快去!是不是要老子给你们柯少打电话啊?” 张姐感觉起身赔笑:“得得得,这就给您叫来,不过这次可不能再见血了啊!要不我这场子还怎么开啊?” “少废话!” 张姐被廖凯赶了出去,苏焱坐在一旁默默点烟,廖凯看了他一眼摸着下巴笑道:“火哥,哥们为了你可是见了血啦,大腿上那道猫爪印到现在还没好呢!” 苏焱扯了扯嘴角:“深圳这边楼盘的绿化都跟你签了,你还不够啊!” 廖凯张口“哈哈”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张狂地有几分渗人,这时包厢的门开了,走进来几个窈窕的女子,沈湘站在最后,穿着一身极为紧身的雪纺旗袍,下摆的叉一直开到近臀部,她遮掩着自己时不时外露的大腿,眼神防备地看着廖凯。 廖凯见她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不由笑道:“你乖一点,我一定疼你,要知道我廖凯不是个不懂怜香惜玉的人,你说是不是啊火哥?” 说完看着苏焱诡秘一笑,沈湘的目光跟随他找到苏焱,见他一个人坐在角落眼神冷淡地看着自己。 这时张姐在后面拍手道:“好了,姑娘们,好好给我陪着客人!” 廖凯向沈湘伸出了手:“过来!” 沈湘没动,旁边的几个女孩已经缓缓向着其余的人走去,其中一个对苏焱媚笑着,扭动着腰肢,那一瞬沈湘没有犹豫,一个箭步越过那个女孩,一屁股坐在了苏焱身边,这一幕惊呆了屋里所有的人,包括苏焱也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沈湘看着苏焱,锁定了他如黑曜石般的瞳孔,眼中带着祈求,双手死死拉住他的手臂。 “臭j□j,你今天又玩的哪一手?” 廖凯显然又被激怒了,他起身走到沈湘身边,一把揪起她的长发,谁知沈湘就是不松手,两只含泪的眼睛直盯着苏焱,一刻也没松开。 “给我放手,臭j□j!” 沈湘的头被廖凯拽的左右猛烈的摇动,发型全部乱了,撒在脸上和肩膀上,只有眼睛是明亮的,含着泪水,让苏焱想起多瑙河蓝色的波光。 “好了廖少爷,人家明显喜欢火哥嘛,谁让火哥俊呢?” 说话的是范无羁,他搂着怀中的妹子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廖凯今日又被沈湘摆了一道,颜面扫尽,心里呕着一股恶气,死也不愿撒手,这时苏焱开口:“小姐,你这样让我很为难,你可是我兄弟点名要的!” 沈湘抱着苏焱手臂的手不松反紧,苏焱低头看着她,两人靠的极近,鼻尖偶尔相触。 “其实我是不介意和兄弟共享女人的!” 苏焱说着露出一丝邪笑,沈湘却低声道:“你不会的!” 苏焱一惊,哑然地看着她笃定的眼神,但随即眯起眼笑道:“跟着我可是要出台的,你知道出台意味着什么吗?” 沈湘看着他,苦笑:“我知道,我已经将自尊放下了!” 苏焱笑意更深,他抬头看着怒火中烧的廖凯:“对不住了,这妞似乎认定我了!” “操!” 廖凯骂了一句粗话,慢慢松开手,苏焱站起身,将沈湘拉入怀中,搂着她的肩对廖凯道:“随便点,今晚算我的!” 说完搂着沈湘转身离去…… --------------------------------------------------------------------------------- “那你知不知道廖氏廖凯的事?” 石冀北幽幽出声,语调森冷,苏焱有些惊讶,但随即冷笑道:“你还真是挺上心的,看来你找人调查过她了?” 石冀北道:“没有,我也是无意中听到的,廖凯到底对她做过什么?我想你一定知道!” 目光停在苏焱的脸上,石冀北看似平静,但苏焱在他眼中看见了翻腾的怒意和煞气。 苏焱收回目光,叼住手中的眼,勉强笑了笑:“廖凯的事是我的错,我没保护好她,不过算是有惊无险!” 苏焱的话让石冀北的心情稍稍平复,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廖凯的那些话,以及……那些照片。 “你结婚后有什么打算?” 苏焱侧头看了他一眼:“你问这些干什么?” “她不会跟一个有妇之夫在一起,这点我可以确定!” “就像她当年离开你一样?” 石冀北紧抿着唇,没有回答,苏焱冷笑:“我不是你,我护得住她!” 石冀北的身子动了动,慢慢将一条腿伸直,沉默了许久才淡淡地说:“原来你还不了解她。” 苏焱从口中夹出那根烟,慢慢握入掌心,再一点点将它揉碎了…… 石冀北出站时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谢鹭,清晨的冷风中她穿了一身艳红色的裙子,显得极为醒目。 “冀北……” 谢鹭兴奋地走到石冀北身边,伸手想接他手中的包,却被石冀北让过:“我自己来!” “这位是您的夫人吧!幸会!” 身后走来一个高大的男子,谢鹭仰头,苏焱那张脸让她有了一阵的恍惚,石冀北见她的样子冷然地瞥了苏焱一眼,答道:“这是我的妻子,谢鹭!” “你好!” 和苏焱握了握手,苏焱笑道:“你好,我叫苏焱和你丈夫同车!” 苏焱?似乎在哪听过,谢鹭有礼地笑了笑,但忍不住还是对苏焱多看了两眼,尽管石冀北已经算是很俊朗了,但苏焱比他多了几分贵气和亲和力。 “那不打扰二位了!石厅长我们后会有期!” 苏焱离开时别有深意地看了石冀北一眼,谢鹭领着石冀北走到停车场取车,回家的路上谢鹭心情特别的好,一直说着这段时间有趣的事,而石冀北却总是看着窗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冀北,今晚咱们回家吃饭吧,我跟爸妈说了,妈说晚上要做你爱吃的……” 看着心不在焉的石冀北,谢鹭暗暗咬牙,半晌石冀北缓声道:“今晚我要先去看一个老领导!” 谢鹭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什么领导?比家人还重要?” 石冀北许久没说话,当车拐入两人居住的小区时,石冀北突然出声:“谢鹭,我们离婚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明早肯定起不来,干脆晚上更了吧,谢谢幽然的地雷! 第46章 苏焱的车停在门口,旁边一个站岗的战士向他敬了个礼,苏焱拿出行驶证,对方接过后走进岗亭,苏焱打开窗看着大院里郁郁葱葱的树木,心里却如秋天般,树叶掉了一地。 接过通行证,苏焱随手往车前挡一丢,车在大院里转了几个弯,最后在一幢老式的别墅前停了下来。 下了车,迎面就有个肉团飞奔过来,苏焱看也没看一手接住,一低头对上一张肥嘟嘟的小脸。 “安全上垒,耶,” 苏焱失笑,点了点小肥妞的鼻子,骂道:“怎么越来越胖了!再胖就没男人要你了!” 小肥妞撅着嘴从苏焱怀中跳了下来,扭着屁股边跑边回头冲他做着鬼脸:“总有一天要将你们这些瘦子都绑了,吊起来打!” 苏焱哈哈大笑,边笑边走进别墅的大门,里面迎出来一位中年妇女,见了苏焱一脸欣喜:“阿焱回来了!这是跟谁说话呢?” “刚看到染叔家的清欢了,那小妞又胖了!” 拉住苏焱的是苏长海的妹妹也就是苏焱的姑姑苏长青,见苏焱高兴便笑着说道:“那小妮子皮着呢,你染叔总说要送她去当兵!” 苏焱笑道:“当兵好啊,炮弹不足就可以把她扔出去!” 苏长青白了他一眼:“说话还是这么不着调,回头见到未来媳妇可不准把人气跑了!” 苏焱笑容一滞,苏长青看出七八,拍了拍他的肩指着楼上道:“给老爷子请安去!” 苏焱缓步上了楼,楼上朝南的是一个偌大的书房,此时一个老者正穿着一身白衣在巨大的花梨木书桌前练着书法,苏焱小心走近,恭敬地立在一边,小声喊了声:“爷爷!” 苏老太爷眼皮子都没抬,只重重“嗯”了一声,随后的半个小时里,苏焱一直站着等老爷子写完字才抬头对他说:“坐吧!” 不一会儿苏长青进来送茶,苏老爷子捧着茶碗问了苏焱一些s市生意和家里的情况,最后问到闻一新。 “听说那孩子一直跟长海住在一起?” 苏焱说了声“是”没再敢多言,苏老爷子皱了皱眉叹了口气道:“你也别老跟你父亲置气,都是一家人,至于一新那孩子嘛,他娘俩服侍长海也有些年头了,多少有些苦劳,我上回给你父亲打电话时说,若是dna报告上他真是苏家的种,就让他回来吧!” 苏焱听完暗暗捏紧了拳头,苏老爷子看着他道:“你也别心里不服气,到底你娘也去了那么些年,总的来说,苏氏企业是你的,有些事也要大肚点!” 苏焱没有说话,苏老爷子又道:“这回的亲事我觉得合适,她爷爷是常委,父亲也是做生意的,家世配得上,就是女孩子学历短了些,不比你那个洋文凭,但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只要能生儿子就行,你这两天找机会见一见,没什么大问题,年底就把婚事办了吧,好赶在我闭眼前能看一眼重孙!” 从苏老爷子书房出来,苏焱脸色一直不大好,苏长青靠在沙发上戴着老花镜在钩一顶小帽子,苏焱坐到她身边看了看,问:“给大哥家织的?” 苏长青笑着点了点头,比了比肚子:“都八个月了,眨眼就要生了!” 苏焱跟着笑:“也不知道是丫头还是小子!” 苏长青笑道:“你也要加紧啊!可别学你大哥一会儿闹着离一会儿闹着结,这两人都结婚十来年了,这个年纪才让我抱上孙子!” 苏焱躺在沙发上叹了口气:“你们整天就想着抱孙子!” 苏长青笑:“我这把年纪除了这点盼头还有什么可想的,你父亲也是一样,他那个人刀子嘴豆腐心,其实总想着你!” 苏焱冷笑了一声,站起身拿出车钥匙。苏长青拉住他问道:“要去哪啊?这就吃饭了!” “出去走走!” 石冀北立在小区的别墅前,看着铁艺门内的紫藤花架停步不前。 “进去啊!” 谢鹭皱眉看着他,石冀北的目光落在她瘦高的身板上,小声道:“我不进去了,你把车借我!” “石冀北,你什么意思?” 谢鹭拔高了音量,石冀北的手插*进裤袋中,眼神凉凉地看她:“谢鹭,我这次回来就是跟你商量离婚的事!” “你有必要站在大门口跟我说这些话吗?” 谢鹭咬牙切齿地看着他,石冀北犹豫了一下,推开了院子的门。 进了屋,石冀北环顾了下四周,这是他和谢鹭的婚房,却显得那么的陌生,石冀北仔细回想自己有多久没踏进这里了?是五年还是六年,似乎在得知沈湘失踪后,他再也没有精力去敷衍她。 坐在真皮沙发上,谢鹭一直低垂着脸,侧面看她似乎能多了几分柔美,其实在石冀北的记忆中谢鹭的长相一直是模糊的,也许还没有谢广林来的清晰些。 “石冀北,你是我见过的最卑鄙的人!怎么?现在官坐稳了就要过河拆桥?” “谢鹭,我六年前就要求离婚,那时你还年轻!” “你这么说是觉得我自作自受?” “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这么折磨自己!” 石冀北双手交叉放在自己的腿上,略带怜悯地看着谢鹭:“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只是刚过三十岁,你觉得你是在跟我斗还是在跟自己斗?” “你闭嘴!” 谢鹭猛地抬头大吼,石冀北停顿了一下,谢鹭的眼泪慢慢流了出来:“你就没喜欢过我!一点也没有……” 石冀北侧了侧头:“我当年就说过我不会喜欢你!” “石冀北我不离婚!我拖也拖死你!” 谢鹭擦干眼泪露出一个怨毒的笑容。 苏焱看着眼前打扮入时的女子,又看了看她餐盘里几乎未动的饭菜。 “怎么不吃?不好吃?”、 “不是,晚上不能多吃,会胖!” 宋雁翎娇羞地看了他一眼,苏焱的目光在她周身打量了一圈,最后落在她被海绵勉强撑起的胸脯上,顿时觉得无趣,脑中浮现沈湘那对傲人的双峰,苏焱突觉身下一紧,竟然在众目睽睽下硬了起来。 尴尬地将餐巾铺在腿上,苏焱无奈地摇了摇头,两人之间的话不多,大多数是苏焱说一句,宋雁翎答一句,苏焱到最后也懒得问了,两人对坐着默默吃饭。 中途苏焱接到仲良的电话,躲到洗手间松了一口气。 “上次闻一新的dna检测结果怎么样了?” 说完公司里的事,苏焱突然想起老爷子的话,如果苏一新真的是苏长海的种,他觉得那娘俩铁定不会这么安分。现在苏老爷子想让苏一新进门就说明苏长海一定是做了工作的。 苏焱靠在墙壁上,看着头顶的灯,仲良道:“还在研究所里,那边没有通知拿报告!” 苏焱有些不耐:“那就催一催,什么办事效率!” 仲良听出他心情不好,笑问:“见到未来老婆了?” “吃饭呢!” “怎么样?” “基本是个女人!” “我是说别的!” “只要是女人就可以了吧!” 仲良在电话那头窃窃地笑,苏焱懊恼道:“你说我能值多少钱?够不够去山西要座煤矿?” 仲良笑骂:“你拉倒吧,早点回来,城改的事还没解决呢,我怎么听说祝行知拿了个好项目啊!” 苏焱皱眉,心里盘算祝行知怎么跟石冀北勾搭上的,记忆里似乎没有,难道说通过别的路子? 看了看时间他窝在厕所里也够久了,于是挂断电话,向宋雁翎走去。 石冀北从二环一栋高级公寓里走了出来,六月的北京气候正好,晚上特别的凉爽,他沿着街边缓缓向前走,身侧是各色琳琅的橱窗。他在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前停了下来,看着里面陈列的璀璨珠宝,石冀北的心狠狠痛了一下。 记忆中他和沈湘的初夜,她靠在他怀中用红绳将两人的小指紧紧扣了起来,还记得她的话: “冀北,什么戒指啊、钻石啊都是假的,只有红线是真的,月老的红线将你我拴在一起,不管隔了多远,不管以后多难,我们都会挺过来……” 那时的他什么也没有,连学费都是沈湘给的,他们的初夜不是在布满玫瑰的大床上,而是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一盏灯、一张床、一把椅子,这是他们全部的家当,可为何沈湘还是笑的那么甜? 石冀北下意识抹了抹眼睛,指尖有一点潮湿,那些逝去的幸福似乎真的回不来了…… 推门走了进去,店员热情地迎了上来。 “欢迎光临tiffany,先生想买点什么?” 石冀北指着橱窗的位置问:“我要那款钥匙项链!” “先生真是好眼光,那款是我们tiffany的经典款,名叫dragonfly key pendant,就是蜻蜓钥匙的意思!” 石冀北接过店员手中璀璨的吊坠,目光不禁缓缓放柔。 “先生是要送女朋友吗?要不要附贺卡呢?” “不用了,多少钱?” “这款现在是九万八仟二百一十五元,先生可以先办张会员卡可以享受九点五折的优惠!” 店员小姐满面春风地看着石冀北,见他毫不犹豫地掏出信用卡,顿时显得有些激动。 “先生这边请,留下联系方式,我来帮您办卡!” 石冀北语音清淡:“不用了,直接刷卡吧!” “啊……好……” 店员小姐接过卡时对项链的主人不禁又羡又恨,怎么这么帅气大方的男人自己就没遇到呢? 而石冀北一直看着手心的蜻蜓钥匙,坦桑点缀的满钻钥匙在掌心熠熠生辉,正像沈湘那双明亮的眼睛,时时刻刻都似含着一汪春水,石冀北缓缓握紧,手心里的这把钥匙能不能开启沈湘封闭的心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留言哦!我会送上积分的!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写现言,也许拖沓了点但写着还算顺手,文章的情节没有太多新意,但我会努力把握好每一个情节,让你们读起来顺畅快乐! 第47章 苏焱不在的这些日子每晚必要和沈湘通个电话,每每第一句话就是,你在哪呢, 对于苏焱这种独特的占有欲沈湘也渐渐习惯了,甚至听来非常的甜蜜,时至今日,沈湘才觉得自己跟苏焱的那五年似乎了解的只有他的身体,对于他的内心甚少碰触,现在的苏焱让她觉得有些陌生,而这种陌生感却让她常常感到心动。 这也许就是一种恋爱的感觉。 看着苏焱给她发来的短信,沈湘不自觉地露出微笑,突然一个电话进来打断了她,是个很陌生的号码。 “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一个略显威严的声音道:“你是沈湘?” “对……” 沈湘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是苏焱的父亲苏长海!” “您好……” 沈湘心跳加快,握着电话的手微微抖了起来。 “你今天下午有没有空?” “我有空!” “那你到公司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好!” “下午三点见!” 苏长海交代完就挂了电话,沈湘还是保持那个姿势,这种场景似乎在电视里很常见,但落在自己身上还是让人难以释怀,沈湘放下手中的电话,此刻她已没有心情去看苏焱给她发的那些笑话,和苏长海见面能有什么事呢?无非就是婚事吧! 回家后沈湘挑了一身极为保守的长裙,盘好秀发准时来到苏长海的办公室。 苏氏的办公楼很豪华,苏长海作为名义上的董事长楼层比苏焱要高一层,其实苏焱的办公室沈湘也没有去过,对于闺房以外的他,沈湘一直是陌生的。 秘书领着沈湘进入办公室,苏长海站在落地窗前指着左侧的沙发道:“坐!” 沈湘拘谨地坐了下来,苏长海坐到她的对面,上下打量着她。 沈湘不太敢直视他,进来时看了几眼,觉得他和苏焱并不太像,苏长海年轻时应该是属于秀气的那种类型,身板也不如苏焱高大。 “沈小姐,相信今天请你来你也该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吧!” 苏长海开门见山,其实对于苏焱的那些女人他并没有必要一一去找她们谈,但沈湘似乎不一样,苏长海暗地里也派人盯着苏焱,知道他这阵子都住在沈湘那里。其实沈湘的事他早些年就知道了,但男人结婚前怎么荒唐都无所谓,一旦结婚就应该对家庭有责任感,特别这桩婚姻还不是普通的联姻。 “苏焱这次回北京就是回去相亲的,不知他有没有告诉你!” 沈湘微微愣了愣,没有说话,苏长海一直盯着她的面容,见她有一阵的恍惚,便接着说道:“看来他没有说!” 苏长海往自己面前的咖啡里加了一颗糖:“沈湘,我今天虽然是第一次见你,但你的名字我已经知道很久了,你跟了苏焱很多年,其实我一直好奇你是怎样一个女人,今天看到,我似乎明白为什么苏焱会选择你!” 苏长海说完拿起咖啡抿了一口:“你和苏焱的母亲很像!” 沈湘又是一震,苏长海接着道:“他母亲也喜欢旗袍,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 沈湘慢慢抬起头:“苏先生,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 苏长海微微笑了笑:“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其实苏焱感情上的事我不想过问,但是这次的婚事对我们苏家很重要,不知道苏焱有没有和你说过,因为上面换届的事对我们苏氏的冲击很大,谁都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但我们这些企业所面对的经济环境并不是那么公平,苏氏要想继续繁荣,就一定要有一个有力的靠山,所以我希望苏焱能全力以赴地对待他的婚姻,哪怕只是做戏也必须做全套!” 沈湘突然觉得心凉,心中为苏焱生出一股无力和悲悯感,人们只看到这些富家子弟表面的光鲜,谁看得到背后对情感的践踏呢?一切都是为了利,苏焱为了苏氏的未来将自己卖了而已。 “苏先生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沈湘单刀直入,苏长海赞赏地看着她:“你也是有事业的女人,苏焱这孩子喜欢你,自然会去找你,他和我的关系你也知道,有些话我不便和他说,如果你也为着他着想,请你这段时间能回避一下他,等这桩婚事成了,我倒是不反对你们来往,毕竟男女两情相悦,谁也拦不住,宋家也不是等闲人家,有些事我觉得他家女儿还是明白的。” 沈湘淡淡笑了笑,没有说话,苏长海看着她继续说道:“但是有一点你不能生下苏焱的孩子!” 沈湘握着咖啡杯的手重重抖了抖,苏长海声音转冷:“等苏焱结婚生子后,他的事情我就不会过问了,但这之间我会时刻盯着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沈湘从苏氏出来神志还有些恍惚,甚至没有去地下车库拿车,直接走到站台上了不知那一路公车。 坐在车上沈湘头靠着车窗双目无神地看着车外的风景,一站一站,直到了终点,前方司机高声问她:“终点站了,小姐不下车吗?” 沈湘拿起包下了车,眼前的景色陌生至极,不知道走到了哪儿。 抬头看了看站台,上面显示的是——吴家巷。 吴家巷是s市的老城区,这里有很多民国时的建筑,沈湘顺着老旧脏乱的街道往前走,道路两边经常可以看见民国时期的那种两层小木楼,木楼中间隔着窄窄的小巷,显得很神秘,不知能通往哪里。 不知不觉天就黑了下来,沈湘看了看时间,晚上六点,街道两旁的灯光一盏盏亮了起来,跟平时见到主城区的霓虹灯不一样,这里的灯光显得极为昏暗。 沈湘有些饿了,她沿街找了一间小食店,走了进去。 店铺里只有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见沈湘进来放下手中的笔,认真地看着她。这孩子长得极为俊秀,眼神乖巧,沈湘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小弟弟,你们营业吗?” 沈湘指了指小店黑板上的菜单,那小男孩重重点了点头道:“阿姨要吃什么?” “就来一碗小馄饨吧!” 沈湘说着坐了下来,小店不大,但是座椅特别的感觉,桌子上放着小瓶的醋和辣酱,还有一包质量不错的纸巾。 小男孩听她说完就跑进后面的厨房,沈湘正奇怪他家的大人哪去了,就看到玻璃墙后面小男孩已经开始熟练地烧水了。 沈湘起身走到厨房边,看那个孩子正飞速地包着馄饨,沈湘突然觉得这场景很眼熟,想到年轻时的自己。 “你的父母呢?” 沈湘忍不住出声问,眼眶有些湿润,小男孩头也不抬,两手翻飞地包着馄饨,小声回答:“妈妈去进货了,我留下看店!” “你经常看店吗?有人点餐怎么办?” 沈湘记得那块黑板上有炒菜,小男孩回答:“我会炒菜!炒的比妈妈好吃!” 话语中有些得意,沈湘笑了笑感觉眼泪要下来了,吸了吸鼻子又问:“那你爸爸呢?” 小男孩沉默了,他把馄饨快速地下到锅里,手里开始用高汤做碗,沈湘似乎已经得到了答案,她走到桌边坐下,看着这个安静的小店,门口有几个玻璃橱柜,里面摆着一些零食和烟酒,另一边摆着一个木架子上面有各色卖剩的蔬菜。 这时小男孩将馄饨端了过来,还不忘递给她一把勺子,沈湘说了声“谢谢!” 小男孩转身跑到原来的位置上开始埋头写着作业,沈湘吃了一口,觉得喉咙口却是苦的。 眼泪“吧嗒”一声落进碗里,她放下手中的勺子,双手覆盖在面孔上无声地哭了起来。 不一会儿突然感觉有人碰她,沈湘放开手,见那个孩子拿着几张面纸怯怯地看着她。沈湘接过又说了声“谢谢!” “阿姨,想哭的时候就要大声哭出来,哭完就好了,不然憋在心里会更难受!” 沈湘破涕为笑,看着一本正经的他问:“谁告诉你的?” “妈妈说的!妈妈难受的时候就边骂边哭,哭完就好了!” 沈湘真实感到这孩子的妈妈也许是个性情中的人,刚想再问,突然门口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阿胤,过来帮我搬酒!” 沈湘转身,门口有个女子穿着牛仔t恤正双手各拎着一扎啤酒往店里走,她扎着高高的马尾看上去年纪和沈湘相仿。 见到沈湘立刻笑眯了眼,大声问:“哟,有客人,我家儿子煮的馄饨好吃吗?” 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眼角隐约有了笑纹,但脸颊两边的酒窝又显得极为年轻。 沈湘笑道:“挺好吃的,你儿子真乖!” “那当然!”女子说完放下酒,那男孩也双手拎了一扎啤酒进来,显得极为吃力,女子不帮忙反而指着一处道:“放这儿!” 男孩乖乖地将酒搬了过去,放下酒,那个叫阿胤的小男孩擦了擦额头的汗,猛然被女人搂进怀里亲了一口,立刻红了脸从女人怀里忸怩的跑了出来,沈湘看着非常的羡慕,这母子两人温馨的画面让她心中暖暖的。 沈湘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块,将它压在碗底,那边女人拉着男孩说笑着,沈湘默默走出了店,迎面是夏日的微风,伴着咿咿呀呀的二胡声,让她原本模糊的心有了另一层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小男孩的名字叫乔成胤,女人叫乔韵,乔韵这个名字是不是很熟悉呢》我在文章的开头提到过,至于她和苏焱的关系,你们猜!剧透一下,她会成为苏焱和沈湘关系的催化剂哦!!!谢谢西伯利亚与腊梅花的小地雷! 第48章 沈湘今天在t大的课上的格外投入,没有石冀北,整个人都分外的轻松,沈湘突然觉得自己是在自寻烦恼,石冀北也好,苏焱也好,其实扰乱她的不是那个人,而是自己的心。 中午休息时沈湘在t大游逛,看着那一张张激情四射的海报,感受青春的悸动,她在一张香格里拉的照片前停了下来,看着上面用彩色醒目的字体写着:“人的一生都应该经历两件事,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和一次奋不顾身的爱情,” 那是一张招募西藏驴友的海报,沈湘看着渐渐露出笑意。 戴维的室友在看一本爱情魔法的小册子,戴维拿过来看了看,又扔给他道:“无聊!” 室友见他郁卒的样子偷偷地笑,感叹道:“哎,咱们戴大帅也会被人甩吗?” “谁被甩了?”戴维不服气的瞪他,其实没有开始好不好!心中哀叹了一下,戴维看着手中的手机,一个月没联系沈湘竟然也不给他一条讯息,看来她真的不在意自己。 “大帅!听说心中默念所爱一百遍,爱人就会出现哦!” 戴维不想理他,出门骑车去打饭,疾驰在校园里,戴维突然不服气地开始默念:沈湘沈湘沈湘沈湘…… 恨恨地将车挺稳,戴维气呼呼地进了食堂,心说什么破魔法,一点用也没有! 打完饭拎着饭盆出来,戴维一眼就看到海报前的沈湘,惊得差点将饭盆扔了,戴维三两步就窜到沈湘身边。 “姐姐!” “阿维!?”沈湘显得很惊喜,戴维看着她有些委屈,想问问她怎么不联系他,又觉得问不出口,沈湘却指着那张海报问戴维:“这个报名点怎么走?” 戴维一愣,惊讶道:“姐姐要去西藏?!” “是啊!” “可是他们明天就要走了!” “那又怎么样?人生需要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啊!” 沈湘背着手,笑的格外灿烂,看得戴维一阵恍惚,突然红着脸激动地说:“那我也去!” 清晨的墓园显得格外清寂,偶尔传来几声鸟鸣,石冀北手中捧着一束雏菊静静地坐在一块无名墓碑前,他侧着身用袖口轻轻擦拭碑座上的灰尘,然后将手中的雏菊郑重的放在墓碑上。 想起苏焱在火车上的话,如若当初选择平淡,那么今日他和沈湘的孩子也快到他肩头了吧,不知道那又是怎样一副光景。 石冀北低着头,口中发苦,他吞咽着唾沫努力抑制即将涌出的泪水,抓着墓碑的手指暗暗使力,直到指节发白。 口袋中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寂静,石冀北吸了吸鼻子,深吸了一口,拿出手机,见上面闪烁的竟然是苏焱的名字。 苏焱昨天一整日给沈湘打电话都是关机,开始他有些愤怒,但今早依旧如此,苏焱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打电话找到许总,得知沈湘竟然一整日都没来上班。 “她有没有电话?” “没有啊,以前都会跟我说一声的,这个……” 苏焱挂了电话,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他找到仲良:“仲良,帮我找找邓徽的电话!对,就是东湖路的那家店!” 邓徽也好久没见沈湘了,两人上课的时间基本是错开的,加之都很忙碌,平日也只在微博里留点讯息,接到苏焱的电话邓徽非常的吃惊。 “邓徽吗?我是苏焱!” “啊……您好!” 邓徽霎时有些激动,但苏焱下面的话如一盆冷水浇在了头顶。 “没有啊!她没和我联系!” “那她还有什么别的朋友吗?” “没有……”邓徽实在想不出沈湘还有什么比自己还亲密的朋友,焦急之下口无遮拦地问道:“不会是被绑架了吧!” 苏焱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想起几年前沈湘被廖凯绑架的事。 “你想到什么立刻告诉我!” 挂掉电话,苏焱毫不犹豫拨通s市公安局的电话,报完警后苏焱随意收拾了下随身的东西,便准备回s市。 楼下苏老爷子和苏长青正在吃早饭,见苏焱冷着脸拎着包冲下楼来,顿时放下了筷子。 “阿焱你这是要去哪儿?” “回s市!” “不准,今日宋家的人要来,你走了,他们会怎么想!” 苏老爷子声如洪钟,威严地看着苏焱,苏长青为难的左右看了看他俩,一时不知该怎么劝。 “爷爷,我必须回s事,事关人命!” 苏焱也很坚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激动。 “事关谁的命?你的还是你父亲的?” “朋友的!” 苏老爷子冷哼:“不准走!” 苏焱咬牙,苏长青拉着他的手臂劝道:“就今晚,明早不行吗?再说你回去有什么用,生病的找医生,出事了找警察,你就别惹你爷爷生气了!” 苏焱皱眉卡呢苏长青一眼,低声道:“姑姑,那个人对我很重要!” “什么人对你那么重要?” 苏老爷子站起身慢慢踱到苏焱跟前,一双布满皱纹的眼睛却分外精明,盯着苏焱,显出浓浓的不悦。 “爷爷!我现在必须要走!” 苏焱不想在这里因为解释而浪费时间,再说,沈湘的事被老爷子知道只会更麻烦,他推开苏长青拉开房门,苏老爷子在身后冷声道: “你知道忤逆长辈会有什么后果吗?” 苏焱没有回头,拉着门把的手狠狠收紧:“不管什么后果我都愿意承担!” 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赶向机场的路上苏焱让仲良帮他订了机票,候机时犹豫了很久,苏焱最终还是拨通了石冀北的电话。 “喂?” “石冀北,沈湘失踪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冷声问:“你确定吗?” “我确定!我已经两天没有打通她的电话了,而且饭店和她的朋友都不知道她的行踪!” “那你要我做什么?” “我想你应该知道要做什么,我已经报了警!” “知道了!” 挂掉电话,苏焱看着手机,电话那边的石冀北竟然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到底是他高估了石冀北对沈湘的感情,还是低估了石冀北的自控力?苏焱突然觉得他是个高深莫测的人。 石冀北给s市公安厅的厅长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打的回了自己在北京的公寓,整理好证件他也急速地赶向机场。 夏初的川藏线,各色杜鹃盛开,到处红、兰、紫、白的点缀在林间,美的如同仙境,沈湘高呼着从天窗外收回身子,看得开车的戴维抑制不住脸上的笑意。 “姐姐,这里真棒!” 沈湘笑着按开对讲机,对着里面喊道:“你们看到被川藏公路所截断的茶马古道了吗?” 对讲机里立刻传来一阵说话声:“看到了!看到了!” 接着又一个男声道:“队长,我们今晚住在哪里?” 对讲机里传来一个老沉的声音:“前方两百公里有小镇,到时车队打着双跳进镇!” 一个女声尖叫:“我看到牦牛啦!” 那个老沉的声音笑道:“前方左侧有牦牛,注意不要鸣笛!” 沈湘拿出单反对着路边一阵乱拍,戴维笑道:“你这样哪拍的清楚!” 沈湘一拍脑门:“对哦,我应该摄像的!” 说着开始翻找起她新买的摄像机,戴维摇头失笑,边开车边道:“姐姐,你一出来就和平时不一样,感觉特别的开朗!” 沈湘笑道:“我本来就很开朗啊!” 戴维挑了挑眉故意没有反驳,想起沈湘的疯狂,他还真是心有余悸,为了赶在第二天去西藏,她竟然直接刷卡就把4s店的试驾车给买了。 这只驴友队的队长是一个资深探险狂,上路第一天就要求所有人把手机关了,没有特殊情况绝不准开机,这次旅行要的是绝对的放松和冒险,让灵魂彻底的脱离尘世。 沈湘倒是没反对,但戴维有些焦虑,出来前他完全忘了请假了! 但看见沈湘那么开心,他暂时就将自己的那点破事置之脑后,难得能跟心爱的人朝夕相处,戴维也一时热血冲脑,跟着荒唐了一把。 下了主路后开车不久就看见一个巨大的湖泊,众人下了车高叫着涌向湖边,有人架起了像大炮一样的单反相机,沈湘静静的走到湖边,湖水是深邃的蓝,湖底卵石上的斑纹清晰可见,湖岸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向远方伸展,水天相接处如天地的折痕,亦如天书的两面,湖岸的山岩上经幡交织浩繁,鸥鸟低迴间应和着波涌岸滩,似乎令整个天地间都弥漫着神性的箴言。 “真美啊!” 身后的戴维感叹,沈湘微笑着闭上双眼张开双臂,感受着山间的微风,那一刻裙摆如同经幡在风中翻滚,发丝似绵延的草浪,戴维心中涨满的爱意,此情此景,沈湘的整个身心都如婴孩般浸淫在一种简约与至纯、至净当中。 那一幕让戴维陶醉,深藏已久的爱念如发酵的美酒熏得他昏昏欲醉,于是他轻轻走到沈湘的身后,情不自禁地抱紧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苏焱急起来会干出什么事?下集见分晓! 留言25字以上可以送积分哦!! 本文改名《掸下繁华》没办法,*严打! 第49章 许总办公室的大门被苏焱猛地撞开,身后跟着不知所措的女秘书,老许差不多算是从座位上弹跳起来,小步跑到苏焱身边半躬着身紧张地问道,“苏……苏总……你怎么来了,” “沈湘还没有消息,” “没……没有……” 老许的毛病一紧张就冒虚汗,看着苏焱阎罗似的面孔,后背都湿透了。 “沈湘最近有没有和什么有过过节,” “沈总那性子怎么可能和人有过节……哎,等等,我想想……” 老许话锋一转,苏焱立刻死盯着他,老许半秃的脑袋左摆又摆,最后犹犹豫豫地说道:“前阵子廖氏的人过来吃饭非要请沈总过去敬酒,沈总那天不舒服但是还是去敬了,里面发生什么事我不太清楚,但是我记得沈总那天似乎非常的不高兴,连饭钱都没要,直接将他们赶了出去!” “廖氏?” 苏焱立刻想起沈湘那晚回来病倒的事,事后也说遇到廖凯,但没有说出这一桩,想必那廖凯定然对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才使得沈湘怒急攻心,一下病的那么重。 苏焱的指节被他握的“咔咔”作响,早料到那厮不是个安分的主,但没想到他动手会这么的快。 苏焱转身向门外走去,边走边给仲良打电话。 “怎么样?沈湘找到了吗?” “仲良你帮我找几个人把廖凯弄来!” “又是他!” “八成是他!” “那怎么办?要不要告诉警方?” “暂时不要,先把那小子给我弄来!立刻!” 苏焱差不多要将电话捏碎了,想起前些年廖凯对沈湘做的事不免害怕起来。 脚步不自觉地加快,苏焱跛着脚一路小跑,完全不理会周围人的侧目,现在的他心里只有沈湘,一想到她又落在廖凯手中,苏焱的心都在滴血。 上了车,苏焱平复了下情绪,十指死死握住方向盘,看着前方的道路他低语道:“廖凯,你要敢动她,我一定杀了你!” 石冀北一下飞机首先奔赴t大,他记得很清楚两天前t大应该有课程,查询到沈湘的上课记录后石冀北心中有了数,也就是说沈湘是在上午上完课后失踪的。 石冀北拿着沈湘的照片让校方帮忙寻找,想在学校里找到一个最后见到沈湘的人。差不多折腾到下午,t大虽然没有找到沈湘但是找出另一个失踪两天的在校生——戴维! 石冀北看着戴维的照片眼神逐渐冷了下来,心中连续产生了好几个想法,每一个都让他怒火中烧。 这时公安厅的厅长亲自给他打进电话来: “喂?石老弟,查到她的信用卡记录了,对!在丰田的4s店!” 下一刻石冀北没有做任何停留,直接打的去了4s店。 廖凯脑袋上套着布袋被人像猪一样捆着,嘴里还塞了布条,动弹不得,这能侧躺在地上不停的哼哼。 昏暗的地下室里,苏焱一步步踱到他的身边,用脚狠狠踢了踢,示意周围的打手将他的头套拿开。 一见光亮,廖凯的脑袋惊恐的转着,当他看到苏焱时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你把沈湘弄哪去了?” 苏焱接过打手手中的铁棒,故意在地上拖着,缓缓走到廖凯身边蹲下,眼神冷的吓人。 廖凯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他根本不明白苏焱在说什么,他在家好好的跟新欢滚床单,刚进入状态就被这伙人绑到了这里,廖凯心中恨不能将苏焱碎尸万段,但碍于现在处于弱势不得不摆出一副求饶的架势。 苏焱让人把他口中的布条摘了,廖凯立刻求道:“火哥,误会了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苏焱冷笑着掂了掂手中的铁棍:“不知道?前阵子你到她那里做了什么好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廖凯知道上次那件事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但那时喝多了,要不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触苏焱霉头。 “那次是我喝多了,对不住嫂子了!火哥,这次真不是我!你不能冤枉好人啊!” “好人?”苏焱笑的廖凯胆战心惊,他慢慢站起身,抡起棒子就往廖凯身上狠狠招呼,廖凯平日也是养尊处优哪经得住他这么打,没两下就吐血了,口中还不住地求饶:“火哥……火哥……真不是我……真不是我……” 仲良怕苏焱打出人命,忙上前拦住他,劝道:“也许真不是他,他们抓他来时他一点防备也没有,不要打错了,到时跟廖氏不好交代!” 苏焱喘道:“打错?这丫的害的沈湘生了那么重的病,我会打错了?” 说完又是狠狠一棍,廖凯蜷缩着惨叫连连,仲良抱住苏焱,将他拖到角落里小声道:“你别那么冲动,这事要是抖出去不是开玩笑的,苏氏涉黑殴打廖氏继承人,为了女人争风吃醋,你让媒体知道,谁料到会怎么写?再说,沈湘看来是不在他手上,你打她不是耽误找人的功夫吗?” 苏焱在仲良的劝阻下渐渐平静下来,这时手机铃声想了起来,苏焱感觉拿出一看,是石冀北。 “找到了!” “在哪!”苏焱急切地问,也不管对方是谁。 “好像去了西藏!但目前她所参加的驴友团一个都联系不上,但我已经找到他们出发前的行程表,算算路程可以大概知道她现在的位置。” “你现在在哪?” “还在t大!” “我马上过来!” 苏焱挂断电话看了仲良一眼,见他神色非常的不好,苏焱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那家伙该打,你别担心,我回来会想办法摆平!” 阳光温柔的洒在草场,莹莹草香,牛羊漫步。悠闲的牧民手持马头琴,轻弹高唱着虽不知名但依旧醉人的藏谣。琴声悠悠,醉了过往的游客止步聆听,惹了吃草的牛羊随声附和。 沈湘裹着一张披肩静静伫立,身后站着寸步不离的阿维。 “阿维,为什么我们就没有那么虔诚的信仰呢?” “大概是因为执政党是无神论者吧!” 阿维又抑制不住地想抱住她,尽管沈湘并没有拒绝他的拥抱,可是触及她波澜不惊的眼神,阿维始终觉得羞愧。 正如沈湘所说,他抱住的不是爱情而是*。 “我想我还会再来,到时候我也要跟他们一样,摇着经筒去转山。然后双手合十,虔诚朝拜。” “那你信佛吗?” “也许不信,我只想感受,跟着那藏域的信徒,匍匐向前,一步一叩,抵达圣城拉萨,见到他们心中的神!” 阿维其实不明白沈湘所想,但从她的话中寻找出逃避尘世的想法,也许她的心受了很重的情伤,只是他不知道能带给她伤痛的是那日和她一起上课的男子,还是英菲尼迪内的富少呢? 阿维不自觉地退了一步,沈湘说得对,他们其实并不合适,他永远也无法触及她的内心。可是他还是能很庆幸地陪她这段旅程,也许有些疯狂,但也让他成长不少,戴维决定这次回校安心地去申请意大利的留学,那才是他应该做的。 绵延的川藏线总是阴晴不定,前行的道路下起了密密的细雨,这是进藏的第四天,沈湘突然有种担忧,不知道那消失的四日苏焱都在干什么。 习惯了他每夜的电话,少了反而难以入睡,可是那产生的依赖如何能戒掉呢? 沈湘侧头看着窗外的雨,注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索性不要拥有,不然失去时会更加痛苦吧。所谓爱情敌不过家族荣辱,苏焱与她始终该是两条平行的轨道。 这五年沈湘觉得自己克制的很好,但不知不觉还是投入了感情,右手抚上左胸,那里的疼痛四天来没有减少一点,尽管她刻意的放松,尽管她宣泄时的投入自然,可因苏焱而产生的痛每分每秒都在折磨着她,什么时候爱得那么深?沈湘不明白,明明没有啊!明明没有! 都是他!都怪他!说什么爱!跟她说什么爱呢? 这时对讲机里产生一阵嘈杂,沈湘连忙起身打开,见队长在里面说着: “大家注意,后面的车队很奇怪,他们在全力赶超我们!” 有人兴奋地说道:“队长加速啊!” 队长骂道:“下雨天前方道路不清,而且这条路随时可能碰上山体滑坡和落石,加速是找死!” 有女生担忧地说:“那让他们过去吧!” 队长接着道:“现在车队全部减速靠右行驶,让那个车队过去!” 戴维打着双跳,缓慢踩下刹车,沈湘探着脑袋向后望去,不一会儿就见一个路虎车队“唰唰”地超了过去,戴维骂了一句:“开着么快不要命啊!” 沈湘还在看着,只觉得这车队看着有些眼熟,众人原本打算继续向前行驶,谁料那个车队在前方斜停了下来,把沈湘这边行进的道路堵了个严实。 对讲机里传来一阵嘈杂,有女声尖叫道:“不是遇上车匪路霸了吧!” 有男声笑道:“我他妈第一次见开路虎来抢劫的!” 队长道:“都别吵!我下去看看!” 前方头车内,一个男子打着伞走了出来,他向着那六辆路虎车慢慢靠近,沈湘直起了身,她显得有些紧张,可下一刻紧张变成惊慌,戴维见她脸色变了,随即问道:“怎么了?” 沈湘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前方的车队,戴维跟着看去,就见那车队头车里走下一个高大的男子,一身浅黄色的冲锋衣,正在跟对长说着什么,远远看去很是眼熟,戴维仔细想了想,突然失声喊道:“咦?那不是火哥吗?”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超过25字可以送积分哦! 第50章 夜晚,石冀北一个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身前茶几放着他的手机,此时正点开“免提”键任里面谢鹭的咆哮声回荡在空寂的客厅里。 “石冀北,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你说走就走,知不知道我们一家等了你多久,” 石冀北拿起手边的红酒优雅地倒了半杯,电话里谢鹭带着哭腔还在喋喋不休,石冀北轻轻摇着手中的高脚杯,对着灯光看着杯中迷人的颜色。 “告诉你,爸爸这次很生气,你别以为你翅膀硬了就能这么对我们,知道这次我的调令找谁下的吗,是……” 石冀北听到谢鹭所说的名字震了一下,微微眯起眼,石冀北说道:“谢鹭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宋家的关系你也够得到?” 谢鹭冷笑:“你终于肯说话了?石冀北,我爸爸是退了,但我还在呢!知道这次我调到卫生厅是什么职务吗?副厅长!石冀北,没想到吧,我也不比你低多少!” 石冀北频频皱眉,谢鹭的话确实出乎他的意料,石冀北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低估她了。 挂掉电话,石冀北用双手撑着面颊,一想到一月以后谢鹭又将和他待在同一城市,头便隐隐痛了起来,想起那日老师的话:“最好是对方有过错,比如出轨啊,家暴啊这类的,这样提出离婚会很容易判下来!” “出轨吗?”石冀北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不寻常的笑意。 沈湘坐在车座上,背贴着靠背,身子轻轻的颤抖,苏焱每走近一步她的心跳就加快一分,最后她不敢看他骇人的目光,索性转过头去,却看到戴维探究的目光。 车门被拉开,一阵冷风夹着雨水滚了进来,沈湘听到苏焱在她耳边微微喘着气。 “不想让别人看好戏就乖乖给我下车!” 苏焱的话听来分外地冷,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威胁着她,沈湘听话地下了车,被苏焱一把搂住用冲锋衣裹了起来,苏焱走在右侧为她撑着伞,即使在盛怒之下,伞面也是向着自己倾斜的,而他的右肩却露在雨水之中,上了车,苏焱冷声吩咐开车,两个车队都开始前进,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不管苏焱此刻想什么,都要跟戴维他们一起在下一个镇口过夜。 镇子上的客栈是一个经历过北漂的青年开的,客栈不大却很有情调,沈湘原本跟着车队是睡大通铺的,可苏焱一来就要了最好的一间房,然后众目睽睽之下将沈湘拖进了房间。 “说吧!” 苏焱往床上一坐叉开腿弓起身,双手交叉着抬头看着沈湘,沈湘立在门口被他盯着有种极力想逃的冲动。 “呃……突然想到的……海报上说人生需要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沈湘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绞着双手看着浑身半湿的苏焱,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犯了了弥天大错的孩子。 “沈湘,你今年多大了?” 苏焱开口打断她的话,沈湘咬了咬下唇看着他的目光怯怯的。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失踪对那些关心你的人来说是怎样一种灾难?” “我很抱歉……” “抱歉?你知道我为了找你三天都没合过眼吗?你知道我从北京到s市,从s市到这里一路上是什么心情吗?” “苏焱……我……” “如果要道歉的话,你首先应该让我知道你为什么要不告而别?为什么要跟另一个男人避开尘世来这里旅行?沈湘,我可以要一个答案吗?” 沈湘低着头沉默许久,最后深吸了一口气,缓声说道:“因为厌倦了!” 沈湘抬起头看着苏焱的眼睛:“因为厌倦了和你和石冀北玩所谓的爱情游戏!” “什么?”苏焱的话音有些颤,他看着沈湘眼中有着失望。 “苏焱,你为什么回北京?” “因为家里的事!” “什么事?相亲吗?”沈湘对他嘲弄地笑了一笑:“苏焱,你的要求我并没有答应你,如果你决定结婚,请让我回到我自己的位置。” 苏焱的头微微侧了侧,他看着沈湘,气息慢慢变浅,眼中生出一抹氤氲。 “这是威胁吗?” “不是,这是请求,如果你真如你所说的那么爱我,请给我留下尊严,我不想当一辈子的情妇!” 苏焱低下头,沉默了许久,室内隔音并不是很好,能听到隔壁的喧闹声,窗外的雨大了些,风摇动客栈屋檐下的铜铃,发出“叮叮当当”悦耳的响声。 “沈湘,人这辈子总要为生活做出各种妥协,除了名份,我其他都愿意给你,所以我恳求你,也为我妥协一次,好不好?” 苏焱抬起头,眼中涌动的泪意如星芒闪烁,那一瞬沈湘动容了,可想到以后的生活,她咬牙半侧过脸:“我不能答应你!” 又是长长久久的沉默,气氛是令人窒息的压抑,沈湘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苏焱,决定不再停留,因为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心软地上前去抱住这个男人。 沈湘转身拉向门的扶手,轻声道:“我想我今天还是睡在大通铺比较好,谢谢你来找我,但这次旅行我不想半途而废。” “你和那个学生认识多久了?“ 苏焱抹了下脸,抬头盯着沈湘的背影。 尽管沈湘看不到但也能感受到他愤恨而压抑的目光。 “很久了!” “你们在交往吗?” 沈湘轻咬下唇,艰难地吐了一个“是” 苏焱冷笑,沈湘索性转身看他,淡然地说:“苏焱,其实我并不爱你,我只是感激你,感激你给了我现在的生活!” 苏焱笑意渐深,转为嘲讽,沈湘在他那双深邃的瞳孔中看到了许多不明的情绪,有恨、有怨、有无奈和失望。 苏焱站起身走到沈湘面前,两人贴得很近,沈湘惊慌地紧贴在门板上,苏焱低下头看了她许久,最后化作一声叹息:“沈湘,原来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自作多情!” 说完用手拨开她的身子,开门走了出去,留下沈湘一个人呆立在屋中,心乱如麻。 戴维躺在床上,忍受着同行人异样的目光,尽管大家都不问,但是从他们暧昧的目光中也不知能演绎出多少故事来。 到底是女友遭大款半路拦截,原来早有劈腿通奸事件,还是男小三携富商未婚妻私奔,遭遇千里追击呢? 戴维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算是什么? 总之两个字:伤心! 这时通铺门口走进来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众人都呆了,一个个目光发直地看着他走向戴维。 苏焱站在戴维的床前,冷着脸冲他勾了勾手指:“出来!” 说完转身就走,戴维从床铺上起身,连外套都忘记穿,忐忑的跟了出去。 苏焱带着戴维走到客栈的后院,这里有块不大的空地,摆着三两张座椅,大概是天气晴朗时给客人喝茶的地方。 苏焱从怀中掏出烟,自己叼在口中,然后递了一根给戴维,戴维没有接,小声道:“我不抽烟!” 苏焱的手没有收回来,眼神格外的凌厉,戴维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接过,苏焱点燃烟卷将打火机扔给戴维,戴维也学他点燃,吸了一口,咳嗽了起来。 “你暗恋的那个是她?” 苏焱吐着烟雾眯着眼睛看他,戴维点了点头,又吸了一口,这次似乎熟练了些。 “睡过了吗?” 戴维抬头惊讶地看着他,被他的眼神冻得浑身打颤,连忙摇了摇头,苏焱嗤笑着问:“想知道爱情的滋味吗?” 戴维不明白,愣愣问了声:“什么?” 话音一落,苏焱一个猛拳砸了过来,将戴维打翻在地,顿时眼冒金星。 戴维完全被打懵了,刚想站起身,苏焱又是一圈砸在他的肚子上,戴维这时才算回过神来一边防备一边抵抗,两人顿时扭打在了一处,从檐下滚到空地上,不一会儿就被雨水浇了个湿透。 靠着桌子两人背靠背一声声的粗喘,戴维毕竟年轻,苏焱也没有占太多的便宜,两人脸颊、嘴角都是淤青,口角留着血。 “现在知道爱情的滋味了吧!” 苏焱喘着喘着笑出了声,戴维抱着腹部龇牙咧嘴地跟着笑:“你是说痛吗?” 苏焱道:“对!痛!撕心裂肺的痛……” 他蹒跚起身,一瘸一拐地慢慢向店里走去,戴维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酸,他想,这个男人一定是真的爱沈湘…… 戴维第二日起床用围巾将自己的脸遮了一半,尽管这样,众人心中的故事还是尘埃落定了,看他的目光多了一份谴责。 戴维无力哀叹。 沈湘今早看到戴维大吃一惊,刚想找苏焱问个明白,却发现苏焱似乎比戴维伤的还要重,于是客栈的早饭吃得剑拔弩张。 饭后,苏焱找到沈湘:“我今天走了,你想好了吗?” 沈湘点了点头:“想好了!” 苏焱撇开目光:“你好自为之!” 说完向着跟他一起来的人招了招手,众目之下,他跛着脚,带着一身的伤,一步步走进雨中,随后一阵马达的轰鸣,六辆路虎划出巨大的水浪,呼啸而去。 戴维侧头看向沈湘,见她目送的眼神直至车队消失都未收回,紧跟着,眼中的泪决堤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25字送积分的哟,谢谢土豪们一个又一个的小地雷,么么哒! 第51章 石冀北的睡眠很浅,清晨六点,他点开微博,见沈湘主页上最后一句话,“人生需要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配图是她和戴维的合影,两人的头挤在一处,各自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身后是一辆黑色的suv。 石冀北看了看日期,正是沈湘失踪那日的下午,他笑了笑,觉得关心则乱这句话是正确的。 看着她和戴维的合影,石冀北的眼神渐冷,突然觉得那笑容分外的刺眼, 接下来几天的旅程,戴维明显看出沈湘的失神,每每早上醒来眼眶都是红红的,队里的人看他们的目光也份外暧昧,商议之下,两人决定退出车队,将车交由当地一个租车公司负责送回,自己坐飞机先行回了s市,候机时戴维给沈湘买了一杯咖啡,见她低头不语,戴维终于忍不住问道:“既然喜欢他那就在一起啊?” 沈湘苦笑:“戴维,喜不喜欢,合不合适,能不能在一起是三件不同的事情!” 戴维不明白,迷茫地看着她,沈湘把玩着手中的纸杯,神情怅然:“就像我当年喜欢石冀北而他却不喜欢我,就像我和你其实并不合适,而我和苏焱是注定不可能在一起的两个人……” 苏焱在自己的公寓实在待不下去了,苏长海的电话催命似的响了一整天,下午苏焱从床上爬起来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脸上的伤,虽不至于像个猪头但也算是面目全非了。 三十岁了还学毛头小子打架,也不知仲良看了会是什么表情。 手机又响了起来,还伴着苏长海的一条短信:“孽子,现在立刻到我办公室来,不然就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搞这么严重做什么?”苏焱满不在乎地冷笑,从衣橱里翻出一件藏青色的高领紧身t恤和一条burberry的浅色丝巾,在领口围了围,能遮住下颚的淤青,苏焱找了一副特大的蛤蟆镜带上,在镜前拨了拨头发,拿着车钥匙下了楼。 可是不管怎么遮掩,盛夏这副装扮还是够惹人侧目的,一路低头到了苏长海的办公室,一进门,苏长海桌上的文件袋就飞了过来,苏焱侧身灵巧地躲过,苏长海大骂:“畜生,你以为这副装扮我就看不出你的伤吗?” 苏焱索性摘了眼镜冲苏长海咧嘴一笑,淤青的左眼显得特别的滑稽。 “说吧,找我什么事?” 苏长海坐在办公桌前怒瞪着他:“你爽了宋家的约就是跑去西藏打架的?” 苏焱拉了椅子坐在了他对面:“你这么关心我做什么?还调查我?” 苏焱不悦地皱眉,苏长海敲着桌子骂道:“你怎么跟宋家解释?人家那天可是全家都来了!老爷子都气疯了!” “他疯不了!”苏焱拿起他桌上的笔筒把玩,苏长海平息了下怒气又道:“你快把那个沈湘打发了!” 苏焱手上的动作一滞,抬头盯着苏长海的眼睛:“你找过她了?” 苏长海没动,苏焱抿起唇:“我相亲的事是不是你说的?你跟她说什么了?” 苏长海依旧没说话,沉默地看着他,许久他眼中产生了一抹诧异:“你小子不是跟她玩真的吧?” 苏焱猛地推了下桌子,对苏长海吼道:“你别管我的事行吗?” 苏长海冷笑:“由得了我吗?谁给你找的婚事,是我吗?” 苏焱一下子安静下来,看着苏长海,他突然觉得窝心。 在苏焱幼时的记忆里苏长海一直是个好爸爸,那时候乔琦的工作很忙,带苏焱玩的基本都是苏长海,苏焱还记得自己在小学时写过一篇《我的爸爸》的作文,那时还获了奖。 那是什么时候变了呢?也许是在知道有闻秀秀这个人存在的那一刻吧,苏焱第一次看到比他大的闻一新时觉得他和苏长海之间一直都是一场欺骗。 “你可以把她介绍给苏一新,你不是认为他是你儿子吗?老爷子说可以让他进……” “你也是我儿子!” 苏长海突然咆哮起来,他瞪着苏焱,眼中泛起了泪光:“这婚事要是给了一新,以后苏氏还有你的位置吗?” 苏焱低头闭着眼睛,微微轻喘,许久他突然站起身愤恨地看着苏长海:“那你他妈在外面玩把屁股收拾干净啊!留苏一新这个野种做什么?” 说完愤愤地摔门而去。 石冀北今日在三甲医院有个全身健康检查,拿着体检单跑完几个楼层,准备回去的时候在院门口被人叫住。 “学长!?” 声音有些耳熟,石冀北转身,见身后一个穿白大褂的娃娃脸正兴奋地看着他。 “学长!你不记得我啦?我是李荣啊!” “是你啊!穿着白大褂我都认不出了,你好!” 石冀北伸出右手,李荣兴奋地接过握了握:“学长今天来看病还是探望病人?” “哦!是来体检的!正准备回去!” “那别回去了,我一会儿就下班了,中午请你吃饭啊!” 石冀北有些为难,李荣已经拉着他的手臂往自己办公室拖:“学长到我那坐坐吧,我们真的好久没见了!” 李荣和石冀北都是n大的学生,石冀北高他两届,尽管不同系,但石冀北当年在n大也是赫赫有名,一是因为性情,二是因为长相,三是他的成绩。 李荣那时也在学生会,而石冀北是学生会的主席。 “我记得你学的是什么基因……” “基因工程!我现在在这家医院的研究所工作,严格来说不属于医院,是下属单位!” “就是做dna检测的吧!”石冀北有些好奇。 “dna检测只是其中的一小部份,主要是学术研究!” “薪水还可以吗?” “不比那些拿手术刀的!人家三天的红包就够我一个月了!” 石冀北跟着他一起笑了笑,走进研究室,李荣让他换了白大褂,两人边走边介绍,石冀北虽然不太懂,但是对那些瓶瓶罐罐的东西还是挺感兴趣的。 “学长,你现在可牛了,我在电视里经常看见你!” 石冀北笑了笑没说什么,李荣又问:“哎?嫂子现在怎么样?我还惦记她那个红烧肉呢?!” 石冀北脸色微变,半侧过身道:“我们后来分手了!” 李荣明显很吃惊,但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道歉:“对不住啊,学长……” “没事!”石冀北转身笑了笑,李荣指着前方的工作台笑道:“那是我办公的地方,这件实验室都是我的!” “不错!”石冀北由衷的赞许。 这时李荣电话响了起来,他示意石冀北坐,自己走到一边接听电话。 “喂?所长?那份报告好了呀,行,让他们下午来拿吧!” 石冀北坐在李荣的办公桌前,见桌面上放着一份报告,竟然写着苏焱和苏一新的名字。 虽说同名同姓的应该很多,但这么凑巧的事应该没有,石冀北还是多心的拿出来翻看了一下,鉴定报告的结果,苏焱与苏一新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石冀北皱了皱眉,一时觉得很疑惑,这时李荣走了过来,坐到他身边拿着这份报告神神秘秘地对石冀北说道:“学长,这可是个八卦,我上半年也接到一份苏家的检验要求,就是苏氏企业那个苏家,那时的鉴定结果是苏长海和苏一新是父子关系,而这次苏焱的鉴定结果却和苏一新完全没有关系,你说这是什么?” “难道苏焱不是苏长海的儿子?” 石冀北这样说连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李荣诡秘一笑:“这种事咱们私下里说说就算了,他们豪门的事不是我们这些老百姓能操的心!” 李荣知道石冀北不是个八卦的人,但这么有趣事他不找人分享一下似乎说不过去,而石冀北现在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若是苏焱不是苏家的孩子,那苏氏集团自然也不是他的,没有了金钱的苏焱那还会剩下什么呢? 酒店顶层的旋转餐厅内,闻秀秀和苏一新正喝着下午茶。 “听说你最近跟那个骆桐苼走的很近?” 苏一新笑了笑没有否认,闻秀秀皱眉道:“她原来是苏焱的女人,你招惹她做什么?” 苏一新满不在乎:“是她找的我!” 闻秀秀又道:“苏焱那脾气你也知道的,别给他找不痛快。” 苏一新重重放下手中的刀叉:“妈,忍气吞声这么多年你还不够吗?我也是苏家的孩子!” “那北京那边不是没承认吗?” “承不承认,事实就是事实!爸爸保险柜里有份dna亲子鉴定报告,上面写着我就是苏长海的儿子!” “你怎么知道的?”闻秀秀瞪大了眼睛。 苏一新冷笑:“住在一起那么多年,老头子有什么我不知道?” “那北京那边怎么说?” “他还没有把报告带回去,不过北京那边已经松口了,愿意承认我的身份!” “那他怎么不带啊?” 苏一新冷笑:“他是怕我分了苏焱的东西,估计要北京承认我,怎么也要等苏焱结婚以后吧!” 闻秀秀低头紧紧捏住手心的刀叉,苏焱这桩婚事对于他来说真是如虎添翼,只怕那时候他会更加的目中无人吧。 “妈,你跟了他那么多年,他到底有没有爱过你?” 爱吗?闻秀秀瞬时涌出了泪意,苏长海这辈子爱过的怕也只有乔琦吧! 作者有话要说:起不来,所以先更!我今天更过了哟!! 别急,好戏还在后面呢!! 第52章 色彩鲜艳的泰式餐馆内,石冀北和苏一新对坐着,桌子中间放着一大盘新鲜的果盘,透过垂下的纱帐,可以看到大厅中央一支泰式情调的乐队在轻轻弹唱,妖娆的异国女子不断扭动着腰肢。 “我知道您平时应酬太多,今儿就我们俩,也不喝酒,就随便吃点新鲜的,” 苏一新给石冀北倒了一杯茶,服务员端了餐盘过来,石冀北看了一眼,是汁香浓郁的咖喱蟹。 苏一新见石冀北一直不说话,心里不断地打鼓,心说上回是太急躁了,没拉近关系,反而送的礼金卡被他送到了纪委,更别说沈湘的事了,也不知这姓石的心里怎么想,苏一新看着他,愣是猜不出他到底揣的什么心思。 原本以为请不到他,没想到他一个电话就答应了,但只说不想喝酒。 待菜上了一桌,石冀北挑了块芒果尝了尝,然后抽出桌旁的餐馆订餐卡,在背面写下一串数字。 苏一新看着他用两指慢慢推到自己面前的数字,一脸迷茫,石冀北笑道:“这是老城改造跨江大桥的标底价,至于后面该怎么做不用我提醒你吧!” 苏一新恍然大悟,连忙将那张订餐卡收了起来,满面堆笑地看着石冀北。 “石厅长,我怎么好意思无功不受禄呢?” 石冀北又笑了笑:“以后有事,我自会通知你去做,咱们来日方长!” 苏一新道:“不管什么事,石厅长只管吩咐!” 石冀北侧头看着包厢外的歌舞,许久,转过头来看着苏一新,他看得很仔细,将他脸部所有轮廓都打量了一遍。 苏一新被他看得发毛,显得有些不自然,石冀北笑道:“今天我还听到一件有趣的事,想必苏总也一定感兴趣!” 苏一新忙问:“哦?什么事?” 石冀北笑而不语,两人又坐了一会儿,他才慢慢说道:“等到我请你做事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苏一新的心却没有平静,看着眼前深不可测的石冀北,苏一新隐隐感觉他远没有表面上看来那么正直和无害。 沈湘拖着一身快散架的骨头回到了自己的公寓,看着门前的那双男士拖鞋,沈湘郁郁地将它塞回鞋柜里。 洗完澡躺在床上,沈湘打开手机,见微博上有条回复: 等在记忆中的人:旅行怎么样? 湘馐美味:糟透了! 不一会儿回复就过来了。 等在记忆中的人:为什么?伙伴不合适? 湘馐美味:一言难尽。 等在记忆中的人:如果可能,我也想和你一起去旅行。 沈湘愣了愣,突然心跳加快,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油然而生,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她没有再回复,而是打开苏焱给她的讯息,一条条翻开他每个时段给她发来的笑话,苏焱不会讲动听的情话,但是这段时间以来,沈湘明显感觉到他时时刻刻都想逗自己开心。 幸福转瞬即逝,沈湘合上手机,慢慢躺了下来,枕边还有他身上的味道,沈湘抱着枕头,将脸深深地埋了进去。 就一次,就这一次,让我再贪念一下你的味道…… 半个月后,一切都这样平静的渡过,沈湘一个人上班、下班、上课、下课,连石冀北都看出她份外的沉默,坐在她身边,却感觉她完全置身事外,明明看着黑板,心思却神游天际。 石冀北想问却问不出口,只能默默地看着她,独自吞下被她疏离的苦涩。 上课时沈湘的手机亮了起来,是店里的老许,沈湘走到教室外接听电话,里面传来许总为难的声音。 “沈总啊,新店恐怕是不能按时开业了!” “为什么?”沈湘皱眉,城北的新店她投资了近百万,装修、人员都到位了,只等着跑完手续剪彩开业了。 “消防那边通不过啊!” “怎么会?那里本来就是美食街,况且我们的消防都是按照规划通过的设计做的,怎么会通不过呢?” “我们也这么说了,可是那边……那边……” 老许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纠结,沈湘深吸了一口问:“他们负责人是谁?你把电话给我!” 老许说了个名字,沈湘随即一震,瞬间就明白了,那是当天和廖凯一起的那个胡队长。原本这种情况放在以前,沈湘只需给苏焱打个电话,他什么都能为自己摆平,而现在的她似乎只能靠自己。 说什么优秀企业家,火色生香能走到今天,里面怎会没有苏焱的功劳?从第一单开始便是苏焱带着人来捧场,这五年,全国上下各色店铺,哪次开张政府里没有人卖苏氏的面子? 沈湘突然觉得自己很天真,离开了苏焱,她真的能更好地走下去吗? 石冀北见沈湘出去了很久,也起身跟了出来,却看到她一个人靠在墙壁上呆呆地看着天空,石冀北走过去轻声问:“怎么了?” 沈湘侧头看着他,摇了摇头:“没事,只是店里出了点小状况!” 沈湘没想过要求石冀北,尽管她知道只要她开口石冀北一定会帮她,但不知为何,现在的沈湘宁愿拉下脸面去求苏焱。 下课铃声响了,石冀北轻轻碰了碰沈湘的肩膀,道:“去吃饭吧!” 沈湘没有拒绝,进教室拿了手包跟着石冀北向校门外走,一路上沈湘突然想到也许找谢志鹏是个好主意。 想到这儿,心里轻松了些,坐在校外的小餐馆,沈湘不是很有味口,石冀北关心地说道:“你吃的太少了,最近瘦了很多!” 沈湘下意识摸了摸脸颊,淡淡一笑:“我在减肥。” 石冀北很清楚她在撒谎,看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八成是跟苏焱结婚有关,想到此心中不免升腾出一股怨气,渐渐熬成毒素沉淀在心底。 “哎,你听说了吗?戴维那小子要被退学了!” “哪个戴维?” “就是建筑系的那个混血帅哥啊!听说他闷声不响跟着富婆去西藏玩激情去了,课也不上,搞的学校找他找的人仰马翻,连公安局都惊动了,后来也不知什么人给校长打了电话,说应该严惩。校长也觉得影响太坏了,就让他退学!” “那也是他自找的!” “啪”沈湘的筷子掉在了桌面上,石冀北眼神阴郁的盯着她惊魂不定的脸,沈湘拿出手机对石冀北说了声“抱歉”然后匆忙跑出餐馆拨打了戴维的电话,可是电话那头确是关机。 沈湘想到那两个学生的话,心说一定是苏焱捣的鬼,想起那晚他将戴维揍得鼻青脸肿,沈湘便是一肚子怨气,想也不想就给苏焱拨了过去。 苏焱正在开会,沈湘电话一进来,他差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稳了稳情绪,苏焱觉得他得找回点尊严来,怎么也要给这个女人一点教训,瞪着不断闪烁的电话屏幕,苏焱愣是没接,直到电话挂断了,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心里又不免失落起来。 谁知电话停了没多久,沈湘又打了进来,此时的苏焱可以用雀跃来形容,他看了看四周,安监部门的经理正做着工作报告,看着他手中厚厚一沓稿子,明摆着又臭又长,苏焱借了尿遁拿着手机躲进厕所里,将它郑重的放在马桶盖上,嘴角不自主地翘了起来。 沈湘打了两个电话苏焱都没接,按常理应该不会,沈湘现在是怒急攻心,想不了许多,又拨了过去。 “喂?” 电话里传来苏焱懒洋洋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愉悦,沈湘听完劈头就骂道:“苏焱你太卑鄙了吧,仅仅因为戴维和我在交往你就逼他退学?他还是个孩子,你觉得以你这种身份去为难一个孩子合适吗?” 苏焱被她骂懵了,愣了半晌才回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为难他了?他退学关我屁事啊?” 沈湘完全不信:“苏焱你别给我装,你那点小心眼我会不知道?你在西藏揍他的事我也不跟你计较了,横竖你也没占到便宜,可是你玩阴的就太损了,退学是要毁他一辈子的!” 苏焱也火了:“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总之那小子跟我无关,你打电话给我就是因为他?” “不然因为什么?苏焱,有胆做就要有胆承认,你不是名誉讲师吗?你不是认识校长吗?你神通那么大,搞一个学生算什么?苏焱你真不要脸!” 苏焱气得将手机直接扔进马桶里,狠狠按了下冲水键,心里恨不得将那个不讲理的女人大卸八块,分尸喂狗,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冤枉过,特别冤枉他的还是自己爱的要命的女人,还为了别的男人!这都是什么破事儿? 狠狠踹了两脚马桶盖,苏焱气呼呼地走进会议室,一屁股坐了下来,再也不动了,众人汗颜地看了看他,继续听着某人又臭又长的工作报告。 石冀北早在沈湘发飙前,就默默站在了她身后,沈湘的话一字不漏的传进他耳朵里,见她急的原地乱转,不由上前按住她的双肩,安慰道:“别急,我帮你找找校长!” 沈湘感激地看着他:“能行吗?戴维他一定不能退学的,他还要去意大利找他的父亲!” 石冀北轻声笑道:“别人的事你总比自己的更上心!放心吧!!” 说完走到远处掏出手机。 “喂?蒋校长吗?石冀北!” 电话那头传来校长的笑声,石冀北跟着笑道:“上次您拜托女儿的事这个月就能有结果了,嗯,对,调回s市完全没有问题,到时具体想去哪个部门您想好了告诉我,我帮忙找人。” “还有就是上回让您处罚那学生的事我想还是算了吧,毕竟他还年轻!对,就是戴维!另外还请您保密!” “你不用谢我,是我要谢你!好,就这样,改日再见!” 挂断电话,石冀北冲远处的沈湘比了个“ok”的手势,沈湘露出了释怀的笑容。 ----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25字送积分哦!!! 第53章 “喂,姐姐,” 电话那头传来戴维带着鼻音的声音,沈湘看了看表,晚上七点。 “姐姐谢谢你,我收到短信呼了,知道你下午找过我,” “怎么样,解决了吗,” 对面的邓徽看沈湘接电话比划了下手势问她是不是戴维,沈湘点点头,电话里戴维“嗯”了一声,又道,“下午教导处给我打过电话了,说记个大过!” 沈湘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记过的话会不会影响留学?” 戴维宽慰她道:“现在只要不退学什么都好!” 沈湘沉默了一会儿,带着歉意地说道:“阿维,都是我的错,不该让你和我一起……” “姐姐,是我要和你一起的,你别责怪自己。” 对面的邓徽翻了个白眼,无聊地戳着面前的果盘,沈湘问戴维:“你吃过饭了吗?过来和我们一起吃吧,就在北门口的川菜馆!” 沈湘放下电话,邓徽责怪地看着她:“把他叫来做什么?” “阿维这几天肯定吓得不轻,估计都没好好吃过饭!” “阿维,阿维,叫的那么亲密!” 邓徽显然很不高兴,沈湘拉着她的手笑道:“吃醋啦?” 邓徽冷哼:“谁让你和他一起去西藏,不带我去就算了,连说都不说一声!” 沈湘笑:“我也是临时起意,阿维真巧碰上。” 