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夫》 第1章 又来了…… 周围的空气骤然变冷,原本稳定行驶的汽车猛的停下,司机惊恐看着后备镜中身后的人,颤抖着手说不出一个字来。 连清按了按额角,胳膊上传来冰冷的触感,他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司机惊慌的去抓车门,想要逃之夭夭,却发现门怎么都打不开,缩在座位里不知道该怎么才好,紧闭着眼睛不敢往后看。 车外变的雾气蒙蒙,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什么都看不清了,这条回家的路也开始遥遥无期,自从发生那件事以后,家里就不敢再让他单独出门,每天去学校回家都有司机接送,却没想到还是遇见这种事。 连清平静的低着头,即使不刻意去看身边的东西,余光还是看到了那只惨白的手,发着灰白的死亡气息,暗紫的指甲几乎抠进他的肉里。 手心的玉牌几乎被他捏碎,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笑,什么大师念过七七四十九天加持过的宝贝,什么通心观的护观之宝,都是放屁! 空气仿佛凝固,没有一丝声音,前排的司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连清知道他跑不了,怎么都跑不了…… 耳边一道冷风吹过,连清的身体不由的僵硬,那夜的记忆又猛的汹涌而出,刺激着他的大脑,耳垂被冰冷却又柔软的嘴唇含住,就像是两块冰夹着,连清打了个激灵,目光瞬间变的恶狠狠,猛的转过身,把手心里的玉牌砸了过去。 那东西似乎早有防备,立刻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道寒风刮过连清的脸,丝丝的痛,好像是在警告他。 连清微微喘着粗气看向车窗外,雾气中一道模糊的黑影静静的站着,他的心猛的一跳,想要推门出去,这时前排的司机却赶紧拉住他,“少,少爷不要!” 他看向司机,也回过神来,对……他怎么能下去……他不可思议的想着,外面的雾气也渐渐散去,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连清再次看向窗外,却发现他们已经在自家的别墅外。 连清疲倦的回到家,倒头便睡,连母是个端庄的女人,看见儿子回来脸色不对,就觉得有问题,叫来司机询问。 “怎么可能?这才几点,不应该啊。”连母听的心惊肉跳,这会是深冬,虽说天黑的早,可现在也才8点而已,那脏东西怎么能这么早就…… 连父听完也是沉着脸,深深的吸了口气,心理不断的琢磨着,他早年还是包工头的时候,哪次动土不得先拜拜?这路东西他接触的不少,确实是有厉害的,但是这次,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他之前给连清的玉牌,就是找人求来的,做玉牌的人道行高深,玉石本身也是驱邪的宝贝,可有了那宝贝,连清还是被缠着…… “你倒是说话啊,这可怎么办?”连母拍拍桌子,唉了一声。 连父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半晌才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是我,这次可要麻烦你了,对对,上次你不是说……”连父陪着笑,把电话打完,心理有些底了。 对于这种事,家里人自然不敢耽搁,两个老人就连清这么一个儿子,也怕他再出事,干脆给他请了两天假,留在家里休息,等着那位高人来。 连清也乐得悠闲,每天拿着书在外面晒太阳,去去霉气,那个家伙并不是无时无刻不在的,连清可以感觉到它,只要它一出现,连空气都会发生变化。连清怕它,甚至讨厌它!但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老者摸着不长的胡子,看着连清的手相,眉头紧皱,一脸的高深默测,所有人都屏着气,一声不敢吭。 “双瞳!”老者伸出枯槁的手去揉连清的眼睛,里面隐藏的隐型眼镜很快脱落,露出几乎交叠在一起的两个瞳孔。 连清的双瞳并不是太明显,不过他也不希望被别人议论,所以平时都用大一号的隐型眼镜遮盖。 “道长……我们儿子他……”连母爱子心切,小声问。 老者微微叹了口气,“真是奇怪,贵子明明是双瞳,却又命格奇硬,明明不该遭遇此劫才对,这八字分明是大富大贵之相!不应该啊不应该。” 周围的几个人都被老者的话说的心跳如雷,“道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且问你,你原来可曾遇见到这些鬼怪?”老者沟壑的脸上,惟独那双眼睛冒着精光,他上下的打量着连清。 连清点头,“我从小就能看见它们,它们经常来找我,不过我装做看不见它们。” 老者眼角微微跳动,不可置信的问,“你说你能看见它们?难道它们就没有害过你?!” “没有,它们看见我都很高兴,经常围着我转,但是我一直不理它们,它们就走了。”连清平静的回答,还记得他第一次看见满身是血的人趴在地上的时候,他拉着妈妈的手指给他看,连母惊慌恐惧的把他拉走,告诉他以后再看见这种人,就装做看不见。 小时候连清不懂,只知道听他妈妈的话,当他懂了以后,也已经习惯了,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真的不怕了,只不过…… “它能摸到我,以前那些东西都碰不到我的。”连清握紧了拳头,只要一想到它,身上似乎都冷了许多。 老者目光惊疑不定,“没错,你这纯阳的八字,那些东西根本不可能接触到你,所以……”老者看向桌子上的红纸。 “我来试一试。” 说着,拿着那张写着连清八字的红纸,又从带来的布包中掏出几样东西,将红纸折成一个小方块,接着塞到一个龟壳里,将香炉摆放在桌子上,点上三根香,“你来,上香。” 连清接过香,对着龟壳拜了三下,把香j□j炉内。 老者伸吸了一口气,右手五指并拢,猛的拍向龟壳,就听见噗的一声,原本好好的龟壳突然烧了起来,老者吃了一惊。 “这这……”连母吓了一跳,双手护着胸口站起身,一脸的阴晴不定,其他人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等龟壳熄灭,老者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去,等他拿起龟壳,却发现里面的红纸还在,心中更不是颤动不已,龟壳裂开,一个纸叠的小红衣服掉了出来。 “啊!”老者惊叫一声,猛的看向二楼的楼梯,脸上已满是汗水,嘴唇颤抖着拿起包转身就走。 几个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弄的不知所措,连父忙跟过去,“道长怎么就走了,您还没有给我儿做法呢。” 老者连连摆头,脚下匆忙的走着,“抱歉,我帮不了贵公子,另请高明!” 连父一听急了,他可是听他朋友说了,这道长是茅山道教有头有脸的人,怎么能这样,“道长您这不是要我们的命么,我们就这一个儿子,你得帮帮我们啊!!” 老者出了连家大门才稍微松了口气,却只小声的跟连父说,“贵公子是惹了大人物,我恐怕不行,若你们诚心,就去找他吧。”说着拿出一张纸条塞给连父,就又走了。 连清看着桌子上的小衣服,手指微微颤抖,接着恶狠狠的撕了个粉碎,猛的抬头看向楼上,一瞬间,他似乎又看见了那个人,长长的黑发披在身后,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笑看他的幼稚与不自量力。 也许别人不懂那红衣服是什么,可连清却很明白!他千不该万不该…… -----------------------------------------分割线-------------------------------- 连家现在被笼罩在恐惧之中,连父连夜带着人求救去了,连母更是整天求神拜佛,惟独连清并没有想象中的恐惧,照常的上起学来。 白天浓烈的阳光让连清感到安全,因为那个东西,没有在白天出现过,连清坐在树荫下,手里拿着一本书翻看着,思绪不觉间又回到了那个晚上…… 连清在学校参加了一个绘画社团,经常绘制人体图,他有专属的模特,是个大一的学弟,家里是乡下的,从小就帮着干粗活,所以有着一身结实的肌肉,也因此被连清看中。 连清是个喜欢安静的人,尤其是做起画来,不喜欢被别人打断,模特也知道他的习惯,自然等他落笔才能结束。 那天连清的兴致很高,做画的手飞快的在画布上挥动着,专注的画了很久,等他落笔时,才发现天已经很晚了。 学弟从更衣室穿好衣服出来,看见连清正在整理工具,又看了眼窗外,“天已经这么黑了,学长还要回去么?” 连清转过头,一双漆黑的眼睛看向他,那双眼睛中仿佛带着无尽的引力,学弟被连清盯的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回去,你也回宿舍去吧。” 学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送学长到学校门口。” 连清没有拒绝,两个人踏着清冷的月光从教学楼出来,分开时连清看了下时间,晚上10点,这个时间路上的人已经是极少,索性他家离学校并不是很远。 背着画夹走在路上,连清对于那些会突然飘到自己身边的东西已经不怕了,再恐怖的东西你看了十八年,也早没了感觉,不过让他奇怪的是,今天晚上竟然连一只都没有。 冷冷清清的街上只有昏暗的路灯发出枯黄的灯光,刺骨的冷风偶尔擦身而过,走了许多年的路也在此时变的延长起来。 连清握了握画夹的带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脚下不禁加快速度,就在这时,前方隐约出现几道白影,那诡异的动作让连清停下脚步。 只见那几道白影三晃两晃就要到连清的面前,这时连清只觉双眼剧痛,隐型眼镜脱落下来,再抬起头时,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象。 数个身穿白衣的人跳着诡异着步伐,手里拿着纸扎的乐器吹吹打打,一抬雪白的轿子被八个人抬着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而轿子的帘子上,是一张鲜红的喜字。 连清在看清的瞬间只觉得脑袋嗡了一声,即使是第一次遇见,他也知道这是撞到了什么,但这时他想避已经避不开了,只想站在不起眼的地方,祈祷这群东西不会注意到他。 然而就在他迟疑的时候,那只原本八鬼抬着的轿子突然向他飞了过来,连清还没来的及后退,就听见砰的一声,等他再睁开眼睛,就发现他正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耳边隐约还有吹打声,他立刻就明白他是在那顶轿子里! 连清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竟然坐在纸轿子内!而且这只轿子是接鬼的!他拼命的敲打着周围,试图把这顶轿子敲出个洞来。 荒芜的小路上闪过一只诡异的迎亲队伍,在片刻后又恢复了平静,似乎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连清被锁在轿子内,感受着轿子在那些鬼手中抛起又接住的感觉,一颗心七上八下,汗水顺着额头滑了下来。正在他焦虑之时,只听见外面似乎发生了什么,轿子开始不稳。 只见迎亲队伍的正前面又出现一只迎亲队伍,一色鲜红的装扮,与它们的雪白形成鲜明的对比,两只队伍很快撞到一起,都没有让路的意思,就见它们交织相撞,瞬间化为乌有。 而原本在轿子中的连清,这时却站在原地,他茫然的看着周围,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早已经不是回家的那条路,四周是及腿高的枯草,而不远,连清看见了一条河,冰冷的河水在月光下泛起惨白的波纹。 “连清连清!!”一声底气十足的男声出现。 正在回忆中的连清猛的惊醒,脸色惨白,瞪大了眼睛看着来人。半晌才开口问,“怎么了?” 宁远喘着粗气坐到他身边,心急火燎的说,“你还不知道吧?你那个模特学弟死了!” 连清感觉心脏猛的揪紧,痛苦的他险些窒息,这时宁远也发现连清不对劲了,赶紧顺着他的背,紧张的问,“你怎么回事?哪难受?” 连清抿了抿嘴唇,很诧异的问,“你听谁说的?他怎么会死?前几天我们还在一起。” 宁远一听拍了下大腿,“这事我能开玩笑么?我刚从教导处出来,老师们都在说这事呢,说来也奇怪,那小子身体那么好,平时也没见有什么毛病,怎么会说死就死了呢。” 连清听不进宁远的自言自语,也觉得这事奇怪,从没听说过学弟有什么急性病,只不过是前几天才回家,这人就没了,茫然之余,心里也很是惋惜。 第2章 宁远跟连清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像连清这么冷清的性格,能跟他融合在一块的实在是少,偏偏宁远就对连清有种莫明的执念,无论被无视多少次,依然能够乐在其中。 “这是什么?”宁远自顾自的说了半天,才看见连清腿上放着一本奇怪的书,拿过来一看,更是惊奇,纳闷的问,“你什么时候对这些东西有兴趣了?” 封面是一个八卦象,书页有些泛黄,手指拈过纸张触感竟然有些莫明的柔软,宁远好奇的捏了捏,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而书内大多是一些奇怪的异术,不同与女生们喜欢的塔罗牌星座,更类似于风水占卜。 “你不是太寂寞想要出家当道士去吧?”宁远看了连清一眼,打趣的说。 连清从他手里拿回书,塞进了书包里。“看着玩的。”他并不想让宁远知道他遇见那个东西的事情,更何况以宁远的性格,就算他说了对方也不会信,如此一来,不如就让他自己承担的好。 宁远哈哈一笑,大大咧咧的把手臂搭在连清的肩膀上,哥俩好的勾勾他的脖子,“我就说嘛,小清清你一点都不用担心以后没人要,虽然小爷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追求我的软妹子能排到八达岭,不过小爷还是愿意为了你委屈一下,收了你的。” 看着宁远那副小人得志,自恋非凡的样子,连清抽了抽嘴角,还是没忍住被他逗笑了,心中积攒的郁结也疏散了不少,深深的吸了口气,在宁远的胸口来了一拳,笑着说。“行,那我可真的放心了。” 宁远一双眼睛亮晶晶,竟然为连清的话感到高兴,一口雪白的牙齿显得更亮了,连清靠坐在树上心情舒畅。 正当两人说笑时,一道寒风刮过,连清猛的心脏收紧,一种恐惧感升起,转头看向周围,也就在这时,一只篮球从远处直直的飞过来,速度惊人,冲劲十足。 宁远丝毫没有感到危机感,还在想着刚才的话题,口中念念有词,“小清清的脾气这么好,又会做饭,以后嫁给我,我是不是赚了?” 连清根本没有在意他说什么,等转过头时,一双眼睛瞪的老大,还来不及开口,篮球就狠狠的砸在宁远的头上,把自娱自乐的宁远砸了个头冒金星,砰的一下倒在地上,眼睛内一片湿润。 两个人都安静下来,一时竟没有任何的反映,保持着一个动作一动不动,连清被惊呆了,过了两分钟后他才惊醒,赶紧把宁远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腿上,拍拍他的脸,“怎么样?你没事吧?” 宁远还处于神游之中,耳朵里全是嗡嗡的声音,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只看见连清紧张的说着什么。 “算了,去医务室!”连清也不敢耽搁,更来不及思考那只篮球怎么会有这么强的爆发力,就匆忙的把宁远弄到背上,往医务室跑了。 就在他们离开后,篮球在地上随意的滚动几下,几个身穿球衣的男生就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捡起篮球一脸的费解,“这球怎么就突然自己飞过来了?” 其他几个男生脸色怪异的打了他一下,“胡说什么,不是被扔过来的么,行了行了,赶紧回去练习吧,下个月就要比赛了。” 连清背着宁远到了医务室,他自己也累的出了一身汗,冬天的衣服穿的原本就多,又背着个人跑了四层楼,这会里面的背心都紧紧的贴在身体上。 校医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有着一张慈祥的面孔,让人看着非常的舒服,把宁远放在床上,连清站在一旁微微喘息,“他怎么样了?” 校医翻了翻宁远的眼皮,“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说完看向连清,“小伙子身体不错啊,能背着人跑这么远,不错不错。” 听着校医的夸奖,连清笑了笑,知道宁远没事他也松了口气,脸上的汗这会儿干了,贴在皮肤上十分不舒服,连清揉了揉脸,对校医说,“能不能麻烦看下他,我去洗把脸。” “没问题啊,你去吧。”校医点头,对于这么礼貌的孩子她还是很喜欢的。 连清疲惫的走进卫生间,医务室的大楼跟他们的教学楼不在一起,而是跟老师们的办公处在一起,所以比起他们教学楼里卫生间的吵闹与脏乱,这里就显得非常的安静和干净了。 推开卫生间的门,连清站在镜子前,镜中的人有着一张不大的脸,苍白的皮肤,淡红色的嘴唇,一双明朗的眼睛上是浓密微长的睫毛。 连清低下头,将头埋向水中,镜中的人也做着同样的动作,却在一经意间,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其身后…… 周围瞬间冷了下来,连清握着石台的手紧紧的攥住,水中浮现一串的水泡,漆黑的短发给浸湿,猛的一个甩动,连清的头伸出水中,水花在镜子上留下痕迹,绵延的流了下来。 连清看着镜中的景象,深了一口气,抿着嘴唇转过身,却没有看见他如期的景象,再转过身时,镜子中已经只剩他一个人的景象,而原本是透明的水迹,也变成了明艳的鲜红。 连清惊的向后一步,接着狠狠的砸向镜子,指节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怒气冲冲的走出卫生间,脚下急走,无视身边路过的人发出的奇异目光。 他在害怕,他逃避不了那个东西,这种无助感让他感到愤怒,却又无可奈何,就如同他自小就能看见那些东西一样! 匆匆的下了楼,却在抬头时,看见楼梯的墙角处蹲着一个人,连清的眉头皱了起来,直觉告诉他马上离开!他感觉到了危险,那个人身上什么都没有穿,整个人倦曲着缩在一起,看不见脸,整个人都给人一种不属于这里的感觉。 连清只看了一眼,就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而就在他走出两米远时,身后传来一声凄惨的呼唤,“学长,救我……” ---------------------------------分割线---------------------------------------- 阴沉嘶哑的声音,几乎要冲破人的耳朵,连清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他目光转动,手指微微卷起,这个声音他实在是太熟悉了,如果是不认识的人他还能够做到莫不关心,但是这个人……僵硬的身体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空间在不经意间发生扭曲,窗外耀眼的阳光被阻挡开来,周围的气压几乎低入谷地,身后传来沙沙的摩擦声。 “学长……救我……”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 连清只觉得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忍不住向前几步想要离开那个声音,握紧拳头转过身,就见一个身材健壮的男人匍匐在地上,全身赤/裸,细碎的短发遮挡住脸,皮肤散发着死气,正以诡异扭曲的姿势向他爬来,动作异常的快。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才传来死讯的学弟!连清的心几乎要跳出喉咙,头仿佛要炸了,这不正常,他对自己说,心底再次传来快点离开的信息,危险!他不再迟疑,脚步向后挪去,接着转身速度的跑下了楼。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身后的男人也飞快的向他爬去,速度之快,四肢像蟑螂一样不断运动,丝毫没有违何感。 连清不敢停下,却在连下了两次楼梯后发现了不对劲,如果正常的话,他早就应该见到了出口,也早就应该出了这栋楼! 可是现在,他却依旧在楼内!他剧烈的喘息着,目光猛的瞪大,只见墙角蹲着一个赤/裸的男人,皮肤青紫,双手抱着着腿整个人卷曲在一起,细碎的黑发渐渐抬起。 连清惊恐的向后退,一张肿胀难堪的面孔的出现,死鱼一样肿大突出的眼球,嘴唇微微崛起,一张口,浓重的鲜血顺着嘴角向下流,“学长……救我……!” 连清再也坚持不住的向后跑去,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句话!他粗重的呼吸着,耳边几乎什么都听不见,全身像是陷入了冰窖了一样的寒冷,手脚冷的快要僵直,只有心脏活跃的跳动,书里看的那些法子一个也想不起来了,他只知道这次他完了…… 跑了一阵子后连清发现,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无论他怎么不停的改变方向,不停的向上或者是向下跑,总会来到这个地方,总会看见蹲在墙角向他求救的学弟,他逃脱不了! 连清强压下心中的恐惧,虽然他这些年见过无数这类东西,但是却没有一个能把他留下的,不害怕是假的。 当他再次来到学弟面前时,他不再离开,终于停下身,强忍着不适感站住,看着那张扭曲的脸开口,“你想我怎么帮你?” 话音刚落,只感觉双眼一阵剧痛,火烧一样的疼,连清忍不住惨叫一声,“啊!!”双手捂住眼睛摔倒在地,也就是这个时候,墙角里扭曲的怪物向着连清爬过来,嘴里的鲜血滴答滴答的掉在地上,形成一个个小水洼。 “呵呵……呵呵……学长……”它歪着头爬到连清身上,却在碰到他的一刻手掌冒出浓重的黑烟,刺鼻的腥臭味飘散出来,它惊恐的缩回手,四肢向前爬行,嘴里不停的冒出惨叫,“啊啊啊 !!救我学长!!啊啊啊!……” 接着扭曲的身型突然消失在墙内,浓烈的阳光洒落在连清的身上,一股淡淡的黑气从他身上散发出去。 “天啊!你们看楼顶是不是有人!他这是要干嘛?!”这时楼下路过的两个女生抬起头,正看见一个人影在楼顶边缘晃动,吓的魂不附体! 另一个女生也看见了,同样吓的慌张起来,手里的书掉了一地,“是是!真的有人,快来人啊!有人要跳楼!!” 两个嘹亮的声音一喊,很多人都向这边聚了过来,站在楼下看着楼顶上的人,纷纷紧张起来,有人打电话给校方,有人冲上去救人。 连清双眼剧痛无比,根本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只觉得双眼快要瞎掉,火烧一样的痛苦,他从喉咙里发出嘶哑难耐的声音,这时,一只冰冷的手敷在他的眼上,一股冷气透入他的眼内,痛苦的感觉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舒适感,他紧锁的眉头也松了下来。 身上暖洋洋的竟然让他睡了过去,也因为实在是太疲惫,令他最高兴的,是这一觉无梦,难得真正清闲,没有负担。 等他再次眼睛时,旁边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有同学也有老师,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等着他醒来,连清皱了皱眉,不明所以。 “连清,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宁愿紧张的抓过连清,来回的翻看,当他看见连清差点从天台掉下来的时候,心都快要吓得跳出来了,还好他没事…… 老师看见连清人没事,也就疏散周围的学生,让他们赶紧回去上课,等人都走了,他对连清说,“你没事就好,不过今天这件事,我需要你好好让我解释一下!” 连清抱歉的向老师点点头,“知道了老师,我等下会去找您,麻烦了。” 这下老师才算满意,对着校医嘱咐了一番,才离开,毕竟连清的成绩一直都很好,又是个非常让人省心的孩子,他是很喜欢的,不过这次事件的影响非常不好,他这个当导师的,必须要问个清楚,才能向上面交代。 宁愿见导师他们都走了,才紧张的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又跑到天台上?是不是跟人吵架了,有人要害你?” 连清按了按额头,还是有些痛苦,这时脑海里突然出现学弟刚才的身影,一身赤/裸的蹲在墙角,向他求救! 脑袋猛的炸痛,也让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想了起来,学弟……学弟要害他!这个事实让他胸口有些憋闷,再看向宁远那张求知欲强烈的脸,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像宁远这样单纯快乐的人,怎么能受到这些事的影响,他抿了抿嘴,摇头,“没事,我先去老师那一趟,回来再跟你说。” 说罢就下了床,宁远看着连清越走越快的身影,睁大了眼睛纳闷的吸了口气,不知道这人怎么了,最近总是奇奇怪怪的。 第3章 大学里学生跳楼事件时有发生,尽管每个学校都是口风禁闭,却依旧免不了流出去,连清今天的事情也是给学校提了个警钟,知道的校领导都吓了一身冷汗,纷纷来询问情况。 连清当然不会实话实说,只用一些借口搪塞过去,也幸好校领导并没有去深究,他才免得再废唇舌,不过还是少不了要被导师教育一番。 从导师办公室里出来后,连清望着天空刺眼的太阳,心中一阵阵泛起疑问,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学弟怎么会突然死了?为什么他的眼睛最近会经常很疼,又是谁在暗中帮了他?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在连清之前的二十年里,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让他有些难以喘息,双手死死的握紧,脚步匆忙的向画室走去,他现在的课程很少,除了在教室的时间,他几乎都是在画室度过。 然而,当他一把推开画室的大门时,就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墙壁和地上到处都摆放着他曾经为学弟画过的像,画上的人无一不是赤/裸着身体,摆出各类的造型,身体的每个细节都被勾勒的相当的细致。 连清的双腿僵直,几乎是一步都迈不出,刚刚才被死去的学弟缠过,现在又来一这出,他的神经崩紧到了极点,学弟为什么要找上他,连清实在是不明白! 正当他发愣时,一只手放上他的肩膀,啪的一拍,“学长你在干嘛?” 连清吓的一哆嗦,转过身看见是原来是同画社的学妹,才算深深的松了口气,学妹被连清狰狞的表情也惊的退后一步,本来轻松的心情也紧张了起来,连清一向是个好说话,个性温良的学长,从来没见过他有这种表情。 “学,学长你没事吧?我……我是不是有点唐突了?”学妹紧张的说,一双大眼睛里已经布上了水光。 连清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把恐惧放在了脸上,心理略微的难堪一下,又对学妹抱歉的说,“吓到你了?我刚才……” 哪知他的话音还没落,学妹就惊叫一声,抬手指着画室内大吼道,“学长你干嘛把这些画摆出来!你不知道张思良已经去世了吗?!” 看来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了,连清目光看向画室内,那些画在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仿佛里面的人又要在这个画室里摆出同样的动作。 “人是已经不在了,不过也没有必要那么惧怕。”连清心生感慨,虽然不明白学弟为什么一直纠缠他,但是他们到底是相识一场,在温思良的一年大学生涯里,他想他这个学长也是占了很大的分量。 学妹同样想到两个人曾经的关系,脸色微微有些异常,尴尬的收回手指,“不好意思啊学长,我是……我是太害怕了。” “没关系。”连清松了口气,不想再也纠结这些,反过问她,“你是找我有事?” “哦对了!”学妹一拍脑门,才想起她的正经事来,赶紧把手里的信塞给连青,“这是你的信,我看见了就帮你拿来了。” 连清接过信心理纳闷,他并没有什么可以通信的人,也从来没有笔友之类的,怎么会有他的信?看着学妹离开,他才进入画室,门轻轻关上。 在角落里拉了把椅子坐下,他打量着信封,上面只有三个字,连清收,连邮票和其他信息都没有,这怎么看都应该是认识他的人放在学校的,可惜他没有弄明白,为什么不直接交给他,而是绕这个弯子呢? 把信封拆开,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来,将信纸展开,上面是用鲜血写的四个字,学长,救我!连清猛的站起身,信纸被他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又是这四个字又是这四个字!连清觉得他要被逼疯了!他现在更希望有个人能来救他! 突然,门上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身后的窗帘向中间聚拢,四周的气压再次降低下来,连清直觉又有东西出现了,眼睛又开始灼热起来,以前见到那种东西他的眼睛并不会变化,反而是在那天夜里遇见那个东西之后,一旦有危险,他的眼睛就会变得疼痛起来,这也是一个警报的信号! 画室内安静的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连清甚至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目光向周围移动,余光扫到墙角后,他便叹了口气,果然…… “你想我怎么帮你?”连清已经不想再跑了,因为他怎么跑,都不可能跑过一只鬼! 学弟依旧卷躯在墙角,整张脸埋在手臂里,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连清背对着他,半晌又说,“你把我困在这里,又不伤害我,就一定是有事想求我,为什么不说话?” 这时,墙角里的鬼影终于有了动作,他缓缓的伸出手,手臂上突然冒出血来,鲜红的血液流在地上,手指在地上开始涂涂画画。 连清隐约听见声音,纳闷的扭过头,就见到温思良在地上画着什么,他看着那个全身青灰的鬼影,谨慎的靠近两步,在他觉得安全的范围内停下,血液流动的很快,地上的东西并不清晰,很多细节被掩盖了,他只能隐隐的看出是一只罐子类的东西,里面装着一个人,四周全部是墙壁阻挡着。 连清想这应该是线索,再等待着温思良继续画的时候,一道诡异的冷风猛的刮过来,狠狠的吹过连清的脸颊,直逼向墙角的温思良! 温思良整个身子颤抖起来,惊恐的抬起浮肿的脸,对着连清大吼,“学长!救我!!”它的话音未落,冷风已经直接刮过它的身体,瞬间温思良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那声惨叫在连清的耳边。 连清被这一刹那的事情惊呆了,他匆匆跑到墙角,拍打着墙壁,却是结结实实,等他再低下头时,原本温思良留在地上的画也不见了…… 他皱紧了眉,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周围的气压比之前更低,连清握紧拳头,他知道,是那个家伙来了! -------------------------------------分割线------------------------------------ 连清全身紧绷的站在原地,周身的温度冷到让他忍不住打哆嗦,他却只能咬着嘴唇不动,不敢动,比起学弟,这个家伙才是真正让他害怕的。 一只冰冷的手抚上他的脖子,在他的领口处徘徊,连清微微低头,那是一只灰白色透露着死气的手,指尖处带着淡淡的红,修长的手指却异常的好看。 手指拨动,领口处的扣子破开,掉落在地上,跳了几下后平静下来,指尖向下移动,再一次挑破扣子,动作缓慢,仿佛在看连清到底有多大的耐性,更像是在玩弄他。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惊的连清脑袋快要炸开,脸色煞白,太近了,实在是太近了,尽管他与这东西打过不止一次交道,但却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两个人几乎贴在一起,他感觉身体像是被包围在一块寒冰之中,冷得他说不出话来。 “你在嘲笑我?”连清咬着牙,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 手指停下动作,另一只手出现,接着连清整个人向后靠去,并没有意料中的倒地,反而是靠在一个身体上,胸前的双手将他搂紧,耳边的低笑不断。 “呵呵。”冷气吹在他的耳边。 连清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感觉,身体开始剧烈挣扎,吼道,“你放开我!” 对方却没有这种想法,双手看似轻松的在他胸前放着,却任他怎么挣扎都没办法,耳边的嘴唇开始袭向他的脖子,在白皙的颈上留下一个个吻痕。 连清忍着恶心向后撞去,却被对方更加结实的抱住,这是个男人!连清想到此更加难以忍受!只恨不得杀了对方! 身体被猛的向前推开,连清扑到墙边,才想找机会逃跑,身体就被狠狠的压在墙上,双手被举过头顶,及腰的衣服被拉开,一只冰冷的手钻了进去,在温暖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连清深吸一口气,愤怒的甩着身体,想要逃离那只手的制约,“你放开我!你有什么要求你可以说!我都可以答应你!” 但是无论连清说什么,都换不来对方的一句话,冰冷的手指肆意的在他的身体上抚/摸,只有耳边隐约的低笑声…… 直到裤子的皮带被放开,连清几乎崩溃,“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想我死你就杀了我!你不要侮/辱我!” “你是我的,我会娶你,呵呵。”仿佛在迷雾中的声音,带着低沉暗哑,说罢,手指滑进连清的裤子内,在敏/感的位置上不断的摩/擦。 连清咬着嘴唇强忍着,仰起白嫩的脖颈,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听着对方的话,他也早猜到了一些事,那晚他撞破的花轿,想来就是这只鬼迎娶新娘的轿子,而他却意外的进了那只轿子,被对方错认成了要娶的人! 这绝对是个充满恶意的乌龙!身/下震震舒爽让他说不出话来,双手也无力起来,身子瘫软的靠在身后,似乎很满意他的顺从,周围的气压也不再那么低,握着他脆弱的手也温柔起来,上下撸动的水啧声夹杂着连清浓重的喘息,性感的鼻音,扬起的脖子清晰的看到喉结的动作。 手指抚上脖颈,不停的抚摸着,在他下/身的手也没松懈,随着连清的胸口剧烈抽动,一股薄雾喷出,热汗顺着额头慢慢流下,全身脱力的依靠在对方的身上。 “喜欢吗?”调笑的声音出现在耳边,转过他的身体,低头吻上他的唇,连清微微侧脸躲过,唇落在他的脸上,潮湿的睫毛微微颤动,一丝精明的光闪过连清的眼睛。 对方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酷似古代的裘服,镏金的边角,长发散落胸口,双手按着他的肩膀,唇再次落下时。 连清猛的睁开眼睛,手刺向对方的腹部!两个人之间的动作瞬间静止下来,连清也看清了对方的相貌,那个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家伙,在这一刻露出了他的容貌,两道剑眉,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剑眉下一双瞳孔浓郁的如同化不开的墨,死死的盯着连清,淡薄的嘴唇微微勾起一角,露出嘲讽的弧度。 连清向后两步,整个人靠在墙上,重重的喘息着,而他原本握在手中的美工刀,正刺在对方的腹部。 他怎么可能那么顺从?就算杀不死对方,他也要让对方知道,他并不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更不是可以随意拿捏的玩具! “砰砰砰!!!”“连清你在里面么?!你听见我说话没有?你没事吧,快给我开门!!”宁远奋力的拍打着门,在外面大吼着。 连清慌张的看向门,又看向眼前的人,脸色难看起来,吞下口水紧张的说,“你不要为难他,有什么你……” 哪知对方只是勾勾嘴角,“你的礼物我收下了。”说罢整个身影淡去,整个空间又恢复了温暖,窗帘瞬间展开,外面的阳光照进来,铺洒在他的身上,门也在这时被拍开。 宁远猛的栽进来,险些摔个狗啃泥,险险的稳住身体,看见瘫坐在墙边的连清时匆忙的跑过来,握住他的肩膀问,“你这是怎么了?我听见你们画社那个小学妹说你奇奇怪怪的,就赶紧跑了过来,你这是……” 说罢打量起连清这身狼狈来,衣服被扯开不算,连皮带都开着,而且……宁远看着那露在外面的黄内裤。噗的一声转过头,一只手捂上嘴。 连清这也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这样太难看,赶紧站起身把衣服穿好,脸上也是红一阵白一阵的难看,刚才实在是太紧张,根本忘了这茬,这次可让宁远捡到他的小辫子了…… “咳咳。”宁远假意咳嗽来掩盖两个人间的尴尬,转过头又是一脸笑眯眯,“唉,我早知道你是在这自娱自乐我就不紧张了,你看看哎呀。” 连清嘴角抽搐,心里有种干掉对方的冲动,不过也就想想,拍拍宁远的肩膀,“走吧,我饿了。” 宁远嘿嘿一笑,“是吧,我也饿了。” 连清被他弄的无语,两个人出了画室,连清把门死死的锁住,深深的长出一口气…… 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太阳已经渐渐落了下来,黄昏的余光将人们身上沾染成一片金色,宁远是住校生,所以两个人也没有去太远的地方,校门前不远处就有一条吃街,晚上尤其热闹,是附近学生和工人的快乐之地。 “今天我一定要吃个够本,上次的烤鱿鱼居然卖完了。”宁远对吃有着非一般的执念,身为他的基友,连清的舌头也是相当挑剔。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向前走,正说过愉快的地方,连清的身子被猛的一撞,等他转过身时,撞他的人已经低着头匆匆走了。 第4章 连清望着那人背影,一时间觉得有些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却又突然想不起来,便皱了皱眉,宁远以为他被撞疼了,就抓着他的手臂给他按了按,气恼的说,“咱们学校里怎么会有这种人,撞到人连声道歉都没有,还疼么?” “我没事,就是看刚才那人很眼熟。”连清哪有那么娇气,拍拍宁远的肩膀,两个人勾肩搭背的继续向前走。 听他这么说,宁远摸了摸下巴,他在学校里的人缘极好,平时也是参加不少活动,认识的人也多,所以问他也算问对了,不过宁远想了一会儿,“这个太难猜了,我根本没看清他长什么样。” 连清笑了笑,倒也没真指望宁远想到谁,两个人一路来到小吃街,到了最常在的小摊位找了个位置坐下,这会正是晚饭吃饭,不大的摊位里已经坐满了人,老板见他们是熟客,立刻热情的招呼,把桌子使劲的擦了擦。 “今天吃点什么?”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跟媳妇一起从外地过来,夫妻两个共同经营这个小摊位,也算安乐。 宁远马上来了精神,“二十个肉,二十个脆骨,再来四个鸡翅,两瓶啤酒!对了!还有十个鱿鱼!” 老板笑着说了声好勒!就转身去忙了,连清把水杯洗了洗,看了看舔嘴唇跃跃**的宁远,“是不是太多了?咱们两个能吃这么多?” “这点哪儿算多,你放心吧,我肯定不能让它剩下,我今天可是真饿了。”宁远哈哈一笑,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有神,接着说,“我今天也算是倒霉,幸好你够机灵,及时把我扛走了,不然要是被别人知道小少爷我被个篮球砸晕了,那不得被笑话死?” 连清不露声色的动了动手里的水杯,不管那个篮球是学弟丢的还是那个家伙丢的,都可以说明是对宁远有敌意,这对宁远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宁远接过老板递过来的啤酒,连清正打算给他递起瓶器,宁远已经用牙咬开了,噗的把盖子丢到地上,带着凉气的啤酒倒进杯子里,宁远大喝一口,打了个舒服的饱嗝,才又皱着眉的说,“你说今天的事是不是太奇怪了?” 连清手下一顿,“怎么了?” “你不觉得奇怪么?篮球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能把我砸晕?先不说咱们学校的篮球场离咱们当时的位置多远,就说那个球!一个普通篮球而已。”宁远揉着脑袋,手指触碰到的地方正有一个大包,这是多大的力道,才能把他砸成这样?“还有你!” 连清一愣,“我怎么了?” “你今天很奇怪你知道吗?”宁远说着又灌了一大口酒,“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被宁远这么盯着,连请有些担心,宁远虽然平时大大咧咧,却不是没有心的人,今天的一切确实是太反常了,他起怀疑也是理所当然的,连清却还在犹豫到底让不让他知道自己被鬼缠上的事情。 “你看。”宁远冷哼一声,“一看就知道你有心事,我是你的好哥们,你还能瞒得了我?” 这话说的连清有些心虚,浓密的睫毛颤动,正打算说点什么,老板就端着一大堆吃点送了过来,宁远赶紧帮着摆放盘子,也算给了连清一个喘息的机会,正当他思考着该如何跟宁远解释的时候,目光不自觉的撇向旁边,却瞧见一个身穿红衣的长发女人站在一个男人身后,灰白的脸上带着怨毒,青紫的手渐渐抬起,而她身前的男人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危机的到来。 连清见过不少鬼魂,却很少看见这种在白天害人的,目光刚才迟疑,女鬼就看了过去,两双眼睛对在一起,女鬼对着连清呲了呲牙,突然大呵一声,“少管闲事!”接着就消失了。 宁远忙活完,就发现连清对着旁边那桌子的人发呆,他也看了一眼,切了一声,“那不是咱们学校的人吗?” 连清听见后忙转过头,“咱们学校的学生?” 按理说学生的社交圈并不复杂,而且这个年纪的男生又阳气很重,可他见刚才那女鬼,分明是个厉鬼,一个学生怎么会惹上这种厉害的东西?他却是想不明白了。 “你不知道也正常。”宁远擦了擦嘴角的油迹继续说,“大一的一堆新生搞了一个什么灵异社团,你也知道咱们学校,以前喜欢这些非科学的人也不少,不过学校领导很忌惮这些东西,怕影响不好,这个灵异社团就一直没批下来,也不知道大一这帮新生使了什么法子,居然让他们申请成功了。” “灵异社团?”连清皱眉,光听这名字他也不觉得这个社团有什么好的。 “可不是么,听说他们那个社长好象有什么亲戚跟校领导有关系,反正就那么点事,你快点吃都凉了。”说罢,宁远把盘子往连清那推了推。 连清再次看了看那几个坐在一起喝酒的男生,隐约的看见他们眉间有不寻常的黑气,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连清转过头按了按额角,心理苦笑,他现在是自身难保,哪还有多余的心思去管别人呢,想罢,郁闷的拿起酒杯,一口气全灌了进去,看的跟前的宁远瞪大了眼睛。 “乖乖,你这是要疯啊。”宁远打趣说道,倒是把之前一直逼连清的事情给忘了,两个人喝的万呼所以,啤酒一瓶接一瓶的下,直喝到入夜,才算完事,连清把宁远送到校门口,自己才回家。 宁远酒量不算好,不过啤酒还难不住他,等他想起有件事忘了跟连清说再转身回校门口时,就见连清跟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一前一后的走,他使劲的擦了擦眼睛,打了个酒咯,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他怎么看那个女的在飘?脑容量不够他再想这个问题,踉跄的回了宿舍。 =========我是更新的分割线======== 虽然连清不会被一般的鬼怪进身,更是个能随意看见它们的人,但是也没有被回头吓一跳的习惯,刚刚死去的人变成鬼魂不会变化自己的模样,而厉害的厉鬼则更喜欢自己恐怖的模样,所以说,不管怎么看那玩意都不会好看。 下加快速度往家赶,现在还不算太晚,夜不深,街上的人却是少了,回家的这条路他无疑是最熟悉的,不过这段时间也是让他最惊心动魄的。 夜里的风凉到人骨子里,连清拉着衣服想前走,这时一个小女孩睁着大大的眼睛,手里拿着一个只玩具熊,看着连清走过来,两个翘翘的小辫一晃一晃的尤其可爱。 “哥哥。”小女孩小声的叫着连清,稚嫩的童声透着清甜。 连清对着她笑了笑,“怎么了小妹妹?” 小女孩走到他身边,有点悄悄的对他招招手,那样子尤其可爱,连清顺着她的手弯下腰,把耳朵贴过去。 小女孩小声对他说,“哥哥身后有个阿姨在跟着哟。” 连清眉头一皱,拳头握紧,早知道人在小孩子有看见阴阳两界东西的本领,他也预料到身后跟着不干净的东西,原本是想装做不知道,让它自己离去就算了,却没想到被一个小孩戳破了。 身后一直跟随的女鬼也瞬间变的恐怖起来,及肩的长发猛的变长,阴风震震,咬牙切齿的呵道,“多嘴的小东西!”说罢,枯干的手指直向小女孩刺来。 连清见此,也不能再袖手旁观,赶紧抱起旁边的小女孩就跑,以前他也遇到过一直跟他的鬼,如果他装做不知道的话,对方也就算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跟鬼起正面冲突,肝都开始颤了。 小女孩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身后狂追的女鬼,脸上满是懵懂的表情,双手抱着连清的脑袋咯咯的笑,却不知道连清都已经快要哭了。 “呵呵,好玩。”小女孩拍着手。 女鬼见追不上,也不再干追,转而隐去身形,在连清转弯的时候,一个现身,直直的出现在他眼前,一脸七孔流血,嘴角带着阴森的笑。 连清脚下急停,险些撞进女鬼怀里,刚刚的百米速度绝对创了他人生新高,这会也实在没有力气再跑,再说还抱着个孩子,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女鬼见连清狼狈至此,哈哈大笑,“小子,叫你不要多管闲事!” “我什么都没干!”连清冤枉透了,这女鬼就是他从小吃摊见到的那个,他现在自身难保,哪里还有本事去管别人的闲事?! 女鬼却不听他这套,阴着一张鬼脸说,“要是你肯老老实实的,我倒是可以放你一马,不过!你已经进了这局,就别想全身而退了!” “什么局?我根本听不懂你说的话。”连清皱眉,他和这女鬼难道不是才见过?怎么会又扯出什么局来。 然而女鬼已经不跟他再废话,一双鬼手直向他的脖子伸来,连清赶紧闪身险险躲过,不敢再耽搁,再次抱起小女孩往自己家跑。 小女孩嘿嘿嘿嘿的开心的笑,连清心想这孩子倒是什么都不想,脑袋里又想起女鬼说的局,到底是什么局?他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入了一个局? 女鬼见他还有力气跑,鬼头向一边歪去,咯噔咯噔的几声响,竟来了个360度的旋转,头发在风中飘去,嘴里发出呜呜的鬼叫。 连清正跑的肺要从胸口吐出来,前方的地面突然砰的一声,一只手从地面钻了出来,接着是另一只,他赶紧停下,向另外一边跑。 脚下的地面不断钻出鬼手,连清都是险险躲过,料想这只鬼是真的想杀他,心下也是一凌,也不知道能不能躲过这回了! 女鬼像是在逗他玩,不断的伸出鬼手惊吓连清,看着他张慌的奔跑,它却不远不近的跟着,直到连清快到自家门前,女鬼一个闪身,到了连清身前,鬼手瞬间掐在他的脖子上。 连清被掐的差点窒息,一张脸憋的通红,手里也抱不住孩子,小女孩掉在了地上。 “哼,臭小子,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女鬼说罢手下再施力,几乎将连清提起来,连清憋着一口气,双手抓着女鬼的手,想要抠开,却使不出力来。 心里不由的想到以前算命先生跟他说的话,说他是一生大富大贵的好命,小人见了他都要绕道跑,放在古代那就是皇帝!放在现代那也是一辈子吃穿不愁,儿孙满堂,要什么得什么的。现在想来,那算命先生肯定是看他爸像个土豪,故意在框他们,他这哪是什么皇帝命,特么的连太监的都不如! 眼前已经渐渐的看不清,喉咙疼的要冒烟,连清想他这是要交代了,死的有点太憋屈了…… “放开他。”一个阴沉低哑的声音传来。 女鬼看向地上坐着的小女孩,不解的歪歪鬼头,那声音确实是从那孩子嘴里发出来的,“小鬼,你找死?” 说罢,就见小女孩站起身,身形慢慢变大,一个英俊的男人站在女鬼身前,女鬼惊的立刻放开手,一张鬼脸变的更加恐怖,鲜血几乎流了满脸,嘴里发出惨厉的鬼哭,哆哆嗦嗦的消失了。 男人看了眼晕倒的连清,弯腰将他抱起,一步步的向前走去…… 连清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他躺在自己床上,喉咙还是隐隐发痛,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心中纳闷,他是怎么回来的?那女鬼竟然没杀了他? 他正想着,门外就传来脚步声,接着敲门声响起,“宝贝,妈妈进来了。” 连清也拿过衬衫穿上,连母端着白粥进来,放在旁边的柜子上,见连清脸色不好,便叹了口气,“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怎就会被那东西缠上。” 连清想要安慰他妈,“我没事的,对了妈,我昨天晚上怎么回来的?” 连母抹了抹眼角,神情哀伤。“你自己回来的啊,怎么这么问?” 这话让连情的心猛的一沉,他怎么可能是自己回来的!昨晚他险些被女鬼掐死,早就神志不清,还能走的回来?!一时心跳如鼓。 连清却没有深想,只是颇有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你父亲这两日便回来,你也不用再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真是苦了我的宝贝。” 连清脸色泛白,眼神晃动,他一定要把这些日子的事情搞清楚!那个女鬼说他入了局到底是什么局!他学弟又是怎么回事! 第5章 连家算是小有家财,连父是个大老粗,十几岁就出来闯荡,年轻那会给人家卖过菜,当过小工,还放过羊,什么苦都吃得了,这也是他的福气,后来跟着一个老板盖房子,年纪轻又肯干活,很得老板的赏识,时间久了也混出点名堂。 这些年来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识过,能有今天的基业也是他的本事,家里就连清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别说连清他妈宠着,他这个当爹的也是爱护的很。 这次自家宝贝儿子被脏东西缠上,可没少让连父操心,手里的事都甩给经理,自己是各种打电话找朋友帮忙,这回更是亲自跑了趟外省,去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 等他费了半天的劲终于找到了人,可惜也愁了,对方跟他想象中的仙风道骨一点关系都没有,他都怀疑之前那个道长的话是骗他的了。 “为了这个爸爸可是煞费苦心,儿子快戴上。”连父拿出一个小红布袋来给连清,有两个指结大小,上面是金线绘制的小小阴阳互补八卦图,手工独到,手指摸在上面,隐隐感觉出里面装着东西。 连清倒是对这个充满了好奇,这个极像以前古代用的香囊,只是小了许多,把布袋放在鼻下,可以闻出一股淡淡的香味。 “怎么就拿回这么一个小东西?让你请的人呢?”连母对这个小东西相当不放心,言语间颇有怪罪连父的意思,爱惜的摸摸连清的头发。 “唉,我倒是想把人带回来,可是人家那边太忙了,实在是拽不过来,你也别小瞧了这小东西,那也是我花了大价钱求回来的。”连父说着,把布袋给连清挂到脖子上,倒是不难看,连清看着胸口这小小的玩意,觉得挺好玩的,不过再想他父亲的话,又觉得这东西大抵也就是看看了,管不上什么事。 连父又嘱咐道,“这个里面是张小符,那个大师说了,你切忌不可把符拿出来,也不能离身,那鬼就暂时不能近你的身,也伤害不了你,等他过些日子就会过来,帮咱们把那鬼收了。” 收下小布袋,连清就赶去了学校,画社又新来了一批模特,因为他是老成员又是骨干,所以他必须得去处理一下,而且他们都知道,连清对选模特上很严格,其他人拿不定他的口味。 到了学校宁远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连清有些纳闷,“你怎么在这儿?” 宁远一拍脑门,无限懊恼的说,“我昨天喝多了就把正事给忘了,昨天我见到温思良的父母,他们来拿温思良在学校里的遗物,也想拿一些他生前的画,我就把你告诉他们了,他们两老就说今天过来等你,你看,我忘了跟你说,人家都等着了。” 连清一听赶紧跟着他加快脚步,“这么重要的事你也能忘,让老人家等着多不好。”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了很远。 这件事确实来的意外,不过也让正合了他的心意,就算温思良的父母这次不来,他也要去找一趟,学弟的鬼魂几次三番的找他帮忙,肯定是死的冤枉,无论他是不是能够帮助温思良顺利投胎,也要尽这份心意。 大一的宿舍跟他们大三是在一栋楼里,宁远带着连清到了温思良生前所在的宿舍,两个人一推门进去,就见里面两个老人已经在等了。 “叔叔,阿姨,你们好。”连清忙跟两老打招呼,说他们是老人一点也不为过,原本乡下种田风吹日晒就让人显老,现在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温思良的母亲头发已经白了一半。 床上放着温思良生前的东西,老人家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眼里都是泪水,声音沙哑的说,“俺听这个小同学说,俺们家娃子在学校的时候一直受你照顾,真是谢谢了。” “阿姨不要这样客气,温思良是我的学弟,都是应该的,您也节哀。”连清安慰着。 老人家擦了擦眼泪,“娃子自从就是个懂事的孩子,从不跟俺们要啥好玩意,又给俺们长脸,去年他考上大学的时候,还跟俺们说,以后要赚钱给俺们也接到这城里来,怎么就让俺们白发人送了黑发人啊,呜呜~” 温爸爸听着老伴的话,也是一脸的泪,浑浊的泪水顺着脸上的勾勒流下来,拍着老伴的肩膀,给她些力量。 连清听的心理也不是滋味,深吸了口气,叹声说,“属我冒昧,学弟在回家之前,还跟我一起作过画,他究竟是得了什么病呢?” “病?不是病,俺家娃身体好着呢,自小就不杂闹病。”温妈妈连连摇头。 这就更让连清纳闷了,不是生急病去世的?“那是怎么回事?” “唉,这事俺们其实不想跟外人说的,不过你对俺们家娃好,俺就告诉你吧。”温妈妈叹了口气,把眼泪擦掉,情绪似乎稳定了下来,声音也清晰了,“这次娃突然回来,俺和他爹就挺奇怪的,又不是放假他杂就回来了,不过俺们也没多想,娃回来看看俺们,俺们是真的开心啊,可见他每天都紧张兮兮的,像是在怕啥,俺们就问他是不是有啥事瞒着俺们,他又不肯说,直到那天晚上俺们回去,见他在屋子里乱喊乱叫,手舞足蹈的拿着东西乱拍,俺和他爹才觉得他这是闹了脏东西了。 俺们就去找了村里的大仙给他跳一跳,哪知道……” 温母说着又哭了起来,“俺们回了家的时候,娃子身子都僵了,大仙说是来晚了,俺们娃是被勾去结了阴亲,回不来了,呜呜~~~” “那,那个阿姨啊。”宁远抓抓脑袋,苦着一张脸问,“您不会真以为温思良是被,是被结什么阴亲了吧?这不科学啊!”。 连清手下偷偷的掐了他一把,宁远也颇为无奈,他实在没法接受这么怪力乱神的解释,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啊。 温家二老并没有责怪宁远,只是擦擦眼泪说,“俺们肯定也希望娃不是这样死的不明不白,又找了村里老大夫来问,说是心脏骤停死亡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害,只有自己抓伤的。” “可是,可是这也不能证明是被鬼抓走的啊,哎呀,阿姨我不会说话您别生气啊,我的意思是,你看我们都是大学生,接受高等教育的,这东西我们真没法信啊。”宁远也不知道是拧到哪跟筋了,就觉得这事不靠谱。 连清实在不想让宁远跟老两口去讨论这个,赶紧说,“宁远你去帮我去画室拿画过来,我在这陪阿姨他们聊聊。” ----------------------------------分割线--------------------------------------- 送出去宁远,连清脸色也沉重了不少,看来学弟死的确实蹊跷,他回到老家后的表现似乎是他早就发觉到有危险,才会那么慌张,他应该早就知道自己被什么盯上了,更或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唉,俺们也知道这话说出来你们不能信,你们都是文化人,不信这些鬼啊神啊的。”温妈妈叹了口气,“这玩意在俺们乡下是很常见的,你们城里人没见过也正常。” 连清抚慰的给温妈妈送上纸巾,又问,“那之后呢?思良入殓有没有再发生什么?或者他本人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听他这么一问,温妈妈才若有所思起来,想了好一会儿突然说,“是有点不一样的,俺想起来娃在家里的时候,嘴里老嘟囔着啥放过我,我不玩了,俺也不明白他这说的啥,啥不玩了?他是不是在学校里跟人打架了?” “这……应该不会,学弟一向是个温顺的人,不会跟人交恶的。” 连清对温思良在班里的表现并不知情,虽然是他的专署模特,但是他也没有特别深交过,只是比其他人更熟识一下,不过温思良的脾气是真的好,说话爱笑,很得他们这些学姐学长们的喜欢。 等宁远拿来了他给温思良画的画,连清有点犯难了,他这画的可全是裸/体!也不知道这两个老人能不能接受……心下有些忐忑的把画递过来,果然见二老青了一张脸。 “我主画的是人体素描,所以……”连清尴尬的解释,怕两位老人误会,可又怕他们听不懂。 宁远见他磕磕巴巴的,就接过他的话茬说,“连清可是我们学校绘画艺术天分最高的,还拿过省里的大奖呢!” 温妈妈就看了一眼画,就赶紧盖住了,见宁远这么说,迟疑的说,“就用这画?” “是啊!”宁远坐在温妈妈身边,跟她头头是道的聊了起来,也让一旁的连清松了口气,可不是所有父母都像他爸妈那样开放的。 送走了温家的两个老人,连清和宁远走在路上,两个人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连清想的是温思良到底在怕什么,而宁远就不知道了。 连续过了几天安生的日子,连清一大早接到宁远的电话赶到学校,整个人累的气喘吁吁,也不知是不是胸口那道符的原因,不止是学弟的鬼魂,他最近连鬼都没有看见一只,让他觉得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东西在哪儿?”