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世书》 第一章 夜半更声 深蓝的夜色撒在了狮子巷的街口和房顶上,整个老城区已经沉睡了,一个老更夫从巷口拐进了狮子巷,他哪苍老中带着沙哑的叫更声从巷头传到了巷尾,今天夜里很冷,老更夫紧紧了自已的破棉袄,他才叫老婆子给加了点棉花,但是好像也不够暧和,老更夫抱怨的想着,把灯笼再固定了一下,人老了,东西也老了,为个灯笼用了很久了,挂勾都有点不牢固. 当老更夫起身时似乎觉得后面有人影划过,他回头看了看,什么也没有,街上空空如也,他抬头看了看房顶,也是什么也没有,老更夫觉得可能是自已眼花了,人老了,有时间总这样,他继续向上走着,有节奏的喊着号子,路过一个还算像样点的宅子时,他稍微停了一下,有点掉漆的朱红大门上面挂着一个上书”巫宅”的老牌匾,门口有两个有点残缺的小狮子,他记得这家人,这是一个在这一片算是很富足的人家,当然肯定不能跟内城比,内城住的全是达官贵人,连在内城打更的老梁头每个月的例钱都是自已的两倍.老更夫记得上个月路过这家里还算早,这家官人好像是升了官,一些同撩在他们家喝酒,闹到很晚,刚好主人出来送同撩看到了老更夫,叫他等等,过了一会儿送给自已半只烧鸡和一壶酒,这个年月少有这样的好人了,只是他们家也有点不尽如人意的,听老婆子讲,他们家有个小公子,都七岁了,还没有人听过这个小公子开口说话的,也许天生就哑了,哎真可惜,好人总是得不到好报,老更夫想着,看了看这家的宅门,慢慢的走了,他也许还在想着什么时候还能得点吃食或别的什么东西. 老更夫刚出狮子巷口,从对面的房顶上掠过七八个黑影,落在了巫宅的院墙内,这些人落地声音很轻,也许落叶落在地上的声音都比他们大,他们全身包在黑衣中,他们很会选地方,今天月光还算大,但是这几个人的落脚点刚好是个死角,月光照不到,为首的一个应该是早就到了,猫在院墙后面等同伙过来,七八个人集齐后,为首的一个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首领小心的探出头,向对面的房子看了看,这是一个简单的四合院,两边是厢房,中间是正房,正房后面还有一个后院,正房和厢房间有两边小走廊与后院相通,这几个黑影正好落在左厢房和院墙的角落内,这儿有一棵老槐树,刚好有一片阴影藏身,看来他们之前已经做过详细的探察,院里很安静,主人应该已经睡了,首领还是不放心,他侧着身子仔细的听着正房内的动静,确认没有什么响动之后,做了一系列手势,其它人只是看着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任务何多余的动作.所有人都明白首领的安排,当首领做出一个行动的手势后,后面的三个人轻轻的爬出来,爬得很慢,很轻,没有一点声响,他们小心的避开地上干枯的村叶,爬到三个房屋的廊下,从怀里慢慢的掏出一根竹管,小心的捅破窗纸,将竹管伸进去,吹出里面的迷香,这种迷香有一种很好听的名字,叫”蜜心酌”,意思就是像喝了情人的酒一样陶醉下去,不知人事,这迷香是特制的,很珍贵,行动前头交代过了,要小心保管,目前只搞得到三管了.这一点他们都很清楚.完成这些动作时,他们甚至都没有呼吸过. 三个人向首领打了个手势表示已完成,首领示意等待,他们都很有耐心,院子里静得只听得到落叶的声音.约摸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首领慢慢的爬到正房门前,示意其它人就位,两边厢房各守一人,其它人全爬到正房两边,所人成员都知道马上要展开行动,而且他们的目标也绝对是行里顶尖的高手,说出名字都会让人退缩的狠角儿,连首领都这般小心谨慎,当然,所有人都认为再小心都不为过,他们调整呼吸,将身体调整好最佳的状态,等待一击必成的哪一刻. 几息之后,首领做了一个攻击的手势,他一马当先,撞开房门,从地面滚入房间,其它人随后跟随,屋内右边有一张床,中间一个屏风,屏风外面摆了一张八仙桌和几个木墩,进门的瞬间,屋内人就已有了动作,他瞬间从床上弹起,把床上的女人抱在身后,掀翻木床,挡下像雨一样向他撒来的暗器,暗器打在床板上,密集得像啄木鸟,从后面可以看到暗器的锐角从床板上透出半截,正在闪着蓝光,明显是淬过毒的,巫峰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豪不犹豫,放下怀中的女人,穿窗而出,滚到后院的地上,同时看到几条黑影粘着自已跃起,一片寒光向自已闪来,巫峰没有犹豫的时间,他如同一只猎豹绷起了身子,向通往前院的走廊射去,几片寒光已经在他的背上拉下了几道长长的口子,他全然不顾,几个起就冲进了左厢房,猛然看到一个黑衣人正举刀向床上砍去,巫峰纵身扑了上去,右手钳住敌人的手腕,立刻听到几声骨裂的声,黑衣人短刀应声落地,同时巫峰左手早就把黑衣人的脖胫捏碎,巫峰抓起地上毯子,将儿子捆在背上,右手提起刚才杀死的黑衣人扔出了门外,尸体刚出门框还没有落地,就看到无数的寒光打在尸体身上,巫峰等就是这个机会,他柔身闪出了房门,翻出院墙几个起落就出了狮子巷,回头一看后面六个影子紧追不舍,巫峰感到背上逐渐麻了起来,没有了知觉,他知道敌人的刀上有毒,自已背上被拉了三道口子,毒会慢慢的渗透进血里,他此时已感到真气不畅,气提不上来,他知道是什么毒,这种东西他以前经常用,他也知道自已有能坚持多久,只是在此之前,他得想个办法救下自已唯一的儿子,如果他办不到,到了另一个世界二娘都不会原谅他,后面的黑影越来越近,巫峰也感觉到自已的身体越来越重,巫峰心中已有了计较,他猛一提气,在街边的摆摊的架子上借力翻上了屋顶,向南奔去,顺手扯了一块摊位上的木板,几个黑影也窜上了房顶,紧追不舍,几个起落,巫峰已接近北城墙,城墙很高,在这个冰冷的夜中看起来就是怪兽一般狰狞,墙下有条护城河,从城内流向城外,他很熟悉这里,一边向前闪进,一边将孩子捆在木板上,捆好后他最后看了孩子一眼,就将这个幼小的身体连同木板扔进了流出城外的河道,孩子了睡得很香,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巫峰随即继续向前飞奔,他要引开后面的追击者,坚持得越久孩子越安全,他向南城跑去,他从房顶上跳下,在巷子里狂奔,借助着街头巷尾的阴暗与后面的追击者周旋,直到感到气力越来越少,后面的人追得越来越近,他第一个次倒在了地上,地上很脏,嘴里,眼里马上就灌进了恶臭的泥沙,但是巫峰显然顾不上这些了,他还想站起来,他试着用两只手把自已撑起来,但是这时一股大力撞在了他的后心,他又一下子趴在了地上,坚硬的石板撞击着他的面,他感觉到一股血沫从嘴里涌出,满嘴的铁锈味,他很熟悉这个味道,只不过今天尝到的是自已的. 巫峰被人翻了过来,一张人脸进入他的视线,这张脸从左额到下巴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巫峰喃喃的说道:”原来是你”,刀疤脸笑道:”你早应该想到是我,你也早应该想到会有今天”,巫峰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刀疤脸继续道:”你错就错在不应该取妻生子,这是我们这一行的大忌,女人的肚皮让你变得迟钝”,巫峰笑道:”你永远不会懂的,你懂不了”,刀疤脸笑道:”我不需要懂,我很快就会送你的女人和儿子来见你的”,一道血箭从刀疤脸抹在巫峰喉管的指缝间喷出,刀疤脸站起来,指着两个黑衣人:”你们两个沿来路找哪个小杂种,另两个将巫峰和他女人的尸体运回去”,四人黑衣人应声飞奔而去. 长安城内城区,东南角有一座奢华小楼内还亮着灯光,一位衣着讲究坐书生打扮的精干中年人正在书步上楼,他留着两撇小胡子,看表情显得很忐忑,他上到三楼,整理了一个由于慌乱弄皱了的衣服,轻轻走到一扇虚掩的木门前,敲了三下门,房内想起来个威严的声音:”进来”,中年书生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内有一个屏风挡在门前七尺处,微黄的灯光从屏风后面透了过来,中年书生没有再走进去,他站在屏风外面微躬着腰说道:”主子,巫峰和他的女人尸体送来了”,屏风内传来主人略显不满的声音道:”还有一个小的呢?”,中年书生脸上微微有些汗珠,心中更加忐忑,:”小的还在找,一找到我立马回禀主子”,对于这个回答主子明显很恼火:”蠢材,斩草要除根,这些道理还用我跟你讲吗”,主子的声音明显大了三分,显示这点事还不足已让这位上位者动真恼,对他来说只是一件不哪些畅快的小插曲,他只是在恼怒这帮奴才办事怎么老留尾巴,中年书生惴惴不安的道:”是,小人办事不利,我马上全城搜查,一定把哪个小的找到.”,这回主子明显不耐烦了:”这件事你想搞到满城皆知吗,还全城搜捕,通知刀疤,叫人七日内必需找到,去鹰阁找几个人协助他”,中年书生诺诺的答应着,慢慢的退了出来,轻轻的把门关上,然后急步而去. 第二章 买马 小男孩儿做了一个恶梦,梦见天上在下血雨,像泼水一样的冰冷血雨,整个天空都是红的,无数粘稠的深红漩涡挂在天空缓缓的转动着,像是要把人吸进去,血落在地上绘成大大小小的河,流到自已身上,变成一条条的血蛇,缠绕在自已身上,束缚得自已不能动弹,越来越紧,呼吸都困难了起来,小男孩儿紧张的抗争着,两只手臂奋力向外扩张,想要挣脱血蛇的束缚,终于他做到了,哪些血蛇一下子被他挣开,然后他从平躺的木板上一下子翻到了水里,冰冷的河水猛的浸泡小男孩儿的全身,刺骨的冰寒直透到小男孩儿的骨子里,他一下子清醒了,知道不是什么梦,他两只手不断的扑腾,身体尽量向上浮,他学过游泳,父亲曾经教过他,很快,他浮了上来,看到一块挂着破布的木板,就在不远去的河面上,他游过去,抓住木板,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环顾四周,发现周围是斧砍刀削的高山峭壁,自已像一片孤叶一样漂在河道上,在崇山峻岭中穿行. 他记得昨晚是睡在自已的床上的,下人薛妈替自已铺了床,他喝了一碗睡前的汤以后,就躺在床上睡了,中间母亲似乎来看他自已,也没说什么掖了掖被子就走了.为什么现在自已会在江上,还是一个人,发生了什么事,他一脑们的疑问,父亲与母亲在哪儿,他们为什么丢下自已,小男孩儿觉得很无助,他想哭,可是他忍住了,他三岁以后就不哭了,有一次半夜他突然醒了,哪个时候他还跟母亲睡一起,醒来发现母亲不在自已身边,他就出去找母亲,走出房门时他看到自已的父亲和母亲将两个人抬到一起,哪两个人已经不动了,反证小男孩没看到地上的人动过,父亲掏出一个药瓶,将瓶中的液体倒在地上的两个人身上,过了一小会儿,地上只剩下两滩血水了,母亲从前院的井中提出水来冲了一下地面,然后就像哪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小男孩儿被吓哭了,他号啕大哭,这时父亲和母亲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已三岁的孩子正站在门口看着自已做着这一切. 两个大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父亲走到儿子身边,抱起他来说:"以后别哭了,只会哭的人结果就跟地上的两个人一样.",虽然小男孩儿还很小,但很奇怪的是他听懂了父亲的话,很快就不哭了,当然,小男孩儿也不说话了. 从哪以后父亲就会抽空教习小男孩儿,例如如何把一个飞镖投到靶心,如何用木头做成可以刺穿皮袋子的利器,如何爬地上一动不动一个下午而且连家里的猫都不会发现自已..总之很多,但小男孩儿都不知道学这些有什么用.等等,他记得上个月父亲跟他讲过一些话,让他要牢牢记住,后来还抽考了几次. 父亲讲的是:"如果有一天我们都不在你身边,你就去找溪平缰大夫,他在江南雾溪山,并且跟他说,天网灰灰疏而不漏,溪大夫会照顾你的.","溪大夫,"小男孩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的印像,更不知道江南在哪儿,但是小男孩儿知道要去雾溪山就得先上岸,所以他奋力的向岸边划去,前面好像有一处比较平坦的江滩,哪就是小男孩儿的目标,他计算好自已的速度和江水的流速,平均使用力气,因为他很清楚,这段距离可不近. 正午时分,小男孩儿在江滩上了岸,他把自已的衣服脱下来,铺在石头上晒干,在江边的树林里找了些草根,拿到江边的石头号上边晒太阳边吃了起来,江水太急,没法捕鱼,不然他甚至可以捉到鱼吃,这些技能他他五岁就会了. 做完这些小男孩儿沿江边向下游走去,很快他发现了一条小路,傍晚时他到达了一个小镇,说是小镇不如说是一个集市要更确却一些,没有几栋像样点的房子,镇子上只有一条唯一的主路,也全是泥泞,间杂一些牛马的粪便,几间店铺在路的两边,店铺内也看不到伙计,房屋之间有几个摊位,应该是到了晚上的原故,摊位上也没有人经营,小男孩儿就这样走着,他想找个人问路,看看怎么去江南. 偶尔有一两个人从路上走过也用好奇的眼光在看着小男孩儿,国为小男孩儿一看就不是镇上的人,他穿着比镇上的人光鲜多了,居然还有两个玉佩挂在腰带上,"从城里来的小公子哥儿吧,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走",路过的人这样想,回头看两眼,也匆忙的走了,大家都有生计要忙,镇子快走到头了,小男孩儿还是没有发现一个可以问路的对象,不是说他没看到人,而是他觉得没有看到一个可以问路的人,好吧,实际上是他还不怎么敢跟别人说话,因为他很久没说过话了,在家里说得也很少,在外面的人压根就没怎么说过他说话,所以街坊邻居都以为他是哑的. 从镇子外面走进来一个中年妇女,穿得比较鲜艳,右手跨个篮子,当然是跟镇上的其它人来对比,至少这位妇女头还插了一支银钗,腰上还有条红腰带,这位大婶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小男孩儿,走近了以后更是毫不顾及的站在路边上下打量他,口里还念念有词:"哟,这是谁家的公子哥儿是怎么的啊,来这张家集是走亲戚啊还是访友啊,我们这张家集还没听说过谁家还有这么个有钱的亲戚呢....",大婶的嗓门很大,他这么一叫唤不一会儿周围的房屋内有不少人推开窗户向外面张望,有的人看了一眼就把头缩回去的,有的人就一直看着这边,缩回去的大部份是男人.小男孩儿有些拘谨,他很少跟陌生人交流,他下意识的站在哪儿绞着手指,低下头眼睛看着自已的脚尖. 大婶一看乐了:"哟,还怕羞啊,怎么跟小姑娘似的,没见过生人吧,你叫什么名字啊?",大婶跨着菜篮子走到了小男孩儿的面前,侧着身子看着小孩儿的脸,哪是一张很精致的脸,但是轮阔很分明,眼睛很大很亮,睫毛很长,比很多女孩的都长,鼻子很挺,嘴唇很薄,抿起来好像只有一条线,一些泥沙还粘在小男孩儿的脸上,看起来像是玩皮时不小心摔了一跤.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张家婶子,别逗人家小孩儿了,人家父母不知道多着急呢?",张大婶一听不乐意了:"关你什么事儿啊,老牛头儿,放你的马吧,我干点什么事儿,说点什么话你都要插一杠子,你是不是看上老娘了,老娘还不待见你呢,打了一靠子光棍,怎么着,老了想找个伴啊,李村的赵姨婆怎么样,我跟你去说合说合去.",她说话像连珠炮,带浓厚的方言口音,口里唾沫横飞,周围的人看了直摇头,看来平日里镇上的人没少吃他的亏,老牛头儿明显气势下去了,摇摇头说:"懒得跟你费唾沫星子...",拉着他的马继续走了. 小男孩儿也不太适应,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刚想挪步,张大婶一把拉住他:"你还没说你叫什么,这我们张家集干什么呢,说吧,说了婶子给你糖吃.",小男孩儿支支吾吾的说:"我....我....我叫巫晓,迷路走到这儿". 张大婶一听他说话了忙追问:"你要去哪儿啊?为什么迷路了",巫晓抬起头眼里充满了希翼:"我要去江南,你知道怎么走吗?",张大婶一听:"江南,什么地方,不知道,离张家集有多远啊",巫晓一听立刻显得很失望,他转身向镇外走去,不再理会这个女人.张大婶也不再追问,因为他发现没有什么可以大事可以挖,这点事也不是什么可以在同镇的妇女间说好几天的话题,也就失去了兴趣,相反,把老牛头骂了一顿反而让他觉得今天又威风了一次,看这个老头儿以后还敢不敢数落她,张大婶这样想着狠狠的腕了刚刚牵马过去的老牛头儿一眼神气的走了,从背影看风姿绰约........ "小公子,你要去江南?",一个苍老的声音传进了巫晓的耳朵,他抬头一个不知什么时候有个牵着马的老伯走到了自已后面."是啊,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走."巫晓没什么精神的应着,"江南,哪是个好地方啊,我二十年前去过"老牛头儿明显很感慨,巫晓一听来了精神:"可以告诉我怎么走吗?",老牛头儿听了哈哈大笑:"你想走着去吗,哪你可能要走好几个月啊",巫晓说:"这么远,哪怎么样能快点",老牛头拍拍他牵的马说:"骑马去会快点半个月可以到,雇辆马车也行,一个月可以到,我二十年前就是赶马车去的",说这到儿老牛头儿有点神往,二十年前他还是东主的马车夫,他有一手赶车的本事,相马也不错,为东主赶了十几年的车,跑过好多地方,见过好多世面,只是人老了东主就让他养马,马都养不动了,东主就干脆让他回老家,现在他只能靠他养的这匹马时不时拉点活儿来维持生计了,还好这匹马他相的不错,虽然跑得不快,腿有点短,但是耐力好,力气大,还算省心. 巫晓看看了哪匹黑马,不太高,比父亲教习他马术的哪一匹要矮不少,想起父亲巫晓就一阵担心,不知道父亲和母亲怎么样了,怎么还不来接自已,他心理希翼着,但是心底总有抹不去阴影,他起来三岁的哪个晚上. 一老一小在泥泞的路上走着,巫晓挂在腰部的两个玉佩不时撞击在一起发出叮当的响声.这让巫晓神经一紧,想起了什么,他看着老牛头儿说:"我用我的玉佩换你的马吧",他把玉佩举到老人面前,老牛头看了看玉佩再看了看小男孩儿,哈哈大笑起来:"小崽子说什么呢,你这个破玩意儿还能换我的马",巫晓很认真的说:"我父亲说过这个玉佩可以换平常人家一年吃的粮食",老牛头儿也是见过世面的,这些事他还是知道,他拿起玉佩看了看说:"当真,你个小崽子可别眶我",巫晓忙道:"眶你做甚,我父亲真这样说",老牛头在打着小算盘,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可是大大的赚了,这个玉佩能买好几匹马,他打量着小男孩儿,"不像是骗子"老牛头自言自语."好吧,我们换,不过以后你们家大人可不许来要回去啊",巫晓很高兴:"绝不食言,但是你能不能给我写下来去江南怎么走".老牛头儿一听乐了道:"这你可难为我了,我不识字啊,连自已的名字都只会写两个字,签契约都是画圈的...".巫晓没想到这一点想了想道:"不要紧,你说吧,我记得住",一柱交易完成了,最后老牛头儿只拿了一块玉佩,把另一块还给了巫晓,因为他总觉得占别人这么大个便宜很别扭,特别是对方还是个小孩子.老牛头把自已记得的路线了详细的说给了巫晓,巫晓复述两次无误,他很惊讶这小孩儿的聪明劲儿,连他前后两次讲的一点小出入都提出了疑问. 第三章 逃亡 在夕阳的最后一缕余辉里,凤阳城的南门守卫三三两两的靠在城门楼上晒太阳,只是太阳很快就要落山了,在这么干冷的日子,有太阳晒在守卫一天无聊的工作中还算是一件惬意的事,所以他们大都喜欢挤在一起晒太阳然后吹吹牛,当然这是在上峰不在且无钱可赌的情况下.凤阳城南面是在这个地区难得的一片开阔的,成片成片的小麦就种植在这块地方,小麦还没有成熟,还要过两三个月才可以收割,但是已经可以看到半人高的禾苗在风中摇摆了. 麦浪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小黑点,正在快速的放大,近了才发现是一个小男孩儿骑着一匹黑马飞奔而来.”这小兔崽子骑术还不错啊”一个守卫指着前方说,另一个守卫表示同意,两句话的功夫骑手已到了近前,他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让人几乎忽略了他还是个小孩儿.巫晓挽起缰绳,牵着马向城门走去,一个守卫上来例行盘问,巫晓瞎编说自已是来走亲戚的,马是自已家里,守卫也没有为难他,还称赞他年纪虽小但身手不错,也就放了行.凤阳城是西南大镇,也算是有常驻守备军的军事重镇,所以军士较多,在街上随处可见接队而行的军士,巫晓不敢骑马,冲撞了这些人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一点常识他还是有的,一路飞奔没有歇息,巫晓很累了,他毕竞还是个七岁的孩子,体能肯定及不上成年人,一般成年人在骑马飞奔了两个时辰之后也不好受.他想找家客栈,但是他意识到自已没有钱,看来只能把另一块玉佩给当了,巫晓开始四处张望寻找当铺,牵着马转了半天才看到一个门面看起来还可以的金瑞当,他把马栓在外面的柱子上,走了进去. 当铺的柜台很高,里面坐了一个年青伙计,柜台的台面几乎就到了巫晓的头顶,他掂掂脚,把玉佩放在柜台上说:”把这块玉佩当了”,伙计有点打盹,听到声音一看没看到人,把头伸出来才看到柜台下站着一个小孩儿,看穿着还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孩子,伙计心想这一定又是哪家的败家子,偷了家里东西出来换俩零花钱. 伙计拿了玉佩看看了,面色有些凝重,从直觉上他看得出来这是个好东西,他伸出头来对小孩儿说:”你等等,我拿去给二档手看看”,要是个皮袄,破家具什么的,伙计还能定价,好东西得过二档手的目,二档手也不好确定的才拿到当铺的大档手过目. 巫晓等了一会,伙计拿着玉佩出来了,问巫晓:”这东西你是偷偷从家里拿出来的吧,要是这样我们可不敢收,回头你们家大人找来了,我们可不好收场”.巫晓看看了伙计说:”不是的,我走亲戚没有盘缠,所以才拿出来当”,伙计看看了这小孩儿,不像说谎的样子,于是说:”行,你再等下,我让大档手定定价”.过了好一会儿,伙计了出来了,对巫晓道:”二十两银子,开半年的票,半年不来赎就成死当了,你当不当”.巫晓不知道玉佩的价值,只能点点头,伙计很干脆的给他开了当票,给了二十两银子拿一个小布袋装好,当票也塞在里面递给了巫晓.巫晓拿了钱就走了.听到后面伙计说了句”傻小子..”,他也不为意,解开缰绳找客栈去了. 天黑前巫晓投宿到北门边上的一家回风客栈,因为明天他要从北门出城,往上阳城去,他想明天赶早,城门一开他就走.今天太累了,巫晓要了水洗了个澡,吃了顿饱饭,吩咐伙计把马刷一下,再给喂饱了,白天他骑在马上感觉这马好多天没刷了,身上有股子骚/味,特别跑起来一出汗,味更重了.客栈伙计没见过这样的小少爷一个人出行的,一直问你们家大人什么时候来,直到巫晓丢过去两碎银子,他才闭嘴. 夜深沉了,但是对于张家集来说这一个夜晚是噩梦的开始,二十余骑的马队,骑士全都是制式的轻甲,腰跨窄马刀,头系红巾,冲进了张家集,一个骑士下马后随意揣开路边的一家门户,一会从内拖出来个男人,沧的一声马刀出鞘架在了哪个男人的脖子上,男人从来没的见过这阵式,吓得都尿裤子了,一直告饶:”军爷,我们是良民啊,有什么事你尽管说”,骑士很平静的问道:”有没有见过一个七岁的陌生小孩儿,是个哑巴”,哪个男人想了想说:”小孩儿今天白天到是有一个,不过好像不是哑巴”,骑士一听向为首的队长看了一眼,队长也听到了男人的话,冷冷的说道:”再问”.骑士继续问男人:”哪小孩儿去哪儿了?”,男人一听蒙了说:”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推开窗户看了一眼”,另外两个骑士下马了,冲了屋内拖出了一个女人,马刀架女人的脖子上,已然拉开一个小口,丝丝血迹从脖子上冒了出来,女人已经吓得说了不了话了,只是不停的抖动,嘴嘴念念有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第一个骑士此时才对哪男人说:”快说,不然杀了你女人”,男人看了一眼自已的女人,跪下来不停的磕头,哀求道:”不要杀她,她刚怀了孩子啊,不要杀他啊”.架住女人的骑士有点不耐烦了,轻轻拉了一刀,一道血箭人女人脖胫处喷上了天,喷溅在自已男人的脸上,男人一看登时翻了白眼,晕死过去.队长训斥了一下:”小伍怎么这么没有耐心,速去找第二个”,哪个被唤做小伍的马上称是,与同伴飞奔而去,不一会儿拉来一男一女,两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男的马上说:”镇东头的张大婶子跟哪个小孩儿说过话,张大婶子住在最东边的屋子里”,众骑士哈哈大笑,:”这个识像”,张大婶很快被拉来了,一翻盘问以后,众骑士知道他们找了两天终于找到线索了,都欢喜起来,老牛头也被抓来了,说出了一切经过,并且拿出了一块玉佩,队长看看了,把玉佩交到小伍手上说:”火速回京请主子辩认,我们在凤阳镇会合”,小伍上马,沿来路飞奔而去. 队长看看了地上跪的几个人,对众骑士下达了命令:”鸡犬不留”.一阵令人心季的惨叫过后,张家集永远的沉寂了.在一片火光下,十九骑士向凤阳镇奔袭而去. 天刚蒙蒙亮,巫晓就起床了,穿戴整齐,到客栈楼下找了个卖馍的摊贩,买了十几个大馍,打成一个包裹,又向客栈伙计买了一个羊皮水袋子,灌满了清水,结了房钱牵出马匹,去城门口排队出城,此时城门还没有开,但是已有早起的贩夫走卒排起来长队,城门开时巫晓跟着队伍出了城门,他看了看太阳,还没有升起,这个时节天很冷,他哪匹黑马喷出来的鼻息都是热气直冒,把包裹和水袋挂好后,翻身上马,正待催马前行,就听到城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有人高声喊道:”且慢放行,有守备大人手令”,一个身穿轻皮甲的骑士冲到有城门前面,向城门卒问道:”可有一个小孩儿骑一匹黑马出城”,两个守卒看了骑士半天,同时用手指向在城外十丈处的巫晓,哪骑士一看喝道:”拿下他,我去通知队长”.守卒马上提起长矛向巫晓扑来. 巫晓一看这情形不对,马上反应过来,轻喝一声:”驾”,两腿一夹马肚子,黑马便飞奔起来,绝尘而去,岂是城门卒跑步可以追上的,连他们的叫骂声巫晓都不曾听到. 巫晓很紧张,但是他强迫自已冷静下来,他知道敌人很快会追来,而且他们的马肯定比自已的快,人肯定也不少,自已应该怎么办,巫晓在危险临近时反尔慢慢的平静下来,现在唯有拼耐力了,自已比敌人先跑,中间有段距离,敌人一定是星夜兼程来捉拿自已,哪么很有可能敌人现在人困马乏,就算是快马此时速度和体力也会大打折扣,而自已和黑马刚刚休整,自已重量轻,黑马负担不重,敌人都是成人,马匹负担重,一定不能持久,想到此节,巫晓立刻伏下了身子,贴在马背上,放松缰绳让黑马跑得更舒服,他心中默念:”马儿,这次要靠你了,千万要跑过他们”,黑马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打了个喷鼻,跑得更欢了,不多时就听到后面隆隆的马蹄声,听起来像是有二十几骑的样子,黑马也感觉到了压力,自已加快了速度,此时已跑了一个时辰了,巫晓回头看到远处烟尘滚滚,敌人越追越近,他摸了摸黑马的脖子,还好,还没有出汗,说明黑马体力悠长. 巫晓和后面的二十骑轻甲骑兵在凤阳至上阳的官道上展开了追逐,军马在速度上明显胜过巫晓的黑马,两者的距离越拉越近,从相距十里,到九里,再到八里,骑兵队长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回头对后在面的下属说:”拿上我的手令回城找守备大人调四十匹军马来,我们要在前面换马”,两个下属接下手令调头而去. 距离再次缩短,只相距五里了,巫晓回头都可以看到最前面的追兵额头上的红巾在飘扬.他急出了一身的冷汗,好在此时距离不再拉大,前后都相持着追逐下去,骑兵的马嘴上也开始冒起来白沫,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每个人都感到马儿跑起来有些吃力,呼吸也开始大了,确实,他们为了快速赶到凤阳城,二十骑在夜里跑了大半夜,早就有点人困马乏了,一听到小孩儿就在城外的消息,大家又立刻上马追赶,至此又跑了三个时辰,一个下属跟上了队长侧身喊道:”大哥,再跑下去,马要累死了”,队长回头看了看其它的属下与马匹,一甩马鞭,喝道:”下马休整,在这儿等着换马再追.” 第四章 杀人 看到追兵停了下来,巫晓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感到口干舌燥,刚才太紧张了.但是他知道自已不能停,他要扩大距离上的优势,人不休马不歇,巫晓骑着黑马继续向前奔去.还好官道上人不多,偶有看到赶车的,巫晓就询问一下路径,正午时分来到一个小湖边,他立刻催马跑过去,黑马显然也喝了,一下子冲到湖里大口的喝起水来,巫晓则跳到齐腰深的湖水里拘起水来撒到马身上给马降温. 一会儿他也觉得累了,一屁股坐在湖边拿出一个馍狼吞虎咽起来,边吃边想着下一步的自已应该怎么办,他知道耽误不起,后面的追兵很快就追上来,时间显得很紧迫,巫晓不敢离开官道,因为他不熟悉路,离开了官道十有八、九会迷失方向,也不能进城,追兵肯定早就飞鸽传书给沿途的州府四处缉拿自已,巫晓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倔强的眼神中冒出森森的寒意,他站起来翻身上马,继续向上阳方向奔去,途中遇到一个市集,有很多吐番商人也在这儿摆着摊位,巫晓下马做些补给,买了些黄豆,布匹,干粮,看到一个武器摊位,买了一把短刀,和弓箭,他不敢做过多的逗留,下午来到了上阳城,巫晓不敢进城,从城外绕过,往万州方向跑去,到万州就出了山南道的地界,长江对面就是江南道了,这是老牛头告诉巫晓的走法.只是上阳到万州有一百多里路,这一路上不知道还有什么凶险,但是巫晓知道自已没有回头路,他只能一往无前. 晚上巫晓找了一个比较茂密的树林休息,他不敢生火,只能就清水吃了点干粮,黄豆喂了马,和衣倒在草丛中休息,他完全没有什么睡意,也不敢睡得太死,盘算着后面怎么办,到了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早上巫晓被马舔醒了,睁开眼睛就看到放大了的带着涎水的居大马舌头舔在自已脸上,舌头糙得像干裂的树皮舔在脸上辣辣的痛,巫晓马上跳起来,推开马头,瞪了黑马一眼,但是,他马上意识到,黑马救了他,因为他已经感觉到大地在轻微的振动,有一个马队正在向这边急奔,估计离此处只有十里不到,巫晓跳上马背催促黑马快跑. 果然,一个时辰之后,巫晓看到后面烟尘滚滚,足有四五十匹之多的马队奔来,他们一定有追踪高手,寻着黑马的粪便和马蹄印找到了自已的路线,这两天也没下雨,很容易寻踪觅迹.更为不利的是,刚转过一个山头,官道前面是一片开阔地,巫晓心道,这下要糟了. 后面追兵领头是鹰眼叶天明,是个追踪高手,他一路寻迹追赶,终于在第二天早上追上了哪个小孩儿,这次主子放了死话,抓不到提头来见,自已有前程全在此一举,所以他十分用心,片刻不歇. 叶天明喝道:"小伍,铁头,去右翼,压住他,勾子,大傻去右翼,所有人抛弃备用马匹,刀出鞘,在前面哪块开阔地围住哪小兔崽子",只见所有人都解开了备用马匹的缰绳,拔刀出鞘,左右分别两骑向巫晓包抄而来,所人人都兴奋起来,嘴里喊着号子,种前面的扑去. 巫晓向四周看了看,他知道一定不能在这片开阔地被他们截住,他紧张的查看着周围的地型,开阔地上茅草很高,右前方有一片植被茂密的山脉,左前方是一道干涸的河床.只有冲进山林才有一线生机,他调整马的方向,向山林奔去,后面的追兵明显发现了他的意图,紧跟着他调整方向,右左两翼的四骑明显要快些,正在向巫晓形式合围,相距不到五里,而自已离山林还有将近十里的路程,黑马已经在全速奔跑,但是速度明显比后面的军马慢,距离一点点拉近,巫晓两腿保持身体平衡,把弓箭撤在了手上,后面的的追兵注意到了他这个动作,大声调笑:"射啊,小杂种,断奶了没,来一箭给大爷看看".引来众人的一阵嘲笑,连鹰眼叶天明也笑起来,在他们看来,现在这小孩儿是手到擒来,区别只是猫是否想和耗子多玩一会儿. 巫晓没有理会他们,他在专注的计算着距离,这张弓他试过,自已只能拉开一半,他力气不够,所有,太早攻击只能是徒劳的,他只能找准机会,敌人对自已越轻视自已胜算就越大,父亲这样说过.还好黑马跑得很平稳.相离两里的时候巫晓抬起来了弓举向了右边较近的一骑,哪人听到弓弦"崩"的一声之后马上俯下了身子,做了一个回避的动作,但是他接着又听到了"崩"的一声响,心知要糟了,随后,他的左腿就感到一阵锥心的疼痛,从马上掉了下去.巫晓第一次是虚射,第二次箭才离弦.右边的另一骑看到同伙掉下了,下意识的拉马回避,这个当儿,他离巫晓的距离一下子拉远了.同时巫晓向左射出一两支箭,有一支箭射中了马的前胸,另一箭落空,这完全出呼敌人的意料,迫使最紧的四骑纷纷落后,叶天明看到了这个情形恼怒不已,大骂费物,随后命令弓箭手回击. 巫晓贴在了黑马的背上,控制黑马不断的变换方向在跑,只听到后面的嗖嗖的箭支从自已头顶上飞过,幸好没有射中.叶天明看到巫晓的回避动作,收起了轻视之心,因为他发现,这个小孩儿很不一般,组织内的老手,都不一定有他的能耐.但是这时巫晓已经接近了树林,他一头钻了进去,奔向了山脉,因为他知道,在山林里,由其是在这种有茂密树木的山林,军马的速度立刻失去了优势,相反是在拼马术和战马的耐力. 果然当叶天明他们追进树林以后,速度马上放缓了,在树林内纵马急奔是非常危险的,随时有可能被树枝挂到,高速撞上枝干的后果轻则断骨重则丧命.越向上追就越不好走,到最后马匹也走不了,叶天明吩咐众人把马集中栓在一起,徒步上山追击.行不多久,就看到巫晓的黑马停在了前方,众人一阵兴奋,叶天明打气道:”兄弟们加把劲,哪小鬼也下马在走,一定走不远,这个山也不算大,我们分散寻找,在山腰形成合围之势,一起向山顶搜寻,把哪小鬼逼到山顶,耳朵竖起来点,哪小鬼还有弓呢.”,众人都呼知晓,约定发现行踪用冲天烟为号,然后分散合围去了. 这座山本来还有几条副脉相连,但是到了现在骑兵门都经追到了山体中部,合围之后相当于截断了逃往其它山头的可能,虽然骑兵人数不多,两个之间相距较远,但是如果说谁能从两人之间的缝隙溜走,这种可能性就相当小了,他们都是多年的追踪老手,而且两两采用之字形搜索,相互交插,不会有遗漏,而且越向上间隙就越小. 天慢慢黑了下来,小伍右边是铁头,左边是勾子,从下马到现在都找了一两个时辰了,也向上推进了不少,但是连个小孩儿的影子都没有发现,他慢慢烦燥起来,斩马、刀胡乱的拔着杂草,脸上,手上早就被荆棘划破了多道口子,虽然都只是划破点皮,但是也怪痒的,山上虫子又多,”抓到哪小鬼一定要多给几刀,要不是他现在自已都在春风院搂着姑娘们快活了”.正想着突然感到脚下一沉,接着就是钻心的痛,他感脚被什么东西扎到了,痛到快麻木,他惨叫了一声,俯下身子查看,发现几根细长的竹签子扎穿了鞋底直插到脚板里,有一根甚至都从鞋面穿了出来,把脚整个扎穿了,小伍疼得立马抱着脚坐在了地上,嘴里嚎叫着,他一狠心,两手用力一拔,想把脚从竹签子上拔起来,结果竹签都被拔得离地而起,又是一阵钻心的疼,没有一根竹签子被拔出来的.铁头听到小伍的嚎叫,奔了过来,他把小伍拖到一棵树边上靠着,小伍边嚎叫边咒骂,”闭嘴”铁头吼着,他拿刀割掉了鞋子,才看清小伍脚上的情况,四根竹签深插到肉里,有一根穿出了脚面.这时勾子也来,他看到铁头正准备拔忙道:”别拔,这竹签有倒勾,一拔一块肉,脚筋都能给勾断了”,小伍一听就明白了,他这只脚今天算完了.三个人心里突然有种凉嗖嗖的感觉,他们感觉到他们在追杀的小鬼不简单,想起小孩儿的父亲是谁,他们更是不寒而栗. 他们把小伍脚上的竹签斩断用布包裹一下,扶他在树下躺着,然后继续向上搜索,快点找到哪个小孩儿,这里唯一防止再出意外的方式.天黑了,好在骑兵们都随身带有做火把的黑油,一时间十几个火把像是给山戴上了一个光环.同时也照亮了自已,一个骑兵刚把刀插在地上准备坐下来休息会儿,毫无征照的不知从何处射来一支利箭像幽灵一下插进了他的喉咙,他都来不及发出声音就倒在了地下. 一柱香的时间火把又熄灭了三把,这里离山顶尚有五里,叶天明得到的伤亡统计是三人中了陷阱,丧失了行动能力,被箭射死了四个,再加上腿部中箭的大傻还在山脚下,他们现在还有12个人,有两个人聚集到他身边,在等着他下发后续的命令,但是叶天明发现,他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这个命令是如此的难下,他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傲气,心情极度恶劣,这对他来说是就像是被人扇了几个大耳光,他颜面扫地,却无从发泄.”把火把都灭了,想当活靶子吗,眼睛放亮点,继续搜”,很快所有人都收了命令,山中就得漆黑一片.只是时不时有飞鸟惊起,向其它山头飞去,每个人的心都越来越沉,他们不知道哪个小鬼在哪儿,虽然他们曾经是追逐猎物的狼群,但是他们现在有一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 小伍躺在树下,他的右腿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没有知觉了,脑子也有点迷迷糊糊,他在等同伴们什么时候能抓到哪个小鬼,下山来可以带他回去治伤,他可不想杵着拐杖过下半辈子.但是他等来的是一把停在他喉咙上的短刀,居大的危险使他的大脑立刻清醒,他刚想挣扎,短刀立刻加了几分力,割破了喉咙的皮. “不要动,也不要叫,我可以留下你的狗命”,一个很平静且冷酷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小伍微微的转头,借着从枝叶间透下来的微弱月光他看到了一张冷酷,但是精致的如同瓷娃娃一样的脸,这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很平静,小伍不敢动,因为他知道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他甚至都忘了这张脸是属于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 “回答我的问题,只要慢了一点,就割破你的喉咙” “别杀我,我说” “你们把我父母怎么样了” “上面有命令,灭门,现在只有你还活着”小伍不敢直接说把巫晓父母全杀了. “但是我没有参与,我是鹰组的,只负责情报”,小伍补充道. 巫晓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差点栽倒,但是他强忍着,因为他知道现在不是他悲伤的时候,他要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将来. “你们怎么知道我的行踪的.” “我们找到了张家集,从一个老头哪儿找到你的玉佩,并且得知你去江南道的路线” “沿途州府可有通缉我” “还没有下发海捕文书,这个事不能做在明面上,所以只有组织的人暗中在沿途重要路口巡视” “谁下的命令杀我全家的” “这个我不知道,我们只是接受组织命令行事,上头真正的主子,我们根本没见过,真没见过”小伍强调,他生怕巫晓不相信一刀结果了他 巫晓半天没有说话,他沉默了 “放了我吧,我也只是受命行事,你问的我都如实说了吧,你要说话算话吧”小伍在哀求.但是话声音刚落喉咙就被短刀划破了,鲜血倒灌进他的喉管,他想努力的发出声音,但是只能发出卜卜的声响,伴随着血泡向个喷溅. “对敌人还用得着说话算话吗”这是小伍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第五章 红鱼 万州,天朝境内长江流域的最后一个重镇,再往西就到了吐番国,万州依江而建,江岸上码头女堤鳞次栉比,大大小小的船只如过江之鲫,这里水路货运的中转站,有不少商人从这里接货然后自陆路走与吐番国交界的剑南道,直奔兰州,接丝绸之路远销境外,也有吐番的走私商人把货物运到这里出售,再打货沿长江逆流而上回到吐番国交易,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使得万州空前繁荣,这里已经不是北国气像,各种建筑风俗多偏向富庶的江南,街上行人衣着服饰也比北方光鲜讲究,门市店铺密密麻麻,行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人群中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牵着一匹黑马,独自在街上走着,时不时左右看看,身上衣服已多处破损,外面的罩衫下摆已如然成了布条状,头发凌乱,还能看到几根茅草插在上面,脸上粘染了不少黑泥,只是两只眼睛依旧明亮,透着冷酷和倔强.巫晓杀了小伍之后,找到了追兵的马群,一阵乱砍惊得马群四散,然后骑着黑马一路直奔万州,次日上午他进城了,从小伍口中得知自已并没有被通缉他才敢进城休整,而且城里人多,哪些杀手也会有所顾忌. 巫晓一天一夜粒米未进,腹中饥饿难耐,可是银两却不知何时遗失,身无分文,干粮早已吃完,连黄豆也喂了黑马,路边一家包子摊热呼呼的包子香传到了巫晓的鼻子里,一下子就觉得更饿了,巫晓看了看,解下弓箭,走到包子摊前面,此时包子摊前还有两三个人在买,巫晓挣扎了半天才开口说道:”老板,可不可以用这把弓换几个包子给我吃”,哪老板正忙,没好气的道:”去,去,哪家小孩儿跑这儿捣乱,谁要你的破弓”,巫晓一脸的垂头丧气,吞了吞口水正准备走开,一只白嫩的手拿着三个热腾腾的包子伸到了他的面前,”拿去吃吧”哪人说,巫晓抬头一看发现是个十七八岁穿着一袭红裙的少女,哪是一张很温馨的脸,正浅浅的笑着,巫晓马上接过包子,站在哪儿吃起来,他太饿了,风卷残云般很快就吃完了,在他吃包子的时候,少女还拔去了他头上的几根茅草. “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娘呢?”少女蹲下来看着巫晓的脸问道,巫晓含着最后一口吃食低下了头,他强吞了下去,他不想哭但是听到这个少女问起眼泪还是慢慢渗了出来,在眼框打转,他咬处嘴唇,一声不吭,虽然身体在微微的发抖,但是最终眼泪没有掉下来,少女一声叹息,看着这个小男孩儿精致而倔强的小脸,少女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 “你有去处吗?”,巫晓抬起头看着她摇了摇头,马上又点点头,少女一脸的迷惑,不知道这小孩到底什么意思.”我要去江南”巫晓说道.少女松了一口气, ”你一个人?”, ”是的” “我一会儿也要回江南,要不我带你去吧.” 巫晓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说:”不了,我自已走”. 少女认真的看了一会巫晓道:”好吧”,然后拿出一锭银子塞给他,”省点花吧,应该可以支撑一些日子” “谢谢”巫晓直视少女的眼晴,眼里满是诚肯,少女拍了他的肩膀,把放在边上的一个皮囊跨在了肩上,站了起来,转身走了.巫晓一直看着少女的身影消失的街角,才牵着黑马离开,巫晓知道有人在追杀自已,他不能连累这样的一个好人. 巫晓采购了一些最便宜的干粮,然后找个地方把马喂了,买干粮时他就发现后面有两个尾巴,他故意停在来查看路边的一个摊位,果然后面的两个人也停了下来,为了怕他发现,隐进了一根柱子后面,但是这样就更明显了.巫晓不再迟疑,立刻问明了码头的方向,翻身上马直奔而去.后面的两个尾巴明显急了,四处张望. 城里到码头还是有一段距离,巫晓担心的事情也了生了,当他跑到一条人少的小巷时,被堵在了中间,两头分别有四五个人站在了巷口,巫晓擎弓在手,三箭齐发向前面的敌人射去,同时打马前冲,在敌人闪避箭矢的时候一跃而起,跳过了包围冲进了另一条巷子,但是马蹄刚一着地,巫晓就感到后背两下锥心的疼,估计是中了敌人的两道暗器,他用力的把住马鞍上的铜环,还好没有掉下来,前面就是码头了,哪儿人多,巫晓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这些人还不敢明目张胆的杀人.他毕竞年纪幼小,有准备的情况下还可以与敌人周旋,现在这种情况他只能逃命. 巫晓极力控制着黑马向码斗跑去,远远看去一匹黑马从巷子口冲出来,发狂一般向码头冲来,两边的工人都被带倒了不少,很多货物打翻在地,后面跟着一群凶神恶刹的地痞流氓,很多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都向这边望来,还有看热闹的混汉子高叫着:”快点哦,后面追来了”,大家也都看到了马上的骑士是个小孩儿,都替弱势的一方帮起腔来,跑码头的都是热血的汉子,不管是不是真敢帮别人出头,帮个场子还是敢的. 巫晓脑子有些模糊了,他背上在流血,已经浸染了马背,他迷糊的看到码头前面的路上杂乱不堪,他也无力控制黑马,只能凭着黑马在跑.”跑这边来,快向这边跑”,迷糊中听到这个声音,像一道闪电一样划过大脑,巫晓立刻清醒了起来,他抬头张望,看到一抹红色的身影正站在一艘大船上跳跃着向自已招手. 巫晓免力接一下马头,黑马也明白主人的意思,立刻向哪艘大船奔去,到了船边上根本不走灿板,直接轻轻一跃,稳稳的落在了甲板上,然后不断的爮着蹄子.两个大汉立马解开缆绳,跳上船收起灿板,大船很快就离岸了,等后面的追兵赶到岸边时,已然迟了.巫晓从马背上掉了下来,摔到了甲板上,失去意识之前他看到了一张温馨和焦急的脸. 几个跑船的汉子围了过来,看着少女一个人在忙碌着,他们都搓着手,但是都帮不上忙,这个四十几岁的黝黑汉子蹲了下来问道:”这小孩儿是谁啊,红鱼姑娘认识他吗?”,少女抬起来头看了汉子一眼道:”刚在街上见过一面,这次可能要给你惹麻烦了,我看追他的哪些人都不简单啊”,哪中年汉满不在乎的道:”看红鱼姑娘说的,这么几个下三烂的还不在我们清河帮眼里,平日里红鱼姑娘对我们清河帮的恩惠,帮这点小忙,我们不在话下,红鱼姑娘千万不在客气,我们都是粗人,受不得这礼数,呵呵”,边上的人都附和着,红鱼道:”好吧,哪我不客气了,帮我把他抬到船仓里吧”,两个人迅速拿来灿板,把巫晓抬了进去. 红鱼熟练的拔掉两把暗器小刀,检查了一下伤口颜色,两条小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她转身自皮囊内拿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些褐色粉末撒在巫晓的伤口上,然后包札起来.忙完这些,她脸上都生出些细密的小汗,此时船老大曾阿生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碗粥:”我让人煮了些粥”,红鱼接过来说在边上的台子上:”放一会儿吧,一会他醒了再给他吃”,曾阿生看看了小孩儿,出了船仓,粗豪的汉子也有细心的一面,红鱼这样想着. 次日清辰,红鱼坐在船头望着一轮红日慢慢的移到大江两边的峭壁夹成的一线天空中,给峭壁上的青苔慢慢渡上金色,不时有有鸟叫伴随着轻风传来,船上的男人们昨夜拼酒,不会这么早醒,只有掌船的贵哥在上帆.红鱼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回头看看,发现巫晓在甲板上望着他,红鱼招招手,巫晓便走到她身边坐下. “他们还会再追来”巫晓道 “我叫红鱼,你叫什么”红鱼侧着头盯着巫晓,仿佛没有听到他刚才的话,反而问起了姓名. “巫晓”他奇怪的看着红鱼. “你去江南干什么” “去雾溪山找溪平缰” “找他干什么”红鱼瞪大了眼睛望着巫晓 “找到了才知道要干什么”巫晓停了一下才道. 红鱼想了半天没有明白巫晓的意思,只得作罢,她发现这个小孩怪怪的,不怎么说话,但是很有自已的主意. “转过身去,我看看你背上的伤口”,巫晓很配合,红鱼脱下他的罩衫,慢慢解开包裹的纱布,两条深深的伤口触目惊心的刻在巫晓稚嫩的背上,红鱼有点心疼,不过伤口周围的肉色已经转红,不再像昨天哪样的黑色,说明毒清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没有结咖,红鱼迅速奔回船仓取来一些药品帮巫晓换了次药,她的动作很轻柔,巫晓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他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一股暧意包裹着自已,仿佛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在收缩. ”你刚才第一句话说什么来着”红鱼想起来了小孩第一句话她没怎么听清楚.巫晓道:”昨天追杀我的人,他们很有可能再次追来,他们很厉害,能调动州府的兵马” 第六章 投江 响午一艘满帆的大型官船追上了曾阿生的商船,对面一个官差模样的人喊话:”前面的船立刻停船,三次号子后还不停船的马上击沉”,接着三次急促的号子声传遍了江面.曾阿生命人抛锚,两只船在宽阔的江面上对峙起来.他来到船头向对面一抱拳:”对面的官爷何事命我停船啊,我们做的都是正经生意,可没有半点作奸犯科”,对面官差喝道:”等着,巡检李大人有话问你”,过了好一会,对面官船的阁楼内走出一个中年人,曾阿生立马单膝下跪以洪亮的声音报道:”草名曾阿生见过巡检李大人”,后面的众兄弟也一起下拜,李大人看了看曾阿生缓缓的道:”曾阿生起来吧,无需多礼”,曾阿生站了起来,后面的一众兄弟也跟着站了起来. “曾阿生,码头的人说看见一个朝廷要犯跳上了你的船,可有此事啊”李大人貌似无意的询问.曾阿生看了一眼身后的兄弟说道:”早上是有一个小孩跳上了我的船,不知这个小孩子是否是大人说的朝廷要犯”,李大人咳嗽了两声音道:”正是,目前要犯在何处”. “不知道这个小孩儿所犯何事,值得大人亲自出动” “这就不是你一个平民应该管的呢,犯人目前何在” “大人,曾某不才,朋友们抬举,送了个义江龙的名号,哪小兄弟事急投了我的船,如果我就这样说出下落,日后在朋友面前如何做人呢,不知道大人能否说明原由,到底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连巡检李大人都亲自出来追捕” “曾阿生,好大的胆子,朝廷的事也是你过问得了的,速速说出犯下人落,不然休怪本官不讲往日情面”,李大人听了曾阿生的话,半天憋不出词来,也不好明示,只得出言暗示,他往日里受了清河帮不少好处,但是这些事也不能当在明面上,本来不是这件事,他是肯定不会找曾阿生的麻烦的,哪有人会自断财路的,只是今天迫不得已. “大人,朝廷也是讲律法的,我想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也不会有能力为非作歹,不知大人是否能下体民情,网开一面,放小孩自新呢” “曾阿生,本官言尽于此,此乃国之机密,不便宣示,你速讲出下落,不然你跟你船上的兄弟以窝藏罪论处,当场正法,你自已思量一下,用这么多兄弟换一个朝廷要犯,是否值得”,李大人厉声道. 曾阿生明显很为难,望了众兄弟一圈,最后微一叹气,使了个眼色,一个精瘦汉子立马跑进船仓拉出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来,推到船头上,哪小孩怒目而视,但却一点也不害怕.曾阿生喊道:”大人说的可是这个小孩儿”,李大人伸长了脖子看了看,也不甚明白,一会从官楼阁楼上出来个师爷打扮的人走到李大人边上耳语了几句. 只听李大人喊道:”正是此人,曾阿生立刻把他送过来,念你不明情由,本是一片赤子之心,本官就不予追究了”,几个官差麻利的搭了一块长长的灿板在两船之间,两个汉子正准备押送小孩,哪小孩一甩胳臂,冷冷的道:”我自已会走”,当先大步向灿板走去,对面的两个官差忙前来接收. 小孩儿走到灿板的中间异变突生,他大喊一生:”狗官,我全家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做完大喝一声,跳下江去,此时江水甚急,小孩身影一入水就被冲得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两边船上的人错愕的张望.曾阿生三步并两步奔到船边大喊:”小兄弟,小兄弟,是阿生害了你啊,我对不起你啊.”说完奥恼不已,声泪俱下. 李大人看到这情况,一时也不知如何处理,他张望了一会,也不得要领,这时从阁楼内飞出几个身影落在官楼四周向下张望,一柱香时间过去了,也不见江面上有何动静,想哪小孩的尸体早就被江水不知道冲到哪儿去了.也只得作罢,其中一个首领模样人在李大人身边小声说了几句,就钻进了阁楼. “曾阿生,你好自为之吧”李大人说完这话也进阁楼去了,很快甲板上的官差收起来了灿板,开船走了,而曾阿生还自顾自的在哭嚎.官差走出很远以后,一个黑脸兄弟拍了一个曾阿生,大哥别装了,官差都走了.曾阿生才慢慢把头从臂膀中抬起来,看到官差真的走了,才跳起来道:”快,快到底仓看看小兄弟怎么样了”. 众人三步并两步下到底仓,看到红鱼正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看到曾阿生下来了忙上前问道:”曾大叔,怎么样了”,曾阿生安慰道:”不用急,官差已经走了”,随后便和几个兄弟趴到底下的仓板上,几个人各持一个薄薄的铁片,插到一块仓板两头的缝隙中,将仓板撬起,刚撬起仓板就看到底下两寸处露出巫晓的脸来,他只有鼻子和眼睛凑在仅有的两寸空气中,其它的全泡在水下,两小手紧抓着船底下的一根缆绳,很是吃力,仓板一把开,他马上把头伸进船仓大口大口的吸气,然后吐出不少水来,两个汉子立刻把从他江水中提了上来,平躺放在仓板上,只见仓底下面两寸处就是涛涛的江水,不时有江水卷起石子击打着船底. “小兄弟真不简单啊,小小年纪很有胆子,长大了跟我混吧,只要我还活着”说完曾阿生爽朗的大笑起来. “还是曾大叔的计策好,不然我也死了”喘气平稳些以后巫晓破天荒的说了句话. “像我们这种贩私盐的船,船底一般都有这样的暗格,如果遇到官差检查,都把盐从这儿倒到江水中,以防抓个现形,我也是临时想起这个主意来,这样小兄弟再躲藏一段时间,官差以为你死了,他们也不会再追究此事,你以后就可以安生了” “多谢曾大叔救命之恩”巫晓真诚的道. “不用谢我,你是红鱼的朋友,我们才肯冒这么大的风险,红鱼爷俩不知道救过我们兄弟多少条命,今日只是还了一条而已” “曾叔言重了,这是红鱼和爷爷份内之事,不可敢这样讲”红鱼笑道. “你们可以不计较,我们兄弟可不能不讲着,不然我们在道上没法混了,是不是兄弟们” “大哥说的对”一众兄弟齐声和道. “好了,大家别在这儿说谁欠谁的了,等一下说得没完没了”红鱼笑着说. “是,是,红鱼姑娘说的对,这事三天三夜也说完,走吧,我们先上去”. 此时天黑了下来,众人草草的弄了晚饭,留下几个守夜的兄弟,就都睡去了,还给红鱼和巫晓单独腾出了一个小船仓,用曾阿生的话说,两个干净的人儿还是跟我们这群臭苦力离远点好,免得熏到你们. 晚上巫晓躺在床上,盖着一条还算比较新的被子,听着船外传来了风声,水声,觉得四周很静谥,他很久没有在这种情况下睡觉了,反尔有点睡不着,他索性睁着眼看弦窗外的皓月星河,想着最近发生的种种,想着出事前一天父亲还在后院教授自已箭术,母亲则为自已缝制过冬的袍子,还叫自已把半成的衣服试穿一下,比比大小.而现在自已躺在一条陌生的船上,父母已离自已远去,只剩下自已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也不知道去往何处,还有父母遭人暗算到底是何人所为,哪些追杀自已的人到底是什么人,这些人为什么要害自已全家,他都一无所知,这不共戴天之仇自已要如何去报,巫晓暗下决心,自已一定要活下去,要让哪些害死他全家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让他们百倍后悔当日的所作所为,一定要让他们尝到比死亡还要痛苦的滋味.拳头用力的握紧,指甲都插进了手掌里,但是巫晓没有眼泪,在京城的护城河内,从木板上翻下来,他就已经没有了眼泪. 良久之后巫晓放松了下来,他侧身看着对面的床铺上红鱼安静的睡着,传来阵阵平稳的呼吸声,和少女独有的香味,这味道似乎很熟悉,刚才的痛苦都平复了许多.就这样巫晓慢慢的睡着了. 次日,天刚微微亮时,巫晓就被红鱼拍醒了,”来,快穿衣服,我们马上要走了” “去哪儿”巫晓接过红鱼给自已的衣服发现是件粗布短衫,估计是随便找来的一件,巫晓穿上以后大了很多,红鱼拿过一条腰带,帮他扎上,看起来像个大罩衣一样,收拾完了红鱼背起皮囊拉着他向外走,此时巫晓才发现船不知道何时在一个荒废的小码头靠了岸,自已的黑马早被人从船仓拉了出来,栓在了岸边,几个穿短打的壮实汉子正在从船上一袋一袋的背货,背到码头以后绑在独轮车上,曾阿生见红鱼和巫晓出来,忙跑过来把他们推了回去说道”你们等会再出来,现在不要让人看到”,然后关上了仓门,两人就在床上坐着等待. “我们一会去哪儿”巫晓问道 “你不是要找溪平缰嘛,我带你去找他”红鱼道 巫晓心中一跳:”你知道溪平缰在哪儿?” “我们熟得很呢,我当然知道他在哪儿”红鱼吃吃的笑起来 “我们多久可以到” “半个月吧”红鱼歪着头想了想道. 然后巫晓沉默了,刚好这时曾何生把仓门打开了,向两人招招手说道:”走吧”.红鱼立刻接着巫晓出来,下船上了码头,曾阿生跟在后面交代道:”你们两个不能跟我们一起走,还是警慎点好,你们两走陆路,红鱼的驴子和老爷子要的货我派两个弟兄送到老爷子哪儿,你不用操心”,红鱼回头道:”麻烦曾叔了,我们先走了”,两人告别了曾阿生,巫晓牵了马,从荒废的码头出来后是一条土路,有些独轮车的压痕,估计是刚才接货的人走过留下的. 红鱼看看了黑马说:”这马好,比我哪头犟驴子强多了,回去就把驴杀了吃肉”,说完她翻身上马,理了理裙摆,回头看巫晓还在马头边傻站着,她向巫晓招招手:”快上来,还站着干什么”,巫晓走到马蹬边,正准备上马,红鱼伸出两支粉嫩的手臂夹下巫晓腋下,将他提到了前面坐下,红鱼向马鞍后面挪了挪说道:”个子不高,还挺沉的,抓稳了”,她轻喝一声,一抖缰绳,黑马便跑动了起来,一个女人,一个小孩儿,加起来还没有一个成年男子重,所以黑马并不觉得如何吃力,跑起来依旧轻快而平稳. 巫晓双手抓住马鞍上的铜环,红鱼两手环拥着他,怕他掉下马去,巫晓有些拘谨,红鱼感觉到他身体像一块铁板一样僵硬,心中暗自偷笑,也不点破,怕他更加紧张,故意找些闲话来讲. “哪些追杀你的是什么人?” “是杀手,但是不知道是哪个组织的”巫晓回答 “你从哪儿来的” “长安” “这么远,走了多久” “一个月了” ”有被他们追上吗?” “有,不过我逃了出来” “你讲话总这么少吗?” “……”巫晓沉默 “好吧,你找溪平缰做什么” “找到他才知道” “你是不想说吧,对我也不能说吗?” “……..”巫晓又沉默 “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你父母呢,他们不带着你出行吗?” “…….”巫晓低下了头,情绪明显低落,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都死了” 红鱼心里一紧,一股心酸莫名的涌上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父母双忘,孤身一人千里逃亡,他要经历怎么样的恐惧和苦难才能到此,红鱼收紧了手臂把巫晓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巫晓没有抗拒,这一刻他觉得好安宁,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向下淌,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何况他还只是个小男孩,当受到女性的呵护时心底里脆弱的东西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泄千里,红鱼勒停了马,就这样紧紧的抱着巫晓,什么话也没有说,让巫晓在自已怀里无声的哭着,许久,许久. 巫晓慢慢的平静了下来,红鱼用袖口帮他擦干眼泪,也把脸颊和额头的脏处擦干净,这一刻才发现巫晓的脸好精致啊,他有些恍惚,感觉这个小男孩很不真实.她笑了笑说道:”走,我记得前面有个茶棚,我们吃点东西去.”,巫晓仿佛被她恬静而温馨的笑脸感染.红鱼催马跑起来,巫晓也轻松的靠在她的手臂上,两个人像认识很久了一样,再也没有了拘谨,再也没有隔阂. 第七章 药童 跑了一个时辰以后,俩人看到一个路边的山脚下有个茶棚,天也大亮了,两人下马坐在外面的摆的桌子上,过一会儿伙计从茶棚内跑了出来:”两位真早啊,我们的摊还没摆好呢,要点什么,我们有刚出笼的包子要不要尝尝”,”好啊,先来十个包子,再提壶茶来”红鱼说道,伙计也不多话,擦干净了桌子就走了,不一会儿,包子和茶都上齐了,红鱼拿起一个包子递给巫晓:”吃吧,你也饿了,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过饭,晚上到了镇上,我们再好好吃一顿”,巫晓接过包子吃了起来,一气吃了五个,感觉好干,红鱼倒了一碗茶给他道:”别吃得这么急,都是你的”.巫晓脸刷的红了,拿起一个塞到红鱼手里道:”你也吃”. 吃完后红鱼又要了十个白面馒头用一块干净的布包好,塞到了马背上的挂袋中,再装了一袋水,二人就又上路了,傍晚时分俩人来到了一个叫乌头市的镇子,镇子比较大,红鱼轻车熟路的左拐右拐在一家医馆前面停了下来,还没下马就有个中年人跑了出来,看样子是个坐馆的大夫. “红鱼姑娘来了,你可有日子没来了,怎么样最近跑哪边去了”. “郝大夫好久不见啊”红鱼看起来跟他认识,跟他寒暄了一下. “怎么样,明天还是老规距吗”郝大夫问 “是的,明天照旧,不过只有一天,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这么急啊,应该没问题,我来安排,多叫几个伙计连夜跑一下” “多谢”红鱼道谢 “老交情了,谢什么,你有日子没来,我们馆的生意可淡得很啊,杜老板还天天念道你呢” “哪行,明天赶早,我先去住下” “你早点休息,估计赶路也累了,年纪青青的姑娘挺不容易的” 离开医馆以后,俩人在南大街找了家客栈投宿,客栈老板认识红鱼,一阵寒暄以后安排了一间大点房间,老板还问起巫晓是谁,红鱼想了想道:”我新收的药童,就是笨了点”,老板调笑了两句就吩咐伙计好生伺候.