邓徽想到什么突然拉过沈湘:“那苏焱找到你了没?你们后来怎么样了?” 沈湘脸色一变,低下头支吾道:“他后来找到了,但是我没有跟他一起回来!” “为什么呀?他那么远跑去找你,多浪漫啊!” 邓徽虽然只跟苏焱通过一次电话,但对苏焱却有着特别的好感,也许是电话中的他太过于急切,让邓徽觉得,他非常的在乎沈湘。 “不为什么,你别问了!” 沈湘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被邓徽撩拨起来,想起那日大雨中的相见,想起他暴露在雨中的右肩,沈湘的心又开始酸涩起来。 这时门口一阵响动,戴维高大的身影慢慢走了过来,沈湘侧头对他笑道:“阿维坐吧!” 说着指了指邓徽旁的座位,邓徽不甘愿地往一旁挪了挪,戴维小心地坐了下来,先怯怯地看了看邓徽,然后又转向沈湘。 “姐姐你怎么办到的?我这几天求了他们那么久!” 沈湘的歉意又涌了上来,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想必苏焱也不会去做那种事吧,说来说去戴维退学都是因为她,尽管现在看似平息了,但那个大过该怎么消呢? “我也是求别人找的校长,阿维这件事就过去了,你什么也别想!” 邓徽在一旁嘲笑道:“哼,什么说走就走的旅行?这都是不现实的,你看看你们两个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觉得很好玩?想不想再来一次?” 沈湘和戴维对视了一眼,都各自低下了头,梦想永远与现实之间有条逾越不了的鸿沟。 吃完饭,沈湘回去的路上给谢志鹏打了一个电话,为了消防的事,谢志鹏很爽快的答应了,放下电话沈湘松了一口气,顿时深感人脉的重要。 苏焱经过中午的事再没有讯息,沈湘回想他那时的口气,有一瞬间认为自己也许真的错怪他了,可是除了苏焱谁会做这件事呢?没有更好的解释,沈湘觉得还是应该相信自己的判断。 回到家中,沈湘满脑子都是苏焱开头那句懒洋洋的话,反复的重复着,搅得她的心都乱了,半个月没有联系,沈湘有时觉得自己真的压抑不住了,其实中午那股冲动是她这些日子来脑中反复演练的,有时夜深时她甚至开始说服自己,即使做苏焱一辈子的情妇那又怎样呢?毕竟自己那么地喜欢他,毕竟他那么的优秀。 可是…… 沈湘在这种矛盾与纠结中入睡,第二日眼圈黑了一圈,她带上墨镜开车到达店里,却接到石冀北打来的电话。 “沈湘,有些事你宁愿找谢志鹏也不愿找我吗?” 沈湘哑然,她没料到昨日热情的谢志鹏会这么快将事情反应给石冀北。 “我……只是……我觉得你挺忙的……” “不用找理由,你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你自己?” 沈湘无话以对,石冀北的话直接戳到她的痛处,刚离开苏焱,沈湘只是想学着自己走出来,如果反过来依赖石冀北,苏焱会怎么想? 什么时候这么在意苏焱的感受了?沈湘苦笑,看来自己又一次陷入情感的漩涡之中。 “明晚六点,在你的精菜坊,我已经帮你约好了!” 石冀北说完就挂了,带着明显的怒气,沈湘看着手中的电话发呆,不明白自己和石冀北之间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不是应该敬而远之的吗?可他却在不知不觉中默默帮了她许多,以至于现在做什么,都觉得顺理成章。 沈湘觉得自己就如温水中被煮的青蛙,遭到石冀北一点点地渗透…… 转眼到了夜晚,酒店里渐渐热闹起来,许总走进沈湘房间对她说道:“沈总,苏总来了,在墨香厅!” 沈湘手中的笔停了一下问:“今天没有他预定的包厢啊!” “是别人请他,您要不要过去敬酒?” 沈湘只淡淡回了声:“知道了!” 老许走后,沈湘起身走到办公室的里间,这里是一个更衣室,放着沈湘一些衣物,已备临时应酬,在橱柜里翻找了一阵,沈湘拿出一身高叉纯白的真丝旗袍,穿上左右照了照,发现白色更突显胸部的轮廓。 沈湘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出来,来到墨香厅前,推门走了进去。 苏焱今日穿了一身休闲的白色t恤,米色的短裤。此刻正坐在一边跟旁边一个年轻的女孩说笑着,这一桌人沈湘大多没见过,众人见了她也是分外的惊艳。 “晚上好,我是火色生香的老板,欢迎各位今日捧场,我特地来敬敬各位。” 沈湘这么一说,有些男性已经兴奋地站了起来,沈湘接过服务员手中的红酒倒了满满一杯,眼角余光见到苏焱还在跟那个年轻的女子说笑,沈湘的心口胀痛起来。 沈湘走到左边,所有人都举起了杯,只有苏焱和那女子例外,旁边的人轻轻推了推他,小声提醒:“苏总,有人来敬酒了!” 苏焱这才慢吞吞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沈湘,随后漫不经心地搂着那女孩站了起来。 “谢谢各位光临,我先干为敬!” 沈湘仰头将满满一杯红酒喝尽,捂着嘴转过身来,咽下去后又转身堆笑道:“各位慢用!” 说完就要走,此刻看着苏焱她一刻也不想多待,怕自己露出破绽来。 “沈总别急着走啊!怎么说我也是这店的老板之一,要不咱们俩也喝一杯?” 苏焱歪着身子痞痞地笑着,众人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俩,苏焱放开怀里的女子,走到沈湘身边笑道:“沈总不介绍一下?” 沈湘看着他,暗暗捏了捏拳头,拨开他对众人解释道:“苏总在火色生香也是有股份的,自然也是老板,不如我和他一起敬敬各位吧!” 说着又倒满一杯递给苏焱,挑衅似的皱了皱眉,苏焱冷笑,同时为她也倒满一杯,一齐走到桌前,有人好奇地问:“苏总,怎么没听你说过啊?这顿感情还是吃的您的啊!” 苏焱笑道:“那就算我的!” 众人哈哈大笑,苏焱待沈湘喝完,没给她离开的机会,抬手又给她倒满了一杯,边倒边说:“其实吧我和沈总的关系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沈总,咱们虽做不成情人,做个好搭档还是可以的吧,不如今天你就成全我,也跟我喝个交杯怎么样?” 苏焱说完,包厢里跟炸了锅一样,大家都跟着起哄,尽管喝酒的人说话半真半假,但既然有话题自然是要闹的,沈湘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子,对苏焱笑道:“苏总不怕新女友吃醋吗?” 苏焱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拿着酒杯目光深沉地看着沈湘。 沈湘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苏焱的眼神显然没醉,他这样看着她,让她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湖里,一下翻江倒海起来。 “沈总,不就是个交杯吗?跟别人可以,跟我就不可以吗?” 苏焱提的还是石冀北的那次,没想到他到今日还耿耿于怀,沈湘突然想到戴维,对他做的事更加了几分肯定,她压抑不住怒气扳过他的手臂和自己绕了起来,一仰头就将手中的酒喝了干干净净,苏焱先是皱着眉看她,随后也跟着喝了下去,周围笑声此起彼伏,沈湘说了两句客套话便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沈湘一下倒进沙发上,不是因为醉了,而是觉得心特别的累,许久,昏昏欲睡的时候感觉到身后的热气,沈湘猛地翻过身,见苏焱正贴着她的后背,俯□看着她。 “谁让你进来的?” 苏焱没说话,这是看着她酡红的双颊,沈湘半趴在那儿,修长的美腿从开叉处露了出来,再加上发丝微乱眼神迷离,让苏焱的**一下就猛窜上来。 “沈湘,你今天是故意惹我注意的吧!” 说着眼光下移,停在了呼之欲出的胸部,饱满的凸起仿佛下一刻就要将旗袍撑裂了。 “你给我出去!” 沈湘翻了个身,仰躺着看着苏焱,却意外地觉得两人的姿势更加的暧昧,苏焱忍不住伸手箍紧她的腰肢,猛地向上一带,低着头对她坏坏地笑道:“穿成这样不就是想让我进来吗?沈湘,你一点都不诚实!” 说完俯身重重吻住了她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25字送积分的哦!!!! 第54章 沈湘剧烈挣扎着,苏焱却因此变得更加猛烈起来,像要夺去她的呼吸似的深吻她,全然不顾她的反抗。双手也变得急切,一面在她全身游移,一面迅速摸上她细嫩的大腿内侧,这些不在一起的日子,每每深夜都辗转难眠,沈湘的身子就似染上的毒瘾,每一个毛孔都张狂着喊着想要她,他不想再等了——他要她,,,要她,!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沈湘和苏焱都愣了,苏焱捂着脸颊茫然地看着她,瞬间酒醒了一半。 看了看自己和沈湘,苏焱才明白刚刚在做什么,酒精让他的头脑昏昏沉沉的,把不敢尝试的事都做了。 “出去!”沈湘捂着被他拉开的领口,指着门大声地喊道。她的双唇不停地颤抖,脸色铁青,显然又气又恨。 苏焱摇晃着起身,扶着头看着被自己扯得衣衫凌乱的沈湘,顿时懊恼的转身。他没想到自己会对她用强,可差一点就实现了。 “出去啊!” 沈湘又喊了一声,苏焱深吸一口转过身又压了下来,这次在沈湘尖叫前捂住了她的嘴巴,苏焱低喘着道:“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沈湘眼眶都红了,眼泪涌了上来,全身都在抖,苏焱见她这副样子,咬牙道:“我不会□你的!你怕什么?” 沈湘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平静下来,苏焱看着她的眼睛,试图柔声道:“我知道那毛没长齐的小子没在和你交往,你为什么骗我?” “其实你心里是有我对不对?你不要怕,我知道苏长海找过你,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听,你只要看着我就好了,好不好?” 沈湘没动,眼中含泪带愤,苏焱又道:“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可是我舍不得,你舍得吗?你摸摸我的心!” 说着把沈湘的手按在自己的左胸口:“你看,它为你跳得多快?你舍得吗沈湘?” 苏焱尾音带着祈求,他低头吻住沈湘的眼睛,试图把她眼中的泪都吸干了,捂着嘴的手慢慢松开,苏焱情迷间吻过沈湘的唇角,却听她冰冷地回道:“我舍得!苏焱,我舍得,所以请你出去!” 第二日下午五点半,石冀北提前来到火色生香,沈湘让他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有些紧张地给他倒茶,石冀北好奇地四处看了看,最后评价道:“太豪华了,跟总统套房似的,你坐在里面不别扭吗?” 沈湘笑道:“都是设计师弄得,说是和外面装潢格调一致,我也懒得费那些心思。” 说实话,其实她坐在里面也挺别扭的,她将茶杯递给石冀北,小声道:“今天谢谢你……” 石冀北看了她一眼,走到沙发前坐下:“先别谢我,等这事成了再说!” 喝了一口手中的茶,石冀北目光放远,沈湘立在他的身边,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没有看到他唇边一闪而过的笑意。 快到六点,石冀北让沈湘进到包间,自己立在门口等,不多时胡队长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一件石冀北立马上去握住他的手,大笑道:“怎么好意思让石厅长请我呢?” 石冀北笑了笑,引着他往包厢走,边走边道:“自然是有事求到大哥了!” “哎?石厅长太抬举我了,我哪敢高攀啊?” 众人进了包厢,沈湘立刻站起身来,胡队长的小眼睛看见沈湘先是一愣,随即看到满含笑意的石冀北,胡队长不是傻子,阴阴笑了笑,找了主位坐了下来。 石冀北坐到他身边,沈湘挨着石冀北,其余人坐了一圈。饭局开始石冀北并没有说沈湘的事,只是跟胡队长扯着工作上的琐碎,待酒喝到一半,石冀北才端着酒杯对胡队长说道:“胡队长,沈总是我的老同学,她一个女人创业不容易,您看新店的事就让她过了吧!” 胡队长虽喝的不少,但脑子还是清醒的,他一眼就看出这两人关系不寻常,心说廖凯还真没说错,沈湘这女人搞男人的本事还真是一流,有个苏焱还不够,还攀上政坛新秀石冀北了,听说这姓石的口碑不错,能这么大张旗鼓的为她出面,想必她床上下了不少功夫。 想起那日她对自己的态度,胡队长不由心生怨愤,暗道,这□莫不是嫌我官小才那么不待见我的? “石厅长啊,不是我不帮忙,那个厨房的位置确实有安全隐患啊,怎么也得改!” 石冀北皱眉看了看沈湘,沈湘冲他摇了摇头,石冀北会意,笑着对那胡队长说道:“行!明天就让他们改,来,咱们把这杯喝了!” 胡队长也爽快,一杯酒没费事就喝了,沈湘也端着酒杯过来,巧笑道:“胡队长,有意见尽管提,您说怎么改我们就怎么改!” 胡队长小眯眼瞟了瞟沈湘手中的红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沈总没诚意啊,怎么能用红的呢?” 沈湘立刻说道:“胡队长说的对,我去换酒,不一会儿她端着一杯白酒过来,石冀北皱着眉,胡队长小眯眼别有深意地看着她,拿起手边的半杯酒笑道:“沈总爽快,我今儿有点多,就半杯吧!” 沈湘只能说好,看着手中的酒,闭了闭眼,就要喝时被石冀北接了过来:“胡队长,她的胃一直不好,这杯我替她吧!您看行吗?” 胡队长虽然不愿意但也不能薄石冀北的面子,看在他一杯自己半杯的份上勉强同意了。沈湘揪着心看石冀北喝了一整杯,加上他先前所喝的怕是要有一斤了吧。 “来来来,沈总,我们也敬敬你!” 胡队长带来的人开始端着酒杯敬沈湘,说什么也不让她喝红酒,沈湘为难的拿着白酒杯试图跟他们讨价还价,旁边胡队说道:“沈总,检查的事我说了可不算,县官不如现管,你可要好好敬敬他们!” 胡队长的意思在明显不过,明摆着要搞她,石冀北自然也看出来了,索性拿过沈湘的酒杯对他们说道:“我好人做到底,今天的酒我都帮她带了!” 说着一下让服务员拿来六个酒杯,一一满上,胡队长仰靠在椅子上不住的笑,心里生出很多龌龊的念头,沈湘拉着石冀北的手臂扯了扯,小声道:“你别逞强了,你这都一斤了!” 石冀北笑了笑桌底下偷偷捏了捏她的手,很爽气地跟着敬酒的人一口气又喝了六杯,最后一杯喝完,胡队长拍着手笑道:“石厅长,我今天算是真正认识你了!好样的!” 石冀北舌头有些大了,扯着胡队长的袖口道:“老哥,别跟小丫头过不去,咱们做男人的大肚点!嗯?以后有事尽管吩咐!” 胡队长搂着他的脖子,状似亲密:“好!咱们一言为定!” 沈湘看着副驾驶上罪的不省人事的石冀北,无力地叹了口气,只得把车开回自己的公寓,费力的将他架到自己的房门前,沈湘艰难的掏着钥匙,身后的石冀北带着酒味的热气喷在她的后脖子上,让她时不时的颤栗着爬满了鸡皮疙瘩。 “湘湘……” 石冀北低声呢喃,沈湘叹了一声道:“我在呢!” 身后的他笑了笑,手臂缠上自己的腰肢,沈湘一紧张,钥匙掉在了地上。 沈湘扶着石冀北靠在墙壁上不住地劝:“你站好啊,一会儿就好了!站稳了!” 乘此空隙她飞快的捡起钥匙打开房门按亮了房间的灯,门口的石冀北摇晃着就要倒地,沈湘赶紧抱紧他将他半拖进房间里,也顾不上换鞋直接将他扔进了自己的床上,做好这一切沈湘都要瘫了,石冀北看着痩,实则身体上都是腱子肉,结实的很,沈湘早在以前就知道了,后来看他做俯卧撑做的那么轻松,想必这些年的锻炼都没拉下。 沈湘去收拾了下门口,锁上门,回来给石冀北脱鞋脱衣,原本想着能送他回自己的地方,可是出了酒店他就醉的说不出话来了。 于情于理沈湘都不会是个将他丢下不管的人,只得把他带回自己这里。 脱掉衣物,沈湘看着只着内裤的石冀北微微红了脸,这副身躯熟悉有陌生,让她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她呆了一阵,将被子给他盖好,刚想在,石冀北突然伸手拉住了她。 “湘湘……” “想喝水吗?” 沈湘低着身子问,石冀北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面颊上,露出孩子般纯真的笑容:“湘湘……” 他一声声反复地呢喃,让沈湘不知不觉失了眼眶。 沈湘不知道是不是他在每一次醉酒后都含着自己的名字,但是今天的石冀北让她动容,沈湘蹲在床头任他紧拉着自己的手,看着他的睡颜回忆如潮水般地袭来。 如果当初他没有背叛自己,那么也许现在的自己会非常幸福吧?! 可是没有如果! 沈湘看着他,黑夜中,眼泪静静地流…… 第二日清晨,清醒的石冀北看见沈湘显得非常的尴尬,他支吾着问:“我昨夜没做什么过份的事吧?” 沈湘低着头,小声道:“没有!” 石冀北喝醉了很安静,就像平时的他,除了偶尔叫自己的名字,沈湘的心口酸酸的,不知该怎么平息,石冀北看着自己半裸的身躯,略带羞涩地问:“可以洗个澡吗?” 沈湘将浴巾递给了他,昨夜的衣物已经被她连夜洗净烘干,石冀北走进浴室,不一会儿就传来哗哗的水声,沈湘坐在沙发上,有一种时间倒流的错觉,发愣之际,突然门“咔嗒”响了一声。 沈湘猛地抬起头,就见自己的房门被人拉开了,探进来苏焱眼眶发红明显睡眠不足的脸。 看到沈湘,苏焱尴尬一笑,还没等他说话,石冀北围着浴巾从浴室走了出来,正看见立在门口的苏焱……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25字送积分的哦!!!! 渣男是洗不白的节奏了! 第55章 “我舍得,苏焱,我舍得……” 弹了下指间的烟灰,苏焱将烟蒂狠狠得压进烟灰缸里,偌大的客厅一片狼藉,随处可见滚落的啤酒罐。 都说爱情苦,苏焱三十多年来第一次真切地感受,怎么喜欢一个人就这么难呢, “苏焱你何苦呢,这样拖泥带水的像你吗,” 不敢再回想沈湘的挖苦,苏焱也觉得自己很丢脸,怎么就放不下呢,一次次拉低自尊去求她,那个女人的心却比石头还硬,是不是一定要自己娶她才行? 可是不是他不想娶啊!他由不得自己…… 黑暗中,苏焱又点燃一根烟,烟头的红光伴着闪烁的电视屏幕,在黑暗中投映在他的脸上,明明灭灭的光更加突显他的寂寞和颓废。 苏焱内心纠结着、疼痛着,有时狂躁有时平静,冲动时他想,就娶吧,娶了会怎样呢?然而平静时又犹豫起来,想起苏老爷子那张严肃的脸,苏焱顿感力不从心。 还是自己太弱了,没有家族倚靠的他也许什么都不是。 起身又拿起一罐啤酒,“兹”地打开,任丰富的泡沫蔓延到手面,想起沈湘的话,苏焱就似被藤蔓缠绕地紧紧地,完全透不过气来。 “苏焱,你爱我什么?是因为我听话、顺从,还是因为我烧的一手好菜?又或者说我是不是很像你的母亲?” “沈湘你什么意思?” “苏焱,你长大了吗?你已经三十多岁了,做事还是那样冲动、任性,你我之间当断不断,出尔反尔,甚至像孩子一样撒娇、迁怒!可我不是你的母亲,这世上没人能这样惯着你!” “你是说我恋母?”苏焱目眦欲裂,他按住额头在室内绕了一圈,最后站在沈湘面前,指着她的鼻子恶狠狠地问:“我他妈对你是恋母?我会想跟我妈上床吗跟我妈做*爱吗?沈湘你可以瞧不上我,但你不要侮辱我!” “啪”手中的铝罐被苏焱一下捏得变了形,啤酒溢地满地满身都是,他懊恼地起身,走进卫生间,水流“哗哗”地流淌,苏焱看着镜中胡子拉扎的男人,长长叹了口气,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都说烈女怕缠郎,反正沈湘也不是烈女,自己没道理一次次地挫败。 再试一次吧!就试一次!反正自己没羞没臊地缠着她也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不是成功将她骗上床了吗?如果不是因为相亲,他们现在还好好的!苏焱在内心始终不相信沈湘真的如她所说地那么不在乎。 如坐针毡般等到早上六点,苏焱开着车在沈湘公寓楼下停了很久,最终他下定决心取出一枚备用钥匙悄悄上了楼。 见到沈湘的前一刻他还没想好借口,苏焱对自己说也许抱紧她就好了,抱紧她,哄哄她,就像那日她生病时一样,可是下一刻他看到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的石冀北…… 苏焱不知自己是怎么下的楼,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站在了楼下车库里,看着手中的车钥匙,苏焱想起石冀北看到他的眼神,得意中带着挑衅,苏焱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酒灌傻了,怎么就没狠狠揍那个混蛋呢? 紧紧握起双拳,苏焱强忍下返回去的冲动,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传来沈湘的呼唤:“苏焱……” 苏焱转过身,强压住想掐住她咽喉的**,赤红着双眼瞪着她:“沈湘,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傻特可笑?” “苏焱,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湘哽咽了一声,下面的话她不知该怎么说,她想解释,心中却有个声音阻止她去解释,但内心深处她却不愿苏焱这样误会她,这种矛盾与纠结折磨着她,让她心力交瘁。 “我什么也没想……我是来还钥匙的……对……还钥匙……” 苏焱说着走到自己车边,狠狠拉开车门从杂物箱内拿出一大串钥匙砸到沈湘的脚下。 “还给你……”苏焱粗喘着,看着地上的钥匙。沈湘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滑落,苏焱抬头看着她,目无表情地说:“我不会再让你看笑话了!绝对不会!” 说完转身上了车,英菲尼迪轰鸣着飞速地窜出了地下车库,沈湘抽泣着捡起地上的钥匙,她缓缓站起,站到一半又无力的蹲了下去,她抱着钥匙串哭地泣不成声…… 石冀北穿好衣服看着大敞的房门,回想起沈湘冲出去的表情,不禁自嘲地笑了笑,眼神逐渐变冷,他走到门边,拔下苏焱留下的钥匙,放在手心仔细端看,最后他收紧了手,将那枚钥匙塞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 苏长海坐在阳光下吃着早饭,清晨的阳光撒在他斑白的发上,反射出淡淡的银光,苏一新走到他身边按了按他的双肩,笑着道:“爸爸早!” 苏长海舒心一笑,苏一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宋嫂端上粥点,苏长海看着报纸问苏一新:“听说城改项目你中标了?” 苏一新笑道:“不过是个跨河的小项目,估计赚不了什么钱,政府价压得很低!” 苏长海道:“可以加工作量嘛,看那边能同意超出多少,这点你还是要去摸个底的!” 苏一新连忙恭维道:“还是爸爸厉害,这可提醒我了,赶明儿我得好好找机会谢谢那个石冀北!” 苏长海看着他满意地微笑:“多跟他走动走动,他可是财神爷!” 话说到一半,苏长海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竟然是最不可能给他打电话的人——苏焱。 “你竟然会给我打电话?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 苏长海一出口就是挖苦,电话那头的苏焱哑着嗓子道:“你不是想让我结婚吗?挑个日子吧,越快越好!” 说完就挂了,苏长海瞪着手机半晌才回过神来,喃喃骂了一句:“臭小子!” 石冀北看着食不下咽的沈湘,索性也放下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感受到石冀北的目光,沈湘艰难地抬起了头。 “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你也不想当他一辈子的情妇吧!” 沈湘觉得跟石冀北谈论这种话题很令人崩溃,索性闭口不言,谁知石冀北却伸手握紧了她的手:“湘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沈湘一点一点抽回自己的手,她低下头,用筷子轻轻拨弄碗中的饭粒:“我只是不希望他误会你……跟我……我不想利用你跟他分手!” “可是只有你跟我在一起,他才会真正的死心!” 沈湘抬起头,看着认真的石冀北,一瞬间她有些惊慌,石冀北淡淡笑道:“我并不介意被你利用,哪怕只是做戏也好,只要你能过上想要的生活!” 面对着这样的石冀北,沈湘哑口无言。 谢鹭拖着巨大的行李箱站在机场门口一遍遍拨打石冀北的手机,却始终没有人接听,谢鹭恨恨地将它塞进包里,走到的士站,将行礼放好后,司机转头对她笑道:“大姐,想去哪儿?” 谢鹭冷声:“去市建设厅!” 此时的石冀北正挽着袖子帮沈湘洗碗,沈湘立在他身边显得局促不安。石冀北脸上始终挂着笑,将洗干净的碗递给沈湘擦干。 “你怎么不去上班?” 沈湘实在找不到话题,石冀北笑道:“嫌我碍事了?” 沈湘道:“不是,只是觉得你们这种领导应该很忙!” “我早上已经跟小许说过了,昨天酒有些多,我上午就不过去了!” 沈湘点了点头,安静地接着石冀北递来的碗筷,时光倒流,曾经的他和她在那个小房子里每每吃完饭也是这样,沈湘做饭,石冀北洗碗,然后两人一齐坐在电视前边看电视边亲亲我我。 沈湘想到此打了个寒噤,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石冀北虽低着头,但没有漏掉沈湘的小动作,然后他说道:“我来s市也快半年了,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沈湘想了想道:“上回的观音山是一处景观,除了那间寺庙,山里有出租的木屋和漂流很适合避暑!” “还有呢?”石冀北继续问。 “还有文庙的小吃不错!顶黄小笼包吃过没?”石冀北摇头,沈湘笑道:“鲜美多汁,你应该尝尝!” “比你做的还好吃吗?”石冀北侧头笑着看着沈湘,沈湘眯着眼睛:“那是当然,我可不擅长做面食!” “还有什么好吃的?” “还有周记的卤味不错,凤凰街的生煎、福记的虾饺……” 沈湘还是老样子,说起吃来总是滔滔不绝,石冀北看着得意的她慢慢溢满柔情,那双黝黑的瞳孔都是化不开的温柔。 从沈湘家出来已经中午一点半了,石冀北直接打车回了办公室,一进楼层就看到有些慌张的小许,石冀北皱眉道:“出什么事了?” 小许支吾道:“您可算回来了!” 说着指了指办公室:“您夫人来了好久了,打电话也不接,面色可不太好!” 石冀北这才想起他把手机静音了,拿出一看,里面七十二个未接来电,有谢鹭的,有小许的。石冀北将手机塞回兜里,拍拍小许的肩让他做事,自己走到办公室前打开了门。 门内的谢鹭穿了一身宽大的真丝连裤衫,此时正背对着他立在窗前,阳光透过她的身子,显得更为地瘦弱,听到响声谢鹭转过身来,对石冀北冷冷地说道:“见到我很惊讶吧!石冀北,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们又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25字送积分哦!从现在数十章虐,然后就可以甜了! 注意石冀北的小动作! 第56章 回家的路上,石冀北开车,谢鹭坐在一边,两人不发一语,快到目的地时,石冀北问她,“你打算住在哪,” “你住哪我就住哪,” 谢鹭昂着头,目无表情。石冀北眼角扫了她一眼,妥协道,“如果你们单位还没给你安排住处,你就先住我这吧,我住到酒店去,” 谢鹭狠狠抿了抿唇,冷笑:“石冀北,你是不是性无能?” 石冀北也不生气,沉默着一路将她送回自己的住所,打开房门将钥匙放在了门厅旁,石冀北没有换鞋,他立在门口看着谢鹭站在客厅中的背影。 “住的不错啊!”谢鹭话中含着讥讽:“还真没一点女人的气息!” 石冀北的手插在裤兜里冲着她冷笑,谢鹭转身看他,目光对视了许久,石冀北道:“谢鹭,我对你提不起‘性’趣!”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据上次被苏焱狠揍已经一个多月了,廖凯躺在家中百无聊赖的按着电视遥控器,脸上还有淤血未下,显得颇为滑稽。 一则电视广告跳了出来,是火色生香推出的七夕特别情人套餐,附带着预告城北的新店即将开业,廖凯扔下手中的遥控器给消防的胡队拨了过去,口气有些不好。 “胡队,怎么回事儿?那婊*子的店怎么就要开业了?” “廖总,我也不想的,可人家把建设厅长搞定了,要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我有什么办法?” “建设厅长?石冀北?!” 廖凯磨了磨后槽牙,嘀咕着:“本事啊!苏焱那小子这边刚要结婚她就攀上高枝了,行啊!” “廖总,你是没看到那晚石冀北怎么护她的,一口气灌了二斤,我看这阵势也傻了,能不给她过吗?” “得得得!算我错怪你了!有空请你喝酒!” 挂掉电话,廖凯在床上翻了个身,想象着沈湘是怎么跟石冀北勾搭上的,以前有个苏焱就够难缠的了,现在多了个当官的护着,廖凯还真就怵了,感情还真治不了那女人了? 与此同时,苏家的人却忙的焦头烂额,苏焱一个兴起非闹着要结婚,苏长海和闻秀秀找人研究了下黄历,发现近半年都没有好日子,而且宋家也觉得太仓促了,闻秀秀安抚了下苏少爷,把结婚改为订婚,就在七夕办了,也挺不错的。 苏焱勉强同意,日子订下的第二天,宋雁翎羞答答飞来了s市,虽然苏焱在北京爽约,但宋雁翎对苏焱的谈吐、外表都非常的满意,正像谢鹭说的,能嫁这样的男人是女人的福气,相比她那些嫁给煤窑土老板的闺蜜,苏焱不论拿出什么都能将她们比的渣都不剩。 虚荣心不是爱慕,所以宋雁翎并没有追究苏焱为什么会那么着急地要结婚。 沈湘上午办公时接到了骆桐苼的电话,话语明显带着嘲笑:“沈总,苏总的七夕订婚宴就交由你办了,可要好好准备哦!有什么事可以及时联系我!” 沈湘的心已经麻木了,放下电话,她看着骆桐苼发来的婚礼流程清单,眼中的瞳距慢慢散了开来。手中的铅笔一下下戳着面前的会议笔记,越来越重,越来越茫然,直到笔头都断了,她还在用那残缺的空洞继续戳着,笔记本上一片狼藉,正如她那颗鲜血淋漓的心…… 石冀北坐在沈湘身旁,心思完全不在课堂上,最近的沈湘瘦的厉害,连手指的骨节都变得份外明显,石冀北知道沈湘是个忍耐力极强的人,有再多的苦都放在心里。 当年他和谢鹭的事她早就知道了,却一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直至怀了孩子,她才恳求他不要再跟谢鹭来往,那一次石冀北完全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第一次他为自己感到羞耻。 看着搭在桌上的手,石冀北的胳膊缓缓外移,手指不经意地碰触到沈湘的指尖,见她没动,石冀北大胆地握住她的手,转头却看到沈湘疲倦的目光。 石冀北心里一阵紧张,沈湘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慢慢挣脱,什么也没说,拿起笔随意做着笔记,石冀北心里一阵暖一阵凉,连他自己也搞不懂他在期待什么。 在上第二节课之前的课间休息,沉默的沈湘突然问他:“下节课是经济学吗?” 石冀北点了点头,沈湘从包里拿出经济学的书,她起身去了趟洗手间,再回来时又问了一句:“是经济学吗?” 石冀北觉得很诧异,尽管沈湘显得心不在焉,但这么健忘还是令人担忧,石冀北指了指她的书:“你刚刚不是确认过了?” 沈湘“哦”了一声,静静等着上课,进来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石冀北在沈湘脸上看出浓浓的失望,这才明白,她在等苏焱…… 石冀北从自己的认知中透晰出了愤怒和嫉妒,他不明白,那个富二代有什么值得沈湘念念不忘?难道仅仅因为时间吗?如果是这样,自己和沈湘的时间更长。 下课后,两人在小餐馆内静坐着吃饭,石冀北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 “石厅长,老城拆迁的居民在闹事,有人要跳楼,电视台的都去了!” “联系一下广电总局的老总,让他们别胡乱报导,我去找副市长反应情况!” “好……那跳楼的怎么办?” “先找公安和消防!” 沈湘看到石冀北面色不好,多问了一句:“怎么了?” “还是老城改造的事,估计是强拆闹得,这种事见的多了!又是跳楼又是**,无非是想多要两个钱!” 石冀北说的轻描淡写,沈湘想到那个小店不禁又问:“老城哪一块?是吴家巷吗?” 石冀北有些惊讶:“你猜的不错,是吴家巷那块,那里不是原本有条江水的分支吗?规划的意思要在那地方建造一座跨江大桥,因为中标价压得很低,承包单位没有油水,所以政府把后面一块老城区的地划给了施工单位自行开发,估计又是拆迁价位没谈拢闹得!” 沈湘皱着眉,想起那间深夜的小店,和相依为命的母子,心里不由发酸:“什么叫没谈拢呢?人家辛辛苦苦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地方,说拆就拆了,而且没有房子、店面,让那些人何以为继呢?” 石冀北见她多愁善感的模样,不由笑道:“你想那么多干什么?这世上穷人那么多,哪能一个个都幸福如意的?” 沈湘苦笑:“大概是因为我也是那样过来的!” 石冀北心中一颤,下意识又去握她的手,却被沈湘巧妙地躲过,看着空空的掌心,石冀北自嘲地弯了弯嘴角。 谢鹭下午没事,拎着包晃到建设厅,小许见了连忙给她泡茶,谢鹭看石冀北不在就拉着小许聊天,几番下来,小许觉得这厅长夫人还挺和气的。 “他今天去哪儿了?” “厅长去上t大的mba了!” “他还有时间上那个?” “嘿嘿,今年市里年轻干部提升人才当量的名额正好给了他!” 谢鹭不自然地笑了笑,故作打趣道:“听说好多漂亮女人都上那个,明里是上课,暗里也不知干什么勾当!” 小许笑道:“咱们厅长才不会呢!您不知道,他在市里面口碑好着呢!” “是嘛!我还真没听他说过!” 谢鹭转过身撩了下耳后的发丝,看着石冀北空荡荡的办公室,总觉得心里别扭,住在他的房子里也是这样,太干净了,一丝可疑的痕迹都没有,谢鹭不信石冀北不偷腥,放在哪个正常的男人也不可能六七年不过性生活。 谢鹭觉得道貌岸然的石冀北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于是她转过脸对小许笑道:“哎,小许,你有他的课表吗?我想下课去接他吃饭!” 小许此时有点缺心眼,他见谢鹭时髦漂亮,问也没问石冀北就对她说道:“厅长他们的课表网上都有,去t大官网看了就知道了!我帮您找找啊!” “好的!”谢鹭起身随他走到电脑旁,小许在电脑上捣鼓了一阵,起身让谢鹭坐下,指着屏幕道:“就是这个了,也有临时变动的,到时网站会有通知!” 谢鹭满意地翻看,突然看到旁边竖行的栏目中有个“学员考勤”,不知为何,鼠标下意识就点了进去,找到石冀北所在的班级又点击了进去,屏幕上灰色的小菊花不停地转动,谢鹭无聊地晃动着鼠标,然后就见有人员信息跳了出来,谢鹭一眼看见第一排石冀北的名字,点进去一看,几乎是满勤,除了回北京的那些天,谢鹭突然有些失望,对于这么规律的石冀北,谢鹭找不到他一丁点的把柄。 将石冀北的考勤表关掉,谢鹭没有立即退出,她随意扫视了全班三十六个人的名字,霎时间脸色变得惨白,双目憋得通红,谢鹭强忍着哭泣的冲动,将鼠标慢慢移到“沈湘”的名下,“格哒”点了进去,画面上是谢鹭想忘也忘不掉的一张素净恬淡的容颜……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25字送积分哦! 第57章 沈湘坐在办公室里都能听见大厅里的喧哗,不一会儿许总满头是汗地跑了进来,惊慌地说道,沈总不好了,工商、卫生来了一帮人,非要说我们用的是地沟油,要停业勒令整改呢,” 沈湘美目一瞪,站起身喝到,“荒唐,我们都是从厂家订购的油,怎么可能是地沟油,” 许总边擦汗边道,“我也这么说了,可是人家不信啊!” 沈湘疾步走了出来,对许总说:“他们现在在哪儿?” “在大厅!好多客人……” 沈湘咬牙,一把推开老许,一路小跑的下了楼。 楼下几个人穿着执法的制服正跟楼层经理说着话,那经理也是一脸愤怒,见到沈湘连忙对那几个人道:“这是我们老板,有什么事你们跟她说吧!” 沈湘走到近前,一个执法人员拿出证件在她面前晃了晃,一脸严肃地说道:“沈老板吗?我们接到举报,说你这里的涉嫌使用地沟油!” 沈湘义正言辞:“是谁举报?有证据吗?” 那人仿佛知道她要这么问,从文件夹里取出一张发票递给沈湘:“这是你这里开出的发票吗?” 沈湘拿起看了看:“是昨天的票!” 那人摆了摆手,他后面一个年轻人拿出一个饭盒,他指着饭盒对沈湘道:“这是举报人的发票和打包饭盒,据他所说,昨天晚上从你们这里吃完饭回家他就上吐下泻,去医院诊断为食物中毒!哦!这是三甲医院的诊断证明!” 他说着递给沈湘一张盖着章的纸,沈湘茫然地接过,那人继续说道:“他委托食品检验站对打包饭菜进行了检验,检测结果重金属污染物含量超标,黄曲霉毒素b1超标,初步认定确实使用了地沟油!沈老板你有什么可解释的?” 沈湘一时被堵得哑口无言,周围纷纷传来喧闹的声音,有人嚷嚷着要饭店赔偿损失。沈湘周围的服务员、经理都慌了,沈湘稳了稳心神对那几个人说道:“就算检测结果出来了,也不能认定这打包饭菜确实是我们店里的。没错盒子是我们的,但饭菜完全可以掉包,我们不能只凭这些片面的信息就承认根本没做过的事!油是从厂家直接进货的,我们有发票和领料单,要说证据我们也有,你们这样就让我们停业未免太不公平了!” “公平?”那人冷笑了一声:“法庭上才讲公平,我们只是照章办事,现接到实名举报,你们就必须得停业!” 沈湘知道胳膊扭不过大腿,她退了一步:“我们可以停业,但我们要求重新检测这里的饭菜和食用油,必须得当着我们的面取样!” 那人有些意外,上下打量了下沈湘最后点点头:“那可以!但检测费要由你们自己承担!” 说完指挥手下开始随意找了几个饭桌打包了几样菜,有人从厨房拿出一罐用了一半的油,沈湘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待临走时吩咐楼层经理道:“小李,和他们一起去,确保检验的结果真实!” 领头的那人看着她,有些不悦:“你这么说是怕我们诬赖你了?” 沈湘不卑不亢:“你们和我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诬赖我?我只是怕那所谓的举报人别有用心!” 领头的心想到底是做生意的,脑子就是好使,但话说回来这些奸商也没几个好的,不管是不是真的,无非就是得罪了谁。 待他们走后,沈湘安抚了下各位用餐的客人:“大家不必担心,火色生香经营这么多年都是凭着口碑走过来的,我们不会做有害于客人健康的事,今天的事实在抱歉,餐价全部五折!” 一场风波稍稍停歇,老许找到沈湘:“怎么会有这种事呢?沈总,是不是竞争对手眼红我们生意好啊?” 沈湘疲惫地撑着额头:“有这种可能,但也许是别的!最近大家要特别小心,防火啊卫生什么的,可不能懈怠!” 许总应了走了出去,沈湘想了一阵给谢志鹏打了电话。 “谢局长吗?我是沈湘啊!您好!” “妹子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是这样的,刚刚您工商的人来过了,非说我们使用的是沟油,让我明天停业整改呢,您知道具体的事吗?” “有这种事?我不知道,我帮你去问问!” 沈湘放下电话咬了咬牙,心里回想她最近究竟得罪谁了?上次那个消防的胡队是意料之中的,可是这次又为了什么呢? 沈湘抱着头,经营五年一直是顺顺利利的,怎么才跟苏焱分开就一直不顺呢?难道说自己真的不是什么经商的材料,一切都是苏氏的照拂? 不一会儿谢志鹏的电话打了进来:“妹子啊!这事不好办啊,是有人实名举报的!你知道实名举报很伤脑筋啊!对对!现在是卫生厅的人要求严查,我们工商只好配合,对不住啦!” “那我该怎么办?真的要停业吗?” “你明天先停业,我早上一上班就去跟卫生厅的人联系一下,看可不可以通融,另外私下问一下,那个地沟油是不是真的啊?” “当然不是啊!我保证饭菜绝对是没问题的!”沈湘有些激动,谢志鹏连忙安抚她:“那就好!那就好!你放心,不会停你很多天的,有老哥在嘛!” “那谢谢你了谢局长!” “说那么多‘谢’干什么!大家都是同学,哎对了,你这事跟石老弟说了没?” 沈湘心里“咯噔”一声,敷衍道:“跟他说什么,他又管不到我这块儿!” “哎,你要跟他说的嘛!他跟卫生厅平级,说话有份量的!” “嗯,那我找机会!” 谢志鹏在电话里嘿嘿笑了一阵才挂,沈湘有种错觉,谢志鹏在乱点石冀北和她的鸳鸯谱。 虽是那么答应的,但沈湘没打算打给石冀北,此刻她最想做的事就是好好睡一觉来应付明日的媒体和客人! 苏焱今日带着准未婚妻宋雁翎回苏宅吃饭,宋嫂把看家本事都拿出来了,摆满了一桌,苏焱这段日子乖地出奇,除了上班就是跟宋雁翎约会,偶尔还会把她带回家见一见苏长海。 这把苏长海感动的差点老泪纵横,吃完饭他得寸进尺地跟苏焱说:“不如就回来住吧,你一个人在公寓里吃饭又不规律,喝醉了也没人照顾!” 苏焱看着电视,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苏一新明显感觉到苏长海开心了起来。 闻秀秀拉着宋雁翎说着家常,尽管脸上温和,实则内心暗涌,闻秀秀始终觉得宋雁翎要是能嫁给苏一新就好了。 苏焱翻看着电视,苏一新坐在他身边,苏焱的手指按得很快,差不多2-3秒就要换台,苏一新却没一点怨言,苏焱突然出声问他:“听说吴家巷那块地你拿下来了?” 苏一新笑了笑没说话,苏焱又道:“找的什么强拆队伍差点闹出人命?” 苏一新道:“那家女人是个死心眼,死活不肯搬,我价钱已经翻了一倍了,算是仁至义尽!” 苏焱道:“那你也不能晚上睡觉时把那娘俩被子一卷直接扔出来吧!” 苏一新笑:“你什么时候一心向善了?” 苏焱挑眉:“我就觉得这干的不是人事!” 苏一新冷笑了一声没再说话,苏长海在一边道:“你们俩吵吵什么?一新,回头拆迁费还是要补给人家的!” 苏一新应了一声,苏焱气的将遥控器摔到了茶几上,电视画面停在地方台新闻上,正巧正在播放“火色生香”停业整顿的事。 苏焱看得目不转睛,眉头深深的蹙起,苏一新在一旁笑道:“没想到你们还挺会节约成本!” 苏焱扭头骂道:“这他妈一定是诬陷!” 宋雁翎走过来挨着苏焱坐下,顺势挽住他的胳膊,笑着问:“怎么了?谁被诬陷了?” 一时间苏焱、苏一新、苏长海都不说话了,气氛一下陷入沉默…… 谢鹭在房间里敷着面膜,不一会儿手机响了起来,谢鹭拿起一看不禁冷笑: “石冀北,难得你也会主动打电话给我!” “谢鹭,‘火色生香’的事是不是你搞出来的?” 谢鹭吃吃闷笑,石冀北带着怒意:“你想怎么样?你知不知道指使人恶意举报是犯法的?” “那又怎么样,让她告我啊!只要她找得到人!石冀北你当我傻啊!我做事总要想好退路的!” “我已经跟你们厅长打过电话了,他对你擅自严查这件事很有意见!” “有意见我也不怕!你以为我稀罕做这副厅长啊?相比之下,我更愿意看那女人焦头烂额!” “谢鹭你精神有问题吧!她当年已经让了你了,你还想怎样?” 石冀北真的怒了,电话里他冲着谢鹭大吼,谢鹭觉得如果此刻他站在自己面前一定会死死掐着她的喉咙。 “对,我精神有问题,我疯了!我是被你逼疯的!我就是要跟她过不去,怎么?心疼了?你活该!谁让你喜欢她?谁让你爱她?谁让你每天每夜想着她!你他妈夜里偷偷打手枪都是对着她的照片!你以为我不知道?石冀北,你就是个变态!你才是疯子!你是一见她就发*情的公狗……” 石冀北狠狠摔了电话,对于谢鹭不堪入耳的话他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早知道谢鹭来s市一定会闹出事来,可是他没料到会这样的快。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25字送积分的哦!!!! 第58章 “卫生厅要求查办的?他们厅长是谁?” 苏焱挑眉问着仲良,仲良道:“厅长是谁不重要,关键是他们的副厅长是刚从北京调来的,叫谢鹭!是个女的!” “谢鹭?听着耳熟,什么来头?” 仲良将手里的文件放在苏焱面前:“你真不记得了?谢鹭不就是石冀北的老婆吗?” 苏焱展开文件,里面有一份谢鹭的资料,看着那张清瘦的照片苏焱想起那日在火车站前正是遇见的这个女人。苏焱无来由地笑了起来,接着又蹙起眉,他为石冀北现在的处境感到高兴,多少有点落井下石的味道,可是这个女人一来就找沈湘麻烦,似乎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请您翻一□!” 沈湘闭着眼睛翻了个身感觉赤*裸的胸部立刻被人用温热的毛巾包裹住,沈湘舒适地叹了一口气,技师便隔着毛巾缓缓揉压。 沈湘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来这个spa会所放松了,这半年的事让她心力交瘁,想到现在的火色生香被一大群记者候着,沈湘反倒放松起来,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破罐子破摔吧。 这时门口一阵响动,不一会儿有个技师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沈湘侧头看了一眼没有在意,新来的技师对那女子说道:“宋小姐,今天会所客人多,没有单人包间了,您要是介意的话可以等一等!” “哦,没事,就这间吧!” 宋雁翎脱掉外衣慢慢躺了下来,技师贴心地为她盖了一条毯子,自己走出包厢准备材料去了。 沈湘的技师对她轻声道:“沈小姐,现在上精油,可能会有些凉!” 沈湘点了点头,依旧闭着眼睛,胸部的毛巾被拿走,整个乳*房裸*露出来,技师将调好的精油均匀地抹在皮肤上,然后搓着双手用力在沈湘胸前按压起来。 感觉到异样的目光,沈湘睁开眼,见对面的那个女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赤*裸的胸*部,沈湘被她盯得很不自在,开口对她说道:“小姐,你这么看着我,让我很难堪!” 专心按摩的技师也抬头看了宋雁翎一眼,宋雁翎如梦初醒,连忙道歉,不好意思的说:“我只是觉得你的胸部太漂亮的!” 她话一说完技师和沈湘都笑了,技师道:“那小姐也开张美胸卡吧!沈小姐在这里做了三年了,胸部一直保养的很好!” 宋雁翎有些惊喜,开口问:“那能变大吗?” 技师笑道:“理论上经常规律的按摩是可以变大的!” “那我也开一张!” 沈湘笑道:“你再配合丰胸食谱效果会更好的!” 宋雁翎笑问:“姐姐多大了?” 沈湘道:“快三十三了吧!” “哇!三十三胸部还保养的那么好,我还以为你才二十多岁呢!” 技师拍着马屁:“沈小姐确实看年轻!” 宋雁翎道:“你老公一定很幸福!” 沈湘没再说话,她继续闭上眼,这时宋雁翎的技师走了进来,让宋雁翎乖乖躺好。 小憩了一下,等沈湘再醒时,spa已经结束了,沈湘盖着烘干的浴巾,非常舒适温暖。侧了侧头,回味了下刚刚放松的梦境,沈湘看到宋雁翎那边似乎也结束了,看来自己确实睡的够久的! 沈湘坐起身穿衣,套上bra的时候低头看着自己傲人的胸围,想起苏焱的眷恋,沈湘不由得失笑,那男人不相信自己恋母,殊不知只要是男性大多都有些恋母,不然他们为何如此在意女人的胸部? 一阵电话里想起,宋雁翎惊得坐了起来,慌乱的拿起电话。 “喂?我在做spa!" 言语中洋溢着幸福,沈湘猜测打电话来的一定是男朋友或者老公。 “打高尔夫球?好啊!我已经结束了!” 宋雁翎起身,见沈湘微笑着看着她,不觉露出甜蜜的笑容。 “那你来接我吧!嗯,就是那家!好!我马上出来!” 挂掉电话,沈湘拿起外套笑着说道:“好贴心啊!” 宋雁翎羞涩一笑:“是我未婚夫!” 沈湘羡慕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道:“一起走吧!” 宋雁翎快速地套上裙子,两人在前台签了单,宋雁翎果然刷卡开了张胸卡,出去等车的时候宋雁翎问沈湘要去哪,她可以送她一程,被沈湘婉拒了。 “我打的去我朋友那里,不用管我了,你们好好玩!” 说话间一辆银白色的法拉利轰鸣着开了过来,宋雁翎跳着迎了过去,沈湘缓缓转身,看见车里的人时,笑容顿时僵在脸上,苏焱也坐在驾驶室里看着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阿焱你好快啊!” 宋雁翎像只小兔子欢乐地跳上车,苏焱却没有踩下油门,他沉默着看向沈湘,眼中有暗潮不断地涌动。宋雁翎见他看沈湘便解释道:“刚刚做spa时遇到的姐姐,我见她胸部保养的可好了,也随她开了一张美胸卡!” 苏焱侧头嘲弄道:“你又不靠胸吃饭,弄那些干什么?” 宋雁翎委屈地看着他,苏焱感觉到自己的失言,连忙转过头来,这时沈湘已经走向了他的车后,不知是不是故意不去注意他。 苏焱看着后视镜中的她走到路边扬手招来计程车,宋雁翎催促道:“你等什么?怎么还不走?” 沈湘的计程车擦着法拉利朝前开去,错车的那一瞬,沈湘并没有侧头看他,苏焱赌气似的踩了一脚油门,不自觉地就冲着计程车追了过去,跟了几个路口,宋雁翎“咦”了一声,侧身问苏焱:“不是去打高尔夫球吗?我记得要上环城啊!你这条道是往市区的吧!” 苏焱这才如梦初醒,他咬了咬牙,一个急刹右拐变换了车道,等候红灯的时间,苏焱侧头看着那辆计程车缓慢地左拐,沈湘坐在车后,车窗摇下半截,那素淡的容颜一副波澜不惊地模样木然地看着前方,对于苏焱的目光始终不曾回应一眼…… 坐在邓徽的店中,阳光倾泻下来,沈湘伸出手顺着光束抓去,那灿烂的金色却从指尖漏过,就像那抓不住的幸福。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石冀北。 “湘湘对不起!” 石冀北第一句话就是道歉,沈湘的心沉了一沉,缓声问:“怎么了?” “停业的事,是谢鹭干的!” 收了收掌心,沈湘却意外地没有悲愤,此刻的她分外的平静:“如果是恶意举报,我是一定要告她的!你介意吗?” 石冀北沉默了一阵,说道:“我可以作证!” 沈湘挂断了电话,看着那封闭的屏幕沉思,其实她刚刚只是气话,如果真的去告谢鹭,那么她和石冀北的事一定会人尽皆知。 沈湘用双手捂着脸,轻轻喟叹,尽管人生就是经历一个又一个的磨难,但自己的似乎比任何人都多一些。 几日后,火色生香的店又顺利开业了,但媒体对于这次检验是否合格却没有明确的报道。 高尔夫球场上,石冀北漂亮地挥杆,然后走到沈湘身边劝道:“即使政府有过错也不会去正面报导的,私下里给你道歉算不错了!” 沈湘负气的转过身,石冀北将她拉回来笑道:“你这么孩子气做什么?你看,其实厅长人还是不错的,这次能这么快开业他已经做了工作的,按程序怎么也得一个月吧!”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他了?” “你当然得谢他!”石冀北笑意更深。 沈湘道:“他手下公报私仇,难道他没有责任吗?你知道我停业这几天损失多少吗?” 石冀北看着她气鼓鼓的脸很想下手捏一捏,但怕沈湘避让还是忍了下来,退而求其次地摸了摸沈湘柔顺的发丝。 “回头我把建设厅的招待费餐点都订你那不就得了!” 沈湘望着石冀北,见他这副样子十足十的一个官场的官痞,当下生了一股厌恶,她挣脱他的手,走到一边抄着双臂冷冷地看着草场上的风景。 场馆室内范无羁正在给苏焱打电话,一脸不耐地催促:“火哥,这都几点了,怎么还没到啊?” 苏焱带着蓝牙耳机,边开车边敷衍道:“这不堵车吗?急什么?” 范无羁不悦道:“这点堵什么车啊!您别懵我了,就说输不起吧!” 前两天和苏焱在这场子里比赛,苏焱愣是输给范无羁五杆,这把范无羁乐得不行,从小到大什么都是苏焱拔头筹,他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没想到这玩意儿上能胜他,范无羁还不抓紧得瑟一下! 苏焱也是个倔种,自小大院里的大王当惯了,哪能输给范无羁啊?必须约得再比一场。 苏焱这头电话里骂道:“你丫闭嘴,你爷爷我会输不起?给我等着!” 坐在一旁的宋雁翎捂着嘴偷偷的笑,看苏焱的目光满是爱慕,苏焱踩着油门一路超速,嘴里还不停地损着范无羁。 突然范无羁那头“啊!”了一声,苏焱皱眉,就听他道:“火哥!你猜我看见谁了?” “谁?” “沈湘和石冀北啊!”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25字送积分的哦!!!! 第59章 卫生厅厅长魏学彬带着办公室主任刘洋立在一旁练挥杆,刘洋谄媚道:“厅长真是有天赋,这才学就能挥的那么好。” 魏学彬笑了笑没说话,眼睛看了看石冀北的方向,然后拱了拱刘洋让他也跟着看。 那边两人拉拉扯扯,石冀北满面春风,沈湘倒显得不太高兴。 “唉?知道这回是哪出吗?” 魏学彬年纪不大也就四十出头,此刻摸着下巴,砸着嘴道:“这是原配搞小三呢吧!” 刘洋别有深意地一笑:“那个石冀北也真是好本事,人家找小三,最多嫩模大学生,他倒好,找了个大老板!”刘洋跟了魏学彬不少年,知道他也是个八卦的主,说话多少随意起来。 “谁让人家长得帅呢!”魏学彬话里反酸,看着石冀北这样,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刘洋,我可听说石冀北是靠谢鹭的老爹起家的!他这样明目张胆的跟自己老婆作对,合不合适啊!” 刘洋故作神秘地拉过他走到一边,说道:“石冀北现在后台硬着呢!” 说着比划了一个二,魏学彬惊道:“二号人物?哪个?” 刘洋摇了摇头:“这话我可不敢乱说,我连襟在北京是和石冀北同期的,他跟我说过这个人,可不简单!” “说来听听!”魏学彬来了精神。 “这人起先是靠谢鹭老爹进的建设口子,但后来很得领导赏识,被调到组织部,他是在那里接触到的二!” “那后来呢?” “b市有个通钢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大型国企,后来改制了,才卖了七千万!” 刘洋指了指石冀北:“他六年前被调到通钢,虽不是负责人但改制的事他可参与了不少,通钢被贱卖的事是被国外媒体报导了才闹出来的,当时他也是涉案人员之一!” 魏学彬突然拍着脑袋恍然:“你这么一说我知道是谁了,那个通钢不就被卖给了那谁的儿子嘛!” 刘洋点了点头:“所以石冀北能去通钢就是有计划的,当年的事他是最先被弄进去的!” “进去了?后来呢!” “这小子硬啊!熬了十四天,愣是一个字没说,只能被放回来!” “原来是这样!难怪通钢的事最后不了了之!” 刘洋对着魏学彬挤眉弄眼:“领导,这样的事多着呢,闹大了就查一查,不闹不就过去了嘛!石冀北自己硬挺了十多天,这可保了多少人啊!所以说,他上面的路子广着呢,谢鹭算什么?我连襟说两个人早就分居好多年了,只是谢鹭不肯离罢了!” 魏学彬笑了笑:“这么说,这个沈总咱们以后还是别得罪的好?” 刘洋了然一笑:“听说这石冀北来s市半年了,什么都不好,就好这一口,您就见机行事吧!” 魏学彬笑的有些猥琐:“哪一口?是女人还是就是这个女人?” 刘洋点了点沈湘的位置,坚定地说:“就这个女人!” 苏焱的车在高速上开得飞快,时速达到了一百六,宋雁翎害怕地求道:“阿焱,慢一些!” 苏焱根本没听进她的话,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石冀北和沈湘亲亲我我的画面,脚下油门一个劲的往下踩,终于宋雁翎吓得尖叫起来,苏焱不耐地转过头骂道:“叫什么叫?” 宋雁翎鼻子一酸,抽泣起来。 苏焱烦躁地拧着眉,踩了一脚刹车,把车速减了下来。 “你刚刚那么凶干嘛?” 宋雁翎抽抽搭搭地抹着眼泪,怨念地看着苏焱,苏焱目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看也不看她地回道:“我就是这脾气,趁我们现在还没结婚,你要想清楚!” 车子缓缓滑入匝道,苏焱不停地给自己打气,想象着再次见到那两个人该怎么应对。 球场休息茶室里,石冀北和魏学彬他们坐着喝茶,沈湘靠窗坐在石冀北身边,对于魏学彬和石冀北所聊的话题提不起任何兴趣,侧首看着窗外的景色,阳光让万物的色彩发挥到了极致,美的潋滟。 忽然掌心一热,沈湘的心猛然加快,桌纬下石冀北的手紧紧握着她的,那手心的温度灼热地似乎要烧了起来。 沈湘暗暗挣扎着,可是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越握越紧,魏学彬感觉到沈湘的异样看了过来,沈湘不敢再动,腼腆一笑。 “沈小姐和石厅长是怎么认识的?” 对于这种问题一直是沈湘忌讳的,她看着石冀北不知该怎么说,谁料石冀北开口笑道:“我们从小就认识了,她是我的初恋!” 此话一出,在场的三个人都愣了! 沈湘张着嘴呆呆地看着他,一时间彻底懵了,这是身后插*进一个清爽的男声:“哟,这么纯情?现实版‘喜剧之王’啊!” 众人回头,一身浅黄色休闲t恤的苏焱挽着宋雁翎似笑非笑地看着石冀北,沈湘机械地转过头,对上苏焱冰冷的目光,旁边一身纱裙的宋雁翎见到沈湘不由笑道:“唉,姐姐好巧啊!你也在这里!” 范无羁只觉得脑壳疼得厉害,茶室的包厢内石冀北一行四人,苏焱小两口两人加上自己一共七个人坐在一圈打牌。 宋雁翎小鸟依人地靠在苏焱身侧兴致勃勃地看着他手中的牌,沈湘被石冀北拉着紧靠在他身边,刘洋坐在魏学彬身后充当军师,就自己一个人傻里吧唧地握着一手烂牌跟在里面强颜欢笑。 丫的,老子是来打压苏太岁气焰的好不好?但现在这场景叫什么事儿? 等牌时偷偷瞄了瞄身侧两男两女,怎么看怎么别扭,你说上回沈湘坐在苏焱身边跟石冀北敬酒,这才几天啊,怎么就来了个乾坤大挪移了呢? 再说苏焱,搂着宋雁翎腰肢一个劲的打压石冀北的牌面,到底是来膈应人的还是来找膈应的? 苏焱的目光如果不在自己的牌面上,就在石冀北和沈湘相握的双手上,他连跟宋雁翎故作亲热的心情都没了,左心房凉凉一片,就似冬天吃完那冰柿子,尝不到甜,全是冷到疼的感受。 手中的牌也不争气,接连输给石冀北三轮后,他把牌递给宋雁翎,自己仰躺在沙发上,试图捕捉沈湘的目光。 沈湘被石冀北握着的掌心渗满了汗,粘嗒嗒地令人烦躁,偶尔变换一下目光,便能见到苏焱阴郁地盯着她。沈湘只能僵硬地坐着,看着石冀北手中的牌面,心神却在对方苏焱的一举一动上。 魏学彬也感受到剑拔弩张的气氛,苏焱的牌打得极臭,仿佛就只是正对石冀北,他偷偷观瞧着两人,最后将目光落在沈湘身上。 “我上下洗手间!” 沈湘实在熬不住了,对石冀北小声说道,石冀北这才松了手,沈湘的双腿都麻了,每走一步都是刺痛,出了包厢,沈湘扶着墙壁慢慢往前走,心里空空地,极度想逃离那个房间。 慢慢蹭到洗手间外,沈湘刚打算推门进去,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劲风,随即双腿一阵剧痛下带着身子旋转,沈湘回神时已经被苏焱拉着在跑,沈湘一瘸一拐地跟着,苏焱一大步一大步的连拉带拖,两人转了几个圈,来到消防通道的楼梯口,沈湘弯着腰捂着腿惊恐地看着苏焱,连问都不敢问,只能看着他。 “沈湘,我看不起你,你看得起自己吗?” 沈湘低下头没说话,她明白苏焱心里所想,尽管不是完全那样,但沈湘也承认依赖石冀北颇多,从另一个层面上她的确鄙视自己。 “地沟油的事是他老婆弄出来的,你该知道吧?” 沈湘点头:“我早就知道了!” “打个巴掌揉一揉,你还得感动得谢谢他不是吗?” 沈湘咬了咬下唇,接着轻声问他:“苏焱你嘲笑我吧,只要你觉得心里舒服!” 苏焱目光沉痛地看着她:“那你现在算什么?不还是情妇吗?还是你觉得做他的比做我的更好?为什么?他床上功夫特别的好?让你爽了?” “苏焱,咱们能不扯这些事吗?不管你信不信,我没和他上过床!” 沈湘口气开始冲了起来,事实上她这辈子也只有过苏焱和石冀北,就那些事来说,她不想比较。 苏焱低头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那一瞬他是信她的,心里顿时有了几分雀跃,但沈湘接下来的话让他心凉。 “苏焱,你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婚期不是订下了吗骆桐苼已经跟我说过了,我也想好了,给你们做个世纪蛋糕,就当是我送你的订婚礼物!” 苏焱哑然地看着她,半晌,他失笑:“沈湘,送个蛋糕是不是太抠了点?好歹你也是上亿的身家!” 沈湘沉默地看着他,苏焱昂起头,拿出手机,随意点着屏幕,最后选定了一张图举给沈湘看,那是一只粉橙色的蓝宝戒指,用群钻镶嵌的花瓣将它包裹在中间,如一朵恬静的水莲绽放在指尖。 “后天苏富比拍卖,这颗帕帕拉恰重达33.44克拉,寓意生生世世,我希望你能将它买回来,作为我给我未婚妻的订婚戒指!” 沈湘看着他手中美艳到极致的戒指,又看了看苏焱无比认真的脸,眼中水汽上涌,喉头干涩,心中的闷痛一阵强过一阵,直至逼出泪来。 “当然!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也不能白收你的!火色生香的股权就当是回礼吧!” 沈湘心头一颤,眼中的泪没把持住,落了下来,苏焱紧抿着唇继续说道:“倒时你把戒指给我,我把股权转让协议签给你,然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关系了!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25字送积分的哦!!!! 为了春节不断更,27/31停两天,大家各自做好过年前的准备哦!爱你们!你们的留言等我回国会一一回复的,还是那句话,积分要送,红包要重!! 第60章 “到时你把戒指给我,我把股权转让协议签给你,然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关系了!如何?” 沈湘侧头看着车外,霓虹灯将夜色装点得朦胧,车内的音乐如流水般静静流泻,营造出寂寞的氛围。 石冀北握着方向盘看着眼神迷茫的沈湘阴郁地转过脸来,对于苏焱的出现每次都能触动她情绪的很大波动,石冀北内心烧灼着一把妒火,抑不得发,逼得他用拇指狠狠掐住自己食指的皮肉,直到渗出血来。 车子在主干道转了几个弯,拐上滨江大道,看着眼前梦幻般的摩天轮,沈湘才如梦初醒,她侧头看着石冀北,诧异地问道:“我们这是去哪?” 石冀北笑了笑,故作神秘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沿着滨江大道一路向东,沈湘看到苏焱开发的楼盘,想起最早和他谈论起时他们还在苏焱那间高级公寓里,甚至还在厨房上演了一出香艳的春宫,可仅仅几个月就变得物是人非。 其实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沈湘安慰自己,等苏焱放弃了股权,那么与他真的……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突然有种想落泪的冲动,沈湘吸了吸鼻子,用指尖挑着眼角,不想让石冀北看出自己想哭,这时车子缓缓驶入一个小区,沈湘左右看了看,问石冀北:“原来你住在这?” 石冀北没有否认,沈湘突然想起什么问他:“那上次遇到祝行知时,你也没说什么啊?” 石冀北见她好奇,温柔地笑道:“我住的是市委交流干部公寓,在北区!” “那你带我来这干什么?”为沈湘打开车门,石冀北牵着她下车,沈湘抬头仰望,不得不说,祝行知开发的冠城一品相当的有格调。 石冀北锁了车,拉起沈湘的手,也许是今天被他拉着一天已经习惯了,此时充满疑惑的沈湘并没有去拒绝,进入装修精致的楼道,石冀北带着她走进电梯,按下了最顶层的按钮。电梯是高速静音的,没有多等就到了,这层的房间是独梯独户,石冀北按下了房屋密码,打开门,门内空荡荡的,是一间框架式结构的简装毛胚房。“咔嗒”亮了灯,霎时灯火通明,沈湘呆呆地走入,一直走到整面的落地窗前,才喃喃自语道:“这是……荷鲁斯之眼?!” --------------------------------------------------------------------------- 沈湘被蒙着眼睛,双手被石冀北牵着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她边走边笑道:“讨厌,石冀北,到底是什么惊喜啊!到现在还没到吗?” 石冀北拉着沈湘的手在前面慢慢走着,笑道:“再等会儿!不许偷看啊!” “那你给我点提示嘛!一点点就好啦!” “马上就看到了,要什么提示啊?” “人家好奇嘛!冀北,就一点点嘛!” 石冀北掏出钥匙打开院门,沈湘侧耳听见铁门吱嘎的声音,她竖着耳朵,心脏砰砰地跳动,紧张地期待着。 石冀北转到她的背后,抬起她的手臂,前伸着往前走,在她耳边笑道:“来,慢慢走进去……” 沈湘的嘴巴咧的大大的,蒙着眼睛,平举着手,手指欢快地张动着。 “摸到了吗?” 指尖触及一扇木门,石冀北带着她往下摸,沈湘摸到一个圆形的把手,一把握住,嘴里兴奋地喊着:“冀北……冀北……” 石冀北在她耳边低低地笑,转动把手,门开了,石冀北按亮了灯光,他侧头吻了吻沈湘的面颊,诱惑地说道;“好了,可以看了!” 沈湘一把扯下眼睛上的布条,看着灯火通明的小房间,沈湘激动地捂着口,眼泪扑扑簌簌地往下落。 石冀北将她转了过来,低头吻了吻她的唇,然后顺着脸颊吻向她的眼睛。 “湘湘,当年我就说过,一定还你一个家!” “冀北……” 沈湘跳起来圈住石冀北的脖颈,两只腿向上一缩,围在石冀北的腰际,边哭边笑道:“石冀北……我爱死你了……” ----------------------------------------------------------------------------- 荷鲁斯之眼是整栋楼的突出部分,三面墙都是厚厚的玻璃窗,沈湘立在正中,远远眺望,可以看到金色的摩天轮缓缓转动,江岸的霓虹灯连成一条光带,如同装点夜幕的腰带。 “石冀北,你怎么做到的?我记得这间房是不卖的!” 石冀北笑了笑,走到沈湘身后按住她的双肩,带着蛊惑地问:“喜欢吗?” 沈湘抿着唇,她的眼中并没有喜悦,只是漠然地看着眼前的夜景。 “当年你卖了房子供我上大学,我那时就说过要给你一个家,一间最漂亮的房子!尽管这间房也许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最贵的,但却是你想要的!” 沈湘侧身躲过他的手,走到一边,石冀北却跟了上去,他扳过沈湘的身子使她面对着自己,低头看着她那双带着水汽的眼睛。 “湘湘,九年了,人生有多少个九年?你想过吗?” 沈湘想挣脱,但石冀北的手确如两只钳子般的箍住自己,沈湘皱着眉冷声道:“石冀北,我可以知道这房子是怎么来的吗?我不怕穷,也不怕苦,我可以说我长这么大,挣得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可是你的钱干净吗?” 石冀北愣了,他看着沈湘,眼中阴晴不定,沈湘终于挣脱了他,退后两步,继续说道:“对于现在的我,物质算什么?对于现在的你,有资格跟我谈感情吗?” 沈湘失望地摇头:“对不起,今天遇到苏焱,我又利用了你了,但请你不要误会,我从来都没有打算要和你重新在一起!” 低头绕过石冀北,沈湘走向门外,石冀北立在窗前静静听着她的高跟鞋踩踏在楼板上发出哒哒寂寞的声响。 酒吧内,戴维怯怯地递给苏焱一杯啤酒,然后小声道:“火哥,谢谢你帮我消了记过处分!” 苏焱嗤笑了一声:“不用谢我,我只是不想被人误会!” “我会跟姐姐说的……” 苏焱摆了摆手:“已经不重要了!” “你们……分手了?” 戴维揪着心问,尽管心疼,但他还是不希望这两个人分开。 “我要结婚了!” 苏焱掏出一张请帖扔在吧台上,戴维接过一看,上面女方的名字是宋雁翎。 于是脱口就问:“宋雁翎是谁?” 苏焱仰头将酒喝了一半,放下打了个嗝道:“我未婚妻!” “那姐姐怎么办?” 苏焱耸耸肩:“嫁人或单身,戴维,你现在可以去追她了,她跟着你总比跟着那个石冀北强!” 苏焱的话颇为无奈,戴维突然涌出怒气来,对着苏焱吼道:“感情是你先劈腿的?” 苏焱烦躁地看着他:“你懂什么?” “我什么都不懂,但我知道爱一个人就是要在一起的,只有彼此!” 苏焱不屑地冷笑,戴维一改刚刚的亲近,鄙夷地看着苏焱,将手中的请帖扔回给他:“连结婚都不敢,你有什么资格说爱她?” 话说完就到别处忙去了,再也不理苏焱。 苏焱一肚子怨气地上了车,想起戴维的话,狠狠咂了砸方向盘,回想今天跟沈湘说的那些,沈湘眼中的泪就像冰锥一样戳着他的心。 不知为何,看见石冀北,他心里所有恶质的冲动都爆发出来,让沈湘去买他送给别的女人的戒指,亏自己想得出来! “苏焱,你是个混蛋!” 躺在座椅上,苏焱用手捂着自己的脸喃喃自语,不知是酒意还是泪意,两双眼变得朦胧起来。 沈湘坐在座位上,机舱里传来广播,要各位乘客将手中的通讯器材关闭,沈湘听话的关了手机,突然眼前一个黑影,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请让一让,我的座位在里面。” 沈湘猛然抬头,见石冀北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待飞机上天后,机舱内才解除了紧张,沈湘看着在一旁阅读报纸的石冀北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跟着我吧?” 石冀北笑了笑:“我在香港有信托,理财经理一直请我去一趟,办理一些手续,因为时间问题一直拖着没办。” “那为什么现在去?不会这么巧的吧?” 沈湘狐疑地看着他,眼中是浓浓地防备,石冀北淡淡一笑:“我的确是打听到你要去香港才顺便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香港?” “你请假了啊!老师告诉我的!” “那航班呢?” “找航空公司的人查的!” “那座位呢?” 石冀北侧身指了指右后方的一个美国老太太,笑着对沈湘道:“我跟她说自己跟老婆闹别扭,让她帮忙给换个位置,她一口就答应了!” 沈湘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还冲石冀北摆了个“胜利”地手势,沈湘顿感头痛,她吃惊地瞪着石冀北,出口冲道:“石冀北,你脸皮真厚!” 石冀北无所谓的笑了笑,挑着眉道:“以前有个人跟我说过,爱情应该越挫越勇!” 沈湘瞠目结舌…… 作者有话要说:某水此刻已经在尼泊尔啦!你们的留言等我回国会一一回复的,还是那句话,积分要送,红包要重!! 第61章 下了飞机,石冀北接过沈湘手中不大的旅行包,慢慢跟在她的身后,快到出站口沈湘忍不住回身问他:“你不是也跟我住同一个酒店吧?” 石冀北笑道:“我酒店还没定,等送完你再说!”