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翡翠白玉汤》 第1章 深夜,狂风大作雷雨交加,突然,漆黑的高空中凭空裂开一个黑洞,一道金色光点破空而出,只是那忽明忽暗摇摇欲坠的架势,不免让人有些替它担心,它是不是没油了? 没油的,呃,不对,是能量即将耗尽的紫色晶体,悬挂在高空之中,俯视着陌生的世界,心中满是苍凉。 它终于不负主人之托来到异世,可怜它的主人,却被那些忘恩负义之辈,逼到爆体而亡!尸骨无存! 想到愤恨之处,它骤然金光大作——给它十年,只要给它十年,它就能吸收足够的能量,划破虚空,重回沧浪界,寻回主人转世悉心培养,到时候…… 咔嚓一道惊雷扫过,彻底暗淡无光的晶体一头载下高空。 银色雷光悠然的拐了个弯——荧荧之火,米粒之光,还敢同老子争辉?小样儿,老子劈不死你!! …… 与此同时,某县的一座民房内,传来婴儿稚嫩的啼哭声,声音虽然不大,却让门外等着的任国平心生激动:“生了?妈?男孩女孩?是不是小子?妈?”媳妇这胎肚子溜尖,谁看都是男孩,没差吧? 话刚问完,就见母亲出来,满脸不悦的轻斥道:“大呼小叫的,你也不怕让人听见?” 任国平心中一凉,笑容僵在脸上:“又是女孩?”如果是儿子,他妈不能这表情啊。 “唉——”折腾了半宿的老太太,有气无力地坐到椅子上,捶着肩膀轻叹道,“你说咋办?这孩子是要还是不要?” 这话说的任国平浑身一颤,神情僵硬的挤着笑:“妈你说啥呢?生都生出来了,还能不要?” “要要要,要了之后呢?因为这丫头片子,把你这小科长的职位一撸到底?”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儿子,不知道挺聪明一儿子,咋会在关键时刻犯浑?“我可告诉你,你工作不工作的我不管,你要是因为这丫头让我没孙子,今后就别再认我这个妈。”说着话,老太太眼圈一红,瞅着墙上的黑白照开始抹眼泪,“我这辈子生了五个孩子,结果一场麻疹带走了俩,现在就剩下你们姐仨,你大哥二哥要是还在,你爸哪能连孙子都没看着就走了,我那苦命的老头子,连死都闭不上眼……” 听着母亲的哭诉,任国平缓缓的握紧了拳头,别说母亲不甘心,让他为了个女孩,放弃儿子、放弃前程,他也不甘心,现在计划生育抓的严,发现二胎一撸到底绝对不是谣传,本以为这胎是儿子,他豁出去拼一把,媳妇这边生着,那边托人办着准生证,找个时间差,只要准生证下来之前不被发现,儿子、前途就都有了,哪曾想又是个丫头片子?两个女儿要是都留下,他就是天王老子也办不出第二张准生证了…… 不提外屋的娘俩各怀心事,单说屋里,张月荣见自己东躲西藏、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又是个女儿?红着眼将头转向炕里,默默流泪再不出声。 接生的任家大姨见她这样,心中也是难受,外甥媳妇连着两胎都是女儿,现在计划生育这么严,难不成妹妹家真要绝后?心里想着,她也没法劝,只能轻手轻脚的把孩子包好放到炕梢,收拾完东西悄悄撤了出去, 屋内一片寂静,噼里啪啦的雨点声,砸的张月荣心烦意乱,想到丈夫的期待,婆婆的祈盼,心中越发酸涩:为了这个孩子,他们两口子承担了多大风险?她怎么会是个女孩? 又是一阵雷鸣闪电,母亲的本能,让她瞬间转头看向一旁的孩子,见襁褓里的小家伙不哭不闹仍旧一脸憨态,张月荣鼻子一酸,又将头转向另一边。 怎么就是个女孩? 背过身的她没有发现,一个忽明忽暗的光点,穿过墙壁,悄悄的来到孩子身边—— 看着眼前胎毛未退的婴孩,紫色晶体倍感憋屈,都说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民间被犬欺,想当年,它跟随主人是多么风光?现在竟沦落到,要找个毛孩子附体?更别说毛孩子还这么丑? 正想再抒发两句心底的无奈,突觉自己身形不稳?知道能量已经告急,只能含着热泪钻到婴孩的身体里,心里握拳安慰自己:为了主人,它定要忍人所不能忍,再说孩子母亲的面相非富即贵,家里指定错不了,只要接近了能量体,它就有机会吸收足够的能量,而后划破虚空,重回沧浪界,寻回主人转世…… 没等口号喊完,飘忽的小点就不由自主的,钻进了婴孩的身体里,没办法,再不进去,它真要解体了。 说起来这家伙也是倒霉,不被雷劈那么一下,还能维持形体,如今被雷一劈,只能找灵气充足之地稳定自己,可悲的是,方圆一里之内,只有这刚刚出生的孩子体内,还算有那么点不够塞牙缝的先天之气,虽说少得可怜,可现在的它还有的选吗? 紫色晶体老老实实的待在孩子体内,一心等孩子的母亲发达了,富贵了,好让自己能借光补补,却不知孩子的身份,马上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 “什么?你要把孩子扔了?”刚生产完的张月荣,顾不得下、体疼痛,披散着头发半坐起身,不敢置信的瞪向丈夫。 丈夫想要儿子的心情她理解,其实她也不想生闺女,可她怎么也没想过要扔孩子?这可是他们亲生的啊! 红着眼的任国平深吸口气,试图和媳妇讲道理:“月容,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张月荣惊怒的一坐而起,“任国平,这是咱闺女,不是小猫小狗说扔就扔,这是咱们亲生的,她要叫你一声爸!” “我知道她叫我爸!可我要是认了这闺女,你让我死后怎么见我爸?”悲愤的痛喊出声,任国平抱着脑袋发出细碎的哽咽。 父亲到死那天都念叨着他没有孙子,没脸见列祖列宗,母亲想孙子都快想魔怔了,一提没孙子就哭早逝的两个哥哥,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能让老母失望?更何况他任国平事事比人强,又怎能在儿子这落了短儿? 两人的争吵声,终于惊醒了睡梦中的小婴儿,小家伙闭着眼睛开始哇哇大哭,听的张月荣心都揪了起来,刚刚瞅着孩子还心生厌烦,可当她知道,自己将要失去这个女儿时,她是真的不舍。 “月容,咱俩结婚四年,夫妻一场,我从没有求过你啥,这次就当我求求你,咱们这女儿不能要,要了她没法生老三,现在把她送人,我让那准生证再延后点办,你休息个一年半载的,准生证没过期咱们就能要老三……” 狂风席卷着暴雨抽打在玻璃上,雨飞水溅,迷潆一片,就像张月荣那含泪的眼,阵阵惊雷,掩不住女儿的哭泣,更掩不住丈夫的百般谋算,她原先就在差异,明明能早点弄到的准生证,为什么非要掐时掐点?现在终于明白,原来那个时候,丈夫就在做两手打算? 收紧怀里的女儿,张月荣心底发寒,却又忍不住左右为难,亲生女儿不想舍弃,可要是留下这个孩子,今后不只丈夫怨她,连婆婆都得怨她,而且逼到最后,丈夫真的就能不要儿子吗?会生儿子的,可不只她一个女人。 想到此处,她心中一颤,看向眼前苦苦哀求的男人,再也忍不住的痛哭出声,她的女儿啊—— 任国平暗暗松了口气,媳妇哭了,这事是成了。 看看墙上的时间,他安奈住心底的焦急,搂住媳妇安慰道:“月容,别担心,我会给咱闺女找个好去处,一定不能让她受委屈,而且这只是暂时的,今后有机会就把她要回来,不会永远放到别人家。” “你真的会给她找个好人家?”不会把孩子扔到城外,让她自生自灭饿死冻死? 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已经一落千丈,任国平忙对着媳妇保证道:“那当然,这也是我闺女,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我又哪舍得不要她?你放心,我一定给孩子找个好人家,等你出了月子咱们就去看她。” 听到最后一句,张月荣终于安心了,还能看到,就说明孩子不会有事。 想到即将分离,她不忍的紧了紧孩子:“外面正下着雨,是不是……” 话未说完,门口传来任母的小声提醒:“国平,天快亮了。”再不送走可就来不及了。 张月荣下意识的抱紧孩子,哭着看向丈夫:“国平,孩子小不能淋雨,再留一天吧,咱们就留一天。” 门口的任母,见屋里哭哭啼啼牵扯没完,心急的进来催促道:“雷阵雨来得猛去得快,现在已经不下了,赶紧用被包上,再拖延下去天都亮了。”刚刚还暴风疾雨,现在说不下就不下了,这还真是老天保佑他们任家。 任国平不再耽搁,拽过崭新的小被儿将女儿包好,在妻子不舍的低泣中,快步出了房门…… 第2章 任家从父辈开始一脉单传,他爷爷却是有那么几位堂兄弟,这里面最小,也最叫人可惜的,就是任国平的小叔叔任海鹏。 任海鹏本是家中幺子,很受父母器重,不幸的是,他在抗美援越反击战中受伤不轻,人虽然活了下来,腿却没了半条,都说英雄的陌路是狗熊,这位受到嘉奖的民族英雄,在十多年后的今天,活的还真是有点艰难。 媳妇跑了,孩子没生,父母一去,年久失修的老房子里,就剩下他这拄着拐的孤家寡人。 此时的他,被外面没完没了的敲门声惊醒,皱着眉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拉着了电灯,摸过了双拐。 暗暗磨叨着,天没亮呢,也不谁起大早过来砸门?手中动作没停,拄着双拐已然来到了院门口,本以为是街坊邻居有啥要紧事,可打开大门他却是一愣。 一个孩子? 左右望去,两边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显然抛下孩子的人已经走了。 任海鹏蹲下、身,借着月光,细细打量襁褓里的婴儿,皱皱的小脸还有点水肿,看着就是刚刚出生:这么点的孩子,也不知是哪家父母狠得下心? 夜风拂过,孩子似乎觉得冷,小身子轻轻一抖,抽抽着小脸委屈的哼唧了两声,看的任海鹏心中一软,忙把被子的一角盖在孩子脸上,小心的抱起被包,单手拄拐,慢慢朝屋里走去。 夜露本就深重,又刚刚下了场雨,这么点的小家伙,可别给冻着。 关门的他没有发现,黑暗的拐角处探出个脑袋,见禁闭的大门前没有了孩子,那人原地站了一会儿,而后默默地转身离去。 …… “哎,你听说没有,任拐子捡了个闺女。” “捡的?不是他在外面生的吗?我瞧那孩子的鼻子和任拐子一模一样,瞅着就是爷俩,再说了,要不是亲生的,谁给别人白养孩子啊?搁你你干啊?” “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去年这时候任拐子好像出了趟门,他那修车铺都停业两天,会不会是……” 说到这,八婆二人组很有默契的对视一眼,眼里闪烁着名为智慧的光芒,从那以后,任海鹏私会小寡妇,任海鹏借腹生子,任海鹏勾引大姑娘,等等谣言一发不可收拾。 而作为谣言主角的任海鹏,却是丝毫不受影响,左右虱子多了不咬,这么多年下来,他要是心眼小的怕这些流言蜚语,早就活不下去了,再说了,既然想养这孩子,传成自己生的,总比传成自己抱的好,如今让她们一说,这可就成了亲闺女。 心情大好的背着亲闺女,这位拎着新打的牛奶往家走,到门口正碰着好几位前来看孩子的自家亲戚。 “海鹏,我听说你捡了个孩子?”见弟弟拄着拐还背个孩子,当哥哥的任海英是又心酸又心疼,海鹏有个孩子是好事,可光有孩子没有媳妇,这么点的孩子可咋养活啊? “啥捡了个孩子?这是我闺女。”把手里的牛奶递给大哥,任海鹏开门进屋,先点炉子烧牛奶,为了照顾孩子小,煮奶的时候一斤奶还得兑一斤水,等牛奶晾温了,他才抱着闺女坐到炕沿,边喂孩子边和众人话家常。 张月荣远远坐着不敢上前,只能强忍着激动,眼神贪婪的注视着孩子,其实今天任国平本不让她来,毕竟她还没出月子呢,可她实在是忍不住了,不亲眼看看孩子好不好,她晚上睡觉都直做噩梦,如今见女儿白了,胖了,顿顿还有牛奶喝,她总算可以放心了。 正心酸呢,就听边上有人道:“老叔,我老妹叫啥名啊?”别看自己都三十了,这丫头还没满月,可老一辈孩子多,婆婆和儿媳妇一起怀孕那是经常事,当侄子的看叔叔那更是屡见不鲜,所以这声老妹他叫的是心甘情愿。 任海鹏见闺女吃的欢,满心舒畅,听到这话抬头笑道:“起了,老叔我念书少,起个名字我想了好几天,想着你们这辈儿都带国……” 任国平腮帮上的肉一抽抽,脸上的笑是咋也挤不出来了:当初光想着这老叔没孩子,人也不错,虽然腿脚残疾,可这是找爹又不是找对象呢,对孩子好就成呗,可他怎么就忘了辈分这码事?这回好,他闺女得管自己叫大哥?我擦!这叫什么事啊? 不知道闺女的‘大哥’已经有意见了,任海鹏继续接茬道:“可再一想,女孩叫国不好听,就给起了个简单的,叫盼盼。”盼了这么多年才有的女儿,自然是盼她好,盼她平安,盼她事事顺心,盼她如意齐全。 这年代亚运会还没开,也没人知道,过几年会有只国宝叫盼盼,所以大伙对这名字都挺满意,虽然没有珍儿啊凤儿啊听着秀气,倒也够亲切,够可爱。 见小盼盼吃完了奶,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小哈欠,红扑扑的小脸上满是惬意,屋内众人都忍不住露出个善意的微笑。 倒不是任家亲戚接受度高,实在是任海鹏少了半条腿,十来年都没娶上媳妇,估计这辈子和媳妇也就无缘了,现在有个孩子,管他是男是女,老了那天也有人管不是?说句实际的,对方有个闺女,他们这帮当亲戚的,得少了多少摞滥?能不满意吗? 问题是,他们满意了,有不满意的,盼盼肚子里的紫色水晶就不满意,别看都姓任,可那家啥条件,这家啥条件?没见头顶的电灯泡都比那家暗?小丫头在这待着,它得猴年马月能碰到能量体?可满肚子的埋怨还有口难言,气到最后只能狠狠的咬牙握拳,并暗暗告诫自己: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为了主人我继续忍,我就不信这家的条件能一直这么差?我就不信我等不到好的那天? 等啊等,等啊等,一等就是好几年,终于等到盼盼满地跑了,结果又失望的发现,左右邻居一个给力的都没有,感受着身体里所剩无几的能量,紫色水晶心生彷徨,再这么下去,它到底能不能撑到补充能量的那一天? …… 小盼盼活泼可爱性子开朗,虽然来历特殊了点,可看着她那嘴甜的乖巧劲儿,周围的三姑六婆,还真没谁舍得说她闲话的,毕竟任海鹏平时的为人在那放着呢,背地里编点瞎话,算是活跃活跃气氛,牵扯到孩子可就缺德了,所以我们的小盼盼,在大家善意的谎言下,坚决相信,自己是爸爸亲生的,妈妈离婚走了,留下父女俩相依为命,绝对没想到,这离婚虽说却有其事,时间上,却被延后了十来年。 …… 砰地一声巨响,炕上包手绢的小盼盼精神一振,放下手里的手绢娃娃,撒腿就往地下跑。 “爸爸,爸爸——” “听着了,爸爸听着了。”呵呵笑着的任海鹏,拿起个铁茶缸笑问闺女,“盼盼想要大米的?还是想要苞米的?” “苞米的,苞米香!”梳着扣头的小盼盼,睁着两只大眼睛仰望着父亲,软软的发丝贴在她婴儿肥的脸蛋上,看起来既乖巧又可爱,当爹的心都看化了,连连点头道,“好,苞米的,苞米的,爸爸给盼盼装苞米。” 舀了满满一茶缸苞米粒儿,又找出一个长布口袋,任海鹏揣好了钱,领着跟屁虫似的女儿一起出了房门。 不远处的街道口,有个老头在摆弄风箱,一旁簸箕里的爆米花散发着浓浓的苞米香,闻的盼盼眼都亮了。 这买卖不用吆喝,只要那震天动地的一声响,想买的听着音儿就来了。 爷俩来的正是时候,此时的爆米锅正空着,见爸爸递过去一茶缸苞米,又给了爷爷五毛钱纸币,盼盼小小的身子往父亲身边缩了缩,偷偷咽了口唾沫,好香啊! 只见那老头把装着苞米的爆米锅驾到火炉上,右手呼噜噜的摇动着手柄,左手却抓了一把爆米花递给了盼盼。 盼盼快速抬头看了眼爸爸,见爸爸脸上带笑,孩子圆圆的眼睛顿时变成了月牙儿弯,双手接过爆米花脆声道:“谢谢爷爷!” 小家伙吃的开心,却不知身体里的紫色晶体,已经气若游丝,它扫了眼黑乎乎的铁锅,只觉得心中烦躁异常:这丫头整天吃这些劣质糟糠,原本身体里那点清灵之气,早就消散的一干二净,再这么下去,别说集齐能量返回沧浪届,它自己估计都…… “碰——” 震天动地的一声响,早有准备的小盼盼,捂着耳朵一闭眼,扭头躲进父亲怀里,等声音过去,香味扩散开来,她忙不迭的冲上去,撑开手里的布口袋,等着爷爷把爆米花装到自家兜里。 小小一缸苞米粒儿,蹦了足足一布袋的爆米花,任海鹏拄着双拐,见闺女小大人似的架起胳膊,拎着能有她一半高的布口袋往家走,忍不住笑着摇头跟了上去。 谁也不知道,刚刚有个来自异界的晶体,在爆米锅的震荡中,消散在盼盼的身体里…… 第3章 锅里的热油刺啦作响,手撕的包菜倒入锅中快速翻炒,翻炒速度不变,左手依次放入准备好的材料,三分钟一到,爆炒包菜起锅装盘。 “爸,吃饭了——”嘴里喊着父亲,盼盼掀开冒着热气的大锅,用抹布垫着盘沿儿,先端出一盘粉蒸肉,又端出一盆蒸好的米饭,等任海鹏进来的时候,饭菜都已经盛好上桌。 “呦,今儿个蒸肉了?呵呵,还是我闺女了解她爸,刚才听修车那小子白话了半天,说的我还真想这口了。”美滋滋的坐到桌前,任海鹏夹起一块粉蒸肉塞到嘴里,而后满足的道,“闺女你这肉蒸的是越来越好了,比你大娘做的强多了,过节那天去她家吃饭,那肉我都没吃两口,太腻人了。”比他闺女做的差远了。 “爸,咱自己在家夸夸就得了,碰着我大娘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大娘今年快七十了,平日里跟老小孩似的,你要说她做的不好,说不上怎么不愿意呢,还是别得罪那人了,消停过日子吧。 “我说那干嘛?你当你爸我傻啊?”笑瞥了眼闺女,又是两块肉下肚,连吃了三块肉的任海鹏有点顶着了,心里翻翻腾腾的开始难受,强压下那股难受劲,他故作随意的道,“东西都准备好了?有没有缺啥少啥的,有的话今儿个赶紧买去,省的到学校路不熟,买东西再不方便。” 儿行千里母担忧,更别说盼盼走的都有万里了,好好的学校弄那么远干嘛?让他想看闺女都犯难。 知道老爹又开始难受了,盼盼停下筷子笑着劝道:“爸你就放心吧,该带的我都带了,连我爱吃的酱黄瓜,我都用肉炒好装了两罐,别的就更不缺了,再说我也打听过了,大学都是封闭学校,校园里除了衣服裤子没的卖,小来小去的东西啥都有,我指定亏不了自己。” 嘴上劝着父亲,其实盼盼心里也难受,父女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现在自己一走,家里就剩老爸一个人,她爸眼瞅着也快六十了,没人洗衣做饭,没人说话唠嗑,怎么想都有点晚景凄凉的感觉。 见闺女说到最后眼圈渐红,任海鹏忙笑着道:“爸也就这么一说,你这不是头一次出远门嘛?更别说爸这腿不方便,还不能送你……”说到这,他顿了一下,才重新牵起嘴角道,“对了,你把我给你那电话地址记清楚了,万一真有点啥事,别忘了去找你大哥,别不好意思去,不管咋说那也是本家亲戚,他们没走之前,你大嫂可喜欢你了,动不动还给你买衣服。” 盼盼很想说,当初我大哥是个小处长,现在人家都是市、委、书、记了,再加上十来年没见,能有多少亲情?我要是冒冒失失去认亲,人家不得当你闺女我没皮没脸? 可她知道父亲的心思,那边有个亲戚在,她爸多少还能放点心,要是自己说不去,她爹在家说不上咋惦记呢,算了,去就去吧,不管对方看不看得起,安顿好了过去探望一趟,全当走亲戚了。 做好了打算,盼盼笑着点头道:“行,到时候我一定过去,对了爸,既然要去我大哥家,要不要带点咱们这的土特产?”否则买礼物什么的,轻了人家看不上眼,重了自己还舍不得花钱,土特产这东西,不但意义深刻,而且听起来就经济实惠物美价廉。 不知道闺女是小抠思想发作,任海鹏心动了一下,紧接着又摇头否决:“算了,你自己一个人还要带那么多东西……” “爸你就放心吧,等会儿我找个大包,把所有的东西包成一包,下了火车就打车,绝对累不着,就这么办了。” 任盼盼一锤定音,下午就开始折腾这土特产,松蘑、草蘑、花脸蘑、木耳、黄花、干野菜,最后又买了点老字号的腊肠腊肉,装在一个大包袱里算是完活。 看着鼓鼓囊囊的包袱,盼盼心中暗乐,一百块搞定这老多,我果然是持家过日子的人啊。 闺女在这傻乐,当爹的却眉头紧锁:“盼盼,这么些东西,你能拿下火车吗?”原先的行李加在一起,这也太多了。 “能啊,爸你没见我往包袱里塞了跟绳子,还塞了块纸壳?到时候拎不动,我就拿纸壳垫底,用绳子拽着走,指定没问题。”简单! …… 依依不舍中,任海鹏把闺女送上了火车,听闺女叮嘱自己按时吃饭,别糊弄,别犯懒,当爹的鼻子直发酸,养了十八年的心肝宝贝,今儿个终于展翅高飞了,也不知道孩子出去,能不能被欺负,会不会受委屈?要不是自己这条没用的破腿,他咋也得跟去看看啊? 魂不守舍的回到家里,看着满室的冷清,当爹的心里更难受了,红着眼栽到炕上,忍不住闭眼心酸:他的闺女哎! “叮铃铃,叮铃铃……”突如其来的电话声,把倒在炕上的任海鹏吓了一跳,起身接起电话,他有气无力的喂了一声,而后就听见个熟悉的声音,“老叔,你在家呐?我是国平啊……” 撂下电话的任国平,转头对媳妇道:“打听清楚了,刚上的火车,后天早上七点到,马上就到你身边了,这回你放心了吧?” “这么快?都上火车了?”张月荣满脸惊喜,而后又忍不住担心道,“老叔也是的,盼盼一个女孩,又头一次坐火车,怎么不找个人送她一趟?”太不把孩子当回事了。 任国平翻了个白眼,懒得和她胡搅蛮缠,揣好手机起身交代:“我晚上还有个饭局,吃饭就不回来了。” 心思都在女儿身上的张月荣,随意的摆了摆手,起身去给盼盼收拾房间,两口子天天见面,走不走她才懒得管,现在的重点是,她的宝贝女儿终于要来到她身边了。 自打知道盼盼上高三,她就侧面打听孩子想上什么专业,后来知道是考师范,她特意往回打了个电话,大力推荐a市的师范,所幸a市的学校确实不错,任海鹏又考虑到,有个亲戚在总比别人强,所以也和女儿做了推荐。 如今梦想成真,张月荣心满意足之下,又开始做新的打算,怎么才能把女儿留到a市,不让她回去了呢? …… “妈,不是说七点吗?这都七点十分了,怎么还没出来?不是记差了吧?”打着哈欠的任子俊,毫不掩饰语气里的不耐,他就不明白了,一个远房亲戚的小姑姑上大学,至于他们全家来接站吗?简直是没事闲的。 “快了快了,刚才你王哥不是去问了吗?说火车晚点,哎,这不就出来了。”正安慰儿子的张月荣,见呼啦啦的人群往出来,眼睛就是一亮,忙推着丈夫下车迎站。 任子俊靠在椅背上懒懒的不想动,却被姐姐任子悦使劲一拽:“来都来了,还差下个车了?你给我下来。”否则不是白起这么早了?付出了总得让人看见。 “就你会装老好人。”嘟嘟囔囔的下了车,任子俊靠在车门玩手机,再不肯多走一步。他亲姑姑来都没用他接,还小姑姑?切,谁知道她是哪根葱? “这孩子怎么还没出来?”张月荣焦急的探头张望,八年啊,自打婆婆病逝,她都八年没回去了,也不知孩子现在长啥样,都是身上掉下的肉,她哪能不想? “我靠!够生猛的啊!”不同于家人的眼神,都落在拎着皮箱的秀气女孩上,任子俊一眼却看到个大力姑娘? 那大力姑娘上身穿件短袖t恤,下身穿了件毫无特色的牛仔裤,齐肩长发被头绳随意扎在脑后,本是普普通通一女孩,却扛着条麻绳,吭哧吭哧的往出拽行李呢。 外人眼里这女孩或许累的不清,其实盼盼本身并没那么累,东西虽多却没有太重的,真想分仨包,连背带拎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她是第一次出远门,电视里这个也报丢东西,那个也报抢东西,她自己坐车心里没底,还不如把所有的东西扎到一起,想丢也不容易。 这丫头跟个小牛犊似的,把行李拉到了站台外面,刚想招手叫辆出租车,却被远处的牌子弄的一愣——xx市xx县任盼盼? 还有人和自己同市同县同名同姓? 想也知道这种几率不太可能,所以她试探的走过去道:“大哥你好,请问你接的是你什么人啊?”不会是骗子吧? 那青年大哥还没说啥呢,就见旁边冲出来个容貌端庄的女人,一把拉住盼盼的手激动道:“你是盼盼?天啊,一晃儿都长这么大了?早知道你拎这么多东西,我们就进去接你了,你说你这孩子也是,这么远的道你拎这么多东西干嘛?缺啥到这再买呗?” 张月荣这个心疼呦,这么多的行李,不是坑她姑娘吗?家里俩孩子啥时候遭过这罪啊? 盼盼发懵的同时,还没忘拽紧自己的行李包,细细打量一下眼前的组合,看长相,似乎是一对父母领着一对儿女,再加一个司机or保镖?结合一下自家亲戚的形象,她瞬间恍然大悟,嘴角上翘,露出两个甜甜的小梨涡:“您二位是我海成大爷家的大哥大嫂吧?起大早的还麻烦你们来接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我是盼盼,大哥,大嫂,你们好!” 第4章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亲生闺女管自己叫大嫂,更痛苦的是,这声大嫂还不能不应。 见刚刚还热情洋溢的嫂子,瞬间变得一脸牙疼,盼盼努力牵着嘴角,争取不让自己笑的僵硬。 暗暗回想了一下刚刚的话,好像没啥不对的啊?难不成,大嫂和婆家不对付,不想听自己提她公公?自觉真相了的盼盼,偷偷告诫自己,海成大爷这个地雷不能再碰。 唉,怪不得都说大户人家是非多,果然够麻烦。 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是非头子的任‘大哥’,见媳妇情绪失控,姑娘一脸僵硬,忙上前打圆场对盼盼笑道:“你大嫂从知道你来就开始高兴,昨晚更是兴奋的半宿没睡,你瞧瞧,没休息好又开始头疼了吧?”警告似的瞥了眼媳妇,他转头又对盼盼道,“别管她,这是老毛病了,你坐了这么久的车也该累了,家里一切都准备好了,咱们先回家吃饭,再好好睡一觉,等休息好了大哥亲自送你上学校。” 对这个被他从小抛弃的女儿,任国平不能说一点感情都没有,但确实没有媳妇深,毕竟在他心里,当初是情势所逼,自己也是不得已,更何况他还费尽心思的给她找了好去处,比起那些找个犄角旮旯随便一扔的,他真算是业界良心了,不过到底是亲闺女,现在家里条件好了,接到身边好好照顾也是应该的。 带着这种想法,任国平看盼盼的眼神多了几分慈爱,慈爱的让任子悦直范嘀咕:父母的态度可是有点不对头啊,随着她爸一路高升,家里什么亲戚没来过?她亲表姐来了都没见她妈这么热情,一个一表三千里的小姑姑却激动成这样?有猫腻! 心里想着,她不动声色的凑过来笑道:“爸,这就是我小姑姑?” “可不是?别看盼盼年纪小,辈分可在那放着呢,你们姐俩得叫她姑姑。”说到这,任国平转身又给盼盼介绍,“盼盼啊,这是我女儿子悦,这是我儿子子俊,虽说辈分上差着一辈儿,可你们的年纪却没差几岁,所以平日里要多接触,特别是子悦,你俩都是女孩,真缺什么少什么,或者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都找她,别拿你这侄女当外人,我和你大嫂年纪大了,你们俩可没代沟。” 听到父亲这话,任子俊翻了个白眼吐槽道:“谁敢说你年纪大啊?连三岁一代沟都知道。”和他同学的爸一比,简直新潮的很。 “臭小子,就知道在那编排你老爸。”任国平笑骂着拍了儿子一巴掌,语气里的疼爱那是不容置疑的。 笑看着父子俩在那友爱互动,情绪稳定的张月荣,拉着俩闺女的手也是其乐融融:“不管他们,咱娘仨先上车,让他们爷俩在这闹去,赶紧回家让盼盼洗个澡换件衣服,这一路挤火车指定累坏了。”丢了十八年的心肝宝贝终于回来了,当妈的一分钟都不想松手。 任国平的车是国家配给的专用奥迪,在任家人看来,这车型号普通,价钱普通,从头到尾就没有打眼的地方,要不是换了车显得风纪不好,爷几个分分钟就能摆平它,简直太丢面子了。 可落到盼盼眼里,这车却是实打实的高端大气,要知道,小丫头坐出租都是掐着手指数次数,哪坐过几十万的新型奥迪? 怕眼睛四处乱看,给自家老爹丢脸,她索性把眼光落在前座的任子悦身上,而后惊讶的发现,自己这大侄女长得是真好看——脸型不长,下巴秀气,整个五官都很立体,再加上侧披的卷发,妥妥一艳光四射的小美女,明明就差两岁半,怎么人家就是白天鹅,自己就是小黄鸭呢?啥?应该说是丑小鸭?你可别埋汰人家丑小鸭了,那是要变天鹅的,自己这肉肉的鹅蛋脸,变成家养的大白鹅还差不多,看着就想一刀切。 被盯着的任子悦,同样在后车镜内打量自己的小姑姑,十八岁,即使不过多装扮,也是最美的花样年纪,只不过那圆滚滚的双眼,和带点婴儿肥的鹅蛋脸,却让对方多了几分孩子气,如果这是老家的表妹,冲着父母的态度,她也不介意做做善事,当当知心姐姐,可偏偏是个小姑姑?这是让自己尊‘老’爱‘幼’一锅端吗? “盼盼,跟大嫂说你爱吃啥,咱家要是准备不全,我让你大哥就近买去。”紧抓着闺女的张月荣也想开了,大嫂就大嫂吧,都说长嫂如母,现在孩子都回家了,相信她早晚能升级当妈。 听大嫂和自己说话,盼盼忙转头笑道:“大嫂我不挑食,家里有啥吃啥,不用为我特意费事。” “买个东西费什么事?盼盼我跟你说,到大嫂家就跟到自己家一样,千万别把自己当外人……” 张月荣掏心掏肺的说着,盼盼一脸乖巧的听着,反正对方随便说说,自己随便听听,咱们谁都别拿这当回事,在她心里,除了亲爹,剩下的亲戚朋友全都一个样,你做初一,我做十五,面子做足了,相处也就没问题了。 正说着呢,装完行李的司机小王,开门坐进了主驾驶,见对方开始启动汽车,盼盼差异道:“我大哥和子俊呢?”咋还把正主给扔下了? “后面还有辆车,咱们不用管他们。”抛开丈夫儿子,张月荣挽着闺女,继续打探对方的生活习惯。 后面确实还有一辆车,不是任国平的,却是任子俊的。 开着儿子的十六岁生日礼物,任国平笑着道:“中午你妈说去蓬莱阁吃海鲜,你不是最爱吃那的大闸蟹吗?中午可别去太晚。” 任子俊懒洋洋的半眯着眼道:“是我爱吃,还是我小姑姑爱吃啊?看我妈那亲热劲,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姥姥来了呢。” 任国平嘴角一抽抽,刚想说,你姥姥都快死八年了,她来了那不叫诈尸,那叫见鬼,结果还没等说呢,就听他儿子继续道:“不过爸你放心,你们的做法我明白,不会给你拆台的。” 这话倒是把任国平给闹愣了,你明白?生你二姐的时候还没你呢,你三岁的大姐都不明白,你明白个毛? 见父亲不相信的瞅着自己,任子俊得意的解释道:“又想考我?谁不懂咋地?不就是看那个姓沈的处处和你作对,最近又开始蹦跶的欢吗?人家表姑表姨一大堆,打入各个行业内部,咱家就我姐一个待嫁女,所以你又给我弄来个小姑姑联姻,这样既不算咱家直系亲属,又是咱们自家亲戚,爸,你这回简直太机智了!”一定要给他爹点三十二个赞。 一番话把任国平说没电了,其实对于这个二女儿,他还真没想过那老远,儿子口中的姓沈的叫沈重阳,俩人一个是市长,一个是□□,都是a市的半个天。别看市长听着好听,可实际上,这□□是上面派下来的,你市长是下面选上来的,总该是胳膊拧不过大腿,问题是,这沈重阳是个坐地户,再加上他家里亲戚众多,就像儿子说的那样,简直打入了各行各业的内部,所以现在的局面是,一头过江龙,一条地头蛇,谁也不服谁,还谁也拧不过谁。 前几天,那家伙就仗着他消息灵通打了自己一巴掌,如今让儿子这么一提醒,任国平有点心动了,本来媳妇就不想让盼盼走,要是在这给她找个丈夫安居乐业,似乎也不错? 不知道便宜大哥正在打自己的注意,好吧,其实知道了她也没心情管,此时的盼盼都要神经了。 你说她怎么了?很简单,她饿了。 按理说吃喝拉撒睡,乃是人正常的生理反应,可这丫头嘴馋的有点怪异。 从坐进汽车起,她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似花非花,似蜜非蜜,香味不浓却又沁人心脾,知道自己见识少,她也没好意思打听这是什么香水,谁知道回头说话的任子悦,不经意间却从衣领处,闪出了一件东西。 以盼盼的眼光,只知道那是一块玉,不同于老家地摊,五块钱一对的真玉。 那吊坠玉、体、浑、圆,玉质细腻,更绝的是上面的雕刻——‘莲花台前,坐下参佛’,背景为幽幽的紫,点缀为葱葱的绿,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一种几近圣洁的荧光,简单的雕刻,却将佛性和禅意尽显其中,不得不说雕刻者的构思巧妙,简直是太美了! 如果是一个艺术收藏者,看到如此精品必然想纳入怀中,如果是个女人,看到此物也想抢过来带在身上,只有我们的盼盼,看到这绝美的翡翠圆牌,满心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吃掉它!吃掉它!快点吃掉它!一定要吃掉它!!! 第5章 盼盼承认自己是只馋猫,可她绝不承认自己是个吃货,更不可能丧心病狂的想吃一块石头?难不成,是自己坐车的方式不对? 为了不让辛苦得来的求学之路,变成杀人夺宝的罪恶之旅,她用力一咬自己的舌头,突来的疼痛让她身子一颤,终于从食物的诱惑中挣脱了出来。 “怎么了盼盼?”时刻关心女儿的张月荣,立马就发现了她的异样。 “没,没事,可能是下车前吃了隔夜的东西,突然有点想吐。”声音弱弱的,眼眶红红的,不知道的话,谁都以为这孩子病的不清,绝对想不到这是因为犯馋,咬了舌头。 “想吐?”当妈的一听就心疼了,忙拍着女儿的后背数落道,“你说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加小心呢?吃什么隔夜的东西啊?快靠着大嫂闭眼躺会儿,咱马上就到家了,到家就好了。”没妈的孩子就是不知道照顾自己,瞧瞧这事办的?没有亲妈哪成?等孩子上完学,说什么也不让她走了。 盼盼现在是嘴也疼,心也乱,一听这话也没客气,当即闭眼休息。 甜腻的香味还在鼻尖萦绕,玉牌的荧光还在眼前荡漾,无数个小爪子抓心挠肝的在心里闹腾,恨不得瞬间化身为狼,把那玉牌抢过来吞入腹中。 此时此刻的盼盼,终于了解到什么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同的是,她不是那个贪财的人,她是那只饿死的傻鸟。 二十分钟的路程,对于盼盼来说,差点过了半个世纪,等她下车的时候,整个人都快虚脱了,见她无精打采病病殃殃的样,任家的欢送仪式就此结束,任国平直接上班,任子俊回屋睡觉,任子悦拿着手机煲电话粥,唯一想干点啥的张月荣,听说盼盼想睡觉,也只能领她来到客房安顿好,转身走了出去。 不说张月荣出去后怎么担心惦记,单说盼盼,见屋里没人,躺在床上的她忍不住眼圈渐红,再也掩盖不住心里的惶然和委屈,十八岁确实已经成人了,可从小受父亲宠爱的她,从内心来讲还是一个大孩子,刚刚远离故土就染上怪病,担惊受怕之下,连个合计的人都没有,她哪能不惊慌? 有心想给爸爸打个电话,又怕哭出来让父亲担心,最后只能拿薄被委委屈屈的裹住自己,在满满的无助之下,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睁开双眼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一觉好梦的盼盼摸摸饿扁的肚子,再想起梦中那些肘子、鸡腿、茶叶蛋,又重新恢复了好心情,她觉得刚才的事一定是错觉,自己也是人生父母养的,怎么可能对石头感兴趣? 心情大定的她,先去浴室整理了一下自己,看着镜子里的女孩眉眼弯弯,嘴角上扬,唇边的小梨涡若隐若现,让人见到就心生喜气,这才带着轻松的笑走出了客房。 此时的任家大厅很是热闹,不只任家人全部到齐,还多了位意外之喜。 “文博,今天你来的正好,你任叔老家有亲戚过来,过会儿要去蓬莱阁给她接风,你要是不急着走,中午和我们一块过去?”用‘丈母娘看女婿’这句话,完全可以表达张月荣的心情,赵文博从家世、家庭到人品、能力,任国平两口子就没有不满意的地方,再加上对方和女儿子悦相识多年,也算是青梅竹马,所以在任家父母的心里,这妥妥的就是东床快婿。 “老家的亲戚?那我可得见见,我爸说了,您老家可是个好地方,您看啊,我任叔能力出众,阿姨您秀外慧中,子悦天生丽质,子俊聪颖稳重,这么个人杰地灵的地方,我早就想去沾沾灵气了,现在虽然没去成,多看看老家的亲戚也是好的。”赵文博口中应着张月荣,眼神却笑着瞥向任子悦,惹的任子悦狠狠一瞪,无声的给了他三个大字——马屁精! 拐角的盼盼一听这话,突然有点不敢迈步了,人家把老家夸的这么好,她一出去会不会毁了家乡的形象啊?这罪名也忒大了点。 可还没等她犹豫呢,就听她大嫂道:“阿姨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秀外慧中呢?你这孩子竟往我脸上贴金。”说是这么说,语气里的笑意,那是傻子都听的出来,“文博你先坐着,我去看看盼盼醒没醒?这丫头坐了两天的火车没休息好,早上到这就开始补觉,我去瞅瞅她,她要是醒了,咱们就去吃饭。” 不是不记得盼盼身体不好,可身体不好也得吃饭不是?更何况文博最近工作忙,难得来一趟,为了未来女婿,只能委屈小女儿继续吃海鲜了,当然,蓬莱阁又不是光做海鲜,不吃这口咱也能随便选。 再说里面的盼盼,见自己再不出去,大嫂就要过来了,忙走出拐角笑着道:“大嫂我起来了,刚出来就听你们提到吃饭,肚子里的馋虫都要咕咕叫了,还好我起来的是时候,没把我落下,大嫂,咱们中午吃什么好吃的?” 她本身长得小,又爱笑,这话一出口,没人当她是任性挑理,只觉得娇憨可爱,听着想笑。 张月荣见她脸也笑了,气色也好了,安心之下笑着过去道:“小馋猫,大嫂就是自己不吃也落不下你啊,胃还难不难受了?你大哥定的座位去吃海鲜,你要是吃不惯,咱们到那再点别的。” “吃得惯,只要是好吃的我全都不挑。”对方家既是长辈又是领导,自己哪方面都惹不起,所以盼盼决定,要把撒娇卖萌路线一走到底。 这句话惹的众人又是一笑,连任子俊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张月荣笑过之后,开始给盼盼介绍:“盼盼,这是子悦的朋友,你叫,呃,你就叫他文博吧,文博的父亲和你大哥是故交好友,认识这么多年他也算咱家的半个孩子,你们今后好好相处,都别拿对方当外人。” 半个孩子?别当外人?看着眼前相貌出众的赵文博,再想想刚刚那顿马屁精,盼盼瞬间秒懂,原来是未来的侄女女婿? 辈分一拉开,看帅哥的目光顿时变成看了小辈,本想用挑剔的眼神,为自家侄女把把关,可瞅了半天,却发现对方眼神端正,鼻梁高挺,性感的嘴唇轮廓分明,不管长相还是气质都堪比男明星,再想起对方那能说回道的嘴……咳咳,这孩子不错,和自家侄女挺般配的。 过于明显的评定眼神把赵文博看囧了,再听子悦姐弟俩叫了声小姑姑,他心里更是大囧特囧,刚出来时还以为是子悦的表妹,没成想竟是位姑姑?好吧,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被审视了?现在这样,算是审核成功? 带着微妙的心情,他随着子悦姐弟俩,起身叫了声小姑姑,这声姑姑叫完,饶是他脸皮够厚,心里也臊得不清。 这小姑姑的长相也太嫩了点,到底成没成年啊? 他叫的尴尬,听的那个倒是心安理得,默默的在优点那栏,又给加了个知书达理,盼盼对这内定的侄女女婿不免更加满意。 她满意了,任家人也挺满意,盼盼今年十八岁,正是春心萌动的年纪,换了旁的女孩,面对赵文博这么个帅气男生哪能毫不动心?这孩子脸不红心不跳,丝毫没有女孩的羞涩,咳咳,还真是个孩子。 不管怎么说,这不是个矫情的,更不是个心思多的。 一旁的任国平,见该认识的也认识了,该说的也说了,起身笑着一摆手道:“行了,都快十一点了,咱们有话饭桌说,收拾收拾走了。” 六个人开着两辆车,因为有一辆是赵文博开来的,所以任子悦没有和盼盼同车,没有任子悦的车里,盼盼觉得连空气都清新了许多,同时再次确认,自己是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 一路说笑着来到蓬莱阁,看着外面古朴大气的装潢,盼盼心生震动,等看到里面的价格,她满肚子都在抽痛:尼玛,一只螃蟹三百八,都赶上他们父女俩一个月的菜钱了,这螃蟹是镶金的不成?也太黑了点吧? 偷眼一瞥,见桌上众人全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盼盼再次体会到大都市的繁华,要知道,她们县的螃蟹最多才十八,这中间差着几个等级?别跟她说个头差,就算个头差点也算是物美价廉,这三百八的螃蟹简直是败家。 心里暗暗吐槽,面上倒是一水的镇定,不是她心态好,主要不是自己花钱,败家也败不到她。 说是败家,等吃到嘴里才发现,这钱确实没白花:松仁鲟黄鱼、鱼肉鲜美,松仁香脆;金瓜微波虾,肉质鲜嫩,酸甜咸辣;清汤龙骨,鱼骨软滑,汤汁咸鲜;浓鸡汤蟹黄鲍里的鲍鱼,入口更是糯香弹牙。 当然,最大的亮点还是那大闸蟹,虽然不到九月中旬,里面的蟹肉没那么丰满,吃到嘴里也是极其鲜美,美的盼盼小脸发亮,早把上午的负面情绪抛之脑后了。 一桌子都没外人,做父母的有心弥补,未来女婿有心讨好,子悦姐弟俩都觉得盼盼身上可加利用,所以这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气氛和谐极了,可惜,就要吃完的时候,不和谐的声音冒了出来。 “呦呵,这不是赵大公子吗?我说起大早就听见那该死的乌鸦嘎嘎乱叫,原来它没白叫,是我冤枉它了?” 第6章 能在蓬莱阁消费的顾客都是非富即贵,但这么嚣张的却不多见,毕竟是人都要个脸面,哪怕背地里骂你八辈祖宗呢,见面的时候也是一团和气笑容满面,所以如此‘真性情’的人,立刻引起了厅内众人的围观。 只见从门口处走来一位俊朗青年,修身的黑色衬衫,愣是被这位穿出痞痞的范儿,袖子撸到胳膊肘,领口开到水平线,浓密的眉毛叛逆地微微上扬,蔑视的眼神简直就像x光线,直直射向赵文博。 刚刚还属性绵羊的赵文博,一见来人也是气势大变,下巴微扬,笑容内敛,虎视眈眈就迎了上去。 “我当谁这么没素质,进门就嚷嚷个没完,原来是霍大少爷?失敬失敬。” 两手交握,火花四溅! 拎着螃蟹腿的盼盼,就差拿着小旗摇旗呐喊了,有钱的公子哥连吵个架都这么有风度?简直太有新鲜感了!这要是老家的哥们看谁不顺眼,早就张嘴骂娘拎板砖了,还握爪?美得他。 她这边看热闹不怕事大,任国平却是忍不住皱眉:这位霍齐宣是霍氏企业的大少爷,为人那个嚣张就不用提了,有句话说的好,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落到霍齐宣的身上也是如此,家族有势力,本身有实力,以至于他嚣张起来都没人敢管。 文博怎么还对上他了? 此时的任大书记还不知道,不是赵文博对上霍齐宣,是他姑娘任子悦对上霍齐宣了,霍家做的是珠宝生意,任子悦学的是珠宝设计,这丫头心高气傲,总想证明自己的真正实力,所以自己应聘,就聘到了霍氏企业。 一个想隐藏官二代身份的天之骄女,一个有才有貌,在女人堆里无往不利,会发生什么事情,大家可以自行想象。 本来霍齐宣对于这任子悦,还不是非要不可,好死不死的,正碰到任子悦和赵文博在一起,这下子霍大少爷炸庙了。 赵文博是谁?自家祖上开典当行,他们家也开典当行,自家转行做珠宝,他们家也跟着做珠宝,紧跟着屁股后头膈应人也就罢了,这家伙还和自己同龄同届,每当自己闯了祸,妥妥被提出来当正面教材,这世上还有比他更招人恨的吗? 因为赵文博,霍齐宣对任子悦的随便玩玩,上升到势在必得,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任子悦是任国平的女儿,否则……好吧,这货马上就要知道了,不用否则了。 不动声色的撤回了,因用力过大而略微发抖的手掌,霍齐宣朝着赵文博轻蔑一哼,转头望向任子悦,想继续自己的每日一撩拨,可到嘴的话没等说出口呢,他一眼看到背对着自己的任国平了:“任书记?您怎么在这?” 任国平,任子悦,难不成……心思一转,刚刚还狂霸拽的霍齐宣,顿时变成了五好青年,一派谦和的坐到属于赵文博的座位,对着任子悦很是亲昵的道:“子悦,原来你和任书记是亲戚?相处这么久,还和我保密?”说到这,他又转头对任国平笑道,“任书记,上次我们的珠宝展览会,多亏您的大力支持,我爷爷还说呢,有时间想请您过去吃顿家常便饭,和您好好聊聊,可惜您贵人事多,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现在好办了,知道您和子悦认识,过两天我在四海鲜摆两桌,咱们好好聚聚,在座的都没外人,一定要赏脸啊。” 在座的人都笑容一僵,尼玛,坐在赵文博的座位上,撬赵文博的行,还让他们赏脸?真赏了这个脸,今后和赵文博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张月荣不满的瞪了眼闺女,心说明明和文博处对象,怎么又扯上这霍齐宣了?让赵家知道了怎么想? 任国平也看了眼女儿子悦,见对方垂眸不语,心中疑惑,嘴上却已笑着回道:“展览会是促进我市发展的好事,这种事哪有不支持的?霍老爷子也太客气了。”哈哈一笑,他对着赵文博摆手道,“文博别站着,过来坐,你们俩都是咱市的有为青年,我家子俊要是能赶上你俩一半,我这当爸的也就心满意足了。” 盼盼放下手中的蟹腿壳,在心里为大哥的转移话题、避重就轻点了个赞,见没人注意,她允去了手指上的蟹肉,不动声色的,将眼光落到盘子里的螃蟹上,下一步她该吃哪呢?三百八的螃蟹可不能浪费啊! 桌上的几个人,任国平两口子关心则乱,任子悦低头不语,赵文博心中气愤,可当着任家人的面又有口难言。 唯二轻松的就是任子俊和霍齐宣,一个冷心冷肺,左右姐姐是亲的,姐夫是谁他全没意见,一个悠闲的搅乱了池水,就等着浑水摸鱼,做那得利的渔翁,结果俩人都不急不躁的一抬眼,正碰上某吃货剃完了蟹肉舔手指头? 油汪汪粉、嫩嫩,不带半点人工色素的唇瓣,含着白嫩的青葱手指,允完了似乎心有不甘,小小的舌头还回味般的舔、了、舔唇…… 轰的一下子,两团火瞬间炸开。 不同的是,任子俊的火是炸在脑子里,这位刚满十六岁的花季少年,红着脸恼羞成怒,就算吃螃蟹用手,谁让你舔手指头了?简直是太,太……太了半天,他也没舍得把不要脸这个词用在女孩身上,至于为什么没舍得,他潜意识没去追究,只知道再领对方出来,绝对不能吃海鲜。 因年龄关系没开窍的任子俊是这么想的,开了窍的霍齐宣却是炸在了别处,说实话,他的女人真不少,昨晚上还搂了个身材火爆的,可他接触过的女孩里,从未有过这种类型,清清爽爽,干干净净,再看那稚气的动作,说是女孩不如说是孩子,自己竟对一个孩子有了感觉?我擦!该不会活了二十六年,才发现自己的最爱,不是波、霸是萝、莉? “齐宣哥~~”在这让人全身酥麻的发嗲声中,一个身穿红色裹胸裙,脚踩七英寸高跟鞋的妙龄女孩,嘟着嘴奔了过来,“齐宣哥,不是说好一起来的嘛,你怎么自己走了也不等我?”说着话,一眼看见对方身边的任子悦,这丫头顿时就火了,“你这阴魂不散的女人,怎么哪都有你?谁让你来的?” 一直垂眸不语的任子悦,听到这话,终于抬起了眼眸,看着对方气急败坏的样子,语气凉凉的道:“这店是你家开的?” “你……” “既然不是,你凭什么说我阴魂不散?一天天在公司里争风吃醋吵个没完,现在吃个饭还能碰见你,真是……”后面的晦气俩字,在看到女孩身后的男人时,下意识的咽了回去,平稳了一下烦躁的心情,任子悦挑了挑嘴角,站起身来真心道,“墨经理,真巧,没想到你也来吃饭?” 她口中的墨经理无奈一笑,语带抱歉的道:“是啊,真巧,来和家人吃饭?”扫了眼桌上众人,在看到任国平时顿了顿,却没有出声,扶了扶耳边的银色镜架,他面向任子悦含笑道,“假期还让你碰到公司事件,实在是抱歉,这顿饭我请,就当公费报销了。” “陶然哥……”红衣女孩愤愤不平的声音,被霍齐宣一个厉眼瞪了回去,可那不甘的眼神,却让任子悦心情大好,不在推迟顺势应了下来,“好啊,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谢谢墨经理。” 墨陶然微微一笑,又转头看向霍齐宣,温和劝道:“齐宣,我出来的时候,家里打过电话,说舅舅舅妈已经过来了,让咱们也早点过去,这种场合,去的太晚总是不好。” 霍齐宣不甘的看向赵博文,顺带扫了眼任盼盼,想到表哥的话,到底是无奈的妥协,站起身对任国平道:“任书记,我这世妹不懂事,让您见笑了,下次见面,小侄我一定给您赔礼……” 看着过来搅和一趟,没说几句话又转身离去的三人,众人再没有刚才的好心情,张月荣看着神色复杂的小儿女暗暗着急,任国平却想着刚刚霍齐宣的态度,只有任子俊,监视般的看着盼盼,也不知道是想看她舔手指,还是怕看她舔手指? 正这时候,一个服务员端着一壶姜汤走了过来:“对不起打扰一下,这是霍少爷给您几位点的红糖姜汤,说螃蟹性寒,喝点姜汤去去寒凉。” 盼盼望着姜汤暗暗挑眉,觉得这男人要是当她侄女女婿也不错,吃螃蟹都知道上姜汤? 刚满足的喝了一口,就见任子悦僵笑着站了起来:“爸妈你们先吃着,我去趟洗手间。” 洗手间? “子悦等等,我也去!”盼盼放下茶杯忙跟了过去,不是她年纪小,上个厕所还想找人作伴,实在是这饭店太大了,室内假山流水的,都快山路十八弯了,没人跟着她会丢的。 第7章 任子悦很烦,在别人眼中,她是个实实在在的天之骄女,男友有钱,父亲有势,自己有才有貌,似乎天下的好事都被她占尽了,可半路偏偏插、进、来个冤家霍齐宣? 她不承认自己是三心二意,毕竟和文博的感情不是她自己选的,是两家大人的推动,青梅竹马的他们才自自然然的走到了一起,这种感情太平淡,平淡的简直起不了一丝波澜,和紧追不舍,步步逼近的霍齐宣相比,真是差了很远。 在理智上,她觉得平淡的感情更适合婚姻,可在感情上……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 想到刚刚,霍齐宣当着众人的面,变相的宣示主权,又想到那壶驱寒的姜茶,她眼中一暖,搓了搓发热的脸颊,开门走出了洗手间。 “子悦你出来了?”等了许久的盼盼,见对方出来表情自然,终于暗暗的松了口气。一路走来她当然知道子悦为啥沉着脸?可两人的关系,还没好到能随便谈心的程度,所以她只能默默缩小存在感,试图不给对方找麻烦。 不知道眼前的小姑姑,正是那壶姜汤的真正受益人,见对方很识趣的什么也不问,子悦对盼盼的印象又好了几分,当即笑道:“可能是海鲜吃多了,胃里有点不舒服,等半天了吧?” “没等多久。”随意的一摆手,盼盼关心道,“你胃里不舒服,回去多喝点红糖姜茶,刚才我喝了一口,甜甜的暖暖的,喝到胃里可舒服了,回去多喝两杯,指定驱寒又保暖。” 想到姜茶背后的含义,子悦粲然一笑:“好,回去我一定多喝两杯。” 两人说说笑笑的走出长廊,却不知身后闪出一位气红眼的姑娘,这位不是别人,正是穿着红色裹胸裙的罗诗函。 这丫头半路被霍齐宣一顿挤兑,想发泄又怕惹对方不满,所以心情不好的也跑到洗手间,然后就听到这姐俩的对话,想起刚刚上楼时,齐宣哥吩咐的红糖姜茶,罗诗函心中又气又恨:想驱寒保暖?今儿个我就让你好好保保暖! 这丫头是典型的胸大无脑,做什么都讲究个蛮干,你说为啥会这样?他们罗家女孩少,到了她这辈,七个男孩才生出来她这一个宝贝疙瘩,说是万千宠爱一点都不为过,在罗家人眼里,罗诗函生下来就是负责吃喝玩乐的,然后找个好对象结婚,继续吃喝玩乐,可惜她不按套路走,喜欢上气焰嚣张的霍齐宣。 为了让自家宝贝如愿以偿,这才把对生意一窍不通的罗诗函,塞到了霍氏企业,想着近水楼台先得宣,可惜的是,霍齐宣脑子也不笨,他哪个女人都敢碰,唯独见到她就躲的老远…… 这位说下手是真不客气,眼角一扫,看到大厅内的假山水池,她踩着七寸高的高跟鞋,蹭蹭就追了过去。 蓬莱阁的室内水池,也算是本店的一大特色,池内能有半米高,大小相同的鹅卵石铺底,一对黄金龙凤锦鲤悠闲的在水中游玩,因着锦鲤的个头可观,所以来往的顾客,谁都不免瞅上一眼。 见惯了的任子悦对这本不感兴趣,可想到盼盼是第一次来,她特意领着对方停在水池边,看着游荡的锦鲤刚想说点什么,就感觉身后一股大力推来,让她脚下不稳,顺势向前倒去。 “子悦——” 盼盼刚才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回头去看,就见任子悦身子一晃,朝水中栽了过去,来不及细想,她伸手抓住对方的胳膊往回一拽,人被拽回来了,可因为用力过猛,任子悦身子回弹正好撞在她身上,把她撞了个趔趄,蹬蹬蹬倒退了好几步远…… 与此同时,饭店的服务员推着一个巨大的生日蛋糕从旁边经过,盼盼这一倒退,刚巧一屁股坐到了蛋糕中间。 二十四寸的大蛋糕,足足能有半米多高,身高一米六的盼盼,往里一坐正好没过膀肩,外面就剩下一个脑袋。 霎时间,宽敞的一楼大厅内一片寂静,二楼听到盼盼那句‘子悦’的霍齐宣,也忍不住探头去看。 “噗……” 真的不是霍齐宣幸灾乐祸,实在是盼盼这造型太好玩了,带着水果花边的生日蛋糕中,露出一个呆呆萌萌的小脑袋?这让从不爱吃生日蛋糕的他,也忍不住有点心动了。 一口一口吃下去,吃到最后露出一个水嫩光滑的小美人…… “怎么了?笑什么呢?”突来的声音,戳破了霍齐宣脑子里的粉红泡泡,瞥了眼肩膀上的大手,他头也没回的用下巴点着楼下道,“还能怎么了?咱们罗大小姐又出幺蛾子了。” 把人推到水里这种事,在罗诗函身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她每次推人,都找这种半米高的小水坑,狗都淹不死,还能淹死人?过后既不用追究刑事责任,看在罗家的份上,苦主也不能硬抓着她赔礼道歉,结果只能是不了了之。 要说这么多受害者中,还就这任子悦算是好运,竟然有人替她代受了? 再看一眼盼盼的形象,霍齐宣忍不住又喷笑出声,艾玛呀,这丫头太好玩了! 墨陶然第一眼看到盼盼牌蛋糕,也是忍不住发笑,可看着看着,他却笑不出来了——呆住的女孩,无措的看着四周,见没人帮忙,自己红着脸,手脚并用的从蛋糕里爬了出来,这画面,让他脑中尘封的记忆瞬间打开。 …… 六岁的小陶然,依偎在奶奶怀里,见奶奶看着年轻时的结婚照片,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他稚气的问道:“奶奶,陶然的新娘在哪里?”爷爷的新娘是奶奶,爸爸的新娘是妈妈,他的新娘呢?是妈妈肚里的小妹妹吗? 奶奶一听此话,眼中的愁绪敛入眼底,搂着怀中的小陶然,若有所思道:“我们陶然的新娘啊?让奶奶想想……嗯,我们陶然的新娘,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有一天,她会从个特别漂亮的生日蛋糕中走出来,然后陪着陶然,一起度过风风雨雨,幸福快乐的在一起。” 为了奶奶这句话,小陶然隔三差五就催着妈妈给自己买生日蛋糕,盼着自己的新娘,能从蛋糕里走出来,可惜…… 别人或许觉得奶奶在骗小孩子,可长大后的陶然知道,奶奶不是骗人,他的奶奶有种与众不同的能力,只可惜,这种能力带来的并不是幸福,明明知道大祸临头,却只能苦苦的烂在心里。 …… “天!那女孩怎么了?” 周围的窃窃私语,打断了墨陶然的回忆,看着厅内束手无策的女孩,他蓦然转身,叫过一旁同样看热闹的服务员:“给我找一套工作服,就你身上这个型号的,要快!”说完,他顺着楼梯大步走了下去。 盼盼是真的要哭了,她觉得自己就是掉进水里,都比现在这样强,满身的奶油水果,这要是在外面,非得遭苍蝇不可,她这是招谁惹谁了?老老实实上个学,怎么能惹出这么多事? “小姑姑你没事吧?”同样无措的还有任子悦,饶是她聪明伶俐也没见过这种场面,大活人掉到蛋糕里?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盼盼?” “盼盼你没事吧?” 远处坐着的任家众人也赶了过来,看着全身都是奶油蛋糕,动一动还直往下掉渣的盼盼,一个个都有点无处下手的感觉,实在是太黏腻了。 “经理呢?你们大厅经理呢?”强压怒火的任国平,转头四处找着经理。出来吃个饭,大女儿被人伤害,小女儿掉进蛋糕里,这都什么事啊? 旁边的服务员满脸僵笑,连连擦汗:“经理,经理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紧咬下唇的盼盼,感觉周围的目光如刺针芒,不管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她都不想当被人看的那个热闹,如果一身是水,她还能甩头就跑,这一身蛋糕,腿都快迈不开了,你让她往哪跑? 墨陶然到了近前,看到的就是这种场面,现场的事故没人处理,女孩站在当场孤立无援。 不再犹豫,他大步上前,拉住女孩满是奶油的胳膊,温和的安抚道:“别怕,二楼的经理办公室有洗漱的地方,我领你过去洗洗,一会儿换套这儿的工作服就好了,没事的。” 平时要是有人敢抓自己的胳膊,盼盼一定认为这人是流氓,当场给他来个过肩摔,可现在有人敢抓自己的胳膊,盼盼顿时就红了眼,好人啊! 没见她大哥大嫂,都站在半米开外?只有这人不嫌弃自己,真是好人啊! 见红着眼的盼盼,满是委屈(?)的看着自己,墨陶然心中的怒火蹭一下就窜了出来,无关爱情,他还没重口到,能对一个满身蛋糕的的女孩产生爱情,可就算不爱,这也是他奶奶口中的蛋糕女孩,怎么能让人这么糟蹋? 平光镜面的遮掩下,墨陶然眼神阴冷的扫了眼周围众人,而后轻轻一拉盼盼,面色不变的温和道:“走吧,就在二楼拐角,上了楼梯就是。” 顺着对方的手劲,盼盼信赖的跟了上去,那感觉就像儿时躲猫猫,躲的太晚不敢回家,父亲找来,也是用有力的手掌,把自己拉了回去。 颤颤巍巍的奶油水果,随着盼盼的走动,一步一掉渣,看着光洁的地面,被自己染上了一条污迹,盼盼突然有点不敢走了。 见女孩眼神怯怯的落在脚下,墨陶然对着迟迟赶来的大厅经理淡淡一笑:“别担心,酒店的卫生半个小时一收拾,你就是不走,他们也会收拾。” 匆匆而来的大厅经理,下意识的身子一抖,听到这话,忙笑着点头:“没错,我们这的卫生半个小时一收拾,小姐您随便走,没事,呵呵,没事。” 看着毫无压力的盼盼,跟着墨陶然大步上楼,大厅经理莫名其妙的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对方明明是笑,自己为毛会抖呢? 1 第8章 看着镜中干净整洁的自己,盼盼很阿q的恢复了好心情。 不就是一身蛋糕嘛?其实从侧面想,只有古代的皇帝妃子才洗牛奶浴,自己洗了个升级版的奶油浴,也算是高级待遇了,她身上的衣服加起来才多少钱?人家的蛋糕多少钱?所以说这种事,谁亏谁赚还不一定呢,有什么好伤心的? 穿着一身崭新的工作服,盼盼脚步轻松的出了浴室,开门一看,嚯,人可真不少?任家众人,酒店领导,还有两个前来道歉的罗家人。 当然,盼盼熟悉的只有任家人,剩下的一律不认识,她正下意识的,在人堆里寻找自己的救命男神,就见张月荣和任子悦一脸关心的迎了过来:“盼盼,你没事吧?” “盼盼,你不要紧吧?刚才我也懵了,你那一坐有没有伤到自己?” 任子悦这是真心感激,她和草根级别的盼盼不同,这丫头磕个跟头,只要不疼,爬起来仍旧阳光灿烂,可任子悦不行,对于心高气傲的她来说,绝对是形象重于生命,大庭广众之下,穿着长裙的自己一头栽到水池里,形象毁了不说,明天得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想到那个场面,她死的心都有了,能不感激盼盼吗? 看着眼前关心自己的两人,盼盼笑眯眯的道:“没事的,当时就是吓了一跳,没什么大事,都是奶油,洗干净就好了,不要紧的。” 后面的任子俊,见她这毫不在乎的样,放心之余,忍不住暗骂了句没心没肺,而后转身瞪向一旁的罗家两兄弟,敢害他姐姐?坑他姑姑,几句话就想完事?真当他们任家好欺负? 这事不能完,绝对不能完。 其实气到最后,他也不知道是气罗诗函多一点,还是气自己多一点,对了,或许还有见义勇为的墨陶然,只要想到那家伙,跟个披星斩月的白马王子似的,拉着一脸感激的盼盼上了二楼,他这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大厅经理随后就到,哪显着他了? 正酸着呢,墨陶然来了。 这家伙是随着舅舅、舅妈给罗家人贺寿的,没错,那个被坐扁了的蛋糕,就是给这寿星老定的,可惜没等吃呢,就被盼盼给毁了,大寿当天出了这种事,心里的晦气可想而知,可谁让惹事的是他亲孙女罗诗函? 自家孙女不能气,任大书记不敢气,为了不让罗家把不满情绪带到盼盼身上,墨陶然给盼盼找好了衣服,亲眼看着她进了浴室,转身就去罗家解释。 其实都不用他解释,这么大的事,早有人给罗家提前通知了,罗家众人也知道自家丫头什么样,不用看就能想象那个场面,可知道是一回事,迁怒又是另一回事,正满心不悦的时候,就见墨陶然进来报喜道:“误伤那丫头好像没什么大事,刚刚她是自己走上楼的,任书记一家已经跟过去了,估计应该不要紧。今儿个这事还多亏那小丫头,否则就任子悦那得理不饶人的小辣椒,在公司抓住理了,连我都惧她三分,这回说不定怎么闹腾呢。” 语带庆幸的给盼盼报了功,终于让这些人注意到了重点,盼盼是救了任子悦的功臣,更可能受了工伤。 听这些人转移话题,开始商补救措施,墨陶然心里暗暗掐算着时间,觉得盼盼这澡洗的差不多了,他借着打听消息的名头,又溜了出来。 同来的霍齐宣笑着打趣道:“奶油美人的触感怎么样?是不是触手滑腻,芳香四溢?”在蛋糕里坐着还觉得挺美好的,可那丫头出来后的惨劲,也不知道他怎么下得去手?想想就难受。 墨陶然停下脚步严肃道:“人家女孩都够可怜的了,你还这么幸灾乐祸的口无遮拦?” 见对方说说话又开始严肃起来,霍齐宣无趣的闭上了嘴,自己这表哥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太较真,开个玩笑还教育上了,至于嘛? 当然至于! 虽然在墨陶然心里,盼盼的年纪有点小,他暂时还有点下不去口,但如无意外的话,那就是他未来老婆,说他老婆触手滑腻,芳香四溢?这不是找抽是什么? 蠢蠢欲动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墨陶然皱起的眉头慢慢舒展:他是好哥哥墨陶然,不会为了个陌生的女孩打弟弟的,嗯,是的,不会。 步入经理办公室,他一眼就看到,满身清爽的盼盼,眉眼弯弯的站在人群中间。 人群中的盼盼也似有所觉,回眸间,一眼就扫到门口处的墨陶然,女孩的眼睛一亮,嘴角的梨涡加深,只见她毫不犹豫的舍下任家母女,快步朝门口走来。 那欢快的表情过于明显,一时间,让门口的两人都有些怦然心动。 霍齐宣下意识的扬起嘴角,露出自己最迷人的笑容,却见那欢快女孩,看都没看一眼自己,对着表哥感激道:“墨经理,刚刚真是谢谢你,那一身蛋糕弄的我走也不敢走,动也不敢动,简直是尴尬死了,还好有你帮我解围,太谢谢你了。” 恩人啊! 虽然对盼盼口中的‘墨经理’不太满意,可看着女孩明亮的眼睛里只有他自己,墨陶然郁结的心情又莫名舒畅了起来:“诗函是我世妹,今天的事本就错在我们,说什么谢不谢的?”淡淡一笑,他又语气温和道,“刚刚没事吧?推车的把手挺硬的,也不知道你撞没撞到。” “没事,我是直接坐……”话到一半,盼盼又给咽了下去,对着这么一个温文尔雅的大帅哥,说自己一屁股坐下去,实在有点不好意思,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个淑女啊。 见女孩咬着舌头一脸尴尬,墨陶然忍不住低笑出声——开朗、活泼、不悲观、不献媚,和这么个女孩共度一生,确实会是件很幸福的事。奶奶,您放心,我会抓住这份幸福的。 笑声不大,却意外的好听,听的盼盼脸颊泛红,看的霍齐宣阵阵泛酸。 哥俩在一起的时候,受到瞩目的一向都是自己,今天怎么还风水轮流转了?瞅瞅面前这,貌似郎情妾意的两人,霍齐宣不知为啥,突然有种绿云罩顶的感觉? 别看这感觉来的怪异,却也让他心生警觉,当即清了清嗓子插嘴道:“任小姐,刚刚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觉得你说对不起的人,不应该是我。”盼盼俏脸一冷,对霍齐宣的好感顿时减了三分,亏她还觉得这男人挺细心,结果张嘴就是不知道?人是不是他领来的?货是不是你惹的?那女人为啥针对子悦,这么明显的事她都看懂了,他还不懂? 不管条件如何,没有责任感,脚踏两条船的男人最让人讨厌了! 可怜的霍齐宣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会因为一句习惯性的‘不知道’而惹人厌,如果知道了,他一定会哭的——他是真的不知道啊!罗诗函疯起来家里都没人能管,他能怎么办?那种沾边赖,管了就要命啊! 第9章 后续事件是怎么商讨的,盼盼并没有特意去了解,毕竟以她的身份,就是知道了也没啥大用,眼前这些人一个个非富即贵,她可不认为自己今后还能和对方接触,所以听张月荣问她,要不要先回去休息?她当即就点了头,在大嫂的陪同下下了二楼。 看着酒店的大门,她突然又有点不舍,不是舍不得这奢华的酒店,而是舍不得自己的救命男神。 盼盼这丫头从来没有追过星,也不知道追星是什么感觉,每次见女同学提起某某明星兴奋异常的样子,她都感觉莫名其妙,不能吃不能喝的有什么用啊?至于吗? 可今天,她突然明白那种心潮澎湃的感觉了,因为此时的她,也想弄张墨陶然的照片,回家放大挂墙头,想到这么一走就再也见不着了,心里难免有点怪怪的? 怀着最后一丝期待,走到大厅门口的她,蓦然回头望向二楼,正看到二楼处的墨陶然,手把着扶手也看向自己,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表情,盼盼却心中一喜,下意识的嘴角上翘,露出个甜美的笑容,见对方朝自己的方向点了点头,她也朝对方摆了摆手,而后自觉心中圆满,开开心心的随张月荣出了酒店。 目送盼盼离了酒店,墨陶然用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收回摆好的pose,转身往回走,想到那丫头到门口了,还不忘回头找自己,眼里忍不住闪过一丝笑意。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从掐算着洗澡时间回来看盼盼,到站在楼梯口目送对方离去,全都是盘算好的,就为了在盼盼心中,给自己多加印象分。没办法,那丫头还太小,据说今年才来上大学,这么一朵花骨朵不能在身边珍藏,等着她慢慢成长,万一不经意间被别人采走了怎么办?那他该上哪找媳妇去?所以某些手段是必要的,用用美男计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心情大好的他刚进入二楼大厅,就碰到哭丧着脸的霍齐宣。 “怎么了这是?”哭丧着脸给人拜寿,真嫌罗老爷子活的太长? 霍齐宣一听这话顿时泪眼汪汪:“我妈说今儿个这事都怪我,让我今后老老实实的,跟那个疯女人罗诗函好好相处,我爸说今儿个这事都怪我,既然喜欢上了任子悦就不能三心二意……”一个想和罗家联姻,一个想和任家借势,他在中间快成夹心饼干了。 墨陶然顿时哑然,这话说的,确实是他舅舅舅妈的风格,想了想和盼盼相处和谐的任子悦,他笑着道:“舅舅舅妈也是为你好,谁让你处了那么多女朋友,现在还没定下来?不过我看诗函的性格……呃,似乎不太适合当贤内助。” 见表哥一脸为难的不想道人长短,霍齐宣更想哭了,他的命咋就这么苦哎?怎么就惹到罗诗函那个疯女人了?不过表哥说的没错,那女人要是娶到家里绝对是个麻烦,别说他还不想结婚,就是娶,也绝对不娶罗诗函。 同情的看着表弟出门,去找任子悦赔礼道歉,墨陶然摇了摇头,笑容满面的进去应酬罗家人。 看着风度翩翩,侃侃而谈的墨陶然,罗家人不禁心中遗憾,自家丫头喜欢的怎么就不是他呢?满心遗憾的他们绝对不会想到,这笑面虎刚刚就坑了罗诗函一把。 在墨陶然心里,就算罗诗函不是有意的,可她让盼盼受了委屈是真的,不让她难受难受,他哪能平衡?更别说盼盼和任家人交好,借着霍齐宣和任子悦的关系,他还能和盼盼搭上线……什么?你说他也认识任子悦?开什么玩笑?追媳妇的时候,还和别的女人扯上关系,那不是蠢得找死吗?撇还撇不清呢。 不知道心中男神为了自己,顺势坑了一把罗诗函,盼盼到了任家不再休息,挑出自己准备的土特产,开始重新打包,准备去学校报名。 今儿个这一天她过的可是惊心动魄,虽然没觉得自己和任家犯冲,但内心深处还是觉得,这任家乃是非之地不易久待,自己还是有多远滚多远吧,太危险了。 张月荣眼圈发红的看着面前一堆土特产,没想到女儿千里迢迢的,还给自己带了这些东西?这傻孩子,多沉啊?正感动的无法自拔呢,突然听说女儿要走?当妈的顿时就急了,有心想挽留,可她说一句,盼盼那有十句等着她。 什么早点去老师印象好啊,什么早点去能抢到好床铺啊,什么早点去能和寝室同学打好关系啊……说到最后,连张月荣都觉得,今儿个这半天,孩子确实耽误时间了。 心急之下她也顾不得等丈夫回来,让车拉着盼盼,娘俩就跑师大报名去了。 今儿个是师大报名的第一天,上午人潮人海,下午这阵儿倒是宽松了许多。 见报名处的人没有几份,盼盼拿出自己的身份户口和入学通知单,尽快交了钱办理了入学手续,而后领了自己的寝室号牌,笑着挤出人群对张月荣道:“大嫂,我都办好了,后院b楼的301寝室,咱们过去吧。” 紧捏着自己的学生证明,盼盼心中稍安:过会儿安顿好了,她就可以给爸爸打电话了,一天没联系,爸爸一定着急了。 …… 盼盼住的这个b楼座,本是十多年的老楼,幸运的是,今年夏天做了翻新,瞅着倒是和新楼没啥两样。 可有一样是没法变的,那就是房间格局,一般近两年盖的新楼是四人一寝,她们这楼却是八人一寝,见女儿要和这么多人一起挤,张月荣皱眉不满道:“盼盼,这人也太多了,大嫂去给你找人问问,咱们换个房间。”自古人多是非多,再说人少条件也好,这乱乱窝窝的,让女儿怎么学习啊? 见寝室先到的三个女孩,面上不显各干各的,耳朵却支楞的挺长,显然都在注意这边的动静,盼盼忙笑着劝道:“大嫂,人多热闹,我就喜欢人多,再说真要有人敢欺负我,我们寝室姐妹一人一下,挠也能把他挠跑了,人少不顶事啊,这寝室挺好。”开玩笑,有钱的又不是自家,来了就挑这挑那的,今后的四年还想不想好好过了? 被盼盼这么一说,张月荣也忍不住笑了,揉揉盼盼的脑袋道:“你个小滑头,算了,不想换就不换吧,现在名也报完了,你把东西收拾收拾,跟大嫂回家吃饭,等正式开学了咱们在过来,这两天回家睡。”她都盘算好了,今后女儿放假就回家,大四也在这儿实习,四年过去咋还不成一家人?坚决不让盼盼回去。 她想的挺好,盼盼却听的心惊肉跳,好不容易跑出来了,还回去? 咽了口唾液,盼盼揉着额头一脸苦笑:“大嫂,我今儿个真累了,坐了一宿的火车没睡好,中午又吓了一下子,现在就想铺好床上去睡觉,今晚上我就不回家了,等下周六放假好不好?下周六放假,我一定回去等你给我做好吃的。” 又撒娇又卖萌的,盼盼可算是把张月荣给劝走了,擦了把头上的冷汗,就见旁边的几个女孩,正一脸好奇的望着自己,其中一个扎马尾的试探着道:“刚才那个,是你大嫂?亲大嫂?”看那气派就像是有钱的主,没想到她们寝室还有富二代? “啊?”盼盼愣了愣,而后笑着摇头道:“不是,我大嫂家条件好,你看我这样像有钱的主吗?告诉你们一个秘密,皇帝家也有几门穷亲戚,我就是里面那穷亲戚,差着好几层呢。” 三个女孩噗嗤一笑,几人的关系顿时拉近不少。 其实来师范上学的女孩,家里条件大多一般,毕竟有条件的都想往上爬,只有普通家庭的父母,才会希望自家孩子当老师,既不挨累也不操心,还是个旱涝保收的铁饭碗。 女孩交朋友就是这样,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即使羡慕人家富二代兜里有钱,喝奶茶都能一起买俩,可事实上,大多数找朋友,还是喜欢和自己条件差不多的,否则就拿逛街来说,人家兜里有钱想逛精品屋,你兜里没钱就想逛两元店,走在一起多尴尬? 此时发现同寝的盼盼,也是工人阶级的苦孩子,这姐几个顿时高兴了,热情的帮着盼盼收拾好床铺,姐四个坐在铺上开始分零食,你是东北的,我是西南的,我有烤鱼片,你有麻辣鸭,正嘻嘻哈哈呢,又来人了。 “怎么给我分的是个下铺?来回走的人谁都能坐,多脏啊?” 盼盼几人的嘴角齐齐一抖,互看了一眼谁都没说话,可心里却都记住了,四号床铺是地雷区,非傻误入! “婷婷别气,你爸去找人了,让他们给你换,一会儿让他们给你换。”高挑女人一脸讨好,看年纪绝对不是女孩她妈。 穿着牛仔短裤的女孩冷哼了一声,挑剔的眼神打量着四周,瞅都没瞅女人一眼:“换换换,刚才还说给我换房间呢,现在住的不还是这破屋?” 女人一脸僵笑,显然是不知说什么好,正这时候,一个很是富态的中年男子,边擦着汗边进来道:“婷婷,爸给你换来了,五号床,不守门还是上铺,这回满意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换个床铺还唧唧歪歪的,没你们事了,赶快走吧!”抢过床牌,那女孩跟撵苍蝇似的把俩人撵出寝室,而后当着对方的面,哐的一些把门摔上。 巨大的摔门声,把床上的姐四个震的一颤,一个个正襟危坐谁都没敢动,同时心中哀嚎:不会吧,今后三年要和这么个大小姐一起住?老天!让她死了算了! 几人都等着对方下一步挑剔,或者说下一步爆发,谁知那丫头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一步一步挪到床铺下面,冷着脸爬上床铺,被子都没铺,就趴到军绿色的床垫上不动了? 临床的盼盼,瞅着离自己不到一尺远的女孩,趴在床上肩膀有细微的耸动,想了想,不管咋说都是一个寝室的,她到底是没忍住的凑了过去,小声道:“婷婷,你没事吧?”是叫这个名吧? 那婷婷正哭的来劲,一听这话,蹭的一下坐了起来,冲着盼盼张牙舞爪道:“干嘛啊?干嘛啊?我被我爸扫地出门了,家都不让回了,哭还不能哭啊?” 长长的假睫毛翘起了一边,细细的眼线变成了黑眼圈,瞅着对方这比女鬼还女鬼的样,盼盼一个没忍住,噗的一声笑着点头:“能,你哭吧。” 婷婷一愣,而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家里没好人,寝室也没同胞爱,她不要活了啦! 第10章 孩子上学是大事,出于种种考虑,做家长的不免都想提前,以至于第一天报到当晚,寝室的八个妹子就全部到齐。 到齐了一问才发现,这可真是天南海北哪都有,甚至有些地名,盼盼连听都没听过,不过这都不要紧,同龄人自有同龄人的相处方法,两个笑话下去,只要不是太矫情的,大伙都能处个混合。 当然,不混合的也有那么两位,其中一位,就是哭花了眼的潘婷婷,这丫头父母离异,母亲远走他乡后,父亲又给她找了个后妈,估计这熊孩子平时和后妈的关系也不太好,所以眼见她上了大学,明明家在本市,后妈却撺掇她爸,非让她寄宿在学校? 作也作了,闹也闹了,最后还是被送到学校,潘婷婷心中的气愤可想而知,所以都到晚上了,这丫头还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 虽说是一个寝室住着,可既不是她妈也不是她爸,女孩们被喊了两回,谁也不讨那二皮脸,上赶着搭理她了。 另一个不太合群的叫许兰兰,如果说潘婷婷是脾气太大,这丫头就是胆子太小。 看穿着打扮,家里应该是比较困难,也不知是自卑还是胆怯,反正你一跟她说话,听不着对方的回声,光能看到对方的脑瓜顶?别人怎么想的不知道,可对于盼盼来说,这一杠子压不出个屁来的许兰兰,还不如那喷火的炮仗潘婷婷,跟她说话不只着急,你还有种说不出的负罪感,瞅那畏畏缩缩的模样,就跟谁欺负了她似的,让你一口气堵在嗓子眼,性子急的能直接憋死你。 好在除了这两位极品人物,其余的女孩还都挺正常,和大家躺在床上聊着各自的家乡趣闻,盼盼觉得,自己今后的大学生涯一定会很幸福哒…… 第二天,见别的寝室人来人往,对比自家寝室的人员齐全,寝室里的大姐大笑着拍手道:“妹子们,今后的三年里,咱们可就是要同甘苦同患难了,都在一个屋理住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为了庆祝咱们缘分不浅,今儿个中午咱们集体出去吃顿饭吧?” 大伙一听就乐了,当即笑着叫好。 “当然,出去之前先把条件讲好,咱们寝室一供八个妹子,一顿饭下来钱也得不少,所以咱们采取aa制,等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先垫上,回来后大伙再把自己那份给我,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别人怎么想的不知道,盼盼是觉得这方法挺好,她家条件一般,装大款装不起,总吃人家的还吃不进去,像现在自己出自己那份,大伙聚一起乐呵乐呵,不是挺好吗? 刚想跟着赞同,就听旁边的许兰兰弱弱道:“我,我不去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到许兰兰的头上,等着她下一句解释,不去你总得有个理由吧?可这位挤出一句话后,脑袋一沁,没下话了。 静了能有一分钟,大姐大扯起嘴角,笑着打圆场道:“既然兰兰不舒服,那就咱们七个去吧,咱们七个……” 话还没说完,就见上铺的潘婷婷漫不经心道:“吃个饭能有多少钱?还要aa制?都不够麻烦的,我请了。”不就钱嘛?本姑娘穷的就剩下钱了。 大姐大脑袋上的十字花青筋彻底爆开:奶奶的,左一个拆台,右一个拆台,这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这大姐的位置,老娘不干了!!! …… 经过一顿鸡飞狗跳,301寝室的第一次集体活动,在许兰兰缺席,潘婷婷独家赞助的情况下,总算是圆满成功。 当然,后遗症也不是没有,都是小女生,心眼也不算大,瞅着潘婷婷那一脸,老子有钱天下第一的样,这顿饭吃的不但没领情,隔膜倒是更深了。 见出来时还拉成一排的姐几个,现在分成了金字塔的阶梯型,盼盼有些无语,说好的‘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呢?咋一天不到就开始分班分片了? 正替自己的未来三年担忧呢,就见前面闪出一人,语气不耐的道:“大中午的你跑哪去了?我十点半来的,这都快十二点了,你吃个饭能吃俩小时?” 也不怪任子俊生气,他任大少爷啥时候等人等过这么久?要不是见她昨天受了惊吓,不亲眼看看没法回复母亲,他早就走了,还能耐着性子在这等她?简直太不识抬举了。 心里不耐,语气不耐,眼神倒是上下打量着盼盼,见女孩脸颊红润,目光清澈,任子俊更觉得自己傻的可以,这女人没心没肺的有什么好瞅的?亏的他昨天还急忙忙回家看她,结果到家一瞧,人走了?简直糟蹋了他那一袋子水果。 越想越气,从不委屈自己的任子俊,当即转头,指着长椅上的两个袋子道:“那是我妈给你准备的,她让我告诉你,她今天有事来不了,下周放假她来接你回家,我先走了。”说完,都没等盼盼说一句话,这位少爷转身就走了。 望着那来去匆匆的背影,盼盼无奈的抿了抿嘴:你又没提前打招呼,我哪知道你要来啊?那么大脾气干嘛? 再一见寝室的姐妹们,都在原地等着自己,连最前面当金字塔尖的潘婷婷,都停下来回头看着自己,她心中一松,笑着解释道:“我亲戚家的侄子,我大嫂让他给我送点东西,可能是等急了,没事,咱们走吧。” 见不是吵架,潘婷婷撇了撇嘴转头继续走,赶着走还语气不屑道:“你这侄子什么毛病?有这么跟姑姑说话的吗?拽的二五八万似的,真当自己是比尔盖茨啊?”德行! 几个女孩停下脚步集体发怔,挺明白事的孩子,咋就看不清自己身上的毛病呢? …… 盼盼不知道,张月荣今天是真想来看她,结果起大早就接到赵文博母亲的电话,说想要谈谈两个孩子的婚事,想着昨天那个惹事的苗头霍齐宣,张月荣哪都没敢去,只能在家中坐等。 当妈的细心,怕二姑娘兜里没钱,再委屈着自己,就准备了一堆的零食干果,连带着儿子昨晚买回来的水果,让任子俊一起给送了来。 刚拿到东西的时候,盼盼除了感激大嫂惦记自己,还没觉得咋地,等开始军训了她才发现,大嫂好人啊! 第一天没经验,累了一天啥也不想吃,就想回寝室躺床上当死狗,等想吃的时候才发现,闭灯了? 全身酸疼还饿的难受,盼盼翻过来掉过去的实在受不了,偷偷摸摸从里边床沿,摸出一根火腿肠,没办法,大嫂给拎的东西太多了,能装东西的,只有下铺底下的大皮箱,剩下的只能四处销赃。 美滋滋的扒开外皮刚想吃,就见临床一双大眼睛,正亮晶晶的瞅着自己。 她和潘婷婷两床相邻,为了不让你的脑袋挨着我的脚丫,所以这俩人都是头对着头睡,此时四目相对,就隔着一个护栏,盼盼心再大也吃不下去,想了想,她又从原处摸出一只火腿肠,而后有些试探的递了过去。 她不心疼肠,她怕这丫头抽风,再鼻孔朝天的告诉自己,她不吃嗟来之食。 没想到对方快速接了过去,二话不说打开就吃。 黑暗中,小姐俩消灭了四根香肠,两包牛肉干,直到把床上的存货都吃光了,盼盼满足的摸着肚子,幸福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军训继续进行中。 盼盼这回有经验了,上床睡觉之前,从箱子里偷渡了一堆的零食,等闭灯后觉得饿了,正想往出摸呢,就见临床递过来一瓶饮料,还有一只卤鸡腿? 我靠!这妹子太凶残了! 震惊的打开塑料袋,咬下一口肉嫩多汁的卤鸡腿,盼盼幸福的笑眯了眼——凶残的妹子,她喜欢! 第11章 两周的军训时间,别的同学都脱了层皮,这俩吃货却胖了一圈。 搁盼盼自己是不会胖的,毕竟对她来说,四块钱一只的鸡腿,偶尔吃吃可以,让她天天吃她可舍不得,爸爸在家修车,粘一个自行车袋是一块钱,一只鸡腿就是四个车袋,她爸得干多半天?更别说还有八块钱一只的猪爪?不是逢年过节,过生日,盼盼是绝对不会买的。 可是,她不买有人买,不吃还不行,你要是敢不要,潘婷婷就用‘你无理取闹,你冷酷无情’的眼神看着她,看到最后竟恍然大悟、痛心疾首,满脸都是‘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好了?’的愤怒表情,弄得盼盼无奈之下,只能痛并快乐着的天天半夜啃猪爪。 其实她真想问上一句,咱俩是啥时候好上的?我咋不知道?不就是分了你一半零食吗? 盼盼不了解,在她眼里很正常的分享,在潘婷婷眼里却很不正常,这丫头从小到大不缺钱,缺的是真心对她好的人,他们家不是富裕了几代的土财主,他们家是妥妥的小暴发户,暴发户的痛苦就是,上够不着天,下接不着地,真正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人,人家瞧不起你,普通的工薪家庭,和你也说不到一块去。 这就导致了潘婷婷没有朋友,和她一起玩的人,大多都等着她扔自己不要的东西,盼盼还是第一个,在她饿肚子的情况下给予帮助的人,更别说当天的气氛还特别微妙,俩女孩躲在被窝里,偷偷摸摸的分东西,这共同拥有小秘密的感觉,让潘婷婷一下子就把盼盼,当作自己的贴心闺蜜了,太温馨了有木有? 不知道自己已经出现了,传说中的命定基友,此时的盼盼正在犯愁,潘婷婷这丫头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外人了,不当外人的后果就是,她买个卫生巾都要买双份,本着有来有往的原则,自己还得想办法往回还,结果还了几次她发现,兜里的钱超出预算了。 唉,她就说吧,交朋友要交门当户对的,这差距太大了就是麻烦。 盼盼心里上着火,手里的笔却没有乱,刷刷刷几笔,已经在干净整洁的白纸上,勾勒出一个女孩优美的弧线。 “兰兰,这周放假我想去家政中心找工作,你要不要一起去?”不是所有的女孩都需要出去打工挣钱的,张欣媛看来看去,觉得天天吃馒头就咸菜的许兰兰,最有可能陪自己出去,毕竟她手里也没钱。 “啊?找工作?”许兰兰呆了呆,而后红着脸很为难的道,“没毕业呢,找什么工作啊?”别再被骗了。 “哎呀,有什么不能找的?我都打听过了,咱们师范的学生可以出去给人当家教,好的话一小时三十到四十,上完课当场就给钱,左右毕了业都是当老师的,就当提前实习了呗?有什么为难的?”要不是没人陪着,自己心里发慌,她才不找她呢。 听到钱数许兰兰有点心动,可一想到出去后要面对的麻烦,她又开始不敢,要面试要推销自己,要和好多好多的人打交道,许兰兰的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就在她将要缩成一团的时候,盼盼的天外来音把她给救了:“二姐,我去我去,你们把我带上好不好?我也和你们一起去找工作。”这活好,一小时课都比她爸半天的收入多,抢破脑袋也要去啊。 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看小说的潘婷婷,蹭一下就坐了起来:“你去干嘛?”找工作?没事闲的? 别说她诧异,连寝室里的妹子们都很诧异,盼盼花钱一点都不小家子气,更别说她还有个富家亲戚,别看她说和对方是一表三千里,可要是真三千里了,人家有钱有势哪能搭理你?所以在寝室妹子的心里,她真算半个富家子弟,总之就算没钱,也不至于打工。 见所有人都用不信的眼神看着自己,盼盼也有点无语,她自己吃饭从来都没打过三块钱的菜,这些人到底是怎么看,才会看出自己是富家子弟? 经过好顿解释,大伙终于相信,盼盼家确实没钱,确实需要打工。 老二张欣媛毫不犹豫的舍弃了许兰兰,对着盼盼激动道:“太好了盼盼,后天咱俩一起去?”带盼盼去可比和许兰兰那棒槌强多了,妥妥的助力啊。 …… 周六上午,原定的打工二人组,一不小心变成了探查三人组。 看着旁边穿着洋气,一脸傲气的潘婷婷,张欣媛抽着嘴角对盼盼道:“婷婷也要打工?”让她们这些苦命孩子情何以堪? “呃,不是,婷婷就是陪我去看看。”因为这打工事件,价值观不同的两好友,还小小的吵了一架,当然,是潘婷婷吵,盼盼听。 知道这丫头是为自己好,盼盼也不生气,等对方吵完了,她再不急不忙的给对方细掰扯,从友情的平等观,一直掰扯到花钱的价值观,掰扯的她嘴都干了,那丫头终于同意让自己出来找活干,前提是找雇主的时候,她要在旁边跟着相看,都让步到这种程度了,再不领可就说不过去了。 人都来了,张欣媛也不敢往回撵,领着俩人就来到事先打听好的‘人才多多家政中心’。 到了那,先拿出自己的学生证、身份证填写表单,一系列的筛选后,发现合适的工作还真有俩,两个孩子都是初中生,一个想求数学,一个想求物理,说是工资面谈,不过家教的钱数都是那些,估计差也差不到哪去。 打了电话才知道,求数学那孩子今天没在家,名额只剩下教物理的。 想着不管咋说,今儿个也是二姐领着来的,所以盼盼大大方方的把机会让给了张欣媛。 见好友为了个工作,被人盘查的跟三孙子似的,结果最后还啥也没捞着?潘婷婷脸都快气青了:说什么兜里没钱要自强自立,好,当朋友的不阻碍你发展,我让你自立,结果呢?没钱没钱,来了先给人二十块报名费,可算有工作了,又被她充大方给让了出去?都是一起来的,凭什么给她啊? 跟自己花个钱还要斤斤计较,跟别人她倒是啥都不在意?哼!哼哼!哼哼哼! 见这丫头脚步蹭蹭快,赶着走还跟小猪似的直哼哼,盼盼莫名其妙,还不能不哄:“怎么了婷婷?谁惹你生气了?” “你!就你!买个东西和我算计那么清,一个工作你那么大方就给人家了,你到底跟谁好啊?”太欺负人了。 头顶的乌鸦嘎嘎飞过,盼盼终于知道六月雪是怎么来的了。 这能比吗?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好吗?可见对方那气红了眼的样,情况似乎真的很严重,她只能无奈的点头道:“是我的错,是我不好,可是我让都让了,给也给了,你就别生气了,对了,现在兜里没钱了,中午你请我吃饭好不好?” 果然,一句话让潘婷婷顿时喜笑颜开,拉着盼盼的手亲热道:“这就对了,没钱你跟我说啊,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咱俩才是一伙的……” 自己花钱买了顿大餐,终于抚平了潘婷婷受伤的心灵,吃过饭的她,拉着好友开始四处乱逛,前两次放假,盼盼不是有事,就是被任家拉走,今儿个终于可以陪她逛街了。 这丫头经过盼盼的一番说教,也开始知道体谅好友了,想到盼盼兜里没钱,自己要是逛大商场,干看不买确实没意思,所以她把盼盼领到了花鸟鱼市和古玩市场。 这地方好,两市相邻,什么宠物花卉、古玩玉器,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卖不到的,光看不买也不犯法,所以人来人往热闹的很。 俩女孩抱着个小花盆,穿梭在人群中间,闻着偶尔传来的清香,盼盼只觉得精神振奋。什么东西这么香? 正琢磨不透呢,就听潘婷婷兴奋道:“盼盼,那边有人赌石!咱们快过去瞧瞧。” “赌石?”听说过赌博的,没听说过赌石头的,石头还能赌?怎么赌?标上1.2.3.4.蒙起来查大小? 疑惑间,人已经到了近前。 这家赌石店是半敞开的,为了招揽人气,门前摆着台解石机,此时有人正拿着个西瓜大小的石头在那切着,周围人凝神屏息,一个个咬着牙,全都不自觉的帮着鼓劲。 因石头的裂纹居中,所以这刀也算是一刀切,大小一分为二后,看着灰突突的石壁,四周的情绪就是一懈。 “垮了……” “刚才我就说这块石头不行,裂开那半寸啥都没有,看外壳还是个普通的粗沙皮壳,能涨才怪!” 听着周围人的小声嘀咕,那石头的主人面红耳赤,二话不说,接过解石机自己继续切。 刷刷刷,几下将一半的石头切了个零碎,另半块石头刚一刀挥下,就听四周传来一片惊呼:“天啊!出绿了,出绿了!” 碗大个切口的中间,有片鸡蛋大小的翠绿色,虽未达到碧翠欲滴,却也鲜艳靓丽,见石头出绿了,一旁的工作人员忙上前,接过切了一半的石头,小心的进行着下一步分割。 刚刚还满眼血红的石头主人,现在以是气势高昂,一刀穷,一刀富,这在赌石届真是再正常不过的哲理,可我们的盼盼,却没有心情领会这初入赌石届的第一堂课,此时的她望着翠绿的石头,脑子里只翻腾出一个念头——饿!!! 第12章 在盼盼的记忆中,这种突如其来的饥饿感不是第一次,而且不知是什么原因,这次的感觉似乎没有上次那么难忍,相比上次那封闭车厢里的香味四溢,这次只要闭上眼睛,小小的后退一步就好了,问题是,明明已经不闻不看了,体内怎么还是饿呢? 看热闹的潘婷婷,并没有发现好友的异常,见工作人员从石头中,取出一块鹅蛋大小的碧绿翡翠,她翘起耳朵,搜集了周围的情报,忙对好友分享道:“盼盼,这人花一千五买了块原石,刚才那一刀还以为他打了水漂,没想到开出这么大块翡翠?” 话刚说完,就听旁边有人道:“大哥,这翡翠卖不卖?我出八万!” “我出八万五!” “我出八万八!” 满脑子都是吃什么好的盼盼,一听这价钱顿时就精神了,什么什么?一千五的东东转手能卖八万八?高利贷也没这么高啊? 盼盼不懂行,其实这块翡翠的成色并不好,只是块普通的豆青种,别看颜色也为豆绿色,可色泽不匀,质地也较粗,基本上也就值这个价,翡翠这东西,哪怕你瞅着大小品种都一样,只要在成色上差着一点点,价钱上可就是翻天覆地,所以这翡翠的色泽要是再好上那么一点,拔地起价,可就不是八万八了。 听着他们从八万,一直飘到九万七,而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当面清点,盼盼的小心肝砰砰乱跳,对于她来说,这就算暴富了,虽然,暴富的人不是她。 潘婷婷也有点激动,当然,她激动的不是钱,是那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气氛,见大伙三三两两的散开,她拉着盼盼的手兴奋道:“盼盼走,咱俩也进去选一块,要也能切出那么块翡翠,咱俩一人做个手镯,快走快走!”以前和家人来不让她买,这回可让她抓住机会了。 懵懵懂懂的盼盼,就这么被好友一把就拽进了赌石行。 进去盼盼就有点囧了,听外面喊价喊的挺热闹,以为这屋里不怎么高上大呢,可进来一看才发现,灰突突的全是石头?更坑爹的是,这石头还都明码标价? 那块七百五,那块一千六,我靠,那块石头没有地瓜大,标价竟然两万八?脑子里成群的草泥马轰隆隆的跑过,又轰隆隆的跑回,每月零花钱不超过五百的盼盼,实在是不了解有钱人的想法,不就是块石头吗?都快赶上他们县的房子贵了? 别看刚刚在她眼前,就上演了一把点石成金的现场版,可盼盼却不傻,要是个保个的稳赚不赔,赌石老板还卖它干嘛?回家自己切去呗,所以这东西估计也是十赌九输的,咱还是别轻易尝试了。 见好友婷婷,兴致勃勃的摸摸这个瞅瞅那个,最后摸到个两千五的,盼盼忙拉住对方道:“婷婷,这也太贵了吧?” 潘婷婷锲而不舍的瞅着原石道:“哎呀,你不懂啦,就是有希望出好料人家才标这个价呢。” “这话算是说着了,姑娘懂行啊。”一旁的店员见有生意可做,瞬移着就过来了,“我告诉二位,这块石头可不一般,看看这毛料的外皮,看懂没?正宗的黄盐沙皮,这种外壳里面一般都有宝,前天我们店里还开出个飘绿三彩,当场就卖了这个数!” 看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姿势,俩女孩傻傻的接口道:“八万?” “什么八万?那是八十万?”牛气哄哄的一扬手,那店员嘚啵嘚嘚啵嘚,把当时的场面讲的那叫□□迭起,听的潘婷婷热血沸腾,当即拍板道,“买了!” 见傻丫头伸手就要掏钱,盼盼一把按住对方的手,僵笑着对店员道:“我们再商量商量,再商量商量。” 被推到一旁的潘婷婷不满的看着好友:“哎呀,还商量什么啊?”很想说不就两千五吗?赔了又能怎么样?可想到这两天的事,她到底是没说出来,她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只是懒得去懂,现在把盼盼当成姐妹,自然想的也就多了一层。 盼盼也知道,潘婷婷不在乎这点钱,可知道是一回事,见好友傻傻的被骗又是另一回事,什么黄盐沙皮都有宝,说的那么肯定,他怎么不自己开? 俩好友,一个想说服对方不买,一个想说服对方要买,都想着怎么说呢,就听门口有人脆声道:“不就两千五吗?那块黄盐沙皮的我要了。” 话里的语气够趾高气扬,脸上那表情更趾高气扬,再见店内的小伙计颠颠的把原石捧了过去,潘婷婷顿时就怒了:“你懂不懂先来后到?那块石头是我要买的。” 来人轻蔑的冷哼了一声,接过石头满不在乎的道:“我还真没听说过,赌石还有预约的?小妹妹,赌石是有钱人玩的玩意,没钱就乖乖回家,别在这丢人现眼。” “你?”潘婷婷从小到大啥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就算她爹不让她回家,兜里的钱也给的足足的,这死女人竟然敢说她没钱?“两千五的便宜货,本姑娘还不稀罕买了,今儿我就买那两万八的!” 盼盼正看来人皱眉呢,一听这话顿时就喷了,捂住好友的嘴小声劝道:“婷婷,咱们一会儿再买,先看看热闹,我看那石头就不像能出玉的样,等她赌赔了,指定就没这么跩了。”不是盼盼能掐会算,实在是正常情况下,出玉的几率没那么大,还是那句话,要每个石头都能出玉,还往这摆干嘛? 见好友说话的功夫,那女人身边的男人已经掏钱付款了,潘婷婷圆溜溜的眼睛怒视对方,嘴里却压低着声音问盼盼道:“你真觉得那石头里没玉?” 盼盼被问的一滞,她对这东西一窍不通,她哪知道有玉没玉? 其实她心里已经隐约有点后悔了,这东西没人抢的时候,她觉得指定没玉,现在被人抢走了,万一有玉呢?丢不丢脸是小事,真开出几十万的玉,她岂不是对不起婷婷? 可那边已经交钱了,板上钉钉的事,抢也抢不回来了,她只能硬着头皮点头道:“我真觉得那里头没玉,你看那石头棱角分明,瞅着跟断开的大理石似的,看着就不像有玉的样。” 潘婷婷的毛病是,看不上眼的人说什么都是错的,看上眼的人说什么都是对的,她喜欢盼盼,所以一听这话,顿时觉得挺有道理,刚才那出玉的石头,圆溜溜的像个西瓜,这石头有棱有角的,确实不一样。 一种众人独醉我独醒的感觉悠然升起,让她愤怒的心情缓和了许多,表情一变,当即得意洋洋的道:“哼!本姑娘不要的破烂罢了,谁稀罕谁捡去。” “你?”罗诗函刚一瞪眼,就被她二哥喝止住,“诗函,是真是假一会儿就知道了,大庭广众之下,你喊什么喊?”任家的事没完几天,她要是这时候再惹麻烦,回家不又得挨批? 没错,这女人就是任家的对头罗诗函,本来她不对付的是任子悦,任盼盼这种小人物,压根就不值得她大小姐看上眼,可偏偏盼盼舍己为人的救了任子悦,本着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的准则,这位连盼盼也恨上了,这不是,一见是盼盼,她二话不说就进来搅局了。 在罗星宇眼里,只要妹妹没明面上欺负人,买个别人看中的东西还是挺正常点事,所以他也没管。 见同样心高气傲的两人,跟斗鸡似的互瞪着,都等着切开石头打对方的脸,盼盼无奈的扶额,今儿个出来怎么就没看看黄历?本以为八辈子见不着的人,竟然又见面了? 不知从哪钻出的清香,又勾的她阵阵犯馋,对朋友的愧疚,和自身难言的怪异感,让她忍不住的心烦意乱,见店内员工拿着磨石条开始擦石,她随手拨弄着案板上的小石头,试图减轻心里的饥饿感。 ——这是? 呆愣愣的捡起一块小石子,盼盼彻底怀疑自己是神经了,分明是块石头,她怎么摸出土豆的感觉?就是那种明明不爱吃,不想吃,却又清楚明白的知道,只要吃了就能管饱,尼玛,到底是老天玄幻了,还是我自己玄幻了? 怔怔的放下手里的干炒土豆片,盼盼在石头堆里继续摸,这是石头,这也是石头……摸来摸去,她又摸到个清炒甘蓝,嗯,比土豆片好吃一点。 摸啊摸,摸啊摸,几百个荔枝大的小石子快见底了,盼盼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液,缓缓从底部掏出一块椭圆形的小石头——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摸出一个极品的海鲜大餐? 没错,就是前些日子吃的那个三百八的大闸蟹,那是她吃过最贵,也是最好吃的东西,这石头给她的感觉,就是那三百八的螃蟹餐。 正犯傻呢,自己的胳膊突然被人狠狠一拽,就听身边的潘婷婷焦急道:“盼盼,她,她出绿了!” 第13章 确实,出绿了! 即使擦开的表皮处只露出小小的一块,也可以清晰看到里面的一抹翠绿,那抹翠绿鲜艳夺目,色正而不邪,纯无杂质,质地细润,竟是块高品的冰种? 围观懂行的人一片哗然。 “竟是块冰种?” “真是没想到?人常说黄盐沙皮常出高绿翡翠,没想到竟出了块冰种?今儿个可算是长见识了。” “就是不知道里面能有多少翡翠?这石头的棱角可是够大的。” “切,你管它出多少?哪怕有鹌鹑蛋大小,也能翻他娘个上百倍,早知道我买啊……” 听到周围人的窃窃私语,罗诗函环胸而立,满脸得意的瞥向盼盼二人:“自己没见识还死咬着不承认,腆着脸说什么不要的垃圾?哈,真让我见识了什么才叫有眼不识金镶玉。” 拉着盼盼的潘婷婷,被这话激的小脸通红,她倒没埋怨盼盼不让她买,毕竟她想争的是这口气,而不是卖翡翠的那个钱,可看着洋洋得意的罗诗函她是真憋气,这么个骄傲自大、目中无人的蠢货,怎么能让她切出绿来?老天简直没长眼! 两人斗气的时候,小伙计心无旁贷的继续擦着玉,刷刷的摩擦声不急不缓的落入众人耳底,那平稳而带有节奏的速度,简直在折磨大伙焦急的情绪,可随着露出的面积不断扩大,众人傻眼了。 没了?就那么一块? 这块石头虽说有棱有角,也足足能有男人手掌大小,本以为里面的翡翠没有三分之二,也有三分之一,可现在显示出的翠绿面积,才有铜钱大小?这也太小了吧? 见妹妹一脸失望,罗星宇出声安慰道:“没事,冰种难寻,更何况是你自己赌出来的?回头二哥让人给你做个挂件,带在身上谁看着不得羡慕三分?”本就是花钱领妹妹玩玩,能出个豆种他都心满意足了,更何况是冰种?再小也是块玉啊。 想的挺好,可真正切出来的时候,罗星宇也傻眼了,那不是一块翡翠,确切的说应该是一片翡翠,厚度没有一毫米,就薄薄挂了那么一层皮,挂件是不用想了,真要拿出来做金镶玉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毫无淑女形象的潘婷婷双手掐腰仰天长啸,什么叫翻身农奴把歌唱?什么叫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就是!我让你牛,我让你显,显摆大劲了吧?老天都看你都不过眼了,哇哈哈哈! 听到这刺耳的笑声,气的罗诗函一把将桌上的石头挥落到地上,而后愤然转身,眼神愤怒的盯着潘婷婷,刚想说两句狠话找找场面,却一眼看到盼盼手里的石头了,瞅瞅旁边标着的价钱,她顿时由阴转晴,扬起下巴挑眉笑道:“赌石赌的就是刺激,涨了垮了本姑娘都玩得起,不像有些人,穷光蛋一个还不知好歹的敢往这钻?你不嫌丢脸,我跟你站一起都觉得晦气。” 正笑着的潘婷婷一听就怒了:“你说谁穷光蛋?你说谁丢人现眼?你才……呃,盼盼,你要买它?” 顺着对方的目光,她终于看到身边的好友,当然,好友不是重点,好友手里的石头才是重点,看看石头的大小,再瞅瞅边上的明码标价,可怜的姑娘顿时就风中凌乱了——三十元一枚,买十送一,多买多送,谢绝讲价? 饶是潘婷婷再不顾及别人的想法,现在也有点脸上发烧,三十块钱的原石,那叫赌石吗?大姐,你真当这是十元店,还想多买批发? 刚想委婉一点劝好友把石头放下,就听罗诗函高声笑道:“早就告诉过你们,赌石这东西不是你们这些小孩子能玩得起的游戏,人呢,要有点自知之明,如果连自己是干什么吃的都不知道,丢的可就不是自己的脸了。” 别人或许不懂这话是什么含义,盼盼懂,不就是拿自己映射任家吗?不就是指桑骂槐,想踩着自己打任家和婷婷的脸吗?她是真的不明白,明明是她的过错却不依不饶,跟个绿豆蝇似的嗡嗡追着没完没了,让人听着就手心痒痒,直想拿只拖鞋把她拍到墙上。 见好友面露尴尬,人却坚定不移的挡在自己面前,跟个小老虎似的张扬舞爪,盼盼心中一暖,下意识的紧了紧手中的海鲜大餐。 她脑子不笨,体内几次的异常虽然怪异,却也不可谓不是机遇,见到翡翠就喊饿,摸着石头就想吃,这是不是说明……如果是平时,她会买下这石头回去慢慢研究,可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看到好友因为自己被挤兑成这样,她要是再无动于衷,那纯属就是熊到家了,这辈子都活该被人踩到脚底下。 赌石,不就是赌吗?那就来吧。 种种复杂念头一扫而过,盼盼嘴角一挑,未语先笑:“赌石这东西我确实是第一次接触,不过既然有个赌字,无非就是以小博大,以少博多,我要是花上两千再挣个两千,玩的就不是刺激了,那叫有闲有钱,别看我还年轻,可时间这东西,我确实是耗费不起。”周围这么多赌石的,盼盼总不能一巴掌都拍死,所以用词还算比较含蓄。 可就这含蓄的话语也把罗诗函气了个倒仰,合着自己就是那有闲有钱,浪费时间的二傻子? 不过此时的局面对她有利,所以她也懒得和盼盼做口舌之争,直接指着对方手里的石头冷笑道:“你该不是想告诉我,这就是你的以小博大以少博多?想用这三十块的小玩意狮子大翻身,给你挣个两千?” 简直是笑话,又不是第一次出来玩,谁不懂这里的行情?门口这一堆小石子纯属就是哄小孩玩的,说白了就是摆着充门面的,你买上一百枚也不一定开出个花青,就算真开出来,了不起三头五百,还想上千?白日做梦! “能挣个几千?你说了不算。”神态自若的盼盼掏出三十元钱交给店员,而后笑容不变的道,“请问一下,这东西是应该我自己打磨还是你们帮着打磨?” 不知是有热闹可看,还是店员素质本身就好,一听这话也不嫌麻烦,当即笑着接了过去:“凡是在本店买的原石,本店一律免费打磨,小姐您稍等。” 见好友一脸的气定神闲,心里没底的潘婷婷凑过来小声道:“盼盼,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咱就撤退,左右我也不认识她,犯不着跟她置这个气。”自己虽然没占着便宜,可那女人也没讨着好,不对,她还不如自己呢,她还亏了两千五呢。 这么一想,不等盼盼出声,这位心中就有了底气,对方两千五的东西都没开出翡翠,自己这三十的有什么丢脸的,开去呗! 小姐俩一水的神气活现,倒是把周围人弄懵了。 “哎?老哥,你说那石头里真能开出好翡翠?”话未说完就挨了个脑瓜崩:“俩小姑娘没见识,你也没见识?你家值钱的东西能成箱批发?没见那堆石头皮厚质粗,颜色杂乱,瞅着就是筛出来的水石,能出个豆种都是祖坟冒青烟,还想出好翡翠?问出这话,你简直就是……” “啊!”一声惊叫把那老哥吓的一哆嗦,没等他转头去看,就听到众人纷纷惊呼,“出绿了!真的出绿了!” 又出绿了?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刚才两个不算啥,毕竟从价钱上也有迹可循,可这三十块的水石还出绿?难不成真是祖坟冒青烟? 随着打磨速度的加快,一颗拇指甲大小的纯绿翡翠,出现在众人眼前。 不同于豆种的鲜艳亮丽,不同于冰种的冰清玉莹,更不同于玻璃种的清澈透明,此翡翠只有一个特点,绿、绿、绿! 凝重的湖绿色丝毫不闷、不脏,一望见底,醇厚爽滑,翠绿欲滴,即使体态娇小,亦有其难以忽视的华丽,这是——极品帝王绿!!! “这不可能!”这不科学! 一般只有在黑乌沙皮外壳里才有几率出现帝王绿,而且那个几率也是极低,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三十块钱的扎堆水石里?这他妈的根本就不可能! 帝王绿哎,这可是帝王绿哎!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出,帝王二字是随便用的吗?没有睥睨天下翡翠之资,谁敢称帝? 说实在话,帝王绿难寻,可这弹珠大的帝王绿,到也不至于引起这么大的震惊,主要是出产的地方太特殊,就好像蝌蚪再黑也知道他妈是青蛙,现在从水蛭的肚子里爬出个蝌蚪,谁见着不会精神错乱? 精神错乱的不只是外边这群人,还有商店里面的人,一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呆呆了看了眼屏幕上的帝王绿,转身进到仓库里急声道:“少爷,少爷,出绿了,出绿了,是极品帝王绿!” “帝王绿?”正拿着手电筒研究石头的墨陶然诧异抬头,“哪批原石里出来的?”这次货最好的原石,还在自己的手里没放出去呢,怎么会出现帝王绿? “呃……” “嗯什么嗯?哪批你还记不住了?”不是呵斥,只是疑惑,眼前的陈伯看着年轻,实则是跟随他爷爷的人,这么多年从未出错,怎么如此简单的问题还要犹豫? 听到自家少爷追问,陈福生方方正正的国字脸抽成了个‘囧’字:“就是去年装箱不够一车,凑数拉回来的那批水石,咳咳,就是门口甩卖三十块钱一个的那批水货。” 温文尔雅的墨陶然,表情一裂…… 第14章 那批水石墨陶然很清楚,纯属就是糊弄外行人的,比如有观光的游客过来游玩,见石头便宜就赌两把,堵着堵着不甘心,没准就赌大的了,那东西说值三十它指定就值三十,怎么会开出绿来?还是帝王绿? 难不成,这是有人做的套? 脑子里闪着各种阴谋论,墨陶然起身疾步朝外走去:“把前面的视频调出来我看看,看看这人……”是不是作假几个字,在见到屏幕上的盼盼时就是一顿,再见盼盼看着翡翠的目光里闪着灼灼光芒,他立即画风一转吩咐道,“把那块帝王绿给我买下来,不管多少钱!” 这些日子他没闲着,盼盼的身份早查了个一清二楚,查过后发现,那丫头的身份挺简单,父母离异,父女俩相依为命,就是普普通通一女孩,如果说和平常女孩有什么不同的,无非也就是聪明一点,坚强一点,懂事一点,自立一点……咳咳,总之看了盼盼的调查报告,他是挺心疼的,自己身上纵然也有诸多不易,可不管怎么说,他是男人,在吃喝穿戴方面更没受过苦。 所以现在见盼盼切出块极品翡翠,想卖还舍不得的样,墨陶然下意识的心中一动,毕竟这是块帝王绿,不是普通的成色,这要是买下来,给盼盼镶个链子做个吊坠,或者切开了两人做副对戒,该是多有纪念意义点事? 当然,现在不能说,无功不受禄,挺贵的东西再把她给吓跑了,先做好了放着,等小丫头大一大,两人关系牢靠了再给她。 一时间忘了帝王绿的出处,思想彻底跑偏的墨陶然,满心做着美好打算,绝对不会想到,盼盼是不舍,可这不舍和他想的不舍却差距甚远。 自打看到那翠绿欲滴的翡翠被切了出来,盼盼的小脑袋瓜就有点不好使了,身体的本能迅速管理了大脑,满心满眼全都是一个打算——吃! 小小的一颗翡翠珠,在她眼里不断的放大,放大,再放大,连身边好友激动的尖叫声都被她抛在耳外,就在她蠢蠢欲动,想化身为狼的时候,耳边一句震雷,把她彻底惊醒了过来。 “三十万!小姑娘,三十万卖不卖?我能付现钱!” 正被吃货俯身的盼盼,顿时变作了财迷,眼睛里的金钱符号刷刷直闪。 三十万?她一年学费是两千五,四年加起来是一万,就算去掉一万块的花销,至少还能剩二十八万,回家把老房子一卖,凑吧凑吧就能买个小门市,让父亲安安稳稳的开卖店? 不是小丫头市侩,是她爸真的已经不年轻了,加上腿脚不好早年辛苦,腰弯驼背了不说,头发都以花白了大半,每次见到父亲忍受着风吹日晒,拄着个拐杖给人修车,当女儿的都特别心酸,所以盼盼最想做的事,就是赶紧赚钱,让父亲住上不用自己取暖的楼房,看看电视喝喝茶水,能过个幸福的晚年。 人过七十古来稀,她爸都快六十了,谁又知道对方能活多少年? 为了抓紧挣钱,能让父亲安度晚年,盼盼也算是煞费苦心,她主修的是数学,副修的是美术,不是她多喜欢,论喜欢其实她更喜欢钢琴,可那玩意学起来烧钱,不比画画这东西有纸有笔就成,而且收入比绝对划算,等学好了后,不管是在学校兼课也好,业余开课也好,都是进钱的门路,更适合长远发展。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预计十年后才能实现的事,因为这块小小的翡翠马上就要实现? 一时间,强大的喜悦压制了体内的饥饿感,吃算什么?只要能给老爹挣钱买房,吃喝穿戴全都可以放两边。 别看想的挺多,其实所有的想法都是一闪而过,没等过完呢,就见喊三十万那位,遭到了众人一致的唾弃。 “三十万?你骗小孩儿玩呢?” “就是,小妹妹别听他的,姐姐给你三十五万。” “帝王绿三十五万你也好意思拿出手?我出五十万!” “我出七十万!” 价钱噼里啪啦的往上涨,盼盼脑袋里的算盘也在噼里啪啦的抓紧算:三十五万?不用卖旧房了;五十万?她爸可以开个大点的食杂店了;七十万?胸腔里的心脏砰砰乱跳,小姑娘激动的有些泪眼汪汪,买个住宅楼,再买个好点的门市楼,光靠每年房租,她爸的养老钱出来了…… “一百万——” 随着这豪迈的声音响起,周围沸腾的情绪顿时一降。 帝王绿值不值一百万?值!问题是这块帝王绿太小了,瞅着都没有大号的弹珠大,再打磨打磨,估计剩下的就更可怜,不管怎么看,再抬价都有点不划算,更何况叫价的是这赌石店的老板,咱们还是客随主便,不要和老板抢饭碗了。 大伙很有默契的后退一步,露出里面笑意盈盈,一身黑色唐衫的英挺老板,小老板年纪不大个头却不矮,黝黑的皮肤再配上新剪的半寸头,颇有点江湖豪杰的架势。 这老板出来先扫了眼众人,而后笑望着盼盼和气道:“我见过手气好的,却没见过像姑娘手气这么好的,三十块切出个帝王绿?别说我们小店,估计在赌石届也是个传奇了,好手气!姑娘要是有意割爱,这翡翠我收下了,正正好好的一百万,当场算钱,概不拖欠。” 一百万? 盼盼从来没有如此真实的感受到,钱这东西就是堆数字,从三十块加到一百万,这里面得加了多少个零?只要说卖,这一串的数字就都成她的了? 她在这边满心震撼,对面的陈启轩也在暗暗揣摩,自家少爷买这帝王绿,到底是为了人?还是为了玉呢? 不怪他想的多,实在是那句‘不管多少钱’太让他震撼了,他和墨陶然名为主顾,实则就是兄弟,他父亲陈福生从小跟着墨陶然的爷爷,在墨家出事以后,迅速隐在暗处扶持墨陶然,所以墨陶然最信任的人就是他们爷俩,身边事更没有他们俩不清楚的,别看一百万在少爷眼里只算九牛一毛,可能让对方说出这种千金一掷的话,却是头一回,难道真的是因为这帝王绿太特别? 不动声色的把面前这呆萌萌的女孩瞅了个遍,陈启轩不得不承认了残酷的现实:唉,看来他们少爷还真是为了那块翡翠,他就知道,冲冠一怒为红颜这种事,绝对和他们家少爷无缘,可这么下去,墨家啥时候能有继承人呢? 这俩人都跑一边震撼去了,现场有清醒的,潘婷婷听说一百万?二话没说就帮好友拍板了:“行,说话算话,就卖你了,货在这呢你们赶紧给钱!” 盼盼家什么条件她清楚,一两万的她或许会劝对方自己留着做个纪念,这可是一百万啊!小城市里够花一辈子的了,哪能不卖?再退一步讲,卖别人还不一定放心,眼前这位却是本店老板,家大业大不说,为了生意他也不会作假。 只要盼盼有了这一百万,还给人打什么工啊?姐俩吃香喝辣的,完全可以随心所欲共创美好未来了。 一句话提醒了两人,盼盼不再犹豫欣喜的点头附和,陈启轩当即开支票,实现诺言立刻给钱。 拿钱的过程中,盼盼没有再看一眼那惹人垂涎的帝王绿,光那丝丝缕缕的香味都让她饥忍难耐,真一眼瞅着,她怕自己眼珠子掉进去爬不出来,几次眼神想扫过去,又被她生生移开,最后干脆背转过身去誓死不看。 别说它只是个翡翠不能吃,就是能吃,味道堪比龙肝凤爪、珍馐美宴,在盼盼心里也比不过钱。 等一切办理妥当,受尽煎熬的盼盼快步出了赌石店,吸着新鲜空气的她心花怒放:太好了,那个惹人头疼的翡翠终于脱手了,脱手不说还得到这么多钱,原来今天不是我的倒霉日,该当我鸿运当照鸿福齐天? 与此同时,仓库里的墨陶然,拿着新出炉的帝王绿,也忍不住面色渐暖:刚刚那丫头依依不舍(?)连看都不忍看的揪心样,瞅的他就心疼,嗯,回头找个最好的雕刻师傅过来打磨,话说,他到底是做个项链好呢?还是做副对戒好呢? 第15章 不知道自己急于摆脱的东西,在不久的将来又会换一种形式被送回来,双眼发亮的盼盼,捂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小心肝,激动的对好友道:“婷婷走,咱俩去银行!”对于她来说,支票里的东西不做准,放到存折里才是安全到了家。 潘婷婷笑着点头,小姐俩手拉着手,开开心心的直奔银行。 那说,罗家兄妹呢?潘婷婷把他们忘了? 怎么可能?她是那么健忘的人吗?更何况还是冤家对头?问题是这丫头不傻,如果这翡翠卖个几万,她指定会反讽回去,好好打打罗诗函的脸,可现在是一百万,对于有钱人不算什么,对于某些人来说,却是他们一辈子也挣不来的,所以她不敢太张扬,万一把人得罪狠了,就她们两个柔柔弱弱的小女生,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而且她相信,当这帝王绿卖出一百万的时候,那个鼻孔朝天的女人已经没脸再嚣张了。 罗诗函确实没脸,连任子悦被害不成的那天,她都没觉得这么难堪。 先趾高气扬的买了人家不要的原石,正讥讽人家有眼无珠的时候,冰种又戏剧化的没了?正嘲笑人家丢人现眼的时候,对方三十块钱的原石,又开出个极品帝王绿?她都不明白自己这是得罪了哪路的神佛?为什么步步受挫,致使自己这么丢脸? 见屋里屋外的人,都围着那堆甩货水石挑挑拣拣,只有罗诗函一动不动的站在当场面色铁青,眼神阴暗,刚派人保护俩女孩的墨陶然心思一转,而后掏出手机拨出个号码。 “喂?诗函吗?齐宣在你身边吧,让他接电话……什么?他不在?他不是说今儿个上你三哥的酒店去会朋友吗?我还以为他和你在一块呢,那算了,我再打别人的电话吧,这小子,手机不知道又仍哪去了。” 刚默默叨叨的收了电话,就见屏幕里的罗诗函,火急火燎的拉着罗星宇往外走,边走还边气愤道,“二哥快走,齐宣哥在三哥的酒店,去了那也不告诉我一声,太可恶了!”这些天抓都抓不着他,今儿个逮着他绝对不算完。 撂下电话的无良兄长,面上一片温和姿态,美好的都快自带神圣光环了:俗话说的好,死道友不死贫道,所以也别怪他坑弟弟保护自个儿媳妇,齐宣,当哥哥的祝你一路走好…… …… 出了银行大门,举目远眺,盼盼看着哪都是一派春光灿烂,摸着兜里新出炉的□□,她终于有了百万富翁的真实感。 百万富翁哎,在这大城市或者没人当回事,可在她家那个小城市,特别是她身边接触的街坊邻居,简直就是个不可触及的谣传,没想到今儿个一不小心,她也成了百万富翁? “请客请客,盼盼你一定要请客,我要吃铁板烧,还要吃海鲜小炒!”作为好友的潘婷婷,简直比当事人还要兴奋,她本身不差钱,所以也没什么嫉妒心里,对于她来说,盼盼兜里有钱,俩人就没有距离感了,她今后说话办事也不用小心翼翼的了,否则买东西还要顾及好友的感受,简直让她没蛋也疼。 现在太好了,盼盼有钱喽! 看她这眉飞色舞的样,盼盼的心情也更加飞扬,亲情友情爱情,友情能打败爱情排到第二,这位置绝对不是虚的,想到刚刚好友对自己的全心维护,小丫头心里热乎乎的,当即挽着对方的手臂亲昵道:“没问题,铁板烧当下午茶,海鲜小炒当晚餐,下午的消费我包了。”今儿咱也充把大款。 说是吃东西,中午才吃完的午饭,哪能那么快就饿?潘婷婷无非也就是开心之下找个借口罢了,可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盼盼,她突然升起一股难言的心酸:“盼盼,你中午没吃饱?” 当时可是正宗的回族蒸饺要了两盘,她都吃撑着了,盼盼竟然没吃饱?这丫头非要和自己这么见外吗?兜里没钱连饭都吃不饱吗? “呃?”正和盘子里的烤肉做斗争的盼盼诧异抬头,见好友一脸委屈指责的看着自己,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天地良心,她当时真吃饱了,一点都没作假,可自打见到帝王绿后,肚子里明明撑的够呛,脑子里还在喊饿,这可让她怎么是好啊? …… 当晚,本着有福同享的原则,小姐俩拎着一堆零食回到了寝室,从而得到了寝室妹子们的高度赞扬。 笑闹过后,吃着烤鱼片的张欣媛,颇为关心的看着盼盼:“盼盼,你找到工作了?”上午她运气不错,不但得到了应征机会,而且到了那就开始上课,一节课三十五块钱,她领那孩子做了两个小时的复习题,轻而易举就挣了七十块。 第一次挣钱的她挺激动的,再想到这机会也有盼盼的一半功劳,所以她回来就买了半袋水果,现在盼盼也买了零食,难道和自己一样也是赚钱了吗? 盼盼吃的小肚溜圆,可看着零食还是好饿,正想着要不要再吃点东西溜溜缝,就听到张欣媛关心的问话,她当即眯眼笑道:“没有啊,就是因为没找到工作,婷婷怕我心情不好,所以才买了一堆好吃的给我开解心情,你们可是沾了我的光哦。” 不管是赌石的事,还是一百万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是自己的正常收入,盼盼不想弄的人尽皆知,可前脚要打工,后脚就到处挥霍也不是那么回事,所以盼盼就把这零食的功劳,安到了好友的头上。 瞅着没心没肺一脸开心的盼盼,再看看她旁边,那明摆着‘我有钱我愿意’的婷婷,妹子们的心里多多少少都有点酸溜溜的,这俩人的感情咋就这么好呢?愿意花钱的大款基友咋就那么不好找呢? 因为白天的经历过于惊心动魄,盼盼觉得自己今晚一定睡不着觉,事实上她也真的没睡着,不过不是激动的,她是撑的,总觉得饿总觉得饿,等躺到床上才发现,自己吃多了,平躺侧躺趴着躺,不管怎么躺都胃里难受,等她终于折腾着了,时间也是后半夜两点半了。 迷迷糊糊中,她走进群山环绕的大山中央,正纳闷自己怎么来到这了?周围的山峰瞬间崩裂,霎时间飞沙走石、尘土飞扬,等一阵惊天动地过后,她发现自己沉浸在一片碧绿的海洋,各色翡翠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看的盼盼浑身发颤,好似恶狼遇见山羊,流氓遇见女郎,当即幸福的张开双臂就扑了过去,对着小山高的翡翠下口就咬。 嘎嘣一声,咬到舌头的盼盼闷哼疼醒,而后她全身乏力的躺在床上仰望棚顶:贪吃是病,得治。问题是,这想吃石头的病,她该看哪科大夫? 左右也睡不着,醒过来的盼盼躺在床上,开始整理思绪: 一、钱的事不能和爸爸在电话里说,得放假回去见到本人再说,做父母的都有一个想法,天底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孩子小不懂事别是被人骗了?与其让父亲提心吊胆的胡思乱想,不如等自己回去,到时候爸爸就是再有想法,看到自己本人也就没事了。 二、明天还得去躺赌石店,不是想赌石赚钱,家里就他们父女俩,一百万已经够他们爷俩花一辈子了,对于平凡的她来说,钱这东西绰绰有余就好,太多了没法安心,这次去主要是想看看,自己这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对着翡翠就喊饿,难不成抓住翡翠她还真的能吃? 感觉到头顶处的婷婷翻了个身,盼盼下意识的咬了咬唇:这次她不打算带婷婷过去,无关信任,兜里的钱她可以分婷婷一半,赌出的石头都送给婷婷她也不心疼,可有些东西,只适合烂到肚子里…… 第16章 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吃过早饭的盼盼,正想着怎么和婷婷说呢,就接到大嫂张月荣的电话,说让她中午回家吃饭。 搁平时她是能躲就躲能拖就拖,大嫂对自己再亲近,也不能没皮没脸的隔三差五就过去打扰人家,可今儿个情况特殊,想打瞌睡枕头就给送来了,那还客气啥?收拾收拾赶紧撤。 告别了嘟着嘴满心不愿的婷婷,盼盼就近到商场准备买两样水果,说起来,这也是她不愿过去吃饭的原因之一,你去总不能空手去吧? 虽然到那吃的东西绝对物超所值,可兜里没钱的孩子你伤不起啊,哪不算计到都差钱,好在今儿个她不用算计了,姐兜里有钱了。 待着点小得意的称了三斤新鲜的荔枝,又买了半袋多汁的鲜桃,盼盼结完账准备到站点等线车。 她不是那种得势便猖狂的人,更不是个有远大抱负的人,身边接触的都是普普通通的小市民,对自己的定位,也就是养好老爸的基础上,再找个疼爱自己的好男人,所以有了巨款的盼盼,仍旧坚定不移的想按照自己原定的路线走下去,只是比起没钱的时候多了分底气。 可现实,真的能让她一成不变的走下去吗? 看着姗姗而来的四路线车,盼盼将右手的袋子换到左手,准备掏钱上线车,没等掏呢,就见后面窜过来辆黑色轿车,车子停在路旁,从里面探出来个脑袋,朝自己招手笑道:“小姑姑,去哪?我送你一程。” “文博?”知道赵文博和子悦下月订婚,所以对这板上钉钉的侄女女婿,盼盼也没客气,上前两步笑道,“我要去子悦家,你方便吗?” “方便,我也要去子悦家,上车吧。”看着身穿休闲帽衫的小姑姑,赵文博笑着打开车门。他发现这姑侄俩要是细看的话,还是有点相似之处,只不过一个装扮精致,一个打扮随意,再加上穿戴南辕北辙,瞅着倒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都是开朗的性子,盼盼说了些学校趣事,赵文博也跟着回忆了一下想当年,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任子悦家。 看着时间的张月荣,正在家里等的着急呢,一见二人来了,都没顾得上诧异俩人怎么碰一起了?就拉着盼盼忙往客房走:“盼盼,大嫂给你买了两件衣服,快过来试试。” “衣服?”愣神的功夫,人已经被拽到了客房,接着就见任子悦拎了个化妆盒跟了进来,这娘俩双管齐下,把盼盼按到椅子上就是一顿倒扯。 “大嫂,今儿什么日子啊?”没听说试件衣服还要化妆的? “没啥日子,一会儿你大哥有两个朋友过来吃饭,都是多年好友了,好好打扮打扮,让他们瞧瞧咱们任家的俩姑娘。”当妈的看着女儿一脸慈祥,任子悦拿着粉扑也是一脸的专业样。 没有经验的盼盼,就这么相信了两人的善意谎言,纵使她再聪明也不会想到,离毕业还有四年的自己,竟碰到了传说中的相亲? 没错,今儿个这么大费周章,就是给盼盼相亲的,在这点上,被儿子点醒的任国平,和想留住女儿的张月荣算是一拍即合,都想给盼盼在本地找个对象,本来是没想这么早的,毕竟盼盼年纪还小,可这回碰到个各方面都挺相当的,两口子怕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所以就想让俩人见见面,看对眼了就先处着。 不知内情的盼盼,身体僵硬的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的斜了眼桌上的闹钟,发现这眉毛已经修了十分钟了,问题是一条眉毛还没修完,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子悦,差不多就行了吧?”只要不给任家姑娘丢脸,她已经不再妄想增光添彩了。 “怎么能差不多呢?小姑姑我告诉你,这女人啊,三分看长相,七分看打扮,而且第一印象很重要,只有第一印象好了,别人才会有兴趣挖掘你的内在美,看过一遍就把你当路人甲,谁还关心你心里美不美?所以打扮上千万不能嫌麻烦,乖,听话,再忍忍。”任子悦对这个救了自己的小姑姑挺有好感,对盼盼的幸福也是蛮上心的,知道男方自身条件不错,所以她也想帮着加把力,争取把人给定下来。 虽然觉得这话有点怪怪的,可看着侄女一脸的严肃样,她又没敢多言,对方手里拿的可是刀片,一不小心给自己毁了容咋办? 小心的下场就是注意力集中,注意力一集中,任子悦脖子上那淡淡的香味,又不依不饶的缠了上来。 为了分散注意力,盼盼的眼神四处乱看,最终落到了书桌夹层里的精装杂志上。 那应该是某期的珠宝特刊,封面上放大版的玻璃种飘花手镯美的让人惊心动魄,可对盼盼来说,那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角落里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好像是她心中男神? 守了十八年的少女心蠢蠢欲动,忍了再忍到底是没忍住,盼盼故作无趣的指着那杂志道:“子悦,那是你们公司的珠宝展吗?” 任子悦不经意的回了下头,而后随意的抽出杂志递给盼盼:“七月份开的珠宝展,场面挺大的,可惜当时你没来,下次再有这种机会我给你留邀请函。” “好。”看着杂志上西装革履的墨陶然,盼盼下意识的笑眯了眼,好帅呀! “里面有我们公司新推出的几款珠宝,都是大师级别设计的,样式新颖别致,看的我都想买了。” 侄女的好心推荐让盼盼心里发虚,没好意思盯住封面看起来没完,她翻开首页准备往下看,结果一翻页她眼就亮了——放大版男神? 整个页面上只有两个男人,另一个男人是谁盼盼根本就没往心里去,满心满眼都落到了墨陶然的身上。 从层次感十足的薄刘海,到高挺鼻梁上的银丝眼镜,再到嘴角抿出的优美弧线,每一个小细节都看的盼盼小鹿乱撞,桃花乱闪。恨不得抱回家自己关门偷着看。 拿着唇笔的任子悦刚想给盼盼画唇线,就见面前的粉嫩红唇微微上弯,看着对方唇边的两个小梨涡,她还挺有触感,因为她姥姥脸上就有对梨涡,可惜的是妈妈那辈儿没人遗传,到他们这辈儿,有个表哥遗传还只传了一半?这么一想,也难怪妈妈疼爱小姑姑,冲着这小梨涡也有亲近感。 心里想着,她嘴上笑道:“放轻松,抿着唇没法画唇线。” 听话的盼盼端正坐姿放轻松,可看到书上笑望自己的墨陶然,唇边的小梨涡又开始若隐若现。 任子悦好笑的扫了眼杂志,心说这珠宝对女人的影响力就是大,连她这不爱装扮的小姑姑都被影响了。 随意的一瞥,心中却是一颤。 画面感极强的全彩页面上,并排站立了两个男人,盼盼眼里只有墨陶然,任子悦则是一打眼就看到霍齐宣,那张扬的气质,桀骜的眼神,让她不禁又想起了男人霸道的宣言——子悦,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你订婚,更不会让你结婚! 不会吗?日子选好了,请帖也都发下去了,他有什么权利不让自己订婚,又有什么办法不让自己结婚? 说不出是恐慌还是期待,任子悦眼神复杂的看向盼盼,淡淡的喜悦布满了女孩的眼角眉梢,她也喜欢霍齐宣?也是,那么张扬霸气满是存在感的男人,又有谁能不喜欢呢? 沉闷的心情再不符早先的轻快,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任子悦主动提起了霍齐宣:“霍经理是这次展会的主办人,封面上的玻璃种飘花手镯,就是他亲自采买并设计的,当场开出了三百八十万的高价……” “霍经理?”眼里写满墨陶然的盼盼,呆呆的抬了抬眼,而后恍然大悟的看向图片另一边,“你说上次那个没礼貌的霍齐宣?他还有这本事?”真是没想到。 任子悦无语半响才出声道:“你刚才看的不是霍齐宣?”难不成是墨陶然?不是墨经理不好,而是多人的经验总结,有霍齐宣的地方,真的很容易忽视墨陶然,对方的气场太足了。 “我看他干嘛?上次没有他还不能出那么多事呢。”厌烦的语气一转,盼盼小脸发亮的继续看向墨陶然,“当天多亏了你们墨经理,不然我就惨了。”好人啊! “……” 任子悦复杂的心思一扫而空,理智回归的她,突然觉得今天这相亲有点难办,除非……把男主换成墨陶然。 “你们俩有完没完?这都半个多小时了,你画出天花来不还是那张脸?”任子俊不耐的推门而入,等见到精雕细琢的盼盼时微微一愣,可想到这装扮,是为了下面坐着的那个小子时,他心中不禁冒出一股无名之火,“丑人多作怪,越画越难看!”而后砰地一声甩门而去。 “呃,小姑姑,子俊这小子从来不会夸人,最近也不怎么了,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当姐姐的是真觉得自己这弟弟有点不正常,平日里跟个小大人似的,书上那种少年老成的腹黑少年,妥妥是拿她弟弟当原型,可最近这小子也不怎么了,还开始阴阳怪气的了,难不成真是青春期躁动? 盼盼开朗一笑:“我朋友也像他这样,心里惦着你可有话非不给你好好说,上次给我送东西,子俊在门口等了我一个多小时,当时冷着脸好像不高兴,第二周军训他又去给我送东西,他心里对我好我知道,不会往心里去的,这孩子就这脾气了。”一摸就炸毛,她心目中的弟弟就是这样。 瞅着一脸我理解,我知道的小姑姑,任子悦僵硬的拉了拉嘴角,对方说的人,真是她弟弟?给人送东西还一等一小时?她这当姐姐的怎么不知道的,她家弟弟会有那么好? …… 高飞,二十四岁,家庭情况比较复杂,他父亲当年因亏空公款被捕入狱,四十五年的牢狱之灾没等坐满四分之三,人就上天堂找他妈去了,留下孤苦伶仃的小高飞一个人生活。 什么?你说高飞他妈呢?他妈当时好像正和第三任丈夫去外省度蜜月,而现在那第三任丈夫,又早已是昨日黄花。 如果光有这种父母,任国平自然是看不上,可偏偏高飞的外公是师大校长,即使有对带污点的女儿女婿,也不能否认他的学生桃李满天下,所以任国平就看上他了。 这种父母张月荣也看不上,即使有个当校长的外公她也看不上,偏偏高飞这小伙本身也很出众,年纪轻轻就念完硕士学位留校任教,就算他有个外公走后门,你也不能否则对方自身的能力。 所以你看,高飞先在师大任教,和盼盼属于近水楼台;二是家里有钱,别忘了他爹当年是亏空公款的,知道自己坦白后也出不来了,所以那位很光棍的一分没还,全藏好留给儿子了;第三,嫁过去没有婆媳之争,别看盼盼是任国平的亲生女儿,可外人不知道,去掉这层光环,盼盼想嫁个有钱有势的,还真有点困难,像高飞这样的最好,爹死了,妈不管事,全都齐全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高飞人好,小伙子斯斯文文长得一脸书卷气,自己还在师大任教,等四年后小两口一结婚,看在外孙子的面上,他外公也得把盼盼留校,一举好几赢,多好点事? 另一方的家长徐成辉也很重视此事,在当外公的心里,外孙子简直是苦到家了,爹妈没有一个像样的不说,孩子小小年纪就开始住校,得不到半点家庭温暖,眼瞅着长成大小伙了,偏偏外孙子这身份还挺尴尬,太好的找不着,太不好的又不甘心,所以这婚姻大事成了老大难。 这回是市、委、书、记亲自给搭桥,据说那小姑娘不只长得好,最主要的是人好,乖巧、懂事、贴心,做饭的手艺还好,简直具备了所有传统女性的优点,把老爷子乐的连家都没回,领着外孙子就来了。 两方人马一会面,男方女方互相看。 任家人除了闹情绪的任子俊,剩下都觉得高飞不错,高高瘦瘦的,看着就有知识分子的样。 徐成辉也觉得盼盼不错,小女孩文文静静的很爱笑,一笑还俩梨涡,打眼就透着乖巧。 高飞在来前被告知是相亲,这孩子早过了总二期,所以也没什么抵触情绪,见盼盼一身米色小洋装,头发是上边扎起一半,下边还留了一半披肩,怎么瞅怎么淑女,他心里还真挺喜欢。 有着坎坷经历的他不喜欢张扬的,不喜欢浓妆艳抹的,更不喜欢太强势的,好吧,说白了就不喜欢他妈那样的,他就喜欢盼盼这样家居型的小女人,再听说盼盼还是师大的学生,心里不禁更加满意,两口子都当老师也算是夫唱妇随了吧? 一场相亲,除了当事人盼盼,剩下众人都挺满意,吃过饭后的徐成辉,笑着对外孙子道:“小飞啊,你是开车来的吧?盼盼也要回学校,你走的时候正好顺道送送她。” 见高飞笑着点头应是,盼盼红着脸推脱道:“不用了,我一会儿还要去趟花鸟鱼市找同学,不顺路,就不麻烦高大哥了。”一个学校校长,一个学校老师,压力很大的好不好? 高飞温和一笑:“没事的,反正我下午也没事,送了你正好去花鸟鱼市散散心,自打上了大学我都好久没去了。” 人家都这么说了,盼盼也不能说别的,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同意。 等临走之前拿东西,她忍不住偷偷把任子悦叫到房里:“子悦,你那本珠宝杂志还要不要了?不要的话,我想拿回去看看。”墨男神的放大照哎,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瞅着一脸期待的盼盼,任子悦默然无语:自己想踩两条船至今没敢实施,她家小姑姑外面站了一个不算完,兜里还想把这个揣回去? 第17章 不知道侄女的心思已经越跑越偏,盼盼小心的把杂志平放到手提袋里,而后开心的坐上了高飞的汽车。 没了校长没了长辈,光一个高老师,盼盼心里还是蛮轻松的,毕竟大学的老师比较民主,亲民点的私下里都能和同学打成一片,瞅着身边这位一脸的温柔和善,所以盼盼语气轻快的道:“高大哥,你几岁上的学啊?二十四岁就读完硕士学位,好厉害!”这绝不是夸赞,自己今年十八岁,就算本硕连读二十四也下不来。 女孩眼里的崇拜之色,让性子谦和的高飞,也忍不住生出一股自豪感:“不是我厉害,是我外公厉害,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转过学,本来应该继续上二年,我外公非说一二年级耽误时间,就直接把我转到三年级去了,所以我比你们早上一年。” 盼盼满眼惊叹:“徐校长这么果断?”就不怕孩子跟不上? 高飞淡淡一笑,温和的给盼盼讲解,自家外公的学习理念:“一般家长都怕孩子学习跟不上,其实细想想,只要生字认全了,乘法口诀背熟了,这两个年级学的课程也没差多少,人生的进程却整整能提前一年。” “话是这么说,可能做到的毕竟是少数,记得我二年级有次考试,考了八十分就排名前五,九十分都摸不着,谁敢让孩子跳级?”不光是家长需要魄力,孩子也得有那能力,少了哪方面都不行。 侧面被表扬的高飞笑瞥了眼身边的女孩,目光收回的时候,却看到袋子里露出的杂志一角,那是,珠宝杂志?不动声色的瞅了瞅盼盼青葱似的手指,又在后车镜里看了看女孩粉嫩的耳垂,心中微动,他又将话题转到了别处。 高飞不差钱,为人大方的他,更不会在自己女友身上省钱,可想了想,今天第一次见面似乎有点早,算了,再等等吧,等关系稳定后领她去挑件首饰,是项链好呢?还是耳坠好呢?唔,小丫头好像还没有手机,这个也要抓紧办,到时候我该以什么名目送呢?是认识一个月?还是认识一百天? 唉,有了女朋友真是个甜蜜的负担啊! 所有人,包括高飞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盼盼不喜欢他怎么办?否则张月荣也不会没和盼盼挑明,这是在相亲,即使认为女儿很优秀,在他们眼中盼盼还是那个被选。 他们想的很好,高飞如果喜欢盼盼,四年里凭着他的才貌双全和一个学校的便利条件,怎么也能哄到手,不喜欢就当普通会面,盼盼也不会挂不住脸。 所以这位选人的哥们,满怀期待的想着两人今后的发展,绝不会想到,自己这是一脚天堂一脚地狱,一半海水一半火焰。 …… 任家离花鸟鱼市并不远,十多分的路程,两人就来到了花鸟鱼市的东门口,见高老师很认真的想把自己送到指定地点,盼盼硬着头皮,装作莫名其妙的样子四处看:“我们定好了在这等着,怎么没人呢?” 女孩无辜的表情太纯良了,纯良到高飞一点都没想到她会骗人,一边帮着找,还一边关心道:“你们俩定到几点?是不是没来呢?” 盼盼动作一僵,貌似后知后觉的道:“大哥家一般十二点开饭,我们俩定在一点半见面。” 高飞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莞尔笑道:“这都两点多了,看来对方等不及走了。”迷糊的小丫头放人鸽子了。 “不会吧?”盼盼同学一脸愧疚感。 本以为送到地方今天就没事了,现在一看自己还很有发展,心中暗喜的高飞温和的安慰道:“回去解释解释,说家里来人了你不是有意来晚的,相信你朋友不能生气。” “只能这样了。” 见小姑娘还是怏怏不乐着一张小脸,他又笑着开解道:“别难过了,来都来了就当陪我逛逛,等会儿逛完了我正好送你回去?”算算时间,到时候还能吃个晚饭看场电影,离门禁远着呢。 盼盼无奈的挤了个笑脸,她能说不去吗? …… 啪的一声,手里的核桃应声而裂,陈启轩挑出桃仁扔到嘴里,嘎嘣嘣的嚼着还没忘了问他爸:“爸,拖那小丫头的福,咱仓库里那一千多枚的水石,今儿个上午可是都卖光了,你说下次进货用不用再来点?” 陈福生把玩着手里的核桃,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水,才不慌不忙的道:“等你想起来黄瓜菜都凉了,昨个少爷就打电话订了两千。”捎带脚的东西跟白捡得差不多,要不是没地方放,他都想要一万。 “哈哈,我就知道,咱少爷那性格……呃?”说到一半的陈启轩,突然被视频里的俩人影弄的一愣,那是?“极品帝王绿?” “啊?又有人开出帝王绿了?” “不是,是昨天开出帝王绿那女孩。”眼见那女孩看了眼空荡荡的水石柜案转身要走,他忙换了件衣服,偷偷摸摸的跟了出去。 本以为陶然在乎的是帝王绿,后来他才弄明白,陶然的重点是那女孩,好兄弟这么多年都不动心,现在可下窜出点苗头,自己这当兄弟的可得给力啊! 没注意身后还有个跟梢的,盼盼在高飞的陪同下,转身朝另一个赌石店走去。 “对赌石感兴趣?怎么不进去看看?”高飞双眸含笑,语带深意。小赌怡情,他也玩过几次,可盼盼这条件要是喜欢玩赌石?这女友可就有的考虑了。 不知道自己又处于考察期,盼盼失望的摇头道:“他们家没有了,咱们换一家。”昨天还有好几百呢,今儿个怎么一个都没有了?什么?你说里面有大的?笑话,做个试验罢了,能三十买到的东西干嘛要花上百?她又不傻。 一抬眼,见前面赌石店的门前,也摆放着一堆小石子,盼盼忙笑着道:“那家有,咱们去那家。” 跟过去的高飞,看到上面的披发价不禁有些傻眼,见盼盼真的伸手去挑,他下意识的瞅了瞅四周低声道:“盼盼,这种石头就是摆着玩的,你要是真喜欢,咱们就进里面去看看。” “哎?这位大哥你可说错了,看着那面那家赌石店没?就你刚路过的那家,我跟你说,昨儿个他们那店切出来个帝王绿,就这种石头出的,当场就卖一百万,所以三十块怎么了?三十块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一不小心还能发大财,这好事哪找去?” 没等白话完呢,就见盼盼捡出两块石头攥在手里,顺手掏出一百块钱递给那伙计:“你说的没错,三十块买个好机遇,给,两块石头六十元,再给我来块磨石条,够了吗?” 小伙计接过钱好心道:“姑娘费那事干嘛?咱这就有磨石机,我当场给你解开不就完事了?”听说昨儿个那赌石就是个小姑娘切的,这丫头要是切出绿来,他们小店岂不是也能火上一把? 把石头装进袋子里,盼盼笑着摇头:“不用,就是听说昨儿个切出帝王绿了,我和好友才想一人买上一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回去慢慢磨,知道出绿的成功率不到万分之一,我们就是玩个兴趣。 如果盼盼挑了块贵的,高飞会觉得这女孩不踏实,毕竟她家里条件在那摆着呢,没钱供她挥霍。如果她挑块三十的,他又会觉得这女孩异想天开,都想一夜暴富,可真暴富的能有几个? 现在听到盼盼的解释,又见她连磨石条都买了,可见真的就是两个脚踏实地的女孩,怀揣着一种美好的梦想,那感觉充满了青春的甜蜜,毕竟只有没被社会渲染的女孩,才会做这种只看过程不问结果的事,而这种不问结果,又不是毫无理智,恰到好处的让高飞无可挑剔。 这女孩的性格简直太对他的心思了! 如果盼盼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相当无语,不是怕人见到自己又能切出绿来,谁会蛋疼的自己磨石头玩?真当姐没事闲的? 好在此时的她没心思研究对方心里,这丫头满脑袋都在那盘算呢,这两块石头的感觉,一个像水煮白菜淡而无味,一个像青菜小炒也算沾了点油腻,就是不知道这沾了油腻的翡翠能是什么品种,要是好的话就送给婷婷,她还记得婷婷昨天说的话,真切出翡翠来咱俩一人做个镯子,自己这毛病估计是和镯子无缘了,至于婷婷,呃,算了,暂时还是不要给了,小的也不行,一个弄不好倒霉的还是自己! 两人分神的功夫,那伙计已经找完了钱,见盼盼收起零钱,高飞终于缓过神来暗骂自己:有他一大男人跟着还让女孩掏钱?简直丢脸到家了。 本想在别的地方再好好表现表现,哪曾想目的达到的盼盼直接要回去? 东西到手了还不走?对盼盼来说,这地方香气四溢,绝对不是安全之地,赶紧走人。 后面的陈启轩一直跟着俩人上了车,才掏出手机打给墨陶然:“喂?我说大哥,昨儿个切出帝王绿那女孩是不是我小嫂子啊?我可告诉你,刚才那女孩又来了,不但自己来的,还领来个英俊帅气的男人,看得出为了那男人,小嫂子还特意打扮了一下,俩人溜溜达达逛了一圈,又买了两块水石才走的。” 手机对面的墨陶然眼神一暗,而后语气微沉道:“说详细点,那男人什么样,他们都买了什么东西?” 当听到盼盼是自己掏钱买了两块水石,墨陶然紧蹙的眉头轻轻一松:“放心吧,她命中注定是你嫂子,我的女人,谁也别想抢走。” 挂了手机,墨陶然垂眸沉思了一会儿,伸手按下内线电话叫来自己秘书:“这月销量不错,我准备月底开个庆功会,地点就定在嘉宾大酒店吧,那地方大,到时候多印几张邀请卡,你们把亲戚朋友都带来,大伙一起聚聚,就当我给你们的福利了。” 秘书一听就乐了,当即脆生道:“放心墨经理,我保证完成任务,这就出去发布消息!” 第18章 这边墨陶然合计着怎么办,那边高飞对着后车镜顾影自盼:鼻子还是那个鼻子,脸也还是那张脸,没哪不对啊,这丫头怎么急匆匆的走了?难不成是年纪太小没开窍? 高飞不是个花心的人,可别人爱慕的眼神他还是能分清的,以前的女同学,现在的女学生,多数瞅着他都两眼乱闪,到了小丫头这儿,崇拜里头加着尊敬,真把他当老师了? 拨了拨额前的几缕碎发,他决定明天找盼盼的时候,弄套年轻点的装扮,好减少两人的距离感,其实细想想,自己才二十四岁,也算是青春年少的,相差六岁的年纪不至于被当成大叔吧? 不知道自己快把俩男人弄神经了,盼盼拎着手提袋回到了寝室,进屋一瞧,毫无意外的只有许兰兰在捧着书本看,见自己回来对方抬头一笑,而后一语不发低头继续看。 知道她就那害羞的性子,盼盼也没当回事,进屋找齐了洗漱用品,偷偷把原石也塞了进去,这才笑着对许兰兰道:“兰兰,我去洗澡,婷婷她们回来后要是问起我,你和她们说一声。” 许兰兰轻嗯了一声,半垂的双眸中有着掩饰不住的羡慕,盼盼性子活泼还有门有钱的亲戚,吃喝穿戴什么都给买,哪像自己家那亲戚?妈妈总说同人不同命,可有时候她真的不甘心。 不说乱了心思的姑娘无心看书,单说盼盼,这丫头洗澡是假,打磨石头才是真的,到浴池她难得阔气的要了个单间,进去后打开了水龙头,听着哗哗的流水声,她脱去了外衣躲旁边开始擦石。 磨石条这类东西她还挺熟悉的,家里磨菜刀的时候经常用,磨菜刀得讲究个顺茬呛茬,磨石头却不用,一手在坐垫上固定住磨石条,另一手捏着石头你就使劲儿来吧 刷刷刷,刷刷刷,随着粗糙的外皮越来越薄,捏着石头的盼盼也越来越饿,原本淡而无味的水煮白菜,都快尝出高汤白菜的味儿了,小姑娘明亮的双眸都透着水汽。 她是真饿啊! 刷刷刷,刷刷刷,一个用力,室内霎时香味四溢,见绿了? 激动的拿起原石细看,只见擦口处露出半厘米的墨绿色,颜色有些发乌,并没有前几次见到的光鲜亮丽,却丝毫不能阻挡盼盼的亢奋情绪,这是她有生以来拿到的第一块玉,好吃的在别人手里和在自己手里能一样吗? 下意识的没去考虑,这翡翠磨出来又该怎么办?见到希望的盼盼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磨的更卖力了,此时的她满心满眼只有一个想法——快点磨,快点磨,磨出来我就能填饱肚皮了。 狭小的室内蒸汽缭绕,饥饿的叫嚣加上体力的消耗,让盼盼一时间有些心力交瘁,拿着没有子弹头大的墨绿翡翠,脸色涨红的小姑娘有些为难,难不成,真要吃到嘴里去? 再次狠狠的咽了口唾液,盼盼小心翼翼的拿着翡翠,在水流下冲了冲,她不知道这是什么种,只觉得不透明,色泽也不太好,绿还不是纯绿,里面跟掉了芝麻似的,还有一个个黑色的小点?这真的是玉? 她不懂,这是很普通的乾青种,是一种结构粗糙、透光性很差的翡翠,因性质较脆,硬度也较低,所以经常用来做些小的雕件,不过三十块的水石能出这种绿,也算是不错了。 色泽不太好的乾青种,在水流的冲洗下,显得有些水润动人,看的盼盼更是眼馋,心中还没想好该怎么办,人却跟受了蛊惑似的伸出小舌,在翡翠的顶端舔了一口,就这一口,顿时让她幸福的笑眯了眼。 一种清爽冰润的感觉,透过舌尖在嘴里散开,随着扩散面积的加大,从头至脚,似乎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得到了充分的滋润,怎么会这么幸福?简直比做了桑拿还要舒爽? 满足的盼盼,欣喜的看了眼两指间捏着的翡翠,可就这一眼,却把她吓的险些魂飞魄散! 这不是惊吓!简直是惊悚!刚刚还长约一指节的翡翠,现在只剩下捏在手里的那一半?断面上还隐约有着倾斜的痕迹,就好像软塌塌的果冻冷饮,被舔没了一角,融化的痕迹简直不要太明显? 她不敢置信的用力捏了捏,又对着阳光使劲的看了看,没错,是块坚硬的石头,可为毛它会少了一半? 不甘心的关了水流四处寻找,等她找遍了整个地面,乃至整个屋里,再也没法自欺欺人,眼前的一切真真实实的告诉她——坚如硬石的翡翠,被她给吃了…… 可怜的小丫头不知道,曾经有块来自异世的帝王石,阴差阳错之下钻进了她的体内,那不是普普通通的帝王绿,那是能吞噬天下所有奇石,以增强自身能力的万石之祖,那家伙先在原来的世界受了重创,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又因过于嚣张被雷劈伤,以至于躲到盼盼体内的它,长时间吸取不到能量,最后神识消散,彻底和盼盼融于一体。 别看帝王石没了,它的特点却在,吞噬有能量的石头来补充自己,这种损人利己的事那是死都不能忘。 如今的盼盼就是帝王石,帝王石就是盼盼,在种族的先天压迫下,所有玉石都得乖乖奉献,就好像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简直再天经地义不过。 可惜的是,当初它掠夺资源,不但能强化自己,还能化为灵气帮助主人,至于现在的盼盼?咳咳,咱们继续往下看吧。 再说哭了一半的小丫头,抹着眼泪看着手里的半截翡翠,心中又升起一股难言的饥饿感,她边抽泣边自暴自弃的,把剩下的翡翠也塞到嘴里,唇齿间散开的甜美滋味,让她心情有所好转,可看到不远处的磨石条,眼中的泪水又开始扩散:呜,爸爸,我又把翡翠吃到肚子里去了…… 这个澡足足洗了俩小时,见她红肿着眼睛故作坚强的从单间里走了出来,浴池管理员还忍不住替她心酸了一把:不用说,又一个失恋的,这都是本学期的第三个了,一失恋就找个单间自己哭,唉,也是够可怜的。 向来会开解自己的盼盼,其实已经没有那么惊慌了,她先是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为了给大脑降温,又冲了半个小时的温水澡,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不就是吃了块石头嘛?书上都说了,人乃万物之长,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能吃,石头有什么不能吃的?只要她消化的了,又没有负面影响,吃就吃了,不偷不抢的谁管得着? 这丫头鼓足勇气,挺胸抬头大步流星的来到了寝室门口,等推门见到熟悉的众人,高昂的气势顿时泄了一半,再想起自己哭红的眼,仅存的一半也溜之大吉。 蹑手蹑脚的低着头进屋搭手巾、挂衣服,又将洗漱用品各归各位,而后灰溜溜的爬上了自己的床位,一抬眼,就见婷婷坐在对面很严肃的瞪着她:“谁欺负你了?” “啊?没有啊。”低头很认真的玩着手指头,“哪有人欺负我啊?” “眼睛都快肿成俩核桃了,还说没人?你当我瞎啊?”潘婷婷勃然大怒,早知道她就不闲着没事跑出去上网了,你看看,一个没注意这丫头就被欺负了,没人陪着,刚才在浴池说不上怎么哭呢。 盼盼眼里一酸,感动的同时还有着淡淡的无奈,她能告诉好友,刚才我闲着没事吃了块石头?不但没硌着没噎着,吃的还身心舒畅意犹未尽?她能吗? 掩去心底的黯然,盼盼不好意思的挠头道:“刚才有个女孩往家里打电话,听她哭没忍住,我也跟着哭了。” 屋内气氛一变,刚刚还担心的众人忍不住满头黑线,潘婷婷把手里的杂志往她怀里一扔,没好气道:“看你那点出息?” 接住杂志的盼盼,又看到自己的救命男神,不舍的抚平翘起的页面,心中有些闷闷的,还有些软软的,都说一个谎言就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弥补,为了这个毛病,她到底要撒多少个谎来圆? 第19章 正对着手里的男神委屈呢,怀里冷不丁多了个小巧的三星手机,耳边传来某女孩颇为不屑的声音:“来之前我家老头给充了五百块,让我没事给他打电话,一个城市里住着,闲得没事我想他?哼,我才懒得给他打呢,五百块别浪费了,你有时间赶紧帮我花了。” 她们寝室的电话能接不能打,盼盼手里有张卡却也不会浪费的天天打,即使她现在有钱了,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还缺个手机,毕竟这年头拿手机的孩子真不多,她们寝室也就婷婷这么一个特例。 看着手机上的英文字母,盼盼心中的心酸一扫而空,见寝室里的妹子们又开始各干各的,她笑嘻嘻的跨过护栏来到好友身边,打开手里的珠宝杂志翻页道:“婷婷,你喜欢哪个?镯子还是项链?” “干嘛?要送我?”嘴里满不在乎的应着,脑袋却凑过去跟着一起重新看。 “想送也没钱啊,等我毕业挣钱的,到时候我送你个好的。”毕业了俩人不常见面,婷婷全副武装她也不怕了。 “切,我还以为你要现在送呢!”嘴角微翘,小姑娘使坏的指着封面上的霍齐宣道,“要不你把这人送我吧,我瞅着他比项链好。” “啊?这人?嚣张跋扈没礼貌不说,他还三心二意四处留情,你可不能看他长相好就往火坑里跳。” 见对方说的跟真的是的,潘婷婷好笑的指着墨陶然道:“那个不好你把这个送我吧,我不挑。” 盼盼脸一红,捂住墨陶然的头像道:“我要是说了算的话,这人我就自己打包了。”谁也不给。 “任盼盼!”潘婷婷忍不住磨牙,“你个重色轻友的死丫头!”说好的情同姐妹义比天长呢? 因为一块乾青种,盼盼一夜好眠,早上起来发现自己神清气爽,身上全无疲劳感,她彻底放下了心里的负担,看来自己想的没错,既然能吃进去,那翡翠对她就没有危害。 心情好带着胃口好,大口吃着小肉包,脑子里不禁又想起了昨天那入口即化的甘甜,手里还有一块,要不要找个时间把它消灭掉呢? “吃个东西还发呆,快走啦,再不走就要迟到了。”拉着好友的潘婷婷突然觉得自己任道而重远,这么个糊涂虫,没有自己可怎么办? 二人匆匆进了教室,刚找地儿坐好,就见一斯文男子走进课堂。 “大家好,我叫高飞,是你们的高等代数老师……”说话间,他拿起桌上的粉笔,走笔游龙的在黑板上写下了大大的高飞二字。 盼盼的小嘴大张,没想到昨儿个认识的高大哥竟然是代数老师?呃,记得上周还不是呢。 上周确实不是,因为上周那老师还没酒后驾驶呢,双休日一顿海喝,那位直接把自己喝进了附属医院,徐成辉一看这挺好,有人到地方了,直接就把自己外孙子顶上去了。 当然,盼盼是不知道这些内情,她只是有种说不出的新奇感,我认识的人,成我的老师了哎? 说实话,高飞的课讲的还真不错,语言风趣,思路清晰,因为年龄和性格的关系,没下课就和同学们说说笑笑打成了一片,从他身边围着的女生就可以看出,这老师很讨学生喜欢。 作为一个低调的人,盼盼在这种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往前凑的,所以她抱着书本拉着好友,在高飞期待的眼神中,溜了。 高飞先是一怔,而后莞尔一笑:不张扬?他喜欢。 …… “盼盼,你的电话。” 听到室友的高喊,刚想打水洗脸的盼盼,拎着个盆就跑了回来:“喂?子悦啊,有事吗?”原来不是爸爸? “下周六你们公司开欢庆会?” 没等听到下句话,盼盼的脑子里瞬间闪出了等量交换:子悦的公司=男神的公司。 咳咳,然后呢? “你有邀请函可以携带家属?我去好吗?”心里的小人已经千肯万肯了,可想到上次吃饭的事,盼盼又有些犹豫,不是胆怯,而是对方的交友圈是自己所不熟悉的,贸然闯进去,会不会让大伙都尴尬? 听出对方的犹豫,电话那头的任子悦淡淡一笑:“放心吧,没什么不好的,不光是我们同事,还有同事的家属,就算你不和人聊天,吃吃喝喝看看节目也行,没人会注意你的。” 没好意思说的是,他们墨经理给了她八张邀请函,还让她务必发出去,说不能让欢庆会显得过于冷清,就他们组那么多人,要是每个人都请八个人来,任子悦已经没法想象当天的火爆场面。 “对了,当天服装随意,你穿昨天那套小洋装就行,挺好看的。”怕小姑姑心里没底,任子悦又在穿戴上给做了安排。笑容满面的撂下电话,看着手里剩下的邀请函她不禁心中为难,按理说自己和文博要定婚了,该带着他,可万一碰到霍齐宣呢?两人会不会又吵起来? 没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眼瞅着就要放假了,想在一起也不差一天。 将剩下的邀请函往抽屉里一塞,任子悦继续研究手里的图纸,等做好了这个,她差不多也该订婚了。 …… 接下来的几天,盼盼一直处于饥、渴状态,生理饥、渴是想吃翡翠,心里饥、渴是想见男神。 她发现自己上次想的太美好了,本以为没有后遗症就可以眼不见心不烦,有条件就吃点,没条件就算了,哪曾想一块翡翠就顶了两天?是那块翡翠太小吗? 周五晚上,托婷婷回家的福,独自躲在洗澡间里的盼盼,继续刷刷的打磨着手里的原石,越磨越心酸,别人饿肚子光明正大,她饿个肚子还得偷摸跑进洗澡间?唉,这周是婷婷回家,下周怎么办?要不明天找个旅店,一起磨它个十颗八颗的准备存粮? 想起那个场面,盼盼只想捂脸,太败家了。 不知道是熟悉了窍门,还是这块石头骨质疏松,反正上次用了半小时,这次只用了二十分钟。 小心的洗着手里的紫色翡翠,盼盼隐忍的眼里多了抹期待,这块玉质地细腻,光滑润泽,看着就比上次的好,味道应该也不错吧? 像丢糖果一样,把个不规则形的玉石整颗塞到嘴里,盼盼所有的愁绪顿时烟消云散:太好吃了!比起上次的翡翠少了抹清爽,多了分甘甜,也没像上次似的尽快消散,这次却像雪糕一样慢慢融化,点点滴滴的沁入心田。 上次吃完了像蒸桑拿,汗毛孔都透着清爽,这次却似多了几分力量,好像人都结实了许多。为什么会这样呢? 傻丫头,当然会这样,帝王石是万石之祖,它自然是集合了所有宝石的优点,宝石有什么优点?不外是瑰丽、稀罕和耐久,说白了就是好看的同时,也不能随随便便被摔成豆腐渣,所以吃了翡翠的盼盼,本身就在调节自己,力求达到最好的致密度,光洁度,柔韧度,耐久度……好成为一颗最靓丽的人形宝石。 呃,当然,就盼盼所能提供的能量,这想法下下下个世纪都别想实现。 第20章 起大早爬起来洗脸梳头擦香香,虽然男神不一定有时间看她,但见男神的态度还是要有滴,把自己收拾妥当,看着镜子里水当当的小美女,盼盼满意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蛋,唔,不饿肚子的感觉就是棒,连睡觉都比平时香,瞧我这气色多好? 正自恋呢,就见大姐大顶着鸟窝头、打着哈欠爬了起来:“盼盼,你这起大早折腾什么呢?” “我侄女叫我去参加她们公司的欢庆会,我收拾收拾好过去,她们十点就开始了。”没好意思说的是,现在都八点半了,真不早了。 “哦,你侄女真好,还想着找你玩。”睡眼惺忪的趿拉个鞋,大姐大准备上趟厕所继续睡,可路过盼盼身边的时候她却突然发现不对,“盼盼,你真是看侄女?”不是会情郎? 皮肤细腻面色红润咱就不说了,属于天生底子好,可这水灵灵的眼睛直放光是怎么回事?再看那丰润的嘴唇,粉嘟嘟的惹人怜爱,昨儿个瞅着还是个花骨朵,今儿个就有点含苞欲放了,这出去不明显是招狼吗? 盼盼被问的有点发懵,见对方直盯着自己的嘴看,她下意识的指着床上的化妆品道:“我是要看我侄女啊,为了不给她丢面子,还抹了点婷婷的乳液和唇彩,呃,要不你也试试?” 婷婷的唇彩?大姐大顿时泄气,好吧,婷婷的东西全都上百,东西贵效果自然也不同凡响,不管她了,赶紧上厕所,回来好继续钻被窝。 她没事了,换成盼盼有事了,心说大姐这么盯着自己,真是唇上的颜色太艳了?说好是无色的啊! 拿了个手巾一顿擦,不擦还是清纯的粉红色,一擦变成了娇艳的大红色,最后看看时间也快九点了,出去还要打听路程,盼盼忙把手里的毛巾一扔,拎起婷婷同学友情赞助的小包包,走人。 一下楼,正碰上想来接人的高飞。 这俩人课堂上经常见面,私下里还真没见过面,知道盼盼不喜欢张扬,想到离对方毕业还有三年半,真弄的沸沸扬扬也不太好,别看男未娶女未嫁,可说起来也是个师生恋,所以这位高老师很英明的决定,放假再来找盼盼。 这不是,刚到门口还没等让门卫帮着找人呢,就见心中的女孩,朝气蓬勃的冲了出来。 “盼盼,哪去?” 目标明确的盼盼紧急刹车,回头一看诧异道:“高老师?你怎么在这?” 高飞仗着身高的优势,很有长辈范儿的,照着盼盼的脑袋瓜屈指一弹:“什么高老师?叫高大哥。”老师岂不是叫生分了? “高大哥,你怎么在这?”捂着脑袋的盼盼从善如流,心里却莫名其妙,对她来说,自己的老师绝对比大哥的朋友来的亲近,不知道对方为嘛非要自己叫大哥?这不明显降辈了吗? 不知道自己的辈分见长,高飞笑着道:“来看你啊,你个没良心的小丫头,上课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跟我说,为了配合你,弄的我也不敢找你说话,可算是放假了,你准备怎么补偿我?” 盼盼被说的脸一红,当初光顾着躲麻烦了,现在一想是有点不厚道。 小丫头的优点就是知错能改,当即嘻嘻哈哈的讨好道:“您老大人不过小人怪,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看你那么受学生爱戴,我这不是为了给同学们,倒出更多的空闲时间嘛。”当然,更为了保证自身安全,所以别怪她改了再犯,今后还得溜边站。 高飞意味深长的扬了扬眉:“想让我不怪罪也行,一会儿陪我去看场电影,否则的话,小心我公报私仇。”别忘了你还有一科成绩掐在我手里? 盼盼不敢置信瞪大眼睛,还带这样的? “可是我今天真的有事,子悦邀请我去参加她们公司的欢庆会,我都答应她了。” 见小丫头真的有事,高飞无奈妥协:“好吧,那这个赎罪的机会我给你保留着,欢庆会在哪?我闲着没事正好送你过去。” “不用吧?”盼盼感觉怪怪的,顺路讲不了,这也太刻意了?他们之间真没这么熟。 “不用什么不用?小心我一会儿后悔了,又想要公报私仇了,快走!” 可怜的高飞同志,自以为做了随叫随到的好男友,实不知,他亲手把心爱的女孩送进了情敌的虎口。 …… 别看又租场地,又发邀请函,其实就是自家领导领着手底下的员工随便乐乐。 在酒店包了个能容纳三百人的大厅,厅内弄成自助餐的形式,有才艺的上台来个表演,没才艺的也可以跟着大联欢,像盼盼这样受到邀请的,直接就可以找地方一坐吃吃喝喝了。 此时的盼盼就是这么做的,虽然还没看到心中男神,不过场中的美食足以弥补她受伤的心灵,一口蛋糕进肚,小丫头满足的笑眯了眼,好好吃啊。 正吃着呢,就见任子悦匆匆过来,手里还拿着几个号牌,到了近前,把其中一个往她身上一拍,笑着叮嘱道:“别掉了,每轮节目过后都有抽奖的,小到洗漱用具,大到p3手机,什么都有,能抽到什么就看你运气了。” “这么好?免费吃喝还带抽奖?”低头瞅瞅,222,豹子号? “当然好,不好我能叫你吗?小姑姑好好玩吧,我去给她们分号牌。” 看着任子悦匆匆离去的背影,手拿小叉子的盼盼幸福一笑,自己侄女真好,有好事从来不忘自己,唔,子悦要订婚了,自己这当姑姑的该送点啥呢? “亲爱的各位同事们,亲朋好友们,大家好!”随着高昂的语调想起,室内的灯光一暗。 盼盼知道,这是演出要开始了,二话不说,她拿着个小盘子又捡了些好吃的,而后老老实实的坐回无人的角落,准备边吃边看。 “好吃吗?” “好吃。”下意识的点点头,盼盼突然后知后觉的想起,谁在和自己说话?这声音好像是……男神? 一回头,就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男神墨陶然,正站在身后笑望着自己。 蓦然回首,偶像就在你身后含笑而立,那是什么感觉?反正对盼盼来说是惊吓大于惊喜,因为此时的她正往嘴里塞荔枝,因荔枝的个头过大,脸颊鼓鼓的,想也知道,那是一点都没有孩子样了。 慌忙吐出嘴里的荔枝,她红着脸喏喏道:“墨,墨……”越着急越说不出话,心里的宽面条泪彻底奔流不息,呜,今后她再也不想吃荔枝了。 “嘘——”修长的食指竖起,墨陶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而后和她并肩而坐低声道,“别出声,让上面那家伙看着我,该把我抓上去当劳力了,五点过来布置会场,然后又被总公司调取签了个合同,忙到现在我连口水都没喝上呢,再被压榨下去,我就要英勇就义了。” 说着话,这位墨大男神很自然的从盼盼盘子里,拿了块墨鱼寿司塞到嘴里。 见那好看的唇形一张一合,盼盼的脑子哄一下就炸开锅了。 什么叫男神?什么叫偶像? 一个神,一个像,很明确的点出,这两个物种不吃不喝不上厕所,只需摆到高处供凡人敬仰……别人怎么想不知道,盼盼是从未想过,男神也会诉委屈,男神也会吃东西,更没想过,他还会从自己的盘子里面拿东西? 那是她的盘子啊!就算那块寿司她没碰过,那也是她的盘子啊! 她这愣神儿的功夫,亲民型男神又从容自若的捡起块糕点塞到嘴里,而后用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抱歉一笑:“我最近血糖有点低,不吃东西就容易犯晕,会场还多数都是公司里的员工,让他们逮着我又该闹起来没完,让你见笑了。” “没事没事,都快中午了,搁谁不吃东西都受不了,呃,你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去给你拿点?你想吃什么?”饿肚子的滋味她深有体验,抓心挠肝那是相当难受,难怪男神都放下架子从自己的盘子里抢东西,太可怜了。 “那太好了,有的吃我就满足了,你帮我随便捡点就行,我不挑食。”墨陶然温和的笑容有些无力,看的盼盼心中一疼,瞧瞧她家男神都饿成啥样了?再顾不得考虑,男神下手从她盘中抢食的问题,她赶紧起身给找吃的去。 第21章 想着墨陶然一上午没吃东西,盼盼捡了些柔软的好消化的,最后还给倒了杯热热的奶茶,这才端着东西往回走。 微暗的灯光下,她远远就看到脱去西装挽起袖口的男人,正坐在原地神情专注的望着自己,台上火爆的场面,周围热闹的气氛,似乎都不能打动他的情绪,薄薄的镜片后,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所能容纳的似乎只有她一个人? 被脑子里突然冒出的诗情画意囧了一下,盼盼加快脚步走到近前,放下奶茶笑着道:“热饮除了咖啡就是奶茶了,虽然甜了点好在不刺激,你先少喝点暖暖胃。” “好。”墨陶然听话的端起奶茶喝了两大口,然后才开始吃东西。 看得出是真的饿了,他吃东西的速度有点快,不算优雅,却意外的好看,可不知为什么,盼盼总感觉和他温和的性格有些不符,似乎过于干净利落了些? 正看的出神,吃完东西的墨陶然将剩下的奶茶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对她满足的一笑:“盼盼,多亏碰到你了,不然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东西,你可算是我的小福星了。” 如果说是幸运天使,多少会显得有点暧昧,这句小福星却恰到好处的带着点亲昵。 被夸赞的盼盼脸一红,刚想说这不算什么,就见墨陶然从椅背搭着的衣服兜里,掏出个嗡嗡颤动的手机,看了看上面的号码,他无奈的拎着上衣起身道:“好好玩,有事找子悦或者找前面那个穿紫色套裙的赵秘书,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一趟。” 盼盼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并没有看到墨陶然镜片后闪过的笑意。 男神没说几句话就走了,不知道一会儿还会不会回来? “接下来是我们的互动环节,我们要有请三位嘉宾上台,来抽出三十位五等奖的获得者……” 台上的抽奖活动,让怏怏不乐的盼盼精神一振,低头看了看胸前的号牌,她有些期待的看向奖台,长这么大她还没得过奖呢,当然,赌石不算,那是特殊能力,算不得运气。 很快,三位被选出的嘉宾已经上台,而结果也让盼盼大失所望,一箱子的洗漱套装一个都没有她的。 接下来的事情再次证明,她真的不是什么幸运女神,因为男神没有回来,恶神来了。 “任小姐,好久不见!”随着这懒洋洋的语调,不请自来的霍齐宣拉开椅子坐到旁边。 刚才墨陶然坐在那,一身暗色衬衫,气势收敛,除了周围几个受邀的亲友,还真没谁注意到他,可再瞅这位,大摇大摆气场全开,很怕周围人看不见,这么一来,被他关注的盼盼,也就更成了众人的热点。 说起来,盼盼和霍齐宣不熟,可借了罗诗函的光,她对这男人是一再的刷新下限,此时见对方不请自来,出于礼貌,她情绪不高的打着招呼:“好久不见。” 见小丫头似乎不太稀罕搭理自己,霍齐宣好笑的道:“都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会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短短一个月内咱们都见两次面了,多有缘点事?别这么冷淡嘛。”说着话,他顺势往盼盼的盘子里一瞥,发现小家伙长得不壮,胃口可是不错,全是高热量啊。 “还五百次回眸换一瞥?我可不想上辈子和你做邻居。”小声嘟囔着,她把自己被偷窃的盘子往旁边挪了挪,被男神偷吃了她没啥可说的,要是众目睽睽之下被霍齐宣吃了?别说黄河,她跳进太平洋也洗不清了。 其实她想多了,墨陶然抢她东西吃,那是内心里的把她当作最亲近的人,也是想借此机会套近关系,霍齐宣则不然,就算因为某种原因对她另眼相待,也下不来那狠心抢人东西吃,你让他和女人接吻行,你让他吃女人的剩饭?呵,那比杀了他都困难。 不知道对方把自己当做传染源了,霍齐宣见小丫头跟护食的小老虎一样,挪走的自己的盘子,他好笑的歪头道:“喜欢吃蛋糕?我以为经过上次的事,你应该不喜欢吃蛋糕了。”那场面要换了他?别说吃,他连看都不想看了。 盼盼心里翻了个白眼,真不明白这位哪来的脸,还敢提上次的事?嘴里则淡淡的道:“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那是最不可取的,蛋糕又没错,我为什么不吃?”特别还是免费蛋糕?不吃白不吃,她从不在吃上为难自己。 “哈哈,你这话说的太对我胃口了,我也觉得,长得帅又不是我的错,那女人不依不饶的追着我不放,这他妈的关我屁事?”想起两人结怨的源头,霍齐宣气的咬牙切齿。 活了二十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束手无策,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被个狗皮膏药似的女人追的四处藏躲,更可恶的是,家里见任家无意,似乎还真有心和罗家联姻?该死的罗诗函,竟把自己逼到这一步? 盼盼撇着小嘴不紧不慢的点着头,表示了解,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他大少爷一点错没有。 霍齐宣又不笨,自然看出小丫头脸上的未尽之意,以前他对这丫头还有点绮念,可最近被家里和罗家搅和的,那点绮念已经无影无踪了,没有绮念自然就不在乎对方的想法,也不想维持那点风度,可想到今天的目的,他气势一弱,无可奈何的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你们女人总觉得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要是对她没有表示,她也不能追着我不放,可你不知道,有种人她天生有病,她喜欢的人要是不喜欢她,她死缠烂打……”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霍齐宣的诉苦,他拿出手机看了眼号码,点下接听键的同时,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喂?” “霍齐宣!你到底想干什么?”任子悦双眼冒火看着远处的一幕,这男人约她出去她关机不见,没想到他转个身去找盼盼?他到底想干什么?是真想逼自己妥协,还是…… 霍齐宣神态自若的转了个身,背对着盼盼低笑道:“没想干什么啊?我看你挺忙,就找咱们小姑姑聊聊天,子悦,我好不容易才甩了那疯女人见你一面,你真忍心不见我?”带笑的桃花眼在大厅一扫,快速找出女孩的准确地点,薄唇一勾,眼里尽是自信满满。 不知道自己气急败坏的样子,已经被对方尽收眼底,任子悦深吸了口气妥协道:“我这就出去,你给我离她远点!” 见任子悦关了电话朝外走去,霍齐宣垂下眼帘自嘲的一笑,才转过身来对盼盼笑道:“小姑姑好好玩,我非常期待咱们的下次见面。” 厅内的气氛一片喧哗,所以盼盼并没听清霍齐宣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毕竟在她心中,任子悦下周就要订婚了,怎么也想不到她还会和别的男人有牵连,此时见这一个个都告诉自己好好玩,盼盼无可奈何的点着头,心里则有些无奈,前后左右都不认识,她和谁玩? “亲爱的好朋友们,我们的互动环节继续进行,下面我们邀请两位嘉宾,上来抽取十位三等奖的获得者……” 无精打采的小丫头顿时又来了精神,全神贯注的听着台上的号码,可惜,不知是不是霍齐宣临走时的霉运还没有散进,中奖的还是没有222。 …… 坐在看台后面的墨陶然一直等着大奖爆开,没想到奖没等来,却等到霍齐宣对盼盼的纠缠,自家表弟的魅力如何他再清楚不过,别看这次对盼盼只是有意利用,下次呢?盼盼年纪轻轻涉世未深,真被他几句好话给哄了去怎么办? 眼神微暗,墨陶然叫来秘书低语了几句,见秘书离去,他神色间又变得悠闲,这不是他不相信盼盼,而是有些事,能做到防范于未然,就不要等到亡羊补牢为时以晚。 …… 没人打扰,盼盼收敛情绪准备继续开吃,平时可没有这种好事能让你敞开肚皮随便吃,就算不能丢脸的扶墙走,也得把今天的晚饭吃出来吧?刚扒开个荔枝,就见李秘书走过来焦急道:“任小姐,你能帮我去找找子悦吗?” “子悦?她怎么了?”那丫头从开场就没过来,她还想知道对方哪去了呢? “是这样的,墨经理好像找她有急事,可我这一时半会还走不开,你能帮我出去找找她吗?她刚才说去洗手间,谁知到现在都没回来,墨经理已经催两遍了。” 看对方似乎真的很急,盼盼忙擦着手站起来道:“你别急,我这就去找她,她要是有事离开会告诉我一声的,既然没说一定是没走远,我去找她。” 那是自己侄女,两人又都姓任,所以对方找她帮忙,盼盼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匆匆起身朝外走去,并不知身后的李秘书吐了吐舌头,没事人一样的回去看节目了…… 酒店二楼拐角处的存储室内,任子悦面无表情的看向窗外。 “怎么?终于肯见我了?”霍齐宣笑着去拉她的手,却被任子悦狠狠一甩,“霍齐宣,你今后少打盼盼的主意,她才十八岁,不是你能玩得起的。” “干嘛把我说的跟禽兽似的?不是为了引你出来我能找她?怎么?还真嫉妒了?” 一句话点燃了任子悦心里的愤怒:“我为什么要嫉妒她?我有什么可嫉妒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如果我爸不是任国平,如果我身后的实力不能和罗诗函抗衡,你会低三下四费尽心机的抓着我不放?她再青春年少又怎么样,你能喜欢她吗?现在的你敢喜欢她吗?” 任子悦不笨,可有的时候她真恨不得自己笨一点,因为父亲的职位而被人喜欢?这对她来说,简直是最大的侮辱。 霍齐宣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心情好的时候他可以是最温柔的爱人,心情不好的时候,这位爷谁他妈都不爱,对任子悦这样也就算是费尽心机了,再想让他装孙子?那除非是他亲爷来了。 这几天被罗诗函闹的本就烦躁,偏偏这任子悦还不识哄,闹起来也没完没了?这大少爷当即脸一撂,翘着嘴角冷声道:“那你想怎么样?我说喜欢你你不信,非说我在欺骗你感情,追求你你不应,非置着气要和赵文博那小子订婚?你想让我怎么办?就算你爸是个官,他一没巨额财产,二没股份公司,你还想让我给你签个合约保证书,保证我放弃一切继承权?你们任家有吗?” 霍齐宣半眯着桃花眼,半笑不笑的样子让任子悦心中发凉,她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办?放放不下,躲又躲不开,她到底该怎么办? 眼中水雾弥漫,女孩颤抖着双唇语气悲凉:“谁敢让你怎么办?我又有什么权利去管你霍大少爷的事?马上我就要和文博订婚了,你今后别再来找我,你给我起来!”伸手去推挡在面前的男人,却被对方反手一拉拽进了怀里。 “子悦!”低沉而沙哑的轻叹,让任子悦卸下了武装痛哭失声,他怎么就不能多哄哄她?怎么就不能想办法让她安心? 搂紧怀中的女孩,霍齐宣眼里一片清冷,女人的哭泣不只是委屈,某些时候那也是一种妥协,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到最后,所谓的也不过是能让自己达到目的。 掩去眼底的清冷,他低头在女孩的额头印下一吻,刚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就听外面有人道:“子悦?你在里面吗?子悦?” 盼盼把能找的地儿都找了,剩下的也就是这了,轻喊了两声刚想推门看看,就见里面门一开,红着眼的任子悦走了出来:“小姑姑我在这呢,咱们走吧。” “子悦?”盼盼一惊,拉着侄女的手道,“怎么了?你怎么哭了?”抬眼顺着门缝往里一瞧,“霍齐宣?你敢欺负子悦?”一男一女共处一室,女的哭了男的没事,这不是欺负是什么?就知道这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是个混蛋。 霍齐宣本没想出来,可人都见着了,他大少爷也不怕出来,当即手插着兜,神色轻松的走了出来,见盼盼跟护犊的母老虎一样,把任子悦拽到身后,他忍不住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邪邪的浅笑:“又拿我当贼?这么个大活人,她不同意我还能偷了她不成?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是我欺负了她,不是她欺负了我?教你个乖,眼睛看的,往往不一定是真的。”你情我愿的事,哪有什么谁欺负了谁? 盼盼并未被他的含糊其辞所惑,挡住身后的侄女她小脸紧绷,语气冷冷道:“我管你谁对谁错?我这人从来就帮亲不帮理!再说你挺大个男人,子悦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的,她拿什么欺负你?” 这话一出,饶是自认见多识广的霍齐宣也忍不住傻眼,护短的人他见得多了,却没听谁大大方方明目张胆的承认,她这人帮亲不帮理?这可是连遮掩都不用遮掩了。 “把你那眼睛闪一边去,不是你的东西看什么看?”盼盼不笨,凭子悦的身份,霍齐宣确实不敢强迫她什么,可不强迫还能把人弄哭?这还不如强迫呢,眼瞅着就要订婚了,真弄出点事来可怎么办? 面对一个连偏心眼都如此理直气壮的小丫头,霍齐宣能怎么办?有脾气他也发不出来,可想走他又不甘心,见左右没人,这位压低着嗓子置气道:“干嘛不能看?你身后这女人对我骗身骗心,骗完了之后现在想一走了之,我还不能找她说理了?”我看你怎么帮这个亲? 两人的事被盼盼发现,任子悦本没那么慌张,毕竟在她心里,盼盼单纯乖巧,自己只要给她个说法,就能让对方帮着保密,后来见盼盼对自己多方维护,她更觉得自己没白对这小姑姑好,正想着早点走免得被人看到,没想到霍齐宣冒出这么句话?这男人还要不要点脸?他们俩谁骗谁啊? 盼盼也被这话给镇住了,骗身骗心?子悦?回头瞅瞅同样震惊的侄女,她顿觉自己被这男人给骗了,当即推开对方的身体气愤道:“长得跟花孔雀似的四处招摇,我们子悦骗谁也犯不上骗你,你给我起来!” 霍齐宣没想到小丫头这么有劲,一不小心就被推到了一边,眼睁睁瞅着很有长辈范儿的盼盼,拽跑了她那成熟稳重的侄女。 盼盼拉着子悦的手往回走,想到喜气洋洋的赵文博不禁有些难受。 会哭,说明子悦对霍齐宣还是有感情的,她不懂,明明有个疼她爱她的赵文博,为什么偏偏要喜欢霍齐宣?可就像父亲说过的,她不是当事人,不知道对方经历过什么承受过什么,就没有权利把自己的想法加注在别人身上。 可想到霍齐宣的为人,她到底是没忍住的低声道:“那个罗诗函很麻烦,我听大嫂说他们家很有钱,家里又惯着她,她不是一个会善罢甘休的人。”所以要真想和霍齐宣在一起,那女人说不上能干出什么事来,子悦很危险。 任子悦本以为对方会追问自己,或者会责怪自己,没想到她会提到罗诗函?想到盼盼的那句帮亲不帮理,她眼中一暖,再没遮掩的脱口而出:“没事,有爸爸在她不敢对我怎么样。”这是实话,否则就罗诗函那性格,又怎么会不再找她的麻烦,而转身去盯霍齐宣。 盼盼张了张嘴,想到两人的关系还没法深劝,半响才低声嘟囔道:“一个大男人,他惹的麻烦却护不住你,这种男人有什么可稀罕的?”倒找她俩钱也不要。 任子悦听到此话脚步一顿,不是豁然开朗,而是莫名心酸,从小到大父亲没让她受过委屈,文博没让她受过委屈,该死的霍齐宣,他凭什么让她受委屈? 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把子悦说哭了?盼盼紧张的哄道:“别哭了,我没说你,我就是……唉,我不说了好不好?这事我谁也不说,全当不知道,快擦擦眼泪,赵秘书还说你们墨经理找你有事,你这样让人看见了不好。” 柔嫩的小手,软软的语调,明明是个刚成年的小女孩,却真跟个长辈似的处处维护着自己,心中渐暖的任子悦抽了抽鼻子沙哑道:“小姑姑你放心,我下周就要和文博订婚了,不会和他在一起的,两家的婚事都谈妥了,真有变动我爸也不能让我。” 盼盼并未听出子悦话语里的遗憾,只当对方真的想开了,当即乐得展颜一笑:“这就对了,文博比他靠谱多了,我不知道大城市的对象是怎么处的,我们那边啊,不管是男方女方真有心一定要见家长,不往家里领那就是跟你逗着玩,你和文博双方父母都认识,他爸妈还喜欢你,今后进了门没有婆媳纷争,多好?” 任子悦被盼盼这语气逗的一笑,擦了擦眼泪道:“小小年纪懂得还挺多。”可惜高飞连外公都领来了,也没见她有半点开窍。 “什么小小年纪?我可是你小姑姑。” 见两个女孩说说笑笑的渐渐走远,长廊里的某个包厢门轻轻打开,因不放心而随后跟来的墨陶然,为难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这丫头就能给他出难题,刚摆平了霍齐宣,她又来个见家长?除了满眼势力的霍家人,他墨家的坟包都长草了,让他怎么领她见家长?这也太为难了点吧? 不知道自己又把男神给难住了,自觉解决了一件烦心事的盼盼,心情大好的和任子悦在大厅门口分手,一个洗把脸去找赵秘书,一个回到座位上继续吃东西,估计这功夫,该抽的奖都抽完了,自己和大奖无缘,还是干点有意义的事,填饱肚皮吧。 没一会儿的功夫,任子悦抱着个半人高的毛毛熊走了过来,笑着塞给盼盼道:“给,后台抢的,就剩个大奖没出了,我看也没咱俩什么事了,直接给你抢了个毛毛熊,怎么也不能白来一趟。”通过刚才的事,姑侄俩的关系倒是亲密了不少。 盼盼接过毛毛熊一脸的惊喜,她从小就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大玩具,可惜这东西差不多的也要上百,所以小姑娘一直没舍得买,没想到子悦给她抢了一个? “子悦你太好了!”嘴里喊着子悦,手上却抱着毛毛熊一顿亲,亲的任子悦哭笑不得,这到底是谁好啊? 正说话呢,就听台上又喊上了:“亲爱的同事们,朋友们,各位好友们!今天的欢庆会可要接近尾声了,咱们众望瞩目的大奖可还没开呢,那这大奖到底能花落谁家呢?抽奖之前,我先提前和大家透漏一下,这奖项可是咱们墨经理自己掏腰包出钱赞助的,是一对最新款的,价值六千八百元的摩托罗拉手机。” 说着,一身个性潮流的青年男子,举起桌上的盒子,拿着麦克风扬声道,“看到没?就是这款手机,存液晶显示屏,120万的像素,待机时长270个小时,不管你是自拍娱乐还是和男友煲电话粥,这功能可是齐全了啊。颜色共有两种,一款流畅银,一款苍劲黑,咱们银的贵气,黑的霸气,就是不知道这中奖者能不能是一男一女?” 说到这,他把手中的盒子举过头顶,高声笑道:“亲爱的朋友们,你们想不想要啊?” 听着起哄的喊要声,盼盼抱着毛毛熊小脸发亮:“我以为大奖是一个呢,没想到是一对二?” 任子悦笑道:“为了玩呗,真要是一男一女抽中了,请来的人讲不了,本公司的人只要没结婚,这八卦够他们讲究半年的,你当这手机这么好得呢?”台上那小子蔫坏着呢。 盼盼一缩脖,这么凶残?“三人成虎,不怕假戏成真?” “哈!那就不是讲究半年了,这对手机在公司可以千古流传了。” 第22章 两人说笑间,台上那位主持人继续笑道:“这回啊,咱们不找大人抽了,这么重要的奖项,咱们找个手气好的小朋友来抽。”说着,他往台下一扫,而后对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亲切笑道,“小弟弟,能上来帮哥哥抽个奖吗?抽完了哥哥给买糖吃。” 抱着孩子的女人白了他一眼,语带嫌弃道:“老的都快长褶子了,还好意思自称哥哥?你还能再恶心点不?”嘴里吐着槽,人倒是站起来把孩子送到台上。 看那小不点迈着小方步,挪到桌前的盒子里开始抽奖,盼盼下意识的全神贯注。 六千八的手机哎,到底能归谁呢? “好嘞,给哥哥,咱们第一个得奖者已经出来了啊,我看看,我看看……”主持人接过纸条,拿在手里笑着打开,可打到一半他面色一囧,回头扯着嗓子对后台喊道,“墨陶然你给我出来!不带这样的,买个手机你还抓回去一半,你这是造福谁呢?” 台下先是一静,而后哗的一声彻底爆开,大奖竟然是墨经理?靠,这也太意外了! 盼盼捂着小嘴乐的两眼放光,男神得大奖了?明明知道男神不在乎这点钱,更不在乎这个手机,可听到对方中了大奖,心中的喜悦泡泡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外冒,心情竟比自己中奖还要兴奋?哈哈,男神中大奖了! 不依不饶的叫喊声中,脸上带笑的墨陶然,无可奈何的从后台走了出来,面对着主持人和台下众人的一片哄笑,他好脾气的接过麦克风,诚实的说着中奖感言:“能中奖纯属人品问题,这东西真的没有经验可谈。” 如此□□裸的招人恨,顿时就引来主持人的不满,那位撤回麦克风,对台上的小豆丁叮嘱道:“小朋友加把劲,把咱公司大厅扫地那大妈给墨叔叔抽出来。” “好!”小豆丁不懂啥意思,还真以为让自己抽大妈,当即很卖力的在盒子里搅和了半天,才掏出一个纸条递给主持人哥哥。 主持人接到手里打开一看就是一乐:“这号好哎,222,豹子号?是哪位大妈的号?不是大妈大叔的也成,赶紧上来和我们墨经理配一对儿。” 三个二? 盼盼默默的低头看向自己胸前,旁边的任子悦也忙扭头朝盼盼看,号是她给拿来的,她有印象啊!一瞅真的是自家小姑姑?她兴奋的拉着盼盼举手道:“这呢这呢,222在这呢。” 别看三千多的手机她不当回事,这中奖却不一样,就算不是自己的,这也是她姑姑呢,激动之下,她拉着没回神的盼盼就往台上冲。 中、中奖了? 如果是没卖帝王绿之前,这三千多的手机,可能是她十八年来最大的惊喜,现在对盼盼来说,最大的惊喜不是手机,而是将要和她同台而立的男人,他们俩人,中了一对儿手机? 盼盼喜欢墨陶然,这是不庸质疑的,这种喜欢多数来自于英雄般的崇拜,少数则是少女含情,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复杂的感情中没有爱情。 她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童话故事之所以叫童话故事,是因为现实中不会达成,所以她把墨陶然高高的定位在男神的位置,那个位置可以让她喜欢,却又不会过界,可眼前这场面,一时间真的让她动了心。 全场黑暗,闪耀的聚光灯下,一个照着台下的自己,一个照着台上的他,两相遥望,盼盼的眼里只有那个他——默默含笑,温文尔雅。纵然相隔数十米,她仍然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炙热的眼光一路追随着自己,由远及近,从海角天涯,到台上台下。 盼盼知道,一定是因为心情太好,灯光太美,周围太吵,众人太闹,才会产生这种错觉,可这种错觉真的感觉特别美好。 在任子悦的拉扯下,盼盼踏着红地毯一路走到了台前,刚刚迈步上台,就传来主持人抽风般的大喊:“天啊天啊!还有没有天理了?当初墨经理挑手机,咱们还想着自己得个实惠坑他一把,结果这哪是坑他啊?纯属就是买一送一,买个手机还送个女友?瞅瞅咱小朋友给抽中这小美女?同志们,你说咱们能让这姓墨的小子,就这么和小美女成双成对的拿走手机吗?” “不能——” 盼盼被这喊声震得小脸通红,下意识就跑到墨陶然的身后,没办法,不是想占墨陶然便宜,谁让他是满屋子唯二认识的人,满台上他更是那个唯一? 大费周章,如今心心念念的女孩,终于自动自发的跑过来和自己并肩而立,墨陶然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气,听了对方的挑寻他也不生气,仍旧笑呵呵的一脸好脾气:“抽都抽出来了,你说怎么办?” 作为主持人的韩朝阳,奸诈的亮出一口白牙,贼笑着刚想出声,就被墨陶然暗暗的一眼瞪了回去,知道这是自家经理心疼女友,可难得有这个好机会,不看看热闹又怎么甘心?眼珠一转,这位转身朝台下求助道:“今儿个到底怎么办?大伙给出出注意……啊?什么?抱一个?背一个?还想亲一个?” 盼盼的脸都热的能烤鱼了,不就是中个大奖得个手机吗?干嘛非逼她非礼男神啊? 墨陶然站在台上一脸的好气又好笑,最后拿过麦克风对台下道:“起哄的那几位我可都记着呢,你们几个给我小心着点,下次有加班的好事,我绝对忘不了你们。” 说完,再不理下面的哀嚎一片,他转身望向身边的盼盼,轻声唤道:“盼盼?” “啊?”盼盼傻傻的一抬头,就觉得身体一暖,耳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对不起……耳边?后知后觉的小丫头恍然大悟,天!她真的把男神非礼了? …… “盼盼?盼盼?” “啊?”见小丫头仍是一副呆呆的模样,墨陶然担心道,“怎么了?真生气了?对不起,公司里的人平时闹惯了,我不该跟他们瞎起哄的。” “呃,不是。”见对方一脸自责,盼盼瞬间清醒过来,“我没生气,我就是,我就是有点不好意思。”第一次被父亲意外的男人抱,而这个男人还是她心中男神?想起刚刚对方那温暖的怀抱,清爽的味道,盼盼的脸又开始发烧。 看着小姑娘脸颊绯红的样子,墨陶然深深的被取悦到了,就算他对女人了解不深,也知道这个物种只有在喜欢的人面前才会害羞,心情大好之下,他拿出两人的手机开始教对方使用。 “这手机是我前两天亲手挑的,当时真没想过,它晃了一圈还会回我手里?”好惊讶好意外的语气,“看,这个是开机键,一按就开机了,这个是功能键,这里面最重要的是电话本,就是存储别人手机号码的,知道怎么存吗?我教你。” 刷刷刷刷,墨陶然很熟悉的点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然后找到添加联系人,直接保存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交给盼盼道:“你打一下试试?” 很想说自己会打手机,不过男神亲自教?咳咳,盼盼决定自己还可以再学一遍,力求精益求精。 优美的铃声响起,墨陶然满意的拿出自己的手机,顺势存下了盼盼的号码,然后又拿回盼盼的手机开始继续教:“看,这个是照相功能,我记得这个手机是有前置摄像头的,对了,就是这个。”切换成前置摄像头,墨陶然歪了歪头,笑着对盼盼道,“看镜头!” 虽然不懂什么叫前置摄像头,可盼盼懂得什么叫看镜头,下意识的嘴角微翘,就听咔嚓一声响,大大的屏幕里留下两人温馨的一幕。 盼盼又后知后觉的反应到,我和男生合影了? “看到了吧?前置摄像头是自拍的,后置摄像头是给别人拍的,就是这样。”拿着手机的墨陶然身体向后微倾,对着脸颊红红的盼盼又是一顿咔嚓。 等咔嚓完了,他才满意的坐回原位,指着手机里的彩信功能道:“看,短信是传递打字消息的,彩信是传递图片消息的,就是这么发送的。”切换到图片页面,刚刚的几张照片由着彩信功能,全都跑到了墨陶然的手机里。 沙发上两个脑袋靠在一起,就着新得的手机研究的有滋有味,可包厢门口处,来接盼盼的任子悦已经快看傻眼了,这真是她们墨经理?真的不是霍齐宣附身?亏得她还以为,霍齐宣才是最狡猾奸诈的那个,今天才知道,原来真人不露相的是他们墨经理? 第23章 “咳咳,墨经理,我来接我小姑姑回家。”任子悦实在是看不下去眼了,她怕再等下去,她小姑姑就要被吃干抹净卖身画押了。 见所有的照片都被完整传送,墨陶然抬起头来很真心的建议道:“你家往东走,学校往西走,一会儿我要去西边办点事,顺道送她回学校也是一样的。” 不一样吧?我送人能完璧归赵,你送人可就不一定了。 心里吐着槽,任子悦牵着嘴角皮笑肉不笑的道:“不麻烦墨经理了,临来的时候我妈还叮嘱我,说晚上让小姑姑回家吃饭,你往西我们往东,真的不顺路。”顺路也不行! 不是任子悦看不上墨陶然的人品,恰恰相反,她曾经觉得墨经理性子温和、品格高尚是大大的好人,虽然现在瞅着有点不靠谱,但也不能否认对方的真才实干。 可问题是,盼盼和自己不一样,这小姑姑就是一普普通通的乡镇女孩,家里要钱没钱要势没势,最坑爹的是,她还单纯好骗涉世未深,换个有心计的女人,傍个帅哥大款,玩的同时还能混俩钱花,过后一拍两散豪不耽误,这丫头要是喜欢一个人,不得傻傻的所有感情全都投进去?转过头墨陶然玩够了收心娶媳妇,你让这丫头怎么活? 虽然一开始有点看不上盼盼的家庭,可人都是感情动物,几次接触下来,小丫头软软诺诺对自己也一片真心,任子悦自然不希望看到对方伤心,所以她决定,要尽快把两人隔离,再有什么捧场面的欢庆会,坚决也不叫这丫头来了。 心里下着狠心,人却是笑着走过去,拉着盼盼道:“小姑姑走了,我妈从昨晚就开始念叨你,咱们再不回去她该等急了。” 刚才迷迷糊糊被男神领到这来,现在子悦来找,盼盼自然不能再留,只能不舍的和男神再见。 见小丫头依依不舍的被任子悦拽了出去,沙发上的墨陶然翘起二郎腿,笑着打开自己的手机,摸着屏幕上女孩娇憨的笑颜,他低低的轻笑出声:“想隔离?晚了。” 此时的任子悦也是这么想的,想隔离会不会太晚了点? 特别想到小姑姑本来就对墨陶然有好感,再加上今天这台上台下灯光乱闪……当时看的挺兴奋,一门心思跟着瞎起哄,可现在想起来她只想挠墙,又不是参加婚礼呢,简简单单抽个手机,到底谁他妈闲着没事弄俩破灯来回闪?太粉红太浪漫太让小姑娘芳心乱颤了。 做了两个深呼吸,任子悦把心中的暴躁压到心底,这事她得从长计议,一下子就说墨陶然不好,别把小姑姑再弄出逆反心理。想到此处,开车的她笑着对身边的盼盼道:“这回有手机就方便了,把我手机号记一下,今后咱们可以常联系。” “好。”盼盼乖乖的拿出自己的新手机,按照男神的讲解,找到存储号码的地方,笑着问任子悦,“子悦你手机号多少?” 听对方说了个号码,她小心翼翼的按下去,然后点击保存,瞅着上面并排的两个好友,忍不住抿唇一笑,她有手机了呢。 见她这样任子悦也忍不住笑:“点我号给我拨过来,我好存你的。” 盼盼乖乖照办,没五秒钟车内就响起脆耳的铃声,任子悦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移动的?呵,是我们墨经理的风范,他周围人一色移动,也不知道看联通哪不顺眼?对了,既然手机卡是现成的,你就省得买了,新办的卡里面能有七十块的电话费,等你快用完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移动有认识人,弄两张充值卡就给你冲了,不用自己花钱。” 她知道盼盼不爱占人便宜,从每次吃饭都买水果就能看出来,所以才说能弄到张充值卡,其实有弄充值卡那功夫,她都不如自己给钱了,不过这事就不用说了,免得这丫头打电话舍不得花钱。 “咦?这里还有钱啊?”盼盼家里没有手机,否则也不会被墨陶然唬的一愣一愣的,唯二的两次用手机,也就是用婷婷的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然后就还给对方了,所以什么手机卡,手机充值她完全不懂,此时一听说里面有钱一半会不用交?她好奇的道,“我怎么查还有多少钱?去移动大厅吗?”这个她知道,街道两旁的大牌子不要太明显。 “不用,打10086,按照它的指示就免费查了。”见小丫头好奇的开始摆弄手机,任子悦淡笑着继续开车,结果没两分钟,就见盼盼张个小嘴,一脸惊讶的望着她,“它说,它说我这是一千二百块的包年卡,打一百赠八十每月消费一百八?”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钱? 任子悦手一打滑差点没撞车,谁他妈再敢说墨陶然温和良善老好人,别怪本姑娘跟谁急?此时的她全想明白了,从八张邀请函,到手机中大奖,再到手机存话费都他妈是安排好的,预谋,这是*裸的预谋,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看上小姑姑哪了,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凭墨陶然的家世绝对不会娶盼盼,所以…… 当侄女心一横眼一眯,重新把车子开回原定轨道,语气不急不缓的道:“正常,估计是买手机赠话费,这么算来,这手机不值三千多,便宜了。” 不知道自家侄女,在不动声色的给男神上眼药水,盼盼欣喜的笑道:“原来是这样啊?买手机还能白得一年的手机费?经济又实惠,真好。”男神不亏是男神,算计的就是到位。 任子悦都快被这小姑姑给蠢哭了,他们这身份能用特价机吗?自己明明在强调墨陶然以次充好、小抠、不要脸,她怎么能听出经济实惠又划算?这经济观念完全不同,还能不能在一起好好沟通了? 再次深吸口气,任子悦决定转移话题,下面的谈话一定要彻底脱离墨陶然,握拳! “小姑姑,我听说高飞在你们学校任职,你见过他吗?上学时就常听我妈说他怎么怎么厉害,也不知道他这老师当的怎么样,课教的好不好?” “高老师?”提起熟人,小姑娘开心的笑眯了眼,“说起来特别凑巧,我和他认识的第二天,他就当上我们班的高等代数老师了。” 嗯,态度积极、出手有力,任子悦给高飞默默地点了个赞。 “他讲课幽默风趣,人又长得风度翩翩,我们班的女生老喜欢他了,你是没看到下课那场面,一个个都往他身边站,人气特别火爆,照这么发展下去,说不上哪天就来场师生恋。”诉说着寝室同学的分析,盼盼兴致勃勃的表示自己在坐等观看。 任子悦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她知道二货年年有,可也没有今年这么多的?高飞你个蠢货,你还能再蠢点吗? …… 被骂蠢货的高飞,此时正在暗暗盘算:我要不要今晚找盼盼,约好明天不见不散呢?唔,好像太积极了点?要不还是明天偶遇吧,那丫头除了任家也没别的亲戚,明天应该没事了。唉,没有手机就是麻烦,作为老师也不好打她的寝室电话,到底什么时候给她买手机好呢? 与此同时,市中心的一座办公大楼内,挂了电话的墨陶然也在默默打算:去任家吃饭怎么也得待到六七点,我还是八点多再打电话的好,否则被任子悦一搅合,说不准再有什么变动?嗯,就这么办。 …… 张月荣没想到盼盼会来,毕竟子悦的每次聚会都会玩到晚上,冷不丁见大女儿带回二女儿?乐的她喜出望外,忙张罗着让保姆出去买肉买菜。 见小姐俩并排坐在沙发上,她满足的笑着道:“你大哥今晚有饭局,子俊那小子也不回来,我还想着晚上自己对付一口得了,没想到你们姐俩回来了?晚上咱们吃火锅,你大哥他们爷俩不喜欢羊肉,咱娘仨吃。”儿子随丈夫,女儿随自己,要不怎么说女儿是妈的小棉袄呢?吃东西都和自己贴心。 中午的场面太震撼,一个接着一个的高、潮迭起,让盼盼想要扶墙走的想法付之东流,此时一听吃火锅?小丫头顿时笑的眉眼弯弯:“好,我就喜欢吃火锅,连肉带菜能吃个齐全。” 张月荣听的这个舒心,拍着女儿的手笑着道:“你和高飞……” “妈你还不知道吧?白天我们公司互动抽奖,我小姑姑抽了个一等奖,一台摩托罗拉的手机。” “真的?我们盼盼这么有福气?这回好这回好,你有手机大嫂找你可就方便多了。”张月荣本想大女儿子悦订婚的时候,给小两口换对手机,好把子悦现在的那个给盼盼,这回不用了,盼盼自己抓了一个。 其实她有这想法,倒不是舍不得钱给盼盼买新的,十多年不在身边,花个十万八万她还真不心疼,可她发现盼盼这孩子自尊心强,吃个饭还总拎东西呢,你要是给她买个上千的手机,这孩子根本就不能要,所以才想着给大女儿换个手机,淘汰下来的东西也就不算是好东西了,没想到话还没说呢,小丫头自己抓了一个?还真是有运气。 娘几个就着手机唠了一会儿,就着子悦的婚礼又唠了一会儿,然后是老家的亲戚朋友,当年的艰苦……直到把盼盼送回学校了,张月荣也没唠着这个高飞。 第24章 见大女儿子悦送完了盼盼,抱着个毛毛熊推门而进,张月荣忙起身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一晚上都不让我问高飞?” 任子悦把手里的玩具往沙发上一扔,哭笑不得的抱怨道:“你还好意思说呢,也不知道你和我爸怎么想的,相亲都不挑明了说?这回好,高飞成了她们代数老师,据说一下课特受欢迎,一堆的小姑娘围前围后,看到那场面,就我小姑姑那性子躲都躲不过来呢,还能和他有什么发展?我看这事你就别提了,现在提起来倒引人反感,真有心就问问那个高飞,他到底是去吊小姑娘还是去上课的?想娶媳妇就这么追人啊?” 该急的不急,不该急的瞎积极,俩男人都不是什么好饼。 张月荣一听也忍不住犯堵,丈夫说那孩子上学至今连个对象都没处,难不成是骗她的? 正憋气呢,她闺女又给她来了个炸弹:“唉,这个高飞我倒是不发愁,反正行就行,不行就拉倒,离了他我小姑姑又不是找不着好的,我愁的是我们公司那墨陶然。”这大尾巴狼太容易让小姑娘动心了。 墨陶然?想起上次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张月荣顿时来了精神:“他怎么了?他也喜欢盼盼?” “我也不知道啊,按理说凭他的身份地位不应该,可他办那事让人想不误会都难……”自己的事没法和母亲说,这事却没什么可隐瞒的,任子悦坐在那就把白天的事说了一遍。 本以为母亲会和自己统一战线,谁知话没说完,就见她妈两眼放光的道,“你们这墨经理多大岁数?谈过几个女友?平日里有什么爱好?他家里人好不好相处?” “停停停。”任子悦忙伸手让她妈打住,而后无可奈何的道,“妈,他们俩根本就不可能。” 张月荣一听就不愿意了:“为啥不可能?咱们盼盼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的,哪配不上他了?” “哎呦我的妈,你怎么还糊涂上了?人家墨陶然是什么家庭?就算他父母都不在了,他们家曾经也是名震一时的珠宝大亨,就算他家里现在落魄了,还有他外公霍顶天在,那老头是高飞他外公能比得了的吗?”差远了。 听到女儿的话,张月荣下意识就想脱口反驳,你爸爸是市、委、书、记,他亲孙子都能追你,他外孙子追你妹妹有什么不行?可女儿的下一句话却把她打回了现实。 “就我小姑姑那家庭,人家怎么能瞧得起?哪怕她家里是本市的工薪家庭也能将就凑合,现在也太惨了点。”父母离异单亲家庭,爹还是个修车的瘸子,家里连个楼房都住不上,这差距比王子和灰姑娘都大,灰姑娘还算有个小康的爹呢。 忙了一天她也累了,如今把心里的事和母亲一说,任子悦准备早点回房休息:“妈,你与其想那个墨陶然,还不如打听打听高飞,问问那小子到底什么意思?一个学校里待着,这都一个星期了,他那头连点表示都没有,这是想处还是不想处啊?不想处拉倒,明儿个我再给小姑姑找个好的。”说着,她站起身,指着一旁的毛毛熊道,“这是给我小姑姑抢的,我看她挺喜欢的,可惜寝室没地方又让我给拿回来了,你先给她收好吧,等她回家的时候再带回去,我先上楼洗澡去了,走了一天这高跟鞋挤脚快累死我了。” 嘟嘟囔囔的她上楼走了,并没有发现母亲脸上那莫名的悲伤:明明就是自己的女儿,明明父亲有权家庭富裕,现在因为他们两口子做的孽,就把孩子的姻缘给毁了? 不是不想把孩子认回来,可认回来该怎么说?说这是当年自己不要的?说他们两口子为了生儿子抛弃亲生女?这些年丈夫为了往上爬,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又怎么会主动说出这个污点? 张月荣痛苦的单手捂脸,隐藏了十八年的悲痛又在心里缓缓蔓延:她可怜的女儿,她可怜的盼盼。 …… 都说无知是福,这话在盼盼身上就是最好的证明,不知道亲生母亲又开始愧疚自责,小丫头窝在好友身边,正开心的打俄罗斯方块。 “往左往左,快变快变,哎呀怎么又放错了?”潘婷婷就弄不明白了,挺简单一游戏,怎么到了好友手里她能玩出高难度的3s级? 听着欢快的结束曲,盼盼无辜道:“谁让它越来越快了,要是一开始那速度我保证不能死。” 潘婷婷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它要一直是那速度,我能打到上三天三夜过劳死。” “行了你们俩都先别死了,赶紧看看我这身衣服好不好看?顺便用手机给我照张相。”说着话,下铺的大姐大很是妩媚的把长发往后一甩,摆了个美美的剪刀poss。 别看婷婷也有手机,可那丫头的东西用着容易胃疼,所以除非必要谁都不用,盼盼却不一样,这丫头软萌软萌的,脾气好不说还乐于助人,所以大姐大很不客气的敞开了用。 “好嘞!”嘴里脆生应着,盼盼把手机调出照相功能,对着臭美的大姐大就是一顿咔嚓,咔嚓上瘾了她按着顺序挨排来,“二姐,看镜头!” “啊!我跟个疯子似的头还没梳呢。” “三姐,看镜头!” “天啊,臭丫头别拍,我脸上还有黄瓜片呢。” “四……” “死丫头我换衣服呢,你敢拍我裸、照?” 一时间怨声哀悼,人仰马翻,结果就是,盼盼被按到床上挨了一顿扁,手机里得到一大堆稀奇古怪的重影照片。 “删除,删除,赶紧的。” 在一群母老虎的瞪视下,被审判的盼盼坐在地中央的椅子上,无奈的开始删照片,赶着删还赶着唠叨:“真是没眼光,一点都不懂得自然美。”这相片多自然啊,多有生活气息啊? 删着删着突然冒出个双人头像,吓得她连忙点击下一张。 “帅哥!!” “我也看到了,合影大头照,有奸、情!” 众人异口同声:“从实招来,那是谁?” 盼盼紧咬牙关的抱着手机,坚决实行一个原则:“你们打死我也不说!” 正闹着呢,怀里的手机响了,众姐妹一见有正事很识趣的各自散开,劫后余生的盼盼吐了吐舌头,擦着额头的冷汗拿起手机准备接电话,在她的想法里,这不是大哥家就是刚刚通过话的爸爸,却怎么都没想到,显示出的名字是墨陶然? 小丫头的脸刷一下就红了,下意识的左看右看四处看,瞅了一圈才想起来手机没接,忙点了接听键,麻溜的起身躲到了外面。 “喂?” 软软诺诺的一声喂,听的墨陶然嘴角上翘心中发软,身心的疲惫似乎一扫而空,他拿着手机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而后才语气温和的低声笑道:“盼盼吗?我是墨陶然,你回寝室了?” “呃回来了,在子悦家吃的火锅,吃完饭她就把我送回来了。”说完又悔的一咬舌头,人家问你回没回寝室,又没问你吃什么?要不要说的这么吃货啊? “吃火锅?真好,我也喜欢吃火锅,特别是里面的各种丸子和各种小水饺。” “真的?我也喜欢吃丸子和水饺,今晚上大嫂就准备了好多……” 就着火锅的问题两人谈论了五分钟,听小丫头的语气已经不紧张了,墨陶然才貌似无意的谈到了正题:“对了盼盼,我找你是有事相求。” “啊?”盼盼一愣,“求我?我能干什么?”不是不想帮忙,可男神都办不了的事,她能干什么? “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们公司是做珠宝生意的,所以稳定的货源就很重要,而这稳定的货源有一部分就来自赌石,明天古玩市场来了批价值很高的原石,公司派我过去看看,我想邀请你去。” 盼盼越听越糊涂,这有她什么事吗?在外人眼里她又不懂得赌石,为什么要邀请她去? “盼盼你不知道,都说赌石这东西七分靠经验,三分看运气,可有些时候,那三分的运气却胜过七分的经验,今天我前脚说你是我的小福星,后脚咱们俩就抽中个手机,迷信一点说,咱们俩的气场很和,明天这场赌石对我来说至关重要,所以我想请你陪我去,帮我涨涨运气。” 听了这解释,盼盼终于懂了,原来是想让自己去当吉祥物?虽然她自己不迷信,却也不排斥这种想法,听说很多赌石的人,切石前都烧香拜佛,严重点恨不得沐浴更衣,男神只想叫自己去蹭蹭运气,这要求还真不过分。 先不说她对男神的崇拜心里,光上次墨陶然对自己的帮助她也得在所不惜啊? 想到这,小姑娘笑着点头道:“好,明天几点?我在古玩市场门口等你?” “不用,我家离你们学校没多远,明天上午九点我去接你,在学校门口不见不散。”轻松达成所愿,墨陶然语气轻快笑意盎然。 没错,这就是他事先设计好的,借着好运气之说一环扣一环,左右公司明天要大批进货,只要有一个切出绿来,小丫头这福星的名头就别想跑了,隔三差五赌赌石,借着赌石之机再看看电影吃吃饭……某男神幸福的翘起嘴角,开始期待幸福的美好明天。 第25章 挂了手机的盼盼,突然有点小鹿乱撞,第一次见面是偶然,第二次相处也算偶然,现在墨陶然亲自给她打电话,算不算是约会呢? 摸了摸发热的脸颊,又忍不住暗骂自己想多了,估计在对方眼里,自己就是个好运气的吉祥娃娃,和上供时案板上的猪头差不多,还约会?切! 转过身来刚想进屋,熟悉的铃声又响了,怕墨陶然有事忘了交代,她快速的接通手机喂了一声,而后才想起,刚刚扫过的号码是个生号。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快接起,顿了顿才出声道:“今天我同学过生日,下午吃完饭又吵着要唱歌,我陪他们去歌厅唱歌了。” “子俊?”盼盼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对方在跟自己解释,他晚上为什么没回来,心里觉得这别扭的侄子一如既往的可爱,嘴里不禁笑着道,“没事,之前我都没想到自己会过去,你就更不知道了,现在你回家了吗?”听到里面似乎有些乱,她下意识的叮嘱道,“天黑了别在外面玩的太晚,早点回家。” 对面的任子俊嗯了一声,可能又觉得这语气太乖了,紧接着不耐烦道:“知道了,我又不是你们女生成天让人跟着操心,对了,刚才跟我妈打电话她说你有手机了,这是我手机号码,你存一下,下次要去我家之前你可以先给我打个电话,我要是有时间顺路的话过去接你。”没等盼盼接话,又忙加了一句,“我也不是总有时间,不过放假的时候应该也没什么事。” 既想表达自己很忙,又怕说多了对方当真不给自己打电话,这孩子说来说去把自己说烦躁了,直接扔下一句:“同学叫我不说了,挂了。” 动作迅速的让盼盼对着手机哭笑不得,这到底是想让自己打还是不想让自己打啊? 叮叮咚咚~ 陌生的音乐响起,盼盼拿起手机一看,来了个短信?号码还是刚才那个号码,内容却是干净利落的只有一句——回家给我打电话。 盼盼忍不住莞尔:这孩子,又害羞了…… 当晚,盼盼用九根冷饮堵住了寝室姐妹的嘴,再没人追究大头像上的人是谁,暗暗擦汗的傻丫头不知道,她那本珍藏版的珠宝杂志已经是室人皆知了,根本就不用问那人是谁。 一开始大伙只当盼盼崇拜了个偶像,今天见了大头像才知道,原来这人不只存在于杂志封面上,盼盼现实中也是认识的?女孩们的想法挺简单也挺正面,不说抱着祝福的心态,也是看热闹的心态,见小丫头接个电话就羞红了脸,善意的笑闹了两句也就过去了。 十点钟准时关灯,躺在床上的盼盼,想着白天的场面和晚上的电话,心痒的摸过了枕边的手机,把自己蜷在被子里默默的打开了相片。 而后很是揪心的发现,男人帅气依旧,女孩表情呆傻,自己把男神给毁了? 伸手遮住自己的头像,顿时觉得眼也顺了心也亮了,连被窝里的空气都新鲜了不少,小丫头抱着手机,满足的闭上了眼……五分钟过后,床上鼓起的大包中,钻出个满头大汗的小脑袋,一出来就对着虚空劫后余生般的一顿气喘。 艾玛,憋死我了! ……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晚了一步的墨陶然发现,自己看中的虫子正被别的鸟儿虎视眈眈。 不用怀疑,这位多出来的鸟儿正是高飞。 高飞是掐着点来的,都是学生时期过来的,想着小丫头要睡懒觉,所以他仍旧把时间定在八点半,结果没等往她们寝室走呢,就远远的看到盼盼都快到大门口了? 来不及细想,他加快脚步就追了过去,终于在学校门口撵上了盼盼:“盼盼,哪去?” “高大哥?”同样的话语不同的场景,让盼盼先是一愣,而后硬着头皮讪笑道:“我出去有点事,好巧,你也要出去?” 不是讨厌高飞,可对方昨天来找今天又碰巧,明明是不太熟悉的两个人,太热情了让盼盼有点受不了。你说去吧,自己是真的有事,不去人家又找了两回?还是自己的老师,想想她头都大了。 女孩脸上的尴尬神色让高飞心中一顿,他敏感的察觉到不能再继续问了,可他是真的有点弄不懂,这事和自己想的怎么就不一样呢? 心里无奈,嘴上却笑着道:“不是要出去,我是要回去,早上过来找两份文件正好碰到你了,去哪?顺道的话我送你。”如果是去任家,自己也可以顺道一起去,就当访友了。 听说不是来找自己的?盼盼心中一松,笑容真挚的道:“不用了高大哥,一会儿朋友来接我,我在这等着就成,有事你先走吧。”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不是亲戚不是同学,小丫头还有别的朋友? 正心里画弧呢,就听旁边有人笑道:“盼盼,等急了吧?顺道买了点东西,过来晚了。” 男神?温润的嗓音让盼盼眼睛一亮,笑容里的含糖度蹭蹭见长:“是我出来早了,还不到九点呢。” 女孩的笑容让墨陶然心情大好,可女孩旁边的男人,瞅着怎么就那么碍眼呢? 他瞅着高飞碍眼,高飞还瞅他碍眼呢,自己说了半天竟在这讨人嫌,这混蛋一来盼盼就乐了?他到底从哪钻出来的?而且看穿着看气势,也不像盼盼这年龄段应该认识的人啊? 为了解惑,他率先出声道:“你好,我是盼盼的老师高飞,刚才见她在这等着还想送她一程,现在看样子不用我了。” 老师?墨陶然颇感玩味的翘起嘴角,一派温和的伸手道:“高老师你好,我叫墨陶然,是个生意人,今后盼盼的学习还要你多多照顾,麻烦你了。” 这两个男人的气质其实很像,区别就在于,一位文质彬彬,一位温文尔雅。 文质彬彬的高飞很想问温文尔雅的墨陶然,你是盼盼的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替盼盼麻烦我?可墨陶然既然带了个雅字,就说明他的思想境界已经高到了一定程度,连带着脸皮也厚到了一定程度,知道了对自己有用的消息,不等对方再说什么,就松开手笑着对盼盼道:“赵秘书已经先过去等着了,刚才给我打电话,说那边已经开始了,没事的话咱们先过去?” 在战略上藐视对方的墨陶然,很自信的判定:这高飞长相不如自己,气质不如自己,就!算!瞅着比自己年轻了那么一点点,多数也是休闲运动衫的作用,不足为据。 不知道男神心底的阴暗,盼盼一听这话怕耽误正事,忙对高飞摆手道:“高大哥我先走了,明天课堂上见,拜拜!” 眼瞅着女孩被人抢走,高飞气的暗骂:擦,这墨陶然到底是谁啊?生意人?天底下的生意人多了,他到底是哪个老鼠窝钻出来的? 不说满心憋屈的高飞,单说墨陶然,他一上车就拿出个纸袋递给盼盼:“放个假也不知道你吃没吃早饭?刚才路过早餐店给你买了个肯德基套餐,趁热尝尝。” 公司里的同事都说小女生爱吃这个,虽然没觉得哪好吃,可只要盼盼高兴,偶尔为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26章 盼盼没吃过肯德基,她们家那消费不高的小城市,甚至还没有肯德基,不过在信息时代里,有电视这个大传媒在,没吃过并不等于不了解,了解了不免会生出几分期盼,但她怎么都没有想过,让自己得偿所愿的人会是男神? 感受着袋子里的温热,盼盼真心的道:“墨经理,谢谢你。” 小女生总有那么几个浪漫的想法,理智如盼盼也想过未来的某一天,有个不是特别出色的傻小子,给自己颠颠的送来一份肯德基,这想法或许可笑,却是她最纯真的心愿,今天虽然和幻想中的有些不同,盼盼仍然觉得很幸福,想把这当成一份美好的回忆。 “谢什么?就是一份早餐,好不容易放个假,没我叫你你还能睡个懒觉呢。”墨陶然并不了解这肯德基对女孩的意义,但听到女孩的实心实意,他也不介意顺势给自己增加点福利,“见了好几次面怎么还叫我墨经理?我以为咱们俩算是一个土壕里的战友,你会把我当成朋友呢。” 盼盼被说的脸一红,慌忙解释道:“我不是不把你当成朋友,就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想了想自己这称呼是挺见外,当即改口道,“墨大哥……”叫完了还有点不好意思,叫高飞没觉得怎么样,叫男神怎么觉得就这么亲昵呢? 她觉得亲昵,墨陶然那头还不满意呢:“盼盼,我记得任书记是你大哥?” “对啊。” “他儿女都长大成人了,我没他那么老吧?” “……” 墨大男神继续振振有词:“再说了,我和子悦是公司同事,你叫我大哥我岂不是占了她便宜?” 盼盼抽抽着眼角道:“那我该怎么叫?” “叫我名字吧,名字就是用来叫的,别客气。”语气里一贯的和蔼可亲,内容更是接地气。 名、名字?盼盼的心里已经不是小鹿乱撞了,差不多开始万马奔腾了,侄女子悦还叫他墨经理呢,自己这样真的好吗? 可看着对方一脸的‘我们是好朋友互叫名字很正常’的表情,她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朋友之间确实应该叫名字,没道理在男神身上搞特殊待遇,是吧? 想通了,盼盼也不再纠结,大方的笑着道:“好,那我今后就叫你陶然。”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由女孩的嘴角叫出来,软软的糯糯的,听的墨陶然心生荡漾,或许一开始对盼盼的关注,来源于奶奶的预言,可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你天天想着她,时时关注着她,日子长了也就扎进了自己心里。 由于两人的关系,已经从墨经理进化到陶然,墨陶然也就善心大发的不给盼盼压力,塞进个磁带放了首流行歌曲,嘴里还不忘催促盼盼:“快吃,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跟店员打听了一下,买了几样最受女孩欢迎的……” 不得不说,墨陶然很会制造氛围,相对狭窄的空间里,单身女孩在崇拜的偶像面前确实是吃不进东西,可现在听着歌,再听他这话家常般的絮絮叨叨,盼盼下意识的忘了不好意思,笑眯眯的打开香香的汉堡,一口就咬了下去,嘴里的美味让她幸福的笑眯了眼。 “好吃!” …… 不管做什么买卖,商店的地址都是排在最前面的好,就像盼盼切出帝王绿的那家,古玩市场紧把边,腿懒得都不用往里溜达了,可今天来的这家却是不然。 墨陶然领着盼盼拐来拐去,拐的都快看不到路人了,才在个灰突突的小门前停了下来。 见盼盼满脸诧异,墨陶然笑着解释道:“这家店和外面的那些不同,外面是中高低档的料子什么都有,这家却是专走精品路线,刀刀出绿不敢说,滥竽充数却是没有的,所以他们有固定的大客户,并不需要在前面抢门面,正对了那句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狂傲的让他这当同行的都心生羡慕。 说着话的功夫,人已经进了店门,玩手机的小伙计见墨陶然拿出个请帖,二话不说把他们领进了后面的仓库。 别看这店铺门面小,里面的仓库倒是够宽敞,此时稀稀落落已经来了几伙人,其中盼盼最熟悉的,就是未来的侄女婿赵文博。 “小姑姑?你怎么来了?”盼盼看到赵文博很正常,别忘了人家也是做珠宝生意的,可赵文博见到盼盼就不正常了,在他的想法里,这丫头和赌石也搭不上线啊,更别说还是这种特殊的地方? “呃,我是陪陶然一起来的。”下面怎么说?说自己来给墨陶然当吉祥物? 见小女孩遇到熟人有些尴尬,墨陶然笑着解围道:“盼盼没见过赌石,正好今天放假,就陪我来见见世面。” 听起来很对,可细想起来他妈一点都不对,见世面不和自家人来,由你陪着算怎么回事? 虽然赵文博对墨陶然的印象不错,可谁让墨陶然是霍齐宣的表哥?想到那个花花公子霍齐宣,赵文博特真诚的对盼盼道:“小姑姑,要知道你喜欢这个我早就领你过来了,咱自家有人哪用麻烦墨经理?既然碰到了就别走了,一会儿看完了原石我拉你回去,正巧我也好几天没去子悦家看看了。” 墨陶然很想找人问问,两人每次一见面,就被拉去任家该怎么办? 亏得他原先还认为,有任家在会是两人相处的助力,现在才发现,这该死的任家成了阻力?任子悦是这样,赵文博也是这样,难怪这俩人情路坎坷多灾多难,纯属活该。 心里憋着气,他脸上还得笑着道:“不用这么麻烦,我把人接出来的自然得把人送回来,子悦好不容易放个假,可不能因为我的原因占用了你们俩的时间。” “怎么是占用呢?我正好把小姑姑送到任家,顺便见子悦啊,明明是一举两得的事。” “话不是这么说的,盼盼要是去了任家,哪还有你们俩的二人世界?” 旁边正想汇报情况的赵秘书彻底囧住了,挺大俩男人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咳咳,墨经理,我认为送任小姐的事可以等会儿再说,眼下咱们是不是先看看原石?”再晚好的可就被挑走了。 俩男人笑容一顿,相握的手同时放开。 上流人士比广大劳苦人民多的不只是钱,他们还多了一张脸,哪怕是心里骂你八辈祖宗,脸上也是笑容满面,眼前这两位也是如此,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都维持着风度翩翩。 赵文博这回也不和墨陶然说了,他转头对盼盼道:“小姑姑,我先过去看原石,待会儿走的时候我来接你。”说完,这位转身离去。 看着赵文博的背影,盼盼长长的出了口气,她觉得自己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同行是冤家,多么和善的两个人啊,碰到一起快成斗鸡了。 “盼盼,我长得特不像好人吗?昨儿个子悦着急拽你走,今儿个这赵文博也要拉你走,和我在一起就那么不能让人放心?” 盼盼被这话逗的一笑,刚刚的尴尬一扫而空,催着墨陶然道:“别聊了快去挑吧,一会儿人家把好的都挑走了。” 这明显偏心眼的话,让墨陶然莞尔一笑:“傻丫头,你当这赌石是买菜呢,别说这么多的石头一半会儿挑不完,就算他们都挑完了,谁又能保证剩下的那个不是好的?”就像盼盼的帝王绿,谁能想到甩卖的水石里,能出来块极品翡翠? 说是这么说,人却已然往石头堆里走去。 说是走精品路线他确实是走精品路线,除了门口处极少的公斤料,剩下都是直接从矿山买来的源头石,没被筛选、没被挑拣过的源头石,价格高了不少,涨的几率也要大的多。 见周围众人都拿着个小手电筒,对着石头照来照去,盼盼乖巧的蹲在墨陶然身旁,很有意思的凑趣看着,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开始摸来摸去。 唔,这块味道不错,好像木须肉,还好大一盘的感觉?呃,这个不能吃,就是一破石头!这块味道也不错,不过感觉有点小啊,瞅着挺大还没有刚才那块抗饿呢。 正抬头想往石头上淋点水的墨陶然,一看盼盼的样子就忍不住乐了,像模像样摸摸这个看看那个,不像鉴定原石,怎么看怎么像挑西瓜? 别看盼盼摸出块帝王绿,他也没认为对方能懂得赌石,想着小丫头干看着确实没意思,他笑着低声道:“赌石赌的就是一个眼光,主要是依据原石的皮、裂、癣、蟒、松花、场口等特征,断定这石头能不能出绿,像我手里的这块白盐沙皮,就是白沙皮中的上等货,你看这皮壳泛白成食盐状,这种外皮里经常产出玻璃种和冰种翡翠,是高级种水料存在最多的皮壳之一。” 夫唱妇随不是说出来的,那是培养出来的,如果能让未来的小妻子对自己的事业有兴趣,两口子也能有更多的共同话语。 不知道男神在玩养成游戏,盼盼很认真的摸了摸对方手里的那块石头,嗯,确实比刚才的那几块石头好吃,有种孜然肉片的感觉,偷偷的咽了下口水,刚吃完汉堡的盼盼觉得自己又饿了。 见小丫头两眼放光,明显是对赌石有了兴趣,墨陶然很高兴的往断面上洒了点水,用手电照着晕湿的断面,对盼盼继续讲解:“看,这有一个小断面,由着这个断面可以看出这块石头是种水料,肉细,成色很好,虽然不知道里面的深度,但看外壳这白雾的面积应该不会错。” 讲解完了他直接收起手电筒,对一旁的赵秘书道:“这块原石要了。” 赵秘书囧哩个囧,而后赶紧往石头上头贴标签,把这块石头定下来。 盼盼第一次知道,原来原石这东西除了能用味道辨别,还能从表面看出来?男神简直太伟大了! 墨陶然被小丫头崇拜的目光盯得有点飘飘然,好在还记得自己的责任,飘了一会儿就赶紧下来,领着盼盼看下一块石头。 墨家祖传就做的珠宝生意,其时间要早于霍家很多年,所以墨陶然耳目渲染之下,对赌石是真的很懂,最起码他挑的几块石头,盼盼摸了后发现多数味道都还不错,而且可以预见里面也是皮薄肉厚,算是肥嫩多汁形的。 知道对方是稳赚不赔,盼盼也就没有多言,毕竟在外人来看她对赌石一窍不通,所以只要不会亏的底儿朝天,让男神倾家荡产,她都不准备跟着插言。 随着众人的挑挑拣拣,一个小时也就过去了,正当盼盼纳闷这石头怎么还不切的时候,门一开,又有人推进来一车石头,这车石头也是颜色各异,大小不一,可上门标着的价钱,却让盼盼有些傻眼。 刚才挑的石头少的□□千,多的十几二十万,盼盼心肝发颤也还算可以接受,这上面可好,最低的那个就标价八十八万?我靠,这哪是石头啊?金子都没这么贵吧? “老规矩,各人挑各人的,多人看上一块由出价者高先得,好了,大伙随意选吧。” 听到这话盼盼终于明白,原来这车石头都是拍卖品? 第27章 其实这是盼盼不懂行,刚才挑的石头之所以便宜,因为它们都是全赌石,现在这些原石却是带了擦口,擦口虽然不大,却可以判断其绿色的深度、宽度和浓淡度,如此一来,风险减下去一半,这价值自然要高上许多。 在场人除了盼盼这个新手,剩下全都是见过大场面的,连赵秘书都是脸不红心不跳的等着自家老板上前挑选。 车上共有十四块原石,最醒目的一块足足能有二三十公斤重,虽然知道这赌石不像买西瓜,是最大个儿的好,可瞅着那难得的黑乌沙皮,在场的几人还是忍不住先朝它看了过去。 黑乌沙皮很常见,可像这样的种水却是很难得,水好色浓不说,乌黑的表皮也看不到有明显的裂,确实是块难得的好原石,当然,更出众的是它露出的那个擦口,虽然只透着小小的一块绿,却能看出里面的翠绿浓艳,晶莹剔透的跟一汪水似的,竟是极好的玻璃种? 这要是切出来做个大摆件,翻的可就不知是几番了? 见猎欣喜的几人,拿着手电仔细查看,而后惊喜的发现,有的地方一照就能看到颜色和水?难道这原石竟是难得的满翠? 一寸寸一点点,恨不得把原石外壳的每一个细胞都研究个遍,心底有数后,几伙人终于准备出价了。 “三百万!”一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笑呵呵的出了个底价,竞标价二百三十万,他先给凑了个整数。 第二个出价的是赵文博,只见他和身边的男人商量了一下,才笑着出声道:“三百五十万!” “我发现你们男人就是不敞亮,磨磨唧唧的磨蹭什么啊?五百万!”说话的女子身穿红色短款小西装,那波浪的长发,红润的嘴唇,瞅着就够火辣奔放。 五百万?如果这块石头真是满翠,二十个五百万都不止,可如今硕大的表皮上只擦破点皮,都说神仙难断玉,这大块原石里最容易暗藏玄机。 在场人正琢磨着该加价多少,墨陶然一派温和的举了下手:“一千万。” 这一步到位的价钱,让众人忍不住一晒,其实大伙都懂得这个道理,一点点加价算是温水煮青蛙,一次提高了五百万却能达到震撼的效果,可理解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沉默了一会儿,赵文博率先笑道:“我弃权!”和堂叔商量的最高价就是一千万,对方一次加了五百万,让自己怎么加?一百两百显得丢脸,五百又实在是超出预算,所以他准备继续观望,毕竟外皮瞅着再好,开皮处也就露了一点点。 有一个弃权的,剩下的几人想了想也都跟着弃了权,他们的想法差不多,都等着看下一步发展。 咽着口水的盼盼,已经被这钱数给彻底震撼了,别看自己那石头卖了一百万,可毕竟是切出来的,好不好大伙也都心里有数,眼前这纯属就是豪赌啊,真赔了怎么办? 见自己的那块石头被抱到一边,墨陶然转头笑着对盼盼道:“好久没看到这么大块,种水又这么好的玻璃种了,你这丫头还真是我的小福星,走,陪我去看看,真要出个满翠,我给你送一年的早餐。” 说心里话,盼盼是真不想过去,挑选全赌石的时候她没啥感觉,现在这露了肉的半赌石,把她肚子里的那点馋虫全都勾了出来,特别这里面还有个心里平衡的问题,可怜的她,还是前天吃了块小的不能再小的石头,现在满屋子的大餐,只能看不能吃搁谁不眼馋? 可比起口腹之欲,她更抗拒不了眼前满面笑容的墨陶然,明明就是简单的嘴角上扬,却让她不由自主的晕晕乎乎就跟了过去,等近距离的接触到黑乌沙皮,已经是为时已晚。 这么贵的原石,店里的人自然不敢随意处理,等墨陶然过来给指定了可擦处,对方才开始小心的打磨。 “盼盼,这是块难得的乌黑沙皮,你看这外皮颗粒细腻,水好色浓,黑的乌亮,浓度要是再高一些,很可能会出现帝王绿色。”来之前他还真没想到能出这种绿?虽然不知道里面的成色到底如何,但赌博就要有冒险精神,而且他别的不能保证,唯一可以保证的是,即使里面有癣有裂,做出几个小物件,一千万还是亏不了的。 帝王绿色?想起上次摸到的海鲜大餐,盼盼下意识的又开始眼馋,这两天她常常在想,普通的农家小炒都这么好吃,要是海鲜味的帝王绿,该是好吃到什么程度? 满心的怀念之下,带着‘不能吃,我闻闻味也能解解馋’的想法,盼盼偷偷的摸了摸原石的另一边,谁成想一上手,就让她从心往外觉着别扭,这石头味道是不错,堪比她最爱吃的糖醋排骨了,可是,她怎么感觉盘子里掉了一堆苍蝇,这么恶心人呢? 那种翻翻腾腾吐不出又咽不下的感觉,让小丫头皱眉撤回了手,撤回来还不甘心,又悄悄的在衣服上蹭了两下,这回好,再大的香味她闻着也不眼馋了,光剩下恶心了。 墨陶然虽然关注着擦石的结果,同时他也关注着盼盼的动作,见小丫头一开始还满怀期待的又摸又看,怎么摸过之后那个表情?还有那擦手的动作,怎么看都是摸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心里正疑惑呢,就见乌黑的外皮又多了个擦口,满满的翠绿让他精神一振,点了个方位让小伙计继续擦皮。 大石上的三处翠绿擦口,把那边继续挑石头的几人也引了过来,一个个拿着手电往里看,心中忍不住震叹,难不成还真是满翠? “陶然,你这块石头要是转让的话,我出一千五百万。”一高瘦老者摸着石头爱不释手,这老爷子不是开珠宝商的,人家只是赌石爱好者,家里资产十几亿,玩个赌石还是绰绰有余的。 红衣女子咬了咬牙,有点后悔刚刚的放弃,再次看了看几个擦口处的成色,她沉声道:“墨经理要是肯割爱的话,我出一千八百万。”看得出,她对这一千八百万也是很有压力,再没有最开始的轻快肆意。 赵文博皱着眉抬了下手:“两千万!”将心比心,他不认为墨陶然会卖,可大伙都在出价,他总得跟着试试。 最开始出价的中年男子没有出声,不知为何,他先看了看一旁的店老板,微微思索了下继续沉默不语。 听着一轮轮的出价声,墨陶然但笑不语,不知道是没往心里去还是仍在犹豫。 他不着急盼盼可着急了,冲那恶心劲她就知道这石头里没好货,偏心眼的小丫头,眼瞅着自家侄女女婿的两千七百万又被压了下去,焦急的拽了拽墨陶然的衣角,试探的小声道:“都翻了两倍了,还不卖啊?”砸到手里岂不是麻烦了? “三千万!”听着周围人开始一百万一百万的往上砸,微胖的中年男子终于忍不住了。 这男人叫许德光,可以算是赌石届的老油条了,刚才见店老板没跟着出价,他总觉得这石头里有点猫腻,可再一想,神仙都难断玉,更何况一个赌石店的老板?对方要是真有这么好的眼力,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极品翡翠流了出去? 再说墨陶然,他之所以没出声,听价钱的同时也是在犹豫,赌石这东西就是这样,一刀穷一刀富,穷穷富富都在一念之间,正想着要不要出手,出手的话什么价位算是分界线,盼盼的话却让他愣了愣。 虽然接触的次数不多,他却很了解女孩的性格,进退得当,并不会仗着和谁关系亲密,就随意插手别人的事,此时忍不住出声劝自己,真的是因为对方的价钱太过于震撼? 隐隐约约觉得不会是这个理由,嘴上却已经做出了决定:“既然许老板这么诚心,再不割爱我都要心生不忍了,三千万,这块石头就归许老板了。” 盼盼长长的出了口气,小脸上又露出开心的笑意:男神不但没亏转手间净赚两千万,更好的是,坑的还不是自家侄女婿,至于别人?咳咳,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这普普通通的外来人想管也管不了啊。 把女孩的表情尽收眼底,话已出口的墨陶然不再纠结,直接领着盼盼又回到车子处,去看剩下的原石。 这么会儿功夫,原石又被挑选了大半,毕竟除了刚刚的玻璃种水头十足,成色上佳,别的原石还真没有值得他们争抢出价的,要知道,玻璃种也是有高中低档之分的,新坑的玻璃种虽多,价钱也多让人不满,老坑值钱却难预见,否则一块擦了口的原石,又怎么会争抢至三千万? 此时剩下的石头只有五块,从擦口处可以看出,成色都相当不错,最次级别的也是个冰糯种,墨陶然一一鉴定过后,看了看身边的盼盼,貌似闲聊的低声道:“盼盼,你喜欢哪块?” 盼盼不疑有他,强忍着咽口水的冲动,摸着块带有一点蟒、和点点松花的黄盐沙皮道:“我喜欢这块!”简直就是她最最爱吃的锅包肉,酸甜可口,肉鲜味美,特别是刚出锅的时候,一口咬下去,那酸甜的滋味刺激的你味觉大开,想起来都馋死个人。 墨陶然也看到了这块石头,蟒色不多,却是最好的灰白色,松花虽是点状,可细看就会发现,吃到皮壳里的松花以成丝状分布,将整块石头都染了丝绿色,从外观上看是块好原石,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皮厚了些,消去小半个平面才出的绿,也不知道里面能有多少翡翠? 本来墨陶然是没想买这块石头的,毕竟上面的八十八万也是不少,可见盼盼喜欢,里面也确实有绿,这位墨大经理为博红颜一笑,顺手就一起买了,左右花的是公司的钱。 剩下的五块,墨陶然买了三块,因心里惦记着黑乌沙皮,他没急着回去切自己的原石,又转回头看那块黑乌沙皮。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把石头当面切开,墨陶然之所以擦口,也是做了转卖的两手准备,毕竟他是给公司办事,某些时候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如果这是他自己买的,豁出去亏他个一千万,他也不带转卖的,如今这位许大老板,似乎真准备当着众人的面,把石头全解出来。 可以说,这块石头真的很不错,黑色的外壳就那么薄薄的一层,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被擦开了一小片,许老板面色狂喜,众人后悔之余瞅着墨陶然也有点幸灾乐祸,毕竟比起他们的失之交臂,墨陶然可就是追悔莫及。 随着石头进一步开解,许老板的喜色越来越淡,众人也忍不住面露惋惜,这时候,解石的师傅停下动作,撂了些水上去,让露出的翡翠更加清晰,在场之人全都忍不住轻轻一叹,可惜了。 就目前看来,这块石头真的是满翠,也是极品的老坑玻璃种,可坏就坏在翡翠上长了癣,人长癣谁见谁烦,这翡翠长癣也是不招人待见,虽不见得到处都有,可大批的咖啡色,如苍蝇屎一样洒落在各个角落,谁看着都忍不住糟心。 美玉贵在无暇,这满是瑕癖的翡翠,让屋里爱玉的众人都心里发堵,再次感叹出声:真是可惜了。 “二百万,许老板要是有意转卖,这石头我就收了。”一直没出声的赌石店老板终于笑呵呵的出声了,看着他那弥陀佛似的笑脸,屋内众人都忍不住骂了句老狐狸。 卖时的标价是二百三十万,回收价格是二百万,这位的生意经可是够精打细算的。 看着高瘦老者很干脆的转身而去,红衣美女笑着道:“二百四十万,我给许老板加上一点。”翡翠于她不是爱好而是生意,别看这玻璃种跟粘了苍蝇屎似的乱糟糟一片,可回去切成小块,精打细算一下也是有利可图的,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正在观望的墨陶然,见一旁的赵文博也想出声,他率先笑道:“不管怎么说,这石头也是许老板从我手里买去的,让你替我承担了风险陶然心中有愧,四百万,许老板要是同意的话,我就以个人的名义买下来了。” 一句话让想买的人都打了退堂鼓,愧不愧的没人当回事,可这四百万之上要是再加价,就算不赔也保证不赚了,这墨陶然傻了不成? 许德光也怀疑他是吃错药了,就这块石头,回去拆吧拆吧也不一定值四百万,可有人帮着缓解压力自然是好的,所以他二话没说,就把这三千万买来的东西,回手卖了四百万。 看了场曲折回旋的精彩赌石,在场的也没人想解石了,这帮人公司也好家里也罢,全都自备着解石机呢,不想转手的也懒得在这吊人眼线,一时间回家的回家,看石头的看石头,全部散开。 盼盼从解石开始,就撤离了好几米远,抱着哀嚎的肚子,边摸石头边在那盘算,这的东西不能买,一会儿她得怎么说才能谁都不跟,自己去买两块石头解解馋呢? 正合计呢,就听墨陶然在那边喊出了四百万,小丫头的眉头顿时就皱成了大疙瘩,四百万买盘子苍蝇屎?男神没事吧? 捡了便宜的墨陶然,笑吟吟的回转身开始找盼盼,一打眼就瞅到小丫头愁眉苦脸的望着自己:“怎么了?觉得没意思了?再等等,赵秘书算完了账,装上东西咱们就走。” “不是。”心里告诉自己男神自有主张,别瞎管闲事,可嘴上到底是没忍住的脱口而出,“那石头都成那样了,跟肉皮冻里钻了一堆苍蝇似的,值四百万吗?”内疚之下济贫扶弱,男神也太善良了,那可是四百万啊。 听了盼盼的话,墨陶然差点喷笑:“肉皮冻里钻了一堆苍蝇?你这丫头还真会比喻,赶巧了,那癣就叫蝇屎癣,你倒是没看错。”小丫头挺有慧根啊?可造之材。 某男神正对自己的养成计划信心满满,就见一旁的赵文博笑着过来道:“小姑姑我忙完了,咱们走吧,一会儿顺路去买点糕点,咱们还能去子悦家吃个下午茶什么的。” 两人的温馨互动他可是看在眼里,他和子悦的想法一样,都不认为墨陶然会动了真心,区别在于,任子悦是担心盼盼,赵文博却是因为置气。为了不让墨陶然顺心,他决定今天豁出去损人不利己了。 盼盼听了这话顿时有些为难,虽然饿的难受,可她不想吃下午茶啊,那东西不顶饿,她想吃的是石头,甘醇甜美的大块石头! 见赵文博真来截人?墨陶然眼神微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他笑容不变的对盼盼道:“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买那块长了癣的玻璃种?今儿个凑巧了,答案正好被我带了来,就在我车上,要不要去看看?” 嘴里温和的问着盼盼,镜片后的眼角却斜睨着赵文博:想截人?就凭你? 第28章 赵文博没看到对方眼里的鄙视,倒是听出对方话里的奸诈了,心说这不愧和霍齐宣那小子是一家的,骗女孩的功夫倒是信手沾来啊? 刚想提提女友给自己加加分,就听盼盼那头惊喜的道:“在车上?太好了我想看!文博,我昨儿个去过子悦家了,今天就不和你去了,帮我和子悦带好,你们俩好好玩。”说着,不给对方回话的机会,她拽着墨陶然的袖子就撤了。 其实盼盼这也是没有办法,真跟赵文博去了子悦家,不到晚上不带让走的,那样的话一下午她什么都不用干了,跟墨陶然就省事了,一会儿把自己送到学校,她抬腿还能溜达回来,今天要是不买块翡翠回去,下周她可怎么过啊?社会主义下的幸福花朵还饿着自己,岂不是太可怜了点? 墨陶然不知道盼盼的心里,看女孩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自己,这位心里都快乐开花了,见石头都装好了,他笑着嘱咐赵秘书先回去,自己拉着盼盼就上了车。 “那块石头真的不会赔?”小丫头很关心这个问题,别忘了,这四百万是男神自己花的,亏了可是亏男神啊。 墨陶然莞尔笑道:“当然不会赔,我又不傻,亏本的买卖怎么会做?等着,我给你看样东西。”说着话,他从车后座拎过个笔记本电脑,笑着对盼盼道,“癣这东西让我们这些赌石者是又爱又恨,一般来讲,癣易有色,但同时癣又吃色,如果光留在表皮危害不大,要是进去可就麻烦了,这款算是好的,成点状分布,有那种跟牛皮癣似的一片一片的,那就真是废了。” 说话的功夫,电脑屏幕上已经出现了一个放大的图片:“看,这就是一块带癣的翡翠打磨的吊饰,将翡翠打薄之后,经过光线的透射,让翡翠里面的黑癣颜色变淡,色调由黑逐渐变成深绿,提升了吊饰的美观,也提了高翡翠的品质和价值。” 手指连点,“还有这款,将黑癣的部分雕刻成翅膀,让黑癣也成为翡翠作品中的一部分,更显得生动传神……这些都是俏色翡翠的一种,我们常说的俏色,就是通过设计和雕琢技艺,巧用颜色,将两种色彩以上的翡翠雕刻成一件作品,二色搭配互相陪衬,同样也增加了它的欣赏价值。” 看着一张张带有黑癣图案的雕刻品,盼盼是真的惊讶住了,原来废物的东西还可以这样? “刚才那块翡翠你是打算回去俏色?” 墨陶然淡淡一笑,手指微滑又打开另一个文件夹:“我一直想用同一块翡翠料子,做出最古老的九大神兽,看,就是这九个神兽,传说中的龙生九子,可想实现的时候才发现,种好的翡翠舍不得用,种不好的翡翠又不值得费心思,挑来挑去一直等到今天,这块玻璃种的翡翠真是再合适不过了,料子大种水也好,这东西要是做成了绝对价值千万。”说到这,他对着盼盼感激的一笑,再次重申,“盼盼,你真是我的小福星。” 什么样的男人最惹人心动? 俊朗的外表,专注的神情,极强的领域知识,这三样加起来,砸的盼盼芳心乱颤,太帅了有没有?即使不懂翡翠行情的她也知道,套系什么时候都比单个的强,男神简直是太聪明了! 见小丫头一脸的崇拜欣赏,墨陶然开心道:“放心吧,等做好了我一定会让你最先欣赏。”如果盼盼真喜欢的话,留作聘礼他也是没有意见的。 欣赏?想到那一下子的苍蝇屎,理智回归的盼盼瞬间打了退堂鼓:“不用了,拿来拿去再碰坏了,我看看照片就行了,不用看实物。”那东西她真的欣赏不来,会吐的。 别看她嘴里说的好听,眼里的厌恶却是实实在在的,看的墨陶然心中发愣,脑子里不自觉的想起了刚才的场面,小丫头摸完了石头还不忘擦擦手?可以肯定的是那不是洁癖,毕竟别的石头也没见她嫌脏,可为什么会这样?还能是因为翡翠有癣?那也不对啊,当时还没人知道翡翠带癣啊? 压下心里的疑惑,墨陶然收起电脑温和笑道:“饿了吧?陪了我一上午这都过饭点了,我记得前面有个很好吃的火锅店,走,我领你吃火锅去,他们家自己做的小鱼丸特别好吃。” 男神的理由太正当,语气太正常,正常的让盼盼不知道怎么反驳,就这么被一路拉到了火锅店。 几次遇到墨陶然都算是比较高档的地方,所以盼盼对男神的定位也很高档,没想到今天来的地方,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火锅店?宽敞的大厅里小小的座位,周围热气腾腾沸沸扬扬,看起来平民化极了。 特别见墨陶然撸胳膊挽袖子,和自己又下菜又下肉的,盼盼终于在心里把这人的位置降了一降——从男神,落到了男人,可落完了才发现,这是除了父亲以外第一个陪自己单独吃饭的男人? 男人? 见小丫头被热气熏的小脸通红,墨陶然笑着夹起一筷子烫好的羊肉,放到盼盼的盘子里,嘴里还跟着推荐道:“尝尝这的羊肉,据说是每天早上现杀的羊,肉质特别新鲜,还有这的菌汤也很鲜,赵秘书说她一次能喝好几碗,本来我是不知道的,还是打听了赵秘书,才知道这附近有这么个吃火锅的好地方。”来之前他可是煞费苦心的做足了功课。 正纠结自己的又一个第一次落到了墨陶然的手里,盼盼迷迷糊糊的拿起筷子,等一口羊肉下肚,多余的想法彻底被扇飞了。 “嗯,好吃!”很多人不喜欢吃羊肉的膻味,可没有膻味还叫什么羊肉?不如吃猪肉得了,价格还能便宜不少,所以我们盼盼就喜欢原汁原味的羊肉,讨厌没有膻味。 “好吃就多吃点,我要了四盘羊肉呢,不够再要,咱们别剩下把它都吃光……这鱼丸也熟了。”见小小的鱼丸变了颜色,墨陶然用小漏勺捞出来给盼盼放一边晾着,顺手又给她夹了两筷子烫好的羊肉,“这羊肉吃着味道是不错,我们公司旁边也有家羊肉做的很好,他们那是烤羊排,有时间我领你去尝尝。” 眯着一双月牙儿眼的小吃货连连点头:“嗯,好!”脑子里想的则是电视里油光锃亮的烤全羊。 “这鱼丸弹性十足确实挺香,对了,吃它我想起来了,听说你们学校附近有家烤鱼丸的小店特别正宗,哪天我去找你,你可得尽尽地主之谊。” “没问题!”附近的烤鱼丸?会比这个好吃吗? “我上大学那阵就爱吃,学校附近的小吃吃了个遍,工作后没时间出去,经常在家自己糊弄一口。” “陶然你会做饭?”十项全能男神? “会,家里就我一个人,不自己做还能天天吃饭店?下次你去我家,我给你亲自下厨,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好!” …… 等盼盼站到校门口,看着墨陶然开车远去,喷出一溜烟的汽车尾气,终于忍不住的捂脸呻、吟:任盼盼你个吃货,你还能再二点吗?人家说什么你都答应,简直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暗自唾弃了一会儿,盼盼无精打采的又爬上了公共汽车,尽管不想承认,可她骨子里还真是个吃货,人家是为了五斗米折腰,她则是为了块石头要跑断腿了。 此时的盼盼不知道,离开的墨陶然并没有回公司,他开着车三拐两拐的回到了古玩市场,想要第一时间,把那块带了癣的玻璃种送到自己店里。 “这么大块玻璃种?”陈福生拿着手电筒不住的惋惜,“这块料真是可惜了,要是没有这些癣,做成件山水摆台能翻多少番?” 陈启轩拎过电砂轮,笑嘻嘻的接口道:“爸你这可就说错了,没有这些癣四百万也下不来啊。”唯一可惜的是那两千万,这要是他们赚了该多好? 刚想通电,就让他老爹一个爆头:“给我拿磨石条去,这么薄的皮你也不怕把它伤着。” 端着茶水的墨陶然,笑看这父子俩的互动,刚才那顿饭不只盼盼吃撑了,他也吃的挺饱,自觉情场商场双得意,此时正心情大好的在一旁坐着消食。 见陈启轩满脸委屈的又把电砂轮拎跑了,他笑着出声道:“今天这四百万确实是走运了,公司那两千万挣得更俏。”就算他买的原石全都是假货,今天也算是挣着了。 陈福生就不喜欢听他这自谦的话,简直是抹灭了他家少爷的才干,当即反驳道:“赌石见绿了那是走运,少爷这里面搭进去多少心思?来来回回是那么轻松的?”当断则断,有几个能抓的那么准,能下得了那个狠心? 墨陶然好笑的摇了摇头,刚想说什么,就见陈启轩进来报喜道:“我小嫂子来了,前后脚的你们俩还真有缘啊!” 小嫂子?“你说的是上次开出帝王绿那女孩?”看错了吧?他前脚才把人送回去,怎么可能这么快又回来了? “除了她还能是谁?你什么时候给我叫别人嫂子的机会了?” 墨陶然诧异之下,刚刚的好心情一扫而空,即使知道两人的关系没有亲密到二话不说,可这种事有什么可隐瞒的呢?双眉紧锁的他起身来到监视器前,一眼就看到屏幕中的女孩,正是自己刚送走的盼盼。 人都有个雏鸟情节,盼盼也是如此,第一次切出绿就是在墨陶然的店里,所以这次她下意识的又来了这,和上次不同的是,今天这丫头被众多的大餐给刺激的,想对自己好一点,准备买个大块的回去尝尝。 见屋内没有其他的客人,她先进屋扫了一圈,可瞅了又瞅,成千上万的到底是没舍得,只能指着墙角处的一堆公斤料道:“这些都是三百一块?不论大小?” “呃,是的,不论大小都一个价。”小伙计哭笑不得的点着头,心说这话听着怎么也不像是赌石,倒像是挑水果? 盼盼也不和他废话,蹲下、身子开选,像模像样的摸摸这个看看那个,最后选出了三块,满意道:“就这三块吧,多买能便宜点吗?” 小伙计基本可以肯定,这位大小姐真是来挑水果的:“抱歉,我们这是明码标价的东西,不给打折。” “哦,好吧。”依依不舍的掏出九百块,盼盼突然有点后悔了,九百块的石头就为了满足口腹之欲,会不会太败家了点? “我们这有现成的解石机,要帮你全都切开吗?真出了好绿我们店里现场回收,保证价钱公道,不用你费事的找第二家。” 回收?盼盼眼睛一亮,忙蹲下、身,在三块选好的石头里重新摸了摸,最后选了个味道最寡淡的递过去道:“把这块给我切了吧。”不求卖一百万,只要能卖一千块,把今天的损失给找回来就好。 墨陶然看到此处忍不住猜想:难不成是今天看了赌石被刺激到了?所以也想自己试试?可瞅着小丫头那云淡风轻的样,他总觉得哪不对? “嚯!姑娘您运气真好,竟是块蓝水?”看着表皮下那薄薄的一层水蓝色,小伙计面露喜色。 蓝水这种翡翠和别的翡翠不同,它不是以翡翠的种水和晶体颗粒来衡量,主要是突出里面的蓝色,对于蓝水翡翠来说,最好的颜色是纯正的蓝,有些偏靠灰蓝和蓝绿,也属于蓝水翡翠的范畴,今天盼盼切开的就是浅浅的灰蓝,虽然不算纯正也是赌涨了,作为店里的小伙计都跟着高兴,这可是他切出来的。 盼盼也是面露喜色,却没有过去细看,只是远远的笑道:“这块翡翠你们店里收吗?能卖多少钱?”能不能把自己的本钱卖出来? “收,当然收,您等着我去叫老板。”他这个伙计可不敢随意定价。 老板?盼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打扮,一时有些忐忑不安,离上次的事也有一个星期了,应该不会被认出来吧?她可是见小伙计换了人才进来的,不知道会不会换老板? 老板当然没那么容易换,虽然不知道小嫂子的手气怎么这么好,一抓一个准,出来的陈启轩倒也没有多嘴,而是很认真的瞅了瞅翡翠,笑着道:“这块蓝水成色不错,可惜形状差了点,姑娘要是有意卖的话,我出八千。”换个人卖都是五千,不过这是小嫂子,商店都是她男友的,还差这俩钱吗? 比起上午的惊心动魄,这八千块真的只是小雨点,可盼盼却是格外的满足,八千块哎,一块石头三百块,八千够她吃半年了,当即点头笑道:“卖了,对了,我再选块石头,你给我拿个磨石条,钱从那八千块里扣。” “没问题。”将手里的蓝水递给小伙计,陈启轩颇为讨好的道,“剩下的两块不一起切了吗?”就差没说,咱家就是干这个的,干嘛要费那劲回去自己磨? “不了。”怕说得多错得多,盼盼腼腆一笑,又从大堆的公斤料里,选出一块胖胖的石头,而后把挑好的三块石头凑到一起,舒心道,“好了,就这三块,帮我装起来吧。” 一个地三鲜,一个熘肝尖,最后还摸出一个农家乱炖,都是荤菜,好幸福! 见小丫头开开心心的把三块石头给拎走了,墨陶然满是疑惑的坐回椅子上。 到底哪不对呢? 盼盼不懂赌石,这个他可以肯定,可一个对赌石一窍不通的人,却连着赌出两块翡翠?更不要说她没切开的几块还不知道什么样?没切开? 脑中瞬间闪过什么,他急忙把视频倒回盼盼刚进店门的时候,仔细观察盼盼的表情,而后终于发现了不对的地方——这丫头太镇定了,也可以说心情太好了。 他见过太多赌石的人,不管是有钱没钱,在切石头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紧张,即使是玩乐的心态,也没有这么轻松的,而盼盼的表情却太过平常,平常的不像来赌石,好像她就是来拿翡翠回家的? 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谬,可仔细观察盼盼的表情、动作他就是这么想的。 特别是切出翡翠的时候,这丫头根本就没有任何惊喜的表情,甚至都没往跟前凑,直到问出了价钱才一脸喜色,为什么会这样? 仰头靠在椅背上,墨陶然摘下镜子,轻轻的捏着鼻梁,脑中一遍遍的闪过今天的经过: -自己赌石的时候,盼盼很乖巧的在一旁等着,没有提任何意见。 -切黑乌沙皮的时候,小丫头先是对价钱很惊叹,可摸了一把后却面带厌恶,甚至主动劝自己把它卖掉? -说起俏色的时候她还一脸的开心,可说要让她看的时候还是一脸厌恶。 -刚刚小伙计提起能卖钱,她毫不犹豫的蹲下、身子开始挑选,然后,还真的涨了? 不对! 墨陶然瞬间起身,自己挑原石的时候问过盼盼,问她最喜欢哪块石头?当时她说的是……抓起一旁的车钥匙,他丢下一句‘我有事先走了’,而后匆匆的离开商店。 第29章 三块石头并不算沉,加起来能有十多斤,盼盼一路拎着石头找了个小旅店,瞅了瞅上面的标价,发现那上面的价位,有小时的还有整天的,小姑娘心中一喜,决定就是它了。 进了旅店定好了房间,盼盼先交了一百块的押金,而后在服务员满带深意的眼神中,进入了自己的临时客房,虽然觉得对方的笑容有点怪,这傻丫头也没想到,那女人已经脑洞大开,把她那没影的情人从八十脑补到十八了。 屋门紧锁窗帘紧拉,小姑娘拽了把椅子,坐在地中央又开始磨石头。 她算是对今后四年的大学生活不抱希望了,隔两天吃块石头本不是太显眼的事,可这石头为毛要自己磨呢?不管是学校还是哪,她连个存*的地点都没有,这可让她怎么活啊? 要是爸爸在就好了,要是家在这就好了。 想着想着,盼盼有点动心了,如今自己手里有钱了,要不要在本市买套房子把爸爸接来呢?就算钱不够,她也可以挑几块好吃的石头继续卖啊,如果爸爸真把家搬到这来,她可以每周都回家,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担惊受怕,一次性买他个百八十块石头往家里一存,再买个那种电动的砂轮,哪还用自己费这事啊? 而且有爸爸在,这种磨石头的活根本就不用自己做,爸爸才舍不得让她把手磨出茧子呢,重复的摩擦动作最容易起茧子了,因想起父亲而心生委屈,显得有些稚龄话的盼盼,可怜兮兮的举起了自己的右手,而后呆呆的发现,手上白白嫩嫩连个皮儿都没红,不但如此,原先握笔磨出的茧子淡的都快看不出来了,难不成,自己最近太懒了? 莫名心虚的放下手掌,盼盼抓紧石头继续摩擦,心里仍旧盘算着搬家的可能性,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爸爸最疼自己了,为了自己的安全他一定会同意搬家的。 是的,盼盼从没有想过要隐瞒父亲,在她心里,父亲是比自己都可以信赖的人,如果相依为命了十八年的亲生父亲都不能相信,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可以信任的呢? …… 就在小丫头打磨口粮的同时,墨陶然已然开车回到了公司,他没有停留的直接来到库房,叫来保管员道:“我今天买回来的那批原石呢?” 经验老道的保管员,想都没想快速答道:“我已经按照赵秘书交代的,把它们放到二十三号保险箱了。” “嗯,把标价八十八万的那块黄盐沙皮给拿过来,我要现在切石。”是不是与众不同,切出来就知道了。 这块黄盐沙皮的外壳是真的很厚,别看擦口处显出的翡翠为纯净的冰种,甚至清透度快要赶上玻璃种,可在赌石的行家眼里还真不怎么看好,都觉得它切出的面积不会太大。 如果没有盼盼的那句话,墨陶然一定拿着切割机,对比着外壳的厚度朝两边片去,可想到盼盼的种种表现,他采取了最原始的切割方法,用弓锯压沙,缓慢的把石头锯开,这东西最大的优点就是,若发现不能继续切割时,还可以挽救一下,而最大的缺点则是,累。 弓锯与石头的摩擦声刺耳难听,听的那保管员一阵牙疼,即使他没有墨陶然的专业领域强,可常年在这待着也算是识多见广了,他是真不明白,那么厚的石头你干嘛要不嫌费事的拉啊? 正想着呢,手拿弓锯的墨陶然霎时停止了动作,语气有些焦急的对身边人道:“去给我个砂轮,我要擦石。” 擦,擦石?有那么薄吗? 墨陶然也没想到会这样,明明被开顶的石头,瞅着就像个南瓜盅似的,他还以为自己得跟削西瓜皮一样,转圈切下厚厚的一层,没想到内有乾坤,除了厚重的顶部,剩余部分的外壳竟然只有薄薄的一层?到底是哪个没长眼的家伙开的皮?竟把最不好的部分给切开了? 紧盯着眼前见肉的原石,墨陶然胸腔里的心脏砰砰乱蹦,脑子里一片轰鸣,他知道自己在紧张,却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即将开出的大奖,真的会是他所期待的吗? 半个小时之后,又一块翡翠原石被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香瓜大小的翡翠,通体纯净,冰清玉莹,说它是冰种,在外行眼里却是彻彻底底的玻璃种,更难得的是它上面的颜色,竟是难得齐全的三彩翡翠? 何为翡翠? 翠字的理解不言自明,有绿才会青翠,翡字却是多数人所不了解的,其实在翡翠之中,这个翡乃是红褐色,细分之下还可分为红、红褐、褐、褐黄、浅褐黄、黄等各种颜色,当然,最纯正的还是那个红。 在我们常见的彩色翡翠中,多数为有翡无翠,或是有翠无翡。如果同时出现翡、翠两色,都属于相当难得,如果再加上紫色或者白色,则是非常罕见,人们更给这种罕见的翡翠,赐予了一个意欲深刻的名字——福禄寿。 福禄双全尚且不易,更何况三样齐全?简直是世间圆满。 一旁的管理员惊叹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颜色过渡如此完美的翡翠,这种水的级别要是再高上一等,简直就压过帝王绿,盖过龙石种了!” 确实,这块翡翠的颜色过渡的非常完美,生机勃勃的绿,优雅神秘的紫,火热奔放的红,色泽深浅交替,完美的简直浑然天成,可看着这及其难得的三彩翡翠,墨陶然没有心花怒放,他只觉得全身发冷。 盼盼能辨别石头里的翡翠?她真的有特殊异能? …… 老一辈人都知道a市有个传奇的墨家,墨家的传奇不在于他的家底,而在于家主的能力,在那个人人自危的年代,他都能左右逢源,在夹缝里混的风生水起,这又哪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可又有谁知道,墨家主之所以有这个能力,只因为他娶了个好媳妇? 墨陶然的奶奶,天生有预知的奇特异能,靠着媳妇的本事,墨家主顺应潮流,抱准了各个时期的金大腿,把墨家的事业推上了顶峰,可惜的是,墨奶奶只能遇难,却不能成祥,她怀上大儿子的当天,就预见了儿子五岁的早亡,她生下小女儿的那日,就预见了小女儿的婚后凄凉。 她曾经不信命的拼命去阻止,可得到的结果却是,本该溺水而亡得以全尸的大儿子,被乱石砸死尸骨无存,本该度过一段幸福时光的小女儿,因为她的阻挠惹得婆家不满,从嫁过去就夫妻离心,倍加凄凉。 她怕了,她不敢再争了,眼睁睁看着家破人亡的时间日□□近,整天生活在惶恐不安中的墨奶奶,生生老了二十岁。 墨陶然听父亲说过,奶奶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人,否则颇有身家的爷爷,也不会不顾家人的阻拦,独独娶了无依无靠的她,可墨陶然记忆中的奶奶,却是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太太,保存的相片中,奶奶的样子简直像爷爷的妈…… “奶奶泄露了太多的天机,得到了太多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对我的惩罚……”这是骨瘦如柴的奶奶,弥留之际念念不忘的一句话,因爷爷去世,当时的家里人不明白什么意思,现在的墨陶然懂。 那是不甘,那是埋怨,埋怨上天为什么要给她异能,埋怨这异能的代价太过残忍! 手抚着流光溢彩的三彩翡翠,墨陶然眼露悲怆:奶奶因异能终日惶恐痛苦半生,盼盼呢?她所要付出的又是什么代价? …… 磨啊磨,磨啊磨,脱去外衣的盼盼,撸胳膊挽袖子,一手按住乱滚的石头,一手拿着磨石条咬着嘴唇使劲的磨,边磨边在心里暗骂:这毛病简直太坑爹了,吃什么不好非得吃石头?她连吃奶的劲都快用没了好不好?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 一个没忍住手中的用力一砸,咔吧一声,磨石条断成两截。 欲哭无泪的盼盼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这年头想吃口翡翠就这么难吗? 悦耳的铃声响起,盼盼下意识的拿起手机一看,男神? “喂?陶然?找我有什么事吗?”看着手里宁死不屈的顽石,盼盼的语气难免有些低沉,还想晚上回去前,把三块石头都切开,现在看来一块石头都够呛。 女孩那闷闷不乐的语气,听的墨陶然心中一痛,虽然不知对方正承受着什么,可他很想告诉盼盼,那种能力别用,有我在,哪怕不用那种异能,我也能给你想要得到的一切,可话到嘴边又暗暗咽下,凭两人现在的关系,真说了,恐怕又要给她增加新的负担了吧? 心中无奈的一叹,墨陶然强打精神的笑道:“没什么事,刚刚胃里有点难受,我怕是店里的火锅不干净,打电话问问,你没事吧?” “胃里难受?不要紧吧?是头一次还是最近总疼?我们学校最近有肠胃感冒的,你可要加点小心,不行赶紧看大夫,别硬挺。”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她才想起刚刚的问题,“你别担心我,我没事。”除了有点撑。 “你没事就好,其实我也没什么大事,可能是早上走的急没怎么吃东西,中午又一下子吃撑了,估计过会儿就好了。”焦急的语气,让墨陶然晦暗的心情松缓了许多。 没错,他们还年轻,所有的事还没有发生,他不是爷爷,不会动用盼盼的任何异能,盼盼也不是奶奶,她的异能应该也是刚刚显露,毕竟盼盼生活的那个小城市没有赌石的,否则他们父女俩又怎么会过的这么辛苦? 不知道几句话的功夫,对面男人的心情已经起伏了好几个来回,盼盼不满的皱眉道:“知道给我买早餐不知道让自己吃早餐,有你这么照顾自己的吗?” 明明是指责的语气,可由女孩嘴里说出来,轻柔中带着点娇嗔,听的墨陶然嘴角轻扬,低声讨饶道:“是我的错,下次不敢了,你别生气,今后我保证会好好照顾自己,争取活到八十八。” 啊?小丫头眨了眨,听着对方的语气怎么感觉哪不对?好像有点怪怪的? “对了盼盼,我刚才收拾东西,发现我这有两本赌石的基础入门,想起你白天对这好像挺感兴趣的,要不要给你留着看看?”一窍不通却又逢赌必赢,这太扎眼了,两人的关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发展到无话不说的地步,在这之前,还是先让盼盼学点理论常识吧,必要的时候也能掩人耳目。 盼盼也正有此意,今天听了男神的讲解,她还真对赌石这行业动了心,特别是男神侃侃而谈的样子,好看的她差点拿手机拍照留念,不为别的,就为了和男神没代沟她也得学啊。 别的东西小丫头不好意思要,书这东西还是不一样的,所以她笑着应道:“基础入门?太好了,给我留着,今天以前我还真不知道,石头还有这么多学问,有时间我要好好学习一下。” “好,一定给你留着,等我路过的时候给你捎去。” “不用那么麻烦,你交给子悦我去她家取就行。”拿别人的东西还让人家给亲自送来?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想起任子悦防备的眼神,墨陶然低低一笑:“好,我看情况,方便就过去,不方便就交给子悦让她给你拿回去。” 盼盼不疑有他的揭过这篇,又关心了一下对方的身体,然后才在温馨美好的气氛下挂了手机。 不提墨陶然怎么打算,单说盼盼,甜美的笑容散去,她重新看向椅子上的难题,如今磨石条都两半了,她到底该怎么磨啊? 看了看时间眼瞅着快三点了,她把东西装好,关上房门来到大厅前台:“你好,刚刚那房间帮我保留,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还用再付押金吗?” “不用了,我给你算半天价,一直到晚上六点都给你保留着,你看可以吗?”等了一个小时情人都没来,还得自己亲自去找?小姑娘都可怜成这样了,她就别再给人家心上撒盐了。 不知道这前台的服务员又开始脑洞大开,盼盼感激的一笑,出门打车就去了电动工具专卖店。 “姑娘你想买什么?”见这小姑娘好奇的看来看去,商店人员忍不住出声询问。 “那个角磨机能切石头吗?”比起电砂轮稳重的体型,这手臂粗的角磨机胜在小巧方便。 “当然可以,咱们这角磨机功率大,使用起来强劲有力,不管你是切石材还是拉钣金,都妥妥的没问题。” 盼盼一握拳,就它了! 七十块买了个角磨机,盼盼争分夺秒的又回到了旅店,看着小姑娘气势汹汹的进了房间,旅店服务员暗暗擦汗,一会儿那男人来了,屋里不会发生什么流血事件吧? 插上电源,手按开关,嗡嗡的声响中,切割片快速飞转。 盼盼按住石头咬紧牙关,如今我鸟枪换炮,工具都升级成电的了,我要是再解不开你,本姑娘今天就不吃了! 狠下心来往下一切,小姑娘疼的泪流满面:“呜,爸,我拉手了……” …… 两个小时之后,盼盼拎着个袋子,垂头丧气的从屋里走了出来:“退房。” “哦,好的。”服务员检查了房间后,二话不说的忙给返钱。都这种情况了她还能说啥?前后加一起四个小时,让个水灵灵的小丫头空等了四个小时,那男人也狠得下心?简直是禽兽不如。 有气无力的出了旅店,盼盼来到垃圾箱前,把袋子里的碎石头扔了进去。 托那角磨机的福,三块石头她全都切割完了,可好好的手上全部挂彩,要不是旅店里人性化的配备了邦迪创可贴,今儿个真要发展成流血事件了。 三块翡翠都有鸭蛋大小,什么成色她也不懂,反正瞅着不像太高级的品种,切出来她就用事先准备的方便袋包好,隔离不透气,自己看不着也不眼馋,至于什么时候吃?等饿了再说吧,三百块的东西,还是别当零食吃了。 想着自己晃悠了一小天,从早上出来就没回去,她难得愧疚的买了半兜零食、半兜水果,当然,最主要的是,东西多了能夹带自己这三块翡翠,乱乱糟糟的拎了一堆的东西,盼盼终于踏进了学校门口。 “盼盼?我刚要给你打电话。”站在寝室楼下的墨陶然,收起手机笑着朝盼盼走来,“这左一包右一包的,你去逛商店了?”说着话,他伸手想接过盼盼手里的东西,却一眼看到对方手上的创可贴? “你手怎么了?”笑容瞬间收敛,墨陶然毫不避嫌的抓过盼盼的左手,如果对方手上只有一个创可贴,他当然不会这么没有分寸,可现在这手上横横竖竖的贴了四个?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危险。 “呃,一不小心拉着了。”呜,别问我怎么拉的。 很显然,两人的心有灵犀还不够明显。 墨陶然看着伤口的分布皱眉道:“怎么拉的?”干什么能拉的这么惨? 盼盼一呆,怎么拉的?对,我怎么拉的?看看手里的东西:“我逛商店的时候被柜台拉的。” “哪家商店这么不负责任?不但管理失职,还让你随随便便包个创可贴就出来了?”不上药不包扎,这么多的伤口也不怕感染? 上次的罗家事件,盼盼没事,墨陶然还给上眼药呢,现在把盼盼伤成这样?小心眼的男神决定,这事没完! 哪家?小丫头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隐隐升起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要不要这么刨根问底啊?她相信,这要是换了大嫂和子悦,嘱咐自己多加小心也就完事了,男神怎么跟她爸似的问起来没完啊?面对这种慈父牌的男神她该怎么办啊? 第30章 其实要换做平时,墨陶然即使关心盼盼,也不会这么失态,今儿个实在是担心的太过,导致情绪有点失控,可当他看到盼盼脸上的紧张,发热的理智不由降了下来。 真是被柜台拉的伤口,盼盼自然不需要紧张,现在这样躲躲藏藏……想到盼盼买走的那三块原石,墨陶然再次打量伤口的位置,横竖不一却靠近虎口?难不成是自己切石头的时候伤了手? 见小丫头大眼睛乱转,显然还在想该怎么编?他无奈的放弃了追问,伸手接过对方手里的东西,沉声道:“走,我领你去包扎伤口。” 怕露馅的盼盼垂死挣扎道:“不用了吧?我用清水洗过了,伤口不大,养两天就好了。”这几道口子看着挺惨其实并不深,真不用这么麻烦。 墨陶然二话不说,把手里的两本书夹在腋下,空出的手掌稳稳地拉住盼盼的手,拽着就把人给拉走了。 好说好商量你不听,事关安危,墨大公子已经不准备再商量了。 都说先动感情的人必定是输的一方,理智如墨陶然也是如此,他的冷暴力只维持到了医务室门口,见小丫头被双氧水刺激的双眼泛红,他忍不住又开始心疼了:“长痛不如短痛,忍忍就好了,伤口消了炎好的才快,真要是感染了更麻烦。” 本来盼盼眼眶发红只是生理反应,可身边有个人把你当宝贝似的又哄又劝,语气里还带着浓浓的心疼,让本就委屈的小姑娘,生出种难言的依赖感,说话的语气都多了分柔软:“你怎么来了?” 见医务人员开始做最后的包扎处理,墨陶然面上一松:“给你送书啊,我从公司往家走正好顺路,就想着给你送过来,哪曾想一会儿的功夫你还弄出点伤?” 无奈的摇着头,他起身去外间屋给买了两小瓶药水,又买了包扎用的纱布,把几样东西装到一个小袋子里系好,才进屋坐回原处:“伤口没好前记得自己上药,我给你放这个袋子里了。”很顺手的打开最大的塑料袋往里一扔,正看到里面的角磨机和成沓的切片,不动声色的拢好袋口,他语气不变的继续叮嘱,“别懒得上,万一留疤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其实就两人目前的关系来说,墨陶然管的多少有点过了,可这位的形象一向完美,再加上两人白天刚吃过饭,晚上又不辞辛苦的给自己来送书,所以盼盼没觉得哪不对,反而因为对方手里,那价值两块钱的医疗药品心中发暖。 对于她来说,钱多了会有人情压力,两块钱的东西却是墨陶然的心意,心情大好之下,委屈的情绪悄然散去,小姑娘一脸娇憨,不管对方说什么都痛快的点头。 正这时,被当作布景板的医务人员,把纱布系上了个小小的解扣,语气轻快的道:“好了,回去别沾水别吃辣,用不了两天就没事了,别担心。” 盼盼刚想道谢,就听那位医务人员笑着感叹道:“小两口感情真好,见你们这样让我想起我年轻那时候,当时我要是受点伤我老公也紧张的要命,哪像现在?天天往医务室跑他都没感觉了。”太不像话了。 盼盼面色发窘,觉得这大姐太会逗,你来医务室上班,还想让人家有什么感觉?还整个小两口、小,小两口? 热气蹭蹭上窜,她下意识的看向墨陶然,却见墨陶然神情自若的拎起一堆东西,笑着和对方道谢后,转头叫自己:“盼盼走吧,我送你回去。” “哦,好。”对比之下,盼盼为自己浅薄的定力深感羞愧,人家就是随意的一句调侃,她怎么还当真了呢?连个玩笑都开不起,实在是太小家子气了,这是不对的。 实不知一脸镇定的墨陶然正心中暗爽:终于有个眼明心亮的,一眼就看出来他和盼盼是一对,哪像陈启轩那个没眼力见的,还敢说自己老牛吃嫩草?他还没过二十六周岁呢,有那么老吗? 一脚踏出医务室,盼盼突然想起个事来:“对了,你胃难受吃药了没?没有药顺便买点,免得没好利索回家还得出来。”知道出来还是好的,就怕他硬挺着不出来,她爸有病就喜欢硬挺,也不知吃个药能把他咋地,还能有损他男人形象不成? 见半下午了,女孩还没忘自己的‘胃病’?墨陶然轻笑着道:“吃了,赵秘书那配置齐全,小来小去有个头疼脑热的,找她要就行了,什么药都有。”给老力了。 想起那个一身白领范儿的赵秘书,盼盼一脸崇拜道:“原先看电视的时候,我就喜欢看那种雷厉风行的职业女性,感觉她们什么都懂,特别厉害。”更喜欢看她们和领导谈恋爱,可惜赵秘书孩子都四岁了,和男神妥妥是没希望了,唉,简直是恨不生君未嫁时啊! “嗯,我也喜欢我的下属是雷厉风行的职场女性,不过仅限于下属。” 盼盼诧异的转头:什么意思? “好了,到楼下了,我就不送你上去了。”把手里的袋子递给盼盼,墨陶然嘴里还不忘叮嘱,“别忘了上药,这几天也不能沾水,洗衣服什么的最好是等等,实在等不了,买个胶皮手套带着也比什么都不带强,楼里的食杂店有卖胶皮手套的吗?” “有!” “嗯,那就好,一会儿记得买,好好照顾自己,我先走了。”似乎忘了自己那未尽的话语,叮嘱完的墨陶然脚步轻快的走了。 被留下的盼盼直到对方不见踪影,才听话的进楼去买胶皮手套,拿着浅黄色的手套上楼,她脑子里还琢磨着那句话:仅限于下属?那就是仅限于工作中?生活中就不喜欢吗?女朋友也不喜欢吗?那他喜欢什么样的? 她认识的职场女性只有两名,一个是侄女子悦,一个就是见过两面的赵秘书,子悦明艳动人,赵秘书优雅大方,这样的他都不喜欢,难不成还是我这样安静乖巧、不喜张扬、容貌清秀、我见犹恋的小家碧玉型? 这想法刚一冒出来,盼盼就忍不住自我唾弃,好吧,自己别的优点没见长,这恶心的优点倒是日渐加深了。 …… 一进寝室,盼盼这包成猪爪的手,就把姐妹们吓得集体一愣,等听说她是被柜台拉的,几个小姑娘全都开始愤愤不平。 “你去的这是什么破地方,能把手拉成这样?他们商店给没给赔偿?你不会傻傻的这么就回来了吧?” “没错,不能这么就完事,哪家商店,找他去!” “对,咱们一起去!” 见姐妹们都在为自己着急,盼盼心里热乎乎的,笑着安慰大家道:“你们别担心了,别看瞅着挺严重,其实就是几道小口子,只是坏的位置不太好包,所以才瞅着这么吓人,没事的。” 小姑娘们的想法挺一致,不管平时关系怎么样,关键时刻还是要团结一心的,现在团结的态度表明了,瞅着盼盼的脸色也确实没事,大伙才坐回原位,顺着商店的管理不严,歪楼到自家附近的八卦谣言。 见姐妹们终于转移了注意力,盼盼悄悄的松了口气,她真不是个会撒谎的孩子,更不愿欺骗关心她的人,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她也只能骗人骗到底了。 把买回来的零食和水果拿出一半分给大家,然后借着收拾箱子的动作,藏好了自己的秘密,刚忙完站起身,就见婷婷站在她身后皱眉瞪她。 “呃,婷婷你怎么了?”盼盼心里发虚,难不成自己哪露馅了? “还我怎么了?都和你说了,没人陪着不许可哪乱走,你怎么就不听呢?瞧瞧你这两回放假?上次洗个澡哭着回来的,这回去个商店又带伤回来的,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加点小心?”亏她刚才还想呢,这么晚没回来,不会有什么事吧?她倒好,真给带伤回来的? 瞪着好友手上的纱布,潘婷婷对墨陶然的好感直线下降,觉得这男人和她爹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用你的时候态度殷勤,不用你的时候都不知道往回送送?真有人盯着盼盼能拉手吗? 被骂的盼盼嘿嘿傻笑不敢反驳,笑的潘婷婷泄了气,没好气的摆手道:“行了别傻笑了,这两天穿的衣服还没洗吧?收拾收拾给我拿出来吧。” 盼盼的衣服本来就少,算上任家买的也没有几套,上周刚卖出钱也没想那么多,这周她正想领盼盼买衣服去,谁知道这丫头这么忙? “洗衣服?不用你婷婷,我这手两三天就没事了,你看我连胶皮手套都买了,到时候连水都不用沾。”受宠若惊之下,盼盼连忙推脱,这丫头自己的衣服都懒得洗,还给自己洗? 看她这样子,潘婷婷就知道她误会了,翻了个白眼道:“谁说我要亲自给你洗了?我有那么勤快吗?我的衣服昨天送洗衣店了,正好要去取,顺道帮你送去当跑腿了,竟在那想美事呢。” 小姑娘满脸傲气,实在是没好意思说,我就是想洗,我也得会洗啊? …… 不管怎么说,受伤的日子还是很美好的,热水有人给打,书本有人给拿,等幸福了两日伤口结痂,正赶上她们十一要放假。 看着寝室里的妹纸们,全都在那兴高采烈的收拾东西,连不在乎放假的婷婷,都一脸开心的准备去临市姥姥家,没有同盟的盼盼彻底失落了。 她也想回家,即使来回要四天她也想回家,可子悦过两天订婚,大哥家对自己那么好,她总不能不参加吧? “盼盼,要不你和我去我姥姥家吧,就半天的路程,周六订婚的时候你再赶回来呗,我姥那人可好了,绝对不像我爸我妈似的不是东西,你和我一起玩总比去你大哥家强吧?”至于让盼盼自己在寝室待着?潘婷婷想都没想,寝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傻丫头被欺负了都没人管她,绝对不行。 忽略掉好友话里的某些词语,盼盼笑着道:“不了,我大嫂说让我放假到那去,说当天来的人多,让我提前过去帮着瞅瞅,家里人她用着也比较放心。” 这话是说了,却没说让她哪天去,所以盼盼准备自己在寝室多住两天,好不容易有个隐秘空间,不赶紧利用一下都对不起自己。 第31章 “大姐再见,二姐拜拜,三姐你道远路上小心……”第二天下午放学,盼盼站在门口,跟十八相送似的,把屋里的姐妹一一送走,最后好说歹说,把想先送她回任家的婷婷撵走,屋里终于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瞅着空荡荡的寝室一时有点难受,可再想想,自己办点事不用躲躲藏藏,她又忍不住窃喜,终于能躺在床上大大方方的吃顿美餐了。 当然,太早是不行的,真有半道折回来的姐妹怎么办?所以盼盼准备去买点吃的,给自己存点粮,结果还没等下楼呢,就接到高飞的电话。 “喂?盼盼吗?我是高飞,今天学校开始放假,你是回家还是去任家?我正好要去任家送点东西,你要是去任家我直接捎你一程。”说的挺像那么回事,其实这都是他事先打听好的,否则怎么会知道盼盼的手机号码? 这小子前两天就跟张月荣通了电话,也打听清楚了那墨陶然是哪路门神,知道盼盼为了参加子悦的订婚仪式不回家,所以才有这么个偶然电话。 按理说,高飞和盼盼私底下也没见几面,就算对盼盼有好感,似乎也犯不上这么执着,可人就有这么个毛病,你越不搭理我,我越想搭理你,更何况在他心里,两人连双方家长都同意了,我凭什么不能争取啊? 这不是,为了不让小丫头有逆反心里,他也开始走迂回路线了。 听到这话,盼盼是真没多想,心里还觉得这高老师挺好,友爱同学面面俱到,不亏是当老师的,可问题是,我今儿个不回任家。 “谢谢你高大哥,我今天不走,本来是想去子悦家,可我们寝室还有个同学明天去姥姥家,要就剩她自己她该害怕了,今晚上我得陪她。”谎言什么的,盼盼已经快轻车熟路了,现在所求的只是别穿帮就好。 高飞心里郁闷嘴上还不能说啥,只能笑着道:“那你们两个小姑娘晚上别远走,学校人少加点小心,咱们等子悦订婚那天见。”本来任子悦订婚是没他什么事的,因为盼盼的关系,他要开始长远打算了。 “嗯,高大哥你放心吧,我们老老实实在学校待着哪都不去,咱们周六见!”自觉受到关心的盼盼,开开心心的挂了电话。而后拖鞋上床,她准备等会再出去,免得和高飞碰上还要多费唇舌。 等了能有半个多小时,盼盼再次揣好零钱准备下楼,没等走呢,又接到任子悦的电话:“小姑姑我是子悦,你们今天放假了吧?我让子俊过去接你?” “子悦啊?不用,我今晚上……”把刚才应付高飞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听着侄女关心的叮嘱,盼盼心里有点小愧疚,唉,连侄女都骗,真不是个好姑姑。 怀着内疚的心情,小姑娘下楼买了点吃的准备晚上吃,等她回到寝室并锁好了房门,愧疚的心情已经变成了激动,如今万事俱备物品齐全,她可以开吃了! 因为今天是难得的好机会,所以盼盼想慰劳慰劳自己,吃块好的。 经过这两天的学习,她对翡翠多少也懂了点,对比了一下,觉得手里的三块翡翠,应该是两个成色较好的豆种,和一个成色较差的糯种,就算靠经验猜测的不对,味觉还是不会有错的,被认定是糯种的那块,瞅着就比另外两块有食欲,所以今儿晚上就是它了。 光明正大的咽着口水,盼盼把两块淡青色的豆种重新包好,拿起那块米白色的糯种翡翠,放到事先打好的温水里小心的清洗着,不规则形的糯种翡翠,感觉有点像香喷喷的糯米糕,落到别人眼里是什么感觉不知道,落到盼盼眼里则是垂涎欲滴,就等着洗干净了好下口咬。 来来回回换了三次水,最新鲜的翡翠糯米糕终于出炉了,一脸欣喜的盼盼拿着鸭蛋大小的翡翠,满怀期待的允了一口,嗯,软软糯糯香甜绵密,细细品味,还有微小的冰纯颗粒爆于舌尖,简直是太好吃了! 前两次那弹珠大小的翡翠舔两口就没了,比猪八戒吃人参果强不了多少,今天可算是能多吃两口细细品尝了。 小丫头满足的靠在自己的床铺上,跟吃冰棍似的,一会儿允一口,眯着眼睛回味那么一小会儿,再允一口,再回味那么一小会儿,等她格外珍惜的把这块翡翠全吃完,已经是十分钟以后了。 舒服的倒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盼盼只觉得自己跟抽了大烟似的,全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以至于她懒洋洋的不想动,真想这么躺着幸福一万年。 什么?你说晚饭还没吃?一个鸭蛋大的糯米糕她已经吃饱了,现在考虑的是,要不要睡一觉呢? 看看时间还有点早啊,天都没黑呢,再看会书吧,免得大半夜的睡不着连灯都不让点了。咦?现在放假了,还有没有人管了? 胡思乱想的打开那本赌石入门百科,盼盼伸手刚想翻页,眼前毫无遐思的手背却让她愣住了,白嫩细腻,美好的像朝冰种进化的糯种翡翠,是个女人都自豪喜欢,可问题是不应该啊!她前两天的伤呢?她那结了痂的四条口子呢? 难不成是我记差了?不是左手是右手? 小丫头噌的一下坐起身,伸出两手上上下下仔细看:没有,什么都没有,别说是带痂的伤口,这两只手上连个红印都没有? 心惊肉跳的放下双手,再次经历神秘事件的盼盼,不由庆幸自己的好运,知道她受伤的就是寝室里的几个人,七天假过后,自己就有了完美的掩饰借口,这要是有一个没走,被发现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重重的倒回床铺上,盼盼把脑袋插、进被子里,沉重的心情跌落谷底,吃个翡翠她就不说什么了,辛苦点隐秘点她都能忍,可能不能别这么吓人?伤口瞬间恢复太明显,会被人当做小白鼠抓起来的,她不想担惊受怕的过日子啊? 不对,一开始明明很正常,今天怎么会突然好了呢?总不能是为了照顾我不被发现吧? 小姑娘皱着眉头仔细回忆,我刚才干嘛了?我刚才……吃、石、头、了。 满脸无力的盼盼试着告诉自己:好吧,真相就是这么简单,因为吃石头了,所以手上的伤好了。可说完了她自己都想哭,这到底叫什么事啊? 半个小时之后,滚完床单发泄完情绪的盼盼,顶着个鸟窝头坐起来重新安慰自己:“其实这是好事,今后真有个大伤小伤的,吃块石头就好了,不但省下医药费,也省得遭罪了,大不了别当着别人的面吃呗?嗯,这是好事。”是别人求都求不了的大好事。 心里建设刚做到一半,悦耳的铃声又悄然响起,拿过手机一看,墨陶然? 盼盼深吸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才按下接听键道:“喂?”吐出一个喂字,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的不像话。 “盼盼?怎么了?嗓子发炎了?”墨陶然的感觉和潘婷婷是一样一样的,都觉得这小姑娘不在眼前盯着,就是让人不放心。 第一次见面掉蛋糕里了,第二次见面啥事没有,可第三面就让他跟着揪心,一个一个的响雷往出炸,如今这手上的伤口还没好呢,嗓子又哑了,什么时候能把这丫头拽到身边来好好看着她?太不让人省心了。 盼盼也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忙清了清嗓子道:“我没事,嗓子挺好,刚才睡觉来着,刚醒所以有点哑。” 墨陶然情绪一缓,语气又恢复了轻松自然:“这时间睡觉?真是幸福的小丫头。我就可怜了,开了一天的会开的我头晕眼花,可算是下班了,路过你们学校的时候,又想起上次说的烤鱼丸了,现在拎了一堆的烧烤,正在你们寝室楼下,你要是在楼上睡觉,就下来陪我吃点,你要是在火车上睡觉,就别怪我吃独食不想着你,自己回家了。” “在我楼下?”盼盼手脚并用的爬到婷婷的床上,探头往下一看,果然在教学楼下,看到一身黑色西装的墨陶然,手拎着和他形象极其不符的一堆烧烤小吃,正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看着那个挺拔的身影,盼盼心里的惶恐不安、失落黯然全都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有点小欢快,有点小窃喜,来不及细想这是什么感觉,嘴里就笑着道:“我在楼上,你等我一会儿,我这就下去。” 男神东西都买好来楼下等着了,再推迟那就太假了,至于刚刚的担惊受怕?哎呀,左右都这么回事了,有时间再说吧。 为了抓紧时间,她也不回自己的床铺了,踩着下面的脚蹬直接下床,开始梳头洗脸换衣服,等都忙完了想要出门,突然想起自己的手了,她怎么就忘了,墨陶然才是那伤口的第一见证人? 原地怔了怔,慌忙拉出自己的箱子,找出里面的医用纱布,把自己的左手匆匆缠好,用嘴咬着系了个死扣,然后拿好手机,拿好寝室钥匙快速冲出房门。 六点多钟,夕阳正散发着最后一点余晖,斜斜的洒下,使得墨陶然本就出色的气质更加明显,。 因为赶上放假,往日里人来人往的宿舍楼前,只剩下少少的小猫三两只,即使这样,来往的女孩也都忍不住看他一眼,然后第二眼,就看向他手里的各种小吃。 对此,墨陶然表现的非常淡定,谁规定西装革履就不能吃烤串? “我来了,陶然,等急了吧?”从三楼跑下来的盼盼,微微有些气喘,水嫩的脸上因速度过快,多了丝红润的色彩。 看的墨陶然心神微动,含笑着道:“你也太小看我的耐性了,这才五分钟,上次等齐宣接他女友,足足等了两个小时。”顺口抹黑了一句霍齐宣,他举了举手中的食物,指着不远处的木椅道,“吃的喝的都买了,咱们去那边坐着吃?” “好!”闻着烧烤的香吻,没吃晚饭的盼盼,发现自己还真有点饿了,随着对方开开心心的来到木椅前,才发现这东西买的太全了,竟然还有灌装的啤酒和雪碧? 墨陶然坐到长椅的一侧,把食物放到两人中间,笑着开始分派:“给,这雪碧是你的,这啤酒是我的,所有食物都是微辣,你的手……还没结痂?”本想说你的手不能多辣,可说到最后又忍不住皱眉,三天的时间该结痂了,怎么还包着? “啊?结痂了,真的结痂了,刚才帮她们拿东西,怕碰着就包上了,放心吧,没事了。” 别看这丫头一脸我很乖,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可墨陶然是谁?久经商场的他,又岂是寝室里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能比的? 可明知道盼盼在撒谎,他也没有拆穿,笑着打开雪碧递了过去,心里却在暗暗盘算:伤口不深,小丫头也是怕疼的性子,按理说不应该不加小心,可小丫头这心虚的劲又是怎么回事呢?搁盼盼的性子,如果刚刚的是实话,现在就会打开纱布让自己放心,她没打开,是伤口严重了?还是……伤口好的太快? 不怪墨陶然会这么想,为了盼盼,这位回家后真的是脑洞大开了,因为他一直想不明白,盼盼把翡翠买回去干什么?可以确定的是,那不是想卖钱,否则就没必要自己切了,可她要翡翠到底是为了什么?还能是玄幻小说里写的什么,吸收灵气为己用、或是修炼某种异能功法? 为了这,他连网络上的异能小说都啃了好几本,最后得出的结论不外乎两个: 一,翡翠对盼盼有好处,小姑娘控制不住某种欲、望,所以主动获取。 二,翡翠是必需品,是拥有异能后舍不去的附带条件,所以盼盼必须获取。 相对比较,墨陶然自然希望是一,想到盼盼的性格,他又觉得可能是二。不管是一是二,他都希望这东西对盼盼没有伤害,可效果要是太过明显,保密度不够也是危险的。 想到上次见面时,盼盼与常人无异的伤口,墨陶然希望自己是想多了,瞅了瞅旁边拿着串鱼丸一脸满足的女孩,他淡淡一笑,抛开了杂念也拿起一串鱼丸:“这次放假你不回家了?” 咽下嘴里的食物,盼盼有些失落的道:“不回家了,子悦订婚,没来的时候讲不了,现在知道了不参加也不好。”可她真的想回家啊,怎么就碰上十月放假了? 斯文的咬下一口鱼丸,墨陶然慢条斯理的道:“你回不去可以让叔叔过来,反正都是一个来回的路程,叔叔来还能多住两天,你们父女俩也能好好玩玩,你回家急急忙忙的,时间都搭在路上了。”他调查过盼盼,对她的家庭情况自然是了解。 盼盼则以为,自家侄女和老板说过自己的情况,不过显然是没说彻底:“我爸腿上有伤,走路要拄双拐,来回上下车太不方便了,不然我上学的时候他就送我来了。”绝对不会舍得让她自己走的。 “原来是这样?那叔叔来回倒车确实不方便,唉,你家要是住a市就好了,回趟家也不用这么麻烦,大学这四年的寒暑假,你得来回往返多少趟?” 换个人墨陶然都不带说这废话讨人嫌,你见谁上个大学还举家搬迁?可盼盼的情况不一样,如果她父亲来了,她就有借口周周回家,甚至有借口办走读,那危险就小得多。 如果换个时间换个人物,开朗如盼盼多少也会觉得别扭,自家存款都不到两万,你从哪看出我是大款?县里的楼房都没钱买,还搬a市?她有那钱吗? 可现在她兜里有钱了,即使别人都不知道,她下意识也觉得心里有底了,再加上说话的是墨陶然,所以她不但没有厌烦,还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我也想过我家要是在a市就好了,我爸年纪大了,他自己在家我是真有点不太放心,对了陶然,咱们这差不多的楼房,小户型的得多少钱?” 见小丫头对自己没有防范,墨陶然笑着道:“差不多的还真不贵,主要是看什么地点,如果不是紧靠市中心的,七千一平就能买到不错的,而且我有认识人,你要是有意想买,指定比这还要便宜。” 七千一平?如果是五十平才三十五万? 盼盼激动之下,把本该没钱那茬忘得一干二净,惊喜的道:“那太好了,我回去和爸爸商量,到时候真想买一定找你。” 墨陶然被她的样子逗的一笑,举起啤酒道:“好,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盼盼举起雪碧和对方像模像样的撞了一下,而后喝了口饮料,开心的闲话家常,“陶然,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我知道霍家是你外公家,你父母也在霍氏企业上班?” “我爸妈……”墨陶然脸上笑容变淡,喝了口啤酒道,“他们都已经去世了,在我七岁的时候,我爸因车祸去世,我妈当时怀着我没出世的妹妹,听到这话当场摔倒,一尸两命!” 第32章 明明是云淡风轻的语气,可诉说的话题却那么沉重,沉重的盼盼不知道该怎么接,换了任子悦等人,或许会说‘他们都不在了,你要替他们好好的活下去’等话语来安慰对方,盼盼却不会,因为自幼无母、父亲残疾的她,最讨厌有人说那些无用的空话。 我妈走了就是走了,不管是当初困难也好,嫌弃我爸也好,她不要我们父女俩是事实,她会不会后悔和我长不长志气,这都有个毛关系?我爸腿就是残了,我们爷俩也没怨天尤人,既没求着谁也没赖上谁,自己过自己的日子,用得着你们一遍遍的同情怜悯,听那语气跟我又死了一遍妈似的? 每次听到这种话,她陪着对方一脸的沉痛,心里的怒火却一层加着一层,打从她记事起妈就走了,爸就残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她到底有什么好沉痛的?就像墨陶然,七岁起父母双亡家就没了,这么多年过去,有眼泪都哭干了,其中的痛苦心酸又岂是她几句话能劝得了的? 她倒觉得对方就是在和自己阐述一个事实,虽然这事实是她从未想过的残酷,残酷的让她心中泛疼,她也不认为,这坚强的男人会需要她嘴上的怜悯? 墨陶然确实不需要盼盼的同情和怜悯,之所以说出实情,一是想让对方进一步了解自己,好为他的下一步行动做铺垫,更是想告诉对方,我家人都死光了,我没地儿领你见家长,盼盼那句处对象要见家长,他可是一直没忘。 见小丫头咬着下唇,满面沉重却没有出声,墨陶然淡淡一笑:“这么多年过去了,伤心也都成了过去式,只是有时候不免感叹,当初那么大的墨家,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了。”不知那空洞洞的感觉什么时候才能填满? “你在,墨家就在,娶个漂亮的妻子,多生几个可爱的孩子,等你老的那天儿孙满堂,又会有一个庞大的墨家。”小丫头说完还点了点头,觉得四世同堂会是一个很美好的画面。 “哈哈……”听到这话的墨陶然朗笑出声,他好久没有笑的这么开心了,因为他最想听的话,出自他喜欢女孩的口,怪不得奶奶说这是自己的蛋糕新娘,两人的想法简直太合拍了。 笑过之后,他满心愉悦的靠在长椅上看着盼盼:“我也是这么想的,娶个我喜欢的女孩,然后多生几个孩子,前半生的遗憾没办法弥补,后半生的幸福我可以自己掌握。”说到这,他话题一转,“盼盼,你觉得几个孩子好?”只要对方喜欢,他不介意多生几个。 小丫头不知有诈,见对方笑的开心,她也跟着愉快的道:“几个啊?我觉得三个四个都不错啊。”兄弟姐妹打打闹闹的多好? “嗯,我也觉得四个不错。”儿子多点女儿少点,儿子守家立业,女儿捧在手里负责娇宠。 “嗯,最好是两三个哥哥,一两个妹妹,我有一堂叔家就是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兄弟间有事特团结,我那姐姐在家也特受宠,哥哥们对她可好了。”羡慕的她一个劲埋怨爸爸,为什么没给她生个哥哥? 露着半拉脸的夕阳,实在是被这丫头给蠢哭了,这妥妥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查钱那伙的,不忍再看,它当即捂着眼睛落了下去,蠢到这程度的我再也不瞅了! …… 相较于上次吃火锅的刻意,这次两人的相处随意了许多,墨陶然说些公司里的趣事,盼盼讲些儿时的童趣,互相了解中东西没吃多少,心情倒是都不错。 直到天色渐晚,校园里的路灯都亮了起来,墨陶然才压抑住恋恋不舍的心情,把小丫头送了回去。 告别了男神的盼盼,拎着剩下的烧烤优哉游哉的上着楼,刚到三楼没等拐弯,就听到旁边有人惊喜的叫自己:“盼盼,你也没回家?” “小双?你也没回家?我还以为咱班女生就我自己呢。”竟然还有伴儿? “可不是?我也以为咱班女生就剩我自己呢,我左右寝室都没人了,想找个聊天的都没有。”胖乎乎的小丫头,见自己有个伴儿非常高兴,忙热情的招呼道,“到我那坐一会儿吧,我屋里就我自己。”刚想拉盼盼的胳膊,一下子看到对方手里的烧烤了,“你们寝室还有别人?”都给往回带吃的了。 “啊?不是,刚才和朋友在外面吃东西,买多了,你吃饭了吗?没吃一起吃点,放到明天该不好了。”烤肉不多,多是丸子香肠什么的,凉了也是蛮好吃的。 胖姑娘的小眼睛顿时乐成了一条缝:“嘻嘻,那我就不客气了,快走,到我那去。”这丫头水也不打了,把个没回屋的盼盼,就这么截到了自己的寝室里。 到了屋里,俩个同命相连的小姐妹,先对十一放假不能回家,表达了强大的怨念,抱怨了足足能有五分钟,叫小双的胖丫头才给盼盼拿了个苹果,自己拽过烧烤的袋子开始吃:“嗯,这鱼丸哪家买的?真好吃,比咱们学校门口哪几家好吃多了。” 盼盼削着苹果准备去去油腻,一听这话抬头道:“朋友带来的,说是在学校附近买的,来时还热着呢,应该不太远吧?” “附近买的?难不成这附近还有我没走……”话未说完,就听盼盼身上响起了熟悉的流行歌曲,那是,“盼盼,你有手机?” “嗯。”盼盼嘴里应着,掏出兜里的手机一看,墨陶然?刚分开怎么就来电话了?有什么忘说了吗?“喂?陶然?” “盼盼,你没回寝室?” 盼盼一愣,却也下意识的答道:“没有,刚到三楼碰到我同学了,就上她们寝室坐一会儿,怎么了?” “哦,没事,就是问问,好好玩,过会儿早点回去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我手机二十四小时不关机。”看了看三楼亮灯的房间,离盼盼的寝室没隔多远,道了声再见的墨陶然,挂了电话终于放心的准备离去。 不是他爱操心,而是学校放假,硕大的寝室楼总共也没几个人,迟迟不回去,他还真有点不放心。 想到刚刚的回话,他好笑的摇了摇头,原来小丫头是窜门去了? 另一头的盼盼先是不解,紧接着她想起什么似的快步来到窗前,探头一瞅,正看到早该离开的陶默然转身离去。 微暗的路灯下,对方略显消瘦的背影有些孤单,只有长长的影子在陪他作伴,一时间,小姑娘怔住了,他一直在楼下等着她回寝室开灯? “盼盼谁啊?”小双边吃着香肠边跟着一起凑了过来,探头瞅瞅,没人啊? “啊,一个朋友。”不知为何,说这话的盼盼有些紧张,可明明就是朋友的,为什么会心里发虚?越想越心乱,小姑娘拿着手机,抓起那个削了一半的苹果讪笑道,“小双我先走了,我才想起来还没给我爸打电话,你自己慢慢吃,我回去啃苹果了,再见!” 不顾对方的诧异,盼盼心慌意乱的冲回了自己的房间,锁好了门,点开了灯,犹豫了一会儿,到底是没忍住迈步又来到窗前。 此时的寝室楼下,已经是空无一人,可盼盼的脑中却一遍遍的回放着,刚刚墨陶然孤单离去的背影。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真的是因为自己给他带来了好运,真的是因为两人比较谈得来? 别怪盼盼原先没往男女关系上想过,实在是几次见面的场景都太过凑巧:第一次就不用说了,纯属巧合;第二次是子悦相邀,说起来还是巧合,紧接着双双中奖,对方邀自己去赌石,赌完石头顺便吃饭……一切的一切都太过理所当然,自然的她一点都没有压力感。 呃,不对,今儿个是为什么吃饭来着?好像是陶然说他开会开的头晕脑胀,然后回家顺路想吃鱼丸? 小姑娘纠结的咬住下唇,越想越觉得不对,想吃鱼丸为什么来找她呢?难不成他喜欢我? 这想法一冒出来就被她快速打散,不是自己不好,即使家庭困难点,她也没觉得自己比谁差到哪,可不自卑不等于没有自知之明,墨陶然什么身份?自己又是什么身份?再说他身边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会喜欢自己? 可不喜欢我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呢?日行一善?看我有缘?把我当成妹妹了? 想法一个个冒头,又被一个个打散,直到最后,可怜的盼盼也没想明白,他到底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呢? …… 因为睡的太晚,等盼盼睁眼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八点半,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她准备起来洗洗脸,然后去古玩市场多买两块石头,趁着寝室没人好好打磨打磨,免得开学后还得去旅店,一下午好几十真没必要花那钱,可还没等走呢,就接到任家的电话,说任子俊来接她了。 计划又被打乱,盼盼心里的无奈可想而知,更无奈的是,她今儿个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被放回来?真要靠到十月六号,这放假七天她是什么都不用干了。 再无奈,看到前来接她的任子俊,她也是笑容满面,小姑娘只是被自己身上的特殊情况弄的很有紧迫感,倒不是真不知好歹,任家是把她当实在亲戚才这么惦着她,否则接了去供吃供住的,人家又不是搞慈善? 知道任子俊没耐性,盼盼上了车就开始笑着检讨道歉:“子俊等着急了吧?昨晚上睡晚了,今早上快九点才爬起来,嘿嘿,你打电话的时候我还没洗脸呢。”当着长辈不好意思说自己懒,自家侄子面前她就不用不好意思了,实话实说吧。 听到她这话任子俊还挺高兴,觉得对方和自己没见外,难得笑容满面的道:“你们女孩放假都喜欢睡懒觉,别说你,我姐这快订婚的现在还没爬起来呢,你就算早的了。” “呃,子悦也喜欢睡懒觉?”看着不像啊? “我姐那人属于神经质,说早她四点就能爬起来练瑜伽,说晚中午吃饭都叫不起来,这不是后天要订婚吗?估计心里紧张,晚上也贪黑了。”说着话,任子俊开车拐进了一条小道,看的盼盼一愣,“子俊,咱们去哪?”这不是回家的路啊? “不去哪,我开车不是年龄不够吗?能躲就躲躲。”虽然实在躲不了也没事,他还是不想和那帮人多费口舌,跟他这官二代怎么地了似的,不就开个车吗? 说完这话又想起不对,转头看到盼盼惊讶的小脸,顿时觉得很没面子的解释道:“我们同学开车的多了去了,要不是怕被人看到唧唧歪歪的,让我爸脸面上过不去,我才不费这事呢,你放心吧,我技术好着呢,撞不着你。”同时暗暗埋怨自己,说什么实话啊? 盼盼心里憋笑,脸上很认真的点头道:“我没不相信你的技术,就是没想到子俊这么懂事,我们班有几个家庭条件不错的男生,一点都不知道体谅家长,比你差远了?”来之前,她是真没想到子俊和子悦能这么好相处。 “少拿哄孩子的语气哄我,你就比我大两岁,说的好像比我大多少似的。”任子俊白了盼盼一眼,嘴角却悄悄的翘起。 如今的孩子都是早熟的,被父亲从小当大人教育的任子俊更是如此,如果一开始不懂自己的心情,那么上次打电话回家,知道与盼盼失之交臂的失落心情,已经让他清楚明白的懂得了自己的心态,他喜欢这个小姑姑,或许感情没有那么深,对她有好感却是真的。 可明白之后,他又开始为难了,换了是自己同学,他都先不管不顾的处上再说,左右这时候的感情也没想着能天长地久,说不上哪天劲儿就过了,可这丫头偏偏是自己的小姑姑,就算已经出了三代,名分上也是够别扭的,他总不能把自己当成杨过? 不得不说,任子俊因为年龄的关系,抑制力没有任国平好,时不时也会冲动一把,可在理智上却很像他父亲,衡量了一番后很快就知道怎么取舍。 小伙子默不作声的用一周时间,来调节自己没有开始就已经逝去的初恋,可对上这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姑,他发现自己还是忍不住跟个孔雀似的,老想抖了毛的表现自己? 看着前方不远,挂着巨大招牌的‘李记早餐店’,开着车的任子俊加快速度全当没看见,可过去后瞅着女孩略显稚气的侧脸,他又有点后悔了,明明是自己提议来接人的,他到底在这闹腾什么啊? 盼盼可不知道这侄子的特殊心里,见对方好好的突然又生气了,她没心没肺的也没往心里去:哎呀,青春中二期的小男生她懂,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忧郁,跟她大娘那更年期综合征似的,都属于不可控制的情绪,不用太在意。 等俩人回到任家的时候,任子悦已经起床了,见弟弟领着小姑姑来了,她笑着招呼道:“小姑姑你吃饭了没有?没吃陪我吃一点,待会儿文博他们来了,咱们一起去选衣服。” 第33章 任子悦自打周日开完庆祝会就没再上班,当妈的意思是,订婚前让她在家养养精神,顺便跟着忙活忙活,可这丫头倒好,也不知道是情绪消极还是怎么的,天天坐在电脑前,把个一百来集的韩国家庭伦理剧一直看到完,三天下来眼圈都黑了。 今儿个懒懒的本来还不想动呢,后来听说要给盼盼买衣服,顺便撮合她和高飞,再加上自己的礼服也确实该去取了,这才开始起床打扮。 盼盼不知道这里面的细情,听到子悦的话,还以为他们出去要带着自己?心说你们小两口出去,我跟着当什么电灯泡啊?忙拎起自己的兜子让对方看:“不用了子悦,我把上次大嫂给我买的衣服带来了,当天我从这里选一套就成。” “那怎么成?”听儿子说盼盼也没吃饭,给女儿端出早饭的张月荣笑着接口道,“订婚虽然不比结婚,非得有个伴娘,可咱家有现成的姑娘,干嘛不打扮的漂亮的让他们瞅瞅?听大嫂的话,去和子悦一起挑套好看的小礼服,等订婚当天往子悦身边一站,咱们先演练一把预备伴娘是怎么当的。” 听到母亲的话,任子悦无奈的摇着头,同学朋友中大把的人等着给自己当伴娘呢,结果她妈一句话都给打发走了,她不是不喜欢小姑姑给自己当伴娘,只是有些纳闷,她妈也太喜欢这小姑姑了吧?如果是母亲家的亲戚还有心可原,父亲这头的亲戚妈妈却这么喜欢?还真是这小姑姑和自家有缘? 正胡思乱想着呢,赵文博带着高飞来了,其实这俩人根本就不认识,可为了配合丈母娘的撮合计划,刚见一次面的俩男人哥俩好着就进来了。 “文博,小飞你们俩来了?快进来快进来,这俩丫头不急不忙的磨蹭到现在才吃饭,你们俩先坐。”看着内定的俩女婿,当丈母娘的是越看越喜欢,当即乐的眉开眼笑,抛下没吃饭的俩女儿,又给拿水又给拿烟,让任子俊心里的小火苗蹭蹭往上窜。 他妈对姐夫好他不说啥,可这个高飞算哪根葱?长得没有姐夫帅,听说人还特招摇,要不是有个当校长的外公,他爸能看上他?可父亲看上的是情有可原,他妈这不知内情的是看上对方哪了?简直也太没眼光了。 另一头的任子悦,见自个儿妈的眼神又跑外人身上去了,习以为常的招呼着盼盼道:“小姑姑咱俩去厨房吃饭,咱给他们到地方。”吃饭被一堆人围观?她可没那爱好。 同样不想被围观的盼盼,端着自己的那份小笼包和营养豆浆,随着子悦一起来到厨房,坐到厨房的饭桌旁,她好奇的问子悦:“原来文博和高大哥是好朋友啊?我以前还不知道呢。” 咬着小笼包的任子悦很想说,昨天以前我也不知道呢,可想想自家公司那位墨经理,她只能咽下小笼包笑着道:“他们俩不但是好朋友,关系还挺不错,这不是今儿个试礼服都叫他来了吗?小姑姑,一会儿我和文博试衣服的时候,你帮着照顾点高飞,我们俩要是真忙起来没人搭理他,瞅着不好看。” 盼盼秒懂,终于明白自己今天跟着是干嘛的,原来是怕另一个电灯泡太无聊,让自己陪高飞凑成一对电灯泡? 知道自己的定位了,这丫头嘻嘻笑着道:“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你们俩慢慢挑慢慢换,半道真想干什么尽管去,我帮你拖住他。” 她是真希望这俩人多相处一下,虽然大嫂总说俩孩子是青梅竹马,感情好着呢,可她瞅着这小两口不温不火的,真没看出热恋的样,更别说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霍齐宣?怎么想怎么都危险。 帮人撮合这种事,任子悦也不是第一次干,可看着小姑姑这天真活泼,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样,她突然冒出点担心:她光顾防着墨陶然了,可高飞就一定准成吗?如果盼盼毕业了还好说,处个一年半载就可以结婚了,可如今这四年的光景,谁知道会出点什么事啊?更别说高飞他妈就是个四处花心的主,万一这东西也遗传呢? 越想越觉得危险,可商量好的事还不好变动,她只能硬着头皮道:“小姑姑你想什么呢?咱们就出去看看衣服,瞅瞅首饰,顶天吃个饭就回来了,真想约会还叫你们俩?” 半路分开的事她打算先暂时搁浅,换成同学同事她才懒得管,说句实在话,就那帮凶残的女人,真出去俩人说不上谁骗谁呢,可搁她小姑姑这妥妥是被吃干抹净那伙的,她还是先盯着点吧。 不知道侄女心里的担心,盼盼很正经的点着头:“恩恩,我懂,我侄女从来都不是重色轻友的人,我说的是文博,万一他想约你去哪逛逛还不好意思说,那时候你千万不用顾虑我,高飞是我老师,我们俩能玩到一起去。” 任子悦无语,我就怕你们俩玩到一起去。 外面有人等着,俩人也不能聊起来没完,匆匆吃了口东西,四人准备去婚纱影楼店。 瞅着他们这成双成对的样,任子俊怎么看怎么碍眼,虽然一再告诉自己,这小姑姑你不能要,这女人和你没关系,他还是忍不住出声道:“姐,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去。”姐姐一辈子就定一次婚,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能不全程参与?太没有姐弟情分了。 见姐姐示意自己看母亲,而母亲正拿眼睛瞪自己,他大少爷能屈能伸的看向未来姐夫:“文博哥,你们订婚我这小舅子怎么也得跟着混套衣服吧?说吧,这衣服你是给不给买?” 赵文博喷笑:“买,当然买,你要是现在叫我一声姐夫,别说一套衣服,你要一套房子姐夫都给买。”至于小姑姑的婚事?十个小姑姑也比不上一个小舅子,谁亲谁近一目了然点事。 任子俊闻言,瞅着他姐奸诈一笑:“那太好了,姐夫您财大气粗,快把我未来结婚那房子给落实了吧。”话为说完,就被张月荣一巴掌拍在后脖颈上,笑骂道,“就知道逗你姐,要去快去,到那别给你姐她们找麻烦。”更主要的是,别影响你小姑姑和高飞的发展。 一行五人分兵两路,浩浩荡荡的赶去婚纱店,美其名曰不给姐姐姐夫当电灯泡,任子俊很自觉的钻进了高飞的车里,前头开车的高飞,看着后座上相谈甚欢的两人,再次发现自己这追妻之路越加遥远,不是说好了要给他创造条件吗? …… “子悦,我这裙子会不会太短了?”拽了拽自己的公主风裙摆,盼盼有点难为情的看着子悦,对方的礼服长可拖地,自己这礼服倒好,大腿都快露出一半了,穿着这种裙子打死她都不敢弯腰。 挺胸收腹,等人给处理暗扣的任子悦,转头看向一旁的盼盼,而后笑着赞美道:“不短,这款香槟色的小礼服正适合你,甜美清纯,看着就是最美好的妙龄花季。” 至于那个裙摆也并不高,只能说盼盼没穿过这种礼服,更何况盼盼的双腿曲线优美,骨肉匀称,现在露出那么一点点,甜美中透着小性感,再漂亮不过了,一点都不短。 “真的不短?”心里没底的盼盼再次看向镜中的自己,怎么看都觉得这小礼服,除了那软蕾丝的小包肩,让自己比较安心,剩下的束腰太修身,裙摆太短,以至于身材曲线凹凸尽显,怎么瞅都有点不像自己了,好……好性感。 刚刚判定完,那边子悦身边围着的一群人终于散开了,盛装打扮的侄女,让盼盼瞬间打飞了脑中的想法:什么叫性感?子悦这才叫性感!抹胸的设计,致使锁骨香肩裸露大片,灯光照耀下,白皙的肤色性感妩媚,简直让人心生惊艳。 这就完了?左右看看,见服务人员确实没有再添加衣服的打算,红着脸的小姑娘暗暗点头:原来自己的裙摆确实不短,属于下面的布料被设计师贴在了上面? 两人出去的时候,软椅上的赵文博正给两位男士传授经验:“别着急,女人上妆穿衣服,没半个小时根本就别想出来,更何况是这种地方,下次你们要是和女友单独来这种场合,可以直接带点……” “要不要把家庭影院搬来一套?”任子悦听的好气又好笑,今天只是简单的试衣,连妆都没上哪有半个小时啊? 见在场的两位男士眼露惊艳没了下句,任子俊毫不客气的吐槽道:“家庭影院不至于,笔记本电脑倒是可以拎来一台,就你这时间我都能看集电视……”剧。 话语未完,人以惊叹。 亲姐姐的装扮没惊着他,盼盼的装扮却让他心生惊艳:清纯、甜美、性感,明明是不同的风格,却在女孩的身上尽显,说一分钟大变样那是埋汰盼盼,可他真没想到,小姑姑穿了这套衣服会漂亮到这种程度? 其实也不怪任子俊想不到,实在是吃了几次翡翠的盼盼皮肤太好,虽不说嫩白如玉、荧光四射,可色泽温润、光滑细腻却是有了,特别最近天气渐凉,盼盼也没有露肉的地方,今天冷不丁胳膊腿都露了出来,其效果绝对大于一加一等于二,要不怎么会有句名言,叫一白遮百丑呢? 同样震撼的还有高飞,他本就对这清清纯纯的小丫头有好感,今天见到小丫头的另一面,简直是好感倍增,这么个软软诺诺的小美女,好好培养一下,绝对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进得了卧房,还乖巧的不会招来豺狼,傻子才松手呢。 盼盼被两人的目光盯的小脸通红,不好意思的道:“这衣服到底行不行啊?”你们倒是说句话啊? 任子俊心里有鬼不敢吱声,高飞则是正相反,见表现的机会到了,他笑着起身道:“当然行,没见我们几位男士,都被两位女士给惊呆了?”说着,他围着盼盼转了一圈,真心赞叹道,“盼盼,你要是这身打扮回学校,今年的校花就非你莫属了。” 小丫头明明长得不错,可偏偏不注重打扮,就第一次见面还抹了点东西,从那以后全都是清汤挂面,不是说不好,他要是不喜欢也不费这劲了,可落到那些评选的小子眼里,真没有会打扮的女孩招人喜欢。 好听话谁都爱听,即使知道这是忽悠自己,盼盼也忍不住笑道:“高大哥,怪不得你讨女孩喜欢,实在是太会说话了,夸的我都快当真了。” 高飞笑容一僵,心说咱能别说这话题吗?他也是这两天才知道,学校的事险些成了他的黑历史,可他那是为了讲课活跃气氛,真不是成心讨女孩欢心啊? 见这俩人一个嘻嘻哈哈,一个有口难言,任子悦突然发现这样也挺好,人骨子里都发贱,越是不容易得到的东西越想得到,轻易得到的又不知道珍惜,那个男人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明艳的脸庞刚刚染上淡淡的冷意,就听耳边传来赵文博的低笑声:“别跟子俊一般见识,他那是不懂欣赏,在我眼里你才是最漂亮的。” 子俊?任子悦下意识的朝弟弟望去,正看到弟弟眼底未退的惊艳,想起子俊对高飞的不满,她暗暗皱眉:这小子不会喜欢盼盼吧?这可不行,别说他们两家是亲戚,就盼盼的家庭也不行啊?想完又觉得好笑,弟弟才多大?是不是还不一定呢,她竟然想出那老远? 好笑的摇了摇头,她收拢心神,掐起裙角对着赵文博转了一圈:“好看吗?刚才设计师把腰围的部分又缩了一点,特意叮嘱后天早上不许多吃东西,否则穿不上就惨了。” 赵文博惩罚般的捏了捏女友的脸蛋,虎着脸道:“还好意思说?订个婚什么都不用你管,就试个衣服是你的事,你倒好,愣让自己瘦了一圈?从实招来,一天天你都想什么呢?” 任子悦笑容一顿,紧接着瞪大眼不满道:“你是不是和我妈串通好的?不就是这两天难得有时间,看部电视剧看上瘾了吗?这个也说那个也说,不和你们好了。”说着话,这位大小姐一甩手,拎起裙角就进了内室,留下无奈的赵文博,对着任子俊没辙的一摊手,“你这姐姐实在是太难搞定了,说她一句又生气了。” 任子俊幸灾乐祸的道:“这可是你自己相中的,订了婚后,我们家可是货物既出概不退货,你要有这个心里准备。” 坐回软椅的赵文博淡淡一笑:“放心,只要是我买的货,就绝对不会有退货的一天。” 纵容她一次,他绝不会再纵容她第二次了。 …… 与此同时,霍家老宅里的霍志义,沉着脸推开了儿子的房门,见霍齐宣坐在桌前,正翻看着公司的文件,他随手带上房门,沉声道:“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任子悦是任国平的女儿,和她在一起对你很有利。” 不耐的合上手里的文件,霍齐宣没好气的道:“你是告诉过我,可你告诉我的时候已经晚了。”那狡猾的女人已经看透他的本性,再动心都不肯往下跳,他有什么办法?还能把人绑架了来? 霍志义来到桌前,语气依旧沉稳:“那就娶罗诗函,从今往后不许再躲着她,老老实实把人给我娶回来。” “娶她?”霍齐宣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道,“爸,你该不是被我妈给洗脑了吧?那种女人要是娶回来,家里不得翻了天?” “蠢货!” 冷冷的斥责声,让霍齐宣憋屈的坐回原位,他明白父亲的想法,女人娶回来不喜欢可以当摆设,可罗诗函那个女人能当得了摆设吗?他要有那本事还能憋屈到现在? 见儿子不服不忿的样,霍志义无奈的一叹,拉了把椅子坐到儿子的身边:“这次陶然的任务完成的很出色,不算那空手得来的两千万,买回来的几块原石也能大赚一笔,算上他以前的业绩,公司已经决定,把那个副总裁的空缺给了陶然。” 霍齐宣猛然抬头望向父亲:给表哥了? “齐宣,你要知道,虽然都是亲戚,可你表哥和你大伯走的近……” “别说了!”霍齐宣断然截住父亲的话,“爸,为了事业我可以出卖我的婚姻,可这个出卖是有底线的。” “底线?哈!”霍志义冷笑出声,“齐宣,底线这东西就是糊弄鬼的,能不能出卖看的是价钱,你说罗诗函不好?我却觉得她挺好,没有脑子没有理智,整天想些情情爱爱,只要你对她一心一意,她背后的势力不全是你的?”见儿子的脸色越来越差,霍志义准备见好就收,“爸的话言尽于此,你要是不怕被别人踩到脚底下,婚姻的事你自己随便。” 霍齐宣咬着牙默不作声,他不会娶罗诗函,商业婚姻中,他不奢求自己能夫妻和睦家庭美满,但更不想自己未来的家像个战场,有个没脑子的母亲他已经受够了。 第34章 “对了,诗函那丫头来了,正在楼下陪你妈说话,估计过会儿进来。”留下这善意的提醒,霍志义迈步走了出去。至于儿子的选择?选错了也不要紧,相信等他受过挫折后会明白,什么对他才是最重要的。 霍齐宣正被父亲的话弄的憋气又窝火,别看墨陶然是他表哥,可赌场无父子,更何况商场中的兄弟?平日里小辈中,是他和墨陶然并驾齐驱,现在冷不丁被人压过一头,他又怎么甘心? 可再大的不甘在听到罗诗函的时候,全都转为了浓浓的厌恶,一时挫败他还可以翻身,真娶了这女人这辈子就毁了。 正想偷偷躲到别的房间里,正听到外面隐隐有脚步声,这位低低咒骂了一句,当机立断的来到窗前,打开窗子就顺了下去。 二楼?小意思。 “齐宣哥!”推门而入的罗诗函,在看到空无一人的房时间,气的就是一跺脚,等看到打开的窗子,这丫头更是暴跳如雷,“霍齐宣!为了不想见我你竟然敢跳窗逃跑?”她真的不懂,自己到底哪不好?他为什么总是跑? 气愤的小丫头照着屋里的东西,就是一顿叮当乱踹,发泄完后,刚准备下楼去找霍齐宣的母亲,却一眼看到个熟悉的东西。 那是,齐宣哥的手机? 下意识的拿过手机,翻着里面的一条条短信,罗诗函的眼中蒙上了一丝阴狠:该死的任子悦,明明就要订婚了,她竟然还敢和齐宣哥牵扯不清?任子悦,你找死! …… “嗡嗡……”手机的震动声引来任子悦的主意,她拿起手机解锁一看,心里就是一沉。霍齐宣?他怎么又发短信了?前两天的短信里不是已经说明白了吗? 心里想着不接不看,手却下意识的打开了信件,可看到上面那含情脉脉的话语,顿时就让她傻眼了:这是,霍齐宣? 【子悦,别生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想到你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简直心如刀割痛不欲生,我真的不能失去你,求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吧……如果你能原谅我,今晚九点我在泗水港湾等你,子悦,我会一直等你,风雨不误的等着你——爱你的齐宣】 这是,霍齐宣?哈! 任子悦敢肯定,能发这种短信的霍齐宣不是被妖怪附体了,就是脑子神经了,那男人会认错?会恶心巴拉的说心如刀割?还我求求你?这到底是哪个二百五偷了他的手机,竟然发出这种短信? “子悦,你衣服换完没?子俊说附近有家很好吃的冷饮店,换完了咱们几个去吃冷饮。”听得出,小丫头最后的语气带着点小兴奋,又有好吃的啦。 “这就来——”任子悦嘴里答着话,顺手就想把手机放到一边,可想到外面的文博,她拿回手机又点下了删除键。 她喜欢霍齐宣,可霍齐宣的感情中有太多的不确定,她不认为自己是懦弱,只能说比起男人,她更爱自己,明明面前有一条宽阔平坦的道路,她为什么要选择曲折呢?本来她还在犹豫,毕竟两个男人的条件旗鼓相当,真的让她很难取舍,可罗诗函的事给了她当头一棒,就像盼盼说的,如果解决这种麻烦都要靠自己父亲的权势,这种男人还要来做什么? 心情复杂的她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到底是谁用霍齐宣的手机发短信,就因为盼盼的再次催促走了出去。 …… 高飞的心情很不美好,明明说好了今儿个帮自己追求盼盼,可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环境优美的冷饮厅中,摆放着成双成对的藤椅,一看就知道是给情侣准备的,本以为赵文博和子悦坐一个,他和盼盼坐一个,实际上是赵文博和子悦坐一个,盼盼和子俊坐一个,自己拽了把椅子坐旁边?还是子俊的旁边? 见离着挺远的小丫头吃的一脸满足,明显是把自己这高大哥忘到脑后了,他瞅了瞅一旁全当没事人的赵文博小两口,觉得他自强自立的时候到了。 “咳咳,文博,一会儿你和子悦去取首饰,我们就不去了吧?光瞅不买让我们这光棍还挺眼馋,干脆你们俩自己去,我和……”转头一瞅,是任子俊放大的脸,“咳,我和子俊他们俩去看电影吧,就离你们家首饰店不远,你看怎么样?” 这是他们事先想好的说辞,否则自家开着珠宝店的赵文博,又哪会需要亲自来取首饰? 赵文博听到这话,下意识的瞅了瞅未婚妻,毕竟这是任家的事,本来是说好的,可刚刚看任家姐弟俩的隔离,他又觉得这事似乎有变? 任子悦则是看了看对面的弟弟,虽然不知道这小子紧张兮兮的是怎么回事,可有子俊在,至少今天高飞不能太得意,想到这,她笑着对盼盼道:“也好,我们俩试来试去的,你们等着还没意思,小姑姑,要不你和他们俩去看场电影?” 因冷饮而满心愉悦的盼盼,笑着点头:“好啊,你们去吧,我们看完了再去找你。”自己出来不就是帮子悦隔离电灯泡的吗?她懂。 …… 拿着手里的三张电影票,高飞暗搓搓的表示很满意,恐怖片哎,这可是恐怖片,泡妞的制胜法宝,镜头最恐怖的时候,女孩害怕往自己怀里一扑,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而且这次的座位也很好,因为空座很多,所以他先等任子俊坐进去,盼盼又坐进去,然后自己才坐到了盼盼的另一头,觉得必保万无一失了,才安安心心的等着开场。 结果开演的时候他又郁闷了,盼盼是害怕了,虽然没往人怀里扑,也拉着男生的胳膊拽了,可他妈的为什么是任子俊?那小子个头有我高吗?那小子胳膊有我壮吗?除了姓任他到底哪好啊? 对于盼盼来说,姓任这条就足够了,一个是自家未成年的侄子,一个是大学老师,关键时刻不拽着侄子的胳膊,她还能拽着外人的胳膊?那不是开玩笑呢吗? 任子俊则是傻了眼,见女孩一脸害怕的紧抓着自己的手臂,下唇紧咬,睫毛微颤,那一脸害怕想看又不敢看的样,让他心里甜甜的,涩涩的,本该淡下去的心思,忍不住又动摇了起来:真的就不能要吗?他不想把这傻丫头送人啊,左右已经出了三代,还都是任家的子弟,他很想自产自销啊。 …… 任子悦敏感的发现,经过一场电影,除了一脸后怕,发誓再也不看恐怖片的盼盼,剩下的两位男士都变得沉默了。高飞沉默有心可原,一定是子俊从中破坏让他不满,可子俊沉默是怎么回事?也不像每回似的阴阳怪气,一看就知道是中二病复发啊? 再次回想了一下今天的经过,当姐姐的眉头紧锁,难不成,弟弟还真喜欢上盼盼了? 心思微转,她突然一脸焦急的看向盼盼:“小姑姑你怎么了?” 话刚说完,就见子俊蹭的一下蹿了过来:“你怎么了?不会刚才真吓着了吧?”早知道就不看什么恐怖片了,都是高飞的错,他就知道那该死的男人没安好心。 被关心的盼盼莫名其妙:“我,我没怎么的啊?我怎么了?”她挺好啊? 看同样赶来的高飞还晚了子俊一步,任子悦心往下沉,子俊真的动心了? 见所有人都诧异的望着自己,她心中暗叹,人则不解般的看向盼盼:“我明明看到小姑姑晃了两下,好像要摔倒似的,难道是我眼花了?”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而后苦苦一笑,“好像真的有点晕,原来有事的不是小姑姑?是我。” 她都说晕了,大家自然不能再逛,忙紧张的开车往回赶。 瞅着一旁特意跑到车里来照顾她的盼盼,任子悦再次暗叹,换了任何一个女人,她这护短的姐姐都会认为,是对方勾引了自己的宝贝弟弟,毕竟子俊不闹情绪的时候,就跟着小大人似的,真的很懂事,可这女人偏偏是盼盼?这丫头傻的到现在都不知道,有两个男人在追她,她又怎么会勾引子俊? 可这样更让她犯愁,还是那句话,人都犯贱,别说霍齐宣,就拿她自己来说,明明文博对自己千依百顺,可她心里却偏偏忘不了霍齐宣,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当然,自己阅历够了也懂得取舍,弟弟怎么办?都说初恋最难忘,真要让盼盼成为他心中的那抹白月光吗? 第35章 端着保姆炖好的姜片乌鸡汤,张月荣一进女儿的房间就开始数落:“早就和你说过,不能熬夜不能熬夜,那电视剧晚看一天它又跑不了,你干嘛非得拼着命的可一天看完?一看看到后半天两三点钟,后天你还想不想定这个婚了?” 当妈的本是生气又心疼,可说到这却让她心中一惊,忙把乌鸡汤放到床头柜头,拉着女儿的手道:“子悦,你跟妈说,你不会真打着主意不想订婚吧?明天咱家的亲戚朋友,你爸的下属同事可就都来了,你要是真敢当面悔婚,你爸可就要被你气死了。” 躺那正发愁的任子悦一听这话无奈的道:“妈,你说什么呢?不想订婚我就明说了,你们谁也不能强迫我订婚,我犯得着骗你们吗?” 听女儿说的有理,张月荣又把提着的心放回肚子里,坐在女儿的床前轻声一叹:“哎,你爸还有个事业心,我这当妈的就想你们姐几个好,你们好了我也就好了,子悦,文博这孩子不错,听妈话好好过,你是姐姐,你过好了咱家的孩子也就全都顺了。” 没注意母亲话里的数量词,任子悦就在那吐槽来着,合着自己要是过不好,她弟弟的感情也不带顺的?哪有那种,呃,难不成还真有这种事?想想自己的三心二意,再想想子俊那没影的初恋,任子悦试探性的对母亲道:“妈,我看你特别喜欢我小姑姑。”简直比她大姨家的表姐还要喜欢,其实细想想,这很不科学。 没听出女儿话里的深意,想起小女儿的张月荣笑着道:“可不是,那丫头特招人疼,小时候可懂事了,你叔爷爷腿残疾,别的干不了,就在家门口弄了个修车铺,我还记得盼盼三四岁的时候,小小的一团,却端着个大大的茶缸出来给你叔爷爷送水……”走两步停一停,看的她心都酸了。 任子悦有点明白了,原来妈妈喜欢小姑姑,是来自小时候的印象?想了想,她又试探的道:“我看子俊也挺喜欢我小姑姑的。”这总不是小时候的印象了吧? 陷入回忆的张月荣心里正难受呢,一听这话顿时乐了:“我也没想到子俊能喜欢盼盼,要不说盼盼和咱家有缘呢,你那个弟弟看着懂事,心里傲着呢,上次你表姐来家里,他跟人家客客气气的,你表姐还直夸子俊懂事,我这当妈的都没好意思说,那小子哪是懂事啊,那是没把你当回事,当回事他才不和你客气呢。”说来说去还是亲姐弟啊,打断骨头连着筋,血浓于水,一见面就知道亲近。 任子悦天雷滚滚的听着,听完后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妈你别担心了,我今晚指定不熬夜,喝完汤我就闭眼睡觉,你出去陪我小姑姑吧,好不容易上咱们家住两天,没人陪她不好。” “没事,子俊陪盼盼看电视呢,也不知什么喜剧节目,看的这俩人嘻嘻哈哈的,可有共同语言了。”儿女关系和睦,好幸福好欣慰。 任子悦抽了抽嘴角,再次劝道:“妈你还是过去看着点吧,咱家子俊不当外人的结果就是忠言逆耳,小姑姑不管怎么说也是女孩子,脸皮薄,真说点家庭什么的别让她挂不住脸。” 任大小姐很怀疑,如果她告诉她妈,子俊的这个喜欢不是她想的那种喜欢,她妈可能会欢欢喜喜的,连弟弟的订婚宴一起办了,有个感情泛滥的妈,实在是太让人头疼了。 不知道女儿的真实想法,想到儿子的性格确实有可能啥都说,张月荣忙起身出去看着了,难得来一趟,可不能委屈了女儿。 见母亲走了,任子悦头疼的揉了揉鬓角,分析再三,觉得这事不在盼盼身上,而是在子俊的身上,可自己这弟弟正处于青春期,说白了这个时候的孩子,明明什么都懂,却喜欢把事情给你往拧了想,所以一个不好就容易成叛逆期。 就比如今儿个这事,你还不能跟他说你和盼盼不合适,更不能说你们俩年纪小,又是亲戚不会有结果,这话要是一说,抱准不会让他死心,只会更快的给他坚定信心。 唉,难办啊! 想了又想,还是隔离吧,今后没事别叫盼盼来,盼盼来了就把子俊撵出去,时间长了也就好了,没听说时间是疗伤圣品?爱的死去活来的都给治好了,更别说他们这还没开始? 自觉想通了的任子悦,喝完乌鸡汤,安安稳稳的准备睡觉休息,完全忘了白天还有人约她出去。 她忘了,约她那位可没忘,此时正拿着个高像素的照相机,蹲在泗水港湾的暗处,全神贯注的傻等呢。 …… 泗水港湾算是本市的一大特色,船只虽然不多,可胜在景美、水美、夕阳美,所以很多金婚的、银婚的、未婚的都喜欢跑这来遛弯、散心、谈情说爱。 可惜的是,最近这里又开始翻修防波堤,不远处也修建了一些大型建筑,以至于往日里人来人往的泗水港湾,如今稀稀落落的,就剩下几个忧郁苦闷不得志的在这晃悠,等到晚上九点的时候,连不得志的都没有了,冷冷清清的港湾上空无一人。 哦,也不能说空无一人,这不是,巨大的岩石后面还蹲着俩人。 “大小姐,这都九点半了,人不能来了吧?”人模狗样的韩超等了又等,终于忍不住的出声询问,不是他没有耐性,可拖延你得有个时限啊,这都半个小时了。 “才等了半个小时你吵什么吵?我就不信那贱、女人真舍得不来?”不甘的又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罗诗函坚定的信心也开始犹豫,任子悦真的不来了?她真舍得不见齐宣哥? 她可没想过自己发的短信会有什么问题,在她的想法里,说的越恶心对方不得越动心?要是换了她收到霍齐宣的这个短信,别说晚上九点,凌晨十二点、天上下刀子她也来。 而且这次的计划,她还难得的长了个心眼,把地点约在泗水港湾,谁都知道这是约会圣地,不常来的还真不知道,最近这里施工建筑,约会的都换了地点。 越想越觉得任子悦能来,现在的迟迟不到,指定是惺惺作态,想让齐宣哥多等她一会儿,这么一想,她心中更恨:任子悦,敢和本小姐抢男人?过了今天,我看还有哪个男人肯要你? 等啊等,等啊等,时针都指向十点了,韩超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小姐,这都十点了,对方真不能来了。”男女约会,晚个十分八分算是情趣,晚了一个小时那根本就没情了好吗?他们这大小姐到底是以谁的名义约的人啊?简直太没号召力了。 韩超根本就不知道今晚上约的是谁,他只是罗诗函她三哥手底下一个跑腿的,罗诗函找到他,说今晚上让他办点事,承诺完事后给二十万,这位两眼朝钱,一冲动就来了,哪知道他来了对方没来,这一晚上白等了。 如今这么说,他也只是想提醒罗诗函,这点太晚了,咱们别傻等了,谁知一句话把本就愤怒的罗诗函给惹毛了,拎着手里的皮包,照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拍:“不想等你就给我滚!连这点事你都办不好,你这废物还有脸说给我罗家办事?给我滚!” 这大小姐要是发起火来,连罗三少都不敢吱毛,更别说韩超?当即被打的抱头鼠窜,最后决定惹不起我躲得起,撒丫子他就跑了。 出气筒走了,罗诗函这气可还没消呢,冲动之下她掏出手机,就想质问任子悦为什么没来?好在掏到一半又理智回归,知道这事不能暴露,气愤难平之下,这位大小姐把手里能摔的东西全都摔了,包括手机。 发了能有半个小时的疯,罗诗函拎着个四分五裂的包,终于准备往回走了:家里人不让惹任家,她准备回去找朋友,这a市又不是任家的天下,她就不信没人敢惹他? 满心愤怒的她没有发现,远处有个黑影,正晃晃悠悠的朝她走来…… …… “爸,我今天陪大嫂出去逛街,给你买了两件毛衣,过两天回学校给你寄回去,你别舍不得穿,这边打折便宜。”本以为子悦订婚,家里得多忙?,谁知道昨天逛影楼,今天逛商场,时间都搭在这了?好吧,往好了想就是,在大嫂的陪同下,她终于把a市的各大商场逛了个遍。 电话那头的任海鹏,一听女儿给买衣服了,嘴角不住的上翘,话里还忍不住埋怨:“爸家里又不是没衣服,买什么毛衣?再说爸成天干活还能穿出啥好衣服来?你多往自己身上倒扯倒扯,不用管我,大姑娘了,穿的不好容易让同学笑话,对了,你大嫂姑娘订婚,你给没给人家买点东西?”人家国平两口子这么照顾盼盼,他咋也不能亏心的看不到啊。 躺在床上的盼盼,拿着手机翻了个身,笑着显摆道:“买了啊,我给她选了对儿梳子。” “梳子?”那玩意才几块钱?当爹的一听就担心了,“盼盼,你兜里是不是没钱了?没钱跟爸说,外边物价高爸懂,不能怪你乱花钱,你别委屈自己。”在当爸的想法里,闺女就是小抠也不会小抠到这种程度,一定是没钱了。 “哎呀爸,瞧你说的?人家订个婚,我还能给买个十块八块的木梳?那梳子好着呢,挺贵的,我特意和同学们打听的,送这个指定不丢脸,你放心吧。”说实话,这礼物是真难选,便宜了不是那么回事,可和任家的条件一笔,多少算不贵?就这玩意几百块也算上个档次,所以盼盼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它。 任海鹏就喜欢听女儿和自己撒娇,当即呵呵笑道:“成,我们盼盼是大学生了,比爸懂得多,指定错不了。” 听到父亲这再熟悉不过的宠爱声,盼盼眼一酸,低低的委屈道:“爸,我想你了。”长这么大她从未离开过父亲一天,更别说这都一个月没见面?要不是子悦订婚,她现在都到家了。 任海鹏心里也发酸,盼盼在外面还有同学有朋友,他在家里老哥一个,就傻等着闺女的消息呢,可听女儿在那边委屈了,当爹的心里难受,嘴上还赶紧笑着劝:“这傻孩子,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大了,还舍不得爸爸?你要是没上大学,好一好都快嫁人了。盼盼,今年你大爷家那猪长得可胖呼了,爸都跟他说好了,过年给咱家留半拉后丘,再留半扇排骨,等你回来吃个够……” 仗着手机里的话费多,爷俩絮絮叨叨的唠了半天才不舍的挂了电话。 盼盼抱着枕头趴在床上,咋想咋为难:老家越来越冷了,爸爸干活也越来越遭罪了,自己兜里有钱还让爸爸拼命干真的很不孝,可这种事电话里根本就说不清楚,爸爸年纪大了,心脏也不是太好,万一瞎想出点事可怎么办? 唉,要是能回家就好了。 …… 重症监护室外,看着里面的宝贝孙女,昏迷之中都面露痛苦之色,罗成山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这都一天了,你们这帮废物还没查清楚,诗函昨晚上到底和谁一起出去的?我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说到最后简直是怒吼出声。 一堆混小子里就出这么一个娇娇女,真可谓是手里捧着怕摔着,嘴里含着怕化了,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年,结果一个没看住,差点被人侵犯不说,还被打的遍体鳞伤昏迷不醒?如今能不能救过来都是两说,让他这当爷爷的怎么不恨? 看了眼同样悲伤的二弟,罗诗函的大伯上前劝解道:“爸你别生气,星宇他们哥几个已经去查了,今天晚上一定会有消息。” 没敢说的是,他这侄女实在是太闹腾,一个女孩家独自一人,大半夜的跑那去玩?那不是找死又是什么?好在行凶那男人长期酗酒,想侵犯都硬不起来,否则罗家的脸面可就都被她给丢尽了。 正说话呢,面容冷峻的罗星宇快步走了过来:“爷爷,二叔,爸,老三找到陪诗函出去那小子了,他全都招了……” 第36章 订婚宴定在凯悦酒店,因为宴请的人多,两家大手笔的包下了酒店的整个楼层,其实一般情况下,订婚是没这么隆重的,两家亲戚朋友凑到一起吃顿饭,这事也就算完了,可到了任子悦这,娘家有权婆家有钱,以至于想随礼的蹭蹭往上赶,你要是客气一句,对方都一副‘你不让我花钱就是看不起我’的痛苦表情,所以这请帖是越发越多,场面也越来越壮观。 不说盼盼这个小伴娘,陪着侄女一起穿着打扮,单说墨陶然,掐算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拎出赵秘书给准备好的,裁剪精致的银灰色西装,也开始细心的倒扯自己。 没办法,佛要金装人要衣装,今天这么多商政要人,一个个全都西装革履,自己要是落到人堆里一眼都瞅不出来,岂不是容易被人给比下去?别看以往他不在乎这个,可今天的订婚宴上还有他未来的小新娘呢,都说女以悦己者为荣,他这大男人为了娶媳妇,也够不容易的了。 墨陶然痛并快乐的吐着槽,手上的动作却也不慢,新款的领带,新买的手表,这一样样的正往身上贴金呢,一旁的手机响了。 “喂?齐宣?” “陶然,你在哪呢?去凯悦酒店了吗?” “没呢,收拾收拾正要去,怎么,有事?” “嗯,你来我东环这房子接我一下,我前天被罗诗函逼的从家里跑出来,把车子钥匙都落家了。”这房子能进来还是叫物业找人撬开的,否则他真成无家可归的可怜娃了。 随意把手机放在桌上,切换到外放键,墨陶然不急不忙的弄着表带:“你确定我和你一起去,不会被赵家给打出来?”要是有人敢勾引他未来老婆,订婚宴还敢大摇大摆的去上眼药?他非得给那小子下药,让他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不可。 霍齐宣气的磨牙:“墨陶然,咱俩这兄弟还能不能做了?”要不是不去怕被人讲究,说他霍大少爷输不起,他才不上赶着往前凑合呢,这表哥怎么竟在人伤口上撒盐?原先他不这样啊,什么时候学坏了? 着装完毕的墨陶然,满意的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终于捡起被抛在一旁的手机,好心道:“说句实话这么大火气?等着,我这就来接你。” 听到对面挂断的手机,霍齐宣再次无语,这就是破鼓众人捶吗?前天跑出来才发现什么都没带,为了表示自己态度坚决,他很光棍的把手机卡挂失,重新办了张卡,结果新买的手机刚开机,就被他妈打过来一顿骂,骂的他这两天都没回家。 为了个神经病把自己儿子逼到这种程度,他这妈也算是头一份了,有这么个妈就够可怜的了,结果现在连表哥都挂他电话?这日子没法过了。 …… 相比墨陶然的小心翼翼,嚣张的霍齐宣一向认为,自己就算一脸胡茬,也带着不可忽视的颓废美,所以当穿着略显随意的他,看到前来接人的墨陶然,顿时很是诧异:“陶然,今儿个是赵文博订婚吧?”这么浅色的西装,陶然可是很少穿啊?难不成这职位升级了,品位也跟着升级了? 面对霍齐宣的调侃,墨陶然很是坦然的道:“今儿个任赵两家结亲,估计a市有头有脸的人全都到齐了,穿着上自然不能太随意,再说了,你表哥我眼瞅着就要二十七了,婚姻大事上也该盘算盘算了。” 噗…… “表哥,你也被我妈洗脑了吧?”霍齐宣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家表兄,心里则在不断的思索,对方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看上谁了? 其实墨陶然的婚事也有些高不成低不就,别看他能力很强,也是霍老爷子的外孙,可一个外字就足以表明一切,更何况他还没有爸妈,但如今墨陶然在职位上更进一步,如果再有个有力的岳家,今后能爬到什么高度,还真不好说。 霍齐宣一直知道自己这个表哥很聪明,即使对方性子温和,抡起当机立断来自己都不如他,所以在这个妻子人选上,对方一定是考虑颇多,如今这么毫不介意的说出来,是很有信心一定能成了? 不期然的,他脑子里想到父亲的话,不想被人踩到脚底下,你就得拼命的往上爬,陶然也是在往上爬吗? 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也说不出是什么变了,正胡思乱想着,耳边又传来墨陶然的话:“如果你不想回家是怕诗函的纠缠,那你现在不用怕了,那丫头一半会儿不会缠着你了,就是她来了,舅舅舅妈也不会逼你娶她了。” “嗯?为什么?”霍齐宣面露诧异,罗诗函背后有那么好的靠山,他爸妈能甘心放弃? “诗函前天半夜在泗水港湾被劫,据说那男人喝了酒还有暴力倾向,当场就把诗函打成重伤,昨晚接到消息的时候还处于危险期,现在过了一宿,还不知情况怎么样了。”虽然对外说是劫财,可一个女孩家,大半夜的被个男人打成那样,真没几人相信她没被劫色,霍家可以不在乎她是不是处、女,这个名声却是丢不起。 “被劫了?”听到这话的霍齐宣,一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说实话,如果罗诗函真被人打个鼻青脸肿,他保证乐得心花怒放,如果被撞个胳膊腿儿骨折,他也能落井下石的高兴几天,可好好的一个女孩,大半夜被劫,情况到了生死不明的地步,他好像还真做不到太幸灾乐祸。“真的很严重?前晚上被劫,昨晚上还没过危险期?” “罗家是这么说的,而且还谢绝探望,具体什么情况,现在还不太清楚。”没有说的是,他昨晚接到消息,罗诗函是和个男人去的泗水港湾,可走的时候那男人却不在了,墨陶然虽然不喜罗诗函的为人,却也知道在男女关系上,她不是乱来的人,可就是这样才让人觉得蹊跷,大半夜和男人去那么个地方,她想做什么? 瞥了眼身边一脸郁闷的表弟,他淡淡的道:“知道你对女人心软,但如果你不想娶她,最好就别往跟前凑。” “哎呀知道了,我乐不得没人缠着我呢,傻子才往前凑合呢。”不耐的摆了摆手,霍齐宣把这事抛到一边,他本就对罗诗函没有好感,不幸灾乐祸,也不代表他会心中挂念。 哥俩转移话题又唠了会儿今天的订婚宴,车子终于来到了凯悦酒店。 ……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在赵文博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证实,可看着走进来的霍齐宣,赵文博的好心情顿时就降了一半,大喜的日子,为了不让自己另一半好心情也没了,他当机立断的转身招呼别人,全当没看见。 “瞅瞅,瞅瞅,这叫什么风度?”挺大个男人小肚鸡肠,任子悦实在是太没眼光了。 对于他的暗中抹黑,墨陶然不发表任何意见,春风和煦的与在场众人谈笑寒暄。 终于,开席的时间到了,众人也各就各位纷纷落座,只见灯光一闪,帅气俊朗的赵文博与性感明艳的任子悦,在双方父母的带领下,携手来到台前。 “靠,这些家伙也太能拍马屁了,话都没说呢就鼓掌?”笑容满面的霍齐宣表情不变,可嘴里吐出的话却能酸出二里地去,就算他对任子悦不是真爱,可自己内定的女人,和别的男人订了婚,是个男人也不可能心平气和吧? 更憋屈的是,周围这一圈人都在鼓掌,自己这直愣愣的坐着还特别明显,可霍大少爷不准备委屈自己,更不准备从善如流,正想继续和表哥继续诉苦,突然发现身边的墨陶然在拿手机照相? 随着手机的普及,这种场合经常会有人照相,可那不是至亲就是好友,霍齐宣真想问问墨陶然,你算哪头的?任子悦?赵文博?还是想把台上那俩老头的照片放大?回家摆墙头让他们永垂不朽? 墨陶然当然不会闲着没事照他们,他在那照盼盼呢,从进来起,他就不动声色的找了一圈小丫头,没见人影,知道这是在后面陪任子悦呢,本以为快开席的时候就出来了,没想到盼盼陪着任子悦上了台? 他喜欢盼盼,在平日里的相处中,他多数都把盼盼当作孩子似的疼宠,想为她遮风挡雨,想为她解决一切麻烦,一心盼着小丫头快快长大,四年后他好把人娶回家。 今天却发现,人已经长大了。 台上那个穿着香槟色小礼服,清纯中透着妩媚,甜美中透着性感的女孩,真是他记忆中的小丫头? 怦然心动的墨陶然,隐去眼中的似水柔情,稳稳的举着手机,只想把盼盼的一颦一笑全都保留下来。 台上的盼盼也看到墨陶然了,她本来不想上台,可大哥大嫂一再相让,她没辙的就在台上搭了个边,反正记忆中的伴娘,也跟丫鬟似的随叫随到陪在一旁。 她站那闲着没事就顺便往下瞅,没瞅几桌,一眼就看到离台子较近的墨陶然了。 看到的时候就发现对方在拿手机照相,一开始还没当回事,因为下面不只有手机照相的,还有很多人拿着照相机和摄像机?可瞅着瞅着她发现,陶然照相这角度好像有点不对啊,他明明坐在大厅正中,那手机怎么往斜了偏?不像是照台上,倒向是照自己? 本以为自己是个陪衬,所以盼盼心中无所畏惧,此时这想法一冒出来,她顿时觉得手足无措,比所有人盯着她还要慌张:他到底是不是在照自己啊?小丫头红唇紧抿,眉头紧蹙,再次算计了一下角度,而后二选一的发现,不是赵文博他妈,就是照自己。 如果二选一的人选换成子悦,盼盼还能合计合计,可赵文博他妈?呵呵! 一时间,满心慌乱的小丫头又想摸头发,又想拽裙摆:也不知今天做的头发会不会很怪异?也不知这裙子会不会太曝光?哎呀!刚才抿嘴唇了,唇色会不会花掉?呜,好想上厕所怎么办? 见屏幕中笑容甜美的女孩,渐渐变得神色不安?墨陶然微微一怔,放下手机抬眼四处看,发现相比上次抽奖的场面,这次台子更大,台下的人也更多,想起上次的场面,盼盼就羞涩的躲在自己身边,他自觉了解的一笑:原来小姑娘害怕了? 没觉得盼盼这样是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满心柔情的男人,只觉得自家女孩娇憨的可爱。 他对着女孩鼓励的一笑,在轰鸣的掌声中竖起了大拇指——别怕,在我心里,你最可爱! 第37章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台上,并没有人注意到墨陶然的小小举动,可盼盼看到了,看到的瞬间,她无措的心情霎时平静了下来,就像第一次见面,对方拉住她手的那一刻,让她满满的飘忽不定稳稳的有了归落感。 其实她并不太介意别人怎么看她,因为不在乎,所以不介意,如今唯一在乎的人朝她竖起了拇指?女孩忍不住粲然一笑,红唇微翘,眼波潋滟,甜美的让墨陶然心生荡漾,满心满眼都想着,如果是他们俩的订婚宴上,盼盼一定会更好看吧? 激荡的心情正荡到一半,霍齐宣的一句话,把他的心情打落谷底:“呦呵,边上不是掉蛋糕里那丫头吗?上次她穿套小洋装瞅着就挺好看,没想到穿件小礼服身材这么好?可真是一朝变成白天鹅了?” 当初他就觉得,这小丫头清纯中透着勾人,今儿个一看果然如此?“唉,这丫头要是任国平的女儿或妹妹,追她的人指定得有一卡车。”这乖乖巧巧的往家一放,多舒心点事? 墨陶然一听这话脸都黑了,这小子往哪瞅呢?还有那个,什么叫一朝变成白天鹅?他家盼盼本来也不丑好不好?还追她的人能有一卡车?冲着家世去的能有什么好人?这表弟果然是日子太逍遥了,两个女人一个嫁人,一个住院,他这是压力太轻啊? 因为盼盼,霍齐宣酸溜溜的心思被转移了,这回轮到墨陶然发酸了,本来对盼盼穿着个露腿的小礼服他还没什么想法,毕竟露的是腿,又不是露、胸露、后背,可一听霍齐宣的话他有点坐不住了,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觉得这帮人没看新娘,瞅的都是台角的盼盼? 在他这复杂的心思中,订婚仪式结束了,见台上众人依次下台,墨陶然终于松了口气,他不介意盼盼被人看,可他介意在自己身份未明的时候,这帮人过多的注意盼盼,万一动了歪心思怎么办?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多几个情敌。 仪式结束,赵文博和任子悦开始下台敬酒,不用说,可怜的盼盼就是旁边那帮着倒酒的。 其实这是张月荣的私心,不能光明正大的和人介绍,盼盼是自己的二女儿,她却总想让外人看看,自家对盼盼有多看中,毕竟新娘子从始至终带着的女孩,在场的众人谁都得寻思寻思,关系不好可没这待遇。 盼盼倒是没那么多想法,在她心里,别看这是订婚,可一切程序明显就是照着结婚走的,所以她这伴娘陪着也正常,可她没想到,自己昨儿个新买的鞋,不走路还好,走多了竟然磨脚? 大喜的日子,她自然不好意思在这上找麻烦,只能忍着疼痛,小脸带笑的随在任子悦身后,倒酒端杯豪不耽误,可脚下生疼,渐渐的让她鼻头见汗,笑容也有点发僵,也让随时关注她的墨陶然暗暗皱眉,这丫头情况不对啊。 别看墨陶然家里没有女人,可他公司的同事很多,托了多听多看的福,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找到了原因,这是新鞋子不合适磨脚了?这原因其实很好找,盼盼一般穿的都是平底休闲鞋,就上次公司抽奖,穿了个带点坡跟的小瓢鞋,今儿个这高跟鞋想也知道穿不惯。 微微回忆了一下,公司同事遇到这种情况的解决办法,墨陶然和同桌人道了句抱歉,起身离开座位。 盼盼是真不习惯穿高跟鞋,所以她也不太懂,明明刚穿上的时候挺好,怎么走走还开始磨脚呢?看着后面数不清的桌子,她觉得自己前途黑暗,可为了侄女的幸福,她这当姑姑的只能忍了。 正心里暗暗咬牙呢,一位笑容可掬的服务员走了过来,悄悄地小声道:“小姐,有位叫墨陶然的男士在那边找你,要不,我先在这替你一下?” 陶然找她?见文博正端着酒杯,和一位中年男子寒暄着什么,似乎一半会儿没有挪窝的意思,站在后面的盼盼,对一旁端酒的服务生小声道:“我先出去一下,一会儿敬酒你帮着倒一下。”而后笑着对报信的服务员道了声谢,转身朝对方说的方向走了过去。 匆匆的到了拐角处一看,还真是墨陶然? “陶然,你找我有事?”说话的功夫,她还回头看了眼大厅的新人,果然还在那桌站着没动,也不知那桌有什么大人物? “嗯,你鞋子不舒服?” “呃,你怎么知道?”盼盼脸一红,也顾不得关注大厅了,不自在的拉了拉裙角,不知道自己的窘态怎么又被对方瞅着了? 墨陶然低低一笑:“哪只鞋不舒服?脱下来,我给你要了几片创可贴,我看公司的女生都是这么办的。” 脱,脱鞋?太太太…… 墨陶然好像不懂对方的羞涩,看了眼大厅很是为她着急的催促着:“快点,子悦他们要走了。” “啊!哦。”靠着墙壁,盼盼脱下左脚的鞋子,没等说话呢,就被墨陶然很自然的接了过去:“前面磨还是后面磨?” “后面……”其实,我可以自己粘的。 “后面?后面好办。”男人自言自语般的说着,很认真的摸了摸鞋后跟,试图找出磨脚的地方,而后揭开创可贴平平的粘了上去,粘完了,他一提裤腿身体半蹲,把手里的鞋放在盼盼脚边,单肘放在膝盖上轻声道,“穿上试试合不合脚,救急的方法好像就是这个了,希望有用,能让你挺到敬完酒。” 盼盼傻傻的伸脚穿了进去,原地动了动,红着脸喃喃道:“好像,不疼了。”就是疼她也没感觉了,眼前这穿着银色西装的白马王子,半蹲半跪的在那等她穿鞋? 盼盼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真的来了把灰姑娘的客串? “不疼了就好,快去吧。”拿着剩余的创可贴,墨陶然潇洒起身,笑看着脸颊羞红的小姑娘,匆匆忙忙的朝外走去,走到一半又回过头,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最后到底是什么也没说,疾步走进了大厅。 墨陶然心情很好:嗯,小丫头害羞了,好像还有点开窍了,两人的关系似乎可以进一步了。美美的刚想跟着出去,只觉得一道恶狠狠的视线射向自己,他不声不响的回望过去,正看到五米开外面色铁青的任子俊? 任子俊是跟着盼盼一起过来的,他和墨陶然一样,整个订婚仪式没看别人,就看盼盼来着,可和墨陶然不同的是,他心里发虚,人也没那么细心,所以并没发现盼盼的不妥,见酒敬到一半,她突然独自离开,好奇之下才跟了过来。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能看到这么一幕,有个男人在半蹲半跪给她穿鞋?我靠! 眼瞅着墨陶然笑吟吟的走了出来,任子俊压低着声音咬牙道:“你给我离她远点。” 高飞他看着生气,却并不觉得是威胁,因为相对比较,盼盼和自己更亲近,可眼前这个男人却让任子俊,深深的感受到了威胁,他从未见过盼盼如此含羞带怯的模样,脸颊红的像朵粉嫩嫩的芙蓉花,偏偏让她如此绽放的人却不是自己? 小伙子满眼冒火的样子,让墨陶然狐疑的挑了挑眉:这语气?这眼神?真的是担心姑姑的晚辈?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未婚她未嫁,我觉得我们挺合适的。”不管对方是什么想法,他倒是挺坦然的,盼盼那头该做的他都做了,该表现的他也表现了,现在他就是在明晃晃的追媳妇,你这远房侄子有意见? 任子俊快被这坦然给气死了:“我小姑姑才十八,你不觉得你太老了点吗?” 墨陶然淡淡一笑,很是从容的道:“男人大点才知道体贴,年龄大了不只是经验多,考虑的也比较全面,如今我这样事业稳定收入稳定的男人,比起还在上学性子冲动的小男生不是好多了吗?” 虽然这指桑骂槐的话,在任子俊耳朵里是及其不要脸,可偏偏他就无法否认。 没错,墨陶然事业有成收入稳定,想交什么样的朋友想娶什么样的女人,他完全可以自己说了算。再看自己呢?先不提未来能不能说了算,现在他高中还没毕业,除了在对方眼里个性冲动的年龄算优势,他几乎没有任何优势,他……不对,他有,他和盼盼的关系既是阻力也可以是助力,而是阻是助,完全是父亲说了算。 想到此处,他气愤的情绪稍减,冷冷的留下一句:“说的好听,你这样的男人最是花心,我不会让你骗了我小姑姑的。”说完,他转身走了。 年轻气盛的任子俊相信,只要给父亲足够的筹码,他一定会同意的! 墨陶然无语的眨了眨眼,这小家伙什么意思?他到底是也喜欢盼盼,还是真替自己的姑姑着急?不过不管是哪个,他都不认为自己需要多费心思,因为对方的年纪太小了,不管他今后发展如何,等他成长起来的时候,自己和盼盼已经功德圆满了,唔,不对,应该是孩子都出来了。 …… 今天来的客人很多,可除了些有头有脸的,并不用一对新人桌桌到位,真要那样的话,两个小时也敬不完,所以当前面几排重要客人都敬到了,盼盼这个小跟班也可以找地方休息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盼盼觉得这个创可贴很好使,反正自打贴上之后,她走路是一点没疼。由着创可贴,她又想到了送东西的人,从台上的照相到台下的关心,女孩嘴边的小梨涡又开始若隐若现,即使知道两人的身份差距很大,似乎不太可能在一起,可一想到对方也许是真的喜欢自己,她心里的喜悦泡泡就怎么也控制不住,像插、了电的泡泡机似的,大片大片的往外冒。 再次看了眼自己香槟色的高跟鞋,女孩轻咬着下唇:他是喜欢自己吧?可这种事情,她又该怎么问呢? “盼盼?我找你一圈了,原来你在这呢?”高飞笑着走了过来,招呼盼盼,“走,二楼包间的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快去吃饭,饭点过了这么久,饿了吧?” “没有,早上吃的晚,高大哥你也没吃呢?”盼盼本是随意一问,没成想真得到了肯定答案,“没吃呢,等你呢。” 盼盼讪讪一笑,其实她真觉得,如果自己吃饭估计她会更随意一点。 …… 女儿订完婚了,张月荣的心也踏实了一半,和丈夫忙忙活活的送走了客人,她靠在自家沙发上舒服的一叹:“一转眼的功夫,孩子都订婚了,照这么下去,用不了两年,咱们就要当姥姥姥爷了?这日子是真不抗混啊!” 难得没出去应酬的任国平也笑着感叹:“可不是?那丫头刚上学那阵儿,还因为块橡皮哭鼻子呢,转眼都要嫁人了。”想到养育多年的女儿就要成人家的了,当爹的心里还真有点发酸。 念叨完女儿,他又看向身边的儿子:“操心完你姐姐,下面就开始操心你了,明年就要考大学了,你小子的专业到底想没想好?”和高飞的跳级不同,任子俊是生日大,正月的生日和月份小的差着整整一年,见儿子脑瓜聪明,望子成龙的任国平,早早就给送进了小学的校园。 闷头不语的任子俊听到父亲的话微微一怔,深深吸两口气,终于郑重的看向父亲:“爸,我想和你说点事。” 张月荣被儿子这郑重其事的样逗的一乐,指着儿子笑骂道:“你个臭小子,和你妈还掖着藏着的?好好好,你们爷俩的秘密我们不听,盼盼走,和大嫂进屋看电视去,咱不在这碍他们爷俩的事。” “妈——”偷瞥了眼盼盼,见对方一脸的好笑没有多想,任子俊心里一松,他不想让对方误会自己有话想防着她。 同样好笑的还有任国平,没成想儿子和自己还要密谈?当爸的心里无比欣慰,带着一种‘我儿子和我最亲’的幸福感,笑着拉住媳妇道:“你们看你们的电视,我和子俊去书房谈,看看这小子到底有什么小秘密,回头我一定给你们通风。” 在他的想法里,儿子一定是有事想求自己,当着母亲和小姑姑的面不好意思说,这才赖皮的想和自己单独谈,没成想儿子说的竟然是好事? “你说你同意去政法大学了?心甘情愿的?” 在任子俊的未来上,爷俩一直有点小分歧,任国平想让儿子子从父业,今后从政,可任子俊年轻气盛,一心想报考国防大学,今后从军,任国平是当老子的,自然有办法让儿子听话,可这是自己千辛万苦求到的老来子,所以没到必要的时候,他总想让儿子自己想通。 没想到大女儿订个婚,宝贝儿子就想通了? 任国平同志觉得,今儿个真是双喜临门的好日子,毕竟父母所求的,无非是女儿嫁个好人家,儿子有份好事业,今天一下子这所求所想都成了一半? 任子俊也是这么想的,今儿个是好日子,姐姐订婚父亲高兴,自己再听从父亲的想法上法政大学,他爸一高兴,自己和盼盼的事就能有缓和的余地。 其实他心里并不认为爸爸能真的同意,自己的父亲他了解,见他乖乖听话指定会嘴上同意,心里则想着等自己上了大学再给搅黄,而他所求的也不多,只要父亲能同意,现在在两人的关系上加把力,今后如何就看自己的本事,和两人感情的坚持了。 不得不说,像他这么大的孩子能想到这么多,考虑的这么全面确实不容易,如果盼盼真是他家出了三代的远房亲戚,任国平还真就像他想的那样,暂时同意了。在当爹的眼里,青春期的感情就是那么回事,这时候的孩子比较单纯,你都不用等他走上社会,等儿子上了大学接触了更多的选择,两人的感情也就淡了,现在你别着他,倒让他和你置气。 可事实上,盼盼不是那所谓的远房亲戚,所以当爹的一听就傻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儿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任子俊不好意思的道:“爸,我知道这让你很难接受,可我真的很喜欢盼盼,你就当给我一个机会,我乖乖的听你话上法政大学,今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安排,我……” “你个畜生!你给我闭嘴——”全身颤抖的任国平,抄起一旁的座机电话就往儿子那边砸去,因电话线拉着,电话没飞多远就落到了地上,可这样也把任子俊吓蒙了。 他不明白,如果是表姐表妹他爸生气还有情可原,自己和盼盼怎么会让他爸这么生气?爸爸不是封建的人啊?上次还调侃自己有没有小姑娘喜欢,喜欢的可以带回家里,这是…… “我告诉你任子俊,赶紧把你那乱七八糟的心思给我收起来,你要是敢和她在一起,我宁可亲手打死你,全当没有你这个儿子!”此时的任国平脑子里只有两个字——报应! 如果当初抛弃女儿、生下儿子的结果,是让他们姐弟乱、伦,他情愿当初生下来就把他们掐死。 “爸,为什么不可以?虽然辈分上她是我小姑姑,可我们的关系差着好几层呢,有什么不可以的?再说你和我妈不都挺喜欢盼盼吗?就算她家庭条件不好,有你这个爸在前面给我铺路,我还非要有个有力的岳家吗?”未被父亲如此责骂的任子俊,根本就不能接受,父亲这么对待自己,就算自己错了,也不至于被骂做畜生吧?他干了什么畜生事?为了不丢他市、委、书、记的脸,自己不飙车,不打架,还有比他更消停的官二代吗? 气血上涌,任国平的脑子阵阵发晕,看着不服不忿的儿子,他缓缓的点了点头:“好,我告诉你为什么不可以,因为她是你姐姐,是你同父同母的亲生姐姐,为了要你这个儿子,十八年前她刚生下来,就被我扔到了任海鹏的家门口,十八年后……”她来讨债了!! 第38章 做父母的通常都有一个心里,自家孩子和人打架,错的一定不是自己孩子,任国平也是如此,他养了十六年的儿子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如今为了个女人连自己的志愿都改了,这不是对方的错又是谁的错? 别看盼盼也是他女儿,可五个指头有长有短,更何况这个没养过一天、没喂过一次、被他亲手抛弃的女儿? 一旁的任子俊已经被惊呆了,他以为父亲会说出什么样的大道理,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说盼盼是他姐姐?怎么会?怎么会?这简直太可笑了1 “爸,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你不能为了阻挠我的感情编出这种事,这太荒唐了!”在任子俊的眼中,父亲的形象是高大的,在外面是好领导,可谓是一呼百应,在家里是好父亲,对他们姐弟俩也是有求必应,对母亲更是个好丈夫,二十年如一日,这么好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抛弃自己的亲生女儿? 这简直比他的感情受阻都要严重,长久以来心中的那颗攀天大树轰然倒塌,他爸怎么可能会抛弃自己的亲生女儿?那个女儿还是盼盼? 不期然的,他想到了第一次见到盼盼的场景,那个被自己戏称为大力女孩的盼盼,手拽着根绳子往出托行李?那么狼狈的女孩是他姐姐?而他还爱上了这个姐姐? 看到儿子眼中那无法掩饰的失望,任国平无奈的闭了闭眼。 做父母的本不想让孩子知道自己这污点,可初恋的感情他知道,儿子的性子他更了解,如果不把这话说明白,任何借口都会被他视为阻挠,这俩孩子要是真出点什么事,他死都没脸见列祖列宗。 “子俊,这事情除了我和你母亲谁也不知道,连你大姐子悦都不知道,生你二姐的时候,正是计划生育最严厉的时候,如果谁家超生,不只开除在职工作,还要抓你母亲前去结扎,咱们家是一脉单传,不能没有儿子,当初想着,如果你二姐是个男孩,爸宁可工作不要,你妈也宁可前去结扎,偏偏她不是……” “所以,你们就把她给扔了?”任子俊心里的失望越来越大,天真如他还以为自己有对最好的父母,原来这幸福是建筑在盼盼的痛苦之上,原来这父爱母爱是有选择的? “子俊……” 任国平还想解释,却被情绪激动的任子俊出声打断:“你别说了!你放心,我不是畜生,不会和自己的亲姐姐有什么,你放心……”说到最后,语气中以带着丝难言的哽咽。 他没有立场哭,连被抛弃的盼盼都没有哭他哭什么?他只觉得自己实在可笑,整个a市千千万万个女孩,他谁都不爱,偏偏爱上自己的姐姐? “爸,你当初抛弃亲生女儿的时候,就没想过会得到报应吗?”恍恍惚惚的说完这句话,任子俊转身走了出去。 最爱的人成了自己的姐姐,严爱的父亲慈祥的母亲全都是假的?这世上还有什么是真的?如果自己不是男孩,是不是也会被父亲抛弃? 刚刚成年的孩子,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完全被毁了,他承受不了这个事实,第一次懦弱的只想躲出去。 …… 此时的大厅内,气氛正有些尴尬,因为任子悦小两口回来了。 听说弟弟有事和父亲单独谈,任子悦心中一跳,下意识就想起来弟弟和盼盼的事,但又一想,这种事他瞒还瞒不过来呢,怎么会说?没等把心放到肚子里呢,就听张月荣道:“子悦啊,妈的意思是你再休息几天,把身体养好了再上班,在家里有人照顾,到公司要是又头晕谁照顾你啊?听妈话,再请几天假。” “妈,真的不用,我身体挺好的,就是那天没睡好觉。”任子悦终于知道撒谎的后果了,早知道她说什么也不能说自己头晕啊?这几天的乌鸡汤喝的,再喝下去她都快变乌鸡了。 “子悦。”坐她身边的赵文博,伸手握住女友的手,笑着劝道,“我觉得阿姨说的挺对的,在我们心里,你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而且,咱们俩都订婚了,你还想在霍氏企业做下去?” 任子悦脸一冷:“你什么意思?”是针对霍齐宣?还是不想让自己出去工作?不管是哪个都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面对女友的质问,赵文博好脾气的一笑:“又生气了,你这脾气啊就是性子急。你想啊,我们赵家是做珠宝生意的,他们霍氏也是做珠宝生意的,原先咱俩没有订婚,你在哪工作都成,现在你可是赵氏企业未来的老板娘了,还给霍氏打工,别说霍氏心里有没有隔膜,敢不敢用你,子悦,你也得照顾我的脸面吧?” 一开始觉得子悦大方独立,见她非吵着要隐藏身份,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赵文博也就没说什么,毕竟他想要的不是那种小鸟依人的女人,而是能和自己并肩而立的另一半,左右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去闯荡一下也没什么不好,没想到放出去就心野了,还差点收不回来? 一路把任子悦的态度看在眼里,赵文博不能说不怨,可多年的感情在这,任家的势力也在这,不管是哪一方面,他都不想放弃这个女人,所以他默不作声,当做不知道任子悦心里的纠结,暗地里发布霍齐宣的香、艳消息,明面上鼓动自己的父母亲朋对子悦好,他到底要看看,一面情路未知,一面平坦大道,你任子悦能选谁? 不是不想把人抓回来绑在自己身边,可动了的感情抓回来就能死心吗?所以赵大少爷一边不动声色的表现自己,一边想找人给任子悦树立情敌,没想到不用他树立,罗诗函自己就冲了上来,也终于让任子悦死了心。 费了这么多心思,今儿个终于订了婚,赵文博已经不准备再等了,自己的女人必须得离开霍氏,他可不想哪天带上顶绿帽子。 任子悦被说的哑口无言,她确实没有立场再待在霍氏,但如果就这么走了,她这段时间的努力又算什么?就为了遇到霍齐宣搅乱自己的心吗? “子悦,文博说的有理,你这赵家的儿媳妇还给霍家打工,外面人得怎么想?听妈话,把工作辞了吧。”张月荣对女婿的决定双手赞同,一想到霍氏她就想到那个霍齐宣,如果让女儿离他远远的,那是再好不过,当初她就不赞同女儿去别的地方找工作,小两口夫唱妇随多好? 连母亲都这么说,父亲指定也是这个意思,知道自己这霍氏的工作是大势已去,但想到去赵氏上班,任子悦不甘的咬着下唇:“都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那我现在插、进你家的公司,他们又该怎么想?我不去!”空降部队?她无法想象,有一天这个名头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赵文博顿了顿道:“你是板上钉钉的未来老板娘,他们谁敢说什么?” “那是不敢,不是不想。”她任子悦又不是没有实力,凭什么被人这么想? 赵文博和张月荣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又开始闹脾气了。 盼盼则好笑的道:“我觉得她们更该嫉妒的是,你找了文博这么个大帅哥,吃不着葡萄的人多了去了,你管他们?什么事都想别人,你这日子就不用过了。”大多数人还乐不得有个靠山呢,这丫头还非得要个志气? 见盼盼在一旁缓和了情绪,张月荣忙赞同的笑道:“可不是,多少人还酸你妈我这书记夫人,初中毕业目不识丁呢,我要都听她们的,还给你爸到地方,让他给你找个有学历的后妈?” “哎呀妈,那能一样吗?”白了母亲一样,任子悦倒是没再说别的。 赵文博知道,这事算是成了大半,心里承盼盼的情,他笑着对盼盼道:“小姑姑这两天放假吧?这几天我也没什么没事,领你和子悦四处逛逛,估计这a市的风景,你还好多地方没见过呢。” 盼盼鬼精灵似的瞥了眼子悦,笑着摇头道:“你们这新婚燕尔的,我可不跟着添乱,我和班级里的女同学约好一起出去玩,明天我就回学校去找她。”再不赶紧去买石头,估计婷婷那丫头就要杀回来了。 张月荣一听就不让了:“这几个孩子都放假,你找什么同学啊?听话,明天和子悦他们出去玩,所有花销大嫂包了……” 话刚说到一半,红着眼的任子俊从书房里冲了出来,看到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当妈的心中一疼,忙起身拉着儿子道:“子俊你这是怎么了?你爸说你了?”孩子大了,有啥事不能好好说,非得骂哭了? 看着眼前和蔼可亲的母亲,任子俊只觉得那么陌生,他一直觉得自己的母亲,爱他们姐弟胜过爱她自己,原来这都是假的? 他呆愣不语的样子,让剩下的人也跟着担心了。 “子俊你怎么了?” “子俊你没事吧?” 越过关心的众人,任子俊只看到了最后面的盼盼,他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这个,自己应该称之为姐姐的女孩,从那爱笑的眼,到那红润的唇,越看越心惊的发现,原来她长得和自己真的很像,原来她真是自己的姐姐? “子俊?不怕不怕,有啥委屈跟妈说,你爸要是不对妈找他去!”张月荣是真的着急了,儿子到底有啥错,这都给骂傻了? 第39章 任子俊缓缓的摇了摇头,嗓子像堵了块石头让他说不出话,其实说他又能说什么?告诉那个爱笑的女孩,你是我姐姐?让她知道自己曾经被抛弃过,把她的快乐和天真也一起扼杀? 推开众人他想往出走,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家,可就他这种状况,屋里人谁能让他走?不只是张月荣和任子悦拉着他,连赵文博都抓住他的肩膀,不住的往里屋劝:“子俊听话,我先陪你回房间,想去哪等你镇定了再说,你这样我们会担心的。” “是啊子俊,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说不开的?爸爸怎么骂你了,一会儿姐去说他,和你文博哥进屋待会,听话。” 三个人又拉又拽,终于把血红着眼、咬牙不语的任子俊推进了房间,刚把人塞进去,书房门一开,任国平出来了,他先是扫视了一番妻女的脸色,见除了不悦再无异样,才淡淡的沉声道:“子俊呢?出去了?”他是怕儿子把这事捅出去,才追了出来,告诉儿子是无可奈何,却不想弄的人尽皆知。 “没有,他那个样子我敢让他出去吗?头脑一热再弄出点什么事来,让文博进屋陪着他呢,他到底和你说什么了?你就不能和他好好说?”当妈的心疼儿子,怎么想都觉得是丈夫的错。 “就是爸,子俊又不是不懂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怎么把他骂成那样?”任子悦问话的同时,紧盯着父亲的脸色,见爸爸瞥了眼盼盼,她心中一沉,难道真是盼盼的事? 想着文博在儿子房间,任国平怕儿子见到自己再过于激动,也就没有进去,他迈步坐到客厅的沙发上,闭上眼捏了捏鼻梁道:“没什么大事,这孩子脾气大了不禁说,几句话就恼了。”为了转移话题,他又耐着性子的道,“你们聊什么呢?没出来的时候听你们聊的好像挺高兴?”这纯属是瞎编,那么好的隔音能听着才怪。 知道丈夫这是不想多谈,当着孩子们的面,张月荣也不好追问,只能叹了口气,顺着他的话题接茬道:“这不是说还有两天假期吗?文博说要领盼盼他们出去玩玩,盼盼还非得说要回学校,我们正说不让她走呢。” 回学校? 任国平放下鼻梁上的手,半眯着眼,仔细打量对面的盼盼,皮肤白嫩,气质清纯,可能是被自己盯的有点紧张,洁白的贝齿无措的咬着下唇,不但没让人觉得没有规矩,反而更生出一分诱人,这就是儿子眼中的盼盼?她就是这副模样勾了子俊的魂? 任国平不想追究谁对谁错,因为没有必要,儿子是他的命根子,当初为了要儿子,他能抛弃女儿一次,如今再抛弃一次又何妨? 心里想着,他淡淡的道:“盼盼要走?也是,子悦和文博刚订婚,子俊还要学习,确实没人陪她,一会儿我叫人备车,顺便送你回去。” 一句话把张月荣惊呆了,盼盼的脸也刷的一下胀的通红,她是想走,这不是作假,也没想假惺惺的让谁留她,可如果这话是刚才自己说的时候,任国平顺势同意,那是另一种感觉,现在这明晃晃的表达出不欢迎她,甚至是不想留她,她怎么能不难受?她没天真的以为自己人见人爱,可本来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这么讨厌她?连一晚上都不能留她? “任国平!你这是什么意思?”张月荣是真的受不了了,儿子骂了也就骂了,毕竟是养在身边的,这女儿又怎么了?十八年都没尽一天父母的责任,如今孩子来了还要撵她走?这男人疯了不成? “大嫂……大哥说的没错,我是要走了,我这就进屋收拾东西。”声音发颤的盼盼,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她强迫自己挤出个笑容,而后转身朝客房走去,再不走她怕自己会哭出来,她不是喜欢巴结权势的人,她是觉得和对方很亲近,大嫂又一再相让才多住了两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哪错了? 任子悦现在已经彻彻底底的肯定,子俊是真和父亲说了他喜欢盼盼的事,只是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说的,让父亲误会成这样?盼盼明明没那意思。 有心想解释两句,又觉得不是好时机,一会儿盼盼出来听到只言片语的该怎么想?唉,这事乱的。 她也懒得看父母掐架,转身去客房找盼盼,进屋一看,小姑娘红着眼刚把衣服换下来,见自己进来抽了抽鼻子强笑着道:“子悦啊?大哥不说我也该走了,这两天给你们添麻烦了。” “小姑姑……”任子悦被盼盼这强颜欢笑的样,弄的心里难受,顿了顿才抱歉的道,“小姑姑,你也看到子俊的样子了,指定是他把我爸惹急了,所以想把你送走好收拾他,他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你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的,没事。”眨了眨带着湿气的眼睛,盼盼弯了弯嘴角,把换下来的小礼服放到一边,拎起自己的包包笑道,“子悦我走了,你和文博好好的,有时间我给你打电话。” 见女孩说完就要走,任子悦慌忙道:“小姑姑,这衣服你还没拿呢。”还有旁边的鞋子也没拿。 走到门口的盼盼停下脚步,头也没回的淡淡道:“我接触的人少,在学校没机会穿,回我家那边就更没机会穿了。”以前她觉得那些衣服,是长辈对自己的疼爱,既然不是,她也不接受施舍,家里即使没钱,从小到大她爸也没让她光着。 因着心头升起的这股傲气,盼盼神色间已不再委屈无措,拎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小包包,她迈步来到了客厅:“大哥大嫂我先走了,一会儿我还想去商场逛逛,就不用你们送我了,再见。” 正气急败坏没问出结果的张月荣,见女儿真的要走?忙过来拉她道:“盼盼,你别走……”就这么走了孩子该多伤心? “妈,我送我小姑姑一程,你跟我爸慢慢聊。”拦住话头的任子悦给母亲递了个眼色,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然走岂不是更尴尬?再说她妈要是知道了实情,还说不上什么样呢,还是先把人送走吧。 好说歹说,任子悦算是亲自把盼盼送到学校门口,看着眼眶泛红,面带疏离的盼盼,下车后和自己道再见,任子悦暗暗一叹:好好的亲戚怎么就弄成这样?她爸也太过分了,子俊喜欢盼盼是子俊的事,关盼盼什么事啊? 一路憋着气的回到家,气呼呼的进屋一看,客厅里就剩下一个赵文博:“文博?我爸我妈呢?”她爸把盼盼撵走了,她妈就这么完事了? 赵文博莫名其妙的两手一摊:“不知道,我出来的时候就没人了,叔叔好像出去了,阿姨好像回自己房间了。”他一当女婿的也不好太过深问。 “这俩人?”任子悦皱着眉就想去找她妈,刚走两步又想起弟弟了,“子俊没事吧?” “没事,就是不想说话,把我给撵出来了。”他总觉得这一家人气氛有点怪,就岳母那宠儿子的样,怎么会在儿子伤心的时候,自己回屋躺着去了? 任子悦则是没想那么多,开门进了母亲的房间:“妈,我爸他……妈?你怎么了?”刚才弟弟的神色吓人,此刻母亲的脸色更吓人,明明半个小时不到,母亲却面如死灰,好像被抽干了精气神一般,“妈,你别吓我,这是怎么了?我爸他,我爸他打你了?” 在她的印象中,父母吵架从未动过手,可妈妈现在这样,她没办法不往那想。 “子悦。”紧紧拉住女儿的手,张月荣心如刀割,却感到泪以流干,“你要和文博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任子悦发现自己的手被母亲握的生疼,焦急之中疑惑更深,不就是子俊喜欢上了远房的小姑姑吗?怎么都跟塌了天似的?到底怎么了? …… 不说任家的压抑挥之不去,单说盼盼,刚从任家出来的时候是真难受,等她回寝室抹了会儿眼泪,又有点想开了。 这事主要还是怪自己,太实在,人家客气客气她就不拿自己当外人了,事实上她真就是个外人,这么没皮没脸的难怪惹人烦,她对不起爸爸,她给爸爸丢脸了。 小丫头拿出手机想给爸爸打个电话,又怕听到爸爸的声音心生委屈,哭出来让父亲担心。 正犹豫呢,手机响了,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墨陶然带笑的嗓音:“盼盼?你的脚还疼不疼了?任家的客人都走了?”从回去他就心里惦着呢,算计着现在时间该差不多了,这才打电话想让自己安安心。 在别人面前,盼盼一向很坚强,因为她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心疼你的人不会让你哭,不在乎你的人,你哭死了也不会管你。所以外人给她再大的委屈,她也能咬牙挺下去,等转头扑倒爸爸的怀里,才开始倾诉自己的委屈,今天她却发现,让她软弱的人,似乎又多了一个。 听到墨陶然这带着淡淡笑意,又充满暖暖关心的话语,盼盼眼一红,委屈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呜呜,男神,她被人撵出来了…… 第40章 男神到底是男神,和父亲不同,盼盼抹了把心酸泪,抽了抽鼻子道:“我脚不疼了,任家客人也都走了,你不用担心。” 不担心才怪,一听那委委屈屈明显带着鼻音的话语,墨陶然心都快揪成一个个儿了,这丫头怎么一会儿不盯着就出状况?未来岳父这前十八年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方便的话,他还是早点接手吧,老丈人年纪大了腿脚还不好,这闺女小问题不断,他怎么受得了? 好在再着急他理智仍在,想到盼盼还在任家,他去也不太合适,只能轻声哄着道:“盼盼怎么了?”更想问的是,谁欺负你了?说出来我给你报仇。 “没,没怎么,我就是想家了。”越抹眼泪越多,温柔的男神更让她心生委屈。 想家了?任子悦大喜的日子,她怎么会想家?心里疑惑,嘴上仍旧顺着哄道:“想家了给叔叔打个电话,对了,今天你在台上的时候,我还照了好几张照片呢,明天洗出来你给叔叔寄回去,他看了一定高兴。” 想到白天的其乐融融,盼盼心酸的点了点头:“嗯,好。” 另一边的墨陶然是真的有些发懵了,怎么还越劝越委屈了呢?心里着急,他忍不住进度加快:“要不明天我接你出来玩?十一我还有两天假,早就想出去逛逛一直没人陪我,你全当学雷锋做好事,陪我出去逛逛?” 在陪男神出去和买存粮之间犹豫了一下,盼盼无奈的还是选择了买存粮:“陶然对不起,我约好了明天要和同学一起出去。” “你明天回学校?”约谁不重要,能看看她怎么了才重要。 小丫头毫无防备的道:“我已经回学校了啊……” 穿着居家服,趿拉着个拖鞋的墨陶然,二话不说,转身就去柜里掏衣服,本以为她在任家不方便,现在都回寝室了他还客气什么?看人去! 电话那头的盼盼,闷闷不乐的放下手机,男神也不知道有什么事?电话挂的好快。因伤心而有些自怨自怜的小丫头,再次想起自己的父亲,果然,这世界上只有爸爸最关心自己,什么情况都把自己放在第一,其实这么想也没错,这世上本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好,除了亲生父亲,又有谁能把她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呢? 唉,最近接触的人和事太多了,心态有点不平稳,这是不对的……正做心里建设呢,电话又响了。 看到屏幕上的人名,盼盼莫名其妙的接通手机:“喂?陶然?”这是事情办完了? “盼盼,我预计还有五分钟到你学校门口,你换套休闲的衣服下来,咱俩看电影去!” 盼盼惊讶的张着小嘴,没想到男神的正事,就是来接她去看电影? 晕晕乎乎的挂了手机,小丫头也顾不上伤心难过了,手脚并用的下了地,就开始洗脸梳头倒扯自己,倒扯完了才发现,自己这对眼睛又红又肿,这模样可怎么见男神啊? …… 墨陶然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学校门口,张望了一下见盼盼没出来,所幸下了车,溜溜达达的往里走。 今儿个没有公事,这位穿的也很休闲,浅灰色的运动衫,和往日一比少了些距离感,其实他更想要的是减少年龄感,没办法,谁让自己的小丫头太小了呢? 远远就见到盼盼下了楼,犹犹豫豫的往这边走着,看到自己不但没面露惊喜,还低着头遮遮掩掩,不用说,指定是眼睛哭肿了怕自己看见。 墨陶然好笑的走过去打趣道:“怕你想家没人安慰,我急急忙忙开车跑了来,看样子我还是来晚了,待会咱俩出去,见着的不得以为我怎么欺负你呢,这么大个丫头想家了还哭鼻子,丢不丢?” 疼爱的语气中带着点小亲昵,听的盼盼小脸儿发红,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试图遮掩过去,她总不能告诉男神,自己被任家给撵出来了? 见女孩尴尬中还带着点苦涩,墨陶然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倒也没有多问,而是笑着接茬道:“走吧,咱们去找部好看的电影,看完后保管你什么心情都好了,而且看完电影出来的时候,你这眼睛也好了,被人看到我也能安全点,你喜欢看什么电影?喜剧的,爱情的?” “什么都行,反正我不看恐怖的,上次和他们去看恐怖电影吓死我了。”当天晚上还做恶梦呢。 他们?恐怖电影?墨陶然牙痒痒的笑道:“你和谁一起去的?怎么还挑了个恐怖电影?” “和高大哥还有子俊啊,哦,高大哥就是上次你碰到的高老师,他和文博是好友,那天我们陪子悦出来拿礼服……”说到最后又有点情绪低落,那么融洽的相处,再也不会有了吧? 好吧,盼盼承认自己有点小心眼,人家对她不好的地方,咳咳,她通常淡淡一笑,但心里很难忘记。 高大哥?子俊?想起这俩男人话说的语气,墨陶然轻笑着道:“原来是他们啊,他们也就算了,今后要是和男同学出去,记住绝对不能看恐怖片。” “啊?为什么?”不是盼盼单纯,是除了学校组织的活动,她根本就没出来看过电影,更别说往歪了想。 “你这是没经验,我上学那会儿,我们班男同学,特别喜欢请女生出去看恐怖电影,据说有那使坏的,在电影最恐怖的时候,跟着在一旁吓唬人,直接把女生吓自己怀里,他目的也算达到了,还说这是处女友的不二法则。” 盼盼囧囧的看着男神:“你也用过这不二法则?”不然怎么这么熟悉程序? 墨陶然难得不顾形象的瞥了她一眼:“我当时从不和女同学看电影,我怕她们吓唬我。” “哈哈……”盼盼开心的笑了起来,就男神这形象确实容易被女生倒追,可笑完了又发现有点不对,男神想和自己看电影,又不想和自己看恐怖片,这是有意思还是没意思啊? 当天的电影很好笑,两人没选什么意义深刻的,直接选了个最热门的喜剧片,拿着爆米花坐到电影院里,从头笑到尾,等出来的时候,盼盼的小脸上已经是阳光灿烂了。 “陶然谢谢你,我还是第一次看电影这么开心呢。” “喜欢?下次咱们还来。”眼镜片后面闪过淡淡的宠溺,墨陶然喜欢看盼盼笑,眉眼弯弯,两个小梨涡若隐若现,看着就让人心情大好。 盼盼红唇微抿,没好意思再接这个话题,和男神出来自然是高兴的,可男神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说喜欢?总觉得自己配不上男神,所以感觉有点不真实,说不喜欢?偏偏对自己又这么好,小丫头彻彻底底被弄迷糊了。 把女孩的不自在收在眼底,墨陶然心里好笑却没有多说,一路领着盼盼吃喝玩乐,直到天色擦黑了,才领着对方去了个休闲公园。 买了两杯热饮,看着远处三三两两的孩子在玩耍,墨陶然手拿着咖啡,坐在草地旁的长条椅上,笑问着盼盼:“怎么回寝室了?我以为你还要在任家多住两天。” 盼盼脸上的笑容一僵,垂眸看着手里热热的奶茶,犹豫了下低声道:“我就是一个远房亲戚,住多了,不好。”现在想起当时的场面,还是有点难受,却不至于想哭了,本就是个普通亲戚,原先是她的错,不把自己太当外人了。 住多了不好?任家对盼盼的态度,墨陶然看在眼里,亲热的程度绝对不是一表三千里的远房亲戚,中午的时候还领着盼盼四处敬酒,下午就让盼盼搬回学校? 不期然的,他想到了白天警告自己的任子俊,难不成,他真的喜欢盼盼,还被家里人知道了,所以迁怒于盼盼? 心里想着,他又瞥了眼盼盼的左手背,光滑白嫩,没有半点瑕癖,中午他就发现女孩的伤已经好了,其实从盼盼的情况来说,离任家远点也好,小丫头太单纯,对自己认可的人还不知道防备,否则哪能把所有的破绽都漏在他眼里? 这么想着,他顺势接了下去:“我也不喜欢住亲戚家,还记得父母刚去世的时候,我住了一段外公家,后期又住了一段姑姑家,等上初中了就开始寄宿学校,一直到十六岁自己买了房子,才有了自己的家,当时那房子买的不大,因为一个人住,怕买大了显得太空,那时候还想着,结婚的时候就可以换套大点的楼房,结果等到现在也没有消息,还住着那套小楼房。”好笑的摇了摇头,他喝了口咖啡,又转过头来问盼盼,“盼盼,你小时候有什么愿望?” 听完了墨陶然这闲聊般的自报家门,盼盼回忆的道:“我小时候啊,我小时候希望天上不下雨,也不能算是小时候的愿望,我一直不喜欢下雨,阴天下雨我爸的腿就会疼,而且他为了干活还会经常淋雨,其实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让我爸过上好日子,这个愿望,应该快实现了吧?”即使不用赌石,手里的钱也够他们父女俩买套房子安稳度日了。 “那对未来的另一半呢?有什么想法。”语气好自然好自然,自然的完全让人相信,我们就是在闲唠家常,不要多想。 “另,另一半?”虽然觉得这话题过度的有点快,可细想想也正常,人家陶然都说过自己想尽快娶媳妇,就是礼尚往来,她也得说说自己啊。 想通了,小丫头目视远方,一脸淡定的道,“我对另一半的要求其实挺简单的,对我好,对我爸好,不用多有钱不用太帅,有份正式工作,知道努力向上。”很标准的择偶条件,相信理性一点的姑娘都是这么想的,毕竟轰轰烈烈的爱情,多数只在电视上。 不用多有钱不用太帅,有份正式工作,知道努力向上……心里默念着这些必要条件,墨陶然又喝了口咖啡,也跟着目视远方:“我在a市有套房子,手里的存款能达到千万,比起普通的工薪阶层稍稍多了点,比起那些大款明显还不够瞧,目前在霍氏企业工作,最近因为业绩较好,被晋升为公司副总裁,我觉得我还挺努力向上的……” 全身僵住的盼盼,跟个年迈的老翁似的,僵硬而迟缓的转过头,看向身旁一脸坦然,正皱着眉努力一一对照的男人:他他,他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吧? 不理会身边吓傻了的小姑娘,墨陶然继续道:“我从小没有父母,没有家人,所以今后要是有了女友,或有了妻子一定会对她好,也因为我没有家人,所以我不介意婚后和女方的家人住在一起,也会对她的父母好。”感觉没有遗漏了,他心情很好的转过头来看盼盼,“盼盼,我觉得咱们俩挺合适的,你觉得呢?” 我觉得这样很不好,男神你思维跳跃太快,我有点跟不上!!! 即使心里对墨陶然的所作所为有所察觉,盼盼也没想到,对方真的就正大光明的提出来?这样真的好吗?为什么她感觉这么怪异? “盼盼,我觉得婚姻问题是大事,即使咱们是自己处的……” 盼盼傻眼,咱俩啥时候处的?我怎么不知道? “也要清清楚楚的讲明白,我不喜欢处个感情还要猜来猜去的……” 这点盼盼倒是赞同,她也不喜欢猜来猜去,为了猜男神到底喜不喜欢她,头发都快掉光了。 “所以我现在就想跟你表达一下我的感情……” 表、表达感情?太快了吧?盼盼倍受刺激的心脏紧紧缩成一团。 “我喜欢你,很喜欢你!到没到爱的程度我不知道,但想到如果今后朝夕相处、共同生活的那个人是你,我对未来的生活就很期待,我不觉得这是一时冲动,因为活了二十七年,你是头一个让我生出这种冲动的人,经过相处,我觉得咱们俩的性子,就算现在是冲动,只要互相有好感,今后的感情也能很好的维护下去。 至于两人之间的条件,其实我不认为咱们俩的条件有什么不相当,但为了不让你多想,我也就多说两句,我家里没有长辈,所以感情的事我自己说了算,我对自己的能力也算比较有信心,所以也没想过,要靠婚姻给自己增加什么筹码,我只想简简单单,找个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的女孩,一起组建个家庭,甜甜蜜蜜的过日子。 现在我就想问一下,盼盼,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墨大男神把所有的外在条件全部排除,就等着盼盼的一句话——你,喜不喜欢我? 如果你追的偶像明星,站在台上朝你大喊:妹子们,你喜不喜欢我?爱不爱我? 我相信百分百的妹子都会喊回去: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如果那偶像明星下了台子,站在你面前,很是真诚的对你说:我喜欢你,咱们俩能以结婚为前提交往吗? 我想除了脑残粉,剩下百分九十九的妹子都会犹豫:你为什么爱我?我连你真实的家庭成分、性格爱好都不知道,我怎么和你交往? 现在盼盼眼前,就有一位拿着纸杯咖啡的偶像,走下了台子不说,还敞开心扉的把自家存款都说了,就想问她喜不喜欢他,能不能和她交往?她该怎么办? 盼盼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这傻丫头甚至生出股冲动,想拿出手机问她爸:男神求交往,我该怎么办? 好在是手里有奶茶,没倒出手来。哦对,我这还有奶茶,先喝点润润唇。 墨陶然很轻松的坐在一旁,看着面前的小丫头,咕咚咕咚的把一杯奶茶都喝完了,然后鼻尖冒汗,脸颊通红的面向自己,注意,是面向自己,眼神却在四处游移,而后沉默了半响才挤出一句话:“我,我也挺喜欢你的,可是……” 想说自己配不上对方,又发现墨陶然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了,人家都说了,就想找个简简单单喜欢的女孩,别的都不在意,可是,“你真的不用再想想?” 不是盼盼傻,她是真觉得,男神配自己太吃亏了,半点好处都没有啊? 墨陶然提着的心瞬间一松,笑着把对方手里的纸杯拽过来,连着自己的咖啡杯往垃圾桶一扔,起身拉着盼盼的手,语气轻快的道:“走,为了庆祝咱们俩人的关系确定,咱俩去吃顿好的,我前两天听说,有一家韩国料理特别正宗,我带你去尝尝。” 韩国料理?是烤肉吗?哎呀,不对,“陶然,我说咱们俩的事……” “咱们俩还有什么事?”墨陶然停下脚步,毫不客气的行使自己男友的权利,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问着道,“两方的家庭没有问题,社会关系也没有问题,剩下的无非就是你喜不喜欢我,我喜不喜欢你,既然是互相喜欢,干嘛要想那么复杂?盼盼,你别嫌我比你大,我也不嫌你比我小,大学四年,我等你。” …… 盼盼失眠了,今儿个不是撑的,今儿个是有点兴奋过度,那么好的男人,就是自己的了? 披着头发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拿出手机想把这好事通知她爸,自家的号码都按了一半,她又泄气的停了下来,她亲眼所见,自然知道陶然各方面有多么好,问题是爸爸不知道啊,那么老远,一听说自己这么快就处了个男朋友,爸爸应该不会觉得很高兴吧? 算了算了,别打了,反正明年也要搬过来了,搬完家多接触接触,不用自己说爸爸也知道了。 小丫头放下手机又钻回了被窝,可躺了一会儿,她还是觉得不吐不快,她处男朋友了,还是男神墨陶然,怎么能没人说呢?要不和婷婷说一下? 重新钻出被窝盘腿大坐的准备打电话,按下一半又觉得有点害羞,刚上大学就处对象,算不算是早恋啊?太张扬会不会不好啊? 咬着下唇正犹豫呢,手机提示有短信,打开一看,不是短信是彩信? 放大的图片里,乳白色的茶几上,摆着一盘洗好的苹果,照片下面写着一排小字:家门口买的苹果,很甜,要不要来一个? 盼盼憋笑的爬下床铺,从箱子里找出前几天买的梨子,很幼稚的照了张‘卖相’好的相片,又给发了回去:我这有鸭梨了,比较解渴! 不大一会儿,被咬了一口的苹果又被发了回来,配着文字:水分很足,苹果也很解渴。 盼盼看着苹果上的齿痕,很努力的在鸭梨上咬了一口,唔,不好看。转圈再咬,嗯,这回好看了。 赶紧照了张相片又传了回去,配上文字:我这个水分更足,还很甜。 两个无聊到蛋疼的人,就这么你一个短信,我一个彩信的一直发,发到手机快没电了,才老老实实的互道晚安躺下睡觉。 这回盼盼也不闹心了,也不兴奋了,抱着棉被只觉得满心满脑都是幸福,至于任家?任家是谁?明天陶然要带我出去玩,我要好好睡觉养足精神,争取拍出美美的照片,好给爸爸邮回去让他高兴高兴。 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就这么睡着了,完全忘了,她原定的计划是要去买石头的,希望她明天想起来别哭…… 第41章 盼盼第二天起来确实后悔了,昨天怎么头脑一热,忘了自己撒那慌呢?可再一想到,那么好的男人从今往后就是自己的了,昨天出去还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今天再出去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小丫头喜悦的小泡泡,忍不住一颗一颗往出冒,把箱子翻个底朝天又想倒扯自己。 问题是翻了一会儿才发现,她好像没有什么正式点的衣服穿了。给爸爸买的东西,前晚上在大嫂的建议下,打好包让司机小王给邮寄走了,大嫂给买的那两套撑门面的衣服,又让她赌气的留在任家,以至于现在的箱子里都是休闲。 唔,左右也是出去玩,休闲也没差吧? 深蓝的牛仔裤,白色的t恤衫,外面再罩了件鹅黄色的小外套,行了,就它吧。 想着陪盼盼出去玩,墨陶然穿的也很休闲,一开始是为了给小姑娘树立高大形象,才什么好穿什么,怎么酷来什么,现在关系都确定了,再弄的一板一眼跟个神似的,那就是往开了拉距离,得不偿失的事他可不会做,所以两人在服装上完全统一,全是休闲。 约定的时间是上午八点,墨陶然提前到达学校门口,接了盼盼先去肯德基吃早餐,他清楚的记得,自己上次买的肯德基套餐盼盼很喜欢,吃的时候笑容特别甜蜜,这次关系不同,两人可以面对面的坐在小桌子上吃,嗯,相信这么一来,盼盼会更喜欢吧? 不同的早餐套餐要了两份,然后又要了份薯条汉堡,看着小桌子上摆了六七样,小姑娘诧异的道:“咱们俩能吃了吗?” 墨陶然撕着小包装的番茄酱,笑的一脸春风和煦:“看着样数多吃起来其实没多少,别想那么多,你喜欢哪个就吃哪个,剩下的我包了,保证剩不了。” 昨晚回去又做了一番好男友必备功课,发现最重要的一条,要让女友吃好喝好,自己则剩菜剩饭全包,他也觉得,和盼盼这样比较实际的女孩处朋友,绝对不能喝奶茶一次买俩,买一个扔一个,那样她会有压力的。 