连清扑到宁远身边。 “是这个。”宁远把一张海报交给他,困惑不解的看他,“你干嘛这么在意这个?你该不会也信这个吧?” 这是一张黑色打底的宣传海报,上面用奇异的油彩涂写着几个大字,灵异社团,开始注意到这个,除了之前见到那个男孩身后的女鬼,还有就是他从温思良的室友那里打听到,温思良在出事之前,跟那个灵异社团的人走的很近,整天都神神秘秘的。 这不得不让连清怀疑,这个灵异社团有问题!而温思良的突然死亡,也许就跟他们有关系! “连清,你是不是有事瞒我?前些日子你就一直在看那些奇怪的书,现在又这么关注这些东西,你到底怎么回事?”宁远皱眉,脸上露出明显的不满。 连清收回海报,叠好,“你放心,我没有做那些奇怪的事,不过我觉得学弟死的蹊跷,想要弄明白。” “这个不需要咱们管吧?而且人都已经入土了。”不要怪宁远没有同情心,他只是不想连清牵扯太多了,毕竟连温思良的父母都没再追究了。 连清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只能含糊着,“那就去凑凑热闹,看看他们有什么把戏!” 宁远对此不置可否,可又明白连清的性格,倔到没边,认准一件事就非得搞个清楚不可。 灵异社团刚刚开团没有多久,已经吸引了不少对此有兴趣的学生,这次对外发出邀请,写出的内容相当吸引人,就是让人家亲眼看见科学所不能解释的东西,人的魂魄! 这也是连清为什么这么紧张的原因,他隐隐觉得那几个学生不简单,如果实验失败了就算了,要是真的让所有人都看见鬼,恐怕对学校来说是相当不好的。 这次邀请共对外发出了五十张门票,宁远利用自己的人脉拿到了两张,他实在是不放心连清,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在活动召开日,连清和宁远早早就赶到了,两个人到社团门前时,已经有很多人在等着了,这些人里女生偏多,个个都是非常时尚,漂亮的美女。两个人过来时,引的众人纷纷侧目,笑的暧昧不明。 宁远靠在墙边扫了一圈,无奈的说,“咱们俩真有点鹤立鸡群的意思,你看看,哪有几个男生啊,要不咱们走吧?” “不行,既然已经来了,不看看再走不是遗憾?”连清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又把海报拿出来看了看。 两个人说话间,两个小女生小跑着过来,到了跟前时有些羞涩的红了红脸,“有事?”宁远笑咪咪的问。 小女生的脸一下更红了,“那个,那个不知道你们的票转不转让?我们可以用钱买的。” 宁远一听顿时一愣,把手里的票拿着看了看,纳闷的问,“这东西还有人愿意花钱买?” 小女生咬着嘴唇说,“我们两个对这个很有兴趣的,真的,如果你们不想看的话,转给我们好不好?” “不好意思,我们也只有两张,不然你们去问问别人?”连清抬头,他原本就长的帅,此时脸上没有表情,反倒更加符合现在小女生喜欢的冰山款了。 两个小女生顿时露出心心眼,然后一路激动的跑了……宁远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两兴奋的女孩,脑容量有点跟不上她们的节奏,被拒绝了也值得高兴成这样? 第6章 由于是冬天,太阳落山的相当早,不到7点,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有的人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才有人出现,把门打开带他们进去。 两个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连清打量起这件教室的布置,墙上挂着许多小部件,都是些保平安的东西,虽然他看了不少关于破解灵异方法的书籍,和道家茅山术的书,不过到底是书,理论和实践是两回事。 几个成员把窗帘全部拉起,又落下最前方的布幕,屋子里的人都是有说有笑,聊的开心,宁远挨着连清近了些,不满的嘟囔。“这些人可真不守时,说好六点开始的,现在都七点了,要不是你坚持要看,我早就走了。” “反正已经来了,不看看不是很可惜?”连清拍拍他的肩膀,目光扫过周围的人群,“也许有意外惊喜也说不定。” “切,我就怕惊喜没有,再被惊吓到!大半夜的搞这些,不见鬼也被吓一跳啊。”宁远抱怨,双手在身上摩擦着,一副担惊的模样。 连清被他逗的一乐,宁远可不是胆子这么小的人,两个人说话间,屋子的灯突然关了,所有人瞬间陷入黑暗之中,事情来的有点突然,女生们都被吓的嗷嗷直叫,连清也不由的哆嗦一下,赶紧站起身来。 正在这时,最前方的布幕亮了,一个人出现在上面,连清也渐渐的坐了下来,原来是开始了,宁远气的差点蹦起来,破口大骂,“搞什么鬼,就不能先说一声?!” 他的话立刻得到其他人的认同,很多人都对此不满,有些抱怨,布幕上的人动了动镜头,接着坐下,他的身后正对着一扇窗户,不难看出,他是在宿舍里。 连清几乎一眼就认出,布幕里的人就是那天晚上见到的男孩,只是几天不见,他眉间的黑气更重了…… “大家好,我是灵异社团的社长,今天邀请大家来,是为了请大家亲眼见证不可思议的一刻,相信今天所有坐在这里的同学,都是对灵异相当感兴趣的,在正式开始之前,让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此次我们将要做的是什么。”男孩的声音透过音响,传过来失真很多,带着暗暗的低沉。 他的头上带着话筒,当他起身后,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那些道具是喜欢灵异的人都很熟悉的东西,一张四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张很大的圆白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印着众多的字,以空圆心为轴,向四周散去,而中间正是一个碟子,这就是人们一直说的碟仙道具! “听说碟仙这些东西很邪门的,他们不会吧?”宁远小声的在旁边说道。 “你不是不信?” “我当然不信,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真出事怎么办?咱们还是走吧?”宁远皱眉,又开始打起退堂鼓。 连清安抚的拍拍他的肩膀,侧脸说,“别紧张,有我在你怕什么?” 宁远立刻苦了一张脸,“就是有你在我才怕!要是你有个什么,我怎么向你爸妈交代!” “你就放心吧”连清在他额头上轻轻来了一下,就不理他的神经紧张了。 “大家都应该知道这个,这就是用来请蝶仙的,之前也有不少的学者做过,也证明过这个东西完全没有用,之所以盘子会用,是因为有人自己动了,今天我就来颠覆他们的话,让大家见见真正的蝶仙!”男孩说的字字铿锵,没有一点心虚。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听的聚精会神,连清对碟仙也只有耳闻,听过不少高校传出来的怪谈,如果真的请到碟仙,只有极少部分能送回去,出现危险的太多了。 “离我们开始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如果有想离开的,可以现在就走,一旦我们开始,大家就是想走,也不行了。”男孩侃侃而谈,面无惧色。 屋子里的人听到他的话后,都开始小声商量起来,毕竟喜好和刺激是一回事,真要是见到就是另一回事了,大概是男孩讲的太过绘声绘色,有几个小女生已经被他吓到了,商量之后和现场的管理人员说了,就离开了。 宁远这次只是看看连清,颇为无奈的长叹一口气,惹的连清笑了笑,中途又有几个人退场,后排的人被安排着补上空位。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连清一看时间,竟然快到10点了,眼皮猛的跳动了两下,他揉了揉。 这时,布幕内有了新的变化,男孩把话筒摘下来放到一边,镜头被切换,居高临下的照着那张方桌,是处于上方的摄像头,接着几个人陆续的坐到位置上,有男有女,每个人都是面无表情,坐的周正。 男孩看了看表,接着点头,几个人不约而同的伸出食指,轻轻的点头碟子上。 要开始了,屋子里安静的可怕,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布幕的几个人,连呼吸都不敢用力气。 几个人小声的念着词,之后有人问道,“碟仙碟仙,你在么。” 碟子在安静了一会儿之后,开始慢慢的转动,最后停在一个在字上。 “碟仙碟仙,我们之中有几个女人?” 碟子又开始慢慢转动,如大家所想,停在了三上,他们中间确实是有三个女生。 “碟仙碟仙,余小曼今年多少岁。” 他们之后又简单问了几个问题,碟仙都回答正确,但是这些都不能算什么,毕竟这些答案大家都知道,哪知道接下来…… “碟仙碟仙,你是男是女?” 碟子继续转动,停在了女字上。 男孩抬眼,向其他人看了看,又问,“碟仙碟仙,你死的时候多大?” 随着他的问题问出,所有人的脸色开始变暗,请碟仙最禁忌的就是问碟仙的身份!碟子开始转动,指向3,又指向1。 “碟仙碟仙,你是怎么死的?” 几个人手下的碟子开始飞速的转动,几乎脱离他们的掌控,只能勉强使手不脱离碟子。 掐死! 男孩脸色渐渐流下汗来,强装冷静的继续问,“碟仙碟仙!是谁杀的你!” 负心人! “碟仙碟仙!你是不是想报仇!” 想! “碟仙碟仙!你现在最想干什么?” 杀人! “不要问了!!社长不要问了,这不对劲!!”其中一个女生再也忍受不了的大叫起来,碟子不停的在桌子上摩擦,快到要把他们的手指甩下去,根本控制不了! 屋子里的人也是各个脸色惨白,心跳的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不少女生已经抱做一团,吓的小声抽噎。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一切都该结束的时候,男孩突然说,“碟仙碟仙,请你现身!” --------------------------------分割线----------------------------------------- 这句话无疑是个惊雷,不止是在现场请碟仙的几个人,就连在屋子里看布幕的所有都发现这不正常!碟子的飞速转动根本就不像是人为做到的,这个男孩的话,是要将所有人都推入一个危险的境地! 就在他的话音落下之后,其中一个女生的手指已经脱离了碟子,被甩到了一边,其他几个人也纷纷脱离。 碟子在失去控制之后并没有停止转动,反而转动摩擦的更快,在桌子上发出嚓嚓的响声,刺耳的声音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目光全都集中在一个小小的碟子中,就听见啪!的一声!碟子飞出桌子摔在地上,粉碎! “啊啊啊!!!”女生的尖叫声牵动着每个人,视频里出现了不属于他们之中的人,一身雪白的长袍,及腰的长发,一颗头低垂。 几个人惊恐的抱坐一团,失声尖叫,屋子里人也好不到哪去,亲眼看见这种情景,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一切都变的杂乱无章。 “我靠!还真的有鬼!”宁远瞪大了眼睛也被吓的不轻,一双手像钳子一样抓着连清的胳膊,身边的人已经吓的没有理智,胆子小的早就晕过去了,胆子大的开始嚷叫着要出去。 连清皱着眉,目光盯紧着屏幕,虽然看不见那个‘人’的脸,不过他阅鬼无数,除了开始的一刹那被吓了一跳之后,他就发现了破绽,那根本就不是鬼,而是人装的,鬼更加飘忽不定,就算现身出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这样立体,这是假的,他肯定! 布幕里出现的鬼对着前面的人群伸出胳膊,这样标准的动作,是鬼片里常出现的动作,如果仔细观看的话,就会发现破绽,比如这个社长,虽然跟其他人一样抱在一起,一脸的惊恐表情,不过细看他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看在这,连清已经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果然是小孩子的把戏,他还真以为能看见什么了不起的事情,看来他是白来了。 “这可怎么办?他们真的遇见鬼了,咱们要不要去帮忙?”宁远虽然受了惊吓,还是吞了吞口水想办法。 连清按了按眉心,“他们知道一定会引来鬼,还在这里办这个,应该是有办法解决吧。” “那……那就最好了……”宁远说着离连清更近了一些。 “放我们出去!!我们要出去!!你们这些疯子,居然真的把碟仙请来了!神/经/病啊!!”有人突然跑出位置,踉跄的奔向讲台,抓住上面的人怒吼道。 “对!让我们出去!难道你想让我们死在这吗?!”没有人再关心布幕里那些人是怎么应付那只请来的‘碟仙’的,所有人都开始抱怨,指责,怒骂,各种争吵,哭泣的声音一浪接过一浪,甚至有人开始去撞门,奈何门早就在开始的时候就上了锁,没有钥匙根本出不去。 连清冷眼旁观这一切,他倒要看看这些人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把这些人带来这里又有什么目的! 这时,宁远突然甩了甩头,簇着眉头看着布幕,接着猛的摇了连清一下,“那是什么?” 连清也看了过去,布幕中几个人与那只‘鬼’玩的你追我赶的游戏,而在摄像头的角落处,印出一个女人的影象,一身血红的衣裳,长发杂乱的扑在身上,一张青紫的脸孔,目光恶毒的盯着前方的人群。 “这是……!”连清有些错愕的瞪大眼睛,这次的不会有错,这才是真正的鬼! 女鬼的身影猛然出现在摄像头下,就见她缓缓的抬起头,目光落在摄像头上,仿佛与所有人在对视。 一些还在看视频的学生也发现了,顿时惊呆了,如果说之前那个白衣的鬼吓人,这个完全已经称的上恐怖了! 女鬼对着镜头抬起嘴角,一大股鲜血从她的嘴里涌出来,青紫的脸上满是鬼气,细长的血丝从眼睛,鼻子中流出。 “我靠!!!”宁远惊呼一声,两眼一翻,头歪向一边,晕了。 ‘砰’的一声,摄像头四分五裂!屋子陷入彻底的黑暗之中,所有人再次被惊恐覆盖,哭泣声不觉于耳。 连清赶紧拍拍身边的宁远,“喂!醒醒!你怎么样?!” 不难想象摄像头那边已经怎么样了,显然那些人只是想借机提升自己社团的知名度,却没想到真的引鬼出现,连清心理很着急,想去现场看看,可宁远现在…… “大家搜他们的身,一定要把钥匙找出来,你们也看见了,这些人根本不正常,想把我们困在这里!”有人大声喊道,他的话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可。 情况开始向不好的方向转换,几个管理学生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很快被按倒在地,几个人在他们身上摸索着。 连清赶紧拍宁远的脸颊,又掐他的人中,“快醒醒!你再不起来我可就把你扔在这里了!”他低声威胁着,手里一直没闲着。 “鬼来了!!!”连清见宁远怎么也不醒,急的大喊一声,就见他怀里的人猛的蹦起来。 “在哪里!鬼在哪里!!”宁远紧张的四处乱看,摆出一副御敌的姿势来。 连清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不在这里!” “门开了!!大家快跑啊啊!!”就在这时,随着这声大喊,门被打开,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向外面跑去,挤做一团。 连清也赶紧站起身,拉住宁远的手向外面匆匆跑去,路过门口时,他停下身把地上的人拽起来,“他们是在哪个宿舍?” 那个人被吓的不轻,支吾着回答,“13 404。” 连清松开他,跟宁远随着前面的人跑了出去,每个人都慌张的像是待捕的小动物,完全没有章法。 出了教学楼,连清没有向校门口跑,反而是转身跑向后面的学生宿舍区,宁远一见赶紧抓住他,厉声说道,“你疯了?!你刚才没看见那里发生什么吗?你还敢过去?!” “他们很有可能跟温思良的死有关系,我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而且他们现在很危险。”连清坚定的说。 宁远可笑的看着连清,“就算他们跟温思良的死有关系,你也不能现在去问!他们有危险没错,但是咱们要是去了,咱们更危险!” 连清知道宁远是担心他,双手死死的握住他的肩膀,让他安心,“你放心吧,我什么都明白!等今天晚上的事情结束,我一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 说罢,转身向宿舍楼跑去,宁远看着空落落的手,气的一垛脚,“气死我了!!”吼完之后还是跑去追上连清的脚步。 第7章 寂静的夜空挂着半盏明月,连清一路快跑冲到了宿舍楼,13 404正是温思良所在的楼层,站在宿舍楼下望着眼前的一切,整栋楼被掩盖在黑暗之中,没有一点亮光。 宁远抓住他的胳膊喘着气,“你确定要进去?你可想好了!” “你不要来,太危险了。”连清不想拖宁远下水,扒开他的手后,猛的推开宿舍楼的门,一股阴冷的寒气扑面而来,手下有些发紧,最后握紧了拳头直接冲了进去。 13就是十三楼,他还没有傻到要乘电梯上去,转道到了楼梯口,大跨步的向上跑,从发现那个女鬼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几分钟,不知道上面已经怎么样了! 连清即是有点害怕,又不想让他们出事,额头上热的出了汗,空挡的楼梯间只有他不断跑来跑去的声音…… “啊啊 !!让开!!” 外面传来吵闹的响动,连清立刻站住身,分辨了一下之后跑进所在的楼层,迎面就有几个人冲着他撞过来,连清赶紧抓住他们。 “你们是不是灵异社团的?!” “别抓着我!后面有鬼!!”被抓着的人挣扎起来,想要逃跑,连清却死抓着他不放,将所有人堵在门内,他们后面没有女鬼,应该是被他们暂时甩掉了。 “它现在没在!你们这么做究竟是什么目的?”连清吼道。 一个男孩站出来,喘了口气说,“咱们能先出去再说吗?!再不出去谁也别想出去!你以为那是什么东西?是恶鬼!” “是啊,先跑出去再说这些吧!”“一会就来不及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道,连清也不想在这纠结,毕竟他根本制服不了那个鬼,只好点头,“好吧,出去再说!” 他话音刚落,原本着急着要跑出去的人群,立刻瞪大眼睛,一脸惊恐的看着他的身后,接着嗷嗷的叫唤着转身跑了。 连清只觉得脊背发凉,脖子处吹过一丝冷风,顿时感到头皮发麻,真是……迟疑之后脚下生风使出百米跑的速度向前冲去,开玩笑!他可不想回头被吓个半死!! 生命攸关的时刻人的潜能总能被无限放大,那些人简直都成运动员,即使是女生也没被落下,连清追了半天才终于追到他们。 黑暗的楼道内根本看不清路,只能凭着感觉跑,连清已经开始疲惫,呼吸变的急促起来,其他人也有了这种反应,速度就慢了。 这条路变的悠长不断,无论他们怎么奔跑都始终没有跑出去,有人已经跑不动了,“我,我不,我不行了……” “我也是……”两个人相互搀扶着靠在墙边,其他人只能站住身,那个女鬼没有追上来,他们也可以趁机休息一会儿。 社长掐着腰无奈的喊道,“不行!现在还不能休息!那个家伙很快就会找到我们的!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可是,可是我们已经跑了很久,还是没跑出去啊。”有人小声的说。 “是不是我们出去了……呜呜……”胆小的女生呜咽着哭出声来,身边的同伴安慰的拍拍她,自己也是唉声叹气。 社长马上斥责她,“你不要在这胡说八道,只要能坚持住,我们很快就能脱身的!” “还不是你!”这时一个人突然大声骂道,“要不是你要玩什么碟仙,我们怎么会招惹那么个东西!?而且当时商量的时候根本不是这样的!你为什么要那么说!” “我,我说什么了!”社长瞪大了眼睛,脚步向后挪了挪,声音也变的支吾怯懦起来。 “对!就是你!明明说的是请回去的,那个游戏只要正常着玩,就算再糟糕也不会变成这样!你是存心要害死我们吧!”又一个人跟着指责起来,其余的人也纷纷有了抱怨。 一时乱了起来,连清只觉得头痛,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还有心思在这互相责备! “不如我们先躲进其中一个宿舍,也许能躲过去了。”有人小心翼翼的提出建议。 “不行!”社长立刻反对,“我们现在哪都不能去,也不能分开!只要我们再坚持坚持,一定能跑出去的!” 连清微微眯起眼睛观察他,见他说的如此肯定,一定是有什么把握,不过,其他人已经不想再跑了,累的跑不动了。 “反正我是不跑了!如果我今天晚上出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那人说话间狠狠的扫过在场每个人,话语像是诅咒一样震的人心慌,所有人都被说的害怕起来。 “你不要说这样的丧气话,我们会没事的。”一个女生抓住那人的胳膊,小声的说道。 连清按按额头,对着社长开口,“这是你擅自做主引发的结果,你从一开始就下了别的心思,你知道会引出这女鬼是不是?” 社长一惊,强装淡定的说,“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又不是我们社的人!你不要含血喷人!” “我有没有含血喷人在场的人都知道,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温思良你认不认识?” “你!”社长顿时惊慌起来,“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我不认识他!” 他说的斩钉截铁,却没想到立刻引来其他人的抗议,“你怎么撒谎?温思良明明跟你很熟,我经常看见他找你!” “你!你胡说什么你!”社长气的想要伸手去抓那个人,其他人都帮着把他拉开,连清现在已经肯定他有问题,温思良的死一定跟他有关系! 连清握了握手指,刚想开口,就听见杂乱的脚步声,所有人都惊的站起身,却见从走廊处跑过来一个身影,离近了连清的心猛的一提。 “你怎么过来了!跟你说了在下面等我!”没想到是宁远跑了上来,这上面实在是太危险,连清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又送进来一个! 宁远脸色惨白的呆瞪着连清,僵硬的开口,“我担心你。”声音出口却是暗沉的嘶哑声。 连清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现在先别管这么多了,离开这里再说!”说罢,跟其他人说,“我们在这里干等着没有任何好处,还是动一动,也许就能找到出口了。” 其他人面面相视,虽然不情愿,但他说的没错,更何况这个社长现在太值得怀疑了,连清看起来更稳妥些,就这样,坐在墙边的人纷纷起身。 连清帮着把女生扶起来,随即拉起身后宁远的手准备离开,脚步一动,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两个人的手指触碰在一起,一股彻骨的冰冷和僵硬传到他的手上,连清嘴角微微扯动,僵硬的转动身体,“宁远,你的手怎么那么冷?” -------------------------------分割线------------------------------------------ 完全不正常的体温和触感让连清落下一滴冷汗,再见宁远的脸,一双眼睛向外突起,眼珠向上翻着,露出大片的眼白,嘴角微微张着,僵硬的保持不动,咯咯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 “他……他不对劲……”其他人见到宁远这副模样,都吓的向后退了两步。 连清感到手里力道猛的加重,整只手掌像要被全部碾碎一般,立刻疼的他闷哼一声,“啊!” “我来!!”一声暴呵,小社长看见发生异变,竟然一纵身跳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就往宁远脸上拍。 连清疼的紧咬嘴唇,见到这情景生怕小社长伤了宁远,几乎没有思考就用另一只手把他推开,“不要这样!宁远会受伤!” 小社长撞到墙上,恶狠狠的瞪着他,“你有病?这时候你还管他会不会受伤!你让开!”说罢又蹿了过来,手里的符纸狠狠的拍在宁远的额头上。 就见宁远被拍的向后踉跄几步,猛的甩开连清的手,面部扭曲,一股浓烟从头顶冒出,口中发出尖利的叫声,一张脸发生着奇异的变化。 “宁远!”连清托着巨痛的手担忧的大叫一声,他隐约的看见宁远的身体上冒出另一个影子!就是那个女鬼!连清咬着嘴唇无计可施。 小社长在旁边冷笑一声,看着宁远抱着头痛苦的模样,“这次看你怎么跑!快把绳子拿来,把他给我绑了!” 其他人赶紧找了绳子出来,却谁也不敢走近一步,怯怯的站在原地,小社长不满的大吼,“还等什么!你们想等他恢复精力把咱们全杀了么!” 几个人听他这么一说,赶紧三三两的围上来,要把宁远绑起来,连请清赶紧挡住他们,“这样做会有用么?女鬼在宁远的身上,你们这么做会伤害到宁远的身体!” 小社长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伸手把他推到一边,“你不懂就靠边站,她现在附在这个人的身体里,如果她肯出来,你的朋友就得救了,如果她不肯出来,我们就得救了!无论怎么看,这都是双赢的结果。” 其他人这时也不再理会连清的阻拦,纷纷将绳子绑在宁远的身上,把他死死的捆住,看着宁远痛苦的样子,连清一阵懊恼,都怪他!如果不是宁远担心他也不会被附身! “啊啊!!!”宁远突然怒吼一声,身体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几个人赶紧拉住绳子,却没想到宁远的力气那么大,竟然有要挣开的意思。 小社长也不敢再旁观,匆匆过去帮忙,哪知道他才一靠近,就听见’砰‘的一声!宁远居然将绳子全部撑断!顺利的爆发力太大,破碎的绳子打在周围人的身上,将几个人震开!小社长大吃一惊,还没来的及逃跑,就被宁远狠狠的抓在脖子上,眼睛一翻差点背过气去。 连清也被吓了一跳,奈何他的手现在还是疼痛无比,很有骨折的可能,但又不能看着宁远杀人!咬着牙猛的向宁远撞去,想要把他撞开! 哪知他只是把宁远撞的后退一步,手下丝毫没有放松,宁远冲着连清呲牙怒吼,眼见小社长都要伸舌头了,连清匆忙的看了看周围,其他人早吓的不知所措,他看见掉落在地上的符纸,赶紧捡起来想要再给宁远贴上。 女鬼显然看见了他的意图,在他凑过去的一刻,一把将手里的小社长摔在墙上,成爪的手抓向连清的脖子,连清来不及反应,心下一凉,以为这次完蛋了。 却见宁远的手在抓住他脖子的一刻,身形猛的向后飞去,整个人狠狠的摔在地上,“啊……啊……”宁远惊恐的瞪着连清,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双向上翻滚的眼睛也落了下来,整个人扭曲的向旁边挪去。 身边一道冷风刮过,连清捂着脖子向后退了一步,再看眼前,出现一个漆黑朦胧的背影,连清心理一哽,转头去看墙边的小社长,刚才宁远那一下太狠,小社长的身子板肯定是顶不住,这一下现在还让他在那喘气呢。 “你怎么样?”连清托着手踉跄着到他身边,勉强把他扶起来。 小社长捂着脖子满脸的痛苦,根本说不出话来。 这时黑影晃动到了宁远身前,就见一阵鬼叫,惨烈的声音刺的人心口发痛,女鬼从宁远的身体里渐渐脱离出来,满脸的血污,在杂乱的长发遮盖下,露出一只漆黑的眼睛。 女鬼全身抖的跟筛子着,双膝跪在地上,看不见手的袖子在空中对着黑影作揖,满是求饶的模样。 连清心中纳闷,这家伙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让这厉鬼这么怕他,黑影抬起手伸向女鬼的头顶,女鬼惊恐的摇头,鬼声不绝于耳。 那可怜的模样倒是让人有些心软,就在手掌即将接触到女鬼的一刻,突然闪过一道白光,连清赶紧遮住眼睛,再睁开眼时。 就见前面不知何时又出现一名青年,他手持一把剑,每甩一下都有白光闪过,他将女鬼挡在身后,与黑影斗在一起。 连清看向地上的宁远,匆匆的凑过去,将他抱在怀里,他身体冰冷,毫无苏醒的迹象,他有心想把那黑影一下,但是又实在是没什么本事,只能干着急,那黑影朦胧看上去仿佛是一团黑雾,在空中不断的运动,白光四渐,一黑一白交织在一起,让人着急。 连清再见那女鬼,却看见女鬼不知时候时候身体已经隐去了一半,眼见是要逃跑,连清立刻大喊一声,“女鬼要跑!” 这时黑影和那青年同时向女鬼掠去,两个人速度相当,几乎是同时到达,青年突然向黑影扔出一个东西,转手抓住女鬼,白光一闪,两人双双不见。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留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不知所措,连清看向那个黑影,半晌才开口问,“你是?” 黑影渐渐蜕去周围雾气,一个身穿黑袍的俊美青年站在原地,手指间夹着一颗佛珠,单薄的嘴唇勾起一抹冷笑。 连清眉头一皱,手下用力,心想又是他! 第8章 所有人此时都是目瞪口呆,这变数来的太突然,才不得不接受这世上有鬼,又要接受跟电视里一样的情节,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男人漫步到连清身前,桀骜的看了眼他怀里晕睡的宁远,伸出手向他渡去,修长的手指在宁远的额头上停留了数秒,连清紧张的观察着宁远,见他脸色渐渐有了好转,心才微微放下来。 再次抬头看向这个男人时,他也不知该怎么开口,感谢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只能懊恼的瞪着他。 男人不以为意的勾着嘴角,目光落在他的脖子上,展转不定,接着手指猛的伸了过去,就见手在接触到他脖子的一刻,像是遇到了阻力,猛的弹了回去。 “果然。”男人开口,看了看手指,眉梢挑动。当他再次将手指伸向连清的脖子时,那种反弹却没有出现了,他将之前那个青年留下的佛珠塞进了连清的小布袋里。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连清将宁远扶起来,带着一群人向宿舍外走去,恐怕这个宿舍楼短期内都会成为他们的噩梦,不会想要再踏进来一步了。 小社长伤的很重,根本说不出话来,其他人扶着他才勉强能走出去,连清不能把宁远留在学校里,决定把他带回家,时间已经是凌晨的三点,走在月光下,连清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到宁远还算沉稳的呼吸,才发现活着真好。 即使身后没有脚步声,连清依旧能够感觉到那个人如影相随的气息,他微微侧目,果然见男人走在他身后,发现被盯着,也没有一点躲闪的意思,连清皱了皱眉,最后还是没有搭理他。回到家连清已经累的没有力气,把宁远安顿好就躺下睡了。 一晚上他睡的并不安稳,整个梦里都是不停的被女鬼追来追去,无处逃窜,全身像在水里泡过一样湿湿的,惊险刺激的梦丝毫不比现实里碰到的轻松,把他折腾的了个够,一大早就被梦惊醒,气息凌乱。 一个男人的侧脸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身边,惊的他立刻坐起身来,巨大的双人床上躺着两个人,连清吃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居然有人在他身边睡了一夜,他却丝毫不知情! “醒了?”男人悠哉的看着他,双手枕在脑后,一副大爷做派,没有半点起身的意思。 连清把手指按着嘎巴嘎巴的响,半晌才耐着性子问。“你昨天晚上跟我回来就没有离开” “当然。”男人略带笑意的说,一双深邃的眼睛闪过点点亮光。 “你到底想怎么样?”连清深吸了口气,这个家伙不会伤害他,经过昨晚他已经可以肯定了,但是他并不想让一个鬼一直缠着! “娶你过门。”男人说的轻松。 连清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被活活噎死!他好好一个大活人还是个爷们,这鬼是不是在拿他开心?!恼怒的开口,“不要开玩笑,你到底有目地大可以直接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会办的!” 男人侧过身,支着脑袋瞧着他,“我为什么要开玩笑?说起来这件事我本是不愿意答应的,若不是你祖上福泽深厚,这等好事,岂能轮得到你。” 听听!怎么还像是他占了便宜?连清从小话不多,跟人争吵的次数更是少,被说的竟不知道该怎么回嘴,手指指着男人半天说不出话来了。 男人见他这样子着实好玩,又说,“我听说阳间娶妻很是麻烦,要上门提亲,还要有聘礼,不如这样,我让人准备些礼物过来,跟你父母打个招呼罢。” 连清一听赶紧摇头,“你,你别开玩笑啊!这事不能让我父母知道!”这不是要存心吓死他爸妈吗?之前他被鬼缠住已经让两个老人担惊受怕了,要是再来一出,实在是危险! “哦?若是如此,我带你走后,你父母不是很担心?” “你要带我去哪儿?”连清心惊的问道。 男人看他一眼,理所应当的说,“我娶你过门,你自然要随我走。” 连清皱着眉头心理不断的算计着,半晌发现他中计了,之后瞪向男人,“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嫁你了!你不要胡搅蛮缠!我是人,你是鬼,我们不可能有交际,你想娶亲我可以帮你找门阴亲,你不要再来缠我。” “这不是你能抵抗的,本来我是想中元再来娶你,不过现在想来是要提前了,元月初四便是个好日子,我要万鬼为我迎亲。”男人说的言之凿凿,目光深远,似乎已经沉浸在了想象之中。 连清却是惊的一身冷汗,离元月初四不过一个月了,难道他的命就到那一天了?!说到此,他目光闪烁,嘴唇微微颤抖起来。 男人瞥他一眼,伸手将他拉到身边,转身压在他的身上,冰冷的气息扑面而至,手指撩拨起他额前碎发,“你不用担心,这段时日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那些惦记着你的东西我会一一除去,小小的麻烦根本不足为惧。” 连清看着眼前这张英俊的面孔,手上施力,将他推开,“我的事不需要你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称心如意,我一定会找到办法除掉你!” 男人听罢露出一抹微笑,“说的好,那我就看看你的本事了。”说完,他手上再次用力,将连清恶狠狠的压在身下,连清刚要挣扎,就被他压住双手,冰冷的嘴唇压了上来,舌尖灵巧的挑开他的唇缝,张扬霸道的在他口中肆意搅拌。 “砰!!”连清愤怒的推开门,使劲的在唇上擦着,他皱着眉,脸上满是恼怒,大步的离开自己的卧室,敞开的门内,一个英俊的男人靠在床上,目光深邃冰冷,单薄的嘴唇开启,“记住了,你的男人叫谢亭歌。” 连清匆匆下了楼,宁远被他安排在客房里,不知道这会怎么样了,想着刚才两个人在床上翻滚的样子,连清的脸微微红了红,又气愤使劲擦了擦嘴唇,骂了句该死! 宁远舒服的睡了一个好觉,如果不是连清吵醒他,他还想继续睡下去,无梦的睡觉实在是太让人期盼了,他抓着杂乱的头发,一双眼睛还眯在一起。 连清坐在床边看着他,半晌叹了口气,揉揉他的头,“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不舒服?” 他这么一说,宁远才感觉到身上很冷,他一向是体温很重的人,即使是在冬天也能裸/睡的那种,他纳闷的皱了皱眉,“有点冷。” “还有哪不舒服吗?比如头疼之类的?”连清说着扒开被子,翻看着宁远的身上,他昨晚被女鬼附身,伤害肯定是很大的。 宁远看着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突然大叫一声,瞪着眼睛问连清,“我这身上是怎么了?是不是被什么咬了?!” 连清被吓了一跳,这哪是被咬了,分明是昨天晚上被鬼附身后打斗的时候留下的,这么想着,他眼睛一跳,猛的看向他,“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说什么?”宁远揉着身上的伤,一脸的肉疼,心疼自己好好的少爷身子竟然成了这副德行。 连清看他的样子是确实不记得了,心理竟然松了口气,也好,那些记忆还是消失的好,毕竟正常人见过鬼这样的事情,对他们来说也是困饶,想到这,他看向宁远单纯的表情,笑了笑。 ------------------------------分割线------------------------------------------- 两个人简单的在连家吃了点早饭,就出了门,连母这些天都出去吃斋,连父去忙工作,整个大房子除了保姆,就只有连清一个人。 宁远这会是觉得全身都疼,这摸摸那揉揉,纳闷的问连清,“我怎么觉得我忘了点什么?” “你想的太多了。”连清惊了一下,转移他的注意力,他不确定宁远到底忘了多少,尤其是学校那边,除了他们几个在场的人,可还有另外的四十多人参加了昨天的事件,如果他们说出来的话,也会很麻烦。 不过这就不是他能管的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小社长,问清他和温思良的事情,想着伸手拍向旁边的宁远,手上传来冰凉的触感,连清猛的转过头,看见谢亭歌堂而皇之的站在他身边,连清吓了一跳。 张慌的看了眼旁边的宁远,又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看见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他还是心跳如雷,狠狠的甩开谢亭歌的手,咬牙切齿的小声问,“你想吓死我吗?!” 谢亭歌闻言,打量着他发青的脸色,抬了抬下巴,“好像是吓到了。” “什么叫好像!你别忘了你什么身份!不要随便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连清几乎要被气死了,他这心脏不知道还能承受这样的打击! “我的身份你不是很清楚么?再说,其他人根本看不见我,你在怕什么?”谢亭歌说的轻松,根本不在乎。 连清攥紧了拳头,有种想揍他一顿的冲动,奈何想了想还是算了,不是他的对手。 “连清,你在说什么?”宁远皱着眉见连清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而且还很气愤的样子。 “哦……我想到一件事情,等会去处理一下,没事的。”连清松开手,背在身后。 宁远奇怪的看着他,“你最近太奇怪了,总像是有事情瞒着我,你是不是信了温思良父母的话,相信这世上有鬼了?”说着,他小心的凑到连清身边,紧张兮兮的盯着他。 连清嘴角抽了抽,“你这是什么表情?” 宁远抓了抓头发,窃窃的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突然觉得有点害怕。” 连清皱起眉头,看向身边的人,目光转动,也许是因为谢亭歌的原因,只要他一出现,周围的气压都会随之变化,也许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了这个。 “没事的。”连清拍着宁远的肩膀安慰他,心理叹息着。 宁远被说的哈哈一笑,很是勉强,“当然没事了,逗你玩的,我怎么会怕,对了,你说有什么事情?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先回宿舍去休息休息,处理完了我再去找你。”到了学校,连清跟宁远两人分道扬镳,他不想再让宁远受到伤害了,见宁远走远了,他才走向大一的教学楼。 大一的课程还是布置的很紧,不像他们这么轻松,想找到小社长并不难,谢亭歌跟在他身边,抱着双臂,一副悠闲的模样。 到了教室前,果然看见小社长在里面上课,不过看起来他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趴在桌子上显得很无力,连清耐心的等在外面。 谢亭歌望着外面不停走动着的人们,突然问道,“那是什么?” 连清顺着目光看过去,是他们学校的操场,一群热血的青年正在打篮球,既然在冬天他们也穿着运动衣,露出胳膊,“是篮球。” “篮球?”谢亭歌摸着下巴想了想,接着手指一动,“我喜欢。” 就见操场上正在灌蓝的男孩一只手拍进蓝筐,而篮球不翼而飞,所有人都围了过去,显得不知所措,有的人还在四周察看,连清无奈的捂住额头,篮球正在他旁边安稳的旋转着。 连清忍无可忍的一把抢过,“你不要随便拿别人的东西!会吓到他们的!” 谢亭歌耸了耸肩,手指一点,篮球又回到了男孩的手里,连清张着嘴目瞪口呆,操场上的人群在一分钟内消失的干干净净,连清简直是欲哭无泪! “看他,他在一个人自言自语,好奇怪。”身边不时有走过的学生,对着连清指指点点,连清简直是有口说不清。 就在连清自暴自弃的时候,又有两个小女生走过去,悄悄的说,“这不是大三的学长么?” “他是蛇精病吧?” ……………… 连清冷下一张脸,决定两耳不闻其他事! 终于等到下课,小社长混混恶恶的拿着书走出来,连清几步走到他身边,拦住他的去路,“我有事找你谈,跟我走。” 小社长全身打了个激灵,抬起眼瞪着连清,接着撒腿就向楼下跑,那样子可跟之前完全没力气不一样,跑的那叫一个脚下生风,连清起初被吓了一跳,跟着也追了下去。 两个人一溜烟跑出了教学楼,身后全是唾骂的声音,连清也没工夫再也想影响不好,他个子高,两条长腿跑起来不是等闲之辈。 最后在小树林里一把抓住小社长的衣服,把他拽倒在地,趁他挣扎的时候,一屁股坐他身上,武力压制,小社长挣扎无果后也不再动,整个人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息,连清也是累的一身汗。 等休息够了,他把小社长拽起来,拖到旁边的小长椅上,为了防止他逃跑,连清两只手拽着他,“你跑什么?你是不是还记得?” 小社长无奈的瞪了他一眼,嘶哑的声音传出,“你追什么追?腿长了不起?” “你不跑我会追?心虚?”连清回瞪。 “好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反正我也跑不了。”小社长叹了口气,一只手托起小下巴,显得很无辜的模样。 连清正色,“温思良生前跟你关系很好是不是?” “才认识没多久,说不上好不好,就是他那个人还不错。” “他经常找你干什么?他是突然暴毙的,你又多少懂一些奇怪的东西,不会没发现温思良有什么异常吧?”连清问,想到温母提到的事情,料想肯定跟小社长是脱不了关系的。 小社长深吸了口气,手指在地上画着圈,“我有几斤几两你还不知道?他是跟我关系还算可以,可我能教他什么?他那几天奇奇怪怪的,我就觉得他不对劲,哪知道没过几天就死了。” 连清听罢皱眉。“你是说你不知道?” “你与其来找我问,不如我告诉你个线索。”小社长拿出本子,在纸上写出几个字,递给连清,“去找他,他跟温思良的关系可不一般。” 第9章 入了深冬,白天难得有阳光明媚的时候,连清拽着小社长的衣领子,脸上挤出一丝冷笑,把小社长吓的不清。 “你你你你想干嘛?”小社长到底年纪小,别看平日里张扬跋扈,实际上还是个孩子,刚满十八! 连清手下用力,“你说呢?今天你要是不把这事说清楚,我就带你到校领导那说去!” 小社长一听嘴就撅起来了,“你吓唬我是不是?我可不怕这个!我舅舅可是校长的大学同学!你不怕惹麻烦你就去告啊!看看有没有信你的!” “你是不吃点苦就不说了?”连清伸出拳头打算吓唬吓唬他。 他这姿势一摆出来,小社长就有点怂了,捂着脑袋哎哟哟的哼哼,连清看他这怂样也没下手,“好好我说我说,你先放开我。” 连清料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就送了手,两个人坐在小长椅上,枯萎的落叶飘下,掉在小社长的脑袋上,小社长苦哈哈的看了连清一眼,摘下脑袋上的落叶,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是我不帮他,是我真帮不了。” “本来我对灵异这方法是很感兴趣,研究的多一点,就找了几个志同道合的组成社团来玩,温思良来找我的时候,说实话我也挺奇怪的。”小社长摸着下巴,疑惑的说,“找我问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的人挺多的,但是问我能不能养鬼的人他可是头一个。” 连清听着心一惊,“养鬼?” 小社长瞥瞥嘴,“是了,养鬼,开什么玩笑?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帮他养鬼,我怕鬼没养成,我先死翘翘了,我就一口回绝他了,也让他断了这个念头,养鬼的反噬性太强,无论你存的是好心还是用它害人,最后都不会落到好下场。” 但是让小社长万万没想到的是,温思良并没有就此善罢甘休,每天仍是追着他跑,却没有再提让他帮忙养鬼的事了,小社长跟温思良接触久了,觉得这男孩子很淳朴,不像有坏心的样子,两个人聊的还算可以。 也是在这期间,小社长发现了一件事,温思良跟一个高他一年纪的学长走的很密切,他几次看见那个学长来接他,两个人举止很不一般,小社长也是个新时代的年轻人,很快就明白,这两个人是那种关系。 他也没有因为这个对温思良另眼相看,但是很快,他发现那个学长不正常,一副得了痨病的模样,看起来瘦弱又没有精神,跟温思良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苦哈哈的样子。 “温思良要养鬼难道是跟这个人有关系?”连清回想温思良,在他们的相处里,温思良一直是个乖巧懂事的大男孩,淳朴老实,像这样一个人,你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要去养鬼,而且还是一个剑走偏锋的人。 小社长打了个响指,点头,“我认为是这样的,这男人明显是阳气不足,咱们学校的位置算是不错的,压得住很多脏东西,没道理他成那个样子,但是这件事我管不了,也没问,没想到没过多久,温思良就死了。” “看来这个男人的嫌疑很大。”连清又想到温母说的话,想来温思良虽然没有从小社长这里得到什么,不过他还有别的动手。 “那,我知道就这么多了,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要好好休息休息。”小社长打了个哈欠,伸了一个大懒腰。 连清撇了他一眼,笑了,“想走也可以,把这件事查清楚,我肯定不会再纠缠你了。” 小社长一听,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气愤的瞪着他,“我什么都告诉你了,你还想怎么样?我还没活够呢?!” “我也没活够。”连清坚定的说,脸色沉重起来,“不瞒你说,温思良来向我求救了,他是我学弟,我不能放着不管。” “他来找你了?!”小社长吓了一跳,脸上也不再轻松。 连清点头,“没错,温思良生前跟你关系不错,我看你也不是没有同情心的人,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小社长嘴角抽搐,“不要乱发好人卡。” 就这样,连清找到了第一个同盟,小社长叫程文川,是个喜欢异想天开的小家伙,长相秀气,胆子很大,他的那些制鬼招数,全是从一本书里看来的……连清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家伙,觉得他能安稳的活到现在实在是个奇迹……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找到那个人,把温思良的鬼魂救出来!连清也没有隐瞒,把所有事情都跟程文川讲了,想让这个脑容量巨大的家伙想出点法子来。 灵异社团的人在那天之后,把所有关于请碟仙的事情都忘了,现在还是照旧来参加活动,连清和程文川就在社长室里商量计划。 “照你的说法,温思良的魂魄应该是被囚禁了,他生前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清楚,如果想知道的话,我倒是有个办法……”小社长摸着下巴,在屋子里来回的渡步。 连清看着他一圈一圈的走,“靠谱点的。” “我们去找那个人,当务之急是先搞清楚情况,我们两个半吊子天师,没用的。”小社长耸了耸肩, “我就知道。”连清抚着额头,无奈的叹气,他早就不该对这个家伙抱希望的,不过他说的也并不完全错,先找到那个人是对的! 连清并没有着急去找他,按照程文川的话,那个人应该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与其去打草惊蛇,不如先去查下他的底子。 回到家里,吃过晚饭后,连清坐在床上,翻出了那本他已经很久没动过的书,干黄的书页上已经有很多破损的痕迹,连封皮都只剩下一半,隐约可以看出是个八卦的样子,这本书是他从学校的图书馆一个角落里翻出来的,没想到这次还真的用上了。 翻看着里面记载的一些民间土法,虽然不知道效果如此,不过学一些留着防身还是有必要的…… --------------------------------------分割线----------------------------------- 摸着胸口挂着的小布袋,连清真有点想打开看看里面的想法,他还记得那天晚上,谢亭歌对他伸手的时候被一股力量弹开,想来这个布袋里装的东西很厉害。 不过它并不具备杀伤力,否则他也不会被女鬼差点捏碎手骨了,应该只是有保护的作用,继续翻看着书,想从最简单的学起,如果不是这些日子遇见太多希奇古怪的东西,他一定不会去想学这种东西。 里面有记载了很多的口诀和符咒,看起来很复杂,连清皱着眉光着看就觉得很难,而且像有些符咒,必须要一笔画下来,断一下都会失去效果,这么复杂的东西,怎么看都觉得一笔是不可能的。 口诀也不是随便念念就会有效果,必须要在有辅助东西的情况下,才有可能生效,想想电视里那些道士随便画画就能有效,实在是不靠谱。 做符咒要用专用的工具,鸡毛笔,朱砂,黄纸,这是最简单的符咒需要的,连清看的头痛,索性不再去研究那些难的,先从简单的开始,要一笔画下一个符咒非常难,他找来了一些平时画画的纸,先练习起来,如果成功了,不妨再去买真的工具。 索性书上也写的很详细,把具体的画法也画了出来,连清就一边看一边画,他先不急着一笔画下来,而是先熟悉步骤,把连接的顺序记住,练习熟练了,这样才能以后一笔画下来。 他画的认真,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打断了,笔在画上动的很慢,尽量在成功的情况下,把符咒画的漂亮一点。 他有绘画基础,画这个并不算太难,可等他拿到成品照了照,总觉得跟书上的不一样,可步骤明明都是一样的,确实是不难看,可惜就是看不出灵气,看来看去,连清叹了口气,也许他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手里的符咒被夺去,连清匆忙的回头,正看见谢亭歌站在他身后拿着他的符咒,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他差点忘了屋子里还有个‘人’。 “这是什么?”谢亭歌看了看,问他。 “符。”连清想也许谢亭歌能帮他,不妨就告诉他。 “符?”谢亭歌挑眉,“你在开玩笑?这能做什么?” 连清自知画的难看,赶紧岔开话题,把书拿给他看,“就是这个,你看看有没有用?” 谢亭歌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看的连清格外心虚,不过谢亭歌还是拿过书,把符咒放在桌子上,随意的翻了翻,看的倒算是仔细,“倒是有点用。” 这话让连清有了信心,本来他还怕这书是不懂行的人杜撰的,现在得到谢亭歌的肯定,就说明是真的管用,脸上也有了些笑意。 谢亭歌见他如此,把书还给他,不望泼冷水的补充道,“对我没用。” “我也没指望对你有用。”连清小声的嘟囔一句,把书拽回来,又提起笔继续画。 谢亭歌抱着双臂在后面看着他,“这上面的东西对付些小鬼还可以,稍稍厉害点的就不行了,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连清不理,继续画。 谢亭歌见他不理自己,摸了摸下巴,“稍稍厉害一点的就不行了,你听到没有?” 听见了!连清翻个白眼,继续画。 “厉害一点点点的都不行,那天晚上那种级别的垃圾女鬼都不行,你懂么?” 连清把笔丢到一边,无奈的回头瞪着他,“那不是垃圾!那是厉鬼!!” “在我眼里就是垃圾。”谢亭歌抬起下巴,眼中满是蔑视。 拽什么啊……!连清攥紧拳头,真想揍他一拳啊,在心里愤愤的想,他虽然治不了鬼,但是基本的东西还是了解,那天晚上的女鬼一脸凶相,又是一身血衣,肯定是厉鬼不会有错,他平时见到的鬼都是没有恶意的,样子都不算难看,有些甚至跟生前是一样的。 “你到底什么意思?” 谢亭歌瞥他一眼,“我可以帮你。” 这话能信?连清吐槽,暗搓搓的打量了他一翻才说,“有条件?” “肯定的。” “说出来听听。”连清拉出旁边的椅子,谢亭歌很自觉的坐了上去,他倒是愿意听听对方的条件,如果能够得到谢亭歌的帮助,所有的事情都会变的简单。 “我要你跟我走。”谢亭歌卸下的玩笑表情,冷峻的看着他。 连清看着他,微微皱着眉,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谢亭歌这样看着他,他就会不自觉的不舒服,最后强忍着发怒,问,“为什么是我?我一直都不明白,如果你是说那天晚上误上你的花轿,我可以给你解释清楚。” “你解释不清楚。”谢亭歌翘着一条腿,修长的身形在椅子上显得十分高贵,“这是早就注定的,你我有缘分,这世你必要走这一遭。” “有缘分所以我要跟你一起去死吗?这是缘分还是孽缘?!”连清不平的仰起头。 “你!”谢亭歌气结,猛的站起身,“孽缘?好!说的好!” 连清不服气的瞪着他,两个人谁也不肯放下这口气,连清相信缘分,但是他并不认为缘分就是让人去死,更何况是一人一鬼? “我不要你帮忙。”连清坚定的说。 谢亭歌点头,勾了勾嘴角,“这是你自己说的,别后悔!” 说完,再不等连清说话,整个人身形消失不见,连清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气压又恢复到了平常,温暖舒适,他抿了抿嘴唇,倔强的转过身,拿起书继续画符,有什么关系,如果最后的结果都是要死,那也是他的命,强求不来。 次日,连清拿着自己画的符咒到了学校,想让程文川看下是不是合格,如果可以的话,他就去买工具,留着不时之需了。 眼见已经12月中期,学校的学生们都开始准备考试,为了不挂科使尽各种手段,程文川也是其中一员,连清拿着符咒赶向他的小社团。 “你听说了吗?大一那个叫温思良的新生死了,他生前跟张墨学长关系不一般啊。” “什么叫不一般?你是说他们是那种关系?”两个女生边走边聊的走过。 连清停住脚步,纳闷她们怎么会突然提到这件事,这可是他以前都不知道的事情?身体突然被猛的撞开,连清诧异的回过神,身边匆匆走过一个人,佝偻着身体,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整个人都显得非常瘦。 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似曾相识,一瞬间他想到了之前在学校里撞他的那个人,他猛的跑过去,在后面拽住对方的衣服。 男人似乎被吓了一跳,身体有些瑟瑟发抖,警觉的转过身,惨白的脸上一双大大的黑眼圈,连嘴唇都没有什么颜色,如果不是他还有气息,连清甚至觉得这应该是个死人! “你干什么?!”男人恶狠狠的低吼,像野兽一样剑拔弩张。 连清暗暗吞了吞口水,“你是张墨?” 第10章 连清怎么都没有想到,张墨竟然会像疯了一样去打他!当他再一次看见这个人的时候,程文川跟他说的话,立刻就显现在了他的脑海里,所以他第一时间就认定了他就是张墨,答案是他对的,这个疯子确实是张墨。 对方突然出手让连清没有反映过来,身上挨了好几下,他也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连路都走不稳的人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力气!拳头砸在他的身上像是锤子一样的狠,两个人的动作很快引来其他人的围观,纷纷过来劝架。 “这不是连清学长了,这是怎么了?” 连清虽然在学校为人很低调,但是为学校拿过不少奖项,认识他的人并不少,把疯狂的张墨拉开后,立刻有不少人把他围了起来,问他是不是伤到了,还有要带他去医院的。 他透过人群看到张墨匆匆的低着头离开,赶紧和其他人随意说了两句就追了出去,既然遇到了,这次就干脆把问个清楚! 张墨的步伐很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就钻进了人群之间,连清拨开人群在后面紧紧跟随,在确认了对方是张墨后,他不过才问了一句他是不是认识温思良,张墨的情绪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更加说明他和温思良的死有关系! “你怎么在这儿?我正到处找你呢,听说你被打了,怎么回事?”宁远看见连清赶紧把他拉住,仔细的查看他的身上,检查哪里伤到了,他在路上就听到了连清的消息,开始还不相信,凭连清的为人,很难想象会有人打他,但是越来越多的人讨论这件事,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连清被宁远拦住,也来不及跟他解释,赶紧说,“咱们去把前面那个人抓住。” “怎么了?”宁远纳闷的看着前面不远处匆匆行走的瘦弱背影。 “快走!”连清推了他一把,就赶紧跑了过去。 宁远被吓了一跳,不知道连清怎么会这么激动,看着他追过去,他也只能在后面跟着。 张墨的速度并不快,连清腿长力气足,很快从后面一把抓住张墨的衣服,强行止住他的脚步,张墨一双浑浊的眼睛恶狠狠的回头瞪向他,双手勾成拳头再次砸向他的身上,连清这次有防备,用手挡住他的攻击。 这时宁远也追了过来,看见两个撕扯在一起的人,立刻帮着连清拉住张墨,手下毫不留情的按住他,“就是他打的你吧?看我不收拾他!” 连清看这的人也不少,不想再引起别人的围观,拽着张墨到了平时他休息的小树林里,这里很适合看书,很少有人来,环境又不错。 把人甩下,连清看着这个神经质的家伙,很难想象他这个样子是怎么在学校里生活的,根本就看不出他是个学生,瘦弱和充满死气的脸,简直像个僵尸。 “温思良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系?”连清也不再拐弯抹角,张墨听到温思良的名字反映就那么大,就已经说明问题了。 果然,张墨的眼睛瞬间就变的锋利起来,微微侧着头怒瞪着连清,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个野兽。 宁远纳闷的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连清没有理他,继续问张墨,“温思良生前跟你的关系不一般,他曾经找过程文川问如果养鬼的事情,他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这个,一定是跟你有关系!