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沈湘看着这样的石冀北,直感到深深的无奈,两人坐上计程车到达沈湘的酒店,石冀北没有意外的要了跟沈湘同一楼层的房间,前台小姐笑着说:“先生真巧,2208号房的客人刚刚退房,这间跟沈小姐的房间是相邻的!” 石冀北笑着掏出了信用卡,沈湘负气地侧过身,石冀北笑道:“你看,我们不是很有缘?” “孽缘!”沈湘翻了个白眼,抢过石冀北手中的包先行走了,前台小姐看着无奈的石冀北不禁微微一笑。 沈湘刚简单收拾了一下,门铃就响了,透过猫眼向外看,石冀北站在门外,一身浅蓝色条纹的polo衫,米色休闲长裤,手中拿着一副墨镜,正单手撑在门上,轻松地按着门铃。 沈湘的心突突跳了两下,这样惬意的石冀北还是第一次见到,沈湘拉开了们,石冀北翘了翘嘴角:“吃饭?” “我不是很饿!” “那总要吃一点!” 沈湘见他决计不走的架势,只能侧身让他进来,石冀北走到窗边看了看道:“我们俩靠的很近啊,从阳台可以翻过来!” 沈湘冷声道:“这里是二十二楼!” 石冀北咧着嘴笑道:“不怕,基本没有危险系数!” 沈湘走到他身边,将阳台的拉门锁扣一锁,转身对他说道:“是啊!所以门一定要记得锁!” 石冀北窃窃笑着,看着沈湘的眼神满是宠溺,侧头看见桌上放着一本苏富比拍卖产品手册,便拿起随意翻看。 “你这次来香港干什么?” 沈湘指了指那本手册:“来买珠宝!” 石冀北挑了挑眉,感叹:“果真是有钱了!” 沈湘不理会他话中带刺,淡淡说道:“不是我自己买,是替苏焱买订婚戒指!” 石冀北只觉手中一沉,抬头见沈湘目无表情的看着他。 “替他买?” 沈湘接过他手中的图册仔细翻找着,没看见他眼中的怒气。 然后她指着其中的一枚戒指对石冀北笑道:“就是这枚帕帕拉恰,33.44克拉,可以抵苏焱手中火色生香百分之三十的股权,我询问了下拍卖行,底价是三百万美金,哪怕翻十倍,我也赚了不是吗?” 石冀北看着强颜欢笑的她顿感心痛,让沈湘去给自己买订婚戒指,苏焱,你还真是好样的! 与此同时,香港机场里走出一行男女,谢鹭踩着高跟鞋怒气冲冲地走在前方,身后跟着两男一女,看装扮实则有些土气,此时跟看西洋景似的对机场的装潢评头论足。 “我说二姨,您能快点吗?” 那个被谢鹭称作二姨的中年妇女谄媚地笑了笑,走上前对谢鹭讨好地问道:“大侄女儿,事情办完有的玩不?” “有!”谢鹭不耐烦地回答,身后那个年轻点的也跑上来问:“表妹,能去迪斯尼乐园不?” 谢鹭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这么大人了去什么迪斯尼乐园?” 中年男子拉过女人道:“听说香港的黄金便宜,你带了多少钱?” “不多啊,你早也没说啊!” 谢鹭脑中乱成一团,怒急攻心,转身吼道:“你们知道来香港是干什么的吗?” “知道!知道!” 谢鹭表哥举了举手中的相机:“不是来抓奸的嘛!” 说完嘿嘿淫*笑了两声,谢鹭耐着性子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这个天杀的石冀北,竟然让魏学彬将她调到工会去做工会主席,每天跟着一堆老头慰问老干部,想起他和沈湘在一起的画面谢鹭就想呕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找了私家侦探盯着那石冀北。 听说他和沈湘来了香港,谢鹭便带上正好去她家准备让她找工作的二姨一家追了过来。她想着,要是拿着那两贱人的通奸照,不怕石冀北不跟她低头,若是他还敢像现在这么对她,她就把照片放到网上去。 坐在计程车上,二姨问谢鹭:“我以前瞅着那侄女婿挺正派一人,怎么官做大了,也学会那些花花肠子了?” 二姨夫道:“这男人就不能有钱有权,一旦有了钱啊,那女人就跟苍蝇似的整天‘嗡嗡嗡’地在身边乱转,还是像我们这样的老百姓好!” 谢鹭实在听不下去了,恨恨地骂道:“闭嘴!” 沈湘看着脚下的夜景,不由自主地环抱双臂,尽管此刻的夜风并不冷,但沈湘就是感觉无来由地一阵阵心凉,石冀北放下刀叉,走到她的身边,想伸手抱住她,但犹豫了片刻还是将手收了回来。 “冷吗?” 石冀北出声,沈湘回身,看着他摇了摇头。 石冀北安排的很浪漫,是屋顶花园的露天烛光晚餐,听说每天只接待一桌客人。 沈湘对他说:“我当时想买荷鲁斯之眼时也想开这样一个私房餐馆,每天只接受一桌的预定!” 石冀北揽过她的双肩,在她耳边叹息似的说着:“用餐的代价就是他们人生的故事,对不对?” 沈湘没有说话,石冀北却悄悄收紧了掌心,那是沈湘的一个梦,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那是一个圣诞节的夜晚,他和沈湘排了好久的队才坐上高高的摩天轮,缓缓上行的那一刻,沈湘感叹:“冀北,要是能永远坐在摩天轮上就好了!” “傻瓜,坐在摩天轮上没吃没喝没处撒尿的!” “也对哦!那等我有钱了要买一间能看见摩天轮的房子!” “这倒是可以,等我们有钱了一定给你买一间!” “冀北,你说要是等我有很多很多钱的时候,我该想要什么呢?” “别做梦了吧!” “坐在摩天轮上就是做梦的时间啊!” “做公益吗?” 沈湘摇头,她看着脚下的世界,目光如同星辰一般的闪烁:“等我再也不缺钱的时候,我要开家私房菜馆,一天只接待一桌客人,我要和他们一起用餐,然后听他们讲自己的故事,我也要告诉他们,我和你的故事!” 于是那天石冀北情不自禁地吻了她。 到如今,不切实际的梦似乎可以实现了,可是她还会和别人讲自己和她的故事吗? 尽管喝着美酒,可口中都是苦涩,石冀北看着高脚杯中鲜红的液体,呆呆地出神,沈湘放下刀叉对他说道:“你买了多少钱的信托?能到香港来,应该不会是小数目吧!” 石冀北抬头看她,试探性地问:“你真的想知道?” 沈湘收回目光,缓缓将牛肉塞进口中,许久,她低声道:“冀北,我想站在一个朋友的立场劝你,钱这个东西,并不是越多越好,它不能给你带来快乐!” 石冀北苦笑:“你说的对!” 谢鹭坐在房间中,专注地看着手机,突然“叮咚”一声有信息进来,谢鹭连忙打开,见上面写着:下午三点五十分,半岛酒店的刷卡记录! 谢鹭从床上弹跳起来,她飞速地拉开门,急躁地敲着隔壁的房门,不一会儿,一个女人围着浴巾边开门边埋怨道:“哎,谁啊!这洗澡呢!” 谢鹭看她这副模样,心里怨气更盛,连声吼道:“洗什么澡啊!快给我出门!” 石冀北挽着沈湘走进半岛酒店,等电梯的时候,石冀北轻声说:“明天我陪你去拍卖行吧!” 沈湘点了点头,没有拒绝,说实话心中有股怨气,让她报复式的去接受石冀北的热情,苏焱曾说她在s市别想嫁出去,可是至少还应该有个石冀北不是吗?沈湘有些怨毒地想着。 两人步入电梯,没注意大厅拐角处四双鬼祟的眼睛,谢鹭猛地推了一把呆头呆脑的表哥,低声骂道:“去跟着啊!” 表哥收到冲击力,连滚带爬地冲到电梯前,被即将关闭的电梯狠狠夹了一下,里面的石冀北和沈湘都吓了一跳,表哥抬头嘿嘿笑了笑,缩在一旁站好。 “请问几楼?” 因为是刷卡式的的电梯,石冀北见他没有拿卡的意思,便好心地问了一句,谁料他想也没想,冲口就说:“和你一样!” 石冀北狐疑地眯起眼睛,按下了二十二层,眼角余光不断地打量他,却没有找到熟悉的映像。 大厅里谢鹭有些担忧地看着二姨:“表哥行不行啊?” 二姨道:“你放心,他没见过他,应该不会起疑心!” 谢鹭还是很担心,心说怎么就找了这么一家呆头鹅来了?可是请外人她怕闹大了不好收场,只能咬牙等着。 出了电梯,石冀北故意往右走,沈湘和他的房间都在左边不远处,但因为酒店是环形,不管走哪边都是一样能到的,沈湘有些诧异,但看到石冀北暗暗给她使了个眼色,随即有些明白了,那男人果然跟着他们往右走,此时石冀北和沈湘都很紧张,石冀北步伐加快,沈湘也跟着加快,石冀北小声说道:“把房卡拿好!” 沈湘立即从包里抽出房卡,石冀北在拐弯处看到安全楼梯,立刻拉沈湘躲了进来,那男人果然没看见,一路小跑着向前追赶去,石冀北推了沈湘一把,低声催促:“赶紧从反方向走!” 沈湘担忧地看着他:“那你呢?” “别管我了,快走!” 沈湘经他一推,一路往回跑,石冀北掏出电话刚想报警,见那男人又折了回来,石冀北只能假装立在安全通道门口打着电话,那男人见他一个人低低“咦”了一声,就想往沈湘那边追去,石冀北立刻起步向着反方向走去,边走边偷偷看向自己的身后,那男人果然追了过来,走到2208,石冀北打开门,迅速闪了进去,关门落锁,他贴着门口急促的喘着,然后透过猫眼警惕地向外看。 表哥见他进了房间立刻蹲下来给谢鹭打电话:“喂?是我,在2208!对,两个人,但一个好像先进去了!不管了你们快上来吧!” 石冀北虽听不清他说什么,但隐隐感觉非常的不妙,他给沈湘打了过去,那边传来她焦急的声音:“冀北,怎么样了?” “我回房了,你把门锁好!” “要不要报警啊?” “也好,你去报警,我来盯着他们,好像不止一个人,估计还有人要上来!” “那可怎么办?” “别怕,有我在呢!” 沈湘听着电话中“嘟嘟嘟”的响声,想起石冀北的安慰,顿觉心暖,但她探头看了看门外,见那个男子蹲在门口吓得差点惊叫起来。 后背紧贴着墙壁,尽管感受不到,但她知道此时的石冀北也一定跟她一样的姿势,此刻他们背靠着背,只有这样想着,才能安下心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的“半岛酒店”和香港有名的“半岛酒店”不是一个概念哦!!请不要对号入座。你们的留言等我回国会一一回复的,还是那句话,积分要送,红包要重!!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62章 石冀北轻喘着透过猫眼向外看,这时楼梯口又闪出一男一女的身影,看上去像是和蹲在地上的男子是一家人,石冀北皱了皱眉,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像是以前曾经见过。 三人聚在一起嘀咕了一阵,那个女人从随身的大包里拿出一架相机来,石冀北心神一动,微微眯起眼睛。又过了几分钟,不出石冀北所料,谢鹭的身影慢慢从楼梯口踱了出来,石冀北暗暗捏了捏手指,冷笑起来。 “蹲在这干嘛,不知道找个地方躲啊!” 谢鹭张口就骂,三人疑惑地互相看了一眼,问道:“不冲进去吗?” “你以为这是你乡下的大门啊!你倒是冲冲看啊,光吃饭不长脑!” 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件制服出来,对二姨道:“这是打扫服务员的制服,快穿上!” 二姨接过闻了闻,夸道:“还是我大侄女聪明!” “都给我闪开!”谢鹭抬头看了看门牌,眼睛扫过猫眼,石冀北下意识的一躲,谢鹭看着2208的号码问表哥:“他们进去多久了?” “差不多十分钟!” 谢鹭看了看表,咬牙道:“贱人!再等十分钟,等你们脱光了我再进去!” 说完指派表哥:“你在这儿候着,二姨,我们到那边等!” 石冀北看了看手机,计算着警察差不多也该到了,如果谢鹭没有动作,岂不是白报警了? 他侧头看了看床,灵机一动,一个助跑跳上了床,狠狠蹦了两蹦,弄得床吱吱呀呀作响,谢鹭本打算要走,这时将耳朵贴在门上的表哥突然拉住了她,示意她快点来听,谢鹭贴近一听,顿时青了脸,恨恨骂道:“贱人!不要脸!” 石冀北光折腾床还不够,还扯着嗓子哼了两声,门外的谢鹭再也沉不住气了,推着二姨道:“快上啊!” “可我衣服……” “快点!”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起来,石冀北忍住笑,故作恼怒地问:“谁啊?” 那二姨压低嗓子对谢鹭道:“是他!是他!” “我知道是他,快让他开门!” 二姨清了清嗓子:“客房服务!” “我没要服务!搞错了吧!” 二姨无奈地看着谢鹭,此时谢鹭已经被气的丧失理智了,抡起拳头就拼命捶门,边捶边骂:“石冀北,你给我出来,你们两个不要脸的贱货,偷情都偷到香港来了!” 室内顿时一阵沉默,谢鹭发了疯地开始踹门,便踹边骂,石冀北只是看着表,不一会儿走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就是听到谢鹭变了调的哀嚎。 石冀北贴着门听着外面的警察用粤语说着:“不准动!” 石冀北偷笑,谢鹭骂道:“你们抓我干什么?我丈夫在里面!你们不信可以去总台查!” 这时一个警官模样的人走了出来,他看了看门,又看了看歇斯底里的谢鹭,心里顿时明白了,不耐地用生硬的普通话说道:“小姐,你说你丈夫在里面,有证据吗?” “当然有,我亲眼看到他和那个婊*子进去的!” 警官鄙视地看了看她:“小姐,光凭你‘亲眼’看到是不能作为证据的!” 这时楼层经理跑了过来,谢鹭一见她就疯了似的抓住她的手臂,叫道:“快把门打开!他们在里面,他们一定在里面!” 楼层经理为难地看着她,劝阻道:“小姐,我们是不能擅自打开客人房间的!” “你打开!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那个警官已经很不耐烦了,指了指手下,摆出了一个带走的手势,那个警察上来就要拖谢鹭,谢鹭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这时2208的门突然自己开了,众人皆是一愣,谢鹭哭花了一张脸呆呆地看着衣衫完好的石冀北,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地变得狰狞,那个警官上下打量着石冀北,最后开口问道:“先生,这女人是你妻子吗?” 石冀北瞟了眼谢鹭,点了点头。 “那你妻子说你在这里跟别的女人偷情是不是真的?要知道香港是有通奸罪的!” 石冀北笑了笑:“第一,我不是香港公民,第二,我有没有跟女人厮混,你们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石冀北说完让了出来,那个警官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带着几个手下进去搜查了一番,然后全然无获地走了出来,他看着谢鹭,讥讽道:“小姐,你是不是有妄想症啊?虽然你不是香港公民,但我还是要以扰乱治安的罪名带你回去做个笔录!” 说着看向石冀北:“先生,既然你是她的丈夫,那也跟我们走一趟吧!” 石冀北点了点头,进屋拿上随身证件就跟着出了门,隔壁房间内,沈湘隔着猫眼看着垂头丧气的谢鹭和一脸随性的石冀北不由诧异地蹙起了眉。 拍卖会场坐满了各色的名流,沈湘无聊的转着手中的小牌,仿佛隔离在热络的会场之外,手指摩挲着宣传册上那枚美艳绝伦的帕帕拉恰戒指,沈湘的心又开始纠结起来。 忽而身边座椅一沉,石冀北西装革履地坐了下来,沈湘看着他完美的侧脸,想起昨夜的闹剧,不由失笑。石冀北转头看着一脸幸灾乐祸的沈湘,无奈地笑了笑,沈湘问:“昨夜睡的可好?” “你说呢?” “石冀北,我真的是发至内心的同情你!” 石冀北定定了看了她许久,自嘲道:“你总算知道我过的什么日子了!” 沈湘捂住嘴撇过脸,但掩饰不住眼角的笑纹,石冀北顿时轻松起来,侧头和沈湘讲着昨夜警察局里的闹剧,两人边说边笑,浑然不觉身后有双抑郁的眼睛,苏焱痛苦地看着沈湘,他闭了闭眼起身走了出去…… 谢鹭一行是被遣送回大陆的,上了飞机,表哥还在感叹没去成迪斯尼,二姨和二姨夫也有怨言,难得来趟香港,就逛了下警察总署!回去说起来,多丢人! 谢鹭已经没有气力跟他们吵了,她脑中一直盘旋着石冀北那句话:“对不起,我妻子精神一直不太正常!” “啪”手中的塑料叉被她扳成了两半,谢鹭侧头问表哥:“你不是亲眼看他俩进去的吗?为什么那□不在?” 表格满嘴塞着鸡肉饭,好不容易才咽下去说道:“我是看他俩一起上的楼,但后来走着走着,那女的就没了,我只看见妹夫进去了!” “那你怎么不早说!”谢鹭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表哥委屈地说道:“你也没问我啊!” 谢鹭恨不得此时手上撅断的是他的脖子。 戒指最终以一千八百万成交,因为一个中东的贵妇也很想要,沈湘不得不硬着头皮跟她拼到最后,竞价过程中石冀北一直很愉悦,连沈湘都感觉到他异样的情绪。 结束后沈湘问他:“什么事这么高兴?” 石冀北笑而不语,按着她的肩头道:“等我下午办完信托的事和你一起走,我可不放心你带着一千八百万的戒指独自一个人上路!” 沈湘没有反对,转身时石冀北按掉了手机屏幕,上面那张谢鹭披头散发的片段消失了。 石冀北回大陆三天后,网络上一个大陆游客在半岛酒店捉奸的视频迅速窜红,人们捧腹的同时也开始无情的人肉搜索。 两天后纪委的同志找到石冀北,和他进行了一番长谈。 “我没办法,那种情况下,我只能说她精神有问题,不然警方会拘留她七十二小时。” “可是这件事社会影响很坏啊,你看你们两个都是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闹出来,不是让老百姓看笑话嘛!” 石冀北苦笑:“不瞒领导,她这种闹法也不是第一次了,在北京时也是这样,我实在吃不消!” 纪委领导看着一脸疲惫的石冀北,也深表同情,他拍了拍他的肩道:“实在过不下去就分了吧,大家都是男人,这种事可以理解!” 石冀北长叹了一声:“哪那么容易啊!要能分我会等到现在?” 纪委领导笑道:“冀北啊,你当真想好了?确定不过了?” 石冀北笑:“我和她都分居六年了,有什么可想的!” 纪委领导吃惊地看着他:“六年!冀北,这可不好熬啊!” “是啊!但我离不了婚也不能害人家女孩子不是吗?” “我给法院打个电话,让他们一定给你找个好律师!” 谢鹭这几天气疯了,网络上到处都是她撒泼的视频,清晰地让网友当天就把她人肉了出来,最让她抓狂的是,石冀北完全变成了一个受害者,现在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带着怜悯。 电话铃疯狂的响了起来,谢鹭接听,里面传来她妈妈焦急的声音: “鹭鹭啊,那些视频怎么回事啊?我去问了你二姨,你怎么也拖着他们胡闹呢?你爸爸气得不轻,现在连门都不敢出!” “好了!妈!别说了!” “你和那个石冀北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啊?不行就离了吧!” “我不离!我死也不离!” 谢鹭摔掉电话,捧着脸嚎哭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香港有没有通奸罪呢?百度不到,懂得人解释一下吧!你们的留言等我回国会一一回复的,还是那句话,积分要送,红包要重!!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63章 石冀北上午在开老城改造的安置房会议,散了会,他打给苏一新。 “喂?石厅长您好!” 石冀北声音冷淡:“苏总,吴家巷那边的拆迁安置你可处理的不像样子,今天市委领导特别拿出来谈!” 苏一新连忙赔着不是:“石厅长真是对不住啊,那家钉子户太硬了,油盐不进,我这不是也没办法嘛!您放心,我一定把这事处理好!” 石冀北冷哼了一声,道:“我不希望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苏一新又接连说了些好话,石冀北走进办公室,关上门,站到窗前又道:“上次苏总答应我的事没忘吧!” “当然没忘。石厅长有何吩咐?” “想必半岛酒店的视频你也有所耳闻吧!” 苏一新心里搅腾着,摸不清石冀北打着什么算盘,只得好言道:“知道一些,您到底……” “我想离婚!” 石冀北的直截了当让苏一新的心漏跳了一拍,他随即想起沈湘的脸,苏一新的脑子飞快的转着,结合事情的前因后果一想,试探地问着石冀北:“石厅长,那段视频不是您放的吧!” “是我放的!拍的如何?” 电话那头石冀北阴阴地笑着,笑得苏一新出了一身冷汗,说实话,就算夫妻间再没感情,能想出这么恶质手段的怕也不多。 “我已经咨询过律师了,只要对方有过错,离婚会很容易判下来,我觉得这视频还不够,想请苏总下点猛药!” “什么猛药?” 苏一新的心砰砰跳得厉害,早知道石冀北留着一手不会是什么好事,但没想到他会去搞自己的老婆,苏一新突然觉得头大,总觉得前路不会那么平顺。 “怎么做,苏总你要自己去想,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如果事情办成了,我这儿还有个天大的奖励要送给你!” 听着电话中石冀北不紧不慢的语调,苏一新额头渗满了汗,此时他甚至不敢去想石冀北的大礼,只琢磨着怎么将眼前的这一关平稳地度过去。 “石厅长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好!” 石冀北看着手中的手机,讥讽地笑了笑,刚想转身,电话又响了起来。 “您好,石厅长,我是祝行知!” “您好!” 石冀北露出浅浅的笑意,电话那头的祝行知似乎很愉悦:“上次的事谢谢您了,还说请您吃饭的,不知最近有没有空呢?” 石冀北笑道:“吃饭就不用了,你们祝氏的口碑一向很好,只是这次第一次做市政道路希望还要警醒点,千万别出了岔子!” 祝行知连忙道:“这点您放心!” “还有!”石冀北插了一句,祝行知微微拎起了心,听他继续往下说。 “我听说这次道路绿化都是廖氏做的,对不对?” “对!廖氏是全国数一数二的,我们跟廖氏合作也希望能做出精品工程!”、 石冀北冷笑了两声:“精不精品不重要,只要通的过质检就行,我不希望廖氏参与这次工程,祝总自己斟酌!” 挂上电话,祝行知愣了半晌,微微眯起眼,他拿起电话打给门外的秘书,急切地说:“召集各部门领导开会,绿化的事要重新定夺!” 中午的阳光格外灿烂,透过落地窗毫无保留的宣泄进来,石冀北立在窗前,感受着阳光的沐浴,他慢慢抬起手臂,平举着,像是在拥抱这一刻的辉煌,他闭起眼感受那投射在面颊的灼热,嘴角一点点地上翘,直至完全放松下来…… 沈湘将车开进苏氏大楼的地下车库,今日她穿着一身酱紫色的旗袍,拎着一个复古的手袋,那里面有一枚价值一千八百万的戒指。 靠在电梯内,看着一点点不断跳动的楼层读数,沈湘只觉得脱力,相信再进入这部电梯时她和苏焱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五年,从第一眼的冷漠开始,沈湘慢慢回想着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也许没有过夫妻间的那种恩爱,但也有着深厚的感情和默契,那是一种无法释怀的习惯与眷念,只要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就觉得非常的安心, 舍得吗?不舍! 沈湘也不舍,不仅如此,只要想起心就痛的似乎要裂开了,可是又能怎样呢他终究会是别的女人的丈夫,这辈子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的人永远不会是她! 除非他一无所有…… “叮”一声,电梯到达的声音截断了沈湘所有的想法,她缓缓走向苏焱的办公室大门,秘书站了起来,恭敬地问:“是沈小姐吗?” 沈湘点点头,秘书按下通话免提:“苏总,沈小姐来了!” “让她进来吧!” 苏焱的声音还是老样子,低沉而感性,沈湘低头走了进去,办公室里的苏焱,西装革履地正在看着手中的文件。 沈湘关上门,向前走了几步,苏焱却没有抬头看她。 差不多等了有五分钟,沈湘兀自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苏焱眼角的余光一直追随着她,尽管这些天对她又恨又怨,但真的见到了,只有浓浓的思念。 苏焱觉得自己是无可救药地着了这个女人的魔,尽管她一次次凌迟着自己的心,但内心深处还是断绝不了对她的渴望。 “股权转让协议在这里,你可以先看一看!” 苏焱说着拿出一份文件来,沈湘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不必看了!” 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起身走到苏焱面前轻轻放下。 苏焱抬头看了她一眼,拿起盒子打开,阳光下,戒指犹如一朵雨后初绽的玫瑰反射着迷人的色泽。苏焱随意的拿起,对着阳光看了看,然后看着沈湘,满不在乎地问:“沈总花了多少钱?” “一千八百万美金!” “哦?不多!” 苏焱再次看向那枚戒指,嘀咕着:“雁翎戴似乎大了点,你知道她手指比较纤细……” 沈湘默然着从包里抽出一张名片,对苏焱说道:“这是委托拍卖的那家珠宝商的名片,如果戒指有损伤或是要修改,给以直接联系他们!” 苏焱看了那张名片有三秒钟,最后把戒指一抛,再轻松接住。沈湘的心跟着一颤,苏焱盯着她的眼睛,将股权转让协议递到她的面前,冷声道:“你可以签了!” 苏氏大楼一层的大厅里走进一位身穿牛仔t恤的女子,看样子有些落魄,身上沾满了灰尘,她手中拿着一个布包,目光有些呆滞。 因为是高级办公楼,员工进入都是要凭证件刷卡的,电梯也是,沈湘的卡是苏焱给的,没有卡的外部人员只能通过前台预约由接待经理领上楼层。 前台见这个女人在大厅里游荡,不由警觉起来,叫来保安拦住她问道:“小姐,请问找谁?” “我要见你们苏总!”女子说话很冲,保安皱眉:“见苏总是要预约的!小姐你有预约吗?” 女子经他这么一问又显得很茫然,保安耐着性子对她说:“小姐,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那女人还是双目无神的看着进出口,这时一个穿戴时髦的女子走进大厅,她边走边翻着包,然后懊恼地走向前台:“不好意思我的卡好像忘了带了,能让我进去吗?” “小姐好像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请问找谁?” “我是你们苏总的未婚妻,你们打个电话问问就知道了!” 前台满面堆笑,立刻说:“好的,请稍等!” 保安那边见女子一直不说话,也懒得理她,一听是苏焱的未婚妻,连忙也走过去想看上两眼,这边女子将宋雁翎的话听了个真切,她握了握手中的布袋,也慢慢靠了过去。 “喂,是我呀!我忘了带卡了!这样啊,那我在车库等你吧,我就不上来了!嗯好的!” 宋雁翎和苏焱通完电话,歉意地对前台说道:“不好意思,我就不进去了,他让我在车库等他!” 前台有礼地向她点了点头,宋雁翎走后,两个人窃窃私语地说:“想不到苏总的未婚妻还挺好相处的!” 女子听完这些对话,也起步跟了过去。 苏焱放下手中的电话,起身看着沈湘,手中拿起那份签好的协议看了看,递给沈湘一份,然后伸出了右手:“沈总,这么多年,不管相处地愉不愉快,都已经结束了!” 沈湘伸出去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苏焱一把握住,感受到掌心滑腻的触感,心不由得跟着痛了起来,他克制了一下情绪,笑道:“不如今天我和我的未婚妻一起请沈总吃个饭吧!就当是散伙饭了!” 沈湘苦笑:“不用了,我今天约了人!” “哦?那改天吧!” 苏焱似乎不打算放过她,沈湘转身,苏焱道:“别急啊,我未婚妻也在下面等着我呢,不如一起啊?!” 沈湘停下的脚步艰难地迈了出去。 电梯里沈湘和苏焱并排站着,沉默地看着跳动的数字,苏焱突然开口问她:“怎么样,和石冀北香港玩的还开心吗?” 沈湘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苏焱笑道:“他老婆还真有意思!你当时藏在哪了?” 苏焱的话如同扒开沈湘的伤口,一把把地往内撒盐,她侧过头,不想做任何解释和回答,待到电梯门开了下来,沈湘先一步走出电梯,头也不回地向着自己的车走去。 就在这时她看到那个拿着布包的女子,她伸出手向包内探去,然后抽出一把明晃晃的东西来。 菜刀! 沈湘惊惶的看着她,这个女人的脸极为的熟悉,但沈湘已经没有任何时间去回想,那一切如同慢动作一般在眼前展现,女子扬起了菜刀,越过她,冲向了苏焱。 沈湘霎时觉得天地都塌了,她回身,身后的苏焱低着头刚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嘴角还挂着刚刚嘲讽她的笑容。 “苏焱!” 一声撕心地呐喊后,沈湘向着苏焱的方向扑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的留言等我回国会一一回复的,还是那句话,积分要送,红包要重!!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64章 手术室里的灯还亮着,邓徽一路小跑地赶过来正看见蜷在墙角的苏焱,此时的他满身都是血,头发蓬乱,双目赤红,眼神呆滞,跟报纸杂志上的完全判若两人。 “她怎么样了?” 苏焱机械地转了转头,没有说话,邓徽焦急地又问:“到底有没有生命危险?” 苏焱抹了把脸,慢慢站起身,颤声道:“……不知道……” 闭上眼,满目都是血,苏焱这辈子从没见过谁会留那么多血。 看邓徽还想问什么,苏焱已经没有气力去回答。他走到另一边避开邓徽,额头抵着墙壁,支撑着身体全部的重量。 衣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苏焱拿出一看是宋雁翎,苏焱挂掉电话又将它塞回了衣兜里。 邓徽见问不出什么只能坐在长椅上等,不一会儿走道里又传来脚步声,是石冀北。 他看了邓徽一眼,转而看向苏焱,石冀北走上前一把将他拉了过来,咬着牙问:“怎么回事?” 苏焱看着他,目光还有些涣散:“我不知道……我出了电梯……一个女人拿着菜刀冲过来……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 石冀北大吼,苏焱的眼眶一下就湿了,哽咽道:“然后她冲过来抱住了我……我……” “砍到哪了?砍到哪了!” 石冀北揪着苏焱的衣领前后的摇晃,苏焱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哑声道:“头……她头上全是血……” 石冀北眼前一黑,猛然后退了两步,他后背抵着墙壁,低着头轻轻喘着,苏焱捂着嘴转过身去,邓徽不由自主地站起身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 苏焱紧紧握起拳头,头顶着墙壁压抑地哭着,眼前又闪过那一瞬的情景。 “苏焱!” 他猛地抬起头,就看见那个穿着t恤的女人举起了手中的菜刀!身体下意识地后仰,这时沈湘折了回来,她想拉住那个女人却没有拉住,苏焱后退了一步,完全傻了,身后的电梯门已经关上了,那个举刀的女人含着泪,冲着他咆哮道:“把我儿子还我!” 刀口一点点地下落,苏焱的背抵着电梯门,完全忘了去抵抗,这时沈湘从女人身后冲了出来,紧紧地抱住了自己…… 那一刀结结实实地砍在了沈湘的头上,苏焱甚至能听到刀口切入头骨的声音,然后是寂静……死一般地寂静…… 女人松开手,瘫坐在地上哭着,苏焱托着沈湘的背整个人都懵了,沈湘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眼中有泪,意识还未完全消失,她说:“苏焱……快跑……” 后背猛然一个拉力,苏焱被石冀北揪了回来,苏焱刚转身石冀北一拳就砸在他的面颊上,苏焱踉跄了两步倒在了地上,石冀北上前坐在他的小腹上,扬手又是一拳,旁边的邓徽尖叫着上来拉住石冀北,边哭边喊道:“你打他干什么啊!住手啊!” 石冀北搡开她,又是一拳砸在苏焱的脸上,苏焱完全没有抵抗,任他一拳拳狠狠打在自己身上,他脑中只有沈湘缓缓闭合的眼睛,血从她的体内慢慢渗了出来,湿了他的手,湿了他的衣袖,苏焱的灵魂也随着那渐渐流失的血慢慢抽离,此刻他完全是木然的,感觉不到疼痛。 “干什么!谁让你们在医院里打架的?都给我住手,不然我们报警了!” 几个医生和护士急急忙忙地赶来,拉开了石冀北和苏焱。石冀北坐在长椅上狠狠地喘着,目眦欲裂地瞪着苏焱,而苏焱仰躺在地面上,目光呆滞,口角留着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但手术室的灯仍然亮着。石冀北坐在长椅上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苏焱坐在地上倚着墙,颓然地昂着头,他脸上被石冀北揍出了淤青,衣服上全是沈湘留下的血,也许还有他自己的。 邓徽看着这两个男人心中五味杂陈,若说爱,他们谁都不能娶沈湘,若说不爱,此刻却又痛苦地仿若抽离了灵魂。 其实爱情当真那么复杂吗? “你们……要不要喝水?” 坐在手术室前整整五个小时,他们俩都没有动一下,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其间苏焱和石冀北的电话都在不停地响,可是他们谁都没有接。 得不到回应,邓徽只得自己离开去买些水,也不知这场手术要进行到何时,更不知沈湘在里面的状况如何。总之邓徽此刻的心是复杂的,为沈湘的生死未卜,为这两个男人复杂的情伤。 没走几步,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邓徽立刻转身,三个人都紧张的看着那扇紧闭的人,在他们心中最怕看见医生独自出来,然后无奈地说:“我们尽力了……” 我们尽力了…… 尽力了…… 苏焱在心中呐喊着不要,他看着那扇门心中默默地祈求,仿佛时间又倒流回母亲去世的那一天,苏焱知道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是透彻入骨的冷…… 石冀北已经站了起来,他的腿不自主地向着门走了两步,垂在两旁的手轻微抖动着,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邓徽知道此刻的他心中一定也在不停地祈祷。 “砰”一声,门被撞开了,一堆医生和护士围拢在病床旁边,推着它急速地往前走,苏焱站起来扑向沈湘,却被一个男医生推到一边,那个医生大声含着:“别挡路,立刻送icu!” 石冀北连忙让到一边,推车滑过他身边时,他终于看到沈湘那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 隔着厚厚的玻璃墙壁,两个男人并排站着,看着一堆人在沈湘病床前忙碌着,而她只是安静地躺着,像个毫无生气的布娃娃。一头齐腰的青丝已经被完全剪了去,露出青色的头皮,从石冀北的角度看去,可以清晰地看到那道长长的因缝合而形成的狰狞伤痕。 苏焱一直呆滞地站着,看着这样的沈湘,他觉得陌生,他甚至有种错觉,那是医生们搞错了,那个被剪去头发的女人怎么会是沈湘呢?他的沈湘一直是个柔顺的像猫一样的女人,不论何时看去总是美丽乖巧的。 身旁的石冀北猛然转过身,苏焱看见他蹲了下来,双手捧著脸无声地哭着,他不停耸动的肩头让苏焱觉得恍惚,仿佛今天的这一切都是梦……都只是梦…… icu的门被打开了,走出来一个医生,拿着笔和单子,他看了看石冀北和苏焱,开口问道:“你们谁是沈湘的丈夫?” “我!” “我!” 苏焱和石冀北同时脱口而出,男医生呆了呆,皱眉道:“前夫不算!谁是她现任的丈夫?” 苏焱和石冀北又同时沉默,男医生不耐烦地翻着手上的纸张,然后叫道:“苏焱是谁?” “是我!” 苏焱上前一步,那医生看了看他问:“刚刚手术前的名字是你签的吧?” “是!” “那这个还是你签吧!签完先把费用预交了!” 苏焱纸张看也没看就签了,然后急切地问:“她是不是没事了?” 男医生扫了他一眼:“进icu很难说!所以才让你签字!” 他这样说完,石冀北的苏焱的心都沉了下去,这时里面似乎已经忙完了,医生陆续走了出来,其中一个年长的应该是主刀医生,他先看了看苏焱手中的单子,然后对他说:“家属跟我到办公室来一下!” 苏焱立刻跟了过去,石冀北也想走,却被先前那小医生拦了下来:“哎?前夫不算家属啊!” 石冀北皱眉看了他一眼,不想解释,只能站在这里等,他侧身看着病房中的沈湘,只觉得心跟着她裂地粉碎。 “在icu了先观察三天,如果三天后没事基本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医生,不管什么代价你一定要救活她,钱不是问题!” 老医生看着一脸疲惫的苏焱,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你放心吧,她身体不错,基本手术台上能熬下来,生存几率就很大!” 苏焱的心稍稍安了些:“那我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原则上不可以,你要实在要求,必须换衣服进去,而且不能超过一小时!” “好!” 苏焱慢慢走回icu病房,石冀北立刻迎了上来:“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她体制不错,能熬过手术,基本没什么问题!” 石冀北长吁了一口,坐了下来。苏焱坐在了他的对面,石冀北沉默了一阵问:“你到底惹了什么麻烦?” 苏焱茫然地摇头:“我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我不认识!” “抓到了吗?” 苏焱点头:“我抱着她出来时,保安已经到了!” 石冀北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苏焱在一旁静静听着,他的手机在裤兜里不停地震动,而他始终没有心情拿出来看上一眼。 最后石冀北挂断了电话,他嘲弄地看着苏焱,冷声道:“苏焱你该回去仔细问问苏一新,他到底把那女人的孩子弄哪去了,拆了人家的房子,把人从屋里扔出来还不够,还偷人家孩子?而且你也是个倒霉蛋。同样是苏总,你就莫名其妙的帮苏一新挨了刀!”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的留言等我回国会一一回复的,还是那句话,积分要送,红包要重!!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65章 icu病房里各种仪器发出“滴滴”轻微的响声,苏焱坐在沈湘病床前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沈湘脸上带着呼吸罩,可以看到里面规律的呼出白气。苏焱伸出手碰了碰她夹着心率探测的指尖,然后是手背。那里埋着各种针管,被胶带缠绕着。 手背特别的凉,苏焱伸手覆了上去,试图把它焐热,可冰凉的液体顺着滴管往下蔓延,苏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苏焱低着头不敢看沈湘的头,如此将她裸*露在被褥外的皮肤都摸索了一遍,他终于抬头正视沈湘头部狰狞的疤痕。 伤疤很长,但庆幸的是没有伤到脸,但失去了头发的沈湘显得特别的孱弱,苏焱伸出手碰了碰那光洁的头皮,一滴泪不由自主的砸在沈湘的手背上。 苏焱收回手捂着自己的眼睛,眼泪从指缝中不停地往外涌。 他还记得沈湘倒下的前一刻自己对她说的话,他还记得,自己让她远赴香港为他买他送给宋雁翎的戒指,他还记得曾斩钉截铁地对她说:我娶不了你。 可是那个人就在眼前,在他做了这么多伤害她的事后,她还是选择去护住了自己…… “对不起……” 苏焱哭出了声,寂静的夜里,他对着病床前毫无知觉地她一遍遍述说着:对不起。 那晚,苏焱哭的像个伤心到了极致的孩子。 早晨,苏焱回到自己的公寓,他必须换下这身血衣,公安方面许是仲良做了工作,并没有人来找他,洗完澡,苏焱麻木地换上衣服,公寓的门铃却疯狂地响了起来。 他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一脸怒容的苏长海。 “为什么不接电话?” 苏焱转身,不想回答,苏长海看着忙碌着穿衣的他气愤地说道:“你一天一夜都守着那个女人,你让雁翎怎么想?” 苏焱不支声,弯身穿着袜子。 “她昨天已经哭过了,说想回北京!” 苏焱走进卫生间开始整理一些洗漱用具。 苏长海见他跟聋了似的不由大吼:“我跟你说话呢?这婚你订不订了?” “不订了!”卫生间里传来苏焱微弱的回答。 “什么?”苏长海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不订了!”苏焱拿着洗漱用品走出来认真地看着苏长海:“爸!我要退婚!” 苏长海一阵昏眩,连忙扶住桌角稳住自己:“苏焱,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要退婚!” 苏长海觉得下面的话他已经没有气力说出来了,他看着苏焱,眼神极为沉痛。 “就为了沈湘吗?” “是!”苏焱抿着唇,严肃地看着苏长海:“她给了我一条命,我只想给她一个家!” “咚”苏长海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谢鹭满面春风走在卫生厅的大院里,见到每一个都微笑着打招呼,人们不仅诧异,平日阴郁的谢主席怎么突然变得和蔼可亲起来了? 谢鹭走进办公室,打开电脑上网,将今天网上的热点头条又拿出翻看了一遍,在看到“被砍女子头部中刀,生死不明”的叙述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想了想掏出手机,翻找出石冀北的名字给他拨了过去。 “喂?” 电话那头的石冀北声音沙哑,显得非常的疲惫,谢鹭笑道:“石大厅长,昨天睡的好不好啊?” “谢鹭,你有什么事吗?” “这样啊,我昨夜看到一则报导觉得挺有趣的要不要跟你分享一下?” 石冀北无力道:“谢鹭,如果你觉得幸灾乐祸、落井下石能满足你那变态心理的话,就请便吧,但你不该在我上班时间骚扰我!” “石冀北,你还上班啊?我还以为你早就在病床前候着呢!这时候不献点殷情,小心她不让你上床啊!” “嘟嘟嘟”那头传来石冀北挂断电话的声响。 谢鹭不仅不气反而心情更好了,她哼着小曲整理着办公桌,不一会儿电话又响了起来,谢鹭拿起接听,那边传来宋雁翎的哭声:“谢姐,苏焱他要退婚!” 咖啡厅里谢鹭和宋雁翎对坐着,宋雁翎一直抹着眼泪,显得极为委屈,谢鹭抄着双臂冷眼看着她,嘲弄道:“你早知道她和石冀北在一起,为什么不告诉我!” 宋雁翎抽泣着说:“我也是怕你伤心,这种事你让我怎么单刀直入地跟你说?可是她怎么又跟苏焱扯上关系了呢?苏焱先前见了她都还好的呀!” “你懂什么?那女人就是个**,男人一见她就跟苍蝇见到烂腿似的!” “那现在怎么办?我不想退婚啊谢姐,我的那些闺蜜都知道苏焱了,我天天在微博秀恩爱,这回要是被退婚,我的脸往哪搁啊!” “那就找你爷爷啊!让你爷爷给苏家施加压力,不怕苏焱不就范!” “可他会不会恨我啊?” “那他现在也不爱你啊!他心里面想的不还是那个狐狸精!” 宋雁翎懊恼地搅和着面前的咖啡,咬着下唇恶毒地想着:“要是这次沈湘死了就好了!” 同时这么想的还有谢鹭,她侧头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底却阴湿一片。 旁边突然传来一阵笑声,宋雁翎侧过脸见苏一新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哎?这不是弟妹吗?跟朋友出来玩啊!” 谢鹭转头看着苏一新,见是面生的就没有搭话。宋雁翎尴尬一笑:“是啊,大哥,真巧!” 苏一新笑着看向谢鹭,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他指着谢鹭问宋雁翎:“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哦!她叫谢鹭,是我在北京认识的姐姐,她现在在卫生厅工作,她丈夫就是你们常常提起的石冀北石厅长!” “哦!幸会幸会!”苏一新显得特别的高兴,他抓住谢鹭的手使劲握了握,笑道:“我受您丈夫诸多照顾了!真是特别感谢!” 谢鹭笑的有些尴尬,抽回手,苏一新自顾坐了下来,宋雁翎和谢鹭都觉得有些拘束,好在苏一新不停找着话题,三人谈着谈着也渐渐热络起来。 快到中午时宋雁翎问苏一新:“大哥今天怎么这么空,一个人来喝咖啡吗?” 苏一新笑道:“本来是约了客户的,临时来不了,回去时就看见你们了!” 说着看了看腕表笑道:“反正也不早了,不如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宋雁翎和谢鹭心情都不太好,尤其宋雁翎看着这么热络的苏一新总觉得窝心,想起苏焱对她不冷不热的情绪,宋雁翎不禁心底泛酸。 原本昨天就觉得他很过分,宋雁翎等了一夜他的电话,竟然等到要退婚的消息,这让她情何以堪? 两人跟着苏一新来到江边的一个会所,苏一新点了些新鲜的鱼虾,招呼道:“知道你们女人怕胖,这里鱼烧的好,吃再多也没事!” 宋雁翎和谢鹭相视一笑。谢鹭到s市这么久还没怎么尝过地方特色,调到工会外出应酬本来就少,今天仔细尝了尝还真是感叹自己错过了许多。 三人边吃边聊时间过得很快,谢鹭对苏一新的映像很好,趁他上洗手间的机会劝解宋雁翎道:“我觉得他也不错!” 宋雁翎摇着头:“苏焱除了脾气不好什么都比他强,再说北京那边还没认他呢!” 谢鹭想想也是,自己的事一团糟,她也没心思管宋雁翎。吃完饭临走时苏一新塞给谢鹭一张卡,颇为神秘地说:“夫人有空去尝试一下吧,这家的spa很特别哦!” 谢鹭转着手中精美的卡仔细看着,笑问:“哦?有多特别?” 苏一新一弯嘴角给了谢鹭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沈湘虽然没有醒来,但恢复地很快,不到两天就从icu里转了出来,苏焱拎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但还是担忧的问医生会不会留有后遗症。 “原则上应该不会有,这种刀伤和撞伤不一样,颅内没有积血的!” 尽管这样说,但医生也不能完全下定论,一切要等沈湘醒来再看。 可是直到第三天,沈湘仍旧没有醒来,苏焱一直坐在床边寸步不离,连邓徽都被深深感动了。 其间石冀北来过三次,都被苏焱堵在了门外,两人间的敌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邓徽这两日和戴维轮流给苏焱送饭,看着这样的苏焱戴维也消去了对他的偏见,只是看着这样的沈湘,戴维的心也揪痛着。 “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姐姐的苦,若是我们不管她,那么这个世上再没有一个可倚靠的人!” 邓徽靠在窗边看着沈湘的面庞感叹着,戴维和苏焱都沉默着,苏焱的目光定格在沈湘的脸上,阳光下,她的脸色稍微好了些,但仍旧苍白,瘦弱的身躯衬得病床格外的宽大,苏焱只是看着,就觉得心疼。 “苏焱,我只是想有个家……” 因为一直拥有所以不去珍惜,苏焱无法理解自小没有家的沈湘是多么渴望一份安稳,所以她才会一次次地拒绝自己吧,不是不爱,是爱的太深,可以为之付出生命,但不能贪念着不属于自己的感情,这大概就是沈湘心里的所想吧! 苏焱终于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的留言等我回国会一一回复的,还是那句话,积分要送,红包要重!!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66章 清晨,苏焱刚打水为沈湘擦完身体,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走进来几位穿着制服的警察,他们对苏焱有礼的说道:“苏先生,关于这次持刀伤人事件我们一直顾忌您的情绪,现在既然伤者病情稳定了,还请你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苏焱点点头,看着病床上的沈湘,哑着嗓子跟他们商量:“我打个电话找个朋友过来,请稍等!” 因为邓徽昨日走的很晚,所以苏焱打给了戴维,电话那边戴维一口就答应了,苏焱稍稍放心,跟着公安先一步走了。 病房一下安静下来,只有阳光和轻轻流动的风。 忽然把手一响,门开了,石冀北立在门外,安静地看着沈湘。 踯躅了几步,他走了进来,关好门,轻轻走到沈湘的身边。 阳光被他高大的身影阻隔,在沈湘沉睡的脸上投下了一块阴影,石冀北坐了下来,伸手轻轻触碰沈湘的额头,尽管没了浓密的长发,但在石冀北的眼中她依旧很美,隔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这么放肆地看着她,贪念的触碰她的脸颊和嘴唇。 石冀北在病房待了很久,但手指一直没有离开沈湘的肌肤,那双修长有力的手微微抖着,最终小心捧住了沈湘的脸,石冀北俯□,眷念地开始亲吻着沈湘的双唇…… 门外刚来的戴维正好透过玻璃窗看到这一幕,他知道石冀北的来头,也知道苏焱对他的敌意,但没想到他会趁苏焱不在,进到病房里。戴维对石冀北没有好感,从沈湘口中听说时就有了深深的厌恶,所以看到这个场景,他一把就推开病房的门。 “你在这里干什么?” 戴维冷声问,石冀北抬起头,并没有收回手,他眼光淡淡扫过戴维的眉眼,稍稍抿了抿唇。 石冀北转过头看向沈湘,继续吻了吻她的额头,戴维见他完全忽视自己忍不住吼道:“谁让你在这里的?出去!” 石冀北没动,戴维走近他将他拉了起来,石冀北搡开他的手,整了整身上的西服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出去?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朋友!”戴维说的理直气壮,石冀北冷嘲:“朋友?你了解她多少?她的生日、口味、习惯;她是哪里人?她的父母是谁?她居住过哪些地方?她最害怕什么?最喜欢什么动物?她哪一年退的学?为什么退学?你知道吗?” 戴维被他问傻了,什么也说不出来,石冀北嗤笑了一声:“朋友?你以为陪着她去了趟西藏就是朋友了吗?是谁把你从退学的边缘拉了回来?戴维,你只是个会给她找麻烦的小鬼而已!” 石冀北说完猛地推了戴维的宽肩一把,从容的离去,留下戴维呆呆地看着沈湘,心中五味杂陈。 戴维坐在窗边看着沈湘的睡颜想着石冀北刚刚的话,他说的没错,他什么都不了解,单纯的说喜欢,盲目地去追求,看沈湘的眼神渐渐有了歉意,戴维想到自己的冲动真的给沈湘带来了很多麻烦。 床头还放着苏焱为沈湘擦洗的手巾,戴维走到卫生间倒了新的热水,小心地帮沈湘擦着嘴唇,这里刚刚被那个自私的男人吻过了,为了火哥一定要擦干净才行。 笨手笨脚的他擦了两下,沈湘的嘴唇就被他的粗鲁弄得红红的,戴维心慌地俯□子去看生怕柔嫩的唇被他擦破了,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邓徽的咆哮声,她骂道:“无耻下流胚,你竟敢偷吻沈姐!” 戴维下意识抬起头,邓徽已经挥舞着手中的花束冲他打了过来,戴维一边招架,一边解释:“冤枉啊!我没有,我只是帮她擦一下!” “擦什么需要靠的那么近?你就是见色起义,欲行不轨!” “邓徽……哎……邓徽,你听我解释啊!” 芬芳的花瓣落了满床,两人打闹之时没注意沈湘的手微微动了动。紫色的花瓣落在她的眼睑上,沈湘的睫毛翕动着,将花瓣抖落了下来。 “邓……徽……” 一声微弱的声音几不可闻,邓徽已经将戴维按在了沙发上抽打。 “邓……徽……吗?” 这一声大了许多,邓徽身躯猛然一震,半趴在戴维怀里不可置信地转过身,戴维也激动地看着沈湘,只见她的头慢慢侧了过来,沈湘半张着眼睛看向自己和邓徽,嘴唇不停地蠕动,听不清再说什么。 “姐姐醒了!”戴维大叫了一声,邓徽激动地双目含泪,她转头看向戴维,一把搂住他的脖子高兴的尖叫道:“她终于醒了!她终于醒了!” 气氛却突然沉默下来,邓徽猛地松开手,见戴维一脸羞红地看着自己,邓徽目光顺着他往下,见自己正坐在他的小腹上,姿势极为的暧昧,更让人尴尬的是——戴维的帐篷已经挺了起来…… “啊……臭流氓……” 安静的病房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 苏焱出了公安局立刻打开手机,顺着邓徽的未接来电拨了回去,电话那头传来她兴奋地喊声:“火哥,你在哪呢?沈姐醒了!” “醒了吗能说话吗?” “说了说了,还喊了我的名字!” “快问问她想吃什么?我买了带过去!” “哎呀,医生说还不能吃呢,你快回来吧!” 苏焱疯了似的跑向路边,横在马路中间拦下一辆计程车就往医院去了。 病房的门被他用力推开,苏焱迫不及待地走到沈湘的病床前喊道:“沈湘……” 邓徽走过来拉住他道:“她很虚弱呢,又睡了!” 苏焱显得很失望,邓徽看他一身狼狈,连胡子也不剃的邋遢像不仅劝道:“火哥你回家睡吧,今晚我来守着!” 苏焱摇头:“她今晚肯定还会醒的,还是我陪着她!” 邓徽没办法,戴维走过来拉了拉她,使了一个赶紧闪人的眼神,邓徽瞪了他一眼,两人悄悄退了出去。 “为什么?” 石冀北握着电话诧异地听着那头公安局长的叙述,眉头越蹙越深。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跟苏焱已经谈过了,他并没有说要起诉她!” “那他有没有说他跟这女人有什么关系?” “没说,他当时只是说要等沈小姐醒来!” “那可不可以查呢?” “查是可以查的,但是如果当事人不起诉,这案子就是另一种办法了!” 石冀北咬着嘴唇,不停地在稿纸上随意画着,脑中不停地揣摩那女人和苏焱的关系,如今见苏焱这么反常,怕是拿刀砍人并不如一开始所说的那么简单。 “那女人不是有个儿子吗?找到了吗?” “没有吧,她一直在拘留所关着,没人来看过她!石厅长您别急,受害人不是还没醒吗?我想她一定会起诉的!” 是吗?石冀北心中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苏焱坐在沈湘床边紧握着她的手,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沈湘却不曾再次醒来,直至深夜,沈湘再一次睁开了眼,窗外有火光闪烁,像是有人在放烟火,沈湘转了转头,入目都是病房里的设备,她仔细回想,记起那女人拿刀的那一幕。 “苏焱……” 忍不住喊出了声,趴在她床前熟睡的苏焱猛然一个激灵惊坐了起来,四目相对,苏焱的眼中渐渐蒙上了一层雾气,沈湘看着他颓败的样子也显得尤为吃惊。 “你……” 话未说完,苏焱突然俯□抱住了她,他嘴唇的热气呵在她的脖子上,眼泪顺着领口流向了沈湘的胸口。 “你总算醒了……总算醒了……” 沈湘被他勒的有些难受,她动了动,苏焱放开她,转过身偷偷抹去眼泪,沈湘扬手看了看自己绑着针管的手,无奈地笑了笑,虚弱地问:“我睡了很久吗?” 苏焱再转过身已经没了泪,只是眼睛红红的,带着鼻音“嗯”了一声,此时他不想跟她谈起那四天四夜的柔肠寸断,因为那也是他不愿回想的。 “想喝水吗?” 沈湘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苏焱的脸,感觉到皮肤的温热不仅笑了起来,能看到他没事是她最大的心愿吧。 苏焱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然后将自己的脸埋了进去,虽没有言语的交流,但彼此的举动却温暖着各自的心。 这时窗外一亮,一朵大大的烟花绽放了开来,沈湘看着那一瞬即逝的美问苏焱:“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有人放烟花?” 苏焱也侧头看着窗外,这时烟花此起彼伏,苏焱看了看手中的腕表,午夜十二点整。 他笑了笑,转身温柔地看着沈湘:“今天是七夕啊!” 沈湘浅笑:“原来已经到七夕了,看来我真的睡了很久!” 片刻的沉默,握着苏焱的手突然一紧,沈湘突然激动地看着苏焱,颤声问:“苏焱你怎么在这呢?今天是你的订婚宴啊……我……我……” 苏焱心疼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惨了,我不在也不知老许那边有没有问题……还有蛋糕……” 沈湘情绪显得非常混乱,她竟然试图坐起身来,苏焱连忙按下她的身子,吻了吻她的额头,哽咽道:“傻瓜!” 沈湘诧异地看着他,苏焱捧着她的脸,用鼻尖轻轻蹭着她的眼睑,柔声道:“沈湘,没有订婚宴了,也没有宋雁翎,只有我们……只有我们……” 第67章 七月的晴空,如被清水洗涤过一般的湛蓝清爽,沈湘坐在病床上和邓徽说着话,苏焱和戴维站在门外心事重重地看着她们。 “姐姐没什么反应吗?” “只是有点惊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苏焱一烦躁,烟瘾又上来了,他搓了搓手指,看向戴维:“别跟她说头发的事,总之没后遗症是万幸!” 戴维点点头,苏焱拿出手机,里面也不知有多少未接来电,苏焱苦笑了一下,道:“我今天必须回公司了,你们先陪着她,我晚上过来!” 说完抹了抹脸,走入病房来到沈湘身边。 “我先回趟公司,你乖乖的,注意休息!” 说着吻了吻沈湘的额头,沈湘有些惊慌地拉着他,眼中阴晴不定,苏焱宽慰似的笑了笑,轻声说了句:“放心!” 苏焱走后,邓徽看着心事重重的沈湘问:“听说火哥把婚退了,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沈湘蹙了蹙眉:“他的婚事不是他能做主的,退婚也是单方面提起的,宋家不一定肯的!” “可他自己不愿意谁也不能压着他结婚吧!” 邓徽觉得这两个人就是要把事情复杂化,其实彼此相爱领个结婚证不就得了?有那么复杂吗? “邓徽你不懂,要是苏家只有苏焱一个孩子,他任性一下就算了,可是有苏一新在,很多事就容不得他,苏氏是他母亲一手打拼出来的,他不想和别人分享!” “那这么说,若是他不肯结婚,还要将他踢出苏氏不成?” “也许没那么夸张,但老一辈总要给他些教训的!” 沈湘忧心地侧过头,看着窗外的明媚,心却是晦暗的,她和苏焱的情路完全看不到这样清朗的天空。 苏长海将一张飞机票摔在了苏焱的桌面上,冷声道:“下午三点飞北京的飞机,你是去把人追回来,还是自动放弃总经理的位置,你自己看着办!” 苏焱拿起机票看了看,抬头看向苏长海:“怎么?老爷子认下那个野种了?” 苏长海捏着拳头瞪他:“一新的确是我的亲生儿子,但你的做法太让我们失望了!” “失望?为什么?就因为我不打算将自己卖了?” “阿焱,你也过了而立了,怎么做事还这么冲动呢?爱情算什么?能吃还是能喝,你甘愿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你母亲的基业吗?” “砰!”一声巨响,苏焱站起身将桌面上厚厚的文件重重摔了,他怒瞪着苏长海,咬牙道:“你也知道苏氏是我妈的啊!那你们凭什么让我交出总经理的位置,你去问问北京的老头子,你苏长海在这个公司里花费过一丝心血没?没有!我妈在加班苦熬的时候你都在外面花天酒地,你拿着她挣的钱在外面养女人!养出苏一新这个野种现在跟我抢我妈给我的东西!苏长海你要不要脸!” 苏长海的脸变得铁青继而转向惨白,苏焱看见他的唇不停地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可是等了许久,苏长海也没有说出一句,他垂下头深吸了一口,低声道:“你说得对,我是没用,到了这把年纪也不能随心所欲的活着,可是苏焱,老爷子还硬挺着呢,你跟他硬碰对你对公司都没有好处!” 苏焱坐回到椅子上,双手交叉着抵着自己的下唇,目光定定地落在那张机票上。 “阿焱,你就听我的劝,低一次头,不就是个女人嘛!” “不就是个女人嘛?爸,你当年为什么要娶我妈?破除万难地将她娶回来却不好好珍惜,让她独守着空房和企业,早知结果是那样,你会不会娶她?” 苏焱抬起头看着苏长海,眼神深沉地看不见低,幽幽地含着怨愤,有些话他早就想问一问他。 苏长海叹了一口气:“我还是会娶她的!” 苏焱笑了两声,拿起那张机票,在苏长海的期待中将它撕成粉碎,他鄙夷地看着苏长海:“我不是你,如果我娶了一个女人,我一定会全心全意地待她!” 苏一新坐在石冀北的办公室里显得非常的紧张,石冀北递给他两份文件,指着其中的一份说:“这是你最初的大桥设计方案和概预算,而这份是你施工现场的设计图,苏总,请问你有没有仔细看过这两份文件?” 苏一新诧异地翻看,说实话,他对这些根本不懂,上面表格列出的那些设备数据他头脑里压根没有概念,于是他谦卑地看着石冀北,讪笑着问:“石厅长,有什么问题吗?” 石冀北似乎早就料到他不懂,冷笑了一声,道:“钢筋和混凝土的配比都有问题,说句简单的,这座桥估计等不到完工就要塌!” 苏一新大吃一惊,连忙道:“怎么可能?” 石冀北笑了笑,问他:“你施工现场的项目经理是谁?” 苏一新想了想:“是集团一个老人了,苏焱挺赏识他的!” 石冀北眼睛转了转:“那你去了解下最近这个挺得苏焱赏识的人家里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 苏一新一愣:“石厅长,这话怎么说?” “苏总,您目前的施工根本通不过质检,如果再不返工,恐怕您这个项目要赔的血本无归!这是我私下跟你的交情才这么说,您回去问问您的项目经理,既然他是个有经验的,那么怎么会犯连建筑在校生都不会犯的错误呢?所以我大胆猜测一下,是谁给他的胆量去篡改的设计图?” 苏一新出了建设厅将手中的设计图纸攥得死死的,炙热的阳光下他却是一身冷汗,如果没有石冀北的提醒恐怕这项目得把老本全都赔进去,到时别说进董事会,恐怕连苏长海都不要看他吧。 “苏焱!你好样的,跟我玩阴的是吧!” 苏一新阴阴笑了两声,走向了自己的车。 苏焱在沈湘病房里加了一张床,这些日子都是这样睡的,从苏氏回来,苏焱没有提任何苏长海对他说的事情,任沈湘几番试探都没有漏出口风,反而一副很开心的样子,跟沈湘说着笑话。 入夜后,苏焱根本睡不着,他翻了个身,在黑夜中看着黑洞洞的房顶,忽而旁边的病床有手机的灯光一亮,苏焱小心的侧过头,见沈湘拿着手机打着闪光灯自拍了一张。 苏焱心里一个激灵,想坐却没敢动,眼角余光瞅见沈湘对着手机中的照片暗自落下泪来…… 她还是在意的。苏焱的心涩涩的,他用力闭了闭眼,翻过身不敢再看她难受的眼神。 沈湘身体恢复了以后便不让邓徽和戴维寸步不离地看着她,邓徽的店里很忙,戴维也忙着要考雅思,通过戴维的口,沈湘知道苏焱帮他消记过处分的事,心下对他有着几分愧疚,苏焱也因此很是蛮横了两天。 因为心情好所以恢复地很快,沈湘和苏焱之间也很有默契地没再提苏焱订婚的事情,这日下午,沈湘刚刚睡醒,一个人坐在床上看书,苏焱给她找的都是些恐怖、悬疑的书籍,看得她心里害怕,后脖子一阵阵地发凉,然后夜里关灯的时候苏焱就会以关爱名义悄悄爬上她的床,抱着她睡到天亮。 尽管不做什么但每日看到护士mm暧昧的眼神,沈湘总感觉羞愧难当。 沈湘想着苏焱,嘴角不自主的上翘,这时门开了,石冀北捧着一束百合立在门口静静地看她,四目相接时沈湘明显一愣,随即笑了笑对他有礼地说道:“谢谢你来看我!” 石冀北走进房间将花插好,然后坐在沈湘病床前仔细地看她,沈湘被他看得很不自在,下意识遮了下自己的头。 “呃……我是不是看起来很奇怪?” 沈湘不知道在她昏迷时石冀北对她做过的事情,当然也不知道石冀北早就看过她没有头发时的样子。 石冀北低下头沉默着,气氛压抑地令人窒息,许久,石冀北开口对她说:“你知不知道砍你的那个女人是谁?” 沈湘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好像她醒来这么多天都没有见过公安的人,按理说不是该有调查的人吗? “我之前与她见过一面,在吴家巷,她还有个非常乖巧的儿子,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石冀北看着她眼中有种不能言喻的心痛:“看来苏焱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沈湘心一沉,对于石冀北下面的话本能的逃避起来。 “他都告诉我了,不是说弄错了吗?为了强拆的事!” 石冀北摇了摇头,缓声道:“她叫乔韵,沈湘,对这个名字你应该很熟悉吧!” 沈湘的身躯猛地一震,如遭雷击般的抖了起来。 她想起那时和苏焱谈过的话: “不想知道乔韵是谁吗?无端让人分了财产?” “你若希望我知道,自然会告诉我,你不说,说明她的身份对我并不重要!” 那个占了火色生香百分之二十股份的人,竟然是她…… “另外,我要告诉你,苏焱并没有起诉那个女人,而且似乎没有要起诉的打算,沈湘,对于这样的他,你当真打算要跟他在一起吗?” 石冀北的话如涂了毒液的刀刃狠狠戳进沈湘的心,她还记得那个漂亮的小男孩,还记得自己问他父亲在哪儿时落寞的眼神。 难道说,那是苏焱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我这两天还在休整中,被我红包砸中的童鞋幸福吗?好了,我又要开始码字了……t-t 谢谢春节期间大家的留言和地雷,只能日更以报了!让我们快点结束这个揪心的故事吧!!! 第68章 石冀北的话就像根钉子扎在沈湘身上,沈湘承认,苏焱为她退婚,她心中一直是窃喜的,尽管她知道苏焱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但乔韵的存在让沈湘联想出很多,她甚至感觉到自己和苏焱前途的渺茫,到底苏焱瞒了她多少?那个女人对他是有多重要,在她害自己快要丧命之后苏焱都不愿用法律去惩罚她? 是深爱还是愧疚?沈湘看着手机中自己狼狈的容颜,那此刻的苏焱对自己是愧疚还是深爱呢? 如果退婚只是因为自己帮他挨了一刀,那沈湘宁愿不要。 门被推开了,苏焱一身清爽地走了进来,手中提着饭盒,见到沈湘一时笑弯了眼。 “懒猪今天竟然没睡觉吗?” 沈湘心底一软,眼中氤氲出了雾气,这等的柔情她盼了多少年? 见沈湘有异样,苏焱不禁警觉起来,他走到床边放下饭盒,在沈湘面颊上轻轻吻了一口。 “给你带了潮汕的粥,你不是一直喊口中没味吗?现在想不想喝?嗯?” 沈湘抓住他的手安静地看他,苏焱坐了下来,捏了捏她的面颊,眼角余光看见角落处的一大束百合,蹙眉问:“今天还有谁来过了?” 邓徽和戴维在沈湘转好后只会带些实用的过来,送花的必是不常来的,沈湘本想托辞说是店里的,但想起石冀北的话不由深吸了一口,轻声道:“是石冀北!” 苏焱沉了脸,沈湘握他的手紧了紧,半晌,犹犹豫豫地问:“苏焱……那个伤我的女人……” 苏焱挑眉,见沈湘这副神态心中已有了想法,定是石冀北跟她说了什么。苏焱暗暗握了握拳头,这个贱人还真是不遗余力的插在他和沈湘之间,这场事情虽是有缘由,但他还不想这么早跟沈湘说,毕竟她才刚好些,说这些事不知她又会怎样闹心。 但看见沈湘怀疑的目光,苏焱的心也有些发凉,尽管自己这阵子掏心掏肺地对她,她终究是相信那个石冀北吗? “我没有起诉她!” 苏焱将话接了过来,沈湘眼中有了惊惶,她看着苏焱,见他神情淡然,完全没有波澜,定定的看着自己似乎在等待她下一刻的反应。 “为什么?是因为她是乔韵吗?” 苏焱抿了抿唇,没有接下面的话,沈湘眼中的那抹氤氲终于化成泪滑了出来。 “是占了‘火色生香’股份的乔韵吗?” 苏焱点了点头,手被沈湘抓地生疼,沈湘落泪的样子让人心疼,可苏焱还是忍住抱紧她的冲动。 “苏焱,为什么?她是谁?” 苏焱眯了眯眼,启唇问道:“你觉得她是谁?” 沈湘此刻显得有些激动,那略略发白的唇一直轻微地抖着:“她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苏焱瞳孔放大,渐渐凝结出怒气,他嘲弄地弯了弯嘴角,沉声问:“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沈湘抽噎了一声,细细想来又觉不对,可眼前的苏焱的确护着那个叫乔韵的人,为什么?难道不是因为孩子? 姓乔?乔? 沈湘下一瞬瞪大了眼,她惊讶地看着苏焱,刚想张口,突然门“砰”地被人推开了,一下涌进来七八个穿着黑色西服带着墨镜的男人,个个身材魁梧高大,有的面颊还有明显的刀痕。 任谁见到这副架势都会不寒而栗,沈湘“啊”地惊叫了一声,一把被苏焱搂进怀里,苏焱也拧眉看着这群来意不善的人,这场景俨然是电影中的黑社会。 “你们是谁?” 苏焱冷声喝到,这八个男人也不言语,进屋后兀自排成两排,右手握着左手的手腕正在身前,双腿分开,完全一副打手的架势。苏焱抱着沈湘的手也不禁有些微抖,他不知这些人是冲着自己还是冲着沈湘来的,可不管是哪一种,现在孱弱的沈湘禁不住这些人的折腾。 “你们想干什么?”苏焱的手摸向手机,他想拨110。 这时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跟这些打手的装扮有些雷同,但衣着更为精细,身段也更为挺拔,俊秀的面容掩在墨镜之下,薄唇紧抿,显得冷冽而霸气。 苏焱起先忌惮地看着他,再看之下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他半张着口,那高大的男人对他略略颔首然后转向沈湘,开口沉声问:“你是沈小姐?” 沈湘颤巍巍地点了点头,故作沉稳地问:“你是谁?” 话尾带着颤音,沈湘心里怕的要命,这些人身上有种不同于常人的血腥气,又不似平日里夜店内的混混,总之让人有着心惊的压迫感。 那人看着沈湘以及她头上的伤痕,眼神掩在墨镜之后完全看不出情绪,苏焱握着手机的手松了开来,在沈湘惊魂不定的情绪下,苏焱站起身对着那男人喊了声:“宫二?” 男子微微侧头对苏焱点了点,然后又看向沈湘,如果说被黑社会包围的场景没能让沈湘尖叫出来,但宫二下一刻的举动让沈湘抑制不住的喊了起来。 只见宫二单腿微曲,直直跪了下来,接着是另一条腿,宫二俯□子对沈湘行了标准的跪礼,身子匍匐着,被西装包裹的背肌在掩饰不住流线型的身条,宫二双手伏地,给沈湘重重嗑了三个头,每一个都掷地有声,最后等沈湘尖叫完,抬头诚恳地祈求:“拙荆现在还在看守所,所以我代表她向您赔礼了!宫二也在此恳求您不要起诉她!” 沈湘瞪大了眼无助地看着苏焱,而此刻的苏焱正低头看着眼前放□姿跪求的男人,眼中掩饰不住的怜悯。 谢鹭走进这家东南亚风格的spa中心,顿感一阵舒爽,前台小姐递来一杯新鲜的芒果汁,双手合十的跟她问了声好,然后接过她手中的卡走了回去,谢鹭环顾四周,淡绿色的纱配着各色木结构的装潢显得清新淡雅,摆件也多为佛像,大厅里燃着淡淡的香薰,让人心旷神怡。 “谢小姐,您的卡是我们这里的白金卡,可选择任何一种服务,不知您今天想做什么?” 前台小姐拿了一本清单来,有礼地笑着,谢鹭翻开清单一看,每一项服务皆是四位数以上,她忍不住问:“那我这张卡里有多少钱?” 前台笑了笑:“您不用担心价格,您这张卡是另有人结账的!” 谢鹭听完有些吃惊,想不到那苏一新这么大方竟然给她张无限制的卡,谢鹭又问:“带朋友也可以吗?” 前台小姐点头:“可以!” 