果然,听到男友的话,盼盼心里甜滋滋的,从心往外生出一种备受宠爱的感觉,像爸爸在身边一样,小姑娘开心的挑了个外皮黄嫩的鸡肉蛋卷,又挑了杯热热的豆浆,可再瞅瞅,那个油条好像和家里吃的也不一样,还有那个汉堡,瞅着就比上次吃的那个长得胖。 看着小丫头一脸‘我吃不了那么多还要忍痛割爱’的样,墨陶然好笑的掰了块油条递过去道:“尝尝这的油条,看看它和早餐店的有什么不一样?” 盼盼下意识的左右瞥了一眼,见没人注意张嘴接了过来,尝过后开心道:“唔,挺香的。” “喜欢?还要不要了?”喜欢的话他也不介意交换一下。 “不要了,我还是吃这个蛋卷吧。”嘻嘻,蛋卷里有肉。 一顿早餐吃的盼盼好满足,不是因为东西好吃,是因为她面前坐的这个人,她幻想过谈了恋爱会是什么感觉,却从未想过会这么幸福。 墨陶然每一个动作都很好看,却不是那种脱俗的高雅,看着赏心悦目,相处起来则完全没有距离感,对方喜欢的东西会分她一半,连番茄酱都喜欢用薯条蘸上一圈,两人边吃边玩,满桌的东西倒是一点没剩下。 摸摸自己鼓鼓的小肚子,幸福的盼盼被男友带去了游乐园,这也是墨陶然事先想好的地点,两人刚刚相处,即使想领盼盼去逛逛商场买买东西,估计现在的小丫头,也不好意思花他的钱,问题是和女友逛商场,你还能让女友自己掏钱?所以他直接就避开了商场,今儿个一色的吃喝玩乐,至少这种钱,盼盼不会和他算。 …… 两人从上午出来一直玩到下午两点,最后盼盼实在玩不动了,这才找了个冷饮店休息。 “我一直觉得自己身体不错,现在才发现,我这身体还需要锻炼,和你比差远了。”拿手当扇扇着自己热热的脸颊,盼盼郁闷的看着一派温和的墨陶然,明明对方瞅着斯斯文文的,玩起来怎么不知道累呢? 正翻看价位单的墨陶然,听到这话好笑道:“傻丫头,男人和女人的先天差距在那摆着呢,哪是身体好就能弥补得了的?再说,我身体没你想的那么弱,强壮着呢。”今后你就知道了。 瞅了瞅自己细细的手腕,再瞅瞅对方修长却有力的手掌,盼盼泄气的一叹:好吧,这确实没法比。对方看着不胖,可那手掌足足有自己一个半大,特别是两人牵手的时候,能把自己的手全部包在里面,暖暖的热热的,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话说,他们俩什么时候开始牵手的?她怎么好像没印象了? “我记得这两样挺好吃的,你看看你喜欢哪个?盼盼?”见小丫头盯着自己的手开始走神,墨陶然自作主张的点了两样冷饮,等服务员走了,他两臂担在桌子上,伸出被盯的那只手,在盼盼眼前晃了晃,“醒醒,睡着了?” “啊?”惊醒的小丫头努力的瞪大眼,“我没要睡觉。” 墨陶然被逗得扑哧一乐,低着头双肩直耸,这丫头太可爱了……见好就收的清了清嗓子,他刚想说点什么,盼盼的手机响了。 “咦?婷婷的?”是问她玩的好不好吗?心里想着,盼盼伸手按下了接听键,而后就听到对面好友很是开心的声音,“盼盼,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怕你自己没意思,现在正在往回赶,过会儿四点多就能到家,不管你在哪,晚上必须回来陪我吃饭!”自己为了这丫头顶着姥姥的不满,提前一天回来,要顿饭还是不过分吧? “你回来了?四点多到站?”盼盼下意识的心中一喜,可惊喜的嘴角翘到一半,她又僵住了。 完了,婷婷回来了,我的存粮计划又泡汤了!呜呜,就知道今天不应该出来玩,都怪自己的定力不够,男神太诱人。 墨陶然也听明白了,这是盼盼的小伙伴回来了,问题是,明明是好事,小丫头的表情却明显不对劲,惊喜可以理解,后悔是怎么回事?他脑子里下意识的想起了,上星期盼盼手坏的事,当时盼盼说要回学校,等自己把她送回去,她又偷偷摸摸的返回了赌石店,难不成,盼盼又需要私人空间了? 挂了手机的盼盼觉得自己快神经了,她很开心好友为了陪她,特地提前一天赶回来,她也很喜欢和陶然在一起,哪怕不是出来玩,不是出来吃好吃的,两人能坐在一起说说话她也是喜欢的,可今后的时间就这么多,上学的时候出不来,好不容易放个假陪陪这个陪陪那个,她的石头该怎么办? 明明是美好的友情爱情,怎么让她生生给弄成了负担? 压下心底的烦躁,她强笑着对墨陶然道:“我好朋友婷婷回来了,就是我和你说过那女孩,这丫头知道我没回家,怕我自己没意思提前一天回来了。” 墨陶然把女孩的表情看在眼里,面色不显的淡笑道:“这丫头对你倒真够意思,这样吧,择日不如撞日,晚上叫她出来咱仨一起吃顿饭?” “吃饭啊?”盼盼有点不好意思,“会不会太早了?她还不知道咱们俩,呃,我还没和她说呢。” “没事,等会见面说也不晚。”说着他还举手保证道,“我一定好好表现,不给你丢脸。” 盼盼好笑的嗔道:“你说什么呢?” 说说笑笑间,服务员端来了冷饮,墨陶然看了眼冷饮笑着道:“喜欢哪个你自己先挑,我去趟洗手间。” 盼盼不疑有他,笑着点了点头,开始专心致志的选冷饮,吃了能有一小半,就见墨陶然匆匆走来抱歉道:“对不起盼盼,刚才接到公司电话,说有个合同出了问题,让我尽快回去一下,吃完了我先送你回去?还是你先就近逛一下?” 回去?盼盼心思一动,舔了舔嘴角认真道:“你不用管我了,一会儿吃完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晚上看情况,咱俩再通电话。” 可能真的很急,墨陶然也没有客气,直接点头道:“那好,回到学校给我发个短信,你吃着我先走了。”说着话,他到吧台把冷饮的钱付了,回头朝盼盼摆了摆手,才大步出了冷饮厅。 看着匆匆而去的男朋友,盼盼心里涩涩的,她觉得自己真不是个好女友,陶然对她这么好,她却一直在骗他,可她真的不敢说,别说陶然能不能接受的了,自己的女朋友爱啃石头?就算接受的了,今后呢?当初母亲和父亲还是夫妻呢,最后不也抛下年幼的她和别人走了?人心易变,她只能最大程度的爱陶然,对他好,却不敢彻彻底底的把秘密相交。 内疚的透过窗子看着墨陶然开车离去,盼盼咬了咬唇,放下吃了一半的冷饮,出门打了辆出租车:“师傅,去古玩市场。”现在两点多,婷婷说要四点多回来,中间还有不到两小时的时间,她去买两块大的,再多买几块小的,大的回去就解开放好,小的等实在没口粮的时候,再抽空打磨,这样的话,应该能挺上两个月吧? 一心盘算的她没有发现,自己坐着的出租车刚出道口,后面的胡同里就跟出了墨陶然的车,两辆车先后到了古玩市场,见下了车的小丫头急急忙忙的往里走,远远跟着的墨陶然轻轻一叹。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不能让人知道,奶奶的异能除了爷爷,剩下家里人谁都不知道,墨陶然之所以会了解,一是因为他当时年幼,二是奶奶预测家里即将有变,所以有些话没有背着他,连亲生子女都没有告诉,可见奶奶是多么谨慎?所以墨陶然不怪盼盼瞒着他,如果这丫头刚刚相处就傻傻的交心,那他才该上火。 问题是这样一来,他没办法帮她啊?他总不能坦白的告诉盼盼,我注意你很久了,你身上的秘密我都知道,别担心,今后我帮你买石头,我帮你磨翡翠,你可以安安心心的什么都不用管了?如果那样的话,估计盼盼应该不会感到很幸福,而是觉得很恐怖吧?今后再有点什么事情,她会不会疑神疑鬼?毕竟没人喜欢自己被人研究的明明白白,换了有人这么研究他,他都该想着怎么杀人灭口了。 也是因为这,担心盼盼他也没敢多问,只能在心里暗暗着急,唉,看来还是得把老丈人早点弄来,小丫头太沉稳了,这种情况下,宁可不上学也得请假回家啊,她到好,还有心思参加别人的订婚宴?参加完还没得着好? 想到小姑娘昨天那委委屈屈的样,墨陶然脑中的想法又开始歪楼,暗暗合计着,有没有机会能把这场子给找回来?眼神则跟着盼盼四处游走。 见远处的盼盼路过自家店门,进入下一家赌石店,他欣慰的点了点头,这丫头终于知道换地方了。 没过五分钟,小丫头拎着个袋子走了出来,从外形看大的不多小的不少,估计是住学校不方便,不敢买大的怕占地方。 墨陶然躲在暗处一路尾随,直到盼盼拎着石头进了学校,他才坐在车里打了个电话。 “盼盼?回学校了吗?” 因为顺利买到石头的盼盼,开心的点着头:“嗯,我到寝室了!”说完又有些担心,“陶然,你事情办好了?”所以又想约我出去? 墨陶然低低一笑:“哪有那么快?就是半天没收到你的短信,打个电话问问,到寝室了就好,今天玩了一天,你好好休息吧,刚才我想了一下,晚上吃饭好像是有点急,不如咱们约到明天吧?明天晚上请你们俩吃饭,也让你好友帮着鉴定鉴定,看看我这男友何不合格。” 不是他真有什么事,主要是看小丫头忙活的有点心疼,估计接下来的时间又要打磨石头,在那个同学回去之前还要小心善后,自己就别给她增加压力了。 即使不知道男友的用心良苦,盼盼也已经够内疚了,她一心想着石头,都忘了发短信的事,骗陶然还让陶然替她担心,实在太过分了。 “陶然,你真好。”小丫头感动的一塌糊涂,声音也软的一塌糊涂,听的墨陶然心里酥酥麻麻的,坐在校门口的车里,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知道我好就要记得给我打电话,好了不说了,我这还有事,先挂电话了。” 再说下去,盼盼该没时间切石头了,刚想挂电话,又想起上次的伤,想了想他到底是没忍住,“盼盼,我不在身边的时候好好照顾自己,看到你哭,我会心疼的。” 这是墨陶然继喜欢之后,说的最煽情的一句话,以至于盼盼放下手机还晕晕乎乎的。 陶然说不想看到我哭,看到我哭他会心疼?陶然会心疼……心疼俩字无限轮回,让盼盼打了鸡血似的能量倍增:嗯,我要加倍小心,一定不能受伤不能哭。 恢复好心情的盼盼,翻出压箱底的秘密工具,摩拳擦掌开始切石头,心里还有一溜的默念:感谢学校领导让我们寝室通了电,感谢施工部门的不辞辛苦,你们都是好人啊! …… 昏迷了三天三夜的罗诗函,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她突然有点发懵:自己在哪?我身上怎么这么疼? 左右看了看屋里的设备,她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我是在医院?我怎么会在医院?我明明是在,是在……皱着眉想摸摸疼痛的脑袋,却发现手上缠满了绷带,这是? 她的脸色霎时苍白,终于想起了昏迷前的最后一幕:一个恶心的酒鬼缠着自己,自己气愤之下挠了他一下,没想到那酒鬼兽、性、大发,把她踹倒在地不说,还狠狠的踩着她的手指,然后…… 罗诗函惊恐的瞳孔放大,那个男人,那个男人?记忆中恶心的口臭,黏腻的触感挥之不去,浓重的恶心感不断上涌,让三天没有吃东西的她,躺在床上无力的干呕,呕到最后已是气若游丝。 身上的疼痛,心里的恐惧,折磨的她恨不得死了才好,她为什么还要活着? “诗函?你觉得怎么样?诗函?你倒是跟妈说句话啊?”罗诗函的母亲紧紧的握着女儿唯一完好的胳膊,心疼的泪流满面,她的宝贝女儿啊,怎么落到这步田地? 妈妈?罗诗函不顾手上的疼痛,狠狠抓住母亲的手,声音干哑的道:“妈,那个混蛋呢?那个混蛋呢?我要他死,我要他死——” 每个女孩心里都有个美好的期待,她也是如此,不管平日里穿着打扮如何,她一直都小心的保留着自己,想在新婚的时候给她最爱的人,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保留了多年的东西,会被个恶心的酒鬼给毁了? “别激动,诗函你别激动,你爷爷不会饶了他的,你爸不会饶了他的,不怕不怕,他不会再伤害你的!”当妈的恨得牙痒痒,要不是顾忌着自己的身份,她都想进牢房把那男人的蛋蛋给踩下来?敢这么对她的宝贝女儿?找死。 接下来又是观察又是上药,等一切过后,终于可以肯定,头部被砸的罗诗函神智没有问题,但左耳的听力受损,能否修复还要进一步观察。 看着缠满纱布的女儿一脸生无可恋的样,罗父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这要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呢?去的时候不长个脑袋,现在开始要死要活的,我和你妈养你这么大,就等你找死?” 罗父不得不承认,这女儿被家里给惯坏了,不但惯坏了还被惯的人事不懂,大半夜害人不成反被人害,她怎么能蠢到这种程度? 搁以前被父亲这么骂,罗诗函早不干了,今天不管你怎么骂,她都是不痛不痒的面无表情,罗母终于发现女儿的情绪不对了,想了想她撵走了丈夫,摸着女儿的脸小声道:“诗函,碰上那醉鬼咱们就当被狗咬了一口,身上的伤养好了,你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好女孩,那醉鬼早就不行了,没事。”她以为女儿知道,看这样似乎是不知道。 罗诗函当然不知道,她没有经验不说,昏迷之前衣服都被扒开了,本以为自己的清白指定没了,没想到这事还有峰回路转?当即不敢置信的惊喜道:“妈,你说我没让那男人?” “没有没有,他就是把你给打晕了,别的事什么都没有,别瞎想。” 罗诗函激动地又哭又笑,心情一松,突来的疲惫让她昏昏欲睡,沉睡之前,她又想到了自己最爱的那个男人:“妈,齐宣哥来看我没有?你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 罗母表情一怔,而后笑着安抚女儿道:“你睡吧,妈去给你齐宣哥打电话,等你醒了一定能看到他。” 见女儿满足的闭上眼进入梦乡,罗母出了门对丈夫道:“诗函要找霍齐宣。” 罗父狠狠掐灭手里的烟:“你让她死心吧,这次就算没事也闹的满城皆知,你当霍家还会同意他们俩的婚事?” “你女儿被打的躺在床上连动都动不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见见霍齐宣,这你都忍心不管?如果你办不了,我去找老爷子说,我就不信我可怜的诗函被人欺负了,还落得爷爷不亲姥姥不爱?” “你可别添乱了!”诗函害人不成反被害的事,老爷子已经知道了,没想到自己疼爱的孙女会是因为这个被害?罗成山失望着急之下血压升高,现在已经在家里养着呢,这时候再闹不是给人送把柄? 被妻子不依不饶闹的没辙,权衡之下,罗父无奈的妥协道:“我去想想办法,你老老实实看着诗函,可别让她再闹了。”坑不了人,反而把自己坑了,这女儿的智商简直笨的像猪。 …… “你说什么?”潘婷婷瞪大了眼睛,伸出五根手指道,“我才走了五天,五天的时间你们俩就确立关系成了男女朋友?”这也太神速了吧? “呃,其实没有五天啦,主要是昨天确立的关系。” 盼盼的实事求是,悔的潘婷婷抓心挠肝:“我怎么不昨天回来啊!”昨天回来也不能让这丫头傻傻的被骗了? 为了好友的终身幸福,这丫头难得有耐心的掐着手指,给盼盼细掰扯:“盼盼,你要知道,婚姻这事自古就讲究个门当户对,这门当户对能言传至今,它还是很有道理的,就像我妈和我爸,我妈一知识分子愣是看上我爸那暴发户了,结果怎么样?我妈嫌丈夫光知道挣钱不懂浪漫,我爸嫌岳家没用借不着力,这俩人没过几年一拍两散,现在我妈想要爱情找了个穷酸,我爸想要美色找了个小三,别看我瞅他们都不顺眼,可他们四个也算是王八瞅绿豆对上眼了,人家过的也是有滋有味的,由此可见,阶级地位很重要,咱们找对象不能光看那张脸!” 第42章 好友的苦口婆心,让盼盼感动又好笑:“你放心,我没光看他那张脸。”虽然,那张脸确实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但她也看人品了好不好? “那门当户对呢?人家现在是大公司的总经理……” “是副总裁,他最近升职了。”盼盼的语气里带着点小自豪和小骄傲,如此优秀的男人是我男友?实在是想不骄傲都对不起自己 “任盼盼!这不是重点好!不!好!”好朋友蠢成这个样子,潘婷婷气的想挠墙。 见好友真的生气了,领会精神的盼盼,忙姿态端正的重新坐好:“婷婷你别生气,我听着呢。” 泄气的一屁股坐回床上,潘婷婷皱眉的接茬道:“我说,”咳咳,她说到哪了?哦对,门当户对,“人家是大公司的总经理,就已经是高富帅了,更何况他成了副总裁?盼盼,我不是打击你,那样的男人一生中会有很多女人,也许是真心喜欢,也许是随便玩玩,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最后要娶的,一定是对他事业有力的。” 她不认为自己的好友,是那种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的女孩,和这种男人在一起是会受伤的。 见婷婷的话告一段落,轮到自己发言了,盼盼弱弱的道:“陶然说他挺相信自己的实力的,以前没人帮衬也能爬到副总裁,所以不需要未来岳家给增光添彩。”如此的有志气,简直就是绝世好男人! 你听他在放屁!强忍着这句话没有说出来,潘婷婷继续就事论事:“就算他不在乎,那他家人呢?他家人也不在乎?”自古婆媳关系最难处理,更别说儿子高大优秀,要娶个没钱没势的小丫头,哪个妈能愿意? “他没有家人了,他父母在他小时候全都去世了,剩下的外公一家,应该管不到他的婚姻大事吧?” 潘婷婷无语,她突然想起高中时女同学的笑谈: 有人问,你今后想找个什么样的老公? 那女孩异想天开的道,我将来嫁的男人,要长相英俊、家里有钱、有车有房、还没有父母让我伺候,更没有兄弟姐妹来和我争夺遗产。 仔细对比一下,这墨陶然算是全部符合条件了?啊呸!哪有那么好的事? “他说你就信?我爸当初娶我妈的时候,还说这辈子非她不娶呢,他的话要是能当真,现在我们家里那女人算是怎么回事?所以我告诉你,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别相信男人那张嘴。”别怪她总提她爸,实在是现成的例子就摆在眼前,真的没必要舍近求远。 盼盼眨着眼无奈道:“可是他说的很真诚啊,我也确实很喜欢他,如果我连这一步都不敢迈,根本就不用说会不会有未来,是不是真的,总要用时间验证吧?”她承认自己没见过大世面,阅历也比较浅,可她真的感受到陶然对自己的真心,如果因为这些莫名的条件,让她放弃这段感情,她怕自己有一天会后悔。 潘婷婷听懂了,盼盼不是全都相信那个墨陶然,她是喜欢对方,所以舍不得放手,非要拼这么一回,这丫头,唉,该怎么说呢? “盼盼……”想了半天,一向傲气冲天的小丫头话题一转,很不好意思的低声道,“你,知道正确的避孕方法吧?” 盼盼表情裂开,恼羞成怒的扑了过去:“潘婷婷!” …… 那边的小姐俩闹做一团,墨陶然家却迎来个不速之客。 “齐宣?你怎么来了?”正画设计图的墨陶然听声音过来开门,没想到是表弟霍齐宣? “我怎么来了?我是被我妈逼的彻底无家可归了。”毫无形象的瘫坐到沙发上,霍齐宣觉得自己的命算是苦到家了。 昨儿个知道罗诗函出事了他也没回家,当初是和母亲吵架置气不回家的,这没人找没人理的,自己回去算怎么回事?所以他准备继续住自己的小公寓,没想到才住了一天,他妈就来找他了,可惜不是找他回家,是找他去医院看罗诗函。 因为罗诗函的受伤,霍齐宣对她已经不讨厌了,听完他妈的要求后,数值为0的存在感瞬间又被刷出了新的下限。 “舅妈让你去医院陪护?”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墨陶然没想到,舅妈真的能舍己为人到这种程度? “天知道这女人是怎么想的,竟然让我这大男人去陪护?你说我要是去了,我还能脱开身吗?”那妥妥就是进了狼窝啊! 无良表哥心中暗爽,他发现自己每次都能在这表弟身上,找到迥异的平衡感,其实没妈的孩子,某些时候也不是最可怜的。 爽过之后,他起身拍了拍表弟的肩膀:“不嫌地方小你就先住着,我还有个文件没处理好,你自己随意。”上次400万买的玻璃种现在还没有雕刻呢,过几天他还准备出门,想走之前把这个研究出来。 见表哥就这么抛下自己转身进屋了,霍齐宣无奈的看了看四周,发现能让他随意的地方真不多,这表哥也不什么毛病?明明手里有钱,就买了个一厅一室的小楼房,除了客厅就是卧室,连个客房都没有?要不是他妈有个怪病,不管怎么找都不来表哥家,他才不来受这委屈呢。 憋屈的起身进入厨房想倒杯水,正看到清洗干净的平底锅旁,放着俩盘煎好的牛排?不但牛排煎好了,上面还点缀着各色蔬菜,虽然凉了点,看卖相也让他这胃里空空的人很有食欲。 心里磨叨着,陶然这保姆找的还真挺像样,人则是端着其中的一盘,推开了墨陶然的房门:“陶然,这牛排是新做的吧?能吃吧?” 墨陶然头都没回的淡淡道:“能,刚才做的,就是有点凉了,饿了你就吃吧。”不能吃的已经在垃圾箱里毁尸灭迹了。 霍齐宣点了点头,满足的拿着他表哥的试验品,回到客厅慢慢品尝去了。 没错,就是试验品,墨大男神准备请小女友吃烛光晚餐,而后发现烛光比较好说,晚餐比较难搞,知道盼盼喜欢吃肉,可两人总不能就着蜡烛啃排骨吧?所以,他下午回来的时候就买了些牛排,想着这东西不管味道怎么样,格调绝对是有了。 结果他第一次做没经验,一开始没煎熟,回回锅又煎老了,前前后后浪费了好几块,终于掐准了时间找好了成熟度,现在就等着找个机会,再找个借口,把盼盼接来好大显身手了。 书上说了,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他觉得这道理调过来也是一样的,他要求不高,能抓住盼盼的心就好。 …… 墨大男神为了讨好女友,兢兢业业的磨练着自己的厨艺,这边的潘婷婷也为了好友的未来,努力灌输着男女交往的防范重点。 例如:不要和男人单独喝酒,不要和男人单独回家,更不要听信男人的甜言蜜语,就傻傻的和男人开房,万一不小心这些问题都办了,还是那句话,安全第一,绝对不能闹出人命。 为了这,她又就近从家里给拽出个实例:“知道为什么我家里那女人那么嚣张,我还忍受着她,没想办法把他俩给搅黄吗?我告诉你,本姑娘不是搅不黄,我是懒得搅黄,那女人还当自己隐瞒的挺好?其实我舅舅早就查过她的底细,上学那阵子不知道注意,怀了孩子随随便便就找个小诊所做了,现在她那破体格压根就别想生,就我爸那傻子还等这女人给他生儿子,哼,做梦!” 姥姥说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吧,只要她爸别给她弄出个弟弟,今后家里这一切就还是她的,所以潘婷婷对这不能生孩子的后妈,容忍度非常高。 盼盼傻傻的睁眼听着,突然发现自家虽然穷点,还是蛮幸福的,婷婷那哪是家啊,勾心斗角的都快成宫廷大戏了。 她心疼的搂着好友的肩膀道:“婷婷,我爸特别好,等我爸来了你到我们家去住,我爸一定不介意多个女儿。” 潘婷婷感动的刚想点头,突然发现状况不对:“我在和你说安全的重要性,你又给我扯哪去了?” 为什么她觉得两个人,根本就不在一条线上?自己满脑子都是防备防范,这丫头满脑子都是阳光灿烂,她们俩到底是怎么成为好基友的? 不管是怎么开始的,既然已经成了好友就要替对方打算,这不是,第二天一早,她就领着盼盼出去买衣服了。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和陶然在一起的。”试着好友帮助挑选的洋气小外套,盼盼笑的一脸讨好。 “我当然不喜欢!”潘婷婷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可你都处上了我有什么办法?那墨陶然长得人模狗样的,穿的也是一本正经的,你要是穿的土里土气往他身边一站,岂不是被人笑话?咱们兜里又不是没有钱,要笑话也得是人家笑话他!” 小姑娘傲气的一扬下巴,她潘婷婷的好朋友还配不上他? 盼盼憋着笑,老老实实的跟着好友,让对方给选了几套衣服,才拉着好友,来到一个看起来很古朴的膏药店:“我前几天才知道,这有家膏药店,据说他们家的膏药都是对症配置的,效果很好,当时是跟我大嫂一起出来的,怕她要付钱就没好意思买,你陪我去看看,给我爸买点合适的膏药。” 她爸腿上有伤,再加上长期劳动,腰和腿经常泛疼,前两天和大嫂来她就动了心了,可这的膏药一贴好几十,她当时要是说想买,指定不是自己花钱,现在和婷婷就没那顾虑了,婷婷知道她兜里有钱。 就这样,小姐俩买了几百块钱的膏药,又买了些家里适用的,到邮局打包寄走,这才晃悠着回寝室。 刚到寝室不久,就收到墨陶然的电话,问两位女士晚上想吃什么? 心情不顺的婷婷大小姐眼珠一转,回答的非常霸道:“海鲜,我要吃蓬莱阁的海鲜!”你不有钱吗?你不大款吗?盼盼这丫头不好意思,我宰起来可是毫不心疼。 蓬莱阁?盼盼有些惊讶还有些害羞,拿着手机小声道:“陶然,婷婷说想去蓬莱阁吃海鲜。” 蓬莱阁?电话那头的墨陶然也忍不住低声轻笑:“没问题,那是个好地方,咱们今晚故地重游一下。” 潘婷婷瞪眼:“吃个海鲜你害哪门子的羞啊?” 挂了手机的盼盼脸蛋红红的道:“我没有和你说过吧?我们俩人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蓬莱阁,当时我一不小心坐到蛋糕里,弄的全身都是蛋糕,正尴尬的不知该如何是好,陶然穿着一身帅气稳重的墨色西装,像个英雄一样出现在我面前……”回想到当时的场面,小女孩眼里红心乱闪。 潘婷婷气的一咬舌头:靠!让你不安好心乱指地点! 同样挂了电话的墨陶然,也回想到当时的场面,从小丫头开始时的惊惶无措,到后来的感激笑颜……想到最后,他满足的一叹:真是不容易啊,精心策划了一个多月,两人已经晋升到男女朋友了?可惜盼盼还在上大学,不然按这速度,他年底是不是就可以娶媳妇了? “谁的电话啊?”能让你笑的那么荡漾? 瞥了眼宁可睡沙发也坚决不走的表弟,墨陶然答非所问的起身笑道:“饿了自己叫外卖,我晚上有饭局就不在家吃了。” “饭局?”想到表哥刚刚那‘淫、荡’的笑,霍齐宣紧追不舍的道,“我不吃外卖,我和你一起去。” “我有饭局你跟着去干嘛?”别看盼盼对霍齐宣没什么好感,可墨陶然对这表弟还是很不放心,都说一家女百家求,万一霍齐宣发现盼盼的好,而后紧追不舍,他这岂不是引狼入室?不行,坚决不行! “干嘛不能跟着你去?如果是商场上的,你认识我也认识,如果是私人朋友……”想起上次对方说的婚姻大事,霍齐宣一脸怪笑,“见见未来表嫂也没什么不对吧?” 一句话把墨陶然堵的没了脾气,颇为不甘的挣扎道:“知道是私人朋友你就别跟着凑合了,齐宣,你处朋友的时候,我可是从来没好奇过未来弟妹长什么样?” “这能一样吗?我处的那些女人都是玩玩,你这可是牵扯到婚姻的,今儿个我说什么也要去。”前天回去后,他把当天接触过的女人,都排查了个遍,也没想出表哥找的这个后援能是谁?所以今儿个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跟上。 霍齐宣不知道,他在潜意识的寻找一个同伴,他想看看,在用婚姻作为筹码的时候,淡定如墨陶然又是怎么选择的。 墨陶然被说的无语,转身给盼盼发了个短信——我表弟霍齐宣为了躲避催婚跑我这来了,晚上也许要把他带上。 霍齐宣?盼盼回复了个‘没事’,转身翻出自己精心保存的杂志,就开始叮嘱好友婷婷:“婷婷,你还记不记得这男人了?”说着,她一指霍齐宣的头像。 “这人怎么了?别告诉我这也是你的烂桃花?” “什么呀?我就是跟你说,这男人就是上次咱们在赌石店碰到的,那个女人的男朋友。”一句话,勾起潘婷婷心底最深的厌恶,连带着看霍齐宣的眼神都厌烦了三分。 眼见目的达到了,盼盼把印象继续加深:“这男人不但是那女人的男朋友,他还朝三暮四的看上我那亲戚家的侄女了,人家都要订婚了,还死乞白赖的追人家,好在俩人感情深才没被破坏。” 她还记得自己对霍齐宣的第一印象,虽然嚣张了点,却奇怪的并不讨厌,她甚至还把对方列为侄女婿人选。同是女生,自己都这想法,谁知道婷婷会有什么想法?其实霍齐宣是好是坏,她不想管也没立场管,前提是别祸害她身边的女生,现在说这些只是想给婷婷提个醒,这男人坏着呢,咱们绝对不能被他那张脸所骗。 盼盼的努力没有白费,还没有见面,潘婷婷对书上的那张脸,已经讨厌到了顶点。 第43章 吃饭的时间定在下午四点半,这时候寝室里的小伙伴回来的差不多了,见盼盼小姐俩穿戴整齐准备出去,众姐妹莫名其妙的道:“刚回来你们俩这是又去哪?”去个食堂也不用穿的这么正式吧? 盼盼刚想说话,就听一旁的婷婷满心不愿的道:“还不是我那父爱大发的爹?说是好几天没见着我了,晚上非要叫我去吃饭,谁知道他是不是请别人的时候顺便捎上我的?所以我让盼盼去陪我,没人我们就吃,有人我们就走,谁用他请了?又不是吃不起。” 这丫头家庭条件好是全班公认的,所以大伙谁都没有怀疑,笑着摆摆手道:“去吧去吧,我们会看情况给你俩留家乡特产的。” 婷婷听到这话也开心一笑:“我们也会看情况给你们带好吃的的,等着吧。” 等出了房门,她叮嘱盼盼道:“你和墨陶然的事先别和别人说,有那嘴欠的,传来传去说不上传成什么样子了。”同学之间处个对象没谁说什么,可和墨陶然这种社会人士处对象,心思不正的说不上怎么传呢,再说万一时间不长要黄了呢?还是暂时保密吧。 知道婷婷是为了自己好,盼盼好笑的道:“放心吧,我没你想的那么笨,不会什么都和人说的。” 潘婷婷白了她一眼,心说我真没看出你哪聪明了,可这么不聪明的人偏偏是我好友?难不成我的智商也有问题? 此时的墨陶然,已经把车子停在学校门口了,当然,同来的还有搭便车的霍齐宣,这位看着学校的大门口不带希望的问道:“陶然,未来嫂子是老师?”呵呵,够涵养,够清高。 “现在还不是,未来是。”墨陶然觉得这职业挺好,人际关系不复杂,轻轻松松的还累不着,更好的是一年有半年的时间都在放假,空余的时间都能陪自己,多好? 霍齐宣琢磨了一下这个‘未来是’?恍然大悟的道:“靠!你老牛吃嫩草?” 墨陶然刚想辩驳一下,我老吗?就见心爱的女孩从学校里走了出来,他心情一好,顾不得搭理这个不会说话的表弟,开车门过去迎了过去。 见表哥眉开眼笑的下了车,霍齐宣忍不住也朝门口望去,可见到的人影却让他心中一怔:那不是任子悦的小姑姑?表哥说的人总不会是她吧?想完了又觉得这想法可笑,这丫头虽说是任家的亲戚,却是一表三千里,再加上她一穷二白的,怎么可……我靠!还真是她? 两个女孩,左侧穿裙装的清纯娇俏,右侧穿裤装的飒爽中却多了份傲气,要让霍齐宣看,右侧那女孩比较有同类的感觉,因为对方和罗诗函一样,仰着下巴都在用鼻孔瞅人,可偏偏,往回走的表哥身子一转站在了左侧? 一时间,霍齐宣这心里感觉怪怪的,别忘了,他曾经也对盼盼动过心思,当然,这心思和墨陶然不一样,他没准备正经八百的把人娶回来当老婆,却也想过把这女孩哄到手里,然后这样那样,结果自己因为各种原因放弃的女孩,却被表哥相中了?这感觉…… 墨陶然很绅士的打开后车门,潘婷婷毫不客气的往率先往里坐,一扭头,正看到副驾驶上的霍齐宣睁着一双桃花眼,目光灼灼的盯着车外的盼盼,这让小丫头心里的火蹭一下就冒了起来。 她终于了解来之前,好友为啥给自己特意叮嘱了,这男人简直太他妈不是东西了,都说朋友妻不可欺,他这是表哥妻不客气?气愤的小丫头一拍前面霍齐宣的肩膀:“喂?帅哥,你是不是该给让个座了?” “啊?”正各种纠结各种纳闷的霍齐宣,被这一句话说楞了,“我让什么座?” “当然是给你表哥的女朋友让座啊?副驾驶那是女友的专用座,你没听说过啊?”还是,这墨陶然根本就没说盼盼是他女友? 这想法一生出来,婷婷眼中的冰刀子刷刷往窗外射。 霍齐宣抽了抽嘴角,很是无奈的下了车,对刚绕过来的表哥道:“有人说副驾驶是女友的专用座,我这大老爷们还是上后面坐着去吧。”说完,他顺势把手里敞开的车门,对盼盼勾唇一笑,“任小姐,请坐!” 盼盼被这话说的脸一红,没等表态,就听旁边的男友道:“既然齐宣有这心,盼盼你就进去坐吧。”女孩哑然,那就坐吧。 各就各位,准备开车。 扫了一眼后车镜,看着后车座上的一对男女,界限分明相互冷笑,墨陶然的心情奇异的好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的小女友还是挺有眼光的,不但自己这男友找的出众,连小伙伴都找的这么有个性。 他收回眼神专心开车,嘴里则笑着道:“今天你们逛街去了?都买什么了?” 同样关注着后面的盼盼,正为自己撇下好友而心生抱歉呢,一听这话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们逛街去了?”她打电话好像没说啊? 墨陶然淡笑道:“这套裙子没见你穿过。” 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盼盼恍然:“怪不得?这套裙子是今天新买的,婷婷帮我挑的。” “挺漂亮的,眼光不错,这鞋子不磨脚?”瞅着鞋跟有点高,也不知道这丫头能不能穿的惯。 “应该不磨脚吧?磨脚也没事,这回我学聪明了,出来之前带了创可贴,不行就粘。”晃着自己的小包包,小丫头一脸得意。“对了,这个包也是今天新买的,我和婷婷今天……” 巴拉巴拉的,盼盼把今天的路程说了个遍,不是她爱说话,实在是怕气氛太尴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来的时候,挑拨的有点过了,后座的婷婷竟用眼白看人,那丫头平时说话都能把人呛个半死,现在要是说点什么估计更狠。 还有那个霍齐宣,也不知道他看婷婷哪不顺眼,从上车开始就噙着一副冷笑的面孔,她要不活跃活跃气氛,她怕把自己冻死。 那说,霍齐宣看潘婷婷哪不顺眼?哪都不顺眼,这动作这语气,在他心里妥妥就是第二个罗诗函,你说他能顺眼的了吗? 她这边紧张够呛,一个劲的没话找话,墨陶然却心情大好,瞧瞧他的小丫头,一天没见面就和自己有这么多话?唉,要是没有后面哪俩碍事的人该多好? 第44章 盼盼本以为这顿饭会吃的胃疼,没想到她没胃疼,倒把霍齐宣吃的蛋疼。 别看霍齐宣比较花心,可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更别说这是自己的亲表哥?他还没禽兽到连未来表嫂都惦记,所以回味了一下自己的小心思,他就开始琢磨,表哥怎么会看上这丫头了?除了乖乖巧巧的人还不错,剩下真没什么可取的地方,难不成,还能是真爱? 这想法生出来他自己都恶心,简直太他妈煽情了。 知道表哥这人嘴严,所以他侧面开始对盼盼套话:“我表哥这人平时一本正经的很,这么多年都没见他对哪个女人上心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由话语可以听出,当表弟的还是蛮有良心的。 旧地重游的盼盼指着前面的大厅道:“在那认识的啊,你忘记了?我掉蛋糕里的了,陶然带我去梳洗。”说着,还笑瞥了眼身边的墨陶然,当初她从未想过,这么好的男人,有一天会成了自己的? 被看的墨陶然心有灵犀般的转过头,和盼盼相视一笑,而后倒了杯冰过的白葡萄酒,先放到婷婷面前,温和的解释道:“蟹寒,白酒度数太高,你们俩就喝点葡萄酒吧,在座的也没有外人,咱们适量就好,主要就是喝点酒去去寒气。”说着,他又倒了杯酒放到盼盼面前,“你的,这酒好喝也不是饮料,后劲儿可不小,千万别当饮料喝。” 和婷婷说话语气温和,和盼盼说话不只随意了很多,还眼带笑意含情脉脉,那温柔的态度差点闪瞎霍齐宣的眼,落到婷婷眼里,倒是让她心安了许多。 其实这丫头也没处过对象,你看她说的头头是道,那都是从自家长辈那听来看来的,在她的印象里,不管是她爸还是哪个男人,都不喜欢听女人磨叨那些生活琐事,像这种我今天买什么了,我今天干什么了,提都不要提,刚才见车上盼盼说了一堆,墨陶然听的津津有味,甚至时不时的还跟着参谋参谋,这让她对墨陶然的好感上升了不少,如果不是真心喜欢,应该不会这么有耐心吧?听那说话的语气,这男人是真的挺喜欢听盼盼说。 对墨陶然的印象好了,她这注意力就稍稍转移了下,听旁边的孔雀男又开始问盼盼,后来是怎么碰面的,她不耐的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我说你挺大个男人打听的这么详细干嘛?怎么见面的人俩关系确定了,都是男女朋友了,你还想撬行不成?”这位大小姐也是随心所欲惯了,心情不好你爱谁谁,我才不惯着你。 霍齐宣也是不是好惹的主,这女人刚才在车上,就对着自己翻了半天白眼,现在还敢这么和自己说话?他眯着一双桃花眼,皮笑肉不笑的道:“小丫头,女孩最好是有点女孩家的样子,牙尖嘴利没人喜欢,你和盼盼既然是好朋友,就多和你好友学学,温驯乖巧一点,今后找对象也省得招人烦。” “温顺乖巧?”潘婷婷挑着眉冷冷一笑,而后捡起个上桌的大螃蟹,拿起一旁的小剪刀,咔嚓咔嚓的,就把螃蟹周围的八个蟹钳都剪了下来,剪完了把八个蟹钳排成一排,指着齐刷刷的蟹钳道,“对付男人不需要贤良温顺,听话的就让他老实待着,不听话的,我就剪了他的腿儿。” 举着手中的剪刀,小丫头狠狠的一呲牙,映射的目光瞪向某人下面,让霍齐宣下意识的一夹腿:心说这女人疯子吧?简直比罗诗函还疯狂?我说什么了我?她就要剪我的腿儿? 同样震惊的还有盼盼,婷婷这话,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这进展会不会太快了点?为什么才说几句话,就进化到剪腿儿了? 墨陶然则不理会两人的吵架,反正他表弟再气愤也不会和女人动粗,那丫头冲着盼盼也不会太过分,就是含沙射影了点呗?所以这位仍旧心情很好的捡过一个螃蟹,同样转圈的剪下周围的蟹钳,顺着蟹掩揭开蟹盖,清理了蟹胃和两侧呈乳白色条状的蟹腮,淋上一小勺酱醋,而后才放到盼盼的盘子里催促道:“趁热吃,别光看。” 一句话,让霍齐宣反应过味来了,合着我就是那个被看的热闹?表哥,咱们还有没有点兄弟爱了? 下面的情况可想而知,霍齐宣和潘婷婷跟冤家对头似的掐起来没完,盼盼一开始还想着劝,可这两位阴阳怪气的她还插不上嘴,正着急呢,就听旁边的墨陶然低声道:“盼盼,明天就开学了,咱们见面也没这么方便了,你别光注意他们俩啊?” 一句话,让小丫头的心蹭的一下落到了男友的身上,对哦,明天开学了,见面确实没这么方便了。 “那等空闲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盼盼小小声的问着。既然已经确定男女关系了,单纯的小丫头从未想过,我要端着,我要抬着,我要对方成天给我打电话,不就是想说说话吗?谁给谁打不一样? 墨陶然听的欣喜,手里用尖尖的蟹脚尖捅着剪断的蟹腿,边看这一个螃蟹上的腿自攻自受,边笑着低声道:“想我了你什么时候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们一般就周一周三上午开会,剩下的时间通常很随意。”话说完了,肉也捅出来了,用筷子把白嫩的蟹肉放到盼盼的盘子里,墨陶然继续进攻下一只螃蟹。 赞叹的看着盘子里形状完整的蟹肉,盼盼夹起其中的一块粘上点姜醋汁,又重新放到墨陶然的盘子里:“你也吃,别光顾着我,我们现在的课其实也不忙,但除了周六周日,我们一般很少出去。” “晚上不出去挺好的,你们那边有些地方也挺乱的,真想做什么我去接你。”作为男友来说,他支持女友乖乖在家不出去。 前来送红糖姜茶的服务员,看到的就是这种场面,一桌子的距离,一面温情脉脉,一面刀光剑影,如海峡两岸般分明对立…… …… 送回了盼盼,墨陶然好笑的看着后座的冷脸表弟:“干嘛?还生气呢?和一个小丫头至于吗?” “谁和她生气了?一个小丫头片子,逗她玩玩呗?”懒洋洋的说着,霍齐宣半眯着眼朝后车镜望去,见前面开车的墨陶然嘴角带笑满面柔和,明显是心情很好的样子,他纠结的问道,“陶然,你和那任盼盼是来真的?” “你觉得我像是玩玩?”墨陶然眉头微蹙,从哪能看出这感觉的?他明明很用心啊? “不是,我没觉得你是玩玩?就是,她的家庭,你不觉得太一般了吗?”和他原先的设想完全不一样。 墨陶然淡淡一笑:“她的家庭很好啊,身家清白,父慈女孝,这就可以了。”知道表弟的意思,他难得好心的又多说两句,“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每个人对家的定义也不同,我只希望我回家的时候能轻轻松松,不想在外面忙了一天,回家还要继续斗争。”所以他要找的妻子必定是心心相映无话不谈的,不过这话就不用和别人说了,他自己知道就行了。 霍齐宣默然,原来陶然找盼盼,就是因为对方乖巧懂事,能让他身心轻松吗?那自己呢,自己该找个什么样的? …… 此时校园里的盼盼也在劝好友婷婷:“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你还真和他生气啦?”一晚上就听这俩人吵架了。 潘婷婷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他是我谁啊?我犯得上和他生气吗?桌上就四个人,你和墨陶然亲亲我我,我不和他聊天我能和谁聊天?还不是为了你好?你个没良心的。”太不了解她的良苦用心了。 盼盼抽了抽嘴角:“呃,那谢谢了啊。”合着就自己当了真? “不过有他这么一对比,我发现那个墨陶然还算不错,也算是矮子里面拔将军,你就先和他好好处着吧,等什么时候有好的了,咱们再换。”吃了大餐,吵的还过瘾,婷婷的心情感觉舒畅了许多。 再换?这回盼盼抽的不只是嘴角了,此时的她终于可以肯定,如此女权的好友,刚才所说的那个不听话就剪了的腿儿,真的是她想的那个腿儿? 正想为好友未来的老公默哀一分钟,就听一旁传来熟悉的声音:“小姑姑……” 盼盼一回头:“子俊?”看到面容憔悴的任子俊,不免就想到了当天的事,尴尬还是有的,倒也没什么可气愤的,知道子俊应该是特意来找自己的,她让好友先进屋,自己则笑着朝任子俊走了过去,“来之前怎么不打个电话?我出去吃饭了,等半天了吧?”还记得子俊第一次来给她送东西,等了一个小时,等的小伙子差点火冒三丈。 见女孩笑颜依旧,任子俊牵了牵嘴角:“没等多久,你要是真在外面回不来,打电话倒让你挂心。”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替人着想的话语,盼盼心中有些难受,她总觉得面前的子俊和以前不一样了,明明是个充满活力志气飞扬的男孩,现在怎么说话都如此无力?那个骄傲中带着点别扭的稚气少年呢? “子俊,你没事吧?”这都两天了,这孩子怎么还是这种表情? “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我听说当天因为我的事,让你受到了牵连,”任子俊紧握着拳头强笑道,“对不起。” 他真的没想到,没想到因为这个父亲会把盼盼撵出来?他怎么舍得?他怎么狠得下这个心? 看男孩的表情是真的很抱歉,盼盼笑着摇头道:“没事了,都好几天的事了,再说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小小年纪别瞎想,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拽。”再看任子俊两天下来,眼窝发青人都瘦了一圈,盼盼真心劝道,“子俊,我知道说这话你可能不爱听,可我真的觉得,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分歧,大哥他心里都是为你好的,或许他方式错了,但做父母的总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所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疼爱你的人伤心。” 盼盼觉得自己就是在就事论事,她和父亲也会有分歧,所有的孩子和父母都会闹矛盾,但母爱无边父爱无界,有几个父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就算今后她不会再到任家去了,她总希望这个侄子能像以前一样,朝气蓬勃的活着。 却不知这话落到任子俊心里,简直就是巨大的讽刺,他没办法告诉眼前的姐姐,你的父母就不爱你,他们抛弃了你一次又一次,这次明明不是你的错,他们还是不要你了。 心里针扎似的疼,疼的任子俊忍不住眼眶泛红,沉默半响,才淡淡的笑道:“放心,我不会和我爸再吵了,他那人动不动就蛮不讲理,我也懒得和他讲了,我今天来就是看看你,顺便告诉你一声,你们那个高老师想追你,你别傻傻的还把他当大哥。” “啊?”盼盼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高老师想追我?我怎么不知道? “我之所以说这个,是因为我怕他追你的目的不纯,当初是我爸牵的线,说你是他老家妹妹,他要是真冲这个追的你,过后我怕他对你不好,你自己要多长个心眼。”说到这,任子俊顿了顿,深深的吸了口气才继续道,“他要是对你不好,你记得给我打电话,我找人帮你揍他。” 第45章 说完话的任子俊转身离开,没敢让盼盼看到他唇边的苦涩:既然注定了这辈子无缘守护,他不介意自己做个监护者,父母不认这个姐姐没关系,他认,不求她大富大贵,只希望她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知道,一直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 抬头仰望,刚刚成人的男子汉,控去眼里的水汽,不想显露自己的软弱,心里则不断的告诉自己:其实,男女间的感情并不牢靠,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经常换,手足不能断,有什么比血缘之间的牵绊更深呢?如今的他们俩,已经是这世上最亲密的存在了…… 看着侄子远去的背影,盼盼不知道怎么,心里涩涩的,这感觉一时让她忘了对方口里的高大哥,等回到寝室,梳洗完毕爬进了被窝,她才蹭的一下想起来:高飞要追我?真的假的? 脑子里的记忆一点点的往前挪,终于想起来,一开始这高大哥确实是想约她出去,结果碰巧赶上她和子悦约定好了,去她们公司参加欢庆会,第二天偶遇,她又和陶然约定好了去赌石,再慢慢往后想,小丫头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难不成这高大哥真是要追我? 因为这个想法,第二天上高飞的课,她都觉得别别扭扭的,没错,不是害羞,而是别扭,她不想把人往坏了想,可除了任家这门亲戚,她真不认为自己优秀到,值得高飞紧追不舍,呃,也不能叫紧追不舍,放假后两天,高飞不是没叫自己吗?唔,看来对方这是放弃了?这就好这就好,她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还是本分一点的好,千万别和别的男人牵扯太多。 有‘家室’的小丫头纠结了一小天,最后决定,全当不知道的把这篇揭过去,正为解决一大难题而开心呢,当天晚上就接到了‘家属’的电话,不是关心慰问,而是被告知他要去外地出差。 “你要出差?”盼盼双眉紧锁,语气不知不觉的开始低落,“要去多久啊?”十天半拉月还可以接受,要是一年半载可就太悲催了点。 正收拾东西的墨陶然一听就乐了:“想哪去了?用不了一个星期就回来了,撑死十天,不会太晚的。” 盼盼一听这话又恢复了好心情,拿着手机脆声道:“要去哪啊?自己路上加点小心,要是温差过大,别忘了查查那的天气预报,事先准备好增减的衣服……” 墨陶然放下收拾了一半的衣物,满面含笑的半靠在床上,专心致志的听着对面女孩的叮嘱,等对方说的差不多了,他笑着把自己带的东西又磨叨了一遍,然后才互道晚安挂了电话。 刚起身想继续收拾,手机来短信了:【我才想起来,你还没说你到底去哪啊?】 墨陶然好笑的回复了俩字:【你猜】 电话那头的盼盼无语极了,出个差为什么要我猜啊?再说世界这么大我上哪去猜啊? …… “大爷,我这车子没气了,你帮我瞅瞅,明明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呢,骑着骑着就没气了?” 见小伙子推着个车子来到近前,任海鹏指着墙笑道:“把车子停墙边这,我看看是不是扎了。” 说着,他半靠在墙边,竖好手里的拐杖,空出两手把面前的自行车掉了个个儿,让车轮朝上,而后熟练的卸下里带检查了一圈,没看到被扎的伤痕,所幸把袋子放到一旁的洗脸盆里,插上气管子开始打气,看到有一处咕嘟咕嘟的冒着小泡,明显是开始漏气,他笑着抬头,“是扎了,就一个小口,两分钟完事,小伙子坐旁边等会儿。” “好嘞!”因为有了盼头,那小伙子坐旁边点了颗烟,边抽烟边笑着闲聊,“大爷你这修车得有些年头了吧?卸车带的手法干净利落啊?” “一晃二十来年了,刚开始流行自行车哪会儿我就开始修自行车,正经有些年头了。”拿出一旁的废车带剪了个小补丁,任海鹏拿着矬子开始磨。 “二十来年?那你这时间可是够早的了,老师傅啊!” “啥老师傅?腿脚不行,养家糊口混口饭吃呗。”嘴里搭着话,任海鹏拿个抹布擦干了漏气口,就等着车带干透了好抹胶开粘。 见老师傅一把年纪,那小伙子好奇道:“您老这么大岁数了,小孙子都挺大了吧?” “我闺女才十八,哪来的小孙子?那丫头今年刚上大学,早着呢。”提起宝贝闺女,当爹的脸上不禁多了几分笑意。 “今年刚上大学?哪的大学?我有个妹妹也是今年上大学,考的不太好,走这专业还没少给花钱。” 当爹的就爱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的道:“我闺女考的是xx师范,分数挺好,学费也不高,现在就开始给人补课挣钱,前两天还给我邮回来一包的东西,这丫头啊……”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刚刚还一问一答的任海鹏,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直到车带都粘好了,他才意犹未尽的把人放走。 看了看天色还早,又没了精气神的任海鹏,准备洗洗手捡块豆腐,那东西蘸上大酱就能吃,不用费二遍事了。 刚想进屋洗洗手,就见从前面过来个带眼镜的青年男子,这男人二十多岁,穿着件黑色的短款风衣,脸色被风吹的有点发红,使得英俊的面容有些微冷,此时他手拎着几个袋子正四处看着,一眼扫到拄着拐杖的任海鹏,唇角一扬,顿时让人觉得如浴春风。 “大爷,请问,您是任海鹏吗?” 任海鹏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对,我就是任海鹏,小伙子,你找我有事?” 男子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伸出右手自我介绍道:“大爷,我叫墨陶然,不知道盼盼和我说过你没有?我家就在a市,这次来b市出差,想着离您家挺近,就替盼盼来看看您,那丫头成天念叨着想家,想您想的可是没少哭鼻子。” 盼盼这俩字比啥话都好使,任海鹏也没考虑,这男人和宝贝女儿是什么关系,凭什么替盼盼来看他?直接不管不顾的拉着对方手就激动道:“你是从a市来的?你认识我女儿盼盼?她好不好?那丫头从小就报喜不报忧,一打电话就说好,弄得我也不知道她是真好还是假好。” 话说一半才发现,自己的手太黑,弄的人家小伙子也一手灰,忙撤回手讪讪一笑:“刚修完车子手还没洗呢,小伙子,咱们进屋谈进屋谈,屋里有热水给你洗洗手。” 当爹的想的是,太好了,a市来人了,我得把人多留会儿,好多问问女儿的消息。 墨陶然想的是,太好了,老丈人让进屋了,我得趁这机会多留会儿,小丫头孝顺最听她爸的话,老丈人的马屁要是拍好了,这媳妇就妥妥的跑不了了。 见任海鹏拄着双拐,进屋就要给自己换水洗手,墨陶然忙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地上,过去接过水盆道:“大爷您别忙,我自己来,您要是把我当外人,我就更觉得别扭了,就换个水洗洗手,我自己来。” 说是自己来,可拿着水盆的墨陶然,突然不知道这盆里的水该往哪倒,下水道呢?抽水马桶呢? 第46章 见端着盆的小伙子不知如何是好,任海鹏好笑的指着外面道:“往院里一泼就成,没那么多讲究。”一看这孩子就是城里来的,而且家庭条件还不错,也不知这种人女儿是怎么认识的?呃,姓墨? “小伙子,你是不是当经理的?”任海鹏想起来了,闺女还真提过这么一位姓墨的,说是第一次见面就帮了女儿的忙,第二次见面,俩人又很幸运的抽到了现在用的手机,如果是那个墨经理,这小伙子可是有本事的人啊。 不同于a市的经理满街跑,仨人的小公司里能有俩经理,他们这小县城的经理还是蛮有分量的。 墨陶然把水泼到了院子里,回来听到这话笑着道:“原来盼盼还真提过我啊?”知道小丫头害羞,两人最新关系应该还没跟家里说,不过以前的能说,可见这丫头也算把自己放到心里了。 “哎呦,还真是墨经理啊?”任海鹏一脸的惊喜,“我家盼盼说了,你帮她老大的忙了,电话里一个劲的跟我念叨着想谢谢你呢,快洗洗手进屋坐,一会儿大爷去买菜,晚上给你做好吃的。”说着话,他忙给舀凉水,又从暖瓶里给兑热水,那个热情劲就别提了。 当爸的不是嫌贫爱富看人下菜碟,实在是闺女就在a市,还受到人家的照顾,他别的本事没有,只能态度上热情点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从对方这态度上,墨陶然就知道,自己给老丈人的初始印象挺好,这位再接再厉的一脸谦逊:“大爷您叫我陶然就好,经理就是在公司里的一个称呼,说白了不都是给别人打工的?” 墨陶然力争要做一个没有距离感的好女婿。 谦逊懂事有礼貌,这样的人在哪都招人喜欢,任海鹏也不例外,一听这话当即呵呵笑道:“好,那大爷就不客气了。”见墨陶然洗完了手,他忙把挂杆上女儿的手巾拿了下来,“这是盼盼的,她的毛巾干净,你用她的。” 换个人来,任海鹏都舍不得给女儿的毛巾,可墨陶然这样,洗个手都带着股优雅劲儿的小伙子,他实在是不好意思给对方拿,自己那用了好几个月的手巾,太拿不出手了。 盼盼的?墨陶然接过那鹅黄色的毛巾,看到上面那瞪着圆眼睛的小猫咪,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这是盼盼的毛巾,这屋子是盼盼住过的房间,那丫头没走之前,也是每天都站在自己这个位置上洗手擦脸吧? 这想法一生出来,他恨不得用手里的毛巾擦把脸,好和小丫头间接地来个近距离接触,可看到一旁满脸堆笑的老丈人,他到底是忍住了这个愿望,擦了擦手笑着道:“我这次来b市出差,想到盼盼说过,她老家就是b市附近的,处理完公事就过来了,盼盼还不知道呢,待会儿她下了课给她打个电话,那丫头指定特惊讶,十一放假就吵着想家,现在知道我回来了,说不上怎么羡慕呢。” 任海鹏就喜欢听别人说闺女,听到这话连忙接茬:“我也以为她十一放假能回来呢,谁知道碰巧了?这丫头从小到大第一次出门,一走一个多月,别说她想家,我这心里都空牢牢的,陶然,盼盼在那边咋样?水土服不服?和我一打电话就报好,也不知道她是真好还是假好。” 说话的功夫,他就着盆里的水也洗完了下手,然后领着墨陶然进了里屋。 他们家的房子并不大,本来是东西厢的老房子,后来父母没了哥俩平分,大哥自己没住直接给卖了,买房子的人家在院子里隔了面墙,现在就成了两家。 他家这是东厢房,屋子从正中顺着分成两面,靠里的一面有铺大炕,这屋算是多功能的,既是客厅、餐厅也是任海鹏的卧房,靠外的一面横着加了面墙,又分出一个小房间和一个小厨房,不用说,那小房间就是盼盼的,女孩的房间基本不对外开放。 进屋一看,屋里挺干净,就是地柜上放了几件没洗的衣服,任海鹏怕给闺女丢脸老脸一红,忙把那几件衣服塞到柜子里,然后笑着道:“原先盼盼在家闺女给洗衣服,闺女这一不在家我就有点犯懒,来,炕里坐,中午蒸饭烧了一炉眼儿,正热着呢。” 墨陶然没客气的坐到炕头的位置,笑着对任海鹏道:“来之前就知道咱们这冷,可真没想到能这么冷。”更坑爹的是那个客车没暖气,简直快冻死他了。 任海鹏看他不见外心里高兴,笑着道:“咱们这温度低,我听盼盼说你们那中午还穿单衣呢,咱们这早上都有套棉袄的了,温度正经差不少呢。”给墨陶然倒了杯热水,当爹的又开始老话重提,“陶然,你和盼盼是咋认识的?盼盼刚去的时候,跟我说她掉蛋糕里了?我也没听明白她到底咋回事?好好的咋还掉蛋糕里了?” 其实当爹的到不是真想问,这俩人是怎么认识的,他主要是想从别人嘴里听听闺女的近况,墨陶然也了解他的心情,去掉那些勾心斗角争风吃醋的场面,就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说完了第一次见面,又顺势往下聊,从第二次的抽手机,一直说到前几天的订婚宴。 “对了,我这还有订婚宴上的照片呢。”说着,墨陶然拿出手机,翻出了盼盼的相片,笑着对任海鹏道:“大爷您看,这是前几天任家订婚宴上,我给盼盼照的,当时还说洗出来好给您寄回来,结果没等去洗呢,我先来了。” “盼盼的照片?我看看我看看。”任国平一脸欣喜的凑了过来,看看墨陶然的衣服,他又没好意思凑的太近,“这,这真是我闺女?真好看,真好看!”瞅着照片里的闺女,当爹的眼睛都快乐没了,越看越觉得,自家闺女比电视里的明星都好看。 “后面还有,按这个就是下一张。”老丈人怕自己衣服埋汰,不好意思往跟前凑,墨陶然不在乎这个,别说他没洁癖,就是有洁癖,这小毛病还能有媳妇重要吗?所以山不就我我来就山,他主动往前凑合凑合,开始教对方用手机看照片。 任海鹏一张张的看着,一开始是任家的订婚宴,当爹的光顾着看闺女高兴了,也没注意明明是订婚宴,旁边这小子怎么光照他闺女?可翻着翻着他又看到后面的游乐园了,这回女儿的装扮是他所熟悉的,牛仔裤小外套都是在家里带去的,见到自己的宝贝闺女一会儿坐碰碰车,一会儿又划橡皮船,他正心里高兴呢。 嗯?怎么冒出张相片是两人的合影? 当爹的心再大也发现,这状况有点不对头,满手机都是女儿的照片不说,还有今天的探望,说是去b市出差,可b市离他们这也有两个来小时的路程呢,普通关系的话,谁能没事闲的坐上两个来小时的车,就为了去朋友家看看? 一时间,任海鹏这心里说不出是酸还是甜,按理说闺女大了,是该处对象了,亲朋好友们都说,上大学处对象绝对不算早恋。可毕竟离大学毕业还有四年呢,再说身边这小子,条件好,事业好,长得好,哪哪都好,搁谁谁能放心? 当父母的都这样,条件不好的觉得配不上闺女,这条件太好的他又怕闺女吃亏,没听电视里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从这话就可以看出,对象还是本分点好。 见未来老丈人盯着两人的合影看了半天,墨陶然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他都多久没这么紧张过了?上千万的赌石他能胸有成竹,面对公司的各大领导,和所有员工也能临危不惧,这要是让人知道,他被个修自行车的老头给吓成这样,估计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但没办法,谁让自己喜欢的女孩是人家闺女? 心里给自己鼓了鼓气,他指着这张相片道:“这是订婚宴的第二天,我们出去玩的时候照的,头一天我看她心情不好,就想领她出去换换心情。”转移话题,赶紧转移话题。 一听闺女心情不好,任海鹏立刻把对象这事抛到脑后,紧盯着墨陶然道:“盼盼怎么了?我没听她跟我说啊?” “可能是怕您担心吧,我要不是打电话凑巧碰上了,我也不知道她自己偷着躲寝室哭呢。”说着,墨陶然就把当天的情况说了一遍,从盼盼鞋子磨脚,到自己不放心给她打电话,后来听出声音不对把盼盼约出来,才发现小丫头眼眶发红明显是哭了。 任海鹏一听就急了:“这丫头到底怎么了?她侄女订婚她不是应该在任家吗?怎么还回寝室了?”他一直以为女儿那几天都住在任家的。 墨陶然一听苦笑道:“问多了就哭,弄的我也没敢深问,不过我和任子悦是同事关系,从前几次的接触和对最近的了解来看,任家对盼盼是真的挺好,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不会订婚当天让盼盼回寝室去住,怎么也得留到开学的头一天。” 不是墨陶然喜欢打小报告,而是要想老丈人不敌视自己,就要给两人树立一个共同的敌人,让对方潜意识相信,咱俩是一伙,还有比我更可恶的人,这么一来,老丈人看自己就顺眼了,更主要的是,如果不把盼盼说的委屈一点,他又怎么能把老丈人给拐回去?那才是他来此的最终目的。 果然,事关宝贝闺女,任海鹏心里的头号敌人顿时就变了,不是当爹的护短,是他了解自己的女儿,盼盼从来不是那种看不出眉眼高低的人,如果你们家瞧不起我们的身份,只要你客客气气的,我女儿压根就不会上赶着往前凑合,现在既然是喜欢,到底能有什么特殊情况,非要让我女儿受委屈? 想了又想,任海鹏发现自己对a市的情况全然不知,两眼一抹黑的他,只能求助墨陶然:“陶然,那你知不知道,盼盼为什么当天就回寝室了?”或许在外人眼里这是小事不值一提,可在父亲的眼里,女儿的身上就没有小事。 “呃,我有个猜想,不知道对不对,也不知道盼盼到底知不知道。”墨陶然说的有些犹豫。 “什么猜想?你说说。” “当天我看盼盼鞋子磨脚,就给她找了片创可贴粘鞋子里了,粘鞋这事当然不能大庭广众的,所以我们俩找了个没人的小过道,她就把鞋子脱了,这场面让任子俊看到了,那小伙子的表情挺气愤的,给我的感觉,有点像吃醋。” 一句话,任海鹏恍然大悟,什么情况下才会吃醋?自然是喜欢上了才会吃醋,那任子俊小女儿两岁,少男少女正是青春年少,如果真让任国平两口子知道了,凭两家的关系,两家的条件,也难怪他们会生气?可明白是一回事,心疼又是另外一回事,你们儿子喜欢上我女儿,又不是我女儿喜欢上你们儿子,你们拿我女儿撒什么气? 就像盼盼想的那样,这要是亲眼看到,闺女受点委屈也就那么地儿了,可这看不着的情况下闺女受了委屈,任海鹏忍不住把想法无线扩大:他们到底怎么说我女儿的?孩子脸皮薄,被这么一说得多难受?受了委屈都没人可说,我可怜的丫头哎! 想完了又开始恨自己这腿,这要是腿脚好的,十一孩子不回来自己是不是就去了,哪能孩子受了委屈都不知道? 见老丈人面色铁青可见是真气了,墨陶然忙劝道:“大爷,您可千万别生气,盼盼就是怕您担心才不敢和您说,再说我从盼盼的话里也听出来了,她虽然有点难受,倒也没那么严重,毕竟不是实在亲戚,今后不接触也就好了,犯不上生气。 我之所以和您说这些,主要是盼盼想您了,她本以为十一能回家和您团聚,结果为了任家这事连家都没回,最后还是这么个结果?为了这,那丫头心里都快悔死了,一听人提到回家就闷闷不乐的,可知道您来回不方便,她也就没敢提。 看她那样我也挺难受的,所以这次借着出差的机会我就过来了,一是想看看您认认门,二也是想问问,家里要是没什么大事,您老想不想和我去a市看看盼盼?这一路有我陪着您,就是盼盼知道了也能放心。” 七扭八拐做了一堆的铺垫,墨陶然终于说出了最终目的,不说盼盼受了委屈,不说盼盼和任家闹掰了,他这个初次登门的‘朋友’,凭什么拐走人家爹啊? 任海鹏的心情正在那悲愤着呢,一听这话悲愤的心情没了,从而生出一种特别复杂的心里:盼盼受了委屈心里想爹了,这小子就匆匆忙忙来接自己,都做到这份上了,傻子才相信这小子对闺女没有企图,可为了女友做到这种地步,这小子也是够拼的了。 …… “盼盼,你家老墨还没回来啊?” 懒得纠正她家男神真的不老,盼盼咽下嘴里的刀削面,挑着碗里的面条道:“没有啊,昨晚上说事情快办完了,今天没说要回来,估计明天差不多吧?” 夹起面条刚想吃,兜里的手机传来了短信声,怕是陶然发来的短信,她忙放下筷子拿出手机,打开一看却愣住了。 不是短信是彩信,彩信上面是一盘子色泽诱人的浇汁鱼,虽说在盼盼眼里,同种的鲤鱼都是一模一样的,可装鱼的盘子她眼熟啊,摆放的桌子她更是熟的不能再熟,难道…… 不敢置信的瞪着那条鱼,盼盼激动的就想打手机,没等打呢,又传来一个彩信,打开一看,自己老爹笑容满面的挥动着炒勺,正在那爆炒猪肝,看到这场面,小丫头的眼刷一下就红了。 不只是想父亲了,更是因为没想到,陶然去她家了?替她看父亲去了?那句‘我会对你的家人好’不知是说说,他真的去了? “盼盼,你怎么了?”婷婷放下筷子严肃的凑了过来,盼盼捂着嘴眼睛都红了?难不成是墨陶然那小子说要分手? 盼盼红着眼一脸的欣喜:“陶然,陶然去我家了,我爸在给陶然做饭。”怪不得问他去哪神神秘秘的,原来是去了b市? 快速按键打了过去,刚刚呼叫就被人接通:“盼盼?” “陶然,你去我家了?你现在在我家里?”爸爸都看到了,盼盼还是忍不住想再确认一遍,陶然怎么会去自己家里?简直太意外了! “对啊,大爷在给我做好吃的,今儿个可没有你的份了,一会儿等着看彩信吧。”一手拿着碗筷,一手拿着手机,墨陶然笑着往屋里走。原先他是叫任海鹏叔叔的,因为自己比盼盼的年龄大,却没想到任海鹏是老来得女,所以看到真人的他又改口叫了大爷。 说实话,这称呼叫的他有点晕,家里那边习惯叫伯父,可为了和老丈人没有距离感,大爷就大爷吧。 “你,你真的去我家了?”盼盼开心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重复了一遍才想着追问道,“我爸身体好不好?你回去的时候我们家炕上热不热?他有没有按时烧?” 第47章 盼盼最担心的就是她不在家,父亲什么都糊弄着来,她爸不是个懒人,当初在家的时候,只要天气见凉,早早就会把她那屋的炕烧热,深怕她睡觉的时候冷着冻着,她要说想吃什么,只要活不忙,放学回来也准能做好了摆在桌上,可这勤快是有选择的,完完全全都体现在她这做闺女的身上,所以盼盼就怕她老爹得过且过,这么冷的天都不知道烧火,再把自己给凉着。 听出小丫头语气里的惊喜,墨陶然只觉得神清气爽:“放心吧,家里挺好的,炕头也挺热的,来的时候穿个风衣把我冻够呛,在热炕上暖了半天才暖过来的。” 想到风度翩翩的男神,瑟瑟缩缩的坐在炕里,盼盼忍不住扑哧一乐,笑着道:“谁让你不和我说你要去哪?说了我就告诉你了,我们家那冷着呢,穿个风衣,你也不怕把自己冻感冒了?” 听外屋的动静老丈人还在那炒菜呢,墨陶然摆着碗筷敞开了诉苦:“坏丫头还敢笑我?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再说在a市的时候,虽然外面凉了点,来回走动全都坐车,车里也有暖气,我哪知道客车里会那么冷?据说今儿个还赶上修道绕远,两个多小时的客车差点没把我冻成冰坨。” 听到男神的诉苦,盼盼明明是心疼的,可她也不明白,自己的嘴角怎么就忍不住的,一个劲的往上翘?心情怎么就忍不住的这么好? 憋笑了一会儿,到底是担心男友的身体,小丫头翘着嘴角叮嘱道:“待会吃完饭,让我爸给你弄点姜汤发发汗,出身透汗在炕上多捂一会儿,免得明天再真感冒了。”说到这,她顿了顿,而后有些犹豫的道,“今晚,你准备住哪啊?” 说实话,她家的条件还不如寝室呢,寝室都不用去外面上厕所,这深更半夜还挺冷的,陶然真的能习惯? 终于谈到自己的留宿问题了,墨陶然闷闷的道:“我和大爷还没说这事呢,可你说大晚上的我都到家了,总不能再去住旅店吧?”开玩笑,好不容易进来的,打死他都不出去! 盼盼脸红了红,刚想说不行你就住那吧,脑子里却冒出另一个被她忽略已久的问题:“咱俩的关系,你是怎么和我爸说的?”姑娘走了一个多月,家里就来了个男人,她爸心里就一点都不起疑?陶然是怎么说的?千万别太开门见山,怎么也得给她爸个缓和的余地啊! “我说咱俩是朋友,我到a市出差,顺便就来家里拜访一下。”盼盼刚安心的拍了拍胸脯,就听墨陶然大喘气道,“可大爷看手机的时候,看着咱俩的合影了,盯了半天,估计心里也明白个大概了。” 盼盼彻底无语,给我爸看照片你还不把双人照删除了,你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没等再说什么,就听电话里远远传来,自家父亲熟悉的大嗓门:“陶然啊,猪肝炒好了!上菜!”家里难得来个人陪自己吃饭,虽然这人的身份有点让他郁闷,可冲着小伙子的那份心意,任海鹏的心情还是不错的,炒勺挥舞的忒来劲。 听到老丈人的召唤,墨陶然立马赶了出去,把手机交给任海鹏笑着道:“大爷,盼盼来电话了,你先和她聊着,剩下的菜我切。” “盼盼的?”对于当爹的来说,闺女比啥都重要,当即放下水瓢擦了擦手,接过手机还没忘叮嘱墨陶然,“我就和盼盼说两句话,菜放那我切,赶趟儿。” 不管能不能成,他是真不好意思,第一次登家门就让人干活,拿人心比自心,他婚后陪媳妇回娘家,也没进过厨房啊。 墨陶然笑而不语,拿过一旁的酱牛肉开始切着,这些菜都是来之前他买的,知道老丈人的拿手菜是浇汁鱼,也知道老丈人爱吃炒猪肝,所以他就买了这两个需要炒的菜,说白了都是用来给任海鹏显摆的,剩下的则都是现成的,改改刀就能吃了,总不能真让老丈人给自己做起来没完吧? 刚才发彩信他就掐好了时间,老丈人的拿手菜一做完,他正好过来切菜,顺便也是表现一下,让老丈人知道知道,像我这样宜家宜室的好男人,真的是满大街都不好找了,快给你闺女留起来珍藏吧。 不知道未来女婿的小心思,见墨陶然刀速不慢,这牛肉切的也薄厚均匀,可见是练过的,任海鹏带着种奇异的满足感,拿着手机边走边对闺女道:“盼盼啊,下课了?晚上吃没吃饭呢?我们爷俩这菜都做得了,马上就要开饭了。” 听老爸在那头还和自己显摆上了,盼盼好笑道:“爸你偏心眼,他一去你就给他做浇汁鱼,刚才他把照片都给我传过来了,竟在那眼馋我。” 任海鹏得意的哈哈一笑:“这可不是爸偏心眼,陶然这孩子买了一堆的菜,点名说想吃爸做的浇汁鱼,爸总不能不做吧?” 盼盼再次无语,终于明白那男人聊天的时候,为啥问她爸的拿手菜了?太会拍马屁了! 说说笑笑间进了屋里,任海鹏话题一转低声道:“丫头,你和陶然,是不是处对象了?” 虽然墨陶然的表现再明显不过,当爹的也没好意思问‘你是不是和我闺女处对象了’,万一不是呢?他闺女的脸往哪放?所以任海鹏说话间一直加着小心,就怕表错情给给闺女丢脸。 盼盼被问的脸一红,答非所问的道:“爸,你觉得他咋样?你要是不喜欢他,我就不处,我听你的。”看看,她是个多么孝顺的好姑娘? 这回轮到她老爹无语了,人都追家来了,你才说听我的?你让我这当爹的咋说?没相中我还能棒打鸳鸯?不过这种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更何况除了墨陶然条件太好,长相太好,别的他还真没啥不满意的,想了想他含糊道:“小伙子不错,不过婚姻是大事,咱还是再多了解了解。” 说完这话,就听他闺女在那头开心道:“爸你放心吧,离我毕业还有四年呢,足够你了解了。” 任海鹏好笑的摇了摇头,这才开始提到正题:“盼盼啊,陶然说你想我了,想带我到a市去看你,你觉得这好吗?会不会太麻烦人家了?”领着自己这么个腿脚不方便的糟老头子,他是真觉得不太好。 带爸爸来a市?来看她?如果墨陶然在眼前,盼盼恨不得扑过去亲上一口,这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她爸来啊?爸爸来了她就不用隐藏,不用掩饰,不用提心吊胆,她就什么都不用怕了,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事,被陶然给办了?他怎么能这么好?怎么能这么了解她? 心里激动,小丫头也不管这是在小面馆里,当即连连点头撒娇道:“爸你快来!我想你了,我想你想的都吃不下饭了。”全然忽视面前那大碗装着的刀削面,“我想你想的都瘦一圈了,你快来看我,和陶然一起来,你们俩一起还有个照应,没什么不好的。”没有陶然她当然不敢说,可有陶然在她还怕什么?他一定会照顾好父亲的。 闺女第一次在电话里,这么急切的说想自己,而且都想的吃不下饭,人都瘦了一圈,当爸的不再犹豫,立马点头道:“好,盼盼别急,爸一会儿就和陶然说,等他走的时候和他一起过去。” “嗯!”盼盼喜极而泣,太好了,爸爸要来了! 抽了抽鼻子,她叮嘱道:“对了爸,晚上你给陶然弄点姜水,他没想到咱家那儿那么冷,穿少了。”自己不说,她怕陶然不好意思提。 任海鹏呵呵一笑:“刚才我还说呢,这孩子穿的太少,里面就穿了件毛背心,那哪成啊?爸把你新给我买的毛衣找出来给他穿上了,放心吧,那毛衣老厚了,冻不着他。” 新买的毛衣?盼盼记得自己新买的那两件毛衣,质量是不用说,从价钱上就能看出来,绝对杠杠的,可那样式?咳咳,她现在很好奇,穿着老头衫的男神,到底是什么样子滴。 …… 父女俩聊完了,墨陶然也把各种拼盘和拌菜都装好盘来了,拎出自己买的剑南春,他笑着道:“大爷,我还拎来两瓶酒,晚上没事,咱们喝两杯?”没说的是,喝多了他就可以直接留宿了。 任海鹏一听就乐了,说话的语气还带着点小窃喜:“你别说,大爷我别的爱好没有,还就有这口酒瘾,那丫头在家的时候看的紧,一次就给小半杯,走的时候怕我喝多,连这小半杯的量都给我掐了,今儿个终于能开回斋了。” 说话的功夫,他笑着拿出俩酒杯,稀罕的接过白酒瓶想亲自倒酒,可看到上面的标签,他却忍不住一皱眉,“你这孩子,买这么贵的酒干嘛?”这种包装的酒他没喝过,却在商场里见过,一瓶好几十,两瓶就得小二百了,这也太贵了。 “不都说好酒不上头吗?平时我也不怎么喝酒,酒量一般,买瓶好酒咱爷俩乐呵乐呵,万一真喝多了再让您照顾我,回头盼盼不得说我?”几句话,把个居家好男人的形象,演义的是淋漓尽致。 如果是熟悉墨陶然的人,听到这话一定会忍不桩呵呵’,你酒量一般?一桌子的人都喝趴下了,您老的脸色还不红不白呢,逗谁玩呢? 可任海鹏不知道,他还真以为墨陶然酒量不行,想到自己年轻那阵,被几个舅子灌的趴桌上下不来,他理解的笑着道:“咱爷俩随意谁也不拼谁,再说喝多了也没事,盼盼不在家,她那屋也没人住,一会儿大爷给你点一炉眼,你吃完饭就热热乎乎睡一觉,省得大冷天你折腾来折腾去的,都不够遭那罪的呢。” 要是普通朋友的话,任海鹏当然不会这么说,就是他有那热心,还害怕人家嫌弃家里条件不好呢,可现在这是闺女对象,虽然没最后定准,这关系也近着一层,闺女也没在家,人家又是大老远来的,再让对方走,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墨陶然就等着这句话呢,这不只是留宿一宿,更主要的是态度问题,这说明他被认可了!老丈人承认他了! 心里高兴,这位入乡随俗的在炕桌旁盘腿大坐,拿出看家本领,陪着老丈人连说带聊好顿白话,说话的过程中,他也把自己的家庭情况做了下简单介绍,听的任海鹏还挺难受,既怜惜对方自幼孤苦,也对俩孩子的未来多了几分看好。 呃,倒不是看墨家没大人了,他才愿意嫁闺女,主要是条件问题,在他的眼里,结婚不是俩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年轻人一冲动,喜欢上了就想娶,可家里的大人能同意吗?都是当父母的,换成他他也不愿意让儿子娶啊。 现在没有大人掺和,陶然又对盼盼这么上心,也许,这俩孩子还真能成? 当爹的满满都是不放心,但谁让他的宝贝闺女喜欢呢?自己没本事,不能给闺女增光添彩,只求不拖后腿的陪孩子走下去,哪怕盼盼真的选择错了,有他这把老骨头在,孩子想哭的时候也能有个家…… …… 301寝室里的妹子们都发现,今晚老七的心情特别好,不对,不能用好来形容,简直就是兴奋到爆表,连走路都在飘。 “盼盼,你彩票中奖了?” 兴奋到坐不住的盼盼,拎着拖布正在擦地,听到大姐的话,语气轻快的道:“没有呀,我不买彩票啊。”对她来说,赌石比彩票要靠谱的多。 “那你是捡着钱了?” “没有呀,捡钱了我回来能不说吗?”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这位哼着卖报歌,飘到房门后面,继续兴致勃勃的投拖布。 “呃,那你是交……” “她什么事都没有,之所以高兴,是因为她爸要来看她了。”潘婷婷不得不承认,好友真的交了狗屎运,估计本世纪最后一个好男人被她给得到了。 之所以说估计,是因为不知道这男人能不能一直好下去,在她眼里,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如果墨陶然给盼盼花了多少钱,买了多少东西,她不但不会觉得对方是好人,相反,她会更认为那小子没安好心,可现在这样,能坐着颠簸的客车,千里迢迢跑盼盼家去看她父亲,知道她想家了,还不怕麻烦的要把人给接来,不管今后如何,此时的他是真的有心了。 想想她那个爹,前后俩媳妇,他哪个岳家都不爱去。 “盼盼你爸要来?”一时间,寝室里的姐妹们全替盼盼高兴,都是第一次离家求学,谁不想家?比起回过一次家的她们,盼盼就更想家了,没想到盼盼爸要来?“盼盼,你爸真疼你!” 见好友听到这话乐的眉开眼笑,潘婷婷翘着嘴角暗自反驳:疼人的不是她爸,是她未来老公,你们都猜错了。看那架势,颇有众人独醉我独醒的感觉。 盼盼则是开心道:“等我爸来了,我让我爸请你们吃饭,咱们寝室人都去,找个大桌。” “好啊,好啊,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就等叔叔来了。” 跟小伙伴们起了会儿哄,盼盼终于幸福的收拾完了所有的室内卫生,看看时间,她爬到床上拿出手机,美滋滋的发了个短信:【陶然,你干嘛呢?】 墨陶然挠头:我干嘛呢?我把老丈人喝趴下了。 天地良心,他真没让老丈人喝多少啊?一杯白酒,度数又不高,他怎么会多呢? 不了解任海鹏的嫁女心态,墨陶然心虚的回了个短信:【我铺被呢,正准备睡觉】 回复完短信,他忙从炕柜儿里拿出被褥铺好,然后哄着任海鹏道:“大爷,累了一天了,你躺下早点睡吧。” 坐在那乖乖不动的任海鹏,半眯着眼大着舌头道:“不行,我还没给你烧炕呢,不烧炕凉,盼盼说了,不能把你冻着。”闺女的话就是圣旨,喝多了他也没忘。 惋惜的看了眼隔壁,墨陶然内流满面道:“咱爷俩唠的这么投缘,今晚我不睡那屋了,我陪你在这屋睡,所以不用烧炕了,大爷你先躺下,我把桌子收拾收拾就回来陪你聊。”对于没睡着盼盼,倒先把老丈人给睡了,他已经啥话都不想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啊! 看得出,任海鹏的酒品很好,听到这话动作吃顿的点了点头:“那行,你和大爷在这屋睡,那屋凉,别睡。”在未来女婿的帮助下,他脱衣躺进了被窝,晕乎乎的晃了晃脑袋,嘴里还在那自我检讨,“陶然啊,大爷今天喝的有点多,你别介意,大爷平时不这样,今儿个你来我高兴,我就是想盼盼了,我就是……”没就是出来,闭上眼睛,这位呼呼地睡着了。 暗暗松了口气,墨陶然给老丈人的酒品点了个赞,拿起手机一看,里面是小丫头发来的短信,那丫头很好心的告诉他,第二个抽屉里有自己小时候的照片,而作为回报,盼盼希望要张他现在的家庭照,说是想他了。 想他了?墨陶然哭笑不得的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暗灰色老头毛衣,这要是发过去,自己这形象就毁于一旦了吧? 最后,盼盼还是看到男神的家庭照了,不过不是穿毛衣的,而是穿着纯黑色的紧身背心,照片里的墨陶然,头发微乱,没带眼睛,光着臂膀躺在自己的小炕上,那深邃而不带遮掩的的眼眸,结实而健硕的手臂,无一不展露着男人的风采,看的盼盼小鹿乱撞,抱着被子直抓狂。 不就是想看看他穿毛衣的样子吗?不带这么诱惑自己的…… 另一边,耍完帅的墨陶然,慌忙起身穿上了老丈人的毛衣,心说怪不得老丈人不让睡,没烧的炕上冰凉冰凉的,简直冻死个人了,不行,自己赶紧冲碗姜汤去吧,回去还有好多事要办呢,真感冒可就麻烦了。 第48章 既然定好了要离开,第二天任海鹏就开始收拾东西做安排,好在家里没什么活物,他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又到大哥家通知了一声,第三天就开开心心的跟着墨陶然,踏上了前去a市的轿车。 没错,就是轿车。来的时候墨陶然怕老丈人不留宿,所以紧巴巴的搭着客车来,这都要走了还有啥可装的?打电话叫人来接,直接把俩人送到了b市的飞机场。 看着那明晃晃的飞机俩字,任海鹏忍不住有点发晕:“陶然,咱不是坐火车吗?咋跑机场来了?” 有墨陶然这个未来女婿在,买票什么的自然不用他管,想着自己不出力就给拿钱吧,这孩子还说啥也不要,一头二百的他还不好跟孩子撕吧,掏出身份证也就亏心的等现成的了,可如今要是不坐火车坐飞机?这一趟路费陶然得搭多少钱? 听到任海鹏的话,从司机手里接过行李的墨陶然,笑容不变的道:“飞机速度快,咱晚上就能见到盼盼,再说这次是工费出差,报销的时候塞盒烟,多出一张飞机票谁也不能让我自己花钱,大爷您就放心吧。” 递行李那司机一脸血的看着他们的墨副总裁:你这当外孙的挖自家墙角,你家外公知道吗? 任海鹏听到这话却是安心了许多,其实他和大多数的普通人一样,贪污受贿的接受不了,但公司报销上占点便宜,他不但接受良好,还隐隐生出一种,我未来女婿果然很有本事的奇特感,带着这种感觉,他拄着双拐在墨陶然的陪伴下,第一次进入了候机大厅。 …… 等待总是让人心急的,知道爸爸和陶然今天启程,盼盼忍不住就开始掐算,今天白天上车的话,后天几点能到呢?没错,这傻丫头想的也是火车,无关智商,实在是爷俩平时的生活条件在那呢,飞机什么的,对于他们来说暂时还有点太远。 算完了时间,正在那惋惜,爸爸来的时候自己不放假,突然听到兜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嗯?高大哥? 自打订婚宴后,高飞就再没私下里找过盼盼,所以除了上课,这男人都快和任家一样,被盼盼判定,只是在自己人生路上一晃而过,没想到过了一个星期,他又给自己打电话了?是找她有什么事吗? “喂?高大哥吗?” “嗯,是我,盼盼,你在寝室吗?我有点事想找你谈一下。” 谈一下?想起子俊的话,小姑娘心里七上八下的,忍不住担心道:“高大哥,你想找我谈什么?” 对面的高飞似乎低笑了下,而后语带笑意的道:“我在学校门口那个雪娃娃冷饮厅等你,咱们见面再聊。”说着,对方很干脆的挂了电话,只留下傻眼的盼盼瞪着手机,我还没答应要和你谈呢。 问题是不谈行吗?当然不行,别说这是她老师,就算不是,人家说有事找你,你还能不去吗? 扒拉扒拉旁边床上看小说的婷婷,盼盼低声交代:“高老师找我有事,约我在雪娃娃冷饮厅见面,我去看看他有什么事。” 正看到女主角脚踏两条船,狗血的徘徊在俩男人中间,潘婷婷幽幽的看了眼好友,用同样低的声音道:“老墨同志替你堂前尽孝去了,你要是趁他不在的时候红杏出墙,他会死不瞑目的。”说着还肯定的点了点头,一定会的。 盼盼抽了抽嘴角:“婷婷,你想多了。” …… 修长的手指端起白净的瓷杯,凑到唇边轻抿了一口,动作优雅的想让小女生尖叫,可落到盼盼眼里却成了对牛弹琴,一脸苦笑的小丫头完全无视男人的魅力,硬着头皮低声道:“高大哥,您外公的生日宴,我去不合适吧?” 来之前她还想呢,如果高飞说的是学习的事,那她就公事公办,如果对方说的是对她有好感,那就明确的告诉对方,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可这上来就邀请自己参加他外公的生日宴?大哥,咱俩没那么熟啊,你是不是少了什么步骤? 相对于盼盼心里的郁闷,高飞心里也挺无奈,到底是自己不好,还是这丫头真的太小?怎么就不开窍呢? 暗叹了口气,他笑着解释道:“没什么不好的,我外公你又不是没见过,他挺喜欢你的,你要是去了他一准儿高兴。” 他高兴我不高兴!盼盼摇着小脑袋再次推迟道:“还是不要了,他老人家过生日,当天去的指定都是学校的领导,我要是去吓都吓死了,你帮我带个好吧,我不去了。” 高飞哭笑不得的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吓人?”别人求都求不得的事,她倒好?一心往外推? 见这丫头干说不开窍,他无奈的采取哀兵政策:“其实请你去也是想请你帮个忙,我家的事也不知道你了解多少?我父亲去世后,我母亲再嫁,有了新家庭的她本来不怎么管我,结果前几天放假她回来了……” 不但她回来了,还带回她现任丈夫的女儿,也不知他这妈是怎么想的,非要撮合他们俩,把两家凑一家,看着那不知道是母亲第几任丈夫的男人,他都够闹心的了,还娶他姑娘?想都别想! 所以这几天高飞就处理他那个妈来着,可算把那俩女人打包送走了,他才倒出时间来找盼盼。 当然,送走那茬就不用说了,否则他这戏还怎么往下演? 无奈一叹,高飞继续编:“我被她们俩纠缠的实在是没有办法,就想找你帮帮忙,毕竟我要是有女朋友,那女人也就没借口缠着我了,我妈也没借口找我麻烦了。”说到这,他很真诚的看着盼盼,“盼盼,你别看我平日里好像挺受欢迎的,其实我除了学校同事,根本就没有异性朋友,你是唯一的一个,你就帮帮我吧。” 假扮女友,弄假成真什么的虽然有点老套,但梗不怕老,好用就好,只有这样,两人私下里才会有更多的相处时间。 听到他这么说,不知怎么的,盼盼想起霍齐宣和罗诗函了,那两位好像也是一个躲一个缠,纠缠的那位确实挺疯狂,被缠的人也很可怜,但是,可怜的人多了,她帮的过来吗? 这么说或许显得无情,但小丫头心里有条底线,能帮的她不会舍不得,不能帮的她也不会过线,她家里还有一个年迈的老爸,头脑一热自不量力这种事,绝对找不到她。 犹豫了一下,盼盼略显腼腆的道:“高大哥,你这主意是挺好的,可我都有男友了,是不是不太合适啊?”我男友也会误会的。 自信满满的高飞第一次表情龟裂:“你有男友了?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盼盼红着脸道:“最近才确立的关系,还没来得及通知你们。” 含羞带怯,粉面含娇,这标准的少女情动之色,让高飞侥幸的心不断下沉,不期然的,他想到上次见到的那个墨陶然,他自认长相条件都不错,在学校也没见盼盼和谁比较好,如果是男友,应该就是那个男人了吧? 牵动嘴角刚想说点什么,就见盼盼拿起响铃的手机眼睛一亮,快速接通后,立即面露惊喜之色:“什么?你们到a市了?这么快?那你们现在……到学校门口了?” 女孩焦急的顺着窗子朝外望去,正看到拿着手机的墨陶然开门下车,下车后他脚步未停,直接转身拉开后车门,从车上迎下一个住着双拐,头发半白的中年男子。 “爸……”盼盼双眼渐红,口中喃喃自语,而后她什么也顾不得的站起身来,似风一般的冲了出去。 推开房门,横穿街道,一路奔跑未停,直到扑进父亲的怀里:“爸,你终于来了,爸,爸……” 一声声的爸叫的任海鹏心都碎了,他不知道女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从未见过孩子这么委屈。紧搂住怀中的宝贝女儿,当爹的双眼发红的连声道:“盼盼不哭,爸来了爸来了,不哭不哭。” 他哪知道盼盼这一个多月来的心惊肉跳?小姑娘家庭条件是不好,可从小到大,除了吃穿上紧了点,别的可谓是一帆风顺,手碰破点皮都算是大事,哪经历这种生死攸关的灵异事件? 像这种不吃翡翠受不了,拉个口吃块翡翠就能好的事,简直都快把她吓死了,今天可算是见着亲人,可算是找到依靠了。 见小丫头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就扑倒了老丈人的怀里,墨陶然心里酸溜溜的,但当他看到从冷饮店跟出来的高飞,含笑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冰冷,这小子竟然还没死心? 勾起嘴角,他朝对方礼貌的一笑,而后伸手扶住盼盼的肩膀,亲昵的数落道:“见不着大爷哭,见着大爷你还哭?再哭下去你要把大爷吓着了,擦擦眼泪,咱们有事回家聊。” “陶然说的对,盼盼不哭了,咱们找个地方慢慢聊,到时候你跟爸说说谁欺负你了?谁要是敢给我们盼盼委屈,爸找他拼命去!”这话绝对是一点水分都没有,闺女哭成这样,任海鹏都要被惹毛了!擦!到底谁他妈招惹我闺女了?咋把孩子憋屈成这样? “嗯。”小丫头哽咽的点着头,跟着父亲坐进了车里,至于刚刚聊天的高老师?有这人吗? 墨陶然关好后车门,再次朝高飞点头示意,然后坐进主驾驶的位置上,开车扬长而去。 看着一溜烟的汽车尾气,高飞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盼盼有男友了?盼盼的爸来了?光来了不说,还是在盼盼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她男友接来的? 此时的高飞终于知道,自己和墨陶然的差距差在哪了?在他还盘算怎么领盼盼见自家长辈的时候,那小子都见着对方的亲爸了?我擦!比起这亲生父亲,任家的大哥大嫂,简直是太不给力! 与此同时,车上拿纸巾擦脸的小丫头终于想起个事来:“呀!我把高大哥扔到冷饮厅了!” 墨陶然开着车笑的春风和煦:“没事,刚才你上车的时候,我和他打过招呼了,他看到大爷来了,会理解的。” 见闺女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任海鹏出声问道:“那就是你们大学老师?他找你有事?”陶然千里迢迢去接自己,闺女却在家里和别的男人吃冷饮?当爹的认为,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免得让陶然多想。 不知道自家老爹,已经开始替外人着想了,盼盼避重就轻的道:“没什么大事,他说他外公过生日,想请我当个临时女伴,我跟人家非亲非故的我才不去呢,刚才已经回绝他了,我不去。”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陶然珍惜,她也珍惜,不想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人,让本该最亲近的人受了委屈。 墨陶然细细品味了一下话里的含义,而后开心的发现:小丫头这是怕自己误会?心情大好之下,他轻笑着道:“徐校长的生日宴我倒是参加过一次,说是生日宴,不如说是a市的学术界辩论大会,还记得当时徐校长舌战群雄,那叫一个厉害,吓得我从那以后再也没敢去。“ 听小丫头在后座扑哧一乐,墨陶然也笑着一踩刹车:“大爷,咱们到家了。” 第49章 到的这个家,自然是墨陶然的家,即使他有心想给这爷俩选好房子定好家具,也知道以他们现在的关系来说还太早了点,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把人领到自己家里。 到未来女婿家借住两宿,本来是没啥不大不了的,陶然去b市的时候,不也住在自己家了吗?可进屋一瞧,不说屋里的摆设,光地上铺的那个地板,就比自家的炕头还干净,任海鹏是真觉得有点亚历山大:“陶然,要不你给大爷找个小旅店吧。”这屋太干净了,怎么也不像自己这大老粗该住的。 “大爷瞧您说的?都到家了还住什么旅店啊?家里又不是没地方住?再说我去您家的时候都没跟您客气,您怎么还跟我客气上了?快进屋!”把人往里一让,这位回手就把房门带上了,大有你进来了就别想出去的感觉。 盼盼也没想到墨陶然家会这么干净,米白色的地板上连点浮灰都没有,走了好几天,这不科学啊? “陶然?霍齐宣搬走了?” “走了,前天走的。”走之前还没忘了找人,给他打扫了一下室内卫生,否则让那小子祸害好几天,哪能这么干净? 把手里的行李放到卧室,墨陶然开始给父女俩介绍:“这屋是卫生间,这屋是厨房,这是饮水机,杯子在下面的柜子里,大爷您要是累了,就上我那屋去躺着歇一会儿,刚到家我得去公司报个道,晚上回来我买点菜,咱们一起在家吃顿饭,今儿个就不出去了。” 他也是见任海鹏太拘束了,想着自己这主人不在,对方也能熟悉熟悉,至于在家吃饭,也是怕一来就出去下馆子,省吃俭用的老丈人会有压力。 这时候就可以看出,任海鹏是过来人,还是个很明白事理的明白人,一听这话当即笑道:“行,你该干嘛干嘛,不用管我,卫生间就是厕所吧?我上个厕所,盼盼你送送陶然。”说着话,老爷子进了卫生间,把门一关,自动自发的将自己隔离了。 面对如此替人着想的老丈人,墨陶然恨不得现在就叫声爹,这么够意思,真不枉我千里迢迢送您老一回,暗含感慨的一回头,就见到身后的小丫头,正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感激的看着自己。 “陶然,谢谢你,我没想到你会去看我爸,更没想到你会把他接来,真的谢谢你!”说到最后,盼盼都开始不好意思了,似乎从俩人认识起,她就一直在说谢谢,陶然也一直在帮助自己,想起往事种种,心中的感动让她情难自抑,悄悄是伸出小手拉住对方的大手,幸福的小声道,“你对我真好。” 墨陶然想要盼盼的感动,却不想要对方的道谢,正郁闷又被发好人卡的时候,小丫头突然开窍了?握着软软嫩嫩的小手,他心里那个美就别提了,这可是盼盼第一次主动牵他的手? 瞥了眼密不透风的卫生间门,他摩挲着掌心里的小手,笑的柔和而又满足:“知道我对你好,今后就不许哭,有什么事说出来,只要我能办的都会为你办,盼盼,我说的喜欢不只是说说,你要记得,我不是十七八岁想讨你喜欢的小伙子,我是个有能力的成年人,有事情可以让你依靠,也可以替你分担。” 盼盼紧抿着唇不住的点头,她怕自己一说话就要哭出来,陶然说的好让她感动,明明帮她这么大的忙,不但没表功,还说可以让她依靠,可以替她分担?呜,陶然怎么能这么好? “小傻瓜,又哭了。”语带怜惜的轻轻一带,感动的一塌糊涂的盼盼,就这么靠在了男神的怀里,闻着男神身上好闻的气息,感受着男神温暖的胸怀,小丫头满脑子都是幸福感,陶然真是太好了! 墨陶然也觉得很幸福,接了趟老丈人,俩人的关系已经从拉手变成拥抱了,唔,也许可以再进一点点? 拍着女孩的后背,他很自然的在女孩额间印下一吻,嘴里轻哄着道:“乖,不哭了,才答应我不哭怎么又哭上了?一会儿让大爷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不哭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擦拭着盼盼的脸颊,那细腻的触感,让男人的眼里多了抹炙热,他知道他的小丫头很美,却没想到触感会好到这种程度?真要是亲在嘴里,岂不是像双皮奶一样,一允就化? 不对!手上的动作一僵,墨陶然想起了两人的第一次见面,那时候小丫头白是白,皮肤似乎没有细腻到这种程度,难不成……压下心底的忧心,他再次拍了拍盼盼的后背,安抚道,“好了,不哭了,我该走了,大爷还在卫生间里等着呢,我要是不走他也不好意思出来。” 一句话,让盼盼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忙跟个小兔子似的,蹭蹭窜出了两米远。 天啊!她怎么把自己爹给忘了?再一细想,按照陶然的说法,难不成爸爸去卫生间,是给他们俩到地方? 见盼盼的小脸红的都要自燃了,墨陶然好笑的捏了捏她的鼻子道:“我走了,乖乖等我回来。” 说完这话顿时感觉神清气爽身心舒畅,这才是家的感觉,走的时候有人送,回来的时候有人接,哪像原先他老哥一个,来去都没人管?目前唯一的困难,就是小丫头还在上大学?要不然年前他就可以娶媳妇了,而且是买一送一,还附带一个爹。 他走了,盼盼脸上的热度还未退,拿手当扇照着脸颊好顿扇,扇到一半突然想起件事来,忙敲了敲卫生间的门询问道:“爸,陶然走了,你会不会用抽水马桶啊?” 门一开,任海鹏满脸郁闷的看着闺女:“不会。” 他们家的厕所,底下挖个坑,上面垫两块板,咱不说那形象如何,那作用却是通俗易懂的,只要长着脑袋都能看明白,可墨陶然家这卫生间,白亮亮光闪闪,看的任爸很惆怅,这真是厕所吗?比他们家的厨房还干净啊! 盼盼一听笑着解释道:“爸,这不有个按钮吗?你在这里方便完了,一按这按钮就都冲下去了,你看,就是这样。”刚想给演试一把,就听她爸笑着道,“爸不急着上厕所,盼盼,走,跟爸出去聊聊,说说这些天你过的咋样?” 当爹的就想知道,任国平那两口子到底给闺女啥委屈了,咋能把孩子委屈这样?他家盼盼不是爱哭的孩子啊。 盼盼一直想着,只要爸爸来了,她就能有个倾诉的对象,可真看到父亲并大哭了一场,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扶着父亲坐到宣软的沙发上,小丫头闷闷的道:“爸,我妈是什么样的人?” 任海鹏面色一僵,问妈妈?难不成那该死的任国平和盼盼实话实说了?说盼盼是自己捡来的?不是任家人?掩饰着心里的惊慌,他摸着女儿的头和蔼道:“咋想起来问你妈了?” “我,就是想问问。”她这毛病是不是遗传。 轻轻一叹,任海鹏一脸回忆的表情:“你妈啊,挺勤快挺能干的一个人,其实细想想,她嫁给我也挺吃亏的,一开始是我当兵不在家,等在家的时候又成了残疾,什么也不能干,日子艰难,也不怪你妈再走一步。”对于盼盼那没影的妈,当爸的一向都是这么说的,就怕孩子心生怨恨,再把自己给毁了,如今把老话拽出来又重提了一遍,他试探的道,“盼盼啊,你想你妈了?” 盼盼很想说,她都不想我,我想什么妈啊?再过几年我自己都能当妈了,闲着没事我想她?可她知道,她爸不愿意听这话,不是对前妻有感情,而是不想让自己变成心存怨恨的人,琢磨了一下措词,她继续道:“不是,我就是想问问,我妈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例如,总是饿,总吵着想吃点什么特殊的东西?” 任海鹏莫名其妙的看着闺女:“那年头别说你妈饿,连你奶你爷都喊饿,榆树上的榆树钱都被撸光了,地里的野菜也被挖净了,能咬动的就没有不想吃的,你到底想问啥?”看样子不是身世暴露了,只要不是这个,当爹的认为,闺女说啥他都能hold住。 “爸,我妈有没有想吃石头的时候?例如什么翡翠啊,玉石啊之类的?”父母没有,她总不能是基因突变吧? “翡翠?玉石?”任海鹏抽了抽嘴角,“盼盼,别说咱家三代贫农没那玩意,就是有,你妈也得有那牙口啊?” 听到这话,盼盼泪眼汪汪的看着父亲:“爸,我有那牙口,我把翡翠给吃了。” “你说什么?”任海鹏诧异的瞪着闺女,直怀疑自己听差了,盼盼把翡翠吃了,怎么可能? 同样惊讶的,还有坐在车里偷听的墨陶然,这位一直不放心盼盼的异能,就怕它有什么副作用,知道这种事盼盼背着自己,却不会背着父亲,所以他在自己家装了个窃听器,从出来就在车里等着窃听呢。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盼盼买翡翠竟然是要吃的?就那一口小白牙,她怎么咬得动? “爸,我没骗你,我真把翡翠给吃了,不吃就饿,这些日子躲躲藏藏吓死我了……”抱着父亲的胳膊,小丫头断断续续把经过说了一遍,说到最后委屈道,“爸,你和我妈都是正常人,我怎么有这毛病啊?” 信赖父亲的她,从未想过自己的情况会让爸爸产生惧怕,当然,事实上任海鹏也确实没怕,他就是有点惊悚:大活人吃石头?那玩意真的能消化? “盼盼,你说的都是实话?没骗爸?”不是不信闺女,实在是这话太不可置信了。 “哎呀爸,我骗你这个干嘛?那一百万的存折还在我寝室放着呢,角磨机和石头也在我箱子里搁着呢,也许是上次吃的那块翡翠比较大,我直到昨晚上才觉得饿,就把手里那两块翡翠吃了一块,你要是再不来,我吃完了这些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靠在父亲怀里,小丫头噘嘴诉着苦,想吃个东西,我容易吗我?呜,就为了填饱肚皮,我招谁惹谁了? 任海鹏连吸了两口气,才哆嗦着手拍着闺女安慰道:“不怕不怕,爸不走了,爸不走了,今后爸给你磨石头,不让你自己害怕了。” 他自认扛过枪打过仗,也算是见过识广,但女儿的话是真有点把他吓着了,不是怕孩子变成什么妖怪,真变了妖怪也是他从小养大的,可这要是被外人知道了该怎么办?不说那生吃翡翠,会不会被当成异类,能察觉到石头里的翡翠也不是什么好事啊,真被知道了得多少人疯抢? 想到这,他抓住女儿的手紧张的追问:“盼盼,你确定没被人发现吧?你们寝室里的那个婷婷真的不知道?” “她只知道我赌石卖了一百万,不知道后来我又买石头的事,爸你放心吧,我背着人呢。” “那就好,那就好,盼盼,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事可不像买个彩票中个奖,千万记住谁都不能告诉。”说到这,当爹的第一次埋怨闺女,“你这笨丫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啊?还有心参加人家的订婚宴?你咋这么不着急呢?” 听到这,墨陶然终于放下心来,就目前看来,盼盼的问题不大,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需要吃翡翠,但对自身似乎没有危害,连辨别翡翠的方法,都是由着胃口来?所以,这不算异能?只能算是填饱肚皮的一种本能?反正不管怎么说,只要对小丫头没伤害就好,吃个翡翠,估计自己还是供得起的。 心情大好的刚想摘下耳机,就听里面老丈人提到了自己:“陶然那,你打算怎么办?” 墨陶然的精神立马紧张了起来,对啊,盼盼到底是怎么想他的? “陶然对我很好,真的很好,他连存款多少都告诉我了,但我不敢跟他说。”听得出,盼盼是真觉得很抱歉。 任海鹏松了口气,拍着女儿的手道:“盼盼,你做的没错,你们俩认识的时间还太短,你这事还太怪异……” “不是的爸。”截住父亲的话,盼盼苦苦一笑,“认识的时间虽然短,我也能感觉到,他对我们的感情很认真,否则他不会因为我想家了,就千里迢迢去接你,他人很好,是我不敢,虽然这对他不公平,可当初妈能抛下年幼的我,和受伤的你,我真的怕……” 无辜中枪的墨陶然,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他想把那个,不知道藏在哪个旮旯胡同的丈母娘给拽出来,俩人好好的谈谈人生,谁让你抛夫弃女的?你这一扔不要紧,我成了受害者?我招谁惹谁了? “盼盼,你妈虽然走了,你不是还有爸呢吗?做人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不能变的谁都不相信,当然,爸也不是说这事一定要告诉陶然,你们俩现在还在处对象,告诉也得等今后要结婚的时候再说。”说实话,这种事任海鹏巴不得女儿隐藏一辈子,谁也不说,可自己岁数大了,还能陪孩子多久?更何况身上划个口,吃块石头就能好,真能隐瞒住一个屋里生活的两口子?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希望陶然是个好的。 …… 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墨陶然把手里的窃听工具小心放好,他只是担心盼盼的身体,又不是真有窃听癖?如今看来,形势还是一片大好的,至于盼盼那点小心思?呵呵,人都是自己的,还在乎她那点小秘密? 一路无话的来到公司,他直接敲开了霍志义的门:“二舅,我回来了。” “陶然?”霍志义笑着起身来到外甥身边,拍拍外甥的肩膀道,“你小子可算是回来了,一出去又是好几天,弄的你外公都埋怨我了,说b市死冷寒天的非让你去那头?你回来的正好,晚上跟我回家一起吃饭。” 墨陶然莞尔一笑:“外公也知道b市冷?他老人家是有亲身体验?” “好小子,连你外公也敢打趣,看我回去不告你一状的?”说说笑笑间,爷俩坐到桌前,开始说起了这次出差的事。 其实这次的事也挺简单,b市新建的大厦开发出一块商盘,霍氏珠宝想入住,别的珠宝也想入住,所以墨陶然算是抢地盘去了。 把成功抢到的地盘交给自家舅舅,又详细说了一下对方的规划,见公事都谈完了,他对着舅舅腼腆道:“二舅,我最近处了个女朋友。” 霍志义先是一愣,而后面露惊喜:“你小子终于开窍了?这可太不容易了,来,快和二舅说说,哪家的姑娘?处多长时间了?二舅认不认识?” 墨陶然被追问的有点不好意思:“二舅你应该不认识,她家是b市的,今年才来a市上大学。” 家在b市?今年才来a市?那应该不是本市商政界的直系亲属,想到这,霍志义心里一松,笑意更浓:“年纪是小了点,不过也不要紧,婚姻可是一辈子的事,只要你喜欢,二舅绝对支持。” 墨陶然一脸欣喜的道:“我就知道二舅最疼我,二舅,我女朋友她爸来了,约好了今儿晚上吃饭,你看这事?” 霍志义好气又好笑的指着墨陶然:“我说今儿个嘴怎么这么甜?原来是为了这事?行了行了,晚上我和你外公解释,快去陪女朋友吧。”挥挥手,见对方开心的出了房门,霍志义脸上笑意变淡,拿起电话打通儿子的手机,“陶然有女朋友了?你知道这事吗?” 霍齐宣微微一愣,点头承认:“知道。” “什么身份?” “身份?算是任国平的远房亲戚吧?任子悦管她叫小姑姑,但指定不是一个爷爷的,除了这个,基本没什么身份,家庭条件很一般。” 霍志义眉头微皱:“那陶然看上她哪了?” “看上她本人了呗?那丫头性格软糯,长得还不错。”霍齐宣吊儿郎当的看着棚顶,也不知道是在夸人还是在损人。 听到这话,霍志义嗤笑出声:“英雄难过美人关?不亏是他父母的好儿子。”冷笑过后,他叮嘱儿子,“这事先别和你爷爷说,让他们好好处吧,我也觉得那孩子不错。” 第50章 墨陶然拎着两兜菜一进家门,就看到盼盼拿着手机正说着什么,见他回来了,小姑娘脸上一亮,欢快的对着手机道:“陶然回来了,我先不和你说了,晚上我指定回去睡,你放心吧。” 挂了手机,盼盼笑着过去接东西:“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晚上才能回来呢,刚才婷婷给我打电话,说我这吃个冷饮怎么一去不回了?别是被谁给拐卖了。” 一进屋就得到笑脸相迎,小丫头为自己还挂了好友的手机,墨陶然心里带着点小得意,挑眉笑道:“没告诉婷婷,你是被我给拐走了,今后都不准备还了?” 盼盼脸一红,接过对方手里的袋子嗔怪道:“油嘴滑舌,不理你了。”说着,她转身进了厨房。 莞尔一笑,墨陶然脱去西装搭在沙发上,见客厅没人,他边解着领带边跟进了厨房:“大爷呢?在卧室休息?” “没有,在卫生间呢。”盼盼正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分类,听到这话顺口就回了一句,等说完了觉得怪怪的,忍不住回头又加了一句,“这次我爸是真的想上厕所。” 本来见盼盼像个小女人一样,站在自己的厨房里,忙忙活活的收拾东西,墨陶然心里正温馨着呢,听到后面这一句,他差点喷笑出声,低头闷笑,肩膀微耸,直把盼盼羞的一咬舌头,她怎么一见男神就犯二呢? 墨陶然笑的领带也不解了,迈步来到盼盼近前,从身后环住女孩的腰,将脸埋在女孩的颈窝里,闷笑着道:“盼盼,你太可爱了。”怎么能这么招人稀罕呢? 可爱=犯二,这是盼盼脑子里自动翻译出的对等关系,可紧接着她又想起一个问题,他们的关系不是刚进展到牵小手吗?什么时候发展到拥抱的? 卫生间门一开,两人同时听到了马桶的抽水声,墨陶然暗道了声可惜,不舍的松开了手,松手的瞬间还讨了点利息,照着女孩的脸颊轻啄了一下,而后才没事人一样走出了厨房:“大爷,我回来了。” “陶然这么快就下班了?工作要紧,我和盼盼在家挺好,你不用为我们俩多操心。”男人以事业为重,说白了,没有事业不能挣钱,对方今后怎么养他闺女?所以任海鹏很怕未来女婿为了自己,再把工作给耽误了。 如果说一开始对任海鹏好,是因为爱屋及乌的关系,现在墨陶然对这通情达理的老丈人是真挺有好感,他拎起刚刚脱下的西装,笑着解释道:“大爷你放心吧,我的工作性质和他们不同,不用定岗定线,闲的时候可以早走,忙的时候贪黑加班,早点晚点都没人管。大爷你先坐着,我进屋换套衣服再出来。” 换了套宽松舒适的居家运动服,和看电视的任海鹏又闲聊了两句,墨陶然挽着袖子来到厨房,见盼盼脸蛋红红的正在洗水果,他笑着过去道:“我买了好多菜,咱们晚上吃火锅吧?”一家人聚在一起,吃着热腾腾的火锅,最能烘托气氛。 盼盼专心致志的盯着手里的樱桃,一本正经的道:“好啊。”我洗,我洗,我使劲洗。 见对方不瞅自己,墨陶然笑眯眯的伸长胳膊,从柜子上面拿出个琥珀色的水晶果盘,递到盼盼面前笑着道:“洗完用这个果盘装吧,从我买回来还没用过呢。” “这是水果盘?真好看!”接过眼前半圆体的水果盘,盼盼爱不释手的瞧着,而后她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陶然家的用品全都很好看,盘子碗是成套的,不是那种素雅的暗花,而是浅绿色的釉下彩,长短各异大小不一,看起来特别美观,还有那个水杯,那个茶壶,瞅着不是多高雅的东西,却无一例外的全都很好看,男神,他喜欢漂亮东西? 不知道女友发现了自己的小秘密,见自己的的收藏品被欣赏了,墨陶然很开心的道:“嗯,今年春天买的,我觉得这个果盘晶莹剔透,很适合装樱桃。”红艳艳的看着就能有食欲。 生活态度如此向上的男神,让盼盼有点受打击,要知道,她在家洗樱桃的时候,都是用饭碗装的,而且家里的碗打两个买两个,如果侥幸没破,五、六年都没人给它更新换代,以至于这些年下来,那盘子碗已经快没有重样的了,男神装樱桃还有专用碗?嘤嘤嘤,对比之下她实在是太不女人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可怜的盼盼一直在接受打击——小丸子用荷叶边的瓷碗装好,肉片用同款的长盘码好,青菜洗干净了,底儿朝下插在深口碗里,各种酱料都盛在精美别致的小碗小碟子里…… 看着一桌子造型完美的菜肴,墨陶然欣慰的调制着正中央的火锅底料,只觉得这才是他梦想中的美好生活,以前孤单单一个人吃饭,摆的再好看也没有幸福感。 同样看着一桌子造型完美的菜肴,盼盼的少女心已经被打击的破碎淋漓,面对比自己还要贤惠的男神,她到底该怎么办? …… 吃完了晚饭,盼盼很自觉的进厨房刷盘子刷碗,别的干不好,碗她总会刷吧?东西她总会收拾吧? 不知道自家女友,正在自己和自己怄气,擦完地的墨陶然一进厨房,就看到小姑娘忙碌的背影,心里忍不住升起浓浓的幸福感:他家盼盼果然是进得厨房出得厅堂,看看那盘子碗刷的锃亮,摆的正和自己心意,他们俩人果然是天生一对地配一双,哪像霍齐宣那个稀里糊涂的?自己不会干,还好意思说他穷讲究?哼,没品位! 这边收拾完的盼盼,看着一橱柜的精美餐具,也恢复了好心情,其实谁不喜欢好看的东西?她也喜欢,只是以前没那条件,也就没心思讲究,如今兜里有钱了,家里也要买新房了,要不要和陶然取取经,问问这些东西是在哪买的?据说彩釉的东西买不好容易铅中毒,没有门路她可不敢随便乱买。 端起早就洗好的水果刚想出去,就见男友站在门口处,双眼含笑的看着自己。 盼盼下意识的翘起嘴角,笑盈盈的走了过去:“陶然,你这套餐具是在哪买的?好漂亮。” 墨陶然上前一步,接过对方手里的水晶果盘,笑着道:“喜欢?那没事就常过来,只要你来吃饭,回回都能看见它们。”挑了个大个儿的樱桃塞到盼盼嘴里,温润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嘴角更弯,只觉得女孩粉嫩的双唇,比红艳的樱桃更加诱人喜欢。 听到男友用套盘子来诱惑自己,吃着樱桃的盼盼,好笑的接口道:“你希望我是为了看盘子来?” 墨陶然哑然一笑:“不希望,我希望你是为了看我来。” 调戏不成反被调戏,红着脸的盼盼开始转移话题:“陶然,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嘴里应着,他心情很好的继续塞樱桃。 想起要说的事,自觉隐瞒了男友的盼盼,很不好意思的低声道:“原先没和你说,呃,也不是想瞒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前些日子,就是你们公司抽奖的前一个星期,我和婷婷出去玩,到古玩市场那边,看到有赌石的,我好奇之下就花三十元买了块石头,没想到切出一小块帝王绿。” 一开始不懂什么是帝王绿,看了陶然给的书她才知道,怪不得味道那么好,原来竟是极品翡翠? 瞥了眼沉默不语的男友,盼盼略显尴尬的道:“当时他们老板开价一百万,我想买房子,就给卖了。”真不是想瞒着陶然,对方的条件还不至于能看上自己这一百万,关键那是两人交往以前的事了,交往后还没机会需要提钱啊。 墨陶然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那块帝王绿多大?你在哪个店卖的?” 不知道男友为啥纠结这个?盼盼莫名其妙的实话实说:“能有我指甲这么大,在东门入口第一家店买的,怎么了?我卖亏了?”愿打愿挨的事,即使是亏了也不能去找人家吧? “没卖亏,我就是想起个事来,我好像还没告诉过你,我在古玩市场那投资了一家赌石店,就在东门入口第一家,九月中旬好像是收购了一块帝王绿,原来是你卖的?”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颇有大水冲了龙王庙的奇特感。 盼盼:“……我记得,你说你家底千万。”一块帝王绿就上百万,那赌石店绝对不止一千万吧? 摸摸盼盼的脑袋瓜,墨陶然一脸好笑:“傻丫头,我说的是千万,可没说它是一千万。”九千万也是千万好不好?后面不都那些零吗? 所以,她白内疚了?俩人扯平了? 松了口气的盼盼,想起小说里常见的一句话,凡是走过必有痕迹,卖个帝王绿都能卖到男朋友家,这是多大的猿粪?好在怕帝王绿目标过大,她就去了那家两次,想到这,她僵笑着看向男友:“陶然,你在a市有几家赌石店啊?”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她家男友要不要这么能干啊?她以后赌石会不会又跑错店啊? “暂时就一家,还没想着开分店。”感觉重点都说完了,好男友扶着女友往出走,嘴里还不忘出声赞叹,“盼盼,你的运气真是太好了,三十块的水石都能切出帝王绿?这在a市还是绝无仅有的,当时我就觉得那块帝王绿出处特别,所以一直没舍得用,现在它还在我保险柜里放着呢。”而且就目前看来,那块石头会一直放下去,出头之日遥遥无期了。 坐在沙发上的任海鹏,一耳朵就听到这帝王绿了,什么情况?在陶然的保险柜放着呢?他诧异的看向女儿,你们说的帝王绿,是你卖了一百万的那块帝王绿? 盼盼听到这话只觉得莫名心虚,见父亲望向自己,她忙笑着过去解释道:“爸,还记得我下午和你说,我卖了一百万那块帝王绿吗?原来我卖翡翠那家是陶然开的店,好巧啊,呵呵。”除了呵呵,她也就剩下呵呵了,想做点背人的事简直太不容易了。 她不知道,有俩词能完美的总结她此刻的心情——人艰不拆,累觉不爱! 同样心虚的任海鹏也想呵呵,可他更想知道,这事怎么会这么巧:“这么巧?陶然不是在公司上班吗?原来你自己还有个店?” 放下水果盘,墨陶然很坦然的坐在沙发上:“嗯,我爷爷辈就是做珠宝生意的,特别是翡翠赌石这一行,从小接触我也很喜欢,手里有了余钱就投资了个赌石店,收到好翡翠还能以权谋私一下,直接卖给公司,从中小赚一笔。” 盼盼发现,她家男神果然很聪明,这么好的赚钱办法都能想出来?简直是双赢啊! 任海鹏则是想的多了一点,他觉得,这俩孩子要是能在一起,还真是天生一对。 首先,盼盼吃翡翠的事可以解决了,有开赌石店的丈夫给打掩护,必保是万无一失,否则动不动就去买石头,你换几家店也容易被察觉;其次,女儿能看破石头里的翡翠,这对陶然也有好处,至少他闺女不是光吃不吐的主,也能替丈夫谋福利。有时候光靠感情并不足以维持长久的婚姻,但两口子要是感情好,在事业上也能互相帮助,这妥妥就没问题了。 这念头一起,任海鹏心头的大山撤走了一半,看向未来女婿的眼光也更加满意,现在要做的,就是多多接触,等确认了陶然的人品,俩孩子的感情再进一步,就可以试着坦白了。 心情一松,他直接说出爷俩的目的:“陶然,你到家里去过,也知道我们家的条件,本来我是想来看看盼盼,然后再回去,毕竟就市里这房价,大爷我是想都不敢想,但现在有这一百万,盼盼说不想让我走了,我一想也是这么个理,没钱讲不了,现在有钱了,你们俩也挺好的,今后早晚都得过来,晚搬不如早搬,搬完了咱大伙也都安心。” 墨陶然就等着听这话呢,特别老丈人的话语里,还透着‘我之所以搬家,也是想着你们俩未来在一起’的意思,即使知道这话有水分,也够他偷着乐的,当即点头道:“您能搬来就太好了,盼盼不用想家哭了,我今后过年过节也有地方去了,大爷,买房子这事您就不用操心了,说个地点说个面积,我去办。” 几句话把任海鹏说的这个乐呵,心说怪不得老话都讲一个女婿半个儿?唉,这有了女婿就是好啊,否则买房子这么大的事,他哪放心让闺女一个人去办?有了陶然他啥事都不用管了。 接下来,仨人开始研究这个买房子的问题。 首先是地点,盼盼和任海鹏对a市的地理环境也不太懂,觉得只要离学校别太远,位置别太偏就成。墨陶然一听,立马推荐自家附近,说隔壁小区新建没几年,位置还不远环境也不错,更主要的是价钱合理,保证经济实惠。 盼盼还记得,上次他说的是,差不多的地方每平方七千左右,可陶然的住处,她怎么都觉得要比那‘差不多的地方’强上挺老远,而且今儿个她才知道,每次对方所谓的下班顺路,那都是顺了好大一条弯路,所以别告诉她这地儿也能七千? “这地儿当然不能七千,但我有认识人啊,这么多年的人脉自然不能白交,卖人家一万,卖我他就得七千,再说商品房还是处理房,都是上面一句话的事,你不用多想。”总之他的政策是,宁可自己添钱,也不能让这俩人往远了搬。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地点就定在隔壁小区了。 接下来商量的是面积大小,盼盼当初以为这房子不得多贵呢,想的是只要能搬来,买个五十平方的都行,既然陶然说能买到七千一平的,她觉得可以稍稍买个大一点的:“那就买个两室一厅,六十多平的吧。”她和父亲正好一人一屋。 六十多平?墨陶然看了看未来媳妇,又瞅了瞅老丈人,见俩人都没有疑义?他觉得有必要替自己争取一下:“咳咳,六十多平的,会不会小了点?” “啊?小吗?”盼盼傻傻的看向男友,“我家原先的房子就是六十多平的,虽然没有单独的客厅,感觉也不小了。” 看小丫头还是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墨陶然干脆挑明了讲:“六十多平只够俩人住,咱俩今后要是结婚了呢?”结婚其实可以再换房子,更主要的是这四年,房子大点,多个房间,自己是不是就可以有事没事的留宿一晚?该争取的福利,绝对不能手软。 “结,结婚?”盼盼被问的满脸呆滞,会不会太远了点?虽然处对象的最终目的是结婚,可咱俩才处了几天啊? 墨陶然点了点头,神色及其自然:“对啊,我记得咱们俩谈过,我父母都不在了,家里没有老人,你和大爷又是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所以真结了婚,咱们可以住在一起,这次房子要是选好了,也就一步到位了,左右都是一家人,我不介意住女方的房子。” 只有没有底气的人,才会介意房子是谁买的,对于他来说就是一块翡翠的事,介意这些有意义吗? 盼盼觉得自己有点晕,明明是说房子的事,怎么这么快就跑到结婚那去了? 她晕她爹不晕,不但不晕,任爸简直是心花怒放热泪盈眶:好女婿啊!真是好女婿啊!有几个娶人闺女还愿意搭个残废爹的?他没觉得墨陶然会撒谎,凭墨陶然的财力又不用图人家产,他有什么好撒谎的? 高兴之下,当爹的拍板决定:“买大的,陶然明天去挑,只要钱够,咱们买一百平方的。”不只算上女婿的,他连未来孙子的都算上。 第51章 华灯初上,看着车窗外的点点霓虹,盼盼的心,却早以飞到了身旁那温文尔雅的男人身上。 两人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交往的时间就更不用说了,可就是这么短的时间内,墨陶然却一再的刷新着自己对他的感官,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好的让她有些不真实,普普通通的自己,真值得他对自己这么好吗? “想什么呢?” 淡笑的嗓音,勾回了女孩散发的思绪,她转头回望男人的侧脸,每看一次,都觉得这男人是那么的好看,即使在茫茫人海中,也能牢牢抓住她的眼线,这么好的男人,自己真能配得上? “陶然,如果相处时间长了,你发现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怎么办?”说完了她才发现,恍惚间,自己竟然把话问了出来? “没我想的那么好?”开车的墨陶然狐疑的瞥了眼盼盼,见对方紧抿着下唇,大眼睛紧张的望着自己,他语带深意的翘起了嘴角,“你知道我想象中的你是什么样子的?” 盼盼诚实的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但想也知道,一定是美化过的,不都说恋爱是因误会而结合,因了解而分开吗?可见爱恋中的人,能补脑到什么程度? “我心中的你啊,”目视前方,某人心平气和的一一评点,“很懂事,很乖巧……” 小姑娘悄悄的翘起嘴角:陶然说的还是蛮实在的嘛。 “外表坚强,受到伤害却像个鸵鸟,把脑袋插、进被子里,就自欺欺人的以为天下太平了。” 盼盼呆滞的看向对方: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钻被子? “受了委屈喜欢哭,哭完了表面上全当没这回事,下次见面嘻嘻哈哈,心里则小心眼的记恨着被对方伤害的事,一半会儿都不会忘。喜欢颜色鲜艳的东西,喜欢漂亮衣服,喜欢吃好吃的,不喜欢下雨,因为大爷的腿会疼,也不喜欢太阳晒,怕晒黑自己的皮肤,喜欢做饭,前提是做好吃的,却又不喜欢刷碗……” 呆滞的盼盼进化成呆若木鸡,直到对方说,自己买袜子都喜欢带小动物的,她已经快风中凌乱了:要不要这么了解啊?到底是我方太弱还是敌方太强?她觉得两人相处的时候,自己已经表现出最好的一面了,对方怎么跟长了透视眼似的,把她了解的这么透彻? 呜呜呜,这样的自己,男神到底是怎么喜欢的?难不成对方父爱泛滥想养闺女? 见女孩委屈的咬着下唇,一脸控诉的望着自己,墨陶然嘴角轻扬,话锋又转了回去:“我觉得这样的你很好啊,我喜欢乖巧懂事的你,我希望你受委屈的时候能找我哭,其实不只是你小心眼,我的心胸也不大,伤害我的人,我同样会记恨他们,和你不同的是,抓住机会我会反击,不会躲着自己哭。我喜欢看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我喜欢看你吃东西时开心的样子,而且和你一样,我也喜欢做好吃的,我也不喜欢洗碗……盼盼,我喜欢的就是这个不完美的你,而我,也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完美。” 所以该担心的是他好不好?他才是人前人后两张皮。 盼盼心里的那点小担心小自卑,瞬间被穿透的七零八落,男神连说不喜欢洗碗的语气都这么动人,她简直找不到比陶然更帅的男神。 小姑娘泪眼汪汪的伸出小手,把着男神的胳膊保证道:“陶然,我以后穿的美美的,天天给你做好吃的,不喜欢洗我也洗了好几年的碗了,以后家里的碗还是我洗。”感激的话太见外了,她准备把关心落到实处上,努力做陶然最喜欢的好女友,争取做个能配上男神的女人。 墨陶然单手把着方向盘,空出一手回握住盼盼的小手,满足的笑道:“好,今后我负责挣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做饭咱们俩一起做,洗碗嘛,买个洗碗机就好了。” 以前没买是因为吃饭的人少,更不是每天都在家吃,买回来纯属是摆设,今后他算是有家室的人了,各种用具也该配备齐全了。 就这样,在回校的路上,开车还手牵手不嫌肉麻的两人,愉快的确定了接下来相处的路线方针,也为今后的美满幸福,打下了和谐的基础。 …… “我回来啦!”亲人团聚爱情美满的盼盼,拎着一堆在楼下买来的零食,兴冲冲的推开寝室门,结果很不幸的发现,许兰兰在哭。 “怎么了兰兰?谁欺负你了?”放下东西的盼盼,忙焦急的凑了过去,这丫头胆子小,轻易不惹事,今儿个怎么还哭了? 见对方捂着脸不说话,就一个劲的哭,盼盼无奈的朝周围求助:“兰兰怎么了?” 拿了本书正假装用功的张欣媛,纠结的道:“十一放假回来,兰兰就和我说,让我帮她找份家教的工作……”她知道兰兰家条件不好,所以托关系找了好几个人,终于给联系上了,对方今儿个下午也去了,结果不知道怎么的,课没讲明白,还把人家几百块的手表给弄地上摔坏了,坏了自然要赔,所以这位从回来就开哭,一直哭到现在,大伙都不知道该咋劝了。 盼盼一听也无语了,这丫头的家庭条件大伙都知道,从来了就没见她吃过两回带肉的菜,可见条件困难到什么程度了,而且上次说打工她还不去呢,这次回趟家就同意了,看来是真逼到份了,结果这钱没挣来还搭进去好几百?唉! “那表真那么贵?要赔多少?”今天跟陶然她学了个乖,一百也是百,九百也是百,别看后面都是俩零,一个可是另一个的倍数。 “雇主说那表五百多,不过是春天买的,扣去折旧费让她赔三百,表拿回来了,我也陪她去商场瞅了,确实是那个价。”好心帮忙介绍工作,结果弄成这样?张欣媛心里苦啊。 盼盼默然,不买衣服的话,三百块够她花一个月的,到兰兰那,三百块够她花俩月还有剩,这一下子拿出三百块,也难怪对方哭。 可能听到这钱数,又把许兰兰给刺激到了,这丫头推开房门直接跑到厕所哭去了。 屋里人面面相觑,现在怎么办? 潘婷婷见她走了,摘下耳机气愤的对好友诉苦:“我还没见过比她更别扭的人,知道她兜里没钱我都说帮她出了,只要她别在寝室哭起来没完,就算给我面子,结果她到好,一听我给出钱跟我怎么地她了似的?哭的更凶了?”擦,当本姑娘有钱花不出去啊?懒得跟她一般见识,气的她连耳机都带上了。 听到这话,盼盼倒是理解许兰兰的想法,小姑娘这是伤自尊了,可婷婷毕竟是为她好,她现在也确实没有来钱的道,哪怕你好好说,我今天借,等有钱再还呢,你也先把这坎过去,别干哭啊? 见人到齐了,一天没出门的大姐大,烦躁的挠了挠自己的鸟窝头,叹着气道:“三百块她确实没地方弄去,就她那性子,估计卖血她都找不着地方,姐妹们,要不咱们帮着摊摊吧,都是一个寝室里住着,咱们就当少买件小衫了。” 其实在她看来,婷婷是真不差那百八十的,问题是那丫头的语气,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了的,所以大伙还是平摊吧,这兰兰要是再不满,她就真没啥办法了。 寝室里除了婷婷那个大款,和盼盼这个隐藏大款,剩下的条件都一般,四十块虽然不多,也够她们花好几天的,可就像大姐大说的,都一个寝室住着,还能让那丫头因为三百块去卖血?摊吧。 潘婷婷憋气的翻了个白眼,直接从兜里掏出五十块给了大姐:“我那份,不用找了。”赶着给还赶着暗暗磨叨:真是穷唧唧穷唧唧,越穷越唧唧,你看她们盼盼,当初没钱也不唧唧,现在不就有钱了吗?小鼻子小眼儿的,活该她没钱! 看到好友掏钱,盼盼也掏出五十块钱解释道:“我爸来了,说他的腿伤上面给补助了,我也出五十。”原先说没钱,现在要买房,不管真假,总是要给个差不多的说法。 三百块除以七,一人四十还差二十,正好她们姐俩一人五十,这钱算是凑齐了。 大姐大怕许兰兰脸儿小,当着大家的面再抹不开,只能劳心劳力的赶去厕所给那丫头送钱。 见这事解决的差不多了,婷婷郁闷的心情好了点,伸着脖子朝下铺看:“盼盼你买什么了?今晚上你不在我都没吃饭。” 把楼下买的零食放到屋里公共的小桌子上,盼盼掏出里面的纸杯道:“听你那电话就猜你不能吃饭,今晚上我们吃的火锅,给你装了些煮好的小饺子,有点凉了,用热水给你烫烫?” “不用不用,我讨厌吃热的,凉着吃正好,快给我。”不管爱不爱吃,知道好友吃饭都想着自己,婷婷被抛弃的小委屈终于圆满了,眉开眼笑的接过饺子,吃了两个才有闲心道,“你们在哪吃的啊?你爸今晚上住任家了?”这丫头还不知道盼盼被任家撵出来了,否则提起任家绝对不是这个语气。 盼盼做贼心虚的爬上了床铺,坐到婷婷旁边才低声道:“我们在陶然家吃的,我爸住陶然家了。” 婷婷咀嚼的动作顿了顿,抬起眼皮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好友,把盼盼看的莫名其妙:“干嘛这么看我?” “我看你到底哪好?长得也不是大美女,人还笨笨的蠢蠢的,哪值得他这么掏心掏肺啊?太不科学了!” 盼盼很自豪的扬起小下巴:“他就喜欢我这样的小家碧玉型。”男神一条条数的,所以本姑娘很有底气。 “恶——还小家碧玉,我吃饭呢,你别让我吐。” “我就是小家碧玉……” 正嘻嘻哈哈呢,许兰兰进来了,这丫头已经不哭了,看样子钱是收下了,就像大姐大说的,她不收这钱真是卖血都找不着地方,所以尽管难受,还是把钱收了,进屋也想和大家说点感谢的话,可在中间站了半天,话没说出来眼圈又红了,吓得大姐大连忙把她推一边坐着去,拎起桌上的零食朝盼盼道:“哎呀,盼盼买好吃的了?咱们大伙有口福了,快,谁抢着算谁的,先到先得啊!” 其余的妹子们一哄而上,这篇终于揭了过去。 …… 墨陶然年纪轻轻就能爬到副总裁的位置,那能力真不是盖的,等盼盼放学的时候,房子已经选好了,就等着他们爷俩过去看了。 “我今天看中了三套房子,面积都在一百左右,其中两套是三室一厅一厨一卫,还有一套是三室一厅一厨两卫,两套在六楼一套在七楼,要是不饿的话,咱们先去看看?” 对于盼盼爷俩来说,买房子是大事,一听房子选好了,这俩人哪还顾得上吃饭?兴致勃勃的坐上了车,三口人一起去看房。 站在楼下,盼盼仰头上望:“这楼好高啊!” 把盼盼上扬九十度的小脑袋扶回原位,墨陶然笑着讲解道:“嗯,这楼是二十五层的,上面太高,对老人孩子来说不太方便,中间浮尘较大,相对来说,六楼七楼比较适合。” “原来买房还有这么多说道?”她还以为越高越好呢。 接下来就是看房子的时间了,六楼的两处房子,一套是一厨一卫的,一套是一厨两卫的,盼盼爷俩都感觉房子挺大,别的到也没看出哪好哪不好,可等来到七楼的时候,爷俩的眼睛顿时就亮了,为啥?这屋是装修好的?以他们爷俩的眼光来看,这屋子装修的简直太漂亮了!比陶然那屋都要好,而且连墙上的衣柜都打好了,搬进来就能住,这得剩下多少事啊?就不知道这么好的房子得要多少钱? “这屋有多大面积?”应该是不小,打了好几处的墙壁柜都没比楼下见小。 墨陶然转头看向一旁的售楼小姐,那售楼小姐忙公式化的笑道:“一百一十平米。” “一百一十平米?”盼盼不懂,任海鹏却是懂着一点,“这一百一是实用面积吧?”他总觉得,算上墙体应该不止一百一。 墨陶然又瞅了一眼那售楼小姐,只见售楼小姐继续笑道:“是的,算上墙体会稍稍多一点,但为了让顾客更好的了解自己的住房大小,通常我们都说实用面积。” 爷俩点了点头,安心的继续看房。 其实换个人都没这么好骗,谁让这两位压根就没住过楼房?他们哪懂这楼房和平房的区别,不只是楼道算面积,连电梯等乱七八糟的都要算面积? 盼盼看着喜欢,拉了拉男友的衣角道:“陶然,这屋子要多少钱啊?装的这么漂亮,得挺贵吧?”也不知道一百万够不够,实在不行再去卖块翡翠?小丫头有点后悔了,早知道要买这么大的房子,她就不该和男友说,自己只有一百万。 墨陶然很是迁就的低下头,笑望着自动依偎过来的小姑娘:“不贵,这是样品房,就是他们为了卖楼事先装修好的,你是不知道现在人买房子多费事,他们既想看装修后是什么样子的,又想按照自己的想法装,所以就出来这么个样品房,所以你别看这屋子装的好看,其实它一点都不好卖,不和口味没人买。” 旁边的售楼小姐,不住的做着深呼吸,她觉得作为一个称职的售楼小姐,绝对不能当着顾客的面喷血,那是及其有损公司形象的——我忍! “还有这种事?”小姑娘一脸崇拜的看着墨陶然,只觉得她家陶然真是见多识广,这么大的便宜都能捡到?“那到底多少钱啊?” 墨陶然回头:“这房子多少钱?要是价钱合适的话,我们就买了。” 售楼小姐脸都快笑僵了,咬着牙道:“因为这房子是打样子的,所以价钱比较低,再加上您和我们王总还认识,王总说了,装修费不算,您给个毛坡价,七十八万!”说话的同时,只觉得胸口发痛,显然是又中一箭。 尼玛,这房子要是七十八万卖给她,她现在就去贷款买房,这不是吐血大减价,简直是亏本亏到家了。 “这么便宜?”即使盼盼单纯,也觉得这房价太低了点,她看了眼同样惊讶的父亲,疑惑的对男友小声道,“你是不是偷着添钱了?差多少说出来,不许骗我!”即使是借钱也得有个数,不能让陶然背着她们偷摸的付出。 “真没有!”墨陶然掰着手指头帮她算,“你想啊,一平七千,一百一十平就是七十七万,装修费不算钱,这么一说他还多要咱们一万呢。”亏大了。 盼盼皱眉思索了一下,很快就明察秋毫的道:“不对,刚刚人家不说这是实用面积吗?卖房算的好像是建筑面积吧?这中间少算了多少平?你一定是添钱了。” 墨陶然眨了眨眼,而后无奈的看向售楼小姐:“你们这是按什么算的钱?我们怎么算的晕晕乎乎的?” 售楼小姐忍着不断加剧的暗伤,面不改色的帮他往回圆:“墨先生,我们这是按照建筑面积算的钱,但我们公司的房子有内部价和外部价,内部价九五折,您这房子算是折上加折,正好七十八万。” 撒谎撒到这种境界,售楼小姐真想给自己点个赞! 第52章 虽然觉得这馅饼掉的忒大了点,但架不住售楼小姐的话太有道理,人家陶然和领导关系好折上加折,这确实让人无话可说,放到哪都挑不出错来。 这么一来,房子装修到位,价格还经济实惠,那还有啥可挑的?买吧。 房主的名字写的是盼盼,因为任海鹏说了,闺女的就是他的,他的也是闺女的,写他名等自己没的那天还得过户,写闺女名一步齐全了。盼盼不爱听这话,但老爹态度坚决她也犯不着反驳,左右她们家就她这么一个孩子,写谁名还真不用计较太多。 交钱的时候又有了点麻烦,盼盼手里的是存折,小丫头阅历少,他们家那俩钱从小到大用的都是存折,对于那种看不到账户名,瞅不着钱数的□□,人家给推荐了,她也没敢办。 而且他们那小地方买房子都拿现钱,如今这七十多万?盼盼求助的看向墨陶然,她该怎么办?去银行取钱?这点好像有点晚了。 墨陶然笑着拿出一张卡:“先刷我的卡,回头你再给我。” 售楼小姐接过带着男人体温的卡片,恨不得扑上去问一句,男神,你家还有兄弟吗? 她不是没见过给女人买整套房子的男人,但那些男人是什么态度?一瞅就知道是养着个玩物,即使挥金如土也不能让她心生羡慕,眼前这男人则不一样,这位是实实在在的做好事不留名啊,真看出是把人放到心尖上了,问题是这么好的男人,他咋就花落别家了呢? 不知道售楼小姐对自己男人的各种眼馋,盼盼开开心心的跟着男友办理手续,反正有陶然在,她也不用太上心,让签字就签字,让拿啥就拿啥,没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成为a市的新鲜住户。 人逢喜事精神爽,此时别说盼盼发飘,任海鹏都乐的够呛,出门就道:“找家饭店咱爷仨去搓一顿,今儿个多亏陶然了,要不然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即使未来女婿没搭钱,搭的也是大人情了,有时候人情比钱还难补,陶然这是真费心了。 看着一旁眉开眼笑的女儿,当爹的心里说不出的感慨,原先还想着,闺女要是能找个有正事又对她好的,他也就知足了,没想到丫头还有这福气? 就近找了个饭馆,三人吃了顿全鱼宴,这顿饭是任海鹏请的,见老丈人拿出‘我当爸的领俩孩子出来吃饭’的架势,墨陶然也没抢着掏钱,毕竟他心里明白,盼盼手里不差这点钱,即使想溜须拍马,也不需要每次都花钱。 …… “陶然,我想明天下午请假,出去买东西。”盼盼之所以这么着急,也是因为要买的东西不多,基本上买铺床再买点家庭用品,那屋就可以住人了,否则老爹住在陶然那,陶然还要住在客厅里,时间长了她都不好意思。 “好啊,明天下午我也没事,中午放学我来接你一起去。”笑着抓过盼盼的小手,墨陶然为自己的英明决定点了个赞,要是不把老丈人先送回家里,他能这么光明正大的摸小手吗? 被吃豆腐还不知的盼盼,兴奋的点头道:“你有时间陪我?那太好了,我觉得你的眼光特别好,家里的每样东西都特别好看。” 被夸的那位醺醺然:“你要是喜欢,家里的东西我都陪你一起选,最近公司不忙,我每天都有时间。” 就这样,第二天下午,墨副总光明正大的翘班了。 …… 墨副总家的东西好看,并不代表他买东西很在行,作为一个兜里不缺钱的男人,他只要把钱砸够了,基本上那东西没几样是不好看的,可陪着没结婚的女友买东西,他自然不能土豪的狠砸钱了,好在他有个万能秘书,赵秘书花了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就给他们公器私用的副总,整理出一张采买明细,着重指出了哪家店经济实惠,哪家点物美价廉,墨陶然只要拿着这张表单,再运用自己智慧的双眼,从这里面一挑选,就算万事大吉了。 两人吃过饭先去银行,给盼盼重新开个户办了张卡,把昨天的买房钱还给墨陶然,盼盼揣着剩下的钱,雄心勃勃的准备大肆采买一番。 首先是床,这是重点中的重点。 盼盼同学认为,家里就俩人,买两张床正好,多了浪费。墨副总认为,既然有三个卧室,还是一步到位买全了好,否则有个卧室没床,不但瞅着空荡荡的,于风水也不利。 “风水?”小姑娘傻傻的看着男神,还有这么复杂的事? “没错,你想啊,买三个寝室的房间自然是准备有人要住,可现在连个床都不摆,让卧室空放,不管心里怎么想,在气运上却显示着不欢迎第三个人来。”说着还略显无辜的看了看盼盼,那意思,你是不欢迎我,还是不欢迎咱们未来的小孩? 小姑娘摸了摸鼻子,说得这么吓人,那就买吧,反正就像陶然说的,早买晚买都得买,婷婷要是哪天过来,家里也有地儿住了。 接下来是家电,这东西属于一次投入,至少受用十年的,本来任海鹏还说呢,家里那彩电也挺好的,要不先别买了,等回去收拾东西的时候直接带来,盼盼一听就开始卜楞脑袋,不是小姑娘兜里有钱开始瞎显摆,而是她这么贵的房子,还装修的还这么好,摆个不知道几手的电视机?房子要是有灵都得哭出来,再说就她们家那电视机,你确定配货到这不会散落成零件? 电视机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大的特别大,小的特别小,最突出的是最近两年新推出的液晶电视,扁扁的机体看着就倍儿高端,可一看那价钱? “咳咳,我觉得刚才那长虹挺好的,老牌子用的住,就它吧。” 墨陶然安抚的摸了摸被抛弃的液晶彩电:不是你不好,是兄弟我现在说了不算,说了算的还舍不得花钱…… 看完了彩电又看冰箱,墨陶然发现,小丫头对冰箱的热度明显高于彩电。其实细想想也很好了解,彩电再不好她家也有一个,冰箱则是从来没有过,第一次买她能不高兴吗? 大件的冰箱彩电洗衣机,小件的饭煲气灶饮水壶,要不是选好了物品都能定时送货,这俩人今儿个是甭想清闲。 此时的盼盼,抱着男友给买的大布娃娃,仔细的选着窗帘的图案:“陶然,你觉得这个颜色怎么样?小碎花的,放我那屋好不好看?” “浅蓝的?盼盼,你刚才那被罩选的不是淡粉的吗?放一起乱了吧?” “对哦,我忘了,那这个呢?” 俩人碰着脑袋亲亲热热的正在这选呢,就听后面有人试探的道:“小姑姑?” 任子悦一向都知道,a市看着很大其实逛着很小,以至于她不管到哪经常能碰到熟人,问题是在卖针织家纺的地方,同时碰到盼盼和墨陶然?这感觉怎么这么怪异呢? “子悦?大嫂?”盼盼也没想到,在这能碰到她们俩?不过上次见到子俊都能坦然相对,如今又过了好几天,她已经把被撵那茬揭过去了,左右今后我自觉点不上你家去了,见面该啥样还啥样,亲热的让人挑不出理来。“大嫂,这么晚,你们怎么出来了?” 这一声大嫂叫的张月荣心都碎了,儿子喜欢上同胞姐姐,本就让她这当妈的接受不了,为了不让儿子走上歧路,她默认了丈夫的做法,生生又抛弃了女儿一回,可女儿撵走了,家里的气氛也再回不到当初了,儿子对着他们两口子冷言冷语,丈夫愤怒之下也没了好脾气,折磨的她心力交瘁,狠狠的病了一回。 今天那俩磨人的祖宗都没在家,子悦回来看她躺着难受,非要拽她出来选套纱帘,说家里的帘子瞅着太闷,换套纱帘心情能好点,没想到却碰见盼盼了?那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当妈的鼻子发酸,这孩子还叫她声大嫂?这是不怨她吗? 见自个儿妈瞅着小姑姑眼圈发红,任子悦郁闷的打着圆场:“我妈最近身体不好,我见她今天精神好点,就想领她出来逛逛,没想到碰上你们了?你们这是?”如果没记错的话,她们才十多天没见面吧?一个没盯住,这俩人到底是怎么发展的?都开始一起挑窗帘了? 不对!任子悦质问的眼神射向墨陶然,这窗帘是给谁买的?等会儿买完了窗帘,你是不是要把盼盼往家里带? 墨陶然带着纯良的笑容没有作声,却伸出一只手搭到盼盼的肩上,明晃晃宣誓着自己的主权。要是原先见到任子悦,他还得想办法讨好,现在抱住老丈人的金大腿,剩下的他已经无所畏惧了。 不知道俩人的勾心斗角,盼盼笑着解释道:“头些日子在陶然的店里切出块翡翠,卖了钱正好买了套房子,就把我爸接了来,这不是,新房子里什么都缺,我们俩正买东西收拾屋子呢。” 爸爸说了,不管怎么说,刚来的时候大哥大嫂也照顾过他,所以过两天安顿好了,他要亲自去感谢一下,就当还了这份情,而且今后一个市里住着,也不可能瞒着房子的事,所幸就说的含糊些,估计外人一听,没人觉得她运气好,只会认为是陶然帮她赌石,所以才开出好的翡翠。 任子悦确实是这么想的,墨陶然的眼力不说一切一个准,那也是赌石里的行家里手,如今为了哄女孩,连这招都用出来了?我靠,原先说霍齐宣是花花公子还真冤枉了他,和墨陶然一比,霍齐宣简直连拍马都赶不上!差远了! 有心拉住盼盼好好说道说道,可想到至今还在置气的弟弟,她又犹豫了,盼盼不喜欢高飞,如果她和墨陶然在一起,子俊是不是就能彻底死心了? 她不知道任子俊对父母是心灰意冷,还以为弟弟对父亲的阻挠不满,所以仍在置气。 想到最近家里的冰冷气氛,看着身旁母亲病弱的身体,任子悦牵了牵嘴角,违心道:“真的?这么大的喜事怎么不通知一声?叔爷爷什么时候过来的?有时间我去看他。” “就搬个家,哪算什么喜事?倒是我爸,说这些日子麻烦你们了,过几天安顿好了他会过去看望你们。”小丫头抱着毛茸茸的布娃娃,一脸幸福的靠在男友身旁。有疼她的父亲和爱她的陶然,她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孩。 第53章 年初见盼盼时,张月荣想的特别美好,一家人好好相处,将来给女儿找个有出息的丈夫,再找份清闲的工作,把孩子留在a市,在他们两口子的照顾下就近生活,结果呢?盼盼真的要留在a市了,却和他们两口子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再想到,丈夫让盼盼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回头还要养父来谢他们?这让本就亏心的张月荣更加难受。 如今抱歉的话不能说,亲热的话又说不出,她只能满含心酸的道:“怎么不算喜事?这可是乔迁之喜呢,新买的房子在哪?收拾的怎么样了?老叔腿不方便,你上学也不能总翘课,缺啥少啥跟大嫂说,明儿个大嫂去帮你收拾。” 说完这话顿时精神一振,突然找到了自己发挥余热的地方,盼盼来不了自家不要紧,自己可以去盼盼家啊,不和子俊说不和丈夫说,她们娘俩暗地里相处不就得了? 不知道眼前病病歪歪的大嫂,怎么说说话一下子判若两人了,盼盼客气的笑道:“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家里也没啥可缺的,等有时间大嫂来我家做客。” 没听出女儿话里的客气,张月荣紧追不舍的道:“在哪买的房子?子悦,快把你小姑姑家的地址记下来,明儿个咱娘俩去。” 盼盼一看,得,这不说还不行了。 任子悦无奈的拿出手机,听到盼盼的地址却微愣了愣,据她所知,那个地点的房价可是不便宜啊?不过又一想,再贵的地点也有死角,再加上两人住,买个几十平的小户型倒也不会太贵。 紧盯着大女儿记好了家庭住址,张月荣心情舒畅的走了,留下莫名其妙的盼盼对男友道:“你说我大嫂这是什么意思?不会真要去帮忙吧?”关系好没什么,可她们这样的很怪异啊? 墨陶然也莫名其妙,这任家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闲着没事拿盼盼当星期天过呢?不满的勾了勾唇角,他淡淡的对盼盼道:“你管她什么意思?挑完窗帘咱们就回去等着收货,东西摆好了还有什么可忙的?真去了就留顿饭,也省得大爷往他们家跑了。” 市、委、书、记多个毛?自己老老实实一生意人,怕他?再说了,真敢挑毛病他也有靠山,一个地头蛇一个过江龙,谁强谁弱还不一定呢。 他这话说的挺不客气,盼盼却觉得很有道理,家里的事本来就不多,今天忙完了谁管她明天去不去?想到这,她忙拉住男友的手道:“快帮我看看,这几个屋到底用哪个窗帘好?” …… 墨陶然家离新房很近,步行也就十多分钟的路程,还得说这行程时间,都搭在小区那九曲十八弯的建设上了,要是直线走两分钟就能搞定。 俩孩子去买东西的时候,任海鹏就在墨陶然家干等,谁让他那新家连个凳子都没有?老爷子站在窗前,瞅着自家的方向,一会儿心酸一会儿欣慰,心酸是觉得自己这爹当的没用,只能坐家等现成的,再想想,又觉得他这是享儿女福了,他大哥还得跟儿女操心呢,他已经啥都不用管了。 问题是,什么都不干也不是个事啊,他不老不小的,还能坐家等着孩子养?不是不知道,闺女卖块翡翠都够自己干一辈子的,可闺女这本事让他心里没底,总怕孩子卖多了再出点啥事…… 正想着呢,盼盼来电话了,说家里的沙发已经搬来了,要是一个人待着没意思,就让他回家去看看。 任海鹏顿时来了精神,关好了女婿家的门,拄着拐就往自家走去。 一到小区门口,就见从里面开出一辆拉货车,再往里走,又见自家单元门口有俩师傅站那倒腾家电。 “师傅,你们这家电是几楼的?”这么多电器,也不知道有没有自家的? “七楼的,老爷子认识?” 任海鹏一听就乐了:“认识,太认识了,那是我闺女买的,哪样是我们家的?用不用我帮着拿点啥?” 哪样是你们家的?瞅瞅车斗里大大小小的十多样,小伙子呵呵一笑:“都是你们家的……” 任海鹏傻眼,都是我们家的?我什么时候有个败家闺女? 其实盼盼买的东西并不多,主要是他们家啥都没有缺的太多,更何况平房和楼房还略有不同,平房有些东西还能烧火,楼房里火是没地儿烧了,一色都是家用电器。 见闺女开心的拆着包装,捧着新买的东西在几个屋里来回穿梭,当爹的又舍不得说了,盼盼从小跟自己过苦日子,只要是贵点的东西,再喜欢都舍不得买,现在他们家又不是真拿不出钱来,还让孩子委委屈屈的干嘛?买就买吧,就当给孩子买个乐呵。 自己做好了思想工作,任爸也乐乐呵呵的看着俩孩子忙活:客厅的,卧室的,厨房的,各店的小工陆陆续续往屋送货,一直忙到晚上吃饭点,今天买的东西总算是各就各位了。 “哎呀,咱俩没买碗筷!”锅倒是买了,可总不能捧着饭锅吃饭吧?怎么把这么大的事给忘了? 墨陶然莞尔一笑:“放心吧,我记着呢,之所以没说,是因为我那还有两套没用过的餐具呢,大爷在家等着,咱俩回去取,顺便在楼下买点现成的,一会儿还得归拢一下,晚上就不做饭了。” “你那还有两套餐具?”一个人吃饭弄那么多碗干嘛? “当时看着好就一起买了,这不就用上了?走吧,咱俩拿碗去。”拉着女友的小手,墨陶然心情舒畅的往回走,至于盼盼?男友的钱不能要,男友的东西嘛,她就不客气了。 有些时候,理直气壮的用另一个人的东西,并不是想着占便宜,而是这个人已经住在你的心里,两人不分彼此,感情亲昵。 …… “餐具我这有一套就好,这两套都拿回去吧。对了,你不是喜欢这个水果盘嘛?也拿回去。我这还有一套没用过的茶具,拿回去给大爷沏茶,还有茶叶,我这还有不少好茶叶呢……” 从茶壶餐具烟灰缸,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夜灯小闹钟,林林总总的东西,看的盼盼直发懵:“陶然,你家怎么这么多备用的东西?”要不是亲眼见到确实是不用的,她都要以为陶然把自家搬空了。 “你不知道,我们公司过年过节都会举办各种欢庆活动,前两年的采买都是我联系的,有些是我看着好的,有些是人家非要赠送的,”又从柜子上面翻出台没拆封的豆浆机,墨陶然拿了个抹布擦了擦上面的浮灰,“就这,还有好多被我分了出去。”没办法,用不了啊。 听他这语气,不知道的一定以为这都是地摊货,其实哪样算起来都不便宜,咱不说别的,那套景德镇茶具就比盼盼家的电视机都要贵,你说这些东西能差的了吗? 盼盼炯炯有神的听着,她早就听说有的公司福利待遇特别好,却没想到自家男友还有这待遇?一时间小抠思想站了上风,脑子里不住的算着,这得省下多少钱啊? 墨陶然翻箱倒柜的继续感慨:“以前最头疼有人给我送东西,特别是什么营养品之类的,弄的我送都没地方送,这回好了,再有就拿回来给大爷补身体。” 说到最后,墨副总很是欣慰,他终于算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了,啊?你说谁小?未来媳妇小啊,以后特色零食之类的可以自产自销,不用再羡慕别人了。 小来小去的东西,用红蓝相间的大号编织袋,整整装了两袋子,好在餐具本来就有包装,可以单独存放,否则磕磕碰碰的还真不好拿。 整理好东西,墨陶然坐在沙发上休息,见盼盼体贴的倒了杯水来,他心中暗爽,脸上则满是郁闷的把人搂在怀里:“盼盼,我有点后悔了,其实大爷住我这也挺好的,天天回家都能有人,我还能每天都看见你,现在大爷搬走了,我又成孤家寡人了。” 白天拉个小手揽个肩膀什么的,盼盼可以忽略不计,现在整个屋里就他们俩人,还坐在一起这么亲昵?小丫头有点小羞涩还有点小甜蜜,脸颊通红故作镇定的道:“离着这么近,谁也没说不让你去?再说过几天我申请了走读,就能天天晚上回家做饭,你要是不愿意自己吃,就去那吃饭呗。”其实看着陶然回到家就孤零零的一个人,她也是挺心疼的,但这话她暂时还不好意思说。 历来成熟稳重的墨副总,此时却显得很是幼稚,挺大个男人欺在女孩身上不说,还死不要脸的用下巴蹭着人家粉嫩的脸颊:“那我要是天天去,大爷会不会烦我?” 盼盼被蹭的又羞又痒直想躲,嘴里则酸溜溜的笑道:“我爸都快把你当亲生儿子了,看你那眼神比看我还亲热,他烦你才怪。” 软玉在怀,墨陶然强压住心底的火热,只是不撒手的逗着她道:“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岳父大人喜欢我也没错啊?怎么?吃醋了?” “谁吃你醋了?谁是你岳父大人?不害臊!”面对男友的假意纠缠,盼盼被逗的边笑边躲,俩人嘻嘻哈哈的笑闹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家里还有个老爹等着吃饭呢。 第54章 任海鹏拎着条活鱼和两样青菜,乐呵呵的往回走着,闺女中午不回来,陶然中午回来,那孩子以前没人管,不爱动就自己糊弄一口,现在有他这个老丈人在,可不能让孩子瞎糊弄了,年轻时候不觉得咋地,等老了毛病全都找上来了,到时候心疼的不还是他闺女? 新出炉的老丈人父爱泛滥,正想回家大显身手的时候,发现自家门口站着俩人:“呃,你们这是找谁啊?” 张月荣正纳闷怎么没人,要不要给盼盼打电话的时候,一下子看到买菜回来的任海鹏了,别看十多年没见,可任海鹏这少了半条腿的形象太难忘了,想到人家把闺女平平安安的养到这么大,她忙笑着过去道:“老叔,我是月容啊,国平媳妇,您还记不记得我了?” “你是国平媳妇?记得记得,这么多年你这模样还没变,盼盼打电话还和我说呢,她大嫂对她好着呢,这是你大丫头吧?一晃成大闺女了,快进屋快进屋!”任海鹏掏出钥匙,赶着开门赶着道,“我还和盼盼说呢,等安顿好了去看看你们两口子,结果弄这房子一直没得闲,快进屋!” 见老叔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憨厚可亲,张月荣笑着道:“我们这当小辈的哪能让您去看我们?再说买房子这么大的事您也不说一声,国平子悦那都有关系,有个自家人怎么也能帮着相看相看。” 听到这话任海鹏是一脸的呵呵,心说话了,我自个儿有女婿,你们家门槛太高,我们爷俩高攀不起。 不知道这憨厚的老叔也会吐槽,张月荣笑容满面的进了屋,一看到里面的摆设就惊讶了:“房子都收拾好了?老叔,您啥时候过来的?”够速度的?更何况这屋里的装潢一看就是新的,赶工也没这么快的? “来了没几天,这房子买的时候就是装修好的,昨儿盼盼他们又买了些家电家具,这不是,进屋就能住了。”笑着把菜送到厨房,任海鹏顺手烧上了热水准备给俩人沏茶。 任子悦放下手里的礼品,跟着母亲四处看着,心里则暗暗盘算,这么大的房子还装修的这么好,一百万似乎下不来吧?再看屋里的小东西,那个迷你闹钟是德国进口的,那个烟灰缸都是法国爱马仕的……看到最后有点风中凌乱,墨陶然这是要彻底包养的节奏?不但连盼盼包了,连盼盼的爹都包了? 她早就知道墨陶然的狼子野心,也准备好了彻底不管,所以心里郁闷到也没别的想法,张月荣则不然,昨天听盼盼说,卖了块翡翠得了几十万,这点她信,女儿女婿都是做这个的,她多少还是懂点行的,可现在这房子明显就不只一百万,再加上林林总总的东西,当妈的咋想咋不对路,这是想把我闺女包养成小三? 心里着急,她看着任海鹏就多了点不满,你这爸是怎么当的?有男人给你家闺女这么花钱,你就没啥想法? 深吸口气,她笑着道:“老叔,昨儿个我看见盼盼去买东西了,和她在一起的,好像是原先子悦他们公司的墨副总裁?”听听,听听,这都总裁了,老叔,您老人家就长点心吧。 任海鹏确实是长心了,一听这话倍儿高兴倍儿自豪:“陶然升职了?这孩子,这么好的事咋没和我说呢?回来要好好问问他。”太好了,陶然升职了,他家女婿果然最有出息。 “……”张月荣再深吸口气,心平气和的道,“老叔也认识他们墨副总?我早就听子悦说过,她们墨副总长得帅、家世好,公司里外,不少姑娘都喜欢他,总有公司客户想让他给当女婿。”这话,够明显了吧? 是够明显了,以至于任海鹏也更自豪了:“那孩子是真好,性格温和办事沉稳,更主要的是对盼盼好,听说他们俩认识还是子悦给搭的桥?子悦,叔爷爷还没谢谢你呢,这桥搭得好。” 至于公司客户想让他给当女婿什么的,任海鹏压根就没往偏了想,如果没和墨陶然相处过,不用张月荣说,他自己都觉得自家的条件高攀不上,可爷俩相处这些日子,未来女婿在他眼里简直太接地气了,盼盼不在的时候,该刷碗刷碗,该擦地擦地,大半夜也穿着条睡裤满屋逛,相处起来完全无障碍,妥妥就是一家人,再说了,那么多人喜欢陶然,陶然都没动心,可见他对自家闺女是多真心了,好女婿啊! 任子悦无语的发现,原来智商这东西真的会遗传?当初她为了墨陶然就被小姑姑给蠢哭了,现在她又想哭了,什么叫她给搭得桥啊?人不是她杀的,她冤死了好吗? 张月荣觉得自己要提前更年期了,再好的脾气都快忍不住要暴躁了,我不是在夸墨陶然好,我是说他的条件啊,你们条件不想当,门不当户不对,这么简单的事,怎么就说不明白了呢?难不成,这不是亲生的他不着急? 娘俩正一脸血的强忍着内伤,门一开,手拿钥匙的墨陶然推门进来了。 “陶然?今儿个咋回来的这么早?大爷还没做饭呢。”见未来女婿回来了,任海鹏久经风雨的老脸上菊花灿烂,那高兴的心情和看到闺女是一样一样滴。 墨陶然把手里特大号的黑色塑料袋放到鞋柜旁,嘴上笑道:“今儿个上午出去谈点事,谈完就直接回来了,大嫂和子悦来了?”没等任子悦回话,厨房里传来水烧开的呜呜响,墨陶然瞥了眼空荡荡的茶几,直接大步进入厨房,没一会儿的工夫,他拎着壶沏好的茶水走了出来,边给两人倒水边笑着话家常,“子悦今儿个没上班?自打你走之后,我手上可是少了员爱将,新来那丫头比你差远了。” “我妈担心小姑姑这没人帮忙,她自己又怕找不着地方,所以我就请假跟着过来了。”任子悦话说的时候笑容发僵,这降了辈儿的感觉是闹哪样? 旁边任海鹏起身的功夫,墨陶然已经进厨房了,见没自己什么事,他看向鞋柜旁的塑料袋:“陶然你买菜了?不知道你大嫂要来,刚才我就买了条鱼买了两样青菜,寻思咱爷俩中午吃,你大嫂她们难得来一趟,中午多做俩菜,等会放学你把盼盼接回来,咱们一起吃顿饭。”他见过墨陶然的公事包,很正规,眼前这用方便袋装的,还支楞八翘的,估计就是家里用的东西了。 “大爷我没买菜,那是公司放着的营养品,我看有适合你和盼盼的就拿回来了。” 任海鹏经过昨晚上那大包小包,已经知道未来女婿这职位好处多多,明白孩子不是花钱买的,已经拎起来的他也就没放下,打开一看,什么阿胶、蜂胶、蜂皇浆,还有两盒珍珠粉,他不懂这玩意的好赖,也就没多加点评,唯一让他觉得有意思的,是最底下的两盒脑白金:“呦呵,这里面还有脑白金?电视里那老头老太太可有意思了,也不知道这玩意是真好还是假好?” 墨陶然放下手中的茶壶淡淡一笑:“试试就知道了,觉得好的话以后就接茬喝,别看广告报的火,其实这玩意便宜着呢。” 这话一说出来,张月荣的脸腾一下就红了,为啥?她那兜子里也有两盒脑白金。 咱得这么说,别看墨陶然家的房子不怎么样,名声也没有任家响亮,但抡起有钱,任国平是拍马也赶不上,他收到一块极品翡翠,转手加工就能卖出上百、上千万,死工资的任国平得费多少心思能有上百万?同样是有钱,可有钱和有钱还是不一样的。 当然,任家的营养品是不缺的,不但不缺还多种多样,问题是拿那些上千块的营养品,任海鹏懂吗?他明白这里面的好坏吗?还不如拿脑白金,对于普通人来说,名头够响,两盒二百多块,也算是好东西了,可谁想到倒霉催的,竟然碰到墨陶然批发似的往回拎营养品?光拎不说还冒出这么句话?把自己这脸打的啪啪作响! 墨陶然哪知道对方也拎了脑白金?他本来就是这么想的,相比那上千元的蜂胶,一百多一盒的脑白金真是白菜价,便宜到家了,之所以把这东西装进来,就是因为想到广告做的火,一开电视就是俩小人扭屁股,一换台还是俩小人扭屁股,这么家喻户晓的东西,他自然要拿回来给老丈人尝尝鲜,让他吃个乐呵,谁想到还能和任家撞上? 说完话,见任母脸色涨红,他莫名其妙也没往心里去,脱去外衣随手搭在衣服架上,而后对任海鹏笑着道:“大爷你们聊着,我去蒸饭顺便把那鱼收拾出来,一会儿再下去买菜,赶趟儿。” 任海鹏看到他那一身板板的西装,忙阻止道:“你们聊我去收拾鱼,别把你那衣服再弄脏了。” “没事,我记得昨儿个买炒锅送了个围裙,让盼盼挂门后了。”到门后一找确实在那放着呢,墨大副总把围裙一套,记着后面的带子,很是自在的进厨房做饭去了。 如此居家的墨陶然,顿时就把任子悦给惊着了,她小时候包饺子父亲还会伸伸手,长大以后她再没见过身边的男人下厨房,别说男人,她自己也不会啊,他们这家庭谁用自己伸手啊? “国平媳妇啊,国平现在身体挺好的?你们家小子上几年级了?”任海鹏执行女婿的交代,坐沙发准备陪聊,张月荣却被两盒脑白金闹的心焦气躁,好吧,今儿个她从进来就开始焦躁,一直到现在都没好。 任子悦耳朵里听着俩人没营养的对话,脑袋却忍不住往厨房瞧,眼瞅着墨副总裁行云流水般的淘米蒸饭、杀鱼摘菜,只觉得天雷滚滚,整个世界都玄幻了,话说,墨陶然到底什么时候多出个双胞胎兄弟? 当天,任家母女还是没在盼盼家留饭,所以墨陶然也没去接盼盼,等晚上回来的时候她才知道,子悦和大嫂竟然真来了? “爸,你怎么没留留她们啊?”其实大嫂和侄女对自己还是不错的,第一次来家里连饭都没吃着,盼盼心里还真有点小惭愧。 “呃,估计大嫂她们本来是想留饭的,结果被我给气跑了。”墨陶然摸着鼻子自我检讨。 “啊?”盼盼一听这话是真诧异了,陶然的性子还会把人气跑?“发生什么事了?”嘴里这么问,心里则偏心眼的认定,任家要是不过分,陶然更不是过分的人。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拿回来一些营养品,里面有电视上很火的那个脑白金,大爷说这药也不知道不好使,我就多了句嘴,说好就接茬吃,反正挺便宜的,结果等她们走了,我看她们拎来的兜里也有两盒脑白金……”当时他心情那个微妙就别提了,一直知道祸从口出,他在别的地方也是相当谨慎,没想到这概率都能让他碰上? 盼盼沉默半响,而后再也忍不住的喷笑出声,原谅她没有同胞爱,实在是这事太巧合了,其实脑白金在她看来是真的挺贵了,要是没有翡翠这茬,她都不知道哪年能给父亲买上脑白金?不是买不起,而是条件所限,有病得去正规医院,没闲钱花在疗效未知的营养品上,难得今儿个她爹接到两份脑白金,结果还,噗—— 见女婿的表情越加郁闷,任海鹏好笑的瞪了眼闺女:“这事也不怪陶然,他是怕说贵了我舍不得吃,谁想到能碰巧了?再说她们那兜子装的溜严,谁知道它里面装的是脑白金?”同样护短的老丈人也认定,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他女婿好着呢。 盼盼揉了揉发疼的肚子,终于止住了笑,清了清嗓子,她汇报了个不太好的消息:“我今天想申请走读,结果我们学校大一的学生不让走读,说必须住校。”她也是今儿个才知道,婷婷那丫头所谓的家在本市都被撵出来了,其实是有水分的。 任海鹏一皱眉:“咱家都搬来了,为啥非要住校?”哪有这说法? 墨陶然则是思索道:“能不能交了住续费不住校?”其实让学生住校的本意是好的,既是锻炼学生各方面的能力,也是怕学生刚刚脱离家庭的束缚,有些事情不能约束自己,问题是他的盼盼不存在这些问题,更不需要这些锻炼,小丫头不是爱逞强的人,今后毕了业,就近找份教学的工作,能让她有个事干就好,有他在,不需要太复杂的人际关系。 盼盼一听这话,小脸上更是郁闷:“我问过了,学校说大一必须住校,大二可以办理走读。”还以为爸爸来了可以就近照顾的,结果又出了这事? 墨陶然很想说,要不我去找找关系?可又一想,太独立独行了,似乎对盼盼今后的学习生活也很不利,算了,一年就一年吧,左右上学还有那么多的假期,对他来说也没差了。 见住校的事把孩子弄的闷闷不乐,任海鹏压下心里的遗憾劝着道:“住校就住校,原先还想着咱爷俩一学期能见一回,你现在差不多天天回家,这不比以前强多了?吃饭吃饭,咱不上火。” 盼盼一向都是听人劝吃饱饭那伙的,更何况现在劝人的是她爹?小丫头重整心情又把这篇揭了过去,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准备吃饭。 当然,凡事都有两面,有发愁的就有高兴的,潘婷婷同学坐在寝室的上铺洋洋得意,她就说嘛,好基友一起走,她都住着校呢,盼盼怎么能回家呢?学校的政策果然体贴入微,学校的领导英明神武,明年姐俩一起搬出去住,她简直太幸福了! 第4章 1 “你,会做饭吗?” 赵文博微怔,不动声色的切着盘中的牛排,心里则快速的从对方的生日,一直盘算到两人的相识纪念日,转了好几个弯才笑着道:“怎么?又有哪个姐妹和你大秀恩爱了?想吃什么我回去和李嫂学,人家能吃上男友做的饭,咱们也不能少了。” 任子悦淡淡一笑,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我就是想知道,你们这种身份的男人,如果肯亲自为一个女人下厨,是不是就算把这个女人放在心上了?” 放下手中餐具,赵文博拿起餐巾优雅的拭了拭嘴角,而后端起酒杯,滴水不漏的笑着道:“这还真不好说,毕竟女人比较感性,一顿饭如果能换取个亲近的机会,相信有些男人还是愿意做的,当然,这是指他本来就会做饭,要是事先不会做,却肯为了一个女人去学,这男人就是真有心了。” “那如果是给那女孩的家人做饭呢?你觉得会是什么情况?” “家人?”赵文博心情一松,知道这里面是没子悦什么事了,俩人在父母那都过了明路,哪个不长眼的小子能去任家做饭? 想到这,他语气轻快的替那苦命的哥们说了句好话,“这都登堂入室了,那指定就是真心了,不是没有借着这种关系全家往上爬的,不过那种情况有钱有关系就能搞定,谁劳心劳力的给人下厨做饭?对了,你说的这到底是谁啊?我认不认识?” 他们这种身份的男人?赵大公子怎么都想不出,自己站厨房给任家两口子做饭是什么模样,简直太不可想象了。 面对男友的疑惑,任子悦表情颇为纠结:“我小姑姑赌石赌出块翡翠,据说卖了几十万,在a市买了套房子把她爸爸也接来了,我和我妈前去探望,正碰上墨陶然给我叔爷爷做饭……” 那一幕太让人震撼,至今还令她念念不忘,所以她就想站在男人的角度问问,做到这一步的墨陶然,到底会是个什么想法?难不成她以前都想错了?误会对方的一片真心了? 听了这话的赵文博,难得的一脸呆滞:谦谦君子的墨陶然,在厨房围着一堆锅碗瓢盆转?这想法实在太有画面感了!震惊过后,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侥幸,如果当初和他争抢子悦的,不是霍齐宣,而是墨陶然?估计抱得美人归的就不是自己了吧? 这种为了媳妇狠拼下限的五好男人,简直是让人无力可挡! …… 五好男人也有郁闷的时候,比如今天,盼盼兑现承诺,请寝室里的小伙伴吃饭,结果把老爹带去了把他给甩了?他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想到今晚就剩下自己老哥一个,他坐在办公室里磨磨蹭蹭不愿意回家,正磨蹭呢,霍齐宣推门进来了:“你没走正好,我爸刚接到上面通知,说咱们市元旦之际要弄个大型精品展销会,由你负责,我协助。” 本来霍齐宣主管的就是推销,墨陶然主管的就是原料设计,现在这位升上去了,直接变成了两手抓,自己成助理了。 “精品展销会?”接过对方手里的具体事宜,墨陶然挑了挑眉,“衣食住行,这展销的类别可是够齐全的?” “据说是想把咱们市的东西弄的高端一点,争取能推销出去,谁知道呢?”耸了耸肩,霍齐宣屈指敲了敲桌面,“我爸说今儿个小姑回家,你要不要一起回去?” “小姨回来了?怎么都没提前说一声?你等我一下,我这就和你一起回去。”不怪墨陶然高兴,他外公家五个孩子,三个舅舅就这么一个姨,都是一母同胞生的,看到小姨就仿佛看到了早逝的母亲,所以每次小姨回来他都会赶过去。 等哥俩到家的时候,霍雅欣已经坐在大厅里,四十多岁的她坐在父亲身边依恋的像个孩子,等看到墨陶然哥俩的时候,却是母性大发,拉着外甥就不松手了:“陶然回来了?刚刚还听你外公说呢,最近也不知道你忙什么,好几天没回来了。” “那我外公说没说,他女儿更不听话,都好几个月没回来了?”亲昵的看着小姨,墨陶然笑着打趣。 这话一说完,就引来霍老爷子的连声讨伐:“陶然说的好,你还有脸说孩子?都说父母在不远游,你领着蕊蕊非要跑到外国去,也不知道这么大的a市,怎么就养不了你?”老大坐镇国外管理生意,回不来有情可原,她一天屁事没有,也不知跑国外干嘛去。 瞥了眼幸灾乐祸的外甥,霍雅欣求饶的对父亲道:“爸,我这次回来多待几天,指定在家多陪陪你。” 等把老爹哄好了,她一脸埋怨的看着外甥:“光说你这身上不长肉,全都长到心眼上了,回来就拆小姨的台。” 墨陶然不在乎的笑道:“谁让小姨你总不回来?蕊蕊呢?没跟你一起回来?”蕊蕊是他表妹,和盼盼同龄也是十八岁,自打小姨夫去世,就被母亲领到国外去,相比时不时回来的小姨,那丫头才是一年到头也回不来两次,看来这次是又没回来。 提起女儿,霍雅欣柔和的一笑:“刚开学课业紧张,哪有时间领她回来?倒是你,过年可都二十八了,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啊?” 想到自己那青葱水嫩的小女友,墨陶然不自在的道:“我二十六周岁的生日还没过呢,哪有二十八啊?” 了解内情的霍齐宣在旁边扑哧一乐,心里终于平衡了不少,别看他在外面备受关注,可到他大伯和小姑姑这,最受宠的却是他表哥,好在,咳咳,这两位常年在国外,不回来。 他这一乐不要紧,霍雅欣顿时警觉:“陶然,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快告诉小姨,是哪家姑娘?性格怎么样?小姨认不认识?” 现世报来的太快,墨陶然瞥了眼幸灾乐祸的霍齐宣,无奈的对小姨说了交往中的盼盼,说完了还低声道:“小姨,我知道她家世一般,可看到她我就打心里喜欢,哪怕只是说个话,都觉得心里甜甜的,很有家的感觉。” 霍雅欣本来对盼盼的身世非常不满,正想说什么,听到最后一句却又犹豫了,别看外甥的生活条件不错,可心里的苦闷又有谁知道?她还记得陶然当初买房子时说过的话,‘太大了没人住,发空。’听到这话她眼泪都要下来了……那女孩能给他家的感觉吗?如果是姐姐还在,恐怕想要的也是儿子幸福吧? 压下心底的酸涩,她对着外甥笑骂道:“我说你怎么要瞒着?原来是在这等小姨呢,就你这点小心思吧?行了行了,找个日子让我见见,如果那女孩真有你说的那么好,你们俩的事我和你外公说,一定不能委屈了她。”换个家庭条件不错的,这小子早和他外公说了,还能等到现在?亏得自己还傻傻的往里钻。 “小姨,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看着一脸欣喜大拍马屁的表哥,霍齐宣再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后妈养的:凭什么啊?自己找个对象十个八个人管着,表哥找个对象全体通过?都是霍家的孩子,你们能不能给我公平一点? …… 同样有这想法的还有潘婷婷:凭什么啊?都是爹生妈养的,我那个爹除了美女就认钱,再看人家盼盼爹?疼闺女疼的,眼珠子都快掉盼盼身上了,瞅着闺女吃饭脸上乐的像朵花,都是当爹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不知道有个丫头正对着自己发酸,任海鹏乐呵呵招呼着大家:“大伙儿吃,爱吃啥吃啥,筷子都长点伸着,不够咱们再要,我们家盼盼啊,从小到大也没离开过家,出来时我还担心呢,不知道她在外面能不能习惯,能不能受欺负,结果盼盼和我说,寝室里的小姐妹都可好了,可照顾她了,大爷一直就想谢谢你们,这回好了,咱们离着也近了,今后没事就去大爷家玩,千万别外道,快,大伙吃。” 人数太多,一时间任海鹏也记不住哪个是哪个,见有个小丫头鼓着小脸望着自己,他笑着用公筷给夹了一筷子红烧猪蹄:“来,闺女,吃猪爪,小姑娘不能太瘦,还是胖点好看。”就跟他家盼盼似的,肉呼呼的小脸可招人稀罕了,没见陶然稀罕的够呛,对他闺女多好? 紧盯着盘子里的猪爪,婷婷皱着眉道:“我不喜欢吃猪爪。”头些日子天天半夜啃猪爪,啃够了。 听到这话,姐妹们都一脸无奈的看向寝室里的中二少女,就差没好意思明说,这是你好友的亲爹,如此的不给面子你到底要闹哪样? 任海鹏则是毫不介意的把猪爪夹了回来,放到自己的盘子里,而后又给婷婷夹了一筷子排骨过去,仍旧笑呵呵的道:“不爱吃猪爪咱吃排骨,多吃点肉身体好,有劲儿。” 爱吃就是爱吃,不爱吃就是不爱吃,任老爹觉得这闺女挺好,实在。 见好友爹像对待盼盼一样,不嫌弃的把自己盘子里的东西,放到他的盘子里,缺乏父爱的小姑娘,带着异样的满足感夹起了面前的排骨:嗯,好吃。 第4章 1 因为是周五,吃过饭的婷婷本想去好友家借宿一宿,结果她那个不着调的爹,也不知道抽哪门子风,竟然大老远亲自来接她了?小姑娘无奈之下,只能气鼓鼓的跟着父亲走了,留下背着一兜子所谓换洗衣物的盼盼,开开心心的跟着父亲回了家。 看着闺女从背包里拿出的一颗颗石头,任海鹏迟疑的道:“盼盼,这里面真的有翡翠?”咋看都是老家那盖房子的鹅卵石,就这玩意还值三十块钱?三十块他能给买来半车。 “当然有,都是我挨个摸过的。”说着,小姑娘显摆的拿出,仅剩下的那颗翡翠包递给父亲,“爸你看,这里就是我自己切开的那块翡翠,当时买了四块卖了一块,那块卖了八千,这块的成色应该能卖上万。”可惜她不太懂这些,要是陶然在的话,肯定能清楚明白的说出,这翡翠到底价值多少钱。呃,当然,陶然在她也不敢拿出来了。 知道闺女对这东西没有抵抗力,任海鹏背过身子,打开了包裹严实的塑胶袋,仔细一看,里面的淡青色翡翠鲜艳靓丽、明快漂亮,确实不是普通石头,可这么个玩意就值上万? 对于闺女身上的变化,当爹也说不出是好还是坏,倒不是贪图卖翡翠的钱,而是就女儿的婚姻来说,自家能在a市买套房子,多多少少都有了些底气,要是爷俩分文没有,哪怕是陶然再怎么不介意,他这当爹的也不能没脸没皮的跟了来,谁见过哪家娶媳妇还带着老丈人的?如果是那样的话,跟着怕让闺女受委屈,不跟着千里迢迢的还放心不下,如今盼盼这特殊的本事,倒是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带着复杂的心情,任海鹏重新包好了翡翠,拿起一旁的磨石条准备给闺女打磨原石。 终于不用自己磨石头了,而且周围环境安全,心里毫无压力,盼盼开心的蹲在一旁,兴致勃勃的跟着参谋:“爸你小心点,这石头块小别磨着手。” “放心吧,磨东西爸可是把好手。”任海鹏一副信手沾来的姿态,跟闺女洋洋得意的吹嘘道,“爸当初可是练过的,小时候没啥玩的,邻居家那小栓子弄俩嘎啦哈,把我和你大爷眼馋够呛,捡不找嘎啦哈我们捡了俩大骨头,愣是把那骨头给磨圆了,玩起来一点都不比那嘎啦哈差,把周围那些小子给羡慕坏了。” 盼盼没想到她爸还有这种英勇事迹?把大骨头磨成嘎啦哈?爸,您老小时候得是多贪玩啊? 也许是心情不同,也许是任海鹏业务熟练手劲儿大,反正没一会儿的功夫,这颗墨绿色的翡翠已经出来大半了,浓郁的甜香味引的盼盼双眼发直,见孩子盯着半成品的翡翠直流口水,任海鹏又心疼又心酸:“盼盼,那不还有块翡翠吗?要不你先把它吃了?” “啊?”放松之下,满脑子都是吃心眼的盼盼,琢磨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不了,我这两天还没觉得饿,等过两天饿了再说。”能省则省,翡翠这玩意又不像糖豆,瘾头要是养大了可就麻烦了。 “那你就进屋吧,爸看着电视自己磨,别在这蹲着了。”眼巴巴的瞅着,好像时间又回到了多年前,不同的是,当时闺女馋的是肉,现在馋的是石头? 任海鹏心生感叹的同时,还是忍不住怀疑,这玩意硬的硌牙,放到嘴里真的能消化? 跟自己爹不用客气,干瞅着吃不着也确实感觉不好,盼盼起身回到屋里,瞅了瞅时间,她拿出手机给陶然打了个电话。 “陶然,你在家呢?”明明看不到具体位置,问话时,她仍旧透过窗子望向男友家的方向,好像多看两眼能练会透视眼似的。 “没有,今天我小姨回来,都在我外公家呢,你们吃完饭了?”起身离开座位,墨陶然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心里合计着要是现在走的话,适不适合过去蹭顿夜宵。 “吃完了,她们都回寝室了,我和我爸刚到家。”知道陶然不在家,无人的空房也失去了吸引力,小姑娘拉好窗帘回身道,“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吃没吃饭,既然是小姨回来了,你好好陪陪她吧,咱们明天见面再聊。” 她知道陶然的小姨在国外,如今母亲不在了,姑姑也不在了,就这么个姨母算是女性长辈,在陶然心里的地位自然是不同的。 见小丫头这么善解人意,墨陶然忍不住歪头笑道:“原来打电话就是为了问我吃没吃饭?我还以为你是心生愧疚,特意来安慰我的呢?” 盼盼脸一红,弱弱的辩解道:“寝室里的姐妹都没男友,我怕把你带去,会严重影响她们的择偶条件。”都定位到男神可就糟了,这么好的男人可是仅此一家别无分店。 墨陶然被这小马屁拍的扑哧一乐:“好吧,算你这解释过关。” 因为是接盼盼的电话,他特意远离了大厅,来到了一面落地窗前,厅内的霍雅欣虽然听不见他说什么,却能看到他愉悦的表情和满足的笑颜。 看着外甥那难得外露的神采飞扬,欣慰的她对电话那头的人生出淡淡的好感,一直到对方挂断手机往回走,才笑着问道:“是你那小女友?”父亲兄长都不在,她这当小姨的也就无所顾虑了。 “嗯。”墨陶然笑着点头,俊朗的面容更显柔和,“今晚她寝室同学聚餐,打电话问我吃没吃饭。” 听到这话,霍雅欣满意的点了点头,不管是关心还是查岗,能让她外甥高兴,那女孩也算是本事了,想到这,她拍拍外甥的大腿道:“既然你喜欢,那明天找个时间见见面吧,小姨帮你参谋参谋,看那女孩好不好。” 看小姨如此的善解人意,见风使舵的墨陶然立马决定:今晚不见盼盼了,外公最疼小姨,把他小姨哄好了,今后他们俩的事也就算成了一大半。 …… “你小姨要见我?”盼盼怀疑,电话那头都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陶然没有父母,自己这算是要见家长了? “对啊,除了大舅就小姨和我最亲,难得回来一趟,自然要让她见见你,放心,我小姨这人特别和气,咱们就见一面聊聊天,没别的事。”没说出口的是,小姨这通过了,外公那才好做工作,毕竟在霍家的眼里,盼盼的身世还差了点,否则他们俩的事他早就说了。 虽然心里紧张,盼盼也知道这是必经之路,不断的安慰自己丑媳妇也要见公婆,嘴里则忐忑的道:“什么时候见面啊?”最好时间长点,她好好准备准备。 “给你一个小时换衣服,一小时后我去接你。” “什么?一个小时?”咱不能明天吗?这也太赶了? “没错,一个小时,现在还剩下五十九分钟,快去洗脸梳头换衣服!”见家长这事提前多久都会紧张,所以墨大男神很体贴的,把女友的紧张时间缩短到最小。 墨男神觉得,自己果然是个替人着想的好男友,可他女友这边都快急翻天了,放下手机就冲出了房间:“爸,爸,陶然说一会儿要领我见他小姨,我该怎么办啊?” 任海鹏精神一振:“这是好事啊,陶然啥时候过来?你赶紧好好收拾收拾。” 当爹的就等着这一天呢,别看陶然孩子挺好,可长辈那没过了明路,他总觉得心中不安,这次是小姨,下次就是外公了吧?掐着顺序一个个见,女婿办事就是稳妥,知道给女儿减少压力。 看着老爹那红光满面的样,盼盼痛苦的领悟到父女俩完全没有共同语言,她爹这大老爷们,实在是太不了解自己这羞涩的少女心了…… 一个小时之后,盼盼在老爹喜悦的目送下,提心吊胆的和男友出了家门,一进电梯就忍不住埋怨:“这么大的事,你到是昨晚上和我说啊?” 墨陶然好脾气的笑道:“说了你也是紧张,东想西想的再睡不好觉,还不如今儿个和你说呢,再说了,就是领你见见我小姨,让你认认亲戚,用得着提前通知吗?” 被男友这话说的,盼盼稍稍减弱了些紧张感,可想了想她还是不放心道:“我这身衣服会不会太随便?还有我这头发,总觉得没疏好。”好像梳的太低了,人该显得不精神了。 “盼盼,你这样就很好了。”拉住女孩摸来摸去的手,墨陶然承认,他真的被愉悦到了,盼盼紧张才说明她在乎自己,不在乎自己她又怎么会紧张?揽住对方的肩膀,他笑着安抚道,“我小姨性子很好,我喜欢的女孩她不会不喜欢的,而且你要知道,这次看的是你姨母,又不是你婆母,你紧张什么啊?” 盼盼的确不紧张了,她炯炯有神的看向自家男友:“刚才的话小姨要是听到,她会不会骂你是小没良心?” 满头黑线的墨陶然,惩罚似的捏了捏她嫩滑的脸颊:“你才是个小没良心的,也不看看我这都是为了谁?” 盼盼心虚的吐了吐舌,见电梯门开,逃也似的冲了出去…… 进门之前紧张的够呛,等见面的时候盼盼确没那么紧张了,不是听了男友那大逆不道的话,不把霍雅欣放在眼里,而是知道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所以事到临头反而镇定了下来。 潜意识里她知道自己配不上男友,但既然陶然选择了她,只要陶然不后悔,她就会坚定不移的走下去,更何况陶然说的也很有道理,这是她姨母,又不是她婆母……噗,好吧,那话虽然大逆不道了点,也算是话糙理不糙了。 霍雅欣是个很有成熟风韵的女人,明明和张月荣的年纪差不多,但两人的气质却是天差地别,在她身上你不能说见不到岁月的痕迹,可更让人瞩目的,却是这个年龄女人独有的成熟优雅,让盼盼一看就大为惊叹,这小姨长得也忒年轻了。 小姑娘涉世未深,一张俏脸上,明明白白的写满了惊叹和崇拜,让本想挑毛病的霍雅欣,无语的看向了自家外甥:怪不得这小子斤斤计较那一岁两岁的,这么稚气的小姑娘,你怎么下得去口? 第4章 1 霍雅欣没想过陶然喜欢的女孩会多性感,却更没想过外甥喜欢的女孩会这么单纯?清清纯纯一副邻家女孩的模样,和她想象中的差距有点大,不过倒真应了外甥那句‘让我有家的感觉’,这样的姑娘,还真是个宜家宜室的。 好笑的瞥了眼外甥,霍雅欣笑着道:“你叫盼盼吧?我是陶然的小姨,你也和陶然一起叫我小姨就成,坐。” 今儿个的会面是在墨陶然家里,一是想看看这女孩,二也是想看看外甥自己过的怎么样,如今一瞅,不管是家还是女友,全都是华丽不足温馨有余,如果陶然喜欢的是这种生活,倒也没什么不好,生活这东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富贵滔天真的就好吗? 掩下心底升起的淡淡嘲讽,霍雅欣仔细打量着身边的盼盼,看了才发现,外甥会喜欢上对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丫头长得不是多惊艳,却是越看越耐看,特别是脸上这皮肤,真照着那句话去了,嫩的简直要掐出水了,再往下看脖颈纤细曲线优美,耳垂儿圆润饱满,一双小手更是柔嫩纤小的,想让人握在手里细细把玩,闹了半天,咳咳,她外甥不爱福贵爱红颜? “小姨……”盼盼叫了声小姨,就被这目光看的直想躲,她知道自己读书少没经验,可此时的她是真想知道,是不是每家小姨的双眼都自带着x光线? 墨陶然伸手握拳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意思是差不多就行了,再看下去要把人给看毛了,见好就收吧。 霍雅欣莞尔一笑,话锋一转,对着盼盼亲热道:“你这丫头皮肤真好,看的小姨都要羡慕死了,我家丫头今年也是十八岁,和你这皮肤一比差远了,跟小姨说说,平时用什么牌子的保养品?用什么洗面奶?小姨和你取取经,回家也给我家蕊蕊用。” 女人嘛,不管大小,由皮肤入手最好沟通,妥妥无障碍。 小丫头犹豫的看了眼男友:“我没用过保养品,洗脸我用舒肤佳香皂。”那东西经济实惠物美价廉不说,还一块多用,洗脸洗澡都是它。 “舒肤佳香皂?”霍雅欣皱眉思索,这是哪个厂家出的护肤皂?好像有点耳熟,又想不起在哪个专卖店见过? 见小姨真的认真想上了,墨陶然强忍着喷笑的冲动解释道:“舒肤佳香皂挺好用的,各个商店都有卖,三块五一块,我洗手也用它。”本来是用洗手液的,老丈人来了用不惯,他转手也买了块舒肤佳,托老丈人的福,给他扫盲了一把。 三块五?霍雅欣眨了眨眼睛,终于想起来在哪听说过这舒肤佳了,去年回来时有个商场门口减价大处理,舒肤佳大甩卖,五块钱俩。 她抽了抽嘴角,决定把这篇揭过去,重谈:“盼盼,听陶然说你读的是师大?喜欢当老师?” 总算听到个稳妥的话题,盼盼腼腆一笑:“还好吧,主要是我爸说老师这职业不忙不累,平时假期也多,工作的同时还能照顾到家里,比较适合女生做,我没那么大的事业心,也觉得这份工作挺好的。” 墨陶然赞同的挑了挑眉,心里为英明决策的老丈人点了个赞。 霍雅欣听她这么一说也挺满意,本心来讲,她喜欢自强自立有事业心的女性,也希望自家蕊蕊变成女强人,今后不受任何人支配,可外甥媳妇就不一样了,整天女强人她外甥怎么办?如今这样当小姨的正满意。 有了最开始的经验,接下来聊的东西都挺接地气,什么老家是哪的,家里几口人啊,父亲身体怎么样啊……一来二去盼盼也就放松了下来,觉得这小姨确实是和蔼可亲。 聊来聊去快中午了,墨陶然瞅瞅时间笑着道:“小姨,中午在这吃吧,我去下面买点菜,回来让盼盼给你露一手,太高档的不会做,家常小菜盼盼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好笑的看了眼一个劲推销的外甥,再看看面前笑容腼腆却一脸真诚的盼盼,霍雅欣满意的过来拉住盼盼的手,拍了拍手背道:“今儿个小姨还有事,就不在这吃了,都是一家人,以后有时间小姨一定尝尝你的手艺。” 她的袖口是散摆的,袖子较长能盖到手背,喝水拿杯时用的是右手,坐的也是盼盼的对面,因为距离较远,小丫头觉得有种特别的香味,倒也没想太多,此时她来到盼盼身旁,两个手还拍着盼盼的手背,袖子上窜,正露出里面那只细腻润泽的冰糯种飘花手镯。 手镯的水头很好,浅浅的底色点缀着几朵湛蓝,优雅恬静唯美妙曼,戴起来清静典雅很有味道——看在盼盼眼里,这镯子自然就更有味道了。 好想吃怎么办? 小丫头狠狠的咽了口唾液,努力把视线定在水平线以上,脑子里杀人越货各种抢夺,嘴上则是笑着呵呵:“小姨有时间就过来,爱吃什么说一声,不会的我可以学,陶然电脑里有好多做菜的方法,学起来特别省事。” 虽然这话有点拍马屁的嫌疑,说的也算够实在,霍雅欣欣慰一笑,直接摘下腕上的手镯,顺手套在了盼盼的手腕上:“咱们俩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小姨看到你就喜欢,这是小姨给你的见面礼,不许说不要,陶然这孩子从小命苦,这么多年都孤单一个人,今后有你照顾他,小姨也算是放心了,你们俩要好好的,他要是真欺负你,就给小姨打电话,小姨帮你说他。” 来之前霍雅欣就选了个样式美观,成色中等的冰糯种飘花手镯,别看这东西市面上卖的贵,可她自家就是做这个的,所以家里跟不要钱似的摆着一堆,全都是看场合等着用来送礼的。当时想的是,要是看着女孩好,就给份见面礼,不好就再带回来,聊了一会儿觉得不错,她就送出了手镯算是认可,可送完又有点后悔了:家世不好就是上不得太面,一个冰糯的镯子罢了,怎么把她激动成这样?这样的女孩真能配上她家陶然? 她哪知道,盼盼已经好几天没吃翡翠了,上次吃翡翠还是老爹要来的前一天,现在如此大餐被送到近前,还戴在自己的手腕上,小姑娘跟恶狼见到绵羊似的,眼睛都要红了。 旁边的墨陶然心中一紧,他也没想到小姨能来这么一手,明明知道是好意,可盼盼的情况不一样啊。 脑子飞转,见盼盼的眼睛越来越水润,小姨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他一手按住盼盼的手腕,遮住了惹祸的手镯,嘴里笑着挑理道:“小姨就是偏心眼,回来一趟没说给我带礼物,倒是给盼盼带了,不成,这个归我了。”说着话,这位耍赖似的的把镯子撸了下来,握在手里不说,还很大爷的指使女友道,“阳台柜子里有个熏香炉,是我头些日子看好想送给小姨的,你去帮我找来,一会儿让小姨直接带回去。” 终于脱离了诱惑,听到这话盼盼想都没想,匆匆起身奔向阳台,只要能远离手镯别露馅,别说上阳台,上天台她都去。 见盼盼走了,墨陶然笑容退去,很是沉重的对霍雅欣道:“小姨,今后在盼盼面前不能提翡翠,最好都别让她看到翡翠。” 正不满呢,外甥这话把霍雅欣闹愣了,这是,有内情?八卦心大起,她压低了声音问道:“为什么啊?她不喜欢翡翠?”她还没见哪个女孩不喜欢翡翠的。 “是这样的……”墨陶然大喘气的顿了顿,脑子里以跑火车的速度编好了答案,“她妈当初之所以抛弃他们父女俩,就是被人用翡翠给诱惑了,据说一开始给了个吊坠,后来又送了个手镯,三送两送就说什么都不跟他们爷俩过了,就为了这,盼盼极少带首饰,就是带也从不带翡翠的东西,否则我自己就是干这个的,不早就给她弄套首饰了?” 艾玛,舍出了丈母娘终于给圆回来了,三十六拜都拜了,最后要是坑到这手镯上,岂不是太冤枉了点? 经过外甥的解释,霍雅欣恍然大悟,怪不得小姑娘那么激动,激动的眼睛都红了?原来不是见猎心喜,而是伤心了?也是,这要是放在自己身上,这辈子别说带翡翠,看到卖翡翠的她都恨得牙痒痒。这么一看,盼盼也算是想得开了,还找个卖首饰的男友。 心里感叹着都是苦命的孩子,愧疚之下,这位对盼盼的好感又蹭蹭上涨,等盼盼找来熏香炉,她也不提什么翡翠了,连声说了几句亲热的话,没让外甥送,她自己下楼回了家。 她走了没事了,墨陶然还有事呢,他握着手镯来到盼盼面前,闷闷不乐的道:“小姨也真是的,有我在她送什么手镯啊?我还想找块好料子给你做套首饰,等元旦那天当礼物给你个惊喜呢,结果她这么一送一点都没有新鲜感了。” 新鲜感?盼盼满肚子的馋虫都在翻腾,听到这话差点没哭了,这哪是惊喜啊,这妥妥就是惊吓啊! 怀揣着一颗受惊的心,她握住男友没拿手镯的手,很是真诚的道:“陶然,我不喜欢戴首饰,真的,你看我平时什么都不戴,连耳眼都没扎,我是真不喜欢这些东西。”说完了又觉得不对,万一今后结个婚或有个场合之类的,还能什么都不带?那不是给陶然丢脸?二选一之下她退而其次的道,“其实比起翡翠,我更喜欢白金,最起码那东西磕磕碰碰都没事,翡翠这东西太不结实了,不抗磕碰。” 见女孩一会儿的功夫就急红了眼睛,墨陶然心疼了,不当回事的把个飘花手镯装到裤兜里,他搂着盼盼轻哄道:“不喜欢就不戴,今后我领你去挑,喜欢什么咱们就戴什么,价值再高也就是个首饰,不用想那么多。” 费尽心机就是不想让盼盼受委屈,结果还是让她委屈了,要不是自己见势不妙给转了回来,小姨对盼盼该是好感全无了吧?明明他的盼盼不是那种女孩,却因为这么个毛病被人这么误解。 心里泛疼,他忍不住把人搂的更紧,盼盼不知道男友的心思,却能从动作中感受到对方的疼爱,被幸福包围的小丫头立马回复了好心情:“陶然你真好,其实我就是不喜欢戴翡翠,剩下你送什么我都喜欢。”讨好的蹭蹭做了保证,她又想起刚刚的罪魁祸首,靠在男友怀里,仰着小脸道,“那小姨的手镯怎么办?刚才我忘推辞了,要不明天你还给她吧,记得跟小姨说,我不是不喜欢她送我东西,我是真的不喜欢戴首饰。” 娇嫩嫩的小脸近在咫尺,墨陶然笑着亲了一口:“傻丫头,送出来的东西哪有再退回去的?放心吧,小姨那的手镯有的是,别看商场卖的贵,她手里的花不了多少钱,留着吧,不戴就是了。” 留着?她怕哪天自己忍不住当口粮吃了。 见自己偷香成功对方还傻傻的没有反应,某男神再接再厉,照着粉嫩的脸蛋又亲了一下。 盼盼仍旧神游天外中:刚刚的翡翠味道真好,好像香喷喷的大盘鸡,比前些天的糯种翡翠美味多了。 咦?还是没有反应?一下、两下的轻啄,离着目标越来近……胳膊不动声色的紧了紧,感觉到胸前绵软的摩擦,蠢蠢欲动的某男神终于忍不住了,倾身覆住了那红润的唇。 软软的,肉肉的,不像是想象中那一允既化的果冻,更像是弹力十足甘美多汁的□□糖,软滑甜美的滋味,让他含在唇间爱不释手的允了又允,正想撬开唇瓣进一步探视,迷醉的一抬眼,正对上盼盼那圆睁的杏眼。 万般柔情霎时缩成一团,看着红艳艳的唇,墨陶然无可奈何的落下一吻:“没听说过接吻要闭眼吗?”清澈如水的眼睛瞪那么大,他得多禽兽能吻的下去啊? 接,接吻?她就恍惚了一下下,两人怎么又发展到接吻了? 第4章 1 盼盼一向认为,自己虽然智慧不足,也算是聪明有余,可今天她突然为自己的智商感到捉急,什么时候开始牵手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展到拥抱的也不知道,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初吻又没了?这要是出了社会,她真的安全吗? 见小丫头把个红艳艳的小脸,都快塞进抱枕里了,墨陶然好笑的从冰箱里拿出罐冰镇雪碧,坐到盼盼身旁,还颇为体贴的帮她拉开拉环:“喝口饮料凉快凉快?”再升温下去,小脸就要自燃了。 盼盼假装淡定的接过雪碧,眼神扫过对方的双唇,不禁又回忆起那炙热的触感和交融的气息,小丫头下意识的抿了抿唇:同样是唇碰唇,怎么上嘴唇碰下嘴唇就没那感觉呢? 墨陶然眸色深沉喉结微动,嘴上则是轻快的笑道:“来之前我和大爷说过中午不回去吃饭了,既然小姨不在,中午我给你做饭,咱们煎牛排好不好?”别看是中午,把窗帘拉严实了一样是烛光午餐。 “好。”本着说话要和人对视的原则,盼盼瞥了眼男友,而后又快速转头,男友太帅,看的她心颤。 知道小姑娘脸皮薄,墨陶然笑着起身去换衣服,难得享受二人世界,今儿下午他也不准备出去了,和盼盼在家看看电影腻歪腻歪,没准还能捞着点甜头。 这位拿过居家服,把换下的裤子往桌上一搭,就听啪嗒一声——镯子掉地上,碎了。 盼盼正在沙发上喝饮料降温,就见墨陶然拿着破成三块的翡翠镯子走了出来,苦苦一笑道:“这回不用戴了,忘了它在裤兜里,换裤子的时候掉地上碎了。” “碎了?”小丫头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道,“小姨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前脚送的东西后脚就碎了,太不当回事了。 “没事,又不是什么家传的宝贝,你见谁送个东西还带查岗的?”说着,墨大少爷装模作样的开始学摸垃圾桶。 见他这架势,盼盼觉得自己终于聪明了一回,一把拉住男友的手,很是体贴的接过碎片道:“我找个袋子装起来扔,免得扎到人。” “好吧,那你小心点,那我去做饭。”交接成功,墨陶然功成身退。 美味大餐都切盘装好送到眼前了,那她还客气什么?倒了一下子开水,盼盼进卫生间开始消毒洗涮…… …… 飘逸的长发,素气的长裙,自打出院后,罗诗函的着装淡雅了许多,从霍母那知道霍齐宣周六也加班,她拎着自家保姆做的爱心午餐,笑容满面的来到了霍齐宣的办公室。 “齐宣哥,都快晌午了,还没吃饭呢吧?我让王嫂做了几样你最爱吃的菜,快休息一下过来尝尝。” 霍齐宣眉头拧了个大疙瘩,满满的不耐都挂在脸上,他觉得如果是自己受伤住院,喜欢的人连看都不看,他就是爱的再深也该死心了,这女人怎么越战越勇? 对方的不满,罗诗函全当没看见,颇为贤惠的在小桌子上摆好了午餐,继续笑着招呼道:“虽然工作要紧但身体更重要,快来趁热吃,我保证,吃完我就走,绝对不吵你工作。”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霍齐宣对着这张脸是真够憋屈的,他二话不说坐到沙发上,也不管爱不爱吃,稀里糊涂的吃了一大碗,然后放下筷子认真道:“诗函,明天开始你不用再来送饭了,即使送饭我也不会再吃了。”见对方张嘴要解释,他抢先道,“我不知道我爸我妈到底是怎么和你说的,但我希望你记住一点,既然结婚的人是我,那娶的人一定的我喜欢的,我不喜欢你,不管是原先的你还是现在的你,我都不喜欢,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不值得。” 如果是以前那个胡搅蛮缠的罗诗函,霍齐宣根本就不会说这活,因为说了也是白说,可现在对方柔顺的模样让他生出了一丝希望,或许这回能讲通? 罗诗函听到这话眼眶一红,强颜欢笑道:“我去趟洗手间,东西回来再收拾。” 冷心冷肺的霍齐宣心情一松,看来这丫头受了回伤也不是白受的,终于知道好赖了。 罗诗函低着头,一路来到卫生间内,关上门的她表情一变,疯狂的撕扯着一旁的厕纸,刚刚换好的厕纸被扯出了一道白练,又如凋谢的花环搬洒落在地上,一卷厕纸即将耗尽,外面门一开,听声音走进来两名员工。 “哎,你看到没有?那位罗大小姐又来缠着咱们霍总了。” “怎么没看见?这辈子我就没见过比她脸皮更厚的女人,那不是不要脸,那简直是没脸没皮,以前死缠烂打还能说她是身家清白,现在也不知道过几手了,大晚上被人玩的透透的,还好意思缠着咱们霍总?” “可不是?咱们霍总真要接手了她,那就是一朵灵芝草插在长了蛆的牛粪上,恶心到家了……” 罗诗函惨白着一张脸,神色木然的听着外面的声音,直到两个女人各自关好了单间门,她才推门走了出去,对着镜子撩开遮掩的长发,看着耳边的助听器,忍不住露出个讥讽的笑容:恶心到家了吗? 掏出随身携带的唇膏,她狠狠的在镜面上划了几笔,而后收起口红,神色自然的走了出去。 随着马桶抽水的声音响起,一名员工身心舒畅的走了出来,抬头间,猩红的‘贱人’俩字猛然摄入眼帘,吓的她失声尖叫:“这是哪个缺德鬼干的事?她疯了吗?” “怎么了怎么了?”另一名员工听声匆忙赶了出来,看到镜子上的一片血红,也忍不住寒毛颤栗,明明进去的时候还没有的?刚刚这洗手间里还有别人? 不说员工之间,又掀起了一股恐怖传闻,拎着餐盒的罗诗函粉面含笑,婀娜多姿的走出了霍氏企业…… …… 相较于霍齐宣午饭的憋屈,墨陶然带着小女友在家,吃了顿爱心满满的烛光午餐,盼盼正处于青春浪漫的年纪,听男友说要拉窗帘点蜡烛,不但没觉得墨陶然精神不正常,反而兴致大发,忙的比谁都欢。 结果证明,男神煎牛排的手艺还是一级棒的,带着甜味的红酒也让人满口生香,唯一的缺陷就是蜡烛买的不是太好,多少有点蜡油子味,不过这不影响两人的用餐情绪,小小蜡烛,下次改进就好。 先是美美的吃了顿翡翠大餐,又甜甜的吃了顿爱心牛排,盼盼眉开眼笑的刷着碗,正想着一会儿怎么慰问一下男友表示鼓励,客厅里收拾蜡烛的墨陶然走了进来,很是无奈的道:“盼盼,赌石店来了批新货,陈叔说让我过去看看,等会咱们俩一起去?”难得盼盼放假,既没有老丈人也没有潘婷婷,这机会多难得啊?结果又有事了。 “赌石店?”盼盼心虚的一笑,“去了我也不懂,还要你分心照顾我,我还是不去了吧?”她在那卖了两次翡翠,万一被认出来怎么办?不去不去,坚决不去! 见她刷好的盘子放在一边,墨陶然笑着过去归拢盘子,嘴里轻松道:“就是不懂才要去学啊,那可是咱们自家的生意,今后我要是出差或者是单位工作忙,你这老板娘总不能不管吧?放心,不懂的地方我一点点教你,我们盼盼这么聪明,一定能学会的。” 