你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闭嘴!”张墨发出一声怒吼,整个人都剑拔弩张起来,背弓起,一副随时都会向连清发出攻击的样子。 连清却并不怕他的恐吓,继续说,“温思良是死于意外,跟养鬼脱不了关系,虽然我还没有查到他究竟是不是真的养了鬼,但是!你不会不知道!” “我叫你闭嘴!”张墨一双眼睛慢慢的发红。 “温思良在学校里称得上朋友的屈指可数,就算是我,也远不及他和你的关系密切!如果他真的是因为你才死的!你就不内疚吗?!他还这么年轻,人生都没有开始,他的父母原本还等着他长大成人,为他们养老送终的!他现在很痛苦!你必须要说出真相!”连清连连发问,所说的问题都是逼的人发慌。 张墨几乎在他的话音才落就扑到他的身上,干瘦的身体爆发力十足,连清不算瘦,虽然运动很少,但是也有几块肌肉,是个健康的大男孩,被张墨这一扑,竟然没有稳住,整个人倒了下去。 张墨坐在他的身上,“我叫你闭嘴你听见没有!我叫你闭嘴叫你闭嘴叫你闭嘴!!”他发狠的痛骂这,两个人离的极近,他一张嘴,连清差点没晕过去。一股扑面而来的腐臭味,刺激的连清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赶紧捂住鼻子。 “你有病啊你!”宁远哪看的了连清受委屈,上去就拽起张墨要把他拉起来,结果这一拽不要紧,他就发现不对劲,张墨穿的非常薄,这个时候在北方早就穿上了棉衣,而张墨竟然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外套,里面连背心都没穿,宁远盯着张墨露出的部分后颈肉,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张墨的身上竟然有很多绿色的斑点。 他目瞪口呆的愣在那里,张墨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闭嘴闭嘴闭嘴!”他不停的念着这句话,双手掐向连清的脖子,连清赶紧伸手去挡,没想到张墨的手才碰到连清的脖子,就被弹飞开来。 “啊!!”张墨震惊的看着自己的手,整个人连滚带爬的起身,死死的握住手,看向连清的眼神也带着恐惧。 “你!”张墨弯着背,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你一定要死,你一定要死!”他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就飞快的跑了。 宁远这时才回过神来,赶紧把连清从地上拉起来,帮他拍掉身上的土。连清捂着脖子气的唉了一声,“你怎么不去抓他!不要管我!” 宁远一把拽住连清,冷静的看着连清,“我知道你为了温思良好,想要帮他,但是你现在自身难保,张墨的情况很不正常,你没发现吗?” 连清惊讶的看向宁远,在他的认知里,宁远是根本不应该说出这样话的,很快他就明白过来,迟疑的问道,“你根本就记得那天晚上的事?” 握着他的手一紧,宁远长出了一口气点头,“对,我根本就没忘,我在骗你。” --------------------------------------分割线----------------------------------- 两个人坐在安静的画室里,连清摁着额头半天说不出话来,宁远藏的远远比他知道的要深,他一直以为他隐瞒着一切,就可以让宁远离开这些东西,原来是他想的太多了。 宁远不止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他这些天来的变化都被看在眼里,甚至是那天谢亭歌在他身边说的话,他也都听的清清楚楚。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是我实在看不了你这样,你这样会死你知不知道?”宁远靠在墙边,望着连清的眼神透着无奈,“那天晚上我在外面等你,我很怕,我担心你会出事,你懂我的心情吗?” “我懂,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我跟你的心情是一样的。”连清叹了口气,商量个人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一些。 连清自小就没有什么朋友,他虽然不是冷情的人,却很难对人交心,戒备心太重,他自己也知道,可这也不算是坏处,宁远能忍着他的性子,连清想这就是缘分,他很珍惜这个铁哥们,所以处处愿意护着他。 看着宁远略显受伤的表情,他随意的在他的身上拍了两下,“你别这样,我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我打小就能见到鬼,它们伤不到我的。” “伤不到你?”宁远笑了一声,“是所有的都伤不到你吗?我又不是傻子。” “好吧好吧。”连清假意轻松的说,“至少我现在没事是不是?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学弟的事我不会袖手旁观的,张墨这个人太奇怪了,他不正常。” “我也知道他不正常!他根本就不是人!”宁远有些恼怒的吼道。 连清心一惊,错愕的看向宁远,“不是人?什么意思?” 宁远捂着脸叹了口气,“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他背上的斑点应该是尸斑,一个活人的身上怎么可能长尸斑?再看他那副骨瘦如柴的样子,哪里还像个人。” 连清一直都觉得张墨很奇怪,无论是举止还是他现在的样子,却没有望那边想,现在宁远提出来,他才猛然觉得,是这样的,张墨确实像是个死人! “可是……他还跟咱们说话了,还能动……”连清的眼睛不安的转动着,不愿去想他刚才是在跟一个死人周旋,这实在是太恐怖了…… “没错,可并不代表他还活着,连厉鬼我都见过了,我现在还真不觉得再有什么东西是不可能的了,哈。”宁远苦笑。 连清看了他一眼,强压下不安的心跳,说,“我们去找程文川,也许他有办法,如果是人我还有办法,如果是别的,我就不行了……” 宁远有些忍无可忍的拽住要起身的连清,将他拉到自己身边,连清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能不能不管这事?”宁远皱着眉头,手死死的攥着他的衣角。 连清看着宁远的表情,一瞬间有些说不出话来,迟疑之后才说,“不是说了么?如果我不知道就算了,但是我知道了,怎么不管?” “别管了,你真的管的了吗?我们像从前那样简单的生活不好吗?干嘛要去管这些狗屁的事!”宁远愤恨的问。 连清有些手足无措,他从没见过宁远这个样子,“你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怎么好?我最近特别不好!”宁远狠狠的站起身,不停的来回走动,“我真怕一眼没看住你又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不会有事的,你刚才不也看见了。”连清起身,把脖子上戴的小布袋给宁远看。“这里面有大师给我做的符,现在那些鬼怪都伤不了我,我只想救出师弟,没有你想的复杂。” “是你想的太简单了!你没发现所有事情都在向更加复杂的地方发展吗?”宁远看着他,表情上说不出的严肃。 连清被他盯的难以开口,目光不自觉的看向其他地方,“也许你说的对,但是我就是没有办法坐视不管。” 宁远哼笑一声,深吸了口气,“我真笨,居然指望你能懂,你根本就不懂!” 说罢狠狠的甩开连清的手,疾步向门外走去,身上透露着满是怒气滔天,连清一颗心被他说的七上八下,宁远很少发火,尤其是这么大的脾气。 随着‘砰’的一声,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空荡荡的画室里已经被搬干净,自从温思良死后,这个画室里的东西都拿出去处理掉了,唯一剩下的,只是一个画架而已。 连清皱着眉,想着宁远的话,危险,他知道危险,但是再危险又能怎么样?如果他不能逃出元月初四那一劫,那在那之前,干嘛不帮一下其他人。 想着,他叹了口气,拿着东西去找程文川,也许所有的事情还有转机,并不像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可怕,连清把画室的门锁上,转身离开,而画室内,隐隐的出现一个人的身形靠在墙边,俊朗的脸上面无表情。 程文川的功课已经烂到无人可解,所以连清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然放弃靠临时抱佛脚不挂科了。 “你在干什么?这是什么东西?”连清纳闷的看着程文川桌子上的小玩意,什么东西都有,指甲盖,绳子,珠子…… “这你就不懂了,我把答案都写在这上面,谁能看得出来?”程文川自认为精明的嘿嘿一笑,继续摆弄。 连清顿时觉得这孩子疯了,“别人看不见你就能看见?而且你知道题目是什么?” “我当然不知道,不过我可以上面的字。”程文川挑了挑眉,献宝似的拿出一张符纸,在水里浸泡之后擦在连清的眼睛里。 连清只感觉眼睛被擦过之后格外的清爽,等他再睁开眼时,惊讶的发现那些颗在珠子上的字都变的清晰无比了,顿时整个人都惊讶起来。 “这是怎么办到的?” 程文川撇撇嘴,“这都是些小玩意,简单的很,对了,你找我有事?” 他这么一问,连清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把珠子放在一边,他说,“刚才我见到张墨了,他整个人都很奇怪,而且他身上……有尸斑!” 程文川手一松,珠子滴滴答答的掉在地上,瞪大了眼睛,“你没看错?确定是尸斑?!” “应该不会有错,是尸斑。”连清点头。 两个人都安静下来不再说话,程文川咬着嘴唇一双眼睛提溜的乱转,表情紧张不已,过了半晌,程文川抿了抿嘴唇说,“这件事真的不简单,我原本是以为张墨居心叵测,害了温思良,这样一看,是另有其人。” “你的意思是……”连清盯着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程文川点点头,“恐怕是咱们学校出了问题,明天晚上就是温思良死后的第四十九天,他的魂魄是不是被禁锢了,就看明天晚上了!” 第11章 连清只知道人有死后第七天回魂的说法,没想到还有四十九天的道道,按照程文川说的,一般人死后第七天是阴气最重的时候,它会回到生前最喜欢去的地方,了结心愿,而第四十九天,则是它阴气最弱的时候,如果它还没有进入地府,在阳间的话,那这一天,会是它很难熬的一天。 一大早,连清就跟着程文川去买东西,程文川虽说是个半吊子,好歹还算懂一些,比起连清就厉害的多了,治不了厉鬼,但是做些法术还是可以的。 温思良死后,他的宿舍就被空了下来,虽然他不是在宿舍里死的,不过他的室友还是觉得不吉利,很快就全都搬了出去。程文川要在今天晚上,在温思良的宿舍里招魂,那个时候,会是揭晓一切的最佳时机。 两个人下了车,连清看着面前清冷的一条街,之前他见过的都是繁华高楼,而这条街内的房子都非常的古朴,还有些小阁楼,他还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如果不是程文川带他来,他都想不到繁华的s市,还有这样的地方。 “一般人我可不带他们来的,你福气不小啊。”程文川臭屁的走在前面。 “看起来很不简单。”连清好奇的向周围看着,路上偶尔有走过的人,都是很低调的低着头,步伐很匆忙。 程文川搭上连清的肩膀,笑嘻嘻的对他说,“那当然,这里可是本市的阴阳交界处,所以,在这里见到的任何人,都不要随便说话,很危险的。” 看着程文川的样子,连清却不觉得他在说假话,只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好了,我们去买东西。” 程文川很快带着连清到了一家店面前,店门关着,镂空的木门只留着一丝缝隙,程文川在门上轻轻敲了三下,接着就见门慢慢的开了。 连清惊讶的跟在后面进去,里面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特殊,看起来更像是卖文房四宝的,非常的儒雅,墙边放着很多木架子,上面摆放着不同的书。 他不自觉走到书架前观看起来,他家的书不算少,但是跟这里比起来得确有小巫见大巫的感觉了,程文川进来后就直接进了隔壁间,连清看了一眼,并没有跟进去,他更对这架子上的书感兴趣。 随意拿起一本放在眼前里,翻开第一章,只有一个字,梦,接着看下去,连清竟然对里面的内容看的津津有味,有句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也一直是这样想的,而梦里却讲,人的脑电波会与周围的磁场发生影响,从而影响到人的思想,甚至是梦。 当一个人看见与时代不同的事物时,就是身边的磁场与本身的磁场产生了变化,从而在某一时刻发生了共振,这是科学依据,连清是学过的,老师经常用磁场变化来解释那些非科学的东西。 连清每次听到那些话就在心里觉得可笑,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的磁场不是跟所有鬼的磁场都产生了共振,所以才能看见它们? 书上讲,人的执念会影响梦,非想而是执着,连清一直觉得当你要去完成一件事情的时候,告诉自己的是一定要去完成,而非是想,这也就是执念的大小吧,所以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执念很大的人,当他认定一件事的时候。 梦的内容可以因为自己执念的大小产生变化,都说在梦里人无法控制自己,其实不是的,连清翻开下一页,继续看下去。比如人在梦里被追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跑的很慢,无论你怎么努力,腿都是又痛又软,被迫做出其他事情,不是别无选择,而是可以改变。 肩上被猛的一拍,连清吓的书脱了手,掉在地上,转身看见是程文川,心才渐渐平静下来,“你想吓死我?”都说人吓人吓死人,这话一点都没错。 程文川手上拿着一个书包,一看就已经是装的满满的了,见连清这种反映有些好笑,“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做什么亏心事了?” 连清叹了口气,弯腰把地上的书捡起来,抬眼看见前面多了一双脚,疑惑的站起身,一个男人出现在程文川身后,白色的羽绒服敞着扣子,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双眼睛看着连清。 “来,介绍一下,这就是这家的店的老板,我的好哥们周礼。”程文川很爽快的拍着周礼的后背,两个人挨的很近,看起来关系很好。 周礼戴着一个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连清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眼手里的书,“看了下书,没关系吧?” “你别跟他客气,都说是好哥们了。”程文川是毫不客气,“咱们走吧,时间不多了。” 连清点头,赶紧把书放回了原位。 “你确定不要我帮忙?”周礼问程文川。 “当然不需要,又不是什么大事,没问题的。”程文川说的信誓旦旦,周礼耸了耸肩。 临走时,连清看向周礼,两个人的视线正落在一处,连清友好的点了下头,就跟在程文川的身后离开了。 一路上,连清都觉得周礼的身上有着不一样的感觉,有股淡淡的冰冷气息,跟一般人身上的不一样。 程文川并不住学校的宿舍,而是自己在外面有套房子,不算太大,五十平对他自己来说,已经足够了,连清很少去别人家做客,进入程文川家的时候,还有点紧张的感觉。 “随意随意,我很少收拾的,都是请阿姨一个星期过来一次,你别介意。”程文川嘿嘿一笑,把沙发上的衣服团抱在一起,塞进柜子里。 连清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没有想象中的糟糕,还算看得下去,程文川很快回来,坐在他身边,把书包起来,从里面把东西出来。 “别小看了这些东西,我们今天可就要看它们的了。”程文川边拿边给他解释,“看见这个了么,这可是一只老公**冠上的血,很珍贵的,还有一些已经画好的符。” “今天晚上是不是很危险?”连清看着他摆弄那些东西,心中有些忐忑。 程文川看了看他,无所谓的笑,“怎么可能,都说了是小问题,温思良死后的第四十九天,是他阴气最弱,也是意识最淡薄的时候,如果他还在的话,我们很容易就可以把他勾回来,到时候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连清点头,“那就好。” “你不要搞的这么紧张,信我的没错,咱们这些东西绝对没问题的。”程文川给连清打着气,满脸的自信。 ---------------------------------分割线---------------------------------------- 本来连清想要跟程文川学画符的事,也因为晚上的重要事只能延后了,他不想在这个时候给别人找麻烦,不过倒是有机会看程文川画一次。 画符需要的禁忌有许多,首先就是不能在阳光下,否则鸡血就会失去原来的效力,他们将屋子里的窗帘全部拉上,在桌子旁点了两根蜡烛,程文川画的很仔细,连呼吸都变的轻不可闻,每一笔都下的无比艰难,随着时间的流逝,额头渐渐流下汗,连清也是看的目不转睛,能光明正大偷师的机会并不多。 几道符整整画了他们一下午的时间,当黄昏的余温撒在两个人身上时,无疑不是都松了口气,画的人累,看的人也轻松不到哪去,好在连清有画画的底子,并不是特别怕不动。 晚饭两个人吃得都很随意,叫的外卖,两个人加一块最多会煮个方便面,程文川家的厨房没落了尘实在是阿姨的功劳。 等天暗下来之后,他们才带上准备好的东西去学校,虽然温思良的宿舍已经没人住了,不过周围还有人的,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会格外的小心。 程文川说这个法很简单,根本不需要担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连清就是有种不安心的感觉,一路上总觉得心跳的频率不太对,很别扭。 到了学校,夜已经深了,程文川拿到了温思良宿舍的钥匙,两个人很顺利的先行潜伏进去,大一的宿舍没有宁远他们的好,只有门上有个玻璃窗户,不过大多都用报纸粘住了,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两个人进去后打开灯,屋子太久没人住,满是潮湿的感觉,连清咳了咳嗓子,用纸板扇扇难闻的味道,将桌子搬到宿舍的正中央。这是一个四人住的屋子,两边是床,正前方是一个很大的窗户,幸好他们早有准备,把窗帘拿出来,匆忙的遮挡住了外面的月光。 程文川坐在床上喝了口气,看着连清在眼前忙来忙去,“等会我做完法,你只要叫他的名字就可以了,他能来找你,就说明他足够信任你,你叫他的话,一定能叫来。” “我明白了。”连清把烛台摆上,算是完成了一个法台,这也是程文川教他的,法台的高低解决你做法的强度,不过程文川是个半吊子,给他做再高的法台,效果也是一样的。 程文川看了下时间,已经11点了,时间刚刚好,他替换下连清走到法台前,两手执起一个不长的铜钱短剑,手下用力,剑尖挑起,在掌中翻腾后夹在两手之间,双目缓缓闭合,嘴唇不断的默念着什么。 烛光熠熠燃烧,火苗不断盘升,程文川睁开眼睛,手指夹起桌子上的符咒狠狠的插到铜钱剑上,只见一道火星闪现,他速度将准备好的鸡血顷刻撒在上面,铜钱剑瞬间变的红彤彤一片,如果不是连清亲眼看见,他一定以为这是在变魔术! “起!起!起!”程文川一只手执剑,一只手拿起一道符,双目仅闭,不断的拔高声音,在屋子里竟回响起来,烛台上的火光已经升得与蜡烛一样高的距离,瞬间将屋子照的亮了许多,这时,程文川将手中的符猛的撒向铜钱剑,一道猛烈的火光之后,屋子里变的暗幽幽,烛台上的烛光也平静下来。 程文川睁开眼睛,一张娃娃脸此时无比严肃认真,执剑的手不曾放下,对连清点了点头。“可以了。” 连清知道这时候该到他了,几步走到烛台前,屋子里的气压降低了许多,阴沉的让人感到压抑,他又不安的观看着周围,张口叫道,“温思良。” 空挡的房间里回荡着他的声音,在程文川的示意下,他继续叫,“温思良,你在么?我是学长,我来帮你了。” 程文川皱眉,紧紧的抿住嘴唇,手上施力,铜钱剑上的红光更旺盛了一些,连清感觉到心都快跳了出来,“你知道你很痛苦,你出来吧,我会帮你的。”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程文川已经不能再开口说话,连清只能坚持不懈的唤着温思良,希望能把他的魂喊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连清可以感觉到程文川的情况不太秒了,一张小脸此刻已经汗津津,这让他非常担心,他虽然想帮温思良,但是并不想还没帮到一个,又害一个。 在叫了一次无果后,连清只能对程文川说,“收了吧,他大概不会来了。” 程文川撑的很苦,几乎夹不住剑,听到连清的话,无奈的摇摇头,连清不知道是不能放弃还是不想放弃,他看着程文川,“再试最后一次,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就放弃……”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到屋子发生了变化,湿漉漉的感觉更加明显,他条件反射的转过身,看向墙角,只见一道淡淡的影子渐渐显现出来,变成一个实体的轮廓,连清看的目瞪口呆。 赤/裸的身体倦躯在墙角,一张脸埋在双臂之间,身上满是青白色,连清试探性的叫道,“温思良?” 墙角的人影缓缓的抬起头,一声嘶哑的嗓音传来,“学长,我好痛苦啊……” 看着那张满是血水的脸,连清也忍不住后退一步,倦躯的身体渐渐舒展开,匍匐的趴在地上,想要向他们靠近,哪知道才抬起手,就见一道不明的网若隐若现,像是触电一样阻挡了他的前进。 连清看的清清楚楚,惊讶的说,“这,这是什么?” 这时,一边执着铜钱剑的程文川,再也坚持不住,嘴角溢出血珠,手中的铜钱剑也落在了地上,连清赶紧扶住他不稳的身体。 程文川靠在连清身边,痛苦的捂着胸口,“有诈!” 第12章 果然,连清听完心咯噔了一下,他就知道事情并没有程文川说的那么简单,现在铜钱剑掉在地上,墙角处阻挡着温思良的光网也在一瞬间崩裂。 连清扶着人向后退了几步,看着怀里的人,程文川的情况绝对不好,脸上满是汗珠,皮肤惨白,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 那边没有了束缚的温思良终于爬了出来,扭曲的身体不安的在地上挪动,头低垂着,他所过的地方都是一片湿漉,喉咙里发出阵阵低吼。 幽暗的房间让他的心降到低谷,即使他无数次的提醒自己不要怕,“你告诉我,你需要我帮忙,那你现在出来了,是不是就没事了?” 听到话的温思良停止动作,慢慢仰起头,一双眼睛向上翻起,完全只剩下眼白,“嘿嘿,学长,我好怕……” 连清皱着眉,心想这哪像是害怕的样子,分明应该是他害怕才对,“你要我怎么帮你?你现在安全可以说出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想……我好饿……身上好疼啊……”温思良零碎着说着什么,双手不成型的交握在一起,恐怖的脸上显得很彷徨无助。 连清根本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他只能感觉到他很悲伤,很难受,急忙问,“你现在出来了还不行么?我要怎么才能真正救你?” 温思良泛白的双手看着他,有些迷茫,“我难受,学长,只有你能救我……只有你……” 听着这些话连清既心急又心烦,烛台上的烛光已经开始慢慢变弱,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件好事,“你到底想我怎么办?!” “砰!!”“砰!!”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一声声震的人耳朵疼,连清慌忙的看向门,这个时候谁回过来? 门声接连不断,有规律的响着,连清秉住呼吸不敢说话,程文川幽幽睁开眼睛,“不好……” “这是怎么回事?门外会是谁?”见到程文川醒过来,多少给连清提了口气,赶紧问他。 程文川站直身体,望了眼地上的温思良,“我撑不了多久了,温思良你的魂魄到底在哪里?”他才问完,眉头就是一皱,似乎是明白了,“是在水里,你在水里!” 他的话音一落,门猛的在外面被推开,月光顷刻撒了进来,将屋子照亮了许多,程文川慌忙的向后退了几步,躲在连清身后。 就见一个人站对着他们,身材消瘦,身上单薄的衣服似乎都能飞走,连清一眼就认出,这是张墨! 张墨青紫着一张脸走进来,一双眼睛毫无焦距的瞪着连清,“是你,就知道是你,你该死!你该死!” 说着就向他扑来,连清感受过张墨非人的力量,更何况现在的张墨早就已经不是人,而是一具尸体!他向旁边闪去,连带着拉过程文川,两个人险险躲过,张墨却不依不饶,整个人扑到法台上后,双手猛的用力,竟将法台一下子掀翻了! 连清一惊,果然见程文川捂住胸口瘫倒在地上,嘴唇都失去了颜色,他来不及去管他,就被张墨抓到肩膀,瞬间衣服就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连清赶紧挡开他的手,借机踹了他一脚,可惜这一脚对张墨是不疼不痒,向后退了两步后,他诡异的对连清勾起嘴角,一张嘴裂的几乎变形! 接着突然消失,连清慌张的转过身,张墨竟然站在他的身后!一双手抓向他的脖子,连清打不过他,干脆孤注一掷,他脖子上有护身符,又有谢亭歌放进去的佛珠,他不相信连这个干尸都治不了! 张墨的双手掐上连清的脖子,像钳子一样狠狠的用力,扭曲的脸露出丝丝喜悦,就在他还没来及说话的时候,他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干裂!速度的席卷全身,连清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突然变成一堆死肉,堆在地上。 这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连清吞着口水全身僵硬,脚下传来剧烈大的疼痛,他低下头,温思良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他身边,正在咬他的脚! 程文川勉强醒过神,就看见这一幕,想也没想的拽过地上落着的符拍向温思良,温思良吃了狠狠的一记,痛苦的向旁边爬去,流着血的鬼脸看向连清,发出呜呜的声音,“学长……我好饿……” 连清蹲下身捂住伤口,他没想到温思良会给他来这一招,他简直不敢相信!他这样去帮一个人,居然会有这样的结果! “鬼的话你也信,难道你不知道有一句话就叫鬼话连篇么?”程文川略带嘲讽的到了他身边,手上拿起铜钱剑,此时的铜钱剑已经没有光彩,程文川重新将鸡血撒在上面,放在双手间,默默念起法咒。 铜钱剑慢慢恢复了原有的红光,程文川把剑递给连清,看见对方疑惑的脸,他冷笑一声,“去杀了他,他一直都在骗你,他根本没有被拘禁,这就是他的真魂。” 连清的手迟疑在半空中,他不明白,一切都变的跟他想的不一样,温思良为什么要骗他?张墨又是怎么回事? 程文川把铜钱剑塞进他的手,犀利的目光扫向一旁倦躯的温思良,“我早就知道他在骗你了,今天把他勾出来就是为了把他除掉,这种家伙留着对谁都不会有好处!” “你为什么要骗我?”连清不敢相信的看向温思良。 墙角的人瑟瑟发抖,当他猛的转过头时,就见他的嘴唇已经变成了血水慢慢流了下来,连清惊讶的站起身,而他看向脚上的伤口,就听程文川说,“你的八字是纯阳,自然血也是阳气极重的,他这样一个没有道行的小鬼也想打你的主意,简直是找死!” 温思良被拆穿后也不再伪装,四肢匍匐在地上,扭曲的像一个蜘蛛一样手脚并用的飞快冲向两个人,程文川受了伤并没有躲过这一击,被狠狠的撞到一边,连清看着这一切,也彻底明白过来,他的一片好心换来的是什么。 心里一片凄凉,温思良赤/裸的身体此时已经被鲜红的血布满,看向连清的眼睛阴毒无比,双手像爪子一样勾向连清的心脏! 连清伸出手,握着的铜钱剑直直刺进温思良的胸口,时间像是停止了一般,温思良惊异的低下头,手指微微挑动,身体踉跄着退后几步,铜钱剑插在他的胸口,鲜红的光像是随时都会爆发。 一切都结束了,连清叹了口气,缓缓的闭上眼睛,双手死死的握紧,指甲几乎扎进肉里,心被狠狠的揪着,说不出的憋闷。 “小心!!”程文川突然大叫一声。 连清猛的睁开眼睛,一道白光向他闪来,程文川甚至来不及去挡一下,对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分割线--------------------------------- 脸颊上感到凉凉的触感,温热的液体滚落下来,连清迟疑着伸出手,指尖扫过脸,一抹鲜红印在上面,是血。 迟钝的痛感渐渐出现,伤口传来跳动的疼痛,连清看向眼前站着的人,身上散发着阵阵鬼气,手上执着一把匕首,粗犷的脸上留着一圈的络腮胡子,头发嚣张的七倒八歪,他单手扶住温思良,脸上看不出表情。 温思良捂着胸口嘴唇微微颤抖着,看见男人目光躲闪,男人冷哼一声,“找死。” 程文川心一惊,双手交握在一起,口中默念着,温思良胸口上的铜钱剑光芒越来越盛,几乎将他整个人照个透亮。 “啊!!学长……救我……!”温思良痛苦的挣脱男人的手,在地上不住的滚动起来,仍是不忘向连清求救。赤/裸的身体在翻动,铜钱剑逐渐的深入他的身体。 连清皱着眉,却没有动,他现在再傻,也不会去帮温思良了,男人狠狠的瞪了一眼地上的温思良,身体如闪电一样出现在程文川的身后,手中的匕首也落了下去。 连清拽出脖子上的护身符奋力甩向男人,正打在他的手腕上,将匕首打掉,这个声音惊动了一直在念咒的程文川,他匆忙的起身,来到连清身边,脸上的汗水不断的落下,他恶劣的扬起嘴角。 “你就是带他走的人吧?现在少了这个媒介,我看你怎么害人!” “那我就直接杀了你们!”男人恶狠狠的说完,地上的匕首瞬间回到他的手上,接着身子一闪向他们冲来。 程文川和连清都吓了一跳,他们两个加一块也不是对方的对手,匆忙间竟然连躲都躲不开,连清看着掉在地上的护身符,一时间也没了想法,就在觉得要完蛋的时候,男人的匕首在连清的面前停了下来,像是被什么抓住,无法再向前一点。 男人阴毒的目光变的凝重起来,奋力的甩了甩手腕,却动不了,就见他脚下一动,粗壮的大腿向前踢来,手上得了空隙,整个人向后一步。 连清看着眼前逐渐出现一个人的背影,黑色的长袍,长发落在身后,周围的气压急剧下降,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是谢亭歌。 他转过身,细长的眼睛盯着连清的脸,手指扶上他的脸颊,传来一丝疼痛,连清皱了皱眉,谢亭歌的目光变的危险起来。 “敢动我的人。”谢亭歌的声音一瞬间变的阴森无比。 对于这个肯定句,连清不自觉的红了红脸,微微侧脸避开对方的手,低下头。 程文川在谢亭歌出现后,胸口的疼痛越来越严重,身体向一边瘫去,目光正落在地上的温思良身上,它已经没了知觉,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条死鱼,身体也越来越透明,随时都会消失,铜钱剑正在驱逐它的阴气,本来今天就是他阴气最轻的日子。 男人眼睛眨动,悄无声息的退到温思良的身边,手上一用力,地上的温思良竟然弹起,靠进他的怀里,就见他身子猛的向后一扑。 谢亭歌转身,人突然出现在男人的身前,将他快要消失的身体打了出来,整个人狠狠的摔在地上,温思良也被摔到了一边。 男人在地上挣扎着起来,恶狠狠的瞪着他,“你不要多管闲事!” “伤了我的人还想走?”谢亭歌冷笑。“你想的太多了。” “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何必为了一个区区凡人伤了和气?”他虽然说的好听,但却一脸的凶神恶煞,看向连清的眼神灰满是杀气。 谢亭歌拉过旁边的连清,强行将他禁锢在怀里,霸道的扬起下巴,“区区?相必你也知道他的好处,否则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我本来不想与你动气,但你今天未免过界了!”说罢嘴角露出阴森的笑意,“他是我的,你也配动?!” 男人被他说的几乎跳脚,“你不要太嚣张!你不要忘了你现在……啊!” 他的话音未落,谢亭歌突然出手,两个人斗在一处,连清看着他们的身影不断的在屋子里闪现,心中还在疑惑那个男人究竟要说什么,谢亭歌现在怎么了? 程文川受不了谢亭歌身上浓重的鬼气,整个人都意识迷糊,连清把他抱起来,放在床上,虽然没了褥子,但是也比他在地上的好。 程文川抓住连清的手,惨白的嘴唇微微张开,有气无力的说“拔出铜钱剑,让温思良消失……” “是不是……”连清止住声音,他点了点头,两个人的身影像闪电一样在四处炸开,他走到温思良身边蹲下身子,赤/裸的审议几乎已经透明,地上空留下一片水迹。 整个人也恢复了生前的形态,没有了鲜血,是个长相清秀的大男孩,连清平静的看着他,忍不住开口,手掌握他对方的手腕,“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向我求救就真的是为了害我吗?” 这是他一直以为的困惑,如果得不到答案,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执念太重,对任何人来说都算不上是件好事。 本以虚弱的温思良却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学长……你不要怪我……” 连清心中凄凉,这才是学弟应有的样子,“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温思良望着他,一滴血泪滑过眼角,“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么?我送你学校门前,却没想到……” 却没想到看见迎面而来的喜轿,温思良早就养了鬼,他跟张墨是情侣,姑且可以算是情侣吧,张墨原本身体就不好,又学起了旁门左道,不断的用道术吸取其他人的精气寿命,保全自己。 温思良知道后想离开他,但是他性子软弱,张墨又是他第一个男朋友,在张墨的软磨硬泡之下,只能帮他掩饰。 在这期间,他自己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如以前,张墨更是精神萎靡,他那法子都是折损身体的,没多久,他就几乎成了行尸走肉,能够维持不死的办法,张墨告诉他,只有养鬼,所以他找到了程文川,却并没有在对方那里找到办法。 无意中,他找到了一个结阴亲的法子,这个方法是活人跟死人缔结,以养鬼换命的方法吸取寿命,让他继续活着。 可惜他千算万算没想到,他竟然跟这地方的鬼王结了契约,以换取在阳间生活的日子,事情远远没有他想的简单,他与鬼王结定契约的时候,就已经只剩下了一个月的命,而那天晚上的轿子,就是鬼王来迎娶他的。 当然,他更不想,谢亭歌来娶连清的轿子,也是在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当时两个轿子撞在一起,打破了禁忌,连清早就已经是谢亭歌的了。 第13章 一切顺理成章的事情都在那一刻被打破,连清没有被谢亭歌带走,温思良也暂时逃过一劫,最后却也没能逃过他自己选择的路,纵使躲回老家,还是被鬼王带走。 一切还是回到了原点,不同是连清比他要好运,温思良怨气太重,死后被张墨用招魂的方法带回,鬼也是区分等级的,像他这样的小鬼,就算被鬼王带走,逃脱了轮回,也终究难成气候,而他也在张墨那里知道了一个秘密…… “你是说……”连清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就知道如果不是有利可图,怎么会有那么多奇怪的事被他碰到。 温思良阴气将尽,全靠着连清握着他的那股阳气调着,声音也低到微无可闻,“学长……全怪我一时歹念,我是不甘心啊,学长……” “我知道……”连清握着他的手,轻轻叹了口气,“你不要怪别人,也不要怪你自己,毕竟你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如果你有幸还能有来世,去爱一个值得你爱的人吧。” 看着温思良逐渐消散的影子,模糊的什么都不剩,手掌中失落的空荡起来,铜钱剑叮当一声掉落在地上,也失去了它的光彩,只是一个普通的剑而已。 连清把铜钱剑拿在手里站起身,程文川已经昏倒在床上,嘴唇发白,脸上满是冷津津的汗水,也在这时,身后刮过一道风。 谢亭歌扣着鬼王的脖子落在他身后,冷静的的撇了一眼旁边的鬼王,笑道,“早说过不要白费功夫,即使你是鬼王,也不过是这小小的地方鬼王,我没打的你魂飞魄散,已是手下留情了。” “你不要太张狂,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根本就不能……啊!”鬼王原本握着他的手改为捂着肚子,本来就是一张大胡子的脸,现在更是看不到别的,凶神恶煞的头发几乎要翘起来。 谢亭歌拽着他的脖子拉过来,阴霾的说,“你给我小心点,我现在不动你不为别的,你自己心中清楚!不要让我秋后算帐!” 鬼王被瞪的嘴边的胡子飘了飘,眼睛圆的跟珠子似的,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滚!”谢亭歌甩手,将他狠狠的甩到一边,不屑再去看一眼。 鬼王愤恨的看了他一眼,又望了一眼什么都没有的地上,最后捂着脖子向门外扑去,消失在空气之中。 一切都结束了,只剩下地上的狼籍一片,连清安静的把东西收拾好,把昏迷的程文川扶起来,稳定在自己的背上,他现在需要把人带走,他们这么折腾都没有人来看,只能说是谢亭歌又动了手脚。 不过这并不能维持多长时间,马上天就要亮了,很快就会有人发现张墨的尸体,他并不想被牵扯到其中。 清晨的雾气朦胧一片,连清背着程文川走在外面,刘海被露水打湿,滴落在他的鼻子上,一个冰冷的手指轻轻的将它抹掉。 谢亭歌看着一言不发的连清,眉头皱了皱,竟然有点心虚,看了眼连清的表情,将脖子上的裘皮披给他,他不食人间的东西,做事也一直只随自己的心愿,难得有这样的时候。 将程文川放在他的床上,连清也算松了口气,幸好在程文川的身上翻到了他家的钥匙,否则又是要搬回自己家里,引家人的猜测了。 程文川这次是伤的很重,连清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先喂他喝一些水,将被子向上拉了拉,他这才起身去厨房,打开炉灶去烧水。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煤气簌簌的声音,连清专注的看着火,谢亭歌终究是没忍住,靠在门上盯着他,面色不善,“你现在是丝毫都不惧怕我了。” “我怕。”连清淡淡的开口。 谢亭歌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倒是有了点兴趣,挑了挑眉,问,“哦?我倒是没看出来。” “我当然怕。”连清瞥向他,“你就像是随时会在我身边爆炸的炸弹,我不知道你的目地,不知道你的身份,更不知道将来会带给我什么,我怎么能不怕?” “呵。”谢亭歌笑了,“你这像是在质问我,根本不是怕我。” 连清收回目光,“你可以随意怎么去想,我只会做好最坏的打算。” “是随时吗?”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连清忍不住侧脸,眼前正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谢亭歌捏住他的下巴,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我现在要圆房!” 连清扭头,想要脱离牵制他的手,谢亭歌是死了心不松,下巴几乎要脱臼,嘴唇被狠狠的咬住,滑腻的舌头钻口中,霸道的占有着他的一切。 那天在画室里发生的事情让连清记忆犹新,连清慌忙的推动谢亭歌的身体,却被更加用力的抱住,两个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分不开任何缝隙,甚至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对方身上微妙的变化,那东西就顶在他的腹部! 连清抓住谢亭歌的头发,目光死死的盯着他,口中的津/液几乎被榨干,他从来没有试过这样激烈的吻,要耗尽他所有的力气,身体一点一点的软下去。 吻落在他的眉尖,锁骨,领口被打开,冰冷的手指被一点点的暖热,在他的身上落下一道道痕迹,谢亭歌埋在他的胸口,含住连清胸前小小的一点,似乎只是受了一点刺激,小东西就硬的不像话,连清根本受不了任何刺激,在谢亭歌娴熟的抚弄下,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口中喷出浑浊的雾气。 “放开……”连清咬住嘴唇,去阻挡对方更得寸进尺的手。 谢亭歌如墨般黑亮的眸子闪过邪佞的目光,红润的舌尖舔过嘴唇,修长的手指挑起连清的下巴,嘴唇靠在他的嘴边,“还有更刺激的呢,这就受不了?” “滴滴!!!!”旁边突然响起猛烈的声音,激的连清慌忙的看过去,烧开的水几乎要流到外面,他这才想起是要喂程文川,赶紧拖起快软掉的腿,勉强站起身,把水拿下来,倒了一杯匆匆进了房间。 随着砰的一声,谢亭歌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蹲在地上,他微微闭上眼睛,手指握成拳头狠狠的砸向地板,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那家伙是不是当他是死的?他简直蠢透了!居然会手下留情! ---------------------------------------分割线---------------------------------- 谢亭歌愤怒的在厨房里砸着地板,连清已经端着水坐在床上,轻轻的把程文川扶起来,在水稍微凉了一点后,慢慢喂给他喝。 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蒙蒙亮起,这一夜他也是精疲力尽,在安顿好程文川后,从床上抱了一个毯子,就在沙发上躺下了。 房间重新陷入黑暗之中,第二天连清是被吵闹声惊醒的,他家每天都很安静,鲜少有这样的时候,朦胧的从沙发上爬起来,就看见床上发生了惊人的一幕。 程文川正跟一个男人抱在一起!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睛看,床上还是有一个男人,连清这次没法淡定了,好歹他也在这屋子里,要做羞羞的事情,也不好当着他的面啊! “我告诉你给我放手,说了多少次了,这种东西看起来就很恶心,我是绝对不会吃的!”程文川在床上打着滚的耍赖,身上的男人也是卯足了劲逼他就范。 “你不吃你就不要自己去逞强!我也跟你说了很多次,你那半调子的道术还不够人家打一下的,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必须吃!我身上提炼出来的,都是宝贝,你别不识好歹!”周礼按住跟球一样的人,硬是将手里的东西往他嘴里塞。 他就知道程文川去他那里准没好事,这段日子s市不太平,他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傻子居然胆子这么大,这个时候还敢做法,简直是找死! 两个人在被子里滚里滚去,根本不知道外面还有一个惊呆的小伙伴,更没想到如此纯洁的事情已经被想歪了。 程文川最终还是没有扛住周礼的暴力手段,硬是把那些东西吞进肚子里,整个人都变的不好了,被周礼压在身下,捂住了嘴,想吐也吐不出来。 一阵寂静后,连清目瞪口呆的看着被窝里安静了,程文川突然伸出脑袋趴在床边干呕,那表情实在是说明了问题,面色潮红,赤/裸着身体。 周礼见目地达到,得意的笑了一声,从被窝里钻出来,“想跟我斗,你就再练三十年也没可能,下次叫你吞就给我直接吞进去,又不是第一次了,扭捏什么?” 果然……连清抿了抿嘴唇,手里抓着被子表情复杂,真的和他想的一样,他之前见周礼的时候,就觉得这两个人的感觉不一样,原来是这种关系,不过,这么残暴真的好么? 程文川被强塞了药丸,本来就不爽,周礼还在那说风凉话,气的他转头想反击,就看见窝在沙发里的连清,那表情叫一个纠结。 他再一看自己什么都没穿,赶紧钻进被窝里,“哎呀妈呀!连清你怎么在?” 他这么一说,周礼才发现这屋里还有个人,他是摸着黑钻进来的,根本没发现沙发上的连清,一瞬间脸上也是各种表情。 连清心想你现在才想起我,是不是有点晚了,我已经知道你的秘密了……不过,他一想这事还是别挑明的好,就赶紧把鞋穿上,打着哈哈说,“我昨天送你回来,看太晚了,就没回去,你别担心,我什么都没听见,也没看见,哈哈” 程文川疑惑的看他一眼,没懂他的意思,“什么意思?” “没事没事,你现在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更何况……”他看向一边的周礼,用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眼神说,“还有周礼照顾你,我就先走了。” 床上的两个人看着连清飞速的离开,跟后面有人追他一样,都大为不解。 “他怎么了?看起来怪怪的。”程文川纳闷的挠了挠脑袋。 周礼更是不知道,他本来就跟连清只见过一面而已,“我哪知道,这个东西你还要再吃三天,你这次再不听话,以后就别想从我这得到好处。”说着伸出手指捏上程文川的鼻子,这回屋子里真没了别人,程文川也是毫无顾忌,跟周礼打闹在一起。 温思良的事情算是暂时结束了,也让连清稍微安了些心,虽然最后的结果不是他想要的,但终究也算是个结果,其他的事情,他也不想再管,也没有力气去管了。 早晨的阳光带着勃发生机的清新,他难得有这样的时候,很享受的走在阳光下,看着身边的人有说有笑。 迈步走进家里,就被眼前这一客厅的箱子惊住了,不得不说,这个早晨实在是给了他太多的惊吓,不过,他直觉眼前这些东西,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连父和连母正翻着箱子,连连捂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连清走在一边,看着箱子里那些玲琅满目的宝贝,这简直就像是在看电视。 “宝贝儿子,你终于回来了,你快过来看看,是不是我老了,眼睛花了。”连母拉过儿子的手,匆匆的走到箱子前,随手掀开盖子,就见一道耀眼的光闪过,等他再睁开眼睛,整个人都有些站不住了,是金子!!! 连父捂着胸口倒在椅子上,一付喘不过气的模样,强压喝了些水才稳住,“这这……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连清也懵了,他们家发财了吗?不对,就算是发财也买不起这么多的金子!这可是实木的大箱子,再看这满满的十八箱,他匆忙的伸出手,将所有的箱子都打开,瞬间将屋子照成白昼,两个老人已经快要晕过去了。 这些箱子里有衣服,珠宝,首饰,书籍,可谓是应有尽有,他拽出一件裘皮的衣衫,精致的针脚,金丝线锁边,祥云图,典雅高贵。 他想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手里握着衣服皱紧了眉头,能送这些东西的不会是别人,肯定是那只死鬼! “儿子哟,你说这些东西怎么会突然在咱们家?是不是等会就会有人来查水表了?”连父顺着心口,被吓的不清。 连母也好不到哪去,帮连父顺着气,“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平白多了这些,我见那宝贝,都是有些年头的,哪件不要了咱家的命。” 连清把衣服扔进箱子里,目光扫过客厅,他知道谢亭歌一定在这里,冷声说,“你们别担心,我回下房间。” 他匆匆的上了楼,手里握紧拳头,站在房间里,感觉到身后冰冷压近,他狠狠的转过身,一拳头砸在谢亭歌的胸口,“你是不是疯了?!” 谢亭歌按着他的手,不让他移开,不羁的调笑,“你说呢?” 连清见抽不出手,无可奈何的说,“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把我父母吓到了!” “当然是送聘礼,我可是要把你明媒正娶带回去的。”谢亭歌勾起嘴角,目光凌厉的看着他,微微低头,在他的手上印下一吻。 第14章 连清被气的不轻,他父母年纪大了,哪受的了这种打击,更何况他觉得谢亭歌这种送聘礼的行为,根本是伤害到了他的自尊心!他一个大男人要娶也是他娶! “你究竟想怎么样?我说过不可能!”连清抽手,走到窗前,双手狠狠的拍在墙上。 谢亭歌在身后抱住他,有力的双臂锁住他的腰,冰冷的气息吐在他的耳边,“在正月初四之前,你必须跟我在一起,所有的事情都要经过我的同意。” “你做梦?”连清皱眉,侧目与谢亭歌对视,“先不说我根本就不会跟你走,再者我现在还是个学生,我跟你去哪儿?” “我自然会安排去处,而你也必须跟我走,不然……”谢亭歌手下用力,将连清拦在身前,“不然我就再找个媒婆,你明白我的意思。” 连清被他气笑了,“你这是威胁我?” “可以这么说,我现在也不和你绕圈子,你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我不过是为了不让你难堪,才没说的那么明白。”谢亭歌放开手,宽大的长袍落在地上,坐在沙发上。 “那就是没得谈了。”连清揉开头发,不想再去看旁边的人,要他跟谢亭歌走,不是不可以,至少在元月初四之前,他是不会有事的,如果他不走,依谢亭歌的脾气秉性,他是真的做得出请媒婆这种事,到时候他父母难保不会吓出心脏病来。 望着外面耀眼的阳光,他在心理不停的谋划着,他必须要为自己找到一条出路,即使之后有意想不到的事情,也绝对不会太离谱。 “你到底有什么秘密?我身上究竟有什么值得你留的地方?”连清转身,他决定跟谢亭歌打开天窗说亮话,如果对方同意的话。 谢亭歌拄着下巴,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香炉,一时间房间里清香了许多,淡淡的味道非常的提神,让人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原本连清有些胀痛的头,也舒服了不少。 “这个你不用知道,结果都是一样的,你是我的人,我不会让你吃亏……” 他的话还未说完,连清已经走到他身边,顺手拿走了他手上的香炉,放在鼻翼下轻闻,确实是好东西,他笑了笑,“我知道,我是纯阳的精血,对鬼怪有非常好的作用,如果能够利用得当,可以提升道行。” 谢亭歌看了看空荡荡的手,叹了口气,“就怕他们受用不起。” “是了。”连清点头,“温思良消失前告诉我,我的血对一般的鬼怪有相当大的杀伤力,尤其是他那种没有道行的,沾上我的血无疑是一种致命的伤害,不过,对那些道行深的鬼怪就不是了,他们能够转化成自身所需的,提升道行。” 而这么厉害的鬼,纵观眼前,不就是谢亭歌么?他辛辛念念的要把自己带走,为的不就是他这一身的精血? “你太龌龊了。”谢亭歌鄙夷的看着他。 连清被他说的一愣,纳闷的说,“我说错了?” “不完全错,不过,要拿你的精血炼药,真的需要精血。”谢亭歌捂住眼睛,似乎是不屑再去看他了。这话让连清似乎明白了什么,想着那东西,他脸上也是各种颜色,这也……还真是挺龌龊的…… “咳咳,你想要什么?如果你需要我的血,我可以给你。”连清转移话题。 谢亭歌望着天花板,泼墨般的长发散落两边,棱角分明的脸像是雕刻一样,时间一时冷却下来,只有香炉里飘出来的淡淡的烟雾。 连清很难得这样清晰的看谢亭歌,这个男人是真的很俊,无论是眉眼还是身材,都是一等一的棒,尤其是勾人的眼睛,似乎多看一会儿,连魂都会被他勾走。 就见他身上的朦胧之感渐渐蜕去,整个人变的清晰起来,连清惊讶的站直身体,眼睛转向他的脚下,他眉头皱了起来,是影子!他没有看花眼!谢亭歌脚下居然有他的影子,他有些不稳的向后退去。 一个鬼怎么会有影子?谢亭歌究竟是什么?他真的是鬼吗?!那他的目地又是什么?事情远远比他想的要复杂,在他面前的谢亭歌,就是一个迷团…… 谢亭歌走到他身前,已经不再是一个幻影,而是一个所有人都看得见,摸得到的人,真实存在的人!这个事实让连清实在是没法接受。 “我不要你的血,我说过我们之间有缘,这是我的劫,也是你的劫,想要安然度过,我们必须在一起。”谢亭歌看着连清慌忙的脸,伸手在他的脸上抚摸着。 连清不可置信的握住他的手,像是怀疑一样的用两个手握住,又去摸他的脸颊,是热的,真的是热的,也就是说这是活着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人,可是你为什么会有体温?”连清无法形容他现在的感受,只是在谢亭歌的身上不停的摸着。 “我当然不是人,你只要听我的去做,我保证你不会有事,你的一生注定是不能平静的,你的血是许多鬼怪惦记的东西,只有跟我在一起,我会保护你。”他抓住连清不安分的手,强行把他抱在怀里,平复他的气息,他知道他把连清给吓到了,他这副慌张的摸样,让他想起两个人初见时,他戏弄他的时候。 连清拽着他的衣角,手下用力,即使他不愿意去相信,也不能否认,谢亭歌给他一种安全感,就像随时会保护着他一样,而事实也是如此,几次他遇到危险,都是谢亭歌出现,帮他化险为夷。 如果真的像谢亭歌说的那样,那他必须离开家,为了他也好,为了他的父母也好,他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张墨的尸体在第二天就被发现了,这也引来了警察的调查,毕竟一个好好的学生死成那个样子,不说是仇杀也不可能,周围宿舍的学生都表示什么都没有听到,更没有看见可疑的人,警察只能先不了了之,再继续调查了。 一时间整个学校人心慌慌,早就传出张墨和温思良两个人有非一般的关系,温思良才死没多久,张墨又惨死,这个宿舍似乎成了被诅咒的地方,学校不得不出面,将宿舍封了起来。 -----------------------------------分割线-------------------------------------- 眼下最要紧的是搬出去,理所应当的,这个建议被连清的父母否定了,夫妻两个就连清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自小是两手不沾阳春水,吃的用的都是连母经过仔细筛选的,像这样的少爷到现在没长歪,也是受两个老人的熏陶。 放他出去在他们心里就等于自取灭亡啊,那是万万不行的,连清知道这事不能太急,先给家里人提一下,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以后再说,也就不会那么难了,怀柔政策连清还是会用的。 连清一进教室,宁远就匆匆的走过来,拽着他就往外面走,气势汹汹的样子把身边的同学都吓了一跳,宁远平时也不是爱生气的人,鲜少看见这样的时候,连清也是摸不着头脑,只觉得手腕快要被拧断了。 到了没人的地方宁远才放开他,气愤的问,“张墨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连清揉着手腕,不解的看向他,“什么意思?” “就是说真的是你!”宁远瞪着眼睛显得不可置信,“我说过不让你管这件事的,你为什么就是不听?你以为张墨死了就结束了吗?你会更麻烦的!” 到了这个时候,要连清再相信宁远没问题,那是真不可能了,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他就觉得宁远知道的远远比他知道的要多,而且是多的多!就算是连清,看见谢亭歌也是胆怯的,但是宁远没有,他明明知道,却能装得当他不存在。 他可从来都不知道宁远也能看见鬼!连清看着宁远,审视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的每个表情,是真的心急,在为他担心,“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宁远口下一滞,才发现自己表情的太过激了,他稍加平复了心情,认真的对连清说,“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如果可以说了,我一定会第一个告诉你的,但是你这次真的要听我的,你身边那个家伙不是一般的鬼,别跟他走的太近,如果实在甩不开,你不妨来我家,他进不来我家的,还有,最近咱们学校这边不太平,很危险,你不要再跟程文川一起乱来了。” “他进不去你家?”连清疑问,谢亭歌确实不简单,他还不知道有什么地方是可以挡住他去路的,不过也证实了,宁远真的有事瞒着他,而且知道的很多。 宁远突然拉住他的手,咬着嘴唇低下头,迟疑了一会儿才说,“不会等太久的,很快就会过去,我们都会没事的。” 连请不懂他的意思,等宁远走后,他站在原地,望着大男孩的背影,脑中满是疑问,可以肯定的是,宁远一定是经历了什么。 谢亭歌出现在他身边,靠在藤木上,脸上带着不屑的笑意,连清扭头看他,“还有地方是你进不去的?” “当然有。”谢亭歌挑眉,接着话风一转,恶狠狠的瞪着他,“这家伙对你有龌龊的想法!” 连清嘴角抽了抽,不屑的嘟囔,“你当都跟你一样?” 谢亭歌不依不饶的把他拉到自己跟前,“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他要是敢再碰你一根手指头,我就废了他一只手!” “你别闹!”连清最受不了这样霸道的行为,更何况宁远是他的铁哥们,根本不是谢亭歌想的那样,“我不允许你伤害宁远,不管是什么时候!” “那要看我心情如何!”谢亭歌手下使力,两个人瞪在一起,谁都不肯让步,连清见谢亭歌吻过来,立刻扭过头,脸上受了一记,愤怒的推开他。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一定要这样?”连清在脸上蹭了蹭,气的坐在一边。 谢亭歌也不是个好脾气,见连清嫌弃的表情,当即又在他脸上使劲亲了几口,直叫连清目瞪口呆,他还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 谢亭歌这下才算满意,得意扬扬的仰起下巴,“你再擦,我不介意再来几次。” 这种功力自然不是连清能抵挡的,他只感觉他当初看走了眼,这家伙不正经的时候简直像是从蛇精病院出来的,还没药能治。 看着对方得瑟的样,连清终于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蔫蔫的问。“宁远家有什么东西能让你进不去?” “他在骗你,没有什么地方是我不能去的。”谢亭歌说的嚣张。 连清不信的瞥他一眼,悄悄的擦了擦脸上的口水,“你刚才不是说有?”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谢亭歌的语气几乎要气死连清,这家伙天生就是用来惩罚他的? “我在说正经事,你严肃一点!”连清像个老师一样,“宁远最近太不对劲了,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事,而且他能看见你。” 