红鱼叫伙计准备吃食和沐浴. 两人吃完一顿丰盛的晚饭后,两个伙计抬进来一个浴桶,倒好热水,一会又揣进来一个烧得很旺的火盆,摆好了皂角,艾叶等,此时已是冬月,天气寒冷,烧一个火盆房间内立刻就暧和起来. 红鱼看着还坐在椅子上发呆的巫晓道:”楞着干什么,来吧,我先把你刷干净,看你哪脏样,像小花猫一样”,巫晓走到浴桶边上,边脱衣服边道:”我自已会洗”,红鱼笑道:”怎么还臊啊,多大点人啊,你不记得你背上还有两个伤口没好啊”,巫晓不再说话脱光了泡到桶内,红鱼在后面偷笑又不敢发出声来,他挽起袖子拿起丝瓜瓤子摸些皂角给巫晓刷起来,巫晓这段时间一直在逃亡,身上脏淅淅的,红鱼给他前前后后都刷了一遍,一桶清水一会就变成了黑汤,擦干后红鱼一拍他的屁股说道:”去吧床上包着被子躺着去”,巫晓听话的照做. 红鱼叫来伙计换了一次水,打散了头发,头发散下来到了腰际,乌黑明亮,他一回头看到巫晓在床上看着看已,忙拿了件衣服丢过去说道:”钻到被子里面去,不许偷看”,炭火和浴桶内袅袅的水气把房间蒸得很暧和,巫晓仰面躺在床上,听着红鱼洗澡时的水声,感觉出奇的宁静. “帮我在袋子里找一个青紫色的瓶子出来”红鱼叫着,半天巫晓从被子里钻出来:”你叫我啊”. “是啊叫你帮我把袋子里的一个青紫色瓶子拿来” 巫晓下床去翻红鱼的皮袋子,瓶瓶罐罐太多,半天没找到,听到红鱼的提醒才发现躺在底角,他拿过去递给红鱼,红鱼泡在水中皮肤被热水泡得潮红,湿湿的头发搭在挺拔的胸前,随手接过瓶子说道:”好了,钻到被子里去”.看到巫晓乖乖的样子,她很有成就感.擦干水迹以后,她把瓶子内的液体倒在手心上全身上下擦了个遍,穿好小衣把桶移到房间角落里,吹灯上了床双手拥着巫晓睡去. 次日一大早红鱼带着巫晓来到了医馆,但是医馆前面已经排起了很长的队,还有人不断的赶来加入到排队当中,有两个医馆的伙计在维持秩序.看到红鱼来了不管男女老少都纷纷向红鱼问好,红鱼热情的回应了,叫大家不用急,看完才走. 她走到医馆为她准备的台子上,开始准备一应用具,手枕,笔墨砚台,镊子刀具等,打开针包,把所有的针都放到早就准备好的铜盆中,点上铜盆下面的炭火开始煮,巫晓能帮上忙的只是坐在桌子旁边帮她磨墨.一切准备妥当,开始今天的第一个病人. 进来的是个孕妇,婆婆陪着一起来,红鱼让孕妇转了丙圈,示意她坐下,孕妇把手放在手枕上,红鱼三根手指搭在她手腕上开始把脉,食指为尺,中指为宽,无名指为寸,尺关寸依次用力,细细体味,然后看了看舌苔问道:”下身有见红吗”,孕妇回答没有,红鱼又问胃口怎么样,边上她的婆婆忙道,吃得还可以,晚上要两碗鸡汤面,红鱼点点头说道:”胎儿正常,脉像也正常,舌苔有点重,火气较重,晚上少吃点,晚上吃多了对小孩不一定好,我给你开点安胎药,每天喝一剂,没什么大问题”,说完在纸上写方子,婆婆忙问:”红鱼姑娘,是男孩还是女孩”,红鱼看着婆婆笑道:”老人家,我向来不说男女的”,婆婆一听忙道:”你看我,都老糊涂了,呵呵”,婆婆拿了方子找伙计抓药去了. 伤风感冒的病人居多,有特别穷困没钱抓药的红鱼就会写个红色纸条让他先去抓药 伙计看到这样的红色纸条也没跟病人要药钱.红鱼看病很快,但是外面的队伍看起来还是哪么长,不断有人走,不断有人来,红鱼还是哪么专注,态度还是一样的好,碰到问得多的病人她也耐心的跟别人讲解病情,有些需要施针的病人,她则让别人坐在边上先把针扎上,让病人带针静坐,间隙中他继续看别的病人,待看得几个,她就会给一些施过针的病人拔针,一切安排得合情合理,又有效率.郝大夫也帮些忙,不过他今天不坐疹,这是规矩,红鱼小姑娘可以不在意,但他不能不在意. 巫晓就这样看着红鱼忙碌着,眼中的疑问也越大,也有些好事者问他是谁,怎么跟红鱼一起来,红鱼则打趣说是新收的药童,不过脑子笨,还没有学会什么本领,只能磨墨.巫晓则是沉默不语,中午草草吃了饭接着开疹. 刚准备坐下,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叫喊声,就看到几个血迹般般精干的汉子用一块门板抬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跑了进来,跑动的过程人,哪人的血还不断的从门板上流到地上,医馆门口马上被围观的人堵住了,左首的一个汉子放下伤者后向红鱼一抱拳,焦急的道:”红鱼姑娘,救救我们大哥吧”,红鱼早就起身从他的皮囊中取药,并对巫晓说:”把这个放到火盘内烧红”,说完丢给巫晓一件物什,巫晓一看是一个带着木柄的铁尺,他马上把铁尺放到炭盆中烧起来. 而此时红鱼已经拿一把剪刀,吩咐众人把伤者抬到桌子上,她拿剪刀飞快的将伤者的衣服全部剪掉,只剩内衣短裤,只见哪人身上大大小小十几处伤口,都在向外冒血,最严重的一处是腹部一处两尺长的深口,都看到肠子从伤口中挤了出来,血不断的涌出,只见红鱼从皮囊中拿出一个黑瓶,从里面倒出一把黑灰,塞到巨大的伤口上,把肠子塞了回去,从伤口伸进去两根手根,在腹部内壁转了一圈,整理了一下伤口周围的内脏,不让内脏跟伤口周围的肉粘连在一起,再拿棉纱布将里面的血吸干,转身从皮囊中翻出一根粗针和鱼线,对着太阳利落的穿好,然后对着伤者腹部的伤口快速的穿针引线,一会儿就将两尺长的伤口密密的缝合,这处最主要的出血点马上止血了,众人仿佛放了一口气,红鱼却没有停下,她又找出了一瓶白色的粉未,撒在大大小小的伤口上,然后对巫晓说烧红了就拿来,巫晓忙看向炭盆,发现铁尺前端已烧得通红,忙拿起来递给红鱼,红鱼拿着绯红的铁尺,将一些还在出血的大伤口创面全部烙焦,屋内立时飘起阵阵肉烧焦的味道,门外有的观众已经受不了找个地方呕吐去了.待将伤者翻过来时赫然见到从左肩到右腰的一道长长的伤口,血肉外翻,此人还没有死当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红鱼如法炮制很用了些时间才将这道伤口缝合完,红鱼又让人托着伤者的头,然后在他后背和脖子上一通拍打,只见伤者一阵咳嗽从口里咳出许多血块,至此伤者不再出血,呼吸也平稳了,红鱼命人将伤者翻过来,查看了一些眼睛后用力拍打伤者的脸,伤者似乎有了反应,微微张开了下眼睛,嘴唇开合,似乎要说什么,看到伤者有反应红鱼这才笑着说:”好了,他死不了,你们把他抬到边上去,不停的跟他说话,如果发现他睡着了就拍他的脸让他醒着,不时给他喂些红糖水”. 哪几个汉子听红鱼这话明显松了一口气,齐齐扑通一声拜倒在地说道:”红鱼姑娘救命之恩我曹帮兄弟永世不忘”说完拜了三拜,红鱼一阵惊恐,忙跳到侧边,将他们扶起,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我一个小女子哪里受得你们几个大男人跪拜”,说完将几个曹帮汉子一一扶起来,哪个年青指着伤者说道:”他是我们南风堂堂主,几万兄弟跟着他吃饭的,他要是死了,曹帮必受重创而至乱,我等不便在此久留,日后寻得红鱼姑娘定当报答”,说完招呼帮众将哪伤者抬走了,红鱼忙塞给他们几瓶药,嘱咐他们好生涂抹.这几个人走后,外面响起了一片掌声,红鱼有些不好意思,低头走到诊台前坐下,郝大夫叹道:”红鱼姑娘真是神呼其技,我等真是白做二十几年大夫了”,红鱼羞涩的道:”我也有不到的地方,郝大夫不必过歉,你几十年的临床经验也不容忽视的”. 直到华灯初上,才将所人病人看完,此时杜老板走了过来拿来一应清单报给红鱼:”每人一钱银子的诊金,一成药费红利,一共二十三两八钱银子,另有八个赠药红单你八我二,扣除九两三钱,结余十四两五钱,红鱼姑娘看对否”,红鱼笑道:”辛苦杜老板了,不用细看,我们都是老交道了”,说完她在清单上签了字,杜老板立马吩咐:”快,给红鱼姑娘取现银”,不一会儿伙计就拿来了一个钱袋,红鱼边收拾物件边与杜老板及郝大夫闲聊,临走杜老板再三叮嘱:”红鱼姑娘有空一定要长来啊,你来一次顶/我们一两个月的营收,你多开红单我们都愿意啊,呵呵”,告别了杜老板与郝大夫,红鱼拉着巫晓的手走了.杜老板看着她们走出了巷口自言自语道:”红鱼拉的哪小哥儿是谁啊”,郝大夫回道:”她说是他收的药童,我估计不一定,她带这么一小哥儿不嫌累赘吗,而且哪小哥儿明显不懂药啊”. 晚上二人吃完饭,洗漱完毕后就上床睡了,红鱼很累,倒头就睡着了,次日两人早早启程,坐在马上巫晓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一句:”你很历害”,红鱼初时一楞,旋即明白过来,脸上的笑容像新绽放的花朵,眼睛像两个月牙儿,仿佛所人人的赞颂都不及巫晓的一句话”你很历害”一般,她把巫晓脸扳了过来,在他的额头上重重的亲了两口,巫晓很不习惯的扭过头去. 第八章 老人 一路人两人很自然的同食同宿,大镇小集红鱼都会坐馆巡诊,少数地方坐两天,绝大多数地方都是一天,而她的药囊也渐空了,很多人认识红鱼,见了她都很尊敬,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尊敬,不管是农民,小商贩,军卒,地主,官差,都对红鱼很好,红鱼也一视同仁的对待这些他的病人,这给巫晓两开了另一扇门,让他看到了善,看到了杀戮以外的力量,他小小的心理沉思着. 二十天后,他们来到了一片安静的竹园,竹园中间的空地上有几间木屋,中间是个三层的小楼,左右两边各有连排耳房,拱卫出中间一块很大的开放式庭院,四周全是成片的竹园,连体连山,是一处很幽静的所在,此时尚是傍晚,夕阳斜射进庭院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坐在竹制的摇椅上眷恋着残阳的余温,摇椅摇摇晃晃发出有节奏吱吱声. 老人似乎听到有人来,微微的张开了眼睛,看到竹园入口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微微的笑了起来:”回来了”.红鱼飞燕一般投到了老人的怀中,伏在老人膝盖上说道:”红鱼可想爷爷了”,老人摸着红鱼的头道:”这么大了还这样,臊不臊啊”,老人抬头看着远处的巫晓,向他招招手. 巫晓走到近前,老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巫晓也在打量老人,一老一小对视着,红鱼说道:”你不是要找溪平缰吗,他就是溪平缰,也是我爷爷,我叫溪红鱼”,巫晓并不如何意外,事实上他也早猜到了溪平缰应该跟红鱼很熟,所以说到是红鱼的爷爷也不如何意外,意外的是溪平缰竞然是个年迈的老人,父亲叫我找这个老人做什么呢? “我父亲叫我来找你”巫晓开口了 “你父亲是谁”老人说 “巫峰”,老人听到这个名字明显激动起来 “你是巫峰的儿子?” “是的,我父亲让我跟你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听到这句话老人一阵暗淡,一下子靠在了椅子上. “我明白了,你父亲应该已经死了,不然他不会让你带这句话给我” 巫晓沉默了,他也有些疑问,他就这样看着老人 “来吧孩子,你父亲曾经有恩于我,叫你来找我,就是托孤与我啊,以后我们爷仨就相依为命吧”. “好吧,我去和面,今天我做爷爷最爱吃的青菜鸡蛋面”听到这个话红鱼看起来最高兴,她拉着巫晓跑进了小楼内.老人疼爱的摇了摇头,继续躺在摇椅内看着远山只剩一半的夕阳. 红鱼很利落的和面,擀面,一会儿就擀出一张宽大的面皮,用擀面杖卷成一卷,再把擀面杖抽出来,拿刀切出一根根长长的面条,下到锅里,放几个鸡蛋和青菜,很快晚上的吃食就做好了,巫晓帮忙烧了一个火盆,在红鱼的指点下放在吃饭的木桌前,巫晓去叫爷爷,红鱼再舀了点咸菜,晚上三人吃得很香. “总算不用吃李婶做的汤饭了”爷爷就着咸菜感叹道. “我不在你有得吃就不错了,还嫌人家李婶做得不好吃”红鱼笑道 “吃得惯嘛”爷爷看着慢慢吃面的巫晓问道 “好吃”巫晓说 “这个给你吃吧,我老了,不用吃这么多”爷爷将鸡蛋夹到巫晓的碗里. 巫晓看了看老人,三下五除二的将一碗面吃完了. 红鱼在一旁看着,脸上一直没有停下笑意. 晚上红鱼把自已隔壁的一间房收拾出来给巫晓住,拿来了新的被褥和用具,看昨他洗漱完上床睡了以后,红鱼才轻轻的关上了门,走了出去. 下楼后看到老人还在火盘前坐着,就坐在旁边 “你喜欢这个小孩儿”爷爷问 “他挺招人喜欢的,又可怜”红鱼说 “嗯,是挺可怜的,而且不怎么说话” “是很少说话,有时间一天也说不了三句” “一夜之间父母双亡,他可以能是吓到了,要慢慢开导” “我知道,我让他做点事,免得他老是想东想西的” “这是个好办法”老人说 “不过你要千万要保密,谁都不能说,他父亲可不是简单的人物,随时有可能送命的” “我知道,曾阿生也这样跟我说过,这事只有曾阿生他们几个知道”红鱼说 “曾阿生到不用担心,他比你要沉稳得多了,知道轻重”老人喝了口茶继续道 “说说这次出去的情况吧,遇到什么棘手的病例没有” “到有一两个,有个老伯,他腹部右侧鼓得很大,但是也不疼不痒,我号了脉也正常” “我觉得应该是他腹内长了一个很大的肉瘤,可能需要打开腹腔割掉才行,现在没问题,发作了就要命的”老人沉吟了一会儿说 “打开腹腔我还没有十分打握,也不敢贸然下手”红鱼不自信的道. “来,我给你示范一下”老人站了起来往外走 两个走到西厢房,老人用拿出钥匙开了门,红鱼跟了过去,老人挪开一个柜子,露出一个向下的通道,两个从阶梯走了下去,红鱼找到火折子将地下室的火烛都点上,地下室亮了起来,整个地下室摆了四个长条石台子,和一些水池,阵阵刺鼻的气味从水池内散发出来,石台上摆放着各种形式的小型刀具,地上到处是暗红色的斑块,老人走到一个水池旁边,把羊毛大衣脱在一旁,红鱼挽起袖子过去帮忙,两人从刺鼻的黄水中赫然抬出一具赤果的尸体,慢慢放到一张石台上. “昨天晚上刚找到的,放在碱水中泡着呢,你再回来晚点就没用了”老人道,红鱼边准备刀具边道:”以后你就别去了,这活挺累的,以后我去吧”.老人沉沉的道:”不行,这活儿你一定不能干,我老了无所谓了” 两人准备好以后,老人拿起一把窄长的小刀道:”看仔细罗”,说完只见他从尸体的心口开始向两侧开了一个八字形的口子,他的手很稳,下刀很准备,刀口开得也很直,边说边给红鱼讲解,不一会儿,就将尸体解剖得差不多了,然后他指点红鱼来开刀口,并讲解如果避开血管,避开内脏... 第二天巫晓刚下楼就看到红鱼再忙着把药材拿到庭院内晾晒,巫晓想帮忙,红鱼则拉他到一个铡刀旁说:”把这些药全铡成片,要细细的铡啊”,于是巫晓铡了一天的药,还好巫晓很专注,这种枯燥的事他也很一直始终如一的做一天. 红鱼也在指点他认识这些药材,辨别好坏,红鱼和老人一起熬药制丹时巫晓也能在一旁帮衬不少,至少像烧制石腊倒模,并封包一些珍贵的丹药这种事,巫晓还是可以做得好,如此一月有余,巫晓已可以准确认出两百多种药材,说也成色年份好坏以及基本作用. 红鱼经过这段时间的准备又到了要出去巡诊的时候了,本来要带巫晓一起去,但老人却让巫晓留下来,说有些事要好好交代他,红鱼也就只能一个人去,出行哪天,巫晓早早起床把黑马拉出来刷干净,黑马这段时间来吃得好,休息得好,居然上了膘,毛色也光亮了不少,蹄子的边缘也长厚了,巫晓还给挫了一下,免得跑起来碍事,红鱼把药囊挂在马上,拉过巫晓亲了亲就绝尘而去. 第九章 挖尸 红鱼走后,巫晓发了两天呆,然后开始拾起了以前的训练,力气,弓箭,暗器,潜伏,刺杀术等,老人大多数时候在晒太阳,有时候也有外人找到他给看几个病人的,老人不出诊,多是病人找上门来,也有些江湖人来找他医治内外伤的,这样的时候老人就开好方子,叫巫晓配药,不久巫晓练就了一手绝活儿,他不用药称,三根手指一抓就是指定的份量,二钱就是二钱,不多也不少,一两就是一两绝不多分毫,对这一点老人是称赞有加. 半个月过去了,有天傍晚,老人突然穿了一身黑色的紧身衣服,把驴子拉出来,套上了车,把两把铲子和一个小袋丢在了车上,叫巫晓坐在板车上,自已赶着驴子向竹园个走去,巫晓也没问,走了大半夜来到一个荒郊野领的坟地,老人停了下来,他把一把铲子塞到巫晓手里,老人拿了另一把,就在坟地里寻找起来,一会儿在一座新坟前停了下来. “快过来把这个坟挖开”说完老人帅先开挖,巫晓忙过去帮忙,一老一小就这样你一铲我一铲,不多久就挖到棺材板了,老人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楔子和一个小瓷瓶,他扣出一点白色的东西摸在了巫晓的鼻子下面,一股清凉辛辣之气直冲鼻孔,老人给自已也摸上,然后用楔子熟练的将棺材撬开,一股恶臭立刻散发出来,如果不是事先摸了膏药,估计巫晓都要吐出来. 老人等臭气渐散,在棺材里查看了一下说道:”还好,还算完整,还没开始烂,来帮忙把尸体抬起来放到板车上,我们拉回去”,巫晓忙上前一起抬,老人拿出一个长长的布袋将尸体套在里面,扔在板车上,两人再把坟填回去,修整好.下半夜色两人回去了竹园,老人打开右厢房的地下室,和巫晓一起把尸体抬进去沟在一种盛满黄色液体的水池中. 出来锁上门之后巫晓问:”为什么要挖尸体回来”,老人哈哈大笑:”你终于问了,我还以为你能憋到明天” “我没有憋着不说话,我只是觉得没什么要说的”巫晓反驳 “尸体是给红鱼准备的,任何技艺都是有代价的,医术也不例外,红鱼需要这些尸体来熟悉人身体的每个器官,知道病变的情况从而找到医治的办法” “今天我特意让你留下是想让你知道这件事,以后寻找尸体的事就交给你了,巫峰的儿子是一定不会害怕这些的”老人停了停,又盯着巫晓道 “红鱼从来没有做过这件事,她是好孩子了,我们要让她是干净的” “好”巫晓听到这句话很自已然的答应了 “我一把老骨头了,没几天活头儿了,我去了以后你们两个相依为命了”老人伸了一下腰板,听到骨格嘎嘎想,估计是刚才折腾的太久了,老人毕竞年纪大了. 两天后,红鱼回来了,人刚下马就从后面拿起一个布包喊道:”晓晓,快下来,看我给你买什么了”,巫晓从二楼下来跑到红鱼面前,看了看红鱼,眼睛闪着光,红鱼笑咪咪的看着他,巫晓道:”我的名字叫巫晓”. 红鱼拉着他的手走到庭院的石桌旁,解开布包,里面是几件衣服,一看就是巫晓的身材,”晓晓,来试一下这几件衣服合不合身,我走的时候让何裁缝做的,他昨天才完工呢” “我叫巫晓” “晓晓,爷爷呢,怎么没看到他” “……,爷爷在午睡”巫晓妥协了,不要纠正名字的问题. “挺合身的嘛,何裁缝的手艺还真不错”红鱼利索的把巫晓的旧外衣剥下来,给他穿上了新衣服,然后让巫晓在她面前转个圈,巫晓艰难的配合着. “现在回来都不叫爷爷啦”老人连向外走边打趣说道,红鱼燕子般飞了过去拉着老人的手道:”爷爷说什么呢,我也给你买了东西,快来看”.红鱼从马背上取下一根拐杖,送给了老人,老人把拐杖拿在手上看了看摸了摸说道:”这个不容易找到啊,是莽藤做的,这个龙头雕得也不错”,红鱼道:”我看你最近走路比较吃力,路上看到一个老人在卖这个就买了,好贵的”,老人试了试很合用,刚好与他的身高相称.老人笑道:”是啊,我也老了,要用拐杖啰”. 如此巫晓在竹园安顿下来,红鱼出去巡疹,都会带巫晓一起出去,同乘一骑,两人一起走过阡陌,江岸和山麓,两人一起走过初晴,风雪和雾茫,路上红鱼教授巫晓蒙学,四书,五经,巫晓很聪慧,学得快记得快,还能举一反三,把红鱼高兴得经常亲他精致的小脸,红鱼坐馆时巫晓在一旁帮手,他配药的绝技让医馆的伙计惊叹不已,不多久江南道百姓都知道红鱼姑娘带了一个神奇的药童.在外巡疹时两人都是同吃同睡,红鱼喜欢拥着巫晓,而后者也慢慢习惯,有时老人也会把巫晓留下,晚上去帮忙寻尸体,巫晓一直很奇怪老人基本不出门,他怎么能准确的知道哪儿有比较新鲜的尸体,巫晓问过老人,老人笑而不答,直到有一天,有个精瘦的中年人来看病,老人叫巫晓拿十两银子来,给了哪个中年人,老人并且交代如果以后自已不在,可以把消息通知给这个小孩儿.巫晓才知道老人一直是叫人在外留意并帮他送消息的,并且巫晓知道哪个中年人叫阴罗刹乔三. 第三年的春天,老人去世了,红鱼哭得稀里哗啦,一度晕撅过去,巫晓一直照顾她,老人去世的第二天,来了很多吊唁的人,曾阿生也在其中,贩夫走卒,小商巨贾,大官小史,曾阿生和别一个曹帮的马大洪一起帮忙料理,竹园只剩一个女子和一个小孩子,实在没有人料理这些后事,红鱼悲伤过度人都认不清了,相反是巫晓一直在旁答谢来宾.他穿着白衣孝服,扶着一旁的红鱼,神情很镇定. 曾阿生和马大洪则帮着安排寿宴,接人待物,各色人群分别安排,命帮众在竹园四周搭了很多临时的棚子,他们本来就是江湖上讨生活,这些事都安排得谨然有序,如果没有他们,这一大一小不知道如何处理,肯定乱成了一锅粥. 三天后下葬,老人的墓碑上刻着”药王大弟子溪平缰之墓”,虽然老人早年就被药王赶出了师门,但是这是老人唯一的心愿.墓碑左下刻着”义女溪红鱼,义子巫晓”,两人的名字并列,老人一生无子嗣,听说有过一个女人,但是不详,红鱼是老人一次出诊,在江边拾到的,拾到红鱼时,她才是一个九个月大的婴孩儿.红鱼是吃百家奶长大的,老人巡诊都背着红鱼四处讨奶吃. 来宾陆续的走了,曾阿生说留几个人照应一段时间,也被红鱼谢绝了,竹园现在只剩下他们俩了.晚上两人躺在床上,巫晓倔强的说:”爷爷说以后我们相依为命,我永远跟着你”,红鱼热泪盈框抱着巫晓哭湿了忱头. 第十章 求学 春去冬来又是一年过去了,这期间阴罗刹乔三来过几次,也拿到了自已的钱,巫晓也按他的消息挖到了好几具尸体,现在他做这件事已经比较顺手了,不久年关将尽,红鱼和巫晓也结束了今年的最后一次巡诊,回来的路上红鱼还特地买了很多年货,准备两个人好好过个年,回到竹园以后巫晓把年货拿回尾,红鱼去栓了马. “晓晓,一会把院子打扫一下吧,我们不在这段时间都积了一层竹叶了” “好的”巫晓在屋内应着 “再劈点柴吧,今年很冷,这几天会下雪的” “好,我扫完地就劈柴” “我去做饭了,你想吃什么,有年羔,腊肠,还有些鱼肉” “我想吃你包的饺子”巫晓道 “还没到三十晚上呢,就吃饺子啊,好吧,你只要想吃,我去做去” 晚上饺子做好了,红鱼盛了一大碗端到巫晓的面前,最近巫晓食量大,身体正在发育的时候,看着巫晓狼吞虎咽的样子,红鱼就很高兴 “慢点吃,还有很多呢”红鱼擦了擦巫晓脸上的汤渍,饭后两人都有点累,早早的睡去了,第二天红鱼起来看到外面一片银白,果然下了很大的雪,竹子都被积雪压弯了腰,红鱼穿起皮袄想去看看巫晓醒了没,刚走出房门就听到院子里水井有人打水的声音,他攀在二楼的栏杆上向下看,看到巫晓居然在打了一桶水,把衣服丢进去洗,红鱼有些奇怪,家里有衣物都是她洗,什么时候要巫晓动过手啊,她走到楼下问道:”这么冷,洗什么衣服啊,再说衣服也是我来帮你洗,你都没干过哪洗得干净啊”,巫晓看红鱼走了过来一副很紧张的样子,把衣服藏在身后说道:”你别过来,我自已洗”.红鱼觉得更加蹊跷,巫晓很少这个样子,他肯定有事儿,红鱼走近,从巫晓背后夺过衣服一看,是一件底\裤,红鱼入手就发现裤档的位置有点湿湿的,而且粘呼呼,红鱼马上明白了. “我的晓晓长大了”红鱼拿着底\裤捉狭的对巫晓说,巫晓的脸红得像个紫茄子,”还给我”巫晓恨恨的道,红鱼走过去摸摸巫晓的头道:”好了,别不好意思了,我都知道了,而且这也是正常的,我来洗吧,你去把马棚打扫一下,把驴子和马栓远点,免得它们打架”.巫晓看了红鱼好一会儿,低着头走了. 红鱼看着巫晓走进了马棚,立刻忍不住笑得蹲到了地上,她拿着哪件裤子看了看发现湿了一大块,红鱼拿到鼻子上嗅了嗅,一股味儿.红鱼侧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似呆了一般.良久她才把巫晓的衣服泡在水里,洗完晾起来,巫晓也把马棚打扫完了,红鱼招呼巫晓”晓晓过来吃个手吧”,巫晓走了过来,红鱼打了一盆清水,拉过巫晓的手放在盆里帮他洗了起来,洗完用干抹布擦干,天刚下的雪,还好井水是温的. 红鱼生火做饭,就着灶内的炭火生了火盆,唤巫晓搬到了堂屋,天又下起雪来,雪片鹅毛般飘飞,落在院子里的井槛上,石桌上,草垛上,两人坐在火盆边上吃着红鱼做的早餐. “明天我要帮你请先生,你不要再跟我出去巡诊了” “我不要请先生,我要跟你一起去”巫晓倔强的说 “好,哪我问你,你还有什么事没做”红鱼放下碗罕见的一脸严肃的对巫晓说 “我要报杀父母之仇” “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报枉为男儿,但你怎么报仇” “我苦练技艺长大了去杀了他们”巫晓愤愤的说 “你的仇人在何处,你的仇人是谁” “在京城,至于是谁,我迟早会查到” “你也知道你的仇人不简单,很可能是哪个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你以为凭你一个人就能杀得了他们吗,你父亲也算是顶尖的高手,最后也只能勉力保你出来,你以为靠你父亲教授你的杀人技艺就一定可以复仇吗?”,巫晓沉默了,红鱼接着道:”你又有没有想过,你复仇以后要做什么” “复仇以后……”巫晓的确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他有点茫然. “复仇以后,我回来,我要跟着你”巫晓看着红鱼说 “听到你说这个话我很高兴,真的,我高兴极了”红鱼微笑着握着巫晓的手继续道:”可我又算你的什么人呢,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巫晓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红鱼看着巫晓一直沉默,最后叹了口气道:”你还太小了,你不懂,你回答不了这个问题”,门外雪片纷飞,偶有飞进火盆里瞬间就消融. “你要复仇,就一定得有本事,有能力,有一帮人为你做事,有你自已的势力,到时个时候,你才能跟同样有强大势力的人周旋,你才有可能复仇,我为你请先生,是希望你读书上进,金榜题名,将来在朝为官,你才有这样的机会”. “好吧,我听你的”巫晓看着红鱼说. “这才乖嘛”红鱼爱溺摸摸巫晓的脸. 两人这几天难得的在一起休息,或花点时间准备过年的吃食,更多的时候红鱼都是歪在榻上给巫晓缝制书生的长袍,她女红不太熟练,但她做得很细制,而巫晓则准备了一盆炭火,放在榻边,以防她手冷,然后坐在她旁边温习旧书,准备明年的秀才考试,巫晓对四书五经已经滚瓜烂熟了,>,>也能默颂,唯策论尚未开始,所以明年主要是请个先生教授策论及其它杂项,秀才现在虽然不是很重要,但是却是进身考试的门槛,所以还是有必要先取得秀才身份,本来是要先考童生,但是巫晓已过了年纪,而且红鱼也早就找了县太爷给巫晓捐了个童生资格,倒是省了好多的事. 大年三十,两人吃罢早饭,红鱼说:”晓晓,去准备笔墨,我们把家里大大小小的门上的对联全写了” “你没有买现成的吗”巫晓问 “我们家现成的读书人,怎么能买现成的呢”红鱼反问,巫晓只得所笔墨准备好,拿以堂屋,而红鱼已把红纸裁好了几条,”快写啊,大门要自已出对子啊,可不许翻书”,巫晓看着她说道:”要我写吗?”,红鱼笑道:”当然,你是我们家唯一的男丁,不是你写难道是我写吗,以前可都是爷爷写的” 巫晓只得提起笔,红鱼看着他提笔沉思的模样甜甜的笑着说道:”还说是读书人呢,出一副对子就难为成这样,我看别的读书人都是出口成章的”,巫晓没理她,继续想着,片刻已然成对,挥笔急书,一蹴而就,”溪涧红鱼逐水叶叶过往,巫山晓月归山沉沉回望”,红鱼看到笑弯了腰说道:”你这尽是歪才,不做正经文章”,巫晓也笑道:”你要我写的啊,我把它贴在大门上”,红鱼道:”你贴吧,作些胡乱的对联,也不怕看到的人笑话” 第二年一开春巫晓就不再跟红鱼出去巡诊了,不过红鱼一共给巫晓请了三位老师,但都教了不到一旬就借故辞去了,最后一位算是教的时间长点的有一个月,但最后也辞去,他甚至连借口都不找直接讲:”我教不了他了,红鱼姑娘另请高明吧”,红鱼很生气,板着脸问巫晓:”为什么把老师都气跑了” “我没有气他们,老师教什么我学什么,不过他们似乎教得太慢了,老师准备的一天的课业,我两个时辰就已然能够记诵,是不是老师觉得太累”,红鱼听到这里就坐在门槛上有点发愁,巫晓走过来坐在她身边,过了一会说道:”我还是跟你巡诊吧,我可以自已温书,反证考个秀才应该也不是难事”,红鱼转过头看着巫晓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巫晓看向别处说道:”没有”,红鱼看着巫晓拙劣的掩饰开心的抿嘴笑了说道:”好吧,这段时间我们一起走吧,不过我还是要慢慢找个好先生”,巫晓回过头来看着红鱼点点头,他嘴角微微翘起,这个表情似乎比较有杀伤力,红鱼感到一阵眩晕. 二人准备好一应药材和器具就出发,而此时巫晓身量长高了不少,已经齐红鱼的耳朵了,红鱼只能让他坐马后面,还好黑马虽然马龄渐长,但是驮两个人还没有问题,走到竹园山下的石岩村请李婶帮忙照看一个房子后,两人正准备走,却见从王保正的屋内跑出一个人,她头带簪花,两腮抹红,却是专为人拉线说媒的刘媒婆,哪刘媒婆一路小跑,上前来拉住黑马的缰绳气喘虚虚的说道:”红鱼姑娘,上次跟他讲的哪个事你想好了没有,哪幕大官人还等着我回话呢,这回大官人说了,如果红鱼姑娘不做小,也可以直接做正室,你看你都二十了,别的姑娘像你这个年纪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你也别再挑了,幕大官人家我跟你说可是家有万顷良田,屋内金玉做堂的啊,这样的人家可不好找,我都跑了三回了,这次好不容易逮到你,你给个话贝” 红鱼只得勒住了马,她有些无耐,红鱼一向不太善于拒绝人,她只得道:”刘婆婆,多谢你的好意,我现在没有这样的想法,你就这样回了幕大官人吧,让他另找他人”,哪刘媒婆道:”你让人哪儿去相人去啊,人家幕大官人就相中你了,我看是铁了心了,要不你好歹见一面不是,我也好交个差吧,你爷爷又不在了,终身大事还是得你做主啊,你不急,我们这些做婶子婆婆的也得替你急着,你再晚就真给耽误了”,红鱼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此时只见远处响起一个老者的声音”兀那婆子,你再不走我可拿扫帚赶人了啊,人家红鱼姑娘神仙也似的人物,你别给误了人家到是真的”,然来是王保正拿着拿在扫帚站在自家门前开骂了,哪刘婆子也不服软”王保正,你保正不想做了吧,敢得罪幕大官人,他老人家吐口唾沫都能把你们石岩村淹了,别给脸不要脸”,王保正一听这话脸上也挂不住了,直拿着扫帚向刘婆子扫来,刘婆子忙躲避,头上的簪花都掉了,慌忙之下只得走了,远了还喊道:”我下回还来,红鱼姑娘别听哪疯老头儿的”,红鱼下马多谢王保正,王保正道:”别听哪没教养的婆子乱讲,红鱼姑娘去忙你的吧,下回他再来我只管赶”,两人这才又复上路了 “幕大官人是谁”黑马走了好久巫晓才问道 “是个员外,他叔父在工部为官,家里有些钱财势力,我给他老母亲瞧过一回病” “下回哪个刘婆子再来纠缠,我赶她走” “你多大点人啊,这么凶,下回我她讲明白吧” 黑马慢慢的走着,红鱼试探性的道:”可是我总是要嫁人的啊,人家刘婆子都说我年纪很大了”,说完后红鱼明显感觉到贴在自已后背上的巫晓身子一怔,一会环在自已腰上手慢慢了收紧了些,巫晓的脸贴在了红鱼的背上,红鱼没来由心中一酸,他喝令黑马跑了起来,两人在清晨被露水润湿的土路上奔驰起来. 十天时间里,两人赶了五家市镇,这一日两人刚从客栈奔出来不久,就看到天上乌云密布,马上要下大雨的样子,红雨道:”我知道前面山上有个檀章寺,我们先去哪儿避避雨吧,你抱紧我”,巫晓称好,红雨驱马跑了起来,快到山门前雨就下了起来,雨滴如豆,两人还算没有淋湿,巫晓把马牵到寺院门外的屋檐下,就于红鱼一起坐在院门的青石门槛上,准备等雨停了以后再走. 这时从里面走来一个年青的僧人,褐黄的僧衣洗得有些发白,衣领都起了不少毛边,但是看起来就很整洁干净,两人忙起身稽首,僧人还了一礼道:”两入施主,不如进院内用些茶水吧,这雨还会再下好一会儿”,红雨点头称好,从马背上提下了药囊,跟着僧人进了寺院,一进院门,两边立了两个泥塑的罗汉,一持斧一持鞭,怒目圆瞪,好不怕人,巫晓看了看忙跟在红鱼后面.僧人把两人带到一间茶房,摆了四张床子,每张桌子布四个条凳,此时茶房内无人,僧人出去一会提来一个茶壶,给两个倒了怀茶,合什行礼后就退了出去,红鱼也还了一礼.红鱼拿了一张条凳放在廊子上,坐下后拍拍凳子示意巫晓过来坐,巫晓拿了一杯茶坐要红鱼旁边,看着雨水从瓦当上大珠小珠的落到廊下的排水沟内,发出丁丁咚咚的声音,院子里分两进广场,进门是一个月牙型的小广场,左右两边各有九级台阶上到内广场,台阶为抱月型,两株百年的银杏长在两个台阶环抱之内,树虬叶茂,两个香炉摆放在树前,上得台阶穿过上广场就是正殿了,四周回廊环抱正殿,好一个静谥的寺院. 红鱼看着豆大的雨滴落在青石板上溅起无数的水花又消失于无形,心中若有所思 “如果我嫁人了,你会怎么样”红鱼悠悠的问道 “我不知道怎么样”良久后巫晓说道,这句话听起来充满了无边的萧瑟,红鱼感到一阵刺痛,她把巫晓紧紧的搂在怀里,直到听到回廊中传来脚步声红鱼才松手,帮巫晓整理了一下衣服. 刚才奉茶的僧人又走了过来,合什一礼之后道:”住持师父听说红鱼施主来了想请施主过去一叙”,红鱼站起来道:”好,我这就过去”,两人沿着回廊来到大殿后面的小院,住持的禅房在其中的一间正房内,两人进去以后,只见一个老和尚正坐要木榻上看书,看到红鱼过来了站了起来说道:”今日真是贵客临门啊,红鱼施主可是江南道的在世菩提,来,快请坐” “哪里敢这样讲,老法师折煞小女子了”红鱼合什行礼后在老和尚对面坐下,巫晓站在一旁. “这位小施主是?”老和尚看着巫晓问道,红鱼想了一会回道:”他目前是我的弟子,略能帮我些忙”. “善哉,施主不仅广泽大众,还授业传道,实是不易” “法师见笑了,他只是暂时随我行走,我正给他寻觅良师教授于他经世之学,也望他将来有大作为” “既如此老僧我恰有推荐”老和尚沉吟一会儿道 “还请老法师指点”红鱼高兴的道 “由此向南行三十里有一松呜山,山上有一个隐居奇士,号松涧先生,实为学问大家,早年授有一徒,现为河间道四方节度使,施主不妨去拜会一下,若有机缘,这位小施主或可拜他为师” 红鱼忙站起来恭谨的道:”多谢老法师指点,红鱼感激不尽”,巫晓也鞠躬道谢 “不必多礼,快快就坐,我请施主来尚有一事想和施主商议” “老法师尽量吩咐”红鱼复又坐下来道 “两个月后,鄙寺要主持一场佛法大会,且为寺内菩萨重塑金身,介时想请红鱼施主在寺内施诊三日,一切药物用度我已请了方圆百里内的几家药商老板捐赠,本来是要差小僧去请你的,可巧施主今日竞来了,真是佛祖有识,自有指引,还望施主成全这桩善举” “红鱼理当尽力,老法师放心”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雨停了以后,两人立马起程,一路向松呜山奔去,晚上赶到了山脚下的一个村庄,在农家借宿一宿,第二天天一亮就上山.松呜山并不高,山上长满松树,不时能看到松鼠在枝头张望,也能听到小溪从林间穿过的泉水叮咚,两人快到山顶时看到几房木屋建在一块平整的开阔地上,木屋靠山而建,前面却是一个青石悬崖,有许许青藤直垂到崖下,看不清崖底,开阔地上还有三垄菜地,一位麻衣老农正叼着烟杆在菜地内忙活,只见菜地内的木架上青瓜红果好不喜人. 红鱼正准备上前问询,巫晓拉住她,自已走上前去,行了一礼道:”这位可是松涧先生” 老农回头看了看他说道:”成日里找我拜师的人太多,我已不胜其烦,谁叫你来的” “檀章寺住寺老法师指引我前来” “哪个老秃驴成天吃饱撑得没事干,尽给我找麻烦,哪你到说说,我为什么要教你啊”老农继续手中的活计漫不经心的道 “我现在还想不出来老师要教我的理由,不过我想等老师教过之后就有理由了”巫晓说道 “呵呵,你这娃娃到实诚,也很有信心”老农站了起来拍拍手上的泥土,走到屋前的一个石桌上喝了一口茶,然后招手示意巫晓过去,巫晓走了过去,红鱼忙跟了过来,巫晓平静的看着老农,老农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巫晓一番说道:”我有三道,王道,霸道,文道,你想学哪一道” “何为王道?” “民心向背,知人善任,权术平衡,人情练达,审时度势,此为王道” “何为霸道” “军事兵法,武艺技能,天文地理,,运筹帷幄,机巧变化,此为霸道” “何为文道?” “经史子集,诸子百家,绵绣文章,诗词歌赋,礼仪风度,此为文道” 老农上下打量了一下巫晓 “你走不了王道,可以霸道和文道中选一个吧”老农片刻之后说道 “我选霸道”巫晓说道 “三个月放五日假期,除此之外未得我允许不得外出,负担我们二人的生活用度,学生负责我们二人家务打扫不得请人代劳,你可办得到” “照办”巫晓毫不犹豫的道 “好吧,你且随我修行三年吧,能学到多少看你自已”老农说完走进了中间的木屋,只把红鱼和巫晓留在外面 第十一章 三年 自此巫晓就随松涧先生学习,平日二人家务一应事项巫晓包览,红鱼半个月上山一次给一老一小清理一番,初时老农还没有反应,几次之后凡红鱼来时老农就很高兴,原因有二,红鱼每次来时必带几壶好酒,老农爱酒,从他哪终年红通通的鼻子就看得出来,其二,红鱼做的饭食比巫晓做的不止好吃太多了,拿老农的话说吃巫晓的饭简真是折磨,早知是这样不收他了,听到这个话巫晓也不反驳,红鱼还和老农对酌几杯说说外面的事,两人在喝酒上面颇有知已的味道,巫晓喝了酒也不怎么说话,老农和红鱼则不一样,喝了酒以后两人说个不停,有时老农作歌红鱼应和,有时则畅谈一翻,红鱼居然还能行酒令,每逢二人大醉,巫晓则先把老人背进屋内床上安顿好,再给背红鱼,每每此时巫晓看到红鱼醉酒的样子都会不自觉的浅笑起来,找块干净的布替她擦试干净,巫晓擦得很仔细,脸上,手上,脚上,整理完毕巫晓会静静的在红鱼边上躺下,看着红鱼偶尔说些胡话,红鱼也会偶尔翻身将巫晓搂得结结实实的. 巫晓学得快,老农教的快,这一点上老农很满意,当然老农满意的也仅此一点而已,老农文武全才,要求的也严格,而巫晓从不偷懒,刻苦坚韧,大雪纷飞的日子也一样在雪地中练习枪法,练到酣处脱去外衣赤着上身混不觉得寒冷,但见雪地中的他一人一枪如骄龙入海火凤上天直搅得飞雪四溅银龙喷涌. 一晃三年已过,红鱼算准时日过来接巫晓,老农就坐在院前的石桌旁边,他特意泡了三杯好茶,红鱼进去收拾物品,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巫晓生活一直很简单,除了几件衣服和一些书别的也没有什么东西,很快红鱼收拾好了也来到石桌上坐下. 老人喝了一口茶道:”三年以已,你已学成,也算是不负我一翻心血,我所学已尽授于你,本来想只教你霸道,岂知闲暇之余文道也已授完,只是有一点,你要答应我” “老师请讲”巫晓恭声道 “出去以后不要向别人提及我是你的师父” “为什么” “我观你杀业太重,为师还想多活两年,不想招惹事端” 巫晓沉默了一会,起身跪在地上拜了三拜,说道:”弟子以后唯有江心寄明月,终身感念师父大恩” “罢了,你们去吧,晓儿要好自为之,多效仿红鱼姑娘,她本身也是一位好老师,你看她受尽江南百姓爱戴,几近膜拜,其实不光是她医术高明,救人急困,乐善好施,红鱼姑娘为人之道就算是我也尚有不及啊” “老师又取笑我了,我有什么能耐”红鱼羞涩的说道 巫晓看持红鱼然后说道:”弟子知道了,老师保重,我们去了” 老农摆摆手,红鱼和巫晓携手下山去了,老农望着两人的背影,迟迟不动,手边的茶却早已凉透. 两日后红鱼和巫晓回到了竹园,此时尚是正午,红鱼弄了饭菜吃罢就上楼去午睡了,一路风尘红鱼有些累,待得太阳西斜,红鱼起身拢了拢头发站在栏杆处看着庭院内正在打扫的巫晓,巫晓此时已成长为一个肩宽膀阔,虎背雄腰的精壮少年,小时候精致的脸已逐渐长得轮廓分时,如刀削斧刻一般,两道浓黑的眉毛几呼斜插入两鬓,下面嵌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闪着坚毅果断的光,只有看到红鱼时才变得温柔,还是哪么的精致,只是已经长大了,红鱼想着,她觉得很有成熟感,是她一点点把他养成这样的.此时的红鱼也已经变得成熟而温婉,而在巫晓看来不仅如此,红鱼身上还闪着一种淡淡的微光. 巫晓看到红鱼醒了,就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实际个他也干完了,院子里的清扫得很干净,竹叶被他堆成了一个小堆,他走到楼下说道:”下来吃点瓜吧,我用井水冰镇了一下,都切好了”,此时正是七八月份,天气很是炎热,到了此时才有一丝凉意,红鱼穿着一件薄裙,将头发随意挽了一个发髻,用一根木钗穿了,走到楼下去.巫晓将切好的西瓜从井中提了上来,放到石桌上,红鱼拿了一块咬了一口道:”这瓜真甜”,两吃着瓜聊起来 “回来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啊” “没什么打算,老师不是叫我多向你学嘛,我准备跟着你” “瞧你哪没出息的样,我辛辛苦苦忙这么久就是让你跟着我吧” “哪你想我怎么样”巫晓吃着瓜,满不在呼的样子 “明年就要大比了,你现在连个秀才的身份都不是,还是我前几年帮你捐的童生” “可以啊,等过两个月秋试时,我先去中个秀才回来,大比不是明年嘛,还来得及” “你知道就好,再不长进,我可要打屁股了啊” “我都长大了,你仔细打疼了你的手”巫晓有持无恐 红鱼为之气结,不再理他,专心吃瓜 次日巫晓照例早起晨练,他早在竹园后面的竹林中砍出一块平整的空地,凡在竹园时必定早起晨练至尚午方歇,红鱼醒来后蒸了些馒头,带上一罐水给巫晓送去,远远的看见巫晓赤祼着上身,持一杆枪在竹林中舞得风生水起,红鱼走近就感觉到巫晓枪风带着细节打在脸上生疼,她忙叫道:”停一下,停一下,先吃饭啦”, 巫晓看到红鱼来了也就收了枪走了过来,红鱼看他满头大汗,忙拿出汗巾细心的给了擦拭,此时巫晓比红鱼要高出一个头来,巫晓便把头凑到红鱼面前给她擦,红鱼立时感到一股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细密的汗珠从巫晓的皮肤上渗出,红鱼的汗巾擦过尽是小伙子结实的肌肉和有力的臂膀,红鱼笑道:”看不出来,你这几天练得还满结实的,不错”,她一抬头就看到巫晓斗大牛眼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看什么,我脸上有脏的吗”红鱼有些惴惴不安的道 “没有脏的,只是很久没有看你了,想看清楚点”巫晓道 “你这个孩子,今天怎么神经淅淅的,喝口水吃饭吧”红鱼把水罐递给他,巫晓猛灌了几口,拿起包子吃了起来,红鱼也陪着吃,她四处看了看说道:”你看看,把个好好的竹林搞得残枝败叶,鸡飞狗跳的”,而巫晓并不接话,只是边吃边看着红鱼的侧脸. 两人吃完后,红鱼准备收拾水罐回去,巫晓忽然双手扶正了红鱼瘦弱的双肩,红鱼疑惑的看着有点反常的巫晓,而巫晓则直视红鱼的水汪汪的双眼,从竹叶间透下来的一缕阳光照在了巫晓的鼻梁上,红鱼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的鼻梁上挂着的几滴汗珠. 第十二章 等到了 “三年前你问我,如果你嫁人了我会怎么样,哪个时候我还小,不太懂你的意思,我只觉得心酸,所以我说我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现在我懂了,我要取你,我爱你,我要取你做我的娘子”巫晓很平静的说着这些话,但是满眼全是热切的期昐,竹林很安静,连鸟叫都没有,静得只能听到红鱼急速的心跳声,巫晓看到红鱼眼神有些迷离,身子也瘫软下来,巫晓下意识的把她抱在怀里,短暂的旋晕之后红鱼醒了过来,泪水无声的从眼角流了出来,像决堤的洪水,止也止不住,她轻轻的说”我等到了”,红鱼双手揽上巫晓的脖子,轻轻的吻上了巫晓的嘴唇,巫晓拙笨的回应着,当一条小舌软扣他的牙关时,他像尝到了无上的美味,一吸住了她,贪婪的吮吸着,良久两唇才分开,红鱼大口大口的吸气,巫晓抱起红鱼,飞也似的奔回竹园,红鱼搂着他的脖子,呼吸着巫晓身上的气息,心理一阵慌乱,巫晓一脚揣开房门,将红鱼放在床上,两下将红鱼的衣服扯掉,一双硕大而挺拔的双乳直逼巫晓的眼前,上面如豆的蓓蕾鲜红而诱人,红鱼感到一阵燥热,她抱住巫晓的头按在了自已胸脯上.她感觉到一阵湿润的温暧包裹着他的右乳,接着一股吸力传来,像小鱼的轻咬,又像蚂蚁划过,她立刻全身酥软,一股强列的需要冲了上来,她双手摸到巫晓的腰带,将他解开,一个滚烫的东西划过她的手臂,她本能的抓住,巫晓软嗯了一声,压在了红鱼的身上,哪个滚烫的东西四处寻门而不得入,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撞,红鱼噗嗤笑了出来,用手帮巫晓找到了地方,接着下身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红鱼”啊”了一声,皱起了眉头,巫晓忙道:”怎么了”,红鱼道:”没事,你先就这样不要动”,巫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知道红鱼很疼,他只能爱怜的吻着红鱼的脸颊,脖子,双乳,过了一阵子后,红鱼按了按巫晓的屁股,巫晓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励慢慢的动了起来,见红鱼没有反击,他就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用力,红鱼轻哼了起来,哪种从喉咙里发出的呢喃声就像敲起了战鼓,巫晓像挣脱囚笼的野兽,疯狂的侓动起来,红鱼也被他带得一路爬升抱着他的脖子,手指紧紧的抓巫晓后背的肌肉,随着一滚烫冲刷红鱼的深处时,她也到达了顶点,她下身高高挺起,双腿紧紧勾着巫晓有力的腰身,良久才瘫软下来. 初偿人事的二人有些识髓知味,一天没有下床,巫晓也慢慢掌握了技巧,到了晚上红鱼实在不能奉陪,巫晓只得起床,他让红鱼休息,自已去下了两碗面条拿到红鱼的床前喂给她吃. “我们明天就成亲吧”巫晓兴奋的道,良久红鱼只是吃面并不回答,巫晓急了又道:”难道你不愿意”,红鱼笑道:”傻瓜,我怎么会不愿意呢,只是咱们这样有些道不清说不明,在别人眼中还是有些不妥,我觉得还是等你的事办完,我们般离江南,寻一处陌生地方再成亲吧,我可不想别人对你有半点指责”. “我只管你,我管他别人,你想太多了”巫晓道 “还是等等,我反证跑不了”红鱼笑笑,爱溺的摸了摸巫晓的脸道. “好吧,你说怎样便怎样”巫晓说 劫法场 一个月后,巫晓顺利的参加乡试并拿考取了秀才,不过名字就是红鱼为他捐童生时用的化名溪鸣,此后巫晓算是有了参加会试的资格,会试还早,得是明年,所以巫晓还有半年的准备时间,红鱼特的做了一桌子菜给巫晓庆祝,此时两人很是亲呢,过得蜜糖也似的小日子,晚上巫晓如果多次求欢红鱼就会好生哄他睡觉,怕他少年不知节制伤了身子,红鱼每次沐浴之后依旧拿起瓷瓶满身子擦试,巫晓好奇的问道:”你每次洗澡都用这个擦,这擦的是什么啊?” “这是爷爷给我的一个方子,沐浴后用它擦试,可保几十年青春,爷爷是这样讲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么神奇,不过到目前来看还不错,我可不想很快变老,我比你大这么多,等你大了,我却变老了,你到时候就不要我了”红鱼故意说道 巫晓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抱着她道:”放心,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不要你,我要跟你一辈子”,红鱼亲亲他做为奖励. 这日清晨,巫晓刚练习回来,正准备打些清水冲洗,就听到外面急促的马蹄声,片刻之后两个大汉冲到了竹园,一进竹园他们就跳了下来,巫晓认得其中一人,却是曾阿生,八年之后曾阿生更显年长,留起了胡子,后面跟着一个中年人,巫晓却不认得,曾阿生也看到了巫晓,起初他一愣,须臾醒悟笑道:”这是巫小哥嘛,都长这么大了,我们好久不见啊” “见过曾叔叔,是我,好久不见”巫晓忙上前打招呼 “真是长得不错,身体也结实,好后生”曾阿生两手拍拍巫晓的肩膀道 “曾叔叔这么急来是有什么事”巫晓问道 “你红鱼阿姐在吗,我找他有点急事”曾阿生开门见山的说 “她还在睡,我这就去叫她来”巫晓说完三步并两步跳上了楼 片刻后红鱼和巫晓下来了,”曾叔这么急什么事啊”红鱼也不讲客套话了 曾阿生看了看巫晓欲言又止,红鱼看看了巫晓道:”曾叔讲吧,没事的,晓晓已经长大了,也不是外人” “盐帮顺水堂堂主李天水被扬州府抓进了大牢,十日后问斩,我等想去劫法场,救他出来,只是听打探的兄弟说他被穿了琵琶骨,所以我们想请红鱼姑娘跟我等一起去,他把他捞出来就地医治,如果多折腾他哪个身子怕是要废了”曾阿生道 “哪我在哪儿等”红鱼看看了巫晓道 曾阿生沉呤片刻道:”这个事也怕行事不密牵连了两位,你们不必跟我们去拼杀,只需要扬州城外三里铺镇等候就行,我们把李天水送到哪儿,这位是顺水堂二当家的梁光业,到时候他跟你们两位联系,人也他送来”说完曾阿生把另一个中年人拉到前面来,哪中年人清瘦脸,留点胡渣,皮肤幽黑,左眉处有一道刀疤,一看就是常在江湖上讨生活的,哪人抬手行了一礼道:”还望红鱼姑娘帮忙,除了你估计没人能救我李大哥了” “好吧,我去准备下,就随你们去,晓晓去把黑马牵出来”红鱼说完就回身进屋准备去了,巫晓则走进马棚把黑马牵了出来,此时黑马已老,不复当年体力,红鱼骑骑还可以,再加一个大小伙子估计够呛,曾阿生和梁光业看了看道”我们在竹园下面的村子内准备了四匹快马,一会你们一人一骑,这黑马就留下来吧,怕跟不上”,巫晓道了好,红鱼就出来了,几人来到村子,把黑马交给村里人帮照看一下,六匹快马就直奔扬州而去. 所谓盐帮其实也是由很多小帮会团体联合而成,都是穷苦出身,只为讨点生计,组成盐帮,帮会下设几个堂会,前水堂专管运输跑码头,后水堂专管收盐加工储存,顺水堂则负责交易买卖,金水堂则负责分红分帐核算,另有龙虎堂则是盐帮中高手云集的堂口,负责安抚镇摄内外争斗,曾何生的清河帮,则是前水堂的一个帮会.沿黄河长江一带还另有一个帮会叫曹帮,这个帮会主要经营曹运,水运,拉纤跑镖,南北货贸,两个帮会有合作,也时有因为一些交叉生意而相互争斗的,不过总的来说来相安无事,官府对两帮也是安抚居多,惩戒较少,两帮有暗中向两府两道的官员交纳贡银,很少有堂主一级的帮会首领被抓的,这次顺水堂堂主李天水被抓也确实很蹊跷. 途中巫晓有些如奇问起此事才知道,最近文宗陛下来江南巡游,地方官府为了肃清地方,也为了做些成绩给陛下看看,所以拿盐帮开了刀,听说曹帮也有一个堂主被抓了,官府来个各打五十打板,本来这也应该没什么,看押一段时间,再去官府疏通一下,这二人应该也没事,可这次却是格外的严厉,李天水居然被穿了琵琶骨,受尽酷刑,一身武功可能尽废,而且三日后要在南市问斩,这下激起来盐帮兄弟的愤慨,平台帮会兄弟辛苦辛苦赚得点银钱,还得分出很多交纳贡银,心中早就不痛快了,这回居然来残害盐帮堂主,帮内兄弟早有反意,近些年来,朝廷内部乌烟瘴气,宦官当道,对老百姓又各种苛捐杂税,苦力徭役层出不穷,一年胜似一年,搞得民不聊生,老百姓早有怨恨,所以帮内兄弟才会要拼死一博,反就反了,死也要把李天水大哥救出来,李天水为人正值,他掌管顺水堂,按理说是油水最多的堂口,但他去从不徇私,来往帐目清楚,有目共睹,在盐帮中威望极高.盐帮帮主马老爷子听说此事之后当即下令救回李兄弟,各堂口全力以付. 第十三章 安排 两天后,四人来到了扬州城外三里的上口庄,此处是盐帮的一处私密据点,一直由有人打理,明里放田收租,实际是帮盐帮做消息传递,货物中转的.四人来时庄里已聚集了不少人,几个头领都认识红鱼,看到红鱼来了都松了一口气,一阵寒喧以后把红鱼安排在后院女眷住处休息,巫晓则安排跟盐帮兄弟住一起,临去前曾何生特意低声跟巫晓交代对别人只说是红鱼的弟弟叫溪呜,万不可说出巫晓的名诲,巫晓点头称知道晓了,跟着一个五大三粗,憨头憨脑的年青人去了. 上口庄很大,盐帮帮众都住在外围的排房中,一路上两个走走绕绕才到,而此时排房中已住满了人,所谓排房就是一个大通间,靠墙建了一排大通铺,现在早就人满为患,也就不哪么讲究了,哪憨厚青年给巫晓找了个靠窗的铺位,这已经算是不错的待遇了.巫晓一进屋就闻到一股酸臭味,这天刚交秋,秋老虎的天气也热得要命,屋内有几个光着膀子的大汉正围着一张桌子一边拼酒一边耍钱,吆五喝六的声音振得房梁上的灰尘都往下掉. 巫晓把自已的小包裹往铺位上一放,就坐在铺位上休息,哪憨厚青年安排完之后也告辞了,耍钱的大汉也就有两个人看了一眼巫晓接着耍钱去了,巫晓也没有过去打招呼,只是看着窗外风摇叶荡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良久才被一个较尖锐的人声打断. “兄弟,哪个堂口的”巫晓回头一看却是一个长得很精瘦的年青人, “我不在帮”巫晓道 “哪你是哪一路的江湖朋友”精瘦青年更来了兴趣 巫晓正不知如何回答时,哪青年又说道:”我叫张运,盐帮后水堂扬州分舵的” “我叫溪鸣,红鱼的弟弟”巫晓道 哪青年还在想是哪个红鱼,却见一个约莫三十岁的壮汉走了过来,他看着巫晓道:”你真是红鱼的弟弟”,看来这帮人虽然在耍钱,但是屋里的动静他们还在注意,巫晓不禁对盐帮的兄弟有些改观. “是的,前天曾阿生曾叔接我们过来帮忙的” 张运估计此时想起来红鱼是谁,一脸的惊讶看着巫晓,屋内几个人也停止了耍钱都围了个过,巫晓有点不习惯,感觉自已像是被围观了一样,哪壮汉看了一阵子道:”像,确实像,你跟红鱼长得确实像”,听壮汉如此说,其它人也一阵欢呼,哪壮汉接着道:”兄弟们,这回放心吧,只要大家能不死,再重的伤,只要能爬回来,红鱼都能把你们的狗命给捡回来,这回要卖把子力气,玩命的跟官府干”,众人又是一阵欢呼. 巫晓只得替红鱼谦虚一把:”哪里,哪里,诸位还是小心为上”,众人又问了一阵子,巫晓却是说得极少,众人以为巫晓脸皮子薄,也不要纠缠,哪壮汉最后道:”我们都是后水堂扬州分舵的,小兄弟有什么需要只管找跟我们提”,几个人又围在一旁喝酒耍起钱来,哪张运可能是因为钱输光了,只能跟在一旁干看. 晚上有人送过来饭食,巫晓也跟大家一起吃了,一来二去也熟了,大家都看出来巫晓话不多,而且也是个干净人,扯两句闲话也就完了各自睡去,一会儿屋内的鼾声就此起彼伏,再加一股子酸臭味,巫晓半夜才睡着. 次日吃过早饭,红鱼差人来唤巫晓,巫晓跟哪人去了,在后院边上的一个小亭子了见到了红鱼,她正笑咪咪的向巫晓招手,巫晓跑了过去,看到红鱼他心中一阵开朗,红鱼打量了一下他道:”昨晚没睡好吧,在外可不比在家里,要随意些” “我知道,后来也睡着了”巫晓看着她道 “来吧,我留了点点心给你吃,怕你吃不好”红鱼打开一个小布包,里面有几个精致些的点心,巫晓也就拿起来吃了,在他吃的时候,红鱼给他捡掉了插在头发里的稻草,再给他整理了一下衣裳. “你住在哪儿”巫晓问道 “我跟庄主的小女儿宁宁住一起,她听说我有个弟弟还要来看呢,我没让她来” 红鱼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有个翠翠的声音人不远处的廊角传来“你不让我来,我就不来了,红鱼姐姐太小气了,看看能怎么了”,却见一个穿着鹅黄衫子的女孩儿走了出来,走到红鱼身边坐下,上下打量着巫晓,巫晓边吃点心边看了她一眼,哪女孩儿生得却是十分可爱,眉睛间透着一股娇蛮气. “来了就来了吧,过来坐”红鱼看她来了就招呼她坐在自已身边.宁宁很亲呢的跟红鱼坐在一起,巫晓只管吃完点心,也不理会她,宁宁似乎觉得受到了冷落,家里有帮里的兄弟平日里都围着她转的,每个人都会来讨好她,从来没遇到过不理人的. “红鱼姐姐,你弟弟好像不爱理人啊”宁宁看着巫晓说道 红鱼不禁宛尔说道:”他自小就是个不爱说话的,一开始跟我说都很难一天说一句话的” “是这样嘛,有这么不爱说话的人啊”宁宁听到这话似乎心理平衡了一点,偷偷打量起巫晓来,巫晓吃完抬起头来,刚好看到宁宁在看着自已,两人四目相对,宁宁赶紧把头转过去,看向别处,红鱼将这一细节看在眼里,心中若有所思. “你就跟她住一起啊”巫晓问道 “是啊,这丫头可缠人了,昨晚还缠着我跟他讲外面的故事,我哪有什么故事”红鱼笑道 “爹爹说你一年有大半年在外面跑,救过无数的人,是神仙也似的人物,这还能没故事嘛,我出个园门,爹爹就叫我别出去野,这不公平”宁宁都起了小嘴愤然道 巫晓揶揄的笑着,红鱼则不知道怎么回她,而此时则听到园门处传来一个声音:”红鱼是大夫,你能跟他比嘛,还在背后说我坏话,都是我把你惯坏了” 却是一个穿着儒衫的中年人走了过来,红鱼忙站了起来,巫晓和宁宁也站了起来,”这就叫惯坏我了啊”宁宁小声的嘟囔道,中年人故作严厉的道:”还敢顶嘴”,宁宁背过去不说话了,红鱼笑了笑道:”宁宁还是小孩子嘛,想出去走走也是正常的,胡庄主也不用过于苛责” 胡庄主看着红鱼道:”总指挥雷振大哥请红鱼姑娘过去议事” “哪就走吧”红鱼道 两人刚走两步,红鱼回头向巫晓招招手,巫晓走了过去,红鱼道:”让他跟我一起走吧,等下我还有事要交代他” 胡庄主看了巫晓一眼道:”这个自然”,三人走了,留下宁宁跺了一脚只得央央的回房了. 前庄议事厅只时已站满了人,总指挥龙虎堂堂主雷振和近水堂副堂主梁光业坐上首,两边各六个位子都坐各堂口派来帮手的带队领头人,唯有左边第一把椅子空着,红鱼一进去雷振就站了起来道:”红鱼姑娘请坐”,说着就伸手向哪把空椅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红鱼推辞道:”这个位子我哪里敢坐,我还是站在一旁吧,盐帮兄弟们太客气了” “你坐得的,不要推辞了”雷振亲自引红鱼坐下,红鱼也只得坐了,巫晓自在红鱼后面站着. “诸位盐帮弟兄,李天水李大哥被官府扣押,马帮主特命我来做这次救人行动的总指挥,还望诸位弟兄同心协心,一起救出李大哥”雷振做了开场白,底下的帮众纷纷附和,表示听从雷大哥调谴. 雷振神情一肃道:”诸位兄弟听命,李大哥五天后在南市口问斩,我们当天劫法场救人,后水堂弟兄今天分批次把武器偷混进城,集中到南市口后巷的马记粮店供其它兄弟领取,前水堂清河帮带本帮兄弟明天混进城埋伏南市口以南的街市两边,前水堂白马帮的兄弟埋伏在南市口以北的街市两边,你们两帮主要任务是阻截可能会出现的援兵,龙虎堂则主要负责劫法场的任务,以冲天炮为号,蓝烟表示开始进攻,红烟表示全体撤退,黑烟表示救人成功按原定路线撤离,抢到人以后马上带来这里让红鱼姑娘医治,受伤的兄弟也马上回到这儿,有红鱼姑娘在,你们只要能回来就死不了,大家都明白吗” 堂下众头领纷纷喝道:”得命” “各头领现在去帐房按每人二两银子的份额领银子,自行安排这几天在城内的花销”雷振讲完众人各自领命去了 “红鱼姑娘这几天要受累了”雷振向红鱼一抱拳 “雷大哥客气了,救人救伤是我红鱼的本份,况且盐帮在江南做了不少好事,这个忙应该帮” “这位小兄弟是?” “他是我的弟弟,来做我帮手的” “你二位先休息,介时我安排人手协助你们”雷振向巫晓也抱拳一礼,巫晓回了一礼后,两人便出了议事厅. 巫晓百无聊赖,他除了认识有限的几个人,其它人对他来讲全是陌生面孔,于时便自行找了一个高处平台坐下,此处可以看到山口庄全貌。 第十四章 惊变 整个上口庄都动了起来,至此巫晓才算见识了盐帮,庄里庄外都是人,有赶了很远的路来此休息吃喝的,有领了命令携带大量物资运进运出的,有整编马队的,有捆札兵器的,有四处找人的,有聚团商议的,而巫晓就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着这些人忙碌,看着他们南来北往,看着他们行行色色,高矮胖瘦。 巫晓此时才体会到红鱼之前的话,他的仇人是比杭州府的来头还要大的人物,以盐帮之大,人力财务物力,黑白两道的交往关系,要从杭州府劫一个犯人尚且如此大费周张,哪自已的目的又如何才能达到啊。 正当他出神之际,忽觉身后人有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巫晓回头一看,是穿着一身鹅黄衫子的宁宁,巫晓回过头来继续看向前方,没有理她。宁宁本来还想调笑几句,此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堵气做在巫晓旁边道:“你这个人怎么不理人的,好没有礼貌啊!” 巫晓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道“红鱼在干吗?” “红鱼姐姐在跟我娘聊天啊,让我自已来找你玩”宁宁看着巫晓说,她好像忘了还要生气。 “溪鸣哥哥,你跟讲讲江湖好不好?” “江湖?你自已家就是江湖,你家现在发生的事就是江湖事,还要我跟你讲什么江湖。” “是吗?我怎么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啊,我只是觉得他们是一群臭轰轰的苦力耶” “江湖人大多是这样的臭轰轰的苦力啊,不然你以为都是些什么人?” “这跟我娘跟我讲的都不一样啊,难道不是应该是骑白马的公子,高来高去的女侠吗?” 巫晓看了她一眼就没再说话了 “你是不是在骗我,还是你根本没有行走江湖”宁宁很不服气 “你好过分哦,你这个大骗子”见巫晓还是没有理她,宁宁好像真生气了,但是巫晓还是没有反应,最后宁宁只能哼了一声跑开了。 宁宁一路小跑来到后院她娘的房间,一进门看到红鱼跟娘还在聊些家常话,她马上觉得很委屈,扑到娘怀里就哭起来。边哭边说:“溪鸣哥哥好坏啊,他欺负我!” 红鱼大惊失色,庄主夫人也急起来,红鱼焦急的问道:“哥哥他怎么欺负你了?” 宁宁抬起头来想了一想说:“我好心好意的去找他玩,跟他说话,他像个闷葫芦一声不坑不理我,好不容易说话了,还骗我说江湖都是臭轰轰的苦汉子,没有骑白马的公子。”,庄主夫人和红鱼听到这话都松了一口气,坐了下来,红鱼拍拍胸口安蔚道:“宁宁别哭了,是哥哥不对,我回去责罚他”,宁宁听到责罚好像忘记了受欺负的事,马上笑起来问道“姐姐会怎么责罚他?”。庄主夫人拍了拍宁宁的屁股嗔怪道:“宁宁不要胡闹,自已玩去” “不嘛,我要听姐姐如何责罚溪鸣哥哥”宁宁对这件事好像很感兴趣。 “红鱼姑娘见笑了,宁宁从小被我和她爹娇纵惯了,你不要当真”庄主夫人笑着对红鱼道。 “夫人说哪里话,宁宁可爱得很呢,我一见了就喜欢,只是我哪个弟弟是个不会说话的主,惹宁宁不高兴了。” 