他做饭的时候,就见这丫头左一趟右一趟的倒腾水玩,做完饭一脸的神采奕奕,看样子是把那个手镯给吃了,虽然很好奇到底是怎么吃的,不过经此一事他更明白一个道理,不管有什么影响,盼盼这吃翡翠的毛病是改不了了,既然如此,那就灵活运用吧,左右自己也是干这个的,两口子今后夫唱妇随,给未来的小家多攒点家底,他可没忘了盼盼的愿望——孩子最少生俩,钱少了可怎么够花? 男神的话太有道理,不但堵死了盼盼的逃避,也彻底点醒了她:只要想和陶然在一起,今后那就是自家的买卖,她躲得了初一,还躲得了十五吗? 怀揣着忐忑的心情,不情不愿的小丫头,就这么被带到了赌石店里。 一见到盼盼,陈福生的老眼里满是激动,他们家少爷把人给领来了,这说明好事将近啊?等了这么多年,墨家的下一代终于见着希望了。 拉着自己的小女友,墨陶然心情愉悦的给两人介绍:“陈叔,这是我女朋友盼盼,盼盼,这是陈叔,陈叔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等于我半个父亲,今后万一有事我不在家,凡事你找陈叔就成。” 来之前就听男友说过陈叔跟墨家的关系,此时见到真人,又听陶然这么说,盼盼立马甜甜的笑着问好,把个一脸严肃的陈福生乐得够呛,他不像霍雅欣,还讲究个门当户对,他的原则是,只要身家清白少爷喜欢,他就妥妥的没意见。 陈福生早就知晓盼盼的存在,知道以墨陶然的性子,如今人都领来了,这事也就算定了下来,立马拿出自己准备多时的见面礼——一枚光滑圆润、晶莹剔透的平安扣。 懂行的一看便知,这是难得的老坑玻璃种。和霍雅欣的见面礼相比,除了体积比手镯小,不管是价值还是心意,都整整高了好几倍。 通体的晴水绿,澄净淡雅、莹莹似水,泛起的荧光熠熠生辉,换个佛性十足的定是海阔天空,心都要醉了,而我们的盼盼却差点没哭了,一个个送礼要不要这么高端啊?都说黄金有价玉无价,她普普通通一平凡人,咱能来点实惠的吗?这无价的东西她是真的消受不起啊,要不是来之前吃了个冰糯种的手镯,现在这老坑玻璃种的她都要下手抢了。 墨陶然也快无语了,怎么一个两个都送翡翠?偏偏他们家是干这个的,翡翠又从古至今寓意吉祥,不管什么身份,只要送人就没有不合适的。 不知道两人的纠结,陈福生拿着平安扣很感慨的道:“盼盼,这是陈叔亲手做的,做的不太好,成色也一般,希望你别嫌弃,陈叔就希望你带着它能取其中之意,保个幸福平安。” 老爷子心里苦啊,如今墨家都快没人了,好不容易娶个媳妇回来,他不求富贵只求平安。 第4章 1 虽然对翡翠的价位不熟,盼盼却有自己的一套鉴定标准,对她来说,越值钱的翡翠越诱人,所以打眼一看就知道,这块翡翠价值不菲,更别说还是陈叔自己亲手做的?这压力是一重接着一重,把小丫头都快压趴下了。 正想咬咬牙狠狠心,硬着头皮往前冲,旁边的墨陶然斜着伸手,把平安扣接了过去:“我说前两天陈叔在忙什么,原来是在忙这个?”说到这,他笑着对盼盼道,“别听陈叔在这谦虚,什么做的不好?成色一般?这翡翠可是成色极好的老坑玻璃种,陈叔的手艺更是首屈一指的大师级,一般人想捞还捞不着呢,明个儿我给你配条链子随身戴着,用来驱凶避邪保平安。”说完,他又揣兜里了。 一天之内抢过去俩,换个女人都得有些想法:你什么意思?舍不得给就明说。倒盼盼这儿只剩下感激淋涕了,太好了!又被抢走了,我不用和那翡翠近距离接触了。 见墨陶然问都没问就把东西拿走了,小姑娘不但没心生不满,脸上笑的还特别甜,陈福生对盼盼更喜欢了,这位的思想比较老旧,不喜欢太张扬的女孩,他没看到自家少爷系着围裙给人做饭,此时见盼盼一副以夫为天的小女人模样,顿时好感大生,觉得回头要告诉儿子好好跟少爷学学,今后找对象也得照这方面发展。 给两人介绍完了,墨陶然开始查看此次到货的毛料,为了把赌石店往精品路线发展,他这次进了不少的好料子,而到底怎么挣钱,能挣多少,靠的就是老板的经验了。 大伙都知道,全赌石和半赌石的价格不一样,别看只多了个小小的切口,那价格却是蹭蹭往上窜,所以墨陶然要做的,就是靠着经验,把刚到的货挑选一遍,将里面最有可能见绿的原石擦出个口,这钱也就水涨船高了。 当然,这里面也有极大的风险,没有十足的经验,一般的老板可不敢这么干,神仙还难断玉呢,真跟切西瓜似的全都开了口,里面啥都没有本钱再没回来,那这店也就不用干了。 听了男友的经销方案,小丫头崇拜的全是星星眼,她陪墨陶然去赌过石,自然知道多了个擦口利润有多大,怪不得陶然年纪轻轻就有这种成就?超高的能力加上智慧的头脑,真是想不挣钱都很难。 准备了两个小方凳,墨陶然拿着一应用具,带着盼盼开始看石头:“这次的毛料多数都是从缅甸的老场区进来的,翡翠产地也称矿区或场区,每个场区又分许多场口。各个场区所产的翡翠,也有各自的特点,所以,赌石界有句名言,叫不识场口,不玩赌石,说的就是场口对赌石的重要性,我们选购翡翠原石时,一定要懂得毛料的产地和特征,老场区的原石开采时间最早,而且这些场口的原石产量多、质量高……“ 来之前说是慢慢教,他真的就是慢慢教,上次寥寥几句只是想引起盼盼的兴趣,希望夫妻间能有个共同语言,这次则不同,他得承认,论起原石的鉴定方法,别说他,就是他爷爷从地底下爬出来也比不过盼盼,可那方法再准确它上不了台面,只有让盼盼把赌石的理论知识学好了,学透了,今后才能光明正大的接触原石,假亦真时真亦假,甭管她到底真懂还是假懂,各种理论张口就来,就是刀刀见绿,谁又能挑出什么毛病来? 盼盼虽然不懂墨陶然的良苦用心,却也明白这个道理,更何况对方的一句话说到了她的心里:两人的关系要是和谐发展下去,这就是自家买卖,要是什么都不懂,她得怎么和陶然说,这块石头有绿那块石头没绿?一个看错了,损失的可都是钱啊。 小两口想法不同,结论倒是一致,一个教一个学,全都特别卖力。 陈福生悄悄的关好了房门,心里那个舒坦就别提了,墨家的老夫人不喜赌石不管生意,成天就是愁眉不展,到墨陶然的妈那,只喜欢切出的成品,怎么赌石她还是不管,这么一瞅,还是他家少爷有福气,找个媳妇都是和他齐心协力的,如此下去何愁家族不兴,墨家不能重建? 正美呢,他儿子笑眯眯的走了进来:“我在门口见着咱家大少爷的车了,陶然来了?”说着,这位推门就想往里进。 自家老爹专修加工设计,抡起赌石经验,还得看他们少爷的,所以墨陶然选石头的时候,他经常在一边跟着揣摩,也算是受益匪浅。 每天都是这么进的,今天他也没想那么多,结果没走两步就被他爹给拦了下来,还照着他胳膊给了一巴掌:“少爷领女朋友在里面讲课呢,你跟着干嘛去?给我老实在外面待着。”忒没眼力见了。 “讲课?”还是给女朋友讲课?昨晚才看完小黄片的某人,立马yy出一幕脖子以下不可描述的场景……其实也不怪他多想,领女朋友看看做好的成品那是培养情趣,领女朋友看石头?咳咳,满屋子灰尘,也不怕硌腰。 一个小时之后,中场休息,见墨陶然打开房门,陈启轩忙凑了过去,笑嘻嘻的自我介绍:“嫂子来了?刚才不巧正赶上我出去了,现在认识一下,我是陈启轩,嫂子叫我启轩就好。” 盼盼红着小脸,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搁往常这年纪的她指定叫大哥,现在被叫嫂子,怎么感觉这么怪异? 墨陶然拿着单子过来笑着道:“这是启轩,陈叔的儿子,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叫他启轩就好。”至于嫂子这个称呼,某人表示小弟很上道,大哥很满意。 见俩人都认识了,他指着几块选好的石头道:“这几块拿去擦了,具体分寸我都标好了,除了最边上那块黄沙皮的,剩下都用打磨机慢慢打磨,估计表皮不会太厚。” “好嘞。”把几块石头装上小推车,陈启轩很有眼力见的准备到隔壁去打磨,刚想走,又看到边上的两块原石,“陶然,这两块怎么回事?”线都划好了却没让装车?这是还没做最后决定? “这两块啊……”墨陶然蹲下身子有些犹豫。 一块是白沙皮的,整块石头型状好,色纯质正,水头足,皮壳的翻沙也很好。另一块是老象皮,顾名思义形如象皮,看似无沙,摸着糙手,表面暗红色,像熟透的杨梅,瞅着种水就不错。 白沙皮的缠着白莽,老象皮上带着松花,问题是莽和松花都不出挑,纯凭经验,一时间还真分不出有没有绿。 之所以挑出来作为备选,完全是因为这两块原石种老、个头大,一百多公斤的原石,真切出绿来,光卖翡翠就能小发一笔,可这批石头的上价也不便宜,花的是自己钱,让墨陶然全凭感觉走,不瞅好了他还真有点舍不得下手。 陈启轩就喜欢这种疑难题,钱不钱的先不说,这种赌着才够惊心动魄,这位巴巴的凑过来帮着研究:“我看这白沙皮不错,这块可是老帕敢场口的石头,他们家的原石带蟒的大多有色,更何况这莽带缠了一圈,看着翡翠的成色就能不错。”名师出高徒,在墨陶然的点播下,他的理论知识可是杠杠的。 见男友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白沙皮上,盼盼纠结了一下下,弱弱的提出自己的意见:“我觉得那块老象皮的挺好。”味道好分量足,目测挖出来够她吃半年的。 墨陶然眼睛一亮,笑着把眼神落到盼盼身上:“你觉得老象皮的这块好?哪好?说来听听?” 哪好?如果说味道好,教自己一个小时的男友会不会抓狂? 拿出兑付考核的劲头,盼盼仔细回想了一下,慢慢答道:“这块老象皮表面暗红,还起了大片的种水疙瘩,我记得你说过,这是种老的表现,还有这个松花,包绕在石头的一角,多是有绿。”应该没错吧?呜呜,早知道刚刚就应该拿只笔记笔记的。 墨陶然很是认真的反驳道:“我是说过这种包头绿的松花多是有绿,但我也说过,这种松花,包头的大小决定绿的大小,而这块包头的面积还不到石头的十分之一,你不觉得太小了点?” 陈启轩终于相信,刚才的讲课是真的在讲课,不是换地方培养情趣,问题是我的少爷,眼前的是您女朋友,不是您小弟,用不用这么不给面子啊?能记住这些已经不错了好吗? 盼盼倒没别的想法,她只是在很认真的在考虑,我该怎么说服陶然呢?“虽然外表的松花不到十分之一,但仔细瞅的话,下面还有一点点零星浅色松花,你不是说,松花是翡翠内部的绿色,风化在皮壳上的残留表现吗?所以我觉得,这块石头的松花应该很大,只是没有全部渗透出来。” 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否则里面怎么会有那么大的翡翠?小丫头自信满满,对自己的学习成绩感到很满意。 墨陶然翘起嘴角,薄薄的镜片下是不可掩饰的欣喜,他要的就是这样,只要盼盼能把所有的问题都解释通了,谁敢说她今后赌石是靠运气? 拍了拍那块老象皮,他笑着道:“为了验证你今天的学习成绩,咱们把这块石头切了吧。” 陈启轩头回发现,原来自家少爷还有昏君的潜质?一百公斤的原石就这么切了?几十万的赌石就用来验证学习成绩? 抽着嘴角,他招来小伙计帮自己把石头抬到推车上,一百多公斤,他可没那天生神力。 “你觉得这石头应该从哪擦起?”很显然,墨老师考上瘾了。 对于这个问题,盼盼回答的特别快:“从包头松花那开始擦石。” “为什么?”墨老师很欣慰,等着女友同学回答出正确答案‘那有松花,会出绿’。 “因为你在那划圆圈了啊。”这还用想吗? 噗——旁听的陈启轩喷了。 不同于墨陶然的深信不疑,这块原石在陈家父子的眼里就是二选一,而这个二,还是因为墨陶然把它挑了出来,毕竟盼盼经验尚浅,实在是没法让人信服,不过陈家父子也没说什么,几十万的原石是不便宜,但如果让未来的老板娘,学到《多看少买》的赌石真理,几十万的东西还是花得起的。 打磨机紧贴着石头,刷刷作响,火花四溅,闻着石头中散发出的袅袅香气,盼盼拉了拉墨陶然的袖子,很真诚的道:“这么等着太着急,我去那屋继续看石头了,一会儿告诉我结果就好。”那么大的翡翠全切出来,她不得瞬间化狼,狠扑过去?安全起见,她还是撤吧。 “去吧,把我刚才说的记一记,有不懂的待会再问我。”等盼盼走了,他对陈福生解释道,“盼盼经验少,紧张了。” 陈福生了解的一笑:“别说她紧张,见到好翡翠我都跟着紧张,多练练就好了。”小姑娘虽然年轻好胜了点,但头脑聪明思维活跃,今后多教教,不急。 爷俩正说着话呢,就听那边的陈启轩惊喜道:“见绿了!” 陈福生二话不说,忙拿起一旁的手电筒过去查看,只见擦口处,淡淡的绿色如一碗清泉——冰种? “要不要继续切?”出个冰种虽然惊喜,但细想也算是预料之中,毕竟帕敢场口的老象皮多出冰种和玻璃种,陶然选定了自然有它的道理,可要是都开出来,情况可就不一定了,就怕这一百多公斤的原石头重脚轻,如果是那样的话还不如就这么卖了,冲着这个擦口,价钱上也能翻上好几翻。 “继续切。”墨陶然非常淡定的拿出粉笔,在原石上划出一道线,把料子一分为二,分出个盖子和大身,“在这一刀切下去。” 什么?你说就不怕切错了,弄出堆边角料浪费?没事,他家盼盼胃口好,真有个整块冰种,估计那丫头还舍不得吃,小块的边角料洗刷洗刷一样当菜,就当给小丫头改善伙食了。 第4章 1 陈启轩就喜欢墨陶然这干净利落的劲头,即使明知道父亲的说法比较保守,但年轻人,本身又不差钱,比起犹犹豫豫的猜想,这一刀下去该多敞快?这位兴致一来亲自操刀,调整了解石机的方位,就把整块石头切成了两半。 石头大身不动,被削去的盖子自然滑落,两侧的切口一目了然,让在场的几人不禁面露喜色。 就目前看来,露出的翡翠占着整块石头的四分之三,淡淡的晴水绿由浅至深,底部有着点点飘花,要不是冰种的质量极好,做出的镯子指定是形似,霍雅欣送的那只冰糯手镯,当然,这么大块的料子要是用来做手镯,那墨陶然的脑子就是被门缝夹了,明显还夹得不清。 陈启轩爱不释手的仔细查看,嘴里还忍不住连连赞叹:“小嫂子厉害啊,还真说准了?看这情况还真是渗透程度不够,没有风化成松花,竟然让她一语成真?” 嘴上的胡子乐得直翘,陈福生摸着断面连连道好,不知道的准以为他夸翡翠呢,其实他心里夸盼盼呢。 第一次见面,盼盼在批发的水石里摸出块帝王绿。第二次听说,是墨陶然带着她去赌石,虽然在老爷子的眼里,当时盼盼啥也没干,但墨陶然却是实实在在的回手间,为公司挣了两千万,最后的结果就是,他家少爷升迁了。如今这第三次近距离接触,又一股脑的切出这么大块的冰种翡翠?不管是自身的运气还是外带的帮夫运,简直都快逆天了。 在陈福生眼里,盼盼本来就懂事乖巧以夫为天,现在帮夫的技能又达到了顶点,这么好的媳妇哪找去?老爷子兴奋的决定,下次再有好料子,一定给盼盼多雕出几套首饰,他们墨家的夫人,缺的了别的还能缺的了翡翠?那不是打他墨家的脸吗? 见这爷俩乐的合不拢嘴,墨陶然淡淡一笑,转身出了房间。 “看的怎么样?”见小丫头很认真的拿着纸笔,坐在那边看石头边写着什么,墨陶然笑着凑了过去。 “看的有点晕。”理论和现实结合不上,弄的她不知道该不该信。 墨陶然莞尔一笑:“哪晕?”知道晕才好,说明用心了,他就怕盼盼仗着异能不用心。 “比如这个黄盐沙皮的,我瞅它外壳紧密细润,裂隙少,上面还有明显的莽和雾,按理说该是有翡翠的样子,可你为什么没看好它呢?”没看好这仨字纯属是打掩护,更主要的是,这里面真就没什么东西,纯板砖。 “这就是经验之谈了,书本是众人总结出来的,但它也不是完全准确的,更不能把那个作为赌石的标准,否则这石头岂不是谁都能赌?所以赌石的第一要点就是‘多看少买’,通过多看来积累和验证经验,看好了再买。”说完了,墨陶然指着那块黄盐沙皮,给盼盼一点点的分析,最后笑道,“赌石界没人敢称大师,赌牌还可以抽个老千,赌石却是三分靠经验七分靠运气,七分的运气,可见这里面的误差有多大了,所以理论学扎实了,剩下的还要看具体情况。” 盼盼琢磨了一下对方的话语,总觉得这个具体情况很有含义,偏偏墨陶然不等她琢磨,继续领她看下一批原石。 一下午的时间,两人选了多块毛料,除了全切的那块老象皮,剩下只是擦了个口,大半的原石一擦就涨,少半擦垮的,这帮人也没再深擦,当没事似的处理了一下擦口,又塞回了石头堆里,看到这一幕,盼盼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具体情况其中的一种? 整理好所有的石头已经天色渐晚,墨陶然辞别了陈氏父子,带着盼盼回家吃晚饭,而对某些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一身劲装的罗诗函,手端着酒杯,似笑非笑的望着场中热舞的人群,里面几个发色各异的青年男女,紧闭双眼拼了命的摇头晃脑,看样子已经随着乐曲嗨上了天。 一曲过后,气喘吁吁的几人下了场,一屁股坐到罗诗函的身边,拎起桌上的酒瓶起哄道:“诗函姐,自己坐着多没意思啊?跟我们去玩会儿呗?” “就是,大伙玩的这么开心,就你自己在这坐着,我们瞅着也于心不忍啊。” 罗诗函举着酒杯粘了粘唇,淡笑道:“最近身体不好,实在是蹦不动了,你们玩吧,一会儿跳完了舞,咱们去吃夜宵。” “耶!诗函姐最好了!” “诗函姐万岁!” 对于他们这些爱玩爱闹却没钱的年轻人来说,有人花钱就是最好,管对方年龄多大该不该叫姐呢? 笑闹间,从ktv外又进来几个年轻人,看到被簇拥在中间,面容冷漠一脸不耐烦的小帅哥,罗诗函眼睛一亮,挑眉笑道:“光跳舞多没意思?咱们玩点开心的吧?” “开心的?”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等会儿玩完了还去吃吃喝喝,还有什么事更开心? 罗诗函伸手一指,眼中闪着兴奋的狂热:“看见那个穿着牛仔外套的小帅哥了吗?你们谁能请他跳一场舞,我奖励五百,两场舞奖励一千……” 几个女孩瞬间瞪大了双眼,跳场舞就五百?小帅哥年轻俊美,不花钱都是稳赚啊? “谁要是泡上他,我给一万……” 在座的男生满脸震惊,女生则是倒吸口气,吞着口水问道:“什么样算泡上?睡了算吗?” “算!”狂热退去,罗诗函笑容婉转:“睡了就算泡上,女生睡了他给一万,男生睡了他给五万,而是这个价钱还是叠加的,你们要是把他睡了个遍,我全都给钱。” 任子悦,我给你弟弟找了这么多男女朋友,你该怎么感谢我? …… 任子俊觉得自己好像在一夕之间长大了,以前喜欢热闹地方,现在看到却只觉得烦,问题是不来这里他又不知道该去哪,那个家让他更烦。 “帅哥,一个人坐着怎么不去跳舞?要不要姐姐陪你一起跳?”两名发色新潮服装更新潮的女孩,不请自来的依了过来,廉价的香水味惹的任子俊一皱眉,冷冷的不耐道:“两位大妈,你们脸上的粉都快掉渣了,麻烦离远点,别掉我身上。” 女孩脸色一变,想到那五百乃至一万,满腔怒火硬生生又憋了回去,挺着半露的丰满蹭了上去:“小小年纪别这么冷漠嘛?如果你不想跳舞,咱们可以做点更热情的事哦。” 任子俊噙着冷笑,一杯啤酒泼了过去:“要发骚找别人去,滚!”尊重女人也要看对象,这种货色根本就不配叫女人。 被泼的女孩尖叫起身,见任子俊的伙伴听声音赶了过来,自知理亏,只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匆匆离去。 可到了一旁,却怎么都忍不住这口气。 “这小子给脸不要脸,简直太不识抬举,辉哥,这么多的钱咱们就不要了?” 被称为辉哥的黄毛小子,狠狠的啐了口唾沫,不甘的道:“擦,干嘛不要?那女人钱多人傻,认识的这几天她松手撒出去多少钱?这种机会上哪找去?”上一次五万块,别说是个溜光水滑的帅哥,就是个捡破烂的老头,他也插啊,不就是洞吗? 看看周围的几个兄弟,黄毛阴狠一笑:“既然这小子不识抬举,咱们也别跟他客气,晚上盯着点,这个钱,咱们还赚定了。” …… 吃完晚饭,墨陶然削着饭后水果,每天这活是盼盼做的,可今天的盼盼在打电话。 “什么?你爸竟然这样?简直太过分了……别生气,咱再也不跟他好了……”小丫头一会点头一会儿皱眉,那样子就好像和人面谈似的,一举一动逗的墨陶然止不住乐,直到他两个苹果都削完了,那边的电话还没打完呢。 接过男友递过来的爱心苹果,盼盼边聊边啃,等一个苹果啃完了,她手中的电话终于撂了。 “你那个小朋友怎么了?和她爸生气了?”火冒三丈的语气他这边都听着了。 想起好友的诉苦,盼盼无奈的道:“婷婷说,昨儿个之所以接她回去,是因为她后妈过生日,后妈的亲戚都来了,她不在她爸脸上不好看。”然后就是这个亲戚说什么,那个亲戚拿什么了,他爸不但不向着她,还埋怨她冷着脸不给面子,可想而知,小姑娘又炸庙了。 墨陶然抽了抽嘴角:“我怎么觉得,他们家的日子比电视里的狗血剧都热闹?”不是他吃着碗里的惦着锅里的,老盯着人家小姑娘看,实在是那小姑娘老拽着他女友,基本上一问今天干嘛了,准能提起那丫头,让他想不注意都很难。 “她们家爸不像爸妈不像妈的,也难怪婷婷一天心情不好。”就这还得说对方心大,换个心眼小的都要憋屈成小白菜了。“对了,婷婷说明天要过来。” “啊?那你不陪我啦,明天定了好几家来看货,你不想看看到时候竞价多激烈?咱们俩挑的石头能卖多少钱?”墨陶然从没想过,有一天他得靠着外力,和个丫头片子争宠? 说实话,非常想,问题是婷婷怎么办? 为了不重色轻友,盼盼讨好的对男友道:“陶然,明天你自己去好不好?我在家等你的好消息。你不知道,以前放假我一走,婷婷就只能自己出去上网,连个朋友都没有,最近我天天回家,本来就很少陪她,这两天她还心情不好,我就陪陪她吧?” 盼盼都这么说了,他能说不好吗?哀怨的看了眼镜子,墨陶然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怎么连个丫头片子都没打过?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夺回盼盼心中的第一把交椅,呃,对了,还有大爷,那就准备夺回第二把。 知道任海鹏最近看了个电视连续剧,八点开演连续两集,不想走的他厚着脸皮跟着一起看,眼瞅着两集演完了,时间也快十点了,墨陶然起身刚想说走,盼盼的手机响了。 “喂?子俊吗?喂?是子俊吗?”问了两声也无人答话,隐隐约约还有咒骂声传来,盼盼紧张的递给男友,“是子俊的电话,不知道怎么了,他不回话,里面好像还有人打架?”不会出什么事吧? 打架?墨陶然接过电话,听了两句不禁神色一凛,这哪是打架啊?听声音不是寻仇就是绑架。 这个手机没关,墨陶然掏出自己的手机,急忙给任子悦打电话:“子悦?我是墨陶然,盼盼接到任子俊的电话,任子俊本人没有回话,但听声音好像是有麻烦了,他在家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虽然对那小子没啥好感,也不想让对方真有点啥事,特别这求救电话还打到盼盼这来了? 那说,电话怎么打这儿来了? 任子俊没设置一键呼救,但他的手机上却有几个特殊号码,以前的no1是他爸,现在却换成了盼盼,即使盼盼从来没给他打过电话,这个排位也一直没变。 今晚上被两个女人影响了心情,他坐了会儿就提前走了,结果出去刚想打车,就被两个男人拿着水果刀,推进了旁边的胡同。 一开始任子俊还以为是要钱,即使年轻人爱冲动,他也不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当即就准备花钱免灾,大不了有账过后再算,没想到没人提钱不说,刚刚被他骂走的两个女人,还一脸诱惑的凑了过来?见旁边有个男人拿着相机,他终于发现这事情不对,表面上摸兜掏钱,试图求和,背地里则暗暗点下了兜里的手机。 他想的是按拨出键,他还记得最后一个电话是给同学打的,而那个同学就在一墙之隔的ktv理嗨呢,只要对方听到发现不对,一群小子出来就能把他救了,没想到慌忙之中按错了键,点了no1,给盼盼打过去了。 当然,这个时候的任子俊还不知道自己打错电话了,此时的他,正面临着此生最大的危险。 第4章 1 任子俊今年十六岁,按照法律来说还不算成年,或许十年后的他不介意男女关系混乱,现在的他却是个很单纯的孩子,别说此时旁边还有人拿着相机观看,就是没有,他也不愿把自己的第一次给这种女人?连看着对方他都觉得恶心。 极度的厌恶极度的憎恨,不配合的他被两个男人连踢带打揍了好几拳,结果人也按倒了,衣服也扒开了,大伙才发现,今儿个这事想的太简单了,女人不配合还能硬上,这男人不配合怎么办? 说起来这几个人真不是老油条,一般老油条想祸害人前都会打听清楚,免得碰着不该碰的人,这几人的品级连混混都没达到,所以才被罗诗函给利用了,所以面对这种情况,他们手里才没药。 磨蹭了十多分钟,领头的黄毛终于不耐烦了,解着裤子过来撵人:“瞧你们那点本事?没能耐挣钱就躲开点,看我们哥几个的。” “大哥,真要上啊?”拿相机的小子有点发颤,俩妹子硬上他全当看小黄片了,这男人上男人?他实在是有点接受不了,更主要的是,这算不算强、奸啊? “你他妈个蠢蛋,上一次给五万块这好事哪找去?左右都是洞,待会闭着眼睛你也得给我挣来五万。” 女人任子俊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男人?连蹬带踹拼了命的反抗,得到的结果却是伤痕累累,让人堵住了嘴,被狠狠的按趴在地上。 目疵欲裂的任子俊,狼狈的俯卧在冰冷的地上,压变形的脸紧贴着潮湿的泥土,第一次生出浓浓的悔意,刚才他就不该犹豫,不管是挨刀也好,咬舌也罢,他怎么会让自己沦落到这种地步?感受到恶心的手碰到自己的身上,他头上青筋凸起,身体忍不住的打颤,脑中只有一个想法:王八蛋,你们最好别让我活着,否则…… 第一次上男人,黄毛也挺有压力,和自己的小兄弟商量了半天,终于商量好了,准备公事公办,拐角处冲出几个小子,轮着棒子就过来了…… 这不是赶巧,胡同里黑乎乎的一片,有几个见义勇为的往这跑?能来的自然是任子俊认识上的人。 为了争分夺秒,任子悦都快急疯了,挨个给弟弟的同学朋友打电话,结果ktv里声音还吵,等里面的几个小子听到电话,已经是几分钟后的事了,听说好友失去了联系,也不知道在哪被人打呢,他们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四处一找,就看到隔壁的胡同了。 别看几个杂毛有水果刀,这几个小子却是轮着棒子进来的,左右躺着的是他们好友,剩下站着的甭管男女,全都给轮倒了。 “子俊?子俊你没事吧?”王晨寒看到好友的样心都快蹦出来了,真觉得这还不如被打一顿呢,这伙人疯了?竟然把个男人给扒光了? “别碰我!”拽出嘴里的东西,任子俊挥开好友搀扶的手,两臂颤抖着穿好了衣服。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的身体有多疼,胸腔里针扎似火,胳膊腿上的肌肉没有一处不疼,可种种疼痛都比不过那种难言的屈辱感,是的,屈辱,他任子俊差点被个男人上了?最隐秘的地方竟然暴露在这么多人的面前? “子俊,我扶你……” “别碰我!”再次躲开好友的手,任子俊紧咬牙关,扶着墙角自己站了起来,步伐虚浮的来到黄毛近前,“你想上我?” 没听出对方话语里的嗜血,被打翻在地的黄毛,支撑起上半身,抹了把嘴角满不在乎的道:“哈!我就想上了还能怎么地?你有本事还能上回来?”他根本就没把这当回事,在他的想法里,如果是女人得手了,面前这小白脸还占便宜了呢,如果是自己得手了,我上都上了,这种事你还有脸说出去?现在没上成,免不了挨顿打呗?哥们要是叫一声,我就不是我妈生的。 可他忘了一点,兔子惹急了还会踹鹰呢,更何况任子俊不是兔子?外人看任子俊的脾气是不错,连他的小伙伴都承认,这小子即使心情不好也不会仗势欺人,可这只代表他会做人,不代表心高气傲的他没有血性。 此时听到黄毛的话,他挂了彩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冰冷,指着黄毛对身边的好友道:“给我把他按住了,脸朝上。” 王晨寒几人也没多想,本来就是,这么大的委屈自然要让子俊出出气,否则这打不是白挨了? 三个小子上前,一个按住上身,两个按住双腿,一旁的几个伙伴正想问用不用帮忙?就见任子俊的脸上闪过一抹狰狞,一脚狠揣在黄毛两腿间的正中。 “啊——”那凄厉的惨叫要多瘆人有多瘆人,让在场的众人寒毛战栗,忍不住一夹双腿。看着裤子都没提好的黄毛,脑子里都闪过一个念头,这小子废了! 任子俊表情扭曲,眼里一片血红:“想上我?我他妈看你拿什么上?我让你上,我让你上!”一脚连着一脚,踹的黄毛只剩下哼哼了,把边上的几个小子都吓尿了,在他们的想法里,出了这事顶多被揍一顿,挨个皮肉伤,这小子怎么会这么凶残?硬生生把辉哥给阉了? “我们是警察,举起手来!” 警察的喊声犹如天籁,把倒着的几位激动的眼都红了:警察叔叔,你们终于来了!救命啊! …… 突来的电话让任国平心中一紧,心惊胆战的接起电话,里面的内容让他神情一松:“找到子俊了?他没事?”当爹的翘起嘴角,语气轻松的道,“这孩子,说他两句还学会打架了?赵局长,今儿个这事谢谢你了,这么晚还麻烦大伙劳师动众,等明儿个……”话没说完 ,就听电话那头传来苦笑,“任书记,现在要是没事的话,您还是过来看看吧,令公子把其中一个小子给打废了……”蛋都碎了,没死算拣着。 听着对方的进一步说明,任国平面色铁青,他心疼儿子,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他能不心疼吗?可这孩子也太糊涂了,你怎么能当面下手?只要你爹我一句话,咱们不是想给他按什么罪名就给他按什么罪名?现在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他给废了,这事捅出去人家得怎么想?别说你爹我的脸,你那名声还要不要了?多大的仇能往那踩?你被人打傻了吗? 任国平并不知道儿子所受的委屈,毕竟警察去的时候,任子俊脸上带伤却也穿戴整齐,这帮人再补脑也想不到,受害人之所以受害,是想要强上任子俊这个男人?大伙来之前就知道他们找的是个官二代,此时见事闹大了,没等问呢,就先给领导打了电话。 坐在通往警局的车上,放下担心的任国平越想越生气,自己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不敢让人抓住半点把柄,这小子不但去打架还能闹出这种事来?他这是真不想好了? 下了车,父女二人往里走,张月荣不是不想来,而是急的心脏病犯了,正在家躺着呢。 见父亲走的飞快,脑筋直蹦,任子悦一个劲的劝:“爸,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再说,子俊从来没打过架,能下狠手一定是吓坏了,咱们回去说……” 任国平面色阴沉没有答言,等进了警局大厅,见到嘴角带血的儿子,他心里泛疼,人却走到近前挥手就给了对方一巴掌:“畜生!从小到大我怎么教育你的?现在你翅膀硬了……” 他想的挺好,都说当面教子背地教妻,现在儿子犯了错,不管结果怎么样,他得先把态度拿出来,让大伙知道知道他不是护短的人,可他又怎么知道,自己儿子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 作为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任子俊再和父母生气,态度再强横,被人欺负的时候仍觉得父母是自己的依靠,从警车下来到警局的这段时间,他表面上板着脸不言不语,其实心里又惊又怕说不出的惶恐,如今可算是见到亲生父亲,这孩子鼻子发酸眼发热,就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扑到父亲怀里痛哭一场,可迎面而来的这一巴掌,打散了他所有的想法。 因面见亲人而喜悦的心,渐渐冰封沉入谷底,转过被打偏的脸,红着眼的他挑衅的一笑,指着自己的胸口道:“你往这打,今天你不打死我,你就不是我爹。” 任国平老脸挂不住,挥手就想继续打去,却被任子悦死死拉住:“爸,你先问问子俊怎么了,他都受伤了,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他们家什么时候开始父子相残了?一个个的到底都怎么了? 一旁的赵局长也跟着劝,这么会儿功夫他已经问出点事了,也终于明白任子俊为啥下狠脚了,别说任子俊这位大少爷,估计换个男人都受不了。 见这仨人拉拉扯扯跟唱大戏似的,任子俊用手背蹭了下嘴角冷冷一笑:“不打了?不打了赶紧谈,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胸口发闷,脑中发晕,他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住了,现在就想找个地方好好的休息一下,让安静明亮的环境来告诉自己,他已经安全了。 “离开?”任国平被儿子气的全身发颤,刚想说有本事你自己出去,就见他儿子一个踉跄,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第4章 1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看着昏迷中仍惊恐不安的儿子,任国平恨的牙关直咬,想起刚刚儿子好友的描述,和警局审问的结果,他恨不得把背后人揪出来,找人轮她个十遍八遍,到底有多大的仇能办出这种事来?这人也太过阴狠了,子俊年纪轻轻哪会结这么大的仇?难不成,这是冲着自己来的? “诗函姐?”任子悦看着痛苦的弟弟,心中越发惶恐,会不会是?不会的,自己都已经订婚并离开霍氏了,她怎么会不依不饶的找子俊麻烦?两人哪来那么大的仇怨? 想是这么想,可心里隐隐有个声音不住的提醒:万一真是呢,子俊所受到的苦,万一真的是因为自己的一时放纵呢? 见屋内没有外人,她彷徨的对父亲道:“爸,那个女人会不会是罗诗函?” 任国平豁然转头,眼里一片猩红:“你和霍齐宣还有联系?” 任子悦慌忙摇头:“没有,我们没有再联系了,我是想咱们认识的人里就她叫诗函,而且听说她头些日子还受伤了,那伤……” 不用再说,任国平也明白女儿是什么意思,罗诗函的事已经在上流社会传开了,那伤的来路可是好说不好听,想到这他神色一凛,迈步走出了病房。 …… “子悦怎么说的?找到子俊了吗?他没事吧?”每天这时候都睡下了,可今天的盼盼哪有心情睡觉啊?即使和任家的关系不如从前,对这个性子倔强却关心自己的侄子,她还是很有好感的,也不知道这孩子惹着谁了,怎么还碰到这事了? “找到了,现在送医院了,说肋骨折了一根,好在没有太重的伤。”知道盼盼担心,墨陶然也出去找了些关系,只不过晚了一步,拿着手机没等到现场呢,人已经找着了。 “这事闹的,到底说没说为啥啊??劫匪抢钱?还是得罪啥人了?”因为女儿的关系,任海鹏对素未谋面的任子俊印象并不太好,可老爷子不喜欢一个人,只想离他远点,并不等于想看那孩子受伤。 想起自己打听的情况,墨陶然看了眼盼盼,掩饰的道:“具体什么情况还要等警方进一步了解,现在人没事就好,反正任家权势不小,总是不会让儿子这委屈白受的。” 瞅瞅时间确实不早了,他站起身准备告辞:“大爷,都这么晚了,你和盼盼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明天我早点过来,带你们去医院看看子俊。” “哦,那你回家小心点,太暗的地方别走。”盼盼望着男友小脸上满是担心,每天陶然晚上回家也没觉得哪不对,可今天子俊这事闹的,刚刚陶然出去她就开始着急,结果手机被拿走了,想联系也联系不上,总算是见他平安回来了,现在又要出去? 有任子俊这个先例在,任海鹏也觉得不安,明知道两家之间没有十分钟的路程,可时间都这么晚了,那停车场还发空,真有人起了坏心,陶然岂不是防不胜防?这么一想,他忍不住出声道:“陶然,左右明天你也要起早来,要不今天就别回去了,在这兑付一宿吧。” 强压住想要上翘的嘴角,墨陶然以征求的目光看向盼盼。 盼盼本来不好意思留人,现在一听父亲这话,忙不住的点头道:“对啊,都这么晚了你就别回去了,那屋床被都是现成的,家里洗漱用具也什么都有,今晚就在这住吧。”外面实在是太不安全了。 “那行,这时间回去也该睡觉了,睁眼还得过来,我就不走了。”心里告诉自己别激动别激动,等进了卫生间,他还是忍不住露出大大的笑容。 作为一个有恩必报的好人,墨陶然决定,明儿个给任子俊多买点礼品,顺便让人通通话,和关着的几人多谈谈心,大侄子舍己为人,他这当姑父的一定要有所表示才行。 当晚,把自己洗刷干净,穿着老丈人没上身的睡衣,墨男神坐在床上拉着女友的小手,温和体贴的道:“子俊没事了,你也不用担心了,早点去睡吧。” “嗯,知道他找到了我也就放心了,你也早点睡,明天还有事呢。”盼盼听话的起身想走,却发现自己的手还在人家手里攥着呢,她拽了拽手,没拽动,默默地抬头问,你这是让走还是不让走? 墨陶然无辜回望,暗地里死不撒手。 看到他这样子,盼盼不知道怎么的,想起父亲赖酒了,平日里她爸特有父亲样,只有想喝酒才会像孩子似的一脸无辜像,弄得她好气好笑,却忍不住回回纵容。 现在才知道,原来会装无辜的不只她爸?啼笑皆非的坐了回去,盼盼笑着道:“还有事?” 厚脸皮的某人理直气壮道:“我才想起来,我还没给你晚安吻呢。” 晚安,吻? 盼盼呵呵:“不用了吧?”我们家没这习惯。 墨陶然嘴角微翘,眼眸里一片真心:“盼盼,其实我每天晚上睡觉前,都想和你道声晚安,可惜我睡觉太晚,打电话又怕把你吵醒,只能在心中默念,没想到今晚终于能梦想成真了。盼盼,晚安!” 好温馨好甜蜜有木有? 看着男神眼中的脉脉温情,盼盼感动的一塌糊涂,只觉得今儿她要不回句晚安,简直是罪大恶极罪无可赦。 “陶然,晚安!” 女孩的声音软糯动人,诱的墨陶然微微倾身,晚安都道了,也不差个晚安吻吧? 眼见男友的视线落在自己的额头,盼盼羞涩的轻抿着红唇,她也觉得,晚安都道了,也不差个晚安吻了。 结果,某人的视线是落到了额头,吻却落在了双唇,盼盼吃惊的瞪大了双眼:谁家的晚安吻是亲嘴唇的?说好的晚安吻呢? …… “陶然,今儿个大爷就不跟你们去了,人家孩子刚出事,你们俩去有时间就唠两句,没时间看看就走,我去了到给人家找麻烦。”搁谁孩子出了这事都没心情闲聊,任海鹏想了想,自己拄着个拐还是别给人家添乱了。 “行,那我和盼盼先去看看,等有时间了大爷您再过去。”墨陶然也觉得,就任家情况来看,这时候天王老子去了都没心情招待。 “对了,你们俩不能空手去吧?是拿钱还是拎东西?拎东西的话我那屋还有一堆呢,那么多的营养品大爷得吃到哪年去?多给拎点。”这么一来,俩孩子就省的花钱买了。 墨陶然听了也没客气,反正没等吃完他又给拎回来了,确实犯不着花钱买,进屋捡了些补血补身的,俩人开着车去了医院。 医院病房外,任子悦面色苍白的靠在座椅上,她没想到,弟弟之所以遭难,竟然真的是因为自己?那个诗函姐竟然真的是罗诗函?那女人疯了吗?想到那个‘女人一万,男人五万’,任子悦简直是不寒而栗,什么样的女人能说出这种话来?再说又为了什么?就因为自己曾经和霍齐宣有过一段?这女人真的疯了吗? “子悦?你怎么坐这了?”盼盼本来只是诧异她怎么不进屋,等看到任子悦脸上的惶恐灰暗,忍不住心中一惊,“是子俊出事了?不是说没大事吗?” 任子悦牵了牵嘴角,发现自己实在是笑不出来,只能深吸了口气,强装镇定道:“子俊没事,我是担心我妈,昨晚上她着急心脏病犯了,现在和子俊一起,也在病房里躺着呢。” “啊?”儿子被劫母子同住院?“大嫂严不严重?” “没大事,之前打上针瞅着好多了,小姑姑你不用担心。” 看着侄女憔悴的面色,盼盼关心道:“忙了一宿你一定也没休息好,要是没大事,白天我在这帮你看着,你回家先好好睡一觉。” 她见过护理老人的,哪家老人要是病了,儿女轮流护理都忙得够呛,如今任家一次倒下俩,这种事大哥估计是指不上了,光靠子悦自己,人不得累垮了?不是她不计前嫌以德报怨,实在是这三人对她都很关心,再说人家都这样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和生命相比,自己那点委屈根本就不算事了。 任子悦怔怔的看着盼盼,察觉自己要落泪前,慌忙把头转向别处。 从心里讲她喜欢盼盼,她也清楚明白的知道,不管自家怎么样,对方没有任何错,可看着受伤的弟弟她还是忍不住的想,如果没有盼盼的到来,爸爸和弟弟的关系是不是就不会这样?子俊是不是就不会因为胡闹,而让罗诗函钻了空子? 此时盼盼的话,突然让她清楚明白的认识到,自己在推卸责任,原来她已经懦弱到,只能把错误推给一个关心她的人? 盼盼求助的看向男友,不知道自己明明是好心,怎么还把人给说哭了? 墨陶然也莫名其妙,不过他的原则是,只要哭的不是盼盼,剩下的爱谁谁吧。 镇定了一下情绪,任子悦红着眼对盼盼笑道:“不用了小姑姑,你放心,医院有护工家里有保姆,累不着我的,估计我妈和子俊该醒了,咱们进屋吧。” 63|41 “子俊,保温壶里的粥还热着呢,李嫂特意用大骨头熬得,刚才妈尝了可香了,想不想吃,妈给你盛点?”拔了针的张月荣半坐在床上,看着隔壁床一语不发的儿子,心都要碎了,这儿子从小到大就没受过委屈,到底是谁这么狠,专往她心窝上扎? 任子俊侧着头沉默不语,他不想说话,不想见人,要不是自己说了不算,他压根就不想和他妈一个房间,原先不想理他们还可以说是一时气愤转不过弯来,可经过那一巴掌,他突然发现,人活着原来是这么孤单?为了所谓的儿子他们舍弃了盼盼,现在又轮到自己了吗? “子俊,你别这样,啥事有你爸呢,你爸不会饶了他们的,你倒是和妈说说话啊。”当妈的是真的担心,儿子跟受了刺激似的碰都不让人碰,这孩子到底承受了什么?怎么就不和她说呢,她是他妈啊? 正劝呢,门一开,任子悦领着盼盼和墨陶然进来了:“妈,子俊,小姑姑来看你们了。” 任子俊眼睑微动,犹豫再三,到底是没有睁眼,只把头往里偏了偏,出了那种事,这少年是真觉得没脸见盼盼。 “盼盼来了?盼盼,这次多亏你机灵,要不然子俊他……”提起儿子,当妈的又想哭了。 任子俊身体僵硬:什么叫盼盼机灵?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一时慌乱按错了号码。 见子俊面朝里,盼盼还以为他睡着了,轻手轻脚的来到张月荣近前才小声道:“是子俊自己聪明,他要是不打那电话,谁知道他碰着坏人了?大嫂您别哭了,人没事就好,您这样子俊该难受了。” 墨陶然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瞥了眼任子俊那紧握的拳头,默默的退到一旁,本来这小子就对盼盼有想法,这回有危险,别人电话都没打,偏偏打到盼盼这来了,可见是贼心不死,要不是两家有亲戚关系,他这辈子都不想让俩人相见,所以现在这样正好,他乐不得对方等他们走了再‘醒’。 其实盼盼来也就是探望探望,毕竟破案是警察的事,现在任家也不缺人手,打听了一下这娘俩的情况,她就准备走了,偏偏张月荣不撒手。 当妈的心里难受,这种难受外人还缓解不了,如今见着二女儿,就想拉着女儿的手多摸摸,多瞅瞅,总共就生了她们姐仨,一个受了伤,总怕另外两个再有点啥事。 盼盼能咋办?劝吧。 正劝着呢,任国平领着赵文博进来了,小舅子出了这么大的事,赵文博能不来吗?听到消息他早早就来了。 看到屋里当壁草的墨陶然,赵文博还没啥想法,毕竟他早就知道这位同行,为讨好未来媳妇都亲自下厨了,如今护送探病是真没啥大不了的,任国平却是愣了愣,一下子想起来昨儿晚的事了:儿子把电话打到盼盼那去了,可最后和子悦联系的却是这墨陶然?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说实话,他很欣赏墨陶然,这个欣赏程度甚至高于自家女婿,毕竟赵文博是家中独子,有今天的成就并不算是个人本事,墨陶然则不同,不管是处事态度还是个人能力,都远远高于同龄人。如果当初女儿相中的是墨陶然,俩男人之间他还真不一定能选谁?现在他和盼盼这样,算是有发展? 所有的念头一闪而过,刚想和对方寒暄两句,就听他媳妇焦急的道:“国平,警察怎么说的?问没问出来是谁干的?” 听到母亲这话,连装睡的任子俊都忍不住转过头来,当时的话他听的清清楚楚,他也想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谁? 看着儿子愤恨的双眼,任国一时间是真不知道怎么说:他该怎么告诉儿子,你之所以受这罪,就是因为你姐姐当时和别的男人有暧昧?这一道在女婿面前,他已经替女儿说了不少话,现在又要面对姐弟关系,他是真觉得心累。 他这一犹豫,盼盼麻溜起身:“大哥大嫂你们聊,我和陶然还有事,我们就先走了。”丢脸的事一次就够了,她可不想拉着陶然陪自己一起丢脸。 任家人的表情集体一僵,从心里讲,除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张月荣,剩下的几人是真不想把这事让第二个人知道,可盼盼的表现让几人都想到了上次……已经存在的伤痕,再也抹不下去了吗? 想到昨晚的遭遇,想到父亲的态度,任子俊心底一酸,在反应过来以前已经是脱口而出:“小姑姑……”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其实他们姐弟都是一样的可悲。 盼盼看到这个大哥就难受,现在就想快点离开,可瞅着脸上青紫的子俊,不知道为什么目露悲伤的望着自己,她又心中一软,脚步顿了顿,转过去握着对方的手安抚道:“子俊,好好养伤,等有时间我来看你。” 两人碰触的瞬间,任子俊下意识的就想躲,又怕自己真的躲开让对方更伤心,他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清晰的感受到身上的皮肤,因即将到来的接触而颗颗战栗,可当两人的手握实了,贴紧了,心里那种不适感突然消失不见了。 对方的手软软的,小小的,握在手心里好似一捏就碎,这个感知让他清楚的认识到,这个女孩不会伤害他,刚刚才知道,昨晚就是这个女孩接到了电话,并间接的救了自己,再想到他们俩留着相同的血脉,面对足够的筹码,他们俩都会被父母所抛弃…… 种种想法汇聚在一起,让一直假装强硬、不断掩饰恐惧的任子俊终于找到了倾泻点,紧握住同胞姐姐的手,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他怕…… 盼盼也快哭了,一个是心疼侄子,另一个是她不明白,自己到底点亮了什么技能啊?怎么见她一个哭一个?她只是想探病,真的没有恶意啊! 任国平的脸色一青一白,身体轻颤,从昨晚知道儿子的遭遇,他就后悔打了子俊一巴掌,但有些事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晚了,现在瞅着儿子的举动,他心中又疼又悔又气又酸:我养了你十六年,疼了你十六年,只一巴掌,就把所有的感情全都打散了吗?我是你爸啊! 不同于父亲的复杂,任子悦的心却是在不断下沉:弟弟从昨晚开始就谁都不让碰,清醒后他宁可自己硬拽也不让护士拔针,现在不但拉着盼盼,还对她哭了?这感情? “子俊身上有伤,现在的情绪不易过于激动,盼盼,咱们还是先走吧,等他好一好再来看他。”墨陶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晃到了盼盼的背后,自觉差不多了出声相劝。 女友的手让那混小子拉了这么半天,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这是我的女人,你也见好就收着点,赶紧松手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任子俊豁然止住了哭声,他警觉的瞪向了墨陶然,等看到对方的手占有似的搭在盼盼肩上,他眯了眯眼,缓缓张开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的道:“记住你说过的话,哪天要是忘了,我不介意帮你洗脑。” 狼崽子般的狠厉眼神,让墨陶然清楚的认识到,对方的这个洗脑,应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打开脑壳,好好洗洗。想到昨晚上这小子把人的蛋踩碎了?墨陶然不得不承认,一夜之间,这小子长大了,上次的威胁还是不成熟的争风置气,现在这小子的态度,还真是让人不可小觑。 不过,不管怎么威胁,这小子总算明白他们俩谁是盼盼的真命天子,这就够了。 想到这,他淡淡一笑:“你好好保重,我等着你随时监督。”说着,他揽着盼盼,对任国平二人点头道别,直接出了病房。 赵文博这一上午跟着任国平跑前跑后,除了小舅子受伤的经过不知道,别的也算是了解了个大概,瞥了眼面容憔悴的未婚妻,他善解人意的道:“任叔,今天有份货要看,我先走了,中午再过来。” 任国平欣慰的点了点头,对女儿道:“子悦,你送送文博,文博起大早就过来现在连饭都没吃上呢。”这种事女儿避出去也好。 等所有人都走了,屋里就剩下一家三口,任国平面无表情的拿出根烟,刚想点火,又想起什么似的塞了回去,主动开口道:“那几个人招了,说主谋者是个女的,他们叫她诗函姐,你姐姐通过这个名字,想起上次推她的那个罗诗函,昨天半夜通过照片认证,他们都说这个诗函姐就是那个罗诗函。” “罗诗函?”张月荣不敢置信,“咱们子悦都订婚了,和她有什么仇让她这么紧追不舍?还把火撒到子俊身上?她疯了吗?” 任子俊紧咬牙关,同样不敢相信,昨晚的遭遇难道就是因为这种事?简直太可笑了! 双眼微眯,任国平继续道:“在子悦订婚的前一天,罗诗函在泗水港湾被个醉鬼劫持,对外的公布是抢钱,但大伙都知道,她是被人给糟蹋了。” “所以她这是不甘心?自己不好也不让别人好过?可她的情敌是子悦,干咱们子俊什么事?”张月荣没想过自己话里有什么不对,因为她是真的不明白,对方要是本着自己不好也让别人不好的心思,她的情敌也是子悦,为什么要找儿子?这到底是什么奇葩想法? 门口因担心弟弟的情绪,匆匆和赵文博说了几句话,就把对方打发了的任子悦,听到此话脸色一白,她想过子俊会有情绪,却没想到这话会由母亲嘴里说出来?妈妈也怨她? 瞥了眼媳妇,任国平倒是没说出什么不赞同的话语,只是淡淡道:“我估计她不是不想报复子悦,偏偏子悦辞了霍氏的工作,现在出入多有文博陪着,她找不着下手的机会。”而这时候的子俊却傻傻的往那种地方跑,怎么能不被人当成靶子? “抓住她了吗?这种狠毒的女人一定不能饶了她!”听到母亲的话,任子俊也不禁屏住呼吸,紧盯着父亲等待答案。 任国平表情一滞,而后咬牙切齿的冷笑道:“今早上把人带到警局,立马就有人去保释,并且提出有力的证据,说罗诗函在上次的伤害中耳膜受到损伤,根本不可能在ktv那种地方出入,她耳朵承受不住,紧接着,被抓的几个家伙也跟着变了口供,纷纷说看错了?” 说到最后,他冒火的眼中已是充满愤恨,因为警方还真给找来个和罗诗函面貌相似的女人,那女人父亲有病,母亲赌钱,哪来的本事挥手间洒出那么多钱? 罗家,以前他真的是小瞧了他们! 他又怎么知道,罗家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因为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自家女儿会脑残到这种地步?把任家给得罪死了?知道仇怨已经结下,后悔也于事无补,罗家人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坚信丢了里子不能再丢面子,否则自家女儿因为‘找人轮男人’而被抓进去,罗家的形象可就毁于一旦了,所以这一宿之间,罗家也是舍老钱了。 世道就是这样,有人舍钱,就有人舍命,更何况他这个父母官,也不是面面俱到一手遮天。 见满眼血丝的儿子讥讽一笑,又给了自己一个后脑勺,任国平吸了口气郑重道:“子俊,爸不会让你这委屈白受,罗家就是再家大业大,爸也能把他身上的钉子一根根给拔下来,我之所以和你们说这个,就是想告诉你们,罗家有条疯狗,在爸清理之前,你们出入小心,不要再给对方空子钻。” …… “陶然,你说大哥是不是骂子俊了?子俊都受伤了,有什么话不能等好了再说?”否则无缘无故的,那孩子怎么会拽着她的手,哭的那么惨? 开车的墨陶然淡淡一笑:“爱之深责之切吧,不然怎么说是严父慈母呢?” “谁说的?我爸就是慈父,他从来没骂过我,我小时候扔石头,把赵家小子头上砸了个包,我爸都没说我一句不对,更别说我要是碰破点皮了?” 墨陶然诧异的转头,没想到自家女孩还有这么勇猛的时候?“那赵家小子欺负你了?”小孩子胡闹没个准,老丈人可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啊。 盼盼理直气壮的举起了小拳头:“他敢说我是个破丫头片子,所以我妈不要我?”原话是你爹没本事,腿瘸了生不出儿子,所以你妈不要你们爷俩跟人家跑了,那盼盼还能饶了他?人小打不过,砸起来没商量。 墨陶然笑容渐淡,终于明白老丈人为什么不骂人了,如果是他处于这种情况,也宁可孩子强势点,今后才会不受人欺负,否则母亲跑了父亲残疾,不休不止的闲言闲语就能毁掉一个内向点的孩子。 伸出大手紧握住对方小小的拳头,他沉声道:“今后再有人敢骂你,不用你扔石头,我去帮你揍他。” 盼盼展颜一笑,满不在乎的道:“当时是小孩子不懂事,现在都这么大的人了,谁会骂我啊?放心,我不是被动等着挨打的人。”没等说完,兜里的手机响,掏出一看,正是潘婷婷。 “喂?婷婷,我和陶然刚从医院出来,你这电话来的太巧了,你在哪呢?现在我去找你。” 墨陶然失落的撤回手掌,不满的瞟向和自己同款的银色手机,没眼力见的电灯泡最讨人厌了! “啊?你妈回来了?因为你的抚养权和你爸吵架呢?呃,你不是成年了吗?”还哪来的抚养权啊? 潘婷婷翘着二郎腿,吐着瓜子皮,看着不远处的男女混合双吵,很是悠哉的道:“没抚养权了不是还有上学地点嘛,我妈应该是更年期,所以迟来的母爱大发,非说后妈没好人,想让我去她那上大学,我爸不同意,说后爸都是王八蛋,这个学校坚决不能换,四个人正在这吵呢。” 盼盼紧张的蹙起了眉头:“你不会真的要转学吧?” 很有君子范儿的墨陶然,一本正经的开着车,暗地里则支愣起耳朵,暗搓搓的给婷婷妈加油:本来就是嘛,孩子还是和妈在一起才会幸福,所以赶紧把你那没眼力见的姑娘领走吧,别留在a市搅人好事了。 可惜—— “转什么转?你当我傻啊,我那后爹的房子都快成电视里那水云间了,他们俩能拿爱情当饭吃,本姑娘可没那爱好,我还等着我家老头没了那天好接收家产呢。” 擦去额头的冷汗,盼盼全当没听着:“那今天你出不来了?” “唉,是啊,好不容易放个假,这几个人竟给我找事,只能等下周了。”实在是太遗憾了! 实在是太幸福了!墨陶然心也平了,气也顺了,翘着嘴角自动自发的把车拐了个弯,开往赌石店。作为一个有家室的男人,领着秘书出入自家场所,实在是太不要脸,领着媳妇上班,才是美好幸福的开端…… 64|41 知道墨陶然开店的人并不多,他对外只说是一位世叔开店,自己帮着走走人脉,而人又是善于补脑的动物,想到墨陶然靠职位所拥有的便利条件,这些人也就自觉挖到了事情真相,不过这种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明星还给人做个代言呢,墨副总赚个代言费,既把世叔的店面推广了出去,也帮自家公司找到了个稳定的货源,本就是个双赢的好事,总之只要货够好,其余的都不重要。 为了显示自己的公平公正,此次选货墨陶然自动退出,毕竟这店和自己有关系,出了翡翠他可以帮着出价,如果跟着挑选难免有作假的嫌疑,问题是有好货不叫自家公司还不是那么回事,所以他通知了霍齐宣,让他替霍氏企业出面。 两人到店的时候还算早,前面小伙计招呼着顾客,后面陈福生不知道干嘛去了,仓库里只有陈启轩在。 “陈叔没在?”盼盼绝不承认,她问这话的时候其实松了口气的,因为她是真怕陈叔问她为啥没戴平安扣?事实上,那东西已经被她锁起来准备永久珍藏了。 陈启轩笑着一呲牙:“我爸会朋友去了,昨儿个咱们该挑的也挑完了,该选的也选完了,今儿个坐等收钱就成,他不在更好,省得磨叨。” 墨陶然听到这话顺手给他个脑瓜崩儿,刚才电话里那丫头,盼着她爹早死好坐收家产,这小子是不在更好省得磨叨,算来算去,还是他和盼盼俩人孝顺,嗯,相信在父母的带动下,他们将来的孩子也会这么懂事乖巧。 看着被一个脑瓜崩儿弹走的某人,盼盼惊讶的道:“对了,我才发现,你表弟叫齐宣,这个弟弟叫启轩,好巧!” 眼见着门口人影晃动,墨陶然笑着和女友爆料:“启轩对这个巧合特别怨念,特别是齐宣换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的时候,他更是各种羡慕……”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门口的人一听就不干了,这不是在小嫂子面前诋毁他形象吗?“陶然你这可就不对了,我那是羡慕吗?我那是憎恶,作为一个感情专一的男人,我当然看不上那种花心大萝卜,怎么能说成是羡慕呢?”太不给哥们留面子了。 盼盼躲在男友的身侧憋不住乐,其实她对这个陈启轩印象极好,当初不了解还以为对方是硬汉形帅哥,了解了才发现,对方就跟个大男孩似的,在老爹和陶然的压制下被管的死死的,也够可怜了。 眉眼含笑的墨陶然立正站直给女友当挡箭牌,那怡然自得的模样,看的单身男各种心酸,忍不住出声道:“嫂子,人都说长嫂如母,你这当大嫂的是不是应该关心一下,我这个弟弟的终身大事啊?我这么纯情的人现在可还没对象呢。” “你还没有女朋友?”盼盼不笑了,站好了身子仔细打量陈启轩道,“我认识的都是女同学,好像不太合适。” “合适,没啥不合适的,陶然哥比我还大两岁呢,和他一比我小着呢。” 难得被叫声哥,墨陶然却气的肝疼,敢不敢不提年纪?咱们这兄弟还能不能做了?友尽! 盼盼没看到自家男友已经是面如锅底,笑着解释道:“也不全是年龄的问题,我寝室里的同学基本都是外地的,上学的时候在这,放假就回家了,今后工作也不一定在哪,再说现在我们才大一,离毕业还要三年半,你真的不着急?” 墨陶然又中了自家女友的会心一击,还有三年半才能结婚,他得啥时候能当爹啊? 没等陈启轩继续补刀,外面来人了,看着视频里出现的两伙人,墨陶然明智的结束了话题:“你的个人问题稍后在谈,赶紧出去接客。” 被撵出来的陈启轩琢磨了一圈,终于想明白哪不对了,接客?当老子是老鸨? 断断续续进来几伙人,看样子都是圈里人,因为墨陶然穿插在几伙人中间,应付的那是游刃有余,要不是知道来的都是同行,同行又多是冤家,光瞅这表现还真以为他们相交甚密呢。 盼盼不是圈内人,今后也没想往圈里钻,所以她坐在角落里的桌子后面,老老实实的当壁花,一心就等着看热闹。可看来看去,她发现里面还真有个眼熟的,就是上次赌石时见到的红衣女人,这人似乎很偏爱红色,这次又套了件火红火红的小风衣,配上对方艳丽的五官,看着就热情似火。 实不知她打量人家的时候,人家也在打量她。 洪宝珠和赵文博一样都是独生子女,独子好说,娶个媳妇回来高低都影响不大,独女就困难了点,低了委屈,高了又怕自家的产业给人做嫁衣,所以这选择上就得慎之又慎。 说起来她当初还相中过墨陶然,不只是墨陶然长相好能力佳,更妙的是对方没爸没妈,这要是娶回来,呃,口误,是嫁了他,两口子一起把洪氏做大,哪怕生的孩子不姓洪,那也是她的孩子和企业,不用担心变成别人家。 问题是想的挺好,追求的时候却出了差头,不管她怎么明示暗示,对方都不理她这个茬,感情的事还不能强求,再说她表示的那么明显,对方连一点回应的意思都没有,她要再没完没了那就显得过于低三下四了,所以这位明智的开始寻找下家。 当然,这都是两年前的事了,可人都有个通病,遇到这种情况都想对比一下,总想知道自己差哪了?她上次看到盼盼还没啥想法,毕竟那次盼盼穿着随便,最开始她还以为是墨陶然新找的助理,这回都领到‘世叔’家了,要再以为是助理那她就傻了。 所以盼盼看她的时候,她也把盼盼打量了个遍,看到最后终于平衡了:嗯,原来不是自己不好,是墨陶然的审美问题,人家就喜欢这种小家碧玉清清纯纯的,要想让对方相中自己,除非钻她妈肚子里再回炉另造一下。 心结一解,这姑娘八卦心大起,甩开周围的一群男人,她奔着盼盼就来了:“你好,我叫洪宝珠,洪兴珠宝就是我家开的,你是墨总的女朋友吗?” 盼盼心里纳闷,这人怎么奔自己来了?人却大大方方的站起来甜甜一笑:“你好,我叫任盼盼,洪小姐和陶然很熟?” 这种事没否认就是承认,至于那个很熟?洪宝珠灿然一笑:“算不上很熟,不过都是干这行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嘛,所以我特别好奇,墨副总会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还记得当初……” “洪小姐来了?刚才和黄总多聊了会儿,怠慢洪小姐了。”就算洪宝珠为人大方豪爽,巾帼不让须眉,刚刚得到消息知道了罗诗函事件,墨陶然对这种情况特别警觉,亏得他还暗暗侥幸,自己的男女关系很安全,没想到这么快就钻出来一个,什么情况? 洪宝珠和墨陶然真算不得太熟,但毕竟是自己追求过的男人,对方的性格爱好她也是下过苦心钻研的,心底想法不知道,外在看这真是个翩翩君子,什么时候打断过别人说话? 看了看一旁不知所谓的盼盼,再瞅瞅貌似坦然的墨陶然,这丫头从心往外的酸爽,当初追你的时候道貌岸然,一个不行百个不行,呵呵,你小子也有今天? 眼里精光乱闪,洪宝珠红唇微抿,很好心的安慰道:“墨副总放心,我就是和您女友说说话,没说咱俩以前的事。”声音不大,能听到的也就他们仨人,这位没想挑拨,纯属就是想看看热闹,等着他难得一见的惊慌失措,毕竟爱情眼里揉不进沙子,只要你露出半点慌张?呵呵,那你就解释去吧。 可墨陶然的紧张又岂是她能看到的?这位爷好笑的摇了摇头,很是感慨的道:“你这性子啊,难怪把身边的男人都吓跑了。”点到为止,他又笑着对盼盼道,“洪小姐姓洪爱穿红,骨子里更是个实实在在的小辣椒,你当初还羡慕赵秘书能力出众,其实和洪小姐一比,赵秘书差远了,连我都要甘拜下风。” 刚听到洪宝珠的话,盼盼心里还真纠了一下,这种含义的话,作为女朋友不纠结才是不正常,不过再一听她放心了,陶然说过,他不喜欢精英型的,看陶然对婷婷的私下态度,应该是更不喜欢强势型的,这男人表面温和,其实骨子里很是大男人,就算两人曾经真有什么,只要对方性格不变,今后也不可能再有什么,所以她完全没必要纠结。 安了心的小丫头很是崇拜的对洪宝珠道:“上次赌石就看到洪小姐了,看你们竞争的好厉害,弄的我也心痒痒,结果回来才发现,一块石头一个样,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太多,学的我头晕眼花。”这是实话,听着对方几百上千万的喊价,她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就她的性子,估计有钱也没那魄力。 墨陶然心底一松,疼爱的摸了摸盼盼的脑袋瓜:“学什么都是一点点来的,哪有一口气吃个胖子的,才学了几天,你急什么?” 看着眼前的柔情蜜意,洪宝珠酸爽的感觉去了一半,爽没了,就剩下酸了,别看她外表艳丽,瞅着满满都是风情万种,实则心里太过强势妥妥就是个女汉子,就像墨陶然说的那样,她这性子,把身边的男人都吓跑了。 本来是想八卦一下看看热闹,结果一不小心把自己虐着了?好在这位拿得起放得下,换成罗诗函那样的恐怕又要黑化了。 说话的功夫,赵文博来了,不但他来了任子悦也来了,这丫头听到母亲的话,多少受了点刺激,自觉没脸进屋,偏偏这种时候还不能闹性子回家,所以她打着工作的名头,跑来和未婚夫一起来看货源。 即使知道墨陶然对盼盼很好,也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看到盼盼?再见两人相视而笑气氛温馨,她心里亦喜亦忧,喜的是盼盼的感情不用担心了,忧的是子俊怎么办?想到弟弟拉着对方痛哭的场面,她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到从前,劝劝父亲别顾虑那么多,子俊喜欢就同意了吧。 可看着眼前的两人,她知道后悔也晚了。 打起精神,她笑着走了过去:“小姑姑?早知道你们是上这来,我就和你们一起来了。” 见来了认识人,洪宝珠很有眼色的主动离开,脑子里却是不住的回想,小姑姑?对了,赵家的儿媳妇是任家的女儿,这个盼盼也姓任?她们之间? 不说她回去怎么补脑,单说任子悦,见洪宝珠离开,墨陶然也过去招呼人,她低声对盼盼道:“洪宝珠是洪家的掌上明珠,他们家没有儿子就这么一个女儿,所以为了这个女儿总想招个上门女婿,小姑姑,你认识她?” “刚刚认识的,上次赌石就看到她一个女人到场,这次又是,她好厉害。”虽说就一个女儿,可要真是烂泥也扶不上台面,如今能支起门面还得是人家有能耐。 任子悦抽了抽嘴角,干脆把话挑明了讲:“小姑姑,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想找个没有靠山的上门女婿。”别看墨陶然是霍氏的外孙,可他就是那种没有靠山的,为了你男人咱能用点心不? “这你倒是可以放心了,洪家早就有这意思,可惜被墨陶然给推了。”和人寒暄了几句的赵文博晚到一步,正好听到最后一句,瞬间秒懂。 “推了?什么时候的事?”任子悦诧异,她怎么不知道? “那时候你还上学呢,好像是两年以前吧?有一段时间洪宝珠各种明示暗示,墨陶然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见他实在是没那意思,洪家也就死心了。”从这点来说,洪宝珠的涵养可比罗诗函强太多了。 任子悦一口气憋在那上不来也下不去,突然发现自己在盼盼的身上,一直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白着急了。 人没来齐之前,众人选的是公斤料,这个公斤料可不同于盼盼买那几百一块的,而是最低八百块一公斤的,别看二斤肉炒菜能吃好几顿,一公斤石头是真没多点,这堆石头里,差不多的就有个十几二十斤,重的能达到几百,合起来的价钱可是不能小瞧。 虽然是初次打交道,可毛料的种水在那放着呢,仔细研究着毛料的外皮质地,几伙人都忍不住先挑出一块当场解石。 五六台解石机往门口一摆,速度那叫一个快,六块石头切出来俩,即使是精挑细选的结果,这概率让在场众人都很满意。 眼瞅着地上的石头刷刷见少,盼盼表面镇定心里则是眉开眼笑,当初陪陶然去赌石,就觉得那家老板出手太黑,一场下来简直富得冒油,现在轮到自家了,小丫头不嫌钱多越多越好。 任子悦坐在一旁,无语的看着小姑姑小脸锃亮,细瞅眼里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说实话她有点不理解,即使她和赵家订婚了,毕竟还没有结婚,再说就是结婚了上面还有公公婆婆管着,她暂时是真没有盼盼这种‘把对方生意当成自家生意’的想法,更何况这俩人婚都没订呢,时间也差着远呢,盼盼到底有什么可乐的? 65|41 面对这种情况,墨陶然也挺满意,唯一让他不满的是,霍齐宣怎么还没来?退到角落里他掏出手机,刚想给对方打个电话,霍齐宣来了。 哥俩见面都没有多话,墨陶然直接对着地上的公斤料道:“这批公斤料不错,可赌性一点都不低于一般的表现料,你过去看看。” 瞥了眼角落里的两个女孩,面色阴沉的霍齐宣点了点头,直接领人过去挑毛料。 他对赌石只能说是一知半解,虽然这两天暗地里下了些苦功,可赌石这东西,没个上百次的实践经验,光看书和视频你是玩不转的,未免失手,此次来他还从公司里拉了个行家里手,起身本想早点过来,还能和表哥请教一下,看看有没有捷径可走,结果还没等走呢,他爷一个电话叫他回家。 到家一看,不只他回来了,他爸妈也在家,一家三口排排坐,都等着老爷子训话。 霍老爷子的会议方针就有一个——从今天起,霍家人不许再联系罗诗函,更不许打着和罗家联姻的心思,谁要是再敢动这个心思,就别怪他把那人逐出霍家。 霍齐宣开始听着还挺美,心说自己还是亲孙子,爷爷总算给力了一把,结果听到后面他脸都绿了,为了八百年前的那点破事,罗诗函找人想轮了任子俊?我擦!这女人疯了?别说我和你没那关系,就算有,也没听说因为情敌关系就轮人弟弟的? 霍老爷子也是气坏了,本来和任、罗两家的关系,都属于买卖不成仁义在的,这回好,罗诗函要是主谋,他孙子就是那赤、裸、裸的作案动机,一下子把两家都给得罪了! 看着高大俊朗的孙子他心里这个恨啊:谁让你脚踏两条船的?踏也就罢了还踩着这么个疯子?别看罗家的罪名暂时洗清了,但具体怎么回事谁不明白?这种恶毒的女人齐宣到底是怎么看上眼的? 气糊涂的他严厉警告霍齐宣:今后你能处对象就处,处不明白就给我憋着!霍家不是你一个孙子,你不娶媳妇照样传宗接代。 一句话,霍志义的脸色刷一下就白了,他爹不是一个孙子他却就这么一个儿子,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真要把家底儿都给老大? 这种情况再有想法他也不敢吱毛,三口人跟鹌鹑似的缩着脖子,被老爷子指着鼻子整整骂了一个小时,等出霍家大门的时候,那脚都是飘的。 霍齐宣心里的委屈就别提了,谁他妈要娶罗诗函了?谁他妈说我相中她了?我躲她躲的都跳楼了,就差没往耗子洞里钻了,你们从哪能看出我脚踏两条船了? 实不知,他前脚走了,霍雅欣后脚就下来劝了,先从齐宣小不懂事,再到罗家一个女儿过于娇宠,当初她就看着不行,就她二嫂眼皮子浅,不明白娶妻当娶贤,说到最后话锋一转,她说到外甥身上了:“爸,我看陶然认识那姑娘虽然家世差了点,可人品和这罗诗函一比简直强上百倍,而且您也说过,男人的本事在自身,剩下的都是锦上添花,我看就咱陶然的能力,只要家里有个温柔体贴的,不给他招灾惹祸的,凭着自己的能力什么他挣不来?否则真找个骄纵的爱耍小脾气的,那孩子也不是个多话的,真受了委屈咱们都不知道。” 两口子之间不只是女人能受委屈,媳妇要是成天不着家,一心不是打扮就是玩耍,好好的家弄的跟宾馆似的,你当丈夫的有苦都没发说,还能跟女人似的四处讲究,我媳妇今天又刷爆了几张卡? 翻来覆去的一顿洗脑,霍老爷子的表情终于松动了,其实昨天闺女回来就把事情和他说了,他嘴上没吱声,心里却是极其不满,在他的想法里,陶然就不是他亲孙子,要是他亲孙子,他压根就不用考虑今后这家产给谁的问题,但就是外孙子也得娶个差不多的啊?这女人倒好,妈跟人跑了,爸还是个残疾,就算性格再好,凭他家陶然的品貌哪找不到比她更好的? 昨儿个之所以没叫陶然回来,也是想再等等,别看老爷子岁数大了,也明白热恋期怎么瞅怎么好,等热恋期过去,他再多给孩子挑两个温柔可人的相看相看,到时候瞅着新鲜,没准都不用他说,陶然就把那丫头给甩了。 可姑娘今天这一段话又让他犹豫了,谁家有能力女儿不娇宠着?就他姑娘这样的还有脾气呢,他家陶然性格老实(?)不爱与人计较(?),两口子要是真有点问题,这边连个亲妈都没有,外孙媳妇要是有什么不对,他这当外公的还能跟着说话? 左思右想,霍老爷子最终无奈的一叹:“明儿个告诉陶然,有时间把那丫头领回来,我先看看吧。” 如果早上二十年,他一定不是这想法,可现在?唉…… …… 不知道他偏心眼的小姨,踩着表弟的痛脚解决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墨陶然见众人挑完了公斤料,又看完了表现料,最后推出了价位最高的高端赌石。 老规矩,公斤料和表现料都是一口价的东西,这高端赌石却是可以竞相出价,见这些人恨不得趴石头上仔细观看,连任子悦都忍不住凑到近前,墨陶然慢条斯理的踱步来到盼盼近前,双手插兜,靠在椅子扶手旁,低笑道:“看他们挑石头好玩吗?”竟然瞅的这么兴奋? 嘴里含着干扰气味的水果糖,坐在椅子上的小丫头重心一偏,神秘兮兮的靠进男友身边:“我发现,比起下去挑石头,我还是喜欢当老板的感觉。”看着一批批货被挑走,心里倍儿爽。 墨陶然好笑的逗道:“好,今后我一定努力,争取让你当上企业大老板,到时候任老板可要多提携在下,千万别把我给忘了。” 审视的瞥了眼男友,盼盼端着架子道:“看你表现吧,要是能一直这么帅下去,本老板是不会亏待你的。”说完这话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妥妥一色、女。 这边的两人嘀嘀咕咕的说说笑笑,那边的众人终于紧张的出价了。 今儿个大伙最看好的一块石头,是块上百斤的杨梅沙皮,这块杨梅沙皮的表面昨儿个还似熟透的杨梅,呈暗红色,结果被墨陶然磨下去一层,此时大伙看到的是红白两层砂,正是会出高级翡翠的表现。 擦出的口是黄阳绿,往深了瞅似乎还有赤色,种老还是次要的,更主要的是,这么大块的毛料,哪怕切出来只有一半的翡翠,延伸下去都极有可能出福禄寿三彩,现在就两彩了……盼盼还记得,那块石头就是昨儿个陶然从表现料里面挑出来的,没挑出来之前只值二十几万,现在嘛。 “二百六十万!”说话的是一位头发半白的中年男人,看着有点旧时期教书先生的气质,盼盼没见过他。 “三百万!”这是霍齐宣,他对价位什么的不太熟,所以出价还要和身边人商量着来,可以看出,独断专行惯了的霍大少爷非常别扭。 “五百万!”这是洪宝珠的价钱,上次墨陶然靠着一块黑乌沙皮,转手间挣了两千万,每次她想起来就忍不住后悔,自己怎么就拖拖拉拉没出高价呢?墨陶然那钱是给公司挣的,她要是一转手,挣的可就是自家啊,所以今儿个这姑娘拿出魄力了,早晚都得升到五百万,我给你们一步到位得了。 霍齐宣皱眉,显然被人压了一头的感觉很是不爽,他看了看身边的人,对方示意他先别再加价,他又瞅了瞅远处的墨陶然,而后吐血的发现,他表哥那表情甜的肉麻,可惜看的不是他。苦命表弟一口气堵到嗓子眼,真想喊一嗓子,大哥,咱们有正事,您能别光顾着肉麻吗? 墨陶然觉得他也在办正事,瞧瞧他女友激动的小样多招人喜欢?两只大眼睛闪闪放光,嫩嫩的小脸白里透红,真是越看越好看。这位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出声笑道:“盼盼,咱俩打个赌怎么样?” “打什么赌?”小丫头傻傻的果然受骗。 “这块石头胜在个头大,但论其外壳成色并没有上次我买的那块好,所以这五百万也就差不多到价了,不过竞起价来也说不准,所以咱们这样吧,如果这块石头能卖到八百万的高价,今年寒假你就陪我出去玩几天?”甜蜜美好的二日世界,墨陶然可都盼了多少天了。 “那要是卖不上八百万呢?”如果她没弄错的话,打赌应该是双向的吧? 墨陶然很认真的道:“要是卖不上八百万,今年寒假我就陪你出去玩几天。” 盼盼囧:“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陪我玩我定地点,陪你玩你定地点,这关系到咱们俩谁说了算呢。” 好大的区别!顶着满头的黑线,盼盼斗志昂扬的握着小拳头:“就这么定了,你一定要努力赢了我!” 啊?“你希望我赢?”他家盼盼这么爱他? “我希望卖出八百万。” “……” 俩人不知道,他们俩在这边亲亲我我真的很坑亲戚,别看墨陶然年龄不大,他赌石的能力却是有目共睹的,以前大伙是竞争对手没啥可说的,这回他算是半个主家,这场上既有他的公司又是他的表弟,所以不只霍齐宣瞅他表哥,连赵文博都下意识的都想瞅瞅他,好看看这哥俩有没有什么猫腻? 结果偷眼一瞅,偏僻的角落里,男人清俊优雅斜靠而立,女孩娇俏可人坐在椅子上仰头笑望,要不是背景不好是个仓库,这一俯一仰的温馨场景都可入画,问题是,大哥,我们在赌石啊,这么紧张的场景,这么激烈的气氛,你们这样谈情说爱真的好吗?真看出今儿个没你啥事了? 撤回被闪瞎的双眼,赵文博举手出价:“伍佰伍拾万!”侥幸心理不能有,人还是得自立。更主要的是,这是第一次交易,店主应该能放点好货出来,如果是一锤子买卖,墨陶然也不会牵这个线。 有这想法的显然不只一家,洪宝珠也继续加价:“七百万!”人都说情场失意商场得意,今儿个这么被刺激,她就不信自己得意不起来? 八百万!八百万!盼盼急切的五指交叉相扣,像祈祷似的立于胸前,就想知道这价钱能不能达到八百万,虽然七百万也不少了,可这年头谁嫌钱多啊? 可惜,这声过后再没人加价,六百万还会有人跟跟,一下子多出一百五十万,在场人都开始收手观望,由此可见,墨陶然的方法还是有效果的,洪宝珠真学到精华了。 抢到东西了,洪大小姐的心情瞬间美丽了不少,很潇洒的准备当场结石,左右这毛料里有翡翠是指定了,差别只在于成色和多少,所以今儿个她倒要看看,自己这商场到底能不能呢得意起来。 也许是便于摆放,也许是外面空气好,反正不管是解石机还是磨石机都在门口放着,俩小工呼哧带喘的把原石抬了过去,作为老板的陈启轩亲手帮着打磨。 沿着擦出的切口往外扩散,百十多斤的石头足足切出五六十斤的双色翡翠,中间的一部分更是紫绿相溶的春带彩?翡翠里的春指紫红色,彩指正绿色,春代彩即是指一块翡翠上有紫有绿,绿色与紫色相互交缠,别具美感,当然,这么美的翡翠其价格也更是不菲。 此翡翠一出,今天的气氛简直达到了顶点! 赌石就是这样,有个好兆头就会觉得万事皆宜,要是再迷信一点的,赌石前恨不得斋戒静心沐浴更衣,现在一看同来的开门就是春带彩,不是自己的这帮人也感到信心倍增,很快又开始了第二轮抢夺。 三块最好的分别以七百万、四百一十万和二百八十万成交。 说起那个四百一十万,还是那位貌似教书先生的中年男子买的,这位大叔竞价时明明该四百万,却非嫌这四百整数不好听,愣是抬高了十万,看的盼盼目光炯炯,终于发现这世上啥人都有,还有这种上赶着多给钱的? 66|41 上千斤的石头被瓜分一空,墨陶然算是旗开得胜,这位笑着送走了各路财神,转过身来又开始头疼。你说为啥?因为他亲爱的表弟和大侄女还没走呢。 任子悦本是逃避压力,跟未婚夫跑这散心来了,结果散着散着看见罪魁祸首了。 霍齐宣因为这事刚被他爷骂了个狗血淋头,结果一出来就碰着苦主了。 这俩人一个心里发恨,恨不得把这害了弟弟的罪魁祸首抽筋拔骨,偏偏弟弟的事好说不好听,再恨她也得憋着。另一个确实觉得亏欠,毕竟这事自己惹出来的,问题是赵文博在旁边站着呢,他还能过去就说,这事是我对不起你?当着人家未婚夫提从前,估计没人会觉得他是道歉,只会认为他是挑拨。 见这俩人遥遥相望,眼神缠绵(?),赵文博的笑脸也越来越淡,盼盼忙过去挡住子悦的视线,笑着道:“子悦,这都中午了,你要是不急着走,咱们一起吃个饭?早上走的急好多话都来来得及说呢,正好现在有时间,咱们出去聊聊?” 任子悦确实难受,而这个难受还不知道该和谁说,最亲的家人不能说,未婚夫更说不出口,看着眼前小姑姑关心的笑脸,她心底一酸,点了点头道:“好。”而后她转头对赵文博抱歉道,“文博,我和小姑姑找地方聊聊,中午就不和你回去了,下午,我给你打电话?”最后一句,多多少少带了点讨好,带了点示弱。 以前任何时候她都没有示弱过,今天她却有些怕了,父亲无声的责怪,母亲脱口的埋怨,知道真相的弟弟应该也是怪自己的吧?出了这种事他又怎么能不怨?想到文博要是再厌恶她,这个从未经历过挫折的女孩不禁心生惶恐,突然有种天下之大无处容身的感觉。 听出对方语气的不同,赵文博心底一叹,今早上知道了事情经过,他不能说一点没有想法,但更多的,似乎还是庆幸,庆幸这事没出在子悦的身上,否则自己再喜欢她,也不能不考虑父母家人的脸面,如今这丫头吃一堑长一智,终于露出了软弱的姿态,他却看的心酸。 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他笑着安抚道:“我手机一直开着,随时等你电话,别想那么多,没事的。” 任子悦嗓子眼发堵,快速垂眸点了点头,怕再说话自己会哭出来,她拉着盼盼出了仓库大门。 站在门口的墨陶然,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女友被人拉走,心里那个气就别提了,好不容易打败了潘婷婷,这又跑出来个任子悦?你们到底有没有点自觉?那是我的女朋友? 看着墨副总难得卸下温和的面孔,充满怨气的望着自己,刚刚被闪瞎双眼的赵文博无辜的耸了耸肩:“她们姑侄俩的感情一向很好。”所以你瞪错人了,我说了不算。 墨陶然嘴角一牵,又回复他温和良善的一面:“是啊,她们姑侄俩的感情一向不错,既然都是一家人,咱们俩也得好好联系一下感情,文博,今儿中午别走了,当姑父的请你吃饭?” 一声文博叫的赵文博鸡皮疙瘩都下来了,再听说姑父俩字,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随便找了个借口,这位撒丫子就跑了。他算是看出来了,只要和霍家挨边的人,全都这么讨厌。 侄女婿走了,墨陶然的眼光终于落到了自家表弟身上,想到盼盼就是为了这小子才被任子悦拉跑的,黑心表哥又不爽了,明知故问的道:“今儿个毛料挑的怎么样?有好货没?” 不提这个还好点,一提这个霍齐宣鼻子都快气歪了,来之前摩拳擦掌想着大干,没成想带来个二百五,这个也不让加价那个也不让加钱,两个好点的毛料都被别人抢去了,可算是自己拿了把主意,花了二百八十万抢了块黑乌沙的,切出来一看还堵垮了,这真是从早上起来就不顺,一上午简直点背到家了。 此时一听表哥问了,他当即没好气的道:“有没有好货你还不知道?对了,谁说那李明军是咱们公司赌石里的行家里手?一会儿说价位太高,一会儿说超出预算,今儿个要不是他拦着,一开始那两块毛料我就都抢着了。”好好的春带彩成了别人的,真是气死他了。 指挥工人,把毛料碎块里的边角料整理出来,墨陶然转回身笑着道:“李明军的眼睛是很毒辣,但你不该忘了一点,你才是领导。” 最开始他出来看材料,也把李明军带着了,结果接触了他发现,这个李明军属于那种不求有功但求自保的,毕竟真花了大价钱买回去一堆废料,也是要受处分的,所以从那以后,他只和对方交流经验,从不问对方价值几何该不该要,等经验差不多了,就又把这位行家里手请回公司当摆设了。 听到表哥的话,霍齐宣若有所思,可思了一会儿他脸又抽抽上了,就他现在的赌石水平,说了算又有个屁用?专业不对路啊! “表哥,你不会让我就这么回去吧?你舅舅会吃了我的。”虽然手里还有很多没切的原石,但霍齐宣对那位行家里手的眼光,已经一点都不相信了,这要是一千来万买堆砖头回去,他爸真会吃了他的,今早那眼光就想把他生吞活剥了。 貌似无奈的看了眼苦着脸的霍齐宣,墨陶然叹了口气道:“你啊……我记得陈叔说,他们切出块种水极好的冰种飘花翡翠,翡翠重达八十多公斤,你去问问启轩,和他商量个价吧。”别说他坑弟弟,这真是给走后门了,要是刚才拿出来竞争,指定能多出几百万。 霍齐宣一听喜出望外,二话不说,出去就找老板去了。 终于清静了,对着账单的墨陶然,却没有了刚刚的好心情,这要是盼盼在,俩人靠在椅子上一起查账,看这钱数多小丫头得多兴奋?那丫头一兴奋就不知道防范,自己还能趁机吃吃豆腐,现在孤零零一个人啥都没有了。讨厌的任子悦,他就知道,任家和自己不对付,他们家就没一个好人。 越想越气愤,就在那满满的怨气即将到达实质化的时候,手机响了。 看到屏幕上的人名,墨大副总的心情顿时就好了一半:“喂?盼盼?” 只听电话那头,小丫头欢快的道:“陶然,我们在湘菜馆吃饭,一会儿回去要不要给你带两个菜?要的话我现在告诉他们,走的时候正好拎走。” 见女友出去吃饭还不忘惦着自己,墨陶然的脸上笑意满满:“好啊,他们都走了,我正想着中午吃什么呢,你这电话正是时候,那我就不想了,等你给我带好吃的。” “嗯,那你等会儿吧,我过会儿就回去。”笑眯眯的挂了电话,盼盼直接对旁边的服务员道:“麻烦你给我来个剁椒鱼头,再来个鱼香豆腐,配一大份米饭,咦?对了,再加个小炒肉和手撕包菜吧,两大份米饭,到时候打包带走。” 等服务员走了,她笑着对任子悦道:“刚才忘了,店里还有启轩呢。”小伙计的饭菜她不用管,启轩还是要管的,总不能给陶然买菜,让启轩吃盒饭吧。 哭过一场的任子悦淡淡一笑:“我没想到你们两个处的这么好。”好的让她心生羡慕。 “文博也很好啊,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没等见到人,就听他把家里人夸了个遍,嘴甜极了,当时我还想呢,我们子悦真厉害,找了个堪比电视里的白马王子,今天上午我看文博也跟着大哥跑前跑后的,可见还是个有担当的白马王子,这种好男人已经不好找了。”真要对比的话,就比她们家陶然差了那么一点点。 想到那个时候的自己,任子悦感慨一笑:“是啊,他也很好。”不好的一直是自己,盼盼出来吃饭都知道给墨陶然买饭,自己呢?自己又做过什么? 不知道自己的几句话又把侄女给弄纠结了,盼盼吃完了午饭,自觉做了把知心姑姑的角色,而后开开心心的拎着打包的饭菜,回到了赌石店。进后面一看,墨陶然和陈启轩哥俩都在呢,她笑着招呼道:“启轩吃了没?我要了四个菜两份饭,正好是你们哥俩的。” 陈启轩得意的朝墨陶然挑了挑眉:“你看,我就知道我嫂子能带我的份,我这么好的弟弟谁能舍得忘掉?” 墨陶然笑瞥了眼面若桃花的盼盼,嘴上则是对陈启轩笑骂道:“那也是借我的光,有什么可美的?吃你的饭吧。” 忙了一上午俩人也是真饿了,四个菜两碗饭都吃的见底,吃完饭正喝水呢,墨陶然的随身手机响起,接起来一看,他小姨? “什么?外公想见盼盼?”这么快就说通了?他还以为得等些时候呢,小姨厉害啊? 霍雅欣怕外甥不知道罗家的事,再一不小心踩到地雷,在电话里说出了详细经过,听的墨陶然暗暗琢磨,现在的外公估计正在气头上,去了会不会受到波及?可要是过了这个店,外公想明白了会不会再后悔了? “小姨,你先别说你给我打过电话了,晚上我先回去一趟,明天再领盼盼过去。”第一印象很重要,一定要准备妥当才行。 和自家小姨安排好了作战方案,挂了电话,就见盼盼红着一张小脸怯怯道:“要见外公?”要不要这么快啊?昨儿个才见了小姨。 墨陶然温和的安慰道:“放心,外公很好相处的,一定会喜欢你的。” 虽然这话的可信程度不高,不过还是那句话,丑媳妇终究是得见公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事还能躲过去咋地?所以我们盼盼鼓足了勇气,就想着收拾妥当明晚上等着见家长了,可晚上临睡前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见小姨送了只手镯,见陈叔送了块平安扣,这要是见外公再送点什么东西? 小丫头无语的瞪着棚顶,实在是弄不明白,这家人怎么都喜欢送翡翠呢? …… 不得不说,二人之间的想法还是很相通的,她想到了墨陶然自然也想到了,所以第二天放学,当墨陶然带着条精心挑选的珍珠项链前来接人的时候,正见到盼盼外罩小西装,内穿高领打底衫。 得,这丫头直接把脖子遮起来了。 心里憋着笑,他貌似随意的从上衣兜里掏出条链子:“今儿个看赵秘书戴了条链子挺好看的,刚才顺道去给你也买了一条,正配你现在的衣服,戴上看看?” 细细的链子上坠着颗圆圆的珍珠,珍珠光滑圆润,色泽莹白,戴起来简单大气,确实很适合高领打底衫。 “这是白金的?”好亮啊! “不是,是白银的。”链子太细,金的容易断。 “哦,那我就放心了。”要不然这么细的链子实在是太危险了,真是金的丢了她可会心疼的。 看着一脸万幸的小丫头,墨陶然决定还是不要告诉她,其实这条链子上的重点是那颗珍珠。 昨晚上墨陶然回来踩了一下点,靠着一瓶陈年的五粮液,他对着外公还借酒消愁了一把,见一向沉稳的外孙子眼眶发红的想起他妈,霍老爷子的心彻底软了下来,这孩子说的明明白白,见了这么多女人,就那丫头能给他家的感觉,就那丫头想让他成家,孩子孤单了这么多年他还能说啥? 所以今儿个看到盼盼,老爷子难得和蔼了一把,特别见盼盼长得白白净净清清纯纯,看着就不是多有心眼的人,呃,不对,是思想复杂的人,倒也符合姑娘嘴里那个‘温柔体贴、不招灾不惹祸’的外孙媳妇人选。 彻底想开了,这老头也就没就可啥犹豫的了,儿子媳妇都不在,他领着闺女留小两口吃了顿晚饭,最后还拿出一个很古朴的盒子,亲手交到了盼盼手里:“这是我们家老四,也就是陶然他妈年轻时戴过的东西,你外婆在世的时候就给陶然留着,想留到他长大成人后好亲手交给他女朋友,可惜没等看着那一天她也走了,现在外公交给你,今后你们俩好好相处,老四他们两口子地下有知,也能安点心了。” 想起早逝的女儿,当爹的心里难受,眨了眨昏花的老眼自嘲的一笑,这么多年过去了,老了老了怎么还开始感情充沛了? 见男友嘴角带笑,眼里却闪过沉痛之色,盼盼满心酸涩的接过盒子,在老爷子的示意下打开一看,悲痛的心情霎时四处逃散——七八样翡翠首饰垫着红布罗列其中,这是怕我半夜饿了没有饭吗? 眼眶红红的盖上了盒盖,小丫头很是镇定的交给男友:“这么多翡翠首饰,我毛毛躁躁的怕碰坏了,你拿回去帮我收好。” 感谢高领衫!感谢珍珠项链!更感谢未来婆婆留下这么多翡翠!不是她贪财,实在是家传之宝就一个的时候不戴不好,家传之宝是一堆的时候,她哪个都不用犯愁了…… 67|41 盼盼很郁闷,她没法不郁闷,按理说翡翠不是什么太常见的东西,换了她老家那,金银才是必戴的饰品,结婚买的更是三金,你要真见个带玉镯的,十之□□都是假货,毕竟好的翡翠物件一块就是一辆轿车的钱,她们那开私家车的都没几个,谁败家的买块翡翠往身上戴? 所以本应该挺安全点事,全因为她一不小心,交了个家里做珠宝的男朋友,闹得亲朋好友一见面,这个也送翡翠那个也送翡翠,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她要是一次都不戴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亏得她还想着,这事除了父亲以外谁也不说,照现在这种情况看来,不告诉陶然根本就不可能,问题是,他们认识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同样郁闷的还有罗家,他们家算是家大业大的,因为子孙众多,各个行业多少都参与了点,近几年的房地产这么火,他们自然也往里投了钱。 这不是,前些日子刚刚在个开发区买了块地皮,准备盖座商业大厦,毕竟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做,等大厦盖好了自家留几层开商场,剩下对外一出租,这钱哗哗的就来了,结果,明明说好的审核没被批准?说那附近准备建居民区不准建商业大厦。 罗家心里明镜是怎么回事,想到人家嘴大自家嘴小,这口气也就忍了,不就是不让建商业大厦吗?我他奶奶的改成居民楼,凭罗氏的信誉卖出去一样挣钱。 结果,审核又没过,说可能有外商投资要在附近盖工厂,因为具体位置没定,所以这居民楼的审核也不敢批,万一选中你家隔壁呢?总不能和工厂做邻居吧? 罗老大听到这消息鼻子都气歪了,这他妈不是玩人吗?前两天还说建居民区,这又来个没影的外商想投资,你们拿建设当儿戏吗? 四处找人拉关系,可上面就说有了,并为那遥遥无期的招商引资说出了一堆的大道理,你能怎么办? 心中憋气,他回家对着俩儿子就是一顿叮哐乱喊,喊到最后他媳妇不让了。 “你跟儿子喊有什么用?这祸又不是他们惹的?谁惹的祸你找谁去。”她早就看那侄女不顺眼,小小年纪疯疯张张,为了个男人简直太不要脸,哪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偏全家把她当宝似的捧着哄着,这回好,捅出篓子了吧?真换个红颜祸水的还能废物利用一把,她们家这废物想当红颜都没那脸。 被媳妇这么一说,罗老大觉得确实是这个理儿,就算这事不说道说道,今后呢?任家这明显就是要死磕的架势,他们家的生意这么多,如果被他们处处打压,今后这生意还怎么做?那可都是钱啊! 这位气儿都没喘匀,起身就回家找他爹去了。 回家一看,不只他爹在家呢,他二弟三弟都在家呢,一问才知道,最近他们家的生意老热闹了,大到工商税务,小到废水废气,一天天各种检查排着队来,而且查起来就不走,连玻璃外边落个苍蝇都警告注意,今天更厉害,连检察院都跑过去晃悠,这日子简直他妈没法过了。 罗老大一听这话气的面色铁青:“查出来什么了?” “都是打点好的熟人,能查出来什么?问题是天天排着队来也受不了啊,卫生局的小张和我说了,上面发话说最近流感严重,让他们着重注意几个地区天天检查,上指下派他们也是没办法。”罗老三的话语中透着无可奈何,因为很明显,这几个地区都是他们罗家。 罗老爷子面色阴沉一直没有说话,直到两个儿子都说完了,才沉声道:“老二,你回去收拾收拾,立刻把诗函送去国外,短时间内不许让她回来。” “是。”罗老二还能说什么?为了这个女儿他现在四处装孙子,简直都没脸到家了。 “老大,你去联系联系赵家,就说我罗成山亲自摆酒,请他做个中间人,希望任书记能赏脸赴宴。” “爸?”罗家三兄弟都是一惊,他爸这是要给任家赔礼道歉? 罗老二再也坐不住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面红耳赤道:“爸,我带着诗函去给任家赔礼道歉,他们任家是打是骂我都接了,您不能去。”他爸年轻的时候都没给人摆酒请罪过,老了老了还要为儿女丢这份脸? “糊涂!现在领诗函去任家,你当他们是能打还是能骂?去,联系赵家,他们和罗家是姻亲关系,咱们姿态放低点,相信这个面子他不会不给。”当初他们不是不想和任家和解,可拿人心比自心,如果自家孩子出了那种事,他也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是独子?为保诗函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赶,如今任子俊也出院了,任家做了这些事多多少少也出了点气,现在自己再豁出老脸去赔礼道歉,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没问题?问题大了! 如果罗诗函真找人揍任子俊一顿,哪怕把胳膊腿打断,那痛是一时的,撑死养几个月也就没事了,可现在这孩子却留下了心里阴影,以前朝气蓬勃偶尔犯犯中二,现在别说犯中二,他冷言寡欲的话都没了。 前天可算被女儿拽出来卧室,一家四口在方厅吃了顿沉闷的午饭,结果吃饭的时候电视演香水广告,看到一女的穿着清凉、艳丽动人的走过来,没扭几下呢,这孩子哇一下就吐了……这他妈让任国平怎么不急不恨?儿子要是这辈子也过不去这个坎,他们家岂不是要断子绝孙? 见绑着胸带的儿子飘飘忽忽去了趟卫生间,过会儿跟谁也没看到似的,又飘回了自己的房间,任国平嘴角噙着抹冷笑,眼里隐含着憎恨:想和解?呵呵,那就和解吧,反正他也没指望这种小打小闹能动摇罗家的根基,这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大招,在后面呢。 不知道自家老爹已经逼的罗家出面赔罪,任子俊回到卧室,打开书本准备继续学习,当天的事想起来仍是一场噩梦,看到人们的眼光他仍然下意识的想闪躲,可他却不想毁了自己的前程,书还是要读的,大学也是要上的,浑浑噩噩不是他的本性,经历了这种事他更要做人上人,如果罗家的翅膀不够硬,罗诗函那个贱女人又怎么会那么嚣张? “滴滴,滴滴……”电脑右下角的小企鹅不断晃动,任子俊点击一看,上面是好友的留言:【罗星远说,罗家要送走罗诗函。】 罗星远是罗诗函的亲弟弟,也是他们一个学校的,知道好哥们是被罗家害的,身为好友的王晨寒表面没吱声,暗地里却收买了对方的同学,好随时打听罗家的消息,毕竟他们这么大的年纪,能办到的也就这点事了。 送走?想起那个记忆中嚣张跋扈推倒了盼盼的女人,任子俊快速回道:【什么时候走?不是今天吧?】 【不是,据说是后天白天】 【好,我记得你妈抓小三的时候联系了个私家侦探?帮我联系那人,让他明晚之前搜罗霍齐宣的出轨证据。】 【出轨证据?大哥,霍齐宣还没结婚吧?】 【少跟我贫,你明白我的意思,照片一定要暧昧,没有就创造点条件,然后把照片密名捅给各大报纸,让他们来点真爱言论……】打到这任子俊顿了顿,为保万无一失,他又加了一句话【再把照片给罗诗函寄去一份】这样要是都看不到,那就算那女人走了狗屎运,老天都不留人。 【_你的要求还真多,算了,我尽量办吧,你不想让那女人走?】留着干嘛?找机会再轮回去? 走?任子俊挑起嘴角,露出和父亲相同的冷笑:【我这个被害者都在噩梦里徘徊,她那个实施者凭什么想解脱这一切?】就近才能找机会报复,想离开这里一了百了?做梦! 【好吧,谁让我是你兄弟呢?到时候别忘了给辛苦费】 【嗯,他要多少钱回头你告诉我一声,我立马给你打过去】 【我是说我的辛苦费……】 【滚!】 “子俊啊,李嫂给你炖的汤,补血的,妈给你端来了,快趁热喝了。”刚刚关闭对话窗口,张月荣就端着碗汤推门走了进来,见儿子随意的摆弄着鼠标不看自己,她讪讪的放下汤碗,又叮嘱了几句准备转身出去。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忧伤而又无奈的铃声响起,任子俊漫不经心的拿起手机,等看到上面的名字却忍不住一震,这是,“小姑姑?嗯,我出院了,你不用担心我……” 见儿子那瞬间柔和的面孔,张月荣心中又疼又酸,她都多久没见儿子露出笑脸了? 那边的盼盼也是突然想起,自己都好几天没给子俊打电话了,也不知道他这几天好的怎么样了,所以打电话慰问一下,知道已经他出院回家了,她聊了几句也就挂了手机。 这边因受到姐姐关心而倍感温馨的任子俊,一抬眼就看到站着没走的母亲,他翘起的嘴角顿时又落了下来,面无表情的转向屏幕,本以为他妈站一会,就会像每天似的悄悄出去,却没想到,好不容易见到儿子笑脸的张月荣脱口而出:“子俊,你要是在家待着憋闷,妈领你去你小姑姑家逛逛?” 68|41 任子俊诧异回头,他知道盼盼搬家了,不是不想去看看,可想到父母的态度,还是没有过去给她添麻烦,没想到,今儿个他妈竟然主动提了出来?不挡着了?不拦着了? 张月荣也是没有办法了,以前挡着拦着是怕儿子旧情难断,现在儿子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她还拦什么拦?再说子俊已经知道那是他亲姐姐,盼盼也有了男朋友,两人明显是到不了一块了,那还不如让姐弟俩接触接触,哪怕儿子真的难忘旧情,心中难受,也比现在这样心灰意懒的强。 她还不知道自家儿子已经慢慢恢复过来了,只是不想搭理他们两口子罢了。 此时见儿子终于正眼瞅自己了,更难得的是眼里还不带厌烦,当妈的心生激动,原有的那点不确定顿时一扫而空,万分肯定的道:“你叔爷爷来了有些日子了,咱们还没请他们吃顿饭呢,晚上你爸不在家,妈买点菜,咱娘俩去你叔爷爷家吃顿饭?” 叔爷爷?那个养大盼盼的男人?想到盼盼开朗的性格甜美的笑颜,任子俊对这未见面的叔爷爷很有好感,表面上却无可无不可的道:“那就去吧,人家把你姑娘养那么大,是该请人吃顿饭了。” 张月荣欣喜的笑容一顿,表情又有些讪讪的:“那妈去准备点东西,一会儿咱们就走。” 见母亲强笑着出去带好了房门,任子俊一脚踹在桌腿上,疼的他捂住胸口一咧嘴:他现在看见这两口子就烦躁,不呛他们两句就难受,可真达到目的了,看着对方小心翼翼一脸讨好的样,他解气之余心里更烦躁,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这他妈一天没个好。 …… “子俊出院了?”挑出一捆葱白较多的大葱,墨陶然把它们放到推车里,晚上要包饺子,别看这家伙不起眼却是主要材料,少了它可不行。 “出院了,都快俩星期了,医院那乱糟糟的环境还不如回家养呢,唉,这事闹的,遭罪不说,现在正是高三学业都耽误了。”随口抱怨了两句,盼盼拿起一旁的萝卜开始做对比,“我记得家里还有点羊肉,咱们买个萝卜炖羊肉啊?” “行,我喜欢红萝卜的。”不喜欢白萝卜,水分太大没味道。 “好的,咱们买红萝卜的。”挑了个胖胖沉沉的红萝卜放到推车里,两人又推车朝海鲜区走去。 今儿个是墨陶然生日,这位总说自己的二十六周岁还没到,年纪尚小,结果等到今天还是没跑了,以前过生日有时候回霍家吃个饭,有时候和公司员工吃个饭,这回有了女朋友,见外公也没打电话找,俩人开开心心的出来买东西,准备晚上回去自家吃顿团圆饭。 毕竟对于他来说,过生日的时候,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吃顿家味十足的团圆饭,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买好了菜,又到蛋糕店取回定好的生日蛋糕,俩人说说笑笑的回到家,一推门墨陶然就郁闷的发现,今年的生日还是不够幸福,因为情敌追家来了! “大嫂?子俊?”盼盼也没想到,这俩人竟然来了?想起刚刚的电话,她笑着埋怨道,“刚才打电话怎么没说要来啊?”早知道她就再多买俩菜了。 任子俊笑眯眯的坐在任海鹏旁边,怎么看都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少年:“那时候还没想要来呢,挂了电话我妈才说叔爷爷来了,上次她们娘俩来我根本就不知道,这回趁着我爸我姐都没在家,我们娘俩就跑这蹭饭来了,小姑姑,有我饭吃吧?今儿个不供饭我可就不走了。” 别看这小子年纪不大,可当他想哄一个人的时候,一点都不比墨陶然差,没见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任海鹏对他的印象都好上了三分?连张月荣都没想到,自家儿子出了家门,这情绪就自动变好了? 墨陶然这个悔啊,闲的没事提什么任子俊啊?这小子也是,你也太不抗念叨了,一个电话还打家里来了?心里怨念十足面上还不能显,现在听任子俊装乖卖巧,他很有主人范儿的热情道:“你们来的太巧了,我和盼盼刚买了一堆的东西,正准备晚上包饺子呢,子俊爱吃什么馅的?为庆祝你出院今儿个你最大,想吃什么随便挑。” 如果不知道盼盼是自己姐姐,任子俊当然不会给墨陶然好脸,可现在知道这是自己姐姐,虽然心里仍然酸溜溜的,理智上他也明白,不管从哪方面看,这墨陶然真算得上是金龟婿了,作为弟弟的他得帮着维护,问题是,同胞姐姐和自己没好好的相处过一天,这么快就要给别人?想起来怎么就这么憋屈呢? 看着因墨陶然说话,而笑望着他的盼盼,任子俊把心里的气儿压了又压,笑着起身道:“饺子?我还真有些日子没吃饺子了,这两天家里除了补汤就是补汤,一天天竟混了个水饱,都有什么馅的?我瞧瞧?”说着话,这位跟厨房去了。 见侄子跟馋猫似的跟了过来,盼盼笑道:“有虾仁的,啊对了,子俊现在伤还没好,不能吃虾。”这么一想好像也不能吃羊肉,“咱们包猪肉的吧?正好买了个萝卜,咱们包猪肉萝卜的?子俊吃萝卜吗?” 任子俊好脾气的的道:“我不挑食,什么都吃。” 墨陶然没觉得他事少,他只觉得这小子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那咱们就包猪肉萝卜的,然后再做个……”看着自己买的菜盼盼有点愁了,子俊身上有伤好多不能做啊,来了客人总不能真就包个饺子吧?那也太抠门了。 墨陶然刚想说先弄饺子馅,一会儿我去买菜,就见张月荣拎着几个方便袋进来了:“盼盼,我和子俊来的时候顺道买了几个菜,你看能切的切能炒的炒,大嫂进屋等着一会儿包饺子了,别的可就不管了啊。”这回她没敢拎保养品,再弄个脑白金那茬,她就真没脸来闺女家了。 盼盼听了莞尔一笑:“大嫂来吃顿饭还要自备饭菜?行,不用您管了,交给我们就成。” 看了看袋子里有熟食有拼盘,盼盼把它们先放在一边,拿盆开始和面,嘴里则和任子俊闲聊,什么伤口怎么样了?用不用吃药换药了? 墨陶然见盼盼和面,自动自发的拿出萝卜开始削皮,他们俩一起做饭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能说非常默契也是合作极好,见盼盼和好了面没等出声,墨陶然那头就拿了个干净的方便袋,递给盼盼好让她把面团包好,任子俊不禁有片刻的失神。 那次也是,明明自己从头至尾看着盼盼,最后却是墨陶然发现盼盼的鞋子磨脚,甚至那鞋子还是自己跟着买的,这说明什么?到底是对方比自己更在乎盼盼,还是自己真的是不够沉稳人生阅历少? 他一直觉得自己和对方相比,只差在老天开了个玩笑,谁让这是他的亲姐姐?现在才发现,原来他们之间的差距,似乎真的不少…… “子俊你怎么了?是不是累了?”盼盼刚把面团放好,就见侄子神色恍惚,这才想起来这孩子还受着伤呢,她哪能和人唠起来没完?当即催促道,“这也用不着你,你出去和大嫂他们聊聊天,要是累了就去小屋躺会儿,伤刚好点别不当回事。” “伤筋动骨一百天,坐车到这又站了这么半天,哪能不累?走,我领你去小屋躺会儿。”怕对方再走错屋了,墨陶然非常好心的放下擦了一半的萝卜,把对方带到自己住的那屋,想起自己当初能住这,还是借了对方的光,他笑着从床头柜拽出两本书,“给,能睡就睡一觉,睡不着就看会儿书,等饭好了我叫你。” 见对方临走时还轻轻的带好了房门,任子俊不得不承认,这墨陶然确实比自己更成熟,更知道体贴人,和他比起来……呃?怎么回事?看到书上苍润挺拔的批注,任子俊终于发现有点不对劲,这屋有床有被,床头里还放着墨陶然的书籍?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情况?搬家没几天的功夫狼都进屋了? 不同于任子俊的郁闷,墨陶然心情很爽,他知道自己又打败一个隐形情敌,别看在厨房他没怎么说话,可他的一举一动都是不容忽视的,一山容不得二虎,一家也容不得俩主,厨房客房都被他占领了,那小子不郁闷才怪。 心情舒畅的回到厨房,正看到盼盼在洗虾仁。 “不是包猪肉萝卜的吗?”怎么又洗上虾仁了? “左右都是一样包,咱们包俩馅,费不了多少事。”本来是给陶然过生日,结果现在变成请大嫂吃饭了,唯一的虾仁饺子再给弄没了,这生日过的该多委屈? 话虽然没说透,墨陶然却也了解了其中的含义,他嘴角微翘,没说好与不好,回头拎起剩下的萝卜,只觉得擦起萝卜来神清气爽。 其实他想要的就是这样,有一个人,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把他遗忘…… 69|41 见袖子上挽的墨陶然安顿好了儿子,回厨房继续陪女儿做饭,张月荣欣慰的对任海鹏道:“老叔,我瞅盼盼这男朋友不错,俩孩子处的真挺好。”一开始还觉得对方是没安好心,现在看来,应该是自己想差了,真要是没打算长远,也不能陪女儿去医院探病。 任海鹏原先就喜欢听人夸他闺女,现在是就喜欢听人夸他女婿,一听这话当即笑道:“可不是?陶然这孩子是真不错,一天天不只对盼盼好,对我这糟老头子也特别孝顺,再加上他们家人也好,啥说没有,前些日子去看陶然外公,说霍家老爷子可喜欢盼盼了,我现在就愁咱孩子岁数太小,大学还没毕业,要是再大大,就把俩孩子的事早点办了,到时候就算俩眼一闭我也安心了。” “瞧老叔你说的,孩子大了好日子在后头呢,盼盼去霍家了?”这么快就见家长了? “去了,当天他外公就留饭了,回来还送盼盼一堆见面礼,看着就是喜欢盼盼。” 张月荣对霍家的感觉本不好,别忘了还有霍齐宣那茬呢,现在一听霍家接受了盼盼,她这感觉又好了大半,忍不住心里暗暗感叹,怪不得人都说龙生九子九子不同,都是一个爷爷生的,结果陶然就是那好的,霍齐宣那小子就是个孬的,还是她姑娘有福气,一眼就相中这好的了。 其实这俩人本没那么深的感情,一个远房叔公公,一个远房侄媳妇,还多年不见哪来的感情?可架不住俩人有个共同话题——盼盼。张月荣就想听闺女的事,任海鹏就喜欢讲闺女的事,旁边还没有小辈儿插言,这俩人越说越来劲,那边面馅都弄好了,他们俩还在这唠呢。 “这俩人聊的正来劲呢,要不然咱俩自己包?”老丈人到这人生地不熟的,难得碰着个谈得来的,当女婿的真有点不忍心破坏,可惜,咳咳,这位是盼盼大嫂,要换个旁人,墨陶然还真不介意多个丈母娘,只要对方不挑事,还能照顾好他老丈人,养几个不是养呢。 不知道一会儿的功夫,男友已经想到后妈的问题上去了,盼盼看看时间点头道:“成,我擀皮你包饺子,会包吧?” “应该没问题,外形不敢保,捏住了不开花就成呗?” 说干就干,这俩人摆好了面板一个擀一个包,先包的是猪肉萝卜的,盼盼擀皮的技能是满分,墨陶然这包饺子的技能就惨了点,馅少了太扁馅多了冒泡,见好好的饺子皮被自己弄的里外发烧,他皱眉瞪着饺子道:“我这次没打多馅啊,怎么又冒出来了?” “你这边褶捏大了。”盼盼拿着扁尺江湖救急,舀出来多余的馅,又重新把褶捏好。 看着厚厚的饺子褶,墨陶然万分庆幸这饺子不是虾仁馅的:“盼盼,一会儿虾仁的你包吧。”馅和的那么香,绝对不能毁到这皮上,太浪费了。 顶着满头黑线,盼盼真心的劝道:“要不然你去切菜饺子我自己包吧。”晚上还有菜和蛋糕呢,一百来个饺子足够几人吃了,真用不了多少时间。 墨陶然越挫越勇:“没事,一回生二回熟,多练练我就会了。”干啥事还没有个最开始呢?他就不信自己还包不好个饺子? 因为某人的上进心,当晚的饺子明显成两个样,一面扁扁趴趴皮大馅小,一面鼓鼓溜溜馅多皮薄,任子俊盯着两种饺子就开始琢磨,褶子这老厚的,不会是给我吃的吧? 第一次来做客吃饭,褶子那老厚的当然不会是给他吃的,盼盼万幸自己在男友尽兴之前,还抢救下来一半的猪肉馅,否则今晚这饺子还真有点悬。 不过那扁扁的饺子也是有人捧场的,不是任海鹏,桌上那么多菜呢,这位又难得被批准起了瓶白酒,幸福之下他压根就没吃两口饺子,这回特别赏脸的是张月荣,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爱看,更何况这女婿还亲自下厨房?文博还没给她做过饭呢,所以别说这饺子难看点,它就是没熟也是香的。 两人的手艺不错,这顿饭大伙吃的都挺香,虽然对墨陶然还有诸多的不满,可看看这桌子菜,再想想刚才卧室里的摆放,任子俊无奈的承认,无意外的话这男人应该就是自己的准二姐夫了。 既然不是外人,他这当小舅子的也就没客气,临走前指着没拆封的蛋糕道:“小姑姑,天晚了我就不等着切蛋糕了,蛋糕给我切一半我拿回去吃。” 墨陶然听了这话直抽嘴角,谁等你切蛋糕了?你小子想的太多了吧? 张月荣也没想到,这么大的儿子竟然跟小孩儿似的要蛋糕?知道这是墨陶然过生日,她不自在的拉着儿子小声道:“子俊,家里还有李嫂炖的汤呢,都这么晚了,咱们回去喝完汤就睡觉了。”就差没明说,妈出去给你买还不成吗?咱能不能别闹? 对母亲的话任子俊全当放屁,站在那再接再厉的盯着蛋糕。今儿个这蛋糕他是要定了,这混蛋抢了他姐姐,他就不能抢他块蛋糕?凭什么啊? 盼盼原先就知道,这侄子懂事是懂事,就是有时候爱闹小孩脾气,不用说,现在这脾气是又上来了,她好笑的进屋把蛋糕一分为二,小心的将其中的一半拿出来放好,剩下的重新打包,拎出来笑道:“今儿个陶然生日,吃块蛋糕全当沾沾喜气了,子俊回去注意身体好好休息,有时间过来玩,我爸天天在家。” 好声好气的送走了中二病发的侄子,回头就见自家男友正不发一语的望着自己,盼盼下示意瞥了眼父亲,任海鹏立马酒劲上头进屋倒觉去了。 见老爹那屋门关上了,盼盼上前一步,讨好的拉住男友的手道:“陶然,今天你生日我还没祝你生日快乐呢,我爸困了让他先睡,走,咱们俩吹蜡烛去。” 墨陶然愤愤不平的瞪了眼房门,蛋糕都少了一半还吹哪门子蜡烛? 顺着盼盼的手劲坐到沙发上,而后就见小丫头快速进了厨房,听那屋一会儿洗一会儿涮也不知道在干嘛,正想起身去看,对方端着个大圆盘出来了。 只见半块生日蛋糕被均匀的分成六块,在圆盘正中成梅花状摆放,每两小块之间的缝隙处点缀着各色水果,看起来圆圆满满色彩缤纷,倒也是块形状完整的圆形蛋糕,这还不算完,每小块蛋糕上插着一根生日蜡烛,带有生日快乐字样的贺卡,斜插在一旁…… 虽然这蛋糕有点糊弄的嫌疑,不过墨陶然板着的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了笑模样:“算你过关。” “什么叫算我过关啊?这蛋糕可是任氏出品独此一家的。”娇嗔的瞪了眼男友,盼盼拿出打火机把六根蜡烛一一点上,同时嘴里还不忘夸自己,“二十六周岁正好是六根蜡烛,看我这蛋糕分的多准?好了,许愿吹蜡烛吧。” 墨陶然眼角眉梢不住的上扬,嘴里却不依不饶道:“生日歌呢?不会这道程序也给我减没了吧?” 小丫头抿了抿嘴,而后像模像样的拍着手轻唱:“祝你生日快乐……” 听着盼盼一句不拉一声没跑的唱完了生日快乐歌,墨陶然摆出许愿的姿势,很是认真的低声道:“今天我过生日,我希望能得到我女朋友的一个吻。” 盼盼无语半响,见对方满眼期待的望着自己,显然是在那等吻呢,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自家老爹禁闭的房门,而后转过来弱弱的问道:“生日愿望不是要默念吗?”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啊,难得她又被电视给骗了? 墨陶然好脾气的解释道:“默念的那些都是成功性极小的。”像他这说出来就能如愿以偿的,就没必要默念了吧? 如此明确的解释,一时让盼盼无言以对,看着燃了一半的蜡烛,她深吸口气,拿出破釜沉舟的架势,凑过去照着对方的脸上就亲了一口,而后快速坐回原位,故作淡定的提示道:“好了,可以吹蜡烛了。” 墨陶然轻笑:“傻丫头,生日愿望要许三个的。” 盼盼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头顶有只乌鸦在飞。 “第二个愿望,我希望在我生日的时候能和家人在一起。” 见盼盼傻傻的不懂,他指了指敞开的客厅门,用更浅析的白话文道:“我今晚不想回家了,想在那屋睡。” “……行。” “第三个愿望。” 听到这话,盼盼差点摆出防御的姿势,实在是不知道自家男友又会提出什么奇怪要求。 “第三个愿望,我希望我有生之年的每一个生日,都会有身旁的这个女孩一直陪伴着我。”虔诚的说完最后一个愿望,墨陶然没用催促,倾身吹灭了即将燃尽的六根蜡烛,而后回过头来笑望盼盼,“盼盼,你觉得我的这个愿望能实现吗?” “能!”眨着水润的双眼,盼盼肯定的点着头,“你说的对,默念的都是成功性极小的,说出来的都是指定能成功的,你一共许了三个愿望,头两个都成功了,第三个也一定会梦想成真,不会错的。” 握住女孩的手,墨陶然满意的笑道:“嗯,我也觉得这个愿望一定会梦想成真,去叫大爷出来吃蛋糕吧,全都切开了,放到明天该不好了。” 老丈人实在是不容易,闺女一个眼神立马就酒劲儿上头,可见这年头不光做男人难,做人爹更难,自己锻炼的机会在后头呢。 不提任海鹏出来一家三口吃蛋糕,单说回到家的任子俊,他把抢来的蛋糕拎回房,坐在桌子旁准备品尝战利品,没等吃呢,就发现电脑右下角好友的头像直蹦。 点开一看,上面有一行留言:【狼已出洞,你坐等胜利的好消息吧!】 任子俊勾着嘴角,重新系好了蛋糕丝带:既然明天就能迎来好消息,何不把两份战利品一起品尝呢?墨陶然,不知道你的这份生日蛋糕,能不能给我带来好运? 70|41 “我大嫂昨儿个去我们家吃饭,买了不少熟食剩了好多,还有几样我爸新腌的小咸菜,我每样都装了点,你们尝尝看好不好吃?”把一袋子瓶瓶罐罐放在桌子上,盼盼收拾东西准备一会儿去上课。 其实之所以拿这么多东西到不是给大家的,主要是想着许兰兰,那丫头本来条件就不好,上次还想着打工挣钱,结果被一块手表吓得连工也不敢打了,如今是不能开源只能狠节流,节的那小脸都快没有血色了,一个寝室住着谁都看她可怜,问题是都上学在外条件一般,除了吃水果能给她点,别的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盼盼时不时的往回带点菜,明着说是给大家,姐几个也全明白是咋回事,一人尝个一两口意思意思,剩下就留着给她当中午菜了。 瞥了眼瓶瓶罐罐,见没自己感兴趣的,潘婷婷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道:“你那侄子没事了?”他妈都有心情窜门了? “没呢,伤筋动骨一百天,哪有那么容易好?好在现在出院了,剩下的就得慢慢养了。”话说一半,见对方又打了个哈欠,她好笑的道,“你昨晚上几点睡的啊?”哈欠连天的,快赶上犯大烟瘾的了。 不提这个还好点,一提这个小丫头一脸的指责:“都是你的错,昨儿个没时间陪我,弄的我睡了一下午觉,晚上都睡不着了。”重色轻友,简直太不像话了。 盼盼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而后没辙的点头认错:“是我的错,下周我保证不这样,到时候你去我家,我一定全程负责陪吃陪喝陪聊□□,这总成了吧?” 潘婷婷满意的刚想点头,就见旁边贼兮兮的凑过来一个脑袋:“三、陪都犯法,你还想四陪?我一定会举报你们的!” 众姐妹齐汗:大姐泥垢了! 上午第一节正是高飞的课,盼盼本就不是课堂活跃分子,一碰到这位的课更是缩成了虾米,因为她总觉得高老师看她的眼神里带着欲言又止,不过再想想,人家既没找她也没追她,应该是自己想多了,但对方毕竟有过那种想法,所以她还是消停点,别上赶着往人家眼皮底下凑合了。 她不知道,高飞一开始是真没死心,本来就是嘛,一家女百家求,你们既没订婚也没结婚,我有什么不能追求的?问题是那段时间盼盼太忙,父亲刚来定居时间紧张,所以放学就被接走了,放学就被接走了,更可气的是,这丫头一门心思就盯着门口那辆车,自己这么大个人往那一站,她全当风景了?一次这样,两次这样,三次四次都这样?高飞那点自信心被打击的七零八落,终于算死了这份心。 心死了,人却留下个后遗症,一给盼盼上课他就想往盼盼那瞅,对上眼,他一碰即闪后心中暗爽,对不上眼,他心里忍不住瞎琢磨,他是老师,这丫头上课不看他这是想谁呢? 虽然每次下课后都暗自唾弃,告诉自己这是不对的的,可下次上课他还板不住的往盼盼那瞅,简直不能再纠结。 不知道自己都快把高老师闹神经了,盼盼下课后照旧开溜,结果刚出课堂就接到墨陶然的电话,说他外公叫他们俩晚上回去吃饭。 “呃,今儿个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盼盼觉得自己得打听好了,万一真有什么值得庆祝的,别她到那还傻傻的不知道呢。 电话里的墨陶然低低一笑:“不是今儿个特殊,是昨儿个特殊,昨天我过生日外公有事没叫我,所以今天叫咱们俩过去吃顿饭,算是把昨天补回来,没什么大事。” 盼盼一听放心了,语气轻快的道:“好,放学我换好衣服等你来接我。”笑眯眯的挂了电话,正对上好友指责的脸,“你又要把我甩了?” 盼盼心虚道:“今天真不是我重色轻友,是陶然外公为了给陶然补过生日,叫我们回去吃饭。” 生日还带补过的?“好,那我现在通知你,明天我过生日,你得空出时间来陪我。” “你生日不是在二月吗?”阴历阳历都没到呢。 潘婷婷眉头一挑,理直气壮道:“我补过去年的!” “……” 放学后,坐在男友的车上,盼盼先给父亲打了个电话,然后看着男友发呆。 “怎么?一天没见想我了?”嘴上逗着盼盼,墨陶然暗瞥了眼后视镜,而后满意的确定,头发没乱眼镜没歪还是挺帅的。 很想说,放假一起待了两天,今儿个还是早上才分开的,就是想你也得给我个时间啊?可看着眼前这英俊帅气的男友,盼盼发现自己还真挺想的,只要对着这张脸,她看一辈子也不嫌烦。 墨陶然那正等着她反驳呢,没想到对方不但没反驳,还老老实实的点了头?当时心里那个舒爽就别提了,要不是现在车多,非得停下来亲两口不可。 美滋滋的开着车,他开始闲聊:“今天外公要是不叫我,我就拉着你和大爷出去吃了,他们说有家鲜族馆的冷面特别地道,你不是爱吃冷面吗?明天咱们去尝尝。” “明天不行,婷婷说她明天过生日,晚上买个蛋糕一起去我家庆祝。” “这么巧?她也过生日?”问题是过生日你不回自己家,上别人家算怎么回事?心里暗自吐槽,墨陶然约会延后,“那后天吧,后天咱们去吃。” “后天估计也够呛,那丫头因为我连陪你三天,心中不爽,决定从明天开始补过生日,明天是补去年的,后天是补前年的,以此类推。”天知道她怎么想出来的。 墨陶然的好心情直线下滑,他觉得自己最近有点点背,昨天遭小人——任子俊,今天遭女人——潘婷婷,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简直太讨厌了! 正郁闷呢,霍齐宣来电话,这位少爷为了元旦的展示会,猫家里做了两天的策划,怕被人打扰他还没敢回老宅,刚才翻材料翻的正来劲呢,他爸打电话,说为了给表哥补过生日,让他晚上回家吃饭,他这才想起来,周六晚上出去喝的有点多,没敢自己开车是被人送回来的,现在就是想走他也没车啊? 这位不委屈自己,当即给墨陶然打电话叫他来接人,本来嘛,自己是在替公司卖命,晚上回去还是给他过生日,他不接谁接? 表弟的理由如此充分,墨陶然能说啥?接吧。 见到车前站着的两人,霍齐宣薄唇轻挑,酸溜溜的道:“接个人还成双成对的,你们俩能不能别这么刺激我这个孤家寡人?” 盼盼很想说,就你这花花公子还好意思称孤家寡人?不过她和霍齐宣没熟到那份上,而且说这话会显得牙尖嘴利咄咄逼人,为了这么个家伙,再影响自己在陶然心里的形象,实在是犯不上,所以她笑不露齿的在一旁当花瓶,就听到她家陶然善解人意的道:“要不我们俩先走?出租车里面坐的都是单人。” 霍齐宣被堵的一滞,暗暗翻了个白眼,而后很真心的对盼盼道:“跟我表哥交往一定很辛苦吧?别看他一脸老好人的样,其实他心眼特多,吵架你都吵不赢他,要不你还是看看我吧?同样气质潇洒风度翩翩,我比他嘴笨多了。” 盼盼甜甜一笑:“你也说他心眼多脑子聪明,那他说的一定都是对的,我听他的,我们俩不用吵架。” 霍齐宣无语,这么个以夫为天的女人,是从哪个旮旯胡同扒拉出来的?太让人嫉妒了!当初他怎么就……好吧,当初怎么地都没用,他表哥处了能结婚,他要是处了那就是妥妥的等着发昏。 为了显示自己的绅士风度,他绕到车的另一面,打开车门做出有请的姿势:“我还记得有人说过,副驾驶是女友专用座,小弟不敢抢座,请吧,嫂子。” 看了眼男友,盼盼憋着笑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三人都没有发现,从霍齐宣和盼盼擦肩而过,直到他把着车门她坐上了车,这期间都被人完完整整的拍摄了下来,而旁边的正牌男主则被排除在外了。 一路到了霍家老宅,三人下车进屋的期间,暗地里的私家侦探拿着特质相机,如饥似渴的好顿拍。 他还以为这次的生意指定砸手了,别看雇主说了,没条件可以创造条件不论真假,问题是被害人宅在家里不出来,他想诬陷都没那硬件,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再不利用就是傻子了。 这位以他高超的水准,光靠着角度,不用合成就拍出一张张暧昧的照片,而且拍照的瞬间他连题目都想好了,就叫《霍少携女友会见家人——真爱浮出水面》,多么靠题?多么合乎雇主的要求?他真是侦探界的人才啊! 这位侦探界的人才,为了他伟大的侦探事业确实够拼的,照完了照片争分夺秒的回去洗相片、写稿件,而后把一张张洗好的照片,和打印好的稿件分批装袋,挨个找专人送到指定地点,没办法,这点儿邮局下班了。 等全都忙完了,他满意的松了口气,叼着香烟打开了电脑,很有职业道德的给雇主看自己的战利成果。 电脑那边的任子俊看到这成果脸都绿了,打字他都等不及,拿着手机就拨了过去:“我他妈让你找真人,谁让你合成了?” “啊?没合成啊?这是霍齐宣的表哥墨陶然领回去的女人,我直接把墨陶然删去,只照他们俩人,你放心,我知道你的最终目的,刚才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墨陶然和这女人的关系,只有内部的几个人知道,外界还不了解呢,所以指定不能坏事。”凭他专业的水准还能差事?笑话! 任子俊一听这话差点没气乐了:“你都打听清楚了?那你打没打听出来,你照片里那个女人是我小姑姑——” 如果换个女人,罗诗函再生气,估计使出的招数也不会有多阴损,毕竟这种事她处理过多少次了,通常吓唬吓唬或者给俩钱,对方也就自动退出了,可这是盼盼,即使没认祖归宗她也姓任,上次替姐姐带过,就把罗诗函恨的牙痒痒,这次要是被那条疯狗知道了? 想起自己的遭遇,任子俊简直都不敢往下想,当即压住火不容辩驳的吩咐道:“立刻把所有的照片都销毁,一张都不许往出发,只要照片不泄漏这次的任务就算你成功,钱我不要了。” 大侦探傻眼:“可我已经都发出去了。”不堵车的话现在都到地方了。 71|41 我擦! 任子俊额头青筋直蹦,强忍着摔手机的冲动,一字一句的咬牙问道:“你都发给谁了?确定对方都收到了?能讨回来的赶紧给我讨,讨不回来的把地址人物写下来,一家都不能少。”他当初怎么会找这么个二百五?到底谁他妈说这小子有本事又靠谱的? 侦探同志也发现,自己这事办的有点不地道,慌忙挂了手机给送信人打电话,好在电话及时,厚厚一沓子信封只送出去五份,而且其中一份是刚送到门卫手里,一听这电话又被送信那小伙给拽了回来…… 可看着追回来的大批信件,大侦探不但没觉得高兴,他反而更想哭,因为送信的第一站就是他想躲避的重点——罗家。 呜呜,要不要这么一步到位啊? 啪的一声,崭新的手机被任子俊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因动作过大,牵扯的他胸口火辣辣的疼,可此时的他哪还顾得上胸前的这点疼痛?他都快恨死自己了。 费尽心机的想办法,到头来却害到亲姐姐的头上?可笑当初知道事情真相,他还暗暗埋怨过大姐,有了文博哥你没事闲的踩什么两条船?结果他却和大姐一样,坑来坑去坑到盼盼?虽说都是亲姐弟,可他和大姐从小受父母疼爱吃香喝辣,二姐生下来就被抛弃一天福都没享着,凭什么受苦的时候拽上人家? 随着自我厌恶的情绪加深,胸口的伤口似乎也疼入骨髓侵入肺腑,那面色惨白捂着胸口的形象,把进屋送药的张月荣吓了个半死,扔下手里的药片就来扶儿子:“子俊?子俊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妈啊!是不是有谁说啥了?谁说啥你都别管他们,有你爸呢啊?” 也不怪张月荣这么想,儿子年轻气盛的,当时的场景要是有谁说点啥,孩子哪能受得了? 有你爸呢?是啊,不靠他还能靠谁呢?自以为翅膀硬了现在不还得靠他?任子俊自嘲的一笑:“他回来了?” 以前任国平一星期在家吃不上两顿饭,最近没大事倒是天天着家了,说白了还是不放心儿子的情绪,怕他受点刺激更加恶化。 此时的他心情正不错,因为刚才一开冰箱门看到个生日蛋糕,问保姆说是子俊昨儿个拎回来的,不知道儿子去了盼盼家,他刚觉得儿子都想着吃生日蛋糕了,可见是心情好了,就见他儿子捧着笔记本电脑,故作镇定的走了出来。 “我又惹事了……” 一句自暴自弃般的淡漠检讨,让任国平微微一愣,可面对儿子,他本就不是一个太过严厉的父亲,再说上次那巴掌已经让他悔了又悔,现在儿子肯和他说话,当爹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当即语气和蔼道:“怎么了?别怕,有事跟爸说,只要不是你主动欺负人家,爸都不怪你。” 不得不承认,看到这个讨厌的父亲,任子俊心中焦急的情绪缓和了不少,把手里的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他指着上面的照片道:“听说罗家要送罗诗函走,我不甘心就找了个私家侦探,想照些霍齐宣和女人的照片给罗诗函看,好让她留下来,没想到私家侦探照成了这样。” 其实照片上的两人并没有什么出轨动作,就是一个开门一个上车,问题是这照片的角度抓拍的太好了,看着就是一男一女痴情热恋含情脉脉,瞅瞅霍齐宣那个满脸宠溺无可奈何?瞧瞧盼盼那个粉颈低垂满面羞涩?再看到最后二人并排走进霍家老宅,谁能说着一男一女没问题? 外人又哪知道,霍齐宣的无可奈何是被俩人挤兑的,盼盼的满面羞涩其实是在低头憋笑?问题是就这场景,不用过度补脑都能想偏了。 至少,任国平就想偏了:“她这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这个霍齐宣是个花花公子靠不住吗?你因为这小子都成这样了,她怎么还……” 话没说完,任子俊啪一下合上了电脑,冷冷道:“我是让你帮着想办法的,不是让你批判的。” 作为‘前’女友的任子悦,看到这照片先是心中一堵,紧接着想起什么似的道:“那好像是墨陶然的车,旁边应该还有墨陶然吧?”霍齐宣是墨陶然的表弟,凭他们的关系见面很正常。 见儿子没有反驳,任国平知道女儿这是说对了,刚想在说点什么挽回一下气氛,却一下子想起这其中的关键:“罗诗函知道了?” 知道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任子俊冷着脸重新打开电脑,指着最后的留言道,“现在一共送了四家,三家是杂志社,还有一家是罗家,无意外的话,应该是知道了。”事情走到这一步,凭他的小聪明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盯着那四个地址,任国平默然,其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打电话给罗家,说清楚此事让他们务必送走罗诗函,可这样一来算怎么回事?昨儿晚上才说和解,今儿个就弄出个照片?自打脸的事办完了今后他怎么对付罗家? 同样想明白了的任子悦很想埋怨弟弟,可想到这事的源头还是自己,她焦急的拉着父亲道:“爸,那女人跟疯了似的见谁咬谁,现在该怎么办啊?” “别急,我先让人把杂志社的那三份抽回来。”虽然有了罗诗函手中的那份,这三份已经不算什么了,但这种花边新闻还是少传为妙。 杂志社还是挺好摆平的,任国平让心腹拐弯抹角的托了些关系就把照片抽了回来,关键是罗家的那份怎么办? 盼盼不能不管,找罗家也不适合,最后任国平决定,继续雇佣私家侦探,盼盼不像子俊爱四处跑,那孩子本来就在学校上学,现在也是学校家庭两点成一线,只要给她雇一个身手敏捷的私家侦探在校外守着,回家的路上跟着点,应该也就没问题了吧? 见父亲询问的看着自己,任子俊皱眉道:“你帮着找人吧,找个可靠点的。”他认识的那个二百五他是再也信不着了。 任国平二话不说,打电话让心腹安排人手。 …… 杂乱无章的房间里,某大侦探抱着啤酒瓶正在挠头,他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呢?都是姓任的,他怎么就没查查有没有联系呢?哎呀呀,你说他…… 正纠结起来没完,熟悉的手机铃响了起来,侦探同志立刻精神抖擞的丢下酒瓶捡起了手机,可一听电话那头的最新任务,饶是他自认智商爆表,此时也忍不住有点发懵:“额,请您再确认一下,要保护的那女孩叫什么名字?” “她姓任,叫任盼盼,今年十八岁,是xx大学的学生……喂?你到底记没记住?”都说这位是侦探界的行家里手,怎么听声音感觉有点不靠谱呢? 诡异的寂静过后,某行家激动的点头:“记住了,您放心,只要有我在那女孩一根汗毛都少不了!” 噢耶!将功补过的机会来了! …… 此时罗家的气压堪称战乱过后,你问为什么这样?很简单,罗诗函割腕自杀了。 虽然抢救及时,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终身遗憾,可看着她那宁可死也不肯走的劲头,罗家还是无奈的妥协了,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总不能真的逼死她吧?唉,大不了今后看紧点吧。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罗诗函破涕而笑的哄走了母亲,等屋内就剩下她自己的时候,才翻身拿出被褥下的照片。 面无表情的看着照片上温馨的场面,她狠扣着自己受伤的手腕,点点猩红透过纱布,渐渐染红了一片…… 盼盼并不知道,今夜有很多人会因为她而彻夜不眠,小丫头在霍家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此时正坐着男友的车,开开心心的往学校赶。 “陶然,我发现齐宣的性子一点都不像二舅。”二舅那么沉稳的长辈,怎么会生出那么个不着调的儿子呢? 墨陶然莞尔一笑:“可能是二舅管的太严厉了吧?男孩都有叛逆期,这小子从叛逆开始就没转过来。”敢对盼盼自我推销?能抹黑的地方他绝对是不会客气的。 “哈哈……”盼盼被这话逗得忍不住乐,最后捂着腮帮子追问道,“你呢?你的叛逆期是什么时候好的?” 墨陶然笑着摇了摇头:“那时候正住校呢,我跟谁叛逆去?” 淡淡的一句话,让盼盼难受的厉害,是啊,她再怎么样还有个爸宠着疼着,陶然的双亲却都不在了,亲戚再亲能比得了父母吗?心中发疼,她忙把话题往别处转:“对了陶然,你说哪个鲜族馆的冷面好吃啊?要不后天咱们去吃?” 提起这个墨陶然就开始郁闷:“你不是说那丫头过生日吗?”多亏就活了十八年,她要是跟乌龟似的万寿无疆,下半辈子什么都不用干了,就补过生日吧。 “咱们可以一起去吃啊,婷婷只是说过生日,又没说不让你一起。”所以她这也绝对不算重色轻友,是吧? 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没有那丫头,和那丫头在一起却拉着自己?看来在盼盼心里,还是自己这个男友比较重要。 自觉想通了关键所在,墨副总重新恢复了好心情,以至于到了学校门口还嘴角上翘,笑着逗道:“就要下车了,不来个晚安吻吗?” 本以为小丫头会娇嗔的瞪他一眼,下车跑掉,没想到瞪是瞪了,人却没跑…… 感受到唇边温润的碰触,墨陶然是真有点傻眼了,直到那丫头落荒而逃,他才清醒般的追下车,下了车却发现场合不对,只能硬生生忍住迈出的长腿,心里却在咬牙切齿的暗自后悔,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给跑了呢? 72|41 勾完火的盼盼没敢回头,就这么红着脸一路逃回了寝室,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大胆?可想到那句‘我跟谁叛逆去’,她就忍不住全想依着他,再说他们本来就是男女朋友,主动一下也是很正常点事,对吧? “咦?盼盼,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听着二姐的好心询问,盼盼眨眼,“刚才盛情难却,陪长辈喝了点红酒。” “怪不得,原来是喝酒了,咱们俩一样唉,我喝酒也是上脸,半杯啤酒下肚,那脸指定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盼盼附和的傻笑,一抬头,正对着好友意味深长的眼,小丫头心虚之下灰溜溜的打水洗脸,心里则想起好友那一堆的注意事项,话说,她不会想偏吧? 洗完脸爬上床,看到手机上多了条短信,打开一看正是自家男友的,上面只有一行字:【你走的太快了,我还没和你道晚安呢】 一看这句话,盼盼刚退的热度又爬上了脸颊,自己道晚安亲的是唇角,对方要是道晚安?咳咳:【小心开车,回家睡觉!】 【遵命,我的女王陛下!】 嘴角的傻笑刚要浮起,就听耳边传来一道怨念:“那手机,是不是比我还好看?” “当然没你好看,亲爱的婷婷,我想死你了!”盼盼警觉的抛下手机,刚想狗腿的扑上去摇尾巴,寝室里的电话响了。 离着最近的张欣媛接起电话一听,转头对许兰兰道,“兰兰,你妈电话。” 寝室里所有妹子接到家里电话都是喜笑颜开的,只有许兰兰,这丫头每次接电话都带着为难,这次也是,怕话费过多母女俩匆匆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然后这丫头就一脸愁眉不展的坐在一边。 “怎么了兰兰?家里有事?” 许兰兰红着眼看了看寝室里的姐妹,低声道:“没什么大事,我妈就是告诉我,我们家的地都收完了,收成,不太好。”更主要的是,她们家种地和上学都是借的钱,本以为秋天收成好,卖了粮就能还上,现在倒也不是不能还,可还了钱家里就没花的了,母亲身体还不好,剩下的日子可怎么过,继续借钱? 听到兰兰的话寝室里的姐妹们都沉默了,兰兰家的情况大伙都知道,上有哥下有弟家里仨孩子,据说他们姐弟俩当初就没少罚款,没办法,不是当爹妈的生孩子有瘾,实在是没想到会一起生俩,而且和一般重男轻女的家庭不同,他们家她是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作为女孩,兄弟还都成人了,可见她心里的压力有多大。 她的为难大伙都知道,问题是她的性子也让大伙很为难,换个别的同学张欣媛早就撺掇对方和自己打工了,这位她实在是不敢了,太没准头了。 潘婷婷悻悻的回到自己的床铺上,寝室里她最看不上这小鼻子小眼的许兰兰,但看不上又不是有什么恩怨,如今见对方这样,她也没心情欺负盼盼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起床后照旧是风风火火的洗脸梳头上厕所,等把自己洗刷完毕,潘婷婷兴奋的想起一件事来,一双大眼紧盯着好友道:“我今天补过生日。” 盼盼忙举手澄清:“我没忘,我都和我爸说好了,晚上去我家庆祝。” 满意的点着头,小姑娘很是得意的道:“没忘就好,你一定要记住了,今儿个我过生日,我最大!” 为了这位补过的寿星老,盼盼颠颠的又给打菜又给拿包,说起来上高中以前她觉得自己最可怜,因为她缺乏母爱,现在才发现,缺爱的孩子太多了,而且还很狗血的都围绕在她身边…… “师傅,麻烦你去爱心蛋糕坊。” “好嘞。”看着车后座长相甜美,声音甜美,说话动作倍儿有礼貌的女孩,出租车大哥生出满满的斗志昂扬,这么好的小姑娘,哥一定会保护你的! 一路从学校开到蛋糕坊,又从蛋糕坊开到盼盼家楼下,见俩女孩上楼,伪司机暗搓搓的退到角落,就等着晚上再把盼盼送回原点,其实这么看来,这次的任务还是蛮简单的嘛。 此时潘婷婷的心情也很好,她喜欢盼盼,也很喜欢盼盼爸,上次来盼盼爸还记得她喜欢吃排骨,特意给炖的排骨,临走时还说再来给她做鱼吃,想到进屋就有一桌好吃的在等着自己,这丫头难得的眉开眼笑。 可一开门她笑不出来了,说好了是陪自己过生日的,这家伙怎么也在啊? 不知道因为女儿的归属权,这俩人引发了一场争夺战,见俩丫头回来了,任海鹏笑着张罗道:“陶然,把锅里那牛肉盛出来,咱们可以开饭了,婷婷,快过来坐,饿了没?知道你们晚上回来吃饭,大爷下午才去的市场,那鱼买回来活蹦乱跳的,新鲜着呢。” 见气鼓鼓的婷婷被老爹叫住,盼盼好笑的洗了把手进了厨房,一闻香吻出声赞道:“好香,你做的?”牛肉柿子炖地瓜?没见她爸做过这道菜。 “大爷做的,说是跟电视学的,你尝尝,味道还真不错。”说着话,墨陶然从盛好的汤碗里夹起块牛肉,吹凉了喂给盼盼,盼盼笑着张口,嚼了两口还没说好吃不好吃,就见门口进来个电灯泡,板着扑克脸道:“二位,厨房挺挤得,能进屋吃不?” 盼盼脸一红,端起牛肉溜出了厨房,潘婷婷见盼盼走了,立刻表情一变,狠呆呆的瞪着墨陶然:“你过生日我都没来,我过生日谁让你来的?”这不玩赖吗? 墨陶然推了推眼镜架,心平气和的解释道:“大爷让我来的,我是他未来女婿,做好吃的他能不叫我吗?”一个女婿半个儿,儿子近还是闺女同学近?不用想都知道。 一句话把小丫头闹没电了,不反驳还憋屈,想反驳还没道理,最后气的小丫头一甩手一跺脚,惹不起我躲得起,出去吃饭去。 墨陶然浓眉高挑就差没吹两声口哨:和我抢人?你还嫩了点。 问:拔河的时候谁最难受?答:绳子最难受。 盼盼觉得,此时的她就是那绳子。 本来陶然吃饭喜欢给她夹菜这是习惯,偏偏今儿个出来个跟风的,陶然给她夹块鱼腹,婷婷就给她夹块鱼腹,陶然给她夹块牛肉,婷婷就给她夹块牛肉,瞅着小山高的饭菜,盼盼心酸的想哭,爱你的人太多了也是件痛苦的事,咱能悠着点来吗? “吃饱了?”听到男友温润的嗓音,盼盼哀怨的瞪了他一眼,什么吃饱了?她快吃撑了。 墨陶然轻轻一笑,拿过盼盼的碗往自己碗里一倒,而后毫不介意的吃了起来。 那不算文雅略显豪迈的动作,直把盼盼看傻了眼,紧接着就是双眼放光脸红心跳,陶然捡我的饭碗了?简直太太太、太亲昵了! 一旁的潘婷婷却气的心里小人直跳脚,那是我给盼盼夹的,连盼盼的饭碗都抢,这男人简直太太太、太不要脸了! 一顿友好和谐的晚饭过后,墨陶然亲自开车把小姐俩送回了学校,虽然今天没过上亲昵的二人世界,但能打击到‘情敌’,他的心情也算挺好。 相对比较,潘婷婷的心情就不大好了,其实她也不是多讨厌墨陶然,主要是她从小缺乏亲情,长这么大也没有爱情,好不容易交了个姐妹淘,就要被个男人给拐跑,你说她心里能舒服吗? 下了车,小丫头拉住盼盼回头警告:“告诉你,明儿个我还过生日,都是女生的事,你别来了。” 墨陶然好脾气的点头笑道:“好,明天我陪大爷在家吃饭,你们姐俩好好玩。” “……”这么贤惠个男人,到底让她说什么好? 憋气的婷婷一手拉着盼盼,一手拎着切了一角的蛋糕,气呼呼的回到寝室,一进屋就看到屋里正气氛热闹。 “什么事这么高兴?”想也知道,这话是盼盼问的。 大家没出声,都笑看向许兰兰,许兰兰红着脸欣喜道:“我今儿个找到工作了。” “真的?”盼盼先是一喜,而后紧接着道,“什么工作?准成吗?” 据说上次给人讲课雇主就很不满意,嫌许兰兰声音太小,所以没有手表那茬,那工作也长远不了,这次呢?要还是讲课,估计怕长远不了。 这话不问还好,一问那丫头欣喜的表情顿时变成了尴尬,显然是不知道怎么说了。 见此情景,张欣媛清了清嗓子低声道:“这次的工作是一学长帮着介绍的,明着是给一高中同学补课,其实就是每天帮那孩子写作业,所以轻松的很,凭兰兰的水准绝对能搞定。” “帮人写作业?”盼盼发现自己真是见多识少,还有这种工作?“那家长是怎么想的?”花钱补习好理解,花钱帮着写作业她是真没法理解。 张欣媛耸了耸肩,她也不知道那些家长是怎么想的,谁让人家有钱呢。 “哎呀,谁规定这必须是家长出钱?有钱的富二代不想写作业,请个人帮着写不是挺简单点事?你们想的太多了,吃蛋糕。”把蛋糕往桌上一放,潘婷婷第一次笑着对许兰兰道,“甭管这工作好不好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能挣到钱才是真的,我爸都说了,有钱不赚是王八蛋,不就写点作业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加油好好干!” 虽然这话说的不太好听,但明显是给予支持,许兰兰羞涩的抿嘴笑,兴奋之下难得话多了起来:“嗯,今晚上二姐陪我去了,他们家房子好大,进去后直接就去那学生的房间,他玩游戏我写作业,我们俩谁都不耽误谁,而且我们都说好了,按周结算,每周二百块提前给钱,这周的钱都给了。”她终于能挣钱了! 看着欣喜的许兰兰,姐妹们都替她感到高兴,虽然要天天跑,但一月八百对她来说是真不少了,如果真能长期下去,她今后的学费生活费就不用跟家里要了,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 一晚上,就着这件事,姐妹们嘻嘻哈哈寝室里的气氛特别美好,许兰兰笑望着大家,第一次觉得心头说不出的敞亮:大学四年她一定会念下来的,她一定会拼出个好前途,绝对不会让父母失望的…… …… 再次来到这座独立洋房,许兰兰仍然觉得很怪异,在她们那住上高楼的才算有钱,可城市里有钱的却住二层洋房,这算是什么道理? 见屋里出来人了,她不敢四处乱瞅,小心的跟着小阿姨来到昨天的书房,直到小阿姨出去了,屋里只有个玩手机的学生,她才悄悄的松了口气。 “今儿个要做的题在桌上呢,一堆的卷子烦死我了,最好在晚自习前把它写完,省得晚上老师磨叨我。”说话的主,舒服的坐在靠背椅上,两只脚明晃晃的摆在桌面上,别看说了好几句话,那眼睛却一会儿都没离开过手机。 许兰兰没觉得这是不尊重,对她来说没人瞅着更让她安心,她没敢多瞅对方,嘴里轻嗯了一声,从角落里拿过一个方凳,坐在桌子前静悄悄的开始写答题。 一张,两张,三张,终于又解决了一道函数题,她坐直了身子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对面那男孩出去了? 不过出不出去和她也没什么关系,所以她低头继续做题,就想早点做完好早点回去,一道题没有审完,对面椅子上传来手机响,听着没玩没了的铃声,她犹豫了下,终于起身走了过去。 许兰兰本是想拿着手机到门前找人,可弯腰捡手机的瞬间她却愣住了,只见椅子正对着的桌子下面,整整齐齐摆着厚厚一摞的人民币。 那是,钱? 没记错的话,那一沓应该是一万块,这厚厚的一摞至少有十多沓?从没见过这么多钱的许兰兰,胸腔里砰砰作响,脑子里又是激动又是紧张,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激动什么,只是下意识的知道,自己不能再站到这了,匆忙放下手机,她快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手中笔脑子却一片混乱,满脑子都是厚厚的一摞人民币…… 73|41 抹去鼻尖上的虚汗,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许兰兰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卷子上,毕竟那钱再多也不是自己的,只有眼前的卷子做好了,她才能攒下自己的生活费,甚至下学期的学费,想到自己兜里的二百块,小姑娘又重新充满了力量,离放假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如果能攒下一千块拿回去,妈妈一定会很高兴吧?有了这一千块也能过个好年呢。 感到屋里闷热,她脱去外衣把衣服卷放在一旁,而后聚精会神的继续做题,又写了能有半张卷子,门一开,刚刚领路的小阿姨笑着进来:“忙了半天我也忘给你倒杯水了,给,喝点水慢慢写,今儿我们家先生不在,少爷也不用在这屋坐着了,你不用管他,写完了告诉我一声就成。” 许兰兰是真有点渴了,接过水杯低低的道了声谢,而后没敢多话喝了几口水低头继续写,而那小保姆却拿着个抹布在屋里收拾收拾这,收拾收拾那,好一会儿才出了屋。 等卷子终于写完的时候,许兰兰的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见屋里没人她偷偷的伸了个懒腰,把卷子捋好后去拿旁边自己的衣服。 轻轻一抖,有东西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小姑娘下意识的低头一看,顿时吓的面无血色,这是,这是一沓钱?她明明没有…… 与此同时,房门大开,失踪了一晚上的少爷大步而来,指着地上的钱横眉立眼道:“好啊,你敢偷钱?” “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许兰兰都快吓呆了,自己拿没拿她比谁都清楚,可这钱是怎么跑到衣服里去的? “还敢说没有?你没有这钱还能是自己跑进去的?真没想到请个家教还请回来个小偷?嫌二百太少是不是?” “不是,真不是,这钱真不是我拿的。” “证据确凿还敢抵赖?哼,我懒得和你这种人计较,拿没拿的你跟警察说吧。”说着话,他绕过桌子,拾起椅子上的手机就要报警,吓得许兰兰忙追过去,紧拉着对方的手苦苦哀求,“求求你别报警,你先听我解释……” “怎么了星远?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弄的哭哭啼啼的?”一长发披肩,面容苍白的憔悴女子迈步走来,看到屋里这一团糟就是一皱眉。 罗星远看到姐姐火气似乎小了点,指着旁边哭泣的许兰兰愤愤不平道:“姐,你这给我找的什么家教老师啊,她竟然敢偷钱?要不是我来的巧,她就用衣服把那一万块给卷跑了。” “哦?”微扬的语调中带着点漫不经心,因面色苍白而更显黝黑的双眼,落在许兰兰的身上,竟让她下意识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害怕,可想到事情的后果,她强忍着恐惧哭着道,“罗,罗小姐,我真的没有偷钱,那钱不是我拿的。” “我倒是想相信那钱不是你拿的,可现在人赃并获,你说该怎么办呢?”悠然的坐在弟弟的靠背椅上,罗诗函饶有兴趣的反问回去,直到对方翻来覆去的解释却找不到源头,把自己吓的即将崩溃的时候,她才低低一笑,慢悠悠的道,“别紧张,其实问题很简单,不就是钱嘛。” 说着,她弯腰从桌子下面捧起那一摞钱,而后一沓一沓的摆在桌面上:“这是一万,两万,三万……”十五万块落好后,她笑着拉开了抽屉,又从里面取出一沓沓的钱,“十六万,十七万……” 高高的两摞钱摆在桌面上,罗诗函挑起红唇轻轻一笑:“帮我办件事,办好了,这二十万都是你的,前面的事一笔勾销,要是办不好……呵呵,小姑娘,你是想要钱呢?还是想要坐牢?” …… 恍恍惚惚的出了罗家大门,凉风一吹,许兰兰的脑子霎时清醒了过来,同时也清楚的认识到:这是一场骗局!谁家好端端的会往桌子下面放钱?而且做卷子的时候屋内也不是自己,刚才没想到小保姆的身上,是没想过有人会栽赃陷害,现在她全明白了,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设计好的? 紧握着兜里的手机,她手捂着嘴浑身发颤,全然不知自己该怎么办,她不想要这种钱,可她更不想坐牢…… “兰兰,想什么呢?”突如起来的声音吓得她心中一跳,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校门口了? 不知道对方心中的煎熬,刚给好友过完生日的盼盼见她脸色不好,笑容淡去关心道:“你怎么了?没事吧?”好不容易有个工作,不会又有事了吧? 许兰兰慌忙摇头:“没,没事,就是刚做完卷子还没吃饭呢,有点饿了。” 都这时候了还没吃饭难怪脸色不好,看来这写作业的活也不好干,心里暗叹,盼盼嘴上笑道:“那正巧,你也不用去打菜了,我们刚吃饭回来,带了些米肠和打糕回来,他们家的打糕很正宗哦。” 看着面前灿烂的笑颜,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的许兰兰,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不甘:你长得好条件好,我买袋五毛钱的榨菜都舍不得一次吃了,你们却可以天天下饭店,逛商场,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要什么就要什么……这些我都可以不嫉妒,家世是父母给的我不挑,可凭什么我要为了你被栽赃陷害?凭什么要为了你而承受这些痛苦?凭什么啊? 见对方楞楞的看了自己两眼,而后转身就跑,盼盼莫名其妙的看向好友:“我没说错话吧?”动过的剩菜都被爸爸拎家去了,手里的米肠和打糕都是单要的,再说这也不是第一次拿吃的了,怎么还给说跑了? 潘婷婷没好气的抢过方便袋,气呼呼的道:“不吃拉倒,我留着当夜宵,就你一天天瞎操心,你是她爸还是她妈啊?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哪显着你了?” 盼盼淡定道:“我没记错的话,这钱好像是你交的。”陶然交钱的时候,对方忘算打包的东西了,等再要的时候陶然兜里没零钱,婷婷自动就交了。 潘婷婷一听此话顿时炸毛:“这不是一个寝室住着看她可怜吗?谁想到她这么不识抬举?”气死她了! 好吧,豁子吵嘴,谁也别说谁。 “别气了,一起住了这么久你还不知道她?别是在外面受委屈了,快回去看看吧。”好不容易有个不用出头的工作,别又出啥差头。 听了这话,潘婷婷也沉默了,确实,许兰兰这丫头懦弱胆小性格别扭,通常跟她说话你能急的挠墙,可对方还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退一步讲,心里不满她也只会低头憋着,根本没胆子给人撂脸,今儿个一句话就给说跑了,不会真有啥事吧? 提着心,姐俩匆匆回到寝室,见许兰兰正在自己的床上窝着呢,听她们开门进屋,紧张的抬头瞥了一眼,而后又快速低头,扭着手指头一句话不说。 询问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张欣媛,张欣媛无语的一摊手,这丫头进来就抱着被子玩沉默,不管你怎么问都不说,虽说都是一个寝室住着,可你有困难了也得说出来,大伙才能帮你想办法,你这一句话不说让别人怎么帮你?就像婷婷说的,她们既不是她妈也不是她爸,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见盼盼两人回来没再多说,许兰兰悄悄的松了口气,她不是多有城府的人,做不到心里想算计对方还能和对方说说笑笑,装作两人关系很好,即使,这事本就是对方惹出来的。 把自己蜷缩在被子里,听着姐妹们说打糕好甜米肠好香,又听有人问这东西是在哪买的,还说两片太少把她馋虫给勾出来了。她知道盼盼拿回来的东西并不少,她们之所以吃这么少都是给自己留着呢,其实,寝室里的姐妹真的很好…… 盼盼担心许兰兰是真,但刚刚被甩了次脸子,她也做不到上赶着再去关心,见姐妹们都没问出来什么,她就把这事放一边,准备明儿个问出什么来再说。 洗了两件衣服,被婷婷熊着又帮她擦了双鞋,盼盼掏出自己的睡衣准备上床睡觉,寝室里都是女生,换衣服也不用避讳,屋里的姐妹都在换衣服准备睡觉,她也大大方方的解下胸、罩,可还没等穿上睡衣呢,胸前的娇、嫩就被人偷袭了一把,弄得她哭笑不得的捂住胸前:“大姐你干嘛呢?”亏得刚开学看她还挺有老大样的,现在越来越没形象了。 “我在确认手感。”严肃脸的说完,大姐大就形象崩坏的扑上去开始撒娇,“盼盼,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求求你告诉我吧,你到底是吃什么能把皮肤吃的这么好?能把咪咪养的这么俏?告诉我吧,告诉我吧,咱们寝室数你手感最好。” 盼盼听到前面还想躲,听到后面她差点没喷了,合着这位大姐把寝室里的姐妹全摸了个遍?这还是个惯犯? 看着被纠缠不休的好友,潘婷婷同学淡定的为墨陶然划了个十字,同时心里暗爽:让你天天当我们俩的电灯泡,女朋友被人抱了吧? 不管是场中笑闹的两人,还是周围笑着看热闹的姐妹都没发现,在盼盼要换衣服的时候,蒙着被子的许兰兰,在被子中打开了手机,而后把被子悄悄翘起了一个角…… “兰兰,你昨晚怎么了?是不是那家家长回来了,发现你替他们家孩子写作业了?”这是张欣媛想了半晚得出的结论,昨晚没敢问今天却不能不问,谁让这工作是她介绍的?这姑娘心里的小人一脸的宽面条,并再次发誓,她再也不帮兰兰找工作了,事太多了。 “啊?啊,是啊。”许兰兰恍恍惚惚的应着,不想再提这事,她挤着笑道,“我去厕所,咱们回来谈。” 匆匆跑进厕所,她脑子里一团乱,她们要的照片她照了,可今晚上给她们送去后,她们到底会不会放了她?她不想打工了,她也不想挣钱了,她只想安安稳稳的上学,哪怕从今以后天天只吃一顿饭…… “我说你怎么还听这人的歌啊?没听网上说她最近出事了?” “什么事?又出姐弟恋了?” “啊呸,什么姐弟脸?和个大款在酒店被人抓住了,据说啊,”声音明显压低,“那照片老火爆了。” “真的假的?还有照片?你看到了?” “看什么看?等我看的时候都被删了,不过这位的前途算是毁了,那照片都出来了还有谁敢用她……” 后面再说什么,许兰兰已经听不见了,此时的她终于正视了一件事——如果这照片被发了出去,盼盼这辈子都毁了! 不是不知道这种照片不好,可心中的恐惧让她下意识的淡化了一切,刚刚两人的话却让她清醒了过来:在她老家,打仗斗殴的被人讲究,吃喝嫖、赌的被人讲究,不孝敬老人的被人讲究,但这些都比不过那些不守妇道的,男人嫖、了顶多是被人讲究,女人要是走错一步,却是被人狠戳脊梁骨,恨不得走到哪骂到哪,那不是一辈子抹不去的污点,那是祸及子孙的。 如果自己把这照片送出去,如果那女人把照片传到网上,也弄得尽人皆知,别说盼盼的大学上不了,她会不会被逼死,会不会被逼疯? 想到那个场面,许兰兰不寒而栗:她想保全自己,可这个保全真的要踩着盼盼的命吗? 74|42 盼盼发现,今天兰兰那丫头经常会偷偷摸摸的瞅自己,等自己看过去的时候,她又跟小耗子似的缩进洞里,可你要是不看她了,她又会偷偷摸摸的继续看着你。 这样的兰兰让盼盼心中好笑,以为对方是为昨晚的事感到不好意思,想和好又抹不开面子,谁都知道这丫头的脸儿特别小,刚认识那阵儿,连说句话都不敢正眼瞧你。 都是一个寝室的姐妹,再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见许兰兰有意和好又不好意思,她就主动凑过去笑着道:“兰兰,今晚还去补课吗?去的话咱们晚上一起走?” 这就是没话找话给对方个台阶下,哪想到那丫头明显的激灵了一下,而后小脸煞白的摇头道:“不,不用了,我晚上不去了。”说完话,她噌的一下又跑了。 盼盼这个郁闷就别提了,这到底是怕我还是怕打工啊?咱能把话说明白了吗? 潘婷婷补过了两天生日就彻底放弃了,她发现有墨陶然在,自己纯属就是个配角,那男人明面上倒是不争不抢,可架不住他存在感太强,回回到最后弄的自己跟电灯泡似的,实在是太惹人厌了。 好吧,其实最主要的是,那男人瞅着还不错,万一自己搅和多了真给搅和黄了,岂不是对不起盼盼?所以这生日时不时的补过一下就成了,还是别连着气儿一起过了。 因为潘大小姐的宽宏大量,墨陶然今儿个心情很好,开车来接人的时候还忍不住的补着脑,某某街道人比较少,小区拐弯那也有个死角,我到底在哪停车好呢?好几天没独处了,就算不亲亲也可以来个拥抱吧? 想的很美好,看到女友是自己出来的时候他心情更好,结果两人刚想上车,就听后面有个蚊子大的动静道:“盼盼,我,我能和你一起走吗?” 墨陶然很想装作没听着,可惜,盼盼听着了。 “兰兰?当然可以了,快上车,去哪我们先送你。” 墨陶然很郁闷的看着自家女友抛弃了自己,跟着那只叫兰兰的蚊子、呃,不对,是叫兰兰的同学,坐到了车后座,而且还特顺手的,翻出以前剩下的小饼干给对方道:“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待会还不知道要几点吃饭呢。” 盼盼也不是真爱当老妈子,她是知道这丫头血糖低,平时起来急了都得扶墙站会儿,所以上车看到饼干就顺手拿了,其实拿的时候她还想呢,有陶然在,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好意思吃?可她怎么都没想到,一袋饼干还把这丫头给弄哭了? 强忍住心底的叹息,她耐着性子道:“兰兰,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你倒是说啊,不说出来咱们解决不了问题的。”她发誓,这丫头要是啥也不说哭起来没完,下次她就没有这好脾气了,吵架都没这么憋屈的。 许兰兰已经纠结一天了,给照片她心底难安,不给她还怕对方真的报警抓自己,偏偏父母不在身边她谁也不敢说,拖来拖去眼瞅着放学又要去罗家了,她终于忍不住的追了出来。 她记得盼盼有个亲戚,好像挺有本事的,如果她把这事说了,能不能在保住盼盼的情况下也帮帮自己? 带着这个微弱的希望,她哭哭啼啼的把经过说了,问题是这丫头的声音本来就小,她讲故事还讲究个完整性,从进屋做题慢慢说起,把个不知道往哪开的墨陶然都快听睡着了,才听到句重点——“他们说如果不报警,就让我偷着拍你换衣服的照片。” 换衣服的照片?裸、照? 墨陶然瞬间转头,锐利的目光吓得许兰兰一哆嗦,见对方缩着身子不敢说话,他狠吸了两口气,眼神收敛语气温和道:“你别怕,告诉我那家人住哪,叫什么名字,我保证会把这事摆平,不会牵连到你的。” 听到最后一句,许兰兰壮着胆子道:“可是,昨天走的时候他们把钱塞到我衣服里,还给我照了照片。” 墨陶然勾唇笑:“没事,几张照片罢了,别说你没偷,就是拿钱现场被警察抓住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告诉我那家人住哪?这事我来处理。”敢拍盼盼的裸、照?呵呵! 虽然这话听着有点三观不正,许兰兰的信心倒是多了许多,哽咽着道:“他们家姓罗,那学生叫罗星远……” 姓罗?有个上高中的弟弟叫罗星远? 墨陶然勾起的唇角不断上翘,镜片后的眼神却越发冰冷:罗诗函,怎么对付任家我不管,可你竟然敢对盼盼下手?我看你这是活的不耐烦了? 看着后座已然惊呆的盼盼,他表情不变的继续对许兰兰温和道:“我知道是谁了,这次真的谢谢你,放心,这事是因为盼盼而起,一定不会牵连到你的,对了,他们,还给了你一个手机?” 许兰兰一听慌忙拿出手机:“哦,对,这呢,我昨天吓坏了,他们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了,可今天我就后悔了,照片都在这里呢,我还没给他们拿过去呢。” 这位纯属是吓蒙了,见墨陶然一派沉稳的样子,下意识就觉得这是可靠人选,稀里糊涂的就把带有自家姐妹照片的手机交给了对方。 墨陶然也没觉得哪不对,又气又恨的他,接过手机的第一时间就是先看彩信栏,看到没有发出去的信息,他这心放了一半,紧接着就想删照片,这种东西怎么能放到手机里?可等亲眼看到照片的时候,他一下子就僵住了,心底的火蹭蹭上窜,喉结上下滑动,拇指动了好几下,那个删除键硬是没按下去。 别看盼盼两颊带着点婴儿肥,那丫头的身材却是偏瘦型,即使平时看着该凸的凸,他也以为是某些东西起到了一部分作用,可看到这照片他才知道,原来以前他都误会了,小丫头的挺拔一点掺假都没有,完完全全是真材实料? 因为亮度的关系,照片有点发暗,皮肤的白皙度看不太清,但那完美的弧度和饱满度还是特别清楚的,墨陶然拿着手机的手下意识的动了动,暗暗庆幸自己的手足够大。 舍不得也看不够,可墨陶然狠盯了几眼,还是快速删除了里面的相片,想了想不放心,又恢复了两次出厂设置,算是把这手机全洗了一遍。 把手机还给许兰兰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但谁让这手机是罗家给的?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这么办。啥?你说没给自己手机传张彩信?万一手一哆嗦传给别人呢?那他岂不是连哭都没地方哭? 交代了一番,如果对方打来电话应该怎么回复,目送许兰兰下车进入了学校,墨陶然也跟着下车并来到了后座。关好车门,他伸手就把小丫头搂到了怀里:“盼盼不怕,有我在,没事的。” 靠在男友怀里,听着对方沉稳的心跳,盼盼心底一松,后怕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是罗诗函吗?我和她有什么仇?她竟然要这么对我?”还能是因为上次卖帝王绿打了她的脸?面子挂不住就要给人拍裸、照?这女人简直太可怕了! “现在还不能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会儿我找人去查,今晚你回家住,暂时先别住学校了。”想到拍照的如果不是许兰兰,而是换个胆大贪婪的,他都不敢想这事会有什么后果?亏得他自以为把盼盼照顾的很好,发生了这种事他都不知道? 浓浓的自责让他紧搂住怀中的女孩,一遍遍的低声安抚:“乖,不怕,有我在没事的。” 盼盼本来就委屈后怕,现在又有人把她如珠似宝的搂在怀里,她哪能不哭?一时收发不住,委屈的泪水打湿了墨陶然的衣襟,同时更激起他心中的愤恨:敢让他的盼盼哭?罗诗函,如果真的是你,我会让你下半辈子都在哭。 …… 跟梢的侦探发现,今儿个自己又无用武之地了,虽然不知道那辆车怎么停了半天都没走,但有小丫头的男友在,他显然是不用太担心的。 这位半路上买了个煎饼果子,而后哼着小曲跟到了盼盼家楼下,听着广播吃着煎饼果子,同时心里还演习着n个作战方案,全然不知道,有人正盘查着学校周边和小区周边的监控设施,他这辆连续三天,定时定点出现在两个地点的出租车,顿时进入这些人的眼线。 “哥们,有火没?借个火。” 见一辆出租车送完了人,转头的时候靠过来朝自己借火,侦探同志下意识的拉开车窗,想把自己的打火机递过去,结果手臂才伸出一半,就被人死死按住,他心中一惊,没来得及细想,就被伸进来的手帕按住口鼻,接着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 拿着审问出来的结果,秦龙难得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进屋对墨陶然道:“打错了,这小子不是罗家派来的,他是任家派来保护弟妹的。” “任家?”接过整理出来的口供,墨陶然的眉头越皱越紧,身边的气压越来越低,最后实在忍不住,他把个薄薄的张纸往桌上狠狠一拍,起身咒骂,“任家就他妈没有个长脑子的人,连请个侦探都他妈是一堆二百五……”骂到这,他警觉的看向秦龙,“秦哥,前面拍照的不会也是这小子吧?” 秦龙回忆了一下对方说话的连贯性,点头道:“好像是。” 墨陶然强忍着暴走的冲动,点着那张纸一字一句道:“一会儿我走后,把这小子再给我揍一顿,不用给我面子。”这么个二百五,照三餐打他都不解恨。 同情的拍了拍墨陶然的肩膀,秦龙笑着安慰道:“弟妹没事就算万幸,别气了,说说这事你想怎么办?” 认识七八年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墨陶然骂人,可见他气的有多狠了,不过话说回来,好好的领女朋友回家吃饭却吃出个祸端来,搁谁受得了?总得因为点啥吧? 听到这话,墨陶然的气终于算压了下来,他坐回椅子上盘算道:“罗家深根蒂固,不是短时间能挖的倒的,所以不用急于一时,这次的事最主要还在罗诗函,既然她不想好好的活,那我就帮她一把。” 75|41 杨有得觉得自己这辈子就是一场失败,人家上学的时候他忙着处对象生孩子,等别人处对象生孩子的时候,他却为了养家背井离乡,一走三年,回家后媳妇早就没影了,瞅着家里的老的老小的小,憋气窝火之下他成天捧着酒瓶子灌,没想到喝醉酒惹下弥天大祸,因为调戏了个女人,这辈子都与外面无缘了。 此时坐在牢房里,看着儿子歪歪扭扭的来信,杨有得心酸的抽了抽鼻子,终于发现自己最对不起老妈和孩子,可惜已经无力去管了。 “杨有得,你弟弟来看你了。” “我弟弟?”青着眼角的杨有得目瞪口呆,他是家里独苗哪来的弟弟?难不成,是舅舅家的表弟?可两家八百年前就闹掰了,对方能有那么好心? “磨蹭什么呢?麻溜的,你弟弟杨有才来看你了,赶紧跟我出去。” 杨有得抽抽着嘴角往出走,心说谁他妈闲的蛋疼,探监还配合自己换个名? 可当看到眼前人的时候,深信自己是独子的他也忍不住惊呆了,一样的鞋拔子脸,一样的肿眼泡酒糟鼻,说不是哥俩他都不信,问题是,他那死鬼老爹到底啥时候给他生了个弟弟?而且哥俩名字都一样,一个有得一个有才? 接下来的事情表明,有得哥哥虽然没得了点,有才弟弟却真的很有财,俩红包下去,小屋里就剩下他们‘哥俩’了,然后假弟弟才着重指出了这次会面的中心思想——越狱! 头重脚轻的回到牢房,杨有得的心里说不出的紧张,可再紧张他也要挺着头皮干,罗家找了人把他一天按顿的揍,要不是放不下家里的老妈和孩子,他真是活的够够的了,如果他的死能换得那祖孙俩下辈子的幸福,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至于可怜的被害人?呵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老子找人揍我,你也别怪我心狠了。 …… 罗诗函这两天的心情很不好,她没想到那个许兰兰会这么笨?一个屋里住着,竟然连张脱衣照都拍不下来,真是没见过这么蠢的女人,简直比猪还废物。 随手将手机扔到床上,刚想喝点东西顺顺气,小阿姨拿过来一封信道:“小姐,您的信。” 又有信?罗诗函瞪着那信封足足能有一分钟,才一把抢过来打开信封,看着里面霍齐宣和各色女人相拥的照片,她发疯般的一顿撕扯:这些狐狸精,这些该死的狐狸精,就是她们勾引了她的齐宣哥,她不会放过她们的,她绝对不会放过她们的…… 手机铃声止住了罗诗函疯狂的动作,她接起手机不耐烦的喂了一声,就听里面传来一声娇媚的轻笑:“罗诗函?罗大小姐?我送你的礼物还喜欢吗?” “你是谁?寄给我这些照片到底是什么意思?” “哈哈,我是谁?罗大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当初你把我撵走的时候,不是说你是霍齐宣的最爱吗?现在呢?他和他的最爱相约在百德酒店共度良宵,你却要对着这些照片孤枕难眠,那感觉一定很爽吧?看着最爱的男人搂着别的女人……” “你闭嘴!你闭嘴!你给我闭嘴——”齐宣哥不会这么对她的,他那么爱她怎么会和别的女人共度良宵?一定是那姓任的狐狸精勾引他的,我要去宰了那狐狸精,我一定要亲手宰了那狐狸精。 愤恨的摔碎了手机,罗诗函风一般冲了出去。等小阿姨找到罗母再想找人,对方早就没影了,坑爹的是,这丫头的车已经被罗父扣了下来,不知道她是坐什么车走的,想追踪一时都没个线索。 再说罗诗函,她坐着出租一路来到百得酒店,轻而易举的问出了霍齐宣两人相约的具体房间,到了房间门口刚一砸门,门开了,愤怒中的她想都没想,义无反顾的冲了进去。 本以为会看到任盼盼惊慌失措的样子,没想到却看到一张噩梦般的脸…… 墨陶然很善于观察人性弱点,他清楚的知道,罗诗函最怕的不是她爷爷不是她父亲,而是那个坐在牢里,只要她动动嘴皮就能要他命的男人,不对,不是怕,那简直就是她心底最深的恐惧,其实别说她这种从没受过委屈的千金大小姐,那种事换了谁都受不了,所以,他想尽办法把杨有得弄了出来,不为别的,他就是想让这个女人这辈子都活在噩梦里。 事实证明,他成功了! 上次杨有得喝多了没轻没重,把罗诗函给打晕了,这次杨有得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回去必定是二罪归一,就是罗家也不带让他继续活着的,所以眼前的女人是他最后的享受,这个没有能力的男人锁死了房门,看着瑟瑟发抖的女孩,他恐惧中夹杂着兴奋,最后都化为嗜血的残忍…… 怕被警察发现而不敢装摄像装窃听的秦龙,皱着眉头放下手中的特质望远镜,瞅瞅一旁同样拿着望远镜,却一脸轻松惬意的男人,第一次领略到对方的执着与阴狠。好吧,其实说阴狠,比起罗诗函对任子俊做的事也不算太狠,可费劲巴拉的偏偏把杨有得弄出来,就为了达到最好的效果?呵呵,他忍不住在心底替罗家默哀一分钟。 墨陶然不是变态自然没爱好瞅起来没完,看了几眼觉得达到想要的效果了,他放下望远镜笑着对秦龙道:“秦哥厉害啊,看小顾那装化的,我都要以为他和杨有得是亲兄弟了,你这都是在哪找的能人?” 别误会,他们不是黑社会,他们是很正经的保安公司。 秦龙原是特种兵出身,退役后进入霍氏,本来干的好好的,结果一次珠宝展上贵重物品丢失,推卸来推卸去的最后都推到他身上了,墨陶然当时也是刚刚进入霍氏,帮秦龙不是因为他慧眼识英雄,纯属是想踩着坑秦龙那家伙往上爬,结果却让讲义气的秦龙引为知己。 虽然后来秦龙不住霍氏干了,可只要有点事吱一声指定好使,最后听说他想开家保安公司,墨陶然毫不犹豫的出钱投资,所以使唤起人来他才这么仗义这么放心,因为他也是半个老板。 得到赞扬的秦龙哈哈一笑:“你还不知道我的底细?那头儿有能耐的都被我给拽来了,为了给他们搞特训,今年初还花大价钱请来位化妆大师,唉?我记得当时的事我存档了,给你寄过去的东西你是不是又没看?” 墨陶然苦笑道:“你寄去的东西那么多,我哪有功夫一条条看?” “你就万事不管吧,早晚有一天我把钱卷跑了你都不带知道的。”说是这么说,知道合伙人这么信任自己,秦龙的心情自然的很好,“看样子他们一半会儿也没个完,让小子们盯着,咱哥俩出去吃顿饭?” “不了,出了这事盼盼心情不好,我早点回去陪陪她,等有时间让你弟妹下厨,我在家招待你。”再次看了眼对面的酒店,墨陶然嘴角噙着抹轻笑,迈步出了房间。 …… 第二天一早,所有的杂志新闻都阳光向上特别美好,可a市有点本事的人都知道,罗家的罗诗函——疯了! 据说上次行凶的男人,为报复罗家在狱中的迫害,逃出监狱再次祸害了一把罗诗函,而后他自知逃不过法律的制裁,直接就着白酒喝了一百片安眠药,死在了罗诗函的身边,不知道罗诗函是受不了摧残,还是看到死人刺激过大,总之她是疯了,只要不打镇定剂,时时刻刻都在哭喊着别碰我,放过我,凄惨的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当然,这个据说大部分人是不信的,例如任子悦,听到这个消息后,她第一时间就是赶回家里:“爸,罗诗函的事是你做的?” “我要是能做早就做了,还会等到今天?”任国平揉着眉头,也在思索这事到底是谁做的。越狱说的轻巧,可没有外援你当这狱真能越的出来?又不是在演美国大片。再说那个酒店,罗诗函就是长着一脑袋豆浆,也不能和害过自己的人相约去酒店,明显这里面是有猫腻啊。 “那能是谁做的?”做这事的人先要有钱有势,还要和罗家有仇有怨,除去自家还能有谁? “不管是谁,我都要谢谢他,待会儿我买个花圈去探望一下罗诗函。” 听到弟弟的话,任子悦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子俊别闹,现在要是找不着正主,罗家可能就要赖在咱们家头上了。”这么关键的时候能不能紧张点? “那就赖吧,这人做了我最想做的事,替他承担个莫须有的罪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好心情一个一个的往上蹦,任子俊再也坐不住起身道,“你们慢慢研究吧,我去网上发份感谢信。” 闻言,任国平的头更疼了,他家儿子是想官匪勾结,抛下荣华富贵去做草莽英雄吗? 不说任家是怎么研究的,听到这消息的盼盼是真的吃了一惊:“她,疯了?” “是啊,害人者人恒害之,让她老想着害别人,这回报复到自己身上了,明儿个你可以告诉你那同学让她放心了,人都疯了,那些照片指定是没人追究了。”修长的手指将袖子上挽,墨陶然准备去厨房帮忙做饭。 他刚才买了只乌鸡回来,一会儿用小火慢慢炖上,等明早上炖的烂烂的,正好给盼盼下面条吃,小丫头这两天都瘦了,万一把胖乎乎的小馒头给饿瘦了可怎么办?他得多给弄点好吃的,赶紧养起来。 不知道男友惦着自己的小馒头,盼盼想了想最近的事,紧张的拉着对方道:“陶然,那个罪犯,和你没关系吧?”不怪她这么想,知道这事后,陶然除了一开始的气愤,后来表现的太平静了,似乎一点都不担心罗家会有后招,她不认为陶然是不担心自己,那只能是他知道了什么,并确保自己不会受到伤害。她不希望陶然有事,哪怕是为了自己。 听到盼盼的话,墨陶然无奈一笑:“傻丫头,我倒是想做,可我一个生意人一没权二没势的,你觉得我怎么帮那男人逃狱?靠我这小身板去挖地道吗?” 呃,倒也是。 “我之所以不太担心,是因为我准备这两天把咱们俩的关系透露出去,对方之所以想害你,完全是误会你和齐宣有关系,到时候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和齐宣没关系,她也就收手了,没想到会有这么巧的事?”说到这,他捏了捏盼盼挺翘的鼻子,好笑的道,“所以呀,你想多了,想害人我还没那个本事。” 听到这话,盼盼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想多了,不再纠结这事,她拎起男友买回的菜,开开心心的准备做饭。 至于疯了的罗诗函?她的遭遇确实让人可怜,但这女人的人品实在是不招人待见,如果牺牲她一个能确保大家都平安,盼盼摸着自己跑偏的三观确定,其实她也没什么意见。 76|41 “查的怎么样了?”罗老爷子面色阴沉,声音里却隐含着无力与悲愤,即使这个惹祸的苗子把罗家坑的不浅,那也是他疼宠了多年的宝贝孙女,都说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下手的人也太阴狠了。 听到这话,罗父苦苦一笑,两天的时间,这个意气风发的中年男子却像得了场大病,看上去老了能有十岁:“据现在的线索看,诗函是被人给设计了,几天以前就有人给她送来一沓,霍齐宣领女人回霍家老宅的照片……” 而后,他就把罗诗函自杀未遂,而后设计许兰兰的事说了一遍,“诗函想让对方拍任盼盼的裸、照,结果连等了两天没有消息,又接到一堆霍齐宣的照片,并接到了发信人的电话,据家里的小保姆说,对方是个女人……” “能不能是诗函想拍人裸、照的事被对方知道了?所以任家才先下手为强?”这话是罗诗函的大伯母说的,即使看不上那个侄女,可这么硬生生被人给逼疯了,她很难做到不闻不问。 “那个许兰兰家里困难胆子很小,她给的答案是,她住在下铺,任盼盼的床铺在她正对面的上铺,寝室里谁都知道她条件不好,所以手机她还不敢当着大伙的面拿出来,这才因为角度的问题一直没有照成照片。”为了这,他还特意找人去a大调查了一番,证实对方所言非虚,“而且,任盼盼只是任家的远亲,当时任子俊出了那种事任国平都没有下手……”言下之意,他并不认为任国平会为了个远房亲戚做到这一步。 “那霍齐宣呢?任盼盼都被他领到家里了,没准就是这小子干的。”罗老三咬牙切齿,他早就看霍齐宣那小子不是个东西,如果不是他,诗函又怎么会这么惨? 听到三弟的问话,罗父无奈一叹:“诗函被人骗了,任盼盼根本就不是霍齐宣的女朋友,她是墨陶然的女朋友,当天也是墨陶然带她回的霍家。” 罗老三一拍桌案:“墨陶然也是他们霍家的,我就说他们霍家没一个好东西,当初没事的时候一口一个要和咱们联姻,后来诗函出了事他们跑的比谁都快,这事准是……” “老三,你能不能长点脑子?”罗老大气愤的截住弟弟,“你当霍家是什么人?说任家给儿子报仇还靠点谱,墨陶然跟那女人婚都没定,还能冲冠一怒为红颜?搁你你干?”为了个不算媳妇的女人得罪罗家?你当他傻了? 其实罗老大的想法并没错,如果换个女人,计算得失之下,墨陶然真不会做到这一步,偏偏这个女人是不可替换的盼盼,对于他来说,那不只是一个‘可能’成为自己妻子的女朋友,而是从父母亲人全部失去后,就一直等待的亲人,唯一的亲人他要是再守护不好,他还算什么男人?所以他一时激愤,罗诗函就倒霉了。 但罗家不知道他的这种心态,所以他们把墨陶然这个罪魁祸首,留作最后的勘察人选,暂时抛弃了盼盼这条线,抓住莫须有的‘杨有才’与“神秘女人”狠查了下去,就想知道这两人和任国平有没有牵连。 罗家这边闹翻了天,墨陶然却是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似乎对女友被害一事全然不知的模样,照常上班下班晚上接送盼盼,直到过了能有一个多星期,才以任海鹏腿部受伤、需要护理的正当借口,给盼盼办理了走读的名额。 做戏就要做全套,说是需要护理就是需要护理,所以任海鹏真的开始往医院跑了。 其实对于老丈人的腿,墨陶然已经找专业人士了解过,安装一个假肢就可以抛下拐杖正常行走,但假肢这东西,造价高不说,截肢后也是越早安装越好,像任海鹏这二十多年的老腿,正经需要好好适应一番。 当初想的是,等寒假的时候盼盼放假,家里有人照顾再给任海鹏装假肢,没成想出了这么个事,别看现在事情解决了,墨陶然对于寝室这个大环境,算是彻底留下阴影了,所以为了能让盼盼有个正当理由搬离学校,就传出了任海鹏‘一不小心在浴室滑到,以至于断腿二次受伤’的消息,反正腿都受伤了,养好后就顺便安个假肢吧。 任海鹏住的病房是个二人房,不是没有更高档的,问题是老爷子心疼钱,就这还是以‘普通病房没有病床,有病床再挪过去’为由才住进来的,可看着屋里这装潢摆设,任海鹏还是忍不住的心疼,要知道,他当初断腿才打了十天的消炎针,估计全下来都没有这一天的钱多。 唉,要不是陶然说闺女住学校不安全,自己装病学校才能同意孩子走读,他是说啥也不带住院的,这不纯属祸害钱吗? 正纠结呢,同病房的病友回来了,这位病友和任海鹏年龄相当,病症也差不多,区别就在于左腿和右腿的问题,进屋一看屋里多了个老头,虽然瞅着不太像市里人,但能住在这种病房的应该也不是一般人,所以呵呵一笑张口就是老哥。 等墨陶然拿着一堆检查结果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俩老头聊的正欢,见老丈人一会儿工夫的交了个朋友,他笑着过去道:“大爷,张医生说问题不大,咱们住一个星期的院就能回家。” “一个星期?”瞪大了眼睛的任海鹏很想说住三天意思意思得了,可想到女婿说过的话,他又话锋一转,“那就一个星期吧,咱们听大夫的。”不管啥时候他闺女都比钱重要。 墨陶然憋着笑,把检查结果放到属于自家的那个柜子里,这才拿出领回来的病服道:“大爷,我帮你把这病服换上。” 多年没住过院的任海鹏,第一次听说住院还要换衣服,他不动声色的瞅了眼一旁的老头,发现对方穿的也是所谓的病服,这才伸手道:“不用你,我自己来就成。”不老不小的穿衣服还用孩子? “大爷您腿上有伤,还是我帮你吧。”墨陶然坚持把好女婿路线走到底。 哦对,我腿上有伤,我刚才受伤了。再次警告自己装病要像样,任海鹏忙卸下脸上的笑,一脸严肃的让女婿帮着换衣裳。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热水也打来了,墨陶然看看时间道:“刚才来的急也没带什么东西,大爷您先在这休息,困了您就躺会儿,有事您就按那个钮叫护士,我回去收拾收拾东西一会儿就过来。” “衣服都有得换我就不缺啥了,刚才你贺大爷说了,这医院啥事都管,中午晚上都有送饭的,你该干嘛干嘛去不用管我了。”陶然说做戏就要做真,所以没赶周六周日,这孩子到公司开了个小会,回家拉着他就来了,对于自己住院什么的,老爷子完全无压力,一点都不觉得缺少儿女关心。 墨陶然淡淡一笑,和同室的贺大爷打了声招呼,转身出了房门。 见他走了,贺耀民笑着对任海鹏道:“这是你侄子?长得够精神的,看着就是一表人才的样,今年多大了?做什么工作的?有没有对象呢?” 没发现对方这是想做媒的节奏,正做严肃脸的任海鹏,一听这话又忍不住的嘴角上翘:“不是侄子,那是我未来女婿,我这也是人老腿笨,刚才在家里一不小心摔了个跟头,闺女上学呢,再说那丫头小胳膊小腿儿的回来也帮不上忙,我就给闺女对象打了个电话,这孩子一听这事撂电话就往回跑,唉,又让孩子操心了。” 嘴上自我埋怨,语气里却是浓浓的我有女婿我开心…… 77|4.1 听说是女婿不是侄子,贺耀民对墨陶然的兴趣减去大半,开始和任海鹏闲聊自己这腿是怎么受的伤,等听说任海鹏是在战场上受的伤,这位顿时肃然起敬,一顿崇拜表扬,把任海鹏拍的北都找不着了,然后晕乎乎的就听对方讲起了当年战局的影响。 别看贺耀民现在条件不错,当初他也是苦过来的,所以他真觉得能上战场的都是英雄,而任海鹏虽然上过战场还受了伤,当年却是职责所在不得不上,真没对方想的那么纯洁高尚,听对方滔滔不绝的说着当初的哪场仗怎么怎么样,他这当事人才恍然大悟的知道,原来当初是这么回事啊? 这俩人思路虽然不在一条线上,交流却是格外的合拍,以至于贺思雅前来给老爹送饭的时候,就发现今儿个她爹不但没不耐烦,脸上笑的还特别反常。 “思雅啊,来来来,爸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任大爷,你任大爷当年啊……”巴拉巴拉的一顿说,听的贺思雅脸都要笑僵了,自家侄女年纪小,崇拜个偶像没什么大不了,可她爹这么大岁数还搞偶像崇拜,这是在闹哪样? 瞥了眼腕上的手表,贺思雅笑着打断了父亲的话:“爸,饭菜做半天了,一会儿该凉了,你先吃饭吧,吃完饭你再和我任大爷聊。” 贺耀民不满的把脸一撂:“你要忙就先走,医院里有人伺候我。”看个爹都得掐点,这闺女要着还有啥用? 贺思雅无奈的道:“爸,我最近是真的忙,有时间我一定好好陪你。”这年头压力大有几个不忙?领导都说了,想不忙回家待着去,缺了你公司照样转,这道理她爸怎么就不懂呢? 看着闺女的苦瓜脸贺耀民更来气:“等你有时间?等你有时间我都入土为安找你妈去了,还有时间搭理你?” 一句话说的贺思雅只想翻白眼,决定出门就给大哥打电话,别老整你那破买卖了,赶紧来看看你爹吧,他磨人的功力又日渐加深了。 任海鹏听着憋不住笑,在一旁不能干坐着还得给打圆场:“现在孩子都不容易,以前上班还有个分配制度,好赖都有个铁饭碗,现在干的不好老板炒你鱿鱼,哪是那么好干的?正好咱哥俩一屋还能做个伴,让她们小辈忙去吧。” 贺思雅心里这个酸啊,都是当爹的,看看人爹这素质?“大爷我饭菜带不少呢,要不您陪我爸一块吃点?” “不用……”任海鹏刚想说一会儿我女婿就给我送饭来了,门一开,墨陶然开门来了。 见地中央站了个女人,他知道这是同屋的家属,笑着朝对方点了点头,转头对任海鹏道:“大爷等急了吧?我回去拿东西,顺便买了两盘饺子,饺子馆的饺子是现包的,我坐那等了一会儿。” “不急,我跟你贺大爷聊的正来劲呢,一点都不饿。”任海鹏笑呵呵的看着女婿搬来小桌子,摆好了饭菜,瞅着上面热腾腾的饺子和猪肝,忍不住一脸惆怅的心生感慨,这么好的菜可惜了,咋没有酒呢? 看着老丈人的一脸惆怅,墨陶然有条不紊的掰着一次性筷子:“大爷,您腿上有伤,这猪肝我没让他们放辣椒。”别看受伤是假,治腿可是真,辣的东西是别想了,酒更是别想,盼盼知道会变成河东狮吼的。 任海鹏知道这个理,他也就是想想,听女婿这么说呵呵一笑:“没辣椒也好吃,整块烀好的蘸酱油都香,还是你了解大爷,我就好这口。”接过筷子刚想吃,他想起对面的贺耀民了,“贺老弟,孩子买的饺子,一起吃点?” “不用,这不是老丫头刚给拿的饭,我也这就吃了。”说着,贺耀民打开自家闺女给拿的饭盒,一看就火了,“白菜,早上菠菜中午白菜?你这是把我当兔子养啊?” 正欣赏帅哥的贺思雅头都大了:“爸,这不是白菜,这是二嫂特地买的娃娃菜。” “那也是菜,我住个院需要营养你们就这么对我?”人家老头吃饺子就猪肝,他在这啃白菜,这他妈闺女养着有什么用? “爸,你的血压都那么高了,真不能再吃肉了。”别弄的她跟虐待老人似的行吗?好不容易碰到个优质帅哥,能顾虑一下你姑娘我的形象吗? 贺思雅到不是花痴,看着男人就不放,主要是自己都二十五了还没对象呢,好不容易看着个英俊帅哥还这么孝顺有爱,更巧的是两家还住一个病房,没准这是自己的缘分搭个搭个就成了呢?可让她爹这么一闹腾,还能有什么好印象啊? 她不知道,她没来之前她爹已经打听好了,如果这真是任海鹏的侄子,这老头早就把自家闺女夸上天了,问题这小伙子有主了,知道没戏这老头也不装了,看到饭菜又开始每顿一闹腾。 任海鹏一开始听着还觉得是闺女不对,后来一听又觉得闺女挺对,见这爷俩吵起来没完,他举着筷子开始犯愁,这饭到底怎么吃?刚刚还觉得一屋住着挺好,哥俩挺对脾气,这老弟怎么见着孩子就开始大变样? 墨陶然拿起筷子也是刚想吃,见这情况他也开始后悔,就不该弄什么双人间,消消停停的单人房多好? 没辙的撕下简易饭盒的盒盖捡起几个饺子,他笑着出声道:“贺大爷,我家有长辈也是高血压,这病确实不能乱吃东西,您闺女也是为了您好,正巧我买这饺子是鱼肉馅的,我记得这病少吃点鱼还是成的,您少来两个尝尝鲜,等血压降下去了咱们再吃点好的。”说两个就给了四个,开玩笑,真吃出毛病来算谁的?要不是耽误吃饭他才不管这事呢。 说起贺耀民这老头人其实不错,可因为腿脚不好早早的闲在家里,又加上老伴走的早,儿女还没时间陪他,所以这老头做下个毛病,看着孩子就想耍点脾气,把仨孩子愁的不行不行的,他心里就诡异的平衡了。 这次也是,闺女怎么解释都不行,墨陶然一说他就觉得好了,接过饺子还狠瞪了自家闺女一眼:“看看,谁说不能吃肉?这不还能吃鱼吗?就你们嫌我事多不愿意给我做。” 无辜中枪的墨陶然抽了抽嘴角,再次感慨还是自家老丈人好,这老头简直太难伺候。 托了四个饺子的福,贺老头消停的吃了顿饭,吃完饭又拉着一张老脸,等着女儿说她要走,结果坐等右等没等着,见那丫头细声细气的笑着,到个水还讲究个形象,当爹的又开始血压上涌,斜着自家闺女道:“你说你挺大个丫头了,到底什么时候能给我处回来个对象?” 贺思雅红着脸瞥了眼同屋的帅哥,第一次发现爹是亲爹,这就告诉对方自己没对象了,没成想下一句就被打破了幻想。 “看看你任大爷都享女婿的福了,我到底什么时候能沾着女婿的光?”所以你长点心吧,人家有对象了。 …… 不知道自家男友陪老爹住院都能打破女孩的幻想,盼盼放了学急急忙忙往医院赶,其实她也知道父亲的受伤是假,但这次住院关系到父亲的假肢,以前兜里没钱,对于几年一换,一次几万的假腿她只能在心里暗想,现在终于有条件了,小丫头心里酸酸甜甜的,幸福的有些不敢想象。 “我不是说我自己过去就行,不用你来回跑了。”坐在男友车上,盼盼心疼的开始埋怨。不是她不识好歹,实在是最近为了展览会陶然起早贪黑的忙,自己不但不能帮忙,还总是这事那事的拖累他,小丫头是真怕男友累坏了。 墨陶然唇角一弯:“我想你了。” 短短的四个字堵住了盼盼所有的埋怨,摸摸男友渐瘦的脸,她柔声道:“明天没什么要紧课,我和学校请假不去了,接着是大礼拜我又能休两天,这三天你不用管我们爷俩,我就在医院陪我爸,哪都不去,所以什么事都不带有的,你安心工作。” 盼盼年纪小,性子虽然柔和,却也很少有这么直接表达的时候,感受着脸上的小手轻轻摩挲,墨陶然身心的疲惫一扫而空,第一次明白了那句温柔乡是英雄冢是什么意思。 他抓住对方的小手轻吻了一下,而后满足的笑道:“放心,这点工作小意思,我就是没认真,真认起真来几天搞定。” 盼盼憋笑:“是是是,那这几天就给你个机会认真工作,乖乖的不用管我了。” “你这是不信我?”照着白嫩的小手轻咬了一口,惹得女孩笑着讨饶。 一路说说笑笑的到了医院,问明白情况的盼盼,本想进屋的时候控制点情绪,不管咋说这也是住院,谁知一进去傻眼了,这不是病房吗?怎么还吵起来了? “你这个不孝女,早上给我吃菠菜,中午给我吃白菜,晚上又给我吃萝卜,你是真拿我当兔子了?我没你这么不孝顺的姑娘,我要和你断绝父女关系!”喊话的那位白白胖胖满面红光,要不是也包着半条腿,盼盼都要以为自己走错病房了。 贺思雅中午为了美男还装装样,这回美梦破碎她也不装了,拉过把椅子骑马蹲裆式的往那一坐,抱着膀道:“爸,就你吃饭这矫情劲,连保姆都跑仨了,没有儿女养老院都不带要你的,所以你就别嚷嚷了,快吃吧,今晚这萝卜汤里,我二嫂还给你放了点虾米,你要是不想吃明说,我一会儿就回去给你换纯萝卜的,你选哪样?” 大哥大嫂事业太忙,人家一开始就说好了出钱不出力,二哥二嫂倒是没那么忙,偏偏孩子小又走不开,所以负责做饭和采买事宜,就剩下自己这姑娘没钱也没家累,只能来回跑腿顺便应付老爹,说实在的,她觉得这活最糟心,可谁让这是她亲爹?总不能自己在家做饭让嫂子来受气吧? 姑娘的几句话忒有力度,直接把贺耀民照没电了,想了又想,在萝卜虾米和纯萝卜中间,他终于不甘心的选了个带虾米的,可就这么服软他还不甘心,当即气呼呼的道:“那是我不吃吗?我瘸了条腿连地都下不去了,你连个饭碗都不给我拿,我吃什么吃?” 贺思雅翻了个白眼,已经懒得吐槽对方拄着拐嗖嗖跑,起身给老爹拿碗盛汤。 盼盼僵笑着靠近父亲身旁,头一次知道父女关系还可以这样?好……有活力。 78|41 有了中午的经验,刚才回来的时候墨陶然没有顺便买饭,此时见临床吃完了,他终于放心的出去打饭了。其实自打见着这不着调的临床,他就想给老丈人换个房间,偏偏下午又发现,这老头除了在儿女那不着调,跟他老丈人还挺有共同语言,住院本身就是挺腻歪点事,能有个聊的来的也不容易,那就还是这房间吧。 老话都说媳妇是人家的好,孩子是自己的好,到了贺耀民这媳妇走得早没法比,直接变成孩子是人家的好,以至于他咋看盼盼咋满意,瞅着贺思雅那边脑筋直蹦,盼盼终于体会到男友中午的感觉,她也无辜中枪了。 在盼盼老家住院都是要看护的,看护人员的个数视情况而定,盼盼本想着她爸虽然没事,可医院不比家里,自己晚上在这陪着点,万一有点啥事省得找不着人,怎么都没想到,这地方的医院不让留看护,晚上有事按铃叫护工,除了个别的特殊情况,根本就不让家里留人。 盼盼心里这个郁闷就别提了,即使知道她爸没事,但住个院都没人陪着,这也忒可怜了点? 任海鹏却是挺高兴,不让陪更好,省得累着孩子,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家里,所以当爹的在临走前特意叮嘱未来女婿:“陶然啊,盼盼长这么大还没一个人在家住过呢,她自己在家我不放心,这几天晚上你就别回家了,将就将就在小屋兑付几宿,免得盼盼害怕。” 这位想的挺简单,闺女自己在家不得找个伴吗?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除了同学就是男友,不找陶然他找谁?完全就忘了孤男寡女这茬,在他心里这就是未来女婿自家人了。 墨陶然没想到临走临走还有这好事?兴奋的小火苗呼一下窜起来多老高,心里连连感叹,这老丈人真是比亲爹还好,脸上则淡淡微笑:“大爷你放心吧,我明白,一定会照顾好盼盼的。”绝对不是将就。 看着呆呆萌萌的小丫头被帅哥拖走,再瞅瞅一脸憨厚的任海鹏还在招手,贺思雅突然诡异的平衡了,原来这天底下的爹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她爹多体现在表面,别人的爹却隐含在表里,可不管在表面还是表里,总之都是妥妥的坑闺女。 …… 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闺女,当爹的没想歪,当闺女的自然也没多想,回家就让墨陶然进屋办公,她则进厨房准备明早上的早饭。 要发的面和好,要煮的米洗好,咸菜和肉都切丁,拿保鲜膜封好就等着明早上现炒了。 等都忙完了她想起男友陶然了,忙挑了个最大个儿的苹果,削皮切成小块然后插上牙签,悄悄的送到小屋,她本想悄悄的进然后悄悄的出,结果刚想撤走的时候,被人一把拦腰搂住。 毫无防范心的小丫头,笑着拍拍缠住自己的手臂:“别闹,好好工作,我不吵你。” 求吵! 当然,这话只能心里想想,墨副总说出的话还是很正当的:“陪我把苹果吃完再走吧,我正好休息两分钟放松放松。” 盼盼一想也对,工作总要劳逸结合嘛,不过两分钟的时间也犯不上再拿把椅子,她准备靠着桌子陪男友吃苹果。 这么好的机会墨陶然能错过吗?手臂用力笑着往怀里一带:“从回来你就开始忙,坐着歇会儿。” 盼盼一僵,虽然隔着好几层布料,仍然挡不住下、面充满弹性的质感,可再舒服这也是陶然的腿,会不会太亲昵了点?这丫头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只觉得屁股底下这人往旁边一挪,她直接滑座在半拉椅子上。 不舍的挪走了宣腾腾的小屁股,坐着半拉椅子的墨陶然,用牙签插了块苹果递到盼盼嘴边:“许兰兰最近怎么样?罗家找她了吗?” 觉得自己误会了的盼盼没再瞎想,吃着苹果道:“罗家倒是没再找她,连手机的事都没提,可这丫头本来胆子就小,经过这次的事更是连学校都不敢出了。”都是被她给连累的。 墨陶然皱眉,搁平时胆子再小看在她帮了盼盼的份上,他也能给出把力,可现在有罗家这茬他还不好做的太多,这样的话,“她对什么比较擅长?” “呃,她爱看书,学习比较用功。” 等着下话的墨陶然:“没别的了?那成绩呢?” “都是普通家庭出来的,学习就是我们的主要任务,还能有什么特长?”满寝室她会个画画,老四会个弹琴,还都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乱逛。至于成绩?盼盼有些苦笑,“兰兰是真挺认学的,但成绩好像一般。” 墨陶然无语半晌:“没事,先让她稳定稳定,过两天我给她找个工作。” “什么工作?” 见小丫头歪头看着自己,两人近的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墨陶然笑着往前一凑,在对方的唇上偷了个香,而后把空空的水果盘塞到盼盼的手里,笑道:“山人自有妙计,暂时先不告诉你,乖,该去洗碗了。” 被偷袭的盼盼好气又好笑,娇嗔的白了对方一眼,而后轻抿着被亲的红唇,转身带上房门。 半个小时之后看,收拾妥当的盼盼刚想进卫生间洗澡,正赶着墨陶然出来喝水,瞅着对方手里的小花猫睡衣,他推了推眼睛架淡笑道:“盼盼,一会儿洗完澡过来帮我整理一份文件,白天拿散了页面都打乱了,一时不好找。” “啊?那我先去给你整理。”盼盼对墨陶然工作的态度,就像她爹对她学习的态度,觉得万事和对方一比,都应该靠边站。 “不用,我一半会儿用不着,睡觉之前能整理好就成,你先去洗吧。”说着,这位端着水杯回房间了。 心里有事,盼盼匆匆洗了个战斗澡,而后穿着长袖的小猫睡衣,去给墨陶然整理散乱的文件,文件整理好了刚想回房看书,结果墨大少爷又说了,待会儿不知道什么事还得让她帮忙,再说看书也不耽误他,就在这屋看吧。 