谢亭歌摇头,“他看不见我,只要我不想让他看见。”说着坐到连清身边,伸手幻化出香炉,放在连清的手里,继续说,“他身上有一股很淡的仙气。” “仙气?”连清被吓了一跳。 “对,我不确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对你的朋友不会有害,大概跟最近的事情有关,三界都开始蠢蠢欲动了。”谢亭歌垂下眼帘,不经意的扫过连清的手。 “你们一直在说学校现在很危险,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亭歌不宜察觉的皱了皱眉头,“阴阳路五百年会重合一次,阴阳不分,被关在阴阳路的鬼怪也会伺机设法跑出来,那天会大乱,而你们学校,不巧,正好被阴阳路贯穿,所以这阵子都会很麻烦。” 连清听的清楚,手下已经是惊的满是汗了,如果这样的话,那他们学校不是很危险? “你根本就不用去想这些。”谢亭歌安慰的揽过他的肩膀,把他抱在怀里,“那天我会带你离开这里,这趟混水,我是肯定不会去趟的。” 连清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抬头看谢亭歌,“你这次出现是不是也和阴阳路有关?” 谢亭歌把香炉塞进他的怀里,“你不用管那么多,你朋友有一句话是对的,你不要去管这些事,你也管不了。” 连清看着谢亭歌的表情,心理起了一个疑问,谢亭歌一定还有事瞒着他,绝对不止是阴阳路,他又想起宁远,没想到他身上会沾有仙气,不过他也放了心,至少宁远是安全的。 第15章 远处,一个女生慌张的走了过来,双手交握在一起低着头不停的念着什么,根本没有看前面的路。 连清正抬头,看见那个女生,他隐约觉得对方很眼熟,仔细想了想,才想到这是他们班的同学,其实连清在班上三年,连班上同学的名字都记不住,像一些活动,他是能不参加就不参加的,之所有能记起这个女生,是因为她是班上的积极份子,对集体活动很热衷,偏偏对上连清,每次都是她来游说,虽然她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眼见她走过来,连清看了眼旁边的谢亭歌,明知道其他人都看不见他,总是要担心一下,谢亭歌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无所谓的捧着香炉。 连清想着跟女生打个招呼,总算是同学,不过很快,他就发生不对劲,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眼睛不停的向周围看,耸着肩膀,像是很害怕,连清纳闷的皱皱眉,这是在学校,有什么值得她怕成这样的? 他正想着,女生已经要到他跟前了,却失神到根本没看见早就坐了很久的连清,脚下一个没注意,拌到了地上的石头上,狠狠的摔在地上,把连清吓了一跳。 连清赶紧起身走到她身边,想扶她想起来,“你没事吧?”他说着伸出手,哪知他还没碰到地上的人。 女生就惊恐的瞪着一双眼睛,连连在地上爬了两下,自己站了起来,手掌磨掉了一大块皮,流了不少的血。 “我我……”她瞪着连清,支吾了一会儿,目光才渐渐的冷静下来,脸色也不太那么难看,掩饰的咧嘴笑了笑,“是你啊连同学,我没事,你怎么会在这儿?” 连清打量了她一翻,“我在这边看书。”又指了指她的手,“你真的没事?还是去医务室看看吧,小心发炎。” 女生有些尴尬的把手藏在身后,“恩好,那我就先走了,你继续看吧。” 看着女生转过,瘦小的背影显得非常单薄,连清突然有些于心不忍的叫住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那种奇怪的感觉,“同学。” 女生转过头,巴掌大的脸上有些奇怪的看着他,“怎么了?” 连清走到她身边,伸手拽过她的手掌,女生遂不及防,手掌伸出,连清却吓了一跳,这跟他想的根本不一样,他起初只以为女生的手掌那块红是被磨伤的,这样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根本不是血,而是一块血红的印记!像是胎记,但是又不想! 女生回过神,赶紧把手抽回来,整个人又慌张起来,嘴角不住的发着抖,眼神游离不定,“我我,我没事的,我要走了!” 这回连清没有叫她,女生踉跄着跑开了,等她从眼前消失,连清才皱着眉回过身,谢亭歌正在原地看着他。 见连清走回来,刚打算开口,谢亭歌就切了一声,“又想多管闲事。” 心事被猜中,连清无力的揉了揉额头,“我没想管,只是好奇而已。” 谢亭歌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只瞥他一眼,“有些事情是她该经历的,就逃不掉,你管的了她现在,哪知道以后会有更大的劫在等着她。” “我真的没想管。”连清嘟囔一声。 程文川连吃了三天生不如死大泥丸,身体立刻变的比以前还要强壮,他一蹦一跳来找连清,就见连清趴在桌子上睡觉。 他是大一的新生,对高年级的课程和老师都不了解,看见老师在上面讲课,他就悄悄的从后门钻了进去,在连清身边坐下。 另一边的宁远看见程文川,立刻不爽的瞪了他一眼,宁远可还记得程文川那个狗屁社团惹的麻烦事呢,而程文川也一眼就认出了宁远就是被鬼附身的倒霉蛋,这样一想,他没忍住嘿了一声。 这下算是惹到了宁远,拿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记了一笔,程文川纳闷的看着他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万分不理解。 连清是这几天太累了,谢亭歌神出鬼没,并不是一直在他身边,不过却把香炉留给了他,香炉确实有提神的作用,不过更多的是安神,谢亭歌想让他好好休息,养养精神,所以他这几天一直很困,也没有别的心思再去想其他的了。 他是被吵醒的,程文川和宁远之间的河蟹只维持到老师下课,宁远属于大大咧咧的公子哥性格,除了对连清,对别人就没有容忍两个字,更何况程文川刚才还嘿了他!程文川小孩子脾气,也是不肯吃亏的,两个人就杠在了一起。 “学长,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灵异社可是经过学校允许的,你这么说不是骂学校领导吗?”程文川扬着小下巴,得意洋洋,像他这样敢跟高年级学长这样不礼貌的,也是少见,不过大家都知道他是关系户,也就见怪不怪了。 宁远嘲讽的看着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我心理都清楚,就你这点本事,就不要再给别人惹麻烦了,小麻烦精。” 程文川听的气的要死,他最讨厌别人说他是个麻烦,偏偏宁远一下就看出了他的软肋,不过他也不肯就此低头,凑到宁远耳边,一字一句的说,“真正惹麻烦的是你吧?我劝你不要再缠着连清,他已经有人了。” 两个人在那互相戳痛处,一会儿就争的脸红脖子粗,连清迷糊的抬起头,吸了吸口水,就见宁远和程文川大眼瞪小眼,脸都快贴在一起了。 “你们在干什么?”连清还没醒过神。 程文川到底是小孩秉性,气的受不了,手下使了阴招,从口袋里摸出一道符,想趁宁远不注意贴到他身上,哪知道符刚碰到宁远的衣服,就突然燃起了火。 “啊啊!”程文川吓了一跳,慌张的把符扔到地上,手忙脚乱的把火踩灭,一颗心差点从胸口跳出来,他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一时有些反映过来,整个人都愣住了。 宁远脸色一变,伸手使劲推了程文川一把,险些把程文川推倒在地上,“你居然使这么下三滥的手段,你想害我!!” 连清这回彻底醒了,他站起身,看着地上的灰烬,脸色难看,程文川连连摆头,辩解着说,“不是的,我没想害你啊!这个根本就伤不到人的!”他再看一旁的连清,更觉得自己解释不清了,紧张的拽着连清的胳膊。“你相信我,我不是那样的人!” -----------------------------------------分割线-------------------------------- 三个人在这拉拉扯扯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围观,连清只能把两个人拽出教室,他只是睡了一觉,没想到这两个人就闹出矛盾来了。 宁远见程文川不顺眼,这会更得不依不饶起来,“年纪不大胆子倒是挺大的,教室里那么多人可是都看见了,你还狡辩什么?” “那只是让你闭嘴的符!根本就不会伤到你,你不要……”程文川被逼急了,小脸憋的通红通红的,跟个苹果一样。 宁远这一看势头更劲了。“反正你是了下三滥的手段,我劝你以后少在粘着连清,省得再害了他!” 连清无力的揉着额头,宁远说话实在是伤人,他拽了拽宁远的衣服,无奈的说,“你不要这样,像在欺负小孩子,程文川也是我的朋友。” “朋友?”宁远瞪眼,噗笑一声,“他是个害人精才对,你忘了他上次招来女鬼,差点害死我们的事了?” “我记得,但是那已经过去了,如果不是他,我也不可能找到温思良,更不知道原来事情并非我想的那样,不管怎么说,我希望你不要再这样了。”连清说话轻柔,带着商量又肯定的语气。 宁远看着他,抿着嘴唇有些不甘心,再瞪向一边可怜兮兮的程文川,长出了一口气,摊手,“看来你现在并不是只有我了,你有自己的考量,你随便吧。” 说罢,转身想要离开,连清却在后面紧紧拉住他,“你别闹,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现在学校很危险,你知道的比我多,也比我清楚,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帮手,对不对?” 宁远不可置信的转过身,“你还想管学校的事?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对!一定是那个家伙说的是不是?!” 他说的是谢亭歌,连清明白,但是他现在更注意的并不是这件事,“我不想管,但是如果碰到了,肯定不会袖手旁观,而且……我觉得我跑不掉……” 宁远皱眉,正色道,“什么意思?” “我也不瞒你,你应该知道我的血是很多鬼怪想得到的,我最近的预感很不好,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你懂我的意思?”连清松开手,有些担心的说。 自从遇见谢亭歌以后,他就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好象在哪一环节出了问题,他开始被卷入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当中,温思良的死并不代表一切的结束,恰恰是某些事情的开始,正像那晚那个女鬼说的,他被卷入了一个局,进来就出不去了。 他时常在想,到底是哪出了问题,所有人在瞒着他,谢亭歌有事,宁远也有,就连程文川,他都觉得他看不懂,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一层薄薄的雾,那层他捅不破的雾,明明他伸在居中,却像是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 宁远张口,却又犹豫着什么,最终是放缓了语气,“我想我明白,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一定会帮你,不惜任何代价!” 见他说的肯定,连清松了口气,心理也是满满的感动,点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一定会支持我的,我就知道。” 程文川抿着嘴也走了过来,“我也会帮你的,虽然我可能用处不是很大,不过我会尽全力的,至于刚才那件事……”他看向一旁的宁远,有些别扭的说。“对不起了刚才,你不会跟学弟计较吧?” 宁远觉得他被这小子摆了一道,这哪像是道歉的,不过看看连清,也就点了头,“算了,我不和小孩计较的,连清要护着你,我又能怎么样。” 两个人这又算是合了好,男人之间的感情很简单,任何误会都可以被笑化解,连清也终于放了心,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跟家里商量出去住。 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回了家准备再跟家里好好谈谈这件事的时候,连父连母竟然都同意了,反倒让准备了很多台词的连清愣住了。 连母手里握着热茶放在嘴边抿了抿,见连清惊讶的样子笑了笑,对连父对视一眼说,“本来我和你父亲是不同意的,你从小也没有自己生活过,我很担心你出去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不过,我们今天接到了那位高人的电话,他说让你出去会让你躲开那些霉运。” “等等!”连清抬手,疑惑的问,“高人?” “对,就是你脖子上那个护身符的主人,以前我还怕那个东西不管用,不过见你最近都没事了,也是安了心,大师真的很厉害。”连母舒心的说。 看她对那位高人是非常相信的,连父也点点头,“没想到他看起来年纪不大,道行这么深,他说你出去躲一阵子,就能避过风头,好运也就回来了。” 连清摸了摸脖子上的护身符,他始终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不过这个护身符是真的有用,几次危险都是靠它渡过难关的,那个人肯帮他,看来是友非敌了,他想了想,问连父,“爸爸,您还有他的地址么,不如我亲自去请请他?” 连父吃惊的看向他母亲,一拍大腿,连连说,“高人就是高人啊!他连这个都算到了!他说你如果要去找他,就告诉你不用去了,他会在最适合的时间出现,这简直是神了啊!” “是啊,如果清儿这次渡过难关,我们可一定要好好重谢他了。”连母也是赞赏不已,她本来就是个信佛的人,对和尚道士都非常的尊敬,现在简直是把那人奉为神明了。 连清这会简直是对那个人好奇到了极点,显然对方很清楚他的情况,否则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他的父母打这个电话,就是想让他顺利搬出去,他正想着,感觉到一道视线,他抬头,正看见谢亭歌站在楼上望着他。 “爸妈,我先上楼了。”连清跟父母打了招呼,兴冲冲的跑上了楼。 谢亭歌换了身雪白的长袍,貂皮的领子衬着他皮肤异常白皙,高挺的鼻梁,五官深刻,连清拉住他的袖子把他拽进自己的房间,等关上门,他立刻问,“是不是?那个高人就是你对不对?” 谢亭歌簇了簇眉,他看起来兴趣不高的样子,把手里的香炉塞给连清,自己险进沙发里,“不是。” “不是?”连清疑惑,能这么清楚知道他的情况的,又这么大的本事,除了谢亭歌他实在是想不到别人,刚刚听他父母的话,他以为是谢亭歌来着,没想到他猜错了。 谢亭歌拄着头,闭上眼睛悄无声息的养神,黑长的头发柔软的垂在身上,美的像是一副画,连清低下头,眼前就是这样一副景象,他静静的蹲下身,看着谢亭歌的脸,伸出手情不自禁的抚上他的脸,冰冷的像上一个雕刻。 第16章 连清望的出神,手被谢亭歌捏在手里,一时脑袋里没有其他的东西,只觉得这种感觉似乎很熟悉,像是以前就遇到过。 “怎么了?”谢亭歌把他拉起来,让他坐在旁边。 “你看起来很累。”连清开口,他本意是想问谢亭歌去了哪里,可话到了嘴边,他又不开不了口,觉得自己管的太多了,谢亭歌这些天总是神出鬼没,鲜少出现在他身边,贫嘴也少了,像是在忙什么大事。 谢亭歌勾了勾嘴角,脸上确实是略显疲惫,“当然是为了能让你更安全。” 连清挑眉,不懂谢亭歌指的是什么,犹豫着问,“我最近好象没干什么?” “你不干不代表别人就能放过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谢亭歌叹了口气。 想起自己现在窘迫的境遇,连清紧闭着嘴唇,目光凌厉,手下运着气,他不得不承认,谢亭歌这话说的实在是太对了,有的时候你不去惹麻烦,麻烦也会也来找你。 连父连母允许连清出去自己开灶后,便开始热衷于帮他选房子,连家本身就是地产商,对选房子是手到擒来,只是连母要想的更多些,儿子就这么一个,将来连家的都是连清的,在自己条件允许的条件下,自然想给孩子最好的。 于是这就麻烦了,她抱着一堆的宣传图来找连清,娘俩一起商量,究竟是选个样式豪华的别墅,还是选一个精致的商品房,是暂住,还是以后留着娶媳妇的。 连清一张张翻着宣传画,不知不觉脑袋也大了,他也没处理过这种事,瞬间挑花了眼,没了主意。 “你看看这个,这是今年年初才完成的一批别墅,无论是地段还是交通,都是咱们这儿最好的,面积也大,带屋顶游泳池……”连母拉过一张,开始介绍。 连清指着上面的宣传语,赶紧摇头“这个太大了妈,咱们家都没有这个大,我只是一个人住,用不了这么大的。” “也是,那你再看这个。”连母又拉过一张,“这也是个别墅,不过款式就简约了一些,没有上面那个大,不过妈妈看很适合你,地段也不错,离你们学校不算远,你上下学也方便。” 连清看着上面的地址,确实是离他们学校挺近的,双层的复式型,看起来很不错,虽然他和谢亭歌两个人住也显得是大了一些,不过想了想,他还是点了点头,“我先考虑下,等我想好了再告诉您。” 连母也不着急,连清从小到大都让她放心,又不挑剔,她真正能为连清选择的东西很少,难得这回有这么个机会,拿着宣传画又高高兴兴的继续挑了。 回到房间,连清见谢亭歌还在睡,躺在沙发上悄无声息,连清拿了床被子给他轻轻盖上,他的动作已经很小心,却不想还是吵醒了谢亭歌,这些天谢亭歌看起来都很累,连清实在是希望他能好好的休息一下,他帮不了谢亭歌的忙,也只能在其他地方让他舒服些。 谢亭歌睁开眼睛,微微长出了口气,撑着沙发坐了起来,连清把枕头塞到他怀里,让他抱着舒服一些,谢亭歌倒是没拒绝,大概是刚醒整个人都处于懵懂的状态,样子看起来可爱了许多。 “你手里什么东西?”谢亭歌好奇的看着他手里的纸。 连清就是因为这个来的,赶紧把宣传图给他看,高兴的问他,“你看看这个房子怎么样,喜欢吗?” 谢亭歌皱了皱眉,咳嗽一声,拿过宣传图来回摆弄一翻,略显鄙视的看连清一眼,又继续摆弄手里的纸,看的连清莫名其妙,他又没说错什么?这叫什么眼神? 过了半晌,连清好象明白了……他从谢亭歌手里抽过宣传图,强忍着嘴角的笑,“我觉得这个房子不错,我们两个住大了一点……” “谁说我们两个住?”谢亭歌疑惑的看着他。 连清一愣,“还有别人?” “当然!”谢亭歌说的理所当然,“你怎么会认为就我们两个?不过现在不用想那么多,这个东西我看着还不错,你决定吧。” 连清心下不悦,有种气闷的感觉,想要斥责谢亭歌,却又开不了口,最后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想他脾气今后定会让他后悔! 房子的事就这样定了,连母是兴致不减,非要再给连清挑套大些的,以后娶媳妇用,连清不想让连母扫兴,就陪着她又挑了挑,娘俩是一派祥和。 程文川听到连清要自己出去住,一口水喷出来,表情别提多惊讶了,“你没说错吧?你要出来住,你会做饭吗?” 宁远也是觉得各种不妥,赶紧阻止,“你这是胡闹!阿姨和叔叔就同意?” “房子都是他们给选的,我自然要让他们知道。”连清叫了三杯奶茶,放在手里暖着,他虽然不是怕冷的体质,但是对温暖的东西一向很喜欢。 “我跟你说真的,自己出来住不是闹着玩的,要处理的事情可多了,要做饭,要洗衣服,还要做家务。”程文川在一边数着他的苦逼之路,越说越觉得这世界真绝望。 连清嘴角抽了抽,“我见你过的不错,上次我去你的厨房,厨具都是崭新没动过的。” 程文川被他噎了一下,无奈的把吸管塞进嘴里,对宁远使了个眼色,宁远会意,桌子下给他打了个ok的手势,转过头发现连清正纳闷的看着他两,宁远赶紧咳嗽两声掩饰一下,“我也觉得程文川这次说的没错,你不适合自己出来住。” “明天家具公司会运家具过来,你们会来参加我的乔迁之喜吧?”连清不再跟他们辩驳,而是嘿嘿一笑。 宁远和程文川对视一眼,接着脸色一变,刚才的不爽一扫而空,只剩兴奋的两眼冒光,“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们肯定是会参加的,好哥们嘛。” “我正好也对你的新房充满好奇呢。”宁远也是爽快的回答。 连清突然觉得他一点都不了解这两个奇怪的家伙,他们的脑回路一定很崎岖……顺便,什么新房……听起来很奇怪好不好…… --------------------------------------分割线----------------------------------- 房子是早就已经装修过的,原本里面也自带了商家配备的家具,不过连清觉得不是很喜欢,太过奢华了,跟家里商量之后就全部换掉了。 要把全部家具放到该待的位置,也是件体力货,这个时候连清就果断拉上了小伙伴们,另外还请了几个工人。 别看宁远和程文川都是公子哥,到了连清这也是毫无含糊,把外套一放就开始大展拳脚,能搭上手的都是帮了忙,反倒是把连清赶到外面接家具去了。 家具大多选择冷色调,是连清喜欢的感觉,之前跟商场做过沟通,东西并不是一批全部送过来,也让他轻松了不少。 “这个放哪儿?”两个工作人员抗着沙发到了连清跟面前,别看是冬天,也累的出了汗。 连清赶紧帮着托了一下,“来,跟我走。”说着把人引进去,这款沙发是用于客厅的,白皮的料子非常漂亮,三件套都是最新订制。 “就在这吧。”连清指着电视机前的位置,“把这个大的对着电视,那两个小的放在旁边,不要摆的太散,我还要放别的。” 送货人员开始陆续过来,连清也就忙了起来,在屋子里走的团团转,指挥了别人把家具放在他预想的位置上,其实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简约而不简朴,他是学美术的,对布局有着天生的感觉。 客房没有着重处理,都是简单的几样家具,主要是他的卧室和书房,这两样是他事先就设计好的,除了这两间,他还特别准备了一间小密室,给他们几个做秘密房间。 一来一回时间就已经不早了,他也是热的流了汗,看着已经差不多的房子,他才微微松了口气,抽出一点空闲,去厨房准备饮料,给其他人解渴休息一下。 程文川跟宁远比不了,他在男人间属于瘦小型,力气活简直是要了他的命,搬了两把椅子就再也干不动了,颠颠的跟在宁远后面当小尾巴。 连清见两个人相处的不错,心理也是很开心,把饮料拿给他们,笑着说,“我虽然是请你们帮忙的,但是不是真的要你们搬家具。” “我也好久没有去健身房了,就当是锻炼身体了。”宁远不拘小节的坐在桌子上,仰起头将饮料一口气全部灌下,才算解了身上的热气。 程文川在旁边眯着一双眼睛,脸上满是盈盈的笑意,“真没想到啊,这小子还挺能干的。” 他这说话的语气和表情都让连清起了恶寒,吞了吞口水说,“你这是……” “我就喜欢肌肉型的。”程文川嘿嘿一笑。连清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心想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再说你不是有周礼了么?! 宁远略带鄙视的看着程文川,“我可跟你说小不点,你别打小爷的主意,小爷心有所属了。” “哦。”程文川倒是没介意,很乖巧的点头,接着又说,“就怕你是白属啊。” 这话没把宁远气够戗,目光不经意的扫过连清,三人有些尴尬,连清看向别处,突然发现谢亭歌站在楼上,他立刻站起身,“马上就结束了,你们也不要再忙,等会我请你们吃饭。” “好啊。”程文川握着饮料瓶子点头。 连清拍拍宁远的肩膀上了楼,谢亭歌看起来有精神了不少,白色的袍子趁的他的脸更加白皙,如同玉器,“你睡好了?” 谢亭歌早上就跟着他一起来这边整理房子,不过连清想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让他休息去了,没想他一睡,就睡了一整天,这会天都快要黑了。 “恩,已经好了吗?”谢亭歌看了眼楼下仍然是匆忙的人群,眉间皱了皱。 “怎么了?”连清疑惑的问。 “我不喜欢这么多人。”谢亭歌难得说出他的喜好。 连清将他拉进卧室,反手关上门,把外面的吵闹声都隔绝起来,“等会我要和宁远他们出去吃饭,你去不去?” “吃饭?”谢亭歌想着这个词,他已经多少年没吃过了,他都记不起来了,不过想起还在人世的时候,吃过的东西,倒是有些流口水了,就点了点头,“我去。” “先换我的衣服吧,明天我再带你去买新的。”连清见他同意,立刻去翻柜子,把他的衣服拿出几件合适的来,谢亭歌的身材要比连清高大一些,所以也只能选些大的。 他是知道谢亭歌能如正常人一样在外面的,而程文川和宁远也知道他的存在,他也就不想再瞒了,干脆让他出来见见光。 谢亭歌看着连清放在床上的衣服,鄙夷的说,“这些衣衫哪有我这件半分华贵?” 连清嘴角动了动,心想大哥你这是在二十一世纪,你当是在古代呢?不过这话不能让谢亭歌知道,忙哄着说,“你先凑合着穿吧,明天我再陪你去买的。” 见他这样哄求,谢亭歌才不情不愿的把他衣服脱下,口中仍然念叨着,“难道我的聘礼还不够你给我做件华贵衣衫的?竟叫我穿这些。” 连清连连称是,麻溜的伺候着爷把衣服换了,又取出一根绳子将谢亭歌的长发束起,垂在胸前,明明是已经旧掉款式,又是许久不穿的衣服,没想到在谢亭歌的身上倒显得华丽了不少,也是谢亭歌的身材好,竟称的起来。 那边宁远见连清上了楼,脸上愉悦的表情也瞬间不见,严肃了起来,程文川见他如此,倒是笑了,“你这么严肃干什么?” “那个家伙居心不良,他一定会害了连清!”宁远握着饮料瓶,将它捏的咯咯做响。 程文川看了一眼,倒是不已为然,“你也不要把事情想的那么坏,如果它对连清有恶意,连清早就死了,还能活到现在?” “是你太天真!”宁远不满程文川的开脱,“他一定是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到手!” “心?”程文川挑明。 宁远瞪他,“你是不是存心跟我吵架?” 程文川摇头,“是你太紧张了,我说过的,连清不会有事,你这样下去恐怕有事的就是你了。” 两个人小声的说着,突然周围安静了下来,他们疑惑的抬起头,都惊的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连清带着谢亭歌下了楼,已然到了他们旁边。 谢亭歌这深刻如雕琢的五官,自然是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而宁远和程文川却是没想到它竟然能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它到底是什么?! 第17章 四个人走在街上,口中湿热的气体在空气中凝结成白色的雾气,程文川和宁远都很是不自在,他们对谢亭歌有隔阂,连清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把人带出来,也让两个人有些吃不消,一心想说点什么,却见谢亭歌站在那边,话到嘴边只能咽回去。 连清第一次带谢亭歌出来,对他的喜好没有了解,再加上宁远和程文川帮他忙了一天,自然要吃顿好的,早就在饭店订好的位置,进了包间,几个人把外套脱到一边。 程文川坐在柔软的沙发椅上,还不忘颠颠,乐呵呵的说,“这饭店肯定特贵吧?” “咱们累的要死要活的,他请咱吃顿好的,那也是应该。”宁远话里带刺,拿过水冲杯子,他对连清带了谢亭歌这事相当的不满。 连清看了他一眼,把菜谱给他一份,又给了程文川一份,怎么说他跟宁远也是这么多年的哥们,他自然不会生气,“看看想吃什么,今天就别跟我客气了。” 说完在菜单上把自己喜欢的几样勾下来,又问向一旁的谢亭歌,“有你喜欢的吗?” 两个人挨的极近,微微侧向一起的脑袋几乎碰到一起,不知不觉间他们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距离,没有一丝的不适感。 谢亭歌若有所思的看了会儿,最后瞪了连清一眼,小声的咬牙切齿说,“你知道我看不懂!” 连清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不是谢亭歌看不懂字,只是他不懂这些字后面代表的是什么东西,带着一丝微妙的窃喜,又点了几样。 “你很开心?”谢亭歌挑眉。 “额……还好啊,今天搬了新家,你不开心?”连清嘴角荡漾着的笑意怎么也掩盖不住,连眼角都弯了起来,整个人都显得很温暖。 谢亭歌不懂他的感觉,却很喜欢他笑的样子,冷冰冰的脸也融化了不少,“你开心就好。” “我擦,水撒了!”程文川一转头,吓了一跳,宁远一脸扭曲的瞪着对面的人,也不管水撒了一裤子。 “没事吧?”连清看过去,就见宁远手忙脚乱的擦着裤子上的水。 “我去洗手间。”宁远生硬的站起来,匆忙的出了门。 连清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背影,从门的缝隙里看见一抹熟悉的影子,眉头皱了皱,有些疑惑,但没有想太多。 程文川是个实打实的吃货,就是胃不好,不能吃太多东西,以往都是周礼在控制他,现在终于抛开了那个家伙,他都有点忍不住流口水了。 “唉,你还没介绍呢,快介绍介绍。”程文川长着一张娃娃脸,非常的讨喜,他对谢亭歌的感觉没有宁远那么坏,倒想跟他了解了解。 连清看了谢亭歌一眼,也没隐瞒,“你也见过的,我们几次都是他帮的忙,谢亭歌。” 程文川瞪着水汪汪的眼睛连连点头,“这个我知道,不过好象我挺倒霉的,两次都是被揍的很惨的时候被看见。” 谢亭歌全身上下都是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也亏得程文川能跟他说话,好在连清跟他有的聊,也不至于冷场。 “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瞒你,最近周礼那边出现了不少奇怪的人,我想都是冲着咱们学校这块来的,我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程文川收起嬉皮笑脸,面露担忧的神色。 连清看了眼谢亭歌,“确实学校最近的气息越来越不对劲了,不过我们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自身难保是真的。” 程文川听到他的话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说,“你是这么想的?我以为你会跟我们站在一起,保护学校!” 手下的杯子一顿,连清迟疑的问,“我们?还有谁?” “会有很多人!如果被那些鬼怪跑出来,到时候我们谁都跑不了!”程文川显得有些焦虑,突然,他看向谢亭歌,犹豫了一下说,“我们大家都知道你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你有什么目地我不想管,但是阴阳路,你一定知道。” 谢亭歌挑起耳边的头发,细长的眼睛扫过他,却没有说话的意思,程文川被这么无视,不爽起来,“连清知道这么多,和你少不了关系,我不知道你还跟他说了什么,但是我想,你一再帮忙就是不希望他有事。” 见他话里有话,谢亭歌终于是抬眼看向他,“你最好别猜测我。” 程文川笑了,“就是说我猜对了,那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根本不是威胁。” 谢亭歌簇起眉头,周围的气压瞬间降低下来,连清赶紧抓住他的肩膀,认真的对他说,“你不要闹,吃饭。” 好在点好的菜也逐渐好了,服务员一个接一个的进来,为包间增加了不少人气,也不再显得那么尴尬,连清安抚着谢亭歌,另一方面他也在揣测程文川的话,谢亭歌是在保护他,所以他不会有危险。 等菜全部上齐了,宁远终于是推门走了进来,裤子上的水迹也不再那么明显,他皱着眉坐回位置上,一脸的不爽。 程文川打趣说,“你这去个洗手间是掉进去了吧?这么久,我们都吃上了。” 宁远没有跟他逗趣,反而有些严肃的抬起头,对连清说,“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恩?谁?”连清夹了块鸡肉放进谢亭歌的碟子里,帮他倒了些饮料。 “童谣。”宁远说的神秘兮兮。 连清愣了一下,仔细一想他才哦了一声,想起这人是谁,说起来童谣不是别人,就是那天他在树林里见到的女同学,他纳闷的说,“见到她怎么了,这么惊讶。” 宁远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咬着牙提醒连清,“你忘了她是贫困生?这是什么地方?她怎么有钱来这消费,而且你知道我刚才看见什么了吗?”不等连清他们说话,他又接着说,“我刚才去洗手间,看见她和一个男人在门口拉拉扯扯的,男厕所!” 连清等他说完,按了按额头,“你怎么这么八卦。” “就是,还不许人家有个富二代男朋友?你不会是惦记着人家呢吧?”程文川也跟着打趣,刚才聚集起来的紧张气氛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宁远气的想砸自己的脑袋,“反正童谣很不对劲,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哪出了问题,但是她肯定是不对。” 几个人都当他是又闹了小少爷脾气,没再说这件事,连清给谢亭歌夹着菜,也从中看出来,谢亭歌也是个肉食动物,尤其是对鸡肉。 一顿饭后面吃的还算愉快,程文川和宁远也不再找谢亭歌的麻烦,而谢亭歌也懒得去搭理他们,只顾一个人吃的开心。 从饭店出来已经是晚上10点多,宁远和程文川搭伴走了,连清才带着谢亭歌打车离开,看着车驶向的方向,连清莫明的有种奇妙的感觉,走了二十年回家的路突然变了,不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却是与另一个人同行。 -----------------------------------------分割线-------------------------------- 似乎是吃饱了,谢亭歌一路上都很惬意,脸上也难得温和起来,连清想起当初被他戏弄吓的半死,整天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忍不住发笑,谁能想到他现在不仅丝毫不怕这个家伙,甚至住在一起。 冬天的夜晚寒风瑟瑟,就算是坐在车内也让人舒服不起来,连清望着窗外移动的景色,枯黄的灯光照亮了街道,每一处都带着神秘的萧瑟。 连清并没有让车把他们送进小区内,而是在门前就停下了,小区建成没多久,并没有多少住户,尤其是夜间,望着一栋栋的房子,鲜少有亮着灯的。 连清拉紧衣口,缩了缩脖子,谢亭歌看向他,“冷?” “有点。”连清点头,即使他穿了羽绒服,也不可能完全抵挡寒冷,这也是属于冬天特有的感受。像是想到了什么,连清问道,“你冷吗?” 谢亭歌看了他一眼,摇头,“不会。” 连清一愣,再想他身上一直是冰冷的,又怎么会感觉到冷,只这样一想,他不免又想到谢亭歌是个异类,跟他是不一样的,心中原本存在的热度,瞬间低了下来,也许是在一起久了,他差点忘了对方并不是人。 见他脸上露出淡淡的失望,谢亭歌平静的没有说话,两个人徒步走到了门前,连清打开密码锁,迅速的按下数字,门开后连清突然顿住,对谢亭歌说,“密码是……” “我知道。”谢亭歌拦下他的话。 连清一想也是,就算他不知道密码,也是一样可以进来的,自己果然是想的太多了,无奈的耸了耸肩,正准备进去,就听到谢亭歌在身后说。 “我不会读心术,并不是所有事情都知道,所以你要跟我讲,我不喜欢去猜。” 明明并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却让连清心理有些顿痛,眉头皱了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谢亭歌的话,而谢亭歌已经从他身边走进去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门响,连清疑惑的转过身,见一个少年从里面走出来,一身家居服,脚上是一双可爱的熊头拖鞋。 今天忙活的一天,本以为旁边的房子是没人住的,没想到他居然有个邻居,连清回过神来,见少年有在看着他,立刻友好的露出笑脸,“你好,我今天才搬过来。” 少年打量了他一下,点了点头,“你好。”然后提了提手上的垃圾袋,“我去扔垃圾。” “那就不打扰你了,有时间一起坐坐。”连清跟少年说完话,就转身进了家里,换下拖鞋后扫了眼客厅,整个家里都安静的仿佛没有一个人,他疑惑的站了一会儿。 才走向楼上,推开房间的门,果然见谢亭歌坐在沙发上,连清想了想,走到他身边,“去洗澡。” 谢亭歌倒是很配合,跟在连清的身后,他太久没有出来过,对现在的一切都不熟悉,不过他倒是很愿意去适应。 浴室全是最新的设备,玻璃门隔开的单人淋浴,另一边是一个浴缸,连清把水打开试了试温度,“毛巾放在这里,这是开关。” 临走前连清还用不信任的眼光瞧了瞧谢亭歌,他真的有点担心这家伙会……不管怎么说就是放不下心。 回到房间里,他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明天还要去上课,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连清叹了口气,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了,把一套新的睡衣放在床上,人就倒了下去。 谢亭歌在浴室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全身**的走出来,黑发的长发紧紧贴在身上,他有些恼火的拽了拽,冷着脸走进房间找连清。 原本有些不耐烦的怒气,却在看见连清平静的睡脸时渐渐消散,他甩了甩头发,**的头发瞬间干了,柔顺的披散。 手下放轻力道,把连清放进被子里,他也钻了进去,手掌摸着灼热的身体,有些贪恋的停不下来,将整个人抱在怀里,慢慢闭上眼睛。 连清醒来时,外面的阳光已经照进了房间,身体被紧紧的禁锢着一个怀抱中,他侧过脸,正对上谢亭歌雕刻般的面孔,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他伸出手摸了下,就抽了回来,轻手轻脚的从他怀里钻出来。 他下午还有课,这时已经到了中午,难得谢亭歌能睡的这么安稳,他也不准备叫醒了,匆忙的热了牛奶,和早就准备好的面包,因为他和谢亭歌都不会做饭,在饮食上就没有办法自给自足了,只能简单的吃一些,晚上带外卖或者出去。 临近考试,连清也忙了起来,很多课都是必上的,他也不能再逃,给谢亭歌准备了一份饭就拿起书包去了学校。 还没等到班上,就隐约听到了一些闲言闲语,这些八卦是常有的,就像当时的温思良,只是他不知道而已,到了班上,就见宁远对着他招手。 连清把书包放下,疑惑的问,“他们说童谣怎么了?” 宁远本来也是个爱八卦的青年,但是此时脸色却很凝重,连清就知道恐怕那些话是真的,“我昨天就说她不正常,你还不信,她被打了。” “啊?”连清吓了一跳,虽然说争风吃醋的事不少,不过大打出手的倒是不多见。 “还是咱们年级的,这些女人……”宁远翻了个白眼,颇为无奈的摇摇头。 “到底怎么回事?”连清印象中童谣确实是个不错的女生,为人开朗,又乐于助人,很难想象她会被人打。 宁远见他这么想知道,也没绕弯子,“就是男女那点事,听说是她喜欢一个男生,结果那男生有个女朋友,她就动了不光彩的手段去争,结果被对方的儿女朋友知道了。” “乱。”连清只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什么时候打的,就刚才?” 他们两个人正说着,前排爱好八卦的同学也转过身参与进来,神秘兮兮说,“可不就是刚才么,要说咱们跟童谣也四年同学了,真没想到她是这种人,不过也真长见识了,我就听说过降头,没想到还真有人用。” 他这么一说,连清和宁远都是一愣,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人。 第18章 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简单的争风吃醋,没想到牵引出更多东西,虽然连清对降头术并不是特别了解,但是也堪堪听过这个东西的厉害,完全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而且非常容易反噬。 脑海中突然闪现出那天在树林里的场景,童谣手上的红色印记,难道说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胎记,而是被反噬后留下的?再一想她当时行色慌张,确实是有可疑的地方。 前排的同学接着又说,“虽然我不信这世界上有什么鬼怪,也不信降头真的有什么用,但是到底是咯应人,谁被这么诅咒也想骂娘了,童谣可真是。” 宁远猛的抓住他的胳膊,目光犀利的盯着他,“你怎么知道是降头?” 那同学被宁远的目光吓了一跳,疑惑的看了看他,有些迟疑的说,“大家都这么说的啊,那女生从童谣的宿舍里找出一个古曼童,而且听说不是一般的古曼,是什么加了料的。” 连清和宁远的脸色都好不到哪里去,降头术属于旁门左道,它厉害之处就在乎当它反噬的时候,不止是施降的人,连它周围的人都会跟着倒霉,或多或少造成伤害。 宁远拽住连清的胳膊,坚定的对他说,“这件事我们不要管。” 连清原本是想否定,想着同学一场,而且小鬼如果放出来,一定会有更多的人遭殃,但是一想到他自己最近的情况,也实在是没有力气去管别人,最后点了点头,他知道宁远很关心他,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去管了。” 听他这么说,宁远才微微松了口气,但也不能放心,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事情造成的影响非常坏,当时很多学生都在围观,话题一直在散播,甚至有外校的人都知道了,惹的学校原本想低调处理,也办不到了。 童谣自从那之后就没有出现在班里,连清也只是听其他人的话,得知她的消失,据说被停了课,在寝室里等着学校的处分,而引起这件事的源头,竟然是一个低年纪的学弟。 连清的美术作品在市里拿过奖,这也是让他成绩加分的地方,导师也说过,让他再交一副作品,在学校领导评估之后,可以加分,温思良死后,他已经没有再动过画笔,从老师办公室出来,他有些唏嘘。 其实他是个长情的人,他一共有过两个模特,一个是跟了他两年的学长,另一个就是才刚刚入学半年的温思良,眼看着他即将毕业,也不知道再找谁当模特合适。 转身下了楼,连清长出一口气,想起家里的谢亭歌,这几天两个人都在吃各种垃圾食品添补肚子,想起今天也该吃顿好的了,这么一想,心里还有些小激动,心情也变好了不少。 脚下加快步伐,他目光猛的定在一个人的脸上,一张漂亮的女人脸,此时却被黑色的雾气笼罩,神情恍惚,目光略显呆滞,连走步都很木那,这种黑色雾气他并不陌生,他常从一些即将死亡的人脸上看见,连清属于是灵媒者中的一种,能够看见阴间的东西,跟一般的灵媒者不同的是,他体质非阴,不会被阴体入侵,像他这样的类型,是几百年才会出现一个。 连清看着她从自己身边走过,微微张开嘴,却见那个女人猛的转过头,恶狠狠的盯着他,目光阴毒,嘴角向两边扯去,几乎拉到耳根,露出一口锯齿型的尖牙,浓重的口气喷出,连清惊的脚下一顿,再回过神却发现那个女生还是原来的样子,了无生气,而周围的人也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有说有笑。 他的心情再一次跌到谷地,他知道他又惹上麻烦了,即使他可以躲开,也依旧是麻烦不断,匆忙的回到教室,把东西收拾好后,就迫不及待的离开学校,这个时候,他只有在谢亭歌身边才能找到一丝安全感,而他不知道,就在离他不远处,一个身影正藏在那里,血红的印记已经蔓延了半个身体…… 连清心情不净,把原来想要出去吃饭的计划也取消了,六神无主的买了些速食品,打算对付一阵子再说。 才回到家里,就听到电视里传出来的声音,还有脚步声,连清提着的心才算放心,让他知道这个大房子里不止有他一个人。 谢亭歌穿着拖鞋出来,看了眼连清,目光向下移动,看见那些食物后挑了挑眉,不太满意的又走了,连清无语,以前谢亭歌还不会太挑食物,但是自从吃了三天方便面之后,就成了这样…… 这么一想,连清还有些愧疚,居然有种娶了媳妇,没让她过上好日子的感觉,把东西放进厨房后,匆匆换下衣服,谢亭歌正坐在客厅看电视,他最近爱上了这个。 连清把围裙带上,方便面塞进冰箱,拿出两袋速食水饺,颇有些欣慰的想,至少这个比方便面强吧?水饺他还是会煮的,把水做上之后,他就开始慢慢的等。 谢亭歌正看搞笑节目,脸上偶尔露出几个表情,倒是目不转睛,越来越熟悉这里的生活,也开始喜欢上了,像电视,电话这些东西,他也渐渐上了手,连清不在的时候,他如果想吃东西也会打电话叫外卖。 等着连清端出香喷喷的水饺,谢亭歌立刻转过头,目光随着那盘水饺移动,那样子就像是嗷嗷待哺的孩子,连清看的哭笑不得。 把盘子放在桌子上,筷子塞进他的手里,“要醋吗?” 谢亭歌想了想,“我要蒜。” 连清瞬间黑了半边脸,坚定的说,“不可以!” 两个人坐在一起吃起水饺,是牛肉馅的,肃然做的不如家里,但是比起他们两个这种厨房笨蛋来说,也是美味了,一边吃着一边看电视。 电视上是一个新出的节目,主要是一些在网上很火暴的搞笑视频,连清不是很常上网,看起来也觉得笑点连连,两个人是边吃边笑。 就在这个时候,电视里播出一个国外的整蛊视频,一对情侣回家,才上电梯一会儿,电梯就发生了故障,瞬间黑了下来,两个人惊慌的拍着电梯门,等灯再次亮起时,两个人身边出现了一个拿着洋娃娃的长发小女孩。 连清被吓的手下一抖,筷子掉在了桌子上,谢亭歌突然站起身,刚才轻松的表情消失的无影无踪,对着电视伸出手。 那一瞬间连清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手忙脚乱的想要阻止他,“你,你等,你等等!” “砰!!”一声巨响后,连清觉得他心碎了…… 才买了不到一个月的42寸壁挂电视已经粉碎性骨折,连带刮伤了下面的桌子,连清手抖到停不下来。 谢亭歌平静的把他抱在怀里,握住他的手,“没事的,我在。” 连清默默的转过头,将脸埋在谢亭歌胸口,真真是心碎了无痕……造孽啊!! -------------------------------------分割线------------------------------------ 像这种事,就是吃两盒云南白药也弥补不了心灵上的创伤,连清虽然不理财,但也不是对钱没概念的人,不过谢亭歌是真心保护他,他又怎么会怪他,安静的把空盘子收拾了,就抱着一颗受伤的心上床睡觉去了。 谢亭歌对连清的表现相当不理解,难道他刚才的表现不是非常英勇,必须得有点什么奖励的吗?在床上转悠了半天,也是想不通问题所在,最后气的钻进被窝把连清抱在怀里,顺便把腿压在他的身上。 第二天连清是被噩梦折腾醒的,全部都是谢亭歌砸了这个又砸了那个,最后还把房子给人道毁灭了,他惊的全身是汗,等起来时发现才8点,原本是想继续睡的,但是又想到电视要换新的,早就跟谢亭歌说好的买新衣服,也该兑现了,就干脆起了床。 他悄悄的起床,趁着还早,还能买到新鲜的早餐,清晨的空气带着露水的清新,连清站在外面顿时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连困意都消失了,人也精神了,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站在并不强烈的阳光下运动了一下四肢,舒展全身的关节。 小区才建成不久,没有什么商家,他只能走到外面去24小时超市,有现做的煎饼,小米粥,还有茶叶蛋。 “唉,你是……”连清叫了两份煎饼在旁边等,转眼见一个少年走进来,觉得特别眼熟,仔细的想了一下,“你是住我隔壁的邻居吧?” 少年似乎也忘了他,听他这么一说,才哦了一声,“是啊。” 连清自从搬家过去那次见到在个邻居,之后就再也没碰到过,不是他惦记着,而是这个少年身上确实有着一种吸引人的地方,具体让他说,他又说不出来,五官长的格外细腻,特别耐看,看久了就会让人有些欲罢不能的想着他。 “你还在念高中吧?今天放假吗?”连清友好的打着招呼。 少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说,“我已经二十二岁了。” 连清吃了一惊,这少年明明只有十八岁的样子,居然比他还大……“啊,不好意思,你长的真的很年轻。” 少年没计较,看了眼已经做好的两个煎饼,“给我也来两份煎饼,不加葱。” 连清见少年不再理他,有些暗暗自讨没趣的感觉,无奈的耸了下肩,接过做好的煎饼和粥,走时还是对少年说,“我先回去了。” “恩。”少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连清心知是他说了人家不喜欢听的话,也怪不了别人,拿着东西走了,也没有再去想,毕竟和人交往就是这样,并不能事事都随自己的心。 回到家的时候,谢亭歌已经起来了,连清把东西放到桌子上,拿出碗来装,耳边传来脚步声,他转过头,手下就是一顿。 谢亭歌微微眯着眼睛,抱着双臂靠在墙上,神色庸懒,长发披散在身上,隐约的挡住胸口,腰间围着白色的浴巾,身上精壮的肌肉暴露出来,线条硬朗又不失柔韧。 连清呆住了,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晰的看谢亭歌的身体,不激动那是假的,这具身体任何人看见都会有气血喷张的感觉,实在是太吸引人了。 “你怎么了?”谢亭歌还没睡醒,嗓音带着暗沉的沙哑,撩拨的人受不了,连清忍不住抖了一下,匆忙的放下手里的东西。 “你,你等我一下!”连清走过谢亭歌身边,原本是想拍他一下,结果一看对方身上的肌肉,就没下的去手,屁颠屁颠的跑进卧室。 谢亭歌看着连清,皱了皱眉,不知道他又搞什么鬼,但是也真的听话没有动。 听着卧室里乱七八糟的声音,好一会儿连清才出来,手里拿着巨大的画架,一双眼睛闪着精光,看着谢亭歌果然没动,嘴角露出皈依的笑容,放下画架,在上面涂涂画画。 “还找什么模特,这不是现成的么。” 谢亭歌歪了下头,脑袋里浮现出一些东西,他闭上眼睛长长的出了口气,再睁开时眼内的睡意已经消失不见,他觉得不理这个蛇精病。 直起身去倒粥,他要吃饭,他好想吃! 连清一看谢亭歌动了,急的赶紧去拉他,“你别动啊,我很快的,一会儿就好,你坚持一下就好了!” 谢亭歌翻了个白眼,无视他,坐下开始吃粥。 于是连清的计划只能暂时作罢,抱起画架的时候还是不甘心的又看了眼谢亭歌,见他吃的正开心,只能把东西放回去。 煎饼和粥还冒着热气,两个人很快解决完早饭,连清去洗脸刷牙,谢亭歌站在他旁边,两个人虽然住在一起已经一个星期,不过这还是第一次能早晨一起吃早饭。 连清把牙刷放进嘴里刷牙,上刷刷下刷刷,镜子头出现谢亭歌疑惑的表情,他看了眼旁边的人,匆忙的刷完,把嘴擦干净,对谢亭歌说,“像我刚才那样,你也要刷牙。” 谢亭歌拿着新的牙刷,连清给他挤牙膏,“放在嘴里。” 谢亭歌照办,把牙刷放在嘴里,喉咙一动,“然后呢?” 连清看着光秃秃的牙刷,嘴角抽了抽,“你不要吃!要这样!” 总之,不要管为什么,就是连清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帮谢亭歌刷牙!像照顾小孩子一样,捏着他的下巴,拿着牙刷帮他仔细的刷牙。 其实谢亭歌就算不刷牙,不洗澡,身上也不会有别的味道,但是他却愿意去接受,这样身上才会有跟连清一样的味道,才能熟悉他的生活, 总算解决完,连清拿毛巾给谢亭歌擦了擦嘴角,闷闷的说,“只帮你刷这一次,以后都要自己刷牙。” 谢亭歌看了看他,眼睛里闪过一丝矫捷,连清突然有种中计的感觉,手一抖,牙刷掉了…… 第19章 两个人来到商场,一路上谢亭歌都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尤其是在市中心,双手插着口袋,乌黑的长发束在脑后,谢亭歌对被人围观只是微微蔟着眉头,并没有什么说,不时有女生偷偷的拍照。 连清看了他一眼,对他在外面被围观也算是习惯了,所以他很少带谢亭歌出来,吃饭也会进包间。 连清早就想给谢亭歌置办衣服和生活用品,再加上电视报废,更不得不把他拉出来,两个人先到了家电区,之前的电视是连母选的,连清对这个并没有太多认识,只找好看的。 “两位是要选电视么?我们这里有今年最流行的款式。”导购很热情的走过来,为他们介绍起来。 连清拽住谢亭歌的胳膊,把他拉在身边,听着导购说话的同时,小声对他说,“你喜欢哪一台,说说看。” 谢亭歌听到他的话,便随意的向四处看去,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电视,他说不上喜欢哪个,也就一直没说话,连清也没再问他,最后选了台三星最新款的壁挂,跟原来一样的尺寸,银色的外壳。 交完款告诉商场送货时间,就带着谢亭歌去了服装区,连清今天很开心,从早上一直到现在,他都觉得心情非常好,难得有这样的时候,自带着也觉得谢亭歌更加赏心悦目,两个人才到专卖区,就吸引了很多导购员的眼球,站在专区内看着他们低声笑。 专卖区的人相对冷静一些,不比其他地方那么杂乱,两个人进了一家店内,导购员立刻热情的过来招呼。 “你看看有没有合适他穿的。”连清把谢亭歌推过去。 导购员笑的眯起眼睛,很客气的说,“这位先生的身材穿什么都好看,不如您来看看,这是本季最新的时装,试穿下。” 谢亭歌看了看连清,在得到连清的肯定后,才跟在导购员后面走进去,等着两个人进了里面的房间,连清脸上轻松的表情放了下来。 他疑惑的转过身,看向后面,目光扫过能看到的每个地方,其实他隐隐的感觉有种被监视的感觉,只是在买电视的时候还不太明显,他这以为那是看谢亭歌的,可是到了专卖区,这种感觉就已经格外清晰了,那种被紧紧盯住的感觉,让他有种不寒而栗,是危险的。 扫视完,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但心理还是放心不下,拳头不禁握紧,有些焦躁,他看眼里面,等着谢亭歌出来。 这时,导购小姐匆忙的抱着衣服跑出来,目光四处的张望,连清赶紧起身走过去,“试好了吗?”说着看向他的身后。 导购小姐疑惑的收回目光,“那位先生已经走了吗?” 连清心下一沉,“他不是跟你进去试衣服了?” “是啊,我们换了几套,等我再去拿新的衣服出来时,他就已经不在了,我以为他出来了,怎么了,那位先生没出……”导购小姐的话还没说,连清已经快步走进试衣间,里面空空如也,哪里还有谢亭歌的影子。 抓住帘子的手使了几分力气,连清有种不好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事情让谢亭歌连个招呼都不跟他打,就这么匆忙的离开? 导购小姐踩着小步子跟进来,吓的不轻,“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连清收回心神,微微笑了笑,“可能他有急事先走了,我刚才没有注意。”说着看了眼导购小姐手里的衣服,“把他试过的都包起来吧。” 拿着打包好的衣服从商场里出来,连清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想谢亭歌究竟是怎么了,这个时候才发现,他其实知道谢亭歌的太少了,就算这个人突然不见,他连找都找不到。 身后的不适感一直存在,强烈的让他无法忽视,他焦躁的皱着眉头上了车,想要尽快回家再说,坐在车内,他摸了摸胸口挂着的护身符,心中忐忑。 好在路上并没有出现意外,下了车走回家,看着高大的小区,他的心才隐隐落下,快步走进自己家。 就在他站在门前,终于舒了口气的时候,肩膀被轻轻的拍了一下,连清身体猛的僵住,手下无法动作,周围是阴冷的低气压,而他身后的那种气息,正是一直紧逼他的。 他有些无法转动脚步,当那只手再次搭上他的肩膀,连清终于是转过身,一个女人站在他的面前,长发凌乱。 连清提起一口气,原来想憋出来的笑也冻结在嘴边,他强压着问,“童谣,怎么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儿?” 现在的童谣绝对跟他之前认识的那个活泼,开朗的女生不一样,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全身散发着黑色的气息,是死亡的味道,阴郁,沉闷,所有的负能量都集中在他的身上,连清不禁后退一步,暗暗吞了下口水。 童谣抬起脸,连清吓的险些尖叫出声,那张脸已经被血红布满,青色的血管密布在皮肤下,额头上的青筋爆出,这哪里还像是一个人,比鬼还要恐怕的多! “帮帮我,我好难受……”如同砂纸一样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童谣抓着连清肩膀的手开始施力,那绝对不是女人的力气。 连清在对方掐断他肩膀之前先挣拖开来,这么一想,那个一直在后面跟踪他们的不是别人,就是童谣了,他不确定童谣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确实跟降头术中的反噬很像。 如果他猜想的正确,那这个他是没有办法帮的,他也帮不了!或者说谁也帮不了他。 “我恐怕……”话到嘴边,连清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出口,谢亭歌现在不在他身边,童谣的样子他不确定能对付得了,一时间也不敢直接拒绝他,“你让我想想。” 童谣的眼睛闪过一丝光线,手指慢慢的收回,“你一定要帮,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连清倒吸了口冷气,再也说不出什么其他话来,这话就像诅咒一样,让他没有半点其他的想法。 话音落下,童谣没有为难他,头慢慢低头,身体有些失重的转过身,一步步笨拙离开,连清僵硬的站在原地,他很难想象,童谣是怎么凭着这样一副身体,跟他回的家…… ----------------------------------------分割线--------------------------------- 把衣服放在沙发上,连清有些心神不宁的坐在一边,心理怎么也平复不下来,与当时被谢亭歌缠上不同,这种恐惧感太深刻。 尤其是童谣刚才的样子,她为什么会找上自己?他们两个并没有什么交际,只是一般的同学,连熟悉都算不上,他靠在沙发上,有些无力的遮住脸。 也许越是深陷其中,越是让他害怕,他现在,真的有些怕了,硕大的房子现在显得空荡荡,没有一丝人气,他倦躯在沙发里,显得异常渺小,从开始想谢亭歌如果回来,一定要责怪他不告诉自己就私自离开,再到睡意袭来,他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谢亭歌什么时候回来。 一夜都被噩梦缠绕,童谣紧紧的跟随他,不断用通红恐怖的脸提醒他,让他异常疲惫,他隐隐觉得自己并没有睡沉,甚至可以感觉到身边微冷,却怎么也醒不过来,第二天醒来时,全身的骨头都叫嚣着疼痛,像是被车碾压过一般。 连清撑起身体,发现自己竟然在沙发上睡了一夜,茫然的看了看周围,还是一样的摆设,有些不死心的走回卧室,站在门前握着扶手犹豫了一下,虽然知道谢亭歌回来的几率小之又小,但心理还是忍不住带着一丝期盼,推开房门,里面果然空荡荡。 口中苦涩,有种作呕的感觉,洗漱完连早餐也没有兴趣吃,就拿着书包去了学校,眼下是重重的阴影,一张脸透着不健康的干黄。 人还没到教室,就被宁远撞了个踉跄,连清勉强稳住身子,扶住宁远,看见他这么慌张,有些奇怪的问,“你怎么了?