谢鹭低头得意地笑了笑,随即指了一项最贵的,笑道:“那就这项吧!” 前台接过清单躬身有礼道:“谢小姐请!” 谢鹭换了衣服被带上七楼,这是这间spa馆的最顶层,因为整个spa馆依山而建,所以环境特别的清幽。 来到顶层,谢鹭赤脚走进房间,不由惊呼一声,这个sap间有300°的落地窗,俯瞰整座山崖,服务小姐笑着介绍: “谢小姐,这里可是我们spa馆的vip房,可以看360°的日落哦!” 谢鹭满意地点了点头,再看房内中心,是个水疗池,中间被热水包裹着一张大理石的石床,房间一角还有一张偌大的泰式软垫掩在薄纱之中,微风吹过纱帐轻摇别有异域风情。 谢鹭先在池内洗了个澡,这里四面环山,即使不拉窗帘也不用担心有人偷窥,谢鹭洗的差不多了裹着毛巾走了出来,服务小姐片刻就进了房间,引着她走到窗边的spa床,spa床很大,跟普通那种小床有着云泥之别,垫子也是记忆海绵,特别的舒适。谢鹭趴睡了下来,听着轻音乐,身侧是落日的余晖和山间醉人的绿色,谢鹭叹息了一声合上了眼。 服务小姐在耳边轻声道:“请您等一等,一会儿技师就进来了!” 谢鹭点了点头,不愿睁开眼,那服务小姐转身出去掩门。 等了不多会儿便有人进来,在谢鹭身边忙活了一阵,谢鹭闻到她燃上了新的香薰,这种比刚刚要浓郁的多,但闻起来却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这是什么香?” “是印度香!” 回话的是清朗的男音,谢鹭猛地睁眼,侧身看去,一个健硕的男人赤*裸着上身穿着白麻长裤正低首摆弄着精油,见谢鹭看他,抬头微微一笑,清俊的容颜竟然有着南亚男人特有的深刻轮廓。 “怎么是男的?” 谢鹭有些惊惶,那技师双手合十用谢鹭听不懂的话问了声好,然后笑出一口白牙,浓密的眉毛微微上挑,竟是有着让人眩目的阳光感:“您不用担心,我是这里最好的技师!” 男人的普通话发音不太标准,但话语很诚恳,谢鹭脸颊发烫,瞬间红了脸,看年纪这男人大概不大,应该是来中国打工的。 谢鹭只得躺下,心说不就是个spa吗?女人能给男人做,男人为什么不能给女人做呢?侧首看着他很熟练的把几种精油倒在一个大盘子里面,搞了几圈,颜色变成淡白色,顿时香气四溢。 “您叫什么名字?” 男人试图跟谢鹭聊天,放松她的情绪。 “我叫谢鹭!” “谢鹭!我叫萨卡!” 谢鹭心跳得很快,因为萨卡已经解开她包裹的浴巾,露出光洁的背部!萨卡调好油后,低头问她需要从什么部位开始?谢鹭说你看着办吧。 萨卡把手放进盘子里面,捧了油,轻轻的把精油淋上了谢鹭的腰部,一阵清凉的感觉让谢鹭浑身一紧,没等她反应,温热的大手已经开始慢慢在腰部抹动,来来回回的,很细心的用着力,时不时问她力度是否够。谢鹭这些年跟石冀北过着有名无实的夫妻生活,甚久没被男人抚摸过的身体显得格外的敏感,大概过了十来分钟,精油的效力开始发作了,腰部慢慢感觉到温热,同时下*体也渐渐濡湿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停在这里不厚道,那么明天继续! 第69章 那双有力的大手顺着身侧柔美的线条缓缓移到谢鹭的颈边,萨卡的手法很好,很温柔的把精油涂在颈周围,慢慢搓弄、按压,接着一点点移动到腋下,一次一个来回,很轻,谢鹭非常的舒服,不知不觉身子热了起来,身上起了密密的汗珠。 萨卡伏在谢鹭的耳边轻声问了一句:“热不热?” 谢鹭呻*吟似的嗯了一声,怎能不热呢?被他的手法带动着周身都出了汗,将胸前垫着的毛巾湿了一片,那浓郁的香气让她微醺,脑中闪出很多旖旎的画面。 萨卡又在腋下几个来回,手指轻轻碰到那白皙的丰满,谢鹭浑身就像触电般地软了下来,不知不觉中喘起了气,声音不大,可室内很安静,听起来却非常的明显。 萨卡的手在背中央那里旋转,谢鹭的喘息越来越重,感觉那厚实的大掌开始往胸部抹动,很慢很慢,谢鹭感觉自己很期待,内心麻痒着,忍不住轻轻的哼了声,听闻萨卡轻笑了一声,接着加快了推的速度,两只手时而往腰部,时而滑向胸部两端,那感觉让谢鹭想到了两个字——**。 这时原本一直都是站在spa床旁边的萨卡突然跨上了床,轻轻坐在谢鹭的后面,两只手在谢鹭的肋部上下游动,谢鹭已经软得说不出话了,只有大声的喘气,大概十分钟后,他开始从脚部开始推油,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往上推,推到了大腿根部,然后往下,周而复始,大概有五分钟,这五分钟里面谢鹭由喘息到呻*吟,萨卡好像得到了鼓励般,越来越卖力,忽然他的手变了个方向,伸向谢鹭的大腿内侧,此刻谢鹭已经沉醉于酥麻的晕眩中,任由他施展着自己的手法,很轻,很慢,很温柔地碰触自己的私密的禁地,那感觉如触电一般,撤离时又带着深深的遗憾。 萨卡的手越来越大胆,谢鹭甚至感觉他是故意长时间在那里停留,手指在私*处轻轻勾动,带着她进入了云端。此时的谢鹭根本不想阻止他,因为那种感觉太舒服了,谢鹭从没被人这么小心翼翼地讨好过,当然,石冀北是绝不可能的。 结婚以来数得过来的性*爱中,他总是草草了事,像只是完成了一个任务。 □一紧,谢鹭感觉有根指节塞了进来,她浑身一颤,自发地张开双腿,那禁地润湿一片,谢鹭甚至能感觉有点点滴滴的液体滑下。而萨卡挑逗似不断用拇指在那私密处滑过,反反复复,惹得谢鹭开始梦呓般的呻*吟。 萨卡又伏在她的耳边,试探性地问道:“要不要转过来?” 谢鹭浑身无力的点了点头,下一刻身体被翻转过来,她完完全全赤*裸在萨卡眼前…… “你认识他?他是你朋友?” 宫二走后,沈湘看着苏焱显得非常的惊讶,记忆中苏焱似乎没有这样的朋友。 苏焱脸色也有些沉重,他走到沈湘床边,拉起她的手,将它们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之中。 “我和他不算是朋友!”苏焱停了停,似乎在想下面该怎么说。 “我是在美国上学时认识他的,他的全名叫宫奕霄,是个计算机神童,被哈佛破格录取的,他当时的年龄很小,因为都是中国人,免不了有一些老乡会,我也不知道他有涉黑背景,跟他交情也不深,直到有天他来找我,问我是不是s市人,母亲是不是姓乔。” 苏焱说道这儿眼光有些悠远,像是陷入了回忆,沈湘的心已经沉淀下来,安安静静地听他讲他和宫奕霄的过往。 “其实我们并不熟悉,他托我照顾一个叫乔韵的女人,但我以我母亲的名义送了几次钱都被退了回来,乔韵其实和我母亲算不上远亲,要是硬扯,勉强扯得上,那女人的长相我早就忘了,我们没有见过面,你知道我对别人的女人向来没兴趣!”苏焱冲着沈湘无奈一笑。 “仅仅只是看过照片而已,但她那时年纪轻轻带着孩子,我也算生了几分怜悯之情,她后来大概是被我送烦了,索性把银行卡收了下来,至此我跟宫奕霄之间的约定也达成了。宫奕霄是个电脑奇才,这些年我们虽没有见过面但网络上一直有联系,我给乔韵钱,他帮我窃取对手电脑中的商业机密!” 沈湘听到此深深蹙起了眉,苏焱拍着她的手笑道:“你以为经商的人就这么干净?什么公平竞争?都是笑话!” “后来我懒得年年往乔韵卡上打钱索性将你店里的股份给了她,这样每年分红的钱你会帮我打给她!” 苏焱起身站了起来,给沈湘倒了一杯水,沈湘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问:“既然这样,宫奕霄为什么不自己照顾她?那不是他的孩子吗?” 苏焱侧身给了沈湘一个暧昧不明的笑容:“宫奕霄念哈佛时才十八岁,我也不知道他们因为什么而分开,但宫奕霄似乎有不能见她的理由。” 十八岁?那岂不是十六七就生了孩子?沈湘面上微微一红,突然肩头搭上苏焱的大掌,他将水杯递给她,笑道:“他在哈佛也是个传说,上了那么多年学一个女朋友也没交过,要知道美国那地方洋妞又漂亮又热情!” 在苏焱猥琐的笑意中,沈湘冷哼:“那你没少交吧!” 苏焱揽过她的肩吻了吻她的面颊:“吃醋啦?” 沈湘用手拨开他的脸:“后来呢?” “没什么后来,我回国知道乔韵和孩子也是吃了一惊,想不到那小子的能耐比我还大!” “这算什么能耐?”沈湘啐了一口,苏焱哈哈大笑。 “不过他儿子真的很乖!也不知道找到没!” 沈湘显得很忧心,苏焱又搂紧她,犹豫地问道:“那你可不可以不要起诉乔韵?我这样说也许很自私,但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停止和宫奕霄的合作!” 沈湘抓着他的手搓了又搓,半晌才轻声道:“傻瓜,就算不为你我也不想起诉她,要是她坐了牢,孩子该怎么办?” 苏焱的唇抵在沈湘的额头上低低笑道:“沈湘,你就是朵不折不扣的白莲花!” 胸口遭到沈湘猛捶了一记,沈湘怒道:“你敢挤兑我?” 苏焱连呼不敢,趁沈湘不注意,一口含住了她的唇,深吻下去…… 谢鹭仰躺着半眯着眼,看着萨卡年轻俊美的脸。谢鹭向来对美男没什么抵抗力,当年就是那么一头栽在石冀北的身上,石冀北的冷,石冀北的疏离,石冀北的傲气完全将谢鹭迷得头晕目眩。现在想来,那是多么荒唐的一段岁月啊。 萨卡在谢鹭胸上淋上精油,接着慢慢的用手把油均匀地抹到上身部位,每一次动作都让谢鹭轻轻的震一下,这已经不能用舒服来形容了,这是明明白白的刺激。谢鹭甚至微微挺起上身,两处尖端自然地变硬,充血。内心叫嚣着想要更多,萨卡似乎听到谢鹭内心的呼唤,将动作集中在乳*房周围,手掌微微用力在揉上了乳*房,谢鹭大声的喘着气,一阵一阵的强烈让她不停的抖动,她努力咬住嘴唇,生怕自己会叫出声来。可事实上她的喘气已经让萨卡露出了笑意。 他捧了把精油,慢慢的淋上了谢鹭的小腹和大腿上,然后轻轻分开她的双腿,谢鹭本能地夹紧,但萨卡的动作很坚决,谢鹭已经浑身脱力,于是在萨卡的笑容中任他将腿分开到了60°。 可以感觉有凉风萦绕在私密处,谢鹭感觉到自己那里在一张一合的抽动。这么羞耻的时刻,内心确是兴奋的,谢鹭侧目甚至感觉到萨卡的兴奋,因为在那薄薄的白麻长裤下,萨卡的男性***已经挺了起来。 要是说谢鹭此刻内心还有一丝理智,当萨卡俯□轻舔她的耳廓时,那么那仅剩的一丝理智也完全崩溃了,萨卡说:“你的身体真漂亮!” 谢鹭咬着嘴唇。萨卡的左手用油推着小腹,而右手却在大腿的内部慢慢往上抹着,这两种强烈的感觉,让谢鹭彻底放下矜持了,开始呻*吟起来。萨卡的手在私密处缓缓滑动,那嫩红的花蒂慢慢露了出来,勃然竖立在他的手指之中,萨卡只轻轻一捏,谢鹭尖叫着就那么轻易地被他带上了高*潮。 谢鹭知道自己此刻一定湿透了,因为她已经感觉到自己大腿处的粘腻,这种陌生而又刺激的感受让她如坐云端,美妙的仿佛进入了仙境。 可萨卡没给她任何喘息的余地,他俯□,将脸埋进谢鹭的大腿内侧,伸出炙热而柔软的舌头开始舔吻。谢鹭根本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她尖叫着,双手死死抓住身下的床单,身子如一尾在岸上挣扎的鱼在萨卡舌下不停地翻腾着,仅仅片刻时间,她又进入另一层云端。 萨卡喘息着伏在谢鹭的耳边,低低魅惑着问:“想要吗?” 谢鹭颤抖着、喘息着,内心的堤坝早已被冲垮,随着萨卡的大手在周身游移,谢鹭也不自觉地揽住萨卡的脖子,嗅着他身上阳刚的体味,混乱地呻*吟着:“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刺激吗?好吧,谢鹭这次是彻底栽了! 第70章 苏一新趴在骆桐苼的背上,伸手在那百腻的美臀上重重拍了一掌,骆桐苼吃痛,□一紧,苏一新当即就泄了出来,伏在那里跟跟狗似的急喘着。 骆桐苼被他压得吃不消,难受地动了动,身后的男人闷哼了一声,翻过身去。骆桐苼起身拿起床头的烟,斜了苏一新一眼,“嚓”地一声火光四起,照亮了那一双美眸,带着明显的不满。 这个苏一新床上功夫跟苏焱还真是不好比,骆桐苼虽经常跟他颠鸾倒凤,但没一次是尽兴的,身子旷得久了,难免想出去打野食,可惜自己的时间不是耗给苏一新就是耗给陈乔发,骆桐苼心中不免有了一些怨气。 “知道吗?后天就要开董事会了!” 骆桐苼美目一睁,惊讶地看着苏一新,苏一新坐起身接过她手中的烟吸了一口,骆桐苼立刻贴了上来,用下巴搁在苏一新的肩头期待地问:“怎么?有希望吗?” 苏一新瞥了她一眼,得意一笑:“苏焱想把屎盆子扣在我脑袋上,不想自己先扣上了,这次董事们反响很大,他栽定了!” “那苏长海呢?” “那老头子有个屁用,不过是个摆设,哼哼,这次还要谢谢石冀北,没有他,老子还真得被苏焱往死里玩了,现在倒好,他为了私仇故意让公司蒙受巨大损失,看怎么跟那些董事们说!” “你今年真是吉星高照啊,身份也定了,这下看来总经理的位置是稳当了?” 苏一新嘿嘿一笑,手伸进被窝里捏了骆桐苼的大腿一把,骆桐苼娇嗔着把饱满的胸部往苏一新胸口送。 苏一新刚刚已经来过一次了,现下没了**,只搂着骆桐苼问:“陈乔发那边有什么动静没?你也跟了他一阵了,他就没透露点什么?” 骆桐苼看着自己的美甲心不在焉地说:“最近到没什么,反正城改的工程你也在做,哦?我倒是听他说过汉江这边三省一市要建立一个什么大型的网络防护系统,涉及所有市政和国企,不过咱们也不是做软件的,我就没问!” 苏一新一听来了精神:“怎么?三省一市都要联网防护吗?那可是个大工程!” “再大有什么用?你能做?” “苏氏旗下不是有个软件公司吗?” “那个小公司怎么可能做的了这么大的项目?” “想办法啊,先接下来,然后从ibm那些大公司挖人过来做,你知道这种信息工程上能赚多少吗?绝对比建工那口子得利的多.” 骆桐苼转了转眼珠,半直起身说:“那我去问问?” 苏一新捏了捏她的面颊,点头应允,骆桐苼撒娇似地扑进他怀中:“那这事要是成了你怎么谢我?” 苏一新满面堆笑:“要是成了,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骆桐苼猛地抬头,兴奋地咬着下唇:“这可是你说的!”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骆桐苼惊呼一声吻上苏一新的唇,房内又是旖旎一片…… 邓徽拉着戴维给沈湘送饭,一推门,见她靠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的阳光出神,手肘下压着一张今日的晨报,显得尤为心事重重。 “沈姐?饿了吧!” 沈湘回过神,看着邓徽的眼神有些闪躲,她把手下的报纸收了收,压在了枕头下方,但眼尖的邓徽还是看见版面上有“苏氏”的字眼。 沈湘胃口显然不是很好,只喝了些汤就不肯再吃,她摸着头上的疤痕,问邓徽:“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呢?” “再等几天就好出院了,你别急啊!” 沈湘心说这都待了快一个月了怎能不急呢?苏焱虽日日来陪,但公司里的事只字不提,就连沈湘问也是敷衍过去,沈湘觉得苏焱真的是有大事在瞒她,今日看到苏氏中标的那座桥梁的报导,沈湘心下那种不好的预感便得到了证实。 沈湘心里很乱,吃完饭打发了邓徽和戴维,一个人静静等着苏焱,今日的苏焱来的并不如平时那般早,待到晚上七点左右才提了些饭菜来。 一进门又是爽朗的笑容,吻了吻沈湘便给她弄饭吃,沈湘拉住他的手,轻轻叫了声:“苏焱!” 苏焱回过身见沈湘眼中阴晴不定,便坐下来问:“怎么了?” “苏焱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我瞒了你什么?” 苏焱反问,沈湘抿着唇认真的看他,那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眸却只有深情一片。 苏焱摸了摸沈湘的脑袋,笑道:“头发长了不少了!” 沈湘抚上他的手指,拿起放在唇边,叹息道:“你别做让我内疚的事!” “我做了什么了?”苏焱失笑,沈湘从枕下拿出那张报纸递到苏焱眼前。 “怎么会闹得这么大?出什么事了?” 苏焱盯着那张报纸不再言语,眼神变得锐利、深沉,他没料到苏一新会这么早发现图纸的事,也没料到老张最终还是背叛了自己,明日就是董事会,苏焱今天在办公室抽了一整天的烟,用苏长海的话说这是他自作自受,就算现在拿回那张飞往北京的机票,怕是也保不住他今日在苏氏的地位了。 后悔吗?苏焱抬头看着沈湘忧心的脸,没了长发少了妩媚却多了一分灵动,苏焱已经记不起自己第一眼看她时的心情,但那时对这张素淡清雅的容颜就有种莫名的情绪,让他不由自主地追随了她许久,直到她真正扑倒进自己怀中,苏焱才明白那是一种渴望。 “下个星期就出院了,你想要什么礼物?” 苏焱岔开话题,沈湘愣了愣,随即有些欣喜:“真的?可以出院了吗?” “嗯,但注意不要劳累!” 沈湘欢快地点了点头,随即看到手中的报纸不由怨愤道:“你别打岔,这怎么回事?” 沈湘摇着手中的报纸,苏焱笑道:“那是苏一新的工程,跟我没关系!” 沈湘怀疑地看着他,苏焱一把将她抱紧,寻着那唇一路吻到脖颈,轻轻咬了一口,凑到沈湘耳边道:“等出院就给我吧,你看我都忍了那么久了!” 说着拉起沈湘的手按在自己的**处,沈湘握着手中那粗壮滚热的**,瞬间红了脸,骂道:“流氓!整天就想着这些事!” 苏焱的手从沈湘下摆探进衣内,因为病服下没穿内衣,那一手的丰盈便被轻易攫住,苏焱轻喘着显示自己的急迫,沈湘连推带搡,最后却被他咬住了唇,那滑腻温热的舌尖在口中肆虐,苏焱半伏在沈湘身上,那手指在衣衫内肆意地游走,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终于急不可耐地拉开长裤的松紧探了进去,拨开浓密的草丛寻找那涓涓细流的缝隙。 沈湘嘤咛着,被他吻得全身无力,半挂在苏焱身上,媚眼如丝地任他的手指探进自己私密的禁地,口中还在无力地抗议:“你……别在这里……” “在哪里?” “苏焱,你别这样……” “怎样?” 小女儿的娇态被男人的嬉笑声盖了过去,再往下听便是让人有些脸红耳热的娇喘,石冀北靠在门外,一只腿屈伸着踩蹬着墙面,脑袋微微扬起,看着头顶的白炽灯,手上一束百合颓然地垂着,那双凌厉的眼此时却蒙上一层灰色,将所有情绪都笼罩在那看不清的眼底。 “啪”一声,门被猛地推开,苏焱和沈湘一阵慌乱,沈湘的衣服被褪了一半,此时只能钻进被窝里惊羞地盯着门口,苏焱抬头便看见石冀北眼中的嘲弄之色,还带着明显地恨意,苏焱由惊转怒,破口骂道:“石冀北,你他妈神经病啊!” 石冀北低头看了看门锁,耸了耸肩,浅声道:“不好意思,门没锁!” 苏焱站起身窜到他身前,揪着他的领口就想挥拳,沈湘惊喊:“苏焱,你干什么?” “干什么?他丫是故意的!”苏焱转过脸咬牙切齿地瞪着沈湘,他早就想揍他了,沈湘生死不明时却莫名被他揍了一顿,这事他还记着呢! 石冀北双手插在裤兜里,任苏焱揪着自己的领口左右摆弄,脸上始终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似乎对苏焱的拳头很期待,苏焱看着这样的石冀北脑中警铃大作,理智猛然回来了,知道现在揍他无疑是中了他的圈套惹沈湘不快。 苏焱深吸了一口,猛地将石冀北推开,冷声道:“这里不欢迎你!” “是吗?” 石冀北侧头看着沈湘反问了一句,沈湘目光闪烁,咬着下唇不敢吱声,这么尴尬的场景,似乎只有她还在意着“羞怯”二字,而石冀北和苏焱之间只有杀伐的斗意。 石冀北见沈湘不说话,背对着苏焱走到房间中央将百合花轻轻放下,沈湘因他的走近刻意往被窝里又缩了缩,这几步的距离,石冀北始终看着沈湘,眼中有着肆意渲染的悲楚,沈湘看得很明白,藏在被下的手使劲抓着床单,再往前看,却见苏焱也看着自己,眼中有着一种失望的情绪。 她让苏焱失望了?难受了?痛苦了? 因为和石冀北之间剪不断的纠葛?沈湘此刻也痛恨自己,怎么就做不到决然呢?她知道这样不好,对苏焱也对石冀北,可是自己就是这样一个温吞的性格,对谁也说不出狠话,所以才让石冀北锲而不舍的纠缠,所以才让苏焱误会吧。 “你为什么不起诉她?” 石冀北停下看着沈湘,慢慢问出这么一句话,苏焱和沈湘都愣了一下。 “她也很可怜……” “可怜?”石冀北微微眯起双眼。 沈湘吞吐道:“她还有孩子……” “我只知道她的来头很大,沈湘,今早她已经回家了!像她这样没有受到任何法律惩罚的,我想s市还是第一个!” 沈湘沉默,她垂下眼睑,不再说话,石冀北咄咄又问了一句:“你真的不再起诉她吗?” “石冀北你够了吧!”苏焱翻过他的肩,将他往门外推,石冀北被他搡到门口,盯着苏焱冷声问:“苏焱,你还要她为你牺牲多少?怎么,这刀就白挨了吗?” “关你屁事!” 苏焱忍不住骂了出来,石冀北瞪着他还想说什么,忽听沈湘大声喊了一句:“够了!” 两个男人同时转身,沈湘冷眼看着他们,沉声道:“都给我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有点拖,写快了又怕流水账,后面还有很多事,石冀北调查六年前的事件也该慢慢浮出水面了,有人想到dna,嗯,那份报告被仲良扣下了,慢慢来。 第71章 石冀北走进房间,打开灯,室内顿时洒下一片温暖的灯光,他换了鞋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鳞次栉比的街道,高楼和店铺都罩上一层彩色的灯光,有的忽闪忽暗,有的则一直散发着柔和。石冀北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某一层黑暗的窗户上,自从谢鹭住进了北区的交流干部宿舍,石冀北便默默在这个街区租了一间小房,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从这里能看见沈湘家里的灯光。 每晚,他都要等那灯光熄灭才能安心的入睡,每晚他都要对着那扇小窗道一声晚安,石冀北自认为不是一个薄情的人,他只不过是狠心,对沈湘狠,对自己狠,只是他从不认为在沈湘与他这场爱情中付出的少。 没有人能比我更爱她,苏焱也不会。 石冀北转身走进浴室,脱去衣衫放开热水,那高大的身躯靠在瓷砖上任由热水从头往下浇灌,心好疼,石冀北忍不住伸手按住自己的左胸,那里闷到无法喘息,每回想一个画面都让他剧烈地疼痛。如果可能,他不想任何人碰她,因为她是他的,她一直都只是他的啊…… 年少的石冀北走在回沈湘家的路上,每一步都特别的轻快,想起昨夜临睡前的吻,石冀北不禁红了面颊,同时也为自己羞涩的骚动惶惶不安。他害怕自己会对沈湘把持不住,于是总是不停地提醒自己。 他们还太小,自己没有能力养她,相反他现在生活上反倒依赖沈湘,石冀北已经步入青春期,他明白那股骚动是什么,也明白它所带来的后果,他害怕沈湘因他而受到伤害。 走到街道的拐角便见几个阿婆立在巷口,对前方指指点点,嘴里不知在捣鼓什么,石冀北疑惑地走过,没几步便听到前方有女人哭求的声音,那声音极为熟悉,石冀北当下一愣,下一刻立刻扔了书包向前奔去,沈湘家的矮房前一个壮硕的男人正扯着一个女孩的头发,女孩被他扯坐在地上,口中不住的哀求,但那男子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硬是拖拽着她的长发,将她整个人拉着往后挪动,女孩身下单薄的衣裤已经破损,露出那白嫩的肌肤,同时沾上了泥土被石子刮擦出了血痕。 “沈湘!” 石冀北爆喝一声,那打人的男子回过身用那浑浊而充满血丝的眼睛瞪着他,裂开口大声骂道:“你们看,那就是我儿子,这小婊*子勾引的就是他!” 众人都看着石冀北,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沈湘说话,坐在地上的沈湘红着眼委屈的看着石冀北,口中还不住地反驳:“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啊!” 眼泪落下来,一滴滴像强酸一样腐蚀着石冀北的心,他紧握的拳头攥得爆出根根青筋,然后一步步走到自己的酒鬼父亲身前,用冷的出奇的话语对他说:“不关她的事,是我不愿意回家,你有什么冲着我来!” “啪”一声巨响,石冀北头一歪,口中一阵腥甜,他伸手抹了一下嘴角,抹开血迹继续凝视着那个男人。 “不要脸的贱种,毛没长齐就搞起女人了!到底是你娘那贱人生的种,跟她一样贱!” 石冀北不说话,眼中平静的出奇,男人松开沈湘的头发扬起手又给了他一巴掌:“看什么看?老子说错了?别忘了谁把你养这么大?谁供你读的书?还有你!” 男人说着看向沈湘,沈湘吓得连连后退,脸颊红肿一片,显然刚刚被男人打得很惨,石冀北见男人伸手又去抓沈湘,立刻上前抱住他的胳膊,咬牙求道:“爸,我错了,我们回去吧!” 男人回身就给了他一脚,石冀北被他踹倒在地上,男人似乎还是想抓沈湘,石冀北上前抱着他的大腿又求道:“爸,我们回去吧!” 连番几次,男人也显得有些疲累,他又踢了石冀北几脚才骂骂咧咧地往回走,沈湘看着地上满身是土的石冀北就想上前扶起他,却被他喝止:“别碰我!” 沈湘猛地刹住脚,立在那里无措地看着石冀北,石冀北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看也没看她就跟着男人走了,沈湘紧赶了几步,石冀北立刻回身狠狠瞪了她一眼,喊道:“别跟着我!” 沈湘被吓住了,真的不敢再跟,此刻石冀北的眼神凶恶至极,眼中透着深深的狠戾,沈湘被那种暴戾之气吓蒙了,只能呆呆地看着他走远。 热水下的石冀北张开嘴,接住那温热的水,然后吐出,他伸出双手搓着面颊,一次一次,脑中回荡着的是男人沙哑而含糊不清的话: “你跟那小婊*子睡了吧!贱种!” “去,把那小婊*子弄到家里来,老子也要尝尝!” “不去?你敢不听老子的话?看老子不打死你!” “老子今天就要打死你!” “啊……”石冀北嘶吼一声,蹲了下来,抱住头,脑中全是男人死后那双突出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那双诡异的眼睛在石冀北周身翻上翻下,石冀北只能紧紧地闭着双目,他将自己蜷成一团,缩在淋浴房的一角,浑身不住地颤抖…… 沈湘今日将苏焱赶出了病房,不是真的在意石冀北的话,只是觉得很烦躁,苏焱委屈,沈湘也委屈,经历过生死后她才觉得这前三十年活的太憋屈了,什么都为了别人,什么时候想过自己?对石冀北好他还是抛弃了自己,对苏焱好,他始终不肯娶她,她沈湘怎么了?难道就不能活个平平淡淡吗?既然一个个都不想要她,那就别来招惹她啊!现在这样算什么? 乔韵的事说到底苏焱还是为了自己,尽管这样想多少有些不痛快,要是说全然不在意那是假的。 沈湘在病床上翻来覆去的想,一直到天快亮才睡着。 睡梦中感觉有只手轻轻碰触自己的伤口,沈湘一个激灵猛然睁开眼,便看到床边一张尤为憔悴的容颜。 “对不起……弄疼你了吗?” 乔韵怯怯地收回手,眼中有无措、有歉意,沈湘坐起身看着她眼底的淤青,轻声道:“没事,已经结疤了,不太会痛。”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你原来的头发那么漂亮……” 乔韵说到这有些说不下去,她哽咽了一声不知该怎么表达对沈湘的愧疚,只能低下泫然欲泣的脸。 沈湘也不知自己该对她说什么,两人静坐了片刻,还是沈湘先问:“你知道苏焱给你的卡里有多少钱吗?” 乔韵摇头,沈湘疑惑地皱眉:“你从来没有看过?” 乔韵点了点头。 “为什么” 乔韵抬头看着她苦笑:“我知道那是他让他给的,我从来没想过要用他的钱!” “即使拆迁被扔出来也没有想过吗?”沈湘又问,对于乔韵的这股傻劲有着明显的不赞同。 乔韵继续苦笑:“你以为我很穷吗?做生意这么多年,积蓄总是有的,再买套房子也是有的,我不搬不是因为钱。”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在等一个人,我怕我走了,他会找不到回家的路,他从小最怕我会丢弃他……” 乔韵说到此捂住了嘴,眼泪顺着手背流到沈湘的被褥中,沈湘似乎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和她一样傻哈…… 乔韵走后,沈湘便豁然了,心里那层疙瘩解开了,随即对苏焱的怨也消失地无影无踪,他打了个电话给苏焱,意外的,对方并没有接听。 苏氏集团的董事会终于结束了,苏一新自信满满地当先走出会议室,苏焱留到最后,待所有人离开后,望着偌大的会议桌缓缓站起身,低声说了句:“散会!” 接着自嘲地弯起嘴角,慢慢踱了出去,走到原本自己办公室的楼层,漂亮的女秘书上前歉意地说:“对不起,苏总……刚刚综合部有打电话来,您的办公室……” “他们让我搬到几层?”苏焱侧脸对女秘书笑了笑,依旧风度翩翩。 “李部长说上面还没有具体交代,不过六楼资料室那里还有一间办公室空着,让您先去那里暂待两天!” 苏焱耸了耸肩:“你们看着办吧,我没意见!” 苏焱转过身向着仲良的办公室走去,打开门,见他慌乱的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 “你慌什么?”苏焱皱眉狐疑地看着他,仲良推了推眼镜,道:“我没慌!” 见苏焱还盯着自己,便问:“他们让你搬出去了?” 苏焱反问:“他们有没有对你有新的安排?” 仲良摇摇头:“暂时没有!” 苏焱点头像是松了一口气:“你的事我跟老头子说过的,你放心!” “你操*我什么心?”仲良烦躁地顶了回去,苏焱不爽地看着他,完全是在看一只白眼狼,半晌,苏焱突然笑道:“怎么苏一新真能做苏氏的总裁呢?他真是苏长海的种吗?” 说完他看向仲良:“我让你验的dna报告呢?这都多久了你还没给我弄来!” 仲良慌张地推了推眼镜:“苏长海的dna报告不是出来了吗,你还要那份干什么?” “谁知道那份是真的还是假的?我要我自己那份!在哪?”苏焱伸出手,仲良在桌后暗暗捏着拳头,然后抱歉地对他说:“对不住,我真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哎呦,快24w了,我要加紧了,这个月能完结咩???? 第72章 “喂?” 石冀北接通手机侧头看着床头的闹钟,很意外,自己竟然睡过了。 “您好,我是诚信调查公司的,之前您委托我们查的那件事情有了一些结果,不知您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好见面详谈。” 石冀北半眯的双眸猛地一睁,他坐起身又看了看闹钟,冷静地回道:“就今天吧,一个小时以后在帝京百货门口见!” 帝京百货大楼湘菜馆的包厢内,一个年轻的男子将一个文件袋递给石冀北: “石先生,按您的要求我们公司调查了六年前沈湘女士和谢鹭女士的相关行踪信息,对于您所怀疑的情况,我们认为那并不成立,谢鹭女士相关信用卡和身份证登记信息显示她在那一年都没有离开过北京,所以应该不会对沈湘女士构成威胁。” 石冀北深深蹙眉,追问:“会不会通过电话支使呢?” “我们也调查了她那一年的全部通话记录,经过筛选并没有可疑的人物,当然这不排除有熟悉的人协助她的可能。” 石冀北将食指蜷起抵在唇边,另一只手随意翻看着调查记录,如果这些结果是真的,那谢鹭确实没有害沈湘的可能,难道自己猜错了?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石冀北不死心的摇了摇头,他抬头问眼前的男子:“能不能找到雇佣过沈湘的那些饭馆老板?” 男子拧眉:“这个难度太大了,沈湘出行都是火车和汽车,我们现在也只能凭借当时她有身份证登记的小旅馆来寻找一些线索,但是一个城市那么大,要找她工作过的地方似乎没有可能,而且这件事已经过了六年了,那些饭馆还在不在,也未知啊……” 石冀北目光灼灼:“既然有旅馆,那就从周边找起啊!” “石先生……这……” 显然男子不想再接这个案子,石冀北盯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银行卡:“这卡里有二十万,密码是123456,如果你能查到我满意的结果,我这里还有二十万!” 男子为难地看着那张银行卡:“石先生,不是钱的问题,您给的信息太少了,我们能做到排除谢鹭的嫌疑已经耗费了很多的时间!” 石冀北疲惫地闭了闭眼睛,男子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拔高声调道:“倒是我们调查中有件事很蹊跷!” “什么事?” 石冀北立刻抬头,期待地看着他。 “沈湘曾在c市当地的人才市场投过一份简历,但第二天这份简历就被人拿走了,当事人说,简历是被他们大领导抽走的,因为很少见,所以他特别记得这件事。我们试图往下追查时遇到了很大的阻力。” “阻力?那个抽走简历的人叫什么?” 男子抽出一张纸写了一个名字给石冀北,石冀北拿起细看,慢慢眯起了双眼。 今天是沈湘出院的日子,一大早邓徽、戴维和苏焱就带着大捧的花来到医院,沈湘看见他们那阵势不由笑道:“让你们过来是帮忙搬东西的,这花不是添乱吗?” 邓徽满不在意地走到她身边把花往她怀中一塞,叉腰大声道:“我们是来当苦力的没错,你捧着花就好了,不是娇弱地连花都捧不动了吧,火哥,快来扶你老婆一把!” 苏焱在邓徽叽叽喳喳的叫喊中提了个精致的袋子缓缓走了进来,一身合体的西服,衬得整个身形特别的养眼,他立在门边,走道里来来去去的护士都特别的多。 沈湘无奈地笑道:“快进来吧,你再不进来,别的病房就找不到护士了!” 苏焱咧嘴一笑,大步走到沈湘身边,邓徽和戴维一人拎着好几包东西嬉笑着退了出去,沈湘仰头看着苏焱,脸上虽扬着笑意但仍旧掩不住眼中的落寞。 “怎么了?” “没什么。”沈湘下意识想捋自己耳边的发,手指在空中一绕才发觉那里空空一片。 苏焱没漏下她的小动作,他伸手抓住沈湘的手,将那份尴尬接在了掌中。 沈湘看着西装笔挺的苏焱笑道:“穿成这个样子做什么?待会儿要去公司吗?” “不去,今天就陪着你!” “那为什么?”沈湘伸手勾了勾他西服上明亮精致的袖扣,苏焱拿过手边那只袋子,从里面取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纸盒,纸盒打开,沈湘眼神一凝,里面竟然是一顶做工精细的假发。 发丝微卷,蓬松地被苏焱抖开,长及腰际。沈湘眼中有了一些泪意,苏焱张开双臂,小心翼翼地为沈湘戴上,再抬头,沈湘那张精致的小脸,翦水的双瞳在长卷发的衬托下显得楚楚可怜,苏焱微微一笑:“看惯了你的长直发,原来卷发也很好看,像个洋娃娃!” 说完在沈湘颊边吻了一口,沈湘伸手擦了擦眼泪,小声道:“谢谢!”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爱去晒太阳,这东西我早就想买了,但你那时头上的伤口还没好!” 沈湘脸上有了一些羞意,那些心事被苏焱看穿了让她突然有了一种淡淡的幸福感。 “可是沈湘,即使没有这顶假发你依旧是最美的!可不可以为我将它摘下呢?” 苏焱说完将她拉起身,沈湘此时换了一身浅黄色的纱裙,裙摆渐渐晕红,像朵夏日中盛开的花。 听完苏焱的话,沈湘咬着下唇将头顶的假发摘了下来,她将它小心地放回盒子里,然后原地转了一个圈,苏焱上前揽住她的腰在她唇边啄了一口,接着将她的手套进自己的胳膊,低头一笑:“准备好了吗?” 沈湘坚定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苏焱便挽着她打开房间的门,在众目之下两人紧紧相贴,笑着走了出去。 石冀北在公寓中放着交响曲——《悲怆》,在震撼的音乐中慵懒地品着手中的美酒,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盯着那个陌生的号码轻轻扬起嘴角,他拿起遥控器将音量调至微弱。 “喂?” “请问您是石厅长吗?” “我是!” “哦!您好您好!我是c市的方舟!” “您好!” 石冀北拿起酒杯又抿了一口,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 方舟曾经是c市人才交流中心的一把手,三年前调到市委组织部做一个不大不小的主任,对于六年前沈湘那份材料的事他一直记得很清楚,之所以不说,是以为当时他收了那个神秘的男人一大笔钱。 那么多钱只是将一个女人的求职资料扔掉,这种事傻子也会做吧。方舟那几年一直是认为天上掉下的馅饼,但没想到过了六年竟然有人来查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但毕竟是收了钱,方舟心虚,将这件事拦了下来,但第六感告诉他这事没那么简单。仅仅不到一周的时间,市委副书记竟然找他单独谈话,问的还是这件事! 于是方舟慌了,在领导面前没敢承认钱的事,只说确实帮一个朋友拿过档案。 “你自己跟s市的石冀北说吧!我跟他也不熟,但他找的是北京的关系过来问的,你还是小心点好!” 方舟握着听筒时手心全是汗,尽管电话那头石冀北的嗓音听起来很和善,但他的冷汗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那个人是谁我也真不知道,我当时站在车外,他坐在车内,跟我说话的是他的司机,我那时就看到他一眼,很年轻,戴着墨镜,似乎长得不错,就这样了!” 沈湘坐在床上担忧地听着厨房中“乒乒乓乓”作响的声音,忍不住大声问:“苏焱,你行不行啊!” “啊……”苏焱被砂锅烫红了手,揪着耳朵疼得原地蹦跳了两下,沈湘终是忍不住下床走到厨房边悄悄往里看,苏焱见状回头埋怨道:“跟你说别起来,乖乖上床等着!” 沈湘看见厨房里的狼藉先是呆了呆,随即望向那本插在油烟机上的美食杂志,刚想说什么,整个身子便腾了空,苏焱横抱着她气鼓鼓地走回卧房,将她放在床上。 “跟你说等着嘛!添乱!” “哎,苏焱,手套在抽屉里记得戴上别烫着了!” “知道!” “鸽子肉不好熟,要小火慢炖啊!” “知道啦!” 苏焱很不耐烦地转身,沈湘有拉住他:“哎……苏焱……” “还有什么事?”苏焱双手叉腰做茶壶状恶狠狠地瞪着沈湘。 “那个……你杂志怎么插在油烟机上的?” “我用双面胶黏在上面的!” 沈湘:“……” 很年轻,戴着墨镜,长得不错。 石冀北一整夜都在琢磨方舟的这几句话,脑中闪过几个荒唐的念头,他笑了笑,随即慢慢沉下脸。石冀北猛地从床上跃了起来,快步走到桌边打开台灯,抽出一张纸在上面快速地写着。 写完后他盯着纸张凝视了好久,脸上露出一种诡异的笑容。 他走到床边拿出手机,编辑了条短信给诚信调查公司的那个小伙子发了过去,上面写着:请帮我调查一下九年前沈湘车祸的受害者以及苏氏集团苏焱六年前的信用卡和身份证登记信息。 发完后他慢慢踱到窗边,看着那扇小窗中暖暖的灯光,石冀北握着茶杯的手不由慢慢收紧。 “苏焱,怎么那么巧,沈湘就遇到你了呢?” 喝了一口手中的热茶,石冀北渐渐露出冷然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给我送地雷的土豪们!!!这几日节奏准备加快了,火哥,对你还没虐结束,挺住! 第73章 虽说苏焱做的鸽子汤有些腥,但沈湘还是开心地将它喝完,长这么大除了奶奶似乎也只有苏焱为她熬过汤。 夜里两人躺在床上,沈湘有些心疼地看着苏焱被烫出水泡的手:“我说路上买一罐就好了,你非得自己做!” 苏焱笑道:“反正我也没事!” 沈湘仰起头皱了皱鼻子:“公司里都不大去了?你也不担心吗?还是最近的股市特别的好?” 苏焱仰躺着将双臂枕在脑后,故作轻松地说问:“你不想我陪着你吗?一个人不寂寞?” 沈湘当然希望苏焱陪她,但苏氏那么大的企业怎么可能让苏焱这样任性?以往相处的那些年,苏焱除了上班就是应酬,就是偶尔歇下几天,两人也没有去过太远的地方度假,而这两天苏焱的电话却意外的很安静。 沈湘趴在苏焱的胸口蹭了蹭,然后将耳朵贴在那里听他有力的心跳,而苏焱双目圆睁着看着屋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间已经悄悄走到八月的尽头,似乎几个转身之间这一年就走了大半。两人都在心中感叹,这一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苏焱抽回手抱住沈湘,感觉到怀中的温暖,不由紧了紧手臂,低头吻了吻她额头,大掌顺着纤细的腰肢滑倒翘臀,留恋地揪了一把。 苏焱翻身将沈湘压到身下,手掌绕至小腹在那里揉了揉,轻声问:“还疼不疼?” 沈湘脸颊微红,点了点头,心说今天真是不巧,原本两人计划已久的温存却生生被这姨妈破坏了,感情真是煞风景。 苏焱的手掌很热,贴在小腹非常的舒服,苏焱叹道:“流的血还没补回来,这又开始了,难怪越来越瘦!” 沈湘娇嗔:“这不一样啊!” 苏焱笑了笑,另一只手摸了摸沈湘睡衣下的身子,八月的天竟是冰冰的发凉。 苏焱开了空调还嫌热,早就赤膊上阵,只穿了件小内裤,见沈湘全身冰凉,便伸手开解她的睡衣。 “你干什么啊?” 沈湘拍开他的手,瞪了一眼,苏焱眯着眼睛低骂道:“白眼狼,我就这么没人性吗?帮你焐热点!” 说完睡衣扣子已经被他解开了一溜排,露出里面白嫩娇滑的肌肤,沈湘闷哼了一声被苏焱搂进怀里,赤*裸冰凉的身子贴上那滚热的胸膛,两人都舒服地呻*吟了一声。 苏焱明显开始亢奋,沈湘感觉到小腹间杵了一根棒槌,苏焱抱着她,将头搁在沈湘的肩膀上,两人双腿纠缠在一处,男人厚实的手掌在睡衣下顺着脖颈和尾椎,来回地抚摸,几番下,喘息有些重了起来。 “沈湘,下月是你生日了吧!” “嗯!” 沈湘这才想起,自己离四十岁又近了一步。 “想要什么礼物?” “过了三十岁还过什么生日?不要!” 说这话有些赌气,苏焱低低笑了起来,他侧头吻了吻她的脸颊,叹息似的说道:“睡吧!” 一间中式的会馆内,石冀北和苏一新正围着一张整块树根雕琢的茶桌喝茶,石冀北熟练的摆弄着眼前的茶具,最后斟满两个小杯对苏一新说了声“请!” “石厅长还真是好雅兴!” 石冀北不置可否地一笑,低头专心泡茶,苏一新从手袋里拿出一个u盘轻轻放在了石冀北的面前。 “事情都办妥了,您可以看一下,不管满不满意请务必告诉我!” 石冀北看了一眼那个u盘,露出淡淡笑容:“苏总的动作还真是快,对了,我还没恭喜您高升呢!” 苏一新哈哈笑了起来:“哪里,还是托您的福!” 两人笑着又谈了许久,苏一新始终想着石冀北那份大礼,最终他沉不住气地问:“不知您上次所说的大礼是什么呢?” 石冀北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低头浅浅一笑,拿出兜里的手机,翻到一张图片递给苏一新,苏一新接过一看立刻白了脸,带着怒意地问道:“是苏焱干的?” 原来那是一份dna鉴定报告的首页,上面显示着苏焱和苏一新的名字。 “我怎么不知道?” 石冀北看着惊怒交加的苏一新,点了点手机道:“别急啊!还有呢!” 说完手指在屏幕上一划,下一张图俨然是鉴定报告的结果了。 苏一新瞠目结舌,盯了那张照片许久,口中喃喃:“这……这怎么可能……” 石冀北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苏一新突然抬头看着石冀北:“这不可能,我真的是苏长海的亲生儿子,我爸送到北京的那份鉴定报告我可没做手脚!” 石冀北挑了挑眉,又给他斟了一杯茶,慢条斯理地说道:“可这份报告上说你和苏焱没有血缘关系啊!”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定是苏焱那小子动的手脚!” 石冀北喝着手中的茶对惊慌失措的苏一新笑道:“你冷静一点,我问你,为何苏焱没将这份报告给北京呢?” “为什么?” 石冀北内心觉得这苏一新蠢的可以,倒是这一点和那没什么作为的苏长海颇为相像。 “苏总,这份报告从一个侧面证明一个问题,你和苏焱只有一个是苏长海的儿子!” 苏一新脑中一炸,连带着浑身一颤。他仔仔细细回味着石冀北的话,许久才“啊!”了一声,拉着石冀北的手激动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苏焱才是野种?” 石冀北将他的手拿开,推了一杯茶送到他的手边:“如果苏焱不这么认为,那么他为什么不将这份报告送到北京的苏老爷子手上呢?也许是他自己心虚吧!” “竟然有这种事!太不可思议了!不可思议……” 苏一新已经站了起来,在屋内绕着圈地走,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有惊、有喜。 “石厅长你这份大礼太重了,我要怎么谢你?!” 苏一新又坐回石冀北面前,对着石冀北的眼神全然是满腹的信任和感激。 石冀北笑道:“还是那句话,等苏总您的后患除了以后再谢我,现在这事还有未知数呢!” “对对对!我这就跟北京联系!” 石冀北皱了皱眉,摇了摇头:“你这总裁才坐稳就来这么一出似乎不太妥当,还要再等一等!” “还等什么?”苏一新真是一刻也等不了,他恨不得立刻就将那目中无人的苏焱踢出苏氏,变成一文不名的穷光蛋。 “这件事扯到苏家的尊严,你不该多加试探吗?尤其是苏长海,另外苏焱现在已经不是总裁了,但他还有苏氏的股份,企业里还有亲信,你有什么?根基未稳,你冒然动他合适吗?” “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石冀北喝着手中的茶,阴笑道:“以苏焱的性格,总是要闹出事来的,他身边不是还有个女人嘛,难道他不想跟她结婚吗?” 苏一新豁然开朗:“你是说等到他和家里闹到不可开交的时候?” 石冀北笑而不语,苏一新恭敬地为他斟满了茶…… 因为阳光毒辣,苏焱把沈湘留在家里,自己去超市买菜,沈湘一个人无聊开了电视打发时间,看到地方台的新闻便停了停,算计着什么时间央求苏焱带着她回店里一趟。 只是不经心地看,突然屏幕上跃出一张苏一新的脸,那是苏氏每年一度的募捐晚会,向来都是苏焱参加的,怎么今天换成了苏一新?沈湘满腹狐疑,联想到苏焱这几日的清闲,随即生了许多不好的预感,她打开电脑,上网点开搜索引擎,打了苏氏、苏焱、苏一新等等的关键字眼,一按搜索键,网上铺天盖地的“揭秘”信息,沈湘一条条往下看着那些论坛中的八卦,心越来越凉。 “啪嗒”门开了,苏焱提着食材从门外进来,换鞋时见沈湘立在身旁怯生生地看他,便笑问:“怎么了?” 沈湘不知该怎么开口,苏焱关上门,走进厨房,沈湘跟了过去,扶着门框轻声叫了声:“苏焱……” 苏焱转身,看见沈湘眼中的犹豫,又问道:“怎么了你?” “苏氏的总裁是不是……换成了苏一新?” 沈湘问完明显感到苏焱身子一僵,他转过身,整理着手中的菜色,满不在乎地说道:“是啊!我现在是富贵闲人!”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苏焱怎么会告诉她那是老爷子对他的惩罚呢?因为他不肯娶宋雁翎,桥梁的事只是一个借口,主要是爷爷要警告他苏家不是只有他一个孩子。 苏焱闭了闭眼睛,勉强扯开嘴角:“他们想锻炼一下苏一新吧!毕竟他身份定了,北京那边认了他!” “但为什么要动你的位置?” 沈湘扯开嗓子问,对这样的苏焱满腹都是心疼:“是因为我对不对?” 苏焱暗暗捏紧拳头,转过身抱住她:“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就算我不做总裁每年年底也有分红,这有什么不好,我们可以去周游世界啊!” 沈湘挣脱他的怀抱,含着泪道:“苏焱你不是这样的人,你要是难受就发泄出来,何必骗我呢?” 苏焱抿着唇看向她的目光转冷,低声问:“你要我怎么发泄?摔盘子摔碗还是大哭一场?还是说你要我回北京求老爷子原谅我,然后乖乖去娶宋雁翎?” 沈湘看着苏焱那双漆黑的双瞳,止不住地摇头,她走上前紧紧抱住他,轻声道:“我不要你娶宋雁翎,一切都会好的,苏焱,一切都会好的!” 苏焱回抱住她,那柔软的身躯让他的心也跟着柔软,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你得到什么必定要付出什么,此刻抱着这个女人,心是满的,这就值得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两人的关系越来越明朗了,还等着沈湘说那句话吗?不过沈湘说出来会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下几章酝酿船戏了,要什么节奏才米有黄牌呢?桑心…… 以后改成凌晨1点自动更新,每天一章没有意外情况不断更,留言有积分相送哦! 最近再追《来自星星的你》有没有教授的粉呢? 第74章 石冀北盯着屏幕中来回翻滚的**,听着女子高亢的喊叫和男子粗重的喘息。手中的热茶幽幽往唇边送了一口,露出轻松的笑意。 尽管影像中的男女如此忘情,但石冀北却没有丝毫的冲动,他退出谢鹭的激情画面,点开一个隐秘的文件夹,画面中立刻传来女子娇弱的呻*吟,带着那熟悉的“雅蠛蝶”的祈求,石冀北看了一阵,低头看向自己不动声色的下*体,轻轻蹙眉,难道说真的开始性冷感了?记得年轻时和沈湘在一起也有夜夜贪欢的时候,这些年看着谢鹭总觉得有股恶心感,也许不是谢鹭的错,是他过不了心里这一关。可什么时候对着a*v也提不起劲头了? 石冀北烦躁地关上电脑,官场上的应酬少不了那些**艳事,可是他一次都没有尝试过,部门和商场上投怀送抱的女人也从没有正眼去看上一眼,他心里只静静躺着那一个人,他所有的热情也似乎只有她才能点燃。 这就是所谓的精神洁癖吧! 石冀北睡不着,他点开手机,沈湘的微博已经很久都没有更新了,他侧头看着窗户,想像那盏温暖的灯光后面她此刻在做什么?可想起苏焱的脸,心中就窜出那股压抑许久的火苗。 石冀北翻找着手机中谢鹭的电话,拨了过去,谢鹭意料中的接的很快。 “石冀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谢鹭,我想跟你谈谈离婚的事!” “离婚?我送你两个字——‘做梦’!” 电话中的谢鹭还是那样的咄咄逼人,石冀北不气反笑,惹得谢鹭开始冷嘲热讽:“石冀北你还离什么婚?那小妖精早就攀上高枝了,那苏焱身家多少?你身家多少?你别在这里做梦了,任你现在等成望妻石人家也不作兴看你一眼!” 石冀北不以为意地弯了弯嘴角,倒是好心情的和谢鹭拌起嘴来:“你倒是对苏焱挺了解的!” “那是宋雁翎的未婚夫,宋雁翎跟我什么关系?你知道他退婚损失多少吗?他牺牲那么大是铁定要跟那妖精结婚的,所以你没戏了,石冀北!” 本是劝解的话,从谢鹭嘴里出来怎么都听着窝火,石冀北觉得谢鹭这人就败在性格上,太争强太刻薄,如果她能稍稍温柔一点自己也不见得会这么不待见她。 “谢鹭,法院那边我已经找好律师了,我劝你也尽快找一个,既然咱们的婚姻自己解决不了,那就法庭上见吧!” “见就见,石冀北,我等着你!” 谢鹭恨恨地摔了电话,石冀北看着手机笑了笑,起身从笔记本的光驱里拿出一张光盘来,那是刻录好的影像,石冀北对着那张光鉴可人的盘喃喃道:“谢鹭,这可是你自找的,别怨我!” 苏焱坐在沙发上玩psp,沈湘躺在他的大腿上不时往他嘴里塞着葡萄,苏焱正处于打boss的关键时期,沈湘一颗葡萄杵在了鼻尖上,苏焱大叫一声,懊恼地看着屏幕上的“gameover”伸手捏住沈湘的鼻子,沈湘急的手指在空中乱抓,翻过身捶着他骂道:“你干什么啊!” “都怨你!”苏焱瞪着眼睛将屏幕往沈湘眼前塞,沈湘咕哝着:“再来一次好了嘛,跟小孩子似的!” “这局可没存档的地方!” “行了行了啊!吃葡萄!” 说着又将葡萄往苏焱嘴里塞,苏焱负气的撇过脸,沈湘眼珠子转了转,一口含住了葡萄眯着眼睛往前送,苏焱欣喜地接了,舌尖在沈湘口中翻滚了一阵,直到两个人皆气喘吁吁方才停了下来,苏焱情动地搂着沈湘,手掌顺着裸*露的双腿往内侧送,牙齿咬着沈湘的耳垂低声诱惑道:“走了没?” 沈湘被他的吐气呵得嘘痒,边躲边笑:“还没!” “真讨厌,怎么还不走!” 说完一个翻身,在沈湘的惊呼声中将她压在了沙发上,拽着她的小手按在了自己的**上,不怀好意地笑道:“那你帮帮我!?” 沈湘笑骂:“不要脸,你这么闲,找点其他的事做啊!” 苏焱拧眉,放开沈湘,坐正了叹道:“我现在有什么事做啊?” 沈湘坐起身圈住他的脖子甜甜地笑道:“比如带我去店里啊!” “休想!”苏焱瞪了他一眼,沈湘想到什么问他: “乔韵在店里怎么样?我听老许说她不错!” 苏焱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这人挺奇怪的,她好歹是砍了你一刀,你做什么把自己的店交给她管理?” 沈湘也诧异地看着他:“你才奇怪呢?不是你给她的股份吗?她拿了那么多年的分红怎么就不能帮我做事啦?” 苏焱失笑:“感情你还打着这种算盘?” 沈湘气恼地直起身:“你这个人占了我那么多年的股份也没帮我管过,你知道我每天有多辛苦吗?我连出国花钱玩乐的时间都没有!” 苏焱抱住她,拍着她的后背哄到:“好了好了,想去哪玩?我陪你!” 沈湘想了想,拉着苏焱的胳膊笑道:“我想听你上课啊!” “上课?” 苏焱挑眉,心说这是扯到哪了? 沈湘扳着苏焱的手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觉得你讲课的时候挺……迷人的……” 一抬头看见苏焱促狭的笑容,沈湘红了脸,却被苏焱扳了回来,苏焱在她唇边笑问:“再说一遍,挺什么的?” “讨厌啊!你明明听见了!” 第一次听沈湘赞美自己,苏焱心中乐开一朵太阳花,揪住沈湘不放:“你不说清楚,我可不去啊!” “苏焱你……” 沈湘微怒,被苏焱戏谑的目光一挡,瞬间化作羞涩。 “挺什么啊?” “挺……帅的……” 苏焱呵呵一笑,低头吻了过来,沈湘嘤咛一声,软若无骨的靠在他身上,他宽阔的胸膛足够接纳她的娇小,而煽情热烈的拥吻,让她感觉似乎置身于云端一般,不想抗拒更不可能排斥,让她全然的接受,隔着薄薄的衣衫,感受到他身体上传来的火热温度,融化了她长久以来心底的冰洞,沈湘知道自己如今是彻底栽在苏焱身上了,那份依赖比对当年的石冀北还要强烈,她甚至自私的窃喜,窃喜苏焱如今尴尬的境地,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有在一起的可能。 而苏焱吻着她甜美的唇,那颗浮躁漂泊的心,似乎找到了停靠点,让他情不自禁眷念这种安稳的感觉,并深陷进去…… “生活中有很多有趣的经济学原理,只要有心,就能发现它!比如说‘手表定理’!” 石冀北的心思不在讲台那个眉飞色舞的苏焱身上,而是望着斜后方的沈湘,今日她带了一顶棕色的长卷发,发丝打理的很好,完全看不出是假的,微长厚实的刘海衬得脸颊娇小白皙,带着浅浅的红晕,像个甜美的小姑娘。 石冀北看着不由恍惚起来,思绪回到两人高中时居住的小屋,每日睡前的亲吻她也是这般红着脸颊,让人蠢蠢欲动。 “手表定理是指一个人有一只表时,可以知道现在是几点钟,而当他同时拥有两只表时却无法确定。两只表并不能告诉一个人更准确的时间,反而会让看表的人失去对准确时间的信心。你要做的就是选择其中较信赖的一只,尽力校准它,并以此作为你的标准,听从它的指引行事。当然我个人引申一下,女人和手表是一样的!当你身边有两个女人时,她们都成了麻烦!” 苏焱的话引来一阵哄笑,苏焱走到教室中间停在石冀北的身边:“如果每个人都‘选择你所爱,爱你所选择’,无论成败都可以心安理得。然而,困扰很多人的是:他们被‘两只表’弄得无所适从,心身交瘁,不知自己该信仰哪一个,而有的人在环境和他人的压力下,违心选择了自己并不喜欢的道路,为此而郁郁终生,即使取得了受人瞩目的成就,也体会不到成功的快乐。” 说完他看着石冀北,笑意盈盈的问道:“这位同学,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石冀北不说话,知道他意有所指。 苏焱继续问他:“同学,经济学教导我们要走在商机的前端,一切向前看而不是向后看,为何你总是向后看呢?”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石冀北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仰头和他对视,那一瞬四目都好似能蹦出火花来,苏焱定定地看了他一阵,走到沈湘的座位旁边,轻靠着,抄着双臂又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眼角余光没有落下石冀北的落寞和沈湘的笑容。 临下课时,有个女生举起了手,苏焱原以为她有问题要问,谁知她竟说:“苏老师说话不算话,上次说请我吃饭的呢?” 苏焱愣了愣,随即扶额笑道:“对啊!我都忘了!” 班里有人起哄,沈湘皱起了眉,不悦的微微嘟起嘴,苏焱垂下手悄悄捏了捏她放在桌上的小手,站起身对全班说道:“是我失约,自然要罚,这样吧!我请全班同学吃一顿,如何?” 班里顿时炸了锅,虽说是成人班,但都年纪不大,一个个两眼放光的盯着苏焱:“什么时候啊?苏老师?” 苏焱看了看表盘上的日期,抬头笑道:“明日就是周末,咱们约好了上午九点在t大正门等,怎么样?” “好啊……” 不知是谁带头鼓起掌来,苏焱人气高涨,仅仅几节课就成了t大mba班最受欢迎的讲师。 回去的路上,沈湘埋怨道:“干嘛请那么多人?你这是要上哪吃啊?” 苏焱单手开车,扭头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道:“明日是你生日啊!你都忘了吗?” 沈湘“啊!”地一声涨红了脸,心下满满都是甜丝丝的感觉。 苏焱要给她什么惊喜呢? 作者有话要说:苏焱明天有什么惊喜呢??会是求婚吗??哇咔咔! 第75章 也不知谢志鹏是听谁说的苏焱要请客,晚上特地给石冀北打了电话:“石老弟,明天你去不去啊?” 石冀北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明天是沈湘的生日,石冀北揣着那从北京买来的dragonfly key pendant,早就打算那一天要送给她。 “去啊,为什么不去?”语气浅淡还带着笑意,谢志鹏有些懵,心说这石冀北怎么就这么看不开呢?非得找个名花有主的,这不是找虐吗? 苏焱就算不做苏氏的总裁那也是富二代,名车别墅不说,就说长相、学历也不比他石冀北差,沈湘那妞凭什么看上你啊! 这些话谢志鹏当然不会当着石冀北的面说,但好歹他是站在石冀北这边的,平日工作上也陈了他许多情,所以不管怎样他都该陪着他。 “好啊!那老哥陪你!” 石冀北听出谢志鹏话里的意思,其实自己早已猜到明日苏焱的场面不会小,偏偏是沈湘生日的日子,石冀北才不觉得那只是巧合,只是会不会是……求婚…… 想到这儿,石冀北草草挂了谢志鹏的电话,坐在床边,他低头咬着自己的拇指,脸上露出担忧的愁容,如果沈湘答应嫁给苏焱,那么自己该怎么办? 仰躺了下来,石冀北长出了一口气,他翻阅着手机中的短信,看着诚信调查公司的回复:石先生,您说的我们会尽快给您结果。 结果?这都十来天了,结果呢? 如今石冀北迫切想知道苏焱有没有参与沈湘六年前的事,从他残疾的脚想起那桩车祸,石冀北心中暗暗期待,因为他知道沈湘不会为了钱离开苏焱,如果有一种可能能让沈湘遗弃他,那么只有这个结果! 心跳地很快,石冀北右手捂着胸口,左手手指在床面上烦躁地弹动,这种想要知晓结果的急迫感让血液上涌,脸颊瞬间燥热起来。 石冀北闭着眼睛,慢慢陷入回忆之中。 “谢鹭,你爸不是局长吗?为什么不跟受害人交涉?多少钱赔就是了,为什么非要坐牢?” “你以为我爸没找过他吗?人家根本就不见我们,还说要不是逃逸延误了时间,受害人的脚不会留下后遗症!” “难道钱也摆不平吗?” “能用钱解决我爸早就摆平了,那是什么车你也看见了,一百多万的车人家会缺钱吗?冀北,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猛然睁开眼,石冀北双目变得清明,的确,那场车祸太蹊跷了,石冀北甚至没见过受害人的真实面目,但法院那边就是有股势力逼迫着一定要将肇事者绳之以法。 会是苏焱吗?如果不是又该怎么办? 石冀北越想越觉得苏焱和沈湘的相遇太过于戏剧化,一个是天之骄子,一个是落魄的外乡人,如果不是所谓的缘分,那就是人为刻意的相逢。 石冀北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那盏熄灭的灯,慢慢眯起了双眼。 第二日上午,t大门口停着一辆大型的豪华客车,学员们看着车辆惊呼:“苏老师,您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苏焱但笑不语,拉着沈湘的手走向自己的法拉利,回身对车上的人招手道:“大家到了就知道了啊!” 沈湘觉得苏焱太招摇了,立在他身边很是局促不安:“你做什么拉着我,我也坐车好了!” “他们早就知道了,你还装什么?” “他们怎么知道的?” 苏焱冲她白了一眼:“呆子,那么大的新闻和爆料谁不知道啊!走啦!” 说着推着沈湘上了白色的法拉利。 石冀北坐在窗口,谢志鹏一直偷瞄着他,也看不出他的情绪。只是心中盘算着,估计今晚回来得陪他喝酒。 车子上了绕城,一路向着郊外开去,直到道路两旁都没了高楼的身影。郊外的田地一片郁郁葱葱,空气也变得清新起来,巴士上的男女拿着话筒唱个不休,真当这是一场放松的旅程。 沈湘靠在窗边浅浅地微笑,苏焱侧头问她:“笑什么?” “想我们以前的事!” “什么事?” “你那时总是装酷,对我爱理不理的!” 苏焱回头也笑了起来,的确,刚跟沈湘在一起时自己对她刻意地或疏远或刁难,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对这个女人在意起来了,要是回头细想,大概也就是廖凯的那件事吧,那件事让苏焱明白沈湘在他心中的份量,自己也为这种份量迷茫懊恼过,不过苏焱这人从来不会为难自己,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他不会因为别的顾虑而抹杀和隐忍这份感情。 所以他才放纵自己跟沈湘在一起,直到深陷其中。 “沈湘,你现在对石冀北是什么感情?” 苏焱没有回头,眼睛盯着那笔直的路面,沈湘低头想了想,道:“我希望他能幸福!” 苏焱嘲弄地弯了弯嘴角:“他做过的那些事你真的不介意了?” “介意什么?都过去了,人总不能活在怨恨里,再说,从他自己的利益出发,他做的并没有错,他是辜负了我,但他没有辜负自己!” 苏焱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试探道:“你总是这么轻易原谅伤害过你的人吗?” 沈湘笑了笑,没有作声,苏焱笑道:“如果我伤害了你呢?” 沈湘伸手捏住他的面颊,苏焱惊呼:“痛!痛!痛!放手!” 沈湘大笑:“苏焱,你敢伤我,我就不要你了,再也不见你了!” 苏焱跟着她笑,转头时化成一抹苦涩凝结在唇角。 不多久车子拐入一处静谧的树林,顺着林荫道继续往前开,沈湘看见不远处的铁艺大门,侧头问苏焱:“这是哪儿?” 苏焱只是笑,并不说话,门卫将大门打开,车子一路顺畅地进入园子。 入目便是大片的葡萄架,满园葳蕤,翠色*欲滴。葡萄的香气熏透了整个庭院,放眼看去从浅绿到斑驳的艳紫,在和煦的风里爬满了整片的葡萄藤。 车后传来惊呼之声,沈湘也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葡萄园,车子继续往前,露出一栋欧洲城堡式的建筑,带着古朴地气息,但又分外的精致,身后的欢呼声更大了,沈湘拉着苏焱的胳膊,兴奋地问:“这是酒庄?” 苏焱点头:“是酒庄,目前是s市最大的,‘丽珠’便是这里生产的,这个葡萄园主要还是装饰,酒庄的葡萄都是来自于新疆,当然这里的葡萄品种很好,只是没有新疆那边长得好。” 车子停了下来,沈湘惊奇地下了车,大巴上的学员也陆陆续续走了下来,对这个酒庄赞不绝口。 苏焱走到沈湘身边牵起她的手:“除了生产国内的品牌,这里也做法国顶级红酒的经销,回头我会将经理介绍给你,他会详细地跟你讲解。” 沈湘诧异地看着他,不解地问:“介绍给我?为什么?” 沈湘不觉得一次简单的参观度假需要了解这么多,苏焱眼中含笑,捏着她的手促狭道:“你当然要好好地听,用心地看,不然酒庄被你经营到破产就不好了!” “经营?破产?苏焱你什么意思?” 苏焱不理会沈湘的疑问,转身对着那群学员拍了拍手,人群立刻向着苏焱围了过来,那起先的女同学大声问道:“苏老师,我们今天是要在这里吃饭吗?” “对,今天在葡萄园安排了自助餐,除了美食以外还有法国红酒哦!” “太棒了!”人们都显得很高兴,苏焱示意他们安静,回身搂着沈湘的腰肢道:“其实今天是借这个机会大家聚一聚,因为……”他回头看着沈湘惊疑不定的脸,笑道:“今天是我心爱之人的生日,这个酒庄就是我送她的生日礼物!” “哇……” 人群顿时骚动不已,石冀北的脸一下黑了下来,谢志鹏也满眼羡慕地看着沈湘,口中咕哝着:“哦哟,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哦!” 石冀北低着头,插*进口袋中的手死死捏住放着项链的盒子,心中冷笑不已。 苏焱,你果然好样的,这是炫耀还是羞辱? 谢志鹏兴奋了好一阵才想起石冀北,见他立在一边看着远处的一片葡萄园,不禁长叹着拍了拍他的肩:“你要是不痛快,咱们就先走!我去找车!” 石冀北许久都没动,直到谢志鹏想转身,他才缓缓说道:“我们走吧!” 街边东北小饭馆内,谢志鹏看着石冀北一杯杯往自己口中灌酒,终于忍不住将酒瓶藏在了身后,石冀北红着一双眼瞪着他,伸出了自己修长的手指。谢志鹏摇着头劝道:“老弟,你这是何苦呢?天涯何处无芳草对吧?” 石冀北依旧去抢他手中的酒瓶。 “你说你要权有权,要钱有钱,要长相有长相,多的是女人追着你跑,你何必就恋着那个女人呢?” 石冀北终于从谢志鹏手中将酒瓶抢了回来,他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一口气灌了下去,擦了擦嘴角低下头瞪着酒杯不说话,眼神冷而木然。 “老弟……老弟?” 谢志鹏看着旁边空了的酒瓶,56°的红星二锅头灌到第三瓶谁也受不了,见石冀北两眼发直,谢志鹏觉得他铁定是醉了。 话才刚断,石冀北“噗通”一声趴在了酒桌上,谢志鹏哀叹着掏钱买单,架着石冀北上了自己的车,看着醉的不醒人事的他谢志鹏口中不停的唠叨,无非还是酒桌上那些劝他的话。 “你不懂……” 旁边突然传来石冀北的声音,含含糊糊,但是似乎还算清醒。 “你不懂……” 反复着这句话,谢志鹏将耳朵贴在他的唇边,问:“我不懂什么?” “你不懂……被她爱着的时候……便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谢志鹏抬起身仔细去看石冀北的脸,路灯下他侧垂着的脸庞竟然挂着两行清泪……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船戏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这么美好的节日不甜蜜就犯罪了哦!!!!明天继续甜蜜! 第76章 “宫崎骏的电影里有这么一句话:不管你曾经被伤害得有多深,总会有一个人的出现,让你原谅之前生活对你所有的刁难!” 沈湘拿着酒杯挂在沙发上,修长的右腿向后翘起,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勾着苏焱的领带,眯着眼睛,风情万种的看着正惬意地仰躺着的男人。 “那我就是那个人了?” 苏焱嬉笑着,看着带着醉意的沈湘,开心地忘乎所以,今天总算如愿地将她灌醉了! 喝了一口手中的酒,沈湘对着灯光看着里面醉人的红色,憨笑道:“我也想你就是那个人!” 苏焱接过她手中的酒杯,轻轻放在木地板上,直起身扳住沈湘的下巴:“那我就是那个人!” 沈湘魅惑一笑,双手揽住苏焱的脖颈将红唇送了过来,苏焱等的就是这一刻,醉酒后的沈湘能表现出无与伦比的热情。 沈湘的舌尖舔舐着他冰凉的唇瓣,湿热的津液沾在他的嘴角,苏焱禁不住伸出长舌往嘴角处轻舔一下,缩回来时,却触碰到了沈湘的舌尖,一个亲亲的触碰,却让两人全身一怔,唇舌便像有灵魂一般自动纠缠起来…… 苏焱的一双手不自觉地抚摸上了沈湘的身子,大掌在她后背游走着,隔着沙发沈湘费劲地将身子紧贴向他,胸前的柔软压住他宽阔的胸膛。 苏焱粗喘着急躁地解开自己的衣物,露出赤*裸的胸膛,来不及退下长裤又捧起沈湘的脸深吻起来。 间隙期间沈湘推开他抚摸着他的脸颊,双目迷离地说:“苏焱,我要不起那么贵重的礼物!” 苏焱一边解着她胸前的衣扣一边低喘着说:“我的不就是你的?” 沈湘笑了一声撩起裙摆爬上了沙发,因为裙摆太长显得有些费力,口中还含糊的埋怨:“怎么就爬不上来呢!” 苏焱低头看着那文胸中深深的乳*沟以及她搭在沙发背上白皙的长腿,觉得□都要涨爆了,一把将她抗在了肩膀上往卧室走去,沈湘连连惊呼,苏焱一甩肩将她撂进柔软的大床上。 苏焱解着那烦人的长裤,沈湘却缠了上来,捧着苏焱的唇热烈地吻着,饱满地胸脯摩擦着苏焱胸前的两点,不一会,就连她自己的乳*尖都逐渐的硬挺起来了,隔着薄薄的真丝文胸娇羞地翘着。 苏焱热情地回应着,直至两人呼吸开始不顺,他才松开沈湘诱人的唇瓣,将她唇边沾染上的津液一一舔尽,让她甜美的滋味一直在他的口腔中流淌着。 “苏焱你爱我吗?” 沈湘搂着他满目期待,苏焱咬着她的下唇边喘边道:“我爱你啊!小妖精!” 沈湘惊呼着将他的身子往后带,苏焱一个重心不稳压在了她的身上,两具身体紧紧相贴着,紧到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沈湘柔软的身体让他的**一阵比一阵强烈,苏焱此刻只想将她压在身下,狠狠的进入,让她为他迷乱,听她为他娇吟。 “乖!让我把衣服脱了啊!” 苏焱边哄边躲,沈湘已经开始咬他的脖子,尖细的指甲划着他光滑的肌肤,露出一道道红痕。 这就开始了吗?苏焱又期待又害怕,沈湘浪起来还真让他招架不住,可是那该死的裤子怎么就脱不下来呢?苏焱真后悔今天没穿条运动裤来。 就在苏焱跟长裤奋斗的时候,沈湘已经将自己脱了个精光,她翻身将苏焱压在床头,弓着身,像只优雅的猎豹兴奋地看着下方的猎物。 苏焱的嘴巴咧的合不拢了,伸手接住她垂下的丰满,沈湘压了过来,伸出舌尖在他脸颊舔了一口,苏焱笑道:“你这是要吃了我吗?” 沈湘低低笑了声,低头一口咬住苏焱胯部的肌肉,苏焱又疼又痒,止不住呻*吟起来,忽然腰部一松,沈湘已经把裤扣解了开来。 “你比我还急切啊!” 苏焱感觉到自己被沈湘释放了出来,被柔嫩的掌心包裹住的感觉真是太美了,硬生生又涨了几分,沈湘笑着又要低头,苏焱连忙托着她的下巴哄道:“亲爱的!温柔点,不要咬哦!” 沈湘笑着拨开他的手,果然很温柔的亲吻**了起来,苏焱感觉自己飞了起来,被一股飘飘欲仙的风在云端抛上抛下,沉迷中胸口被重重压了过来,睁开眼,沈湘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苏焱,你爱我吗?” 像是急切地要知道答案,沈湘紧贴着他的脸,忧心地看着自己,苏焱看着沈湘水漾的星眸内,闪动着光点的瞳孔里,载满了他的倒影,此刻他们眼里除了对方,再也无法包容其他的事物。 “我爱你!沈湘,我爱你……唔……” 一句话还未说完,沈湘便封缄了他的双唇,舌尖狂肆地舔*弄着他口中每一处地方,时而快速而灵活地翻搅,时而轻轻的吮吸,苏焱睁着双眼,看着沈湘眯起的双眸透露着一层水光,带着蛊惑、感激以及情迷。苏焱热烈地回应,更加强烈地加深与她的激吻。 