庄主夫人和宁宁听到这话都笑了起来。 第二天上口庄的盐帮人众基本都走了,只留下为数不多的人在此等候,整个庄园好像一下子安静下来,但是巫晓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劲,他甚至骑马在庄园周遭转了一圈,但是没发现异常。第三天下午巫晓正准备去见红鱼,走到校场上只见从庄子大前奔过来一匹混身是血的枣红马,马上搭着一个人,几个庄厅忙上前去接应,巫晓也赶了过去,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将哪汉子从马上抬了下来,只见满脸是血,看不清是谁,直到将脸上的血迹一抹才发现是哪赌钱的张运,他此时也慢慢醒来,看到众人之后上身马上挺了起来,抓住两个人的手臂艰难的道:“你们快走,后面有追兵”,这句话好像掏空了他全部的力气,此后就没有反应了,身体也慢慢软了下去,几个庄厅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黑汉子分派道:“你去叫大伙都出来,你去把庄上所有马匹都拉出来,我去后院请女眷,马上去”几个人都点头后,他已飞奔而去。 当巫晓跟另一个庄丁牵着七八匹马返回校场时,校场上已聚集不五十几个人和二十几匹马,一个面容精瘦,须发皆白却依旧精神矍铄老者站在当中正在指挥庄丁。 女眷们已都在慌乱之中来到了校场上,红鱼和宁宁抹着庄主夫人在众人之后来到。 老爷子走了一个高台看向了所有人,校场一片寂静,老爷喝声道:“生死关头,话不多讲,所有男女仆从现在解散各自逃命去吧,官兵不会为难你们,所有跑江湖的盐汉子一人一匹马,一人一把刀,护着夫人和小姐跟我走”,盐帮的汉子听完稍微乱了一阵就很快按老爷子的意思准备停当,哪些男女仆从就不知所撮,由自在原地乱作一团,老爷了看了摇了摇头断喝道:“还不快走”,他们这才三三两两下去走了。 巫晓找了两匹马拉了一匹给红鱼,红鱼接过缰绳,抓着他的手道:“你怕不怕”,巫晓笑了笑:“我不怕,一会你不要离我太远”。两人翻身上马,庄主夫人和宁宁各有一个庄丁护着,骑在马上,但见焦老爷子跳上马背,扔掉枣核,在武器架上抽了杆偃月刀,挥舞两个虎虎生风,微风吹着他的白须,豪气万千。哪中年黑汉道:“老爷子好气势”,焦老爷子看了看众人:“我虽然老了,但是几个官兵软蛋/子还不放在跟里,我们走黑风道,去峡山”,二十匹马飞奔而出,尘土弥漫了整个庄园,巫晓在经过一个兵器架时也抽了一杆铁枪在手。 老爷子稍做安排和布置就一马当先,众人一路飞奔,庄主夫人毕竞是上了年纪的妇人有点吃不消,但她在咬牙忍着,生死关头,她也知道轻重,宁宁到没事,相反她觉得新奇,时不是拍跟他同骑之人的手臂,嫌他挡住了视线,当她看到巫晓和红鱼也在不远处时还向他们招手,红鱼回应了一下,巫晓则当作没看见。 天慢慢黑了,众人一路跑了两个时辰,人困马乏,老爷子下令进边上的林子休整一柱香时间,人吃马喂。有人折了松木举了火黑天骑马没个照明容易折人折马,片刻之后所有人再次上马前行,队伍二十几个人此时都有十几个火把,队伍像一条火龙一样在山边的马道上奔驰,巫晓前后看了看,拍马赶上焦老爷子道:“老爷子,我们在逃命不能举火”,焦老爷子向后面的队伍看了一眼,略作沉吟喝道:“所人有熄火,唯有小伍子一人在队伍前面举火引路,队伍速度放缓”,老爷子的话很有威信,马上就有一个瘦小个子的年青人举着火把跑到队伍前面,后面所有人都熄了火把。 “小伍子小心点,听到风声穿到马下面去”老爷子叮嘱,小伍子道了声:“省得” “红鱼有个好兄弟”老爷子看着巫晓道 “老爷子过奖了,万事小心为上”巫晓道 “只是累了你们姐妹俩跟我们一路亡命至此,你们姐弟大可离去,不用跟我们同行的” “盐帮义气,救过我的命” “不论这个,一条命算什么,盐帮上下欠红鱼爷俩上千条人命,我们都记在心里,就是我条老命当年也是溪先生救的,你们重要,盐帮还要将来,盐帮还要你们,你们离队走吧。” “我们跟老爷子同行至峡山”巫晓说完也不等老爷的后话,拉马找红鱼去了。 老爷子侧脸看了一下他叹了口气,继续向前奔去,身板虽然还是直的,但毕竞八十的老人,脸上疲态已现,众人一路行来已奔行了六十里地了。 “前面进入黑风道”小伍子在前面感了起来,众人听到以后都打起精神,庄主夫人和宁宁就早已直不起腰来了,全靠后面的庄丁扶着,红鱼骑惯了马精神到是还好。今夜只有新月,正挂在前方的半天上,在淡淡的月光映照下黑风道像一个巨兽张着大口等着众人进到它的肚子里。黑风道两边是高崖,中间一条小道,窄的地方仅容一马通过,宽的地方也仅是两马并行,行在其间只看到头上一条暗亮的天空,所有人都放慢了马速,改跑为走。 小伍子还是在前面引路,火把忽明忽暗,活像一团鬼火在飘动。队伍正行进间,忽见一骑快步向前,赶上焦老爷子的马,却是哪个黑脸汉子。 “老爷子,我刚才暗中点了人,少了一个”黑脸汉子低声道 老爷子半响没说话,“是谁,什么时候没的” “王锤子,估计是林中休整的时候” “黑子,你追上小伍子,让他小心继续向前探路,一定要机灵,我让队伍停”老爷子当机立断,黑子则什么也没说,打马向前奔去,老爷子抬手示意队伍停下,命令人传人传到了最后面,所有人下马将马,将马拉到紧靠崖壁,这些人在江湖上行走多年,经验也相当丰富,整个过程声音很小。黑子很快跑了回来,他下马后攀上了崖壁高处观察 “出了什么事,什么不走了”宁宁似乎睡醒了,问坐在旁边的巫晓 “别说话有危险”巫晓看了她一眼 “宁宁听说话,这是要命的时候”红鱼也安抚她,说完她紧紧拉着巫晓的手,巫晓有感,也握紧了她。 不多时只听一声尖锐的破风声响前,前面小伍的位置一点火星熄灭了,紧跟着一片箭声落向小伍的位置,只听到一声马鸣之后整个峡谷就安静了,只有风在峡谷内穿梭的声音。约莫半响之后一道火球从崖顶滚了下来,照亮了下方的峡谷,小伍的马已经倒地了,身上被箭插成了刺猬,但是好像没见到小伍的尸体。 焦老爷子站起来,持偃月刀在手示意众人准备,众人均都会意,各自靠崖壁找好藏身地点,把马挡在人前面。不久另一个火球从崖顶滚了下来,第三个,第四个,敌人每隔半里就向下滚一个火球滚到第十个时,终于滚到了众人的藏身之地,马匹受惊嘶叫了起来,盐汉子们则竭力控制马匹不要乱跑。 一排箭雨从天而降,有不少射到了马匹身上,立时有几匹马例地,相临的人则马上窜出,将死马拉到一起叠起来形成肉墙。五阵箭雨过后,只有三匹马还站着,死了三个人。敌人没有再射箭,而是滚下了排火球,众人则用长兵器将火球奋力推到马尸之外,片刻之后整个峡谷就弥漫一股肉焦味。焦老爷了站起来道:“他们箭已射完,把活着的马放了,让它们向前跑,三个人一队,向前突围,这是一场硬战,对方领兵的是老手” 老爷子的命令很快得到执行,众人迅速三人一队向前冲,黑子,巫晓和另一个魁梧的中年人护着三个女人走在中间,走了十里地,从前方的峡谷中传来喊杀声,看来敌人已经从谷口冲进来厮杀了。 第十五章 老爷子 “盐汉子,苦汉子,今日九死一生,冲出一个是一个,出去了别回头,上峡山找雷爷”焦老爷子高声呼喊,然后一马当先冲向前面的官兵,一场刀刀见血的厮杀在山谷中展开,山谷狭小,仅容三人并排,官军多持长枪多有施展不开,盐帮众人多用短刀,近身相博稍有优势,盐帮兄弟个个求生,拼死力,前面倒后,后面补上,队伍一路向前推进,但是也在不断的地折损人员,眼看还只剩下十来人,可峡谷的出口尚远,所有人都焦急了起来,巫晓和红鱼在队伍的后面,但这样下去拼光是迟早的事。 “我去”巫晓看着红鱼道 “你要保住性命,你死了,我也不活了”红鱼眼里满是坚定 巫晓拍了拍她的手,提着铁枪挤向前面的焦老爷子 “不能这么打,老爷子” “你想怎么打,快说”老爷一刀砍掉一个官兵的左手回头道,鲜血已将他的胡子染成了红色。 “三人一排向前推,十刀让开,后面的一排顶上,轮流向前滚”巫晓道 “好办法,好小子,你指挥”说完他大喊道:“所有人叫巫小哥的” “黑子带三个人第一排,砍十刀就向旁边滚,后面三人一排向前,大家轮流顶”巫晓马上做出来了安排,众人也明白道理。 黑子带三个人向前顶,拼死劲向前砍,十刀过后,巫晓看时机到了,大喝一声“换”,前面的三人马上向两边滚过去,让出中间的空隙,巫晓带两个年青人顶上,黑子则带第一排兄弟到队尾休息,但见巫晓铁枪如出海之龙前面的官兵挡者立死,数息之间已捅死了四人,众人皆另眼相看,人心大振,焦老爷子大喝“好身手,好小子”。三轮之后众人配合越来越好,推进的速度大大提高。 官兵的尸体倒在峡谷两旁,尚有没死透的,也会被后面的盐帮众人补上一刀,官兵越打越心寒,盐帮众人则越打越勇,此消彼长之下官兵最后慢慢溃散,众人好不容易冲出了峡谷时,只剩下九个男人和三个女眷。除了巫晓,其它人个人挂采,老爷子肩膀中了一刀,红鱼和巫晓紧急帮每个人包扎了一下。 “不能停,我们要向前走,是生是死还没决断”焦老爷子杵着刀站了起来,所人有跟着站了起来,虽然众人此时已经疲惫不堪,这个时候不能停,马没了大家只能步行,此时从旁边的巨石后跳出一个人影,所有人立刻提刀在手。 “别动手,我是小伍”一个年青人的声音响起 待众人看清真是小丛时,这才松了一口气,两个相识的人上前给了他一拳。 “小伍,你先去峡山找人来接应,把话带到就好了,别回来”焦老爷子招手让小伍过来 “我先走了,一定找人过来接应,你们小心”小伍也不多话,向峡山方向去了。 众人又疲又饿,摸黑向前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进。约摸走了一个时辰就听到后面有马蹄声,回头一望,一片火光,大队追兵来了。 巫晓提起铁枪,站在来路正中,此时新月当空,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众人也都提刀在手,所有人都明白,今天看来是不能活着离开了,黑子叫道:“爷爷的,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二十年后再做兄弟”,众人齐声附各“兄弟”,声振而气悍。马队越来越近,估计有三十人,盐帮众人在巫晓背后排成一个锥形阵,三个女眷护在中间。巫晓纹丝不动,只有风吹着衣服的下摆咧咧做响。 直到第一匹马的鼻腔内喷出地白气都冲了脸上,巫晓才提枪横扫,拍断了马腿,哪马立刻失了平衡俯冲下来,巫晓回枪挑起马上的骑士,向前砸去,又砸落另一个骑士,马队的冲势为之一怠。 焦老爷子也大喝一声:“杀人夺马”,众人醒悟,巫晓像一个中流砥柱一般,马队自他身前辟开,准备向前合围,盐帮众人则趁机杀人抢马,不多时五人上马与敌死战,只焦老爷子一刀斩下一名骑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提起巫晓后领抛上了马背,“带他们走”。 “老爷子,你。。。”巫晓尚在迟疑 “快走,我挡一阵,你们还年青”老爷子一刀拍在巫晓的马屁股上。 巫晓再不多言,铁枪高高举起大喝一起“有马的跟我走”,然后顺手挑下一个骑士,用枪挽着缰绳向红鱼这边冲过来,红鱼翻身上了马,然后去拉焦夫人,焦夫人把宁宁抱上红鱼的马背大声道:“带宁宁走,不要管我”。红鱼只得抱着宁宁向前飞奔而去,五骑跟着巫晓向峡山方向而去,巫晓回头望时只见一个花白的头颅高高飞起,而哪个无头的身体则把偃月刀插进了敌人的左肋。一个女人惨叫随后传来,是焦夫人自已割断了喉管。 “娘啊。。。。。。”宁宁一声凄厉的叫喊冲破了夜空,传出了很远。 六骑奔出几里地就看到峡山方向一片火光飞驰而来,所有人知道峡山的接应来了,但是很多人死在了路上,再也见不到了。 当巫晓等人被接到峡山飞龙堡盐帮总堂时,天刚刚亮,一轮红日从飞龙堡后面龙头山徐徐升起,一片金色照在远处飞龙堡的翘角飞檐上,仿佛仙境一般。 第十六章 入帮 生还的几个人被安排包扎,休息,宁宁早就晕了过去,红鱼分咐人熬了点药盒喂她喝下,一阵忙碌下来,红鱼和巫晓也寻个地方睡去了。 次日清辰,有人来请巫晓去盐帮总堂大厅,巫晓梳洗了一下便随哪人去了,盐帮总堂飞龙堡依峡山而建,既是城堡,又是要塞,在峡山险要地型依势而建,前面九道关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更在东西两侧建有数个巨型弩箭车,可两边侧应,后方是百丈高崖,飞鸟难度,堡外三丈高墙将内堡围在中间,高墙五丈建一个碉楼,有众多帮众来回巡视,战时则可充当防御工事,内堡则更是以防御为主,全是巨型青石垒建而成,一层一层向上,共七层,只有屋顶上才有些装饰的建造,也是依型就势恰到好处,型而不繁,简而不空,整个设计一片就是出自名家之手。盐帮行走江湖一百多年,势力遍布黄河,长江流域,看来绝不是侥幸,而是前后三代帮主苦心经营的结果。 巫晓跟着哪领路之人一路行来多有感触,哪人也不多话,只管领路,但是各门各路的明哨见了都叫一声“九爷”,看来在帮中地位也不小。不多时来到了一道台阶前面,九爷停了下来,看看了巫晓,巫晓也在看他,九爷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台阶上面是大校场,大校场前面是盐帮大堂,今日盐帮摆下九道盐关,请你拜山门,红鱼姑娘在总堂等你,你敢不敢闯”九爷目露精光。 “闯”巫晓双手抱拳 “请”九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二人拾级而上,来到大校场。大校场长度足有十十几丈,全用青石条铺成,在阳光下闪着暗暗的清光,此时则有两百来号人排在校场之上,左右两个各有一个穿青红二分的方阵,中间两排旌旗从大堂一直排到九爷和巫晓前面,形成一个通道,远远看见大堂前两个巨大的石狮子守在哪里,像两个巨兽,而飞龙堡大堂的入口,则是一个巨型的龙头,大门就在龙口之中,此刻,前面摆了两排坐椅,行行色色坐满了人,巫晓则一眼就看见红鱼坐在第二排靠左的位置。校场上人虽多,却时纪律严明,除了风吃旌旗的声音再也不见有其它声响。 “帮主,人带到,开始吗?”九爷提气喊道 “开始”坐在中间一个异常魁梧的中年男子回应了一下,他声音不大,但是全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两旁响起来鼓声,鼓点起起伏伏,声振山岳,激动人心。一通鼓后九爷上前几步,从一个帮众手中接过一把形制怪异的刀,“我是第一关,反曲柳叶刀,你使什么兵器可以兵器架上挑选。” 巫晓自兵器架上走过,但见长短武器,刀剑刺锤应有尽有,他径直走到长兵器架上抽出一根铁枪,走到了九爷前面,左手持枪前伸,右手做了一个开门的起始。九爷就一刀正中劈来,他刀法奇快,而且是反曲,前刃先致,巫晓却还没有动静,九爷心中咯噔一下,心道:“这小子别是个愣头青,吓傻了,我要伤了他一星半点,红鱼估计要跟我没完。”心里想着手上劲道一滞,巫晓待他来时猛然侧身让过,右手则缠了上去钳住九爷肘关节处,用力一夹,九爷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道快要将自已手夹折了,只得松手握拳反转手臂想抽出来,还末等抽出右手,一道冰冷的枪杆就勒住了自已的喉咙,令他喘不上气来,片刻之后九爷只觉全身一松,他被人松开了,九爷大喘了两口气知道自已已然落败。 一招落败,九爷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只见巫晓持枪抱拳道:“九爷刚才收招,此次不算,再比过”。 九爷望了望台上道:“罢了,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不收招我也不是你对手,后生可畏,我输了”,说完就走到大堂前跟一个老先生说了两句,然后坐在了一把空椅子上。 “第一关,山门首叩,过,拜山者上前二十步”哪老者高喊了一声,又一通鼓之后,一个矮胖的红脸汉子手持又锤向巫晓走了过来。 “小子不错,来先吃爷爷两锤再说” 巫晓却不等他招式起来,一道枪花长刺过去,哪胖子双锤落地,一柄枪尖顶在了他的胸前,双腕各有一个小口。胖子喘了喘气双手举起慢慢向后退,拍了拍胸口回到了坐位上。 哪老者又赞道:“第二关,开门见山,过”,接下来一连五关巫晓皆时一招制敌,堂前盐帮众领无不动容,啧啧称好,互有交流,巫晓已走到众人前两丈处,哪老者又要高声赞唱时,帮主一摆手道:“不必了” 他站了起来,对旁边一个六十左右的老者道:“林老英雄,你去会会他?”, 老者一拍椅背,站起来道:“我早有此意,你们啦,尽是浪费时间”,哪老者一招手,过来两个帮众,一个牵来了一匹高大的黄镖马,另一个扛来一把大关刀。老者翻身上马,手持关刀大声道:“给他挑一匹好马,给我们让开场地”。早有帮众索了一匹高大的枣红马过来,众人分开两旁,让出中间十丈的空间,一老一少缓步驱马进场,凝望对方,马蹄在青石地面上踏得“得得”作响。盐众的几个领都起了起来,围在一起看这难得的较量。 两人几呼同时驱马前冲,马头交错一瞬间,老者一刀当胸劈来,刀借马势来势奇大,巫晓横枪格挡开去,这一枪两人均是试探,哪老者虽有六十多,但劲力很大,刀枪相碰,两人均感受到对方的力道。 老者不待马匹跑出多远就勒马回头冲来,大喝一声,一刀向巫晓背后砍去,看来老者惯在马上作战,控马之术比巫晓要老道得多,巫晓双腿夹/紧马肚,回身一枪扫去背包的大刀,老者紧追不放,驱马与巫晓平齐,挥马扫向巫晓的腰身,巫晓持枪格挡,不待老者收回大刀一枪/刺向老者面门,老者侧头让过,刀柄撞在枪头上,振荡开去。但见一黄一红两匹马在校场上紧紧贴在一起围着校场转了起来,马上一老一少则你来我往激战正酣,两个战了二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周围的盐帮帮众早已乱了阵型围在场边纳喊助威,鼓声点点,风声阵阵,红鱼在旁边看得手心冒汗,紧张得不得了。 哪帮主走到她身边道:“怎么,怕林老英雄伤了他?” “他毕竞经验尚浅,林老英雄三十几年征战,晓晓哪能比啊” “我看他不见得会输哦”帮主道 “我看还是别打了是真的,伤着谁都不好”红鱼急道。 “别打,现在我看不是我不同意,是你哪兄弟不同意”帮主笑道 校场上战斗更加白热化,两人你来我往已战了五十多回合,巫晓枪法精妙,但马上对战经验不足,马术也还有欠缺,但胜在年青力壮,林老英雄经验老道,马术精湛,刀法娴熟,却毕竞年老,每每有获胜之机,却因力有不逮让巫晓化去,老人越打越是欣赏,少年越打越是敬佩,巫晓在寻思致胜之机,片刻之后心中已有计较,他勒住马头,与黄镖马并行,一枪/刺向马头,老人横刀来档,巫晓让过之后右手快速抓住老人刀柄,老人见了也抓住巫晓的枪头,夹在腋下,两人角起力来,众人看得心惊胆战都叫起好来,两人武器长柄均是精铁打造,但此时就都隐隐从中间跷起,巫晓见时机已到,用脚一踢马镫,整个人飞将起来,一跃跳到了老人的马背,老人猛然失心,身体失去平衡,但他经验何等老到,就势一个翻身,一腿向后面的巫晓扫去,想将他踢下马背,巫晓仰面躲过老人的来袭,左手抓住老人小腿,右手钳住老人脖子,老人动弹不得,只得双手抓住巫晓右手试图解开钳制,两人在马上相向而坐,贴身角力,哪马被两人夹得生疼,又失去了林老英雄的控制,便向堂口大门冲来,眼见就要撞到石狮子上了,但见帮主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他身材异常魁梧,但是速度却奇快无比,赶在马头前双手别往马头,大喝一声将哪黄骠马一下子扭翻在地,马上两人也各自跳了下来,校场众人这才从紧张中回过神来,全场大喊“帮主威武,帮主威武”久久不绝与耳。帮主伸手作势下压,众人这才回归原位。巫晓自站在一旁也不多话,红鱼见他没事也就放心回坐位了。待众人静下来,林老英雄站起来道:“诸位,长江后浪推前浪,刚才的比较我输了,输得服,输得好,我们盐帮又多了一条龙,多了份希望。” 说完他回身冲巫晓单膝跪下,向上一抱拳道:“盐帮生死关头,请溪小哥入帮,为盐帮上下两万多条汉子,两万多户人家效力”,巫晓连忙上前用力抹起老人朗声道:“我愿入帮,为盐帮效死力”。 “好,一入盐帮,终身盐帮,帮规一十九条,条条管得了你,盐帮有难,不管你在哪里,都要回来效命,你可想好了。”帮主起身大声道 “想好了,请帮主带我入帮”巫晓向帮主单膝跪下抱拳施礼 “我马天洪,第三代盐帮帮主,带溪兄弟入帮,为龙虎堂堂主,盐帮第二把交椅”说完,他拿过一个海碗,抓起一把盐向巫晓身上撒去。然后扶巫晓起身,面向两百盐帮兄弟而立,两百帮众均单膝下跪高喊:“拜见堂主”,声音齐整,震撼山岳。 至此巫晓算是成了盐帮的一号人物,众人又叙述了一翻大家就都静了下来,马帮主站起来走到大堂门前,高举右手,“送兄弟”马天洪高声狂啸,声传山上山下,片刻之后,山上山下钟鼓齐呜,一片萧杀之声,众头领分开道路两旁,几十个身穿丧服的男男女女依次抬着十二口黑棺材从盐帮大堂内鱼贯走出,宁宁和山口庄庄主焦俊山赫然在内。 第十七章 送兄弟 赞礼官依次叫出死者的名姓 “盐帮前水堂堂主,李天水” “顺水堂副堂主梁光业” “前水堂副堂主牛贵” “后水堂丽水盐场主事徐明” “后水堂山口庄前主事焦铁生” “后水堂山口庄主事夫人刘氏” …… “龙虎堂虎骑营主将肇关飞” “龙虎堂堂主雷振” “以及被官府杀害的盐帮兄弟一百九十七人” “死者安息,生者节哀啰…………” 众头领依次走近棺材抬灵,最后,帮主示意巫晓和他一起在最后抬了雷振的棺材,向校场中间走到,十二口棺材在校场中间一字排开,有身穿黑白相间礼服的祭祀老者手热盐碗,向每个棺材都撒上几把海盐,再浇上火油,一把火点着了,十二条火柱冲天而起,将这些盐帮兄弟的灵魂带向了盐神。 山下的兄弟也都上来了,校场之上足足聚集了一千多人,帮主走上一个高台,下面的兄弟都看向他。 “我们盐帮立帮一百多年,灾难不止今天,不止这一次,我们还在吗?” “在”一千多帮众齐声附和 “每年朝庭税收,道台,府衙,码头的孝敬,盘剥了我们收成的十之七八,我们恨吗?” “恨” “顶着烈日,冒着风雨,流着汗,淌着血,磨破了肩膀,走残了双脚,家里人还年年挨饿,我们苦吗?” “苦” “官府要抓我们,要杀我们,要跟我们拼命,好,我们拼命,你一条我一条,我们有吗?” “有”山顶校场群情沸腾,杀气伴随着烈火冲上了九天之外。 夜里盐帮大堂灯火通明,所有头领齐聚如此,马天洪坐主位,巫晓坐左边第一个位置,林老爷子在巫晓身后,其它堂口依次而坐,整个大堂内气氛很凝重。 “据兄弟们来报,已有五个仓库被官府端了,他们还在查”后水堂堂主肖靖抽着旱烟道:“我已经分咐兄弟们化整为零,分散安放” “各渡口都加紧了盘查,还有大官船沿江巡逻,水路基本断了,旱路面好一点,只有江南道盘查得多,其道府基本没有动静”前水堂新任堂主曾阿生道 “走货的兄弟也被抓了不了,我先叫他们停了”顺水堂堂主李财有发言 “至目前为止一共损失了盐五百一十担,货银四千五百俩,再加上抚恤金六千七百两,车船不计,这个月的例钱要从公中出了”金水堂堂主拿着帐本报了下来 “各位弟兄有什么好办法没”马帮主叹了口气道,众人皆沉默不语 “要不还是找找李大人,让他从中斡旋,通个消息”金水堂堂主道 “李大人今天早上已经托人送过话来了,让我们这段时间蛰伏,也不要去找他”顺水堂堂主李财有道 “蛰伏,银子他白拿,关键时候叫我们蛰伏,他每天山珍海味,我们盐帮兄弟妻儿老小在家挨饿”曾阿生很气愤。 “哪个祁亲王到底什么目的,为的什么,我盐帮哪点犯了他,他要如此打压”曾阿生接着道 “听牢里的兄弟说是审李天水兄弟时出的问题,哪个祁王年青,不知怎么的要亲自审,问了天水兄弟什么话,天水兄弟死活不说,还破口大骂”李财有道 “天水兄弟义气,不出卖朋友,当然不说,皇帝老儿要来江南,我们碍着他什么,地方官员搞政绩,要肃清,可以,我们不出现,以往也有这种事,我们配合,大家明里暗里都知道怎么玩,偏这个祁王要动真格的,好,你动真格,我们陪你动真格”曾阿生激动不已 “明园的方大官人上午传过话来,道台冯敬先冯大人想约我面谈”马帮主说道 “不能去”几位堂主竞异口同声反对 “要去,不能不去,但不是现在去”帮主起身,踱着步,他突然转向巫晓问道:“你现在已是龙虎堂的堂主,你怎么看?” 巫晓站起来道:“要去,但是是在把他们打疼,打残,打得不可收拾的时候去,而且不是我们去见他,是他来见我们” “好,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而且比我更大胆”马帮主兴奋的道 其它几个堂主也站了起来,齐声道:“怎么打?” 巫晓转向各位堂主道:“朝庭已经连续十年在北方用兵,此时不会有大军前来,来剿我们的只有道台,州府的兵马,人数不多不说还全是乌合之众,欺负老百姓可以,打仗不行,这些人,我们要打残”,说完他看了看帮主和各位堂主,见众人皆在思考,但接着道:“哪些平时吃我们的,拿我们的,关键时候藏起来的,我们要让他们吃不香,睡不宁,头上天天悬把剑,这帮人我们要打疼” “有道理”曾阿生点点头 巫晓接着道:“他们不是要天下太平吗,要歌舞生屏吗,要皇帝老儿看到一番风调雨顺吗,好,哪就让他们看看什么是太平,什么是歌舞生平,什么是一番风顺,等到不可收拾了他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巫晓看向帮主道:“这个时候帮主再去就恰好是时候” 帮主哈哈大笑起来:“溪鸣兄弟真是再世张良,盐帮的韩信啊”,众人也都大笑起来,帮主接着道:“此外,还已给曹帮帮主钱浪生老爷子去了封信,他已同意帮我们运货,江南的生意先不要做了,把货全运走,化整为零,让兄弟们辛苦一下,多跑跑”,各堂主均是欢欣鼓舞。 “前水堂除与曹帮的正堂货运外,挑一批机灵的兄弟去照顾一下哪些吃喝拿的官老爷,顺水堂也挑一批兄弟去各大街口,码头,集市,衙门搞出点动静来,不怕事闹大”,各堂主均应下了差事 帮主转头对巫晓说:“龙虎堂虎骑营,龙骑营,豹子营,夜枭营四营兄弟,一千余号人听你调谴,你要给我把他们打残了” “我只带五十骑兵,一百匹马”巫晓道 所有人都看着巫晓,曾阿生上前拉住他:“这不是开玩笑,你这么少人能干什么,官兵可是整营整营的人马” 巫晓镇定道:“帮主放心,我只挑选五十个好手,一百匹马,其它人马调配各地接应,和护卫总堂,五十人足矣”,曾阿生还想要说什么,帮主拦住了,“我相信溪鸣兄弟,你自去挑选,放手去干,各地接应的事我会安排,总堂你也放心,我自镇守在这里”。 大事议定,各堂主尽皆散去,巫晓回去了盐帮为他安排的两进的小院,小院不大,靠墙放了一排兵器,院中有一个石桌,几个石椅,长期无人使用,长了一层淡淡的青苔,满月挂在天上,洒进院子里,显得很静谥,巫晓没有进屋,他还没有进过屋,尚不知道里机的陈设,他在石椅上坐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久小院的门被推开了,红鱼走了进来。 她有点焦急:“就你能,你带这么点人去,是去送死吗?你把我摆哪里,还说明白我的心意,我看全是在嘴上”,她生气了,他走过来坐在巫晓对面,侧着头没的看巫晓。巫晓拉过她的手,在她手上摩挲,道:“我把你摆心里,永远在第一位,比盐帮高,比我高,比我的复仇高”,抬头看时,红鱼眼里已全是泪,她回应巫晓:“哪你到是说说,为什么只带五十人,你这个孩子从小就这样,话比金子还贵,可是我没你聪明,猜不透啊” 巫晓看着她道:“江南道州府兵马加起足了上万之众,我就算把龙虎堂所有人都带上也相差太大,顶不了什么事,我要做的是成为钻进老虎肚子里的一根针,五十人跑得快,便与带领,打完就走,他们不知道我们在哪儿,人多了反尔累赘” 红鱼破涕为笑:“哪你早说嘛,害得我担心这老半天,曾大叔还急急忙忙的过来找我,让我来劝你” “你什么时候不担心了,我做点什么事你都担心,担心你还让我加入盐帮”巫晓挤兑她 “这不一样嘛,这是好事,为两万多穷苦的庄户们出力,我们理应义不容辞”红鱼道 “你这段时间哪儿都不要去了,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巫晓道 “可是我还有…………”没等红鱼说完,巫晓抢白道:“不要可是了,现在外面这么乱,说不定官府早就盯上你了,我可不想你有事” “好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红鱼放弃了她的可是 两人又述了一会儿,红鱼回到了女眷的住处,巫晓也简单梳洗了一下休息了。 次日巫晓在林雄老英雄的带领下来到了龙虎堂的营房,营房建在峡山山腰的一处稍平坦的空地上,占地很大,训练,住宿,吃饭,议事等建设一应俱全,巫晓来到议事厅,四营的主副营长均已在议事厅等候,除了已死的肇关飞,巫晓一踏入大门,七人立刻单膝下跪恭声道:“参见堂主”,巫晓连忙一一把他们都扶起来,然后示意坐下,巫晓则在主位落坐,把他们每个人都看了一眼,道:“诸位都在在江湖上行走了多年,论资历,论经验,论人望,都比我高,帮主看得上我,让我带龙虎堂,以后还要在座的各位盐帮兄弟帮衬” “理所当然”众人先后回应 “盐帮养龙虎堂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关键时候龙虎堂能扛得起,能做为盐帮的利刃,能做为两万苦汉子的利刃,雷振堂主有担当,他用死捍卫了龙虎堂的荣耀,我也能担当,我为盐帮之心跟雷振堂主是一样的,我护龙虎堂每个人的心跟雷振堂主是一样的”众人低下了头,静静听着 “我知道有人不服,有人在看,有人在等着,你们可以不服,可以看,可以等着,但是龙虎堂的规矩不能坏了,军营的法纪不能坏了,如果有违反规矩法纪者,一律按章办事,有懈怠破坏者一律严惩” 听完这句林雄带头站了起来,抱拳坚定的道:“是”,其余众人也都齐声称是,比先前要恭谨很多。 第十八章 反击 “全营列队,挑选出战队伍”,众人接令之后马上出门分头聚集人马去了。巫晓坐了片刻,起身出门来到校场。此时校场上黑压压了聚集了一片人,四营人员全都到齐,分阵营列好。 巫晓也不多话开始挑选出征的人选,一个时辰之后已选了五十人出来,巫晓正准备开口说话,只见一个人走出队列高声道:“为什么不选我”。巫晓看向他,只见是一个身材魁梧高大,膀阔腰圆,手脚粗大,浓眉大眼,长像憨厚的青年,他足足比其它人高了两个头,站在人前仿佛一座铁塔。 “他是谁?”巫晓问了一下林雄老爷子 “他叫肇虎,是肇关飞的儿子”林雄小声道 巫晓走了过去,肇虎比他高了两个头,比他也大了一整圈,就像一个小孩站在一个大人全前。“你是肇关飞的儿子,你想为父亲报仇?”巫晓问道 “是,我要为父亲报仇”肇虎高声道 “你看看,你和我挑选出来的人有什么不同?” “他们都个子小”肇飞看看了道 “他们都是个子小,武艺高强,强捍精明之人,你说我为什么不选你” “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我一个人可以打他们十个”肇虎满脸不服 “哪你觉得你可以打得过我吗?”巫晓看着他 肇虎向下打量了一下巫晓道:“打你应该没问题” “好,你来打我”巫晓道 肇虎向四周的其它兄弟看了看,有的在拉他,有的在向他使眼色,但他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最后咬咬牙道:“你可小心了”,说完退后十步,然后提气向巫晓冲了过去,哪铁塔一般的身躯跑起来像巨象一样,脚踏在地面上微微的发出振动,肩膀上的肌肉/根根暴起,让人望而生畏。 几个堂主正想前去拉往他,林雄抬手制止了,校场上上千帮众都在惦起脚尖从人缝中观看。巫晓身体下沉,提气含劲,待肇虎冲上前来,一脚当面踢出,无影无型,正中肇虎腹部,哪肇虎马上向后倒飞出去,仿佛一头奔跑的巨像撞上了一道山岳,被踢飞五步开外,倒地不起,而巫晓却纹丝不动。 校场上一片鸦雀无声,片刻之后所人高喊堂主威武,声声不止,经此立威巫晓才算在龙虎堂站定了脚根。几个人过去将肇虎扶了起来,巫晓走了过去,问道:“杀你父亲的是谁?” 肇虎恍了恍脑袋道:“扬州前锋营偏将王平” “我会把王平的头给你提回来的,你在总堂好好待着吧” 三日后巫晓带着五十人和一百匹马离开总堂,临行前红鱼送来了一个木头面具,叮嘱巫晓一定要戴上,同时盐帮的反击也开始了。 扬州去往姑苏的官道上,一个百人队正在行军,扬州府步军营都统奉命带一百人去剿灭姑苏的一个盐仓,他们早上出发,现在是中午,已行军一个上午了,今天太阳特别毒,都统心中正在抱怨怎么摊上这么个破差事,只见前面有几颗大树,树阴下凉风习习真是好去处,只是可惜上峰催得紧,限他两日抵达,他正准备继续行军,副都统策马上前道:“大人,你看兄弟们都跑了一上午了,前面有几处阴凉,要不让兄弟们休息一下再走吧”都统向后看了看,只见大部份兵士都歪歪扭扭,武器也参差不齐,他更是摇了摇头道:“好吧,看你们这一个个的熊样儿,去前面休息一下吧”,他刚说完,兵士们都如临大赦一般,跑到树下倒的倒,躺的躺。一柱香之后,都统隐约听到响动,慢慢睁天眼晴,只见姑苏方向大队人马向他冲来,沙尘满天,来势汹汹,他还在想,这是谁的人马,跑这么快干什么,哪队人已到跟前,冲在最前面的人头戴一个木头面具,手提一赶黑铁长枪,直接一枪捅穿了他的前胸,他连一句“准备应战”都没叫出来就倒在了地上,后面接连冲过来的人手持斩/马刀,狠狠的向地上的人招呼,两个冲锋过后,基本屠杀干净,只有几个人逃到树林里,这队人马也不追赶,杀完之后径直去了。 无锡一处隐避的湖岸边,几个盐帮脚夫再在将一车车盐袋从仓库中运出,突然从山后冲出五十多个官兵,见人就杀,脚夫们慌忙跳湖游走,官兵抓获了几个人,缴获了许多物资,领头之人心中甚是高兴,这又不大功一件,正当官兵装车起运之际,只见湖对岸出现一队骑兵,冲速向这边冲来,看样子不像是官军啊,这军官心生警觉,但还没等他装备,这帮人已经杀到,三下五除二斩杀了一片,杀得只剩下几个人,还好这军官见机得快,躲在湖草中没被发现,等这帮人走了,他连起向来路逃命而去。 一连十几日,扬州,姑苏,杭州,无锡,一带出现一支奇怪的人马,他们来如风去如电,没人知道他们会从哪儿冒出来,也没人知道他要往何出去,心有官军调动的地方,他们往往出现冲杀一阵,但也不恋战,一击就走,搞个州府的将士人心惶惶。 城里也传来不少官员家里闹鬼,吓傻了夫人小姐之类的,街上,集市,码头,衙门前不时有闲汉闹事,搞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有很多捕快,衙役被打死打伤的,老百姓之间的谣言更是传得满天飞,哪个官员藏小老婆,哪个官员收了多少银两的贿赂,哪个官员去哪家窑子逛过,哪个官员草菅人命枉死了人。 杭州江南道道台衙门后堂,冯敬先闭目在椅子上坐着,手放在桌子上握着茶杯,下面十几个官员议论纷纷,各种折损和报告,已经搞得他不胜其烦。 “冯大人,府道兵马司十几天已经折损了九百多人,光这抚恤银,都得上万两银子,你怎么办啊?你到是给个主意啊,再这么办下去,我这兵马司的总长,恐怕是当不下去了。” “上啊,冯大人,一连十几天家宅不宁,这日子不好受啊,你给个主意不是” “天天好几拔人来衙门闹事,喊冤,解纠纷,这也吃不消啊,你知道是谁指使的吗?” “是啊,是啊,这终究不是了局啊,得想个办法解决” 冯敬先睁开眼晴厉声道:“办法有啊,去把盐帮铲平了,你们谁敢去啊!” 众官员俱都不作声 “拿人家钱的时候你们不是都挺有底气的嘛,这会儿怎么都跑到我这儿来诉苦了,平时叫你们收敛,你们有谁听了,现在知道钱不好拿,来找我什么用”冯敬先开骂了 “大人,我觉得这个事吧,还是得向小王爷进言,盐帮宜抚不宜剿啊”杭州知府小声道 “刚开剿的时候你不是这样讲的啊,你说一帮匪类,目无法纪,应当严惩啊,现在你跟我说宜抚不宜剿,你怎么不去跟小王爷说去啊” 众官俱都无言以对,只剩一片哀叹之声。 一阵沉默之后,冯敬先道:“你们去准备点新鲜戏码,再找点珍器古玩,明日邀小王爷赏乐,等他高兴时,我从旁进言,看看是否有效,这钱你们自已掏了吧” 众官如蒙大赦,纷纷谢恩出去了。 次日晚间,杭州明园,处处灯火通明,张灯结彩,高台之前正唱一曲越戏《尽春花》,台下正中位置,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年青人,在冯敬先等人的陪同下正看戏。 “小王爷,近日下官从西域寻来几位美女,她们歌舞一绝啊,哪小腰扭得可让人心动了,小王爷要不要欣赏一下啊” “哪你还不快上来,只管在这儿啰嗦”年青人吃着女姬送过来的水果道,冯敬先拍了拍手,台上人都下去了,几个西域美女,几着寸缕款步走上台来。她们的长像确与中原人差异很大,又是精心调教的歌妓,别有一番风情,哪年青王爷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 “小王爷如果有雅性,晚上可以让她们待寝” “好,好,这个妙” “小王爷,关于严剿盐帮的事,最近进展神速,盐帮已是元气大伤,他们得到的教训也是够了,再继续深入围剿只怕他们狗急了跳墙,况且皇上刻日就要驾临,如果让这帮狗腿子闹到皇上耳朵里,下官恐怕与小王爷的大事不利啊” “嗯,你讲的也有几分道理”小王爷思索了一下继续道:“哪依你之见应该如何啊?” “下官认为,让他们进献一些宝物培罪,再教训一顿,让他们知道朝庭和小王爷您的威严也就是了,这一来小王爷您也可以得些不常见的玩意儿,二来小王爷也在江南扬名,三来嘛小王爷也可博个爱民如子,体恤百姓的好名声,真是一箭三雕啊” “哈哈,哈哈,好个一箭三雕,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办吧,父皇驾临的正事好紧,一定要给我办好罗” “下官一定尽力竭力,为小王爷效命,你看中间这位怎么样,晚上我来安排” “好,好,冯大人真是本王肚子里的小虫啊” 冯敬先又陪小王爷调笑了两句,便借故离去,朝后座的明园主人方进明使了一个眼色,方进明便随后也出来了,二人来到一个僻静的小亭子。 “小王爷松口了”冯敬先道 “多谢大人,盐帮和方某感激不尽啊”方进明恭身道 “盐帮感激不尽我冯某哪敢当啊,盐帮历害着呢”冯敬先没好气的说 “大人不要动怒,故且念在盐帮往日还算懂事的份上,帮他们一把,大人不要跟一帮粗汉子们计较”方进明道 “罢了罢了,我也是地方官嘛,为地方上行方便我还是懂的,你约一下马大洪吧,另外让他进贡一些新鲜的玩意儿给小王爷陪个不是” “小人明天就去安排,大人您费心了,这边请”方进明陪着小心领着冯敬先回到了戏台前。 第十九章 了局 是夜扬州城的一个客栈内连续闪出八、九个黑影,几个起落跳进了小楼,在月光下隐约可见牌匾上写着“送春楼”,然是一家妓院,哪几个黑影径直上了二楼东边的小房间,一个瘦小个子取出一把小刀,悄无声息的将门杠拔开,两人进去,其它人在外面把守,片刻之后从房内传出两下重物敲击声和一声低沉的惨叫,两个黑衣人提了个布袋出来,几个人点点头从窗户翻了出去,转弯急奔南城,在一处大宅前停了下来,一个人爬上旁边的大树观察了一会儿,向下面的人招招手,其它人立刻跃过高墙翻了进去,这处宅子有两进,几人直奔后院而去,后院正房内院子的主人好像听到什么动静,从床上半起身来,向外张望,突然一个绳套从床顶上伸了出来,一个子套住了他的脖子,然后被猛力拉起,将他掉在房梁上,与此同时,从床下站起一个黑影,一刀解决了床上的另一个女人。 次日扬州大街小巷都传遍了,扬州一下子死了五个当官的,从前锋营偏将王平,到扬州兵马司总长,全都成了无头的尸体,可吓人了。 杭州道台府衙后堂,冯敬先拿起茶杯狠狠的摔到地上,“目无法纪,一帮目无法纪的狂徒,一帮养不熟的白眼狼,一群下三乱的东西。”,下面跪了一地的官员个个不敢吭声。 “居然敢暗杀朝庭命官,简直胆大包天,目无法纪,不剿灭他的总堂不知道冯某人的历害”冯敬先又摔了一个茶怀,碎渣子溅到一位官员的脸上,划出血口子,哪官员却连擦都不敢擦一下。 “这可使不得啊大上,请大人以大局为重”一个胖点的官员进言道,底下一群人均低声道“请大人以大局为重啊” “大局为重,好个大局为重”他拿起桌子上一个拜帖道:“马大洪下了帖子,请我在梁子湖见面,你们以大局为重,你们谁替我去,谁替我去啊” “这…………”没有一个官员敢答应 “大局为重,我看你们一个个贪生怕死是真的,平时表忠心一个比一个勤,到了用你们的时候没一个敢吭气” “此等大任,我们哪堪担当啊,我看马大洪是真心议和,而非鸿门宴啊,除了大人您,还有谁能收拾这个残局呢,还请大人体恤江南道大小同僚,我等均视大人为再生父母啊”,后面的官员磕头不止群声进言:“请大人体恤” 冯敬先站起来走到窗前站了好一会儿才道:“让你们找的进贡的东西准备好了吗?”,一群人马上道:“好了好了,都已准备妥当” “去给小王爷送去吧,我去会会马天洪” “谢大人”众官送行。 次日梁子湖金瓜湾,十五骑在林阴间穿行 “可是前面哪个草亭”冯敬先问道 “正是,大人”一个军士上前回复 到达草亭之后,十几个护卫分几个方向把守,冯敬先背手,站在亭子里,一柱香之后,湖上驶来一支小船,船正站着一个魁梧的汉子,前后两个浆手,船靠岸,马天洪向草亭走了过来,他一进草亭,单膝下跪行礼道:“草民马天洪见过大人” “行了行了,别搞这些虚的”冯敬先摆摆手,马天洪站起身来道:“方进明方大官人已向我说明了实情,大人为盐帮之心,我等紧记在心,当结草衔环以报大人之德” “你知道报德就好,以后要盐帮要本分做人,守纪做事,为朝庭为百姓多做些好事” “是,草民一定约束帮众,每年岁贡依旧因循旧例,不敢迟缓”马大洪道 “过几天皇上要来江南巡视,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冯敬先看着马大洪道 “小人明白,皇上一定看到江南一片安宁”马大洪转身拿出一个盒子上呈给冯敬先道:“这是盐帮上下为感谢大人大德的一点心意,万望大人收下” 冯敬先接过盒了,打开一条缝看了一眼道:“你等有此心,我就却之不恭了,希望盐帮以此为戒,我等江南父母官也会为百姓着想的,我先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恭送大人”马天洪转身相送,冯敬先摆摆手上马离去。 待冯敬先等人走出一里多地,两个船夫上岸来,走到马天洪身边,赫然是曾阿生和林雄 “叫溪鸣回来吧,仇也报了,人也杀了,这件事了了吧,盐帮还要忙生计” 几天后,当落日在飞龙堡的天空上洒满红霞时,巫晓带着马队回来了,出去五十人一百匹马,回来九人十八匹马,外加十五颗人头。马天洪带领盐帮众头领站在大堂校场前的观景台,巫晓带着九骑一路从峡山山下缓缓而来,他们似乎觉得这巫晓和这九个人的气质完全不同了,好像变了一群人一样,去的时候是一群粗汉子,回来的是九座山。 “我们赚了吗?帮主”肖靖吐了一口烟道 “赚了,溪鸣和这九个人将来是盐帮之王”马天洪肯定的道 “恐怕这些人将来跟盐帮再没什么关系了”肖靖道 “有关系,只要红鱼在就有关系”马天洪良久之后才缓缓的说。 十人到得外墙时,早有一群盐帮帮众在此处迎接,看到巫晓的马走了过来,肇虎一步上前拉住马头,大手一伸道:“人头拿来”,巫晓看了看他,左手自腰见解下一个布袋扔在了肇虎脚前,肇虎连忙拾取扯开布袋辨认,良久之后,他大喝一声,将哪腥臭的人头握碎,然后垂下铁塔一般的身躯双膝跪地,给巫晓磕了三个头,巫晓勒马站了一会儿道:“晚上到我院里找我”,然后九人拾级而上,来到大堂前的校场上,校场中间一个巨大的铜鼎前已摆好了几个香案。 巫晓走到马天洪面前,单膝行礼道:“帮主,幸不辱命,所有凶手的人头,我们都带回来了” “好,果然是盐帮的一条龙,虎龙堂的堂主”马天洪上前将巫晓扶起。 人头都丢进了鼎中滚烫的沸水中,马天洪带领盐帮众头领给死者上香,以告蔚他们在天之灵,也给在场的死者家属一个交代。 晚上肇虎来到了巫晓的院子,巫晓正站在院子中等他,肇虎只是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你的仇我帮你报了,你父亲死了,母亲早就在生你的时候难产死了,你没有兄弟姐妹,现在一个亲人也没有”巫晓平静的说 肇虎低下了头,憨厚的脸上满是痛苦,但是没有眼泪。良久之后肇虎道 “以后我的命就是堂主的,堂主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不,你的命不是堂主的,你的命是我的,我就是你的大哥,红鱼就是你的亲阿姐” 肇虎的眼泪如决堤的江水,向外涌了出来,月光照在这个铁塔般的青年身上,伴随着他的抽搐,地上巨大的影子也在颤抖。 接下来的几天,巫晓整顿了龙虎堂的建制,龙虎堂在盐帮中其实长驻人员不多,无事的时候他们会回后各自的地区做营生,有事时才回到龙虎堂听命,巫晓跟马天洪讲了自已的看法,马天洪都同意,让巫晓放手去改编。 巫晓将虎骑营并入龙骑营,人员也从四百人减至一百人,削去了豹营,将豹营中精干人员编入夜枭营,夜枭营也从一百人减至二十人,削减的人员一次性发放补偿金全部下放到各堂口,各堂口为了抢人还争持了起来。 巫晓请林雄老英雄担任龙骑营头领,负责骑兵的训练和日常任务,随巫晓回来的九个人分别担任龙骑营的小队队长,巫晓自已则负责夜枭营的训练和情报安排,肇虎从龙虎堂除名。 盐帮慢慢恢复了往日的秩序和忙碌,大家都有妻儿老小要养活,马天洪则更加忙碌,他经常外出,几日后方归,他是一帮之主,要处理各地盐帮的具体事务和各方交际,难得在总堂待上一天。 不久御驾来到了江南,在杭州,姑苏,扬州等繁华之地转了一圈就去往别处去了,祁王也跟着一道离开了江南,江南道的各方官员都受到了皇上的嘉奖,冯敬先更是被褒奖有加,被皇上称为“治政楷模”。 红鱼在巫晓回来的第二天就先回到了竹园,她放心不下众多的病患,自已一个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巡诊,江南道这片富饶的土地上又看见了她来去匆匆的娇小身影。而宁宁的情绪好了很多,他还到龙虎堂校场找过巫晓,感谢巫晓救了他的命,还帮他报了仇。巫晓简单的安慰了她几句就打发她走了,她走的时候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一天夜里巫晓再准备睡觉,听到外面有人叫他,却是马天哄来找他,巫晓忙穿起了衣服道:“帮主回来了,好多天没见你了” “帮里事情多,这段时间太忙了,今天正好有空,我带了点好酒过来,我们喝两盅”他边说着,边从食盒内摆出几盘菜,提了两壶酒出来,巫晓拿了一壶,给两个碗倒上。 闲聊了一些近况,酒过三巡之后马天洪突然道:“你遇到红鱼哪年的事,曾阿生跟我讲了一下,而且我也看得出你有大事要办” 他停了一下,看了看巫晓的脸色,巫晓拿起一杯酒道:“来,我敬帮主”,两人干了一杯,马天洪接着道:“盐帮不打听你要办什么事,我马某人也知道盐帮水太浅,留不下你这条真龙” “帮主言重了”巫晓道 “但是盐帮都是义气的汉子,不管你要办什么事,盐帮都帮你,我比你年长很多,称一声叔叔不为过,马叔叔欣赏你,帮盐兄弟欣赏你,你要干什么,只管去干,你要什么支持,盐帮拿得出来的,你只管说,只要你记着,你是盐帮的人”马天洪很激动。 巫晓也激动了:“马叔叔放心,我永远是盐帮的人,两万苦汉子永远是我的亲人” “好,好小子,来,喝”马天洪端起大碗一口罐了下去,巫晓也跟着罐,直喝到后半夜,马天洪才踉踉跄跄的走了,而巫晓却早已滚到了桌子底下。 第二天安排好龙虎堂的事,跟林雄和九位兄弟一一告别后,巫晓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想念,带上肇虎,直奔竹园而去。 第二十章 何去 巫晓回去竹园时,红鱼正在院子里摆弄药材,长发盘在头上,用一根竹钗插着,挽起两个袖子将药材摊开晾晒,听到有马蹄声正好奇的抬头向院门处张望,看到是巫晓回来了,露出满脸的嗔怪和高兴。巫晓跳下马背,跑过去一把将他抱住,鼻子贪婪的在她的脖子上嗅着她的特殊的体香,两个胳膊用力的把她揽在怀中,久久没有松开,红鱼两手抚摸他的后背。后面肇虎的嘴惊的可以塞得下好几个鸡蛋,他脸刷一下红了,“你们,你们…………”半天没说出后面的话来,只得拉了两匹马去栓好,以此为掩饰一下。 “小傻子,你轻点,好了好了等一下再抱,后面还有人呢”红鱼柔声道,巫晓这才松开了红鱼,回头向肇虎招了一下手,肇虎低着头走了过来,着头走了过来。 “叫阿姐”巫晓道 “阿姐好”肇虎低着斗嗡声嗡气的道 “你的事他都跟我讲了,你也怪可怜的,我巴不得有你这个兄弟,以后有人欺负我,我也多一个帮手”红鱼高兴的道 “这没问题,谁敢欺负阿姐,我肇虎决不放过他”肇虎抬起来头很有气概的说 “楼下有间空房,我一会收拾一下,以后你就住这儿吧,不要客气,需要什么就跟阿姐说,走,我带你去看看”红鱼说完带肇虎去看左侧的一间空房 房间比较大,肇虎住着也不觉得挤,他进去转了一圈道:“挺好的,我长这么大,第一次一个人住一间屋子” 红鱼和巫晓都笑了,红鱼道:“喜欢就行,我帮你收拾一下,再帮你拿些铺盖” “阿姐不用收拾,弄脏了你的衣裳,我自已能收拾,我自已来”肇虎忙道 “还这么客气呢,这可不像是兄弟哦”红鱼打趣道 “真的,真的,我自已收拾,哪你帮我拿点铺盖吧”肇虎涨红了脸焦急的道 “好吧,好吧,哪你自已收拾,我去帮你拿铺盖”红鱼笑了两下,就转身向楼上去了。 “大哥,红鱼姐真好”肇虎看着巫晓说 “我们是兄弟嘛,不要拘谨”巫晓拍了拍他的肩膀 肇虎用力的点了点头,满心的欣喜,这个铁塔般的青年终于找到了归属,他在屋里转了两圈,就自已动手收拾起来,巫晓也只能出来,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清理了一些枯叶残枝,将一处倒塌的院墙,重新垒了起来,回来这个他和红鱼生活了十年的院子,倍感自在。 他舀了一桶井水喝了几口,又洗了一下手,上到二楼,红鱼正在从一个高柜子里向外拉棉絮,她个子不够高惦着脚尖还够不到,巫晓忙过去帮他拿了出来。 红鱼理了理乱发看着巫晓把棉絮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摊开,这个当年她从码头救回来的精致小孩儿,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了,有了自已的主见,自已的见识,自已的目标,还一下子就在盐帮闯出了一个很大的名头,可能再也不是哪个跟在她后面到处跑的小跟班了,有一天他会离开吗?而自已在慢慢老去,不再是以前哪个懵懵懂懂的少女,我该怎么办? 当巫晓回头时,发现红鱼脸上两道清泪在往下流,他轻轻的把她拥在怀里,红鱼靠在巫晓宽阔的胸堂上,听着他男性的有力的心跳声,一动都不想动。我只能一世怜他,一世爱他,其它的都不重要了,只要我有,只要他要,红鱼如是想着,浑然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两日后红鱼又骑着马出去了,巫晓则教授肇虎一些武艺,肇虎人虽憨,却一点也不笨,之前没有专人教授,只随盐帮兄弟和他父亲学一些乱七八遭的招式,巫晓则系统教授他几套拳法,刀法,枪法,只是他天生身躯巨大,拳法打得还是虎虎生风,刀法和枪法就力量有余灵动不足,全不是哪回事,巫晓想了两天觉得这些不合肇虎的路子,出门找了个铁匠打了两把八十多斤铜锤,拉了回来,肇虎一看欣喜异常,两把铜锤在他手上挥舞耗不费力,一锤砸下碎石乱飞,罡风刺面,端得是合他的路子。 “大哥,我以后就使这个,锤子我喜欢”肇虎憨笑道 “这个很对你的路子,以后你专心练这个吧”巫晓道 几天后红鱼回来,肇虎很兴奋得一定要向红鱼展示一下他的历害,红鱼只得陪巫晓去看他的展示,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肇虎的确娴熟了很多,打起来有模有样,声势浩大。 “好了,好了,肇虎厉害,洗手吃饭吧,再打,你们都要把竹园拆了”红鱼笑道 两人只得作罢,肇虎忙张罗开饭。 “你们天天打打杀杀的,你书温习了没,我可是花了不少银子给你捐的应试资格,你不要让我打水漂啊”红鱼训斥巫晓,只是语气好像不是哪么回事 “京试在明年,还有时间”巫晓边吃边说 “我这几天看到已经有应该试的书生上京了,这一路上也要一两个月,有很多人准备现在就上京住到明年呢,他们说能及时了解相关情况,还能结交一些王族公子,说不定有恩科的机会呢”红鱼说 “我们骑马快一些,用不了这么久,我又不是要去中状元,只要能及第,博个出身就好” “及第也不容易的,有很多人考了七八次都没有中啊,我都急得不行了,你还一点也没放在心上,你最近是不是翅膀硬了,敢不听我的话”红鱼放下碗筷,瞪了巫晓一眼 “我今天就开始温书”巫晓识趣的道,而肇虎早就夹了点菜,蹲墙根下吃去了。 自此巫晓早上习武,其它时间温书,而肇虎跑开远远的挥舞他的铜锤。一转眼,冬天来了,这期间巫晓回了龙虎堂两次,安排一些事务,就回到竹园。这年腊月二十八,天上下起了鹅飞大雪,将世界铺成了一片银白,竹园的竹子都让雪压弯了腰,红鱼也早早结束了工作,中午就回来了,巫晓帮他栓马道,“天气不好,这几天就不好出去了,马容易失蹄摔着。” “好吧,也快过年了,我们就轻轻松松的过个年,我刚才路过市集置办了些年货回来” “这么冷还有市集”巫晓道 “过年嘛,很多人忙着挣过年的银子呢”红鱼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巫晓拿着袋子,两个进了屋。 “肇虎呢”红鱼道 “我让他去胡屠夫哪儿买点肉回来”巫晓说着,搬了两把椅子到廊下,再转身端了一个火盆出来放在红鱼身前,两人坐下来,看着外面片片漂落的雪花,落在屋顶上,落在井里,落在廊前的地板上,慢慢融化,巫晓握着红鱼冰冷的小手帮她暖着。 “你准备什么时候进京啊”红鱼道 “过了元宵我就动身,你跟我一起去吧”巫晓期盼 红鱼把双脚缩到椅子上,双手抱着膝盖,半天没有说话。 “我在这儿生活了二十几年,从我还是小女孩儿时就跟着师父在这儿跑了,这儿有很多人需要,张婶的腿还要再治两次,柱了他爹的肝病越来越严重了……”巫晓用手封住她的嘴,不让他往下说下去。 “哪我呢?我就可以放下吗?”巫晓道,他有点有痛苦。 红鱼看到他的样子心像刀绞一样,她把巫晓的头抱在怀里,摩挲着他的脸颊。 “我再想想”红鱼道。 辛苦打拼了一年以后,乡村的人们哪怕再艰难都会买点好吃好喝的回家,过个团圆年,孩子们一年都在等着这几天,可以吃一些平时吃不上的零食糕点。大人们也会房前屋后挂点纸糊的灯笼,红彤彤的,很好看,孩子们在庄前庄后玩烟花,不时传来哗哗啪啪的炮仗声。 红鱼炒了七八个菜,烫了两壶酒,三个人在屋里吃了起来,肇虎在讲着他现在身手,和以前在盐帮行走江湖的事,红鱼偶尔插一句,巫晓则看着他们两个。酒有一大半是肇虎喝的,肇虎讲得差不多了就让巫晓讲讲他带五十骑杀官兵的事,巫晓最终没有讲,而是猛灌了肇虎几杯,肇虎不胜酒力,很快就晕沉沉,回房睡去了。 巫晓见三个人也吃得差不多了,就泡了一壶茶,摆了点花生,瓜子,干果在二楼的天台上,这里可以看到月亮处远处各家各户的灯光烟火,此时已近午夜,巫晓把红鱼抱在杯里,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面前火盆里的火在时不时吹进天台微风下忽明忽暗,远处村庄里烟花,编炮声此起彼伏的传来。 “我们成亲吧,我要取你”巫晓平静的道 红鱼的身子明显一怔:“不行不行,不能这么急”,她有些慌乱 “还不急,再不成亲你就成老姑娘了,你看前村的阿梅,跟你同样的年纪,她都有两个孩子了”巫晓道 “这不一样嘛,我跟她,我跟她不一样”红鱼急道 “上个月你出去时,哪个刘媒婆又来了,还让我劝你,她说你再不嫁就找不到好人家了”巫晓接着道 “哼,哪个刘媒婆多管闲事,我嫁不嫁人关她什么事,多嘴多舌的”红鱼很气愤 “是不是等我老了,你也不想要我了”红说昂起头,看着巫晓道 “要,什么时候都要,只要你”巫晓看着她道,慢慢低下头印在了她的唇上,红鱼在他怀里慢慢融化了。 第二十一章 路上 大年初五盐帮总堂按习俗召开盐神大会,各主要堂口头领都要到场,巫晓带着肇虎也赶去了。有许多人大半年没见了,见了以后少不得拼酒叙旧吹牛。巫晓则和林雄及九兄弟刚好坐一桌,这一桌就安静得多,不多时就有各堂堂主领着几个兄弟开始过来敬酒,他们敬别的堂口都有说有笑有比划,到龙虎堂一个个都严肃起来,只有一句话:“我们敬龙虎堂一杯” 龙虎堂则来者不拒,一轮下来,巫晓已经摇摇欲坠了,其它几个兄弟还好像一点事也没有,林雄老英雄使了一个眼色,就有一个黑脸的兄弟过去扶住了巫晓,幸好这里大家也都差不多了 马天洪一声哄亮的唱道:“祭盐神”,众人均拉开席位,走出大堂,校场上四个方位,摆了四堆巨大的篝火,中间一尊盐神像,也被装点的鲜艳异常,三个祭祀待众人站好以后,抬手将四色贡品摆上了案台。 “一拜盐神啰,风调雨顺,路路畅通” “二拜盐神啰,场场满水,仓仓丰登” “三拜盐神啰,家家富足,总堂昌盛” 随着祭祀怪异而嘹亮的赞唱声,所有的盐帮汉子都心怀敬畏,祈求一年的平安与好运。 第二天巫晓向马天洪说明了他要进京的打算,没想到马天洪十分赞成,按他的说法就是盐帮一直朝中无人,如果巫晓能有个好出身,博得一个大员,哪盐帮的很多关节都很好打通了,他还写了一封信,让巫晓带去长安的堂口,方便巫晓行事。巫晓谢过,并安排好龙堂的事就与肇虎下山回来了。 元宵节的夜里,红鱼在忙碌着,他在打点巫晓和肇虎的行装,像一条穿梭在溪间的红鱼。 “这件衣服也带上了,万一天气冷要穿的”红鱼拿起一件夹衣道,巫晓看着她点点头 “多带一双鞋吧,你费鞋太快”巫晓点点头。 “肇虎啊,你哪件外衣是不是破了一个洞啊,我帮你缝一下”巫晓对外面忙碌的肇虎喊道 “你昨天就帮我缝好了了,你不记得了”肇虎回应她 “哦,是嘛,哪就好”红鱼自主自语的道 “我再去帮你们做几个饼吧,万一路上找不客栈”红鱼说着就准备下楼 巫晓一把拉住她:“你忘了把自已带上,其它的都带全了” “我,我这次就不跟你去了,我还有好多事儿呢,你睡吧,明天要早起,我再去帮你们做几个饼”红鱼挣脱了巫晓的手下楼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竹林照在巫晓的大红马背上,肇虎正在忙着把行李装在第三匹马的行李袋中,他们的行李其实不多,一些书,衣服,银两,和红鱼为他们做的一点干粮。这些行李由第三匹长毛马驮着,巫晓和肇虎则一人一骑,肇虎的坐骑是一匹高大的黑马,两人跑遍了两州大小马市才找到这样一匹能轻松驮动肇虎的马,肇虎很爱惜,每天都刷的干干净净。 红鱼昨天晚上做得很晚,还没有起来,巫晓站在院子里看着二楼的门廊,很久之后,他翻身上马一挥手,慢慢走出了竹园,肇虎默默的拉着长毛马,跟在他后面。 从门廊的柱子后面,露出半张满是不舍的泪脸,眼框通红。 巫晓一路走得很慢,一天才走了不到二十里地,晚上他们错过了宿头,只得在树林里过夜,肇虎拾了些柴火架起一个篝火堆,他分了一点干粮和水给巫晓。 “你要是想她就回去把她叫来吧,他去叫她,她会来的。”肇虎憨憨的道 “她要来,自然会来。”巫晓声音不大 “你们两个,我真搞不懂,你去折点树枝,给你简单铺个地方,这林子里的地太硬”说完肇虎从马上拔出刀砍树枝去了。 巫晓慢慢的吃完干粮喝了点水,什么味他都没试出来,他感觉这次出来好像缺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他有些不安,他知道缺了什么,但是他不想免强她,她是个有主见的人,她从来都不全部属于他,可是巫晓知道,自已是全部属于她的,没有了红鱼的地方,巫晓从来都觉得不安宁。 巫晓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他睡得很不安宁,一夜都是各种东扯西拉的梦,梦到哪一夜他从水里爬起,梦到他被人捅了一刀,很痛,梦到他在一片迷雾中寻找着什么,梦到红鱼正在院里子坐着。 当他被一声马叫惊醒时,已是天光大亮了,可是印入他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哪张脸红通通,双眼笑起了两月牙,是红鱼的脸,巫晓以为自已还在做梦,他眨了眨眼睛完全清醒了,但是他不是在作梦,红鱼就在他眼前,她一脸的疲惫,衣服都有些湿了,脸上冻得通红,但是她真的就在巫晓的眼前,而且正在甜甜的对着巫晓笑。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走这么远的路,所以我来了,我来找你”红鱼道 “这条路我八岁就走过一遍了,但是你来了就好,你不来我估计我都走不完”巫晓道 “哪不一样,哪时是你一个人走,现在我陪你走,以后不管去哪儿,我都陪着你。”红鱼道 他还没有说完,巫晓的眼睛里就冒出了泪水,红鱼替他擦干净:“别哭了,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羞死人了” “喝点水吧”红鱼拿过水袋递给了巫晓,巫晓接过来灌了几口 “你怎么找到我们的?”巫晓问道 “你们目标太大,我一路问过来的,夜里看到这林子里有篝火,就过来看看,老远看到三匹马,我就知道你们在这儿了”红鱼轻描淡写的道 “你睡一会吧,我去抓只野味来吃,你昨完一定追了一晚了”巫晓起来,平整了一下他的“床铺”,红鱼也不推辞,和衣睡下,她确实很累了。 她在院子里转了一整天,也没什么心思吃饭,心里左掂量右思考,二十几年的经历一幕幕在眼前晃过,他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就好像什么东西被掏空了一样,她想想以后很长的一段时没有巫晓的生活,她觉得自已完全不知道要干什么。 到了傍晚她实在放不下,简单带了点东西,就骑马来追,一路上问了一些人,又怕错过了,仔细确认路径,到了三更天才算追上,一夜跑了二十里地,她一整天粒米未进。 正当巫晓准备去打猎时,只见肇虎远处的山脊上回来,右手提了两只兔子,老远冲巫晓晃了晃,等他走近了,巫晓道:“看来带你出来还有点用处。” “哪是自然,这活儿还不是手到擒来,我是没看到老虎,要是遇到了,我们就有老虎肉吃了”肇虎大大列列的道 “怎么样,高兴了吧”肇虎冲睡着了的红鱼指了一下道 “少费话,烤你的兔子去”巫晓突然觉得肇虎好啰嗦。 中午的时候红鱼醒了,巫晓拿过烤好的后腿肉给她吃了些,红鱼精神好多了,三个人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行李,继续向前行,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三人沿官道向前骑行,黄昏时分来到一个小镇上,说是小镇不过是四五间临街的房屋,两三个铺面而已,此时天已快黑了,再住前走,三人估计又要露宿了。 “我去打听一下看有没有客栈吧”肇虎走在前面道 “去吧,注意礼藐些,别吓着别人”红鱼嘱咐道 “我省得”肇虎骑马一溜小跑,来到一家南北杂货店前面,向里看了看,只见一个老头靠在里面的一张破竹椅子上在打瞌睡。 “哪个,老头儿,这镇上可有住店的地方啊”肇虎故意声音小点问了过去,不过哪老头可能是睡着了,没有理采肇虎。 肇虎急了,跳下马背,走到哪人身边大声道:“老头,听到我说话没,这儿有没有住店的”,肇虎声音很大,响在哪人耳边,像炸了雷一样。 哪老头一下子从椅子上吓翻到地上,睁开眼一看,一个铁塔般凶神恶刹的人物站在自已面前,登时吓得直哆嗦。 “肇虎,我刚跟你讲叫你不要吓着别人”红鱼跑了过来 “哦,我没吓他,我只是声大了点”肇虎低着头道 “好了好了,我来问”红鱼笑道 “老伯啊,这里有没有住店的地方啊,我们晚上想住一晚”红鱼很有礼藐的问 “你们搞什么啊,问话得有礼藐啊,都快把我老人家吓死了”老人回过神来,非常不耐,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老头,我阿姐问你话,你知道就快回答,不知道就说不知道,阴阳怪气的干什么”肇虎走上前去,两个牛眼瞪着哪老头恶狠狠的道 “这镇上没有住店的,到时镇子南边有个没人住的园子,可以过去住一下”老人被肇虎吓怕了,忙全倒了出来,好让这古怪的汉子早点走。 “你看,还是得像我这样问”肇虎回过头来对红鱼道 “你啊,以后可不许这样”红鱼也不纠结,走了回来。 三人朝镇南行走,没走多园,果然在一处大树掩映的山下发现了一个荒废已久的园子,前面还有一个大池塘,墙边的茅草都长到了半墙多高,有些石墙倒塌了半边,木门早已破烂不堪。 肇虎推开门,发现里面居然是个三进的大院子,房屋众多,当年估计是这一片的大户人家的宅子,只是不知何故居然荒废了。 第二十二章 荒宅 巫晓在前院察看了一下道:“我去后院看看”,这处宅子的后院却是依山而建,山势本就平缓,原主人在高处休了几处平台,相互之间台阶相连,几处院落和亭台就建在这几处平台上,站在高处可以看得比较远,宅子外面的池塘和道路看得一清二楚。 巫晓又在各个院落看了一下,这几处院落估计来人比较少,破坏不算严重,居然有一处靠山岩的小院还很干净,只是家具器物什么的,都被搬空,估计是天长日久附近的村民都私自偷了去。 巫晓来到前院,说明了一下情况,三人决定在后院休息,可以省不少事,当即三人把马拉到后面院子里拴好,肇虎负责割草照料马匹,打水劈柴,红鱼做饭,巫晓则清扫了一下院子和两个房间,房间天长日久落满了灰尘,地上脚印深浅不一,蜘蛛网也牵挂的到处都是,巫晓探查了一番,就开始清扫,很快就扫得可以住人了。 边上有一个上锁的小房间,巫晓从门缝中看去,里面还有些家私可以使用,他便砸坏了锁头,从里面搬出一些木架,和木板,搭好两张床铺,做完这些,他转了一圈确认差不多了,但到前面去看红鱼和肇虎搞得怎么样了。 一阵鱼香从不远处的小厨屋内传了出来,巫晓走了进去。 “快来尝尝这个汤”红鱼看见巫晓来了忙道 “不错,好鲜啊,哪儿来的这么大的鱼啊”巫晓道 “肇虎在前面池塘扎的,他扎了三条,哪池塘里好多鱼的”红鱼很开心,他们这几天就没正经吃过一餐饭,今天终于有鱼可以吃了。 “够不够啊,不够我再去扎两条”肇虎抱着几个柴火进来道 “我发现有阿虎在我们以后去哪儿都不愁吃了,哈哈,晓晓你说呢”红鱼爽朗的笑道 “有用”巫晓简短的评价 “还别笑,这事对我来说小菜一碟,手到擒来,我小时候跟我爹上山抓狍子,打兔子,下水抓鱼抓吓,每次都没有空手而归啊”肇虎很得意 三人风卷残云,很快将一锅鱼吃得底朝天,汤都没剩下一滴 巫晓帮红鱼找了个还能用的木桶,烧了些水,让红鱼清洗,而两个男人则跳也宅子前面的池塘里清洗。 “晚上睡觉时别哪么注意下周边的动静”巫晓边用一块布擦前胸边道 “怎么了,大哥担心什么?”肇虎疑惑道 “也没什么,荒山野领,小心为上”巫晓道 “好,我知道了”肇虎应道 “来我帮你擦下背”巫晓将布卷在手上 肇虎转过身,巫晓用力帮他擦了一通,完了之后二人轮换,白天都累了,清洗之后,三人早早睡去。 巫晓平躺着,红鱼则抱着巫晓的脖子,睡得正香。 是夜月光如水,透过窗格照在屋内的地板上,形成一格一格的窗影,暗暗的一道一道的光线中,尘灰弥漫,格外的寂静。 午夜时分,一道黑影慢慢的在地板的光影上升级,挡住了大部份光斑,一个人影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窗台前,一动不动。 良外之后,哪人叹了一口气,仿佛一片干枯的树叶落在了地上,他轻轻的深吸了一口气,两声轻而响亮的夜鹰的叫声从他嘴里传出。 片刻之后屋顶上,一个瓦片被人轻轻的挪开,没有发出一点声,也没有月光透过来,显然有人用身体挡住了光线。 此后很长时间没有动静,直到窗外又两声夜鹰的叫声传来,这个火球从屋顶落了下来,向床上的两个人急射而去。 待火球落到床前一臂之高时,巫晓突然睁开了眼晴,左手迅速一挥,打在火球之上,火球向窗台射去,在窗台上爆炸开来,整个窗台马上烈焰滚滚,明显是用布包裹的火油罐子,如果落在巫晓和红鱼身上马上就会起火,很难扑灭。 “肇虎”巫晓大喝一声,从床上翻起,向屋外射去,落在院子里,窗外哪个黑影显然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发生,他愣了一会,就向池塘方向闪去。 与此同时,屋顶上一个娇小的身影急速的向后山方向跳跃而去,肇虎的门被一脚踢开,门板飞出去老远,他跳了出来。 “上面哪个是你的”巫晓向屋顶一指,便向池塘方向追去。 前面哪个黑影一直躬着身子,借着大树和院墙的隐蔽处向前飞奔,巫晓跳上院墙,居高临下,向黑影追去,哪黑影突然一转身,三道寒光向巫晓射来,巫晓平翻了一下身体,躲过了暗器。 顺手抄起靠在院墙上竹杆,向哪人投掷过支,落点很巧妙,在哪人前方三步之处,哪黑影只得止步避让,这一停顿,巫晓已经追了上来。 哪黑影一转身,一道寒光扫向巫晓的面门,巫晓一仰身,脚下飞速一脚踢向哪人下颚,哪人立马后退,巫晓翻了一个跟头,上前当胸一拳,哪人侧身让过,匕首划向巫晓手腕,巫晓右手突然一缩,翻腕扣住哪人持匕首的手腕,哪人只觉得手腕一紧,一股大力传来,手腕被人扣住,匕首立时掉在地上,同时只感到手肘处一紧,自已的手已被扭到了背后,钻心的痛从他的手臂传来,感觉马上就要被人扭断,他只得伏下上身,巫晓一脚踏在他的后心,将他踩在地上。 巫晓挟持哪人回到小院里,找来一根麻绳,将他捆了一个结实,不久,肇虎一只手提着一个缩成一团的身影也回来了。 “他想爬上后山的悬崖,可爷爷一个飞石就把她砸了下来。”肇虎得意的道 巫晓向地上指了指,肇虎把手上的人向地上一扔,两人滚到一堆,先前哪人忙凑过去查看,只是他手臂被捆住,行动不便,他只得坐在地上,将哪个娇小的身子拱放在自已脚上,低下头听了听他的呼吸,见没有死,才又直起身来。 红鱼走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巫晓将刚才的经过简单说了一下,然后道“这两个人要将我们烧死” 红鱼叹了口气,准备走过去察看,巫晓将她拉住,自已走到两人近前。 借着月光这才看清地上的两个人,坐着的是一个老者,他已经很老了,身体已经完全佝偻,直不起身子,脸上爬满了树皮一样的皱纹,深得像刀刻上去的,而且脏乱不堪,只有两个眼晴还时不时闪着迟暮的精光。 而另一个却已经昏迷不醒,估计是被肇虎从山壁上打下来摔伤了,手脚多处破了血口,血流不止,已经将老者的裤子打湿。看不出男女,却应该年纪很小,脸上身上同样的脏乱。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们”巫晓平静的问道 “要杀就杀”老者发出破锣一般嘶哑的声音 巫晓拿出匕首,按在了老腿上哪个小身体的脖子上,显然使了劲,血已经从刀锋上流了出来。 老者身体一怔,眼里全是迫切和关心,但是他眼里还是很坚定,没有说话。 “不要杀这个小女孩儿”红鱼跑了过来,拉住了巫晓的手臂。 巫晓和肇虎有点吃惊,探头看了一眼,果然胸脯部位微微隆起,眼眉也是女孩儿的像貌,只是太过脏乱,二人都没有注意。 巫晓抬起了刀,红鱼将哪个小女孩儿抱起,放在一块木板上。 “把我的袋子拿来,再打一桶水来”红鱼对肇虎说,肇虎照办,哪老者一直在警觉且关切的自着眼前一切。 红鱼用清水擦了一下女孩儿的伤口,苍白却细嫩的皮肤底子显现出来,还好上面的伤口不深,红鱼撒了点止血粉,很快就止血了,最后,她擦了擦女孩儿的脸,一张秀美的女孩儿的脸庞显现了出来,她还在昏迷,只是呼吸平缓了许多,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苍白的可怕。 老者松了一口气,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肇虎走过来看了一眼小女孩儿幸幸的道:“我不知道她是女的,要是知道…”,肇虎想了想接着道:“要是知道我也一样会把她打下来”。 红鱼白了他一眼,肇虎识趣的走开,来到老者身后。 红鱼看了一眼巫晓,巫晓点了点头道:“先留着她” 他走到了老者面前道:“我们只是路过,听人说这儿有个院子,就过来住一晚,没有存心探察你们的秘密” 老者看着巫晓,他心存疑惑道:“你怎么会醒的?” “我在打扫屋了的时候看到地面上的脚印深浅不一,而且有几个还是刚印上去不久的” “哪边石台上的院子比较干净,不像是长年没人打理的样子”巫晓指着右边的小院道 “而且整个宅子都长满了茅草,但是院墙到池塘边却有一条小道,显然是有人经常取水踩出来”巫晓继续道 巫晓停了一下接着道:“最重要的是我们在吃鱼时,我听到屋外有脚步声,虽然很轻” 老者听完良久之后叹了一口气道:“阁下年纪虽小,却心思缜密,机敏警觉,身手不凡,无故来到这个宅子,怕不是路过,是有人指使来探寻当年哪件事的吧。” 第二十三章 往事 红鱼三人对望了一眼,巫晓站起身来,不再理会哪老者,经此一闹天已放亮,三人睡意全无。 “我去做点吃的吧”红鱼看向巫晓 “阿虎再去札几条鱼吧”巫晓道 “好,你们要小心这两个人啊”肇虎不太放心哪个老者,嘱咐了一声,拿起他的工具出去了。 不久,一大锅鱼汤做好了,找不到更多的碗,肇虎干脆整锅端到了院子里,红鱼让两个男人先吃,自已盛了两碗稠白的鱼汤慢慢喂给尚在昏迷的小女孩儿,吃了点东西,小女孩儿的脸色慢慢好转。 她睁开眼睛看看了红鱼,又向四围看了一下,发现老者被绑在地上,她猛的一翻身,跳到红鱼一丈远的地方,然后像个母豹一样窜到老者身后,眼睛里满是紧张和敌意的看着巫晓等三人。 “她醒了,没事的,你先吃吧”巫晓接过红鱼的碗盛了一碗递给她,红鱼坐在边上慢慢吃了起来。 哪老者可能也是很久没有吃东西,闻到鱼汤的香味,难以自已,喉咙不断的吞咽,但他也没有开口讨要。 “肇虎”巫晓喊了一下肇虎,然后指了指锅里。 肇虎便拿起一只碗盛了一碗,送到了老者面前,老者双手被缚,用嘴咬着碗边,一口气喝完了,喝完后他仰天长出了一口气。 肇虎又给他喝了一碗,老者也不客气,许是止了一下饿,回复了一些力气,他坐正身子道:“不要以为施点小恩小惠,我就会相信你们”,见到这些情型,哪女孩儿的敌意减轻了不少,但是还是在戒备着,她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三个陌生人。 “现在怎么办?”红鱼吃完以后,肇虎问道 “走吧,放了他们”巫晓向一老一小看了一会道 肇虎应声抽出刀,割开了老者的绳子,老者满脸疑惑的站了起来,仔细的打量着巫晓。 三人也不纠缠,出得院门,肇虎把马匹拉了过来,红鱼的马有点高,巫晓把红鱼抱上了马背,肇虎打头,三人出得荒宅,向去路行去。 行不多久,只隐约听到后面有人在叫喊,巫晓回头一看,只见哪老者自后方追来,口中高喊“三位等一下”,哪女孩子也远远的跟在后面。 三人勒住了马,待哪老者走近,巫晓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你哪锁腕的手法是跟谁学的?”老者佝偻着腰问道,汗顺着他树皮一般的皱纹流了下来。 巫晓想了一会道:“你为什么问这个,你是什么人?” “这种锁腕锁臂的手法,是一个神秘组织特有的手法,我恰好跟这个组织有点关系,如果你不是敌人,可能从你身上,我能知道一些我想打听的事情”老人谨慎的选择着言辞,他不希望巫晓误判,但是也不想自已过早的相信了别人。 “是我的一位长辈教我的,但是他可能还没有教全”巫晓道,巫晓也很谨慎。 “你的这位长辈姓什么”老者问道 “你在躲什么?”巫晓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提出了一个问题 老者想了一下道:“当年为了帮一个朋友,我做了一些事情,遭到这个组织的追杀” “你在此期间,你有奉命去杀过别人吗?”巫晓又问道 “在此之早很早,我实际上已被列为要清洗的对象,所以组织不会给我下达什么命令”老者用他破锣一般的声说道,肇虎,红鱼和后面追上来的女孩就这样听着二人你问来我问去,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我的长辈姓巫”良久之后巫晓道 哪老者听到这话,身体明显一怔,然后有些激动和迫切的道“巫峰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巫晓慢慢的道 “你真是哪个哑巴孩子”老人的手在颤抖 “孩子并不哑,只是不爱说话”巫晓看着老者平静的道 老者好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双膝跪在了地上,老泪纵横:“老天爷啊,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可以见到鹰主的儿子” 巫晓忙跳下马背,扶哪老者站了起来,在旁边的树阴里坐下,三人也都跟了过来。 “告诉我当年的事”巫晓看着哪老者道 “你的确是鹰主的孩子,跟你父亲一样的天赋,一样的性情”老者仔细打量着巫晓,又接着道:“长得也的确有几分相似” 巫晓没有接话,待哪老者情绪平复,众人听老者将当年的事娓娓道来。 “哪一年事情很多,但是总有几件事能让我们感觉到将有大事要发生,你父亲巫峰是神策军,鹰眼阁的统制,但是我们都称他为鹰主,鹰眼阁实际上是禁军的一个最高级的情报和暗杀机关,负责搜集皇上需要的各情情报和指受皇上命令私下处置各种人犯的” 老者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但是这一年很奇怪,皇上很少来鹰阁,有什么旨意一般让仇公公来传个话,最后干脆不来了,一直由仇公公传达指令,鹰主觉得事情不对,几次进宫求见,均没有见到皇上。” “却等来了一道圣旨,圣旨擢升鹰主为神策军左副都统,即日到任,鹰阁暂时由刀疤负责,鹰主接受了圣旨,但是他夜里召集了我们五个兄弟,让他们分别去几个大巨的府上做侍卫,离开鹰阁时,他做了最后一批调令,帮我们隐藏了真实的去向,而我则前住了左疏密使颜正文大人家中,事实上我的工作早在两年前就是颜大人家中的秘卫统领” “事情发生在五个月以后,一天傍晚,铁头兄弟带着伤跑到颜府通知我,鹰主全家被杀,让我也护着颜大人快逃,但是太晚了,他刚一进门,神策军就带人包围了颜府,杀了进来,颜大人将还在襁褓中的女儿塞给了我,让我无论如何都要保孩子出去,我和铁头不得已,只得抱着孩子拼死杀了出来,路上铁头兄弟死了” 讲到这里,巫晓看了一眼哪个女孩儿,老者也看了一眼女孩儿道:“是的,她就是颜大人的女儿,我抱着孩子一路东行,来到颜大人的老家,就是你们昨晚的哪个宅子,但是没过几天,神策军追到,颜家老宅上上下下全部杀光” “我抱着孩子了躲在地下的密室中躲过了这一劫,之后我又抱着孩子出去转了大半年,最终还是回到了这里,神策军到处在清洗,我们去到哪里都躲不过,在这个老宅还相对安全一点,他们至少不会再来搜第二次” “十几年过去了,宅子荒废,有不少附近的人来搬东西,我也没有管,后来孩子大了,我们就或杀,或吓的来对付再来宅子里的人,附近都传言这个宅子闹鬼,也就再没人来了,你们是这几年头一批来的人” 众人都沉默了,一个老人带着一个小孩儿在荒废的大宅里生活了十几年,这其中的辛酸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后来你有没有回去查过这件事”巫晓问道 “我有几次想回去探察一下,但是一来小孩子没有人照料,二来我旧伤一直没有好,年纪也大了,只怕没回去,人就死在路上了”老者叹了口气 巫晓站了起来,眼神不知看向哪里,好像失去了焦点,又好像在专注的看向远方。 “这件事我去查,这个仇我去报,哪些参与谋害我父亲的人,我会把他们一个一个都找出来”巫晓看着老者平静的道 “我老了,走不动了,帮不了你,但是你还年青,帮我们当年的兄弟讨回来,我下去了,跟他们也好有个交代”老者站了起来,他拉过身边的小女孩儿,这个孩子托付给你了,你带上。 巫晓打量了一下女孩儿,女孩身体很瘦小,长期营养不良,使得她的身体远没有同龄的孩子高大,身上穿着脏得都看不出颜色的衣裤,头发估计是自已拿刀割的,像一堆乱草一样。 但是她有一双明亮的眼晴,全身像豹子一样的敏锐。巫晓看了看红鱼,红鱼走了过来拉着巫晓的手道:“带上吧,她挺可怜的” “我把我会的都教给她了,这孩子聪明,一学就会,意识也非常好,假以时日,会是个好帮手,你们有共同的仇人”老者补充道 巫晓转过头,盯着女孩的眼晴,女孩子也盯着他,但是不久之后她就慢慢退缩,躲到了老者的背后。 巫晓把她拉了出来:“你什么事都可以做嘛?” 女孩儿又抬起头看了一眼巫晓,然后用力的点了两下。 “帮她去清理一下吧”巫晓对红鱼道,红鱼高兴的拉着女孩去了。 老者跟巫晓补充了一些当年的事情,不过有用的信息并不多,他只是底层的杀手,了解不了太多的事情。 “我们走后,你怎么办”巫晓问老者 “你们走后,我也要走了,孩子是我最后的牵挂。”良久之后老者道 直到红鱼带着哪女孩儿回来,两人再没有讲一句话 女孩儿穿着红鱼的衣服,显得有点空荡荡的,她不习惯穿裙子,走路的姿式很别扭。但是身上清洗干净了,原本苍白的皮肤底子洗了出来,模样居然非常的秀美,只是她兽一般的目光遮挡了所有女孩儿的特征。 老者看着女孩走来,露出了微笑。他拉着女孩子站在巫晓面前道:“以后,跟着他” 女孩子看着老者,满脸的紧张,她拉着老者的衣袖不撒手,老者一咬牙,挥手重重的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女孩子登时坐在了地上。 “走”老者对着女孩子吼叫了起来,女孩儿才慢慢的站了起来 巫晓把红鱼抱上马,再将哪女孩儿提到马背上,放到了红鱼的后面。 三人策马向西走了,老者站在路中间看着三匹马慢慢的走远,他突然从袖子里拔出一把匕首大喝一声“少主,老驼子送你啦”,然后一刀割破了自已的喉管,倒了路中间。 当巫晓四人听到声音回头看时,刚好看到这一幕,哪女孩儿看到老人倒下,哇一声哭了出来,哪撕心裂肺的哭声仿佛传到了池塘边的荒宅里,久久的在荒宅上空回荡。 ps:今天在出差在飞机上发布明天可能没法更新,号外走边路过的亲们。方便章节下面留下你的爪印吗?你的只言片语是对我最大的鼓励 第二十四章 当归药栈 "老驼子为什么要自杀?”红鱼问道 “他想告诉我们颜女从此再也没有亲人,我们要管到底”巫晓道 红鱼沉默了,良久之后转头看了一下颜女,颜女在后面耷拉着脑袋,不着到他在想什么。 “这么多年过去了,老驼子其实早已没有了报仇的心了,他最放心不下的其实是颜女”巫晓像是说给红鱼听,也想是说给自己听。 此后一路无话,巫晓看着前方,红鱼则看着他。 傍晚地时候,四人来到了宣州城,宣州算是途中的大城,这几天他们一路风餐路宿,很是辛苦,巫晓怕红鱼经受不住,决定在宣州休息两天,红鱼也随他了。 在僻静处投宿了一家祥来家栈,要了两个相临的房间,肇虎主动整顿马匹,和行李,二人也随他去了。 红鱼的确有些累了,颜女一直不说话,好在红鱼跟不爱说话的人也相处很久了,她也知道不能急。 颜女一进房间就找了一个墙角蹲在那里,双手抱着膝盖,然后一动不动。红鱼也由她去。 当巫晓提着行李来到红鱼的房间时,红鱼正坐在床上,靠着窗户看外面的街道。 ”累了就睡会,我等下把饭菜叫到房间里来了”巫晓放好行李道 “来,过来”红鱼向巫晓招招手 巫晓走了过去,红鱼抱着他的头放在自己腿上,手在巫晓脸上轻轻的摸苏着。 “在想什么呢”巫晓道 “没想什么,想把你抱一会”红鱼笑道,巫晓也不在说话,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她腿上。颜女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又低下头去。 “你说如果当初我没遇到你,那我现在会是什么样”红鱼幽幽的问道 “你可能还在江南到处替人诊治,直到老去”巫晓道 “难道就不能找个男人嫁了,然后生一堆孩子吗?”红鱼玩味的看着巫晓 “那不是你想过的生活,你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巫晓看着她道 “那你呢,我为什么要嫁给你啊”红鱼脸上全是笑意 巫晓翻了个身,双手环着她的腰”我是不同的那一个,你这么多年都在等我,都在等我” 红鱼感觉自己好像要融化了,她捧着巫晓的脸亲了两下,巫晓只感到一股热流从她的脸上流到自己的脸上。 “我们下去吃点东西吧,别在房间吃了”红鱼道 巫晓站了起来,红鱼整理了衣服和头发,然后向颜女噜了噜嘴 巫晓走了过去蹲下身子对颜女道“走吧,跟我们吃东西去” 颜女站了起来,但是她一只脚踩到聊裙子的下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抓住了巫晓的胳膊。 “他这身衣服不合适,回头给她换一套吧”巫晓道 红鱼过来帮她理了一下裙子,然后拉住她的手出了房门,巫晓也只得跟在后面出去了,到得楼下,刚好看到肇虎从客栈后面的马棚中走了过来。 “马都安排好了,你们怎么样样,饿了没,我们叫点吃的吧”肇虎看来是饿极了 “几位客人想吃点什么?”一个年青的小伙伴听到人有要叫吃的忙从里屋跑了出来 “你们这儿有什么吃食啊”肇虎问道 “看客人说的,本店虽然不大,但是时常的吃食都还是做得出来的,现在还有包子,面皮,牛肉,烧鸡,各种南北小菜,您几位看来点什么?”伙计忙一下介绍 “来三笼包子,两碗面,再切五两牛肉吧”肇虎点了几样饱肚子的,回头问红鱼 “阿姐再点两个小菜吧”。 “捡你们这儿拿手的,特色的小菜做两个上来吧”红鱼随意的跟伙计道 “好列,几位稍坐,我给你们上茶”伙计麻利的张罗去了。 不一会儿,吃食就端上来了,伙计边上菜边道:“看几位远道不的吧,莫不是来参加明天的药王大会的?” “药王大会?什么药王大会?”肇虎一面的疑惑 “药王大会都不知道,我们宣州三年一度的药王大会明天在南街药王庙开市啊,南北药材行,东西大夫郎中都会到齐,可热闹了,比过年庙会来热闹,几个要是不急赶路,明天下午可以去看看” “今年可还是当归药栈主持的药王大会”红鱼问道 “这位大姐一听就是行家,当然是当归药栈主持的,别的药行也没这资格,怎么你们真是药行里的人啊?”伙计好奇的道 “算是吧,谢谢小二哥相告,你不用招呼了,我们自已吃”红鱼笑道 “哪行,您几位吃着,有什么事招唤我一声就行”伙计说完,拿起托盘回后厨去了。 “你知道这个药王大会?”巫晓问道 “这是药行的大事,我当然知道,每三年举行一次,经常在宣州办,小时候跟爷爷来过一次,没想到今年的我们到赶上去了”红鱼道 “哪我们就去看一下,这是药行的盛事”巫晓道 “要去,我正好要采办点药材,颜女的身子也需要调整一下”红鱼看着颜女,后者正在看着包子,就像狼看到肉一下,只是她却没有动。 巫晓也看向了她,随手拿起一个包子递给了颜女,颜女看了一眼巫晓,像是在询问。 “吃吧,你可以吃个饱”巫晓道 话音刚落颜女就把包子抢走了,两口吃完,好像怕人抢食一般,一口气五个包子下了肚,就连一向能吃的肇虎都张大了嘴吧。 三人对望了一眼,都笑了起来,也随她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肇虎和巫晓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巫晓起来时肇虎还在呼呼大睡,他便踢了肇虎一脚。 “谁,谁,什么事?”肇虎一下子坐了起来,等他看清是巫晓踢他,又倒下去了,嘴里嘟囔道:“大哥,我再睡会,困呢” 巫晓也懒得理他,起床开门去敲红鱼的门,里面却没人应,他推门进去,屋里没有人。 他下楼问伙计:“我哪两个女同伴呢?” “大爷起了啊,哪两个大姐一大早就出门了,估计是街上逛去了”伙计道 “给我们打点水吧”巫晓只得做罢 中午的时候,两个女人回来了,巫晓坐在房间里看书,肇虎在洗梳。 红鱼道:“你看我给颜女选的一身怎么样?”说完她从门外把颜女拉了进来 只见颜女穿着一身的红色衣裤,紧身的式样,比较合她的身材,头发红鱼也给她札了一下,整个人跃发秀丽了起来。 “不错嘛,阿姐帮她这么打扮一下,麻雀就凤凰了啊”肇虎夸赞 “不错,就是颜色不太对,黑色好一点”巫晓道 “我早想到了,跟这个差不多式样的,我还买了一套黑色的”红鱼笑道 颜女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绞着手,在往红鱼身后躲。 “好了,这事办完了,我们现在去药王大会吧”红鱼今天心情很不错 “你刚回来,先吃点东西再去吧,我估计也没这么快开市”巫晓道 “也好,哪就先吃点东西吧”红鱼拉着巫晓走了出去 宣州南街药王庙,其实是一个比较大的巷子,从药王庙为起点一直沿伸到南大街,平时没什么人来,也没有多少摊贩。 今天则不同,天还没有亮,这里就支起了大大小小的药摊,货架。大量的药商,货栈,药铺都派人到此。三年一度的药王大会,不仅做小买卖,还是大宗药材交易的集散地,药王巷附的大小仓库基本已被各种南北药材商租满了。 拿到药王庙前面的巷子来摆的,全是样品货板,供买主查看成色,品像,挑选品种的,大宗交易都先选好哪家的货,什么成色,多少价钱,然后在仓库交割。当然,也会做一些零售的生意,大买主一般都有熟识的货源,现在世道不算太平,生意也比往年难做多了。 等巫晓四人来到这药王巷时,这里已是人头攒动,走不动道了,有很多卖南北货的,各种小吃的,大人用的,小孩子玩的,都像赶庙会似的来凑热闹,赶个集市。 颜女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一直跟在巫晓的后面,躲躲闪闪,巫晓也不理会她,任由她拉着自已的衣角,她必需得慢慢适应才行。 红鱼和肇虎则像赶集似的,东看看西瞧瞧,看看药材又看看布料,一会又看看一些新鲜的小玩意儿。肇虎则对街边杂耍,卖艺的很感兴趣,不时招呼红鱼和巫晓去看,四人一路走得很慢。 红鱼走到一个药材摊位前驻足看了一下,哪五十多岁的老板忙上前招呼:“这位姑娘买点什么药啊,我这儿的成色好着呢?” “我看看黄莲”红鱼道 “您可来对地方了,我这儿就数黄链最好,您看看这个,三年以上的,个儿大”老板拿起一块黄莲送到了红鱼面前 红鱼看了看道:“你这个不行,颜色又浅又干憋,从行山收来的吧,哪儿的地不适合种这个药” “哟,姑娘是大行家啊,佩服,您等等”老板说完从底提出一个袋子来,道:“来,姑娘,您看看这个” 红鱼打开看了下,拿起一块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道:“这个可以,你这个有多少?” “不瞒姑娘你说,这个货色我也就收了二十来斤,不过价钱贵点”老板道 “哪我要十斤吧”红鱼拍了拍手 “得勒,我给您找个东西装上”老板麻利的过称,打包,红鱼给了钱,让肇虎背上,几个又向前逛去。 没多久,只见前面街上一阵骚动,人流向药王庙前涌了过去,四人也随人流走上前去,只见药王庙前早就摆开了场面,台上台下坐了好多头面人物,一位老者站在场中间高声道:“三年一度的药王大会,今年又在宣州举行,各位同行们不远千里而来,我代表行里的老少爷们多谢各位东主捧场” 说到这里四周响起了一片掌声,哪老者待掌声稍歇又道:“今年我们当归药栈少东主也随老汉我来参加今年的药王大会,我请我们少东主过来亮个身份,也请在坐的同行老先生们以后多多照应” 他这几句话说得相当客气,相当飘亮,台上台下是捧场的叫好声。哪老者提气高声道:“有请当归药栈徐子望徐少东主为药王上头柱香” 从侧旁的一个小门内走出一个身穿白色儒衫的青年,年纪约莫二十五六岁,相貌堂堂,人品风流,气度不凡,只见他不紧不慢的走上了台前,一台手给四周行了一个礼,台下一片叫好之声。 ps:终于今天赶出了这一章,今天出差刚回,各位读者见谅 第二十五章 群诊 “晚辈徐子望,感谢各位前辈,各位同行对当归药栈多年的支持,今天是药行的盛典,有许药行的尊老在场,我资历尚浅本不该拔这个头香,只是各位前辈抬爱,又有家父的教导,我自知责任和义务重大,所以只有僭越了”徐子望语速适中,不快不慢,言辞谦虚而恳切,在场的人无不点头称赞,当归药栈的接班人果然成熟稳定,人中龙凤,可堪大任. 说完,他转身接过老者的三柱香,三恭之后插在了台前的香炉上,接着便是几位老前辈,各药行药店的东主,各地有名的郎中等依次给药王上香,很快药王像前面就烟雾缭绕了. “你怎么不去啊?”巫晓对红鱼道 “这个场合,我一个女人去干嘛,都是男人的事嘛”红鱼道 “我觉得上头柱香的应该是你”巫晓道 “晓晓,你今天话很多呢,平时怎么没有这么多话”红鱼板着脸道 巫晓只得闭嘴,刚好这个时候这帮人上香的事都搞得差不多了,很多人拍拍身上的香灰都回原处就座. 这时徐子望站了起来,朗声道:”每年按惯例,会在此设几个档口,义诊三日,由各地的大夫轮流义诊三日,今年也不例外,档口就在药王街的两旁,还请各位乡邻相互告之一声,如有平时看不起的,有老病沉疴的,有疑难杂症的尽可在这三日来药王巷瞧瞧,诊金全免” 下在面围观的百姓无不称好,有很多人也是冲着这个来的,当下药王大会正式开市,看病的,买药的,谈交易的各自从药王像前散去,台上台下的行业头面人物们也三三两两张罗自已的事去了,哪当归药栈的徐子望也在一位老者的陪同下,上了边上一个小楼. “当归药栈很历害吗?”巫晓问红鱼 “当然了,生意遍布大江南北,连突厥,吐番,还有很多边垂小国都有他们的生意,是医药行的头把交椅,有很多大的药行,都要附在他们身上生存呢”红鱼解释道 “他们还是曹帮的大主顾,有一次我去给曹帮的王柳老爷子瞧病,他说的,曹帮每年有两成生意是当归药栈的”红鱼补充道 街上人来行往很是热闹,待到下午,四人也逛够了,给颜女的药材也采办得差不多了,打成一个包,由肇虎提着,颜女也慢慢适应了人群,她也好奇的四处张望,不再感到害怕,但却始终没有松开巫晓的衣角. 四人正准备回去,只见前面围成一团,不知道在干什么,肇虎马上兴冲冲的跑过去,他看了一眼回过头来向后面的三人招手,三人只得过去瞧瞧,却发现不是什么江湖杂耍之类的好玩的物什. 却是三个老者围着一个年青人在争辩,哪年青人白净无须,约莫二十几岁,躺在一个案板上,奇怪的是肚子奇大无比,偏他又不胖,哪三个老者应该是大夫,在争论这个年青的病症. 一说是疝气涨腹,可用药石化之,一说是积食不化,经年日久,可用泄法除之,一说是腹内结石,如此巨大,已无药可医了. 这时,只见一个中年人分开了人群,后面跟着的居然是哪徐子望和一个气度疑重的老者,哪中年人来到尽前道:”我把黎老先生请来了,让他瞧瞧”,三个大夫忙恭谨的施了一礼让开了案板,哪老者上前察看,在病人肚皮上下左右按了几个,又号了脉,查了病人皮色气望,脸上表情越来越疑重,他两根手指摸着山羊胡子的下面端,久久不语,旁边一位大夫道:”此人一年时间,腹部长成这样,不知何故?”,哪老者点头示意,却并不答话,只专注查看. “他应该是西京一带有名的圣医国手黎昌世老先生,没想到他也来到宣州药王大会”红鱼附在巫晓耳边轻声道 巫晓点点头,拉着红鱼的小手道:”据你判断这年青人是什么症状” “我也说不清,这个得查看一下才行”红鱼也不太确定 这时哪老者道:”此人之症确是奇怪,老朽多年不曾见过这个症状,但非气非石,气者鼓胀,石者坚硬,且末见如此之大者,如若不然,此人早就丧命” 老人停顿了一下又道:”据老朽估计,此人应是腹内长了一个肉瘤,却是良性,如果不再生长到是没有大碍,如继续长大,只得剖腹取出,方可活命” 躺着的年青人一听,立时嚎叫起来:”割破肚皮哪不是要死了,大夫你可以救救我啊”,旁边的三个大夫忙道”高见,高见” 黎老先生对着病人道:“哪也未必就死,只是剖腹之法,老朽也不曾试验,惭愧惭愧,如果江南溪先生,抑或是西藏大般寺泽仁喇嘛有一人在此,你也或许有救” 哪病人一听,号啕大哭起来,估计他也是个读书人,哪黎老先生咬文字嚼字,他居然听得懂. 徐子望站过来道:”黎老,此人当真无救” “惭愧惭愧,此症实属罕见,老朽实是力不从心”黎老先生忙道 此时只见人群中一个中年胖子走了出来,大声道:”溪先生不在,溪先生的孙女红鱼姑娘却在啊,她也是位神医啊,不如请她试试” 红鱼和巫晓一听向哪人望去,却是哪乌头市的杜老板,相必他也来采办,正好看到红鱼在外面观看,又见惯红鱼的医术,所以提了出来.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见一个身穿红裙,秀美非常,却有一种温良亲近气质的女子站在人群之外,旁边站一个极英俊的少年,后现还紧站着一个铁塔一般的敦厚青年人,及一头乱发的小女孩儿. “杜老板太抬举红鱼了,红鱼的医术实在是赶不上爷爷的十分之一”红鱼大方的走上前去. 巫晓对肇虎道:”去把阿姐的药囊拿来”,肇虎点点头,飞奔而去. “溪先生后继有人,真是可喜可贺啊,红鱼姑娘在江南的名声,我在西京也略和耳闻,姑娘不用谦虚,尽可一试”黎老先生看到红鱼很是高兴,热切的道. 红鱼给老先生行了一礼道:”红鱼听从老先生的安排” 黎老先生伸手向前一辑,让开了位置,哪徐子望也退一步,向红鱼看去,红鱼冲他点点头. 红鱼走到病人前面,哪病人看来个了女大夫,心中凉了半截,但不冶也是死,冶了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只得硬着头皮道:”请女菩萨救我啊” 红鱼道:”你且安心,我先帮你看看” 红鱼查看了病人气望,号了一点脉,但觉此人脉像平稳,只是有点滑,不似病入膏肓之人,再换了个手号了一下,却发现脉如滚珠,走动很快,立时疑惑了起来,只见她小眉紧锁,一脸疑重. 她用手在病人腹部下下左右按了几个,感觉入手柔轻,一点都不硬,更没有鼓胀感,哪病人只说疼,却也说不出哪儿疼. 此时肇虎已从栓马的地方取来了红鱼的药囊,红鱼自药囊中取出一个,两头大,中间小,却是中空的物什,一头放在病人肚皮上,一头贴近她的耳朵,细听了起来,又放在病人的胸口听了起来. 哪徐子望估计从未见过大夫如此瞧病,也在好奇的观察红鱼的诊断方式. 红鱼却反复选择位置在肚皮与胸口细听,脸上表情不断变化,听了一会儿,只见他走到病人头部,查看了病人两腮和嘴唇. 她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来对巫晓道:”准备剖腹” 众人一听均向个退去,有些胆小怕血的都走出远远的观望. 徐子望忙上前道:”红鱼姑娘,可需要小可帮忙” 红鱼看了他一眼道:”徐公子费心了,我有帮手,你要不叫人烧一盆炭火,再外加烧几锅热水” “好,好,马上办妥”徐子望应该是第一见这种事,有点激动与好奇 不一会儿,炭火放到了屋前的另一个条案上,热水摆了两盆出来. 红鱼向巫晓点点头,巫晓自药囊中取出刀袋,只见一排足有三十几种长短不一的小刀插满在刀袋之上,巫晓逐一在热水中泡过,然后在碳火上过一次放在一块白布之上,一字排开,他们配合默契,心心相通 黎老捋着他的山羊胡子对徐子望道:”看这刀具,这位姑娘应该尽得溪先生的真传了” 徐子望道:”晚辈还是第一次见这剖腹之术,如果这位女子真有此术,哪真当得上是医中翘楚啊” “哪你就好好看看,这也算是开了眼界”你父亲这次让你出来,不也是这个目的嘛 徐子望点了点头,看向红鱼的目光却是异常的热切,不同旁人. 巫晓取出一个瓷瓶,倒了点褐色的药粉,用清水化开,走到哪病人眼前道:”喝下去” 哪病人仰起头,一口气喝完,只觉一股涩麻之味入口,不久,他就昏昏入睡,耗无知觉了. 巫晓放下碗,红鱼招了招手,巫晓走了过去,红鱼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巫晓一脸的震惊的表情,接着笑了起来,他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第二十六章 剖腹 只见红鱼拿了一柄细长且异常锋利的小刀,在病人男/根以上五寸处,向腹部方向划了一个倒八字的口子,血马上沿着刀口渗了出来,巫晓拿一块白布,很快的擦干净. 红鱼换了一把小剪刀,将病人的皮肉掀开,巫晓且一个铜夹子帮她将掀开的皮肉固定,红鱼则用剪刀,剪开病人腹膈,只见皮肉之下是一团白的,红的物什. 此时病人的血已顺着伤口流到了地上,流了一大摊,附近观望的人有的已开始呕吐,再也不敢看,跑到边上去了,有不要大夫也经受不住,远远的走开.哪徐子望和黎老先生脸色已是很不好看,只是还强忍着没有走开. 红鱼避开病人的主要血管,将小手伸了进去,向上一摸索,停了一下,看向巫晓道:”果然,有了,快准备” 巫晓忙将一个铜盘端了过来,放在案板上,然后,又手伸进病人的切口处,向外拉大,红鱼将手慢慢向外拖动,好像拉着一个什么东西,黎老和徐子望,及一众人者好奇的弯下腰来看. 但见红鱼的手慢慢拉了出来,同时另一只手也伸了进去,抓住另一端,向外慢慢的拉扯,待手上抓的东西拉出了皮肉之外时,众人一阵惊呼. 只见红鱼一手抓住一个婴孩儿的小脚,慢慢将一个婴儿从病人的腹部拉了出来,哪婴儿的腹部上还连着一个脐带,红鱼用剪刀剪断了脐带,将孩子倒提着抖了两下,从孩子嘴里抖出很多水来,哪婴儿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四周的人还没有从震惊中醒悟过来,伸长了脖子看哪个女/婴是不是个怪物,红鱼将哪婴儿放在铜盘中之,任由他在盘里哇哇大哭. 回头,再将手伸进病人腹内一阵摸索,掏出许多脏物,此时病人腹部已平,红鱼拿过巫晓递给他的白色药膏,涂在皮肉的创壁上,再飞快的将病人割开的伤口缝合,洒上止血粉,病人还未醒来,但是呼吸平顺. 等这一切做完时,时间还过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周围爆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红鱼向四围看了看,而巫晓则歪着头看她,红鱼伸手在巫晓头上揉了两下:”有进步,表现不错”,巫晓摔掉她的手,收拾器具. 而在黎老先生身后,徐子望则一直注视着红鱼,这个女子似乎让他打开了一扇门,他对下属分咐了几句,哪人就将婴儿端了过去给孩子洗刷开干净,随着病人也一并命人抬走了,黎老先生还在跟红鱼谈话,探究刚才的症状. “红鱼姑娘,刚才可谓神呼其技,徐某佩服得五体投地啊”徐子望走上前来恳切的道 “徐公子见笑了,这只是微末之能,红鱼碰巧多做了几例而已,万当不起佩服二字”红鱼忙道 “如果不嫌弃,今天晚上我做东,在城南宁人巷的海福楼请姑娘和几位同伴吃个便饭,你看如何?”徐子望道,脸上满是期盼 “这……”红鱼望向巫晓,巫晓看向他,什么表情也没有. “好吧,晚上就不用这个多人去了,我跟我弟弟去就好了”红鱼拍了拍巫晓的臂膀. “好,哪就这么说定了,徐某在海福楼等候两位,黎老也要到啊”徐子望看向黎老先生 “哪是当然,我晚上一定来”黎老先生爽快的道 “哪我先走了,不耽误你们的事情”红鱼说完,拉着巫晓向药王巷的出口走去,肇虎和颜女也跟着走了. 待红鱼他们走出了巷口,看不见身影时,徐子望还在翘首观望. “徐世子,徐世子”黎老先生轻声叫了几声 “哦,哦,世伯,我们走,这边请”徐子望这才回过神来,拥着黎老先生走了. 药王巷外的一处僻静的阁楼内,黎老先生和徐子望手边都摆着一杯茶,茶香缭绕,翻着白毛的茶叶在微黄的水中静静的从水面沉到杯底. “怎么?世子对红鱼姑娘有兴趣?”黎老呷了一口茶,看似无意的问题 “这个女子与众不同,没有俗气,没有傲气,混身上下……,混身上下……”徐子望好像找不到形容的方式 “反证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他最后道 “她年纪可不小了罗,别看她看起来像二八之龄,实际可大得很多哦”黎老道 “哦,这我到没看出来,还是黎老眼睛厉害,哪他估计多大年纪”徐子望问道 “具体的我也看不太出来,不过你一会可以问一下哪个人就知道了”黎老笑道 正说见,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一拱手道:”二爷,哪杜老板带到” “快叫他进来”徐子望急道 杜老板随后走了进来,见到徐子望忙恭身道:”徐公子好” “快别多礼,今天麻烦杜老板来,是有点事想询问一下,耽误了您的正事,实在过意不去”徐子望忙起身相迎,态度亲和,彬彬有礼,杜老板如沐春风. “看茶,杜老板这边请座”徐子望吩咐 杜老板只得诚惶诚恐的在徐子望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道:”不知道徐公子找我来是有何事?” “哦,是这样,我今日见哪红鱼姑娘医道高超,有心想请他做我们当归药栈的挂名医师,见你跟她相熟,所以请你过来是想打听一些她的情况” “哦,原来是这样,嗯,我跟红鱼姑娘要说熟嘛,也算熟,她在江南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我药馆坐诊几日,算是长年有交往的,不知道徐公子想了解哪些情况”杜老板忙道 “她行医多少年了,您知道吗?”徐子望问 “行医嘛,也有二十几年了吧,他十岁跟跟溪老先生行走,后来溪先生少有出来走动,她就独自行走”杜老板坐思索状 “这么久啊,看他年纪不像啊”徐子望故作吃惊状 “这个我应该是没记错的,只是不熟悉她的人看她皮像是可能不太相信,她这些年好像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十几年前的样子,而我等均是岁月不饶人啊”杜老板感叹 “哦,这到是个奇事,她一直一人行医吗?她医术坊间如何评判”徐子望问 “医术嘛,的确很不错,经她手的病人,少有反复的,也少有什么症状她拿不下来,为人也十分的良善,有穷苦抓不起药的,她还经常施医舍药,让我等甚是惭愧啊”杜老板感叹道 “就没人陪她一起行走的?一个女人不太安全吧,现在世道也不太平”徐子望见杜老板没有回答到点子上,就稍明白一点的问 “一个人,后来好像时不时带个小男孩儿,说是她弟弟,只是我们也没听说她什么时候多了个弟弟,哪小男孩儿也挺能帮上忙的,来过我们哪儿几次”杜老板道 “这么多年,她就没有婚配”徐子明见杜老板还没有回答到正点子上,只有直接问了 杜老板看了一眼徐子望,有些疑惑道:”好像没有了,如果谁有取了红鱼姑娘,在江南应该是人尽皆知的事啊,但是好像至今没有听说这个事情” “哦,哪还好”徐子望长出了一口气 “难道贵药行的医师对是否婚配有要求”杜老板问道 “不,不,我只是在想如果是已经婚配,我还得征求红鱼姑娘夫家的意见”徐子望忙加以掩饰. 他又问了一些不相干的问题,说了一些客套话把杜老板送走了 “世子怎么看?”黎老问道 “这位姑娘有点奇怪,不过也是人之常情,她可能尚未寻得如意郎君,似她这等人物,当然不能随意嫁人”徐子望好像很有信心的说道 “这是你们年青人的事罗,老头子我现在只能混吃等死了”黎老调笑道 “世伯说笑了,您身体来硬朗得很呢,长命百岁没有问题”徐子望道 夜色悄悄降临,巫晓和红鱼各骑一匹马,在街上走着,晚上没有什么人,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得得”的响声,两人出门时问了店里的伙计应该如何走. “你说肇虎会不会欺负颜女啊”红鱼突然问道 “不会的,肇虎有点怕颜女”巫晓道 “是吗,我怎么没发现”红鱼有点奇怪 “颜女是一只豹子,而肇虎只是个大象而已”巫晓这样形象 “这么说,我到有点理解了,哪你和我是什么”她如是问道 “你是嫦娥,我是嫦娥怀里的兔子”巫晓笑道 “你又是从哪儿学的混账话,不过……,我喜欢”红鱼笑道 “我们一会要不要早点回去吧,明天我们要赶路吧” “可以啊,不过结识一下这些人,对你以后也会有帮助的”巫晓道 说话见海福楼已到了,二人下马,只见徐子望早已在门口等候 “徐公子太客气了,红鱼来迟望徐公子见谅”红鱼忙上前致歉 “说哪里话,我也是刚到,来来,快里面请”徐子望殷切的道 红鱼只得跟着他进去,过了门槛红鱼回头去看巫晓,见他还在栓马,忙向他招手 “小兄弟快来,把马交给下人就好了”徐子望见红鱼在等他,也忙招呼 巫晓快步跟上,一行人来到楼上雅间坐定. “我老胳膊老腿,走不动了,没有下去,红鱼姑娘原谅则个”黎老道 “黎老是医药行的泰山北斗,红鱼哪敢要求黎老相迎”红鱼道 巫晓则坐在红鱼下首,他一向话不多,这样的场合他的话就更少了.伙计很快就过来上菜,一会功夫就摆满了一桌. 桌上尚有医药行的几个先生相陪,席间说说笑笑,徐子望又惯常交际,气氛相当融洽. 第二十七章 夜宴 “红鱼姑娘是如何确定哪人腹中是个胎儿的”黎老问道 “我听到他有两个心跳声,一开始还不太确定,仔细听了几次才确认是有两个心跳声,而且他右手好像有喜脉”红鱼道 “喜脉我到是也有感觉,只是确实没往这方面想”黎老道 “我也不太确定,只是当时我想如果是个胎儿,哪也快足月了,再不出世就要死在里面了,所以只能冒险一试” “有胆识,佩服” “直到我伸手进去摸到一只小脚,我心才落地”红鱼心有余悸 “哪胎儿在何处安身”黎老问道 “在腹膈之间,古书也有记载女人怀孕也有在此处的”红鱼道 徐子望道:”可他是个男人啊,女人嘛,我还可以理解” 黎老大笑道:”世子这就有所不知了,此人本应是女子,你看他面上无有一根须发,只是不知怎的生成了男儿身,所以有可能怀上胎儿” “哦,原来如此”我真是孤陋寡闻了 众人又喝了几轮,徐子望不经意的问道:”红鱼姑娘今次是要往哪里去啊?” “我们往长安去,带弟弟去博个功名”红鱼道 “哦,令弟还是今年的贡生啊,失敬失敬,我还以为他是跟你学徒”徐子望向巫晓表示了一下,巫晓回礼,也没有说话 “医道嘛他也跟我学过几年,帮我打打下手还可以,只是他对这个兴趣不大”红鱼看着巫晓道 “说来也巧,我去往领南一趟之后,也要赶往长安,估计是两三个月之后,到时估计你们还在长安城,不知道界时可否来拜会一下,也不妄我们交了这个朋友”徐子望看着红鱼道 “徐公子太见外了,我们荣幸得很呢”红鱼笑道 “即如此,你们去长安安顿好之后劳烦派人走一趟,清门街的当归药栈分号,将他们的住址报与长柜知晓,我们好联络” “清门街,好的,我记下了,徐公子放心”红鱼思索了一下 “哪就一言为定了,红鱼姑娘不要事多把这个给忘了” “嗯,好,难得徐公子这么上心,我们愧不敢当啊” 一顿饭吃到月上中天方散,红鱼吃了点酒,脸上红扑扑的,煞是好看,巫晓却相当清醒,他扶着她出了海福楼的大门,拒绝了徐子望叫人抬矫相送的提意,两人上马慢慢向住处走去。 走了没多久,红鱼道:“不行了,晓晓,我估计喝得有点多,头好晕啊,要栽下去了” 巫晓连忙下马把她抱了下来,两人在街边坐了一下,待红鱼稍微好一点,巫晓把她抱上自已的马,两人共乘一骑,巫晓拥着他慢慢向前走。 红鱼扭动了一下身体,在巫晓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式,“以前是我抱着你,现在你长大了,可以抱着我了” “我一直抱着你”巫晓眼晴看着前方,轻轻的回答他。 “晓晓真好,来,亲一个”红鱼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又缩了回去 “你觉得徐子望这人怎么样?”红鱼问道 “他人不错啊,家大业大,人也风度不非,通情达理”巫晓幸幸的道 红鱼抬起头来看着巫晓道“喔,我怎么听到某个小鬼头说话有酸味儿啊” “哪有,我很中肯的评价”巫晓 “狡辩,你的小心思我还猜不出来嘛”红鱼乐了 “哪你说徐子望为什么请你吃饭”巫晓反问道 “哎,这我还看不出来嘛,哪见过的人可比他多得多了”红鱼叹了口气 “哪你打算怎么办啊”巫晓道 “像他这种公子哥儿,说不定见到另一个好的就把我丢开了,说不定都不用我们费心”红鱼道 两人说着就到了客栈的门前,此时已心午夜,两个简单梳洗了一下,就各自回房去了,红鱼一推开门时,颜女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看到是红鱼才又慢慢的睡下。 之后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四人晓行夜宿,巫晓在一个马市上再买了一匹马给颜女乘骑,一开始颜女很惊慌,慢慢也能骑得很顺了,这大大提高了行进的速度。有遇到大镇或热闹的市集,他们也会休息一天,看看热闹,或去顺路的名山大川,道观古寺走走看看。 颜女已经基本适应了人群的生活,她性格越发内敛和深沉,偶尔也能讲几句话,显然她并不是哑巴,这一点肇虎到是很意外。 途中红鱼熬制了几幅药给颜女调养,再加上饭食比她之前的好,也有规侓,颜女整个人都养好了,肤色也自然了很多,身条也长得温润了一些,头发长长了很多,红鱼教会他梳理,此时看去,已经是一个亭亭玉立,风姿绰约的女孩儿。 巫晓按着她的路子,给他制办了弓箭,手/弩,和两把短刀,她本身的飞刃暗器的功夫就尽得老驼子的真传,拳脚也不差,巫晓有空就训练他远程武器和尽身短兵刃,这些都很适合她的路线。 颜女的直觉和韧性都出奇的好,一段日子以后,她进步神速,已不是吴下阿蒙了,凡是巫晓说的,她都不折不扣的执行,从不反驳,也不问原因,就好像天生如此一样,她有时也会帮红鱼做点事情,和红鱼说会儿话。 肇虎一直都是干活儿最多的,当然这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他吃得也最多,巫晓在指点颜女时,他还是挥舞他的两把铜锤,自已悟出了一些技巧,巫晓也时不时指点一下。 红鱼这段时间过得很轻松,她像个公主一样,什么事都不怎么用得着她操心,只要看着两个闷葫芦和一个马大哈忙前忙后就好了。 长安,是大唐王朝的都城,武帝时曾弃之不用,迁都洛阳,武帝死后不久,唐明皇登基又迁回了长安。 安城由廓城、宫城、皇城三部分构成。廓城呈长方形,每面有3座城门,除南面正门明德门为五个门道外,其余皆为三个门道。宫城位于廓城北部中央,中部为太极宫,正殿为太极殿。东为皇太子东宫,西为宫人所居的掖庭宫。 皇城接宫城之南,有东西街七条,南北街五条,左宗庙,右社稷,并设有中央衙署及附属机构。 廓城内有南北向大街十四条,东西向大街十一条。明德门至皇城正门朱雀门的朱雀大街位于全城中轴线上。 这里聚集了各个种族,各个国家,各种势力,各种目的人,他们把这里当成一个大宝库,都想挖到属于自已的金子,虽然经历了几代的不治之君,大唐国运不畅,但是这里依然是世界的中心。 这一日中午,长安西门,排队进城的队伍一直排了有两里地,从早上通行到现在队伍好像没有变短过,最近都城不太平,巡城的士卒加强了来往人员的盘查。 巫晓四人这个时候终于到达了长安城,但是他们看到这幅景像,也不得不下马排到了队伍的后面。 他们前面是几辆运送草料的马车,都在一步三停的走着。 “肇虎,去前面看看”巫晓道 肇虎马上跑到城门口去探查,不久之后回返:“门口查得严,我们这些家伙估计很麻烦” 巫晓四周看了一下,指了指前面的草料车,肇虎会意,将兵器全部解下,偷偷塞到了前面草料车里。 排了足有几柱香的时间,四人才到城门前,哪赶草料车的马夫估计是有文书,守卒并没有怎么盘查就放他们进去了。 轮到巫晓时,巫晓拿出了州府的帖子,守卒查看了一下印鉴,又翻看了几匹马上的行李,也没有为难他们。 进城后,肇虎跟在草料车后,找个机会取回了兵器,巫晓问明了天工坊的道路,四人直奔天工坊而去。 盐帮在长安的堂口居然是一个官营的盐行,在天工坊的中间,门面挺宽,让肇虎和颜女在外面等候,巫晓和红鱼就走了进去。 一个伙计迎了上来:“二位,买盐请到哪边柜台” “我们不买盐”巫晓道 “哪二位是?” “你们大掌柜的在吗?”巫晓问道 “大掌柜在是在,只是不知道二位找大掌柜何事啊?”伙计有点摸不着头脑 “烦你帮我通报一声,就说山上来人了”巫晓道 哪伙计上下打量了一下巫晓,道:“行,你稍等一会儿”,说完撩起耳房的竹帘进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胖胖的中年人走了出来,站在巫晓面前道:“您二位是?” 巫晓伸出袖子伸了过去,哪中年人楞了一下,慢慢的把手伸到了巫晓的袖子里,片刻之后,脸上一惊,随后明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翻巫晓和红鱼,然后对后面的伙计道:“我有点事出去一趟,有人来找我推到明天”。伙计应了,中年人但拉着巫晓走出了店门,在街上张望了一会儿,轻声道:“几位先随我来” 巫晓随着他出了天工坊,拐了几个巷子,停在了一个小院子前面,哪中年人在门上敲了三下,隔了一会又敲了三下。 院门被人打开了,从里面露出一个人的脑袋,见到是熟人,就把院门打开了。 “先进去再说吧?”中年人对巫晓说 巫晓却没有动,他看向肇虎,肇虎就挤了过去,站在院门前向里看了一下,走了进去,不久之后他出来了,向巫晓招了招手。 巫晓这才拉着红鱼走了进去。 第二十八章 狮子巷 这处是一个四合的院子,应该是盐帮在长安的一处仓库,哪中年人进门之后,招呼其它人过来,一时之间从处房里共走出二十几个汉子。 中年人见人到得差不多了,便单膝跪下道:“盐帮后水堂长安分堂堂主吴胜拜见龙虎堂堂主大哥” 后面的二十几个汉子听到这话先是一楞,然后马上者跪下齐声拜见大哥,不过也有偷偷抬头看巫晓的。 在他们心里,总堂口的大哥,至少也都是四五十开外的人,而眼前站的分明是个毛孩子,怎么还是龙虎堂的大哥呢,到是这小孩儿后面的哪大个子更像大哥。 “都起来吧”巫晓淡淡的道,然后从内衣里取了龙虎堂的印信递给了吴胜 吴胜取出一个小本子,核对了一下道:“确是龙虎堂印信”,然后交还给了巫晓。 二十几个汉子也纷纷起来,吴胜道:“上个月收到了总堂哪边传来的消息,说有龙虎堂的大哥来长安,若有事让我全力协助,不想堂主一个月以后才到” “路上有点事耽搁了一下,我现下刚到长安,今天主要是来见一下兄弟们,也无甚要紧事需要兄弟们帮忙,你们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有什么需要劳烦兄弟们的地方,我会支一声的”巫晓对吴胜道 “堂主太客气了,有需要尽管吩咐,兄弟们万死不辞”吴胜恭敬的道 “吴堂主说得太严重了,今天来了得仓促,也没有带什么东西,这点银子兄弟们拿去喝酒去吧”巫晓说完,从马上取下一袋银子递给了吴胜 “这如何使得,堂主来长安,我这个堂口本来要好好孝敬,还让堂主破费,实在不敢当”吴胜道 “不用这些虚套,拿着吧,兄弟们为帮里办事,辛苦了”巫晓大声道 “多谢堂主”二十几个汉子喜形于色,看巫晓顺眼多了 “不知堂主现下准备在哪儿安顿”吴胜把银子递给了旁边的一个兄弟,然后走过来问巫晓 “还没有安顿之处,我们刚进的城”巫晓道 “哦,是这样,堂口在城西的西山下有一个小院子,平时用作我们堂口的仓库,现在也有几间是空着的,地方还算僻静,要不几位先去哪儿落脚”吴胜建议 “最近长安一带的生意好做吗?”巫晓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帮里有四个堂口在长安一带活动,长安城算是帮里的一个枢杻,四个堂口均有分堂设在长安”吴胜说了一下,稍了停顿,看了一下巫晓的脸色又道 “只是最近几个月,其它帮会的有不少跟我们盐帮过不去,闹事,砸铺面,打人的。也有抢我们生意,想跟我们分地盘的。官府哪边最近也查得严,道上也不太平,顺水堂在走盐的时候丢了几批货,我们后水堂的两个仓库也被查抄了几次” “兄弟们顶得住吗?”巫晓问道 “局面还能维待,这里是天子脚下,大家也不敢做得太过火,无非是争利争财”吴胜道 “我来长安还有点别的事,西山的院子我们先不住了,我们另外找个住处,安顿好了我通派人给你送地址过来,龙虎堂是帮里养着,有大事要为兄弟们出头”巫晓慢慢的道 吴胜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少年,江南龙虎山总堂的事他也有耳闻,只是他很难跟眼前这个少年联系在一起。 “好,我们听堂主的,哪堂主先自行安排”吴胜没有坚持 四人出来以后寻了一家客栈住下,第二天红鱼带着肇虎去街上找住处,巫晓则去了一趟贡院,投了自已的名帖,并登记报到。 傍晚回到客栈时,发现肇虎和颜女坐在桌子边,而红鱼在房里来回走动,讲着什么,她好像很兴奋。 “晓晓,你怎么才回来啊”看到巫晓回来了,红鱼飞奔了过来 “什么事啊,这么高兴”巫晓问道 “我们今天在街上看到一个非常好的铺面,很适合做医馆,正好在招租,我决定把它租下来,晓晓你说好不好”红鱼一脸的兴奋看着巫晓 “我们不租”巫晓看着她道 “为什么,我想要哦”红鱼可怜的看着巫晓 “我们把哪房子买下来”巫晓道 “买下来?好啊,可是我们的银子够吗,后面还有很多开销,这里可是长安城哦,可不像在江南”红鱼有点担心 “银子的事我来处理”巫晓看着她道 “我不想打击你啊,可时你长这么大还没有自已赚过一两银子,赚钱可不是这么容易的”红鱼看着他笑道 “早点睡吧,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巫晓道,红鱼只得带着狐疑回房去了,不过她也有点期待. 哪是一栋临街的三层小楼,在南城的一个十字路口的位置,附近铺面林立,商贩云集,一楼有一个大堂,相当宽敞,二楼有五六间房,现在还摆着桌椅,三楼是阁楼,有一个面街的小露台,可做晾晒之用. 这里以前是开茶馆的,老板经营不善开不下去了,只得停业.屋主是长安城本地的人,他此时上下打量了巫晓和红鱼,半响之后开口道:”这里可不比普通的地方” 屋主走到外面指着街上道:”你看这地段,南来北往的,多热闹,有好多人找我买,我都没卖呢,看你们比较有诚意,这样吧,一百二十两银子,我就出手了” “老板,你开价太高了,我都打听了,这条街上,像这样的产业,最多也就一百两”红鱼上前道. “一百两,你看看我这个面积,我这个朝向,我这个小楼的结构,我这地方是这一片最好的地段,一百两我亏大发了我”老板情绪激动的道 “好,就一百二十两,今天去衙门交割”巫晓道 “此话当真”哪老板好像抓住了什么 红鱼拉着巫晓的手小声道:”晓晓,一百二两太贵了,哪老板在坑我们,再说我们手头上可没有这么多银子,要不还是算了吧” 巫晓拍了拍她的手道:”放心吧” “一百二十两,今天交割吧”巫晓对老板道 “还是这位小兄弟痛快,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哪走着,现在还早,衙门口没什么人,好办事”老板很兴奋 “你跟他们两人在这儿收拾吧,我去衙门交割一下”巫晓对红鱼道 “你哪来的哪么多银子啊?你早上出去干什么去了?”红鱼有点着急 “回来再跟你说”巫晓道 红鱼没有办法,只得让肇虎和颜女开始收拾房子,其实也不用怎么收拾,很多都是现成的,有些用不上的家具,肇虎把他们搬到一个房间码放起来. 中午的时候巫晓回来了,拿回来地契和衙门加印的交易文书,他把这些交给了红鱼,红鱼查看了一下无误就收起来了 “你快跟我讲,你哪有这么多钱”红鱼看着他,她觉得巫晓今天有点奇怪 “我带你去个地方”巫晓拉她出了门,把她抱上马背,自已也翻身上去了,然后一路小跑,午后,来到了一个老旧的巷子前,只见石排楼上写着”狮子巷”,字迹已经有些模糊. 这里没什么人,非常幽静,只是偶尔有一个老人从巷子里出来,巫晓下了马,拉着红鱼走了进去,在第七家门前停了下来,这是一座老宅子,门前的石狮子已经破损不堪,有一个还歪到在地上,大门上的朱漆片片剥落,门上牌扁的字样已经几不可认. 只能依稀的看出上面写着”巫宅”两个字,红鱼看到这里时,全身一怔,她抓紧了巫晓的手,但是此时她感觉到巫晓此时已经全身僵硬,双手的攒得很紧. 她只得从后面抱着他,希望这样会好一点.片刻之后,巫晓拍了拍她,全身也放松了下来. 红鱼走上前去,推开了大门,巫晓把马拉了进去.院子里全是枯草败叶,老槐树已经长得很高了,遮蔽了小半个院子. “我要看看八岁以前晓晓生活的地方”红鱼道,然后他四处看了起来. “你小时候在哪个房间睡觉”红鱼问道,巫晓指了指左边中间的屋子,红鱼便走了过去,巫晓跟上她 屋子里还是原来的模样,家具摆设一样没少,只是经年日久,有的已经腐朽,而且积了厚厚一层尘土,一股子霉味. “出去吧,没什么好看的,我带你去个地方”巫晓拉着红鱼出来了 他们一路向后院走去,后院靠南墙的地方,有一排很大的假山,巫晓在这里停了下来,他弯腰在一处山石上抬了两下,山石居然被抬了起来,下面露出了一个幽黑的洞口. 巫晓点亮了火折子,拉红鱼向下走去,洞里是一个向下的台阶,但是不长,里面很干燥,没有什么异味,转了两个弯之后,来到一间石室,巫晓点亮了墙壁上一盏油灯. 石室内立时亮了起来,这地方不大,也没有什么摆设,只有一个石床和满屋子的铜皮木箱. 木箱还完好无损,一看就是木质非常好,红鱼有些惊呀 “你家还有这么个秘密的地下室啊”她道 巫晓随手打开一个箱了,只见在油灯微弱的光线下,箱子里面一片金光灿灿,竞然是一排排整齐码放的巨大金锭,红鱼惊得张大了嘴吧. “有一天夜里,我听到响动,跑过来看,就看到爹爹和几个人抬着这些箱子进了这个地窖,有一个人不小心抬翻了一个箱子,我看到里面掉出来的东西,哪时我还不知道是什么,后来想起来才知道”巫晓道 第二十九章 守善堂 “你早上哪么早出去就是来这儿取金子”红鱼问道 “我昨天就来过了,找到了这个石室”巫晓道 “怪不得你昨天说要买下铺面,你不早告诉我,害我白担心一晚上”红鱼慎怪 “可是一下子得了这么多金子,算了,我原谅你了”红鱼看着满屋子的金元宝两眼放光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财迷啊”巫晓为之气结 “我不财迷怎么把你养这么大,再说以前也没见过这么多金子啊,你说我们藏哪儿好”红鱼没好气的道 “还是放这里吧,这里最安全,目前我们也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动用的,留作以后吧,以后能派上大用途”巫晓慢慢的吧 “好吧,只能这样了,不过,我要拿上两个”红鱼果然拿了两个在手上,但是估计太重,他拿得很吃力. 