大清早的这么急?” 宁远瞪着眼睛,一脸的张慌,他死死的抓着连清的胳膊,像是吓的不清,连清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害怕,脸色也变的严肃起来,安慰的握住他的手,“到底怎么了?” 宁远嘴唇微微颤抖,半晌才说,“……童谣,她死了……” “你说什么?!”连清手下施力,惊的大叫一声,引的周围人都看了过来。 昨天还找过他的童谣,今天居然就死了!而且……童谣的那句话突然出现在耳边,像是刚刚就站在他面前跟他说过一样!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 这是个诅咒!!连清有些站不稳,他原本还想着等谢亭歌回来,跟他商量一下到底该怎么办,没想到童谣这么快就……他心慌的根本没办法做出任何思考,连宁远拉着他叫了他半天,他也没听到,脑袋里只有童谣的那一句话。 宁远是被童谣的死状吓到的,而他现在,是确确实实被连清的反映吓到了,连清现在这样子就像是中了邪,整个人都呆在那,只有一双眼睛不停的转动,宁远吓的不轻,“连清!连清你怎么了?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连清终于回过神,抓着宁远的手慢慢滑下,额角滑落一滴冷汗,他也觉得自己这样太反常了,以前不是没有被那些脏东西盯上过,可是却从来没有这么怕过,怕的像是真的会死…… “醒过来了吗?你不要吓我。”宁远在旁边是惊魂未定。 连清点了点头,沉下气来,“她……她是怎么死的?学校不是还没有给她处分么?” 宁远被他吓的要死,见他终于正常了,也是松了口气,听到他的话,脑袋里又出现童谣的死状,全身的鸡皮疙瘩顿时冒了出来,他整个人都觉得不好,赶紧甩甩脑袋,让那个画面从里面消失。 “你,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你想想被降头反噬的人死的会好看到哪去。”宁远叹了口气。 连清突然看向他,一字一句的说,“我问的是她怎么死的,你却回答我她死的很难看,意思是说她死的很惨?” 宁远语塞,他没想到连请会想的那么多,不过他刚才确实一直想的都是童谣的死状,不自觉就说了出来,“现在还不确定,警方已经正式介入进来了,这次我们学校可是真的出名了,想瞒都瞒不住。” 两个人往教室的方向走,连清若有所思,而耳边所听到的东西,确实都是关于童谣的,回到位置上,他心不在焉的拿着书。 宁远皱着眉头,怎么都舒展不开,童谣死的太惨了,他根本就忘不掉,他隐约觉得这件事不会就这样结束,他看向旁边的连清,心里非常担心,凭连清的体质,难保不会被牵连进来,距离阴阳路打开的日子越来越近,连清也更加吸引那些东西的注意了。 连清突然抓住宁远的手,脸色难看,“昨天童谣来找过我。” “她找过你?!”宁远压抑着让自己不叫出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连清没有隐瞒,他知道这件事他自己是搞不定的,谢亭歌又不在,只能寻求其他人的帮忙,谢亭歌说过宁远身边的那个人不简单,也许可以帮他。 等宁远听完他的话,整个人都快崩溃了,抱着头趴在桌子上,这叫什么?童谣那就叫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他看得出连清一晚上都没睡好,暂时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让他先安心,不要想太多,否则对他的情况会更加不好。 两个人坐在一起,都已经没有了上课的心情,学校在尽量降低这件事情的传播度,甚至在喇叭里喊辟谣,让学生不要再议论这件事,影响其他人的上课心情,可是他们越是这样,就越是证明这件事情不简单。 宁远是为数不多目睹了童谣死状的学生,也被校领导叫到办公室晓以利害了,有个学生反映很严重,精神都不太好了,想离校却没被允许,学校接二连三出现命案,校长已经被请去喝茶,这样的恶劣情况对学校是个严重的打击,可却偏偏是不能说出去的秘密。 从办公室出来,宁远一个人走着,他自己有着一翻思量,童谣的死有蹊跷,并不像他告诉连清那样简单,他只是不想给连清更多的精神压力,怕他会承受不住。 昨天夜里他回了学校,只是有些醉了,早上醒的很早,学校里鲜少有5点就起床的,他起来之后出去跑步,男女宿舍是两栋楼,而且中间隔着他们的教学区,所以当他在操场跑步的时候,就听到一声惨烈的尖声,实在是太惨了,接着一个女生跌跌撞撞的跑出来,脚下没有力气,几乎是用爬的。 宁远到她跟前时,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而同样在做早运动的几个男人也跟了过来,女生只是张着嘴,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是指着宿舍,几个人立刻察觉到有事情发生,就扶着她往宿舍走,结果女生却摇着头,指向旁边的实验楼。 宁远想,不止是他自己,在场的几个人都不会忘记当时看见的东西,那完全不能称之为人!只能说是一个血淋淋的肉团,有着长长的头发,四肢…… 第20章 本来快要过寒假,学生的心思早就飞出了学校,却闹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索性看见童谣尸体的就几个学生,也并没有近一步的扩散,虽然不少人都在揣测,也闹的人心惶惶,但毕竟没有见到,学校还是能压一压的。 童谣在学校里是人缘相当不错的学姐,与她交好的女人更是不少,这次她出了意外,让那些平日里对她诸多问候,却在她最后时刻落井下石的人提心吊胆。 没有人知道童谣到底是怎么死的,只知道她死的很惨,而且据她当时宿舍的人讲,睡觉的时候她还在,早上人就已经死了,而且是死在了实验楼里,再联想到她之前等着被学校处理,明显是她顶不住鸭梨,自我了断了。 这一系列种种猜测,更让人心惊胆战,更何况童谣还会降头术,都怕之后会有厄运降落在自己身上,不少人都开始寻求心理安慰。 这样一来,程文川虾米大的灵异社团开始门庭若市起来,原来也不是没有人在他这买护身符,不过是图个样子好看,讨小姑娘的喜欢而已,根本没有几个诚心的,现在可就不同了,大把大把的人过来买,程文川作为奸商,也是不客气,每天都在社团里画符,再包上漂亮的包装,生意非常红火。 连清找来时,就见他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 “你怎么过来了?”程文川看见连清,还兴奋了一下,给他拉了把椅子出来。 连清看着他桌子上大大小小护身符,嘴角动了动,兴致不高的问,“这些东西真的管用?” 程文川倒也诚实,“当然不管用,骗那些小姑娘的。” 连清点点头,倒也是,这么多的符,如果真的用心画,程文川现在早该躺床上昏迷不醒了,哪还有这种精神头。 这两天连清精神都不太好,每天晚上做梦都是被童谣堵在家门口的场景,弄的心力交瘁,也没有胃口吃东西,只要醒了就是一夜的无眠,他简直怀疑再这么下去,他就会得了抑郁症。 程文川手里拿着毛笔,打量着连清的神情,就猜出他是心理有事,否则也不会突然来找自己,就戳了戳他,“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 本来连清来找程文川也是排解的,被问及也没隐瞒,“你知道童谣死了吗?” “当然知道,要不是她我也不会有这么生意,看看这些,全是为她的小伙伴们准备的。”说着把护身符全都丢在一边的箱子里。 连清点头,“所有人都在担心童谣死于非命,会对她们不利,我……” “等等!”程文川皱起了眉头,他似乎是猜到了什么,打断连清的话后,问,“她的死跟你有关系?” “不是,但是她在死之前找过我。”连清回答。 程文川瞬间就觉得不好了,全身的汗毛孔舒展开,冒着寒气,他有些理解不能的问。“她为什么会去找你?而且,我现在并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讲一下,我必须要先了解。” 不要说程文川,就是连清也对童谣不了解,在连清的认知里,两个人只不过是一般的同学,连朋友都算不上,他也想不通童谣为什么会找上他,他只能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程文川,宁远明显有隐瞒,谢亭歌现在又失踪,他能找的人,也只剩下程文川一个了。 程文川在要紧事上,也是丝毫没有大意的,听的非常认真,在连清结束后,他才开口,“你确定是降头术吗?会不会搞错了?她一个学生怎么可能懂这些。” “我也不能确定,只是很像,而且其他人都见到从她宿舍里找出来的古曼。”连清想着童谣那一身凸起的青筋和血印,就全身的不舒服。 程文川也好不到哪里,仔细的想着,半天才说,“确实很像降头术反噬的样子,不过,如果真的是降头,那她,等等!”程文川动了动手指,“她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这也是让连清真正头疼的,诅咒!“她说我一定要帮她,否则她就是死也不会放过我。” 程文川憋着一口气,脸上露出无可奈何,“说实话她是不是暗恋你?这都能找到你。” 连清无奈的瞥了他一眼,“这一点都不好笑,你不要忘了她是因为什么被学校处理的。” 程文川自然是知道,他刚刚也是想缓解一下气氛,连清现在的神经崩的太紧了,过了这段话茬,他也认真的说,“我知道是什么了。” “什么?”连清也有些紧张起来。 “降头与一般的法术不同,就在于它不仅伤敌八百自损一千,更是一旦施展后,连施法者都不能打断,直到完成,这个降头术我曾经有所耳闻,它必须要在施法者承受极度痛苦中死去才能生效,而且这是个不定性的目标的降头术。” 听着程文川的话,连清疑惑的问,“什么叫不定性目标?如果没有目标,又怎么才算是完成?” 程文川戳了戳下巴,挑眉道,“就是说,所有人都可能是目标,这个目标也许是一个人,也许是十个,只有施法者自己知道。” “那就是说学校里的人都有危险,童谣想报复所有人?!”连清倒吸了口冷气,如果真的是这样,童谣实在是太疯狂了。 “这才是降头术。”程文川叹了口气,突然奇怪的问,“你不需要这么害怕才对,你身边不是有谢亭歌么?他可是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家伙,童谣根本奈何不了他。” 连清目光一暗,自从那天谢亭歌消失以后,他就再也没出现过,连清每天对着空荡荡的房子,从起初的焦虑变的平常,原本他就是一个人,从来也没有对任何人起过依赖的心思,可是一旦有这么一个人介入你的生活,你就会发现这样也不错,一个人,他不怕,他只怕当习惯一个人的时候,有人来打乱这一切。 “他不见了。”连清尽量让自己表现的不那么在乎。 程文川虽然纳闷,不过见连清也不是那么爱说的样子,也就没再问,反倒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他本来就是一张娃娃脸,非常的讨喜,凑到连清身边,“你也不用太担心,童谣的目标我想不会是你,而且我们并不能确定就是降头,说到底我不信童谣有这么大本事能做这么大的降头术。” 他虽然这么说,可连清心理就是平静不下来,他几乎被折磨的夜不能寐,他不知道这根弦什么时候会断。 程文川看出他的想法,思量了一翻之后说,“如果想确定童谣是不是被降头反噬,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连清看着他。 “我们去找她的尸体,只要我见到她的尸体,就能知道她是不是中了降头。”程文川说的肯定。 可是这时候连清却犹豫了,宁远和谢亭歌以前都提醒过他,不要多管闲事,他原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在发现童谣有异样之后也没有任何举动,却没想到他一时的犹豫,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也许就算他之前有所行动也改变不了什么,可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不安,恐惧。 连清不想把程文川牵扯进来,上次已经让他受了伤,他直觉这次会更加不简单,就打着哈哈说,“也许是我想的太多了,你说的有道理,她怎么可能会这么厉害的东西,而且我有护身符,根本就不需要害怕她。” 程文川迟疑的看着他,“你真是这么想的?” 从程文川那出来,连清的心七上八下,他确实要确认一件事,就是童谣的死状,宁远刻意隐瞒他,让他更加怀疑,而且这件事牵扯到他,他不可能再置身事外了。 童谣的尸体被警方带走,想来现在还放在警察局,那里可不是一个能随便进去的地方,连清想着他必须要想个办法,偷偷的进去。 连清的父亲是个商人,人脉甚广,他虽然不参加那些交际圈的事,但是要联系个人还是没问题的,却没想到,童谣的尸体根本就没在警察局,而是在医院,这让连清非常不理解。 “我听说那女学生是你们学校的?难怪你这么关心,该不会你们两个有一腿吧?哈哈。”电话里的人说着荤话,生意场上的人向来自来熟,难得连清有事求他一次,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调侃他一翻。 连清随意的回着话,把礼貌做足了,才挂了电话,靠在沙发上,连清看着手机眉头皱在了一起,警察居然把童谣的尸体转给了医院,难道童谣的家里人就对此没有意见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这样一来,想见到童谣的尸体也就容易多了,警察局不好进,医院可就没那么难了,打定好主意,连清晚上就坐车去了医院,并不是本市知名的医院,偏偏是远离市区的一家私家医院,连清一直在心理泛嘀咕,觉得这件事非常蹊跷。 晚上的医院会很安静,也容易让他下手,不被发现,他就打着这样的主意进了医院,跟他想的一样,这家医院非常高档,却也格外冷清,到了夜间,病人都进了病房,走廊里亮着昏暗的灯光,不刺眼。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的动作很快,就算是遇见到人也做的格外不虚,医院的太平间在负一层,连清看到指示牌后,进了电梯间,不知为何,站在电梯间前,他莫明的有些心慌,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再一次出现,他提醒自己不可以回头,尤其是在这种地方。 带着这种心情,电梯的门打开,连清快步走进去,就在门关上的一刹那,一道影子从缝隙间闪过,连清惊的出了一头的冷汗,他握着拳头,脸色有些难看,他根本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心中惊慌,却只能安慰自己那只幻觉,是他太紧张了。 出了电梯,身后冷飕飕的感觉一直未退,尽管他放低了脚步声,清脆的声音依旧在空荡荡的地下回响,不断的刺激的耳朵。 连清快步走进去,里面放着许多铁柜子,这是他第一次来太平间,就算是看电视,也鲜少有显示这个地方的,这里面的温度明显要比外面冷的多,与这些铁盒子交相辉映,连清全身的不自在,像是有什么在身上爬。 他强忍着不适,站在铁柜子前,上面有死者的名字,也让他微微松了口气,否则真的让他一个个打开,看哪个是童谣,他怕是走不出这里了。 快速的浏览着上面的名字,也让他分散了注意力,不去在意那丝目光,清脆的脚步声滴答滴答的响着,就在这时,脚步声停了,连清站住身,就是眼前的铁柜子上,清晰的写着两个字,童谣。 连清深吸了口气,说没有负担那是假的,就算是他自从见过的脏东西多,也比不上这些真实出现在眼前的实体,手缓缓的搭上把手,强忍着气一把拉开。 随着当的一声,眼前的一幕让连清惊呆了,他瞪大了眼睛,还没来的及惊叫出声,身后传来一道冷气,接着一把手狠狠的捂上他的嘴,将他向外面拖,连清手脚发软,一时没有办法挣拖,对方的力气也是出奇的大。 连清被拖拽着出了太平间,全身像是掉进冰窖里一样冷,他抓着那只捂着他嘴的手,在上面留下一道血痕。 身体在地上滑动,连清微微抬起眼,一滴血液掉在他的脸上,接着又一滴,不断的打在他的脸上,刺鼻的血腥味将他笼罩在其中,连清几乎被刺激的晕过去,有种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 不知何时,捂着他的手也变的扭曲起来,带着腥臭,化脓,腐烂,黑色的发丝将他包围,紧紧的缠绕,一圈一圈,慢慢聚紧…… 第21章 意识变的模糊,连清眼前变的不停晃动,接着一片黑暗,头沉的再也抬不起来,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诧异的发现他躺在一栋楼里,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他连忙站起身,边拍着身上的土变察看周围。 突然,他手下一顿,慢慢的抬起手,上面干干净净,连身上也是一样,没有一丝尘土,他只觉得喉咙发干,他心中有一个想法,却希望这不是真的! 空荡荡的大楼,皈依的安静,连清一步步的走着,透明的玻璃却阻挡了外面的阳光,丝毫都透不进来,阴寒的空气让人叫嚣着烦躁。 连清一惊,他突然知道这里是哪了!因为他透过玻璃看到了外面的女生宿舍,也就是说,这里是实验楼! 实验楼很少给他们用,都是医学院的学生专用,所以连清只是从外面见过这座豪华的大楼,从来没有进来过,他的手触摸到玻璃,没有任何的感觉,连硬度都感觉不到,他诧异的缩回手,心中忐忑。 他加快步伐向前走,诡异的安静,他不用怀疑,甚至可以肯定,这栋楼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但他仍忍不住一直走,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这里!脚步从快走变成了奔跑,压迫感让他无法停下来。 他惊慌无措,真正的恐惧不是出现在人面前的东西,恰恰是那些隐藏在后面的不安因子,也是你不知道的。 楼梯像是永远都走不完,这栋楼仿佛有无数层,他下一层下一层,却发现没有尽头,当他从楼梯的最上面直接跳下来时,以为会摔的腿疼,甚至扭到,但是没有,只是软的没有力气,可他依旧没有停,开始不停的跳,从最上面跳到最下面,如此重复,没有引导着他走向光明的道路。 他不觉得累,不觉得口渴,不觉得饿,连清知道自己是有意识的,当跳下去的冲动再次来临时,他紧紧的抓着扶手,站在原地,这样不是办法,他不再向下一层走,而是转身,再一次回到玻璃前。 所有的楼层都是一样的,没有丝毫不同,他开始想,要怎么办,怎么解决!就在这时,他隐约听到声音,像是哭声…… 不大,甚至断断续续,他在害怕,可是脚步依旧在移动,不受控制,他站在楼梯前,目光看向下面,那是一个小屋子,非常小,只能容纳一个人,如果里面有个马桶,说它是个独立的卫生间也不为过。 连清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看见那屋子,而当他看见里面那东西时,他惊的说不出话来,却出奇的并不害怕! 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连清甚至清楚的知道那是个鬼!全身的皮都被扒的干净,血肉模糊的一团,甚至连头发都眉头,她蹲在小屋子里,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偶尔还会小声说几句,她并不悲伤,就像连清不怕她一样。 她在困惑,甚至意识不清,她脚下是新鲜的血液,不停的从她身上流下去,像是永远都流不完。 她哭闹完,小声说,“我的头发呢,我的头发。”说着开始移动,从狭小的屋子走出来,所过的地方都是一滩血迹。 连清突然开口,“你不要出来,在里面待着!” 话音落后,连清自己都惊呆了,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他为什么要跟一个鬼说话,而且要让对方知道她的存在,这太不正常了,这根本就不是他! 她不肯回去,甚至没有抬头,只是很正常的回答连清,“我的头发不见了,你帮我找头发吧,我好喜欢我的头发。” 连清只能焦虑的看着她移出自己的视野,但心中却是有些不耐烦,有种真麻烦,她居然不听话的感觉,甚至觉得她这样乱走弄脏了地板! 连清不知道他怎么了,他想他一定是疯了!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他迈动步伐,匆匆的跑出实验楼,当他站在阳光下时,他才惊觉,他竟然出来了?! 当他转过视线,发现许多警察把这里拉了警戒线,不少人围观,小声的说着什么,连清看着其中一个,明明不认识,却走过来搭讪,“怎么回事?” 警察看了他一眼,继续做着笔录,说,“还能怎么回事,这不是死人了么,我说你怎么在这儿?还不去隔壁楼拿证据去?” 连清一瞪眼睛,“有没有搞错,你是警察,要拿证据不该跟我一起去吗?” 那警察打着哈哈,拍着他的肩膀说,“咱们什么交情啊,我要去吃饭,你就去拿吧。”说完也不等连清抗议,就走了。 连清无奈的叹了口气,心理有些后怕,但还是起身往隔壁楼里,边走边吹着口哨,他发现身后跟着一只小黑猫,就有些泛嘀咕,恐吓道,“别跟着我啊!” 没想到那小黑猫根本不怕他,依旧跟在他后面,跑跑跳跳好不灵活,有时还会跑到他身前,连清心理越来越害怕,走到楼道里,里面一片漆黑,他不敢再往里面走,而那只小黑猫像是催促的站在前面。 连清惊慌的大叫一声,“要去你自己去!!”就疯狂的向后面跑去。 身体猛的弹起,连清满头大汗的直起身,脸色惨白的像鬼,他僵硬的扭过头,看见紧张的程文川,他只感觉嗓子火烧火燎的疼痛,却仍忍着说,“我做了个梦。” “我草,你倒是好,还有心思做梦,快吓死老子了!!”程文川是真的被吓到了,也不顾及什么文明,什么都往外蹦。 连清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说,“我梦见童谣了。” 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那个东西到底是谁,可话到嘴边就成了童谣,或许在他的认知里,早就确定了那个人是童谣。 程文川长长的喘着气,根本就不想听连清讲知道,也许连清只是做了一个梦,可是在程文川那里,却是在救他的命! 连清整个人都显得呆呆的,双目双神,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程文川也没有开口,过了许久,连清才像是回过神一样,猛的睁大眼睛,看着周围,阴冷的气息让他难受不已,才想站起来,却发现手脚被束缚住了,等他低下头,心里就咯噔了一下,缠绕在他身上的不是别的,正是无数的头发! “这是怎么回事……!”连清说完,才猛的想起之前的事情,他看向周围,可以确定这里还是医院!他们并没有出去! 当时他打开写着童谣的铁柜子,可是里面却什么都没有!接着他就被一个东西拖着走,后面就做了那个诡异的梦,匆忙的把自己从头发里解救出来,全身起着鸡皮疙瘩。 程文川确定他正常才说,“幸好我来的及时,否则你这条小命就要玩完了!” 原来,程文川一直不放心连清,在暗里观察他,对他的一举一动不说十分了解,也是**不离十,原本有个谢亭歌,程文川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但是谢亭歌不在了,连清就肯定会出问题,就算他不去惹那些东西,也一样会被缠上。 这就是他这种体质的特点,像是麻烦磁铁,本来他并不知道童谣的尸体被转到了这个医院,所以一开始并没有跟上连清,也是他疏忽了,跟周礼玩的开心就忘了,等他发现不对劲时,就匆忙的赶了过来。 结果就发现了粽子一样的连清,可惜外面不是粽子叶,而是头发!程文川虽然没有密集恐惧症,但是那么多的头发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不恶心是不可能的,强忍着去帮他拆,却发现那些头发丝异常的结实,根本是用手拽不断的。 程文川虽然说道行不高,可这点伎俩也难不倒他,几道符下去,勉强拉开一道口子,也让连清免于缺氧闷死的危险。 程文川说完,问他,“我刚才去看那铁柜子,里面是空的,你看见的也是这样?” 连清这才想起正事,他隐约觉得不好,赶紧拉起程文川,这座医院太诡异了,他们绝对不能在这里多留,“先走,有什么出去再说。” 他小声的说,目光扫视着周围,那个家伙一定还在附近,他不确定是不是童谣,可对方来者不善,他怕他和程文川都对付不了。 程文川自然知道其中厉害,见连清这么紧张,也不再多说,论起跑,程文川就比连清在行了,带着他拐了几次后,两个人竟然从医院里出来了。 连清看着被黑暗笼罩下的医院,目光阴霾,他觉得有些东西已经呼之欲出了,可惜还差点什么,他说不清楚,那点到底是什么? 两个人到了连清家里,安静的房子依旧空荡荡,程文川打量着这里,才想起连清的那句话,他走了,是走,还是别的? 他发现连清有些伤感,那种感觉不是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表现出来的,而是眼神,不经意间的一眼,就让你知道他的感情,程文川想,也许有一天周礼不见了,他大概也会这样,可是……他跟周礼跟连清他们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一章一章的更,不要捉急,红包和回复等我起来再解决,么么哒 第22章 童谣的尸体并不在太平间,那个欲盖弥彰写着她名字的铁柜子居然是空的,那么童谣的尸体到底在哪里?它又为什么会被警察局送到这里?这一切的一切都透露着不寻常,不简单,让人琢磨不透。 连清回想着那个梦境,也许是另一种提示也说不定?而当时在他身后突然出现,又拖走他的,究竟是谁?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是想让他死,以连清当时的情况,根本反抗不了,想杀他简直太简单了,可是并没有。 “你先检查看身上有没有什么地方伤到。”程文川提醒连清,连清也是毫无避讳,脱下衣服,白皙的皮肤上没有任何伤害,也没有疼痛感,确认没有受伤。 “你去之前至少应该找我商量一下,你这样实在是太冒险了,不要以为你的护身符是万能的,它只会鬼有用,如果对方是个人,你几条命都保不住!”程文川还是很懊恼,当时的情况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真的没法想象,如果他当时动作慢了,把头发茧里扒出来的是具尸体,他该怎么办! 连清对程文川的指责,连忙点头认错,当时他确实是怕连累了程文川,可也是他想的不周到,明知道危险,偏偏还要一个人去,也多亏了人家。 “绝对没有下次了,我请你吃饭。”连清深知程文川的软肋,立刻讨好。 程文川大眼睛眨了眨,明明受了诱惑,还得表现出一副考虑的样子,“好吧,给你个机会。” 就这样,两个人一起出去吃饭,连清也好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连饿的感觉都特别的浅,很难想象他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程文川也没客气,点了一桌子的菜,没一样素的,全荤,什么水晶虾仁,大龙虾,东坡肘子,整个一油汪汪,连清的筷子停在半空中,愣是没落下去,看的他反胃。 再看人家,额的神,都下手了,比他还像饿了一星期的,连清抽了抽嘴角,有些悻悻的,他都怀疑程文川故意报复他了,这他哪吃的下啊,于是又自己点了个豆腐。 程文川有着一副好胃口,这吃相一般人也见不着,没有周礼在身边,他就不会克制,鼓起腮帮子胡吃海塞了一顿之后,肚子都鼓起来了,整个人脱力的靠在椅子上,满脸的幸福模样,连清看了眼帐单,又看了看程文川,就想起了被砸掉了的电视机,不要问他为什么! 找到童谣的尸体现在是关键,不管它是不是下了降头,程文川都相信,她一定会回来的,如果不事先查出来,恐怕到时候会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是……怎么查? 说到底两个人也只是没有步入学校的学生,一旦跟外面的世界牵扯上,他们就明显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商量了一晚上也只是纸上谈兵,两个臭皮匠,到底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办法,只是程文川在,连清睡的安心了一些,不再噩梦连连。 第二天两个人一起去的学校,连清的精神显得好了一些,偶尔也会跟程文川说笑,到了年末,老师也不再那么频繁的点名,程文川干脆就到了连清的班上旁听。 宁远看见程文川就是一愣,见这两个人好的跟个什么似的,就挺纳闷,“你们怎么一起来的?” 程文川就爱逗宁远,“这还用说么?谢亭歌不在,现在由我来全权照顾连清的生活了。”说着还颇为挑衅的拍拍胸口。 宁远知道他在闹,也没在意,忽然想到程文川的话,“谢亭歌不在?他去哪儿了?” 连清现在不是很愿意去跟别人提谢亭歌的事情,更何况他也对此完全不清楚,又怎么去跟别人说。 看见他这个样子,宁远隐隐有些高兴,平静的坐下,说,“这样也好,那家伙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离开了最好。” 程文川挑了挑眉,戏谑的看着他,“你想乘人之危?” 宁远冷哼一声,“这叫什么话。” 程文川也不让他,靠在连清身边,“现在连清归我照顾,你就别乱想了。” “你以为你是谁?!”宁远突然发怒,怒瞪着程文川,一双眼睛几乎喷出火来,“我和连清本来就是青梅竹马,究竟是谁横插进来?!你们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 程文川被他吓了一跳,瞪着眼睛半晌没说话来,他没想到宁远会有这么大的反映,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立刻尴尬起来。 连清把书扔在桌子上,深深的吸了口气,尽量的平静的说,“你们有什么好吵的?我是个成年人,我有自己的思想也有自己的考虑,不用你们提我担心!” 他不想把话说的太绝,最后连朋友都没有的做,宁远会变成现在这样,也是他没有想到的,他以前更不知道宁远会喜欢他,作为他的铁哥们,他没办法接受。 宁远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手握成拳头,最后还是把话强压下去,翻出书来什么都没有说。 三个人脸色各异,突然听到外面喧闹起来,教室里的学生纷纷扭过头看过去,就见一个女生披散着头发,手里拿着一条纱巾,边跑边不停的喊叫着,很快后面就追上来一些人。 等这些人消失,教室内立刻炸开了锅,“这是发疯了吗?上课时间啊这是。” “刚才那个女生看着好眼熟啊,好象是三班的张蕊啊。” “张蕊?谁啊,没听说过。” “张蕊你都不知道?!就是那个被童谣抢男人,然后发彪的女生啊,就是她从童谣的宿舍里找出的古曼童,这么大的事你居然没听说?太out了吧!” 周围人纷纷私语起来,这本就是一堂自习课,根本就没有老师,有些男生开始跃跃欲试,按耐不住了,终于在一个人动身后,其他人也跟着跑出去凑热闹了。 这一下算是热闹开了,不少上自习的学生都跟着出去了,一些上课的也上安不下心,老师都在维持秩序,没人知道这是怎么了。 连清心理也好奇,程文川拽了他一把,小声说,“还不赶紧走,看看怎么回事?” 两个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想法,纷纷站起身,随着人群走了出去。宁远恶狠狠的把书合上,见两个人已经走了,心里很是不舒服,最终还是放心不下,站起身来。 一群人跟在后面,却发现刚刚跑出来的张蕊他们已经不见了,都是很纳闷,也不知道到底去哪找人。 连清站在原地,看着周围,安静的仿佛没有刚才的闹剧,程文川拽着连清的胳膊,皱起眉头,人不会无缘无故的不见,他们一定就在附近!就在其他学生找不到人,纷纷回去的时候,程文川拉起连清,向远处跑去。 这个方向,就是实验楼!越是靠近实验楼,连清的心就跳的越快,心情也越发的烦躁,不想靠近那个地方,脚下也有些怯弱了。 程文川不肯放手,拉着他,目光坚定,连清没有办法,只能强忍着不舒服跟着他,两个人站在实验楼下,抬起头,果然见上面站着人,他们学校的实验楼其实并不高,只有五层,站在楼下可以清楚的看见上面的人,更何况是连清这种视力不错的。 连清仰着头,看着张蕊站在楼顶,曼妙的身姿,头发挡住了她原本的容貌,手指挥动着纱巾,在楼顶跳着舞蹈,每一个动作都显示出她线条的柔美,看的人入迷。 她在楼顶动情的舞动,旁若无人,而她身后的朋友也不敢靠近她,生怕她一个激动直接跳下去. “张蕊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想不开的你跟我们说不行吗?”一个女生激动的喊着,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是怕的,也是担心。 其他人也开始劝慰,“就是啊,我们马上就要毕业了,到时候谁还记得学校的事情?你何必在这个时候想不开呢?”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只想让张蕊放弃轻生的念头,而张蕊却像是没有听到,专心的投入在自己的舞蹈之中,长发掩盖下是一张清秀的面孔,发丝飘动,露出那张满足,惬意,柔和的脸,这根本不像是要自杀,更像是在一场个人的舞蹈秀,倾尽一生的才能。 脚下轻轻弹起,淡黄色的纱巾缠绕在脸上,身体如羽毛一样跃向空中。 “啊啊啊啊!!!”身后的所有人都发出惊叫,就这样看着张蕊跳了下去,从他们的眼前消失,却没有一点办法! 连清仰着头,张蕊就这样掉了下来,黑色发丝后,是一双怒瞪的眼睛,连清猛的张开嘴,脚步向后退去,那是一双怨恨,愤怒,不甘的眼睛,更是童谣的脸!! 张蕊的身体轰然掉在他们身前的地上,重重的倒下,脸深深的埋在地上,血液瞬间如小溪般从他的体内流出,四处蔓延,新鲜的血液溅落在他们脚边。 程文川脸色难看,拽着连清的手也更加施力,他目光死死的看着地上的张蕊的尸体,不禁喃喃出声,“开始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新年快乐!!赚好多好多的钱,身体健康,全家幸福!!么么哒! 第23章 两个人定在原地,地上是一具不再有任何声息的尸体,阴冷的汗风吹起周围的落叶,在空中不断的旋转,不愿飘落。 这次张蕊的死亡引起了轩然大波,如果说童谣的死已经让学生们的神经紧张到一定程度,那一次就是一次彻底的爆发! 再也没有学习下去的范围,也没有人再去注意考试,事情也瞒不下去了,学校也变的焦头烂额,甚至有学生跑到校长办公室去闹事,去找说法,一再的死人,让所有人都接受不了。 张蕊之前的失常太多人见到了,也就印证了一些人之前的猜测,是童谣的鬼魂回来复仇了!恐慌和爆怒充斥着校园里,有的学生连考试都不参加就带着行李离开了学校,一时间混乱不堪,学校整个乱了! 连清亲眼看着警察把张蕊的尸体带走,那张直接摔在地上的脸,已经不成样子,血液与脑浆融合在一起,连清扶着墙边吐个不停,眼睛变的通红。 程文川脸色也好不到哪去,靠在一边一副深思的模样,事情比他想象要复杂,还要快,这只是第一个,很快就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也许他们会像面对张蕊那样,谁也救不了,那么到最后,就是他们! 即使学校和老师已经在尽快维持学生们的情绪,但是也是没有任何办法,课根本进行不下去,每天在课堂里的学生都是屈指可数,情况已经相当的糟糕了。 程文川拉着连清坐在自己的社团教室里,两个人都没什么精神,连清更是吐的几天吃不下东西,下巴变尖了许多。 这样一来根本就不是办法,程文川懊恼的坐起身,皱着眉头,照这样下去那家伙还没出现,他们就都要被拖垮了,“走,出去吃饭!” 连清现在满脑袋都是张蕊的脸,别说吃东西,就是看见一些类似的,都会忍不住,尽管现在他只能吐酸水了,连连摆手,爬在桌子上有气无力,“我不去了,你去。” “不行!你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再不吃东西你就找张蕊去了。”程文川说着把连清拉起来,连清确实瘦了许多,不光是脸上,拉起他的手就能感觉到力道跟之前不同。 连清也实在没力气说什么,索性就跟着程文川走了,往日热闹的校园现在冷清无比,走在学校里,很少能看见学生,不是躲在宿舍,就是在某个教室里,简直像是信教徒,每一个都显得神经兮兮,几个人扎堆在一起,念叨着奇怪的话。 两个人出了校门,意外的看见几个女生好奇的向里面张望,就脚步停了一下,几个女生看见他们,商量可一下冲他们跑过来,一下子被被围在中间,程文川和连清都有些不自在。 “你们是哪个学校的?”程文川纳闷的问。 其中一个女人说,“我们是s大的,听说你们这连续死了好几个学生,出闹了鬼,所以想来看看。” 程文川叹了口气,无奈的说,“你们从哪听来的?如果真的有鬼我们还能在这儿?” 没想到那女生煞有其事的回答,“那可说不定!也许是你命好没看见呢,像你们学校这种半年内死三个学生的,绝对是有问题,我敢保证,如果你能把我带进去,我一定让你见识见识。” 程文川抱起双臂,简直觉得这小姑娘搞笑,“我看你们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得好,要是真有鬼让你们看见了,你们可就回不去了,而且死了人有什么好看的?你们没有同情心吗?” 那女生瞥了瞥嘴,对其他女生说,“算了算了,像这种白目是很难了解像我这样的人的,世界这么大,就敢断言没有其中一种东西,简直是可笑。” 说着还冲程文川翻了个白眼,那不屑的表情简直要气死人,没想到几个女生纷纷附和,跟在女生身边走了,程文川还想说什么,就见女生回过头,“大男子主义要不得。” 程文川差点被他气死,最后还是连清拽着他,把他拉走的,本来连清就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现在能离开就一点不耽搁。 到了饭店程文川还在生气,连清倒了杯水,难得安慰他说,“跟小姑娘计较什么。” 程文川一拍桌子,“我也小!” 连清看了他一眼,“你们差不多,男人不要跟女生计较。” 程文川一瞪眼,“男人的心理年龄比女人小三岁,你没听说过吗?” 这下连清无奈了,心想你何必把自己心理幼稚说出来呢,大家懂就好了,总之他决定闭嘴,不然程文川把桌子拍烂也没准。 结果两个人又在选菜上犯了难,看什么都像那个,最后干脆来了个蛋炒饭不加蛋,才算是勉强填饱肚子。 吃饱后的两个人并没有立刻回学校,而是感受着饭店里热闹的氛围,想着他们的事情,童谣出手的第一个对象是张蕊,其实并不出奇,虽然不知道他们三个人到底是怎样的瓜葛,但是张蕊是她的情敌,所以这个就说得通。 那么第二个,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男人!连清把怀疑说出来后,立刻被程文川否定,“不会。” 连清不信,“怎么可能不会,童谣应该很恨那个男人才对。” 程文川表示出一副了然的模样,分析道,“恨是恨,但是,恨也是爱的一种,在情人之间恨不是纯粹的,童谣要是真那么恨那个男人,那第一个死的就会是他,而不是张蕊!” 连清有些不明白,程文川继续说,“既然第一个死的张蕊,那就说明童谣暂时不想杀他,也就是说,他会死,但是不是现在,而是最后!在你我之前。”说着手指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意思明确。 连清叹了口气,“我真是不明白,难道童谣最恨的不应该是那个男人么?在她被那么多人推到话题中间时,那个男人没有出来为她说一句话,甚至躲起来,把所有的流言蜚语都让两个女人来承担,这种男人,呵。” 程文川倒是很平常的喝了口水,“这不难理解,这就是人的贱性,对爱的人无限宽容,对恨的人恨之入骨,这种贱性,每个人身上都有,你和我也一样。” 话题似乎转变了方向,连清现在并不能理解,不过还是看向程文川,“说的你好象很了解。” 程文川差点被水噎着,赶紧拍了拍胸口,“别乱说,我还是个纯真的骚年。” 连清切了一声,“谁信。” 不过也恰恰是连清的话,让程文川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既然知道童谣的关注点,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切入?那个关注点就是男人,那个被两个女人争的男人! “我们去找那个男人,我想他现在一定怕的要死!童谣才刚死,张蕊就紧跟着出了事,他不会不害怕的,我们能从他身上找到想要的。”程文川说着站起身。 两个人很快回到学校,其实在这件事情上,这个男人被忽略了太多,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张蕊和童谣身上,一个破坏别人关系的小三,一个彪悍的原配,而这个男人,就像是隐身在两个女人身后,无声无息…… 这个男人是小连清一个年纪的学弟,叫吴孟,程文川看见这个名字时开玩笑说,一定是他爸姓吴他妈姓孟,连清只想说这不是废话么…… 两个人在宿舍里堵到吴孟,跟他们想的一样,这个男人简直是怕到了极点,瑟缩在自己的床上,身上是一床厚厚的被子,把自己裹在里面,即使这样,还能看到他在发抖。 他的室友见到连清和程文川,那正着饭盒吃饭,擦了擦嘴说,“你们快开解开解他吧,把自己闷里面一天了,再闷一晚上我真怕咱们学校出现第四个尸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就见被子抖的跟筛子一样,室友看了看,直接端起饭盒出去了,把空气留给他们。 程文川也没客气,过去就去拽被子,原本他以为怎么也得费点工夫,没想到一拽就拽下来了,他自己也吓了一跳,等他们看向里面的人时,都愣了,心理也明白为什么有两个女人为了争他闹起来了。 美女对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相同的,帅哥也对女人有着足够大的诱惑,吴孟长的相当好,连清长相已经算是出众的,但是他甚至要比连清更加好,不输给女人的皮肤,五官细腻的跟画一样。 程文川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以有这样的人!长的简直是离谱!他都有些自卑了,气忽忽的把被扔在他的脑袋上,对着连清说,“这是人吗?画皮男人版?” 连清了然的拍拍他的肩,看惯了谢亭歌,他对美男也是有一定免疫力的,“别忘了正事。” 他这样一说,程文川才一屁股坐下,吴孟把被子紧紧握在手里,露出一双惊慌的大眼睛,像只受惊的兔子,“张蕊跟童谣到底跟你是怎么样的关系?古曼童真的是童谣的?” 对于古曼童,程文川一直心有疑问,因为古曼童虽然属于小鬼中的一种,但是分类也是很大的,一般泰国寺庙里卖的那些,都是些骗人的玩意,几百块给小姑娘开心用的,真正加了料的,必须在降头师那里拿到,而且十分难得! 连清突然心口巨痛,一时竟然无法呼吸,“啊……”他捂着胸口痛苦的抓着扶手,这个疼痛来的太突然了,仿佛是有人抓住了他的心脏,不停的挤压。 “怎么了?”程文川慌忙的看过来。 “疼……”连清额头上的冷汗唰唰的向下流,像水一样,嘴唇也惨白无比。 吴孟突然瞪大眼睛,碎碎念着,“她来了她来了,她又来了……” 程文川这时候没心情再去管吴孟,赶紧把连清背在自己身上,向外面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小谢就该粗线了 乃们盗文的快快住手!秒盗的不是好人!敢一个星期后再盗么!(你说什么?!)这么冷的文你们也下的去手(怒指!) 第24章 这种痛苦来的太意外,连清从来没有这样疼过,他的身体一直很好,一年里除了偶尔一两次感冒,连发烧都不会有,这种疼痛让他非常不熟悉,只能任由程文川把他带走,强忍着胸口被震荡的疼痛! 程文川原本想背着连清去医院,但是他们这里离医院实在太远,他怕连清简直不住,而且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伤在哪里,只能先把人带到医务室。 站在外面程文川两腿发软,累的直大喘气,连清比他高很多,身体也强壮,他这小身子骨要不是凭着一口气,真坚持不下来。 刚才在吴孟宿舍里的时候他还没有太多想,等他现在出来了,静下心来,才隐隐发现吴孟不对劲,当然不是说他的瑟瑟发抖,而是他当时说的话,她来了……这个她是谁?张蕊还是童谣? 他正想着,老师已经从里面出来,程文川赶紧回过神,“老师,他怎么样了?” 老师看了他一眼,“你们这些学生就是大惊小怪,吸了凉气,刺激到了脾胃,突发性的,没事,你着凉你也疼。” 程文川听完也没弄懂到底是哪疼,就听懂着凉了,知道连清没事,他也微微松了口气,不得不说,他最近的神经也是崩的很紧,亲眼看见张蕊惨死,说一点感触都没有那是假的,他到底还是个孩子。 进了医务室,连清已经坐起来了,手掌捂着胸口,皱着眉头,脸色舒缓了一点,比刚才强了一些,程文川拿过热水给他端去,“先喝点水吧,你吓死我了。” 连清点点头,“可能是最近吃饭总是不及时的原因,不是大事。” 程文川叹了口气,“所以咱们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免得还没等童谣来找我们麻烦,就已经被自己折腾的没了半条命。” 两个人从医务室出来,已经是黄昏,天有些暗了,原本想再去问吴孟的事也不得不搁浅,只能等明天,连清现在只要在学校里待着,全身都不舒服,程文川见他脸色还是难看,就自告奋勇的说,“我送你回家。” 连清笑了笑,“你当我女生?” “话不是这么说,我们是好兄弟嘛,是不是。”程文川嘿嘿一笑,搭上连清的肩膀,两个人并肩走出了学校。 路上程文川怕连清又不吃饭,就拖着他又到了便利店买一些吃的,大包小包拎了两只手才算是行了。 连清难得被人这么关心,心理暖暖的,抿着嘴唇看着程文川,很是感激,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要脆弱一点,压着胸口的那丝难受,两个人步行到了连清家门前。 程文川把东西递给他,“我就不进去了,你回去早点睡,有什么事情明天我们去学校再说。” “好,你小心。” 程文川给了连清一个安心的表情就高高兴兴的走了,双手插在口袋里,消瘦的背影却充满了活力,等他的人影消失在视野内,连清才开了门进了屋里,房子里的暖气瞬间驱散了他身上的寒气,手也暖和了不少。 如常的换了鞋,把东西提到厨房里,冰箱已经空荡荡,把袋子直接塞了进去,胸口依旧有些不舒服,他走到客厅倒了杯水,温热的水从他的嘴流进身体里。 连清突然手下一顿,匆忙的放下杯子,又倒了一杯水,手掌摸着有温度的水杯,心里猛的跳动,整个人向楼上跑,带着激动和一丝的侥幸,也许这一次他猜的没错! 推开卧室的门,他站在门口,一只手握着门把,看着床上微微鼓起的被子,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脚下放轻声音,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像是怕惊吓到什么。 他有些害怕,怕这只是一个梦!又或者是他的幻觉,走到床边,他慢慢蹲□子,手指微微颤抖的掀开被子的一角,那张如雕刻一般的脸孔出现在他的眼前,发丝凌乱的披在身上,连清悄悄的在上面摸了摸,终于安心的坐在地上。 谢亭歌睁开眼睛,静静的看着连清的脸,他不懂那是一个什么表情,像哭又像笑,真傻,他坐起身,长发柔顺的落在雪白的床上,身子微微向前,手指捏上连清的下巴,“想我了吗?” 连清想过再见到谢亭歌时的几种表现,现在却一种都想不起来,他发现他没力气,只能从地上起来,想去找几片药吃,他难受。 谢亭歌立刻站起身,从背后把连清抱在怀里,深深的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嘴唇吻着他的发梢,那种感觉叫做思念。 “你找揍?”连清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像是很久没有发过声的声音,连他自己都觉得别扭,他现在只想揍谢亭歌一顿,狠狠的揍他一顿! 谢亭歌微微笑了笑,嘴角勾起,“想我了吗?” “你去哪儿了?”连清握紧拳头,有些脱力的靠在他的胸前。 “那天出了点意外,没办法跟你联系。”谢亭歌说的轻描淡写,连清转过身,等着他继续说,但明显谢亭歌的话就到了这儿,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 连清抿着嘴,心里憋的那口气越来越重,手指戳向谢亭歌的胸口,“这就是你的解释?你知道你失踪了多久吗?” “失踪?”谢亭歌不解,不赞同的说,“我怎么会失踪,谁能让我失踪?” 连清一愣,苦笑道,“是啊,谁能让你失踪,是你愿意走的,是你连一句话都没有就走的,那你现在还回来干什么?!” 连清出奇的愤怒起来,那是一种被耍的感觉,他不是没有担心过谢亭歌可能出现什么意外,但是他管不了!他一个凡人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他能保护的了谢亭歌吗?现在人是回来了,结果就这么一句他愿意的。 这么想着,连清觉得他不能和谢亭歌再在一个房间待着了,太矫情了,他一个大男人居然在纠结这些!像一个女人一样患得患失,简直是可笑。 “生气了?”谢亭歌扳过连清的脸,像是看小孩子一样,嘴角露着笑,似乎是很开心。 连清简直是没法跟他交流,他都快被气死了,这家伙居然在笑!“你去死吧!!”说着推开他的手,打算下楼自己冷静一下,谢亭歌哪肯放过他。 一双手紧紧的抱住连清,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就贴过了过去,嘴唇死死的堵住他的,灵活的舌尖在他口中四处捣乱,连清气的要死,偏偏又不是谢亭歌的对手,只能被他占尽便宜! 脱掉连清身上的外套,谢亭歌抱着他,一双手四处煽风点火,手指在他的皮肤上一点点的跳动,光滑的皮肤引的人更加食欲大增。 连清喘着气,一双眼睛盯着谢亭歌的脸,双手终于搭上了他的肩膀,脸埋在他的胸口,一双大手滑进他的裤子内,骨节分明的手掌在挺/翘的臀部上不停的流连,谢亭歌爱死了这个触感,挺动着下/身,两人的下/身贴和在一起…… “喜欢吗?”谢亭歌允/吸着连清的耳垂,湿热的气息喷在他的颈边,两个人之间没有一丝缝隙。 连清说不出话来,只能喘着气,抿着嘴唇,一双黑色的眼睛充满了湿气,谢亭歌手下一停,手指慢慢摸向连清的胸口,刚才还布满情/欲的脸瞬间冷了下来,连清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这是怎么回事?”谢亭歌声音冰冷。 “怎么了?”连清脸色也恢复了一些,问他。 谢亭歌没有说话,目光盯着连清的胸口,手掌紧紧的帖合上去,像是有张力一样,在上面转动,连清脸色突然难看,又是那种感觉,如针扎一样的疼痛,只是不是一下一下的,而是十分的疼痛。 “啊!!”连清疼的大叫一声,手指在谢亭歌的身上狠狠的抓了一下。 谢亭歌脸色不悦,手下施力,“忍着!” 说完,手下猛的一拉,就见一团黑雾渐渐的被他从连清的胸口抽离出来,谢亭歌松开连清的身子,那团黑雾彻底被他抽了出来,连清也整个人坐在了地上。 胸口的疼痛已经消失,连清又按了按胸口,确定没有事了才抬起头,看向谢亭歌,“这是什么?” 谢亭歌看了他一眼,合上手掌,等他再张开时,连清一惊,那是一团头发!那团黑雾竟然变成了一团头发! 连清有些恶心的干呕起来,他的胸口里居然有一团头发!这怎么也让他接受不了,想想就恶心的要命! “我不在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这种脏东西!”谢亭歌面色不善,先不说他刚准备做羞羞的事情,只要想到有人趁他不在的时候,欺负了他的人,就足够让他不爽了,如果让他知道那家伙是谁!他一定要他死的很惨! 连清喝了点水,心情才平复下来,开始慢慢的跟谢亭歌讲最近发生的事情,如果有谢亭歌帮他,那他想,这些事情都会变的很简单了,虽然他更想知道,谢亭歌究竟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告诉他的,难道就算他们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谢亭歌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被群众一掌拍飞,又卡肉?! 第25章 出门时,连清把人拦在家里,非常郑重的说,“你在家里等着,不许出去,听见没有?” 谢亭歌靠在门边,歪着脑袋看着他,“你确定?我可不想看见你变成一个茧。”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说完又觉得这话不太贴切,补充道,“暂时不会有事,如果你跟着我,很多事情都没办法顺利进行。” 谢亭歌身上的鬼气太重,如果他出现在连清身边,那么所有的鬼都是不敢靠近的,连清要去查童谣的事情,谢亭歌就不能跟着,否则他到哪天都是天平盛世了。 谢亭歌说不过他,伸手把他拉在胸前,又重重的吻了他一下,带着笑意说,“去吧,有问题喊我,随叫随到。” 这话听的好听,连清却是不信了,嘲讽着说,“真那么管用我之前叫你怎么没用?” 谢亭歌自知理亏,赶紧又像小鸡啄米一样在他唇上吧唧了几口,弄的连清那个腻歪,赶紧把两个人控制在安全范围之内,“行了行了,我去学校了。” “早点回来。”谢亭歌也没再耽搁连清,总算是放了人。 连清轻轻的松了口气,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一直悬在上面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谢亭歌又回来了,似乎一切又回到了以前的轨道上,没有什么不同,那家伙还是一样不喜欢刷牙,连清突然翻了个白眼,对!谢亭歌早上没刷牙!那家伙又这么糊弄过去了。 带着愉快的心情到了学校,这种情绪让他觉得即将面对的事情都是很简单的,再恐怖的东西也无所畏惧,因为有那个人在。 程文川边咋着嘴边不可思议的看着连清,小青年现在身上撒发着非一般的朝气,这可真少见,等连清神轻气爽的坐到位置上,程文川马上凑过去,打听道,“昨天晚上做美梦了?气色不错啊,像……” 连清侧过头,“像什么?” 程文川嘿嘿一笑,捏起连清的下巴,一脸轻薄的说,“像是恋爱了。” 连清也没反驳他,只是笑了笑,把东西放下,他胸口上挂着的护身符昨天被谢亭歌拿出来看了,之前连清也没有注意过,等拿出来才吃了一惊,佛珠不知道什么时候裂了,上面有着一道非常严重的裂纹。 护身符还在,索性没有坏,不过少了佛珠的加持,护身符的威力也大大的减少,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被脏东西近身的原因,不过……连清想佛珠不会无缘无故的坏掉,一定是他身边有太强大的东西。现在他少了佛珠,做事就要更加小心。 程文川见连清那付含笑的模样分明就是被他说中了,又是嘿嘿了一会儿,不过到底不是女生,他对人家的私事不是太有兴趣,干脆跟连清说起正经事,“咱们走吧,吴孟那里早解决早好,我昨天晚上想了半宿,那小子绝对有问题!” “恩?”连清疑问,两个人出了教室,边走边小声说话。 原来程文川昨天晚上回去之后,就从家里那些什么秘籍,茅山术,降头术类的书里一顿找,之前也说过,童谣用的这种降头术,非一般的法术,就算降头术是旁门左道,它也是有一定的记载的,而这个法术,则是旁门左道中的旁门左道,程文川原来也只是听说过,并不是特别了解,昨天就干脆翻了个底朝天,把它找出来。 最后终于在一个发黄的烂本子里找到了,“你的意思是说,所有人?”连清有些不敢相信。 程文川抿了抿,无力的回答,“没错,我们之前想简单了,是所有人,所有跟这件事情有关系的人,都是童谣恨的人。” 厉鬼的厉害在于它不杀仇人不会罢手,而这个降头术则是把所有人都牵扯在其中,都是报复的对象,那么范围一下子就扩大了许多,对他们这些并不知情的人来说,想要知道所有,是相当难的。 “破解的方法呢?有没有找到?”连清急忙问。 “不知道。”程文川回答,“这个真的没有查到,这本来就是很久就失传了的法术,我能找到只字片语已经算运气了。” 连清无奈的摇了摇头,觉得不可思议,“童谣怎么会这么复杂的降头术,连你都不知道的东西,她居然会,而且成功了!” “我也很好奇,所以开始你说她用的是降头,我还不信,但是现在我不得不信了。”程文川说,两个人其实想的都是一样的,童谣身后一定另有高人,否则凭她自己,根本就不可能会知道这么多。 不过人已经死了,想要知道所有的一切就难了,现在只能先把眼前的解决了,两个人一起上了宿舍楼,到了吴孟宿舍前,在外面叫了叫门,里面始终没有人回答。 程文川纳闷的皱了皱眉,“这小子应该不会出去才对。” 连清又拍了拍门,“有人吗?” 他们在这叫着,隔壁宿舍的出来人了,从里面探出个脑袋,谨慎的看着他们,问,“你们找谁啊?” “这个宿舍没人吗?我们找吴孟。”程文川回答。 那人松了口气,说,“他肯定在里面,好几天没出去了,他们宿舍现在就他一个人了,他每天都神经兮兮的,昨天把最后一个室友都吓跑了,你们还敢来找他?” 连清和程文川对视一眼,连清走过来,好奇的问,“他怎么了?说来听听。” 那人也没防备他们,跟聊八卦似的,小声说,“咱们学校现在不是死了好几个人么,之前死那两女的,都跟他有关系,别说,以前我们也没发现这小子作风这么不正派,不正派就算了,还闹的这么大!这不人死了,他心不安了,每天晚上嗷嗷的叫唤,又是哭又是闹的,非喊什么放过他,我靠!吓死爹了!” 程文川笑了笑,拍了他一下,打趣的说,“他那么折腾你们怎么还在住,不害怕啊?” “怕!”那人一瞪眼睛,“不怕才怪呢,现在咱们学校的谁不怕啊,死了这么多人,不知道下个还死谁呢,我就再熬两礼拜,一放假马上撤了!” 程文川乐了,“你倒是想的开,对了,吴孟天天那么叫,你们晚上有听见什么吗?” 那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听见什么?有什么也听不见啊,就他那么个大嗓门。” 说完也不再理他们两个,直接关门进去了,把两人关在了外面,程文川差点被撞了鼻子,瞪着眼睛看着门,“嘿,这小子!” 连清拍拍他,“行了,咱们进去吧。” 这回确定里面有人,两人也没空气,直接撞门,这一撞才发现,门根本就没插着,一推就开了,里面连一点阳光都没有,窗帘把外面唯一的亮度都关住了,灯也关着,如果不是开着门,这里面一定跟黑天是一样的。 程文川看了看里面,不确定的迈步进去,边走边小声的说。“吴孟?你在吗吴孟?” 他看不清里面的东西,只能叫,连清在后面倒没进去,而是摸索着门边上的墙,打开了灯的开关,屋内瞬间亮了起来,巨大的亮度跟刚刚的黑暗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两个人都微微的闭上了眼睛。 等两个人再睁开眼睛时,都被眼前吓了一跳,他们学校的宿舍一直都不错,毕竟是高档院校,一个宿舍住四个人,房间也很大,有独立的卫生间,专门的电脑桌,可是再看眼前,桌子东倒西歪,地上还有说不清是什么的液体,卫生纸书本之类的都掉在地上,总之是一片狼籍,像是个垃圾堆。 两个人看着就是皱着眉,连清抬眼,看向墙边床上不大的隆起,确定那是吴孟,昨天他们来时,这里还是两个人。现在就只剩他一个人,想想刚才的安静,他其实能够感受到这个人有多害怕,那时候他也是这样的,可能远远没有他承受的多。 