一路走来竟是陶然在给自己帮助,可算自己能帮个忙了,盼盼想都没想,拎着本书靠在床边,就等着男友随时召唤,结果等着等着,她睡着了。 真不怪盼盼犯懒,她每天十点就睡觉了,今儿个这都十一点半了,再说陶然在工作她半点声都不敢出,连点活跃气氛都没有她能不困吗?她倒是想回屋睡觉,可陶然还在忙着呢,她这帮工的就走了,于心何忍?所以等啊等,就把自己给等着了。 静悄悄的能有十多分钟,察觉半晌没听到翻书声了,墨陶然默默转身,正看到小丫头闭眼斜靠在抱枕上,手中书合在胸前,显然是睡的正甜。 他唇角微弯,小心的合上手中文件,而后没敢穿拖鞋怕弄出响声,光脚出了房间。啊,你说他干嘛去?当然是赶紧洗澡回来搂媳妇睡觉,老丈人一个星期不在家,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当墨陶然回来的时候,小丫头还在那睡呢,除了身子往下窜了窜,连睡觉的姿势都没变,他慢慢的把书拿走,对方没动,又慢慢的把抱枕撤出换成自己的胳膊,还是没动,终于安心的盖好了被子,搂着媳妇躺在床上,就听小丫头哼哼道:“陶然?还没忙完呢?早点睡吧。”说着话,还抱着身上的被子蹭了蹭。 墨陶然僵着身子没敢动,嘴里小声安抚:“你先睡吧,我这就睡。” “哦,别太晚了。”睡迷糊的某人也没多想,可能半天没盖被多少有点凉,往热乎的地方靠了靠,又陷入甜甜的梦乡。 呼——长长的出了口气,他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可想了想又有点不是滋味,费劲巴拉的盘算了半天,结果自己到底图什么呢?不甘心的在女孩唇上落下轻轻一吻,环着的手臂悄悄收紧,闻着淡淡的女儿香,墨陶然半是无奈半是满足的闭上了双眼。 不管怎么说,这媳妇算是搂着了,至于别的?唉,再说吧,还有三年半的大学生活,真弄出点什么事来,盼盼该怎么办?舍不得委屈她只能委屈自己了,忍吧。 盼盼这一宿睡的很是安稳,最近气温低她总觉得被子有点凉,还想着要不要加上一层呢,这天气又开始回温了? 小丫头满足的蹭了蹭被子,却纳闷的发现今儿个这被子感觉不对,似乎有点硬?诧异的一睁眼,正看到男友那张放大版的俊脸。 79|41 平日里的墨陶然,头发梳的好好的,眼镜擦的亮亮的,翩翩贵公子的形象恨不得跃然纸上,可此时的他头发散乱,还有两撮垂在额间,紧闭的双眼略显狭长,长长的睫毛跟小扇子似的遮住下眼睑,鼻梁依旧高挺,脸颊却因睡眠更显红润健康,性感的让盼盼直吞口水,她家陶然怎么就这么帅呢? 对于两人同睡一张床,小丫头虽然羞涩却没觉得怎么紧张,一,昨晚上是她自己躺这睡着的,这本来就是陶然的房间。二,衣服穿的好好的,即使没有经验也知道,此时的自己没有任何不适,所以眼前这难得一见的景象,直接把她迷花了眼,只觉得帅哥不愧是帅哥,睡了一宿的觉脸上不但没冒油,竟然还是这么的秀色可餐。咦?下巴上钻出来的这是胡子吗?陶然长胡子了? 开玩笑,墨陶然这么大的男人当然会长胡子,只不过平时打理的干净她看不见罢了。 再说墨陶然,昨晚上本来躺下的就晚,结果躺下后怀里抱着个心肝宝贝,吃还下不去口,只能暗搓搓的亲亲摸摸贴贴蹭蹭,忙活到后半夜一两点钟,终于顶不过困倦睡着了,睡的正香呢,就感觉脸上多了只小手弄的他直痒痒,呆滞了能有一秒钟,睁眼的瞬间立马想起了一切,也顺便计算好了得失。 小丫头还能摸自己,那指定是没有生气,这样的话……睁了一半的眼变成了半眯,有力的手臂一带,直接把人搂在怀里,厚厚的脸皮埋在蓬松的发间,墨陶然声音模糊的道:“盼盼乖,再让我睡会儿,昨晚睡觉都快两点了,好困。” 盼盼又摸又看心中正暗爽呢,一见对方醒了,打包存封的紧张羞涩全都钻了出来,刚想说点什么缓解尴尬,就直接被当做抱枕搂了个严实。 感受着对方怀抱的炙热,鼻尖萦绕着男人好闻的气息,她忍不住弱弱开口道:“陶然,你慢慢睡,我先出去做饭好不好?” 沉睡中的墨陶然:“……” 盼盼挠头,怎么办?陶然都说了,昨晚上他忙到快两点,工作这么辛苦,自己要是一动岂不是把他吵醒了?算了,再陪他躺会儿吧,左右昨晚上都睡一宿了,现在也用不着矫情了,陶然的身体要紧,过会儿起来他还得忙呢。 傻乎乎的小丫头完全不知道,墨陶然昨晚上这个忙,是在她身上忙的。 感觉到怀里的丫头放软了身子不动了,墨陶然悄悄的翘起嘴角,搂紧了怀里的人,满足的再次进入梦乡。 他没想到自己这一觉会睡的这么沉,再睁眼已经快八点了,出去一看盼盼早就没影了,只有桌子上留了张纸条,说自己去医院送饭,给他留的饭菜在厨房,别忘了吃。 墨陶然洗了把脸到厨房一看,锅里是皮蛋瘦肉粥,上层是开花小馒头,旁边还放着新炒的榨菜肉丝,他笑着拿出碗筷坐在桌旁,咬了一口馒头,好香! …… 接下来的几天里,墨陶然的日子简直不要太幸福,早上一睁眼就有爱心早餐,晚上贪黑也有人相伴,要不是小丫头经过第一天的事长心眼了,一见熬不住就回到自己房间,他这日子就更美好了。 再说任海鹏,头三天有闺女全程陪着,把个贺耀民眼馋的够呛,一个劲和贺思雅蹦跶,弄的贺思雅没有办法,周日腾出一天时间专门陪她老爸,结果来了后俩老头唠的欢,她变成了陪盼盼,一来二去姐俩倒是处出点感情来。第四天开始盼盼上学,又变成墨陶然中午送饭,一直送到七天头,任海鹏出院了。 七天里,医院已经对他的腿做了精密的测量,就等着假肢做得了好给安装。 说起这个假肢,价格跨度还颇大,几千到几万不等,再贵的那就是不封顶了,如果让任海鹏挑自然是越便宜越好,后来听说便宜用不住,他又慢慢的把价格调高。 老爷子想的是经济实惠能用住就好,问题墨陶然是缺钱的主吗?老丈人住个院将就也就将就了,装个假肢再将就?他狠得下那个心,他都丢不起那个脸,表面上哼哈答应着,回头就给找了个进口厂家最好的,当然,他和盼盼的解释是这么说的:“我知道大爷心疼钱,可假肢这东西不同别的,它的价钱也关系到它的舒适度,据说好的材料走多了不磨腿……” 就这一句,后面都不用多说了,没钱讲不了,现在有钱还让她爸遭那罪?盼盼立马决定,咱买好的。 一副假肢八万八,再加上住院治疗医师指导,盼盼郁闷的发现,家里没钱了。 别看当初的一百万听着不少,可连买房子带买家具林林总总下来是真没剩多少,更何况任海鹏被他们劝着,自打来了就没干啥,只出不入是真不够花的,掐着手里的□□盼盼开始犯愁,没钱了我该怎么挣钱呢? 其实她挣钱很简单,到赌石市场摸块味道好的原石卖了就成,问题是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在明知道陶然在古玩市场也有店面的情况下再赌石去卖,她心里发虚啊,真被看得到怎么办?哦,想卖翡翠不去自家店面,这不有毛病吗? 左思右想之下,在一个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的星期五,她笑着对男友道:“陶然,最近闲着没事,我经常研究你教我的赌石方法,什么时候你再去店里,我想跟你去试试。” 墨陶然听到此话的第一个想法是盼盼没吃的了,紧接着又想起来不对,老丈人住院的前几天,他还在垃圾袋里看到几块原石外壳,显然是小丫头在别的店里买的毛料,现在怎么可能没吃的了?那这是……没钱了? 细算算是该没钱了,住院期间小来小去的钱是自己出的,大票可都是盼盼出的,也难怪小丫头动心思想去店里了。 想到这,他笑着道:“成啊,明天放假正好咱俩一起去,我也检查检查你这功课做的怎么样了,万一要是真切出翡翠来,明儿个中午的饭你请。” 盼盼脆生生的应了句一言为定,转身笑眯眯的开始盘算,我明天到底挑个多大个儿的石头好呢?是弄个几万块解燃眉之急?还是一步到位再来个一百万? …… “小嫂子?最近你可好久没来了,是不是陶然欺负你你跟他生气了?他怎么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在外面还显得一派沉稳的陈启轩,进了仓库就没个正型,被墨陶然照着脑袋就来了一巴掌,“边儿去,哪显着你了,陈叔呢?还没忙完呢?” 还有几天就是元旦,他设计的九神兽还有最后一只螯龙没有雕刻完,这一套神兽都是陈福生亲自动的手,为了赶上展览会,这老爷子最近也是加班加点。 “完事了,前两天就完事了,昨儿个有人预约想雕块坐莲观音,我爸今儿个就没过来。” “那套九神兽挺费工夫的,再有活让高师傅接,这几天让陈叔多歇歇。”雕刻这东西即使是老手,也不敢保证百分之百成功,特别是套件,深怕坏了一个满盘皆输,心里的压力都高上一层。 听到墨陶然的话陈启轩嘿嘿一笑:“放心吧,我爸老当益壮着呢。”喊起他来底气特足。 墨陶然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头对盼盼道:“我和启轩先看账,你自己去瞅瞅有没有看好的?涨了算你的,垮了算我的,别担心。”说完见陈启轩满脸问号,他笑着解释道,“盼盼想切两块石头试试手,见者有份,今儿个要是真切出绿了,中午让盼盼请客。” 陈启轩一听就乐了:“那感情好,我可知道我嫂子的手气特别好,嫂子加油啊,中午的伙食全靠你了!” 盼盼扑哧一笑:“放心,为了你这顿饭我也一定努力。” 盼盼赌石的方法与众不同,既然知道自己是百发百中,她自然就不会往价高的地方选,可太低的地方要是再挑出好石头,她又怕太扎眼,所以她想了想,直接来到公斤料的近前,这东西几百块一斤,在这么大堆里挑出块价值几十万的翡翠,应该还是蛮简单吧? 80|41 “白沙皮翻沙好,有蟒带有白雾……”按理说是有翡翠的表现,结果盼盼摸了半天啥味没有,亏得外皮长得这么好,全美到脸上了? 又是一块白沙皮,“这是,半截蟒松花?”陶然说半截蟒上带松花,也是赌相好的石头,可这味道闻起来还不如家里没炒的咸菜疙瘩呢,太难吃了,不要不要。 咦?这块上面有种水小疙瘩?种水疙瘩都出来了,这是种老的表现啊!盼盼兴致勃勃的凑过去一摸,唉,一口羊肉串,都不够塞牙的。 这丫头挑挑拣拣对比的正来劲呢,小伙计领过来一个男人,直接进了对面的小仓库。 “先生,我们店里的毛料都是老板直接从老场区进的货,中间无周转一步到位,涨的可能性特别大。”见男子淡淡的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小伙计识相的笑道,“这屋里都是表现料,价格上面有标,您慢慢挑,有事叫我。” 看小伙计很有眼力见的等在门口,该男子点了点头,开始打量这间屋子,小仓库不大,能有十多平方的样子,小一点的料子都按照外壳种类摆在一侧的架子上,另一侧则是上百斤的石头整整齐齐的码在一旁。 扫眼间见对面的仓库有抹鹅黄色的身影也在挑毛料,这男人一扫而过也没往心里去,蹲下身子开始看大块的毛料,他们公司刚刚入驻a市市场,对于翡翠的需求可不是一般的大,高端赌石毕竟太少,想要满足市场还得是看表现料。 再说盼盼,她掐着大小,算计着钱数,一路挑到仓库门口,又看完两块石头直了直腰,就听门口的小伙计笑道:“小嫂子挑的怎么样了?刚才陈哥出来可是说了,我们中午的饭菜就等你这手气了。” 论年龄盼盼指定是店里最小的,可偏偏她是老板的女朋友,这些店员也是猴精儿,不纠结名字全跟着陈启轩一起叫小嫂子。 别看盼盼心里小抠,可为人处世上还是挺敞亮的,更何况是请男友的店员吃顿饭?一听这话当即笑道:“选好了,就拿出来那块黄沙皮壳的,一会儿陶然忙完了咱们切开看看,出绿了中午我请吃饭,不出绿中午老板请吃饭,总之中午这顿饭是少不了的,大伙放心吧。” 小伙计一竖大拇指:“小嫂子威武!” 小姑娘声音软软糯糯的,可话语中却透着敞亮,让挑石头的男人不免抬头多瞅了一眼,当然,也就是瞅了一眼,而后,那男人把眼神落到地中央的那块黄沙皮壳上,虽然是两个房间,可离着也就有七八米远,以他的眼神清楚的看到,那石头能有十多斤的样子,外皮色泽暗黄,瞅不出有没有蟒带或松花,男人弯弯嘴角低头继续看自己的毛料。 “小嫂子又怎么威武了?”陈启轩听到门口的对话,笑着跟过来凑趣。 小伙计刚想回话,就听里面墨陶然道:“少站那打趣,有这时间去把石头给切了,切出绿来中午盼盼请你们吃好的,切不出绿来中午我请你们吃盒饭,自己看着办吧,对了,抱外边切去,顺便招揽招揽人气。”在这切有人该眼馋了。 陈启轩一翻白眼:“我就知道跟你混没前途,嫂子走,咱们切石头去。” 盼盼笑着后退:“你们去吧,看着解石我紧张。” 众人默:紧张的情绪能落到实处不?哪看出你紧张了? 等陈启轩无语的抱着石头出了房门,盼盼朝男友招手道:“陶然,你过来看看,这块毛料的表面绿色好多。” 墨陶然应招来到盼盼近前,蹲下、身来轻笑道:“这块吗?” “对啊,你不是说癣易有色,但同时癣又吃色吗?你看它上面的癣虽然多,但多数都是绿色的活癣,应该会有绿吧?要不是块头太大我不敢糟蹋,刚才我就切它了,你觉得怎么样?” 笑看着小丫头一个劲的推销,墨陶然心里被堵得满满的,以盼盼的异能和性格,既然这么说了,那一定是这块原石里的翡翠确实很好,七八十公斤的石头要是切出绿来,价值何止千万?小丫头眼巴巴的给自己留着,这份暗藏着的感情和心意他又怎么能体会不到? 心中满是感动面上却不显,他指着眼前大块的石头道:“知道这块石头这么大,颜色又见绿,为什么没人选吗?” “知道,上面活癣虽多直癣也不少,都说直癣能深入石头内部,破坏性极大,不过我觉得,这么大块石头活癣的色又这么好,哪怕被破坏了一半,剩下的也能补回来吧?” 听到这论调,对面男人的嘴角微微抽搐,头回知道翡翠还能这么弥补?难得好奇心起,他起身来到门口,看到两人围着的那块翡翠皱了皱眉,活癣是不少,可黑色凸起的直癣同样不少,别看那是公斤料,六百块一公斤,七十公斤还四万二呢,谁有钱没地方花花四万多买块废料? 正这么想呢,蹲着的墨陶然说话了:“你这么说倒也有理,那一会儿就切开看看,瞅瞅这里面到底有多少好料。” “陶然你太好了!” 听到女孩开心的欢呼,男人可以确定,这个什么陶然的,不是有钱任性的主,就是一个赌石届的二百五,亏得那丫头前面说的头头是道,原来都是书面语言? 刚想转身进屋,墨陶然已然站起身来,两个男人眼神相碰都是微微一愣。 墨陶然怔住是因为这年轻的男人气势不凡,看着还有些眼熟,那男人怔住却是认出了墨陶然,他早就知道对方赌石厉害,却没想到还是个为了女人一郑千金的主? 冷峻的唇角微挑,男人点了点头,转身回去继续看料子,墨陶然看着对方的背影忍不住思索,这男人,他好像在哪见过? “小嫂子!今儿中午我要吃四海鲜的酒席,没有个两千你别想打发我。” 听到陈启轩这吵吵嚷嚷,墨陶然好笑道:“怎么?还真切出绿了?听这意思种水还不错?” “岂止是不错?”陈启轩小心的把装着翡翠的盒子往地上一搁,显摆的道,“瞧瞧,十多斤的翡翠切出九斤多的芙蓉种,看这架势光手镯就能打十多个,嫂子,这翡翠你是想自个儿留着还是想卖?刚才外面一堆喊价的,喊到八十万我都没卖,你要是不想留着我就给你九十万,回头再让我爸给你切对手镯。”好吧,他承认他是在慷他人之慨,但左右都不是外人,相信给多少他们家少爷都不带嫌多的。 墨陶然确实不嫌多,瞅了瞅盒子里的翡翠,他赞赏的摸了摸盼盼的脑袋瓜:“最近没白学,今儿个的手气也不错,芙蓉种翡翠的整体感觉就像出水芙蓉,以细腻柔和为美,所以被命名为芙蓉,这种翡翠的种水虽不如玻璃种,但也不逊于冰种,这么大块的芙蓉种真要切开来算,手镯挂件能出不少件,启轩给的价格也算相当,你是想留还是想卖?” 盼盼瞥了眼盒子外壳,而后不动声色的后退两步:“卖了吧,我留着也没用,至于那个手镯就不用给我做了,前些日子去陶然家,外公给我拿了一盒首饰,够我带了。” “别啊,自己赌出的翡翠不做件首饰多可惜?嫂子你放心,去了镯子给你九十万店里还是稳赚不赔,我一点都没多给,再说咱家就是做这个的,你这首饰少了哪成?我告诉你,这种靓色芙蓉种磨出的翡翠,夏天穿裙子的时候戴特漂亮,我爸还说呢,有时间要把各色镯子一样给你做一对儿,让你换衣服的时候掉着样的戴。”他们墨家的老板娘就是这么任性,不服你咬我? “啊?”盼盼张着小嘴,突然升起一股拔腿就跑的冲动,每次来店里都要受惊吓,明天她再也不来了。 “呃,把翡翠放好,剩下的启轩你看着办吧。”墨陶然也开始头疼,家里一堆的翡翠首饰全都压箱底了,再多了不戴他都快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芙蓉种?对面的男人眉头微挑,觉得自己或许想错了,墨陶然的默许也许不是纵容,而是这丫头真的有这份赌石的本事? 叫来门口等着的小伙计,他指着自己相中的十多块毛料道:“贴签的我全要,帮我装箱送到外面车上,价钱一起算,我再看看公斤料。” “好嘞,您放心吧,我们这价钱公道,一斤都不带差的。” 小伙计乐颠颠的找人装箱,那男人迈步来到对面的仓库,很明显,比起对面那个十多平方的小仓库,这个仓库要大的多,地上摆着各种料子,墙角还堆着不少的木箱。 因为刚出的芙蓉种,他率先看向两人研究的那块带癣的毛料,这本是块白盐沙皮,露沙处翻沙均匀种水也不错,可就是上面这一块块的直癣太让人接受不了,这种石头,真的有可能出绿吗? 男子摸着毛料习惯性的眉头紧锁,正想拿个手电筒进一步研究,就见那一身鹅黄的小丫头凑过来,很是抱歉的朝自己一笑,而后将手里的标签往石头上一贴,转身走了。 这是……怕自己抢她的毛料? 81|41 盼盼确实是怕对方抢她的毛料,要知道,如果是普通家常小炒她根本就不会和陶然说,毕竟他们这开的是赌石店,真要是一点好处都没有今后谁还来买毛料?问题是这石头里装的是大龙虾啊!上次的大闸蟹开出个帝王绿,这次谁知道是什么好东西?反正好东西要自家留着,就算吃不着,给陶然卖了换钱也是好的。 眼疾手快的贴好了标签,小丫头美滋滋的往回走,见陶然好笑的望着自己,当即很是无辜的道:“你刚才不说那块石头要留着吗?我怕那位先生不知道,先贴上标签,免得他弄错了。” 墨陶然笑着点头:“嗯,我知道盼盼是好心,咱们中午吃什么?外面那几个小子可还等着你请客呢。” 一听这话,盼盼下意识的瞥了眼远处的石头,小心的咽着口水道:“启轩不是说要四海鲜的酒席吗?那咱们就选四海鲜吧,呃,他们那好像有龙虾,为了庆祝,咱们再来只大龙虾?” 作为偷听者的墨陶然清楚的记得,盼盼第一次赌到帝王绿的时候,摸着是大闸蟹味的,看现在这架势,难不成这块石头的口味是龙虾? 挑毛料的男人可不知道自己摸着一块大龙虾,虽然盼盼已经贴上标签,但赌石这东西并不是别人买了就不能看了,反而通过对方的争抢更加上心,问题是他左看右看,都没看出这石头的可赌性,难道是自己想错了?那丫头解出的芙蓉种还真是碰巧? 不再过多纠结,他放开了那块满是癣块的毛料,开始挑选别的原石,直挑选了数百斤的公斤料才算停手。 看着眼前合起来价值不菲的订单,陈启轩笑着道:“兄弟的进货量可是不小啊,今后要是还需要大批量毛料可以留个联系方式,我们再有好的原石保证第一时间通知你。” 男人牵了牵嘴角,掏出一张名片道:“我姓寒,今后再有货可以打这个电话。” 寒岚?默念对方的名字,陈启轩又说了一番客气话,而后笑着把人送了出去,等对方走了,他拿着名片进屋对墨陶然道:“陶然,这个寒氏珠宝你接触过吗?我真好像没听过?” “寒氏珠宝?”墨陶然接过名片沉思了一下,而后肯定的道,“不是本土企业,我记得f省有个寒氏珠宝,主打就是翡翠玉石,也许是他们在本市设立的分公司。” “这么说,你们又多了个竞争者?” 墨陶然自信一笑:“好东西不怕竞争,怕竞争的也不是好东西了,对了,一会儿你叫人把那块石头装我车里。” “啊?这块?”瞅着满身是癣的原石,陈启轩咧了咧嘴倒也没有多问,毕竟墨陶然公司是干这个的,他俩地方倒腾石头属于常事,等他找俩小伙计把石头装进后备箱,盼盼那边定的大龙虾也来了。 虽然没吃到石头里的龙虾味翡翠,可货真价实的龙虾也吃的盼盼小脸锃亮,吃饱喝足的她,拎着给父亲事先打包的饭菜准备回家,却被墨陶然出声叫住:“盼盼,下午也没什么事了我和你一起走。” 拿着一堆订货单的陈启轩哭瞎:大哥,你都多久没来了?这甩手掌柜的你还当上瘾了? 不知真相的盼盼开心道:“真的?那太好了!启轩,我和陶然先走了,回头帮我和陈叔带个好。” “呃,好的,小嫂子你慢走。”呜呜,又要订货了,父亲不在,他们家少爷也不管,他该怎么办啊? …… “陶然,咱们这是要去哪?”刚才送饭回家,见老爸吃上了,陶然才说要出去切原石,她还以为对方在店里说没事,只是为了送自己回家,可看这路程明显不是要回店里,怎么开始往郊外跑了? 墨陶然温和的语气中有一丝郑重:“咱们回家。” 回家?盼盼有点发晕,这不刚从家里出来吗?再说陶然的家也不是这,霍家也不是往这边走,还能是哪个……难不成,是墨家? 郊外的某处。 看着眼前铁锈的大门,盼盼有一丝惊讶,常听陶然提起墨家,在她的想法里,墨家曾经应该很辉煌,即使比不上陶然的外公家,估计也相差不远,现在才发现,或许她想错了,在当初那个时代,能拥有这么座西式洋房,实在不能称为一般的有钱人家。 “这是?” “这是我奶奶住的房子,她身体不好,不喜欢应酬外人,所以我爷爷在郊外买了这座洋房,他们俩一年有大半的时间都住在这里,爷爷去世后我还在这住了两年。”说着话,墨陶然打开了大门,指着眼前半旧的三层小洋楼笑道,“别看现在这房子瞅着旧,当初我爷爷奶奶住的时候,可是老洋气了,连我妈都羡慕奶奶,说我爸要是也能为她弄座小洋楼,她这辈子也没白嫁一回。”可惜,他们俩都没等到那个时候。 想起母亲的假意埋怨,父亲的连声应诺,墨陶然眼里闪过一丝怀念,深吸一口气,他笑望向身边的女孩道,“盼盼,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子?等咱们岁数大了,不用工作了,我也挑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给你盖座房子,到时候咱们什么都不管,天天在里面哄孙子玩。” 盼盼主动晚起男友的手臂,歪头笑道:“我以前看电视的时候,最喜欢民国时期的旗袍、洋装,还有西式洋房,倒不是崇洋媚外,只是觉得那个时候的中西碰撞特别有特色,所以便宜你了,如果这房子能好好保养,挺到我老的时候,你就可以省钱了。” 修长的手掌覆在臂弯处的小手上,墨陶然唇角漾起一抹淡笑:“你放心,这房子虽然没人住,但每隔几年我都会找人保养,所以一定能挺到那个时候。” 呼出胸中的郁闷之气,他把车开进了院子锁好了大门,而后领盼盼先进入了三层的洋楼。 比起现代楼房的西洋化,这座洋房真不算‘洋’了,但比起现在的房子,它又保留着那个时代的特色,当然,盼盼最注重的是它的含义,其次是它的面积,剩下所谓的精美装潢,直接就被她给浮云了。 “这是客厅,我小时候经常在毛毯上玩,奶奶就在旁边那椅子上看着我……这是书房,那里面好多书奶奶都给我读过……这是我的卧室,小时候我经常趴在窗子旁,看远处来人的方向……”墨陶然领着盼盼一个一个房间的走,足足逛了半个小时,才逛到二楼东侧最大的卧房,“这是,我奶奶的卧房。” 往事历历在目,如今却已是如是人非。 一路听着陶然的讲解虽然温馨,但也不能抹灭这是一座空房,还是一座主人全都不在了的空房,盼盼没觉得寒毛战栗,她就是觉得有点压抑,当出了洋房重见阳光,小丫头竟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她决定了,等老了那天真要住的话,一定要把这房子重新装潢,否则会得抑郁症的。 乖乖跟男友上车,盼盼以为两人这就要走了,结果她亲爱的男友直接把车开进了车库? “陶然,咱们不是要走?” “不是,石头还没解呢,哪能现在走?” 只见墨陶然下了车,锁好了车库门,而后也不知在哪找了个按钮,整个车库亮如白昼,接下来更玄幻了,这位从墙角拽下一块砖头,拿出把样式古老的钥匙一拧,咔吧一声传来—— 哪响?盼盼转头四处找,却见墨陶然拽住墙两侧装饰用的小扶手往中间一拉,一下子就拉出个暗室门来。 盼盼后来想想,她当时的表情一定特别傻:“密、密室?”曾记得四十大盗有个密室,进去要喊芝麻开门,陶然这是要当大盗的节奏? 墨陶然脱去外衣,从墙角推过个小车,打开后车厢刚想往下卸石头,见自家女友呆愣愣的样子,他忍不住好笑道:“想什么呢?一般洋房别墅都有个地下室,用来装装杂物,我们家只不过多建了一个用来装原石罢了,你想哪去了?” 啊?原来洋房都有?自知想多了的盼盼吐了吐舌头,忙凑过来帮忙卸石头。 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坡度很小,楼梯的右侧铺着一层板,底下还有厚厚的海绵接应,墨陶然把石头放在个盒子里打包封好,而后顺着木板往下一推,跟滑滑梯似的,那块石头就下去了。 盼盼挠头:“那上来的时候怎么办?” 墨陶然指指棚顶的齿轮道:“只要不是太沉的,用袋子装好,用它往上拉。” 盼盼默:不亏是祖传玩石头的,当初没有现代化都这么牛? 可等她下到底下的时候才发知道,这墨家没有最牛只有更牛,一百来平米的地下室内整整装着半屋的石头? 小丫头倒吸了口冷气,指着石头不敢置信的道:“这屋里的,都是赌石毛料?”不会吧?特别是中间那块石头,躺着都比自己高?话说它是怎么弄下来的? 墨陶然自豪一笑,摸着和自己个头齐平的石头道:“我们家是祖传的珠宝世家,只不过是到了我爷爷手里才发扬光大的,别人喜欢攒钱攒物,我爷爷就喜欢攒石头,他常说黄金有价玉无价,因为黄金坏了能回炉另造,翡翠却是破一块少一块,所以见到好的石头就忍不住藏起来,也是想给子孙后代在关键的时候,留个翻身的机会。” 见盼盼吃惊的看着自己手里这块石头,他笑着解释道,“这块石头差不多能有两顿重,是车库没建好的时候先放进来的,而后才建的车库,我奶奶告诉我这是墨家的传家宝,也不知道我爷爷当初花了多少钱才买到它?”更奇怪的是,他奶还说让他在很关键的时候用?其实他挺纳闷的,这东西在有钱的时候,基本都是不动产,奶奶这么说,是预见了他手里钱不够花吗? 两顿重?我靠!四千斤? 虽然不知道这石头里到底是什么翡翠,但陶然爷爷能把事业做大,显然不是一般人,应该不会买个废料回来,哪怕这里面全都是冰种,这钱也是哗哗的。 带着膜拜的心情,小丫头激动的把手放在石头上,紧接着面色一变,接连换了好几个地方一试再试,最后终于无奈的确认,巨石里什么味道都没有,这就是一块石头…… 82|41 看着眼前这块巨大的岩石,盼盼郁闷的想替自家陶然哭,都是人有失手马有漏蹄,可亲爱的墨爷爷,您这手失的也太大了,哪怕里面有点翡翠渣渣,也算那么回事,问题这就是块普通的石头,您老到底是怎么选的? 想想陶然自豪的表情,心里泛疼的她弱弱的试探道:“陶然,万一,我是说万一,墨爷爷要是赌错了呢?” 小丫头的表情动作太明显,明显到墨陶然都不用细想就明白她背后的含义,心脏不敢置信的骤然一缩,而后则是满心的失落,其实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更多的是种念想,因为自信如他,从未想过要用这些原石换钱,但不想解石是一回事,知道里面没翡翠是另一回事。 就拿这块石头来说,两吨重量的原石真算的上是赌石届里的大哥了,只要想到这是爷爷亲自留下来,而他还可以传给子孙后代,他心里了就忍不住一片火热,结果,这里面什么都没有? 失落的摸了摸巨石黄色的外壳,他刚想掩饰的说点什么,脑中却瞬间闪过一个念头——不对!爷爷赌石能赌错,可奶奶为什么会那么说?墨陶然坚信一点,奶奶的预知能力是不会出错的,更不会坑他这个唯一的孙子,但盼盼的感觉也不可能出错…… “陶然,你没事吧?”没想到自己装作随口猜测陶然都接受不了?盼盼决定,反正他们也不缺钱,这事还是别再说了,就当它是块价值□□的无价之宝,在这颐养天年吧。 “啊?我,”没事两字未出口,又被心中突起的念头收了回去,墨陶然心中一转,口中自信的笑道,“不会的,爷爷赌石极少出差错,更别说是这么大块石头,虽然没看出这里面能是什么翡翠,可我相信一定是极好的。”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小丫头忙点头附和。 “所以,”话锋一转,墨陶然兴致勃勃,“我现在正筹备资金准备开个珠宝店,到时候把这块原石里的翡翠解出来,用一块料子上的翡翠做出n个饰品套系,一次性投入市场……” 啊?盼盼满头虚汗:“陶、陶然,你本身就是霍氏的副总裁,再开个珠宝店抢霍家的生意,好像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到时候就像赌石店一样,挂上陈叔的名字我做幕后老板,只不过前期投入会大一点,不过有这块原石在那些投入都不是问题,对了,你要是喜欢也可以毕业后自己管理。”说到这,墨陶然双手搭在盼盼的肩上,笑容暖暖,“盼盼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给你和咱们孩子最好的生活。” 能放心才怪?为了这么块破石头他都要孤注一掷了,她怎么放心? “陶然,其实现在咱们的生活就挺好的,你是霍氏的副总裁,赌石店还日进斗金的,更别说现在连别墅都有了,我真觉得这就是最好的生活了,陈叔岁数也大了,你就让他安度晚年吧。”小丫头急的都快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咱能不折腾了吗? 她明白男人都有事业心,就算体会没那么深刻,也知道有钱的都想更有钱,问题是她明知道这是个坑,总不能看着陶然往坑里钻吧? 其实盼盼也是被这块石头的前后落差给影响了,再加上她也没有想到,自己几个动作一句话,就让对方猜出了内情,所以一不小心,掉进了墨陶然的坑。 接下来听着墨陶然满嘴跑火车,资金不够又想压房子,又想卖股份,她实在是忍不住了,脑袋一热,拉着男友的手焦急道:“陶然,这块石头里什么都没有,你不能为了它把什么都毁了!” 墨陶然深望着盼盼:“你,怎么知道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盼盼咬紧下唇,这个秘密她不想说,除了父亲谁都不想说,可她能看着陶然一步步走错吗?特别陶然还领她来看这座房子,领她来看墨家的珍藏,俨然是把她当作最亲近的人,什么秘密金钱都跟她分享,她真的就能见死不救什么也不说? 想着相处以来陶然对自己的好,她强忍住逃跑的*,紧张道:“我,我就是知道,陶然,说起来或许荒谬,可我真的能感受到原石里的翡翠,否则我怎么会一抓一个准,第一次切出帝王绿,今天又切出块芙蓉种?对了,刚才咱们不还带来块翡翠吗?我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翡翠,但我可以肯定,那里面的翡翠一定不会低于玻璃种,要不然你切开看看,切开你就知道我真的没骗你,墨爷爷留下的这块石头里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你不能为了它把什么都搭进去……” 见小丫头怕自己不信,急急忙忙的找证据,墨陶然嗓子眼发滞,伸手把人搂进了怀里:“盼盼,我信,我信……” 不是他非得逼她,可看着盼盼为了背着自己买毛料,煞费苦心躲躲藏藏他也不好受,只要两人说通了,盼盼就不用偷偷摸摸了,自己完全可以把翡翠给她拿回去,爱吃哪块吃哪块,爱吃多少吃多少,哪还用得着这么心惊胆战?所以他随机应变撒了个小慌,没想到盼盼真的为了自己把什么都说了? 墨陶然心中激荡,被搂住的盼盼却有点发晕,怎么这么简单就信了?她爸当时还是一再确认的,陶然不是在哄她吧?没被人当怪物,让她忘了心底的紧张,挣扎着钻出小脑袋确认道:“陶然,那里面真的没翡翠。”我是很认真的! 低头在红唇上落下一吻,墨陶然轻叹道:“傻丫头!” 啊?我哪傻了? “你第一次赌石赌出块帝王绿,第二次接触的石头不是上午的芙蓉种,应该是上次启轩解开的老象皮冰种,虽然两次都看涨很稀奇,倒也不算不正常,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喜欢翡翠,我小姨给你手镯,陈叔给你平安扣,我外公更是给你一盒的翡翠首饰,偏偏这些你一次都没戴,盼盼,这不是一句不喜欢可以带过的,这很不正常。” 小丫头抿着唇眼眶红红,没想到自己这么努力的去掩饰,还是被人给发现了?“所以,你刚刚说开珠宝店都是骗我的?这些石头也是骗我的?”呜呜,他怎么能那么坏?枉费她那么相信他,那么替他着想…… 墨陶然哭笑不得:“你想哪去了?我原先只是觉得怪也没多想,这不是今天又切出一块芙蓉种,我才觉得不正常吗?再说这些石头,别说这些了,就这一块我都弄不进来,我还能为了探你的秘密,特意盖个带地下室的车库?”伸手帮她擦着眼泪,墨陶然语气放柔,“盼盼,我不是非要知道你的秘密,可不管是你不喜欢翡翠,还是赌石上的天赋,我总要知道是因为什么才能保护你,盼盼,我希望你好好的,咱们俩还要过一辈子呢。” 盼盼漂浮激荡的心,缓缓的落了下来,陶然说的没错,这车库和密室一看就不是新盖的,再说要真是,他又何必多此一举的说这些话来提醒自己?他对她这么好,她怎么会小心眼的怀疑他? 没脸的把脑袋插回对方怀里,小丫头低声道:“陶然对不起,我知道你对我好,我,我就是害怕……”害怕被当成异类,害怕被伤害,特别是来自于他的伤害。 “好了好了不哭了,话说开了就好,如今你告诉我你的秘密,我也告诉你我的祖传家底,互相信任谁都没有隐藏,这不挺好吗?不哭了啊。”某人说的道貌岸然,完全没提到奶奶的异能和两人相识的经过。开玩笑,那是绝对不能说的,万一小丫头脑袋一热,追究起来‘如果掉蛋糕里的不是我’该怎么办?所以这事要隐藏一辈子,打死也不说。 在男友的柔声细语下,盼盼委屈的矫情了一小会儿,然后彻底交代了自己这异能出现的经过,即使听过一遍,墨陶然还是很认真的听着,然后他终于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盼盼,你吃翡翠的时候,不硌牙吗?” “……” 虽然秘密被揭穿的那刻有点惊心动魄,但盼盼必须得承认,没有隐藏的感觉是真的很好,比如现在,她像只小蜜蜂似的,把地下室的石头挨个的摸了个遍,摸完后很是诧异的道:“陶然,墨爷爷真的很厉害,这些原石的味道大致都不错,里面基本都有翡翠,可是,”她忍不住把目光放在最大的石头上,“这块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这不科学啊? 正拆盒子的墨陶然也是这么想的,这块石头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不过不管为什么,石头的秘密都比不上盼盼对他的坦白,所以他把带来的石头推到解石机前,心情很好的道:“管他为什么?反正这石头外壳的种水很好,不切开谁也不知道它里面就是块石头,万一哪天钱不够了,咱们就把这车库一扒,用吊车把石头运出去拍卖。”不能说他坏,生意场上的事,本来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家这石头不也是他爷爷花钱买的吗?不想要没人强迫。 作为自家男友的脑残粉,盼盼也没觉得对方三观不正,心里还在那忍不住附和:这么大块石头要是一拍卖,应该会卖不少钱吧?我家陶然果然是聪明! 墨陶然放好了石头通上了电,笑着朝盼盼一摆手:“盼盼,你上去等着,等我把翡翠切出来再上去找你。” “哎,陶然你小心点。”留下一句关心,小丫头开开心心的上楼了,不用撒谎找借口的日子简直太幸福了。 因为盼盼说里面的翡翠分量十足,所以墨陶然没敢用解石机,而是用砂轮机慢慢打磨,他本以为这石头上的癣即使不深,也得有个三五公分,没想到一厘米刚过,就变成了白雾外壳? 即使知道这里面必有高种翡翠,见到这白雾,墨陶然的心里不免又期待了几分,有雾的石头说明种老、硬度高,如今这么浓的雾,这块龙虾味的翡翠到底能是什么成色? 阵阵香气由底下袭来,馋的盼盼直吞口水,这么香的味道也不知能是什么翡翠?对了,这回陶然知道我吃翡翠了,等这块翡翠动工雕刻的时候,她是不是可以要点边角料吃?她还没吃过高级翡翠呢,一定会很好吃吧? 墨陶然一上来,就见到他的小丫头双眼发直的盯着地下室门口,一瞅就是馋的不行不行的,当即好笑的举了举手里冰棍大的翡翠道:“我给你带好吃的了,走,咱们进屋洗洗,一会儿就可以开吃了。” 小丫头吃起美食来特别的香,他就喜欢看她吃东西的馋猫样。 眼神紧随着翡翠走,盼盼用仅存的理智道,“这是什么翡翠?飘花?” “这可不是飘花翡翠,它比飘花珍贵多了。”笑着来到近前,墨陶然极不沉稳的照着女孩唇上狠亲了一口,然后才解释道,“翡翠也分高中低档,比如帝王绿就是高档翡翠,这块翡翠叫做金丝种,也是高档翡翠中的一种,你看它里面的绿色呈丝状平行排列,整齐而简明,显得有条不紊,这就是极好的金丝种,当然,金丝种说的是它的成色,按种水来分的话其实金丝种翡翠跨越很大,从玻璃种到豆种都有,而咱们这金丝种就是最好的玻璃种。”说到最后,他忍不住搂着盼盼又亲了一口,“盼盼,没你在我绝对发现不了这块翡翠,你真是我的小福星!” 等他兴奋的亲完了才发现,小丫头根本就没听他说什么,一双大眼睛还盯着自己手里这翡翠呢,他又好笑又心疼,忙拉着盼盼往出走,再吃不到嘴,小家伙真要下手抢了。 墨陶然多次幻想过盼盼吃翡翠的场景,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场景如冰、火、两重天般让他冷热交加。 水润粉嫩的红唇轻允着略显棱角的圆柱体,看着小姑娘一脸的陶醉,他也跟着全身酥麻,体内的血液都往某处冲去,可紧接着小姑娘一松口,小巧的舌尖回味般的舔了舔唇角,还没等他继续酥麻呢,他发现圆柱体的顶端……没了? 一盆冰水泼头,全身冰冷的墨陶然瞬间决定,结婚后两人一定要走正常的恩爱路线,硬如磐石的翡翠都这样,他这肉身子更不抗舔…… 83|41 “任大哥,你这是要买菜去?”以前的任海鹏来回出入都拄着个拐,几天不见不但拐没了,俩腿还齐全了,明明知道这是安了假肢,可好信儿的人还是免不了多瞅一眼。 面对这好奇的眼光,任海鹏呵呵一笑:“不是,我这不是刚装上假肢吗,还不敢走太远,没事在楼下活动活动,好早点适应。” 一听任海鹏承认了,那好信儿者立马接茬道:“刚才我就在想你这腿是不是装了假肢,还真让我猜着了,要不说现在这科技就是好,你这么一走,不知道的谁能看出来你原先腿脚不好?” “就是,刚才看背影我都没看出来这是任大哥。” 七一嘴八一嘴这人是越凑越多,任海鹏唠的正来劲呢,看着闺女回来了?立马抛弃了一堆老头老太太,乐呵呵的迎了过去:“回来了?陶然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盼盼一见到父亲首先看向父亲的腿,嘴上没说,眼里却满是欣慰:“没有,刚才他们公司打电话说有点事,我就自己先回来了,爸你出来多久了?别累着。” “爸走的可好了,累不着。”说是这么说,人却跟着闺女往回走,昨儿个就知道闺女要去陶然店里赌石挣钱,今儿个虽然成了,可中午有陶然在他也不好多问,现在女婿没回来,正好跟回去问问。 老爷子只想打听钱的事,没想到闺女会给他这么大的惊吓,直接交出了老底:“你跟陶然都说了?”虽然知道这是早晚的事,可这也太早了? 想起自己傻乎乎的一脚踩进坑里,盼盼脸一红,坐到父亲身边小声嘟囔:“天天在一起破绽太多,他一炸就给炸出来了。”对自己女朋友还使心眼,这人太坏了。 听完闺女的解释,任海鹏抽了抽嘴角,好吧,天天在一起有心确实能看出破绽,不管怎么说最大的担心解除了,陶然不但接受良好,还给闺女切了块翡翠吃?看来今后自己是真可以撒手了。 摸了摸闺女的脑袋,他又想起来一茬:“这回手里有钱了,假肢的钱给陶然了没?” 一开始他真不知道,这俩孩子给他定了那么贵的假肢,否则他绝对不带让的,自家手里有多少钱他清楚,本想着定个一万多块的,家里还能剩下几万块,等他腿好了能走了回老家把房子卖了,回头再做点小买卖够个零花,家里的日子也就绰绰有余了,谁知闺女背着他,把家里的钱全花到这条腿上了?唉,要不是他这条腿,孩子也不能为了钱这么早就露馅。 不知道老爹的心里,见老爹岔开话题,盼盼知道自己不会挨说了,当即嘻嘻哈哈道:“没给,陶然说了,今天我后选的那块翡翠卖出去能有上千万,这么点钱我要是还和他算就太外道了,我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所以我就不给了。” 以前还没那感觉,今天看着那小洋楼和地下室,她是第一次生出一种俩人不分你我,今后一起攒家底的感觉,所以花就花吧,别算计那么多了。 “不外道你还收人家卖翡翠的钱?”他闺女这妥妥就是往里傻不往外傻。 盼盼无辜的瞪眼:“所以我挑了块好翡翠给他做补偿啊?哎呀不说了,我买的排骨,不早点炖不爱烂,我去做饭了。” 钱还是要收滴,否则自家没有赚钱的营生,还能花一分要一分?她好意思她爸怎么办?盘算着自己的小心思,盼盼来到厨房,拿出排骨先洗后焯,然后爆炒添汤,这边锅里炖着排骨,那边又炝了个银耳,炒了个菜花,刚把蒸好的饭打开晾着,墨陶然回来了。 和别的老丈人不同,任海鹏是真把这未来女婿当半个儿子疼,这回连最后的担心都没有了,他对这女婿就更满意了,可惜,泄密地点关系到墨家的*,所以心里知道他也没好意思明说。 他不好意思墨陶然也不好意思,毕竟原先他是被隐瞒者,说多了好像埋怨人家不信任他似的,再说今儿个他还动了点心眼,严重点说也属于诈骗行为,所以面对更加慈祥的老丈人,他也更热情了点,但谁也没提翡翠那茬,爷俩心知肚明的把这事揭过。 吃过了晚饭,任海鹏满屋转悠锻炼他那条腿,墨陶然则捧着个糖果盒子,一脸坦然的来找盼盼:“盼盼,我给你做了点小零食。” 小零食?盼盼哭笑不得的接过盒子,别看陶然经常会给她带吃的,却是第一次给她带糖果,这是真把她当孩子哄了?好笑的打开一看,小丫头一脸诧异:“这,这是?” “翡翠的边角料,豆种的到冰种的什么都有,馋了你就吃一颗,不用省着,吃完了我再给你做。”好吧,说是边角料,但做个戒面之类的完全能做,可委屈谁也不能委屈他家盼盼,所以墨陶然公器私用,全都给女朋友搜集回来当零食了。 下午吃了一大块金丝种,所以盼盼还不怎么饿,珍惜的看了眼手里的‘糖果’,她合上盖子感动的看着男友:“陶然你真好,给我找了这么多,其实洗干净我就能吃,不用特意打磨的。”盒子里的翡翠虽然形态各异了点,但瞅着圆润光滑,比起以前吃的翡翠,这打磨过的还真像一颗颗五颜六色的糖果。 搂住女孩的腰,墨陶然满足的笑道:“不费事,这又不用精雕细刻,用抛光机一起就都出来了,对了,这些翡翠都已经洗过了,拿出来就可以吃了,要不要吃一颗?” 被诱惑的盼盼小小的咽了下口水,而后笑着摇头:“刚吃饱饭,还不饿。”按照她的想法,今天那块金丝种都吃浪费了,偏偏味道太好,她没禁住诱惑。 她心疼,墨陶然可不心疼,这位松开盼盼拽过盒子,很土豪的道:“零食就是闲着没事吃的,饿了吃的那叫正餐。”打开盒子看着形色各异的翡翠,他挑了个最像糖果的浅红色,两指夹着翡翠,一脸期待的送到盼盼嘴边,“尝尝这个好不好吃。” 本来就是个禁不起诱惑的馋丫头,现在美味都送到嘴边了,她还客气啥?小嘴一张就把翡翠含进了嘴里,甘醇甜美的滋味顿时让小丫头,陶醉的眯起了眼睛,那幸福的小模样让墨陶然口干舌燥,瞥了眼禁闭的房门,他自问自答:“有那么好吃吗?我也尝尝。” 啊?盼盼惊讶的一睁眼,刚想问你怎么尝,半张的小嘴就被堵了个严实。 半晌,心满意足的某人,站直了身子轻声感叹:“确实很甜。” 无力靠在男友怀里的盼盼,又被刷新了三观:原来,味道还可以这么尝? …… 大大的糖果盒锁在柜子里,小小的药盒里装上两颗随身携带,盼盼觉得自己这回可以不用怕了,万一再碰到有人送翡翠,她偷摸往嘴里塞上一颗,就能暂缓燃眉之急。 如今爸爸的假肢也安上了,自己的秘密也坦白了,怀里还揣着翡翠糖果,小丫头的日子简直不要太幸福。 当然,生活嘛,总是要有点小波折的,比如今天:a市的展览会正式拉开帷幕。 盼盼前些日子就知道,这次展览会霍氏不但参加,自家男友还是霍氏的主要负责人,所以她早就准备好要去膜拜一下男友的风采,结果昨儿个才知道,这展览会场地过大,所以不但有各个企业,外层还剩下一些小展位对外出租,她家陶然不差钱,直接租了个小展位用来推销自家的赌石店。 她正在考虑用不用去赌石店帮着忙活忙活,婷婷又发话了—— 说起潘家,早先是做服装生意的,只能算是小打小闹,谁知她老爹敢闯敢干,直接拿下一个服装品牌的全省代理权,一开始谁都不看好,觉得衣服这东西太多,好看就成谁还看牌子?结果没过仨月那个品牌火了,婷婷老爹也赚钱了,所以今儿个他们家也有展位,她老爹也不什么心态,让她回去看摊,所以这丫头邀盼盼作陪。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重色轻友,盼盼淡定的路过赌石店,直接来到了婷婷家的展位前。 好吧,其实事情真相是,她发现赌石店里摆着一堆她从未见过的翡翠饰品,所以这丫头被吓跑了。 看着忙忙活活的售货员,小姐俩挤在一张椅子上小声聊天:“你爸怎么想通了?不是不让你管生意上的事吗?”否则当初又怎么会给婷婷报了个师范? “切,你当他真想啊?上次我妈不是要接我走吗?虽然没成功,可借着我妈这顿闹,我舅舅倒是跟我爸提意见了……” 潘爸是喜欢闺女,但还是一门心思,想等现在的老婆给他生个儿子继承家产,所以才执意把潘婷婷送到了师范,偏偏这回前大舅哥问他了,万一生出来的还是女儿呢?或者他有个天灾*,儿子没长大他就走了呢?这么大的家业婷婷一手不伸,什么都不懂,他到时候是想便宜别人? 虽然话难听了点,潘爸却也无话反驳,所以对闺女也不像以前那么拦着了,这次给叫回来算是间接的跟着熟悉一下业务。 84|41 说实话,潘婷婷对公司里的那套业务是真不感兴趣,否则以她的性子,也不能老老实实听她爸话,报考师范学校,别看这丫头性格嚣张,实则是个胸无大志的,就希望她爹俩腿一蹬后继承家产,然后买上一条街的商铺出租,坐等着吃香喝辣。 当然,就她爹那活蹦乱跳的样,这宏伟愿望也不知道哪年能实现。 小姐俩唠的正来劲,潘婷婷的后妈来了,不但她来了还领来一位帅哥。别误会,不是她脑残的带来了外面的小三,这帅哥是她娘家的亲外甥,话说,当时婷婷的大舅不只点醒了潘父,同时也点醒了她,她自己要是能生啥也不说,问题是她不能生,以前表面娴淑背地里猛吹枕头风,就想把潘婷婷挤走,现在才想起来,就算把潘婷婷挤天边去,老潘没了那天,这财产大半不还是人家的吗? 所以,这位的策略又变了,知道侄子和继女不对付,她直接拽来姐姐家的外甥,就希望俩孩子配一对,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结果想也知道,就潘婷婷那小暴脾气,这男人就是帅出天花来,只要和后妈沾上边,她就喜欢不起来,懒得和他们腻腻歪歪,这丫头直接拉着盼盼光明正大的翘班了,还美其名曰是替盼盼着想。 “知道你想看你家陶然,走吧,我陪你去瞅瞅。”边走还一脸得意样,“你看我对你好吧?”这么好的闺蜜哪找去? 为了不捅马蜂窝,心知肚明的盼盼只能笑着呵呵。 墨陶然此时倒是真挺忙,他不只是忙着自家展位,还忙着看同行的展位,虽说同行是冤家,但也只有同行的设计才能让你进步和学习,要不然,你一做首饰的看汽车能学到啥?所以这位穿着板板的西装四处攀谈,就为了看看别家的首饰什么样。 结果一瞅,还真瞅出事来了。 赵家新推出的‘永恒之爱’和‘母子情深’两个套系,竟然和寒氏的珠宝有百分之九十的重样?其实小小的首饰上万种设计,不可能一点都不重样,但高度达到百分之九十的,想说不是抄袭都没人信。 看着面色铁青的赵文博,墨陶然暗暗皱眉,其实凭多年的接触,他不相信赵家父子是那种会盗窃别人成果的人,更坚信赵家不会丢了西瓜拣芝麻,做出自毁品牌的事,可赵氏企业家大业大,手底下一堆的人,谁也不能保证没有利欲熏心不择手段的? 再说这个寒氏,这两天他着重打探了一下,寒氏在f市的声誉一向不错,刚刚进军a市的珠宝业,他们也不会自毁前程。 心里盘算着孰是孰非,看完热闹的墨陶然往回走,正碰上他家女友站在霍氏的展间门口。 已经在展间里转悠了一圈的潘婷婷,率先看到墨陶然,扭头对盼盼提醒道:“行了,真人都回来了,你就别对这照片眼馋了。”从过来就站门口盯着男友照片,瞧她那点出息? 墨陶然听到这话,赵寒两家的是是非非顿时抛到脑后,含笑着望向盼盼:“刚才我去别的展位了,来多久了?” 偷瞪了眼好友,盼盼回道:“别听婷婷瞎说,我们也刚来,你该忙什么忙什么我们俩就随便转转。” 墨陶然笑着掏出一张金卡递给盼盼:“这是这次展览会的专用卡,超过一千块可以直接刷卡,打九折的,前走左拐就是皮包区,再往前还有家电区,你们姐俩看看有什么喜欢的直接刷卡,我消费。” 虽然很想进屋瞅瞅陶然公司的商品,但想到自己的毛病,盼盼还是乖乖的接过金卡准备去败家。 “对了,家电区附近有卖电脑的,家里缺台电脑,让婷婷帮着选一台。”其实盼盼对电脑的用途很小,主要是他,每次去都要拎着笔记本,实在是太麻烦了。 潘婷婷对墨陶然的识相很满意,当即扬眉道:“放心吧,我保证帮盼盼选台配置最好的。”她大小姐不差钱,要的就是这个态度。 看着小姐俩开开心心的离去,墨陶然转身进入展间,正看到一堆闪着八卦二字的星星眼,副总大人很是淡定的推了推眼镜架:“好好工作,只要业绩上去了,回头我请客,到时候我女友作陪。” 霍氏的员工很幸福,因为她们有个痛快敞亮的老板,相对比较赵氏的员工却很不幸福,因为她们老板的脸色都快阴出水来了。 赵文博很清楚,自家被人阴了,如果那两套首饰是别人设计的,他还能怀疑对方图名图利办下错事,偏偏这两套首饰是子悦设计的,子悦或许有小小的虚荣心,但她绝对不会强占别人的设计,她不削这么做,可两家的首饰设计就是重合了,不但重合还同时面世,这事到底是谁做的?寒氏在中间又是什么角色? 心思飞快转动,他出声询问:“子悦,你设计这两套首饰的时候,真的就没有别人看过?” “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任子悦豁然起身怒视男友,从事发到现在已经一个小时了,她心里的怒火和委屈简直达到了顶点。 自信如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抄袭者划上等号,明明就是自己的作品,明明就是她一笔一笔画出来的,为什么会摆在别人家的展台上?凭什么一个个要用异样的眼神看她? “子悦——”赵文博头疼的揉了揉额间,“我不是不相信你,可现在咱们最大的问题是要找出偷图的人,如果没有明确的证据,这种事根本就没法证明原创者到底是谁。” 珠宝设计也是要申请专利的,问题是这种专利多属于外观专利,技术含量较低,也不像别的物品还需要实质审查,就导致大量相似的珠宝设计,均可获得外观设计专利,重复授权的现象比比皆是。 刚才他就已经打过电话,对方的图纸也得到了正规授权,面对这种情况,如果子悦的知名度和珠宝的问世时间都高于寒氏也好说,偏偏两个设计师都属于新手,两家的首饰又是同时问世,所以现在的情况真的很难办,毕竟关系到的不只是两套首饰,而是赵氏的声誉。 强忍住心中的委屈,任子悦坐回椅子上,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你也知道,‘永恒之爱’是早期设计的,当时我还在霍氏上班,我可以肯定的是当时我很小心,但不敢排除被窃取的可能,可后来的‘母子情深’是我近期设计的,跟霍氏半点关系都没有,而且霍氏也犯不着窃取我的作品给寒氏,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这图纸是怎么被盗的!”说到最后她都快抓狂了,好好的作品怎么就会和人重合百分之九十?对了,“会不会是制作方面出了问题?” 图纸可不是她一直掐在手里,还有制作呢。 “我刚才问过二叔,图纸一直在他手里,而且重合的只有这两个套系。”二叔管理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出错,还能因为看不上她这侄媳妇,不惜毁了自家的招牌? 任子悦面色涨红紧咬下唇,沉默了能有一分钟,她红着眼起身道:“我先回家一趟,有情况再联系。” 脚步越走越急,没到大门口听到手机响,她拿出来一看是父亲,委屈的泪水瞬间决堤:“爸,我的设计图被人偷了……” …… 剽窃他人的作品很严重,但目前只暴露在有心人的眼里,多数人都是来参观买东西的,谁闲着没事拿两家的首饰细细对比? 例如我们的盼盼姐俩,拿着墨陶然的那张金卡,这姐俩逛了大半个会场,直到婷婷走不动了,才买了两杯饮品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婷婷大小姐毫无形象的瘫在椅子上,不服气的瞪着好友:“以前咱俩逛街你总是先倒下的那个,今儿个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我都趴下了你还不累?吃什么灵丹妙药把你吃成这样?”其实她更想问,是不是吃你家老墨的口水吃多了?不过看看左右人群,她很给面子的把话咽了回去。 咽回去不要紧,盼盼没害羞她开始心虚了,小丫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力体中等,最近倒是越来越不知道累了,尤其前几天吃了块大个儿的金丝种,一天天简直是身体倍棒吃嘛嘛香,这么算来,她好像真吃了灵丹妙药,可惜的是不能和人分享。 清了清嗓子刚想把话转到别处,就听旁边有人讨论:“唉,听说没有?刚才古玩区卖出套翡翠摆件,据说足足卖了两千八百万。” “两千八百万?谁有钱没地方花了,花这么多钱就买个摆件?”这是羡慕嫉妒恨的。 “两千八百万?这是今儿天上午单笔交易最高的吧?”这是调查市场的。 “两千八百万?这至少得是个大件极品冰种,设计雕刻还得是大师级的,快说说到底是哪家的?什么摆件这么贵?”这是终于碰到个懂行的。 “哎呀,我也是听人说的,就是北头把边那个玉满堂,据说卖出的是一套玻璃种的九神兽,买主是个外地来的收藏家,一眼就看中了,根本就没还价。” 玉满堂?盼盼精神一振,顾不得手中饮品,拉住婷婷转身就走……啊?你问她为啥这么急?玉满堂那是陶然的店,一下子卖出两千八百万,她能不急着看吗? 85|41 虽然潘婷婷不知道内情,但这丫头也喜欢看热闹,跟着好友来到了古玩区,远远就看到玉满堂门口围了一群的人,此时的九神兽早已经被买走,不过这并不影响好信儿的人过来看热闹。 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小展间并不太大,玻璃展台里摆放着各色的翡翠雕饰,靠门口则竖着几排架子,摆放着大小不一的赌石毛料。 说实话,翡翠这东西谁都知道,但这东西的出处却不是谁都了解的,所以不少人是冲着那两千八百万来的,到这才发现,原来这不是卖翡翠的地儿,而是个赌石店? 瞅着门口一堆张望的人,赌石的却寥寥无几,盼盼眼珠一转,笑着对婷婷道:“婷婷,我最近赌石的书可是没少看,要不要上去试试,看我给你赌出个传家宝出来?” “我不要传家宝,我要只镯子,你今儿个要是赌不着,我就朝你家老墨要。”上次赌石就说姐俩赌出翡翠做对一模一样的镯子,结果出来块帝王绿直接换钱了,这回说什么也得熊他一个。啥?你说她自己不是有钱吗?开玩笑,花钱买的和姐妹送的能一样吗?自己买首饰说出去多没面子。 盼盼抽了抽嘴角,觉得她纯属是自己砸自己的脚,不过周围这么多人她还不能说手镯不好,只能忍着心底的郁闷分开人群往店里走。 刚才姐俩说话的声音不算小,不只围观的人听着了,连门口站着的陈启轩也听着了,因为盼盼是自己人,所以他下意识先打量了一下,那个想朝他家少爷要东西的小丫头,等回头再想和嫂子说话,就见他嫂子很像那么回事的站在最外层的架子前问自己:“这些石头都是三百一块的?” 陈启轩怔了怔,紧接着瞬间反应过来,笑着道,“没错,这些都是公斤小料,三百元一块随便挑。” 搁以前,潘婷婷的想法是越贵越好,有了上次的经验这位也不往贵上挑了,而是兴致勃勃的扒拉着石头道:“盼盼,咱们应该挑什么样的?是不是越小越好?”可她想要镯子哎,好像还不能太小。 “不一定啊,这东西一般都看外壳,看上面有没有蟒、雾和松花,你瞧瞧,这块上面就有松花。” 看着好友拿起的石头,潘婷婷认真的皱眉:“这里面能有翡翠?” “呃,这东西还要多方面看,我再挑挑。”盼盼放下手里的石头继续开始挑,她一会儿让婷婷看蟒带,一会儿让婷婷瞅松花,挑了半天终于挑出个满意的,“就它了,帮我切了吧。” 婷婷好奇的瞅瞅,哦,有那个什么松花的东东而且还挺大,见好友选了一个她心里痒痒,也就近选了块带松花的原石对陈启轩道:“我要这块,把这个也给我切了。” 料子都不大,能有个三四公斤的样子,两台小型解石机同时工作,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到了惊呼声:“见绿了,见绿了!” 确实见绿了,盼盼的那块原石,切出块颜色较深的花青种,这花青种属于中低档翡翠,眼前的这块更是成色一般,但胜在料子形状好,椭圆型的一块翡翠,正经能切出两对镯子,真要上架卖也能值个几千。 好似怕盼盼不懂一样,陈启轩让小伙计拿出一只花青种的镯子道:“镯子要是做出来基本就是这个样子,你们这个年纪戴稍显老了点,但送母亲长辈也算聊表孝心了。” 正这个时候,潘婷婷的那块也出来了,看着眼前这堪比烟盒一半大的翡翠,小丫头不满的嘟囔道:“怎么这么小啊?”跟盼盼的一比,简直是一个孙子一个爷爷。 陈启轩一乐:“姑娘你这就不懂了吧,别看你这块翡翠小,它成色可比那块好,这可是块细豆种,回头雕刻个平安扣,或者小佛像往脖子上一挂,好看着呢,瞅瞅,这就是细豆雕出来的小佛像,好看吧?” 看着那笑眯眯的大肚弥勒佛,潘婷婷忍不住嘴角上翘:“好,你们这能雕刻吧?我也要这个弥勒佛。”这可是她自己赌出来了。 见好友满眼的兴奋,盼盼悄悄的松了口气,吊坠就吊坠吧,至少在脖子里面她一时半会看不着,想到这,她指着自己那块翡翠道:“既然不适合我们俩戴,我这块翡翠就不做了,卖的话多少钱?”她自个儿没妈,婷婷跟妈也不亲,送谁啊? 最后,盼盼的那块翡翠卖了一千五,去掉两块原石的钱,再去掉雕刻那三百,小姐俩拿着倒找的六百块开开心心的走了,周围没赌过石头的全都心动了。 刚才大伙都看到了,那块细豆的弥勒佛标价一千八,姐俩花了六百赌石,转手间挣了两千七,这钱简直不要太好赚,当然,大部分小青年更看中翡翠的含义,万一也出个手镯或弥勒佛呢?这得是多深的纪念意义啊? 而且刚刚那两位的技术也没多高端,他们离着近的都看着了,松花就是点状的绿,蟒带就是跟线条似的缠着一圈,人家都能挑着他们也照着找呗?左右三百块一顿饭钱,谁还出不起咋地? 一时间,玉满堂又火上了。 “唉,还要三天才能出来,好慢。”想着自己的弥勒佛,潘婷婷忍不住唉声叹气。 “放心吧,我晚上让陶然打电话帮你催催。” “嗯?”潘婷婷同学终于听出不对劲,“你家老墨认识这家店主?” “认识啊,这店还有陶然一部分呢。”反正大伙都认为她家陶然吃回扣了,这么说也不算错。 “那他还要你的钱?”她后妈没嫁给她爸之前,去店里拿东西可从来没花过钱,墨陶然找的这是什么合伙人啊? 盼盼好笑的扬了扬手:“你生什么气啊?左右咱们也没花钱,万一真花钱也是刷陶然的卡,刚才不就是给外人看,好给店里拉拉人气嘛。” 潘婷婷悲愤的看着好友:“我就知道,人都说跟啥人学啥人,你完全被墨陶然那个奸商给带坏了,都学会当托了?” 盼盼擦汗,托是作假,她这可是真才实干的好吗? 姐俩说说笑笑,全没发现远处有人正望着她们。 寒岚和墨陶然一样,也是寒氏珠宝在这次展览的主事者,不同的是,他安排好了一切就没在回去,而是穿着低调的服饰,带着黑色的宽边眼镜,像个普通人一样混迹在人群。 路过赵氏门口,看着里面众人的强颜欢笑,他没做停留的路过,只在眼里闪过一抹嘲讽,等听到这边有翡翠摆件卖出两千八百万,这才晃了过来,没想到会是曾经去过的玉满堂? 前两天他父亲说,曾经的墨家主有块玉牌,上面就刻着四个大字‘墨玉满堂’,所以这陈氏父子应该是对挡箭牌,这店真正的主人应该是墨陶然。 想到墨陶然,他又忍不住看向远处的盼盼,面对大众人群懂得舍高取低,赌出的毛料还刀刀见绿,这小丫头也不是个简单人呢。 …… “刚才的电话里启轩把你好顿表扬,说你走之后生意火的不行,他们几个解石解的都快忙不过来了,让我好好表扬表扬你。”说着,他夹了块翅中放到盼盼碗里,“给,吃饱饭下次有机会再接再厉。” 盼盼看着翅中扑哧一乐:“还说呢,婷婷知道那店是你和启轩合伙的,楞说我是托。” 任海鹏一听也跟着乐了:“人家电视小品里不说了吗,卖鞋的有鞋托,卖布的有布托,饭店里那是饭托,你们这赌石的只能是秤砣了。” “有我这么娇小可爱的秤砣吗?”不依的朝父亲皱了皱鼻子,盼盼低头进攻碗里的翅中,对于她来说,鸡里面最好吃的就是翅中,省事不说还都是活肉。“对了,你和启轩说婷婷的那块早点做了吧?” “说了,启轩听说是你好友,还要给换块好料,我想着毕竟是她亲手赌出来的就没让换,直接告诉启轩再给做只翡翠簪子,等取货的时候一起拿着。” 翡翠簪子?盼盼崇拜的看向男友:“陶然,你太聪明了!”不管是戒指、耳环还是手镯,只要婷婷戴她都是受害者,如今弄个翡翠簪子?那丫头只能和她一样压箱底了吧? 小丫头满眼坏笑,想象着好友看到翡翠簪子时,喜欢又懊恼的神情,等她带着好心情,笑眯眯的刷完碗收拾完厨房,正见墨陶然打开新装的电脑。 “明天是不是就可以安网线了?网线得多久能装好啊?”不怪小丫头心急,即使没有业务也没什么好友,但上网看看电影也是可以的嘛,她老爹就喜欢农村抗战片,俩人看不到一块去啊。 “亲我一下,现在就给你联网。”某人一本正经的道。 亲一下就可以?偷偷摸摸的看了眼客厅,盼盼低头就来了一下,又不是第一次亲,这种程度的她已经完全无压力啦。 刚想说我兑现了你的网呢?就见浏览器上已经开始百度搜索了:“呃,怎么上的网?” 点了点她挺翘的鼻子,墨陶然好笑道:“小笨蛋,我那笔记本上不是有卡吗?换过来不就可以了?” 86|41 电脑前,墨陶然领着盼盼一起上网,两人并排相坐说不出的甜蜜,但同一城市的任家却是满室的压抑。 任国平从知道女儿的事就开始找人调查,直到晚上也没查出这稿子是怎么被窃的,因为罗诗函事件,子悦不说是两点一线也差不多,这么深入检出怎么就会和人重合呢? 不管怎么说,自己的女儿他相信,孩子的事他更不能不管,真要被反咬一口,别说子悦今后的事业毁了,他的名誉也没了,子俊的事刚刚压下去,现在女儿又出事,这一天天到底是怎么了? 心烦意乱的叹了口气,他又往下施加了压力,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不用做的太明显,让媒体歪歪嘴,把舆论偏向赵氏一边就好,毕竟寒氏申请的版权晚了子悦几天,而赵氏又是老品牌的坐地户,兑付一个外来者,应该还是很简单的……是吧? 有人的地方就能传递消息,更别说科技飞速发展的今天,同一时间,罗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罗家没有珠宝生意,但不妨碍罗家看任家不顺眼,为了自家女儿坐下的错事,他们已经一再的让步,结果孩子还是变成了这样?别看至今没找到真凶,可想到在疗养院里整日惊恐不安的诗函,罗家也不介意在背后偷偷地加一把火。 各放人马同时出动的结果,就是第二天,a市的各家报纸杂志、乃至网络新闻,无一不围绕着一个话题——赵寒两家,谁是珠宝的最终主人? 百分之八十的新闻,走的是赵氏路线,先从赵氏企业的艰苦发家说起,又对赵氏的前景做了一下展望,从各方面像人们表示,这么优秀的企业,根本就不会做那种自毁前程的事,为了两套首饰因小失大,那不是傻了吗? 广大群众一看都觉得很有道理,确实,赵氏的信誉一向良好,而且就本地这些珠宝企业而言,还真没出现过这么严重的抄袭事件,所以一定是外来的寒氏做的,不会错的。 可就在大家信誓旦旦、对寒氏全无好感的时候,剩下百分之二十的新闻出来了,并一出来就成为了焦点。 上面明确给出了两份对比,并着重指出了,寒氏的设计师并不是大家以为的默默无名,人家在国内虽然没名,但却是从国外镀金回来的,而且两套设计里的‘永恒之爱’虽然提不出证据,‘母子情深’却是有理有据,是该设计师走了多处游乐场,乃至孤儿院,看着游乐场中幸福的场景,和孤儿院中那些孩子对母爱的渴望设计出来的,你任子悦有能提出什么证据?你是当母亲了,还是照顾过孩子?如此理直气壮的说人家偷窃你的设计?就仗着你有个当官的爹吗? 这其中,最后一条最是打脸,自古以来就是这样,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里,每次有人说官二代或者富二代做出点成绩的时候,大伙嘴上说着恭喜,心里却一致认为那是他有个好老子,可要是有人指出他们做了错事,立马有一堆人能出来证明,甚至为楼主加一,更别说那报纸上面,真的覆上了那位设计师走访各个地点的照片,任子悦的声誉顿时一落千丈,在人们心中的形象被一撸到底。 赵文博看着报纸面色铁青,犹豫再三,他打电话给自家表哥表姐,总之家里有孩子的全通知了个遍,让他们把孩子的照片发过来,准备重新来个反击。 说实话,当初看到女友的这套系列他还真问过,毕竟任家身边的亲戚都没有孩子,她怎么会选了这么个主题?子悦当初的答案是,她在饮品店的时候,见到一对穿着母女装的母女,小丫头穿着公主裙,扎着个蝴蝶结,瞅着活泼可爱极了,看着那对母女的亲昵,她才灵机一动有了这个心思,如今和对方的设计师一对比,这个说法简直太牵强,可不管怎么牵强,他也要力挺下去,就算子悦这设计真是偷的,这场仗他也要打到底。 刚刚挂了电话,给自己鼓足了力气,赵文博的秘书兢兢战战的又拿进来一份报纸:“副总,这是今天上午最新的报纸,您看看。” 狐疑的接过报纸,看着上面放大的题目,赵文博只感觉脑袋里轰的一声响,整个人木做一团,只见上面写着一排大字‘任书记为女施压,官二代有爹任性?’ 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赵文博无力的靠在椅子上,他有预感,这次的事、他们栽了。 …… 与此同时,霍齐宣也看到了这份‘控诉任国平乱用职权、施压各大媒体’的报纸,看着报纸上任子悦苍白的脸,他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和墨陶然一样,不相信赵氏会做出这种事,更何况这个设计者还是子悦?说起他对任子悦的感情,一开始真的就是玩玩,后面知道了对方的身世才动了心思想娶,从头至尾的感情或许不深,但对任家姐弟因为他所遭受的事,他是真觉得亏欠,如今出了这种事,赵家对她的态度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心里烦躁,他准备去父亲那,问问他对这个寒氏了解多少,刚进a市就和赵家对上,真要是坐稳了位置,下一步不得兑付他们霍家?这种对手可是不容小觑。 到了办公室门前,正碰上陈秘书不在,换上任何人都得在门外等着,可他是霍志义的亲儿子,自然不会避讳这些。开门进了办公室,见里面没人,他就想坐到父亲的椅子上等着,结果没走两步,却听到里面的小套间里传出说话声。 “放心,这次的事这么隐秘,赵氏就算想破脑袋也找不到证据……” 霍齐宣不敢置信的怔住,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和这事有关系? “哼,从今以后我看赵家还怎么站得住脚?任家还怎么抬得起头?”不知道外面有人,霍志义不复往日的沉稳,语气里竟是不服不忿,“你说咱们齐宣比赵文博那小子差哪?那个任子悦要是肯乖乖的和齐宣在一起,又怎么会有后来罗家的事,让我们父子俩丢尽脸面?如今齐宣在事业上被陶然压着一头,感情上又被两个女人耍着玩,我好好的儿子被他们逼到这种地步,现在连个女朋友都不敢处了,我这当爹的瞅着能不心疼吗?” 霍齐宣听到这话苦甜参半,父亲在他面前一向都是严父,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对方这么感情外露,可怎么偏偏是这种情况下? “唉,你说的我都知道,儿大不由爹,你也注意身体,有机会我去看你……” 挂了手机的霍守义,心情颇好的打开套间门,一眼就看到门口呆立的儿子,他先是一惊,而后又恢复了以往的严肃,虎着脸道:“你怎么过来了?展览会还没结束呢,你不在那看着点怎么还跑回来了?”这么一来,所有的功劳岂不是又落在陶然的身上?这孩子怎么就没长心呢? “爸,赵家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和那寒氏的负责人又是什么关系?” 面对儿子的质问霍守义很是从容:“我和寒氏的关系你不用管,只要你不把我这个爹供出去,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事和我有关,齐宣,你不是看不上那赵文博吗?爸这回给你出气了。”既打压了同行的赵家,又坑了任国平一把,亏得他老爹还怕这怕那,哼,怕个*? “爸——”霍齐宣下意识的先看了眼办公室门,而后才追到父亲的身边,压低了声音激动道,“我是看不上他,可我想要的是堂堂正正的打败他,不是这种……” “妇人之仁!我就说你挺大个人没长脑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光说你比不上陶然,你当陶然的脑子和你一样蠢?告诉你,如果能打压的时候,你信不信他比我还狠?”他怎么就生了个这么蠢的儿子?难不成真是当初媳妇没选好?霍守义皱了皱眉,觉得今后的儿媳妇还真要注意,儿子本来就不聪明再生个更蠢的孙子,他岂不是要被气死? 对于父亲的话霍齐宣全然没往心里去,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挽回,更何况父亲多半还是为了他?不再追究细节,他现在只担心一点:“爸!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与虎谋皮?今天他寒氏能坑了赵家,明天他就能坑了咱们霍家!” “放心吧,他绝对不可能掉过头来害你爸。”语气斩钉截铁,透着说不出的自信。 霍齐宣默然,父亲在他心里本就严厉,不想说的话他更是套不出一句,可忆起子悦那苍白的脸,他又忍不住握了握拳:“子悦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寒氏怎么会有她的图纸?” 深深的看了眼儿子,霍志义淡淡道:“我是公司的总裁,下面所有人的电脑我可以随时查阅。” “是你把图纸给寒氏的?”霍齐宣怎么都没想到,偷窃者竟然是他爸? “我只给了那套‘永恒之爱’,至于另一套?”霍志义冷冷一笑,“你真当任子悦多有志气?那套‘母子情深’,就是她偷的。” …… “这画本是哪来的?那首饰竟然真是你抄别人的?”任国平不是失望,他是气的发晕,他真想摇着女儿好好问问,家里是差着你钱了还是差着你啥了?哪怕你不工作我都养得起你,你怎么会想到偷别人的?更客气的是还让人给捅出来了? “这不是我偷的,不是我偷的。”任子悦靠着母亲,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心里说不出的委屈。 其实说是画本真是抬举那个本了,那就是五毛钱一本的大图画本,上面的画更不是设计图,看着就是简简单单的教孩子涂鸦。 任子悦喜欢喝奶茶,特别是公司旁边的那家饮品店,赵文博忙起来一个劲的加班,她为了等男友经常在下班之后去喝奶茶,那天就碰到一对母女,小姑娘长得可爱不说,撒起娇来也是招人疼,缠着母亲一会儿讲故事一会儿画画,看的任子悦都动了早点结婚生女儿的心,结果等母女俩走了,画本落桌子上了。 就是普普通通一个本,要是服务员看见转手就扔垃圾桶了,任子悦想起那孩子的娇憨劲,顺手就拿了过来。 都说艺术的灵感随处可见,看着上面的涂鸦她一下子就动了心,大手牵小手,大脑袋瓜挨着小脑袋瓜……明明是很简单的线条,却透出了母女间的默默温馨,简直恰到好处的无可挑剔。 说实话,如果这是别人的设计图,她一定会交给服务员叮嘱对方好好保管,等着失主来认领,绝对不会想占为己有,可这偏偏是一个母亲的随手涂鸦,毫无压力之下,她回去就开始画设计图,即使没想着照抄,有些地方免不了还是借用了。 一开始爆发的时候她是真没反应过来,因为重合的不是一套系列,可当看到报纸上的那些照片,她终于反应过来事情不对,这才把带着美好回忆的画本拿给父亲看。 气的任国平一把就扔了回来,暴跳如雷道:“你这脑袋是不是学习学傻了?小孩都知道捡来的东西不能吃,你倒好,随随便便捡来的东西就敢借用?亏得我还巴巴的想给你讨公道,结果你才是那个偷稿贼?你现在让我怎么和赵家交代?” “爸,我不是故意的,那真不是我偷的。”任子悦泣不成声,她也没想到会这样。 “看不顺眼你把我们姐弟俩切吧切吧,塞我妈肚子里回炉另造,别人还得赞扬你大义灭亲,齐声称赞你这领导做得好。”任子俊听到这话就来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姐这是被人给坑了,他这个爸倒好,孩子有委屈不想着帮忙先想着咋骂? 任国平被儿子的话堵得一滞,看了看嘲讽的儿子,瞅了瞅哭泣的女儿,他无奈的一闭眼:“这本画册藏好,赵家那边死也不能说,一口咬定这首饰就是你设计的,别的细节让我慢慢想想,这两天你哪也别去了。” 当爹的心里说不出的苦,生出来的这哪是孩子?都是孽啊! 87|41 外面的风风雨雨,盼盼一概不知,通常没有男友的地方她从不关心珠宝,五天的展销会她只看了两天,就乖乖的回学校上课去了,对此盼盼倒是没什么意见,可婷婷那丫头却很有意见,明明说好今天去取她的弥勒佛,怎么就开始上课了呢? 心里惦着自己的宝贝,这位半上午都不专心,最后一咬牙一狠心,小丫头上了一节课就请事假走了,啊?你说她请的什么事假?咳咳,据说她爸出门被车撞了,她着急去医院看她爸,就怕赶不上最后一面…… 玉满堂的小展间仍旧很忙,即使没有第一天的火爆,也是所有古玩店中生意最好的,见屋里四五个小伙计都在忙,潘婷婷直接来到陈启轩面前:“老板,我来取东西。” 陈启轩看到她先是怔了怔,而后恍然大悟的笑道:“是你啊?那天和小嫂子来的,东西都做好了,你先等会儿,我这就给你拿去。” 这两天订做的东西还真挺多,有些是赌出来的,有些是赌不出来直接用钱买料子订做,所以小柜台里满满登登摆了好几十的小方盒,陈启轩按照票子上的号码,找到了婷婷的饰品,一回头却见小丫头和人对上了。 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程珊珊和潘婷婷就是那冤家对头,程珊珊从小就崇拜姑姑,觉得自家姑姑够时尚购时髦,不只长得好而且嫁得好,要说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有这么个四六不懂的继女,看着对方鼻孔朝天的样子她简直不能再心塞。 在她的想法里,姑姑嫁了姑父那就是姑姑的家了,你不小心讨好着我姑姑这个后妈,还敢给她气受?你脑子被门缝夹了吧? 带着这种想法,每次她都忍不住为姑姑声张正义,偏偏潘婷婷也不是个善茬,闹得俩人回回从吵架变成掐架,郁闷的是掐到最后姑姑就骂她,幸福的是骂完了还有一堆物质奖励,所以她在替姑姑出头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现在已经形成了习惯,见面就进入自动模式化。 “潘婷婷?阴魂不散的我怎么走到哪都能碰到你?不对,今儿个学生不放假,你逃课?”自觉抓住现行的程珊珊很是兴奋,她中专毕业早就不是学生了,对面这位可是妥妥的大学生啊。 “关你屁事?”语气凉凉的明显是不爱搭理她。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姑姑姑父辛辛苦苦供你上大学,你小小年纪不读书,竟然还敢学坏逃课?你对得起我姑姑姑父吗?” 潘婷婷斜睨着对方,以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大义凛然的程珊珊:“你脑子没病吧?别看你姑姑在一堆女人中脱颖而出嫁给了我爸,可后面还有一堆小四小五等着呢,劝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别叫的那么近乎,还有,小小年纪不读书的人不是我,本姑娘今天是有事请假出来的,和你这个中专毕业证都是花钱买来的笨蛋,不是一路货色,拜托你长点记性。” 说实话,她真没心思搭理这个被自己姑姑利用的笨蛋,可今儿个是在盼盼男友朋友的店历,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万一对方误会了自己,顺带误会了盼盼怎么办?她总不能给好友丢脸吧?其实抡起审视适度,这丫头比盼盼强的多,可惜想是那么想的,出口的话还是带着机关枪的。 本来听了程珊珊的话,大伙没吱声却用谴责的眼光看向潘婷婷,可一听潘婷婷的话,这些人的眼光顿时全变了,逃课撑死了算贪玩,可这破坏人家庭? 程珊珊被众人盯得又羞又恼,明明姑姑碰到姑父的时候就是单身,她怎么能这么污蔑姑姑?当即气愤道:“你说谁是笨蛋?你说谁是小三?我姑姑嫁给你爸的时候,你爸已经离婚了。” “对啊,不离婚哪能再结婚?我爸兜里有俩钱也不敢顶风作案,重婚可是犯罪的。”好吧,她后妈真不是小三,可谁让这女人上赶着狠刷存在感呢?再说小三是对方说的,她可从没说过这话。 “潘、婷、婷!”嘴笨的程珊珊都快被气疯了,和以往一样,说不过她直接上手挠,可她手快潘婷婷的手更快,都是老‘战’友了谁不知道谁啊?这丫头身子一侧躲过伸过来的爪子,而后抓住对方的长卷发往死了拽,疼的程珊珊边往回拽头发边哭喊道:“王志成你个死人,还不快给我揍她?” 王志成是她男友,俩人都属于那种早早不念书,工作还一干一个黄的,其实说起来人品都没有大问题,纯属是生活无压力无目标把他们闲的。 一开始俩女人吵架他没吱声,现在一看女友挨欺负了,这位吵吵嚷嚷抡拳头就过来了:“你个死丫头给我放手,再不放手老子揍你。” 同样看热闹没吱声的还有陈启轩,毕竟俩女人打架他不好插手,再说潘婷婷也没吃亏,可现在男人动手就不怎么地道了,更何况这是小嫂子的好友,真在这被人欺负了他怎么和小嫂子交代? 没管俩女人的掐架,他一手抓住王志成的手腕笑道:“哥们,女人吵架男人就别伸手了吧?” 不同于墨陶然的温润,陈启轩皮肤黝黑相貌比较硬朗,特别那板寸头瞅着就是一枚硬汉,再加上这位特别喜欢黑色唐装,在盼盼眼里是二掌柜的,在王志成眼里整个一大哥,感受到手腕上的力度,这位心里顿时就软了三分:“大哥你误会了我没想伸手,我就是想把她拉开,你说你这还做生意呢,她在这咋咋呼呼的多不好?姗姗别闹了,赶紧给我回来。” 头发被拽着的程珊珊歪着脖子不敢使劲,听到男友这话心里那个委屈就别提了,这是她闹吗?这是潘婷婷闹她,呜呜,她的头发掉了好几绺,等会她一定要上姑姑那找安慰去。 好吧,原来这丫头也不傻,挨打就换钱难怪她越挫越勇。 心情大好的送走了俩炮灰,潘婷婷回头笑望着陈启轩:“老板,今儿个谢谢你了,没想到你这么够意思?回头我请你吃饭。” 看着这得理不饶人的小丫头,陈启轩忍不住笑道:“我就是不伸手那男人也不一定敢动你,再说盼盼是我嫂子,你要是在这被欺负了我哪有脸和她交代?” “那不一样,就算你看在她的面子帮到的也是我,哪天盼盼他们有时间,咱们四个一起吃顿饭,不许不来哦。” 陈启轩无奈的笑着点头:“行,等他们有时间咱们一起吃顿饭。”左右都是嫂子的同学,就当交个朋友了,而且不管怎么说,知道感恩的总比不知道感恩的要让人喜欢。 “给,这是你的佛像,里面还有只玉簪是陶然说送你的谢礼。” “玉簪?”婷婷同学先是戴上了自己的小佛像,而后拿着玉簪爱不释手,等稀罕完了她才发现一个问题,“这玉簪我得怎么戴啊?”送个不能戴的礼物,墨陶然,你到底什么意思? …… 什么意思?盼盼讨好的笑:“这事怪我,都怪我,前些天看古装电视剧,里面那些女人满脑袋都是玉簪,可漂亮了,然后我就和陶然多了句嘴,他可能觉得我喜欢的东西你也能喜欢,这才让启轩给你也准备了一个,你要是不喜欢,回头我让他给你换别的。” 白送的东西本不该挑嘴,可谁让那是墨陶然?俩人抢盼盼抢起来没完,所以小丫头怀疑他公报私仇不安好心,成心不让自己戴,不过一听是盼盼说的,她心里气儿又顺了,好姐妹嘛,哪怕是戴不着,也要有一样的东西一起压箱底。 这篇揭过去,她主动挽起好友的手臂:“盼盼,我和你打听点事。” “呃,什么事?”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胳膊,盼盼感觉有点怪怪的,婷婷怎么变得这么软萌?这不科学! “就是玉满堂那老板?他今年多大?有没有女朋友?家里几口人?干这买卖多长时间了?” “你……看上他了?”上午到底发生了什么?启轩弟弟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 “哎呀,你不知道,上午我不是上玉满堂拿东西吗?正碰上我后妈那没长脑子的侄女了……”等说到陈启轩出手的时候,潘婷婷同学满眼都是小星星,“他当时特淡定,特沉稳,抓住那小子的手腕就说了一句话‘哥们,女人吵架男人就不要插手了吧?’,你是没看见那场面,简直太有男人范儿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英雄救美?抹去额头的黑线,盼盼好奇道:“所以你就喜欢上他了?” “对啊!”婷婷同学理直气壮,“他人长得帅不说还有安全感,再说冲着那赌石店家里条件也不错,虽然你家老墨小心眼了点,但人还是有那么点小优点,既然是他朋友应该也不错吧?他要是没有女朋友,我现在开始追,如果明年能把他追到手的话,再处个三年就可以结婚了……” 听着这套理论,盼盼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舌头:“我以为你是不婚主义者。”听当初教育自己的那些话,她真怕这丫头看破红尘。 “谁说我是不婚主义者了?我还想生个孩子给我养老呢,不过原先想的是,岁数大了找个差不多的男人凑合一下,可从你家老墨和大爷的身上,我发现男人也不是没有好的,所以我要尽早确定目标,趁着年轻多处两年,免得婚后再发生婚变。”想起上午挡在自己前面的□□背影,小丫头又是一阵兴奋,忙心急的道,“对了,你还没说呢,他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啊?”有女朋友她就白打算了。 “据我所知他没有女朋友,但是,他家有个说了很算的严父。” …… “陶然,你觉得陈叔能喜欢什么样的儿媳妇?” 开车的墨陶然转头笑道:“怎么?想给启轩介绍对象?” “呃,我就是问问,我看陈叔平时话不多,瞅着挺严肃的,万一启轩找个活泼的,他能不能不喜欢?”好吧,说严肃那是好听的,启轩常抱怨他爹是老古板。 知道小丫头这是有事瞒着自己,墨陶然没往心里去,笑着逗她:“陈叔啊,陈叔最喜欢你这样温柔可爱、懂事乖巧、不招灾不惹祸、孝顺父母、尊敬长辈的小家碧玉型。” 温柔可爱、懂事乖巧、不招灾不惹祸、孝顺父母、尊敬长辈?说一个词盼盼的心里沉上一分,等全说完,她的心已经沉落谷底了,其实她觉得自家好友挺好,只要认可了真的是对你掏心掏肺,可她怎么都没看出婷婷是小家碧玉型。 “呃,如果那姑娘真的很好,就是性子执拗了点,说话语气冲了点,平时作风硬气了点,你说陈叔会不会喜欢啊?” 墨陶然抽了抽嘴角,基本可以确定,潘婷婷那丫头总抢他女友不算,现在还要祸害他兄弟?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好吧,开玩笑,那丫头来虽然毛病一堆,但也不是没有优点,就是这优点,咳咳,不太明显,不过,“这种事主要是看启轩,如果启轩喜欢,对方又是一心和启轩过日子,陈叔就是不满意他也不会说什么,别看陈叔对启轩严厉,但他老人家最讲道理,儿媳妇他只会是大方向把把关,不会过多干涉的。” 盼盼终于松了口气,她准备回家就给好友发短信,告诉对方——亲爱的,你可以全力出击! 88|41 话说出击也是要讲究个策略的,白天才见面晚上就冲过去说我喜欢你,那不是花痴就是傻瓜,潘婷婷同学虽然被那救美的英雄弄的有点花痴,但她绝对不傻,所以按兵不动了三天整,在展览会结束后,这位以感谢的名义请陈启轩吃饭,邀盼盼两人作陪,也算是给他们举办了个小小的庆功宴。 潘婷婷不差钱,所以请客的地方也比较高档,好酒好菜要了一桌子,她倒了杯低度酒,举杯对陈启轩笑道:“盼盼叫你启轩,我也就不客气的叫你启轩了,你别嫌我没大没小,我知道前两天的事你没当回事,可我长这么大头回被人英雄救美,心里还真觉得是回事,今儿一起吃顿饭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这人挺可交的,咱们交个朋友怎么样?我姓潘,叫潘婷婷,我们家是专门卖衣服的,别的忙帮不了,今后你和你家我大爷的衣服我全包了。” 墨陶然抽了抽嘴角,刚觉得这丫头正常点,她又开始土豪了。 一旁的盼盼也忍不住揉着鬓角,说好的开朗活泼呢?让你大大方方的也不是这个大方啊?了解的知道她这是真心对人好,不了解的还以为她这是拿钱砸人呢,姐姐啊,为了你的终身大事,咱能委屈委屈装几天不? 她这边愁够呛,陈启轩倒是觉得对方挺敞亮,平时他接触的女人,有钱的牛的不行,没钱的斤斤计较,哪有像潘婷婷这样有话说话就事论事的?不管后面那包了是不是真的,听着我就高兴,我就愿意听。 这位本来就是畅快人,高兴之下端起酒杯回笑道:“既然你叫我启轩,那我也不客气就叫你婷婷了,我和陶然是哥们弟兄,你是我小嫂子的朋友就是我陈启轩的朋友,今后有事说话,我天天在玉满堂待着,你倒那找我就行。” 这回换墨陶然想扶额了,平时觉得自己这弟弟挺聪明的,管理起店铺也能独挡一面了,怎么碰到这丫头还犯上二了?连地址行踪都主动交代了,你那心眼是不是都长脑瓜顶了? 陪同的俩人各种郁闷,举杯那俩人倒是好的不行。 见潘婷婷一口酒喝掉小半杯,陈启轩忙道:“喝口酒意思意思就行,都不是外人。” “放心吧,我们家喝酒是祖传的,我爷爷能喝,我爸能喝,龙王爷的儿子会浮水,我还是有点酒量的。” “真好,我就羡慕人家爷俩坐一起喝点小酒的,你让我爸喝茶行,你让他喝酒跟要他命似的,而且他不能喝他还不让我喝,在我们家你都找不到一个啤酒瓶。”艾玛,太羡慕这种喝酒的爹了! “真碰着我那爹你就不觉得好了,他天天在外面喝酒你都抓不着他人影,今后想喝酒你找我,我一小姑娘和外人喝酒还不是那么回事,咱俩要一瓶白酒正好一人半瓶。”艾玛,太有共同语言了! 墨陶然快被这俩二货给蠢死了,最后决定不管他们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爱喝喝去吧,他拿起筷子给盼盼夹了一筷子山鸡丁,告诉那个看傻了的小丫头:“吃菜!” 一瓶白酒墨陶然倒了大半杯,剩下都进这俩二货的肚了,吃完饭,潘婷婷顶着红扑扑的小脸,拽了拽一起往外走的陈启轩,用眼神指着前面的俩人示意道:“启轩,时间还早,咱们俩是不是就别跟着当电灯泡了?”好吧,事情是真相是,她想甩开那俩电灯泡。 陈启轩赞赏的投去一瞥,心说不愧是小嫂子的好朋友,知道陶然最近忙俩人没时间约会,这就想着帮好友开始清人了?够意思! 不知道自己想多了的他,笑着对前面俩人道:“陶然,店里一堆事呢,正好婷婷也想过去瞅瞅,我就领她先走了,你们放心,晚上我一定把她安全的送回学校,保证一根头发都不带少的。” 看着自以为做好事不留名的傻弟弟,墨陶然俩人笑着颔首,谁都没好意思说:我们担心的不是她,我们不放心的人是你。 …… 签完了桌子上的文件,墨陶然站起身准备活动一下,晃了两圈想起个事来,也不知道那俩傻蛋相处的怎么样了? 好奇之下,他拿出手机按下了熟悉的号码:“喂?启轩吗?哦,没事,我就是想问问,昨儿个婷婷在店里玩的怎么样?那丫头第一次就切出绿了,手气也挺好的,昨晚上没再切两块玩玩?” “没有,昨晚上她哪有时间玩石头啊?昨晚上她竟在那陪我爸玩来着。”还以为自己交个好朋友的说,结果好朋友被亲爹给截跑了。 “啊?”墨陶然真的是大跌眼镜了,“陈叔,额,挺喜欢她?”问题是喜欢她哪啊?哪又能招人喜欢啊? “对啊,你也知道我爸喜欢喝茶,问题是我不喜欢,除了你来能陪他聊聊,周围人就找不着同好了……” 要知道,潘婷婷家虽然是暴发户,姥姥家却是清高派的知识分子,有没有钱买好茶叶是一回事,会不会泡茶却是另外一回事,所以不管是她舅舅、舅妈还是潘婷婷她妈,一手功夫茶那叫一个地道,耳目渲染之下她能一点不懂吗? 小丫头虽然脾气挺暴,也知道未来公公需要讨好,到店里正碰上陈福生要泡茶,她坐那就跟着唠上了。 其实她懂的真不太多,但比起一般的年轻人已经算好的了,陈福生受已故的墨家主影响,一向觉得会品茶的人就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更何况这还是儿子第一次领回来的女孩,更是少夫人盼盼的好朋友,几从关系之下,爷俩就愉快的一起泡茶了。 听了陈启轩这话,墨陶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瞎猫碰上死耗子? 晕陶陶的挂了手机,就见赵秘书拿着个请帖走了进来:“副总,这是赵家刚送来的请帖,说这周日赵夫人过生日,他们在赵家老宅摆生日宴。” “生日宴?”墨陶然沉思片刻,莞尔一笑,“行,到时候记得提前提醒我,对了,女士礼服哪家的好?帮我介绍几家,周六我领盼盼去看看。”以前没有女伴讲不了,真有需要甚至要赵秘书代劳,今后不用了,他可是有家的人了。 89|41 “生日宴?”被拉出来买衣服的盼盼有点小新奇,还有点小紧张,“去了要做什么?有没有什么是我需要注意的?”更主要的是,她从没参加过这么高山大的宴会,会不会给陶然丢脸啊? “别担心,去了没什么让你做的,你只要站在我身边就好,再说那是赵家的宴会,赵夫人过生日子悦也会在的。”说起子悦,墨陶然又想起个事来,“对了盼盼,我好像忘和你说了,前几天的展览会上赵氏出了点事。”接着,他就把赵寒两家饰品重合的事说了一遍。 当初之所以没说是因为亲戚走的也不近,真没必要让盼盼跟着担心,说句小心眼的话,前些日子他老丈人住院,任家不也没来人吗?要不是马上就要见面了,他还不想说呢。 果然,别看平日里不怎么接触,可一听任子悦有事下丫头又开始担心了:“那现在怎么办?子悦还上班吗?”说大哥朝媒体施压的事她信,说子悦会偷别人的设计她还真不信,她侄女又不缺钱怎么会偷别人的设计?别是有什么内情吧? “好像这两天开始上班了,毕竟赵家的亲情牌也打出去了,‘永恒之爱’的创作理念也发出去了,能做的都做了,子悦要是再躲下去,未免给人以做贼心虚的感觉,至于这次的事,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只能不了了之了。”设计行业里的抄袭借鉴简直不要太多,能真正替自己伸张正义的却是极少。 小丫头蔫蔫的叹了口气:“真做了也不怕人骂,可要是明明没做却被冤枉得多委屈?这帮人就不能安安心心的做自己的设计?把心思都用到偷人家的东西上,诅咒他这辈子都别想设计出好东西。” 墨陶然好笑的看她:“你这是向着哪头的啊?” “子悦是我侄女我当然是向着她的,我相信她不会偷东西,可现在的证据明显对她不利,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个什么万一。”说道最后盼盼自己都觉得脸红,“我这立场是不是太不坚定了点?” 安抚的拍了拍盼盼的脑袋瓜,墨陶然肯定道:“不算,毕竟你们相处的时间太少,人心隔肚皮,你现在这样就对了,今后只要记得相信我就好。” 得到赞扬的盼盼很狗腿的眯眼歪头笑:“陶然你放心好了,今后就算你偷东西我也不会举报的,我帮你把风。”夫唱妇随嘛。 墨陶然被逗得哈哈大笑,他家盼盼简直太可爱了,这么好的小媳妇哪找去? …… 虽然陶然说到时候没事不用担心,盼盼还是上网查了一堆的社交礼仪,其实细想想,今后要是和陶然在一起,这种事指定少不了,就算不是当女伴出席,和家人同事吃个饭,她也得像那么回事啊?先天上不去后天还不知道弥补,她总不能拿自己的不会当道理。 一下午嘟嘟囔囔的连比划带背,等墨陶然一回来,就见电脑下面多出个文档文本,而上面固定的页面已经是第三篇了。 看着文档上收录的重点,墨陶然心情愉悦的轻轻一笑,当时没有多说,等晚上吃过晚饭全都收拾完了,他才笑着对盼盼道:“你白天问我,参加宴会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我下午才想起来还真的有。” 小丫头紧张的追问:“什么?”还有什么是她没想到的? “跳舞!” 坐客厅看电视的任海鹏发现,每天安安静静上网的俩孩子,今晚上一点都不消停,闺女一会儿哎呀一声,一会儿哎呀一声,弄得他都坐不住沙发了,实在没忍住推门一瞅,俩孩子站地中央架着胳膊在那支黄瓜架呢。 暗暗扫了眼床上没看出异常来,他莫名其妙的道:“你们俩在这干啥呢?” 盼盼尴尬一笑:“陶然教我跳舞呢,我跳不好,老踩他脚。” 任海鹏无语,你踩人家脚你哎呀啥啊?弄的我还以为怎么地了呢。 见老丈人转身出去把门带上,墨陶然微微笑:“盼盼,你刚才又踩了我一下。”俩人事先约定好的,你踩我一下,我咬你一口,一把一透不带拖欠的。 小姑娘可怜兮兮的抽了抽鼻子:“那你轻点……哎呀!” 客厅的任海鹏摇着头替女婿上火,照这个频率踩下去,陶然这脚还要不要了? …… 赵夫人今年四十九,凭她的年纪真不算大寿,搁以前一家人找个饭店也就消消停停过了,这回偏偏碰上这么个非常时期,没机会都要找个由头联系联系人脉呢,更何况有如此的好借口? 一身正红的赵夫人对着满堂的宾客,不说强颜欢笑也差不多了,原先还觉得子悦那孩子不错,家世好人品好样样出色,结果前些日子弄把事,差点把亲弟弟搭进去,这又弄把事差点把赵氏搭里,这娶回来的到底是媳妇还是惹火的苗头? “舒曼啊,文博的未婚妻呢?你这未来婆婆过生日,她总不能不来吧?”一听这就是和赵夫人不对付的,不过也是,平日里王舒曼,因为这官二代的儿媳妇可是没少显摆,如今出了事,那不满的人可不就想踩上一脚? 赵夫人嘴角一挑,细看颇有些皮笑肉不笑:“我们家子悦是那不懂事的人吗?再忙也不能像你儿媳妇似的,婆婆过生日光领老公出去庆祝,我这身衣服还是子悦陪我出去挑的呢,这不是听说我过生日,子悦的爸妈要来,子悦回去接她父母去了。” 说话那位也是被捅了肺窝子戳到了痛脚,张嘴就道:“我儿媳妇再糊涂,她也没有个仗势欺人的爸。” 赵夫人当即把脸一撂,冷冷笑道:“仗势也得有势可仗,任家可还没倒呢。” 见对方变了脸色灰溜溜的离去,赵夫人出了口气的同时,脑子也清醒了许多:订了婚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子悦就是再不好也是她们赵家的儿媳妇,更别说,任家还没倒呢。 当张月荣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比以往更热情的亲家母,这让她近日的郁闷一扫而空,丈夫岁数大了,再爬能爬多高?只要闺女儿子好,她已经别无所求了。 本以为这就是今天最高兴的事,没想到结下来还有让她更高兴的事,盼盼来了?她二姑娘来了? 一身粉色小礼服的盼盼,从耳钉项链到礼服上的胸针,都是同色系的粉色珍珠,小丫头本来长得就甜,被翡翠滋养的越发白嫩的皮肤,再配上这一身娇滴滴的水粉,瞬间秒杀了厅内所有走清纯可爱路线的礼服……的主人。 不说五分之一的姑娘,看着盼盼气的牙痒痒,张月荣见二姑娘挽着墨陶然来到近前,嘴都快合不拢了,忙对赵夫人道:“舒曼,你还记不记得盼盼了?就是文博和子悦订婚时,当伴娘那丫头。” 一说赵夫人才想起来:“记得记得,当初好多人和我打听,问子悦旁边那小姑娘是谁,怕吓这些人没个深浅,我都没敢多说,没想到两个月不见,这姑娘长得更漂亮了?” 这倒不是瞎编,当初还真有不少人和她打听盼盼来着,可她认识的人非富即贵,听了这丫头的家室后直接打了退堂鼓,没想到这还是个有福气的?如果她没认错的话,她挽着的这位,是霍氏企业的副总墨陶然吧? 一听自家姑娘被夸,张月荣笑的更美了:“可不是,女大十八变,这丫头越变越好看了,盼盼啊,这是子悦未来婆婆,你得叫大嫂。” 她完全是兴奋之下,想帮闺女快速进入这个圈子,如果是以前的盼盼,没啥想法真就叫了,现在却不同,自上次任家被撵,她就涨了记性,万事不能不把自己当外人,先不说自己这么小的岁数叫大嫂,人家能不能乐意,她身边还有陶然呢,自己叫大嫂,陶然叫什么?说句没良心的话,任家这亲戚是捡来的,旁边的男友可是亲的。 想到这,她朝张月荣羞涩的一笑:“大嫂,我的年纪比子悦小,比文博更小,咱们自家没办法,辈分在那呢,可在外面我这小小年纪的……”说到这,她腼腆的垂下眼眸,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公主尴尬的时候就该骑士出场了,墨陶然出声笑道:“你辈分在那怎么叫都不算错,我要是敢跟着你叫大嫂,回头小姨非得找我算账不可,是吧?曼姨?”姑娘时,赵夫人和他小姨可是铁打的闺蜜,自打嫁了人感情就淡了,更别说后来还牵扯到利益? “她找你算账?我还想找她算账呢,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回头我非得好好说说她。” 听着几人三言两语把大嫂变成了曼姨,张月荣不是心塞她是心酸,同是自个儿生的,子悦就算嫁了人也是和娘家亲,什么时候都是她闺女,盼盼还没疼着呢,就成人家的人了,简直不能更虐心。 和今天的寿星说了几句话,墨陶然带着盼盼去找生意伙伴,张月荣倒是想把闺女留下,但想到这场合这地点,她到底是没留人。 盼盼乖乖的跟在男友的身边,发现作陪这任务还是挺好干的,别看他们说的人和事自己多数都不了解,可谁让说话的人是陶然?她都不用研究别人,光研究她家陶然就有事干了。 陶然和a说话的时候,嘴角上扬四十五度,标准的笑不露齿,别看笑的一脸温和,态度却过于疏离,不用说,这个a需要应酬,但一定不是什么好的生意伙伴。 陶然和b说话的时候,嘴角比刚刚下放了五度,目测能有四十度,可表情却显得轻松了许多,再一细听,恩,果然是大学好友。 正瞅的来劲,门一开进来俩人,盼盼不知道来人是谁,只觉得其中一位有点眼熟,可当他们步入大厅,她却敏感的发现,大厅的气氛似乎一变? 她询问地拉了拉男友的手,墨陶然笑容不变的低声道:“左边穿蓝色西服的那人,是寒岚。” 90|41 寒岚?姓寒? “他是寒氏的人?”这不只是盼盼的疑问,也是在场大多数人的疑问,毕竟寒氏入入驻的时间较短,多数人都不太了解,很多人还是通过这次的事件,才知道a市还多了个寒氏,不过这么一看,同是抄袭事件的主角,赵氏名誉减半,寒氏倒借着这个机会广而告之了一把。 “恩,他是寒氏的少当家,据说寒氏大半的产业都是他在打理,他父亲几乎不露面。” 不露面?盼盼诡异道:“怎么像小说里*oss的感觉?” 墨陶然好笑的偷捏她的小手:“你当玩游戏呢?哪来那么多boss?不露面是因为他父亲身体不好,现在儿子大了,估计也准备要退居二线了。” 两人说话的同时,寒岚已经来到了赵夫人面前,冷峻的脸上勾起一抹浅笑:“赵夫人您好,我是寒氏的副总寒岚,今天应邀前来参见您的生日宴会,我感到非常荣幸,祝您生日快乐!” 我快乐你奶奶个腿!看着这张公事公办的脸,赵夫人简直不能更心塞,想也知道,冤家对头就在眼前,她快乐的了吗? 不过人家寒岚也就是走个形式,如今该说的也说完了,周围也没见到赵文博父子,他抬眼在大厅里划拉了一圈,就看到不远处挽着盼盼的墨陶然。 他对霍家了解的很深,霍家二代共有三男两女,看起来应该算儿女成群,可事实却正相反,霍老大带着两个儿子常年居于国外,老二带着独子陪同父亲,老四早亡留下一个墨陶然,老五夫妻感情不和,一辈子也就一个女儿……如此的各奔东西稀稀落落,小辈中的顶梁柱也就是墨陶然了。 明明姓墨,却堂而皇之的占着霍氏的高位?呵! 眼神微动,他深沉的目光又落到盼盼的身上,说实话,他对这小丫头很感兴趣,长相如何倒是次要的,他更看中的是那赌石的本事、灵活的脑袋、和全权为男友着想的一颗心,难怪墨陶然不顾对方的家室,将对方视若珍宝,换了他也要这种宜家宜室的贤内助,而不是那种空无大脑的千金小姐。 “你去找机会和墨陶然谈谈。”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正看美女的冯天宇一愣,他诧异的看着同来的同伴,“谈什么?我不认识他。” 寒岚淡漠的瞥了他一眼:“随便你谈什么,他是墨氏的副总又是赌石的行家,你自己想办法。” 冯天宇被这无理要求堵得一滞,他是个赛车手,一天除了赛车就是把妹,跟对方的职业有毛线的关系?可寒岚的话还不能不听,谁让他这穷货连爱车都是对方赞助的? 悲痛的一叹,为五斗米折腰的他挺直了脊背,如英勇就义般朝墨陶然走去。 “墨副总,你好。” 见和寒岚一起来的年轻人,主动过来与自己搭话,墨陶然心里微怔面上却是温和笑道:“你好,请问你是?” “哦,我叫冯天宇,是名职业赛车手,我最大的爱好就是在风驰电掣中寻找快感,可最近我才知道,原来赌石这个行业更加让人心惊动魄……”接下来,冯天宇以脑残粉的形式,向墨陶然表达了自己那滔滔不绝的崇拜之情,万字的赞美还没说完一半呢,就把盼盼给吓走了。 没办法,这人的眼神太勾人了,问题是人家还不是故意想勾搭你,就是习惯性的抛飞眼,你说你能怎么办?啊?你说她怎么看出来的?呵呵,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给她抛了五个,给陶然抛了八个,再重口也不能男女通吃到这种程度啊?心塞的小丫头决定,惹不起我还是躲躲吧。 见小姑娘的手终于松开了墨陶然的手臂,寒岚满意的一笑,迈步跟了过去。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他知道冯天宇的破毛病所以才让对方过去,其实打上次起他就对这小丫头起了兴趣,无奈墨陶然看的太紧,这丫头也□□静,俩人基本同进同出,想了解他都找不到机会,今儿个借了冯天宇的光,机会来了。 盼盼离开墨陶然,也没敢去看和寿星坐一起而备受瞩目的张月荣,她拿了杯果汁老老实实的找了个角落坐等,其实宴会里的自助餐还是蛮香的,可惜吃的人太少,所以她也没敢动。这么亮的灯光下,她要真以为自己躲在角落里吃东西就谁也看不着,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纯属病的不轻。 抿了口甜甜的果汁,她不舍得瞟了眼香喷喷的食物,心里则在暗暗盘算:陶然说他们也就在这待两个小时,那样的话时间还早,到时候她也要去买上几块那样的小蛋糕,然后带着蛋糕去吃烤鸡翅,唔,还有…… “想什么呢?”男人特意压低的轻笑,让恍惚的盼盼脱口而出,“陶然我饿了,一会儿你领我去吃小蛋糕呗?”额,好像不对,小丫头警觉的转头,白皙的脸蛋瞬间就红了。 不是陶然? 其实不怪她会误会,这男人刻意压低的声音还真的很像墨陶然,更何况在盼盼的意识里,只有很熟悉的人才会用这种亲昵的语气和她说话,谁想到会来个冒牌货? 当然,这个时候她没闲心给自己找借口,她就知道一点,自己又犯二了。 知错就改是盼盼的一大优点,她当即起身抱歉道:“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以为你是我男友呢。” “没,是我的错,刚才看你想的出神问的有些唐突了。”如果说刚刚的笑还带着刻意,现在寒岚的语气却是发自内心的柔和。 小姑娘软糯的语气里充满了依赖,连他这被误会的人听了都要心软到骨头里,他知道盼盼的家世,如今饿了不吃东西是怕被人嘲笑吗?对比远处意气风发的墨陶然,眼前这饿着肚子都不敢吃的小姑娘,很难不让人心疼。 说实话,墨陶然真的很冤,今天休息所以家里两顿饭,也就是说出来前他们刚吃完不久,如果让墨陶然听到这话,一定会清楚明确的知道,她这不是饿了,而是馋了。 问题是这些情况寒岚不知道,再不怜香惜玉他也是个男人,还是个本就对盼盼有企图的男人,自觉墨陶然这男友没做到位,他再次确认自己‘想接手’的念头打的对。 周身锐利的棱角全收,寒岚以邻家好哥哥的姿态笑道:“宴会上的食物就是让人吃的,不吃摆着多浪费?不用太介意别人的眼光,太介意别人的评价做人会很累,而且你看,那边也有人在拿小蛋糕,你想吃什么口味的蛋糕?我陪你去。” 盼盼眨了眨眼睛:“我想吃鸡蛋糕。” “……” 寒岚终于了解到什么叫做女色误人,明明知道这丫头脑子聪明,却被她那萌萌的一句‘领我去吃小蛋糕呗?’弄的防备全无,看着一脸无辜的小丫头他好气又好笑,鸡蛋糕?她怎么想出来的? 盼盼没觉得好笑,已经有了男友的她不喜欢别人暧昧的态度,一开始她说错话了她承认,可在明知道我有男友的情况下还要陪我去吃东西,这不纯属让陶然心里不痛快吗?当然,对方也许是好心,自己也许是想多了,所以在打了对方一巴掌后,她又恢复笑容给了个甜枣:“开个玩笑,别介意,我男友在那边等我呢,您自己随意。” 墨陶然还真注意盼盼那边的情况了,瞅瞅面前这口若悬河的家伙,他哪能不明白这是有人想挖他墙角?可现在这种情况,他要是甩了对方立刻过去,未免有不信任盼盼的嫌疑,所以他强忍怒火的听着,眼角却观察着远处的两人,准备盼盼要是受了委屈他好随时支援,结果没两句话的功夫,小丫头甩了对方自己过来了? 一时间,墨陶然雄、性的骄傲得到极大的满足,他一手轻拦盼盼的肩膀,一手不避嫌的接过对方手里的果汁,仰头一饮而尽,眼角还不忘朝角落里投去蔑视的一瞥,而后才笑着对滔滔不绝的冯天宇道:“对了,你是哪个赛车队来着?” 冯天宇大喜:“我是飞马队的,我们飞马队……” 刚想顺便宣扬一下飞马队,看看能不能拉点赞助,就见墨陶然晃了晃手里的空酒杯,这让他下意识的住了嘴,准备聆听教诲。 “你们飞马队最近有比赛?” “有,就在……” 墨陶然继续晃酒杯:“我不关心时间地点,我就想知道,你们飞马队的对手是谁?” 啊?冯天宇下意识的感觉有点不对:“额,你问这个干什么?” 墨陶然好脾气的一笑:“不干什么,最近兜里钱多,想做几个赞助,回头打听清楚了记得告诉我,谁要是能把你撞飞,我赞助他一个车队。” 91|41 寒岚一到,书房里的赵文博父子就接到了消息,说实话,知道寒岚来了,这爷俩跟吃了苍蝇似的膈应,偏偏请帖还不能不发,否则倒显得赵家落了下层,处在这个位置就是如此,凡事想由着性子来根本就不可能。 他们俩膈应,任国平比他们俩还膈应,赵家倒霉他们父女俩也没好到哪去,虽说自己这职位不是这么点事就能扒拉下去的,可带来的负面影响,却是一半会儿都消除不掉的,想他任国平兢兢业业了这么多年,如今倒被个毛头小子给坑了? 和亲家对视了一眼,两人带头出了房间,到了二楼拐角,正看到寒岚身旁的冯天宇去找墨陶然,不知道霍氏在里面起到什么作用,任国平等人都下意识的停住脚步,没想到却参观了一场挖墙脚的好戏? 几人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到盼盼身上,不知道寒岚此举是冲着墨陶然去的,还是真的看上了盼盼? 任子俊冷笑出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姓寒的小子他也配?”要不是怕担心赵家对他姐的态度,他才懒得参加什么生日宴,现在看来,他倒是来对了。 不知道自己因为寒岚又间接的引发了一场关注,看着灰溜溜离去的冯天宇,盼盼莫名其妙道:“他和你说什么了气的你这么吓他?”瞧把那位吓的,走路都发飘了。 “你看他那眼神,还用说吗?再不走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总不能告诉盼盼,他和人联合起来想撬我墙角吧? 想起对方爱飞眼的习惯,盼盼也忍不住笑,能把好脾气的陶然都弄成这样,可见这习惯有多霸道,见男友还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她忍不住笑道:“好啦,人都被你吓走了还生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地了呢,快笑笑。” 不说还好,一说这话墨陶然特意板起脸来瞪她,瞪到最后盼盼没怕他自己倒先破了功,边笑边道:“我看刚才寒岚过去了?他和你说什么了?” 没察觉对方的小心眼,想起自己的迷糊,盼盼垮下了小脸:“别提了,我给你丢脸了……” “小姑姑!” “子俊?”抛下做到一半的自我检讨,盼盼开心笑道,“刚才我还想呢,大嫂来了怎么没见到你们?你这是刚来?” “不是,我来一会儿了,刚才在二楼没下来。”回了句话,任子俊看向墨陶然,“知道你应酬多,该忙忙去吧,我陪着小姑姑。”凡是都要靠比较,和没安好心的寒岚相比,他觉得墨陶然这姐夫靠谱多了。 可惜,他姐夫不知道。在墨陶然心里这大侄子比寒岚还要可怕,毕竟这小子能影响到盼盼,好在,他姓任。 想通了最关键的一点,他很大方的道:“好啊,你们俩也好久没见了,多聊聊,子俊,盼盼先交给你了。” “放心吧。”顺利得到姐姐的看护权,任子俊喜滋滋的把姐姐领到一旁安顿好,然后捡了两盘好吃的,坐在盼盼对面道,“海鲜看着一般,我没拿,我姐说今晚是蛋糕师傅是从潘多拉请的,小姑姑你尝尝。” 看着盘子里三角形的小蛋糕,绵密的奶油上还配了颗小樱桃,盼盼盛情难却的用叉子戳下蛋糕的一角,放到嘴里慢慢咀嚼,等全都咽下才笑着赞道:“好吃!我还以为蛋糕是预订的呢,原来是请师父特意来做的?”好大的手笔。 听盼盼说好吃,任子俊满意笑道:“好吃就多吃点,你要是喜欢等放假我带你去吃。”把自己盘子里的小蛋糕插给盼盼,他继续道,“一般的宴会都这样,请到家里来做才算气派,极少有出去买的,呵,有钱人的生活。” 冷笑了一下发现不对,他忙坐直了身子从新道,“你见到霍家人了?他们对你怎么样?好不好相处?”这个问题电话里一直没敢问,就怕盼盼隔着电话报喜不报忧,毕竟盼盼现在的身份,真的是太一般了。 “挺好的啊,陶然的外公很慈祥,他小姨和舅舅舅妈对我也很好,陶然每次回去都会带着我,你放心吧,他们家对我真的都挺好。” 仔细辨别了一下话里的真伪,任子俊认真道:“那就好,其实只要墨陶然对你好,那些人的态度都不重要,你不用太往心里去。”见盼盼还想解释,他笑着道,“好了,我知道霍家对你很好,我就是这么一说,对了小姑姑,你知道我姐的事吗?” 盼盼笑容淡去:“我听陶然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子悦怎么会碰到这种事?” 任子俊犹豫了一下,轻叹道:“我姐让人给坑了……”说了一遍经过,他不忘叮嘱道,“这事我们家谁也没说,现在连赵家都没告诉,小姑姑,你别和墨陶然说。” 怔怔的点了点头,盼盼呐呐道:“对方也太厉害了吧?这都能算计到?” “谁说不是呢?我姐那么谨慎这回都上了当,可见对方的心思有多慎密。小姑姑,寒岚是寒氏的副总裁,同行是冤家,也不知道他们今后的目标会不会是霍家,你现在是墨陶然的女朋友,一定要离他远着点。”别墨陶然再丢了东西再怪到盼盼头上,她可没有亲爹能为她出头,自己这想出头的弟弟还是个白搭。 听到最后的盼盼,终于明白子俊为什么会说这些,他看到了?想到这孩子坦白了秘密就为了让自己别上当,盼盼心里暖暖的,拍了拍侄子放在桌面上的手道:“放心吧,陶然对我那么好,我要是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该让他伤心了,我没那么笨,不会分不清哪个对我更重要。” 明明这话是自己想听的,可真听着任子俊又开始不爽了,再看到自己手上的白嫩小手,当初他还以为,自己能牵着这只手一辈子,现在却要学雷锋做好事的帮助别人? 心里发赌,中二病发作的某人反手握住盼盼的手,恨铁不成钢的道:“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没听人说吗?这感情中得不得的总是最好的,所以你也不能让墨陶然太顺心,走,小姑姑,我领你跳舞去!” “跳、跳舞?那个子俊啊,我……” “哎呀,别怕他,墨陶然要是敢说你一个字,我今晚就跟他家去。”小舅子打姐夫天经地义,谁怕谁啊? 盼盼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心说这是你不让我说的,一会儿你可别怪我。 此时和墨陶然说话的,正是霍氏的合作伙伴,一个入驻一个招租也算是交往多年,见墨陶然领来的小女友被别人领进了舞池,他捅了捅墨陶然,善意的取笑道:“别光顾着聊天了,再聊下去女朋友就被人叼走了。” 瞥了眼旁边两步之遥的寒岚,墨陶然淡定道:“我的女人哪是那么好叼的?那是她本家的侄子,论辈分还要叫我声姑父。”更主要的是,你当陪盼盼跳舞是那么好跳的? 不再看寒岚僵硬的背影,难得没吃醋的某人幸灾乐祸的等着,果然,一支舞刚停,就见任子俊黑着脸把人给领回来了:“墨副总,当人男友要尽心,麻烦你闲着没事把跳舞的注意事项好好教教。”一场舞至少踩了他十次,这到底是跳舞还是踩脚啊? 看着愤怒离去的大侄子,墨陶然暗搓搓的开始给女友洗脑:“子俊太没耐心了,昨晚你踩了我那么多下,我都没说什么,一会儿我陪你跳。”他就不怕踩脚。 盼盼讪笑:“我昨晚穿的是平底鞋,今儿个穿的是高跟鞋,而且也不怎么弄的,只要一转身就用后鞋跟踩他脚。” 瞅着盼盼那小指粗细的鞋跟,墨陶然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心说这要是多踩几脚,大拇脚趾还能不能要了?难怪任子俊走路都有点晃悠? “那还是别跳了,你穿这鞋本来就不稳,万一崴了脚就麻烦了,没事的,咱们晚上回家在练,不出一个星期指定能练好。”该牺牲的时候一定要牺牲,这不值当的事情,他就没必要奉献了吧?自己要是真瘸了,今后怎么让盼盼依靠啊? 接下来的时间里,墨陶然领着盼盼四处聊,期间还见证了赵氏的领头人赵宇航,亲自为他夫人带上了一枚顶级的祖母绿戒指,看着上面赵夫人欢喜的样子,墨陶然心里有点塞塞的,第一次发现盼盼的爱好有点不好。 他也想送盼盼个爱的见证,可惜保险箱里的帝王绿还不能送,否则那下场不是压箱底,就是被吃掉。 第二天,冥思了半晚上的墨陶然,拿着个盒子去接盼盼。 “盼盼,给,看看喜不喜欢?” 盼盼打开盒子,看着里面晶莹剔透的小碎钻皱了皱眉:“这是什么翡翠?味道好怪。”明明直观上是那么美,可摸到手里却发水,额,有种淡而无味的感觉。 墨陶然抽了抽嘴角:“没事,我就是让你看看,不喜欢就别吃了。”反正那也不是让你吃的。 珠宝饰品分几大类,霍家的生意就是主打翡翠,所以和墨陶然沾边的人才一水的送翡翠,以前墨陶然就想过,盼盼不能戴翡翠能不能戴钻石,可由于翡翠和钻石的外观较像,怕出事他也没敢买,这回两人算是彻底交心了,他就拿了两粒小碎钻打算试试,结果不言而喻,对盼盼来说,这还是吃的。 92|41 听男友这么一说,盼盼开始过意不去了,她觉得自己有点被养刁了,原先为了颗弹珠大的翡翠东躲西藏惶恐不安的,现在吃的都给送嘴边了,她怎么还挑上了?这是不对的。 为了表示自己喜欢,小姑娘拿起一粒‘零食’就扔到嘴里,而后笑眯眯的道:“怪是怪了点,不过还是挺好吃的,就像棒棒冰一样,冰冰凉凉的。”夏天吃指定解暑降温,“对了陶然,这是什么翡翠?我怎么没见过?” 墨陶然很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他把那钻石给洗了,听说钻石像五毛钱一根的棒棒冰,他囧囧的道:“那不是翡翠,是钻石。” 钻、石?咔吧一声,这回裂的不是表情,是盼盼受伤的心灵,她早就听人说过,钻石戒指是恩爱的见证,谁家新媳妇要是买个钻石戒指,当妈的能显摆上一个多月,她当时还想呢,自己结婚要是条件充足的话,哪怕不要项链耳环,也要买个钻石戒指,不用多大,最小的就行,毕竟这东西象征着甜蜜的爱情,没想到,呜呜,她把陶然送给她的钻石给吃了? 那说,盼盼以前没见过钻石?真没见过,她只见过钻石戒指,还是那种站在人群中远远的望上一眼,要知道,一只白金戒指带钻就要上万,她哪敢随随便便借来摸摸碰碰?碰坏了她爸搁什么还?所以这个美好的愿望,她只在心里偷偷期盼……现在看来,她不用再期盼了。 墨陶然本来挺淡定的,因为他事先就有了心理准备,可看到盼盼瘪着小嘴哭了?他开始不淡定了,忙把车子停到一边,附身帮盼盼擦眼泪道:“怎么了?怎么还哭了?”不是说冰冰凉凉的像棒棒冰吗?怎么还吃哭了? “呜,陶然,我把你送我的钻石给吃了,呜,我不只吃翡翠我连钻石都吃了……” 听着小丫头哽咽的哭诉,墨陶然哭笑不得的轻声劝道:“没事,吃就吃了,拿回来就是给你吃的,再说翡翠是石头钻石也是石头,没什么区别,咱家有。” “可是,我以后就不能戴钻石戒指了。”呜呜,总不能结婚都戴珍珠的吧?她不要啊! 任海鹏正在那边看电视边摘菜呢,听门一响忙笑着抬头,可看到女儿的眼睛就是一僵,闺女哭了? 当爹的着急了,忙丢下手里的菜迎了上去:“盼盼啊,咋的了这是?”咋还哭上了? “啊?没,没事。”小姑娘目光游移,“额,爸你菜还没摘完啊?我去摘菜。”说着,她端起茶几上的饭盆就躲进了厨房。 见盼盼跑了,老丈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墨陶然笑着安慰:“没事大爷,盼盼刚吃了粒钻石,有点伤心自己不能戴钻戒。” 听到这话任海鹏一脑门的水滴汗,没想到他闺女的本事又见长了,连钻石都吃了?想也知道,这钻石一定是陶然给拿来的,额,不会是求婚的钻戒,让闺女给拆下来吃了吧? 当爹的不放心,特意跑厨房确认了一下自家闺女没那么凶残,这才安下心来笑着道:“陶然这花钱的人还没说啥呢,你还哭上了?”点着闺女的脑袋瓜,任海鹏感慨又心酸,“你这张嘴一天得吃多少钱?”都说败家媳妇败家媳妇,估计全世界也找不着像他闺女这么败家的媳妇了,他女婿不容易啊。 盼盼翻了个白眼:“爸,你哪头的啊?”哪有嫌自己姑娘能花钱的? 任海鹏笑着逗她:“我哪头的啊?你们俩要是一结婚,陶然就是我儿子了,你说儿子亲还是闺女亲?” 小姑娘跳起来不依不饶道:“我就知道你重男轻女,这么多年你终于说实话了!” 看着感情亲昵的父女俩,墨陶然无奈轻叹:多好的爹啊!多好的媳妇啊!可惜,至少三年后才能娶到家。 逗了会儿闺女,任海鹏想起个事来:“对了盼盼,刚才你大哥来电话,就是你国平大哥,他说这么久两家也没好好聚聚,这周六他想请咱们吃顿饭。” “请吃饭?”盼盼皱了皱鼻子,“在哪个饭店啊?反正我不想去他家。” 任海鹏无语,还真让闺女说着了,就是在他家。 见老丈人眼巴巴的接不下去了,墨陶然笑着接口:“应该是在他们家吧,这次的事影响挺不好的,估计现在要注意影响,轻易不会在公共场合露面。” 小姑娘的脸蛋顿时抽抽成一团,她爹都来了这么久了,你忘了你就忘了,闲着没事吃什么饭嘛。 “盼盼,咱不看你大哥还得看你大嫂呢,不去不好。”一开始任海鹏是真挺生气,可亲戚里道的,再加上国平媳妇和俩孩子也挺好,他们当长辈的还能没玩没了?差不多就行了,大不了长点记性,今后别上赶着招人嫌。 其实盼盼也知道这个理,但女孩嘛,在亲爹面前免不了就爱使点小性子,见父亲真哄了,她也就借坡下驴:“那说好了,咱们就去吃顿饭,吃完就走。” “好好好,吃完就走,吃完就走。”任海鹏安抚完闺女,笑着对墨陶然道,“陶然啊,周六有没有时间?有时间你大哥让你一起去呢,都是一家人让去咱就去,甭跟他客气。” 从不知道客气的墨陶然欣然一笑:“好!” …… 张月荣从早上就开始忙活,问题是屋子也没用她归拢,饭也没见她伸一手,也不知道她忙啥,转转悠悠让人瞅着直忙叨。 拿着报纸的任国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招手叫道:“我说你坐这歇会行不行?转悠来转悠去的,转悠的我直发晕,你忙活什么呢?” “这不是老叔要来吗?”张月荣被丈夫一叫,一下子想起来自己该干什么了,拉着丈夫道,“我可跟你说,老叔来是你亲自请的,来了后你好好跟人说话,那么大岁数了腿脚还不好,你要是再把人给气着,我、我就领着儿子离家出走。” 任国平无语,这是说老叔呢还是说盼盼呢?刚把人叫来的他又开始往外挥手:“别在这气我了,你还是晃悠去吧。” 张月荣还想再说,门一开,接人的任子悦进来了,进来就笑着喊道:“爸妈,我叔爷爷来了!” 两口子顾不得打嘴仗,忙起身前去迎接,等看到双腿走进来的任海鹏就是一愣:“老叔,你这腿?” 任海鹏呵呵一笑,拍了拍大腿道:“安了个假肢,惊喜吧?连我自己都没想到,瘸了这么多年还能走了?” “惊喜惊喜,实在是太好了!在哪个医院做的您老也不说一声,快进屋!”任国平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后面站着的墨陶然,而后一脸热情的扶着任海鹏往里走。 张月荣见丈夫把老叔扶走了,笑着对后面的墨陶然道:“陶然、盼盼快进屋,陶然还是第一次来大嫂家吧?这回认认门下次就熟悉了,咱们都不是外人,平日里有事没事你们就过来。” 当妈的是真高兴,上次丈夫把盼盼撵走,她还以为二姑娘这辈子都不带登门的,没想到上天怜悯,不但姑娘回来了,连女婿都带回来了?心中兴奋,她是又端茶水又拿水果,然后才坐在闺女身边,拉着盼盼小两口问长问短,那样子还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在坐的除了盼盼和任海鹏都是面上人,想活跃气氛还不简单?特别是任国平,拉着老叔话当年,期间还不忘和墨陶然穿插霍氏的当年,一时间屋里的气氛还真是其乐融融。 聊的正欢,任子俊开门进来了,见到任海鹏就一脸五好学生的样,乖巧道:“叔爷爷来了?早上我还说要和我姐一起去接您,我爸楞说车子坐不下,要不然我就一起去了,我记得我妈说您老爱吃柿子饼,刚才我特意去大商场给您买的老徐家柿子饼,您尝尝好不好吃。” 看着儿子一脸的殷勤样,任国平这个堵得慌,想起儿子对自己的冷言冷语,他深感自己才是后爹养的。正泛酸呢,就听他老叔夸赞道:“国平,你家子俊真懂事,见着我回回都叔爷爷长叔爷爷短的,家里那些班对班的孩子,哪像子俊这么有礼貌?一半都赶不上。” 任国平嘴里呵呵,心更是堵得慌。 把叔爷爷哄乐呵了,任子俊顺势坐到盼盼身旁,小声道:“小姑姑,我给你买潘多拉的小蛋糕了,就是上次你喜欢的那种巧克力口味的,我让他现做的,等走的时候你拿回去吃。”刚才他没在家,就是盯着蛋糕师傅做蛋糕去了。 墨陶然笑着推了推眼镜架,幽冷的镜片直反光,这位的脑子里已经做了个美好的决定,中午饭少吃点,反正下午还有小蛋糕当储备粮,想给盼盼吃?呵呵,没门! 任海鹏两杯茶下肚想上厕所,第一次来不知道洗手间在哪,任国平很有小辈样的帮着引路,等他从厕所出来,任国平还在门口等着呢,见到他笑道:“当初你们买房子我也不知道,要不然我一定让你买大院附近的,老叔你不知道,我们这儿的风景可好了,站在窗前什么都能看到。” 说着,他主动朝阳台走去,任海鹏也跟了过去。 举目远眺,附近的绿化带建设的是真挺好,任海鹏嘴上赞同,心里却觉得还是自家好,那边是陶然托关系买的,这边想买那么大的房子,八十万哪下的来啊? 心情很好的一转身,就看到阳台右侧的玻璃柜里摆放着几样东西,看到其中的一样东西,任海鹏有些昏花的老眼骤然大睁,下意识的紧走两步,忙又警觉的停下脚步。 他僵硬的转头,看向似无所觉的任国平,心中波浪滔天般的沸腾:是他吗?是他吗?当初抛弃盼盼的会是他?他会是盼盼的亲生父亲? 当初闺女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就由着个蓝底黄花的小被儿包着,看得出,那被子是新做的,蓝色的面料应该也是为男孩准备的,刚看到孩子的时候他还想出去问问,后来一想,都送到他门前了,明显就是不要了,这才动了收养的心思,并把小被儿收好。 那年代虽然不用布票了,可布料的花样真的很少,一般不是格就是条,所以那鹅黄色的小黄花特别惹人注意,却也从未在谁家见过,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时隔十八年,他会在同族的侄子家见到? 93|41 父女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险些让他忘了,那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任海鹏一时间无法接受,下意识逃避的想走,偏偏腿下的假肢似乎不听使唤了般,让他斜着就栽了下去,他直愣愣的看着浅色的地面,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是要摔倒? “大爷你怎么了?”眼瞅着不对劲的墨陶然疾步上前,一把扶住任海鹏,等接触到老丈人那颤抖的身体,他心中一惊,险些忍不住当场质问任国平,你到底怎么他了? 他还真不是特意跟过来的,俩家同姓任他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只不过俩大人不在,他懒得看任子俊幼稚的挑衅,这才溜达的跟了过来。 此时的他心中有气,偏偏不知道具体情况只能安耐着情绪,扶住老丈人一再追问:“大爷你怎么了?是腿疼还是哪不舒服?”说是这么说,可来时好好的,一会儿没看着人就这样,说特么没猫腻谁信?刚刚一脸的惊骇,明显就不是身体有病。 任国平也没想到能把任海鹏吓成这样,忙过来想帮着搀扶:“老叔你没事吧?怎么了这是?” 任海鹏下意识就想闪躲,躲到一半才想起来不能显得心虚,老爷子面色灰暗却还一脸的强笑:“没,没事,一不小心差点摔着,陶然把着我就行,咱们进屋吧。” 听语气似乎没什么不同,只有墨陶然知道,老丈人把着他的手颤抖而冰冷。 “爸?你怎么了?”盼盼没想到上个厕所她爸竟然被扶回来了?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就是脚下一打滑差点没摔着,别担心。”看着一脸着急的女儿,任海鹏心里堵的都没缝了,任国平要真是女儿的亲生父亲,这小子得多不是东西?他们一家人吃香喝辣的,怎么就没关心过他可怜的盼盼? “脚下打滑?”瞅瞅父亲的脸色盼盼不信的道,“爸你是不是腿疼了?”心里着急她也顾不得理会旁人,忙蹲下身子挽起父亲的裤腿,这才发现,假肢的交界处有一块被磨的通红。 小姑娘气的不行:“不舒服你怎么不早说啊?忍什么忍啊?”鞋子磨脚都难受更何况假肢?她爸这么大岁数又不讲究个美观,在这瞎忍什么啊? 说实话,少了半截的腿瞅着是真不怎么美观,见盼盼习以为常的拆下假肢摸摸碰碰,任家几口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发酸的,有发涩的,还有任国平那双眼半眯深晦莫测的。 任海鹏强颜欢笑着想让闺女安心:“不是,爸没忍,这是刚才崴出来的,之前没疼。” “好好的怎么会脚打滑?大爷你是不是哪不舒服?咱们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墨陶然可以确定,老丈人情绪不对,虽然还不知道是谁的问题,但再待下去显然不是个好选择。 果然,以前一说去医院任海鹏千躲万躲,今儿个一听这话他却同意了:“也行,我还真觉得这脑子发晕,国平啊,老叔今儿个也不知道怎么了,脑子也晕胸口也慌,就不在这吃了,让你们两口子忙活够呛,你们别挑老叔理啊。”嘴里说着客气话,人却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这个地方他是真的坐不住了。 这急切的动作不只墨陶然,连子悦兄妹都发现不对劲儿了,只有张月荣,正心酸女儿小小年纪就要孝敬养父,一晃神的功夫人要走?忙焦急道:“老叔你不舒服就进屋躺会儿,国平有认识的大夫,让国平给他打电话到家里来。” 任海鹏慌乱摇头:“不,不用……” 看着变了颜色的老丈人墨陶然心里不得劲,他幼年丧父是真把任海鹏当半个爹,任海鹏就这么一个姑娘,爱屋及乌也真把他当儿子疼,爷俩相处这么久压根就没红过脸,任国平到底说什么了?怎么能把沉稳的老丈人吓成这样?盼盼说的没错,这破地方压根就不该来。 不再看假惺惺挽留的两口子,他拦在任海鹏身前,弯腰把人往身上带:“大爷,没拐你使不上劲,我背你走吧。” 假肢被摘下去了,让任海鹏单腿蹦他是真使不上劲,被动的覆在女婿的背上,老爷子没再多言,而是心酸的闭上了眼:他的女儿女婿啊…… 眼瞅着墨陶然一脸心急的把人背了出去,任国平变了变脸色,紧接着又恢复了正常:任海鹏有什么值得墨陶然讨好的?还不是因为盼盼?血缘斩不断,他又有什么可嫉妒的?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孰轻孰重对方还能分不清吗? “到底怎么回事?我叔爷爷来时还好好的,怎么会头晕?”送走了任海鹏的任子俊把门一关,厉声质问父亲。 任国平脸一沉:“子俊,我是你爸。”为什么一个个都向着外人?我才是生你们的人。 任子俊冷哼,刚想说我还不知道你是我爸?可脑中突然闪过的念头,却让他忍不住大惊:“你?你对他说了?” 任国平没有装不懂,而是把脸一偏否认道:“没有。”他确实没说,不过他相信,对方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别看父亲说没有,任子俊却越想越肯定,任海鹏今年多大岁数了?那不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活了大半辈子的他又有什么是看不清的?能把人惊成这样,除了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还能是什么? 他不敢置信的指着父亲:“你,你怎么能这么无耻?” “子俊!你怎么跟爸说话呢?”张月荣没有说话,她虽然没听懂,却多多少少有些察觉,任子悦却不同,作为姐姐她可以忍受弟弟任性,却不能忍受弟弟说父亲无耻?这叫什么话? “你问我怎么说话?你怎么不问问你这个好父亲对叔爷爷做了什么?” “子俊!” 面对父亲的断喝任子俊毫不在乎,他咬着牙怒视父亲:“怎么?有脸做没脸说?可我今天偏要好好问问,当年你抛弃亲生女儿可以说是为了传宗接代,为了要我这个儿子,那今天呢?看人家日子好了?看女儿大了有用了?爸!人无耻是要有个下限的,就是卸磨杀驴也没有这么干的,人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你怎么忍心?” 如果盼盼不是他姐姐,不是他曾经喜欢的人,他真不介意给她找个好人家用来联姻,毕竟有舍有得,我们帮你找了个好婆家,顺便促进一下亲戚感情这没什么不行,可现在不是,那是你亲生女儿,当初生而不养,后来也没有关心,你到底有什么脸面来利用别人? “爸?”任子悦已经被弟弟的一个雷给砸傻了,什么叫抛弃亲生女儿?什么叫为了儿子?她们家不就她们姐弟俩吗?所有人都说她父母好命儿女双全,怎么会又冒出个被抛弃的女儿? 没想到儿子会当着女儿的面挑明了说?任国平顿时恼羞成怒:“任子俊,我是你父亲,谁给你权利让你跟我这么说话?听听你说的这都叫什么话?” 任子俊讥讽一笑:“我说什么了?别告诉我你不是要认女儿,你自己都不要脸面了还怕我给你捅出来?想当婊、子就别立牌坊……” “啪——” 一巴掌打在儿子的脸上,任国平气的直哆嗦,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儿子?这就是他视若命根的儿子?如珠似宝的养大,到头来骂他是婊、子? “你给我滚,你给我滚——” 任子俊没有捂脸,他紧要牙关注视着父亲,而后一转身跑出了家门。 任子悦木然看着弟弟的背影,半响才知道出声:“爸,子俊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没有……”话未说完,她一眼看到从阳台出来的母亲,更主要的,是母亲手里那蓝底黄花的小被儿。 有子俊的时候她已经记事了,虽然家里多了个弟弟,但她是父母的第一个孩子,家里条件又好,所以她真没觉得父母偏疼让自己受委屈,记忆中唯一的一次挨骂,就是为了这条小被儿—— 妈妈出去买东西,她守着熟睡的弟弟看电视,结果子俊醒了,把身边的两条小被都尿湿了,懵懂的她去被垛里找东西,就拽出了这条小被,母亲回来面色大惊,不但骂了她还抱着被子哭了好半天,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碰那条被,却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新被却不给弟弟用,连搬家这么远都不忘搬来?难道,那是她亲生妹妹的? 那确实是盼盼的,当初一块布料做出了两条包婴儿的小被儿,一条被盼盼带走了,一条任家不敢用,张月荣也舍不得扔,就一直留着想存个念想,没想到今天会被丈夫利用? 刚才听儿子质问,她就忍不住跑去阳台,没想到她存放在柜子里的被子真跑到阳台上去了? 和儿子的想法不同,她一直想认回女儿,明明是亲生骨肉,哪受得了孩子叫大嫂?可想到老叔刚刚的情形,她又于心不忍,所以纠结了半天才从阳台出来。 想到丢失了十八年的亲生女儿,她顾不得管儿子去哪,忐忑的道:“国平,这样好吗?老叔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再说这事挑明了也好说不好听的,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找了好几个借口问丈夫,却不知她最想说服的是谁? 任国平原地不动面无表情:“没什么不好的,自家认亲又不对外挑明,有什么不好?再说我也是为盼盼着想,凭墨陶然的身份和霍家的地位,如果盼盼一点靠山都没有,她怎么嫁入霍家?你当霍家人能看得起她?” “也是,你说的对,陶然这孩子太出色了,咱们不能让盼盼受委屈。”紧紧的抱着怀中被,张月荣轻易的就被说通了。 任子悦呆愣愣的听着父母的对话,只觉得片刻时间,二十多年的认知全被颠覆了,就像弟弟说的那样,如果当年是重男轻女为了传宗接代?可儿子都有了,女儿还离得那么近,他们为什么不早点认?她母亲早就知道墨陶然对盼盼有好感,那个时候为什么不想着盼盼背后缺个靠山? 当姑娘的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她爸妈认的不是女儿,而是一身荣华的墨陶然…… …… “我就说不去不去你非得要去,瞧瞧去一回弄的?爸我告诉你,下次别说任家请吃饭,他们就是请满汉全席咱们都不去。”盼盼边给父亲热敷,边心疼的不住嘟囔着。 别怪她迁怒,这么多年也没见她爹头晕,拄着俩拐都能步履平地的嗖嗖走,去一趟任家什么事都有了,这不明显犯冲吗? 没错,任海鹏还是没去医院,车子开到一半他就吵着要回家里平躺,盼盼拗不过他,墨陶然还不帮腔,没办法只能回家了。 搁平时闺女这么磨叨,任海鹏不是逗就是哄了,今天他实在是没心情,拍拍女儿的手强笑道:“行,今后吃满汉全席咱都不去,盼盼,爸累了,想睡会儿。”现在的他就想一个人静静。 盼盼无奈的闭上嘴,收好了东西给父亲盖好了被,才出声叮嘱:“爸,头晕的事可大可小,你要是再难受千万别忍着不说,咱们不能养病。” 见父亲点头答应,她出去关好了房门,眼瞅着快中午了也没心情做饭,无精打采的坐在沙发上拉着男友的胳膊道:“陶然,我总觉得不太对劲,你看到爸的时候他和大哥说什么呢?别是两人吵架了吧?” “应该不会吧?我到阳台的时候,大哥站窗边没等回头,大爷看样子是想先往回走,我看他想迈步结果腿一软要倒,这才急忙过去扶住他,他们俩也没什么利害关系,吵什么架啊?”刚才他想了一下,能让老丈人变色的事一定和盼盼有关,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老丈人不想说显然是不想让盼盼担心,所以他还是别说了,等缓一缓自己调查吧。 “利害关系?”盼盼皱眉,“大哥当官当久了,谁知道哪句话不对又惹他不痛快了?反正今后咱们再也不去了,他也别来,不行就断绝关系。”说完还气呼呼的晃着男友的胳膊,“下回再有任家的事你不许帮腔!” 墨陶然被晃的心情舒畅,连声答应:“好好好,下次再有任家的事我帮你,不对,是不管什么事我都和你站在统一战线,一致对抗大爷,这回对了吧?” “你讨厌!”恼羞成怒的小丫头,抡起小拳头上。 老爹身体不好,俩人谁都没心情出去玩,下午在家看看电视瞅瞅电脑,等晚上吃完饭了,墨陶然想了想道:“要不晚上我别回去了。”老丈人年纪大了,万一有点什么不舒服,有他在也能有个主心骨。 “行,那你就别走了,爸光说没事,可看他这样我还真不放心。”她爸中午没吃饭,晚上就喝了点粥,要不是没有别的症状,她都想领着看大夫了,好好的到底怎么了? 其实盼盼心里还是觉得和任家有关,但她还找不着证据,就像陶然说的,父亲和任家又没有利害关系,再说她爸也不是多事的人,任国平就是有想法也撒不到父亲身上,可一会儿的功夫,她爸咋就这样了? 小姑娘再聪明也想不到,所有的事是因为自己。 别说是她,连墨陶然这脑洞大开的,也想不到老丈人变成这样是因为小丫头的身世?他看了半天的□□,见电脑上的时间已经显示十一点多了,这才躺下休息,可闭眼还没等睡着呢,就听到任海鹏拄着拐去洗手间。 他静静的躺着掐算时间,觉得老丈人就是上大号也该蹲完了,结果人还没出来?忙不放心的起来查看,要知道,五六十岁可是心脑疾病的高发期,真要是不加小心非常容易过去,他和盼盼俩人加起来就这么一个爹,真有点什么事可是连个主婚人都没了。 半夜三更的他也没敢喊,站洗手间门口轻轻的敲了两下,才试探着推开门:“大爷,你没事吧?” 站那边洗手边发愣的任海鹏一惊,回头一看:“陶然啊?怎么还没睡?”紧接着反应过来,“大爷没事,就站这想点事,让你担心了。” 擦干手,任海鹏在墨陶然的陪同下往回走,知道这点盼盼睡了,爷俩谁都没敢大声。 扶着老丈人躺回床上,墨陶然边给盖被边安慰道:“大爷,别多想,什么事都没有您身体重要,您也知道,盼盼就您一个父亲,她把您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您要是有点什么事让盼盼怎么办?您只要好好的保重身体,让我们回家还能有个爸,剩下都没什么大不了了,凡事有我呢。” 不就任国平吗?左右他现在的名声也不是太好,惹急了再给他加点料,一个外来户,真当自己是带头大哥了? 墨陶然怎么都没想到,他这真心实意的安慰一下子戳老丈人的肺管子上了,任海鹏老眼一酸,一把拉住女婿的手腕低声颤道:“陶然,盼盼,不是我亲生的……”所以女儿不是一个爹,你们有俩爹。 94|41 一句话让墨陶然愣在当场,他想过任何可能,就是没想过盼盼会不是亲生?心中砰砰直跳,他警觉的道:“大爷你等会儿。”说完,他忙到半敞的门前看了看盼盼紧闭的房门,而后小心的把门关好。 “大爷,到底怎么回事?”他没见过比他们感情更好的父女,任海鹏为了女儿什么都肯受委屈,哪怕知道盼盼能赌石挣钱,都从未想过靠这个过上好日子,这么疼宠的女儿,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 任海鹏抹了抹泛红的眼角一声叹息:“盼盼年纪小,也没人告诉她,其实我二十多岁就离婚了,哪来的媳妇生孩子?”苦苦一笑,他就把当年半夜有人敲门,而后捡到盼盼的事说了一遍,“这么多年没人提,我险些都把这事忘了,没想到,今儿个在国平那,我看到一条和当年包着盼盼一模一样的小被儿。” 喘了口气,老爷子继续道:“不是大爷想得多,那种花纹的布料这么多年大爷就没见过,而且十八年,不是日子短,凭他们家的生活水平,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把个小被儿留这么久?还是从老家带到a市?我记得国平媳妇那半年总说身体不好,现在想来,那就是在家猫冬养孩子怕人知道,亏得我还暗地里打听,想着谁能是丢了盼盼的人,怎么都没想到会是他们?这两口子也太狠了!” 墨陶然静静的听着,等任海鹏都说完了,他才轻声肯定道:“那现在他们是想认回盼盼?”否则隐藏了十八年的小被儿,又怎么会特意放到阳台让任海鹏看到? 听到这话,任海鹏悲从中来:“大爷是舍不得盼盼,特别是想到她可能叫别人爸,想到这孩子可能和我没以前亲近,我这心里就没着没落的,可我眼瞅着快六十了,这破体格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国平他们家不但当官条件还好,要是真能对盼盼好,把她认回去也是件好事。” 墨陶然握着对方颤抖的手心里难受,老丈人想的挺好,可事实能如他所愿吗? “问题我怎么想都觉得这事不对,盼盼来上学都好几个月了,一开始他们对孩子好,还可以说是顾念着亲情,后来把盼盼撵出来,这哪是对孩子好?再说我也来这么长时间了,想认早就认了,咋就一直等到今天?而且他们想认孩子不好好认,干嘛要把个小被儿放在明面非让我看到?” 其实这就是性格上的差异,任国平习惯性想站在主导地位,毕竟这事要是自己主动坦白,不但不好听还落了下乘,偏偏任海鹏因为闺女的异能特别警觉,凡是动心眼的,他都觉得这里面有猫腻,认为对方是没安好心。 所以,他想了一天,就把这事给阴谋论了:“你说,他能不能是知道了咱盼盼会赌石,想把孩子要回去给他挣钱?”在他心里闺女是千好万好,可在任国平心里,估计孩子要是没本事他也不能想要,盼盼的本事可不就是赌石吗? 墨陶然的满心火气都被老丈人这想法给打散了:“大爷,盼盼赌那几次石头是有数的,基本我都在旁边看着呢,除了我没人全知道,再说最近她也不赌石了,吃的都是我给拿回来的,这就更安全了,所以他们不可能知道,您放心吧。”自己要不是用了窃听器,也想不到会有这么离奇的事,任国平又哪想去?早知道他就不扔孩子了。 任海鹏没想到自己寻思了大半天的事,就这么被女婿给推翻了:“那我是误会了?他们是真想认孩子?” “应该,不是。”墨陶然琢磨这话应该怎么说,才能不像是在夸自己,“大爷您不知道,任书记和赵家、也就是他女婿家最近摊了点事,影响虽然不太大,但声誉是大不如从前,我估计他可能是想搭着我的桥,朝霍氏借点力。” 任国平的心思很好猜,以前没当回事,是没想到自己对盼盼是真心,现在见自己领着盼盼四处走动了,这才动了认亲的心,他现在到不一定想让自己做什么,只不过是想把自己拉到这条线上,两人的关系才更稳固。 其实任国平要是对盼盼好点,他乐不得在娶盼盼的基础上多个当官的爹,凡事都是互利的,谁嫌靠山少?可现在的问题是,他对盼盼没有感情,不但没感情还把盼盼给伤着了,小丫头有这么个远房亲戚都嫌烦,要是再知道对方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她心里该是什么想法?原先母亲走了,她还能忍痛笑着说,我没有妈却有个最好的爸,现在连父亲都是假的,她在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信? 墨陶然没有忘,盼盼因为那‘抛夫弃女’的丈母娘,当初连自己都不想相信,所以,这亲不能认,坚决不能认! 想到这,他顺带又想起任子俊了,终于明白任国平为什么会失态到把盼盼撵出来?亲生儿子喜欢上亲生女儿?这是多大的讽刺?而任子俊应该是从那时就知道了真相,否则当初在医院又怎么会抱着盼盼哭? 原先任家四口他最讨厌任子俊,现在情敌变成小舅子,墨陶然又开始同情那悲催的娃了,喜欢的人成了亲姐姐?唉…… “唉……”任海鹏也直叹气,不得不承认,陶然说的这个才最有道理,如果一开始听到这想法他指定生气,现在有了‘闺女异能暴露’这个最坏的结果,他发现自己也没那么生气了。 如今跟女婿把话说透了,他也算找到主心骨了,凡事开始问女婿:“陶然,那你说现在该咋办?我到底该不该告诉盼盼?”告诉怕女儿受伤害,不告诉又怕孩子过后知道埋怨自己,毕竟那是亲生父母,谁也替代不了的。 “不告诉!”墨陶然语气肯定,一锤定音,“大爷,这些年你们日子虽然苦了点,但盼盼一直是开开心心的,如今咱们生活也好了,犯不着多个爹出来锦上添花……”他墨陶然的爹,真不是谁想当就当的,再有血缘,你也得看我们想不想认。 爷俩又聊了半天,终于彻底打消了任海鹏让女儿认亲的想法,老爷子愁了一天是真累了,现在尘埃落定,他闭上眼就睡着了,这回轮到墨陶然睡不着了。 不想认亲,真的是他说了算吗? 或许有人会觉得他过于独断专行,可他了解盼盼,别看小丫头性子软萌却很记仇,一笑泯恩仇的事不会在她身上发生,忘恩负义的事更不会发生,既然认了亲,她也不会原谅任国平,更不会离开任海鹏,那何苦受这些波澜?就让她像现在一样,永远的单纯快乐开开心心吧。 …… 盼盼起早煮好了粘稠的二米粥,烙好了金黄的鸡蛋饼,拌了个去火的苦瓜,炒了个清爽的菜花,这才悄悄的推开父亲房门。 “爸,爸?起来吃点饭吧,吃完饭咱们去医院,今天不能再挺了。”每天这时候老爹早醒了,现在还没起来一定是重了,明天就上学了,今天怎么也得把父亲拽医院去。 后半夜才睡的任海鹏,听到闺女的话,忙坐起身来:“不用不用,爸今儿好了,现在肚子饿的能吃一盘子饼,一会儿吃点饭就啥事没有了,你们该干啥干啥去。” 陶然说,只要这边不说破,那边碍于名誉就不敢硬捅,否则就不会暗搓搓的拿小被儿示意了,这样就好,这样他就当做不知道,否则任国平要是真想借着盼盼让陶然干啥,闺女两头受气今后可咋整?盼盼会赌石,不用弄那些虚的,只要小两口感情好,今后就比啥都强。 老爷子想通了这胃口也好了,等墨陶然起床的时候,这位都造三张饼了,见盼盼欣喜的又给盛粥又给夹菜,墨陶然舒心的靠在厨房门口轻笑出声,这样的日子就挺好,真不需要多出个任家跟着闹腾。 知道爹没事了,盼盼这心里松了口气,想着最近自己上学忙,不上学还跟着陶然四处跑,今天老老实实的准备继续在家陪老爹。 墨陶然也想在家陪盼盼,可想到自己要办的事,他只能背着老丈人遗憾的搂着女友道:“我中午有事回不来,晚上我要吃虾仁饺子。” “好,中午我和爸包三鲜的,晚上给你包虾仁的。”转头笑看身后的男友,等看到对方泛青的眼底,盼盼心疼道,“你昨晚没睡好吧?眼底都青了,中午有时间睡一觉,反正有启轩呢,别累着自己。”亏得她还说要听着点老爹的动静,结果一觉到天亮,睡眠质量好的不能再好。 见小姑娘满脸都是对不起,墨陶然低笑着亲了亲她白嫩的脸蛋:“别多想,睡的香是好事。”盼盼年轻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和他这整天勾心斗角、用脑过度的成年人根本就不一样。 “好事也没这么沉的。”连爹都给忘了。 见小丫头怏怏不乐,墨陶然沉吟道:“既然你觉得亏欠实在想补偿,那就亲我一下吧。” 亲一下?简单! 小丫头嘟着小嘴轻啄了一下,就听她男友不满道:“既然是想补偿,怎么也得来个法式的吧?” 法式?深那什么?盼盼咽了口口水,准备掉头不认账:“你误会了,我没想补偿。”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墨陶然凑过去真心实意感激道:“因为有你,我昨晚才能体会到照顾父亲的机会,所以是我想补偿。” “唔!”被堵住嘴的小姑娘心里抓狂,不明白温柔的男友,怎么一碰到这种情况就变成披着羊皮的狼? 95|41 墨陶然是个很理智的人,即使心里对任国平抛弃盼盼的做法恨的牙痒痒,可理智上他清楚明白的知道,这人不能得罪,不是得罪不起,而是犯不上。 首先,任国平不是想拆散他们俩,即使有着利用的成分,他也是举双手赞同自己和盼盼的婚事。其次,任家不只有任国平,还有任母和子悦姐弟,盼盼对大哥没有好印象,对那姐姐弟弟却是印象极好,覆巢之下无完卵,如果真弄点丑闻把任国平扒拉下来,不管任子俊如何,任子悦的婚事估计是毁了,那绝不是盼盼想要看到的。 更何况,任国平现在想抓住自己,是因为他有了稍许的危机感,如果真把他扒拉下来,危机感变成了危机,赵家那边抓不住,他不得紧抓着盼盼?先不说小丫头会不会心软,想瞒着就不可能了。 思来想去,墨陶然无奈的决定,只能便宜他了。 便宜是便宜了,却不能什么都不干,否则那边自我感觉良好,下次直接跑来认闺女可怎么办? 离开家门,他到商场买了两样简单的糕点,然后打电话给任子悦:“子悦,任书记在家吗?” 任子悦下意识的紧张了起来:“在,你有事?” “恩,有点事想拜访一下任书记,不知道现在方便吗?” “方便方便,我爸我妈都在家呢,你,额,你是自己过来?” 自打昨晚知道了全部经过,任子悦对分开了十八年的妹妹就感到特别亏欠,原先她还纳闷,明明自己是很冷情的人,怎么对这小姑姑这么喜欢?现在才知道,原来那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想到父亲因为子俊赶走了盼盼,自己因为子俊对盼盼的感情放任不管,当姐姐的心中惭愧,特别想对妹妹说句抱歉,可事情没有挑明,她还不敢。 其实对于认亲这事她也是赞同的,和子俊的感性不同,理性如她,觉得父亲的出发点虽然不好,但不可否认,有个高官父亲不管是墨陶然还是霍家,他们都要对妹妹高看一眼,相信对于这一点,没人比她更了解。 虽然不知道任子悦的想法,但墨陶然一听就明白对方这是都知道了,满意于对方语气里的忐忑,他笑着道:“恩,我自己过去,盼盼在家里照顾她爸。” 这边墨陶然收了电话往任家赶,那边任子悦挂了手机就开始喊她妈:“妈!妈!墨陶然要来!他马上就过来。” “陶然要来?”张月荣先是一惊,而后大喜,“盼盼呢,盼盼来了没?” 任子悦语气一顿:“没有。” 当妈的笑容一僵,而后又从新挂在脸上:“没事没事,陶然来也一样,快梳头洗脸倒扯倒扯,我去叫你爸。” “哎!”任子悦脆生应着,而后快速开柜门找衣服,找到一半才想起来,按辈分墨陶然是我妹夫,我倒扯啥啊? 墨陶然一进屋,就看到屋内三人,任国平老神在在一脸运筹帷幄的样,那娘俩面露喜色还带着点紧张,把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他笑着道:“任书记您好,周末还来打扰您休息,真是不好意思。” 虽然不太满意对方这带着疏离的客气,任国平还是笑着道:“都不是外人,有什么打扰的?你这孩子怎么还这么外道?快坐。” 见墨陶然坐下了,他端着长辈的架势道:“昨天走得急,你们蹬了家门连顿饭都没吃上,中午就别走了,想吃什么我这就让子悦买菜去。” 特意避开了妻子那‘大嫂’的称呼,任国平说的很是含糊。 墨陶然淡淡一笑,保持着斯文有礼:“不急,今天来主要是想像任书记打听点事。” 来了!任国平心里明镜的,这一定是想问当初为什么会抛弃盼盼,他已经打好了腹稿,保证闻者伤心听者流泪,让人挑不出理来。 看着信心十足的任国平,墨陶然笑容褪去,很是严肃的道:“任书记想必也知道,霍家和罗家交好,所以对罗家的事我也是比较关注的,可前几天我却得到个消息,说当初罗家本想把罗诗函送到国外去,之所以没走,却是因为有人送去一沓我表弟霍齐宣和盼盼的照片,而这个送信人,似乎就是贵公子?其实我本不想信的,毕竟您家和盼盼是亲戚关系,而子俊瞅着又和盼盼感情颇深,但查来查去这人还真是子俊?所以今天来我就是想问问,罗诗函的性子咱们都知道,子俊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段话铿锵有力,说的任家三口哑口无言,颜面扫地任国平本该气愤,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让他担心:“这事是罗家告诉你的?”以前罗家能忍是他们理亏,现在罗诗函的下场这么惨,如果知道那照片是子俊给的,很可能变成疯狗四处咬人,到时候他儿子就危险了。 对他的答非所问似乎有些不满,墨陶然顿了顿才道:“那到不是,如果真是罗家也就轮不到我来问了。” 任国平落下升起的担心,无奈的道:“这事是子俊做的不妥,可他当初真不知道照片里的人是盼盼。” “那后来知道了为什么不通知一声?你们知不知道?罗诗函曾经找寝室的人要拍盼盼的裸、照,如果不是那人胆子小,知道罗诗函出了事,吓得说出了实情,盼盼就毁了!” 听到前面的话,任国平还想说我们找人保护盼盼了,等听到后面的话他却什么也说不出了,张月荣母女俩更是面无血色,没想到当初的一时失误,竟会有这么严重的后遗症? 墨陶然气场大开咄咄逼人:“任书记,如果照片上的人是子悦,你会不管不问吗?”如此的差别待遇,你有什么脸面来认女儿? 一句话逼的张月荣痛哭失声,她对不起女儿,对不起盼盼,当初就该紧咬牙关把盼盼接来,怎么能听了丈夫的话相信一个外人? 任国平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如此的遭人质问了,偏偏他还无话可说,如果是子悦他当然不会不管不问,可这不是子悦,这是……一个念头闪过,任国平抬眼看向面容冷峻的墨陶然,蓦然认识到,对方这是不想认亲! 他想过任海鹏霸着女儿不愿放手,却他从未想过揭穿身世后,盼盼会不想认亲,先不说自己是她的亲生父亲,就凭自己的地位和家庭,能给她的实在是太多太多,她怎么会不想认亲?不但是她,连墨陶然都跟着她胡闹不想认亲? 思索中,就听墨陶然放缓了语气继续道:“其实我也了解您的想法,如果盼盼一动就会提醒别人,我们已经知道这事,间接的也就暴露了子俊,如果换成是我,在儿子和远房亲戚之间,我也会选择子俊,但站在我的角度上,盼盼才是最重要的。” 顿了顿,他语含深意的道,“这事我没和盼盼说,在她心里你们都是很亲近的人,如果她知道你们为了子俊放弃了她,她一定会很伤心,我不想让她伤心,头十八年她父亲即使生活艰苦,也让女儿活的开开心心,我希望后半辈子在我的保护下,她也能开开心心的没有怨恨,这份快乐我不想让任何人来破坏。至于子俊这事?盼盼不会知道,罗家同样也不会知道。” 说白了就一个意思,你别和盼盼认亲,我就不告诉罗家害罗诗函的是任子俊,要儿子还是要女儿,你选吧。 任国平的脸上火烧火燎,说不出是愤怒还是压抑,可对方不但处处占理,还抓住了子俊的把柄?要儿子还是要女儿?那还用选吗?为了儿子他抛弃了女儿两回,这次……他也只能妥协。 “你说的对,是我们对不住盼盼,这事,还是别告诉她了。” 墨陶然步履轻松的出了任家大门,看看时间,他觉得自己可以早点回去帮盼盼包饺子了,下午没事拉老丈人出去转转,等过几天盼盼放假,他们父女俩要回老家,千里迢迢的回去一趟,总得带点土特产吧。 “等一下!”正想着要不要先打个电话,任子悦追了出来。 看着曾经的上司,现在的妹夫,任子悦却不知道该叫什么,如果认了亲自然该叫陶然,可现在的辈分是她未来的小姑父,她觉得天底下指定没有比她家更滑稽的称呼了。 暗暗轻叹,她苦笑着道:“墨副总,你的话我都听懂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解释一下,照片的事你别怪子俊,在我们家最不想伤害盼盼的就是他,因为昨天的事子俊又和我爸大吵了一架,跑出去现在还没回来,如果能选择,他宁可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盼盼,他真不是有意的。”弟弟已经够苦了,如果墨陶然迁怒拦着不让他见盼盼,她不知道子俊怎么受得了? 墨陶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不会怪他的,盼盼很喜欢子俊这个侄子,也很珍惜和你的感情,我不会做让她伤心的事。” 任子悦羞愧的咬着下唇:“我不是个好姐姐,我对不起盼盼。”和父亲一样,她追出来要保护的还是子俊。 墨陶然无所谓的一笑:“别想那么多,作为侄女你做的挺好,继续保持,有时间来家里玩,我先走了。” 开门上了车,墨陶然刚出大门就看到拐角处刚回来的任子俊,想到任子悦的话他眉头一挑,把车停到近前,落下车窗道:“子俊,要回家?” 任子俊确实是要回家,但不是想和他爸服软,而是任子悦打电话说墨陶然要来,知道这事指定和认祖归宗有关,这才急急忙忙往回赶,没想到在门口碰着了? 他下意识的往车里瞅了瞅,没见着盼盼才皱眉道:“你这是要走?”这么快就走,到底是认了还是没认? “恩,和任书记聊了会正要回家,今天中午盼盼包饺子,你要没别的事一起过去吃?” 任子俊被他说的有点发蒙,听叫任书记明显是没认,可在没别人的情况下,这么好声好气的叫自己去吃饺子,又应该是知道了实情,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准备不认? 心里画弧,人却不客气的打开了车门,左右他也不想回家,跟着去看看吧。 那说,墨陶然是怎么想的?他怎么还叫上任子俊了? 这位小心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别看今天把任国平逼的无话可说被迫妥协,可他心里还是不爽,自己捧在手里怕化了的宝贝,却被他们这些没眼光的一再抛弃,凭什么啊?就为了这儿子?听到任子悦说,任子俊为了昨天的事‘又’和她爸吵起来了,他这心情突然爽了,既然任国平的职位不能动,那就动他儿子吧,也不干别的,只要搅合的他父子关系不和,最好是任国平没儿子给养老送终,自己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带着这个不可告人的想法,一路上他好顿给任子俊洗脑。 什么任海鹏这么多年含辛茹苦多么不容易,什么昨晚上老爷子背着女儿半宿没睡觉,什么盼盼因为母亲抛弃面上不显,心里却大受打击,更主要的是,头些日子险些被拍裸、照,小丫头连寝室的同学都不信了,这要是知道爹都不是亲的,估计想不开都得厌世? 一个又一个砖头迎面而来,砸的任子俊心情悲愤,他爸明明说找专人看着盼盼,怎么会遇到这么危险的事?人呢?哪去了?连亲生女儿的安危都不管了,这人怎么会这么狠心? 见便宜小舅子气的双眼发红,墨陶然假惺惺的安慰道:“你也别多想,我说这么多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不是我和大爷拦着不让你们相认,咱们都是真心关心她的人,我觉得相比那个称呼,盼盼的幸福快乐才是最重要的,你觉得呢?” “没错!”任子俊深吸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不管是叫姑姑还是姐姐,我们都是血脉亲人,只要她过的好就比什么都重要,你放心,我不会破坏她的幸福。”说到这,他真心的看着旁边的男人,“谢谢你这么为她着想。”这男人能为了盼盼和父亲对着干,足以说明他对盼盼的真心,他服了。 被发好人卡的墨陶然摸了摸鼻子,略微检讨了一下,自己这做法会不会太损?不过再一想,闹翻了也是他爹,遇事又不会不管,他这也算帮小舅子提前自立了,没什么不行的。 俩人若无其事的回到家,就看到屋里的父女俩正坐客厅包饺子,见他们俩回来盼盼立马兴奋的迎了过来:“陶然你回来了?咦?子俊也来了?你们俩怎么碰上的?快进屋坐,今天中午包饺子,子俊想吃什么馅的我去给你弄,咱家猪羊牛肉的什么都有,今儿个上午我出去绞了好几样陷,刚塞冰箱里,还没冻上呢。” 见小丫头跟自己说了一句话就开始关照弟弟,墨陶然闷闷的插嘴道:“虾仁买了吗?”如果盼盼敢说忘了,他今天中午就不吃饺子改吃她。 盼盼好笑的瞥了眼男友:“买了,我挑最大个儿买的。”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他啊。 墨陶然满意了,不去看百感交集的小舅子,进屋换衣服准备洗手包饺子,正洗着手呢,任海鹏进来了:“陶然啊,子俊这是?” “没什么事,他和他爸吵架了,让我碰着就跟着来了,我上午去他们家把话挑明了,他们也同意为了盼盼好不认,大爷你放心吧,以后没事了。”老丈人岁数大了,天天提心吊胆的别再急出病来。 任海鹏听到这话一颗心彻底落了地儿,女儿懂事女婿孝顺,日子越来越好谁想被搅合啊?老爷子心里高兴拍着女婿的胳膊道:“大爷找着盼盼藏酒那地儿了,一会儿我偷着拿一瓶,咱爷俩中午喝两杯。” 墨陶然讪笑道:“大爷,您昨儿个还难受,今儿个刚好盼盼不能让喝。”就是偷着拿出来你也没法偷着喝啊?这种错误被抓到,可是要被连坐的。 任海鹏挠头:“那说子俊来了?我陪子俊喝两杯?” “子俊才十六岁。”还没成年呢。 老爷子四十五度角仰脖瞅灯,而后眼前一亮:“有招了,一会儿我偷瓶酒倒进矿泉水瓶里,再往里塞几粒冰箱里那大樱桃,到时候盼盼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是拿回来补身子的药酒,这她就能让喝了,你记着点别说窜了。” 墨陶然一脑门的黑线,老丈人为了喝口酒,真的是脑力全开了…… 96|41 今儿个中午的饺子很丰盛,三鲜的、虾仁的、还有任子俊点的羊肉大葱的,因为面是现成的,馅也是绞好的,不管会不会四个人一起忙活,到饭点这几样饺子也全都做得了。 任子俊上次来就是包饺子,可惜当时他身上有伤,更是在小屋睡过了全程,今儿个这位清清醒醒一直跟着摆弄面,看着盼盼脸上的笑颜如花,他更加肯定墨陶然的想法是对的,绝对不能让他那个无情无义的爹,破坏盼盼的这份温馨平静。 可惜,这父慈女孝的场面只维持到饭桌上,看着自家老爹拿出来的矿泉水瓶,好脾气的盼盼立马皱起了眉头:“爸,你那是什么东西?”淡淡的浅粉色瞅着就不是水,别告诉她那是饮料。 任海鹏很淡定的睁眼编瞎话:“这不是陶然看我这两天身体不好,特意给我弄来点药酒,安神的,养身体的。”说完,还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盼盼转头求证:“药酒?” 墨陶然不敢揭老丈人的底,只能连连点头:“恩,药酒。” 狐疑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过,就在大伙以为盼盼要多问的时候,她一转身进厨房了,可没等任海鹏偷着乐呢,就见他闺女拿出三个耳朵眼儿大的小酒盅:“药酒不能多喝,没听说补多了过犹不及吗?一天一杯正好,子俊,你也尝尝这药酒是什么滋味,看看它能有多补。”说着,她把三个酒盅倒满,剩下的大半瓶全都给拎走了。 陶瓷酒盅很好看,外表还带着古香古色的富贵花开图案,可再好看也无法磨灭它最大的缺点——太小了!大点口一口就干了,这哪是喝酒啊,这不是钓馋虫呢吗? “不是,我说盼盼啊,这杯是不是太小了点?”就算不给大杯,你给个中号的也行啊,这也忒可怜了! “爸,药酒是用来补身子的,又不是让你喝过瘾的,不信你让陶然打电话问问给他酒那人,是不是这个理?我就不信谁家药酒能当饮料喝,他也不怕补多了头晕。” 被点名的墨陶然,给老丈人偷递了个眼神:大爷,喝吧,万一真让我打电话问,咱们就该露馅了。 任子俊不知道里面的猫腻,可他会喝酒,别看他岁数小,有些场合也是避免不了的,一开始还对俩人的眉来眼去感到纳闷,一尝杯里的酒他什么都明白了,除去美酒的甘醇就是淡淡的樱桃味,说好的药呢? 瞥了眼郁闷的叔爷爷,他憋着笑低头吃饺子,反正主谋不是他,帮凶也不是他,顶多是个知情不报,被抓住也能混个宽大处理。 任海鹏这个郁闷啊,难得想出这么个好注意,没想到这么快就惨淡收场了,唉,闺女越来越不好骗了,今后可怎么办呢? 端起酒盅想借酒消愁,一个没收住口大了,干了。 瞅着老丈人眼巴巴的瞪着那空杯,墨陶然抬头道:“盼盼,前两天不买了瓶蘸饺子的酱油吗?你给放哪了?” “哦,对了,还有饺子专用酱油,我给忘了。” 见盼盼去厨房找酱油,墨陶然忙把自己没动那酒盅和老丈人交换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大爷,再喝光可就没有了。” 任海鹏一脸窃喜的点着头:“这回我抻悠着点喝。”好女婿啊!跟自己就是贴心。 拎着酱油回来的盼盼,瞥了眼父亲旁边的满杯酒,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俩人…… 下午,见老丈人精神不错,墨陶然提议出去逛逛,给老家那头的亲戚挑些土特产,毕竟下周放假他们要回去,结果没等走呢,陈启轩那苦命的孩子来电话了,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大哥您每周至少还来一天,这周大礼拜都过去一半了,人呢? 心虚的墨陶然推了推眼镜架,挂了手机对盼盼道:“启轩那边没忙完,我下午还得过去一趟,让子俊先陪你们去吧。” 说实话,如果这是以前,陈启轩就是夺命连环催他都不带去的,把女朋友交到情敌手?他的心得多大?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情敌变成亲小舅子,既消除了隐患跟着盼盼还能防狼,这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他安心的走了,留下充当护花使者的任子俊,陪着盼盼爷俩四处逛,其实主要就是买些a市的特产,剩下的烟啊酒啊营养品什么的,从家里拿就行了。 因为直接去的特色店,所以买东西也没耽误啥时间,看看时间尚早,任海鹏想起个事来:“对了盼盼,你给我买那膏药哪买的?爸用着不错,你大爷那老寒腿也不好,我寻思给他带几贴回去,让他贴着看看。” 盼盼一听笑着道:“离这不远,从地下窜过去两条街就是,咱们给我大爷多买几贴,他要是用着好我再给他邮。”说这话的时候小丫头想起财大气粗来了,搁以前让她帮她大爷跑腿行,让她花好几百给对方买膏药她是真舍不得,她爸得干多少天?有的时候不是没那份心,是真的没那条件。 任子俊不了解内情也没跟着插言,等到了那个膏药店又买了十几贴的膏药,他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姐在花谁的钱? 盼盼家是什么条件他自然清楚,上次说赌块石头挣了一百万,可那房子就明显不只一百万,再加上日常生活的各种开销,还有盼盼的学费,叔爷爷这腿……一样一样的算下来,把个从不在乎金钱的小伙子愁的脸都快绿了,合着他姐爷俩现在是被人包养了? 这样下去不行啊,时间短了还好,时间长了他姐容易没地位啊! 见他姐拿着小票准备交钱,他忙抢过小票道:“我来。” 盼盼怔了怔,忙伸手掏钱:“子俊不用。”给自己大爷买东西,侄子花什么钱啊? 撕撕巴巴不好看,所以俩人都争着给钱,收银员正不知道要谁的好呢,从旁边伸过来张金卡:“一起付了吧。”来人的语气不急不缓,却很有感染力,以至于收银员想都没想,就一起给刷了。 看向卡的主人,任子俊顿时火气上窜,冷冷笑道:“我说谁这么大款?原来是寒副总,不过你这殷勤献错地儿了,我们任家还用不着你掏钱。”说着,他把手里的钱往收银台上一扔,很是犀利的道,“把刚才的膏药再给我配一份,谁交的钱给谁拿走,这么大个药店,总不能一而再的收错钱吧?” 见收银员脸一红急忙叫小伙计从新拿药,寒岚第一次把正眼落在任子俊的脸上,他没想到,任国平这个据说打架斗殴的儿子还挺不简单? 勾起唇角,他从容笑道:“原来这是任少爷买的药?是我唐突了,我还以为是盼盼买的。”明着是道歉,话里却清楚明白的透出,干你屁事? 任子俊一口气被堵在嗓子眼,任海鹏却疑惑的看向盼盼,心说这谁啊?叫的这么亲热?他闺女也没那本事脚踩两只船啊。 顾不得搭理老爹的疑问,盼盼忙拉着火冒三丈的侄子道:“别气了,寒副总逗你玩呢,都是治腰腿疼的,有事没事谁家不买两贴备用?不过寒副总,我们还有事时间上比较急,这几贴药我就先拿走了,麻烦您等他们新拿的吧。”说完,她拎起柜台上的药,拽着侄子就往外走,这俩人犯冲,赶紧躲着点。 任子俊被拽到门口不甘心的停下脚步,回头冷笑道:“寒副总,那药你回去多贴贴,估计你那腰膝酸软的病指定对症。” 盼盼抽了抽嘴角,忙拉着子俊加快速度,寒岚旁边还有位小姐呢,你也不怕对方恼羞成怒? 等离了药店门口,任子俊面色阴沉的道:“小姑姑,你看到他身边那女人没?那就是寒氏的设计师,林秋雪。” “就是设计图和子悦重合的那个?”想起刚才的匆匆一瞥,盼盼若有所思,那女人不仅长得好,而且还透着一股优雅知性美,从外观来讲和子悦不分上下,难怪那么多人都站在寒氏那一边,要知道,不管哪个时代,形象好都是会被加分的。 “可不就是她?这女人冲着寒岚千里迢迢的跟了过来,小姑姑,你以后记住离她远着点。”他姐都莫名其妙的掉进了陷阱,可见这女人有多狡猾。 虽然不觉得她们俩有什么关系,不过再一想,寒岚当着对方的面帮自己买药,也不知道是想气谁?万一想用自己引那林秋雪的争风吃醋呢?“唔,你放心,我一定离她远着点。” 给老爹解释了一路的寒岚,到家的时候,任海鹏终于听明白这里面乱七八糟的利害纠葛了,老爷子忍不住一叹:“光说陶然挣俩钱,这俩钱挣的也不容易,瞧瞧这些跟着捣乱的?”他女婿得费多少心思?难啊! 任子俊默然,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被害的是他大姐和赵家,被追求的是他二姐盼盼,这里面到底和墨陶然有毛线关系? 不行,他一定要想办法带这爷俩挣钱,再这么下去都要被墨陶然给洗脑了,他知道老家的传统‘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还有句更坑人的‘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你瞅瞅,保持着这种想法的有几个女人说了算?就像他妈他爸,平时瞅着挺民主,但只要他爸一瞪眼他妈啥都不敢管,否则能扔了盼盼? 别人如何他不管,他任子俊的姐姐绝对不能听人家摆布,为了姐姐,他要挣钱! 如果墨陶然知道他想要挣钱,一定会很欣慰小舅子迈出反抗道路的第一步,可惜,对方不是反抗自己的混蛋爹,是带着他未来媳妇想反抗他…… 97|41 任子俊的想法很好,可他没挣过钱,唯一算挣钱的就是把自己的压岁钱投了几只股票,因为股票这东西他有内线,所以目前涨势良好,想到叔爷爷的岁数和盼盼的学业,他回家打开电脑,很认真的对盼盼道:“小姑姑你看,这是我买的几只股票……”然后就一一介绍每只股票都涨了多少个百分点。 盼盼听完后欣慰的拍了拍侄子的脑袋瓜道:“子俊真厉害,小小年纪都会赚钱了!”她这么大的时候一门心思吃她爸的,比侄子差远了。 “小姑姑,其实股票赚钱很容易的,我有内线,你手头要是没钱我再借你点钱,跟我一起买吧。” 借钱炒股?盼盼哭笑不得的道:“不用了,我对股市一窍不通,你自己买吧。”她知道股票这东西,据说挣钱的大挣,赔钱的倾家荡产,小民思想的她一向对这类东西敬而远之,总觉得这是有钱人的玩意,她玩不起也不会玩。 “小姑姑你听我说,这东西有了内线其实很安全,他会告诉我什么时候需要低价买进,什么时候需要高价卖出,你一点都不用费脑筋,等着听消息就行。”想了想人们对股票的认识,他又加了一句,“我保证,赔了算我的挣了算你的,你看这样行不行?” 本以为侄子是好心拉自己挣钱,一听后面这话盼盼秒懂,感情这孩子是怕自己没钱?其实不怪对方会这么想,在外人眼里,他们父女俩确实没有来钱的道,面对侄子期盼的眼,盼盼忍不住挠头,自己怎么才能说的清呢? 正纠结呢,听外面墨陶然回来了,她忙笑着道:“陶然回来了,这事有时间咱们再说。” 心里埋怨墨陶然回来的不是时候,任子俊悻悻的关上了股市页面。 拎着西瓜的墨陶然一进家门,就见他的小女友一脸激动的冲了出来:“怎么了这是?”中午才分开,不至于想成这样吧? 瞥了眼小屋里玩电脑的侄子,盼盼无奈的小声道:“子俊要带我炒股,还说挣了算我的赔了算他的。”那个不容拒绝的热情劲,让她压力好大。 墨陶然先是一怔,而后恍然大悟的好笑道:“你手里不是有钱吗?拿五十万跟他炒去吧。” “啊?还真炒啊?”又不是炒菜,怎么说炒就炒? 把手里的西瓜放到厨房,墨陶然进洗手间边洗手边道:“子俊炒股应该是有内线,基本稳赚不赔的买卖陪他玩去吧,不然他总担心你手里没钱,炒炒股票就当赚点零花钱了,万一赔了也没事,十万八万的权当买个经验。” 侄子说话盼盼不往心里去,听男友的话盼盼开始认真了,心里盘算着炒股这事,她嘴上随口问道:“陶然,你炒股了吗?”好像很多商业人士都会买几只股票,感觉不买提现不出身份。 “我?没买过,不过霍氏有我百分之十八的股份,平时我也不理它,等着分红就好。” 问的随意,回答的也漫不经心,完全没有体现出这百分之十八的股份,在一个企业里站着多大的比例,对于这完全不懂的盼盼更没把这当回事,否则她一定会问:当初不是说好了身价千万吗?这些股份又该怎么算?更主要的是,作为霍氏的外孙,在霍老爷子儿孙众多的情况下,他凭什么占这么大的股份? 可惜小丫头不懂,所以她貌似了解的点了点头,转身找侄子去了。 对于盼盼这么快就能想通,任子俊是很欣慰的,可听到对方要炒的钱数他就没法舒心了,不用说,这一定是墨陶然给的。 “小姑姑,其实我也能拿出五十万。”大不了把所有的股票都卖了,怎么也不能拿墨陶然的钱啊? 不知道侄子肚子里的心酸,盼盼笑着逗道:“哎呀,你的钱留着赚老婆本吧,小姑姑的嫁妆自己赚。”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受到刺激的弟弟又开始脑洞大开,准备发愤图强——试想,如果盼盼结婚的时候有足够的嫁妆,一定会被人高看一眼吧?如果那钱数能超过墨陶然的身价,这俩人不用成家就能分出大小王吧? 任子俊越想那场面越激动,问题是,墨陶然到底有多少钱?他到底得挣多少钱才算成功呢? 墨陶然有多少钱?打电话劝弟弟回家的任子悦被问的一愣,她细细盘算了一下道:“怎么也得有个几千万吧?我对他的情况还真不了解,不过我记得文博和我说过,上次他花四百万买了块带癣的玻璃种,回头雕刻成功卖了两千多万,这种事也不知道他干过几回了,身价应该不会太低,怎么了子俊,你问这个干嘛?” “没事,我就打听打听,凭他和小姑姑的关系,我总要知道小姑姑嫁他会不会委屈。”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点揣揣的,显然几千万让他这小舅子深感压力。 听到弟弟的话,任子悦心生愧疚,再次发现自己这姐姐没做到位,心中愧疚劝阻的话她也说不出来了,只能无奈叹道:“算了,不想回来我也不劝你,可你也不能总住在盼盼家吧?”本以为是同学家,结果一打电话才知道,都在盼盼那住两天了,连书包都没回家拿,“这样吧,咱家在你们学校附近还有套房子,明天放学我去接你,你先去那住些日子吧。”她可没忘了盼盼为什么会被父亲撵走,现在虽说没事了,可相处时间长了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还是隔离吧。 “房子?什么房子?我怎么不知道?” “额,”任子悦被问住了,别说弟弟不知道,原先她都不知道,这还是她订婚了父亲才告诉她的,算是给她的嫁妆,知道这是父亲灰色收入的一部分,她却不能那么说,只能含糊的道,“你还没成年呢,知道那么多干嘛?让你住你就住着,好了我先挂了,明天我去接你。”说完,她挂电话了。 挂了电话她又想起弟弟那话了,墨陶然有多少钱?子俊这么关心该不是盼盼想知道吧?自己这姐姐别的干不了,帮着打听打听还是可以的,这位责任心大起,直接邀赵文博吃饭。 被邀请的赵文博,没想到女友一张嘴就问别的男人有多少钱?他心中诧异却也实话实说:“应该有个几亿吧?” 任子悦一口气噎到嗓子眼,半天才发出声来:“怎么那么多?” 赵文博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道:“这话你也就是问我了,换一家都不一定知道,当初我爸和墨陶然的父亲交好,很多赌石的经验还是和他父亲学的,我爸常说,如果墨家还在,a市的珠宝很有可能是一家独大的局面,可惜,他父亲去的太早。”想起父亲的话,他忍不住微微叹息,“据我父亲说,当初事发突然,墨陶然的父母双双去世,他外婆受不了这个打击当时就进了医院,霍家五个儿女,老大帮着妹妹妹夫处理后事,老二照顾自家的生意,小女儿陪母亲在医院,所以在谁都没有发现的时候,老三不知用什么手段弄出了墨家的家产,而后他携带着墨家的大批财产,跑了。” “跑了?”任子悦惊得差点没站起来,怎么没想到竟然会有这种事?霍家如果没钱她能理解,可霍家的家底颇丰,当亲哥哥的怎么会携带着妹妹的家产跑了?这是什么情况?家都不要了?脸呢? 看着女友惊掉下巴,赵文博好笑道:“我当时听说了比你还惊讶,可事实偏偏如此,到底为什么外人不知道,但好在墨陶然还有个姑姑,他姑姑在悲痛自己的兄嫂去世后,顶着各种压力找到了霍家,并和霍老爷子当场签下协议,今后霍家的产业得有她侄子的一部分,到底多少我父亲不知道,他只是当初在场的见证人。” 他父亲之所以说这个,就是为了告诉他,女人不可小觑,据说墨陶然的姑姑想到了方方面面,就为了保证她侄子平安长大,可惜,那坚强的女人没有看到这一天。 任子悦惊讶过后,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知道这事的人多吗?” 赵文博好笑道:“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谁打听这事啊?不过任叔应该知道,我妈生日当天,他朝我父亲打听墨陶然来着。” 任子悦轻轻一叹:果然…… 不知道有人在打探自己的家底,墨陶然正暗搓搓的找房子,准备继老丈人之后继续包养小舅子,就为了对任家父子的挑拨离间,可惜那边刚说找好了住处,没等办手续呢,任子俊找到地方住了? 心里惋惜这么好忽悠的小舅子就要搬走了,他很真心的道:“没事常过来玩,盼盼除了你也没什么亲戚,对了,盼盼放假后要和你叔爷爷回老家,你多久没回去了,要不要一起去溜达溜达?”年前太忙他实在是抽不出空来,这一老一小他还不放心,要是能给拐个保镖倒是不错。 回老家?想到姐姐生活过的地方,好忽悠的小舅子自动上钩:“我去!” 墨陶然满意的点头,保镖有了。 一晃儿的功夫,盼盼放假了,想到小丫头要走好几天,自己又要过上那种吃饭睡觉都没人管的日子,墨陶然强烈要求,女友陪自己玩一天。 “好啊,正好咱俩出去逛逛,给我爸买两件衣服。”没有领会精神的盼盼是这么回答的,因为快走了她才想起来两地的温差,这身回去不得冻个好歹的? 瞥了眼不知思念为何物的小女友,墨陶然暗暗叹气:还是小啊,这丫头到底什么时候能长大呢? 逛街购物看电影,等一套系列都忙完了,盼盼道:“回家吧。” “啊?这么快?”说好的陪他呢? 看着自家风度翩翩的男友,露出难得一见的苦瓜脸,盼盼憋笑道:“回你家,你晚上休息晚,我去看看家里缺什么东西,明天去超市给你多准备点。” 好吧,这纯属就是借口,其实她心里清楚陶然家估计什么都没有,天天拿家里当宾馆,睡觉点才回去,能有啥才怪,可想到自己就要走了,一走还是好几天,咳咳,咱们不说想念是不是也得给留点念想啊?有些事即使不是全垒打,外面有个警觉的爹也挺不方便的。 见小丫头说到最后,把个红扑扑的小脸转向另一边,墨陶然瞬间大彻大悟,二话不说忙拉着女友就往车上赶:早说啊,大半天又看电影又吃饭,大好的时光都浪费了…… 98|41 如果盼盼今年二十八岁,墨陶然真不介意狂野一把,进门就把女朋友推墙头,无奈他家这位太小,想禽、兽他都不敢轻易下口,为了不吓着小女友还能尝到点甜头,这位电视打着水果切好,俩人靠在沙发上准备循序渐进着来。 摸小手什么的盼盼已经很习惯了,即使没达到左手摸右手的感觉,也不会觉得羞涩别扭,所以她贡献出自己的一只小手该吃吃,该喝喝,正想着今儿个这下午是不是就这么过呢,对方长臂一伸,把手搭她肩膀上了。 小丫头面色如常的靠在男友身上,心里则带着期待和紧张,要亲亲了吗?虽然每次都被对方亲的缺氧,不过那个感觉……咳咳,矜持的小姑娘绝对不会承认,那感觉其实很棒。 扫了眼面前的水果,她插起一块苹果,苹果甜甜的水水的,一会儿陶然亲她的时候口感应该会很甜,带着不可告人的小心思,她把手里的苹果刚要放到嘴里,动作却一下子僵住了,因为她家男友不按以往的套路走,那手顺着脖领子伸进去了。 屋内气温偏高,小丫头脱去外面的玫红色小夹克,就剩下里面的白色t恤衫,圆圆的领子不算宽广,可墨陶然的手臂出入却是游刃有余,而且从脖子到胸前真的没有多少距离,所以对方的手一下子就直奔目标占领了高地。 盼盼傻傻的低头,看着前面的隆起:这是不是太快了点?这不是二垒才会,不对,这应该是几垒来着? 墨陶然也不知道这应该是几垒,他只知道自打看了徐兰兰那手机里的照片,他不说日思夜想,在脑子里也是生根发芽了,等了这么久,今儿个终于如愿以偿了。 而且摸到手里才知道,这温软如绵的触感有多棒,满手的细嫩凝滑让墨陶然身似火烧,一把就将人搂进了怀里。 盼盼正瞪着胸前的隆起全身僵硬呢,没想到转眼的功夫那包没消,腰上又多了条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扣牢,紧的简直让她喘不过气来。 其实来之前她就有心理准备,但这感觉太陌生,陌生的让她除了被动承受,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小姑娘咬着下唇不让自己惊呼出声,偏偏身后的男人不放过她,不满足手中的走马观花,两指一掐一捻想摘花,小小的一点被掐住,让盼盼身子一颤,再也止不住的失声尖叫:“陶然——” 她发誓,自己真的是想尖叫,可发出的声音简直让她羞愧到家了。 墨陶然也被这一声刺激的找不着家了,他紧搂着怀里的人儿,声音低喘,不住的轻劝:“盼盼,让我看看好不好?我想它好久了,让我看看,就看一下……” 盼盼倒是想说不同意,可她现在的动静都没有初生的小猫动静大,小小的t恤更是没有丝毫的防御力,没两分钟就让某人全都给扒下去了。 看到自己的日思夜想,墨陶然只有一个想法——罗家给的破手机像素太差!她们怎么好意思给的?盗版货都没那么失真的,合着自己这些日子回忆的东西连特么盗版都不如? 为了仔细观察眼前的最爱,这位直接甩去碍事的眼镜,深不见底的黑眸盯得盼盼身上钻出了小小的鸡皮疙瘩。 “陶、陶然?” 见小姑娘怯怯的伸手遮掩,墨陶然满心爱怜面色渐暖,胜利在望的他没有妄动,而是低低的应着:“恩?怎么了盼盼?” “我、我能穿上了吗?”不是说就看一下吗? 瞄了一眼又一眼,墨陶然轻声哄劝:“这样不好吗?又没有外人,就咱们俩,不怕的。” “……可是、这样好怪。”而且就是有你我才怕。 怪?墨陶然刷的一下脱去上衣,露出自己挺拔的身材,而后从新覆上去道:“这回不怪了吧?” 小姑娘被男友的神逻辑给惊呆了,大哥,这回更怪了好吗? 好在墨陶然逻辑虽然怪了点,分寸还是有的,别说他不知道今儿个是不是安全期,真想干点啥,也得找个好日子,至少是两人能相拥而眠睡到自然醒的那种,否则匆匆忙忙的岂不是太委屈了盼盼? 可想了想,这样还有点太委屈自己,所以尝尽手口之欲的他,很不要脸的拉过来盼盼的小手,细碎轻吻落下,嘴里迷惑般的说尽好话:“盼盼,感受到了吗?我快为你烧着了……” 晕乎乎的盼盼一开始还不懂,烧着了你跟我说干嘛?后来终于明白了,原来是让自己帮着他钻木取火?呜呜,火都出来了,饶了她吧。 …… 洗了个澡,一身清爽的墨陶然笑着来到床边,欢喜的亲了亲女孩白皙的脸蛋,柔声道:“盼盼醒醒,睡了半下午了,咱们一会儿要回家了。” “恩?”小丫头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刚想问几点了,睡前发生的事瞬间浮现,她这才发现,自己的上衣还在一边放着呢,又羞又涩,她直接把被拽到眼睛下面,声音闷闷的道,“你出去!” 流、氓都耍过了,墨陶然也就不装了,他拿过旁边的小可爱,拎着两个带子好心道:“起来了盼盼,我帮你穿衣服。” “墨陶然!”一手拽过小可爱藏在被子里,盼盼躲在里面把自己团成个球再也不出去了,呜呜,这么个大尾巴狼,她怎么会误会对方是好人呢? 磨磨蹭蹭的穿好了衣服,叠好了被子,不情不愿的打开房门,等对上男友那带笑的眼,盼盼肚子里的气像泄了气的皮球,顿时瘪做一团。 小说里常说,女人的不要就是要,盼盼看的时候觉得瞎扯淡,可落到自己身上却明白了那种感受,明明被对方弄的又羞又气,心里却是真真实实的喜欢,只因为这个人是她最爱的陶然。 看着男友的风度翩翩,再想起对方讨好自己时的亲昵纠缠,小丫头不好意思的白了他一眼:“下次在这样不理你了。”脱也就脱了,哪有给人穿内衣的?还专挑布料最少的穿? 墨陶然好脾气的一笑:“好好好,别生气,下次我指定不敢了。”危机解除,他从新笑着凑了过来,“晚上想吃什么?一会儿咱们下去买两个菜,直接拎回去吃吧,别做饭了。” 男友一靠近,盼盼忍不住浮想联翩,忙不自在的丢了句随便,没出息的跑去洗手间,关好门的她忍不住双手捂脸,满脑子的黄色废料,到底该怎么办?呜呜,都怪陶然啦。 …… “子俊,明天你文博哥过来吃饭,你也回来好不好?你要不在家姐脸上不好看。”对于这个多日不回家的弟弟,任子悦已经采取爱兵政策了,可惜,她弟弟手里拎着好几个包,正等着准备上飞机呢。 “姐,我陪小姑姑和叔爷爷回老家卖房子去,得过几天能回来,你和文博哥说一声,等我回来单独请你俩吃饭。” “回老家卖房子去?”任子悦下意识就想说那关你什么事,一下子想起,那是她妹妹的房子?可这俩孩子一个十八,一个十六,就一个年长的身体还不好,这仨人回去能干嘛? 心急之下她把实话说出来了,任子俊一听就不愿意了:“我怎么不能干了?买房子的人联系的都差不多了,我到那帮着收拾收拾东西,想要的打包快递就回来了,怎么就不放心了?哎呀姐,你别跟着瞎操心了,该干嘛干嘛去吧,我要上飞机了,不说了。” 墨陶然都放心把这一老一小托给他全权照管,他姐倒是不放心了,这也太不相信他的能力了? 伤自尊的任子俊小朋友想找人讨安慰,结果一抬头,就见墨陶然腻腻乎乎的站旁边,还在那叮嘱呢:“除了些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剩下咱们全都不要了,挺冷的天你们也别折腾卖,直接送人,谁要让他们自己来拿,住亲戚家要是不方便就住宾馆……” 说到这他想起来了,这个问题不应该交代盼盼爷俩,忙转身对小舅子道,“子俊,到那就去宾馆定仨房间,要不然十来天的时间,住谁家都给人添麻烦。”更主要的是,就盼盼这性格,到谁家不得帮着干活?在家里他都舍不得让干呢,老家那头死冷的天,还是别遭那罪了,他不差钱。 一听这话,任子俊被伤的自尊立马恢复了圆满:“放心吧,包我身上了。”其实这未来二姐夫也挺好的,除了过于有钱是缺点,剩下基本没缺点,至少这眼光就是一级棒的,你瞧啊,处女朋友相中了他家盼盼,现在又慧眼识英雄,发现了他这匹千里马,这能力是妥妥的过关。 不知道自己在小舅子心里又刷新了好感,墨陶然心里却很灰暗,亲亲女朋友就要走了,而且一走还是十来天,从今早上到现在俩人还没独处过呢,看着周围的人来人往,特别是旁边的两枚巨形电灯泡,他恨不得施展时光逆流*,把时间调转回昨天,就算不干别的,亲亲小嘴也是好的。 一旁的任海鹏又清点了一遍东西,确认无误后,起身对任子俊道:“子俊啊,这机场厕所在哪啊?大爷想上趟厕所。” 任子俊微微一愣,这事有墨陶然在怎么问他了?心里疑惑手却指着洗手间的方向道:“在那边,叔爷爷我陪你去?” “行,还有十多分钟,我正好上个厕所。” 见老丈人默默叨叨,领着二号电灯泡越走越远,墨陶然一手搂住盼盼的肩膀,低声笑道:“咱爸真好。”一如既往的给力啊,对他这女婿就没差过事。 盼盼好笑的白了他一眼:“谁爸啊?那是我爸。” 任子俊走着走着感觉不对劲,猛然回头,正看到刚刚还保持平行的两个人现在都成人字形了?他不满的对任海鹏指责道:“叔爷爷,你故意的?”这到底是谁爹啊?你要保护的不是盼盼我姐姐吗? 老爷子呵呵一笑:“你还小,不懂,年轻人处对象的时候感情好着呢,这一走好几天,让他俩唠唠悄悄话。”左右大庭广众也干不了啥,当爹的心里门清。 任子俊悻悻的转头,心中闷闷不乐:他小吗?年龄上或许小了点,可感情上他和墨陶然都是初恋吧?结果人家搂着爱人亲亲我我,他还得有眼力见的给情敌到地方?唉,他还能再悲催点吗? 99|41 女友不在家,墨陶然也不愿意回家,下班无事跑到了许久未去的霍家,霍老爷子看到外孙挺高兴,没见盼盼同来诧异问道:“盼盼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小两口闹矛盾了? “她和她父亲回老家了,今儿个上午走的。” 霍老爷子恍然大悟:“我说你小子怎么想起来看外公了,原来是盼盼没在家?” “外公,这事您心里有数就行了,说出来多伤感情?” 一句话把老爷子逗的直乐,指着外孙笑骂道:“臭小子,就知道耍贫,真当我揍不动你?”说是这么说,眼里却透着欣慰,自打处了女朋友,陶然的笑容都比以前轻松了许多,雅欣说的对,只要孩子开心,剩下的也就别管那么多了。 吃饭的时候霍志义领着儿子回来了,看到饭桌旁的外甥笑道:“我说你怎么跑的这么快?原来是赶着回来蹭饭的?盼盼呢?怎么没跟着来?”对于外甥那无权无势的小女友,他真是喜欢的不得了,大哥家的俩侄子要是都照这样的找,他得省下多少心啊? 墨陶然笑着回道:“盼盼和她爸回老家了,过几天回来,我舅妈呢?怎么还没回来?” 提起妻子,霍志义脸上的笑容渐淡:“你那个舅妈你还不知道?一天天她的应酬比我还多,吃饭吃饭,咱们不管她。”坐到父亲的旁边,他一下子想起个事来,“盼盼什么时候回来?太晚的话,寒氏的拍卖会她可就赶不上了,据说寒氏要拿出点压箱底的好东西,你舅妈那边都急得够呛,盼盼要是不去有点可惜了。” 寒氏初来乍到,踩着赵家算是出了点名头,如今想要坐稳自然要露露家底,所以租了个场地准备举办一次拍卖会,而拍卖所得的百分之十都将捐给慈善机构。 这事墨陶然事先是知道的,可盼盼的行程也是事先安排好的,再说寒岚对自家女友有明显的企图,所以不去就不去吧,有个男人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的女人,搁哪个男人都受不了。 当然,话不能这么说,否则不显得气量太小?“赶不上也没办法了,她父亲着急回老家,要不是盼盼也想回去看看,半月前就走了。” 霍老爷子听到这话微微一叹:“上了年纪都这样,故土难离啊。” 墨陶然微笑着表示赞同,可心里却有点诧异,总觉得说到寒氏齐宣有些过于沉闷,这似乎不太符合他的风格啊。 他还记得任子悦作品抄袭事件,虽说没找到明确的证据证明是谁抄了谁,却能通过盼盼的几句话,大致还原了当时的场景,盼盼是这么说的——“不管在外面看到什么画册图案,哪怕是小孩的随手涂鸦,都别把那个当成设计原型,免得有人使坏。” 很明显,任子悦被人给坑了!对比当时的报道,被坑的就是那套‘母子情深’,那另一套呢?都说设计那套作品的时候她还在霍氏上班,那霍氏在这里会不会起到了什么作用? 好吧,他承认自己想的有点多,可他一路走到今天,靠的就是胆大心细,否则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他这个人了。 掩住眸中的冷漠,一晚上他说说笑笑,直到回家的路上,才掏出手机给秦龙打了个电话:“秦哥,帮我查查,最近霍齐宣有没有和寒氏联系过。” 电话那边的人呵呵笑道:“怎么?怀疑霍齐宣对任子悦由爱生恨?” 墨陶然勾了勾唇角:“爱都没有,哪来的恨?不过不管爱也好恨也罢,他们如何我都不想管,调查这些,就算防范于未然吧。” 自打姑姑去世后,这世上没人让他能真心相信,他清楚的记得,从自己十六岁开始,他的屋里就经常多出些莫名其妙的女人,就因为姑姑和外公的协议里说:如果他不幸早逝,所有的遗产由他的孩子继承,如果没孩子将全部捐献。为了保证自己的种子不外漏,这些年他也算是小心翼翼兢兢战战了,男人做到他这份上,也真是不容易了。 不过现在好了,他有盼盼,奶奶说过,那是他命中注定的小新娘,能一心一意陪他白头偕老的,想到自己的小姑娘,墨陶然唇边的冷硬渐暖,匆匆挂了秦龙的电话,开始拨给盼盼。 “喂?陶然?”小丫头的声音糯糯的甜甜的,听的墨陶然心都软了,即使没见到人也忍不住柔和了眉眼,“在哪呢?那边冷不冷?带回去的衣服够不够穿?” 看着炕里还拎着酒瓶子和大爷对干的老爹,盼盼无奈道:“在我大爷家呢,他们老哥俩见面喝起来没完,把子俊都喝多了。”她可怜的侄子,哪喝过度数那么高的散装白酒啊,一杯就趴下了。 听到小舅子的惨样,墨陶然忍不住笑道:“大爷没醉?”他可还记得自己上次就把老丈人喝晕了呢。 其实这是他没当过爹,不了解任海鹏的感受,上次闺女不在身边本来就想,偏偏来个小伙子明显和闺女有牵连,人品还不知道啥样,据说孩子在那边还受了委屈,当爹的一杯闷酒下肚,哪还有个不晕的?这次则不一样了,一进大哥家门亲戚朋友就都把他给围上了,光这腿他就显摆了俩小时,然后拿出女婿的照片,把他那没时间来的宝贝女婿又显摆了俩小时,接着是给亲戚买的东西,还有林林总总一大堆…… 任海鹏自打腿断了媳妇跑了,心里就一直压抑,上次闺女上大学挺直腰杆了一把,这次自己用双脚走了回来,他是彻底的扬眉吐气,所以越喝越兴奋,还在那侃大山呢。 墨陶然到了楼下也不下车,全身舒展的靠在椅背上,笑听着小丫头哭笑不得的小声抱怨,等对方说完了他才道:“那今晚怎么办?就住那了?”小舅子还是不靠谱啊,让他照顾人他先趴下了。 “只能住这了,子俊躺那都睡着了,看我爸那意思不把自己喝趴下是不带罢休的,总不能把他们俩扔这我自己去旅店啊,挤挤吧。”难得老爹高兴,喝就喝吧,回家就没这待遇了。 墨陶然刚想说什么,就听那边传来小孩的声音:“小姨小姨,你跟谁说话呢?是我未来小姨夫吗?”‘小姨夫’顿时一震,心说谁家孩子这么懂事?太招人喜欢了。 看着和自己大腿齐平的小豆丁,盼盼满头黑线:“额,小雨乖,小姨和朋友打电话呢,你先去看电视,小姨一会儿就过去陪你玩。” 支愣耳朵的墨陶然不干了:“盼盼,人家孩子问小姨夫呢?快把手机给他,我跟他说话。” 盼盼无语的蹲下身来,把手机贴在小侄子的耳朵边上道:“你自己问吧。”这回好,大小孩碰上小小孩了。 五岁的小雨一点都不怯场,像模像样的道:“喂?你是我小姨夫吗?”刚才他看照片了,小姨夫开着小汽车比大明星还好看。 “对啊,我是你小姨夫,你叫小雨是吗?小雨,大点声叫声小姨夫,回头我让你小姨给你包红包。”没想到任家除了老丈人还有好人啊,这么点的孩子都知道叫姨夫了,太可爱了。 红包的影响力还是蛮大的,孩子脆生生的一句小姨夫,把屋里说话的人都震住了,看着哥哥嫂子们善意的取笑,盼盼捂脸轻叹:自作孽不可活,她怎么就真把手机给孩子了呢? 挂了手机,盼盼应男友的强烈要求,给小雨包了个大红包,见小家伙乐颠颠的去找妈妈显摆,她抿唇轻笑:好吧,小姨夫就小姨夫吧,早叫晚叫都得叫,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唉,才分开一天,有点想他了呢。 三人在老家一共待了八天,大冬天的也没地儿溜达,头两天收拾东西卖房子,剩下的几天就串门来着。 值得一提的是,任子俊难得回来一趟,还去了次市里的舅舅家,他姥爷早已不在,就剩个姥姥已经八十三了,上次回来还是姥姥过八十大寿,他们全家回来打了个占,当天就回去了,这次难得回来一趟,怎么也该去看看。 去之前他犹豫了半晚,不知道应不应该带上盼盼,给知情的姥姥看看,后来一想,算了,他父母千里迢迢回来,都没说回老家看看女儿,从未见面的姥姥又有什么可看?别给盼盼找麻烦了。 走的那天,任海鹏拉着哥哥的手,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红了眼,大哥六十多了,自己也眼瞅着快六十了,今儿个这一走,谁也不敢保证还能不能见到?别看坐飞机的路程就一天,可各有各的家庭,各有各的牵绊,想再回来一次,难啊! “大哥,你好好保重身体,等盼盼结婚那天你们都去,到时候我回来接你。” 任老大也是同样心酸,本以为县里到市里就算道远,他这个弟弟可好,老了老了跑出那老远,但不管怎么说这是好事,侄女孝顺,弟弟这是享福去了。 这边兄弟俩洒泪分别,那边墨陶然开始掐点:快到市里了吧?早上八点半的飞机,差不多中午就能到家,到时候吃完饭,把老丈人和小舅子往家里一送,他就能打着‘晚上寒氏举办拍卖会,需要领盼盼买衣服’的旗号,把盼盼领到自己家,然后两人就可以躲在家里这样那样啦…… 100|41 那说,寒氏的拍卖会还没举行吗?没有,本来是前晚上举行,结果不知道出了什么差头变成了今晚,虽然不想让寒岚看着盼盼,但墨陶然不得不承认,没这借口他也不好把刚到家的盼盼往出领。 脑中闪着美好的画面,这位笔走游龙的开始签文件,没到中午就把所有的工作提前做好,光明正大的开始翘班。 “陶然,晚上的拍卖会咱俩一起去吧。”霍齐宣想拉个伴,否则他堂堂霍少如今混的连个女伴都没有,实在是有点丢脸。 “好啊,不过我得先去接盼盼,她今天回来,晚上咱们电话联系,你想几点去?”他们俩有一下午的时间亲亲我我,也就不介意晚上多个电灯泡了。 正心酸的霍齐宣深感自己又被补了一刀,面瘫着脸道:“既然她回来那你们俩去吧,不用等我了。”等他干嘛?看他们俩成双成对相亲相爱吗? 墨陶然本来让的就不太诚心,如今一听对方自动退出,都没再客气一句,当即挥挥手道:“行,那我先走了,一会儿盼盼该到站了。” 