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传》 第一章 杀!杀!杀! 这里是一片浩瀚无边的宇宙,幽暗深邃,万籁寂静,看不见一颗星球,一片混沌。 突然,远处传来一道亮光,是黑夜中的明珠,是希望的曙光。 远远望去,那是一颗孤零零的太阳,太阳之下是一块大陆,大陆安静的漂浮在这片孤寂的宇宙中散发着宝蓝色的光芒。 大陆上成片的森林覆盖,零星点缀着宝石般闪烁的湖泊,还有望不见边际的海洋,好一片苍茫壮阔的大地。 这片大地名称九州大陆,分为雍州、豫州、青州、云州、扬州、湖州、蜀州、梁州、蒙州共九州,还有东海、南蛮、西原、北荒围绕着九州之地。 故事开始在东边沿海的青州,一个青山里的小城。 望海城,东郊之外,几道人影正在追逐。 “站住,给我站住,你个臭小子!” 一名七八岁的破烂乞丐正玩命的逃窜,后面三五个壮仆在追赶,口里大声的叱喝着。等等,不对,后面还吊着一个肥头大耳的富贵老爷,只见满头大汗的他气喘吁吁地吊在后面,口里不停地嘀咕着“兔崽子,等老爷我抓到你后,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小乞丐身子瘦小灵活,借助树木频频躲过了被抓的危险,但是,他明白这次恐怕很难逃掉了。摸了摸怀里的玉佩,玉是晶莹通透的汉白玉,雕的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飞马,他心里悲凉,这是唯一能帮柔儿找到爹娘的东西,绝不能让他们夺走。 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他便向山顶上跑去。 “啊!”慌不择路间,突然脚下一滑,感觉到身体的重心失控,身体倒了下去,却久久没有着地,身体一直在空气里往下坠落,原来山顶上竟然是悬崖,小乞丐一时失足便掉了下去。 山崖之下传来阵阵雷鸣,一朵奇怪的黑云,黑云里面跳跃着电弧,传来雷鸣声。 乞丐暗叫“糟了”,不被摔死也要被雷打死,心中一片凄苦,转眼就要坠入黑云里面,不由自主的凄惨的叫了一声,随之被黑云吞噬。 “啊……” 山崖间回荡着小乞丐的凄惨回音,肥头老爷在崖顶一阵驻足,摇头叹息叹息道:“可惜啊,可惜了我那翡翠玉佩了!”甩下一句“便宜了那小子!”便带着家仆下山回城去了。 小乞丐坠入黑云之中,被闪电缠绕,全身酥麻,居然也不往下坠落,就在云层之中,被一道道电弧扯上扯下。 小乞丐苦不堪言,他就感觉自己像是被很多皮鞭抽来抽去,在这满是闪电的云层空间里面摆着各种姿势满空飞舞。 突然,一道血光如流箭一般直直的向他射来,噗嗤一声,撞进了他的心口,奇怪的是心口处完好无损。 血光没入身体之后,似乎想要朝心脏钻去,突然,一阵七彩光芒从心脏中透出,一闪即逝,很快便消失不见,但是,那血光似乎受到了惊吓,慌不择路的朝小乞丐的神庭处冲去。 顿时,他的整个头颅一片通红,面部因痛苦而变形,最后,他似乎受到了他无法承受的极限打击,惨叫一声,便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几时,只听…… “咚咙,咚咙……” 一阵阵轰鸣的马蹄声,万马奔腾! 小乞丐幽幽转醒,还没来得及思考什么,一颗硕大的马头出现在眼前,吓了一跳,想要躲开,竟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能动弹,万分惊恐之下,他慌忙地打量了周遭的环境。 只见身后跟着一队骑兵,他们身穿着全副盔甲,队列整齐,个个肃穆,没有一点声音,只有马蹄声。 小乞丐不由得肃然,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当然,他并不知道他是发不出声音的,很快他就发现这个事实。 在发现他是领头之后,不由得往上一看,彻底震惊了。自己竟然被一名黑甲将军抓在手里,更重要是,将军手里的是一柄剑,他就是那柄剑。 他变成了一柄剑! “律~~” 忽然,黑甲将军将他(剑)举起,他看见大军在一处峡口停下。 后面上来一群行色匆匆的人群,一位满脸风尘却举止高雅的老者对着黑甲将军问道:“李将军,不知为何在此停下?我们后面可是还有追兵的呀!” 那名李将军拱手拜道:“周公,正是因为后有追兵,我们才不能继续和你们一起走了!” 叫周公的老者惊道:“李将军!难道你……” 那李将军突然打住周公的话,坚决地说道:“好了,周公,时间不多,你们赶快通过峡谷,我为你们挡住追兵,希望您能将我们大周皇朝的火种保留住,日后,重聚九鼎,实现武皇的遗愿。” 说完,将身转过去,面朝着他的士兵,凌然升起一股雷厉的气势,一挥手,骑兵们让开了一条通道,让后面的大周遗民们通过。 周公深深看着黑甲将军的背影,眼角已湿,在这条路上已经牺牲了太多的人了,但他们必须走下去,不能辜负天下人的心血。 周公看一眼那绝决的身影,带着遗民们穿过峡谷,朝着那未知的前途而去…… “兄弟们,对不起了,李进不能带着你们活下去了,今日我们可能就要葬身此地了。”在李将军手里的小乞丐能感觉到他内心深处的那份不舍和内疚,他的手抓得很紧。 “将军!我们生是将军的兵,死是将军的魂,我们生生世世愿做将军手中的利剑!请将军勿要抛下我等!” 全体士兵集体下马跪地,发下生死誓言。 “好!好啊!哈哈……” 李进仰天长笑…… “李进此生无憾!” 小乞丐感觉到李将军的手在颤抖,仿佛能从剑身中传来将军的情愫,是将军的心在颤抖,在激动,在沸腾。 他不由止住的被渲染,剑身仿佛在炙热起来,为将士的誓言,为那个舍身取义的将军,他忘了恐惧,甘愿做将军手中的利剑。 “兄弟们,上马!列阵!” 唰地一声,士兵们集体上马,瞬间马蹄开动,按“七杀兵魂血阵”走位,军阵一成,所有声音都安静下来,只听得见马儿的呼吸声,所有人寂静的凝望远方,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小乞丐不由得也安静下来,但却安静的压抑,有一种东西在凝聚,他不明白是什么,只是知道那个东西是一往无前的。 沙……沙…… 微风吹过落叶…… 李进眼色一阵,抬头向远处望去,喃咛道:“来了!” 小乞丐听到后,浑身一震,终于要出现吗?是什么样的敌人要让这么优秀的将军和他的士兵抱着必死的决心? 李进仿佛感觉到什么,轻轻抚摸剑身,道:“天权!你也感觉到了吗?呵呵,那就让你饮饱敌人的鲜血吧!” 天权?是我吗?哦不!是那柄剑! 不一会儿,只见远空急速的飞来一簇簇身影,停在当空,赫然是一群修仙者,他们的敌人竟然是修仙者!他们竟然做了什么事,会遭到修仙者的追杀? 当然,小乞丐并不知道什么是修仙者,在他眼中那是一群不折不扣的仙人。 “哈哈,尔等这是在特意等我们!”一名修仙者笑道。 “对”李将军答道。 “那你们是准备投降咯!”那名修仙者调侃道。 “不” “哦!那就是来送死的咯” “也不是,而是杀你们的!” “哈哈……”这些修仙者们集体大笑,仿佛听了一个极好的笑话一样。 “兄弟们,为了我们的妻儿,我们的百姓,我们的大周,给我杀,杀了这些伪仙者!杀!杀!杀!” 李进高举宝剑,这是先帝赐给他的宝剑,先帝曾赠言:朕,赐你此剑,名为“天权”,望你守护人族,护我人族在天地间生存的权力! 冲锋开始了…… 杀!骑兵们杀声阵阵,高举武器,直指敌人,血煞之气凝聚。 杀!血煞升空。 杀!血兽成型,向修仙者扑去,狰狞血兽宛如实体,冲上便是一阵撕咬。 笑声哑然而止,惨叫迭起,部分倒霉的修仙者从高空坠下,或死或伤。其余修仙者如梦初醒一般,纷纷使出法宝化解攻击,一时间,叱喝声、法术爆炸声不绝于耳,各种法器飞舞,五彩缤纷,好不精彩。 修仙者果然强大,不消片刻,血兽便被清除,同时,修仙者们看到己方居然被一群凡人打死打伤,他们不得不恼羞成怒。顿时,大把的法术在骑兵阵炸开,但是,仍然不能阻止他们前进的步伐。 杀!死亡挡不住他们的脚步! 杀!生命的呐喊,最后的执念就是前进! 杀!遍地的鲜血却一直向前流淌…… “哈哈,蝼蚁也敢撼天!”修仙者们大声讽刺。 李进感觉到手中天权宝剑的威能在慢慢攀升,但是,他没有半点喜悦,因为这些都是身后将士们用生命祭献换来的。 他带着满腔的悲愤,喊出最后一声“杀!……” 这是他代表全体将士为人族生存的尊严而抗争的最后一声怒吼! 他要杀!杀遍敌人,杀遍伪仙者,杀遍一切…… 杀!杀!杀!杀!杀!杀!杀! 七杀已成! 李进融合所有将士之血、战马之血、以及自己的鲜血,化成一股血色缠绕着天权宝剑消失在天地间…… 独留下一柄通体血色的宝剑漂浮在空中, 不错,天权宝剑变成了一柄血剑。 “什么?”所有修仙者惊恐的看着那柄天权血剑,他们似乎意识到了不妙,这些凡人可能造就出了一个怪物。所有人心生退意,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突然,那柄天权血剑在无声无息当中红光大胜,小乞丐感觉到周身全是鲜血,无数的个声音在他耳边喊着“杀!杀!杀!”,他头昏欲裂,最后,他大喊一声“杀……” 只见,那柄天权血剑瞬间化成一盘巨大的血轮横扫天际,所有人没有一声惨叫,他们也来不及发出惨叫声,便统统消失在天地间…… 第二章 柔儿 清晨的阳光,从崖顶照进峡谷,散在小乞丐的脸上,他幽幽的醒来。 他睁开眼睛,满是迷茫,朝周边望了望,忽然一惊,这里不是那处战场吗?接着,他又想起什么,忙往自己身上打量,总算出松了一口气,如弃重负一般的说道:“还好是人身,不是剑身,不然就成剑人了,原来那是个梦啊。” 其实,他不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人生将注定不会平凡。 因为他遇到的那一团黑云是一朵劫云,正是那柄天权血剑渡仙劫的劫云,天权血剑中残留的那支部队生前的执念,经历了数万年的修炼,最终得道,以剑身被毁的代价渡过天劫,进化成仙兵,没想到的是,在最后关头,那道能让它完成进化的渡化之雷被小乞丐破抢了,眼看渡化之雷就要被小乞丐吸收了,天权血剑之灵一怒之下,冲上去抢夺渡化之雷。 但是,它万万没想到,会将自己搭进去,在渡化之雷的造化之下,天权血剑之灵和小乞丐合为一体,最后,天权血剑之灵因受重创,沉睡在小乞丐的体内。 当然,小乞丐也有得到好处,渡化之雷将小乞丐的肉身进化成了半仙之体。 这也正是小乞丐后来所有遭遇的起源。 “咦?不对啊,我不是从悬崖上摔下来的吗?怎么没死?还有那个梦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真实?仙人为什么要杀凡人呢?”一下子,小乞丐脑海中冒出无数个问题,但是,没有一个是他能想明白的,他使劲的挠了挠头,道:“唉,不想了,先回去再说,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了,不然,柔儿又会担心了。” 小乞丐走出峡谷,回头望了望这地形这环境,怎么跟梦里的一模一样,如果没记错的话,峡谷另一端的方向应该是大海了,那些遗民难道要出海?他晃了晃脑袋,发现自己真的很傻,一个梦有什么好纠结的,于是转身就走了。 青州,望海城。 望海城是一座人族聚集的小城。 小城东北角的贫民窟有座破庙,此时,小乞丐急匆匆的冲了进去:“柔儿,我回来了!” “嗯?”小乞丐一阵疑惑“柔儿?柔儿?快出来,我回来了,不要躲了。”一边说一边在能藏人的角落里找人,却真的没有柔儿的身影,一下子,小乞丐慌张了起来,冲出破庙到处寻找那名叫柔儿的女孩,“柔儿!柔儿!……” 柔儿怎么会不见了呢?她本来就生病了,是不可能出去的,难道她等不到我,然后,出去找我去了?一定是这样的,都怪我!这么晚才回来!小乞丐暗暗自责起来,开始大街小巷的找人。 “柔儿!柔儿!……” 焦急、孤独的声音在这个小城里回荡,夕阳西下,街道角落蹲着那孤独地身影拉得很长。 此时,小乞丐又饿又累,找了一天都看不见柔儿踪影,他意识到柔儿真的丢了,他又将是孤独的一个人了。 他摸出柔儿的飞马玉佩,脸上泛起一丝温暖的光芒,恍惚间,他看见了那个柔弱的小女孩…… 小女孩很虚弱,拿着飞马玉佩递给他,说:“傻蛋哥哥,你就拿着玉佩去换钱吧,不然,你会饿死的。” 傻蛋挺了挺肚子,装作很饱的样子,说道:“这么会?我每次都吃的饱饱才回来的。”小女孩看着傻蛋哥哥连鼓气都鼓不起来的扁平肚子,双眼湿润了,傻蛋一阵尴尬,忙掩饰道:“好~好~下次我一定吃饱了,而且,这?这不是你爹娘留给的东西吗?卖了它,你就找不到你爹娘了。” 女孩失落的说道:“没关系,我不找爹爹和娘了,傻蛋哥哥你快去吧。” 傻蛋默默的拿着玉佩,心里很是心酸,但是,他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为了治好柔儿的病,他乞讨来的钱全部帮柔儿买药了。仅有的一点吃的,他舍不吃,每次回来他都说自己已经吃过了,全部让柔儿吃了,没想到这些柔儿都知道。 “那好吧,你好好呆着,哪里都不要去,我很快就回来。” “嗯,好的,傻蛋哥哥快去快回吧,我等你。”女孩乖巧的躺在盖了一层枯草的破木板上。 傻蛋拿着玉佩在典当行徘徊,却被城里的张财主看见了,见财起意便说那玉佩是他的,污蔑傻蛋是小偷,并且出手抢夺,傻蛋自然要反抗,便有了开头他被追的那一幕。 傻蛋回忆起这些,感到深深的自责,他低沉的哭泣:“柔儿,都是我不好,要是没被张财主看见,我就能早点买好药回来的。” “咦?老爷,您看,那边不是小乞丐吗,他居然还没死!”突然,一个声音在街道上响起,“嗯?过去看看!”竟然是张财主一伙。 突然,傻蛋感觉到一片阴影盖住了他,他抬头一看,居然是张财主和他的三个奴仆将他围住了,心中一惊,忙收起玉佩,想要向后跑,却发现背后是一堵墙惊慌道:“你们~怎么又是你们?” “哈哈,臭小子,那么高摔下去都没摔死你!你的命挺硬的啊!”张财主得意的笑道:“不过,你命再硬还不是落到本老爷手里,这次看你往哪跑,哈哈,该老爷我发财的时候,小子快把玉佩叫出来。” “不给,不是你的东西,凭什么给你!” “呦呵,不见棺材不掉泪,给我上!”两个奴仆冲将上来就傻蛋按住,另一个上前来搜身。 “不给!不给!你们放开我。”看他越是挣扎,张财主越是放纵的大笑,傻蛋不由得怒由心生,都是你们这些强盗,要不是你们,柔儿就不会丢了。 “都是你们!啊……” 突然之间,傻蛋不知哪来的力量,一股澎湃的气势勃然而发,双臂一震,刹那间三个奴仆飞了出去,“呯”的三声,全都撞在了街对面的店铺的门上,然后摔在地上惨叫连连。 一时间,张财主目瞪口呆,被这股气势压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愣了好半会,他才清醒过来,后背已是冷汗淋淋,立马拜倒地上,大声求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侠,请大侠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张财主小心的瞄了傻蛋一眼,见傻蛋没有注意自己,眼睛咕噜一转,一边求饶一边慢慢的后退,然后,转身拔腿就跑,抛下他的奴仆在地上惨叫哀嚎。 小乞丐看着张财主逃命般的慌张身影,满是疑惑,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一肚子的疑问,我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力气了?想了一会,想不通,摸了摸怀里的玉佩还在,松了口气,玉佩还在就好,也不管周围异样的眼神,赶紧钻进小巷里面消失不见。 回到破庙,傻蛋很是失落,躺在草床上,看着破庙里的景致,仿佛看见他和柔儿在这里艰苦又快乐的生活着,慢慢的他睡着了。 “喂,小孩,醒醒。”迷迷糊糊中一个声音把傻蛋叫醒。 傻蛋慢慢睁开眼睛,阳光有些刺眼,在阳光里他看见一个身穿黑袍的人,等他适应光线之后,看见是个长着一副鹰钩鼻的老者。 其实,那人看起来并不老,大概是中年人模样,但是,傻蛋就是感觉他很老一样,这种感觉让他很奇怪,不过,最近奇怪的事太多,他的神经也越来越大条了。 “你是谁呀?” “不要管我是谁,快点起来跟我走。”黑袍人面无表情。 “为什么要跟你走呀?” “跟我走,就有吃的。”黑袍人依然面无表情。说完,就听到一阵“胡噜……”的声音,原来是傻蛋的肚子在闹革命了。 “我还是不跟你走了,我要在这里等人呢。”傻蛋很饿,但他不想离开这里,他奢望着哪一天柔儿会回来找他。 “废话太多”黑袍人面无表情,一个手刀干净利落地将傻蛋打晕,然后扛在肩上,轻身一纵,消失在阳光里。 却是从一刻开始,他的人生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三章 被抓 青州,苍鲁山脉,一处幽秘的山林,是一个隐士的好去处。 “这是哪里?” 傻蛋醒来过来,皱了皱鼻子,打量着这个满是药味的屋室,屋室左侧摆放着一排药架,右侧是一排药罐,有个黑袍人背对着他在正中央的台子上捣鼓着一些瓶瓶罐罐,黑袍人有些眼熟。 好像是听到后面的声音,那黑袍人转过头来,声音阴气沉沉,说道:“醒了?刚好~” “是你!”原来是那个鹰钩鼻的黑袍人,傻蛋惊讶地问道,“这是哪里?你为什么把我弄到这里来?” 黑袍人没有理会他,继续摆弄他的药罐,傻蛋一时感到尴尬,左右张望,看到左侧有一道门,便想出去看看。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你要到哪去?” 傻蛋转过身来,吓了一跳,那个黑袍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的身后,像鬼一样,他不由得有点胆怯,“我……我想出去。” 黑袍人嘴角莫名的微微上翘,说道:“可以,不过你要现将这个喝下去。”他拿出一个瓷瓶,里面还冒着热气,一股浓郁的药香从里面散发出来。 咕噜!傻蛋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说道:“这是什么?喝了会怎么样?” “这是神药,喝下去能让你飘飘欲仙。”黑袍人直勾勾的不容置疑的盯着他说道。 傻蛋避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就像一把剑一样能刺进他的心里,仿佛心里的秘密都被他看透。 他硬着头皮接过药瓶,黑袍人看着他将药水吞了下去,说道:“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哦”傻蛋终究还是一个小孩,从来没有一个人给他有这么大的压力,心里有些胆怯,不由自主地按照他的命令行事,乖乖地转身朝门口走去,没走两步,肚中突然一阵绞痛,他捂着肚子倾倒在地上,惨嚎并翻滚着。 “咯~咯,欲仙欲死的感觉这么样!咯~咯~”黑袍人一阵阴笑,然后,静静地看着傻蛋,就像看一只狗一样,待到傻蛋昏迷过去,他又在傻蛋身上拍打了几下,确定傻蛋没有死去之后,单手提起傻蛋,走了出去,来到一个圈栏边,将傻蛋扔了进去。 “小娟姐,那个坏蛋又抓来了一个人。”一个蓬头垢面的五六岁小女孩看着地上傻蛋,同情的说道。 “嗯,小苗,我们过去看看。”那名叫小娟姐的少女十三四岁,一样蓬头垢面,只见她走上前去,探了探傻蛋的鼻息,说道:“他还活着,我们把他搬过去吧。” 说完,七个八岁到十三岁不等的一样也是蓬头垢面的小男孩都过来帮忙,看来她在这群小孩当中还是挺有威信的,就连刚才那个最小的五六岁的小苗也凑上去,将傻蛋搬到唯一能获取温暖的稻草堆里。 两个时辰过后。 “醒了,他醒了,小娟姐。”小苗惊喜的叫道。 傻蛋睁开眼睛,发现围着一帮和他一般大小的小孩,虽然有些疑惑,却有莫名的认同感,问道:“你们是?” 小娟姐说道:“你别害怕,我们都和你一样,是被那个坏蛋抓来的,我叫小娟,你叫什么?” “我叫傻蛋”傻蛋回答道。 小娟姐指了指身边最小的小女孩说道:“她叫小苗,这个狗娃,这个小四,这个……”她将身边的孩子都介绍了一遍,让傻蛋很融入到他们这个群体里面。 “你们知道这里是哪吗?”傻蛋问道。 “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没用,我们都是孤儿,没有人会来救我们的,也不知道那个坏蛋抓到我们来干什么。”小娟姐失落的说道。 抓来干什么?傻蛋忽然想起黑袍人让他喝药水的事情,想起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难道你们没喝过药水?”傻蛋问道。 “没有啊,喝什么药水?我们都是昨天被抓回来的,什么都不知道。”小娟姐说道。 “你们没喝过药水!”傻蛋一阵惊讶,想来可能他是最后一个被抓的,肯定是刚好拿来实验了。要不要告诉他们真相呢?他有些犹豫,沉默了片刻,他还是决定告诉他们真相,只听傻蛋说道:“我被抓来的时候,那人就给我喝了一瓶药水,然后,我就肚子痛,痛晕了过去,我怀疑他是抓我们来试药的。” “傻蛋哥哥,那瓶药水肯定是毒药,所以,喝了才会痛的。”小苗很是小大人的分析道。 小苗的一句“傻蛋哥哥”,让傻蛋一时失神,愣愣的看着小苗,恍惚间,小苗和那道朝思暮想的人影重叠,喃喃道:“柔……柔儿” “傻蛋哥哥,我不叫柔儿,我叫小苗。”小苗委屈的说道。 “啊!”傻蛋猛地惊醒过来,抱歉道:“对不起,我想起一个亲人了,她叫柔儿,我把她弄丢了,再也找不到了。” “傻蛋哥哥,没关系的。”小苗哀伤的说道,她知道离开亲人的那种痛苦,小小的年纪就要遭受这样的磨难,她比其他孩子都要坚强,她默默的却不掉一滴眼泪。 一时间 大家都不说话了,因为大家都是同病相怜的人。 一样的失去亲人,一样的孤独一人,一样的受尽人间苦难。 黄昏的天际,一片凄红。 九个小小的身影,被圈畜生一样圈住,余阳照在身上,映出的是很冷的影子。 黑袍人来到圈口,扫了他们一眼,丢下一包馒头,便转身就走了。 第二天。 黑袍人来到圈栏里,提了一个男孩走了,之后,那个男孩就再也没又来过了,他们知道了试药是会死人的。 第三天。 又是一个男孩没回来,圈栏里还有七个。 第四天。 又是一个男孩没回来,圈栏里还有六个。 第五天。 清晨,圈栏里显得压抑,不知道今天会是谁,会不会是我?连续三天的死亡压抑,这些小孩的幼小心理早已经崩溃,每个人心里都冲满着死亡的恐惧,自从第一个男孩没回来之后,那些男孩都不再说话。 除了草窝里傻蛋和小苗、小娟姐这个小团体,三人却更加的相依为命。 黑袍人如期而至,他慢慢的走进圈里面,每走到一人旁边,那人就惧怕地颤抖,当走过他时,便会暗出一口长气,庆幸自己又多活了一天。 当黑袍人驻足在小娟和小苗身边时,两个小女孩簌簌发抖的抱在一起。但是,没有博得他的一点同情,将手伸向了小苗,突然,旁边的傻蛋站起来,说道:“我来,我替她!” “咦!”黑袍人惊讶了,所有人都惊讶了。 “有意思,竟然有不怕死的,但我为什么要换人呢,用这个小女孩一样的。”黑袍人说道。 “因为我上次没死。”傻蛋肯定的说道 黑袍人沉吟了片刻,说道:“好,就你了,看你能不能挨过第二次?”说完,提起傻蛋就出去了。 傻蛋木然地冲小苗笑了笑,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但是,他就是不想眼前的小女孩去受苦,所以,他站了出来。 “唔……小娟姐,傻蛋哥哥,为了救我,被抓走了!”小苗在小娟怀里哭得伤心欲绝。 小娟姐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因为,当时她已经被死亡的恐惧吓倒了,她完全没有想到傻蛋会去替小苗,换作是她,一定是做不到的。 第四章 药奴 还是那个满是草药味的屋室内。 傻蛋站着一动不动,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动弹不得。他不知道黑袍人给他施了什么法,总之,在他身上摸了几下,他就动弹不得。在他眼里,这近乎仙术,他暗暗猜测,莫非他就是我梦中那样的仙人?难道仙人都跟我们凡人有仇? 傻蛋的眼珠子乱转,看着黑袍人拿着一本书转来转去,不时拿起一株草药闻闻看看。 只见他已经捏着一株草药足有一盏茶的时间了,忽然,他好似看够了一般,捏着那株药草走到傻蛋面前,只见那株药草青色叶片上带着白色星点。 他摘了几片草叶塞进傻蛋的嘴里,在一点傻蛋的下颌,傻蛋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不自觉的把药草吞了下。 黑袍人见傻蛋将药草吞下,于是,手朝傻蛋一挥,一股劲风吹过,顿时,傻蛋发现自己能动了,便赶紧抖抖手抖抖脚,突然,傻蛋不由得一僵,感觉全身麻痹,一下在倒在地上抽搐起来,仿佛有万支蚂蚁在肉里面打钻一般。 黑袍人静静的看着傻蛋,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然后,拿笔在书上记录。录完之后,他再也不看傻蛋一眼,便转身继续研究那本医书。 不一会儿,傻蛋停止了抽搐,行动恢复正常,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气,眼神中透着深深地心有余悸之色。呼吸平息些后,傻蛋怯怯的望向那黑袍人,他真的很想现在就逃走,但是,他不敢,他知道黑袍人的本事。 傻蛋静静的躺在地上,仿佛任命了一般,在等待着下一次的死亡审判。 黑袍人再次来到傻蛋面前,这次是两种草药,一种是之前带星点的,另一种是一株蓝色的晶莹透亮的药草。 傻蛋二话不说抓着这两种草药便往嘴里塞,黑袍人愣了一下,然后,得意的怪笑了几声,仿佛很满意傻蛋的臣服。 这次并没有万蚁噬肉的感觉,傻蛋不由得松了口气,当他以为这次不会有不良反应时,突然,体内出现两股能量,一股锋利火辣,一股冰凉刺骨,两股截然不同的能量在不停缠斗。 “啊!……” 傻蛋的惨嚎声穿透房屋,惊起一群林鸟。 黑袍人疑惑的盯着傻蛋,嘴里喃喃称奇,直到傻蛋不再嚎叫,彻底的安静下来了,他才上前将一只手抵在傻蛋的胸前,傻蛋感觉到有一股清流在他体内转了一圈。 不一会儿,黑袍人便收手,然后站了起来,满脸复杂的看着傻蛋,震惊道:“不得了!不得了啊!全身经脉先天贯通,更难得的是经脉宽阔如河、坚韧如铁,难怪同时吃了星辉草和冰心草,却没有爆体而亡!” 突然,他解恨似的说道:“哈~哈~如此天才就要在老道手里毁灭,好极!好极!要是让那些牛鼻子知道这样一个天才在我手里,哈哈……” 傻蛋听着他自言自语,却是一点都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那人定是开心极了,因为傻蛋从来没听见他说过这么多话。 “咦,不对!”黑袍人猛地想起什么,赶快再次检查了一遍傻蛋的身体,说道:“怪哉!真的没有一点真元,星辉草和冰心草的药力都上哪去了,按理说那些药力足以让他瞬间达到元化境界。怪!实在是怪!” “若是如此,那岂不是最佳的试药童子?哈……哈……哈……”黑袍人大笑三声,看向傻蛋的眼神里竟然是温柔,傻蛋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小子,你是不是不想让那个小女孩死?”黑袍人问道。 “嗯”傻蛋点了点头。 “那好,我可以不用那个小女孩试药,但是,你必须替代她,以后老老实实的给我试药,怎么样?” “好,我答应你。”傻蛋听到他这么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总之,每次听到小苗叫他“傻蛋哥哥”,他就会想起小柔,想起这世上还有一个他牵挂的亲人,那句“傻蛋哥哥”就是他最后的救赎吧。 “好了,你回去吧。明天自己过来。”黑袍人挥手叫他离开,傻蛋愣了一下,难道他不怕我跑了,不过,马上想到他那诡异的本事,他就把逃跑的念头给掐灭了。 “傻蛋哥哥!你没死!太好了!” 刚走进圈栏里,小苗就看到了傻蛋活着回来了,兴奋地一下子冲过去,将傻蛋抱住,然后,大哭了起来,“呜……傻蛋哥哥,小苗不要,再也不要你替我去了。” “谢谢”小娟来到傻蛋身边说道。“呵呵,没什么,我当小苗是亲妹妹。”傻蛋傻笑了两声说道。 傻蛋抱着小苗回到他们的窝里,其余四人都好奇的看着傻蛋,不明白他为什么能回来,但是,没有一个上去关呼一下,莫然的呆在自己的窝里,他们不知道明天会轮到谁,说不定会是自己呢? “小苗不哭,哥哥就在这里呢,没事了啊。”傻蛋劝慰着小苗,“呜……,不……不要,除……非傻……蛋……哥哥,答应……不会……离……开我。” “好,傻蛋哥哥一定不会离开你的。”傻蛋紧紧的抱住小苗……小柔你不要离开我,你在哪里? 小娟默默地看着他们,眼泪不住地流,显然,在小苗的心里傻蛋已经占据了她的位置,但是,她没有半点怨恨,因为傻蛋能更好的保护小苗,她又有什么好怨恨的。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小苗哭累了就睡着了,傻蛋将她放下,看着安然入睡的小苗,觉得他做的一切是值得的。 “她睡着了。”小娟说道。傻蛋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你能说说今天的情况吗?他把你带去干嘛了?”小娟凝重的问道。 “还是和上次一样,在一个药房里,他让我试吃了药草,第一次吃了一样药草,我就感觉好像有好多蚂蚁在咬我一样,第二次两样药草一起吃,然后,身体里面就有两团东西在打架,它们绞得我好痛,我都不知道是怎么挺过来的。”傻蛋心有余悸的说道。 小娟听了,已经是面色苍白了,只是听他说就那么毛骨竦然,不敢想象傻蛋他经历的是什么样的痛苦,难怪前面两个人都没回来,想必是在这样的痛苦之下死去了吧,但是,傻蛋却活了下来,小娟不由得对傻蛋升起一股由衷地敬畏。 “不过,你们可以放心了,以后那个人不会抓你们去试药了。”傻蛋开心的说道。 “真的,你说的是真的吗?”小娟问道,看到傻蛋点头,小娟惊喜不已,说道:“那以后我们就不用担惊受怕了,等等,刚才你说的是‘你们’那你呢?” “我……我……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不会又事的,以后就知道。”傻蛋闪烁其辞的说道。 小娟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沉默下来。 她心里满是酸楚,她不明白傻蛋为什么会这么傻,他和她们认识只不过三天时间,为什么要替她们吃这么多的苦。 第五章 仙丹 清晨 圈栏里的孩童们都起来了,都开始各自忙活起来。 自从傻蛋回来的第二天,他们就开始被安排干各种杂活,也没有再少一个人了,只是每天傻蛋都要去那个药房,然后就会传出凄惨的嚎叫。所有人都知道是傻蛋替代了他们受这个苦,不然,在里面惨叫的就是他们了。所以每次傻蛋回来的时候,他们都尽量的给傻蛋最好的待遇,睡最暖和的被子,吃最干净的馒头。 其实,被子都是烂被子,馒头都是一样的,只是傻蛋能多吃一个,也就这样的待遇,都让傻蛋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每次他想将那个特殊的馒头给小苗吃,小苗却坚决不要,说这是大家给傻蛋哥哥的心意,不由得让他心里有了一丝暖意。 药房 傻蛋自如的在药房里走动,不时好奇的拿起一株药草看看,完全没有以前的拘束和害怕。半个月以来,他尝过几十种草药,有吃了麻痹的、腹痛的、全身着火的、结冰的,各种稀奇古怪的都有,但是,他就是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同时,他也明白了黑袍人的性情,只要你不忤逆他,他是不会特别约束你, 经历了长达半月之久的折磨,傻蛋明显有了许些变化,只见他脸庞的菱角越加分明,眼神变得坚韧,更明显的是他猛长了三寸身高,如今穿在身上的破衣裳显得短小。 今天,有些奇怪,黑袍人没有给他尝试那些古怪的药草,只见他弄来一支三尺高的大鼎,然后,让其他孩童搬来了一大推木材,生火之后,他往里面倒了一种银白色的液体。 “小子,过来,给我过来煽火。”黑袍人将傻蛋喊过来。 傻蛋走过去,拿起扇子煽火,顿时,惊奇万分,他发现这柴烧出来的火是紫色的,而且无烟。 看到傻蛋听话的服从命令,黑袍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他将几十种药草、灵药依序摆开,傻蛋看到其中大部分都是他尝过的。 咕噜噜…… 鼎内沸腾,黑袍人神色严肃,时而抓起一株药草扔进鼎内,时而嘴里振振有词,时而手舞足蹈,看得傻蛋一阵莫名其妙。 足足七天过去。 期间,黑袍人朝里面放过几次药草、灵药,然后,便一直在旁边指挥傻蛋控制火候。七天以来,傻蛋发现黑袍人竟然都没进过食,看他现在依旧神采奕奕,让他莫名羡慕。 “好了,把火撤掉。”黑衣人说道。傻蛋把火撤掉后,便退到一旁,只见他围着药鼎开始念咒,一道道手印打在鼎上,没入鼎里。 半个时辰过去,只听黑袍人大喊一声“开”,呯的一声,鼎盖突然飞起,两道金光从鼎内飞出,黑袍人连忙取出一支玉瓶,只听他喊了一声“收”,那两道金光便乖乖的进到玉瓶当中去了。 