走到床上,他轻轻拍了拍被子,小声说,“吴孟,是我们,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谈,我们能帮你的。” 程文川也走了过来,踢开脚不的垃圾,“对啊,我们都知道你的事了,你出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也许我们能帮你。” 两个人原本不想太让他害怕,就先用了怀揉政策,没想到在外面说了半天,吴孟连一点反映都没有,程文川到底不是个好脾气,也不跟连清商量,直接一把拽向吴孟的被子,“我们这是来帮你的,你还不出来,缩在里面就能没事么?你也太天真了吧!” “啊!!”连清猛的站起身,惊恐的看着床上。 程文川抓着被子的手也松了,同样吃惊的愣在原地,他们没想到,昨天还有生气的吴孟,现在已经没有一点声息了,那双大眼睛此时瞪的老大,像是要掉出来一样,嘴里吞着一团黑呼呼的东西。 连清向后退了两步,整个人都站不稳了,那团黑色的东西他再熟悉不过,跟谢亭歌从他胸口里拉出来的是一样的,是头发!! 吴孟也死了,就这样悄无声息,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心虚,他是发疯的时候,这个人死了,在他的宿舍里…… 作者有话要说:……我果然是不拖延会死星人…… 第26章 警察很快赶到现场,连清和程文川做到第一个发现死者的,被留下来问话,法医仔细的检查着尸体,周围只有走路的声音。 连清扶着额头心神不宁,吴孟的死太出呼他们的意料了,与他们的猜测完全是背道而驰,如此一来,所有的一切都要推翻重新来过。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死者的?”张利刚刚从刑警转到民警,年纪大了,想要安稳过几年,就退休了,没成想刚调过来就遇到这么棘手的案子,还是出现在学校里,简直让人匪夷所思,他有几十年做刑警的经验,一眼就看出这案子不简单,可也猜不透,这些学生到底是招惹到了什么样匪徒,一个比一个死的惨。 “我们今天早上过来的,来的时候还和隔壁宿舍的同学说过话,进来之后就看见吴孟已经死了。”程文川回答,他安慰的握着连清的胳膊。 张利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又问,“你们跟死者是什么关系?来找他干什么?” “我们……”程文川迟疑了一下,随即说,“我们是同学,来找他聊天的。” “是吗?”张利接手了之前童谣的案子,所以对吴孟有一点了解,知道这个学生性格孤僻,很少跟人交往,虽然人长的好看,但是做事格外低调,听着程文川的话,就对他起了怀疑,“他好象没什么朋友,你跟他一个班?” 程文川知道警察不好糊弄,可也不能什么都说,“不是一个班的,他是我学长。” 张利合上本子,刚想开口说什么,法医就走了过来,脸色凝重,看向连清他们的眼神都带着怪异,“怎么样了?”张利问。 法医沉了口气,才说。“死者的死亡时间是三天前的凌晨3点到3点45分之间,死因是自然死亡。” “开什么玩笑!昨天我们还跟他说话来着,你说他已经死三天了?”程文川惊讶的说。 连清此时同样吃惊的抬起头,“对啊,你们不信可以问他室友,昨天他也在。” 法医摇头,坚定的说,“我不会看错,他身上已经出现了浅显的尸斑,如果不是这里潮湿又阴冷,恐怕早就已经大面积出现了。” 这个结果让在场的人都沉思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连清想着昨天他与吴孟见面的场景,根本就没有什么异常,且不说他还活着,就是连清也没有看见任何诡异的地方,如果吴孟当时已经是死人,被鬼上了身,那他是可以看出来的,但是没有,在他眼里,那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连清突然想到法医的话,“你说他是自然死亡?不可能!他那副样子就算不是被害死的,也是受到了很严重的惊吓!” 吴孟表情惊恐,眼球向外突出,明显是吓的,而自然死亡就是自身的身体衰老,不可抑制的老死!吴孟才20岁,怎么可能自然死亡! 法医点头,“你说的没错,但是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更确切的我要把尸体带回去再检查之后才能知道。” “还有那个头发。”程文川也想起来了,指着那团头发说,“你们能查出是谁的吧?” 张利此时转过身,打断他们的对话,“其他的我们就不能告诉你们了,好了,你们可以走了,有问题我们会随时找你们。” 两个人从宿舍出来,直接被请进了老师的办公室,校长再一次被请去喝茶,老师也没有问什么,只是安慰了两个人一翻,让他们守口如瓶,苦口婆心的说学校的现状,不能再引起恐慌之类,这些就算他不说,连清他们也不会讲出去。 真正让两个人忧心的却不是这些,现在连吴孟都死了,下一个还会是谁?他们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了。 程文川皱着眉,手指在桌面上焦躁不安的敲动,好一会儿才说,“不如这样,我们再招一次魂,就什么都知道了。” “招谁的?”连清问, “童谣的肯定不行,如果真的把她招来,恐怕咱们两个都要玩完,吴孟刚刚死,他的魂魄还在混沌之中,招来了也没用。”说着一拍桌子,“我们就招张蕊的,她是当事人,又对童谣有恨意,她一定能帮我们。” 连清想着,不知这个办法是不是最好的,但是现在几个当事人都死了,也许程文川说的没错,张蕊会帮他们,阻止童谣再一次杀人! 两个人商量完了,决定晚上在张蕊坠楼的地方设法坛,张蕊的魂魄足够程文川对付,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上次招温思良用的东西都被损毁了,程文川又从周礼那拿了一套新的,崭新的桃木剑拿在手里,颇有种爱不释手的样子。 连清看着这些复杂的东西,好奇的问,“周礼也跟你一样是学道术的吗?” 程文川一愣,随后笑了笑,“也可以这么说吧,他可是不亚于谢亭歌的高人。”说得很有些得意的意思。 这话也让连清起了好奇心,“上次你带我去他的小店,我就发现那里很不一般,恐怕他不是一般学道术的。” “你倒是有眼光。”程文川把剑放在盒子里,一一装好,“现在不方便跟你透露他的真实身份,不过可以说的是,他也是为了这次阴阳路来的。” 连清没有意外的点了点头,最近发生这么多的事,很多奇怪的人都凑近了学校,想必都是为了阴阳路,只是不知道这阴阳路一开,到底会发生怎样的事情,他们又能不能逃过这一劫,连清摸向他胸前的护身符,那位高人是不是也在关注着他。 收拾好东西,两个人再一次踏着月光出了门,现在的学校一到天黑,已经没有学生再敢出来了,甚至有些人胆子小,屋子里的灯一夜都不敢关。 实验楼在教学楼的后面,前面是一个不大的花坛,现在的实验楼已经被封了起来,上了封条,两个人到后,程文川看了眼月光,“天气不错,准备吧。” 连清帮忙布置,搭起了一个小法台,又亲手将烛台点燃,用程文川的话讲,就是连清阳气重,他点起的烛台不易被阴风吹灭,可以帮他更好的做法,抵挡阴物侵袭。 等夜色渐深,程文川挂起招魂幡,插在法台前,程文川对连清点了下头,“我开始了,帮我看着点。” “好。”连清回应,心理也有些紧张。 风渐渐停止,程文川挑起符纸,放在额间,口中念着咒语,另一只手拿起桃木剑,将符纸猛的甩在上面,只见符纸贴上剑面,上面血红的字体闪过一点光,似要飞出,程文川将早就准备好的一根头发捏在两指之间,翻转桃木剑,符纸向上,头发落在之上,突的一声,一道火光燃起,头发连同符纸都烧为灰烬。 这时,阴风突然大起,连清连忙看向周围,程文川将桃木剑放在法台上,阴风吹起上面的灰烬飘向空中。 “张蕊,出来!”程文川大叫一声。 周围风声不断,连清眼睛一痛,皱着眉看向花坛一处,就见那里慢慢聚集成一个人形,由黑成了一个半透明的实体。 程文川转过身,向前走了两步,微微松了口气,“张蕊,是不是你?” 就见那个人影缓慢的走出花坛,消瘦的身型,头深深的垂着,黑色的长发挡住了她的面容,颈上一条黄色的纱巾格外显眼,身上满是血污,她一步步的走向他们,像是没有思想的人偶。 连清看它完全不对劲,和上次温思良出来时不同,“这不正常。” 程文川也没犹豫,伸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张符,在张蕊到他面前时,一伸手贴在了她的额头上,张蕊的身体向后踉跄了几步,符纸猛的烧起,这时,张蕊才抬起头,长发间隐约可见一双黑色的眼睛。 “我这是在哪儿?”她有些昏沉,声音显得很空旷。 见她清醒过来,程文川急忙问,“那天在学校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跑到顶楼?” 张蕊那双眼睛木那的转了转,幽幽的说,“我在班里上课,看见窗户外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她一直瞪着我,血红的眼睛好可怕……” “她是不是童谣?”连清插口。 张蕊像是想起了什么,全身抖的跟筛子一样,口中响起喘息声,“是她是她,是童谣!我好害怕!她明明已经死了,怎么会出现在窗户外面!她的眼睛好狠毒,像是要杀了我!然后她就穿过窗户向我扑过来了!我吓得要死,只能跑,一直跑,可是无论跑到哪里,她都在后面追我……” 张蕊痛苦的抱住脑袋,身上的血污更加明显,几乎覆盖整个身体,可见这个记忆让她非常的痛苦,也很惊恐,只听她继续说,“她不肯放过我啊,她要杀了我!对对,她手里还拿着那个古曼童!它的眼睛也是红色的,对我张着嘴,我跑不掉了……” 果然是童谣,连清与程文川对视一眼,这是情理之中,他们要知道的是她与童谣之间的瓜葛,事情经过,才能让他们更好的抓住童谣的弱点,在她没有变成怨灵之前了结了她! “她像疯了一样,我看着她脸上的皮一片一片的脱落下来,被古曼童一点点全吞了下去……她全身血肉模糊,像一个肉团,她不死心的追着我。” 连清猛的看向她,脑袋嗡的响了一声,肉团!那不是跟他那天在医院里做的梦是一样的!都说童谣死的惨,难道她真的全身的皮都被扒了?! 突然阴风大作!扫起地上的落叶,一道身影出现,迅速掠向那边瑟瑟发抖的张蕊…… 作者有话要说:等等还有一发,么么哒~ 第27章 连清和程文川都大吃一惊,对方的动作太快了,张蕊被整个抱住,接着就被咬了一口!顿时头上鲜血淋漓…… “啊啊啊!!”张蕊惨叫,声音直透过空气扩散开来。 “还不住手!”程文川一心要保张蕊,手上两条符就甩了出去,却没想到符还没到对方身上,就在空中直直的落在地上。 只见那东西双手修长,长长的指甲几乎弯曲,凌乱的发丝占据了大半个身子,脏兮兮的衣服拖在地上,不像人,也不似鬼。 张蕊现在是魂体,被咬上一口可是非同小可,灵魂是断不能缺少的,时间一久自然会魂飞魄散,找都找不回来。 程文川看见符没有起效,心里就一惊,面上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那东西,张蕊痛苦的挣扎着,尖叫声刺耳欲聋,“你是什么东西?” 那家伙咀嚼着张蕊着灵魂,抱着她像是抱着一块肉,听见程文川的话僵硬的扭过头,等连清和程文川看清它的脸,都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心理顿时戒备起来,那不是别人,正是童谣的脸! “童谣?!”连清惊叫一声。 程文川摇着头,“不可能,那不是童谣!童谣根本就不可能抵挡我的符,而且它根本就不是鬼,更像是一具尸!” “尸?”连清不懂,却心急张蕊,他怕童谣会把张蕊给吃了! 程文川明显也是这么想的,抽出法台上的桃木剑,正色道,“等我拿下他再慢慢跟你解释!”说着纵身跳了过去,连清也不能跟过去帮忙,就怕帮倒忙。 这东西动作并不灵活,对于程文川的步步相逼,它只是笨拙的闪躲,却死活不肯松开张蕊,可见它力气有多大,程文川几次砍在它的身上,留下一道道黑色的伤痕,这确实不像是落在灵魂上的,更像是火碰到肉之后,留下的痕迹。 程文川见桃木剑不能对它起到什么伤害,却把它怀里的张蕊吓的不清,本来就被啃了一口魂魄有些涣散,这下更惨!干脆把桃木剑扔到了一边,他虽然不确定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但很明显,它不是鬼!所以也就不用手下留情,拿起短剑直直的冲了过去。 连清只能在一边干着急,却不能帮到人,心中烦躁,这时法台上的烛火突然恍惚起来,明明此时没有风,却飘忽不定,像是随时都会熄灭,他心里一紧,再看那边的张蕊,果然看它魂魄已经透明了,像是会随时散去。 程文川打着发现不对劲,再见烛台,立刻喊道,“保护烛台,千万不要让它灭了!张蕊现在魂魄不全,根本走不了!这样会魂飞魄散!” 连清手忙脚乱的过去,也不知道该怎么保护,又是用手护,又是挡风的,烛火也不见一点平静下来的迹象,他心急也没用,正在心烦之迹,一只手从他脑后伸出,猛的捂住他的嘴!连清瞪大眼睛,身体向后仰去,被拖着向后急速离开,他慌乱的手在法台上扫了一下,将供品全都扫到了地上。 下半身在地上摩擦着,冰冷的地面跟他接触,即使冬天穿的厚,也是生出一丝疼痛,这种感觉太熟悉了,跟他在医院时,找童谣尸体被拖走的感觉是一样的,连这手都一样的熟悉!他垂下眼看着那张手,心就渐渐有些凉了,果然是那只手!还记得他上次被抓时,手下用力在上面抓住一道疤痕,现在就挂在上面,而且没有一丝愈合的迹象,像是才被他抓伤的一样! 对方的力气很大,即使拖着他这个将近140斤的大男人,脚下也像是生了风,没有一点停顿,连清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没有一点机会,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程文川被落在后面。 程文川听到声音的时候,连清已经被拖出了十米开外,根本不给他阻止的机会,快到眨眼间人就不见了! 这种速度简直恐怖!那边张蕊的魂魄已经快要不成型,他再看那边的连清,气的丢下短剑,拿起桃木剑对着张蕊说了句,“只能舍弃你了!”说完向连清的方向疯狂的跑去! 这个时候他才惊觉他们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对方的目地根本就不是张蕊,而是趁着程文川对付那个怪物的时候,趁机带走连清!连清才是他们的目标!这样一想程文川更是焦急,脚下也不敢有半点怠慢,千算万算没算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程文川被气的半死,一心想追到那个混蛋,把他收服之后装进自己的袜子里,活活熏死它!这样一想,他顿时觉得有力气了! 连清那边却是难过的很,被拖到学校的小树林里,此时裤子已经被磨坏,皮肤被擦坏了皮,鲜红的血迹流在地上。 被甩在一边,连清挣扎着想要起来,他勉强扶着旁边的树站起身,感觉到身后的人影,有些迟疑的转过头。 对方的脸陷在黑暗之中,嘴角微微勾起,带着嘲讽,那是像极了谢亭歌的表情,一张脸漂亮的无懈可击! 连清一晚上受了几个惊吓,这也是其中一个!跟吴孟一模一样的脸!早上才亲眼看见吴孟的尸体,否则他可能会误解为这个就是吴孟,再加上之前那个怪物跟童谣一样的脸,他吃惊过后,也冷静下来,这不可能是吴孟,一定是障眼法! “你为什么要抓我?有什么目地?!”连清冷静的说,手却死死的抓着树,他可以肯定对方没有杀他的打算,否则凭这两次的情况,他早就已经死了! 吴孟抬起手看着上面的伤痕,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连清抿着嘴唇死死的盯着他,他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本来你不破坏我的计划,好好的站一边看戏,我还想留你到最后,可你偏偏多事。”吴孟开口,语气带着锋利,一双漂亮的眼睛微微迷起,透着寒光。 连清深吸一口气,笑道,“你究竟是谁?吴孟是不是被你杀的?” “呵。”吴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大笑一声,“你可真是笨的可以!你以为我是谁?弄一副臭皮囊,你们就真以为我死了?” “你是说你就是吴孟?!你根本就没死?!”连清瞪着他。 “我当然没死,只是你们这些讨厌的家伙乱查,让我非常烦恼。”吴孟不耐烦的说,摸着鬓角笑了笑,“既然你这么想找童谣,不如我就把你和她放在一起怎么样?” 连清心里吃惊,却不动声色的默默退后几步,“童谣是你杀的?那是不是说明她的降头术也是你教的?你根本就不是原来的吴孟!” 吴孟啧啧两声,像是赞赏的拍了拍手,“还算有点小聪明,那丫头笨的很,我说什么她都信,不过,你想知道的更清楚吗?那就去找她吧!” 说罢,整个人从原来的位置上突然消失,连清惊讶的转过身,才想逃跑,就见吴孟出现在他眼前,一口雪白的牙齿格外显眼! 连清狠狠的推他一把,手腕就被他拽住,连清力气比不上,心里懊恼,就在这时,听到一个响亮的声音,程文川狂奔着跑过来,手里拿的桃木剑直刺过来,“混蛋!还不放开他!” 他力气生猛,说话间剑已经扫了过来,吴孟被迫放开了手,程文川与连清站在一处,气喘吁吁的瞪着吴孟,“这怪物竟然变成了吴孟的样子,看来阴阳路确实招来了不少东西!” 吴孟瞥了程文川并不放在眼里,“半吊子小道士,你还不如这个小家伙有用!”说着伸手去抓连清。 程文川拿剑挡开,一脚踢向他,恶狠狠的说,“这要看你有没有本事带他走了!”说着桃木剑向下翻转,就听一声响亮,桃木剑竟然从中间破开,一把银白色的宝剑从中脱落出来,程文川拿在手里,得意的说,“你以为我会一点都不防备么?看我不把你塞进我的袜子里!” 说着就冲了上去,一把剑在他的手里耍的上下飞起,银光不断,连清看的眼花缭乱,他没想到程文川还有这样的本事,吴孟似乎很怕那把剑,不敢跟它接触,被程文川逼的到处躲,一张漂亮的脸皱着眉头,带着股恼羞成怒的味道。 程文川虽然本事不小,但也伤不到吴孟一丝一毫,却是彻底的激怒了吴孟,一双眼睛阴狠的瞪着程文川,“既然你这么想跟他在一起,我就成全你!” 话音一落,他再一次消失在原地,连清就知道不好,转眼间他出现在程文川身后,一巴掌拍到他的后背上,连清吃了一惊,过去想要帮忙,结果他才凑过去,也挨了吴孟一巴掌,顿时头昏脑胀,眼前出现几个吴孟的影子,接着彻底黑了下来,整个人瘫软的倒在了地上。 吴孟看着地上的两个人,不屑的冷哼,轻轻摸着手指,一脸娇弱的说,“就让你们两个彻底的在梦里,不要醒过好了。”说完,他弯□伸手在连清的脸上摸了一把,笑道,“你这身子我可喜欢的很,就拿来用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晚了一点点,还是更了,满足的去碎觉~ 第28章 谢亭歌听到门口有响动,手下顿了顿,扭头望过去,待两只脚进了门,他又幽幽的看了一会儿,平静的转过头,继续看电视,眉间微皱。 连清进门后,仔细的看了看衣服,见没有问题抿起嘴唇走了进来,一双眼睛透露些许得意,步伐轻松。 “怎么回来这么晚?”谢亭歌转过头,又问,“你的书呢?” 连清被问的脚下一顿,待他看到谢亭歌时,目光闪过一丝惊慌,“学,学校有点事就回来晚了,呵呵。”说完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像个准备受罚的孩子。 谢亭歌浅浅的长出一口气,“吃什么?” “啊?”连清被问的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你想吃什么,我我我去买!” “一起去吧。”谢亭歌把腿上的抱枕扔到一边,关了电视走向卧室。 等听到卧室门响的声音,连清才瘫软的坐在一边,手指在额头上摸了一把,湿漉漉的全是汗水,连清扫向二楼的卧室门,目光渐渐冷静下来,撑着椅子站起来,小声的嘀咕了几句。 两个人出了门,谢亭歌穿着一件黑色的卫衣,这还是他和连清一起去买的,头一次穿,当时并没有怎么选,发现有问题就直接走了,没想到连清全都买回来了。 到了小区门前,连清赶紧招手让出租车停下来,对谢亭歌说,“上车吧。” 谢亭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上了车,那一眼让连清才有的一点信心,又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站在车外有些手足无措,还是司机叫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匆匆的上了车。 车内开着空调,比起外面的天寒温暖了许多,连清坐在谢亭歌身边,鼻间满是他身上的气息,眉头就皱了起来,脸色越来越惨白。 “你怎么了?”谢亭歌声音冷淡。 连清甩了甩头,忍着不适说,“没什么,可能是外面太冷了,有点不适应,一会就好了,对了,我们去哪儿吃饭?” “随便。” 连清实在是头疼,没有心情再跟谢亭歌周旋下去,跟司机随便说了个吃饭的地方,车停下后他迫不及待的跑了出来,胸口像炸开一样的难受,额头前的刘海早就被冷汗打湿,两个人进了火锅店,连清的样子还吓了服务员一跳。 “两位里面请,是包间还是在大厅?”服务员亲切的问。 “包间。”还没等连清说话,谢亭歌就开了口,他十分不喜欢别人看他的眼光。 两个人坐在包间里,关上门,片刻就阻挡了外面的热闹气氛,和谢亭歌拉开了一些距离,连清也不再觉得那么难受了,脸上也恢复了一些红润。 “你喜欢吃什么?来选。”连清拿着菜单,热情的招呼谢亭歌,拿着笔转了两圈,显得心情不错的样子。 谢亭歌拿过菜单,在几个名字上打个对勾,全是连清喜欢吃的东西,之后递给连清,连清扫了一眼,有些不满的嘀咕,“怎么都是这些东西,我再来点。”说着又选了一些,是与刚才截然不同的菜色。 等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连清看了眼旁边的谢亭歌,心里有些不窃喜,谢亭歌的样貌绝对是出类拔萃的,很容易直观的诱惑到人。 连清强忍着不适坐到谢亭歌旁边,一双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带着笑意,“怎么话这么少?因为我回来晚了?等的很辛苦?” “你知道?”谢亭歌反问,倒了杯水推给他。 连清嘴角笑意更浓,修长的手指拿过杯子,举手间带着不一样的味道,浅浅的抿了一口,有些惨白的嘴唇染了一层光亮的水迹。 “那……我补偿你一下?”他放下水杯,声音带着暗哑,目光流转,一只手搭上谢亭歌的肩膀,另一只手勾上他的脖子,将两个人的距离拉近。 谢亭歌平静的看着他,手上一个用力,把他拉到自己怀里,连清坐在他的腿上,脸上略有一丝僵硬。“怎么补偿?” 听着这么明显挑/逗的话,连清又展开笑颜,手指摸上谢亭歌的脸,却在快要碰到的一刻,被谢亭歌握在手里,连清看着那只宽大的手掌,只说,“亲你一下怎么样?” “好啊。”谢亭歌回答,看着连清一点点的贴过来…… 周礼简直被气的要发疯,来到程文川家里的时候发现没有人,他就觉得不对劲,这个时间他没道理不在家的,等他灵机一动,去翻程文川的百宝箱,果然里面空荡荡的,就知道这家伙又出去找虐了! 他跟程文川也认识好几年了,不说特别了解,但对他的秉性也是十分熟悉的,一瓶子不满半瓶子逛荡,常常说周礼不懂他,什么都限制他,也不想想他那点本事,遇见个厉害角色他就是白送的,好不容易今年触衰,遇见个跟他‘情投意合’的连清,两个人一起找虐,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用了他在程文川身上的跟踪符,才知道他现在在学校,又急忙往学校赶,他一心怕程文川出事,处处小心,在家里一感应到程文川情况不对,立刻就赶了过来。 在学校里找了半天,才终于在树林里找到程文川的身体,周礼气的要死,等他走上去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了,程文川躺在地上没有一丝气息,他赶紧把手摸向他的脉搏,还有心跳,只是这个人却像是死了一样,他也来不及去想别的,先把人带回家再说…… 谢亭歌的手掌贴着连清的后背,长发落在肩上,身上黑色的溜金边裘服,周围的黑色雾气将他笼罩在其中。 连清瑟瑟发抖,一双眼睛随时都有翻回去的危险,握着谢亭歌的手腕,面上满是冷汗,哀求着说,“不要,放过我。” “我当然会放过你。”谢亭歌手上没有用力,完全是他身上的戾气起到的威力,“凭你还不配碰我一根手指,自己出来!” “我……我不要……”连清强忍着不肯松口,一双眼睛还不停的转动,打着其他的主意,“我现在出去你一定会杀了我,我不会上你的当。” “你是逼我动手?”谢亭歌的脸色冷了下来,目光狠狠的盯着他。 连清苦笑,“你要是能动手,何必等到现在?你也知道如果你强行把我从身体里拽出来,一定会伤到他的灵魂,你不敢?” “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出来,你没得选。”谢亭歌厉声说道。 刚才就在连清快要碰到谢亭歌唇的一瞬间,他突然整个人都爆怒起来,瞬间变成了原来的装扮,身上满满的都是戾气,附在连清身体里的吴孟根本就承受不住,差一点就被弹了出来!就算谢亭歌不说,他也知道他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你早就知道我是假的,为什么直接不拆穿我?”吴孟放弃挣扎,心死的问道。 谢亭歌略显不屑,放低声音一字字的说,“你又怎能瞒得过我,若不是我不想伤他,你早就被我捏碎了!” 说罢手上一松,将人放开,吴孟不再开口,渐渐一个影子从连清的身体里分离开来,半透明的身影一寸寸移出,待他完全脱离,猛的向窗户扑去,谢亭歌一伸手,他便不受控制的飞了过来,被谢亭歌控制在手里,脖子被狠狠的勒住。 吴孟憋的满脸通红,不甘心的骂道,“你这个骗子,你说过不会杀我!” 谢亭歌懒得理他,将他打在墙角,封在那里,把连清抱在怀里,摸着他的手,冰凉的让他很不舒服,放轻声音小声叫道,“连清?醒醒。” 一直沉睡中的连清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转醒的迹象,谢亭歌握住他的手腕,一道淡淡的黑线慢慢传递到连清的身体里。 吴孟看的目瞪口呆,有些不可置信的扒着封印网,从他靠近谢亭歌那一刻的时候,他就猜到了谢亭歌的身份,这种强烈的戾气没几个人有,不外乎那几个,再联想最近出的一些事,他也就明白了,本来还想自己在连清这样的身体,也许能瞒住身上的气息,在这个人身上捞取一丝好处,没想到还是被识破了。 他更没想到的是,他只想捞的一丝好处,都被连清这个肉眼凡胎的家伙拿去了,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虽然连清的血能增长他们这些妖魔鬼怪的道行,但是谢亭歌是为了什么? 收了气息,谢亭歌见连清慢慢张开眼睛,才安了心,但又有些生气,便语气不太好的问,“醒了?” 连清睁开眼睛,看见是谢亭歌,整个人还有些迷糊,等彻底清醒过来,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抓着谢亭歌的胳膊激动的说,“我刚才做了个噩梦!我梦见我和程文川亲了一口!” 谢亭歌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平静的说,“他那是在作死!” 一个东西掉在地上,连清疑惑的低下头,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伸手把护身符拿起来,打开袋子,碎成粉末的纸碎落在了他的手里,“居然坏成了这样。” “我跟你说过,遇到危险要叫我,为什么不叫?”谢亭歌还在埋怨连清太不小心,他最近情况有点不秒,不能随时再他身边,可他自己竟然也不对自己的安心上心! 连清没有去想谢亭歌的语气,一心扑在碎了的护身符上,“当时太危险了,我没想那么多。” 谢亭歌正要说什么,就听见砰的一声,玻璃四分五裂,一个人提着把剑飞身冲了进来,站在墙角的吴孟被溅了一身的玻璃渣子,正想骂娘,眼睛突然瞪的老大,对着谢亭歌就是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救命!!” 作者有话要说:0,0想说什么来着我都忘了…… 对,我要说谢谢亲们滴地雷,我都不好意思了…… 第29章 连清还没来得及去看清来人,就被谢亭歌护在怀里跳到了门旁边的沙发上,惊魂未定的看过去,来者手上的那把刀闪过一道寒风,他只觉得那个人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是谁。 对方并不是冲着他们来的,进了屋子寻着声音就看到了墙角的吴孟,他动作飞快,扑过去就是一刀,结果被狠狠的弹了回去,封印亮起。 吴孟被吓的险些魂飞魄散,嘴里顿时乱叫起来,像见了鬼,好在他发现有封印在对方也不能拿他怎么样,立刻整个人又不怂了,对着谢亭歌就嚷嚷,“你快救我啊!有什么条件咱们好商量啊!” 谢亭歌切了一声,抱着连清没表示,他可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连清这才发现吴孟在这里,他之前被吴孟打晕之后,并不知道这家伙上了他的身,干的那点龌龊事,不过想到他跟童谣扯不清的关系,现在还不能让他死! 来者一脸正气,被弹开之后略显错愕,他瞥了一眼那边的谢亭歌,眼下明了,两指放在唇间默念口诀,待他再睁开眼时,就见一颗佛珠从他指间甩了出去,佛珠砸在封印上,溅出一道白光,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连清猛然想起,这就是那次他们在宿舍楼里,带走女鬼的那个人!而他脖子里一直戴的那颗佛珠就是他的! 封印被打散,来者也没客气,只手去抓吴孟的脖子,吴孟缩着脖子嗷的一声蹿到连清身边,对方随后而至,指尖一点,正戳在吴孟的眉心。 “啊!!”吴孟立刻动弹不得,瑟瑟发抖的站在原地,“不要杀我,我再也不敢了……” “哼。”来者冷哼一声,从怀里抽出一张符纸。 吴孟一见,也把持不住了,赶紧向连清告饶,“你不是想知道童谣的事吗?我全都告诉你!如果我被抓走了,谁都帮不了你!” 这话正中连清的心事,虽然有些迟疑,还是在符纸贴到吴孟额头之前,他伸手挡了下来,来者不悦的看着他,“你自己命数将至,还管得了他?” 连清心里一惊,不解的问,“我好好的在这儿,没病没灾,怎么会死?” “没病却是有灾。”来者看了眼目光犀利的谢亭歌,又说,“不要忘了本心,这妖孽我是一定要带走的,你管不了!” “哦?”谢亭歌长声出言,手指缠绕着连清的头发,“我就偏偏不信你能从我手里把人带走!” 说着放下连清,狠狠对来人一掌击去,他动作飞快,让人始料未及,连清愣了一下,那两人已经打到一起,从光一样蹿梭,让人根本看不清他们交手时的动作。 吴孟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觉得这命是保下了,放下心神,他眼睛一转,计上心来,对着连清小声说,“你来把我放开啊。” 连清看了看他,嘲讽的说,“你当我傻?” “哪能哪能啊,我这不是不舒服么。”吴孟转着小脑袋瓜,“这家伙厉害的很,等会他一定要趁机把我抓走的,我们先走吧。” “不可能。”连清皱眉,望着那两道影子有些心神不宁起来,从那时看,这人确实很厉害,之前他带走女鬼,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目的,但很明显,他们并不是一路人,再想他刚刚说的话,有灾,命数将至。 连清猛的一震,看向谢亭歌,对了,他差点就忘了谢亭歌为什么来找他,这样一算,元月初四,不就是一星期后? 果然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他差点就真的以为谢亭歌是无害的,这么算来,他的时间不多了,手下微微用力。 吴孟见连清不答他,连忙叫了几声,“喂?快放我走吧。” “童谣下的降头术能不能解?”连清冷静下来,既然时间不多,就能做到哪算哪吧,也算帮程文川一把。 吴孟被他问的一愣,没想到他思维转的这么快,刚才还跟傻子一样呢,他急切的看了眼还缠斗在一起的两个人,试图突破眉心的法印。 连清看向他,立刻发现了他的想法,哪能让他得逞,当下咬破手指,鲜红的血珠滴了下来,他知道他的血对鬼怪都有伤害,虽然不知道这样行不行,还是抱着一试的心。 待吴孟觉察到不寻常,睁开眼睛看见连清流血的手指时,吓的脸色一白,“你别过来!降头术怎么怎么解的了!” “那就是没办法了?”连清幽幽的说,看吴孟的反应他也知道他的血是有用的,当下有了信心,逼迫着走近。 吴孟想动又动不了,被连清逼的没办法,咬着嘴唇一双眼睛都红了,半晌才说,“好好!我告诉你!” 连清立刻停下脚步,他本来也就是吓唬吓唬他,没想到真的有办法,“你说!” 吴孟沉了口气,“她要施展这个降头术,肯定是要用到引子,只要毁了引子就能破了降头。” “什么是引子?你说清楚!” 吴孟也有些急了,“我哪知道什么引子!又不是我给她做的法!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不关你的事?明明是你自己承认的,现在想否认?”连清皱眉。 “我那是骗你的!”吴孟干脆和盘托出,“这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根本不是吴孟,我不过是被这个家伙追到了学校这里,正赶上吴孟死了,就借用了他的尸体!又看你血脉奇特,对我有帮助,也骗了你。” 这下连清是彻底明白了,他根本就是被骗了,这家伙就是半路跑出来的程咬金,简直就是个添乱的!本来还想终于找到了解决了办法,没想到又是一场空,当下气的一脚踹向吴孟的屁股,把人踹倒在地上。 “哎哟!你别踹我啊,我们有话好好说,你看我不是也没害到你吗?”吴孟赶紧求饶。 连清蹲□,咬着牙说,“没害到我?是没害死我吧?说!今天在学校的事情是不是你安排的?张蕊的灵魂哪去了?” “这你可就误会了,我是恰巧看见你们才钻个空挡的,那个小女鬼可跟我没关系。”吴孟把一切都推的干干净净,就倒在地上装起死来,连清也没法奈何他。 那边谢亭歌纵身跳到连清身边,目光阴沉,手上一团黑雾越聚越大,而他对面的来者掌中一个八卦盘,窗户外的寒风猛然吹了过来,将他的衣服吹起。 连清惊讶于谢亭歌居然遇见到了个能让他僵持不下的对手,两个人斗了这么久都没有分出胜负,也没有伤到对方分毫。 掌中八卦翻起,来者开口,“我本不想管你的事,你又何必惹我?” 谢亭歌冷哼,“你已经惹到我了。” “是你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了。”说罢,八卦在掌中转动,寒风不止,八卦中心冒出一道金光直冲向天空,瞬间雷声阵阵。 谢亭歌脸色微变,手下抬起,黑雾凝聚,就听见‘咔嚓’的一声,一道巨大惊天雷炸起,耀眼的白光闪过窗户,将整个屋子照了个通明,连清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 与此同时谢亭歌将手中黑雾托出,与窗外的雷撞在一起,又一声巨大声响过后,连清就看见谢亭歌猛的向后倒去。 谢亭歌捂住胸口皱头紧锁,一张脸惨白无比,连清慌张的扑过来,护在他身上,“伤到哪了?!” 外面雷声阵阵,响的人心惊胆战,八卦盘在来者手上飞速转动,盘心雷电不断,“这小东西我就带走了,你自己的情况不要忘记就好。” 说完走了过来,连清护着谢亭歌不肯让出半分,将他挡在身下,戒备的看着他,来者将吴孟拉起,转身又看了连清一眼,“是缘也是孽。” “不要啊我不要跟你走!救命啊!放开我!!”吴孟大叫着,被来者扛在肩上,一步步从窗户走去,渐渐失去了踪影。 连清回过头,把谢亭歌抱在怀里,见他脸色难看,紧抿着嘴唇,一直捂着胸口,就知道他肯定十分难受,谢亭歌要强的性子能表现出这样,已经是不易了。 “我们回家。”连清脑袋里很乱,这一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他根本没时间去理清楚。 谢亭歌握住他的手,五指紧紧的抓着,连清心理很不是滋味,回握着他,两边景色变幻,再抬头时,他们已经回到了家里,在卧室中,谢亭歌睫毛微微颤抖,渐渐合上眼睛,倒了下去。 连清吓的不轻,抱着谢亭歌便不再放手,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在他的记忆中,这个男人是无所不能的,总是在他最危险的时候解救他,一直都是他需要谢亭歌,现在他倒下了,他便手足无措起来。 就这样紧紧抱着,连清的脑袋一直在转,一直在想,到底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帮他!最后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程文川的电话,那边接电话的却是周礼。 连清原本想挂了电话,但是看了眼怀里的人,还是开了口,“我想请你帮个忙。” 周礼紧锁着眉头,拿着手机在房间里渡步,听着连清过度担心紧张到发抖的声音,他也拒绝不了,“我知道你那边的情况,你现在想帮他,就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连清急忙问,眼中终于恢复了一丝神彩。 周礼沉默了一会,才开口,“用你的血,放舌尖上的纯阳精血替他补气。”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连清原本想挂了电话,但是看了眼怀里的人,还是开了口,“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周礼紧锁着眉头,拿着手机在房间里渡步,听着连清过度担心紧张到发抖的声音,他也拒绝不了,“爱过。” “……不是这个问题。” “抱歉,我只是安慰你。” 连清怒摔手机,mb!爷只是想问你关于程文川打算去酒吧约/炮这件事你有什么感想而已! 第30章 谢亭歌醒时,胸口还有点闷闷的疼,不经意的皱了皱眉,伸手在身后摸了摸,猛的坐起身,外面浓烈的阳光洒在雪白的被子上。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谢亭歌按了按胸口,从床上下来,匆匆的下了楼,盲目的推开能触及的所有门,都平静无比。 当他走到厨房前,脚步终于慢了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里面忙碌的走来走去,身上穿着一件蓝色围裙,白皙的脸上落着几滴汗,目光专注。 谢亭歌走过来,把人重重的搂在怀里,感觉着怀里的温度,终于安心的长出了一口气,连清被吓了一跳,侧脸看见是谢亭歌也松了口气,微笑着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让他放心。 他不会做什么东西,可想着总吃外面买的东西,也没什么营养,就从网上抄来了一份食谱,都是很简单的家常菜,还没敢试手,就先煲个粥看看,从每种米的挑选,到细节都无比细心仔细,煲粥最讲究的就是火候和时间,连清也弄得不是很明白,只能把火放到最小,等它慢慢熬,这一等,竟也忘了谢亭歌,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醒了,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 “你没事就好。”谢亭歌在他耳边呢喃一句。 连清贴着他的脸,蹭了一下,很有撒娇的味道,这让谢亭歌很受用,双手搂的更加紧了。 想着之前被狠中的一击,眉头又皱了起来,眼中戾气更慎,恶狠狠的说,“没想到他还有这样大的本事,竟是小看了他。” 连清他说话,也对那人的身份很好奇,从在宿舍里救走女鬼,再到这次竟然伤了谢亭歌,都足够让人对他刮目相看了。 谢亭歌沉默了一会儿,见连清一直不说话,疑惑的问,“你怎么了?从我醒来还没见你说过话。” 连清看向灶台,轻轻的搅拌着粥,“额,没森么。” “你舌头怎么了?”谢亭歌直觉不对,扳过连清的脸来,就要掰他的嘴。 连清赶紧扭头,装做不在意的看向别处,手下不停的动着粥,“我没寺啊。” “还没事?!”谢亭歌皱眉,这明显骗人的话他怎么能信,连清什么时候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说着强硬的捏着连清的下巴,掰开了他的嘴,舌尖上在向外渗着血。连清见瞒不住了,也只是闭上嘴,默不吭声起来。 舌尖连着身上的很多的重要器官,平时就是破了,也是疼痛不已,周礼说他若是想帮谢亭歌,必定要放舌尖上最纯净的精血,也就是心头血,这血不能少了,多少适度?就看谢亭歌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就是可以了。 连清想让他咬破舌尖实在是太难了,他虽不矫情,也是怕疼的,干脆用刀割了一下,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好在口子不算太大,但血也是止不住的向外流,就这样嘴对着嘴喂给谢亭歌,谢亭歌不知道的是,他醒来已经是一天后的事了,连清也在喂完他血后,沉睡了一夜,早上才醒过来,舌尖上的口子也愈合的差不多了。 谢亭歌何等聪明,看见他舌尖上有伤口,心里也就明白了,脸色难看起来,捏着连清下巴的手渐渐放了下来,“都怪我,我不该跟他斗气,高估了我现在的能力。”说罢狠狠的在桌子上砸了下去。 “不怪你的,别想太度。”连清舌头疼,不能说太多的话安慰他,放下手中的勺子,慢慢的抱住他,双手抱着他的背,只要真实的感觉到这个人在,他就很安心了。 谢亭歌似乎是受了打击,一起提不起精神来,就连吃饭时,喝着连清亲手熬的粥,脸上也没有高兴的表情。 连清安慰的摸了摸他的头,宠溺的笑,“好吃吗?” “下次不要这样了。”谢亭歌严肃的说,低着头嘟囔着,“若是下次要你心头肉,你也真的要割吗?” “要割的。”连清笑着回答,粥放在嘴边吹了半天,却不敢喝,怕伤口再裂开。 谢亭歌闻言错愕的抬起头,愣了半晌才说,“傻瓜。” 说完也低头笑了起来,连清见他终于有了高兴的样子,也觉得这一刀值了,把吹凉的粥放到他嘴边,“额~~” 谢亭歌抬眼看了看勺子,甭着脸僵硬一下,“拿我当孩子。”说完还是张嘴把勺子吞进了嘴里,连清怕他把勺子也吃下去,赶紧抽了出来。 谢亭歌看他紧张的样子,终于大笑起来,勾过连清的脖子,使劲的吻了上去,连清吓了一跳,舌尖触碰到一起时,连清瑟缩着撤了回来,不敢跟谢亭歌的碰到一起,谢亭歌却灵活的勾了过去,重重的吸了一口。 “额!”连清吃痛的皱眉,双手紧紧的握住他的肩膀,两个人渐渐抱在一起。 一口结束后,连清重重的喘息着新鲜的空气,谢亭歌撩拨着他的发丝,笑着说,“是不是不那么疼了?” 他这么一说,连清动了动舌头,惊讶的点头,比起之前,确实好了许多,“恩!” 谢亭歌目光看向别处,坚定的说,“这次的仇,日后我定要他双倍还回来!” 连清不想他这样,抓着他的手问。“那人到底是谁?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并不稀奇。”谢亭歌回过头,拿起桌子上的粥喝了起来,“阴阳路招来的,自然都是能人,他非鬼非妖,能有这样的道行,是我轻敌了。” “他是道家?”连清疑问。 谢亭歌点头,“我太久不理这些人,没想到这个年代还有人能得这样的造化。” 连清还有一事不解,便问,“如果他是正道,那他为什么那次要帮那个女鬼?” “不一定是帮,这些牛鼻子都有些自傲的毛病,怕是想拿了那鬼回去炫耀吧。”谢亭歌回答,就没有再说下去了。 两个人吃完饭,连清将碗刷了,出来后对谢亭歌说,“我去程文川那里看看,他的情况好象也不太好。” “你的护身符坏了,现在出去太危险,我陪你一起。”谢亭歌起身。 连清想了一下,看了看谢亭歌的脸色,还是摇了摇头,“周礼在他那里,我不会有问题的,你在家里休息,放心吧。” 谢亭歌不放心,“不行,离阴阳路的时日越来越近,最近都不得安宁,你这肉靶子我可不放心你再单独出去了!” 见他坚持,连清也不想让他自己在家里等,干脆就点了头,两个人难得一起行动,连清拿出围巾给谢亭歌戴上,把人装扮好,才一起出了门。 路上买了些水果,直接坐车到了程文川家门前,这也不是第一来,只是连清一想到周礼在,心里就不知不觉的有些不别扭,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怎么回事。 连清按动门铃,几声过后竟然没人开门,连清疑惑的看了看谢亭歌,不死心的又按了几声,“难道不在家?”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出来人,连清又拿出手机拨了程文川的电话,对面一直响着却不见有人接,连清就更纳闷了,虽然他问周礼解决办法时没问程文川的情况,但从周礼的语气里听,就知道程文川不太好,这个时候他总不会把人带走了吧? 他正想着,就听到门里突然响了一声,连清手下一顿,不太确定的问,“是不是里面的声音?有人为什么不给我开门?”说着又开始按门铃。 谢亭歌脸色渐渐凝重起来,手掌摸向门,贴上去后就听见喀嚓一声,门开了一个缝,连清惊讶的看向他,“这样不好吧?” “嘘。”谢亭歌把手指放在唇间,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手指拉开门,里面漆黑一片,明明窗外就是一片骄阳,这反差实在是不寻常。 连清也猜到事情没他想的那么简单,对着谢亭歌点了点头,两个人脚下放松动作,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客厅的窗帘全部被拉上,只能看清一点,昏暗的沙发上隐约看见一个人型,连清握紧手里的东西,另一只手勾了勾谢亭歌的手指,谢亭歌看他一眼,拍了拍他的手,自己一个人走过去,在那人型后轻轻一拍,就见人型突然栽倒。 与此同时,连清感到身后一道冷风,他猛的回过头,眼睛正与一双黑色的眼珠撞在一起,距离近的几乎贴在一起! “啊!”连清惊叫一声,连推几步,就见一个人倒挂在房顶!全身血淋淋的没有一丝皮,身上的液体倒顺着从脚流到地上,形成一个水洼,眼睛上没有眼皮,突出的眼球直勾勾的瞪着连清。 谢亭歌转身对着那团东西就是一掌,那东西一晃直接贴到了屋顶,身体像胶一样粘在上面,身上的液体滴在连清的脸上,他僵硬的抹下脸上的东西,鼻间是格外刺鼻的血腥味。 “你去屋里,我来解决。”谢亭歌对连清说。 连清看了谢亭歌一眼,“真的没问题吗?” “小意思。”谢亭歌坚定的说,拍着他的后背,戒备的看了眼贴在屋顶的肉团。 连清虽然不放心谢亭歌,但他也想知道程文川他们的情况,想着便点了点头,看了谢亭歌一眼,猛的向身后的卧室跑去。 他这一跑,屋顶的肉团也速度运动,像蜘蛛一样在屋顶爬行,想要阻止连清的去路,谢亭歌一伸手,一道白光割断了肉团前面的路,连清也进了卧室,砰的一声,门紧紧的关上。谢亭歌看着门,微微松了口气,手掌在胸口按了按,再抬头看向肉团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也算双节啊,预计开篇小短萌 第31章 连清关上门,赶忙打开灯,看着光亮的房间,心里终于塌实了一些,人在黑暗里总是会产生恐惧,不安心。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白色的灯光照房间的每个角落,连清走到床边,看着程文川安静的躺在那里,闭着眼睛,双手放在身前,恬静的不像他。 手指放在他鼻下,感受到他均匀的呼吸,才终于放下了心,至少这个人还是活着的,他坐在床边,轻轻的推了程文川两下,“醒醒。” 程文川自然没有回应他,这并不是正常睡着后的情形,连清望了望门,外面不断传来打斗声,让连清渐渐开始不安起来。 那东西竟然能跑到程文川家里来,可见它非常不简单,但让连清更加疑惑的是周礼去了哪,程文川一直没有醒,周礼就不应该放下他一个人才对,心里正想着,目光扫到桌子上的手机,他赶紧几步走过去,把手机拿过来。 这是程文川的手机,他之前就是往这打的电话,打开通讯记录,果然有他的号码,还有未接电话,但是,周礼到底去了哪里?程文川又为什么一直醒不过来? 程文川的卧室布局很有意思,他自己擅长一些风水,便喜欢把卧室多加设计,像阳台上放黑土,屋里不放镜子,连清虽然不清楚到底这么布局有什么意义,但至少能保证在卧室里人的安全。 在卧室的柜子后藏着一个暗门,连清走过去,打开柜子,在衣服后轻轻推了一把,这里面放着程文川很多宝贝,像周礼送他的那套法具,连清来过几次,程文川早就告诉了他。 现在谢亭歌在外面,程文川昏迷,周礼不见踪影,他只能在那里找找办法了,一进入密室,连清就觉得不对劲,里面虽然阴暗,但从没有像现在这么阴冷的。 他几乎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墙角,那里放着一个小袋子,仔细一看还能察觉到在动,连清僵硬的站在原地,他直觉那袋子里装的东西肯定不一般,可又不确定到底是什么,回头看了眼还沉默躺在床上的程文川,慢慢渡步走了过去。 在袋子前站住,手指渐渐伸了出去,终于还是心一横,把绳子拉开,一道阴风吹过,袋子扁扁的落在地上,里面空空如也。 连清看向一边,就见一个长发女鬼站在墙角,一身血污,长长的刘海挡住半张脸,惨白的嘴唇像是涂了蜡,身体瑟瑟发抖。 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谁,惊讶的问,“张蕊?!你怎么在这里?!” 那天他和程文川把张蕊招来,没想到中了埋伏,害张蕊被一个怪物咬住,之后连清因为被吴孟抓住,也就忘了张蕊,本以为她肯定会被吃个干净,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见她! 张蕊慢慢抬起头,从发丝中可见一双向上翻动的眼球,“我……我好怕……” 连清确定她现在是无害的,也就放开胆子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程文川怎么会这样?你又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他问的急,张蕊用了很长时间才消化了他的话,身体瑟缩的更厉害了,“我……我是跟一个男人过来的,他抱着另一个男人,他身上有一种奇怪的味道,他能帮我的……” 她说的含糊,连清也猜到她说的人是周礼,程文川早就说过周礼不是一般人,想必张蕊在逃脱之后,正看见周礼带走程文川,就一路尾随了。 而事实上他也猜的差不多,张蕊是只才成型的小鬼,那天被他们招来后才恢复记忆,就被怪物咬了一口,整个魂魄又散了,意识也不清晰起来,之后连清被吴孟拖走,程文川也跟着离开,那只怪物仍然不肯放过她,索性法台一倒,她的魂魄就聚不起来,直接随风飘走了。 也就遇见到了带程文川回家的周礼,她这一缕小魂魄,周礼直接将她装进袋子里带了回来,被扔进了程文川的密室里。 连清不确定她是不是知道以后的事情,还是忍不住问,“那周礼人呢?你在这里知道外面的情况么?” 张蕊显得很懵懂,整个魂魄都是半透明状,“我好害怕啊,她来找我了,我好害怕啊……” “谁来找你?”连清皱眉问道。 张蕊说着整个人缩到墙角,突起的眼球完全翻了过去,黑色的长发渐渐湿,连清惊讶的看着她,只件她身上满是血污的衣服已通体鲜红,地上形成了一个血洼,红到发黑的血液向四处流去,连清慌忙的向后退了两步。 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见外面一阵敲门声,他又看了眼墙角的张蕊,就赶紧迈步走了出来,外面的敲门声很急,紧密的声音让人心神不宁。 连清走过去,想着肯定是谢亭歌回来了,一只手握住门把刚要开门,就被一只满是血的手握住,他倒吸了口气,张蕊出现在他身边,用一张揉烂了的脸盯着他,开口道,“不……要开门。” 说话间,门外的敲门声再次传来,连清握着门的手动摇了一下,他簇紧了眉头扭过头,他实在没勇气再看张蕊的脸,深了口气问,“是谢亭歌吗?” 外面的敲门声停止,连清的心再一次跌到谷地,因为他明白外面敲门的不是谢亭歌!如是谢亭歌他早就已经叫他了,或者连门都不用敲,早就进来了,可是现在!外面的却不是他,那谢亭歌在哪儿?难道他……这种猜测让连清脚下一软。 想着谢亭歌之前才被击伤,连个修养的时间都没有,现在又让他去对付那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实在是……连清心中自责不已。 但对方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外面再次响起敲门声,比之前更加的急切,在安静的房间里回响着,每一声都向敲进连清的心里。 手掌被震的有些发麻,连清越想越沉不下来,他想知道谢亭歌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手上一用力,门被拉开了一条缝隙。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血肉模糊的肉条从缝隙处钻了进来,连清瞪着那个东西,心一狠,用力的关上门,那个肉条被斩断在门里,外面传来一声凄凌的惨叫,掉在地上的肉条不甘心的又动了几下,才终于不动了。 连清捂着胸口,看着地上,那肉条仔细看来,却是很像人的手指,被扒了皮后的状态,他目光焦灼的看着,脑海里突然就想起了那个梦,是童谣!他再一次肯定外面的那团肉就是童谣,而这个就是童谣的手指! 张蕊呜咽一声,两行血泪顺着脸流了下来,鬼哭绝对不是个好兆头,连清瞪向她,就见她面上原本就已经扭曲,她死时脸先落地,早就摔了个稀吧烂,此时露出原形,脸上更是让人作呕,糜烂不堪。 “不要哭!”连清怒斥一声,鬼叫会吸引更多的脏东西过来,更容易改变周围的磁场! 张蕊被连清吓了一跳,竟真的不哭了,只是肩膀仍止不住的抽动,连清听外面已经没了动静,心中疑惑,就在这时,地上的手指突然飞起,直戳向张蕊! 连清一惊,迅速伸手去拍,却见那手指改变方向,猛的戳到了门上,直挺挺的插在上面,张蕊被这么一弄,血泪又开始不住的往下掉。 连清被这一变动也弄的不知所措,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周围气压迅速变低,身边出现一个人影,连清惊喜的看过去,就见谢亭歌出现在他身边。 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气,连清赶紧抓住他,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你回来了……” 谢亭歌看向他,目光扫到他身后的张蕊,眉头一皱,连清赶紧抓住他的手,“不要,这是张蕊,她不会伤害我,她是无辜的。” 听完他的话,谢亭歌才收了手,脸色凝重,他拉住连清的手,嘱咐道,“我回来只跟你说一句,等下谁叫你也不要开门,等天亮就没事了,懂吗?” 连清很少见谢亭歌这种认真的表情,不禁疑问道,“你还要去哪儿?” “我这次出去把它彻底解决,你要保护好自己。”谢亭歌摸着他的头,手指在他的脸上划过,连清有些心慌。 “不要去了!你身体还没恢复是不是?” 谢亭歌定定的看着他,“不杀它你怎么安心?” 连清一瞬间心软到无以复加,握着谢亭歌的手说,“别去了,就跟我在这等到天亮行不行?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的。” “我的人不需要别人保护,你等我。”谢亭歌说罢勾过连清的脖子,重重的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接着人便消失在了房间里。 连清摸着嘴唇,谢亭歌的气息依旧还在,但人却不在了,他有些恍惚的坐在地上,目光不安定的转动,谢亭歌难得这么认真,他隐约觉得对方没有那么好对付。 连清觉得他一定是疯了,明明知道谢亭歌才被雷击中过,现在还让他去冒险!从地上爬起来,慌张的进了密室,从里面翻找着,有桃木剑,铜钱剑,八卦,符纸,墨斗,他顺手拿了一堆才出来。 张蕊幽幽的飘到他身边,颤抖着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别管!”连清回答,把符纸塞进口袋里,手里拿起一把铜钱剑,掂量之后深吸口气,转身想要离开房间,这时,衣角被拉住,他疑惑的转过身,就见程文川睁着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一只手拉着他的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唉,14号烧情侣烧的太爽了 第32章 程文川从床上坐起身,揉着酸痛的肩膀,全身的骨头几乎都要酥了,抬头看了连清一眼,懊恼的骂道,“那个混帐不要让我再看见他!否则我一定要打的他屁滚尿流!” 连清惊讶的坐了回来,上下的打量程文川一番,“你这是怎么回事?我之前给你打电话是周礼接的,我猜你情况不好,今天来看你,没想到童谣已经早在这了,却没看见周礼。” 他问的急,程文川一听无奈的摆手,叹了口气说,“别提了,还不是吴孟那只狐狸精,把我魂魄压在身体,我一直在做梦,根本就醒不过来。”说着又捏了捏脖子,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连清沉了口气,又问,“那周礼呢?还有童谣怎么会在你家?” 程文川皱了皱眉,似乎不确定,想了想说,“童谣在我家?!” 见他这副惊讶的表情,连清就呻吟的捂住了脸,合着这家伙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还以为只是在睡觉而已!想着双手抓住程文川的肩膀,非常郑重的开始解释,“我现在跟你说的话你要听清楚,我只说一次!” 程文川肩上一重,看着连清的表情不自觉的也认真起来,“你说。” 接着连清把从进来之后的事情全部给程文川讲了一次,一字不落,每一处都格外清晰,眼神中带着让人不可分神的力量,程文川原本脑袋极重,魂魄与身体并没有彻底合在一起,却在这过程中完全融合,之前的不适感也消失了,“就是这样,我现在要出去帮谢亭歌,他的身体还没好,我不能再让他一个人冒险!” 他说的斩钉截铁,正准备再一次出去的时候,程文川又拉住了他的胳膊,皱着眉一双眼睛不住的转动,他在消化连清跟他说的话,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最好的解决办法,就像连清跟他说的,童谣现在非常难对付,谢亭歌也没有一次解决了她,那就说明就算他们两个出去,也是白送的肥肉而已。 “你等等,让我再想想。”程文川把人拉回来,自己下了床,在地上走了个来回,他在床上躺了几天,全身的骨头都硬了,这会正运动运动。 “也许最好的办法是我们在这等着。”程文川知道他这么说,连清一定不同意,但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我怕咱们出去帮不到谢亭歌还会帮倒忙,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连清握紧拳头,“我当然知道,可是我不放心!” “你再想想,他不是一般的鬼怪,如果遇见危机到生命的危险,他一定会回来找我们的,我们倒不必为他的生命安全担心。”程文川抱着起双臂,不仅奇怪道,“周礼不在吗?” “是的,我们来的时候就没看见他,我也很奇怪。”连清回了一句,只觉得眉间非常疲惫。 程文川抿了抿嘴唇,想了想说,“他不应该不在的。” 