接媳妇是大事,弟弟什么的都给我靠边站。 不再管表弟的怨念,墨陶然匆匆赶到机场,等了能有十多分钟,就看到里面出来的任海鹏三人,镜片后的x光眼不住打量着几天未见的小女友,嘴里却对任海鹏笑着道:“大爷回来了?坐了一路的飞机累了吧?饭菜我都定好了,咱们过去就吃饭,吃完饭就能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此时的任海鹏已经忘记了离别的伤感,看到多日未见的女婿高兴道:“不累,大爷我从上飞机就开睡一直睡到下飞机,现在精神好的不得了,倒是子俊这些日子没睡好,一会儿吃完饭赶紧回家好好歇歇。” 没办法,知道弟弟今后要一去不回了,任老大太热情,非拉着这父女俩住他家里,盼盼都住了任子俊能不住吗?和任海鹏住一屋,几天下来这孩子都快熊猫眼了。 墨陶然接过小舅子手里的东西,感激的拍拍他的肩膀:“这几天辛苦了,今天咱们简单吃点,明天我请吃大餐好好犒劳你。”颠了颠手里的东西,他感到挺满意,看来盼盼听他话了,确实没留多少东西。 几人到了饭店先吃饭,饭桌上听任海鹏对老家的恋恋不舍,墨陶然笑道:“大爷您也别上火,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想回去还不简单?今年先这样,明年过年我和盼盼陪您回老家过年。” 见叔爷爷被哄的眉开眼笑,任子俊暗暗撇嘴,心说这小子真会拍马屁,搁平时他一定顶上几句,不拆台也当解闷了,可最近休息不好实在是没心思,算了,便宜他了。 吃过饭,任子俊回自己住所休息,任海鹏精力旺盛,拎着拿回来的土特产就去找贺耀民了,这俩人同住了几天院也算是难兄难弟,贺耀民就喜欢找任海鹏聊天,所以一来二去成好兄弟了。 分别把这俩人送上了车,墨陶然回身对盼盼关心道:“出去一趟子俊都累成这样,你也没休息好吧?衣服我让他们按照上次的型号给你准备了几套,等晚上去之前试一下就好,现在先回去补个觉?” 盼盼是真有点累了,她不像父亲,任海鹏住亲哥哥家什么也不用顾虑,她一小姑娘哥哥嫂子都在还得讲究个形象,不管怎么说都没有家里自在,一听男友这话松了口气道:“那太好了,这几天和嫂子一屋睡,小雨那孩子老醒,弄的我都不敢动。”可算是回家了。 不是她不念故土,可那边房子都卖了她是真找不着家的感觉了,其实所谓的家,也不过就是自己的房子里住着最在乎的人,如今房子和人都不在身边,年纪轻轻的她还有谁可惦记? 本以为陶然是送她回家,结果到地方才发现她们去的是陶然家。 面对盼盼的疑惑,墨陶然神色自若的道:“家里有些文件要处理,正好你睡觉我看文件,等你睡醒咱俩就一起走了。” 盼盼不疑有他,进屋洗了把脸散开了头发,脱去外套后自动自发的钻到男友的被窝里,闻着被子上熟悉的味道,小丫头满足的闭上了眼,她终于回家啦! 刚要迷糊感觉床边下沉,一睁眼就看到男友放大的俊脸,随之而来的是对方火热的唇,几天不见,盼盼也是真想他了,主动伸出双臂搂住对方加深这个吻,直到脖子上传来痒痒的感觉,才又笑又喘的躲避道:“好了陶然,快去看你的文件,我要睡觉啦。” 手口都在忙的墨陶然抽空回了一句:“嗯,打个招呼我就走。” 囧囧的看了下面积不大的卧室,最后把目光又转到专心致志的男友身上:“你要和谁打招呼?”这屋里除了她还有别人吗? 终于解开了所有的扣子,墨陶然欣慰一笑:“才见一面你就把它们带走了,这么多天没见指定把我忘了,今天我们要好好熟悉熟悉。”嗨,小可爱们,你们好! …… 见盼盼拉了拉身上的白色小披肩,墨陶然担心的摸了摸挽着自己胳膊的小手:“冷了吗?” 嗔怪的瞥了眼俊朗的男友,盼盼的脸上多了抹暗红,她这是冷吗?明明是做贼心虚好不好?天知道刚刚换衣服她连服务员都撵出去了,就怕人家看到她身上的红点点,说什么处理文件让她休息,纯属是骗鬼呢,偏偏她脑子笨笨的,真是比鬼都好骗。 不知道女友心底的吐槽,墨陶然加快了步伐想要快点带盼盼进入大厅,披肩不比外套,晚风一吹确实有些凉,结果离大厅仅十步之遥,就被迎出来的寒岚给截住了:“墨副总?霍总裁他们都到半天了,我还以为墨副总人多事忙腾不出时间呢,你能来实在是太好了,我们寒氏有块镇宅之宝,知道你是赌石届里的行家,还想让墨副总给过过眼呢。” 本来对方语气蛮热情的,墨陶然惦着盼盼冷,也想笑着陪对方打两回合的太极拳,可话还没等说呢,这寒岚又看向盼盼:“盼盼,好久不见,上次药店一别也有十多天了,半个多月没见,你又漂亮了。” 墨陶然想说的话,被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都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小子一而再的想抢他媳妇,他还用笑呵呵的打左脸给右脸吗?嘴里的话锋一转,他撤出手臂给盼盼拢了拢披肩,语带亲昵的道:“光顾着漂亮衣服都穿少了,抱歉寒副总,我女朋友有点冷,我们先进去了。”说着没再多看对方一眼,揽着盼盼步入拍卖大厅。 这个拍卖大厅真的很大,左侧有三百个交易席位,右侧则摆放了些玻璃展台,有点类似于交易会展。 盼盼是第一次来这种交易大厅,瞅着哪都比较新鲜,见小丫头明明好奇却目不斜视,故作一副‘我哪都不惜的看’的小模样,墨陶然好笑的解释道:“还没到拍卖时间现在大伙随意,等一会儿六点半拍卖准时开始的时候,大家才会坐到交易席位上,不需要对号入座,把带来的邀请卡在桌子上划一下,主系统就知道买家是哪位了。” 盼盼点头,原来谜底是在邀请卡上,她还以为挨个发牌,或者是看脸呢。 “盼盼?”熟悉的试探声让盼盼差异回头,看到来人忍不住惊喜道,“思雅姐?你怎么在这?”说完她想起来,“对了,你说你在寒氏上班?”a市的企业这么多她也没太注意,原来是这个寒氏? 贺思雅笑道:“可不是,今儿个是我们公司举办拍卖会,倒是我,没想到你会来。”和墨陶然随意的打了声招呼,她又笑着对盼盼道,“刚才我爸打电话还说呢,我任大爷给拎了一堆的榛蘑,为了这蘑菇我爸特意买了只小鸡,这老哥俩今晚上炖小鸡,还说我不回去没我的份。” 想起那个以气姑娘为乐的贺叔叔,盼盼憋不住笑:“我说我爸怎么告诉今晚不用管他了,随便玩吧,闹了半天是和贺叔叔炖小鸡呢。” 正说着话霍齐宣过来了,一拍墨陶然道:“你们俩怎么才来?我爸都问了好几遍了。”扫了眼人比花娇的盼盼,他鄙视的瞥了眼自家表哥,来的这么晚指定是在家没干好事,这么小的丫头他都下得去口?禽兽! 贺思雅见来了认识人,笑着对于盼盼摆了摆手:“我那边还有事先走了,咱们回头聊。” 其实通过前些日子的展览会,她已经知道墨陶然是谁了,在可惜这么好的男人已经名花有主的同时,又庆幸得主那丫头自己认识,所以在她心里就希望这小两口好好相处,多个朋友多条路,谁嫌有本事的朋友多啊? 这位边走边高兴盼盼女友的地位稳固,一拐弯就看到公司里的设计师林秋雪,其实同为女人,她特别讨厌看到和她差不多的女人,往公司男神、也就是寒岚的身边黏糊,男神喜欢也就罢了,男神不喜欢还腆着脸黏黏糊糊,作为寒粉的她就忍不住暗搓搓的嫉妒,可偏偏人家是个知名设计师,而自己只是个小豆丁还是那种可有可无的。 101|41 林秋雪是个很傲气的女人,才貌出众的她也有傲气的资本,通常看到贺思雅这种小文员她都是不屑搭理的,可今天不知怎么想的,她不但搭理了,还一反常态的和蔼可亲:“思雅,那是你朋友?” 被叫的贺思雅怔了怔,而后规规矩矩的道:“不算朋友,她父亲住院曾经和我父亲一个病房,所以我们俩认识。” 眼神微动,林秋雪笑道,“嗯,你可能不知道,她男友是霍氏的副总,据说赌石能力一流,既然你们俩认识就多照顾着点。” 一听这话贺思雅秒懂,怪不得和自己说话,原来是冲着墨陶然来的?心里吐槽着这女人算哪根葱?脸上却扯出个标准笑容:“好的,我一定会多多注意。”反正和她的想法也不冲突,傻子才不应呢。 六点半,拍卖会准时开始,看着座无虚席的交易大厅,盼盼小声的对墨陶然道:“今天来的人好多啊。”看情况一点都不比赵氏的生日宴人少,寒氏的人脉已经宽广到这种程度了? 知道小丫头因为任子悦的关系,下意识把寒氏放到了对立面,墨陶然笑着解释道:“据说寒氏要拿出几样压箱底的宝贝,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所以这些人不是给寒氏面子,是冲着宝贝来的。 两人说话的功夫,前面的拍卖师已经推出第一样拍卖品,是一尊两尺高的玉佛,佛像线条流畅,饱满圆润,远远看去尽显庄严,可听到那二百万的底价,盼盼还是忍不住一吐舌头,即使跟着男友也算见了些场面,这动辄上百万的东西她还是有些不习惯,而在场的这些人则是真的狠砸钱,短短几分钟,两尺高的玉佛就卖了三百八十万。 开门红后,再上来的就是些价格稍低的高档翡翠饰品,毕竟寒氏是做珠宝生意的,这也算是为自家公司搞宣传了。 见连拍出五件首饰墨陶然一次牌子都没举,霍齐宣蛮热心的对盼盼道:“有没有喜欢的?喜欢你就说,别不好意思,陶然兜里有钱。”换了他带女友来早给女友买了,喜不喜欢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脸面啊!一次牌子都不举,让人瞅着是差钱咋滴? 盼盼僵笑,心说我买不买干卿底事?能不能不要太热心? 墨陶然不满的瞪了霍齐宣一眼:“我自己就是做珠宝的,女朋友身上却带着别人设计的珠宝,你怎么想的?” 周围人集体一抽嘴角,才知道外边温润的墨陶然私底下竟然这么大男人?大伙偷眼往盼盼的脖子上一瞥,只见一只金色小猫抓耳挠腮,还真符合主人那乖巧可爱的形象,好吧,人家墨副总不想让女友戴别人设计的饰品,还真是谁都说不出理来。 见众人的目光全都挪开,盼盼对男友赞许的一笑,她家陶然果然最聪明了! 墨陶然脸上带笑心里却发酸,他哪是不想给盼盼买啊?他是有钱都没地儿花啊! 断断续续又卖出几样物品,就在盼盼无聊的快要发霉时,前面拍卖师的一句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相信在座的各位一定记得《泰坦尼克号》中的海洋之心吧?要知道,海洋之心之所以宝贵,是因为它不是翡翠不是宝石,而是极其罕见的深蓝色透明钻石,是稀世珍品,这种钻石大粒者世界上仅有几颗,据传海洋之心重达45.52克拉,而我们寒氏手中就有一颗重达24、5克拉的蓝色钻石,别看重量上少了一半,这也是当今世界上名列前茅的……” 一席话惹得众人哗然,凡事物以稀为贵,帝王绿为什么值钱?祖母绿为什么价高?还不是因为它少吗?要是跟钢铁似的满大街见,再好看它能卖几毛钱?更别说他对比的还是《泰坦尼克号》,海洋之心是什么?没结婚的那是真爱,结了婚的那是地位的象征,这种东西谁嫌少啊? 看着在座的众人摩拳擦掌,墨陶然的心里也直痒痒,这要是能把小号的海洋之心抢到手里给盼盼做条项链,俩人结婚的时候一带,他家盼盼得多风光?可惜,小丫头生冷不忌,胃口忒好了点。 同样惋惜的还有盼盼,当年看‘泰坦尼克’小姑娘都不知道哭了几场,如今里面的真爱见证就在眼前,虽然小了一半也是极其罕见的绝世蓝钻,可惜,真到她手里都不够她一口吃的。唉!上火! 结果拍卖师一说价格她就不上火了,因为这小号海洋之心的底价竟然是六百万?没等盼盼说抢钱呢,拍卖师又加了俩字‘美金’。 噗——六百万美金?盼盼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花六百万美金买块钻石?呵呵,我特么脑子被门挤了! 紧接着她就发现,这脑子被门挤了的人是真不少。 “六百五十万美金!”盼盼的俩眼布满惊叹号,因为喊价的不是别人,正是陶然的舅妈?真、土豪! “六百八十万美金!” “七百万美金!” 见小丫头忍不住的惊讶面孔,墨陶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握了握盼盼的小手低声道:“明儿个咱买一车黄金!”不羡慕这钻石。 盼盼的惊讶变成了好笑:买那么多黄金干嘛?建黄金屋吗? “八百万美金!” “……” 霍齐宣的母亲听着不断上涨的数字心中着急,有心想出价,却被丈夫狠狠一瞪,霍志义当然不会让媳妇再出价,刚刚喊价是重在参与,现在出价万一买下来怎么办?花几千万人民币买块钻石做项链?开玩笑,他手里才有多少流动资金? “九百万美金!”这一声喊又掀起一番新的浪潮,九百万美金,那可是五千多万人民币? 盼盼探头一看,出价的人她认识,正在赵文博的父亲,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自己身边的人都这么土豪? “一千万美金!” 这千万以内的一步到位,让在场众人都忍不住转头望去,因为喊价的人不在座位里,却是台子一侧的主办人——寒岚! “这不是寒氏的拍卖场吗?他怎么还喊价了?”盼盼很纳闷,这不玩赖吗? 墨陶然低声解释:“寒氏是一个企业,他代表的是他个人没什么不可以,还有很多人主动拿出东西拍卖,拍到最后自己再买回去,其实就是彰显一下财力。”毕竟这是正规的拍卖场,说买可就是要交钱的。 “好,寒氏的副总寒岚先生以一千万美金的价格想买回这块绝世之钻,在座的各位还有没有高于一千万的?” 赵氏父子面色阴沉,想了又想,赵宇航再次举牌:“一千一百万美金!”钻石不钻石无所谓,他赵家算是和寒家对上了,总不能让他们轻轻松松的踩着赵氏坐稳。 寒岚淡笑道:“一千二百万美金!”谁怕谁?来啊! 赵宇航咬牙:“一千三百万美金!” 寒岚笑望着赵家父子,语气慢慢放缓:“一千五百万美金!” 盼盼发现自己对钱数已经麻木了,这哪是一千五百万啊?听着和一千五百块那么简单。 一千五百万美金,赵宇航跟不下去了,本就是寒氏的东西,寒氏花钱买回去也就出捐款的那一部分,可现在要赵家出钱,那是小一亿啊!赵宇航暗暗后悔,刚刚不该脑子一热出价跟。 拍卖师连问三声,见无人出价一锤定音。 寒岚微不可见的蔑视一笑,而后迈大步来到台前,抬手朗声笑道:“诸位别介意,不是我寒氏不地道,卖出的东西自己还跟着抢,实在是蓝钻过于稀少,我爸还想给我留着娶媳妇呢,所以为了我的未来夫人,今儿个这事就算我对不住大家了,在此我保证,这最后一样东西有能者得之,我寒氏绝对不参与。”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大厅最右的纱幔缓缓升起,一块半人高的石头映入众人眼帘,这回不用拍卖师解说大伙也都明白了,最后一样拍卖品就是这块半人高的赌石。 赌石拍卖可不像别的物品,前面解说员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拍卖会的信誉在那根本就不用怀疑,这玩意得亲自瞅啊,所以众人离开了坐席又朝右侧走去,可到了近前却忍不住一愣—— 目测这石头能有七八百斤,外皮是及常见的黄盐沙皮,可不常见的是,这料子有极少部分已经完全脱沙,用肉眼就可看出,里面的翡翠料底以达到玻璃级别,种水却是及其难得的龙石种? ‘龙’是及其珍贵的象征,而这龙石种翡翠,寓意好像神龙一样难以相遇,如今这么大块原石放在这,别说爱赌石的人爱不释手,连那些不会赌石的人也有些傻眼,七八百斤的石头,这得出多少的翡翠啊? 盼盼的性格是,人家都去的地方我绝对不去,所以她站在一旁,看着半人高的石头对男友低声惊叹:“陶然,一般做珠宝生意的是不是都喜欢珍藏几块极品赌石啊?”像陶然家存了个地下仓库,这寒氏似乎也收藏颇丰,都是有家底的人啊! 墨陶然没有近前却双眼微眯,他总觉得这石头好像有点眼熟,按理说赌石毛料行色各异,碰上两石相似的那是再正常不过,可上面那脱了沙的部位……怎么看着像支手枪? 102|41 别看如今的墨副总成熟稳重,小时候的他却淘气的很,有阵子喜欢骑马打仗,最爱拿着粉笔四处画大枪,被他爹啪啪两巴掌拍在屁股上,他不敢在屋里画了,捧着自己的宝贝跑去外面折腾。 当时住的是自家盖的小二楼,楼后面还有好几个装石头的仓库,小陶然一看这地儿挺好没人管,他拿着粉笔挨个石头上继续画大枪,画着画着他看到一边的磨石条了,想到父亲的样子他扔下粉笔开始磨石头,小孩本没多少劲儿,可这家伙聪明,他专找那种起沙的石头磨,等他爹出来找儿子的时候,就看到自己新收购的好毛料,都被他儿子给擦出口了。 不管是垮是涨,惹祸的小陶然都被他爹一顿胖揍…… 墨陶然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随后他爹又找来把没子弹的真枪给他当奖励,当时他懵懵懂懂不知道为什么有奖,现在他却突然有些懂了。 压抑着心中的翻江倒海,他掏出手机给陈福生打了个电话:“陈叔,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家原先有蓝钻吗?大颗的深蓝色透明钻石。” 电话那头的陈福生语气顿了顿,而后沉声肯定道:“有,老爷曾经收购到一颗,以现在的重量算应该有二十多克拉,虽然不是翡翠,但观其颜色炫丽想给夫人做条项链,等小小姐满月的时候送给夫人。”可惜,俩人都没等到那个时候,“少爷,你怎么知道这事的?”当时老爷为了给夫人个惊喜,可是谁都没说过。 “因为,我看到那颗钻石了……”不只看到那颗钻石,还看到自己小时候擦出的龙石种,看到他墨家的东西堂而皇之的摆在寒氏的拍卖台上。 墨陶然镜片后的双眸露出慑人的光芒,直视不远处的寒岚,他到底是谁?真的姓寒?当初他墨家的铺子被偷偷转卖,家里的藏品一扫而空,全都拜他那亲三舅所赐,而这个寒岚,又和他那个舅舅有什么关系? 被注视的寒岚似有所感,刚要回头就见霍志义笑着走过来:“今天这拍卖会非常成功,寒副总年纪轻轻就管理整个寒氏,真是年少有为啊,看年纪我也算是你的父辈,就托大称你声贤侄了。” 寒岚身姿挺拔笑着回道:“伯父见笑了,拍卖会这么成功都是大家捧场,哪是我的功劳?” 看着舅舅的满目慈祥,墨陶然周身渐冷,到最后险些冷笑出声:伯父?好个伯父! “陶然你怎么了?”紧挽着男友的手臂,盼盼有点担心,从陶然打电话她就觉得有点不对,现在陶然竟全身发颤?这是怎么了?还有那钻石,为什么那么问? 温暖绵软的触感溶解了墨陶然心中的冰层,怔忪的看了看一脸担心的小女友,他突然轻笑出声:“没事,就是突然想通点事。” 霍至礼那个他该称为三舅的男人,落井下石偷了他家的东西,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二舅面慈心狠,放纵妻子找各色女人来引诱他,他不也早就明白了吗?那还气什么?还有什么可气的?你们是合谋也好,是单干也罢,拿了我的都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都给我吐出来,想用我墨家的东西娶媳妇?做梦! 其实以墨陶然的性格,对自己舅舅舅妈真算是容忍了,因为有他姑姑的协议在,他舅妈曾经找了一堆的女人想给他留种,一开始从未想过男女关系的他还有些懵懂,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后,年轻气盛的他,把他母亲贴在墓碑上的照片洗了大小不一的五百张,整整贴了满屋子,左右那是他亲妈他不怕,谁心里有鬼谁知道。 就这一下子,差点没把他二舅妈给吓死,把霍老爷子气的差点没晕过去,好了后拿着棍子把儿子好顿揍,从那以后这两口子不但消停了,他二舅妈也再不敢登墨陶然的门,那是真做下噩梦了。 不管怎么说都是母亲的亲人,而且还有外公在,墨陶然慢慢的也就把那事给放下了,可今天看到这‘疑似认亲’的场面,新仇旧恨他都想起来了,冷静的拍了拍盼盼的手背,他迈步就朝原石走去。 走了没有两分钟,寒岚过来了。 如果说墨陶然有恨,寒岚心中的恨一点都不比墨陶然轻,他明明是霍家的孩子,就因为霍家人的不承认,这么多年一直随母姓,不,应该说如果不是父亲抛弃了荣华富贵,甚至舍弃了自己的一只眼睛,他早就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所以他要证明自己,好让霍家看看,你们当初不承认的孩子如今有多么优秀,可没想到回来后见到墨陶然,这让他心里越发的不平衡。 凭什么?凭什么他姓墨的一个外孙能得到这么多的殊荣?明明我才是霍家的孩子! 就因为这,他心中针对墨陶然,偏偏墨陶然在霍氏深得人心,他一时还无法摆平,所以他把眼神落在了盼盼的身上。其实他心中最想踩的不是赵家而是霍家,可父亲说的对,现在他初来乍到,对于霍志义这个‘伯父’是能利用就利用。 刚刚在外面的小小交锋,看似墨陶然占了上风,却也更显出他对盼盼的在乎,对那个聪慧的小丫头,寒岚是真挺喜欢,既然自己喜欢对方也在乎,那还客气什么?抢也得抢过来! “盼盼,我记得你对赌石挺感兴趣的,没过去瞧瞧原石里面是什么种?”这也是让他喜欢的地方,设计师有的是,会赌石的女人却是凤毛麟角及其稀少。 盼盼微笑道:“都是平时闹着玩呢,这么大的石头我哪懂啊?”为了不显得过于另类,她已经保持在一定的距离内了,就这还是刚刚装模作样的吃了两粒‘口香糖’,否则龙石种的诱惑真不是好抵抗的。 小丫头唇角一翘,小梨涡若隐若现,那一副以夫为天的乖巧模样又对了寒岚的眼,刚想说什么,旁边有人笑着插言:“任小姐太谦虚了,都说墨副总赌石能力不凡,有那么个男友在,任小姐又怎么会不懂?”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在林秋雪,上次在药店她就看出寒岚对盼盼不一般,如今见寒岚过来找盼盼攀谈,她这心里就更不平衡了,小小年纪乳臭未干,她到底哪值得寒岚惦念? 这话差点没把盼盼气乐了,上下打量了一下林秋雪,小姑娘牵着嘴角道:“照这说法,我找个当医生的男朋友就可以给人看病了?这位小姐也太会开玩笑了。”这女人什么脑子?寒岚的几句话还真把自己当成重点嫌疑犯了? 看到林秋雪被堵的面色涨红,寒岚不但没生气反而被逗笑了,他早就知道这丫头是属猫的,看着乖巧温顺爪子可是会挠人,偏偏打人一巴掌后还能转回来,简直就是个机灵鬼。 这位又想张口,结果没出口的话又被人截了,“我刚走没两分钟你就想换男友?这可不行。”墨陶然笑着走过来打趣了一句,而后拉住盼盼的手道,“表皮有些地方已经完全脱沙,肉眼看无棉无杂质,是块及难得的龙石种,走,陪我过去长长见识。” 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寒岚瞬间没有了好心情,瞥了眼拍卖台上没有撤下的蓝钻,他语带深意的道:“盼盼,刚刚在台上的话全是真的,那块蓝色钻石是为我妻子准备的,我希望那个人是你,更希望尽早等到能为你亲自佩戴的那一天。” 一句话让林秋雪咬碎银牙,更气的墨陶然险些变脸,用他墨家的东西勾引他的女人?寒岚,你好大的脸! 不再多言,他拉着盼盼朝原石走去,其实本想自己先过去,等看的差不多了再招小丫头过来瞅一眼,免得盼盼坚持不了,谁知一回头看到寒岚来了? 现在也别细看了,先让盼盼瞅一眼吧。 料子已经算是半明料,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料底是玻璃级别,种水以达到了龙石种,整块石头无嵌无裂,确实是块难得的好石头,再听盼盼说,这块石头的味道堪比前些日子给任海鹏补身子的羊羔肉,细嫩鲜美不说还块大管饱……如此的好毛料,一时让墨陶然为了难,从心理讲他想把石头弄到手,因为这是他家的,可要拿出好几千万给小偷?他心里怎么就这么难受呢? 103|41 因为不敢多待,墨陶然看了一会儿就领盼盼退到一旁,刚站稳还没说两句话呢,就见霍志义等人走了过来:“陶然,你觉得这块毛料什么价位能拿到手?”他对赌石虽算不得精通也算颇懂,更何况眼前这石头无嵌无裂,种水分明,已经没有多少可赌性,拼的也就是钱了。 “不好说。”墨陶然对着舅舅仍保持着一贯的低调沉稳,“如果是平时五千多万应该就差不多,如今在场的人这么多,价钱上真的很难说。” 听到外甥的话霍志义眉头微皱,照这么说七千万能打住就算不错,要是再多可是有点没底了,外表看着好,谁知道里面能出多少绿来? “再高能高到哪去?凭霍氏的家底还拿不下它?刚才那蓝钻让了出去,这回的毛料再让出去,霍氏还想不想在a市立足了?让人知道了我都没脸见人。”他媳妇没买到蓝钻本就不满,现在见丈夫一语不发显然又开始算计钱,心里这火蹭蹭往上窜,什么霍氏的总裁?狗屁!花点钱唧唧歪歪让她在娘家都跟着没脸。 霍志义警告的瞪了媳妇一眼:“那边有不少的展示柜你领盼盼去逛逛,她第一次来,陶然没时间。”这特么媳妇纯属就是猪队友那伙的,霍氏是有钱,可那些钱是随意能动的吗?先不说不动产有多少,真亏了你当老爷子能饶了他?蠢货! 见二舅妈被丈夫瞪的神色不自然,被牵连的盼盼只能松开男友的手,笑着跟二舅妈走,其实展示柜什么的她一点都不想去好吗?更别说是和这势利眼的二舅妈,实在是让人亚历山大。 盼盼不喜欢二舅妈,人家二舅妈也不喜欢她,即使丈夫说了,陶然这情况找个无权无势的最好,可想到那大笔家产都要落到这小丫头的手里,她这心肝脾肺肾就没有一处不疼,有心做点啥还不敢得罪墨陶然,这小子看着跟好好先生似的,惹急眼了可是什么都敢干,所以把人领到别处,她碰到个熟人聊上就不管了。 盼盼又不是三岁小孩,去哪非得让人领,见对方不想搭理自己,她也就装模作样的看看饰品,准备晃悠一圈再回去找陶然,谁知她刚落单,贺思雅过来了:“盼盼,给你个小礼物。” “啊?”看着怀里的泰迪熊,盼盼好笑道,“你们这也送小玩偶?”她还记得自己和子悦去参加霍氏的庆祝会,当时子悦给她要了个毛毛熊,那只毛毛熊她是真的很喜欢,在任家住的时候还搂了一宿,可惜后来她离开了任家,那熊也不是她的了。 贺思雅用‘不识货’的眼神白了她一眼:“别把这当几十块钱的小玩偶,今儿个来的非富即贵,我们敢用几十块钱的东西糊弄吗?这是珍藏版的,想买也要一千多块呢。”绝口不提这是林秋雪让她送的,这么好的人情哪能落到别家? 一千多块?看着手里憨厚可爱的泰迪熊,盼盼是真没看出哪值那么多钱,不都是毛毛熊,呃,不对! 掐着手里的布娃娃,小丫头发现自己竟然有吃的*?这清爽润滑的冰激凌口味到底是在闹哪样?虽然是一回生二回熟,可翡翠这东西毕竟不常见,毛毛熊可是天天……见。 内心哀嚎的盼盼在摸到硬物时忍不住一愣,难不成,自己想吃的不是毛毛熊,是毛毛熊里另有乾坤? 想到某种可能,她捏着熊耳朵笑着对贺思雅道:“思雅姐,你们这珍藏版是每个人都送吗?那你们得准备多少个啊?” “哪能谁都送呢?”暗指了指不远处的陶然舅妈,贺思雅偷着道,“像那么大岁数的,我送个泰迪熊岂不是找骂?后台准备了五六个,我看这个好看就给你拿来了,左右是送年轻小姑娘的,上司也挑不出理来。” 见问不出什么了,盼盼笑着应了几句话,而后指着不远处的墨陶然道:“陶然好像找我,思雅姐我先过去了,咱们回头聊。” “去吧,去吧。”贺思雅脸上笑眯眯,心里则在暗喜:用公司的东西送了份人情,好开心! 墨陶然正和二舅商量价钱,突然听到兜里的手机传来短信,他拿出一看,盼盼的?看了看离自己不远的小丫头,他低头打开短信:【思雅姐送了我一个泰迪熊,里面有好吃的。】 好吃的?什么是好吃的墨陶然再了解不过,可泰迪熊里装好吃的算是怎么回事? 不动声色的收好手机,他抬头四处张望了下,暗中扫了眼大厅的角落,明面上却对端着各色饮品的服务员打了个手势,并笑着对霍志义抱歉道:“二舅您先合计着,盼盼那头落了单我去看看她。”而后,他端起杯饮品朝盼盼走去。 看着墨陶然的背影,霍志义暗暗冷哼,自打处了女朋友,这小子可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怎么逛了一圈还逛回只玩具熊来?谁给的?”不知道舅舅心中的嘲讽,墨陶然将左手的果汁交给盼盼,随手接过半尺多高的泰迪熊,脸上笑容不变,他暗暗捏了捏熊肚子。 “思雅姐给的,说是泰迪熊珍藏版,很贵的呢。”说着话,盼盼拿回泰迪熊,侧过身子让男友看泰迪熊裙子里的暗口,看这口应该是新开的,但外面有裙子挡着,只要不想玩换衣服的游戏,通常没人会注意。 “再贵也是只熊,不能吃不能喝的,也就你个小笨蛋喜欢。”抢过小熊,墨陶然逗弄似的拿泰迪熊顶了顶盼盼的脑袋瓜,而后该说说该笑笑,手里的熊却再没还她。 过了一小会儿,“里面是什么?”小小声的问着,她看到陶然偷着看了。 墨陶然幽深的眼眸盯着拍卖台上,唇边的笑容缓缓飞扬:“好吃的。” 啊?盼盼惊讶的小嘴微张,却见她家男友拿回她手里的果汁一饮而尽,而后回头又要了杯鸡尾酒。 小丫头莫名其妙,可周围人多她还不敢多问,心中焦急,却见顶棚灯一闪一灭,随后整个大厅内陷入一片黑暗。 “啊!怎么回事?” “怎么停电了?” “别慌别慌,已经有人去查看了!” 短暂的黑暗过后,室内人用手机点起了萤火虫般的光芒,有了微弱的光芒,众人终于不再发慌。 黑暗中,盼盼第一时间抓住了男友的手臂,见周围微光点点,她才想起可以拿手机点亮,刚一低头下巴却被人抬起,紧接着鼻尖传来熟悉的气息。 盼盼整个人都僵住了,什么叫众目睽睽?什么叫大庭广众?亲爱的,咱们能注意点影响吗?别看身边都是萤火虫,可萤火虫多了它也有力量啊!不好挣扎,她摸着男友腰间的软肉准备下狠手,这肉摸上还没等掐呢,就感觉对方的舌尖步步紧逼,突破敌营后却没有趁虚而入,而是从口里渡过来个东西…… 停电时霍齐宣站他们不远,这位脑子好使第一时间打开了手机,想到父亲一男人,母亲离的还远,所以他很好心的往表哥身边凑了凑,而后顿时就囧了:还有最后一个拍卖品了,半个小时都等不了,表哥你得是多性急啊? 手机的亮光确实不大,但有了这点亮光做背景,这让周围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看到的人就差没吹口哨跟着起哄了。 此时的盼盼已经顾不得管众人的眼光如何,她彻底被口中那冰纯爽滑的甜美滋味给迷住了,香滑绵密,如‘丝绸’般柔顺浓郁的清爽,顺着舌尖扩散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她不知道小说中的洗髓伐骨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这瞬间全身轻盈,美好的她简直要飘起来了。 两分钟的时间,大厅恢复了灯火通明,周围人也恢复了他们的沉稳优雅,只有盼盼,小脸粉红的靠着男友,那表情似醉非醉似羞还羞,惹得霍齐宣狠狠的瞪了眼自家表哥——禽兽! 一直注视着两人的寒岚眼神阴暗,他气的不只是盼盼被吻,还有墨陶然面对突发状况的波澜不惊,并再一次不得不承认父亲的话,这墨陶然确实不可小觑,不过不要紧,霍氏他会抢过来,盼盼他更会抢过来。 按照正常步骤,作为主办方的寒岚上台安抚众人,而后拍卖继续进行,可寒岚还没有走到台前,就听到台上发出一声尖叫:“啊!蓝色钻石不见了!” 不见了? 众人惊讶的抬头观望,果然见本该存放着蓝色钻石的玻璃罩里已经空无一物,这突来的状况引得在场众人再次哗然,更让寒岚面色铁青:“让拍卖场禁闭大门,不得放出一人,马上报警!” 因为舒服而懒洋洋不想动的盼盼,终于发现事情不对,她仰起小脸瞅了瞅四周,而后悄悄的问自家男友:“他们怎么了?” 墨陶然面色凝重:“蓝色钻石不见了。” “啊?”小丫头立马站直了身子,小声诧异道,“怎么会?这才多大会儿的功夫,这么快就被人偷走了?”大庭广众之下这人也太胆肥了! 快吗?墨陶然心中冷哼,却也不得不承认,寒岚这计划用的妙,别说自己,连在场的老油条们都被他给骗了,其实台上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钻石,因为是正规拍卖场,因为上台之前的多项检查,所以在场的众人都没想到台上的东西会是假的?就不知对方为什么会把真钻石塞在泰迪熊里交给盼盼?难不成,是想通过盼盼嫁祸自己? 其实这么做也有道理,除非霍至礼把所有东西归还,他们之间的仇怨基本无解,而霍至礼要是有那么高尚,当初也不会办下这种事,既然如此,一脚把他踩死岂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自己不是在霍氏工作,并且是霍氏的高层管理,估计上次的珠宝抄袭事件,就不会发生在赵氏了吧? 墨陶然脑子的很聪明,可惜这次他只猜对了一半,寒岚是想坑人,可想坑的只是保险公司,所以他弄了个假宝石在上台的时候以假乱真,真宝石则被他交给合作愉快的林秋雪,让她提前带走,谁知道这女人会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想要栽赃嫁祸给盼盼? 此时的他面色阴沉,心里却为自己的计划暗自得意,而吃饱喝足的盼盼除了脸上诧异,心里也是一派轻松,如果他们知道这价值一千五百万美金的蓝钻被吃了?不知该作何感想。 104|41 小小一颗蓝钻可谓是价值不菲,两分钟的时间内不翼而飞,把现场的工作人员惊的不轻,可对于今天前来参加拍卖会的众人来说,并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有些人还暗搓搓的幸灾乐祸:让你寒氏得到个宝贝使劲吹?丢了吧?该! 有人着急,有人高兴,还有我们盼盼这样后知后觉的:“陶然,你把那东西给我吃了?”捏着手里软塌塌的小熊,她没有任何想吃的感觉,可见是被自己吃了,问题是,那里面的什么啊?她好像从来没有吃过。 “嗯,好吃吗?”对方都送上门了干嘛不吃?再说那是墨家的东西,给媳妇吃了他高兴。 “好吃。”说着话,小丫头还美滋滋的舔了舔嘴唇,显然是回味无穷。 看到那诱人的小舌尖,墨陶然也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呲——’好疼! “怎么了?”脸都抽抽了?盼盼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她没咬他啊! 听到女友的关心,墨陶然的表情更复杂了,他能说见小丫头吃的高兴,好奇之下自己伸舌头过去舔了一口吗?冰激凌味儿是没尝着,倒把舌头给划了个口,这丫头的舌头都快嫩出水来了,到底是怎么吃进去的? 感受着嘴里的疼痛,他纠结的拍了拍盼盼的肩膀:“没事,好吃就行。”原来上次的钻石不好吃是因为不够档次,也是,那才多少钱一颗,这钻石多少钱一颗?也不知道寒岚家还有多少好东西,为了怀里这小馋猫,他也得想办法把能抢的都抢回来。 陶醉了一下下的盼盼终于想到了正题:“刚才那是什么啊?”翡翠她从豆种吃到玻璃种,冰激凌味的她还是头一次吃到,只觉得从心往外的爽,真好吃。 墨陶然暗瞥了眼四周,而后歪头在盼盼的耳畔低声道:“就是刚刚被盗的蓝色钻石。” 噗——一千五百万美金? 小丫头僵着脖子刚想回头,就听耳边那位继续道:“被盗的蓝钻出现在你这,明显是有人想栽赃嫁祸,不吃了它我就危险了。” 栽赃嫁祸?和男友的安危相比,钻石美金顿时贬值成狗不理,盼盼的理智瞬间归位,迟缓的脑子也恢复了正常:“是寒岚想栽赃你?还是林秋雪想嫁祸我?”至于贺思雅?对方很可能是被人利用了,当然,如果不是她也不会伤心,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人家凭什么对你掏心掏肺? 搂着怀中的小丫头,墨陶然望着远处的寒岚淡淡一笑:“不管是哪个,他这回都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坑了把赵氏,还真当自己无往不利了? 自觉无往不利的寒岚,见警察封锁了现场开始取证调查,他站到台上先安抚众人,前前后后说了一堆大道理,盼盼给总结归纳了下,大致就一个意思:不能为了一条臭鱼腥了一锅汤,所以拍卖会继续进行。 “下面要拍卖的,是我父亲早期收藏的一块原石,这块原石重812斤,长约……” 听着寒岚的亲自解说,盼盼感觉到男友全身僵硬,这不是第一次了,记得刚刚见到那块石头,陶然的情绪就很不稳定,那块石头到底和陶然有什么关系? 恍惚中,就听台上宣布了最后底价:“这块原石的底价是三千五百万人民币!” 一千多万美金的钻石都被她一口吃了,听到这个底价盼盼已经很淡定了,倒是出价的厅内的众人不淡定,你争我抢开始出价。 “三千八百万!” “四千万!” “……” 见价钱持续上涨,盼盼轻拉了拉男友的手臂:“咱们不要吗?” 墨陶然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有二舅在,他能代表公司。”即使他想收到自己手里,也不能不顾忌自己是霍氏的一员,明面上凡事要以公司为重。 盼盼轻叹,好可惜。 这块赌石种水好,价格也涨的飞快,七千万之前还二三百万的那么涨,等过了七千万,几乎就是一百万一百万的磨了,谁都不想放弃,可价钱太高都不敢肯定这里面的翡翠能表里如一,纠纠结结中马上就要到达八千万,后台调查的警察闯入了大厅。 说实话,在场众人非富即贵,全都是a市的高层,如果有可能这些警察根本就不想进来,可整个拍卖会都被他们给封锁了,警力全部出动恨不得检查了每一个角落,得出的结论是,这么短的时间内钻石根本不可能运出,既然大厅外的人没有携带,那指定还在场中某人的手中。为了破案,为了那昂贵的一千五百万美金,这些人只能硬着头皮进来调查。 这屋里的人是真不在少数,为了分出着重点,第一批被调查的人,就是在视频中蓝钻出现后打过电话的人,而墨陶然就在其中。 在座的人原地不动,被点名的出来接受检查,然后去右侧大厅等候。 见点名检查的警察一个个脸色涨红,寒岚心中冷哼目露嘲讽:什么这个世家那个集团的,不全都被他寒岚玩于掌中?可这讥讽的笑容还未退去,就一眼看到拐角处的林秋雪,他脸色一变,看了眼左右人群悄悄退了过去。 “不是让你回公司吗?怎么还没走?”他和林秋雪合作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确实很聪明,可就是因为太聪明了,所以注定了他不可能和对方有什么关系,如此狡诈的女人可以当合伙人,要真躺在一张床上,他都怕有天自己被黑寡妇给吃了。 不知道自己在对方的眼中,已经被定性为‘最毒妇人心’,林秋雪目不转睛的看着大厅,嘴里淡淡道:“我被拍卖会的那个方经理给盯上了,刚才如果真走很可能引人怀疑。” 方经理?看了眼不远处注视自己二人的方经理,寒岚脑中飞转,又实在想不到他们在什么地方露出破绽,这位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那姓方的之所以一个劲的看他们,是因为林秋雪和人家互动良好,引得对方色、迷心窍,春、心、大动。 “那钻石呢?”寒岚脑门见汗,没想到棋差一招竟然出现了纰漏? “被我塞到那几个限量版泰迪熊里,现在已经送出去了。”眼瞅着下一对接受检查的就是墨陶然和盼盼,林秋雪眼中泛起了兴奋的光芒:死丫头,敢和我抢男人?不让你身败名裂我就不叫林秋雪! 泰迪熊送了谁寒岚自然不会注意,他唯一注意过的就是小丫头盼盼,想到某种可能,他霎时面色铁青转头怒视林秋雪:“你想嫁祸给盼盼?”这女人怎么敢? 面对寒岚的怒火,林秋雪一脸坦然:“在场的人中只有她是最适合的,年龄适合,身份适合,还可以顺便打击墨陶然,这不是你最希望的吗?” 看着场中的小姑娘毫无察觉的走到警察旁边,寒岚咬牙冷笑:“林秋雪,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明明是自己身边的一条狗,却妄想和他并驾齐驱? 林秋雪面色一白,没想到寒岚的话会如此无情? 其实这是她不了解寒岚,首先作为一个男人,不管自己如何狠毒,都希望自己的女人能纯洁的像个天使,说白了他非常不喜欢和他一样的人;其次寒岚的身份特殊,他不是婚生子,据他父亲说,霍家就是因为他母亲的家世过于普通,所以才不同意他们二人的婚事,而他母亲也是个坚强的女人,不想让父亲为难,这才远走他乡并独自一人生下了他。 在他的想象中,母亲应该是个聪明而又单纯的女人,就像盼盼那样,家世普通但聪明可人,可又因为心思单纯,所以才会不图霍家的财势,敢冒大不韪未婚生子,只为了保护两人的爱情结晶。 因为这种美好的补脑,他把自己另一半的条件直接给定位了,问题是这种女人真的不好找,家世普通的女人里不是没有聪明的,可到了寒岚这没人能显现出自己的聪明,手底下一堆高学历,谁敢跟他耍小聪明?找来找去直到看见了盼盼,小丫头会赌石不说,还一心全为墨陶然,这和母亲倾尽所有为了父亲多么相似?再加上几次的接触,让他了解到小姑娘的聪明伶俐,以至于闲着没事,他已经补脑到把人抢过来后夫妻恩爱、夫唱妇随了。 此时见好好的内定妻子就要被人给毁了,他又哪能不恨不气? 可所有的怒火,在见到小姑娘拿着泰迪熊平安无事后,彻底变成了被欺骗的愤恨:“这就是你的栽赃嫁祸?钻石呢?你到底把它藏到哪了?”没想到自己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想黑吃黑到自己的手里?林秋雪,你有几个胆? 林秋雪也惊呆了:“不可能,我亲手放进去的,而后亲眼看着贺思雅交给了她,怎么会没有查出来?”她无法不怕,那不是普通的钻石价值区区几万,不说它本身的珍贵稀少,刚刚可是拍出了一千五百万美金,如果真的不见了,寒岚还不生吞活剥了她? “我不管你交给了谁,我只知道这钻石我交给了你,林秋雪,我是什么人你也知道,今晚之前你要是拿不出钻石,你自己掂量着办!”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寒岚迈步离去,不管钻石在哪里,眼前的这场戏他还得继续唱下去。 105|第 105 章 亲眼见到被送了泰迪熊的几人都安全过关,林秋雪心中再无一丝侥幸,这钻石不是被她送错了,是被人发现给藏起来了!刚才她有多得意,此时她就有多悔恨,要知道那钻石体积不大,如果真有心隐藏外人根本就发现不了。 焦急之下她转头去找方经理,想要调看刚刚的厅内视频,方经理也够给力,在视频被警察作为证据的情况下,又给弄出了个备份,紧盯着屏幕上的视频,林秋雪心似火烧,从得到泰迪熊到警察检查,她来来回回看了两遍,却没看到任何可以隐藏的地点,既然如此,那钻石指定还在那个任盼盼的身上。 怎么办?她该怎么做才能找回那颗蓝钻? 不同于林秋雪的焦急,厅里的盼盼有点小雀跃还有点小担心,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家要是丢了这么个宝贝,非得急个好歹不可,岂会因为找不到就轻易的善罢甘休?都说宁可得罪君子也别得罪小人,也不知道对方又会想出什么阴损的主意来,毕竟那俩人可都不是什么好饼。 见女孩眼底透着担心,墨陶然轻声道:“别怕,有我呢。”被人打了脸却默不作声,实在不是他墨陶然的风格,更何况,从知道这蓝钻的出处,两家的关系就注定了无法挽回。 盼盼虽然不愿惹事,倒也不是怕事的,听到这话刚想说她不是怕,就听旁边走过一人笑着道:“因为我们公司的事让你们受惊了,实在是对不住。” 看着一脸‘友好抱歉’的林秋雪,盼盼心里厌烦,却不得不笑着应付:“这种事谁也不想的,毕竟你们也是受害者。”嗯,名副其实的受害者。 “唉,这一下子公司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呢。”林秋雪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而后又强打精神的道,“不说这个了,这事的最终结果还得等警察结案,咱们说了也白说,对了,刚才大伙都出价墨副总却没有出价,是对这块原石没看好吗?” 嘴里说着墨陶然,她眼睛却直勾勾的锁定了盼盼,盼盼无奈,只能继续笑道:“那么好的原石怎么会没看好?这不是有二叔在,他这当小辈的也就偷点懒了。” 本是应付之语,没想到林秋雪顺杆爬,挽着盼盼的手臂亲热道:“我就知道你懂赌石,刚才问你还不承认,这是好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们都说这块石头这好那好的,可说的一知半解的我也没听懂,还懒得和这帮男人细打听,今儿个正好你在,帮我解释解释呗?眼瞅着这石头就要卖给别人了,再不说可就没机会了。” 这位一副好闺蜜的姿态,拉着盼盼就往原石处走,墨陶然眉头微皱,忙出手拉住自家盼盼,温和笑道:“林小姐,这你可找错人了,这丫头哪会什么赌石啊?仅有的那点赌石技巧还是我教的,你要是一问她就更懵了,你有哪不明白的?还是我帮你看看吧。” 有句话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林大小姐也是豁出去了,只见这位一向讲究知性美的大小姐,把下巴一扬,红唇一嘟,满是不耐的道:“哎呀,我们女孩的事你一男人跟着掺和什么啊?盼盼走,我们过去说话,没见谁家男朋友小心眼到连女人都防着。” 满大厅的人,她这么一说别说墨陶然无话可说,连盼盼都没了脾气,这要是说啥不去,岂不是做实了她家陶然的小心眼? 见男友握着自己的手臂仍不放心,盼盼莞尔笑道:“好啦,我知道你信不着我的水平,懂多少我说多少,保证不给你这当师傅的丢脸,放心吧。”大庭广众之下,她就不信对方真敢做点什么?至于那龙石种?刚吃了块价值不菲的蓝钻,本姑娘饱的很。 不得不说,小姑娘还是小瞧了人心的险恶,现在的林秋雪已经算是被逼上梁山了,价值千万美金的蓝钻要是真被她给弄丢了,寒岚不得活剥了她?无奈之下,这位是真下了狠心。 原先她在国外念书并工作了两年,因为一女孩独自单身,所以她准备了个电击防狼器,别说,这东西还真救过她两回,久而久之她已经习惯了随身携带,今儿个这大庭广众之下她确实不敢明面搜身,可她更不敢让盼盼把东西带出去,想来想去她把这防狼器用上了,只要把盼盼电晕了,她还正巧在身边,借着援救的光,岂不是想怎么搜身就怎么搜身? 为了显示自己的清白,到了原石边上她放开盼盼,主动离盼盼一步远,过了能有两分钟,她突然一声惊呼:“盼盼你怎么了?” 正觉得自己有点饿,有好吃的还能吃下一大碗的盼盼,被叫的一愣,莫名的看向伸手要扶住自己的林秋雪:我怎么了?我没怎么的啊? 可这话还没说呢,就感觉被碰到的地方针扎似的一疼,然后顺着那疼痛处酥酥麻麻的往上窜,小丫头心中大惊,顿时惊骇的就想叫陶然,却发现自己全身无法动弹,不但说不出话来,而且腿一软就要倒在地上。 再笨她也知道自己这是被害了,看着伸手要扶住自己的林秋雪,她凭着自己最后的力气,拼了命的往反方向倒去。 她想的挺好,我宁可倒地上也不能倒敌人怀里,可惜这丫头忘了,她的反方向不是平地,而是那块坚硬的石头,这丫头一用力一甩头,碰的一声——脸撞石头上了。 亲密接触的瞬间,盼盼脑子里想了很多很多:据说脸先落地的都是天使,这脸撞石头上的该是什么屎?万一把鼻子撞进去,或者把脸撞平了,她下半辈子可怎么见陶然啊? “盼盼——”身后一直盯着的墨陶然吓坏了,没想到被身边人拉着说句话的功夫,盼盼就出事了?此时什么风度翩翩?什么温文尔雅?都被他给扔到一边,他一把挥开想要搀扶的林秋雪,伸手就把脸朝下的盼盼给揽在怀里,“盼盼你怎么了?磕哪了?你说话啊!”好好的怎么会撞石头上了?都撞出声了,这一下得多疼? “哎呦,陶然,疼……” 见小姑娘捂着脸直哼哼,墨陶然心疼的举着手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是想摸又不敢摸,想碰又不敢碰,最后只能不住道:“乖,听话,快让我看看到底碰哪了?”鼻子还在吧? “是啊,是啊,怎么突然就晕了?到底哪难受啊?”林秋雪一看有空可钻,忙又凑了过来。其实她的心都快蹦到嗓子眼了,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丫头怎么会没晕过去?要知道,她这电击防狼棍可是在国外找人特制的,五大三粗的汉子都给放倒了,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会没晕? 心里再急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又扑了前胸又拍打腰间的,她这边好顿搜身。 墨陶然本来是想把她推开,因为他不相信这个女人,不但不相信他更怀疑盼盼是被这女人给害了,可一瞅对方的动作他恍然大悟,这是想找钻石?寒岚那小子还不死心? 虽然心中气愤他也微微放松了心神,小心的拉起盼盼的手仔细查看,而后出乎意料的发现,小姑娘的脸皮连红都没红,又不放心的把盼盼的脸都摸了个遍,终于可以确定,没事! 无缘无故的有人拿头撞大石,这震动确实挺大,本想看热闹的霍齐宣一看是盼盼,忙过来关心道:“盼盼怎么了?没事吧?”这么大的地儿专门往石头上撞?这是有多想不开啊? 瞥了眼失魂落魄的林秋雪,半跪着的墨陶然搂着怀里的人心疼的道:“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晕倒了,齐宣,你和二舅说一声我们先走了,我领盼盼去医院看看。”石头再可贵是死物,十块石头掐一起也赶不上一个盼盼,怀中女孩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一听这话盼盼顿时不疼了,拉着男友道:“不用不用,我就是低血压没站住,算不得什么大事,这拍卖会还没结束呢,咱们走了多不好?我找个地方安静坐会就好了。” 墨陶然有心不同意,却见小丫头偷偷摸摸的给自己使眼色,犹豫了一下,他再次摸了摸盼盼的额头担心道:“真没事?” “真没事,你放心吧。”酥麻了一下,就当静电反应大了点,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更重要的是那块石头,咳咳—— “你说什么?”墨陶然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女孩,他没听错吧,“你说那块原石怎么了?” 坐在椅子上‘休息’的盼盼,无辜的扫了眼四周,而后小声的再次确认:“那石头好像被我给磕裂了。”她真不是有意的,磕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死定了,谁知道磕上之后不但没疼,还听到咔吧一声,被抱起来的时候她偷瞅了一眼,悲催的发现那石头裂缝了。 越想越不是滋味,小姑娘照着自己的胳膊偷掐了一把,而后心安的发现被掐的地方红了一片,并且自己还知道疼,既然自己这身体还是肉做的,怎么会把石头磕裂了?这忒不科学了! 其实这是小丫头不知道自己吃石头的由来,如果知道她就不会这么想了,万石之首又岂是凡石可媲美的?你换个木头做的门框过来试试?倒霉的指定不是门框! 106|第 106 章 饶是墨陶然见多识广,此时也免不了被吓的够呛,人脑袋撞到石头上,人没事,石头裂了?这事谁能想象?可再想到盼盼吃翡翠的本事,又觉得似乎本该如此,消化系统都这么强大,更何况这肉肉的小身子? 想了想刚才的那声响,他哭笑不得的捏了捏盼盼的小鼻梁:“真没磕疼?” “真没磕疼。”估计那石头得疼够呛。 别看当时感觉挺吓人,现在回想起来小丫头还挺美的,和石头比硬度,她赢了哎! 见小脸上流露出的得意洋洋,墨陶然相信这是真没事了,拢了拢盼盼的披肩他低声道:“你先在这坐着,我去看看那原石被磕成什么样了。”如果运作的好,寒岚那小子恐怕又要倒霉了,至于敢电击盼盼的林秋雪?为了不让大伙把蓝钻丢失的目光引到盼盼身上,这口气他暂时忍着,但他可以保证,这女人,她死定了! 林秋雪一计不成却不敢再生二计,她知道,自己电击盼盼的事指定被揭穿了,这位心虚之下不敢出来,可找不到蓝钻又不能躲起来不管,抓心挠肝的她站在角落里正往出瞅呢,就见墨陶然抛下盼盼,径直来到那半人高的原石前,皱着眉头又摸又看,而后沉思了半晌,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开。 这番作为别说把她弄楞了,把周围的人也弄楞了,这块石头大伙刚刚都看好了,墨陶然这是什么意思? 有那心思多的,疑心之下又去瞧了一遍,这一遍立马看出问题了,石头竟然有了裂痕? 要知道,这可是石头,它不是馒头也不是包子,拿脑袋一撞就裂了,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可此时明摆着它就是裂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既然没人相信盼盼是天生神力,那只有一个可能,寒氏作假! 毫无疑问,赌石的利润是巨大的,否则又怎么会有句老话,叫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这年头连奶粉鸡蛋都有假的,更何况是价值千万的赌石翡翠?可他们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堂堂的寒氏竟然会公然作假?把个本就有裂缝的原石粘合的纹丝不露,然后拿出来让他们竞相出价,这是把大伙都特么当成了二傻? 也不管那边的警察查没查完,刚才出价七千九百万的那位,举着自己的牌子朗声道:“我撤价,这块原石我们丽人珠宝不要了。”不怪他着急,他出的价钱是最高的,再特么不撤可就要砸他手了,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这位老兄的一句话,彻底捅出了马蜂窝,只见众人纷纷举牌撤价—— “我也撤价,我们洪氏企业也不要了!” “我们赵氏也撤价……” “我们……” 其实,如果大伙心态平和一点,就会发现那石头上的裂缝处根本就没有粘合物,可这事本身就透着奇怪,再加上墨陶然刚才到那又摸又看,动不动还用手指甲挠挠裂缝处仔细查看,把个人心都给弄乱了。 此时寒岚的脸色已经不是铁青了,他整个人都泛着黑气,从古至今的拍卖会都是争着出价,你见那个拍卖行抢着撤价的?这是把寒氏的脸面往鞋底下踩啊! 气愤之下,他大踏步来到石头近前,等看到那清晰的裂缝他也忍不住懵了,从老家运到这可是没清了倒腾,这么远的路都没事,现在怎么会出了裂缝?想到最后靠近的两人,他一眼就射向了林秋雪,清纯的盼盼和狡诈的林秋雪,这两人之间谁能搞怪,还用细想吗? 众人可不管他什么心情,五分钟不到,那原石的价格一撸到底,又重新回归成三千五百万。 台上的主持人也有点发懵,他主持了这么多年的拍卖会,哪碰到过这种情况?要是再来这么两次,他立马撂挑子不干,简直太他么操蛋。 这位强压着心中的咒骂,僵笑着高声道:“现在底价是三千五百万,有谁还想出价?三千五百万啊!这么好的龙石种可是……” 台下的人默不作声,静静的看着他在台上自己唱大戏。 就在那主持人以为这石头要砸手的情况下,终于有人举了牌子:“三千五百万的话,我要了!” 同样撤了价的霍志义正为自己的受骗闹心呢,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就是一愣:“陶然,你不是看到那石头的裂痕了吗?”这事还是他最先发现的。 墨陶然淡淡一笑:“看到了,裂挺大,如果深入的话确实是个麻烦,更何况从裂缝处看不到任何绿色,这原石里的翡翠有多少真挺难说,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这石头的种水不错,擦口处也确确实实是龙石种,三千五百万的价格我认为还是可以堵一把的。” 见二舅眉头紧锁,他忙又心领神会般的加了一句,“二舅您放心,这原石是我个人买的,不算公司的。”听着像那么回事,有问题不牵连公司,实际上是他家盼盼说了,这里面满满都是小羔羊,就算刚刚那一下子都撞碎了,回去也够小丫头吃半年的,更何况这么大块石头,岂能真的都撞碎?只要不是碎成渣渣,他就能稳赚到家,这种好事哪能便宜了别人? 其实霍志义真不是那个意思,他是在考虑外甥的话,可墨陶然这么一说他倒不好多说了。 墨陶然说话声音不小,不只霍志义听着了外人也听见了,没有盼盼的异能,这话在他们听来可谓是合情合理,有心加个一两百万赌上一把,又觉得抹不开,毕竟他们可是刚撤价,出尔反尔的算什么事? 那拍卖师见众人小声嘀咕着没人再出价,怕唯一出价的这位再跑了,匆匆问了三遍,而后啪的一声,小锤砸下。 这啪的一声落在寒岚的耳朵里,顿时让他清醒了过来,此时他这个后悔啊,刚才他怎么糊涂了?这石头他就不应该卖,左右也是颜面扫地了,当着在场众人的面把它给解了,也有一半的几率挽回这个局面,这么一卖岂不是什么都没了? 有心想买回来,还怕对方狮子大开口,弄成不上不下的局面,心急之下他笑着出声:“墨副总,难得今天咱们齐聚一堂,这么有争议的原石,要不要现场解出来看看?真切出大块的翡翠你也不用费二遍事了,咱们现场就拍卖了。” 一句话让大伙都乐了,虽然看不上寒氏的人品,却不得不承认这话说的在理,对于这块原石大伙确实心动的很。 墨陶然看着寒岚的笑容一时没有出声,直到把对方看的笑容发僵,他才轻笑道:“既然众位都这么感兴趣,那就现场切了吧!” 他在笑,他在笑寒岚犯傻,在场众人恨的是他掩盖事实,以次充好欺骗大家,他真以为切出翡翠就能挽回局面?神仙难断玉,切出翡翠也算不得你寒家的功劳。 由此看来,这小子的心,乱了。 十多分钟后解石机运来,当着众人的面,安顿好盼盼的墨陶然亲自操刀,这位也不擦皮了也不溜边了,借着正中央那个裂缝就一刀切了下去。 如果是小石头指定跟西瓜似的自动分离,这石头太大,虽说也是一切两半却原地没动,直到现场的员工上前搬了,大伙才看到里面这‘瓤’是什么样?可就这一眼,把在场众人的肠子都悔青了! 墨陶然的手把很好,一刀下去切面平滑,这样一来,光滑细腻的龙石种入眼极其温润,更显得其水足饱满充盈,让人感觉快要溢出水来,光泽度可谓是极好。 这点大家心里有数,毕竟事先就有擦口在,可让大家不淡定的是这翡翠的平面积——满绿啊!真的算是满绿啊!如果把这石头比作包子,那这包子妥妥是皮薄馅大那伙的,唯一稍厚的包子褶就是刚刚显露的裂缝处,这场面别说大伙揪心,连寒岚都心疼的直抽抽,这么好的翡翠,他怎么脑子犯浑就给卖了呢?三千五百万,都不够做十个镯子的,这可是龙石种啊! 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墨陶然嘴角微翘,嗓子眼却忍不住发酸:爸,咱家的蓝钻被你儿媳妇吃了,咱家的石头也被我买回来了,这么大块的龙石种,等我翻倍卖出去就又多了兑付寒家的资本,也许,不只是寒家,他们要是再不消停,这霍家也该换天了! 下垂的双眸掩饰着眼底的愤恨,他驾驭着手中的解石机,将手里这块龙石种彻底切了出来。 107|第 107 章 八百多斤的原石去皮,剩下能有七百多斤的翡翠,看到那荧光四射的翡翠完整的出现在众人眼前,室内先是一静,而后轰然沸腾了起来。 “墨副总,你这翡翠要是卖的话,我出一个亿!” “这么大块的翡翠你好意思出一亿?墨副总,我出一亿两千万!”这位嘴里喊着价心里却在滴血,三千五百万的时候不要,现在上赶着给人一亿两千万?我特么怎么就这么贱呢?可赌石就是如此,比的就是眼力,拼的就是胆量和运气,输赢都怨不得旁人。 他觉得一亿两千万价挺高,在现场根本就不够看,停都没停就被后面的价格给超过去了。 此时要说最后悔的非霍志义莫属,他能不后悔吗?要说别人和这翡翠是擦肩而过,他却是揣进兜里又掏了出来,想到此处,他看向墨陶然的眼神不免多了份怨恨,刚才自己就犹豫了那么一下,谁让你多那句嘴的?可惜听到那话的人太多,否则…… 不管这些人的想法怎样,场中的价格是蹭蹭上涨,一直飙到了两亿七千万,卖给了赵氏企业的赵宇航。 赵文博的爹也是豁出去了,如果说刚刚那块蓝钻,他多少带着赌气的想法,此时这翡翠却不同,真运作好了不仅能挽回局面,还能彰显财力,更何况这钱既不是给赵氏,也不是给霍氏,给了昔日的好友之子,这位心里也算是痛并快乐着。 这些人的想法暂且不说,单说墨陶然,这位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容,一派文雅的携着盼盼走出拍卖大厅,可等进了车内,温和变成了兴奋,抱着盼盼就啃了一口:“宝贝,你真是我的福星!” 别看最开始他也说盼盼是福星,心里想的却是,只要小丫头娇憨可人能和他夫唱妇随,共建个美满家庭他就心满意足了,没想到这丫头还点亮了旺夫技能?别怪他市侩,未来老婆这么给力哪个男人能不喜欢? 想到转手间多出的两亿多人民币,他忍不住又连亲了好几口,然后才坐回原位春风得意道:“饿了没?咱们回去拉上大爷出去吃顿好的。” 此时还哪顾得上饿啊?盼盼正在那激动呢,她平日里做白日梦也就是中奖中个五百万,啥时候想过两亿七千万?刚才还在惋惜那石头不是自家的,没想到摔个跟头钱就到手了? 没注意自己脸上被狼啃了好几口,更没注意那句肉麻的‘宝贝’,她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晕乎乎的道:“那钱,真是咱们的了?” “当然是咱们的了。”看着小丫头那不敢置信的样,墨陶然拿出手机歪头笑道,“瞧,短信都来了,这钱姓墨跑不了了。” 看着上面的一堆零,小丫头再也控制不住的舞起两个小拳头开心尖叫:“啊!有钱了!”好多好多好多的钱!太兴奋了怎么破? “我要买……”呃,房子有了,车不会开,家里各式家电一应俱全,连翡翠原石都藏了半地下室,这么一想好像没啥可买的。 兴奋稍减,挥舞的拳头也悄悄落下,盼盼俏脸微红的讪笑道:“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我有点小兴奋。”呜呜,太不矜持了,妥妥演绎了什么叫做见钱眼开。 墨陶然笑望着盼盼,目光暖暖:“要不,咱们换几箱子钱回家感受一下?”说完他开始考虑这事的可行性,记得有人说过,最幸福的事莫过于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现在看到这么多零盼盼都这么兴奋,要是直观的感受到拿钱砖当地砖,小丫头会不会更开心? 他没觉得这是贪婪爱财,有钱谁不高兴?傻子才会不喜欢呢。 小市民的思想,有钱要掖着藏着偷着乐,听到男友这话,再想象一下那钞票铺床的震撼场面,小姑娘捂着心脏弱弱道:“不用了。”她回去多查两遍零就行了。 …… “啪——”一巴掌扇来,林秋雪被打的站立不稳,踉踉跄跄后退几步,手捂着脸颊不敢出声。 如果说以前她仗着才华、仗着美貌自视甚高,现在的她却连个屁都不敢放,一千多万美金的钻石在她手里丢了,把她卖了都不值这个价! 打人的寒岚面色发寒眼神冰冷:“说,那块原石为什么会裂?” 如果说挨了那一巴掌是心虚,林秋雪现在则是发懵了,原石会裂和她有什么关系?“我,我不知道……” 话音未落,寒岚眼含厉色,反手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你不知道?好好的一块石头,没磕没碰它就裂了,你现在告诉我你不知道?林秋雪,你当我和你一样是白痴吗?” 无端端一座大山压来,林秋雪的心一沉再沉,强忍着恐惧咬牙辩解道:“你也知道那是块石头,我手里什么都没有拿什么让它裂?会裂也是被任盼盼撞裂的!” 这位还不知道自己真相了,顺口胡诌的话她自己都不相信,寒岚就更不相信了,当即被气的冷笑出声:“被任盼盼撞裂的?照你这么一说,为了隐藏那蓝钻,钻石还让她给生吞了?” 得,俩真相帝! “林秋雪,我的耐性是经不起考验的,立刻把蓝钻交出来,把事实真相给我说出来,否则,”寒岚的俊脸上闪过一丝狰狞,“别怪我让你不讲情面,想想你含辛茹苦刚刚如愿的母亲,想想你如花似玉还念大学的妹妹,如果她们俩出点什么事,你再想交可就晚了。” 林秋雪面色煞白的瘫软在地,本以为最坏的结果就是寒岚找人欺辱自己,再毁了她的容貌,现在才发现,比起生不如死,这世上还有更恐怖的东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林秋雪也是如此,别看她表面傲气,其实很多人不知道,她们姐妹是名副其实的私生女,那个年代的私生女不说千人锤万人骂,走到哪也是竟遭白眼和唾弃,母女三人早年的心酸可想而知,所以她从小就养成了不服输的性格,而后又通过多方验证了解到不择手段的好处,从而逼疯了父亲的原配妻子,让母亲领着她们姐妹得以认祖归宗,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是比她性命更重要的东西,无疑就是她的母亲和妹妹了,寒岚比不上,便宜父亲更比不上。 想到母亲苦守多年终于嫁人的那天,想到妹妹在学校里扬眉吐气的笑脸,她缓缓的抬头,还未说话以泪流满面:“我对不起你,蓝钻是我偷的,那石头也是我毁的,我对不起你……” “算你识相,说,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工作这么久我哪点对不起你?”寒岚没觉得对方是编瞎话,只觉得这女人想通了,终于说实话了。 似乎觉得没脸,林秋雪肩膀微松,掩面哭泣:“我是被逼的,我真是被逼的,赵家因为作品抄袭的事怀恨在心,他们,他们找人强暴了我,还录下了全程。” 寒岚呆了呆,而后又觉得这事并不奇怪,他能栽赃陷害,凭什么赵氏不能陷害回来?可是,“你为什么不早说?”他承认自己不是好人,但对方是为他做事,可行范围内他不会不帮,现在说出来者已经太晚了。 听到这话,林秋雪猛然抬头,紧紧的注视着对方的脸:“早说?告诉我最爱的人,我被好几个男人给玩了?从上到下我已经脏的不能再脏了?寒岚,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喜欢你,我爱你啊!” 面对她的哭喊,寒岚沉默无语,即使对这女人还是欲除之后快,他也不得不承认,听到这个答案还是蛮震撼的。 哭泣了一会儿,林秋雪止住泪水缓缓的站了起来:“他们让我时刻注意寒氏的动态,知道此次拍卖会有价值连城的蓝钻,就让我想办法盗出来……” 空洞的眼神,万念俱灰的神情,让心里别扭的寒岚不想再看,所以他也没有发觉,眼前的女人慢慢走到了窗边——“我告诉你我把蓝钻交给了任盼盼,其实是交给了赵宇航的太太……”看着窗外的广阔蓝天,背对着屋内的林秋雪话锋一转,“寒岚!我一直梦想成为你的新娘,陪你一起把寒氏做大,可惜现在,我做不到了!” 突来的凉风让寒岚察觉不对,猛一转身,却发现窗子不知何时打开了?而站在窗边的人,就那么一头朝外扎了下去。 从高耸的楼层坠落,林秋雪只觉得二十多年的岁月恍然一梦,可她不能不死,如果她活着,所有的话都是不值得反复推敲的,如果她死了,她所说的就是事实,寒氏和赵氏如何她已经不想管了,她只知道,那上亿的拖欠会随着她的死烟消云散,母亲和妹妹,安全了…… 108|第 108 章 “我就说我直接回家,你们俩自己玩去,爸都在你贺叔家吃完饭了,你们俩绕远来接一趟也不嫌费事。”嘴上磨叨着女儿女婿,任海鹏这嘴角却是咧的大大的,刚才俩孩子接人又把贺耀民给羡慕够呛,当爹的心里那个美就别提了。 陪父亲坐在后面的盼盼,挽着父亲的手臂眉开眼笑道:“爸你不知道,今儿个陶然挣钱了,咱们去庆祝一下。” “挣钱了?”老爷子心中一喜,“你们不是参加拍卖会吗?”掏钱的地儿咋还挣钱了? “是去参加拍卖会啊,今儿个拍卖会的压轴戏是块赌石,这些人都觉得那石头不好谁都不要,陶然低价买回来当场解石,一下子就翻了好几翻。”由那轻快的语调可以听出,小丫头的兴奋劲还没过呢。 任海鹏一听就乐了:“好,这钱挣得巧!这么好的事是得庆祝庆祝,你们俩想吃啥?一会儿爸请客!” 怕父亲刺激过大,盼盼没说挣了两亿,任海鹏也没问,这老头是个明白人,女婿有本事是好事,他一老丈人跟着掺和算啥事?只要知道自家孩子占了便宜,这就成了。 前面的墨陶然笑而不语,直把车开到个特色羊肉馆,才停车笑道:“大爷请客咱们吃顿好的,正宗的蒙古羔羊肉,尝尝?”那么大块的小羔羊都被他给卖了,翡翠的吃不着,领小丫头吃点真羊作为补偿吧。 喷香喷香的小羊肉加了各种佐料炖的烂烂的,好吃的让盼盼差点把舌头吞进肚子里,见闺女吃的鼻尖冒汗,小脸通红,任海鹏笑着给女婿又夹了两筷子肉:“多吃点,别看你这职位不用体力劳动,这动脑的事比干活还累,羊肉大补,多吃点。”女婿养家不容易,这可是闺女一辈子的靠山,身体不好哪成? 盼盼眼巴巴看着她爹夹完没事了,忍不住酸溜溜的替自己诉苦:“爸,其实我也挺辛苦的。” 石头都撞裂了,谁能比她更辛苦? 吃完饭天色已经很晚了,把盼盼爷俩送回家,墨陶然想了想直接来到秦龙的住处。 看到自己这合作伙伴,秦龙还挺诧异:“这么晚你怎么来了?”俩人通常电话俩系,没有要事很少见面。 秦龙媳妇听到这话白了眼丈夫:“怎么说话呢?换个心眼小的还以为你不欢迎呢,陶然别理他,嫂子给你洗水果去,你坐。” 见秦龙被训的摸着鼻子不敢多言,墨陶然笑着道:“嫂子不用麻烦了,我和秦哥说点事,过会就走。” 秦龙媳妇也知道墨陶然不缺这个水果,看丈夫给自己使了个眼色,她笑着道:“成,那你们去书房聊,哪天过来嫂子给你做好吃的。” 进书房关好房门,发现墨陶然揶揄的看着自己,秦龙没好气的道:“瞅什么瞅?我怕媳妇我乐意!” 噗!没见过怕媳妇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大哥,脸呢? 打了两句嘴仗,二人言归正传。 墨陶然把今晚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这话题里的蓝钻是真丢了,至于被谁偷了?据说他也不知道,如今这番话的重点是:“我要寒岚父亲的照片,我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我想找的人。还有林秋雪,这女人铲除异己竟铲除到盼盼身上?帮我找人盯着她,我想随时知道她的动静。” 之所以不急着报复,是因为他知道寒岚不会善罢甘休,等那女人吃够了苦头,他再踩上一脚,才能让对方彻底跌落谷底。 秦龙二话没说,拿起手机就开始联系手下,他知道墨陶然出于墨家,却没想到墨家的败落竟然源于此?先不说俩人是兄弟,光是霍至礼这人人品他就看不上,坑人坑到自己亲妹妹的头上?这良心简直特么被狗吃了。 挂了电话,他拍了拍墨陶然的肩膀:“用不着憋气,拿了咱们的,早晚让他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墨陶然勾了勾唇角,刚想说话就听秦龙手机响:“喂六子?你说什么?林秋雪跳楼身亡?” 林秋雪死了?听着秦龙的复述墨陶然脑筋飞转,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虽然遗憾没能亲自给盼盼报仇,可这女人死得时间好啊,寒氏信誉大跌的时候出了这种事,何愁寒岚不被气死? 所以说,这战友的好坏,实在是太重要了! …… 第二天,a市各大报纸都播报一个消息,林秋雪死了!寒氏的设计师跳楼自杀了!在拍卖会上蓝钻丢失的情况下跳楼自杀,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内幕? 监守自盗?分赃不均?栽赃陷害?还是被害身亡? 众说纷纭中,有人借机为赵氏平反,从赵氏多年的良好信誉说起,直说到昨天买翡翠那两亿七千万,如此家大业大的老牌企业,还能设计一个小小的林秋雪?简直是滑稽之谈。 虽说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可秉着破鼓乱人捶的不变原则,昨天因石头裂缝而看不顺眼的某些人,谁都不介意往这舆论里添上一把柴。 对于这些事,盼盼以前是不关心的,可这次她担心被自己吃了的蓝钻,然后,就看到占了一个版面的巨大新闻。 林秋雪死了? 小丫头呆呆的看着新闻,半晌没反应过来,昨天还好好的人怎么就死了?不是她心软,也不是她抖m,被人伤害陷害还讲究个慈悲心肠,实在是人命这话题太沉重了,哪怕对方被打了、被骂了、被男人抛弃了,她都能幸灾乐祸一把,可她怎么会死了? “叮咚!”突来的声音把发呆的盼盼吓得一哆嗦,真不怪她,只能怪新闻上的照片太清晰了,即使没露脑袋也够人呛啊。 放下手里的报纸,她匆匆起身去开门,结果刚一开门就见潘婷婷同学,双眼直勾勾的冲了进来:“盼盼,昨天墨陶然买了块石头卖出两亿?” “呃,是啊。”婷婷这表情,到底是激动还是仇恨?好可怕! “啊啊啊!老墨太给力了!”不怪这丫头不淡定,两亿啊!她那混蛋爹的家产加起来才堪堪一亿,好友的男人翻手间就赚了两亿多,这是什么概念? 这位从看到新闻就马不停蹄的赶来确认,此时一经证实,激动的在屋里晃悠好几圈,等终于镇定下来后,第一句话就把盼盼给雷住了:“盼盼,你俩早点结婚吧。” 盼盼嘴角抽搐,弱弱申辩:“我过年才十九,不到法定年龄。” 潘婷婷一皱眉,掐着下巴在那磨叨:“十九?怎么就不是二十呢?这事闹的,唉,那就多等一年吧,等到了二十也别管什么上学不上学,赶紧把证领了……” 见这位越说越来劲,恨不得那个酒店都想好了,盼盼忙伸手打住:“停停停,你当初不是说不着急结婚嘛?要多观察两年省得不保险吗?”两亿就被诱惑了?潘大小姐,你的节操呢? “哎呀,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潘婷婷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好友一眼,“再说你当普通家庭就保险吗?现在的离婚率不也蹭蹭见长吗?原先想的是,那墨陶然就算是霍氏的副总,家里也就称个几千万,真离婚给你个几百上千万的,还不如找个普通男人相对安全点,可现在不一样啊,他有两亿哎,结婚前想办法签个协议,等不过那天要真是他不要你,财产对半劈,亲爱的,你有了一亿还嫁什么人啊?倒贴的小帅哥多了去了!”事关自己的终身幸福,这丫头怎么就不着急呢! 109|第 109 章 盼盼被这话雷的是外焦里嫩,婚都没结呢,这丫头就惦着分家产了?好吧,其实她了解好友心理对婚姻的不确定,可这个财产对半劈?咳咳,“这不还没到二十呢吗?还有一年多呢,放心,到时候我一定早点结婚,争取不让你操心。”为了让自己的耳朵能暂时清静,这丫头也是什么都敢应了,“对了,今儿个你来的正好,我们爷俩昨天才从老家回来,拎回来不少土特产,中午别走了,我给你做好吃的。” 自打放假她就回了老家,姐俩一个多星期没见,她还真想这丫头了。 “特产?都带什么了?”潘婷婷同学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客气,迈大步就跟进了厨房。看到袋子里的蘑菇、腊肠等土特产,这位轻车熟路的从柜子里掏出个方便袋,刷刷刷捡出了好几样。 “呃,婷婷,我给你准备了,都在那放着呢。”这是中午要吃的。 “咦?装好了啊?那我就不客气啦!”抛下手里的袋子,潘婷婷乐乐呵呵的拎起那个打好的包,“这些日子正和陈叔学雕刻呢,一会儿我把东西拎那去做,中午就不用你费事了。” 看着眼前的中国好儿媳,盼盼抽了抽嘴角:“你和陈叔学雕刻?”啥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哎呀,这不也是没办法吗?你也知道我这大学念的就是为了混个文凭,真要上学校当老师我可没那耐心,更何况现在多了个启轩,我想着他们家是开赌石店的,我跟陈叔学好了雕刻,今后在事业上也能有个共同语言……” 听到好友的肺腑之言,盼盼都要感动哭了,几天没见这丫头竟然变了这么多?简直太贤惠了有木有?陈启轩,我们婷婷为了你可真是连性格都改了,这么好的姑娘你要是还不喜欢,你纯属就是瞎了眼。 不知道好友的感动,潘婷婷同学继续道:“而且我要是学好了这门手艺,就能在他那店里占有一定地位,到时候他要是对我好,我们俩夫唱妇随好好过,他要是敢对我不好?哼哼!” 听到这冷冷的一哼,盼盼欲哭无泪:启轩,趁着没挑明你还是赶紧逃吧,都是我的错,嫂子对不起你啊! 拎着战利品的那位刚想走,突然想起个事来,只见她很是得意的从随身小挎包里掏出个盒子递给了盼盼:“给,这是我第一次亲手磨出的手镯,特有纪念意义,要是哪天我成大师了,这镯子也得跟着水涨船高,看在咱俩是好姐妹的份上,这镯子送你了,不许不戴啊!” 说完,小丫头开开心心的走了,留下屋里的盼盼捧着镯子泪眼汪汪:唯一和翡翠不沾边的好朋友也学雕刻了,今后这日子没法过了! …… “婷婷和陈叔学翡翠雕刻了!”小姑娘好委屈好委屈的用筷子拨着饭粒,从那枚略显畸形的糯种手镯上,她再次感受到来自宇宙的深深恶意,呜呜,想过个日子,咋就这么难? 墨陶然夹菜的动作一僵,和任海鹏对视一眼,俩人也跟着无语,都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说这么多职业可选,怎么都吊死在这一棵树上? “要不然,我给启轩介绍个对象?”姓黑心也黑的某人,准备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把那俩人搅和黄了,雕刻也就不用学了。 不知人间善恶的小丫头嘟着嘴白了他一眼:“人家正上火呢,又逗我。” 墨陶然沉默半晌,到底是没说出这是他的真心实意:“别着急,主意是人想出来的,先吃饭,等吃完饭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 “就是,陶然说的在理,这事急也急不来,先吃饭。” 听着父亲和男友的一顿劝,盼盼倒也想开的先吃饭,毕竟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急有啥用? 吃完了饭,刷完了碗,一家人窝沙发上正看电视呢,一下子看到电视里的祛痘广告了,眼瞅着那明星脸上的逗一颗颗消除,墨陶然的眼睛就是一亮:“有办法了!” “嗯?什么有办法了?” 看着小丫头那毫无瑕疵的肌肤,墨陶然神秘一笑:“当然是你上火的事有办法了,这些人不都想送你翡翠吗?我给你想个办法,保证今后一劳永逸。” 其实,这也是他的青春期过了,而盼盼的皮肤又太好,否则,他早就想出这招了。 墨陶然的方法很简单,就是让盼盼装过敏,世界之大本就无奇不有,有吃东西过敏的,有穿衣服过敏的,戴金银首饰都不缺过敏的,翡翠过敏怎么就不能过敏了?我们今天还就过敏了! 说干就干,这位上网查询了一下,又咨询了一下老大夫,第二天,盼盼就带着过敏的手跑赌石店慰问去了。 “你,你这手怎么了?”白皙的手腕上红肿了一片,看上去简直触目惊心,难怪会把潘婷婷吓成这样。 “别提了。”见好友毫不避讳的握着自己的手腕,盼盼心中越发内疚,却不得不狠下心来继续编,“昨儿个我和陶然去吃西餐,穿了件水蓝色的套裙,我就把一套蓝水翡翠给戴上了,谁想到吃完饭回家不久就成这样了,不光手腕,这更惨。”说着,她把衣服领子往下拽了拽,露出脖颈下那更惨的一片。 “你这是,翡翠过敏?”不用过度指引,皱着眉的潘婷婷同学自动找出了正确答案。 与此同时,仓库里那爷俩也问呢:“少爷,盼盼那手腕怎么了?”陈福生刚才就看到了,只是当着盼盼的面没好意思问,怕显得他老不正经,就盯着小姑娘的手腕看。 “别提了。”墨陶然无奈一叹,“这不是昨儿个出去吃饭……看她那红肿一片,吓得我忙领她去医院看,这才知道,竟然是翡翠过敏?唉,以前她不爱戴首饰,却也不是一点都没戴过,当时也没这毛病啊?” 陈福生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下:“别说,这翡翠过敏的我还真见过一个。” 啊?墨陶然震惊,还真有? “说起这事当时我还小呢,有位跟老太爷交情不错的高官,他的太太就是翡翠过敏,不过她那过敏不红不肿,戴翡翠时间长了就又吐又晕,也是折腾了多少次才发现竟然是翡翠的事?都说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从那次我却知道,这世上还有人和翡翠不服的。”说到这,这位板着的脸蓦然一松,“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戴就不戴,珍珠钻石黄金玛瑙,那么多的饰品也不差这一样,今后注意着点,别让盼盼遭那没必要的罪。” 呃,怎么小嫂子不能戴翡翠,他爸的心情好像还挺嗨皮的?陈启轩咋瞅都觉得这中间有猫腻,想了想,他出声道:“爸,那高官是多大的官啊?” 陈福生翘起的胡子一僵,瞬间恢复了严肃面孔:“问这干嘛?说盼盼过敏的事呢,你扯哪去了?”义正言辞的训完儿子,这老头背着手转身想走,可最终没忍住他又转了回来,“咳,那位官不小,升到最后在中、央不说数一数二也是说了算的,可惜老太爷去的早,俩家也再没了联系。”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据说他太太嫁他的时候被人批过八字,说是大富大贵的贵妇命,还能旺夫帮夫使其官运亨通。”由此可见,别看翡翠是福贵的象征,可真正的有福之人和翡翠却不一定相溶,他家少奶奶翡翠过敏,指定也是个帮夫旺夫的贵妇命。 陈启轩无语的单手扶额,他只知道自家老爹正直忠诚,从不知道这位不但八卦还信算命?爹,泥垢了! 110|第 110 章 “难受不?要不然咱们回家吧,今天不去外公家了。”从赌石店出来的墨陶然,心疼的看着盼盼红肿的手腕。说起盼盼这手腕,无缘无故的自然不会肿,那是他找老中医要了点刺激性药物,硬生生给催肿的,虽说不会痒的受不了,但那滋味也绝对不好受。 “没事,可一天来吧,要不然明天还得费二遍事。”只要今后没人逼她戴翡翠,这点罪都是小意思。 墨陶然一想也是这个理儿,不在多劝,他脚踩油门就朝霍家开去。 到了霍家还是那套嗑,霍老爷子岁数大了,想的也开,虽说出于对翡翠的喜爱有点惋惜,但比起不孕不育缺胳膊少腿,这真不是什么大不了事,所以叮嘱了一番照旧开始留饭,直到天将擦黑才放二人离去。 望着盼盼离去的背影,霍志义的媳妇暗暗撇了撇嘴:连个翡翠都无福消受,也不知道这小子看上她哪了?一对儿白痴。 不知道有人怀疑自己的智商,墨陶然进了车子急忙道:“赶紧吃块糖。” “嗯。”嘴里应着,盼盼从包里翻出自己的小药盒,拿出两粒红绿各半的往嘴里一塞,半分钟不到,手腕上的红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 “好啦!”晃了晃自己的小药盒,唇角的小梨涡又开始若隐若现,其实她前些日子是用口香糖盒装的,可自打有次婷婷朝她要口香糖,她就再也不敢用糖盒了,万一被婷婷吃了再把牙硌着。 握住那调皮的小手,拇指在细嫩的皮肤上轻轻摩挲,墨陶然的眼底终于恢复了以往的轻松,平心而论,他觉得这吃翡翠的本事还真不错,瞧瞧他家盼盼,不管啥毛病吃块翡翠就好了,神药都没这么见效的,这得少遭多少罪啊? 心情大好之下,这位抓起手里的小嫩爪就亲了一下,而后笑吟吟道:“这回好了,从今往后这些人谁都不用送你翡翠了。”就是送来,也有借口能名正言顺的压箱底了。 “可不是?那一件件的翡翠首饰压的我都要喘不过来气了,这回全都解决了,陶然,你太棒了!”小丫头眉开眼笑美的不行不行的,只觉得头顶的大山被彻底搬到了。 今儿个这丫头也不用提醒了,抱住自家男友热情的吧唧了好几下,兴奋少歇,就被意犹未尽的那位抱怀里一顿亲。 亲的正来劲的两位谁都没注意,有辆车从他们身边直接开进了霍家院里,开车的霍齐宣下了车,进屋就开始找人:“嗯?陶然和盼盼没来吗?”他看着车在门口停着呢? “来了,吃顿饭走了,都走半天了。” 要说汉语就是这么博大精深,两分钟也是半天十分钟也是半天,以至于让补脑的霍齐宣心中狂汗,他玩车、震竟找没人的旮旯胡同,他表哥竟敢光明正大的在自家门口?牛人! …… “回来了?咋样?说明白了没?他们信了没有?”即使觉得自家女婿这主意是千好万好,任海鹏心里还是有点不确定,毕竟这可关系到闺女今后的命运。 “没事了爸,从店里到外公家我们俩走了个遍,全都通知到了,从今往后我就是翡翠过敏的人了!”那得意的小模样要是让人看见,指定怀疑这丫头神经病,翡翠过敏还是啥好事咋地? 从厨房倒水出来的墨陶然笑着接茬道:“大爷你放心吧,他们都信了。”过敏这事本来就没什么原因,再说就是不戴翡翠首饰,谁能怀疑这里面有猫腻? 任海鹏一颗心落了地,连连笑道:“信了就好,信了就好。”这回闺女可是安全喽。 见父亲乐的不知道怎么好,窝在沙发上的盼盼笑眯眯的贫嘴道:“爸,你还乐呢,也不想想今后我得少收多少翡翠?那可都是钱啊!” 任海鹏无语的白了闺女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也不想想你一天吃多少翡翠?那可都是钱啊!”养这么个败家媳妇,他女婿容易吗? 小丫头无辜的吐了吐舌头,发现老爹最近这嘴皮子见长,难不成,还真是跟啥人学啥人?想起贺叔叔那‘慈父’样,盼盼霎时警觉了起来,那老头该不会把她爹给交坏了吧? “咳咳,爸,你今天又跟贺叔玩去了?”能换个小伙伴玩耍吗? “嗯哪,今儿个我们俩找地方下象棋去了,他们家小区附近组织了个什么老年班,一群老头老太太可热闹了,眼瞅着快过年有文艺汇演呢。”看得出,这老头找到组织了。 墨陶然听着有趣,坐盼盼旁边笑着道:“大爷,那文艺汇演你和我贺叔没报个节目?” 任海鹏老脸一红,不自在的摆了摆手:“我这大老粗哪会什么节目?修了半辈子的自行车,总不能给他们表演个修车吧?” 盼盼一听急了,也顾不得老爹的搭档是不靠谱的贺叔,坐起身道:“怎么不能演了?前两年那春节晚会上不还有个卖拐呢吗?咱家拐也有,楼下也能借着自行车,你和贺叔俩人加起来,现在就差一个老太太了,多好的便利条件啊!” 啊?小,小品?还卖拐? “别说,这注意还真不错,大爷本来就是东北人,演这小品连口音都不用变了。” 任海鹏那脑袋晃成八个个儿了,让他干活行,让他演小品?他都不知道先卖那条腿:“不行不行,我哪会……” “哎呀,没什么不行的,我给你们当导演,指定让你们过关。”小丫头一锤定音,拽着自家爹就进屋看小品去了。 最美不过夕阳红,总算找到地方让她爹发挥余热了。 任海鹏紧张的备战中,盼盼也忙碌的准备迎新年,以前在老家,过了元旦就买上二十斤的猪肉,切小块往外面一冻,断断续续能吃一冬,年跟前再买只鸡买条鱼,弄对挠钱的猪爪,爷俩也就差不多了。今年却不一样,条件好了不说,还多了个墨陶然,所以小丫头办起年货来毫不手软。 这不是,墨陶然一进家门,就被那浓郁的香味引到了厨房:“做什么好吃的呢?”掀开锅盖一看,“顿肘子?”好大的肘子,不腻啊? 拍着手里的葱姜蒜,小姑娘侃侃而谈:“那不是炖肘子,是水晶肘子,我都炖了一上午了,过会儿捞出来撕成小块,再冷藏五个小时,晚上就可以吃了。” 墨陶然满足的点了点头:“肘子太腻,肉皮冻太清淡,这个好,两相结合全有了。”现在好多人都流行去饭店过大年,他却觉得去饭店没有年味,现在一看,他家盼盼这手艺完全不逊于大厨,这么好的媳妇谁家找去? 亲了亲女友的嫩脸蛋,这位美滋滋的换衣服,准备出来帮着盼盼继续做饭,后天就是三十了,好多东西都要提前准备出来。 正洗手呢,来了个电话,墨陶然看到号码就是一喜:“大舅?” 舅舅中最疼他的就是这个大舅,如果当初在守家带地的是大舅,这些年他也不会这么艰难。 挂了电话,墨陶然欣喜的对盼盼道:“盼盼,我大舅回来了,晚上咱们过去吃饭。” “好啊,大舅回来过年?大舅妈他们都回来了?”以前她这丑媳妇还怕见公婆,现在已经完全无障碍了,习惯成自然。 “除了我大表哥,剩下都回来了。”两年没回来过年,也该回来了,“对了,晚上把这水晶肘子拿回去点,让大舅尝尝他外甥媳妇的手艺。”娘亲舅大,父母都不在了,墨陶然想跟舅舅显摆显摆未来媳妇的手艺。 “啊?”小丫头顿感压力,“不是陶然,我这就是家常菜,还是不要了吧?” “放心吧,他们那的中国菜都是带着洋味儿的,现在馋的就是这正宗的家常菜,一般人想吃还不给他呢。”也就是把他视如己出的亲舅舅吧。 看着男友那难得的得意样,盼盼只想呵呵,她这命咋就这么苦?如今可算是不怕见公婆不怕送翡翠,今儿又弄出个家常菜?想想那趾高气昂的二舅妈,小姑娘的心里更没底了,话说,她今儿个不能丢人吧? 当然不能,墨陶然是什么人?不是十拿九稳的事,他怎么会拿自家女友出去显摆? 看着眼前的彪形大汉,拿着个筷子上下翻飞,盼盼的小心脏终于落到了肚子里,看样子大舅这是真喜欢,那盘子都快见底了。 111|第 111 章 大舅妈眼见小姑娘表情生动,单纯的一眼就能被看穿,心中好笑的道:“盼盼吃菜,都是自家人千万别客气,你是不知道,我和你大舅听说你们俩的事心里有多高兴,要说他们哥几个年纪相当,结果那几个孩子不管结没结婚女朋友都没少处,就陶然这孩子,他要是再不找对象,我们都要怀疑他的性取向了。” 噗! 听到这话别说盼盼差点没喷了,淡定如墨陶然也开始直冒冷汗,他自尊自爱招谁惹谁了?至于让人怀疑他的性取向吗?这位不敢和自家舅妈细掰扯,只能暗暗给女朋友抛眼神:别听舅妈瞎说,我性取向正常着呢。 盼盼僵笑的回瞥了一眼:天天学摸把我往小屋拽,我还不知道你性取向正不正常? 小两口眉来眼去惹得桌上众人忍不住发笑,气氛正温馨着呢,就听墨陶然的二舅妈当啷来了一句:“这大嫂你可就不知道了,陶然上学那阵朋友多着呢,总有小姑娘来找陶然玩。”别以为你外甥是什么好饼。 这俩妯娌从来都不对付,老二觉得老大太装模作样,老大嫌老二既蠢又张扬,好在平日里离着远掐不起来,今儿个碰到一起,又看对方不顺眼了。 本来难得回来一趟,如果她说点别的,段志仁媳妇也就懒得理她了,可她万万不该说墨陶然,当初的事她早有耳闻,现在还记得丈夫听到后那变了颜色的脸,现在见好好的气氛都被这蠢货给破坏了,这位大舅妈当时就火了,冷冷一笑道:“你不说这我还险些忘了,当初你们穆家那些姑娘是怎么回事?今儿个来明儿个来的,走亲戚也没有这么忙的,把我们陶然吓的连家都不敢住了,知道的是她们和你这长辈关系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小小年纪嫁不出去了,想硬赖上咱们霍家,你这当长辈的不说掖着藏着还拿出来讲究,也不怕让人听去有辱家风。” “你?你说谁有辱家风?”霍志义媳妇柳眉倒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骂她她都受不了,更何况对方把她全家都带上,就差问候她祖宗? 只见那位大舅妈慢条斯理的一擦嘴,撩着眼皮道:“说谁谁知道,天天往霍家跑的又不是我家亲戚。” “你!” 面色涨红的二舅妈刚要发飙,就听为首的老爷子把碗一撂:“能吃吃不能吃下去,大过年的还想不想好?” “爸,明明是大嫂……”霍志义媳妇都要被气死了,老大家的说话老爷子不管,到她这就不让说话,这明显是拉偏架啊? 这位不服不忿的还想说点啥,让霍志义爷俩连拉带拽的按回椅子上,被丈夫暗瞪了几眼,到底是不敢再多话,只能狠狠的瞪着老大一家,心说你等着的,你等着老头没了、我男人当家那天,不把你们一家撵出霍氏老娘就不姓幕。 霍志仁媳妇怕她才怪,光明正大的来了个假笑,扭头给外甥媳妇夹菜去了:“来盼盼,咱们多吃点,女孩肉嘟嘟的才好看,瘦的跟麻杆似的看着就不招人疼。” 自诩苗条的‘麻杆’二舅妈又想炸了,可没等她炸呢,就听上面老爷子又说话了:“听你大舅妈的,别跟你小姨似的天天吵着要减肥,减的跟难民似的。” 老爷子觉得自己说的是真心话,实不知他二儿媳妇差点没背过气去,老大常年不着家,自己在这家里兢兢业业,结果伺候出来的公公就这么对她? 可惜,她这心酸没人理会,墨陶然笑眯眯插嘴道:“外公您放心,盼盼胃口好着呢,从来没想过要减肥。” 盼盼满头黑线:这是在夸她?夸她是个吃货? 大舅妈开心笑道:“这就对了,像你二哥处那女朋友,吃个东西还得掐算热量,瞅的我脑仁疼。”想起儿子那女朋友她就心塞的不行,比这好胃口的外甥媳妇差远了。 霍齐然无奈的抬头:“妈,她是当模特的,不保持身材不行。” 模特?盼盼的眼睛亮了亮,却因为不熟没好意思细打听,那抓心挠肝的小模样看的墨陶然暗暗好笑,决定等没人的时候帮她手动测量一下,让小丫头知道知道,其实除了个头矮点,她的身材是一点都不比模特差的。 一顿饭,除了老二一家有点堵得慌,剩下吃的都挺乐呵,吃完饭男人们进书房,女人们在大厅话家常,二舅妈见帮腔的都走了,很想把刚才的场子给找回来,无奈敌方太强,几句话被刺的头晕目眩,只能败北回卧房。 见碍眼的都走了,霍志仁媳妇笑着对盼盼道:“别听你二舅妈的,家里没个女人没人和她一样的,她倒是越来越没个深浅了。” 盼盼甜甜笑着也不搭话,人家当妯娌的自己讲究行,她要跟着讲究,这不知深浅的可就是她了。 她这一不说话对方也反应了过来,笑着拍拍她的手道:“难得见一面咱们不说她,免得坏了心情,盼盼,我和你大舅离着远,你们有事也是鞭长莫及,大舅妈就希望你记住一点在这个家里不管是谁,都没有陶然和你亲,有陶然在我们和你是亲戚,没有陶然咱们只是陌生人,所以你只要相信陶然就好,剩下人说的话,好听你就听着,不好听你也别往心里去,如果有谁说真心为你着想而损了陶然的利益,那人不是心里有鬼就是脑袋进水,都是不可信的。” 盼盼被最后两句逗得扑哧一乐,笑着回道:“大舅妈你放心,我懂,二舅妈说的我不会往心里去的。”话虽然有点残酷,却是难得的实话,本就是陶然的至亲,无缘无故的要说为她着想,可不就是心里有鬼吗?陶然说的没错,这大舅妈还真是好人。 见小姑娘眼里没有半点不满,霍志仁媳妇心里高兴,直接从手腕上撸下串佛珠手链套在盼盼的手腕上:“第一次见面,大舅妈也没给你准备什么见面礼,这手链跟了我好几年了,是前些年我在庙里求的,开过光的,别嫌舅妈礼轻,这佛珠不看价钱,就送你戴着保个平安。” 对于盼盼来说,只要不是翡翠首饰,啥套她手上她都高兴,特别见这手链颜色古朴厚重沉稳,似乎真戴了很久,这么一想她还有些不好意思,不管价钱多少,这也算是夺人所爱了,但长者赐不可辞,再说也不是多贵重的东西,小姑娘也就开开心心的接受了:“谢谢大舅妈,我一定好好戴着。” 霍志仁媳妇这回是真的高兴了,拉着盼盼的手真是比亲姑娘还亲,聊的正亲热呢,墨陶然率先从楼上下来,他一眼瞄到盼盼的手腕,而后笑着对大舅妈道:“我发现自打有了女朋友,我这待遇是直线下降,大舅妈,连你也不疼我了。” “疼她不就是疼你?我看你这是待遇没下降,年龄开始下降,还学会吃醋了,短打!” 嘻嘻哈哈聊了一会儿,墨陶然领着盼盼回家,回程的路上,他拉着盼盼的手腕看了又看,笑着叮嘱道:“这佛珠戴好了,别弄丢了。”难得有个盼盼能戴的贵重东西,一定要好好保存。 本来他不叮嘱盼盼也会好好保存,毕竟是舅妈的一份心,可他这一叮嘱到让盼盼听出问题来了:“这佛珠很珍贵?”否则怎么会这么说? 墨陶然轻轻一笑:“这佛珠是用奇楠沉香做的,若论翡翠以帝王绿为首,这奇楠就是香料中的帝王绿,每克价格是黄金的30倍左右,你说珍不珍贵?”沉香本就是高级香材,奇楠又是从沉香中寻找出来的,不说有价无市也是少的可怜了。 “黄金的30倍?”举着自己的手腕,盼盼只觉得好重好重,这得有多少克啊?“你刚才也不告诉我这东西这么贵?陶然,要不咱还给大舅妈吧?” “给你你就戴着吧,大舅妈娘家那边也没姐妹,两边加起来就你这么一个外甥媳妇,送个奇楠沉香的手链不算多。” 盼盼无语,合着你还嫌送少了咋地?她是看出来了,她家这位温和良善的好男友,关系好的送礼他觉得应该,关系不好的送礼他觉得应分,反正不管好不好,给她东西都是应该应分的,她收着就对了,完全不用不好意思。 112|第 112 章 不说得到宝贝回家偷着乐的俩位,单说霍家,大儿子回来过年,霍老爷子的心情无疑是高兴的,可他毕竟年纪大了,吃完饭和儿子孙子说说公司唠唠家常,精神不济也就回屋睡觉去了,霍齐然被堂弟带去过夜生活,这书房里就剩下霍志仁哥俩。 前面说过,霍家二代共兄妹五人,分别起名为仁、义、礼、芝、欣,现在除去远在国外的霍雅欣,家里也就这么几个人了。 看着容貌见老的二弟,霍志仁感慨道:“当初雅芝、雅欣还是小毛孩儿,一晃儿陶然都要结婚了,我瞅着盼盼那孩子挺好,小两口感情也挺不错。”没见着的时候想着对方的家世,总觉得有点别扭,见着了才发现,外甥的眼光还真不错。 霍志义暗暗白了他大哥一眼,心说你都吃人半盘水晶肘子了,当然觉得那小丫头不错,可为了不挨揍这话他还不敢说,说出口的话满是附和:“可不是?最开始听雅欣说我和爸还上火呢,你说咱们就这一个外甥,雅芝走得早,真找个小家小户上不了台面的,百年之后咱们哪有脸去见雅芝两口子?好在盼盼这丫头还挺招人疼,俩孩子处的好我也就不多说了。” 瞥了眼弟弟,霍志仁觉得刚才肉吃多了,胃里有点腻得慌,喝口茶解了解腻,他直接把话题转到别处:“那个寒氏,是怎么回事?” 霍志义笑容微敛,皱眉道:“大哥你也听说了?要说这个寒氏是真倒霉,今年刚入驻a市就闹得人心惶惶,一开始作品被赵氏抄袭,前两天……” “我不想听这个。”霍志仁把手一摆,“我就想听你说说,你和寒氏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把任子悦的作品交给寒氏?” 面皮一抖,霍志义霎时紧张了起来,这感觉太熟悉,从小到大只要他撒谎都会被眼前的哥哥看穿,可他们都分开这么多年,他已经从大哥的跟屁虫变得可以独当一面,怎么还会被揭穿?恍然间他想到了一个可能:“公司有你的人?”有内鬼? 霍志仁没有被揭穿的尴尬,有的只是理所当然:“不找个人盯着你,你岂不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说,那寒氏是怎么忽悠你的?”堂堂霍氏总裁,把自家公司员工的作品泄露给别人?这要是被人知道,霍氏就等着倒台吧,他怎么会有这么个蠢货弟弟? 霍志义知道,今儿个不说实话是不行了,这要是无缘无故泄露公司机密,他大哥非得拆了他。瞥了眼愤怒的兄长,他无奈的揉了揉额间:“寒氏,是老三开的。” 霍志仁想到了n种可能,就没想到会是这种?手里的茶杯啪的一声摔落在地,他握紧的拳头都在发颤:“这混蛋,他还有脸回来?” “大哥,都这么多年了,老三他也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知道错了有个屁用?雅芝一家三条人命,这是一句错了就能弥补的吗?”霍志仁双眼通红,说不出是愤怒还是心疼,都是他的同胞兄妹,他怎么狠得下这个心? “大哥,就算不能弥补雅芝他们也走了,为了这老三远走他乡,连眼睛都让爸给打瞎了一只,现在他也不求别的,就想回来看看,难道连这都不行吗?那也是咱们的亲弟弟啊!”大哥对他们速来严厉,所以霍志义和弟弟的感情特别好,两个妹妹都差着一层,更何况被撵走的弟弟和他还没有财产纠纷,更显得这感情亲近。 ‘亲弟弟’三个字让霍志仁闭了闭眼,咬着牙道:“少说的这么可怜,别忘了当初他是带着什么走的?他可不是丧家之犬,老二,你给我告诉那个混蛋,识趣的最好离开a市,给我滚的远远的,当初的事我本不想再提,可如果让陶然知道了事情真相,不只爸不会饶了他,我更不会再手软。” 撵走了还想说什么的霍志义,霍志仁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再次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不是错了?放了那个没有人性的畜生,以至于他现在都无脸见陶然,可如果不那么做,他们家,真的要翻了天了。 …… “大舅?”把刚要吃进嘴的樱桃塞到盼盼嘴里,墨陶然笑着对手机那头的大舅道,“这么晚了找我有事?该不是惹外公生气让我回去救驾吧?” 霍志仁笑骂道:“臭小子,就想着看你大舅热闹,你在哪呢?没回家?” 瞥了眼旁边铺好的被褥,墨陶然面不改色道:“没有,在盼盼这等着吃夜宵呢。”开玩笑,马上就过年了,谁回家独守空房啊?他女朋友舍得他老丈人还舍不得呢。 听到外甥的话,霍志仁晦涩的眼底终于带了时笑意,轻叹道:“大舅找你没别的事,就是刚才听你二舅说,你在寒氏的拍卖会上买了块龙石种?”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龙石种应该是墨家的吧?当时那么多人,独独让陶然买了回去,并转手间挣了两亿多,这是冥冥中自有定数? “大舅也听说了?”墨陶然语气仍旧轻快,脸上的笑容却慢慢敛去,问龙石种?该不是想问寒氏吧?安抚的摸了摸盼盼的脑袋瓜,他嘴里说着当天的情况,迈步走出小屋来到盼盼的房间。 听着外甥的诉说,再结合着自己调查的经过,霍志仁的面色越来越阴,最后沉声道:“陶然,这个寒氏……” 墨陶然心中一紧,双眼微眯,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期待舅舅的下一句话。 “这个寒氏,”霍志仁的心狠了又狠,最终却是无奈一叹,“不可小觑,从他们进入a市就对a市的珠宝企业步步逼近,就看的出来他们所谋不小……” 听着舅舅的细致分析,墨陶然忍不住自嘲一笑,他到底是在奢望什么呢?那是自己的亲舅舅,可对方更是他的亲弟弟,哪头亲哪头近,这不是明摆着吗?对方又怎么会告诉自己,寒氏的领头人是他离家多年的三弟? 强打精神笑着附和,直到挂了电话,他才无精打采的回到盼盼身边。 “怎么了?大舅说什么了?”不怪盼盼担心,她家男友素来沉稳自信,啥时候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这都蔫了。 抿了抿唇,墨陶然拽过盼盼的小手低头把玩,声音暗哑的道:“没说什么,就问了问龙石种的事。” 都这样了还没说什么?“大舅怨你把龙石种卖给别人了?”那么多人瞪眼瞧着,她家陶然还能公私不分? “没有。”嘴里说着没有,可那垂头丧气的模样绝对不是没有,看的盼盼心疼极了,抚着男友的后颈柔声劝道,“大舅是长辈,说几句就说几句吧,再说钱咱们也挣着了,实惠咱们也得着了,说几句不疼不痒的就当彩衣娱亲了,别往心里去。” 嘴上这么说,心里则暗暗气愤,这都什么舅舅啊?亏得她家陶然左一句大舅好右一句大舅亲的,回头不还向着他老霍家人? 墨陶然轻轻一叹,顺着盼盼的手劲,直接栽躺在她的腿上,贴着对方柔软的小腹蔫蔫的道:“我知道,就是心里有点难受。” “外公年纪大了,大舅是大家长指定要从大局考虑,他想的多也是对的。”摸着腿上的脑袋瓜,盼盼继续顺毛,“不难受了,后天就过年了,明天咱们俩去买福字买对联,开开心心过好咱们相识的第一个新年,后面还有好多的年要过呢,咱们要为今后起个好兆头!” 没说的那么清楚,墨陶然也听明白了,小丫头这是告诉他,他们俩才是最亲最近的人,大舅什么的可以浮云了。 113|第 113 章 不管心里怎么想,过年总是个喜庆日子,更何况墨陶然看似温和,实则真不是什么圣母形人物,他的原则是:你对我好,我把你当至亲,不说掏心掏肺也是满心的惦记,可你要是对我不好,那对不起了,大路朝天咱们各走半边,伤心难过要死要活的事他是不带做的,没伤敌先伤己,傻了吧不是? 所以借着委屈之态,这位在小女友的身上找了n多的温馨呵护,然后第二天就满血复活了。 二十九当天,精神饱满的墨陶然带着盼盼出去逛商场,俩人买这买那买了一堆的东西,结果一回家就发现,他那没过明路的小舅子任子俊在家坐着呢。 这是,不回家跑这过年的节奏? 好事啊! “子俊来了?过来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我们好开车过去接你。”对着小舅子,墨陶然笑的那叫一个如浴春风,“这回来你算是有口福了,你不知道,你小姑姑最近别的没干,就照着电脑研究好吃的来着……” 看着及其热情的姐夫和笑容满面的姐姐,任子俊感觉自己受伤的心灵得到了极大的弥补。 自打陪着盼盼爷俩从老家回来,这位就是补课补课再补课,直到补课班结束了,大姐也亲自来找了,他才想起来这是快过年了? 国人对于‘新年’都是很看重的,任子俊也是如此,想到往年的其乐融融,这孩子再冷的心也不免融了一半,跟着姐姐准备回家过个年,哪知道回家就碰到姑姑家的表姐来了。按理说大过年的没人走亲戚,可这姑娘在隔壁市上学,眼瞅着要毕业了,不想回老家,就想求舅舅在a市给找个好工作,为了联系感情,她跑这过年来了。 如果是在往年真不是啥大事,可今年任子俊看不了,特别见吃饭的时候,父亲慈眉善目的给对方夹菜,这场面一下子就戳到他肺管子上了——亲闺女你冷心冷肺就想着利用,这外甥女你倒是近的很?合着你的一片慈父心肠都放人家孩子身上了? 心里一不平衡,爷俩又吵起来了…… 当然,这话他是不可能和盼盼说的,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这个姐姐什么都不知道,永远开心快乐下去,哪能自己把事挑明?但不能和姐姐说他可以和姐夫说。 自打知道盼盼和任家的关系,墨陶然这知心姐夫的形象就深入人心,所以听到小舅子这番不平,这位拍着对方的肩膀好一顿安慰:“虽说是父女,但分别这么多年,也难怪感情上没有外甥女亲,行了,别想那么多,大过年的开开心心的,看你这样盼盼都要跟你上火了,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往年过年就他们爷俩冷冷清清的,今年人多咱们正好热闹热闹。” 前两句还像那么回事,后面的话完全就是看热闹不怕事大了,真好心你倒是往回劝啊?这位好,直接把人留下了。留完人回头他还对盼盼道:“唉,任书记的脾气越来越大,子俊这孩子的脾气还倔,回家没两天又给撵出来了,大过年的他也没地方去,咱们就留留他吧。” 搁平常盼盼就留了,问题是眼瞅着就过年了,哪有大过年留人的?可男友都这么说了,她要是不留好像不近人情似的,特别这还是她侄子,反驳回去成什么事了?不能不留,留了心里还郁闷,小丫头把这仇都放到她‘大哥’头上了,都说一家不平何以平天下?这人连个父亲都当不好,他到底是怎么当上这父母官的?溜须拍马?潜规则? 当然,男友的情她还是领的,如果不是为了她,陶然又怎么会留下子俊?大过年留人可是会被骂的,唉,她家陶然真好! 好人墨陶然也觉得这事挺好,对于任国平他不能使任何手段,亲情分裂就是最好的惩罚:让你不要我们盼盼,这回你儿子也不要你。 结果美滋滋的某人直到了晚上才发现,他这个主意烂透了——因为床不够用,他得回自个儿家! 都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虽不是智者,这事也不是大事,可后悔之余却觉得这是给自己的一个警醒,他最近真的过于春风得意了,否则岂会有这种失误? 人贵在能检讨自己,墨陶然就是那种时刻检讨自己的人,心里告诫着自己稳扎稳打不能急于求成,脸上的表情难免就严肃了点,看在盼盼眼里忍不住有点小难受。 小丫头不傻,自然知道对方为啥一到晚上就磨磨蹭蹭不想回家,想和自己亲近是一方面,更主要是喜欢这种家的气氛,本来说好过年这段时间不走了,结果子俊一来全泡汤了。 不是盼盼女生外向,可和这远房侄子相比,自家男友当然更近一层,问题是子俊这孩子也是受害者,所以这丫头免不了又往‘大哥’头上记了一笔账,这人实在是太讨厌了。 小女生嘛,一心疼就想多陪陪对方,暗搓搓的瞅了眼和子俊话家常的父亲,当即很是孝顺的讨好笑道:“爸,我和陶然一起下楼,给你买盘香辣海螺丝回来?”她爸就喜欢就着海螺丝喝啤酒,多了不让喝,一罐易拉罐再挑几个海螺丝全当解渴了。 闺女的孝心当爹的心里高兴,任海鹏笑呵呵点头道:“成,去吧,记得拿手机别太晚回来啊。” 盼盼笑容一僵,她爸这话,没别的意思吧?是吧? …… 要搁平时,这么好的机会墨陶然早就抓紧时间了,可今儿个这位因为一个小小失误,正在心里修正计划,心无旁贷之下,他开车出大门就往右拐,直接停到小饭馆旁边了。 见那大厨满面红光的甩着膀子开炒,盼盼无语的瞅了瞅旁边一语不发的男友,这是买完海螺丝真要把她送回家的节奏?今儿个怎么了? 墨陶然嘴角噙着温和的笑,单手以保护之态,习惯性的揽着女友的肩膀,实则脑子里的小人正在掐架: 左边的说:无毒不丈夫,霍老三贪你的财,霍老二算计你的命,这亲戚你还顾虑什么啊?听我的话,设计他们兄弟反目,咱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右边的道:他们再不好外公还在呢,那么大岁数万一真被气死了,今后哪有脸见母亲啊?那可是你妈的亲爹。 左边的又说:亲爹怎么了?有事向着的不还是他儿子? 右边的也道:话不是这么说的,他对咱们不也不差? 掐的正来劲,就听大厨手里的炒勺一敲,高声吆喝道:“菜得喽!”出锅! 习惯性的掏钱付账,并接过袋子自己拎着,接着又习惯性的启动车子,刚想把车往盼盼小区里拐,就听旁边幽幽的道:“你这是,想送我回家?” 小姑娘虎视眈眈的瞪着男友,就差呲出小虎牙,为了多陪陪他她连亲爹都骗了,这人要是敢就这么送她回家,打不过他她还咬不过他? 听出这语气不对味,墨陶然很是警觉的没有脱口而出‘不回家干嘛?’脑子转了一圈,理智归位,也想明白怎么回事了。看着女友气哼哼的小模样,他脚下一踩油门,意气风发道:“当然不是,咱们回我家!”老丈人都让带手机了,那他还怕啥?这盘海螺丝就先便宜他们俩吧。 滋滋有味的允完了螺壳,又恋恋不舍的舔了舔捏着海螺丝的白嫩手指,本就红润的嘴唇染上了薄薄的一层辣油,那红艳艳的色泽看的某人蠢蠢欲动。 “我再去买一盘?” “不用了。”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心满意足的盼盼准备起身洗手,“出来半天了我也该回家了。”左右一会儿还得拎盘回家吃。 “可我还没吃够呢。”说话间喉结微动,看得出他是真的很饿。 听到这话盼盼有点小羞涩,其实一盘子的海螺丝真没多少肉,刚才陶然挑的似乎都进自己肚了?说好的陪男友呢?心虚之下她忙讪笑着讨好:“一会儿下去买两盘,咱俩一人一盘。” 小嘴被辣的微肿,红彤彤的一张一合,引的墨陶然眼睛都直了,也不顾对方手上有油,他把人往怀里一揽,低哑道:“其实我不饿,就是想再尝尝味道。” 尝尝、味道?瞥了眼一旁的汤汁辣椒,盼盼不认为墨男神会做捡盘底儿的事,那剩下的味道?看着对方的眼神,小丫头霎时间心领神会,忙伸出两只油爪子掩住同样油汪汪的小嘴儿,想亲可以,等我洗把脸漱完口的啊? 墨陶然搂着怀里的女孩宠溺笑,张口就把那油爪子含进了嘴里,细细品尝了一下评论道:“辣味没了,不过挺嫩的。”总的来说口感不错。 盼盼都快石化了,她自己吃完东西顺口舔下手指头没觉得怎么不对,可这种事真不用别人代劳啊?慌张之下,她急忙撤回了自己的双手。 看到毫无遮挡的原本目标,墨陶然俯身品尝,嗯,这个好…… 拎着袋辣炒海螺丝,做好了心里防御的盼盼推门进屋,进去就冲着屋里二人眯眯笑:“现炒的海螺丝,正热着呢,爸,子俊,你们快吃。” “现炒的?我怎么觉得是现捞的?”任子俊呲牙冷笑,一个多小时,捞还得去远地方捞,近了都不够跑的。 盼盼呵呵讪笑,心里忍不住再次埋怨:‘大哥’什么的最讨厌了,瞧把你儿子教的,都会吐槽了…… 114|第 114 章 第二天,正是大年三十。 任子俊一早起来,就见墨陶然在外屋坐着包饺子呢,想到昨晚,这位的火蹭蹭上窜,斜睨着眼道:“你怎么来的这么早?”何止是早?这小子简直快长到他姐姐家了好吗?你见谁家男友一天三顿饭在女友家吃,到晚上还不愿回家的? 面对小舅子的恩将仇报,墨陶然好脾气的笑道:“早点来贴对联啊,今儿个年三十,早点把对联贴上图个好兆头。” 听到这话,任子俊即使心中不忿,他也说不出‘用不着你有我呢’,谁让他起来晚了?可贴对联这活他是真没干过,家里有妈有姐有保姆的,哪用得着他啊? 暗瞪了眼脸比城墙厚的罪魁祸首,他洗刷完毕也过来跟着包饺子,等吃完饭也收拾完了,正接到任子悦的电话:“子俊,妈把饺子都包好了,就等你回来了,听话,告诉姐你在哪呢,姐去接你回家。” 任子悦心中的郁闷就别提了,她发现自己这俩月没干别的,就充当接线员的角色,劝弟弟回家了,你说好不容易劝回来了,因为个表妹又给气走了,这表妹也是,大过年的你不回自个儿家,你上我们家来凑什么热闹啊? “不用了,我吃完饭了,也是饺子。”翘着二郎腿,手拿遥控器,任子俊同志觉得在自己姐姐家待的特别仗义,心里舒坦的很。 任子悦顿了顿接茬劝:“子俊,今天是大年三十,哪有在别人家过年的?听姐话……” “怎么没有?你表妹不也在别人家过年吗?我怎么就不行了?再说我是在小姑姑家,不是别人家。”姐弟俩一起过年,这不也算是团圆年吗? 任子悦揉着额头都快无语了,可看了眼旁边眼含期待的母亲,她只能强打精神继续劝。 问题是不管说啥,她那宝贝弟弟就是不回家,劝来劝去的把任子俊劝烦了,眉毛一挑冷冷道:“姐,你别劝了,我不会回家的,家里多出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我全身上下都不自在,大过年的你要是不想我进医院,你就让我消停的在小姑姑家吧。” 一句话,让任子悦哑口无言,就是有话她也不敢说了,弟弟不让人近身的毛病虽然没有那么严重了,可也仅限他认可的人,现在家里多了个表妹,也难怪子俊难受,更何况,弟弟这罪还是因为她。 叮嘱一番挂了电话,她强笑着对母亲道:“妈,子俊在盼盼家呢,你也知道他们俩感情不错,让他在那玩去吧。” 本来儿子不回家就够闹心的了,如今又听到女儿的消息,张月荣这心顿时拔凉拔凉的,红着眼就回自个儿屋了。 看到舅妈这样,汤佳丽的心七上八下的,小姑娘觉得特冤枉,她就来舅妈家过个年,到底怎么惹着那小霸王了?再说子俊以前也不这样啊?想的她们话里的小姑姑,她不禁不悦的抿了抿唇,大过年留人,这女人是怎么想的? 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几句话,让自家妹妹躺着也中枪,任子悦进屋劝完了母亲,又笑着出来招呼表妹吃饭,等都忙完了刚想坐那歇会,赵文博来了。 按理说大年三十,她这没结婚的未婚妻不需要去未婚夫家过年,偏偏赵文博的爷爷是年三十的生日,老头岁数大了,平日里不喜人多,就在这寸土寸金的a市弄了个农家院住着,只有三十这天才回家,等着孝子贤孙们来给他拜寿,连带着拜年。 往年都是如此,可今年赵宇航买了块难得一见的龙石种,这位自己高兴也想让老爹高兴高兴,就把这生日宴直接搬到了大酒店,这种场合,作为赵家准媳妇的任子悦不去就说不过了,她只能抛下家里这一团乱,强打精神和未婚夫过去拜年。 再说任国平两口子,如果是往年,两人乐女儿去赵家过年,嗑落到今年无疑是火上浇油,前俩月还想着能认回二女儿阖家团圆,如今可好,二姑娘没认回来不说,小儿子跑了,大女儿走了,要不是还有个外甥女在,就剩下他们两口子在家过大年。 这场面,饶是任国平铁石心肠也有点hold不住,一生气一心酸,他自己把自己给喝多了,而后大着舌头开始跟外甥女讲古,全然不知,此时他的宝贝女儿任子悦,正经历着生死攸关! 任子悦出事了!不对,应该说是赵家出事了,她只是被连坐了。 往年在自己家过年不用说,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乐乐,左右家里地方大,谁困了找屋睡觉就成,可今年不行,酒店热闹完了你得回家。 赵老爷子年纪大了,喝了点酒再让小辈们一闹腾,说什么都不去儿子家,就想回自个儿家休息,赵宇航无奈,只能让自己的司机送父亲回家,他们两口子坐儿子的车。 结果要上车才发现,赵文博喝的有点多,没办法,谁让他是带着未婚妻来的?大伙能放了他才怪? 看儿子那涨红的脸,赵宇航笑着充当了把司机的角色,让赵文博小两口坐后面,他们两口子坐进了前座,启动车子的时候还说呢:“自打文博学会了开车,我还是第一次坐到这驾驶座,总算是拿回主权了,真难得。” “哪是自打文博学开车?自打有了老吴你就彻底不管了,你都懒了多少年了还怪儿子?小心开你的车吧。”好笑的白了丈夫一眼,赵母回身对后座的儿子叮嘱道,“文博,难受你就睡会儿,都怪你二叔家那俩小子,没事拼什么酒啊?子悦,困了你也眯会儿,到家我叫你。” 赵文博是真有点晕,靠在椅背上他双眼迷蒙的对母亲笑笑,而后身子一栽,躺在未婚妻的腿上准备睡觉。 这么耍赖的赵文博,任子悦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下意识的看了眼前座,见未来公公婆婆都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她只能偷偷照着某人的软肉狠掐了一把,继而也摆出一副严肃脸,装作没什么大不了。 知道儿媳妇脸皮薄,赵母憋笑的转移话题,小声和丈夫唠着家里的这帮亲戚,哪家要娶媳妇了,哪家要生孙子了,最后演变到,人家的孙子指定没他们的好。 你们的孙子,在哪呢? 任子悦无语垂眸看向腿上的男人,眉目英俊,代她也如暖阳,有这么好的男人为男友,估计换个女孩都会欣喜异常,可到她这,却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唉,这样也好,都说爱情早晚会转变成亲情,他们这样…… “趴下——” 随着赵宇航变了调的高喊,接踵而来的是车子爆破的声响,来不及感受那飞溅四射的玻璃碎片,任子悦凭着直觉,瞬间将腿上的男人往下一推,并倾身覆在了上面…… 当任国平接到消息来到医院的时候,全身都在轻颤,犯了病的张月荣更是强忍着不让自己晕过去,就怕见不到女儿的最后一面,轿车钻到货车底下,那得是什么场面?车都扁了,更何况是人? 知道女儿昏迷不醒仍在抢救中,当妈的一屁股瘫坐在长廊的椅子上,半晌才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对着离家的儿子痛哭失声:“子俊,你姐出事了!” …… 夜幕降临,白日里人来人往的医院长廊,此刻略显空旷。 任凭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停在身边,赵文博呆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他不知道周围来来回回走了多少人,也不管来往的人对他说过什么,他脑子里满满都是惊醒后睁开眼的一霎——父母那破碎不堪的身体,还有护在他身上鲜血淋漓的子悦。 到底怎么了?今天不是过年吗?他们一家人不是要回家吗?还记得,他借着酒劲当着父母面躺在子悦的腿上,子悦还不好意思的掐了他一把,怎么会?做梦,他一定是在做梦,只要老老实实的不动,等会儿他爸开车到家,他妈和子悦就会喊他起来回家…… 将眼神空洞形如雕像的赵文博,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墨陶然皱眉道:“他没事吧?” 轿车和货车追尾,前面的赵宇航两口子当场死亡,后面的任子悦也是重伤,唯独这小子竟然连个皮儿都没破?该说他是福大命大吗? 守着赵文博的一个堂弟红着眼道:“没事,警察说他被子悦姐护在下面,没受伤。”身体没事,人却快傻了,自打到了医院从担架上下来,就坐在这一动不动,谁劝都没个响声。 墨陶然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坐到赵文博身边轻声道:“赵文博,子悦快不行了,看在她救你一场的份上,你不过去送送她?” 赵文博表情微动,紧接着又回归成刚刚的空洞:这人说的都是假的,子悦一会儿就会叫他起来回家,怎么会不行了?呵呵,别想骗他! 看到对方那瞬间的慌乱,墨陶然深深的叹了口气:“赵文博,看在子悦和赵伯父的份上,这话我就说一遍,听不听在你,我父母去世的时候我太小,所以我丢了祖辈的血汗,丢了父辈的辛苦,那不只是挖心之痛,还有深深的耻辱,堂堂的墨家在我这断了,每年的清明我都无颜见父母。 可你不一样,你已经长大成人并接手了赵家,失去的无法挽回,现有的你却可以牢牢守住,但如果你现在沉溺在悲痛中不可自拔,赵文博,当你父亲辛苦打下的赵氏,和用生命来守护你的子悦,都离你而去的时候,你会知道,那不只是挖心,那还是割骨,然后你会发现,自己已经成了一团废物。” 115|第 115 章 看着被推进监护病房的女儿,缠满了绷带仍在昏迷不醒,张月荣再次失声痛哭,早知道赵家会摊上这种事,她今儿个说什么也不能让孩子去,不对,她就不该逼着子悦和赵文博订婚,她的子悦还年轻,她到底在急个什么劲儿啊? 见她哭的都要背过气了,扶着她的盼盼担心道:“大嫂,你要保重身体,子悦还等着你照顾呢,你要是把自己急个好歹的,她可怎么办啊?” 张月荣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只是捂着脸呜呜痛哭:“子悦,妈的子悦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妈就不活了,让妈替了你吧。” 一声声悲泣听的盼盼鼻子发酸,掩去眼底的泪水,她继续轻声劝,大哥和主治大夫走了,子俊那孩子失魂落魄的坐在门边,大嫂要是再有个什么,这家就真的快散了,唉,好好的新年,怎么会这样? 赵文博来的时候,入眼的正是这沉痛的场面,他紧握双拳,眼眸中有着浓浓的恐惧,半晌,才缓缓的开口:“子悦,还好吗?” 双手环膝的任子俊猛然抬头,射向赵文博的眼神带着止不住的怨恨,他当然恨,好好的姐姐和他出去,回来竟然会变成这样?让自己柔弱的姐姐去保护他?这小子还算什么男人? 可等他看清了眼前的人影,却感到眼睛一酸,紧咬着牙关将头偏向一旁,再也说不出半点埋怨。 相识多年,他从未见过如此狼狈,如此落魄的赵文博,粘着血污的脸上已经被沉痛和恐惧布满,白色的西装外套更是被鲜血侵染的血迹斑斑,那,都是他姐姐的血。 想到早上的那通电话,任子俊从未如此的恨过自己,当时,他为什么没有顺着她,为什么没回家见她一面? “都是你,要不是为了保护你我女儿也不能变成这样,赵文博,你就是这么喜欢她的?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失去理智的张月荣冲上近前,疯狂的捶打着赵文博,在她眼里这已经不是她最喜欢的女婿,俨然成了杀女仇人。 盼盼和汤佳丽边拉边劝,任子俊继续自责,墨陶然站那望天,不是他没有同胞爱,人都给点醒了,说的那些话也算是苦口婆心了,再说任子悦救了赵文博是事实,还不行让人家妈捶吧两下? “住手!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子悦还在里面躺着呢,你这当妈的能不能别给添乱了?”迟来的任国平喝止住了媳妇,皱眉让盼盼俩人把张月荣扶到了一边,而后才看向任打任骂面无血色的赵文博,“别在意你阿姨的话,她也是急的,你知道,她最疼子悦。” 说到女儿,当爸的忍不住眼角泛红,“医生说子悦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她这有我们看着,你就别管了,回去张罗张罗你父母的后事,等子悦没事了我去看他。”念起老友,任国平面色悲痛,话音都在发颤,“你爸你妈不容易,一定要让他们走的安心,有什么难处给我打电话,别忘了,你也得叫我一声爸。” 听到最后一句,赵文博眼中的泪水缓缓滑落:“任叔,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子悦,我辜负了你的信任。 墨陶然冷眼旁观的看着,不得不承认任国平很会做人,说一点不怨他是不信的,明明自己来时,对方的眼中还有着难以掩饰的愤怒,可现在这么一说,搁谁都得称他一句有情有义,赵文博更是无法不感激他的雪中送炭。 不过细想也是,事情都已经这样,女儿也已经进了病房,今后能好成什么样还不知道,还不如趁机抓紧了赵文博,今后对他们父女都有好处,毕竟,这小子马上就是名正言顺的赵家家主了。 想到这,他眉头微皱,给自己弄出个潜在对手也不知是好是坏?不过只要有任子悦在,相信坏也坏不到哪去,那可是个认亲的主。 抹去泪水的赵文博,对着室内仍在昏迷的任子悦凝视许久,而后,他踏着坚定的步伐转身离去。 事故的起因还等着他查明,父母的后事还等着他处理,公司散乱的人心还等着他去归拢,墨陶然说的对,父母已经不在,他所要做的就是守护好父母的这片家业,守护好为他付出的子悦。 子悦,我相信你会挺过来的,为了我你也会挺过来的,所以我会守护好一切,等你…… 盼盼想过今年要陪陶然守岁,却从未想过,俩人会在医院度过辞旧迎新的午夜十二点,见子悦的伤势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大嫂的情绪也缓和了许多,她拉着男友准备起身告辞。 如果是平时,她不介意陪上一晚,可明儿个,不对,是今儿个是大年初一,白天他们还要回霍家过年的,到不是盼盼冷心冷肺,而是人之常情,子悦虽然叫她小姑姑,却不是亲的,有事她可以救急,却不能为了这边全然不顾自己的生活,特别是陶然的生活,和远方亲戚一比,身边的男人才是她生活的重点。 出了医院,听着震耳的爆竹,看着满天的烟花,小丫头长长的舒了口气,却仍解不开心中的压抑,她只是今年没过好年,文博呢?相信从今往后,新年都将是他无法逃避的禁忌。 “别担心,子悦会没事的,刚刚大夫也说了,她年轻身体好,又更多恢复的可能,走吧,今天初一,大爷还在家等咱们煮饺子呢。”墨陶然的观点很明确,不管怎么说,任子悦是盼盼的同胞姐姐,能帮的他一定会帮,但所有的事都排在这爷俩的后面。 看着男友眼底的关怀,想起家里担心的父亲,盼盼心中渐暖,挽着陶然的手轻笑道:“走吧,咱们回家煮饺子过年!” …… 任海鹏的心一直提着呢,他和墨陶然的想法一样,虽说没认亲,可那毕竟是闺女的同胞姐姐,哪能一点不急?此时包完了饺子正在那闹心呢,盼盼俩人回来了。 “盼盼咋样,子悦没事吧?” 看到父亲脸上的焦急,盼盼避重就轻的笑道:“爸你别着急,医生说子悦没有生命危险了,我大哥大嫂在那陪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人没事,别的都好说。”总算放下了一颗心,任海鹏的注意力又回到自家孩子的身上,“饿了吧?下午吃的早这都几点了?你们俩坐那歇歇,爸去把饺子煮了,咱们吃饭。” 饭桌上,听俩人诉说了事情的经过,任海鹏免不了一阵唏嘘:“好好的年过成这样,文博他爷爷还不知道咋样呢。”要是换了他,儿子为给自己过生日却被车撞死了,他也没心思活了,等明年过年爷俩一起过周年吧。 不知道自己一语成真,任海鹏感慨了几句就把话转到了别处:“吃完饭早点睡,子俊不在陶然也别走了,明早上晚点起来,精精神神的去给陶然外公拜年,记得,一定要乐乐呵呵的。”老人都讲究这个,大过年的你哭丧个脸,这得多晦气? 总的说来,他关心的还是自家闺女。 第二天,盼盼起来梳洗装扮,随着男友一身喜庆的去霍家拜年,谁知到那就接到个炸雷——赵老爷子今儿早上没看到大儿子,细问之下知道了内情,一口气没上来,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同是老一辈的霍老爷子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他对着几个小辈感慨道:“下午你们过去替我看看他,我们这一辈儿的,也没剩下几个人了。” 赵家的这个年,无疑是惨痛的,赵文博紧咬牙关忙里忙外打点着一切,整个人像被蜕了一层皮,唯二让他安慰的是,子悦虽然没醒,但情况见好,公司的事在二叔的帮助下也没出什么摞滥,可就在这个时候,他从警察那得到了最终的检查结果,车子的刹车片,是被人为损坏的。 犹记得那条路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大过年的怎么就那么凑巧有一辆货车?如今又被证实他的刹车被动了手脚,种种的一切让他无法不多想,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他?真是害了他他也无话可说,可真正受到伤害的却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 想到背后之人,赵文博咬牙切齿简直恨入骨髓,可想到对方做这事的含义,他又忍不住心底发寒:那是他的车,他又是家中独子,如果他死了,谁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不断告诉自己没有证据不能胡乱猜测,可这想法却像生了根似的疯长…… “子悦,昨天我把爸妈和爷爷的骨灰都下葬了,他们的墓地紧挨着,景色非常不错。”嘴里轻念着这两天的近况,赵文博手拿着湿毛巾,认真的帮任子悦擦拭着未受伤的左手,来看子悦的人非常多,每个人都要拉着这只手握一握,他要把它擦干净,“周副总在葬礼上和我蹦跶,被二叔给驳的哑口无言,我从不知道,周副总除了我爸还怕二叔,子悦,你说凭二叔在公司的影响,他真会甘心把公司全交给我吗?” 确定将每个指缝都细细擦过,他放下毛巾,习惯性的想摩挲她中指上常年握笔的老茧,却恍然发现这是左手,子悦的右手已经骨折,脑子里霎时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赵文博心中剧痛,蓦然将女友的手紧贴在脸上,似乎想掩盖着什么。 “子悦,我不想怀疑二叔,父亲和爷爷都不在了,他是我最亲的长辈,可我怕,我真怕是他。”毕竟自己要是不在了,这硕大的家业指定会传给二叔,“子悦,你怎么还不醒?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哪怕就看我一眼,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子悦,我只有你了,你快醒醒,子悦……” 二十多岁的大男人,贴着女友的手掌伏在床边,像个孩子般失声痛哭,在所有人面前,他都是个成熟的男人,是赵氏未来的掌舵者,可在内心深处,他只是父母的孩子,刚刚痛失了疼爱他的父母。 任子悦只觉得这一觉睡的好累好累,累的她只想陈睡不醒,偏偏昏暗中却听到有人在哭,倾耳细听,不是弟弟不是父母,偏偏声声呜咽听的她心生酸楚,这是谁呢? 伴随清醒而来的,是周身的阵阵疼痛,而更让她在意的,却是左手那不可忽视的湿热感,这是,文博在哭? 缓缓的睁开眼帘,看着痛哭的男人她不禁有些恍惚,两人相识多年,印象中的他,永远是那么不急不缓不失风度,面对她的精神出轨也好,面对赵氏的名誉受损也罢,这个男人永远是沉默半响,而后和煦如初,似乎不会生气也不会吃醋…… 默默扫视了一眼周围,发现这病房内除了自己,就是拉着她手仍在痛哭的赵文博,听着那声声悲鸣的‘子悦’,她终于想起昏迷前的场景,也明白了他的痛苦。 伯父伯母,都不在了吗? 泪水顺着眼角悄然而下,任子悦缓缓抬动左手,轻抚着男人满是泪水的面容:“文博,别哭。” 这是她第一次为了这个男人流泪,也是她第一次在‘名为未婚夫‘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了心疼,也许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悲痛的背后,还有她从未有过的感悟,原来除去任国平女儿的身份,她在他心里竟是这么重要? 116|第 116 章 “乌鸡一只,”手起刀落,哐哐哐,整只鸡被剁成几段。 “红枣桂圆先放,再来姜三片,大葱一段……”盼盼赶着念,墨陶然赶着操作,最后撇去了浮沫,盖好锅盖,完活! 小火慢炖,一会儿功夫鸡肉的香味儿就布满了房间。 “呦?炖小鸡了?”刚睡完午觉的任海鹏看看时间,“这也太早了点,等晚上不得炖的稀烂?” “不是炖菜,是炖汤,补血益气乌鸡汤,大补哒。”说话间,盼盼的双眼笑成了月牙湾,一锅鸡汤就美成这样,可见她这辈子算是没啥大志向了。 补血益气?任海鹏恍然大悟:“给子悦炖的?我说嘛。”不早不晚做什么饭啊? “呃,爸,大哥家有保姆专门做饭,这是陶然给我买的。”虽然没受伤可她也是女生,女生总有失血过多的那几天,也需要补哒。 看着闺女那粉嘟嘟的肉脸蛋儿,任海鹏昧着心的点了点头:“嗯,你贺叔也说多喝点汤气色好,咳咳,晚上多喝点。” 当爹的很庆幸,幸亏闺女的体制是干吃不胖的,一直维持在小肉的阶段,否则就这么补下去,体型堪忧啊! “对了盼盼,你炖了多少?要是多的话给子悦带去点,你大哥家有是你大哥家的,送多送少也算是你的一份心意。”不管咋说那也是闺女的亲生姐姐,今后自己要是不在了,关系好点也能有个照应。 “放心吧大爷,那只乌鸡差点四斤,晚上炖好了送去一半,剩下的足够咱们吃的了。”正摆弄手机的墨陶然抬头笑着出声,其实他一大男人,对汤汤水水的东西是真没研究,结果这两回陪盼盼去看任子悦,发现任家的汤水是轮着班的换,他这才对补汤之类的上了心,并由万能的赵秘书推荐了最适合的一种。 回完了话,又瞅了瞅女友渐瘦(?)的小脸,这位副总大人低头继续百度,【问:着急上火食欲不振该用什么食补?】唔,或许食补的基础上,还可以给盼盼加块冰种翡翠? 一心想养肥自家小猪的他完全不知道,他恨着的人,已经踏入了a市,并住进了寒氏企业的高层。 …… “我记得,你来的时候信誓旦旦,说一定会在a市打开局面,结果人我也帮你联系了,东西我也交给你了,你就是这么给我打开局面的?” 比起霍志仁的硬朗魁梧,霍至礼的相貌偏向他二哥霍志义,可和霍志义的儒雅相比,这男人的身上又多了丝阴沉,特别此时的他摘去了遮挡眼睛的墨镜,干瘪的眼眶有着另类的狰狞。 都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寒岚也从未害怕过父亲的眼睛,相比对方的脸色,他更怕的是让父亲失望,所以听到此话忙解释道:“爸,这次的事是我的失误,我没想到赵宇航竟会反咬我一口,不过您放心,他伤我一臂我自当十倍奉还……” 还没等说那人已经下地狱了,就听他父亲冷冷道:“怎么还?把他弄死了让他儿子顺利继承遗产,这就是你的报仇方法?” 寒岚的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半晌才喏喏的承认:“我没想到开车的会是赵宇航本人。”他想害的是赵文博,他想让赵宇航领会到丧子之痛,谁成想害错了人? 换了以往,他的手段不会这么激烈,不得不承认,林秋雪的死刺激了他,只要想到对方头破血流、死不瞑目的场景他就无法不恨,即使,那是他不爱的女人。 “蠢货!废物!”霍至礼快被这儿子给蠢死了,他站起身紧走两步指着对方的鼻子道,“先是失误后是没想到,我当初是怎么教你的?先谋而后动,万万不可因小失大,这么多年的学习你都学狗肚子里去了?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寒岚牙关紧咬一声不吭,毕竟骂是轻的,他爹讲究的是棍棒之下出孝子,拎起皮带抽他都得挺着。 也许是见他态度良好,也许是骂完了也舒了心,霍至礼缓了口气道:“今后长点记性,再有下次你就给我滚回f市去。” 见父亲这么容易就饶了自己,寒岚眼里透着丝喜意,说话的语气中更多了点亲昵:“爸,别生气了,我下次指定不犯错,这一路您累了吧?房间我都给您准备好了,您先去洗个澡休息休息,您不是说最想的是张麻子家的馅饼吗?前些日子我把这人给找出来了,等您休息完了指定有热腾腾的馅饼。” 母亲早逝,这么多年来他们父子俩相依为命,所以不管霍至礼怎么对他他都是不怨的,这是他的父亲,生他养他,为了他的成长一直单身,这么好的爸,他又怎么能不孝顺? 没看到儿子眼里的孺慕之情,霍至礼在意的只有那句馅饼,张麻子馅饼?当初,二哥总带他去吃馅饼…… “爸?” “做错了事就想拿馅饼来糊弄我?你啊,把脑子多放在正事上,少想这些没用的。”回忆被打断,霍至礼不耐的摆了摆手道,“既然赵家的事已经做了,那就索性做绝,把受到的损失要回来,我这次给你带来个人,你去看看怎么安排吧。” “爸,什么人啊?” “什么人?”独眼微眯,霍至礼翘起的嘴角带着丝阴冷,“有用的人。” …… 不知道风雨将至,病房内,赵文博正喂未婚妻喝汤,子悦有了胃口本就是好事,再见她头上的纱布撤了大半,他心情更是好了不少,举着汤碗对盼盼道:“没想到小姑姑的手艺这么好,子悦比平时多喝了半碗,小姑姑,你这汤怎么煮的?” 来前吃饱喝足的盼盼笑着道:“这汤不是我煮的,是陶然煮的,就是乌鸡加上桂圆红枣之类的,算是食补,子悦要是喜欢明天我给她煮。”能吃就是见好,照这么下去,估计过不了几天就可以回家了。 瞪着手里的汤碗,赵文博只有一个想法:墨姑父,你这么贤惠你爸爸知道吗?他要是不知道,我今晚烧纸的时候会让我爸爸通知他的,堂堂个大男人会做饭不说还会炖补汤?你让我这什么也不会做的,怎么讨老婆欢喜? 看他那咬牙切齿的样,任子悦好笑的刚想开解两句,就听墨陶然在旁边慢条斯理的道:“不用你,子悦要是喜欢明天我给她做,反正我最近要给你系统的改善一下身体,多加点料全有了。”一锅出的东西,捎带脚了。 没活路了! 赵文博觉得,自己晚上还是让他爸帮着问问,阴曹地府到底什么时候收了这妖孽?处处踩他一脚捧高自己,实在是影响情绪。 好吧,虽然他看墨陶然不顺眼,却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对方,他可能会错失许多东西,甚至会饮恨终身,就目前看来,如果他再晚两天振作自己,公司的某些人就更觉得他软弱可欺了。 暂时把烦恼抛在脑后,他舒了口气,笑着打趣道:“没想到墨副总还有这手把?行,那就麻烦你了,等我把公司的事处理好了,我也跟你学两手,学会了回头我请你。” 任子悦一听就笑了:“这话我可记住了,说话算数,到时候不准耍赖。”即使是同行,她仍希望男友和墨陶然交好,即使没有认亲,那也是她的准妹夫,两家本就该互相守望的。 赵文博莞尔:“我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不算数过?指定不耍赖。”说着话,他舀起块软烂的鸡肉,还想劝她再吃一口,正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一看笑容渐收,等听清对方的话语,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怎么了?是公司有什么事吗?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任子悦没发不焦急,男友所在乎的除了父母就是公司和自己,到底什么事能把他气成这样? “呵!”咬牙冷笑,赵文博表情扭曲,看那样子简直快要气疯了,“家里来个认亲的,说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弟弟,正叫我回去招待,等着明天滴血认亲呢。”他父母感情和睦,中间连个小三都没有,这特么是从哪个茅坑钻出来的亲弟弟? “弟弟?”别说盼盼莫名其妙,连墨陶然也有些傻眼,赵家的事赵文博没背着他,所以他以为,即使不是赵老二试图谋夺家产,也是旁支中的哪个亲戚,没想到他小看了对方,人家直接弄个亲弟弟出来?这可不是图谋部分家产了,这是想连窝端啊? “可不就是弟弟?不早不晚的,我爸刚死就出来个私生子,这是死了都不想让他消停!”赵文博是真怒了,相比钱财上的死物,他更注重父亲的名誉,如今冒出个私生子,他爸成什么人了?对不起结发妻子不说,还将赵家血脉抛下不管,岂不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强压怒火,他握了握子悦的手道:“别担心,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父亲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不管是谁想抹黑他,我都会让那人把话吞回去。” 不担心才怪,赵文博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任子悦却看的很清楚,对方既然连检验的话都说出来了,又怎么会没有准备?如果真光明正大的去做了检验,也许后悔就晚了。 117|第 117 章 其实也不怪任子悦不相信已逝的公公,她自己的父母连亲生女儿都抛弃了,赵宇航凭什么不能抛弃个私生子?要知道,孩子的降生要怀胎十月,可那都是女人的事,对于男人来说,甚至都不用一宿,努力一下半小时足以,这种情况下让她怎么相信? 问题是赵文博气的眼睛都红了,这种话她能说吗?想了想只能含蓄道:“他既然来了想必早有准备,你也别太掉以轻心,是不是把检测的时间往后拖延一下?或者,咱们先偷偷做个检测,拿到结果后他万一作假,咱们也有个反驳的凭证。” 赵文博并不傻,刚刚只是被气昏了头脑,此时见子悦满是担心的望着自己,他沉默半响,缓缓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开始为难。 赵氏企业自然有自己的人脉,坑爹的是,那渠道他知道,他二叔更知道,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他怎么敢用?而且这种事他也不想找未来岳父任国平,先不说对方来的时间尚短,这种事又让他怎么说的出口?求自己的老丈人帮着找人化验一下,我爹到底给没给我生个亲弟弟?不管是真是假他都说不出口。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一抬头,他看到旁边没事人似的墨陶然了。 说起他们俩,都算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早期,他对父亲口中这个好友之子还是蛮有好感的,只是因为霍齐宣的事,他才对霍氏的人看着厌烦,可就这次的事情看来,墨陶然对自己还是怀着善意的,更何况子悦和盼盼的关系,想必今后两家的关系也不会太远,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一事不烦二主,可他来吧。 想到这,他笑着对盼盼道:“小姑姑,我家有事我得先走,麻烦你在这陪她一会儿,子俊一会儿就过来。”见盼盼笑着点头,他又转头对墨陶然道,“墨副总,劳驾,送我一程?” 说实话,有心相处,这称呼挺蛋疼的,可那边叫小姑姑,这边还能叫陶然?想到未来要叫姑父的场面,赵大公子简直不能更心塞。 墨陶然出去了能有二十多分钟,回来又陪盼盼坐了会儿,见子俊进来,俩人才相携离开。 回程的路上,盼盼好奇道:“文博找你有事?” 墨陶然一脸的惊讶:“原来我们盼盼这么聪明,这都看出来了?” 盼盼怒:“墨、陶、然!”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咱们说正经事。”满足的感受着落在身上的小拳头,墨陶然抖m的道,“他想让我找人偷着帮他做一下dna检测,毕竟这种事他家亲戚都有嫌疑,他认识的人他有点信不着。” “唉,光说有钱好,可亲戚处到这种份上,也够悲哀的了。”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盼盼又回归正题,“你能找到可靠的人吗?” “当然没问题,他接触的都是他父亲和二叔介绍来的人脉,我和他们的情况不同。”他和霍家可藏着心眼呢。 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盼盼也不在细问,小丫头轻轻一叹,语带陶醉的道:“陶然,我还记得当初咱俩第一次见面,一身黑色西装的你偏偏朝我走来,伸出手的那一霎那,我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风光霁月,什么叫做怦然心动……” 虽然不知道说着说着怎么拐到第一次见面了?而且这形容词也怪异了点,可墨陶然还是美的嘴角直翘,他家丫头夸他了,原来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动心了?英雄救美,果然是动心的不二法宝。 “那个时候的你,妥妥就是我心中男神……” 正美着的墨陶然琢磨了一下滋味,果断出声拦截:“那时候就是见你挺尴尬的,谁知道好心救的竟然是未来老婆,看来古人诚不欺我,这好事还是值得做,你说当时我要是看着不管,现在一想我得多后悔?” 本想来个神转折,打击两句对方的盼盼,一下子就被带沟里去了:“当初你要是不管我,估计现在我得想一回哭一回。”总感觉自己有事大哥大嫂不管是正常的,陶然和爸爸要是不管她,她得委屈死。 “怎么会不管呢?当初不认识我都舍不得你受委屈,现在更别说了,盼盼,我就是委屈我自己,也舍不得委屈你的。” 肉麻兮兮的话让盼盼小脸一红,心里美滋滋的:嘻嘻,她家陶然最好了! 成功忽悠住女友的墨陶然,上楼前还拉着盼盼蹭了几个香吻,而后目送对方上楼,他这才回了自己家,脱去外衣,倒了杯清水,坐下来开启电脑并打开邮箱。 今儿个下午接到秦龙短信,说给他发了邮件,关于寒氏的事他不想让盼盼知道太多,小丫头生活的环境本就单纯,如果他连把这单纯维持下去的本事都没有,还算什么男人? 瞥了眼相框里女孩的笑颜,墨陶然面色一暖,阴谋诡计的事他去做,他的妻子,只要负责开心就好。 温暖的笑容,在看到邮件的内容时变为冰冷。 传来的是几张照片,看背景正是寒氏企业的大门,除去迎接的寒岚,下车的一行四人有男有女,而让他一眼看到的,就是中间那名带着墨镜的中年男子。 三舅,咱们又见面了! 悦耳的铃声响起,惊醒了恨意中的墨陶然,拿过手机一看,赵文博? “赵总神速,东西这么快就准备好了?”这才多长时间?就是捡根头发也得贴近了捡。 对面的赵文博疲惫的揉着眉间:“事情有变,明天这边必须得化验,不能延缓。” 那小子跪在那要死要活的,都快哭抽了,他要是再不答应,谁都看出有假了,更可笑的是,他二叔还偷着对他说,万一真是大哥的血脉,让他给对方留份体面,体面?他自己都被他们逼的没活路了,谁给他留体面?一群王八蛋! 墨陶然双眼微眯,沉声道:“那就一起做,今晚把你们家的亲戚都留下谈心,明早上多捡几根头发,还有他们用过的杯子,拿来后我多给他们验几份。” 多验几份?赵文博先是一怔,而后恍然大悟。 医学上,亲子关系是最好确认的,可现在他们父亲不在,两人又不是同母,就变成了疑难的亲缘关系鉴定,而鉴定中,除了父母皆无的同胞兄弟算疑难、表兄弟,叔侄等关系,都不像亲子关系那样一目了然,墨陶然的意思是,多做几份,实在不行可以混淆视听? 赵文博心中一松,再次生出甘拜下风之感,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和这位小姑父确实差的挺远:“成,明天我保证准备齐全,谢啦,等你和小姑姑结婚的时候,我指定给你们包份大礼。” “别光谢,检验费我是不管的。”全下来好几万,他还得养家糊口呢。 赵文博:“……记账,到时候我加倍算。” 第二天,赵文博借着看女友的名头,亲自送来了十几根头发和一堆的瓶瓶罐罐,等墨陶然拎走了,他才感叹的对任子悦道:“别说,咱这小姑姑还真厉害,这种男人她都能拿下来。” 虽然任子悦也是这么想的,可让别人一说她就不爽了,即使这个别人是她未来丈夫:“怎么?我小姑姑哪配不上他墨陶然了?那么大岁数,我还没嫌他老牛吃嫩草呢。”还敢嫌她妹妹不好? 面对任子悦,赵文博一向是好好先生:“我没说配不上,这不是夸小姑姑呢吗?就是想到以后要叫他姑父,心里怪怪的。” 听了这话换成任子悦心塞了,天天管妹妹叫姑姑,你当她不怪?谁让这都是父母遗留下来的产物?忍着吧。 118|第 118 章 正常的dna血缘鉴定五到七天出结果,他们这种加班加点的三天就能拿到化验单,看着手里证明有血缘的化验单,赵文博默然,半晌,才看向他二叔道:“照二叔的意思,这人是我爸的私生子?” 不知为什么,赵二叔总觉得侄子这是话里有话,可没等他说话呢,一旁他儿子不愿意了:“大哥,你怎么说话呢?这是我爸的意思吗?这化验单上不是明摆着吗?”自打大伯去世,他大哥瞅着他爸就向防狼似的,也不知道他们家怎么对不起他了。 赵文博听到这话嗤笑出声,他把手里的化验单往桌上随意一扔:“明摆着?我怎么没看出这化验单上写着我们俩是同胞兄弟?这dna的相似度只表明了我们俩有血缘关系,怎么?这是看我爸不在了,什么香的臭的都想往他身上栽?” 一番话说的赵老二心里及不舒服,可想到以逝的大哥,他压住心头火缓声道:“文博,二叔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咱们赵家的血脉,咱们不能不管。”想了想,他又低声道,“赵氏是你父母辛苦打拼出来的,谁也越不过你去。” 他的想法很简单,侄子之所以这样,指定是因为没有安全感,他觉得这孩子想多了,赵家本来就是他的,更何况还有自己这个叔叔在,他有什么可担心的?疼了二十多年名正言顺的侄子,和这半路冒出来的私生子,孰轻孰重他还分不清? 哪成想面对他的好意,赵文博冷冷一笑,看着他的眼光几乎接近冰点:“赵家血脉?能延续赵家血脉的,可不只是我爸一人。” 赵二叔心中一愣,这孩子什么意思? 他愣住了他儿子却直接火了:“赵文博你他妈说的是人话吗?那小子不是大伯的还能是我爸的?当兄弟这么多年,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没想到?”赵文博冷哼一声,拉出桌前的抽屉,掏出两打文件就扔了过去,“我也没想到,我叫了这么多年的二叔,在我没了父母之后,自认为最亲最近的长辈竟然是这种人?要不是我事先长了个心眼,今天还真被你们父子给坑了,如今证据确凿,我到想问问,二叔,让你的私生子来认我爸的亲,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句话,把屋内人全都镇住了,连那个认亲的小子都惊呆了,他认错爹了? 其实别说他们,连赵文博都没缓过来劲呢,他想过对方在化验单上作假,想过父亲真做过对不起母亲的事,就是没想到,这小子会是二叔的种,要不是听了墨陶然的话,要不是化验的时候不差钱,今儿个还真就让他们给坑了。 看着那些人灰头土脸的滚出办公室,他勾唇冷笑,在酒柜里拎出瓶红酒,又拿了两个杯子,转身进到休息室。 “墨副总,今儿个多谢你,来,陪我喝一杯,就算庆祝给我爸鸣冤昭雪了。” 不用怀疑,这墨副总不是旁人,正是墨陶然,因为两家出结果都在一天,时间太赶,赵文博犹如惊弓之鸟信不着别人,墨陶然也不想把自己的底牌让外人知道,所以他取了化验结果就给亲自送来了,没来得及走,就看到了这场好戏。 见赵文博将手中酒一饮而尽,他晃着手里的酒杯道:“刚刚你二叔左边那小子就是那私生子?”本以为这事没有悬疑,就是赵老二贪图赵氏企业,所以让自己的儿子假扮大哥的私生子,可刚刚看到那个私生子,他发现自己想的可能太简单了。 “没错,就是那小子,长得人模狗样,还真有点我们老赵家人的风范。”拽下领口的领带,赵文博也爆了粗口,这些日子,他是真特么的压抑。 墨陶然垂眸低语:“前几天我接到消息,寒氏总裁来到a市,随行的,就有刚才你的那个堂弟。” “寒氏?”赵文博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神情终于郑重了起来,“你是说,这事不是我二叔设计的,而是寒氏?”如果可以选择,他情愿是寒氏,也不想骨肉相残。 “可以确定的是这里有寒氏的影子,至于是两家合作,还是一家独谋,现在还不敢确定,你再看看你二叔的表现吧。”自古财帛动人心,人心难测。 …… “唉——” 幽幽的叹息一声接着一声,让盼盼想装作听不到都很难,她只能放下手里拨了一半的橘子,无奈的询问道:“怎么了婷婷?和你爸又吵架了?还是你妈又来找你麻烦了?”说实话,这么幽怨她好不习惯啊! 潘婷婷停止了哀叹,有气无力的道:“别提了,我不是和陈叔学雕刻吗?” “对啊,怎么了?没学好?挨训了?”嗯,有可能,看陈叔的样子就是位严师。 “怎么可能?”不满的白了好友一眼,小丫头不悦道,“陈叔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都要收我为徒了,你也太小看我的能力了。” “这是好事啊,那你上什么火啊?” 潘婷婷快被好友的单蠢给蠢哭了,当即抱着抱枕做泰山捶胸状:“我能不上火吗?我想当的是他儿媳妇又不是他徒弟,本来那呆子就当我是个小丫头,这回好,成师妹了,我们俩还有什么戏啊?”说好的近水楼台呢?都特么放屁! 呃…… 盼盼是真想给出主意,可对于这种事她是真没注意可出,别看她和墨陶然处的火热,事实上她完完全全是个被动者,稀里糊涂都掉沟里去了,如今婷婷这样,“呃,对了,不都说想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男人的胃吗?反正你也总在陈叔那待着,你给他们爷俩多做点好吃的,也能显出咱们够贤惠。” 这话虽然不是百分百正确,但绝对是金玉良言,不说她家陶然爱吃她做饭,就是陶然给她炖个汤,她心里都乐的屁颠屁颠的,可见这做饭的魅力有多大了。 “啊?做饭?”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潘婷婷实事求是道,“我就会水煮蛋,还经常煮老。” “没事,你等着。”安抚的拍了拍好友的肩膀,盼盼转身就给男友打电话,“喂?陶然?你知道陈叔和启轩爱吃什么菜吗?”没办法,家里就爷俩,做饭也得两手抓。 “哦,陈叔爱吃素,启轩爱吃肉?没问题,挂了啊。” 匆匆挂了电话,她拉着婷婷就往厨房钻:“来,我教你两个菜,包管这俩人喜欢。” 说起素菜最先想到的是青菜,可青菜这东西最看火候,轻了炒不熟,重了又太烂,所以盼盼抛弃了青菜,就地取材准备做麻婆豆腐。这菜好做,依次放好调料,再把豆腐块下锅颠匀炖一会儿,最后勾芡收汤就算完活,只要不傻,保管学会。 第二个菜是红焖肉,这菜也是不看火候,炒好糖色依次下锅,然后掐着点炖到火候就成了,只要笔记做的牢靠,绝对不成问题。 就这样,学会俩菜的婷婷同学,抱着自己的学习笔记,斗志昂扬的走了。 她前脚走没多久,墨陶然后脚到家,进屋一看:“菜都做好了?我还想着回来陪你一起做呢,大爷呢?还没回来?”他老丈人自打年前演了个小品,这行情就见长,最近为了正月十五,正加班加点的排练话剧呢。 “没呢,好一好今儿中午又不回来了,我给他留菜,咱俩先吃。” 一听老丈人不回来墨陶然笑了,凑到女友近前含蓄道:“其实我也不怎么饿,跑了一上午有点累了,先陪我进屋歇会吧。”一上午的阴谋论,现在就想好好瞅瞅小女友,改变一下心情。 看着秀色可餐的男朋友,盼盼觉得自己也不怎么饿,这两位盖好了饭菜,进到小屋,习惯性的打开电脑,然后靠在一起腻乎着。 “今儿个上午婷婷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盼盼很惊奇,走了好一会儿了,应该碰不着了啊? “闻到的,启轩说那丫头最近不知道抽什么风,开始喷香水了。”家里能来的就这么两个人,除了她还能是谁?“盼盼,咱们不用喷香水,你这样最好,我最喜欢了。”高挺的鼻梁在盼盼的颈间蹭蹭,墨陶然很满足的道。 香水?盼盼抽了抽嘴角,决定一会儿就给婷婷打电话,告诉她这个第一手消息,陈启轩那小子不喜欢香水。 不知道女友的心思已经跑远了,见对方不躲不闪,某人的手开始往上爬,眼瞅着就要爬到制高点胜利在望,一通电话把他给打断了。 “喂?盼盼,我在附近的市场买肉,我看这肉怎么不是肥的就是瘦的,和你做的那种都不太一样呢?” 不是肥就是瘦?盼盼恍然大悟:“做红烧肉最好用腰条,那的肉肥瘦相间,你问卖肉的人,他就给你找了。”真看出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了,这丫头是没看过猪肉只见过猪跑。 想了想刚刚陶然的话,盼盼下意识的走出卧房,清了清嗓子低声道:“对了婷婷,那个,明天香水最好不要喷了。” 对面的潘婷婷秒懂,过了会儿闷闷道:“知道了,男人,真是麻烦。” 119|第 119 章 潘大小姐嫌男人麻烦,实不知墨副总还嫌她麻烦呢,挺大个人连点肉都买不明白,你还能干点啥? 暗搓搓的唾弃了两句,墨陶然把盼盼搂到怀里,准备重新培养感情,刚从一垒进展到二垒,那边又来电话了。 “盼盼,这的酱料有好多种,刚才你说的是哪个来着?” 墨陶然:“……”这还让不让人好好的谈恋爱了? 可以这么说,婷婷这丫头是真不会买菜,为了保证菜品的味道,这位大到豆腐青葱,小到酱油味精,整整问了个遍,听的盼盼值后悔:“早知道陈叔家啥都没有,我就陪婷婷去买了。”也省的那丫头直抓瞎。 啥也没吃成的墨陶然,顶着脑门上那快要实质化的郁气,闷声道:“他们家连个女人都没有,就俩光棍,能煮个面条就算不错了,还能指望有多少东西?”锅碗齐全就算好的了。 其实陈福生家的条件真不错,别看是给墨陶然打工的,可墨陶然也没亏待了他们爷俩,光赌石店的利润就给他们三层,想买啥没有?何况是请个保姆?谁知这老头认死理,人家说了,他们家少爷自己单过都没请保姆,他多了啥?所以自打老伴去世,父子俩就过着没人管的日子,一直延迟至今。咳,这也是陈启轩喜欢穿黑衣服的根源所在,往洗衣机里一扔就好,细节什么的直接可以浮云了。 当然,盼盼是不知道这些细情,所以她理直气壮的反驳道:“谁知道光棍不做饭啊?不说我爸小时候照顾我,当初你家里的各种调料不也照样齐全?”光酱油就好几种,看的她眼花缭乱的。 墨陶然一听立马就得意了:“这回知道了吧?像我这种居家好男人真的不好找了。” 盼盼被逗的憋不住乐,使坏的伸出双手,把个帅气的俊脸挤成了一条:“是吗?那我得好好瞅瞅,居家好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毫不反抗任凭揉搓的居家好男人,单手搂住自投罗网的小丫头,左手却绕到背后,偷偷拽下枕头,盖住惹事的手机,然后才安心的笑道:“这屋背光,你那屋有阳光,咱们过去好好瞅。”说着,他双手一用力,抱起怀里的宝贝丫头就朝隔壁走去。 俩人的关系一直处在二垒出头,三垒未满,到不是墨陶然不想下口,吃了这么多年的素他也想来点荤的,可惜的是找不到好时间。 知道女孩的第一次比较辛苦,更想给两人的初次留下个美好的回忆,所以他一直在等盼盼放寒假,好找地方来个浪漫之旅,到时候老丈人不在身边,花好月圆之下也就水到渠成了,谁成想刚放假,就碰到寒氏这左一出右一出的,如今防还防不过来呢,哪敢去旅游啊? 不过肉吃不成汤还是要喝的,所以他喜滋滋的藏好了盼盼的手机,并转移了战斗地点,刚把怀里的丫头揉成了一汪水儿,他的手机响了。 睁开迷蒙水润的双眼,盼盼推了推胸前忙碌的人:“陶然,你手机。” 声音又娇又软,听的墨陶然骨头都要酥了,哪还管什么手机?这位头都没抬的含糊道:“不管它。” 不管?手机老神在在的闪烁个不停,坚守自己的责任,不管我继续叫。 三响两响盼盼受不了了,推着男友道:“都打两遍了别再是有急事,快去看看。” 墨陶然无奈起身,压住心头火接起电话道:“什么事?”闲着没事打什么电话?不知道这边忙着呢? 此时的陈启轩也顾不得管老大愿不愿意了,电话一接通就焦急道:“陶然,嫂子在吗?” 声音很大,可因为话说的有点急,旁边的盼盼只听到几句,知道是找自己的,她拢着衣服起身道:“是启轩吗?他找我有事?” 墨陶然挂了手机,很是无语的道:“潘婷婷做菜的时候把手切伤了,启轩正送她去医院,想让你去安慰一下。” “什么?”盼盼一听就急了,忙捡起床边的头花,边拢头发边下地道,“伤的重不重?都怪我,她本来就不会做饭,我让她做什么饭啊?” “别着急,切个菜能伤到哪去?”嘴里安慰着,墨陶然转身去衣柜里给盼盼找外套,“再说这事也怨不得你,现在不学做饭,今后结了婚还能一顿不做全买着吃?”那像话吗? 虽然心里后悔,可盼盼也不得不承认陶然说的有理,切个菜能伤到哪去?可等看到婷婷那包成猪爪的手,她傻眼了:“你这手是切菜弄的?怎么伤成这样?” 别人受伤伤的是手指,因为要用手指头按着菜,一不小心没准就切上了,可没人听说切个菜会伤到半拉手掌的,这到底是怎么割伤的啊? 潘婷婷再硬气也是个没受过苦的小姑娘,一路上又疼又怕,还被心上人埋怨做哪门子的饭?心里的委屈可想而知,如今可算见到好友,小丫头忍不住红着眼道:“别提了,我切豆腐切的。” 她见盼盼切豆腐时,是从豆腐上片下一片放在手里,先横着切几刀再竖着切几刀,然后就出了一堆豆腐块,所以她也有学有样,谁知刀有点快手劲有点大,一不小心就透过豆腐切手上了,好在是皮外伤没伤到筋骨,否则真麻烦了。 不说屋里的小姐俩诉着委屈,单说屋外的哥俩,墨陶然皱着眉问陈启轩道:“对那丫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喜欢就处,不喜欢就说明白,如今这不上不下的,弄的那丫头老找盼盼。好吧,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看着衣服上的血迹,陈启轩无奈道:“大哥,我也不想这样,婷婷要是和嫂子一样,我就不这么为难了。” 墨陶然怒,这叫什么话? “不是,陶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对嫂子没意思,我就是说婷婷的性格,”说错话的陈启轩嘴都飘了,解释到最后他哭丧着脸道,“你不知道,对着婷婷,兄弟我压力大啊!” 说实话,一开始认识婷婷他真没往多了想,嫂子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好兄弟讲义气!可等那丫头找各种借口往赌石店里钻,他终于后知后觉的开了窍,有陶然这对儿做对比,他也没觉得婷婷小,暗自琢磨了一番,感觉这丫头虽然不是清纯可爱形的,性子却很真,再加上相貌好,对自己也有感情,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自己捡着了。 结果他这边想明白了,正想着怎么捅破这扇窗户纸呢,那边的潘大小姐也混熟了,开始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要说潘婷婷这丫头,对人好她是真的好,就像当初对盼盼,知道盼盼手里不富裕,她连卫生巾都成双成对的买,如今对自己看中的未来老公,你说她能手软吗? 知道陈叔喜欢喝茶,这丫头回家抄了父亲的老底,瓶瓶罐罐拽来一皮箱。知道启轩喜欢穿黑色唐装,她各种样式的黑色唐装,一起拎来十多套,这还不算,小来小去的东西,如袜子毛巾洗手液等,都成沓成沓的往这搬,那个大气,那个土豪。 东西拎来了你还不能说不要,你说一句她有一百句等着你,什么家里做批发啊,不拿要长毛啊,小姑娘面上带笑,弄的陈氏父子是没有一点招,毕竟没有坏心,你还能为了这事和人家断交? 为了这,陈福生用冰种翡翠亲自雕刻了两枚玉牌,让潘婷婷拿回去送给父母,也算是礼尚往来了,谁知那丫头借机往上爬,要和陈福生学雕刻? 如此敞亮的女孩,换了别人估计乐不得做女朋友,但落到陈启轩身上,他是真的亚历山大。 其实他的要求真不高,不求婷婷像盼盼似的,知道自己没吃饭立马进厨房做出俩菜来,她只要拎个盒饭过来,就能把他美够呛,他也不求对方给他买衣服,只要见他衣服脏了,亲手扔洗衣机里洗完了再给晾上,他就会幸福的不得了,可如今这样别说幸福了,他连最初的感觉都快没了。 他自觉也有点家底,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想到和婷婷处对象,就有种做小白脸的赶脚?谁能告诉他,这感觉到底是怎么来的? 墨陶然听完这话嘴角直抽抽,这么个二货闺蜜,自家女友到底是怎么交的? 回去的路上,见盼盼嘴上不说,心里明显还在自责,他想了想把实话说了,听的盼盼眼都直了:“你说婷婷给启轩,一起拎了十多套黑色唐装?”要不要这么吓人啊? “没错,你是没看到,启轩和我说的时候他脸都是绿的。” 这感觉盼盼理解,别说启轩,她听着脸也要绿了。 将心比心,陶然送给她一串珍珠项链,她觉得这是陶然精挑细选的,是对方的一片心意,如果对方给她拎来一沓珍珠项链,那不是要包养就是要改行做珍珠批发的节奏,即使没多贵,她也够砸人啊!这丫头傻了吗?能这么追男人吗? 盼盼决定,回去要给婷婷打电话,两人好好聊聊,她不是她爸,启轩也不是她后妈,再这么爆发户下去,这事就真泡汤了。 唉,说起自己来一套一套的,到她自己身上,怎么就这么愁人呢? …… 赵氏企业。 看着桌上的转让合同,赵文博忍不住嗓子眼发干,半晌才出声道:“二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二叔摇了摇头,苦笑道:“文博,不管你相不相信,在我心中,你和大哥是比钱财更重要的血脉亲人,可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在外面会有个儿子,更没想到,这儿子还被人撺掇着来认亲,就为了和文博争家产? 其实真相并不复杂,就像每个豪门故事一样,他家条件不错,却处了个家世普通的女友,面对父母的阻挠他努力抗争,没想到抗争到一半的功夫,女友跟父母回老家相亲去了。 当时没多想,只觉得两人爱的不真,有缘无分,如今才知道,他母亲给了对方父亲一笔钱,逼着女方的父亲把女儿领走,那家儿女好几个,心里又是个重男轻女的,收到钱半点没理会女儿的哀求,领着一家老小就走了,结果搬家后发现,女儿怀孕了? 因为身体瘦弱,发现的时候月份已经不小了,想打胎又怕一尸两命,犹犹豫豫中孩子也就生了,本准备送人,谁知孩子妈死活不干……最后她带着孩子嫁给了个二婚,并比她大了十多岁的男人,日子如何?可想而知。 “他妈一直没对他说他父亲是我,所以有人告诉他,他父亲是大哥,那孩子也就信了。”说到此处,赵老二只觉得脸皮发烧,枉他一直觉得自己顶天立地,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没成想他对不起这么多人,更对不起大哥。 “文博,咱们家的产业虽然有部分祖宗的基业,可大半都是你父亲打下的,如今他不在了,这产业理应是你管理,可我在公司你也不好发挥,今儿个我把我手里的股份转让给你,你,好好干吧。” 紧握着手中的股份转让书,赵文博鼻子发酸,他很想挽留二叔,说他想多了,说既然是误会就别走了,留下来陪他一起守江山,可他不敢,被逼迫做亲子鉴定的场面历历在目,父母的死亡犹如昨天,现在的他,谁也不敢相信。 “二叔,” 赵二叔脚步一顿。 “最近我手头有点紧,下个月我会把这股份钱给你。” 赵二叔张了张嘴,最后苦苦一笑走了出去。 120|第 120 章 “哎,你听说了没有?赵氏的总裁,就是那个大年三十钻货车底下被撞死的那个,刚下葬没几天私生子就找来了,多亏他媳妇陪他一起死了,这要是活着得多闹心啊?可惜他儿子就可怜喽,父母双亡还有人要跟着争家产,要是换了我,这日子可是没法过了。” “得了吧你,这都是哪年的老黄历了?昨儿个鉴定结果都出来了,来的那小子不是他爹的孩子,是他二叔的私生子,这赵家,简直快乱成一锅粥了。” “真的假的?” “这还能有假?不信你看网上新闻。”说着,那位掏出手机上了网,结果俩人一起瞪大了眼睛,“靠!那私生子是和寒氏总裁一起来的?有没有搞错?” 坐在他们后座的盼盼,听到这话也不免有些吃惊,怎么什么事里都有寒氏的身影? 昨儿个陶然只和她说结果出来了,那人不是赵文博的同胞兄弟,却没说那人是被寒氏带回来的。想到最近这一出出一件件,盼盼心里有些压抑,再没有刚才的好心情。 刚才她去潘家看婷婷了,那丫头听她说完情绪很低落,再加上她手上的伤也让盼盼不放心,所以起大早她就跑去了潘家,谁知到那一看,潘大小姐还在被窝里躺着呢,见她去了打着哈欠告诉她,昨儿晚上她想了半宿全都想通了,套路不对咱们重新换,反正这个男人她是要定了。 瞅着她那斗志昂扬的样,再见她手上的伤也明显见好,盼盼一颗心放回肚子里,这才坐公车准备回家,谁知却碰到这么个新闻。 想到拍卖会上的栽赃,再想到文博听到消息后那愤恨的表情,盼盼不禁皱眉:寒氏,它到底要做什么? 有这想法的绝对不止盼盼一人,关注赵氏企业的人几乎都在想,寒氏到底要做什么?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他这初来乍到的真要和赵氏死磕到底不成? 在他们心里,寒氏这是气势汹汹来势凶猛,实不知霍至礼心里都快郁闷死了,按照他的想法,赵宇航两口子不在了,生孩子那女人也病故了,那孩子再和姥姥家断了联系,这主意保管是万无一失,毕竟这私生子比赵文博小着两岁,由此可见指定不是婚前的产物,婚后出轨全都掖着藏着的,大伙不知道也正常,到时候dna鉴定出血缘关系,谁能说这孩子不是赵宇航的?却没想到赵文博那小子竟然这么警觉,直接给他二叔也做了鉴定?难怪寒岚会一再失误,赵家这小子,还真是不可小觑啊。 此时的霍至礼还不知道,这不可小觑的人不是赵文博,是他想踩在脚底下的亲外甥。 “爸,现在该怎么办?”也不怪寒岚着急,最近的连连失利,已经让寒氏的声誉落入谷底,再不想办法,他们真要灰溜溜的滚出a市了。 “现在嘛……”霍至礼指弹桌面面露犹豫,不过他犹豫的东西和寒岚不一样,他没想到自己的照片会这么快就曝光,照片曝光了,自己的身份呢?该死,这到底是谁干的好事? 不得不说,他的担心还真不是多余的,当初的霍家虽没有现在的局面,可因为四女儿是墨家主母,得到的关注远远超过旁人,特别是霍至礼这个三哥,在老大老二全都结了婚的情况下,大伙都想找他这个单身汉联姻,所以即使他的容貌变老,还带着墨镜,仍然有很多人认出了他,可想到几家的纠纷,这些人一致沉默了。 唯独罗家,罗诗函的父亲拿着报纸左看右看仔细端详了一早晨,最后忍不住放声大笑,似乎这半年来的郁结一扫而空,笑够了,他拎着报纸进了书房,亲自提笔刷刷刷润色了一篇‘霍老三远走他乡之真相’。 其实他不知道霍至礼当年为什么走,但这不妨碍他自己想象,墨家两口子死了,墨家的大批财产没了,墨陶然的姑姑在兄嫂刚刚入墓,就带着有头有脸的几人冲到霍家,这都是为了什么?真相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霍氏倒霉,他就高兴了。 想起日渐衰弱的女儿,罗父笑容中多了抹狰狞,都说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姓霍的,我女儿这么惨,我又岂能让你们消停? 第二天,各大报纸争相报道。 #霍家三子入住寒氏,寒副总亲自相迎,不知二人是何关系# #昔日墨家家破人亡,霍至礼为何远走他乡# 一系列霍老三和墨家不得不说的故事浮出水面,可惜的是,当时那个年代没手机没电脑,时隔多年想挖出点什么太不容易,全靠口口相传和补脑,可就这样,也让他们描写出一篇宏观壮丽的爱恨情仇来。 面对这些,无关的人看热闹,有关的人却是言语难表,但可以肯定的是,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到了霍氏,回归的儿子和长大的外孙,霍氏该怎么办? …… 霍家老宅,霍老爷子神色阴沉的端坐在椅子上,半晌才出声问道:“那个畜生的事,你早就知道?” 霍志义面色凄然:“爸,这么多年老三也是遭了罪了……” “闭嘴!”咬牙切齿的挤出了两个字,老爷子额上的青筋都在跳,“你回头给我告诉那畜生,赶紧给我滚出a市,再敢在a市待着,别怪我灭了他。” “爸?”霍志义听到这话霎时红了眼睛,“你只怪老三太狠,你怎么不说老三的狠毒是怎么造成的,没有他墨似锦老三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霍老爷子全身一颤:“当初为似锦挡灾是他自己愿意的,过后似锦对他掏心掏肺没有半点亏待,否则,他又怎么能那么轻易的拿走了墨家的财产?”见儿子还要争辩,他冷冷的出声打断,“不要再说了,赶紧去传话,还有你,再敢帮助那畜生,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把你也逐出家门!” 一句话让霍志义面色大变,咬紧牙关转身出了房门。 看着禁闭的房门,霍老爷子痛苦的闭上了眼:“冤孽啊!” 他的小儿志礼,也曾年少气盛义薄云天,当初某个大佬相中了女婿墨似锦,想让似锦休了雅芝娶他女儿,来个政商两界强强联手,见似锦不从,就没安好心的摆下了鸿门宴,不放心的志礼陪着妹夫去赴鸿门宴,并在宴上替似锦喝下加了料的助兴酒……换个人,随便找个女人也就罢了,偏偏那孩子性子执拗,宁可冷水泼身也绝不要不三不四的女人,如此折腾了整整一天,人,废了。 就为了这,女婿似锦对他三舅哥掏心掏肺,却从未想过,当初能为他舍命的三舅哥,人废了,心也跟着废了。 当然,这些内情墨陶然是不知道,别说他当时还在他妈肚子里,就是生出来懂事了,他父亲墨似锦也不会把三舅哥的痛处说出来,万一说漏嘴了让他三舅哥怎么有脸活?所以在墨陶然的心中,霍至礼一直是负面角色,从未想过对方当初还能舍命救人。 其实,拿照片的时候他是很犹豫的,外公年纪大了,他有些担心对方的身体,可再想到寒氏对赵氏使出的手段,他又无法再忍,忍字头上一把刀,不是伤己就是伤人,他答应了要和盼盼白头偕老,如今,也只有狠下心了。 挂了赵文博的电话,他一抬头,正看盼盼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 心里明白怎么回事,人却起身笑道:“怎么了?是潘婷婷那丫头又出什么事了?” 摇了摇头,盼盼乖乖的靠在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腰道:“陶然,我有没有说过我好爱好爱你?” 听到这话,墨陶然眼神发亮,嘴角上翘,即使知道小丫头是想安慰自己,心里的喜悦泡泡还是忍不住咕嘟咕嘟的往外冒,压了半天才压抑住不断上扬的眼角眉梢,清了清嗓子道:“好像,还真没说过。” 呃?没说过吗?不对,那不是重点,重点是,“陶然,我爱你,真的真的好爱你,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喜欢陪你吃饭,陪你办公,陪你赌石,更喜欢你对我的疼爱照料,陶然,以前的事我不知道真相如何,可我希望今后的日子里,咱们能像现在这样,一直到老,所以你要答应我,你要好好的,咱们还要结婚生宝宝呢。”说到最后,小姑娘的声音不禁有些哽咽。 不是盼盼胆子小,是寒氏所做的事明显超出了她的底线,即使不知道赵宇航夫妇的死和对方有关,但种种的栽赃陷害真的让她心惊胆战,可如果真有血海深仇,她又不能说不让报,所以她只想求个安慰,希望这个男人能好好照顾自己。 “傻丫头。”紧搂住怀里的女孩,嗓子眼发堵的墨陶然,笑着数落道,“你这大学是怎么上的?忘了有句话叫谣言止于智者了?他见利忘义偷了我家的财产是真,剩下哪来的什么血海深仇啊?人家说你就信?还有个娱乐杂志连兄妹恋都写出来了,这种新闻能瞎信吗?” “啊?”兄妹恋?刚刚的感性一扫而空,盼盼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道,“好几篇报道都写的有鼻子有眼的。”再加上最近的年度豪门大戏,她能不信吗? “所以说你是个小笨蛋,这么笨的脑袋瓜,没有我可怎么办?”犯愁啊! “墨陶然,你讨厌!” 121|第 121 章 如果说对于霍家的这段公案,a市的大多数人都在坐等看戏,那么对任家来说,却等于解开了一个谜团,别看墨陶然和霍老三有仇,霍老二和他却是亲兄弟,不用说,当初设计图被窃指定是他干的。 任国平恨啊,自己这头顶的乌纱帽还有没有点用处了?怎么什么香的臭的都能踩他一脚?上次为了儿子和罗氏死磕,碍于种种原因他没法找助力,这次可不一样了,咱有人了。 打电话! 没多大会儿的功夫,赵文博和墨陶然先后来到了任家。 看着两个器宇轩昂的女婿任国平心里舒坦极了,不过这是建立在墨陶然不说话的情况下,一说话可就不怎么美了:“抱歉任书记,刚才有个会议要开所以我来晚了,这么急着叫我过来,您有事?” 任国平面皮一僵,而后笑着道:“陶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们的关系也不外道,你这孩子怎么还这么客气?” 墨陶然温顺一笑从善如流道:“是,大哥。” 任国平抹了抹脸,把嗓子眼的一口老血吞入腹中,决定自己还是不找虐了,他清了清嗓子直接步入正题。 其实这个主题思想很简单,说白了,就是希望这俩女婿以他为中心点,紧密的团结在一起,以达到打倒寒氏,侵占霍氏的伟大目标。 当然,这个打到寒氏是为了给大女婿报仇,侵占霍氏的也是成全墨陶然,他可是个舍己为人不求回报的好岳父。 不得不说,任国平心是狠了点,但脑子还是很够用的,从墨陶然的种种作为他明白了一点,亲是甭想着认了,但可以借着这层血缘关系进行合作,两方手里都有对方在意的东西,对比外人,他们合作起来会更值得信任。 他想的挺好,实不知他二女婿真不怎么信任他,对于墨陶然来说,人追逐利益再正常不过,谁不想当大官挣大钱?但怎么都得有个底线,连亲生女儿都能抛弃,这人的身上还有什么信誉值可言?不过他也不是那种一根筋的人,不值得相信不代表不可以合作,顶天多费点心思留个心眼罢了,毕竟外公的意向不明,他很多事都不好明面上办。 其实霍老爷子不是想向着儿子,他是没脸和外孙子解释,虽说当初他也给了补偿,但墨家那么大的家业,还连带着女婿的命,真不是那点股份能弥补的,所以这老头犹犹豫豫的,也不知道是想等三儿子撤出a市,还是等两边彻底决裂,结果等来等去的,就等到寒氏要在二月二举办‘赌石体验展销会’的消息。 闭了闭眼,老头无力的叫来了二儿子:“我听说那畜生要开赌石会展?” 霍志义讪笑道:“爸您知道了?我也是上午看了报纸才知道的,据说还特邀专家来现场进行赌石讲座,为广大珠宝爱好者传授和赌石、珠宝等有关的知识,挺好的。” 老爷子深深的望了眼儿子,浑浊的眼中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沉默半晌道:“给你大哥和雅欣打个电话,让他们都回来,我有话说。” 霍志义心中一惊:“爸,大哥这才回去几天啊?您有什么话告诉我,回头我在电话里通知他,他年纪也不小了,就别来回折腾了。” 老爷子脸一沉:“去打电话,哪那么多废话?” 霍志义不敢多言,垂眸走出房门。出了门他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往左一拐直接来到儿子的卧室,毫不避讳的推门而入,见儿子半躺在床上静静的看书,他忍不住心中一酸。 “齐宣,看什么呢?” 霍齐宣看到父亲来了,他把手中书往床上一撂,坐直了身子道:“闲着没事,看看赌石的案例。”以前也知道赌石的利润很大,却没有这次的这么直观,他表哥的转手两亿多,是真的把他给刺激到了,曾经还觉得两人在伯仲之间,现在却生出一种危机感,总觉得他再不努力会被落下很远。 霍志义坐在床边,没有道出满怀的欣慰,而是话题一转,说起了刚才的事:“你爷爷要召你大伯和你小姑回来。” 霍齐宣先是一愣,而后心中一沉:“做什么?是和我三叔有关?”对于那个离家出走的三叔他不是没有印象,却没想到,自家三叔会彪悍到,用墨家的财产创下了大片家业,而后又堂而皇之的亲自回来了?脸呢? 摇了摇头,霍志义面色阴沉:“应该不是和你三叔有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爷爷要把霍氏交给你大伯了。”这次是要提前分配遗产。 “什么?”霍齐宣心中一紧,急声道,“怎么会?爸,你是不是多虑了?”爷爷身体还好,怎么会提前分配遗产?更何况他们父子一直在家尽孝,他爷爷怎么会把公司交给他大伯? 霍志义双眼微眯,出声给儿子解惑道:“最近你三叔公司的股份下跌,在a市的公司也是连连亏损,所以他想举办个‘赌石体验展销会’挽回一下局面,前两天说手头资金不够,我给拿了些钱让他暂时周转,这事,应该是被你爷爷知道了。” 霍齐宣不敢置信的看着父亲,不知道他爸什么时候这么有同胞爱了?那人连亲妹妹的家产都能偷,还有什么事是办不出来的?这无疑是与虎谋皮啊! 看出儿子的担心,霍志义淡笑道:“齐宣,你不懂,你三叔之所以对付墨家,是因为他当初为了墨家损伤了根本,再不能有孩子了。” 霍齐宣大惊:“怎么会?那寒岚?” “我虽然不知道寒岚是怎么回事,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不是你三叔的孩子,他只是你三叔养出来替他撑门面的。”说到这,霍志义得意一笑,“所以你要知道,对比寒岚,你才是你三叔的血脉亲人,只要我和他的兄弟之情还在,你说他百年后这公司会交给谁?”要是没有这层关系,他又岂会对弟弟这么尽心? 霍齐宣呆呆的望着父亲,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爸,三叔百年后还是没影的事呢,可眼前这霍氏就快落到大伯手里了。” 霍志义笑容收敛:“没错,所以咱们得想个办法通知你三叔。”说到这,他掩去眼底的谋算,郑重的对儿子道,“今天和你说这些就是让你知道,爸就你这一个儿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齐宣,只要你别做出什么拖后腿的事来,爸必定能给谋划出一番好前程。” 如今也不用委屈儿子再联姻了,霍家、寒家、墨家都是他儿子的。 …… “跟爸聊什么了?”见男友推门进来,斜靠在转椅上的任子悦笑着问道。现在的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除了左臂还吊着绷带,剩下基本恢复正常。 赵文博从旁边拉了把椅子坐在女友身旁,笑道:“说寒氏的事呢,我和墨陶然找人去他的老窝,把寒氏最近的亏损添油加醋的好顿宣扬,又集合资金趁机做了几把暗桩,因为时机找的好,这寒氏的股票还真闹了把恐慌,本以为他们会坚持不住滚出a市,没想到他们爷俩的骨头这么难啃?”又弄个什么‘赌石体验展销会’?简直就是块打不退的滚刀肉。 任子悦皱了皱眉,而后安抚的拍了拍男友的手:“警局那边呢?有进展了吗?” 反握住女友的手掌,赵文博看着她额头处新长出的嫩肉,淡淡道:“没有,停车场的监视器全部损坏,开货车那小子倒是开口了,说是有人指使他把车停在那的,可惜警察找不到他所描述的人。” 见子悦又皱眉咬起了下唇,他轻笑出声:“别着急,以前咱们是两眼一抹黑,根本就不知道谁是背后的主使者,现在既然知道是寒氏,咱们盯着他就是了,天网恢恢,我就不信以他们父子俩的性格,能永远不做坏事,能永远不留一点痕迹。” 任子悦点了点头,一下子又想起个事来:“这方面你要是没有可靠的人就多问问陶然,我爸那边的人,呃,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就像上次找那二百五,盼盼在学校里都出事了,他还在外面傻等呢,相比之下还是妹夫靠谱。 赵文博心中微动,脸上表情不变的笑道:“墨陶然最近确实帮了很多忙,就说那dna鉴定的事吧,要是没有他的提醒,咱们这亏就吃定了。” 听到自家妹夫受到表扬,任子悦忍不住露出与有荣焉的表情,别看她家盼盼傻呼呼的没什么心眼,陶然却是一等一的全能。 把女友的表情尽收眼底,赵文博不动声色的继续道:“可我总是有点担心,万一霍至礼见势不妙许诺他些好处,他会不会反过来倒打一耙?毕竟那是他的亲舅舅。” “放心吧,不会的,就那舅舅把他们家坑的那么惨,他要是能忍下这口气他就不是墨陶然了。”那男人看着一脸温和无害,其实骨子里比谁都硬。 “上面不是还有他外公吗?父母不在了,那可是至亲。” “什么至亲啊?真要把他当亲人,又怎么会对霍至礼的事坐视不理?现在他的亲人是小姑姑,那才是他未来的亲人。” 看着一脸笃定的女友,赵文博突发奇想的道:“小姑姑和咱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不是他想的多,他总觉得老丈人和子悦,对墨陶然的态度有点怪异,带着点亲热,带着点讨好,还有着点少许的理直气壮,这感觉都是怎么来的?亏得刚刚他都要以为,对自己舍命相护的未婚妻要移情别恋了? “小姑姑和咱们……”任子悦说说没声了,她知道文博想知道的指定不是官方说法,可这种事让她怎么说? 搁以前,她指定想都不想就隐瞒实情,可如今感情不同心情也不同,这男人是要和她共度余生的,想起自己昏迷时,对方像个孩子般拉着她痛哭失声,想起清醒后对方的毫不避讳倾心信任,任子悦犹豫了半晌,终于道:“这事我说了你谁都不能说,如果说了,估计墨陶然真要反过来倒打一耙了。” 赵文博被她弄的也郑重了起来,真诚道:“爸妈都不在了,有秘密我除了跟你说还能跟谁说?” 想到两人已经定好,过了今年就结婚,任子悦点了点头,开始寻思这话该怎么说,结果坐那打了半天的腹稿,人没说话脸先红了。 别误会,这不是羞的,这是臊的,有对不靠谱的父母她实在是没脸说:“其实,盼盼不是我小姑姑,也不是什么远房亲戚,她是我妹妹,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听完了全部过程,赵文博的表情都僵硬了,他是真不明白,这人都怎么了?看着老实巴交的二叔出来个私生子,瞧着一脸正气的老丈人,为了前程连孩子都扔了?这特么就是祸害遗千年,好人不长命?白瞎他爹那个人了。 不对! 赵大公子半天才反应过味儿来:“那按照正常情况,墨陶然那小子应该叫我姐夫?” 靠!亏大了! …… “阿嚏——” 见墨陶然连打了两个喷嚏,盼盼忙进屋拿了件马甲出来,边走还边磨叨道:“本来这两天你心里就压着火呢,也不加小心多穿点。”不是自己男友的时候,她喜欢看对方潇洒‘冻’人,成了自己男友,她只想让对方不冷就好。 墨陶然很想说,我自打认识你肚子里就一直压着火呢,可看了看旁边的老丈人,他又理智的把话咽了回去,接过马甲穿上道:“不冷,这是说不上有谁磨叨我呢。” 听到这话的任海鹏呵呵笑道:“小伙子火气旺,少穿点也没事。”不过最近这闹闹哄哄的,上火倒是真的,“对了盼盼,咱家不有从老家拿来的晒干那苦姑娘儿吗?给陶然泡点水喝,那玩意败火,比吃药都强。” 墨陶然嘴角一抽抽,心说我滴个爹哎,咱喝点菊花茶不好吗?您那苦姑娘儿别看长得好看,可它也太苦了。 刚想给盼盼使眼色,就见小丫头脆生道:“好嘞,我这就去找。”临走还一呲牙,直接给他个奸笑。被逼着喝了这么多年的苦姑娘儿,今儿个终于有和她一样倒霉的了,苦苦更健康。 这丫头,太坏了! 咕咚咕咚灌下一杯苦姑娘儿水,墨陶然这舌头都苦木了,瞅瞅旁边抿嘴憋笑的小丫头,他起身进了厨房,没半分钟又探出个脑袋道:“盼盼,刚才买那柿子放哪了?” “柿子?厨房窗台上呢啊,没看到吗?”不知有诈,盼盼进厨房想帮着找,结果进厨房就被人给劫持了。 把人紧锁在怀里,墨陶然半眯着眼道:“看我苦够呛,你心情挺好是不是?” “没,怎么会呢?这东西败火,我也是为你好,没办法。”盼盼无辜的摇着头,打死也不承认她在暗爽。 听到此话,墨陶然勾唇来了个假笑:“既然不是,咱们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吧。” 盼盼见势不妙刚想反抗,红润的嘴唇就被堵了个正着…… 以前的吻是甜甜蜜蜜满心陶醉,今天的感觉就剩下俩个字——苦啊! 122|第 122 章 “想什么呢?”一般陶然办公盼盼是不吵他的,可今儿个他的状态明显不对,拿着手机也不知道在那想什么呢,都呆坐半天了。 被叫醒的墨陶然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间,他长长的出口气道:“下午外公打电话,说让我明天回去一趟。”自打媒体曝光,祖孙俩就小心翼翼的维持着现状,打个电话都是问候身体不敢多说旁的,这次叫他过去,是要捅破了吗? 盼盼揉捏着他的双肩,试图帮他缓解压力,担心的道:“要不明天我陪你回去?”其实她知道自己回去也没啥用处,不过是想着陶然万一受了委屈,自己能在第一时间安慰他罢了。 犹豫了一下,墨陶然摇了摇头:“还是别去了,这次大舅小姨都被叫了回来,也不知道会不会说家产的事,到时候真要是撕破脸,你在那不好看。”倒不是怕舅舅们的脸面过不去,而是怕盼盼过后,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相处。 毕竟城府代表着脸皮,和他们这些老油条比,盼盼的城府等于没有。 听他这么说盼盼也没在坚持,而是柔声安慰道:“明天他们要是真为家产打起来,你也别太深搀和,劝着点外公别气坏身体就好,剩下他们不管打成什么样,过后还是兄弟,一笔写不出俩霍字,你要是跟着掺和深了容易里外不是人。”这事在老家多了去了,为了点家产人脑袋都打成狗脑袋了,过后不还是哥哥兄弟?外人就别管了。 “打起来?”墨陶然发现自己多虑了,似乎在这方面,盼盼比他老练多了。 …… 第二天,墨陶然还是领盼盼回了霍家,因为通过昨天的事,他觉得自己把小丫头想的太软弱可欺了,其实试想一下,在外人眼里盼盼没有母亲,父亲还是个残疾,这么多年来不可能没经历一点风雨,如今她还是生活的阳光向上,这里面固然有任海鹏的原因,可最主要的也是她骨子里的刚强,自己要是把她藏在象牙塔里,才真是害了她,既然这样,那就从自家的丑闻开始,一步一步来吧。 到了霍家老宅,两人先后下了车,走了几步墨陶然想起个事来,回身到车里取了样东西,才带着盼盼进入老宅。 霍家虽然没注重计划生育,可不知什么原因子嗣一直不丰,平日里又是各奔东西,难得像今天似的团聚到一起,按理说兄妹团聚本该热热闹闹的,可屋里的气氛却略显压抑,直到墨陶然两人进来,压抑的气氛才一扫而空。 “陶然来了?”霍雅欣看到外甥眼露欣喜,上上下下把人打量了个遍,发现相比上次回来,外甥脸上见点肉了,气色也好了很多,这才满意的看向盼盼,笑道,“盼盼也来了?几月不见小丫头又漂亮了,小姨这次回来给你带了好多礼物,都是我和你表妹亲自去挑的,保管你喜欢。”说话间,她拉起盼盼的手,动作上亲热极了。 可以看出,霍小姨就一个观点,对她外甥好她就满意。 见盼盼被小姨拉走了,墨陶然笑笑来到大舅近前,过年时大舅家回来的是一家三口,这次还是一家三口,只不过舅妈变成了大表哥,看来,大舅也知道外公此次要说的事不一般了。 兄弟间打过招呼,墨陶然特别留意了表弟齐宣,见对方虽然也是有说有笑,言语间故作轻松,可了解他就会发现,他的神情却并不轻松,而且眼神总是在不经意的扫向门口,该来的都来了,他这是在看谁? 思索间,霍老爷子带着二儿子从楼上走了下来,霍志义跟在父亲身后面色涨红,显然刚刚爷俩的单独谈话很让他恼火,以至于他连表面功夫都做不下去了。 众人落座,霍老爷子看着满堂的儿女心情浮动,半晌,才终于出声道:“叫你们回来,想必你们心里也都有数了,我岁数大了,公司的事也管不动了,都说人过三十天过午,我这岁数都过到后半宿了,趁着我还没老糊涂,我想把公司和家里的这些事都安排安排,免得我哪天来不及交代就闭眼走了,到时候再给你们留下摞滥。” 霍志仁两兄弟因为事先和父亲分别谈过,听到此话神色各异却没有出声。 霍雅欣却有点接受不了,这么多年她由着自己任性远走他乡,可她从未想过心目中的顶梁柱有一天会倒了?如今听到这话顿时红了眼睛:“爸,您说的这叫什么话啊?您身体好好的说这些干嘛?”想到父亲多次埋怨儿女各奔东西家里冷清,她心中一疼,起身来到父亲身边,挽着对方的手道,“爸,您怎么了?是不是齐宣和陶然不听话又惹您生气了?这次我不走了,我在家陪着您,他们谁惹你生气我帮你教训他们。” 似乎此时她才发现,不知从何时起,父亲有力的臂膀已经变得瘦弱不堪,她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感觉到,父亲老了。而她,真的还要逃避下去吗?会不会当她鼓起勇气勇于面对的那一天,眼前的这棵大树已经倒塌了? 不知女儿心中的复杂,霍老爷子拍着女儿的手道:“我就这么一说,你怎么还哭上了?让你侄子外甥看了多丢脸?快把眼泪擦了。”训话的功夫还没忘了女儿的保证,“要是不走了回头就让蕊蕊回来,你要是敢把孩子自己丢外面,你还不如不回来了。” 一句话让霍雅欣破涕而笑:“好,这次回去我就给蕊蕊转学,我们俩都回来。” 因为这个岔头,屋里的气氛缓和了许多,霍老爷子的心情也有些见好,舒了口气道:“今儿个你们四房都在,我把小王也叫了来,一会儿我口述他做笔录,咱们这事也就算无误了。” 他想的是,虽然三女儿不在了,但只要有陶然在就不能亏了孩子,不和俩儿子比也要和雅欣一样,想的倒是挺好,一碗水端平,谁知这话刚说完,就听门口处有人嗤笑出声:“四房?不对吧?满大街的人都知道我霍至礼是霍家三子,怎么分家产这么大的事就没人通知我呢?” 霍老爷子身子一震,大睁着双眼直直的看向来人,记忆中的相貌已然见老,只有那只眼,仍像当初一样,隐含着对自己的愤恨。 当爹的嘴里说的再狠,又有谁知道,午夜梦回他脑子里都是儿子被自己打瞎了双眼,血流满面的样子,这畜生,当初怎么狠得下这个心? 压住心底的酸涩,他转头质问二儿子:“是你让这畜生来的?” 霍志义垂眸道:“爸,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弟弟,他也姓霍。” 一听此话,老爷子勃然大怒:“什么弟弟?我霍家没有这么罔顾人伦的畜生,把他给我赶出去,快点给我赶出去!” 怒吼间他瞥了眼外孙,见墨陶然面色阴沉却没有憎恨,这才稍稍的安下心,不是他偏心眼,手心手背都是肉,去了的已经去了,他只希望活着的能好好活着,这畜生,好好的日子不过,你回来做什么? 做什么?霍至礼回来就是为了把霍家折翻天的,自打前两天听二哥说,父亲要把所有的家产都给大哥,他心中的火就蹭蹭上窜,早不分家晚不分家,这时候分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不就是因为二哥顾念兄弟之情帮了他吗? 他就不明白了,这人怎么能这么狠心?当初为了个外人,他用个往生莲位的摆件打瞎了自己的眼睛,并告诉他,从今往后不许说是霍家人,如今更是落井下石想把他往死里逼,这人真是生他养他的父亲? 一手拨开上前阻拦自己的下人,霍至礼摘下墨镜,露出那瞎了一只的眼睛,佞笑道:“畜生?你骂我是畜生?霍老头,我和他们几个都是一母所生,我要是畜生,你又当他们俩是什么好饼?”说这话,他首先一指霍雅欣。 霍雅欣瞬间面无血色,僵在当场。 见此情景,墨陶然也转头望向霍雅欣,双拳紧握神色莫名。 心生怀疑的绝对不止他一人,霍老爷子作为大家长并活了这么多年,他又有什么是看不明白的?听到儿子的话,再见到女儿的神色,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气血上涌,却还是支撑着道:“老刘!快把这畜生给我撵出去!快撵出去!”再说下去,他怕毁的就不是一对儿女了。 管家老刘犹豫的望了眼霍志义,磨磨蹭蹭的刚要上前,霍至礼却转头笑看向墨陶然:“想必他们都告诉你,是我把你们墨家的财产一扫而空吧?呵,你这傻孩子,他们说你就信?你就没想想,你墨家暗室隐藏的那么深,没有钥匙我怎么进得去?” 墨陶然耳中轰鸣,周身冰冷慑人,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假想会成真,其实不是他想相信,他是不能不信,父母早亡,姑姑也不在了,如果仅存对他好的几个人他再去怀疑,他的生命里还剩下什么? “霍至礼你闭嘴!”霍雅欣泪流满面,却知自己以无法再隐瞒,她双膝一弯,缓缓跪在父亲面前,“爸,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三姐,对不起陶然……” 当初霍雅姿听到丈夫身亡的消息,悲痛欲绝之下一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了下来,当看到自己血流不止,很显然不只是孩子不保,怕自己真就这么走了,急救中她拉住了自己的亲妹妹,告诉她自家钥匙的隐藏地点,让她取出来交给儿子陶然。 对于她来说,妹妹是自己的血脉亲人,完全可以相信,却不知霍至礼回头找到了霍雅欣,说他不是男人的把柄被人知道了,那人不求别的,只要墨家那块两顿重的巨型原石,否则就要把这事宣扬出去。 当时霍雅欣的为难可想而知,如果三哥是赌钱赌输了欠下巨款,她说什么都不会理会,转头就会告诉父亲,让父亲收拾他,可偏偏是这种把柄被人知道了,如果宣扬出去,三哥今后怎么做人?可把原石给三哥?她又不敢,毕竟这块石头不是别的东西,父亲喝多时言语间曾透露过,那块石头不但体积重,种水更是极为难得,那是名副其实的价值连城,那是姐夫家的传家宝啊! 陷入两难的霍雅欣,看着面如死灰的三哥,再想着里面生死未卜的姐姐,她最终还是心软了,毕竟传家宝再难得也是死物,三哥却只有一个。 她想的是,姐姐现在性命攸关,她告诉三哥钥匙地点让三哥自己去拿,然后再把钥匙给她送过来,回头她去跟姐姐或者是外甥请罪……就像霍雅姿相信她一样,她也相信自己的亲哥哥,却从未想过,她三哥把墨家的暗室一扫而空,就那么一去不回头了。 姐姐是在她眼皮底下出的事,墨家的钥匙是她亲手送的人,心中的愧疚差点把她压垮,要不是母亲病重再经不起半点打击,陶然年幼前程未卜,她真想一头撞死去给姐姐赔罪…… “老三,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听了妹妹的话,霍志仁痛心的看向霍至礼,骗了雅欣还能如此的理直气壮,这真是他当初能舍己为人的三弟?