黑袍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傻蛋看见他朝自己瞄了一眼,顿时,傻蛋后背冒出一阵毛骨悚然,每次让他尝试药材的时候都是这个眼神,不出所料,黑袍人直径的走了过来,面无表情的倒出一粒白金色丹丸,说道:“吃下去!” “啊!额……额咳……” 傻蛋刚开口说话,黑袍人手指一弹,丹丸就飞进傻蛋的嘴里咽了下去,傻蛋死命的咳了几下才将气捋顺,说道:“这次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傻蛋意识到这次跟以往的不一样,显然更加危险。 “咯,咯,老道这次送你一场造化,就看你有没有这命享用了!哈哈……”黑袍人玩味的说道。 “造化?骗鬼去吧,我才不相信你呢!”傻蛋心里暗腹道,赶紧用手往嘴了扣,想将丹药呕吐出来,这次可能真的能要了他的命。 “没用的,丹药已经在你的体内化开了,哈哈……”黑袍人大笑。 黑袍人话一讲完,傻蛋就感到腹中升起一股热流,开始在体内游走,通体舒泰,傻蛋一下子忘了恐惧,反而一脸享受的表情。 澎湃的热量从腹中冲出,马上聚集成一条小河一般,在傻蛋体内流淌。当热流流遍全身之时,傻蛋只感觉脑海中“轰”的一声,仿佛瞬间世界变了,变得清晰、活跃,他看到了空气中漂浮的光子,更加惊奇的是,他看到了身体内部,一条条经脉窜连着一个个穴位,好像大江湖泊那样非常壮观。 热流在体内越来越快,一会儿,变成大江那般汹涌,不断撞击着经脉,然而,他的经脉异常的坚韧,热流最终只能在经脉的翻滚着流淌。终于,在傻蛋感觉全身就要撑爆的时候,所有的热浪突然倒流进了腹部三寸处,傻蛋看见哪里出现了一个气海,气海中央有一颗金丹,金丹在急速的旋转,那些热流都吸到金丹里面去了。 金丹越转越快,正当他看得头晕时,突然一顿,所有热流消失不见,“呯”的一声,金丹炸开成雾,雾冲出一个小金人,一看,傻蛋彻底惊呆了,小金人居然长得跟他一模一样。 小金人张口一吸,金雾全部吸入腹中,他打了个饱嗝,哈哈大笑,接着,他五体朝天,悬浮在气海当中。黑袍人激动的看着悬浮在空中的傻蛋,说道:“化婴通玄!” 此时,傻蛋身上发生的一切,他就感觉自己仿佛一支游魂在天地间游荡,有时他是风、是雨、是花、是草、是大山…… 小金人不断的长大,当长得和傻蛋一般大小的时候,突然,小人和傻蛋身体重叠在一起,慢慢的小金人消融不见。不一会儿,傻蛋的身体忽明忽暗,身体在虚幻和实体之间变换。 “出窍!合体!不够,还不够!”黑袍人激动地不能自己,但是,还不满意这样的结果,要是让其他修仙者知道,一颗丹药能让一个凡人瞬间达到炼虚境界,不知道会让多少人疯狂,他到底要研究什么样的丹药? 傻蛋在天地间畅游,慢慢的他化身的事物越来越大,越来越浩瀚,就好像他是这片天地,当他真正想化成这方天地时,他突然感到力不从心,他想要退出天地间,却发现他在燃烧,慢慢融化进天地之间。 傻蛋身上燃起一层天蓝色虚火,一股伟力向四周澎湃,轰地一声,房屋内的一切化为糜粉,黑袍人同样被无形的力量推出十几步远,黑袍人不惊反喜,状若癫狂,只听他说道:“大乘化仙!哈哈……成功了,我唐人极终于成功了!宝极洞天!给我等着,我唐人极成仙之时,便要将我所有的一切收回!哈哈!……” “呯~~” 傻蛋从空中落了下来,唐人极闻声心中咯噔一下,一下子从极喜中惊醒,满脸疑惑:“怎么会这样?他居然没有登仙,怎么又变回了凡人?” 唐人极输入真元检查一遍傻蛋的身体,震惊地疑问道:“又消失了!他体内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竟然将相当于仙人的修为吞噬掉了!” 正当唐人极百思不得其解并且惊惧的时候,突然,大叫一声“不好”,他发现地上的傻蛋有异动,但是,还是晚了半步,只见傻蛋突然站了起来,一拳将他击飞了出去,撞击在墙上,轰地一声,墙体崩塌,人已被碎体掩埋了。 第六章 成魔 废墟炸开,唐人极疾射而出,停在了半空中,嘴角流出一丝血迹,他死死地盯着房屋,眼神中尽是震惊。 “哇,仙人!小娟姐快看。”小苗看见空中飘着一个人大叫道。 所有人听到都望向空中,纷纷惊叹,真的是仙人!不过,没来得及兴奋,便认出那个仙人就是他们眼里的恶魔,一下子,所有人都感到恐惧。 “嗒……嗒……” 从废墟中传出来一阵脚步声,傻蛋慢慢的走了出来,只见他半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一步一步走来,每一步都是很重。 “啊!傻……傻蛋哥哥!”小苗看见傻蛋一双血光之眼,当场惊叫出声。 那是一双满是血光的眼,一双看不见眼珠子的眼。 傻蛋缓缓的抬起头颅,盯着空中的唐人极。“血瞳!”唐人极望见了那双眼睛,不由得往后飘移了一段距离,说道:“难怪!难怪那些药草和丹药对你一点作用都没有!原来你身体里养着一只血魔。” “杀” 傻蛋声音低沉,如同野兽,唐人极说的不错,此时,他已经不是傻蛋了,而是化身成魔,现在姑且称他为血魔。 血魔纵身一跳,便化成一道血光冲向唐人极,唐人极却是身法了得,一个闪避,躲开了血魔的血爪,血爪一转,向着唐人极后背抓去。 唐人极听到背后的裂空声,猛地一转身,一掌拍在血爪之上,但是,低估了血魔,只听见他惨叫一声,如断线的风筝坠落在房顶之上,接着,将房顶压塌,又一次被活埋在废墟之中。 “当”的一声。 从废墟中冲出一只大鼎,向血魔砸去,血魔举手将大鼎拍飞,突然,鼎后闪出一道剑光,眼看就要刺在傻蛋的心窝里,小苗众人惊呼出声,正当这时,血魔一把抓住剑身,将剑定在了胸前。 然而,刚众人暗松口气,却又一阵惊呼之声。 只听“噗呲”一声,一道剑光从血魔后背穿透而过,射出一个森寒的血洞,血魔木然的看了看血洞,只见伤口处的肉在蠕动,血洞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 血魔低吼了一声,叫声如兽,抬头望向唐人极,唐人极此时御空飞行,周身飞绕着两柄飞剑。 “孽畜,今日你两次伤我,定要杀你个魂飞魄散。”唐人极一身狼狈,怒极而道。 只见他剑指一引,两柄飞剑交错纵横的杀向傻蛋。 血魔硬接着双剑的攻击,但耐不住双剑的灵活,不多时,身上出现多处剑伤。 突然,血魔趁机抓住一柄飞剑,不顾另一柄剑的伤害,低吼一声,双手用力就要将飞剑折毁。 “孽畜,尔敢!” 唐人极大怒,剑诀一引,另一柄剑掉头就向血魔的头颅洞穿而去,血魔感觉到死亡的威胁,他抓着剑把那柄剑砍飞,接着便将手中剑奋力的投掷向唐人极,唐人极闪避了这一剑,同时,剑重新回归他的掌控。 血魔被死亡的危险激怒,只见他右手手腕一翻,血光一闪,手中出现一柄凄红的血剑。瞬间,气势翻然变化,平举起手中剑,遥遥指向唐人极,仿佛此时他化身那人间指点江山、一切在握的统帅。 “你,要死!” “杀” 血魔高举血剑,向下一挥,身后腾起一幕血雾,顿时,马蹄声响起,从血雾中冲出一队血色骑兵,直杀向唐人极。 “散豆成兵!不!不是!” 唐人极大惊,虽然不是真正的散豆成兵,但也不是普通法术,这已经是仙人才能施展的手段,而且早已失传。 转眼,血色骑兵就杀到眼前,唐人极连忙打出剑诀,二剑化四剑,四方守元剑阵挡住了骑兵的绝杀,但是,血色骑兵是出剑必见血,敌不尽终不还,逼得唐人极连连败退。 “杀” 天上地下全是血色,杀声震耳欲聋,迷乱神志,唐人极已经陷入杀戮的世界之中。 “呲”一朵血花绽放,兵戈交错之间,唐人极右肩受伤,衣袍多处砍破,他的处境越发糟糕,这些血色骑兵好像杀之不绝一样,像浪花一样一波一波的涌来,所过之处房屋倒塌、草木皆断。 “六丁索命阵!” 唐人极及时变换剑阵,四剑变化出六剑,锁住他主要命门,右手一招,出现一把扇子,仔细一看,竟然就是傻蛋煽火的那把。只见他念念有词,左手画了一个符打在扇子上,扇子周身立马冒出浓艳的火焰。 他认准一个方向朝那边扇出一扇,顿时,从火扇中冲出一头火龙,向血色骑兵撞去。 火龙狂舞,在骑兵阵中狂搅一团,一个难得的缺口出现,唐人极不作二话,当下便冲杀了出来,血色骑兵如影随形,转身就杀来,唐人极当然不会再入兵阵当中,身法一提,朝着东南方逃去。 血魔见敌人要逃走,怒吼一声,身下显化出一匹血色骏马,一马当先,他带着骑兵踏空飞奔追了上去。 唐人极变换了几次方向,发现根本无法甩掉身后的骑兵,此时,血魔似乎极厌烦这种追逐游戏,血魔后举血剑,向唐人极斩去,瞬间,身后的骑兵化成一张巨大的盾牌,朝唐人极砸去。 “轰”大地剧烈的颤抖,前方的山体矮了一半,上面插着一张巨大的血色盾牌,唐人极后怕不已,暗自侥幸他及时停下来。 然而,来不及庆幸,前方的血色巨盾便砰然解体,变回血色骑兵,从天而降,唐人极再次陷入血色世界当中。 兵阵有所变化,之前是一波波骑兵冲刺杀来,现在是彻底将唐人极的圈围起来,就如一张磨盘,他处在磨盘中心,巨大的绞压之力要将他搅拌成肉泥。 唐人极极力的挥舞着火扇,使得火龙在周身翻滚,抵御着绞压之力,但是,这样极耗真元,唐人极很快就感觉到后力不继,真元就要被耗尽,到时候他难逃一死。 不要,我不能死!我要报仇,我要成仙,我要把你们统统都杀死! 唐人极想起曾经的往事,原本他是宝极洞天的大公子。 天意弄人,他资质平平却偏偏有个极天才的弟弟。他的弟弟处处压他一头,修为更是远远超过他,所有人眼里只有弟弟,没有他这个大公子,他遭到蔑视和各种侮辱,于是发誓一定要超过弟弟。他开始研究丹药,妄想炼出仙丹能让他一飞冲天,他嫌进度太慢,便拿凡人来试药,最终被人发现将他逐出宝极洞天,后来,他弟弟当上了洞主,他却如丧家之犬被修仙界所不容。 他陷入极端的仇恨之中,杀,杀,我要成仙,我要将你们统统踩在脚下!对!对!我有仙丹!哈哈……我有仙丹! 唐人极拿出玉瓶,倒出傻蛋先前吞下的那颗一样的丹药,将它吞了下去。 顿时,一股澎湃的力量在体内涌现,力量的感觉让他无比畅快,此时,他感觉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将在他的力量之下颤抖。 “哈哈~~”虚空之火在身上燃起,他本就是合体之境,没想的这颗丹药如此了得,将他的修为直接跨过炼虚之境达到大乘境界。 大乘之后,羽化登仙! “啊~~”唐人极惊恐大叫,他的身体开始如碎片一般破裂,然后在虚空之火下化成粉末。 原来,他的肉身无法和暴涨的修为完美的结合,是伪大乘境界,无法承受劫火的煅烧,即将被还原成天地尘埃。 “为什么~~我不甘心!”唐人极看着身体一块一块的烂掉,满腔愤怒,“你不让我活,你也别想好过!” “轰~~” 唐人极自爆肉身。 惊天巨响,天空腾起一朵巨大的血色蘑菇。 山石崩裂,下方的山体消失,地上出现一个深深的大坑,一股毁灭性的冲击破以大坑为中心扩散。 飞木滚石,冲击波席卷之处,一片狼藉。 “啊~~”“砰~~”“砰~~” 巨大的山石、树木从空中下雨般落下,幸存下来的孤儿们片刻间死伤殆尽,血肉模糊。 “小苗小心!” 小娟猛地将小苗扑开,躲过被巨石砸成肉饼的危险。小娟将小苗护在身下,突然,她看到一口大鼎,毫不犹豫的抱着小苗冲了过去,把小苗藏进鼎里。 “小娟姐,你快进来呀!”小苗满脸焦急。 “砰”石头砸中了小娟的腰部,霎时间下肢瘫痪,剧烈的痛苦让她几乎昏厥,却有一股极大的执念让她一直清醒。 小娟不舍地看着小苗,一直摇着头,哀求的嘱咐道:“不要出来!不要~~” “小娟姐~~” “砰”地一声,溅了一脸的血花,小苗眼睁睁的看着小娟姐被巨石砸碎。 “啊~~” 早已哭得已经不成人样的小苗终于在惊吓中,昏迷了过去,或许,这样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处境。 第七章 战未息 大地震动,整个青州都感觉到了震颤。 姥阳山。 这里是青州最大的门派,崇阳派的驻地。 崇阳大殿之上,正坐着两位儒雅的道士在交谈着什么,突然,大殿颤抖,桌上的茶杯正要震落坠地,只见上首的那老道士手袍一挥,茶杯悠然落回桌上。 “好大的动静!看来青州又不平静了。”上首道士叹息道,“紫阳,你安排一些弟子下山去,查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青州各大小门派都做出了与之类似的举动,一时间,青州修仙者之间往来频繁。 …… “咔嚓~~”“砰~” 傻蛋从空中掉了下来,压断树枝落在了地上,之后便没有了一点动静。 傻蛋身处爆炸中心,爆炸将他炸飞十几里远,只见他昏迷不醒,但是,在暗处他正经历着一场生死搏斗。 “哈哈~~” 傻蛋意识海当中响起一阵得意的笑,细细听来,竟是唐人极的声音。 “小子,你让我肉身毁灭,今日你这具皮囊就归老道我了。”一把扇子里传出唐人极的声音。 唐人极在自爆的瞬间,元神借着本命魂器逃了出来,幸好他原本是宝极洞天的大公子,宝极洞天的独特秘法能练就出本命魂器,寄托魂器感悟各种妙法。 逃出来之后,他正好看见被炸飞的血魔,这样都没将他炸碎,他的肉身到底有多强悍?他立马悄悄跟了上去,就发现血魔重伤昏迷,当即大喜,元神向血魔之身遁去,欲想趁其昏迷夺舍了他的肉身。 意识海中,天权血剑之灵刚刚重伤退走,傻蛋醒来就听见一把扇子在说话,感到惊奇万分,突然,扇子摇身一变,变成唐人极的模样,傻蛋大惊:“是你!” “哈哈~~,小子别跑!” 唐人极狰狞一笑,张口向傻蛋扑去,傻蛋见他一张獠牙大口,好像要将他吃了一样,惊恐之下,转身就跑。 “咦,我居然也会飞了!” 飞奔当中,傻蛋发现自己居然是在虚空之中。打量了四周,发现世界是一片空荡荡幽深的虚空,不知这是什么地方。 “臭小子,你以为今天你能跑得掉吗,还是乖乖的让老道吃掉吧!咯咯~~别跑!” 唐人极在后追杀。 不用往后看,傻蛋就知道唐人极的手就在身后,即将抓住他,他意念一动,身体便朝着意念的方向拐去,几次危险都是如此躲过。 身在这片虚空之中,傻蛋感觉就像鱼儿在水里一样,行动不受半点束缚,自由自在,当然,如果没有背后那个要他命的家伙就完美了。 傻蛋越发的适应了虚空中飞行,动作越加自如流畅,神情颇有些自得。 唐人极感觉那小子越来越滑溜,见他那得意的神情,一阵恼火,他明白,此处毕竟是他的意识海,时间拖得越久越不利,必须趁早解决他,然后,再找出那只血魔一并消灭。 啊~~ 傻蛋猛地看见唐人极出现在跟前,顿时大惊,急忙刹住了身形。 “哈哈~~,略施小计,就将你抓到,还想跟我斗!” 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抓住了他,而前面那个唐人极却慢慢的消散掉,原来只是一个幻影。 “啊~~” 傻蛋痛得撕心裂肺。 唐人极迫不及待的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嘶啦”一声,撕下一大片肉,但却没有看见血淋林的场面,没有流血,就好像撕了一块布一样,傻蛋感觉痛彻灵魂。 你吃我,我也吃你. 傻蛋张口便咬在唐人极身上,“啪”地一声,一颗牙齿掉了下来。 “咯咯~~,竟然想吃我!就凭你一介凡人的元神还想咬地动合体境界的元神,咯咯~~笑死我了~” 唐人极大笑,一口撕下一块元神,边吃边笑,显得开心十足,畅快无比。 “啊~~” 傻蛋惨叫连连,没少一块元神,他就变小一份。 “咯咯~~,今天我就让你彻底的变成我的一份子吧!” 唐人极抓着巴掌大小的傻蛋,残忍一笑,就往嘴里送。看着那张獠牙大口越来越近,傻蛋在唐人极的手中极力挣扎,然,他就是一条蚂蚱,弱小得毫无反抗之力。 眼看着傻蛋即将被吃掉的时候,从神海深处射来一道血光,关键时刻,血剑之灵出现了,血光没入傻蛋体内,瞬间,蚂蚱变成一只食人的血兽。 还没待唐人极反应过来的时候,血光一闪,傻蛋消失在他的手里,冲进了他的嘴里,进入了体内。 “啊~~,出来~~出来~~”唐人极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他意识到那只血魔进入了元神之内,等待他的将是魂飞魄灭,他无比的恐惧、不甘、愤怒。 他感觉到元神内灵魂撕裂的痛苦,他的元神正在慢慢的消退,不断地变小,死亡慢慢的逼近。 “哈哈~~,终于要死了吗!来吧,我早就活累了,活腻了!老天爷!你好是不公啊!” 他看似解脱,却又如此的不甘。 突然,他的元神出现如蜘网一般的裂缝,裂缝中透出血色霞光,他知道,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大喊道:“小子,你身怀血魔,你的命不会比老夫好到哪去!哈哈~~” 临死还要发出如此恶毒的语言。 “砰~~” 唐人极的元神炸成碎片,从里面冲一个血婴,只见他用力一吸,所有的元神碎片如流水般吸进肚子里。 突然,他头顶之上冲出一道血光,一下子,消失在虚空之中,接着,傻蛋元神的血色退去,恢复成本来的颜色,斜斜的倾倒在虚空当中,又一次元神昏迷不醒。 …… 一片狼藉,这里本是一座山头,却成了方圆十里的大坑。 不,不是大坑,很快它就会成为一座小湖,只见坑底已经渗出了一汪水来。 几道光芒在天际划过,落在了这个方圆近十里的大坑边上,出现三名修仙者,只见为首的是身穿紫袍的老道,身后是身穿青袍的小辈,袖口上都绣着一个“崇”字,一个鹰眼青年一个黑脸青年。 “紫阳师叔,此处的大坑能看出是刚出现的不久,不知是何人何等修为,居然造就了如此光景?”鹰眼青年道士问道。 “造成此光景的人修为至少大乘境界,甚至更高。”紫阳道人有些向往又凝重的说道,“不过~~”接着,又沉吟起来。 “不过什么,紫阳师叔难道发现了什么蹊跷之处?”黑脸青年道士察言观色的问道。 “嗯,正是如此,你们看,四周山体崩裂,草木狼藉,更有此处这个大坑,可见有人再此进行生死决斗,不过,按照他们的修为来看,不应该会出现生死决斗的场面,这种高人万年不出,除非他们有不共戴天的仇恨。”紫阳道人分析道。 二人半知半不知,不明白为何修为高就不决斗了。 “好了,我先回去禀报掌门师兄,尔等在四周再查一查,看能不能寻找到那前辈的踪迹。”紫阳道人说完,便踏剑飞去。 二人遥遥望着紫阳道人的身影,直到紫阳道人消失在他们视线之内,只听那黑脸青年道士阴阳怪气的说道:“大师兄,我们可要好好的查一查啊,不能浪费了这次下山的好时光哟!” “哈哈~~,师弟说的对,浪费时光是可耻地,那还等什么,师弟,我们赶紧地!” 二人哈哈一笑,身影向远方疾射而去。 …… 青州各大小门派纷纷进入苍鲁山脉,出现在巨坑周边。 在废墟里,一个背着药篓的老农,发出一阵叹息。 “仙人打架,凡人遭殃啊!” 看着地上惨不忍睹的尸骨,老农眼神里透着悲伤和无奈。一眼便能看出死去都是有效的孩童,在这危险重重的苍鲁山脉深处能出现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不是修仙者的门徒就是奴仆。 突然,他惊“咦”一声,看见一只大鼎里面躺着一个小女孩,他立马走了过去,用手探了探鼻息,惊喜道:“还活着!” 老农掐了掐女孩的人中,女孩悠悠醒来。 “你~你是谁?小娟姐,我的小娟在哪里?”小苗一醒来有些迷糊,忘了她的小娟姐已经在她的面前死掉了。 “小娟姐!”她终于看到地上砸了只剩半截的小娟姐,冲来上去,喊道:“小娟姐,你怎么了,你醒醒呀~快醒醒呀,你不理小苗了吗?呜~~” 老农静静地看着这个叫小苗的女孩哭泣,他知道,或许那是她的亲人,每个人失去亲人都是痛苦的,特别是亲人在眼前死去。 风声回荡,簌簌作响。 小苗在风中哭得抽搐无力,老农不忍,“她已经死了,我们把她埋了吧,让她入土为安。” 老农收殓了死者的尸骨,立了几个小坟包,只在小娟的墓碑上写上了“小娟之墓”,其他的都是空白的碑文,因为不知道其他人的名字。 小苗直到看着小娟的坟墓,才意识到她的小娟是真正的死了。 寒风里,小女孩的身子柔弱、孤独无助。 “以后你就做我的女儿吧。”老农满是关切和心疼的说道。 “呜~~”小苗毫不犹豫地扑进老农的怀里,大哭起来。 短短一天之内,她经历了一个亲人的离去和另一个关怀她的亲人出现。 所有的悲伤,所有的温暖,此时在她幼小的心灵充斥着,不知道是何种滋味。 她只想哭。 “好了,我们回家吧。”老农拍了拍小苗,安慰的说道。 “不,不要,我要找傻蛋哥哥。”小苗从悲伤中走出,又想起了这世间另一个对她好的傻蛋。 “喔!那你的傻蛋哥哥现在在哪?”老农为女孩还有一个亲人在世感到高兴。 小苗朝大坑的方向指去。 “他跟大坏蛋打架,傻蛋哥哥变出好多好多的士兵,追着大坏蛋跑到那边去了,然后,那边就一个很大很大的响声,然后,天上就长出了一个蘑菇,然后,天上就开始下石头了,然~然后,小娟姐就死了,呜~~” “好好,不哭,我们去找你的傻蛋哥哥。”老农安慰道。 但是,他心里有些黯然,前方的大坑他去看过,那是修仙者打斗造成,莫非她的哥哥是一名修仙者?是仇家找上门来了?看来也是凶多吉少了,不然,他不会丢下自己的亲人不管。 第八章 收养 山林之间,闪现着一簇簇人影,众多修仙者奔走期间。 在一个寂静的林子里,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咦,师兄这里有一个昏迷的小孩。” “管他呢,一个凡人,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早点完成师门任务,早些回去。”另一个声音响起之后,一下子没有了声音,林子又一次陷入寂静当中。 后来陆续来了几波人,但是,没有一个人在乎过地上这个昏迷的小孩。 就好像地上躺着是一只畜生一样,人性竟然冷漠到如此地步。 “傻蛋哥哥!是傻蛋哥哥!”小苗的声音在林子里传出,只见她激动地奔向地上的小孩。 老农跟了上去,出乎他的意料,他原本以为她的哥哥是修仙者,不想竟是一个孩童,他不禁摇了摇头,似乎是自己想多了。 “傻蛋哥哥!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我是小苗啊。”小苗摇晃着傻蛋呼唤道。 老农上前检查一番,发现这个小孩只是暂时昏迷,可能是惊吓过度,并无大碍,便撒了个小谎,安慰着小苗说道:“小苗不要着急,你哥哥只是睡着了,他会醒来的,我们把带回去吧,不要让他着凉。” “真的吗?”小苗惊喜地问道,无邪的看着老农。 “当然真的,爹爹会骗你吗?”老农宠爱地看着小苗,传递着令她信任的温暖。 “嗯!小苗相信爹爹!”小苗乖巧地点了点头。 “好,我们回家啰!” 老农一边说一边将小苗抱进药篓子里,然后,背在背上,再抱起地上昏迷的傻蛋,朝东南方向狂奔而去,如丛林猿猴一般,矫健而灵活的在丛林间腾跃飞驰,速度如幻影。 …… 青州,苍鲁山脉边围,距离大坑即将形成的十里湖,千里之外。 东南方向,张家屯。 晚霞昭昭,炊烟袅袅,张家屯百来户人家,平静安逸地生活在此间。 今天,张叔公带回了两个小孩,一时间,平静的村庄泛起一阵小小的涟漪。 张叔公自是本家人,名叫张庭伟,辈分在屯里极高,是张家屯德高望重的人物,然而,大家尊敬他不全是因为他辈分高,而是,他乃屯里乃至十里八乡之内,最有学问和本事的人。 张叔公年轻的时候,曾出去闯荡过,直到十年前,人到老年,他才回来,除了屯里的一些活着不多的老人认识他之外,年轻一辈的基本上不知道张家屯还有这样一号人物,张叔公虽然辈分极高,年龄极大,但是并不像村里叔公辈的人那样垂垂老矣,十年来一直都是保持五六十岁的模样。 在屯里,说起张叔公,没有一个不竖起大拇指的,都说张叔公是屯里的大贵人,因为,他一回来,就在屯里开了一间书院,屯里的娃子都能免费的送进去学学问,让这个愚昧的村庄渐渐地文明事理。 让人可惜的是张叔公没有一个后人,或许这两个小孩能继承张叔公一脉的香火,不免是一桩大美事。 七天以来。 现在的张小苗在张家屯过的很幸福,在这里她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怀和温暖。 然而,让他一直郁郁不欢的就是傻蛋到现在还没醒来。 傻蛋沉沉睡在床上,他正做着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他梦见自己出生在一个满地是仙人的地方,他在快乐的童年里长大,身边的仙人们都很宠爱他,但是,长大后一切全都变了,没有人再关心他搭理他,因为所有人都去关心爱护他的弟弟去了。 他的弟弟抢走了他的一切,他恨,他要报复,他要超越他弟弟。 但是,他的修炼资质不行,他就拼命地研究丹药之道,反而让他越来越孤独。 孤独让他疯魔,对丹道近乎痴狂的执着,他越来越无情无人性,他对低代弟子下手,抓到来试药,直到被掌门发现,从而逐出门派。 有一天,他得知自己的弟弟接任了掌门之位,他彻底疯魔,更加为了研究丹道变本加厉,他隐藏在苍鲁山脉深处,疯狂地抓捕凡人实验丹药。 直到他在一个贫民窟里抓取小娟姐妹的时候,看到那熟悉的脸庞,他才猛地从梦中惊醒。 “啊!” 床上的傻蛋一声惊叫,瞪大着眼睛,忽然间一阵头痛袭来,眉头皱了起来,他用手抚按着太阳穴,感觉舒服了很多。 “傻蛋哥哥,你醒啦!”张小苗开心地叫道。 “小苗?你~你怎么在这?”傻蛋一阵迷糊,小苗不是被抓了吗?那个梦实在太过真实,让他分不清梦与现实。 张小苗感到莫名其妙,回答道:“我一直都在这里啊?” “嗯?”傻蛋一愣,接着就是回忆起和小苗一起的经历,才明白那是一个梦,现在梦醒了。 “这是哪里?小娟姐他们呢?”傻蛋很快感觉到不对劲,自己竟然躺在从来没有睡过温暖大床上,而不是那个露天的圈栏里,难道那个恶魔转性变好了,让他们住这么好的房子。 他的思维依旧停留在那间药房里,至于他化身血魔根本不是他的意志,或许是隐藏在他的记忆最深处,他一时很难想起来,或许需要一些诱导。 “傻蛋哥哥,呜~~小娟姐他们都死了!呜~~现在就剩下我和你了~~”张小苗伤心地哭着说道。 “死了?难道他们被恶魔杀了?”傻蛋大惊。 “呜~~不是,呜~~他们都是被石头砸死的!呜~~” “砸死的?怎回事?我为什么都不知道?难道是我被那丹丸毒晕了?”傻蛋一阵糊涂,所有的事情和他的记忆根本对不上号,问道:“小苗,我是不是睡了好久?” “呜~是啊,傻蛋哥哥你已经睡了七天了!呜~~我都以为你不会醒来了呢,呜~~”小苗哭得像只可怜的小猫。 “原来睡了这么久!”傻蛋醒悟过来,说道:“好了,小苗不要哭了,哥哥问你,那天那个恶魔把我带走之后发生什么了?” 张小苗擦了擦眼泪,说道:“那天你被恶魔带走之后,我和小娟都很担心你,过来很久很久,你都没回来,当我们你以为你回不来的时候,那个房间突然倒了,然后,恶魔就从里面飞了出来,恶魔真的会飞好厉害,我们都怕他。” 她一边讲着一边耸着鼻子,说话断断续续地,接着似乎讲道高兴处,挥了挥小拳头,说道:“不过,他没红眼睛的傻蛋哥哥厉害,我们都看见傻蛋哥哥追着那个恶魔打,都高兴极了~~可是~~可是~~”她又想要哭了。 “可是怎么了?然后呢?”傻蛋想到原来那个恶魔跟仙人一样厉害,小苗说自己追着仙人一样厉害的恶魔打,怎么可能?他根本不相信,不过,他还是想知道最后的结局是怎么样。 “然~然后~你就跟恶魔打进了山里,打着打着,一个很响很响的声音从山里响了起来,把我们都吓倒了,接着山里就长出一个好大好大的蘑菇,然后~然后,蘑菇身上就掉下好多好多的石头,小娟姐就是被石头砸死的~呜~~” 张小苗无法形容她看到的那些巨大的场面,只能用多和大来形容了,艰难地说完这些,她又哭泣起来,傻蛋更是被她描述景象给惊呆了。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走进来一对老夫妇,只见那妻子上前抱起张小苗,抚摸着哄道:“好了,好了,小苗不哭了,不哭了,哥哥醒了应该高兴,我们不哭啊!” “你们~~你们是谁?”傻蛋看见两个陌生人才惊愣地问道。 “不要害怕,孩子,是老朽从山里把你和小苗救出来,知道你们都没有家和亲人,我们夫妻想要收养你们,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我们的儿子?”老农模样的丈夫说道。 什么?救出来?他从恶魔手里把我们救出来了吗?傻蛋根本不相信自己能打得过那个恶魔,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误解了“救出来”的意思,至于说要收养他们,他就真的如被雷电击中一般,脑袋轰轰乱响。 “傻蛋哥哥!傻蛋哥哥!你快答应爹爹和娘啊!以后我们就是有爹娘的孩子了。”张小苗焦急地喊道,还是张小苗将他拉回现实。 我终于要有爹娘了吗?傻蛋内心充满渴望却又胆怯,害怕这一切不是真的,害怕这一切又是一个梦。 他内心挣扎了很久很久,终于喊出那一声羡慕已久却又从未喊出过得那两个字。 “爹~娘~” 他声音颤抖中带着丝丝怯意。 “哎!”老夫妇俩开怀大笑地答应道。 “耶!太好了,以后傻蛋哥哥就是我亲哥哥了!”张小苗在妻子怀里挥舞着双手庆祝道。 第九章 童年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天蒙蒙亮,朗朗读书声,自书院内响起,回响在张家屯清晨的上空。 傻蛋现在有自己的名字叫张天赐,只见他捧着一本书聚精会神的读着:“闰余成岁,律吕调阳。云腾致雨,露结为霜~~” 他神情专注,无比珍惜这美好的时光,敞亮干净的教室,蕴含无穷知识的书本,一切都是他曾经想都不敢想的。 旁边是一个乖巧的小女孩,就是他现在的妹妹张小苗,她粉嫩的小手捧着一本硕大的书,把她整个头都遮住了,摇头晃脑地跟着学子们朗读着,声音稚嫩清脆。 晨读结束后,学子们来到教室外的操场上。 “嚯~嚯~嚯嚯~~” 二三十个少年排列好队伍,一套虎豹拳打得虎虎生威。 “嚯嚯~~” 队伍角落,一个独特清脆的稚嫩声音认真无比,张小苗笨拙的挥舞着小拳头,显得有些滑稽。 这本不适合女孩子学习的拳法,但是,她就是喜欢粘着张天赐,张天赐学什么她就学什么,整一个张天赐的跟屁虫。 角落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嚯嚯地舞着拳法,为这操场上一道奇特的风景线。 细细一看,便会发现张天赐的拳法跟被人的有所不同,动作都是一样,但是感觉就是不同,他的拳法打得流畅无比,有一种浑然天成之感,仿佛他就是一头虎,前扑,探爪,跳跃,摆尾,一切都如老虎一般栩栩如生。 张庭伟不由得感到一阵欣慰,这孩子的天赋着实了得,一个月的时间不到,便将这套别人一年甚至几年都领会不到精髓的拳法,炼出了其中奥义,微笑着抚了抚胡须,深感后继有人。 朝阳升起,温暖的阳光照进张家屯,清晨的露水化成水汽,淡淡地蒙上了一层雾气。 一天的晨练结束。 “天赐,走,快跟我来。”突然从人群中钻出一个小胖墩,兴奋的拉着张天赐就走。 “小胖,去干嘛?” “走啦,跟我来就知道了。”小胖墩拉着张天赐朝操场外跑去。 “哥哥,你们去哪儿?等等我~”张小苗屁颠屁颠地在后面追来。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屯里祠堂的老槐树下,只见书院的少年都在,二十四个,再加上他们刚来的三个,书院二十七人已经到齐,其中大的十几岁,小的七八岁。 “好了,现在人已经到齐,开庭!”只见一个十四五岁大小的少年老练的说道。少年是这里最大的孩子,名字张根,和张天赐同辈,小一辈的孩子都叫他阿根叔。 张天赐他们在边上站好,只见阿根站上石墩,对着众少年说道:“现在我们就阿宝擅自破害屯头老乌鸦一家老小一案,进行开庭受审!” “开庭审案!”张天赐好奇地等待着,想看看他们到底要搞什么明堂,虽然认识他们已经一个月了,而且相互都熟悉,但是这样的集体活动还是第一参与。 阿根下了石墩,正襟危坐在上面,然后,十二名少年拿着木棍站成两排。 “升堂~” “威~~武~~” “请阿宝上堂!” 只见一个八、九岁的孩童走上堂来,也不见他有丝毫怯场,可见这种阵仗他是见过多了,阿宝说道:“阿根叔大人,我冤枉,我要告老乌鸦一家扰民,老乌鸦一家天天吵得我奶奶睡不好觉!” “好,我们绝不冤枉一个好人,现在请老乌鸦一家上堂!”阿根说道。 一个十岁小孩捧着一个鸟窝上来,鸟窝里只有一颗鸟蛋。小孩说道:“阿根叔大人,这便是原告,一个未出生的小乌鸦,我是他的状师。” “好的,茂才,小乌鸦有何冤情要状告阿宝?” “阿根叔大人,我要状告阿宝拆了乌鸦一家的房子,赶走了小乌鸦的父母和兄弟姐妹,让小乌鸦还未出生就成了孤苦伶仃的孤儿,甚至有可能胎死蛋中,间接地谋害生命。”茂才义正言辞地说道。 张天赐很是惊奇,一个蛋竟然把一个人给告了,然而,一旁的张小苗好奇地瞪着骨碌碌的大眼睛,感觉很有趣。 “嗯,本官明白了,大概案情就是:阿宝为了他奶奶睡好觉,将乌鸦的窝给摘掉了,但是,却造成还未出生的小乌鸦失去亲人,成为孤儿,由于老乌鸦夫妇走了,导致本该出生的小乌鸦不能孵化,胎死蛋中。我说的对不对?” “阿根叔大人说的对,就是这样的。”茂才认同道。 “不是这样的,本来就是老乌鸦一家扰民在先,再说了我也不知道还有一颗为孵化的蛋,我不是故意要害了他的!”阿宝辩解道。 “嗯,案情有些争议,先生教导我们,万物有灵,天地间,众生平等,这颗蛋来着世间,小乌鸦就有出生的权利,而阿宝害得小乌鸦不能出生,等同害了他的性命,此举为错,但是,先生又教导我们,百善孝为先,阿宝为了奶奶睡好觉,孝心可嘉,又是善举。如今案情又矛盾,我们案例进行投票,少数服从多数,认为阿宝无罪,做得对的,站在阿宝旁边,认为阿宝不应该害了小乌鸦性命的,阿宝有错的,站在茂才那边。