两人回到小楼时,肇虎和颜女已经将楼上楼下收拾得差不多了. “这地方还真不错,后面有个不小的院子,牲口,水井,灶屋都一应俱全,能用的我都放原地,用不上的,我都拿到二楼放着了”肇虎见两人回来忙上前道 “累了吧,坐下歇会儿,喝口水”红鱼看到肇虎满头大汗忙道 “还好不累,这点活儿不算什么”肇虎道,巫晓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们今天就般过来吧,明天再去添置些家具” “行吧,你们刚才出去估计也累了,在这儿等我吧,我去客栈跑一趟,把行李和马匹都拿过来”肇虎也不等二人说话,出门就去了. 颜女坐在堂前的台阶上看着街上的行人发呆,红鱼走了过去:”颜女,喜欢这里吗?” 颜女回头看了一下红鱼,然后点了点头 “干了这么多活,你饿了没?”红鱼又问她 颜女马上点点头,又马上摇摇头,红鱼看她这样,笑了起来:”颜女最近学乖了,还知道体贴人了呢” 颜女听到这话以后脸马上红透了,把头埋到了膝盖里. “颜女上来选一下房间”巫晓在二楼叫道 “去吧,选一个自已喜欢的房间”红鱼拍了拍颜女的头 颜女站起来,慢慢的上到二楼,巫晓正站在走廊上,看到颜女上来便道:”你想睡哪一间” 颜女看了看几间房道:”你住哪一间” “我跟红鱼住这间”,巫晓指着中间的稍大点的房间道 “哪我住这里”颜女指着巫晓隔壁的一间房 “好吧,你就住这里,你自已随便摆弄吧”巫晓说完便下楼去了.颜女一动不动看着他的背影良久. 之后的几天,几人分头行动,巫晓去家具店拉回了一应所需的家具,并请了木匠回来做一些修补和翻新,只是一楼大堂内医馆所需要药柜,柜台,条案等家具没有现成的,得定做,五日后方可送来,其它的生活家具到是有现成的直接送过来就好了. 肇虎将地址分别送到了吴胜和当归药栈的掌柜手上,红鱼和颜女则出去采办一应生活必需的器物. 当归药栈的陈掌柜还派人送来了医馆开张所需的各种药材,并有当归药栈秘制的几种特效药品,都按成本价结算,红鱼一再推脱. 陈掌柜只说是徐子望特别派人送信吩咐,要对红鱼姑娘特别照顾,如果红鱼不接受,他这个掌柜的怕是干不下去了.红鱼只得受了,并万分感谢.随后陈掌柜又还红鱼拜见了长安的医药祖师会,与同行们都认识了一下,有陈掌柜推荐,也没有人会小瞧这位女大夫. 这期间,吴胜来接巫晓去开了一次堂会,见到了盐帮在长安城的各个分堂的头领,众人皆得到了马天洪的吩咐,对巫晓礼敬有嘉,巫晓也跟各位头领认识了一下,请各位头领吃了一顿酒之后,大家就熟络了很多. 三月二十八日,守善堂医馆正式开业,名字是红鱼早就想好的,巫晓表示赞同,这一日,长安城医药界的众多老板或送牌扁,或送礼花,或登门拜访送些小礼. 吴胜叫了杂耍和舞狮的师父在守善堂门前耍闹起来,肇虎放起了长长的鞭炮,吸引了众多的行人驻足观看,更有新馆开业,义诊三日,一时间守善堂前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多亏有陈掌柜帮着照应,接来送往,上下安排,不然还不知道红鱼他们四个人要乱成什么样子.晚上陈掌柜临走时,红鱼忙送上一些礼品做答谢,并请陈掌柜帮忙推荐一个掌柜并两个伙会过来.陈掌柜一一应了. 事情太多,红鱼只得请了一个老妈子过来,负责做饭和浆洗,几个人这才安生两天. 第三天中午,有一个头发理得一丝不乱,身上穿着干净青衫的,五十岁上下男人上门来,身后跟了两个年青的小伙子. “在下姓谢,大号谢文进,在医药行也做过三十几年,三年前因家里有变,回乡理事,前日陈掌柜派人送信,让我还两个伙计过来此处见职”他介绍自已 红鱼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和两个年青的伙计,然后看向了巫晓,巫晓点点头. “来,先喝口茶吧,估计这两天你们赶了不少路”红鱼忙让座 “不敢劳烦东主,我们三人确实两天赶了一百五十里路,进门前找了个地方整理了一下衣衫,才进屋面见,肯请东主收留”谢文进恭身行礼. “不必如此,陈掌柜推荐的人物,想必错不了,我们当然会请你,现在正急缺人手呢?”红鱼忙上前扶他直起身来 红鱼与谢文进细谈了薪金待遇,谢文进要求也不算高,哪两个年青人一个是他的小儿子,一个是他侄子,两人也都懂事勤勉,红鱼安排他们三人住宿在后院一楼的两间排房内,三人也都称好. “谢老,以后店里就要烦你们多费心了”红鱼道 “不敢,以后叫我老谢吧,这两个孩子可以按排行唤小五和小七,有什么事东主尽管吩咐,我们爷仨一定尽力”谢文进恭身道 “好吧,老谢,你们今天先休息,我已让孙妈妈准备了饭食,明日我们再看如何安排日常的事务”红鱼只得随他了. 一阵忙乱之后守善堂慢慢走了正轨,日常事务安排得紧紧有条,红鱼上午在店里坐诊,下午如果有需要出诊的则出去跑一趟,老谢负责药材进出,银钱结算,迎客送往,小七和小五则负责抓药,切片,整理,晾晒等杂务. 这三个人的确是很好的帮手,一切理顺之后红鱼其实还比较轻松,她医术高明,为人和善,遇到穷苦的一如继往赠医施药,来守善堂的病人日益增多,在长安城附近的名声也越传越远. 而巫晓除了日常功课外,就是带肇虎和颜女去到盐帮在西山的小院修习.颜女已经完全成熟起来,他的箭术,刀法,暗器日渐纯熟,例不虚发. 巫晓又让她学习骑术,并购制了一种在马上使用的强弓,需要颜女在马上用单脚和双手才可以拉开射击的,起初颜女炼得很辛苦,但是适应了马上的颠簸之后,他的拉弓速度和准头也越来越好了. 而肇虎却是一根筋的挥舞他的两个大铜锤,现在就是巫晓也要小心应付才行.他反尔不需要巫晓做什么指点,也超出了巫晓的能力范围. 巫晓训炼颜女的时候更多,除了战斗技能,巫晓开始教会颜女潜伏,追踪,反追踪,隐藏,陷阱,等刺杀技能. 这让颜女的气质更加内敛,她仿佛变成了一个黑暗中的影子,红鱼和肇虎越来越不知道颜女在哪儿,在干什么. 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事,让肇虎以后见了颜女都离得远远的.在西山小院中,一天夜里肇虎起床去后院草从边洒尿,突然草从中刀光一闪肇虎只觉得下面一凉,然后一阵剧烈的痛疼从老二传来,他都快痛晕过去了. 等他感觉到不对时忙呼叫巫晓来帮他看看. “大哥快帮我看看,我老二还在不在”肇虎惊叫着,痛得冷汗直冒 巫晓低头一看,只见肇虎的裤档被完全划开,他的老二上鲜血直冒,不过好像只是被削去了前面外皮的一小截,并无大碍 巫晓只得踢了他一脚:”别装死了,有点出息没有,削了点皮而已” “是吗,哪还好”肇虎这才敢自已看了一下,这之后肇虎八字步走了好几天. “颜女出来”巫晓大叫了一声,颜女从一个草垛后走了出来 “谁让你这么干的”巫晓严厉的道 “他老把尿洒我身上”颜女辩解 “别说是尿了,在你身上拉屎你也不能动”我是怎么教你的 颜女低下了头,双手绞着衣角 ”以后再出错,自已去肇虎哪儿领十鞭子”巫晓训示 肇虎这下高兴了:”颜女,你可别落我手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过肇虎只是嘴上说说,自此以后,他都不敢离颜女太近,吃饭都要坐在颜女桌子对面,而颜女也没再范过错,她的技艺进步神速. 开始时巫晓还能摸得到她的线路,后来巫晓也要费半天劲才能知道她的行踪,她已经成了一个顶尖的刺客,黑暗中的利刃. 第三十章 颜女的笑 巫晓三人回到守善堂时,老谢在柜台看到了,他马上跑过来轻声对巫晓道:”小哥啊,姑娘在生气呢,你们要小心点”,他用手指指楼上 巫晓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把马交给肇虎,自已上楼去了. “晓晓,你最近干嘛去了,老是不着家,五天都没回来,贡院送通报上门,都找不到你的人”楼上传来红鱼的吼叫. “我带他们练功去了”巫晓低头道 “练功什么时候不能练,现在什么事最重要你都不知道吗?”红鱼怒意未消 “再过三个月就要大比了,我看你整天不干正事,到时候怎么办”红鱼继续训示 “知道了,我以后多在家读书,别生气了”巫晓上前安抚,拉着她的手,瞪着他大大的眼睛可怜吧吧的看着红鱼 红鱼看他这样子,一下了又就心软了:”好了,好了,以后要听话点” 她把巫晓揽到怀里紧紧的抱着,巫晓也顺从的蹲下来,几天没见到巫晓了,红鱼很想他. “我昨天在街上看到告示,说有个栖霞社在招募今年的贡生加入,每隔几天还有国了监的老师讲课,你要不也去看看,打听打听情况,了解了解规距也好啊”红鱼道 “他们社址在哪儿”巫晓道 “应该是在大央湖的北边”红鱼回忆 “好,我明天过去看看,但是现在我想看看你的…”巫晓把手伸进她的内衣里摸索 “哎呀,晓晓,现在还天亮呢,他们都在楼下”红鱼小声抗拒,但是好像没什么作用. 只是学社还没有去,其它的事就来了,当天晚上二更时分,众人均已纷纷睡去,突然后院小门传来大力的拍门声,老谢首先听到,他还没有怎么睡着,年纪大了睡眠少. 他忙跑去开门,门一打开,只见七八个大汉架着三个混身是血的人从门口进来,老谢吃了一惊,定神一看才认出来,其中一人居然是吴胜. “谢掌柜,快请红鱼姑娘下来,我这几个兄弟怕是不行了”吴胜焦急的道 “好好,我马上上去请”老谢忙答道 他三步并两步上楼,在红鱼门外拍了几下门,叫道:”姑娘,姑娘,快醒醒” 其实红鱼和巫晓已经醒了,正在穿衣服:”老谢,外面什么事”红鱼问道 “吴胜吴老板来了,抬了几个人过来,估计快不行了,姑娘快去看看”外面传来老谢的声音 “好,我知道了,马上下去”红鱼加快的动作,巫晓也一轱辘的从床上跳起来. 两人下楼之后,只见地上躺着三个人,流血不止,红鱼命他们把人抬到了大堂的条案上,她和巫晓紧急施救,忙了一个时辰,才算把三个人处理完,好在都活过来了. 红鱼和巫晓已是满头大汗,在小七端来的热水盆中洗了手之后,红鱼坐在边上休息. 长安盐帮的兄弟见到红鱼的手艺,惊得目瞪口呆,在他们的认识里,伤成这样的,早该向阎王报到了,这个堂主的姐姐居然还楞是把人救了回来,太不可思议了,有这样的人在帮里,他们觉得底一下子足了很多. “哪家干的?”巫晓问道 吴胜忙上前道:“青州帮,他们晚上抢我们的盐仓,把这三个看仓的兄弟砍成这样子,等我们到时盐仓已被抢空,我们只得把人抬到这儿来,看还有没有救” 巫晓脸色铁青:”知道他们在哪儿落脚吗?” “老大不知道,但是有个叫张霸子的二号人物在贺家楼”吴胜道 巫晓慢慢走到颜女面前,看着她的脸:”你去一趟”,颜女点点头,慢慢的回房准备 “找个兄弟给她路”巫晓转过头对吴胜道 吴胜楞了一下,忙道:”她一个人去啊?哪边可能有十来个人呢!” 巫晓看了他一眼,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慢慢的道:”过两天给他们送信,约他们帮主出来” 吴胜心中一凉,忙恭身道:”是,大哥” 此时颜女已经出来了,她换了一套黑衣服,身上看不到任何武器,吴胜忙叫了一个兄弟带她走. 看着颜女走出了小门,其它几个兄弟有点担心,纷纷上前道:”堂主,我们也一起去” “不用了,人多反而误事,你们把这三个人先抬回去休养吧”巫晓淡淡的道 众人只得听从命令,吴胜领着将三个人抬出了院子,老谢忙吩咐小七小五把地面清洗干净,两个伙计吓得直打哆嗦,老谢毕竞见得多一些,到还算镇定. 黎明时分天工坊盐行后院的门被人敲得嘭嘭响,不多会,门被打开了,来人马上穿了进去,开门的人伸出头向院外张望了一下,然后关上了院门. “情况怎么样”吴胜忙问来人,周围围了一圈盐帮兄弟,他们一夜没睡. “太历害了,进去一柱香时间,十二颗人头丢了出来,然后她还在贺家楼的台阶上一个个的摆好”哪人边说边擦冷汗 众人一阵惊呼,吴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良久之后才道:”大家都回去吧,照堂主的意思办” 颜女回来时,众人已经睡了,她敲了敲了红鱼房间的窗户,不一会儿,巫晓走了出来,他轻轻带上房门 “办完了”颜女看着她道 “多少个,有逃掉的吗”巫晓问道 “十二个,我数了”颜女道 巫晓看了看她,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好,做得不错,睡觉去吧” 颜女点点头,转身推开了自已的房门,巫晓也转身回去了,颜女停了一下,看着巫晓进门的背影消失在门框里. 她进屋后脱掉鞋子,坐到了床上靠墙的角落里,屋里没有灯,只有淡淡的月光透过窗弦照在她小巧的鼻子和嘴唇上.她摸着刚才巫晓拍她的地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微笑在月光中显得哪么灿烂,而她的屋子里,除了一张床和一个柜子,其它的什么也没有. 第二天,巫晓独自一人骑马来到了大央湖南岸,果然在湖边发现了个别院,从外面看面积应该很大. 大门上面挂着一个木质的扁额,上书”栖霞别院”,门外的树林里栓着许多的马匹,也有不少轿子和马车停放在路边,有不少人或站或躺的在林中休息,看衣着打扮应该都是下人. 巫晓把马在树上栓好,走了过去,门前有一个条案,后面坐着一个中年文士,看到巫晓过来,他问道:”可是今年的贡生,前来加入栖霞学社的?” 巫晓抱拳道:”正是,不知道是否走对了地方” “是这里没错了,你文书还了没有,可否给我看看”中年文士很和善 巫晓从怀中掏出了文书,哪人查看了一翻,在名册上做了抄录,然后还给了巫晓. “加入栖霞学社有个规距,入门前要赋诗一首,送给社首看,社首认同了,才可加入,看到哪边的诗墙了没有,每个加入学社的学子写的诗都抄录在哪个诗墙上,你可以过去看看” 巫晓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果然在不远处的一面墙上看到了贴了很多诗文.他走过去看了看,然后走了回来 “这两天的题眼是征战,你可作得”中年文士问道 巫晓提笔蘸了蘸墨,直身看向了远处的湖面,然后提笔在纸上写去,片刻之后搁笔,他将纸拿起来,吹了一下,恭身送到了中年文士面前. 中年文士上前接了过来,他看后咿了一声道:”你先在此稍候片刻,我且送进去让会首看看”. 巫晓点点头,哪人只管去了,一柱香之后,中年文士步履匆匆的走了回来了 “会首有请,在左边小亭等你”他掉手一辑 巫晓回礼,走了进去,进门是一个石头的巨山屏风,巫晓向左走去,两旁的假山夹着一个小径,不知通往何处. 不多久来到一个小湖湾里,敢情这别院还包了一个小湖湾.湖湾上有一个小亭子,有一座九曲廊桥与这边的小径相连,远远的看到亭子上有个几个人. 巫晓走了过去,近了才发现,亭子上设有一个竹帘,看不清后面坐着什么人,只依稀看到有个穿着宽大红袍的人斜靠在长椅上,帘前摆了一个紫木小案,案上一个青铜香炉正袅袅的升起一阵青烟. 两边各站着一个仕女,都低着头,双手放在前方. 巫晓上前行了一礼,帘后人似乎转过了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巫晓,然后道:”刚才的诗文是你所作?”,竞然是女声 “正是”巫晓道 “你是哪里的贡生?” “江南杭州府” 过了一会儿帘后人拿起巫晓刚才写的纸张缓缓道“倒是有些文采” “是什么家世?”帘后人又问 “医匠之家,布衣之身”巫晓道 帘后人慢慢的坐正身子,良久之后道:”你见到我到是不紧张,只是可惜了你的好文采,既然来了,就去听听老夫子的讲吧,对大比有好处”,帘后人又慵懒的靠在了长椅上 “多谢会首”巫晓道谢,然后转身离去. 巫晓走后,哪人又把诗人拿起来看了一遍,然后叹了一口气,一支纤长白晰的手夹着哪写满了字的纸,轻轻从椅子的扶手边垂了下去. 一阵微风吹过,纸从他的手指间滑落,漂到了湖面上,荡漾了一会,慢慢的融到了水里,只依稀看见哪纸上写道: 斜阳落诗赋 鳞波万点红 纵使尘嚣静 夜夜见魂来 第三十一章 栖霞别院 老夫子的讲授很生成,绝不是迂腐的老学究,至少巫晓在后排找个位置坐下时,整个讲堂里,没几个人发现他,只有坐在旁边的一个瘦瘦的年青人跟他点了点头。 不过也许是巫晓来得晚,老夫子的讲授很快就完了,后半段说的是大比的一些规矩,各科答题的一些方法,他甚至透露了一些今年策论科有可能的出题方向,这让巫晓在吃惊之余,也感觉受益良多。 老夫子走后,从讲堂侧边一个小门,进来一个侍人道:“会首为各位学子准备了中午的饭食,请各位学子随我来,下午安排的是论道” 一众学子起身,随哪侍人来到了一处厅堂,厅堂内摆了十几个圆桌,每桌五个位置,这厅堂内布置得古色古香,简而不奢,但是所用之器物家具一看都是上品, 巫晓不禁对这个会首的身份有些好奇。 相熟的学子们都自动凑成一桌坐下,巫晓刚来一个人也不认识,举目四顾想找个位置,却见不远处有一个人在向他招手,却是刚才坐自已旁边的哪人 巫晓便走了过去,这一桌四人,刚好还空一个位置,这四人显然盛是熟络,应该是早就认识了的 “这位应该是今天刚加入的同窗”哪瘦瘦的年青人帮巫晓介绍 “在下江南溪鸣,今年刚到,各位好”巫晓自我介绍了一下 “江南,好地方,听说吴越之地多美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个相貌英俊衣着考究的年青人问道 “美人到处都有,我看长安就有很多,兄台何必舍近求远呢?”巫晓笑道 “说得好,哈哈,我是幽州朱哲思”哪人笑道 “凉州参明”一个跳脱的青年自我介绍 “河西余进堂”一个成熟稳重青年站起来拱手道 “荆州赵亦”刚才招手的瘦青年道 几人介绍完之后彼此熟络了不少,此时饭食也上来了,众人吃了,便各自找地方午休,有三三两两坐地讨论的,有拿本书盖在脸上睡觉的,还有叫来茶水闲聊的,到得此时巫晓才真正感觉到一些大比的气氛。 哪参明叫人送来了一些茶水,五人来到湖边一个石桌前喝茶聊天,巫晓和哪赵亦都是较少说话的人,参明则很活跃,余进堂比较稳定,言语掷地有声,朱哲思则眼神流转,轻摇折扇一幅风流倜傥的模样。 赵亦则应该是寒门子弟,衣着普通,洗得有些发白,身上也没有什么像样的配饰,话也不多,但是每次说话都有独到见解,才气逼人,四人中除了赵亦其它几个显然都是家资殷实,而巫晓则极少说话。 午后,众人来到先前的讲授堂,之前门口的中年文士却早就坐在了哪里,待众人来齐,他起声道:“今日论道的第一个题目是税制”,各位五人一组,选派一人上台论述,准备半个时辰。 当下众学子纷纷自行成组,显然这种论道经常进行了,各自都有熟悉的小团体,而巫晓自然加入先前的四人组。 “溪兄新来,有所不知,这论道的时候会首通常会在左近的静室中旁听,所以大家都很重视,一但会首对某个学子比较看重,哪么在大比之前会有莫名的好处,即使未中,或许还有可能参加大比之后的恩科”参明小声道 “这会首是何许人,手腕了得啊”巫晓很随意的问道 四人看了一下他,参明道:“这个时候万不可打听这件事,我们也是不知,但应该是地位崇高便是了” 巫晓点点头,示意懂得,五人便开始讨论议题,最后选定赵亦上台论述。 半个时辰之后,中年文士站了起来,开始一一安排学子上台,赵亦在第五位,但见他上台之后,气势为之一变,神采奕奕,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兼又抑扬顿挫,有理有据,把当下税制之弊及解决办法一一道来。 中年文士频频点头,很是欣赏。 所有学子讲完之后,中年文士当场裁定赵亦为第一名,巫晓等五人均盛是高兴。其它学子也少有不服者,显然赵亦的才气在这帮学子当中已然得到了承认。 第二道题目是政制,这回由余进堂上台讲述,他家在河西世代为官,深明此中历害得失,讲得也是头头是道,他语速较慢,但言语洗炼,句句切中要害,条条道有真见,赢得满堂喝彩,最后裁定也是第一名。 第三道题目是诗词,只是本轮没有评定,大家欣赏,而朱哲思的一道七绝赢得了学子好评。第四题是工制,参明上场,却反响平平,另一组的一位学子评第一 第五题是兵制,此次评判却换了一人,中年文士请出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将军,将军约摸六十几岁,但是身体硬朗,眼神有力,不怒自威,他端坐在旁,如同岳镇山海,学子们都一时禁声。 “这一轮谁来,我是不行”参明道 “兵道非我所长”朱思哲摇摇扇子道,只是摇得快了点 “这个我不曾涉猎”赵亦摇头道 余进堂看了看巫晓道:“溪兄如何”,他说完,其它三人也看着巫晓,只是不知道为何余进堂会请巫晓上,此人好像什么也不会,话也很少说。 显然余进堂在四人中份量最重,巫晓看了一下余进堂道:“好” 众人也帮着说明了一下现在帝国形式,巫晓静听,巫晓也是第五个上去,他环视四周,慢慢将心中所想一一道出。 方今之时,朝庭已在西北用兵十年,民困兵疲,却久不见效,漠北以往两千余里皆落突厥之手,我认为此非兵之罪也。 十年前,朝庭政令,命漠北之民尽皆南迁,千里之地无有人烟,望以此断绝突厥人的贪念,使其无可劫掠,自不会再来,然美味虽远,狼群安有不至之理,此其一也 其二,物资粮草,千里远送,民众劳苦,途中损失缺失,送至边关十损其五。 其三,边关守军,远关守军,远离亲人,思乡情切,安有战意,上至将军,下至兵卒皆望轮换,将事不利,统帅频频更换,何谈经营持续。 有此三弊,漠北将无宁日诶。 “可有良策,破此三弊”哪老将军突然站起来道,眼中精光直射巫晓,巫晓对他一恭身,接着阐述。 以我之意,征调中原之军户,迁往漠北居住,免其赋税,但一应粮响,兵器均需每个军户自给自足,闲时为农,战时为兵,选一时之帅长期经营,一可免物资粮草长途运送,二可免军士思乡情切,三可免每年之轮换,且兼有军户家园人口皆在漠北,守护心必盛,突厥人再来之时,众将必效死命,安有不治之理。 哪老将军听到此处直是百爪挠心,骚到痒处。 巫晓停了一下接着说 哪突厥人所持者,人强马壮,奇速突袭,我中原人实不及也,然以我之意,此不足惧。 其一,突厥虽大,却是部族众多,部族之间多有矛盾,并非铁板一块,我意可安抚,拉拢,贿赂一些重要部族,从内部分化,使其难以形成上规模的大军。 基二,我方可五里一堡,十里一营,突厥骑兵来时不要胡乱追赶,只需守住本营,再以信号告之附近各营,联营成网,使敌疲于奔命,自可克之,长此以往,突厥每劫无果,自然少来。 “此乃何人?”巫晓一说完,哪老将军忙问 “江南子弟,溪鸣”中年文士忙道,巫晓也向老将军施了一礼。 “这小子不错,我有事先走了”老将军哈哈大笑,看了一眼巫晓径直走了出去。 中年方士立在当场,不只下面该如何是好,讲堂内众子弟也面面相觑,只是看巫晓的眼光已是不同了,众人纷纷议论。 “下面可还有上场的学子”中年文士只得道,但是已无人应答,本来准备好上场的人也不想上去了。 天色渐暗,学社慢慢散了,“明天晚上我做东,明月轩,我们吃酒去如何”临行前参明道 五人尽皆称好,约好时间,便各自唤来跟班,或骑马,或乘车慢慢离去,只留下巫晓和赵亦还在站在栖霞别院前面。 “溪兄先走吧,我行得慢”赵亦道 “此去城里也有十里地,你回去时估计已是半夜了,我送你一程”巫晓把马牵了过来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也习惯了”赵亦道 “不用推辞了,上来吧”巫晓拉着赵亦的手,将他拉上马背,两人同骑一马,向城内跑去。 巫晓将赵亦送到西城住处,哪是一处简陋的民房,想是租金便宜,赵亦也好省些用度。 “屋内简陋,我就不请溪兄进去坐了”赵亦道 “无妨,赵兄请便”巫晓拔转马头,向守善堂奔去。 赵亦看着巫晓的马走远,他叹了一口气,打开屋门走了进去,里面都是一些老旧破败的家具,只有一张靠窗的书桌尚显整齐。 赵亦脱下面的长衫,在床上叠整齐放到,随手拿起一件破旧的外皮套上,来到灶台前生火做饭,只是哪饭食也就是一碗稀粥,两个番薯。 他边吃,边拿起桌上的一本书,摊在油灯前慢慢看了起来。 第三十二章 陷阱 巫晓回来时,红鱼和老谢还在大堂核对这几日医馆的进去帐目,看到巫晓回来,她马上放下手头的事走了过去。 “这么晚回来,吃饭了没”红鱼道 “还没呢,家里还有什么吃的?”巫晓道 “还有点饭菜,我让吴妈热一下吧,你先去休息,一会送到房里去”红鱼道 巫晓应了便先上楼去了,他绞了一条湿巾,擦了一把脸,便和衣躺到了床上。 迷迷糊糊好像要睡着时,感觉有人在摸他的脸,他睁眼一看,却是红鱼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到了他身边,正在痴痴的看着他。 “今天去学社感觉怎么样?”红鱼问道 “还不错,有些收获,门道还挺多的”巫晓翻过身,环着红鱼的腰,头枕在她腿上。 “哪下次再去吧,我听人说这殿式不光是考,外面的交际也有机会”红鱼轻轻拍着他的背 这时门外传来吴妈的声音:“姑娘,饭菜好了” “送进来吧”红鱼边说边拉巫晓起身坐到了桌子旁 吴妈放下饭菜,拿着托盘出去了,顺手带上了房门。 红鱼则静静的看着巫晓吃饭,然后道:“今年吴胜吴掌柜派人送信过来,说人约好了,让你明天一早去天工坊盐行商议如何安排” 巫晓点点头示意知道了,随后他道:“你说,怎么样送点钱给别人,但是又不会伤了他的颜面呢?” “今天认识的朋友?”红鱼歪着头问道 “是,这个人不错,只是家境不好,我估计他来京这久,银子花得差不多了”巫晓道 “嗯,给他找点活儿干”红鱼道 “让他抄书吧,他写得一手好字,这事让老谢去办”巫晓想了想道 “好,我明天让老谢跑一趟,带上定金,就说是你的推荐”红鱼笑道 次日一大早,巫晓带上颜女和肇虎,来到了天工坊,吴胜领着二十几个盐帮兄弟早就在哪儿等着。 “堂主,约在了阳明山,午时,我们怎么安排”吴胜问道。 “你估计他们有多少人”巫晓问道 “少说三四十个怕是有的,他们青州帮不比我们,平时没什么营生,就是看看场子,强买强卖,收收保护费什么的,养的全是一帮打手”吴胜道 巫晓思索了一下,一番安排,众人皆领命去了。 阳明山是城南的一处大山,山体比较陡峭,只有南麓有一处缓坡,吴胜和青州帮就约在这里。 此时在一处土地庙前的林中空地上,已经七七八八的坐了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一脸横肉的中年人,他坐在一块石头上闭目养神,手下的几个喽啰正四处张望。 远远的从山下在的小路上行来了两个人,一老一小,正是吴胜和颜女。 等走近了青州帮的人才确认是吴胜来了,只是他们心中疑惑,怎么吴胜一个人来,还带着一个小丫头,难道他真不怕死吗? “爷,吴胜来了”小喽啰忙上前报告 “几个人”帮主问道 “他,他一个人,还带了个小丫头” “他个狗/娘养的吴老狗,太看不起老子了,今天我就要为张兄弟报了这个仇”帮主怒目圆睁,吓得小喽啰退了一步。 “吴掌柜,你可真是有胆有识啊”帮主对着十步开外的吴胜喊道 “陈帮主的胆子也不小啊,我帮盐在长安城立足多年,各方面的朋友都给我们一点面子,独你陈帮主什么东西都敢吃,就不怕烫了你的嘴”吴胜道 “我陈横就喜欢吃烫的,今年你来了就别回去了,你带的这小妞不错,是准备送给大爷我暖被窝的吗?”陈横大笑起来,一帮喽啰也跟着讪笑起来。 他做了一个上的手势,七八个喽啰把吴胜和颜女围在中间。 “你以为做了我们十几个兄弟,我就不敢出来了。。。”他话说到一半只见颜女突然出手。 她两手一动,两道寒光分别射进了左右两人的喉咙,两人应声倒地,其它人还来不及反应,颜女已持两把短刀在手,向后一腾身,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割开了后面哪人的喉管。 她这一系列动作只在闪电之间,等三个人倒地时,其它人才反应过来,他们本能的持刀冲向颜女。 颜女回身一道寒光过去,冲在最前面哪人双手悟着左眼,在一阵惨叫声倒下,她贴地一滚,躲过了两把钢刀,然后一个旋身,割在了两人的脚后跟上,两人立时一阵钻心的刺痛,跪了下来,然后看到颜女一个前冲,从两个中间滑过,他们的喉管就喷出一道血箭,直射到五步开外的陈横身上。 此时还只剩下陈横和另外两个喽啰,哪陈横脸上一脸的怔惊,仿佛看到鬼一样,转身就向后跑,跑了几步才想起什么,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但是本应出现的伏兵本没有按照他的意思出现在他面前,只有远处传来的阵阵惨叫声在回应他。 陈横心头笼罩一层阴影,冷汗直冒,他回头看时,颜女还在站原地没有动,但是陈横感觉他怎么跑也跑不掉,两个小喽啰早已吓破了胆,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久,从远处的山坡后面,走出来二十几个人,由一个双手持巨大铜锤的铁塔般的青年领着,走到了陈横面前。 伏兵来了,但不是他的人,陈横一下子蒙了,两个小喽啰下意识的扔下兵下,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飞也似的向两侧的林子里跑去。 但是还没有跑出去十步,就死在颜女的手/弩之下,在他们慢慢倒下在同时,陈横也瘫软在地。 肇虎走了过去,一只手扯住他的后颈,像拖小鸡子似的拖到了慢慢走过来的巫晓面前。 陈横抬头看时,只见一个长得很精致的少年站在他的面前,少年脸上有一种淡淡的好奇,他看上去完全无害。 但是陈横却感到莫名的害怕,他甚至都愿意鼓起勇气去跟哪个女鬼打一场,也不愿意面对这个长得很漂亮的少年。 “是谁指使的?”巫晓淡淡的问道 陈横这才想起,他问的是啥,但是他犹豫了一下。 巫晓看了一下肇虎,肇虎领会,提起铜锤一锤下去将陈横的一条手臂砸成了肉饼,粉碎的骨头和红红白白的血肉混了一起,涂染喷溅在地上,陈横立刻痛晕了过去。 这回还好,盐帮的兄弟没有几个吐的,刚才在林中激战时,肇虎的风格他们实在受不了,打完以后,有七八个兄弟吐得起都起不来。 陈横醒来以后,马上道:“别打了,是巡城都统,是都统大人” 巫晓也没看他,肇虎蹲了下来,摸上了陈横的后颈,稍一用力,只听几声嘎嘎的骨头碎裂声,陈横就歪到了地上。 “还上他的人头,晚上给都统大送点礼物”巫晓看着颜女 颜女点点头,上前将陈横的头割下,丢到一个布袋中。 “放在他的床头就行了,不要把他杀了”巫晓很认真的看着颜女补充道。 “好”颜女答道,巫晓四下看了一眼,提步向山走去。 肇虎提起铜锤追了上去,待他追了上来,巫晓像想起来了什么,稍停了一下,回头看了看肇虎慢慢的道:“你以后能干净点吗?” 肇虎想了想,提起手上的铜锤抖了两下,几块粘在上面的血肉随着他的抖动,掉落到了地上:“大哥,你看,我这样,没法干净” 这天晚上,巫晓独自一人去明月轩赴宴,他到时,其它四个人都已经到了,在一个雅间中,桌子上摆了一桌子菜,一个打扮素雅的女人安静的坐在朱思哲旁边,轻轻的挽着他的手臂。 几人看到巫晓推门而入,就都站了起来。 “溪兄,你可来晚了,该罚三杯”参明道 “好,应该”巫晓笑道 哪女人拿起三个酒杯放到桌上,斟了三杯酒,巫晓一一干了,几人这才放过了他。席间参明最能插科打浑,氛围很是热闹,几杯酒下肚,彼此间的陌生感觉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这可是明月轩的头牌,紫烟一向很少外出的,也就是我们的朱大公子有这个福份”参明取笑道。 “你是嫉妒啊还是羡慕”朱哲思轻摇了他的扇子道 “我又嫉妒又羡慕”参明哈哈大笑 “哪还不简单,明月轩的姐妹又不止我一个,尚有几位还在我之上呢,赶明儿我给几位公子都介绍一位,免得参公子在这里说这些个酸溜溜的话”紫烟轻声软语的道 “还是别了,我哪叔伯还在长安,要是让他知道了,回去我老爹非得打断我的腿不可”参明推辞,其它几人也附和 “几位公子是看不起我们的出身,还是嫌弃我们明月轩的姐妹长得太丑啊,更是越发的觉得我坐在这里也污了几位公子的眼”说完她竞掩面哭涕了起来,哪模样竞是十分的惹人怜爱 朱哲思轻拥着她哄了一会儿,她竞破涕为笑道:“还是公子你痛爱紫烟,这几位公子竞是一味的取笑我” “得,你是太厉害,我们怕了你了”参明笑道 “这哪儿行啊,最起码也要罚一杯”紫烟看向几人道 几人只得认罚,朱哲思拿起酒杯与几人同饮。 “余兄最近可有消息”朱哲思道 余进堂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转过头来看向巫晓道:“溪兄可知道栖霞学社的社首是何人啊?” ps:今天休息,闲来写写故事,感觉挺惬意,希望各位看这本书也惬意。 第三十三章 春赏文会 “实不知,还要请教”巫晓道 “她正是当今圣上的胞姐,安国夫人”余进堂道 “竞是她,我正是觉得这个栖霞社各方面均不简单,却没想到来历如此之大”巫晓道 “这算什么,这位夫人干的趣事何止这一件呢?坊间多有传闻,要不要我说几件给你听听”紫烟掩口笑道 “别打岔”朱哲思制止了紫烟 “紫烟说的对,这位夫人对当今圣上的影响不容小觑,圣上能顺利登基,听说她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是以圣上对她也是恩容有加”余进堂也笑道 “昨日我得知消息,在坐的有三人已在考察名录之上,但这也是好坏参半”余进堂接着道 几人听他这么说都沉默了,巫晓问道:“何为考察名录” “安国夫人设立栖霞社实际上是为他的势力甄选和拉拢人才,别的学社也差不多是这样的目的,考察名录实则是她甄察的对象,或许对大比有些帮助”参明道 巫晓点点头,表示懂了。几人都没有问是哪三人,但是其实都心中有数,有些话说出来难免尴尬,不说也罢,几人吃酒,直至深夜方散,显然巫晓已经得到了他们的认同,几人愿意接纳他加入他们这个圈子 几人在明月轩外道别,紫烟出来相送,对朱哲思依依不舍之情溢于言表,又被参明取笑了一番 “多谢溪兄相助,帮我荐得差事,实是雪中送炭”赵亦等三人走后对巫晓道 “赵兄这么客气就见外了,你我一见如故,这只是举手之劳,不必挂怀”巫晓道 “好,赵某铭记于心,就不客气了”赵亦也撒脱,说完他自顾去了。 后面一段时间,巫晓专心在家温书准备大比,红鱼还在诧异这小家伙什么时候转性了,居然肯在家用功,是以他特地亲自做了很多好吃的给巫晓犒劳一下。 栖霞社又开了两次社,巫晓也去了,与其它几人更加熟络,互通有无,只是大比临近,大家都临时抱佛脚去了,没空出来吃酒。 吴胜来了一次,盐帮上次的行动起到了作用,最近各方势力均安分了许多,官府哪边也松了一些,各分堂堂主都感叹龙虎堂堂主咋不早点来,巫晓客气了一番把他送走了。 却不想大比前五天,有人来到守善堂送来了一份请帖,名目是春赏文会,地址却是冠军大将军府,巫晓大致猜到了这请帖是谁送的,这会看来是非去不可了。 次日一大早,巫晓骑马来到冠军大将军府,这座府地建在东城一处宽阔的大街上,街道两边均是豪门大宅,阔气非凡,尽显皇城气象。 不时有官轿来往,巫晓只得下马步行。远远的看到大将军府前有不少人下马落轿,门前更是站了几个护卫,在审查接送。 巫晓将马栓在远处墙边专供停马之处,但上前去投了请帖,哪护卫长查看了一番,看了巫晓两眼,便让他进去。 只是后面一个四抬大轿停下时,哪护卫长立马上前大人长大人短的招呼,巫晓也不以为意,径直走了进去。 将军府很大,一路上有专人指路,巫晓才顺利来到府内的一个大院之中,院中种满了桂树,此时花开正浓,满院桂香沁人心脾。 院中回字型摆了许多案几,此时已有不少人坐院中喝茶聊天,巫晓瞒眼望去,有不少跟他一样是本界的贡生,所不同的是,大部份人均有长辈陪同,看这些长者气度,多半也是朝中为官,或是一方的权势人物。 似他这样单个年青人自已进来的还真是少见,巫晓正不知道在哪里落座好,却见远处一个桂树下有人向他招手,却是余进堂。 巫晓忙走了过去,余进堂起身相迎,将他拉到自已的桌前坐下,桌前尚坐有一个中年男子正闭目养神。余进堂对哪男子道:“叔父,这是我跟你提起的栖霞同窗好友溪鸣” 男子睁开眼晴打量了一下巫晓,然后向巫晓点了点头,巫晓忙躬身一揖道:“学生溪呜拜见” “既是进堂好友,一起坐吧,你们年青人也可以相互聊聊”哪中年人道 巫晓称是,便在余进堂旁边坐下,“其它人可有来的”巫晓问余进堂 “这个尚不明了,不知道赵兄会某接到邀请,参明和朱哲思应该不会来”余进堂道,从他的语气中似乎对今日之会早就知晓 两人又互述了一些近况,忽然听到一个哄亮的声道:“老朽因事来迟,各位见谅啊”,只见哪日在栖霞别院的老将军风风火火从院门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全副制铠的武将。 众人皆起身相迎,老将军频频向两边抱拳告罪,临近巫晓这一桌时,他微笑着向巫晓点点头,巫晓忙躬身回礼。 老将军快步来到主位,他稍停了一会儿道:“今日在坐的长者皆是朝庭栋梁,一方大员,而学子们也是今年的一时之选,明日之星,老朽不才召集了这次春赏文会,想请诸位看看,我这院中的桂树可还看得” 众人皆附和称赞,道老将军谦虚。 “刚好安国夫人也有此雅性,想欣赏一下今年学子的风采,佼佼者安国夫人随后还有赏赐” 一众人等均谢恩感念,只是心中都明白,这才是正题。 “今日众学子济济一堂,不妨先请众位学子尽展所学,不限文体,写一篇绵秀文章,我等几个长辈暂做评判如何”老将军笑道,其它人自不会有异议。 院中一时笔墨大动,学子们或作诗,或落赋,而长辈们则三两寒喧,相互吹捧有之,故交熟人有之,聊天喝酒有之。 一个时辰之后,学子们纷纷上交,经过几个长辈合议,选出三秀一魁,河北道台次子的《桂元赋》夺魁,三秀者分别是,河西节度使余承之子余进堂,郑州府台之子何田,领南织造之子尹费。 至此巫晓不得不感叹余进堂家势之雄厚,非一般学子可比。当即向他道贺,余进堂谦虚了一下,拍拍巫晓的肩膀道:“别取笑我了,你我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请各位静坐,安国夫人一会儿会召见各位大人”老将军停了一会儿接着道:“诸位也都知晓,帝国最近几年有些动荡不安,朝庭应付吃力,我等不能为皇上分忧实是惭愧” 此话一出,有不少官员马上就地面北而跪,痛斥自已不能为国解难,为皇上分忧,更有甚者痛哭流涕,当场晕撅,年青的学子们也只得跟着长辈跪了一地。 良久之后众人情绪平复,纷纷起身,哪晕撅的也被子孙掐人中醒了过来。 “据我所知,今年的学子中也有文武兼备者,是已老朽也想考考在座的学子武艺如何”老将军说完向院中四顾看了一下。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今日在座学子不必谦虚,身怀武技者皆可上场较量,但是只比拳脚,不比兵刃”。 台下许多人松了一口气,皆称好。只是老将军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众人心头一怔 “此次较量的奖赏是安国夫人亡夫所用之配刀”老将军慢慢道来。 在场的老家伙们都在斟酌,刀事小,人事大,莫非这其中尚有什么言语之外的意思? 余进堂的叔父缓缓转头对侄子道:“你一会要上场” “可是,叔父,进堂只会初浅的功夫,如何能争夺”余进堂急道 “争夺不重要,上场才重要,你好好学着点”叔父看着他道 “这位溪小哥呢”叔父看着巫晓问道 “有劳叔父费用,我先在旁看看”巫晓恭谨的道 而此时已有不少长辈表示要让自已的后生上场。 “好,哪我们就擂台制,最后站着的人就是第一名”老将军站起身来一挥手,旁边响起了鼓声,这多少给哪些学子长了点勇气。 众人拉开桌椅,腾出中间的空地,两位年青的将军做为评判,春赏文会正式改为春赏武会。 一开始上场的均上一些初浅之人,甚至有撒沷乱打的,尚且要两位武将将人拉开,慢慢就有一些有真武艺的人上场,打了一个时辰之后,就越来越精采,正如老将军所说,学子之中武艺出众者不在少数。 此时叔父使了个眼色,余进堂只好上场较量,他的对手是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两人拉开架试,哪青年已经连败数人,余进堂实也不弱,两人打了有二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两人分开僵持了一下,余进堂猛然当胸一拳攻去,哪人也见机得快,左脚绕左脚迅速一转,手肘钻进了余进堂的上路,结结实实打在了余进堂的后脑上。 余进堂一阵旋晕,当场倒地,只是好在不重,他慢慢站了起来,叔父对两位将军一扬手,其一位当即道:“凤州忠武将军之子胜” 巫晓忙前去扶住余进堂回来坐下,“怎么样不碍事吧”叔父问道 “还好,晕一下就好了,不碍事”余进堂摇摇脑袋道 此时有一个冷峻的青年上场,此人身手不凡,出人意表的三拳两脚将哪凤州的小子打倒了。随后又有几个青年上场,但均是无功而返,擂台也快接近尾声。 “还有学子上场吗?”哪年青将军已叫了第二声。 巫晓抬头望时,只见老将军正在主座上注视着自已,他当即不再犹豫,站起来道:“江南溪鸣请教” 第三十四章 安国夫人 哪冷峻青年转过身来看着巫晓,抬手慢慢的道:“请” 巫晓来到他身前十步远处,凝神戒备,两人对峙片刻,哪青年提气攻来,他拳未到,巫晓就感觉到一阵扑面的罡风,看来此人也是长年习武,有真本事的。 巫晓伸手格挡,两臂相交,哪青年只觉得手臂打到一个根铁棍上,自已的手臂反弹了回来,而对方却纹丝不动,他当下心惊不已。 青年也见机得快,马上提气加速,但见他出拳如风,瞬间已攻出三拳,巫晓一一化解,他随后一腿从侧面踢到,巫晓依旧是守势,左臂前曲硬挡他一腿。 边上有人看得兴起,叫起好来,哪青年攻势越发凌厉,但章法不乱,看他架式应该是出自名师指点,他越打越快,似冲天巨浪,巫晓则防守严密,犹如中流砥柱。 旁人看来以为哪青年把巫晓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是以为他叫好者更众,只是几位久经战阵的将军却都能看出巫晓耗无败像,且游刃有余。 青年越打心越凉,眼前这个少年像攻不破的堡垒,自已已经使出混身解数,但仍然拿他没辙。 几十招之后他已气喘如牛,出拳也没哪么快了,而巫晓还行若无事,周围众人这才看出不对,哪一味防守的少年似乎也很厉害。 两人暂时分开,哪青年回头看了一眼自已的长辈,人群中一位中年人向他摇了摇头,意思很明白,叫他认输,但年青人都心高气傲,哪肯轻易服人,何况如果打败了眼前这个少年,此次擂台夺魁者就是他了。 青年想到此处,再次提劲,向巫晓冲来,他腾空一跃,右腿如雷霆般扫向巫晓的面门,这一脚凌厉异常,竞是下了狠手。 巫晓眼中精光一闪,右腿闪电踢出,后发先至,踢中他大腿内侧,哪青年痛得冷汗直冒,惊叫一声,身体重心失衡,跌向地面,不待他跌落,巫晓回身一腿抽在他后背,青年立刻被踢得射出十步开外,跌落到了人群之中,只是去势不减,连带压倒了三四个人。 “小子敢尔”人群中跳出一个虎背雄腰的中年人,须发皆张,想是哪青年的长辈, 他正怒目圆睁,瞪着巫晓,估计恨不能把他捏碎。 只是碍得众人的脸面,一时不好发作,青年也被人搀扶起来,看样子没受什么重伤,他走上前去,咳嗽了两声看着巫晓,似有不服。 余进堂看到势头不好,立马站了起来,走到了巫晓旁边,两人相互点点头,平静的看着对面一老一少。 “诶,何兄,小孩子闹着玩的,不要当真,我看世子也无大碍嘛”余进堂叔父走了过去,拍了拍哪中年人肩膀。 “走,过去我陪你喝两杯,顺便有事相商”余进堂叔父笑道 哪中年人冷冷的看了巫晓两眼,转头随余进堂叔父去了,青年虽有不甘却也无可赖何,只得退到人群当中。 “江南溪鸣胜,可还有人上前挑战!”负责评判的年青将领高喊了三声,无人敢上场,巫晓夺魁。 “今日老朽看到不少青年才俊,心中很是欣蔚,这是帝国之福,朝廷之幸,帝国中兴有望啊”老将军感慨陈词一番,一众官员齐声附合。 这期间,有不少人已被侍人请去内府晋见安国夫人,尚未招见的都在院内等候,侍人拿出酒水点心招待。 “你可知哪人是谁啊”余进堂问巫晓 “是谁”巫晓问道 “他是神策军右卫营统制,哪小的是他儿子何腾,之前过来我们家几次”余进堂道 “看来今天算是彻底把他们得罪了”巫晓道 “你怕得罪人吗”余进堂笑道 “有你在,我怕什么”巫晓也笑道 两年年青人边聊过喝点酒,刚才余进堂在关键时候站出来,帮巫晓背书,这让巫晓大为感激。 院中的人都走完了,余进堂也随叔父进了后院,应该是安国夫人招见,刚才侍卫交代让他在此等候,巫晓只得独自站在这满院的桂树之中。 直到太阳完全落下,才有人走过来,叫巫晓随他去。巫晓跟在哪待卫的后面,快步进了内堂。 侍卫带他来到一个全木制的精至小厅前,站在门口道:“溪鸣带到” “让他进来吧”里面传出下一个年青的女声 巫晓便走了进去,此时厅内已点了烛火,光线较好,有两个仕女正准备将月门的帘子放下,却听门内传了一个慵懒的声音道:“不用了,让他上前说话” 两个仕女应了声“是”,复女把帘子挂起来 “夫人叫你上前说话,你还不快去”一个仕女见巫晓还站在门外,但小声责备道 巫晓只得走了进去,只见哪安国夫人身穿大红宽袍,金丝攒织的两条金凤云绕其上,云嫔高挽,头插两支攒花凤钗,斜着身子歪在一个木塌之上。 脸上薄施粉黛,稍稍掩饰了一下眼角的细纹,眉角低垂,正拿着一张薄笺查看,虽然脸上稍显疲惫之色,但却是一位绝色的风韵佳人。 巫晓上前恭身行礼:“拜见夫人” 安国夫人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巫晓便直身抬头看向她,安国夫人点点头,微笑道:“果然气度不凡,怪得不老将军总在我面前夸赞你” “听说你今天将何统制的长子打了一顿,他在我面前还颇有怨气呢”安国夫人稍停了一会又道 “学生鲁莽,一时出手重了些,还请夫人不要怪罪”但是巫晓的语气却一点也没有请罪的意思。 安国夫人看了看他,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怪罪,我怎么会怪罪与你,如果你今天没有赢下雷台,我倒是有可能会怪罪与你” 巫晓疑惑的看着她。 “老将军向我推荐了你,他称赞你有勇有谋,你上次在学社的策论,他已写成了奏章面呈了圣上,圣上很是高兴,已下圣旨着枢密院办理” 巫晓忙恭身道:“谢圣上,夫人,及将军的赏识” “行了,不忙谢,我到是有个建议,看看你想不想听”安国夫人道 “请夫人明示” “现今帝国动荡,内忧外患不断,与你来说文臣一途恐怕将来成就有限,既然你通晓兵法谋略,又武艺超群,何不沙场建功呢,” “学生正有此意,只是出身微末,未有报效之门”巫晓马上回道 安国夫人看着巫晓,脸上露出欣慰之色道:“既如此,此事我来安排,你大比之后不可远行” “学生谨尊夫人教诲”巫晓道 “这把刀是我亡夫生前所用之物,经历大小一百余战,留在我这里,只能徒增伤悲,你且拿去吧,只不要辜负了它前主人的威名”安国夫人看向侧边刀架上端放的一把长刀,眼里闪过一抹哀色。 巫晓看去,只见刀身狭长,手柄也足有一尺有余,精铁的刀鞘上坑坑洼洼,整个刀身朴实无华,确是一把战场上使用的兵器。 巫晓走过去,拿了起来,入手极为沉重,巫晓持刀单膝跪地道:“学生谢夫人提携之恩,绝不辜负这把刀的威名” 安国夫人看着巫晓,良久之后收拾了一下心情道:“你且去吧,今日我也泛了,有事我再召唤你” 巫晓恭身退出,哪侍卫领他出了将军府,巫晓解下缰绳,翻身上马,在街上走了几步,左手将刀举过头顶,向着月光沧的一声拔刀出鞘,但见哪刀身在月下寒光逼人,一如刚从炉中新出的一般,经历一百余战居然耗无破损,锋利异常。 五天后殿式正式举行,来自帝国各道,州,府的考生经过严格检查以后被准许进入文绘殿前的大广场,广场上分几个区,整齐摆放着考试用的条案,区域之间都有全副制式铠甲的神策军护卫严密戒备,看到这些虎狼一般的军人,有些胆小的考生吓得直哆嗦。 每个区有两位考官来回巡视,随着一声响掣天宇的号角声,一位主考官宣布考试开始,随后便有人鱼贯进入各个区域分发考题,巫晓抬头四顾,见哪皇城浩大,气势宏伟之像,心中一阵感慨。 考试直进行到晚间方罢,众考生提交完考卷以后,由考官封存,连夜审阅,选出前十名,由皇帝勾选出前三甲,五日后即可发榜。 巫晓从皇城出来,回到守善堂时已是半夜,守善堂大堂内还亮着灯,听到马蹄声,红鱼忙出门来看,后面跟着肇虎和颜女。 巫晓翻身下马,把缰绳丢给肇虎,自顾来到桌前坐下。 他看了一眼红鱼道:“有没有吃的” “有,有”红鱼马上道 “我去端吧”颜女说着快步进了后院 一会来颜女端出四个小菜和几个馒头放在桌子上,巫晓有些饿了,狼吞虎咽起来。而肇虎也把马栓好,跑了过来,他了不敢靠近,远远的站在门边。 大堂里安静异堂,巫晓吃饭的声音显得格外大,颜女茫然的看看巫晓和红鱼。 “晓晓,怎么样啊,今天考试”红鱼忍不住问道 巫晓抬起头来看着她,随意的道:“估计没戏” 第三十五章 帝国 红鱼愣了一下,她抬起两只手,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是最后双手落到大腿上。 “没戏算了,再找别的机会”红鱼坐到了巫晓面前。 这回该轮到另外的三个人发愣了,在他们的想象中,红鱼肯定要好好的把巫晓骂一顿,但是红鱼竞然出奇的平静,这太不合情理了。 巫晓又吃了两口,想想觉得不对,他停下来道:“你不生气” “生什么气嘛,你快吃”红鱼看着巫晓道 巫晓盯着她看了良久,确实她是真的没有生气,这才安心吃饭。肇虎和颜女见没事也就自顾自的睡去了。 “你今天有点奇怪”两人躺在床上巫晓道 “没什么好奇怪的,我只是开始有点喜欢这种安定的生活了,可能是年纪慢慢大了,不喜欢再四处奔波”红鱼看着床顶道 巫晓转身搂着她道:“等我报了仇,我们就找个地方安定的生活” “好了,你别瞎想了,快睡吧”红鱼拍拍他的背 大比之后,来到长安城的考生在焦急等待之余,也三两好友约会交际。朱哲思发了一次邀请,巫晓去了。 大家无非谈谈感受,预测一下可能性,谈谈以后的安排等。 而此时的贡院之中却早已硝烟四起,初步甄选之后,以安国夫人为代表的帝王势力,以及以仇士良为代表的宦官势力就开始争夺新进的进士及第名额,都想安插自已的人选,培养自已的势力,但这一切只是在台面下进行。 这是一场博弈,也是一种相互妥协,哪些不断进入贡院的各级官员,则是这场博弈的具化表现。 安国夫人想保住一些人,就必需要放弃一些人,显然这一轮巫晓是他要放弃的,而有些人是她要保的,这一切早在春赏文会的哪天已基本上敲定了。 五天之后皇榜放了出来,几家欢喜,几家愁。 余进堂中了第三名探花,赵亦则在第五榜找到了自已的名字,参明,朱哲思和巫晓则直到末榜都没有找到自已的名字。 随进士及第一起放出的还有这一界甄选武将恩科的圣旨告示,着有志之士可以五日内前往兵部报名参加武进恩科,巫晓知道这才是自已真正的舞台。 五人看到这个结果之后,除了赵亦,其它人好像都没有太多的意外。他们找了一家很僻静的小酒馆,气氛一时很凝重。 “溪兄有何打算?”朱哲思问道 “我准备参加武进恩科,可能这更适合我”巫晓道 朱哲思点点头道:“言之有理,我等只能遥祝溪兄旗开得胜了” “你要走?”巫晓问道 “是啊,家父已然来信,要我回去,明日我就起程了”朱哲思道 “我也要走了,与朱兄同一日起程”参明喝一盅酒道 “我们五人也算有缘相识,既然要分别,哪就痛饮此杯吧”余进堂端起酒杯道 “天涯虽远,心惹比邻”巫晓道 “说得好”众人心有同感,一起喝了一杯,他们喝到午夜方散。 两日后,巫晓豪无意外的夺得了兵部的武进恩科的第一名,不管是拳脚,兵器,射术,骑术,还是兵法均领先同时参加考试之人太多。 按惯例,新进的进士都会安排三个月的回家省亲的时间,然后才是官职的任命下达,今年也没有例外。 是已,榜文下放后不久,进京考试的学子们基本上都走完了,长安城好像清静了不少,余进堂等五人,也都回乡去了,只有巫晓哪儿都不用去。 这期间安国夫人召见了他一次,当时冠军大将军周老将军也在场,安国夫人对巫晓嘉奖了一番,并隐晦的透露她已替巫晓在兵部安排了职位,让他在兵部历练一段时间,巫晓表示一切听从夫人的安排。 同时巫晓开始收集十年前的一些信息,和神策军鹰阁的相关信息,但是不管哪一方面,都收效甚微,时间过去太久,当年人和事都已消逝在了漫漫的岁月当中。 而神策军更是一个他现在高不可攀的机构,连外围的关系,他都没有办法接触,在收集情报这方面,他还太嫩,而且来自父亲的传承,这一方面也是一个空白。 三月之期将尽,兵部上门送来一纸通告,着命巫晓担任兵部的兵部司员外郎,即日到任。 兵部下设,兵部司,职方司,驾部司,库部司,各司以郎中为主管,员外郎为副职,再往上就是兵部尚书和兵部侍郎。 兵部只是统管全国兵事,武将任用,军马器械的管理,调度,与存储,并无实际兵权。 而兵部司实际是兵部尚书的直辖的秘书与办事部门,各种事情最多,也能全面接触兵部所有事务。 巫晓初到兵部很快就熟悉了这里的办事流程和做事方法,他为人言语不多,但所负责之事皆能很快处理好,记录,手续,文书整全工整,安排条理清楚,数目编号统一,时任兵部尚书的王选多次称赞。 到兵部任职之后,巫晓系统的了解了这个帝国军队运行的机制,权力的要害,各种势力的分布。 同时也震惊于这个帝国的衰弱,皇权的危机,朝庭的权力争斗已经到了何种程度。 先皇文宗贺驾崩之后,无有子嗣,只能从兄弟或旁支中寻找皇位继承人,而这个时候宫中的宦官集团基本已经把持了朝政,可随意行立费之事。 此时政治远见卓绝的新平公主,也就是后来的安国夫人找到了宦官大首领仇士良,两人经过一番密议。 共同拥护先皇的幼弟,也是当今圣上李炎为新皇帝,是为武宗皇帝,武帝年纪不大尚无自已的主见,再加上有安国夫人的协助,很快取得了宦官集团的信任。 只是让宦官们没有想到的是,武帝登基几年以后,朝庭格局变化惊人,皇帝不再对宦官言听计从,上至三省,下至六部均多次对宦官们进行弹劾。 宦官集团虽然掌所致了全国最精锐的兵马神策军,但是越来越多的掌握各地兵马的封疆大史脱离了宦官的控制,宦官的势力被削弱,但是也还没有到翻脸的地步。 在外的兵马与宦官的兵马形成一种相互制衡的局面,很多势力明里暗里对年青的帝王宣誓效忠,这当然逃不过宦官们的刺探。 终于在这种局面之下,仇士良不得不作出让步,年青的皇帝终于得以亲政,至少在很大程度上,他可以处理并左右国家事务。 而此时代表皇权的最核心的兵力,安国夫人的丈夫所带领骁骑营二十万军队在与突厥人的战争中失利,损失大半,安国夫人的丈夫也在此战中身亡。 这对皇权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皇帝再没有核心的军队对外弹压哪些表面效忠的封疆大史,对内宦官的势力又开始蠢蠢欲动。 虽然表现上还是君慈臣忠,帝国一片太平,但是地底下的暗流却早已波涛汹涌,惊涛骇浪。好在武帝尚算开明,又有精明的安国夫人从旁协助,朝庭的局面尚不至于失控。 但是从兵部对在外的兵马调度能力,以及各种军资的出入情况来看,朝庭对军队的控制,恐怕仅限京畿附近的几个道,府了。 对帝国其它的各道,只有不断的输出财政,人员,军资加以安抚,使其至少在表面上效忠朝庭,效忠皇帝。 这也难怪近些年来,朝庭的各种税赋直线上升,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可就算是这样,这个曾经辉煌而庞大的帝国也已经早已不堪重负,危如累卵。 巫晓不得不佩服安国夫人的手段,这个年青而美丽的女人,其聪明才智,政治手腕,可跟两百年前的武皇则天相比。 而这个时候巫晓也逐渐看清了自已的方向,他的线路正在这些日常的工作中渐渐浮出水面,越来越清晰。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已对于漠北的主张如此受到重视,并被安国夫人和皇帝马上付著行动。 此时帝国内忧外患交困,北有突厥人时不时南下犯边,西有吐番虎视眈眈,而与帝国仅有河西走廊一线相连的陇西道坐拥万里疆域,早已形成北庭势力,隐隐是另一个北庭朝庭。 而余进堂的父亲余承几十年来一直担任河西节度使,余承其实是朝廷维系北庭关系的最后一道绳索,也是朝廷对北庭一道屏障。余进堂进士及弟之后第三天就被委任为河西副吏,协助父亲打理河西事务,无需再回京述职,官爵沿续,子孙罔替。 而漠北一直是安国夫人嫡系的骁骑营在驻守,只是自从上次大败之后,军中也一直没有能力出众的统帅,军队也在与突厥人有周旋中渐渐消磨,虽然朝廷补齐了建制,增派了兵源,但是一支军队当中最重要精锐和老兵,正在慢慢消耗。 虽然大败,但这支部队一直是皇权最为倚重的核心力量,也是镇摄其它部队的中坚力量,而今他却被牢牢的牵制在漠北,漠北不破局,皇权就无从稳固。 而巫晓的建议无意中让安国夫人和皇帝看到了破局的希望,而且经过几番讨论也被认为是切实可行,是以被当国一条重要国策马上付著了行动。 ps:这一章开始剧情会慢慢展开,魔猜是慢热型,又有本职工作要完成,所以有时候会断更,但是肯定会坚持到完本,希望各位读者多一点耐心。 第三十六章 大迁徙 赵亦则被安排进了户部税制司,目前是也是税制司员外郎,不时跟巫晓有政事上的交接往来,当然偶尔也一起吃酒,当初的五人小团体只剩下他们两个尚留在长安,其它的三人全无音讯。 赵亦不时抱怨巫晓当时的主张导致他们税务司现在已是焦头乱额,巫晓只得笑笑,实际上赵亦对巫晓的这个方案是顶力支持的,他也只是嘴上说说。 这是一场在波及帝国全境的大动员和大迁徙,有强制也和利诱,原漠北驻军所在的军队,全体骁骑营均是强制将家属迁往漠北,当然也会给予优厚的条件。 而其它军户则采用自愿报名制,凡自愿迁往漠北的军户家庭,给予十两银子的盘缠,到达后按人口分配田地,和并可选择一块土地自建房舍,五年内不纳粮,只需服军队劳役,再无其它推派。 这对于很多在本地区吃不饱,饿肚子的家庭来说是很有诱惑力的,当朝廷的布告送达地方时,应者云集,盛况空前。 各州府也在重要路口,关隘设计军民安置点,方便这些迁徙的军户一家老小上路,这些人由小小的涓流绘成小河,小河绘成大江,大江绘成人海,在帝国万里疆域上向漠北绘聚。 当然惨案也不断的发生,有些老人走不了,但是又不愿意拖累子女,只得狠下心来一根绳子将自已吊在了房梁上,房梁也没有的就吊在了树上。 也有很多人经不起几千里的跋涉,在路上受了伤,生了病,无法医冶死在了半路上,前往漠北的路上不知道倒下了多少具尸体。 但是亲的人召唤和对更好生活的向往还是驱使他们千里北行,孩子希望见到父亲,女人希望见到自已的男人,老人希望见到自已子的儿子,而这一切只为了活着。 巫晓现在主要的精力都在处理这件事,他被兵部尚书王选指派为军户北迁一应事务的负责人,负责军户北迁的各具体事务的分派,调度,绘总,统筹。 他在兵部的官职也从兵部司员外郎升迁至兵部司郎中,在王选看来,这主张是他出的,他就得负责把这件事抹平,这倒是巫晓始料未及的。 也因此巫晓的名声,在北迁的万千军户家庭中传开了,因为他的名字经常出现在北迁相关事宜的各种告示,道,州,府往来的文书,以及相关的交易,田地的契约上。 马天洪看到了机会,他亲自来到长安,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夜晚走进了守善堂的小院。 当巫晓从兵部骑马回来时,在门口就看到了屋里多了一个魁梧伟岸的身影,正在和红鱼聊着什么,他快步进了大堂,果然看到了马天洪正含笑看着他。 巫晓愣了一会,马上上前单膝跪地道:“属下龙虎堂堂主参见马帮主” 马天洪忙将巫晓扶起道:“兄弟尚记得是龙虎堂的堂主,是盐帮兄弟莫大的福份” “帮主言重了,一日是盐,终身是盐”巫晓道 “好,哪我就不客气了,我今天还真是有事要与兄弟商议”马天洪哈哈大笑 “要不你们两个大男人上楼去说吧,我做几个小菜上来”红鱼也笑道 “好,不过红鱼姑娘可要来相陪啊”马天洪道 “哪是自然,你们先上去吧”红鱼说着向后院走去。 巫晓把马天洪带到了楼上的小厅,不久之后红鱼端了几样小菜和两壶酒上来,三人坐在小桌上喝将起来。 “兄弟,现在你的名头在军户当中可响亮得很啊,大哥为你感到高兴,盐帮也为你感到高兴”马天洪道 “多谢大哥抬爱,来兄弟敬大哥一杯”巫晓见到马天洪也倍感亲切,必竞盐帮有他的根。 “不过我这次来,怕是要给兄弟出难题了”马天洪话锋一转 “要兄弟办什么,大哥只管明讲”巫晓道 “漠北现在可是块大肥肉,这么多人迁过去,总要吃盐啊”马天洪正色道 巫晓其实早就想到了,见马天洪说出来便道“帮主尽管放心,通路的事,我来想办法” “明天我便把户部独家经营盐业的准许文书,并兵部发放的特别许可通行令交到帮主手上”巫晓接着道。 听到巫晓这话,马天洪大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嗖的一下站了起来:“兄弟,你可真是盐帮几万条苦汉子的大福星啊” 他说完一把将巫晓抱住,在巫晓背上拍了几下,巫晓虽然有些不习惯,但是他也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温暖,这种温暖跟红鱼给他的完全不一样。 “我早已安排了帮中兄弟进了漠北,先期做安排,等兄弟这文书一到手,我们的盐就很快可以开进漠北的千里之内”马天洪坐下豪气的道 红鱼今天晚上也很高兴,三人直喝到两壶酒见底,马天洪才离开,他说要在长安多留几天。 第二天午时巫晓找到了赵亦,说明了来意,赵亦很快帮办好了巫晓指定盐行,在漠北独家经营盐业的许可。而兵部的特别许可通行令,则只需要巫晓自已加印即可。 晚上马天洪派人来请巫晓,巫晓带着两份文书来到了盐帮堂口,各长安分堂的堂主都在,巫晓将文奉上,并做了一些细节的交代,盐帮上下齐声感谢,巫晓只得一再表示自家兄弟不必客气。 无独有偶的是,在此事之后不久,当归货栈的少东徐子望出现在了守善堂,只是巫晓当时不在,红鱼见到徐子望也很高兴,向他致谢当归货栈对她医馆的帮助。 徐子望见到红鱼之后明显很兴奋,讲了他在各地游历的经过,话里行间透露出他对红鱼的思念之情。 红鱼只作不知,故左右而言他,但是徐子望一双炽热的眼神,再傻的人也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 徐子望临走时委婉的道出想请红鱼的弟弟帮他办理漠北的通行文书及在几处军籍土地上建大型货栈的许可,并交给红鱼一份图纸,红鱼只得应下。 晚上巫晓回来时,红鱼把徐子望的事情跟他讲了,并将图纸交给了巫晓。 “这事你看怎么办啊”红鱼看着巫晓道 “办啊,当然给他办”巫晓看了看图纸说 “这么干脆,你不怕他对我其它想法”红鱼捉狭的笑道 “我就是为你还了他的人情,让你不要觉得再欠他什么,才帮他办的”巫晓道 “我不想你觉得在人情方面的亏欠,而在这件事上对他模楞两可,让他认为自已很有机会”巫晓看着红鱼认真的道 “荷,晓晓,你啥时候心机这么深啊,我不喜欢”红鱼笑道,不过她真的很高兴,因为她能感觉到巫晓对他的在意,在意到不充许任何人触碰,甚至到了连想想也不可以的程度。 “可我对你透明”巫晓道 红鱼融化了,她走过去抱着巫晓,虽然他现在已经比她高大很多,她再也玩法像小时候一样,将他的身子护在怀里。 但是到了今时今日,红鱼为巫晓的每个成就感到高兴,感到满足,巫晓的气质正在脱变,他不再是一个青涩的少年,慢慢从他身上可以看到一个上位者的沉稳和收放自如。 很多时候看到这样的巫晓,红鱼还是会碰碰的心跳不已,但是又有点羞涩和不安,他不知道还能掌控这个小孩儿多久,也许有一天,他要离开她飞走了。 北迁的事并不一帆风顺,宦官势力很快明了了皇帝的意图,他千方百计的阻止和破坏,制造事端,并利用这些事端让一些大臣联名在朝堂上向皇上逼宫。 