即使心中埋怨,他也一直以为老三是一念之差,现在看来,他真的错了。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霍至礼冷笑反问,“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还不知道吗?没有他墨似锦我又怎么会变成这样?”光嘴里说着恩义二字,结果呢?他墨似锦家财万贯儿女成双,自己却注定孤身一人晚景凄凉,就想过继他个孩子他都不同意,还感恩个屁?假仁假义! 他也不想想,已经知道霍雅姿肚子里的是个女儿,今后还不知道会不会再有孩子,他要人家的长子,墨似锦就是再感恩也不能同意,换句话说,他也不敢同意。 但霍至礼不这么想,偏激的他已经认定,只要和他对立的都不是好人,所以他指着霍志仁的鼻子道:“霍老大,你也别觉得你是好人,当初没你给打通关系,我能这么轻易的离开a市?你们这些人,当年都他妈是帮凶,现在一个个装好人……” 霍志仁的脸上阵阵发烧,第一次觉得没脸见人,虽然当初的事他确实插了手,可他哪知道这混蛋是带着墨家的财产走的?人都有个远近之分,虽然恨老三鬼迷心窍害了妹夫,可对方的眼睛都瞎了,顶着满脸的血求他,说就想安全的离开a市重新开始,他这做哥哥的又怎么忍心拒绝?等知道墨家的珍藏都被搬空的时候,已经晚了。 墨陶然站在当场,听来听去只觉得说不出的荒谬,合着他们全都有理,合着他们墨家的一切就是为了成全他们的兄妹情? 当然,最可恨还是眼前这个人,算计了他身边所有关心他的人,他怎么能这么的理所当然,这么的洋洋得意? 手中发痒、心中发恨,墨陶然猛然冲了上去,扑倒霍至礼就抡起了拳头。 这一下子,屋里的人都懵了,毕竟谁都没想到墨陶然会动拳头?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愤然离去,然后集合人马暗地里死磕吗?一向斯文的陶然怎么会抡起了拳头? 霍家人发懵寒岚可是不发懵,别忘了被揍的是他爸?见父亲被咕咚一声按倒在地,他忙上前帮忙,可没等碰到墨陶然呢,就听边上的盼盼哭喊道:“大舅你快救救陶然,墨家现在就剩下他自己了,他要是有个好歹我也不要活了!” 寒岚的鼻子都快气歪了,挨揍的是他爸,这是谁救谁啊? 霍志仁的俩儿子本来没动,听盼盼这一喊俩人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以他爹那性子,本来就对表弟心怀愧疚,听到这话后,陶然要是真挨上那么一下半下的,老头子回家肠子都得悔青了,他们哥俩更讨不了好。 看着屋里这一团乱,老爷子只觉得天晕地旋手脚冰凉,身子一歪栽倒在地上。老了老了,所图的无非就是合家欢乐、儿孙满堂,他家呢?可算掩盖了曾经的骨肉相残,如今却面临着更大的危机,这让他怎么受得了? 见此情景,一旁的霍志义和跪地的霍雅欣,顿时大惊失色的扑了过去:“爸——” 123|第 123 章 老爷子晕倒了,屋里的人又开始了另一场慌乱。 盼盼担心外公,可她更心疼自家男友,见霍家人拿药的拿药,呼喊的呼喊全都围做一团,只有陶然站在人群之外,神情紧绷、眼眶泛红的紧盯着倒地的外公,这场景看的她心里发酸,忙过去拉住陶然的手道:“别担心,我看二舅打电话叫大夫了,小姨也给外公吃药了,他老人家不会有事的。” 墨陶然紧握住盼盼的手紧咬牙关,直到老爷子轻哼出声,他才解脱般的大口喘着粗气,他的生命中曾经有太多人离去,刚刚,他是真怕外公就那么去了。 扫了眼四周,发现霍至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墨陶然眼神微敛,转头对盼盼道:“你先自己打车回去,我等医生来了再回去。” 盼盼张了张嘴,想说自己不着急,可以陪他在这一起等,却见陶然趁人不备给自己使了个眼色,这让她下意识的又把话吞了回去。 瞥了眼儿女环绕的霍老爷子,墨陶然拉着盼盼往外走,路过自己的车旁,他打开车门从里面拿出个小盒子,直接塞到盼盼的包包里,而后神情不变的低声道:“这是监听器,窃听的东西刚才趁着我打人的时候,已经被我塞到霍至礼的衣兜里,你一会儿出了门就把耳机带上,然后打车回我家,听听他们在说什么,有重点记录下来。” 窃、窃听器?盼盼努力控制着脸上的表情,试图不让自己露出异样来,话说她是真没想到,陶然手里竟会有这么高科技的东西?怪不得刚刚性格大变抡起了拳头,原来是为了塞窃听器? “戴上就行吗?”这么高上大的东西她心里没底啊。 “嗯,戴上就行,上面有个开关很好找的,保证你一瞅就会。”说话间,他眼露复杂的情绪,“我本来想装装样子打完人带着你转身就走,没想到会把外公气晕了。”即使心中对霍家有怨,可外公毕竟疼了他这么多年,如今这样,他是真不敢走。 被委以重任的盼盼认真的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仔细听的,你安心在这照看外公,那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塞衣兜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查出来,她得抓紧时间赶紧听,可不能让陶然这拳头白打了。 这丫头还不知道,她手里这东西最初买来就是为了监视她的,用完后墨陶然想着万一哪天废物利用,也就塞车里没扔,最近因为霍志义的动作频繁,他下车的时候突发奇想,就把这玩意拿了出来,没想到最后却给霍至礼用上了。 别看霍至礼习惯用阴谋诡计,可他怎么都没想到有人会给他用这玩意?如果换了平时他或许还能警觉一点,但今天他来霍家本就没有提前通知,更何况当时把话都说到那份上了,墨陶然气不过揍他两拳也算是合情合理。 所以这位知道老爹没死,阴沉着脸,心情复杂的回到了寒氏,进屋后摸着疼痛的嘴角,再看这满身的狼藉,咬牙切齿的他把外衣脱下来就朝沙发上甩去,光顾着发泄怒气他也没有发现,衣服里有个小玩意,顺着他的力道叽里咕噜就滚到沙发底下去了…… …… 墨陶然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中午了,打了电话,知道盼盼还在自己家,他直接把车开到了自家楼下,并进屋就闻到饭菜的香气,这味道让他精神一震,感觉全身都暖了起来。 “回来了?”刚才电话里盼盼已经知道外公没什么大事了,此时见男友回来,她笑着道,“长时间不做饭家里都快断粮了,一翻冰箱除了啤酒就是饮料,想着你也不怎么在家吃,刚才我在楼下超市简单的买了点,没什么丰盛的将就吃吧。” 墨陶然摸了摸盼盼的脸蛋,柔声笑道:“回家有人做好了饭等我,我就心满意足了,哪还敢挑?辛苦了。” 虽然上午那会儿恨的要死,可那毕竟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再说墨家固然损失了大半家产,霍家也不是没给补偿,所以墨陶然的心情即使不好,倒也不是不能调节,当然更主要的是,之前大伯隐瞒寒氏身份的做法早就打破他心中的奢望,此时多加个小姨,似乎也在预料之中,不过是对比自己更向着他们霍家人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有盼盼,相信在盼盼眼中,除了老丈人任海鹏,他比任何人都重要。 想到这,他拉住盼盼的胳膊,认真求证道:“盼盼,说你爱我。” 盼盼抽了抽嘴角:“我爱你!” “只爱我?” “嗯,只爱你,最爱你,亲爱的老公,你累了一上午了咱们吃饭吧?”不是盼盼肉麻,实在是缺爱的孩子伤不起啊,没见上午的连番打击连老爷子都晕过去了?再不给点好处,她怕自家陶然会朝变态的节奏走下去,瞧瞧,这都开始神经了。 好在墨陶然不是神经,也不是间接性抽风,这可怜孩子只不过心凉了一上午,想在女朋友身上找点安慰罢了,此时不但听到了想象中的‘只爱你,最爱你’,还多赚了一句‘亲爱的老公’?这让他瞬间满血复活,走路都开始飘飘然了。 “对了,听到霍至礼他们说什么了吗?有关键的吗?”飘了一会儿,墨副总理智归位恢复正常。 听到这话盼盼的小脸忍不住一抽抽:“就是在骂外公怎么怎么的偏心,半个多小时都不带重样的,最后一激动把屋里的电视都砸了。”那声响,老震撼了。 墨陶然皱了皱眉而后淡淡一笑:“没事,其实当时我就是那么灵机一动想要试试,关键的话也不是什么场合都能说的,听不到也正常。现在还能听到吗?”估计够呛,这么长时间那衣服不是扔了就是送洗了,以霍至礼的性格前者的可能更大一些。 “能啊。”说起这个小姑娘高兴了,“我听到的时候他好像刚进屋,衣服一甩也不把那窃听器甩哪去了,当时耳机里吱吱响杂音特别大,我还以为窃听器摔坏了呢,没想到过会儿又好了?陶然你这窃听器在哪买的,质量真好。” 呃,哪买的?想起最初的用途,墨陶然心虚的清了清嗓子道:“朋友介绍的,他是开保安公司的,这方面很有研究。对了,他们现在说什么呢,我听听。”说着话,他进入卧室想找耳机,没想到耳机不在外放却开着呢,“这是?” 盼盼指着笔记本电脑无辜道:“我出去买菜做菜也不能老带着它,所以我把外放打开,用笔记本录音,想着你回来也能自己听。”毕竟很多东西她不了解,也许自己耳中没用陶然却听着有用,还是录下来保险。 太机智了! 墨陶然以前就知道自家小丫头聪明,却没想到会这么聪明?做秘书都屈才了,完全是军师的节奏啊。 赞赏的亲了一口,墨陶然把笔记本和监听器集体搬到客厅里,盼盼端来饭菜,两人边吃饭边窃听,此时那头的房间应该是没人,所以听了一会儿,墨陶然就打开了笔记本里的录制文件。 听着里面的稀里哗啦,盼盼端着饭碗解释道:“这是刚砸完电视机,寒岚叫人来收拾屋子。”听到人走了她就没再坐等,直接用电脑录音自己就出去买菜了,其实她当时以为这窃听器能被收拾出去,没成想幸运的被留了下来。 打扫声过后,终于有人说话:【王秘书,屋里都打扫干净了,就是那个电视机,您说什么时候买啊?】 【你说什么时候买?咱们堂堂总裁的卧室还能没有台电视机?赶紧给我出去买!现在!】半响之后,就听那名为王秘书的声音自言自语道,【这么个废物比小三子差远了,事事都得听摆弄半点眼力见都没有,唉,也不知道那小子在老家安顿的怎么样了,等过了这阵得想办法把他弄回来,手里头没个机灵人是真不行。】 小三子?墨陶然神情一震:“盼盼,你说这小三子会不会是害了赵家的人?” “有可能,这个叫王秘书的人似乎很喜欢那个叫小三子的,要是没有点特殊事,应该不会需要‘过阵子想办法再弄回来’,不管怎么样,咱们提供个信息,让文博去查查吧。” 墨陶然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就听沉默半晌的监听器道:【爸,别想那么多了,昨晚上您也没睡好,屋里都收拾好了你躺下睡个午觉吧。】 124|第 124 章 等了一上午终于又听到主角的声音,盼盼下意识的停住了筷子杏眼圆睁,墨陶然看她这小猫的样子心中莞尔,随手打开电脑又开始录音。 听着寒岚的一声声劝慰,盼盼忍不住撇了撇嘴,没想到寒岚这儿子还挺孝顺的?可惜,父子俩掐一块都不是什么好饼。 见陶然把最后一口饭扒进了嘴里,她轻手轻脚的开始收拾碗筷,而另一头的寒岚也在父亲躺下后走了出去。 静静的卧室内只剩下霍至礼一个人,寒岚是让他睡觉,可他又怎么睡得着?当着霍家人的面他被墨家那小崽子按到地上揍,每每想起来他心肝脾肺肾就没有一处不疼,自打带着大批财产逃离a市,不说一呼百应也算是养尊处优,手里有钱的他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更何况打他的还是墨似锦的儿子? 【墨似锦,你养的好儿子!】 端起最后一个盘子的盼盼朝墨陶然吐了吐舌头:这是夸赞吧?是吧?是吧? 可没想到下一句话,却让她再也轻松不起来。 【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狠狠心,送你们爷俩一起上路!】 闻听此言,墨陶然面色大变豁然起身,盼盼端着盘子僵在当场。 【斩草、必要除根——】咬牙切齿的六个字后,窃听器内再无声响。 盼盼心中骇然,手里的盘子险些端不住,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难道当初陶然父亲的死亡不是意外? 墨陶然也呆立半晌,而后疯了般的点开了刚刚的录音文件。 【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狠狠心,送你们爷俩一起上路!】【斩草、必要除根——斩草、必要除根——】 “陶然?”盼盼放下盘子小心翼翼的靠近墨陶然,却只见半响的功夫,对方的眼睛里以是一片血红。“陶然,你别这样,你这样霍叔在天上会担心的。”血海深仇,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劝。 “担心?”墨陶然笑容冰冷眼中含恨,“是啊,担心我的亲人都在天上了,这么多年,我竟把仇人当亲人?”此时的他,终于想到了之前没有想到的关键。 霍至礼为什么求霍志仁帮他逃走?上午光顾着生气没有深思,现在却突然懂了,因为霍至礼害了他爸?因为霍至礼是他的杀父仇人!试想一下,如果只因为财产,他交出来就好怎么会需要逃走?还不是外公知道了父亲的死是他造成的,所以才失控之下打瞎了他的一只眼睛,并想要严惩? 可笑他内心深处还替那两人找借口,觉得他们俩只是被霍至礼骗了,原来,他们都是帮霍至礼隐瞒的帮凶?原来,他们竟然骗了他这么多年? “陶然?” 听到盼盼这担心的呼唤,墨陶然痛苦的双眸禁闭,伸手把人紧搂在怀里。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霍至礼,咱们不死不休! …… 寒岚最近的心情很压抑,不只是公司的事情受挫,更主要的是他父亲,和霍齐宣的想法一样,他也不明白父亲为什么那么相信他二哥?就好比前几天的事,听说那个他该叫爷爷的老头要分家,他父亲巴巴的赶过去闹了一通,结果呢?气够呛不说还挨顿揍,得到好处的却是他二哥——因为霍老头病了,分家的事暂时耽搁。 这明显就是霍志义把他爹当枪使,可这么简单的事父亲怎么就想不通呢? 烦躁的放下手中文件,他刚想出去放松一下心情,就见王秘书拿着个信封走了进来:“副总,有您的信。” 信?寒岚随手接过信封,捏了捏里面似乎有纸张还有照片?心中疑惑的打开一看,整个人愣在当场。 因为照片是黑白照,对于看惯了彩色照片的他来说多少有点失真,以至于他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上面的女人是他母亲,不对,不能说是女人,只能算是少女,十五六岁的花样年纪,即使略显高傲仍然带着无法忽视的纯真,这,真是他的母亲? 记忆中的母亲单薄而又憔悴,即使后来找到了父亲,母亲的脸上仍然有着抹不去的哀愁,所以寒岚从不知道,原来母亲也曾经这么有朝气? 压抑着心中的复杂,他快速翻开了纸张,上面所显示的是母亲更加陌生的一面。 易可欣,xx年生人,父亲易天龙,原是……短短的一张纸,诉说了易可欣如烟花般灿烂的头半生。 易家不同于生意世家,他们早期是帮派出身,在那个陆地不发达水路却很畅通的年代,易天龙的祖辈为了抢活拉活,领着一帮兄弟创下了易家帮,没成想正日益壮大之际,却碰到了外敌入侵,面临国家危难,这群血性汉子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了一方平安,也是因为这,在动荡时期他们才存活了下来,并由黑转白。 如果消消停停的走下去,凭着易家的手段和人手,也许真的能在a市经久不衰,可错就错在他们不该招惹墨似锦。 都说有钱不如有权,可像墨家这样既有钱又交往甚广的,也就不是谁想踩一脚就踩一脚的了,所以在自己步步忍让,却致使三舅哥成了伤残的墨似锦终于怒了,不知道他舍弃了多少钱走了多少关系,总之一份‘易家勾结台湾’的‘重要’证据,就那么顺风顺水的传到了中央,而易家也毫无悬念的垮台了。 当然,这些细情信里并没有多写,信里主要写的是易可欣。 易可欣作为易天龙的幼女,可说是千宠万宠,她早期爱慕墨似锦,在嫁入墨家不成后,又和当时的沈家少爷订了婚,可这婚还没等结,易天龙被判死刑,易家的一家老小各奔东西,易可欣也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整封信,寒岚从头至尾看了三遍,每看一遍心底的慌乱就多上一分,这里面说母亲喜欢过墨似锦,也和沈家少爷定过亲,却只字未提霍家人,他父亲呢?霍至礼呢?如果他们从来就没有感情,那自己又是哪来的?不对,父亲不是说母亲家世普通,所以霍家才不同意他们的感情?那这些又是怎么回事? 感情上,他不愿怀疑自己的父亲,可理智却让他无法不怀疑,因为这照片一看就有些年头,里面甚至夹杂着已经泛黄的报纸,这些东西是真是假一验变知,对方有什么理由来骗他?难道,自己真不是父亲的儿子?难道,这么多年的父慈子孝都是假的? 不会,不会的! 无措的寒岚再也经受不住心底的恐慌,拎着手里的一沓东西直接闯入了霍至礼的卧室。 “爸——我有事问你。” 正在听《三国演义》,听到‘公孙渊兵败死襄平’的霍至礼,不悦的撩了撩眼皮:“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让下面的员工看到你这样,谁还能信服你?出去!给我重新敲门。” 语气虽然不好,字字句句却都是为自己着想,听的寒岚说不出的难受,这么关心他的人,怎么可能不是他父亲? 父亲的话不敢不从,可此时的他是真的没有那个心情。 见儿子没听自己的话出去,反而迈步朝自己走来,霍至礼眼中闪过一抹厉色,阴沉着脸却没有再出声。 不知道父亲的不满,寒岚匆匆来到近前,紧盯着父亲的表情道:“爸,你和我妈是怎么认识的?我外公到底是做什么的?” 霍至礼表情一怔,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见父亲没有当场反驳,寒岚不知是喜是悲,他缓缓的将手中信递了过去:“爸,这里面的东西,是真的吗?”如果换个人,他必定会是先查明,十拿九稳了才会暴露出声,可面前人是他的父亲,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如果亲生父亲还有假,还不能相信,他的生命里还有什么是真的? 看着相片里的一幕幕,霍至礼无奈叹道:“没想到隐瞒了这么久,这些事还是被你知道了。” “这些东西是真的?我外公真是易天龙?我妈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见对方没有否认,寒岚红着眼道,“所以,我也不是你的儿子?” 一脸陷入深思的霍至礼,听到这话顿时勃然大怒,起身照着寒岚的脑袋就是两巴掌:“混账,你不是我儿子是谁的儿子?你要不是我儿子我管你死活?管你吃喝?还能把这么大片家业都交给你?你这脑袋是被门缝挤了?” 连挨了两巴掌的寒岚顿时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没错,只有亲爹会这么打他,可是…… 见儿子的表情疑惑,霍至礼又是一叹:“岚儿,不是爸想瞒着你,实在是我和你妈的事好说不好听啊。”是似再三犹豫,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其实当初你母亲喜欢的是墨似锦,也就是墨陶然的父亲,可他已经娶了我家四妹,为了逼他休妻,你外公想了个主意,想让他们俩生米煮成熟饭,谁知我为了替墨似锦挡酒喝下那下了药的酒,然后稀里糊涂的就和你母亲在一起了……” 霍至礼的版本是,他和易可欣在一起完全是被陷害的,而且从那以后他对女人也起了厌烦心理,更从未想过,两人的那次不但让易可欣怀孕,对方还把孩子生了下来?所以他对易可欣的感情是复杂的,可以说是又恨又感激。 寒岚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出生竟然这么戏剧化?这简直比狗血剧还狗血剧。 见儿子似乎受到打击,霍至礼不悦的皱眉道:“当初怕你年纪小接受不了,我和你妈才费尽心思的编了这么个故事,你说我们这是为了谁啊?现在你都这么大了要是还接受不了,出去别说是我儿子!枉费我又当爹又当妈把你从小培养这么大,你却连这点挫折都承受不了,今后全当我没你这个儿子。” 别看寒岚挺聪明,可他还就吃霍至礼的这一套,见父亲怒了,下意识就认为自己理亏,想想也是,不是自己的亲儿子谁费心费力的管啊?如果早知道自己的出生是不被祝福的,他和父亲的感情又怎么会这么亲昵?嗯,父亲是为了自己好,父亲说的对。 可是,“爸,您说这是谁给我寄的信?这么恶毒的挑拨简直太可恨了!” ‘恶毒’的墨陶然抽了抽嘴角,只想借用老丈人的一句台词,寒岚,你特么的真是一个棒槌…… 125|第 125 章 没错,那信封就是墨陶然寄过去的,前两天他大舅找他深谈了一番,除去他父亲死亡的真正原因,剩下的前因后果他都说了一遍,当然,霍志仁的重点是,别看霍至礼现在不是东西,其实这事是有原因的,可到了墨陶然这,重点却成了不育不孕。 咱们都知道,墨陶然看似温润如玉实则黑到了骨子里,有这机会他能不抓吗?但要是满世界宣扬那就落了下层,所以这位发动人脉做了一系列的调查,最后终于翻腾出寒岚是打哪来的,就寄了个信封想来个釜底抽薪,没想到寒岚这二货太不抗忽悠,两句话就被摆平了? 这智商到底是怎么压过赵文博的? 他在这边怀疑寒岚的智商,霍至礼那边也在研究他的智商。 要知道人都有个惯性,就犹如霍至礼,前二十多年都是五好少年,第一次不劳而获就拐了个大头,所以尝到甜头的他总想走捷径,这些年坑蒙拐骗的事没少做,成功率虽然不是百分百,却也没有像这次一样被掀了老底的,满心不甘的他等寒岚走了,就掐着那沓资料在那研究,这照片能是谁寄的呢? 想来想去他觉得应该是墨家那小崽子,但再一想,这照片可是有些年头了,凭墨陶然的人脉未必能拿的出来,难不成是赵家?可赵家又怎么知道寒岚不是自己的种呢?左思右想中他的眼光落到了桌面的相框上,看到照片里寒岚还略显稚嫩的模样,他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大腿。 或许,该是收网的时候了,好好的一条狗,可不能狼崽子反咬他一口…… …… “霍老头那病怎么样了?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吧?”不用怀疑,能问出这种话的人除了潘婷婷不做第二人选,别说她本来就对霍家不感冒,再有个陈叔天天在耳边磨叨墨家曾经的荣耀,她能有好话才怪。 盼盼听到这话就想叹气:“前几天我去看了一次,身体没有大碍,就是精气神大不如从前。”那天她是陪陶然去的,以前祖孙俩见面亲亲热热,可这次,唉! 潘婷婷听到这话一撇嘴道:“他那叫活该,养儿不教父之过,谁让他养了一堆混蛋?对了,你在这事上可不能心软,把你那套得饶人处且饶人的理论都给我收起来,人家老墨那可是血海深仇,你怎么也不能不让人报仇。”更主要是的,如果老墨打倒了寒氏把墨家的财产都收回来,那些东西以后就是她家盼盼的了,那可都是钱啊! 盼盼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说过得饶人处且饶人了?”她说过吗? “你还用说吗?看你那张脸就知道了。”一脸的软弱可欺,就差打了左脸给右脸了,切,谁不知道谁啊? 盼盼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觉得有必要给自己的智商做个平反,结果没等说呢,那丫头又碰了碰她胳膊道:“盼盼,那女人是找你的吗?”四十左右岁的年纪,又眼巴巴的跑校门口等着盼盼,难不成……是传说中的盼盼妈? 盼盼看到来人愣了愣:“是陶然的小姨。”她怎么来了? 听说是霍家人,潘婷婷无趣的撇了撇嘴,用看苍蝇的眼神扫了眼由远及近的人,嘴里淡淡道:“别忘了我告诉你的,长点脑子,我先走了。” 赌石店最近很忙,作为徒弟的她一般放学就过去,其实她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陈家父子不是和墨陶然合伙,而是给墨陶然打工,不过这也没差,毕竟老墨的钱就是盼盼的钱,左右没跑到外人手里,所以她得早点去盯着点,万一老墨和霍家闹翻了,那就是她家盼盼的根本了。 见好友斗志昂扬背着小包包打车走了,盼盼笑着迎了过去:“小姨,你怎么来了?”见人三分笑这是礼貌,至于陶然和他们之间的纠葛,那都是背地里的事。相信以陶然的性格,也不会希望有个咄咄逼人的女朋友,所以她做她自己就好。 看着眼前笑语嫣然的女孩,霍雅欣的心情复杂极了,特别想到刚刚离开那丫头不礼貌的眼神,如果换了以前,她估计会挑这样那样的毛病,可如今的她还有那个资格吗? 收起复杂的情绪,她亲热的拉着盼盼的手道:“最近你外公身体不好,也没时间叫你们回去吃饭,好几天没见小姨都想你了,今儿个顺路就过来看看你,那边有个咖啡厅,陪小姨过去坐坐?” 在霍大舅走完了亲情路线后,霍小姨开始曲线救国,外甥疼了这么多年,虽然有愧疚的成分在,可感情也不是假的,只能说当初孰轻孰重很难取舍罢了,所以不管从哪方面来讲,他们都不想和墨陶然生分了。 可他们不知道,在墨陶然知道了父亲的死不是意外,他们就注定回不到从前了。 “我对不起姐姐姐夫,对不起陶然,要不是我一时心软……”咖啡厅内的一角,霍雅欣拿着纸巾轻拭着泛红的眼角,她的口才很好,动作也不失优雅,可这表情落到赶来的墨陶然眼里却是满心苦涩。 没错,潘婷婷那丫头还是给墨陶然打电话了,因为她觉得霍家人的心机实在是太可怕了,她那样的还能防范一二,盼盼这样的指定是一骗一个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叫老墨来救驾吧。 收起眼底的复杂,墨陶然上前淡淡的叫了声小姨,而后道:“晚上有个应酬要携带女伴,我提前来接盼盼去收拾一下,要是没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因为应酬而抛下自己,这在外甥身上是从未有过的,霍雅欣眼底的泪水瞬间崩溃:“陶然,别这样……”后面的话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曾经想过,如果陶然知道事情真相,怨恨也好冷淡也罢都是她罪有应得,可今天她才知道,她受不了,如果说蕊蕊是她的女儿,那陶然就是她的儿子,亲如母子转眼成路人,她是真的接受不了。 墨陶然身形一震,半晌才缓缓出声:“那您想让我怎么样?难道真让我亲自问您,我爸是怎么死的?” 一句话让霍雅欣呆在当场,她怎么都没想到陶然竟然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的?了解内情的就几个人,到底是谁和他说的? 恐慌的她没有发现,墨陶然眼中的最后一点期待渐渐落空,不再多言,他拉着盼盼的手转身离开。 关好车门系好安全带,手拿着车钥匙他却不想转,抿了抿唇墨陶然出声问道:“盼盼,你觉得她错了吗?” 盼盼想了想道:“我不知道小姨做没做错,说实话,如果是我可能也会这么选择,毕竟站在小姨的角度上,那是她的亲哥哥。”都说大义灭亲,真事到临头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可站在我的角度上,她让你伤心了。” 即使陶然什么都不说她也知道,小姨对于他来说一直充当着母亲的角色,母亲的背叛比别人更深着一层。所以,她不喜欢她,无关对错。 墨陶然沉默了会儿嗤笑出声,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软弱的时候?没错,即使他不怪她的一时之错,也原谅不了她的一再隐瞒,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明摆着的事他干嘛非要给自己找个心安? 见一脸严肃的小丫头暗暗的偷瞥自己,他的心情豁然轻松了起来,做错事的人是他们,内疚惭愧担惊受怕的也应该是他们,而自己要做的,就是打败他们,并过的很好。 …… 都说二月初二龙抬头,霍至礼也想借着这个好日子,让自己的寒氏重整旗鼓一飞冲天。为了让墨陶然鉴证当天的震撼场面,他甚至没有提前动手了结了对方,可见他对今天的体验展是多么看中了。 头一晚,近千米的街道就被提前清空,并在两端设立了防护栏,第二天刚刚渐亮,大批的赌石摆件就源源不断的摆在了街道两旁的展案上。 这些赌石中,低端赌石占了大半,较为高端的基本摆放在会台的两边,八米长的大会台落座在街道的正中央,烫金的大字好不气派。 十点整,赌石体验展销会正式开始,带着墨镜的霍至礼亲自上台做了开幕演讲,并隆重介绍了他专门聘请来的鉴石大师。 听到这个称号,陈启轩的嘴角都快撇到耳根子去了:“靠,我听说过鉴宝的还没听说过鉴石的?都说神仙难断玉,这老小子他比神仙更神?” 潘婷婷也在一旁帮腔助阵:“就是,连我们老墨都没敢称鉴石大师呢,他算老几?” 墨陶然好笑的对盼盼道:“我一直以为这丫头看不上我呢?”每次看他的眼神都是‘我们家鲜花插在你这那啥上,你一定得感恩戴德好好培养,千万别给我委屈了’,没想到背地里的评价这么高? 盼盼看了眼吐槽二人组,歪着头小声解释:“听说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 墨陶然微微一愣而后恍然大悟,他的头号粉丝就是陈叔,在陈叔嘴里他们家少爷就没有半点不好的地方,这丫头天天和陈叔在一起,这是被洗脑了? 此时,台上的鉴石大师已经开始讲他的经验之谈了:“赌石,什么叫赌石?我们所赌的石头又是从哪来的呢……” 墨陶然嘴角轻轻一挑,就听围观的群众里有人大喊:“我们不想知道这赌石是从哪来的,我们就想知道哪块石头里有翡翠,大师,您这课本上的资料就不用照着读了,捞干的讲吧!” “就是,这玩意是本赌石书里都写着一大套,我们还用听你说?直接告诉我们怎么赌石吧!” 挑事的不多,就那么三五个,可这言之有理的话却把在场众人的情绪都给鼓动起来了,毕竟不懂赌石的人占着绝大部分,这些人被那广告忽悠的,都以为听了这大师的金玉良言,转身就可以摸块石头发家致富呢,谁想听他在这磨叽石头是怎么来的? 看着起哄的众人,霍至礼面色阴沉,压着心里的怒气他朝那大师点了点头,大师抹去头上的冷汗,话锋一转开始说正题:“咱们都知道,中医看病讲究个望闻问切,其实咱们的赌石也一样,要最先看原石的外皮,再问它的场地,”说到这他顿了顿,突然立马恢复了最开始的神采飞扬,“所以说,这赌石是从哪来的还是很重要的!”艾玛,终于圆回来了! 盼盼囧囧的看着那大师,肚子都快憋疼了,这年头真是干点啥都不容易啊。 转头想和小伙伴们分享一下乐趣,扫眼间看到不远处的任家兄妹也来了,不用说,这俩人是跟着赵文博来的,两方人马遥遥打了个招呼,继续看台上的鉴石大师。 这回大师的话没人打断,让他从赌石的外皮,到上面的裂绺癣雾蟒,照本宣科讲了个明明白白,大伙却听了个云山雾罩,没办法,专业名词太多,不懂。 见他讲的差不多了,人群里又有人出声了:“大师,您讲的倒是挺全面,问题是到底实不实用啊?” “对啊,是不是真的啊?” 听到这话,寒岚忍不住勾起唇角,就知道有人要出幺蛾子,对于这种情况他早准备好了。 126|第 126 章 其实如果没人挑刺他们也是要现场擦石的,当然,被选出的石头是事先挑选好的,不说百分百赌涨也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你说为啥这么肯定?很简单,因为这块石头也是墨陶然他们家的。 很快,那块准备好的原石被端了上来,石头不大,能有两公斤重,外皮翻沙均匀,很多地方已经露出层层的白雾,这是很典型的白盐沙。 眼见那大师在石头上的某处指指点点,在场的众人不管能不能看到都踮着脚尖、抻着脖子往里瞅,没一会儿的功夫,大师准备解石了。 因为断定外皮不厚,所以采取的是擦石,见工作人员拿出电砂轮,那大师还颇为感慨的道:“还是现在日子好啊,走到哪都有电砂轮,还记得我最早擦石的时候没有电砂轮,只能用砂条一下一下擦,一块石头我整整擦了三天才见绿,那滋味。” 看着啧啧有声一脸回味的大师,盼盼心有戚戚的跟着点头,那滋味她也知道,苦啊! 正忆苦思甜呢,就听前面有人惊呼:“见绿了!” 这一嗓子引得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睛,可瞅完了多数人都觉得那小子胡说八道,明明出来的颜色纯净透明,你怎么喊见绿了? 但不管颜色对不对,大伙全明白了一点,这石头里是真出翡翠了。 鉴石大师上前一步亲自往擦口上洒了些水,接着很有大师范儿的沉着笑道:“咱们讲过,白盐沙皮主要从缅甸马那、莫格叠、莫习撒等场口产出,经常会产出玻璃种或冰种翡翠,是高级种水料最多的皮壳特征,而眼前这块原石就是缅甸马那出产的白盐沙,可能有些朋友站的远看不清楚,现在我告诉大家,这原石里的翡翠是高级的玻璃种!” 听到这话众人忍不住窃窃私语,这么容易就出玻璃种了? 似乎见众人兴致不高,台子不远处有一人举手道:“不知道霍总裁肯不肯割爱,肯的话我出二十万!” 此话一出立马有人跟风:“我出二十五万!” “我出三十万!” a市的消费水平算是不错,可再不错也没有几人能转手间就挣三十万的,这一下子在场的人全都沸腾了,那可是钱啊! 看到这激动的人群,赵文博隐忍着怒火看向了对面的墨陶然,原定的拆台成了变相帮助,现在应该怎么办? 墨陶然朝他淡定一笑,揽着盼盼的肩膀饶有兴致的继续看着台上,就好像台上那人不是他的仇人而是他的亲人,见到他这种表情,赵文博安奈住情绪等着接下来的发展。 最后,那块擦了口的石头以四十万的价钱成交,为了持续这火爆的场面,寒岚一挥手,又有人端上来一个托盘,可这托盘还没等放桌上呢,就听台下有人道:“大师,我就一打工仔,台上那太贵的我也买不起,我看台下这没擦口的挺便宜,我挑一块您老能不能帮我分析分析?分析完了不管好坏我都买了。”说着话,那男人憨憨一笑,“其实我就是想着机会难得,想和您老学习学习。” 看到散开人群里走出的男人,寒岚就是一皱眉,瞥了眼不远处的墨陶然,他总觉得这是对方下的套,可还没等他说什么呢,就听大师笑道:“好啊,这位小兄弟的心态很好,赌石就要保持这种平常心,胜不骄败不馁,最重要的是在每一次赌石中总结经验。” 在大师看来这是好事,这都发展成互动环节了。而且他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会,真要是个二百五霍至礼就自己上了,也不至于请他。 此时这位心情很好的指着台子的左边道:“冲着咱爷俩有缘我告诉你个小秘密,那边的毛料都是老场区的,可赌性非常高。”这话倒不是胡说八道,毕竟赌涨了他也面上有光。 大伙哈哈一笑,又给这男人让了个道,然后就见这男人走过去跟挑西瓜似的左拍拍右看看,最后指着块十多斤重的白盐沙道:“别的我也看不懂,我看刚才大师切的是这个什么白盐沙的,我也来它吧。” 见他选好了,那大师笑着下台来到石头边上,仔细观察后皱眉道:“这石头的种水不太好啊,你看这沙粒粗糙,有皮无雾,啧啧,不好,不好。” 那男人似乎被说的有点急了,赌性大增,当场从兜里掏出两沓钱,指着旁边的那块石头道:“那这块呢?这块我也要。” “咦?这块到是不错,沙粒细腻皮壳紧实,丝、条、点蟒带松花占了个齐全,嗯,这块好。”要知道,各种蟒都出现在一块石头上,再带有松花表现,是难得的好赌石。想到这,那大师不禁估算了下原石的体积,五六十斤重,只要开出四分之一的翡翠,这小子也能大赚一笔。 男人听到此话满脸的惊喜,刚想把手里的钞票递给旁边的工作人员,就见旁边冲出个年轻人阻拦道:“我的个大哥哎,怎么人家说你就信,你脑子进水了?你不知道家乐福前做广告那些人,都跟他们似的现场做实验?这都是假的,骗老头老太太的,你怎么还信了?” 一听这话别说大师的脸色黑了,连旁边的人都变了色,虽说这年头各种作假,可这是石头,大家伙清清楚楚看到石头中磨出了翡翠,这还能有假?众人独醉我独醒也不是这么表现的,这人怎么说话呢? 事关自家的名誉,寒岚压着心头怒火,强笑着走过来道:“这位先生,您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别的东西能作假,这石头又怎么作假?在场这么多朋友可都看着呢。” 年轻人冷冷一哼道:“石头是不能作假,大师却能作假,别当我不知道,上次你们寒氏的龙石种原石三千五百万就卖出去了,人家墨副总转手就卖了两亿七千万,你们这要是真有能人,能那么便宜就卖出龙石种?有钱不赚,当我们是傻子啊?” 这事好多人都知道,没人说没觉得哪不对,现在被他这么一说,大伙都反应过来了:对啊!既然说的头头是道,当初怎么把那么好的原石卖的那么便宜?这不科学啊。 寒岚的脸色先紫后青,跟刷了五彩漆似的,他心里都快憋屈死了,你当他想卖三千五百万吗?他是被人给设计了好吗?更何况他当天丢的还不只是龙石种,想起来心里都在滴血啊! 结果这血还没等滴完呢,就听那位很是真诚的对他大哥道:“大哥,你说他们自家的宝贝都守不住,这种人说的话你能信吗?我告诉你,他们刚才那块石头指定是做的套,说不定是谁事先看好的呢。”见大哥掐着钱眼露挣扎之色,这位一咬牙一跺脚,直接转身对墨陶然道,“如果我没认错的话,您是墨副总吧?” 墨陶然很是诧异的愣了愣,而后点点头温和一笑:“我是墨陶然。” 年轻人一脸讪笑:“墨副总,我早就听说您赌石是把好手,按理说这事不该麻烦您,可您也看到了,我大哥鬼迷了心窍,一门心思相信那老头的话,就想买这俩石头,说实话,我们哥们攒俩钱不容易,这一块石头顶我们俩月工资了,可现在我也说不过他,说深了好像挡着他挣钱了,所以我想麻烦您帮着看看,这两块石头我们到底该不该买,麻烦您帮帮忙,我不相信这什么刚来的寒氏,我就信你。” 寒岚现在已经不只是心里滴血了,他是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要上不上要下不下,差点没把他给噎死。 有没有搞错?姓墨的,你就是做套也不带这么缺德的,踩着寒氏你也不嫌搁脚? 墨陶然还真不嫌搁脚,可他也不能一求就点头答应,所以他看了看寒岚父子僵硬的笑脸,很是为难的道:“这事……” “墨副总您就帮着看看吧。” “就是,这哥俩也不容易,您就帮着看看吧。” 别误会,喊话的这些人不是托,这都是看热闹不怕事大跟着瞎起哄的。 见场面又要失控,霍至礼墨镜后的眼紧眯了眯,举起一旁的麦克呵呵笑道:“既然这位小兄弟怀疑我们作假,所幸我们把这石头当场切割,是好是坏一看便知。”这样总没人怀疑他们作假了吧? 他想的挺好,赌石赌的就是未知性,不管是涨是垮到时候他都有话说,哪知那位年轻人不说话了,前面那位大哥不干了:“这可不行,我选出的石头你们切了,万一切出好翡翠来算谁的?”说着话,这位也转身对墨陶然道,“墨副总,既然我兄弟说你是高手我就信你,麻烦你帮我瞅瞅,能不能回家买房子娶媳妇我可都靠您了。”说完他还深施一礼。 说实话,这事很戏剧性,可话赶着赶着就赶到这儿了,眼瞅着墨陶然一脸盛情难却,却又左右为难的看着自己,霍至礼冷冷的扯开嘴角:“既然大家都想看看墨副总的能力,墨副总就不要再推迟了。” 说话间他心中发恨,墨镜后的独眼像毒蛇般的锁紧墨陶然:神仙难断玉,只要你说错一块,今后就别想在赌石界混,我必要你们墨家的声誉,一落千地…… 127|第 127 章 其实在场的很多人都知道他们俩人之间的关系,别说上流社会本就藏不住秘密,就是通过前些日子的那些媒体报道,面对眼前的场景,某些人也能猜到个*不离十,可猜是猜到了,心中的疑惑却也更深了。 要知道,这可是赌石,再精密的科技都无法鉴定,你墨陶然到底哪来这么大的底气,相信自己一定会赢? 看着墨陶然面色从容的走向原石,霍雅欣紧张的拉住霍志仁:“大哥,怎么办?”她知道陶然心中有恨,却不知他已经恨到这种程度,他这简直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和声誉去赌! 霍志仁望着远处的两人心中下沉,再次清楚明白的体会到,眼前的血亲他必须舍弃一人,老三已经疯了,他不能让陶然也步上他的后尘。 似乎在所有人心里,都觉得墨陶然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才想出这么个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损招,可事实上墨陶然真的没有那么昏,他的原则是‘仇要报,自己也要过好’,这位还等着娶媳妇生儿子呢,哪会为了个霍至礼把自己搭进去? 他之所以敢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有盼盼。 俩人相处了大半年,可谓是了解甚深,如性格特点口味爱好,这些林林总总就没有他不知道的,特别在她那奇特的口味上,小丫头从底到高差不多把翡翠吃了个遍,现在一说清炒甘蓝他就知道是豆青种,要说可乐鸡翅之类的指定是冰种无疑,所以想作弊非常容易,直接报菜名。 此时的墨陶然摸着第一块石头也忍不住开始头疼,就像那大师说的,这石头的品相不是不好,是非常不好,沙粒粗糙,外壳无雾无蟒没有半点特点,一百个人看一百个人都得说这是块没用的板砖,可人家前面已经说过了,自己再说同样的话就是拾人牙慧,打的可就是自己的脸了。 想了想,他抬头看了眼盼盼,要是盼盼也把这石头判了死刑,他就得在第二块石头上想办法了。 盼盼过来时就貌似好奇的摸了那石头一把,此时见陶然看过来,她嘟着嘴小声嘟囔道:“咱们什么时候能走啊?一会儿我想吃佛手白菜,要大盘的。” 一听这话,墨陶然脑子里以盼盼的口味自动换算,佛手白菜等于糯冰,大盘等于石头的四分之三,没想到这原石的表现不怎么样,里面竟然内有乾坤?怪不得父亲常说,赌石这东西,再有经验的行家也没有人敢说自己有十成的把握,有些表现实在太有欺骗性了。 如今有了正确答案,自然是咋说咋有理。 墨陶然摸着石头上的颗粒,正想着该怎么说,就听边上的小丫头继续道:“早上就吃了一口水豆腐,我都饿了。” 眼见小丫头是摸着第二块原石说的,墨陶然秒懂,原来那块石头是虚有其表,中看不中用? 心中有数,他半蹲着身子把两块石头看了个遍,而后起身对那两兄弟道:“我的看法和聂大师有些分歧,我觉得这块小的可买,大的不可买。” 此话一出,很多人都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这就是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俩大师,不争起来才怪。 寒岚却在边上直接气乐了:“墨副总,我知道你对我寒氏不满已久,可再怎么样你也不能睁眼说瞎话把黑的说成白的,这位先生这么信任你,你这么做不觉得过分吗?”说到这,他指着那块大原石对买石头的男人道,“先生,如果你愿意的话,这块石头咱们当场切割,今天为了我寒氏的信誉,赌涨了算你的,赌垮了算我的。” 寒岚这么说自有他的道理,这么多年来他的赌石经验也不是假的,以他观察来看,第一块石头糟的不能再糟,第二块石头的表现却是好的不能再好,要不是这几天太忙,货拉回来他根本就没时间亲自看,这块石头根本就不能放到这里,早让他擦了口摆到精品赌石台上了,现如今为了寒氏的名誉,为了打压墨陶然,他也算豁出去了,两亿多的龙石种都赔进去了,他就不信这块石头比龙石种还贵。 墨陶然似乎被他激起了情绪,听到这话唇角一翘,转头对那男人道:“今儿个这事我本不想插手,可寒副总都这么说了,我要是没个表态倒显得我心里有鬼了,既然寒副总认定了那块原石能看涨,那我就赌这块小的吧,条件和寒副总一样,现场切石,涨了算你的,垮了算我的。” 那男人被这馅饼砸的晕头转向,傻乎乎的笑着道:“这,这不好吧?”嘴里说着不好,嘴角却是越翘越高,看的众人那个羡慕嫉妒恨就别提了,并暗恨自己没有头脑,这便宜怎么就让他得去了? 赌石会展自然不缺解石机,很快,解石机各就各位,墨陶然和聂大师分别为自己看好的石头做好了解石方案,然后由工作人员上前解石。 两块石头的个头都不算太小,再说还有这么多人现场瞅着,所以为了不耽误时间,两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切石。 萝卜削顶,删去一片后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睛朝场中望去,只见墨陶然选中的那块小石头,正中间露出了点点淡紫,虽然极少,可大家伙都知道,这块石头出绿了! 一阵惊呼后,大伙又朝寒岚选中的那块大石头望去,然后失望的发现,石头下面还是石头,暂时没什么惊喜。 墨陶然神色淡定,似乎本该如此,他瞅都没瞅寒岚的那块石头,直接走到小石头面前,检查了下确定道:“紫罗兰种,一般的紫罗兰紫色都轻淡,质地也较为粗糙,这块瞅着倒是颜色较深,种水也较为细腻,虽为冰糯,看着倒是接近冰种多一些。”点评完毕,他笑着对那年轻人道,“你大哥运气不错,近年来□□原料聚减,而紫色又象征着紫气东来,这块石头标价六千,如果现在卖的话最少能卖二十万,当然,现场拍卖会高的多,你们俩商量商量,还解吗?” 年轻人狠狠的咽了口唾液,激动的看向旁边的男人:“大哥,还解吗?”再外行也知道,解石的变数太大,涨了的话听这意思上百万都挡不住,可要是垮了的话二十万都没有了,这就是老话常说的一刀穷一刀富。 现在的问题是:赌?还是不赌? 男人握紧拳头鼻尖冒汗,好一会儿才对墨陶然道:“墨副总,您看我这石头还该不该解?”见墨陶然眉头微皱,他急忙解释道,“我就想听听您的分析,没别的意思。” 听到这话,墨陶然轻皱的眉头微微挑起:“我觉得这石头,应该还有看涨空间。” 男人一咬牙一跺脚:“就听您的了,继续解石!” 这边绕着翡翠中心开始削皮,那边心有不甘的寒岚,也失去耐性的开始快刀切西瓜,一分两半再两分四半,对劈对劈再对劈,劈到也不多少瓣的时候,终于看到独居一偶的那小块干白种。 干白种这种翡翠质地粗糙、透明度不佳,是一个低档次的翡翠品种,真要块儿大点也能在数量上取胜,可眼前这干白种就像盼盼说的,只有一口。 失望的众人转头看向解着的原石,很快,椭圆形的紫罗兰种,如剥了壳的鸡蛋般呈现在众人眼前,荧光熠熠,紫若烟霞,看的众人满眼惊叹。 128|第 128 章 赌涨了?真的赌涨了?在多数人都以为这石头毫无价值的时候,墨陶然竟然独具慧眼的赌涨了? 在场的小年轻惊讶佩服之余,倒也没什么感觉,上了年纪的却忍不住出声感叹:“不愧是墨家人,有乃父之风啊,我还记得当初……” 听有人绘声绘色的说着父亲和祖父的成名之战,墨陶然忍不住看了眼盼盼,靠着女朋友的本事来抬高自己,这真不是他想做的,可如果这些事让盼盼来做,不只会给盼盼带来危险,更会给他们带来很多麻烦,小丫头没有根基,唯一算得上根基的任国平还是把双刃剑,唉! 别人可不知道,自己的话让墨副总心塞的够呛,有些对赌石着迷的人当场问道:“墨大师,那石头的表现那么不好,请问您是怎么看出它能赌涨的?” 陈启轩笑着朝潘婷婷挑了挑眉,你刚才还替陶然抱不平呢,瞧瞧,这回大师叫上了吧? 墨陶然扶了扶镜架,淡淡一笑道:“大师二字不敢当,赌石拼的是眼力赌的是运气,没人敢保证百分百成功,我也一样,刚才之所以觉得这石头能涨,还是从外壳看出来的,这外壳冷眼瞧是白盐沙,实则有着黄盐沙的性质,上面的沙粒虽然不够细腻,细看却颗粒均匀……” 胜利者的特权就是想咋说咋说,而且这些人还得如获至宝的听着。 霍至礼墨镜后的瞳孔不断收缩,眼前这挺拔身姿和记忆中的某人渐渐重合:当初那个男人也是这样,意气风发之姿,指点江山之态,到哪都是众人吹捧的天之骄子……自己呢?苟延残喘的接受怜悯,只因为他不是个男人? 手中的迈克被捏的卡卡作响,心底最深层的愤恨被不断勾起。 其实他对霍雅欣所说的话不全是假的,他不能生育的事是真的被人知道了,不同的是,这人不但没有威胁他,两人的关系还不错,可那个时候的他并不知道,这人的父亲,正是给他下药的罪魁祸首。 那人的真实身份是易家人,说白了也就是寒岚的亲舅舅,因为母亲是家中独女,所以生下他这个二儿子就被抱到了外公家,随母姓叫寒跃,从另一个角度讲,也是易天龙在非常时期,为以防万一给自家留下的根苗。 别看寒跃从小跟随外公长大,对父母的感情却是很深,听闻父母兄长的噩耗,再看到投奔而来的妹妹,这位寒二少心中的恨意可想而知,安顿好怀有身孕的妹妹,就跑到a市想给家里报仇,可到了a市才发现,不管是墨家的人脉还是墨家的财力,都不是自己可以动摇的。 杀父之仇不能不报,这位想来想去,终于发现了墨家最大的问题,一脉单传,人少。 正想着怎么接触墨似锦好把他弄死,偶然间他认识了霍至礼,知道霍至礼曾为墨似锦挡刀,两人的关系最好,所以他使用各种手段接触霍至礼,就想两人处好了,能找机会间接害死墨似锦,而这个时候,正是霍至礼桃花正胜的时期。 前面说过,霍至礼要家室有家室要人品有人品,喜欢他的姑娘是真不少,可寒跃发现,不管什么样的姑娘霍至礼都不搭拢,不是不喜欢,而是一种很压抑的排斥。 因着这种感觉,他忍不住脑洞打开,想着想着就想起来易家被灭的起因了,父亲下药想假戏真做,而这药却被霍至礼喝了,就对方那性格,不会是出事了吧? 带着这种假设,他小心的做着安排,终于在一次朋友宴上,霍至礼喝多了,再醒来就看到陌生的房间和一床的杂乱,细听门外还有个低泣的女人。 莫名中,寒跃一脸内疚的推门而入,进来就道对不起,他的解释是,昨晚上霍至礼喝多了,哭着喊着要找女人,想送他回家又说什么也不听,无奈之下就把他领到这来了,本来男人找女人不算什么大事,毕竟霍至礼还没结婚,谁成想,一会儿的功夫那女人会哭着说霍至礼打她?只因为霍至礼不行? 心底最大的自卑被人挖掘出来,霍至礼有瞬间的窒息,脑中疯狂的想把所有知情人都销毁,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之所以对寒跃的话没有过多怀疑,是因为他真的想过要找个女人再试试,甚至于做梦都做了多少回,没想到理智的时候他不敢,喝多了倒是无所顾忌? 好在,知道实情的寒跃不但没有嘲笑讥讽,还用知心好友的胸怀来包容开解他,这让还没有黑化的霍至礼倍感温馨,甚至把对方当做生死至交。 霍至礼自打出事就很压抑,很多话不能和家人说,不能和朋友说,这次有个知道自己底细的好友,他虽不能说是掏心掏肺,两人也是无话不谈了,如果寒跃真是没有坏心,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赎救,可坏就坏在寒跃是带着目的而来,无数次不经意的勾火,勾起了霍至礼对墨似锦的恨意,甚至后来更给他出了个主意—— 你不是不能生育吗?你不是说你家外甥聪明伶俐吗?那还不好办?你学我啊,我就是被我爸送给了我外公,随母性,你为了你妹夫连媳妇都娶不上了,他送你个儿子怎么了?把你外甥过继来好好培养,今后你也不用愁后继无人了。 这话一说霍至礼立马就心动了,墨陶然当初年纪小不记得,其实几个舅舅中最疼他的,就是这个害他家破人亡的三舅,那时候霍至礼刚知道自己绝后,外甥就出生了,所以他对这个外甥真的是特别疼爱,远远甚于三个侄子。 此时一想到聪明伶俐的外甥能叫自己爹,自己能培养他长大成人,看他娶妻生子,老了那天可以子孙环绕,霍至礼瞬间觉得生活有了动力。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口口声声感激自己的墨似锦竟然不同意?不但不同意,还说什么再有儿子可以过继给他,雅芝肚子里的孩子也可以过继给他,都他娘的放屁!他要个丫头干什么?能给他传宗接代?能给他养老送终?他喜欢的是儿子,他想要的是陶然!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霍至礼心中的恨更是由来已久,那种锥心之痛不是发生在某件事上,而是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他——看到心仪的姑娘他恨,听到有人追问婚姻他恨,见到墨似锦父子亲近他恨,最后看到谁家夫妻恩爱他都在恨,而此时的夺子之恨更是让他的恨意达到了顶点,所以他决定,弄死墨似锦。 墨似锦死了后,不但墨家大批的财产无人管理,陶然也没有了父亲,妹妹雅芝性子柔弱还有身孕,他这无子的舅舅帮着照看外甥简直是合情合理,那样的话,墨家和陶然就都是他的了。 可想弄死墨似锦非常不容易,也是,如果容易的话寒跃也不会忍到今天,霍至礼思前想后终于想到了个简单粗暴的主意,炸车。 那年代有车的人极少,所以墨似锦去乡镇的路上,满大街也就他这一辆红旗,开着开着,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看似平坦的道路上,他们的汽车却陷到了土坑里。 墨似锦眉头微锁,似有所觉,他反手掏出车下的□□,正想说‘能不能过去,不能就弃车’,就见不远处,有两头着了火的老黄牛朝他们疯狂的冲了过来……震天的轰鸣声中,他恍然见到了今天早上特来送他,并让他帮忙捎东西的三舅哥,他往车里放了什么? 放了什么?放了炸药,这点霍至礼没门路,寒跃却是认识一帮会做土地雷的,当时黄牛的身上有炸药,墨似锦的后备箱里更是放着一大箱所谓的礼物,撞到一起哪还有好?骨头渣子都快炸没了。 霍至礼眼见得手了心中愉悦,刚想回去照顾‘儿子’,却接到二哥送来的紧急书信,信上说,有人告密,说墨似锦是他杀的,父亲动怒让他赶紧跑。 看到此信霍至礼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虽然不知道自己是被谁出卖了,可他是真的不甘心,墨家的财产呢?儿子呢?想到以父亲的性子指定是家丑不可外扬,他咬咬牙跺跺脚,直接跑去找四妹霍雅姿,没想到霍雅姿难产正碰到焦急等待的霍雅欣,这才从霍雅欣的手中诓骗出墨家的钥匙,并快速找人拉走霍家密室里的财产…… 这时候的他,心中恨的只有墨似锦,可当他半路被抓回霍家,又被父亲亲手打瞎了眼睛,他的心中已经再无亲情。 靠着摇尾乞怜,他求大哥放了他,并遥遥追上了帮他拉走墨家财产的好友寒跃,本以为远离了伤心地,今后两兄弟共享荣华,却没想到,好友寒跃竟然是仇人? 都说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也得看那勇者是带枪还是带刀,寒跃想灌醉了霍至礼一刀捅死他,却不知霍至礼身上有把墨似锦送的□□,虽然子弹只有五颗,打死个把人还是绰绰有余。 心中的生死之交想杀他,最后还是用墨似锦送的枪保住了性命?霍至礼看着死去的寒跃,整个人都快疯了,亲情、爱情、友情他都失去了,父母、爱人、孩子他也没有,那他还有什么? 哦,对,他还有钱,他还有墨家大笔的财产。 浑浑噩噩中他按照原定路线来到了寒跃的家,就看到寒跃的妹妹,还有已然会叫爸爸的寒岚…… 129|第 129 章 “你是我爸爸吗?” 眼前孩童那认真的小模样,让霍至礼有瞬间的恍惚,如果他没有喝下那杯酒,是不是也会有个小不点在家门口等他回家? 面对可爱的孩子,他下意识的翘起了嘴角,可还没等说什么,就看到从屋内出来的易可欣。 柔和的笑意霎时变得狰狞,眼见易可欣面露惊恐神色大变,他笑着抱起了孩子,眼中却透着刺骨的寒意:“没错,我是你爸爸!儿子,爸爸回家了。” 接下来的两年,是易可欣人生中最痛苦的两年,这种煎熬甚至超过了父母的故去,在外人眼中,她有个疼爱她的丈夫,有个聪明懂事的儿子,可没人知道她对那个丈夫是多么的恐惧,看到儿子和那魔鬼越加亲密,她恨不得和对方同归于尽,可看着稚龄的儿子她却又没有那个勇气。 心中的忧郁最终拖垮了她的身体,弥留之际她紧拉着儿子的手,想告诉儿子,那不是你爸爸,那是你的仇人,你要防着他,可看到儿子身后那冰冷的笑,她只能带着满心的不甘离去。 ——抛开过往种种,看到不远处对立的两人,霍至礼不免又升起一股浓浓的恨意。 虽然对寒岚他没安好心,他也是实实在在的教了,谁知这手把手的教育都赶不上无人管教的墨陶然?果然,贱种就是贱种,披上龙袍也当不了太子。 至于对墨陶然的感觉,对方越优秀他就越恨越惋惜,如果当初墨似锦肯把这孩子过继给他……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就在霍至礼下定决心,要尽快送墨陶然去见他父亲的时候,猛然从人群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声:“寒岚——我和你拼了!” 紧接着,一个瘦弱的人影拎着把菜刀冲向寒岚,吓得在场众人纷纷躲闪,墨陶然更是揽着盼盼躲出多老远。 “小三子你疯了?”旁边的秘书看清来人脸色就是一变,他嘴里呵斥着,人却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别怪他见事就躲,对方手里拿的可是菜刀,他这大活人也不抗砍。 寒岚最开始没有防备,慌忙中手臂上被划了一刀,等那小三子再想砍第二刀的时候,大批的警卫已经冲了过来,紧紧把他按到了地上。 眼见仇人就在眼前自己却无法报仇,小三子疯狂的挣扎不住的咒骂:“寒岚,你个王八蛋!我为你办事你却杀我全家,我做鬼都不会放了你的!你一定会不得好死!寒岚——” 捂着手臂的寒岚眼中有瞬间的慌乱,等他看到台上沉稳的父亲,才心中稍定,怒斥道:“黄小山你疯了吗?你偷拿公司财务我只是开除了你,后来你到哪去了我根本就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杀你全家?咱俩有多大的仇我杀你全家?我看你是病得不轻。”说完,他对凑过来献殷勤的秘书愤怒道,“这人神经不正常,你还不把他带下去……” 那黄小山一听这话原地打挺又挣了两挣,见自己实在是挣脱不开,他焦急的四处张望,而后一眼就看到旁边的赵文博,当即高喊道:“赵文博,救我!快救我!你不是想知道是谁害死你爸妈的吗?就是这个寒岚指示我干的,你要是不救我,他们就要杀人灭口了!” 一句话不只是赵文博脸色大变,在场众人全都哗然,真的假的?寒氏竟然牵扯到赵氏的命案? 寒岚额头见汗:“磨蹭什么呢?快把他拉下去!”一群废物! 赵文博眼神冷冽迈步向前:“等等!寒岚,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现场行凶总得让警察来管吧?你这寒氏还想私立公堂不成?” “就是,这都动刀了,还不报警?” “没事,我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了!” 听着众多的附和声,寒岚紧咬牙关,此时的他甚至感觉不到手臂上的疼痛。 “赵总裁说的对。”霍至礼迈步走下看台,对着寒岚道,“你心慈面软想给他留个情面,这人却不这么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砍伤了你不说,还污蔑你,哪能这么简单就算完了?报警,让警察来处理,你快去处理一下伤口,这边不用你管了。” 听到父亲的话寒岚点了点头,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他对自己的父亲有着盲目的信任,他相信爸爸一定不会让他有事的。 实不知霍至礼也是满心郁闷,他知道寒岚手下有个黄小山,大年三十的赵宇航事件就是这小子去办的,因为墨陶然的那封信,他对寒岚起了防范,所以就想把这黄小山掐在手里,谁知派出去的人还没等回来呢,这小子就先跑来砍人了?还说什么杀他全家,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说这是怎么回事?这全得亏了他的好外甥。 墨陶然从窃听到这个‘小三子’就派人去找,他的人毕竟是干这个的比较专业,所以到黄小山的老家就发现还有另一伙人在找他,墨陶然知道后直接让他们做了个假,让黄小山以为这些人是寒岚派去灭口的。 当时黄小山心里的委屈就别提了,他觉得自己对老板一心一意,你怎么能忍心杀我?这位不甘之下偷偷又往a市跑,就想亲自找到寒岚好好解释一番,他想这里面可能有误会,毕竟想灭口早就灭口了,怎么会等到现在还千里迢迢的跑这老远? 不得不说,这小子还是有点头脑的,可当他看到手机中传来的照片,却是再也淡定不了了——父母双双倒在血泊之中,满脸血污死不瞑目,妹妹衣着凌乱神情呆傻。 看到这一切的他,完全忘了这世上还有个叫p图的软件,这位连警察都没找,拎着把砍刀就跑来找寒岚了,其实本来他昨天就到a市了,可墨陶然想要今天现场的轰动效应,这才让手底下的人装成寒氏的人围追堵截,直堵到今天早上才放了他。 今天这么大的场面自然有交警协查,这边一出事没过两分钟人就被带走了,因为事关自己的父母,赵文博担心之下也跟着上了警车。 眼瞅着警车呼啸而去,这回大伙的话题全都跑偏了,没人再讨论眼前的赌石体验展销会,一个个都开始研究赵宇航的死是事故还是他杀,怕他们研究不明白,还有几个在那好心引导的。 130|第 130 章 “没想到赵家的事真是寒氏做的?” “啊?你怎么确定的?这也不能听一面之词吧?” “哎呀,说你笨你还不承认,你忘了前些日子的报道?赵宇航一死赵家就冒出来个私生子,这私生子还是和寒氏的总裁一起来的……” “我靠!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这寒氏是想杀了赵宇航引起赵家混乱,再让那莫须有的私生子趁机□□?他们想并吞赵氏?” 这下子不只是他明白了,周围的一片全明白了,紧接着一传十十传百,用不着警察大伙都给定案了。 再说赵文博,他跟着警车来到警局,听到悔恨交加的黄小山一五一十的交代了经过,他心中简直恨到了极点,你寒岚监守自盗不成,却把丢失的赃物赖在我家身上?因为这莫须有的罪名,你就想害死我全家? 看着眼前痛哭流涕的黄小山,他是真想轮胳膊揍对方几拳,可想到对方惨死的家人,他手里的拳头握了又握,最后也忍不住跟着红了眼。 就因为寒岚的一己之私,他们都没有亲人了…… 正这时候,取证的警察回来了,这位进屋先用看弱智的眼神看了眼黄小山,然后把手里的手机递过去道:“给,你爸给你打的电话,他让你好好坦白争取宽大处理!”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就没见过这么二的犯人,简直是二到家了。 “我、爸?”抽噎的黄小山傻傻的接过电话,等听到里面的声音,他哇一下子又哭了,“爸,您还没死啊……” 那警察听到这话抽了抽嘴角,对旁边不解的赵文博解释道:“他家人根本就没事,人家就给发了张假照片。”结果这二傻就信了,也不知道是对方道高一尺,还是寒岚的人品实在有问题。 原来,人没死? 嗓子眼发滞的赵文博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眨了眨泛红的双眼,笑着对那警察道:“我能和他单独聊聊吗?” 半个小时之后,赵文博甩着因打人而发疼的手腕,迈步走出警局,看到不远处等着自己的未婚妻,他停下了脚步,掏出手机给墨陶然打了个电话:“谢了。” 今天这事明显就是有人坑了寒岚一把,否则寒岚再蠢再笨也不会拿假照片逼着手下来捅自己,能这么做的,也就是他了吧? 听到这句没有过多修饰却更显真诚的道谢,墨陶然顿了顿道:“谢什么?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帮我自己。”没有说出口的是,他心里是真觉得有些亏欠,毕竟那蓝钻是他给盼盼吃的,龙石种也是自家盼盼撞坏的,没想到寒岚却把账算到了赵家的头上,虽然这结果不是他能预料的,可这事上确实是他对不起赵家,现在所做的也不过是补偿罢了。 不知道对方话里的深意,赵文博笑道:“行,那我就大恩不言谢了,等这事完了叫上子俊咱们一起吃个饭,都不是外人以后咱们常聚聚。” 挂了电话的墨陶然微微思索了下,带上子俊常聚聚?他这是知道了什么? 转瞬他又抛开杂念,继续研究手里的这块石头。 别看寒氏领导涉及了命案,眼前的体验会展还是要继续下去的,否则这大批的石头再加上各种费用,下月寒氏的员工都可以回家抱孩子去了。 一上午墨陶然没干别的,领着盼盼从南挑到北,可气的是,挑石头他还不老老实实的闷头挑,这位表情还特别明显,每到一个摊位都皱着眉头一脸的为难,半晌才挑出两块不知是涨是垮的石头,然后再苦大仇深的继续下一个摊位,这表情直接导致了严重的后果——他走过的摊位,多数都没人再买。 要知道,经过刚刚的一场对决,再加上某些人的有意煽动,他已然成为大多数人心中名副其实的赌石大师,所以你想啊,连赌石大师都没看好,他们这些小白丁也就不用再选了吧? 明面上看着墨陶然没选多少,实不知他这一上午简直都赚翻天了。 他本就不是什么墨守成规的人,再说这又是仇人的会展,既然动用了盼盼的能力那就接茬动吧,这位装模作样的认真看,漫不经心的盼盼却是认真挑选,这丫头的准则是,不是极品翡翠不要,不是大块的不要,这回挑好了她连菜名都不用说,打个手势递个眼神就ok了。 不管一个摊位里有几块好石头,墨陶然只选个两三块,就为了表明‘这原石没有可选性,我挑的实在是很为难’,实不知剩下的他都做好了暗号,等他们俩走后,再有人上来装作不经意的把它们买走……总之这俩人领着一小撮捣乱分子,跟蝗虫过境似的,把这会场中的好毛料全都垄断了。 要知道,赌石的魅力就在于穷富一线间,几千块的东西转手卖出上百万,没人能忽视那种刺激感。今天可好,啥气氛都没了,墨陶然选的石头原封不动的打包拉走,剩下那些人可怜巴巴的连块冰种都很难开到,就更别说什么玻璃种帝王绿了,所以这预定会轰轰烈烈的赌石体验展销会刚过晌午就蔫了。 听着下属的统计,霍至礼气的暴跳如雷:“马上给我联系老马,这混蛋还敢说这批毛料是老场区进来的?一上午就开出三块冰种,他还敢说是老场区的一手货?给我找到这混蛋,让他给我赔钱!” 连本钱带运费他足足投进去十多亿,现在可好,一上午连个零头都没回来,全都打水漂了,这王八蛋要是不把吞了的吐出来,老子就生吞了他。 看着火冒三丈的总裁,秘书弱弱道:“总裁,副总还在警局待着呢,咱们该怎么办呢?”这时候不是儿子最重要吗?他们家总裁还在这纠结钱? 怎么办?想起那个便宜儿子霍至礼很想说不管,可现在的时机不对,寒氏的声誉本来就一降再降,这时候再坐实了寒氏副总雇凶杀人?他这公司可以直接完蛋了。 想了想,他压下心中怒火,回房间拿出手机找霍志义:“二哥,帮我想想办法把那小子捞出来,我多年不在a市没你的门路多……不是我心软把他当儿子看,现在这不是非常时期吗?不把他捞出来寒氏的信誉就彻底垮台了……二哥你想什么呢?你也不想想,我之所以有今天都是寒岚他们一家害的,我怎么可能对他心软?之前我不也让人去找那个黄小山了吗?谁知道会出这种事?二哥你放心,既然说好了这寒氏给齐宣,我就会说到做到,我连个女儿都没有,我不给齐宣我能给谁?” 听到三弟的保证,霍志义笑着道:“这么多年你的性子还是没变,二哥就是说说,你还急了?毕竟那是你亲手养大的孩子,二哥怕你一时犯傻,行了行了你别着急,我去找人问问,不过你可要有心理准备,赵文博的老丈人是任国平,原先他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可是不太好办。” “嗯,我心里有数,总之尽最大努力先把他弄出来,要是实在不行,我再想别的办法。” 见父亲挂了电话,霍齐宣犹豫道:“爸,你真要帮他救寒岚?”不是他胆子小,他是真觉得这父子俩有点过于不择手段了,看谁不顺眼就来场车祸,这简直是拿人命当玩笑开。 “救寒岚?”霍志义冷冷一笑:“我傻了才帮他救寒岚,没有那小子你三叔的东西指定是你的,那小子要是出来可就不一定了。”老三就是狠得下那个心,那小子也得同意才怪?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要了赵家夫妇的命,那可是个狼崽子。 “对了,我得给警局那边打个电话,大伙都知道你三叔是咱们家的人,别再弄出误会惹麻烦。”说着,霍志义拿起手机给熟人打了个电话,“老董啊,是我,今天上午的事我都听说了,我那侄子从小跟他父亲在外面长大,跟我们也不亲近,没想到一回来就,唉,这事你也别为难,该怎么办怎么办……” …… 墨陶然的一个局引乱了他身边的各路人马,他本人则没事人一样,领着盼盼在新买来的仓库清点胜利品。 “这块,这块和刚刚那块是一个口味的,应该都是福禄双喜。”小丫头手里拿着一沓标签,跟采蘑菇的小姑娘似的,穿梭在众多的石头中,兴奋异常。 别怪她小家子气,实在是好多好多的极品翡翠!这回都是他们家的了。 131|第 131 章 墨陶然手拿纸笔坐在一旁,见盼盼转悠的差不多了,才笑着招手道:“过来喝口水歇一会儿,放心,这些石头进了咱们的兜它就跑不了了,都是咱们的。” 小丫头笑嘻嘻的跑过来,拉着他的手臂道:“陶然,你说这些石头里的翡翠都开出来能有多少钱?够你开公司了吗?”不够就再去寒氏转一圈,她觉得寒氏这赌石体验展简直太棒了!完全是给他们送钱的节奏啊! 照着盼盼的小脸狠亲了一口,墨陶然称赞道:“太够了,你这一上午的时间,把咱们新公司五年的高档货源都找回来了,盼盼你真棒!”简直是一等一的旺家旺夫。 盼盼开心的回亲了过去,第一次觉得自己这异能还是挺给力的。 是的,墨陶然准备脱离霍氏自立门户,以他和霍家现在的关系,再在一起真的是没什么意思了,其实这想法倒不是现在才有,作为墨家子孙,重建墨家的想法已经是深根蒂固,以前只不过是条件还不成熟罢了,现在有了眼前这些极品翡翠,再有他积累下来的人脉关系,只要不是脑子抽风,墨氏珠宝指定能东山再起。 激动的情绪渐渐平复,他满心爱恋的细吻着女孩的眉眼,此时的他是真的相信了奶奶的那句话,他的新娘从蛋糕而来,陪他度过风风雨雨,陪他相濡以沫白头偕老……老天给了他一个盼盼,足以补偿头半生的所有亏欠。 “对了陶然,这石头为什么不搬到老宅去啊?”是怕那边的地下室不够大吗? 郁闷的看了眼怀里精神倍儿棒的丫头,墨副总心塞的发现,自己这边全心投入爱的不行不行的,她那边完全不在状态,唉,是自己魅力不在了吗?难道自己真的老了? 强忍住照镜子的冲动,他搂着盼盼道:“那边的毛料是爷爷留下来的,当初爸没动,如今我也不想动,就当做是传家宝给咱们的子孙后代留着吧。” 子孙后代?咳咳,某人红着脸转移话题:“我饿了。” 饿了?墨陶然下意识把眼光落到满仓库的石头上:“想吃哪块?”他们家别的不多翡翠多,想吃哪块吃哪块,有石头就是这么任性。 盼盼:“……我是真饿了。” 墨陶然这才想起来,两人捞票大的有点过于兴奋,以至于现在还没吃饭呢。这可不行,怀里这肉肉的小身子给饿瘦了怎么办? 咔咔咔,仓库上了好几道锁,墨副总领着女友前去吃饭,为了庆祝今天旗开得胜,两人把天上飞的地下跑的都点了个遍,吃的那叫一个欢实,可警局里的寒岚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从来到警局就被轮番轰炸,心慌意乱不说,手臂上的伤口还钻心的疼,从小到大寒岚哪遭过这种罪?如今可算见到自己的秘书,他忙焦急道:“我爸呢?他怎么没过来?” 不管多大年纪有多少能力,遇事时都想找自己心目中那棵可以依靠的大树,寒岚也不例外。 却不知他这表情这语气看的秘书直心酸,强笑着道:“您也知道这a市咱们都不熟,总裁正四处托人脉呢。”他总不能告诉对方,总裁为了原石的好坏,正在家和卖石头的老马对骂呢,把你这儿子都快忘天边了。 “对了副总,我给你在福星楼要了俩菜,刚做好你趁热吃点?” 现在的寒岚哪还有心思吃饭?可他从来都不是任性的人,知道自己手臂受伤此刻正需要补养,只能强忍心焦的挥手,让秘书往桌上摆饭。 香味俱全的饭菜落到嘴里苦如黄连,他吃了一口不禁又想起了父亲:“我爸吃饭了没?他年纪大了着不得急,你回去劝他好好休息,要是没胃口就把那个张麻子叫来,我爸爱吃他做的馅饼。” 见对方沁着脑袋不住的点头,他这才端起饭碗继续吃饭。 其实寒岚的骨子里是个很冷情的人,这辈子唯一动过心思的盼盼,在林秋雪跳楼后感觉也淡了,如今能让他不放心的也就是霍至礼了,他觉得自己是家中独子,要是自己真的有点什么事,没有亲人的父亲该怎么办? 这位安耐着焦急的情绪,就想等他爹来了爷俩好定个方案,结果左等右等,不但爹没影了连秘书都不来了?这下子他是真急了,父亲病倒了?出什么事了?还能是赵文博那小子知道了事情真相后,也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报复在父亲的身上? 这想法让寒岚坐立难安,恨不得当场和赵文博叫板——有什么事冲我来,别找我爸!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一直心急如焚如坐针毡,直到上法庭的头一天,墨陶然来了。 对比西装笔挺的墨陶然,寒岚如今的装扮要惨的多,两人中间隔了一个桌案,却如同隔开了两个世界般。 见对面的墨陶然但笑不语,寒岚淡淡的率先出声:“有话就说,你墨副总辛苦而来总不会是为了看我笑话的吧?”他了解的墨陶然还没有那么闲。 听到这话墨陶然有些哑然,不得不说,寒岚这个心态还是不错的,可惜,他的聪明才智都没用到正地方。 暗叹了口气,他出声道:“据我所知,现在你身上不只有赵家夫妇的命案,林秋雪的家人也在告你谋杀,还有拍卖会和保险公司方面都对你发起了诉讼,你觉得你明天有把握全身而退吗?” 寒岚听到这话表情不变,只是换了个坐姿,语气不耐的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墨陶然望着心神以乱的寒岚没有再说话,而是从怀里掏出个mp3,按下按键放在桌子正中间。 听着沙沙的杂音寒岚面露疑惑,还没等他出声询问,里面传来的声音就让他心中一紧。 【二哥,帮我想想办法把那小子捞出来……不是我心软把他当儿子看,现在这不是非常时期吗?不把他捞出来寒氏的信誉就得垮台……我之所以有今天都是寒岚他们一家害的,我怎么可能对他心软?之前我不也找人去找那个黄小山了吗……我连个女儿都没有我不给我侄子我能给谁?】 录音过后,寒岚僵在当场久久不语,半晌才沙哑着声音道:“我不信!”不信叫了多年的父亲是假的,不信那个手把手教他写字、教他赌石的男人真会那么狠心! 他猛然起身瞪向墨陶然,“墨陶然,你不用白费心机了,我不信,这里面的话我一句都不信,这么多年我们父子俩相依为命,我父亲既要照顾我又要出外打拼,这里面的感情根本不是你这种富家少爷能体会的了的,你这些挑拨我一句都不信。” “富家少爷?”听到这几个字的墨陶然缓缓起身,镜片后的眼神凶猛噬魂,“我父亲被霍至礼亲手害死,我怀有身孕的母亲因为霍至礼间接送命,我墨家大批财产被霍至礼一扫而空,成了孤儿的我有什么资格做富家少爷?寒岚,我一直都不明白,我的家被你那所谓的父亲害的这么惨,你到底有什么理由看我不顺眼?” “理由?”寒岚扭曲的勾起了唇角,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哭,“我才是霍家子孙,霍家那老头凭什么只疼你这外姓人?” “外姓人?”墨陶然觉得这是最好笑的笑话,“我即使不姓霍我身上也留着霍家一半的血,倒是你寒岚,你要真是霍家子孙,霍至礼为什么要让你姓寒?” 不等寒岚出声反驳,墨陶然步步紧逼:“因为你根本就不是霍家人,因为在霍至礼心里你根本就不配姓霍,你母亲当初看上我已婚的父亲,为了一己私念你外公在酒里下药,却被你那所谓的父亲霍至礼给喝了下去……他是怎么对你说的?因为那杯酒和你母亲春风一度?所以就有了你?他说你就信?寒岚,那时候我在我母亲的肚子里即将出世,今年我二十八岁,如果那时他们俩就有了你,你今年该几岁?你傻了吗?连这都不会算?” 寒岚面色苍白的跌坐回凳子上:“你撒谎……”没人对他说过这个,他从不知道那件事到底发生在哪年? “是不是撒谎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寒岚,你在里面待了这么多天,你那个父亲他来了吗?” 没有亲生父亲会这么轻易的抛弃儿子,除非那个儿子,根本就不是亲的…… 132|第 132 章 霍至礼的作息时间一向很有规律,晚上再忙睡觉也不会超过十一点,早上再晚也晚不过七点,可今天偏偏就晚了。 眼瞅着时针直指八点半,总裁还没出来?随身的助理焦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总裁,今天是……”看到屋内的情况,他说了一半的话停在当场。 厚厚的窗帘遮挡了明媚的阳光,一身正装的霍至礼静静的端坐在昏暗的室内,显然人已经醒来多时。 想到今天的日子助理微微暗叹,迈步上前:“总裁,九点开庭咱们该走了。” “嗯。”霍至礼嘴里应着人却没有动,半响才又出声道,“把窗帘拉开。” 心急的瞥了眼手腕上的时间,助理大步来到窗前,刷的一声拉开深咖色的落地窗帘,室内顿时明亮了起来,桌上的照片也随着阳光的洒落映入霍至礼的眼帘。 上面的他带着墨镜一脸严肃,寒岚却是紧靠着自己一脸灿烂,那孩子其实不爱笑,只有对着他才会多了分傻气,笑的这么没心没肺,如果,他真是自己的儿子该有多好?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豁然起身,霍至礼毫不留恋的迈步出了房间。 …… “请问被告,关于x月x日寒氏拍卖会,蓝钻丢失一事……” “是我做的。” “请问被告,关于x月x日林秋雪跳楼一案……” “当时我在场。” “请问被告者,关于x月x日赵氏夫妇……” “我是知情者。” 法庭上的人谁都没想到,面对法官的询问寒岚竟然供认不讳? 霍至礼眉头紧锁总觉得这事有点不对,他养的孩子他知道,必死的局面都能拉上个垫背的,这次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承认了? 不得不说,他这二十多年的爹是没白当,果然,寒岚的下一句就开始坑爹了。 “其实不只是这些,年前的a市展览会林秋雪的珠宝抄袭事件也是我做的。”面对众人的一脸惊愕,寒岚身姿挺拔侃侃而谈,“当时我们寒氏初入a市没有人气,为了打开局面,也为了给我伯父出气……” “寒岚!”随着一声大喝霍至礼的脸色都变了,这小子竟然什么都想往出说?他疯了吗? 被父亲喝止的寒岚似乎有些无措,看着父亲严厉的面孔越加慌张,等庭上的法官再次询问的时候,他竟失控的捂着脑袋大喊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爸你别打我!我再也不敢说了!” 得!这回不用他说,谁都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了。 好端端的开庭最后以寒岚失控而告终,毕竟这脑袋里的病不比别的病,他就坐那抱着脑袋大喊大叫,你就是法官也拿他没辙。 一针镇定剂下去寒岚倒是消停了,可看着被抬走的儿子,霍至礼的心就跟开了锅似的,此时他想明白了,自己最怕的事终于发生了——那小子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压抑着愤怒的情绪他匆匆走出法庭,他二哥霍志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那个寒岚是怎么回事?他小子脑子进水了吗?你怎么什么都让他往外说?” 霍志义都快气疯了,本来想的挺好,不管这边风吹雨打他那边都怡然自得,哪知道好好的局面被寒岚的一句话都给毁了! 伯父,寒岚的伯父是谁?谁会恨赵家有仇?这不明摆着在说他吗? 霍至礼神情僵硬道:“二哥,他应该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电话里的霍志义恨恨道:“我就说,你那是养虎为患养了个狼崽子,偏偏你就是不听,现在怎么办?” “他在法庭上留有余地,一定是还有所求。” “你他妈的这是放屁!他把我都拉下水了当然是有所求。”问题是对方求的东西他们能答应他吗?那小子要是想要出来,现在的他又有那本事吗? 不管这哥俩怎么猜测,怎么后悔,事实情况还得见寒岚再说。 寒岚本以为,再次见到霍至礼自己会愤怒、会激动、会大声咒骂、会失控指责,可见到真人他才发现,他只想哭。 二十多年的父子亲情,就是块铁也该捂热了,抛开以前的恩恩怨怨,作为儿子的自己到底哪不好? 颤抖的双手想□□裤兜加以掩饰,却发现灰突突的裤子根本就没有裤兜,双手无处安放般的晃了两晃,直至双臂环胸,他才找到了些许的安全感。 “我想出去。”整理了一下情绪,寒岚的嘴里吐出淡淡的陈述句,可两人都知道这话语里的毋庸置疑。 霍至礼来之前做了n种对策,听到这话他沉痛一叹道:“我不知道你听了谁的挑拨,也不否认那话的真假,我只想告诉你,不管从哪方面我都想让你出来,我也真的尽力了,可我做不到。” 这是实话,最近他是真的挺难,赵文博和墨陶然联手打压不说,上面还有个任国平处处盯着,为了弥补公司的亏损,他连墨家最后那点老底都动用了,还是四处受阻,这种情况下让他怎么搭救寒岚? 这时候的霍至礼还不知道,他之所以这么惨不只是这仨人的功劳,他大哥霍志仁也是其中一个,因为那位已经想明白了,照这么下去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还不如现在把弟弟打下来,让他消消停停的安度晚年,外甥也免得继续黑化下去。 可这些情况霍至礼不知道,寒岚就更不知道,听到对方的话他咬紧了牙关,神情不变:“我想出去。” 见对方情绪还算淡定,霍至礼准备打打苦情戏,就算他心里恨不得掐死对方,如今人在屋檐下他也不得不低头:“岚儿……” “爸!” 一声爸叫的霍至礼心中一颤,他怔怔的抬头,眼见寒岚的双手越过桌子,紧紧握住自己的手臂,那双手冰冷刺骨,激起了他一身寒意。 “爸,墨陶然说我外公姓易,可我没见过那个姓易的外公,他说我舅舅姓寒,我也没见过那姓寒的舅舅,从我记事起除了母亲只有你,你是我爸,我是你儿子,我们父子俩本就该在一起,”寒岚嘴角扭曲般的上翘,眼中泛红,“我要是能出去,我就在外面给您养老送终,我要是不能出去,就麻烦您和二伯进来,我再给您养老送终,一日为父终身为父,不管什么情况,儿子都不会不孝顺你的。” 他听够了那些狗屁糟糟的假话,以前为了父亲他可以牺牲自己,现在的他只有一个目的,要么都进来,要么都出去。 …… “想出来?呵呵,呵呵呵……”霍志义看着弟弟冷笑连连,“赵氏夫妇加上林秋雪一共三条人命,没人扛着他怎么出来?还有那个拍卖会上的偷龙转凤,你们寒氏穷的就差那点钱了?连保险的主意都敢打,叫我怎么说你?” 听着哥哥的冷嘲热讽,眉头紧锁的霍至礼不悦的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这是翻旧账的时候吗? “那你说怎么办?那狼崽子明摆着是死咬咱们俩,可这证据确凿的事,你让咱们俩怎么翻?”说到最后,霍志义的眼里闪过一抹厉色,意有所指的看向霍至礼,“实在不行,就让他闭嘴吧。” 这事自己不在行,不过他相信三弟一定会很在行,养个‘儿子’都能教成这样,他手里的人命还少的了吗? 深深的看了眼二哥,霍至礼面露苦涩:“二哥,你真当我无所不能?我都离开a市多少年了?哪来的人脉?再说赵文博和墨陶然都插手了,你当他们会没有准备吗?”不得不承认,他小瞧了墨家那小子。 霍志义暴躁的豁然而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该怎么办?老爷子因为你的事本来就看我不顺眼,现在又捅出这么个事,外面一堆的小报记者,我现在出去都没脸……”老三没回来之前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自打老三回来就事事不顺,儿子说的没错,这家伙就是个祸害,当初他就不该念什么兄弟情,如今搅的一团乱。 眼瞅着兄长满脸烦躁,语带埋怨,霍至礼独眸下垂,沉默半响他淡笑出声:“放心吧二哥,没事的,我这个爹不行还有他亲爹呢,这么大的儿子,我就不信他舍得不要。” 霍至礼傻眼:“亲、爹?” …… 每个地方都有那么几个世家,如果说墨家是盛极一时,沈家就是经久不衰,不同于墨家的子嗣凋零,沈家儿女众多,并且和很多的名门望族都有联姻,远了不说,墨陶然的亲姑姑就曾是沈家的儿媳妇,可惜,红颜薄命,年纪轻轻的就去了。 每当想起这个,现任市长沈重阳都觉得弟弟命不好,头一个未婚妻易可欣,还没等结婚呢家里就出了事,如果是别的事还好说,偏偏关系到党政问题,在那个年代那个时期,他们沈家就是再有本事,也不敢碰触这个逆鳞,所以这门亲黄了不说,连易家的姑娘也没再敢见。 因为头一门亲是家里给定的,为了补偿重山,这第二门亲倒是他自己找的,找的是墨家姑娘,谁知墨家也不怎么就看不上重山,千阻万阻的下场,就是婚后婆媳不和姑嫂不亲,两口子离心离意,这日子过的可想而知。 其实,他的二弟媳真是个好人,可惜…… 正在惋惜他故去的前二弟媳,就见门一开,他弟弟沈重山悲喜交加的推门而入,进屋就道:“大哥,我有儿子了!” 沈重阳听后大喜:“秀敏有了?”秀敏是他现在的二弟媳,自打头几年生了个女儿就再没有消息,没想到时隔几年竟然又有了?这可是大喜啊! “呃,”沈重山笑容一顿,回手关好了房门,来到兄长面前,表情讪讪却又透露着惊喜,“不是秀敏有了,是我今天才知道,我曾经的未婚妻可欣,她当年给我生了个儿子。”说到这,他忙把怀里的照片递了过去,并紧拉着沈重阳的手祈求道,“大哥,今天他养父来了,把他的出生证明血型照片都给我带来了,我相信那就是我儿子,大哥,你要帮我救救他,那是咱们沈家的血脉,那是你的亲侄子。” 沈重阳的渐渐淡化的笑容,在看到照片后彻底失去,半响,他才转头看向亲弟弟:“你知不知道这人是谁?你知不知道他到底犯了什么事?” 他可以容许自己的亲人馋懒奸猾,哪怕是个无所事事的小痞子,他都能笑着接纳,可这个寒岚明显是越过了道德底线,人命关天。 看到兄长的脸色,沈重山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大哥,我知道,我都知道,可你别忘了,养不教父之过,孩子没学好是因为他没有父亲管教,如果当初易家犯事的时候你们让我见可欣一面,哪怕是托人捎个话,我儿子也不至于所托非人,陷入如今的局面,大哥,那是我儿子,那是你弟弟我的亲儿子,不管他做错了什么,看在我的面上你就真的忍心不管吗?” 声声的指责,让沈重阳无奈的闭了闭眼,不知道这个孩子前,他从不认为自己和父亲错了,可照片里那俊朗的容颜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当初他真错了,就像重山说的,那是他弟弟的亲儿子,他真的忍心不管吗?当初他们曾经抛弃过那孩子一次,真的要再抛弃他一回吗? 深深的吐了口气,沈重阳沉重道:“你先起来,具体怎么办等鉴定出来再说。” 一张照片几张薄薄的纸片就说是沈家人?哪有那么简单?一切还要鉴定说了算。 …… 别看任国平和沈重阳都是市里领导,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任国平的职位还压着沈重阳一头,可抡起办这种事的力度来说,任国平真是拍马都赶不上沈重阳,当然,这和能力无关,实在是人脉的问题。 任国平一空降部队来到此地,认识人是有数的,想让下面人干点事也得看人家买不买账,沈重阳则不同,扒拉扒拉周围这些人,不是表舅家的表姐夫,就是表姑家的兄弟媳妇,坐地户这么多年,亲戚套亲戚那是多了去了,实在不行还有同学邻居呢,而他们家的原则是,只要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你求到我身上能办的我都帮你办,总之就是鱼帮水水帮鱼,咱们共同致富共同发展。 所以他这一声令下,即使墨陶然找了俩人盯着寒岚,这些人还是轻而易举的在寒岚身上采到了血样,和沈重山做了亲子鉴定。 看着手里的鉴定结果,再看着弟弟那祈求的双眼,沈重阳无奈一叹:这都是孽啊! …… “陶然,这两天你外公身体咋样?好点没有?”晚饭时,任海鹏和墨陶然唠起了霍老爷子。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霍老爷子自打出了医院现在还在家中将养。 墨陶然夹菜的筷子停了下来,轻叹道:“头些日子刚好点,结果看了开庭当天的报纸,着急上火的又倒下了。” 外人或许不明白寒岚的话是什么意思,霍老爷子又怎么会不明白?或许霍至礼有这样那样的不对,见到他也恨的牙痒痒,可对于一个年迈的父亲来说,儿子要入狱,他哪能真的不上火?更别说这里面还掺和了他二儿子霍志义?双重打击之下,这病不但没好反而更重了。 “这事闹的,他身体不好让他看什么报纸啊?”这不成心不让老爷子好吗?瞧瞧把他女婿愁得,人都瘦了一圈。 好吧,说来说去这位还是心疼他女婿。 埋怨了两句任海鹏说起了正题:“陶然,你外公病了这么长时间,我也没去看看他老人家,你看我啥时候去合适?” 如果这是在他们老家,未来的亲家爷爷有病他早就去看多少回了,可这是在a市,霍家的门槛还太高,去的早了怕人家看低了他家盼盼,完全不去还不是那么回事,本想等老爷子好好,人家有心情也能不讨人烦,结果这位还不见好了,把个实在的任海鹏难为够呛。 啥时候去?这句话差点把墨陶然给问住,搁以前他乐不得两边亲近,现在是真没那个心思,不,应该说,除去外公的身体,那边怎么想他的另一半,他已经不在乎了。 墨陶然喝口汤顺顺发堵的嗓子眼,对着满含期待的老丈人笑道:“我外公天天在家,咱们啥时候去都合适。” 133|第 133 章 别看手里没钱家庭不富裕,可任海鹏头半辈子活的都很硬气,毕竟有干吃干有稀喝稀,条件不好咱也不求谁,可唯有在闺女的身上他硬气不起来。这不是,知道要去未来亲家家,当爹的慎之又慎的好顿准备,临出门还没忘了照照镜子。 看到父亲的样盼盼心里难受极了,别看当初她也紧张,可她紧张是应该的,父亲这么紧张却是怕给她丢脸让她受委屈。 墨陶然拎起一旁的礼品,笑着对盼盼道:“放心吧,等大爷去了就知道他想多了。”今时不同往日,谁还敢给盼盼父女受委屈? 果然,到了霍家任海鹏得到了霍家上下的热情款待,不只霍家兄妹全程相陪,连霍老爷子都拉着任海鹏念叨了半天的知心嗑,这让任海鹏提着的心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因为霍老爷子精神不济,几人也没有多待,吃过午饭就起身告辞。 看着车外还频频摆手的霍家小姨,任海鹏轻叹道:“你外公他也不容易。”都说多子多孙多福气,到了霍老爷子这,唉,儿女都是债啊! 墨陶然抿着唇没有多言,刚刚听到外公和小姨他们说‘盼盼怎么怎么的好,陶然这些年怎么怎么的不容易’,他的心里也不好受,他不是不明白,他们是在意自己这个亲人,所以才会想着讨好,想着挽回,可想到父母的死,他发现自己是真的过不了那个坎,毕竟一句‘原谅’只是说着容易。 熟悉的手机声响起,看到上面的名字墨陶然随意的接起,没等说话里面就传来赵文博焦急的声音:“陶然,任叔叔出事了!” …… 任国平出事了,不对,应该说任国平犯事了。其实谁都知道,水至清则无鱼,要说他这当领导的一点事都没有傻子都不信,可大可小罢了。 公平点说,任国平人品虽然不怎么样,但在这方面做的已经算不错了,因为他资历浅,背后还没有特亲近的靠山,所以每一步都是兢兢业业小心翼翼,深怕走错一步让人抓到把柄。 在这点上沈重阳都觉得他做的可圈可点,所以尽管两人互看不顺眼,他也从未想过要使点坏把对方扒拉下来,换个人大概还不如他呢。 就在他以为两人将在相杀相爱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的时候,寒岚成了他的亲侄子。 如今要想寒岚平安无事的出来就要摆平赵家,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赵文博能善罢甘休吗?他不甘心,作为岳父的任国平又岂能罢手?别忘了他女儿任子悦因为这还差点丧命? 面对救侄子中的诸多阻挠,沈重阳左思右想,最后决定搜罗一下证据密名举报,这是坑人的不二法宝,哪怕扒拉不下来呢,让任国平消停一阵子也是好的,为了弟弟的独生子,沈重阳这位当大伯的也是够拼了。 第二天市纪委就接到了有关任国平贪污受贿的一系列举报,上面不但罗列了任国平在职期间所经手的几项重要开发,和其收受的好处,还有他在外面的几处房产和任子悦姐弟俩的爱车,前面真假暂且不论,以他家里的收入水平,想置办这些资产还真是有点困难。 在沈重阳的关照下,立刻有人请任国平前去调查,失去主心骨的张月荣就只剩下哭了,看着屋里这六神无主的娘三个,赵文博无奈之下只能给墨陶然打了电话。 墨陶然到的时候,张月荣已经被劝进里屋休息,来开门的赵文博见到是他隐隐松了口气,没办法,子悦虽然坚强在这方面却给不了太多的意见,子俊还在中二期,不帮倒忙他就念阿弥陀佛了,老丈人这事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找谁商量。 不得不说,赵文博这位准女婿看在未婚妻的面子上,对老丈人的事是真着急,实不知他心目中的准妹夫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在墨陶然的想法里,任国平是赵文博的老丈人又不是他老丈人,他老丈人现在在市场买排骨,正准备晚上回家给他煲排骨锅呢,任国平贪不贪污受不受贿的关他什么事?可电话都打了不来还不好,结果来了才发现,这事听着似乎另有隐情? 任国平的谨慎他知道,除了在罗诗函的事上得罪了罗家,似乎还没把谁得罪狠过,而且所提的那些证据也不是最近才有的,要说最近他和谁不对付,也就是对寒氏的打压了,可凭着霍至礼的本事他能动摇到任国平吗?要是那么轻易就能动摇根本,罗家又岂能夹着尾巴一让再让?而且政敌上沈家一家独大,目前也无意让……沈家? 突来的想法让墨陶然心中一动,他恍然想起自己最近似乎在哪看过沈家?对了,是给寒岚的那张简历上,易可欣的未婚夫就是沈家,当时他没太注意,现在想起来,当年沈重阳年岁不符,剩下的子弟还太小,年纪相当的只有—— “糟了!”忆起姑父年轻时的音容相貌,墨陶然心神一跳,他姑姑至死都未留下一男半女,现在只有一女的沈重山要是知道自己多了个儿子,他又怎么能不救?他告诉寒岚身世是想让这父子俩狗咬狗,可不是想让寒岚真的出来,这男人本来就行事极端,现在又多了个性格偏激,这要是放虎归山? “怎么了?”见他脸色大变,旁边的三位都有点发毛,贪污受贿这罪名可大可小,如今墨陶然都这副模样,父亲不会真的有事吧? 墨陶然沉思片刻,转头对焦急的三人道:“去查查任书记吩咐给寒氏下绊子的那些人在做什么?我怀疑这事是沈家做的。” “沈家?”赵文博脑子一转问到重点,“你怀疑霍至礼攀上了沈重阳?怎么会这么想?”沈重阳他也接触过,不像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 “不是攀上,你们不知道,寒岚他母亲曾经和沈家人有过婚约,我怕,他们这是要救寒岚。” 语意含糊,可在场的人也都听懂了。 任子俊咬着牙道:“我说寒岚这小子怎么这么阴险?原来他是沈家人?随了那个沈重阳?”再看不上父亲的做法那也是他爹,没儿子想看老子进牢房的,至于沈重阳?因为父亲的关系他一直看不上,爷俩决裂后仍旧一样。 见小舅子火冒三丈倒也没说‘我找那姓沈的去算账’,墨陶然欣慰的点了点头,比起去年那威胁他‘离盼盼远点’的熊孩子,这小子终于成长了。 “现在还不能确定,要再看看具体情况,这事我不方便出面,你们去查查吧。” 本就是自己的老丈人,还是被自己家的事牵连,赵文博义不容辞马上就开始出去打探,没过多久就证实到,给寒氏下绊子的那些人不但收手了,寒氏被扣的账本和被封的两个卖场全部恢复正常。 不用说,这就是冲着寒氏去的。 正在接受调查的任国平知道这事简直快气炸了,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他女儿就想找个对象,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不消停?因为个霍齐宣子俊差点把命搭上,到赵文博这更甚,子悦刚把命捡回来,自己这前程又要受损? 要不是还想着维持形象,这位当爹的真想大喊一句‘妈的,不嫁了,我姑娘谁他妈都不嫁了!’ 气过之后理智归拢,他让捎信人给家里捎去两个号码,目前看来并不是上面想撤他,沈家因为事情紧急做的也不够彻底,抓紧找人压一压争取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否则要是那个沈重阳腾出手来,那些真真假假的证据还真够他喝一壶的。 …… “老三,有这么好靠山你怎么不早说?现在和寒岚的关系弄成这样,你说这事闹的?”霍志义是真不明白这弟弟的想法,如果他的养子有这么个身份,他早就靠着沈家的助力腾云直上了,老三掖着藏着不说,还往死了坑寒岚,他这脑袋不是真傻了吧? 霍至礼呵呵一笑,抬手给兄长倒了杯酒道:“二哥你就放心吧,我养的孩子我心里有数,我从小把他养这么大,他就是对我再气又能气到哪去?别忘了他上次还对我说,他没见过舅舅没见过外公就认我这个父亲,就是沈家那头不也对我大开方便之门吗?你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们爷俩生分不了。” 想起寒岚对弟弟的细心关照,霍志义笑着点头:“也是,要说你这孩子教育的是真听话,比你那侄子强多了,你说那小子最近……” 听二哥抱怨了两句儿子,霍至礼抬眸感叹道:“好不好也是自家孩子,不像我养的这个,养了也是人家的,如今有沈重阳在官司的事我是彻底不用管了,等那小子出来一改性,我们爷俩也就没啥关系了。”见霍志义还要安慰,他笑着摇头道,“行了你也不用劝我,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再说没有儿子我还有侄子呢,有齐宣在我也差不了。” 霍志义现在就喜欢听这话,只要寒岚和老三的关系不断,在沈家的保航护驾之下,寒氏的发展指日可待,将来可是大笔的遗产。 正想说点什么就听霍至礼又道:“对了二哥,沈家看在岚儿的面子上,给我介绍了笔买卖。” 霍志义一听来了精神:“买卖?什么买卖?” “沈家有位族叔在南非做钻石生意,有人和他定了批货,数量太大他忙不过来,问我想不想代为加工。” “钻石啊?”霍志义有些犹豫,别看翡翠和钻石同属珠宝,可霍家历来做翡翠饰品,对钻石涉及很少,可就是再少他也知道,一颗原石赌的是最大切割值,其余则为“废料”,也就是说切割师傅的水平决定了一颗钻石的好坏,而且听老三这意思数量还不少,这要是抛下熟悉的翡翠去做钻石…… 见他这样霍至礼好笑道:“我就知道你得犹豫,行了,不和你卖关子了,别看人家说的好,问我想不想代为加工,其实就是想用这笔生意和我买断这些年的父子情,所以对方已经把路给我铺了个大概,现在就差资金到位了,你也知道弟弟我最近手头空,所以找你借俩钱,算你资金入股,我也不给你利息,到时候咱们三七分账如何?” 霍志义前面听着还挺高兴,可听到后面这借钱,顿时就有点蔫了,上次他给老三拿的八千万还没还呢,这怎么又要借钱?这小子不会是想坑我吧? 半天等不到他回音霍至礼把脸一撂:“二哥,你这是不信我?” 霍志义讪讪一笑,没好意思明说,他还真有点不信。 霍至礼独眼一红豁然起身,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霍至礼无情无义不是个东西,可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我能有今天又是被谁害的?他们做了初一我凭什么不能做十五?二哥,我永远记得当初事发,是你偷偷摸摸给我送消息,弟弟我心里永远记得这份恩亲,为了这我连我从小养大的孩子都逼到了绝路,这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给我侄子齐宣倒地方?没想到如今你不信我?你竟然认为我会害你?” “老三,你说什么呢?” 霍至礼一手打断对方的解释:“二哥你别说了,这钱不用你入股,回头我把公司执照放你那,我把我寒氏的股份抵押给你,这钱就算我暂时借的,我给利息,你看这样行了吧?”抹了把眼泪,他低声道,“这世上我就你这么个亲兄弟,就齐宣那么个亲侄子,我就是挣个金山银山还能带到墓里去?” 最后一句话正正插、进了霍志义的心窝子,眼瞅着霍氏要给他大哥,对于寒氏公司他简直像着了魔,再想到老三也说了,公司执照,寒氏股份都放自己那?那也就没问题了吧? 134|第 134 章 看着熟悉的庭院,墨陶然有丝恍然,还记得初中三年他有大半住在这里,直到十六岁买了自己的住所才搬了出去,可自打姑姑去世后他就极少来这了,不只是近乡情却,更是因为…… “你怎么来了?” 不出所料,迎面而来的又是那张隐隐带着厌烦的脸。 望着眼前这占据了姑姑位置的女人,墨陶然面无表情道:“今天放假,我来看看沈伯伯。” 听说不是找丈夫的,纪秀敏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而后高昂着头迈步离开。和墨陶然不想看到她一样,她也不想看到这个男人,即使再优秀也掩盖不了他是那个女人的侄子,他的出现时时刻刻都提醒着她那段不见天日的痛苦日子。 眼见女人优雅的步伐略显急促,墨陶然眼里闪过一抹讥讽,随后又变成黯然:有什么好嘲笑的呢?就算她曾经的地位再见不得光她还活着,并成了如今的胜利者,而他那敢爱敢恨性格刚烈的姑姑已经走了多年。 “陶然?怎么不进来?我爸妈从听说你要来就开始着急,这都磨叨多少遍,正催着我给你打电话呢,你倒好,站门口不动地方了,快进来快进来。”沈重阳的儿子沈嘉祥离老远迎了出来,揽着他的肩膀,边往里面走边不见外的抱怨道,“你这一晃儿又有半年没过来了吧?我连你有女朋友的消息都是通过别人才知道的,你小子也不像话了。” “那是谁啊?和咱们少爷的关系这么好,是大太太的亲戚?”眼泛桃花的小阿姨好奇的问着工作多年的老阿姨。她家少爷性子淡漠,还真没见他对谁这么亲密。 老阿姨收回感怀的眼神淡淡道:“不是,那是已故的二太太的亲戚。” 二房的亲戚?还是已故的?来了不找二房却和大房这么密?想起屋里早早等候的沈重阳两口子,小阿姨瞬间补脑了一场豪门恩怨大戏,显然,现任二太太是女主,已故的那位是酱油女。 不提小阿姨的胡思乱想,单说屋里的沈重阳一家三口,正组团围着墨陶然,埋怨他怎么不把女朋友带来。 要说在沈家谁对墨陶然最好?那无疑是沈重阳这一房,这里面不只带着对他姑姑墨似璇的好感,还有着浓浓的感恩与愧疚。 前面说过,墨似璇和沈重山是自由恋爱,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母亲就是不同意,因为这,沈家的一大家子没几个对她有好印象的,这姑娘还是个要强的,当初为了嫁沈重山她几乎和母亲决裂,后面即使证明她嫁错了,她也从未在家人面前透出一声埋怨。 婚后的日子正如母亲所说,并不幸福,从前面的争吵到后来的隐忍,家里处处都是冷暴力,就在她感到生活绝望的时候,她怀孕了。 姗姗而迟的小生命为她的婚姻和地位带来了曙光,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淘气的沈嘉祥出事了,这孩子不满父亲把他关屋里读书,顺着二楼的窗台往树上爬,谁知一脚踩空掉了下去。 眼瞅着树下的石景重叠中带着锋利,正在院子里遛弯的墨似璇情急之下跑了过去。 因为沈嘉祥,墨似璇失去了一个已然成型的儿子,更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没人知道,每每回忆起那场景她有多么的悔恨交加痛不欲生,可当时的她没有权利后悔,更没有权利埋怨,因为她的兄嫂已故,除了不靠谱的霍家,年幼的侄子只有她。 从那以后她不争不抢贤惠大度,靠着她失去的那个孩子拢住了沈重阳夫妇,并在沈家站稳了脚步,至于说不生孩子?我让你沈重山在外面找女人了,只要你生了我就当亲儿子养,生不出来你能怪我吗? 墨陶然曾经和姑姑一起生活了两年多,他完全明白姑姑的痛苦,所以如果不是无可奈何他是真的不想来沈家,他知道沈重阳夫妇对他好,当初的财产分割对方也起到了很多的震慑作用,可这好是姑姑步步经营赔上了全部幸福得来的,他姑姑纯粹是被憋屈死的,更憋屈的是,这苦还无处可诉。 见妻子提起弟妹,陶然这孩子又开始沉默,沈重阳暗暗一叹,其实以他的城府又怎么会不知道,事发之后墨似璇为什么会毫无怨言的对儿子好?也许有人会觉得那是工于心计,可他只看到对方抛下一切接住了他的儿子,对方是真的对儿子好,付出了那么多,最后所求的也不过是想有人帮她照顾这个侄子罢了。 忆起从前再想起最近,他不禁有些发虚,墨家和霍至礼的恩恩怨怨他非常清楚,可他……唉! 给妻子和儿子使了个眼色,沈重阳站起身笑着对墨陶然道:“陶然你来的正巧,你要是不来伯父我也想找你聊聊,让你伯母他们准备午饭,咱们爷俩去书房谈?” 其实两人都清楚今天的谈话是为了什么,特别是沈重阳,他之所以这么出力的帮助寒岚,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弟弟唯一的儿子还没等出世,就被他的儿子给砸没了,他心里有愧,可看到墨陶然他觉得心里更愧,毕竟当初救人的是墨似璇,墨陶然是她仅存的亲人。 这位还不知道,他把墨陶然的便宜老丈人送去做调查了,否则就不知道是啥想法了。 此时进了屋门一关,屋里没外人了,他也就没在卖关子,开门见山的道:“陶然,想必你也知道了,寒岚原本应该姓沈。” 见对方表情不变,显然是早已知道,沈重阳苦苦一笑:“其实最开始知道寒氏的总裁是霍至礼,我就想过你有需要时伯父一定会出手帮你,因为他不只是你的仇人,你姑姑在世时心心念念的都是曾经辉煌的墨家,我是真想帮她达成心愿,可我没想到,寒岚会是重山的儿子,陶然,重山年纪不小了,估计他这辈子,也就这一个儿子了……” 墨陶然明白,面前的这位沈伯父,想必已经很多年没有和人这么掏心掏肺的说过话了,在他的身上这也就等于是低三下四了,可那个不择手段的寒岚,他能饶了他吗?他敢让对方出来吗? 轻轻一叹,他真诚的望着沈重阳道:“伯父,我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可以说您就是我的半个家长,我姑姑虽然不在了,但论辈分他也永远是我姑父,我不是不想看他好,再说,我的仇人是霍至礼,寒岚如何我还不是太在意,我来就是想问您一句,您真的了解寒岚是什么性格的人吗?” 沈重阳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霍至礼,也就是我那个三舅,他的性格想必我不说您也知道,阴险狡诈性格偏激,他可以利用他身边所有能利用的人,在他心中,除了他自己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亲情友情,他是这样,那寒岚呢?您知道他教出的孩子又是什么样的人吗?想必您知道的,就是他为私仇害了赵氏夫妇的性命,可您不知道的是,他最开始想害的根本就不是赵家夫妇,而是我和霍齐宣。” 一句话把沈重阳说楞了:“害你和霍齐宣?为什么?”如果因为霍至礼的关系,寒岚看墨陶然不顺眼还情有可原,可这里面和霍齐宣有什么关系? 墨陶然摇头,笑容里带着无可奈何的苦涩:“因为我们都在霍氏企业工作,因为我们都是被霍家所承认的孩子,如果我们不在了,霍家就是他的了。” 沈重阳的表情终于郑重起来,他脑子里迅速替换——寒岚以为自己是霍家子孙,所以他想害了霍家的小一辈取而代之,如果他知道自己是沈家子孙呢?那首当其冲的就他儿子,嘉祥可是沈家的长子长孙。 别人的生死他可以昧着良心不管,自己的儿子他绝对不能不在乎。 “有什么证据?” 证据?墨陶然从随身的礼物袋里直接拎出那只限量版泰迪熊,这就是证据之一。 “伯父,您还记得寒氏丢失的那颗蓝钻吗?其实那根本不是丢失的,更不是寒岚想打保险金的主意,他把蓝钻塞进泰迪熊送到我女友手里,其目的就是想栽赃嫁祸给我,要不是我发现的早,趁停电的时候把蓝钻随手抛了出去,被警察搜到我就毁了……” “还有赵总裁去世的前两天,调出霍家附近的加油站您就会发现,撞人的货车最早是出现在那里,黄小山亲口对我说过,他最开始要害的人是霍齐宣,要不是我大舅他们突然回来,改变了霍齐宣惯有的作息时间,出事的一定不会是赵家人……” 墨陶然从来不是翩翩君子表里如一,他最擅长的就是宫心计,一番话真真假假,把个受害者完完全全变成了他和霍齐宣,不信?不信调视频啊?俩地儿都有视频。 泰迪熊的事不用说,撞人的货车经常走霍家附近的那条路线,那天和黄小山接头后,他也确实拉着黄小山在那加过油,如今的黄小山已然被他掌控在手里,几句话的事,由不得你不信。 等从沈家出来的时候,墨陶然面沉似水心里却是一派轻松,别看沈重阳说考虑考虑,可他相信,对方考虑后的结果一定会让自己满意,沈重阳就一个宝贝儿子,他堵得起吗? 离开沈家老宅,他想都没想就给盼盼打了个电话,结果电话那头无人接听,他这才想起来现在的时间盼盼正上课呢,无精打采的放下手机,他漫无目的的开着车,放纵自己沉浸在过往的回忆里。 沈家的日子犹如死水般压抑,年少气盛的他多少次想带姑姑走,可姑姑都不同意,他至今还记得姑姑的话,姑姑说,她就是那只狐假虎威的狐狸,只要她在沈家一天,霍家就不敢亏待你,离了沈家,姑姑怕保不住你。 没人过问他想要什么,其实,比起所谓的财产,他更想要个活着的姑姑…… 悦耳的铃声打断了晦暗的思绪,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他下意识的柔和了眼眸:“盼盼?下课了?” 电话那头传来盼盼压低的声音:“没,我是翘课了。” 翘课?墨陶然哑然。 “陶然快来接我,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135|第 135 章 “怎么翘课了?”看着小丫头活力四射的样,墨陶然放下心底的担心笑着问道。作为男朋友,只要不涉及健康,他一向是没有原则的支持到底。 “我想你了!”盼盼越过座位伸双手给男友一个大大的拥抱。 说想是假,担心才是真。 即使没有明说,她也知道墨陶然对沈家的抗拒,刚刚见到那个不分场合打来的电话,她立刻就想到对方是去了沈家,出来就给自己打电话可见是心都乱了,她又怎么能放心? 短短的四个字扫除了墨陶然心底所有的阴涩,他回抱住女孩软软的身子,笑着喃喃道:“好巧,我也想你了。” 听到这话盼盼抿嘴一笑:“那咱们俩还真是心有灵犀。” 嗅着女孩的发香,墨陶然低低笑道:“想我了所以就翘课了?” “对啊,我一见手机上有你的未接来电就突然发现自己好想你好想你,然后我就翘课了。” 某人嘴角勾起,心里感觉好自豪,原来在盼盼的心里他都比课业重要了? 不过再想想,两人这些日子确实是没机会好好的联络感情,一个忙工作一个忙学业,可下凑到一起还要监听那个霍至礼,今天连盼盼都翘课了,他也是不是也就别忙工作了?风和日丽天气正好的,要不,回家? 天知道好天气和回家有毛线关系…… 卧室内,明媚的阳光很委屈的被挡在窗帘之外,一脸红晕的盼盼披散着长发懒懒的躺在男友怀里,她小手无意识的揽着对方湿汗的脖颈,犹豫了下道:“今天你去沈家了?” “嗯。”应了一声,墨陶然主动说出了上午的经过,而后道,“沈伯父说他不会管霍至礼,让我放手去处理,有需要尽管提,至于寒岚他还要再考虑考虑,应该是对我的话还有所怀疑,不过等他调出两地的监控彻底不怀疑的时候,寒岚的事就可以结案了。” 想到在拍卖会上那个意气风发的身影,盼盼说不出是惋惜还是松了口气,好好的人怎么就走到这一步呢?身体下意识的往男友怀里靠了靠,她又散发性的想起自己的远房亲戚:“对了陶然,你说沈伯父要是不管寒岚了,我大哥的事他是不是也就不会再管了?” 墨陶然眨了眨眼睛:“应该,不会吧?”不过坑人的时候坑一半再放手不是很怪异吗?换成是他的话,怎么也得一巴掌拍死,免得对方缓过气来再跟自己蹦跶。 听到陶然话里的停顿,盼盼也知道自己问了个傻问题,想了想她又道:“那你说我大哥会不会坐牢啊?”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听着那些名目都很吓人啊? 这话就好回答了。“不会,沈家主要是想救寒岚,他和任书记还没那么大的仇。”怎么也不至于把人弄到监狱里。 “没大事就好,反正大哥都那么大岁数了,当官还能当几年。”碎碎念叨着,小丫头放心的拍了拍胸脯,拍的墨陶然眼睛都热了,因为她拍的是他的胸,光拍不算,拍完还发现某个豆豆有点硌手,闲着没事拿手揪了揪,把墨陶然这火揪的蹭蹭上窜,翻身将人压在了身底,暗哑着嗓子道,“好玩吗?我也试试?” “啊?啊!陶然我错了……”救命啊! …… 此时亲热的两人全然不知,监听器那头的霍至礼接到了条重要的消息。 【霍哥,我们来了。】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让霍至礼精神一振,二话没说拿起手机就往外走,这位出了房间也没让公司的人送,自己打了个出租绕了几个弯来到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小饭馆。 此时饭馆内的八号间正坐着几个貌不出众的男人,几人见霍至礼来了纷纷起身笑道:“霍哥来了?快坐快坐,我们这菜都点好了就等你来了。” 霍至礼笑着来到主位,拎起桌上的白酒给在场的几位一一倒上:“这次哥哥的事要辛苦几位了,事成之后哥哥我指定亏不了你们。” “那有啥说的?” “就是,大哥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咋咋呼呼的一顿表态,把杯里的酒一干到底后,几人终于说起了正事。 说起这几个人还是寒跃的朋友,结果寒跃死后成了霍至礼的兄弟,其实也怨不得这几位,毕竟在他们心里这也是易家的女婿。 这次来是应霍至礼的约,几人想合伙干笔大买卖,要说什么买卖?估计墨陶然听着了能直接背过气去。 墨陶然从小就知道他们家有暗室,暗室里有宝贝,可他不知道的是,其实暗室的钥匙都是双份,存放的时候是成双成对放在一起,免得万一丢失还有个备用的,他爷爷在的时候还坚守原则从来都是分开放,等到了他爸那就是得哪哪放,想着左右都是自家人,我放哪不是放呢。 所以,当天霍至礼去偷拿钥匙的时候,其实是在一个地方拿走了三把钥匙,两把一样的是当时住所的密室钥匙,也就是那个被他洗劫一空的,而另一把来不及窃取的则一直被他珍藏到现在,墨陶然那是唯一剩下的一把。 再说霍至礼,他当初是想洗劫城外的洋房却时间来不及,这次回来他是没打那边的主意,没想到计划没有变化快,没钱了。 寒氏在a市一直成亏损状态,结果f市那边还接到一笔大生意,就像他忽悠霍志义一样,那边的管理者也被人忽悠了,大批订单下来他们加班加点的工作,结果忙完之后才知道,对方的公司倒闭了? 霍至礼听到这消息脸都快绿了,前几天还一天三遍的打电话催生意,转眼间就倒闭了?这他妈不逗人玩呢吗?他也知道自己是被人坑了,可人都跑光了你找谁去啊? 总之,他们是这边亏点钱,那边亏点钱,后来拖任国平查账的福,一拢账才发现公司他妈也快倒闭了,然后,他就打起了墨家密室的主意。 偷东西这事,一回生二回熟,唯一不方便的是现在科技太发达,比起以前家家都没座机的时代简直太耽误事了,好在这些人曾经是道上的兄弟,多年来也勤勤恳恳的紧跟时代潮流,破解个远红外,破坏个摄像头什么的全都是行家里手。 他们事先在二手网上买了台小型挖掘机藏在城外,等夜深人静的时候这火人就出动了。 墨家洋房早期是有人看守的,后期看守老头岁数大了,墨陶然又认识了秦龙,就直接给老宅做了套安全警报系统,正常情况下,那种地方是没人关顾的,值钱的都是家具,谁也不能扛着大立柜跑,谁知今天强盗来了。 夜声人静,挖掘机的声响震人心脾,连这帮人自己都有点心虚。 “老六,你能让那车小点声不?”一会儿狼都招来了。 老六硬邦邦的道:“你行你来?”这哄哄的响声当他自己就不心虚? 见俩人要在手机里吵起来,手拿gps的老二抬头劝道:“行了别吵了,附近没什么人家,前面很大一片都属于墨家的范围,快点走吧。”再说一会儿还要拆车库,声小的了吗? 要想往出吊东西就要拆车库,所以他们才买了台挖掘机,这玩意既可挖车库又能吊石头,两用。 这帮身手不减当年的草莽英雄越过了震动电缆,躲开了红外对射,一会儿的功夫就穿过了重重障碍来到了院里,直到小心翼翼的关闭了周界警戒系统,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实不知,这边的系统一关,远处的墨陶然知道了。 136|第 136 章 “妈的,这墨家地方真大真他妈有钱,偷他也不多。”哥几个激动的看向霍至礼,都想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紧握着样式古朴的铜钥匙,霍至礼低声道:“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先去看看。” 想到上次的密室口所在,他进入车库一路摸索,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隐秘的锁眼,钥匙插入的时候他脸上的肌肉都在颤动,这场面似乎回到了多年前…… 不同于上次搜刮的那间密室,这间密室里放得都是石头,毫无特色的石头在别人眼里或许毫无价值,但在霍至礼眼里却都是无价之宝。 墨家的收藏如何他还会不知道吗?解出的石头哪有一次是切垮的? 爱不释手的摸着正中央的那块巨石,霍至礼的独眼中闪烁着兴奋与贪婪,黑乌沙的外皮黑的乌亮,看重量能有好几千斤,都说白出冰黑出绿,这要是切出上千斤的帝王绿,一个寒氏又算得了什么? “霍哥,到底有没有啊?有的话咱们就抓紧时间吧?” 听到上面的催促,霍至礼压抑着心中的激动扬声道:“在这呢,让老六动手吧。” 得到肯定的回答,这帮人麻溜给老六的挖掘机到地方,只见几铲子下去宽敞的车库就变成了一堆废墟。见密室的洞口露了出来,老六下来计算了一下石头的承重,回转身开始给铲斗挂钢丝绳。 仰望着最后一块巨石缓缓离地,轻喘中的霍至礼目光灼灼,嘴角带了抹扭曲的快意。 “墨似锦,你看到没有,墨家的传家宝是我的了!你们墨家几辈子的积攒都是我的了!你有儿子又怎么样?你们墨家的东西你儿子一样都捞不着,哈哈,是我的,全都他们是我的了!” 被请来的几人没时间瞅他在这发疯,匆匆出了密室上了地表,准备装好最后一块石头好掩盖痕迹,这一来一去也一个多小时了,还是抓紧时间尽早离开的好。 除了霍至礼在行动中动不动就感怀过去,这哥几个是争分夺秒的在赶时间,可惜,今晚他们注定是走不了了。 不远处,秦龙漫不经心的给自己点了根烟,狠吸了一口才对墨陶然道:“安逸的日子过久了是真不行,刚才给他们打完电话我愣是在床上又懒了半分钟,还是被你嫂子给硬催起来的。” 墨陶然默不作声的瞥了他一眼,幽幽的眼神不知是在埋怨某人的态度不端正,还是在控诉对方在他这个单身汉面前,显摆他晚上睡觉有人陪,早上起床还有人叫? 大半夜家里遭贼搁谁脸上都黑,这一眼扫过去直接就让秦龙端正了态度,把吸了两口的烟踩灭后道:“你确定咱们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傻等?” 别怪他闲的蛋疼还有心思抽烟,自打知道陶然老家进了贼,他就火急火燎的领着兄弟们杀了过来,哪曾想人家主人不着急?手拿摄像机在这老神在在的看热闹?天知道他想干嘛? 心里估算着对方运出的石头数量,墨陶然善心大发的解释道:“以前把东西放这,是我以为这密室没人知道,如今既然泄露了,今后这密室也就不保险了,借着他们的手把石头都运出来也挺好,” 周围的兄弟们集体抽了抽嘴角,连强盗都物尽其用,也忒精打细算了点。 秦龙暴汗的刚想说点什么,就见那挖掘机晃晃悠悠的又吊起一物,他惊讶的看向墨陶然:“陶然,你别告诉我这也是原石毛料?”好吧,说完他知道自己问了个傻问题,可他是真的不明白,这么大的石头当初是怎么弄进去的?弄进去的时候就没考虑过,后代子孙要怎么弄出来? 没理会秦龙的傻问题,墨陶然紧盯着远处的石头,心底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父亲说这是他们家的传家宝,这么大的个头放在地底,就是想告诉后代子孙非不得已不许打它的主意,可奶奶却说要用在关键的地方?如今它自己出来了,这算是关键吗? 不对,奶奶当初好像不是这么说的,是怎么说的来着?是这石头很关键还是…… “糟了!” 一声惊呼惊醒了努力回想的墨陶然,他这才发现,自己闪神的功夫挖掘机上的石头竟然掉了?是石头太重还是钢丝绳没绑好? 秦龙他们是担心,这么大块的石头掉下去里面的翡翠会受损,知道实情的墨陶然却没那个担心。 此时的他完全不知道,那坠石下面站着的,是他舅舅霍至礼。 石头吊起的过程不过半分钟,所以霍至礼仍旧站在密室口仰望着石头笑,满满的密室被他一扫而空,这感觉很好,唯一可惜的是,他看不到墨家小子知道后的表情了,不过想也知道,那场景一定非常美妙。 想到他走后众人的反应,他忍不住畅笑出声:“枉你们机关算尽,到头来最后的赢家还是我霍至礼!” 砰地一声,石头着地…… 霎那间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过了足足能有半分钟,密室口处缓缓的探过来两个脑袋。 “砸死了吧?” “你那不废话吗?没听老六说那石头能有两吨多?他就是个铁的都砸面糊了,更别说是肉人?” 听到这话,剩下的哥几个一阵兴奋,“太好了,这些东西都是咱们的了,赶紧的,收拾收拾风紧扯呼。” “那这块石头?”其中一人不舍的指着下面,却被为首的老大照着脑袋拍了一巴掌,“这么多的翡翠还不够你花?也不怕吃多了消化不良撑死你,快走!” 不得不说,霍至礼失算了,上次他通过寒跃找的就是这伙人,虽然好处费也没少给,可看着他一步步将公司做大,住豪宅开好车,这些人过后怎么想怎么不甘心,所以这次他们商量好了,东西拿走人留这,前几趟用兜网吊的都是小石头,每次装完了哥几个嘴里说着拜年嗑,都拉着霍至礼在正下面仰望成果,最后一趟把个精神极度亢奋的霍至礼自己留这,他们撤了。 这帮人想的挺好,左右霍至礼的路也铺好了,等对方死后,他们把这些石头偷偷解了一分,后半辈子就不愁了,哪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外围还有人等着呢。 墨陶然知道出事后,第一时间找的是秦龙,等到了地方看明白形式他才打电话报的警,本来报警就是走个形式,没想到这次警察很给力,这伙人刚刚离开作案现场,就被赶来的警察给截了个正着。 …… 多年养成的习惯让霍志仁习惯早起,他下楼在院子里遛了一圈,刚刚回到屋里就接到墨陶然打来的手机。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外甥的号码霍志仁突然感到一阵心悸,陶然和他们的关系虽然没有达到水火不容,却也没有以前那么亲密了,这个时间打来电话?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不安,他按下了接听键,只听到电话里外甥语气平静得道:“今天凌晨一点多,霍志礼带着一伙人开着挖掘机,去我郊外的别墅偷东西。” 又去偷东西?霍志仁脑中那名为理智的弦啪的一声就断了,可没等他咒骂出声,就听那边的墨陶然继续道:“偷窃过程中,吊着石头的钢丝绳断了,绳子上的石头从天而落,把他给砸死了。” 至礼、死了? 霍志仁呆若木鸡。 …… 其实不只是他,连墨陶然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那一团血肉会是害他家破人亡的霍至礼?他怎么会死了?他怎么会这么简单这么轻易就死了? 想起地下室那一片血红,他胃里又是一阵翻滚,其实事先他根本就没想到,去偷东西的会是有过先例的霍至礼?更没想到那个阴险狡诈的男人会死在一块石头上?这就是奶奶所说的关键吗?报他墨家血海深仇的关键? 虽然这仇报的有些不可思议,但霍至礼毕竟是死了,墨陶然感怀了一下家人,就匆忙找地方安顿他那些充当证物的原石,这里面别的石头都好说,唯有那块替他报了血海深仇的功臣让他为难。 按理说,明知道那石头里没有翡翠,他完全没必要再收藏,可这石头的表现实在是太好了,黑乌沙的外皮黑的锃亮,靠右侧还有一大片种水小疙瘩,就这表现,别说是赌石里的外行瞅着眼馋,赌石里的内行也是个顶个的心动。 如果它不是砸死了霍至礼,就冲这忽悠人的种水,墨陶然都不嫌占地儿的收藏了,只当给后代留个教训,可看到那洗不掉的暗红色,他是真觉得影响心情。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留他不想留,卖他还昧不下那个良心,别看他们的身价千八百万的不算什么,只当是九牛一毛,可这动辄十几亿的价钱,搁谁都得伤伤脑筋。 在明知道必垮无疑的情况下,不缺钱的他还真有点狠不下那个心。 谁知,他为难有帮他着急的,第二天媒体就报出了新话题—— #什么翡翠原石让寒氏总裁铤而走险?# #价值几何才值得昔日霍家之子搭上性命?# 这报道一出来,整个a市的赌石届都沸腾了! 137|第 137 章 “爸,我知道你和三叔感情深,可他现在人已经不在了,你把自己熬成这样有什么用啊?我三叔要是知道了他在地底也不能安心……”将手里的参汤放在桌子上,霍齐宣违心的劝说着床上病重的父亲。 其实要他说,霍至礼纯属是活该,跑人家偷东西被石头给砸死了,那不是活该又是什么?死的一点都不多!可谁让父亲和对方是兄弟呢?老爹都病成这样了,他这当儿子的就别对着干了。 霍志义本来就头重脚轻浑身无力,一听儿子这话顿时眼冒金星差点没背过气去:“闭嘴!你给我闭嘴!我告诉你,从今往后别再跟我提那混蛋,还有明天他下葬也不许去!听到没有?不许给我去!什么三叔?那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狗屁不如的畜生——” 说到最后一顿咳,吓得霍齐宣忙上前帮着父亲拍打后背:“爸你别着急,有什么话慢慢说,这到底怎么了?”就算霍至礼死的突然咱们没得到家产,也不用恨成这样吧? 听到儿子的话,霍志义鼻子一酸,第一次在儿子面前流露出软弱之态:“齐宣,爸对不起你,爸让霍至礼那畜生给坑了……”接着,他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听完父亲的话,霍齐宣也傻眼了,他怎么都没想到父亲背着他会借给对方五亿? “咱家,有那么多现钱吗?”见父亲一脸的惭愧难言,霍齐宣什么都懂了,不用说,他爹挪用公款了。 烦躁的起身在屋里走了两圈,他又站定身形转身问道:“那寒氏的营业执照和股份呢?”人死了东西总在吧? 霍志义摇了摇头无力道:“我昨天就找人查过了,营业执照和股份合同已经没用了,寒氏早就让他背地里给卖了。”看日期是在寒岚开庭之后卖的,对方这是早就做好跑路的打算。 “卖了?”霍齐宣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不带希望的道,“那钱呢?” “他想隐姓埋名的跑路,哪会把钱放在明面上?”现在,他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霍齐宣在原地呆立半晌,转身就往外走。 见儿子要走,霍志义忙焦急道:“齐宣,你上哪去?”人在困境本就感情脆弱,更何况坑他的还是他自以为能一手掌控的亲弟弟,儿子要是再怨他走了,这日子就真没法过了。 霍齐宣握着门把的手紧了又紧,强忍着夺门而出的冲动,压抑道:“我去找大伯。” 大哥?“不行!不能让你大伯知道,你别忘了那五亿……” “爸——你怎么还不明白?那五亿要是不动股份咱们一半会儿都还不完,时间长了不让大伯知道根本就不可能,现在让他知道,他想想办法也许还能把钱追回来,现在要是不说,等以后他再知道就什么都晚了。” 以前在霍齐宣的心中,父亲固然贪财势利却是个智者,今天才发现父亲是真的老了…… 他找到霍志仁把这事一说,作为大哥的霍志仁已经连骂人的精神都没有了,比起家里这一团乱麻,老二丢个几亿真的不算什么了。 老三死了,死的很惨,前去认尸的雅欣至今还精神恍惚噩梦连连,连他现在都不敢闭眼,想起儿时的场景,霍志仁忍不住一阵心酸,好好的一个家,到底是怎么了? …… “经最高人民法院判定,被告人寒岚于x年……最后确认杀人罪名成立,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 寒岚瞳孔骤缩,他猛然转头盯着台下呆住的沈重山,情绪激动的愤怒高喊:“你骗我!你骗我!” 什么骨肉亲情父子天性?都是假的,都是他妈假的! 想起前几天对方拉着他的手连番保证,而自己还真的险些被这所谓的‘父子亲情’再次感动,失去理智的寒岚发疯般的想往下冲:“沈重山,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呆滞的沈重山在儿子的咒骂声中清醒,顾不得解释,他慌忙拿出手机给沈重阳打电话:“大哥,你不是说你找人都安排好了吗?”不是说好的都搞定了吗? 手机那头传来沈重阳愧疚的声音:“重山,大哥对不起你,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任国平托了上面的人,不但把他的事摆平了,还反咬我一口,说我放纵亲人草菅人命,今天这事,唉,你回来再说吧。” 见失控的儿子被几名警察狠狠按住,沈重山鼻子一酸,他知道,儿子救不了了,因为大哥现在被上面盯上了。 想到好好的儿子要在监狱里度过一生,他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迁怒道:“任国平,妈的老子草你八辈祖宗!” 这位做梦也想不到,他儿子是被墨陶然给坑了,沈重阳本来还想努努力把任国平一刀切,结果听了墨陶然的话后,他这个告发者主动帮任国平掩盖错失,提供有力证明,就为了不伤他们兄弟感情,可以说,为了让亲弟弟不恨自己,他这当大哥的也是够拼的了。 不说他在这边悲愤,单说另一边的赵文博,听到寒岚被判无期终身,他的眼眶顿时就红了,父母的惨死还历历在目,今天终于让真凶伏法了。 “文博,咱们走吧,回去休息一下吃顿大餐,下午去看望伯父伯母,顺便告诉他们抓到真凶了。”双眼同样泛红的任子悦笑着看向身旁的男人。一路走来只有她最知道,这个男人是多么盼望抓到真凶。 赵文博眨去眼底的湿润笑着起身,拉着女友的手意气风发道:“好,咱们去吃大餐庆祝一下,对了,一定要叫上陶然他们俩,这次寒岚能顺利伏法,真的要多谢陶然了。” 任子悦笑着掏出手机:“我这就给盼盼打电话,咱们这位墨副总最近忙的很,不过只要盼盼答应过来,他就指定跑不了。” …… 墨陶然最近不是忙得很,他是超级忙,既然打算自己开公司重建墨家,那需要做的事真不是一件两件能说清的,可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霍至礼死了,外公病情加重,正担心呢,巨型原石的事又被捅了出去,天天听那些打电话追问原石去向的,他是暴躁的不行不行的。 鉴于打电话的人太多,所以这位已经决定了,既然这些人都急着给他送钱,那就别怪他心黑手狠了。 这不是,正坐那合计什么日子适合这帮人公开跳坑,咳,口误,是公开竞争呢,那边盼盼打来电话,说赵文博两口子请他吃饭? 听到后面的话,墨陶然雀跃的心情减了一半,原来不是盼盼想他了?白高兴了。 不过就像任子悦所说的,别人打电话不去,自家盼盼打电话那是一定要去的,所以他把竞争原石的事抛到一边,开车去学校接盼盼吃饭。 知道盼盼喜欢吃海鲜,地点直接定在四海鲜,等人到齐了菜也上桌了,赵文博率先举起酒杯,对着墨陶然真诚道:“陶然,从我父母去世被你骂醒,到寒岚绳之以法得到他应有的惩罚,需要感激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这些情我都记在心里,永远不会忘记,过多的感激我也不多说了,今后有事尽管说一声,我赵文博保证随叫随到。” 墨陶然笑着举杯相碰道:“说这话你就见外了,论关系今后咱俩还是亲戚,等盼盼毕了业我们俩结了婚,到时候你可要叫我一声小姑夫的,亲戚间有事帮忙这不正常的吗?” 赵文博举杯的手动了动,很有扣在对方脸上的冲动:妈蛋!两句话就开始挑衅,以后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 138|第 138 章 不知道自家陶然又把人给欺负了,盼盼笑着道:“对啊,都不是外人说这个干嘛?来,吃菜,咱们今天都少喝酒多吃菜。”这些天的大事小情把她家陶然给忙坏了,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多喝酒绝对不行,吃菜吃菜! 见盼盼亲手舀了碗海鲜汤先给墨陶然暖胃,赵文博幽幽的瞥了眼自家女友:他们俩一伙的,你都不帮我! 任子悦很想翻个白眼说我理你才怪,可看到男友消瘦的脸颊,心中一软,也盛了碗海鲜汤放在对方面前,嘴里却对着盼盼道:“小姑姑,你也知道我爸最近的职位上起了点波折,好在算是有惊无险,所以我想这周咱们吃个团圆饭给他压压惊,到时候你们都一起过来呗?” 盼盼讪笑道:“不用啦,你也知道陶然最近特别特别的忙,我想大哥最近也挺辛苦的,我们去他又要费心招待,让他好好歇歇吧,以后我们有时间再去看他。” 说的好听,以后有时间再去看他,可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是不想去。 任子悦还想再劝,就听墨陶然在旁边笑着插嘴道:“最近我是真的挺忙,而且我大爷那头参加了个老年表演团,这周说是要表演,泰山大人头一次参加大型演出,我俩怎么也得去给加油啊。” 态度很明确,我不是抽不出时间,是任国平这个‘大哥’还不值得我抽时间,别忘了,咱们的关系只是一般。 任子悦被说的火烧火燎却升不出半点怨言,想想盼盼去的这几回,她都没脸多劝了。 赵文博见气氛有些尴尬忙笑着道:“最近的事是挺多,等过了这阵再说,来,吃菜吃菜。” 一顿饭不提任家,几人吃的算是宾主尽欢,等吃完了饭墨陶然两人走了,任子悦才无奈一叹:“看盼盼这抗拒的劲头,认亲的事压根就不可能。” 她都说了不行,偏偏她爸贼心不死,好吧,这么说自己父亲好像有点不孝,可她那个爹自打官复原职,对墨陶然这女婿就更眼馋了,这不是,说什么请他们去吃团圆饭联络感情,结果不只盼盼不愿意,连人家墨陶然都不同意? “你们家到底怎么把盼盼给得罪了?那丫头怎么能这么抗拒?”和任国平一样,赵文博对于认亲这事也挺热衷,不是他喜欢瞎掺和,实在是因为认了亲他能长辈分,试想一下小姑夫变成亲妹夫,这感觉多爽?可今天看这架势,没戏! 怎么得罪的?想起父亲办的那些事,任子悦不顾形象的一捂脸:“别提了,提起来我就头疼。” …… 日子一晃而过,墨陶然的珠宝公司开业了,开业当天的场面异常火爆,a市差不多有头有脸的人都到齐了。 倒不是说墨陶然人面真有这么广,这些人里有些是冲着他和墨家以前的情分,有些纯属就是冲着那块巨型原石来的,他们都想问问,那石头到什么时候卖?不卖的话什么时候解?得到个准信他们好跟着开开眼。 墨陶然听到这话苦笑连连:“这事我恐怕是真要让大家失望了,想必诸位也知道,那石头还是我爷爷传下来的,当初我父亲都没动它,如今我就更不能动了,我们家有家训,那石头是要镇宅的。” 不是他良心发现又不想坑人了,实在是脑子热度一退,发现那石头近几年不适合卖。 靠着寒氏那赌石展销会的光,他赌石大师的名头算是打出去了,这名虽然是虚的,但对于要开珠宝公司的他来说,真的是非常有利,要是前头他这名头被人吹上了天,转身就卖个废石,那不是打脸吗?所以为了自家公司,他准备再忍那石头几年。 如今那石头已经被他洗刷干净,直接塞到老宅新修的密室里,眼不见心不烦了。 为了这块石头,墨陶然一遍遍的解释一遍遍的为难,说到最后他嘴都要干了,正这时候,重量级人物来了。 任国平作为本市的市、委书、记,平时极少参加这种场面,但今天不一样,今天可是他女婿的公司开幕,所以这位穿着板板的西装,手挽着媳妇,好心好意的来给撑场面。 结果刚要进大厅,就见他的死对头沈重阳从对面走了来。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别提边上还有个怨气冲天的沈重山?这几人进屋那气势,差点让多数人退避三舍,一个个都在那纳闷,这到底是来道喜的还是来结怨的? 墨陶然刚跑后边灌了一瓶子矿泉水,出来一见这两位大山,忙笑着迎了过去:“没想到您二位百忙之中还特意抽出时间来参加我这小公司的开业典?这可算是蓬荜生辉了。” 任国平刚想说什么,就听边上的沈重阳道:“你这孩子,又跟大伯客套,对了,说起这客套你伯母还要找你算账呢,公司开业竟然连个电话都没给我们打,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墨陶然笑着讨饶:“大伯这您可是冤枉我,知道您忙我没给您打电话,但嘉祥我是通知到了,他要是没告诉您您找他算账。” 大、伯? 任国平张开的嘴又缓缓闭上,现在他没时间考虑这俩人是什么关系,他就想知道沈重阳问起来他该怎么圆? 果然,那沈重阳呵呵一笑转头问他:“任书记想必还不知道吧?我弟弟重山是陶然的亲姑父,我们可是实在亲戚,这孩子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感情上就像我的半个儿子,唉,这年头孩子干点什么不容易,我这当长辈的怎么都得来捧个场。对了,我来正常,任书记你怎么也来了?难不成,任书记和我这外甥也是亲戚?” 明知故问,一听就是明知故问。 沈重阳早就知道,任国平是陶然女友八竿子打不着的‘大哥’,所以今天才会由此一问,就想在辈分上占个便宜。 望着对方奸诈的嘴脸,任国平脑子里的火蹭蹭上窜,就在他的脸色由青变黑,由黑变白,差点成为调色板的时候,身着粉色礼服的盼盼,笑盈盈的走了过来:“陶然,陈叔说时间差不多了,安排安排可以开始了……咦?大哥大嫂你们来了?子悦这丫头也没和我说一声?文博他们都在里边呢,快里边坐。” 眼前的女孩眼眸清亮肤色莹润,说笑间,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甜美动人。 看到这样的盼盼,沈重阳终于放了心,他朝着因女孩出现而脸色变好的任国平点了点头:“哦,原来是大哥?” 任国平正在那自我安慰呢,他沈重阳再近能近的过我吗?结果一听这话,他额头上的青筋瞬间就爆了——妈蛋,我不是他大哥,我是他老丈人! 其实以任国平的身份,倒也不是非抓着墨陶然不放,实在是他心里有点没底,他自问当官的人中他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可现在的他是真在上面备上案了,这次上下打点花了不少钱,要是再有一次……想到那个场面,他觉得自家女婿咋看咋好,那好的程度甚至越过大女婿赵文博。 这么个有头脑有能力的女婿要是不抓在手里,呃,等等,那女人是谁? 毫无疑问,墨陶然是位名副其实的黄金单身汉,只是以前在霍氏的身份尴尬,再加上有个身为亲孙子的霍齐宣压着,他才没那么引人注意,自打当上了霍氏副总,他终于引起了许多人的重视,可同时也传出了他以有女友的消息。 一个霍氏的副总不值得众人的争抢,要是他自己有能力开了大公司呢?要是他手里还有块价值连城的原石呢?更别说他是赌石中的天才,看当天的场面,完全可以在赌石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这些加起来,还不值得争抢吗? “陶然哥——”甜美的嗓音让墨陶然身形一震,没别的意思,实在是这声音太像盼盼了,可惜盼盼从来没管他叫过哥,要不,下次找机会试试?这声哥要是从盼盼的小嘴里叫出来…… “陶然哥!”女孩不满的跺着脚,裙摆微动,全身上下都布满了甜甜的淑女风。 要说她之所以这么装扮,还是盼盼的功劳,以前大伙都不知道墨陶然喜欢什么样的女生,看到清纯的盼盼,大家都懂了,原来他喜欢的——是嫩草。 139|第 139 章 “你是?”看着眼前的青葱少女,墨陶然一时有些差异,半晌才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李总的女儿?打扮的这么漂亮我一时还真没认出来,你父亲呢?怎么没见到他?。” 李佳宁甜甜一笑道:“我和爹地早就来了,看你忙的团团转就没过来打扰你,陶然哥……” 接下来的话还没等说就被墨陶然笑着打断:“差了,我叫你父亲大哥,你应该叫我叔叔才对。” 李佳宁鼓着脸颊道:“哪有你这么年轻的叔叔啊?你和我爹地怎么叫我不管,我就是要管你叫哥哥。” “就是,你们年轻人各论各叫,不用在意我。”颇为富态的李总笑呵呵的跟了过来,那和蔼的语气慈祥的面容,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在看女婿。 这场面,让正帮陈启轩注意会场的潘婷婷顿时跳脚,她拧着陈启轩的衣角道:“那女人是谁?盼盼穿小礼服她也穿小礼服,盼盼扎吊辫她也扎吊辫,连个喜欢珍珠都一模一样,这女人还要不要点脸了?” 见自己西装的一角被拧成了麻花,陈启轩无奈的安抚道:“你管她是谁?她就是把自己整容成盼盼的模样她也不是盼盼。”他家老大喜欢的就是那个盼盼,否则这么多年来他接触的嫩草多了去了,你看他对哪个下口了? 斜瞥了眼身旁的木头,潘大小姐决定有话还是找盼盼说,这男人再好他也是墨陶然的朋友,她怎么傻了和他讨论这种话题? 见小丫头甩开自己的衣角冷哼着走了,陈启明莫名其妙的挠了挠自己的板寸头:自己说的不对吗?怎么还生气了? 潘婷婷找到盼盼的时候,任子悦正在给盼盼科普:“小姑姑,那个李佳宁的父亲是华泰的副总,别看他们华泰的产业不涉及珠宝,但这李总对赌石的瘾头却不小,可惜这人运气不好,别的事业一做一个准儿,在赌石上不说逢赌必垮也是差不多了……” “所以他就想让咱们逢赌必赢的陶然给他当女婿?”两人身后,火冒三丈以至于差点三花聚顶的潘婷婷,气呼呼的给做了最后总结。 “没错!”任子悦听到这话突然有种遇到知己的感觉,不是她和潘家丫头多投缘,实在是她说了半天的陈破利害,她身边的这位愣是没反应。 她就弄不明白了,她家妹妹瞅着也是百精百灵的,怎么在男女关系上就这么迟钝呢?墨陶然都出息成这样了,她到底明不明白什么叫未雨绸缪啊? 其实我们的盼盼现在就挺愁,她发现自打她和陶然在一起,除了父亲,身边的人就没一个对陶然放心的,到底是陶然瞅着不安分还是自己真有那么差啊?为什么一个个都觉得陶然会移情别恋甩了她? 可看着身边这俩太监,咳,口误,是身边这俩亲朋好友是真着急了,她只能笑嘻嘻的道:“陶然那么优秀还不许人家惦记了?放心吧,她们惦记她们的,陶然不会喜欢她们的。” 俩‘太监’扶额,有自信是好事,可这丫头是不是有点自信爆顶了? 这边正说着那个李佳宁,只见那边又过去两位带着浓浓淑女风的小淑女,盼盼一瞧这场景二话不说,起身笑道:“一会儿要开饭了,我去看看那头安排的怎么样了,你们俩慢慢聊啊。”说着话,她溜了。 过去一个都说了这么半天,现在那边站了仨,这还让不让人活了?风紧扯呼吧。 其实,倒不是盼盼真的不会吃醋,看到那些女人打扮成自己的样子接近陶然,她心里也不舒服,但就像她刚刚说的,她家陶然这么优秀还不许人家惦记了?要是每个惦记的女人她都放在心里,那以后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时间长了疑神疑鬼估计陶然也受不了吧? 所以她在心里坚定的告诉自己,曾经那个不会赌石,不会打扮,刚到城里的小土妞陶然都那么喜欢,现在这个自己陶然一定会更喜欢! …… 靠着‘今天开业活多事忙,需要盼盼帮忙’的借口,墨陶然再次如愿的留宿在盼盼家。 洗完了澡,他穿着深咖色的睡裤,脚踩着拖鞋,很是居家的边擦着湿发边往屋里走,进卧室就见小丫头无精打采的瘫坐在椅子上。 “累了?其实这些我都能做,没什么要你帮的,去洗洗睡吧。”知道老丈人没在外面,心疼女友的墨陶然终于说实话了。 “不是,我没累。”打起精神,盼盼坐直了身子继续整理文件,可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没忍住的诉苦道,“陶然,咱俩的关系看着就那么不靠谱吗?”今天不只身边的人给她好顿叮嘱,连她大哥都惊动了,事有那么大吗? 墨陶然擦头发的动作一顿,而后将手里的毛巾围在脖子上,靠着盼盼的椅子莫名道:“怎么了?谁说咱俩关系不靠谱了?”他们俩可是以结婚为前提谈恋爱,正经的很。 “就是他们啊,一个个都怕你不要我。”说到最后,小丫头忍不住噘起了小嘴。她就那么差吗? 本以为自家男友会给点温暖,谁知墨陶然轻声一叹,很为难的道:“我也不知道这帮人是怎么想的,就像今天,他们明明知道我有女朋友了,还是一个个的明示暗示,唉!” 这一声叹叹的小丫头忧郁了,委委屈屈的刚想低头摆弄手指头,就听她家陶然继续道:“我觉得这么下去不行,咱们的想个办法一劳永逸。” 唔?盼盼转过小脑袋一脸期盼的望着男友:“什么办法?”她就知道,她家陶然最聪明了,就没有摆不平的事。 最聪明的墨陶然摸了摸下巴沉思道:“要不然咱俩订婚吧,来场公开的订婚宴,告诉所有人我是你未婚夫,估计这样该放心的都放心了,有想法的也就没什么想法了,你觉得呢?” “咦?这注意不错,就这么办!” 开心的盼盼咪咪笑,同样开心的墨陶然也在笑眯眯——太好了!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成功了,马上就可以昭告天下盼盼是他老婆,不安好心的男人都可以给他滚蛋了! 所以说,在这个问题上,咱们的墨大总裁才是最担心的。 …… 当然,说订婚容易,具体操作还是有些难的,刚刚起步的公司本就让墨陶然手忙脚乱,这回再加上自己的订婚宴,他直接是忙的脚不沾地了。 谁知,他的订婚宴正在筹备中,那边的霍齐宣要结婚了。 “和洪宝珠结婚?他们俩什么时候处上的?”看到上面的新娘名字,盼盼是真的惊讶了。 洪宝珠这姑娘她记得,她第一次和陶然去赌石的时候,这姑娘就代表洪氏企业在现场赌石,那么多的赌石者都是男人,对方也算是巾帼不让须眉了。 现在的问题是,挺开朗挺能干一姑娘,怎么会看上那个花花公子了? 怎么看上了?这俩人完全是没有办法。 当初洪宝珠的爹想的挺好,虽然自家没儿子可他有姑娘,今后让宝珠给他生个姓洪的外孙,一样是他老洪家的延续,哪成想左处一个不成功,右处一个又不成,一年又一年的就拖到了现在,如果他身体好能给闺女当靠山,拖多久都没问题,只要孩子高兴,谁知,最近他查出脑子里长了个肿瘤,脑子里长东西绝对不是小事情,看着自家的侄子外甥蠢蠢欲动,当爹的终于开始逼婚了。 说逼婚这混又岂是那么好逼的?洪宝珠这身份阅历,没本事没地位的看不上,有本事有地位的谁又肯让自家孩子随母性?病急乱投医,她就看上墨齐宣了。 如果这是以前,霍齐宣自然是不会同意,可最近他也是被逼无奈了,自家爹足足被霍至礼坑了将近六亿,大伯知道此事后倒是压下来了,谁知这事又被他爷爷知道了。 霍老爷子自打知道三儿子没了后,是足足生了场大病,病中闲来无事他就一点点的回忆,回忆到最后发现,在老三的事上,完全是他这个爹没处理好,如果最开始知道老三偷跑的时候就给抓回来,又哪会有后面的这些事?所以说,小毛病不能惯,惯来惯去容易惯出祸根。 可霍至礼已经死了,他明白的也晚了,正巧听说了老二的事,他把这态度用到霍志义身上了,不是挪用公款了吗?没关系,老二有股份,拿股份顶账。 本来他就决定把公司交给大儿子,现在霍志义手里的那点股份又没了,这位想吃老本都没得吃了,想到自己爷俩今后的处境,这位当爹的到底是把儿子给卖了,直接卖到了洪宝珠手里。 霍齐宣是心高气傲,可再心高气傲他也抵不过现实,大伯领着儿子已经入驻公司,父亲没有股份手里又没有多余的存款,今后的生活怎么过?别看他自诩不比墨陶然差,可离开霍氏的扶持,他自己是真的闯不出一番天下,所以,他无奈的妥协了。 妥协是妥协,倒也明确要求,他不是入赘洪家,只是同意今后两人的长子随母性,算是为自己找回点男性的尊严。 听完自家男友的诉说,盼盼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可她还是觉得,白瞎洪宝珠那个人了。 140|第 140 章 按理说霍齐宣结婚是个大事,谁知当天盼盼学校有活动没赶上,这下子独自赶来的墨陶然又变成香饽饽了,这个叫叔叔,那个叫哥哥,好半晌他才冲出美女铸成的粉红墙。 躲到无人处的墨陶然刚心有余悸的呼出口气,就听到扑哧一声笑,转过头去一看,竟然是今天的新娘? 他诧异的看了看大厅里面,才不解的回头问道:“不是要敬酒了吗?你怎么跑这来了?” 已然换下婚纱,身着红色敬酒服的洪宝珠耸了耸肩道:“你那个表弟穿着平底鞋我这可是高跟鞋,那么多桌一桌一桌的敬酒不得累死我啊?他先自己敬去吧。” 这态度,哪像步入新婚殿堂的人?洞房还没进呢,就想着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不过墨陶然本就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更何况他和洪宝珠的关系也只是一般般,以前和霍齐宣相处还算融洽,可自从霍至礼回来后,也不知霍齐宣是心虚还是怎么的,两人的关系已然渐渐变淡,否则今天这伴郎也轮不到外人去做。 如今听到洪宝珠这么说,他扶了扶镜架温和笑道:“嗯,结婚是比较辛苦,趁着没人你去找地方歇歇脚吧,今晚上齐宣那帮朋友还不知道怎么闹呢。” 听到这话洪宝珠好笑的弯起了唇角:“怎么?这么快就摆大哥的谱了?” 墨陶然莞尔一笑:“有什么不对吗?我本来就是齐宣的表哥,按理,你也该叫我一声表哥。” 洪宝珠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最后却笑着摇了摇头,转移话题道:“你女朋友怎么没来?别告诉我这么快你又恢复单身了?” 不知为什么,墨陶然总觉得这话里有点咄咄逼人的意味?虽然心里有些不悦,但他还是好脾气的笑道:“她今天学校临时有事,让我给你们带声好,说等你们过完蜜月我们俩单独请你们吃饭。” 紧绷的脊背微松,洪宝珠退去眼里的讥讽,又恢复了以往的开朗笑容:“公司事本来就多,我爸最近身体又不好,哪有时间去度蜜月?她要是有时间的话就后天吧,后天我等着你们请吃饭。” “好,回头我给齐宣打电话约时间。” 得到了保证,洪宝珠似乎了却了一桩心事,重新振作起精神迈步朝大厅走去,路过墨陶然的时候又忍不住停下脚步,歪头看他:“你们俩,会结婚吧?不会分手吧?” 啊? 刚才就绝对对方怪怪的,现在这话就更莫名其妙了,墨陶然怔了一下点头道:“下月初八我们俩订婚,等盼盼毕业就结婚,不会分手的。” “嗯,那就好。”点着头,洪宝珠颇感欣慰的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墨陶然。 他今天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做女人心海底针,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难不成,她对自己还余情未了? 这想法让他打了个冷战,决定回去就把订婚戒指套手指头上,好昭告天下自己已然名草有主。霍家已经够乱了,千万别再添乱了。 其实,他想多了。 洪宝珠对他早就没了那个心思,这姑娘就是最近对婚姻有点心灰意冷,毕竟从进入社会起她就发现,当今社会的男人,多数是有本事的花心,没本事的贪财,如今她倒霉催的嫁了个既花心又贪财的,所以对墨陶然这个什么也不求,只是单纯喜欢一个人的男人多了那么点期望,希望对方能一直坚持下去,好让她知道这世上还有好男人。 不懂她这莫名其妙的心里,墨陶然回去就把订婚的准备日程提前了。 …… 掏出精心设计好的几份请帖样本,墨陶然喜滋滋的递给老丈人道:“大爷你瞧瞧这几份请帖样式哪个好看?”虽然不是结婚,可大小也占个婚字,所以他准备起来特别认真,都是请名家绘制而成。 “请帖?什么请帖?是公司又有什么好事了?”让看咱就看。任海鹏乐呵呵的接过一沓请帖,全然没注意身边僵住的两位。 墨陶然给盼盼使了个眼色:你没告诉大爷咱俩要订婚啊? 盼盼给男友还以颜色:这我哪好意思说啊?你天天在这住着我以为你说了。 正在这眉来眼去的功夫,拿请帖的那位吱声了:“订、婚?”仔细瞅了瞅上面的名字,再抬头看看旁边的女儿,当爹的不知为啥心里难受鼻子一酸,拉起女儿的小手拍了拍,强颜欢笑道,“一晃儿我的盼盼都这么大了,都到了订婚的年纪了,爸还记得你小时候那么一点点,用小被儿一包都没有爸的胳膊长……” 盼盼眨巴着眼睛听她老爹感性的话当年,不是当闺女的不体谅父亲,着急恨嫁,实在是,“爸,我就是定个婚罢了。”离结婚远着呢好吗?再说就是结婚我也没想搬离这个家啊? 谁知这话一出,在场的两个男人都有不同意见。 对于墨陶然来说,订婚也是一辈子一次的事自然很重要,盼盼的态度怎么能这么不端正呢?不行,一会儿没人的时候要好好说道说道。 当爹的任海鹏不用等没人的时候,直接语重心长的给女儿端正态度:“什么叫订个婚罢了?这订婚,就是告诉所有人,你从今以后是墨家的媳妇,是半个墨家人了。” 墨陶然笑。 任老爹举例道:“当初我和你妈还没大办呢,就是口头协议,订完婚后人家提起咱们老任家都得带上她,还有你那几个哥哥嫂子,订婚后婆家有点事哪个不到场?你二大爷家种地你二嫂不是直接住到……”咦?不对!当爹的终于想起来,这是他闺女,怎么说到那去了?闺女要是有样学样岂不是吃亏了? 墨陶然目光灼灼的盯着老丈人,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住了多长时间?是和二哥一个房间吗? “咳咳,爸的意思就是说,你不能把这订婚当儿戏,这是一辈子的大事,订婚就等于结婚了。”终于把话头拉回来说到正题了。 要不说老一辈的人实在,别看任海鹏自己离了婚,可对于女儿的婚姻他仍然按照当年的想法,订了婚基本就是人家的人,所以他心里才这么难受。 她爸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盼盼还能说啥,实心实意的承认了自己语气上的错误,然后揭过这一篇,爷仨开始选请帖。 既然是喜事,那请帖的底色自然是红色,上面的名字都是烫金的字体,不同的也就是图案而已。 盼盼相中了一个喜结良缘的,还没等说好看呢,就见任海鹏抽出其中的一张笑眯了眼:“这个好,这个好,你们看这胖娃娃笑的多好看?特别这小脸蛋胖乎乎的特像盼盼小时候,唉,你们俩要是给爸生这么个大孙子,爸得老美了。” 盼盼抽了抽嘴角:“爸,这是订婚宴。”您弄出个胖娃娃算什么事?再说了,刚才不还因为我订婚在那伤感呢吗?怎么这么快就跑孙子那去了? “哦,对,这是订婚宴。”任海鹏对着上面的胖娃娃泄了气,掐指一算,闺女的学业还有三年,离他抱孙子还有挺老远。 听说那娃娃像盼盼,刚刚还觉得设计师胡闹的墨陶然,顿时对那张请帖改观了。说实话他也急着抱儿子,可为了不让人怀疑他们未婚先孕,只能忍痛道:“没事大爷,那张留着等结婚再用。”到时候就名正言顺了。 “对对对,结婚用结婚用,这张放好,大爷就等着你们结婚给我生个大胖小儿。” 看着笑呵呵的老爹珍之又珍的把请帖放好,盼盼悲愤的转过头去: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她爹竟然重男轻女? 选到最后,还是用了盼盼看上的那张喜结良缘,墨陶然顺便说了一下具体安排,任海鹏才跑屋里给老家打电话,告诉这个好消息。 其实孩子订婚他打心眼里是高兴的,要不是闺女还在上学,他恨不得让俩孩子直接把证领了,四舍五入一下,他女婿也快三十了,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啊?时间长了他心里没底啊。 不知道老丈人在心中,自己已经成了饥不择食的大龄青年,墨陶然给做请帖的人打了个电话,回头看到盼盼又想起刚才的话题了,随即凑过去好奇道:“对了盼盼,刚才大爷说种地的时候二嫂住在二哥家了,她们家人放心吗?” 盼盼斜睨了过去:“你问这个干嘛?” “呃,好奇问问。”咳咳,绝对不能说,自己知道有些地区的习俗是订了婚就可以同居,所以他想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份福利。 不信的又瞥了他一眼,盼盼实话实说道:“没什么不放心的,二嫂她爸是开拖拉机的,当时是开着车父女俩去的。”有女方爹在,二哥敢干嘛? 墨陶然扭头:好吧,他又想多了。 141|第 141 章 请帖一出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好多有小心思的都忍不住暗暗挠墙,心说墨陶然这事业刚刚起步,你急着定什么婚啊? 当然,这里面也有嫌时间晚的,身为外公的霍老爷子看着手里的请帖,欣慰中就带着点心酸:“可惜盼盼还有三年才毕业,也不知道我这糟老头子还能不能见到俩孩子结婚?” “爸,瞧您说的,就是冲着您那重外孙您也得好好活啊,要不然等到下面碰着我妈,她问你陶然结没结婚?生没生孩子?您要是敢一问三不知,我妈能饶了您才怪。”能这么和霍老爷子说话的,无疑就是霍雅欣了。 她手里拿着件薄外衣给父亲披上,见对方的脸上带笑,似乎在想象那个场面,这才笑着坐在父亲身旁道,“爸,你说陶然和盼盼订婚,我把那座花开并蒂送给盼盼好不好?” 经历了父亲的病重,兄长的惨死,霍雅欣似乎真的成熟了起来,对于外甥她也想开了,本就是自己错了,陶然心里有疙瘩也是应该的,干嘛要难为孩子非说什么原谅?那样所祈求的只不过是自己的心安罢了,如今的她重新回来定居,陶然原谅也好不原谅也罢,她只想做个称职的女儿,做个称职的小姨,人生苦短,再不做,恐怕就晚了。 听到女儿的话,霍老爷子一皱眉:“花开并蒂?我见盼盼似乎不怎么喜欢翡翠。” 花开并蒂是座春带彩的翡翠摆件,高约半米,紫色的并蒂花,绿色的底座,神秘的紫配上盈盈的绿,极具美感。 这摆件还是当年霍雅欣结婚,霍老爷子拿出珍藏的翡翠亲自找大师给雕刻的,这么多年她都没舍得让人看一眼,此番为了外甥订婚她也是真下老本了。 见父亲持反对意见,霍雅欣坚持道:“盼盼是不喜欢翡翠饰品,而且戴久了会过敏,可这翡翠摆件不一样,花开并蒂恩爱绵才,这寓意多好啊?以后结婚往他们卧室一放,小两口指定不带闹矛盾的。” 咦?一听这话霍老爷子也动心了:“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当年魏师傅还用紫罗兰给我雕了一座葡萄架,这倒是可以送给陶然他们。”往卧室一摆,多子多孙啊! “对对,爸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我那还有块……” 可怜的盼盼还不知道,继翡翠首饰之后,又要有大批的翡翠摆件要朝她袭来。 …… 此时已然放暑假的她,正坐在家里招待远房亲戚。 “大哥大嫂喝茶,我爸出去遛弯了,我刚给他打了电话,他正往回赶呢。”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两人,盼盼真的是一头雾水,如果说知道自己订婚大嫂来还有情可原,大哥这是干嘛来了? 看看屋里的家具摆设,任国平面容和蔼的对盼盼道:“听子悦说你和陶然要订婚了?准备的怎么样了?” 听丈夫起了个头,张月荣接茬道:“我和你大哥打从听说就惦着这事呢,a市不同于老家,很多东西两边的习惯都不一样,哪不明白的你跟大嫂说,缺啥少啥大哥大嫂也能帮你张罗,订婚是大事,别让人以为咱们老任家没人。” 当妈的是真怕闺女受委屈,墨陶然的身价是越来越高,女儿背后连个撑腰的都没有,不得被霍家人看轻?唉,老叔真是老了,这要是同意他们认女儿,孩子哪能没个依靠? 知道是为自己的订婚而来,盼盼笑着道:“谢谢大哥大嫂了,为了我的事还劳你们大老远来一趟,其实就是订个婚,也没啥大事要办。” “你这孩子,订婚不算大事,还有什么事算大事?我看就这样吧……”官威犹存的任国平刚要开口做决定,就见门一开,笑呵呵的任海鹏进来了。 “呦,国平两口子来了?正好老叔买了排骨,中午别走了,老叔给你们炖排骨吃。” “老叔不用忙,我们来就是想问问盼盼订婚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霍家本来就是大家,陶然现在的身份也挺受关注的,这要是有个差池,丢的是好几家人的脸。”别看任国平是笑着起身说的,可盼盼一听就不高兴了。 什么叫丢的是好几家的脸?嫌丢脸别来啊?我们又没求着你来。 刚想张嘴说,‘大哥您事忙,没时间就不用过来了。’就听她爹笑着道:“放心吧,准备的可齐全了呢。” 乐呵呵的说着,任海鹏把手中的排骨递给闺女,自己坐到任国平的对面,好脾气的解释道:“你也知道,陶然父母还在的时候家里讲究着呢,那一套套的哪是咱们经历过的?当初我还想呢,我这俩眼一摸黑别委屈了孩子,好在陶然父亲身边有个陈伯,那是从小在他们墨家长大的,这些年也一直帮着陶然干这干那,这一听说俩孩子要订婚,他那陈伯是什么都干了,一门心思给俩孩子操办订婚宴,所以你就放心吧,他们墨家的规矩差不了。” 任国平僵硬的挑了挑嘴角,干巴巴的道:“是吗?那就好,有人操办我就放心了,老叔,今天中午还有个应酬,我先走了。” “国平?”看着抬腿就走的丈夫,张月荣尴尬的朝任海鹏笑了笑,“老叔,那我们先走了,回头有时间我再过来。”说着,她匆匆追着丈夫走了出去。 出门后,见四周无人,她忍不住埋怨道:“国平你这是干嘛?孩子订婚的事我还什么都没问呢。” 任国平毫不停顿脚下生风的道:“问什么?有什么可问的,没听人家爹说了,墨家的规矩差不了,你还问什么问。” 张月荣小跑的跟在后头,有些讪讪的道:“墨家的规矩是墨家的规矩,我姑娘要订婚了,我帮孩子选选衣服挑挑首饰,陪着孩子一起说说心里话总行吧?” 再说了,墨家的规矩堪比皇家她才高兴呢,最终争脸的还不是她家盼盼。 听到媳妇的话,任国平的脚步停了下来,他之所以这么生气,是没想到老实憨厚的任海鹏敢给他没脸?这可真是小人得志便猖狂,墨陶然还没娶盼盼呢,他还不是盼盼的亲爹呢,要不是……想到墨陶然的手段和威胁,他到底是把气压在心底,语气淡淡的道:“爱去你去,人家那已经有爹了,别再叫上我。” 说着,扬长而去。 他们俩走了,再说屋里的爷俩,盼盼一脸惊讶的看着父亲,没想到自家爹能说出这么给力的话:“爸,你那几句话说的太好了!我就说跟他不用太客气,什么市、委书、记不市、委书、记的,咱们既用不着他又求不着他,天天给谁脸色看啊?”还丢好几家的脸?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丢脸也丢不丢你家? 任海鹏面上发烧,不自在的起身道:“爸就有啥说啥,谁知道你大哥多想了?”解释完发现不对,虎着脸对姑娘道,“瞎说什么呢?该干嘛干嘛去,婷婷不是找你买衣服吗,还不快去。” 好吧,刚刚的话他是故意那么说的,已经被现实磨平了性子的任海鹏,真的是个好好先生,可好好先生也会生气也会记仇,而最让他看不上的就是闺女的亲爹任国平,其不满程度,甚至远超了曾经抛弃他的结发妻子。 女儿是他的心肝宝,那男人竟然把他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的宝贝闺女给扔了?这绝对不能原谅! 但是,任国平有权有势有地位,他拥有自己这辈子都不能给女儿的东西,所以他一直把这股气压在心里,只想着别把人得罪了,万一今后俩孩子有事再求着人家。 可前些日子的事让他警觉了,任国平因为他大女婿家的事被人告发,回头却让陶然把他弄了出来?这回是出来了,下回呢?他女婿奉公守法矜矜业业的,要是因为那么个贪污受贿的货再摊上点啥事,他悔都悔不过来,所以,他今天没给情面的回击了。 他和千千万万爱子女的父母一样——我能拿出我的所有来帮助你,但我的底线是,你别牵连我的女儿女婿。 盼盼不知道父亲的心里,她只觉得万事忍让的老爹终于挺起腰板了,想来想去,她觉得这还得归功于她家陶然,她家陶然要不是土豪级的金龟婿,老爹能这么硬气吗? 虽然这三观有点不对,但不影响盼盼姑娘的好心情,所以当天晚上,莫名其妙的墨陶然得到了女友的大力赞扬。 “陶然,你真好,我最喜欢你,最最爱你了。” 虽然不知道这丫头抽哪门子风,可这也不影响墨陶然的好心情,他心情极好的回抱住盼盼,真想就这么相依相偎到天明…… “咳咳,陶然啊,盼盼啊,吃饭了——” 142|第 142 章 即使所有人都说订婚是大事,可在盼盼心里却没把这当回事,本来嘛,订婚又不像结婚还多了一项法律程序,如今陶然一天三顿长在她家,订不订婚有什么区别?不过就是堵住悠悠众口罢了。 可当她看到镜子里身穿白纱的自己,却突然有了紧张的感觉:过了今天,她就是陶然的未婚妻了? “装都化好了?”推门进来的任子悦正看到一脸呆怔的盼盼,她打量了一下盼盼的装扮笑着打趣道,“小姑姑不用担心,我可以和你保证,就今天你这装扮,一会儿出了大厅指定能吸引全场男士的眼球,要清纯有清纯要妩媚有妩媚,墨陶然算是拣着了。” “可不是,”化妆师笑着插嘴道,“我给人化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比任小姐更好的皮肤,真照着书里的话去了,就像剥了皮的鸡蛋似的,任小姐,你这皮肤是怎么保养出来的?” 要不是知道眼前女人的未婚夫不缺钱,她都想问问有没有偏方她花钱买了,简直太眼馋人了。 听化妆师这么一说,任子悦也仔细看了看,笑道:“还真是,以前就觉得小姑姑皮肤不错,几个月来似乎更好了,这是换了水土的关系还是谈恋爱的功劳?” 盼盼心虚的白了她一眼:“一来就打趣我,你当初订婚的时候我可没这样,再逗我小心你结婚的时候我有学有样。”打死也不能说是翡翠吃多了。 任子悦无辜道:“这你可冤枉我了,想着你一会儿敬酒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饭,我可是好心好意的给你送吃的来了。”说着,她从包包里拎出一个袋子道,“瞧,金凤成祥的蛋糕,你少吃点垫垫肚子,免得一会儿没有体力。” 订婚不比平时,盼盼再累也是要跟到底的,更何况今天来的都是商政要人,以盼盼的身份来说机会极为难得,一定要打足精神。 看到桌子上的小蛋糕,盼盼心中一暖,笑着道:“好吧,那是我冤枉你了,我侄女真好。” 说着话,她笑眯眯的打开了纸质包装袋,等看到里面的东西却忍不住扑哧一乐,在任子悦莫名其妙的眼神中,拽出一张纸条递了过去:“子俊把你给卖了。” 只见上书九个大字——小姑姑,蛋糕是我买的。 任子悦满头黑线:“这臭小子!”还怕自己抢他的功劳不成?呃,好吧,她确实是抢了。想到这,她自己也忍不住乐了。 正说笑间,门一开潘婷婷走了进来,比起任子悦的偷偷摸摸这位可是要胆大的多,直接捧着一个盘子道:“盼盼,你家老墨说外面人太多,一会儿敬酒恐怕一半会儿没时间吃东西,让我给你送点吃的来,快吃吧。” 说着,她把盘子往盼盼面前一放,只见上面摆着一盘白白胖胖的珍珠小包子,看大小正是为一口一个准备的,旁边还配了一杯牛奶,牛奶里插、着根吸管,想的可算是周到极了。 看着这热腾腾的爱心加餐,盼盼还没感动呢任子悦先感动了,替妹妹开心之余,她掏出手机咔咔照了几张相,而后在几人诧异的眼光中直接按下了发送键。 “叮——”听到短信声的赵文博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而后带着无限幽怨对旁边应酬的墨陶然道,“陶然,不是我说你,咱们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气魄,不能整天惦着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是不对的。” 墨陶然怔了怔,而后了然一笑:“怎么?我让婷婷送过去的东西被子悦看到了?” 见说话人识趣的进了大厅,赵文博把手机往前一送气急败坏道:“你瞧瞧,你要再送几回哥们我的订婚宴估计就得重办了。” 墨陶然扶了扶眼镜架一脸为难的道:“这你可难为我了,我们墨家宠媳妇是传统,从我爷爷辈就是一心一意对我奶奶好,再说盼盼小我好几岁,我不疼着点哪成?我告诉你,送个包子只不过是冰山一角,今后你要么就和我学着点怎么哄媳妇开心,要么就让子悦离我家盼盼远点,到底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吧。” 赵文博没等说话,就从俩人身后探出个脑袋:“没错,大姐夫,我也觉得你该和小姑夫学学,咱小姑姑脾气好,多点少点没说道,我大姐可没那好脾气,要是小姑夫做到了你没做到,小心回去跪搓衣板。” 瞪了眼吃里扒外的小舅子,赵文博郁闷的拿着手机跑到一边想辙:不就是哄媳妇吗?他就不信自己比不过墨陶然。 见说好的帮手撂了挑子,墨陶然笑着问任子俊:“你爸妈呢?没一起来?” 任子俊耸了耸肩道:“大人物嘛,人家得踩着点来。”说着话,他抬下巴往门口指了指,“来人了,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去里面看看。” 墨陶然回身望去神色不由一正,忙快步过去道:“外公,您怎么来了?” 霍老爷子不悦道:“说的这叫什么话?你订婚外公还能不来?”爬他也得爬来。 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说错话了,墨陶然苦笑:“您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纵然他心里有再多不满,自己这边的老人也就这么一个外公了,如果对方身体好,他自然是想让外公帮着主持大局,可经过这几次打击,霍老爷子的身体是真的不行了,他又怎么敢让对方多费心?不过人已经来了,多说也已然无意,墨陶然扶着外公道:“我是说您来的正好,盼盼爸谁也不认识正在里面休息室呢,您帮我去陪陪他?” 陪亲家是件大事,老爷子得着这么个活心满意足的进里边陪亲家去了。 见父亲走了,霍志仁无奈的对墨陶然解释:“今儿个是你的好日子,大舅本想早点来,谁成想你外公着点凉还非要跟来,结果在家里劝他劝到现在。” 劝人是真可劝的却不是父亲,毕竟大喜的日子他也不好意思和外甥说家里那点破事。实不知家里那点破事,早就让他儿子传到墨陶然的耳朵里了。 一码归一码,墨陶然对舅舅有意见,两位表哥对他却是不错,再加上那哥俩有意拉近关系,所以表兄弟之间倒比以前亲近了许多。 此时听到对方的话,他明知道是他那个见钱眼开的二舅妈又因为没钱闹腾了,也没有点破,而是笑着道:“如今公司没人我外公身体还不好,家里家外也够您忙的,我这有陈叔在没什么可张罗的。正巧宝珠的父亲洪总也来了,您帮我去陪着聊聊?” 听到外甥这话里客气十足却少了以往的亲热,霍志仁心底一叹,笑着点头道:“好,我去和亲家聊聊,齐宣他们俩结婚半个月了也没回家几次,我正好问问小两口处的怎么样。”说着,这位也走了。 可怜没有亲爹的墨陶然,亲自站在门口迎来送往,直到吉时到了,他这一颗压抑的心顿时敞亮了。 看着自家老大望着出口的方向,眼里熠熠生光,陈启轩无语道:“这才俩小时没见面,不用这样吧?”别以为他不知道,昨晚上他还赖人家住的不走呢,现在摆出这猴急的样给谁看啊? 墨陶然撇都不撇的淡淡道:“读书少就不要献丑,没听说女人是男人身上的肋骨?我那块肋骨都跑了二十多年了,总算是找到了我能不着急吗?” 陈启轩顿觉一只乌鸦从头上飞过,半响他才憋出一句话:“我记得小嫂子开学才上大二。”想把那肋骨抱怀里还早着呢吧? 墨陶然:“……我会告诉陈叔,你很开心盼盼才上大二。” 噗!“墨陶然,咱俩吵架能不能不惊动家长?” 气愤的问完了才发现,一袭黑色西装的墨陶然,早已迈步朝拱门处的那抹倩影迎去…… 143|第 143 章 “怎么来了这么多人?”看到外面的场景,盼盼迈出的脚步忍不住又缩了回去,她明明记得陶然说没请多少人的,怎么会这么多? “哎呀,人多还不好?越多说明老墨人脉越广生意越火!”见好友踌躇不前,潘婷婷恨铁不成钢的催促道,“你又不是第一次参加宴会,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那不是不一样嘛。”手指紧张的缠绕着垂下的一缕发丝,盼盼的心中越加发慌。 不怪她多想,以前宴会在多人看的也不是她,今天她可是主角哎!也不知道这衣服的背会不会太露?妆化的会不会太浓?裙摆会不会太长?鞋跟会不会太高?天啊,她一会儿出去到底会不会给陶然丢脸啊? 看出妹妹的紧张,任子悦轻声劝道:“小姑姑你不用紧张,我订婚那阵你也看到了,除了敬敬酒基本没你什么事,跟着墨陶然就好,万事有他在呢。” “哦。”嘴里应着,盼盼这脚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迈。 潘婷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挎着盼盼的手臂往出一拽:“磨蹭什么?老墨还在那等着呢,快走!” 拱形的月亮门,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四周的探照灯刷一下的照了过去,而大厅内的人也全部转头望去,万众瞩目中,盼盼下意识的弯起了唇角,露出最为甜美的微笑,等她看到正前方大步朝她走来的人,心中彻底安定了下来。 她安定了墨陶然可是不安定了,盼盼的这套礼服是他亲自陪着挑选的,他明明记得这礼服有个小披肩来着,披肩呢? 安耐着急促的步伐来到近前,他伸手接替了潘婷婷的位置,轻揽住盼盼低声笑道:“披肩呢?” 旁边等着看笑话的两位齐齐抽了抽嘴角,这么宠爱有加的动作,这么柔情蜜意的表情,上来就问披肩,真的适合吗? 显然盼盼没觉得不适合,当即征求着对男友道:“你也觉得太露了对不对?我就说这裙子太露后背,可她们都说披着披肩不好看,要不然,我再回去披上?” “嗯,行。” 见墨陶然竟然真的点头了?任子悦忙挡住去路,急声道:“霍老爷子和叔爷爷都上台等着了,你们俩还干什么去?”不就露个背吗?多少女人想露还没脸露呢,躲什么啊? 无奈的瞥了眼台上,墨陶然当机立断的对潘婷婷道:“去帮盼盼把披肩拿来。”不等她反驳就又加了一句,“你不去我让启轩去。” 被点住死穴的潘婷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泪奔离去:老墨太特么霸道了,还是她家启轩好。 在任子悦的心惊肉跳中,不抽风的墨陶然终于带着盼盼,二人携手走到台上。 男子成熟稳重温润俊朗,女孩清纯甜美小鸟依人,即使好多人心里还酸酸的,也不得不承认,这俩人在相貌和气质上是真的很般配。 人逢喜事精神爽,看到如此出众的俩孩子,刚刚还病病歪歪的霍老爷子跟吃了人参果似的,全身都透着清爽,举着话筒对众人道:“今天,是我外孙陶然的大喜日子,我这当外公的在这和大家感慨两句,大家都知道,我这外孙从小命苦,一路走来也不容易,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我们全家是说不出的欣慰,所以别看今天是订婚,可从今天起,盼盼这丫头就是我们霍家的孙媳妇,在座的哪个要是敢欺负那丫头,我霍家可是第一个不同意。” 一番话大伙都听明白了,这哪是感慨啊?这是替任盼盼站脚助威呢。 别看霍老爷子病了他却不糊涂,这些日子的事他是明明白白的,其实随便换个孙子,他都会觉得找个有地位的会更好,只有陶然,这孩子从小向往的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家庭,一个真心疼爱的人,所以为了外孙子,这老头今天站出来力挺盼盼,就是告诉在座的众人:你们别瞎琢磨了,我外孙子要娶的就是这个人了。 不得不说,老了老了,所追求的是真不一样了,换做倒退二十年,霍老爷子是绝对不会这么办的。 墨陶然也没想到外公能说出这番话,此时一听,心里不禁有些涩涩的。 “外公对我真好。”小丫头靠着男友,心里感动的不行不行的。自从见到霍老爷子,对方就一直对她疼爱有加,如今定个婚都这么挺她,真是个好外公。 墨陶然笑着紧了紧半搂在怀里的人,并不准备点破小丫头的误区,毕竟外公所喜欢的就是他所喜欢的,他可以确定,自己这辈子喜欢的就是怀里的人了,所以外公也会永远的对盼盼好下去。 订婚仪式,也就是两方交换个信物,古代还有什么订立婚书,现在法定社会全都可以省略了。 接过霍老爷子手里事先准备好的金镯,盼盼甜甜的道了声:“谢谢外公。” 接过从任海鹏手里的金斧头项链,墨陶然也有学有样的道了声:“谢谢爸。” 这一声爸叫的别说台下,连霍老爷子都无语了,他就不明白了,就他家陶然这条件,至于这么上赶着着急吗? 他无语,台下还有个更不忿的,任国平生了俩闺女,现在还没听女婿叫声爸,他心里也弄不明白,比起台上那个什么都不是的土包子,自己这爹到底哪不好了?墨陶然脑子进水了,怎么就要他不要我呢? 不管这些人怎么想,墨陶然开开心心的给女朋友带好了戒指,准备领着新出炉的未婚妻下台敬酒。走到台下他左右瞅了一圈,瞄准了不远处的潘婷婷,眼神示意:披肩拿过来。 潘婷婷无辜的看了看两旁,他这才发现,陈启轩和赵文博正组团站那对他笑,知道今天这披肩算是要不过来了,墨陶然气急而笑,那温柔的笑容让俩大男人直起鸡皮疙瘩。 陈启轩搓了搓手臂道:“完了,这次算是把人得罪狠了。”回头等着挨抽吧。 赵文博不太自信的道:“大不了回头我结婚他也藏披肩,没那么严重吧?” 潘大小姐耸了耸肩:“有什么严重的?反正有盼盼在,他压迫也压迫不到我。”她有保障。 任子悦凉凉的道:“你是没事,你身边那位等着二罪并罚吧。”作为大姨姐,她也有保障。 几人正闲着蛋疼的打着嘴仗,就见任子俊急急忙忙赶过来,在几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手拽过潘婷婷手里的披肩,不满道:“披肩拿来了怎么不送过去?”那么多男人近距离接触,他姐姐岂不是被看光了? 顾不得埋怨不务正业的几人,担心姐姐的任子俊,匆匆忙忙拎着披肩走了。 看笑话四人组彻底傻眼了,合着他们把人得罪光了,不但没看到热闹,到让那小子捡了个便宜? 我、靠! 那边给盼盼披上披肩的墨陶然,终于把心放进了兜里了。他觉得不是他心眼小,实在是他家盼盼的皮肤太好了,细腻光滑如最上等的翡翠,这白嫩光滑的后背露出了大半,哪个男人受得了? 天知道这么一会儿,他都想掐死几个色狼了,看来关键时刻还得是小舅子靠谱,姐姐闺蜜全都白费。 总之这俩大男子主义的家伙,完全不懂女人爱美的心里。 端着酒杯敬到少半,正碰到霍志仁那一桌,洪宝珠的父亲看着意气风发的墨陶然,心里难免有些遗憾,其实他心中最好的女婿人选就是墨陶然,可惜,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举起酒杯,他笑着说了几句祝福的话语,而后对墨陶然说起了正题:“陶然,过几天就是缅甸公盘了,你准备哪号走,和齐宣他们一起去?”他的身体是不敢来回折腾了,让小两口单独去还有点不放心,所以希望能和墨陶然一起去,不管怎么说也是亲戚,在一起能多学些经验不说,关键时刻还能照顾一二。 此话一出,不只是桌上的众位,旁边几桌的人都下意识的止住了声音,墨陶然如今的赌石技能可是在那放着呢,如果可以和他一起走? 似乎没有察觉众人的目光,墨陶然语气轻松道:“公司刚成立事情比较多,这次公盘我不知道有没有时间亲自去,不过不要紧,我不去盼盼也会去的,齐宣他们要走的话,你们可以一起去。” 盼、盼盼? 看着他身边那个乖巧的娇娇女,众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你逗我玩呢吧?连霍志仁都觉得外甥这话也许是深有含义,难不成,是因为志义的关系不想和齐宣他们一起走? 见大伙似都不信,墨陶然继续笑道:“刚刚在台上我可能没说清楚,今天订婚,作为聘礼我送了盼盼我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所以在我不在的情况下,我未婚妻可以全权代表我,洪伯父不要小看盼盼的赌石技能,这可是我亲自带出的徒弟,青出于蓝的。” 抛下这个炸弹,他揽着盼盼没事人似的朝下一桌走去,可他没事了盼盼却有事,小丫头拉着男友的手怯怯道:“公盘你不去啊?”她自己去?能行吗? 墨陶然歪头轻笑:“赌石罢了,你怕吗?” 盼盼摇头。 “那就是了。”揽着怀里的人,墨陶然眼里有着抹不去的自信,“公盘是赌石届的盛事,除去财力,拼的就是眼力和胆识,盼盼,你去好好的赌一场,让他们看看,我墨陶然的妻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实力。” 144|第 144 章 其实盼盼不知道,对于别人对她的看轻,墨陶然比她更要在乎,他从不认为自家盼盼有什么不好,更不认为那些女人有什么好,在不知道盼盼会赌石的时候,他就觉得小姑娘乖巧懂事招人疼,以后会是个极好的妻子,等知道盼盼在赌石上的天赋后,他更觉得他家盼盼天上难找地上难寻。 试想,如此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兴夫旺家的女孩,这世间的女人有几个能比得上? 他也不是不想把盼盼推到人前,让盼盼和他并肩而立,可盼盼初到a市毫无根基,突然显露这惊人的天赋真的是福祸难料,而且阴暗一点的想,小丫头长得本就如花似玉,要是让人再知道她会赌石,这么多豪门公子中,他真的能保住媳妇吗? 所以种种考虑之下,墨陶然把这事压了又压,中间又做了诸多铺垫,直到在所有人面前昭告了盼盼的归属,才终于准备把她推到人前了。 问题是他心里有底别人不知道,有人觉得他是开玩笑,有人觉得他被美色*了头脑,又送股份又搭前程,简直堪比纣王宠妲己,连江山都不要了。 所以这订婚宴一结束,关心他的人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 霍志仁觉得爷俩的感情不如从前,有很多话不适合深说,所以他较婉转的道:“陶然,盼盼的阅历毕竟是少,她自己去是不是有些过于冒险了?”外甥想扶持未婚妻的心思他懂,可饭是一口一口吃,路是一步一步走,怎么也不能一口吃个胖子? 知道舅舅是好心,墨陶然笑道:“大舅,我的性子您还不知道吗?盼盼要是真不行我也不会做这个决定,再说就她那仔细劲衣服刮坏了都心疼,赌石这么大的事没把握敢她冒险吗?您放心吧。” 他都这么说了,在场的人谁都说不出别的了,这时候就看出没有亲爹的坏处了,这位独断专行起来谁都拿他没辙。 休息室里,脱了高跟鞋的盼盼正半倚在沙发上晾脚丫,边晾还边嘟囔道:“女人为什么非要穿高跟鞋?简直就是折磨。”说罢,她看向任子悦,“子悦,你穿了那么久的高跟鞋不累吗?”太神奇了。 “习惯就好,你就是平时穿平底鞋穿惯了,等参加工作后自然就练出来了。”毕竟公司不是自己家,还能给你个单独空间晾脚丫?不过想想盼盼今后的工作环境,她觉得这好像也不是不可能,你们谁见过敬酒敬到一半,新娘子跑回来休息脚丫子的? “你真的不用出去了?”外边好像还有不少人呢。 “陶然说剩下的那些人都是各有目的的,我在也插不上嘴,回来等着他就好。” 看着那个一脸幸福满足、丝毫没觉得哪不对的盼盼,任子悦突然想扶额,看墨陶然刚才的意思,她还以为对方是想把盼盼扶植成女强人,果然是她想多了吗? 当然是她想多了,墨大总裁是想让众人别小看盼盼,却没想过让盼盼当什么女强人,他要是喜欢女强人型的,早就不知道处多少个了,估计都生娃了。 正说着话,门外进来一位服务员,对着几人客气道:“几位您好,墨先生说外边的宾客走的差不多了,让我请你们去302号房间用餐,对了,墨先生还说霍先生等人要走,让任盼盼小姐先出去送一下。” 人走的差不多了?终于轮到她们吃饭了?任子悦和潘婷婷没做他想,起身跟着酒店服务员去了302号房间,结果对着一桌子菜傻等了半天,到最后还是她们姐俩,就在俩人等的不耐烦的时候,赵文博俩人进来了。 “盼盼和老墨呢?”潘婷婷下意识的往陈启轩的身后看。 “啊?他们先过来的,还没来吗?” 四人八目相对,同时觉得这事有诈,刚想打电话门又开了,就见刚刚那个服务员带着甜美的笑容走进来道:“几位您好,墨先生说他和任小姐有事先走了,桌上的饭菜他已经结完账了,祝您几位用餐愉快。” 四人的额头同时落下三条黑线,订婚的大日子这俩人竟然跑了? 好吧,其实这俩人也不算跑,订婚又不是结婚,外边的酒席摆完了还不许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咱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毕竟子悦和婷婷全程陪着她,文博和启轩也帮着四处维护,他们俩就这么把人给扔下,盼盼怎么想都有点亏心。 墨陶然开着车笑道:“有什么不好的?帮着忙活两天了,怎么也得让人家歇歇。对了,爸呢?跟着大哥他们一起回家了?” 看前两天张月荣那个热乎劲,他还以为今天这位大嫂得全程陪伴呢,没想到蔫蔫的坐在那毫无反应。 他还不知道,张月荣的那颗慈母心被伤着了,这两天陪盼盼陪的她又动了认女儿的心,所以拐弯抹角的就往妈那提,问盼盼订婚想不想母亲?实不知盼盼就不喜欢听那个,而且是对着疼爱自己的大嫂,这丫头也就想啥说啥了。 “有什么好想的?人家离开我们父女俩生活的应该挺好的,我们还是别给人家找麻烦了。” 一听这是对‘妈’有怨气,张月荣忙帮着开解:“你妈当初也许有难处……” 刚说一句,就被盼盼笑着打断:“大嫂,我知道你是怕我伤心,放心吧,我早想开了,不管她当初有什么难处,她抛下我是真的,不过我也不怨她,都是为自己着想罢了,只是她既然做了那个决定,我们之间也就没什么联系了,至于难处,谁没个难处?我爸当初独自一人养我还难呢,不也把我养的这么大?”因为第一次和亲近人提母亲的事,小姑娘想了想没忍住,又加了一句,“说白了就是自私,困难的家庭多了,也没见几个抛夫弃女的。” 一句“说白了就是自私”把张月荣打击的心脏病都要犯了,当天回家哭了半宿,今天能来都是硬挺。 当然,这些细情墨陶然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任国平对自己有所顾忌,只要自己不点头,对方就绝不敢把事情挑明。 他都不知道,被隐瞒的盼盼就更不知道了,听到男友的话,小丫头小脸红扑扑的嗔道:“没结婚呢,你还真叫上爸了?”多不好意思啊。 “怎么不能叫?爸听了高兴着呢。”说罢,他一脚踩下刹车,看到面前的酒店露出含蓄的笑容,“盼盼到了,咱们进去吃饭。” 害羞的盼盼晕乎乎的下了车,直到坐在床上还没明白过来,为啥吃个饭要到酒店开房间? “咱们,不是来吃饭的吗?” “对啊,就是要吃饭啊。”脱去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椅子上,墨陶然满面轻松的解下领带,挽起袖口,而后喜滋滋的往杯里斟满了红酒,“今天是咱们俩订婚的大喜日子,当然要好好吃顿饭,最重要的是一起喝杯交杯酒。” 交杯酒?低头看看撒着玫瑰花瓣的粉红床铺,盼盼怀疑这位是想做戏做全,直接把洞房花烛也一起办了,问题是,“陶然,咱们晚上要回家的。”她有门禁啊。 墨陶然手里的动作一顿,回头给了个‘你想多了’的眼神,而后转身继续点蜡烛。 盼盼为自己的复杂思想而羞愧的反省,实不知墨陶然想的是,我再身强体壮也做不到晚上,这丫头也太高看我了。 145|第 145 章 自以为安全得到了保障,盼盼的心情彻底欢快了起来,本来嘛,自家陶然为了和她独处,放弃了拉拢人脉的大好机会,她要是在扭扭捏捏的多影响心情啊?可不是每个男人都愿意放下一切只为了和你享受浪漫的。 小丫头当即脱下高跟鞋光脚踩在软绵绵的地毯上,笑着来到男友身旁亲昵道:“咱们一□□蜡烛。” 不得不说,墨陶然同志为了浪漫是真不怕麻烦,现在人为了情调多数都使用电子蜡烛,插头一插满桌子都荧光闪闪,这位倒好,九十九枚香槟蜡烛满满摆了两个心,俩人靠在一起,你亲我一下,我躲你一下,嘻嘻哈哈点了十多分钟。 “好漂亮!”看着满桌子的烛火,盼盼突然很有成就感。一向务实的她从未想过自己和爱人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满满的幸福让她转了个圈,稳稳地投进那个温暖宽阔的怀抱,双手搂着男友的脖子撒娇道:“陶然,我有没有说过,你今天又帅了?” 墨陶然圈住怀里的宝贝,低头蹭着她的鼻子宠溺道:“没有,不过我更想听你说,你今天更爱我了。” “爱你,爱你,每天都发现自己好爱好爱你,我任盼盼最爱墨陶然了!”小丫头很有气势的大声宣布,平日里觉得肉麻兮兮的话,此时说出来却完全没有羞涩感。 其实,她并不太明确的懂得什么是爱,只觉得自己好喜欢好喜欢眼前的男人,从初见的那天就喜欢,看到他的人就想笑,听到他的声音就开心,两人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看到他工作的背影就觉得倍感温馨。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天赋有多逆天,也不是不知道自己能给陶然多大助力,但这有什么可说的吗?陶然不知道自己会赌石的时候就把她像公主一样的宠着,所以她也愿意运用自己的能力暗中助他打造一片天地,只是没想到,陶然今天会给她这么大的付出。 想到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盼盼紧紧搂着男友承诺道:“陶然,公盘的时候我一定会努力的。”绝对不能让男友亏了。 正搂着女友心猿意马的墨陶然微微一怔,紧接着他反应过来,好笑道:“想起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了?你呀,想多了。”直起身子,他敲了敲小丫头的脑袋道,“之所以往你名下放百分之二十是为了你出去有个名目,毕竟你还在上学,又不是公司员工,再说了,连你都是我的,你手里的股份不还是我的?不用太有压力。”所以说,墨大老板的心里很有底,媳妇和钱都是他的。 连你都是我的,你手里的股份不还是我的?这话……盼盼歪头冥思苦想中。 “咳咳,公盘的事以后再说,宝贝,今天是咱们俩大喜的日子,咱们不谈公事,来,尝尝我准备的红酒,看看喜不喜欢?” 端起一个杯子放入盼盼的手里,墨陶然端起另外一个杯子,两人执杯的手互相交错,亲昵的前额顶着前额,淡淡的玫瑰酒香萦绕在呼吸之间,甜腻的气氛让人分不清是酒的,亦或是对方的。 “盼盼,喝了交杯酒你就是我墨家的人了,咱们说好的,这辈子都不许变了。”墨陶然的声音有些暗哑,性感的让盼盼心底发颤。 面带霞红的她没说好与不好,只是有样学样的道:“喝了这杯酒从今后你就要归我管了,除了我之外,任何女孩都不许喜欢。” 墨陶然失笑道:“好,从今后我都归你管,除了你任何女孩都不会喜欢。” 二人相视一笑,同时饮了口杯里的酒,而后,咱们的吃货盼盼顿时瞪大了眼:“好好喝!这是什么酒啊?”淡淡的玫瑰气息尽显芬芳优雅,口中柔丝般的质地感竟给她被爱人温柔抚摩的感觉,太神奇了! 暧昧的气氛一扫而空,看着这个馋嘴的丫头,墨陶然好笑的撤回了手臂:“罗曼尼·康帝,世界上最贵的红酒。”没有之一。 “最贵的红酒?能有多贵?”曾经吃掉上千万蓝钻的她,对这方面已经非常抗打击。 “多贵啊?这么说吧,罗曼尼·康帝号称是百万富翁之酒,却只有亿万富翁才喝的到。倒不是价钱付不起,而是最昂贵的罗曼尼·康帝葡萄酒在市场上是找不到的,它从不零售。”这瓶还是前些日子他就开始找人留意的,临时抱佛脚是找不到真正的好酒的。 “这么难买?”咂舌的抱起酒杯又尝了一小口,小姑娘的双眼幸福的眯成了月牙湾,“红酒不好保存,这么贵的酒既然开封了,咱们就把它都喝了吧。”唉,她好像越来越不会过日子了,这是不对的。 墨陶然笑着应道:“买了就是用来喝的,你喜欢就好,来,咱们坐下边吃边喝,免得空腹喝酒伤胃。” 少量饮酒有助于精神振奋,调节情绪,想到小脸粉红的盼盼娇艳的躺在大床上……他忙又给盼盼添了一杯。 好吧,墨陶然承认,他今天是没安好心,别看以前在小丫头身上喝了不少汤,可该吃的肉还是一口没吃着,本想带盼盼出去找个花好月圆的地方,再把终身大事给办了,结果直到现在也没那机会,今天正好订婚,如此具有纪念意义的时刻他们俩小登科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吧? 带着这个美好的愿望,他一会儿夹菜一会儿倒酒,眼瞅着酒下去半瓶,气氛也要热血沸腾了,手机响了。 “陶然,知道你今天订婚,哥哥我给你份大礼,上次的那几张身份证有结果了。” 听到这话的墨陶然不禁眼睛一亮:“真的?查到了?” “没错,不忙的话你快过来吧。” 打电话的人正是秦龙,要说起他话里那个身份证,还得从霍至礼偷石头被砸死说起。 霍至礼那一下子砸的那叫一个准,上半身基本都看不出人模样了,警察进去瞅了一眼,立刻就以封锁现场的借口跑到地面等着法医赶来鉴定,倒是墨陶然以受害者的身份跑下面多看了几眼,也就是这几眼,让他生出了一个想法。 上次霍至礼偷完东西跑了个干净,一是自己年幼没人细追究,二是法律制度没有现在完善,现在网络通缉四处联网,霍至礼还敢这么明目张胆?他是不是有什么后手啊? 想到这,这位趁着四处无人,很顺手的掏了霍至礼露在外面的裤兜,没看到护照钥匙,倒看着几张陌生的身份证,想到自己这受害者的身份,墨陶然很是心安理得的就把身份证揣自己兜了,也是因为这,他大舅二舅那么翻腾也没找到霍至礼留下的后手。 那时候墨陶然只以为霍至礼把寒氏卖了,他还不知道这里面有霍志义的事,想到洗钱的那几种形式,他和秦龙两人都觉得,对于霍至礼的条件来说,最有可能的就是多花手续费,将钱通过地下钱庄快速的转移出去,可惜不知道转移的具体国家,也不知道他是在a市找的人还是f市找的人,所以查来查去就一直查到了今天。 此时听到这话无疑是个好消息,可这么大的事在电话里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看了眼秀色可餐的盼盼,墨陶然心里算计了一下时间,最后狠了狠心起身道:“盼盼,秦哥找我有点急事,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一个小时就能回来。”那笔钱少说也有几亿,真要拿回来,能给小丫头买多少瓶罗曼尼·康帝? 这么长时间都等了,也不差这一个小时了。 “有事你就去,多久我都等你,别急急忙忙非赶那一个小时,路上开车小心点,记住安全第一。”说罢,这丫头很贤惠的放下酒杯,亲自起身把墨陶然送了出去。 被送出门外的墨陶然心里暖呼呼的,瞧瞧他的小姑娘多好?人家说了,多久我都等你,唉,有家的感觉就是好。 幸福的感叹着,他一路开车来到了秦龙家里。 “陶然快来,快过来瞅瞅,这几笔汇款的途径我都找人查出来了,好家伙,没想到那老小子这么有钱,扣了百分之十五的手续费,加起来还有十三亿?”看到那个钱数秦龙兴奋的不行,恨不得自己也出去捡几张身份证,暴发户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十三亿?”墨陶然诧异的看着那个数字,略有所思道,“不知道他这是又把谁给坑了?”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闪婚的霍齐宣和成天吵架的霍志义两口子,难不成? 猜到了个大概,他心情颇为舒爽的坐下来开始和秦龙商议,怎么能把这钱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回来,可商议到最后发现,不弄回来也挺好的,回来后需要小心的地方太多,不如先换个账户在那放着,万一哪天开分公司,这边也不用为钱紧张了。 做好了决定,墨陶然在秦龙打趣的话语中起身告辞,对于他来说再打趣也没用,此刻他的宝贝穿的美美的,正在酒店的房间里等他呢,谁有空陪个大老爷们在这闲聊? 