现在开始投票!”阿根宣布道。 他们论述的依据基本上是先生讲过的道理,如今根据自己的理解,有人认为阿宝以孝为先,对大于错,支持了阿宝,有人认为生命平等,阿宝有错,选择了茂才。 不久之后,其他人都做好了选择,轮到张天赐三人,小胖墩走上前去,站在了阿宝的身边,此时,阿宝已经获得十八票不出意料,阿宝将无罪原谅。 张天赐带着张小苗上来,张小苗看了看鸟窝里的鸟蛋,又看了看阿宝,有些为难,显得犹豫不决。 咔嚓~~ 突然,晒在阳光下的鸟蛋裂出一个小口,接着一阵咔嚓作响,蛋里钻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啊!小乌鸦出生了!”张小苗惊喜地呼喊道。 “叽~叽~”小乌鸦鼓着头顶的大眼睛,茫然地看着四周,显得无比的孤独无助。 张小苗不由得感同身受,一阵悲伤和同情,抱起鸟窝,护在怀里,抚摸着小乌鸦,说道:“小乌鸦好可怜!”她转头对着阿宝“哼”了一声,说道:“坏蛋,小苗以后不理你了。”转身去了茂才那边。 “我不是坏蛋!”阿宝委屈地叫道。而张小苗倔强地嘟起小嘴,说道:“你就是坏蛋,你害得小乌鸦没了父母,成了孤儿,你就是大坏蛋!” “我不是坏蛋,我不是故意的,呜~~”阿宝委屈地哭了起来,终究还是孩子受不了委屈。 “呜~~”突然张小苗也跟着哭了起来,一时间,场面失控,大家都还是孩子不知道这么安慰这两个哭泣的孩子。 “呜~~哥,小乌鸦好可伶呀!”张小苗扑倒张天赐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张天赐安慰地拍着她,说道:“嗯,小苗不哭,以后我们会照顾好小乌鸦的,不要让他受到一点点委屈,好不好?不哭了啊。” “嗯,我们要好好照顾小乌鸦,你要让他跟小苗一样!呜~~”张天赐的安慰对她似乎很有用,渐渐地哭声变小,张天赐帮她擦了擦挂在脸蛋上的泪珠,说道:“小苗真乖,走,我们去跟阿宝道个歉,他是个好孩子,他都是为了奶奶,无意伤害到小乌鸦的,你这样说他,他会很伤心的。” 她内心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看到那么伤心的阿宝,她乖巧地点了点头,走到阿宝跟前,道歉道:“阿宝哥哥,对不起,我不应该说你是大坏蛋,你是个好孩子。” “快快~别哭了,苗姑都给你道歉了!”有人劝道阿宝,由于张庭伟辈分极高,所以张小苗的辈分也低,这里的孩子基本上都低她一辈,叫她苗姑。 “对不起,苗姑,是我害得小乌鸦,没有了自己的爹娘,是我的错。”阿宝擦干了眼泪,担当地说道。 阿根见气氛缓和,赶紧打圆场,说道:“好了,这就对了吗,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现在我们应该为小乌鸦出生而高兴,既然阿宝都自己承认错误,那我们就罚他每天给小乌鸦捉虫吃,照顾好小乌鸦!怎么样?” “好!我一定会每天抓好多好多的虫子给小乌鸦吃,绝不会他饿着。”阿宝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从此,张家屯的菜园子里的菜长得特别好。 第十章 惊闻 “爹娘,我们回来了。”小苗兴奋的冲进了家门,张天赐紧跟在后面。 “嗯,小苗回来了,快过来,娘给你擦擦汗,看你跑得满头大汗的。”温慧笑道。 小苗乖巧的让温慧洗完脸,小宝似得说道:“娘,您看,这是什么?” “哪来的小鸟。”温慧问道。 “娘,您看它多可怜啊,爸爸妈妈都不见了,我能收留它吗?”小苗悲伤的说道。 “好,我们收留它,以后好好照顾它,小苗真乖。”温慧揉了揉小苗的头。 张天赐见到张庭伟在院落里忙碌,走了上前,叫了一声“爹”,每每叫“爹娘”的时候,心里总是洋溢着无比的满足和幸福。 “爹,您这些壮气通脉的药给谁用啊?难道屯里有人受重伤了吗?”张天赐拿起一株药草,莫名的问道。 “没人受重伤啊,谁给你说的~~”张庭伟说道一半,突然停下,惊讶的问道:“咦!你怎么知道这些是壮气通脉的药,难道你懂药理?” “嗯”张天赐愣了一下,心下纳闷,对啊,药草除了在那个黑袍怪人那里尝过,自己并没有学习过它们的药理啊,自己怎么会知道呢? “爹,我不懂啊,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我一看到这些药草,脑海中就会浮现出它们的药理知识。”张天赐如实的说道。 “哦,竟然有此等奇事,难道我儿有先而知之的天赋?”张庭伟惊奇的说道。 “老头子,赐儿,吃饭了。”温慧喊道。 “好了,赐儿,我们先吃早饭再说。”张庭伟对着这种事情也是头次听说,并不能想出个所以然来,所幸这种天赋不是坏事,就将之告一段落,但是,却深深记下了这件事。 皓月当空。 张家院落正中央摆放着一口大缸,大缸之中,冒着腾腾热气,散发出浓郁的药香,飘满院落。 “静心,按照我教你的吐纳之法呼吸,呼~~吸~~。”张庭伟正对着大缸说道。、 只见大缸里腾腾雾气之中,张天赐微闭双眼,神态安详,一呼一吸,恰好是张庭伟的节奏。 忽然,张天赐周围的空间仿佛震颤了一下,接着大缸中的水荡漾起一圈圈波纹。 波~~波~~ 波纹跟呼吸重叠,一下,一下,空间微颤,仿佛能感觉道天地的心跳。 “天人合一!” 张庭伟震惊了,他知道张天赐的天赋很好,从他一套虎豹拳能打出意境出来就能看出,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赐儿的天赋居然达到如此逆天的程度。 “唉~~”张庭伟从中震惊中清醒过来,莫名的叹了口气,双手后背,转身离去,说不出的忧愁。 朝阳如血,一丝温暖照在张天赐的脸上。 他眉头微微一颤,悠悠醒来。 阳光刺眼,他抬手微微遮着阳光,发现自己居然在水缸中泡了一夜。他光着身子从水缸中爬了出来,将衣服穿上。 晨风拂面,神清气爽,浑身精力充沛,有种不得不发的豪情,他不由自主的打起了虎豹拳。 拳劲迸发,劲风呼烈,犹如猛虎下山。 脚步连踏,身影腾挪,犹如猎豹捕食。 气走游龙,罡风在院落中猎猎呼啸,落叶翻风,花木摇颤,仿佛天地随着张天赐的拳法在舞动。 “喝~~” 一声大吼,所有的气凝聚在右拳,右拳在空气当中直直的打出,荡起一个波圈,瞬间,空气中化出一只猛虎飞奔而去。 “轰~~” 三丈之外,围墙洞穿。 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张天赐感觉无比的舒畅。 “赐儿,来书房一趟。”爹的声音从后面悠悠地传来。 “啊!”他惊愣出声,才发现自己前面洞穿的墙体,不知所措,心想爹一定是生气了,如犯了错误一般垂着头跟在张庭伟身后。 书房内,书桌一张,书架一个,朴素简单。 “爹,我错了。”张天赐跪坐在张庭伟对面认错道。 “哦,你做错什么了?” “我~我把墙给打坏了。” 张庭伟不由得被逗笑,说道:“我的赐儿真是可爱,为父还以为什么大错呢,墙坏了,再修回去不就好了。” “啊,谢谢爹,难道您不是为了墙的事吗?”张天赐松了口气,却有些疑惑地问道。 “今天叫你来,也跟那墙有点关系,爹来问你,你就不奇怪自己为什么能一拳打穿墙体吗?”张庭伟问道。 “咦,是呀,爹不说我都忘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做到的?”张天赐紧张的看着张庭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了,让他感到不安,他怕自己会变成怪物,爹会不要他了。 “赐儿,你不要紧张,今天的事情是一件好事,我想一定听说过仙人的故事吧。”张庭伟在他眼中看到了深深的依恋和不舍,心中微微一颤,赶紧安慰的道。 张天赐“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说过,同时,心里放松了下来。 只听张庭伟继续讲道:“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些故事是真的,但是,他们并不是真正的仙人,他们称之为修仙者,修仙者就是一群以修炼成仙为目的,希望长生不老的人。长生不老,众生所愿,这个世界其实是一个仙道横行,人治沧桑的世界。” 张天赐已经惊得目瞪口呆,原来真的有仙人,难道我做的梦是真的?他不由得想起之前做过的几个梦,都是跟仙人有关。 说道这,张庭伟顿了一下,暗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修仙者掌握着强大的力量,飞天遁地,排山倒海,几乎无所不能,这样的力量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毁灭的力量,由此,修仙者和普通人被区分开来,修仙者称普通人为凡人,操控凡人的命运。但是,我们人族自古自强不息,自上古时期,人族出现一批足以和修仙者对抗的高手,他们开创凡人修炼之先河,武道、儒道、兵道、法家、墨家、农家等等,形成百家争鸣之势,在九州大陆建立王朝守护凡人,期间,出现一位绝世人皇,他一统九州,铸九鼎,欲要立人间界,将修仙者隔绝在人间界之外,以保天下苍生万世永安,此举激怒了修仙者,由此那位人皇以及他建立的大周皇朝被修仙者联盟覆灭,至今人间便没有王朝出现过了。” 九鼎?大周?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张天赐满是狐疑。 张庭伟哀叹摇头,为一代人皇的逝去感到哀伤,继续说道:“当然,今天,为父主要说的不是修仙者,而是,我人族的修炼之道,人族境界不以功力高低论上下,只以修为功德论成就,号称为‘人杰’、‘人雄’、‘人王’、‘人皇’。人杰,人中之杰,在某一领域有着杰出成就,如医道,能护百户百姓健康,便是医道人杰;人雄,人中之雄,在某一领域有着独树一帜、万中无敌的成就,如武道,能护千户百姓安全,便是武道之雄;人王,人中王者,达到领域巅峰,无所不及,护万户百姓安定生活,受万民敬仰,如今,九州人王稀少,其中,功绩最大的有四位人王,他们分别是洛阳王、襄阳王、扬州王、落日王,同时,他们也是人族最大的四个城池的城主,可惜的是从上古之后,人皇便不再人间出现。” “爹,为什么会没有人皇出现呢?”张庭伟听得热血沸腾,为人族高手的成就感到敬佩。 张庭伟耐心的回答道:“因为,人皇乃修仙者的禁忌,人皇可以说是人间圣人,有同比仙人的实力,更恐怖的是人皇凝聚人间凡人的力量,这已经严重威胁到修仙者的地位,因此,只要有人皇出世,必被修仙者围杀,特别是胆敢一统凡人建立王朝的人皇,更是修仙者所不允许出现的,所以,自上古后,没有一个人皇出现,也没有一个王朝出现,如今,人族一直都是以聚集部落村庄或者建立城邦的方式生活。所以,像我们这样的村落散落在九州遍地都是。” 第十一章 震山决 清风徐徐,朝露莹莹。 张家屯,书房内,张庭伟的述说依然继续。 只听张庭伟说道:“好了,言归正传,跟你说了这么多,是让你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接下来,就该说到你了,昨晚,为父给你泡的药浴,你也知道是壮气活脉的,但是,每个人第一次泡药浴,根据天赋的不同效果不同。天赋一般只能吸收药力起到壮气的效果,壮气是壮大人体精气,强化生机,让人体再次成长;天赋好的能达到活脉效果,活脉就是经脉能初步吸收药力,打开闭塞的经脉;天赋绝顶的能疏通一两条经脉;而赐儿你,一套虎豹拳打得气游全身、罡气迸发,只有打通全身经脉的人才能做到,可见你的天赋多么的逆天,而且,你的悟性更加逆天,昨晚第一次吐纳运气,竟然直接进入了天人合一的无上意境,当真是前无古人的逆天资质。” 张天赐听得一知半解,有些迷糊,只知道一点,他的天赋很好,总之老爹很高兴,他也就跟着高兴。 “呵呵,看来样子你还是不知其然,不要紧,天赋是修炼的基础,待为父讲完如何修炼,你便能全然明了。我们人族主要修炼就是炼体通神,走的是炼化神通的道路,如武道能炼出武道神通,儒道能炼出儒道神通,但是,如何炼化神通,化腐朽为神奇呢?……”只听张庭伟将人族的修炼要义一一道来。 因为人族被修仙者称为凡人,所以,人族修炼有凡人四大境界,九小境界。四大境界便是之前讲道的“人杰”、“人雄”、“人王”、“人皇”。 首先,每一个修炼者都要打熬自己的身体,达到全身经脉畅通,练气化精,精走全身,生生不息,能做到百日不食的辟谷境界。此乃一大境界,可分为养气、炼气、通脉三个小境界。凡人养气境,便是养气壮魂,让人体达到气血旺盛体力充沛的地步;凡人炼气境,将体内旺盛之气血搬运,达到死气成活气的目的,使得体能更加强大更加持久;凡人通脉境,顾名思义,就是打通全身经脉,使之气血全身畅通,人体机能达到极限,健步如飞,力达九牛,夜能见识,落叶能闻,能看到凡人所看不见的,堪破红尘,超凡入圣。 在此大境界中的人,如果入世,能守护百户之民,可号称“人杰”。 接下来,修炼者就要打通天地二桥,此乃人体最后一道关卡,打通之后,进入第二大境界,天地沟通,把天地之力锤炼进肉身,以身载天,打出天地之力,振山撼地,翻江倒海,不在话下,已初具神通雏形。此境界也可分为三个小境界,凡人驭物境,初识精神之力,开始能够气与神合,神于物合,以气驭物,此“物”乃天地间自然之力;凡人元化境,气满则聚,聚合成元,称“内元”,增强驭物的能力;凡人融合境,以天地之力锤炼精气神,使肉身融合天地之力,能打出部分天地的威力。 在此大境界中的人,如果入世,能守护千户之民,尊称“人雄”; 其次,便是炼化神通,天地之力何其浩瀚,肉身终究不能完全承载,当肉身达到极限之时,必须领悟天地之力,将之化成道印,道印一成,神通显化,万民敬仰,立地称王,号称“人王”。 “人王”也有三个小境界——神通,洞虚,涅槃。凡人神通境,领悟天地之力,感悟其中规则,规则锤炼精气神,使之形成肉体烙印,随手而出便是神通;凡人洞虚境,身体已经具备宇宙万象,使肉身的精气神与规则之力完美结合,能洞察虚空,看到世界本质,明了天道规则的运转,达到顺应天地,天人合一的强大境界;凡人涅槃境,乃神体的净化,使得神体纯净,炉火纯青,巩固真我,累积力量,超脱自我,凡与圣的分界线。 涅槃之后,便是圣人境界,圣人入世,教化世人,终结乱象,一统民心,便是人族共主,号“人皇”。 圣人不一定是人皇,人皇必是圣人。 张庭伟感慨激扬,声音有些飘渺,仿佛进入那神通显化、称王护民的意境当中去了,张天赐也不自觉的一片神往。 “唉~~可惜,自上古之后,便不再有‘人皇’出世了。”张庭伟微微叹息了一下,继续道道:“赐儿,你应该明白了吧,天赋越好,修炼的难度就越小,速度就越快。你的天赋不容置疑,如今,你已经全身经脉打通,只等贯通天地二桥,入世再护一方平安,便能成就‘人雄’之位。” “真的吗,我能保护好多好多的人?”张天赐兴奋的说道。 “喝~喝~是的,我的赐儿现在已经算是‘人杰’了,已经能够守护得百户之民。但是,想要保护更多的好百姓,就要努力修炼哟。”张庭伟开怀的笑道。 “好,赐儿一定努力修炼,保护更多的人,我要保护天下所有的爹娘,再也不让一个孩子失去爹娘!”张天赐认真地发下这个坚定的誓言。 “好!”张庭伟由衷的赞叹,“赐儿,现在爹就将为父的修炼功法传授给你,功法名叫震山诀,震山诀的特点就是一个‘震’字,功法分为三层,分别对应武道修炼前三大境界,仔细听好:凡修行之人,须定息,息者正也、安也、顺也、归也、伏也、宁也、静也,澄息心定,心定则气寂,气寂则神静,神静则境空……” …… …… 张家屯,后山。 阳光普照,朝露未散,安静的树林闪烁着晶莹亮光。 忽然,“嗡”地一声,地面微震,树木轻颤,整片树林耀起一片莹光,仿佛是大片水晶乱颤起得光芒,但又在极端的时间内消失。 “嗡~~” 又是一阵微颤,又是莹光一片,又是一下消失,奇怪的是始终未听见有水珠落下的声音,不错,其实就是根本没有一滴水珠落下,水珠附着在树叶之上,随着一起震动,仿佛水滴和树叶已经融为一体,不,不是,而是整个空间都在震动。 “嗡~~嗡~~嗡~~” 一阵阵空间震荡,不断自树林深处传来,好像是山中猛兽下山一般有大恐怖。 深处,水潭边,一道身影挥舞着拳法,拳法厚重,气势蓬勃,拳头重若千斤,出拳极为缓慢而坚定,脚步缓缓踏出,落地如落桩,稳而牢,脚步一踏,地下一颤,身法移动之间,留下身后一个个半寸深的脚印。 这是震山拳,三个月以来,张天赐已将震山诀修炼到第一层巅峰,如今震山拳法正迈入小成境界。 轻风拂动,带起一片树叶在空中飞舞,如蝴蝶一般飘然落在手臂之上,树叶碰到手臂的刹那间,化成粉末在空气中默默消散,整个身体都蕴含着“震”的要义。 收拳,站立,面朝水潭,微微闭眼。 随着缓缓的吸气,地面的震颤消失不见,仿佛大地的力量都被他吸入肺腑之间。 “喝!”忽然一声大吼,所有隐而不发的力量,随着声音传到空气,传到水潭,然而水面却平静异常,仿佛在无声的讽刺着他的自不量力。 落叶无声,树林慢慢的恢复一片宁静,水潭之中,不知何时泛起一片白花花的鱼肚皮。 张天赐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这一幕,内心一阵欢喜,每每想起父亲一个轻轻地发音将一块巨石震碎,便会羡慕不已,如今,他也能以声发“震”了,而且,今天有鱼汤喝了,鱼汤可是小苗最爱,她一定会很高兴。 他将鱼打捞上来,装进药篓子里,然后,背上鱼就往屯里走去,进了屯里,他每家每户都送了一条大鱼,最后,只剩下七八条小鱼,打汤却极好的。 “天赐叔,等等俺。”阿宝在后面追了上来。 “哦,是阿宝啊,一大早又去抓虫了,我们家的小黑都要被养肥了,呵呵~~走吧,跟我一起回家。”张天赐看见阿宝小挎篓子里满是蠕动的小虫子,呵呵笑道。小黑就是那只收养的小乌鸦。 阿宝笑道:“嘿~嘿~,好嘞。” 刚到家门,阿宝就冲了进去,喊道:“苗姑~苗姑~俺把小黑的早餐带来了!” 厅堂里传出小苗气鼓鼓的声音,“哼,臭阿宝,不是叫你不要再抓虫来了吗?你怎么还来啊,你看把我们家小黑撑得那么肥,到现在都还不会飞,都怪你!” “苗姑,俺~俺不是怕小黑饿着嘛。”阿宝委屈的说道。“再说了,小黑不会飞是好事啊。” 小苗一听更气,竟然颠倒黑白,怒道:“你胡说,鸟儿不会飞还是鸟儿吗?” “苗姑,俺说的是真的,难道你不想跟小黑永远在一起?”阿宝故作深沉地问道。一副小大人的摸样像极了。 “当然想啦!”小苗直接回答道。 阿宝得意的说道:“所以啊,俺们把小黑养得肥肥的,它就不会飞了,你就不用担心小黑会飞走了。这样你不就能和小黑永远在一起吗?”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好吧,那我就原谅你了,允许你继续给我的小黑抓虫。”小苗如小公主一般宣布着她的权利。 “是,苗姑,我一定天天给小黑抓虫。”阿宝乐呵呵的将虫篓献上,和小苗一起喂着小黑。 这时,张天赐路过厅堂,看见这两个活宝,轻轻一笑,来到厨房,见母亲在忙碌,将药篓子放下,说道:“娘,这里有几条鱼,给小苗做个鱼汤吧。” 温慧看看药篓子里的鱼,还正新鲜着,也不怀疑这个十岁小孩是怎么弄到鱼的,似乎对他的能力极为了解,和蔼地笑道:“好嘞,小苗最爱吃这个,我这就给她做。” 张天赐笑着点了点头,来到火灶前帮忙烧火,轻轻的听见从厅堂里传来他们童趣的笑声。 第十二章 十年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匆匆已过十年。 这日,金乌西下,晚霞映在了窗台,拉出了一个又肥又长的鸟影子,只见一只乌鸦正猥琐的翘着尾巴,鬼鬼祟祟地透过窗纸上的窟窿眼偷看着什么鸟头晃动间,隐约看见头顶上掺杂着一根金色的翎羽。 这一幕,正被墙上的一群小孩盯着,只听其中一个小孩说道:“哼,小黑真可恶,俺们偷看的时候它就报信,自己看得心安理得,俺们不能让它得意。” 众小孩纷纷点头,于是,爬上墙头大喊了起来。 “小黑偷看苗姑洗澡啰~~小黑羞~小黑羞~~” 喊完后,众小孩哈哈大笑地跳下墙头逃跑了。 “呱~吓死俺了!”小黑大吓一跳,知道自己被人揭发了,赶紧跳下窗台,撒开了丫子,一溜灰的跑了,鼻子上还挂着两条鼻血。 “砰”地一声打开窗户,张小苗探出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她裹着浴布,玲珑有致的身体若隐若现,等她开始寻找小黑身影的时候,只看见了小黑钻进花丛的那团黑影,愤愤的喊道:“小黑!你只色鸟,我饶不了你!” 不满地“哼”了一声,把窗户关好,将窟窿堵上,检查了一下其他地方,没有发现漏点,才松了口气,轻轻地走到浴盆边上,缓缓地将浴布解下,慢慢地一副皎白如玉的完美身躯暴露在空气中,玉足轻踏,她缓缓地侵入水中,清泠的水声泛起,水雾弥漫,散发着迷人的花香,好一幅美人洗浴图。 小黑,就是张小苗收养的那只乌鸦,说起这只乌鸦,却是有很多神奇之处,它集诸多特点于一身,好吃、好色、懒做、肥胖、不会飞,最有特色的是头上多长出一片金色的翎羽,最为神奇的是它的灵性超绝,会说话,能交流,几乎和人一般,因此,才有先前那般像人一般猥琐的行为。 张庭伟曾近断言小黑不是乌鸦,可能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异种,但具体是什么种类,他也说不上来。 “小黑,你躲到哪去了,快给我出来。”张小苗出浴后,满院子里想要找到小黑教训教训它。 张天赐刚刚回来,便迎见了小妹张小苗,只见她白里透红的鹅蛋脸,身穿一件绿底印花长衫,柔软的长发,整个人简单清新亭亭玉立,当年的跟屁虫已经变成一个大姑娘了,轻轻笑道:“怎么了?小黑又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 张小苗闻声望去,是张天赐会回来了,欢快地跑了过去,亲昵地抱住他的胳膊,说道:“哥,你回来了,又上山采药了。” “嗯,最近的药草消耗得差不多,而且,屯里的老三叔最近中风了,我去采点祛风活血的药。”张天赐微笑道。 十年间,张天赐变化很大,不再是以前那个懵懂柔弱的少年,如今,他已经变成一位仪表堂堂的英俊小伙,更是一位声名远播的神医,成为这十里八乡少女的怀春对象。 “对了,我在山上摘了些山枣给你吃。”张天赐说着便把药篓子从肩上取下,翻出一包荷叶包的山枣递给张小苗。 张小苗捏起一颗山枣就放进小口里,满是甜蜜的说道:“真好吃,谢谢哥。” “呱~要~要” 不知小黑从何处冒了出来,盯着张小苗手中的山枣,蹦蹦跳跳,口水直流,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好哇!有好吃的你就出来了,想都别想,这是哥给我的,谁叫你偷~偷~哼,不理你了!”张小苗说道一半便住了口,生气地转身离开了。 “呱~要~要”小黑极度厚颜无耻,根本不在乎张小苗的生气,屁颠屁颠的跟在张小苗脚下求食。 “真是两个活宝!”张天赐轻笑一声,开始整理草药。 …… 夜,孤月,无星。 房间内,张天赐盘膝而坐,眼帘微闭,气息细如发丝,进入了空明之境。 此时,张天赐体内犹如滚滚江河,翻腾不已,浓稠的内元在经脉里震荡,一波接着一波,从下而上,如叠浪般朝天地二桥涌去,仿佛江河入海,在海口轰然涌入,短暂的轰烈归于平静,之后再无动静。 “呼”轻吐一口浊气,张天赐从入定中醒来,“果然又是如此,老天为什么怎么捉弄人呢?先给我逆天的天赋,然后,又设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我的天地二桥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每次所有的真元冲进去就会消失不见?” 不错,十年来,张天赐修为寸步未进,始终被天地二桥开住,但是,他的实力却和修为不相称,因为,他十年如一日,每次冲击天地二桥,就会让他之前所有的内元消失,却从来没有放弃修炼,一次次重新修炼,一次次冲击天地二桥,让他的内元无比精纯,如今,若是他再将内元修满,内元强度将是同境界的百倍,再加上他逆天悟性,这十年来,早已在天地间感悟出一丝“震”的轨迹,实力堪比“人雄”强者。 其实,张天赐只是被这种真元消失现象所迷惑,要知道,他的体质可是半仙之体,他并不知道他的天地二桥至始至终都是相通,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内元完全消失的现象,那就是血剑之灵在作怪了,当初,血剑之灵附身张天赐和唐人极大战,被唐人极的自爆炸成重伤,重新隐没在张天赐识海之内,而天地二桥联通识海,故而,所有内元都被血剑之灵所吞噬了。 张天赐百思不得其解,但是那么多年来已经习惯,所幸,收拾心情,继续打坐,慢慢地他又进入空明之境,似乎这种别人梦寐以求的修炼境界他很容易就能做到。 鸡鸣破晓,第二天悄悄来临。 气息微动,张天赐入定醒来,一夜修炼,已经恢复十之一二的内元,又上次精纯了一丝。 打开房门,天微微亮,夜的寒气还未散去,空气显得微微清冷,轻风拂在脸上,深吸一口,神清气爽。 他转身回到房间,拿起在房间角落的药锄,然后往屋后的药田里去了。 药田是他自己整理出来的,由于修炼受阻,所以有一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用在了研究医道,而且,他脑海中时不时浮现的药材知识,让他深知医道的博大精深,要说那药草便分了好几个级别,有天地玄黄四级之分,天级最高,属于绝世药草,黄级最为普遍,一般寻常百姓都使用得上,上了地级之后便属于稀世珍贵的草药了。 他用了三年的时间在医道方面超越了自己的父亲张庭伟,然后,他便开始自己研究医道,还在自家腾出一个房间,开了一间免费的药铺兼医馆,专门给乡亲们解决疑难杂症,渐渐地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了他的医术高超,来看病的人也多了起来,医过的人早已过了百户之数,“人杰”的尊号已经实至名归。 太阳东升,一夜的寒气被阳光扫去,温暖回到了大地。 这个时辰该到早饭时间了,张天赐挥了挥身上的露水,收好药锄,回到了家院子里,便看见小妹在院落里舞着玄凤女剑书,如凤凰起舞一般轻灵活跃,剑法是娘亲温慧教给她的,专属女孩子的剑法,而且,小妹的天赋不错,已经将剑法练至小成。 “呱~天赐早~天赐早~” 小黑一看见张天赐,就打着招呼,由于懒,一副肥嘟嘟的身体趴在石阶上懒得动,只是对张天赐点了点头,像极了一个人样。 “小黑早!”张天赐早已经习惯了小黑这幅摸样,像朋友一样的打着招呼。 突然,小黑又叫道:“老头早~老头早~” 张天赐回头,看见父亲从书院回来,紧跟在他身后,他停下身来,让张庭伟超过他的身子,叫了一声爹。 “嗯,走进去吃饭。”张庭伟含笑的点了点头。刚好小妹收了剑,父子兄妹一起进去了吃饭。 饭桌上,四人一鸟,一家人安静温馨,张天赐很满足,父母十年来还是一副老农夫妇的模样,不曾变老,他知道爹娘都是修炼之人,背后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但是,他从来没有问过,不管如何,他们都是他这一辈子的爹娘。 “小黑,你这个吃货!不要抢我的鱼!”张小苗愤愤不平想要抢回小黑嘴里的鱼,却被小黑猥琐的闪躲开来,惹得一阵欢笑…… 第十三章 莽汉 “吱呀”一声清脆的开门声,医馆的门被打开。 “天赐叔早!”阿宝见医馆门一打开,打了个招呼就走去了,一眼就看见在药柜打扫的张小苗,“苗姑早啊!”一边打招呼一边上前去帮忙。 “呱~阿宝不早!”小黑趴在柜子上,头一摆,对阿宝的无视表示生气。 “哟,小黑生气了,给这是你的点心。”说完,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匣子,打开里面是一些新鲜的青虫。 “呱~呱已经不吃素了,鱼才是最爱!”小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嘴里却啄着青虫吃得很享受。 “看把他惯得,肥成什么样了,飞都飞不动,哪有一点鸟样!”张小苗不满的说道。 “呱~苗姑骂鸟,呱是最帅的鸟!”小黑抗议的鸟叫道。一时间,大家都乐了。 “小黑当然是最帅了,呵~呵,好了,阿宝把这服药给你三叔公送去。”张天赐将药包递给阿宝。 “好嘞。”阿宝接过药,便快步走了出去,张天赐看着阿宝勤快的身影很欣慰,也有点无奈。 要说,阿宝已经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了,跟他那般大的伙伴都已经成家了,他却是说要跟天赐叔学本事,等学了本事再说,其实,谁都知道他的心思,张天赐瞟了一眼小妹,暗道:这小妮子这么不开窍呢? 时间慢慢地过去,各乡的病人陆续地来到了张家屯。 “大娘,您着身子骨啊,挺健朗的,只是害了眼疾,我给你开个方子。”张天赐给一位老妇人把完脉说道。 一个上午陆续很多乡亲们来了看病,只见后面排出了一个长长的队伍。 “孩呀,你看连张医师都说了,娘的身体挺好的,不就犯了个眼疾,都快入土的人了,还大老远的跑来,麻烦人家张医师。”老妇人说道。 张天赐看了一眼老妇人身后憨厚的中年大叔,点了点头,劝慰的说道:“大娘,不麻烦,你也别怪孙大叔,孙大叔不也是想让您安享晚年吗?这是一片孝敬心啊,您应该高兴!” “嘿嘿~俺~俺就是这个意思,还是张医师明白俺!”孙大叔憨憨地说道。 张天赐将药方递给旁边的阿宝嘱咐道:“阿宝,给大娘多抓一贴补身的药。” 孙大叔谢过了张天赐后,将老母扶走,后边走上一位妙龄村姑,只见她红着脸不敢看张天赐。 “姑娘,请把你的收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张天赐其实一眼就看出姑娘的的问题,见姑娘害羞不说话,还时不时的瞄着他看,他也不点破,便先切脉诊断一下。 不一会儿,张天赐把完脉,便拿起笔,开始写方子,写好后说道:“姑娘,你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你拿着方子去抓药吧!”说完,便将方子递过去,不想,那姑娘却是不接,反而开始说起她的病症,“我~我腹痛。” “我知道。”张天赐含笑地说道。 村姑见他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脸更红了,声音入蚊声一般细,说道:“可是我每个月都来一次。” 张天赐依旧含笑地点头说道:“嗯,我也知道,所以,我给你开的是安定补血的方子。” “可是~可是~那~那我能每个月都来看一次吗?”村姑羞涩而紧张地说道。 一旁的张小苗终于忍不住,气鼓鼓的双手叉腰,说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还有完没完啊!女人病也来找我哥看,以后,每个月拿着方子自己去点药就成了。” 这时,小黑起哄的叫道:“呱~女人病~女人病~” 一时间,满堂的人都笑了起来,那村姑顿时满脸通红,无言以对,抓起方子,灰溜溜的跑了。 张天赐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说道:“小苗,你怎么能这样说一个姑娘家!” 张小苗不服地说道:“哼,怎么了就说她,分明就是心怀不轨” 这时,温慧刚好从后堂走了出来,听到她的话,笑骂道。“你这丫头,人家姑娘看上你哥是好事啊,你哥都老大不小了,娘和你爹都等着抱孙子呢!” “哼,她们想打我哥的主意就是不行,想做我嫂子必须过我这关,而且,我的嫂子必须是天底下最漂亮最温柔的女孩,才能配得上我哥!”张小苗骄傲的说道。 “丫头,俺看你是要你哥打一辈子光棍咯~~”一个乡亲调笑的说道,顿时,引起一片笑声。 “让开!快让开!” 突然,后面响起一个急促的声音,接着,后面一阵混乱,排队的人群被一个抱着一个人的光头莽汉撞开。 只见光头莽汉抱着一个衣衫破烂面相威武的国字脸中年人进来,中年人昏迷不醒,气息微弱且不畅,他将中年人放在医馆里的诊床上,粗鲁的一把抓住张天赐的手,说道:“快快快!快给他看看!” 张小苗见光头莽汉如此粗鲁无理,大为不满,怒斥道:“你谁啊!这么粗鲁!难道你不知道排队吗?” 张天赐手臂微震,不着痕迹的将光头莽汉震开半步,光头莽汉微微一愣,知道眼前的年轻人不简单,心中一喜,但又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确实鲁莽了些,心中一急,“噗咚”一声跪下,哀求地说道:“大夫,求你救救我大哥吧!” 张天赐知道救人如救火,也去不怪罪光头莽汉的冲撞,上前检查中年人的病情,不一会儿,深深皱起眉头,光头莽汉一旁紧张地问道:“大夫,怎么样?能救吗?” 张小苗也知道人命关天,没有跟莽汉过多纠缠礼貌的问题,站在一旁也不出声了,看到张天赐皱眉,知道情况不佳,一般很少有让他棘手的问题。 张天赐沉吟了一下,说道:“嗯~情况很糟糕,我尽量试一试。” “好!好!”光头莽汉似乎看到希望,激动地点头同意,他寻了很多医者,都直接拒绝了,这是唯一说能试一试的。 “好,小苗去将后堂的病房收拾一下,阿宝,你在前堂继续给乡亲们诊病,走吧,跟我来。”