一瞬间房间陷入了沉默之中,连清一心扑在谢亭歌身上,程文川现在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对周礼的了解同样深刻,那人怎么会放心把他一个人在家,还是在他没有意识的情况下,通常这有两种情况,一是遇到了危险的事,二还是遇到了危险的事!所以……程文川按了按额头,平时的嬉皮笑脸似乎都不见了。 最后程文川坐了下来,手指搅在一起,可见他心中的不安,“按这情形看,周礼应该和谢亭歌一样,都在对付外面的东西。” 连清看向他,“我不明白,童谣怎么会找上你?” 程文川扶着额头,使劲的抽了口气,“大概是我这有什么东西是她想要的吧,毕竟她没有见过我,要复仇也不该这么快找上我才对。” “砰砰!!!”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猛的看向门前,连清之前被骗过一次,现在也不敢轻易去相信了,直愣愣的坐在原处。 敲门声不断响起,“快开门啊,是我。” 连清豁的站起身,对程文川说,“这是谢亭歌的声音,他回来了,我去开门。”说着匆匆的走上前,就要开门。 这时程文川几步跨过来,拉住连清的手,脸色难看的瞪着他,“这不是谢亭歌!如果真的是他,他会敲门吗?他应该直接进来了!” 连清手下一抖,还想争辩什么,又听外面急急道,“文川快来门,是我们,外面很危险,我们都受了伤!” 这声音分明是周礼的!程文川也愣住了,手下死死的握紧,可见他正在做非常强烈的心理活动,连清却在这个时候颓然倒到一边,有些苦笑着说,“都是假的,你说的对,谢亭歌不会敲门,而且他走的时候跟我说过,任何人敲门都不要开。”说着看向程文川,“周礼是不是也没叫过你文川?” 程文川看向他,木那的点点头,“对,他不会这样叫我。” 确定完后,他坐到连清身边,门外的敲门声依然在继续,周礼和谢亭歌的声音穿插着出现,这是一种充满蛊惑的声音,可一旦被识破后,就觉得分外的嘲讽。 两个人安静的坐在一处,耳边是敲门声,却意外的冷静下来,所谓关心则乱,这会倒是让他们想起办法来。 程文川虽然是个半吊子,到底还是学过道的,脑子转的快,“谢亭歌也跟你说过到了早上就会没事,我们既然帮不上他们的忙,不如从事情重新串清楚。” “好啊。”连清点头,看着手指,“你说。” “这个吴孟说,真正的吴孟是在它到之前三天死的,这也跟法医说的正合适,也就是说真正吴孟的死亡时间,是在张蕊死后一天!他就跟着死了,但是他隔壁宿舍的同学说,每晚都能听见吴孟乱喊乱叫,就连他宿舍的室友也说,他那几天整个人神经恍惚。” 连清回想着,确实是如此,这样一想,如果不是中间出了个假吴孟,那一切都说的通了,可偏偏早就已经死了,那之后的事情就完全说不通了。 程文川拿出本子,写上关键词,说,“那你说,他们听见的是什么?” 他说完连清就笑了,“你自己都说,他死后身体被假吴孟占用,当然是假吴孟做的,喊叫,精神失常,都是他装的。” “你说的没错,但也不对!”程文川指出,你看这里,“小狐狸精分明把我们给骗了,他借用吴孟的尸体是为了隐藏他身上的味道,躲避那个人的追捕,但其实尸体根本掩盖不住他身上的狐狸骚味,那天你也从他身上闻到了,这也是他最后被抓回去的原因。” 连清听罢,仔细一想,他确实是觉得吴孟身上的味道挺怪的,这样一想,有些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狐狸身上的味道。” 程文川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接着说,“这样说来,小狐狸那么说只是骗你而已,可我们偏偏忘了狐狸比鬼的话还不能信,油嘴滑舌,依我判断,那些天吴孟确实是已经死了,但他自己却不知道!” “什么意思?”连清听的仔细,越来越觉得这是一个解不开的迷团,而且比他想的要复杂的多了。 程文川捏着下巴,“你想,比起我们他的室友要更了解吴孟,如果他的表现跟平时不一样,应该早早就发现,可是那天我们去找吴孟,他的室友表现的很正常,可见吴孟平时确实是那么一个胆小的人,所以他的室友才会习以为常。” “接着说。” “吴孟早就死了,但他自己不知道,魂魄一直陷在恐惧之中无法自拔,童谣找的是什么?是吴孟的灵魂!”程文川狠狠的在本子上画了一个句号。 连清也一瞬间明白了什么,“你是说那天我们招张蕊的魂魄,童谣一直都在暗处看着,结果看见了吴孟跟我们在一起,所以他才会跟着你到你家!等等,这说不通,吴孟明明是跟着我去了我家!” 程文川面色阴沉的看向连清,“你错了!跟你走的是小狐狸的本体,吴孟的尸体早就在那天早晨被警察带走了!所以我们当时看见的也不是吴孟,而是小狐狸变成的模样!所以童谣根本没分出哪个是吴孟,小狐狸不见之后,它就以为是进了我的身,跟着我一直回了家!” 这一连串的推论不得不说合情合理,也把他们之前一直说不通的事情都说通了,如果这就是真相,那童谣要找的吴孟魂魄,现在在哪儿? 程文川托起下巴,深深的吸了口气,冷静的说“小狐狸跟你说要破戒这个连环杀人降头术的办法就是找到引子,他说的对,可是到底什么才是引子?” 连清摇头,“引子应该是开启这个降头术最关键的一环,这个东西应该会特别难找,而且要阴料十足。” 在降头术里,不管是养小鬼,还是做法,都少不了阴料,阴料也分很多种,一般是尸油,女人的指甲,头发,从大到小,都可以拿来用。 程文川猛的一拍脑门,无比懊恼的闭上眼睛,连清被他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我知道她用的是什么引子。”程文川放下手,说的肯定。 “是什么?” 程文川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的开口,“是她自己身上的皮!”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说起吴孟自打见了一次谢亭歌就被他的英姿吸引,那日他又逃跑出来,化成吴孟的摸样进了连清的家,对着谢亭歌各种卖骚,连清看的心里来气,可谢亭歌跟个木头似的就让他揩油,最后连清走到吴孟身边,在他脖子上深深的闻了一下。 吴孟臭美道,“怎么样,这可是最新的男士香……” 连清感叹一句,“原来这就是狐狸精的味道。” 第33章 童谣死后,尸体被警察领走,却意外的出现在一个私家医院里,而当连清去查探的时候,写着童谣名字的铁箱子里是空的,他也被缠在头发内险些憋死,之后张蕊,吴孟,两个跟童谣的死因相当重要的人先后死掉。 这个时候,程文川终于发现那个让他们陷入僵局的东西,童谣的人皮! 连清不可置信的问,“她不可能做到把自己的皮完整拨下来。”先不说这个操作到底有多大的难度,就说这种疼痛,也没有人能忍的了! 虽然现在已经确定外面出现的就是童谣,连清仍然不能理解,到底是多大的恨能让自己痛苦到及至,再去报复其他人的。 程文川在一番抽丝剥茧后,现在已经觉得自己越来越接近真相了,他清楚的指出,“你说的没错,一个人不可能把自己的皮拨下来,所以,肯定有其他人在帮她。” “谁?!” “或者说。”程文川在本子上写出两个字,真凶!“童谣只是被利用的对象,她身后才是真正的凶手!” 连清扶着有些麻痹的双腿,脑海中立刻回想着这些天出现的可疑之处,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他记忆起细节,实在有些难了,便懊恼的摇了摇头,“也许你是对的,如果是这样,那就真的全都通了,童谣根本就不会降头术,而是被人利用,真正会降头术的,是她身后的那个人。” 像是想到了什么,连清思索着问,“你说,童谣会是心甘情愿的么?” “不是。”程文川说的肯定,“你还记得她死前的一晚来找过你吗?她说过要你帮她,所以她是知道自己会死的,所以才来找你帮忙,她不想死。” 连清点头,声音低沉,“你说的对,那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根本就不想被施展降头,却被那个人一直胁迫,第二种是她跟那个人有协议,但是最后她后悔了。” “我们现在需要找到她的人皮,才能破解她的降头术,到时候才是知道全部真相的时候。”程文川说完站起身,倒了两杯水,拿给连清一杯。 见连清面色沉重,便安慰他,“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毕竟我们之前那么多次危险都已经过来了。” 连清听罢他的话,意外的笑了笑,问他,“我怎么觉得你跟之前不太一样?你的性子不是这么稳的。” 程文川对着他吐了下舌头,相当的调皮,“没办法,重要关头,再玩就死定了。” 两个人竟然把这些天来的事情都顺了个清楚,也出呼了他们的意外,同时,连清也又重新的认识的程文川这个人,以前一直以为小孩子不靠谱,现在一看,还是很不错的。 就在这时,门被猛的推开,两人都惊的站起身,看着谢亭歌扶着周礼走进来,周礼额头上有明显的伤口,血还在向外流,谢亭歌只是脸色阴沉,倒没有伤痕。 程文川赶紧拉过周礼,把人抱在怀里,慢慢的放在床上,关切的摸着他的脸,愤怒道,“怎么伤的这么重!” 周礼虚弱的抓住程文川的手,脸色难看,喘息着说,“这两天我恐怕不能在这保护你了,你跟着连清他们,一定要小心,不要那么卤莽了。” 程文川气恼的说道,“你这是在把我向外推么?我难道在你心理就那么靠不住?你别想那么多了,我马上送你回去治伤。” 说着站起身,把周礼拉上自己的肩膀,就要背他出去,这时连清才发现,刚刚被周礼坐过的床上,已经满是血迹,心下就是一惊,没想到他会伤的这么重,赶紧阻止程文川再动他,先是把门关上,把程文川拉住,“你先把人放下来,他现在受了很重的伤,你这样动他只怕会伤口更重!” 说着,又接了一杯水拿给程文川,“你给先他喂点水,我来想办法!” 程文川心里虽然又着急,又心疼,可见到那么多的血,也没有办法,只能先喂周礼补水,而且他现在确实需要水! 见他情绪不再那么激动,连清才走到谢亭歌身前,双手在他身上不停的摸着,目光死死的盯着他身体的每处,眉头紧锁,脸色比起周礼的也好看不到哪去。 谢亭歌见他如此,只抓住他的手,放在唇间重重的吻了下去,一双漆黑的眼睛微微抬起,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吓坏了吧。” 连清只觉得心里不酸,狠狠的抱住谢亭歌,眼前渐渐湿润,他是第一次有失去一个人的错觉,那种感觉是他一辈子都没体会到的,焦虑,烦躁,心仿佛要从嘴里跳出去,脑子里根本想不出太多的东西,更多的是想哭。 谢亭歌只是安扶的抱着他,手掌摸着他的头,让他平静下来,脸颊紧紧的挨着,鼻息间都是对方的味道,让人感到塌实,安心。 心理终于舒服了一些,连清才抬起头,不着痕迹的吸了吸鼻子,“外面怎么样了?我们现在出去安全吗?” 谢亭歌看了眼床上的周礼,点头,“他都这样的,没道理现在不是安全的。” 连清点头,“你能不能先用法术帮他止血?我怕他这样移动会失血过多。” “不能。”谢亭歌摇头,连清惊讶的看着他,刚想说什么,他便开口,“但是我能把他带到他要去的地方,这个地方你们都去不了。” 连清疑惑的仰起头,“我们都去不了的地方?” 床上的程文川走过来,“不要再说了,他需要治疗,我知道你肯定能帮我们的,你把他带走吧,谢谢你。” 程文川的洒脱让连清再一次对他另眼相看,谢亭歌了然的点了点头,对连清说,“这个地方你们不能再呆了,带着他去我们那,等我把事情处理完,就回去,等着我。” 说着在他的额头吻了一下,连清面上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舍不得他离开,可现在要以大事为重,还是应承着,“你去吧,早去早回。” 谢亭歌是他们都绝对可以信得过的人,程文川站在连清身边,手指背在身后,用力的搅在一起。 床上的周礼被一团光渐渐包围,谢亭歌走过去,对着连清说,“一定要等我回来。”见到连清点头,他才一扬手,床上的周礼与他都消失不见,房间又恢复了平时的光亮,程文川慢慢的滑下去,完全瘫软坐在地上。 连清赶紧去扶他,却发现手中的胳膊完全没有一丝力气,程文川靠在墙上,脸色同样惨白,一双大眼睛冒着水气,“我总是让他为我受伤,跟我在一起,他从来没有一天安生过,我实在不是一个好的伴侣。” 这话并没有让连清吃惊,他早就发现周礼和程文川在一起了,只是两个人的爱情,并不需要让别人肯定,就像他和谢亭歌,程文川也从来没问过。 想着扳过程文川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微微叹了口气,到底是个孩子,总有不能承受的,两个人就这样坐着,消化着自己所不能承受的。 外面的天渐渐亮了起来,连清才拍拍程文川的脸,玩笑着说,“打起精神来小伙子。” 这个地方不能再住了,听谢亭歌的话,他们并没有能彻底解决掉童谣,所以对方很有卷土重来的可能,他们必须早点离开,回到他家去。 看着程文川没有什么精神,连清就替他做主,打开衣柜帮他收拾起来,简单的收拾了一箱,又把他时常要用的宝贝带上,才算了事。 这时程文川也站起来,不再颓废,洗了洗脸说,“走吧,我们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目光中带着坚定,隐隐的透出杀意。 连清点头,两个人拿着箱子,准备出门,却听到身后有东西在想,一时间又全身戒备起来,慢慢的转过身,是地上的袋子,连清只觉得那袋子非常的眼熟。 程文川纳闷的抓了抓头发,“我的百宝袋怎么在这里?我记得我放在密室了。” 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连清,立刻想起来那是装张蕊的袋子,这会才想到自从程文川醒后,张蕊就再也没出现,原来是又钻回去了,几步过去把袋子拿在手里,轻轻拍了拍说,“这可是个好东西,等到我家再告诉这是什么。” 程文川看他保持神秘,耸了耸肩,这才拿着东西从他家出来,外面的客厅已经不成样子,他最后望了一眼里面,彻底将门锁上。 到了连清家里,连清先把客房准备出来,让程文川好好休息,折腾了一夜,两个人都有些累了,原本连清是想回卧室去睡,却被程文川拉住手,拍拍身边的位置,“来,一起睡。” 连清见他情绪非常差,也没有拒绝,合着衣服躺了进去,程文川把脸埋在他的颈间,呼吸沉重,却很有规律,就在他以为程文川已经睡着的时候,程文川开了口,“周礼跟我在十年前相识,那时候我还很小,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我也是天生的阴阳眼,能辩人鬼。” 这确实是连清不知道的,却没有在这时候打断他,可听程文川继续说,“那天我在井边玩耍,没成想被一个水鬼盯上,我虽然有阴阳眼,但不会法术,胆子再大也敌不过一只凶狠的恶鬼,被水鬼拽到井底后遇到了周礼。” 连清只觉得心跳加快,等待着程文川说下去,可等了许久,程文川都没有说话,他想这次他真的是睡着了,虽然对周礼的身份相当好奇,也没有打扰程文川,自己也闭上了眼睛,就在他意识模糊之迹,耳边传来淡淡的声音。“那时候,我是个小孩,他是一只小龙。” 作者有话要说:0,0嘿嘿,我特喜欢的一章也许会出现在下一章 第34章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在连清看来,已经没有什么是能惊吓到他的了,包括程文川吐露出的秘密,他早就知道周礼并不是一般的人,只是偏偏没有往那边去想,这会听到他的身份,倒是不意外,程文川自打掉进井里之后,因为第一时间呛了水,没能出来,家里找了许久都没找到人,就渐渐放弃了,他每天从井底看着外面,身上的伤在周礼的帮助下一点点愈合,直到能够出水。 他也不再以前的那个他了,临走前,他在自家门外驻足了许久,看着窗户里的妹妹一脸惊恐,转身离开,他已经不再属于那个家,在自己家人眼里,他早就已经死了,他并不怪他们放弃自己,只能怪命运弄人,离开老家跟着周礼东南西北的走,从那时起,程文川的家人就只有周礼一个了,即使平时嘴硬跟他对着干,可心理却是认定了这个人。 所以这次周礼受这么重的伤,程文川却比他还要难受,尤其不能接受,他不清楚童谣背后到底怎么一个旁门左道的东西,但是他,绝对不会就这样算了!! 连清听着程文川的回忆,渐渐睡着了,他想这十年的感情,绝对不是别人一朝一夕可比的,心理有些羡慕,带着这种心情一夜竟睡的还安稳,早上起床,意外的发现程文川没在,这可吓了他一跳,生怕这小家伙因为生气自己就跑出去找他们算帐,赶紧穿好衣服往外面走。 结果他才推开门,就见程文川已经回来了,他手下一顿,“你这是?” 程文川一笑,一双大眼睛眯在了一起,举起手里的东西晃了晃,“我去买早餐啊,我看你那厨房也是常年不见火的,冰箱里更没什么东西,我可饿坏了,不打算动手。”说着调皮的吐的下舌头,用肩膀撞了撞门,连清赶紧把门打开。 看着他走进去,连清却觉得不是太好,他突然这样的情绪,怎么都觉得怪,跟在后面,本想帮把手,结果被程文川推到一边,拿出碗筷,熟练的倒出东西来,看的连清目瞪口呆,生生觉得这不是自己的家…… 还很烫的油条豆浆,冒着热气,引的人有些食欲大发,程文川搅拌着豆浆,突然开口,“谢亭歌怎么还没回来?” 连清握着勺子的手慢了慢,“应该是在照顾周礼吧,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程文川没吭声,喝了两口豆浆,才说,“谢亭歌治不了周礼的伤,因为周礼不是鬼也不是妖,所以谢亭歌非鬼即妖,你真的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和目的吗?” 被突然这样问话,连清也有些措手不及,这些东西他在最初确实是想过了,而且在他现在的认知里,谢亭歌不是鬼还能是什么?所以一时没有答上来。 程文川又说,“谢亭歌不简单不用我提醒你,也许他对你没恶意,但不代表他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 “我没有想那么多。”连清有些食难下咽,这段时间他们在一起过的很舒适,连清是一个不容易跟一个人走的太近的人,能接受谢亭歌已经是意外,即使就像程文川说的,谢亭歌在他身上有想要的东西,那就给他好了…… “你想的开就好,我并不是要做什么坏人,只是这十年我走的地方太多,见的东西太多,你是我的朋友,我才和你说一句。”程文川把袋子扔到一边,抬头看了连清一眼,突然笑了,“一定特别不能接受我这样吧?没办法,现在周礼不在,我只能保护自己,我不能让他担心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今天还去学校吗?”连清看了一下时间,他今天还有必修课,是不能逃的。 程文川点点头,“要去,一切都要跟平时一样。” 连清以后的看他,却没问,两个人吃完早餐直接去了学校,校园里冷冷清清,通常是几个人走在一起,神色紧张,连清有些放心不下程文川,坚持要把他送到班门前才行,程文川笑他,“这时候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看着他进去,连清才回了自己的班,最近因为命案的事情,已经很久没有正常上课了,不止是学生怕,老师也一样是怕的,很多都自修的,都让学生自修了。 拿出书放到桌子上,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脑袋里却完全不是上面的东西,心思也不在这里,显得心浮气燥,他有些烦躁的长叹一口气,揉了揉头发,缓解一下压力。 这时宁远走进来,把书包扔到一边,见连清明显在走神,半天才开口,“我以前劝过你叫你不要管闲事,你偏偏不听,你这心软的性子可怎么办?!” 这口气明显是父亲说儿子的,连清被他逗笑了,说起来因为童谣的事情,这些日子他确实是跟宁远走的远了一点,这时还能听到他打趣,就笑,“是不是觉得很不争气?” 宁远瞪他,“你呀!能躲就躲多好。”说着看向窗外,“童谣的事情我一直在查,也许能帮到你,但是你听好了,只有这一次,下次绝对不能在去了!” 连清听到他有线索,立刻打起精神,紧张的看着他,“什么线索?” 宁远却是不吃他这一套,严肃的伸出大拇指,“你要答应我,我才能帮你。” 这会连清也顾不得其他,赶紧跟他对了拇指,“这次你能告诉我了?” 宁远知道他对连清的喜欢,对连清是一种困绕,其实如果不是谢亭歌的突然出现,他是一辈子都不会说的,当他永久的好朋友,他也就知足了,可是偏偏就冒出了这样一个人,把自己仔细保护了二十年的东西夺走了,怎么让他不恨? 可他恨的是谢亭歌,他不忍心让连清受到任何伤害,私下就调查起来,他的人脉很广,在学校一向吃的开,比起连清和程文川这两个笨蛋,他就知道的更多,思路更明确! 当然,他不会去查的太深,他会以一个警察的思路,去把这个事情当做一个案件来拆,所以,他就发现许多人跟童谣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这些人恰恰是最不让人怀疑的,在调查当中,他发现事情根本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 “下了课我会带你去找他们,你会在他们口中知道很多事情。”宁远说的神秘,却偏偏不肯直接说出来,要连清去自己判定。 徒然增加的神秘,确实让连清更加想知道,老师在台上讲着考试的重点,他心不在焉的画着,耳边是不甚清楚的声音,一心等待着下课,这时就听外面传来一声尖叫,那种撕裂耳膜的声音让人心惊肉跳,连清手上的笔掉在桌子上,他慌张的抬头看向窗外,就见几个身影急促的从上面落下…… 教室内的惊叫声此起彼伏,连清瞪着眼睛完全惊呆了,那是什么?!他强撑着站起身,推开宁远,跑到窗户旁,一把推开窗户看下去,就见三个形状各异的人爬在地上,鲜红的血液从身下蔓延流出。 又死人了……连清不自觉的握紧拳头,尸体很快被人群包围,女声的尖叫几乎要喊破天,那是一种绝望的声音,死亡从来没有离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这么近…… 就在连清愣神的工夫,下面的人又都抬起头,惊恐的看着上面,连清探出头向上看,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程文川就站在楼顶!半个脚掌几乎要踩出去。 连清来不及再也想别的,也不理会老师的叫声,匆匆的向楼上跑,他现在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到其他的,一口气跑上顶楼,远远的看见程文川站在最边缘,身子有些摇晃。 连清被吓的心快要从嘴口跳出来,慢慢的向前移动,在自认安全的地方轻轻出声,“程文川?你怎么在这儿?快跟我下去。” 前面晃动的身影僵直,接着转过身,一张脸惨白,眼睛木那没有半点神,像个精致的人偶,连清立刻觉得不对劲,就见那双呆滞的眼睛突然闪过一道红光,嘴角挂起一丝冷笑。 连清头皮像要炸开一样,忍不住大叫,“童谣你放过他!!这件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要再拉别人下水了,你到底要害死多少人才甘心?!” 他突然的大叫让原本要掉下来的程文川僵住身体,一双泛红的眼睛顿时充满恶毒,阴狠的说,“都怪你!你为什么不帮我!” 那男女参半的声音,立刻印证了连清的想法,确实是童谣在操控程文川的身体!连清还想说点什么,就见程文川突然转身,就要纵身跳下去,连清根本来不及阻止! 眼睁睁的看着程文川从眼前跳了下去,这时一张纸从他耳边飞过,他瘫软的倒在地上,宁远从后面扶住他的身体,眉头紧锁,”没想到它这么快!居然先我一步!"作者有话要说:看来得下章了一。- 第35章 随着程文川的跳下,下面又是一声接一声的惊叫,不难想象那些人的表情是什么样的,连清几乎晕过去,明明早上的时候他还特意看过程文川,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让童谣得了手!他也根本就想不通! 宁远把连清扶起来,让他完整的靠在自己身上,用手擦着他额头上的汗,表情却冷静的很,开口说,“程文川不会有事的,咱们先下去再说,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已经来不及了。” 听着他的话,连清疑惑的抬起头,脑海中突然闪出那道符,难道说是宁远?……他不再想别的,匆匆向楼下跑去,等他气喘吁吁的到了门前,就看见救护人员把程文川接上了车,一个老师随行,很快消失在了大家的视野。 再看那三具尸体,死状快可以说和张蕊是一样的,都是脸部着地,红白在地上曼延,有的人忍不住吐出来,被其他人搀扶走,现场又渐渐的安静下来,老师安排着把学生疏导开,这样的事情接连发生,让老师措手不及,根本不可能在第一时间阻止学生出来,凭一几之力也是无济于事,连清看着那三个尸体,不难发现,她们都是女生。 虽然并不知道他们跟童谣都是什么关系,但可以肯定的,至少她们都做过伤害童谣的事情,至少在她人生的最后时刻,她们落井下石了,连清额头一阵疼痛,他忍不住呻/吟一声,按着头堪堪站住。 这时宁远扶了他一把,说,“看来那个人比我想象中要厉害的多,难怪谢亭歌也奈何不了他,恐怕我们要小心了。” 连清此时被疼痛掩盖,根本听不到宁远的话,最后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漫长到连清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外界,却怎么也醒不过来,眼全一片黑色,耳边是不少人说话的声音,更多的人是他不知道的声音,他们都在说什么? “我根本就没有这样做过!你们为什么要诬陷我?!” “诬陷你?你到底要不要脸?东西不是在你寝室找到的吗?真没想到你平时看起来老老实实的,私下竟然是这种人!” “就是!亏得我们还把你当好姐妹,简直是丢人!” “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你不要再搀着我了。” “信不是我送的,你们怎么都不肯信我?!” “你现在还有别的出路么?听我的话是唯一的选择,我还能让你死的痛快点。” “呵呵,现在想撤出已经晚了,仇恨在你心底里扎根发芽,这就是我要的东西!这个引子我太喜欢了!” “不要……!你不要靠近我!会有人救我的,我不想死,啊啊!!” 惨烈的尖叫声冲击着连清的耳膜,他猛的坐起身捂住耳朵,嘴唇惨白着瑟瑟发抖,全身惊恐的缩在一处,仿佛那个声音就是他自己发出的!充满着不甘心,怨恨,甚至是疑惑,那是一种怎样的情绪?连清从来没听到过。 宁远看见他起来,赶紧走过来,把水杯放到一边,安慰着抬起他的脸,却发现连清的隐型眼镜已经脱落,眼睛内的两个瞳孔因恐惧而放大,他赶紧把人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不要害怕,有我在,他们谁都不敢过来的。” “好多人在说话……我好乱,好害怕……”连清呢喃着,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宁远安抚着,下巴抵在他的额头上,手下放轻松,这一刻他幻想了很久,只是没想到会发生在这样的时候,目光眨了眨,“你听到了什么?全都说出来就不会再怕了。” “她说她不喜欢那个人,她不想死,她后悔了……” 宁远听罢手下一僵,脸色难看起来,捧起连清的脸轻声说,“她真是这么说的?是谁的声音?是不是童谣?” 听到童谣的名字,连清的眼睛猛的放大,手脚颤抖的更多厉害,但还是怯弱的点点头,“是她,我记得她的声音,是她……” 最后连清因为神经紧张,再一次陷入昏迷,宁远赶紧叫医生来看,而程文川就在另一个病房,经过抢救已经没事了,只是尽管有他的护身符,依旧受了不轻的伤,需要好好养着了。 宁远走到病房外,靠在墙边脸色凝重,这一潭浑水他本来不想管的,可是不忍看到连清再这样闹下去,每次都走在边缘,让他心惊胆战,双手插/进衣服口袋,若有所思的向医院外面走去。 这时他身边渐渐出现一个身影,白色的头发垂在胸前,一袭白衣几乎晃花人的眼,冷清的面孔没有一丝表情,宁远感觉到他的存在,并没有扭头,而是依旧自顾自的走着,两人默契的并肩站在一处。 而当他买好东西回到病房时,却发现里面的连清已经不见了,床铺上还留着他的温度,宁远慌张的到处找了找,最后瘫坐在床上。 “不是你的何必强求。”那人手中拿着一把笛子,目光中没有一丝感情。 宁远苦笑一声,说道,“石头又没有心,怎么懂我们的感情。” 那人眼帘微抬,并未再开口。 连清再次醒来时,是在谢亭歌的怀里,这次他的精神已经不再那么激动,整个人都正常了,坐起身揉了揉头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把胸口的那股闷气全都吐出去,才舒畅了一些。 “什么时候回来的?”连清问。 谢亭歌摸了摸他的脸,“有一段时间了,我说过我不在不让你出去的,为什么又不听?” 连清说,“学校不能不去,马上就要考试了。” 谢亭歌微微叹了一声,面上不好,扯过被子包在连清身上,目光看着别处,说,“跟我走吧,本来说好的元月初四我有些等不及了。” 连清心下一凉,顿时精神了,拉着他的手说,“再等等!我现在不能跟你走,程文川现在什么情况我都不知道,而且我觉得我已经很接近真相了,只要再努力一下,真的,再努力一下!” 他说的真切,一双眼睛满是激动的神色,谢亭歌有些疲惫的抱住他,“早知道会有被你吃劳的一天,当时就不该心软放你留下。” 这样少有的宠溺让连清很惊讶,心理却暖和了起来,除了自己的父母,还有这样一个人喜欢着他的,想着将头依在谢亭歌的胸口,渐渐又睡着了,这是一个无梦的夜晚,让他非常的安心。 程文川因为伤势很重,在医院暂时是没法回学校了,而他是紧随着那三个女生跳下来的,又是唯一的活口,警方几乎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他的身上,连清去医院看过他一次,他的精神很不好,还不能开口说话,连清只是坐在一边,安静的陪着他。 就这样过了两天,宁远突然来找连清,表情神秘,站在门前根本没有进去的打算,连清纳闷的看着他,宁远说,“我不想让里面的人知道。”他说的是谢亭歌。 连清想着,猜宁远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想了想还是关上门,和宁远去了小区的花园处,这时宁远才说,“我已经知道怎么破戒这个降头术的方法了,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去?” 连清听罢,赶紧看了看周围,才紧张的说,“是什么方法?我跟你去!这一次一定要彻底解决它!” 宁远点头,“我想你也一定猜到童谣的人皮就是阵眼了,只要找出人皮,就能破了这个降头术,童谣的诅咒也就不再了。” 耳边吹过一道道冷风,连清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怎么是阵眼,难道不是引子?” 宁远一塄,也很纳闷,“引子?当然不是,这是一个阵,围绕着整个学校,童谣出了学校根本没有任何作为。” “这不可能!”连清果然否定他的话,因为他确实是在程文川家见过童谣的,而且还打伤了周礼,连谢亭歌都不是她的对手,想比起在学校,连清甚至觉得童谣在外面要更加厉害! “这没什么不可能,它没有了皮根本走不远,只能在披附近行动。”宁远不理解的说。 连清抿了抿嘴唇,手指动了动,半晌才说,“这一定是哪里出错了,也许你没错,我也没错……” 两个人在花园里窃窃私语,谢亭歌站在窗口前盯着他们,直到有些恍惚,慢慢的伸出手,一双大手有些发黑,手心是一条红线…… 宁远并不是意气用事,如果不是一定要带上连清才能找到童谣的人皮,他肯定不会让连清去冒险的,在出门之前他做了万足的准备,绕着屋子来回走了半天,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那人坐在阳台上,只胆胆的看他,冷言冷语说,“你有我十分之一的功力,何需害怕?” 宁远怒视他一眼,强辩着,“我没有害怕!” “哼。”那人冷哼,“分明忐忑无比,惶惶不安,人类是否都如你一般口是心非?” 宁远气的把东西收好,不再理这个整天只会跟他说大道理的家伙,踏着月光走下了楼,那人垂眼看着他急促的背影,接着又面无表情的擦起自己的笛子。 宁远和连清约好在学校后门见,这一段时间的事故,让学校对晚上的门岗严格了起来,所以他们要想在晚上进去,只能趁着天黑,从后门翻墙进去。 他到时,远远就见一个人影在后门来回走动,心下一松,快跑到连清身边,“怎么这么早?” 夜太黑,他不知连清的表情,在墙上摸了摸,找出一处最容易踩的地方,连清心下有些忐忑,对他说,“谢亭歌现在不在,我想赶快处理完,不能再让他替我担心了。” 宁远手下渐渐停了下来,肩膀也垮了起来,心中一股涩涩的味道,连清见他不说话,也没多想,跟着过来找好下脚的地方,“就这吧,我先上,在上面接着你。” 说着脚下灵活的翻踩上去,几下就蹿到了墙头,在上面对宁远伸出手,“来,上来。” 宁远看着那双手,最终还是握了上去,接着力也翻了过去,两个人从小就很淘气,跟其他男生一样,对翻墙头驾轻就熟,进了学校,把事先准备好的路线拿出来,他们学校很大,门卫到了晚上只有一个,根本不会找到他们。 “我已经看过了,就在实验楼里,不过……”宁远沉声,还是事先跟连清说了,“到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冷静,那些全部都是假的,是幻像,你只要拉着我就对了。” 他说的神秘,连清也心知不会那么容易,就坚定的点头,“你放心吧,只要能找到那张皮,我什么都不怕。” 宁远拍拍他的肩膀,两个人到了实验楼前,宁远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万能钥匙打开实验楼的大门,随着咯吱的一声,一种被尘封许久的味道从里面传出,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连清按了按额头,眼睛又开始疼痛起来,他想,这里面一定有许多他不想看见的东西!这是除了他在梦里来过的那次之外,第一次亲身走进这里,两个人一步步走进去,才到楼梯前,就听见喀嚓一声,门自动关上了! 第36章 一种恐怖气息围绕在两个人周围,宁远拉着连清的手,将手电筒照的更远些,实验楼尘封了一段时间,空气中满是尘土的味道,还略带着,两个人每一步都极其谨慎,不管是以前经历的事情,还是来自本能的直觉,连清都加倍小心。 实验楼一共分为六层,最下面一层是老师的办公室,再上一层是放教学用品的,第三层是实验室,第四层是解剖室,第五层是存放标本的地方,最上一层,却没有任何标注。 宁远用手指在指示牌上仔细略过,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低声说,“怎么没有写六层是做什么的?”看着上面的字迹,确实是没有标记过的,并不是因为时间久远而被磨损。 连清也探过头来,“大概是专用的吧,不是学生用的地方也就没有标,我们现在应该去哪儿?” 至此,宁远也没有再纠结第六层究竟是做什么的,而是突然关上手电筒,周围瞬间陷入漆黑之中,连清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赶紧去抓他,却发现宁远眉心隐隐亮起一点白光,连清一惊,他未曾想到宁远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本事! 待亮光渐渐熄灭之后,宁远重新打开手电筒,我们去五楼!他说的肯定,连清也不疑有他,立刻跟上他的步伐,电梯是不能用的,两个人摸索着上了楼梯,即使放轻脚步声音依旧在整栋楼内回响,像是一个螺旋旋涡,总会回到自己耳边。 连清目不转睛,不敢东张西望,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前面,身体不自觉的僵硬,危险的气息如影随行,不给他一丝分散注意力的机会。 越上一层,周围的压迫感越强,连清甚至清晰的感觉到那明显的恶意,似乎有一双眼睛正恶毒的盯着他们! “呵呵……” 一声幽怨的笑声回响,连清脚下一顿,扯了扯宁远的衣角,“你听到了吗?” 宁远将手指放在他唇间,示意他不要出声,连清只能点点头,更加用力的拽紧他的衣服,眼前的场景渐渐和梦中的重合在一起,甚至有种这就是在梦里的错觉!如果不是有宁远在的话!他大概会像梦中一样惊恐的向楼下跑。 额头上慢慢出了汗,却强忍着压迫感一步步走上楼,那一声笑只重复了一下就消失无踪,宁远拉着他到了五楼,两个人望着空荡荡的楼梯,前面是一眼望过去的走廊,尽头似乎充满了吸引力,引领着他们向前走。 连清脚下向后移动,心脏猛的跳动,“这里很危险,我感觉到有东西在引导我们,这不正常,一定有什么在监视我们!” “既然已经来了,他知道了又如何?今天晚上不是鱼死就是网破!难道我们还有更多的选择吗?”宁远冷笑一声,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金光,那是一种一般人根本无法看到的东西,连清却看的清楚。 这是一种执念与坚定,连清很吃惊,他没想到宁远是带着这种心思来的,手下微微抽了抽,最后心一横,“好!” 也许宁远说的没错,只要拖一天就会有更多的人去死,不如拼个你死我活,倒也是痛快,这样一想,竟一扫刚才的恐惧,连眼前的走廊都不再那么充满魔力。 五层是存放标本的地方,他们学校虽然不是医科院校,但也有学医的,经常会做一些实验,标本就必不可少,一些优秀的作品也会做成标本放在这里,一般不让学生过来,怕破坏了东西。 宁远推开手边的一个门,咯吱一声,两个人走进去,里面是一个接一个书架,上面罗列整齐的罐子,手电筒扫过,连清走过去,里面都是动物的标本,保存的非常完好,如同它们活着一般。 连清心下已经放松下来,看着这些活灵活现的小动物,不禁有些感慨道,“能做的这么完好,实在是厉害。” 另一边宁远就没有它这么轻松了,盯着这些东西,眼里满是厌恶,耳边满是呜呜的哭声,不耐烦的揉揉耳朵,声音才彻底消失。 两个人一间接一间的翻看着,全都是正常的标本,没有发现异常,连清松开宁远的手,站到一个大罐子前,一个完全透明的玻璃瓶,足有一个人大,里面灌满了福尔马林药水,连清轻轻摸上罐子,目光一转不转的观望,里面一个非常的豹子尸体,皮毛的颜色非常的漂亮,一双眼睛充满杀气的望着前面。 连清被它完全吸引了,只远远在动物园看过豹子,能这样近距离观看,实在是一种享受,这时他肩膀被拍了一下,他说,“快来看,这豹子实在是太漂亮了。”说着转过头,却发现并没有人在他身后,宁远在后面的架子翻找。 听到声音,宁远回过头,“不要再看了,我们时间有限,必须要快点!” 连清这才彻底清醒过来,赶紧点头,等他再回过头时,就见罐子里的豹子变成了一个全身没有一点皮的肉块!一双只剩眼球的脸贴在玻璃上,死死的瞪着连清!双手支撑着身体,似乎要与他紧紧相帖! 连清全身发麻,尖叫一声退后,“啊啊!!” 宁远几步到他旁边,拉过他的身边急促的问,“怎么了?!” “童谣!童谣在里面!!”连清指着罐子大叫,可他再看过去,里面哪有童谣,根本就还是之前的那只豹子!他咬着牙抓紧头发,满眼的不可置信! 宁远低咒一声,“跟我走,它果然在这里!不管怎么样今天它的皮我都要定了,你放心吧,它就是吓唬吓唬你,不要被它吓到我们就赢了!” 耳满着宁远的声音,却没有一句是完整的,连清被拉着向外面走,身后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跟紧我!不要再去看那些东西!该死的!”宁远皱紧了眉头,这么强大的压迫感不得不让他更加坚强,否则谁来保护连清? 两个人一路从五楼上了六楼,跟其他几层一样,六层也是一片寂静,宁远脚下顿了顿,拉着连清站住身子,五层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而他得到的感应是在五楼之上,那就是六层。 虽然不知道六层为什么没有被学校标注,可当宁远站在六楼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强大的怨气!不是一只鬼的,不是两只鬼的,甚至是更多的!这样的怨气怎么会出现在学校?这更像是在乱葬岗里,想着头发就是一阵发麻。 连清就在这时眼睛猛的一痛,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下来,他痛苦的捂住眼睛,蹲□去,口中溢出呻/吟,宁远赶紧扶上他的肩膀,“怎么了?” “我的眼睛好痛!”连清忍着全身发抖,实在是太痛了,就像眼睛快要瞎掉一样! 宁远被他痛苦的声音吓到了,赶紧按住他的额头,“你抬起来我看看,我帮你吹吹好不好?不行我们就走,不在这呆了。” 双手渐渐抬起连清的头,就见连清双眼中的双瞳融合在一起,反转出八卦的影象,两个八卦在他眼中不断的旋转。 宁远简直目瞪口呆,连清脸色苍白,眼前已经不再是平静是实验楼,而是另一帆景象!破坏的走廊,墙上是掉落的墙皮,到处是东倒西歪的东西,地上满是破落的报纸,简直如同一个荒废已久的破楼! 连清慢慢站起身,再看向宁远,他身边包围着一层淡淡的金光,像是一个罩子,连清现在也明白过来,这是保护他的。 “你……你怎么会……?”宁远惊讶的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连清脸上一片清净,对他说,“我知道人皮在哪儿了,你跟我走。” 说完,他就领先走在前面,宁远望着他的背影,隐约觉得连清比之前不一样了,身上的气息也有了一个彻底的蜕变。 接着他就发现,连清所走过的地方,都发生了惊天覆地的变化,一寸寸的恢复了它原本的样子,宁远边看着边赶紧追上他的步伐。 两个人走在一处,宁远惊讶于周围的变化,连清目光紧锁前面一间门房紧闭的屋子!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从里面传来的怨气,深重到让他窒息! 同时宁远也收回目光,他指尖不受控制的跳动,猛的抬起来指向那个门,一道白光从指尖飞去,打在门上,却像是被什么格挡,阻拦在了外面。 宁远目光沉了下来,低声说,“看来就是那里了。” 连清点头,似乎他们找到这里,一切都来的太容易了,明明在五层已经看见了童谣,为什么它不阻止他们找到这里?这完全说不通!也许只有一个答案,就是它根本就是放他们过来! 一切归于平静,连清走到门前,抬起手准备开门,宁远却一把抓住他,说,“让我来!”他说的肯定,连清眼中八卦稍慢下来,半晌才点点头。 宁远深吸一口气,猛的一把推开门,砰的一声后,就见教室内整齐的摆放着桌椅,桌子的一角燃着微弱的烛光。 光中,几个身影坐在里面,垂着头安静的学习五,六,七!连清身型一晃,他静静的数着,一,二,三,,悠悠烛作者有话要说:妹的,认真起来连我自己都怕!写着写着我妈突然叫我一声,吓的我肝颤! 第37章 在心中默数着教室里的人,一共有七个,而在讲台上,摆放着一个非常古老的盒子,可见它并非一直都此处,而是被带进来的,与这里的环境极其不协调。 连清看宁远一眼,对他说“走过去,就是那个盒子!” 两个人心里有数,向前迈动,教室里即使有烛光,依旧陷在昏暗之中,完全限制了他们的视野,烛光下的学生,每一个都显得诡异异常,连清稍稍侧着身子,不想与这里的一分一毫接触,更是脚下放轻,不想惊动这些家伙。 他望了一眼最前面的讲台,越是离那里近,心理越是紧张,明明是触手可及的东西,却在这个时候像是遥不可及,咔嚓!连清迟疑的低下头,就见脚下踩到一块硬物,他拿过手电筒照过去,是一只手骨,已经被他踩碎!他心中一紧,宁远拉了他一下。 他再抬起头时,果然见刚刚还低着头的鬼魂们一个个看了过来,连清把心一横,既然不能平静的走过去,那就不能避免一战了!他想着,腿上突然被抓住!他奋力的拍过去,这会鬼魂一个个的站起来,全身的骨头架子像是随时会散掉,一个个都垂着头,随着连清摆脱那只手,那些鬼魂渐渐抬起头来…… 连清看着那些人脸吃了一惊,那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死在学校的人!张蕊!吴孟!甚至里面还有童谣!他不确定的退后一步,鬼魂们却迫不及待的扑了过来,嘴里发出呜呜的鬼哭声,手上的指甲锋利的几乎能杀死人! 宁远用手指上的光线抵挡他们,脸色也崩紧了,“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张蕊怎么会在这里,他明明是在我家!”连清还没忘记,他们从程文川家出来时,顺手把张蕊的鬼魂也带了回去,张蕊因为魂魄受损,一直在自己疗伤,没有再出来,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童谣!这个童谣分明跟他们之前遇见的那个不一样! 宁远击退扑上来的吴孟,手上一用力,将他的打飞在墙上,“现在没那么多时间纠结这个了,我挡着他们,你去拿箱子!” 他大喊一声,把事先早就准备符拿出来,驱逐身前的鬼魂,帮连清脱身,连清看了眼前面,对宁远说,“好!你自己小心!” 说着向前面跑去,鬼魂们哪肯放过他,纷纷扑了过去,宁远虽然现在有法术加身,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总有落网之鱼钻过去,一时打的难分难解! 连清一脚踹开扑过去的女鬼,手指摸上盒子没想到立刻被弹开,他吃了一惊!这箱子是加持过的,果然不是那么容易拿走的。 这时他目光紧锁,眼中的八卦飞速转动,箱子发出难听的嘎吱声,像被不停磨擦后的声音,之后啪的一声!一道黑雾被弹开,连清再次摸向箱子,手指已经没有那种触电感,轻松的把它拿在手里。 宁远看他得手,立刻说,“快走!” 箱子并没有多重,但也阻碍了连清的动作,比不上之前的快,他到了宁远身边,看着这些曾经的同学,心理有一丝怜悯,只说,“我们走,他们都已经死了,就不要再让他们连魂魄都保不住了。” 这个箱子就是阵眼,只要把这个拿走,这个阵法自然会消失,宁远也是不想杀他们才没下死手,这时见东西已经到了手,更没有恋战的心情了,立刻退了出去,几个鬼魂在后面紧追不舍。 两个人匆匆撤出教室,宁远手下一勾,门砰的一声关上,随着这一声,仿佛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教室里鸦雀无声,而他们身后的那片荒废,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变成了他们进来时的实验楼。 如果不是连清手里拿的箱子,两个人只觉得刚才像是一场梦,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们只是刚刚到这里而已。 紧迫感并没有消失,连清握紧手里的箱子,谨慎的看向周围,这时,走廊里传来女童唱歌的声音,悦耳的童音配上歌谣…… ‘妹妹背着洋娃娃 走到花园去看樱花 娃娃哭了叫妈妈 …… 我们把妈妈埋在树下 然后啊爸爸举起斧头了 剥开我的皮做成了娃娃’ 远处的走廊中,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小女孩渐渐出现,手中拽着一只洋娃娃,长长的头发的披在肩上,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非常漂亮,清脆的踢踏声在走廊里回响。 宁远凑近连清,“有机会你先走,我挡着。” “不行!”连清一口拒绝,“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 这小女孩如此诡异,不想也知道这是布阵人用来对付他们的,小女孩身影在几个闪现,就骤然出现在了连清的面前,一双童贞的眼睛盯着他,“哥哥,把我的皮还给我。” 连请手下一紧,“这不是你的!” 小女孩迷茫的眨了眨眼睛,不解的说,“哥哥你撒谎,这明明是我的皮,你为什么不给我?”说着拿起手中的洋娃娃,突然递到连清面前,这张洋娃娃全身都补满了补丁,缝缝补补的极其难看,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根本不对称! “那哥哥,我拿我的娃娃换吧!”说着将洋娃娃扔到连清的脸上,声音变的凌厉,一双眼睛血红。 宁远见它说话诡异就防备着,洋娃娃一脱手,立刻把连清挡在后面,只见那只洋娃娃突然像活过来了一样,张开锯齿一样的嘴死死咬住宁远的胳膊,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 连清赶紧拽住洋娃娃,想把它拉开,宁远却咬着牙关叫道,“不要拽!你不用管我,专心对付它!” 这洋娃娃像是粘在了宁远手臂上一样,任凭他怎么拽都拽不下来,鲜红的血顺着洋娃娃的嘴流了下来,喝了血的洋娃娃竟然一点点的大了起来! 小女孩双手抬起,怨毒的走向连清,“哥哥也喜欢我的皮吗?是不是很漂亮……” 连清躲过她的冲击,甩出一张符,却见那小女孩在原地骤然消失,连清就知道不好,果然肩膀一痛,他侧过头,见小女孩出现在他身后,一只手j□j了他的肉里! 接着一阵剧烈的疼痛,小女孩咯咯的笑起来,手上用力之后,将一块肉握在手里,嘴角挂着大大的笑,扭曲到了极点,连清脸色惨白。 小女孩将那块肉放到嘴边,一口接一口的咬起来,嘴角满是鲜血,“好吃啊哥哥,好吃。” “好吃个屁!”眼看着自己的肉喂了小鬼,连清初时的剧烈疼痛过后,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怨气也升了起来,想着这么多年,一直被这些鬼骚扰不说,这些日子还被它们吓的到处跑,从来没有一个占据主动的时候,现在还被吃了一块肉! 小女孩手下一顿,剩下的一点肉掉在了地上,它表情痛苦的看向自己的手,“好疼啊好疼……”只见沾染了鲜血的地方都像是被硫酸腐蚀过的样子,血肉渐渐不见,只剩白骨…… 这时连清眼中的八卦突然射出一道强光将小女孩笼罩在其中,小女孩顾不得只剩半个的手,惊慌的拍打着,“不要啊!!我不要!!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强光渐渐将她吞噬,宁远此时摆脱了洋娃娃,虽然胳膊上被咬出了几个血口子,不过都是小伤不碍事,他把洋娃娃装进袋子里,这时猛的看向另一边的连清。 就见刚才还是个漂亮的小女孩,此时变成一个血淋淋的肉块!身上清晰可见青筋,甚至是膨胀的血管,可见血液在流动,每挪动一点,地上都会被带出一道血痕,这分明就是童谣!连清惊讶的看着它,“童谣?!” 宁远靠过来,也非常吃惊,“这是童谣,那刚才里面的是谁?!” 两个人都彻底的迷糊了,此时的童谣缩在原地,没有了刚才的残暴,开口,“救救我吧,我不想再当他的杀人工具了……”一双突出的眼睛此时没有一丝怨恨,甚至可以说是清明,她抬起一只只剩白骨的手,看向连清。 宁远和连清对视一眼,连清转过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的那个他又是谁?” 童谣听着他的话,再一次低下头,看着那只白骨手,慢慢的说了起来,“我是个活动积极分子,为了能在毕业的时候找到一份好的工作,我一直都很热心的参加活动,帮助能帮的每一个人。其实在他出现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谈恋爱,像我这样的家庭,和长相,他又怎么会看上我呢?”童谣幽幽的说着,口中叹息一声。 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生,家世好,长相好,学习也好,没有哪个女生能拒绝他,我以为这是上天怜悯我,结果…… 我真的不知道他有女朋友!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自己手上出现了一道红色的血线,起初并没有注意,直到那条血线从手心延伸到了手臂,神经也越来越差,才发觉不对劲,说着童谣抬起头,一双眼睛盯着连清,就是那天在树林里遇见你的那一次,我好害怕,没有谁会长这种东西,我以为我得了绝症。 结果就在那一天,我遇见了他……他告诉我不是得了病,而是中了降头术,情降!情降分为两种,一种是施法在爱的人身上,能让他回心转意,而我这种,就是第二种,让情敌爆毙而亡!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早就写完了,结果电脑卡了,保存不了,重启之后什么都没了……我的天…… 留言了!!哭!!)另你们最近越来越不爱另另,小女孩唱的童谣是非常著名的妹妹背着洋娃娃,不建议你们搜虽然我知道你们一定会忍不住!) 第38章 两个人听着童谣的话,只感觉事情千回百转,那个看起来做恶最深的人,却是最受伤的一个,偏偏他们认为最无辜的,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张蕊利用情降,成功使得吴孟回到他身边,而童谣那个时候已经被恨意冲昏了头脑,答应了那人的要求,跟他配合,养起了他的小鬼…… “那个人到底是谁?我们想知道他的身份。”宁远打断她的话,虽然知道那人难颤,但知几知彼。 童谣目光转动,说,“他并没有告诉他真正的身份,我只知道他的降头术很厉害,非常可怕,能够……”她声音一顿,哽咽一下继续说,“能够做出□,我被他困在这个阵里,他却分散出我的力量出去杀人,我根本控制不住,好痛苦……” 连清想安慰她,可见她那一身血,手还是放下了,“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不过没关系,我们已经拿到你的皮了,这次你可以跟我们出去,不再受他的威胁。” 童谣听罢眼睛渐渐被血液覆盖,血泪流动,“我不想变成这个样子,我好丑,我杀了那么多人!就算我恨他们我也不想让他们都去死的,呜呜……”童谣突然双手捂住脸,大声哭起来。 悲惨的哭声在走廊中飘荡,阵阵鬼哭叫人心中发抖,宁远按着胳膊,不安的看了看周围,立刻制止她,“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要是还想出去,就立刻跟我们走,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说着拉过连清,绕过童谣大步向前走去,脚下加快节奏,童谣这会止住哭声,抽噎的转过身,下面移动非常慢,每拖动一下,都是浓郁的血迹,惊心动魄。 连清抓紧箱子,有些担心的扭过头,想叫童谣跟上他们,结果却在转头的一瞬间,看见不远处的童谣砰的一声,一团肉被炸飞,他震惊的愣在原地,看着血肉横飞,在空中喷发一层血雾,最后落在地上,变成一堆毫无生气的肉沫。 宁远将连清挡在身后,目光狠利的盯着,突然一个转手,拽住连清,身子向旁边扑去,只感觉身边一道冷风迅速飞去,他们刚才站的地方被砸出了一个坑。 这时连清回过目光,看向后方的走廊,一个少年渐渐走出阴影,俊美的轮廓,一只手傲慢的插在口袋中,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把符,目光从刘海里闪出一道光线,连清从地上爬起来,不可置信的喃喃出声,“是你?” “你认识他?”宁远盯着少年,小声的问。 少年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他们,垂下目光瞥了眼地上的碎肉,冷哼一声,“这种废物,既然人皮已经被你们拿到,她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连清听罢用力的握住权利,紧抿嘴唇,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住在他家对面的那个邻居!此时不用猜也知道少年真实的身份了,回想那时他还友好的跟他打呼,这时想起来也就明白为什么这人不愿意跟他说话了。 “真没想到这一切居然是你布置的。”连清声音冷了下来。 少年靠在墙边,完全是轻松的状态,侧着头看他,“你怎么那么笨?我以为凭你的资质早就应该开启天地八卦阵了,没想到居然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 “什么意思?”连清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眉头皱紧。 “看你的样子你还不知道?他对你保护的很好嘛。”说着笑了笑,却让人不寒而栗,“你的眼睛,才是真正的宝贝,能够还原一切假象,这样的东西我自然必须拿到,可惜几次打击你,你都没使出来,这次总算见识到了。” 宁远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连清的眼睛突然变成了这样,而偏偏连清并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怎么了,双手不自觉的摸了上去,就在这个时候,又一道符纸甩了出来,宁远纵身跳过来将符纸抓在手里,却瞬间抛开手,再张开手掌,只见手心已经有股烧焦的味道,明明只是握了一下,却有这样的力道。 “不要试图再去抓我抛出去的任何东西,它都将是终结你的武器。”少年仰首,打了个响指,“最后的游戏,开始!” 啪的一声,周围陷入黑暗之中,连清睁开眼睛,他所在地方又变成了那个荒废的教室,地上是发黄的报纸,几个学生坐在课桌前,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之前,他猛的看向讲台,却发现箱子已经不在上面,这时他就已经明白,这都是假的,这个空间也是假的! 他回手摸着门扶手,动了几次发现根本打不开门,他便不再这耽搁,他相信这里总会有有一个真正的出口!他顺着墙边慢慢向前面移动,想要去开另外一个门,脚下移动非常小心,可在经过一个学生身边时,它还是渐渐抬起头,黑发掩盖下的是一张惨白的脸,两行血泪从眼睛中流出,接着猛的抓住连清的衣服! 连清也没客气,双手按住它的手腕将它翻起,用力一转,就听见咔吧一声!女鬼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它的两行泪流的更快了,却缩着身子一动不动,连清一方面防备着它,一方面又继续向前摸。 那女鬼只是盯着他哭,真的不再动了,连清赶紧跑到前门,双手奋力的抓住门使劲的晃动,这一次居然还没有开!明明只有两个门!如果出口不在这里,到底哪里才是真正的出路?! 他有些恼怒的撞着门,这时门外砰的一声,隐约可听见打斗的声音,连清赶紧贴着门,有宁远的闷哼声,他立刻心乱如麻,他被隔在门里出不去,而宁远却要一个人对付那个少年! 他又开始撞起门来,这时房间里响起少年的声音,“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不要以为把人皮拿出来就真的破了阵,用的眼睛好好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是你最后的十分钟,之后不止是你,连外面这小家伙都要一起去死!” 连清听着他的话,心理更是凌乱不堪,双手愤恨的拍着门,大骂道,“你有本事冲着我来!你不是想要我的眼睛么!你来拿啊!” “愚蠢!”少年冷笑,“直接挖出来有用你早就死了!” 连清气喘吁吁的靠在门上,心乱如麻,十分钟,他的时间不多了,出口到底在哪!他按着额头双眼紧闭,脑海中渐渐涌出一股热量,感觉全身的力量都在向大脑里涌,越来越的多的能量,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周围已经不再是教室,而是一处处荒废的墓地,墓碑倒在地上,一看便是很久没人理睬的。 连清僵直的站着,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来实验楼是建在坟地上的!其实很多坟地最后都建了学校,因为学校的人气高,阳气重,能够压的住污秽的东西,可惜这处却建的不是教学楼,而是实验楼,越来越多的标本,将此处的阴地变的更阴,难怪那少年会把阵眼选在这里!