希望停止或延缓军户北迁的进度,但是皇上这次格外坚决,他处置了几个带头的大臣,这激起了仇士良等宦官的激烈反弹,朝堂之上一片混乱,而兵部和巫晓则处在风暴之眼。 不断有弹劾兵部和巫晓的折子摆上了皇帝的案头,各种关于兵部和巫晓的传言在朝堂之上满天飞。 反对派将哪些在北迁过程中的各种弊端和事故均指向了兵部和巫晓,皇帝也有点弹压不住了 守善堂的周围也出现了不明的人员,在刺探观望,甚至夜里,还会有黑衣人潜入守善堂来进行刺探,巫晓下令让颜女格杀。 直到连续三天所有在守善堂周边探子全部莫名其妙不见了头颅之后,守善堂才算清静了,从这些人身上搜出来的证据全都指向神策军,但是巫晓知道现在还不是对他们对抗的时候,他只能隐忍。 好在宦官们的手伸不到太长,北迁的事情整体上,还在快速的推进,巫晓调整了一些策略,加快了军户们的进度,他允许在漠北驻守的将士分批次,在指定的时候前往南方接应家眷。 并且他放开了田地的分配制度,允许军户在允许的范围内自行选择土地,自行结营,结堡,可以事后申报登记,这些策略减小了军户的损耗,并大大提高了北迁的行进与安置进度,也得到了军户的拥立。 另外他严厉督促兵部负责北迁的官员将来往的帐目,事项,文书,做得滴水不漏,让其它找不到徇私舞弊的证据,这减轻了兵部尚书和皇上的压力。 皇上在北迁末期召见了巫晓,当年年青的帝王,现在已过而立之年,长期的政事已将他的身体拖跨,三十几岁头上就有了白头发,再加上他迷信长生之道,在宫中养了一帮道人整日求银问汞,长期服食丹药,整个人气像望去似五十岁的老人。 他嘉奖了巫晓的功绩,并擢升巫晓为游骑将军,从五品衔,只是职位不变,仍负责北迁相关事务,只是给了他更多自主的权力,并勉励他再接再励。 第三十七章 增援 在巫晓临出宫门的时候偶遇了太监大总管仇士良,这是他意想不到,这个宦官的首领应该早在这儿等他,只是待巫晓快出来时,做出一幅偶遇的样子。 “这不是最近炙手可热的兵部郎中,溪鸣溪大人嘛,久仰久仰啊”一个尖锐而沙哑的声从侧门处响起。 巫晓回头一下,却见一个身穿蟒袍的总管服的太监自侧门向他走来。 “不敢不敢,赎我眼拙,您是?”巫晓抬手道 “在下仇士良,愧领大内总管,想来你也是不认识咱家的”仇士良道 巫晓心中一怔,心道怎么在这个时候遇到了他,嘴上却道:“仇总管好,下官失礼了” “嗨,什么失礼不失礼的,不知道者不过,咱家就是个替皇上跑腿的,哪当得起啊”仇士良上前道,满脸的笑意,竞看不出半分虚假。 “到是我要恭喜溪大人荣升呢”仇士良说完抬手恭喜 “看溪大人一表人才,又能力出众,皇上喜欢哪是自然的,可不像我们这些老了不中用的”仇士良尖声道 “公公说笑了,下官只是按皇上旨意办事,近心近力罢了,可比不了公公在宫中侍奉两代君主,皇上的恩宠可是无人能及啊”巫晓道 “溪大人真会说话,说得咱家心花怒放的,我越发的喜欢溪大人了”仇士良笑道 “哎,只是有一样,我要奉劝溪大人”仇士良说完看着巫晓 “请大人明示”巫晓看着他道 “我在宫中也有几十年了,见得太多,溪大人在朝为官可要多长几个心眼,朝堂之上风云变幻,今日东家起来,明日西家起来,这都是常有的事,只是若想长青不倒,还得多攀几根高枝,不要把事情做得无可挽回”仇士良脸上微带笑容缓缓道来。 巫晓中心明白他的意思,脸上不动声色的道:“下官受教了,多谢公公指点” “你也是个聪明人,咱家很喜欢,若平日有暇,可到我哪儿坐坐”仇士良凑过来小声道 “下官谨记,多谢公公抬爱”巫晓轻声道。 看着仇士良带着几个小太监缓缓向宫中走去,巫晓心中有种莫名的冲动,这位神策军的家际控制者,很有可能就是他要找的杀父亲仇人。 但是巫晓清楚的告诉自已,现在还杀不他,而且巫晓也不想就这么简单的杀了他,他的复仇将是这些人的噩梦,而不是简单的死亡。 然尔这次偶遇后不久,漠北就发生了大事,二更时分,守善堂的前门传来一阵接一阵紧急的敲门声。 老谢连忙去开门,门外是一个军士,见到有人开门,他递上一封文书道:“请溪大人火速进宫议事” 说完他也不等回复,翻上马背/飞奔而去,想是去通知另一位去了。 巫晓披衣起来,拆开文书一看,是兵部的发文,可是地址却是凤阳阁,这可是安国夫人的住处。 巫晓火速穿衣,从马房中牵出马匹,红鱼自后面追了出来:“帽子,帽子” 巫晓接过官帽,上马向宫门飞奔而去,到得宫门处时,只见宫门大开,有不少官员正在快步进入,巫晓也走了进去。 想必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巫晓还看到了几省尚书及枢密院的官员也都在其内,巫晓现在位阶太低,尚没圣前议事的资格,他辩明了路径,向凤阳阁行去。 凤阳阁外庭的议事厅内早已坐了十几个人,安国夫人穿戴整齐的坐在首座,见巫晓进来,示意他在中间左手旁落座。 “皇上正与众大臣紧急商议此事,现今突厥突起十万大军来犯,丰州已经失守,我也想听听众位卿家的看法” 一个小太监递给巫晓一封战报,巫晓打开一看,对当前形势已然清楚。 十天前突厥突然起十万大军,一路向安北都护府进发,一路破了丰州,田州,阳州三处大的州府,安北军与骁骑营正在沿线紧急布防,但是两军加一起才七万余人,要防守超过一千里的防线实在太难,而雁门关守军也不可随意调动,万一敌人突破防线,尚有长城关隘可守,如果长城关隘一失,则直接危及长安,长安离雁门关都不足千里。 朝廷北迁政策刚落实不久,尚没有形成有效的防御和战斗力,突厥大军一来,更是人心惶惶。安北都护府和骁骑营大将军联名请朝庭火速增援。 “突厥人往前惯是小股袭扰,今日为何突起十万大军来攻,此中必有蹊跷”一位军老的官员道 “而今国库紧张,新军招募不足,又欠缺军械和训练,可用之兵不足三万”兵部侍郎忧心冲冲的道 此时一个黄门小太监送来一份小报,安国夫人看了一眼道:“念” 哪黄门小太监尖声念道:“皇上正与众大臣商议策略,但是一时尚无有可行之策,兵部尚书王选言新军不足三万,且训练不足,难担增援大任,宜火速调请各节度使兵马前往漠北” 小太监停了一下继续念道:“冠军大将军认为,调各节度使兵马需耗费时日,等军马到时,漠北估计全线告破,危及雁门关,其它人等尚未有言论” 安国夫人挥挥手,小太监便又去了。 “河西离漠北较近,可先调河西兵马前往增援,再缓调它处”吏部一位官员荐言 “不可,不可,陇西道近来十分不安稳,北庭节度使宋成屡次藐视朝庭,反意已明,河西兵马一动,老巨恐怕会另起祸端”吏部侍郎起身道。 众人一阵沉默,此时哪传信的小太监跑步回来,安国夫人看完小报之后还是让他念出 “河西节度使余承已派谴大将陈冲领一万军马星夜驰援漠北,皇上着力褒奖,唯恨少”小太监念完又去了 凤阳阁各官员也是振奋一阵,议论纷纷。不多时小报又来,皇上想派人领兵前往漠北增援,但满朝文武,无一人最应,皇上正大发雷霆。 一盏茶后小报又来,皇上点名神策军虎奔营大将前住,虎奔营将军称神策劳拱卫京畿则任重大,不宜前去,不少大巨附和,请皇上收回成命 安国夫人一听气愤异常,胸口不断起伏,左手一拍案大怒道:“这个仇士良,危难之际,还不为朝庭着想,只想保存实力,着实可恨” 下面坐的大臣均言请熄怒,良久之后安国夫人再次挥手,小太监飞奔出去了。 她回身坐正,放眼环望在场的十几个人,最后目光落在巫晓身上,随后道:“溪鸣有何看法” 巫晓缓缓起身,抬手道:“小将愿领新军前往漠北增援,北迁之策是小将职司,小将愿誓死护守” 安国夫人一拍案几站了起来,朗声道:“好,朝庭还是有人的,我果然没看错你” 众人回望巫晓,眼中神情不一,有怀疑,有肯定,有茫然。 安国夫人随后取来纸笔,写了一张小条,交由小太监送出去了,他一路小跑,来到宣政殿,将小卷放由殿内太监,殿内太监示意知晓,他轻声走到龙椅侧旁边将小卷交给一个老公公 老公公看了看道:“换杯茶来”,哪太监忙换了一杯新茶,用一个小托盘托着端了来,老公公将小卷展来,压在茶杯之下,接过了托盘,默声走到皇上近前,收走旧茶,将新茶带托盘放到皇上正前,轻声咳嗽了两声。 皇上会意,低头看时,只见哪小卷上写道:“兵部郎中溪鸣愿领新军前往增援,此人可用,宜先缓之” 皇上不动声色的询问了其它人选,殿下大臣均无有良策 “兵部可有合适人选”皇上问道 王选立马出列应道:“有几位老将尚在京中,气节不衰,或许愿意领兵出征” “就没的年青人嘛”皇上有些不耐烦,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我听说有个叫溪鸣的不错,不知道可用否” 王选看了一眼皇上,回应道:“溪鸣乃去年武进恩科头名,现正职司军户北迁之事,才干出众,文武全才,只是年纪堂青,未经历练,此等大任,可能非他所能” 此时冠军大将军站出来道:“老臣认为溪鸣小将有勇有谋,可堪大任” “大任没人愿意担当又有何用,北迁之事又正好是他职司,何不宣他上殿问话”皇上怒道 “是,溪鸣或可一试”王选见皇上振怒,便顺皇上意思说了 待巫晓上殿之时,朝堂之上已是沸沸扬扬,王选给他使了个眼色,巫晓忙跪拜 “起来吧,联来问你,突厥人兴兵十万犯边,漠北向朝庭请援,你可愿领兵北上” “军户北迁之事本是微臣职司,微臣愿领兵北上增援,誓与漠北共存亡”巫晓大声道 “好,有胆色,朝庭要是多几个像你这样的臣子,联复何忧”说完皇上扫视了一众大臣,有不少人低下头不敢直视 “联升你为定远将军,正五品衔,为新军南苑营统领,兼漠北巡察使,总领北迁政事,领南苑营三万新军,刻日启程” 巫晓跪下道“臣领命” “着户部,吏部,工部全力配合物资粮草军械,不得有误”皇上刚讲完 三部尚书立马站出来领命。 “速发调令至河南,淮南,山南,剑南四道各州府,让他们火速派兵增援”皇上布置了后续调兵计划,各官员皆称是,一场空前大战即将爆发。 第三十八章 南苑大营 第二日巫晓自兵部办理了一应事务并领取虎符,又增补了肇虎为翊麾校尉,随他出征,一切办妥之后巫晓带着肇虎来到了南苑大营。 营中一片宣闹,不知何人将要出征漠北与突厥人对阵的消息传到了这里,营中一片胆怯畏战之气,这些人都是招募不足一年的新兵,有些人更是近半年才到军营。 以年青人为主,而将领更是临时拼凑,差中选优。 整个军营脏乱不堪,豪无军容可言,此时已是午时,得到消息后营中早已炸开了锅,三三两,十几一群聚在一起议论。 兵部官员陪同巫晓出现在门口时,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他就是新封的将军啊,年纪好小啊,还没我大” “这不是带我们去送死吗?” “我看还是别去了,找个机会开溜得了” “这人傻啊,别的将军都不干的事他去干,连累我们去送死!” 有些人的话语甚至声音比较大,巫晓听到耳朵里,却并不作声。 他来到中军大帐,大帐之中此时已坐了几个人,巫晓向他们点头,自行来到主将之位坐下,将配刀放在前面的案几之上,肇虎提着两把巨大的铜锤,站在巫晓背后,又眼圆睁环视众人。 巫晓在兵部任职多时,对南苑大营有一些了解,也来过一两次,但是认识的人不多,随时的兵部官员介绍了一下南苑大营的情况,并宪军,参谋,主簿,饮食,医药,军械,马匹,牲口,军饷,人员具体数目等。 然后在座的官员一一起身介绍了自已,巫晓一一点头,新任将军到任的消息,早上就已传达军中,到午时却只有宪军统制,行军参谋,行军主簿,和两位统领五千人的领兵将领到场。 巫晓面无表情,只轻声道:“传令升帐” 传令兵领命出去,外面三通鼓响之后,两个五千人统领匆忙来到。 “再传”巫晓道 外面又三通鼓响,又有两位五千人统领姗姗来迟 巫晓见座位尚有两个是空的,便道:“再传” 最后三通鼓响之后良久,没有人来。 “宪军何在”巫晓轻声道 站立在侧的宪军统制立马上前道:“请将军吩咐” “将两个不到的统制押来”巫晓看着他 “是,将军,只是末将恐怕……”他话未说完,巫晓转头看了一眼肇虎道:“你跟他去” 肇虎领命,随哪宪军统制去了,一盏茶之后,肇虎一手一个将两个捆得结结实实的统制提了过来,两人口上被塞了布条,说不得话,只能咿咿呀呀的低叫。 “将两人放在军帐之外”巫晓道,几个宪军军汉马上照办。 看到这个情形,四位迟到的统制满脸冷汗直冒,又不敢去擦。 “半个时辰之后,全军在校场集合,十夫长以上的将领按位阶站到前排”巫晓慢慢道,他声音不大,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但每个人心中都感到了压力。 三万人齐聚在校场上十分的壮观,黑鸦鸦的一片,此时烈日当空,新军营很久没有全员集结了,有不少年青人都有点心潮澎湃。 巫晓在点将台高位上坐下,俯视三万士卒 “清点人数,统制不在的宪军统制清点”巫晓道,传令兵一阵急促的鼓点响起,旗手挥舞旗语,校场上的士兵开始挪动脚步,成一纵一列站好,但是动作缓慢,状容不整,旌旗和兵器歪歪扭扭。 良外之后人数清点完毕,尚有五十人不到, “全部绑来,有反抗者,就地军法从事”巫晓厉声喝道,校场太大,后面兵士听不到主将在说什么,但是前面的将领都听得清清楚楚,军规规定,点卯不到可是要杀头的。 先前新来的主将将两个统制押在中军大帐之外,可能只是想立威,做个样子,这下看来要动真格的了。 众将领不禁生出一股寒意,都站直了身子,不敢随意讲话,这股氛围慢慢传到了后军,校场上很快安静下来,虽然后面的兵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前面都鸦雀无声,也不敢再造次。 而此时,军营之中不断有人被押到校场前,跪在高台之上,更有惨叫声从军营传来,再蠢的人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此时虽然烈阳直射,但是所有人都冒起了冷汗。 宪军回来时,高台之上已跪了四十几个人,还有十几个人头被丢到了一堆,鲜血染红了高台的一角,四十几人个个身如筛糠。 “行刑”巫晓淡淡的道 哪宪军统制看了一眼巫晓,轻声道:“将军,四十多人全斩了?” “一个一个来”巫晓道 宪军统制一挥手,一名刽子手提着大刀站在刑台前,两名宪军拉了一个被绑的士卒拖了过去,将他的头按在了刑台上,刽子手手起刀落,一颗人头滚出了老远。 宪军再去拖第二个人,哪人吓得大叫“将军饶命,我是百夫校尉,下次再也不敢了” 巫晓一抬手,两名宪军将他押到巫晓前面 “谁的指使?”巫晓问道 哪百夫校尉立马道:“左军校尉程前”,他努力站直身子,向人群是观望,然后指着一人道:“就是他” 哪程前一见不妙,立马向营门口跑去,但是还没有跑出去几步,就被宪军抓住押了回来。 巫晓一指之前的百夫校尉道“放了他”,哪校尉千恩万谢,回到了队伍中。 “谁的指使”巫晓回过头来问程前 哪程前看着他狠狠的道:“是你惹不起的大人物,我看你敢杀我” 巫晓一挥手,程前被押到了刑台前,刽子手还不等他说话,手起刀落,人头已离体。 又一个被拉了过来,巫晓还没问,他口里高喊一个人名,哪人被宪军拉出来,问出了另一个人名,如此顺腾摸瓜,新军中潜藏的搅局者一一被挖了现来,到最后都不用再问了,因为哪些心中有鬼的人都自已跑出来寻机逃掉,但是哪只是妄想。 一共斩了三十几人,血淋淋的尸体就这样摆在高台之上,几乎将点将台全部染红,不少士兵呕吐不止,甚至有晕厥过去的。 巫晓看差不多了,他站起来走到高台的边缘,大声道:“再读一次军法” 宪军统制拿起一道册子大声念道念了现来 “同军相残者死 妖言惑众者死 点卯不到者死 临阵脱逃者死 闻鼓不进者死 闻金不归者死 叛逃敌营者死 ……” 宪军统制这一声一声的吼叫,终于吼到了每个新军士卒的心里,他们重新认识到,军法不是开玩笑的,特别是在这位年青的溪将军这里。 “带上来”巫晓指着两位统制,这次宪军没有任何犹豫,今天反证他们已经杀得麻木了,五千人统制的头,跟其他人的头,在他们看来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两个统制拼命想叫喊,但是因为塞了布条,喊不出任何语调。 巫晓指着两人道:“我希望这两颗是军法处置的最后两颗头颅” 他话音刚落,刽子手便手起刀落,两颗头滚出了很远。 “我不保证你们都能活着,但是活着的人将前程无量,死了的人会尊严的死去,家人也会得到丰厚的抚恤” “今夜打点行装,明日开拔,兵发漠北” 台下前排的所有将领齐声道:“是”,竞然整齐划一,声振九天 巫晓离开南苑大营以后,和肇虎直奔盐帮的堂口,吴胜忙出来相迎。 “堂主有何事”吴胜问道 “飞鸽传书峡山总堂,龙虎堂由林老英雄暂领,其它九位头领十五日内赶往雁门关与我会合”巫晓道 “堂主要去雁门关?”吴胜问道 “是的,明日就启程,我阿姐哪里我们要时常过去照看,不可让她出事”巫晓认真的看着吴胜 吴胜也看了他一会,他单膝跪地道:“堂主放心,吴胜的命没有,红鱼姑娘的命都会在” 巫晓扶他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后道:“我走了” 两人回到守善堂时,天已大黑,红鱼还在帮巫晓和肇虎收拾行装,看到二人回来放下手头的事问道:“怎么样,定了吗,什么时候走” “明天就走”巫晓道 “这么快,这也太快了,我还没收拾好呢”红鱼有点着急 巫晓将马丢给肇虎,拉红鱼上楼,在他们房间的桌前坐下。 他盯着红鱼良久后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你一定要活着回来”红鱼再也控制不住,扑到巫晓怀里哭了起来 “你从来没有离开过我,没有我你怎么办啊”她哭道 巫晓拍着她的后背,亲了亲他的耳后道:“没事的,还有肇虎跟着我,还有盐帮的九位出生入死的兄弟” “要不,我跟你一起走吧”红鱼抬起头看着她道 “你走不了的,将领带兵出征不得携带家眷,你现在实际上已经是朝庭的人质了,不过你放心,我已命吴胜他们时常过来照看,有什么风吹草动,你可以马上去找他们”巫晓道 “哪怎么办,要不你把颜女也带去吧,肇虎太粗心了,我看颜女比他好多了”红鱼急道 “不行,有颜女在这里,我才能放心的走”巫晓道 巫晓突然有感,他停了一会儿,对着窗外道:“颜女进来” 颜女慢慢打开窗户,从外面走了进来,站到了桌子旁边,低着头不说话。 红鱼起身拉着颜女道:“你把她带上吧,我既然是朝庭的人质,想必朝庭不会让我出事的,你可以放心” 颜女抬头,嘴唇动了半天才道:“我想去,徐子望我可以先杀了”,显然,她也很坚决,但是她却道出来巫晓交代给她的一个秘密任务 第三十九章 抵达战场 红鱼一听愣了半天,没好气的道:“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担心这些,我已经跟他明说了,你不要胡来啊” 被颜女道出来了秘密,巫晓也有点脸红,他最后只得道:“好吧,你明天也跟着去,穿上男装吧” 这天夜里,巫晓把所有的力气都用了红鱼身上,他是如此的眷恋这个女人,而红鱼也在激情的回应他,两人直到筋疲力尽才相拥睡去。 干燥的北风吹在南苑新军整齐的旌旗和雪亮的刀枪之前,军队列成一字长龙向漠北进发,长长的旗带向一个方向飘扬,无数年青的男儿即将付死沙场。 皇上站在长安城北面的城楼上,望着这只年青的军队缓缓行进,心中也激荡不已,这是他登基以来所要经历的最大规模战争,自古哪个帝王不希望开疆拓士,征服天下,这位帝王也不例外,但是他是皇上,注定了不能像将军一下驰骋疆场。 “听说溪鸣昨天在南苑大营砍了三十几个脑袋,今天看新军的气象,好像这脑袋砍的还是有点用的”安国夫人在旁边笑道 “要是连其他人的脑袋一起砍了,哪到是省事了”皇上叹道 两位帝国的掌舵者就这样在风中站立者,也许他们所要掌控的帝国,也像他们现在一样,风雨飘摇。 皇帝亲自现北门给新军送行,这从很多程度上鼓舞了士气,也让新军对他们的新任将领有了许多不同的看法,这是从未有过的荣耀,士兵们心中想着,虽然没有什么实质的内容,但是他们的步阀却有力了许多。 而巫晓最难忘的是他早上离开时,红鱼站在门口的身影,她扶着门框,惦着脚尖,脖子伸得很长,看着巫晓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视线里。 带领三万人在预定的时间里到达指定的地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三万军队绵延了十几里路,什么时候行军,什么地方休息,在哪儿札营,行军路线如何安排,路上的军纪维持,疾病的防冶,马匹牲口的安置喂养,粮草的运送存储,前后斥候的放出与收紧,等等问题一件一件都需要巫晓来做出安排和指示。 巫晓很幸运,不是每一位年青的将领都有这样的成长与锻炼的机会,在这些天里,巫晓逐渐将这些事情处理得紧紧有条,同时也懂得管理三百人,和管理三万人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而帝国中哪些管理几千里土地,上百万人口的封疆大吏们,也绝不仅仅是只会溜须拍马,喝酒交际。 在路上的这段时间,新军的各级将领也逐渐习惯了这位年青的将军,这段时间巫晓没有再杀人,当然也没有人敢违反重要的军纪。 将领们通过日常的工作才发现,这位年青的将军并不是冷酷的杀人魔王,他有时候也会在士兵们吃饭的时候走到士兵中去,晚上会去巡营,并提醒将士们防虫防潮。 响午太阳毒辣时,他也会命令士兵休息,还会命令火头准备一些防热消署的汤药,给士兵饮用,对待高级的将领也都很平静,也没有动辙得咎,胡乱处分。 最主要的是将领们觉得他们的饭食比以前充足,虽然也不可能吃饱,但是不会感觉到饿肚子,这让巫晓赢得了将士们的认可和尊重。 胆子大一些的人开始在巫晓巡营时向他行礼打招呼,巫晓也都点头示意,吃饭时将士们看到将军过来也会主动让个位置,巫晓也会和他们同食,并谈论一下行军的情况。 总之在十五日后,这批从末远程行军的南苑新军,在指定的时间到达了雁门关,并且到达时锦旗挺立,刀枪整齐,这让雁门关守将都大感意外,本来并不指望新军战斗力的将领们也看到了一线希望。 雁门关守将孙德仁提供了场地和营房让长途跋涉的新军休整,并将最新的战报提交给了巫晓。 情况比想象中的更严重,突厥十万大军再下两城,已过鸡鸣,直逼长州,长州之后是胜州,胜州之后但是雁门关了,如今安北军损失惨重,全都退回到长州和骁骑营合兵一处,防守长州一线。 而刚刚北迁的军户则又一次饱受战火的洗劫,靠北的人员都慢慢向南转移,好在河西大将陈冲帅一万精锐之师及时赶到,在靠西的防线上给了敌人两次痛击。 这使得敌人收缩了战线,准备形成优势兵力攻下长州城,这让守军的压力稍微减轻了一点,但是一旦长州城被攻下,敌军势必直逼雁门关,情势已经岌岌可危。 在巫晓到达的第二天,关内方向九道黑骑,飞奔而来,在雁门关南侧宽阔的平原上,就像九把利刃切割着大地,九人在一箭之地外勒住马头,人无声马不鸣。 而城墙上的守卒则如临大敌,这九人一看就不简单,莫非是敌军摸到关内的探子。 “来者何人”城楼上的校尉喝道。 “我们是溪将军的人,他命我等来此相会”马上中间一人大声道 守将一听,稍稍放松下来,只道:“我去核实,你们在外等着” 不久,城门大开,巫晓骑马冲了出来,九人翻身下马,一齐跪拜,巫晓一一将他们扶起,并和每个兄弟拥抱了一下,便领着九人进了营地。 九人十五日跑了上万里路,从江南横穿整个帝国赶到漠北,一路有盐帮沿途接受,落站换马,九人至此已筋疲力尽,来到营房之后饭也不吃,倒头就睡,巫晓安排肇虎好生招待他们。 是夜接到了漠北战事总指挥,郑顾元帅的命令,元帅命他依旧带领新军,在雁门关整备之后直接开赴长州城东三十里的卫城关地驻防,原关地守军则被调往长州,接手关地城防以后再去长州见他。 巫晓随后去见了盐帮的九位兄弟,肇虎正跟他们吃酒,巫晓便跟他们一起喝起来,更把将来的安排和打算讲了一下,九人均表示誓死追随他,十人吃到深夜方散。 南苑新军用了一天的时间到达了关地,与原守将交接之后,进驻到关地营房,关地是座小城,城墙不足一丈,年久失修,尚有多处破损,城墙上的防御工具也很简陋,城防器械更是没有,城墙均是士坯建造,很不坚固,城外四周均是开阔的平原地,易攻难守。 只是好在关地并不在敌军的主力正对面,战略地位也相对不太重要,此城与长州成犄角之势,相互援助较为容易,将新军安置在此城也较为恰当。 关地城内居民原本就不多,听说战事要来,又跑了一些,现在大概只有五万人口,原来守军只有一万人,现下来了三万人,安排这些人的吃住直把县丞王进忙得焦头烂额。 而巫晓则重新调整了部件的建制,他抽调一千名骑术和马上刀法精湛的士卒成立最精锐的黑骑营,由肇虎和另外九位兄弟每人统领一百人。 其它的四千骑兵成立勇骑营,由原来四个骑兵统制每人统领一千人,另从步军中挑选身强力大者,组建陌刀队,每个配发刀长九尺,柄长二尺,两边开刃,刀身厚重的陌刀一柄。 陌刀队两千人,撤换了原陌刀队统制,提拔了一位经验老道,武艺精湛的中年将领为陌刀队统制。 其余依情况编入重步军营,轻步军营,弓兵营,枪兵营,军械营,宪军营,斥候营,军工营。 并征调了五千劳工,由军工营指挥,加紧修筑城墙,防御工事,打制守城器械,增补内城关卡。 而此时突厥军与长州守军正处于相持阶段,突厥大军如果强行攻城必定损失惨重,后面战事将大打折扣,突厥骑兵居多,步军较少,善长长途奔袭和机动迂回作战,攻克城池则是他们的弱项。 而唐军则相反,步军较强,骑兵较弱,善于攻守城池,阵地作战,因此此时唐军虽人数较少,却是已的所长。 然尔事无绝对,战场之上瞬息万变,长短随时可能换位,是已双方都较为谨慎,还只是一些试探性的攻击。 巫晓在十天之后来到了长州城大营,向郑顾做了战报,郑顾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汉,之前是骁骑营副将,安国夫人丈夫死后,他接任骁骑营统帅,不久前被任命为漠北战事总指挥。 他对巫晓的安排很满意,夸赞了一翻,并将整体战局略讲了一下,交代了战时统一指挥,并信息传递的要点,就让巫晓回去了。 这算是诚认了巫晓的独立指挥权,接纳巫晓加入这一政治体系,并让他作为整个战局的第二梯队力量,估计他早就得到了安国夫人的书信。 可是战局在第五天发生了突变,巫晓所在的关地城面临全所未有的危机。 这天夜里,震耳欲聋的战鼓伴随着大地振动滚滚而来,惊醒了关地城还在熟睡的百姓,而巫晓早已带领士卒在城墙上做好了部署,早在敌人还在三十里之外时,斥候就已经回城向巫晓报告了敌人大军攻来的消息。 这让巫晓有足够的时间来布署城防,巫晓每天派出上百名斥候,分布在城池三十里的范围内,侦察敌军和友军的动向,而这在关键时候发挥了作用。 第四十章 出其不意 “敌军以步军为主,多有资重部队,估计有三万人,前锋已达城外五里”斥候来报 “可有骑兵”巫晓问道 “报将军,末见骑兵”斥候再报 巫晓听完后摆摆手,斥候官下去了。 而正说间,远处的地平线上星星点点的火光越来越近,慢慢连成一片,在关地城前连成一道绵延几里的火网。 “传骑兵营所有统制”巫晓说道,自进了城楼上的小厅,不久黑骑营和勇骑营所有统制到场,巫晓展开关地城地图,布置了一下战斗任务,黑骑营的人都还好,勇骑营的将领听到命令内容,有几个脸都吓白了。 巫晓看了他们一眼强调道:“都听明白了吗?” 众统制这才齐声道:“领命”,然后回营准备去了。 敌人的大军此时都已到达关地城下,城楼上眼力好的人甚至可以看到城下敌军的长像,一片叫骂嘈杂之声传来。 随着一通急促的战鼓声响上,敌人开始攻城,器械兵在前,步兵在后,向关地城压来,而守城方的弓箭手则箭矢如雨,射向敌阵,不时有敌军倒下。 敌人三万人分成三个梯队,现在是第一梯队开始攻城,其它两个梯队尚个守军箭矢的射程之外等候。 巫晓远远望去敌阵火把密集处,一员突厥大将骑一匹高大战马,静静的站在哪里,而巫晓看他的同时,他似乎也在看城楼上的巫晓。 守城一方,弓箭在后,陌刀手在前,重兵步在侧,但见一个魁梧的突厥士兵将自已绑在云梯的顶端,下面的人将他顶起,压向城墙上的垛口。 快要靠上城墙时,但见城墙上一道刀光一闪,一个陌刀手将他连人带梯劈开,下面撑梯子的突厥兵也倒了一片。 当然也有勇猛的突厥士兵在守军的间隙爬上了城墙,但很快他发现两个左手持盾,右手持刀的士兵围了上来,用盾牌将他挤压到墙角,然后腹部就被从两盾中间插过来的刀锋刺穿。 敌军显然没有料到,关地城居然是块硬骨头,战斗进行了一个时辰,两军互有损伤,但是显然敌军损伤更严重。 敌人已换第二梯队攻城,而城墙上的守军也已轮换了两波了。 此时城下敌军第一梯队的战士在远处就地休息,包扎的包扎,止血的止血,第三梯队的战士明显狂燥不已,阵型已乱,而敌军将领则明显在狂怒之中。 巫晓站了起来,对守城的两个统制道:“城墙上交给你们了”,两个统制抱拳回应,巫晓提起他的铁枪,和肇虎走下了城墙。 早有士卒牵着两人战马等在楼下,二人上马直奔南门而去,而南门五千骑兵已在此待命。 颜女骑一匹黑马站在队伍前面,她后面是九位黑骑军统制,再后面是勇骑营。 巫晓策马来到军前,肇虎护在他的右侧,颜女护在他的左侧。 南门缓缓打开,五千骑兵箭一般冲出,在震天的马蹄声中,队伍逐渐拉长,组成一字长蛇阵,绕过城墙,向敌军第二梯队休整的阵地冲了过去。 巫晓三人则是锐利的箭头,所过之处无坚不催,为后面的骑兵部队打开通路,但见巫晓铁枪左右狂扫,挡在路上的突厥士兵向两侧倒飞。 敌军第二梯队本就在修整,耗无阵型可言,突遇巫晓骑军来袭,耗无还手之力,骑兵对步兵本就优势巨大,更何况突厥人根本就没有想到,连长州城驻守漠北多年的老军都不敢轻易出城作战,而这一支刚刚来到战场的新军居然从城里冲了出来,一时全无准备。 只一盏茶的功能,巫晓的骑兵就凿穿了突厥人的阵地,后续的骑兵则如滚滚洪流一般的紧跟着巫晓,在奔跑中收割两边的敌军。 巫晓随后拔转马头,向敌军第三梯队冲去,他大喝一声:“换” 肇虎提马冲到最前面,巫晓移到右侧,肇虎只会比巫晓更加凶残,他巨大的铜锤这下,末见全尸。 敌军主将见情势不妙,大声叫喊,想聚拢部众,然后反击。 此时巫晓已冲到主将不远去,他向颜女喝道:“杀了他” 颜女领悟,双刀插在腰间,拉起挂在马侧的强弓,右脚蹬在弓身,双手拉在弦上,用尽力气将弓拉满,慢慢瞄向敌人主将后心,在黑马腾空之时,巨箭如电般射去。 从两个敌军骑兵中间穿过,直插在哪主将的后心,走势不减,整支箭从主将身体中穿过,插进了前面一人的腹部,将哪人也冲下马去。 敌军主将瞪大了眼晴,慢慢回头张望,但是还没等他转完,巫晓一刀将他头颅斩下,挑上铁枪之前大喝:“敌军主将已死,全面进攻”。 唐军一看自已的主将如此勇猛,个个人心振奋,越战越勇,而突厥军则士气跌到了谷底,已无再战之心,纷纷向来路逃去,此时,关地城北门大开,一万步军冲出,跟在巫晓后面掩杀过去,斩获无数。 唐军直追出三十里地,突厥三万大军丢下了一半的尸体逃回了大本营,巫晓下令停止追击,全军撤回。 回城之后巫晓立刻命军工营加紧修复城墙工事,加固城门,以防敌军卷士重来。 此战斩敌一万五千,新军伤亡三千余人,可谓大胜,而众将领再见到巫晓之时,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兴奋不已,巫晓此时才赢得了南苑新军将领和士卒的心。 只是奇怪的是自始至终,长州方向均没有援军到来,这给新军将领的心头蒙上了层阴影。 第二天众人料想中的反扑,并没有出现,第三天,第四天敌人的半个影子都看不到,好像突厥人忘记了关地城之战,或者这仅仅是他们一时兴起,过来打一家伙,一看没讨互便宜,也就算了。 关地城守军一阵莫名其妙,巫晓派人往长州城送去了战报,当天夜里收到了元帅郑顾的嘉奖令,并让他固守城池不要随意出城迎战。 巫晓一面命军工营用此地特有的黄色粘土,加上糯米浆,制成一块一块的夯土砖,用来加固外墙和城楼。 一面命人赶制巨大的弩车,在城墙上间隔五丈架设一台,形成穿透式的火力网,这种弩车对付敌人重装骑兵和攻城器械非常有效。 但是这次突厥人改变了策略,几天之后,就陆续有周边百姓成群结队的来到关地城,要求进城躲避。 一问才知道,突厥人将骑兵分散成多批小股部队,突破漠北大型城镇之间的边防,在长州防线以南的广大地区四处冲击袭扰,烧杀抢掠。 其用意无非是想引唐军城中主力出城迎战,巫晓想到了,郑顾也想到了,是已次日,就有信使来到关地城,请巫晓去长州城参加漠北战区军事会议。 当巫晓带着一百骑兵来到长州城指挥大营时,立时觉察到一股紧张的气氛笼罩在整个大营上空,大营中有无数的眼晴在有意无意的看着关地城的这一队人马。 在大营门口时,颜女停下了脚步,拉住了巫晓的右臂,巫晓回头看了她一眼。 颜女看着他摇了摇头,她直觉的感到,这个大营对他们充满了敌意。 肇虎也道:“大哥,有点不对劲,要不我们还是回去” 巫晓向里看了看,停了一会儿道:“不妨事,你们两个跟我进去,大柱带人留在营外” 盐帮兄弟大柱点头示意明白,他命一百骑兵全神戒备,随时待命。 巫晓则还着肇虎和颜女走了进去。 此时中军大帐中坐满了人,巫晓走进来时,一双双冷漠的眼神同时看向他,唯有元帅郑顾脸色一如平常。 郑顾示意巫晓在右边坐下。 “敢问这位新来的溪将军,你的亲眷现在何处”一位满面胡茬的将领向巫晓生硬的问道 “现在长安城”巫晓道 “为何我等亲眷皆来漠北,现在被突厥狗抢的抢,杀的杀,你的亲眷却在长安城和皇帝老儿安享太平”他厉声反问 “诸位将军响应朝庭政策,举族北迁,这实是功劳一件,我想元帅必定会为诸位向皇上请赏”巫晓慢慢的道 “你……”哪人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另一位将领站了起来道:“本将听说,北迁之策,是你的主意,你还道五里一堡,十里一营,可互联成网,让突厥人有来无回,可现在好像不是这么回事,突厥人一来就鱼死网破了” 满帐的将领尽皆附和,声浪一浪高过一浪,直到郑顾用笔筒在桌了敲了两下,众将这才慢慢熄声,回到坐位上。 巫晓慢慢站了起来,走向刚才哪位将军问道:“突厥人不敢攻占长州城,这是为何?” 哪将军斜了他一眼:“乳臭未干的小娃娃,还来考我,长州有高城大垒,突厥全是骑兵如何敢来攻城” “哪丰州为何失守”巫晓追问道 “丰州常年战事,城墙破坏怠近,如何防守,失守也不奇怪”哪将军没好气的说 巫晓回过头来对诸将道:“诚如这位将军所言,高墙大垒者突厥人不敢来,无有防护者突厥人则可长驱直入” 他稍停了一下继续道:“北迁军户新来不久,自已住的房屋尚且没有建好,又遇战事,哪有时间来建营建堡,无有防御工事,突厥骑兵一来,自已都不能站稳脚根,如何联营成网” 第四十一章 战与守 巫晓说完之后,在坐的众将都默不作声。“ 你是皇上钦定的北迁巡察使,现在这个情况,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元帅郑顾开口道 “为今之计,末将以为,打开府库,发放刀枪,全民皆兵,同时下令所有军户加紧建营建堡”巫晓看了一下郑顾又道 “末将所领之骑兵营愿组成多支游骑兵,东西穿插,来往援救,一来对敌有所牵制,二来也可保存主力兵团实力” 郑顾环视了一下众人道:“其它将领可有更好的办法” 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究无一人发言 “就这办吧,兵器从长州大营领取,我再拔二千骑兵于你混编,你前几日虽勇,哪也是出其不意之故,如令是要打硬战,不可大意”郑顾道 “末将明白”巫晓沉声道 众将又谈了一些其它事,便各自散了,只是大家对巫晓的敌意少了许多。 巫晓回城时,带了二千老骑兵,他连夜对骑兵营进行整编,将这两千人编入黑骑营和勇骑营,并将一些确实经验丰富的人提升为将领,五百人为一队,一共十四支游骑兵。 巫晓让行军主薄,带了十几个人,将夯士砖的制作方法,堡垒与营地建造方法与布局,及其它一些快速而有效的工事,陷阱,器械的制造方法,均都绘制成图,抄写多份。 将这些图纸,并安民告示,选置地图等,交由游骑兵代为发放与张贴。 十四支游戏兵在长州防线以南,雁门关以北的广大地区和突厥骑兵展开了捉对斯杀。 粮草,兵器,随后也向这一地区运送,漠北一时之间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了半民用,半军事化的堡垒,营寨。 军户的青年男丁本来就是朝庭的职业兵源,几乎所有男人都会武艺,此时得到兵器与粮草供应,立时全民皆兵,一家老小都几千里来到这里,不可能再回去了,连退役多年的老兵都拿起了武器。 整个战区,一开始游骑兵伤亡较大,突厥人长年在马背上长大,又都身强力壮,善射善战,唐军骑兵在实力上输一大截。 除了黑骑营还能免强能以一敌一以外,其它游骑营一月之后几乎损伤亡过半,但是随着营堡的日渐建成,唐军可以就近得到补给和休整,而突厥军的劫掠和补给日益困难。 他们慢慢感到好像钻到了四处都是铁柱的空间,到处碰壁,想进不能进,想退不知从哪儿退,而随时可能冒出来的骑兵和散勇不断的蚕食他们的士卒。 这一区域正在变成突厥人的坟场,郑顾发现此法有效,又抽调了四千骑兵加入,两个月之后军部统计战果,消灭突厥骑兵两万余人,缴获战马五千匹,俘虏数千。 而新军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十四支游骑兵七千余人统计下来,损失了五千人,只有黑骑营还勉强保存了建制,其它的游骑兵几乎是成建制的阵亡,只是还活着的人却已经成长起来,成为了一支经历血与火洗礼的精锐骑兵。 北迁军户也死亡上万余人,很多家庭成年男丁全部死光,全家失去了依靠,巫晓在郑顾的默许下,发布一项政策。 无有成年男丁的妇女就地寻人改嫁者,可获两年粮食补给,尚末婚配的女孩就地出阁可再次补给一年的粮食,并允许女人带着孩子去各城池军营相亲。 在生存和幼子的双重压力下,绝大部份妇女响应了这项政策,而长年驻守漠北的士卒却异常的欢迎,这让巫晓的声望在漠北军人中意外的提高了不少。 而哪些坚持不改嫁的妇女,则在宣誓终生奉道之后,征召进了军工营,按月发放粮响。 至此后方肃清,巫晓的北迁计划也在逐步完善和见效,突厥和唐军的军队人数在此消彼长之下,竞然戏剧性的相互持平,只是论阵地战力而言,突厥军仍然占据绝对的优势。 突厥军在长州城被卡了两个多月,拖库台汗王十分恼火,他派来信使,将此次大军主帅乌力察部的格赤拉抽了十鞭子,但同时也送来了三万步军的援军和大型攻城器械。 而唐军这边其它节度使的兵马迟迟未到,漠北大军,加上三四十几万军户,每天消耗着海量的粮食,从关内到漠北的运粮车每日络绎不绝,这对朝庭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长安城大明宫宣政殿内,皇上正大发雷霆。 “这个林秃子,三万人马,每日行不到十里,还向政要钱要粮,居心何在,居心何在!” 下面的官员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剑南道哪边如何?”皇上喘了口气问道 兵部尚书王选马上上前道:“剑南道已抽调两万步兵,目前已行至汉州” “还在汉州,行了半月有余,还没有出他剑南道的地界,阳奉阴违”皇上又吼叫了起来,圣威之下,宣政殿房梁上的灰尘都好像絮絮往下掉落。 他好像累了,一屁股坐在了龙椅上,轻声道:“还有何事要奏” 王选道:“漠北战事总指挥郑顾元帅送来战报,突厥增兵三万,情势危急,两军大战一触即发,望朝庭早日派发援军” “前几日的战报不是说局势僵持,我军接连大捷嘛,还说他和哪个溪鸣杀敌四万有余。”皇上又紧张起来 王选又道:“溪将军也有战报来到,言北迁军户已初具规模,防御之势初成,然人口众多,粮食紧缺,新一季的小麦要五个月之后方可收割,望朝庭续发粮草以为后援” “户部正在加紧筹措,短时间内尚能坚持,只是时间一长恐怕……”户部尚书没有说后面的话,但是皇上对国库的情况很清楚。 “这个郑顾,沉稳有余,机变不足,有些方面尚不如一个二十出头的娃娃将军”皇上叹道 “再催促一下四路援军吧”皇上有些疲惫,说完以后径直从侧门去了,留下满殿的大臣面面相觑。 而关地城大营中军帐中,行军主薄正在呈报粮草的情况:“我已命士兵就近割草,解决马匹的问题,豆料上有一些存储,应付战时所需,问题不大,但是人吃的粮食就实在是太紧张了,军户每人每天只能发一个窝头,其余只能喝粥” “士兵呢?”巫晓问道 “士兵现在加紧训练当中,口粮是军户的两倍”主薄回道 “从战场上收集的马肉也已晒干腌制,留作战时发放,有的军户也会在附近寻些野食充饥,只是多有不消化而呕吐者,医官也在配置汤药”主薄又道 “长州大营储务如何?”巫晓问道 “这个下官不知道,应该有些储备,不过应该是紧急军粮,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动用” “各地军粮仓库守卫加倍,朝庭来的粮食分散存储,口粮分配先按现有执行”巫晓道,主薄领命去了。 颜女送上来饭食,一碗米饭,两道小菜,尚有一碗獐子肉,巫晓也饿了,端起碗正准备吃,抬头看到颜女还站在这里便问道:“你吃过了没” 颜女点点头,巫晓指着獐肉/道:“这獐子是你打的?” “不是,是肇虎打的”颜女小声道 巫晓将獐子肉推到她面前道:“这肉你吃吧,我有这一碗米饭可以了” 颜女后退两步,直摇头,巫晓看了看她喝道:“你吃不吃” 颜女这才走上前慢慢将哪碗肉吃了,她边吃边看着巫晓,而巫晓则看着桌子上的地图。 军营里她一个女孩子处处甚为不便,私密之事皆在巫晓的后帐中处理,同时她也担任巫晓的暗卫,晚上一般也潜伏在中军大帐,守卫巫晓,天亮后巫晓起床,她便在巫晓的床上睡一会儿。 而肇虎则有统军大任,整日和九位盐帮兄弟一道在营中训炼军队,经历血与火考验的骑兵两千余人,全初巫晓编入了黑骑营,由九位兄弟统领,肇虎则更多的负责步兵的训练工作。 巫晓会定期检验各军统制的训炼,军备,城防等工作,甚至会亲自示范,加已指导。 这期间巫晓又去了两次长州城,更见到了镇守长州西边大城的河西大将陈冲,两人一见如故,陈冲其实年纪也不大,三十来岁,巫晓以大哥相称,陈冲也很随性,他转达了余进堂的关切之情。 并告之巫晓,若事情紧急之时,可前往河西暂避,巫晓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两人均没有说破。 郑顾对巫晓的评价比较高,有一次他看到巫晓腰间的跨刀,甚至跟巫晓谈了一些他与安国夫人亡夫之前征战的经历。 也感叹自已才能有限,不及前将军万一,巫晓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从旁宽慰,并言道固守之道是最稳妥的,漠北战事现在承受不起大的风险。 其它将领对巫晓的态度也有好转,可能是巫晓在北迁军户的安排之时对一众将领的亲眷或多或少都有些照顾,这也是人之常情。 而突厥军最近安静了很多,也没见多少人前来骂阵,远处天行山下的敌军大营也在逐渐扩大,不时有马队围营转一圈,可能是在巡逻,而数个瞭望的高塔也在数日之间建好。 不过这在唐军看来都是正常的军事行动,相比前些日子每日袭扰比起来,这些天突厥人是安静了很多,但是众将心里都清楚,这也许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第四十二章 长州大战 十日后的黎明,太阳还没有出来,长州城外微风习习,远处山坡上成片的青苗翻起了浅浪,一波一波的向前荡漾开去。 然尔一声苍凉而优长的号角声,打破这个寂静的黎明,伴随着滚滚烟尘,突厥的大军缓缓漫过长州城外的小土坡,出现在了唐军的视野里。 大军绵延十几里,烟尘随风泛起,缓缓向西漂去,格赤拉策马走到了高处,他黝黑而粗糙的皮肤上泛着金属一般的光泽,身上一件兽皮大氅在风中微微鼓动,裸露的胸堂上三颗狼牙的挂饰随着他优长的呼吸缓缓起伏。 跨下漆黑的战马安静的站立着,伴随着粗重的呼吸,时不时抖动一下马头,这匹久经战阵的战马,也感觉到了大战的气息,它慢慢兴奋起来。 格赤拉浅灰色的瞳仁中印出了长州城高大和宽阔的城墙,上面锦旗招展,刀枪林立,中间的主楼上隐隐坐着一个身穿青铜铠甲的大将,这是他此次大战的对手,他们在更久远的过去,曾经交手多次,当时他们还都不是军队的主帅。 但是现在他们是这场战争的主载,数十万人的生死,只在他们一念之间,格赤拉喜欢这样的感觉,他天生就是战士和杀戮者,是乌力察部的第一勇士。 一排排抛石车密集的推了出来,士卒在早已选好的阵地上固定车体,而巨大的石料和上面包裹一层浇灌了火油的石球也被马车拉了过来。 格赤拉见抛石车准备妥当,他大手一挥,无数燃烧着的石球流星一般砸向长州城古老的城墙。 一阵碎石乱溅之后,城墙留下无数的深坑,而城墙上的唐军早已被砸得东倒西歪,有不少地方被点燃,到处是烟尘与火焰,以及被砸死的尸体。 还末等唐军醒过神来,第二波又来,这一次显然经过了校准,全部砸在城墙之上,一时之间长州城上几乎没有还能站着的守军。 敌军还没有开始攻城,城楼上的守军只得暂撤到城下,一阵阵的石雨持续了两个多时辰,长州城北面城墙已千疮百孔,破败不堪,有多处顶部坍塌,形成一个个不小的豁口。 郑顾与几位将领登上早已倒塌的主城楼,敌军在远处凝阵以待,并没有马上开始攻城,双方就这么对望着。 “出城迎战吧,元帅”一个将军荐道 “是啊,元帅,北城墙再守也无意义,一断敌军攻破北城,我军全部塞在城内,阵型无法展开,形成不了战力”另一个将军也附和 “城内巷战,反尔更多的伤及城中百姓”第三位将军提出了看法 郑顾向前走了两步,极眼远眺,敌军主帅格赤拉就这么一个人站在高处,他似乎也在看着郑顾。 良久之后,郑顾慢慢握住刀柄,沉声道:“集合军队,出城迎敌”,众将纷纷快步下城,传达命令去了。 长州城内,三声修长的号角响起,声达数里,北城的城门缓缓打开,一队队军士冲出,在北城外的开阔地上形成防御阵型。 格赤拉看到唐军出城列阵,他嘴角浮起了狼一般的笑意,他拔转马头,走进本阵,大声喝道:“全军后撤五里” 突厥军缓缓后撤,同时步军向两个侧翼移动,让中间位置给骑兵列阵,突厥人从来都是以骑兵为主力。 此时唐军也在城外集结完毕,全军呈翼型阵排布,骑兵在两翼位置,中间前方是五千人的陌刀队,之后是轻步兵密集阵型,弓箭手方阵在后。 “大人,唐军的守将不是无能之辈,他摆出这个翼型阵,骑兵在两侧,很便与机动包抄,这是防止我军骑兵在开阔地左右迂回,将军要小心被围”一位行军参谋上前,卑微的向格赤拉建议,看长像,竞是一个汉人。 “你们唐人就喜欢搞这些没用的把戏,管他什么阵,我突厥骑兵只管凿穿了它便是”格赤拉哈哈大笑,哪位汉人参谋只得讪笑了两声退了下去。 格赤拉说完看向众将道:“谁打头阵” 立时几位将领纷纷起身争抢 “狼王一般的格拉赤首领,我卡拉吉部愿为前锋,成为您的头狼,去撕咬哪最大的猎物”剽悍的年青人上前道 “卡拉吉部算什么头狼,我突骑施部才是,狼王格赤拉,请用我们突骑施部为前锋”另一位突骑施部的将领争抢道 其它将领还要再说什么,格赤拉抬手制止了,他站起来道:“今天就让卡拉吉部做为我们的突厥人的头狼,让唐朝人看看我们突厥人是怎么打猎的” 格赤拉看向长州城,缓缓的道:“去吧,卡拉吉,把唐朝肥沃的土地,变成我们突厥人的猎场” 战斗正式拉开序幕,卡拉吉部的骑兵,缓缓推出,突然加速,冲向前方唐军的陌刀队。 而唐军的陌刀队,也慢慢拉开阵型,向两侧扩展,加大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所有人将比人还长的重刀倒拖在身后,插在沙土里,身体放松,向前倾斜。 而后军的弓箭方阵,早已箭出了两波箭雨,第三波箭雨也已到达顶点,向下转向,准确的落在了卡拉吉部的骑兵大军中,卡拉吉骑兵纷纷举起小盾格档。 待冲到陌刀队前方时,骑兵将小盾抛掉,抽出长刀,前方第一排骑兵迅速合拢,形成一个致密的马队,一头撞在了唐军的陌刀队上,立刻撞出一个缺口。 而陌刀兵巨大的陌刀,使尽全身的力气一齐上撩,巨大的刀锋夹杂着沙尘,自马的前胸至骑士的前胸,一刀剖开,鲜血溅起一丈来高,而人与马去势不减,冲进了唐军的阵营。 后面的卡拉吉部骑兵纷纷纵马越过前面的马尸,冲进陌马队中,将身体倾斜到马的一侧,弯弯的马刀拖出,刀随马势,在地面唐军身上拖过,就一路带翻了数人,飞倒在地上,只留下被破开的胸甲,及其内的伤口,在孜孜冒血。 卡拉吉的骑兵在冲进唐军陌马队时冲势稍减,但是大势不变,不断有人落马,也不断有陌刀兵死亡,只见一股连绵的黑潮在一片巨大的刀光中向前冲击。 不久就凿穿了陌刀队的方阵,冲击后面的步兵方阵,随着统领的声声大喝,步兵将一丈来长的巨戈一齐向前倾倒,后人架在前人的肩上,身体躬身紧绷,前脚抵住前人后脚,连成一个整体。 而卡拉吉骑兵遇到的是一个长枪林立的刺丛,而作为骑兵的刀尖,别说是刺丛了,刀山也要踏过去,如若不然,后面的骑兵就会淤塞,后果更严重。 整个战场就像一头野猪拱进了整齐的刺阵,步兵方阵一路被拱飞,尸体和长戈向两边翻飞,步兵对骑兵的杀伤力远没有陌刀队强,但是步兵人多,战斗更加复杂多变。 待骑兵深入之后,已身在战阵中的步兵抛掉长戈,抽出短刀,或杀人,或割马腿,卡拉吉的骑兵速度稍慢了下来,如同陷入了泥潭。 但是突厥骑兵的勇猛剽悍远在唐军之上,整个卡拉吉骑兵还在讯速的向前突进,此时,整个卡拉吉部族的骑兵军团已经全军进入了唐军的战斗阵营中。 郑顾站了起来,向远处看了一下,道:“两翼展开,中间变阵” 振天的鼓声响起,高塔上的旗手在快速的打着旗语,唐军的整个阵型如同大雁张开了翅膀,而中间步兵阵列,突然向外扩展开去,留下中间一大片空地,将卡拉吉骑兵围在当中。 同时一面面巨大的铜盾,在空地内侧围成一圈,就像一道铁环,将卡拉吉部圈在了中间。 战场上情势突变,格赤拉战了起来,看了一下战场形式,他喝道:“突骑施部和乌古斯部从两侧进攻,将唐军的翅膀给我扎穿,葛逻碌部和我们乌力察部从正同突击,跟卡拉吉部在中间会合” 众将领命而去,格赤拉翻身上马,提起他的斧枪带着剽悍的突厥铁骑,冲向了唐军的战阵 此时唐中部的铁圈迅速缩小,将卡拉吉部札在中间,卡拉吉部骑兵也形成圆型防御阵型,双方在迅速消耗。 两翼的骑兵与跟突厥骑兵接到了一起,双方对冲互砍,一时间之间人吼马叫,战场一片惨烈。 中间格赤拉带领的两部骑兵,就像一道铁甲洪流,直接撞翻了刚刚组织起阵型的陌刀队,唐军的重型步兵兵种在遇到格赤拉以后死伤惨重,格赤拉一时无人能挡。 虽然被围在中间的卡拉吉部被快速消灭,但是唐军两侧的骑兵军团在突厥人的几次穿插凿穿以后,阵型已乱,被分割成几块,在突厥的狂风暴雨中艰难反击。 中部格赤拉已经冲进了轻步兵的阵列,他一路如入无人之境,挡者立死,像一把锐利的尖刀,狠狠的插到了唐军的腹部。 “重骑兵军团,跟我上”郑顾站了起来,抽出跟随多年的战刀,翻身上马,青铜重铠的甲片,在他利落的动作中有节奏的撞击作响。 原本拱卫在他后面的重骑军团,缓缓推出,步兵为他们让出了一条通道,是时候会会格赤拉这个多年的老友了,郑顾想着,长刀向前挥出,重骑兵军团像一支猛虎,向格赤拉撞去。 ps:这几天超忙,终行挤出了一章 第四十三章 异军突起 格赤拉发现了唐军的异动,他豪不犹豫的带队冲了过来,两军最精锐的骑兵正面对撞在了一起,而其它兵种的唐军纷纷让开战场,他们在这种等级的战斗中起不到任何作用,只会沦为炮灰。 这是一场惨烈的对决,郑顾的铁骑均是征战多年的骁骑营老兵,在于突厥人多年的战斗中早已成长成为不输给突厥骑人的精锐骑兵。而格赤拉则更是乌力察部的第一勇士,是本次突厥南征的各部统帅。 两队骑兵已对冲多次,郑顾与格赤拉更是交手更多,双方兵力损失相当,但见长州城外的千军万马之中,突厥军的两道钢铁洪流不停的相互冲刷,战马在唭鸣,军士在吼叫。 每次对冲的一息之间,两军相接的地方不停的有头颅或肢体被高高的抛起,战马向前栽倒,军士落马被后面的马蹄践踏至死。 由于骁骑营铁骑拖住了格赤拉的援军,在唐军包围之间的卡拉吉部已被消耗得差不多了,残部被冲进来的突骑施部接应而去,但这已无关紧要。 而右左两翼唐军骑兵则明显处于劣势,已被突骑施部和乌古斯部杀得乱了队型,各自为战,唐军两侧步兵也加入了战团,辅助攻击。 格赤拉大吼一声,拔转马头,他身后的乌力察部的骑兵如影随形,再一次调整好了方向,向前方的郑顾骑队猛冲了过去。 格赤拉将斧枪前伸,贴在了马脖子上,身体更是紧贴马背,他在慢慢的放松全身的肌肉,前方郑顾金黄的甲片在他的眼晴里翻腾。 这位守护漠北十余年的将军,在今天重新唤起了滔天的战意,一条铁枪在他的手上上下颤抖,在与格赤拉的马头即将交错之时,猛然这个圆月的回转,使出浑身劲道,向格赤拉的的后背挑去。 格赤拉一个侧身滑到了马背的左侧,郑顾的枪尖挑在了格赤拉战马的背上,一块血肉被撕裂开去,哪马吃痛向前猛的一冲,格赤拉全身的肌肉在此刻瞬间崩紧,他两腿紧夹着马肚,上半身一个后扬,在两马错身之时,斧枪向后划过郑顾的后背,一道血箭,带着无数的金铜甲片飙射了出去。 郑顾耳盼传来格赤拉生硬的汉话:“你现在老了!” 他随即一口鲜血喷出,只觉后背钻心的痛疼,血很快就流到了马背上,郑顾只感觉一阵眩晕失力,他强打起精神,迅速解开腰带,将身已绑在马鞍之上。 “大帅,你怎么样”后面跟上来的军领纷纷询问。 郑顾一挥手,示意无事,只是不曾说话,后面的将领只得再一次整队,回头跟着大帅再一次冲锋,前方郑顾的身型依旧挺拔,就象从前带领这些将领闯过一次又一次的死关一样。 将领们相信,这一次一样能跟着大帅夺得最后的胜利。 格赤拉嘴角浮起了浅笑,他一脚大力的夹在马肚子上,马镫上的四根铁钉又一次刺进了跨下马匹的两腹,放血的痛疼与流失感让马匹再一次兴奋起来,向着郑顾箭一般的冲去。 而郑顾这一次完全不采用任何守势,他拼尽最后的力气刺出闪电般的一枪,直取格赤拉的前胸。 但格赤拉似乎早有预料,他左脚踢开马镫,右脚在马上一旋身,斧枪速着旋身的劲道,再一次从郑顾的左肋切过。 郑顾应声落马,嘴里冒血沫,喷到了地上的沙尘里。 “大帅”,后面数声焦急的叫喊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但是他已无力回应。 不多时,只觉后背一阵大力传来,他已被后面跟上来的将领从地面上捞起,向本阵冲去。 一团将领奔力将郑顾带到了本阵大军之中,而此时郑顾的血已浸湿了全身,后背与左肋两道巨大的伤口还在孜孜冒血,根本不可能止住。 将领们用手按住他的伤口,但是血从指缝中冒了出来,就像喷泉一样,不过还是温热的。 郑顾用力的挺起上身,抓住两个将领的手,用尽最后一口气道:“撤回长州城,全军指挥权交给溪鸣将军“ 说完这句,他曾经挺拔的身躯慢慢软了下来,渐渐发散的瞳孔中仿佛看到已故的他曾经的大帅,而郑顾则像他的前任一样,完成漠北的传承,放手去了,众将领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先带将军回长州城吧”有一位建议,其它人也只得如此。 格赤拉横枪立马站在战场之上,看着唐军的动向,缓缓的道:“唐军守将一代不如一代,这是长生天在保佑我突厥的儿郎,我们踏破雁门关的日子看来不远了。” 后面两个部族将领一阵兴奋:“哪我们现在怎么办?” 格赤拉转头看了一下,哈哈大笑:“现在,让唐军知道他们的主将已死,打散他们的军心,然后就是我们草原上的狼群捕食的时候了。” 主帅阵亡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战场,唐军的情势急转直下,又传来向长州城撤守的消息,一时军心一片混乱,唐军的大溃败就在眼前。 然尔就在此时,战场的东方突然响起了几声优长的号角,四辆巨大的角车,将一个铁塔般高大的将领夹在中间,后面跟着密密麻麻的步军,狂奔着冲向战场。 哪高大的将领提着两把巨大的铜锤,带着一队骑兵在前面开路,无人能挡,后面紧跟着一队队抬着大型拒马的步兵,他们行到哪里,就将大型拒马致密的架设到哪里,片刻就在战场上形成一道有力的防御线。 后面的步军以此据守,用长枪/刺杀突厥的骑兵,而突厥的骑兵奔到拒马前面只能拉停战马,回地打转,有被突厥将领挑飞拒马打开空缺的地方,也会被迅速填补。 长州城守军一看,纷纷加入到这个阵列,撤到拒马之后,边防御边架设,很快就在整个战场建起一道圆月型的防线,这为步兵的后撤创建了有序的缓冲区,挽回了步军大溃败的局面。 如果真的形成大溃败式的后撤,突厥军的骑兵跟在后面掩杀,哪后果不堪设想。 与此同时,在战场后方,一队两千人的骑兵悄悄杀到,这队骑兵如同巨浪中的游蛇,坚韧且狠毒,在后方的骑兵战场来回冲杀,并将小股唐军骑兵收扰,加入战斗序列。 当格赤拉注意到这个情况时,毒蛇已经成长为巨蟒,战阵左右两翼的小股骑兵已被巫晓收扰得差不多了,尚有更多唐军加入这个在突厥骑兵阵列中来回冲杀翻腾的红色巨蟒的队伍中。 “哪是谁?”,格赤拉指着骑兵前方的巫晓 “好像是关地城的守将,上次在关地城战中打败了我军三万步兵”左近的将领回道 在格赤拉的视野中,巫晓的铁枪连刺带捅,前面冲过来的突厥骑兵就像撞到了一堵墙,纷纷向左右倒飞出去。 而后面的骑兵则紧跟着他密集的向前冲杀,一时之间竞无人能挡,唐军的颓势慢慢扭转,骁骑营的铁骑将郑顾的尸体交由军卒拉回长州城之后,纷纷上马加入了巫晓的骑兵序列。 格赤拉环视了一下战场,拉马道:“各部族收扰马队,在战场北边集结”,众将领命而去。 格赤拉带着本部骑兵,自往本方阵地杀去,郑顾的死对突厥来说是个大好的机会,格赤拉本想一举击残唐军,几日内攻克长州城,不成想关键时刻杀出两员大将。 格赤拉的布署落空,他回望了一下已经大战了一天的战场,心有不甘的杀回了本部阵地,再不杀出去,唐军前后夹击之下,突厥大军就有危险了。 而巫晓似乎和他很人默契,巫晓让开了中间的通道,任由突厥各部收扰部队回归本阵,他与格赤拉远远的互望了一眼,两人目光中均是冰冷。 第四十四章 传承 夜幕降临,唐军全军撤回长州城据守,而格赤拉的大军,则在城外十里札营,双方选择在夜里休战。 长州大营中军大帐内,儿臂粗的蜡烛在大帐上下点了十几根,将整个大帐照得通亮,郑顾的尸体摆在大帐中间的条案上,尸体脸上已经发青,在烛光下有点恐怖。 巫晓一点也不客气的坐在帅位上,肇虎站在他身后,九位黑骑军统制则分列在大帐两侧,站在长州各守将身后。 回营后在军事会议上,几位长州将领通报了郑顾大帅临死前的遗言,中军大帐内立刻炸开了锅。 追随郑顾的多数将领表示支持,而原副帅蒋成干及监军大太监鲁公公明显表示不服,下面一片争吵之声。 “没有皇上的圣旨,漠北大帅的位置岂能这么草率决定,而且我看这个溪鸣将军才来漠北没多久,又如此年青,怎么可坐大帅之位,还是蒋军适合一些,我明日就起草奏折,请皇上定夺”鲁公公尖着桑子叫道 “明天突厥就要再次攻过来,你还写个屁的奏折,有没有命回去还不一定呢”一位将军站了起来不屑的说道 “这里是漠北,三代大帅的传统就是这样,皇也会恩准的”另一位将领道 蒋成干站起来道“诸位同泽稍安勿燥,我蒋成来漠北也有两年了,也是皇上亲自任命的副帅,按朝庭法度,理应接任大帅一职,我自命平日对众兄弟也不薄,关键时刻还望兄弟们多多支持” 说完他在各位将领脸上扫了一下,立时有几个将领低下头去,侧过身不也看他。 “蒋大哥,不是我等薄情,现在生死关头,你我兄弟平时喝酒可以,上阵打仗你自认为比这位溪将军强吗?”后排坐位上站起来一人反驳道 “对啊,你要明日肯带一队人马跟哪格赤拉对决,我等可以考虑拥立你为大帅”一个将领附和,语气中还带了一点嘲笑。 巫晓迷住眼晴,双手交叉在胸前,一直没有发表意见。 哪蒋成干听到跟格赤拉对决,立时咳嗽两声不说话了,慢慢的坐回了原位。 “溪鸣,你想造反吗?小小振远将军,五品的官衔,也敢抢主帅大位?”鲁公公急了,站起来指着巫晓尖声叫道。 巫晓睁开眼晴看着他,脸上漠无表情,片刻之后他向站在后面的统制使了个眼色。 九名统制立刻出列,从自后冲出,手起刀落,将哪鲁公公当场斩首。蒋成干一看势头不好,也准备冲出大帐,却被一名统制后后方追上,一刀从后背捅到前胸。 哪统制杀完人之后,抽出刀来,在蒋成干的尸体上/将刀擦拭干净,还刀入鞘,回归本列。 在座的将领一阵慌乱之后,慢慢安静了下来,巫晓抬头道:“蒋成干和鲁公公,因公殉职,在战场上表现英勇,明日写一道奏折,请皇上嘉奖,并言明郑顾元帅已将全军指挥权交给我” “鲁公公是监军,监军不上战场,这样写不太妥当吧,要不要再修改下”参军谏言道 “不用,就这样写”巫晓道 “如果做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将宦官的人一并做掉”左前锋车贵起身道 “可有名单?”巫晓问道 “这个在军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我等马上列出”车贵回答 巫晓点点头,在坐的将领一合计,名单很快列了出来,由车贵送到了巫晓的桌子上 车贵补充道:“郑帅其实早就知道,一直防备,这些人并无实际军权,全是给他们挂的闲职” 巫晓将名单看了一下,交给了右手第一位统制,他接了过去,向巫晓一恭身,出去办事去了。 “将郑帅抬下去吧,明日一早在全军面前给郑帅送行”巫晓道 两名军士将郑顾的尸体平稳的抬了下去,巫晓在众人脸上逐一扫过,开口道:“诸位家小多数已迁来漠北,漠北亡,在诸位家破人亡,漠北存则诸位一生荣华富贵,某上承皇上隆恩,得安国夫人厚爱,又蒙郑帅器重,愿带领众位弟兄杀出一条血路,保漠北几十年平安,诸位愿保我否” 巫晓举起安国夫人亡夫,漠北前任传奇统帅之配刀,句句铿锵有力,字字掷地有声 众将领立刻起身跪下,齐声道:“我等愿誓死追随”这一刻漠北迎来了一位年青的统帅,也迎来了漠北军传奇的开端。 在得到了漠北统帅的传承之后,巫晓火速下达了一系列命令,这些命令具体而明缺,对每位将领安排都浑然恰当,对军中事务清晰明了,这让众位将领吃了一颗定心丸。 所人的都赌,赌上了自已的前程,赌上了自已的全家性命,此时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他们已经宣布与朝庭的宦官集团彻底绝列,明天就是一场生死大战,如果败了则身消家亡,奇怪的到了这个时候人们反尔无所畏惧。 有的人天生就是统帅,天生就是下达命令的人,而军队就需要这样的人,军人只要明白三点就可以了,听谁的命令?,让我干什么?为什么而战?显然,巫晓是天生的统帅。 次日黎明,一座高台在长州城外搭起,所有将领头带白巾,骑马立在台下,高台之上的柴床上静静躺着郑帅的尸体。 几位军中祭酒在台上唱赞,巫晓高举火把,待军中祭酒赞唱完毕,他高喊一声:“为元帅复仇”,下面的将领齐声附合,随后士兵也附和起来,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当五万大军齐声高喊时,振天捍地,声达十里开外。 巫晓点燃了柴床,郑顾的尸体在熊熊列火中烧得噼啪直响,这一刻唐军的士气达到了顶点。 格赤拉在远处看着这一切,他突然觉得有点不真实,每位突厥的将领也都神情肃穆,因为他们知道,今天他们要面临的是真正的血战。 巫晓喝道:“全军布阵” 在号角声和旗语之下,唐军在长州城外迅速展开,这是个奇怪的阵法,步兵方阵由一个个小环组成,所有的小环组成一个半圆型,拱卫在长州城北面,而骑兵方阵则在这个半圆正中。 巫晓端坐在高台之上,颜女紧张的站在他身后,而长州北墙之上竞然排满了鼓手和旗语兵。 格赤拉看了一会,没看出所以然来,左右张望了一下,道:“把哪个汉人军师带来” 很快军师带到:“大人有何分咐”,格赤拉很少主动传唤他,是已他还有些激动。 “你可知道哪小毛娃娃摆的是什么阵型”格赤拉用马鞭一指长州城外。 