沈湘玲珑有致的身体与他紧密地贴在一起,拥吻到窒息时,沈湘才抬起头,眼中氤氲,她说:“苏焱,我不会让你后悔爱上我的!” 话语如星星之火,“轰”地一声,在苏焱心头勾起猛烈的欲焰,并恣意漫延开来。他的铁臂紧揽着沈湘纤细的腰肢,让她几乎难以呼吸,那一刻苏焱只想将她揉入他的骨血里…… 第二日清晨没有阳光只有淅淅沥沥的雨,空气被雨水涤的很干净,和着清爽的风被送了进来,酒庄套房内一片狼藉,男人和女人的衣物被扔的满地都是,紫罗兰色的大床上两具交缠着的身躯静静相偎,依旧沈醉在美梦之中。 沈湘嘤咛了一声,想翻个身,下*体一紧,苏焱的手臂压着她的臀部又往自己怀里送了送,沈湘半醒之间,感觉到两腿之间的异物,惊讶地睁开了眼,这个苏焱……竟然一整夜都没有退出她的身体…… 沈湘难受地动了动,苏焱口中咕哝了一声,又将她的身子压下,那处**竟然在沈湘体内又渐渐挺了起来,沈湘伸手拍了拍苏焱的脸,小声道:“放开我!” 苏焱咧嘴笑了笑,含糊道:“不放!” 沈湘伸手捏住苏焱的鼻子,苏焱一急,翻身压了上来,□惩罚似的的往上顶了顶,顶的沈湘惊叫起来。 苏焱本来没什么兴致的,被沈湘一叫**又撩拨了起来,昨夜连番战斗多次,此时眼睛还有些疼,这是纵欲过度的节奏啊! “小妖精,总有一天,我要死在你身上!” 说完腰部发狠似的抽动了数十个来回,沈湘已经情动,低低呻*吟着,苏焱心头一暖,封住她气喘吁吁的小嘴,含住香舌,深深的汲取着,那香滑的滋味让他贪恋,让他难以自持。他对她的爱以及欲恋,全部都集中到了下腹处,活了三十多年,只有身下这个女人是他经历过的最好的女人,让他一刻都不想停止下来。这种感觉从最初占有她时便延续到今日,苏焱对沈湘从第一夜起便只有四个字——欲罢不能。 轻薄的纱帘扬起,遮住了一室的旖旎,细雨的初秋最适合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情*事…… 石冀北被一串手机铃声吵醒,他本能地接听,迷迷糊糊中听到谢鹭电话里的咆哮之声:“石冀北,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最卑鄙的人!” 话中带着哭音,石冀北抚着额头,看了看床头的闹钟,眼睛还睁不开,神志已经清醒了,他哑着嗓子说:“谢鹭,那些事我这个带了绿帽的还没追究,你倒是先骂起来了,怎么?你有什么可气的?你爽的浪*叫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 “呸!你这个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白眼狼,想你?我恨不得你立刻去死!” “谢鹭,这么恨我也不愿离婚吗?” “石冀北,你会有报应的!” “如果你仍旧坚持不离,那这张光盘我就要送到法院了,你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那副样子吧!” “石冀北,你不得好死,你等着,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石冀北低低地笑,那头电话里谢鹭已经开始嚎啕大哭,沉默了许久,石冀北沉声道:“谢鹭,我们好聚好散吧!” 仲良看着手中那份dna鉴定报告,心中五味杂陈,他真的不知该怎么处理这份东西,苏焱这阵子都在忙沈湘的事,报告出来后还来不及给他北京那边就承认了苏一新的身份,同时苏长海和苏一新的亲子鉴定也得到了证实,而这份报告又说明苏焱和苏一新没有血缘关系,到底是苏一新作假还是苏焱自己的问题呢?仲良真的不确定,他只是觉得在沈湘生死之间的时刻苏焱应该没有心思彻查这件事,可是现在呢?苏一新做了总裁,那苏焱的这份报告会不会是新的危机呢?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仲良慌忙地将报告塞进抽屉里,苏一新走了进来,仲良紧张地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恭敬地叫了声:“苏总!” 苏一新笑的很和善,他打量了一阵仲良,笑道:“你是苏焱的发小吧,一直听他说你很优秀!” 仲良笑了笑,扶了扶眼镜,苏一新看了看办公室,对他笑道:“你看,苏焱现在也不来公司,你也没事做,我跟董事长商量了一下,华中地区还缺个区域经理,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呢?” 仲良心中一沉,脸上依旧笑道:“没想到您还这么关心我,横竖我都是公司的人,自然听从安排!” 苏一新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好!” 苏一新转身,仲良目送他的背影,眼中的光一点点冷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船是不是不过瘾?不急,还有两只初夜的船,继续! 第77章 “红酒煎牛排,不是把牛排泡在红酒里,苏焱,你真是个笨蛋,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红酒!” 沈湘拧着苏焱的耳朵,惋惜地看着被他糟蹋地不像样子的食材,气愤地将他推到一边,苏焱穿着蕾丝围裙狗腿的的帮她打着下手,看着专心切菜的沈湘,心中那股柔情怎么都化不开去。 忍不住又上前揽住她的腰肢,苏焱将头埋进她的脖颈撒娇道:“人家想看你真空穿围裙的样子,好不好?” 沈湘翻了个白眼:“苏焱,你是变态吗?” 身后传来闷笑,沈湘又道:“上了年纪纵欲对身体不好!” 苏焱一听不满道:“你说谁上年纪了?” “你啊!苏老师!” 苏焱咬牙掐了掐沈湘的小蛮腰,不服气地说:“朕还能再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沈湘被他逗乐了,笑个不停,回身踢了他一脚,嗔道:“洗菜去!” 苏老师很没底气的洗菜去了! 沈湘看着他在水池前忙碌的身影,笑意转淡,一种爱恋夹杂着焦虑慢慢袭上心头。 太幸福了,幸福地不踏实,感觉有种危机正等着苏焱和自己。 越是甜蜜越是不安心,沈湘这几天接连做着噩梦,梦中有血有泪,沈湘不知道是自己心思郁结所致还是未来的征兆,只是看着如今的苏焱总有一种淡淡的伤感。 相爱、相守真的是这么简单的事吗?还是他们都过于天真了? “怎么了?”苏焱捧着洗好的菜叶转身见沈湘看着自己,表情却是泫然欲泣,苏焱上前抱住她轻拍着她的后背,沈湘呜咽着说:“怎么就感觉像做梦一样呢?” 苏焱笑着吻了吻她的唇:“那我每天都要让你做着美梦!” 沈湘圈住他的脖子,两人面颊相贴忍不住又开始说起情话,郁郁葱葱的葡萄园将甜美的气息散播地很远,很远…… 廖凯带着墨镜走进一家小型的网络传媒公司,楼道里杂乱不堪,四处堆放着杂物,推开门,室内是一个大间,被隔断型的办公设施隔成八个小位,里面人不全,只有三四个百无聊赖的翻看着网页,角落里的垃圾桶内放着肮脏的泡面盒子,廖凯皱了皱眉,抬脚走了进来。 那几个人都抬头看他,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迎了过来,打量了下廖凯问:“先生有什么事吗?” “你们这个公司负责网络炒作吗?” “可以啊!先生想炒作哪种类型?是给嫩模增加人气?还是黑哪位明星?网站炒点击也行!” 廖凯看了那男子一眼,咧嘴邪恶地笑道:“艳照门,敢不敢炒?” 那男子一听有些兴奋:“艳照门这种东西不炒也能火啊!” 说着领着廖凯走到里间,里间是间单独的办公室,还有一组沙发,廖凯坐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摞照片,那男子拿起一看,皱了皱眉,为难道:“您这不是艳照啊?这算是……强*暴吧!” 照片上的女子被几个男人按住手脚,从衣衫凌乱到赤*裸身躯,每一张都极尽演绎着那痛苦的过程。 “知道她是谁吗?” 廖凯点了根烟,用中指点着茶几上的照片。 男人摇了摇头,廖凯喷出一股烟圈:“知道苏氏吗?” “知道啊!”在s市谁不知道苏氏企业呢? “知道最近下台的苏氏总裁吗?” 男子失笑道:“先生,您别卖关子了!我们做传媒的怎么可能不关注那些小道消息呢?” 廖凯笑了笑,指着照片上哭成泪人的女人:“苏焱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悔婚的,怎么样,这些艳照你们敢不敢炒?” 男人呆了呆,显得颇为犹豫,廖凯叼着烟从怀中掏出一张支票来,男人接过一看,瞬间瞪大了眼睛。 “接还是不接?”墨镜后的廖凯的小眼睛眯了起来,男人笑着弹了弹手中的支票道:“接!” 北京的初秋依旧烈日炎炎,而谢鹭只觉四肢发凉,从心底都泛着冷气,走出民政局,石冀北满面春风,看着孱弱地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的谢鹭,心里不禁有了几分怜悯。 “吃个饭吧,都这个点了!” 石冀北向她发出了邀请,谢鹭抬头冷笑:“石冀北,我们有多少年没在一起吃过饭了?” 石冀北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依旧等着她的答复。 “可是我现在看见你就恶心!” 谢鹭的脸开始变得扭曲,石冀北摊了摊手:“那就算了,希望你日后幸福!” 说着就要转身,突然想到什么,他回身对谢鹭道:“对了,那张vip卡你仍然可以使用的!” 谢鹭扭曲的脸瞬间变得狰狞,她吼道:“石冀北,别以为离婚了,你就能幸福,我知道沈湘不要你了!你就得瑟吧!你和我一样,也是个可怜虫!” 石冀北的笑容挂不住了,他冷着脸转过身慢慢走下阶梯,身后的谢鹭还在叫: “石冀北,我会让别人都知道你是一个怎样卑鄙的人!我会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怎么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你不要脸!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我爸爸对你的提拔吗?” 石冀北猛地转身,他立在下方仰望着谢鹭,眼中是翻涌的怒意,那眼神里含着彻骨的深痛:“谢鹭,我的确是个卑鄙的人,但我对得起你,我不欠你们谢家,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别再惹我,也别招惹沈湘,不然我一定不放过你!” 谢鹭被他狠戾的目光吓住了,双腿一软,她跌坐下来,石冀北转身慢慢离去,谢鹭看着他的背影捂着嘴无声地哭泣着…… 苏焱和沈湘这几日都在酒庄厮混,就如蜜月一般过着甜到发腻的日子,这日下午,沈湘找了些酒庄的资料驱赶了苏焱一个人在书房里安静地看,苏焱无聊,窝在沙发上打游戏,这时有员工走进来对他说,外面有个仲先生找。 “仲良?他来干什么?” 苏焱一身休闲衫懒懒散散地往外走,仲良立在门口正张望着远处的葡萄园,见苏焱过来便笑道:“真是打算做富贵闲人了?” 苏焱不置可否地一笑,对他道:“进去坐坐?” 仲良摇了摇头,指着远处:“带我去那边转转!” 苏焱自然应允,两人徒步走了很远,偌大的园子只有葡萄藤沙沙摇动的轻响。 “这酒庄买了多少钱?” 苏焱笑:“钱还没付呢,先给了个定金!” “你这手笔有些大了!” 苏焱腼腆一笑,仲良沉下脸有些忧心地看着他:“你不去公司也不好,苏一新最近忙网络防护的事,搞的上下鸡飞狗跳的,现在基本所有的流动资金都被他抽调了,我看着很不靠谱。” 苏焱面色沉郁:“我现在算什么,横竖说不上话的!” “你好歹是股东吧!” 苏焱没作声,侧身看着葡萄园,仲良低头扶了扶眼镜:“他把我调到武汉做华中区域经理,我下周就要走了!” 苏焱的眉头皱了起来,沉默了一阵道:“区域经理也不错!就是离家远了点!你妈妈身体怎么样?” 仲良道:“她没事,打算和我一起过去,哎,老娘比老婆好的多啊!” 苏焱狠狠地拍了他一掌:“胡说八道,老娘就是老娘,老婆就是老婆,怎么可能一样!” 仲良取笑道:“怎么?百炼钢化绕指柔,终于肯进坟墓了?” 苏焱摸了摸唇角,回味道:“我觉得结婚其实是件挺好的事!” 仲良和他对笑了一阵,突然忧虑道:“只怕家里又是一番天翻地覆吧!” 苏焱目光放的很远:“该来的总要来,我只是想缓一缓!” 仲良知道苏焱忌惮北京,想将和沈湘的婚事再拖上一拖,毕竟那边的气还没消,接二连三的刺激对苏焱本身极为的不好,但是心里还埋着另一件事,仲良还在迟疑着要不要说。 “你今天找我还有别的事吧!”苏焱先发制人,仲良缓缓从身后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苏焱。苏焱接过抽出一看,不满道:“你总算拿回来了!” 说着就要翻结果,仲良按住他的手道:“苏焱,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苏一新会比你大吗?” “那是因为苏长海从结婚后就整日在外面花天酒地!” 苏焱提起这桩事就满腹的怨气,仲良继续按住他道:“董事长和夫人的关系一直都似乎不好!” 苏焱眯起眼看着仲良:“仲良,你今天很奇怪啊!你想说什么?” 仲良抿了抿唇,犹豫着该怎样开口:“苏焱,董事长交给北京的那份鉴定书是有公证的人陪同鉴定的!” “然后呢?”苏焱慢悠悠地追问,实则内心也跟着仲良的话焦躁起来。 仲良叹了口气,松开苏焱的手:“你还是自己看吧!” 苏焱翻开鉴定结果,脸色瞬间发白,再由白到青,由青转红,他抬头瞪着仲良,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对他道:“你认为,我才是野种?” 廖凯一身轻松地走出那间破落的小公司,口中还哼着小曲儿,坐回自己的车,廖凯打开收音机跟着那抑扬顿挫的音乐抬手打着拍子,癫狂了一阵,廖凯靠在椅背上自言自语地笑道:“小婊*子,找石冀北搞我,看我怎么整你,我要让全s市的人都以为你被人轮过,看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开饭店?嫁豪门?作梦吧!我倒是看看那个苏焱怎么娶你!” 作者有话要说:沈湘没有被廖凯得逞,这点放心,火哥是及时赶到的! 第78章 沈湘捧着汤见苏焱立在窗前发呆,便唤道:“吃饭了,你想什么呢?” 苏焱回过神走了过来,见桌上被沈湘摆的满满当当的,不由笑道:“你做这么多干什么?” “我还以为仲良会留下来吃饭呢,你怎么让他走了?” 苏焱笑了笑:“他说夜里开车不太看得清路,所以就走了!” 沈湘兀自在那咕哝了一阵,大致是埋怨仲良在找借口,苏焱笑容转淡,心中沉甸甸地,压了许多的事。 “苏焱,我们明天回市区吧!” 沈湘给苏焱乘了碗汤,苏焱接过时香气扑鼻,但依旧没什么食欲,他搅和着手中的汤勺问沈湘:“怎么?为什么不多住几日?” “我没带衣服,这些天总穿着睡衣不舒服,再说,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也没地方买菜啊!” “让人开车去买好了,你把清单写好!” 沈湘摇头:“他们买的食材不好,就说今天中午的牛排吧,买的就不是好位置的肉……” 沈湘喋喋不休地说着,苏焱却没有听进去,他心里还想着仲良的话:“有些事不知道要比知道了要好!” 自己到底是不是苏长海的儿子?苏焱现在真想冲到他面前问问,但是……若不是呢? 苏长海虽不是个好丈夫,但总得来说是个好父亲,苏焱觉得苏长海是真心将他当作自己的儿子来养的,所以他才肆无忌惮的跟他作对,如果自己真的不是他亲生的儿子,大概……苏长海并不知道吧…… 苏焱烦躁地撂下饭碗,心说怎么自己就不是苏长海的儿子了呢?一个公证算什么?他做了苏家三十多年的孩子,凭什么那么没信心!? “你怎么了?”沈湘看出苏焱有心思,也放下饭碗担忧地看着他。 “哦!没事!”苏焱勉力一笑,从新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赞道:“味道不错!” 沈湘不说话,认真看了他许久,道:“苏焱,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你憋在心里自己也不好过,还是你不信任我?” 苏焱不是不信任沈湘,他只是莫名生出一种自卑感,如今自己没了总裁的头衔,如果连苏家的身份都没有,那他还有什么呢? “我是在想仲良的事,苏一新将他调到武汉做区域经理!” 沈湘皱眉:“他是想把你身边的亲信一个个都弄走吧!” “这事正常,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 沈湘犯愁地拿起筷子,吃了两口,对苏焱道:“你这个酒庄买了多少钱?” “问这个干嘛?”苏焱有些不快。 沈湘道:“你现在不做总裁,能动那么多钱吗?” 其实这座酒庄苏焱早就想买了,还在位的时候就将转让事宜谈了个七八,转给沈湘也就是这阵子的想法。 “这个事不用你操心,这笔合同是半年前就签下的,你只管收着就好!” 沈湘总觉得这事有点不对,还想再问,被苏焱搪塞过去,跟她扯着网络上的新鲜事。 喧闹的ktv里,石冀北坐在角落里安静地喝着啤酒,苏一新和其他几个老板一人搂着一个小姐唱的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石冀北似乎是这份嘈杂中唯一特别的存在,白色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面容清俊,身姿优雅。苏一新有些醉了,他挪到石冀北身边,大着舌头说:“冀北老弟,听说你是北方人?” 石冀北答道:“嗯,a市人!” 苏一新笑道:“令尊令堂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没有母亲,父亲是个小工人!” “不能啊!我跟你说,你一看就是那种书香门第出来的,你肯定是在骗我!” 旁边几个老板也附和着,石冀北笑:“我没骗你,我十七岁时父亲就死了,我一直是一个人!” 说完他放下手中那个空了的啤酒瓶,从桌上又拿起了一瓶。 苏一新有些惊讶,他拍着石冀北的肩感叹:“不容易啊,冀北老弟,不容易!” 说着拉过身边服装暴露的女人,对她说:“看看,这才是我们国家真正的精英!” 女人心领神会的扭着腰走到石冀北身边坐下,将身子贴近他,手指搭上石冀北的大腿,娇笑道:“您这是励志典范啊,一定有许多故事吧,跟娇娇我说说?” 石冀北边笑边不着痕迹地让开身子:“我没有什么故事!苏总,你们还想唱什么歌?” 说完起身坐到了点歌台上,女人无奈地看着苏一新,苏一新不耐地将她拉到身边,知道石冀北是不好这一口,这时旁边一个胖老板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药丸,往苏一新面前一放,挤了挤眼睛,低声道:“这是好东西!” 苏一新拿起看了看:“有什么用?” “无色无味,入水即化!” 不远处的石冀北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苏一新提高嗓子问:“有这么神?别跟上次一样就是一安眠药吧!” 胖老板道:“这是美国来的新玩意儿,绝对好东西,就是四肢无力,保准头脑清醒,会叫能动!” 苏一新冷笑:“像上回那种睡的跟死猪一样的我可不要!” “脑袋保证!绝对不会!而且里面有兴奋剂,保准能浪的起来!”胖老板说着斜了苏一新身边的女人一眼,满眼都是淫*色,女人啐了他一口,不悦地侧过脸。 石冀北坐在点歌台上依旧没动,他知道苏一新在跟他们交易什么,那就是所谓的“强*奸药”或“诱*奸药”,夜店里多的是,每天也不知有多少无知少女栽在这种药剂身上。 石冀北虽是政府人员,但这种闲事是不屑管的,有钱人活的比普通百姓要脏,玩起来也没下限,这种已经见怪不怪了。 所以他才讨厌苏焱! 而现在不仅仅是讨厌而已,那是从骨子里的厌弃,石冀北知道那种敌意来自于嫉妒,但他想不明白为何沈湘会喜欢这种二世祖,她应该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苏一新挨到石冀北身边,指着点歌屏喊道:“冀北老弟,点个《兄弟》!” 音乐响起苏一新硬塞了个话筒给他,自己和那几个老板站在一处,和着一个话筒吼了起来: “两个人要去到哪里 牵着两手就是个天地 一生啊有什么可珍惜 流浪人没奢侈的爱情……” 石冀北望着手中的话筒失笑,心说谁跟你们是兄弟?虽然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有钱,但石冀北从骨子里瞧不起他们。 他们有什么?不过是上一辈的福佑,他们奋斗了多少,不过是坐享其成的蛀虫,他们凭借着拉关系、贿赂从老百姓身上刮着血汗钱,反过来却瞧不起底层的人。 石冀北走下点歌台,骨节分明的手随意插*进裤兜里,却意外地碰到一包绵软,指间在其中摸索了一阵,石冀北顿时出了一头冷汗,他抬头看向苏一新,那边正唱得忘乎所以,粗糙的嗓音合着那抑扬顿挫的节奏,交织成奇怪而有刺耳的响声: “有今生 今生作兄弟 没来世 来世再想你 漂流的河 每一夜 每一夜下着雨 想起你……” 石冀北缓缓勾起唇角,指尖狠狠在那包东西上捏了捏,然后慢慢抽出手,手中空无一物,他举起另一手上的酒瓶往唇边送了一口酒。 有时候对女人不耍点手段似乎真的不行…… 沈湘的头发长得很快,比苏焱的板寸还要长了许多,早晨她在浴室里折腾了许久,直到苏焱不耐烦地催促才走了出来,一抬头,苏焱便是眼前一亮,微湿的发丝上了些啫哩,乱而不失型,沈湘一改往日飘逸的裙装,穿了一条黑色的长裤,上身是棉质略微宽松的白色衬衫以及黑色的紧身马甲,看着呆呆的苏焱,沈湘腼腆地看了看自己,问:“怎么样?” 苏焱不自然地咳了几声,低低说了声:“很好!” 沈湘开心地去找能配的包,苏焱悄悄打量着她,觉得自己又有些兴奋了,心中起了很多暧昧的念头。 也许以后给她多买几套制服也不错?!苏焱看着中性装扮的沈湘内心有些激荡,心里盘算着要不下午再出去得了? 悄悄摸到沈湘身后,苏焱刚想伸手,沈湘已经转了过来,对着苏焱笑道:“走吧!” 火色生香里沈湘和乔韵说着话,苏焱和宫二立在门外抽烟,看着里面两个女人好像失散多年的姐妹似的,门外的男人都有些无语。 “你儿子呢?” 苏焱问宫二,宫二脸上有些疲惫:“找到了!” 苏焱其实想问,你是黑社会吧,但他没敢开口。 “店里的事还是麻烦你老婆了,沈湘的身体还没好,我不想她操心!” 宫二点了点头,显得有些沮丧,苏焱本想再问什么,却有一个男人走了过来,苏焱认得他,那是南翼,沈湘住院时来看了很多次的男人。 基本上所有热恋中的雄性动物对自己的配偶都有极为强烈的占有欲,南翼能顶住苏焱的眼刀子一次次顶风探病实属不易。 他对苏焱笑了笑,走到门边敲了敲门,沈湘清脆的叫了声:“南大哥!”苏焱的脸立刻就黑了下来! 出了火色生香,沈湘拉着苏焱去逛街,大概是好久没出来了,沈湘的劲头似乎特别的足,两人在商场里又买了许多偏中性的衣服,苏焱觉得沈湘是因为发型的关系,打算彻底改变风格了。 但男人嘛陪心爱的女人买衣服是必修课,苏焱只能硬着头皮陪她逛,结账时掏出信用卡,苏焱百无聊赖的立在收银台边等,折腾了好一阵,那收银小姐抱歉地对他说:“对不起先生,您的卡似乎已经冻结了!” 苏焱皱眉:“是坏了吧?” 说完又掏出另一张卡,收银小姐又试了试:“对不起,这张也不能用!” 苏焱心一沉,将钱包中的卡一一摆了出来,收银小姐只得一张张地试,脸上渐渐露出不悦的神情,试到第三张,苏焱突然说:“算了,我用现金结吧,多少钱?” “总共是八千五百三十一圆!” 苏焱翻着钱包,点出八千六百,烦躁地将那些金卡、白金卡一股脑儿地都塞进空空的钱包里,然后抬头对刚刚不满的收银小姐冷声道:“剩下的不用找了!” 说完拿着小票大步地向着店铺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虐苏焱的节奏…… 第79章 “怎么去了那么久?” 沈湘手里挎着七八个大袋子,显得极为力不从心,苏焱体贴的接过,邪笑道:“刚刚收银小姐挺漂亮的,多聊了几句!” 沈湘恼怒地捶了他一记,愤恨地咬着下唇,苏焱大笑着揽过她的腰,吻了吻她的面颊,带着她往前走。 “苏焱你还真是死性不改!” “最近醋劲越发大了嘛!骗你的啦!” 两人一路打闹着往电梯处走去,沈湘原本想拉苏焱去喝杯咖啡,苏焱不愿,拉扯着进了电梯,苏焱抱住沈湘的动作有些大,笑声中撞到了旁边站立的女士。 “哎!”那女人明显显出不悦,甚至说是恼怒,沈湘连忙给她道歉,同时掐了苏焱一把:“对不起,撞到你了!真的对不起!” 女了抬头给了她一个白眼,但四目相对时,都微微一愣,沈湘看着眼前清瘦的女人,疑惑地偏了偏头,而那女人的目光渐渐变得怨毒,再看到身后的苏焱时又展出嘲讽的鄙夷。 “沈湘,真是好久不见啊!”女人冷笑着。 沈湘缓缓出声,试探性地问:“你是……谢鹭?” 本该温馨的咖啡厅内,气氛却显得剑拔弩张,沈湘懊恼地捏着苏焱的手,原本只是客套性的问候,随意问了谢鹭要不要喝咖啡,结果谢鹭真的就答应了。 现在坐在她的面前,沈湘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 见她一脸冷然地看着自己,沈湘忍不住腹诽:好像自己才是该怨恨的那一个吧,她这个胜利者凭什么一副看小三的目光看她。 “沈湘,我跟石冀北离婚了,就是前几天的事!” 一句话在苏焱和沈湘之间炸了开来,他们对视了一眼,沈湘默不作声地低下头,苏焱笑道:“谢小姐,好像这件事跟我们没有关系吧!” 谢鹭冷笑了一声,把玩着桌上放着糖包的罐子,然后问苏焱:“你真的不打算跟宋雁翎结婚了?” 苏焱和沈湘皆是一愣,苏焱显然还不知道谢鹭跟宋雁翎的关系。 “你哥哥苏一新最近对她倒是挺热情的,虽然分在两地,但鲜花每天都能送到,相比之下,你的诚意明显不足!” 沈湘拉着苏焱,觉得他们两人的气场明显被谢鹭压着,但又完全找不到突破口。 苏焱沉默了一会儿问谢鹭:“那宋小姐对我哥哥有没有意思呢?如果有的话,我倒是真心祝福他们的!” 谢鹭冷笑了一声,没再继续往下说,苏家的事她听宋雁翎说的多了,现在的苏焱也没以前风光,所谓风水轮流转,没了苏氏总裁的头衔,连身上的光环也随之消失了。 谢鹭抬眼看向沈湘,那凌厉的眼神让沈湘极为不舒服,谢鹭看着眼前这个依旧……不,或者说更加艳光四射的女人,心中忍不住诅咒起来。 这个女人九年未见,竟然脱了一身的土气,明明和她一样的年纪,却被滋润地如一朵娇花,即使受了那么重的伤,即使没了长发却仍旧风情万种地牵着男人的目光。 石冀北也是,苏焱也是,凭什么?这都凭什么? 谢鹭想到这儿怨愤地笑了笑,她直起身对着沈湘和苏焱说道:“是不是很后悔请我喝咖啡?” 沈湘和苏焱脸上都有些尴尬,谢鹭撩了撩头发,继续道:“沈湘,我真的很讨厌你,年轻时你装清纯装痴情,现在又玩暧昧玩风情,你把石冀北迷得神魂颠倒,可惜啊,他就是那么一个自私的人,别以为他离婚了,就能怎么样,给你们一个忠告,他那个人阴着呢,就像一条沼泽里的毒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来咬你一口!” 苏焱和沈湘都皱了皱眉,苏焱注意到谢鹭的用词,是“你们”。 “苏焱,苏一新那座桥的事就是石冀北抖出来的,你不知道吧?你也别管我哪里来的消息,总之石冀北的龌龊事我知道不少,但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承认我斗不过他,所以我栽了!离婚了也好,再不离,指不定我哪天就死在他手里了!” 谢鹭端起咖啡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沈湘觉得谢鹭这话说的过了,石冀北再怎么有心计,杀人这种事是万万不会做的。 所以她有些厌烦和谢鹭的谈话,谢鹭那种口气和眼神都让她很窝火。 “谢鹭,我不知道你和石冀北之间有什么,但石冀北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了,就算他不爱你,也不会害你,他是冷情了些,既然你们不爱了,也不要互相诋毁。” 谢鹭定定地看了沈湘许久,随即大笑起来,苏焱看她笑得越来越张狂,也极度厌恶起来,他站起身拉起沈湘,对谢鹭说:“谢小姐,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共同话题,所以抱歉先走一步了!” 谢鹭止住笑抬头看着苏焱和沈湘:“你们真的一点……也不了解石冀北!” 出了咖啡店沈湘和苏焱都极为不舒服,感觉跟吃了苍蝇一样,苏焱想着苏一新那座桥的事,他就想凭借苏一新那猪脑子怎么可能发现其中的问题,原来是石冀北! 而沈湘则想着谢鹭对石冀北那些评价,那不是一个妻子对丈夫的评价,即使离了婚两个人也不该如同死敌一般,用这样恶毒的诅咒着对方,到底石冀北对谢鹭做了什么,才让她那么恨他? 苏焱今日终于走进了苏氏大楼,这是那次董事会后两个月来他第一次回到这里。走进那个临时的办公室,他竟然在门旁发现几箱杂物,门外的大楼工作人员连忙将它们搬了出来,惶恐地对苏焱说道:“对不起……啊……主要是您这些天一直不在,他们才……” 苏焱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坐回窄小的办公椅上他第一件事就是给财务打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陌生的声音。 “我是苏焱,请问赵主任呢?” “是……苏总啊!您好,老赵被调到法律事务部啦,对,我是周宝生!” 看来财务一把手的位置也动了,苏焱冷笑,苏一新的动作还真是快。 “你好,周主任,我想问一下我信用卡的问题!” “苏总是这样啊,最近公司的流动资金非常紧张,连中层的备用金都停掉了,上次公司开会时说要将以公司财产名义办理的信用卡全部清理掉,所以才会冻结啊!对您造成不便真是很抱歉啊!要不然我们财务牵头帮您重新办理。只是……这担保……” “不用了!”苏焱不耐烦地拒绝了老周,其实他明白,以公司名义担保的信用卡只有他苏焱再用,苏一新这只是针对他。 苏焱刚想挂电话,老周忙道:“哎……苏总,还有一件事啊!” “什么事?” “您先前不是签过一个酒庄的购买合同吗?前阵子对方打电话过来要求付款了,因为金额实在太大了,我们财务就将这件事提交给了公司上层,还是因为最近资金紧张的问题,上面的意思这酒庄暂时不买了,我们愿意付一部分违约金!” “他苏一新凭什么砍掉我谈好的合同?经过我本人同意了吗?公司章程上怎么写的?让他念给我听!” 苏焱终于忍不住冲着电话那头的老周咆哮了起来,那老周也是圆滑的人,见苏焱很激动,又转过来说:“其实苏总啊,这个合同本身就有问题,当时您签合同是以公司名义签的,但是现在又私自将酒庄转入另一个人的名下,这本身就不符合公司章程嘛!这财产转让也是要开会讨论的嘛!” 您还真以为现在的苏氏是你苏焱的苏氏吗?这句话周宝生没说,他靠在高背转椅上,乐呵呵地看着他对面坐着的苏一新,苏一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 苏焱眯着眼睛将怒火一点点地压了下去,最后他妥协道:“好!我用自己的钱买!ok?” 说完“啪”地摔了电话,苏一新见周宝生挂了电话,连忙问:“他说什么?” “他说用自己的钱买!” 苏一新一脸惊讶,随即冷笑道:“想不到他还有钱!” 说着赶紧从周宝生办公室走了出去。 苏焱当然有钱,一张私人的理财金卡上有他每年在苏氏的年金收入和沈湘给他的分红。一刻钟后苏焱出现在周宝生办公室里,将那张理财金卡拍在了周宝生的面前。 “现在就给我付款!” 苏焱一字一顿地看着周宝生,周宝生装作一副谄媚的表情,乐颠颠地拿起苏焱那张卡往出纳办公室走去。 苏焱瞪着他得意的背影,愤恨地跟了过去。 “请输入密码!” 出纳小姑娘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看苏焱,红着一张脸显得颇为激动。 苏焱按了几个号码,机器“嗡嗡”一阵响动后停了下来,出纳小姑娘不好意思地对苏焱说:“不好意思,账上的钱好像不够!” 苏焱听完一愣,周宝生跟着眼神有些闪动,苏焱拿出手机上网查了下余额,然后问周宝生:“扣去定金最终付多少?” 周宝生报了一个数字,苏焱皱了皱眉,强憋住一口气——差三万块。 “周主任,我这钱是先打在公司账户上然后付给对方单位吗?” “呃……是的!” “那让苏一新帮我垫三万块吧!”说完脱下手上的腕表,扔在出纳小姑娘的面前:“我也懒得再跑一趟,用它抵三万了!” 说完写了一串号码丢给出纳:“这是密码,给我转干净了!” 做完这一切,苏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财务室。 周宝生拿起腕表一看,竟是patek philippe ctra*va系列的精品。 作者有话要说:苏焱这回变成穷光蛋了!! 第80章 “石先生,上次您委托的那件事有眉目了!” 石冀北猛地从椅子上直起了腰,紧张而又期待地问道:“怎么样?” “我们找到了当年为受害者辩护的律师,同他核对了照片,确定受害人确实是您所说的那个人!” “太好了!还有呢?” 石冀北激动地站了起来,走到办公室的窗边,兴奋地来回踱着步。 “所以我们顺势查了一下他的身份证登记和电话记录,有很多时间和沈小姐停留的地点是吻合的!” “还有更有力的证明吗?” “更有力的证明?比方说呢?” “我还是想要雇佣过沈湘的店老板的信息。” “这……” “我知道这很困难,但是我愿意出更高的价钱!” “好吧……我们也只能试试看!” 挂掉电话,石冀北双手不断地揉搓,他从窗边走到门口,又从门口踱了回来,心里叫嚣着立刻要见沈湘,但理智却逼着自己缓一缓。 不行,还没到时候,再等一等! 他坐回自己的办公椅,单脚不停地抖动,闭目聚气了片刻,他逼着自己转移注意力,上网消磨剩下的时间,点开网页,搜索头条出现“艳照门”的字样,他没在意,点开新闻页,右下角小窗口又跳出小网页框的浏览,一幅被打了马赛克的照片占了三分之二的页面,旁边小字还写着“苏氏前总裁现任女友”等等的字样,石冀北心一沉,点了进去,两三张不堪入目的裸*照赫然展现,虽脸和身体重要部位被人打了马赛克,但石冀北知道那个人……是沈湘。 “啪”手边的烟灰缸被石冀北重重磕在了桌面上,应声而碎的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石冀北的手被那锋利的碎片划出了血痕,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肘一丝丝地往下流,但他仿佛浑然未觉,双目死盯着屏幕上那简短的报道——“恐遭轮*奸”的字样让他从喉咙深出发出压抑地嘶鸣…… 苏焱不是个会掩藏心事的人,沈湘今晚明显感觉到他低落的情绪,两人静坐了一阵,沈湘突然笑道:“苏焱,我们去坐摩天轮吧!” “什么?” 苏焱惊讶地抬头,沈湘一把拉起他,就往门外走。 “干什么?”苏焱有些挣扎,现在的他没什么玩乐的心情。 “坐摩天轮啊!” 沈湘穿着家居的休闲t恤,苏焱也是一身简单的装束,被莫名其妙的拖到江中心的市民公园,沈湘冲那装点着五颜六色彩灯的摩天轮发出一阵惊呼。 “傻瓜,已经关门了啊!” 沈湘看了看腕表,回头灿烂地笑道:“还有三十分钟!” 说完就拉着苏焱往排队处跑。 等到了近处,果然操作机器的大爷还在,看见沈湘,老人有些不悦道:“快下班了啊!” “知道了!” 沈湘笑眯眯地买了票,紧拉住苏焱的手。 小空间缓缓上升,苏焱看着周围的夜景问沈湘:“你怎么把时间摸得那么清楚?” “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经常来这里,特别喜欢看夜景!” 沈湘托着下巴看着脚下点点灯海,心情变得份外沉静。 “我好像……还没有做过摩天轮……” 苏焱陷入回忆,小时候乔琦总是在忙,没什么时间陪他,而苏长海只带着他出入高级场所,从来没有来过游乐园这种地方,等到再大一点,作为男子汉的自尊心,苏焱就是走进嘉年华也是挑一些刺*激性的游乐设施。 手掌传来热热的温度,苏焱低头,沈湘双手牢牢握住他的,抬眼,那双明媚的眼中满是笑意,沈湘对他说:“闭起眼睛!” 苏焱听话的闭起双眼,忽而眼睑一热,沈湘柔软的唇在上面印下一吻,接着是脸颊、唇瓣…… 苏焱的脸上露出笑意,想要睁开眼,却被沈湘的手捂住了双眼。 “再等等!听说在摩天轮最高处许愿会特别的灵验哦!苏焱你想许什么愿?” 苏焱笑道:“你坐过那么多次,一定许过很多愿望吧,都实现了吗?” 沈湘信誓旦旦地说:“当然都实现了!” “吹牛!” 苏焱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听她兴奋地说:“呀!快到了!快点许愿!” 苏焱心里一阵空白,其实他也不知道该许什么,活了三十多年一直拥有着别人所望尘莫及的一切,如今跌入谷底让他多少有些恍惚,愿望这种东西从来都是鸡肋一样的存在,就像苏焱最初对沈湘说的,那是人们脑中一种可笑的东西。 “好了吗?” 沈湘催促,苏焱点了点头,沈湘松开手,看着苏焱如星芒闪烁的眼睛:“那该轮到我了,我希望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和你在一起!” 话语末梢带着羞涩,沈湘的脸颊浮现了一点红云,苏焱的目光放柔、放软,如春水一般映着沈湘的脸。 两人一点点地靠近,沈湘主动吻住苏焱的唇,口中呢喃:“苏焱,一切都会好的!” 摩天轮继续旋转,苏焱搂着沈湘看着那浩瀚的星空,感叹道:“原来这里也能看到这么多的星星!” “苏焱,我们去旅行吧,去南极、去赤道,去那里看更多更美的星星!” 沈湘靠在苏焱肩头,抬手在空中捞了捞,仿佛要将那颗最亮的星摘下,苏焱取笑道:“你不是想吃遍米其林餐厅吗?怎么瞬间就变了?” “那就同时进行!” 沈湘吐了吐舌头,苏焱低头吻了吻她的唇,收紧手臂将她搂的更紧,他知道敏感的沈湘已经觉察到什么,她这样说只是想宽自己的心,其实这样的时候,最适合做的也只有旅行了吧! 仲良已经快将苏焱的电话打爆了,可是电话那头仍然没有人接听,最后一通直接从“无人接听”跳到“已关机”。仲良颓然地放下电话,看着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裸*照”,仲良觉得自己仿佛被千钧压着,丝毫都透不过气来。 苏焱和沈湘在老街上吃了宵夜才回来,回到家,苏焱看着关闭的手机还诧异了一阵,沈湘已经犯困,苏焱充上电回头抱着沈湘温存了一会儿便睡觉去了,第二天早晨开机便看到仲良那几十个未接来电。 “什么事?” “祖宗啊,你电话怎么了?” 仲良已经心力交瘁了,苏焱笑道:“想我啦?” “苏焱,我没空跟你贫了,你最近上网没?” “没!” 苏焱这两天都跟着沈湘过甜蜜的二人生活,上网这种无聊的事怎么可能会做? “苏焱,我下面说的事你一定要沉住气,别像上回那样再闹出什么来,要知道现在的你已经跟从前不一样了!” “你说!”苏焱此刻已经将心拎了起来,仲良的话让他极度地不安,他可以预料到自己听到后面话的反应,那一定是件让人极度崩溃的事情。 “廖凯这畜生把当年绑架沈湘时的裸*照抖出来了,现在网上全部都是,禁都禁不住!” 苏焱只觉脑中一阵轰鸣,他痛苦的闭起眼,按住那不断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左拳握的青筋暴起,就算在苏氏遭受的屈辱再来十遍他也不愿沈湘再受到丁点的委屈,可是为什么生活就这么多磨难呢? 放下电话,他侧身看着沈湘的睡颜,睡梦中的她还紧紧拉着他放于身侧的手臂,脸上的神情恬静而安逸,苏焱伸手抚摸她新长出的柔软而乌黑的发丝,那样的绵细,人都说发丝软的人心也软,沈湘正是这样,不论此生遭受了多少不公,不论身边的人怎样的背叛,她总是能怀着一颗包容的心去原谅,是自己错了,若是能回到从前他一定不招惹她,可是如果没有那一时的冲动与怨念他们也不会相遇。 世事总是这样难料,可现在的苏焱只想让怀中的这个女人不再受到任何伤害!就这么难吗?就这么难吗? 俯□他将沈湘抱紧,仿佛这样就能为她挡住所有的风雨,沈湘被他弄醒,不悦地翻着身子,娇声地说了声:“讨厌!” 苏焱看着这样的她渐渐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想知道这些照片是谁放到网上的,必须查到底!” 石冀北坐在办公室里已经打了一上午的电话,从看到照片的那一刻起他几乎动用身边所有的关系去封杀,可是那照片依旧层出不穷的在网络上出现,石冀北翻着论坛、贴吧、微博,看着下面各色的跟帖: 求无*码,邮箱:277654333163.; 楼主好人,已粉,1066533127.; 有正脸的吗? 有视频吗? 胸不错,鉴定完毕! 恨恨的将鼠标丢掷出去,他双手捧着脸,整个面部痛苦地扭曲着! 尽管这样的事在网络层出不穷,可石冀北没想到放在自己身上会如此的令人崩溃,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却不敢问沈湘,他连一个电话都不敢打过去,因为怕听到她绝望的哭泣声。 待一切稍稍平静,石冀北看着自己被纱布包裹的右手,这件事还没完,他想到两个人,一个是苏焱,一个是廖凯,石冀北强打起精神拿起电话,翻找出苏焱的名字,狠狠按下了拨出键…… 作者有话要说:这事还得靠石冀北解决啊!!! 你们再霸王我,我就让石冀北和沈湘上床!哼哼! 第81章 馥雅茶室一角,两个高大的男子对坐着,尽管周遭茶香缭绕,但却丝毫没有缓和这两人身上的敌意,苏焱见石冀北不动,便自己动手泡茶,手腕灵活地转动,不消片刻便有茶香满溢出来。 “你准备怎么办?” 石冀北看着茶桌上被苏焱顺手润湿的茶宠,冷冷出口。 苏焱答道:“她还不知道,我这两天就办签证,带着她出国躲过一阵就好了!” “就这样?”石冀北抬头眼中是浓浓的谴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记得你在火车上不是那样说的!” 苏焱手腕一顿,那些往事挡不住地往脑中涌,可他只能将它咽下。 “是廖凯吗?你不知道他手中有照片?” 苏焱没吱声,石冀北咬牙恨恨地说道:“苏焱,这事跟你有关对不对?你不敢动廖凯?为什么?” 苏焱抬起头看着石冀北:“我现在也动不了他,这事现在只能躲,对于廖凯,我以后总会让他还回来!” “砰”石冀北一拳砸在茶几上,他瞪着苏焱冷笑道:“还回来?找谁还?找你自己吗?苏焱,你到底怎么接近的沈湘,你当初有什么目的?你不会无缘无故地包养一个坐台小姐,你这是报复对不对?” 苏焱慢慢眯起了眼,但垂于身侧的手止不住的轻轻抖动,石冀北知道了什么? “你的脚……” 石冀北侧身指着他那只伤脚,脑袋微微右偏,眼中发出危险的光:“这是沈湘撞的吧!” 拳头瞬间握紧,苏焱的心“砰砰”狂跳着,他真的没料到石冀北会去查这件事,当年为了报复他几乎将公安那边的个人资料都消了,而且他重伤时也不允许肇事者和自己接触,苏焱觉得没有人会去查当年的那件事,哪怕是沈湘,她会怀疑的也不会是自己。 可是现在石冀北知道了,那么笃定,他一定是查到了什么! 苏焱惶恐了,他知道石冀北的用心,一旦他确定自己当年做过的事他一定会告诉沈湘! “石冀北,我这只脚是沈湘撞的还是你撞的?” 苏焱冷笑,摊牌是吗?那索性就摊开来算一算这个账! 石冀北不语,两人僵持了许久,他才幽幽地说:“苏焱,你说这个话,有证据吗?” 没有!苏焱心里清楚,但从石冀北的表情中他更加确定,那个傻女人呵,让他又恨又心疼的傻女人…… “你真不要脸!” 从齿缝中漏出这几个字,苏焱觉得如果手中有一把刀,他便会毫不犹豫地捅死这个卑鄙的男人,沈湘曾经那么地爱他,而他回报给了她什么? “石冀北,你有什么脸面要挽回她?你那颗肮脏的心是要有多强大才能问心无愧的站在这里?” 石冀北对于苏焱的嘲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看着苏焱缓声道:“那你呢?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用那种手段逼迫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走上绝路很爽吗?就像玩弄一只无助的小白鼠,苏焱,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你以为自己的心有多干净?你比我更脏,廖凯的事是你支使的对不对?所以你才不敢动他!” 苏焱猛地插声吼道:“我没让他做这种事!” “你撒谎!”石冀北伸手揪住苏焱的衣领,原本温润的眸子此时露着凶光,苏焱狠狠推开他的手,吼道:“你给我听着,我没做过,没错,我是在她出狱后动过手脚,我想看看这个女人能凄惨到哪一步……” “为什么……”石冀北痛心地看着他,“她只是女人,她没有父母,没有朋友,她已经因你坐了牢,为什么你还不放过她?” “你问我为什么?肇事逃逸!知道national football league吗?那就是我的梦想,我本是他们其中的一员,只是因为你们的逃逸,我再也不能打球,只需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而已,如果当时我能被及时送到医院,那我的脚就不会跛!”苏焱讲到这儿眼眶顿时开始发红,他曾经那么刻薄地嘲笑过沈湘的梦想,其实他不敢说,他也是有梦的人,当年回国看着俨然成为父子的苏一新和苏长海,苏焱顿时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 离开吧!他对自己这样说,回美国去,和队友在一起,什么家族企业,什么父子亲情,这一切都太可笑,即使没有苏氏他一样能够养活自己,而就在那热情四射的年纪,一场车祸却截断了他所有的退路,他不得不回到国内,和苏一新争家产,为苏氏的员工和苏家庞大的家族体系打拼。 “我承认我恨过她,报复过她,但是自从她成为我的女人后,我从没有做过伤害过她的事!还有就是——你他妈有什么资格跟我讲这种话,不管你承不承认石冀北,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沈湘为你受的苦,我会加倍还给你!” 苏焱目眦欲裂,悔恨和懊恼已经长时间地煎熬着他,沈湘对他好一分他便愧疚一分,沈湘常常说他对自己有恩,每到这时他只能悄悄瞥过脸去,不敢让她看到自己无奈地情绪,那么美好、那么善良、却有偏偏有着一颗百折不挠的心,苏焱承认那晚将她从廖凯手中带走是深深为她所折服,这样一个女人他不舍她再受到伤害。 这个时刻,手机铃声显得尤为刺耳,苏焱拿起一看,竟是北京老宅的座机电话。 沈湘蹲着身子在书桌下忙活了许久,撅着屁股从窄小的空间里退了出来,按了按鼠标,发现还是不能上网,不由气愤地将自己扔在沙发上。 实在无聊只能打开电视,这个时点除了二百五似的连续剧外,也只有新闻可以看看,沈湘从橱柜里翻出一包瓜子,边磕边看着新闻里的家长里短,但随即一则新闻让她手中的瓜子撒了一地。 “最近网络上又爆出艳*照门事件,有网友爆料,说该组照片中的女主角跟苏氏前总裁有着极为暧昧的关系,到底是报复还是炒作呢?有专家认为这类事件是社会道德的沦落,呼吁那些在网络上传播这类照片的网民尽快停止。” 沈湘看着那几张模模糊糊的照片瞬间就站了起来,随着报道的结束她只觉一阵昏眩…… “喂?”苏焱压低了声音,看了眼石冀北。 “苏焱,是我!”电话里传来熟悉而又苍老的嗓音。 苏焱慢慢走出茶室,走入走道尽头的洗手间。 “你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打电话给你!听你爸爸说你最近都不在公司,情绪似乎很大。” “不是的爷爷,我只想休息一阵!” “我不管公司里的事,但你要知道我们苏家是要脸面的,最近的新闻你看了吗?” “看了!” “那个女人跟你有没有关系?” 苏焱没有作声,苏老爷子继续说道:“要是没有关系,我就要起诉各大网站和新闻媒体,告他们造谣,一定要让那个传报谣言的人坐牢!” “爷爷,那个女人是我的女朋友!”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阵后才道:“那你跟她分手吧,我会另找媒体澄清我们苏家和她的关系!” “爷爷,我不能跟她分手!” “怎么?你有把柄抓在她手上?” “没有!” “那为什么?” “因为我爱她!” 石冀北等了许久才见苏焱慢吞吞地从走廊里回来,苏焱看着石冀北疲惫地说:“现在不是我们争吵的时候,已经有人把沈湘的照片和身份人肉出来了,事情已经变得不可收拾,我必须尽快带她走,但是舆论的事我希望你能尽你所能的压一压,毕竟沈湘以后还是要回到这里的。我知道你有那个能力,我不是求你,这是你欠她的!” 苏焱说完就走了出去,石冀北却坐在那里沉默了许久,直到阳光慢慢挪到他的面颊,刺痛了他的双眼,他才从随身的衣兜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录音笔。 苏焱回到沈湘公寓,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在每一个房间仔细寻找却没有看到任何出走的痕迹,他的心稍稍定了定,突然看到客厅大开的电视和沙发旁边凌乱的地面,沈湘是个极爱干净的人,她不可能任瓜子散了一地的。苏焱立刻掏出手机拨给邓徽,可是沈湘却不在她那里。 厨房里电饭煲内的饭还在热着,苏焱又拨给戴维,还是没有。 火色生香的老许也说没见过她,苏焱急的抱住自己的头,眼光扫过那还在放着电视剧的地方台,难道说——她知道了? 苏焱拿起车钥匙飞快地跑了出去,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边寻找。 这时邓徽的电话打了过来。 “火哥,找没找到啊?” “没有?你看地方台新闻了吗?有没有报道过沈湘的事?” “有啊,我们店里的员工说中午报了,还有一张近照做对比,我听了气死了,回头一定要告他们!” “我知道了!” 苏焱挂掉电话,疯一般地踩着油门,眼眶红的似乎要滴出血来,扔掉了报纸,拔掉了网线,没想到新闻里竟然还有,这就是命!这就是劫数!他就不该丢下她一人出来见石冀北! 白色的法拉利在车道上打了一个圈,顺着绕城开去,苏焱决定将沈湘所有能去的地方都找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极度黑化了!!!! 你们用砖砸死我吧!! 第82章 天阴沉沉的,厚厚的云层像打起卷儿的棉被,阳光早已被雨云遮挡住,留下泫然欲泣的灰蓝色天空。 苏焱将所有的别墅、公寓都找了一遍,沈湘的电话被她丢在沙发上根本就没带出来,邓徽和戴维也四处寻找,苏焱固执地让他们找寻所有沈湘去过的地方,可是随着天色越来越晚,沈湘就如同在这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音信。 法拉利的仪表盘上缺油的标志一直亮着,苏焱找到一家加油站,将身上最后的四百块全都加满了油,靠在车边,他颓然地抹着自己的脸,口中和心里都泛着苦味。 将车开出车道,他把车子停在江边,广阔的汉江江面一望无际,远处是翻滚的云层,云动、风动可是预期的雨却怎么也下不下来。 一瞬间,江边的路灯都亮了起来,整整齐齐将汉江堤坝装点出一条光带,苏焱脑中一闪,立刻跑回车中,开着车向着江心公园一路飙去。 沈湘立在摩天轮下,看着那缓缓旋转的彩色转盘,眼中尽是迷茫。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可是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边,直到这时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没有可以去的地方,邓徽还是戴维?沈湘觉得没有脸去见他们,那样的事发生在谁身上都是这样吧。可是苏焱呢? 沈湘蹲□,蜷了起来,将脸埋进双膝,脑中都是黑暗。 男人低沉的喘息、汽车车轮在停车场内划出刺耳的轰鸣、仓库里铁门沉重的关闭声…… 沈湘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她大口大口的呼气、吸气,抬起头睁开眼,眼前的摩天轮却变得模糊一片,她伸手抹了抹脸,指尖都是泪水,是什么时候哭了呢? 沈湘抽噎着看着自己的双手,擦不干眼泪,只能抬起头让眼泪往回留,喉中一阵反噬,眼泪呛到咽喉里,沈湘剧烈地咳嗽着,然后止不住地哭出声来。 忽而身后一暖,沈湘抬头,苏焱从身后紧紧抱住她,他摁住她的头死命往自己怀里藏,好像这样就能将她藏起来,让谁也不能伤害她。 “苏焱……啊……” 那哭声越来越大,仿佛要将体内所有的水分都哭出来才能善罢甘休。沈湘自奶奶死后从来没有这样哭过,能让她如此宣泄情绪的人似乎除了石冀北还有——苏焱。 “没事了!不怕!有我在!” 苏焱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能像哄孩子一样哄她,可哭到最后,苏焱的眼眶也湿润了,抱着她一起落泪。 老天还要让这个女人受多少苦才能罢休?苏焱抱着沈湘感受着那一股股顺颈而下的热泪,只觉得自己的泪也快被她熬干了。 也不知哭了多久,摩天轮停了,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沈湘哽咽着看着苏焱,红着眼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苏焱无奈地苦笑,捏着她的鼻子道:“下雨了,回家吧!” 沈湘点点头,安静地被苏焱拉着往车里走,进了车,苏焱从走座上翻出一条毯子给沈湘擦着头,沈湘抬着头,眼中仍旧蒙着一层雾气,她问苏焱:“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苏焱点点头,沈湘咬住下唇:“所以你才拔了网线……” 苏焱拉起沈湘的手,吻了吻,放在手心暖着:“还好你在这里,我还以为……” 苏焱说完眼睛又红了起来,沈湘扯了扯嘴角:“我怎么会自杀呢?我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苏焱没来得及问,沈湘已经圈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苏焱顺势加深了这个吻,温柔却带着异样的热情,显得有几分狂野和激情地与她舌尖相触,各自在彼此的领地里大肆的翻搅着。 直到两人都有些动情才放开彼此,沈湘的脸红艳欲滴,一改刚刚的凄苦,苏焱看着这样的她说不出是放心还是担忧。 不敢问,也不敢提及,沈湘叹了一声,对苏焱道:“苏焱,我明天想回火色生香上班!” 苏焱皱眉道:“别上班了,我带你去国外散散心!” 沈湘摇头,她抓着苏焱的手,细细抚摸:“该面对的总要去面对,我不想影响店里的生意!” 苏焱依旧不赞同,但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他打算先回家再做沈湘的工作。 回到家后,沈湘开始做饭,苏焱拦住她将她拉到身边,对她说道:“这事你别任性,那些媒体就跟疯狗一样知道吗?听话,我们出国待一阵!” 沈湘捧住苏焱的脸:“你相信我,我能挺过去!” 不是苏焱不相信,是他不想她遭受他人的非议,可是看着这么坚强的沈湘,苏焱又觉得很宽心,这一夜不愠不火地过来了,两人都没怎么睡,一大早沈湘被苏焱载着来到精菜坊,沈湘先一步下了车,苏焱忙着停车,而走在阶梯上的沈湘瞬间被藏在暗处的记者围了起来。 “沈老板,请问最近网络上的裸*照是您本人的照片吗?” “请问你和苏氏的前总裁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吗?” “沈老板,有人爆料说你这家店是苏焱送给你的,是不是真的?” “请问当年你真的被轮*奸过吗?知不知道犯人是谁?” 沈湘一下子懵了,她立在那里被一群群记者推搡着,闪光灯不停地在眼前闪烁,晃地她站都站不稳,突然脚下的高跟鞋踩空,沈湘的身子向后倒去,她闭紧双眼,准备接受那重重的一摔,却意外地倒进一副坚硬的身躯。 苏焱瞪着周围的记者,吼道:“都给我滚!” “是苏焱啊,苏氏的前总裁,快拍!” “苏总,你和沈老板保持这种关系多久了?” “苏总,失去苏氏的总裁身份后你有什么打算?” 苏焱横抱起沈湘大步地走进火色生香的大门,对着两旁站立的保安咬牙骂道:“养你们还不如养条狗,刚刚没看到你们老板被围攻吗?” 两个保安战战兢兢地迎出去拦住那一波记者,苏焱一路走到沈湘的办公室,将她轻轻放在沙发上,刚想转身,沈湘立刻拉住他的手。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苏焱的气还没消,口气很冲,沈湘皱着眉道:“连累你遭他们盘问了!” 苏焱蹲□,抬起沈湘的下颚,眯着眼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沈湘,有时候太过善良就是邪恶了!你说这种话有意思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沈湘的眼中满是歉意,苏焱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酒店外那些打算跟他们死磕到底的记者,不由恨恨的捏起拳头。 他回身看了沈湘一眼,然后走出办公室走到洗手间给仲良打了电话。 “喂?是我!” “苏焱,你们现在怎么样?” “很不好,我和沈湘被记者堵在火色生香!”苏焱顿了顿突然有些为难地说:“仲良,你能不能借我一些钱?我是说现金!” “行啊!要多少?” 苏焱支吾道:“二十万……” 二十万对于仲良这个工薪阶层不是小数目,苏焱明白,可是带着沈湘住到国外,他也不知道要住多久。 仲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苏焱道:“我回头把卡号发给你!” 挂了电话,他走回办公室,沈湘立在窗边显得很焦虑,苏焱走过去环住她的肩,沈湘心有余悸地说道:“苏焱,你说得对,他们真的是太可怕了!” 可怕的还不仅如此,他们还会颠倒是非和造谣生事,这些话苏焱没有心情和沈湘说,看着那些人群不少反多,一圈圈地压在火色生香的门口,甚至对保安都开始进行了采访。 这些人该有多无聊,那么多国家民生的事不报道,倒是抓着这些风韵艳事不放,实在可耻。 “在这样下去,这生意没办法做了,苏焱,是我错了!” 沈湘以为只要自己坦坦荡荡地面对众人一切都能过去的,可是她太天真了! 苏焱咬牙看了许久,然后他似下了什么决心,拉起沈湘的手,说了一声:“走!” 沈湘莫名被他拉着,一路走到大厅,沈湘开始退缩,边甩着苏焱的手边道:“苏焱,你干什么,我不能出去!” 苏焱回身看着她,目光灼灼:“他们不是要新闻吗?那就给他们新闻!” 说完猛拉了沈湘一把,半搂着将她推到大门口。门外一阵喧哗,人群又开始高叫起来,苏焱凌厉的眼神一扫,对着他们大声道:“我——苏焱,今天在这里向我最心爱的女人求婚!” 这句话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下来,苏焱将手伸进裤兜里,从里面拿出一只精致的丝绒盒,沈湘的眼睛瞬间瞪大,瞠目结舌地看着苏焱缓缓将它打开,那枚美艳绝伦帕帕拉恰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绽放开来。 人群一阵抽泣声,有识货的高叫:“那是前几个月苏富比拍卖会上夺冠的帕帕拉恰!” “真的是啊!这个多少钱?” “肯定是天价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已经完全忘了裸*照的事,苏焱扬起嘴角对着呆愣在当场的沈湘魅惑一笑,执起她修长白皙的手,缓缓将那枚帕帕拉恰推进她左手的无名指间。 “正正好!沈湘,我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就跟这枚帕帕拉恰一样,生生世世!” 话音一落,人群炸了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求婚了,你们圆满了吗? 第83章 石冀北今日忙到很晚才回来,临下车前还接到北京老领导的电话,对于他和谢鹭的离婚对方似乎很有些不赞同,毕竟是站在政治线上的人,希望他能注意一下生活的小节,石冀北没说话,只靠在座椅上静静的听,时不时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语气,挂掉电话只觉得累,身体累心更累,那一瞬他竟萌生了退意,想起苏焱要带沈湘出国散心,没来由地一阵头晕,他真想告诉她,他也可以,放弃国内的一切,在国外定居,沈湘并不知道现在的他有多少财产,在那场虎头蛇尾的国有资产流失案上,石冀北已捞到足够此生奢侈终老的钱。 可是他并不开心,得到这一切的代价太大了…… 把玩着手中的录音笔,石冀北想着该找个怎样的机会见沈湘,现在的苏焱将她保护地太好了,可谓是寸步不离,石冀北下了车,慢慢顺着楼梯往家走,肚子有些饿,却没有什么胃口,回到家,他从厨房拿出碗面,看着那红艳艳的面碗,石冀北不禁苦笑。 从小就是这样饥一餐饱一餐地过来,遇到沈湘后,他尝到过世上最美味的食物和爱情,可如今一切回到原点。 钱不能给你带来快乐,权利也是,现在的石冀北明白了,当年的自己太……年轻…… 把一切都算计的太好,没料到其实人心是不能算的,只能拿真情去换。 泡面油腻的香味在房间弥散,石冀北打开电视,这些年除了新闻他也不看什么,生活就是那么无趣地日复一日。 “本台记者上午十二点三十分在‘火色生香’精菜坊门前采访到了近日被裸*照事件缠身的女主角,下面请看记者发来的最新报道。” 画面转为熟悉的场景,石冀北放下筷子,凝神去看,只见摇动的画面前突然出现两个人,苏焱手中正拿着他和沈湘在香港买来的那枚戒指。 随着人群的欢呼,苏焱搂着戴上戒指的沈湘笑道:“我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就跟这枚帕帕拉恰一样,生生世世!” “啪”整个面碗翻到在地,石冀北侧身坐着,眼睛不置信地盯着屏幕,画面转向记者,那个小女生激动地说:“所谓患难见真情,他们能顶住如此大的丑闻和压力求婚成功,真是让人唏嘘不已,朋友们,让我们祝福他们吧,在此也希望网络上的朋友能放过这对情侣!” 石冀北慢慢站起身,直到新闻转入下一条信息,他猛地一拳砸在木桌上,那只缠满纱布的手又开始渗出血来,只是这一次比上一回要严重地多,石冀北顾不得这些走到沙发前疯狂地找着自己的手机,快速按下一串号码后,石冀北冷声道:“帮我联系廖凯!” 沈湘觉得这一天都晕乎乎的,不知什么时候被苏焱抱上车带回了家,躺在苏焱怀里,她扬手看着左手间那枚硕大的戒指,忍不住地翘起唇角。 “你满意了?终于得到我了!” 苏焱在上方低低地笑,沈湘转了转手指,对着阳光看着那迷人的色泽,轻笑道:“我还没答应嫁给你呢!” 苏焱握住她的手,拇指在宝石界面上划了一把,故作不满道:“戒指都收下了,想做霸王吗?” 沈湘圈住他的颈项,吻着他的唇角,眼中满是柔柔的笑意,苏焱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子:“咱们去哪度蜜月?” 沈湘不说话,只把脸埋进苏焱的颈项中,许久,苏焱只觉那里一热,便有湿漉漉的感觉,苏焱扳住沈湘的下颚,见她哭得泪眼朦胧,不解地问:“怎么了?” “苏焱,相爱是两个人的事,可结婚不是,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但我知道你娶不了我!” 苏焱拧着眉紧紧抿着唇,他抱着她哄到:“傻瓜,我说娶你便是一定要娶的!” “你家里不会同意的!” 家吗?想起那个未知数苏焱不禁苦笑,其实沈湘是不知道他如今的处境,只怕除了这枚戒指和婚姻,他再也给不了她什么了。 “沈湘,这么说多少有些自私,你看看我,如今没了苏氏总裁的位置,也没了呼风唤雨的能力,也许今后的路并不平坦,说不定哪一天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到那时……” 唇被沈湘的食指点住,沈湘破涕而笑:“是我自私,苏焱,其实我才是最自私的,你不知道现在看见你这样我有多开心,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只有这样你才是我的!即使你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有我啊……” 以吻封缄,苏焱心中的热流顺着口齿间的缠绵往下仿佛依着血管在全身流了一遍,何德何能让他能遇到这么好的一个女人? 石冀北把车停在江岸上,打开车窗他点燃一根烟,看着它在指间袅袅地升腾,远处黑暗中传来汽车发动机地响声,不一会儿一个男子从暗处走来,他拉开车门坐了进来,懒洋洋地问:“石厅长这么急找我什么事啊?” “你看到那些资料了吧!”石冀北话音很冷,旁边的男子不在乎地笑道:“那么多年前的事你以为能吓得住我?” “廖凯,你放的那些裸*照就是罪证,只要沈湘起诉你,我想苏焱应该很乐意做那个人证!” 石冀北侧过头看着这个让他恶心不已的男人,一想到那双眼看过沈湘的身躯,他恨不得将它挖了去,一想到那双手摸过沈湘的皮肤,恨不得拿起刀砍了,可是这时他只能忍着,忍着和这个男人谈判。 “石冀北你别吓我,你知道我廖凯是谁?你以为单凭一些裸*照就能把我怎么样吗?” “廖凯,你也许不知道我是谁,既然你做过,那么我就是拼了前程也会把你弄进去!” 石冀北眯着眼露出渗人的笑意,廖凯打了冷颤,突然骂道:“我他妈的没做过,我当时刚拍了照片苏焱就带着人找来了,我他妈没碰过那个女人!” 石冀北心头一颤,暗暗有了喜色,但口中依旧威胁道:“是吗?你在饭店里当着朋友的面可不是这么说的!” “饭店?朋友?”廖凯绞尽脑汁地回想,然后猛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对石冀北道:“我那是喝多了吹牛!真的!” 石冀北见他怕了,又道:“轮*奸未遂也是要坐牢的!” 廖凯愣了,呆呆地看着面色如冰的石冀北,许久他突然放软了声调:“石厅长,我错了!我本来就是想膈应下苏焱那小子的,谁让他上回找人揍我……我……我真的错了……” 廖凯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民不与官斗的道理,更何况自己确实做过,就像石冀北说的,只要沈湘肯告,那么人证、物证都有了。而石冀北人脉那么广,谁知道他什么后台? 石冀北扔掉手中的烟蒂,从盒子里又抽出一根,点燃抽了一口,问他:“你和苏焱之间有过交易没?他当年为什么接近沈湘你知道多少?” 廖凯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当年跟他在深圳时经常唱k泡夜店,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天天换女人,那一次他跟我说让我去找一个女人的麻烦,我就答应了啊!找麻烦我最擅长啊!” 说到这儿,石冀北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跟阎罗似的,凶的怕人。 廖凯咽了口吐沫继续道:“我想你也知道我说的是谁,沈湘这女人真的很辣,我几次都因她失了脸面,谁知半途苏焱还把她弄到自己怀里了,你说这不是存心涮我嘛?我也看苏焱不顺眼很久了,过了几年,有一次我们因为生意的事闹得很不愉快,我便想到了沈湘,那时她已经跟了苏焱好多年,每次见到我爱理不理的,我那时是新仇加旧恨,一时冲动就……” 廖凯嘿嘿笑了两声,石冀北抽出一根烟递给他,廖凯接了呵呵一笑,石冀北今日的目的他也摸出了七八,石冀北喜欢沈湘,而沈湘是苏焱的女人,这明摆着是三角恋,看来这个石冀北是要耍手段了! 石冀北吐出一个烟圈,慢悠悠地道:“你是说苏焱当年支使你找沈湘麻烦?” “对!”廖凯回答地斩钉截铁。 石冀北又道:“那他也支使你找人轮*奸沈湘了?” “这没有……绝对没有!”廖凯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石冀北眉毛高高挑起,又问了一句:“没有吗?” 廖凯愣了,砸吧着眼睛看了石冀北许久,突然“噢”地拖长了尾音,笑道:“有!有!就是苏焱支使的!” 石冀北露出淡淡的笑意,廖凯看见也乐了,重复了一遍:“苏焱这畜生当年让我调戏沈湘,后来又用生意上的事逼迫我找人轮*奸她,真他妈不是东西!” 石冀北笑意更深,看着前方黑漆漆的汉江江面,低低地说:“记住,你当着沈湘的面也要这么说!” “是!是!”廖凯的脸都要笑僵了,隔了一会儿,他拉开车门,对石冀北道:“那石厅长,没事我就先走了?” 石冀北慢慢说了声:“等等!” 廖凯立刻又将门拉了起来,石冀北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对廖凯道:“你找的哪家网推?地址给我!” 廖凯犹豫了一下,石冀北冷笑:“这事儿,总得有人去坐牢,不是他就是你!” 廖凯一听,立刻将地址写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呃……这章有人骂吗? 姐今天在苏州香雪海赏梅,你们乖乖留言,回来给你们送积分! 第84章 裸*照的事仿佛在一夜间就落幕了,负责散布照片的某网推公司被公安机关一网打尽,成为s市这些年以来第一例因在网络造谣生事而被捕的典型案例。 那些不堪的照片被彻底清了个干净,只有私下里有人的硬盘里还保留着两张,想必不要几个月都会慢慢淡忘。 “现在的社会就像是一个大屎坑,而网民就是那些蛆虫,他们在媒体落下的一坨坨屎里拱来拱去,并乐此不疲!” 石冀北弹了弹手中的烟,抬眼看着苏一新,苏一新因他刚刚的那句话笑得前仰后俯,石冀北慢条斯理地问:“你们老爷子听见苏焱求婚的事什么反应?” 苏一新笑够了,抹着眼角道:“还能有什么反应,气呗!把我爸爸叫回去好多天了,也不放回来!” 石冀北吐了一个烟圈,慢慢地说:“是时候让苏老爷子知道苏焱的身份了!” 苏一新笑容一滞,随即又慢慢咧开了嘴…… 沈湘推着购物车,苏焱拿着电话打个不停,沈湘问他什么都只摆着手,几番这样,沈湘有些恼,拉着他的手臂抱怨道:“打什么电话呢?” 苏焱拿开了一些在她耳边道:“订机票呢,乖!别闹!” 沈湘其实并不想出国,但苏焱执意如此,她也就由他,照片的事来的凶去的也快,倒是苏焱当时的求婚还在网上被津津乐道。 沈湘看着低头专注听电话的苏焱,心中满是幸福感,走到他身侧悄悄握住那垂下的右手,苏焱侧头看了看她,见她满是爱恋的看着自己,不觉也露出了笑意。 