这下面都是被镇压的冤魂,如果十分钟后他破不了阵,出不去,肯定是要被这些冤魂活活掐死的! 这时连清不敢再耽搁,一时想不出套路,只能到处去摸到处去拍,想要去碰运气,此时的教室就像一个盒子,只有一处才有出口,他胡乱的拍着周围的墙壁,窗户,将四处都拍了个干净,还是任何声音。 眼看时间越过越快,他渐渐出了汗,外面的宁远突然传来一声惨叫,连清手一抖,赶紧大声问,“你怎么样了宁远?!” 却远远没有听到回答,连清手心满是汗水,脑海中越来越乱,一时想到要放弃,这样漫无目地的寻找,实在是太难了,时间的压迫感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他抬起头,目光正看对上那个满脸血泪的女鬼,女鬼接触到他的目光,明显瑟缩了一下,连清扶着墙站起身,走到女鬼身边,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对女鬼伸出手,女鬼呜呜的哭着,“不要杀我……” 连清手指缩了缩,犹豫着停了下来,屋子里安静的只有他急促的心跳声,而他耳边的却是宁远的闷哼声,最后他闭上眼睛,猛的按住女鬼的脑袋,使劲的旋转,再睁开眼睛时,女鬼已经不见了。 接着他又走向下一个,再下一个……汗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一个个女鬼从他的眼前消失,门却始终没有开启,随着时间的推进,他站在最后一个女鬼身前,已经麻木的伸出手。 这时女鬼抬起脸,连清再一次停下手,目光晃动,女鬼说,“你还想再害死我一次吗?” 连清惨白的嘴唇,摇了摇头,女鬼自信的看着他,却再次一刻被连清扭动了脖子,门也咔嚓的一声开了,连清转过身,一步步的向外面走去,他说,“你不是童谣,我又怎么算再害你一次?” 对于他出现,少年明显是没有想到的,他一只脚踩在宁远的身上,宁远趴在地上身上满是血迹,身上有微弱的起伏,“哈,我是低估了你,我以为你这种废物是下了这种手的,看来我得改观了。” 连清擦了擦脸上的汗,“也许我打不过你,但是我会拼死一搏。” 少年不屑的冷笑,一脚踢开宁远,手指伸向空中,一道火焰燃起,“你连八卦阵开启都这么费力,怎么运用?”说完猛的将火焰甩向他,只见火焰在空中渐渐变大,在连清面前时已经是一个巨大的火团。 火团乡卜向连清,慢慢的出现一个人却在撞击他的一刻,瞬间向四外散去,连清瞪大了眼睛,而他眼,泼墨般的长发垂在身后,一身黑色的长袍,冷俊的脸上满是寒。前意少年不自觉的向后一步,而他身后,一道白光乍现,一个白发男人手拿玉笛,修长的手指轻轻在笛子上摩擦着…… 第39章 两个人的突然出现让少年吃了一惊,前后都被堵住,这时候已经是寸步难行!他握紧拳头,不甘心的问,“你们怎么进来的?你们不可能进来的!” 谢亭歌冷哼一声,不屑的瞥他一眼,便转过身,他不悦的看着连清,“我说过的话你从来不记在心上。” 连清自知理亏,也不辩解,本来他就是背着谢亭歌出来的,想着拿到人皮就尽快赶回来,这段日子谢亭歌已经受到了伤,他也是不希望他再涉险了,这会便讨好的说,“我这不是没事?” “是我来的及时。”谢亭歌丝毫没有给他面子的直接戳破了,连清吞了吞口水,没再说话。 谢亭歌看了眼地上的宁远,皱了皱眉,“带着他远点,到安全的地方去。” 此时宁远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连清赶紧过去把人抱在怀里,远离他们,他担忧的望了望前面,又再次低下头,用手揉着宁远的脸,他身上满是血迹,可见刚才外面打的多激烈,连清小心的抱着他,生怕加大他的伤势。 而那一边,谢亭歌伸手给墙角的两个人布上结界,才终于放心的回过头,再次面对少年,之前他伤重,被这小子拣到机会,让他白白占了便宜,否则周礼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 “你打算怎么死?”谢亭歌问,手指在腕上拉动,长刨无风自动,片刻,周围鬼哭声不断响起。 少年吃惊的看着身边,有些胆怯,却强撑着,“不过是手下败将,你现在的状况根本没什么可怕的!” “是么?”谢亭歌嘴角勾起,瞬间闪到少年身后,伸手拍了过去。 少年早有防备,却没能躲过那一下,肩膀被狠狠的拍了一巴掌,他踉跄的向前扑了两步,站稳后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不可能!你怎么会这么快就恢复!” “你的问题太多了。”谢亭歌不打算再与他对话,直接出手。 两个人打斗在一起,站在后方的白衣男人垂着目光,将手中笛子放在唇下,轻轻吹奏起来,悦耳的声音在空中盘旋,谢亭歌的身型越来越快,而少年却猛的吐出血来,他扶着墙,险险的躲过谢亭歌的一掌,目光恶毒的盯上白衣男人,他擦掉最边的血,咳嗽两声,手下突然转变目光,向白衣男人扑去。 却没想到,手掌刚触碰到男人,就被谢亭歌从身后将他拉了过来,手掌拍向他的天灵盖,少年心下一沉,就知道就完了,就在谢亭歌打算了断他的时候,白衣男人突然出手,用笛子打开谢亭歌的手,救了少年一命。 谢亭歌不满的看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少年见有机会,打算跑,白衣男人用笛子在他肩上轻轻一击,他便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再也动不了,男人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你别忘了你现在的情况,不能杀生。” 谢亭歌一愣,突然笑了,“杀生,你当他是畜生?” 男人只说,“你自己心中有数便可,我这次可不是为你来的,只是提醒你罢了。” 说完,他垂下目光,对少年说,“他不能杀你,我能。” “你不能!”少年突然大叫起来,脸上满是惊恐的扭曲,“你是妖对不对?像你们这样的是不能杀人的!这样是没办法修道的,所以你不能杀我!” “妖?”男人疑问,谢亭歌冷笑,不再搭理他们向连清走去,“我不是妖,我乃盘古开天之时,落在蓬莱山上,日夜吸收天下精华的石头所化,早以位列仙班,你杀孽太重,严惩并不为过。” 少年这时早以吓的满脸是汗,还想找些托词,却突然瞪大眼睛,全身一阵抽搐,慢慢化做一团浓血,最少消失的无影无踪,白衣男人收回笛子,将上面沾染的血迹擦掉,又轻轻吹奏起来。 声音盘旋在空中,所过之处渐渐恢复了原样,不再是腐朽的墙壁,破烂的报纸,干净冷清的实验楼,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连清的眼睛如薄荷般清凉,他眨了眨眼睛,非常的舒服,他有些惊喜的摸着眼睛,竟然异常的舒适。 谢亭歌把他拉起来,他急忙抱住宁远,怕把他摔到,谢亭歌却脸色不善的说,“把人放下。” “他还受着伤,你让我把他放地上?”连清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这时白衣男人收回笛子走过来,他刚刚说的话连清全听到了,虽然之前想到过有鬼就会有妖,但是却没想到会有仙,此时看见男人也是异常的温顺,恭敬的叫句,“神仙大人。” “噗!”谢亭歌一个没忍住,差点把口水喷出来,连清责怪的瞪他,谢亭歌咳嗽两声,掩盖过去。 白衣男人微微点头,“你可叫我灵华,人我便带走了。” 说着一挥手,他与宁远都在原地消失不见,连清木那的看了看自己还弯着的手臂,“感慨到,果然是神仙,实在是厉害。” 谢亭歌不悦的瞪他,“难道这些我不会么?你怎么没这样夸过我?!” 连清听到他这样孩子气的话,觉得有趣,才想逗逗他,谢亭歌突然抱住他的腰,接着耳边就是呼呼的风声,连清惊讶的看着瞪大眼睛,两个人此时居然在空中飘动,他赶紧抓住谢亭歌的腰,“你这是干什么?!被人看见怎么办!” 谢亭歌见自己没得到表扬,还被他责怪,心中更加不爽,只死死的把他按在怀里,再一转眼,两个人已经到了自己的房间,连清惊魂未定的站在原地没敢动,半晌才动了动脚,感觉到塌实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刚才那种高度差点吓破他的胆。 他坐在床上平复着心情,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起身把抽屉拉起,找出一个袋子,打开口子后,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拿着袋子坐下,眉头紧锁,原本张蕊是在里面修养的,而此时她已经不在了。 再想着他们在教室里见到了那七个鬼魂,难道真的是他们?所有的魂魄都被压在教室里,这样说来,他们已经都消失了…… 谢亭歌见他脸色难看,平静的站在他身边,捏起他的下巴,“又在想什么?” 连清看着他,心里突然有一丝欣慰,就是这个人还在,总是可以在他最危险的时候出现在他身边,这样的安全,这样的塌实,他有些感激的抱住谢亭歌的腰,深深的叹息一声,“什么时候知道我不在的?” 谢亭歌摸着他的头,平静的勾了勾嘴角,“在你和宁远密谋的时候。” 连清抬起头,惊讶的看向他,“你都看见了?!” “雕虫小技。”谢亭歌戳了戳他的额头,那时宁远和他在花园中说话的时候,谢亭歌就在阳台看着他们,本意就是不想戳破他们,因为他知道,他根本不可能阻止得了连清,既然如此,不如就让他去做,而自己,在后面帮忙他。 只是事情比他预料的稍微复杂了一点,那少年确实是有些本事的,他身体在上次被雷击中后一直没有恢复,随着连清他们到了实验楼下,就发现此处不一般,鬼气森森,他一眼就识破这地上所画的阵法,如果是他以前的法力,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破解,可惜现在,他就要花些功夫了,最后还是等到灵华出现,两人合手一举击破阵眼而在,伤到少年的原气。 连清拿着袋子,非常不理解的说,“他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杀了这么多人,他又能得到什么?” “为了他的贪欲。”谢亭歌回答的干脆,坐在他身边,将他的头按在自己怀里。 连清没有挣扎,乖顺的靠着他,“只是这么简单?六条人命,只为了满足他自己的,就算得到了又怎么样?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得到幸福的。” 谢亭歌沉默着,半晌才说,“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其他人,也会在下一世得到幸福,这就是命中注定。” 连清点头,握紧手中的袋子,这一场惊动所有院校的连环离奇杀人案就这样结束了,而其他人并不知道,依旧在提心吊胆,学校将这段历史封存进了档案库,警察依然在调查。 这段记忆困绕了连清许久,甚至在几年后还是会梦到童谣哭诉的脸,这个开朗的女孩一直在诉说着她的无辜,仅仅是一点点的恨,就被放大了无数倍,牵扯了六个人。 程文川很快从医院出来,学校也考试结束,这个大学正式进入了寒假,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紧迫的那一天…… 连清从程文川那回来时,天已经黑了,顺道买了外卖,想来谢亭歌一定会等他,一想到此,心中不免有些窃喜。 回到家,客厅里黑暗一片,连清纳闷的向外面望了一眼,看见谢亭歌坐在阳台上,打开灯后奇怪的问。“怎么不开灯?” 谢亭歌这时才转过头,一双漆黑的眼睛看向连清,面色沉静,连清直觉他是有话要说,把外卖在放在桌子上,果然听到谢亭歌开口,“后天便是元月初四,你要跟我走。” 连清听罢手下一抖,才拿出来的碗瞬间掉在地上,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厨房里回n向。言情作者有话要说:恩哼,或恐怖的地方都过去了 第40章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连清看着地上的碎片,一下子清醒过来,赶紧弯□去捡,但仍止不住的心乱跳。 他已经太久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了,这时被谢亭歌猛的提醒,一时手足无措。脑海里出现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最重要的,还是他的父母,他没办法告诉他的父母这件事。 谢亭歌走到他身后,双手放在一处,脸色沉重,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酝酿什么,而连清却一无所知,两个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的静止着。 夜里,连清背对着谢亭歌,一双眼睛始终都没有闭上,他不能没有父母,可他也是一万个不愿意失去谢亭歌的,在这段日子的相处,他对谢亭歌的依赖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两处撞在一起,让他一点想法都没有了,整个人焦躁起来,根本没有一点睡意。 半晌,他终于坐起身,看着从窗帘外透过来的灯光,拄着额头沉思起来,脑海里的两个小人正做着斗争。 这时一直躺着的谢亭歌也跟着起了身,把连清按在怀里,一只手搭在他的身上,连清在稍微的吃惊之后冷静下来,紧紧的抓住他的手。 嗓音在喉咙里酝酿,几经出口终于说出声,“我们在这里住不是很好么?为什么一定要走?可不可以……” “我不能在阳间停留太长时间,已经耽搁很久了。” 谢亭歌的话彻底打断了连清最后的一丝幻想,他靠在谢亭歌的胸口,周围满是他身上的气息,眼皮渐渐沉重起来,陷入睡眠之中。 一夜无梦,第二天起来已经是中午,考完试后学校已经进入了寒假状态,连清起床后去洗脸,眼底是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有气无力的擦完脸,才把牙刷放进嘴里,就见谢亭歌出现在他身边。 拉动牙刷的动作停了一下,连清重重的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迅速的刷完牙,另一个牙杯中拿出牙刷,挤上牙膏,对着谢亭歌张开嘴,说,“啊” 谢亭歌抿了抿嘴,有些不情愿的张开嘴,连清把牙刷塞进他嘴里,一只手捏着着他的下巴,仔细的帮他刷牙,虽然很早前他就说过,不会再帮他刷牙,不过事实证明,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而且,还会有更多次…… 伺候谢亭歌洗完脸刷好牙,又把买好的早餐倒好给他,看上去忙碌的一个早晨,连清却一点都不觉得累,甚至觉得有点甘之如饴。 两个人吃完东西,连清想了一下,对谢亭歌说,“我去宁远那边看看他的伤势。” 谢亭歌抬眼,瞧了瞧他,点头,“你去吧。” 两个人就像是商量好的,什么都没有再说,连清干脆的收拾了东西直接出门,他只有一天的时间,短到让他甚至连做什么都来不及想,在商场买了许多东西,有衣服,营养品,健身器材,许多许多,两只手根本拿不动,一些大的东西直接让商场送货到家里。 他又直接打车回了家,是自己的家,保姆阿姨看见他回来都吓了一跳,赶紧亲切的把他拉住,像是自己的孩子回来了,“你可算回来了,你妈妈都想死你了,你这孩子,怎么出去了就不知道想家呢。” 虽然是责备的话,可听在心里,连清确实心中有亏,再想以后恐怕就再也应不到了,不禁眼角湿润,连连点头。 连母神色有些憔悴,见到连清也是一愣,很快就高兴的连走几步,抓着他的胳膊上下打量,“可算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连清再也忍不住,使劲抱住连清,鼻尖一阵酸楚,心中特别的难受,他想父母想他这么大,如果知道会是这么个结局,会不会失望到不想生下他…… “这孩子,怎么越大越爱撒娇了呢,来来,让我看看瘦了没有?”连母拉着连清坐下,吩咐保姆晚上加几个菜。保姆立刻就去准备了。 家里的感觉让连清觉得异常的温馨,看着这里的每一处,都有着他一点一滴的回忆,让他非常舍不得。 他像所有的乖孩子一样听着连母的话,附和,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认真过,之后连母给连父打了电话,很快这个繁忙的男人就赶回家里,三个人一起吃晚饭。 连清给父母布着菜,非常孝顺,这样温馨的感觉是让他更加的不舍,夜色渐渐暗了下来,吃完晚饭后,连清站在门前看了眼外面,犹豫着要不要回去。 连母端着水果走过来,“来,吃点水果休息一下,今晚你就在家里住吧,不是已经寒假了么?应该没什么事情了。” 连清转过头,“恩,学校已经放假了。” 咬了口水果,连清在心里盘算着,他是想再陪父母一晚上的,不知道可不可以,犹豫了一会儿,他上了楼,回到自己的卧室,拿出手机准备给谢亭歌打电话问一下。 电话才响一声,连清就看见自家花园里有个身影,一身漆黑那么不显眼,可唯独那一双眼睛,非常的黑亮,他抬头望向连清所在的地方。 连清的手慢慢放下,匆忙的按下挂断,直接向楼下奔去,他气喘吁吁的站在谢亭歌面前,双眼直直的看着他,两个人对视着。 “你怎么来了?”连清问。 谢亭歌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我怕找不到你。” 连清鼻尖不酸,用力的抱住谢亭歌,抿了抿嘴唇,“别这样,我已经很努力了。” “我知道,你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住吧,我明天晚上来接你。”谢亭歌说着,在他的额头上用力吻了几下,将他抱紧。 两个人就这样相互依靠的待了一会儿,谢亭歌才说,“我还要回去准备,你上去吧。” 连清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的上了楼,等他再次站在卧室向花园看时,谢亭歌已经不在了,那处如常的陷入黑暗,连清躺在床上,想着父母想着谢亭歌,可他最后还是选择了谢亭歌,他不知道其他人会怎么选,可他舍不得让谢亭歌一个人再这样孤单了,至少父母还能互相依靠,有相互的肩膀。 带着对父母的愧疚,连清睡着了,一晚上都是无数的梦,一个串着另一个,每一个都让他心惊胆战,第二天是被惊醒的,全身被汗水浸透,他拿着毛巾直接进了浴室,整个人还没有清醒过来。 早饭也是在家里吃的,谢亭歌说过晚上来接他,他还有一整天的时间,想要去看看宁远和程文川,他的朋友实在是屈指可数,这个时候,他能想到的也只有他们了。 本来他先到的程文川家里,却发现没有人在,再一想,估计是去找周礼了,毕竟周礼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想着,他又转道去了宁远那里。 宁远跟程文川不同,他还住在自己家,跟父母一起,连清已经很久没有去宁远家做客了,想着灵华,他是怎么隐藏的那么好的。 买了些水果到宁远家,他父母都去上班了,家里只有他在,宁远看见连清眼睛就是一亮,有些激动的把他拉进来,“总算有点良心,知道来看我了。” 连清把水果放在桌子上,宁远家非常素净,到处都很光亮,等宁远坐下,他才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宁远捶了捶胸口,乐呵呵的说,“一点问题都没有了,皮外伤都是小意思。” “那就好,以后做事可不能那么不小心了,如果我知道那么危险,我……” “得了吧。”宁远打断他,靠在沙发上叹了口气,“如果当时不是我,也会有其他人,你怎么可能不去,你这种性格,劝我之前先劝劝你自己吧。” 连清被他堵着说不出话来,可想想也是事实,他这种性格确实是要不得,不上心还好,一旦上心就停不下来,死心眼。 想着,他自己不禁也笑了,宁远看着他也笑了,说,“如果没有经历这些事多好,我们还是最好的兄弟,每天上学下学,永远走在一起。” “我们现在也是最好的兄弟。”连清坚定的回答他,在他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下去。 不管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他始终跟宁远都是最好的朋友,兄弟,二十年的感情是不可能摧毁的,宁远听着点了点头。 之后连清感兴趣的问灵华在做什么,宁远没好气指了指屋顶,连清纳闷的表示不懂,宁远带着他上楼,宁远是个独立的小别墅,顶台有个天棚,而灵华就坐在天棚里,顶端开了一个天窗,外面的太阳不会直接照在他身上,而有阳光进入。 宁远靠在墙边,“每天都在吸取什么日月精华,都成仙了还吸。” 连清被他逗笑,灵华确实有着神仙独有的味道,整个人都非常的寡淡,有一种梳离感。 天色渐渐暗下来,连清看了眼外面,站起身跟宁远告辞,从宁远家出来,走在大街上,身边吹过一道道冷风,他双手叉着口袋,平静着看着脚下的路。 这时,半空中突然响起一道惊雷,连清被吓的停下脚步,赶紧看向天空,那一闪实在是太亮,他错愕的站在原地,耳边满是嗡嗡声,那雷很不平常,跟平时下雨时打的雷不同,那种雷不会在半空中炸起,这种倒是像要劈人的!跟那天那个男人引来的雷很像,却要强上百倍! 他不敢再外面继续逗留,匆匆向家里跑去,雷声一个接着一个,直到他跑回家里,才渐渐停歇下来,站在卧室里,连清不安的望着外面,心乱如麻。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这样写会不会有人骂连清无情无义,抛弃父母什么的,唉,反正我已经这样写了,大家自己考量吧,留言起来再回复 第41章 连清很少有这种没来由的心慌,在卧室里来回走动一会儿之后,他望向窗外,在那一阵紧锣密布的雷声后,此时已经趋于平静。 门外响起脚步声,连母端着水果站在外面,象征性的敲了敲门,就直接推门进来了,她笑着走到连清身边,“刚才听说你回来了,怎么神神秘秘的,来吃水果。” 连清这才把紧张的手放下,有些僵硬的坐下,而脑袋里却满是谢亭歌的影子,他开始有些担心,不知为什么。 连母见他心神不宁的样子,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柔声问,“你难得回来一次,还这么突然,我也没有跟你好好谈过,开始还担心那大师的话准不准,不过看你情况很不错,应该就是没问题了,只是你这孩子怎么变的更加沉默寡言了。” 放下手中的东西,连清握住母亲的手,那双手上已经能够不再那么细腻,是再多护肤品都拯救不回来的岁月痕迹,“我都这么大的人了,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你也不用事事再为我操心,等到爸爸有空,你们就到处去走走吧,赚那么多的钱有什么用呢,这个东西够用就可以了。” 连母被他说的一愣,脸色有些欣慰,又有些好笑的说,“当然是留着给你娶媳妇了,你这孩子,我们这一辈子不都是为了你么。” “不要再这样了。”连清靠在母亲身上,鼻息间都是母亲身上的味道,安稳的能让他立刻睡过去,他微微叹息,“我不是个好孩子,我……” 他抿了抿嘴唇,始终没法告诉母亲他即将离开的事实,即使之后他的尸体以各种方式被家人看见,他都不想亲眼看见双亲难过,原谅他最后一点自私吧。 母子二人靠在一起,小声着说着悄悄话,偶尔还能听说连母清脆的笑声,是从内心发出的愉快。 时间过的很快,送连母出去吃饭,他再一次独自一人站在卧室,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八点,他望着窗外,一切都风平浪静,而当他再次转过身时,发现床上放着一个锦箱。 连清愣了一下,接着走过去,手指慢慢抚上去,打开箱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套绣工极其精美的衣服,他惊讶的将衣服拉出。 是一套大红的喜袍,金丝线封边,每个针脚都经过非常仔细的处理,厚重,华丽,喜袍上是一只翱翔的金凤,一双眼睛眯在一起,神情自在,徐徐如生。领口是一圈火红的狐狸皮,两条红线编制成的坠子挂在身前。 连清简直被这喜袍惊呆了,这样的繁琐做工,精湛的手艺,根本是件艺术品,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把衣服脱下,换上这一套,里面配套的是一件里衣,一件裤子,都是大红色,不用想,也知道是谢亭歌拿给他的。 等他换好衣服站在镜子前,就见影象中,他身穿大红喜袍,目若朗星,嘴唇挂着淡淡的笑意,神彩飞扬,整个人都显得精气十足,夺人眼球。 连清有一瞬间都没认出那是他自己,他抚摸着那圈漂亮的皮毛,窗外隐约传来吹吹打打的声音,他一步步向外面走去,窗户自动打开,一道冷风吹过。 就见不知何时,从窗户向下衍生出一条道路,大红的毯子铺就,直引向外面,连清试探性的踩下去,是结实的地,他才放心的走过去。 锣鼓声渐渐的靠近,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欢天喜地的格外喜庆,他站在原地等待,目光寻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从东方迷雾之中,出现一支迎亲队伍,最前方是数个撒花的孩童,脸上涂着鲜艳的红脸色,后面跟着乐队,锣鼓宣天,一个八人抬的大轿子被它们扛在肩上,脚下入生风一般,毫无压力,在空中蹦蹦跳跳。 长长的迎亲队伍很快到了连清面前,连清心知是谢亭歌来接他的,心中仍免不了紧张,手指捏着喜袍,他抬起头,队伍在他面前停下,就见露天的轿辇上走下一人,乌黑的长发束起,金顶束冠,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细长的眼睛紧紧盯着他,身上是跟连清一样的喜袍,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他站在连清身前,对他伸出手,“跟我走吧。” 连清望着他,抿了抿嘴唇,毅然决然的握住他的手,走到他身边,两个人向轿上走去,连清目不斜视,只悄声说,“我抛弃所有跟你走,你不能辜负了我。” 两个人坐上轿子,八鬼将轿子戏耍在手中,却感不到任何颠簸,谢亭歌握着连清的手,勾住他的脖子,猛的吻了上去,两个人的嘴唇触碰在一起,便像点了火一样的一发不可收拾。 唇牙间不住的撕咬,舔弄,像是要吃了对方,双手紧紧抱着,没有一丝放松,连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放肆过,也没有这样明确的表示过,他有多需要谢亭歌,他有多爱这人! 谢亭歌吻着他的脖子,在上面狠狠的咬下,连清抓紧的衣服,“啊……” “我不会辜负你。”谢亭歌舔了舔被咬破的伤口,在他耳边低声说。 轿子很快在夜间穿梭,锣鼓声若隐若现,今天的夜间异常的安静,街上没有一个人,连清靠在谢亭歌的身上,心情已经平复下来。 “轰隆!!”一个巨大的雷声惊了连清一跳,他直起身望向天空,就见一道闪电在空中闪过,他想起黄昏时的那阵雷,喃喃道,“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雷?” 谢亭歌目光阴沉,眉头微微皱起,冷哼一声,“哼。” 连清握紧他的手,不解的问,“这天象可是有什么说道?” 谢亭歌安抚的勾过他,靠在自己身上,“过了今天就没事了,不用担心。” 这话中分明有其他意思,连清看了看他,“你不是有什么瞒我?” “嘘。”谢亭歌在他唇间一点,“不要说别的,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不要让这些小事扰乱了心思。” 连清被他说的脸一红,也就不再追问,安静的依靠在他怀里,而雷声却一声紧接着一声,虽然知道跟他没什么关系,可仍觉得那雷是追着他走了,心中的烦躁又渐渐升了起来。 很快,真正的异常出现了,天边渐渐出现一道旋涡,像龙卷风一样的聚集在一起,一道肉眼可见的白光闪过。 连清看的清清楚楚!这种异常是他活了二十年都没见过的!他赶紧拉住谢亭歌,指着刚才出现的那道裂痕问,“你看见没有?那是什么东西?!” 谢亭歌眉头皱的更加明显,目光阴欲,“我们今天什么都不要管!” 他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连手下握着连清的手也施加了力气,连清看向他,脸上满是错愕,“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在瞒我什么?” 谢亭歌瞪着他,却始终没有说话,这态度也正说明了他确实是有事瞒着连清!而且这件事不小!连清正视的看着他,“到底是什么!你从开始就有事,难道这个时候你还不能告诉我么?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他逼问他,心里有些失望,他没想到谢亭歌居然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瞒他!难道他们之间连起码的信任都做不到?! 两个人正僵持的时候,一阵阵摄人心魄的鬼哭在空中飘荡,这不是一两只鬼能发出的,这样厚重充满悲伤的哭声,起码有几千只!甚至几万只! 连清站起身,看向四周,轿子开始不稳,迎亲的小鬼们似乎也受到了怨气的影响,喜乐变的哀伤了起来,那声音简直是哀乐! “连清!!”一声尖叫!程文川站在不远处,身上背着一个包裹,他身边是周礼,程文川不可置信的看着轿子,等连清回头去看他,他才肯定这确实是连清! “你不要怕,我来救你!!”程文川见到这周围满是鬼,以为连清是被绑架了,不顾安危就要往上冲。 连清赶紧对他伸手,“我没事,刚才我见天空出现一道旋涡,又鬼哭不断,到底怎么回事?” 程文川这才想起他的任务来,招呼连清下来,“今天就是阴阳路大开的日子!没想到我们都算错了时间,它提前到了!你快跟我一起去除鬼,去晚了恐怕更多的厉鬼要跑出来了!” 原来刚才那道白光是打开了阴阳路!难怪会有万鬼嚎哭!连清脚下一动,手立刻被拉住,他心跳慢了半拍,有些僵硬的转头看过去,就见谢亭歌拉着他的手,“你不要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能跟他们走。” 连清握了握谢亭歌的手,咬着嘴唇,半晌才说,“你骗我的绝对不止这个,如果你仍然不肯告诉我真相,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你不能!”谢亭歌厉声呵道,目光闪烁,“你不能跟他们走!” “还有别的么?”连清冷下心,哀伤的看着他。 在谢亭歌迟迟未开口时,他终于甩开他的手,跳下了轿子,走向程文川,一身大红的喜袍此时在他看来,格外的讽刺。 程文川看着他这身行头也惊呆了,指着他半天才说出话来,“你,你这是要结婚?穿的这么喜庆。” 连清没有心情跟他说这些,只说,“时间不多,我们赶紧走吧。” “好好。”程文川喃喃的答应,拉着周礼跟着连清走在后面,他目光疑惑的看向轿子,就见谢亭歌同样一身喜袍站在上去,双手死死握紧,一张脸阴郁无比,盯着连清的背影。 程文川赶紧转过头,心想他们两个怎么可能结婚呢?这谢亭歌的身份先不说,以他现在的状态……程文川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不可置信的再次看向后面的谢亭歌。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你们是不是想抽我?(开启闪避技能) 第42章 连清一身喜袍就是在夜色之中,也格外显眼,程文川快步追上他,收回目光小声的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不会是真要……真要那个吧?” 连清本性不是个多疑的人,但却比一般大大列列的男人细致一些,谢亭歌掩饰的方式太低劣了,一次次的让他产生怀疑,如果说以前他还能够忍受,是因为没有把自己完全托付给他,可是现在,他再隐瞒,就实在让连清太失望了, “是,今天本来是我们成亲的日子,没想到……这阴阳路拿里是开的早了,分明是开的正是时候,让我认清一些东西。”他脚下放慢速度,望着天边的那旋涡,苦笑道。 程文川握着剑,心里非常不解,“什么意思?你怎么能跟谢亭歌成亲呢?你不知道他是……唔唔!!”他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周礼就一把捂住他的嘴。 “天机不可泄露,既然谢亭歌都没有告诉连清,又何必我们来多嘴。”周礼拉住程文川,撩了撩他额头前的刘海,举止温柔。 “可是……他这样做是不对的!”程文川皱眉,跟周礼反抗。 “对不对不是我们说了算了,更何况他们跟我们不同。”周礼语气冷淡,制止程文川说下去,而这些话落到连清耳朵里就又是其他的感觉了。 “原来你们都知道,就只有我不知道?”连清站住身,看着他们。 程文川缩在周礼身边,显得有点为难,半晌才说,“我也不是不想告诉你,我虽然一早不知道谢亭歌的身份,不过后来几次也就知道了,我觉得他一定会在一个适当的时机告诉你的。” “算了,如果只是身份的问题,他就算不告诉我,也可以解释,哪怕敷衍一句我也信了,何苦这样。”连清叹了一声,不再追问,不远处鬼声不断传来,他大步走去。 程文川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担忧的小声说,“他这样像是在怄气,会不会……” “有时候一个人需要的只是一句话而已。”周礼回答他。 程文川诧异的撇他,“你到底站哪边的?” “和我又没关系,我哪边都不站,你也别管,现在最重要的是收鬼,我们先到先得!”周礼说罢,拽着程文川追了上去。 天空中的旋涡下隐隐可见鬼影憧憧,而被笼罩下的学校,已经完全成为了一个阴气森森的鬼楼!街边小鬼四走,横冲直撞! 程文川手脚利落的拿出符纸一一甩出,收回这些小鬼,用袋子装好,连清站到他身边,盯着四周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你帮我拿着袋子,我把鬼塞进去之后你封住口就行了!”程文川把符袋塞到他手里,又纵身跳开了,周礼也是身形摇摆,穿梭了鬼群之中,不一会连清手里的袋子就鼓了起来。 这些都是最普通的鬼,有些只有魂没有魄,只是趁着这个缝隙跑了出来,这样的根本没有任何伤害力,偶尔有一只厉鬼,也被周礼很快制服,装进早就准备好的罐子,再丢到背包里,他们这些准备充分,是做了大干一场的准备。 周礼行动没有受到任何限制,看样子是已经痊愈了,程文川也是干劲十足,连清跟在两个人身后,一时也忘记了刚才的烦躁。 鬼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多,三个人还没有到学校就已经应接不暇了,连清的天眼运用的还不是很自如,程文川怕他被鬼偷袭,拿了一个护身符挂在他身上,手忙脚乱的帮他绑好,急切的说,“这可是用周礼的血画的,我自己都没有,就给你了,你一定得小心!” “你放心了。”连清不想给他们添乱,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给他们打下手。 三个人再一次出发,周礼的速度要比他们两个快的多,他在前面开路,程文川就轻松了许多,把满了的袋子递给程文川,就见他拿出一个八卦盘,吸在袋子底部,一会儿的工夫袋子就变小了,可以方便的装进背包里。 一路前进到学校门口,迎面正遇见到宁远,连清看见他,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宁远也会过来,他身后是手持玉笛的灵华,两拨人在门前聚头。 宁远快步走到连清身前,先是仔细的检查了一下他,有些愤怒的说,“怎么回事?你怎么也过来了!还有,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说着使劲的拽了他的喜袍一把。 程文川一看,赶紧把他的手拿开,得意洋洋的说,“放开你的爪子,小心点,这可是喜袍,弄坏了你赔不起的。” 连清见这两个这时候还有心情斗嘴,伸出手把他们隔开,“别闹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趁时间还早,快解决了里面再说!” 他这么一说,宁远才深深吸了口气,像是在压抑,“你小心点,站在我后面,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走吧。”连清连连点头,敷衍着。 宁远像是不放心的瞪他一眼,很是不甘心,他们冲到学校里面时,里面已经是打做一片,不少人在收鬼,动作都非常快。 程文川看了一下,笑了一声,“他们动作倒是真快!看来我们得快点了!” 说着一个纵身也跳了进去,满身的力气像是使不完的,干劲十足,连清到了此地,巨大的阴气已经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心脏猛烈的跳动,快要承受不住负荷。 鬼气太重会人普通人觉得阴冷,而对连清来说,更是一种压迫,尤其是眼睛上的,热涨的几乎要炸掉!他甩了甩头,强行跟在程文川身后。 校园里的鬼已经不是外面的游魂夜鬼可比,等级要高的多,厉鬼已经不下二十只!个个都是怨气十足。 以厉鬼为首,操控着身边的小鬼,也个个勇猛非凡,程文川穿梭在人鬼之间,手下速度飞快,眼见前面的一只厉鬼已经被几个人团团围住,被墨斗线圈住了脖子,逃脱不开,他也是毫不客气,转动手中八卦,将挣扎的厉鬼收了回来。 那几个人被摔了个屁股墩自然不干,哪能让他黄雀在后,又见他是个孩子,也是一点不客气,一老者哼了一声,斥责道,“你这小子有没有点规矩,我们先抓住的,你怎么能抢去?” 程文川把厉鬼收好,嘿嘿一笑,“自然是能者多劳了,既然前辈们都这么英勇,不如就继续吧!”说着就想撒腿跑。 其他人怎么可能同意,转动手里的家伙就挡住了他的去路,将他拦在中间,“哼,小子!别不识好歹!奉劝你快将那厉鬼还来!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程文川突然大叫一声,指着那老者,“前辈快看你身后!” 众人被他吓了一跳,纷纷转过头去,却是什么都没有,等再转过头,程文川早跑了,气的几个人跟在他身后,程文川身体灵活,在人鬼间穿梭毫不费力,将几个人耍的团团转,他们目标又大,引的周围的鬼们都去攻击他们,他们也不得不放弃程文川,改捉鬼,偏偏程文川是个坏心眼的,就蹲在一边捡便宜,气的几个人脸红脖子粗。 眼见着时间过的飞快,学校里的鬼抓的七七八八,可到底没那么快抓干净,就到了月蚀。 连清见追不到程文川,也不再追他,而是拿着周礼给他的八卦,和告诉他的口诀也收起鬼来,临近午夜,阴气越来越重,连清几乎站不起来,他蹲□看着地面,额头上的汗滴滴落下来。 “连清!小心!!”宁远转过头,正见一个红衣女鬼站在连清身后,吓的他立刻大叫! 连清耳边是嗡嗡的响声,没有一句完整的话,全身紧绷,女鬼恶狠狠的盯着他,双手猛的插向他的脖子,就在碰到他脖子的那一刻,连清身上闪过一道金光,弹开它的双手,这时连清站起身,一双眼睛变成了不断旋转的八卦! 女鬼惊叫一声,满脸血污,痛苦的哭泣来,“呜呜~~!!”就见它渐渐被血液覆盖,成了一滩血水,连清站起身子,拿起手中的八卦,将周围的小鬼全部吸附过来,被他眼中的八卦击的粉碎!魂魄无存! 这一变古故让一些人停住了手脚,全都看了过去,能算到阴阳路开启时间的,都是各个门派中资历颇深的,对连清这双眼睛更是格外熟悉! 就在他们愣神的片刻,整个学校里的鬼都瞬间消失不见,他们疑惑的看着周围,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见主楼的楼顶,站着一个人影,隐藏在黑暗之中,看不清容颜,只见一个风衣在空中飘荡。 程文川和周礼走到连清身边,脸色凝重的看着楼顶,谨慎的说,“他终于出现了。” “谁?”连清问,一双眼睛看不出神色。 “鬼王!”程文川肯定的回答。 连清想到那个带走学弟的鬼王,可再上楼顶的这个,就确定他们不是同一个,更不是同一个级别的。 周礼解释道,“这不是一般的鬼王,它是被镇压在十五层地狱的鬼王!早就料到会跑出大人物,没想到来个这么猛的。” 他们说话间,空中突然出现数十个垂着头的铠甲士兵,头盔内是绿色的鬼瞳!落在地面后,带起一阵阵颤! “这是鬼王的铠甲骑士阵!小心!”周礼大喊一声!人群瞬间恐慌起来,程文川把连清护在身后,而那些铠甲骑士从原位消失,纷纷出现在不同人的身后,手上一把沾满血迹的断刃割向他们的脖子!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起来回,终于写到这了! 第43章 这些铠甲骑士生前都是战死的勇士,满手的血腥,死后连鬼见它们都要避让三分!而它们手上的血刃,就好比屠夫的刀,充满戾气,是最强的杀器! 在场的都是活人,在这鬼王有了解的屈指可数,现在只怕上便宜占不到,还要死到这里!连清有天眼护体,铠甲骑士不能对他做出伤害,反而手下迟疑瞬间在他身后消失了。 而其他人就没有他这样的好命,几个道行浅的,当场被割断了脖子,血刃并不是真实存在,所以它割断的并非是人的*,而是灵活! 程文川拽着连清,满脸焦急之色,“我没想到会出现这么厉害的,现在不好办了!” “如果等会情况不好,你们就直接走,鬼王不会去追人,它只会守在这里。”周礼在旁边小声的对他们嘱咐。 “它到底想怎么样?难道它跑出来就是来这坐坐?!”程文川看向楼顶稳坐的鬼王,黑色斗篷下,根本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感觉到它身上发出的强烈阴气。 周礼出手,帮附近的人解决掉一个铠甲骑士,眉头紧锁,不敢小视,“当然不是!鬼王不会无缘无故从地府出来,它们是和地府有契约的,所以它一定是要什么事要做。” “我不管它有什么目地!反正我要的东西我一定要拿到!”程文川说的恶狠狠,目光犀利。 铠甲骑士在动完手回,立刻又回到了空中,形成了原来的阵型,而刚才被周礼击倒在地的也像没有受到伤害一样。 这才仅仅是一轮,就让他们知道,只是这些铠甲骑士就这么难对付了,难保鬼王等会不会派出更厉害的,这样的想法让一些人起了动摇的心思。 连清望着顶空的黑影,思绪在嘈杂中不断的转动,半晌他说,“有没有办法把鬼王强行送回去?”不管它有什么事情没做,它现在出现在这里,每一分钟,都对这块土地,学校,有风水上的巨大影响。 鬼王的身份象征就是它们身上强大的鬼气,让其他鬼心甘情愿的臣服,但对人间来说,这鬼气就是绝对的灾难了。 周礼转头看向他,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所有来这里的人目标都是一样的,只是他们猜错了携带者会是十五层的鬼王,层数越高的,鬼王的能力就越强,现在就是周礼,也没有想到能对付鬼王的办法。 现在被连清一提点,他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不过又摇了摇头,“有是有,不过我们都办不到。” “什么方法?!”程文川听到有办法,立刻激动起来。 周礼想了想,抬眼看了看连清,才说,“需要更大的力量,去镇压,我们没有这种能力。” 程文川原本兴奋的目光马上黯淡下来,能压住十五层鬼王的,无外呼就那几个人,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可是那样的大人物,怎么会过来! 就在这时,空中的铠甲骑士突然再次冲向人群,就在大家做好应战准备的时候,他们身边拉出无数黑幔布,将他们完全隔离开,连清看见黑幔布升起,赶紧去拽程文川的手,结果还是扑了个空,彻底陷入黑幔布的包围之中。 他试着去触碰身边的布,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于是他拿出匕首想把布割开,却意外的,匕首没有在布上留下任何伤痕!他疑惑的又试了几次,都是一样的结果,他也就放弃了,抬起头看见还是学校的上空,依稀可见黑色的影子,也就是说,他们被一个个的隔开,看来鬼王是打算一一击破了,或者说,他只是在玩他们? 他摸着幔布向前走,这里就像是一个简易的迷宫,出口只有一个,他又没有直接飞出去的本事,只能按照正常的套路走。 连清这个时候反倒冷静下来了,对于前方不可预知的东西,没有一点惊慌,他拐了几个弯,却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只是找不到出口。 正在这个时候,他隐约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他疑惑的停□,仔细的听,果然听到有人在呼救,他寻着声音找过了好久,才找到坐在地上的人,是个年轻的男人,脚踝处还有血在向外流。 连清站在原地盯了男人一会儿,他的天眼并没有显示出别的,就证明这确实是个人,也就放心的走过去。 “你没事吧?”他蹲□,看着男人的伤口,像是被利器割伤。 男人脸色很难看,有些虚弱的摇头,“不是大伤,就是走起来会很费力。” 连清看那伤口割的有点深度,恐怕他现在已经站不起来了,他想着,突然开口问。“我们都被困在这个迷宫里,其他人说话我都没有听见,怎么偏偏就听见你的?” 男人被他问的一愣,苦笑着说,“你该不会以为我是鬼吧?不过我刚才确实是被铠甲骑士所伤,它们神出鬼没,如果咱们再找不出口,我怕就要死在这里了。” 听着他的一番话,连清没有吭声,找出一块布给男人包上,脸色没有一丝表情,布条很快被鲜血染红,像是没有一点止住。 连清抬眼看了男人一眼,“不管怎么说,我们不能在这等着,那样只有死,既然我能听到你的声音,也说明是缘分,就一起走吧。” 他这样说着,男人显得有些为难,“可是我的脚,我不想拖累你。” 这次连清没有再说话,直接架起男人的胳膊,借着自己的力气把人撑起来,只要不用力,男人还是能走的,只是慢的一些,不过连清坚信只有一直走,才有出去的希望。 两个人一点点的走,遇到分岔的路口,连清也会询问他的意见,男人累了,他们就会休息一下,接着再继续,不知走了多久,他们就像一直在原地踏步。 连清知道学校的广场有多大,他在心理画出一个简单的图,在各个点都做好标记,这样才能知道,还有哪些地方是没有走过的,虽然已经迷失了方向,但总比没有目标的好。 男人也不是个健谈的人,连清为了让他能暂时忘了疼,会说一些话,让他分心,“你师父带你出来没想过会很危险?” 原来男人还是个入行没有两年的新人,他们这样的普通人自然不能跟连清比,是真正的新手,恐怕每天都还在背口诀,最多跟着师父跑过几个道场,学到的都是最基本的皮毛。 “危险是肯定的,我们做这些,自然是不会怕。”男人说的轻松,脸色还是一样的惨白, 连清笑了笑,“你说的也对,我确实是见过几个疯狂的道士,你这样的小道士入行前做好这样的准备也是好的。” 他小声的说着,看向男人的目光带着别样的深刻,男人回视着他的目光,丝毫没有闪躲,反倒直视着他,最后还是连清先移开眼睛,两个人在这边已经绕了一段时间,他放下男人,让他在地上休息。 他摸着周围的幔布,突然说,“你说我们还能出去吗?” 男人摇摇头,“我不清楚,如果你觉得带着我太慢了,你就先走吧,我已经这样了,不想再拖累你。” 连清没有回答,而是坐在他旁边,“我以前的心愿是做一个孝顺的孩子,做一个最最普通的人,结婚,生子,跟着爱人一起到老,现在不一样了,我恐怕什么都做不了。” 他看向男人,继续说,“都说人与人之间有一条看不见的红线,它会随着一世一世的轮回,牵定不同的人,我也有吗?” 男人听着他的问题笑了,他伸出手摸向连清的额头,“那你闭上眼睛,我帮你摸摸看。” 连清居然乖乖的听了,闭上双眼,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摸上额头,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满是谢亭歌的影子,只是那不是黑袍加身的谢亭歌,而是一身白衣,手里拿着宝剑的谢亭歌,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 脑海里闪出许多的片段,都有谢亭歌,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他不认识,两个人看起来像是很好的兄弟,之后他们吵架,生气,分道扬镳,他隐隐看到里面有他自己,而模糊的几乎认不出来。 手渐渐离开他的额头,那些画面也随之消失,连清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我看见了许多东西,我相信这红线是命中注定的。” 男人微笑着看他,却没有说话。 连清又说,“那你的愿望是什么?为什么要出来?” 男人嘴角有些僵硬,他深吸一口气,很直白的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见到你后的第五分钟。”连清收回视线,很坦白。 而此时,男人伸出摸向自己的下巴,才发觉他的舌头一直耷拉在下巴处,他愣了一下,随即男人整个人向后倒去,僵硬的躺在那里。 连清抬起头,看着眼前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帽檐挡住了他大半的脸,只留出一个尖尖的下巴,是鬼王!他看了眼地上的尸体,有些遗憾的说,“到底是我的鬼气太重了,没想到才几分钟,便让它坚持不住了。” “脚踝没有割到大动脉,是没有血流不止的,这只是让我起到怀疑,而近一步,我就已经确认了,无论从哪看,这都不是个活人,虽然你隐藏的很好,把所有鬼片都包在尸体里,但没有魂魄的身体,还是一眼就能识破的。”连清思路情绪,有条不紊的说着。 鬼王低下头,注视着连清,接着伸手将他拽起,一个用力,连清没稳住身体,正扑到他怀里,他别扭的想要拉开距离,却被鬼王扣住了腰,他低声在他耳边说,“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是在套我的话?” 连清见挣扎不了,也就放弃了,“难道不是大人让我得逞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唉,其实你们想想连清也不能跟小谢走啊,走了他就挂了啊 第44章 两人依靠在一起,在耳边细语,那场景看起来像是相恋许久的恋人,连清却知道不是,在旁边的是真正的鬼王,他不是牲畜无害,是有着强大杀伤力的家伙。 恐怕像他这种小角色,只是费根手指头就可以碾成粉末了,可是连清却不怕他,是真正的不怕,从他第一眼看见楼顶上的鬼王时,他就有种莫明的熟悉感,所以他在迷宫里发现受伤的男人时,很快就反应出这是假扮的。 鬼王并没有在意他的不敬,露在帽子外的嘴角向两边勾起,森然的笑,“你刚才看见了什么?” 连清皱眉,那些画面又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想到谢亭歌对他说的话,缘分未尽,这缘分,可就是他看见的那段? 见他沉默不语,鬼王松开扣着他的手,“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出来么?我可以告诉你。” 连清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抬眼看向他,一瞬间,他有些不想去听,心里莫明的难受,手指微微握紧,“我不想知道了,我不是机器猫,没办法帮你完成你的愿望,我只想你快点离开,你的出现正在改变这块土地。” “啧啧。”鬼王摇了摇头,“怎么这么无情,难得几百年没见,自然要好好聊一下。” 连清只感觉大脑像要炸开眼睛,他瞪大眼睛,呼吸变的急促,僵硬的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把其他人怎么样了?即使你是鬼王你也不能伤害无辜人的性命!” 鬼王看着他,伸手在他脸上慢慢摸了下,平静的说,“你在害怕。” “没有!”连清矢口否认。 “其实已经过了几百年,只是我放不开而已。”鬼王突然感慨起来,转过身背对着连清,“我始终不相信你是那样的人,我只求一个答案。” 连清后退一步,他抱着头,有些难受的看着地面,像是有什么要从他的记忆深处破茧而出,可是又偏偏捅不破那一层,“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问我也没有用!” “是啊。”鬼王微微叹息,一声长叹,猛的转过身,声音变的阴冷,“你是忘的干净!可我忘不了!我永远都忘不了!” 连清被他吓了一跳,被逼的不断后退,“你以为我为什么不投胎?!为什么要受地下十五层万年寒冰的苦?!我就是为了不忘记,就是为了要一个答案!我不甘心!”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连清脸色难看起来,额头上渗出冷汗,他慌张的看着周围,却只有黑色的布幔,这是鬼王设的局,他又怎么可能出的去! 鬼王压近他,双手死死的掐住他的肩膀,“有些事情不是你一句忘记就能解决的,我可以让你记起来,全部都记起来。”他森森然的在连清耳边说道。 两个人贴在一起,鼻息间全是对方的味道,不再压抑鬼气的鬼王,气场顿时爆涨,连清尖叫一声,捂住脑袋,全身剧烈的颤抖,他奋力的推开鬼王,一双天眼不断旋转,身体周围出现一个半透明的屏障。 被弹开的鬼王有些惊讶于连清的力量,半晌才说,“没想到……天眼居然在你这里……看来,就是你了。” 连清瞪着他,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每次天眼受到压力自动打开,他的脑袋都会非常不清醒,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力量在流失。 鬼王蹲□,单膝跪在连清面前,伸出一只手摸向连清,却在碰到屏障的时候受到了阻拦,手掌在屏障上流连许久,他才说,“你放轻松,我不是来害你的。” 他的话音落后,屏障渐渐的减弱一些,他便没有压力的摸到了屏障内的连清,食指戳向连清的眉心,一道光闪过,鬼王收回手,长长的吸了口气,把连清拉起来,搂在怀里,手掌按在他的额头。 连清感觉非常的舒服,原本烦躁,涨疼的脑袋已经不再那么难受,待那种难受完全退去之后,他睁开眼睛,这一次,他看见了鬼王的真面目!! 那是一张非常温柔的面孔,一双媚惑的月牙眼,像是含着一汪清水,温润的嘴唇,直挺的鼻梁,五官让人说不出的舒服…… 鬼王笑了,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跟你第一次见我时一模一样。” 连清连猛收回目光,从他身上跳下来,站直身体,有些尴尬的说,“是你刚才帮的我?” “天眼你还没有运用熟练,毕竟是天家的宝贝,你一个凡体,这也是正常的。”鬼王不介意他的梳离,继续说,“这也是你的机缘,我没想到这次出来会这样简单就遇见你。” 他说着,看了眼戒备的连清,颇有些失落,“你不记得没关系,我说过的,我会让你记起来,谁也躲不过,谁也逃不了,那是我的心结!” 连清不知该如何应对他的话,不管怎么看,他都觉得他自己好象是渣了对方,底气也足不起来了,只能僵硬的站着。 鬼王走的离他近了些,突然去握连清的手,“记得我的名字,秦仟。” 看他这么激动,连清也没打击他,连连点头,表示已经知道了,可这手就怎么也抽不出来了,连清看着像钳子一样抓着他的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两个人正僵持着,就听到嘶的一声!接着周围的布幔像是被同时撕裂一般,一道道的划开,猛的爆破开来,成了一个个破烂的碎片,当布幔消失后,原本被隔当的声音,和人,也都出现在了身边。 连清惊讶的看向周围,程文川捂着胳膊破口大骂,“xxxoooo!!!这个破阵终于是破了,不然小爷我就得被那些该死的家伙追死!” 耳朵满是抱怨声,连清看见程文川没事,也算是松了口气,这会程文川也看见他,纳闷的看他们一眼,接着指着秦仟,小心翼翼的说。“连清,来,你过来我这边,你身边的人太危险了。” 连清看了眼秦仟,又动了动手,“我也想。” 程文川咬着嘴唇,满脸都是不解,“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阵不是我们破的,而是鬼王自己打开的?” 他这么一说,连清才想到刚才布幔碎的蹊跷,他敢肯定不是秦仟打开的,而这时,他的目光注意到人群后方,那一抹深红,他顿时愣在原地,目光悠远的看着那个人,而那个人,也同样看着他,是谢亭歌,他微微皱着眉,盯着连清,双手背在身后。 连清以为……以为谢亭歌肯定已经走了,毕竟当时他并没有得到答案,而谢亭歌,也没有一点要说的意思。 宁远几步走到连清身前,目光立刻看到连清被拉着的手,顿时恶狠狠的把两个人掰开,“你的手是谁都能拉的么?你要是不介意,那以后给我拉好了!” “……”连清无语的看向他。 秦仟走到连清旁边,目光注视着谢亭歌,贴向连清的耳边,小声的说,“你今天穿的这么漂亮,是和这个人渣有关系吗?” 对于这么不客气的称呼,连清不满的瞪向秦仟,“你不要这么说他!” “呵呵。”秦仟笑了,一双月牙眼更加的漂亮,“没关系,你以后总会知道他的真面目。” 连清被猛的一拽,靠在一个结实的身体上,他转过头,不知何时谢亭歌已经出现在了他身边,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 谢亭歌拽着他,不悦的看着秦仟,“你是想自己回去,还是我送你回去?” 秦仟笑了,有些挑衅的说,“你?你现在的情况还有能力把我送回去?” 一身白衣的灵华走了过来,他的装扮实在太引人注意,那些存活下来的人,都看惊了眼,“好久不见。” 这次秦仟不笑了,一双眼睛充满杀气,“原来……你们两个狼狈为奸,难怪这么嚣张!” 连清很想告诉他成语不是这样用的,可是却见他鬼气突然间骤涨!立刻紧张起来,谢亭歌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猛的抬起,一团黑色的雾气聚集。 秦仟瞳孔放大,有些不稳的深呼吸,瞪着谢亭歌的目光充满了怨恨,仇视,整个人都阴气森森,一双眼睛全部变成了黑色,“来啊!” 一声挑衅,两个人同时升向空中,打斗在一起,连清看着他们,非常紧张,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担心,周围鬼哭声再次响起,而且是铺天盖地!巨大的怨念,仇恨,让一些人无法承受负荷。当场就直接倒地了。 连清接受过秦仟的帮助,此时虽然不舒服,却没有那么重,只见巨大的校园广场,瞬间被鬼影覆盖。 程文川被吓的差点摔倒,还好周礼扶住了他,“这么多?!” 话是这么说,他们还是立刻收起鬼来,否则有跑出去的,都会后患无穷,连清看了眼空中的谢亭歌,镇了镇心神,也加入了收鬼的行列。 有了秦仟之前的帮助,他现在开启天眼,也是容易得多了,利用起来也非常顺手,这些鬼都非常惧怕他,几乎只要他一靠近,都会变成没有抵抗能力的绵羊,被他乖乖收服。 谢亭歌跟秦仟两个打的难解难分,灵华站在原地,在杂乱的广场中,只有他这样安安静静的,像是在无人之地,他摸着手中的笛子,不语。 “咔!!”这时,半天空突然劈出一道雷,离他们非常的近,雷劈到地上后,那些小鬼都被劈的魂飞魄散,连清吃了一惊。 而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都急急的劈了下来,像是有目标一样的,连清望着空中,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那道雷是劈谢亭歌的! 作者有话要说:鬼王是个神经质,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