军师一时语塞:“回大人,下官刚才看过此阵,只是,只是我也不识,兵书上也未见记载” 格赤拉看着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罕见的没有发脾气,只是挥手让他离开。 同时,长州众将已各就各位,盐帮过来的九位统制带领加强骑兵营,原长州城将领均各带本部人马参战。 只是各统领昨晚强化了鼓语和旗语的记忆,对于这帮粗野的军人来说,这个似乎比让他们上阵杀敌还难,只是这生死关头,大家不得不打起精神强记。 远方传来激昂的号角声,突厥军居然一开始就全军突击,不做丝耗保留,看来格赤拉是准备硬碰硬。 只见他一马当先,灰黑色的毛皮大氅在风中招展,后面一眼望不到头的骑兵紧随其后,如同一头黑色的狼王,带领着狼群在奔袭前方的猎物。 第四十五章 血战 “全军展开,两翼上前,疏阵阵型”巫晓发出了第一道命令 随着后面城墙上密集的鼓声和旗语,两翼无数的小圈向前方撒去,中间的小圈则向两侧移动,原本月牙的阵型完全倒了过来。 在敌军全军突击,所以骑军出动的情况下,过于密集的阵型只会让敌人杀得更容易。 “骑兵出击”巫晓道 骑兵方阵接到命令以后,并没有整方阵的迎上敌人,而是分成十四路纵队,呈弧型发散射向敌军,大战一触即发。 突厥乌古斯部的领兵首领是一个肥壮的大汉,本名很少有人叫,大叫都叫他嘎哈,嘎哈在突厥语中是肥猪的意思,但如果以为他只有一身肥肉,哪就错了,他在乌古斯部中无人能敌,是部族首领的二儿子。 这次大汗发布南征召集令,他带了一万乌古斯部的勇士前来,在长州之前的战役中战功卓著,杀敌无数。 只是今天,他发现唐军的作战风格与以往大为不同,这次唐军的骑兵滑得像泥鳅,抓也抓不住,他们一触即走,并不正面迎战,正赞足了力气想大干一场时,他们却从你身边滑走了。 嘎哈只得召唤身边的族众提马再追,不知不觉追进了敌人步军的阵地,马队旁边无数站成一个个大圈小圈的唐朝士兵,关键是这些小圈还在转,看得人眼晕,辩不清东南西北。 这是什么鬼阵法,嘎哈一边咒骂,一边与敌人缠斗,后面的骑兵队伍慢慢拉成一条细蛇,在这些大圈小圈中间蜿蜒前行,行进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骑兵的蛇型队列越来越细,有的地方开始断列,分成两条细蛇,等到嘎哈发现后面跟着的人越来越少时,他抬头坏顾四周,自己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深入敌阵很远了,而后面仅还跟着一千余人。 其它的部件也像他一样陷在这些大小圈小圈中间不知向何处冲击,反而是唐军的这些圈越转越快,就像无数的绞盘,慢慢的将他的骑兵磨成了齑粉。 此时,他再想集合队伍,形成有效的冲击,发现已经完全不可能了,他们陷入一个大泥潭,只能与附近的唐军鏊战,但是显然,无法快速机动的骑兵对步兵就完全没有优势可言。 当然,也有清醒的将领,格赤拉就是最清醒的,他不久就发现情况不对,改变了策略,让部下形成致密阵型,紧跟着自已在战场上来回直线冲杀。格赤拉的勇猛无人能敌。 坐在高台之上的巫晓却并没有想象的轻松,他密集的发出指令,对战场各个局部的控制和调度连绵不绝,多个局部的变化组合起来就是大格局的改变。 将每股部队引向何处,什么时候集中兵力绞杀哪股部队,什么时让开通道让敌人过去,什么时候关闭通道让敌人迂回。 这些在战场中的每个个体是感受不到的,只是唐军的将领却发现,每次他们遇上的敌人都是好啃的骨头,这次战斗完全没昨天哪样巨大的压力。 骑兵与步兵的配合非常好,在骑兵想要到达的战场上,步兵早已为他们打开通道,他们只需一路冲杀过去,收割哪些小股的突厥部队就可以了。 在他们干完活儿后不久,新的命令又马上送达,他们又奔去下一处战场。 最为恼怒的要算格赤拉,一个上午两个多时辰下来,他发现自已的部族真正击杀的敌人少之又少,跟昨天的战果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在战场上来回奔跑了一上午,而且怎么冲都不是直线,还时不时从后面冲出一支骑兵将他的部队截掉一段,然后不知道失散到哪里去了。 格赤拉看到高台上的巫晓,他知道这样下去,自已必败无疑,他不是蟒夫,快到响午时下令全军收兵,退回本阵。 一阵金戈之声响起,正在埋头拼杀的突厥人仿佛猛然醒悟,纷纷拔转马头,向本阵回退。 但是为时已晚,突厥骑兵抬头四顾,身边的友军骑兵所剩无几,经过一个上午的战斗,突厥骑兵已经消耗一半以上。 而这个时候巫晓下达了绞杀的命令,一阵振天齐呜的号角,拉开了总攻的序幕。 战场上哪些大圈小圈加速游走,甚至张开大口,将一队突厥骑兵围在中间猎杀,到处是鲜血,残肢,马尸,长州城外的沙土因为浸润了太多的血,变成了沙泥,一脚踩下去,都可以没过鞋面。 但是突厥人的凶捍也在这个时候表现在了唐军面前,格赤拉放弃撤退,他下令全军自由战斗,而自已带领精锐骑兵,不断的收扰部队,形成集团军,集中优势兵力,在战场上不断收割唐军的有生力量。 长州城外陷入了一场真正的血战。 对突厥人致命的打击出现在傍晚,当格赤拉发现时,只见遥远的山麓下,一片火光冲天而起,绵延十几里的,几乎形成了一道燃烧的地平线。 “是我们的大营,大营被烧了”,格赤拉身边的一位将领颤抖的道。 格赤拉看着天际的一道火光,紧握着战刀的右手,慢慢松了下来,按在了马背上,而他的战马的两侧已经血肉模糊,鼻子粗重的喘着白气。 大营被烧,补给粮草全部完蛋,他们坚持不了三天就得回撤,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通,他留了两万步军守营,为何如此轻易被唐军烧了个精光。 押跨骆驼最后的一根稻草是,远处火光掩映下,河西大将陈冲,率领一万河西精锐铁骑,缓缓浮现在战场北方,堵死了突厥人的退路。 格赤拉回头向长州城看到,这个漠北中部的大城,曾经离他这么近,但是看来他不得不放弃了。 他转头看向高台上哪个年青的唐军将领,这一刻,他对这个小毛娃娃充满了好奇,他甚至都没有跟他交过手。 而此时巫晓缓缓战了起来,也在看向他,整个战场在这一霎那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发现了形式的变化。 格赤拉拔转马头,慢慢的道:“全军撤退”,然后箭一般的向战场西北方向冲去,他身边号兵吹响了优长的撤退信号,便跟着格赤拉一路狂奔。 双方的军队又瞬间战斗到了一起,巫晓伸手向格赤拉撤退的方向一指:“全军追击” 在城墙上的一片战鼓声中,他跨上了马背,一马当先,向西北方向追去,唐军将领紧跟他在身手,一路收割大溃败下的突厥军队。 最后一道夕阳洒在地面上,印着一片烟尘翻滚,一路向北蔓延而去,巫晓带领十七路骑兵,一路向北追击突厥残兵,三天三夜追击了一百多里,沿途收复失地,至第四天清辰时到达丰州城以北二十里,遇到了突厥前来接应的部队。 格赤拉粗重的喘着气,回头望去,跟在他身后的只有几十骑。 远处巫晓在一万骑兵的簇拥下,静静的看着他,两人自始至终都没的讲一句话。 格赤拉在接应部众的护卫下,缓缓向草原深处行去,唐军还要追击,被巫晓拦住了,他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草原道:“早晚我们还要回到这里的,但不是现在” 片刻之后,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十七位骑兵将领纷纷下马,在巫晓面前单膝跪下,低下了头颅,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巫晓一一将他们扶起,众将再次上马,向南凯旋而归,这一战漠北失地尽复,而巫晓也在漠北军中奠定了无上的威名。 第四十六章,战争不是最难的 巫晓刚回到长州大营,就看到里面吵吵嚷嚷,中军大帐前集聚了一百多位文官,中军护卫将他们都挡在帐外。 众人见到巫晓来了,纷纷跑过来大帅长大帅短,巫晓半天才弄明白,他们都是来按级求官,要求执掌州县的。 巫晓看着这么多人,感到一阵无力感,只得让他们按级排序,五品以上才允许进入大帐议事。 有比这更要紧的事要办,巫晓并未先理会这些人,而是叫来参军,发布了两项命令。 一是休书一封给雁门关守将孙德仁,请他务必不放关内一兵一卒进入漠北。 二是写份详细的战报表奏皇上,将漠北情况说明。 巫晓刚说完,堂下一个四十来岁,白面长须微胖之人一声冷哼,看了巫晓一眼就将脸转向别处。 巫晓只装作不知,吩咐一个参军先去准备文书。 “一个一个都说说吧,你们想要何职?”巫晓对帐下一帮人众问道 一干人等立马争前恐后的叫嚷,甚至有因为职位相冲,而争吵不休的,巫晓看着这些人只觉头皮发麻。 唯有刚才冷哼之人一言不发,甚至站到了人群之后。 “将他们先请出去”巫晓挥挥手道,旁边的将士立马站出来赶人。 “此人留下”巫晓指着哪人道 片刻之后大帐中终于安静了,巫晓将一怀茶一口饮尽,才问道:“你是何人,刚才为何冷声相对” “我乃丰州知府李茂,特来向大帅讨丰州来了”哪人说得理直气壮 “原来是你啊,你可大大的有名啊,突厥人还没来,你就大开城门,任由城中军民四散逃去,而且自已用州府的大车,携带家眷细软逃到了关内,如今怎么还有脸回来啊?”右首端坐的一位参军哈哈大笑述道。 “丰州城明显守不住,不跑,不是等死吗?如若不是我放跑城中军民,岂不被突厥人屠杀殆尽”李茂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你真是强词多理,玩忽职守,阵营脱逃,到被你说得好像大功一件似的”参军抢白于他 “如何玩忽职守了,我治下时,丰州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军民同心,上下一体,我走后丰州留给突厥一座空城,人民少有死伤者,此不是大功,难道是大过吗?”李茂语速极快,哪参军一时语塞。 他见说不过李茂,转尔向巫晓说道:“大帅不要被此人蒙弊,李茂此人自以为是皇室宗亲,在丰州收受贿赂,卖/官予爵,冲撞军曹,目无王法” 巫晓听了一会儿道:“他是哪一脉的李室宗亲?” 参军回道:“血脉稀薄,早年敬宗时胞弟的旁支,到他一代已不可考了” “如何不可考,有宗谱为证”李茂争辩道 巫晓摆摆手,对几位宪军和参军道:“你们先出去”,哪参军一阵莫名其妙,只得随几位宪军出了大帐。 大帐中只有巫晓,颜女和哪个李茂了,巫晓看了看他,随后道:“刚才为何冷笑?” “我笑将军只知兵事,却不知道政事”李茂话刚说完,颜女上前一步,拔刀在手就要结果了他,哪李茂却豪无惧色的道,巫晓忙拦下了颜女。 “说来听听”巫晓也不动气。 “将军不放关内兵卒进入漠北,可是不想其它节度使,一兵未动,却来分功”李茂道 巫晓点点头。 李茂又道:“将军试想一下,如若其它四路节度使兵马,行至雁门关,却不得进,你让他们如何自处,让皇上如何自处,以后若有战事,皇上还能不能调兵,如此一来皇上如何看你?” 巫晓沉思了一下,没有说话。 李茂接着问道:“将军初来漠北,半年时间在各种机缘之下接掌大军,以后当如何自处,将军之志若何?” “你看呢?”巫晓反问道 “恐怕漠北已是将军的囊中之物”李茂喝了一口茶道 巫晓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李茂看了一下巫晓的脸色淡淡的道:“只是漠北恐不是这么好拿的” 巫晓沉默良久道:“请先生说说看”,语气中多了几份敬重 “漠北及朝庭的门户,漠北军更是镇国重器,皇上的利刃,将军以为皇上会对将军放心吗?” “不要忘了,郑帅的前任是安国夫人之夫,皇的姐夫,而郑顾大帅的正室,却是安国夫人的堂妹”李茂接着道。 巫晓点点头,他话锋一转:“先生今日真的是为丰州知府之位而来?” 李茂哈哈大笑,道:“这要看将军后面怎么做,我等漠北大小官员的命运,早就跟将军连到了一起” “哪先生以为,我此战之后应当如何自处?”巫晓问道 “我意将军不但不能封锁雁门关,还要大张旗鼓的夹道欢迎四路兵马进关,好生招待,此一,其二,上表朝庭,表奏四路节度使兵马增援之功,同时表奏郑帅及各位下级将领之战功,只字不提将军自已”李茂停顿了一下又道 “言明,暂留漠北巩固北迁之策及当前战果,恢复民生,半年后回长安交还漠北大军兵符及大帅印信” 巫晓想了想道:“然后呢” 李茂笑道:“一月后,由四方节度使各自上一道奏折,举荐将军为漠北统帅,我等漠北众将及文官联明上书,肯请朝庭留将军继任郑顾,如此则事圆矣” 巫晓也笑了,起身道“先生胜我百倍,学生当依先生所言” 李茂也站了起来道:“不敢,不敢,将军虎威已振漠北,继任大帅之位是众望所归” “先生就不要去丰州做什么知府了,留在长州教我处理漠北政事如何”巫晓留他 “李茂愿效犬马之劳”,两人相视而笑。 大战之后,漠北军民大庆三天,四道节度使兵马也终行赶到了漠北,参加了漠北大军的庆功宴。 四路兵马逗留十几日之后,原路返回,押了一些突厥俘虏回关内报功去了,且领兵将领将获赠一箱金银,做为辛苦费。 当然,漠北军送的是零头,皇上的封赏才是大头,四道节度使不费一兵一卒,坐领莫大的封赏,直把哪些没有出兵的节度使看得眼红不已。 而溪鸣其人也渐渐进入了这些封疆大吏,一方番镇的视野中。 皇上接到巫晓的奏报之后,龙颜大悦,在宣政殿直夸赞这个溪鸣,有勇有谋,是难道的帅才,也就对四道节度使捡便宜的事不哪么在意了。 相反他还一番赏赐,并称四道节度使为番镇楷模,着力宣扬和嘉奖,其实这话是说给其它节度使听的。 如此朝堂之上一团和气,各方皆大欢喜。 皇上与安国夫人私下聊天时,还称这个溪鸣十分懂事,让他较为放心,安国夫人只得称是,但是这个女人可不像皇人哪么喜笑颜开,她提醒皇上要考虑漠北统帅的人选问题。 “可是为今之计,哪还有其它人选”皇上叹气道 “这个小溪鸣也绝不是善辈,他又如此年青,不可不防啊”安国夫人边喝茶边道 “是啊,四方节度使的推荐折子,以及漠北大小官员的联名折子已经先后到了,均是请这个溪鸣留任漠北大帅的,姐姐看这个如何是好?”皇上问道 “他不是说半年后回来述职,并交还虎符与印信吗,哪就命他暂代漠北大帅之职,半年后等他回来再说吧”安国夫人道 “只怕到哪时,他交不交印信,都关系不大了”皇上叹道 安国夫人没有再说这个,转而道:“我听内侍说你近日又招了一批老道,连日服食红丸?” 皇上咳嗽了两下道:“此次均是寻的得道高人,比前一批可强不少” “红丸少服为少,养生首重饮食,房事也要节制”安国夫人语气稍硬。 “联知道了,姐姐也养好身子,我先去了”皇上借故离去,只留下安国夫人看着哪日益佝偻的当今圣上叹了一口气。 ps:明天一天都在路上,所以,哪个……,我尽量 第四十七章 内心深处 巫晓走了以后,红鱼一个人在守善堂忙碌,老谢是个很不错的帮手,让红鱼省力不少,小五和小七也很听话,对柜上的事日益熟悉,红鱼可以把全部的精神放在制药和珍治上。 守善堂在长安一带做出了很好的口碑,名气也越来越大,也有很多人慕名从很远的地方寻来守善堂治病的。 红鱼将一些常见病的方子制成各种药丸,用蜡一裹,可以存放很久,寻常人家也可以买一些回去备用,有些个伤风,感冒,头痛脑热什么的,也不用跑一次医馆。 巫晓已经走了大半年了,他每隔十天半个月就会通过盐帮的邮路给红鱼带一封书信,从未间断,接到巫晓的书信也是红鱼最开心的时候。 信每次由吴胜亲自送来,顺便看一下红鱼有没有什么事情要盐帮去做的,不过最近一直很平静,守善堂附近巡街的卫士好像增加了不少,这一带制安很不错。 巫晓在信中会将他在漠北的近况向红鱼报告,哪怕是在跟突厥人大战的前夜,巫晓也是在写完信件之后才休息了一会儿。 红鱼接到这封信时,漠北军大胜的消息已经先于这封信传回了长安,如果不然,估计红鱼哪几天要睡不着觉了。 人们都在谈论着这次大捷,溪将军的大名几乎家喻户晓,在守善堂排队候诊的病人及亲属有时也会谈论,只是他们没有人知道哪个被越传越神的溪将军和人们眼前的这位美丽的女大夫有什么关系。 而红鱼每次听到这些谈论时,心中都充满了自豪,洋溢着一片的热情和期昐。 巫晓走的这估时间,守善堂安静了不少,没有了肇虎咚咚的上楼声,也没有冷不丁抬头发现颜女悄无声息的站在面前,更没有哪个陪伴她十几年的身影在她眼前晃悠。 然尔红鱼在这段时间却出奇的平静,只是偶尔在没有病人的时候,看着守善堂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呆。 有时老谢会泡了一杯茶送过来,调侃几句:“小哥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说是还要几个月”红鱼幽幽的道,随即醒悟过来,慎怪的道:“老谢!” 老谢哈哈大笑,自顾去柜上忙去了,红鱼复又托着腮看着外面。 其实在这段时间里,她想通了很多事情,有些淤结她也慢慢放开,她不能没有巫晓,一刻也不能。 “溪兄弟在漠北大捷,我等道贺来迟,勿怪啊!”一个宏亮且爽朗的笑声自堂外传来。 红鱼转头一看,却是盐帮帮主马天洪带着红鱼熟识的几个江南堂口的堂主走了进来,最后一位竞是曾阿生。 红鱼雀跃起来:“马大哥,曾叔叔,你们怎么过来了。” “我们来看看江南的红鱼到了长安过得怎么样啊”曾阿生笑道。 “我好着呢,多谢大有想着”红鱼招呼几人进了后院,一边分咐端点茶水干果来。 他们在后院的木桌上坐下聊天,讲了一些近况,红鱼又问了一些江南的情况,看得出来,她还是很挂念江南。 “竹园我时不时会派人照看一下,你们放心,如果你和巫小哥回去,也有个家不是”曾阿生道 “谢谢曾叔叔想得周到”红鱼开心的笑道。 “还谢什么,溪兄弟在官府台面上为帮里大开方便之门,帮里的生意好做了不好,盐帮上下几万兄弟还得感谢你们姐弟俩呢”马天洪笑道 “你们怎么有空来长安?”红鱼问道 “曾哥哥带兄弟走了一趟盐到漠北,跟我遇上了,我们一合计,干脆来看看你,于是就来了”马天洪道 “我带了点江南的特产菜来,估计你也不太习惯北方的口味”曾阿生道,并让后面的兄弟抬了几筐江南的地方干菜,酱料,腊肠什么的。 红鱼看了一阵惊喜,直道又可以打一阵子的牙祭了,几人又聊了一会,一起吃了晚饭,马天洪便带着盐帮兄弟走了。 临别时红鱼眼眶都红了,曾阿生安慰了几句,不舍的走了,江南对红鱼依旧是渴望,是红鱼和盐帮这些汉子共同的记忆,红鱼是盐帮和巫晓之间最紧密的纽带。 不光盐帮惦记红鱼,当归货栈的少东主徐子望也惦记得她,只是想的不一样罢了。 自从红鱼上次跟他明说不可能委身于他之后,徐子望失落了好一阵子,跟着家里的生意,走南闯北的四处游荡,说是为了生意,但是身边的人都看得出来少东主是出去散心去了。 就算在路上也没有多少心情关心家族的生意,一路留恋名山大川,奇秀幽境,心情到是舒缓了不少,只是时不时的一句话让身边的人明白,这个少东主算是掉沟里了。 他经常说的是:“若是红鱼姑娘来此,她一定喜欢” 几个月之后,徐子望又一次来到了长安,当他出现在守善堂的门前时,在外面转了几圈不知道找个什么理由进去。 还是红鱼走到二楼临街的栏杆上时看到他了,热情的喊他进来,徐子望这才抬腿走进了守善堂 “我走药来到长安,过来看看你”徐子望对红鱼道 红鱼看着他不知道往哪儿放的两支手,笑道:“徐公子来看我,我高兴着呢,进来喝杯茶吧” 红鱼把他带到里面的小间,让小五奉上茶水。 “最近都忙些啥啊?”红鱼问道 “最近几个月,我去了好多地方,见了很多人,遇到了很多事,看了很多风景”徐子望看着红鱼道 “徐公子是出去做生意啊,还是去游山玩水啊”红鱼打趣道 “生意到还好吧,有几个柜上的老人把关,不至于出问题”徐子望道 “你上次交代的药材我让人在办理了,应该很快可以送过来”徐子望想起来了这事便与红鱼交代一声。 “不急,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送过来就好了,只是你老是不收钱,我都不好意思了”红鱼道 “我们两家互有往来吗,你家兄弟可为我们货栈赚了不少钱,就不要再跟我讲这些了”徐子望笑道 “好吧,你都这么说了”红鱼装作苦笑道 “听陈掌柜说你添了一个儿子,恭喜恭喜啊”红鱼又道 “我回去时孩子刚好满月,长得还不错,我在家待了半个月,又跟着家里的生意出来了”徐子望道 两人聊一会儿,徐子望起身告辞,红鱼也没有留,送他到门口,看着徐子望欲言又止的慢慢走出了巷尾,红鱼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她心里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放下别一个人,虽然徐子望不论是从人品还是家世都是一时之选。 红鱼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巫晓回来,渴望抱着他坐在阁楼上看天上的月亮,渴望闻着他身上略带汗味的气息。 她是一个很容易知足的女人,她对巫晓无所求,只希望他好好的活着,待在自已身边,哪就好了。 在这些天一个人生活的日子里,她想通了,她要嫁给他,给他和自已一个名份,她想为他生一个小孩子,看着小孩长大,看着他变老。 看着他在世事中翻滚,为他插上飞翔的翅膀,为他营造最后一处温暖的港湾,若此生就这样渡过,她觉得是她所愿。 然尔世事总是裹挟着这个洪流里的所有人,去向谁也无法预知的方向,上至君王,下至百姓,无人能够左右。 第四十八章 红鱼的纠结 巫晓在漠北的崛起足已振动朝野格局,不管是在长安,还是皇城之外的各方番镇,均已开始着手布局后面的一些变化。 漠北大捷这后,各方面的政事推进十分顺利,北迁的军户也已分配到雁门关以北,丰州以南的广大地区,大唐全境还有更多的人涌入。 五里一堡十里一营的格局正在成规模的形成防御能力,漠北军也分批次的参于到这种大建设中去。 漠北对各方面庞大的需求刺激着从关内到关外的商队络绎不绝,各种物资源源不断向关外运送,填补漠北各地巨大的缺口,帝国的商贸空前的繁荣。 而值得一提的是,在经过细致的勘探之后,在漠北发现了储量惊人的铁矿和红铜矿,在矿山之上甚至可以看到裸露在外的巨大矿石。 巫晓立刻派重兵把守,并着手开采,这在金属稀缺的整个唐境中,无疑是重磅消息,对漠北的经济民生是一个重大的利好。 甚至有商人原意为粮食短缺的漠北提供粮食供应,以换取以后的金属交易份额,这大大缓解了漠北上百万人的吃饭危机。 皇上给漠北发一道圣旨,着巫晓暂代骁骑营统帅一职,将新军并原其它州府的兵将统一编入骁骑营,由巫晓全权整编。 并任命巫晓为漠北安北道政事巡查使,总领漠北政事,酌情安排漠北各州府政事,官员任免无需上报朝庭。 巫晓实际上已经集漠北军政大权于一身,是实际上的漠北节度使,只是少了一个名头而已。 一个二十刚出头的一方节度使,这在历朝历代中均未见过。时事已将他推至风口浪尖。 就像河西大将陈冲领受了朝庭的封赏,准备领军撤回河西前,跟巫晓说的一句话一样:“你现在要步步为营,必要时可往河西去信” 陈冲是个直爽的人,说话不拐弯抹角,这跟余进堂到是有点像,看着他大冲开拔离去,巫晓在城楼上驻足良久。 李茂随后轻声奏道:“大人,突厥有信使来访” 巫晓微惊道:“他们这个时候来信使是什么用意” “尚且不知道,要看看他讲什么才好”李茂道 “先生觉得我应当如何应对?”巫晓问他 “当见”李茂道 巫晓沉默一会儿道:“你去见吧,只可口耳相传,至于信使,打二十军棍,然后送出漠北” 李茂楞了一下,随后恭身道:“是” 巫晓重新整编了漠北军,他组建了实力强大的宪军,由肇虎统制,总统军纪,扩编了骑兵,依旧分为黑骑营和勇骑营,黑骑营由最精锐的老兵组成,由九位盐帮黑统制及三位原漠北统制组成。 勇骑营则人数众多,实力稍弱,均由原漠北军中提拔起来的统制统领,两营各统制之间均为平级,并不设两营总长,由巫晓直接指挥。 而兵步则每万人设一个总长,分散各处关隘州府驻札,几月一轮换,并轮流放假参与各地建设。 因为漠北皆是军户,尚武之风盛行,男了长到十五岁就得强制服兵役,参与军事训练,因此漠北兵源十分充足,副作用就是武斗之风盛行,各州府跑到巫晓处诉苦的不少。 在李茂的建议下,各州府自行组建一定量的治安巡逻队,由州府官员自行招募和安排本辖区治安任务。 巫晓所行之处,百姓呼声高涨,官员办事勤勉,漠北一片欣欣向荣。 只是处在风口浪尖的并不止他一个,守善堂今天就来了一位客人,竞是大内总管仇士良。 红鱼并不知道他是谁,只是看出是一位宫中的太监,只得小心应付:“这位公公是有何不适吗?” “老毛病了,宫中的太医一直治不好,听说你们守善堂有位不错的大夫,所以来看看”仇士良咳嗽了两声道 “一直轻咳不断,天阴下雨就更历害了”他补充道 红鱼示意他坐下,查看了一下他的皮色和痰污,便拿着他的左手号脉,红鱼很专注,而仇士良却在打量着她。 “早上起床痰多吗?”红鱼问道 “多,就是早上多”仇士良慢慢回答 红鱼又换右手号脉,又问道:“几天解一次手” “二天,有时候三天”仇士良老实作答 红鱼又问了一些他每日的吃食情况,病情清楚之后道:“我开个方子,你早晚喝一次,吃上四服药,应该会有所好转,四服之后如果有效再吃四服,如果没效,你再过来。” 仇士良一一应了,红鱼给他了开了方子让小七抓了药,仇士良付了药钱,慢慢走向守善堂的大门。 看着他离去,红鱼只觉得他有点怪,但是也没有在意,继续看别的病人去了,没成想,过几天之后,他又回来了,并提了一点小礼物过来做为答谢。 “红鱼大夫的医术真的是高明啊,老朽佩服,宫中御医几年都没有医好,你这一张方子就给治好了,我这身子轻松多了”仇士良好像精神是有好转 “哪就好,回去可以再吃四服稳固一下,这礼物就不必了”红鱼笑道 “诶,红鱼大夫不要客气,我老了,难得出一次宫门,东西不算贵重,我老远的提来了,你不收下,让我这老脸往哪儿放啊!”仇士良和善的道 “哪好吧,还没有问公公贵姓啊”红鱼扭不过他,只得收下 “好久没有人问我姓什么了,呵呵,我姓仇,宫中只此一位”仇士良说完转身扶着小太监的手走了。 红鱼将他提过来的两个小盒子随手放在柜台上,又去忙碌去了,直到晚上要上楼时,老谢提醒这才想起这个东西,便拿上楼去。 红鱼在桌上子拆开一看,楞在了当场。大盒里是一本书和一个精致的软皮包,红鱼打开软皮包一看竞然是一套针,一共七十二根,不多不少。 红鱼取出一根放在灯前细看,发现此针非金非石,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作,但是清洁异常,针身光滑如镜,针尖很细,在灯下闪着星光,一拔弄韧性十足。 而哪本书的扉页上写着几个大字《药王秘典》,下面一行小字是“孙思邈晚年集著”。 这居然是爷爷经常提起的,传说中的药王神篇,而且是全本,不想竞在宫中秘藏,现下却经仇士良之手送到了红鱼面前。 红鱼的爷爷溪平疆老人,曾是药王孙思邈的大弟子,后来师徒这间因为医道理论的不同渐生嫌隙,溪平疆渐渐痴迷于解剖之学,难免做出来些有违天道伦常之事,跟医者仁心古训相去甚远。 后来更是加入了鹰阁生死堂,做事越发乖张,药王最终忍无可忍,将他逐出师门,断绝师徒之义。 这些事,红鱼是知道的,爷爷曾说于她听,只是红鱼并不觉得解剖之学有什么问题,可能从小受溪平疆影响,使得她心性上异于常人。 但是溪平疆一直以药王弟子自居,终生的愿意是还是希望师父能原谅他,让他重归师门,只是到死都没有等到这个消息。 红鱼手棒着祖师的遗篇,心中激动不已,手都在微微的颤抖,良久之后才平复心情,向爷爷祷告了一番才将《药王秘典》放下。 红鱼打开小盒,里面是一封书信,信很短,只见上面写着:“药王遗篇,及生前所用之天石五行针,回归正统,传承有序,当能光大药王神道,实为老生幸事,然老朽谆谆之意,遥寄漠北令弟”,落款是“大内太监总管,仇士良”。 红鱼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看看书和天石五行针,心中好生纠结起来,小巧的嘴唇紧咬着,两条小眉毛皱到了一起。 第四十九章 回京 红鱼纠结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到底要怎么办,只得将东西好生收拾起来,等巫晓回来再说。 半月之后,就到了回京述职之期,夜里,长州漠北巡察使的府邸,大厅之中灯火通明,统制以上的将领及以李茂为首的参谋参军均到已场。 巫晓坐在主位上之上,肇虎照例站在他身后,左手第一个位置坐着李茂,右手第一的位置坐着雁门关守将孙德仁,余下的分别在两边依次而坐,只是大厅中气氛有点凝重。 “将军,去是非去不可的,但是孙某认为要筹划万全,各方如何安排配合,要事先多做准备。”孙德仁道 巫晓点点头道:“孙将军认为当如何?” 孙德仁道:“我认为将军此次回京最好带一支部队,驻札左近,以为策应,如果万一有变,也有强援。” “不妥不妥”李茂站了起来 “一带军队便是威逼,反尔坏事,此举不妥”李茂急道 其它参谋也附和李茂所言,皆称不能带兵,听到此处,一个粗豪的统制站起来道:“你们这些文人,真是啰唆,按我说,大帅带它个五万人马,离京三十里驻札,哪皇帝老儿任命也得任命,不任命也得任命,不然大帅回到漠北,我等拥立大帅为王,在这儿逍遥快活,何必去趟中原哪些混水,你们说是不是?” 哪这一说,一众武将立刻起身附和,李茂等文官的声音完全淹没在这帮大汉的声浪中。 “巴熊不可造次”巫晓慢慢的道 哪粗豪统制听了,忙恭身道:“是”,然后心不甘的回到坐位老实坐下。 “先生之意,当如何?”巫晓问李茂 “我意,大帅只带随从兵马,回京多带金银,与朝中众近臣些好处,我等再联络几位节度使,内外一起上折子,想来皇上也不能另任旁人”李茂道 “另有一件,如果皇上赐婚,大帅万不可推辞”李茂复又道 众将一听皆哄笑,有人道:“白赚一个小娘子,大帅哪有推辞的道理” 巫晓没有说话,肇虎看了一下巫晓道:“只怕难的就是这件事”,众将不解,一起看向他们这位年青的统帅。 巫晓看了看众人,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环视了一个众人,大声道:“众将听令” 所有人均立马起身在堂下站好,听候巫晓命令。 “黑骑营进入雁门关以西五十里虹山营地驻札” “勇骑营全军向北开拔,在丰州以北二十里驻札,严防突厥来袭” “左卫,前卫,右卫,锋营四营步兵分别在丰州一带四城驻守,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离” “其它统制各自操练不得懈怠” 众将皆齐声称是,各自领命,巫晓一挥手,众将领一阵莫名,心想事情还没有商议个结果出来,却领了一堆军令,不过也不敢多问,只得出了议事厅。 待众将走后,巫晓转头对李茂道:“先生还是跟我走一趟吧” “下官愿受差谴”李茂站起来道 巫晓又看了一下肇虎道:“这次你要留下,坐镇漠北” “大哥,我怕不成,我还是跟着你吧!”肇虎心里直打鼓 巫晓拍了拍他的肩膀,停了半响道:“没有别人了” 肇虎也听出了巫晓的意思,他挺起胸堂道:“我一定替大哥守好,有事飞鸽来信,漠北大军一定最快速度赶到” 巫晓看了看他,良久后道:“有事我会调黑骑营,无需你驰援,你的任务就是守好漠北” 肇虎点头道:“肇虎在,漠北在” 次日,巫晓只带了两百护卫,并颜女和李茂,以及用马车拉了随行的物资,从长州城出发,向长安而去。 半月后,当巫晓的马队抵达长安城北门时,百姓夹道欢迎,吏部和兵部均有侍官在城门处迎接。 巫晓领头一路行至宫门处,下马步行进宫面圣,因为巫晓在长安没有府邸,余下的人员由李茂带领,自去兵部临时安排的驿馆中休息,而颜女则先行回了守善堂。 此时早朝已下,皇上并吏部,兵部及枢秘院的几位重量级的大臣在问政殿接见了巫晓。 一番繁文缛节之后,巫晓将漠北的情况做了详细呈报,并将来的规划与展望也做了表述,最后是希望朝庭给予的支持与需求。 皇上很是高兴,兴致昂然,又问了当日大战的细节,巫晓便又做了陈述。讲到激动处,皇上站了起来大声道:“爱卿扬我国威,武略过人,我朝在突厥面前此次可算是扬眉吐气,大快朕心啊” 巫晓起身下跪道:“巨感念陛下知遇之恩,此次有此大胜,完全是陛下力排众议,对臣信任有加,臣才有机会建功,此乃陛下之英明神武,微臣蒙陛下恩泽,幸不辱命” 他停了下继续道:“如今使命已达,交付漠北骁骑营之兵符及安北巡查使之印信,静候陛下差谴” 皇上忙将他扶起道:“也好,爱卿此次劳苦功高,待朕与几位卿家商议,另有封赏任用,爱卿离家日久,想必思家情切,可先行还家休养,听候旨意” 巫晓将两物交还给一侧的侍官,然后与兵部几位同僚谢恩出得问政殿,众人皆贺喜不已,巫晓只得忙于应付,待出得宫门时,已是华灯初上,夜色将至。 巫晓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无尽的想念,翻身上马,向南城守善堂飞奔而去,路上行人看到这么黑的天,一人骑马在街上狂奔,只得纷纷躲避,自求多福。 颜女听到马蹄声出门来看,巫晓刚好奔到守善堂前,跳下马背。 “阿姐呢?”巫晓问道 颜女用手指了指楼上,巫晓左脚立刻在台阶上一点,站上了马背,向上跳起,手已抓住了二楼的栏杆,他微一用力,翻了上去。 颜女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居然用这种方式上楼,歪着脑袋想了一想,待巫晓进屋之后也依巫晓的方式上了二楼,只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当巫晓走进房间时,红鱼正弯着腰不知道在柜子里找什么东西,巫晓悄悄走上前去从后面将她抱住,红鱼吓了一跳,惊叫一声回头见是巫晓,随即一笑道:“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巫晓看着她,如此地专注,仿佛她脸上有什么惊人的秘密,良久之后,他重重的印在了她的嘴唇上。 他是如此的贪婪和用力,而红鱼则热切的回应着,她完全瘫软,任由巫晓摆布,她的晓晓又回来了,她想着,觉得有点不真实,但是哪熟悉的气息又实实在在的在她怀里滚动。 直到见到巫晓,她才知道,这段时间的等待是有多么的煎熬,她轻抚着他的背,慢慢移动到巫晓的后脑,将他的脸用的按在自已坚挺的胸脯上,发出一声畅快而喜悦的叫声,两行热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巫晓将他打横抱起,轻轻的放在床上,急不可耐的退去她的衣衫,红鱼只觉得一团火热,像小鹿一样闯进了她和身体,她马上被一团满足感充满,呻吟起来。 一场大战之后两人汗如雨下,筋疲力尽,红鱼睁开眼晴,将自已额前的头发抚到耳后,突然,她惊声尖叫一声,拉过床单盖在自已身上,又手蒙着脸,蜷缩起来。 第五十章 女人的悄悄话 巫晓抬头一看,只见房梁上颜女正好奇的看着他们,眼里尽是炙热,还在喘着粗气。 “颜女下来,你什么时候爬上去的,看了多久了?”巫晓生气的问道 “别问了,让她先出去”红鱼用被子挡住脸,羞涩的小声道 颜女又看了巫晓两眼,低着头走了出去,巫晓无可耐何的看着她,见她走去房门才吼了一句:“把门关上” 巫晓伸出头来,见颜女走了,才松了一口气,皱着眉毛看着巫晓。巫晓仰面躺下,长出了一口气。 “颜女多大了?”巫晓问道 “这事你也不记得,她都快十七了”红鱼慎怪的道 “再看看吧,我回头训戒她一顿”巫晓侧过身,抱着红鱼 “好了好了,他毕况是女孩子,告诉她就行了,别说太狠了”红鱼笑道 两人又说了些话,慢慢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红鱼早早起来,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巫晓爱吃的菜,然后叫巫晓起床,这一觉睡得真好,巫晓好久没有像这样放松的休息了。 吴妈把饭食摆上了二楼的小厅,红鱼也跟了上来,巫晓在院子里一阵洗漱之后也上来了,见颜女的门还关着,半敲了几天,颜女出来开门,但是显然早就起来了,已经穿戴整齐。 “吃饭”巫晓道,颜女跟了来,红鱼递给她一双筷子,三人一起吃着早点。 “以后不允像昨天哪样啊,大姑娘家的不能偷看这些羞羞的事情”红鱼小声跟颜女道 颜女看了她一眼,咬了一口馍道“哪为什么你和他可以做,我看看都不行” 红鱼一听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颜女跟外人接触的少,平时又神出鬼没,这些女儿家的事情,一直没有机会教导她,颜女月经初潮的时候,红鱼根本就不知道。 后来还是颜女来问红鱼,红鱼才教她如何处理,看来这些人巫晓光把他训练成一个杀手了,忘了她已经长成了一个少女。 “我喜欢你晓哥哥,你晓哥哥也喜欢我,我们可以哪样,但是你不行”红鱼小心的想着说辞。 “我也喜欢晓哥哥,晓哥哥也喜欢我啊”颜女倔强的道 红鱼有点傻了眼:“可是,不是哪种喜欢” “哪是哪种喜欢,你们两个好莫名其妙,难道还有几种不同的喜欢?”颜女问道 巫晓在旁边实在听不下去了,伸手过去敲了她一下:“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费话这么多,你还没长大知道嘛,长大了再说,以后不许偷看” 颜女吃疼,缩了一下,红鱼忙上前抱着她的头揉了一下,责备道:“晓晓,好好说话嘛,别动不动就打人” 颜女站了起来,看了一眼他们俩,不服气的道:“知道了”,然后拿了两个馍出去了。 响午时分,巫晓来到了兵部的馆驿,查看了一下众漠北亲卫的食宿,允许他们上街逛一下,但不许生事,并交代馆驿官员要好生招待,便拉了李茂出来了。 二人找了家僻静小馆,叫了几个小菜,和两壶酒,喝将了起来。 “大帅昨日面圣,可以按我写的说辞来讲啊”李茂问道 “说了,就是酸得很”巫晓喝了一口酒道 “诶,大帅,此乃为官之道,你要习惯”李茂谆谆教导。 “我咋没见你拍我马屁啊,反到要我去拍别人马屁”巫晓道 “哪不是因为你还没有习惯嘛,我怕拍到马腿上”李茂笑道 “他收回兵符和印信,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办”巫晓问道 “我在京城有几个旧交,他们与长部官员,以及枢密院的几位侍郎都能说上话,下官这几日出去走动一番” 他停了下又道:“我们从漠北带的银子不少,相信也够用了” “其它番镇呢?”巫晓问道 “书信我已写好,大帅落个款,并加上私印,我差人送出去便是”李茂从怀里拿出了一叠书信,巫晓收了 “河西的信件,我来写吧,明并一并交于你”巫晓补充了一下。 “大帅在京中可有相熟的官员?”李茂问道 “到是有几个,我可以去拜访一下”巫晓道 “不,大帅最好闭门不出,如有召见再出访更为妥当”李茂道 巫晓看了看他,便应了,两人又谈了一些其它细节,李茂自行去了,巫晓回到守善堂。 红鱼正在等他,见他回来忙拉了他去楼上,红鱼拿出仇士良的礼物给巫晓看。 “昨天倒忘了,仇公公送来的,还有一封信,你看看”红鱼道 巫晓查看一番之后笑道:“这老公西,还真藏了不少好东西” “哎呀,你还笑,我都愁死了”红鱼道 “愁什么啊,安心拿着吧,这对你很重要,而且应当的,其它的事我来处理”巫晓笑道 “真的可以拿吗,不对让你难办吧?”红鱼不信 “放心了,没什么难办的,跟这个仇公公不用客气,我跟他还有很多的账要算”巫晓冷冷的道 之后的几天,巫晓除了将信件交给了李茂之外,闭门不出,守善堂外明显闲杂人等多了起来。 颜女一直冷眼观察,晚上向巫晓请示要不要将他们都清理了,巫晓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十天后,接到了安国夫人请巫晓及红鱼前往凤阳阁赴宴的请帖,巫晓心中明白,该来的还是要来。 晚上,两人穿戴整齐,红鱼很少刻意打扮,但是今天她看起来美极了,以至于巫晓看得有点痴了。 她穿了一套水蓝色的长裙,一头乌发挽成一个云鬓,同方向插了一金一银两支步摇,脸上擦了一些淡淡的胭脂。 她本来气色就很好,脸色很红润,再配上一点点谈谈的腮红更显得年青而有活力,仿佛一个含情的二八少女,淡淡的站在哪里,她有烟火气,又没有烟火气。 “看啥啊,还看,走了”红鱼开心的笑道,拉着巫晓出了门,钻进了马车,车夫慢慢的向北城走去。 风阳阁二楼的小厅内,灯火柔亮,厅中的小桌上陆续上来各争精致菜肴,四个宫女拿着酒壶为桌上四人斟酒。 今天晚上,安国夫人特地小宴巫晓及红鱼,并邀了老将军做陪,安国夫人一见红鱼就特别喜欢,拉着她上下打量,亲密异常。 红鱼也很喜欢安国夫人,两个女人很是投缘,而大将军则对巫晓的漠北之战十分感兴趣,详细问了当日细节,指挥及排兵布阵的后略,频频点头称好,还赞道就算是他自已掌兵,也未必有此奇策。 安国夫人也频频夸赞巫晓年轻有为,少年有成,不负所望,巫晓一阵谦虚,此席到也吃得热络。 将近尾声时,安国夫人说道:“溪鸣这孩子我热看热喜欢,今天正好你长姐也在,我看给你说个亲事如何?” 虽说早有预料,红鱼听到这里还是神色一僵,巫晓到是没有多余的表情。 安国夫人接着道:“我到时很想将自已的女儿许配给他,只是小女尚示年幼,皇上有一女,年满十五,性子也安静,刚好与溪鸣相配,不知道长姐意下如何?” 巫晓无父无母,只有红鱼一个长姐,是已婚姻天事长姐做主,安国夫人便先问了她。 红鱼一时不好回答,侧首看了一下巫晓,巫晓也看了她一眼,红鱼深吸一口气道:“夫人,可否内堂一序” 安国夫人看着她,一时不知道所措,不知道这姐弟俩搞的什么鬼,巫晓也疑惑的看着她,这可不是事先商量好的说辞。 “好,你随我来吧,老将军和溪鸣先吃着”安国夫人说完离席,拉着红鱼,由两位宫女引路,去向了后/庭。 巫晓和老将军面面相觑,老将军道:“小溪鸣,这可不是儿戏啊!” 巫晓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道:“听天由命吧” 第五十一章 意想不到 半个时辰之后,安国夫人拉着红鱼出来了,看两人的表情好像更加熟络了,老将军和巫晓对望了一眼,更加不明所以。 安国夫人望了巫晓一眼,眉角竞然满是笑意,她开口道:“我与你姐一见如故,情投意合,正想结为金兰之义,成就异姓娣妹,你看如何?” 红鱼也满脸的高兴看着他,巫晓还能说什么,便道:“有夫人这样的娣妹,长姐想必高兴得很” “好吧,哪就这样说定了,我们现在就在三清座前结义,以后我们也是一家人了”安国夫人笑道 巫晓和老将军起身,老将军看着前面联袂而行两个女人,伸手摸了摸自已的额头,小声对巫晓道:“小溪鸣,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啊?” 巫晓两手一摊:“我也不知啊” 几人来到凤阳阁左侧的三清堂前,此堂看起来兴建不久,此时几代皇帝崇道灭佛,宫中佛堂尽皆折毁,改为三清道场。 早有宫人布置好了香案,更有两个女道士在侧侍奉主持。 安国夫人道:“我长你几岁,就厚颜为娣了” 红鱼笑道:“理当如此” 然后她转过头来对巫晓道:“让晓晓做我们的结义见证人吧” 安国夫人看向巫晓道:“溪将军可愿做这个见证人啊” 巫晓心中已然差不多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便上前道:“未将愿做见证” 两个女道士递给巫晓一本经书,巫晓持书站在左首,红鱼和安国夫人在三清像前跪下,齐声蒙誓:“我李继贞,我溪红鱼,在三清座前结为异姓娣妹,今生相互扶持,心心相惜,危难与共,富贵相随,有违此誓,天诛地灭” 誓毕,巫晓自女道士拿过来的水孟内用竹叶取水,洒在二人身上,结义算是圆满。 几人又吃了一会儿酒,席间安国夫人向红鱼请教驻颜之法,红鱼笑道:“此事不难,我有一种药膏,每沐浴后取少许涂抹在身上,效果奇佳,只是此乃强求,关键还是要心性开阔,少忧寡思” 安国夫人叹道:“我哪里能像妹妹这般淡然的心性,每日忧心,头女已白了不少啊” 老将军道:“夫人为国操劳,实为我等老臣不力啊” “老将军不必自谦,如今朝堂之上,老将军是顶梁柱,少不得你啊”安国夫人嘉奖于他 “改日我来府上,为姐姐做些调理,并将哪药膏带些来,姐姐不必忧心”红鱼抚着安国夫人的左臂道 月至中天时,巫晓和红鱼方才出来,与老将军辞别后,两个同乘一辆马车向守善堂行去。 “你跟她都说了什么?”巫晓问道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红鱼笑道 “到底说了哪些啊?”巫晓急道 “你的身世,我们的关系,以及我们的情感,我都讲了”红鱼释然的道 巫晓听到这里,脑子飞快的转起来,思索着将来可能发生的情况,一时呆在车里,没有说话 “你们男人都把事情想得太复杂,各种思考算计,有时候把实情讲出来,反尔事情容易解决。”红鱼抱着巫晓轻轻的道 巫晓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哪么多,只得放弃。 “哪夫人说了什么?”巫晓问道 “夫人说,你父亲的事,她略有耳闻,她会在宫中帮你查访,只是此事与哪仇士良一定脱不了干系,叫你要好生提防,不可再漏了口风,否则可能会一触即发,不可收拾” “此事我省得,只是你今天有点冒险,万一跟她有关系,我们今天就危险了”巫晓假意责道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男人的这些事,但是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样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而且,我们女人有女人的处事方式,我直觉她不会是我们的敌人”红鱼骄傲的笑道 巫晓只得抚额感叹,今后还是少让她参于这些事为好。 李茂的安排逐渐发挥了作用,但是银子也花了不少,朝中一些言官及重要大臣,纷纷上折表示,边关不可一日无将,朝庭要早日甄选大将镇守,并推荐溪鸣为宜。 而河西节度使,并京畿道周边几个道的节度便并巡察使,也千里上折表凑,边关之重,重于泰山,推荐原代大帅溪鸣为正式统帅,镇守漠北。 皇上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故来与姐姐商议,安国夫人正在宫中湖边打坐,这还是红鱼几日前教她的法子。 红鱼几日前再次过府,带了一些调理的方子并药材,教导宫女好生煮了与安国夫人早晚喝一次,并将哪药膏带了一些过来,教了安国夫人涂抹的法子,两个女人还共浴汤泉,甚是亲密。 安国夫人好奇红鱼与巫晓的经历,细细问了细节,红鱼挑着说了些,汤泉内一片欢声笑语,好不热闹,安国夫人流露出了压抑已久的女儿心性,很是八卦了一回。 是已皇来看到安国夫人在打坐,很是奇怪,平日里她只怪责自已求仙问汞,今日怎么自已学起道士打坐来了。 宫女见皇上来了,正准备唤配安国夫人,却被皇上示意退下。 皇上在姐姐旁边坐下,也打坐起来,片刻之后,安国夫人慢慢道:“我早知你来了,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皇上只得笑道:“我来看望姐姐,心体可有好些?” “前日溪鸣的阿姐过来帮我调理了一番,果真见效,这几日我只觉得身上轻了许多” “溪鸣的姐姐还是圣手,我却不知” “你每天除了政事,就是跟哪些假道士练丹,皇宫之外的事,你又知道多少?”安国夫人微责 “我也是为溪鸣之事而来,近日大臣的折子上了不少,皆是为漠北守将之事,朕一时也拿不定主意”皇上叹道 “我已与溪鸣长姐结义为娣妹,她于我将溪鸣之事和盘托出,原来溪鸣的父亲竞时当年甘露之变时,神策军前鹰王”安国夫人说到这里停了一下 皇上一阵鄂然:“竞有此事,只是当年之事,朕不甚了了,只知道宗族本来是要清理宦官,不想失败,宦官因此更加得势” “到现在朝庭上下,朕还处处掣肘,不得发挥啊”皇上脸上一阵怨恨 “此事详情日后再细细说吧,只是哪溪鸣与仇公公却是杀父之仇不假,这一点我们到是可以放心” “哪赐婚之事可行得?”皇上问道 “哪溪鸣与他长姐本不是亲生姐弟,两人情感笃厚,赐婚之事恐适得其反,不提也罢。”安国夫人淡淡的道 “我们他长姐结义之时,命他为见证,男人未必可信,但是他姐姐到是个可信之人,相必溪鸣也不会忤逆于她”安国夫人以道,并看了一眼皇上 皇上有些尴尬,咳嗽了两声道:“哪现下应该如何?” “让溪鸣镇守漠北吧,将来我们搬倒仇士良,他必是我们天然的同盟,至少在这一点上可以放心,将来来厚施恩惠,为他父亲平反,相必他还是会感恩皇上的”安国夫人慢慢的道,两眼望向远处的湖面,上面波光鳞鳞,变幻无常。 在他和皇上心里,更何尝不是变幻无常,不可捉莫,他们都知道现在用溪鸣有些冒险。 良久之后皇上道:“这个人能力不小,我听说又有宗族旁支后人李茂为他谋划,他们所图不小,只是现在朕也是骑虎难下,派旁人去了,且不说打不打得赢突厥人,坐不坐得稳晓骑营统帅这个位置还不一定。” “为今之计先这样吧,也没有别的办法”安国夫人宽慰他 “好吧,姐姐好生养着,朕先走了”皇上起身 “等等,我看你身子越发弱了,过几日,我让我新结的妹妹进宫来帮你看一下,她医术相当了得,比太医院的哪些人可强多了”安国夫人急道 “好吧,我也想见见这个人物,看看她是何等样子,值得姐姐如此看重”皇上笑道,转身走了。 第五十二章 局中局 几天之后,圣旨来了,升巫晓为定远将军,领骁营统帅,兼安北节度使职,准许家眷随迁,赐金银珠宝两箱,并同时提升了漠北若干将领的军阶,一并按功行赏。 此次任命虽在情理之中,但却出呼很多人意料之外,由其是任安北节度使一职,在整个朝堂之上,这可又多了一位有握重兵的一方番镇,而且是如此年青的一方大员。 第一个登门道贺的人居然是赵亦,他已升为户部侍郎,巫晓很是高兴,也正准备差人去请他来。 两人一番叙旧,各诉际遇,中午留在守善堂吃了午饭,赵亦就告辞了,巫晓远送一段路,并做了一些交代,赵亦一一应了,两人已是至交,自不必多言。 京城的各位官员,一时之间络绎不绝,守善堂门庭若市,只是前来道贺的多过来看病的。 巫晓没办法,只得把李茂拉来应付,巫晓时不时出来应筹一下,小五和小七快成了酒楼小二。 颜女更是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有时候一天都见不到人,红鱼还担心了一把,后来才知道,她见不惯这些人多的,自已找地方待着去了。 李茂却应付自如,谁也不觉得怠慢,看来他在官场这么多年,真没有白混啊,只是他对红鱼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在听完巫晓的描述之后,李茂直赞红鱼是天生的政治家,乃他生平仅见。 巫晓道:“这么久了,怎么没见你拍我的马屁,到是拍我阿姐的马屁这么顺呢?” 李茂干笑了两声道:“谁都知道拍你马屁没什么用,主母就不一样了。” 红鱼听到主母两个字,直接羞得上了二楼,一刻也待不住了。 李茂一阵鄂然,看了看巫晓道:“我说错了?” 巫晓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错”,李茂只觉得一股大力压下,身体承受不住,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一个无月无风的夜晚,东城一家翡翠堂紧闭的大门外走来两个全身裹在黑衣中的神密人,身材娇小的看起来是个女的,她上前敲了三下门。 门打开一条缝,伸出一个年青人的脸:“打洋了,买东西明天再来” 说完他正要关门,却发现怎么关也关不上,门却被敲门的人一只手卡住,哪伙伴怎么用力拉,都纹丝不动。 后面的黑衣人走上前,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长条型的物事,从门缝内塞了进去,哪伙计一看,忙接了过去,过了一会门打开了。 两个黑衣人向身后望了一会,进了屋,伙计领两人来到后堂,后堂早已坐了三个人,中间是仇士良,左右两人冷峻异常,一看就是长期行走在黑暗世界的高手。 “溪将军果然守信,请坐”仇士良站了起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巫晓在左道边的椅子上坐下,颜女则站在了巫晓的后侧方,有意无意的挡在了巫晓和两个高手之间。 “仇公公的厚礼,晚生愧领了,今日公公相邀,小将怎敢不来!”巫晓平缓的道。 “将军已是漠北大帅,不必过谦,以后还有很多地方,洒家还要仰仗将军”仇士良看着巫晓,慢慢的道。 “公公在朝中人人仰慕,小将自然知道轻重,有什么事,公公只管吩咐,小将自当从命”巫晓道 “不敢不敢,只是想跟将军交个朋友,日后关键时候,将军为自已的处境着想,也为朋友着想,有什么动作时多看看,谨慎一点就好了”仇士良笑道 “朝庭上百年,风云变幻,你来我往的,这种事洒家见得多了,将军初入朝堂,又年轻有为,自已前程还是要多打算,不要被一些人误导了才好啊”他接着道 “多谢公公挂怀,小将自会省得,若有事,公公还要多多知会,免得我不明究理,有所冲撞”巫晓道 “好说好说,将军也是明白人,跟明白人做朋友,洒家就轻松多了”仇士良哈哈大笑 巫晓也轻笑了起来,气氛似乎轻松了不少,巫晓喝了一口茶,无意的道:“这两位是何人,可否介绍给小将认识,看气势一定不是凡人啊” 仇士良两侧的两个黑衣人转头凝视巫晓,目光凌厉,巫晓泰然处之,没有多余的表情,颜女则缓缓侧身。 仇士良看了看,道:“我也正要介绍,这位是神策军鹰王霍将军,这位则是神策军虎啸营统制戴将军” 巫晓站了起来,抬手道:“神策军大名,我在兵部时已有耳闻,今日得见两位将军,当真是三生有幸” 巫晓多看了哪位鹰王两眼,二位将军也抬手还礼,算是打了招呼,却并没有说话。 仇士良又讲了一些朝堂格局的话,无非是让巫晓别轻易站队,巫晓则虚与委蛇,与他周旋。 不久之后巫晓起身告辞,仇士良见目的达到,也起身送行,两人一团和气。 巫晓走后,鹰王霍三走到椅子上坐下,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对仇士良道:“公公,我看此人不简单,怕未必真心” “朝堂上的事,都是真真假假的,各人为各人打算,这个你到现在还看不透吗?每日就知道打打杀杀,什么时候才有长进。”仇士良轻声则斥。鹰王也只能站起表示受教。 此事之后不久,安国夫人召唤,巫晓便带着李茂去了,不想皇上和几位帝党的重要人物皆在场,气氛很是凝重。 巫晓和李茂向皇上行礼,皇上示意不必多礼,坐定之后皇上开口道:“此次召众卿家前来主要是商议一下,如何裁撤朝中宦党势力,众卿家有何见,可直抒己见,不必拘束” 众人相互看了一会儿,中书舍人起身道:“此事当从长计议,切不可操之过急,恐引起巨变,皇上明鉴” “洪大人说的对啊,皇人,宜先慢慢剪除羽翼,再削魁首,缓缓图之”尚书省左相也附议 “巨认为当务之急是撤防宫中禁卫,将虎狼驱离皇上身边,而后除之”兵部尚书道 “如何撤防?”皇上问道 “宫庭之中,大半是神策军所属的禁卫,把持日久,如无恰当理由,怕是会提交激起变故”皇上摸额道 众人一时无了良策,厅内一时沉寂,这时安国夫人道:“我观内务府总管李德裕与哪仇士良常有不睦,或许可以从中取利,分化二人” “这个臣也有所察觉,二人时常口角,神策军也有一些将领是偏向李德裕的,只是如果意图明显,恐为仇士良察觉”中书舍人再次补充 “此计可行,朕当试之,换防禁卫一事,众卿可有良策”皇上询问,这件事可能是最让皇上如芒在背的事情,所以他格外关注。 “微臣以为,皇上可以一边扩充忠勇禁卫营,一边渗透个别神策禁卫统领,让他跟护卫们演出出刺杀的假戏,皇上落得口实,可撤防大部份神策军禁卫”枢密院侍郎进言道 “此计甚好,朕当用之”皇上一拍大腿。 “人选问题,要周密,不可操之过急”安国夫人提醒 “哪些依附仇士良的官员,也要撤换或贬黜,这些人的关系牵扯到京畿内外,不可小视”安国夫人再次言道 “这些人多是一些墙头草,症结还是在仇士良身上,削弱了他,这些人也会慢慢倒向,大面积更换可能影响朝政,还是要三思”吏部尚书道 皇上点点头道:“所言有道,这个再议,个别跳得厉害的可以寻故削去,以震慑为主” “最重要的一点”皇上说到这里看向巫晓。 第五十三章 回归漠北 “京中一但有事,漠北军要火速赶到”皇上郑重的道 巫晓取来一张地图,指向其中一处道:“臣会在此处长年驻军一支骑兵,只要陛下来信,这支骑兵会在一天之内抵达长安,漠北后续兵马会紧随其后,陛下可以放心” 皇上及兵部众人看了一下地图,均松了一口气,巫晓指的正是彩虹峡谷,离长安城只有五百里路。 而李茂却悄悄扯了一下巫晓的衣服,巫晓只装作不知。 议罢出来,李茂叹道:“你这样一说,就不怕皇起疑心” “此事,皇上早晚会探查到,我们与其藏起来,还不如摆在明面上”巫晓道 “也罢,像这种事,主公以后还是再谨慎点为好”李茂劝戒 “谢先生教晦”巫晓也安抚了一下他。 转眼,到了起启程的日子,红鱼在守善堂上上下下转了一圈,虽有不舍,但是好在,老谢带着小五小七愿意追随她去漠北再次经营,老人还在,这可能是千种不舍中的一丝安慰。 临行前几日,皇上召见了红鱼,巫晓将她送进了宫去,安国夫人也在,红鱼替皇号了一下脉,并察看了一番,开了一个方子,嘱咐要长期服用方才有效。 另外叮嘱皇上身边的太监,皇上的饮食,要多吃胡萝卜,黑木耳,最好每餐不断。 皇上甚是奇怪,询问为何要多吃这两样,红鱼只笑道是药引,并未多说,皇上也释然。 并当场赐红鱼紫棠郡主衔,婚后二品诰命,御赐凤冠霞佩,安国夫人也另有礼物相赠,拉着红鱼的手舍不得她走,红鱼和巫晓良久之后方才谢恩出宫。 此次回漠北不同以往,由皇上御赐节度使仪仗队两旁开路,沿途驿站馆舍均按最高规格安排,一路行来也并不感觉辛苦。 只是围绕在巫晓身边的,还是漠北带来的两百卫士,这些人一个人沉默寡言,杀气腾腾,眼神四顾之下,一般军士不敢靠近。 行至雁门关时,远远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在关下等侯,关上张灯结彩,锣鼓齐鸣,红色彩绸在风中拖着长长的尾巴,随风飘动,一片喜庆之意。 巫晓的队伍行至关下,仪仗队向两侧分开,巫晓自马车上跳下,并扶红鱼下车,红鱼披着大红的皮氅,柔软的毛领圈在她白嫩的脖颈上,云娉高挽,贵气逼人。 巫晓拉着她,走到众将前面,哪一群漠北的军汉子,均伸长了脖子观看,十分好奇,大帅的女人是什么样的。 待巫晓和红鱼走近之时,这群人又低下了头,不难多看,这样的美丽的人物,在这群军汉心中,有若天仙一般,将漠北所有的女人都比了下去。 众人在肇虎等几位高级将领的带领下,在雁门关下一起下跪,齐声高喊:“恭迎大帅和主母回归漠北” 此时北风渐大,红鱼艳红的裘皮大氅在风中舞动,风稍稍吹乱了一丝丝的头发向后浮起,她悄立在风中向这群军汉点头示意,这一抹唯一的艳色,深深的印在了这些人的心里。 巫晓左手拉着红鱼,右手示意众将起来,在漠北将领的簇拥下,巫晓一行穿过雁门关,一路行进,在天黑前,来到了长州城下。 此时长州早已修善一新,城墙上破损之处已补好,并做了加高加固,南门一道大红的花绸高挂巨大的城门洞之上,硕大的红花分外醒目。 队伍慢慢进城,所行之处,净水泼街,彩旗林立,百姓夹道两旁,争先恐后的看着他们新生活的缔造者,未来的漠北首领及首领的新娘子。 一时间,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红鱼撩起马车的车帘,不时向外张望,并向人群挥手致意,很是兴奋,巫晓则看着她,心中一阵从来未有的喜悦涌了上来。 他要给她最好的,最真诚的,最宏大的东西,今天终于可以实现了。 在将领的带领下,队伍一路行去长州城南门巨大的城楼之上,红鱼缓步拾级而上,当红鱼牵着巫晓终于站在高墙之上向下望时,红鱼完全惊呆了。 长州南门外广阔的平原上,集结了几万兵马,每把长枪上之上皆系着长长的红带,在北风之中齐齐飘荡。 随着慢慢急促的一阵鼓声过后,平原上的兵马齐声高喊:“恭贺大帅新婚大喜”,同时挥舞长枪,形成一个红丝带的海洋。 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同时自里向外,一道道火把被点亮,在最后一缕光线退去之后,整个长州城南平原之上,形成了一片火点的星海,无比灿烂,无比辉煌。 红鱼早已泪水长留,止也止不住,全天下的女人恐怕都没有这样的婚礼,这是她在江南哪个小港口中捡到当年的哪个小男孩时,所完全不会想到的。 而此时,她有高兴,有欣慰,的心酸,有兴奋,有骄傲,更多的是满足,她一头扑进了巫晓的怀里,泪水打湿了巫晓胸前的衣衫,而巫晓则紧紧的抱着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像以住他们之间的许多个日子一样。 而许多人没有注意到的是,一直站在黑暗中的颜女,在这一刻也仿佛有些痴呆,她茫然向前,走到了巫晓背后,呆呆的伸出右手,想到去触碰巫晓,但是手伸到一半,她突然醒了过来,稳住心情之后,缩回了手臂,慢慢的退到了黑暗之中。 这个注定不平凡的夜里,巫晓和红鱼成亲了,官府下令大庆三日,整个漠北都知道了这件事,街头巷尾都在议论大帅的新娘如何貌美端庄,大帅又如何英气逼人,而长州南门的场面又如何状观。 这是漠北大战以后,所有老百姓共同的喜庆日子,这些万里大迁徙来到漠北的人们,像过年一样高兴,快乐,对新生活的期盼,又让他们无比的兴奋。 新的大帅府已在长州北城修好,长州位于漠北有中心位置,地理位置位与战略要冲,漠北之前上百年里都荒无人烟,也不存在什么经济大城可言了,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帅府并不奢华,以实用和坚固为主要建造目的,是一所四进的院所,巫晓将红鱼安排在一处清凉安静的小庭院中,肇虎和颜女则各自找了一间房。 前部的几个大厅是巫晓开府理事之所,巫晓在李茂等文官的帮助下,建立有有效的官府运行机制,各州县官员也做了一次调整,并明确将各营各堡划分进了州县的管辖范围,营长和堡长则由居民推选,并报州府备案。 漠北缺水,巫晓在官员的建议下,大力兴修水利,方便百姓恢复生产,同时加紧开采发现的几处矿山,用以补帖州府财政。 他完全开放了漠北的商贸管制,域内域外的商人可以自由贸易,只收取很少的税赋,百姓可以自由经营,并严令所有军人和官府人员一律不得参与商人及非州府的经营项目。 当然有些关乎安全与漠北命运的项目,则只能州府专营,例如盐业,矿业,水利,道路,粮食储备,军器制造,土地流转等 一时之间漠北的经济商贸,空前繁荣,关内关外的商贸货运,日夜不断,各州府的大街小巷,新开的店铺如雨后春笋,新建的房舍也一座一座拔地而起,漠北大地一天一个样的变化着。 而漠北的人们发也熬过了最初的粮食危机,迎来了第一次新粮的丰收,官府也尊守了约定,没有收取一粒粮食有赋税。 这大大安定了所有百姓的心,新粮节这一天,漠北人民自发的组织老人,不远几十里地,来到长州城,给大帅府送感谢牌篇,一时之间,大帅府门前一排排放了上百张各式各样的木篇。 巫晓命人给这些老人供给饭食,并与他们一起吃饭,接受了众人的贺敬,很是痛饮了几碗。 第五十四章 远虑 这天夜里,巫晓还在伏案处理公/文,案上待批的公/文叠得有几尺高,巫晓这段时间头疼不已,深感这一方的节度使的真的不好当。 