张天赐安排后,光头莽汉便抱着病人跟着张天赐往后堂走去。 后堂,房间里,张天赐全面诊断后,对光头莽汉说道:“病人全身经脉寸断,气血不通并且亏损严重,如今,只剩最后一缕微弱的气息吊着,再过一个时辰病人可能就要断气了,幸好送来及时,但是,要想完全治好他必须要找到续脉草,才能接上他的经脉,不过,我这里却没有这种草药……” 光头莽汉一听到有救,而且还有切实可行办法,当即激动地说道:“哪里有?你告诉我,我去找!” “你不要急,续脉草并非普通的药草,它是一味地级药草,非常稀少,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找到的,现在最要紧的是将病人的生命延续下去,等一下我会用夺天续命针将病人的生命延续三天,在这三天之内必须找到续脉草。”张天赐镇定地说道。 光头莽汉见他如此镇定,不由得心安下来,知道不能急于一时,感激地拜道:“好!谢谢!谢谢大夫!” 说着便要给张天赐磕头,张天赐一把托住他,说道:“大叔不必如此,现在谢我还为时过早,现在请你和小妹先出去一下,我等下施针的时候,不能受到打扰。” 光头莽汉听后连连点头,转身出了房间,轻轻地将门关上,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张小苗轻声地安慰道:“你要着急,我哥的医术比我爹还厉害,不会有事的。” 光头莽汉听后,却是不知道比她爹的医术有多厉害,也就无从比较,但是,想到那年轻医师镇定的神态,还是稍缓下情绪,感慨的说道:“嗯,这位年轻的医师医术真是高超,我找了好几十名医师都素手无策,哦,对了,在下又失礼了,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位恩人的尊姓大名呢?” 张小苗骄傲的介绍道:“那是我哥,叫张天赐,是这十里八乡最好的医师,没有他看不了的病,我叫张小苗,你叫我小苗就可以了。大叔呢?怎么称呼?” “我叫~~”光头莽汉刚要介绍的时候,身后一个温柔慈爱的声音传来:“丫头,听说来一个很重病人?” 张小苗转身看见母亲走了过来,上前亲昵地说道:“是啊,娘!哥正在里面救人呢。” 突然,光头莽汉震惊地轻呼道:“夫人?” “你?~~你是铁牛?”温慧迟疑的问道。 二人心中惊喜,疑似古人相见。 第十四章 故人 夕阳西下,倦鸟归巢。 张庭伟一家和铁牛吃过晚饭之后,齐聚一堂,张庭伟问道:“铁牛,张诚怎么会伤得如此严重?” 铁牛徐徐讲来,说道:“城主,自从二十年前,我们震山城被灵云派打烂之后,我和张诚大哥幸存了下来,我们找不到城主,以为城主您已经被灵云派杀死了,就离开了震山城,离开了豫州,远避青州来了,找了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住下,二十年来日子倒是过得挺安稳,直到三天前………… 三天前,一身猎户打扮的张诚和铁牛打猎回来,刚走到半山腰,突然看见村庄里冒起了浓烟,山下传来村民的惨叫声,有一团黑雾在村中移动。 张诚大叫一声:“不好,有妖物!铁牛快!”说完,便一个纵身直接向山下跃去,铁牛紧跟其后。 张诚如灵猴一般安然落在屋顶之上,只见村里的民众到处慌乱的奔跑,躲避着黑雾的吞噬,满口大喊着“啊~~妖怪~快跑~~” 他大喊一声:“妖孽找死!” 便朝着黑雾奔去,在屋顶上腾跃之间,张手便是一弓射出,一道急箭流行一般摄入黑雾当中。 嗤的一声,接着黑雾当中传出一声嘶吼,两道绿光从黑雾中射向张诚,轰的一声,张诚原先所站的屋顶被射穿,张诚早已越到空中,对着黑雾隔空拍出一掌,登时黑雾被洞穿出一个手掌印,只听一声嘶吼,从黑雾中掉出一条黑色巨蛇,足足有十来丈长,水缸一般粗,七寸处吊着一支箭,那一箭竟然没有射进去,只是破了皮。 黑蛇抬头对着张诚嘶吼,刚想扑上去,却不想从旁边横冲过一个铁汉,如牛一般一头上了黑蛇,又是一声痛苦的嘶吼,黑蛇被铁牛撞飞出去。 这时,趁着黑蛇被张诚和铁牛二人打退,村民都躲了起来,但是,更多的是惊奇地偷看着张诚兄弟俩,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村民面前展露出功夫,让村民大感意外,没想到平时安分守已的两兄弟竟然是深藏不漏的高手,他们深感庆幸。 嘶嗷~~黑蛇刚想起身,铁牛又冲了上去,如铁塔一般压着黑蛇一阵猛锤,嘴里还念着:“叫你出来作孽~~叫你出来作孽~~叫你出来作孽~~” 黑蛇被铁牛锤得惨叫连连,异常愤怒,吐出一颗黑漆漆的珠子,张诚大喊道:“铁牛拔了那支箭,快退,它放妖丹了。” 铁牛听到张诚的呼唤,当机立断抓住那支箭猛地往后跃走,嗤的一声,那支箭拔了出来,露出一团鲜红的血肉,黑蛇仰头嘶吼,妖丹登时黑芒大作,旁边的花草急速地枯萎。 张诚眼睛一眯,从箭囊中抽出为数不多的一支铁箭,搭在木弓上,双眼精光爆射,弓如满月,弓与箭似乎融为了一体,他们之间总有一股流光在流动。 他大喊一声:“着” 右手一松,弓体之上一道流光一闪即逝,下一刻便听见一声干净利落的声音,嗤的一声,铁箭仿佛穿越空间而来,瞬间扎进了黑蛇的七寸之处。 嘶嗷~~黑蛇临死前发出一声极不甘的嘶吼,轰的一声,头颅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登时,村民们欢呼着从躲藏处冲了出来,纷纷围着张诚和铁牛欢舞,为他们的英雄喝彩。 然而,一道阴冷的声音,将一切欢快的气氛给打破了。 “哼,一群贱民,坏老子好事!” 声音从头顶传来,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青衫的道士停在空中,众人惊呼看见仙人了。 张诚和铁牛心里却咯噔一下,张诚对着道士,礼貌道:“道长,是前来收这妖物的吗?如今这妖物已被我兄弟二人除掉了,道长如不嫌弃那妖丹就让给道长如何?” 那青衫道士面色一黑,怒道:“这本来就是贫道之物,还用得着你们给?如今你们将我的黑冥蛇打死,我要你们用命来还!”一说完便对着张诚和铁牛打出两道青光。 “不好,快闪!”张诚和铁牛跃身避过青光的袭击,却不想青光折了一下,朝他们追去,然而,村民们一听道士的话,惊呼原来根本不是什么仙人,是放妖物害人的恶魔,纷纷连滚带爬地各自逃跑了。 张诚和铁牛回头一看,青光竟然是一片竹叶子,恍然明白原来是青州千叶派的修士,张诚一边闪躲一边骂道:“好你一个千叶派,自誉为正道,竟然干出以人饲妖的勾当,你就不怕被正道之士所唾弃!” “哼,小子,你还嫩着呢,把你们杀了,还有谁知道贫道干过的事?” 青衫道士一脸阴沉,已经下了必杀之心,手诀引动之下,那两片竹叶子迎风见长,瞬间将张诚和铁牛包围住,眼看着就要将二人裹住,铁牛一把抓住张诚的手臂。 张诚大惊,呼道:“铁牛你干嘛?不要干傻事!” 铁牛不理,抓着他便是一甩,将他仍了出去,他眼睁睁的看着铁牛被竹叶法宝裹住,只露出一个头。 张诚落地,铁牛却被裹着悬立在空中,铁牛大喊道:“大哥快走,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张诚愤怒地对着铁牛大吼道:“不,二十年前我就决定,一定会丢下兄弟,一个人独活。” 青衫道士拍着手,发出咯咯地笑声,说道:“好感人的画面呀,放心,我会慢慢地折磨死他,然后,下一个就是你,咯~咯~~” 说完,他手诀一捏,登时竹叶法宝开始慢慢地缩紧,铁牛被勒的喘不过气来,满脸通红,他知道自己就快窒息而死,他用哀求的眼神望着张诚,“快走,别管我!”张开嘴连发出的声音,都只是干声却没有气出来。 张诚满目血丝,死命地摇头,大吼道:“臭道士,我跟你拼了!”说完便冲向青衫道士,青衫道士嘴角阴险的一笑,很是玩味,右手捏出一枚竹叶法宝,对着张诚扔了出去,嗤的一声,张诚的右腿被一道竹叶箭,噗咚一声,他单膝跪在了地上。 他狠狠地瞪着青衫道士,啊的一声,又冲了过去,嗤的一声,左腿又被洞穿,这次是双膝跪地。 青衫道士仿佛看他如蝼蚁一般,随意地玩弄,开心地大笑道:“咯~咯~起来啊,来啊,小跳虫,快起来啊,来杀我啊,” 张诚双手撑地,对着大面不甘的怒吼,啊~,右手狠狠地锤着地面,“我不甘,我不甘~~”眼睛已经红得流出血泪。 青衫道士看到他痛不欲生的样子,笑得更加开心了。 突然,张诚眼睛一定,露出浓浓狠色,浑身一震,身体内传来断断续续的劈啪的声音,每响一声,他便要痛苦的大吼出声,而青衫道士是他越痛苦就越开心,却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只有一边的铁牛知道他在干什麽,他在自爆经脉,强行提升修为,“不要~不要~”然而,此时铁牛勒得已经喊不出声了,只能在心里呐喊着。 张诚依旧撑在地上,痛苦的吼叫,忽然,他的体内轰地一声巨响,似乎什麽阀门被打开,一股无形的气势透体而出,冲得地面荡起一圈尘土,啊~~张诚仰天长啸,满眼血泪,轰隆~轰隆~周围的木头瓦片在震动。 青衫道士一惊,得意的笑声哑然而止,惊奇地发现这股气势比他元婴境界气势弱,正当他投去探视的眼光时,忽然,眼前一黑,一道人影挡在了他的身前,正是满目血泪的张诚,此时他怒发张狂,散发出狂暴的气息。 青衫道士登时心肝胆颤,不知他何时近了身,但是,现在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为他的大意买单,只听张诚大吼一声:“去死吧!” 他一掌拍在了青衫道士心口上,砰地一声,仿佛拍苍蝇一样,青衫道士拍飞出去,他惊恐瞪大着眼睛,感觉到元婴在震颤,肉体在身缠,轰的一声,空中炸出一朵血花,他的身体炸成了碎片,连元婴也不能幸免。 砰咚两声落地,张诚和铁牛都失去滞留在空中的力量,砸了下来,铁牛落地后,那竹叶法宝自动地缩小成一片小竹叶,他脱困之后,立马奔向张诚,抱住他死命地呼唤:“大哥,你醒醒啊,大哥~” 惊恐地村民们感觉战斗停止了,才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看着七窍流血的张诚,一阵默哀,毕竟他救了全村的人,有人上前探了探张诚的鼻息,惊喜道:“还有气,还有气,快去送医师!” 铁牛在哭号中惊醒,猛地冲了出去,一路喃喃地说道:“大哥,你要挺住啊,铁牛现在就给你找大夫,你千万不要有事啊,大哥~~” 众村民默默地看着铁牛远去的身影,他们知道或许铁牛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但是,他们会永远记住有两个叫张诚和铁牛的人救过他们的命。 铁牛将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说到于张庭伟的重逢之情,让一个铁塔大汉泣不成声。 “铁牛,你们受苦啦!”张庭伟轻拍着铁牛沉重的说道。 张天赐在一旁沉默不语,心情有些沉重,没想到那些所谓的‘仙人’竟然如此蛮狠无理,视凡人如蝼蚁,天下百姓活着时常要遭受到天灾人祸的考验,已经是水深火热,却还要忍受着他们带来的灾难。 他不禁想起梦中那群敢于和那些‘仙人’作抗争的军队,感到无比的崇敬。 小黑看到铁牛哭哭啼啼的,摇晃着脑袋叫着道:“呱~~大男人哭~好害羞~好害羞~” 张小苗骂道:“去哪里都有你!”没好气地用手指点了点它的头。 不过,经小黑这一闹,沉重的气氛为之一缓,张庭伟拍了拍铁牛,说道:“对,铁牛,不要像个大姑娘一样哭哭啼啼的,我们能看到你们还活着就已经很高兴了。” 铁牛收住了哭声,擦了擦眼泪,憨笑道:“喝喝~我这不是高兴忍不住才哭的吗?能见到城主和夫人,还有侄子和侄女,我铁牛开心还来不及呢!对了,城主,您和夫人这么会在这里?” “这里本就是我的老家,二十年前,那场大战我重伤昏迷,被你嫂子救下,本来你嫂子想带我回她的娘家扬州城的,但是,我不想给扬州城增加麻烦,就和你嫂子回到了这里,这里是我的老家,此时过上了平静的生活,十年前,收养了一儿一女,就是你眼前的赐儿和苗儿,你也别叫我城主了,震山城早就不在了,就叫我大哥吧。”张庭伟回忆道。 “是,城主。”铁牛憨憨地点头答应,却还是叫着“城主”。 “叫‘大哥’!”张庭伟纠正道。 “是,城主大哥!”铁牛憨厚地叫道。 “呱~傻蛋~傻蛋~”小黑呱呱地嘲讽着,惹得张小苗一阵不高兴,猛拍小黑的头,“你才傻蛋!不准叫‘傻蛋’!”“傻蛋”可是张天赐以前的名字,她不许任何用“傻蛋”这个词。 “哈哈~~”她们的打闹惹得一家人开怀大笑。 铁牛摸了摸后脑勺,憨笑道:“喝喝~~城主大哥,你看我着脑袋瓜子笨,改不过来,而且,我都叫习惯了。” “好了,好了,不改了!”张庭伟一副那他没办法的样子。 铁牛憨笑着,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家,很是为城主感到高兴。 “爹,明天我要进山一趟,给张诚叔寻找续脉草,无论找不着得到,三天之内我都会回来的,期间,只能由爹帮忙给张诚叔调理身体了。”张天赐说起了明天计划。 “嗯,真是应该的,明天进山小心点。”张庭伟点头说道, “明天我跟天赐一起去,多个人多分力量。”铁牛说道。 “嗯,好吧,就麻烦铁牛叔一起了。”张天赐想了想,觉得铁牛说的在理,便同意了。 第十五章 忆殇 苍鲁山脉,连绵千里,山高林密,猛兽出没于山林,毒虫隐于其间。 一般人根本不敢深入苍鲁山脉,然而,却见山林间腾跃着两道人影,如猿猴攀壁,如虎豹腾跃,山崖陡壁根本阻挡不了他们的步伐。 不错,这两道人影便是张天赐和铁牛,只见他们身背着药篓,专往那林崖峭壁走,每到一处山崖林涧,两人必要搜寻一番,然后,前往下一处。 时间过了一天了,二人已经深入苍鲁山脉百里,但是,续脉草的踪影始终没有见到。 山风咧咧,吹得黑发飞舞,张天赐站在山崖之上,瞭望着茫茫大山,想在这里找到那株续脉草谈何容易?轻轻叹了口气,“铁牛叔,我们到下一处去吧。”转过头对左边的铁牛说道。 “好,听你的,往哪个方向走?”铁牛问道。 张天赐朝左前方望去,“我们往~~等等!”摆头的一瞬间,隐约看见了一株像藤一样草,他心中一阵,猛地回过头去寻找它的踪影,终于,在崖壁上的一颗斜松上看见它,正是续脉草! “天赐,怎么了?”铁牛不明所以地问道。 “铁牛叔,续脉草!看,在那!我们找到了!”张天赐激动地指给铁牛看。 只见斜松的腰部有一处弯折开的口子,口子里日积月累已经积满了泥土,泥土上和树体上都长满了青苔,那株如青藤一般一尺多长的续脉草便长在其间,难怪先前没有发现它。 “太好了!终于找到它了!”铁牛终于看见了那株梦寐以求的续脉草,同样激动不已。 “铁牛叔,你等着,我去采。”张天赐说完,纵身一跃,如飞燕一般轻逸地落在斜松上,取出药锄,小心翼翼地把续脉草连根带土一起采取出来。举起续脉草,高兴地朝铁牛说道:“铁牛叔,你看,续~~”不想话没说完,脚下一滑,张天赐向后倾倒而去,从树上摔了下去。 铁牛惊呼道:“天赐!” 张天赐在半空中并未慌张,看了看左手上的续脉草,庆幸没有甩出去,然后,他右手一斗,药锄如箭似的飞了出去,“砰”地一声,斜松从折口处断开,坠落下来。 右手在石壁上一抓,坠落的速度为之一缓,松树已经落到张天赐的下面,石壁上一拍,身影一跃,踏着松树往下坠落。 下面是一条山涧,就在即将落水的刹那间,张天赐抓住一根树枝折下,脚下一踏,松树哗啦落水,他凭空跃起,向下游落去,手中树枝扔下水里,人如鸿羽一般飘在树枝上,顺流而下。 张天赐稍作稳定,便打开药篓子将续脉草放进去,盖好之后,朝崖顶喊道:“铁牛叔,我在下游等你!” 看到张天赐安然无恙,铁牛长舒了一口气,刚才魂儿都快吓破了。 铁牛纵身跃起,如蛮牛一般在各山头间横冲直撞,沿着山涧向下游追去。 苍鲁山脉间,蜿蜒着一条平缓的大河,无数支流小脉汇聚,像是一条盘卧的巨龙。 一条山涧支流湍急地汇入这条大河,水花之中飞出一根树枝,树枝并不稀奇,稀奇的树枝上站在一个人。 流入大河之中,地势慢慢放缓,张天赐脚点树枝,跃起水面,仿佛落叶一般随风而动飘落在河岸上。 不等多久,铁牛便从山林中奔出,和张天赐汇合,然后,朝东南方向急速飞跃而去。 不到十里,他们前面出现一处废墟,满地荒草,却能看出那坍塌房屋的轮廓依稀是一座药房,以及碎石瓦砾,还有一个大鼎,比较完整的是一处木头围住的圈栏。 这一切是如此的熟悉,张天赐不由的停下了脚步,这是哪里?药房?圈栏?药鼎? 难道这里是当年黑袍怪人抓我来的地方? 突然,他看见旁边几个长满荒草的土包,土包前有墓碑,只有一块有字,依稀能看清是“小娟之墓”。 “小娟姐!”张天赐惊呼道,真的是这里! 小娟姐是怎么死的?当年小苗也没有具体讲清楚,我应该记得的,为什么我记不住呢? “天赐,怎么停下来了?”铁牛看见张天赐站在废墟中发呆,关心的问道。 “铁牛叔,没什么,只是旧地重游却有些东西想不起来了。”张天赐回答道。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啦,免得是一些伤心事。”铁牛安慰地道。 “不,我感觉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被我忘记了!”张天赐慢慢的来到坍塌的药房前,思绪陷入了其中。 “小子,过来,给我过来煽火。”唐人极对着他说,唐人极?我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他来到大鼎旁,想起了他拿着扇子煽火,然后,唐人极炼出仙丹,先给了他尝试,然后~~然后怎么了,对!就是这里开始记不起来了。 铁牛静静地跟在他身后,看见他陷入深深地回忆当中,这似乎对他很重要,所以,并没有去打捞他。 怎么了?后面到底怎么了?张天赐脑海中盘旋的一丝丝感觉,总想抓住它却又抓不住,内心极度的纠结,到底是什么重要事? 药房、圈栏、药鼎……药房、圈栏、药鼎…… 那些废墟在他眼前不断的闪现,慢慢地废墟旋转起来,天地也旋转起来,张天赐脑海中“轰”的一声,他看见了! 看见了那少年的血瞳,少年慢慢地从废墟走出,死死地盯着空中的唐人极,唐人极惊呼少年“血魔”,大战一触激发,少年召唤出血兵围杀唐人极,他们打得山崩地裂,最后,天空出现一朵蘑菇云,少年被炸飞出去,之后,出现在一个虚无的空间,唐人极要吃少年,少年亡命逃跑,少年被抓,吃了只剩巴掌大小,随即少年钻进唐人极的体内,反将唐人极吃了,战斗结束,少年昏迷。 那个少年就是他! 铁牛静静地跟在张天赐身后,眼里满是担忧。张天赐痴痴呆呆地走过每一处他们战斗过的地方,在一个湖边停下,湖是他们战斗留下的大坑形成的。 看着远处那被打烂的山,还有着平静的湖,眼前的一切都告诉着张天赐事实的真相。 原来真的是我和唐人极打架!原来将军和士兵的梦是真的!原来宝极洞天的大公子是真的! 那个将军和他的士兵真的将修仙者杀了,却让那柄血剑成了精! 宝极洞天的大公子就是唐人极! 血剑就是血魔!血魔就是我! 一切都让张天赐感到心惊胆颤,他该何去何从? “天赐,你怎么了?”铁牛见张天赐呆立了良久,气息开始紊乱,担心的问道。 张天赐浑身一阵,从魔障中清醒过来,不!我是张天赐!我有爹娘,我有小妹,我有乡亲们,我就是我,血魔你休想控制我,我会守护我拥有的一切! 他眼神中放射出夺目的光芒,光芒一闪即逝,却如此的如铁刚毅。 携裹着淡淡花香的湖风吹来,泛起一片涟漪,张天赐莫名地看向铁牛,说道:“铁牛叔,谢谢!” 铁牛莫名其妙,没搞懂他什么意思,愣了一下,说道:“啊!什么?谢谢?” 张天赐微微一笑,也不解释,说道:“呵呵~~没什么,我们回去吧”刚要转身张天赐却又突然停了下来,在空气嗅了嗅,说道:“莲花香?是从湖中心出过来的。” “莲花?湖里有莲花很正常啊。”铁牛疑惑道。 张天赐解说道:“嗯,湖里有莲花是很正常,但是,相隔数里远还能闻到花香的,就不是普通的莲花了,很可能是一株灵莲,如果能采到它,对张诚叔的伤势恢复有很大的帮助。” “真的!那就不要错过了。”铁牛听到对张诚的伤势恢复有帮助,心中一喜,当即一跃而出,如蜻蜓点水一般在水面飞跃,张天赐看着他急切地身影,微微一笑,连忙飞跃而起,跟了上去,朝湖中心踏水而去。 “咚”一滴水滴溅落湖面,水面凹陷,反震起一滴水珠。 这一幕被张天赐意外而无比清晰地看见,反震?“震”的力量可以相互左右!一阵明悟,只见他向水面轻轻迈出一步,脚底震之力发出,脚未接触水面便荡起一圈微波,接着产生一股向上之力量,他的人便借着这股力量向着空中弹去,急速向铁牛追了过去,速度提起一倍不止,轻逸飘渺,潇洒异常。 一下子追上铁牛,和他持平,一起朝湖中心去。铁牛明显感觉到身边的张天赐有所不同,他的身法明显比自己轻松潇洒,一阵羡慕道:“天赐,你这身法可是跟先前不一样啊!” 张天赐会心一笑,道。“呵呵~刚刚有了一点点领悟。” “你这也叫一点点!你铁牛叔十几年了,都没领悟到这一点点,身法一直没变化。”铁牛一阵无语之态。 张天赐惊奇地说道:“咦,有人!”朝着前方往去,铁牛也闻声望了过去。 只见湖中心悬停着两道人影,一黑一青,遥空对立,二人下方湖中心处,孤零零地长着一朵莲花,两片莲叶一股花苞,花苞半开状,花瓣血艳艳的妖异,散发着醉人的芳香。 “血莲!”张天赐惊呼,二人在十丈之外停下,铁牛却更加注意那两个人,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喃道:“修仙者!” 要说,此湖短短十年时间为什么能孕育出一朵血莲?而且是地级初品的灵药,这便要说起张天赐和唐人极当年的那一战,唐人极吞服仙丹自爆,在这里炸毁了血魔的血色骑兵,从此,这里就残留着仙丹的仙灵之气和血魔的血煞之气,仙灵之气孕育出莲花,莲花吸收了血煞之气便有了现在的血莲。 “凡人!这血莲不是你们能染指的,识相的赶紧滚!”身穿青袍的中年道士叱喝道。 “咯咯~~青羊牛鼻子!不就是两个凡人间的武者嘛,动不动就牛气冲天,你这道是修道狗身上去啦!还是早早入我魔道的好,保你仙途坦荡!咯咯~”那黑袍老怪连人带头都笼罩在黑袍里,看不清他的面目,只是头罩里里时而闪现两道幽光,他的声音极其难听,听之令人揪心作呕。 那名叫青羊的道士怒指着他,说道“哼,夜光魔,休得猖狂,魔门左道,难登大雅之堂,迟早有一天必将你们魔门铲除!”。 黑袍老怪怪叫一声,嘲讽道:“咯咯~~天大笑话,魔门圣道自古存在,底蕴深厚,是你说铲除就铲除的,这个屁放的好是不臭!咯咯~~” “你!~”青羊道士一时气短,怒指着黑衣老怪的有些发颤,想来是气极了。 “噗”血莲轻轻震了一下,三片花瓣张开,只剩下最后三片花瓣,血莲就要完全绽放。 青羊道士和黑袍老怪夜光魔都一下子静了下来,同时双眼关注着血莲。 “天赐,我看这二人不好忍,还是不要招惹他们,救大哥的草药已经找到就够了。”铁牛虽然莽撞,但是并不傻,这两位修真者能虚空而立,最起码是金丹境界以上,那他们的气势甚至元婴期都有可能,不是他们两人能对付的。更重要是,那青羊道士的袖口上绣着一个“崇”字,说明他是青州最大的门派崇阳派的弟子,更是不能招惹的对象。 “铁牛叔,我听你的,我们走吧。”张天赐可惜的看了一眼血莲花,要是能给张诚叔服用,他就能让他恢复修为了,叹息一声,二人转身离开了湖中心。 第十六章 争夺 “牛鼻子,两个小鬼已经走了,本尊看你还是放弃吧,说不定本尊高兴,还会分你一颗莲子。”夜光魔轻蔑地说道。 “休想!怎么不是你退出,贫道也可勉为其难赏你一颗。”青阳道士寸步不让。 “哼!好不识趣的牛鼻子,你以为你能在本尊手上走过几招,劝你不要白白丢了性命!”夜光魔威胁道,黑袍里闪烁两道着锋利的幽光。 “哈哈~当真贫道怕了你,鹿死谁手还不一定!”青羊道士硬气地说道,他已经向师门发出求援信息,只要拖住他一段时间,就能让夜光魔死无葬身之地。 “咯咯~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夜光魔怒极而笑,黑袍里的双眼幽光愤然射出,要将青羊道士洞穿。 “叱喝”一声,青羊道士没想到夜光摸突然出手,急忙祭出一把青鳞镜,鱼纹图案,镜面光洁明亮,将那两道极光挡住,瞬间两道极光又折反回去,向夜光魔射去。 夜光魔没料到他有这一手,连忙袖手一挥,宽大的袖袍向两道绿光拂去,嗤嗤两声,只见黑魔蛛丝打造的黑袍破出两个洞,冒着缕缕青烟,怒极道:“倒是小看了你!” 袖袍一兜,迎风见涨,刹那间涨成一张乌黑兜天大口袋,如恐怖巨兽的大口朝青羊道士罩去。 青羊道士见那煞气腾腾的兜天袖一看便知道厉害非常,不敢轻易涉险,青鳞镜豪光漫漫,在周身旋转,他满脸戒备,身法爆退。兜天袖险而又险地擦过脸庞,呼烈的腥风刮得脸生痛,腥风扑鼻,让他一阵恍惚,他立马意识到危险,舌尖一咬,强行清醒过来。 刚一醒来,果然危机就在眼前,只见一道幽光从兜天袖后面急速射来,眼见就要洞穿脑门,他惨叫一声,最大程度的将头死命后仰,幽光擦着他的鼻尖而过,他看见那是一枚丧门钉。 丧门钉从脑门上唆地一声擦过,道髻被打散,长发披肩,来不及多想,他知道那法器到了身后,一定会返回过来击他后背,一个翻身,果然丧门钉又来了,心念一动,青鳞镜兀自出现在身前,叮地一声,丧门钉被挡下。 怒吼一声,他身形一拔,瞬间朝远空疾去,拉开一段不短的距离才停下,披头散发,狼狈不堪,湖风吹过,狂发飞扬,青羊道士又惊又怒。 “咯咯~~怎么样!青羊牛鼻子,我这一钉子的味道如何?”夜光魔对自己一连串的手段极为得意,但也感到可惜,那青羊牛鼻子的经验确实老道。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波”的轻响,四目望去,血莲九瓣绽放,如冬日里的睡美人如梦初醒,露出的莲盘如少女羞涩的脸庞娇艳欲滴。 莲盘小巧,如婴儿的拳头般大小,神奇的是上面只有一颗莲子,而且原本地级初品的灵药变成地级极品的灵药,二人微愣之后大喜,更是弥足珍贵,可想而知,接下来的争夺将会更加激烈。 夜光魔得意地笑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他身影一闪,一只白皙皙的手如鬼爪一般朝莲盘抓去。 “你休想!”青羊道士相隔有些距离,出手抢夺已经来不及,但绝不想夜光魔得逞,立马右手托起青鳞镜,暗运法力,刹那间青鳞镜光芒大震,如日一般耀眼,一道光束从青鳞镜中激射而出,直指夜光魔。 血莲子就在眼前,眼看即将到手,夜光魔按耐不住心中的欣喜,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眼角间发现一丝光芒闪耀,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来不及采摘血莲子,鬼爪猛地收回,无声间一道光束从鬼爪的幻影中穿透而过。 心神未定之际,夜光魔又暗呼一声“不好”,身体猛地朝上空拔去,只见那道光束险之又险的从脚底下横切了过去,险些落得个腰斩的下场,光束所过之处一切物体都化成粉末,他见那道光速并未追来,当下心有余悸地远离开血莲子的上空。 一切都在瞬间发生,二人又陷入对峙的形势。 夜光魔怒视青羊道士,愤恨地说道:“好生卑鄙!竟然偷袭,还妄称正道之士,真是不要脸!” “哼,还轮不到你这个魔道妖孽来评判是非,今天你要想得到血莲子就要先过我这关!”青羊道士将光速收起,不是他不想用光束灭了夜光魔,而是,那道光束乃青鳞镜最强的打击手段,极耗法力,并且他知道一时半会也无法击中对方,现在他只能希望师门救援的人快点来。 “好!好!那本尊就先灭了你,看你能撑到几时!”夜光魔怒极而笑,他发现对方那道光束似乎不敢轻易使出,便心中有了计较。 二话不说,当即黑袍无风自动,鼓胀起来。 黑袍内汹涌地翻滚着,似乎有无数的未知凶兽即将从困牢中脱狱而出,从黑袍中伸出十几条如触手一般的缕缕黑色长烟,黑烟似乎得到命令,一阵刺耳的尖叫声自黑烟中发出,忽然黑烟脱体而出,化作一个个骷髅头朝青羊道士索命而去。 看着凶神恶煞的群鬼,他知道这并不是要命的攻击,现在就是比谁更有耐性了,看是他法力耗尽在先,还是师门后援到来在先,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有利,所以,他反倒不心急,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瓶,将之打开,顿时,瓶口红光闪闪,从中喷出一头牛犊般的火狼,朝群鬼扑去。 火狼乃妖兽之魂炼制,性刚阳,专克阴邪之物。 黑雾翻滚,鬼叫凄厉,狼嚎猎猎,不时出现火狼跳跃撕咬的红影,双方相持不下,战斗惨烈,火狼虽然刚猛,但奈何小鬼众多。 随着时间的流逝,青羊道士内心开始焦急起来,师门的支援为何还没到? 夜光魔见群鬼不能奈何青羊道士,黑袍那双幽光眼不停地闪动,两道绿光又从双眼中射出,没入黑雾之中,紧跟其后的还有一道光芒。 黑雾当中突然射出两道绿光,朝青羊道士偷袭而来,他轻笑一声,如此偷袭的手段实在低级,青鳞镜在手,左手捏诀,在鱼纹图案的双眼上一点,兀自的鱼眼张开,射出两道光芒,轰的一声,四道光芒两两相撞,爆出一阵耀眼的光芒。 不知何时一只鬼头从黑雾中悄悄脱了出来,冲过那片光芒,忽然向他冲来,知道他跟前他才发现,不过一只小鬼却奈何不了他,法术都不用也来不及用,当即左手朝小鬼一掌拍去。 小鬼惨叫一声,灰飞烟灭之后兀然是那丧门钉,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丧门钉便嗤地一下洞穿了手掌。 “啊”他惨叫一声,捂住血淋林的左手,精神受挫,火狼一阵萎靡,形势一下变得岌岌可危。 “咯咯~~” 夜光魔大笑,想要操控丧门钉再给他来一下,却不想,从湖中心传来噗哧一声,他定眼望去,只看见一道红光朝远空飞去,原来血莲花不知何时已经枯萎,在枯萎的一瞬间,血莲花将莲子喷射了出去。 这般变化任谁也想不到,夜光魔当即不再管青羊道士的死活,化作一道乌光朝血莲子所去的方向飞去。 青羊道士将一切看在眼里,盯着夜光魔离去的身影,眼神里尽是仇恨。 第十七章 逼迫 青山莽莽,晴空里划过一道细微的红线,张天赐二人背着药篓子在丛林间腾跃,全力往张家屯赶去。 药篓子在他们背上颠簸,遮盖的帆布,随风荡开了一些口子,突然,悄然无声地一道红影从口子里射了进去,一闪即没,可惜二人都不曾发现。 夜光魔极力追赶着那道红光,突然,那道红光没入林间消失不见,他皱了皱眉头停了下来,要在这茫茫山林间找到一颗小小的莲子那可相当麻烦,不过很快他又喜上眉头,只见不一会儿从那片山林间就窜出两道身影,正是之前遇见的两个小子。 “前面的人,给本尊站住!” 正当张天赐二人全心全力赶路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二人大感意外,回头一看,正是那两位修仙者之一的魔道修士,铁牛心里咯噔一下,心想祸事啊! 铁牛本想跟张天赐说不要理他,不想张天赐已经停了下来,他也只能停下,因为那魔道修士已经来到他们上空了。 “不知这位仙长叫住在下二人所为何事?”张天赐明白对方可能来者不善,但还是礼貌地问道。 “咯咯~~仙长!本尊可不是那牛鼻子老道!”夜光魔大笑道后又问:“本尊来问你,你们到这林子里干什么?” 张天赐尴尬了一下,热面贴了冷屁股,终究还是江湖经验匮乏,回答道:“我想尊者误会了,我们只是路过这里。” “哦?那你们有没有看见一道红光飞过?”夜光魔明显不信,问道。 铁牛一听,便知道不好了,这些修仙者一向自以为是蛮横无理,他们根本不会相信任何人,若是说没有看见,他肯定不信,定会纠缠到底,为今之计,还是赶紧骗他离开,好脱身去。忙上前拉住张天赐,抢先道:“看见了,好像朝那个方向飞去了。” 他朝右边指去。 “哦!那谢谢两位了。”夜光魔眼内的闪过一丝戏虐之色,转身似乎要向铁牛所指的方向而去。 张天赐不解的望向铁牛,他们明明没有看见什么红光,为什么要骗他? 铁牛感觉到张天赐投来的目光,刚想用眼神稳住他时,突然,惊呼:“不好!闪开!” 只见夜光魔就在转身之际,毫无预料的兜天袖一甩,朝二人罩去。 铁牛抓起张天赐的手臂,便提起他向后急跃,轰的一声,他们原先站立的土地消失不见,出现一个大坑,仿佛被巨兽咬掉了一口。 夜光魔见没兜住二人,兜天袖反手一甩,掀起一股飓风,从袖口出喷射出大量山石土块,正是那之前消失的土地。 他们二人刚一落地,烈风就带着细小的砂石土粒如沙尘暴一般先一步袭来,迷得二人睁不开眼睛,突然,张天赐似乎听到风声中传来一阵物体穿透空气的撕裂声,神色一正,当即一掌拍出。 “震山掌” 一股无形之力自空间中荡开,所过之处,呼啸的风沙为之一顿,急速的山石为之一顿,前方的物体都在一瞬间顿住,仿佛在这一秒时间都已经停住。下一秒,所有的山石轰然震裂,风沙石块倒退而出,呼得一下全部朝夜光魔罩去。 夜光魔惊讶一下,兜天袖一摆,整个人便笼罩了起来,狂风砂石呼啸而过,毫发未损。 他兜天一收,露出身体,说道:“咯咯~~到时有些本事!” “你~你为什么对我们动手?”张天赐怒问道。虽然铁牛叔说了谎,但是,他应该不知道的。 “咯咯~~”夜光魔怒笑道:“为什么动手?那就要问你们为什么要骗我了?” 张天赐二人心里咯噔一下,铁牛问道:“你怎么知道我骗了你?” “你说看见那红光往左边飞去了,而本尊明明看见它落在了这片山林里,所以,你分明就是在说谎!”夜光魔冷笑一声。 二人恍然大悟,原来他明明知道红光的去向,还来问他们,分明实在试探。 “原来一切都是你在试探我们,就算我一开始不说谎,说我们没看见,难道你就会相信?”铁牛反问道。 “咯咯~~没看见?你当本尊是三岁小孩,到现在还糊弄本尊,快将血莲子交出来!”夜光魔心中已经认定血莲子一定在他们身上,不然,他们何必骗他。 “天赐,看到了吧,不管我们说真话还是假话,他至始至终都不会相信我们,这些修仙者一贯如此自以为是、目中无人。”铁牛向张天赐教导道,想让他看出这些修仙者的真实面目。 张天赐此时才明白铁牛的良苦用心。 “你们到底是交还是不交!”夜光魔再次言逼道。 “我根本没有看到什么红光,更没有你说的血莲子!”铁牛说道。 “哼,正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本尊最后一次警告你们将血莲子乖乖交出来,不然,本尊亲自动手可是没好果子吃!”夜光魔完全没降这两个连御空飞行的凡人修炼者放在眼里,不过,最好还是能逼他们将血莲子交出来,以免将他们怕死而坏了血莲子。 “哈哈~~真是笑话,先前在湖心赶我们走的是你们,现在血莲子弄丢却来找我们!你们修仙者能不能再无耻一点!”铁牛怒斥道,同时,知道今天这事是不能善了了,赶紧跟张天赐悄声吩咐道:“天赐,如今他要血莲子,我们肯定交不来的,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现在赶快走,我拖住他,张诚大哥还等着你去救他,你不能在这里出事,快走!” “不,铁牛叔,我来挡住他,你带着续脉草回去。”张天赐摇头道。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快走,不然我们两人都会走不了的。”铁牛一着急,声音就大了点。 “想走!没那容易,都给我留下!”夜光魔见二人在那低头呐语,还以为实在商量着将血莲子交出来呢,没想道竟是想着逃跑,当即怒不可言,直接出手,便是放出一群黑烟缠绕的骷髅头朝二人冲去。 “铁牛叔,小心!” 张天赐忽然看到那群恐怖的骷髅头就将击中铁牛的后背,惊呼一声,二话不说抓住铁牛的胳膊便将其甩到了空中而去。 “不!”铁牛在空中绝望地大叫,他看剑一群黑色的骷髅头噗噗噗地一下钻进了张天赐的体内,完了!那骷髅头一定是摄魂夺魄的鬼物。 “咯咯~~”夜光魔狂笑,对方已经是他的盘中餐了,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服用血莲子,然后修为飙升的场面。 此时,张天赐如何?他来不及一点反应只能眼看着这些恐怖之物钻进体内,它们一冲进体内,便如疯狗一般疯狂的撕咬,然而,不想张天赐的半仙之体岂是它们能咬得动的,群鬼仿佛一下子进入一个困笼之内,使得它们狂躁不安疯狂乱闯。 张天赐除了感觉它们的嘶叫令他有些眩晕之外,就是感觉有东西在身体里面乱窜,很奇怪的感觉。 忽然,群鬼似乎被逼疯,猛地朝张天赐的神庭冲去,无形中脑海轰然咋响,他眼神中流露出惊惧之色。 惊惧之色来得快去得也快,紧接着眼神中被疑惑之色取代,原来,群鬼冲进他的神庭之后,很快就消失不见,并未对他的神魂造成冲击。 他陷入短暂的思考之中,他的神庭似乎相当神秘,好像一个无底洞一样,所有的内力进去吞噬不见,如今,连鬼物也一样,似乎永远都填不满一样。 等等!神庭、吞噬、鬼物,这些似乎……还有……唐人极、元神、吃人、血魔……对!一定是血魔在我神庭之内,所有的东西都是被吞噬的。 思考明白这些,张天赐并没有为逃过一劫感到高兴,反而更加担忧起来。 血魔深藏他体内到底为什么?血魔会不会再次出现控制他?他会不会又变成血魔,他又该怎么办? 这一切的一切,让他担忧不已…… 第十八章 激斗 无风不动,林间寂静。 夜光魔得意地笑,笑声显得格外刺耳。 张天赐呆立不动一副出神的样子,铁牛一个鲤鱼翻身,安然无恙地落在地面,立马朝张天赐冲了过去,担心地喊着他的名字。 听到铁牛的呼唤,张天赐从恍惚中醒来,朝铁牛望去,又是惊呼一声,原来夜光魔始终关注着铁牛的举动,见他不顾一切冲向张天赐,当即黑袍内幽光一闪,发出两道绿光朝铁牛打去。 “铁牛叔,小心!” 张天赐来不及阻止,当机立断地一掌震出,震的力量自掌心而发,空间为之一震,只听“啊”地一声,粗壮的铁牛倒飞了出去,说时迟那时快,嗤嗤两声,两道绿光擦身而过击在地上,冒出两缕青烟。 砰地一声,铁牛狼狈不堪地屁股着地,愤怒地爬了起来,怒骂道:“可恶!卑鄙无耻,就知道偷袭!” “咯咯~~对付你们要得着本尊偷袭,顷刻间便叫你们灰飞烟灭!”夜光魔理所当然地讥笑道。 “啊~真是气死俺老牛了!” 铁牛再也受不了他的厚颜无耻和藐视了,只见他怒血冲冠,满脸通红,牛鼻粗气,瞬间如一头公牛一般奔了出去,双手朝空中的夜光魔打去,如牛的双角怒顶苍天,忽然,仿佛听到一声牛哞,虚空中真的奔出一头牛魂,两只硕大的牛角朝夜光魔拱去。 “不要!”张天赐心中一惊,铁牛和对方的实力相差太大,绝对会吃亏的,果然,不出所他所料,只听黑袍里怪笑一声,“雕虫小技”幽光之眼又是一闪,又见两道绿光射出,悄然无息地洞穿了牛魂,嗤嗤两声,铁牛双腿各被射中,飚射出两道血剑,噗咚一声,双腿跪地,惨叫连连。 “咯咯~~送你上西天!” 夜光魔决定赶尽杀绝,一个小小的凡人也敢对他出手,怒极,兜天袖就朝铁牛兜去,要将他化成厉鬼。 “住手!” 张天赐大怒,双脚一震,身体如离铉的箭一般射向高空,刹那间已到夜光魔的上空,当即,一掌“泰山压顶”朝下压去,平淡无奇,毫无声势。 但是,夜光魔却感觉自上空传来一股澎湃的压力,就仿佛有座巨山要将他压在山底永世不得超生,他不敢怠慢,顾不得将铁牛收了,而身体疾退,身穿着黑袍就如一只幽灵一样急速地飘到另一个山头。 轰地一声,地陷三尺,地下出现一个偌大的掌印。 黑袍里幽光闪动,夜光魔一阵心有余悸,没料到,这个小娃娃修为不高,实力却是不俗,差点让阴沟里翻了船。 “铁牛叔,你怎么样?”张天赐落到铁牛身边,关切地问道。 “不要紧,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只是拖累了你。”铁牛早已用截脉术将血止住,忍着痛苦,野蛮地站了起来,强硬的说道:“你快走,我来挡住他!” 张天赐将铁牛扶住,坚决地说道:“不!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我不会放弃铁牛叔的。” “你~~” 铁牛一阵着急,还想劝解他,却被张天赐举手将之打断,说道:“铁牛叔,你等着,我去将那人打败后,我们一起回家。” 说完,张天赐便将药篓取下,放在铁牛身边,转身朝夜光魔走去。 看着那道年轻而决绝的身影,铁牛一时无言。 家?一个字,却如此的重。 抛弃家人,有多痛苦,他知道。 当年亲人在眼前一个个死去,他多么想死去的那个是他。 他释然,这道身影和当年如此的相像。 悄然间,泪已流淌在眼眶里。 泪?已不知多久不曾流过,早已忘了它的味道。 他以为总从那以后,他的泪已经流干。 张天赐隔山相望,对着夜光魔说道:“我不知道你要的血莲子在哪,也没有见过,我知道我们无论说什么,你都不会放过我们,但我要说的是,我们也有尊严,即使卑微,也不容许你践踏!” 话音未落,他就怒射而出,竟然踏空而行,朝夜光魔奔去。 “元婴境?”夜光魔颇为惊讶的说道。 “人雄实力!”铁牛如梦初醒,震惊异常,张天赐明明和他一个境界,居然有超境界的实力,他似乎看到了一丝丝希望。 张天赐在空中每踏一步下方的树木便随之震颤,正是他新领悟的反震之力,让他拥有了踏空而行的能力。 在空中遥对着夜光魔,他双掌连拍,一连串的掌力而出,轰轰轰……山体之上连续数声震响,一连串的手印烙进山体之内。 夜光魔身法及其诡异,他似乎如幽灵一般随着掌风张天赐的飘荡,在掌印间起舞,始终沾不到他半点衣角,“咯咯……”怪笑连连,但他知道一般鬼物似乎对这小娃娃不起作用,便在闪避之间,他不时激射出绿色幽光朝张天赐打去。 二人在虚空之中,你追我赶,打得山摇地动,绿芒阵阵,一副旗鼓相当的态势。 铁牛双腿疼痛,已经无力的坐在地上,看着如今的局势,暗暗着急。 不错,这种局势对张天赐很不利,超境界发挥他的内力消耗很大,不能维持多久,最好的结果便是速战速决,但是,对方不愧是个老怪物,经验比他丰富的多,始终闪躲攻击,不正面对抗。 久攻不下,张天赐内心开始焦急起来,虽然他的内力是别人的百倍,但还是在极快的减少当中,他掌影翻飞,不敢丝毫放松,他知道只要一不留神,对方的就会给他致命一击。 所以,他决定一搏,时间对他来说异常宝贵。 掌力慢慢地减弱,身体悄悄朝夜光魔靠近,距离拉近,那绿色光芒便躲避不易,嗤嗤两声,很快衣衫被破开两个小洞,冒出缕缕青烟,但是,谁也不曾发现衣衫下的身体完好无损,只是灼烧出两个很淡的红印。 夜光魔早就注意到他靠近,但是,并不担心,想要肉搏,他有刀枪不入的乌丝黑袍,对方纯粹找死,双眼迸发的绿光越加犀利,看着张天赐越加狼狈的模样,“咯咯~~”他兴奋地怪笑连连。 张天赐近身之时,已然衣衫破烂,全身冒着青烟,熏得他已经蓬头垢面,突然,他身法暴增,身后出现无数的幻影,掌速骤然增加到极致,未等夜光魔反应过来,无数的幻影在空中已经将夜光魔围绕,挥舞着掌法,刹那间掌影翻飞,数不清的手掌将夜光魔包裹成一颗巨蛋。 幻影消散,张天赐的身影出现在铁牛身边。 铁牛看见这一幕惊讶得下巴都掉了下来,这一招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张天赐竟然想出这种绝杀方式,无数掌中的震之力同时落到一个人的身上,想必那人一定会落得个粉身碎骨吧。 张天赐刚一落地,虚弱的跌了一下,但却没有摔下去,依然直起身,死死地盯着那颗掌蛋。 只见那无数的掌印自幻影消失后,猛地一震,骤然朝内拍去,然而,没有想象中的轰天巨响,原来,掌印全部拍在了一处乌黑的光膜之上,掌印凹陷进光膜之中,然后消失,响起无数的闷响,听得内心一片的压抑。 掌印消失,空中又出现一个蛋,一个乌黑的光蛋。 铁牛心中一紧,难道这样都不能将他打败吗? 第十九章 活命 晴空万里无云,碧蓝的天空与青山天边一色。 青山之上,漂浮着一颗乌黑的光蛋。 无风,寂静,只可闻山头那两道微弱的呼吸声。 诡异的一片山林,他们在诡异的等待…… 在山林的一个角落,还有另一双眼睛盯着此处,满是阴沉地望着光蛋。 突然,光蛋浑身一震,“哧啦”一声,响彻山林之间,只见光蛋上出现了一条裂缝,接着,便是一片嗤啦声,“啪”的一声,光蛋爆裂开来。 露出光蛋中的夜光魔一身的黑袍,只见黑袍之内的那双眼幽光暗淡,一块黑色令牌悬浮在黑袍之上,接着,黑色令牌伴随着光蛋破裂而分裂成碎片。 令牌一碎,夜光魔身体一阵摇晃,便从空中掉落下去。 “啊!气死本尊了,本尊要扒你皮抽你的筋!让你生不如死!”山坳下的丛林中传来夜光魔癫狂的怒吼。 一个眼中的蝼蚁竟然让他感觉到了死亡气息如此逼近,他愤怒! 护身法宝魔道令竟然被毁了,他不得不愤怒! 怒吼之中,一道黑影从丛林间冲出,兜天袖迎风就涨,朝张天赐二人罩去,他知道对方放大招之后一定虚弱不堪。 张天赐看着头顶那气势汹汹而来的黑幕罩,感觉到死亡的气息正在逼近,这种等待死亡审判异常压抑,压得他仿佛要窒息一般,真的要死了吗?他内心还有那么多的牵挂,爹!娘!小苗!还有小柔!你们会想我吗? “天赐!快躲开啊!”身后的铁牛爬了起来,朝张天赐扑去,想要将他推开,但是,双腿无力,噗咚一声,又摔在了地上。 张天赐回头看着铁牛,对着铁牛微笑,好似临死前最后的一丝安慰。 铁牛痛哭大叫,“啊~~”右手捶地,万分急切,他眼睁睁地看着张天赐背后的那黑幕罩下,张天赐就要和他一起陪葬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声惨叫传来,张天赐背后的黑幕霎时间撤出,一道阳光突然刺入铁牛的双目,一阵眼盲之后,只见张天赐背后的空中一道黑影划过,急速的朝左边的山头撞,“轰”地一声,撞出一个深坑。 张天赐回头一看,发现他们竟然死里逃生了,顿时,一阵虚脱,倾倒在地,就连铁牛也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撑在地上。 但是,他们并没有太多的高兴,因为对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被击飞,一定是有另一方出现,果然不久,从右边的丛林中冲出了一道身影,只见正是在湖中心的另一个人,只是不知何时他的左手受了伤,只听他狂笑道:“哈哈~~夜光魔,血莲子最终还是我的!哈哈~~” “你~噗嗤~~”夜光魔一开口便是一口鲜血喷出,只见他虚弱的躺在土坑中,黑袍头罩之内显出了如骷髅一般干瘦的头颅,胸口处贴着心脏被洞穿出一个大洞,鲜血淋淋,可以看里面的心脏在跳动。 “你~你好卑鄙!”他强忍着痛苦,愤恨的说出这句话。 原来,就在他即将要收拾掉张天赐他们是时,一直隐藏在右边丛林的青羊道士拿出了青鳞镜,朝毫无防备的夜光魔打出了最强一击的光束将他洞穿,就连他的乌丝黑袍在那道光束面前毫无御防可言。 “哈哈~~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为了成功,无所谓卑鄙!难道你身为魔道连这点都看不透!”青羊道士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他。 果然,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也为血莲子而来,张天赐和铁牛二人心中一阵苦涩,他们还是没有脱离死境。 “咯~咯~~枉我一生叱诧风云,逍遥魔道,与正道争斗无数,居然,还是没有完全看透你们这些虚仁假义的卫道士!噗嗤~~”夜光魔说完后,又吐出一口血,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回忆一生,悔恨不已,悔恨的不是自己的恶行,却是别人的卑鄙。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等我拿到血莲子,再将你抽魂炼魄!”青羊道士轻蔑地说了一句,便转身朝张天赐他们飞去。 张天赐和铁牛看着青羊道士终于还是来朝他们这边来,相对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恍然和洒脱,明白今天他二人是在劫难逃了,倒不如坦然一点。 青羊道士来到他们上空,还未等他开口说话,张天赐便先说道:“你不用问了,我们没有什么血莲子,你要动手就动手吧!” 青羊道士听后,冷冷一笑,道;“真是执迷不悟,死到临头还不识时务!待我将你们挫骨扬灰后,就不信找不出血莲子!” 他落到地面,打量着地上的二人,认出是之前湖中心见过的那两个人,此时二人相互扶靠无力的坐在地上,年轻的实力不俗,他刚才已经看见过,但是,此时应该功力耗尽一副虚脱的样子,另一个双腿被废,完全不用在意,确定来两个人没有威胁,才朝二人走去,明显比夜光魔小心谨慎的多。 他走到张天赐跟前,探出右手朝张天赐摸索而去,没有在张天赐身上找到血莲子,接着,他便搜查了铁牛,还是没有,一阵疑惑,“怎么会没有呢?”不由得再次打量了一下二人,突然,他看见铁牛身上背的药篓,暗呼大意,赶紧上检查,却发现没有,一阵失望,又看旁边地上有一个药篓子,心想要是这个还没有,就要将他二人化成灰。 他走到药篓旁边,弯腰将布盖掀开,只见药篓内躺着一株藤草,藤草旁边赫然是一颗红艳艳的莲子静静地躺在那里,心中一阵狂喜,紧忙伸出右手朝血莲子抓去。 然而,当血莲子近在咫尺,离他的手只有半寸不到的时候,突然,后心传来一阵剧痛,噗嗤一声,一根钉刺从胸前的心口处钻出一节锋利的钉头,他满脸不信的看着这根钉头,呆呆地说道:“丧门钉!” 手只离血莲子半寸!但现在,却是他望尘莫及的距离。 轻轻的倒地,将药篓子压翻,血莲子咕噜噜地滚到他的眼前,死不瞑目。 “咯咯~~你以为你赢了吗?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垫背!咯咯~~” 夜光魔的声音从他的山头传来,在山林之间回荡不绝,渐渐地变得空响飘渺,最后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听不见,就仿佛他已经乘风而去。 山林间,无风,寂静…… 张天赐和铁牛二人呆呆的望着对方,满脸的不可思议,他们竟然互相残杀,两败俱伤,都死了! 良久,只听铁牛飘出一句,“我们还活着?” 噗咚~~噗咚~~ 清晰地听着空气里传来的心跳声,张天赐幽幽的回答道:“是,活着!” 说完,二人五体朝天的躺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空气,看着那碧蓝碧蓝的天空,疯狂大笑……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夜光魔是如何杀死青羊道士的。 但是,他们现在根本就不用知道这些,他们只要知道自己还活着就可以了。 活着真好…… 第二十章 追查 后堂,病房内,张小苗坐在床边捏开张诚的嘴,将药勺里的药汁喂进去。 乌鸦小黑昏昏欲睡的趴在床边,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唉~都过去一天了,哥和铁牛叔怎么没回来,不知道他们找到药了没有?”张小苗悠声地说道,张天赐只不过离开一天,她似乎很不习惯,十年来,他们相互分开似乎没有超过半天的。 身后的张庭伟默不作声,眉头深皱着,有些话他不能说,说了会其他人有不必要的担忧,他知道,续脉草不好找,在茫茫苍鲁山脉能碰到一株,就极为幸运,然而,他更为担心的是苍鲁山脉资源丰富,经常有修仙者深入其中寻找天灵地宝,赐儿他们若是遇到了,却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心里想到这些,不由得又联想到如今天下苍生的处境,更是沉重起来。现在的修仙者越来越多,为了有限的资源,仇杀争斗越加剧烈,在生死仇杀当中,越来越漠视生命,变得自私自利起来,又还有多少人能记住他们曾近也是人族中的一分子,又还有多少仁人志士愿意守护在这片九州百姓,即使现在有四城联盟和洛阳书院,但是,在修仙者的洪流面前依然微不足道。 …… …… 苍鲁山脉,还是那片山林,无风。 “喝~喝~” 笑声似乎有些无力为继,断断续续,张天赐和铁牛二人笑都快脱力了,但想停又不下来,只能惯性地笑下去。 良久,二人终于停了下来,休息了会,恢复了少许体力,只听张天赐说道:“铁牛叔,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动身回去吧。” “嗯,可是铁牛叔现在双腿走不了路,你又内力消耗尽了,这么长的路该这么走啊!”铁牛突然想到这个麻烦事,劫后余生的兴奋又随之而去,一阵烦恼。 “怕什么!难道困难还能把活人难倒?我一定会把你背回去的。”张天赐说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现在没有内力,背着我很慢,这样时间就会来不及了,张诚大哥还等着我们的草药回去救治。”铁牛解释道。 “对啊,要是有内力就好,只需三四个时辰便才能回去,现在即使我开始恢复,也要一个晚上的时间才能恢复回去的内力,回去后施救要两个时辰,药力开始起作用至少要五个时辰,时间确实来不及。”张天赐将时间一算发现的确不够。 “对了!我有内力啊,我双腿走不了路成了累赘,这些内力反而对我一点作用都没有,可以输给你呀!”铁牛突然想起自己还有内力,兴奋起来。 “太好了,那现在就来吧!”张天赐听后也极为兴奋,赶紧坐下,要和铁牛进行内力传输。 “天赐,等一下,我看我们先离开这里,眼看要不了多久就要天黑,这里血腥味这么重,晚上怕会出现危险,我们换个地方传输内力。”铁牛说道。 “嗯,铁牛叔想得周到,听铁牛叔的。”张天赐很快发现自己终究还是经验不足,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他赶忙起身,来到青羊道士尸体边,看见他死不瞑目,心情很复杂,再看见他眼前的血莲子,却是一阵惊讶,没想到血莲子真的在他们这里,也不知道何时掉到他的药篓子里的,早知道如此,或许就不会这么多破折了。 他捏起血莲子感叹道:“血莲子啊血莲子!你好害人不浅啊,不过,正好用你救人。” 他将续脉草和血莲子放进铁牛的药篓子,然后拔了些野草将它们压住,最后才将布盖子封好。 张天赐回头最后忘了一眼这个让他们生死轮回的地方,背着铁牛转身离去。 一个时辰之后,自远空飞来三道青光,降落到这片山头。 三人和青羊道士穿的一样的青袍,只见其一位黑脸道士对中间的鹰眼道士说道:“大师兄!你看,是青羊师弟。” 只见他们青袍袖口都绣着一个“崇”字,而那黑脸和鹰眼正是十年前去十里湖那边探查的崇阳派小辈,如今已经是人到中年的得道修士。 鹰眼大师兄上前查看,沉吟了一会,说道:“看来青羊是被人偷袭致死的,死之前他应该在捡什么东西,而且,这件东西很宝贵,以至于让师弟放松警惕,从而被别人偷袭得手,更糟糕的是,击中他的是魔道丧门钉,让他元婴都还没来得及逃跑,便一并被钉死,真是可悲可叹啊!” “大师兄那边还有一个人!”黑脸道士遥指着对面山头。 “大师兄,我去看看!”最后是一位八字胡的道士说道,鹰眼大师兄点了点头,然后,蹲下朝青羊道士的怀里的摸去,摸索了一阵,他面色一喜,从青羊怀里摸出那面青鳞镜,然后,悄悄地放进自己的怀里,黑脸道士全程看着他的动作,眼神中一抹贪婪之色一闪而过,很快便隐藏在眼底深处。 就在这时,八字胡道士回来了,说道:“大师兄,死者是近几年比较猖狂的魔道高手夜光魔,胸口有一个大洞,应该是被青羊师兄的青鳞镜的毁灭之光所伤,最后双眼空洞无神,极像神魂燃烧而亡。” “嗯,这样就对了,一定是夜光魔最后燃烧神魂偷袭了青羊师弟。”鹰眼大师兄若无其事的分析道。 黑脸道士眼睛贼溜溜的,只听马屁拍道:“大师兄,果然大师兄,转眼间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分析出来,我等拍马不及。” 八字胡的师弟瞄了黑脸道士一眼,八字胡跳了几下,其中意味难以琢磨。 鹰眼大师兄,听了却是面露得意之色。 “不对,这里还有第三方!”鹰眼大师兄突然注意到青羊道士尸体旁边倾倒在地的药篓子,他走过去查看,里面空空如也。 “血莲!青羊师弟说的血莲不在!”鹰眼大师兄惊醒过来,说道:“第三方是凡人间的修炼者,青羊师弟和夜光魔根本不可能背着筐篓进山,只有凡人间的修炼者才会。” 接着,他在周围看了看战斗痕迹,发现地上烙印着有很多掌印,更加确定是凡人高手,一脸阴沉地道:“哼,这些凡人竟然连我崇阳派的东西都敢强,真是活腻了,找!一定要给我找出来!不然,我崇阳派的脸面往哪搁!” 到底为了崇阳派的脸面还是那血莲,却是不得而知。 不一会儿,八字胡道士发现一排下山的脚印,呼唤道:“大师兄,快来看,这边有脚步,朝那个方向去了。”他朝脚印延伸的方向指向东方。 “嗯,好样的,东阳师弟。”鹰眼大师兄拍了怕八字胡道士表示欣赏,说道:“走,我们朝那个方向追,他们应该还没走远,英奎师弟,将那筐篓子带上,”说完,便朝东方飞去。 东阳师弟紧跟其后,黑脸英奎道士却最后起身,他见二人已经远去,回身来到青羊的尸体旁边,将丧门钉拔出收了起来,然后,捡起地上的筐篓子,才望了望地上的青羊的尸体,意味深长地喃喃道:“青羊师弟,你可别怪我拖延了时间,谁叫你家娘子如此动人呢。哈哈~~” 黑脸英奎道士飞身而去,再也不看青羊道士一眼,只留下青羊道士的尸体在那瞪大着眼睛,直直的盯着黑脸道士远去的身影…… 夕阳,山林,无风,寂静。 一滩血迹在地上,蚊蝇嗡嗡作响,围绕着那具青衣尸体美食大餐。 遥望对面山头,土坑之内,一件宽大的黑袍之下,围裹着一具枯骨如柴的尸体,只看见他凹陷得如黑洞的眼睛黑洞洞的看着天空。 山林如此寂静,连为他们送行的鸟儿都没有一只,只有美食大餐的蚊蝇。 山林无风,连风儿都懒得来看他们一样,悲凉如斯,可悲,可叹…… 第二十一章 施救 清晨,张家屯。 屯坡上,老槐树底下,翘首以盼的人儿望着通往深山的小路,乌鸦小黑趴在石墩上,静静地似乎陪着她一起守候,张小苗摸了摸小黑的羽毛,喃喃自语道:“都第三天了,哥怎么还没回来啊?” “呱~~吃饭~吃饭~”乌鸦小黑极度无趣地打断了这丝惆怅的气氛,张小苗气呼呼的轻拍了一下小黑,骂道:“就知道吃,吃吃~~撑死死你去。” 乌鸦小黑爬上张小苗的肩膀上,仰着头一副骄傲的样子喊道:“回家~吃饭~”似乎吃饭对它来说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呱~呱~天赐~天赐~”突然它又对着远山叫道。 “哪里?哪里?我怎么没看到?”张小苗赶紧朝那条小路上望去,却没有看见一个人影,顿时,一种被骗的感觉,很是生气地将小黑从肩膀抓下来,责罚地拍了小黑几下,说道:“叫你骗我!叫你骗我~~” 乌鸦小黑却是满腹委屈地叫着,连叫声都变了,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咕~咕~苗姑,冤枉好鸟!~咕~” “我那冤枉你了,你看有没有人!”张小苗将乌鸦小黑朝着小路方向举去,惊奇地看见不知何时小路上出现了一道身影,正是她的天赐哥哥,兴奋地喊道:“哥!真的是哥,哥回来了。” 张小苗一下子奔出去,朝屯外跑去,乌鸦小黑牢牢地抓在她的肩膀上,嘀咕着:“不识好鸟心!” 在屯口处,见张天赐背着铁牛回来,张小苗迎了上去,说道:“哥!你终于回来了,铁牛叔怎么了?” “铁牛叔不小心摔坏腿了,没有大碍,我们进屯再说吧。”张天赐撒了个小小的谎,不让张小苗担心,便和她一起进屯去了。 一回医馆,张庭伟夫妇便急切地迎了上来,温慧说道:“怎么会弄成这样,赶紧将铁牛放下来。”说着便将铁牛接住,张小苗则把铁牛身上的药篓子摘下,大家将铁牛放在医馆的诊床上。 “夫人,我不要紧,还是就张诚大哥要紧。”铁牛见他们都围着自己转,便说道。 “对,时间紧迫,还是我来给铁牛医治,天赐去救你张诚叔。”张庭伟很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赶紧安排道。 “嗯,爹说道对,我这就去准备。”张天赐点头应道。 刚好阿宝又来到医馆,张天赐便叫其帮忙,他们在院子里搭起一口大缸,然后,阿宝搬来一堆柴火开始给缸里的水加热,一边,张天赐便在将续脉草和几十种生肌补血的草药细细研磨成药末,本来续脉草和血莲子搭配是最好的,血莲子本身便有极强的补血功能,但是,血莲子的药性过于猛烈,反而会冲击患者的经脉,起到反作用。 等到水沸腾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张天赐将研磨好的药末倒进缸里,然后,动作迅速的将昏迷的张诚抬出来,放进大水缸里面,再用石盖盖住,只在石盖中间挖了一个圆孔,将张诚的头露了出来。 张天赐知道张诚既然有人雄的实力,那么皮膜应该不怕被沸水烫,如此,高温之下他吸收药力就会更快,于是,他吩咐阿宝加大火力,不要断火。 木柴燃烧地劈啪作响,火焰旺盛,即使站在周围便会热得大汉淋漓,咕噜咕噜地沸水声在水缸中响不停,似乎药力开始渗透,张诚在昏迷中痛苦的大叫着。 …… …… 此时,相隔三百里之外的一个村庄。 这是一个苍鲁山脉边上的偏僻小村庄,只有三四十户人家,都以打猎种田为生,世世代代生活此地,没有人出去见过世面,更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 在苍鲁山脉乃至整个九州,这样的村庄数不胜数,这只是其中之一,其实,张家屯以前也是如此,不过自从张庭伟回来之后,那里的村民才知道这个世界有何其大,又有何其精彩,一众村民也不再如以前那般懵懂无知。 今天,是这个村子里隆重的日子,因为村里来三个仙人,所以,这个平静懵懂的村庄一时轰动,如过节一般热闹,全村老少纷纷聚到村头晒坪上,希望一睹仙颜。 晒坪上,已经里三层外三层,村民都稀奇地打量着中间的两位仙气奕奕的仙人,兴奋而敬畏地小声地议论着,有点说衣服好看,有点说仙人长得就是像仙人,却也说不清仙人怎么就像仙人了,还有的则兴奋地讲着他们如何看到仙人从天而降,纷纷以此为荣。 村民们搬来了村里最好的桌凳和最好的食物,供奉着中间坐着的两个仙人,还有一位黑脸的仙人说是视察村庄去了,村里的老村长恭敬地朝仙人拜道:“仙人大人大驾小村,真是天赐的福气,还请仙人大人能在小村多留片刻,不知道我们这些贱民有没有福分得到仙人大人的纳福?” 众村民纷纷点头,心中赞叹,还是老村长有远见啊,要是得到仙人的纳福,能年年风调雨顺、无病无灾,那是极好的。 中间再做的二人正是崇阳派的鹰眼大师兄和八字胡东阳师弟,只见对桌上的食物看都不看,更别说动了,二人始终高深莫测的端坐着一动不动,对身边的喧嚣议论聪耳不闻,仿佛那就是一群苍蝇一样何必理会,微闭着眼睛,一副神游物外的神态。 老村长见仙人没有理会他,一时尴尬,又彷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冒犯了仙人,便退到一边静静地不敢出声了, 足足半个时辰过去,但是,村民们热情不减,依然在晒坪上待着,总希望仙人能够赐福他们,突然,鹰眼大师兄睁开了眼睛,说道:“你们有没有见过这个筐篓?”他将一个筐篓放在桌面上,只见那筐篓青竹编制,结实光滑,花纹篓边,兽皮肩带。 老村长微微一愣,搞不懂仙人的明堂,但还是仔细地打量着筐篓,却从没见过有人会把一个筐篓编的如此精致,说道:“仙人大人,您这筐篓真漂亮,不是一般物,这等仙器老汉能有幸见到一次,都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哪是什么仙器!这只是尔等凡人用的筐篓,贫道不是问你这个筐篓好不好看,而是问你们这里有没有这样的筐篓?”鹰眼大师兄极不耐烦的说道。 老村长又是一阵尴尬,没想到会错仙人的意思了,马屁拍在牛屁股上去,他赶紧细细再打量一次,思索了片刻,说道:“仙人大人,老汉在本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筐篓,它绝不是本村之物。”众村民也纷纷都表示没见过。 “嗯,知道了,师弟,我们走。” 鹰眼大师兄确定这个筐篓的确不是这个村庄之物后,便和八字胡东阳道士化成青光飞走了,顿时,一群村民傻愣愣的,仙人就怎么就这样走了?过来一会,众人唉声叹气,只恨本村没有这个福分,便沮丧地散去。 村庄远空之上,虚立着两道人影,正是鹰眼大师兄和八字胡东阳师弟,他们似乎在等待什么,忽然,从村庄从里冲出一道青光,转眼便到了二人身边,正是那黑脸英奎道士,只见他整了整衣袍,一脸春风得意地笑道:“嘿嘿~~让大师兄和师弟久等了。” 鹰眼大师兄面无表情的说道:“嗯,我们走,不要耽搁太多时间,我们还有三天时间便要返回师门复命。” 黑脸英奎道士满是赔笑地点头称是,然后,三人御空飞行朝南而去。 三人身影刚消失的空中,只听下方村庄之内转来一声极其悲惨的哀叫…… “娘子!我的娘子啊!~~” 一个年轻猎户看见自己的娘子全身赤裸,自尽在悬梁之上…… 第二十二章 危机 张家屯,张庭伟家的庭院。 阳光热辣,已经接近晌午,庭院内如火炉一般滚烫,阿宝早已经受不了,换成张天赐在看顾着大缸下面的火势,同时,观察张诚的变化。 火焰旁边是乌鸦小黑,自从这里升起了大火之后,它就趴在了这里,连人都受不了的高温,它却似乎很享受。 这时张庭伟从厅堂里出来,问道:“赐儿,张诚现在怎么样?”同时,略带疑惑和深意地看了乌鸦小黑一眼。 张天赐见到张庭伟出来,连忙喊了声“爹”,然后说道:“张诚叔现在的情况还是比较稳定,还在吸收药力的阶段,已经三个时辰了,很快续脉草的药力就要开始作用了,就看接下来,张诚叔能不能挺过去了,对了,铁牛叔怎么样了?” “嗯,铁牛的伤势没有大碍,只是双腿骨折还有一些皮肉伤,我已经给他接骨敷药了,伤筋动骨的,怎么也要百天才能好。”张庭伟自信地说道,虽然如今他的医术还没有自己儿子高,但是,也并不是泛泛之辈,谁让他儿子的医道天赋如此逆天。 渐渐地二人沉默下来,一起严肃地观察着张诚的变化,忽然,药缸里的张诚叫声虚弱了下来,张天赐发现他的面色开始泛白,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 张天赐立马惊呼:“不好,续脉草的药力太过强烈,其他补血的药材根本压不住它,现在续脉草正在抽取张诚叔的血肉精华填补修复经脉的能量!” 张庭伟当然明白问题的结症所在,眉头紧皱,很是忧虑地说道:“可是现在情况紧急,根本没有时间去找药力强大的补血之物啊!” “爹,不用着急,回来的路上我们正好得到一颗血莲子,如今却是给张诚叔使用的最佳时刻!”张天赐安慰地说道。 “哦!如此最好。”张庭伟眉头稍微舒缓,但也未表现得太过高兴,他看见张天赐从怀里拿出一颗血红的莲子,在空气中散发着异香,正是连修仙者都要垂怜的血莲子,他心里反而有些沉重,终于知道铁牛的伤势是如何来的了。 