挂上电话,苏焱搂着沈湘的腰在她耳廓上咬了一口:“订好了,下周一的飞机,还有一星期,你加紧点买东西!” “签证呢?” “早让仲良去办了!” 苏焱办事永远井井有条,不知不觉中一切都打理地妥妥当当,就像是他管理公司,虽然看上去总是悠闲自得,但苏氏的每一个子公司,每一条生产线在他心中都有一本明明白白的账。 想到此沈湘有些黯然,苏焱的手机又响了,这一次是苏长海,苏焱对沈湘道:“你自己先买,我在结账区等你!好不好?” 沈湘点了点头,苏焱一路小跑着出了结账通道,接通电话,里面传来苏长海疲惫的声音:“苏焱,你就那么想跟她结婚吗? “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我们下周就打算去美国旅行结婚!” 电话那头的苏长海沉默了许久,然后幽幽地说:“苏焱,有些事我想先跟你谈谈,你什么时候有空?” 苏焱心中一空,隐隐想起那件事,他低低应了一声:“明天吧,明天我来找你,在什么地方?” “就在我常去的那家茶馆,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在那里打破过人家的一只哥窑梅瓶。” “嗯,记得!” 苏焱喉口一涩,心中有些闷痛,那些从来不屑回忆起的往事却一股脑儿的全都涌了起来,他仰起头,觉得眼睛里有什么在滚动,痒痒的,让他很不舒服。 苏长海说了声:“好!”就挂断了,而苏焱的手握着手机却久久没有松开,直到沈湘推着车向他招手,他才走了过去。 两人相携着走进停车场,苏焱在车后忙着放物品,沈湘立在旁边帮忙,突然一辆兰博基尼一个急刹停在了苏焱身边,廖凯从车窗内探出一个头,嚼着口香糖冲苏焱喊道:“哟,苏焱!不做苏总做起家庭妇男来了?” 沈湘回身一看立刻白了脸,苏焱也紧紧握起了拳头,他盘算着将廖凯拖出车子暴打一顿的可能性。 廖凯对着沈湘吹了一声口哨,显得极为的下流,苏焱已经上前一步,廖凯警醒的将车窗网上升了半截,对着苏焱嬉笑道:“别啊!车门锁着呢,苏焱,你当我傻啊!咱们三个站在这里,要说傻也就这妞傻点,对吧!” 说着他冲沈湘抛了个媚眼,沈湘厌恶地皱起眉,苏焱低骂道:“廖凯,你给我滚!” “别介,话说完再走也不迟,沈湘,这次你不能怪我,谁让上回苏焱莫名其妙的揍了我一顿呢?好赖你也是他的女人,替他受着点不为过吧!” “廖凯!”苏焱大吼一声冲到廖凯的车窗边,廖凯赶紧将车窗又往上升了一些,继续对沈湘道:“不过你也真可怜,你还真当苏焱是你的英雄哪?穿着金甲踩着五彩祥云来救你,今天哥哥给你一个明白,当年在衣香鬓影就是他让我调戏你的,你也不想想就凭你当年那副土样,我怎么会特意点你坐台!” 沈湘双目一睁,苏焱上前猛踹着廖凯的车,大声骂道:“你他妈的胡说什么?” “苏焱,我胡说了吗?” 廖凯坐在车内怡然自乐,看着苏焱在车外发疯,心情别提多爽了,他怎么就没想到用这种法子报复苏焱呢?对了,都怪以前这小子把情绪藏得太深,没让自己看出这个女人对他有多重要! 廖凯乐呵呵地继续看着沈湘,慢声道:“还有那次绑架的事,也是他让人找我做的,不然怎么那么巧,他就偏偏关键时刻赶到了呢?苏焱,你这小子不地道,说好咱哥们一起分享的呢?” “廖凯你这个贱种,有本事你从车里出来,你他妈的再造谣我一定杀了你!” “啧啧啧!”廖凯摇着头,对沈湘惋惜道:“不过听说你们要结婚了,我在这儿就不恭喜你了啊!”说完冲沈湘挥了挥手,一踩油门就消失了。 苏焱喘着粗气目眦欲裂地望着车走远,这才想起沈湘,他见她呆呆地立在那里,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沈湘……” 苏焱走近拉住她的手:“我……” 苏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不曾料到廖凯会来这一手,这个栽赃太毒了,让他茫然无措。 “没事,我怎么会信他呢?” 沈湘抬起头,水样的眸子亮闪闪的,眼中依旧温情一片:“当年你救下我,又跟廖氏闹翻,逼着他哥哥将他送出国的事我都记得,他那种人的话怎么能信呢?” 苏焱长叹了一声拥她入怀,心中涩涩的,找不到任何言语,其实苏焱知道廖凯有一半说对了,但是即使是那一半他也不能让沈湘知道啊!现在的他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独这个女人…… 回到沈湘的公寓,苏焱就缠着沈湘温存,躲闪间沈湘捧住苏焱的脸认真地看他:“苏焱,你在怕什么?” 苏焱心中一惊,脸上只能嬉笑着说:“因为还没娶到你啊!沈湘,明天我们就去登记好不好?” 沈湘慢慢撇开脸:“太仓促了!我想再等等!” “可是我不想再等了!”苏焱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沈湘笑道:“你明天不是还要出去吗?先把该办的事办了吧!” 一句话让苏焱心思又重了起来,明日苏长海想跟他说什么?他猜了一半,还有另一半他完全猜不出来,苏长海特意挑了个有童年记忆的地方是想表达什么呢? 看见他分心,沈湘意识到他又遇到难题,最近苏焱太闲了,闲的让她后怕,沈湘倒是不在意他失去了多少,她是怕他承受不住。 解开他胸前的衬衫纽扣,沈湘低头吻住他那两枚敏感的红果,苏焱呻*吟了一声低头看着她,沈湘已经自己解开了衣衫,露出美好浑圆的胸脯。 下一刻苏焱已经一把拉过她的手,将她的手扭到身後,胸部就那样挺起来了,沈湘惊呼一声,苏焱已经低下头,吻住了她的脖子。 苏焱用舌头、嘴唇和牙齿品尝着她的皮肤,同时脱了自己的衣衫露出下腹部巧克力型的肌肉,沈湘迷恋的吻着他的人鱼线,苏焱粗喘着一把抱起她,向着床走去。 沈湘只觉得天玄地转,白色的天花板在眼前摇摇晃晃,她觉得整个人要被胸口上的湿热溺毙,手指死死的抓着苏焱的发丝。 而苏焱的手指在下面熟练的摸索,使得沈湘全身如一股电流从那深处放射出来,颤抖的不知所以。 “沈湘,嫁给我吧,好不好?” 苏焱抬起头,眼中一片水色,明艳艳的,非常的好看,沈湘一直以来都在仰望着这个男人,直到今天才真实的感觉他是自己的。 她点了点头,同时“嗯”了一声,苏焱眼中发出一片欣喜,他低下头吻着沈湘的唇,是那种极为轻柔的吻,小心翼翼地仿佛碰触一件易碎品。 沈湘觉得心里如同被温热的泉水浸泡,全身都软糯的不可思议。心底的那股暖流产生了暧昧的效应,让她只能抓住身下的床单喘息。 苏焱的手指顺着她分泌出来的液体挤了进去,沈湘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感觉自己的身体中的侵入者缓慢的抽动起来。她身子一下紧绷,一下放松,身子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抽搐,苏焱一只手扶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看着自己,一边费力的加入一根手指,沈湘眯起眼,仰头呻*吟出来。 微微张开的嘴,洁白的贝齿间,粉色舌尖颤抖着若隐若现。苏焱的舌头毫不客气的顺着那道缝隙探了进去,与她纠缠在一起。 沈湘感觉身体内有一层细细密密的网,网上的每一个点都连着身体内一条曲折的长长的线,苏焱的手指一动她全身的线都跟着抖动放电,弄得她又热又麻,有水渍不停的从他手指下面流淌出来。不一会儿,身体开始收缩,越缩越快,待到苏焱的手指按住那艳红的一点后,她尖叫着颤抖起来,苏焱没给她任何抗拒地机会,翻身顺势一挺,沈湘闷哼一声,身体重重一抽,被他填的满满的,同时心也被填的满满的…… 作者有话要说:介个……明天写些什么呢? 姐今天在木渎古镇,你们乖乖留言,回来给你们送积分! 第85章 “土冒,怎么就被苏公子他们点上了呢?” “拖回去好好给我调教,爷下次还来找她!要是不满意,你们全都给我滚蛋!” “这里的每个女人都是有价码的,你既然选择给自己标了价就该把自尊放下!” “跟着我可是要出台的,你知道出台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我已经将自尊放下了!” 黑曜石般的眸子饱含着冷意和嘲笑,而那张脸却俊美不真实,他坐着,自己站着,隔着明明不远,却仿佛万水千山…… 双目猛然睁开,沈湘从梦中惊醒过来,她没有尖叫,也没有梦呓,因为在梦中她显得极为平静,就像是看着别人的过往,慢慢陪她走过那段不堪的时光。 身边的床铺是冷的,苏焱不知什么时候早已起来,沈湘感受到脊背后的凉意,假装翻了个身,月光下,苏焱坐在飘窗上,蜷着腿,靠在那里安静地吸烟。 窗户被他打开了,秋夜的凉风吹了进来,不停拂动着他的发丝。 他在烦恼什么呢?沈湘没有起身,就这样侧躺着静静地注视着他,月光朦胧地勾勒出他的轮廓,还是那样的丰神俊朗。 这样一个男人为什么会遇上自己呢? 沈湘脑中有很多疑问,却不敢在这时候去问他,苏焱还有苏氏的事情,单就他为她做的一切似乎已经够多了。沈湘知道自己应该相信他,可廖凯的话跟梦中的场景交替着在记忆里浮动,让她忍不住想去怀疑,于是只能将这种心情压抑下来,逼迫着自己不去想。 第二日清晨,苏焱起的很早,他为沈湘煎了两个荷包蛋,然后捏着她的面颊道:“懒猪起床了!” 沈湘忽视了他眼底的淤青,也忽视他懒起的习惯,只是装作一副很惊喜的样子,吃着苏焱为她做的早餐。 “今天什么时候回来?”沈湘问。 苏焱想了想道:“应该中午能回来,咱们下午去民政局!” 沈湘手中的筷子一滞,并没有接话。苏焱看出她的异样,伸手握住她的。 “怎么了?昨天不是答应了吗?” 沈湘勉强笑了笑:“户口簿被我丢在办公室的抽屉了,我上午去拿!” 苏焱一听便笑了:“那种东西丢在公司干什么,要不要我送你去?” 沈湘摇头轻笑:“不用了,你忙你的!我正好找乔韵聊聊!” 苏焱没有反对,事实上除了结婚他还有更重的心结,今天能做个了断吗? 而沈湘则想着结婚也好,有些事不要追个清清楚楚,至少他们现在相爱不是吗? 吃过早饭,各怀心思的两个人分别出了门,沈湘在车上接到了石冀北的电话。 “喂?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有什么事吗?” 自从为苏焱挡刀后,沈湘和石冀北的关系又疏离起来,其实这跟苏焱对她的寸步不离脱不了关系,尽管这样,沈湘也经常收到石冀北发来的讯息,有的是询问病情,有的是询问心情,虽然沈湘一条都没回复过,但石冀北却一直坚持着,就像那些年在牢里他给她写的信。 沈湘觉得自己该跟他结束了,是那种清清爽爽的了断,这样对他、对苏焱对自己都好。 “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你在哪儿?” 沈湘犹豫了一下:“很重要吗?我今天不太有空!” “没关系,我去找你!” 石冀北似乎很坚决,沈湘思索再三后对他说:“那你上午来‘火色生香’吧!” “好!” 放下电话,沈湘觉得自己的心跳又加快了,有种极为不安的感觉侵袭了全身,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苏焱顺着木质的老楼梯缓缓往上爬,尽管这楼梯用了几十年,却并没有发出吱呀的响声。福宝阁是s市老字号的茶楼,苏长海年轻时总喜欢来这里喝杯茶,然后找人下盘棋,而被带来的苏焱是茶馆里最让人头疼的混世魔王。 “坐!” 苏长海指了指对面光洁如新的花梨木椅,手中拎着一只精美的青花壶,正抬高手腕往盖碗中注水。 苏焱低着头没有说话,这时伙计走了过来,捧着四碗小食小心地放在了桌面上,然后将一个圆形的呼叫器放在了桌子的内侧,笑着对两人说:“客官慢用,有事按呼叫器!” 苏长海笑了笑:“到底是老了,你们这都用上时新玩意儿了,当年荣老爷子的大嗓门可是让我怀念至今啊!” 伙计笑着转身下楼,苏长海为苏焱倒了一杯茶对他道:“我们也很久没这样坐着喝茶了吧!” 苏焱苦笑,太久了,久的他都忘记s市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焱最先开口,有些话他问不出口,希望由苏长海去说。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苏长海喝了一口茶,看着苏焱,“你小子就打算这么不声不响的结婚吗?” 苏焱没做声,苏长海叹了一口气:“苏一新最近把苏氏搞的是鸡飞狗跳,就为了那个什么网盾系统,抽走了所有流动资金不说,还背着我贷了五个亿,现在每月利润光还利息都不够,最近又说要卖子公司!” 苏长海说到这儿捂着自己的心口,苏焱皱眉道:“你别激动,血压一直那么高,激动挺危险的!” 苏长海恨道:“我是心疼啊!” 苏焱心中也颇不是滋味,尽管在苏氏经受了那样的挫折,但毕竟是自己管了六年的公司,说没感情那是假的。 “那开董事会啊!” 苏长海摇头:“他说这个项目做好了稳赚的,私下跟我说,光是为了拿到这个项目,花了八千万上下打点!” 苏焱越听越心惊,可是也没有办法,现在苏一新是当家人,他一个股东没有太多的话语权,苏氏是上市公司,个人持股本就有限,苏焱手中的股份还是乔琦给他的,当年乔琦为了避嫌,将大头给了苏长海,自己手中只有不到百分之五。 “那现在项目做的如何?” 苏长海脸色顿时就黑了:“做是在做,各家电脑公司找来的所谓的顾问塞满了一栋楼,我先前去过一次,大多数都没事干,这大几百号人一日三餐要吃要喝,加班还要宵夜和营养费,这笔开支就不小。” “那这个系统他打算做多久?总要有个时限吧!” “说是今年年底,这是政府那边的要求,能不能完成谁也不知道。” 苏焱觉得这事苏一新做的真是太不靠谱了,一个从没有涉猎过网络安全的软件公司要完全倚靠外援来做系统,简直是天方夜谭,软件这种东西不是一个人的能力能做出来的,它依靠的是有实力有前瞻目光的团队啊! “为这事,我跟他吵了一架,没想到他倒是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苏长海顿了顿没有再说,苏焱心中“咯噔”了一下,暗暗喊道:来了! 苏长海突然抬头看着苏焱,苏焱也看着他,两人都静默不语,许久许久,苏长海说了半个字:“你……” 苏焱深吸一口问他:“我是你的儿子吗?亲生的!” 苏长海双目一睁,随即暗淡下来:“你怎么知道……你……” “我鉴定过自己和苏一新的dna,我们两个只有一个是你亲生的儿子,是谁?” 苏长海一瞬间变得很慌乱,他侧过身,似乎这样就能躲过苏焱的问题。 “是不是苏一新也知道了?”苏长海的表现明显看出他是知情的,既然这个秘密在心底埋了那么久,那么一定有一个理由让他现在坐在这里,是苏一新! “苏焱,你为什么要去做鉴定?你这是画蛇添足!”苏长海幽幽叹了口气。 苏焱道:“我不这样认为,我只想要一个答案,既然我不是你的儿子,你也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告诉我?为什么逼我做苏氏的总裁?” 苏长海一直沉默着,茶室内只有风水轮“哗哗“流动的水声。 “我说过苏氏是你母亲一手打拼出来的!”苏长海嗓音变得有些沙哑,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动,变成陷入回忆中的茫然。 “我第一眼看见你母亲就爱上了她,虽然她当时很穷,但她从没有正眼瞧过我一眼,年轻时她一直爱着她的一个同学,后来我耍了些手段,让她爱的人误会了她!” 苏长海喝了一口茶,苏焱看着他为他手边的茶杯又满上了。 “那男的一气之下便出国求学去了,乔琦那阵子很伤心,心灰意冷地嫁给了我。我以为只要结婚了她就会慢慢喜欢我的,但我错了,不爱就是不爱,她没了任潮声后便选择了工作。我年轻时一直在跟别人抢她,跟任潮声抢她,跟工作抢她,后来我累了,遇到了闻秀秀,秀秀有一双跟她神似的眼睛,于是我选择了停下来。” 苏焱知道任潮声就是乔琦所爱的人,苏长海唇边泛起一丝苦笑:“是我不对,是我先出的轨,我还记得乔琦第一次看到一新时的表情,那么伤心,我那时想,也许她还是有一点爱我的,至少她会难过对不对?” “谁知她第二天就要跟我离婚,那时苏氏已经做到很大,她竟然什么都不要只要跟我离婚!” 苏长海心伤的低下头,苏焱从他眼中看到一个被爱折磨地偏体鳞伤的男人。 “我不肯,就这样耗了几个月,任潮声回来了,他来见乔琦,把当年的事都说了出来!” 苏长海讲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苏焱等了许久,忍不住问:“后来呢?” “后来?后来乔琦就怀孕了!”苏长海凄楚一笑,“她跟我说:长海,你看我都这样了,你还不离婚吗?” “你为什么不离婚?” 苏长海眼中有泪,他伸手抹了一把,吸气道:“不离婚,我还是乔琦的丈夫,她死后墓碑上还是刻着我的名字……” 苏嵌忍不住撇开头,这是怎样一种玉石俱焚的爱啊……作者有话要说:苏长海还是个极端的痴情种啊! 第86章 苏一新戴着耳机对着电脑不时露出嘲讽的笑容,屏幕上录音的界面随着苏长海的声音缓缓跳动,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苏一新不得不佩服石冀北来,这个男人够阴够狠,能想出这种招数,苏焱遇到他算是栽了。 事实上苏一新早在前阵子就给苏长海的办公室、家里以及手机电话上装了各种窃听器,石冀北说的很对,没有确凿有力的证据,北京老爷子是不会信他的,毕竟他跟苏焱有三十多年的感情。 苏一新在得知苏长海和苏焱的见面地点后,便安排人手将窃听装置安放在茶馆的呼叫器上,这样一来,证明苏焱是野种的第一手资料就拿到了。 “苏焱,看我这回怎么将你彻底踢出苏家!” 苏一新用拇指划着下唇,露出一抹邪佞的笑容。 石冀北停好车,匆匆走向火色生香的大门,一不小心和一个男人撞了个满怀。两人都说着“抱歉”仔细一看,都愣了。 石冀北眯着眼睛咬牙道:“南翼,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南翼看见石冀北也是一脸冷色:“我在这里工作!” 工作?石冀北只觉一阵晕眩,难道这些年他一直跟沈湘在一起? 南翼一直知道石冀北讨厌他,因为当年他向沈湘表达过明显的爱意,但是他不知道石冀北对他不只是讨厌而已,那是恨,深入骨髓的恨,随着和沈湘的分开,随着时间寂寞地推移,这种恨在石冀北心中慢慢熬成了毒。 石冀北沉着脸侧身想进去,南翼却突然横移了一步堵住他的去路。 “你什么意思?”石冀北咬牙问。 南翼道:“现在不是营业时间!” “我不是来吃饭的!”石冀北一字字地吐出来。 南翼冷笑:“那就更不能让你进去了!” 石冀北冷哼:“你凭什么?” “凭我是这家饭店的主厨!” 南翼双目一瞪,石冀北捏紧了拳头,他是有多想将这一拳挥出去。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和沈湘说。 于是石冀北又侧身让了让,南翼依旧堵着他,石冀北上了火:“我跟你们沈总约好的!” 特别强调“沈总”两个字,希望南翼注意他的身份。 南翼笑道:“是嘛?证据呢?” 你他妈要什么证据?石冀北猛地将他一推,提步就要往前走,南翼转身拉住他的胳膊硬生生拽了回来,这一回石冀北没忍住,一拳打了上去,南翼也不甘示弱,揪着石冀北的衣领朝着那白净的面颊狠狠地回了一拳,石冀北低咒一声,两个男人就跟野兽似的纠缠在了一起。 老许擦着汗跑进沈湘办公室,舌头打着卷,激动地说:“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沈湘纳闷:“谁和谁打起来了?” “南大厨和那个谁……” 那个谁?老许想了半天,那个人脸特熟,似乎经常能在电视里瞧见,就是名字想不起来,沈湘已经跑了出去,拨开人群,见南翼和石冀北还在纠缠,沈湘吃了一惊,大喊道:“住手!都别打了!” 两个男人同时撒手,各自退后了一步,周围围了一圈饭店的工作人员,沈湘看着两个打得鼻青脸肿的男人差点呕出血来。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 沈湘让人开了个小会议室,石冀北和南翼都被塞了进来,沈湘看着眼前的两个依旧互相敌视的人,开口骂道:“你们还嫌我最近新闻不够多是吧?石冀北你来找我就是为这个?” 石冀北偏过头,孩子似的赌气不说话,南翼摸了摸不停往下流的鼻血,对沈湘道:“我先走了!” 沈湘拍着身旁的药箱嚷道:“上药啊!” 南翼看了石冀北一眼问沈湘:“你让他来的?” 沈湘一愣,点了点头,南翼哼了一声:“算我多管闲事!”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会议室。 沈湘一头雾水,回身看见石冀北也瞪着她:“他在这工作多久了?” “有段时间了,怎么了?” 石冀北甩开头也不再说话,沈湘觉得憋屈,好似这事全是她的错不成。 翻开药箱,沈湘找出些酒精棉走到石冀北身边就要为他上药,却被他挡了下来。 “我问你,是不是打算和苏焱结婚?” 沈湘沉默了一下,继而点了点头,石冀北沉声道:“你不能嫁给他!” 什么?沈湘惊讶地看着一脸严肃的石冀北,不知道他何来的立场说出的这种话。 “你跟我来!” 石冀北说着站起身拉住沈湘的手腕,沈湘挣扎了一下,低叫道:“石冀北,你想干什么?” 石冀北完全不理会,他攥紧了手中的女人,用力向着门口拉。 “石冀北,你再这样我就喊人了!” 沈湘感受到他发出的巨大压迫感以及那燃烧的怒气。 “沈湘,你总该知道自己要嫁一个什么样的人吧!” 石冀北转身痛心地看着她,沈湘被他的眼神骇住了,任他一路将自己拖到车里。 石冀北从后座上拿出一叠资料扔给沈湘,命令似的道:“看!” 沈湘乖乖地抽出资料一页页地看了起来,石冀北见她脸色越来越白,没有知会她就发动了汽车,火色生香里有的是苏焱的眼线,石冀北没有笨到要在这里跟沈湘摊牌。 沈湘完全沉浸在对资料的震惊里,除此之外还有种欲哭无泪的伤感,石冀北边开车边低声说道:“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查你六年前的事,开始我也怀疑谢鹭,但是后来调查公司否定了那一点,我想能跟你结仇的除了谢鹭也就是车祸的受害者,所以以此为重点查到了苏焱身上,他没有跟你说过他的脚是你撞的吧,因为他起初接近你就是为了报复!” 说着狠打了一个方向盘,石冀北将车开离主路,顺着山道开去。 沈湘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那些资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明明薄薄的纸张变得好似有千钧重,沈湘抬起头看向石冀北,眼中渐渐涌出了一些泪意:“石冀北,我凭什么相信这些资料是真的?” 石冀北侧头看了她一眼,意料之中她会问这样的话,冷笑道:“我会让你相信的!” 猛踩了一脚油门,车子在山道上发出刺耳的轰鸣。 “我亲生父亲就是那任潮声?” 苏焱显得很平静,平静地出乎苏长海的意料,他点了点头:“他也在美国,听说在某所大学里当讲师!” 苏焱突然开始烦躁,他想抽烟,但只能忍了下来,他问苏长海:“既然苏一新知道了,他一定会跟北京老爷子说,你告诉我,最坏,我有什么下场?” 苏长海嘴唇蠕动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苏焱伸手抓了抓头皮,对于北京那个高高在上的苏老爷子他还真的没有太多了解,从小都是敬之畏之。毕竟三十多年的亲情,自己喊了他三十年的爷爷,他会怎么对他? 苏长海远比苏焱了解他的父亲,如果现在的苏焱还是当年意气风发时还好一些,偏偏又是遇上这样一个时候,前阵子因为沈湘的事老爷子气地卧了床,对着苏长海直嚷要将他赶出苏家。 “我再跟一新说说……” “你别跟他说!”苏焱抢声,“别让他看我笑话,不是就是不是,血缘假不了!” 苏长海心痛地看着苏焱,许久,他问:“难道没有血缘就不是父子了吗?苏焱,我从来都是将你当作儿子的!” 苏焱低下头,喉结不停地滚动,他强忍住泪意狠下心来,对着苏长海道:“反正我很久以前就没当你是父亲了,就这样吧!” 说完起身下楼,似乎一丝留恋也没有。 石冀北在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沈湘并没有心情问他这房子是哪来的,只能木然地任他将自己拉进了屋。 石冀北将她按在沙发上,转身去厨房烧水,沈湘手中还攥着那叠资料,举在半空,轻轻地抖着,石冀北热了一杯牛奶递给她,轻声道:“牛奶可以安神!” 沈湘显得非常恍惚,她喃喃道:“石冀北,我不能陪你在这里,苏焱还在民政局等我……” 石冀北冷撇了他一眼,将一只银色的录音笔递了给她:“你不相信我说的话,那就自己听听吧!” 说完包住她的手按下播放键,沈湘立刻摒住了呼吸,录音中传来两个人的喘息,接着是石冀北的声音: “苏焱,这事跟你有关对不对?你不敢动廖凯?为什么?” “我现在也动不了他,这事现在只能躲,对于廖凯,我以后总会让他还回来!” “还回来?找谁还?找你自己吗?苏焱,你到底怎么接近的沈湘,你当初有什么目的?你不会无缘无故地包养一个坐台小姐,你这是报复对不对?” “你的脚……” “这是沈湘撞的吧!” 沈湘的手剧烈一抖,然后整个人跟着轻微抽搐起来,录音笔还在继续: “用那种手段逼迫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走上绝路很爽吗?就像玩弄一只无助的小白鼠,苏焱,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你以为自己的心有多干净?你比我更脏,廖凯的事是你支使的对不对?所以你才不敢动他!” “没错,我是在她出狱后动过手脚,我想看看这个女人能凄惨到哪一步……” “为什么……” “她只是女人,她没有父母,没有朋友,她已经因你坐了牢,为什么你还不放过她?” “你问我为什么?肇事逃逸!知道nationalfootballleague吗?那就是我的梦想,我本是他们其中的一员,只是因为你们的逃逸,我再也不能打球,只需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而已,如果当时我能被及时送到医院,那我的脚就不会跛!” “砰”一声,整个盛满牛奶的马克杯被沈湘打翻在地上,而她无助地举着一双手,一只手里抓着那只录音笔,另一只手蜷缩着还保留握杯的姿势,而石冀北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崩溃,看着她失声痛哭……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又多虐?你们可以拭目以待!石冀北为什么那么恨南翼?你们猜猜? 第87章 一场雨让这个城市步入秋寒,苏焱立在民政局的屋檐下看着喧嚣的街道遁入雨中,清冷的街头,落叶纷飞,让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苏焱点燃一支烟,看了看手机,他已经站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电话总是无人接听,苏焱苦笑着紧了紧身上的外套,看着远处摇动着光秃秃的树枝,在窗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哎,先生,这里不准吸烟!” 保安走过来拍了拍苏焱的肩膀,苏焱尴尬地笑了笑,将烟从口中取了出来,掐灭了,走到垃圾桶前丢了进去。 “等女朋友吗?” “是啊!” 苏焱瑟缩着,这雨天是深入骨髓的冷。 “快下班了啊!” 保安看了看腕表,苏焱表情慢慢变淡,也许是见怪不怪了,保安走进大厅里看报去了,苏焱的目光有些茫然,一阵寒风吹过,苏焱蹲□,背靠着墙慢慢阖上眼。 待到人去楼空,街道的彩灯次第亮了起来,保安走到苏焱身边,同情地看着他:“哥们,走吧!全都走了!” 苏焱没有动,保安蹲□递给他一根烟,苏焱看了一眼,问:“不是不让抽烟吗?” “下班啦!”保安无奈一叹,连他都知道女人是不会来了。 “回家吧!” 他起身留下这句话,苏焱又待了许久,才默默站起来,朝外走去。 雨越下越大,苏焱将车停在沈湘的楼下,楼上的灯没有亮,苏焱知道沈湘没有回家。 靠在车座上,电台里放着伤感的情歌,苏焱垂在档位上的指间夹着一根寂寞燃烧的烟。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辆奥迪从雨幕中缓缓开来,在苏焱斜前方停了下来。苏焱直起身,这车他认得,是石冀北。 “你有什么打算?” 石冀北侧头看着沈湘,见她面无表情地直着身躯,纹丝不动。 “今晚别回去了,我给你找地方!” 见她没有动静,石冀北索性帮她做了决断,手刚刚搭上方向盘却听沈湘低声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沈湘的身子侧了过来,似乎准备下车,石冀北搭在方向盘上的手陡然收握成拳,沈湘刚动,身子就被石冀北扳了回来,看着她,石冀北怒道:“怎么?这样你也不死心吗?这样你也要跟他结婚吗?” 沈湘刚想说话,忽然车窗被人敲的“砰砰”作响,两人都抬头看去,大雨中苏焱死命敲着沈湘这边的车窗,正大声说着什么。 沈湘的泪意又涌了上来,眼中阴晴不定,石冀北看到这儿,咬牙开门走进雨中,同时将车门摔得巨响。 沈湘静静地坐在车厢内,看着两个男子一左一右地对峙着,没有任何期待,只有心苦,那苦涩顺着血管蔓延到了全身,喉口,舌尖都是苦的。 她拿起放在脚边的伞缓缓下了车,大雨中,两个男人都看着她,苏焱上前一步,沈湘退一步,苏焱眼眶红红的,看不清是雨还是泪。 “沈湘……” 苏焱伸出手,沈湘看着他,平静地问:“苏焱,六年前我从北到南,受尽了挫折,那时候的你在干什么?” 苏焱伸出的那只手缓缓垂了下来。 沈湘继续问:“那年衣香鬓影外,愿意给我一份工作的人是不是你安排的?” 苏焱没有回答,看着沈湘的眼中满是痛苦,沈湘扯出一丝苦笑:“廖凯会那么对我,是不是你支使的?” “我……” 苏焱想说没有,但当年廖凯在衣香鬓影的确是自己让他羞辱沈湘的,苏焱硬生生地将话咽了回去,他低头自嘲地笑了笑,问沈湘:“如果我说我后悔过你信不信?沈湘,我现在是爱你的,人总会犯错,你就让我悔这一步棋好不好?” 沈湘摇了摇头:“苏焱,这五年我一直当你是我的恩人,我感激你、爱慕你,却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你手中的一件玩物,廖凯说的对,这里我是最傻的!” 苏焱闻此大声吼道:“难道这五年付出的只有你吗?谁都会变的,人心会变,感情会变,只因为曾经错过就能抹煞爱吗?沈湘,我们能走到这里是多么的不容易,如果就这样放弃了你舍得吗?” 沈湘已泪如泉涌,石冀北见苏焱煽情,走到沈湘身边对她说:“你被他玩弄地还不够吗?” “石冀北你闭嘴!” 苏焱冲他咆哮着,濒临崩溃地看着沈湘。 “沈湘,你再想想我们快乐的日子,我发誓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委屈,就一次,一次而已,你原谅了那么多人,难道不能原谅我吗?” 沈湘闭着眼睛无助地甩着头,石冀北上前;拉住她的胳膊,苏焱绝望的眼中隐含着一丝期待,他看着沈湘,等待她最后的宣判。 “苏焱……” 沈湘哽咽着睁开眼睛,“就算我曾经伤了你,我也受到了惩罚,那三年我一直在赎罪,而你算什么?你是神吗?你凭什么仗着金钱去操纵和玩弄别人的人生?苏焱,你是我见过的最卑鄙的人!” 沈湘说完,苏焱只觉的自己被这大雨浇了个透彻,从里到外都是冰的,眼中最后那点希冀也灭了,他看着沈湘痛苦地不能自已。 “我们走吧!” 石冀北为她拉开车门,尽管他全身也是湿透了,但内心说不出的痛快,看着呆若木鸡的苏焱,石冀北此刻真想仰天大笑。 沈湘低身往车内走,苏焱突然跑上前拉住她:“沈湘,不要!” 沈湘回头见苏焱眼中满是祈求,她看着他眼中的泪还没有停,石冀北在旁边硬是将他拉开,对着沈湘大声说:“上车!” 车门关上了,苏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他被石冀北拉的跌坐在雨中,看见他地上了驾驶座,车子发动起来,苏焱鼓足劲起身跑到车窗前用手拍了拍,沈湘侧头看他,四目都是泪水。 石冀北咬牙一踩油门,苏焱被甩了出去,大雨中,他坐在泥泞的街道上呆呆地看着那远去的车影,许久他低下头,哭得泣不成声…… 别墅里的灯光是温暖的橘色,石冀北洗完澡穿着浴袍走进客厅,见沈湘抄着双臂立在窗前看着夜色中的雨,身影清瘦而寂寞。 “帮我上个药吧!” 沈湘转身,见他微笑着举了举手中的小药箱,沈湘走到他身边,石冀北坐在沙发上,沈湘坐到了他身边,拿出药膏,看着他脸颊和嘴角的伤痕,沈湘问他:“为什么要和南翼打架?” 石冀北笑了笑,没有回答,沈湘挑了冰凉的药膏小心抹在他的脸颊上,两人贴得很近,石冀北专注地看着沈湘的脸,从浓密的睫毛到饱满的嘴唇,下腹渐渐起了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 “湘湘……”他呢喃,手臂不知不觉圈上沈湘的腰肢,沈湘移开目光看着他的眼睛,里面并没有喜悦和**。 “冀北,明天送我回城吧!” 石冀北眼神一冷,沈湘立即挣开他的怀抱,起身走到客厅中央,沈湘抬头看了看,问他:“这房子也是你的吗?” “朋友的!” 石冀北回答地很坦然,沈湘没有再说什么,石冀北走上前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湘湘,我们移民吧!” 沈湘猛地抬头,石冀北的神色不像是说笑。 “你舍得?”沈湘话语中有着诧异和那么一丝丝地嘲弄,石冀北道:“为了你,我什么都舍得!” 他走到窗边看着远处黑压压的夜色:“我在瑞士日内瓦湖畔也有这样一栋小别墅,那里的景色要美上许多,湖水终年不冻,深蓝,清澈!” 石冀北转身微笑着,沈湘却眼含冷意:“难道你费尽心机地爬上现在这个位置,只是为了移民国外的农村吗?” 石冀北被这句话逗笑了:“移民不全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不希望我的孩子跟我当年一样,有着不公平的待遇?” 这句话膈地沈湘很不舒服,什么时候她跟他自称“我们”了?还“孩子”? “沈湘,你知道当年为什么我会遇见谢鹭吗?” 石冀北突然冷了下来,一改刚刚的温情。 “那年考公务员,笔试我考了第一,我比第二名整整高出了二十分,可是面试那天我应聘的岗位已经没有了,面试前直接有人通知我回去吧,我不理解,到处找人问为什么,后来跟我一同准备面试的一批人对我说,我挑的岗位太好了,那些都是内定的,你考再高的分也没用!“ 石冀北说道这儿冷笑了一声:“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没有关系没有背景,谁能出得了头?沈湘,如果没有苏焱强大的财力,你以为你一个小饭店能开到如今这个规模吗?” 不能!沈湘沉默,她比谁都清楚这些年是谁为她协调着官场和黑道的,没有苏焱就没有今日的沈湘,如果没遇到苏焱,沈湘也不知如今自己是个什么样子,也许找一份微薄的收入,然后找个老实的人嫁了吧。 “石冀北,你爱过谢鹭吗?哪怕一点点?”沈湘的目光有些迷离,她看着石冀北刚硬的侧脸,试图找回年少时那个少言羞涩的少年。 “没有!”石冀北回答地斩钉截铁。 苏焱趴在浴缸里,剧烈地咳嗽着,身体如火烧一般,疼痛地一丝力气也没有,那激烈的水流砸的背都痛了,他却没有办法将它关掉。 昏昏沉沉中都是这些年记忆,沈湘的一颦一笑,沈湘的清冷高雅,沈湘偶尔的坏脾气和孩子气,沈湘为他做的饭菜以及两人在一起所有的美好时光。 “沈湘,我还没来及对你好,你怎能不要我了呢?” 苏焱喃喃,眼泪顺着水蒸气一起往外涌……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那是不可能的!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这些天被长评、地雷、评论砸晕了,还有什么说的呢?加更以报! 第88章 沈湘躺在床上,手边台灯柔和的灯光让她有些迷茫,抬眼看着这个陌生的卧室,沈湘觉得心并不能因夜色的静谧而平静下来。此刻的苏焱在做什么?在想什么? 在车临去时,顺着模糊的后视镜,沈湘看到他跌坐在雨中。从没有见他这般狼狈过,那泡在水中的身躯会不会生病?还有那只伤脚…… 沈湘想起那只脚泪意又涌了上来,一切的开始都源于那场车祸,冥冥之中却有一只手又将他们拢在了一起,时隔九年,连恩怨、爱恨都变得不分明。 门外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沈湘一震,随即有股凉意从脚底瞬间蔓延至头顶。她屏住呼吸,侧耳静听,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脚步却实实在在地在她卧室的门外徘徊。 沈湘仔细回想进屋时的情景,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锁门,如果没锁,石冀北进来,她该怎么办? 离开苏焱时脑中空空的,心中一片苍凉,如今待在温暖的房中,沈湘才开始揣摩自己和石冀北之间的处境,想起客厅里他对她表达的亲昵以及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沈湘开始后怕起来。 现在的她根本就不了解石冀北,联想谢鹭口中的他,沈湘也在刷新自己对石冀北的看法,从前他只是个沉默、隐忍、干净的少年,而现在的他却是圆滑、世故、不择手段。 随着那左右徘徊的脚步声,沈湘的背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她死盯着卧室的门把手,从那小小凸起的铜扭,她明白自己的门并没有锁。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每一秒都似一世纪那么长,直至那脚步声顺着走廊慢慢走远,沈湘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她飞快地跳下床跑到门边将那门锁狠狠按了下去…… 苏焱的手机一直在响,终于他吃力地拿起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苏一新刺耳的笑声:“苏焱,在哪个美人怀里乐不思蜀呢?跟你说句话还真不容易啊!” 苏焱捂着自己滚烫的额头,无力地说:“什么事?说吧!” “爷爷从北京过来了,今晚回家吃饭吧!” 特意把“家”这个字咬的很重,苏焱哼了一声,道:“好!” 该了断的总该了断,就连沈湘和他不也了断了吗?苏焱苦笑着翻了个身,手指伸向床头柜里摸索,他记得前几个月给沈湘买的药应该还在。 手指碰到一板硬硬的药片,苏焱又将它缩了回来,他打开手机按下沈湘的号码,对方却显示关机。苏焱沉默了一阵,打开微信,按下通话键对里面说道:“我好像生病了!你不回来吗?” 没有回应,苏焱意料之中的放下手机,拿起手边的药片干吞了下去,裹紧被褥他逼迫自己快点好起来,至少要在今晚的晚饭前。 沈湘走到客厅就闻道一股泡面味,石冀北端着一个小锅子走了出来,对沈湘笑道:“吃早饭?” 沈湘皱了皱眉:“这么多年,你还是只会做泡面吗?” 石冀北挑着眉:“不,我学会了往泡面里打鸡蛋!” 沈湘顿感无语,她走到桌边看着那油汪汪的面条,顿时没了胃口,抬头看着吃的正香的石冀北,沈湘感到有些疏远,连苏焱这种大少爷尚且还会煮粥煎蛋,可贫寒出生的石冀北却真正秉承着君子远庖厨的谬理。 “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你和谢鹭不是早就分居了吗?” 吃不下就找些话题吧,沈湘有很多事都没有问他。也许现在是敞开心扉的好时机。 “在北京时请了个做饭的保姆,手艺也是不错的!” 石冀北答得很自然,沈湘侧头看着他,有很多话含在口中,映在眼底。 石冀北见她这样,叹了口气,放下筷子,对她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沈湘思索了片刻,问:“你用什么办法跟谢鹭离的婚?” 石冀北看着她微笑起来,笑的沈湘慢慢升腾出一种寒意:“我和她分居六年了,离婚是合情合理的!” 骗人,沈湘抓着他的目光,试图找出一丝破绽,明明他当初找法律老师咨询,明明谢鹭那么恨她,谢鹭不是一个那么容易妥协的女人,既然这个婚姻她坚持了六年,那么她一定有她坚持的理由。 石冀北看出沈湘的怀疑,他站起身,拉着她的胳膊对她说:“出去走走吧!” 气氛太压抑了,两人之间有种诡异的氛围,沈湘坐上石冀北的车,任他继续往山顶开去。 清晨的山风带着凛冽的寒意,沈湘穿的单薄,只瑟缩了一下,身上立刻多了一件男士的毛呢外套,上面还带着温热的体温。 沈湘侧头时石冀北已经越过她走到了山崖边,看着脚下的重峦叠嶂,石冀北微微仰起了头。 “那年我父亲死后,我就想过外出打工,如果你那时没有阻止我,我想我现在一定不是这个样子,湘湘,我知道你讨厌我现在的这个样子,我自己也是,不过十多年我们都变成了曾经对方眼中最不耻的那种人。” 沈湘低下头,知道他是介意自己成为苏焱的情妇,沈湘记得以前曾经说过,女人有的是两只手而不是翅膀,为什么要做男人的笼中雀呢? “为了让我继续念书,你辍学、卖房,我说过会一辈子对你好不是因为感激,而是我真的爱你!” 石冀北转身看着沈湘,冷风中他看着她被吹的四散的短发和蹙起的眉眼:“湘湘,也许你不相信,我会比这个世上任何一个人都爱你……” “所以呢?你娶了谢鹭,石冀北,我真的不懂你的爱!” 沈湘无奈地笑,迷恋石冀北的岁月里,她从没有从他口中听到过一个“爱”字,如今说出来却是那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这是一件多么讽刺的事。 “那么你后悔吗?后悔为我顶罪?” 说出来了,心里一阵空虚,石冀北看着沈湘丝毫没有动容的表情,有种绝望感在胸中酝酿,坚持了这么多年,绸缪了那么多事,为的就是这个女人的移情别恋吗? 沈湘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后悔吗?她无法回答,在狱中听闻他结婚的消息沈湘后悔过,人生就是反反复复咀嚼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有时后悔有时庆幸,但换一个场景换一种心情又不是这样的感受。 曾经对石冀北那么狂热的爱恋不也淡了吗,从最初看到他的义愤难平,随着苏焱的告白也渐渐消失了。 “都过去的事情,还追究它干什么?” 沈湘的声音很淡,石冀北却道:“过去了吗?还没有,如果你不为我顶罪,又怎么会遇到苏焱呢?如果他不报复你,也许我们现在就不是这样!” “不是怎样?”沈湘抬头,看着石冀北眼中翻涌的不甘,“没有他,我们也是一样的!石冀北,错过就是错过了!” 华灯初上,石冀北载着沈湘慢慢开进市区,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石冀北脸色不好,沈湘亦是,两人都各自看着不同的方向。 “你今晚住哪?” 石冀北开口,他不愿再把沈湘送到苏焱面前。 “去我朋友那里住!” “吃过晚饭再去吧!” 沈湘想拒绝,石冀北已经将车拐入另一个车道上,沈湘只能沉默,石冀北突然笑道:“湘湘,就算你现在不能接受我,也别疏远我好吗?你也知道官场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这么多年,我其实连个能说句体己话的朋友也没有!” 倒是这句话让沈湘有些心软,她侧头看着石冀北,想起当初他为她拼酒的模样,心里也曾想过这么多年,他是怎么一个人寂寞地熬过来的。石冀北这个人再深、再狠,对沈湘也是好的。这一点,她是明白的。 “何苦呢?我也不想耽误你!” “别嘴上说着为别人着想的话,手上拿刀子捅他的心!” 石冀北听到她拒绝,立刻笑着反驳,他促狭的表情让沈湘有些放松,跟着笑了起来:“说的这么夸张!” 石冀北不置可否,拐进饭店,将车停了下来。 “这边的鱼不错,你应该知道吧?” 两人边走边聊,越过一个个小包间,最后在临江的窗边坐了下来,沈湘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江水问他:“你早就计划好了吧,他家的座位可不好订!” 石冀北只管点菜,脸上有淡淡笑意,脱去感情,两个人相处还算融洽,尽管心中都隔着一层,但此时的沈湘也惧怕一个人。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点开苏焱给她发的语音信息。 饭店里放着低沉的法语歌,轻轻柔柔,让人心中很是舒畅,两人边吃边聊,突然桌旁的灯光被人掩了一半,石冀北和沈湘同时抬头,见谢鹭拎着一个包正目光狰狞地看着他们。 “哟,这么快就好上了?沈湘,你那个落难公子呢?不是说要结婚吗?怎么,知道他没钱了,立马就转移目标了?” 石冀北恨恨的用毛巾擦了擦手,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谢鹭:“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吧!立刻从我面前消失!” 沈湘很诧异石冀北对谢鹭的态度,谢鹭那本就狰狞的脸越发的扭曲。 石冀北见她不走,有些不耐地道:“谢鹭,这里是公共场合,你不想闹得很难看吧!” “凭什么?”谢鹭喉咙口低低咕哝着,沈湘听见了,见她看着石冀北眼中隐有泪花,“你这种人凭什么能得到真爱?” 谢鹭心有不甘的话语让沈湘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她看着眼前的两人,明显石冀北眼中满是厌恶,可谢鹭还有情,尽管她见苏焱和自己的那次对石冀北充满了恨意,但沈湘知道,这个女人跟自己一样深深爱过石冀北。 “你走不走?”石冀北慢慢眯起眼睛,谢鹭知道这是他发火的前兆,谢鹭冷笑:“别以为就你手上有王牌,我也有!”说完她看了一眼沈湘,不屑地笑了笑,对石冀北道:“大不了鱼死网破!” 说完转身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沈湘没有听明白,诧异地看着石冀北,却见他的脸色变得铁青…… 未解开!作者有话要说:谜团还别试图用长评和地雷引诱我加更哦!好吧,其实我是受不住诱惑的!!!丁j 第89章 苏焱从别墅走出来,路边昏黄的灯光也晃得他眼晕,身体依然高热着,让他的脸颊看起来有一丝不自然的红晕,手中的电话还在响,苏焱低头看着苏长海的名字,轻轻按掉了结束键,一切都结束了,就像一场没有意外的球赛,尽管过程心惊动魄,却改变不了他败北的事实。 早已接受了结局为何心中还会有一丝期待?那希冀破灭后为何会如此心伤? 三十年,做了苏家整整三十年的孩子,叫了那人三十年的爷爷,一夕之间全都不是了,只是因为血缘。 回想起苏老爷子涨红的脸,回想起他指着苏长海的鼻子谩骂:“畜生、废物,这么多年把自己儿子扔在外面,却精心养着那个贱人的贱种,你就是我这一生最大的耻辱!” 曾经的骄傲变成的耻辱,他和苏长海被划到了背叛者的一边,苏焱对苏长海突然产生一种心疼,那是不同于对乔琦的,仅仅是男人之间惺惺相惜的那种疼。 看着他低头的时刻,苏焱想上前抱住他,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再叫他一声——爸爸? 这个世上谁都会犯错,苏长海把对乔琦扭曲的爱恋附加在苏焱身上,他宠他、爱他,一面是对乔琦恕罪,一面是自我欺骗:那就是他和乔琦的爱情结晶。尽管苏焱不明白,但是他能理解。 为了不让苏长海难堪,苏焱放弃了在苏家所有的一切,包括房子、车子甚至是股权。 他记得苏长海红着眼睛瞪他:“苏焱,你脑子进水了?那是你母亲的股份!” 进水了吗?苏焱浅笑,对这个家没有任何留恋,还要股份做什么?世界那么大,做什么不能养活自己,何苦给别人、给自己添堵呢? 大大咧咧的签了股权转让书,苏焱觉得这是自己走进苏家最潇洒的一刻,没了什么也不能没有自尊,不属于我的一分也不要! 闲庭信步似的走在别墅区静谧的小道上,苏焱抬头看天,银月似一个羞答答的圆盘,高高的挂在天际,下过雨的空气分外的清新,苏焱掏出手机对着它说道:“沈湘,今晚的月亮真圆啊,你在看吗?” 石冀北吃完要了一杯茶,沈湘还用筷子划着盘底的花纹,脑中想着谢鹭的那句话:大不了鱼死网破。 谢鹭是抓着石冀北什么把柄呢? “吃好了吗?” 石冀北问她,沈湘抬头看他,见他眼含笑意,已没了刚刚的慌乱。 这个男人把情绪藏的太好了。 “好了!你送我回去吧!” 沈湘说着给邓徽打电话,连打了两通那边都没有接,沈湘觉得很诧异,石冀北便笑着问:“不如看场电影再回去吧?” 年轻时沈湘最爱看电影,石冀北上大学以后,他们唯一有支出的娱乐活动大概就是电影了,但石冀北知道那也是最经济最省钱的。 沈湘总是体贴的让你无所适从,只要一个眼神她便会明白你心里所想然后做一些让你感动不已的事情。石冀北跟沈湘相爱的那些年,每天都像是泡在蜜里,那种幸福的感受让他贪念到如今,甚至执拗地要将它找回来。 “电影吗?”沈湘又开始犹豫,她还在考虑邓徽去哪了。 “汽车电影!没看过吧?” 沈湘摇头,她还真没看过,似乎美剧里有。 怀揣着一份好奇,沈湘跟着石冀北将车开进一个隐秘的工厂内,厂房前有一块很大的空地,此时已经停了不少的车。 前方挂着一张硕大的帷幕,将影像投影在上面,石冀北打开电台,仔细搜寻着,不多会儿声音就出来了,是好莱坞的原声片。 “你挺熟的?经常来吗?” 沈湘觉得有些新奇,石冀北笑而不答,其实这里是听人酒桌上说的,所谓汽车电影,不过是借着一个场地,在汽车里做些暧昧的事。 那些同僚经常将女下属带到这里,既省钱又不容易发现,更好的是节省时间,晚上照样能清清爽爽的回家。 这种地方苏焱这种公子哥是不来的,因为在他们的世界里从没有掩人耳目这种词汇,夜店里看上了谁直接上豪车带着开房,而官场上的那些风花雪月又怎是沈湘这种平凡人所能知晓的? 石冀北为沈湘调好座椅,两人仰躺着看着屏幕,不一会儿沈湘就沉迷进去,石冀北悄无声息地在黑暗中看着沈湘的侧脸,看着她美好的容颜在屏幕的灯光中明明灭灭,往下是微敞的领口和高耸的胸脯…… 石冀北悄悄咽了口唾沫,那下腹窜起的让他尴尬地蜷起右腿,闭了闭眼石冀北想起高中时两人同住一屋的情景,那时的他还不曾对沈湘动过过火的欲念。 夏日的夜风总给人一种微醺的感觉,沈湘在石冀北沙沙的写字声中慢慢进入梦香,她侧躺在床边,一手还握着为石冀北扇凉的蒲扇,双腿蜷曲着,睡裙皱起露出大腿部白嫩的肌肤。 石冀北做完功课一侧头便是这副香艳的美人入睡图,眼光不自觉地停留在那因为侧躺更显大张的领口,灯光下,皮肤泛着金黄的光泽,两侧高耸着露出半个圆球形的弧度,而弧度中间是深深的沟壑。 石冀北觉得自己燥热起来,他拿起沈湘手中的蒲扇猛地扇了两下,可那份燥热却丝毫不减,眼睛像被黏住似的一个劲地往那领口内钻,等石冀北回过神来,自己的手已经搭在了那领口之上…… “哈哈……”沈湘被片子逗乐了,一转头,却见石冀北正看着她,眼中如有两团炽烈的火焰,沈湘有些怕,她不安地起身,却被石冀北一手按住了肩膀。 “怎么了?”石冀北笑的很自然。 “我……我想我该回去了……” 仿佛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沈湘显得有些慌,石冀北却没有松开压住她的手:“你给你朋友再打个电话!” 电话依然没人接,沈湘懊恼不已,这个邓徽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 沈湘抓住石冀北的手,想拨开他起身,不料他一个翻身却将她桎梏在怀中,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湘湘,难道我们真的不能重新在一起吗?” 沈湘看着他具有侵略性地眼神,全身都开始轻微地颤抖,被沉重的身躯压着,她连动一下都不敢。 “石冀北,尽管苏焱对我做过那些事,可我现在心里也全都是他,现在的我无法接受另一个人,我对你也不是爱,你明白吗?” 石冀北那双好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半晌他笑道:“没关系,你以前也不爱苏焱,你们不也是在一起吗?” 女人的**是连着心的,身体被征服心就容易被征服,石冀北觉得张爱玲的话应该是有道理的,他不相信当年沈湘跟苏焱最初上床的时候,她心里没有想着自己,那么现在反过来也应该是一样的。 看着石冀北的俊颜一点点地靠近,沈湘心里只有害怕和恐慌,她伸手捂住石冀北的唇,试图平静自己的情绪,故作镇定地跟他说:“就算让我接受你也不是这样吧,石冀北你说等了我很多年,难道只是为了这个?” 石冀北看了她良久,突然笑道:“你就这么不愿意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吗?沈湘心中冷笑,你以前何曾是这副模样? 石冀北放开她调直座椅,沈湘悄悄吐了一口气,跟石冀北在一起真累,不得不步步小心。 等她坐直了才发觉,前后左右的车子都在大幅度震动,脸不由一阵涨红随即慢慢发白,这是什么汽车电影?分明是车震的场所。 石冀北竟然带她来这种地方!? “没想到我会带你来这种地方吧!”石冀北侧头,眼中却有着坦然,“湘湘,我没想过要强迫你,但你要知道我是渴望你的,这些年跟谢鹭分居后我没碰过其他女人,在北京他们有怀疑我是同性恋的,也有怀疑我性无能的,但不管别人怎么说,我的心和身体都只想为你守着。” “你问我为什么娶谢鹭?我说为了你,也许你不会信,但的确就是那样。我希望你能过上好的生活,而不是跟着我受穷,工作前一直是你在养我,可公务员面试后我发觉就算我工作了也养不起你。” 石冀北有些黯然地低下头:“我不愿看你每天忙到深夜才下班,也不愿你总是在地摊上买t恤穿,更不愿你笑着对我说你其实不喜欢钻石!如果可以我愿意把这个世上最美好的东西给你,可我没有能力。所以我只能走一些卑鄙的路线。我跟谢鹭之间是场交易,我要的机会她要的是我,可惜我并没有给她全部,我的心给不了她,因为它一直在你这里……” 话语稍停,沈湘默默掩了眼中的泪意。 “这些年我一直不择手段地往上爬,因为我知道我没有时间,在北京时谢鹭盯得我很紧,我没办法大张旗鼓地找你,所以我选择了外派,到了s市,我终于有了松口气的感觉,我那时对自己说,我一定能找到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会让你回到我身边!” “即使我已经结婚、生子,你是不是也要我回到你身边?” 沈湘突然插声,石冀北沉默了一阵,黑暗中他缓缓吐出两个字:“是的!” 作者有话要说:石冀北也是执拗的主,爱沈湘一定要弄到手,成全神马的都是浮云…… 他现在有点迫不及待了,这不是好征兆啊!女主必须要长点心眼!好吧,今天的第二更,接近尾声的节奏了,虐石程序提上议程,不过火哥似乎还没虐完 第90章 “湘湘,我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不然老天不会让我在s市遇到你!我甚至还来不及寻找,你就出现在我面前,从骆桐苼公司回来后我就一直打探你的消息。” 相较于沈湘的疏离,石冀北说的深情款款,他的手覆上沈湘的手背,用掌心轻轻的摩挲,沈湘眼角余光看着窗边的锁扣,知道自己这时根本走不掉,只能假装认真听着石冀北的告白。 “当我听到你和苏焱的关系时,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 手被他重重一捏,沈湘吃痛地咬紧下唇,石冀北眼睛看着前方,眼底却翻涌着骇人的怒意。 “那些侮辱过你、伤害过你的人,我总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所以你和苏一新联手对付苏焱是吗?”沈湘开口问他,谢鹭说的事她还记得。 “那是他罪有应得!”石冀北侧头微笑,笑的沈湘毛骨悚然。 “桥梁的事是大事,弄不好是要死人的!你以为苏焱是好东西?他想陷害的又何止是苏一新,这里面还有将这个工程交给苏一新的我,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卖了苏一新一个人情而已!” 这些沈湘都明白,苏焱不是省油的灯,石冀北更不是,但现在看来,苏焱还斗不过石冀北,这个人城府太深了。 “石冀北,你还是我当年认识的那个石冀北吗?” 沈湘感叹,看着这样的他沈湘只觉得失望和难过,年少时那美好的回忆也随着对他的认知一点点的消失。 石冀北自嘲地笑了笑,握紧沈湘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啜吻,每一下都让沈湘颤栗,她右手轻轻搭在门边,多想立刻就开门逃出去。 “六年前我因为通钢那个案子被关进去十四天,每天睡不到两小时,他们用疲劳战、用恐吓、用诱导逼迫我将知道的说出来,可是我什么也没说,我一直熬到因低血糖被送进急救室,这才结束了这一切,知道我的沉默能救多少人吗?”石冀北苦笑,仰头长叹,“其实那些人根本不值得救,他们是这个国家的蛀虫、蛇鼠,他们啃噬着这个国家的根基和希望,可是我也是这样的!” 闭上眼,他将沈湘的手贴在自己的面颊上,仿佛陷入回忆之中:“那十四天,我每天浑浑噩噩,脑中全是你,全是我们过去经历的一切,那感觉飘飘的,让人憧憬,我就对自己说:石冀北,你得挺住,她还在等你呢!可是,你真的在等我吗?” 睁开眼,石冀北的眼睛湿漉漉地,沈湘冷眼看着他,调整了下呼吸道:“我从没说过我要等你!” 石冀北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忽然他又笑了起来:“湘湘,你说你原谅我了,其实根本没有,你一直是恨我的!对不对?” 沈湘道:“原谅和相爱是两码事,我原谅你并不代表我还能接受你,石冀北,不管你将那时的事说得多么动人,但还是不能改变你抛弃我的事实!” “我没有抛弃你!我说过会娶你的,只要你肯等我!” 石冀北突然拔高声调冲着沈湘吼了起来,沈湘被吓住了,一时不敢接话。 “你为什么不肯等我?为什么要将南翼搬出来气我?你知道那时我对你有多失望吗?” 眼中含着怨恨,沈湘惊到了,他对她失望?他有什么资格?感觉现在的石冀北情绪非常的不稳,沈湘甚至觉得他固执地近乎病态,于是她转移话题:“石冀北,过去的事我们不提了,你也别逼我,不然我们真的连朋友也没的做了!” 说着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石冀北不放,试了几次,石冀北只安静地看着她,沈湘略略提高嗓音:“放手!送我回家!” 石冀北瞬间起身而上,第一次霸道地吻上沈湘的唇,沈湘身躯一震,随后是深入骨髓的冷,石冀北的吻并没有持续很久,他甚至没有伸出舌尖试图深入,他离开时在沈湘耳边低低笑道:“别以为用这种绝情的口气就能吓退我,我现在的耐心好着呢,你当年追了我三年,换做我不管是三年还是十三年我都能等,湘湘,你看着,好好看着!我一定能娶你的!” 苏焱坐在摩天轮的小屋内,那等着下班的大爷不耐烦地催促:“年轻人,下班啦,明天赶早!” 苏焱不动,安静地仿佛一具没有生气的蜡像。 大爷劝道:“你这都坐了三小时了,有那么好玩吗?走吧走吧!” 摩天轮一圈三十分钟,他在顶端停留了六次,每次都许了同样的愿望,可沈湘的电话并没有打进来,原来她真的是骗他的! 走入夜色中,苏焱的背影寂寥地与黑暗融为一体,原来一无所有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也许明天注定只有他一个人踏上旅程。 沈湘坐在邓徽家阳台的摇椅上仰望着星空,手机在掌心不停的转着,三天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也不知他现在是什么样子,邓徽递来一杯热可可,她靠着阳台的栏杆也抬头看着星空。 “你和火哥就这样分了?” 沈湘没有说话,低头喝着手中的可可,邓徽长叹一声:“你不觉得可惜吗?” 见沈湘没动,邓徽道:“没错,他做的那些事是挺可恶的,但他说的也不错,他那时不爱你自然狠得下心来伤害你,相比石冀北在你深爱他时将你抛弃,我觉得火哥还不算渣。” “邓徽,不是我不想原谅他,是我过不去心中那道坎,只要想到廖凯我就无法对自己做出妥协!” 沈湘厌恶地撇过头,廖凯是她的噩梦,是她人生最最绝望的记忆,她不能原谅这一切竟是出自苏焱的手自编自导地一场惊魂戏。 邓徽也沉默了,对于沈湘的这种心情她能理解,拍了拍沈湘的肩,邓徽走进屋去睡了,沈湘裹着厚毛毯,看着灯下热可可幽幽弥散的热气。 “叮咚”微信的提醒又亮了起来,沈湘打开手机,看着上面一溜排红色的点点,默默按了关闭键,不管苏焱跟她说什么,她都告诫自己不要听、不要心软。 第二天清晨,睡的正好的沈湘被邓徽摇了起来,她手上拿着一张报纸脸色苍白的对她说道:“原来火哥不是苏家的孩子,这上面说他被赶出苏氏了!” 沈湘听完立刻抢过邓徽手中的报纸,黑色硕大的字体压抑地印了大块的版面,而沈湘只看到“一文不名”那四个字就一阵头晕目眩。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沈湘拿起电话拨着苏焱的号码,却是提示关机,想了想她找到仲良的名字拨了过去。 “喂?” “仲良,苏焱的事你听说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仲良低低地问:“你才知道吗?苏焱四天前就把一切都还给苏一新了!” 沈湘痛苦地闭上眼,她真的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苏焱给她的讯息她一条也没理会。 “他现在在哪?”沈湘无力地问,仲良冷笑:“你找他?他今天六点就飞美国了!” 美国?对,苏焱曾经说过订好了机票,他们是要去美国旅行结婚的,沈湘的眼泪慢慢涌了上来,她挂断电话,抖着手按下苏焱的语音讯息,一连五天,每晚他都给她留了讯息,可是沈湘一条也没有听。 “沈湘,我还没来及对你好,你怎能不要我了呢?” “我好像生病了!你不回来吗?” “沈湘,今晚的月亮真圆啊,你在看吗?” “沈湘,我为过去做过的事跟你道歉,我承认自己真的很卑鄙,老天让我爱上你就最大的惩罚,但我从拥有你的那天起就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廖凯的事他只说对了一半,我也承认我因为心虚不敢动他,那是因为我害怕失去你,但是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你都要知道我是爱你的!”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爱上你,大概是因为你手心的温度太暖了,你牵着我的手一起走了五年,你的温度改变了我的温度,改变了我心中的那份孤独和疲惫,赶走了寂寥,我其实爱上的不是你,而是你带给我的温暖……” “我曾问你什么是家,你说家就是能回去的地方,在我心中,家是一盏永不熄灭的灯,是我所爱的人,在一个地方等着我回去,而你就是那个人……” “沈湘你还是不愿原谅我吗?今天我在摩天轮顶许了六次愿,每次都是希望你能原谅我,可是……并没有实现,你是骗我的对吗……” “沈湘,你说过不会让我后悔爱你的……也是骗我的吗?” “上一次你许的愿……是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沈湘,两个人交流时,其实是六个人在交流:你以为的你,你以为的我,真正的你;我以为的我,我以为的你,真正的我。而现在,我以为的你和你以为的我是什么样的呢?真正的我……爱你……明天六点的飞机,你会来吗?” “啊……”沈湘捂住嘴放声大哭起来,而邓徽只能无措地看着她,时钟指在七点十五分,现在的苏焱已经在三万英尺的高空…… 结尾的节奏了,言情或作者有话要说:真的是某水开始准备新坑啦,更新放缓,基本还是一日一更,希望这里结束那边就能接上哦!爱你们!新文文案提前曝光,不知道你们对那两只有没有期待呢? 第91章 接连三天沈湘都没有接石冀北的电话,石冀北觉得那天自己有些急躁了,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了诸多不妥,沈湘这是对他产生了戒心。冷笑了一声石冀北将电话打到老许办公室,却听闻沈湘这些天并没有来上班,于是石冀北想到了邓徽。 邓徽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这个男人,表面上高大、磊落,活脱脱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若不是知道他的底细,邓徽免不了要对他犯上一番花痴,可是一想到他对沈湘做过的事就忍不住板下脸来。 “沈姐不在!” 对于邓徽的冷淡石冀北不在意地笑了笑:“她去哪了?” 邓徽本不想告诉他,但怕他赖着不走索性说道:“去武汉了!” 石冀北蹙眉,心说她去武汉干什么?还想再问,但邓徽已经转身忙碌去了。 石冀北不悦地离开,回到办公室却没有心思工作,看着左手边的一叠资料,石冀北疲惫地捏了捏眉心,突然手机响了,拿起接通,电话那头传来悦耳的女音:“石先生,您递交的移民资料已经通过审核,现在通知您面试的时间……” 石冀北露出淡淡的笑意,起身走出办公室,走进综合部准备交代一些事宜,却看见两个年轻的女同事围着电脑嘀嘀咕咕:“这个贪官,纪委一说要查就消失了,估计是移民了吧?” “在职干部怎么移民?不是说处级以上的护照都压在公安局吗?” 门外的石冀北浅浅一笑,暗暗想着:老百姓……真是太天真了! 仲良看着一身风尘的沈湘,轻轻叹了口气:“他真的什么都没跟你说?” “我只是知道他不做总裁了,但不是还有股份吗?还有这些年收入、分红,这些钱都去哪了?” “你问我?”仲良皱眉,“他送你的那个酒庄你以为是哪里来的?苏一新会花那么多钱买吗?” 沈湘被仲良的话一堵,烦躁地抚着额:“那他还买什么酒庄!” “男人的自尊心吧!”仲良递了一杯茶给她,“沈湘,你和他的事我知道的不少,我们从上学时就在一起,苏焱这个人一直是天之骄子,做什么都胜人一筹,在学校他的体育是最棒的,后来他去了美国也经常给我写信,他加入nationalfootballleague的那天给我打了整整一夜的电话,他会恨你也是情有可原,毕竟那是他的梦想……” 沈湘哽咽了一声,低头掩饰自己的狼狈。 “手段……是卑劣了些,但苏焱也后悔过,这些年他在背后默默帮了你多少,难道仅仅是因为那一层关系吗?沈湘,平心而论,你跟苏焱在一起后,他伤过你吗?他对你一直是特别的。廖凯绑架你后他真的是发了疯的报复了一番,你觉得这样的他会是支使廖凯绑架你的那个人吗?有时候不要信眼睛看到的,不要听耳朵听到的。苏焱这个人有很多缺点,但他对你是真心的,这一点我这个旁观者看得很清楚。” “可是他知道自己娶不了你,所以这些年也若即若离地跟你相处,你有没有发现,不管他身边有多少女人,但他喝醉了一定会去找你,这是为什么?” 眼泪划过眼睫掉落进茶水中,沈湘深吸了一口,问仲良:“他去哪了?” 仲良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美国旧金山渔人码头边的小酒馆内,一个亚洲男子握着一杯啤酒正摊在角落的沙发上听着幽幽的布鲁斯乐曲,忽然木门一动,一群衣着光鲜的亚洲人操着大嗓门涌了进来,原本安静的酒馆一下变得吵杂,男子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零散的纸币结账,摇晃着出了门似无奈似抱怨地呢喃了一句:“走哪都是中国人,真他妈的……” “烦人是吗?”话语被人接了过来,苏焱抬起头,月色下宫二那张年轻的脸像只苍白的sd娃娃。 递来一支烟,宫二看着苏焱的乱发,嫌弃地皱了皱眉。 “你来做什么?怎么找到我的?”点燃了烟,苏焱将火递给宫二,两个男人在冷风中靠在一处护着手中的火苗,宫二吐了一口烟,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烟火气,也使得那漂亮的容貌多了几分男人的沉稳。 “我查了查你母亲在美国的财产,知道这里有一栋别墅和一艘船!” 苏焱苦笑了一下:“真没有瞒得住你的事情!” 说完拍了拍宫二的肩膀,对他说:“走,去我那喝酒!” 石冀北睡梦中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吵醒,原以为是单位里出了什么事,谁知里面传来谢鹭撕心裂肺的谩骂:“石冀北你这个婊子养的,你跟我离婚前说过什么?你他妈就是一个畜生、禽兽!” 任谁睡梦中被人骂的狗血淋头也不会好脾气的,石冀北握着手机吼道:“谢鹭你个神经病,大半夜的你又抽什么风?” 谢鹭边哭边骂:“石冀北我要杀了你,你竟然将我那个视频放到网上,石冀北,我不会放过你的!” “什么视频?”石冀北猛然坐了起来,对着电话大声问道:“谢鹭,你给我说清楚!” “还有什么视频?不就是你逼我离婚的那个吗?你别给我装……” “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来!” 石冀北边说边起身穿衣,谢鹭尖叫着:“你就装吧石冀北,你毁了我,我也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 石冀北听着电话那头“嘟嘟”的声响,出了一身冷汗,视频的事绝对不是他做的,可是要怎么让谢鹭相信呢? 鱼死网破,鱼死网破,石冀北的心跳快的连心房都被震痛了,他捂住心口咬了咬下唇,拿起钱包就往谢鹭住处赶去。 宫二看着身前的那个酒杯又看了看醉意朦胧的苏焱,他将酒往桌子内侧推了推,问苏焱:“怎么?苏家的事就那么算了?” 苏焱睁开眼看着他笑了笑:“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赶来美国不是为了这事吧?说吧!” 宫二哼了一声:“我若是说就是为了这个呢?” 苏焱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为什么?” 宫二拿起威士忌杯在掌心慢慢把玩,许久,眼中出现一丝冰雪之色:“苏一新将乔韵和阿胤丢出来的账我还没跟他算呢!” “你不是有你的办法吗?拿刀砍他!” 苏焱漫不经心地说着,眼中还有一丝笑意,宫二抬头,目光有着深深地不满:“我不喜欢那种方式!” “哪种?”苏焱问。 宫二仰躺下来,抬手看着杯中的酒:“知道猫捉耗子吗?逮住了,不好好玩弄一番又怎么能解我的心头之恨?” 苏焱一阵心惊,看着眼前这个安静的男人,精致的容颜渐渐浮现出一抹诡谲的笑容,像地狱中蓄势待发的野兽。 “你打算怎么做?打算让我怎么做?” 