红鱼煮了点汤,端了过来,放在他的前面,虽然已贵为节度使夫人,伺候的下人丫鬟也有不少,但是习惯还是改不了,她还是喜欢亲自做东西给巫晓吃,怕别人的口味,巫晓吃不惯。 巫晓向她笑了笑,示意她坐下,然后端起汤慢慢喝了起来。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要不要跟你讲”红鱼道 “什么事?”巫晓问道 “哪日我观皇上的脉像,是衰绝之兆”红鱼道 巫晓一惊:“可当真?” “他内府中毒已深,五脏已坏,汞毒已入周身各处,兼且肾水枯竭,怕是时日不多了”红鱼认真的说 “估计多少时日”巫晓追问 “多则一年,少则三月”红鱼道 巫晓一阵沉默,将汤碗放了下来。 “这件事,要不要告之我哪结拜的姐姐”红鱼问道 “待我再想想,这件事比较严重,如若真是这样,我们要早作打算”巫晓说道,复又将汤碗拿起,一口喝完。 “我先去睡了,你也早些来休息”红鱼取走了碗 巫晓点点头,靠在椅子上思索刚才红鱼提供的信息。 次日,巫晓召集了参政院议事,此时,巫晓已组建了自已核心的政事体系,节度使下设立参政院,军政院,户政院,和工政院,分别处理政治,军事,财政,和建设等事务。 参政院由李茂任首席参政,并纳入几个经验丰富的参谋人员任参知政事,同时几它院的一把手兼任参政院次席参政。 巫晓将有关皇上的猜想讲了一下,在座的几位皆惊呼不已,唯李茂好像较为平静。 “此事,红鱼夫人不说,其实很多人也在揣度了,皇上痴迷道学,长期服用丹药,又夜夜女色不断,身体早就大不如前了,只是没有料到会这么快”李茂道 “如果是这样,漠北要如何自处,这个得早做打算啊”户政院掌书记黎达道 “最近朝庭内外动荡不安,江南,淮南,河南等地,不断人流民造反,如果皇上这个时候驾崩,哪局面不堪设想啊”工政院总监佘芸祥忧声道 “今日主要是议一下这件事,诸位可直言不讳”巫晓道 “我建议主公还是将这件事,隐晦的告诉凤阳阁的哪位夫人,然后看她如何安排”李茂道 “现在漠涨的财政还在很大程度上依赖朝庭的支持,如果这件事提早发生,主公在财政上要早做安排”黎达道 “而且朝庭的北迁之策尚在执行当中,每月尚有不少军户在向漠北迁徙,这是现在漠北人员增长的主要来源,若皇上有事,下官恐怕北迁之策有变,漠北介时人口增长会变缓,劳力和兵源都会很紧张”黎达又补充 “现在登录在册的人口是多少?”巫晓问道 “大概一百五十万左右”黎达回复 巫晓沉默了一会儿道:“突厥人最近可有异动” 肇虎站起来道:“据放出去的斥侯来报,临近丰州的几个部族有小股军队集结,但是大部族并无大的动向”,肇虎现在以宪军统领的身份,任军政院司马,军事上的一应大小事务由他呈报。 “如果朝庭有变,漠北可成了一块孤地啊,主公要早下决断”李茂站起来道 “可以预见肯定会失去朝庭的支持,而其它节度使一定忙于争权夺利,更不会理会我们,但是主公又身负守护中原北方门户的重任,突厥肯定会卷士重来,后无内援,前有敌兵,主公立刻就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先生有何良策”巫晓问道 “此事干系重大,下官不敢讲”李茂罕见的犹豫起来 “无妨,今日皆是自家兄弟,你只管讲”巫晓道 李茂环视了一下众人,又看了一下巫晓,巫晓向他点点头,李茂才道:“我闻主公早年在栖霞学社时,曾作过一篇关于漠北的策论,而今前者皆实现,唯最后一条尚无定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李茂讲的是什么,佘芸祥道:“茂公,你就不要打哑迷了,直接讲吧” 李茂这才道:“突厥这些年进犯中原之心不死,一直在北方虎视眈眈,实是我朝之大患” “而诚如主公当年所言,突厥并非铁板一块,他们各部族之间的矛盾和世仇也是由来已久,草原民族之所以每到一个季节就要过境劫掠,无非是食不裹服而已” 他停顿了一下复又道:“如若能两方休好,开放贸易,交换货物,使之可以用牲畜换取粮食,相信可以缓解突厥各部族的情绪” “这个时候搞这个,有通敌之嫌吧,你想将我大哥放火上烤啊”肇虎也听明白了,他立马站起来反对。 其它几人则望向巫晓,没有说话。 巫晓也看看在座的几位,良久之后道:“此事再议” 众人又讨论一些其它内容,有了一些统一的意见,哪就是漠北的经济和军事,要早做准备,以防界时措手不及,至于其它方面,只能看情势走向。 不久之后,红鱼写了一封信给安国夫人,尽诉离别之情,末尾稍稍提及了皇上的身体,并嘱咐之前的方子要按时服用,否则后果不可预料。随信附赠了一些礼品。 安国夫人看完信之后,将最后的几句话仔细的回味了几遍,良久之后叹了一口气,整个人歪在榻上。 只是二十几年的政冶生崖养成的习惯,使得这个女人又不得不振作起来,考虑后事的安排。 他召见了一系列的大臣,也给几处封缰大吏秘密去了信函,最后,他亲笔写了一封回信给红鱼,并召见了冠军大将军。 大将军深夜来到了凤阳阁,安国夫人将信件给大将军看了,大将军思滤良久道:“我陪世子走一趟吧,并带上我的次子。” “你们家老二,在军中也长宁将军吧,在忠孝营任职?”安国夫人道 “蒙夫人还记得,正是”大将军道 “让他辞了这个职位吧,调他去漠北任职,以备将来”安国夫人静静的道 “是,犬子此去,非夫人召唤,不回长安”大军将平静的回应 此次谈话之后,安国夫人让自已十二岁的儿子带着信件,在冠军大将军等人的陪同下,走了一趟漠北。 经过一个多月的跋涉之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长州城,巫晓率众出城迎接,冠军大将军已七十多岁,一路辛苦已是十分疲惫,他毕竞年纪大了,尚能长途跋涉已是不易。 巫晓命人扶老将军休息,安国夫人之子安王李泉,下车之后,扑倒在红鱼脚下,用他少年尖锐的声音道:“义子李泉,拜见娘亲”,并双手奉上安国夫人的信函。 红鱼忙扶他起来,当场拆信看了,然后递给了巫晓,巫晓看完之后,对她点点头。 一行人来到为他们安排的馆舍中休息,小安王从未出过京城,见到什么都觉得新奇,问东问西,巫晓也耐着性子跟他解释。 晚上,随从们安排小安王睡觉之后,大军将带着他的次子来见巫晓。 “夫人重托,望溪将军成全”大将军一见巫晓就要下拜,巫晓忙上前扶住 “老将军不必如此,此事我自然应承,及我份内之事”巫晓道 老将军见他这样讲,才放下心来,他拉过自已的儿子道:“这是我的次了李博,从今往后就在将军这里效力,若无事他从此以后便是你的人,若夫人有事,要让他带兵回返” 巫晓转头看了一下这个年青人道:“老将军放心,我会像兄弟一样待他” “还不向溪将军效忠”老将军喝道 李博忙下跪道:“李博宣誓向溪将军效忠,永无二心” 巫晓上前将他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安王在长州玩了一个多月,红鱼和巫晓待他极好,他都有点舍不得这个刚认的义母了,觉得比起她的母亲来,要慈爱很多,也宽厚很多。 但是最终他还是跟大将军一起走了回返长安的路途,长安注定有更多的将来在等着他。 第五十五章 君王更替 红鱼的判断的确是正确的,五个月后,皇上驾崩了,这位还算有雄心壮志的帝王死在了自已的龙椅上,空洞的眼神望着御书房的房梁,充满了振惊与不甘。 只是世道轮回谁也躲不开,不管是帝王还是百姓。 值班的几个太监发现时,吓了个半死,这个消息同时传到了仇士良和安国夫人哪里,仇士良正在喝茶,茶杯一下子就掉落在了地上。 他振惊良久之后,缓缓道:“快,快去把祁王请来” 然尔这一次,他的动作明显慢了一些,安国夫人得到消息以后,第一时间,调集大批侍卫把守了内宫及各大殿,同时带着自已的儿子进入到了内宫之中。 两个时辰这后,一道遗旨发了出来,内容是皇上临危之际,回顾平生,但觉愧对自已的三儿了,也就是过继给自已姐姐,安国夫人的李泉,故将皇位传与安王李泉,勉励众卿好生辅佐安王,成就不世帝王,并任命了几个抚国大巨。 “狡召,肯定是狡召,李泉怎么可能是父皇的儿子,他根本就没有资格”祈王狠狠的摔了几个杯子,地上一地的碎渣。 仇士良慢慢坐了下来,道:“发火也没有用,唯今之计我们要马上采取行动” “我该怎么办?公公,我该怎么办?”祈王醒悟,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仇士良长叹一声:“先机已失,现在难办啊!” “公公,你一定要帮我啊,若是我能登基,您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祈王急步走到仇士良面前,抓住他的手,恳切而焦急的道 仇士良看着他,眼神里说不出是什么情感,有叹惜,有怜悯,还有一点嘲笑,但是显现祈王并没有读懂。 “为今之计,洒家也只能是试试了,王爷可以听从洒家的安排啊”仇士良道 “听,你说怎么办,我都照办”祈王笑道,脸上表情却有些扭曲。 一时之间,朝庭内外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从长安发住各地的八百里加急,带着皇上的遗照和公示的榜文,奔向各地,各道州府的大员,很快接到了新立储君的知会庭寄。 同时朝庭内的大臣也差不多分为三派,安国夫人的拥产安王派,仇士良的怀疑派,以及中立派。 仇士良怂恿一些大臣在朝堂之上抛出不合体制,有待查清的论调,并四处散布遥言,质疑新储君的血统,并暗中调兵进驻皇宫内外, 另一方面,安国夫人争取更多的大臣和在外节度使的支持,同时也增兵皇宫内城,一场火拼如弓在弦上。 而巫晓是在第三天的早上接到安国夫人快马送来的信件,看完之后,他火速做了一些应对。 增派了雁门关的守军,及丰州一线的守军,以防两方来袭,同时飞鸽传书给驻札在彩虹峡谷的骑兵,命他们连夜行军,至离长安最近的宁州驻札。 宁州守将乃是安国夫人的嫡系,会提供军事上的便利条件。 正当朝堂之上势同水火,一触即发之际。 巫晓以安北节度使的名义发了一道檄文至长安朝庭,并昭告天下,宣布支持先帝之子,安王李泉为储君,并肯请新帝择日登基。 此后,河西节度使也表示了支持安王的态度,数日后,其它几个重要节度使也发檄文支持安王。 局势向安国夫人这一方倾斜,在此情势之下,朝庭中的一些观望派,也或明或暗的倒向了安国夫人。 本应支持仇士良的几个节度使,竞无一人发声,均选择了沉默,这种局面让宦官一系的势力隐隐感到不妙。 这日深夜,仇士良命小太监将自已收拾齐整,缓缓来到凤阳阁,早前安国夫人派人传来口信,邀他去凤阳阁小酌几杯。 当仇士良来到凤阳阁外时,早有宫人在门口等侯,一路领着他到了东方小阁内。 安国夫人依旧坐在榻上,今天打扮的很精神,显得越发年青。 “老奴给夫人请安了,蒙夫人还想着老奴,请老奴喝酒”仇士良进门说道,并附下了身子。 安国夫人忙示意宫人将他扶起,道:“公公不必客气,快快请座,我们也有许多日子没见了,今天看月色挺好的,想起了故人,特邀公公来坐坐” 仇士良在桌前一个绣敦上坐下,抬头看了看天,笑道:“夫人好兴致,几年不见,夫人越发的精神了,老朽却老了” “公公说笑了,我看公公还硬朗得很呢”安国夫人笑道 “这宫中里里外外,还少不了公公支撑”她补充道 “哎,力不从心啊,想当年夫人找到我,扶持先帝登基之时,老朽才五十有二,如今十几年过去了,老朽已然不堪大用了,这时间过得真快啊” “说起来公公对我们姐弟二人还是大恩人啊,哎,我们姐弟一直对公公从心里感激”安国夫人竞有些哽咽 仇士良稍睁大了一丝眼晴看向安国夫人,随后道:“夫人说哪里话,老朽在这大明宫中伺候过三位先帝,生活了几十年,宗室安稳,我们这些做太监的才能过得平稳不是” “公公真是深明大义,既如此,继贞尚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公公成全”安国夫人道 “夫人请讲”仇士良看向她 “安王是先帝过继给我的孩子,如今先帝遗旨传位于他,还望公公像辅佐先帝一样辅佐他”安国夫人注视着他 仇士良转动了一下身子,良久之后道:“此事,我也有所耳闻,只是事情蹊跷,宗室血脉乃是万万不能马虎,老奴觉得还是慎重一点好啊” “我听说还在老家登州置办了一些宅院,田产,为将来养老之用,公公真是好兴致啊”安国夫人另起话头 “没办法,我年事已高,如今走道都觉得吃力,是有一些想回老家过完剩下的日子的想法,夫人真是好灵通的消息啊”仇士良道 “我还知道,公公的侄子现任河南道四方巡察使,是哪河南道节度使的副手”安国夫人道 “哎,他在这个位置上已有五年了,一直没有再进一步,怕是终身止步了,不能为朝庭效力,这也是我的一大憾事”仇士良迷起眼晴看着她 “公公为国尽忠几十年,朝庭也应该给予公公厚赠,安王昨日还提及此事,说道若是登基,当促成此事,以慰仇公公之心”安国夫人附身道 “河南道节度使确非大材,倘如此,小侄定会全力以付,为国效力,只是河南道兵寡民少,这可如何是好?”仇士良道 “公公可尽谴神策军驻守以助之”安国夫人慢慢的道 仇士良坐真了身子,仔细思索着,安国夫人今天的意思实际上已经很明显了,她是在让出河南道,给他仇氏家族一个国中之国,原河南道的兵力,再加上神策军,在全唐节度使中,立时可以挤身第一序列。 与其在朝中争来争去几十年,倒真不如在国中之国做个逍遥侯,安国夫人抛下的这个诱耳不可谓不大啊,而且也直指本心,仇士良犹豫了。 他回头看了看安国夫人,良久之后道:“夫人如此为老奴着想,老奴感激不尽,哪就愧领了,以后,老奴一家原为宗室尽忠到底” 实际上,他并没有太多的选择,已有七八个节度使支持安王,而且漠北两万骑兵已经进驻宁州,他就是想反对,怕是已无力回来。 如果强行操持,最后估计是鱼死网破,他多年经常的势力怕是要消耗怠尽,让别人得了利益,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数日之后,宗室内府出具了证文,证明安王确为皇上第三子,随后众多大臣上表请新君择吉日登基。 此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新皇很快在长安郊外祭天加冕,是为宣宗,改年号为盛宣元年,大摄天下。 第五十六章 机会来了 安国夫人很讲信用,她果然让皇上发了一道圣旨,历数河南道现任节度使的各种僭越及受贿之罪行,最终下令格职查办,并任命现在河南道巡察使仇慈接任河南节度使一职。 圣旨还未到河南道州府,河南道各州府之间就掀起了阵腥风血雨,现任节度使当即起兵,想将仇士良家族全部控制起来,没想到仇慈先行一步,将现任节度使一家大小杀了个干净,并派兵追杀其它河南道的九族亲属,一一诛杀。 继尔在河南官场展开了全面大清洗,所有非仇家的派系全部清场,或放或杀,一个月之后,河南道完全在仇家的控制之下。 这事振动朝野,有不少兔死狐悲的地方大员,上书朝庭谈核仇慈的做法,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一回安国夫人和新登基的宣宗却意外的没有发声。 风声过去之后,仇士良巧作一翻安排,将亲信和重要物资全部运到了河南道,然后向皇请辞,告老还乡。 在大殿之上,仇士良痛哭流涕,历数自已为三代皇帝的忠节,的宗府操劳一生,感谢皇室对他及家族的大恩。 站在一旁的李德裕简真恨不得上去把他的皮给拔了,但是这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他与仇士良同为宫中最大的太监领头,这次仇士良将大部份家当全部搬空,神策军十有八/九的将领都跟着仇士良跑了。 只留给他一个空架子,他以后的日子,估计不会好过,不过好在小皇帝和安国夫人目前还是很信任他。 仇士良哭过之后,小皇帝也十分感动,当庭赐他忠德大太监的称号,并金银无数,奖赏其功劳。 另赐圣旨一道,鉴于河北防务吃紧,特命仇士良为监军,还乡之时,将神策军带至河南,交由河南节度使指挥。 仇士良出宫这天,神策军跟随仇士良调到河南道的共有四万多人,在长安南门外排起了黑压压的长队,至此神策军一分为二,留在长安的不足一万,已名存实亡。 真到消息传出长安,大部份官员这才明白,安国夫人和仇士良做了一个什么样的交易,这一回,安国夫人可谓是割肉驱虎。 从此河南道可就真的是国中之国,表面上还在朝庭的管辖之内,可实际上,不会再奉朝庭之命了。 有不少人赞叹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几代君王没有解决宦官乱政的问题,她就这样解决了,不得不佩服。 但是也有人在叹息,河西节度使余承便是其中之一,他在饭后跟余进堂谈起此事时,缓缓说道:“安国夫人还是太急了,这虽然解决了宫中的问题,但是却开了一个坏头,将来怕是惹出的问题更大,不是朝庭可以承受的” 余进堂想了想,也听懂了父亲的意思,他回道:“只怕很多人都在动这个心思,不过都没有做得太过火,夫人此例一开,以后怕是不好收拾,孩儿懂了” 余承看了看他,喝了一杯酒道:“爹老了,以后河西还是要你的挑这个担子,万事要思前想后,切不可操之过急” 而此时的凤阳阁内,巫晓坐在下首,安国夫人一脸的疲惫,手扶着额头,在思考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抬头道:“还是不行,你再忍忍,在半路上杀了他,这太明显了,怕是会引起反噬” “可是一但仇士良进了河南道,想再找机会杀了他,可就难了”巫晓道 “我知道你报仇心切,只是现在这个时机太微妙了,皇上刚登基不久,根基未稳,不能冒这个风险”安国夫人道 她抬起头直视巫晓,随后慢慢的道:“巫晓,只要我在,后面还有机会” 巫晓也看着她,最后低下了头,良久之后道:“好吧,让他的脑袋再长一段时间” 安国夫人暗暗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担心控制不了他,现在漠北两万骑兵就驻札在宁州,真打起来,以巫晓的领兵能力,估计神策军不一定是对手。 风吹过山岗上的蒿草,沙沙作响,远处的官道上是一队长长的行军队伍,巨大的锦旗在风中招展。 巫晓和颜女骑马站在山岗之上向下看去,他们的仇人第一次离他们是这样的近,机会来了,但是仅仅是机会来了而已。 “颜女,总有一天,他们会死在我们手上”巫晓道 颜女转过头,看着巫晓的乱发在空中飞舞,哪精致而坚挺的鼻梁在夕阳下闪着微光,苍白手紧紧握着身侧的长刀,深蓝的披风在马背上烈烈作响。 颜女看得有些呆了,忘记了巫晓刚才说什么,直到巫晓转头看向她,她才习惯性的点点头。 其实她并不在乎要报仇,这件事在他的认知里只是一个使命,她必需要完成,如果让她去干,她会豪不犹豫的割断仇人的喉管,但是也仅此而已,她杀的人可太多了,多一个少一个没有什么区别。 她真正在乎的是巫晓,从她跟这个当年还是少年的男人走的哪一刻起,只是他好像从来没有感觉到。 正当巫晓感惋惜之时,另一件事的发生,使得他不得不暂时放下这个念头。 漠北送来加紧战报,突厥五个部落联合五万大军,再一次陈兵丰州之外,不日就要进攻。 巫晓匆匆辞别了安国夫人,带着宁州两万精锐骑兵,一天一夜奔回了长州城。 兵政院送上了最新的战报,突厥兵跟丰州的守军试探性的打了一场,不分胜负,好在平日里驻札丰州一线的守军比较充足,突厥军也不敢冒进。 “看来我们上次说的对突厥的计划,要改一下了”李茂道 “不,我本来还在犹豫,现在他们联军来攻,却给了我们机会”巫晓道 李茂有些不解,问道:“此话怎讲” “要先把他们打服了,再跟他们做好朋友”巫晓笑道 “这是何意啊,我却不懂了”李茂疑惑 “这个道理,你们文臣是不会懂的”巫晓道 “马上集结黑骑营和勇骑营,全军随我直上草原”巫晓站起来,厉声下令 所有的骑兵营统制均站了起来,大声高喝:“得令” 第三日的黎明当突厥五万大军再一次陈兵丰州城外时,尚未等马队安静下来,丰州城三门大开,三支骑兵从城内喷薄而出,正北门是一支黑色的骑兵,当先一员年青的大将,身着银色铠甲,头戴红缨银盔,在阳光下仿佛一个光团向敌军冲去。 他身后是十四道黑色的利箭,三道护在大将左右,其它利箭则向两侧四散,并排向突厥的阵营射去。 突厥此次大军依旧是格赤拉带队,他自从上次败北之后,一直心存不愤,在他的极力怂恿之下,突厥大汗王终于决定,趁唐朝小皇帝立足未稳之际,再次突袭,想一举突破雁门关。 由格赤拉领兵五万先行,后续再发援兵。 “这个小毛孩子要干嘛,他难道想正面突击我们突厥的骑兵?”格赤拉道,像是对别人说,也像是对自已说。 “这跟他上次的打法完全不一样啊?”他有些迷惑,问身边的参军 哪汉人参军也不知所以,只能道:“兵者多变也” 格赤拉看看他,一脚将他从马上踢了下去,啐道:“要你有什么用” 他再次看了看远处唐军的阵型,吸取了上次轻敌的教训,用突厥语大喝一声:“全军收集,向前突击” ps:明天又要出差,所以这两天更新不定,请诸位见谅 第五十七章 硬碰硬 很快两军接触到了一起,格赤拉的突厥军如同一块铁饼,整体向前推进,而唐军却像是数道利箭,在艰难的凿进突厥军的阵营之内。 格赤拉猜的没错,这次一开始就是一个硬碰硬的战争,双十尽十万大军,在丰州城外广阔的沉积平原上展开了一场殊死厮杀。 只是唐军的骑兵,再也不是突厥之前遇到的唐军,他们异常的顽强,技巧也更好,他们甚至可以在马上做一些相互的配合,分进突击,合拢围杀,凿击切割,他们总能跟附近的友军配合良好。 而唐军的元帅,哪位年青的将军,则更是最锐利的箭头,在太阳的印照下,他全身的银甲,在战场的任何地方都是一个耀眼的风向标。 当每一个唐军骑士抬起头来时,眼角的余光看到哪一团光球还在不停的晃动,他们就莫名的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而附近的骑士也会自觉的加入到光球的战斗序列,巫晓,肇虎,和另一个强壮的统制成品字形前进,相互替换,而颜女则在品字中间,负责解决背后的威胁和各种暗箭。 战争从早上打到中午,从中午打到晚上,迎着月光,又方展开了夜战,无数的火把亮了起来,双方已经都没有阵型,就在战场上来回对冲,地面上躺下了无数的尸体。 而这些尸体,也已被马蹄践踏,踩烂,融进了泥土里,当东方大亮时,双方收拢部队。 突厥骑兵已十损其七,而唐军也损失过半,突厥人第一次对这个结果感觉到了振惊,他们一直引以为傲的骑兵,在一场硬碰硬的战争中没有胜过唐军。 格赤拉喘着粗气,在他的眼里,面前的这一支唐军的骑兵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从骨子里透着的剽悍已经完全不输给突厥人。 他缓缓驱马向前,走到了两军中间,抽出随身的小刀,割断身上的铠甲和皮衣,丢到了地上,锤枪挑着一块红布,向高空一举。 这是通用的挑战动作,是向对方主将点名,前后两次战争,格赤拉一直没有机会正向与巫晓对决,所以,他还有点不甘心。 巫晓看了看,策马前行,身后的众统制立刻上前制止,九匹马头将巫晓围在了中间。 “大帅不需如此,我们人数占优,只需再战一场,突厥必败无疑”一个将军急道 “是啊,大哥,我替你去,哪什么格赤拉人头,我给你提来”肇虎忙道 “大帅三思”众将再劝 巫晓向众人看了一眼,道:“再战可就不华算了,现在还活着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我不希望你们白白损耗掉,后面还有更多的困难,漠北需要他们” “我赞成你去”颜女罕见的开口说道 她从不不称巫晓为大帅,都是用你来称呼巫晓,而这个女人的凶狠所有的将领都领教了,而且也没人把她当女人看待,也没有敢惹她,她一直很特殊。 巫晓一举和枪,众将让开一条道,他一边走,一边脱掉上身的铠甲,走到格赤拉百步远时,巫晓上身精赤,满身遒劲的肌肉和汗水在晨光中闪着微光。 格赤拉二话不说,大喝一声,策马冲了过来,格赤拉脸上尽是阴枭之色,他很有信心能干掉这个小孩儿,两场战争的耻辱,他要在此刻找回来。 两马交错之际,他一枪扫来,势如雷霆,巫晓坚枪挡了回去,两人均是虎口一振,感觉对方的力道惊人。 巫晓止住马头,拔马回身,向格赤拉再一次迎去,刚才的试探他基本上知道了格赤拉的力道。 格赤拉挺枪直刺,急如闪电,巫晓向左挑开,两马相错之际,格赤拉单腿回身,枪尖向巫晓后背捅去,郑顾就是死在这一招之下。 只是这一次,他去刺了一个空,巫晓的马背上并没有人,格赤拉一振,心中大惊,对方马腹下突然刺一个枪头,正中格赤拉的马腿。 格赤拉的黑马,吃痛向前冲去,但是不能正常行走,左后腿一拐一瘸,血流不止。 而巫晓已经从后面追来,格赤拉回身持枪上挑,带动罡风四溅,巫晓急拉马走偏避过,横里一枪/刺去,格赤拉横枪上挡,此时两个马身交错,马颈相交,格赤拉中门大开,巫晓闪电般自前腿旁抽出一把斩马/刀,捅在了格赤拉的腹部,转动半圈,然后快速抽了回来。 一道血箭彪出,溅到巫晓的马上。 巫晓迅速侧马后退,格赤拉痛得弯下了腰,他猛抽了一口气,双腿猛用力一蹬,从马背上跃起,高举锤枪向巫晓头顶砸来,而格赤拉的哪匹马也因为承受不了巨大的压力,就地翻倒。 巫晓猛一翻身,背对格赤拉,躬身缩成一团,背部刚好顶/进了格赤拉的前胸,格赤拉奇长的长枪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当他巨大的身躯整个撞到巫晓的后背之时,只感觉左胸之一阵刺痛传来,自巫晓左腋之下穿出一把长马,自格赤拉的前胸捅穿至后背。 巫晓都能感觉到格赤拉不甘的喘得粗气,从自已的侧颈滑过,一团湿热且粘稠的液体涌湿了自已的后背。 格赤拉片刻之后便搭在巫晓的后背不动了,至死他哪牛眼一般的大眼都在瞪着巫晓的喉咙。 巫晓抽出斩马/刀回身一斩,格赤拉的人头高高的飞起,身体慢慢滑落,巫晓抽枪/刺中空中的头颅,高高举起,在突厥军阵营前面狂奔起来,唐军声势大盛,齐声高喊“大帅威武”。 突厥几个部族首领一看这个情况,相互对视了一眼,纷纷拔转马头,带领自已剩余的族人,向广阔的草原狂奔而去。 巫晓也没有下令追击,任由他们离去。直到晚上才下令收兵,清点伤亡,厚加抚恤,由此一役,巫晓在漠北军民心中已然成为了不败的战神,是万民心中爱戴而敬仰创世漠北王。 在一个深冬的黎明,突厥国靠近丰州不远处的红拉罗草原的女神湖旁,十路突厥部族马队从女神湖的各个方向奔向湖边的一处凹地,而身穿红黑服饰的一支唐军的马队早就等侯在哪里。 十个部族领袖,在临近凹地时纷纷下马,步行走向唐军的马队,巫晓,李茂等人也跳下马背。 “漠北的战神,请愿谅我们十族头领的失礼,红拉罗草原人可没有迟到的习惯”一个皮肤幽黑而粗糙的大汉向巫晓深深鞠躬致谦。 巫晓伸手虚托,笑道:“可以理解,不过现在众位头领应该能感受到我们的诚意” “我完全没有想到,在草原食物匮乏的季节,给我们送来粮食的却是我们曾经的敌人,而远在草原深处的大汗却不管我们的死活,我旗黑部乌古察代表红拉罗草原的十部领袖深深的感谢漠北战神的馈赠”乌古察诚肯的说道 “这是我们的诚意,如果各位族长愿意,我们原意向草原打开通道,让漠北乃至中原的商人与草原上的英雄交换货物”李茂上前道 十个部长相互看了一眼,各自用突厥语发表了一下意见,最后乌古察点头道:“草原上的各部也正有此意,我们原意用我们的毛皮,草药,马匹,牲畜交换粮食和布匹” “乌古察族长真是草原上的智者,陆地上的狼王,漠北将制定一系列优厚的政策,双方公平交易”李茂抓住乌古察的双手笑道 “只是,我们不希望再有战争,不希望草原上的狼和漠北的狼再出现相互撕咬的悲剧”巫晓道 “这也是红拉罗草原所需要的,感谢漠北战神的好意,红拉罗草原从来都是说话算数的”乌古察强调。 双方又敲定了一些细节之后,十部领袖分别给巫晓献上了白色的长巾,做为草原最高礼节,巫晓一一受下。 此次女神湖密会之后,漠北正式打通了通往草原的商路,也带来了双方期盼已久的和平。 和平不是没有代价的,代价是双方几万骑士的生命,而漠北王也给突厥人好好了上了一课。 ps:最近超忙,大家可以养一养,慢慢看,故事会向下发展。 第五十八章 生活是什么样子 巫晓在深夜处理完政务,正准备离开书房时,外面的侍卫进来禀报,“李大人有事求见,已在外等候多时” 巫晓有些诧异,李茂什么时候还来这一套,于是示意侍卫将来叫进来。 只是进来的并不是李茂一个人,还有一个三十出头,气度沉稳的青年,却是李茂的长子,先前在馆阁之中,李茂略有介绍。 “李茂拜见主公”他说完便跪在地上扣了三个头,身后的青年也随他一起跪拜。 巫晓连忙上前将他扶起道:“先生何必如此,你我之间不必这样拘礼” “话虽如此,只是今日不同以往”李茂一脸的悲苦之情 “此话怎讲,我一头雾水”巫晓道 “老臣已身敷重症,怕是时间无多,最近已是晕头转向,不知所以”李茂轻声道 “此话当真,可让红鱼看过”巫晓惊道 “夫人已然瞧过了,这些话正是夫人说的”李茂非声道 巫晓立时感到一阵空虚,心中不禁忐忑起来,李茂实乃漠北政务之首,诺大的漠北,大大小小的事情,他皆处理得井井有条,虽偶有贪污受贿,但也无伤大雅,巫晓一直十分倚重。 如若没有了他,巫晓真不知道更有何人可做担当,他自已一直不善政务,每遇政商琐事,皆头疼不已。 “你且回家静养,无需过于忧心”巫晓宽慰于他 “老臣今夜前来是有一事,希望托付于主公”李茂郑重道 “先生只管讲来”巫晓道 “这是我的长子李慎,一直在参政院行走,对漠北事务已然颇为熟悉,行事缜密谨慎,主公若来看得上,就让他代替老臣辅佐主公成就大业吧”李茂殷切的道 此人先前巫晓也略有所闻,知道一二,当下道:“我也正有此意,先生可以府中静心养病,若真不幸离世,先生家族我会好生照顾” “没有时间养病了,如若大帅应允,在没死之前,我就将手上的人脉关系,消息渠道,机密线路一并传承于他,只是时间紧迫,怕是机有遗漏”李茂急道 他一向沉稳,如今生死就在眼前,再沉稳的人也急了起来。 巫晓沉吟了一会儿道:“去吧,机密行事,也不用过分着急” 转身对李慎道:“好生看管你的父亲,为要过分操劳” 李茂和李慎跪拜之后起身离去,巫晓长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此时他到真的有点体会到世事无常了。 片刻之后,他起身走向内庭,来到漠北之后,红鱼没有着急,重开守善堂,而是难得的在帅府的后/庭休养起来,闲来整理了一些医道上的文稿,并将药王秘录细细消化研读了一番,并逐步掌握了天石五行针的针法,于医道上又进了一层楼。 巫晓信步起来二档,推开透着豆黄灯光的木门,红鱼自案上抬起头来,见巫晓进屋,她忙笑着起身,拿起桌子上的一碗汤与巫晓喝了。 “你看过李茂的病了?”巫晓问道 “我前两天出门时,撞见了他,见他气色不佳,便与他号了一脉,着实病入膏肓,脾脏已然肿大坏死,怕是时日不多”红鱼道 “哎,人生真是无常,本以为他可以跟我一起多走一些时日”巫晓叹道 “世事本来就是这样,只是你还见得少罢了”红鱼道 “不过,他到是跟我讲了另外一件事”红鱼又道 “什么事?”巫晓奇怪的问道 “他说我们俩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子嗣,漠北政军两系中多有疑问,你现在贵为漠北之王,如果长时间没有子嗣,短时间不会有问题,时日一长怕是人心不稳”红鱼看着他慢慢道来。 巫晓站了起来,在屋中走了两圈,道:“你说是什么问题,我的问题?” 红鱼看着他摇了摇头,脸上一阵悲泣“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在江南时其实已然怀有身孕,只是粗心大意,未有察觉,在路上马匹颠簸,小产了,只是没有跟你讲” 说到这里,红鱼已然流泪,身体不能自已,巫晓上前将他抱住,轻抚她的后背。 “自此之后,我发现要想怀上孩子,已然十分困难”红鱼抽搐。 “可有调整之法”巫晓问道 “此事,本不是我善长,我寻遍医书,未有良策,想来只得有机会再找别的大夫看看”红鱼轻声道,她的情绪稍微好转了一点 “此事不着急,我再加把劲”巫晓道 “尽说这没正经的话,我都急死了”红鱼为之气结。 “要不,你再纳个小妾吧,我看颜女不错,她对你也好像有意思”红鱼试探道 巫晓抬起头来,将她身子扶正,郑重道:“不可再讲这些傻话” 听到巫晓这样讲,红鱼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悲伤,一时间之竞不知道如何表达,只是眼泪早已顺着眼脸,静静的流了下来。 几日之后的一个早辰,肇虎早早来到了红鱼楼下,当巫晓推门而出时,看到肇虎在楼下的院子里转圈,心中好生奇怪。 “你有可何,在这儿转了一早上的圈”巫晓问道 肇虎涨红了脸,一直我,我,我的没有说出来,红鱼也走了出来,笑合合的道:“阿虎要成亲了吧” 肇虎一阵诧异,惊道:“阿姐怎么知道” “你哪点事,能瞒得了谁啊,就只能瞒一下晓晓而已”红鱼连下楼边说道 巫晓跟在后面,笑了起来,“哪家的姑娘,不会是颜女吧” “不,不,不,怎么可能是她”肇虎忙摆手道 “是董统制的小女儿”肇虎低下头轻声道 巫晓回想了一下道:“哦,是董正详的女儿啊,不错啊,准备什么时候成亲” “只等大哥和阿姐应允”肇虎憨憨的道 “这有什么不允的,只要你喜欢就行”巫晓拍拍他的肩膀 “本月十二,就在后天,到时候大哥和阿姐来为我主持婚礼”肇虎急切的道 “没问题,这几天放你的假,我再在左近给你配置一套院子,你回去准备吧”巫晓大笑道 肇虎一听,兴冲冲的走了。 这天的婚礼很热闹,巫晓在帅府不远处给肇虎配置了一座三进的院子,军中各统制及中级将领均到场祝贺,还来了不少文官,这帮人除了拼酒,就没有别的能耐,一个个喝得东倒西歪。 巫晓和红鱼做为肇虎的家人,也做为长官和主母,给他主持了婚礼,军中不讲中原的哪些俗套,在众人的怂恿下,肇虎当场竭开了新娘了的红盖头,端的是一个标致的新娘子,温柔又真切。 红鱼和两个老婆子将新娘子拉进了进间,留下一群男人在外面猛灌肇虎。 而在院子的一处阴影中,一个较小的身影,在独立落寞的喝着闷酒,就算在这样喜庆的日子里,也没有人敢跟她坐在一直桌上。 肇虎抽了一个酒罐,壮着胆子走了过去:“怎么样,要不要敬我一杯” 颜女提起一个罐子,在肇虎的酒罐上碰了一下:“敬你一坛子,你还敢喝吗?” “有什么不敢,喝就喝”肇虎瞪起牛眼,仰头就干,颜女也豪不示弱,抱着酒坛也罐了下去。 片刻之后,两个罐子一起摔到了桌子,颜女看了看肇虎,一抹小嘴道:“就今天还像个男人” 说完她踉跄了一下,看来一坛子酒下去,她也撑不住。 “嘿嘿,我当然是男人,什么叫像个男人,下回再跟你喝,看谁喝倒谁”肇虎嗡声嗡气的离开了这一桌,他总算找回点场子。 第五十九章 夜话 深夜众人纷纷散去,巫晓带着红鱼和颜女往大帅府行去,临出门时颜女还拉了两坛酒,看来她还没有喝够。 回府之后,颜女径直跳上了屋顶,在夜晚凉凉的北风中,独自一个人慢慢的喝着哪两坛烈酒。 红鱼看着她,叹了一口气,颜女对巫晓的心思,她最明白,女人都很敏感,从一开始,她就感觉得到。 巫晓后来也知道,只是巫晓不在意,但是有些事情,不在意,是不行的,颜女已经长大,出落成一个妙龄少女,婷婷玉立,又野性十足。 “你去看看她”红鱼道 “她过两天就好了,不用管她”巫晓道 “今天不一样,去吧”红鱼旱见的没有用强 巫晓将红鱼送至屋内,然后找到了颜女坐着的哪个屋顶,也跳了上去。 颜女回头看到巫晓走了过来,便拿起尚未喝完的另一坛酒,递给了他,巫晓接了,在颜女身边坐了下来,两人都一声不响的慢慢喝着。 “还得得老驼子吗?”颜女突然问道 “记得”巫晓道 “他死前让我一辈子跟着你”颜女道 “他是让你跟着我,但是没说一辈子”巫晓道 颜女喝完了剩下手酒,站了起来,然后慢慢的道:“就是一辈子”。 然后径真跳了下去,巫晓猛灌了两口,看来事情远没有解决的时候。 巫晓无耐的摇摇头,回到了自已的房间,红鱼还坐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见到巫晓回来,便问道:“怎么样?” “这事有点麻烦,颜女是个死心眼”巫晓道 “哪就别想了,以后再说,睡吧”红鱼起身走向榆木雕花的大床,放在床帘,脱去了外衣,躺到了进去。 巫晓洗漱以后在她身边躺下,红鱼抓住他的手,轻声道:“如果我以后都没有办法有孩子,哪怎么办” 良久之后巫晓道:“你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其它亲人吗?” “爷爷死后,就没有别的亲人了”红鱼道 “我八岁时爹娘就离我而去了,我以为我从此要一个人孤独的生活在这个世间,然尔不久之后我就遇到了你,就像是安排好了一样”巫晓侧过身子看着她 “哪你第一次见到我是什么感觉?”红鱼笑道,她有点好奇,她从来没有问过这个问题 “我第一感觉是包子很香,因为我哪个时候饿坏了”巫晓道 “你不老实哦,我是说我”红鱼追问 巫晓想了想道:“我只是很放心很安心的想吃你给的包子” “就这样而已”红鱼有些失望 “不然你要怎么样,我哪个时候才八岁而已”巫晓笑道 “哪你第一次见到我是什么感觉”巫晓反问她 “就感觉你好可怜,我心揪了一下”红鱼道 “就只有这些?”巫晓笑道 “好吧,因为你长得像瓷娃娃一样,我爱心泛滥”红鱼咬咬嘴唇,最后不甘心的道 巫晓在偷偷的笑。 红鱼恨得牙痒痒,突然她又醒悟,然后追问道:“你还没有说娃娃的事怎么办” 巫晓回头看着他道:“我们相依为命的过了十几年,如果没有孩子,以后的有生之年,就还是我们俩个相依为命吧” 红鱼看着他,心中一阵暖意,她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你不在意你现在的成就地位吗?还有漠北的大业” “几前年,我们不也是一无所有吗?如果有一天他们要我们离开,我们就离开好了,在我报完大仇以后”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睡去,这个夜晚,出奇的宁静。 半月之后,丰州城来了一位年青人,长得有些稍胖,但还算英俊,外表和善,总是一幅笑脸,只是从不时转动的眼珠子里可以看出,此人绝对是个滑头。 他一路找到了漠北大帅府,看到帅府门口的四位杀气腾腾的侍卫,心里不禁彭彭跳了几下,他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衫,鼓起勇气走上前去。 “几位兄弟,我是大帅的朋友,从中原远道而来,可否帮我通报一声”他一脸笑意 几个侍卫斜眼看了他两眼,其中一个领头的问道:“可有拜帖” “来得匆忙未有拜帖,嘿嘿,不过我这儿有封信”他忙陪上笑脸,从怀中取出一封压得皱巴巴的书信。 哪侍卫斜看了他一眼道:“在这儿等着”然后拿着信走了进去。 “多谢侍卫大哥,多谢”他马上一阵欣欣喜,连忙道谢 此时内府之内,巫晓正跟肇虎对练枪法,肇虎直把铜锤挥得密不透飞,巫晓的长枪打在上面火星四溅。 颜女环抱着双手站在一旁观看,红鱼则懒懒的靠在栏杆上望着他们,这好像又回去了竹园的时光。 侍卫进来看站在一旁,待两人稍歇,走上前去道:“大人,有个自称是你朋友的年青人,在府外等候要见你,这是他的书信” 巫晓接过书信一看,只见信封上写着,“门下亲启”,落款竞是“松朽”二字。 巫晓失声道:“是师父的信” “松朽”实为江南松涧先生平时的自称,外人自是不得而知,只有他的亲传弟子知道。 巫晓忙拆开信件,红鱼感觉蹊跷,也围了过来。 但见书信很短,上书:“门下吾儿溪鸣知悉,闻得吾儿在漠北之成就,为师甚慰,已不负为师所学所教,然亦当慎行慎为,勿负天下苍生。携信者乃为师最后一位关门弟子,望提携之!” 巫晓看到师父的简短言语,心中激情彭湃,临行前师父不让他提松涧先生的名号,怕他惹出大的祸事,目前看来已允许巫晓宣称是他的门下,看来已是得到了老师的认可。 “叫他进来”巫晓道,心中也一阵开阔,侍卫立马回身出去传令。 红鱼接过信看了一遍,也笑了起来了。 不一会儿,一个一身风尘,身型微胖的年青人跟着侍卫走了进来,他一路东张西望,满脸好奇。 看到院子中站的四人后,他立马一路小跑,来到巫晓面前:“这位可是师兄,果然仪表不凡,跟师父讲的一样” 巫晓和红鱼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巫晓开口问道:“师父他老人家可好?” 哪人马上改了一幅哭丧脸:“师父他老人家已经上了年纪,身体大不如前,每阴天下雨就咳嗽不止,怕是没几天活头儿了”,说完还掉下了几滴泪,神情到是十分肯切。 “师父可还有话带到?”巫晓继续问道 “我临行前师父还说想念红鱼姐姐的饭菜,他总是嫌我做的不好吃”说完他照红鱼看了看,红鱼却罕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老师叫我提携于你,我自不会逆了老师的意思,却不知道你跟师父休习什么学问”巫晓问道 “老师让人休习王道,但是你看我这样,怕是只要有个小官做做,就心满意足了,可不敢跟两位师兄相提并论”他人立马矮了一截。 “继是师父的关门弟子,想必也有些学问,不要妄自菲薄,坏了老师的名声”巫晓道 “是,是,师兄教训得是,我当谨记”他脸上笑了起来 “既然来了,就先去馆舍休息一下吧,我过几天自有安排”巫晓道 “多谢师兄,多谢师兄,朱全忠拜谢”他笑逐颜开,满脸欢喜,伏地三拜之后,侍卫复又领着他出去了。 红鱼走近了几步,轻声道:“此人是个奸滑之徒,你可要小心他” 巫晓看着朱全忠离去的背影道:“我何尝看不出来,只是此人是老师所托,我多少要尽点心力,且看他有无真才实学再说吧” 第六十章 正义道 几日后,巫晓安排朱全忠去稍偏远一点的县做个县令,他千恩万谢一通,跟配给他的几个随从去上任了。 而李慎也差不多继承了他父亲李茂的各种人脉,渠道,和势力关系,巫晓解除了李茂参政院的职务,因为他已奄奄一息,不能行走了,临死前巫晓去看了他,老人已形容枯槁,豪无神采。 与之前意气风发之貌有开壤之别,看到巫晓来了,他稍挺起了上身,抓住巫晓的手,艰难的道:“主公天纵之姿,将来必成一方霸主,开疆拓土,问鼎天公也未可知,只是我没有这个福分,帮助主公完成这一切,天不假年啊” 李茂说到这里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巫晓不知道说什么,拍拍他的手。 李茂抬起手,指着跪在床下的长子李慎,哪干枯的手一直硬挺在哪里,就不再动弹了,细看之下,老人已没有了呼吸。 巫晓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轻声道:“好好安葬你的父亲吧,已国礼待之” 然后慢慢走出了房门,身后传来一片哭泣之声。 三个月后,巫晓提升李慎为参政院首领参政,自已兼任参政院院长,李慎虽没有父亲在政务上的游刃有余,和让人信服的威望,但也是才干出众,是个重力的帮手,假以时间,也必定能成长起来。 只是这段时间,巫晓不得不暂时放下别的计划,每日忙于处理浩如烟海的漠北各地政事。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朱全忠居然在政事上的才干十分出众,从各地巡查使发回的政报上来看,他上任之后,很快和当地官员打成一片,办事利索,效率奇高,政绩斐然。 师父果然不授庸才,巫晓想着,提笔写了调任擢升令,提升他为一州之长,管理州郡。 一日午后,巫晓吃罢中饭,站在树下发呆,红鱼看了暗自窃笑,进过来问道:“许久不见你发呆了,现在却又在想什么?” “我在想,李茂生前一直不拍我的马屁,临死前终于拍了一回”他叹道 红鱼从后面轻轻的抱着他,并没有说话。 “这个老东西一死,我的很多计划,要重新安排啊”巫晓一阵感慨。 “万事急不得,况且现在也不算是最好的时机”红鱼知道他的心思,也在安抚他。 “我带你去草原上走走吧,听说现在红拉罗草原上正是草木茂盛之时,而且现在商路已开,南北商人往来如梭,时常有大集呢”巫晓道 “好,我今天准备一下,明天去吧,不过可不要带太多人”红鱼笑道 次日四匹马缓缓走出了长州城北门,后面两个统制一直道:“大帅,还带上一队人马吧,万一有点什么事,我可担待不起” “万统制好生啰嗦,我等出去散散心嘛,你一群人跟着还玩什么?”红鱼笑着骂道 “夫人说得也是,只是现在大帅不同往日,我等责任重大,不带兵也行,带上这几支传讯的烟火吧,有事也好及时通知”他说完从背包抽出几支长管的讯号烟 肇虎接了过去,插在马前的袋子里,拍了拍万统制的肩膀,哪万统制哪里承受得了他的大手一拍,当下连马也一起晃动起来 “放心吧,有我在呢,没什么大事”肇虎笑着,追上了前面的三个人,四骑一路绝尘而去。 六月的草原格外美,新草都探出了头,放眼望去,一片新绿点缀在老绿丛中,天边蓝天白云高挂,视野极为开阔,让人心旷神怡。 巫晓长出了一口气,驱马狂奔,将红鱼和肇虎远远的甩在了后面,只有颜女还免强跟得上。 风夹杂着草香,灌进了眼晴,鼻子,耳朵里,巫晓深吸了一口,满心满肺的都是畅快。 怪不得草原人民憨直彪悍,在这么一片草原上生活,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一路策马向前就可以了,没有任何东西能挡住马儿的脚步。 巫晓狂吼了几声,哪内心的深吼,在广袤的草原上,传出去很远。 颜女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身姿,听着他深深的吼叫,嘴角微微翘起,这才是她喜欢的人的样子,她喜欢放纵而骄傲的巫晓,不喜欢哪个整在坐在公案前的他。 一路狂奔之后,终于在一条小河边,看到了人影,无数的马匹牛群在河边吃草,喝水,猎狗却在四处奔跑,聚扰自已看管的羊群,时不时赶得小羊糕四下没命的狂奔。 从小就皮肤幽黑的草原小孩子则三两一群玩耍,而游戏的内容却部是射箭,摔角,丢石子,抓兔子。 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从小就会骑马射箭,狩猎追逐,这些是他们生活和战争的技巧,长大以后则成长成为天然的战士。 平坦的草地上,相隔不远就有一顶帐篷,不时有炊烟从帐篷边上升起,远处稍的河岸上,则人头攒动,聚集了不少人。 看来他们今天赶上了一个大集,不少中原来的商人,还得各种货品来此交易,而草原人也用自已的特产和有限的金银,换取一些粮食和生活必需品。 “我们过去看看”红鱼来了兴致 “好,走”巫晓由着她,四人向人群中缓步走去。 远远就闻到烤肉的香味,有人杀了几支羊,搭起一个烤架,烤了一支全羊,想吃的人可以割一块来吃,赚点散银子。 肇虎立马跑了过去割了一支羊腿,哪肉已然全熟,表皮金黄,正孜孜的冒着油水,四人也饿了,抢着吃了些,算是垫了一下肚子。 集市上什么都有,卖各种南货的,粮食,而匹的最多,也有各种中原产的小玩意儿,草原上人女人最喜欢。 还有看病的,算卦的,收购宝石的,打铁的,卖刀的,收购皮货的,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 四人在集市中穿行,随性四下看看,红鱼买了点小东西,然后在一处毛皮的摊位上,让颜女试了一件皮衣,没有适合的大小,最后甘脆买了几块皮料,准备回家给她做上一件。 四人正准备走,迎面走来五个人,五人穿着奇特,全者穿着统一的黑白两色的布衣,背上背一把黑色的阔剑,却是统一制式,剑柄足有三尺长,剑身宽且厚,通体蓝黑色,应该是黑铁所制。 五人紧盯着前方,一路挤了过去,巫晓示意红鱼和肇虎靠边,五人经过巫晓身前时,向他望了一眼,片刻这后走了过去。 待得他们走远,巫晓问肇虎:“可知他们是何人?” “应该是最几两年才兴起来的正道社的人”肇虎肯定的道 “何为正道社,为何府里的情报上没有提及”巫晓不解 “是一个中原的游侠组织,都是穿黑白两色的服饰,身背大剑,有男有女,个人武艺超群,只是人却不多,他们宣称杀尽世间大恶之人,匡扶人间正道”肇虎解释 “像这样,一出现就是五个人的,到是极为罕见,不过他们一直在中原活动,什么时候来到了漠北,跑到这草原上来了”肇虎也疑惑起来 “宪军最近情报工作如何安排的”巫晓问肇虎 “宪军近两年的情报主要的方向是漠北内部和草原上,这个任务比较重,所以派往关内的探子也不多了,而且主要是派往长安,其它地方人力不足”肇虎道 巫晓思索了一起,他感觉得近期情报的缺失比较严重,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派人往盐帮总堂跑一趟,将龙虎堂夜枭营的人马,带一半过来”巫晓道 “大哥,知道了,回去就办这事”肇虎应了 “关于这个正道社,还有什么情况”巫晓追问 “哦,据说,他们到是办了很多惊天动的地大事,江南大盗,一方巨贪到是也杀了不少,不过到是没听说他们做什么营生,好像不愁钱花,小事他们也不做,一做就是大案,他们首领好像称为巨子,其它的就不知道”肇虎补充了一下 “巨子?,难道是早已消亡多年的墨家有关系”巫晓自语道 “什么墨家,哪个墨家”肇虎完全不懂 “他们的确都是身手了得的人”颜女插了一句 巫晓点点头,道:“回去再说吧,我们先吃一顿” 几人在市集上找了一处有吃食的地方,囫囵吃了一顿,又骑马走了一眼地方,日头偏西时往回赶,行至一处草木丰茂之处时,巫晓突然伸手示意几人停下。 但见远处的草地上,一群人正在打斗,远远看到黑白有服饰,却正是刚才在集市上见到的正义道的人。 第六十一章 征兆 巫晓等人也没有什么顾及,直接策马走到不远处围观,却是先前哪五个正义道的人正在围杀两个穿着草原服饰的汉人。 这两个汉人武艺都不弱,在五个正义道的围攻下并没有落了下风,一团人直打得刀光剑影,血花四溅。 这一团人见莫名其妙的来了四个人,却只管站在边上看热闹,一时不知道是敌是友,两个草原服饰的汉人在打斗的间隙打量了巫晓四人的服饰,确定不是正义道的后,便动起了心思。 “边上的朋友,今日遭这些伪君子围杀,可以伸个援手,他日厚金相赠”其中一个年纪大的开口求援。 正义道的几人也看了他们一眼,但是没有说话,只是手上加劲,想尽早达到目的,虽然他们高傲的紧,并不出言拉拢。 但是越急反尔越坏事,哪年长者看准了一个时机,反手一刀,拉在正义道一名女子的胳膊上,立时拉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都溅到了巫晓的马头上,他的大黑马嫌弃的甩了甩马头。 哪女子吃疼,显然伤得不轻,自已压住了伤口,疼得蹲到了地上,没了战力。 巫晓等几人就这么看着,也没有帮哪一边的意思。 正义道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显然担心哪女人,脱离了战团,走近查看,扯了衣服快速的帮哪女人包札了一下。 五人去了两人,压力大减,哪两个草原服饰的汉人,手上加狠,振开敌人之后,向南跑去,他们跑得到是很快,南方是一片长长的袤草荡,长在河边,有利于潜逃。 哪年青小伙子处理好女子,便也跟着前面的同门追了下去,只留下哪女子在原地压着伤口,但是伤口太深,血还是慢慢冒了出来,整个衣袖都染红了。 而远处,两个正义道追杀的汉人,早已跑进了袤草荡,不见了,而正义道的四个人正准备进去搜寻。 “你猜要多久”巫晓问颜女 本来这没头没尾莫名其妙的话应该来说是没人能听懂的,但是显然颜女除外。 “半个时辰”颜女道 “什么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就能搜到啊”肇虎不解的问道 “不,半个时辰哪几个正义道的人就会被杀掉”巫晓语气平缓的道 他声音不大,但是地上的哪个女人却能清晰的听到,他立马站了起来,拉住巫晓的马头道:“求求你们,帮帮我们吧” 巫晓好奇的看着她:“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哪两个人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原城叛军的首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被镇压后,军队杀散逃到了关外,我们追杀了半年了”哪女子解释。 巫晓点点头:“到像是个该杀的样子,不过这关你们正义道什么事,你们为什么要追杀他” “这样的恶人,难道不该杀吗,正义道就是要杀尽世间大恶,恢复人间正道”她说的理所当然,而已天真无比。 巫晓向红鱼看了一眼,脸上似笑非笑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我就帮你们一把” “什么问题?”哪女子焦急的向袤草荡望了过去 “你们正义道有多少人?”巫晓问道 “你为什么问这个,这可是机密”她警惕的看着巫晓 巫晓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等着他回答。 哪女子心中纠结了一下开口道:“分布在中原各处的大该有两千多人” 巫晓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向颜女使了个眼色。 颜女提起挂在马边的强弩,单手持了,一夹马肚子,向河边的袤草荡冲去。 长长的袤草淹没了马背,只能远远的看到颜女的上半身,而哪四个正义道进去搜寻的人却是看不见了,只能从偶尔晃动的草浪上看出有人在走动。 颜女一路前冲,不多时猛然回身一箭射出,一声惨叫从她身后传出,她并不停留,拔转马头呈波浪型搜进,不多时,他仍掉强弩,双手拔出短刀,娇小的身躯斜斜的挂在马背之上。 猛然向草从中一马划去,一道血箭伴随着一颗人头飞出了草丛。 几个正义道的男人听到叫声,围过来查看,看到的是两个叛军的首领已经被眼前这个女孩解决了。 他们看向颜女和巫晓的眼神立刻变得不同,没有敌意,更多的是诧异和佩服。 而拉着巫晓马头的哪个女子,更是张大了嘴巴,好像连手臂上的疼痛也忘记了。 “你看,你能行吗?”巫晓问肇虎 “当然行,不过,我不是这个风格,你知道的”肇虎豪不示弱的道 巫晓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 说话间,颜女已寻回了强弩,策马走到了巫晓的身边,她听到了肇虎的话,然后补了一句:“他自从取了老婆以后就不行了” 颜女说这个话时面无表情,但是很明显,他不把肇虎放在眼里。 肇虎还想说两句,看了看颜女之后,吱吱呜呜没有说出来。 正义道的四个人割了两个叛军首领的人头,装在布袋中,然后走向了巫晓等人面前 “多谢侠士出手相助,他日去到中原,可到正义道坐坐,让我们尽尽地主之仪”他们领头的朗声道。 巫晓向他点点头,然后转头对红鱼道:“可曾带有创伤药,给他们一瓶” 红鱼身马后的袋子中取了一个白色的瓶子出来,丢给了哪个头领 然后略一抱拳,拉转马头当先走了,哪头领也抱拳回礼,看着巫晓等人离去。 “他们是什么人,这般历害?”年青人问道 “他们可不是一般的人,回头再打听,先把小师妹的伤治好,我们先回师门去复命吧”头领说道,几个人应了,将红鱼给的药洒在小师妹的伤口上。 这药当真奇效,血很快止住了,小师妹只觉得上伤口处一阵凉意,疼痛也减轻了许多,几个男人一阵惊叹,将哪没用完的好生保管。 一个月之后,盐帮龙虎堂的人到了,来了四十几个人,比想象中的多,马天洪的话也带到了,他的原话是:“有溪鸣照着,夜枭营都用不上,原意去往漠北的可以尽数去了,留下几个人就可以了” 巫晓无奈的笑了笑,马天洪这么说,看来是赖上自已了。 夜枭营首领红狼介绍了一下营中人手的情况,巫晓离去之后,他们并没有放松训练,现在对于情报和和种刺探工作已比较得心应手了。 巫晓很高兴,当即将他们编入宪军序列,并提升红狼为统制,仍然统领夜枭营,并让他近期从军中挑选人手,将夜枭营扩充到一千人。 红狼在振惊之余,一下子干劲十足,统领几十人,和统领上千人,哪感觉可不一样,从盐帮来的兄弟都不能程度得到提升,直感觉来得太对了,堂主咋早不叫他们来呢! 而此时从李慎处得到的报告,让巫晓感觉到天下大势即将出现变化,对于漠北的前命运,他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安国夫人的儿子,当今的皇帝,成长起来以后,不仅没有励精图治,反尔堕落腐化,整日荒淫无道,挥霍无度,挪用国库军响,大兴土木。 对百姓一再加税,横征暴敛,致使不光百姓怨声载道,食不裹腹,连各地官员也无计可施,朝庭对各节道使本来就难已控制,他这一搞,更加激化了矛盾。 各地节度使已经基本自治,不复听从朝庭的号令,再加上各地叛军四起,节度使以振压叛敌为,脱离了朝庭的控制,一并连税赋也欠缴了。 在这种情况下,朝庭已无力支援漠北的发展,北迁之策已然中止,而每年有政治银两也从慢慢削减,到彻底停拔了。 漠北一下子面临巨大的财政压力,好在之前也做了一些准备,不致于措手不及。 第六十二章 内政 巫晓派人秘密给安国夫人去了一封信,半个月之后收到了回信,回信较短,安国夫人只是说现在很多事情她不能右左,她会想办法继续支援漠北,但是暂时的困难需要得漠北自行撑过去。 巫晓看到回信,这也应证了他从长安收到的情报,看来朝庭确实难已控制各方节度使,政令不出长安城了。 巫晓召集各院长官议事,提出目前的财务困境,各院长官均眉头紧锁,不出一言。 末了户政院掌书记黎达道:“可否提前政税,以缓眼前的危机” “万万不可,这会失信漠北百姓,动摇根本”巫晓马上驳斥。 “哪就只能在沿途商路上设卡收费了”黎达又道 巫晓思索良久道:“商路的税费可以适当增加,但是只收汉人,不收胡人” “粮响尚可支撑多久”巫晓问道 “粮食到是充足,这两年以储备了许多,军响就很快不够支出”黎达回答 “另外蓄水灌溉工程也是一个持续的需要支出的”工政院总监佘芸祥补充 “其它工程可以停一停,水利工程不能停,要坚持做完,劳力可以在农闲时适当征役,工程材料户政院还是要想办法支持”巫晓道 众人又议了一下,末了户政院清算了一次帐目,缺口还是很大,一众官员一时又没有好的办法,只得做罢,巫晓留他们吃了饭,目前漠北的官员都比较清苦,一顿好饭对他们来说已是不错的待遇。 晚上,巫晓叫来了肇虎,秘密交代他一个任务,第二天黎明,肇虎带着几十号人,直奔长安而去。 经过几个月的集中训练,夜枭营已初具战斗力,巫晓便与他详细讨论了放鹰计划,全唐境内再加上突厥各部之间的情报点安置,传递,保密,预警,潜伏,渗透等等 从此情报一线,由红狼领导,直接呈报巫晓,中间不经过任何人,夜枭营重要头目的所有亲眷,一律迁动至漠北安居。 此事议定之后,放鹰计划正始启动,由漠北放出无数的夜鹰,这些放出去的人,在他们的驻地再发展人员,成立据点,或参透,或潜伏,或组织,一张情报网正逐渐成型。 不久之后,从收到的各种情报绘总来看,唐朝的形式其实更加危急,朝庭对地方的控制已经名存实亡,各地反军起义不断,节度使应付这些都自顾不暇,哪还有余力管别的事。 再加上中原各地旱灾连年,粮食匮乏,官员和兵士见势头不好,大肆囤粮,从老百姓手中巧取豪夺,搞得民不聊生,路有饿骨,有的地方已经易子而食。 如此看来,漠北还算是一片净士,巫晓拿着手中的报告,虚摊在黎木大椅上,久久不能平静。 看来国运至此,自已确实要早做打算,他合上了寄帖,回房休息去了。 红鱼已经睡了,可能是春天的缘故,她最近好犯困,巫晓给他找补了一下被子,洗漱一番也躺了过去。 肇虎回来了,还带回来另一个人,赵亦,此时赵亦已然成家,也官至户部侍郎,只是现在的户部侍郎可比不了以往的户部侍郎。 巫晓在长州城外十里迎接他,两人一见面,来了个厚重的拥抱,相互拍了拍对方的后背。 “家眷都来了吗?”巫晓问道 “都来了,娘子和两个孩儿都一起过来了,你再不来接我,我都要直接丢官来找你了”赵亦笑道 “我还不知道情势已然至此,是我安排迟了,赵兄不要见怪”巫晓自责 “开玩笑,不要当真,呵呵”赵亦爽朗笑了起来,他的性情好像比已往开郎不少。 一行人在此地休息吃喝了一回,就开拔进城去了。 赵亦不光是他一个人来,他还带来了几个重大的经济决策,在议事会议上,赵亦提意由官府出面成立安北钱庄,吸纳黄金白银的存储,并为来往商人提供通兑通存业务。 现在兵荒马乱,现银运送很不安全,如果往来漠北的生意可以通过钱庄形成通存通兑的业务,肯定会很受欢迎。 再者,将各地的各项基础的工程建设承包给商人,允许建成之后收取一定年限的使用费,直至利润翻倍,由其是工程浩大的水利工程,官府来造效率低,成本高,漠北财政实是不堪重负。 如果分段承包给商人,则可以提高效率,进度加快,而且不需要官府来承担费用,只需要用水时让各地百姓缴纳一定费用就行,接受官府监管。 另外矿山的开采和治炼也可以包给愿意接手的商人,官私合营,经营权交给商人,官府只保留监督权,除了满足军队需求,其它的尽可以放手,不但可以每年收取一定的承包费,还可以有分红,而经营事项完全可以不用操心。 众人一听茅塞顿开,由其是黎达,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兴奋的道:“这样一开,不但节流,几个大的开支完全可以甩开,而且仅就钱庄这一项开源的办法,就可以收集大量现银,这完全可以周转得开,还行有余力” 众人均点头表示叹服,黎达当场表示原为副手,赵亦谦虚了一阵,最终巫晓定调,请赵亦担当漠北户政院掌书记,黎达为副手,全力辅佐。 而朱全忠的治政之能,也得到了很多官员的认可和推荐,巫晓见虽为人狡猾,但行事也还规矩,便调任他进参政院行走,参与一些大事的执行与决策。 朱全忠不负所望,确实能力出众,待人接物,处事决议均十分妥贴,他到任不到三天,已然和参政院各部人员混得极熟,李慎也给予了好评。 这一日红狼送来一份情报,内容是突厥老汗王死了,几个儿子为了抢夺汗位已经大打出手。 巫晓敏锐的感觉到这是一个机会,召集各院商议。 “老汗王一死,几个儿子就打了起来,现在正是突厥内外无守的时候,各位可有什么好的想法?”巫晓已经暗示得很明显 “打他娘的,我等这机会很久了”肇虎身为军政院司马,立刻附和,他现在已不是吴下阿蒙,多少知道点巫晓的心思,所以马上支持。 “突厥多为草原,物产不富,人员多四处迁涉,我等得来何益?”李慎比较谨慎。 朱全忠站起来道:“属下冒昧,我觉得可以趁现在,向北而扩,机不可失” “理由呢?”巫晓追问 “现今中原已乱,朝庭气数将尽,将来必有大变,漠北想独善其身必是不能,只是现在漠北土地狭小,人口不足,根基也尚浅,唯有雁门关一险可守,恐怕不甚稳妥” 他停了一下又道:“突厥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却是天然的兵源,一但有战事,草原人皆勇猛惯战,北可拒胡,南可抗唐,只此一项,属下觉得此事势在必行,更何况现在有如此良机” 他说到了巫晓的心槛里,巫晓点了点头,众人也沉默了一会儿。 赵亦站起来道:“地方的发展,离不开财政,财政和稳定必需要有强大的军事作为保证”,他再没有往下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 巫晓环视了一下众人,站起来道:“全军动员,三日后出兵,不收千里,誓不收兵” 众人立也站起来,皆坚定的高声称是,然后分头执行去了。 苍凉的号角,注定要在这片草原上再一次吹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