张天赐将血莲子一分为二,将一半收好,另一半继续研磨成粉,然后,取三分之一剂量,冲剂喂给张诚服下,毕竟血莲子的能量太过庞大,能让元婴期的修仙者直接提升一个境界。 张诚服下血莲子粉后,果然,面色恢复了血色,肌肉也不再萎缩,反而开始如吹气球一般膨胀了起来,连个两个时辰之后,又开始萎缩下去,张天赐就再次取三分之一的剂量给他服下,如此反复一次之后,直到半颗血莲子用完。 金乌落山,月兔升起,六个时辰过去,张庭伟一家和阿宝,还有木轮椅上的铁牛,都静静地站在庭院里,等待着火焰的熄灭,当然火焰旁的乌鸦小黑却不是这么认为。 渐渐地火苗变小,直到最后一丝火苗呲的一声熄灭,乌鸦小黑立时不干了,站了起来,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冲阿宝叫道:“加柴~加柴~” “哈~哈~~” 一时间,有些沉闷的众人被乌鸦小黑逗笑,张小苗走上前去,抱起小黑,摸了摸小黑的羽毛,笑骂道:“你这傻鸟,这又不是给你取暖用的,我看你烤火是烤起瘾来了啊!” 乌鸦小黑似乎更为享受张小苗的抚摸,也不再闹着要烤火了,安静地呆在张小苗的怀里。 又过了一会儿,药缸的温度降下来之后,张天赐跟旁边的阿宝说道:“来,阿宝来搭把手。” “嗯,好嘞!”阿宝回道,跟了上去。 他们爬上架子,把石盖打开,小心翼翼地将依然昏迷但安详的张诚从药缸里抬出,放到地上准备的担架上,然后送张诚回病房去了。 众人来到病房,张天赐给张诚做过检查后,将盖好被子,看着张诚大病之后显得有些消瘦,却也安心下来,回头说道:“好了,张诚叔已经没事了,只是心力和身体消耗过大,一时还没醒来,我估计到明天清早变会醒来的,到时候,爹娘就能和张诚叔重逢了。” “好!好!好!”温慧心里抑制不住激动,连叫了三声好,不由得说起和夫妻俩跟张诚的过去,张诚本是她嫁给张庭伟的时候跟过去的小仆童,但是,他们从来都是如小弟弟一般对待他看护他,一直跟在他们的身边,陪着他们游历,陪着他们建城,陪着他们为震山城而战,多年来的感情,让他们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张小苗听着温慧讲着那些点点滴,听到他们城破人亡,生死两茫茫的时候,温慧还是忍不住留下了眼泪,张小苗早已被那段城破人亡的悲壮故事打动,抱着娘亲的胳臂哭得泪流面满。 铁牛在一旁也是虎泪满面,他虽然不是从小跟着张庭伟夫妇的,却是后来和张诚结拜的兄弟,但是,震山城一样有他的心血在里面。 一旁呆着的阿宝是唯一的普通人,他不能完全明白温慧所有的内容,但是,那种众人为守护城池而奋不顾身的精神深深震撼着他,原来,人为了自己守护的东西可以牺牲一切。虽然他跟故事中的人物比起来渺小无比,但是,他一样有着自己内心的守护。 “好了,好了,老婆子,你这是干什么!现在张诚能活过来,我们应该值得高兴,怎么还在这哭哭啼啼的。”张庭伟上前劝道。 “对,对,高兴,我们应该高兴。”温慧收起感怀的心情,笑道:“呵呵~看来是老了,动不动就感旧伤怀的啰。” “娘一点都不老,娘在苗儿眼中永远是最美丽的娘。”张小苗挂着眼泪一副认真地模样,说出心里话。 “哈哈~哈~”众人都笑了起来,气氛变得轻松愉快,闲聊一会,便都散去,忙了一天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然而,张天赐等人并不知道崇阳派的那三个弟子正在到处寻找他们,先前三人被张天赐下山的方向所误导,将他们引向了东方,而张家屯真正的方向却是东南方向。 当然,张天赐并不是故意要将他们引开的,只是那个方向下山方便,仅此而已,但是,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正一步一步的朝南而来。 第二十三章 月影 皓月当空,云雾笼罩,月光与雾交织成一副如梦如幻的景观。 云雾里,山石巍峨,雄奇峻秀,若隐若现之间,山水相映,古刹幽深。 山水古刹间,莹莹灯光,窗外的影子随着烛光跳动,一道洁白胜雪的朦胧身影倚立在窗前,仰望着当空皓月,她的思绪似乎随着她的目光飘得很远很远…… 她仿佛看到了脑海深处的人影和遥远的过去,她在思念谁…… “傻蛋哥哥你还好吗?” 这一声莺声婉转、古雅空灵的呼唤似乎要随着她的思绪传到月亮,好像月亮会把它传递到茫茫九州的未知处…… 皓月之下,月光笼罩着张家屯,村民们都已安然入睡,但是,有一处灯光迟迟未泯。 张天赐在窗前望月,短短的三天时间,是他自开始认识这个世界以来最凶险的三天,让他进一步看清这个世界的真相。 触摸着手里飞马玉佩,传来淡淡地清凉,这个时刻他又想起小柔,就在昨天死亡即将来临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她一直是他未了的心愿,十年来,他有了自己自己的爹娘和妹妹,他舍不得丢下他们去寻找小柔,他心中内疚的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小柔,你在哪里?有没有受苦?是傻蛋哥哥不好,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内心里深深呼唤着小柔的名字。 “吱呀”一声,房门推开,张天赐回头望见张庭伟走了进来,说道:“爹,怎么晚了你这么还没睡?” 张庭伟微微一笑,说道:“你不是也还没睡吗?在想昨天的事?你们是不是遇到了修仙者?” “嗯,您怎么知道?”张天赐点头后问道。 “自从你背着铁牛回来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但是,当时急着救你张诚叔,我就没问,不过,直到你将血莲子拿出,我便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你们一定是遇到了修仙者,并且一定是为了血莲子和修仙者发生过冲突,对不对?”张庭伟严肃的说道。 “是的,爹分析的一点都没错。”张天赐承认地说道。 “唉!你们怎么如此鲁莽,你没有经验就算了,难道铁牛不知道修仙者能不招惹就不要招惹吗?修仙者个个都不是易与之辈,万一你们斗不过他们怎么办?”张庭伟有些动怒的说道。 “爹,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误会铁牛叔了…………最后,他们互相残杀而死!然后,铁牛叔将内力输给我,我们才能及时赶回来。” 张天赐徐徐地将事情道出来。 “原来如此,你们的运气实在太好了,也太侥幸了,记住!下次遇到修仙者能避就壁,当然,并不是要你怕了他们,而是,要时刻记住,我们身为人族当中能修炼的人,有责任守护我们的百姓,你不仅仅代表你一个人,你身后还有千千万万个百姓,往往你的不慎行为,就可能殃及到他们,震山城就是最好的教训,所以,我要你以后碰到他们,要谨慎对待。”张庭伟语重心长的说道。 张天赐认真地点头道:“嗯,赐儿记住了,爹。” “当然,如果到了避无可避、忍无可忍的地步,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能丢了我们人族的尊严!”张庭伟正色地说道。 张天赐想起了那为尊严而战的将军和士兵,脸色一肃,“放心啊,爹,我一定不会给您丢脸的。” “嗯,我当然相信赐儿,我想你一定很疑惑,我们为什么对修仙者畏惧如虎吧,这就要从大陆的势力形势说起,虽然以前我已经给你说了大概,但是,具体的你还不清楚,如今,为父就跟你好好讲一讲……” 张庭伟缓缓地将一副风云激荡的九州势力图展现在张天赐面前。 九州大陆,不知其来历,不知其大,浩瀚无边,自古人类开辟和生活的地方按区域,共分为九个大州,故此,称为九州大陆。 九州分别是雍州、豫州、青州、云州、扬州、湖州、蜀州、梁州、蒙州,还有一些人类还未开辟或者无法涉足的蛮荒之地,环绕在九州大陆四周,有东海、南蛮、西原、北荒。 历经无数年的时间演化,已经形成了道教引领群雄,佛魔独立,妖族隐退,人族卑微的世界格局。如今,修炼昌盛,有修仙问道的道修,有修身礼佛的佛修,有逍遥极乐的魔修,有草木生灵成精的妖修,还有一些小流派如武修、儒修、法家言修等等,当然,这些不过只是近几万年发展起来的,并未在修炼界得到重视和流传,他们基本生存在凡人世界中。 由此,世界有两界之说,修仙界和凡人界,因为无论是修道、修佛、修魔都是为了长生不老、得道成仙,这些人生命悠长,神通广大,与普通人不同,这个群体生活的地方形成了修仙界,普通人生活的地方自然就是凡人界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修仙之人越来越多,渐渐地他们便开始有意识的和普通人族区分开来,成为修仙一族,自称修仙者,普通人族便被他们称之凡人一族,从此,修仙一族不再视自己为人族,但是,修仙一族始终还是要由凡人演变而来,为了道统的延续,他们开始隐形的奴役着普通的凡人一族。 如今,修仙界主宰世界,佛道魔纷争不断,妖邪作乱,正邪对立,在这些斗争洪流当中,凡人被殃及池鱼,成为牺牲品。 最后就是一些上古遗留下来的蛮荒凶兽,这些蛮荒凶兽为数不多,但不知其数,它们全都隐蔽在九州之外的蛮荒之地,极少出现在世人面前,但是,千万不可小视,只要有凶兽出现世间,便是九州的大灾难,生灵涂炭在所难免。 九州大陆以修仙界为主宰,各大门派把持着各个州郡,大小门派不计其数,占据着九州大陆最有灵气之地,比较有名的便是七十二福地三十六洞天,其中势力最强的有一佛一剑三洞天,一佛梁州西煌山万佛寺,一剑云州灵墟福地流云剑派,三洞有豫州封君山蓬玄洞天、湖州大衡山朱凌洞天、扬州唐公山宝极玄天,又以蓬玄洞天为正道之执牛耳者,修仙界之外,凡人界有四城联盟,四城都是人王强者建立,都有上万年的历史了,乃守护人族最强的力量,更是人族信仰的象征,它们分别是雍州洛阳城、蒙州天鹰城、湖州锦襄城、扬州灵秀城,其中洛阳城洛阳书院更是人族圣地,集人族精英于书院,立志为人族研究和开创最强生存之道。 修仙者修炼有九个境界,分为筑基、开光、融合、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大乘之后,渡劫成功,得道真仙。 修仙九个境界和凡人九境相对应,修仙讲究的是精神的升华,终极途径是将精神与天道合体,精神寄托与天道,到达与天同寿。而凡人九境却是注重乃人体本身的修炼,反其道而行,只取天道的一条规则融入肉身,肉身即是规则,规则即是肉身所作所为。 两种修炼方式不能说谁高谁底,但是,凡人九境的确修炼更加困难,因为它成也肉身败也肉身,肉身的资质决定了修炼的高度,肉身是凡人修炼的天堑,而修仙却不存在,肉身对于修仙者而言只是一具皮囊,大可弃之而更换一个。 张天赐和铁牛在苍鲁山脉碰到的二人,都是元婴境界的高手,一个燃烧了元婴神魂,一个直接元婴被封杀,故此,他也就看不到修仙者脱去肉身皮囊而存活的景象。 张庭伟细细地将九州大陆的基本常识告诉张天赐后,问道:“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吗?” 张天赐沉思了一会,问道:“爹,有什么话要跟孩儿讲吗?” “赐儿,为父之所以跟你说这些,就的是想告诉你,这个天地很大,你要走出去,不能被张家屯和你爹和娘束缚了脚步,你的天不在张家屯,而是在九州,去洛阳书院吧,然后去游历九州,去寻找你自己的天!”张庭伟鼓励地说道。 “爹,孩儿现在很迷茫,您让我好好想一想,好吗?” 张天赐却是很矛盾,对张家屯的不舍,对亲人的依恋,对九州世界的向往,对小柔的思念,这些都交织在他的内心,心乱如麻。 “嗯,无论做什么选择,我和你娘都支持你。”张庭伟温柔地说道,其实他一样舍不得。他默默地将房门关上,退出了张天赐的房间。 孤月无星,深夜无声,月光照进窗户,映着他地上静静的影子一动不动,良久良久…… 第二十四章 张诚 第二日。 病房之内,张庭伟、温慧、张天赐、张小苗四人站着,铁牛坐在轮椅上,围在张诚的病床边,当然还有趴在张小苗肩上的乌鸦小黑。 今天就是张诚醒来的日子,众人早早的来到这里,静静地等待着,希望第一眼看到张诚醒来的时候。 悄然间,张诚的睫毛微微跳动,慢慢地眼脸打开,眼睛咕噜转地打量着房间,略带些疑惑,忽然,两张熟悉而陌生的微笑脸庞定格在他的视线之内。 “夫人!城主!你们这么在这?”张诚惊呼,“难道我真的来到了阴曹地府?” “大哥!”铁牛惊喜地叫道。 “铁牛!我不是叫你走吗?”张诚闻声望去,看见坐在轮椅上的铁牛,责备似的说道,之后又哀叹一声,“唉~这样也好,我们倒是能跟城主和夫人在阴曹地府团聚了。” “大哥!你说什么呢?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还活着!”铁牛笑道。 “还活着?不可能!要是活着我能见到城主和夫人?铁牛你又来诓骗哥了。”张诚始终不信,一面批评的说道。 “城子,铁牛的确没骗你,你的确活着,我和老张都还活着!”温慧喜极而泣地说道。 城子,还是那么熟悉那么温柔的声音,难道我真的还活着?他悄悄地用力拧了一下大腿,“啊”的一声痛叫,喃喃自语道:“有痛啊!不是阴曹地府!不是作梦!我真的活着!哈哈~~我还活着!” 噗嗤一声,张小苗见到张诚那滑稽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嗯?这两个小娃子是谁?”张诚听到笑声望去,才注意到温慧的身边张小苗和张庭伟旁边的张天赐。 “你这孩子,还不快叫张诚叔。”温慧笑骂道,在张小苗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张诚叔好!”张小苗笑着叫道。 “叔?这是?难道这是城主和夫人的孩子?我的侄子和侄女?”张诚被这个称呼震懵了。 “大哥,没错,他们就是城主和夫人的孩子!”铁牛高兴地说道。 张小苗冲张诚可爱的笑了笑,说道:“嘻嘻~张诚叔,刚才我可不是故意要笑您的哟,您可不能怪我,我叫张小苗,您叫我小苗就行,这是我哥,叫张天赐。”介绍到张天赐时,他微笑着朝张诚点了点头。 “呱~呱~” 乌鸦小黑见没有介绍它,顿时,不乐意了。 “咯咯~对,对,还有这个小家伙,叫小黑,是一只什么都不会就会吃的胖乌鸦。”张小苗故意逗着小黑道。 “呱~呱~”小黑抗议地叫了两声。 众人哈哈一笑,愉快的气息不由在房间弥散。 “对了,记得我不是自爆经脉了,这么还能活着,而且,还能见到城主和夫人?”张诚疑惑地问道。 “大哥,你自爆经脉之后,我并没走远…………最后,就天赐将你治好的。”铁牛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天赐,真是谢谢你了。”张诚感激地说道。 “张诚叔,您这就是见外了,自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张天赐说道。 “对,对,自家人!你是我好侄儿!”张诚开怀笑道。 “嗯,好了,现在城子大病初愈,还需要休息,我们就不要打扰了。”张庭伟说完,又回头对张小苗吩咐道:“苗儿,等一下你去给城子熬点粥来。” 张小苗点头答应,众人纷纷退出了病房,房间里安静下,只留下张诚确一个人,他确实感觉到身体的虚弱,内心却无比的宁静,似乎还在感怀着房间里弥漫不散的关怀,不由得嘴角自嘲似得微微翘起,想到自己是不是应该感谢那个让他自爆经脉的修仙者呢?要不是他,哪有现在温馨的团聚。 夜晚的张家屯,朦朦胧胧,灯火点缀,夜虫鸣叫,宁静而有生动。 烛火摇拽,映着张叔公家厅堂里的人影子满堂的跳动。 只见众人围坐在一起吃晚饭,此时,张诚赫然在桌,他已经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力,刚能慢慢地走动,便固执着要开始自己走路,这得益于张天赐在他的粥里加了补血的药材。 如今,他也能坐在餐桌前和众人共享温馨的晚饭,晚饭之后,众人来到庭院子里饭后闲聊。 “城主,夫人,真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你们,而且,看到如今你们儿女成双,真的很开心。”张诚由衷地说道。 “是啊,一转眼,二十年都过去,我们也以为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们了,如今重逢,能得知你们还活着,也让我们夫妻俩欣慰多了。”张庭伟感慨道。 “夫人,难道这二十年里你们都没有回灵秀城看一看?”张诚问道。 “未曾回去,二十几年了,是该回去看看了,我记得大哥有一女,如今应该长大成人了吧。”温慧悠悠感怀道。 “是的,前年我和铁牛偷偷回去过一次,见到过温人王的女儿,那是她已经年方十八了,长得天资卓绝、温文尔雅,只是,可惜了~”张诚叹息地停顿了一下。 “可惜什么了?张诚叔你快说啊!那个姐姐怎么了?”张小苗好奇地问道。 张诚却是看了张天赐一眼,张天赐不明就里,他笑道:“呵呵~可惜了你那表姐前年刚好和洛阳城的少主定下婚约了,说好三年之后完婚,就在今年。” “喝喝~嗯,是可惜了些,错过这段缘分。”温慧也没有太过真正感到可惜,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只是稍微感叹了一下。 “我表姐要结婚了,是好事啊,你们可惜什么?”这下张小苗却是不懂了。 “哈哈~小苗啊,你娘是想让你哥去和你表姐定亲,你说可惜不可惜!”铁牛哈哈大笑道。 “啊,原来是这样!”张小苗恍然大悟,眼睛瞟向张天赐,只见他略有些羞涩,一脸尴尬的窘迫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引起其他人的一阵笑语。 一阵欢声笑语过后,张天赐从怀里取出那半颗血莲子,朝张诚递去,说道:“张诚叔,这个你收下,等到你身体恢复正常之后,将它服下,我想你很快就能恢复修为。” “天赐,你~你这是干什么,这么宝贵的东西你怎么能给我,还是留着你自己用,我能活着就心满意足了。”张诚拒绝道。 “张诚叔,这东西对我没用,你就收下吧,你能早点恢复修为也是好的。”张天赐说道。 “这东西怎么会对你没有呢?这你可骗不了你叔,我可是知道你还没打开天地二桥吧!”张诚揭发道。 “城子,你就收下吧,这也是赐儿的一片心意。”张庭伟开口说道。 “这~~”张诚很是迟疑,当真不想收下这味天材地宝,可是连一向敬重的城主说话了,他又不好驳了城主的面子。 “城子,天赐的情况有些特殊,真的用不上这个,你就别推辞了。”张庭伟继续劝说道,张天赐的情况他很清楚,似乎神庭内隐藏着什么秘密,使他十年来一直没有突破天地二桥,但是,他并没有嫌弃自己的儿子,而是,一直默默地指引他,支持他,他知道张天赐的天赋绝对是无人可及的,只是他的机缘未到,机缘一到,必是张天赐一飞冲天之时。 “既然这样,那~那我就收下了,再不收,我怕以后天赐就不叫我叔了,哈哈~~”张诚不知道其中内情,但是,不管是真是假,城主已经讲话讲道这个份上,就是真把自己当外人了,所以他收下了。 第二十五章 手段 姥阳山,三十六洞天之一,青州门派之首,崇阳派之驻地。 山林峻秀,峰峦叠嶂,水清地灵,灵气之地。 迎面两座迎客小山峰,左右一边,怪石嶙峋,奇峰陡峻,如两柄利剑直指上天,一股怒问苍天誓不休的气势震慑而来。 从中间飞跃迎客小峰,一条蜀州锦缎铺就的通天大道出现在脚下,如天桥一般嫁接着崇阳主峰,自两座迎客小峰到主峰分别拉起一道红绫,踏上而去,这条迎宾大道流光溢彩、深邃神秘,似乎是专为仙人铺设的一条仙路。 崇阳主峰更是张灯结彩,散发着喜庆而庄严的气氛,主峰正殿广场摆起一个大擂台,八面龙狮护栏,威风凛凛,似乎要举行重大活动。 崇阳主殿门口,崇阳外事长老紫阳真人正遥手指挥着众弟子忙碌,这是一名剑眉英俊的中年青衣弟子上前来,说道:“师父,大师兄他们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明天就是青州大会的日子,他身为掌门师伯的大弟子,这么重要的事~~” 紫阳真人摆了摆手,严肃地说道:“好了,做好你自己的事,不该管的不要管。” “是,师父,是弟子糊涂了,弟子这就去做事,弟子告退。”剑眉青衣弟子慌忙地告罪之后,躬身后退而去。 剑眉青衣弟子退走后,紫阳真人面无表情指挥着各种事物,突然,从大殿内一道飘渺而平淡,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传来:“马冲要是在青州大会开始还没回来,他这个大师兄就不用当了。” 紫阳真人依旧面无表情,但是,眼底深处却闪过一道欣喜的厉芒。 …… 苍鲁山脉边缘,青山之上,崇阳三位弟子御空而行。 只听黑脸英奎对鹰眼马冲说道:“大师兄,今天可是第三天了,要是还找不到,耽搁了青州大会,我们可就不好交代啊!” 鹰眼马冲心情不佳地说道:“嗯,英奎师弟说的对,查完前方那个村落,我们就回去。”他内心很不甘心,要是能得到那朵血莲,自己在青州大会上一定能大放异彩,进一步奠定他大师兄的地位,好让紫阳师叔的大弟子绝了非分之想。 说完,三人身体飘然而落在一处农家院舍。 一位中年农夫从厨房端着一碗药出来,突然看见自家门前出现三个衣着华丽的道人,楞了一下神,问道:“不知三位道长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农夫言语中肯有礼,似乎受过一些教化。 八字胡东阳提着筐篓问道:“这个筐篓你见过没有?” 农夫又是一愣,没料到三位道人如此奇怪,来到这山野乡间只是为了问别人有没有见过这个筐篓,农夫看了看那筐篓,心中一惊,小心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三人,感觉到他们身上一股盛势凌人的漠视,心中一沉,摇头说道:“没见过。”然后,转身进了房里,不再理会院舍里的三人。 “嗯?”八字胡东阳一愣,此人竟然如此果断,态度明显有些转变,他回头说道:“大师兄,你怎么看?” “哼,此人心中一定有鬼,等一下我等试他一试。”鹰眼马冲阴沉地说道。 说完,三人便悄悄地靠近农夫家的门前,只听里面传来一个老妇的声音:“儿呀,外面来什么人啊?” “娘,外面来的是三人道人,没什么大事,您就不用操心啊!来,娘,您把这药给喝了,这样您就能看见东西了。”农夫将床上的老娘扶起,喂她吃药。 老妇喝完药后,说道:“儿呀,人家来人是客,你快去招呼人家去。” 农夫却没有听老娘的话,说道:“娘,我看那三人不像是什么好人。” “胡说,人家是修身养性的道士,怎么会是坏人?”老妇骂道。 “娘,是真的,他们拿着张医师家的药篓子,在打听张医师的下落,而且,气势汹汹的,找张医师不像是有好事的。”农夫悄声地在老娘耳边说道。 老妇心中一惊,一下子沉默了,然后,悄悄地嘱咐道:“嗯,你做的很对,张医师一家对咱们有恩,咱们可不能做对不起他们的事!” 但是,他们的谈话如何能逃得过三位修仙者的耳朵,不等老农回应老娘,只见三人便闯了进来,鹰眼马冲阴沉地问道:“张医师是谁?他在哪里?”医师?这就对了,医师要采药,必须背着药篓子进山,他们不由得心中一喜,终于有线索了。 农夫大惊,怒道:“你们怎么能乱闯别人的家门!快出去,我家不欢迎你们!”说着便想将他们轰出房门。 鹰眼马冲冷哼一身,右手一吸,老农不由自主的落到他的手上,被掐着脖子离地而起。 旁边的黑脸英奎,冷笑道:“哼,一介凡人也敢如此无理,快快将那张医师给我道来。” “儿呀,不能说啊,他们一定是来害张医师的,张医师一家对我们恩重如山,你千万不能说啊!”老妇算是明白了这些来意不善。 原来,这对母子正是七天前在张家医馆医治眼疾的那对孙姓母子,孙农夫年轻时在张家屯听过张庭伟的讲课,让他明白了很多道理,百善孝为先,更是他一直奉行的准则。 “哼,老不死的,要你多什么废话!”黑脸英奎一脸愤怒,一把将老妇拉下床,砰的一声,掉到地上。 “娘!额咳~咳~你们这帮畜生!额咳~咳~”孙农夫极力地挣扎,却始终挣脱不了鹰眼马冲的手掌心,看着老娘受苦,心如刀绞,泪流满面。 “怎么样?说不说?不说的话,这个老不死的腿可就废了!”黑脸英奎阴笑着,一脚踏在老妇的右腿上。 “不要!不要动我娘!你们有什么就冲我来!”孙农夫喊道。 “喝喝~我们也不为难你,只要你把这个筐篓的主人告诉我在哪里,我们就放了你和你娘,怎么样?想清楚了没?”鹰眼马冲将孙农夫按在中央房柱上,一面阴沉如水。 “儿呀,不能说,死也不能说!”老妇异常坚韧,怒斥孙农夫。 “哼,老不死,你当真是活腻了!”黑脸英奎一脚怒极地踩下,咔嚓一声,老妇的腿骨断裂,老妇一声惨叫,全身痛得冒着冷汗,但是,她依然坚韧地说着:“不能说~不能说~” “娘!”孙农夫叫得撕心裂肺,全身经脉暴起,双拳死死地握着,手指嵌入掌心,鲜血直流,全然不知,满眼充血,留下血泪。 “我说!”突然,孙农夫仿佛全身力气消失,瘫软在柱子上,呆呆地看着地上痛苦的娘亲,全是自责和内疚。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做了一个聪明的决定,现在告诉我那个张医师在哪里?”鹰眼马冲嘴角微翘,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孽障!不能说!不能说啊!”老妇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叱骂着。 孙农夫心死如灰,他知道出卖了恩人,他老娘怎么都不会原谅他,但是,又如何忍心看着老娘受苦,痛苦地说道:“张医师就住在张家屯,那里的医馆就是他开的。” 老妇听到儿子真的出卖了恩人,一时间,满脸灰白,无力地流着泪,一直喃喃着:“孽障啊~孽障~” “张家屯?为了防止你耍花招,就麻烦你陪我们走一趟了。”鹰眼马冲说道。 “不!放开我,你们不讲信用,快放开我!”孙农夫极力的挣扎,却被鹰眼马冲打入一道青光之后动弹不得,看着对他失望之极的老娘,他满眼悔恨。 三人提着孙农夫出来。鹰眼马冲问道:“张家屯在那个方向?” 孙农夫满心悔恨沉默不语,鹰眼马冲眼中闪现出道道冷芒,说道:“哼,还想反抗,去把老东西提出来。”“呜~呜~”孙农夫满眼恐慌,却说不出话来。 他提着母子二人飞上高空,鹰眼马冲阴冷地说道:“你要是不说,现在就把这老东西扔下,要是还不说,那么这村里的人就全部给你陪葬!说还是不说!” 孙农夫眼睛暴突,被鹰眼马冲的话语震惊,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如此惨无人道,他不想来累乡亲们,没得选择只能点了点头,身体被放松自由,他终究还是指向了张家屯的方向。 崇阳派三人心中一喜,急速朝张家屯方向飞去,危机慢慢地降临平静安详的张家屯…… 第二十六章 卑鄙 张家屯,依旧如往常一样平凡,人们充实的干着手中的农活。 突然,从远方射来三道青芒,停在了张家屯上空,正是崇阳派三人提着孙姓母子而来。 只听鹰眼马冲问道:“是这里吗?”孙农夫哀默地点了点头,老妇含泪地哀叹着“作孽啊~作孽~” 鹰眼马冲打量了着下方的村庄,果然在村腰上看见了一个门前排着病人的医馆,放心似的松了口气,想来那就是什么张医师开的医馆了,笑道:“很好,你做的不错,现在我就放了你们!” 鹰眼马冲跟黑脸英奎打了个眼色,黑脸英奎了然一笑,手一松,顿时,老妇便坠落了下去。 孙农夫惊恐地看着老娘坠落而下的身影,悲伤欲绝,喊道:“娘!你们~你们这些恶魔!我跟你们拼了!” “哼,不自量力,你也给我下去。”鹰眼马冲冷笑道,撒手将之扔了下去。 “啊~”悲惨地吼叫声自空中传来,张家屯在外干活的所有人都不由得朝空中望去,看见从高空中坠落下两道人影,顿时,引起一片惊呼。 “混账!”一声怒吼从张家屯传出,响彻整个张家屯,只见随着怒吼一出,天上的两个人为之一顿,接着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托着他们的身体缓缓落下,一片轻“嘘”声,村民们纷纷松了一口气。 孙农夫一落地来不及庆幸,便朝自己老娘那里冲去,“娘,孩儿不孝!”一把跪在老妇跟前,老妇撑坐在地上,将头扭向一边,不再理会孙农夫,而阿宝第一时间跑来,将老妇搬进了医馆。 然而,虚立在高空的崇阳派三人却是身体猛地倒退而出,似乎被什么物体撞飞,直到张家屯外空才稳住身体停下来。 只见医馆房顶之上出现一个平凡的老农,却又不怒而威的威严,怒视着他们,鹰眼马冲脸色凝重,不敢小视眼前这个老农,对方一出手不仅救下两个人,而且还顺便将他们三人逼退,可见实力不凡,但是,对于凡人中的高手,他们一向有恃无恐。 张家屯的村民纷纷走出家门,望着那飞在高空的崇阳派三人,纷纷感到惊讶和好奇,温慧母女和张诚推着铁牛也出现在医馆门口。 “哼!我说谁敢抢我崇阳派的东西,原来是凡人中的高手。”鹰眼马冲不动声色地将自家师门道了出来,观察着老农的变化。 那老农自然是张庭伟,不一会儿,张天赐也跃上了房顶,站在他身边,他点了点头,脸色不变,淡然有礼地说道:“原来是青州宗门之首的崇阳派道长大驾光临,失敬失敬,只是,不知道三位道长为何要戏耍我们着两位人族同胞呢?” “哈哈~,这二人不尊天道、无类教养,正好被我等遇上,就出手小小的惩戒惩戒,也好让他们长个记心。”鹰眼马冲一副道岸貌然的模样,悲悯地说道。 “无耻!”铁牛坐在轮椅上怒不可及,想要大骂无耻,却被张诚按住,说道:“铁牛,不要冲动,难道吃的亏还不多?”“唉!”铁牛愤怒地哀叹一声,愤愤地在扶把上捶了一拳,以泄心中的愤怒之气。 张庭伟当然知道他胡说八道,杀人都说得冠冕堂皇,心中也是极为愤怒,却依然迎合道:“哦,既然道长惩罚也惩罚过了,我想他们一定会铭记一生的,还望道长能原谅他们。” “好说,好说,想必这个你应该认识吧。”鹰眼马冲笑道,将筐篓朝张庭伟掷去。 筐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入张庭伟的手里,张庭伟心中一突,这是自家的药篓子,怎么会在他们那里?这时,张天赐的声音悄悄地传进他耳朵里。 “糟糕,爹,这是我落在山里的药篓子,看他们衣着,应该是和那青羊道士一路的。” “嗯,这个为父知道,只是没想到他们能找到这里来,看来他们对那血莲子很重视啊!躲是躲不过去啰!”二人传音入密交流了一番。 张庭伟不反对的说道:“不错,正是老农家的药篓子,老农都找了好些天了,真是多谢道长把它送回来了。” “好说,那你是不是要回谢点谢礼呢?哈哈~”三人一阵大笑,似乎认定对方会摄于崇阳派的实力而乖乖交出血莲。 “哦,不知道道长要什么谢礼,我们这里穷山僻壤的也没什么好东西。” 崇阳派三人立马停下笑声,听出了对方的拒绝之意,看来他是不想轻易的交出血莲了,鹰眼马冲脸色阴沉下来,说道:“哼,不要装疯卖傻了,快快将血莲交出来。” “喝喝~道长莫急,血莲我们没有,但是,血莲子却是有半颗,要是道长不嫌弃,倒是可以送给道长。”张庭伟始终举止得当,谦谦有礼。 “血莲子?怎么是半颗?”鹰眼马冲一愣,竟然不是血莲,不过很快就想通其中缘由,但是,一听到只有半颗,一时感到不妙。 “不错,另一半我们为了救人用了一半,如今,只剩半颗。”张庭伟解释道。 “好啊,崇阳派的宝物你们也敢抢也敢用!还不快快将那半颗血莲子交出来。”黑脸英奎怒道。 张庭伟却笑道:“这位道长却是误会了,这血莲子乃是犬子捡到的,何来抢一说,喝喝~~道长说笑了。”血莲子是夜光魔和青羊道士互相残杀后,被张天赐得到,确实说的上是捡的。 黑脸英奎盛势凌人的说道:“胡说八道,这等宝材是随随便便能捡到的,分明是你儿子杀害了我青羊师弟抢来的,快快将血莲子交出来,然后,你儿子自裁,便可饶了尔等性命。” “道长却是冤枉犬子了,道长师弟可是与魔门之徒两败俱伤而亡,何来是犬子将道长师弟杀害的?”张庭伟以理据争地说道。 鹰眼马冲感觉这老头老奸巨猾,如泥鳅一般滑溜,抓不住他的把柄,便阴沉地逼迫道:“哼,还敢狡辩,你是无视崇阳派的威严啰?” 张庭伟恭维道:“不敢,崇阳派乃青州之首,正道之楷模,我想也不会无辜冤枉好人吧!否则,传出去可就败坏崇阳派的名声了。” “你!~”鹰眼马冲顿时语塞,便悄悄地和两位师弟说道:“两位师弟,这老头当真不好对付,现在血莲子只剩一半,作用不大,但是,我等就这样走了,却是落了师门的脸面,看来只能作过一场,试试这老头的深浅再说,你们觉得如何?” 黑脸英奎心中暗暗盘算到,那半颗血莲子对于已经化神境界的鹰眼马冲确实用处不大,但是,如今他已经元婴巅峰,对他却是刚好能用,看样子大师兄是想有了退意,他赶紧说道:“大师兄,您说得对,绝对不能落了师门的脸面,而且,大师兄已经是化神强者了,难道还会怕一个凡人高手,再说了能比大师兄厉害的凡人高手本来就不多,更何况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能有什么高手,刚才那一下也是他趁我等不备,偷袭得手的。” 