宫二不是个喜欢说废话的人,他找他必然已经有了完全的计划,就像当年为了乔韵,他已经将苏焱的祖宗八代都摸了个清楚。 “苏一新做的那个系统有问题,我已经侵入他的电脑将那套程序偷出来仔细研究过了,如果政府一旦联网启用,不费吹灰之力我就可以窃取政府部门所有的绝密信息。” 苏焱吃惊地看着他,宫二回望了他一眼,继续低头看着酒杯,苏焱问:“如果真是这样,苏氏一定会赔到破产,不,苏氏的信誉是无法挽回的,就算……” “就算苏一新以后不再做软件,那么他在国内这个市场也很难再获得政府的信任,每一桩生意都会做的举步维艰,苏氏会被政府彻底地抛弃!” 宫二说完,苏焱激动地站了起来,他低头看着这个男人,那种颤栗从内心深处悄悄蔓延。 “怎么?舍不得?” 宫二挑眉,苏焱颓然地坐了下来,他抹了一把脸:“苏氏已经跟我没关系了,再说你想做的事我阻止地了吗?” 宫二冷笑道:“舍不得就把苏氏吃下来啊!” 苏焱不解地看着他,宫二拿出一只文件夹丢给苏焱:“知道ce公司吗?” “你是说最早做网络防护的那家美国公司?后来不是没落了吗?” “是没落了,但公司还在,ce公司的网络防护系统始于1970年,而互联网的诞生是1969年,所以ce公司是全球最早有网络防护意识的公司,可惜在科技日新月异的发展中没有展头露角,但ce公司的售后仍旧建在,换个角度说,如果ce不倒,那他售出的软件就不会停止更新和维护,这样一家公司是难能可贵的!” 苏焱看着手中的这些资料诧异地问宫二:“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宫二淡笑:“可是这家公司就要倒了,苏焱,你想买下来吗?买下ce跟苏一新一搏,等我击垮了他的系统,你来将这个网盾工程从苏一新手中夺过来。” 苏焱咽了口唾沫目瞪口呆地看着宫二,良久他不屑地笑道:“第一,我没有钱;第二,凭什么政府会将这个网盾工程交给我来做?第三,这么好的事为什么你自己不买?第四,你不会无缘无故地帮我!” 宫二笑了起来,依旧摆脱不了身上那股凉意:“你说的很对,我不会无缘无故的帮你,ce公司我的确可以自己买,但是我的钱不干净,过不了美国政府审查那关,中国政府招标那边我可以帮你搞到项目,这一点你不用担心,至于原由——我想要‘火色生香’!” 作者有话要说:宫二这个人有没有戳中你们的萌点咧? 他哒!总之我是很喜欢很喜欢网络防护这类的我是外行,写的不对请轻轻的砸!! 第92章 “慢走、不送!” 听完宫二的要求,苏焱起身淡淡抛下了逐客令,宫二冷笑了一声,往唇边送了一口酒:“我还没说要走呢!” “不走是要留下来过夜吗?” 苏焱低身伏在他耳边轻轻问了一句,说不出的亲昵,宫二的后脊背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他仍旧镇定地笑道:“那又何妨?” 于是苏焱跟吃了苍蝇似的看着他。 石冀北用力敲着谢鹭的门,可门内静悄悄的一点声响也没有,石冀北紧张地翻着钥匙,这里原本就是分给他干部的宿舍,石冀北记得在丢给谢鹭前,他还有把备用钥匙一直放在皮包内。 打开门,室内一片黑暗,石冀北按开灯,低低喊了声:“谢鹭!” 没有回答,石冀北穿着鞋警惕地在室内走着,一直走到那半掩的房门前。 门内还是黑暗一片,但隐约有电脑屏幕的亮光,石冀北立在门口,伸长手臂,用指尖轻轻将门整个推开…… “谢鹭?” 石冀北又喊了一声,见没有声响,正打算进去看看,突然一个女人枯瘦的身形立在门口,石冀北吓了一跳,仔细看去,谢鹭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纯白的珊瑚绒睡衣,跟鬼似的目光发直地看着他。 “你……还好吧?” 石冀北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后退了半步,谢鹭缓缓逼近他,冷笑:“我好吗?我一点都不好,石冀北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你不怕我杀了你?” 石冀北又后退一步,两只手挡在身前,他试图平静谢鹭的情绪,开口道:“你听着,这事绝不是我干的,你让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谢鹭见他一脸诚恳,表情有些松动,她侧了侧身,让石冀北进到屋内,石冀北趴在桌子上用鼠标点击着浏览器,不多会儿屏幕上出现了许多不堪入目的画面,有图片也有视频,身后的谢鹭崩溃地捂脸痛哭,石冀北也白了脸,拿着手机拨着号码,等接通后对着电话吼道:“把s市地方论坛的网管找出来,谁给他们的胆在网络上传播的那种淫*秽视频?” 谢鹭等石冀北平静下来,抱着他的手臂哭着问:“怎么办?我会被人肉吗?” 石冀北沉默,谢鹭上回香港的事已经弄得满城皆知,只怕这回不用人肉人们也知道是她,况且视频还那么清晰。 “到底怎么回事?你电脑送出去修过吗?” 石冀北显得很烦躁,谢鹭出事情绪必定不稳,他手上也少了一张王牌。 “没有……”谢鹭失神地摇着头。“我根本没把那种东西存下来,我看完就把它毁了!” 谢鹭开始激动,她死抓着石冀北的手臂问他:“不是你还是谁?只有你有!” 石冀北相信自己的网络防护做的很好,应该不是他泄出去的,那么除此之外还应该有两个人,一个是苏一新,另一个是制作这个视频的人! 想到这儿他安慰谢鹭:“你别怕,我找人先删视频。这件事不只是你我知道,我会查清楚!” “还有谁知道啊!还有谁?” 谢鹭大叫着惊恐的看着石冀北,开始歇斯底里地用指甲掐住石冀北胳膊上的肉,石冀北吃痛地甩开她吼道:“拍这视频的总知道吧,你问我,我现在能告诉你什么?”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你不过是想离婚,何必做这么卑鄙的事?” “你怪我?你要是肯离婚,我又何必拍那种视频,还不都是你咎由自取?” 谢鹭一听彻底癫狂了,她对石冀北又踢又打,嘶声高叫着:“你毁了我,石冀北,你这是将我往死路上逼!” 石冀北身躯一震,将谢鹭推的很远,跌坐在床上,他整了整身上的衣物低喘着瞪着谢鹭:“你给我想明白点,这事只能我帮你,你还要脸的话就别闹,惹毛了我对你没好处!” 谢鹭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许久她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刺耳,石冀北冷着脸看她,见她慢慢坐直了身子死盯着他说道:“石冀北,咱们的事还没完。别摆出一副好人嘴脸,反正我都这样,不如我跟沈湘说个明白!” 这句话震得石冀北从脚心开始,一直麻到心口,他铁青着脸,颤声问:“你想说什么?” “哈哈……说说九年前的事,说说那晚上撞了人的到底是谁!” 谢鹭说完,唇角挂着邪笑,她瞪着石冀北的那双眼红的吓人,那神情似不顾一切的恶鬼。 “你疯了……”石冀北抖着唇艰难地说出那三个字,谢鹭低低笑着,石冀北压抑下心头的狂跳,努力心平气和地对她说:“那件事的法律追诉期还没过呢,谢鹭,你知道说出来意味着什么?” “大不了一起坐牢,我、你还有那个贱人谁都跑不掉,石冀北,你说要是沈湘知道当年是替我坐的牢,她会怎么对你?” “砰”石冀北后退时踢倒了身后的座椅,他站在那里惊恐地看着谢鹭,身躯像被狂风凌虐过的簌簌发抖…… 夜里的海风是最舒服的,尽管有些冷,风把带着咸味的气息不断推入屋内,周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海水气息。 屋内的电话响了起来,苏焱有些诧异,以为是平日负责看护打扫的乔治大婶,接通后才发觉是苏长海。 “是我!听说你去了美国,我就打过来试试运气,你这些天好不好,还有钱用吗?” 苏焱跟苏长海通话这么些年,基本都是挨训的,第一次因他的话有了泪意,却是在这样一种身份下。 听苏焱不说话,苏长海叹了一声,继续说道:“你做事还是那么冲动,车子、房子就算了,股份怎能说不要就不要呢?苏氏是怎么起来的,你比我清楚,你以前不也是这么质问我的吗?既然这样又怎么能那么轻易地放弃你母亲的心血呢?” “这段日子我看得很明白,一新是没有那个能力管理公司的,苏氏还得靠你,捡个好日子就回来吧,我手上还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你李叔有百分之八,我与他合计过了,都给你,到时总经理的位置还是你的。爷爷那边你就别怪他了,他年纪大了,思想也老化,这次的事情使得他身体一直很不好,昨日听说中风住院了,我还没时间回北京看看!” 苏焱哽咽了一声,仰头喝了口酒,想把眼中的泪水一起吞进腹中。 “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我年纪也大了,人生不过匆匆几十年,对的错的,都让它过去吧,不管你怎么看待苏家,怎么看待我,我还是你的爸爸……” 挂断电话,苏焱抬起头,可泪水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流进口中那咸涩的滋味让他的心闷痛不已。 “不管你回不回苏氏,我对付苏一新的计划是不会改变的!” 旁边冷冷插*进一个男声,苏焱抹了把眼泪看见宫二围着条小毛巾正湿答答地站在客厅里,没来由地一阵闹心的感觉,苏焱瞪了他一眼,宫二无奈地说:“我在浴室里等着你的浴巾很久了!” 苏焱看了看手中的浴巾,这才想起他刚刚要干什么。 “嗖”一声,宫二的脸被浴巾砸了个正着,尽管惊鸿一瞥,苏焱还是看到了他右下腹纹着一条绿鬣蜥…… 沈湘从武汉回来又住回原来的小公寓,虽然不知道苏焱在哪儿,但仲良说了苏焱的签证签的不长,不要多久他一定会回来。 公寓被苏焱收拾的很干净,他的睡衣和拖鞋也还在,沈湘淡淡笑着有些眷念地抱着残有他气息的枕头,其实有什么好介意的呢?世界那么大,两个人能相遇、相爱多么难得,就像苏焱说的,他与她能走到今天真的不容易。一生能有多少个五年?既然相爱了,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越过那段惊讶、愤怒、伤心、失望的时期,沈湘慢慢也接受了事实,就如仲良所说,苏焱这些年一直在默默地恕罪,他对她的好从来不说,那是一种如涓涓细流的温暖,尽管有时话语刻薄,但沈湘知道这个男人一直是疼她的。 电话响了起来,是邓徽。 “沈姐,你上网了吗?又有激情视频啦,这次是石冀北的老婆!” “什么?”沈湘惊道。 她迅速打开电脑,邓徽在电话里还指导她:“你输卫生厅女高官和按摩师激情视频!” 点开搜索键,百度词条数字一下翻升,可见这个视频在网络上有多么火爆,沈湘心惊的看着那些介绍以及谢鹭那清晰的脸,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心慌,这是谁干的?难道是石冀北? 苏焱有些不耐的看着宫二,不客气地问:“你打算什么时间回国?” 宫二喝着咖啡翻阅着早报,慢条斯理地答道:“等你回心转意!” “你别做梦了,火色生香不是我的,就算是我的我也不会卖!” 宫二不屑地笑了笑:“你不卖不代表她不会卖!” 苏焱猛地拍了下餐桌:“你别招惹她,她在店里花了那么多的心血!” “正好看看她爱你有多深啊!”宫二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苏焱,苏焱一愣,那一瞬有了一丝憧憬,但随即对他说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是嘛!”宫二喝着咖啡难得露出笑容,但笑的苏焱很不舒服。 “你为什么那么想要火色生香?”苏焱觉得以宫二的实力应该可以买下更高档的饭店。 谁知他很随意地说道:“因为乔韵喜欢!” 苏焱被咖啡呛得咳嗽不止,宫二浅笑道:“你早晚会卖给我的!” 苏焱瞪他! “对了,我先前入侵苏一新的电脑时还发现许多有趣的东西,我记得总找沈湘麻烦的那个卫生厅高官是你情敌的老婆吧?” “这你都知道?” “沈湘不在时她也找过乔韵的麻烦,所以发现她做*爱视频后我顺手就丢到网上了!” “什么?”苏焱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宫二皱着眉兀自在哪嘀咕:“不过没有胸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 苏焱:“……” 作者有话要说: 为毛我觉得这章是满满的基情? 第93章 说要等到苏焱回心转意的宫二下午就不知道去哪了,苏焱知道像宫二这种人也不会为了他的事特地跑一趟美国,回想起他右下腹的纹身,苏焱想起台湾有个神秘的黑道组织“青蜥”,也许宫二便是那个组织的首脑人物吧。 苏焱泡了杯茶,看着一直关机的手机,现在的他哪有心情去猜测宫二的身份?将手机放在桌面上,苏焱盯了良久始终没有将它打开的勇气。 想到宫二的那句话:正好看看她爱你有多深。 沈湘爱她吗?也许以前是,苏焱不知道现在的她对他的爱还有多少,让她为了自己卖掉火色生香,苏焱开不了口,也不想开口,就算沈湘轻易地说出:我养你。苏焱也不愿意自己做被她养的那个人,男人的自尊心真是个要命的东西,如果不是一无所有他不会那么轻易地放开她,如果不是一无所有他也不愿意一个人远走他乡,只是因为现在的他站在沈湘面前没了底气、没了勇气,连爱字都因囊中羞涩而变得难以出口。 长叹了口气,他仰面倒在了躺椅上,微微的海风、淡淡的茶香,这一生难道就这样孤单的过下去吗? 突如其来的门铃响吵醒了刚刚入梦的苏焱,他走到门边以为是宫二回来了,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亚洲男人,身板硬朗,眼神矍铄,若不是花白的头发很难猜测他的年龄,他看到苏焱时也是一怔,眼中有一丝激动,苏焱诧异地看着他,回想着他是这里的哪一户邻居。 “你是……” 苏焱开口用英语犹豫地问道,男人浅浅一笑,目不转睛地看着苏焱,用中文说道:“你好,我是任潮声!” 海边别墅内,苏焱打开窗,阳光温柔地洒了进来,苏焱将茶杯放在任潮声面前,小声说了句:请。 可以看出他年轻时是个英俊的男人,苏焱的五官取了他的优点,任潮声的长相过于凌厉了些,他喝了口茶,笑着赞道:“还是故乡的茶好喝啊!” 苏焱倒茶的手微微滞了滞没有接话,任潮声看着苏焱眼中有着轻微的痛楚:“我本不应该来找你的,我答应过阿琦永远不会来见你,但是我这些天看到国内的一些新闻……我还是来了……” 苏焱低着头不作声,其实这种父子相见对他并没有太多的感触,任潮声于他只是个陌生人,他的存在在他的记忆中也不过一个星期,而且……还没有脸! 没有交流,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尴尬,苏焱笑了笑,问他:“你有没有再结婚?” 任潮声沉默了一阵,然后点了点头:“我有个女儿在华盛顿上学,我和我……现在的太太住在弗吉尼亚,我自己在弗吉尼亚大学教数学……” 苏焱静静听着,无悲无喜,相较于任潮声,他和苏长海之间爱过、敬过、怨过、恨过,那才是淋漓尽致的父子之爱,等任潮声说完,苏焱又问:“你想过娶我母亲吗?” 任潮声点点头:“她有了你后我等了她五年,每年我们都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直到她再也不来,我才离开这里去了弗吉尼亚。” “她为什么不来?”对于乔琦和任潮声之间的感情苏焱的好奇不是为了自己,记忆里母亲生命中并没有惦念过哪个男人,除了工作,她剩余的时间都是等苏长海回家,可是苏长海总让她失望,所以苏焱只记得苏长海的负心,他从没想过自己会不是他的孩子。 “苏长海当年骗了我,让我以为你母亲是个为了钱会出卖自己的人,冲动之下,我来了美国,等我再回国时已经过了四年,我很爱你的母亲,在美国的那些年我也一直想着她,有些事不听她当面对我说我总是不甘心,所以四年后我回国找她,也是那时她发现了苏长海出轨……” “我那时很恨那个男人,他不择手段的得到她却不珍惜她,我与你母亲解开误会后,便想到了离婚,可是苏长海却不肯,然后……有了你,本以为这样他一定会离,没想到他却把这个耻辱忍了下来。” “你出生后,她来这里的时间越来越短,后来索性就不来了,你四岁那年我在这里整整等了一年,我对她说,只要她愿意,我可以永远等下去,可是她却对我说——你别等了……” 任潮声说道这里眼中泛起了泪光,苏焱将手边的纸巾递给了他,任潮声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不甘心,又回了国,我想知道为什么,可我在乔琦皮夹里看到了你和苏长海的照片,那是他抱着你笑的那样灿烂,看着就是一对幸福的父子,我那时知道乔琦是被苏长海感动了,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你,苏长海那么疼你,让她对他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情,可这份迟来的爱却没有感动苏长海!” 任潮声说完,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眼角,苏焱默默听着,随着他的叙述心中感概万千,这世上没有单纯的爱与恨,就像他和沈湘,明明是因怨而结下的缘,却偏偏以爱来做结局,可是乔琦爱上的是心灰意冷的苏长海,她最终伤心地离去,而他和沈湘呢? 石冀北这些天都为谢鹭的那桩事在忙,俨然成了同僚里的典范,有些人私下里不禁要笑:被戴了绿帽子还为前妻擦屁股,这种男人不知是人品太好还是大度过了头。大家终于知道敬爱的石厅长是为了什么离得婚,结合他不好女色的做派,上下一联想,便变了味,连带着看他的表情都多了怜悯——原来石厅长床上功夫不行! 石冀北一忍再忍,对于那些越来越多的暧昧目光,也渐渐抵不住了,但谢鹭的事若是不处理妥当,不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来。 回到干部宿舍,石冀北拎着外卖走了进来,谢鹭泪眼汪汪地迎了出来,看到石冀北她露出几分欣喜,石冀北将外卖的卤肉饭放在桌上,低声说了句:“吃吧!” 谢鹭安静地拿起筷子,石冀北疲惫地说:“网上的视频大多删了,但上传人的ip地址无法查到,信息部那边说是高手干的,那群废物!” 谢鹭抬头看着他消瘦的脸庞,柔声道:“冀北,我们出国吧,离开这儿,这些年我也存了很多钱……” 石冀北惊讶地看着她,谢鹭伸出一只手紧紧握住他的,恳求道:“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冀北,我保证改掉我的坏脾气,我会好好做一个妻子的!我……我还想为你生个孩子……” 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石冀北看着这样的她顿生一股厌恶,他以为自己这样帮她是为了什么?为了她这段视频石冀北在单位可谓是丢尽了脸面,而她竟然还幻想着跟他旧情复燃……太可笑了吧! 石冀北耐着性子劝道:“等把这事情处理过去再说,谢鹭,你要想出国我可以帮你办,你想去哪里?” 将谢鹭送出国不啻为一个好办法,这样她就不会接触到沈湘,石冀北眼前一亮,做出一副温柔的样子,谢鹭见他这样说高兴地说:“你去哪我就去哪儿!” 石冀北眼神一冷,缓了缓又说道:“你先去,我想移民哪那么容易!” 谢鹭觉得石冀北的话有道理,她点了点头,放下筷子,说自己吃饱了。石冀北将她送到卧房安睡,这阵子她情绪完全不对,石冀北真的怀疑她有精神病,然而只要石冀北好言好语,谢鹭就表现的很乖巧,但相对的,对他的依赖也越来越重,现在的石冀北每天都要陪着她哄着她,不然她就会打电话威胁他要将那件事对沈湘说出去,石冀北被谢鹭逼得身心俱疲,心中盘算着将她送出国需要多少时间。 这时沈湘的电话打了进来,这些天他们基本没有什么联系,石冀北先前打给她的她也不接,倒是这回因为谢鹭的事沈湘倒是来关心了几次,这让石冀北很意外。 “她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今天跟我说想移民出国!” “那样也好!” “你不用担心她,注意自己,网上也有人把你的那些事拿出来联想,我最近也听网管那边说删了不少帖子。” “我也是因为这个才同情她,毕竟感同身受,这种事发生在女人身上谁也受不了,石冀北对不起,我开始还怀疑你……” 石冀北低低笑了笑,轻声说了句:“没事!” 一转身,见谢鹭立在房门边正目光阴郁地瞪着他,石冀北心中一凉,连忙对沈湘说道:“我还有些事,下回再说!” 然后就急急收了电话,谢鹭见他一副心虚的模样,冷笑道:“你果然是哄我的,石冀北,把我送到国外就安心了吗?只要有我活着一天,你和沈湘一辈子都别想在一起!” 石冀北如遭雷击,看着一脸阴狠的谢鹭,他神色越来越冷,双拳紧握,青筋必现,眼中渐渐升腾出一股杀意…… 送走了任潮声,苏焱开着船一个人出了海,海洋的广阔让他沉淀下来,想起苏长海最后说的话,苏焱慢慢豁然了,就算为了自己的爸爸他也该把苏氏撑起来,三天后,苏焱上了岸,回到别墅他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信息如潮水般地涌来,而苏焱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沈湘留给他的那条语音信息,唯一一条,绿色短短的横条,鲜红的原点,苏焱的手指颤抖着在屏幕前犹豫不决,最终他点了下去,里面是沈湘一贯甜而软糯的声音:苏焱,我在家里等你! 霎时泪流满面,苏焱觉得那一瞬自己被救赎了,所有的不甘和委屈都化为虚无,他这一生做的最对的事就是爱上这个女人,不论何时她总是能轻易感动到他。 擦干眼泪,现在的苏焱归心似箭,他刚想打电话去订机票,仲良的电话不期然地打了进来。 “苏焱……” 嗓音听起来很沉重,每每仲良这种口气都意味着将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苏焱摒住了呼吸,仲良哽咽了一声,半晌才带着哭腔地说道:“董……董事长……去了……” “啪”一声,苏焱的手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摔得支离破碎……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再小小的虐一下! 第94章 突如其来的冷空气让s市在深秋就下了第一场雪,早晨的清和园被雪覆盖着,园中的绿植依然绿着,也许它们也很意外今年的冬天会来的这样的早。 清和园被人声打破了静谧,许许多多穿着黑色外套的人在园中来来往往,他们在一块墓碑前驻足下来,汉白玉上镶嵌着苏长海一贯温和的笑脸。 “真是可惜啊,才六十多岁!” “那肇事的渣土车司机抓起来没?” “苏总看起来伤心的不行,这才刚刚确立父子关系……” 人们小声议论着,苏一新穿了一身深黑的皮风衣立在碑前默默垂泪,身后的秘书为他撑着伞,这是苏长海去世的第七天,入土为安的日子。 突然身后一阵异动,人们议论的声音静了下来,苏一新侧过身,见苏焱穿着一身黑色的立领羊绒大衣,从雪中慢慢走来,雪花悄无声息地落满了他的肩头、发丝,而他的目光只静静地凝固在墓碑上。 “你来做什么?”苏一新不满地看着他,苏焱没有搭理,他拨开苏一新的身子,双膝跪下,对着苏长海的遗照重重磕了三个头。 苏一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怒斥道:“你有什么资格给他磕头?” 苏焱搡开他的手,反问:“爸爸是怎么死的?” 苏一新讥讽:“跟你有什么关系?” “苏一新!”苏焱突然高喝,眼眶泛红,“我再问一遍,爸爸是怎么死的?” 苏一新身边董事会的老人出来打圆场,他隔开苏一新和苏焱,向苏焱解释道:“董事长晚上出行时被闯红灯的渣土车撞了……唉……” 苏焱眼中噙着泪,他瞪着苏一新,显然不那么相信,苏一新负气地转身,苏焱看着周遭,那些人的面目是那样的熟悉,可是又是那样的陌生,他们看见他都如瘟疫一般躲得远远的,没有一个人上前与他搭话,苏焱立在雪中,看着照片中苏长海的笑颜,觉得是那样的遥远和不真实,仿佛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的父亲。 伸出手,苏焱的指尖轻触墓碑,那方方的石基上却并没有刻着乔琦的名字,苏焱想起苏长海对他说过的话:不离婚,我还是乔琦的丈夫,她死后墓碑上还是刻着我的名字。 苏焱低下头,指尖滑落,孤傲的身影却在这大雪纷飞的清晨里哭得泣不成声…… 沈湘穿着一件黑色的束腰大衣,撑着一把伞,轻灵地走在雪中,人群已经离去,徒留下雪世界的寂静,沈湘看着眼前独自落泪的男人,只觉得心疼不已,她走上前用伞为他撑出一片安静的空间,可苏焱一直静静地站着,许久,他转身走出那片空间,沈湘在他身后低喊了一声:“苏焱!” 苏焱没有回头,他迈开脚步不急不慢地向前走,始终不曾回头,沈湘的眼泪落了下来,沾到前襟,凝结成水滴徐徐滑落。 苏焱从美国回来后并没有联系她,也没有回到两人的小公寓,沈湘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他是怪她吗?因为她在他最需要的时刻离开了他。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沈湘模糊了双眼,可却没有追上去的勇气。 邓徽看着双眼红肿的沈湘,长叹了一声,托着下巴嘀咕:“你们这两个,不是他追你跑,就是你追他跑,反反复复不累吗?我看着都累。” “那现在怎么办,他根本看都不看我!” 沈湘拿着纸巾用力擤着鼻涕,鼻尖已经被她擦得红红的,整张脸看上去就像一只粉红色的兔子。 “还能怎么办?能力要够,脸皮要厚。女追男隔层纱,拿出你当年追石冀北的劲头!” 沈湘瞪了她一眼,丧气地低下头,心里盘算着脸皮要怎么厚才能让苏焱回心转意。似乎她已经很多年没做过那些丢脸的事情了。 石冀北打开炉灶上的火,看着砂锅里渐渐冒了热气,这时放在屋外的手机响了起来,石冀北转身去接,说完后看见谢鹭坐在饭桌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今天在三福记买的冬笋老鸭汤,你也吃了一周的快餐了,腻了吧!” 石冀北真的佩服自己,在对这个女人恨之入骨的情况下还能心平气和地伺候她,谢鹭的表现只要石冀北不找沈湘她都能安分地和他相处,可一旦发现他跟她通话就立刻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走回厨房,石冀北闻到一股子煤气味,一看灶台,刚刚点好的火不知什么时候灭了。 石冀北有些负气的再次点燃,死盯着火焰,不出五分钟,那火焰又自己灭了。 石冀北皱着眉看了看燃气灶的品牌想给这个厂家打报修电话,但转瞬一个念头让他慢慢放下手中的电话,石冀北看着那有些泛旧的灶台,许久,他“啪”地打开开关,蓝色的火焰瞬间跳出,在锅底不停地跳动,石冀北眼底也跳着一团火,那火越烧越旺…… 苏焱走出所住的快捷酒店,直奔路边的馄饨店,却在门口被沈湘堵住了去路。 “中午吃馄饨怎么吃得饱呢?我给你带了便当!” 沈湘笑着抬了抬手中的硕大的便当盒,尽量让自己笑的分外甜美,苏焱冷瞅了他一眼,道:“你当年也是每天这样给石冀北送便当的吧!” 沈湘笑容一僵,苏焱绕过她走进店里,沈湘在门口呆立了片刻,侧身看着店内埋头狼吞虎咽的苏焱,心里说不出的酸楚,咽下眼泪,她深吸了一口,搓了搓被冻得冰冷的双手,站在门外安静地等,不一会儿苏焱走了出来,看了眼落了满身雪的她,径直向马路对面走去。 沈湘拎着沉重的饭盒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见苏焱进店,沈湘一路小跑地跟了上去,两人上了电梯,苏焱打开门后看了一眼跟着身后的沈湘,冷声道:“你想进来吗?” 沈湘点了点头,苏焱转身推开了门,沈湘走了进去,屋内的暖气扑面而来,沈湘打了个喷嚏,将便当放在了书桌上,身后“咔嗒”一声传来落锁的声音。 沈湘回身,见苏焱脱掉外套,里面穿着薄薄的t恤衫,露出健硕而优美的肌肉线条。 沈湘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苏焱一步步走了过来,他扶住她的双肩,低下头,热气撩拨似地吐在她的耳边:“不脱吗?” “什么?”沈湘惊讶地抬头,却见他眯着眼睛打量着自己。 “你想进来不就是想跟我上床吗?不脱吗?” 沈湘心头一颤随即揪痛起来,眼睛蒙上一层雾气,她问他:“苏焱,你遇到什么事了一定要将我赶离你身边?你可以直接跟我说,不要用这种方式伤我!” 苏焱眼中有什么闪动了一下,可没等沈湘看明白,他已经低头吻上了她的脖颈,同时手指迫不及待地解着她的衣扣。沈湘挣扎了一下,一个转身被他压在了床上,苏焱的手从衣摆下探了进去,沈湘的泪流了出来,落进了发丝里。 苏焱的动作越来越大,他粗喘着撩起沈湘的内衣,一口咬在了那红色的梅果上。 “怎么?不反抗吗?” 他用手肘撑起上身,看着沈湘半闭着眼睛默默地流泪,苏焱第一眼有些恍惚,随即咬牙冷笑道:“我走后,石冀北是不是也上过你了?” “啪”清脆的一掌,苏焱捂着脸看着伤心欲绝的沈湘,推开苏焱,沈湘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她打开那被苏焱反锁的门,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出去。 苏焱长长松了一口气,浑身像脱了力般地将自己埋进被褥里,许久他站起身,穿好外套走了出去。 从看守所出来,苏焱浑身冒着寒意,雪似乎又大了些,他瑟缩了一下向着夜色走去,这里离喧闹的街区有些远,路灯暗沉,一路只有苏焱踩着积雪“咯吱,咯吱”的响声,突然身后一阵汽车的轰鸣,苏焱转身,被刺眼的车灯晃了眼,他抬起手挡住眼睛,模糊间见车上下来了几个人,有些手上拿着长长的东西——是棍子。 等苏焱想明白,背上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一棍,苏焱闷哼着倒地,随之而来的劈头盖脸的痛殴,苏焱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尽力将自己蜷成一团,那拳脚持续了有十分钟,才陆陆续续停了下来,苏焱还能听到男人们的粗喘,这时一个熟悉的笑声在耳边响起,廖凯掐灭手中的烟,拍了拍苏焱被揍得淤青的脸,狞笑道:“苏总,你没想过有今天吧!” 苏焱“噗”地一声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干笑了两声对廖凯说道:“敢不敢再打狠一点?” 廖凯嗤笑道:“打死打残你,老子还要坐牢,苏焱,你给我记住了,以后看到你廖爷记得绕道走!” 吉普车呼啸而去,苏焱仰躺在地上,听雪簌簌下落的声响,他闭起眼,朦胧中看见沈湘撑着一把伞慢慢向他走来,黑色的束腰大衣,白色的貂皮小帽,立在雪中静静地看着他。 苏焱抬起手伸向没有星星的夜空,幻象中沈湘微笑着向他一步步走来。 咯吱……咯吱…… 胳膊被人猛地一拽,有人将他整个从雪地里拔了起来,睁开眼,宫二整整身上的水貂大衣满眼鄙夷地看着他。 “第一次看见被打不还手的!” 苏焱冷嘲:“既然看见了也不帮我一把?” 宫二热讽:“看惯了你被女人围绕的模样,这副猪头样倒也新鲜!” 苏焱无奈地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宫二对苏涤是有好感的,具体,就看宫二的故事吧,还有,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好感>_< 第95章 “怎么一个人住在这儿?” 宫二好奇地打量着狭窄的房间,苏焱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听啤酒扔给了他,自己找出药房里买的伤药对着厕所的镜子上起药来。 宫二上下抛着手中的啤酒走到苏焱身后倚着门框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苏焱咳嗽了两声,低头吐出一口血来,然后对宫二道:“我怀疑我爸是被人谋杀的。” “被谁?苏一新?” 苏焱抬头看了宫二一眼,神情凝重:“在美国时他打电话来说要将手中的股份转给我,然后没两天他就死了,你不觉得这巧合地太诡异了吗?” 宫二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苏一新一直监听着苏长海的一举一动,你的怀疑不无道理!” 宫二刚说完衣襟猛地被苏焱揪了起来,苏焱红着双眼恶狠狠地问道:“你说什么?” 宫二眉头一皱,只轻轻一拨苏焱就被他甩出老远,他整了整前襟颇为不悦地看着苏焱。 “苏一新电脑里有苏长海的通话记录,还有你们俩的谈话记录,要是我猜的没错的话,他就是把这个交给你爷爷来否定你身份的。” 苏焱呆呆地听着,许久他吼道:“那你怎么不早说!” 宫二瞥了他一眼,依旧上下抛着啤酒:“跟我们合作没有关系的事我为什么要说?” 苏焱已经捏紧了拳头,但看着宫二一脸无害的样子,只得慢慢放了下来,心中悲催地想着——我打不过他! “你怎么不回家?你的女人怎么办?” 苏焱冷笑:“你就想着沈湘的店吧!” 宫二也不隐瞒:“乔韵的生日快到了!” 苏焱有些烦躁,似乎觉得宫二在他面前故意秀恩爱:“那买什么店啊,跟她结婚啊?!男人能给女人最大的尊重就是婚姻懂不懂?” 这句话还是沈湘告诉他的,苏焱吼完,宫二一下就沉默了,收敛了刚刚的气焰,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活像只找不到主人的小狗,苏焱甩开自己奇怪的想法,再次看了那冷冰冰的男人一眼。 宫二这种人就算像狗也必须是藏獒! 拿了听啤酒坐到宫二身边,苏焱碰了碰他,小声道:“说说你的故事呢?” 宫二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半晌他讥讽道:“像你现在这样:被凶手盯着;随时会被人拖出去打一顿;连自己女人都不敢见的人还有心情操我的心?” 苏焱被他呛得说不出话来,心想这男人的性格真心讨厌,难怪当年在美国没一个朋友。 “你今天在看守所问出什么了?” 宫二转移话题,苏焱打开啤酒,喝了一口,无奈地笑了一声:“别说问,见都没见到,我觉得苏一新上下都打点好了!” “可以从他的家人下手!” 宫二的话提醒了苏焱,他惊道:“可以先查查他们家最近有没有大额款项汇入!” 宫二道:“要是现金呢?” 苏焱皱眉,宫二冷哼了一声:“知道当初我怎么把乔韵从看守所弄出来的吗?” 苏焱好奇地看着他。 “有时候刀比钱更有用!” 唇角微微上翘,宫二的笑容有着令人心惊的魔力。 沈湘再一次站在苏焱的门前,深吸了一口气她对自己说:那个人是故意赶你走的,如果你生气那就输了。 按响门铃,沈湘惴惴不安地等待着,可屋内却静悄悄的,又按了两下,里面还是没有声音,沈湘焦急地拍着门,边拍边喊道:“苏焱!苏焱!” 这时打扫卫生的大妈推着清洁车走了过来对她道:“小姐,这里面的客人一早就退房了!” 沈湘脑中一片空白,她无助地拉着清洁车,连声问道:“退房?什么时候?” 大妈想了想:“很早啊,天一亮就走了!” 说完推着车走了过去,沈湘慢慢蹲□子,捂住脸呜咽起来。 “仲良,你知道苏焱去哪了吗?不知道?” 沈湘一个人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她这时才觉得,这个城市是这般的大,大的她连寻找他的方向都没有,可是这个城市却是那般的小,小的容不下她和苏焱的爱情。 她打开微信一条条录着给苏焱的留言,直至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酒桌上一片混乱,刚喝了满杯的石冀北接通响个不停的电话,醉醺醺地问:“喂?哪位?” “冀北,你今天怎么不来?” 石冀北笑了笑:“今天有应酬!” 电话那边谢鹭开始哭闹起来,石冀北烦躁地起身,走到一边劝了两句,酒桌上有人就说:“八成又是那位!” 大家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突然听到一边的石冀北大声吼了一句:“你那么想死,那么就去死吧!” 一瞬间包厢里安静了下来,大家都被石冀北惊住了,石冀北挂掉电话意识到气氛不对,坐下来说了声抱歉,然后疲惫地搓了搓脸。 许久,开始有人劝他,石冀北抬头苦笑:“我这次是真的要带她去精神病院看看了,你们谁知道哪个医生比较好!” 很快便有人把话接了过来,气氛有所缓和,石冀北表面一副痛苦的样子,桌下一双脚却惬意地抖动着。 从江西的农村出来,宫二问苏焱:“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苏焱冷笑:“等你报复完了我在跟他计较!” 见宫二若有所思,苏焱又道:“能不能麻烦你……看好这家人?我怕苏一新又耍花样!” 宫二挑了挑眉:“我会先把人带回台湾!” 苏焱松了口气,拿出手机来又看了一看,宫二讽刺道:“那些话,你一天听个三十遍也不腻吗?既然那么想她,那就回去吧!” 苏焱苦笑道:“我现在除了血债,什么都没有,你让我回去能做什么?” 宫二紧了紧身上的黑貂大氅,不悦地皱起眉:“ce的事你真的不考虑了?错过这一次,怕是再没有机会了吧!” 苏焱摇了摇头:“我过两天就回美国,我母亲名下还有些不动产,我打算卖了去拉斯维加斯搏一回!” 宫二不赞同地看着他:“我从不相信赌徒有什么前景!” “我不是赌徒,赌徒赌的是钱,我赌的是人生!” 宫二嗤之以鼻,他越过苏焱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回身道:“都是赌,没有区别,苏焱,我鄙视你所谓的自尊心,两个人相处,富贵贫贱都该甘之如饴,自古鸿案鹿车也不是神话!” 听着宫二远去的脚步声,苏焱无力地垂下了头,许久他拿起手机再一次点开沈湘给他发的讯息: “苏焱,你在怕什么?两个人相爱难道不能做到起码的坦诚吗?” “就算你什么都没有,你还有我啊!” “我不像你,我没有正经的上过学,但我也明白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但拥有一个人就一定要好好去爱他,苏焱,你是跟我求了婚的,当初是你执拗地非要在一起的,那么之前的那些话都不作数了吗?” “苏焱,我这个人一生经历地太多,一直在不停地失去,所以我比一般人更坚强,更懂得坚守,属于我的不到最后我是绝不会放弃的!” “你说过,两个人交流时,其实是六个人在交流:你以为的你,你以为的我,真正的你;我以为的我,我以为的你,真正的我。不管你怎么想我,我知道我是爱你的,为你我已经放下了仇恨,而你能为我放下什么吗?这个月的最后一天是什么日子?你还记得吗?我在摩天轮下等你,如果你不来……” 捏紧手机,苏焱痛苦地闭上双眼,这个月的最后一天是什么日子,苏焱当然记得,那是沈湘第一次在他身下绽放的日子,那场不尽人意的初夜,那场血泪横流的交欢,让苏焱至今都有着深深的感触,第一次,苏焱对女人另眼相看,因为她的不愿、因为她的隐忍,而他玩弄了她的人生,却让她带着不甘和感激为他敞开双腿。 时间指到下午的五点三十分,不管苏焱如何追赶,他注定要错过这场约会。 沈湘搓着双手仰起头缓缓呵出一口热气,今夜摩天轮上的彩灯特别的灿烂,也许是快到圣诞节了吧,整个公园被仔细装点了一番,抬起头,天上有为数不多的几颗星星,在s市这样人口密集,工业发达城市能在冬天看到这么明亮的星星还真是难得。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沈湘的心慢慢随着体温一点点地变冷,公园的灯渐渐暗了下去,一盏一盏,最后只有那摩天轮上昼夜不灭的光圈。 午夜的钟声敲过十二点,沈湘如一缕幽魂行走在黑夜之中,回家的路变得很长,而沈湘的心被苏焱占得满满的。 为什么不来?为什么? “咔”一阵汽车的急刹停在了身边,沈湘木然地走了过去,身后传来熟悉的喊声,沈湘回头,见石冀北立在车门前看她。 沈湘只看了一眼,紧裹着外衣一步步往前走,突然一个力道将她拉了回来。 “湘湘,他走了就不会回来了!你还不知道吗?他已经回美国了!” 沈湘抬头木然地看着他,许久她幽幽地说道:“那我去找他……” 石冀北咬着牙将她用力抱紧,激动地说:“湘湘,你忘了他吧,我们重新来过,没有时间磨不平的感情,只要你接受我,我会比这个世上任何人对你都好,你想去什么地方,想做什么事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沈湘在他怀中挣扎着,她对石冀北说:“石冀北,我现在只想去他去的地方,你也陪着我吗?我请求你放开我吧,如果没有你我和苏焱之间会简单的多!” 石冀北猛地撑开她的肩膀,隔着一臂的距离伤心地看着她:“湘湘,你当真这么残忍?” 沈湘看着他,目光坚定:“石冀北,我们之间隔着的不只是苏焱,还有我和苏焱的五年,在牢里寂寞的三年,还有一个被你弃之如敝屐的谢鹭!你明白吗?” “可是谢鹭已经死了!”石冀北蓦然吼出了声,沈湘瞳孔倏的一缩,惊愕道:“什么……” ------------ 小剧场: 宫二看着身边这个借酒浇愁的男人,觉得特别地难看,回想起自己刚离开乔韵的那几年,是不是也是这么难看呢?手中的啤酒越抛越高,突然苏焱低低说了一声:“宫二,我真羡慕你,你和乔韵有那么可爱的儿子,而我和沈湘什么也没有!” 一把接住那下坠的啤酒,宫二想起阿胤见他的第一眼对他说的话,顿时有股呕血的冲动,他冷撇着苏焱见他有从塑料袋里翻找着啤酒,便无声地将手中的递了过去。 苏焱也不知是喝多了还是心不在焉,接过想也没想就打开了拉环,只听“扑哧”一声,下一刻苏焱便是满头满脸的气泡。 宫二默默转过头,咧开了嘴……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几章结束啊!抓狂,一到文章结尾我就不淡定了!!! 第96章 车停在路边,石冀北手中拿了两个纸杯从便利店走了出来,上了车他将其中一个递给沈湘,低声道:“这是红茶,热的,你喝点去去寒气。” 沈湘接过,见他打开自己的咖啡喝了一口。 沈湘在公园里等了六个小时,早已凉透了,喝着手中的红茶,觉得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仿佛那里凝结着的冰在那一瞬都化了。 “她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 沈湘觉得人生真是太不可预料了,谢鹭对自己冷嘲热讽的样子仿佛还在眼前,怎么一晃眼她就死了呢? “前天的事,自己在家里开了煤气,一氧化碳中毒!” 石冀北说完,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倏的紧了紧,脸上有轻微的痛苦之色。 沈湘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想到谢鹭那样跋扈的一个人承受能力却这样的不济,只不过一段视频就让她轻易地放弃了人生。 “不是说好要移民的吗?怎么就想不开了呢?” 尽管谢鹭的出现让沈湘彻底改变了人生,但真的听到这样的消息,沈湘一点也不高兴,反而有些伤心,她为谢鹭不值,同时也庆幸自己挺过来了。 “其实她情绪一直不稳定,时好时坏的,也是那天我不好,嫌她烦,跟她吼了两句……” 石冀北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他单手捂着眼睛,停了许久才道:“我虽然没爱过她,但毕竟跟她生活了那么多年,即使在我们吵得最凶的时候,我也没有想过她会自杀!” 沈湘看着伤心的石冀北,低声劝道:“别责怪自己,你在她最难的时候也是尽了力的!” 谢鹭的话题戛然而止,沈湘喝完手中的热茶,觉得身体和内心都平静下来,她对石冀北说:“冀北,过去的就不要再想了,以后的日子找个好女孩,把我忘了吧!” 石冀北不说话,只木然地看着前方,街道边只有便利店的招牌依旧明亮,沈湘突然觉得有些恍惚,头变得很重,她怕自己今日在江边受了风寒,便想着早些回家。 “我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她想拉开车门,可手指扣在门把手上突然使不出力来,试了两次都不行,她抚着越来越晕的头侧身看着依旧默不作声的石冀北:“我好像……病了……我怎么……” 身子一软,沈湘整个人倒在座椅上,只残留了一丝意识,她想让石冀北送她去医院,可口中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除了无力感外下腹窜起一阵强似一阵的火苗,那把火将她整个人都点燃了,急需找到一个说不出的突破口。 石冀北侧头冷冷看了她一眼,他发动汽车,一踩油门,冲入夜色之中…… 迷迷糊糊中,沈湘觉得自己坐了很远的车,然后有人将她橫抱起来走入一间房内,沈湘不知道这是哪儿,只觉得周遭都是陌生的味道。 许久,唇边突然一凉,沈湘的牙齿碰到玻璃杯口,然后有凉水滑了进来,沈湘想喝,但是嘴唇无力,她张不开口,冰凉的水顺着下巴流进前襟。 她侧过头不想再喝,却听耳边有个男声劝她:“喝一点,中和了药性你会舒服一些!” 沈湘费力地睁开双眼,朦胧中石冀北正低头看着她,他的眸色很深,深不见底,好像一个黑洞不断的向外吸走她的意识。见沈湘看他,石冀北低下头,在她耳边闻着,然后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低身吻上沈湘的唇,将水从他的口中渡入沈湘的口中。 灵活的舌尖轻易就能探入早已无力的贝齿,沈湘只得承受那源源不断流入的冰水。 石冀北说的对,那水喝下后意识恢复了许多,但依然无力,她看着他,脑中慢慢形成了一个答案,这个想法让沈湘悲愤欲绝,她张开口,断断续续地祈求:“石冀北……别……这么对我……” 而石冀北的一双手已经顺着她腰侧的曲线缓缓下滑。 “先洗一下,嗯?” 石冀北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将沈湘从床上抱了起来,他来到浴室将沈湘放在了梳洗台上,这个偌大的浴室有个圆形的浴缸,两侧的墙壁上都安装了硕大的镜面,使得浴室的空间看起来尤为的宽敞,沈湘记得这个地方,这是石冀北早些日子带她来的山间别墅。 沈湘的身子像被人抽走了骨头,整个人只能倚在石冀北的肩上,而他一只手撑在镜子上,一只手搂住沈湘的腰猛的向前一贴,沈湘立刻感觉她的小腹上侧顶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眼泪涌了出来,她低低说了声:“不要……” 石冀北的手顺着裙摆探了进去,停在中间的禁地,笑道,“不要吗?你都湿了!” 沈湘的目光中满是惊恐,她从没有想过石冀北会这么对她。 被温暖的罩住,沈湘感到石冀北的吻落在了自己颊边,带着清冷的男士香水的味道。接着是脖子、脸颊、耳廓……石冀北亲吻的全部都是她的敏感地带。 他是那样了解她的身子,即使隔了那么多年。 渐渐的,他揉动她**的手势越来越迅猛。一下接一下的转着圈地挤压,隔著衣服就将她胸前的两团凝脂摸得沈甸甸的,又酸又胀。 沈湘感受到他的急切,同时他的吻变成啃噬,不停吮吸着她的肌肤,那是沈湘从未感受过的一种男性饥渴,隔了九年,石冀北本想尽力温柔的对她,可却碰到她的那一刻,彻底失控…… “湘湘……啊……湘湘……” 石冀北眼神有些发佞,呼出的气息越来越重。沈湘身上的丝质衬衣成了恶狼嗜血的陪衬,被压出一道又一道难看的摺痕。 石冀北看着脸色酡红的沈湘,的火焰越烧越旺,旺到心里发痒而长出的野草全部都被这**的热焰燎成一片荒芜的灰烬。 一颗、两颗、三颗。 像是要折磨死她似的,石冀北故意用双手贴着沈湘的身体慢慢向下抚摸。同时,牙齿顺次咬开她衬衣上的纽扣,露出被胸衣完好衬托起的丰盈**。 “湘湘你真美……真美” 石冀北的目光贪婪地盯着那两团腻白,喉结上下滚动。手指情不自禁的沿著**裸露出的上缘轻轻抚摸,就像是在膜拜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石冀北……求求你……” 沈湘觉得分外的耻辱,看着石冀北,心里还存有一丝幻想,那是她曾经爱过的人啊,怎么能这样对她? 看到沈湘的眼泪,石冀北发狠似的双手扣住罩杯猛地向下一拉——两团漂亮的**立刻娇媚的弹跳了出来,在石冀北一双恶狼似的眼前的晃动着。 “啊……” 沈湘羞愤地哭着,石冀北凑近了一口含住那尚未动情的粉红色**…… 本想帮沈湘仔细梳洗一番,但碰到那柔软的身子石冀北什么也不顾了,只将她压在梳洗台上忘情地亲吻着,皮带一抽裤子落到膝盖,男人的手迫不及待的扯下自己的内裤将紧绷的释放了出来。 是谁说他石冀北不行?咬牙用力一扯,沈湘的底裤瞬间就被撕裂了,男人连脱下的时间都不愿等,直接撩起她的裙子推上衬衫,此时此刻,沈湘就像是一个待宰的羔羊。 “啊……石冀北……我会恨你的……” 沈湘虚弱的靠在镜面上,任石冀北顺著自己的脸颊一路吻下。啃她的脖子,亲她的胸口。到最后含住她的一个**放肆的嘬着、咬着,进入的那一瞬间,两个人同时的叫了起来。石冀北是因为那紧致的快感,而沈湘则是因为耻辱。 喉结上下滚动著,石冀北的衬衫都被汗浸湿了,但仍挺动着蛮横的在沈湘体内抽动着,他板着沈湘的下颚让她那双哭肿了眼睛看着自己。 发狠似的问:“你看着我……我是谁?嗯?” 激情渐渐攀上顶峰,石冀北狭长的黑眸享受的眯起,他快速摆动起腰杆拍打着身下,沈湘被她顶弄着如同海上风雨飘摇的小舟,击打的啪啪声变得更加响亮。而沈湘哭泣的声音也变得短促而无力,可此时赤红着双眼的石冀北根本不是**,那是一种发泄,而此刻在他身下的也不是他口口声声最爱的女人,而是一个和愤怒的突破口。 “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不等我?湘湘,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啊……你看到我对你的渴望了吗?你感受到了吗?你在苏焱身下也是这么浪吗?你这个贱人……贱人……” 沈湘觉得自己很奇怪,此时此刻,在石冀北的谩骂中她竟然想起和苏焱的第一次,也是这般痛不欲生和不甘愿,但在苏焱看似粗暴的举动中总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怜惜,尽管那次很疼,但沈湘心里并没有太多的屈辱,而相反,此时如野兽般的石冀北却让她有了求死的。 身下的频率越来越快,沈湘感觉自己就如黑夜海上破败不堪的船,随着摧枯拉朽力量一点点地崩坏,到最后,连羞耻都忘了,没了眼泪,只能干瞪着一双干枯的眼,任石冀北在身上发泄,从浴室到卧室,再从卧室到阳台,星光下,她敞露着身体,冰冷的北风像刀子一般割着她每一寸肌肤,心被冻成脆弱透明的冰,一碰,就发出“咯咯咔咔”碎裂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要写被强暴?跟结局有关,人生就是不完美的,石冀北绝望时想放纵一把不为过吧?像他那种自私的人不懂成全也在情理之中,得不到的就毁掉! 了,你们砸吧!!好吧,我已经顶好锅盖明天的章节开始甜! 第97章 沈湘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昏过去的,直到卧室里响起缠绵而浪荡的爵士乐她才醒了过来,身上搭着丝被,沈湘睁开眼,听着沙哑性感的法语女声缓缓流泻出来,室内的光线配合着音响的彩灯变得忽明忽暗,打在天花板上就像是酒吧的舞池一样令人炫目。 “喝酒吗?” 光着上身的石冀北拿着一杯红酒,像一只餍足的野兽在暗夜中眯着眼睛看她。 没等沈湘回答,他含了一口酒趴到沈湘的身上,半闭着双眸跟她鼻尖贴着鼻尖,慢慢的将液体哺入到她的口中,接着又开始半拥着她跟她接吻,掌心挑逗般的上下磨蹭着她的手臂,直到窒息石冀北才松开她。 沈湘安静地靠着,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石冀北笑了笑从手边拿出一根精致的链子,沈湘只觉得脖颈一凉,石冀北侧身温柔地为她带上,然后在满是吻痕的脖颈上印下轻轻一吻。 “湘湘,这是把蜻蜓钥匙,喜欢吗?” 沈湘没有回答,事实上她根本不在意石冀北送了她什么,看着他在灯光下不断变幻的神情,沈湘只觉得怕。 石冀北起身拿起她的手机,随意点着屏幕笑着对她说:“知道‘等在记忆中的人’吗?那是我,我一直在想我的头像该用什么?你看,这张好不好?” 石冀北把手机屏凑到沈湘面前,沈湘木然地看着那张照片,一个开满蔷薇花的旧院子,一辆锈迹斑斑的自行车,还有堆放在角落处的杂物,一切都没有变,蔷薇花大簇大簇地开着,美到极致便是枯败,沈湘只觉得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院子充满了死气,那是因为埋葬了她和石冀北的爱情。 “还记得那里吗?” 石冀北低下头用指尖摩挲着屏幕,那神情仿佛温柔地能滴出水来,沈湘冷眼看着她,心中没有一丝波澜,石冀北抬头与她目光对视,许久他的笑容变淡,他点开沈湘的微信,找到他和苏焱的通话记录,打开喇叭,一条条放着两个人的真情告白。 沈湘看着他森冷的笑意,脸色一点点的发白,放到最后一句,石冀北拿着手机对她道:“真是太感动了,但是还没有你当初说给我听的动人,沈湘你还记得你当年跟我说了什么吗?” “你说你这一辈子只会爱我……” 低头石冀北狠狠咬住沈湘的下唇,瞬间一丝甜腥味涌了出来,沈湘的身子抖得厉害,石冀北搂着她,抬高手臂,笑道:“给他发张照片怎么样?” 沈湘紧闭着双眼,身子大幅度地颤栗,脸色由白转青,那稍稍恢复知觉的手抠住身下的被单,狠狠地拧着。 “睁开眼,笑一笑!” 石冀北捏住她两边的下巴,使劲摇了摇她的头,沈湘猛抽了一声,哭了起来,眼泪顺着石冀北的手指不停地下落,石冀北伸出舌尖舔着那咸涩的泪水,轻声哄道:“怎么哭了呢?别哭啊湘湘!来,笑一个!” 抬起她的下颚,石冀北吻着她的面颊自拍了一张,紧接着按下发送按钮。 沈湘的哭声越发的大了,石冀北按着她,揭开被褥,吻着她的胸脯又拍了一张,一张接着一张的照片被传给了苏焱,沈湘蜷着身子将自己缩成一团,那哭声像是要断了气一般,只听着就让人万分怜惜。 不一会儿,沈湘的电话疯狂响了起来,石冀北幽幽一笑按下了接听键。 “石冀北你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你!” 电话那头是苏焱毫无意外的咆哮,石冀北看着床上的沈湘,不紧不慢地说道:“那好啊,你来杀我啊!” “沈湘在哪?她在哪?” 苏焱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已然崩溃了,昨日他连夜赶回s市,到达公园时已是夜里两点,没有沈湘的影子他立刻又折回两人的公寓,可屋里却空无一人,躺在充满沈湘气息的床铺上,苏焱只觉得疲惫,他觉得一定是沈湘怪他失约才没有回家,电话始终保持着关机状态,苏焱打算明日一早找到她跟她说对不起。可是这一夜无眠等来的却是让他失控的照片。 不等他再骂,石冀北的电话已经挂断了,苏焱目眦欲裂地看着手中的电话,口中发出“丝丝”的声响。 许久,“啊……”地一声他痛苦地吼了出来。 骚动糜烂的一夜就这么过去了,沈湘醒来后颤巍巍地下床,贴身的衣物都被石冀北撕烂了,她一瘸一拐地走进浴室,捡起唯一完好的外套和有些破损的衬衣长裙,麻木地穿着,双腿间火辣辣的,但没有粘腻,想必石冀北昨夜将她洗的很干净。 扶着墙壁,沈湘一步步地挪下楼梯,远处石冀北坐在餐桌前悠闲地喝着红茶,见她下来,笑着招了招手。 沈湘咬着下唇视若无睹地走向玄关,身后没有一丝动静,石冀北对于沈湘的离开没有做任何挽留,相反,他侧头看向窗外落着雪的树枝,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金灿灿的光。 他轻啜着手中的茶,微微一笑,那笑容苦涩而绝望…… 沈湘裹着大衣摇摇晃晃地走在雪地上,下山的路很长很长,她一面哭一面走,最终脚下一滑,整个人跌倒在路边,衣袋里刚刚开机的手机突然疯狂的响了起来,沈湘看着苏焱的名字哭的泣不成声,按下接听键,里面立刻传来男人的吼声:“石冀北,我已经报警了!你这个畜生……畜生……” “苏焱……” 一声微弱的声音打断苏焱激动的咆哮,苏焱红着眼眶立刻把车停在了紧急车道上。 “沈湘你在哪?沈湘你别做傻事,你在哪儿?” 电话内只有沈湘不断哭泣的声音,苏焱的心揪痛着,捏紧了的拳头轻轻的颤着。 沈湘看了看四周说出了一个地名,苏焱的电话瞬间挂断了,沈湘匍匐在雪中,只觉得自己的眼泪都要流尽了,不仅仅为自己遭到的耻辱,还有对石冀北那美好的回忆,以及整个爱恋着石冀北的青春时光…… 汽车的轰鸣声呼啸而来,沈湘看着下车奔向她的男人,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苏焱横抱起倒在雪中的沈湘,含着泪吻着她的脸,不停地念叨: “没事了,沈湘,没事了!” 沈湘伸出手摸着苏焱的脸,那手指冰凉刺骨,苏焱看着她一夜憔悴不堪的脸,眼泪也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沈湘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低低地说:“我总算将你等回来了……” 沈湘在屋内静静安睡,苏焱、邓徽和戴维三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苏焱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下巴上胡须丛生,显得非常的憔悴。 邓徽突然愤愤地道:“告他!一定要告他!管他什么官衔背景!大不了上网搞臭他!” 戴维不赞成地看着邓徽,低声道:“那你让姐姐怎么办?这接二连三的事,任她再坚强也受不了!” 苏焱将烟蒂狠狠按进烟灰缸里,起身道:“你们俩回去吧!” 邓徽显然还不想走,戴维连拖带拽地将她拖了出去,苏焱走回沈湘的卧房,坐在床沿看着沉睡的她,心疼地抚摸她的脸。 脖颈处裸露的肌肤有吻痕,有牙印,可以想象她遭受过什么,苏焱别过脸极力克制着情绪,许久他才将紧握的拳头放了下来。 都是他的错,他不该犹犹豫豫,如果他早一点回来,沈湘就不会遭受这一切。 悬在半空的手终于轻轻落在沈湘的眉间,苏焱低下头亲吻着沈湘的脸,睡梦中的人嘤咛着转了一个身,苏焱蹑手蹑脚地上床,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 组织部部长看着桌面上的辞呈,又看看石冀北,面无表情地问:“你想好了?” 石冀北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叉,严肃地点了点头。 心照不宣的笑了笑,他问石冀北:“打算去哪里?那边都安顿好了?” 石冀北浅笑:“没什么可安顿的,我就一个人,去哪里都一样,不过我申请的是瑞士。” “那个国家可不好入,门槛很高啊!” 石冀北不置可否地一笑,组织部长感慨地叹了一声,说了句:“祝你一路顺风!” 苏焱早晨醒来时沈湘已经醒了,正侧卧着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苏焱淡淡笑了笑,搂紧她低声道:“醒了?” 沈湘伸手轻轻抚摸苏焱的脸,那么小心翼翼,仿佛在触碰一件易碎品,时隔了近一个月,沈湘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仔细看他,一切都没有变,但仿佛又变了许多。 “你不是回美国了吗?” 沈湘开口,苏焱笑道:“谁说我去美国了?” 沈湘心中的愉悦一点点地散开,但想起之前她又问:“那你去哪了?” 苏焱执起沈湘的手吻了吻,承诺道:“不管之前的事,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沈湘心中仿佛有块糖缓缓化了开来,她搂紧苏焱的身子,吻着他的唇,眼泪落下,流进两人的口中,沈湘呜咽着对她说:“苏焱,你抱抱我!” 苏焱毫不犹豫地抱紧了她,沈湘觉得心中那根紧绷的弦断了,现在的她只想当一蔓菟丝花,紧紧缠绕在这个男人身上,让他为她遮住所有的风雨。 苏焱吻着她的发,吻着她的眼,吻着她每一寸所能触及到的肌肤。像是要证明什么,亦或是洗刷什么,沈湘哭着求他:“苏焱,再抱紧一点!再紧一点!” 牙齿咬进男人的肩胛,感受口中坚实的肌肉,沈湘现在只想苏焱深埋进她的体内,让他把石冀北留给她的耻辱全部压制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不管看过上一章故事后有多少人想弃文,但文章我还是会按自己的思路写下去,我写文不多,但跟我时间长的读者一定知道我是一个绝不会为别人改变故事大纲的人,如果我想写悲剧,不管再多人反对我也会写下去,因为……我的故事我做主! 言情这个故事已经写完了或谢谢你们跟我这么久,!尽管你们还没看到结局,想必到时还是会有人笑,有人骂!但繁华不会像连*城那么悲,总之番外是欢乐甜蜜的!3.11号结局 第98章 氤氲的热气在屋内弥漫,沈湘裹着毛毯看着躬身为她洗脚的苏焱,心中感动地说不出话来。 从石冀北的别墅出来,沈湘浑浑噩噩到连鞋都没穿,此时白嫩的脚上满是冻伤,苏焱小心翼翼地将它擦干,然后捂在怀中上药,沈湘带着鼻音喊道:“苏焱……对不起……” “你对不起我什么?”苏焱的头并没有抬起,他皱着眉看着沈湘脚上的伤。 “我没有听你的话……我应该离他远一点……” 咬住下唇,沈湘觉得心里又慌又乱,尽管知道苏焱不会责怪她,但内心总觉得有块污点隔在两人之间,苏焱叹了一口,起身坐到她身边,将她搂进怀里。 “你想不想告他?” 沈湘抬头看着他隐忍的目光,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很聪明,他将你洗的很干净,除了那些照片我们没有证据,而且是你自己主动上的车,体内药性经过这么久大概残留地也不多,还有,你是不是喝过酒?” 沈湘点了点头,中途,石冀北确实给她灌了不少的红酒。 “如果你告他,我们的胜算基本是零!” 苏焱平静地说出这个结论,沈湘低下头死咬着下唇,尽管恨他,但沈湘并没有想过要告他,可没想到石冀北布局地这么好,知道这一点,心都凉透了。 “但是……” 苏焱的话做了一个转折,沈湘抬头等着他的下文,见他眸色一沉,露出狠戾的表情:“我可以用其他方式惩罚他……” “苏焱,不要!”沈湘抓住他的手臂,恳求道:“别为了我做那些事,我不想你冒险,我不告他,事实上我不想再跟这个人有任何交集,我也不想再看到他或是听到他的名字!” 沈湘说完,两人都陷入沉默,许久,苏焱突然严肃地问她:“沈湘,你老实告诉我,当年车祸的事,你是不是替石冀北坐的牢?” 沈湘身子一僵,握着苏焱的手瞬间紧了一下,苏焱没漏下她轻微的小动作,又道:“到现在,你还不跟我说实话吗?” 房间里安静地只有时钟“滴答”的声响,沈湘的身子慢慢放软,她靠着苏焱缓声道:“当年他冒着大雨来找我,在门外坐了一宿都没有回家,其实当时我已经和他分手了,可是看到他那个样子,总舍不得,于是我出去见他,他那时跟我说……他是来告别的……” 说到这儿,沈湘苦笑着。 “其实沉迷在爱情中的女人就是那么傻,我也不知我怎么了,明明是他抛弃了我,我还想着那他的前途怎么办?他那么辛苦地考大学、找工作不就是为了出人头地吗?可是坐了牢,他就什么都没有了,不是他让我去的,是我自己去的,我天真的想感动他,想他会因为这样而离开谢鹭,想他会等我出来后娶我……” 沈湘笑着摇了摇头,话语中没有沉重,而是对自己青春的一段告别,告别那傻傻纯纯的情感,告别那不切实际的迷恋。 石冀北总比她要聪明许多,他从来都只为自己先想然后是她,而她呢?为了这个人付出了这么多,得到了什么呢? 苏焱将她楼得更紧,沈湘突然想到什么,她道:“石冀北说谢鹭死了,因为视频的事自杀了,我刚听到时就为她不值,人生那么长,这才走了多少?总之我是舍不得,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总能活下去!” “那你现在后悔吗?” 苏焱哑着嗓子问她,沈湘淡淡一笑:“不后悔,老天是公平的,你失去什么总会补偿你什么。虽然我失去了三年的自由,可他把你给了我!” 她握着苏焱的手流连地反复摩挲,不管怎么样,生活还厚待她的,因为有苏焱,因为有火色生香。 苏焱觉得鼻翼酸酸的,对着这个女人,他不知该怎么去爱她,面对苦难和不公她总能笑着面对,苏焱觉得和她相比,自己所经历的那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沈湘……” 苏焱欲言又止,沈湘抬头微笑地看他,苏焱深吸了一口气,好似下定了决心,他握着沈湘的手,慢慢说道:“我爸爸的死不是意外,他是被苏一新谋杀的!” 沈湘原本含笑的眼眸倏的睁大,她瞪着苏焱,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石冀北在办公室收拾着自己的为数不多的东西,突然一阵敲门声,石冀北抬头道:“进来!” 门打开了,进来了两位穿着制服的警察,他们看着石冀北公事公办地问:“你是石冀北吗?” “是的!”石冀北沉着以对,两个警察仔细打量了一下他,道:“谢鹭是你什么人?” “前妻!” “那你知道她死了吗?” “知道,她的家人就是我通知的,请问有什么不对吗?” 警察冷冷看了他一眼:“她家人怀疑她被人谋杀,既然你是第一目击人,麻烦跟我走一趟,了解一下情况吧!” 来到警察局,一个警官模样的人将石冀北带入审讯室,看着石冀北的简历,他抬头仔细瞅着这个一表人才的年轻高官。 “听说你跟谢鹭刚刚离婚,为了什么?” “感情不和,其实我们已经分居很多年了!” “哦,忘了自我介绍,我姓姜,姜晟!” 石冀北与他递过来的手握了握,浅笑道:“我就不自我介绍了,我想你那边都有!” 石冀北指了指他手中的文件夹,姜晟不置可否地一笑。接着问道: “我们在移民局查到你的资料,石先生是不是最近就要走了?” 石冀北点了点:“移民的事办了很久了,但没想到中间会出这样的事!” 姜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又问:“当时案发现场是什么情况?” “我下班给她送饭,在楼道里就闻到了煤气味,当时就觉得要出事了,谢鹭住的原本是政府给我们的交流干部宿舍,住户本就不多,再加上晚上我们这些人多半是有应酬的,所以很少有人走动。” “既然你们已经离婚了,为什么要给她送饭?” “警官,人都是有感情的,她到底是我的前妻,出了那样的丑闻她连门都不敢出,她爸爸一气之下不准家里人管她,就算是个普通朋友也会安慰她两句,给她送些饭吧!” 姜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石冀北被他问的有些烦,便道:“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姜晟道:“暂时没有!不过以后还有什么事可能还会跟你联系,你也知道,既然家属报案,我们总是要查明白的,给你带来不便的请多多原谅!” 石冀北笑着起身:“姜警官客气了,有什么事尽管打电话给我!” 送走石冀北,姜晟眼色一变,搭档小孙凑上来道:“头,我觉得这就是自杀,屋子里干干净净的,别听受害人家属瞎搅和,他们有被害妄想症吧!” 姜晟低头看着资料中石冀北的照片,冷冷一笑:“自杀?你有看过准备死的人还给自己炖排骨汤吗?” 小孙挠挠头:“也许是那个石冀北给她炖好的!” “他一个大男人还会炖汤?厨房垃圾桶有拣好的菜叶,很明显,这汤是有人在屋里炖的!” “那……能说明什么?”姜晟敲了敲小孙的头,说道: “走,我们去现场检查一下炉灶,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我知道我这个想法很自私,但是这是唯一能反击苏一新的机会,沈湘,我不要你为我做出牺牲,因为我不敢保证我一定能成功,但是你说过我应该对你坦诚,所以我要把这件事告诉你,同时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说出宫二的计划后,苏焱顿觉一身轻松,他不想再因为任何误会和沈湘分开,如果沈湘不愿,苏氏他可以不要,和沈湘一辈子守着火色生香也没什么不好。 “在找到我之前时,你打算怎么做?你为什么躲我?” 苏焱无奈地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这是被廖凯揍得,你知道我以前跋扈惯了,现在是他们痛打落水狗的时候,宫二把肇事司机的家属藏到了台湾,苏一新发短信威胁我!杀人这种事,杀一个也是杀,杀十个也是杀,你现在跟我在一起其实是非常危险的。我打算今天就带着你搬出去,去找宫二,他的人可以保护我们,如果你不同意卖火色生香,我就把美国的不动产卖了搏一搏。如果不成功……那就算了!” 苏焱说完,抱紧沈湘,吻了吻她的额头:“等一切结束后我带着你去看星星,去米其林餐厅去吃美食,你说过我养我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沈湘“扑哧”就笑了,她伸手同样搂紧苏焱,柔声说:“傻瓜,我的不就是你的,如果真的能夺回苏氏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苏焱听完,激动地将她抱了起来,沈湘惊呼一声勾紧了苏焱的脖子,苏焱低头就是一个缠绵悱恻的吻:“沈湘……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好……” 苏焱此时觉得任何的言语和行动都不能表达出心中的爱意,沈湘浅笑着说:“你只要在我身边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努力把文章写的不那么狗血,可言情本来就是狗血的!难道最后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这样也不算狗血吗?好吧,踏了别人绝不会踏的雷区,就让我把这个故事写到结尾吧! 第99章 乔韵瞪着眼前的这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地问:“什么合同?” 苏焱诧异地看着她:“火色生香的转让合同啊,你不签吗?” 看着乔韵那呆若木鸡的模样,沈湘也蹙起了眉,苏焱心想,难道这一切是那个宫二自说自话的决定? “宫二没和你说吗?他跟我买下火色生香送给你!” 