这位一路开着车火急火燎的赶回了酒店,结果等进了酒店房间才发现,就见那个据说‘多久我都等你’的宝贝,独子躺在大床上正睡的香甜。 想着今天的订婚小丫头也累了半天,墨陶然脱去外套,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俯身含笑道:“盼盼,我回来了。” “呼……” “宝贝,我回来了。” “呼……” 亲了又亲喊了又喊,没辙的墨陶然无奈起身,终于发现桌子上的那瓶酒,被喝干了…… 146|第 146 章 大大的抻了个懒腰,盼盼觉得这一觉睡的好舒服,最近为了订婚而忙碌的疲劳感一扫而空。留恋的蹭了蹭被褥,懒床的小丫头没舍得睁眼,左右放假无事,她完全可以再躺一会儿。 无、事? 抱被蹭的正来劲的她身体一僵,突然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不是说好了等陶然吗?陶然呢?还没回来? 睁眼一看,傻眼了,她怎么回家了?她不是应该在酒店吗? 低头瞅瞅身上还是那套礼服,盼盼莫名其妙的挠着脑袋起床去了外间。 “爸,我怎么回来的?” 此时的任海鹏正在那给闺女煮粥呢,刚把厨房的火关了,就见他闺女顶着鸟窝头走了出来。 看到闺女这样,当爹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你这孩子,订婚的大喜日子人家没把你灌醉,你怎么自己还喝多了?” 别以为他啥也没看见,敬酒的时候不少人跟着起哄灌酒,都让陶然那孩子给挡了过去,这丫头倒好,白瞎陶然那份心了。 任老爹并不知道,他女婿和酒店的服务员早就拉好了关系,那一杯杯倒进肚子里的多数都是白开水。 喝多了?皱眉回忆一下,盼盼终于想起来,陶然有事先走了,她闲着没事一会儿一口的,就把那瓶据说最贵的红酒全给喝了。 看着父亲责怪的眼神,盼盼有些心虚的道:“陶然呢?” “你也不看看这都几点了?还不让人回家休息?”抡起累,这两天没人比他女婿更累,结果到头来还得伺候这个小醉鬼,让他这当老丈人的都于心不忍了。 见父亲语气不对,盼盼麻溜道:“爸,那我先去洗个澡换套衣服。” “行,你快点,然后出来喝点粥暖暖胃。”说是说怪是怪,当爹的该做的事却是一样不少。 任海鹏转身去厨房先盛了碗粥给晾上,回头又夹了一碟自家腌的小咸菜,拍点葱姜蒜,再洒上点辣油,拿筷子拌好了摆在桌上,那头匆匆洗完战斗澡的盼盼也出来了。 端起碗喝了一口浓稠的白粥,柔柔滑滑,胃里像被注入了一股暖流,小丫头幸福的对着爸爸道:“好香!爸你真好。” 看着笑嘻嘻的闺女,任海鹏这脸也板不下去了,随手倒了杯温水放一边备着,人则坐到了桌子的对面,准备和闺女谈谈这个‘女孩喝酒的问题’,老一辈的观念是男主外女主内,男人喝点酒抽点烟不算啥事,女孩喝的晕晕乎乎算是怎么回事?时间长了哪个当丈夫的能愿意? 可这话还没等说呢,就见盼盼举手讨饶道:“爸我错了,我今后再也不喝了,其实今天也不全怪我,我以前没喝过那种红酒,酸酸甜甜像饮料似的,我没想到喝完了会上头,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叽里咕噜的一番话后,任海鹏没词了,孩子都承认错误了,他还能咋说?想了想他叮嘱道:“陶然给你买了解酒药,一会儿要是难受就喝点,吃完饭记得给他发个短信,省得他那头惦记。” “嗯嗯,爸你放心吧,我一会儿就发。”成功过关的盼盼,就着碟小咸菜喝了两碗香喷喷的米粥,而后捧着饱饱的小肚子回屋发短信去了。 【陶然,我起来了,你睡了没?】 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墨陶然正在那抱着酒瓶子自己喝红酒,想想这订婚的大喜日子……唉,他满腹惆怅的伸手又给自己斟满一杯。 等看见盼盼的短信,他心里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小丫头今晚上就能醒,他刚才就不应该回来,完全忘了当时是对着老丈人心理发虚——没安好心的把人闺女领去酒店开房间,回头还给灌醉了,他不虚才怪? 修长的手指连点着屏幕按键,一会儿的功夫短信又给发回去了。 【没呢,醒了?头疼不疼,身上难不难受?小笨蛋,怎么还把自己喝醉了?】 拿着手机的盼盼吐了吐舌头:【酸酸甜甜的好喝嘛,没想到喝多了会醉。不过你放心吧,我挺好的,睡醒后又喝了两碗粥,现在感觉精力充沛!】 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兄弟,墨陶然感觉自己也挺精力充沛,想了想,他不动声色的回道:【有粥喝啊,爸真好,我家里就剩下酒了。】 看到这话小丫头顿时心疼了:【你没吃晚饭?】怎么这么不知道照顾自己呢。 【没有,今天忙了一天累的不想动。】 “还没吃啊?都这么晚了。”嘴里不满的嘟囔着,盼盼瞅了瞅闹表上的时间直指九点半,想了想自己出去的可能性,最后无奈问道:【爸煮的粥很稠很香,锅里还有不少呢,要不你过来吃点?】 欧了!就等这句话呢,匆匆回来了俩字【就来】,墨大总裁飞身起来换衣服,而后毫不留恋的出了房门。 对于他来说,有爱人的地方才是家,没爱人的地方,也只是一个房间罢了。 那边,发完了短信的盼盼也是匆匆起身,她先到衣柜旁照了照镜子,拨了拨刘海儿,而后才出去找父亲。 看着她爸就是一顿笑,直把她爹笑的莫名其妙,才出声道:“爸,我给陶然发短信了,告诉他我没事了,你说陶然也太不知道照顾自己了,再累也不能这么晚都不吃饭啊?” 任海鹏叹了口气:“一个人的时候就那样,累累就不愿动了。”这感受他懂,“不过这孩子也是,没吃饭也不吱个声,我要是知道他没吃饭就给他做点了,煎俩鸡蛋能费多大个事?”跟自己老丈人还客套啥? “就是,所以我刚才把他说了一顿,他知道错了,跟我保证这就过来吃饭。” 当爹的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那,瞅瞅理直气壮的闺女他无语半晌,过了会儿才含糊道:“陶然那孩子我是真挺喜欢,你们俩感情好爸也高兴,不过,咳咳,你还有三年才毕业,有些事自己把握着点。” 说完了当爹的也觉得不好意思,忙打了个哈哈道,“不早了,爸也困了,一会儿陶然来了没菜你就给他煎俩鸡蛋,我先去睡了。” 看着父亲逃走般的背影,盼盼先是闹了个大红脸,而后又觉得好笑,心说也难为她爸了,估计这话在心里憋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唉,其实老爹想多了,陶然又不是毛头小子,哪有那么不理智啊?好吧,有时候是急了点,不过俩人点到即止还是很含蓄的嘛。 对此完全没有压力的盼盼,转身给男友煎鸡蛋去了。 …… “看你小子一派斯文,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是那么重色轻友的人?”要不是亲自体验了一把,赵文博现在都不敢相信,墨陶然竟然会放他们鸽子?他就不觉得理亏吗? 理亏?当然不!墨大少爷理直气壮道:“我一直都是,只是你没看出来罢了。”交代秘书送两杯咖啡过来,他随手关上办公室的门,回头问赵文博,“无事不登三宝殿,怎么有时间到我这来了?” 及其无语的白了他一眼,赵文博坐在沙发上道:“想问问你过几天缅甸公盘的事。”说起公事,他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许多,“陶然,我知道你墨家有不少私藏的珍品,可现在随着翡翠资源的日益减少,翡翠的价格也是直线看涨,所以每一次公盘的机会都是很难得的,你真要让盼盼先去?”这可能会丧失很多难得的机遇。 147|第 147 章 听出对方的真心,墨陶然笑道:“你放心吧,我既然敢这么做就敢承担这个后果,其实你们真的小看盼盼了,那丫头对赌石很有天赋,赌石这东西,三分看经验七分看运气,别看盼盼接触的时间不长,但跟我这半年多经验确实积累了很多,至于运气,那丫头的运气一向很好。” 赵文博是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自信,要知道,这东西涉及的并不只是赌石的能力,还有你心里承受的能力,比如那个钱数,成千上亿那么砸,盼盼一个初入大都市的女孩,她得有多大的承受能力敢跟着往下砸?看好了她也不一定敢啊。 想是那么想,可这话也不好意思太明说,他本就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之所以来这一趟,一是墨陶然对自己帮助颇多,二来盼盼真正的身份也不是外人,否则他才不讨这个嫌呢。 此时见墨陶然主意已定,他话锋一转道:“那你打算让谁跟着去?方便的话我们可以一起走,这次我准备把子悦也带去,她们姐俩也能是个伴。”不管从哪头算起,他都应该照看着点。 墨陶然笑道:“那就太好了,盼盼第一次出远门,有你们在我也能放心点。我这次准备让启轩跟着去,回头定好时间我再通知你们。”盼盼的年纪太年轻,换了旁人怕压制不住,还是启轩跟着去为好。 赵文博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放心你还让她自己去?要知道没有父亲和二叔在,他自己心里都发虚。 该说的都说了,赵文博起身走了。留下墨陶然自己在那算计了下时间,而后他心里开始不放心了。 他家盼盼可是第一次出国啊,这要是缺啥少啥的,到那可怎么办啊? 想了想,他把从霍氏被他撬行而来的赵秘书又给叫了来:“赵秘书,查查缅甸十天后的天气,顺便给我列个清单,看看到时候该带什么。” 一身正装的赵秘书,很淡定的推了推和自家老板同款的眼镜架——别误会,不是俩人有暧昧,实在是老板的眼镜架也是她给推荐的:“请问,这个清单是以您的需求为准则,还是以盼盼小姐的需求为准则?”男女出行的差异可是很大的。 厚脸皮的老板不羞不臊道:“盼盼的。” …… 同样不放心的还有任海鹏,知道闺女要去缅甸,当爹的跟着闺女屁股后头开始磨叽:“陶然也是,你这头一次出国他不跟着能行吗?他要是实在没时间,要不爸跟你去?”即使他自己到了国外也是两眼一抹黑,但老爷子仍然认为,闺女有个爹跟着会更安全一点。 盼盼好笑道:“爸,不是我自己一个人去,到时候启轩会去,子悦和文博会去,陶然的大舅二舅也会去,一堆的亲戚朋友跟着呢,您就放心吧。”怎么说的好像她自己要独处异地似的? 听说这么多人都会去,任海鹏算是稍稍安了点心,可刚对安全问题放了心,女儿的日常问题又被提了起来:“也不知道那边是什么天气,你快上网查查该带什么衣服,对了还有药,到那也不知道会不会水土不服,你多带点……” 说白了孩子只要不是和女婿出去的,换了谁他都不放心,自家闺女腼腆,有陶然在冷了热了渴了饿了的,不用她说陶然都给惦着呢,现在和亲戚出去,谁能时时刻刻把她放在眼里?这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她找谁啊? 盼盼终于停下来笑看着父亲:“爸,您不是十九岁都上战场了吗?我这条件可比战场好多了吧?” “那哪能一样?爸是男人,你是女孩。”差着远呢。 盼盼刚想再说什么就听手机响,拿起电话一看是男友陶然? “盼盼,现在有时间吗?我让赵秘书给你列了份去缅甸的清单,你要是闲着没事的话来公司找我,一会儿咱们俩去买东西。” 挂了手机的盼盼笑着对父亲道:“陶然叫我出去买东西,说是赵秘书给列了清单,赵秘书比陶然还细心呢,爸您就放心吧。” …… 赵秘书确实够细心,按照自家老板的一贯风格,这位从小到大把需要买的东西罗列了个清清楚楚,连建议购买地点都标好了,看的盼盼那个崇拜啊。 “赵姐,你这都怎么练出来的?” 瞥了眼正给自家女友倒水的老板,赵秘书语重心长道:“当你有个面面俱到要求颇高的老板,你自然而然就练出来了。”只是她曾经天真的以为,老板要是有个知疼知热的女友后,她的担子会减轻,现在看来,她想多了。 端水回来的墨陶然正好听到自家秘书的抱怨,他歪头看了眼桌上的清单笑道:“日默瓦的钛金拉杆箱最好?金属质地却很轻?最适合女士使用?东西这么好,一会儿买俩,我记得赵秘书喜欢黑色的包?” 赵秘书精神一振,立刻很真诚的道:“有个面面俱到的老板就是好,连秘书喜欢什么颜色的包都能记住,老板您陪盼盼出去买东西吧,公司有我呢。” 嗷嗷,又混个日默瓦的拉杆箱,有个大方的老板实在是太好了! 见自家秘书斗志昂扬的重上战场,墨陶然笑着对盼盼道:“赵秘书这段日子确实辛苦,公司人员不足,关键时刻她一个人顶好几个,正好买个箱子鼓励一下。” “你确实是该鼓励了,这么好的秘书哪找去?”吃苦耐劳不说人家任劳任怨,身为秘书不但心系老板还得心系老板的女朋友?这秘书当的,开双份工资都不多。 安抚好万能秘书,不靠谱的老板领着女朋友逛商场购物去了。 说起来,盼盼还真缺个出门的拉杆箱,刚来上学的时候手里条件不好,好点的包包都舍不得买,哪舍得买这个?可即使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要买个好点的拉杆箱,等看到那价钱的时候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一个装东西的箱子罢了,它哪值得贵成这样? 想是这么想,她到也没说不要这款,毕竟从今以后,她的装扮就是陶然的门面,这大都市不比家里,买便宜东西没人说你会过日子,人家只会嘲笑墨陶然没本事,找个媳妇都小家子气。 精挑细选,最后分别选了两款颜色各异的拉杆箱,而后照着清单上的东西一样一样往箱里装,等列表上的东西都买完了,盼盼终于松了口气,这一大箱子的东西,老爸不能再怕东怕西了吧? 事实证明,作为父亲,任海鹏永远觉得女儿的箱子里少了一件东西,要不是墨陶然再三保证,那边的酒店环境极其良好,大半夜就是想吃水饺都有人给送去,盼盼走的时候指定不只一个箱子。 其实不放心的不只他一位,墨陶然也一个劲的怀疑,自己这做法是不是过于草率?而怀疑的后果就是—— “盼盼,到了那晚上要是害怕就和子悦一起住,我给你们定的房间是隔壁,开门就过去了,都是亲戚不用不好意思。” “盼盼,到了那想去哪玩一定让启轩陪你,手机也要随身带好并随时开机,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和他走失了好能联系。” “盼盼……” “盼盼……” 盼盼心中的小人在咬着手绢嘤嘤哭泣,都是她的错,这么沉稳帅气的男神愣是给变成大妈了。 看着明显不在状态的小丫头,墨陶然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而后好笑的承认,自己是有点过于紧张了,他掐了掐对方的小鼻子道:“行了我不说了,你只要记得照顾好自己,别的都是次要的。” 小丫头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总觉得自己有点不识好人心,刚想端正态度,就见她家陶然拿了个盒子出来:“公盘的时候随处可见擦石解石的,到时候人多眼杂不适合吃翡翠,你把这个带着,饿的时候就吃一块。” 盼盼莫名的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摆放着六排心形巧克力,巧克力那圆滚滚的肚子显然是内有乾坤,这种加了料的巧克力自然不能麻烦旁人,唯一能做的也就是面前的人了。 想到陶然这么大的男人,还亲自买了模子给自己做巧克力?她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浓浓的不舍,放下那代表着深情厚谊的巧克力盒,她紧紧的搂住墨陶然道:“陶然你要早点去找我,我在那等你。” 见小丫头终于知道舍不得自己了,墨陶然心里美美的把人搂在怀里,刚想说点感性的话,他突然又想起个事来:“对了盼盼,如果,我是说如果,万一你到了那发现,自己赌石的本事没有了也不要着急,按照我平时教你的仔细观察就好,霍至礼有十三亿的遗产被我偷偷接受了,所以……”再多咱们也赔的起。 可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盼盼的惊呼声给打断了。 “十三亿?”刷刷刷一堆¥符号在眼底闪过,盼盼先大脑充血了一会儿,紧接着又想起了正题,拉着男友紧张道,“安全吗?不会被发现吧?”对于她来说安全第一,至于来路?没听说是霍至礼的吗?那老小子完全是靠墨家的财产发的家,接收他的十三亿一点都不多。 墨陶然心有成足的笑道:“放心吧,保证神不知鬼不觉。”别看经手的人不少,可知情者除了他就是秦龙,得了好处他吃肉秦龙喝汤,两人之间利益相关,对方绝对不会捅出去。 148|第 148 章 都说手有余粮心中不慌,盼盼怀揣着十三亿人民币的底气,开开心心的和子悦等人踏上了去缅甸的飞机。 此次公盘的地点是缅甸的首都内比都,对于从未去过国外的盼盼来说,首次来到国外无疑是兴奋的,可惜天不作美,下了飞机就是大雨。拿出包包里的小雨伞,小丫头忍不住又给万能的赵秘书点个赞,太贴心了。 到了预定的酒店,放好了行李的盼盼,第一件事就是给父亲和男友打电话,挨个通知自己已经安全抵达,这边手机还没撂呢,就听外面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正是拎着洗漱包的任子悦。 “谁来了?”电话那头的墨陶然问。 “哦,是子悦。”回完了男友的话,盼盼问子悦,“怎么了这是?房间没热水?”连洗漱包都拎来了。 好笑的看了眼她没挂的手机,任子悦意味深长的道:“房间太大了,小姑姑咱俩搭个伴一起住吧。” 听到这话盼盼小脸一红,转身进了洗手间,对着电话那头的人低声嗔道:“陶然,是你和子悦说让她和我一起睡的?”这么大的人了,太丢脸了。 墨陶然语气温和的解释道:“我就是和她建议了一下,酒店里人多口杂的,你第一次住怕你休息不好,晚上有人陪着感觉会好一点,等适应了就让她回去。” 如此的替她着想,如此的好声好气,让盼盼顿时没了脾气。 那头又叮嘱了几句她匆匆挂了手机,出来一看,任子悦正躺床上玩手机呢,见她红着脸出来了,当即笑道:“小姑姑你别多想,其实他的顾虑也是有道理的,此次有数十个国家来参加缅甸的公盘,一下子涌入那么多人,再好的酒店也难免有些杂乱,晚上万一有人胡乱敲门,咱们俩人住一起总比一个人要强。” 所以就是墨陶然不说,她也是要陪着盼盼的,就算知道安全是指定没问题,心里还是难免有些担心。毕竟盼盼和她不一样,这丫头别说酒店,估计连旅馆都没住过。 听子悦都这么说了,可见是想和自己一起住的,盼盼开心道:“原来是这样啊?早知道咱俩订一个房间好了,床铺这么大,再加一个人都够住了。”她不是不喜欢和子悦住,而是怕子悦不喜欢和自己住,再麻烦人家。 见盼盼笑的开心,任子悦也忍不住心生愉悦,可愉悦到一半她反应了过来:对啊,墨陶然又不是不知道她们俩的关系,既然不放心给她们姐俩定一个房间就好了,干嘛还要定俩房间? 怀疑之下,这位拎着手机跑到洗手间给赵文博打了个电话:“喂?文博,墨陶然说他七天后过来,他给自己预订房间了吗?” 疑惑的赵文博:“没有吧?怎么了?” 满脸铁青的任子悦:“没怎么,我就是问问。” 挂了手机,这位大姨姐咬牙切齿的挥了挥拳头:“禽兽!”她妹妹才十九岁,大学还没念完呢,墨陶然那禽兽竟然敢打这种歪主意?哼,想的美! 这位出去后跑到隔壁,直接拉过自己的行李箱——在缅甸的这段日子,她们姐俩就一起睡了,谁也别想把她们分开!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两人早早的起床收拾好自己,随着众人吃过早餐后,启程赶往公盘的举办地点。 没等到地方,就看到各国人士浩浩荡荡的朝着他们所行的目的地而去,等到地方一下车,盼盼的冷汗刷一下子就下来了。 太香了!上百桌的满汉全席热腾腾的摆在面前,搁谁谁能受得了? 小丫头头冒冷汗表情却不变,她先从包包里摸出块巧克力塞到嘴里,而后又摸出一小瓶香水,照着衣领的两侧一顿猛喷,再一闻,嗯,很好,满鼻子都是腻人的香水味,满汉全席没了。 “呃,盼盼,你什么时候喜欢喷香水了?”其实任子悦更想说的是,香水不是爽肤水,就是不要钱咱们也不能这么喷,熏人啊! 盼盼睁大眼睛瞎掰道:“不是香水,陶然怕我接触翡翠时间长了会过敏,特地找人给我配的药,起舒缓作用的。” 大伙多多少少都知道盼盼戴翡翠过敏,所以谁也没在深究这个问题。 赵文博转身,指着最显眼处的标牌对盼盼道:“小姑姑,上面就是这次公盘的举办时间和场次,头三天是至关重要的,所以咱们一会儿进去要抓紧时间。” 公盘的头三天,举办商会把所有的翡翠毛料都编好号,并注明每箱的件数、重量和底价,然后摆在会场内,由买家对所有展品一件件的仔细观察,从中挑出选中的毛料,评估后写下自己预算的价钱,再投入到对应的投标箱中。三天展出过后,举办商会逐一公布每块毛料的中标价格。 这个时候就比较有意思了,据说往往有买家,因差个十块八块与看中的毛料失之交臂,那感觉,想必不是一般的酸爽。 盼盼来之前就知道这公盘的规矩,所以她大致扫了眼上面的日期,就笑着对赵文博道:“嗯,来之前陶然已经和我说过了,一会儿进去后我和启轩单独行动,你们不用管我。” 说实话,看着一派天真的妹妹,任子悦是真有点不放心,可这事关两个公司的发展,他们也不方便一起行动。千叮咛万嘱咐的,几人在进入场地后分兵两路,都走出多老远了,任子悦又匆匆跑了回来,拉住盼盼道:“对了小姑姑,你千万要记住,这标的价钱都是欧元,它和人名币差着好几倍呢,千万别写错了。” 现在一欧元折合人民币大约七欧元左右,据说有位大虾看了块好料,明明想用四十万欧元标下来,结果换算了一下人民币,他直接在投标单上写了个二百八十万,结果不用说,最终他以一千九百六十万人名币的高价买下了这块‘好料’,这都是前人血淋淋的教训。 告别了依依不舍的子悦,盼盼颇为轻松的转身看陈启轩:“启轩,我记得主办方说,今年公盘中翡翠的原石数量为7943份,其中明标335份,暗标7608份,你说这么多翡翠毛料,咱们俩要是一个一个的看,三天能看完不?” 陈启轩一咧嘴:“小嫂子,来时陶然可说了,什么翡翠公盘都没你的安全重要,为了安全起见,咱们俩还是一起走吧。”翡翠买不回去不要紧,这要是把她给丢了,家里那俩人能把他给活劈了,不对,还有婷婷丫头,是家里那仨人能把他给分吧了。 盼盼毫不气馁的指着一旁的保安人员道:“那是在外面,你看这里十步一景五步一哨的,我能危险到哪去?我就说咱们俩也分兵两路,你对翡翠的行情在行,你去看那些明料,我赌石的运气好一点,我去看那些没擦皮的蒙头料,这样咱俩既不耽误时间也能各司其职,多好啊?大不了我每隔半个小时给你打个电话,把自己的路线随时汇报?” 陈启轩不亏是墨陶然的忠实小弟,别看平日里他还想着使使坏造造反,此时墨陶然不在,这位把脑袋晃成八个个儿,怎么说都不同意。 最后盼盼没招了,直接给墨陶然打了个电话,把自己的想法一说,电话那边的墨陶然沉思了一下,直接让盼盼把手机给了他道:“启轩,你对明料的价位把握的更好,你去看明料吧。” “那小嫂子?” “公盘里的安全还是有保障的,而且我会和盼盼随时通电话,没事的。”即便吃了小颗粒的翡翠,明料对于盼盼的诱惑也是太大了点,也就因为这,他才会说最后三天的明标自己过来。盼盼的优势,在原石。 打发走了陈启轩,独自一人的盼盼,摩拳擦掌的朝着原石摊位走去。 缅甸的公盘可以说是很朴素的展会,设备和装修真的都很一般,就像此时,大大的木板上并排罗列着几块其形各异的石头,这就算是摆摊了。 因为公盘规定九点入场,此时有很多人和他们一样是刚刚进来的,这些人不管平日里是富豪还是老板,此时都一人拿着个小电筒,规规矩矩的蹲在木板摊位上看石头。 似乎对这个摊位的毛料没怎么看好,蹲着的那几位,只有一人往旁边的红色表箱里投了个单子,剩下几人很快就起身离开,盼盼见他们走了也跟着蹲了下来,瞅瞅石头前的粉色标签,只见上面标注着石头的编号是033,供四块,总重量是75千克,至于底价则是4000欧元,也就是人名币两万八左右。 这么几块不起眼的石头就标价两万八,盼盼不得不承认公盘的力度。她伸手摸了摸几块毛料,惊喜的发现,别看石头外表不怎么样,内在还是蛮爽口的,除了一块纯板砖,剩下有两块是清炒藕片,那块最大的则是肥而不腻的红焖肘子,加起来确实值这个价。 再次看看几块石头那毫不起眼的外表,这丫头拿起玻璃盒里的投标单,刷刷刷写了个4500欧元的价,而后填好毛料和自己入场证上的编号,一起扔进标箱里,这才朝着下一块石头进发。 在场的说是七千多份毛料,可每份都不只是一块石头,放眼望去,数以十万计的毛料摆在眼前。赌这种什么都看不到的蒙头料,本来就让人够纠结的,如今相互间还不知道对方的投标价格,这个气氛就显得非常微妙了,毕竟价高了要亏损,价低了又怕别人买去,换个有选择恐惧症的非得在那纠结死。 唯有我们的盼盼,这丫头如鱼得水似的,投的那叫一个欢。 表现再好里面什么都没有的,到她这也是原形毕露,直接略过不看。 表现非常不好却内有乾坤的,她稍稍把底价提一提,等着人家都不要她好低价捡漏。 等那种表现极好,大伙也都知道里面有好料的,她拍张照片,附带着菜码直接给自家男友发过去,这俩人一个知道翡翠的大概成色,一个知道其成色的准确定位,强强组合之下,堪称双剑合璧。 一般人,不对,不用说一般人,就是赵文博和霍家等人,来此公盘心里也是要有个预算的,而那预算在这种蒙头料上更是及其苛刻,毕竟他们不敢保证这石头指定能赌涨,而明料赌石比暗料赌更能卖个好价钱。并且因为是明料,买家也能知道自己有哪些层次的客户,这已经不是在赌石,同时也是在比拼客户资源。 等到了盼盼这,她直接把暗料变明料了,小两口来之前都分析好了货源定位,所以这一路走来,她可是摊摊投单,毫不落空。 中午十二点,众人准时聚到休息处休息,吃饭的同时也交流了一下上午的成果。 霍家虽然和赵家的关系有些生硬,但因为惦着盼盼,霍家父子也来到几人的桌前。 众人落座,霍志仁先感慨道:“自打陶然他们成长起来,我都两年没参加公盘了,转了一上午才投了十几份标单,简直都要看花眼了。” 这倒是实话,并不是说他们就看上那十几份毛料,而是很多毛料争议过大,还要回头计算一下预算,才能最终确定投哪个保险,毕竟最终的竞标时间还有两天半。 听到这话,赵文博也道:“我们也是同样,一上午挑挑拣拣投了能有二十份,剩下的还要回去再研究。” 陈启轩笑着插嘴道:“我上午投了能有*份吧,好多拍下来,准备回去和陶然再商量商量。” 最后,众人都看向盼盼,因为他们刚才已经知道,这俩人是分头走的。 面对众人询问的目光,盼盼紧张的笑着呵呵:“我啊,我上午投的好像有点多,具体多少,没太记住。” 陶然不在,打死她都不敢说,她一上午投了七百多个。 啊?你说她投了那么多钱够用吗?别忘了,这些人大半投的是明料,这丫头投的都是暗料,人家一块石头几百上千万,她这石头多数都两万多,一百块石头才二百多万,比起陶然给她的十三亿预算,还差着远呢。 149|第 149 章 经过中午的一席话,盼盼终于发现自己投的好像有点多,似乎应该收敛点,可摸着那香喷喷的石头,她又忍不住劝自己:别看她投的多,但这是暗标,谁知道一百个里面能中几个?再说这么好的石头还这么便宜,回去都不用打磨,只要开个口那钱数就是翻着个儿的涨,不买回去多可惜啊?投吧投吧,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这位赶着自我开解赶着继续投标单,三千多件的暗料,她不到两天愣是给投完了。 惋惜的看了眼像西瓜一样对半切开的翡翠明料,盼盼小幅度的伸了个懒腰,美美的叹道:可以收工啦! 第四天一早,忙碌了三天的众人早早赶到了公盘现场,毕竟几天的辛苦,成败可就在此一遭了。 今天公布的是一号到一千四百号毛料的中标价格,中标单也是一如既往的走简朴路线,简简单单的几张纸往告示板上一贴,凡是参与者就可以伸脖子自己瞧了。 陈启轩不知道盼盼到底投了多少单,但在他想来,不管投了多少单,这暗料的价格低,就像父亲常说的那样,涨了就涨了,如果涨不了也全当花钱买个经验,他们墨家的主母就要有这个底气。 所以这位也没细打听,心说凭着盼盼的赌石经验,十个里面只要买涨一个,他们就赔不了。 带着这种想法,他毫无压力的看着竞标单上的中标号码,略过前面32份明料,他在033号的后面看到了自家的入场证编好——0173。 咦?第一个就中了?嗯,不管能不能涨,旗开得胜挺好。 而后继续往下捋,这一捋可不得了,只见034后面也是0173,035后面还是0173,就个036和037不是,结果下面又是一水的0173…… 扭头瞅了瞅兴致勃勃的小嫂子,他默默的撤出了人群,找个没人的地方给自家老大打了个电话:“陶然,小嫂子和你说她投了多少份标吗?” 只听那头的墨陶然云淡风轻道:“说了啊,大概有两千多份吧,暗料一般都排在前面,今天应该能公布六百多份,怎么样,咱们中了多少?” 噗!陈启轩的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两千多份?嫂子,您可真是我亲嫂子,他爹再也不用担心墨家主母没底气了。 下意识的瞥了眼远处的告示板,陈启轩晕乎乎的道:“没细查,不过看样子,”想到那一水儿的0173,他狠狠的咽了口唾液道,“应该是没跑多少标。” 就听那边深感欣慰的声音传来:“嗯,挺好,这几天辛苦你们了,我三天后过去给你们庆功。” 陈启轩的眼泪刷一下就下来了:“大哥,六百多份毛料小嫂子投中了百分之九十,这两千多份她要是都投中百分之九十,估计最少也要三亿多人民币。”公司刚刚起步,花三亿买堆不知会涨会垮的蒙头料,今后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要知道,前面的毛料克数小,表现差,所以底价也比较低,后面的毛料种水好,克数大,动辄就是几十上百万,那价钱可真不是盖的,两千多块下来谁受得了啊? 电话那边的墨陶然沉默了一下,问道:“启轩,如果是我花三亿多买了这些石头,你会觉得我是在胡乱投标吗?” 陈启轩神色一凛,口中的话语不禁有些发滞:“陶然……”如果是陶然,他自然不会这么想。 “不会对不对?盼盼是我选出的人,她代表的是我,所以我希望你能像相信我一样的去相信她,对于我的事业,她和你一样,都不会把这当成是一场玩笑。” 一句话如冷水泼头般,让陈启轩彻底警醒了过来:没错,他即使口口声声叫着小嫂子,打从心里也尊敬这个小嫂子,可在赌石方面,或者在事业方面,他从未把对方与陶然放在同一位置,即使是这次出来,也是带着陶然没时间,自己陪她玩闹的心里,大事上回头就给陶然打电话,从未想过要找盼盼商量。 父亲一再说盼盼是墨家主母,显然他给盼盼的定位却只是个妻子。 就在陈启轩努力改正自己心态,重新给盼盼定位的时候,看标的人已经火成了一片。 “那个0173是谁啊?怎么投了那么多标?” “我不想知道他怎么投了那么多标,我就想知道他怎么能中那么多标。”这个才是重点好吗? 要知道,投标容易中标才是最难的,因为你投他也投,互相都不知道对方的底线,这人差不多把把投中,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有好信儿的就在那慢慢研究,最后终于发现规律了—— 一般对表现不好的石头,想碰碰运气的多数都给个底价,这位却越过了及格线。 表现一般的石头,大伙都稍稍抬高,这位却要么不要,要么就给个最高价,似乎非常相信这石头一定看涨,妈蛋,这不是脑子有病,就是不差钱的土豪,这也太壕了! 总之,没人相信这是认认真真的赌石投标。蒙头石有好有坏,每年都会有大批的蒙头石被捡漏的用底价买走,今年这位价位一提高,她差不多全包圆了。 同样不相信盼盼认真投标的还有赵文博等人,一开始看那成排的0173还在那眼晕,等过会儿突然想起来——靠!那不是盼盼的号? 此时的任子悦头都大了:她错了,她又错了,妹妹第一次来她就该全程跟着,这赌石又不像买鸡蛋,谁告诉你买的越多越好,哪能是块石头就跟标啊?呜呜,人家是闪结婚,她妹妹不会闪订婚吧? 有跟着着急的,就有幸灾乐祸的,霍志义看看身边的儿媳妇洪宝珠,再瞅瞅板着小脸的盼盼,忍不住得意的翘起了嘴角。 同样因为那一排0173而心烦的霍志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而后看向一脸稚嫩的盼盼,想说什么又觉得事情已定说什么都晚了,最后只能无奈的一叹。 如果说第一天那五百多个0173还让人震惊的话,到第四天头上,众人对那频繁出现的0173已经是麻木了,直到最后统计出,不管明料暗料,0173共中标2321次,大伙的心才再次沸腾了起来。 七千多的暗标,他自己中了四分之一?妈蛋!所有人都想参观一下这脑子不正常的土豪。 …… 此时的盼盼正默默的窝在酒店大厅的沙发里生蘑菇,好吧,这只是一种形容,可自打中标公布起,子悦的表情就跟塌了天似的,即使启轩一再说这结果陶然已经知道了,并颇感欣慰,这些人还是一脸的阴云密布,更让她郁闷的是那边以探望名目而来的李家父女,别以为她不知道对方是听说陶然要来,特意等着来看热闹的。 不就是买了几万块的石头吗?切,有什么可看的? 见妹妹委屈的摆弄着手指头,自责了三天的任子悦心中微疼,她瞅了瞅不远处满脸挂着幸灾乐祸的李佳宁,低声对盼盼道:“别担心,我们看上的标单有好几份都没中,回头让文博和墨陶然商量一下,墨氏要是吃不下这些毛料,赵氏可以买下一部分。” 没人认为盼盼是真的想买这么多毛料,除了墨陶然,所有人都认为盼盼是没有经验怕不中,所以每个标都试着跟了一下,没想到运气不好中了这么多? 为了这事任子悦前天就给父亲打电话,结果接到了一顿骂,想了想没办法,她第一次咬牙求了赵文博,以前对这个妹妹家里是一再的舍弃,可这次盼盼是跟她出来的,惹出这种事完全是她这个姐姐没带好。 不说众人的小心思,晚上六点半,飞机晚点的墨陶然终于赶到了。 墨陶然这两天接到了n多的电话和信息,电话内容很一致,都是关于此次中标的,虽然每人都是寥寥几语,却也让他充分了解了人情冷暖。 看到两鬓已然斑白的霍志仁,墨陶然紧走两步道了声大舅,以前的隔膜不能说完全不在了,可对方在事发后第一个打电话来关心,并主动提出可以帮着吃下一半的标单,作为亲戚来说,真的算是仁至义尽了。 这一声真诚的‘大舅’叫的霍志仁心中一酸,拍了拍外甥的肩膀笑道:“来了?快进屋休息休息,盼盼都等半天了。”提起盼盼,当舅舅的免不了一阵苦笑,“盼盼第一次来没经验,也是我们的错没带着她,总之这事咱们都有责任,如今事情发生了尽力找解决的办法,别为了这事生矛盾。” 毕竟谁都知道盼盼是新手,可墨陶然偏让盼盼来,说起来他的责任也不小。 墨陶然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迈步往里走,结果没走几步又碰到被撵出来等着的赵文博。 赵文博见他来了,忙哥俩好的凑过来低声道:“盼盼她第一次来是真的不懂,也怪我们事先没教教她,这几天我们跟她一说小姑娘后悔的不行,一会儿你就别说她了,她定那两千多份的暗料我帮你吃下三分之一,咱们随机抓号,你看好不好?” 墨陶然转头看他:“子悦求你了?”大姨姐很像样嘛。 赵文博不自在的道:“就咱俩这关系,子悦不求我也不能当作没看到啊。”不过被子悦求到头上的感觉真的很好,大大满足了他身为未婚夫的男性自尊。 墨陶然笑着一拍他的后背道:“够意思。”而后他也没说好还是不好,迈步继续朝里走。 短短的路程墨陶然受到了多番慰问,多数都是想和他协商买标单的,毕竟他那里的蒙头料也有很多是别人看好的,只是在价钱上被盼盼领先了而已。此次墨氏要是预算不够想要抛标,这些人自然是不想放过。 等他闯过了重重障碍,终于看到自家宝贝的时候,心底的担忧总算是一扫而空,唇边扬起柔和的笑意,他心急的刚想过去,就感到一阵香风扑鼻,眼前已然多了个身姿窈窕的李佳宁。 “陶然哥,”看着一脸强颜欢笑(?)的墨陶然,李佳宁眨着大眼睛真诚道,“陶然哥你放心,我爹地说了,这次墨氏遇到了困难他一定会不管的。” 正说着,笑呵呵的李总从后面跟了过来,见面就安慰道:“陶然别上火,小姑娘年轻不懂事也是常有的事,差多少钱和老哥说,你也知道老哥我最喜欢赌石这东西,今后的生意上咱们完全可以一起合伙。” 如果说,别人想买标单墨陶然还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一笑而过,可此时这个想要伸手墨氏的李总,墨陶然是真的有点腻歪了,即使他墨陶然是新开的公司,投入也确实不小,但他瞅着就那么缺钱吗?还小姑娘年轻不懂事,你当我家盼盼像你姑娘似的,正事不干竟盯着别人的男人瞧? 小肚鸡肠的墨副总推了推镜架呵呵笑道:“让李总费心了,其实这也没多大的事,女人喜欢花钱男人自然要负责开销,只不过我家盼盼的爱好特别了点,她就是喜欢好毛料,这些标单都是她精挑细选挑回来的宝贝,我可不敢给她随意卖了。” 听到那句精挑细选,在场的人群体汗了一个,三千多暗料她中标两千多,就这还精挑细选?您可别逗了,真当我们的成语是体育老师教的? 可说是这么说,在心里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作为男人,墨陶然这话说的够大气——女人喜欢花钱男人自然要负责开销,天经地义责无旁贷。 “不过,”墨陶然话锋一转继续道,“一下子买了这么多毛料,我这手里确实有些紧张,所以我决定,公盘结束后,我会按照此次竞标的牌号顺序,将头一百份标单里的毛料现场解石拍卖,到时候诸位可要赏脸啊。” 一番话把在场的众人又给说蒙了,说解石拍卖他们理解,女朋友不分好坏的拍了那么多毛料,他墨陶然就算真不缺钱,也要解出些好料来找找场子,可如今他连瞅都没瞅,就决定了标单牌号中的前一百名?是不是过于自信了点? 或者说,他哪来的那个自信? 150|第 150 章 不再管众人的想法,墨陶然礼貌的点了点头,便带着自己久等的女友回到酒店的房间里。 进了屋,这位把行李一撂心疼的搂着盼盼道:“这几天着急了吧?”自己远在国内都收到那么多电话,又何况是当事人盼盼? 懒懒的依靠在男友的怀里,闻着对方熟悉的气息,小丫头舒服的眯起了眼睛:“毛料的事我心里有数,所以我还好,倒是子悦和大舅他们是真着急了。”至于那些上下撺掇一心想看热闹的,全都被她忽略不计了,左右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犯不上搭理。 墨陶然赞许道:“没想到我家盼盼的定力这么好?没来前我还真怕你心里有压力。”他就怕这丫头遇事少,当所有人都否定她的时候,她再对自己产生怀疑,现在看来他是想多了。 很不绅士的拍了拍盼盼的屁股蛋,他笑道:“刚下飞机,我连启轩的短信都没看呢,不想和我说说这次到底中了多少标?” 盼盼一听这话,满脸的慵懒顿时被兴奋所取代,她站直了身子神情雀跃道:“亲爱的,据今天的最新消息表明,咱们一共中了2321标!” 饶是墨陶然心里早有准备,亲耳听到这个数字还是被狠狠的震撼了一把——2321标?数万枚带着翡翠的珍贵毛料?和这一比,霍至礼的十三亿算什么?家里的收藏又算什么?这要是全部开解出来,那得是多大一比巨额资产?而这多数人一生都望尘莫及的东西,他的宝贝仅仅几天就全部得到了? “宝贝,我的个小财神爷,你真是太厉害了!”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墨陶然抱着盼盼就是一顿乱亲,亲的小丫头咯咯直笑。 别怪墨陶然市侩,商人本就重利,不然他一天天忙的是什么?再说这么大的翡翠山砸下来,傻子才不高兴呢。 这俩人在屋里分享喜悦兴奋的够呛,可伶外面的任子悦,眼巴巴瞅着紧闭的房门心中忐忑,最后忍不住回头问男友:“文博,你说墨陶然都那么说了,应该不会再生盼盼的气了吧?” 赵文博想了想道:“我觉得应该没事,你别看他一脸和气的样,其实心里的主意多着呢,再说盼盼又不是性子张扬的人,要不是他事先有了什么安排,估计盼盼也不会这么做。”现在想想,他们是关心则乱了。 听到这话,任子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几天光顾着着急了,细想想,这么张扬的事光盼盼自己还真不一定敢做。 心里有底的她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紧接着迈步上前开始敲门。 “你干嘛?”赵文博诧异道。 “叫他们出来吃饭啊,这都几点了?”俩人在屋里都待了半个多小时了,该说的话也该说完了,再待下去岂不是很危险? 不得不说,任子悦确实比较了解男人,墨陶然刚搂着盼盼尝了点甜头就被她给砸了出来,当时他脑中的兴奋仍在叫嚣,身上的某处也还是斗志昂扬,不过想到时间确实不早了,而且晚上俩人一个房间还可以光明正大的这样那样,这位顿时是心也平了气儿也顺了,连饭桌上看着他二舅那张阴阳怪气的脸都觉得万分舒畅。 结果,等晚上要睡觉时他傻眼了——只见盼盼的房间里,任子悦在床上倚着呢。 “咦?你来取行李啊?”任子悦很友好的起身,亲自将对方的行李箱送到了门口,接着笑吟吟的道了句晚安,就当着他的面把门关上了。 看着紧闭的房门墨陶然足足站了有一分钟,才黑着脸朝赵文博的房间走去。 “陶然?”看到拎着行李箱的墨陶然,赵文博先是愣了愣,而后笑着开门让他进来,“你来的正好,明天就要公盘明标了,我还有两块明料拿不准价位,快进来跟我合计合计。” 父亲不在了,二叔也闹掰了,公司那几位水平和他差不多,如今可算是碰到个大师级的人物,赵文博绝对不能错过。 墨陶然拎着箱子进了屋,瞅瞅空荡荡的大床皱眉道:“子悦怎么还跟盼盼一起睡?” 提起这事赵文博幽怨的瞥了他一眼道:“那不是你提议的吗?说怕盼盼害怕,子悦就干脆搬过去睡了。”闹得那姐俩形影不离,这几天他口汤都没喝着。 “可现在我来了。” “可子悦不想走了。” 俩男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对视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 墨陶然松开了脖领处的衣扣,坐到沙发上很严肃的对赵文博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子悦结婚?” “啊?结婚?”话题跳跃的太快,赵文博一时有些跟不上趟。 “对啊,结婚,没听老人说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再不抓紧行动你还真想大过年的自己一个人过啊?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那滋味绝对不好受。”凄凉着呢。 从父母去世就想着报仇,报完仇又忙着挺起门户的赵文博一下子被点醒了:对啊,他可以早点结婚啊!虽然古人讲守孝三年,但现代人没人讲究这个,而且赵文博绝对相信,相比那形式上的守孝,疼爱他的父母更会希望有人陪伴自己,也能更好的为赵家开枝散叶。 想到这半年来自己在家的孤单影只,这位兴冲冲的道:“你说的没错,等忙完了这次公盘我就和子悦商量。”呵呵,他要娶老婆了。 看着他那得意的傻样,酸溜溜的墨陶然直接泼了盆冷水:“你确定你老丈人能同意?” “……婚都定了他有什么不同意的,就是最近看我不太顺眼罢了。”提起这个赵文博就无奈,谁能想到因为一个寒氏会把沈家给引出来?子悦差点没命不说,老丈人还差点丢官,也难怪对方不给他好脸色。 见对方不出所料的蔫了,墨陶然重新挂起良善的笑容,推了推眼镜架诱惑道:“其实想结婚有两种办法,一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是儿女之命媒妁之言,这两样你只要办成了一样,今年年底就能娶上子悦了。” 儿、女之命?反应过来的赵文博瞪大了眼睛:“你是说让我先上车后补票?”来个未婚先孕? “这有什么?别告诉我你和子悦还处于拉手阶段?咱们老祖宗都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人活着不就这么两件重要的事吗?而且生命在于传承,没孩子哪来的传承?你怎么给赵家传宗接代?现在赶紧把事办一办,过俩月有了孩子,任家也能同意结婚,赵家也有后了,等明年这时候你们就是三口之家了,到时候你抱着孩子往伯父伯母的墓碑前一站,他们二老得多高兴?”bb……墨陶然这一顿b,没过一会儿就把赵文博给说动心了。 “这样,真的好吗?”未婚先孕这事要是传出去,似乎有点好说不好听吧?“盼盼要是不同意,你也打算这么办?” 怎么可能?那是我亲媳妇! 心里这么想墨陶然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只见他很是无奈的道:“我想也得有这条件啊,我们俩不是家长不同意,我们俩是法律不同意。”盼盼上学不提,那丫头根本就没到法定年龄呢。“所以说你这占了老大便利了,这边一怀孕那边就抓紧办婚礼,谁知道你们是未婚先孕?到时候你都不用主动张罗,你看谁急?” 哼,我让你任国平老惦着利用我家盼盼!我让你任子悦棒打鸳鸯占用我们房间!都给我回家着急去! 主意是阴损了点,可对于想结婚想的抓心挠肝的赵文博来说,这还真是个好主意:“我明天先探探子悦的态度……”要是子悦不想结婚他可以再等一等,要是因为任家的关系而不想结婚,那就别怪他奉儿女之命了。 墨陶然深感欣慰的点了点头道:“咱们都不是外人,我也就有什么说什么,其实子悦真是个好女孩,就是性子略显好强了点,对于这种性格的女孩,你既要尊重她又不能事事都依着她,要是你自己都拿不出做男人的气魄来,她凭什么崇拜你?女人再独立,她也希望自己喜欢的人能是个让她依靠的强者,所以有的时候你要拿出态度来……” 任子悦要是知道,自己搅了墨陶然的好事会得到这么大的‘报复’,想必她非得哭死不可…… 墨陶然搅和完了赵文博,回到本该属于任子悦的房间,睡的更是倍感香甜,这几天没看到盼盼他的心里也紧张,深怕这些人真让小丫头受了委屈,如今见盼盼一切都好,放下心的他一觉睡到天亮。 今天公盘要抛出一百个标单,不同于前几天的暗标,今天将采用明标的方式。说起来这个明标和拍卖基本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拍卖的东西至少还有一定的价值,而公盘的毛料只能买回去后好坏自知了。 因为竞拍过程中竞买商全部集中在交易大厅,所以盼盼等人早早的来到指定场地,占了一个较好的位置后,从不浪费时间的墨陶然就地取材,开始就着不远处的翡翠明料给盼盼讲解:“那边的带春彩紫绿过渡柔和,种色具全是块难得的好料,你看它现在标着5000万欧元的底价,按照以往的成交经验来看,最后得几倍的底价才能成交,可若是超过五倍以上就要切出十条左右的镯子,并且每条镯子卖出2500万欧元才能不赔钱,不过看那料子的边角,估计很难达到那个量,所以那块料子的底价要是超过四倍,咱们就不能要。” 盼盼赌石的技能没的说,她唯一欠缺的就是价钱分析这一块,所以墨陶然时时刻刻想着给她开小灶。 认真的男人本就极具魅力,再配上墨陶然那俊朗的外表,和举手投足间的自信风范,看的小丫头双眼都成桃花形了。 她最喜欢看她们家陶然讲解赌石,那一刻的知性、睿智、成熟、自信,简直帅的一塌糊涂,每每想到这是她的男人,小丫头就幸福的不行不行的。 见小姑娘目光灼灼,满脸崇拜的看着墨陶然,因休息不好而有些眼底泛青的赵文博开始暗暗反省:从认识到现在,他们家子悦还真没用这种眼光瞅过自己,再想想当初霍齐宣那个嚣张的劲头,他忍不住细细深思,或许,真是因为自己的性格过于退让?这么看来,墨陶然的方法真的可行? 151|第 151 章 九点整,公盘的工作人员公布了第一份竞买编号。 那是一块七百多千克的‘白底青’,底价为120万欧元,墨陶然只在竞价器上标了个130万,就侧头对盼盼道:“知道这块白底青我为什么不给高价吗?” 盼盼点头道:“白底青的料子比较干,很容易出现裂纹、石纹之类的瑕疵,而且它要是没有色根很容易跑色,这种料子的讲究比较多,并不太受顾客喜欢。” 墨陶然赞许的一笑,转头等下一份竞买编号。 两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要是想细听也能听到,见小丫头说的头头是道,众人终于相信墨陶然不是闹着玩的,他是真的很认真在培养盼盼。 要说感慨最深的还得是霍齐宣,这位心高气傲的大少爷,自打知道父亲和霍至礼勾结就比较消沉,等霍至礼骗光了他家的钱,从云端跌下的他已经不能用消沉来形容了……如今虽然时过境迁,他也成长了许多,可不管怎么成长怎么看得开,见到昔日的女友和情敌,他心中多少都有些不自在,所以这几天他们两口子总是单独行动,很少和盼盼等人见面。 今儿个要不是洪宝珠进了会场就朝这来,他还准备找个地方继续蹲墙角呢,此时看到墨陶然和盼盼的互动,他突然想起以前的日子,当时他初入公司,墨陶然也这么手把手的教过他,可惜他志不在此,又不想处处受对方所制,隔月就调到了营销部再不插手赌石的事,现在想来,轻易放弃赌石机会的他,还真是傻了。 “想什么呢?我在问你这块石头怎么样呢?”就像墨陶然锻炼盼盼一样,洪宝珠也在锻炼自己老公,她家齐宣在管理方面不用操心,可在这赌石方面,真不是一般的次啊! 霍齐宣看了看她所指的石头皱眉道:“昨晚不是商量好了?说这块石头不错吗?”商量完的事还有什么可商量的? 洪宝珠先白了他一眼,而后左右一扫,见没人注意自己,她歪着身子靠近丈夫低声道:“问题是墨陶然似乎没看好。” 没错,这丫头之所以靠着墨陶然这么近,不是为了走亲戚,而是为了打探消息的,和墨陶然打过多次交道的她,充分了解了墨陶然对赌石的惊人天赋和判断能力,所以这位准备盯盯梢捡捡漏,实在不行也能学习学习。 霍齐宣被她这一句话说的哑然,想了想才道:“那咱们也别要了。”如果说洪宝珠了解墨陶然的能力,那他就了解墨陶然的性格,别看那位对自己的员工挺大方,可在某些时刻他就是属貔貅的,好东西都想划拉到自己手里,那是个只吃不吐的主,他都没看上这石头指定不怎么样。 听这答案和自己想的一致,洪宝珠心情复杂的又白了他一眼:人云亦云,你的主见呢? 黑着脸的霍齐宣:我擦!女人真特么讨厌! 时刻关注这小两口的霍志义凑过来道:“用不着羡慕,他就是再有本事再能力挽狂澜,有那么个扯后腿的未婚妻,也够他受的。”说完,这位暗自得意的又站回了原位。 洪宝珠似笑非笑的看向丈夫:“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越混越差了。”这位曾经的霍氏总裁可是越活越回去了,挺大个人看不得别人的长处,只抓住别人的错处偷着乐,这辈子还有什么可发展的?就这样的父亲不影响儿子才怪。 霍齐宣抖了抖脸皮,同样冷笑的看向她:“现在,那也是你爹。” 两人互瞪的功夫,又一块明料被卖了出去,再次需要竞拍的是一块半明料,从几处浅浅的擦口来看,这是质感清澈的芙蓉种,体重378千克,底价800万欧元,价格不算偏高。 这块石头的编号一公布出来,场内人几乎同时在低头打价,还是那句话,翡翠好不好全看市场营销高不高,而芙蓉种颜色清爽,正是翡翠手镯的上上之选,所以这些人谁都不想错过。 800万欧元的底价直线上飙,眨眼的功夫就停留在2400万欧元,等慢慢再晋升到3000万欧元的时候,这个价位终于停顿了。很简单,如果这赌石是块全明料,再翻三倍这些人都敢砸,问题它不是全明料,只凭着几个浅浅的擦口,这些人实在是不敢赌那么高。 就在大家犹豫不决的时候,屏幕上的价位终于动了。 3100万——0173号。 噗——0173?又见0173?他们就说这一上午好像少点啥,原来是没看着0173? 不得不说,这号码实在是太拉仇恨值了,好多不想跟的一见这号码,忍不住刷刷刷开始加价。 3200万,3300万……这些人跟打了鸡血似的直冲到4200万,再等0173?没动静了。 见加价的人前后左右四处找,盼盼偷偷对男友道:“咱们不要了?”这块翡翠虽然不是满绿,可大半的芙蓉种还是值这个价的。 墨陶然淡淡一笑:“不要了,逗他们玩玩。” 盼盼抽了抽嘴角,第一次知道自家男友还有这爱好。 可紧接着她就发现,陶然的爱好是真不少,过了五场,又拍出一块底价为680万的半明料,等这帮人刷到2500万不动的时候,她家成熟稳重的陶然,很顺手的又给加了100万,结果等大家打着鸡血往上冲的时候,他再次不要了。 来来往往几次,在场的人都不跟他玩了,墨陶然似乎也消停了,终于等到今天的倒数第三场,一块标价为3600万欧元、重量650公斤的全赌蒙头料公布出来的时候,他才再次拿起竞价器,趁着价钱略微停顿的一刻,照例多加了100万,打出了个4600万欧元。 不得不说,人的惯性真的很强大,一开始都憋着气想踩他一脚,被耍了几次,这些人都变成憋着气不想搭理他,如今一见又是那可恶的0173号,这些人谁都没出价,连最开始认定要跟住墨陶然脚步走的洪宝珠都犹豫了,这小子不是又在耍人吧? 正想着呢,上边成交了。 两场过后,今天的标单全部售完,眼瞅着墨陶然春风得意的赶去付钱,洪宝珠皱眉道:“他到底什么意思?”全都没太看好?所以跟到一半就不跟了? 走了两步的霍齐宣听到这话回头道:“别琢磨了,他想要的就是最后他买的那块,快走吧。” 不得不说,霍齐宣这兄弟真不是白当的,墨陶然最看好的还就是他买的那块,别的不能说是没看好,只不过都是开了一半的半明料,真成标价位也会比较高,换以前他自然会冒着风险赌一把,但现在他的胃口已经被养叼了,有性价比更高的毛料,他干嘛傻乎乎的往里投钱? 所以事先知道这石头的编号,他就在前几次的半明料上开始试探,果然,最后那块全赌的蒙头料以极低的价格成交了。 好在,这位一向知道见好就收,未免在异地他乡被人堵到胡同里群殴,剩下的两天他规规矩矩极少出头。 其实明标的份额本就不多,三百多的标牌这么多人抢,说狼多肉少是一点也不为过,这里面除了洪宝珠以2800万欧元的价格买到一块蓝水,剩下赵文博和霍家等人都没抢到合适的料子,实在是价格抬的太高了。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的标王是一块7000万欧元的福禄寿,只可惜买到这福禄寿的人也是喜忧参半,毕竟这石头要是拉回国内,加上各种税估计没有十亿是下不来了。 为期十天的缅甸公盘终于结束了,眼见任子悦等人收拾东西准备要走,墨陶然私下里偷着问盼盼:“难得出国一次,想不想在这玩几天?” 到时候就他们俩人,多好啊? 谁知盼盼这个不解风情的丫头,瞅瞅外面的天气晃着脑袋道:“还是不要吧?我都来了十多天了,感觉没什么特别的,再说这里总是下雨,天气也潮湿的厉害,我箱子里的衣服都是潮的,还是回家吧,我觉得咱们a市的动物园逛起来也挺好。”至少不下雨。 墨陶然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转身回屋打包。其实他也知道,玩几天只是一个美好的畅想,买了那么多的石头,他要是不赶紧提前回家找地方安放,等石头运到乐子可就大了。 下了飞机,盼盼打车回家,墨陶然马不停蹄的赶到公司,询问走之前他看好的地下仓库谈的怎么样?当得知仓库已经租好,一切人手也准备就绪,他才舒了一口气,再次召集人手商谈解石拍卖会的事宜。 152|第 152 章 下了飞机,盼盼打车回家,墨陶然则马不停蹄的赶回公司,当得知走之前看的那处仓库已经租好,一切人手也准备就绪,他才舒了一口气,再次召集人手商谈解石拍卖会的事宜。 此时盼盼的‘两千次达标事件’已经传到了家里,墨氏员工虽然觉得这事不靠谱,无奈老板重视,所以一个个加足了马力,就为了十天后丢脸能丢的少点,都是墨字头的员工,公司没面子他们也好不到哪去。 随着日期的临近,有闲没闲的广大赌石爱好者们,不分远近都巴巴的跑来a市等着看热闹,当天墨陶然说的话已经一传十十传百的传了出去,所以这些人就想看看,这两千次的中标到底是真材实料,还是小姑娘脑袋不灵活想着撞大运。 十天的日子一晃而过,想着现场解石的问题,此次的拍卖会是在场外召开,因天气炎热现场扎立高棚,棚下摆放了上千把凉椅,十台解石机架在台上随时待命……如此大的局面要是解出来一堆的板砖,墨陶然的公司可就乐子大了。 有看热闹就有着急的,看着场外那数不清的人头,任子悦心烦意乱的对盼盼道:“这场面弄的也太大了,墨陶然他不会真的要按照顺序解前一百份标单吧?”简直就是胡闹! 盼盼好脾气的笑道:“话都说出去了,当然要按照规矩办事。” 任子悦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其实她也知道这事难办,公盘上拍照留念的人多了去了,想作假压根就不可能!所以要怪只能怪那个墨陶然,“他说话的时候怎么就不谨慎点?挺大个人还跟孩子似的想一出是一出,以后让人怎么相信他?还谈什么重振家业?” 看着火冒三丈的侄女,盼盼担心道:“子悦,你没事吧?”往日里的子悦即使担心也不会这么暴躁,今儿个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姨妈来了? “啊?我?我没事?”知道自己失控的任子悦强压怒火,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低声道,“我就是昨晚没睡好,小姑姑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找地方坐会儿。” 见这位说风就是雨的拎着包包转身就走,盼盼莫名其妙的道:“怎么了这是?” 怎么了?任子悦发现自己被算计了。 从缅甸回来的当天,赵文博不知怎么想的主动像她求婚了,想到父亲最近的态度她谨慎的没有同意,倒不是不想嫁他,只是结婚这种事她希望得到家里人的祝福,现在父亲心情不好所以她想缓缓。 当时赵文博没说什么,还约定第二天在家里请她吃饭,说要像墨陶然学习亲自下厨给她做俩小菜,带着喜悦的心情她去了,结果吃完饭的她一时不查自己被人吃了。 作为订了婚的未婚夫妻,她觉得被吃这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但现代女性都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所以第二天她吃了粒事后避孕药,再往后她要求男友戴套,谁知昨晚她发现,那些该死的套竟然都是漏的?妈蛋,这到底是谁的损主意? 想到初尝甜头的两人,几天的时间就用了两沓避孕套,她真是连哭的心思都没有了,现在要是再吃事后避孕药,应该是来不急了吧? 不知道侄女冒火又焦躁的心里,盼盼以为她是真的不舒服,亲自给她弄了杯热热的奶茶放到一边,自己则独自一人朝台前走去。 此时台前的拍卖会已经开始了,最开始自然是一成不变的领导发言,墨陶然的话语很简洁,主要说明了一下缅甸公盘上他们公司所取得的傲然成绩,那自豪的语气让在场人都感觉怪怪的,在下面忍不住窃窃私语,两千多块成色各异的蒙头料,到底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只有盼盼,看到自家男友风度翩翩的在台上侃侃而谈,小姑娘脸红心跳,简直美的不要不要的。 “这男人你一天要瞅好几个小时,可别在这花痴了,我说你那石头买的到底什么样?心里有没有底儿啊?今儿个不会掉链子吧?”因家里有事而匆匆赶来的潘婷婷,到这就看到花痴的好友,她也顾不得数落对方,心急的直奔主题。 盼盼不羞不臊的继续看着自家男友,嘴里悠哉的道:“你说那些石头啊?我感觉都挺好的啊?就算不能百分百赌涨,百分之九十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安啦。” 安啦?我不安!瞅瞅四周嘲笑的眼神,潘婷婷像头小狮子似的瞪了回去,嘴里还不忘狠狠的道:“你给我记住了,开出百分之九十的翡翠我请你吃饭,你要是开不出翡翠,回头我吃了你!” 盼盼囧。 姐俩谈话的功夫,台上的墨陶然已经让人抬出十一个大小不一的箱子,上面的标签还没拆封,细看正是从公盘买来的前十份标单。 当众拆封后,由工作人员把里面的毛料拿出来,让在场人当众检验,确认对应的编号正确后,解石正式开始。 前面说过,033编号的毛料共四块,总重量是75千克,看体积是一大三小。 因是一台解石机解一个标单的料子,所以一号解石机的工作人员抄起最小的那块毛料来到解石机前,摆好了位置开始下刀,其余的几人却是暂时没动。 今天上场解石的人员都是老手,他们知道哪个角度下刀才会避免更多的损耗,贴着较平的石面一刀下去,只见削了皮的石头里面还是石头,换个地方切第二刀,里面内容丝毫没变,等四周的瓜皮儿削了一遍,工作人员开始从中间下刀,结果直到将饭盆大的石头切了个凌散,这石头也没见半点的异样。 见毛料赌垮了,场下立刻有人道:“切,我就知道这毛料得切垮,当时这毛料我看了,皮壳粗糙松散,没雾没松花,从哪个角度看都没有赌涨的可能,也就那没有经验的毛头丫头能把它当宝贝似的买回来。” 他说完后面一堆跟风的:“你说的没错,当时我也看了。” “就是就是……” 墨氏的高层人员不约而同的瞟向坐台中间的墨陶然,见自家总裁神色坦然丝毫不见慌乱,不禁默默的又把脑袋转了回去:不管老板的决策怎么样,这定力还是值得肯定的,看来他们还得练。 再看一号解石员,他招手让人收起散乱的石块,而后搬来稍大点的那块毛料,放到解石机前继续切片,没想到同一个箱子里的毛料这回却是开门红,薄薄的盖子落后是颜色较深的棕黄翡。 棕黄翡属于翡翠中翡的一种,不看种水只看颜色的话,红翡的价值高于黄翡,黄翡则高于棕黄翡,可以说这块翡翠的成色只算一般,但在不抱希望的情况下切出这么块翡翠,真的已经算是不错了。 见解出的翡翠占了全石面积的四分之三,墨氏的员工颇感欣慰的点了点头:这块石头起码能拍个一万二三,那样的话成本就能回来三分之一,钱虽然不多,但没有全赔还算找回来点脸面。 他们欣慰的时候,有工作人员将解出的棕黄翡放置台前的展案上,一号解石员已经按照从小到大的顺序开始解第三块石头。 这第三块石头棱角偏多,瞅着无处下手,解石员直接将其一切两半——没想到这又是一块黄翡?略有不同的是,刚刚的翡翠颜色偏暗,这块则颜色偏艳,娇艳的黄翡色如蜜糖、晶莹透亮,明明种水一样,颜色的差异却使它的价钱不只提升了一个档位。 在场的墨氏人员均是眼睛一亮,知道只凭这一块翡翠,这份标单墨氏就是稳赚不赔了。 只听下面有那好信儿的人问:“哎,你不是说这几块石头你都看准了吗?这么一会儿可是切出两块翡翠了?” 刚刚还信誓旦旦的人满是不耐的道:“你什么耳朵?我说的是这块,没说这几块,最开始那块不是赌垮了吗?” 说是这么说,可大伙心里都有底,这位要是真看好早就买了,哪还会等到现在? 因着连开出两块翡翠,当最后一块翡翠开解的时候,场上的众人均多了一份期待,紧接着,这份期待变成了惊喜! “墨翠!” 随着这句惊呼声,场众人均是一愣。 要知道颜色各异的翡翠中,唯有这黑色最是奇特,因为它在反射光下看和透射光下看是完全不同的颜色,如此神秘而诱惑的特点,让它短短几年就风靡翡翠市场。 可这种翡翠多埋藏于地表深处,产量稀少开采有限,以至于市场上墨翠的占有率还不足百分之二,再加上自古就有黑色辟邪、护身之说,所以近几年来,它已成为国际间争相竞买的热门珠宝之一。 此时见到这么一块热门翡翠,众人的眼睛顿时就直了,一个个瞪大眼睛,随着解石员的动作跟着加油打气。 “别垮别垮!” “再多点再多点!” “满翠满翠!” 这份标单的四块石头中这块石头是最大的,重量达到三十千克左右,去掉不薄不厚的外皮,净胜二十公斤是绰绰有余,望着那黑的发亮、亮的流油的墨色翡翠,有人是真的忍不住了,朝着台上的墨陶然道:“墨总,咱们什么时候开始拍卖啊?”好东西不装自己兜里,他看着眼馋啊! 墨陶然好看的唇角微微上翘,心情极好的道:“现在。三块翡翠绑定,整份标单一起拍卖!” 此话一出,场中人全都一咧嘴:这是在提醒他们标单的原价吗?这是在□□裸的显摆吗? 因为是0173的第一份标单,所以这些人几乎都知道,033的底价是4000欧元,成标价是4500欧元,汇率乘以七,满打满算也就是三万两千元人民币,那现在他们该给多少? 众人你瞅我我瞅你,最后终于有人硬着头皮举手道:“三块翡翠我给三百万人名币。” 说实话,这个价格给的已经是极低了,其实这种极品墨翠并不适合做手镯,它最适合的是挂件或戒面,小小的一枚市场价就好几十万,这么大块才给三百万岂不是极低? 有人鄙视的白了他一眼,自己举牌子道:“五百万人名币!” “五百五十五万!” “六百万!” 看着场中价蹭蹭上涨,潘婷婷拉着盼盼连声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从来都不做没把握的事,第一份标单就开出这么好的翡翠,老墨这下发财喽!” 这傻丫头,也不知道在这为谁激动为谁忙? 最后,这三款翡翠以打包的方式,被人以八百万的价格买走,见买主神情喜悦的张罗装箱,墨陶然轻轻一笑,朝其余九名解石员打了个手势,正式宣布:“解石开始!” 第153章 随着他的话语刚落,十台解石机同时开始工作,平常人听着刺耳的解石声,在这帮赌石迷的耳朵里却堪比天籁,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不错神儿的盯着被解的毛料,此时多数人的心中早以忘了,他们的最初目的是来看墨氏热闹的,满脑子以被行色各异的翡翠装满,恨不得解的越多他们好买的越多。 时间不多,就听到南边有人惊呼:“出绿了出绿了!好像是块冰种飘花!” “啊!我这边的也出绿了,颜色是块紫罗兰!” “涨了涨了,是块淡青色的冰糯!” 这下子后面的人都坐不住了,手里拿着望远镜,屁股也忍不住离了坐,可就这样一个个还觉得眼睛不够使,因为随着解石机的开解,十份标单不管大小好坏全都出了绿,这让他们看哪个是好?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经过,十份标单终于全部解完,解出的翡翠被工作人员分别摆在台前的十个展台上,知道此时可以近距离观看,场中的人呼啦一下子就围了过去,纷纷举起手电筒仔细查看,时不时还有惊喜的品评声传出: “颜色翠绿脉络清晰,真是块难得的金丝种翡翠,好啊!” “就是,明明是冰种颜色却如此的清澈,说是玻璃种也不为过。” 一旁的工作人员抽了抽嘴角,心说你们二位搭话搭的这么起劲,可那说的是一块翡翠吗? 很快,十分钟的查看期过,众人回到座位,拍卖重新开始,拍卖的原则不变,不管大小多少每份标仍旧是捆绑着卖。 看到展台上那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诱人色彩的翡翠,众位买主默默算计着自己的老底,而后扫了眼四周的恶狼们,终是忍不住狠狠的一跺脚:妈蛋,拼了! 在历经缅甸公盘十天后,众买家们再次体会到一郑千金时的惊心动魄,此时的他们全然忘了这些石头是哪来的,更忘了墨氏这一次会挣多少,他们心中的所思所想全都是掏空腰包,把翡翠装到自己的怀里。 一番番的争相竞价,一番番的激烈抢夺,这十份标单分别以500万至1800万不等成交,而后紧接着,开始了第二轮解石…… 解石、拍卖、解石、拍卖……大会从上午九点开始,到了中午十二点还没结束,而热血沸腾的众人直到礼仪小姐推上了餐车,才惊讶的发现已经到了晌午? 随手拿过热腾腾的港式餐点尝了一口,有人笑道:“虾饺不错,看得出墨氏用心了。” 旁边那个有钱花不出去到现在还啥也没买着的,心情不顺道:“你也不看这一上午墨氏赚了多少?这么点点心才值几个钱?” 本来是说者无意听者却上了心,此话一出口大家都恍然想到,这一上午成交的价钱可是十亿都多?而这些翡翠还不到两千份标单的二十分之一? “你们说,墨氏这两千份标单里的好料,不会都跑到前一百份里了吧?”说完,这位忍不住咧嘴呵呵,显然这话说的他自己都不信。可他更不敢相信,真有人的赌石技术会如此惊人?这可是赌石,号称神仙难断寸玉的赌石!买十中三就算是赌石中的魁首,那个不满二十的小丫头竟然百赌百中? 一时间领悟到这个想法的人全都惊呆了,对着眼前热腾腾的餐点完全没了胃口,此时简简单单的羡慕嫉妒已经不足以表达众人的心里,那是恨不得时光倒流,恨不得未卜先知,恨不得早墨陶然一步把那个叫任盼盼的小丫头紧紧抓在手里。 墨陶然的赌石技术本就堪称一绝,现在又加上个青出于蓝的未婚妻,这还让不让他们这些同行混了? 早就傻了眼的陈启轩晕乎乎的下了台,凑到老爹前看着台前满目惊叹道:“爸,你以前说有人气运滔天、天赋异凛我还不相信,这回我算是信了。”小嫂子简直太威武了,他们老大到底怎么培养出来的? 本来这小子只是因为过于惊讶,所以想找个亲近人磨叨磨叨,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老爹动静,他纳闷的回头一看,小心肝顿时被吓得砰砰乱跳——这笑的见牙不见眼、满脸褶子跟菊花盛开似的老头到底是谁?他那个严肃稳重的爹呢? “爸?你没事吧?” 被儿子连拉带比划的陈福生,终于收回了盯在某处的慈祥目光,回头撇了眼儿子和蔼道:“启轩啊?有事?”看完这一眼,老头麻溜的转过脑袋继续看台前:他家少爷真厉害,找个媳妇都是顶顶的好,晚上回去要记得给老主人多烧几座金山,好报个喜信儿,呵呵呵,他家少爷真好。 陈启轩被这和蔼的语气、慈祥的眼神弄的直起鸡皮疙瘩,不敢打扰暗爽的爹,他呵呵一笑退走道:“没事,爸您忙。” 此时暗爽的绝对不只是陈福生一人,身为小姨的霍雅欣惊喜的连眼泪都要下来了,毕竟昨儿个还担心外甥公司支持不下去,没想到会有这么大个翻转? 这位看着身边脸色铁青的二嫂,抬起了线条优美的下巴,淡雅一笑:“当初我就觉得盼盼这孩子和我眼缘,女孩子家文文静静乖乖巧巧的多招人疼?原先还想着男主外女主内,我们陶然有本事也不求盼盼家室多好,她只要做个贤妻良母小两口恩恩爱爱也就满足了,谁想到小丫头还有这本事?更难得的是有了本事还不张扬,唉,你说陶然这女朋友是怎么找的呢?谁家要是摊上这么个儿媳妇,当婆婆的真是睡觉都能乐醒。” 哼,让你说我外甥媳妇不好?让你天天显摆你那嚣张的儿媳妇?生孩子都要随人家的姓,有什么好显摆的? 没错,霍雅欣非常不喜欢洪宝珠,无关性格,她本就不喜欢她二哥两口子,以前看着好好的侄子现在却没骨气的要入赘洪家,她这当姑姑的心里就跟吃了个苍蝇似的膈应,所以说洪宝珠完全是被连累了。 本来霍志义两口子这几天美的不行,对比墨陶然那败家的未婚妻总觉得挽回一层,谁想到峰回路转,对方那不是败家媳妇,那是翻手云覆手雨的金财神?这完全出乎两人的意料。 此时听到霍雅欣的奚落,霍志义还能咬牙暗恨他媳妇却是接受不了,当场讥讽的一笑:“这点你倒是不用担心,任盼盼的婆婆这辈子都醒不了了!” 这诛心的话听的霍雅欣脸色大变,转过头来全身颤抖的瞪着她二嫂,刚想说什么却听她大哥道:“老二,父亲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最近你们两口子总是吵吵闹闹让他老人家很是烦心,我想着既然我和雅欣都回来了,父亲也有人照顾了,你们俩就找房子搬出去吧。” 霍志义脸上大变:“大哥你……” “你要是实在不想搬,公司职位的事我会再考虑的。”瞟了眼同样面色大变的兄弟媳妇,霍志仁已有所指淡淡道,“要是知道了今天的事,相信父亲也会同意我的决定。” 他的意思很清楚,要不你们俩口子给我搬出去,要不公司那个挂名的副总给我撤下来,二选一,你自己选吧?其实这明摆着就是让霍志仁从老宅滚蛋,要知道这两口子的花销全靠那个挂了名的副总,这要是给撤下来直接就可以扎脖乞讨了。 面色灰败的霍志义狠狠的瞪了眼霍志仁,而后回手给了妻子一巴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媳妇直接被这一巴掌给打傻了,两口子吵吵闹闹这么多年,对方还是第一次豁出脸面的动手打她?见那狠心的男人打完自己抬腿就走,她不敢置信的哭喊道:“霍志义,你个无情无义的混蛋,你个没有本事的懦夫……” 看这两口子追打着离去,霍志仁长长一叹,对弟弟无力的同时还有一丝隐隐的无奈:陶然这孩子,怎么就不是霍家的? 以前对于外甥的每一分成长他都是喜悦的,外甥要是受到挫折,他会心疼、会鼓励、会恨不得给予全力的帮助,可看到今天的场面,已经预见了墨氏必将一飞冲天的他,替妹妹妹夫欣慰之余不免生出几分没落:这怎么就不是他的儿子?两个儿子不是不好,可和陶然相比,和陶然看人的眼光相比,差的实在是太远太远了。 其实这心态不只是他,连赵文博的心里都免不了发酸,这位头脑发热之下,转身对后赶来的任子悦道:“子悦,明天你跟我学赌石吧?”别学什么设计了,和赌石比起来设计实在是太菜了。如果换个人他还没这期望,可子悦是盼盼的亲姐姐,姐妹俩有点共同点,这不算什么太大的奢望吧? 刚做好心理建设,想着万一有了就抓紧结婚生下来的任子悦,听到这话顿时气的肝疼,大庭广众之下她也做不来太出格的事,只能抬起尖尖细细的高跟鞋,照着某人的小腿就踹了一脚:“看谁好你找谁去,本姑娘还不嫁了!”说完,这丫头大步流星的转身离开。 赵文博莫名的抱着小腿抽气道:“又怎么了这是?”该不会昨天的事还生气呢吧?刚刚明明不是好了吗? 不提因气愤而走的任子悦,单说在场的买家们,他们经过了震惊与骇然,再解石的时候这注意力可就不只在解石上了,很多时候还满场乱飘。 到底哪个是墨陶然的未婚妻?原先没太注意,只记得娇娇小小的,好像还有人调侃过墨陶然就喜欢这个调,现在才发现,墨陶然喜欢的调调太特别,不但赌石好,还特么太难找。人呢? 墨陶然看着台下那四处乱瞄的众人淡淡一笑,现在想找他家盼盼?晚了。 头三场解石的时候盼盼还在场下看着,等三场过后,她就被赵秘书给叫到台后去了,他可不想自家宝贝被人当热闹似的瞧。所以在众人找的心急火燎的时候,盼盼正和赵秘书在台子后头算总账呢。 “多少了多少了?”小财迷抻着脖子满眼闪着¥符号。 “等一下,还差最后一份标单,马上好”啪啪啪拿着笔记本核对钱数的赵秘书,看着屏幕上最后定格的数字兴奋道,“十二亿零五千四百万!”简直太震撼了!要知道,他们这一百份标单才花了不到六百万,算上税收也才一千多万,此时转手就是十二亿,这得是翻了多少倍? 这回不只是盼盼,连赵秘书也满眼的金钱符号了,只不过盼盼看的是笔记本,她看的是盼盼。 深情的拉着盼盼的双手,赵秘书以大姐姐的口吻关心道:“盼盼,你准备什么时候和我们老板结婚?” “啊?”查零查的正来劲的盼盼茫然的看向赵秘书,“结婚?我开学才大二。” “学业不是问题,你忘了当初刚解放的时候拖家带口还有上大学的?那阻力多大?你再瞧瞧我们老板?相貌堂堂体格健壮,才富五车体贴善良,现在这么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男人可不好找了,更难得的是他还知道疼老婆,凡是给你准备的东西那务必是一丝不苟,一点都不带差样的,这么好的男人你要是不嫁多可惜啊?” 小丫头张了张嘴,心说我没说不嫁啊?不过是想等大学毕业罢了。 结果没等她说出口呢,就见赵秘书一脸真切的继续道:“你不知道,我们老板自打开了公司,来公司谈业务的都变成女的了,总算来个男的还是带着自家女儿或姐妹,那行情真是蹭蹭的见长。是,老板他心里有你对其他的女人都不屑一顾,可有句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时间长了万一被人钻了空子可怎么得了?所以我就说盼盼,咱们也别管上不上学,读不读书,赶紧把这婚事给办了吧,哪怕不办酒席办个证,不是一样上学读书吗?到时候家有贤夫,你身后有个坚强的后盾,你想干什么不好?” 嘚吧嘚,嘚吧嘚,这位平时瞅着精明干练的赵秘书化身话唠,抓住盼盼就开始给她分析成破厉害,她的话题就围绕着一个准则——结婚!赶紧结婚!快速结婚! 这么本事的财神爷要是跑了,她都对不起自己的钱包! 第154章 赵秘书为了自家公司的蒸蒸日上在屋里劝的是苦口婆心,却不知满场子找盼盼的陈启轩正好走到门口听了个正着,这位站在棚子外面憋不住的笑,又害怕真笑出来再打扰了赵秘书的‘大事’,只能强忍着听了个大概,而后憋着笑迅速撤离。 装模作样的回到台上往墨陶然身边一坐,他歪着身子小声道:“老大,今儿个弟弟我算是服了,你看人的眼光实在是太准了。” 墨陶然以为他说的是盼盼,心里明明美的不行,脸上却较为含蓄的只翘起了嘴角。 “当初我还觉得你高薪挖来那秘书工资给的高,现在才发现这钱给的太值了!刚才路过我听了一耳朵,赵秘书正劝我小嫂子赶紧和你结婚呢。”然后他把赵秘书那话一学,最后总结道,“听那意思我小嫂子已经动摇了。” 从说起赵秘书的工资高,台上的墨氏高层们就齐齐支楞起了耳朵,等听到最后一个个心里那个悔啊,心说这赵秘书也太会拍马屁了,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不行,不能只让赵秘书出风头露脸,他们也得抓点紧。 不说这帮人心里怎么合计,单说墨陶然,暗暗在心底给赵秘书戴了个小红花,他伸出修长的食指敲了敲话筒,示意解石继续开始。还有最后两场解石,赶紧解吧解吧他好回去研究怎么娶媳妇,和媳妇相比,谁在乎这一亿两亿万八千的? 接下来的时间如果是那细心的就会发现,台上的一干人等全体溜号,员工想着怎么拍老板马屁,他们的老板想着怎么拍媳妇马屁,轰轰烈烈的解石拍卖大会,就在墨氏众人的心不在焉中圆满落幕了。 不同于台上,台下的众人都觉得今儿个的赌石切的那叫一个爽,不管买到还是没买到的,嫉妒之余都看的热血飞扬,见大会落幕这些人舍不得走,全迎到台前想和墨陶然唠两句。 “墨贤侄,剩下的标单什么时候拍卖啊?”这是惦着毛料的。 “墨老弟,怎么没见到咱们的大功臣啊?”这是惦着盼盼的。 “墨总裁,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一起吃个饭?”这是拉关系的。 反正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面对众人的热情墨陶然都不能甩头就走,结果应付来应付去,等他终于应付完了,等不及的婷婷已经拉着盼盼提前回家了。 抛去心里的小小失望,墨大老板转头看向自己一身干练、沉稳从容的秘书道:“赵秘书,听说你家想买房?” 没想到老板这时候还有心思体察民情的赵秘书愣了愣,点头道:“是,我父母身体不太好,我想换个稍大点的房子把他们接过来一起住。”谁家都有难处,别看赵秘书挣得算挺多,可两口子都是工薪阶层,除了孩子还要照顾两边的四个老人,压力也是够大的,否则换个娇娇女工作也不能这么拼。 知道自己得到的信息无误,墨陶然点了点头淡淡道:“嗯,回头买房子的时候记得提醒我,公司给你提供全款百分之三十的首付作为奖励,难得买套房子,买大点。”说完他转身走了,至于什么奖励,相信两边心里都有数。 者下子把一向淡定的赵秘书激动的不行不行的,她就知道自家老板深明大义,一定能看到员工的付出!她就知道在老板的手下工作,付出总是会有回报的!瞧瞧她们老板对她多好?决定了,明天就挤出半个小时,开始系统正规的学习孕产妇及婴幼儿知识,作为老板最器重的秘书,她要时时刻刻走在老板需求的最前沿。 所以说,这钱真不是谁都能赚的,那些跟风的刚想到劝结婚,人家赵秘书已经为老板的下一代而努力奋斗了。 …… 因情绪不佳而大肆采购的任子悦,拎着一堆战利品回到家中,进屋就发现屋里气氛紧张,见弟弟看了自己一眼甩门而去,她莫名的放下东西道:“子俊又怎么了?”自打父亲出事,子俊对父亲的态度缓和了许多,虽然没有以前的亲亲热热,家里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今儿个这又是怎么了? 一脸无奈的张月荣刚想说什么,就听任国平对女儿道:“别管你弟弟,这孩子越大越难管教,等他大了就知道当父母的一片苦心了,随他去吧。”而后话题一转,对女儿笑道,“你这是刚从拍卖会上来?听说盼盼这次选的毛料特别好,到底怎么选的,你们姐俩没好好唠唠?” 听到这话,任子悦基本已经知道子俊为什么甩门而去了,其实不只是子俊,对于父亲的不甘心她都有些烦躁了,人家盼盼过的不错,墨陶然也明显不想‘攀’自家这个高枝,两家消消停停过日子不是挺好?再说自家又不是没权没势的,退一步讲,就是真有了难处墨陶然也不是那狠心不管的,她爸干什么非要认这个女儿? 深吸了口气,她强压住心的火气淡淡道:“嗯,挺成功的。” 似乎没看到女儿的不悦,任国平兴致勃勃的道:“我都听说了,今天的拍卖会特别热烈,前一百份标单标标看涨,几百万的毛料竟然开出十亿多人民币,呵呵,没想到盼盼这丫头还有这本事?一会儿你打个电话,让你叔爷爷他们明天过来吃饭。” 看着满脸带笑的父亲,任子悦不知为何突然生出浓浓的委屈,把突生的委屈压了又压,她无力道:“爸,前两次你都和叔爷爷不欢而散,咱们还是别请了。”就盼盼对父亲的印象,请了也不能来。 “为什么不能请?”想起订婚宴上任海鹏坐在主位满脸带笑的场景,任国平心底的怒气再次升起,“盼盼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女儿,是你的亲妹妹,两家走动走动怎么不行了?别看墨陶然说的严重,如今盼盼和子俊的感情那么好,他要真把子俊的事捅出去,我就不信盼盼那当姐姐的不心疼?”所以危机解除,这个女儿他是认定了。 任子悦呆呆的看着父亲,没想到他连盼盼和子俊的感情都算到里面了?这人到底把儿女当成什么了? 如果是平时估计她还能忍,可今天本就心情烦躁的她是真的忍不下了,她不懂一向精明的父亲怎么就看不开,难道他不知道,他这种做法伤害的不是一个孩子,现在三个孩子已然都对他失望了。 满是委屈失望让任子悦只想用最激烈的话语点醒父亲:“爸,盼盼已经不是那个刚到a市无依无靠,你说撵走就撵走的那个盼盼了,墨陶然还没结婚就给了她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是不提赌石的本事她本身也是身价过亿,没钱的时候她都没求到咱们这门亲戚,现在有钱有地位她更不需要一个目的不纯的父亲……”人家有父亲。 可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爹一个茶杯砸了过来。 “混账,有你这么和我说话的吗?我是你爸,不是你儿子!你也不想想你有今天都靠的是谁?一次次捅不完的篓子都是谁帮你摆平的?”任国平是真被这个女儿给气死了,儿子气他他还能说孩子叛逆不懂事,没想到女儿也这样?他辛苦了半辈子给他们吃好的穿好的,回头就是为了让他们来气他的? 望着擦身而过的茶杯,任子悦满腹的酸楚彻底崩溃泄,她再也忍不住的哭喊道:“是,你是我爸,从小到大我都为自己是你的女儿而自豪,我心目中的爸爸是个好丈夫好父亲,我以为在你的心中我们姐弟也是最重要的,可你知不知道,盼盼的事打破了我对你所有的崇拜,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在你心中自己的孩子是可以抛弃的,不但如此,只要碰触了你的底线还可以一再抛弃?” 张月荣焦急的拉着女儿:“子悦别说了,快别惹你爸生气了……” “为什么不能说?因为认定了有对最好的父母,所以我们姐弟俩从小到大努力学习,处处争夺第一,就怕不够出色让你们失望。同龄的男孩抽烟喝酒四处飙车,子俊除了上上歌厅网吧他乖巧的都不像男生。你们说赵家好我就和赵文博处朋友,你们说珠宝设计适合今后的发展,我就抛下我的理想去学珠宝设计,哪怕后来知道这一切都是想和赵家联姻,我还是执着的认为你们是为了我好,以为你们是觉得赵家真的可嫁,结果赵家的事牵连到你你又看不上赵文博了?爸,这样的父亲连我和子俊都已经失望了,你凭什么认为被你抛弃的盼盼会要?” 情绪失控的任子悦彻底道出了这一年来对父亲的失望,光抛弃盼盼也就罢了,这一次次目的不纯的挽回,简直把她心中最后一点期望都打破了,她真的不想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父亲是个势利小人? “你认为我让你和赵文博订婚,全是为了联姻?”任国平万万没想到,从小宠大的女儿竟然会这么想他?一步步的为她筹谋,结果反过来却怨他? “难道不是吗?就像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认回盼盼,还不是因为盼盼认识了墨陶然?还不是墨陶然有心计有本事今后能成为你的助力?如果没有墨陶然,如果盼盼不会赌石,那么个一无所有的女儿你会认吗?”就像赵家如今有了潜在的敌人,他还不是想放弃这门婚事?他想过她的感受吗?那边想结婚,这边想退婚,他们都想逼死她吗? “你,你——”任国平手指颤抖的指着女儿,想要责骂却不知该说什么,虽然这事都是明摆着的,可由亲生女儿的嘴里说出来尤其让他接受不了,他们就是这么看他这个父亲?失望?瞧不起? 以为父亲还要辩解,破罐子破摔的任子悦含泪与父亲对视:“爸,我求求你,别再告诉我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和子俊,我们姐弟俩有手有脚,不需要剥削自己的同胞姐妹,你大可明说着都是为了你自己。”至少那样,她会认为对方是个真小人,而不是个伪君子。 “好,好,没想到我任国平教出的女儿这么清高?”任国平满脸涨红,额头青筋直蹦,指着门口道,“你这是有本事了,你这是有靠山了,你真当你是任盼盼那个丫头片子?你真当赵文博能像墨陶然一样不看你的身份背景,只是相中你的人?有本事你和你那混账弟弟一起滚,今后别进这个家门,看看没了我这个爹,赵文博还会不会把你当成宝。” 不得不说,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父母,他们知道你喜欢什么,更知道你恐惧什么,所以来自他们的打击才更加残酷。任子悦被这番话说的面色发青,因为这就是她所怕的,当初为什么会对霍齐宣动心?还不是因为最初的霍齐宣不知道她的身份,只对她这个人好? 定定的看着失去了风度不断咒骂的父亲,任子悦木然的转身离开:她不想听,她不知道,如果是以前她或许还有五分的把握,可想到赵文博中午的话,她心底已经变的一分都没有了,因为她不是盼盼,因为她不会赌石。 “子悦?子悦?”心急的张月荣想要追赶,却让任国平一把拉住,呵斥道,“别管她,她不是有本事吗?她不是看不上我这个爸吗?一个个这是翅膀都硬了……” 看着脚底没跟的女儿如失了魂般不见踪影,张月荣是真担心了,人的心是偏的,做父母的心也是偏的,和自幼抛弃的盼盼不同,大女儿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从小懂事听话处处给她长脸,在她心中的地位是一点都不次于儿子,再说儿子是男孩,赌气出去也出不了什么大事,这女孩家要是想不开可怎么办? 想到这她慌忙甩开丈夫就要给女儿打电话。 “不许打!”气头上的任国平一手夺下电话摔在地上狠狠道,“有本事都别回来,从今后我就当没这个女儿。” 不想和丈夫吵架,张月荣转身进屋去拿手机,却没想任国平没完没了的跟了来还是不让?这回张月荣也急了,指着任国平的鼻子道:“任国平你还有完没完了?我的仨孩子当初被你送走了一个,现在又被你撵走了俩?我告诉你,再这么下去老娘不跟你过了!你愿意当孤家寡人老娘不愿意!” 看着爆发的媳妇任国平愣了愣,而后怒急而笑:“你们娘们这是都厉害了?行,都滚,都给我滚!” 搁以前丈夫要是这样张月荣早就蔫了,可现在儿子女儿都跑了,她又心急子悦,一听丈夫让滚,她拿好家门钥匙转身也出了门。可等她再出去的时候任子悦早就没影了,打手机也打不通,无奈之下她给儿子打了电话。 再说任子俊,这位大少爷和父亲生气离家出走都走出经验了,此时正坐在小饭馆里要了个萝卜炖牛腩,等着吃完了给自己顺气,一见是母亲的电话,他习惯性的接起来就道:“妈你放心我一会儿就回那头,不能乱跑,啊?什么?我爸把你和我姐都撵跑了?” 听到这消息他先是气愤,而后是兴奋,对着电话那头的母亲开开心心道:“妈你别着急,我这就给我姐打电话,你直接打车到我那边住的地方去,等我找着我姐我们姐弟俩一起过去。”嗯,那边正好两个房间,他住一间,他妈和他姐一间,他们三口人相亲相爱挺好,让他爹自己在家作去吧。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打电话给任子悦,任子悦一听她妈也被她爸撵出来了,当即心急的跑到了弟弟的住所,见面的母女俩抱头痛哭。 其实在张月荣看来这没什么大不了了,丈夫只是骂了女儿一顿,她爹当初拎棒子追她大姐多老远,回头爷俩还是爷俩,父女俩哪有那么深的隔夜仇?显然任子悦不是那么想的,所以这娘俩一个哭一个劝,任子俊则心情舒畅的跑出去张罗饭,刚把一桌子的好菜摆好准备叫屋里的娘俩吃饭,家里的保姆来电话,说任国平晕倒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再怎么埋怨都是他爸,听到父亲有危险任子俊又急又气的喊道:“你他妈倒是打电话叫救护车啊?”还怎么办,等着凉拌? 这下子一家三口都顾不得置气了,匆匆回到家里,正和赶来的救护车来了个对头碰…… 说起任国平,他这一辈子真的非常顺,文盲遍地的时候他上完了大学,认识了对自己有帮助的老师,随着老师的平步青云,他也是风生水起,即使是最想要的儿子,也在抛弃了一个女儿后得偿所愿了,而后就是一路顺顺当当的走到了今天。 如果说以前想认盼盼是为了锦上添花,在告发事件后就是一种想抓救命稻草的心里,毕竟被告发是小事,被告发成功却是大事,这说明上面的靠山已经没那么可靠了,可即使靠山不可靠了,被拴在一条船上这么多年的他也没地方跑,但随着墨家底蕴的一步步挖掘,他觉得也许墨陶然背后的关系能帮他搭上桥,所以他才千方百计的想抓住盼盼。没想到盼盼没抓住,家里的老婆孩子全跑了? 这位心里的压抑本就无处可诉,今儿个一家之主的地位又被一再挑衅,气愤之下难得的借酒消愁,结果一瓶白酒没喝完就把自己撂倒了。 其实最开始保姆还以为他是喝多了,只是看他趴在桌子上想把他劝回屋里,谁知怎么推都没动静?酒鬼她见的多了,但喝的再多也不可能连哼都不哼一声?不放心的她连推带喊都没有反应,这才确定是晕倒。 到了医院一检查,确定是众多原因引发的腔梗,好在梗塞的面积不大,应该不会遗留什么后遗症。 想到自己的顶撞会让丈夫引发腔梗,张月荣又悔又恨忍不住捂脸痛哭,如果是平时任子悦姐弟俩还会劝,可今天这俩人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劝,因为他们谁都不敢保证,父亲这病不是自己引起的。 默默无语中,张月荣停止了哭泣沙哑着嗓子道:“子悦,子俊,你爸他也没别的想法,他就想认回盼盼,你们能不能就不能别拦着了?” 看到昏迷的父亲,姐弟俩再次沉默了…… “任国平想认盼盼?”正高高兴兴合计着,怎么能在最短时间内娶媳妇的墨陶然,没想到自己刚到家门口,就听见这么一个晦气的消息,这家伙怎么还不死心? 当听电话那头的任子悦,满怀愧疚的说完了事情经过,墨陶然盘算了一下道:“你先让任书记好好养病,这事等他好一好咱们再商量,现在身体是最重要的,要不激动之下再出点什么事,咱们后悔都来不及。” 听到这话,任子悦稍稍放了点心,因为听对方的语气明显有缓和的余地,等她爸醒了要是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吧? 不得不说,这丫头还是小看墨陶然的心狠程度了,换个主估计还会顾念亲情,可在墨陶然心里的亲情,绝对不只是是血缘那么简单,如果血缘就能代表一切,他三舅又怎么会害死他父亲? 这位想来想去都觉得蹦蹦哒哒的任国平实在是讨厌,转身找人弄了份病历,给他那个不讨喜的姑父沈重山送去了。 在沈重山心中,儿子寒岚就是因为任国平才没救出来,他这心里火火的呢,平日里找机会找不着,如今一看这份病历立马灵机一动,起身去找他哥沈重阳:“大哥,你看任书记都病成这样了,是不是可以托托关系给他来个病退?”辛苦了半辈子,如今病成这样,怎么也不能让人寒心不是? 沈重阳听到弟弟的话眼睛一亮,当初放虎归山是没有办法,而后即使不放心却也不好再做手脚,如今这可是送上门的好机会,绝对不能放过了。 当即大笔一挥写起了申请——我们劳苦功高的任书记病了,请求领导批准,申请病退! 第155章 “大哥病退了?这么严重?”盼盼一开始就知道她大哥病了,当时有心想去看看,可陶然说这两天探望的人太多让她再等等,她一想也是,人家是当官的,上赶着探望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她这一个,那就再等等吧。 谁知等来等去等到了病退的消息? 这下子盼盼有点后悔了,都病退了这病得多严重?早知道这样她就早点去了,大哥一病大嫂和子悦她们也不知道得急成啥样? 见小丫头忙忙活活的开始张罗礼物,墨陶然跟在后头一脸后悔的道:“打电话时说只是轻微腔梗,算不得什么大病,谁想到会病退?这事闹的,对了,咱家不还有给爸准备那蛋□□维生素什么的吗?都装着装着,回头咱爸吃我再给拿,先可着大哥用。” 他老丈人想吃啥有的是人送,退居二线的任国平要是再想吃点啥,估计今后只能自己买了吧? 带着这种奇异的暗爽,墨陶然装起补品来特大方,满满两兜子装完了,他神清气爽的对任海鹏道:“爸,我们去看看大哥,一会儿就回来。” 任海鹏心情复杂的道:“去吧,好好劝劝你大嫂,要是真伺候不过来就在那帮两天,唉,他们家这两年也不怎么了,一个个的换着班的住院。”从子俊到子悦,再加上动不动就心脏不好的张月荣,这一家四口住了个遍。 等到了医院不出所料,探望的人连小猫三两只都不见了,只有任子俊母子俩在屋里看护。 看见病床上躺着的任国平几天不见苍老了许多,连鬓角的头发都已然花白,盼盼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倒不是心疼她大哥,只是觉得世事无常,好像上了年纪的人说不上哪天就不好了,不行,回去她得再带父亲做个全面检查,可不能跟大哥似的变成这样。 不知道盼盼心里正惦着那个爹,因心情不好谁也不想搭理、正在那做挺尸状的任国平一见他们俩来了,顿时来了精神,笑的那叫一个和蔼可亲:“陶然和盼盼来了?快坐快坐,子俊快给你小姑姑他们拿水果。” 见他爹这样任子俊暗暗松了口气,自打病退的消息下来,他爹的情绪就要死不活阴阳怪气的,能见个乐模样可是真够不易的。 端过了水果众人落座,大伙说了说任国平的身体,又聊了聊墨陶然的公司,被丈夫暗示了半天的张月荣无奈的站了起来:“盼盼啊,正好有陶然他们看着你大哥,你陪大嫂去测测血压吧,大嫂今儿个有点头晕。” 任子俊不知有假忙站起来道:“妈你怎么不早说?我陪你去。” 张月荣刚想说不用,就听任国平道:“让她们姑侄俩陪你一起去吧,我也没啥事就陪陶然唠唠嗑。”正好有些话儿子在还不好说,现在都走了正合他意。 墨陶然心里明镜似的对方想说什么,见人都走了他回头笑道:“您是一家之主可要保重身体才是,瞧这一病把我大嫂急的,真要有个三长两短,留下他们娘几个可怎么办?子俊连大学都没上呢。” 任国平吧嗒吧嗒滋味,这是好话吧?是吧? 压下心底的膈应,他叹了口气道:“唉,哪是我不想保重身体?你是没看到,这俩孩子一个个的是真不听话,他们俩要是有盼盼的一半懂事,我也不能气成这样,唉——” 墨陶然颔首:嗯,盼盼是懂事,不过那是我老丈人教的好,家长教育问题。 他这一点头,差点把任国平嘴里那声感叹给憋回去,正常人不都应该劝吗?有他这么探望病人的吗?想了想他也不来那些虚的了,直接煽情道:“陶然,爸老了。” 噗—— 受惊的墨陶然直接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他单手握拳挡在唇边,咳嗽了好半天才喘过这口气来,感受着狂跳的小心脏,真心无力再吐槽任国平的不要脸了。 见墨陶然没有反驳,任国平继续悔恨道:”老了才知道,自己当初所追求的东西是多么的错误,我怎么能为了事业抛弃我的亲生骨肉?爸心里悔啊,现在一闭上眼就想到盼盼刚生下来那一小团,那孩子被我包在一个小被儿里……” 平复着心跳的墨陶然静静的听着,等对方红着眼检讨完了,他才为难道:“其实我特别理解您的心情,人这一辈子谁没脑子一热做过点糊涂事?可现在,唉,任书记,咱们这么说吧,您就是心疼盼盼想改正自己的错误,您也得为子悦子俊姐弟俩想想。” 任国平一眯眼,心说来了,这回不只拿子俊说事还带上子悦了?盼盼和子悦她们的感情那么好,我看你敢拿什么威胁? 不敢吗?呵呵,“当初您虽然是情非得已,可抛下盼盼的时候毕竟是条件不错,这么多年来家里的条件越来越好,盼盼那日子也是越过越艰难,您说这么多年您都没想着认她,现在病退了,盼盼本事了,再想认?知道的是您岁数大了,一心想为当初的错事悔改,不知道的不得说您是个无情无义、自私自利、趋炎附势、不念亲情的奸诈小人?您是看破名利一心想着阖家团圆了,可子悦她们姐弟呢?被人标注了这么个父亲,今后对她们的婚姻事业那都是多大的影响?” 这一番话把任国平的腔梗全都治好了,血管通畅的都要大脑喷血了,哪还来的梗塞? 墨陶然的意思他听的明明白白,这就是在告诉他,你要是敢挑破那层窗户纸,明天a市的大小媒体都会曝出,你任国平为仕途抛弃幼女,等自己没本事没地位了,又反过来巴结已然出头的女儿! 自古墙倒众人推破鼓乱人捶,要是看到这么个反面消息,他任国平这辈子的名声算是毁的不能再毁了,还想东山再起?痴人说梦! 望着一脸似笑非笑的墨陶然,脑筋狂蹦的他狠狠的点了点头:“好,好,你说的有理,我那姑娘有本事,找了你这么个男人。”简直就是条阴险狡诈的狼崽子。 墨陶然推了推眼镜,很是真心的笑道:“任书记您说笑了,其实我这人身上也有很多毛病,全靠盼盼不嫌弃罢了。” 任国平被气的浑身无力脑晕耳鸣,他闭着眼睛躺回了床上,可半响他又不甘心的睁眼道:“你到底明不明白,我要是认了盼盼再东山再起,对你来说会是多大的帮助?”这么大的好处你就愣是看不着吗? 见对方不噎着藏着了,墨陶然也索性敞开了道:“那您到底明不明白,对于盼盼来说,她突然知道自己不是被期待的孩子,而是被父母抛弃不要的,这对她来说又是多么大的伤害?您对男人的定义是什么我不知道,但对于我来说,男人就要保护自己的妻儿老小不受委屈,如果想要的东西需要伤害他们来得到,我墨陶然情愿不要!” …… 作为男人,墨陶然觉得自己顶天立地,同样作为男人,赵文博觉得自己真特么憋屈。 老丈人有病他也着急,老丈人病退他也上火,可已经这样了他能怎么办?这几天忙完公司的事他就过来跑前跑后,问题是不管他怎么跑,子悦就是没好脸。 一开始他还能体会对方是担心父亲,但后来琢磨琢磨有点不对味,这时候的子悦不是应该扑到他怀里寻找安慰吗?怎么会不搭理他? 心急之下,他靠着小舅子的信息堵住了回家取饭的子悦,看着面容憔悴的未婚妻,他到嘴的质问又成了叹息,好声好气的上前道:“还生气呢?我知道那事我做的过了点,可我不是着急吗?当初我父母在的时候明明说好今年就可以结婚的,如今他们不在了,任叔叔又不喜欢我了,我心里一急就想出那么个主意,别生气了,我以后不会了好不好?任叔叔要是还不同意我就多求几次,一定会让他再喜欢我的好不好?” 想来想去,能惹子悦生气的也就这事了吧?反正不管是不是先把媳妇哄好了再说,结婚的事回头再找墨陶然拿主意。 看着认错态度良好的未婚夫,任子悦眼眶一红:“你还想娶我?” 这话彻底把赵文博问懵了:“我不娶你娶谁啊?”不对,最重要的是,“我什么时候说不想娶你了?”天地良心啊,他这边为了娶媳妇已经是绞尽脑汁了,他媳妇脑袋里到底想什么呢? 一听他这话,任子悦彻底委屈上了,眼泪噼里啪啦的掉,哭着道:“你让我学赌石,我不会赌石,没有盼盼好。”本来当时只是一股气,结果回头被她爸一说,又赶上父亲病退,她突然一点自信都没有了,或许她本来就不是自信的女孩,因为她所有的荣耀都沾上了父亲的光芒,现在被两个最亲近的人层层剥去,她觉得自己特别没用。 看着哭成泪人的未婚妻,赵文博满脑门的黑线:他说过吗?呃,好吧,他是说过,不过那就是顺嘴一说好吧?人家媳妇要是买彩票中奖,他还不能让自己媳妇买彩票了?这不是同理吗? 虽然觉得子悦有点过于玻璃心,不过再想想,这也是吃醋的表现吧?吃醋就说明心里有他,有他也就是爱他,这么一推理,让大男人的他美的不行不行的,忙把未婚妻搂在怀里安慰道:“我那就是顺嘴一说,还教你赌石,跟盼盼一比我都得回炉另造,拿什么教你啊?不哭不哭,咱们一会儿还得给叔叔送饭,你哭成这样他不得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回头要是更讨厌我,不让我娶你可怎么办?” 听着对方宠溺的语气,感受着对方呵护的动作,任子悦心里的不确定缓缓的散开了,她想起自己受伤昏迷醒来的那一天,文博握着她的手不顾形象哭的像个孩子,那时候她就应该知道,自己于他来说是不一样的,如今父亲失势他还把自己当成宝贝似的疼着,心甘情愿的哄着,他是真的喜欢自己吧?单纯的喜欢她,没有任何的附加条件? 想开了的任子悦,终于伸手回抱住身前的男人,突然觉得,父亲的病退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至少让她确定了爱人的心。 赵文博呢,本来对未来岳父的病退是蛮失望的,当然,在他心里这和娶不娶子悦没有关系,只不过是大树底下好乘凉,谁不想有个强有力的靠山?结果等他到了医院,看到因为被墨陶然气了个半死,而对他恢复了以往态度的任国平,他也突然发觉,老丈人的病退似乎也不全是坏处,照这么发展下去,估计今年年底他就可以娶媳妇了吧? …… “兰兰,你别怕,这工作不需要和人面对面交谈,隔着一个电脑,你也看不着他他看不着你,只要给你的资料都背熟悉了,网上有人询问的时候回复一下就好,很简单的。” 兰兰,也就是盼盼原寝室的那个胆小的丫头许兰兰,这丫头的性格本来就小,自打出了罗诗函事件后,这丫头是宁可喝凉水也要饿着肚子龟缩在寝室里,去年罗家查的紧,墨陶然也不好明面出手帮她,只能靠盼盼时不时的救济救济,今年自己开了公司,两人又订了婚关系不同以往,作为未来的总裁夫人,拉个同学来公司当客服简直是再正常不过。 本来这丫头还不敢,后来听说不用正面交谈,终于稍稍壮大了胆子。 到这一看,虽然自己不会打字,那沓资料也略厚了点,但不用见人这点真好,对于她来说,只要不用过多的和人接触,再多的困难她都不怕。 安顿好了许兰兰,盼盼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客服工作室,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的道:“赵姐,我这同学胆子特别特别小,你给她安排的那位客服性子好吧?”不是她信不过赵秘书,实在是兰兰的性子,唉。 赵秘书笑道:“放心吧,那是一位老客服,能当好客服的人性子都是极好的,而且她为人热心一定会照顾好你那位同学的。” 来之前老板已经交代了,那丫头曾经帮过他一个大忙,所以一定要照顾好,能教点一技之长最好,要是实在立不起来,也要让她在公司安安稳稳的待上两年,以达到勤工俭学的目的,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她要再不懂可就是傻子了。 听赵秘书这么说,盼盼的心里终于落了地,和对方一起上楼去找陶然。 今天是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两人约好了中午要去瑞鑫楼吃午餐,因为许兰兰的事盼盼来的有点早,见公司的员工在开会,她坐在沙发上随手拿着一本杂志翻开。 刚翻了几页,有位小秘书给送来一杯咖啡,见盼盼笑着道谢,看起来很温和很好说话的样子,那小秘书坐下来低声求道:“任小姐,这两天老板让我们做市场调查问卷,我第一次做心里没底,你能帮帮我吗?” 盼盼愣了愣道:“怎么帮?我没做过。”帮是没问题,就怕帮不了,她不是学这个的。 见事情有门,那小秘书快速从衣兜里拿出张纸道:“就是很简单的一些问卷,我问你答就成。” 盼盼探头瞅瞅,确实都是些最简单的问题,也就笑着点头道:“好啊,你问吧。” “第一题,请问任小姐最喜欢什么颜色?” “粉色。” “第二题……” 满满一张问卷问完了,那小秘书珍而又珍的将其收好,而后道了声谢,开开心心的走了。 没事的盼盼将手里的杂志翻了个大半,才见开完会的墨陶然从里面走了出来,这位一出来就看到桌上喝了一半的咖啡,皱眉道:“马上就去吃饭喝这么多咖啡干什么?”空腹喝咖啡对胃不好。 呃,“我渴了。”总不能说看到咖啡在那放着手痒了吧? 墨陶然给她一个拿你没辙的眼神,回头交代赵秘书道:“我先出去吃饭,通知魏经理下午一点来办公室找我。” “是。” …… 瑞鑫楼是家新开的湘菜馆,装潢虽然没有多出色,但里面的特色小菜却是很不错。 因来的稍早馆内人还不多,两人找了个宽敞的位置落座,墨陶然拿起一份菜谱问同样看着菜谱的盼盼道:“想吃什么?来份剁椒鱼头?”他知道盼盼喜欢吃这个。 盼盼犹豫了下道:“今天不要剁椒鱼头了,来点特色的,就要……” 要字没说完,就听到一个甜美的声音道:“陶然哥?你也来这吃饭啊?” 这娇滴滴、甜度明显超标的声音,一听就是李佳宁的,盼盼无奈的暗叹,怎么吃个饭还能遇到她?真是影响心情。 正想着呢,一身娇嫩颜色的李佳宁从身后走来,她本是正对着墨陶然,没想到一回头看到盼盼了?小姑娘的眼睛顿时一亮,用高八度的声音惊喜道:“盼盼姐?” 盼盼莫名的打了个冷战:这画风不对! 果然,只见那丫头一脸激动的回头道:“哥你快来,我看到盼盼姐了!” 墨陶然脸一黑:靠,这什么情况? 李佳宁的哥哥一身休闲的随后走来,小伙一米八的大个儿,肌肉鼓鼓着瞅着跟运动健将似的,兄妹俩一个娇俏一个健壮的站边上对盼盼笑,笑的盼盼心里没底,硬着头皮搭话道:“你们是来这吃饭的?” “对啊,我哥听说这开了一家很好吃的湘菜馆,就带我来尝尝,没想到碰见盼盼姐了?咱们好有缘哦!”小姑娘双手合十一脸梦幻的说完,便毫不见外的坐到盼盼边上道,“盼盼姐,你太厉害了!上次赌石的事我回家一说,我哥老崇拜你了,哎?对了,哥?” 说着她回头一拉,直接把个人高马大的李佳昊拉坐在椅子上,然后指着兄长对盼盼道,“盼盼姐,这就是我哥李佳昊,今年二十三,比你大四岁,平日里喜欢游泳、登山、长跑,钢琴和吉他也弹的特别好,他今年刚从德国的波恩大学就读回来……” 听那丫头已经开始如数家珍的显摆她哥的奖状有多少了,墨陶然实在是坐不住了,他清了清嗓子插嘴道:“佳宁,你刚才看到我说什么来着?” 啊?李佳宁愣了愣,而后恍然大悟的娇笑道:“啊!我说陶然哥,你也来这吃饭啊?” 对,就是这句!墨陶然拉着盼盼起身道:“我们俩不是来吃饭的,就是来这坐会儿,现在休息的差不多就先走了,你们聊。” 说完,他在李家兄妹的目瞪口呆中拉着盼盼跑了。 …… 因为中午吃饭遇见俩二百五,以至于墨陶然吃完午饭回到公司心情还不太好:这都什么人啊?不想着自己找对象专门想着撬墙角?还兄妹俩一起撬?也不怕结婚以后乱成一锅粥?啊呸!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刚郁闷的坐在老板椅上,就见自己的运营总监抱着个文件夹走了进来,很是自信的对他笑道:“总裁,我有个极好的策划想让您过目。” 再心烦墨陶然也不会把自己的情绪带到工作中,所以他坐正了身子,很认真的点头道:“嗯,说来听听。”他从来不会打击属下的毛遂自荐,要知道,好员工是靠挖掘表扬出来的。 只见那运营总监将打开的文件夹放在桌子上,躬身指着上面的图案对他道:“总裁您看,这是我设计的‘沙滩浪漫烟花’,咱们可以用九百九十九束香槟玫瑰在沙滩摆成巨大的心形,玫瑰的外围插满不断喷射的地面礼花,总裁您想想那个场面,在花的海洋中烟花为您起舞,这该是多么浪漫的景象?” 墨陶然脑门上刚刚收起的黑线又落了下来:“这是公司运营策划?” “呃,这是我特地为您和盼盼小姐准备的求婚仪式,怎么样?够浪漫吧?” 头疼的揉了揉额头,墨陶然道:“你有心了,但这个、不太合适,太高调了。” 盼盼已经够火了,不能再高调了…… 撵走了满心不解的运营总监,一个鬼鬼祟祟的小秘书又走了进来:“总裁,我今天打听到盼盼小姐的喜好了。”大喜啊! 喜好?“什么喜好?”盼盼还有什么喜好是他不知道的吗? 活泼的小秘书很是得意:“对啊,我搜集到了盼盼小姐的各种习惯爱好。” 墨陶然双眼微眯:“例如?” “盼盼小姐最喜欢的颜色。” “粉色。” 啊?老板也知道?“她最爱吃的东西。” “大闸蟹。” “她最喜欢的珠宝。” “珍珠。”盼盼从来不敢说喜欢翡翠,喜欢了她敢戴吗? “最崇拜的偶像。”这回总猜不到了吧?答案绝了。 “我!” 噗——小秘书的一颗心被打击的七零八落,含着眼泪走了:妈蛋,有这么个男人做对比,她这辈子还嫁的出去吗? 此时的墨陶然也在思考一个问题:妈蛋,这么多二百五当下属,他的公司确定不会尽早完蛋? 156|大结局 墨陶然觉得,自家员工的举动虽然二了点,但意愿还是好的,不就是想给公司找个女主人吗?这愿望渺小的让他这当老板的,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应该顺应民意,掐指头一算离盼盼二十还有九个月,如果好好运作的话,到时候应该能如愿以偿的娶上媳妇吧? 他这边算计的妥妥的,实不知他老丈人正在家里上火呢。 刚和好友钓鱼回来的任海鹏,一进小区门口,就看到有个帅帅的小伙在给女儿送花,当爹的大惊:这是什么情况?他女儿已经有人家了。 作为女婿的绝对拥护者,老爷子拎着手里的渔具以百米竞跑的速度冲了过去,拦在女儿的面前对那小伙子道:“你谁啊?送花送错人了吧?” 某富二代从容一笑:“您是任伯父吧?我叫xxx,父亲是xx集团的董事……” 一张嘴任海鹏就挑出一堆不好,人家他女婿初见面就叫大爷,那语气那动作,特随和特亲民,这上来就叫伯父,和谁拽词呢?老爷子不觉得这是俩地方的民俗差异,他怎么听都觉得这文绉绉的伯父比较高级,凡是上来就显摆自己高人一等的,在他心里全都不是好东西。 面对那些对自家女儿有不良企图的男人,天下间所有的父亲都是一个态度:“行了,你父亲懂不懂事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女儿有对象了,俩人感情挺好,再过两年就要结婚了,瞅你这孩子也长得一表人才,看着是有文化的人,别干那没文化的事,你这花瞅着也挺贵的你该送谁送谁,我女儿不要,快走吧。” 说着他把手里的渔具甩到背后,拉着自家丫头转身就往楼上走,赶着走还赶着教育盼盼:“这种正事不干,靠着自家老子四处勾搭小姑娘的男人我见多了,像这种情况你就不应该搭理他,越搭理越赛脸没完没了。” 赛脸的某人听到这话心都碎了,他只是想把自家情况都说清楚,给自己加点印象分,不是正事不干的那种人啊? 回到家里,任海鹏左思右想都不对,自己的闺女自己知道,他家盼盼不是那种喜欢勾三搭四的人,整个初中高中都没男生护送回家,这怎么订婚后还有人送花? 把闺女叫来一问,终于明白结症在哪了,当爹的心里一叹,心说陶然还是年轻,沉不住气啊,像盼盼这种情况就适合暗地里操作,哪能明面上出头呢? 既然不是女儿作风的问题,为了提前预防,他当晚就把这事给女婿说了,他女婿一听无奈道:“爸您不知道,我接触的这些人中势利眼的特别多,看着你没本事他们嘴上不说,可那脸上明显就是瞧不起,以前在霍氏的时候还好点,我的身价不算高,他们瞅盼盼也没那么挑剔,这回随着我开起了公司,一个个都觉得我有本事了,看盼盼也就都不顺眼了,特别是那些对我有点想法的,唉,我是真怕时间长了盼盼受委屈。” 这下子任海鹏也无语了,你说闺女没本事人家勾搭他女婿,这回闺女有本事了,又有人勾搭他闺女,这帮人都怎么了?“他们就不知道你们俩都订婚了?”那么大的场面他们就没看着? “爸,订婚又不是结婚,它没有法律效率的。” 任海鹏眨巴了两下眼睛为难道:“那咋办?盼盼这大学还有三年呢。”也不能结婚啊?虽然他坚信自家闺女不会做对不起女婿的事,可要是总有人这么勾勾搭搭,三天送水两天送花的,哪个男人心里不膈应?这不影响感情吗? 墨陶然眉头紧蹙就事论事的道:“其实大学倒是好说,也有不少大学生在校结婚,甚至停学一年待产生子的,关键是盼盼的年纪太小,十九岁不够法定结婚年龄。” 见老爹竟然真的在掐算到底还有几个月才够法定年龄,盼盼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转身回屋睡大觉去了,这俩男人爱怎么商量怎么商量吧,她不管了。 当天的谈话最终也没有个结局,能有什么结局?一家女百家求,你不同意就不同意,还能有什么结局?而且任海鹏算计完也反应过来了,他家盼盼才十九,他再怎么着急也不能真的让孩子没毕业就嫁人吧? 可接下来他发现,这事态的发展越来越不对了,时不时的他就会在自家楼下,碰到几个陌生的小伙子和他偶遇,一个个又要帮他拎东西,又要开车送他,嘴里还竟唠拜年嗑。要光是这也就罢了,没过多久这帮人竟然连鲜花礼物都送到家里来了?更可气的是回回都赶到晚上吃饭点,因为是花店代送,人家也不管你留还是不留送门口就走,瞅着女婿那僵硬的笑脸,老爷子心里真是亚历山大,心说谁特么这么损啊?再这么搅合下去别说订婚,就是结婚也搅合黄了。 想了又想,有一天趁着墨陶然不在他和闺女商量:“盼盼啊,你说这事咋办?其实爸是不想让你那么早嫁的,可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啊,只要你不结婚他们一个个都觉得有机可乘,长期下去陶然得怎么想?”毕竟他女婿再有人相中,人家也没追到家里来啊? 小姑娘低着头拿手指在裤子上画着圈:“爸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她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姑娘。 看着自家娇娇嫩嫩的女儿,任海鹏这决心是真难下:“要不,等明年过完生日你们俩先把证办了?”尽早确立明确的夫妻关系,他就不信还有哪个不要脸的敢来破坏家庭?惹急了,他拎棒子全打出去。 听她爸说完,这丫头终于不画圈了,她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道:“也行。”再瞄了眼郁闷的父亲,到底是心里难安,只能颇为孝顺的开解道,“其实现在和结婚也没啥区别,陶然他‘爸’也叫了,一周七天他有四天住咱家,真结婚连行李都不用搬,差的也就是一个证了。” 听到闺女的安慰,当爹的也不知道该喜该忧,是他想留人吗?那小子今天工作忙,明天用电脑,后天又雨天留人,留留都留顺口了,他有什么办法? 眼瞅着今年的日历快要撕完了,这说明再有半年姑娘就要出嫁了,当爹的满腹心酸,默默起身,准备进屋给老家打电话,他要告诉大哥一声,他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就要成人家的了。 看着父亲倍感凄凉的身影,盼盼心虚了抿了抿嘴,偷摸进屋给男友打电话:“喂,陶然,爸说同意咱俩结婚了,可我看他好像挺难受的样子,要不……”咱们再缓缓? 后面的话还没等说完,就听电话那头咕咚一声,紧接着传来不少人的惊呼声:“总裁你没事吧?” “总裁你还好吧?” “天啊,脑门都破皮了。” 盼盼先是一惊,等电话里传来墨陶然故作镇定的解释声,她才放心的想笑,明明那声音细听中还带着痛苦的吸气声,明明有人说陶然的脑门都撞破了,可心底的喜悦还是拢不住的蔓延到眼角眉梢,渐渐染开了红润的唇角。 “盼盼,你刚才说什么?”随着男友紧张的询问,那边的嘈杂声已经安静了。 盼盼眨着明亮的眼睛甜甜笑道:“我说,爸同意咱们俩的婚事,明年六月份咱俩就可以结婚了!” “……赵秘书!通知财务科,这月工资开双份庆祝我求婚成功!” 幸福来的太突然,饶是百般策划的墨陶然自觉心中有底,此时仍然觉得像做梦,有几个老丈人能同意仍在上学的女儿早早嫁人的?为了这,他找了好几个小伙子在楼下充当爱慕者,让花店天天往家里送密名的礼物和鲜花,没想到皇天不负苦心人,求婚终于成功! 什么?你说他做的这些事盼盼知不知道?这么多无中生有的东西她可能不知道吗? 不过我们盼盼想的是,不结婚老公可能跑,结了婚老爸指定不会跑,所以聪明的女孩应该在必要时装装糊涂,这么一来,明年她就有个幸福的三口之家啦! 157|无责任番外——悲催的劫匪 嘈杂的大厅随着几名黑衣男子的进入不自觉的陷入了沉静,直到几名男子开好了房间,并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朝地下旅馆走去,气氛才再次热闹了起来。 “哎,赵哥,你说刚才那几个小子是谁啊?瞧瞧他们那一身黑,很怕谁不知道他是黑社会似的。”纯属是电视看多了的傻逼。 翘着二郎腿的赵哥,晃了晃他那趿拉着鞋的脚丫子道:“老弟,听过一句话没?莫装逼,装逼众人踢,所以这种脑子拎不清的二百五你压根就别搭理他,咱们喝酒喝酒。” 不知道已经有人预言了他们的结果,进入房间的几名黑衣人见旅馆人员走了,才对着阴冷的房间出声抱怨道:“老大,这什么破屋子啊?你看那棚顶的墙角都发霉了。”这住宿条件也太艰苦了点吧? 为首被叫老大的男子,先是摘下墨镜看着那发了霉的墙角皱了皱眉,才对着几个小弟严厉道:“一个地下旅馆你当条件能有多好?别忘了咱们这次来是干什么的?住着五星级酒店吃着顶级大餐,等出了事你往哪跑?记住,大隐隐于市,只有躲在人堆里,我们才是最安全的。” “是!”一番话说的小弟们肃然起敬。 见小弟们满脸受教,那老大很是欣慰的点点头,而后他打开自己的文件包,从里边拿出一张照片,并用随身携带的胶带将其粘到了墙面上,指着照片对众人道:“这就是我们的目标人物,她叫任盼盼,是师大大二班的学生,你们别看她年轻漂亮就认为她是个娇娇女,其实这女孩挖金的本事,是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比不了的。” 接着,他就把当时公盘和赌石拍卖会的场景,从头至尾给小弟们讲述一遍,最后热血沸腾道:“只要抓住任盼盼,咱们就能拥有数不尽的财富,到时候美女豪宅随手可得,再不用像现在一样躲在地下旅店看人脸色,试想想,咱们要是开上成百上千块的翡翠,卖他个几十亿,完全可以去国外买个小岛自己称王称霸……” 美女豪宅?买个小岛?妈蛋!这景象简直太诱人了,饶是有那清醒的还想问问后续操作的,也被自家老大忽悠的满脸金钱状。 一次操作几辈子受益,这买卖值个儿! 接着,这几位热血绑匪拿着本市地图开始踩点,哪到哪路况最好车最少,哪到哪交警最少没有摄像头……等他们花了两天时间都研究了个彻彻底底,行动终于开始了。 话说,这个行动是真的很迅速,一干人等坐在租来的面包车里,守候在学校门口,见穿着一身休闲装的盼盼出来,这帮人缓缓开车来到近前,而后车门一拉,下去两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捂住盼盼的嘴就给拖进了车里,而后车门一关扬长而去。 周围的几名女学生全傻了,什么情况这是?有那反应快的慌忙往回跑,让门卫报警的同时再给今天没上学的潘婷婷打电话,都是普通同学,她们联系不上盼盼家也只能联系潘婷婷了。 实不知,这边盼盼刚被绑走,那边墨陶然就已经知道了,现在他们家盼盼的名气这么大,他能不做防范吗?凡是盼盼上学的必经之路,都被他偷偷安装了无数的摄像头,当然,这行为是暗地操作表面上还没有公开,可目前为止,a市的坐地户还没有谁敢顶风作案的,谁想到本地的不敢,外来的倒是有胆儿肥的? 再说盼盼,有生以来第一次遭遇绑架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可她脑子不笨,知道能绑自己的估计就是冲着钱来的,所以心里还算镇定,见架着自己胳膊的人还没有松手,她略微挣扎了一下道:“在车里我也跑不了,你们松开我。” “呦呵,小姑娘挺有脾气啊?”抓她的绑匪想客串一下流氓,笑着伸手挑她的下巴,却听前面开车的自家老大沉声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闹?过了这一关想要多少女人没有?都给我老实的坐好,谁都不许碰她!” 说话间,他已然拐了四五个弯,把自己混迹在人群之中。他租的这辆面包车的样式太大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只要躲在车群里正常行驶,等那帮警察接到报案再想找他的时候,他们已经出a市,到城外换车走了。 不得不说,他们这条道路选的是真不错,因师大离市中心本就有些偏,走这条路出城都不用半个小时,出去换车往附近的小村庄一钻,哪找去? 眼瞅着胜利在望,那老大越加小心,开车的同时紧盯着周围的车辆,就怕哪辆车会有异动,可紧张的他们不知道,与此同时,a市所有听广播的的哥们都听到一个通知。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目前有几名绑匪在师大门口绑架了一名女生,正朝xx方向走去,该车为白色长安cm8面包车,车牌号为xx……车子的左侧有一道半米长的浅色划痕……” 如此通知了两遍,广播里的声音一变,传来一道沉稳却略带沙哑的声音:“大家好,我是墨氏总裁墨陶然,我的未婚妻任盼盼刚刚被劫匪绑架,就在主播说的那辆车里,希望广大朋友们能时刻帮忙留意,凡是能提供有用信息者,留下车牌号事后奖金十万,我墨陶然用墨氏的名誉保证。” 墨陶然?墨氏总裁?奖金十万? 刚刚只当新闻听的众的哥们顿时沸腾了,提供个消息就奖金十万,这好事哪找去? “对了,刚才说的那辆车是往哪开的来着?” “好像是xx路,白色长安面包,车牌号……我靠,在我前面!”看到那熟悉的车牌号码,那司机就跟黄鼠狼见到鸡似的,脑子一热开车就追了过去。 不只是他,周围的车辆全轰动了,他们都知道,墨陶然是出了名的言出必行,墨氏的信誉也是一等一的好,原因很简单,人家不差钱,提供个消息就奖金十万,这要是再采取点行动,下辈子的养老金是不是就快出来了? 这么一想,不管是有活的没活的,有事的没事的,逆行还是顺行的,齐齐转头朝着中间的那辆白色长安面包车飙去,可怜面包车里的哥几个还不知道咋回事呢,就见周围的车辆跟发了疯似的朝自己冲来,吓得那老大忙踩刹车,这口气还没喘匀呢,外面的车辆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了。 “老老、老大,外面这是怎么回事?”不怪小弟们害怕,在他们心中最坏的打算也就是被几两警车撵,可此时外面的车辆那叫一个没数啊,美国大片都没这么热闹的。 那老大头上也见汗了:“我他妈怎么知道?” 看着抖抖擞擞面色惨白的哥几个,一直装鹌鹑的盼盼小声提示:“要不,下去问问?” “哦对。”一位吓傻了的哥们伸手就去开门,老大气的大喊,“你他妈傻啊!赶紧给我关上!” 可他这声喊还是晚了,车门刚刚欠条缝,就被外面的人猛力拉开…… 按常理说,听到绑匪两字没有几个人不害怕的,那代表着穷凶极恶,代表着视人命如草芥,可此时路行瘫痪的大街上至少停着几百两出租车,上千名前来解救的群众,而且还在逐步增多,这么多人怀揣着十万元的美好梦想,面对着几个小小的劫匪,能怕吗? 只见他们一个个跟蝗虫过境似的,乌央乌央的扑了过去……等警察终于突破了重重障碍挤到人群中央的时候,被砸开的车子里就剩下一个盼盼了,绑匪六人组都成不规则形在地下躺着呢。 而且这个躺还不白躺,一波波有人过来拍照合影,啊?你们说拍照干嘛?人家墨总裁刚刚又说了,让他们拿着自己出力的证据和自己的车牌号,赶紧去墨氏排队领奖,那边支票都开好了,到那就领。 其实墨陶然也是没有办法,他急着进去看盼盼怎么样,可车辆太多过不去,只能把人群引走,谁知眼前这人实在是太多,等他挤到事发地点的时候,已经是好久以后的事了,更无语的是,还有人按着那几个劫匪说啥也不让动呢:“警察大哥你等等,我再照两张照片,就两张,这见义勇为除暴安良的机会多难得啊?”可能一辈子也就这一回了。 瞥了眼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几个劫匪,墨陶然匆匆来到盼盼面前,摸了摸脸蛋再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才松口气道:“我来晚了,吓坏了吧?”别说盼盼,他听到消息都吓的腿软了,作为当事人的盼盼岂不是更害怕? 安心靠在男友的怀里,盼盼也说不上该哭还是该笑:“还好,基本上没等我害怕呢,已经被大伙救出来了。”就是救人的那些英雄太热情,热情的让人有点受不了。 搂着重新归来的宝贝,看着变了形的面包车,理智回笼的墨陶然忍不住一阵后怕,他是想让大伙帮着盯住绑匪,毕竟绑匪要是随便找个小路一钻他就找不到了,没想到这些人太激动,截车不算还动手把人给救了出来?这是劫匪经验少一时被突发状况吓蒙了,万一要是换个亡命徒呢?见事不好杀人撕票可怎么办? 越想越害怕,他紧搂着盼盼暗暗决定,一定要借着这个机会再给盼盼加道保险。 这道保险很简单,就是给钱,当天有六百多辆出租参加了这次大型围捕,墨陶然二话没说全都兑现,每人十万,如假包换,唯一的要求就是,今后众位兄弟帮帮忙,平日里开车的时候警醒着点,凡是得到消息,有人要对我家人不利的,麻烦你们拨打这个电话,只要证实了这个消息的准确性,我墨氏绝对亏待不了你。 有这么多领到钱的前辈作为有力的榜样,你说谁能不把这当回事干? 毕竟诸多的历史告诉我们,千万别小看人民群众的力量,所以我们的盼盼在这么多人的保护下,安全绝对有保障,唯一的问题是,如果盼盼哪天要是想出个轨……咳咳,以上纯属是基友潘婷婷的幻想,和盼盼没有一点关系,她心中的男神位置,从踏入a市的那天起,就已经被墨陶然稳稳的霸占了。 158|番外——潘婷婷 “唉——”无奈的轻叹声幽怨绵长,无力的在室内回荡,听的墨陶然满脑门黑线,他放下手里的文件没好气的抬头道,“我说你挺大个男人能不能别唉声叹气的?有事说事不行吗?” 陈启轩委屈的回道:“我已经说过多少次了,我只把婷婷那丫头当妹妹,可你们总想把我们往一块凑。”太不顾虑他的感受了。 墨陶然哑然无力,半响才道:“一,我从来没把你们俩往一块凑,那丫头是盼盼的好朋友,我带着盼盼,盼盼带着她合情合理,你自己爱往多了想别怪到我们俩头上。二,虽然我觉得那丫头性子别扭了点,人情世故差了点,家务活也拿不起来,但冲着她对你的那份心,配你还是绰绰有余。所以,你别在那要死不活的,赶紧回去想想到底接不接受这份感情,接受就乐乐呵呵的把心态给我改过来,别挺大个男人弄的好像谁对不起你。不接受就实话实说,那丫头再小性子也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只要你说明白了她指定不会缠着你。现在你就给我回家想去。”在这满脸幽怨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性向有问题。 就这样,陈启轩被自家老大从办公室里撵了出去。这位开着车想了一路,越想越觉得老大说的有理,他不能再这么拖着了,拖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一鼓作气之下,他开车就冲到了师大门口,等了能有半个小时,终于看到小姐俩手挽着手从学校里走了出来。 “启轩?”潘婷婷一眼就认出陈启轩的车,她惊喜的跑过来道,“老墨让你来接我们俩的?”即使知道自己只是捎带脚的,能看到心上人她心里也高兴。 看着这如花的笑脸陈启轩头都大了,你说见面就笑的这么灿烂,他怎么好意思说‘你别对我好了我不喜欢你?’ 不同于婷婷见到心上人的喜悦,盼盼看到他脸上的犹豫当即笑道:“没听陶然说找我有事,启轩这是来找你的吧?你们俩有事慢慢聊,我先走啦。” 见她要走,陈启轩忙道:“小嫂子,我们俩也没什么事,我先送你回去吧。” 难得这家伙主动来找婷婷,盼盼哪敢在中间掺和?她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打辆出租就上车走了。 见盼盼真的走了?我们婷婷姑娘心儿发慌脸儿发烫,这可是启轩头一次自动来学校接她?难不成,他终于被自己感动了? ……场景装换…… “你说什么?”咖啡厅里,小姑娘脸上的笑容已然不在,她紧握着手里的杯子,认真的瞪大眼睛,努力不让自己露出弱态。 陈启轩瞅了瞅她紧握的咖啡,算计了一下咖啡的热度,他深吸一口气破罐子破摔道:“婷婷,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可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妹妹,从来没有别的想法,我希望,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用心找个真正喜欢你的男孩……” “停!”潘婷婷一伸手,吓的陈启轩一哆嗦,见那杯咖啡仍旧好好的在桌子上放着,他才牵了牵嘴角道,“有话你说。” 咬牙逼回眼里的酸涩,潘婷婷弯唇笑道:“你只要说不喜欢我就行了,今后我如何就不用你操心了,陈启轩,我是挺欣赏你的,但我也不是那种没脸没皮的人,你放心,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从今后我再不会缠着你就是了,这杯就当咱俩的关系一刀两断。”说罢,她举起手里的咖啡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喝完嘴一抹,起身道,“再见!” 在陈启轩呆愣的目光中,她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咖啡厅,出了门往左一拐,眼泪噼里啪啦掉了下来。 她哪不好?为什么不喜欢她?为了做个让人喜欢的好姑娘,她连自己最喜欢的洞洞装都不穿了,为什么不喜欢她? 见有人侧头看她还指指点点,她委屈的大喊回去:“看什么看?没见过喝咖啡被烫哭的啊?” 特别那咖啡不只是烫,它还苦的厉害…… …… 一步一步的挪到了家门口,潘婷婷无精打采的推门而入,唯一的好朋友被老墨劫走了,因为启轩的关系,师傅那她暂时也不想去,这么一想,也只有这个家是避风口了。 唉—— “呜呜,婷婷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咱们娘俩就要无家可归了。” 一进门就被个香气袭人的女人紧紧抱住,如果不是对这女人的声音太过熟悉,听这语气她还以为是她亲妈来了? “我说你有话说话能不能把手放开?谁和你是娘俩啊?” 更主要的是她们俩的关系有这么近吗?这女人不是吃错药了吧? 被拨开的继母也不生气,拉着潘婷婷的手哭泣道:“婷婷,以前是阿姨不好总和你使性子,可不管怎么样我没有孩子,我是真把你当女儿疼啊,这回你爸找到了他的老相好,你不知道,他们俩的儿子都多老大了,咱们娘俩彻底要给人挪地方了。” “老相好?儿子都多老大了?”潘婷婷僵硬的转头,不敢置信的望着父亲,“爸,阿姨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在外面是不是和别的女人有了儿子?” 启轩不要她了,现在连爸也不要她了?亏她以为这男人只有她一个女儿,再不靠谱总会管她,原来这也是可以变化的?亏她千防万防防着家里这个后妈,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儿子已经长了多老大? 神情狼狈的潘父摸了摸脸上被挠起的血印子,没好气的道:“你听她在那胡说八道……” 继母一听这话斗鸡似的反驳了回去:“我怎么胡说八道了?你敢说你和周志远他妈不是老情人?你敢说那周志远不是你的种?你领那不要脸的老贱货和她那小杂种一起旅游吃饭,你当我不知道?人家都告诉我了!” 听她一口一个贱货,潘父气急而乐:“对对对,我就领他们吃饭了,我就领他们旅游了,你想怎么样吧?不想我领他们你给我生啊?”屁蛋生不出一个还不消停,因为捕风捉影的这点小事整整闹腾了一下午,这女人就是特么找抽。 其实最开始他是看那周志远挺好,小伙文质彬彬的前来应聘让他一眼就相中了,虽然对儿子梦还没死心,但闺女也不是捡来的,想到女儿那小暴脾气,他总想给孩子找个人品好却家世一般的,就为了女儿今后能降得住对方。 没想到通过接触他才知道,那个周志远的妈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既然都不是外人,出差的时候就顺道一起旅游了,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再说当初那女人跟野小子似的,俩人当年都没成青梅竹马,这么多年过去就更不可能了,谁想到这女人还没完没了了? 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这位指着媳妇道:“我告诉你,你也不用给我得瑟,知道自己肚子不争气就麻溜给人到地方,明儿个我就把那娘俩领回来。” 当爹的心中一点都没觉得这话对女儿会有影响,毕竟这又不是孩子亲妈,换几个媳妇婷婷不还是他姑娘? 问题是潘婷婷不这么想,这丫头看着傲傲气气的,其实她真不是多有远大理想的人,抛去混吃等死的学业问题,一天天所思所想也不过是继承父亲的家业,再找个陈启轩那样的男人嫁了,没想到她兢兢业业守护的两样东西,一天之内全没了? 这丫头再也承受不住转身跑去了盼盼家…… …… 尽管从小就觉得自己的家庭是一场狗血剧——她爸演的是种马,她妈演的是琼瑶,她继母是小三上位记,却从未想过自己也是戏里的主角之一。而且人家演戏最惨不过是爱□□业双失意,她连爸都成人家的了。 想到心酸处,躲在盼盼小屋里的潘婷婷,双手捂脸又哭上了。知道这丫头心情不好,任海鹏早早就随着上学的女儿一起躲了出去,就为了让她在家放心大胆的哭。 哭着哭着,她突然听到自己的手机响?眨着红肿的眼睛她低头瞅了瞅手机,发现上面是个陌生号码,她想都没想就把手机扔到一边。 不用问,指定是她那无情无义的爹打来的,他都不要自己了,还给自己打什么电话? 悲从中来,这丫头抱着盼盼的枕头继续放声大哭。 本以为那手机响一会儿就不响了,结果手机来了执着劲响起来没完没了?见哭都不让人哭消停,她没好气的拿起手机就想大喊一通,没想到对面的人比她更没好气:“我说你磨磨蹭蹭的怎么才接电话?盼盼被绑架了,你赶紧通知她家人找人去救她!” “什么?你说什么?”听出是班级同学的声音,这下子潘婷婷也顾不得哭了,她紧握着手机急切道,“你再说一遍,谁被绑架了?”盼盼?谁特么活的不耐烦了敢绑架她的姐妹?回头让老墨准备一千吨赌石,老娘砸死他。 当然,以上的想法都建筑在盼盼安全的情况下,此时听了细情的她心中就剩下害怕了,顾不得换鞋,这丫头穿着拖鞋就往出跑,边跑边给墨陶然打电话,没想到墨陶然那边的电话占线,打了几遍打不过去,她急忙又给陈启轩打电话,完全忘了自己刚刚还起誓发愿,说再也不主动搭理这个人了。 “启轩,启轩,盼盼在学校门口被绑架了,墨陶然手机占线,你快去找他啊!” 听到那两声变了调的‘启轩’,陈启轩就觉得事情不对,前两天这丫头气成那样都没哭,这怎么还哭了?等听到详细内容才知道事情多么的紧急,想都没想他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走,嘴里还不住安抚道:“婷婷你别着急,我这就去找陶然,你现在……” 话还没说完,就听手机那边‘啊!’的一声尖叫,而后就是两车相撞手机落地的声音,霎时间,他心脏骤缩,整个人不自觉的屏住呼吸,半响,才怕惊到什么似的轻声道:“婷婷?婷婷?” 只听呲呲啦啦的手机那边隐隐传出惊呼声:“天啊!这人撞的。” “人都撞飞了,一地的血,够呛了吧?” “嗯,我看够呛。”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只觉得眼前发黑从心往外的冷,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对着手机大喊道:“婷婷?婷婷?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你倒是说话啊?婷婷?婷婷?” 旁边的秘书见自家经理双眼血红的在那发癔症,忍不住担心的凑过来问:“呃,陈经理,你没事吧?” 怔怔的看着秘书头上的发卡,陈启轩眼里的泪水瞬间崩溃,那是和陶然出去的时候凑趣儿买的,陶然的那只送给了盼盼,他周围没有女生本意是想送给婷婷,可想到那丫头对自己的感情,怕对方误会他转手送给了秘书……早知道,早知道…… 顾不得掩饰自己的失态,想起婷婷电话里说的事,他先给墨陶然打了个电话,见电话没人接,红着眼的他郑重的对秘书道:“马上去楼上找总裁,告诉他盼盼在学校门口被人绑架了,如果他不在,也务必要让赵秘书联系到他,人命关天的大事千万不能耽搁,知道吗?” 见秘书谨慎的点头,他错开挡在身前的秘书迈步朝外面跑去。 …… 视线回转,咱们再看婷婷这边。 这丫头和陈启轩打电话的时候,人已经来到街道口想要打车,结果看到个出租刚要伸手,就见一辆摩托快速从眼前飞过,光骑得快也就罢了,骑在后面的那人还摸了她脸一下,这把没有心理准备的小丫头吓得‘啊’了一声,而后就发现,自己手里的手机没了? 靠!原来不是想摸她,那是抢手机的? 这丫头刚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机被人抢了,就见那飞车二人组因速度过快,砰的一下子和前面行驶的出租撞到一起,这下子连人带车全被撞飞了。 看到自己的手机和飞车二人组一样被摔的有点散花,婷婷不禁暗自庆幸,多亏她把该说的都说完了,凭着启轩和老墨的关系,怎么他都能把消息给带到。 想到这,这丫头没在管那可怜的手机,上了出租车就朝学校赶去。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去了能干什么,她只想去距离盼盼最近的地方,哪怕帮不上忙,尽早能听到盼盼的消息也是好的。亲情爱情都没有了,她不能连仅存的友情都失去,她就剩下盼盼了。 满心悲观的小丫头,由着出租车广播的指引,一路哭着到了出事地点,结果等去了才发现,她想多了——盼盼没事,有事的是绑匪。 …… “陶然,小嫂子怎么样了?对方有没有消息?” 和潘父对坐在医院的急诊室门口,陈启轩的嗓子已经沙哑的不成样子,想着婷婷打电话时应该是刚从家出来,他开着车沿路跑到了潘家,结果各个路口都没发生事故。 一路上电话打了无数,结果除了听说某路口撞到两个飙摩托车的小子,还没听说哪个医院收留了被撞到的女孩,怀揣着侥幸的心里他砸开了潘家的大门,而后,着急上火的又多了一个。 这不是,刚听说这家医院的救护车去了个车祸现场正往回赶,一小时前还不认识的爷俩,正组团在这等消息呢。 因救回心肝宝贝心情正好的墨陶然语气轻快道:“放心吧,没事了,盼盼已经被救回来了,对了,你嗓子怎么了?” 听到自家老大的关心,陈启轩鼻子一酸:“我没事,是婷婷出事了。” “婷婷、出事了?” “刚才婷婷接到小嫂子被绑架的消息,她找不到你给我打电话,结果打电话的时候被车撞了……现在我都不知道她人在哪。”想到那丫头全身是血躺在路旁无人问津的样子,陈启轩心里针扎似的疼。 明明说好了只当妹妹,明明说好了不是喜欢,可这种空落落像被扯去另一半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瞥了眼一旁抱着盼盼不撒手的婷婷丫头,墨陶然对着电话那头很是认真的道:“这么严重?你怎么不早说?用不用我找人问问看?” 陈启轩知道墨陶然的关系比自己广,只不过刚刚盼盼被绑架,他过不来就够内疚的了,再让对方分出人手帮自己忙,他实在是张不开嘴,此时知道小嫂子没事,他再也忍不住的急忙点头道:“好,陶然你帮帮忙,那个时间她应该是刚放学到家,可从学校到她家的这条路,我问遍了也没听说有什么路况……” 听到那句帮帮忙,墨陶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听这话的语气明显是把人当成自己所有,而且以前这小子什么时候跟他这么客气?偏偏这家伙不开窍,人家女孩上赶着追他的时候,他一个不行两个不行,这回知道着急了吧? 想到因为婷婷的关系,自己在家独守空房了两天,他这当大哥的哼哈答应着,而后淡定挂机。 别以为他是小心眼,你们瞧瞧他这小弟,这不纯属是那种‘直到失去才知道珍惜’的典型傻子吗?现在不给他个深刻的教训,谁知道今后又能闹出什么问题? 千金难买早知道,万金难买后悔药,可不是谁都能像他那么幸运,做错了决定还有后悔的机会,所以这么一会儿功夫,让他急去吧…… 159|无责任番外——关于娶媳妇生宝宝的先后顺序 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正当赵文博欣喜于自己虽然没有墨陶然有钱,却能比他早娶媳妇的时候,突然接到对方的喜讯。 “你要结婚了?”靠,盼盼还没毕业啊!更重要的是,“她父亲同意了?”怎么可能? 墨陶然好笑的道:“这请帖都给你了,有什么不同意的?我记得你和子悦是七月初八的日子吧?我们是六月初八,到时候可要记得去啊。”说完,他美滋滋的走了。 这位觉得老祖宗的话真是至理名言,娶媳妇之前要先看对方的家庭,瞧瞧他老丈人的力度,再看看任国平的力度?两场病下来愣是把姑娘的婚事拖到一年之后,唉,差距啊! 看着他那得意的劲头,赵文博那个酸就别提了,心说你等着,结婚早算什么本事?本少爷结了婚就能正大光明的努力造人,你能吗?切!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婚后拉着媳妇子悦努力奋斗,辛勤耕种了五个月后,这位拎着给媳妇买的孕妇奶粉,特意跑到墨陶然的办公室小坐。 “唉,现在这孕妇奶粉的种类是真多,也不知道哪个好哪个不好,可孕妇还离不了这个,你说我要不要从国外寄点回来?哪个应该比较好吧?”嫉妒吧?羡慕吧?我媳妇怀孕了,我要当爹了。 “咦?子悦也怀孕了?真巧!” 赵文博心里一颤:这个‘也’是什么意思?哪巧了? 墨陶然含蓄笑道,“我觉得这奶粉再好也没有羊奶好,都不知道是哪来的奶制品,哪能放心给孕妇喝?我在郊区那圈了个院子养了两只山羊,每天早上现挤的羊奶往家里送,反正盼盼也喝不了,子悦要是需要的话就匀你们一半。”自家亲戚,不用客气。 “盼盼也怀孕了?”想到对方曾经教他的那些手段,赵文博是真忍不住了,“大哥,她还上学呢。”你这是多想当爹啊? 墨陶然摸着鼻子苦苦一笑:“一不小心有了,总不能不要吧?”他也很无奈好不好? 别看他给赵文博出了一堆的馊主意,但在盼盼身上他是一点都没舍得用,毕竟小丫头还有两年毕业,而且年纪尚小,所以他一直老老实实的戴套,谁想到进口的套套竟然透气?所以说,外国货也不可靠。 听到墨陶然的解释赵文博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妈蛋,天知道这一年多他偷偷扎露了多少个套? 他绝对不承认是自己的种子没有墨陶然的种子强壮,一定是那小子的种子比自己的种子狡猾,天生就会钻漏洞! 送走了气呼呼的赵文博,墨陶然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他拿出抽屉里的宝贝盒子,光明正大的翘班回家。 “宝贝,今天感觉怎么样?”摸着盼盼平平的肚子,也不知他在叫哪个宝贝。 仰头亲了亲老公的脸颊,正给自己洗水果的盼盼笑道:“挺好的,什么反应都没有,陶然,我觉得我这学期上课完全没问题。”她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快当妈,不过孩子来都来了,她以后又不靠那份学历挣钱养家,自然是以孩子优先,可这学期就休学也太早了点。 回亲了下媳妇的嫩脸蛋,墨陶然郑重声明:“这休学不是我说的,是爸说的,只要爸同意我完全没意见。” 他是真没意见,盼盼身体很好,在家待着也容易寂寞,还不如上个学当溜达了,谁知道老丈人不同意,楞说到学校人多手杂压力大,再给磕着碰着,反正最后也得休学还不如从现在开始在家养胎,就为了这事,父女俩现在的意见还没统一呢。 听到那话盼盼顿时无语了,她觉得自己完全是没事找事,前些日子她们学校同学打篮球,一不小心篮球跑偏把个女同学给砸的流鼻血了,她闲着没事当笑话就给父亲说了,然后这上学就被禁止了。 以前不管什么事只要她一撒娇她爸就能同意,现在有了肚子里的这块肉,呜呜,她彻底失宠了。 “好了好了不难过了,看我今天给你带什么口味的翡翠了。”见小丫头抿着嘴闷闷不乐,墨陶然笑着打开手里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大块晶莹剔透的老坑玻璃种。 怀孕的时候最需要营养,对于他家盼盼来说,没有比翡翠更好的营养品了。 此时的他就没考虑一个问题,别的营养品人家都标注着拥有钙铁锌等维生素,哪怕吃个大米饭还补碳水化合物,他这翡翠吃完了是补哪儿? …… 都说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结果人家后怀孕的子悦都动产进医院了,在她前面提前俩月怀孕的盼盼,还挺着大肚子坐在特殊病房里吃西瓜呢。 看着优哉游哉把半个西瓜都舀光的闺女,张月荣担心的对任国平道:“老叔,这都过俩月了,要不咱就剖腹产吧。” 她是陪着大女儿子悦来的,那边子悦打上针,说离生产还有段时间,她就抽空溜达到这来了。 对于这个二姑娘张月荣心里特别亏欠,原先她还想着自己别的忙帮不上,至少孩子怀孕生产的时候能帮着忙活忙活,谁知道怀个孕姐俩还赶一起了。子悦那边一天按着顿的吐,盼盼这头啥事没有,伺候来伺候去的伺候的还是大闺女。 可不伺候不代表不担心,眼瞅着预产期都过俩月孩子还没出生,当妈的在家愁得牙都疼,要不是她说话没有发言权,她现在就做主让大夫给孩子剖腹生了。 听到张月荣这话,任海鹏为难道:“可人家大夫说孩子长得挺好,你说万一要是孩子没发育完全,咱们硬给刨出来,这不影响孩子的健康啊?”在外面吃多少好吃的,能赶上在妈肚子里的自然生长啊? 他也不是不担心,问题是他知道他女婿陶然比他更担心,从过了预产期盼盼就在特殊病房住着,各项检查做个不停,结果所有的检查都表明孩子没问题,没问题那就等吧,谁成想一等等了俩月?唉! 他们这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可说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那边吃完了西瓜的盼盼放下半拉西瓜皮,摸摸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觉得又饿了。 老公怎么还不来啊? 正想呢,墨陶然推门进来了,进屋看到张月荣他很是惊讶的道:“大嫂你怎么还在这?我听文博说子悦马上就要生了。” “啊?子悦马上就要生了?”张月荣以为这是大姑娘那的最新消息,起身安抚了盼盼几句,匆匆忙忙就走了。 见她走了墨陶然忙把房门带上,回头对盼盼道:“饿了吧?公司临时有事我来晚了。”说着话,他从兜里拿出两个小盒子,打开一看,是两块上好的羊脂白玉。 那边的任海鹏已经拿过洗刷的小盆,把两块玉放到水盆里洗刷干净,而后放到闺女的碗里。 没错,我们的盼盼已经不满足于光吃翡翠了,自打过了预产期孩子还没出生,墨陶然就怀疑自己儿子是不是缺乏营养,想着盼盼能吃翡翠能吃钻石,想必别的宝石也能吃,所以他四处掏弄名贵宝石就为了给他儿子补充营养,说实话也就是他,换个人这儿子都生不起。 好在这营养不是白补充的,大夫都说孩子最近的活动越发频繁了,估计再有几天…… “哎呦!” “怎么了?”一听盼盼有情况,爷俩齐声追问。 “肚子有点难受,想去洗手间。”说着话,盼盼还没忘把最后一小点羊脂玉塞到嘴里,嗯,绵绵糯糯的,好吃。 吃饱了喝足了,洗手间也上完了,我们盼盼美美的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 睡梦中,她看见自己变成一大块晶莹剔透的美石,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五彩斑斓,沐浴阳光的她正在那美呢,突然发现自己身边还靠着一块小石子,那小石头虽然不怎么美,个头也很小,但圆溜溜的瞅着特别可爱。 不知怎么的,看到这小石头她就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欢,特别想伸手摸摸抱抱,结果她忘了变成美石的自己没有手脚,巨大的身体一动,那圆溜溜的小石头被她叽里咕噜的给挤走了。 “哎,你别走啊!” 此时的墨陶然正在旁边坐着看文件呢,一开始见盼盼睡的安稳,他还能心无旁贷,后来见小丫头脸颊通红额头见汗,他忙放下手中的文件过去观看,正碰上盼盼大喊一声伸手去抓。 “怎么了?谁走了?”一手抓住盼盼的小手,他一手去给对方擦汗。 盼盼心有余悸的红着眼道:“小石头走了,它被我挤走了。” 小石头?被挤走? 想到某个可能,两人同时一僵,缓缓望向盼盼的肚子,却惊恐的发现那肚子瘪了? 墨陶然面色大变慌忙一手掀开被子,而后心安的发现,被子下面,盼盼的两腿中间,有那么白白嫩嫩小小的一团…… 160|无责任番外——传说中的杂耍世家 “咦?子悦还没生啊?”远远见赵文博站在走廊处吸烟,路过的陈启轩迈步绕了过来。 “没呢,昨晚上来的这都疼了一宿零半天了。”谁的媳妇谁心疼,见子悦疼的哭都没有力气,把个从不抽烟的赵文博愁得都开始抽上烟了。此时见陈启轩过来,不习惯让人吸二手烟的他掐了手里的烟,扔到垃圾桶里转身问道,“你怎么来了?找陶然有事?” 提起这个他的心情不免又好了一点,凡事就怕个对比,比起自己对媳妇的心疼,墨陶然那家伙恐怕更闹心,住院都俩月了,媳妇还没生呢。 正幸灾乐祸呢就听陈启轩道:“不是找他,这不是我小嫂子生孩子了吗?我陪我爸过来看孩子。”提起这个他就开心,老大有儿子了,墨家后继有人了。 “谁?你说谁生了?”赵文博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有没有搞错?他丈母娘刚从那边回来不到一个小时,回来的时候还说盼盼在那坐着好好的吃西瓜呢,这么大会儿就生了?生豆芽都没这么快的。 “我小嫂子啊,盼盼啊!她的预产期都过俩月了,也该生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赵文博彻底无语了:这是没什么好奇怪的,可妈蛋,俩月你都等了,为什么非要赶在我儿子前面生?就差这半天了吗? “生了生了,文博,子悦生了!子悦生了!” 看着红扑扑像小猴子似的的宝贝儿子,当爸的默默心酸:儿子,你说你再努努力多好,只要提前一小时,提前一小时你就是哥了。 如果墨陶然在一定会告诉他:你想多了,不管提不提前,你儿子都得叫我儿子舅舅。 …… 不知道是不是在母亲的肚子里多待了俩月,年长了半小时的小舅舅长得白白嫩嫩,小手的力气也特别大。 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拽陈福生的八字胡玩,陈福生每次都乐呵呵的洗干净胡子等着自家小少爷拽,看到这爷俩的亲热互动任海鹏深深的嫉妒了,所以没过几天,盼盼就诧异的发现,她爸怎么胡子拉渣的? “爸?你的刮胡刀坏了?陶然那不有吗,你先用他的啊。”都是一家人客气个啥? 宝贝的摸摸刚生出的胡茬,任海鹏道:“不刮,今后我都不刮了,我孙子就喜欢拽老头胡子,今后我得把胡子留起来等我孙子拽。” 盼盼无语半晌,才道:“爸,你没发现陈叔从来都不亲孩子吗?”感情她爸是光看到那点好了。 呃?任海鹏想想还真是。“为啥啊?” “因为孩子的皮肤嫩,他长胡子把扎到宝宝,你以后是不是也不想亲你孙子了?” 任海鹏紧皱着眉头,在亲孩子和被孩子拽胡子中间挣扎了老半天,最后终于选择了亲孙子,忍痛刮去了刚长出的胡子。 孩子姥爷正常了,孩子妈又开始突发奇想,儿子在自己肚子里间接吃了那么多翡翠珠宝,以至于长得白白胖胖,这么说来,儿子会不会也吃翡翠呢? 为了这个想法,孩子爸弄来一块长条状的冰糯翡翠——因为他媳妇说冰糯的口味最像糯米糕。然后不靠谱的两口子开始给孩子首次试吃。 才俩月的小家伙不知道父母要干啥,躺在那手刨脚蹬一心求抱抱,等发现爸爸拿了块凉凉的东东放到他嘴边,小家伙瞬间领悟了父亲的含义,原来是给他送好吃哒? 小家伙手也不刨了,脚也不蹬了,张开红润的小嘴一裹,咦?没奶,我再裹,还是没奶。 吃奶的劲使出来也吃不到奶,这让小家伙及其愤怒,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这孩子吐出了嘴里的翡翠,握着两个小拳头哇哇的就哭上了。 孩子哭了,当爸妈的倒是安心了,盼盼的能力虽然好,但他们俩都不希望儿子也有这能力,人都是排外的,老祖宗时期就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话语,可见人对未知的生物是多么恐惧。再说这小不点还不像盼盼,从小生活简单接触不到高档玉石,就他们家的生活环境,万一哪天控制不住暴露了这项异能,天下之大也不知有没有他的生存之地? 好在孩子正常,还好还好。 …… 因为家里请了保姆,孩子半岁的时候,面容依旧清纯,身材却往窈窕发展的盼盼,就恢复了学业开始上学,很多新同学不知道这是位年轻的小辣妈,所以时不时就有人往家里发个短信打个电话,语气都热情的不得了。 看着那些青春年少的面孔,墨总裁深深的感到牙疼,这位大半夜睡不着觉,想了又想,第二天再教儿子说话的时候,他不教爸爸了。 “儿子,叫妈妈,来,跟爸爸一起叫,妈-妈-” “阿噗!阿噗!”刚长出两颗小门牙的小家伙,一张嘴噗出了一串小泡泡,这孩子不以漏气为耻,反以为荣般的把自己逗得咯咯直笑。 “儿子,是妈-妈,妈妈——” “阿噗!阿噗!”小家伙又是一阵开心的欢笑。 这种‘你教你的我乐我的’对话形式整整持续了一个月,直到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孩子终于不负众望的会叫妈妈了。 从那天起,墨陶然又换了个模式,每天一回家他就抱着儿子四处认妈:“儿子,你看切瓜瓜的那个人是谁?” 盯着瓜瓜的小不点:(﹃) 把儿子的小脸往上搬,墨陶然耐心道:“儿子,不看瓜瓜咱们看妈妈。” 首次失败当爸的再接再厉:“儿子,你看洗碗的那个人是谁?” “妈、妈。” “儿子,你看进屋的那个人是谁?” “妈妈。” …… 数天后,墨陶然抱着自己的宝贝儿子,爷俩穿着父子装精神百倍的站在学校门口:“儿子,你看穿黄裙子的那是谁?” 小家伙习惯性的顺着父亲的手指望过去,见到熟悉的身影,他欢快的大喊出声:“妈妈——” 儿子叫的欢快,当爸的也听的欢快:“宝贝,再喊一声。” “妈妈——” 望着那一大一小如出一辙的笑容,不知情的盼盼踩着一地破碎的少男心,幸福的迎了过去:“宝贝,妈妈来了。” …… 小家伙五岁的时候,第一次被父亲领到自家的密室之一,望着满室的石头,墨陶然非常自豪的对儿子道:“琅玕,咱们家自你太爷爷起就开始收集各种原石,这些年经过爸爸妈妈的不断努力,石头的数量已经非常壮观,爸爸敢保证,就是今年缅甸公盘的原石数量,也没有咱们墨家收藏的原石多,琅玕,今后这些都是你的,你一定要好好守护它们。” 现在的翡翠对于他来说,除了是妻子的必备粮食,就是墨家的传承,其意义比价值更深。 小琅玕挺着小胸脯严肃的对爸爸保证:“爸爸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它们的。”爸爸说过,他的名字就代表着似玉的美石,所以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同伴。 听到这有力的保证,墨陶然满意的揉了揉儿子的脑袋瓜道:“好,既然要保护它们,就要先了解它们,爸爸先和你说说,这些原石外壳与里面翡翠的关系,只有掌握了这一特定的规律,才能增加赌涨的机会。你看这块,”说着,他一点离他最近的那块原石,“这块原石的外壳是最常见的白沙皮,你看这皮壳上有明显的风化沙粒,像这种,咱们用点力用手都可以擦掉。” 说完,他伸手搓下了少许沙粒让儿子看,“这种有白色如食盐状的皮壳叫白盐沙皮,它是白沙皮中的上等货,里面经常产出玻璃种和冰种翡翠……” 小家伙学着爸爸的样子伸小手搓了搓,而后好奇的对墨陶然道:“爸爸,是不是要把这灰灰的东西搓掉,才能把里面的小绿救出来?” 小、绿? “呃,是。”墨陶然僵笑着蹲下身子道,“琅玕,告诉爸爸,你怎么知道里面是小绿?”而不是小白小黄小青小蓝? “我就是知道。”见爸爸好像不信,小琅玕不悦的对父亲道,“爸爸你等着,等我把小绿救出来你就知道我没有撒谎了。”老师都说过撒谎不是好孩子,琅玕是个好孩子。 墨陶然刚想说要救小绿得用磨石机,就见他儿子像模像样的撸起袖子,伸小手对着那石头连搓带拍。 一顿尘土飞扬过后,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细土,一块棱角分明的帝王绿翡翠出现在眼前。 对于原石里出现帝王绿他不稀奇,毕竟这都是盼盼精挑细选的,不是极品翡翠根本不要,可想到这石头解出的过程…… 揉了揉发涨的额头,墨陶然深深的抑郁了,孩子这么小,你既不能让他觉得自己过于奇怪,又不能让他没有警惕性把自己的事弄的世人皆知,想了想,他蹲下身子拉着儿子那毫无异样的小手道:“琅玕,今天爸爸带你来,除了要让你看看咱们家的收藏,还想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刚刚因为爸爸脸色不对,以为自己做错事的小家伙顿时兴奋了:“什么秘密?” “其实,咱们家每一代都有一个很厉害的人物。” “厉害的人物?” “对,你太爷爷能胸口碎大石。” “呀!” “你爷爷会喷火。” “哇!” “爸爸会变脸。” 这可把小家伙激动坏了,太爷爷和爷爷都看不着了,但爸爸在啊,他拉着墨陶然的手道:“爸爸,爸爸,怎么变脸的,你给我变一个呗?” 抱起宝贝儿子,墨陶然起身往外走:“这个变脸啊,得晚上变,还有这些技能是咱们墨家独有的,就像你刚刚能用手掌救出小绿一样,绝对不能告诉别人,更不能当着外人的面使用出来,否则咱们家的这些技能就不灵了。” 小家伙连连点头:“爸爸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你什么时候给我变?” “晚上变。”匆匆把儿子塞到车里,墨陶然转身给赵秘书打电话,“给我找个会变脸的川剧师傅来,要速成的那种,让对方快点来。” 儿子的异能万一露馅还能用力气大、石头糟掩饰一下,媳妇的异能是绝对不能说的,所以为了让儿子身心健康的成长,当爹的也是拼了! …… 墨琅玕是个性格开朗成绩优异的孩子,可他觉得自己的学前生活一点都不幸福,因为,他的同学都认为,他们家是祖传杂耍的~~o(>_o~~ 161|番外——任子俊(上) “子俊,那个穿白色礼服的姑娘是万事企业赵总的女儿,那个穿粉色礼服的姑娘是丰疆集团田总的女儿,还有那个蓝色礼服的,那姑娘的父亲是税务局局长,据说是刚刚从国外毕业回来的。”不是盼盼非要介绍的这么俗气,说人姑娘非要把爹带上,实在是昨晚上陶然就是这么给她的名单,不说爹她也记不住哪个是哪个。 可想而知,她都记得这么乱,听的那个就更乱了,好在任子俊也就是陪着她说个热闹,要是真往心里去早八百年他就结婚了,怎么也成不了大家眼中的大龄剩男。 没错,任子俊今年已经三十二‘高龄’了,在两个早婚早育的姐姐眼里,妥妥就是大龄剩男,本来子悦是吃过父母之言的苦,而盼盼也是自由恋爱,所以这俩人一开始都没往心里去,想着让他自己慢慢碰,结果碰啊碰,碰到三十多了,任子悦这个当姐姐的开始着急了,她四处拉着弟弟相看对象,相看的任子俊连家都不回了,她又把主意打到盼盼这里。 盼盼觉得自己是当姑姑的,而且血缘上也比子悦差着一层,自然不能像子悦一样拉着侄子四处看,所以她的方法比较含蓄,比如给父亲过个大寿,两口子过个结婚周年,反正能举办宴会的事就抓紧举办宴会,然后请来多多的美女,就为了给自己这个侄子相看,不过显然还尚未成功。 墨陶然在不远处和人谈话,眼神却一直关注着这边的进展,见盼盼说了半天子俊的笑脸都没有变,他朝谈话的人点了点头,迈步来到妻子面前,非常绅士的伸手笑道:“亲爱的,今天可是咱们俩的结婚周年,你是不是该给我留点时间?可否赏脸跳支舞?” 盼盼笑着白了他一眼,将手搭在丈夫的手里借力站了起来,还不忘回头对子俊道:“子俊,这么好的气氛别浪费了,快去找位姑娘跳舞,哪怕成不了女友也能当朋友处。”唉,她这个侄子,就是太腼腆了。 见小舅子好脾气的连连点头,墨陶然笑道:“他刚开会过来,你让他歇会儿吧。”没说的是,一晚上呢,怎么也跑不了他。 不知道姐夫的未尽之语,任子俊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看这俩人走了,终于长长松了口气:“唉——” 溜过来的墨琅玕扑哧一乐,笑道:“子俊哥,你也怕我妈磨叨啊,刚才看你表情那么淡定,我还以为你真爱听呢。” 任子俊莞尔的弹了一下他的脑袋瓜:“小滑头,看我热闹是不是?” “怎么会?”墨琅玕一脸冤枉的道,“我就是在纳闷,连我们班同学都有处对象的了,子俊哥你怎么不找啊。”女人虽然有时候磨叨了点,但也挺好啊,这方面看他爸就知道,每次看到他妈那真是眼睫毛都在笑。 “找啊……”不自觉将眼神望向场中的盼盼,任子俊弯起了嘴角,“这不是还没碰到合适的吗?对了琅玕,你长大了想娶什么样的女孩。”十三岁,该有自己的审美观了吧? 墨琅玕毫不犹豫道:“我妈那样的啊,虽然有时候她磨叨了点,但我妈性子好,长得漂亮,家里外面都一把罩。”能把他爸收入掌中,就可以看出他妈有多好了,他就要照着这个标准找。 揉了揉对方的脑袋瓜,任子俊无声轻叹:他们舅甥俩的审美观倒是挺一致的,可惜…… 终于逃出了重重的粉红围墙,心里暗骂他姐夫墨陶然不够仗义,任子俊钻进车子准备要走,却听外面有人道:“任局长,能搭个顺风车不?” 抬眼一看,这人见过,好像是,“哦,你是明城建筑公司黄董的儿子?” 黄志远清朗一笑:“我还以为任局长贵人多忘事呢,没想到您的记性这么好?” 任子俊笑着打开车门,示意对方进来,嘴上笑道:“这么一表人才的高级助理可是不多见,黄董和我提起你来可是走路都带风。” 以前那个时常叛逆的中二期青年,早就练得逢人面带三分笑,人前人后两张嘴,所以说起好听的话也是真诚的不得了,这让黄志远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眼前这个a市最年轻的规划建设局局长,他是个同志。 说起任子俊,a市的青年就没有不羡慕的,小时候父亲当官,等大一大父亲因病休退,本以为他没了依仗,结果妈蛋,家里一个姐姐一个姑姑都嫁入了上流社会,任子悦那个姐姐可以暂且不提,可任盼盼那个远房姑姑实在是太给力了,嫁的丈夫墨陶然一路扶持着大学毕业的任子俊,让他像坐火箭似的,蹭蹭就窜到了规划建设局局长的位置,再往上还不知道怎么发展呢。 大伙在羡慕嫉妒恨的同时还有深深的不解,这么英俊帅气年轻有为的小伙子怎么会至今没找对象?没处女朋友?到底是性子清高缘分没到,还是性向有问题呢? 大多数人都倾向于他性子高傲缘分没到,但像黄志远这样自己本身性向有问题的,却倾向于后者,他家是搞建筑的,要是把任子俊这局长哄到手里,呃,或者说自己投入对方的怀抱中去,岂不是人财两得了? 所以,说说话开开车的任子俊发现,自己的腿上多了只长毛的大手,这让他瞬间脚踩刹车,差点没撞到围栏上去。 看着同样一脸惊魂的黄志远,任子俊无奈的再次解释:“我不是同志,我只是有感情洁癖。”所以你们这些同志们能不要这么前仆后继吗?这一个月我特么都碰见仨了。 …… 把一脸羞愧极了的黄志远送回了家里,任子俊拖着一颗惊魂未定的心也回到自己家里,这个家不是他父母的家,而是工作之后就近在单位附近买的房子,平日里有小时工来打扫卫生,他一个人倒也落得清闲。 进了家门,把西服外套往衣架上一挂,他打开一瓶从大姐夫赵文博那顺来的红酒,坐在沙发自斟自饮。 喝着香醇的美酒他忍不住自嘲的一笑,从小他最崇拜的是自己父亲,大了最瞧不起的是自己父亲,结果到头来他还是做了和父亲一样的人。 其实最开始他还是想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从军不从政,结果父亲的一场大病,把他的计划都打乱了。 …… 任国平这辈子最大的执念就是两个,一,当官,出人头地。二,儿子,后继有人。 他觉得自己这官虽然没当够,但到底是当过了,儿子虽然别别扭扭和他不亲,也是有了,所以退居二线的他开始替儿子打算:一,当官,继续出人头地。二,儿子,继续后继有人。 可谁让儿子不贴心呢?看着那小子要从军,本就因各种原因身体不好的他,嘎的一声,抽了。 醒来后儿子听话懂事乖乖当官了,就是他这下半身有点不好使,抽大劲儿了。 如今坐着轮椅的他开始替儿子的儿子操心,很是严肃的告诉任子俊:“爸托朋友给你介绍了个女孩,那女孩各方面都不错,你把手里的工作安排安排,后天请那女孩一家吃饭,我告诉你,这姑娘是爸求人介绍来的,你必须给我好好重视。” 难得回家推着父亲出来遛弯的任子俊淡淡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毛病,碰着谁都想吐,我娶人家干嘛?守活寡吗?”各方面都不错?这话在两个姐姐嘴里他信,由他爸嘴里说出来,他一点都不信。 可惜他不知道,今儿个的任国平已经准备好了杀手锏,他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只见这位当爹的听了这话,捂着前胸气喘道:“你也不看看你都多大岁数了,我在你这年龄的时候,你姐都多老大了,毛病毛病,为了你那破毛病,你还想让我们老任家断子绝孙吗?咳咳,你想气死我吗?” 张月荣最近身体不太好,他也怕自己一折腾再把媳妇给折腾没了,所以让儿子推他出来遛弯,找了个偏僻肃静的地方。其实要换了以前的任国平,再心急他也不带这么干的,毕竟他把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可随着自身有病,随着儿女的自立门户长大成人,他发现能要挟他们的也就是自己这破身体了。不管是任子悦还是任子俊,都担不起把父亲气死的责任,他们谁都没那么狠心。 任子俊看着父亲的样子说实话心里烦急了,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拿身体说事了,可有过两次先例的他又真不敢赌,只能无奈的说着合拢话:“爸,我不是不想结婚,但我现在接触不了女人,你总得让我……” 话还没说完,就见他爸翻着白眼身体下滑,要不是面色红润,唇色正常,他真以为对方被他气的不行了。想着再怎么样也不能让父亲滑到地上,任子俊慌忙上去往起抱:“爸,你干嘛,快起来,有事咱们再商量。” 商量?谁和你商量?任国平死死的往下坠,嘴里哼哼着道:“你,你就是想气死我,可你不结婚没生儿子,被气死了我都没脸见列祖列宗。” 这爷俩一个往起抱,一个往下坠,正拔河呢,就见旁边冲出一姑娘,指着任子俊道:“怎么回事?大爷您怎么了?是不是这男人欺负你了?太不像话了,看你长得人模人样的,竟然虐待老人?” 从来没这么狼狈过的任子俊有口难言,他下意识的手里一松,任国平咕咚一声趴地上了。那姑娘隔着两米慌忙蹲下身:“大爷你没事吧?” 看着儿子一脸无措有口难言的样子,任国平也顾不得丢脸了,抱着肚子哼哼唧唧道:“这个不孝子啊,他是想气死我啊!” “爸!您能不能别闹了!”任子俊脑筋直蹦面色发青,他爸怎么会变成这样? 谁知一听这话他爸还没等说话呢,就见那姑娘扬起俏脸对他道:“有你这么和自己父亲说话的吗?你这儿子也太不孝顺了。” “我……”任子俊刚要辩解,却见那女孩俏皮的朝他眨了下左眼,而后拿出手机对着站立的任子俊,和躺尸的任国平就是一顿拍,“大爷您放心,我一定会替您讨个公道,太可气了,敢虐待老人?我要把这照片传到网上去,让全市的市民讨伐他,让他的领导开除他,让他的同事鄙视他,让他……” 她说一样,任国平的嘴角一抽抽,说一样一抽抽,说到最后任国平全身都要抽了:搭上自己的半个身体,才逼着儿子坐到了现在的位置,这要是让这虎丫头真传网上去,他儿子的名声不全费了? 心里暗骂这哪来的虎丫头,他扑了扑了自己的衣服坐起来道:“谁说我儿子不孝顺了?这不是我一不小心要摔倒,他正要抱我呢吗?你这丫头别瞎说,真毁坏我儿子的名誉,小心我告你。”气呼呼的威胁完女孩,他伸手求抱抱,“儿子,抱爸起来。” 任子俊及其无语的把父亲抱到轮椅上,推到一边,然后低声道:“爸你等一会儿,我找她把照片删掉。” 任国平急忙催促道:“赶紧去赶紧去,你得亲眼瞅着她删干净,别剩啊。” 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任子俊来到女孩面前温和一笑:“刚刚谢谢你了。” 女孩开朗一笑:“你别怪我多事才好,其实大爷就是老小孩脾气,我爸也这样,你一不顺着他就没完没了的闹,但要是有人说我半点不好,他立马就不干了,都这样,理解就好了。” 任子俊苦苦一笑,他的事又岂是理解就好的?不过这就犯不着和对方说了,人家也是看他为难好心帮一把,刚想提照片的事,就见对方想起什么似的,举起自己的手机给任子俊看:“刚才逗大爷玩呢,我的内存卡坏了手机里的那点内存早就装满了,不信你看。” 说着,她当着任子俊的面照了两张相,果然上面提示内存已满,让换个位置储存。 任子俊毕竟不是小白丁,这事要是捅出去还真是不好看,如今见自己担心的事没有发生,他再次谢过了女孩,转身推着父亲回家了,他发誓,今后再也不带对方出来遛弯了。 他走了,站在原地的女孩却是吐了吐舌头,她的手机内存是满了,但刚才不巧却照进来一张,那张正是任子俊无奈悲痛的看着父亲的样子。 摸着屏幕上俊朗忧郁的男人,这姑娘满眼都是小星星:“好帅啊!”这么帅的照片一定要当作屏保,哪怕不认识,可每天看上几遍也会美容养颜心情舒畅。 噢耶! 5201小说高速首发水晶翡翠白玉汤最新章节,本章节是161|番外——任子俊(上)地址为如果你觉的本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162|番外——任子俊(下) 老一辈都讲究个儿女双全,在这一点上潘母特别自豪得意,结婚当年她就生下大儿子,隔了三年又生下老闺女,如今俩孩子又都上了大学有了工作,跟谁提起来潘母都觉得扬眉吐气。 可显然俩孩子不是这么想的。 幼时的潘明宇看不上小猴子似的妹妹,他觉得这个小不点夺了父母对自己的宠爱不说,最可恨的是她爱哭,一哭他爸就揍他,一哭他爸就揍他,把个小小的潘明宇打出了报社心里,发誓这辈子都把妹妹欺负到底。 同样,幼时的潘诗雨非常讨厌她大猩猩似的哥哥,对方长得又高又壮却总是欺负弱小的自己,常常趁父母不在抢她的零食,抢她的玩具,那股不把她弄哭就誓不罢休的劲头,让潘潘诗雨恨的牙痒痒。 都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长期处于被压迫状态的潘诗雨,终于开始奋起反抗——打不过她就告密。 小到哥哥穿鞋踹墙,大到哥哥在外打仗,后来发展到哥哥抽烟了,哥哥早恋了……一路盯梢追踪,一路被哥哥追着打的潘诗雨,最终走上了记者这条不归路。 …… 认识潘诗雨的人都觉得这姑娘的能力与相貌不符,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一笑露颗小虎牙,再配上她清爽的娃娃头,俏丽的像个卡通人物,可这姑娘扛着摄像机往前冲的时候,却活活像只小老虎。 如此长得好、性子好、能力好的三好女生,许多前辈出任务的时候都喜欢带着她。 “诗雨,规划建设局又颁布新项目了,带上相机和我一起去?” “好嘞!”永远精力充沛的潘诗雨,背起自己心爱的相机,兴冲冲就和前辈等人去了规划建设局。 似乎这次要颁布的项目真的很重大,远远就能看到大红的条幅,等就近一看就更隆重了,不只同行们都到齐了,很多市领导也都到齐了。 来晚的三人匆匆挤了个位置,拎着相机往台上看,潘诗雨一眼就看到正中间侃侃而谈的任子俊。 手机屏保上的忧郁帅哥? 这姑娘眨眨眼二话没说,假公济私的拿起相机就一顿拍,当初就觉得这男人气势不凡,原来真不是个小人物?哎呀呀多照几张多照几张,拿回家保存起来当电脑屏幕。 就在她为自己的精神粮食而努力奋斗的时候,上面的任子俊已经发布完此次项目的核心计划,由在场的记者开始提问。 因为此项决策对a市的精神面貌比较重要,所以场中的气氛也是一片欢欣鼓舞。 这个问,任局长,您对这项目有什么看法?那个问,任局长,咱们这个项目准备什么时候开展,现在的预算是多少? 就在大伙问的来劲,任子俊也答的认真的时候,潘诗雨听到她身边的同事来了一句:“任局长,听说您当年曾经被几个男人强、暴?请问这是真的吗?” 场中一片肃静! 潘诗雨是被这内容给震傻了,剩下的却是被这人给震呆了:卧槽,这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出突突? 领头的前辈都快被这同事给吓尿了,他伸手紧捂住对方的嘴,哭丧着脸和上面解释:“任局长对不起,我这同事最近抑郁了,出来前他没吃药。”说着他忙给潘诗雨使眼色,“诗雨,有什么想问的快问!”问点正面题材的,问点蒸蒸日上的,赶紧把这篇揭过去。 问?我问什么?刚刚上班没几天,还从来没有挑过大梁的潘诗雨,呆呆的看着台上喜怒难辨的任子俊,对方的脸在她眼中不断放大放大再放大,她听见自己问出了每天必会对着手机调侃的一句话:“请问,您有没有女朋友?” 领头的前辈一闭眼:让他死了吧! …… 果不其然,回去后顶头boss爆发雷霆之怒,抓着潘诗雨狠狠上了番思想政治课,顺便给她普及了一下任子俊的家谱,期间着重强调,曾经有人想报导任盼盼的不实新闻,结果现在那人已经在西环路扫大街了,而那家杂志社更是消失的连渣渣都不剩,所以你,给我老实点! 被训成孙子的潘诗雨难免有些委屈:“我知道我问的稍稍有点偏,可关心名人的感情生活也算是正面报道啊。”那个什么什么强、暴又不是她说的,为啥要抓住她骂起来没完? 和她关系较好的听到这话靠过来道:“你就知足吧,骂你说明你还是可造之材,没见那个患了‘忧郁症’的,已经被恭恭敬敬的请出杂志社了?”敢如此的吐露真言?呵呵,相信a市的杂志社是没人敢用了。 …… 再说任子俊,开完发布会还没等到家中呢,任子悦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子俊,中午来姐家吃饭吧,李嫂买了条黄鱼,特大特新鲜,再说你外甥也想你了,这两天成天喊着要找你,中午来吧,好不好?” 听到姐姐话里的小心翼翼,任子俊心中一暖,笑道:“姐你不用担心,我没事。” 这些年说他如何如何的还少吗?甚至还有人有理有据的推测出,如今他之所以喜欢同性,完全是因为当年被同性强、暴过?最开始他也气,可他姐夫墨陶然说的好,把那些人当回事,你就实实在在的放低了自己,明明站在台阶之上,何苦退下台阶和他们置气?最大的反击就是不断的往上爬,让那些只能仰视你的人,把想说的话都给我憋回去。 听到弟弟故作无事的轻笑,任子悦心里难受的厉害,当初因为自己的一时徘徊,子俊受到严重的伤害,以至于现在都没有成家,这伤害已经够大的了,怎么还有人狠到拿这个说事? 看到妻子的眼眶都红了,赵文博接过手机道:“知道你姐担心你小子就赶紧给我过来,过来吃顿饭她看你好好的不就不担心了吗?”真是,不懂事。 不过那个敢说他小舅子的混蛋更不懂事,这么不懂事的人,似乎真该好好教育教育。 任子俊无奈的去姐姐家吃了顿安心饭,反正到底安谁的心大伙心里都有数,等他从赵家老宅一出来,正接到墨陶然的电话。 “子俊,这次的委屈恐怕你真的要白受了,那人真的患了忧郁症,而且似乎还很严重。” 墨陶然也是,听说小舅子受委屈了,回头就打电话让人查,其实处在他们这个位置倒不是真容不下别人的一句骂,但在这么重要的场合问出这种问题,这明显就是冲着他们几家去的,否则普普通通的小白人,谁会冒着得罪人的风险干这事? 墨陶然也是,听说小舅子受了委屈,回头就打电话让人查,其实处在他们这个位置倒不是真容不下别人的一句骂,但在这么重要的场合问出这种问题,这明显就是冲着他们几家去的,否则普普通通的小白人,谁会冒着得罪人的风险干这事? 可一查才发现他想多了,那男人还真是精神不太正常,平日里说话办事就很偏激,但因为他本身就长着张憋屈脸,所以大伙也懒得和他一般见识,谁知最近家里媳妇受不了他,说啥也不跟他过了,这位表面看着没事,心里则是彻底黑化了,看到过的好的就在心里暗搓搓的揭人家老底,可能揭的实在太习惯了,今儿个看到意气风发的任子俊一个没忍住,把实话问出来了。 现在这人又惊又怕,已经把自己吓到精神病院去了,根本就不用墨陶然再干啥了。 任子俊听到这话也挺无语,刚刚在大姐夫家俩人还在那阴谋论呢,没想到事实真相是这个?妈蛋,都是帅气惹的祸! 想到帅气,他不禁又想起上次替自己解决难题的小记者,想到对方问完话的表情,他忍不住扑哧一乐,好吧,又是帅气惹的祸! …… 这篇翻过去,日子还在继续过。 任子俊本以为自己和潘诗雨的缘分也就是两次的擦肩而过,没想到过了不到俩月,又碰上了,而此时的小丫头正在狼狈逃窜。 潘诗雨自打上次继前辈的后尘,冒了句虎嗑,就被上面调去追踪娱乐新闻。领导说了,你不是喜欢研究个人隐私吗?这回给你个正大光明的机会,娱乐界最不缺少的就是绯闻,隐私一大堆供你随便挖掘,你去研究够了再回来。 就为了上面一句话,她天天在娱乐场所和酒店蹲点。今儿个也是,看到个平日里被称作不食烟火的影界玉女,跟着个男人,姿态亲昵的进了一家非常豪华的夜总会,她藏好自己的相机就装模作样的混了进去。 本以为能抓住个爆料新闻,没想到这新闻太爆料了,差点没把她砸死——该死的,那帮人在吸□□! 看着主位上那个胳膊上刺着左青龙右白虎的领头大哥,潘诗雨下意识的就想跑,可刻在骨子里的职业守则,让她临跑前还不忘拍上两张照片,结果就这么一耽误的功夫,她被里边的人发现了。 “谁在外面?外面是不是有人?老六?老六?你小子跑哪去了?”嘴里喊着应该在外放风的人,坐在最外侧的男人骂骂咧咧走了出来,正好看到个红色的运动鞋跟,快速消失在拐角处,这让他心中一惊,转头招手道,“快,有人看着了,快跟我追!” 再说潘诗雨,这丫头吓得心都快蹦出来了,听到后边的脚步声她连推了两个门没推开,最后慌不择路地一头扎进了洗手间。想到对方看见了她的背影,所以女厕绝对所不能进,为了安全,这位义无反顾的就冲到了男厕所,正和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任子俊来了个对头碰。 “你?”本来惊讶于对方走错厕所的任子俊,在看到潘诗雨脸上的惊慌失措时就知道事出有因,刚想问你怎么了,就被急切的小丫头大力推了进去,“帮帮我,外面有人追我!” “追你?”知道对方工作性质的任子俊顿时明白了某些事,正想问问题严不严重,靠着他的面子能不能摆平,就听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潘诗雨刚刚缓和的脸色又是一变,左右看了看无处可藏,这位打开一个门就把任子俊拽了进去。 这个镜头实在是太熟悉,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好像都有男女亲热用以躲避追捕的场景,想到那种可能,从不与人亲密接触的任子俊脸色霎时就变了,他甩开潘诗雨的手就想出去,却被潘诗雨反手拉住:“求求你任局长,我看到他们在吸毒,他们要是抓到我绝对饶不了我的。” 吸毒?任子俊终于知道这丫头在怕什么,她说的没错,别的事可大可小,吸毒的事绝对小不了。其实他倒没那么大为民除害的正义心肠,关键这丫头要是被抓到绝对好不了,想到自己曾经的遭遇他不禁犹豫了。 就这么一犹豫的功夫,洗手间的外门被人打开,潘诗雨瞳孔骤缩,又惊又怕的她一手拽开自己的脖领子,拉过任子俊就扑了上去…… 再说外面追人的那几位,进了洗手间打开一个门是空的,再打开一个门还是空的,直到其中的某个门,推一下没推动,再推一下还是没推动,他自觉无错的使劲一踹,就听里面传来女人的一声尖叫,而后就看到被踹开的门后躲着一对野鸳鸯。 女人香肩微露,紧紧蜷缩在男人的怀里,男人用背掩着对方,回头怒目而视,为首的那人没心思研究这俩人长啥样,他低头瞅瞅女人的鞋,而后朝手下一招手:“不是,走!” 刚刚他看到的是个红色运动鞋跟,这是黑色的,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怎么也换不了鞋,所以指定不是,打死他都没想到,有种旅游鞋不但前后的颜色不一样,它左右的颜色也是不对称的。 托变色鞋的福,这俩人暂时逃过一劫。 见人都走了,潘诗雨慌忙从任子俊的怀里出来,拉好自己的衣服领子,她对任子俊尴尬一笑:“任局长,刚刚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呃……”占你便宜的。 换个人她都会觉得是自己被人占了便宜,毕竟她是女生,那还是她的初吻,可刚刚对方那从头到尾的僵硬,她是真觉得占了人家便宜。呜呜呜,她不是有意的。 复杂的看了眼对方那嫣红的唇,任子俊皱眉转过头去,淡淡道:“快走吧,一会儿等他们调出摄像记录就麻烦了。” 听到这话,潘诗雨也顾不得体会因对方表情而生出的酸楚,忙随着任子俊朝外走去。 因为心里有阴影,任子俊平日里极少来这种地方,今天要不是盛情难却他也不会来,但此时的他也没心思管等他的人了,想着上车再给对方打个电话,他安奈着急促的心情,故作亲热的揽着怀里的丫头,两人迈步出了夜总会的大门。 就在两人刚刚松了口气的时候,一伙儿人拦住了明目张胆的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任局长,是小的照顾不周吗?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那个左青龙右白虎的领头大哥已经披上了外衣,此时的他脸上虽然笑着,实则心里却是颇为忌惮。他忌惮的不是任子俊,他忌惮的是墨陶然,那个深不可测的男人似乎从未有过败北,想动他家人的人似乎也全都没什么好下场,自己只是恐吓恐吓任子俊,应该不会有事吧? 既然碰上了,任子俊也就不怕了,他把怀里的女孩往后一拽,侧身一挡淡淡道:“今儿个喝的有点多,就不多待了,李老板要是有心情,改天我做东请李老板喝酒。” 那个李老板闻听此言哈哈一笑道:“好,任局长的酒我李某一定要喝,既然今天任局长不想多待,我李某也就不多挽留了,只是你身后那个丫头不能走,在下还有事想和她谈一谈。”说着话,他朝左右使了个眼色,几个男人顿时把两人围在当中。 任子俊觉得自己真不是一个多有正义心的人,但再怎么样,他也没有贪生怕死到能丢下个女人自己走? 安抚的握了握那因过度紧张而冰冷的小手,他淡淡一笑道:“李老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若今天你网开一面,咱们这事就算过去,我敢保证你担心的事绝对不会发生,但你要不肯网开一面,那也别怪我鱼死网破了,我任子俊要真是因为怕死而丢下个女人自己走了,那我今后还有什么脸面在a市立足?我回去都没脸见我姑父墨陶然。” 妈蛋,姐夫的名头到底好不好使? 每个女孩心里都有一个英雄梦,连紫霞仙子都幻想着会有个盖世英雄踩着七色云彩来娶她,更何况是小丫头潘诗雨?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挺拔背影,这姑娘深深的知道自己沦陷了,不是我方太弱,实在是当有个男人舍命相互的时候,只要这男人不是缺胳膊少腿太难看,相信没有几个女人能不感动不沦陷的。 她这正感动着呢,前面的李老板却是变了脸色,说心里话他挺想哈哈一笑把这事揭过,可身边的兄弟都看着呢,他要是就这么让对方走了,今后他怎么领着兄弟们混? 万事躲不过一个面子,任子俊因为脸面不能走,李老板因为脸面不能放,事情正僵持不下的时候,就见里面匆匆跑出一人:“李哥,那臭丫头拍照片了!”他在视频里都看见了。 一句话谁都不用僵着了,李老板色厉内荏的喊了句给我抓住那丫头,实则心里直骂娘,都怪那个该死的老六不好好在门口看着,否则哪有这种事? 任子俊也是心中无奈,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人把女人比作麻烦,这丫头还真会给他找麻烦。好在自打那次出了事,他就找明白人学了些拳脚功夫,不能说多么高深吧,反正三个五个普通人还是可以摆平的,所以这位抡起拳头就开干了。 一拳打偏一个,一脚又踹趴下一个,虽然好汉架不住拳多,但对方也是有所顾忌,因此没打着任子俊倒让他放倒了好几个。 任子俊也知道这是暂时的,所以打倒了几个,他拉着身后在那玩老鹰捉小鸡的潘诗雨就想跑,结果没等跑呢,前面又冲过来一个。看到前面来人,他想都不想就要抬脚踹,可抬起的脚刚踹到一半,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看着眼前噩梦中经常出现的可怕面孔,感受着身边围追堵截的紧张气氛,他似乎回到了多年前。 什么叫做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对于黄小天来说现在就是。 一个强、奸、犯才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他黄小天一个强、奸、未遂就被判了十五年的有期徒刑,更可恨的是还被对方给废了?想起自己那变成渣渣的老二,他恨不得生吞了任子俊,可在监狱里待了半辈子的他,到底是不想再过被劳改的日子,所以憋着满肚子的火他在这当保安呢。 没想到今天好运的看到仇人了? 他不管任子俊是干嘛的,更不管墨陶然是干嘛的,要是换个场景他或许还能忍住心中的仇恨,可今天这种场景,他觉得自己根本就不用忍,老大都跟着一起追呢,他还忍个屁啊? 见对方抬脚想踹自己,他拿出自己在监狱中练出的灵活身手躲了过去,而后反脚就把任子俊踹趴下了,看着狼狈倒地的任子俊,已经被狱友掰弯了性向的黄小天,不禁想起了当初,当即变态般的狞笑道:“任少爷,真是好久不见啊,你知不知道哥哥我这些年多想你?每天晚上睡不着,我就会想起你被扒光了的样子,可惜当初不懂得欣赏,现在才知道,任少爷这身段可比女人有滋味多了……” 听到这话语任子俊睚眦欲裂,眼眶里红的简直要滴出血来,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恨不得生吞了对方,可他就是爬不起来,似乎手脚被隐形人狠狠按住般固定在原位,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曾经欺辱自己却又被自己废了的男人,缓缓的朝他走来。 近了!近了!近了!眼瞅着那恶心的手要碰到自己的脸上,任子俊愤怒的抖作一团,偏偏嗓子眼发滞的他想喊喊不出来,想骂骂不出来,只有心中那团不知是愤怒还是恐惧的火焰在不断的壮大,再壮大…… 碰—— 别误会,不是任子俊爆发了,是黄小天被人踹倒了。因为躲在任子俊身后当小绵羊的潘诗雨,实在是忍不住了,上次她就听自己那不靠谱的同事提起过此事,当时她回去还上网上特意找了找,只是简要的找到当年有人想绑架任子俊,结果当晚就被救了出来,所以这姑娘也没往心里去。 可今天听到这话傻子也知道不对劲,想到刚刚洗手间里,对方如被欺凌了般的僵硬,这丫头把所有的害怕都抛到脑后,满脑子就剩下愤怒了。 这是她心目中的盖世英雄,年轻有为不说,人家还见义勇为,刚刚为了自己还勇斗歹徒呢,结果被你个小瘪三给欺负了?敢欺负我的心上人,丫的老娘打死你! 也是这黄小天倒霉,刚刚一下子还可以说是事发突然,他没有防备突然冲过来的潘诗雨,可倒霉催的,被踹倒的时候他手里的警棍掉了。从小就知道打架要抄家伙的潘诗雨,非常顺手的捡起了那根警棍,对着倒地的黄小天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揍:“我让你欺负他!我让你欺负他!我打死你个混蛋,打死你个混蛋!” 那说,李老板的手下呢?还没追上来呢? 怎么可能?说了这么半天其实都是前后脚的事,只不过他们围上来的时候,任子俊已经被撂倒了,知道对方的身份,谁都不想担太大的责任,所以这些人磨磨蹭蹭的想直接抓潘诗雨,然后大伙风紧扯呼就算完活,哪成想这黄小天曝出这么多内情? 正被震撼的傻眼呢,那头黄小天又被踹倒了,看着跟打了鸡血似的潘诗雨,这些人一时都没太敢动,结果就在这一犹豫的功夫,警车来了,直接把这些人都围了个正着。 警车为什么来其实很简单,自打当初盼盼出事,墨陶然就说过,谁要是知道有人企图对他家人不利,尽管给他打电话,只要查实了确有此事,事后他必有重谢,这条规定无限期好使。所以刚刚任子俊一被围困,墨陶然那边的电话就差点没被热情的的哥司机们给打爆了。 心里骂着这小混蛋真会给他找麻烦,墨陶然匆匆拨通了最近警局的电话。 …… “子悦你别着急,陶然也说了子俊没事,真有事他还能不说?”开车的赵文博嘴里安慰着焦急的妻子,心里也在暗骂小舅子,心说这混小子最近怎么几天一个事?而且他到底啥时候能娶上媳妇,到时候他媳妇就不用管了? “我怎么能不担心?你说大晚上的不回家,他去什么夜总会啊?他忘了当初……”说到这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话语一顿,痛苦的望向窗外,“文博,你说他会不会自暴自弃真的不想好了?”否则怎么会好端端的跑去夜总会和人打仗? 赵文博无语的抽了抽嘴角,他怎么没看出,那小子有什么需要自暴自弃的?事业蒸蒸日上,羡慕他的人都要用火车皮拉了,就一个皮肤洁癖症也是他自己不想治愈,真下了狠心找俩陌生人抱上两宿,他就不信治不好? 暗搓搓的吐着槽,俩人一路到了警察局,看到这熟悉的场景,任子悦也不禁忆起了当初,想到当初弟弟无助被打的样子,她这当姐姐的心疼的厉害,当即抛下丈夫迈步就往里边跑,结果跑到一半就僵住了,那个拉着她弟弟给子俊上药的姑娘是谁?天啊!那是个女的? 睁眼再次确认之后,任子悦激动的都快哭了,她给介绍了那么多女孩相亲,盼盼给介绍了那么多女孩跳舞,结果所有的女孩加起来,连手都没牵上,这丫头不但牵手了,还给子俊擦脸了?她弟弟的后半辈子终于有望了! 不是她爱激动,实在是随着子俊一年年长大,任子悦心里的压力也一年年加重,她是真怕对方一辈子的幸福,因为自己的过错而被耽误了,如今终于有拨云见日之感了。 再说任子俊,刚刚经历了一场生理和心里的双重搏斗,此时的他无力的靠在椅子上,真的是连眼皮儿都不想动,所以也就任由那个鸡婆的丫头,拿着药水给他抹抹蹭蹭,直见到不远处惊喜交加的姐姐,他才警觉对方是误会了什么。 有心想说点什么,可看着面前小心翼翼满眼心疼的女孩,再想到刚刚那抡警棍的猛劲儿,他不禁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这么多人呢,等没人的时候再说吧。 …… 因为潘诗雨提供的证据,夜总会当晚就被查封,李老板等人被抓,而被潘诗雨暴打一顿的黄小天,也再次投入了监狱的怀抱,相信在某些人的照顾下,这次他可以在里面直接养老了。 再说任子俊,他嘴上说和潘诗雨没什么关系,可回头想了想,对方一个女孩,因为跑娱乐新闻而经常出入这种场所多不安全?冲着两人的革命友谊,他没多犹豫就给杂志社老板打了个电话,然后当天就从前来探病的小丫头嘴里知道,对方被调回了原来的专栏,满意的任大少爷觉得,这回他可以安心了。 他安心了,潘诗雨开始闹心了,今天大boss特意把她叫到办公室,不但让她回到原先的专栏,还跟她说了不少鼓励的话,大意就是没想到你丫头这么厉害,既然出手了就不要客气的上吧,咱们全杂志社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说的振奋昂扬的,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满心疑惑的拿起一个洗好的草莓,潘诗雨一口咬掉半个,心里想着白天的事,手里的半个草莓不自觉的在唇边转悠,把个红红的唇瓣涂的水润光亮。boss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天地良心,她这只是习惯性动作,可落在任子俊眼里就是实实在在的勾引了,这让他下意识想起了昨晚上的吻——没有当初廉价唇膏的那种恶心油腻感,软软的像果冻一样。 而且或许是自己的不配合让对方感到无助紧张,对方那小小的骨架在自己怀里轻轻颤抖,好似一捏就碎,让人生出浓浓的不舍怜爱之感。 这,就是女人的感觉吗? 回忆起昨晚的感觉,任子俊被切断了十五年的荷尔蒙终于回归了正常,看着那个手拿草莓神游天外的丫头,他清了清嗓子道:“你今年多大了?” “啊?二十四了。”问这干嘛? 好像没看出对方的疑问,任子俊继续淡淡道:“昨晚上你听到那小子的话了?” 听到这个禁忌话题,散漫的潘诗雨瞬间严肃了起来,真心道:“任局长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再说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你千万不能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那样只会让关心你的人伤心。” “你也会伤心吗?” 小丫头呆呆的看着任子俊,喏喏的想说什么,正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松了口气的她慌忙掏出手机打电话,等挂了电话就看到任子俊非常专注的盯着她看。 “呃,怎么了?”她哪不对吗? 任子俊指了指她的手机:“你当初说,你没拍照。” 看到自己的手机屏保,潘诗雨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她能说她只是想私藏帅哥吗?结果现在更舍不得变了。 好在,任子俊也没在深究这个问题,很快就把话题转到了一边。 …… 休息了两天,潘诗雨正式上班,工作的日子还是一成不变,唯一变动的是,她似乎多了个好基友? 帅气逼人的任局长,动不动就接她去看个电影吃个饭,而且每次都要拿着她的手机盯看一番,真的是盯看,盯着自己的照片看一眼就还给她,她真不知道这是什么习惯?自恋? 有时她也会想,对方是不是看上她了?可看了看自己的娃娃头,再瞅瞅任子俊单位那些大波浪,这想法瞬间被她甩到了天边。 直到有一天,任局长再次看了看自己的照片,而后满足的建议道:“我没有女朋友,你也没有男朋友,我觉得咱们俩各方面都挺合适的,你要是不反对的话,咱们俩以结婚为前提谈个恋爱?” 看着对方的笑脸,潘诗雨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大boss的话了:既然出手了就不要客气的上吧,咱们全杂志社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妈蛋,自己都暗搓搓惦记这么久了,而且坚强后盾都有了,那还客气什么?不要大意的上吧! …… 很久以后,已经是任太太的潘诗雨突然想起个事来:“老公,你当初怎么会喜欢上我呢?”总感觉自己没那么好啊!至少比起姐姐和小姑姑都差得远了,他怎么会喜欢上她呢? 任子俊搂住妻子笑道:“因为和你在一起很有安全感。” “啊?”这是什么答案? 看着莫名其妙的妻子任子俊低头闷笑,没有说这真是他最初的交往理由——身子小小的弱弱的,抱在怀里好似一掐就碎,对他完全没有威胁。可这么弱小的身体,在他受到伤害的时候又能爆发无穷的力量,多么有安全感的女孩? 好吧,这是最初的理由,至于后来…… “亲爱的,因为你最可爱!” 热情,开朗,正义,执着,相信有她在,他永远都不会变成父亲那样的人,而冲着那个多年不变的手机屏保,他也相信,她永远都会在…… 5201小说高速首发水晶翡翠白玉汤最新章节,本章节是162|番外——任子俊(下)地址为如果你觉的本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