八字胡东阳也赞成道:“对,大师兄,他未必是我们的对手。” “嗯~”鹰眼马冲沉吟了片刻,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下方,能看出有修为的人有六人,轮椅上的莽汉和旁边虚弱不堪的中年可以忽略,还有一对母女,那女娃修为浅薄也可忽略,但是,那妇人却是看气息应该和英奎师弟差不多,然后就剩下那对父子了,那老头麻烦一些,应该和自己伯仲之间,最后,就看东阳师弟能不能快速解决那个小子了,不过,观那小子应该比东阳低一个境界,如此看来,自己这方的胜算的确更大一些。 而张庭伟那边见他们迟迟不出声,便暗中嘱咐张天赐和温慧小心他们动手,如果动手了,最好将他们引出张家屯,免得伤及无辜。 一场争斗即将爆发,不知又有多少无辜的人要丧命了…… 第二十七章 出手 烈日当空,毒辣的阳光晒得人热汗滚滚,没有一个人出声说话,静静地看着高空之上的崇阳派三人。 热得压抑,静得压抑,呼吸得压抑,所有人都明白他们是来者不善。 他们迟迟没有回应,似乎在商议着什么,张家屯的人也明白,商议之后就是决定了,是战是和?他们在压抑中等待着。 清风吹过,带来一阵清凉的舒爽,让人精神不免为之轻松了一下,只听那高空之人终于说话。 “好了,我们崇阳派是讲道理的,如此,其他的我等不再追究,但是,那半颗血莲子你们必须交出来。”鹰眼马冲说道。 顿时,张家屯的人一下子松了一口气,比之前那阵清风来得更加舒爽。 张庭伟给张诚打了个眼色,但并不敢掉以轻心,修仙者什么德性,他一清二楚。张诚得到他的示意,便从怀里取出那半颗血莲子,朝空中投掷而去。 黑脸英奎看见空中的半颗血莲子一阵欣喜,道袍一甩,从袖中钻出一根青色绳子,如蛇一般柔软滑行,急速的将空中的半颗血莲子卷住,但是,它并没有往回撤去,突然,另一头如蛇转头一般,嗖的一声,朝张小苗卷去。 “无耻!住手!”温慧发现他的不轨行为,当即娇怒一声,锵的一声,自腰间抽出一柄亮如雪的宝剑,剑名白凤,朝青色绳子砍去。 “大胆无礼!”崇阳派仨人有预谋的同时出手,反先污蔑温慧的无礼。 青绳突然顿住,不再卷向张小苗,而是一个神龙摆尾,朝温慧抽去,温慧从容地改砍为削,锵的一声,如削在龙鳞盔甲之上,一阵电光火石,青绳如受巨力削飞了出去,在空中掉了个头,回到黑脸英奎手里,他顺便将半颗血莲子收起,抓着青绳的另一头当鞭使,与温慧战成一团。 与此同时,鹰眼马冲和八字胡东阳瞬间祭出法宝朝张庭伟父子打去,只见鹰眼马冲祭出的一柄通体泛青的的古剑,此剑名为青冥剑,乃崇阳先辈采阴山之石炼就而成,斩无数妖兽,染鲜血,淬炼出无上威势,青冥剑自张庭伟头顶之上直插下来,如审判之剑一般从天而降。 张庭伟对突来的袭击早有准备,脸色淡然,右手食指与中指并齐,一指朝天空点去,他已经是二十多年的凡人融合境高手,肉身对天地之力的融合已达到纯火炉青的地步,随手便能打出部分天地的威力,再进一步便是凡人化神境界。 天地之“震”的力量聚集成点,自指尖激射而出,突然,青冥剑如击中金刚石一般,嗡的一声,全身震动,霎时间震退而去,震之力随手捏来,似乎颇具神通的韵味,看来张庭伟离神通显化已经不远。 旁边的张天赐也已和八字胡东阳交上手,就在八字胡东阳祭出他的青蛟剪朝张天赐剪去的时候,张天赐身体已疾飞出去落到空旷无人的村道上,轰的一声,医馆一角被青蛟剪剪去,顿时,里面传出一阵惨叫声,医馆内有人被砸中。 “快,快离开这里,离得越远越好!”张天赐看见医馆内的惨象震痛不已,刚想上前救助受伤人员,青蛟剪再次袭来将他逼退,一时间,被青蛟剪逼得险象环生。 “乡亲们,大家都快躲进地窖里去。” 张庭伟怒吼一声,声音传遍整个张家屯,其实,不用张庭伟说,张家屯的人早已听到医馆内无辜的惨叫声,纷纷朝自家的地窖中藏去,这些地窖还是当年张庭伟建议修建的,地窖冬暖夏凉,很方便储藏粮食,大伙没反对都修了,没想到现在还有避难的作用,这才真正明白张叔公的良苦用心。 “娘,快走,我背你进地窖。”孙农夫焦急的想要抬起自己的娘亲,但是,老妇人一把将之推开,怒道:“走开,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老身对不起张家屯的乡亲们啊!”老妇人看着那些受伤的人极度自责和内疚。 阿宝组织医馆里的病人往后援的地窖中躲藏,发现孙农夫还在那边不走,急急地催道:“孙大叔,快啊,还等什么!” “娘,我求您了,快进地窖吧!”孙农夫跪地哀求。 “哼,大家能躲,我们不能躲,老身没脸面对张家屯父老乡亲,老身这就给你们赔罪了!”固执的老妇人怀着求死之心一头撞在碎石上,头破血流,脑浆溅射,当场身亡。 “娘!~~”孙农夫这一声悲天跄地,他死死地抱着娘亲在那哀哭着。 世界一片灰白,娘就是他的天,娘就是他的地,娘就是他的一切。 娘离他而去,犹如天翻地覆,瞬间这世间已经没有他的存在,剩下的只是一副躯壳。 阿宝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孙大叔,节哀啊,快起来,我们走。”阿宝想要拉起孙农夫进地窖中躲藏,“孙大叔,孙大叔~”阿宝拉了几下孙农夫完全没有反应,突然,孙农夫猛地抱起老妇人的尸体,呵呵笑着:“嘘~娘睡着!我要带娘回家,娘~儿子带你回家,我们睡自己的家哦,喝喝~回家啰~” 孙农夫一直呵呵笑着,抱着他的娘出了医馆,浑然不在意身边随时能将之粉身碎骨的飞溅的法术和武技,悠悠然的抱着他的娘出了张家屯,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阿宝愣愣地看着孙农夫的身影出了医馆,满脸都是泪水,他知道孙农夫是疯了。 “阿宝快过来!”张小苗在地窖口内急急地挥手,外面的战斗很是激烈,声势浩大,特别是张天赐那边,房屋已经毁了好几座,阿宝冲进地窖,只见地窖里已经塞满了前来治病的乡亲,有些被房屋碎体压倒的伤者,正痛苦的呻吟。 “呱~~死人了~死人了~吓死了~吓死了~”乌鸦小黑在张小苗脚下惊慌失措地乱叫。 “可恶!要是我的腿不受伤就好了!”铁牛狠狠地说道,很不甘心的样子。 张诚担忧的道:“是啊,现在我们一点也帮不上,我最担心的就是天赐,他的对手是元婴境界的修仙者,实力比他整整高一个档次。” 铁牛解释道:“天赐的实力不简单,我知道,他真正发挥出来的实力跟元婴高手有得一拼,就是怕他功力不如对方,上次在山里的时候就是如此。” “那怎么办,我哥不是会有危险吗?不行,我要去帮我哥!”张小苗抓着手中的剑就要冲出去,却被张诚即时的拦住,说道:“小苗,你不要着急,现在你出去根本帮不上忙,现在就看城主和夫人的了,他们的对手虽然境界和他们相当,当时修为却并不如他们深厚,只要城主和夫人一方胜出,我们就有希望。” 张小苗不甘心的说道:“那我们只能在这等吗?” 张诚点头说道:“对,只能等,出去反而会让他们分心,我们只要保护自己和身后的人就可以了。” “那好吧。”张小苗沮丧地低下头,和阿宝一起给受伤的人进行处理。 地窖中,乡亲们并没有抱怨张天赐一家给他们带来的灾难,整个事情的经过,他么都看在眼里,全是那些道士道德败坏,颠倒黑白,冤枉好人。 他们只能默默地祈祷着…… 第二十八章 激战 张家屯,三拨人激斗得分毫不让,早已波及一片屋舍破坏不堪。 青冥剑在空中翻腾激射,一次次地刺向张庭伟,却被张庭伟一次次一指将之点震开来,看似毫无烟火之气的战斗却暗藏着无比的杀机。 温慧如风中跳跃的孔雀,身姿飘逸,剑光霍霍,游斗着那如蛇一般的青绳。 动静声势最为激烈的就是张天赐和八字胡东阳这一拨了,面对八字胡东阳的青蛟剪,张天赐确实没有特别的手段能克制对方,只能一味的闪躲,青蛟剪如影随形地紧追不放,张天赐所过之处皆是一片狼藉。 “东阳师弟,不要磨蹭了,快点解决掉那臭小子。”黑脸英奎喊道,这老娘们真难对付,他的龙尾绳始终进不了她的身,发倒是她的剑光偶尔能攻击到他,弄得他颇为狼狈。 八字胡东阳看了看战斗的局势,发现却是不容乐观,当即决定要下一举将这个如泥鳅一般的家伙解决掉,双手捏出几个复杂的手诀,“疾”,手诀朝青蛟剪打去,刹那间青蛟剪内传来两声如龙如蛇一般的兽吟,青蛟剪瞬间化成两条蛟龙在空中交错盘旋,猛地朝张天赐怒绞而去。 “震山掌!” 张天赐双掌推出,一连串的掌影从双掌中如叠浪一般层层而出,朝双蛟拍去。 “嗷~~” 蛟吟阵阵,双蛟顶着张天赐的双掌掌影,每顶破一层张影,便前进一寸,同时,张天赐便后退一寸,说是慢,其实都在极端的时间内发生,嗤的一声,张天赐双脚磨地,瞬间在地上拖出两条三丈长的深沟,直到后退到一个墙角下,但是,双蛟已经冲到跟前,轰的一声,青光炸起,尘土飞扬。 “赐儿!”温慧看到这一幕,惊呼出声,一时失神,啪的一声,右手被青绳抽中,手一痛,白凤宝剑便掉落在地上,黑脸英奎得意狂笑道:“老娘们,受死吧!”说完,龙尾绳一抖,幻化出神龙摆尾,龙尾覆满了密如雨一般的鳞甲,朝恍惚失措的温慧抽去。 “老婆娘!”一声惊呼,张庭伟及时发现温慧的险情,再一次将青冥剑点退,右脚踢出,一道脚影呼烈而出,挂起一阵大风,轰的一声,脚影结结实实的踢在龙尾上,龙尾如失衡的马车一般甩了出去,在远处直接显出青绳原形,黑脸英奎噗嗤一口鲜血吐出,心神受创。 “可恶!”鹰眼马冲看见张庭伟与他争斗之时竟然敢分心他处,还让黑脸英奎师弟受创,一时愤怒交加,青冥剑改刺为斩,一道青冥剑气斩出,如兽魂怒吼一样的声音从青冥剑气内发出,仿佛里面隐藏着恐怖,一旦被击中,神魂比受重创。 张庭伟耳朵一震,耳边的恐怖兽音为之一清,定眼望去那道青冥剑气,眼神如星,他看见青冥剑气内无数的兽魂狰狞咆哮,嘴角一翘,猛地吸了一口气,突然张口一吼,一声狮吼之音自他肺腑中震荡而出。 狮吼之音与青冥剑气不期而遇,音波一震,兽吼之声为之一顿,青冥剑气穿过层层音波之后在空气中消散无形。 温慧被张庭伟救了之后幡然醒悟,捡起地上的白凤宝剑,这时八字胡东阳正好赶来,黑脸英奎大喜,说道:“东阳师弟,你来得正好,我们一起解决这个老娘们。” 温慧看见杀子仇人,分外眼红,娇怒一声,“贼子,还我儿命来!”温慧挥舞着白凤宝剑朝八字胡东阳冲去,玄风女剑书如仙子捏笔书画,瞬间仿佛从仙子笔下画出无数鸟儿,霎时间一副百鸟朝凤图一气呵成,百鸟如朝圣般向飞空中去,聚成一只怒火冲天的白凤,朝八字胡东阳飞去。 “糟糕!”八字胡东阳没想到温慧直接就对他动手,一时措手不及,“二龙护身!”手诀一气呵成,青蛟剪化成双蛟盘绕在周身,形成护体结界。 轰的一声,青白之光交错,八字胡东阳倒飞出去,双手紧握青蛟剪,不知何时变回本体挡在胸前,衣袍凌乱,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狼狈至极。 一切在电光火石间发生,黑脸英奎根本来不及阻止,东阳师弟就已经受伤,如今他们二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而对方只是少了一个无足紧要的臭小子,一时间,他恼羞成怒,正想对温慧出手时,他却突然大喊道:“东阳师弟,小心头上!” 八字胡东阳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便听到黑脸英奎的警告,不由地抬头向上看去,兀的看见一个脚底在眼前不断地放大,瞬间脚底和他的脸亲密接触,顿时脑海中轰的一声,一阵震荡,紧接着便眼前一黑,在陷入一片黑暗中之前,隐隐约约听见黑脸英奎呼唤着他的名字。 “东阳师弟!”黑脸英奎眼睁睁的看着他东阳师弟被一脚踩进地下,砰地一声,地面一阵震颤,地上出现一个人形坑,接着便再无动静。 黑脸英奎怒视那只脚的主人,狠狠道:“臭小子!你居然还没死!” 来人正是张天赐,他被双蛟一击,埋入废墟当中,并无受到很大创伤,这得益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半仙之体的强悍肉身,在废墟之下,他对于那一击有所领悟,他眼前不断浮现父亲张庭伟的那潇洒的一指,隐而不发,化面成点,顺势而发,力量的利用如此细微而恰当好处。 当他领悟之后,从废墟之中走出时,正好看见八字胡东阳被百鸟朝凤击中,当即他便一跃而起,悄然来到八字胡东阳的上空,没有发出半点声势,就连那一脚也是平淡无奇,但是,在接触到敌人的一刹那,隐而不发的震之力顺势而发,正中对方头部,令其瞬间失去意识。 “赐儿!你还活着!太好了!”温慧看见安然无恙的张天赐激动地流下眼泪,张天赐朝她安慰地点了点头,转头说道:“哼,我们无冤无仇,你们却要赶尽杀绝,难道你们崇阳派就是如此卑鄙下作吗!” “哼,臭小子,不要以为你偷袭得手,就有跟我叫板的资格,纳命来!”黑脸英奎根本不理会张天赐的讽刺,他的眼中一切实力为尊,完全没将张天赐放在眼里。 说完,黑脸英奎龙尾绳直接朝张天赐抽取,啪的一声轻响,张天赐一指点在龙尾绳身上,不由得倒退了出去,确实是吃了功力不足的亏,但是,那一鞭的却是实实在在的被他化解掉了。 “黑鬼,休要欺负我儿!”温慧瞧见张天赐在黑脸英奎手上吃亏,一时护子心切,提剑便朝黑脸英奎冲去。 “臭老娘们,你以为我怕你啊!”黑脸英奎最忌讳别人叫他黑鬼,顿时恼羞成怒,龙尾绳往温慧得上空一扔,顿作一条游龙,朝向温慧的剑舞盘绕而去。 温慧剑舞得密不透风,龙尾绳盘绕他旋转着,越转越长,越来越密,不一会儿,便将温慧盘绕成一个巨大的青绳缠绕的茧,茧中时时有剑光透出,飘忽不定,仿佛随时想要破茧而出。 黑脸英奎全力御使着龙尾绳一点点的收缩,也越发地压力更大,容不得半点疏忽,不然将前功尽弃。 张天赐见黑脸英奎转眼间便将母亲缠住,大怒,“黑鬼!放了我娘!”身后轻微一震,身体变向黑脸英奎冲去,其实,他早有发现修仙者似乎不太善于近身战,而且,他的肉身在几次战斗中似乎都表现出不同凡响之处。 第二十九章 殇逝 张天赐急速靠近黑脸英奎,黑脸英奎心中一惊,一边控制这龙尾绳缠住温慧,一边将隐藏许久的丧门钉朝张天赐扔去。 一道乌光袭来,张天赐感觉很眼熟,眼看就倒跟前,右边轻微震荡,身体向左横移而去,乌光险险地擦边而过,他看清那是夜光魔的丧门钉,对方竟然使用魔门器物,张天赐再一次对修仙者的无耻感到无底限。 丧门钉翻身调头,又朝他后背凿去,张天赐猛然回身,一指点出,叮的一声,与丧门钉尖一触,张天赐和丧门钉同时倒飞了出去,但是,张天赐却正好靠近了黑脸英奎,倒飞中翻身一掌,断然拍出。 黑脸英奎措手不及,身中一掌,身体翻飞出去,在远空停住,只见他胸前的衣袍出现一个手掌洞,从衣洞里可以看见一面凹陷的护心镜闪出的光芒,他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将破烂的护心镜取出扔掉,脸色狰狞地说道:“臭小子,你竟然让本道爷受伤了,我要你生不如死!” 张庭伟和鹰眼马冲两人斗得旗鼓相当,主要是青冥剑将张庭伟缠住,无法抽出过多的精力攻击鹰眼马冲,而且,鹰眼马冲异常的谨慎,根本不会给他近身的机会,同时,他们也时刻都关注着另一边的状况,鹰眼马冲眼见东阳师弟重伤不行,现在英奎师弟又受重创,出现的纰漏竟然是最不起眼的那个小子,一时心思百转千回,形势对他们极其不利,他不由得寻思着情况一不对,立马就逃跑。 就在此时,黑脸英奎受伤,龙尾绳的控制力不知不觉中减弱,温慧明显感觉到了变化,娇怒一声,剑光瞬间爆发,剑光霍霍,一时间,青绳茧如破茧一般出现一道道裂缝,裂缝中透出阵阵白色剑光,轰的一声,青茧炸开,龙尾绳断裂成数节掉落在地上。 黑脸英奎刚说完那句话,噗嗤又吐出一口鲜血,顿时,他怒极而狂,死死盯着温慧,眼神阴冷,集中最强意念,手诀一引,掉落在地上的丧门钉瞬间化作一道乌光,消失在地面。 张天赐看见他的动作,顿时感觉不妙,回头一看,便看见这一幕,惊呼出声,“娘!小心!”温慧刚从青绳茧中脱困而去,尚未反应便听见张天赐的呼叫,一时间意识到不妙,侧身一躲,然而,为时已晚,被那道乌光还是击中温慧的右肩,洞穿出一个血洞,叮的一声,白凤宝剑坠落在上,温慧的右手已无力那剑。 “老婆娘!” “娘!” 张庭伟看见妻子重伤一阵心乱如麻,一时被鹰眼马冲逼得节节后退。 张天赐撕心裂肺地呼叫着,冲到温慧上前,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接住,“娘!你怎么样了?”温慧痛得脸色惨白,虚弱地说道:“赐儿,娘不要紧,你要小心!他们全是阴险狡诈之辈!” “娘!” 张小苗听到张天赐的呼喊,万分焦急,一时心慌,钻出地窖,看见重伤的温慧,一下子什么都忘了,就哭着朝温慧跑去,“娘!~” 温慧看见张小苗跑了出来,惊呼道:“苗儿,不要过来!” “哈哈~好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黑脸英奎狰狞地笑道,眼中利光一闪,丧门钉在空中打了个圈便朝张小苗疾射而去。 眼看着张小苗即将丧命在丧门钉下,温慧和张天赐,地窖口的张诚和铁牛,以及战斗中的张庭伟,全都心惊胆颤地呼叫出声。 “苗儿!!!” 噗嗤一声,又是一声洞穿,张小苗忽然感觉后背让人一推摔倒在地上,她回头一看,噗地一声,一口鲜血喷得她满脸都是,但是,她浑然不觉。 “阿宝!” 只听她和众人一齐惊呼。 阿宝胸前一个血淋林的洞,股股血涌往外流淌,他对张小苗面满带微笑,口中吐着血,含糊不清的说道;“原来为了守护,真的可以牺牲!” 悲风袭凉,天旋地转。 阿宝缓缓地倾倒在地上,“阿宝!”张小苗泪流满面地爬到阿宝身边,将他的身体死死地抱在怀里,“阿宝~你为什么这么傻啊!” 好温暖好馨香的怀抱,我终于躺在了她的怀抱里吗?阿宝悠悠醒来,看见那张为他哭泣的脸,他露出幸福的笑容,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不~能娶~你,但~能够~为你而~~死!” “死”字出口,他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阿宝!”张小苗哭喊着,原来他一直未娶,是因为他一直默默地爱着她,可她却不知道,他满心地内疚却无法换回阿宝的生命。 “卑贱的凡人!竟然破坏我的好事!”黑脸英奎看见众人满心在乎的张小苗被一个无名小子救了,一脸不甘心,当即心念一动,丧门钉回了一个头,再次朝悲伤中的张小苗射去。 “卑鄙!”张天赐看见这一幕,怒极发狂,抱起温慧,身体朝张小苗疾去,同时,一脚踢出,呯的一声,丧门钉被他一脚踢向了远空消失不见。 “你~噗~”黑脸英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丧门钉消失不见,一阵郁闷吐血。 张天赐那管得他那么多,左手一提张小苗,“张诚叔接住!”将张小苗甩向地窖口,然后,右手抱着娘亲温慧,左手提起阿宝的尸体,一个纵身跃到地窖口,将她们放下,对张诚说道:“张诚叔,麻烦你照顾好他们。”张诚认真地点了点头答应。 外面的鹰眼马冲看到形势再次倒向他们这边,心中一喜,然而,乐极生悲的事即将发生,让他一阵郁闷。 那就是他将直接面对张庭伟的怒火,张庭伟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幕悲剧的发生,怒气郁胸,仰天长啸,“吼~~”刹那间,青冥剑定格住寸步难进,鹰眼马冲和黑脸英奎定格住,一脸惊恐,空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说时迟那时快,也就一瞬间的事,空间轰然一阵荡漾,“啊~~”以张庭伟为中心,崇阳派二人和青冥剑倒飞了出去。 砰砰两个落地声响,鹰眼马冲和黑脸英奎俱都跌落在地,锵的一声,青冥剑坠落而下,插在鹰眼马冲两条腿的中间,嗡嗡作响。 张天赐听见父亲张庭伟的怒吼,看见刚才那一幕,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娘亲温慧和张小苗,便转身出了地窖口,定眼望去,锁定住黑脸英奎怒奔而出。 一套最基础的虎豹拳打出来,在奔跑中挥舞着拳法,募然间张天赐仿佛化成一虎一豹在房屋顶间奔跑,一时间虎扑豹跃朝黑脸英奎厮杀而去。 黑脸英奎刚站起身来,便看着来势汹汹的虎豹,发现手中无法宝,一阵心疼,从怀中取出一道黄符,黄符纸上有三道剑痕,咬破手指,在黄符上用心血疾画,一气呵成画出一道诡异神秘的符号,然后一指黄符朝虎豹疾去,在空中瞬间变成三道青色剑气,与虎豹绞杀在一起。 另一边,鹰眼马冲心惊胆战,刚抓起起青冥剑,便看见高空之中朝他落来的张庭伟,未待反应之前,便是一阵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落下。 形势似乎再次逆转…… 第三十章 成王 张庭伟从天而降,狂发飞扬,双掌瞬间拍出无数掌。 鹰眼马冲抬头一望,被吓得肝胆俱颤,“啊!~~”胆颤地大吼一声,青冥剑头顶横立,在张庭伟的掌力到来之前亮起一道青色护罩,轰隆一声,青色护罩周围如开花一般炸开,百花绽放,一阵俱颤,尘土飞扬,一道青影从弥漫的尘土中冲出。 张庭伟一落地,双脚一蹬,身体紧追那道青影而去,双掌接连拍出,鹰眼马冲感觉到跌至而来的掌力,不敢怠慢,立即双手抓着青冥剑横立在身前,体内功力一震,青冥剑身中钻出缕缕青烟,一张兽面青盾在身前汇聚成,便迎来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掌力,又是轰隆的一连串的爆响。 鹰眼马冲被张庭伟爆打着往后退,不知撞坏几重房屋墙壁,最后兽面青盾不知道承受了多少掌,终于在最后一掌轰然爆裂,鹰眼马冲依然双手握剑横立身前,单膝跪地在地面上滑行而出,数十丈之后才停下,噗嗤一身,他猛地爆吐一口大血,右手青冥剑撑地,抬眼望着那狂发怒张的霸道老人,眼神中充满着惊惧而怒火。 难道今日就要丧命于此吗?鹰眼马冲心中不甘,他看见英奎师弟连他的护身符宝都使出,但是,为什么还不解决掉那个臭小子?他眼神中寒芒一闪,身体朝黑脸英奎战斗的地方冲去。 黑脸英奎不紧不慢地游斗着张天赐,他确实战斗中留有余力,时刻关注着另一边的战斗,他看见大师兄被那老头暴打,正当他心中一阵飘忽不定之时,只见他的大师兄猛地朝他冲来,“英奎师弟,救我!”黑脸英奎顿时脸上黑上加黑,心中暗恨大师兄祸水东引,但是,现在想脱身已来不及,只能硬着极其不甘的舍了张天赐,调出两道青色剑气朝大师兄身后打去。 “哪里逃!”张庭伟紧追鹰眼马冲身后,鹰眼马冲就快冲到黑脸英奎跟前时,突然一个折转,朝高空疾去,“谢谢师弟了!师兄先走一步!” “可恶!”黑脸英奎脸上毫无颜色,除了黑还是黑,黑如炭的黑。 “休想!”张庭伟见鹰眼马冲想逃,深知后患无穷,顾不得袭来的两道青色剑光,拿手绝学毫不犹豫出手。 “震山掌!” 震山掌最普通却是他最强的一招,震山掌倾淫一生,是他最接近神通的一招,一掌拍出,神通显化,一只巨大的手掌从天而降,鹰眼马冲突然感觉到头顶一片阴影,抬头一看,瞬间全身冰凉,目瞪口呆,“啊~~”毫无反抗的被巨掌压下。 巨掌落地,轰地一声,大地震动,整个张家屯都在摇晃,尘土烟尘散尽之后,一个丈许深的掌印烙在地上,掌心之处是一滩血肉烂泥和那柄青冥剑,烂泥里还有一柄青铜镜。 与此同时,两声惨叫响起,只见张庭伟双腿受创站在地上,奇怪的是黑脸英奎也一脸灰败的扶着胸口猛吐血,眼神仿佛想要吃人一般的盯着数丈之外的张天赐,没错就是张天赐,此时虎豹消失,显出张天赐的身体,三人就此成三角站立。 原来,就在张庭伟一掌拍死鹰眼马冲的时候,黑脸英奎的两道青色剑气同一时间击来,他知道想要完全避开是不可能,所以他猛提身体,避开生死要害,两道青色剑气便避无可避地击中双腿,但是,他并没有就此罢休,双腿一震,使出很大功力将那两道青色剑气震碎,落到地面之后便站立不动。 而另一边,张天赐一样看见黑脸英奎对父亲出手,在他面前只有一道青色剑气的时候,他左手豹右手虎,左手猎豹猛地扑住那道青色剑气,右手猛虎一个虎扑,趁着黑脸英奎损失两道剑气心神受挫,猛地撞进他的胸口,砰地一声,胸骨断裂,内脏破损,倒飞了出去。 黑脸英奎一落地,立马用心神控制最后那道剑气,伤了猎豹,漂浮到了三人的中央,伺机以待。 张天赐左手低垂,滴滴鲜血落在地面,他浑然不觉,紧张的看着父亲张庭伟,却不敢轻举妄动。 一时间,张家屯寂静的可怕,微风从狼藉的废墟中吹过,呜呜鸣的悲腔回响在这废墟的上空,空响回绕,声声不绝。 废墟中,三人犄角而立,悲风在他们之间回绕,滴答~滴答~滴答~鲜血一滴一滴溅落地面,有张天赐的,有张庭伟的,也有黑脸英奎的。 青色剑气悬浮中央,飘忽不定,张庭伟平静地盯着黑脸英奎,黑脸英奎死盯张天赐,张天赐的眼神在他们之间来回打转,心中拿捏不定。 三人间,诡异的安静,这种安静正在等待着某一个时刻打破,时间在悄然间溜走,那一触即发的时刻随时可及,也许是这一刻,也许是下一刻…… 在暗处还有一双眼睛窥视着这里,他也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终于,张天赐眼神一定,和黑脸英奎的眼神在空中拼撞出火花,二人同时出手,张天赐怒目狂张,瞬间挥出无数手影围绕周身如千手观音一般,黑脸英奎心神一动,青色剑气化作一道青芒一闪即逝,仿佛瞬移一般出现在张天赐跟前。 正当他们出手之时,巨掌坑内的烂泥当中,悄然钻出一个小巧玲珑的金色小人,乍眼望去,金色小人竟然和鹰眼马冲长得一模一样,正是他的元婴,只见他爬出手掌坑悄悄地打量着外面的情况,出乎意料,居然出现了两败俱伤的情况,英奎师弟竟然还活着,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暗出的那道人影,心中一定,小手一招,青鳞镜和青冥剑都飘到身边,他跃身踏上青冥剑,手托青鳞镜,骤然,御剑飞起,出现在废墟之上。 恰巧此时,张天赐和黑脸英奎的战斗打响,无数手影同时出掌,与青色剑气撞在一起,轰的一声,霎时间,青光漫涨,掌影阵阵,模糊了眼睛。 元婴马冲大喜,青鳞镜一定,对准张庭伟猛地射出一道毁灭之光,张天赐眼角间发现这一抹熟悉的光束,顿时,心中一震,待青光和掌影散去,慌忙的看向父亲张庭伟,只见张庭伟胸前心脏出无声地被洞穿,洞中心脏已经不见,里面空空如也。 “爹!”张天赐几乎眩晕过去,撕心的叫道。 突然,黑暗中那道人影飞出,双手握着青蛟剪,落到张庭伟身后,“去死吧!”原来是八字胡东阳,早在那一掌打得大地震动的时候,他被地震震醒了过来,一直潜伏在一旁,此时,他出来还以张庭伟致命一击,青蛟剪断然地卡在对方的脖子上,他双手用力一绞。 “爹!”张天赐撕心叫喊,血泪募然间流出,他的世界的颜色被一抹血色笼罩。 然而,并没有像八字胡东阳想得那样人头落地,就在他将要绞住张庭伟的脖子之际,张庭伟的脖子上浮现出一圈纹理,黑色深奥,诡异神秘,如果有凡人高手看见一定会惊呼——神通显化,不错,正是在生死间,张庭伟突破肉身禁锢,将他的“震”之一道化出神通,立地成王! 黑色纹理突然震荡出一圈波纹,死死地抵住青蛟剪的绞合之力,嗞呀一牙酸的声响,八字胡东阳目瞪口呆地看着张庭伟慢慢地转过身来,他的头依然在他的脖子上安然无恙,噗哧一声,八字胡东阳双眼暴突,满眼的不信。 只见张庭伟的右手穿透了他的胸膛,手掌在他身后抓住一个金色小人,正是他的元婴,元婴东阳惊恐的呼喊:“救我!不要!不要啊!~~”然而,他的呼救根本就没唤来救援,因为,此时其他二人都被震惊住了。 张庭伟右手一震,元婴东阳的声音哑然而止,金色小人化成一滩金色流体,渐渐地消融,在他右手出现一个跳动的心脏,他将心脏塞进他的胸膛的空洞当中,做完这些之后,他仿佛全身力气瞬间消失,眼皮如万重山一般沉重,慢慢地他的身体朝下倒去,在眼皮合上的前一刻他看了张天赐一眼。 砰地一声轻响,他倒在了地上。 北风轻轻地吹,一根鹅毛飘啊飘,落到了一根残木之上,轻轻摇动,仿佛在为地上的人儿唱着美丽的歌谣。 悄然间,他心口空洞处的那颗心脏流出四股金色液体,默默地流进他的血管里。 第三十一章 胜利 “爹!我爹怎么了?” 张小苗在地窖当中,听到张天赐的呼喊,一定是父亲出事了,她急着想要跑了出去,当时,在地窖口的地方,被张诚拉住,“不要冲动!” “爹!” 张小苗站在地窖口,看着父亲缓缓地倒下,已经惊呆不动,张诚循声望去,也是痛苦万分,“城主!” “城主怎么了?” 铁牛万分着急滑着轮椅出来,温慧在几个乡亲的搀扶下出来,看着那道倒下身体,全都无声而泣。 张天赐看着父亲在血色中倒下,血泪两行,无声而泣。 “不要害怕,孩子,是我从山里把你和小苗救出来,我知道你们都没有家没有亲人了,我们夫妻想要收养你们,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我们的儿子?” “静心,按照我人族吐纳之法呼吸,呼~~吸~~。” “长生不老,众生所愿,这个世界其实是一个仙道横行,人治沧桑的世界。” “喝~喝~是的,我的赐儿现在已经算是‘人杰’了,已经能够守护得百户之民。但是,想要保护更多的好百姓,就要努力修炼哟。” “好,赐儿一定努力修炼,保护更多的人,我要保护天下所有的爹娘,再也不让一个孩子失去爹娘!” “赐儿,现在爹就将为父的修炼功法传授给你,功法名叫震山诀,震山诀的特点就是一个‘震’字,功法分……” “赐儿,为父之所以跟你说这些,就的是想告诉你,这个天地很大,你要走出去,不能被张家屯和你爹和娘束缚了脚步,你的天不在张家屯,而是在九州,去洛阳书院吧,然后去游历九州,去寻找你自己的天!” 一幕幕,一声声,在眼前浮现,在耳边回响…… 声音温暖而期盼,我只想说“愿意!我愿意一辈子!一生生都做您的儿子!” 严肃而又沧桑,飘渺沉浮,我知道您的胸怀。 欣慰中,我知道您在为我骄傲。 教导与鼓励,您就是我的天! 看着那老而弥坚的身影倒下,他的天在倒下,天翻地覆,世界变了颜色,原来天的后面是血! 鹰眼马冲从震惊中醒来,本想逃跑,但看见张庭伟倒下,顿时,哈哈狂笑,笑声响彻整个张家屯,传进苍鲁山脉,仿佛只有大声的笑才足以掩盖他内心之前的恐惧。 元婴马冲见张天赐痴呆模样,一时间胸中涌起一股暴戾之气,金色小人身上悄然间蒙上一层血煞之色,“哈哈~~凡人造反,终究没有好下场!哈哈~~小子现在我就送你见阎王爷!” 元婴马冲御着青冥剑朝张天赐的脑门洞穿而去,在里脑门只有一毫之际,顿时,青冥剑猛地被刹住,只见张天赐左手握住青冥剑,却没有割破出一丝痕迹,元婴马冲一时刹不住,朝前跌去,正好被张天赐右手抓住,他极力恐惧的挣扎,在挣扎中,他猛地看见一双凄红的血瞳。 血瞳!我到底招惹了什么样东西!元婴马冲心死如灰,“不要啊~”元婴马冲被张天赐扔进嘴里,“啊,不~咔嚓~啊~要~咔嚓~咔嚓~”他在张天赐的嘴里被细嚼慢咽,从嘴里传出断断续续的惨叫,不一会儿,就被吃掉了。 黑脸英奎看见这一幕,顿时毛骨悚然,看着那双血瞳,双腿打颤,“啊~”精神崩溃地大叫一声,亡命地朝远空逃去。 张天赐看着逃走的黑脸英奎,喃喃说道:“杀!杀!杀!一个不留!”左手青冥剑直接投掷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正中黑脸英奎的后背,剑尖直接穿透他的胸膛,啊的一声,如自由物体一般从高空坠落而下,砰地砸在地上,一片血肉模糊。 张天赐杀完黑脸英奎之后,呆愣了一会儿,似乎有些迷茫,忽然,他在空气似乎闻到某些味道,突然转身,“啊!哥哥的血瞳又出现了!”张小苗惊呼,张天赐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去,“杀!杀!杀!一个不留!” “哥!”张小苗想要迎向他,但是,却被张诚拉住,“小苗,不要过去,危险!”“为什么?他是我哥!怎么会有危险!”她不信地挣扎着,张诚焦急地死不撒手,“你每看见他的血瞳吗?他已经不是你哥了!” “哥的血瞳我见过一次,他就是我哥!张诚叔你就让我过去吧,坏人都被消灭了,爹爹还在那里!”张小苗哀求道。“你不能过去!”张诚说什么都不放手“天赐已经入魔了,现在他谁都不认识!见人就杀!变成了杀人狂魔!” “不会的,你胡说!你胡说!”张小苗哭泣着挣扎着,但没有朝张天赐跑了,心里还是相信了张诚的话,因为她想起了那场在山里的噩梦,那时的张天赐似乎真的不认识她们,只知道战斗。 张天赐缓缓地逼近,嘴里不断地说着:“杀!杀!杀!一个不留!” 身后,黑脸英奎坠落的地方,他的元婴从尸体里当中悄然钻出,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边,没有发现张天赐,顿时,吁了一口气,接着,他又轻咦一声,然后,走到旁边的一处角落,将丧门钉捡起,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化作一道血光朝崇阳派的方向疾去。 突然,张天赐停了下来,在空气闻了闻,突兀地身体便消失在原地,出现在黑脸英奎的尸体旁,他再次闻了闻,一股淡淡地鲜血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僵硬的脸上出现一抹兴奋之色,悠然间,全身出现一副将军盔甲,座下一匹血色宝马,寻着空气中残留气息,朝空中远奔而去。 当真是造化弄人,那元婴英奎逃走不好,非要使用血遁。 “将军!”张诚看着远去的张天赐,满脸震惊,如今将军这种称呼早已随着国度的灭亡而消失,只有在遥远的传说中出现,然而,今日他所见到张天赐的那副打扮,不正是传说中的一模一样吗?头盔,战甲,宝马,纵马驰骋。 难道张天赐是上古将军转世?但又为什么如此魔威浩荡?张诚不由得浮想联翩。 “哥!”张小苗呼唤道“张诚叔,哥走了,怎么办?” 