沈湘拉着乔韵的手笑道:“若是别人跟我买我肯定不卖的,但是交给你我很放心!” 乔韵惊讶地看着她:“谁说我要买啦?我买它干什么呀!” 乔韵突然意识到什么,狠狠地蜷起袖子,从办公桌上操起一叠报纸,卷了个纸卷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远远地便听到她在走廊里大声吼道:“乔二!你给我滚出来!” 办公室里的苏焱和沈湘面面相觑,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不知道这小两口到底是怎么商量的。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乔韵揪着垂头丧气的宫二走了进来,用纸卷指着他道:“说,怎么回事?” 宫二抬头怯怯地看了她一眼,低头默不作声,苏焱的嘴巴里此刻能塞下一个草鸡蛋,看着宫二那副怂样,此刻心里笑翻了天。开心归开心,宫二毕竟帮了他许多,苏焱觉得自己怎么也要帮他解围不是? 苏焱清了清嗓子,起身对乔韵道:“事情是……这样的……” 将ce公司的事简单说了一番,苏焱道:“宫二那是为了帮你报仇,同时也帮了我,他说的没错,只有卖了火色生香我才有钱将ce买下来,我和沈湘也商量过了,将手中的股份都卖给你,以后这店就是你的了!” 沈湘笑着走了过来,她拉过乔韵也劝道:“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你比我有经济头脑,火色生香交给你一定会越来越红火的!” “那也不用卖啊!你在这店里砸了那么多心血,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我已经欠了你很多了,我不能做那么忘恩负义的事,你缺钱我可以让二子借给你,但这店我不能要!” 沈湘失措地跟苏焱交换了下眼神,见乔韵说的坚决,顿时没了主意,这时宫二在一旁冷冷地插道:“我的钱都来自地下钱庄和赌场,怕是借给他,他也用不了!” “啪”纸卷狠狠打在宫二的脑袋顶上,乔韵瞪着一双美目恶狠狠地看着宫二:“那你给我买的那些东西,是不是也是用的这些脏钱?” 苏焱心惊肉跳地看着这一幕,心里“阿弥陀佛”念了几十遍,心说乔韵这女人真是太彪悍了! 沈湘赶紧出来打圆场,她拉着乔韵,耐着性子说:“你就当帮帮我们买了吧,我们真的是急需一大笔钱!” 乔韵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默不作声的宫二,叹道:“好吧,但我不能全买,你们自己留百分之二十,以后若是赚了钱,就把它买回去!” 沈湘没想到乔韵会这么说,她欣喜地拉过苏焱,连声说好。 苏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不经意间看见宫二那一双狼一样的野性黑眸正别有意味地看着他,这种眼神让苏焱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从谢鹭死亡的宿舍走出来,姜晟摸着下巴对小孙道:“看来是炉灶的问题!” 小孙道:“那就不是自杀,是意外!不知道厂家肯陪多少钱?” 姜晟侧头仔细回想:“小孙,我怎么看那个石冀北就是有点不对呢?” 小孙调侃:“您是嫉妒他太帅了吧!” 伸手抽了他一个脑兜,姜晟边走边琢磨:“总觉得他身上有股子邪性!” 小孙冲他翻了个白眼,姜晟对小孙道:“帮我查查这个石冀北,看看他那两天都见了谁,还有通话记录!” 小孙很不甘愿地应了下来。 苏焱和沈湘现在住在沈湘在郊区的别墅里,同时搬进来的还有乔韵和宫二,乔韵得知苏一新威胁苏焱的事,立马就让宫二派人保护他们,谁知宫二不肯答应。 “我又不是警察,这事别找我!” 尽管知道他在闹情绪,苏焱还是有些失望,谁知乔韵这女人二话不说就自己带着儿子搬进来了,宫二只能臭着一张脸也乖乖地带着手下住了进来。 住在一起,沈湘才发觉乔韵和宫二的相处模式非常的有意思,那个人前冷冰冰一身煞气的男人,见了乔韵立刻变成了一个别扭的大男孩,活像一只有脾性的猫。 晚饭后苏焱和宫二躲在阳台上抽烟,苏焱道:“我这两天先去美国把ce的事处理了,苏一新的新系统要赶在年前启动,眼看着就要到了,我不知来不来得及!” 宫二喷了一口烟道:“来得及,美国那边我安排好了,你下了飞机有人帮你跑手续,其他的事都由我来,你只要管好公司就行,有些事我没跟你说,我之所以选择ce,是因为现在ce公司的老板麦克斯是我的室友,他是从他父亲手里接过这家摇摇欲坠的公司,我希望你能给他一些股份,当然,我不会让你白做,ce原来的网络防护系统做的并不好,我和麦克斯当年合作的毕业设计也是网络防护,我自认为那套系统很不错,但是麦克斯并没有资金将它做起来,你买下ce其实不仅仅是一个公司,还有我和麦克斯编写的那套系统,我相信,再给我和麦克斯一些时间,我们一定能将它完善成最好的网盾系统。” 苏焱吃惊地看着他,许久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其实……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宫二白了他一眼:“当年你在美国不也帮了我许多?有些事虽然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但相对于那时的我却分外的珍贵!” 宫二说完转身要走,苏焱叫住他,笑道:“你那么死心塌地的爱着乔韵也是因为她从小就对你好吧,宫二,你这个人还真是重感情!” 宫二冷哼了一声:“肉麻!” 说完便走了进去,苏焱摇头失笑:“说我肉麻,自己还不是一样!” 小孙揉了揉自己已经模糊眼睛,冲着姜晟抱怨道:“头儿,您这是自虐啊!” 姜晟皱着眉在灯下看着石冀北的材料,自言自语道:“沈湘?沈湘……小孙,这个沈湘是谁啊?怎么感觉名字那么熟?” 小孙不耐烦地道:“她你都不知道,上回那艳照的女主角啊,后来被人拿着一千八百万戒指求婚的那个!网络上多火啊!一千八百万啊……美金……要是给我多好……” 不理会小孙的自顾自怜,姜晟的心思都在这个案子里,他嘟囔道:“怎么又是艳照,石冀北身边的女人还真是艳事频出啊!” 小孙冷哼:“高官嘛,总有那些女人往上贴的,那个沈湘不就是‘火色生香’的老板吗,不跟那个高官勾勾搭搭,这饭店怎么开的下去哦!” “‘火色生香’?他就是火色生香的老板?” “对啊,怎么了?” 对于老大的激动小孙多少有些不解,姜晟托着下巴想着,乔韵不也在火色生香吗?不知道她认不认识这个石冀北。 想起乔韵,姜晟心中不免有几分感伤,他拿起石冀北的通话记录心不在焉地看着,心中还在纠结要不要去找她问问,总觉得自己像是在没话找话。 有时候想想小孙说得对,明摆着一桩意外事件他非逼得自己往刑事案上整,这不是自虐是什么?要怪只怪自己莫名其妙的的第六感,如今事事都挺灵验的,怎么就在乔奕霄那件事上不灵了呢?真是个猪头。 叹了口气,继续翻看记录,姜晟的目光突然定格在石冀北某一天的通话清单上,他猛地站起身,推着睡的迷迷糊糊的小孙,急切地说道:“小孙,快去证物科把谢鹭的手机拿来!” “老大!怎么啦?” 小孙正做美梦呢,被姜晟一搅和,满心的不快。 “快去……废什么话!” 姜晟抬起腿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苏焱和沈湘一早就被院子的声音吵醒了,两人睁开眼迷迷糊糊地下了床,苏焱立在窗边看了一阵,沈湘慵懒地问:“他们吵什么?出什么事啦?” “不知道,宫二在呢,好像乔韵很生气。” 沈湘坐了起来,她走到窗边看了看,见宫二正拦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很高大,一脸正气,颇有抗战电影中人民英雄的架势。 苏焱迅速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只听到那个人民英雄义正言辞地说道:“乔奕霄,你这是妨害公务!” “你给我滚蛋!” 宫二上前飞起一脚,姜晟侧身躲过,乔韵大声吼道:“乔二,你给我收敛点,他是来办案的!” “办案?鬼才相信他?姜晟你真是阴魂不散,这些年你就没死过心!” 呃?三角恋? 苏焱脚步一顿,准备不趟这趟浑水,姜晟拍了拍身上的褶皱一脸不屑地说道:“小鬼,十多年不见,你还是这副老样子,不过哥哥我今天没空跟你啰嗦,这是沈湘的别墅吧,我来找她!” 苏焱迈开的脚步一滞,回身看着姜晟,脑中嗡嗡作响,为何公安要找沈湘? 可没等他细想,沈湘已经迎了出来,听有人提到她,便脆生生地问:“谁找我?” 作者有话要说: 宫奕霄,乔奕霄,宫二还是乔二?其实都是一个人. 另外有人说女主没有羞耻心,被人xxoo了也敢坦然面对男主,我要说凭什么只允许男人风流后的坦然呢?这是一种心里疾病,是作为女人的自卑感。我觉得沈湘知道苏焱能理解她。再说一层,被石冀北xxoo并不是不能容忍的事,被曾经深爱的石冀北xxoo才是不能忘却的耻辱,这层观点不知道有谁能明白。沈湘的悲痛不在自己的身体,而是曾经爱过石冀北的自己。 后文如何反转,言情或你们如何喷,我的锅盖已经顶好了!这两章轻松一下,不管宫二的故事纯属yy不定时更新 第100章 安逸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一晃之间,圣诞已过,跨年那日s市头条新闻便是政府和苏氏旗下的远方高科有限公司热热闹闹开了新系统的启动大会,新闻播出不出十日,微博上便有神秘人士爆料说新网盾系统被黑客入侵,轻而易举地获得政府的机密文件,除此之外,电力、核电、石油等大型国有企业同样遭到攻击,尽管微博放出不到两小时便被删除,但已经被转载了数十万次。 论坛上有人对政府提出质疑,但并没有得到正面回答,尽管没有人承认这件事,但有些有心人士拍下了远方高科有限公司的摘牌照片,一夕之间这个五层楼的企业人去楼空,面对紧锁的大门,人们的猜测更加离奇。 年前的s市热闹万分,大街上张灯结彩,家家户户都准备迎接新一年的到来,乔韵拉着沈湘在商场里逛了半天,到了饭点便饥肠辘辘。 “我想吃麻辣牛杂!”乔韵砸吧着嘴一脸神往的样子,沈湘笑了笑便道:“那就走吧!” 牛杂在另一条老街的小巷子里,乔韵挽着沈湘的手小心翼翼地踩过一片片浸在污水中的青石砖。 “二子和我最喜欢这家的牛杂了,保准你吃了回味无穷!” 两人刚到牛杂店门口,扑面就是一股牛肉汤的清香,乔韵陶醉不已,刚想再跟沈湘夸上两句,却见她走到一边扶着墙呕吐不已。 “你怎么了?是不是早上吃坏了?“ 顺着沈湘的后背,乔韵显得很心急,沈湘无力地摆了摆手道:“没事,可能是最近肠胃不好,总一阵阵地泛恶心!乔韵,我们今天不吃这家了好不好,这牛肉味我闻了就想吐!” 乔韵连声说好,两人又顺着原路往回走,乔韵突然笑着调侃沈湘:“你不是有了吧!?” 话音刚落,两个女人都愣了,乔韵突然大笑:“你一定是怀了,我当年也这样,吃什么吐什么,只能吃萝卜!” 沈湘完全懵了,许久她露出了一个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乔韵还在那里一个劲儿的乐呵:“这可要把苏焱乐坏了,这两个人也不知什么时候能从美国回来!哎,你今晚打电话问问啊!” 手掌不自禁地移到小腹,沈湘震惊到没有言语,因为去年妇检时医生说她激素不好,卵泡长不大,基本没有怀孕的可能,所以劝她把避孕针停了,好好调理一□体。跟苏焱分手后她就照做了,从没有想过自己能怀上,这段日子与苏炎的分分合合也都相安无事,所以没有做任何的避孕措施,而今突然有了,为何她没有喜悦只有深深地不安呢? “明天我陪你上医院啊!” 乔韵特别地开心,好似怀了孩子的是她一样,沈湘只得默默应了一声。 问诊室内,中年女医生看了血检报告后对沈湘笑道:“恭喜你!” 沈湘心一沉,小声问道:“请问……怀了多久了?” “差不多四周半吧!” “四周半……是十一月月底吗?” “嗯,月底到月初的那几天!” 沈湘的脸上并没有喜色,她想了想,鼓起勇气又问:“能知道具体哪一天吗?” 那个中年女医生写着病历的手一顿,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神情一下转冷,不耐烦地说:“要是搞不清孩子到底是谁的,可以在产前做个dna鉴定!” 沈湘脸色一白,下意识咬紧下唇,蹒跚地走出问诊室,乔韵迎了上来:“怎么样?有了吧?!” 沈湘点了点头,乔韵欢呼道:“走,晚上去庆祝一下!” 沈湘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只得推脱不舒服,先回了家。 躺在床上拨通苏焱的电话,听着那边沙哑而慵懒的声音。 “想我了?”苏焱笑着。 “嗯!”沈湘眼中含着泪,苏焱低低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安心。 “你在做什么?”苏焱问。 “躺在床上!” 苏焱笑:“大白天怎么也赖在床上?” “那你呢?” “笨蛋,美国这时是凌晨三点!” “吵到你了吧!” “没事,我想听你的声音!” 眼泪顺着手指一滴滴往下流:“苏焱……” “嗯?” 欲言又止,沈湘捂住嘴无法在说下去。 “想说什么?”苏焱问。 沈湘深吸了一口:“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你再睡两天我就回来了!” “那我等你!” “好!” 挂断电话,沈湘将自己埋进被褥里发泄似地哭着…… 妇科医院内,专家看着沈湘的病历深深蹙起了眉:“你确定想拿掉孩子吗?” 沈湘低头不语,专家又道:“你要想好了,你已经算高龄产妇了,而且还曾经流过产,如果这次把孩子拿掉的话,很可能就再也怀不上了!” 沈湘交握的手微微抖着,她问:“医生……我想问……什么时候能做胎儿的亲子鉴定呢?” 专家的表情和那个中年女医生如出一辙,听了沈湘的问话,他道:“孕期胎儿亲子鉴定有两个时间段,一是怀孕两个月左右起可以抽取胚胎绒毛组织做亲子鉴定;二是怀孕四个月左右起抽取羊水做亲子鉴定,我想你的情况,再等一个月,来我们这里做一下再决定要不要吧!” 沈湘步履沉重地走出医院,感觉连天都是灰的,沈湘觉得老天一定是厌弃了她,不然不会在自己经历了那么多痛苦以后再给她开了这样一个玩笑。 如果这个孩子不是苏焱的,那她该怎么办?拿还是不拿? 一想到自己再也不能怀孕,沈湘便痛苦地不能自已,可是如果不拿,等孩子生出来,苏焱该怎么办? 沈湘心情沉重地回到家,整个别墅的灯都暗着,沈湘觉得很奇怪,就算乔韵不在,宫二留下的保镖也该在啊?没心情深究许多,沈湘拿出钥匙开了门。 刚走到门厅忽然从旁边窜出一个人将她橫抱起来,沈湘惊呼出声,霎时间客厅的灯都亮了,扬起脸,见抱着自己的苏焱正微笑地看着自己,眼中满是欣喜。 乔韵大叫道:“这是给准妈妈的礼物啊!” 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沈湘眼眶里都是泪,苏焱低头吻了她一下:“喜不喜欢?你这个小骗子竟然不亲口告诉我,还要宫二来对我说!” 沈湘知道一定是乔韵说的,尽管心里压着很多事,但此刻只能忍下来,强颜欢笑地对着屋里的一众人。 夜色阑珊,苏焱带着一身沐浴后的清爽上床搂紧了心爱的女人。沈湘转了身窝进他的怀中,苏焱的手缓缓移到小腹,对她说:“你说他现在在想什么?” 沈湘苦笑:“他才那么一点,脑子还没长,能想什么?” “不对!他一定在想,他想,我的妈妈怎么都不高兴呢?” “苏焱……” 沈湘覆上苏焱的手背,痛苦地看着他,而苏焱的目光柔情中含着笑意,他低头蹭了蹭沈湘的鼻尖:“傻瓜,你到底介意什么?” 沈湘的手慢慢收紧,掌心都是汗,许久她才道:“我想做一下亲子鉴定,如果不是你的,我就把他拿掉!” 苏焱的目光倏的染上一层怒色,他看了沈湘许久,问:“医生怎么说?” 沈湘不语,苏焱劝道:“沈湘你别瞒着我!” “医生说,如果我拿掉,以后可能就怀不上了……” 话只能说到一半,沈湘的眼泪又流了出来,这些日子她也不知道哭了多少回,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苏焱抱紧她轻拍着她的后背。 “沈湘,等我把苏一新和苏氏的事情解决了,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吗?” “什么?” 沈湘不知道苏焱为什么要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我想……把我父亲和母亲合葬在一起!” 苏长海走的很突然,并没有留下遗嘱,闻秀秀自作主张地将苏长海葬在离乔琦墓地一百公里外的清和园,并在他墓碑旁留下了自己以后的地方。 “他生前的心愿便是要和我母亲葬在一起,我想……我母亲也是这么想的!” 低头亲吻着沈湘潮湿的眼睛,苏焱柔柔地笑道:“我不是苏长海的亲生儿子,可他从没有将我当作外人看待,相反他对我比对苏一新更好,因为他深爱着我的母亲,他借由我弥补对她的遗憾,所以把孩子生下来吧,不要做亲子鉴定,因为那就是我的孩子……” 沈湘抽噎了一声,嚎啕大哭起来,苏焱抱着她,像哄着一个受了万份委屈的孩子。 夜色深处,苏焱的眼神穿过璀璨的灯光投入窗外浓浓的黑雾之中,苏氏不是因为一个黑客垮的,他垮在苏一新的无能和自负上,股价的暴跌、拒绝信贷的银行、高额的利息,苏一新此刻恐怕是焦头烂额吧,但这一切还不够,还远远不够…… 当然,还有一个石冀北! 看着怀中哭成泪人的女人,苏焱此刻并不比她好上一点,石冀北对她的伤害,留给他的耻辱,他总要还给他,想移民?想一走了之? 苏焱冷笑着,石冀北一定不信神,不然会知道这个世上有种东西叫因果报应,你种下的恶果总要自己承受! 作者有话要说:面一直有人问孩子的事,这章你们可以喷了!好吧,有人说为什么不避孕?因小说,小说是为了制造矛盾而写的故事,我的故事里就是需要在这时候有个孩}刚是为这子,至于为什么,3.11大结局你们就知道了! 第101章 “石厅长,你要帮我啊!我现在根本贷不到款!” 茶几上,石冀北的手机开着免提键,他将手边的书扔进硕大的行李箱,走到茶几边对着苏一新道:“我也没办法,我现在已经不是政府的人了,所谓人走茶凉,那些事我帮不了你!” 轻松地按掉手机键,石冀北冷笑了一声,走到箱子边又将里面的书拿了起来,他坐到沙发上随意地翻看,心思却不在书中。 还有三天,三天后他将离开这里,离开有她的地方…… 一阵门铃声响起,石冀北皱眉,记忆中似乎没有人知道他住在这里,打开房门,门外是微胖的房东,见了石冀北笑着说道:“我来还后面几个月的租金,你看,签约时我们签到今年六月底,可这个月你就走了!” 石冀北笑着将他让进门,房东看见石冀北的箱子羡慕地说:“是去哪个国家啊?” “瑞士!”给他倒了杯茶,石冀北淡淡笑着,房东拿出准备好的钱递给石冀北。 “你数数吧!” “不用了!”石冀北始终笑着,他看了看四周对房东道:“屋子里我买的一些电器都给你吧,储藏室还有些红酒,我带不走,你也拿走吧!” “哎?那怎么好意思?” 房东满脸欣喜,石冀北送他出了门,看着他离去,石冀北有些感慨,刚想关门,门框边突然伸出一只手,石冀北一愣,下一刻看到苏焱似笑非笑的脸。 微微眯起双眼,石冀北没有关门,苏焱笑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石冀北立在门口没有动,苏焱等了一会儿,耸肩道:“不进去也无所谓,我不介意在走廊里跟你谈谢鹭的事!” 石冀北一愣,眼中露出一丝狠戾,苏焱推开他径自走入了室内,没有换鞋,他一直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夜景冷笑:“石冀北,你还真是用心良苦!” 石冀北关上门,苏焱开始脱衣服,脱了外套和毛衣,就剩下一件薄薄的t恤衫,石冀北的身子往厨房挪了挪,苏焱立在远处嘲讽道:“你不用怕,我不是来揍你的,我也不会杀人分尸,我跟你不一样!” 最后一句话让石冀北心头一跳,苏焱举着双手对他道:“你看好了,我身上没有录音笔,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把裤子脱了!” 石冀北冷声:“你想做什么?” 苏焱坐到沙发上指着对面,对石冀北道:“坐!” 石冀北走到他所指的地方坐了下来,警惕地看着他,苏焱看着脚边的箱子,笑道:“三天后就要走了吧?我为什么会知道?我查了你的机票,还有你在s市的租房信息,刚刚我是跟着房东一起过来的,至于我为什么要过来,是因为我想告诉你——石冀北你走不掉的!” 眼神转为邪佞,苏焱别有意味地笑着,石冀北的心跳的很快不发一言地看着他。 “好吧,现在说说谢鹭的事情,她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一个问句让石冀北浑身有些发颤,苏焱死盯着他,继续道:“假设一个女人对男人余情未了,想要跟他复合,然后男人说,晚上你帮我炖锅排骨汤吧,材料都准备好了!然后女人满心欢喜地为男人做羹汤,结果……那炉子是坏的……” “苏焱你说这些话有什么意义吗?那不过是你的假设!” 苏焱看着一副坦然的石冀北,幽幽地问:“谢鹭是你杀的吧!” 石冀北昂起头:“我可以请你滚出去!” 苏焱大笑:“石冀北你明知道炉子是坏的,你还让谢鹭炖汤,你是故意制造机会让谢鹭中毒,你照顾了谢鹭很多天,对她的作息时间很了解,知道她下午一定会午睡,我说的对吗?” 石冀北嗤之以鼻:“你想的很好,可是我为什么要杀她?我的动机在哪?” 一句话让苏焱闭口,他看着得意的石冀北,强按下心中的怒气,是了,动机,石冀北没有杀谢鹭的动机,他们已经离婚了,他不过是出于道义帮助谢鹭,他本可以完全不管她。 当初让姜晟头疼不已的正是这一点,石冀北为什么要杀谢鹭?他没有任何理由! 石冀北起身倒了一杯红酒悠然地坐在苏焱对面,翘起了二郎腿。 苏焱嗤笑了一声:“警察确实找不到你的动机,但是……” 苏焱话语一顿,笑容渐渐放大:“我当初报复沈湘前找了很多的证据,包括监控视频!” 石冀北脸色微变,苏焱继续道:“为什么我会相信沈湘是凶手?是因为当时肇事的那辆车离开酒店时坐在车上的是一男一女,而进驾驶室的那个人,是个女人!” 石冀北慢慢直起身,浑身充满戒备。 “因为不是高清探头,所以看得很不清楚,但是石冀北,这些日子我又将那些视频拿出来仔细看了一遍,我发现进驾驶室的女人其实是谢鹭!” 石冀北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苏焱,苏焱扬起头微笑着,笑容里都是深寒的冷意。 “其实沈湘不是替你坐的牢,她替的那个人是谢鹭,你骗了她!我说的对吗?” 苏焱缓缓站起身,他平视着石冀北:“你杀谢鹭是因为她威胁你要将这件事说出去,到时候你和沈湘都要坐牢,所以你才杀了她!” 石冀北呼吸急促,他瞪着苏焱,阴阴地笑道:“证据呢?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要证据吗,证据就是你的通话记录,你在谢鹭死亡当天中午十二点三十七分给她打了三分钟的电话,可这个通话记录在谢鹭手机上并没有!” 石冀北脸白的吓人,苏焱诡谲一笑:“为什么没有?石冀北你比谁都清楚,你是案发现场的第一目击人,是你删了通话记录,因为你心虚,因为你是当天唯一跟谢鹭通过话的人,可是你没想到就是由于这一点,警方才怀疑你的吧!石冀北,事实有因果,你自己种的恶果就自己慢慢享受吧!” 身子一软,石冀北跌坐进了沙发,苏焱冷眼看着他,眼中涌出了嫌恶之色。 “我想你三天后一定是走不掉了,警方的逮捕令这几天就会下来,你明天就会收到限制出境的通知!我来是要告诉你,就是是把六年前的案件翻出来,沈湘和我也都会上庭作证!” “啪”手中的红酒杯掉在地板上,摔得粉碎,苏焱让过那一摊血红色的酒渍,又道:“还有件事我也想想问问你,我在a市看了你父亲死亡的资料,说是酒后失足,可一般酒后失足从阳台上下落大多数是面朝下的,而你父亲是面朝上,那情形——就好像是被人推下去的!” 苏焱说完幽幽一笑,转身走向门口,看着沙发上石冀北的身影,拿起自己的衣物冷嗤了一声,拉门离去…… 新年的脚步很近了,苏焱的ce公司也顺利拿下网盾系统的标,也许是因为在国内市场栽了一个大跟头,这次的政府明显倾向于外资企业。苏焱的ce是在美国注册的全资企业,苏焱让麦克斯出面,而自己则躲在了幕后和宫二一起操纵着全局。 因为苏焱很忙,乔韵和沈湘都觉得住在偏僻的郊区别墅很不方便,所以在苏一新取保候审后,两人又住回了老地方。 沈湘今日去商场买了些孕妇的装备,中途打电话给苏焱,得知今晚又是通宵,不免有些不开心。苏焱哄了她一阵,便被宫二拎走了,沈湘自己做了些简单的晚饭便上床睡了。 人一怀孕便格外的嗜睡,有时能睡到口水横流,好在往往睡上一天苏焱便回来了,所以也不那么寂寞,就是担心他的身体。 夜晚的钟声滴滴答答地作响,屋内印着窗外透进来的点点灯光,在床上睡的昏天黑地的沈湘没有发觉自己紧锁的房门“咔嗒”开了…… 沈湘翻了个身,感觉身下的床板很硬,沈湘记得自己的床是花了三万多买回来的进口床垫,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硬了?不舒服地扭动着身躯,沈湘慢慢睁开眼睛,窗外的阳光似乎格外灿烂,只可惜窗户的角度开的不好,只能让几缕阳光投射进来。眨了眨眼,沈湘瞬间清醒了,她猛地坐起身,看着这个和自己公寓截然不同的房间,心里一个劲地往外冒着寒气。 “醒了吗?” 石冀北坐在屋内的阴影出缓缓出声,沈湘猛然侧身,见他正起身向她走来。 “你想干什么?” 沈湘的话里都带着颤抖,她不知道石冀北是怎么把弄到这里来的,隔着千里的n市和s市。她竟然一点意识都没有。 石冀北坐在床边,伸手撩开沈湘的黑发,笑道:“头发都长这么长了,你还是长头发好看,我记得当年班里有个男生特别喜欢揪你的头发,所以有一次上体育课我就故意把排球打在他的脸上!” 石冀北说完低低笑了起来,沈湘惊恐地看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小腹,感受到那里一片平静。 “湘湘,别怕,我只是带你来看蔷薇花!” 沈湘看着窗外院头上枯败的蔷薇花枝,紧张的脸色惨白。 “对了,现在是冬天,花都不开了,好可惜!我这些年在这个院子里种了五种颜色的蔷薇,开起来格外的好看!” 石冀北慢条斯理地陈述着,沈湘轻喘着转过脸看着他,现在看见他的笑意,沈湘打心底里发寒。 “石冀北,你是不是也想杀了我?” 没有泪,只有惊恐,石冀北看着沈湘那充满恐惧的眼睛,唯有苦笑,他伸手捂住那一双本该明媚的双眸,然后低身吻住她的额头。 “不,我只是想你陪着我一起死……”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凌晨大结局,相信你们其中一定有人能猜到我想写什么!_ 到这里全部的伏笔基本收尾,石的钥匙是当初苏炎留下的那把,你们还记得吗?苏当年是看过那个监控的,所以知道开车的是女人,他怀疑石是想过他们中途会换驾驶,但在沈香说出以前他一直认为开车的是女人。所以顶罪的事他之前从没想过 案情我做了个跳跃,中间过程就不写了,姜和苏已经把它分析明白了!12号,正式开始宫二的故事! 第102章 大结局 苏焱指着视频中的画面起身咆哮道:“是石冀北!就是他!” 宫二立在一边看着车库中横抱着沈湘的男人,脸色也冷的吓人,画面中石冀北并没有掩人耳目的意思,路过车库的监控摄像头,他甚至抬起头笑了一下。 苏焱已经失控了,小孙力不从心地按着他,姜晟吼道:“你冷静点!” 吼完姜晟吩咐旁边的警察:“看一下他开的什么车!” 石冀北的车换成一辆白色的别克,姜晟立刻说道:“赶紧去查!” 乔韵拖着儿子拎了许多盒饭来,警察局的会议室内气氛有些凝重,宫成胤一进门看到穿着警服的姜晟便兴奋地喊了一声:“姜叔叔!” 宫二眼睛一眯,露出令人心寒的神色,乔韵拍了拍他的头,对他道:“去你爸爸那里!” 宫成胤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怯怯地走到宫二面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覆在他的手背上,怯怯地叫了声:“爸爸!” 一时间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苏焱抱着头满脸憔悴,乔韵将盒饭放到他面前,安慰道:“你别急,一定能找到的!” 苏焱没有胃口,他推开饭盒,站起身焦虑地看着窗外。 “是我不好,是我没沉住气,我不该去刺激石冀北!” 苏焱的眼眶红红的,想着沈湘还怀着孩子,心中便如万针扎过一般。 姜晟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也是我的错,没想到石冀北的逮捕令这么难下来!我们这是打草惊蛇了!” 宫二冷哼了一声抱起宫成胤,父子俩一对脸,几乎就是翻版。 这时小孙气喘吁吁地推门进来,大声喊道:“找到了!” 室内一片混乱,苏焱第一个冲了出去,姜晟随后。 来到办公室,小孙指着屏幕说:“这辆别克是石冀北租的,车上有卫星定位系统,现在他们在n市!” “n市哪里?” “现在正在往山上去!” 话一说完,苏焱已经冲了出去,姜晟骂道:“毛毛躁躁的!” 身后抱着宫成胤的宫二拿出手机也不知给谁打了个电话,但是姜晟听的很明白,宫二要的是直升飞机! 挂断电话宫二对姜晟道:“空中管制的问题你能搞定吧?搞不定就我来?” 姜晟气哼哼地道:“我能!” 宫二对乔韵道:“n市离这里太远了,要想快只能坐飞机,你和阿胤待在家里等消息,我陪苏焱去!” 乔韵点头,宫成胤期待地看着宫二:“爸爸,我也想去!” “不行!”一声严厉的拒绝让宫成胤对这个小爸爸刚刚建立起的好感又碎成了渣渣…… 沈湘看着窗外不断闪过的风景,觉得心渐渐平静了,不过一死而已,有什么好怕的?转头看向一脸严肃的石冀北,沈湘冷笑着问:“石冀北,你让我替谢鹭坐牢,怎么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石冀北双唇紧抿,指节因隐忍被掐的发白。 “谢家有打算让人顶替,是我自告奋勇选择了你!” “为什么?” “因为南翼!” 盘山路上石冀北打了个方向,车身擦着悬崖边缘滑了过去,此时已近黄昏,山路上几乎看不见其他车辆,即使是呼救也没有办法。 沈湘本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不管石冀北再说什么她都不会为之动容,但真的听他亲口说出来,心口仍旧隐隐作痛。 “你跟我分手后,南翼来找过我,说要带你去南方的分店,而且你答应了对不对?” “所以呢?” “湘湘,我让你等着我,你为什么不乖乖等着呢?非要逼我用那种方式困住你!” “你让我坐牢就是为了阻止我和南翼走?石冀北,你怎么能做出这么自私的事情,你想往上爬,想攀高枝,没有问题我成全你,可是你有什么资格逼着我等你?你设计我讨好谢家,那天雨中对我的忏悔都是假的吧!” “那都是真的!”石冀北侧头大喊,他一双眼熬得血红,此刻布满了痛苦和不顾一切的疯狂。 “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只想让你过上好日子,我从来没想过要抛弃你,我只是想暂时将你搁置在一边,等我计划好一切,什么都会好的!可是你呢,你根本不理解我,明知道我对谢鹭不是真心的,却一意孤行的要分手,你是我的,湘湘,你只能是我的,凭什么我要将你送给南翼?” 石冀北说的咬牙切齿,沈湘摇着头讥讽道:“你爱我吗?石冀北?你根本不爱我,你爱的只有你自己!你只不过用爱来做借口来掩饰你所做的一切自私而不可饶恕的事情,将我搁置在一边?我是什么?我是人,不是东西,不是你放在仓库落灰的布娃娃!” 石冀北脚下的油门深深踩了下去,车在山道上以一种令人心惊的速度奔驰着,石冀北冷笑:“不管你怎么说,湘湘,我们注定是要在一起的,等到了山顶,我们就一起跳下去,从这里跳下去尸骨都找不到,所以,谁也别想将我们分开!谁也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不管是谢鹭还是苏焱,谁也别想,我为了你已经杀了太多的人,我的父亲、谢鹭,现在还有我自己……” “你这个疯子!神经病!” 沈湘开始挣扎起来,她疯狂拉着门把,用手抠着门锁,见毫无用处,就开始回身去抽座椅靠背,她记得这个靠背可以把窗户砸开。 石冀北突然伸出一只手来阻挠她,他咬牙道:“没用的,就算窗户打开了,你也跳不出去,下面是悬崖!” 沈湘被一语敲醒,她颓然地坐了回去,身手捂着小腹,放肆地哭了起来,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石冀北打开车灯,山顶的路眼看就要到了,石冀北眼中渐渐显出一种佞色,沈湘在石冀北说出要一起跳崖的那一刻怕了,她想到苏焱,没有她,苏焱该怎么办?他们说好不分开的。 随着山顶的临近,沈湘深吸了一口对石冀北道:“石冀北,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们的孩子!” 话音一落,石冀北转过脸惊恐地看着她,沈湘含着泪对他道:“我怀孕了,五周半,你应该还记得你一个多月前对我做过什么吧?” 沉默,长久的沉默,然后石冀北嘲弄道:“我怎么知道这个孩子一定是我的?” 沈湘哽咽道:“我多希望他不是你的!可是只有一半的机会……” 石冀北握着方向盘的手开始发抖,沈湘感觉到他的车速慢了下来,乘此机会她继续劝道:“把车开回去,去自首,你难道不想见他?也许他生出来像你!” “哈哈哈……” 石冀北突然狂笑起来,笑中含着晶莹的泪:“你不用骗我,我的孩子已经死了,九年前就死了,我把他葬在北京最好的墓园里,湘湘,你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劝我放手,六年前我让你逃过一次,六年后我一定不能放手!” 石冀北又恢复了车速,沈湘坐在一旁绝望的哭着,山路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有前方的车灯是明亮的。 “湘湘,你知道吗?如果你愿意跟我走,那么此时我们会在日内瓦湖畔看雪景,壁炉里燃着温暖的火,我抱着你,念普希金的诗词给你听。” 沈湘带着鼻音嘲讽道:“可你身上永远背着两条人命。石冀北你爱的不是我,你爱的是曾经深爱你的我,而现在的我连听到你的名字都觉得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 石冀北身子重重一抖,车划出车道,车轮擦过峭壁边上的安全护栏,沈湘惊呼一声,石冀北赶紧打着方向盘,就在此时前方弯道突然出现一辆车,它急闪着车灯示意着正占用他车道的石冀北,石冀北被晃了眼,方向又是一打,车身擦着那辆车呼啸而过,前方便是弯道,眼看车子就要冲破护栏,石冀北使出浑身的力气踩下油门,就听“砰”一声,车身撞断护栏,整辆车往前一冲,车轮滑过护栏的残骸,停了下来。 沈湘的头被撞破了,车窗被震裂成了蜘蛛网,沈湘想开门,可一动,就感觉车头往下坠,沈湘颤抖着问石冀北:“怎么办?” 石冀北额头也受了重伤,血不停地往下流,湿了他的衬衣领,他试着动了动,车身晃悠悠地往前倾斜,沈湘哭出了声,石冀北安慰她道:“别怕,你爬到后面去压住车尾!” 沈湘哭着说:“会掉下去吗?” 石冀北对她笑着摇了摇头:“不会的,相信我,你知道我物理很好的,这种程度,一定不会掉下去!” 沈湘抹了把眼泪又问:“那你呢?” “你走了,车头就轻了,我能自己爬出来!” 沈湘看着石冀北,使劲摇了摇头:“我们报警吧,等警察来……” “来不及!” 石冀北吼住她的妄想,他深吸一口,对她道:“听话,现在开始往后爬!” 沈湘呜咽着开始按他的话往后坐攀爬,石冀北打开手边的车锁,随着沈湘的动作车身晃动地很厉害,沈湘心里怕极了,含着泪一口气坐到了车座上,车身重重的晃动着,又往前倾斜了许多。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前座的石冀北从后视镜里看着沈湘,目光温柔:“现在开门下车!” “那你呢?没有我压着车尾,你怎么办?” 石冀北笑了笑:“没事,我计算过了,没有你压着这车也翻不了!” 沈湘将信将疑地打开车门,一阵寒风如刀割般地吹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沈湘一只脚跨在车门外,身子还是坐在后座上透过后视镜看着石冀北那双温润的眼睛。 “你怎么还不爬?” 沈湘哆嗦着看着石冀北,石冀北笑道:“不急,你下车帮我按着车尾,知道吗?快去!” 沈湘点了点头,刚要走,石冀北突然问她:“湘湘,孩子的事是真的吗?” 后视镜内沈湘的眼睛含着泪,她重重点着头,石冀北灿烂一笑:“等我出来,我就去自首!” 沈湘的泪水落了下来,她屏住呼吸一脚垮了出去,刚想转身,就听“哗啦”一声巨响,然后车身如脱缰的野马般向着悬崖下冲去,沈湘哭着想抓住车尾,可是根本没有着力的点,可就是有,任凭她一个人又怎能阻止这一切呢?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白色的车身滑落悬崖,最终化为一个亮点,消失在黑夜之中…… 苏焱找到坐在悬崖边哭得撕心裂肺的沈湘,所有的安慰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因为情绪不稳沈湘有轻微流产的迹象,苏焱陪她在n市的医院住了下来,三天后邓徽和戴维带着鲜花和果篮赶到n市来看她。为了孩子,沈湘表现地很坚强,苏焱关照两个人别跟她说那晚的事。看着邓徽和戴维的情侣手机链,沈湘开心的笑了。 回到s市,苏一新的判决已经下来了,无期。闻秀秀一夜发白,苏氏群龙无首,沈湘卖了酒庄和名下所有的房产只留下那间小公寓,将钱交给苏焱,ce公司在三个月内成功收购苏氏,当他重新坐到从前的那张办公桌前,只感叹物是人非。仲良又被调了回来,他还是选择做苏焱的秘书,用他的话说:不看着他,也不知这小子冲动起来会做出什么事。而苏焱给了仲良一些股份,算是弥补职位上的收入差距。 又到了蔷薇花开的季节,沈湘的肚子已经有些大了,那一日苏焱扶着她在小区里散步,看着满园开的正艳的蔷薇花,沈湘的眼眶不禁湿润。 苏焱没有去问,只静静陪着她走,回到公寓,门外站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看到沈湘笑着伸出了手,用英语说着:“你好,沈小姐,我是石冀北的律师!” 苏焱和沈湘对望了一眼,都是满目惊讶。 门口的咖啡馆内,来自瑞士的律师将一叠文件推到沈湘面前,苏焱看了看,询问了一些,然后对沈湘说道:“石冀北出国前已经将所有财产转移到了瑞士,四个月前他知道自己出不了国,便委托瑞士的律师将你列为遗产的第一继承人。” “多少钱?”沈湘看着那一堆陌生的文字,手足无措地看着苏焱。 苏焱略略皱眉:“八千七百万美金,瑞士的两栋别墅,一艘游艇还有一些市值一千万的股票!” “这么多?!” 沈湘简直不敢相信,她知道石冀北有钱,但没想到数额是那么的庞大。 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沈湘看着那一份份规整的文件握着苏焱的手道:“你帮我问问他,石冀北最后打电话给他是哪一天?” 苏焱和律师小声交谈,而沈湘的脑中只想着石冀北最后对她说过的那些话,苏焱低声对沈湘说:“是一月十六日!” 沈湘的眼睑低垂着,阳光下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送走律师,苏焱问她打算怎么处理这笔财产,沈湘摇头:“我不知道,这……也算不义之财吧!” 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沈湘对苏焱说:“陪我去n市吧!我想看看园子里的蔷薇花。” 站在种满蔷薇的院墙下,那情景果然如石冀北给她看得照片一样,红的、紫的、粉的、白的,他如约的为她种了一院的蔷薇,却没有等到她来看上一眼,心情被花叶切割地细碎,风拂起柔柔碎发,看着这些旺盛的花儿,如多彩的瀑布遮住了整面墙壁,好似一切都不存在了。 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蔷薇花语代表爱情和爱的思念。 “等在记忆中的人”是石冀北,他把他的爱全部留在了这里…… “苏焱,他那天说要带我一起死,从崖顶上跳下去,尸骨无存,那样便可以永远在一起,可是,如果他真的想让我死,为何要在前一天把所有的财产留给我呢?其实,他还是在骗我……对不对?” 回到s市后沈湘用石冀北的钱在t大设立了一项奖学金,专供那些想出国深造却因费用而却步的孩子,戴维是第一个拿到奖学金的学生,拿奖那天,沈湘站在话筒前温婉地说道:“这项奖学金是我替一个朋友设的,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在了,但我相信他一定会赞同我的这项举动,他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但这个社会却没有给他公平竞争的机会,所以我希望通过这项奖学金,让更多更优秀的学生获得这样一个机会,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 台下掌声雷动,台上的沈湘含着泪,她心里默默地说:石冀北,你能看到吗? 八月底沈湘在美国诞下一个漂亮、健康的男婴,八斤三两,苏焱抱着那个孩子喜极而泣,沈湘给孩子起名至臻表示他是这世间最美好的馈赠。 十月菊香,苏焱抱着至臻牵着沈湘的手来到京城最大的墓园,一块泛旧的无名碑旁立着一个新碑,沈湘把手中的菊花轻轻放在碑前,苏焱揽过她的腰,任她伏在自己肩头无声的哭泣,他对眼前冰凉的碑座低声叹了一口:“石冀北,我们带至臻来看你了!” 凉风阵阵,花瓣轻动,墓碑上,石冀北的笑容一如记忆中的那般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这就是结局,没有第二个,苏至臻是谁的孩子,就让他永远是一个迷吧。 其实故事写到这里,我的主角只有一个石冀北! 谢谢你们对我的支持!这是我的第一篇现代文,也许虐地不够淋漓尽致但写的很快乐,再次谢谢你们! 另外宫二的坑已开,点按钮进入,这篇不会那么悲,好吧我暂时这么说. 这是个被养壮了的狼崽子逆袭的狗血故事! 在宫二的整个幼年成长期乔韵所想的只有一件事—怎么把这个吃货扔掉、卖掉、送掉…… 这不是一篇黑道文,这只是一篇养成文,养成的过程很艰辛,结果是甜蜜的,想看宫二少年性压抑的就跳吧! 谢谢所有送地雷的土豪们,也谢谢所有每日追文、留评的读者,这篇文陆续还有些番外,不定时更新,具体宫二那边会有提醒!_ 觉得不错的读者请顺便包养一下我吧: 第103章 求子 “例假第三天来找我!这个月可以促排卵了!” “能排几个?” “顶多两个,又不是要给你做试管!” “那做试管成功率有多大?” “夫人,做试管很痛苦的,而且看你的情况还好嘛,你不是前几年刚生了一个?我觉得你是太紧张了!回去跟你丈夫说,戒烟戒酒啊!” 沈湘不甘不愿地出了医院,刚上车苏焱的电话就打来了。 “老婆?想我没?在做什么?” “刚从医院出来!” “又去医院?!对了,我今晚有应酬啊!晚点回来!” 电话里苏焱嬉皮笑脸的,一听就让人生气,沈湘恨道:“又去喝酒!不准!” “老婆,这个客户很重要的!” “反正就是不准,都跟你说了要戒烟戒酒,你看我怀不上也许就是因为你,我不管,你明天跟我到医院检查一下,看看你精子有没有问题!” 电话那头苏焱的嘴都要气歪了,他精子有问题?他这么man怎么可能有问题? 耐着性子苏焱低声道:“好好好!明天跟你去医院,不过今晚饭局我得去啊,大不了我把仲良带去,我不喝还不行吗?” “说定了!不准喝!” “好的!一定!” 深夜,沈湘安顿好苏至臻,见苏焱还没回来,便自己气呼呼地上了床,睡到半夜苏焱醉醺醺地摸了进来。一闻到酒味沈湘就开始发飙,拿枕头抽打着抱着她腰不停亲吻的男人。 “让你别喝!又喝这么多!苏焱,你一点诚信都没有!” 醉鬼呵呵笑着,伸手将沈湘翻了过来,摸着她挺翘的屁股诧异地“咦”了一声:“老婆,你脸上怎么没有鼻子啊?” 沈湘:“……” 第二天酒醒了的苏焱份外乖巧,被沈湘拎到医院挂号排队。 沈湘坐在诊室外的长椅上焦急地等,不一会儿苏焱拿着一只小塑料杯慌张地走了出来,沈湘美目一瞪:“好了没?” 苏焱坐到沈湘身边附在她耳后委屈地嘀咕:“难道要我自己用手啊?” “那你想怎样?”沈湘的眼睛瞪得溜圆,苏焱不依的撒娇:“要不你帮帮我?” 众目睽睽之下,苏总被自家老婆狠狠敲了两记毛栗子,左手拿着小杯杯,右肘夹着刚刚护士递来的**画报,一脸苦逼样地走进了小房间。 二十分钟后,苏总脸颊微红的将小杯杯交到化验科,看沈湘的目光活像是刚刚被女丝猥亵了一样。 “我不信你没打过飞机?” 沈湘被他那副衰样逗乐了,苏焱小声道:“开荤以后还真没有!” 沈湘伸手狠狠在他大腿上拧了一记,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拿到报告后苏焱彻底成了一只焉了吧唧的柿子,沈湘用手指戳着他的额头,把手中的化验报告抖得“瑟瑟”作响。 “你看看你,整天抽烟喝酒,成活率这么低,怎么生孩子,我还一直以为是我的问题,结果全是你!” “也不一定是我吧,好歹及格啦。” “及格个屁!从现在开始,给我戒烟戒酒,否则……你就滚出去睡!” 烟才戒了一天半,苏总在办公室像只烦躁的困兽,仲良见到他魂不守舍的模样取笑道:“晚上去喝酒啊!” 苏焱苦笑:“别涮我了!” “你可以不喝啊!” 仲良笑的颇为幸灾乐祸,苏焱一脸丧气样,仲良拍着他的肩道:“说真的,今晚有几个中学同学从国外回来,我们毕业转眼也有二十年了,想计划着聚一聚,你来不来?” “来啊,这种事我怎么能不来!” 酒桌上的气氛有些热烈,仲良也喝大了,搂着苏焱的脖子直喷酒气,苏焱嫌弃的撇过脸,看见静音的手机上亮着沈湘的名字。 苏焱看了看那些醉眼迷离的同学,起身笑着说了声“抱歉”便走到门外去接沈湘的电话。 “又喝酒了吧?” “没,今天真没喝!你看我多清醒!就喝了点可乐!” “可乐杀精你知不知道?苏焱,你一点都不操心生孩子的事,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一句都没听进去!” 沈湘不等苏焱回答,狠狠地掐断电话,苏焱望着手机心里生出一阵厌烦来,走回包厢,立在门口就听到里面的笑声:“现在的苏霸王变妻奴啦?这叫一物降一物!” 苏焱顿生一股恶气,胸腔里翻腾倒海着男人的自尊。 回到座位上,苏焱看着眼前的可乐发愣,在座的男人全都红着脸,那表情一张连着一张,都像是在嘲笑他。 “怎么样?结束吧?要不要去下一场?” “去哪儿?” “你们订啊,洗浴还是ktv” 苏焱一直没做声,仲良看了他一眼,问他:“你去不去?” “苏焱要去还是去洗浴吧,去ktv也不能喝酒多憋屈?” 苏焱淡淡扫了在座的一眼,泄恨似的说:“去ktv!” 纸醉金迷的华帝会所内,仲良劝着苏焱:“你少喝点,不是说不能喝吗?” 苏焱拿着酒瓶愤恨地说道:“我在外面忙一天,回来还要听她唠叨,仲良,你也知道吧,她没结婚前多好啊,又温柔又善解人意,怎么结了婚就抱怨个不停,不让喝酒不让抽烟,这就算了吧,你说我一个做丈夫的上床跟她温存一下也要挑日子!” 仲良也有些惊讶:“这有什么好挑的?” 苏焱摆了摆手,颇有往事不堪回首的架势,板着手指头对仲良吐苦水:“你看今天做过了,要隔三天才能再爽,我这个做老总的也不是天天都有精力跟她耗吧,我想的时候跟我说没到时间,我不想的时候回家黏的我身心俱疲!有时候我想吧……哎…………” 仲良看着抱怨不已的苏焱,低声问:“那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那么着急要孩子?” 苏焱愣了愣没有开口,仲良叹了一声喝着手中的啤酒:“至臻是好,你对他也好,可是对于沈湘来说那就是一个心病,你不让她做dna检测她心里永远不踏实,总是觉得对你有亏欠,苏焱,她着急是因为她年纪大了却还没给你留下明明白白的孩子,你难道不懂吗?” 苏焱苦笑了一下,拍了拍仲良的肩,他懂,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懂,只是他心里也怕,怕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对至臻爱会慢慢转移。每次看着他,他都忍不住在心中猜测,这是他的还是石冀北的?可偏偏苏至臻长得谁都不像,只像沈湘。 这种事没有人能做到真正不在意,就算他宠着苏至臻他也会从他身上找寻不似自己的地方,他不是圣人,可他爱着沈湘也爱着至臻,不管他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也是他的爸爸,他不想重蹈苏长海的覆辙,不想再弄出一个苏一新来。 苏焱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室内一片黑暗、静谧,他认真洗了个澡,对着镜子哈了一口气,可是仍旧有挥不去的酒味。于是他打开苏至臻的房门,睡到了他的身边,抱紧他小而柔软的身躯。 苏至臻被他弄醒了,揉了揉眼睛转过身抱住苏焱的脖子:“爸爸,你怎么跟我睡啦?” “爸爸今天想跟你睡!” “你一定是喝酒被妈妈赶出来了!” “胡说,你妈妈怎么敢赶我?” “上回妈妈给你打电话我都听到了!” 黑暗中苏至臻撅起小嘴,苏焱默了一下,顿觉颜面扫地,他搔了搔苏至臻的痒,轻声斥道:“睡觉,哪那么多废话!” 苏至臻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故作老沉地说道:“好吧,妈妈跟我说要有同情心,就借你半个床!” 苏焱脸皮抽了一下,这小子像谁? 清晨,苏焱在半梦半醒间,感觉沈湘打开了房门,旁边的小崽子早就醒了,窝在他怀中抠鼻子抠眼,搞的苏焱早就不想睡了。听见沈湘的脚步声苏焱莫名的紧张,见到沈湘,苏至臻爬了起来,小声叫着:“妈妈!” 沈湘抱起苏至臻带他到一边穿衣,见苏焱还没醒便小声问他:“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夜回来的!” “他喝酒了吧!” “没有!他说他想我了!” 沈湘冲着眼前的小骗子挑了挑眉,走到苏焱身边,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砰”狂跳,心里感激地涕泪纵横:好小子,没白疼你! 感觉沈湘轻柔地为他压好被角,苏焱的心被填的满满的,为了此刻的幸福他们曾遭受多少磨难,怎能不份外珍惜呢? 翻了个身,苏焱悄悄把眼皮掀开了一条缝儿,却看见沈湘正居高临下地看他,苏焱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沈湘轻轻“哼”了一声,转身抱着儿子出了房门。 苏焱出来时早饭已经做好了,苏至臻自己拿了把大勺子往口中送着米糊。 沈湘背对着他在灶台旁忙着炖汤,苏焱从身后搂住她的腰,撒娇似地喊了声:“老婆!” 沈湘没理他,苏焱又小声说了句:“老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女人的心到底是容易软的,沈湘挣扎了一下,道:“准备吃饭了!” 苏焱笑着坐到苏至臻旁,看着他手中的大勺子嬉笑道:“勺子这么大,小心嘴都撑大了!” 苏至臻一听立刻把勺子放了下来,皱着脸对沈湘道:“妈妈,我要小勺子!” 沈湘端着汤过来白了苏焱一眼:“你胡说什么?他吃的那么慢又非要自己吃,小勺子要吃到什么时候?” 说完瞪了苏至臻一眼:“别听你爸爸的!就用它!” “可是嘴大了,我就不帅了!” 沈湘满脸黑线地看着纠结不已的儿子,苏焱托着下巴想:这么臭美的性格像我! 将苏至臻送上幼儿园的班车,苏焱抱起沈湘坐回沙发上,沈湘捶着他的胸膛问:“你不上班啦?” “我打算给自己放一个长假,然后带着你和至臻去国外住上两个月!” “真的?” 沈湘有些喜出望外,苏焱捏了捏她的鼻子:“你不是想要孩子嘛,我们这回好好进行一下生孩子的事!” 沈湘被他说的脸红红的,苏焱低头吻了过来,手指不老实的探进衣内,握住一侧的丰盈。沈湘抗议道:“受孕期都过了呢!” “过了好!过了就不用三天做一次了!” 苏焱咬着沈湘的唇咕哝着抗议,手指灵活地在沈湘周身游移,四处点火。 “你这是浪费精力!” “放心,你老公精力旺盛着呢,到受孕期一天一次还是能保证的!” “可是……” “嘘……我们这是在**,不是在交配,别想孩子的事,好好享受,嗯?” 暧昧升腾,室内交错着低吟软语,沈湘低喘着捧住苏焱的脸:“我想去意大利!” “好!” 苏焱眯起眼睛,汗水一滴滴砸在沈湘**的胸口,沙发上,交缠着,如远古时期最美的图腾,沈湘呻吟着扬起自己的脖颈,那优美的弧度如同白天鹅纯洁的颈项,苏焱忍不住一口咬了上去,喘息声沉重而性感。 沈湘胡乱地低语着:“再深一些……对……就这样……” 男人的喉咙中如野兽般低吼着,随着那一下接一下的深入,凿入女人的体内,**来临的那一刻两人都尖叫着,那是身体和心灵最终的契合。 苏焱把公司的事情交代完,便订了去意大利的全家机票,沈湘带着苏至臻做临走时的采购,苏至臻还在纠结要不要带上每天一起睡的熊宝宝。 临行前沈湘又去医院做了一个检查,想开些药带到威尼斯。 “恭喜你,你怀孕了!” “什么?” 沈湘目瞪口呆的看着医生,医生指着血检报告对她说:“不过还不到三周,你不用太紧张!” “可……可是……我没在受孕期同房啊?” “怀孕是件很奇妙的事,所谓的受孕期也只是概率较大的时期!” 沈湘在毫无准备的情况的下怀了孕,回家抱着苏焱喜极而泣,其实真正想哭的人是苏焱,人家去意大利是准备夜夜的,现在却变成了夜夜禁欲,看着豪华套间内苏至臻和沈湘相拥着,睡的正酣,苏焱只能悲催地拿着《花花公子》在厕所里打飞机,这就是所谓的现世报吧! 又一年清明,田间的油菜花开的正艳,s市城郊的墓园里一家五口顺着园中的石阶缓缓而上。 “爸爸,我能把刚刚摘得油菜花送给爷爷奶奶吗?” 苏焱弯下腰一手一个抱起两个圆滚滚的肉团子,亲昵的亲了女孩一口:“当然可以啊!” 右手的男孩不高兴了,拧着眉对女孩说:“哥哥早就说过了,油菜花是农民伯伯用来榨油的,你这是破坏庄稼!” 小女孩委屈的撅着嘴,眼泪汪汪地看着苏焱,还不等苏焱说什么,沈湘身边已经半人高的苏至臻冷着脸对男孩道:“我也说过男孩要让着女孩,你怎么没记住?还抢灏美从家里带出来的花!” 苏灏帅羞愧地低下头,苏焱看着沈湘,两人相视一笑。 走到一座合葬碑前,苏焱放下两个孩子,沈湘擦着墓碑上的灰尘,苏灏美把油菜花和苏灏帅还给她的白菊花都放到了墓前。碑上,苏长海和乔琦的合照笑的格外灿烂,苏焱一手揽过沈湘的肩,一手摸着苏至臻的头,对着墓碑上的人说道:“爸、妈,我这一生……圆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他的番外,等我有空再写吧!明天上午9点开始更宫二的故事。 第104章 初夜 沈湘第一次见到这么富丽堂皇的房间,她仰着头看着头顶的水晶灯,眼睛随着那目眩神迷的灯光微微眯了起来。 “我说,你打算这样看一晚上吗?”耳边响起苏焱戏谑的声音,沈湘猛地转身,见他敞着衬衫,露出内里的胸肌和优美的锁骨。 苏焱扔掉手上的领带,看着眼前的猎物,缓缓说了一个字:“脱!” 沈湘抖着手咬着下唇开始解前襟的扣子,苏焱又看了她一阵,有些不耐烦地走到她身边,双手扶在她的两侧腰边一拎一拉,就让她紧紧地贴在了自己的身体上,大手扶起她的下巴,灼热的手指拂过红唇,不等她发出声音就吻了下去。 那唇跟糯米团似的又甜又软,苏焱着了魔的将她抱得死紧,沈湘忍不住发出细微的呻*吟,这呻*吟声却像是邀请函,苏焱的舌头顺势从唇逢间长驱直入,带着灼热的威力攻陷了她的整个唇舌。 “吃什么了?这么甜?” 苏焱粗喘着微微露出笑意,沈湘怯怯地说:“牛奶糖,你要不要?” “我要这里的!” 话音一落,苏焱又吻了上去,这次发了狠的跟她厮磨,舌尖在她的小嘴里辗转的舔,又吸得卖力,将沈湘的唇吸的生疼,可苏焱是今天的金主,她没办法抗拒。 苏焱的舌尖一下一下的舔*弄着她的口腔上壁,舔得沈湘浑身骚痒,尤其是两腿之间,痒的人想要抓住点什么东西,她忍不住挺起身子,却被苏焱死死贴在自己的小腹上,双腿间窜进来一个又硬又热的东西。 “让我看看,湿了没?” 苏焱坏坏的笑着,大手却顺着裙子下摆摸了进去。沈湘身子一震,一把拉住他的手。 看沈湘不住的摇头,苏焱冷下脸问:“怎么?不愿意了?” “不是,别在这里……” 沈湘侧身看着身旁的落地窗,苏焱邪佞一笑:“怕什么?这里是饭店最顶层,没人看得见!” 说完一把抱起她压进柔软的沙发,大手直接深入裙内,在沈湘大腿内侧轻轻的摩挲。感受到她轻微的颤抖,苏焱有些兴奋起来。 “害怕了?多久没跟男人做了?” 沈湘摇了摇头,脸红彤彤的,羞得厉害,她越是害羞苏焱越是逗她。 “说!” 低下头开始一下一下的亲吻着她的脖子,沈湘咬着嘴唇仰起头,苏焱的吻渐渐的向下,领口一经拉扯就变得松松垮垮的,露出白色的简朴内衣。 “不说吗” 苏焱边问边以牙齿叼着一根肩带向下拽,随后贴着胸口前大片洁白的肌肤吮吻起来。 “四……快四年了……” 沈湘的神经已经被撩拨起来,呼吸越来越急促,苏焱探在她大腿那边的手找到了花蒂的位置,隔着内裤开始深深浅浅的按起来。因为手夹在两个人的身体中间,感觉格外明显。 “嗯……” 沈湘身子一紧,死死地抱住了苏焱的脖子,苏焱知道她有了感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按住那里按得更卖力。 苏焱一手伸到她的背后隔着衣服将内衣的挂钩解开,因为刚才有一边肩带被拉下来,一解开就滑掉了大半,沈湘羞涩地低呼了一声,苏焱已经隔着衣服含住了一边的乳*尖。 沈湘被吸得仰头呻*吟了一身,他的力气好大,吸得她又疼又麻。 因为隔着一层衣服,乳*尖被濡湿的感觉的格外强烈,他含了很多进去,大口大口的吸,如同婴儿吸食母乳,带着一丝眷恋的激烈,如此错位的感觉让沈湘无法招架。 沈湘感觉到了他的粗鲁却没有感觉自己被轻视,尽管今夜他和她是一场*交易,可沈湘并没有受辱的感觉,相反身体深处最原始的渴望却被他勾引出来。 沈湘的小手插*进了他茂盛的黑发中,随着他的动作战栗般的颤抖,顾得了上面就顾不了下面,最后两边全部失守,在他的强烈动作中颤抖着到了高*潮。 苏焱气喘着看着她,低低地笑:“这么敏感的身子怎么应付男人?”沈湘觉得脑子一阵一阵的晕,眼前只有男人饿狼似的目光。 他挑眉,手指颇为淫*荡的在她胸口花了个圈,满意的看到她胸前湿亮一片,然后低头拉开了西裤的拉链,随意脱掉裤子扔在地上。白色的内裤上,前面已经撑出了一道粗大的印子。 沈湘是经过人事的女人,她知道那是什么,尽管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那个尺寸惊到了,忍不住颤栗起来。苏焱脱掉内裤覆了上来,他拉着她的手,以十分淫*荡的姿势轻抚到胯*下的凸起上面,那个东西像是有生命一般猛地一跳,沈湘吓得连忙缩回手,可是却被他抓住按在上面,轻轻的揉动。他叹息,喉结颤抖着吞咽了津液。 “你准备好了吗?” 苏焱低声问,沈湘点了点头,眼睛亮亮的,像珠江黄昏潋滟的水光。 “把自尊放下了吗?” 沈湘“嗯”了一声,苏焱从身后拿出那根领带,将她双手举起死死绑在了一起,沈湘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动作,苏焱邪肆一笑: “我今天要玩点刺激的!你没资格拒绝!” 说完他用力掰开她的双腿,顶住不停收缩的地方,沈湘还没从惊诧中恢复过来,强烈的压迫感几乎立即哽住呼吸,她狠狠扭动着身体,看着眼前的那人看她的目光渐渐变得狰狞。 苏焱此刻是矛盾的,他该恨这个女人,却在欢爱中忍不住想取悦她,看她在他的抚弄中得到快乐,他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他对自己说,苏焱,你在干什么?你这是报复吗? 他发佞搬地用双手将她白皙的双腿推向两侧,没有丝毫犹豫,低吼一声粗暴地将她的身体贯穿,沈湘发出了嘶哑的尖叫,□猛的收缩起来。 痛苦滋味让她牙根紧咬,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四年未经人事的身体就如初夜般的紧致和生涩,幸好刚刚有过一次高*潮,不然苏焱的这一下,沈湘不知道会不会再次流出血来。从跟他祈求的那一刻起,沈湘就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可是真正经历起来确实那么地让人痛不欲生。 她在石冀北带给她的疼痛中蜕变成一个女人,却在苏焱给她的疼痛中看清了自己。 其实在人世她什么都不是,只是忙忙碌碌的一只蝼蚁,曾经以为自己的爱可以改变未来,到现在才明白,生命中少了什么,时间仍然是继续的。石冀北并没有因为失去了她而失去整个世界,相反他得到了更多。 身上的男人拼出全力地摩擦着她,他们正在做男女间最私密的事,却不是相爱的人,二十四小时前他们谁也不认识谁,可是又怎样呢? 眼泪汩汩地往外流,眼睛却睁得大大地,迎接着苏焱每一次带给她的撞击。苏焱看着那流不尽的泪水渐渐变得恍惚,他低头看着自己握在腰肢的左手上,暗红色的淤血印清晰可见。而原本羞涩的她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去了灵魂,毫无反抗地承受着他给她的疼痛。 “看清楚我是谁,从现在起,你是我的女人,明白吗?” 苏焱不甘地捏住她的下巴,大声吼着狠狠的冲撞了起来,那欲*仙*欲*死的紧致感让他很快就将愤怒甩到了脑后,只剩下放纵的摇荡,英俊的脸上带着享受的快意,眼睛中闪耀着明明暗暗的*,鼻尖上摇晃着因为剧烈运动产生的汗水,嘴唇微张,发出性感的呻*吟声。 他将她的身子撞向沙发的扶手,一下一下,重重地撞了上去,那股力道仿佛要将沈湘的身体戳穿,只达到她的心里。 沈湘被他折磨地长大了嘴,像一条濒死的鱼,爱情和性是不一样的,但同样,它们又是一样的,疼痛到极致和欲*望的快*感,崩泻那一刻,她的身体仿佛变得轻盈,翩翩飞转在漫天的花海里,像一只蝴蝶,努力去飞,努力去追,每朵花都是一次没有负担的一生一世,而她这只蝴蝶,羽翼太过绚烂,所以忘记除了翅膀,还要留下一颗心在胸腔。在迷醉的幻觉里,每一个回眸都是石冀北,但沈湘知道,这是梦,而这场梦,还没有醒…… “你为什么一直哭?” 男人的*已经结束了,但两人的纠缠仍没有结束,苏焱一直不肯从她体内撤出来,就静静地看她悄无声息的流泪。 沈湘张开眼睛,那双翦水双瞳像孕在泉水中的珠子,看向苏焱的目光是说不尽的悲伤。 “我在向我的过去告别!” 苏焱忍不住对着她的眼睛吻了下去,话含在嘴里带着一丝不满:“是再向所爱的男人告别吧?” 沈湘没有回答,她在心里默默地说:向我曾经最纯真的爱情告别,再见,石冀北…… 作者有话要说: 计划还有一个孩子的番外,最近没什么灵感,先填宫二的坑 第105章 掸下繁华 怀双胞胎是件很辛苦的事,沈湘觉得自己走路像只臃肿的鸭子,才七个月肚子就大的吓人,晚上,敏感脆弱的孕妇窝在男人怀里哭哭啼啼,不停地问他自己是不是丑了! 苏总耐着性子哄着她:“怎么会丑呢?我老婆是这个世上最漂亮的……呃……孕妇!” 沈湘哭得更凶了,苏总无奈,又逗她:“名字我都想好了,女孩就叫‘好美’!男孩就叫‘好帅’!” 沈湘哭着说:“什么破名字,土死了!” 苏总不乐意了,道:“怎么会土呢?你想,以后人家说起来:这是‘好美’的妈妈,你看你多占便宜啊!“ 沈湘捶了他一记,破涕为笑,骂道:“讨厌,还不是你自己想占便宜,‘好帅’的爸爸!” 门外‘不小心’偷听到的苏至臻拧起秀眉,暗自想着“好帅”的哥哥这个称呼还不错,“好美”的哥哥让他比较纠结。 ------- 家里有了三个小孩后,沈湘和苏焱觉得自己整日都活在世界大战中,当第六个保姆心有余悸地辞职后,苏焱终于忍无可忍地释放出他这些年练就的狮吼功。 “苏至臻、苏灏美、苏灏帅,你们三个给我滚出来!” 三个小脑袋从家里的三个不同方向探了出来,苏灏美瘪着嘴道:“爸爸好凶!” 苏灏帅嬉皮笑脸:“一定是保姆又不肯干了!” 苏至臻拿着一个计算器一本正经地对苏焱说:“老爹,你不用遗憾那个保姆,我算过了,除去她每天打瞌睡、吃零食、讲电话、看电视、晒太阳发呆的时间,她每天工作不足两个半小时,也就是说她平均花在我们每个人身上只有五十分钟,这还不包括她跟邮递帅哥哥搭讪的时间!” 这是重点吗?好像不是!但苏焱还是被苏至臻讲的一愣一愣的,这么精打细算的性格像谁?应该像我吧! --------- “灏美你以后长大想干什么?” 哎,大人们又开始问小孩子这种愚蠢的问题了,并且乐此不疲,新年聚在一处就是在拷问小孩子的时间,苏至臻嗤之以鼻,一个人默默窝在一边打着手机游戏。 “我长大要当美食家,吃遍全世界!” 吃货!遗传了老妈!苏至臻哼了一声,手指翻飞。 “我长大要当pub评点员,给全世界的pub打分!” 不愧是老爹生的,满脑子就是玩,估计大了也是个感情骗子! 苏至臻丢下手机,无聊地往楼上走,沈湘喊住他,柔声问道:“至臻长大了想干什么啊?” 苏至臻侧身淡淡地说:“还能干什么?继承家业啊!” 沈湘和苏焱面面相觑,苏至臻又跟了一句:“不赚钱,怎么供那两个二货吃玩全世界啊!” 说完头也不回地上了楼,留下两个感概万千的大人和两个躺着中枪的二货。 --------- “至臻现在越来越不爱说话了!” 厨房里苏焱跟在沈湘身后抱怨,多怀念团子一样黏人的小至臻啊!现在说话他总要顶上一句,还多半你会被堵得哑口无言,真是心酸。 “正常,青春期了嘛!再说我们家至臻,比宫二他们家的成胤好多了,那孩子才叫闷!” “那也是被宫二吓得!” “我看是遗传,宫二本人也那样!成胤还好些!” “那也没办法,成胤担子重啊,你看台湾和这边的火色生香以后都要靠他,宫二不把他训练的稳重些以后怎么办?” “你们两个大人有时间窝在这儿操别人的心,不如上楼去看看灏美,她正在为失恋哭闹呢!” 冷不丁地插*进一个声音,苏焱和沈湘同时转身,见苏至臻打开冰箱拿出一瓶苏打水,眼睛正不满地看着他们俩。 “灏美又失恋啦?”沈湘皱眉。 “嗯,在一个男生身上失恋二十一次可以破世界吉尼斯记录了!”十六岁的苏至臻已经出落地身材修长,苏焱看着沈湘酸酸地问了一句:“这倒跟你当年挺像的!” 沈湘狠狠拧了他一下,上楼安慰灏美去了。 苏焱走到苏至臻身边看着这个已经过了自己肩膀的儿子,心中五味杂陈,苏至臻仰起头对苏焱说:“爸,我想去美国念书!” “好啊!” “爸!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 “谢谢你给我留了灏美和灏帅,看着他们我觉得自己压力小多了,不像宫成胤那样!” 苏焱欣慰的摸了摸他的头。 -------- 又是一年圣诞夜,苏焱拖家带口地赶到美国看儿子,渔人码头的别墅内暖意融融,连宫二一家也来凑热闹,苏焱不满地对沈湘抱怨:“为什么我们一家团员还要带着那些不相干的人?” 话音刚落,头顶响起宫二阴恻恻的声音:“不欢迎吗?” 苏焱狠狠打了个寒颤。 沈湘拉过苏灏美教训道:“学学你哥哥,上大学没要家里一分钱,你看看你呢,整天就知道买包!” 苏灏美撅着嘴道:“反正大哥、二哥都会挣钱!” 宫成胤一直坐在角落里刷微博,苏灏美羞答答地看着他,对苏灏帅小声道:“二哥,宫大哥长得真帅,跟漫画里跳出来的一样!” 苏灏帅循声望去,见宫成胤低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灯光映照下投成两个优美的扇形弧度,肌肤如上好的白瓷,他一身黑衣坐在暗处,整个人散发着危险而忧郁的气息。 “花痴!你看上他啦?他很难搞的,而且你不觉得年纪有些大吗?”苏灏帅撇着嘴,苏灏美嗔怪地望了他一眼:“谁看上他啦?那么闷我可受不了,再说我还有我的‘屡败屡战’呢!” 苏灏帅听完彻底嫌弃了她。 而此时的宫成胤正发着微博: 有个吃货歇斯底里的骚扰我,跟我要圣诞礼物,怎么破? 评论: 苏门答腊:男的女的? 鸭梨山大(宫成胤):回复苏门答腊,女的! 苏门答腊:给她烤只火鸡思密达。 中二病患者:把自己涂满奶油送给她! 又不准吃鸡:回复中二病患者,*那里来点草莓味的! 中二病患者:回复又不准吃鸡,我喜欢杨桃。 鸭梨山大:都给我滚! 小loli:鸭梨哥哥,她也许只是想你! 鸭梨山大:回复小loli,她只会想我做的菜! 江湖不挨刀:抓住女人的心先要抓住她的胃! 苏门答腊:带着火鸡去见她思密达! 又不准吃鸡:最近禽流感啊喂! 减肥是首悲伤的歌:死面瘫,说我呢吧!! 鸭梨山大:…… 苏门答腊:…… 中二病患者:…… 又不准吃鸡:…… -------- 夜,吞噬了夕阳最后的辉煌,营造了纸一样苍白的寂静,铺开了墨一样单调的黑暗。 石冀北坐在床前,静静看着熟睡的沈湘,这一幕,仿佛重叠了记忆,恍惚中又回到了多年前的每一个平凡的日子。 他打开手机按下一连串的号码,电话那头响起一声异国的问候,石冀北压低声音与他用英语交谈,那窃窃的语声是这深夜中唯一的装点。 沈湘绵长的呼吸有规律地一声一声,那微微起伏的胸膛让石冀北忍不住眷恋地覆上。 石冀北挂断电话,将她抱在怀中,一点点的迷药让她看起来份外的乖巧。 时光没能给他深爱,成长没能让他拥有在年少的时候想要握在手心的东西。一切终将会以这种无奈的方式匆匆结束,石冀北抱紧了怀中的女人,将下颚抵着她的额头,黑暗中,他轻轻地摇,以一种极为宠溺地方式,空下的手点开手机,片刻,那里静静流泻出悠扬的音乐: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 听听音乐聊聊愿望 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 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你说想送我个浪漫的梦想 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 哪怕用一辈子才能完成 只要我讲你就记住不忘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石冀北轻轻吻着沈湘的额头,他呢喃:“湘湘,再陪走完这最后一程好不好?再陪我走一程你就……自由了!” 世上没有比记忆中更好的风景,这一路走来,看尽了繁华也掸下了繁华,而他终于明白——有的人,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夜,无限蔓延,慢慢侵吞了所有,石冀北的眼泪顺着沈湘的面颊滑下,时光的滴答下,他哭的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