张诚哀叹一声,说道:“唉!小苗由他去吧,这个时候他走了反而是最好的,不然,这里将……唉~”说道一半停了下来,他也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 “啊!爹,我们快去救爹!”张小苗突然想起他的另一位亲人,赶紧冲进废墟,来到张庭伟的身旁,“爹!”她叫唤了一声,用手探了探鼻息,身后的张诚紧张地问道:“怎么样?” “还活着!爹,还活着!呜~~”张小苗喜极而泣,“太好了!城主还活着!”张诚转身对着冲地窖里出来的温慧等众人喊道。 只见张庭伟心口空洞处一颗心脏强有力的跳动,那八字胡东阳的心脏不知何时已经和他的身体结合在了一起,让他的生命再次复苏过来。 “太好了!张叔公还活着!”从地窖中出来的乡亲们高兴地的相互呼喊着,全然忘记了一切烦恼,把他们被毁的家抛在脑后。 他们欢呼着,庆幸着,这一刻并不全为张庭伟而欢呼,更为他们劫后余生而欢呼和庆幸。 “呱~呱~还活着~还活着~”乌鸦小黑从地窖中钻了出来,在地上欢舞跳跃。 第三十二章 大会 次日,苍穹之下,山古林幽,云雾仙境,殿宇重重。 青州大会,姥阳山,从下而上,九重殿宇,旗帜招展,九九八十一座擂台,此时,第九重正殿广场,已是人山人海,青州大小门派近千余个悉数到场,千年难得的盛会。 正殿广场九座擂台,正中央擂台最大,最为气派,八面龙狮护栏,威风凛凛,红绫装饰,喜气洋洋。 中央擂台之上是主席台,台上六张紫木大椅一字横列,此时,正虚位以待,嘉宾入场。 “咦?为何台上是六张椅子,不是青州十大门派吗?这么变成六大门派了?”人海中有人疑惑地问道。 “喝喝~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不是六大门派,也不是十大门派,青州从此只是九大门派啰!”一人感叹地说道。 “九大门派?这如何说起?还有一门派呢?莫非被有门派遭到不测退出了十大门派之列?也不对啊!最近青州并无此类消息啊?”人海那疑惑的人问道。 “非也,非也,的确是有门派退出十大门派之列,但是,并非惨遭不测实力退步,而是更进一步!”那人故作高深地笑道。 “更进一步!莫非~~” 那人见众人被心中猜测的结果震惊,心中很是得意地笑道:“没错,正是崇阳派,如今九州至尊门派又多了一个,应该是六大至尊门派了!” 众人纷纷猜测到了结果,但亲耳听到来得更加震惊,不过,待众人醒悟过来之后,不用过多解释,那六张大椅一定是代表六大至尊门派了,众人都一脸兴奋地望向主席台,期待着一睹九州至尊门派的风采。 等待中,先前那疑惑之人作揖问道:“道兄真是见闻识广,令在下佩服,还未请教道兄大名?” “不敢当,在下青州柳风派弟子,庞光。”那人谦虚的回道。 “哦,久仰,久仰,在下青州灵牛派弟子,彪昌,不知道兄如何对此事如此明了呢?”彪昌问道,同时心里在想怎么没听说过什么柳风派呀,不过,他一会便释然,青州门派近千,他有不认识的很是正常。 庞光听都没听说过什么灵牛派,想来也是什么不入流的小门小派,深色骄傲,拱手回道:“幸会,幸会,要说我为何知道,那是因为我远房表叔的隔壁邻居的儿子就是崇阳派的弟子,我正是从他那打听到的。” “哦,原来如此,咦,庞光兄,快看,他们出来了!”彪昌看着惊喜道。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从崇阳正殿中走出一群道骨仙风的绝顶人物,一时间,人海中一阵骚动,有认识的便会惊呼出声,为首的是一位倾城之貌的白衣道姑。 “快看,那是蓬莱洞天的东方仙姑,好美~” “哦,天啊,东方仙姑身后那少女更美,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人儿!” 只见那白衣道姑身后跟着一位白衣蒙面少女,少女莲步婉婉,仿佛那流风中的回雪,乌发如漆,肌肤如玉,面纱之上露出一双美目,美目流盼,眉宇间带一丝优柔,仿若天上掉下的仙子满怀着忧愁,面纱遮住了脸庞,不能尽全貌,却更有一股飘渺的神秘感,只因她,人海中便已掀起惊天憾浪,纷纷沉醉其中。 募然间,六张紫木椅上已纷纷落席,这是众人才惊讶的发现,台上坐着的全是大名鼎鼎的绝顶人物,只是他们的风采被那少女一时遮盖住了,只见最左边坐的是一位锦绣衣袍的道人,乃是九州宝极玄天的邓坤真人,当今宝极玄天掌门的师弟,站在他身后是他的大弟子席元,二人绣袍之上都有一个三足鼎的标志,源于宝极玄天是修道器宗,研修门派中的一秘卷——炼器宝卷,邓坤真人已是人器合一的绝顶高手。 第二位的是一身大红袍的粗旷道人,正是那朱凌洞天的张扬真君,站在他身后是门派弟子余俊,胸前都有一道火焰标志,修习火道玄功——赤阳真箓,在体内修炼出一道符箓,符箓共九品,九道符纹,九纹至尊,火德星君。如今的张扬真君已经修炼出八道符纹,证得真君之位,绝顶高手。 中央左位是正道之首蓬玄洞天的东方静,她容貌绝世无双,只因她的眼神太过平静,静若寒霜,让人望而生畏,却是让人不敢留恋,而他身后的那蒙面绝世少女才是世人共同钦慕的对象,众人猜测那少女定是东方静的徒弟,应该是在修仙界首次出现,不然以她绝世身姿决不会籍籍无名,但是,从今日起,她的绝世佳名将会传遍整个修仙界。 众人感到庆幸而又惋惜,庆幸的是少女身在蓬玄洞天,避免了红颜薄命的下场,蓬玄洞天身为正道之首,雄霸九州,无人敢犯其威严,它更是修道正统,门人修习是五雷正法,镇派绝学——九转神霄决,神霄紫雷,威力无穷,是一切邪魔克星,才有它如今修仙界的地位。而东方静,功参造化,神霄诀八转,雷威浩荡,世间少有对手。 惋惜的是这种绝世仙子不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得到的。 东方静左边坐着的乃是当今崇阳派的掌门玄阳子真人了,如今的他一身紫袍,贵气高雅,红光满面,心情畅爽,面带微笑的看着台下的人海,忍不住的有些自傲,崇阳派终于在他手上成为九州至尊门派,正是因为他修为突破,进入炼虚境界,成为修仙界的绝顶高手,要知道,如今的修仙界修士众多,资源紧缺,能修炼到元婴境界的便是一方高手,出窍境界的已能开宗立派了,合体境界的更是一般门派的祖师人物,炼虚境界的就是威震九州的泰斗了,至于大乘境界的在修仙界已经算得上隐世半仙,世人一般难寻其踪迹。 右边第二位乃是佛门至尊万佛宗的智海神僧,一身白色僧衣,手中拿着一串佛珠,衣着旧朴干净,慈眉目善,古波不惊,身后是万佛宗著名弟子子然,同样一身白衣,持手静立。 下首是流云剑派白正良剑圣和弟子安桐,白正良剑圣一身素衣安坐,儒雅平静,一双如星的眼睛深邃神秘,在他眼里仿佛全是白云,白云深处有一柄擎天之剑,散发着破天之势,一不留神便会迷失在他的眼神当中,当真是位绝顶人物。 台下人海,人声鼎沸,如若能说上台上一两个人名,便是感到倍有荣耀,总有一脸的骄傲,仿佛台上之人与他有莫大关系。 不一会儿,崇阳派掌门玄阳子站起身来,朝台下之人压压手,一时间,台下人海无声,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玄阳子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说道:“各位青州同仁道友,今日乃十年一界的青州大会,承蒙众道友看得起,选举崇阳派为大会举行之地,鄙派感到荣幸之至,如今,九州五大门派亲临大会,真乃大会之福,鄙派之幸啊!” 玄阳子说完,便转身朝台上五人一一作揖感谢,五人含笑回礼,之后,玄阳子继续说道:“青州大会,乃是我青州众修道之士交流的大会,各门派相互切磋了解的大会,我们青州修士们一直坚守正义,秉承道心,斩妖除魔,守护道统,所以,青州大会也是发掘人才的大会,为鼓励后辈之人积极进取,更有五大门派一片爱才之心,我们决定青州大会斗法大赛上获得前十名的弟子都有丰厚的奖励,望众青年才俊们尽展风采,获得满意的成绩。” “好~”人海中掀起一股热潮,人人兴奋,当然不全是为了那些奖励,毕竟奖励只有那么多,不是人人都能得到,他们只是幻想着到时候上台之时,如何在绝世佳人面前一展风采。 第三十三章 佳人 台上,紫阳真人上前,宣布道:“青州的众位同仁道友,我想你们一定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一展风采了吧!不过,在斗法大赛开始之前,我想就比赛的规则强调几点,第一,大会共设有八十座副擂台,初赛在八十座副擂台上进行,共选八十位擂主参加复赛;第二,连赢十场者可以休息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内,如若无人挑战,便可为当台擂主;第三,比赛是为了切磋交流,望大家点到为止,莫要出现生死斗,好了,贫道不多废话,比赛现在开始!” 随着紫阳真人话音一落,姥阳山锣声响起,宣布着比赛开始。 人海作兽散朝各个擂台跑去,但是,还有很多人留在了这里,围绕着其他八座擂台,跃跃欲试,不过,眼神却时不时的往台上那道白衣身影瞟。 主席台上,玄阳子朝东方静说道:“东方仙子,收了个好徒弟啊,如师风范,又是一个绝代佳人。” “嗯,玄阳子真人客气。”东方静平静地颔首回了一句,便无下话,玄阳子一时尴尬无比,早听说东方静冷若冰霜,不易近人,他却去碰了这个壁,当真郁闷无比,不过,幸好这时他左边的智海神僧化解了他的尴尬,智海神僧说道:“阿弥陀佛,贫僧还未贺喜施主修为大涨,荣登炼虚之境,为我正道再添一位泰斗高手。” “喝喝~神僧客气,能为修仙界出点微薄之力,是贫道的荣幸啊。”玄阳子感激望着智海神僧说道。 “施主谦虚了,施主荣登炼虚大道,开一派之盛势,功德无量,阿弥陀佛!”智海神僧说道。 “神僧说的对,待大会结束之后,我们五派便会宣布崇阳派成为新的九州至尊门派之一,为正道又添一个主力,当真是修仙界的喜事,道友可是功德无量,更是一派至尊,就不必谦虚了,喝喝~~”剑圣白正良说道。 玄阳子神色一正,的确他玄阳子也将是九州至尊人物,太过谦虚却是落了至尊的气势,但是,眼前之人都是比他资格更老的泰斗级人物,也不敢过分强势,于是朝众人拱手道:“好!多谢白道友警言,承蒙五大门派看得起,前来为崇阳派证明,玄阳子此此谢过诸位!” 众人客气一番,台上的气氛也逐渐活跃起来,有说有笑。 “东方师妹,我们要跟崇阳派的杨星师兄去看比赛,顺便领略一下姥阳山的风光。”宝极玄天的席元上前向东方静身后的绝世佳人邀请道。 “啊!这个~”只听她声音如空谷幽兰,听得席元内心一阵酥软,这世上怎有如此迷人的声音。 声音里带着许些羞涩,没想到他们会来邀请她,虽然她知道五大门派的关系是极好的,毕竟她们只是第一次见面,她又不太善于与人交往,正当她为难之际,师父东方静说话了。 “柔儿,去吧,见识见识各门派的道法也好。”东方静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温暖。 “嗯!”东方柔儿轻轻地点了点“好吧,师兄,前面带来。” 席元从迷醉中苏醒,顿时,一阵脸红,慌忙地说道:“啊!好,好,东方师妹跟我来。” 席元将东方柔儿带到主席台边上的阶梯口,那里五大门派的随行弟子和崇阳派的杨星正在等着。 朱陵洞天的余俊轻轻锤了一下席元,调笑道:“好啊,席师弟,真有你的,东方师妹还真被请来了。” “喝喝~东方师妹来了,人也到齐,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发,哦,对了,东方师妹这是崇阳派的杨星师兄,他是今天的向导。”席元介绍道。 “你好,杨星师兄。”东方柔儿礼貌地对杨星微微一笑,虽然面纱之下的容颜看不清楚,但是,这一笑的轮廓越是隐约看得见,让人在这神秘里无尽的遐想那一笑的倾城,这一笑间,世间再无颜色,众人倾倒,直到白衣和尚子然宣了一声佛号,众人才楞楞地醒来,纷纷脸红,避开眼神,心中默念各自的静心法门,强行压下心中的悸动。 一双剑眉的杨星眼神中闪过一丝欲望,赶紧故作神态,热情地说道:“你好,东方师妹,欢迎来到崇阳派做客,你想去哪里参观,师兄带你去。” 东方柔儿轻轻说道:“那就有劳师兄。”却再也不敢露出一丝微笑了,刚才他们的窘态她是看在眼里,心中不由想到,难怪师父不喜欢笑,难道长得太美了连笑都是一种罪吗? 众人默默地不再说话,似乎都在想着心事,只有和尚子然眼神空然,泰然自如,他们跟着杨星下了主席台,顿时,人群中一阵骚乱,纷纷让出一条道,当东方柔儿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全都激动不已,陶醉在她那飘然若仙的身姿中。 青山之上,横挂着一条如彩虹的绸缎,直通崇阳派山门,与崇阳派的热闹不同,这里显得异常冷清,只有两个年轻的道士在看守着。 “嗨!真倒霉,今天竟然叫我们值班看守山门,真是可恶!”一个稍胖的道士说道。 “谁说不是呢!那杨星明显就是打击报复,不过,说的也是,大师兄怎么还没回来,这可是我们崇阳派的大日子,掌门可是说了如果他在大会之前没回来,他的大师兄就不用当了,可是,现在大会都开始,他也还没回来,看来大师兄是在劫难逃了,日后我们的日子就更难过了。”另一个道士说道。 “是啊,要不我们干脆投靠杨星得了。”胖道士说道。另一个道士眼睛咕噜转了一下,说道:“不急,一切等大师兄回来在说。” “嗯,还是你想得周到。”胖道士恍然道“唉~真想上去看看,听说蓬玄洞天来了一位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可惜我们没有福气能一睹她的风采了。” “唉~谁说不是呢!~”另一个道士哀叹道。 二人一时哀怨不已,无精打采的站在山门前,门前山水如画的景色丝毫打动不了他们,突然,在远空闪过一道血光,那胖道士,惊咦地说道:“咦,怎么有血光出现啊?” “胖子,怎么了?”另一个道士问道,胖道士迟疑地说道:“哦,没什么,可能是眼花了。” 他话刚一说完,一道血光就落在了他们面前,显出了一个元婴,二人大惊,一脸戒备地看向那元婴,同时惊呼道:“英奎师兄!” “快,快敲警钟!后面有危险来了!”元婴英奎虚弱地喊道。 “危险?哪有啊?”胖道士迷糊的问道。元婴英奎朝后面一看,大惊,“该死,来不及了!”说完,他便嗖地一下消失在山门前,朝山上落荒而跳。 “这?~”二人惊疑,朝绸缎大道深处望去,只见天边出现一道血红色身影,血红的盔甲,血红的马,的啦~的啦~马蹄声悠扬地传来,转眼间,便到了山门前。 “啊!快,快敲警钟!”二人震惊,转身便朝警钟冲去,红光一闪,胖道士被腰斩两半,“胖子!”另一个道士惊呼,突然,又是一道红光而来,他大惊,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全力发动身法,如幻影一般朝警钟撞去。 但是,他依然被红光腰斩成两半,不过,他的上半身依然朝前飞去,一头撞在了警钟上。 “当~~” 第三十四章 “当~~” 悠扬的钟声在山脚处响起,在姥阳山上传开,余音缭绕在山间,一时间,山上的人都不由得停了下来。 “警钟长鸣!” 玄阳子震惊地站了起来,姥阳山有多久没响起这样的钟声,已经没有人能记得清了,但是,今天它响了! 在崇阳派成为九州至尊门派的日子,它响了! “师父!师父!不好了,有大魔头来了!”元婴英奎从人群窜了出来,飞到玄阳子的手上。 玄阳子惊讶地看着已经变成元婴的英奎,问道:“大魔头?到底怎么回事?你大师兄呢?” “我们去支援青羊师弟从夜光魔手上夺取血莲子,不想让那夜光魔逃跑了,我们便追杀而去,不想那夜光魔丧心病狂,将一个凡人村落屠杀,放出了封印在那里的一只魔头,师父,大师兄他们都死了,只有我逃出了元婴,您一定要我们报仇啊!”元婴英奎编了一个正义的谎言,哭丧的说道。 “血莲子?夜光魔?封印?”玄阳子沉吟了一番,并无找到什么破绽,便说道:“好了,你一边修养去。”元婴英奎暗舒一口气,赶紧找到一个隐避的角落躲起来,现在他可是别人的大补之物。 “众位道友,玄阳子失陪了,待鄙派消灭魔头后,再与诸位一叙!”玄阳子朝五大门派的来使拱手道。 流云剑派剑圣白正良说道:“嗯,玄阳子道友不必客气,消灭魔头要紧,若是需要我等相助之时,我等自不会袖手旁观。” “好,那就谢过诸位道友,不过贫道想若是鄙派连一个魔头都消灭不了,那也就没脸与诸位同坐了。”玄阳子虽言语中客气,但是实则拒绝了他们出手的意思,在他心里这是崇阳派危机,更是崇阳派的机遇,必将那魔头成为崇阳派成为至尊门派的踏脚石吧! 的啦~~的啦~~ 马蹄声从山下传来,渐渐地靠近,蓦然间,张天赐化身的血红色战马将军出现在众人视野!一股浓烈的血煞之气扑面而来,青州众修士面露恐惧,心中胆寒,人海中引起一阵骚乱,好恐怖的大魔头。 “血魔!”五大门派的人惊呼,这血魔乃传说中最难对付的魔头之一,只要有血,便可滴血重生。 玄阳子暗惊,皱了皱眉头,喊道:“崇阳派弟子出列,布九九崇阳阵!” 崇阳派三千弟子越众而出,有的飞向高空,有的在广场地面,熟练地穿梭走位,瞬间一座九层人塔耸立而起,这时,紫阳真人飞身而起,落在塔尖之上,只见他祭出一面玄色旗,口中振振有词,手中法诀如幻影变换,接着,手诀一定,募然间,人塔豪光阵阵,一座九层玄色宝塔渐渐地覆盖了人塔出现在视野之中。 顿时,一股浩瀚厚重的气势自玄色宝塔散发而出,将血煞之气逼退,青州修士心中为之一安,骚乱很快平息下来。 的啦~~的啦~~ 血红色战马将军策马奔腾而来,迎面而来的是让他迷醉的味道,他陶醉的吸了一口空气中修仙者的气味,露出一丝兴奋地笑容。 兀然,他右手一甩,天权血剑出现在手中,遥控朝着山顶一指,顿时,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响起,“杀~”一排排血色骑兵从空气中出现,朝山顶冲去,越来越多,仿佛无休止一般,杀声越来越大,姥阳山为之震动! “血骑兵!”东方静惊呼,她在门派的一本古籍中看到过有关血骑兵的零星记载,血骑兵只在修仙界昙花一现,但是,他们的威能不可小视,也正是他们让修仙者知道了,原来凡人也有能威胁到他们的手段。 血甲将军宝剑一挥,血色骑兵立马阵型一变,在空中形成如一柄锥体的阵形,血色锥体阵一头扎在玄色塔上,嗡的一声,宝塔震动,豪光漫漫,紫阳真人神色肃穆,玄旗一挥,喊了一声“转”,玄色宝塔如令而动,旋转起来,玄色宝塔和血色锥体就仿佛两件实体一般,摩擦出阵阵火花,牙酸般的滋滋声撕裂耳膜,撕扯着整个姥阳山。 “啊!”东方柔儿被这阵声音撕裂地头痛,不只是她,姥阳山上所有的修士都不例外,纷纷双手捂着耳朵。 席元在一旁关心地说道:“东方师妹,我还是赶紧回到台去。”东方柔儿点了点头,他们一群人便回到主席台,回到各自师父身后,东方柔儿来到东方静身边,看着远着那道血马身上的人影,莫名有些奇怪的感觉,问道:“师父,那人是谁?” 东方静沉思了一下,结合古籍记载和崇阳派逃回来的弟子所言,推测道:“应该是上古的凡人将军,杀念过重,化身成魔,如今被人放出来。” “将军?我好像在一本古籍见过这个词,哦,弟子想起来了,师父,将军是不是上古时期凡人领兵作战的将领?”东方柔儿回忆道。 “嗯,没错,如今凡人当中也出现了一位将军,他妄想恢复上古时期的军制,哼哼~~”东方静冷哼了几声,一股寒意不由自主的弥漫开来,空气中的温度急速下降,东方柔儿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五大门派的其他人若有所觉地朝东方静看来一眼。 东方静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顿时,收敛了寒意,有意无意地看了东方柔儿一眼,便不再说话。旁边的东方柔儿却是很好奇,她还是从来没有碰到过能让师父情绪发生变化的人,那个将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又和师父有什么过节?竟然只是提起他就连情绪都控制不住了! 同时,她感到很疑惑,战马,盔甲,士兵,这一切总有一股似曾相似的感觉,为什么会这样?她困惑了。 血色锥体一直无法钻破玄色宝塔,二者斗得旗鼓相当,血甲将军似乎很不满意,催马上前,奔入锥体阵中,血色锥体一抖,猛然加速,钻力异常强劲,滋滋地火花四溅,玄色宝塔震颤,显得极其可危。 塔尖之上的紫阳真人身形不稳,不停地乱颤,紫阳真人眼看血甲将军和锥体合为一体,眼神一闪,抓着玄旗往上一台,大喊一声“起!”顿时,玄色宝塔拔地而起,飞跃到血色锥体上空,“落!”轰然一声,整个血色锥体被玄色宝塔镇压而下。 “好!”姥阳山上的青州修士们纷纷叫好,对崇阳派的手段佩服不已,似乎那魔头已经手到擒拿。 玄阳子看着这一片叫好的声势,眼神中跳跃着欣喜和得意,除了这魔头,崇阳派的声望必将如日中天。 然而,五大门派的人却没有众人的乐观,五大门派古老悠久,底蕴无穷,自然比其他人知道更多的幸秘,对与上古出现过的东西从不敢掉以轻心,所以,他们纷纷默不作声,静观其变。 塔内另成空间,空间玄色变幻无边,仿佛有着大恐怖,血色锥体早已散开,三千兵甲圆阵以待,血甲将军镇守阵心,兀的空间之中亮起无数星光,如漫天星彩组成的银色天河,瞬间包围了血色圆阵,银色天河急速靠近,竟是万剑齐发,席卷而来。 就在万剑一下子撞在圆阵之时,圆阵瞬间逆时针旋转,升起一道血色屏障,嗡地一声,万剑猛地弹开,剑身不停地颤斗,万剑不行十万支剑,十万支剑不行二十万支剑、三十万支剑、四十万支剑……直到百万支剑,不停地朝着圆阵冲刺。 空间无处无剑,形成一个百万支剑组成的剑球,剑球之内是圆阵变化而来的血球,不时地闪烁着红光,百万支剑一样无奈那三千兵甲。 塔外,紫阳真人站在塔尖之上,临风而立,从容淡定地操控着九九崇阳阵,玄色宝塔闪动着豪光稳稳地镇压着魔头,众人无不为其风姿所折服,纷纷感叹崇阳派底蕴深厚,轻轻松松将一个魔头镇压住。 紫阳真人感觉到阵内魔头的顽强,面不改色,手诀一捏,身前漂浮的玄旗突然顺时针旋转,蓦然地,塔内的百万剑也一样顺时针旋转了起来,一时间,百万支剑在血球之上摩擦出哧哧声,在血球表面溅起阵阵红光和剑光交织地绚烂色彩。 第三十四章 镇压 “当~~” 悠扬的钟声在山脚处响起,在姥阳山上传开,余音缭绕在山间,一时间,山上的人都不由得停了下来。 “警钟长鸣!” 玄阳子震惊地站了起来,姥阳山有多久没响起这样的钟声,已经没有人能记得清了,但是,今天它响了! 在崇阳派成为九州至尊门派的日子,它响了! “师父!师父!不好了,有大魔头来了!”元婴英奎从人群窜了出来,飞到玄阳子的手上。 玄阳子惊讶地看着已经变成元婴的英奎,问道:“大魔头?到底怎么回事?你大师兄呢?” “我们去支援青羊师弟从夜光魔手上夺取血莲子,不想让那夜光魔逃跑了,我们便追杀而去,不想那夜光魔丧心病狂,将一个凡人村落屠杀,放出了封印在那里的一只魔头,师父,大师兄他们都死了,只有我逃出了元婴,您一定要我们报仇啊!”元婴英奎编了一个正义的谎言,哭丧的说道。 “血莲子?夜光魔?封印?”玄阳子沉吟了一番,并无找到什么破绽,便说道:“好了,你一边修养去。”元婴英奎暗舒一口气,赶紧找到一个隐避的角落躲起来,现在他可是别人的大补之物。 “众位道友,玄阳子失陪了,待鄙派消灭魔头后,再与诸位一叙!”玄阳子朝五大门派的来使拱手道。 流云剑派剑圣白正良说道:“嗯,玄阳子道友不必客气,消灭魔头要紧,若是需要我等相助之时,我等自不会袖手旁观。” “好,那就谢过诸位道友,不过贫道想若是鄙派连一个魔头都消灭不了,那也就没脸与诸位同坐了。”玄阳子虽言语中客气,但是实则拒绝了他们出手的意思,在他心里这是崇阳派危机,更是崇阳派的机遇,必将那魔头成为崇阳派成为至尊门派的踏脚石吧! 的啦~~的啦~~ 马蹄声从山下传来,渐渐地靠近,蓦然间,张天赐化身的血红色战马将军出现在众人视野!一股浓烈的血煞之气扑面而来,青州众修士面露恐惧,心中胆寒,人海中引起一阵骚乱,好恐怖的大魔头。 “血魔!”五大门派的人惊呼,这血魔乃传说中最难对付的魔头之一,只要有血,便可滴血重生。 玄阳子暗惊,皱了皱眉头,喊道:“崇阳派弟子出列,布九九崇阳阵!” 崇阳派三千弟子越众而出,有的飞向高空,有的在广场地面,熟练地穿梭走位,瞬间一座九层人塔耸立而起,这时,紫阳真人飞身而起,落在塔尖之上,只见他祭出一面玄色旗,口中振振有词,手中法诀如幻影变换,接着,手诀一定,募然间,人塔豪光阵阵,一座九层玄色宝塔渐渐地覆盖了人塔出现在视野之中。 顿时,一股浩瀚厚重的气势自玄色宝塔散发而出,将血煞之气逼退,青州修士心中为之一安,骚乱很快平息下来。 的啦~~的啦~~ 血红色战马将军策马奔腾而来,迎面而来的是让他迷醉的味道,他陶醉的吸了一口空气中修仙者的气味,露出一丝兴奋地笑容。 兀然,他右手一甩,天权血剑出现在手中,遥控朝着山顶一指,顿时,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响起,“杀~”一排排血色骑兵从空气中出现,朝山顶冲去,越来越多,仿佛无休止一般,杀声越来越大,姥阳山为之震动! “血骑兵!”东方静惊呼,她在门派的一本古籍中看到过有关血骑兵的零星记载,血骑兵只在修仙界昙花一现,但是,他们的威能不可小视,也正是他们让修仙者知道了,原来凡人也有能威胁到他们的手段。 血甲将军宝剑一挥,血色骑兵立马阵型一变,在空中形成如一柄锥体的阵形,血色锥体阵一头扎在玄色塔上,嗡的一声,宝塔震动,豪光漫漫,紫阳真人神色肃穆,玄旗一挥,喊了一声“转”,玄色宝塔如令而动,旋转起来,玄色宝塔和血色锥体就仿佛两件实体一般,摩擦出阵阵火花,牙酸般的滋滋声撕裂耳膜,撕扯着整个姥阳山。 “啊!”东方柔儿被这阵声音撕裂地头痛,不只是她,姥阳山上所有的修士都不例外,纷纷双手捂着耳朵。 席元在一旁关心地说道:“东方师妹,我还是赶紧回到台去。”东方柔儿点了点头,他们一群人便回到主席台,回到各自师父身后,东方柔儿来到东方静身边,看着远着那道血马身上的人影,莫名有些奇怪的感觉,问道:“师父,那人是谁?” 东方静沉思了一下,结合古籍记载和崇阳派逃回来的弟子所言,推测道:“应该是上古的凡人将军,杀念过重,化身成魔,如今被人放出来。” “将军?我好像在一本古籍见过这个词,哦,弟子想起来了,师父,将军是不是上古时期凡人领兵作战的将领?”东方柔儿回忆道。 “嗯,没错,如今凡人当中也出现了一位将军,他妄想恢复上古时期的军制,哼哼~~”东方静冷哼了几声,一股寒意不由自主的弥漫开来,空气中的温度急速下降,东方柔儿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五大门派的其他人若有所觉地朝东方静看来一眼。 东方静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顿时,收敛了寒意,有意无意地看了东方柔儿一眼,便不再说话。旁边的东方柔儿却是很好奇,她还是从来没有碰到过能让师父情绪发生变化的人,那个将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又和师父有什么过节?竟然只是提起他就连情绪都控制不住了! 同时,她感到很疑惑,战马,盔甲,士兵,这一切总有一股似曾相似的感觉,为什么会这样?她困惑了。 血色锥体一直无法钻破玄色宝塔,二者斗得旗鼓相当,血甲将军似乎很不满意,催马上前,奔入锥体阵中,血色锥体一抖,猛然加速,钻力异常强劲,滋滋地火花四溅,玄色宝塔震颤,显得极其可危。 塔尖之上的紫阳真人身形不稳,不停地乱颤,紫阳真人眼看血甲将军和锥体合为一体,眼神一闪,抓着玄旗往上一台,大喊一声“起!”顿时,玄色宝塔拔地而起,飞跃到血色锥体上空,“落!”轰然一声,整个血色锥体被玄色宝塔镇压而下。 “好!”姥阳山上的青州修士们纷纷叫好,对崇阳派的手段佩服不已,似乎那魔头已经手到擒拿。 玄阳子看着这一片叫好的声势,眼神中跳跃着欣喜和得意,除了这魔头,崇阳派的声望必将如日中天。 然而,五大门派的人却没有众人的乐观,五大门派古老悠久,底蕴无穷,自然比其他人知道更多的幸秘,对与上古出现过的东西从不敢掉以轻心,所以,他们纷纷默不作声,静观其变。 塔内另成空间,空间玄色变幻无边,仿佛有着大恐怖,血色锥体早已散开,三千兵甲圆阵以待,血甲将军镇守阵心,兀的空间之中亮起无数星光,如漫天星彩组成的银色天河,瞬间包围了血色圆阵,银色天河急速靠近,竟是万剑齐发,席卷而来。 就在万剑一下子撞在圆阵之时,圆阵瞬间逆时针旋转,升起一道血色屏障,嗡地一声,万剑猛地弹开,剑身不停地颤斗,万剑不行十万支剑,十万支剑不行二十万支剑、三十万支剑、四十万支剑……直到百万支剑,不停地朝着圆阵冲刺。 空间无处无剑,形成一个百万支剑组成的剑球,剑球之内是圆阵变化而来的血球,不时地闪烁着红光,百万支剑一样无奈那三千兵甲。 塔外,紫阳真人站在塔尖之上,临风而立,从容淡定地操控着九九崇阳阵,玄色宝塔闪动着豪光稳稳地镇压着魔头,众人无不为其风姿所折服,纷纷感叹崇阳派底蕴深厚,轻轻松松将一个魔头镇压住。 紫阳真人感觉到阵内魔头的顽强,面不改色,手诀一捏,身前漂浮的玄旗突然顺时针旋转,蓦然地,塔内的百万剑也一样顺时针旋转了起来,一时间,百万支剑在血球之上摩擦出哧哧声,在血球表面溅起阵阵红光和剑光交织地绚烂色彩。 第三十五章 破阵 清风徐来,带来一丝清爽与惬意。 日上当头,玄色塔阵已经暗淡下来,似乎阵内魔头的挣扎越来越弱,就快坚持不了多久,姥阳山上的修士不免露出一丝轻松之色,开始悠闲地谈论起来。 “喝喝~我看那魔头是翻不了身了,只有被镇压的份!”有人安心地说道。 “崇阳派不愧是青州之首,如此恐怖的大魔头被轻松镇压,实在是佩服!”也有人为之钦佩。 “谁说不是,白白给崇阳派做了垫脚石,大会之后,崇阳派将是名至实归的九州至尊门派啰!”更有一些人羡慕和嫉妒。 塔尖之上的紫阳真人一面疲惫,不复之前的神采,不过脸上却流露出一丝欣喜之色,阵内的血球已被消磨殆尽,只剩一人模样的大少,定是最后那个魔头真身了,他强打起精神,维持着万剑之阵进行最后的绞杀。 如今百万支剑只剩下万支剑,真正能绞杀到魔头真身的只有千支剑,但是,最后那颗血球仿若顽石,千剑消磨又是千剑,却始终不见减小,紫阳真人脸色一苦,如今三千弟子已经消耗过大,全都疲惫不堪,就要坚持不住了,他连忙暗暗用阵语鼓励道:“大家在坚持一下,魔头跟我们一样就坚持不住了,坚持就是胜利,不然,将前功尽弃,我们崇阳派的威望便会一落千丈,不说九州至尊,就连青州魁首的位置都将不保啊!” 阵内三千弟子为之一震,他们跟崇阳派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下都强忍疲惫,爆发出最后一丝潜能,玄色塔阵轰然爆发出一阵豪光。 “快看,最后时刻要到了!”青州众修士俱都为之振奋,紧张着注视着塔阵的动静。 豪光一闪之后,紫阳真人脸色一喜,他感觉到血球终于破裂,然而,一瞬间他反差极大,面有大恐怖,“不好!”话音未落,轰地一声,一道红光自塔尖冲天而出,山摇地动,玄旗在红光之中破碎,紫阳真人惨叫一声,倒飞而出,在空中喷出一道血柱,落入人海之中。 “啊~”一阵阵惊恐的惨叫声在空中响起,玄色宝塔轰然破裂,崇阳派三千弟子从高空之中如雨一般坠落而下,一连串的落地声,有的直接头破血流砸成肉饼,有的被同伴砸断骨头,遍地哀嚎。 顿时,姥阳山上的修士震惊地目瞪口呆,掉了一地下巴,一片寂静。 红光消散,天权血剑悬立当空,然后又慢慢地的变幻出一身血色盔甲的张天赐,主席台上,流云派剑圣白正良惊呼道:“人剑合一!” 这一声惊呼山上所有人都听见,下巴又是掉了一地,众人没有想到这魔头恐怖到如此程度,这已经是修仙界巨头的实力,一时间,满上的修士脚底冒着寒气,直觉地留在此处相当不安全,有些人便悄悄地往山下退去。 其实,张天赐始终都是人剑合一的状态,自从天权剑灵与他融合之后,天权剑灵便相当于剑修的剑婴,只是这个剑婴反噬其主了,此时,他是血将军。 血将军一出现便露出一脸兴奋,他对着下方哀嚎的三千崇阳弟子猛地一吸,瞬间一股血色旋风在地面上刮起,旋转而上朝空中的血将军汇合而去。 “不好!快阻止他!”剑圣白正良再次惊呼,刚要出手,玄阳子抢先在前,怒道:“魔头,纳命来!” 玄阳子临空飞起,镇派宝剑崇阳剑当空斩下,一道澎湃的剑气如玄月一般飞出,血将军血瞳一闪,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朝着玄月剑气吐出一口气,募然间,血色旋风化成一头狰狞的饕餮兽,扭头迎向玄月剑气,兽爪一拍,玄月剑气随之散去,但是,饕餮兽一样消失一爪,饕餮怒吼一声,回身一甩,一尾巴朝玄阳子打去。 “可恶!”玄阳子怒极,一剑斩去,饕餮之尾应声而断,却猛地一脚后踹而来,玄阳子横剑抵挡,轰的一声,被踹回主席台。 饕餮兽并不追击,而是趁机回奔向血将军,只见血将军张口一吸,饕餮兽瞬间化作一股血色气流流进他的腹中,“哈哈~”他开怀大笑,大笑间,血色战马悠然地再次出现在他的座下,接着,便是三千血色骑兵在下空慢慢出现。 玄阳子朝山腰上看去,三千崇阳弟子已经了无生息,他们的所有血气全都魔头夺走,变成他的腹中大餐,崇阳派的根基就这样没了,“啊!”他顿时怒火中烧,衣袍无风自起,怒发狂张,双手张开,仰天怒吼,一张阵图兀然出现在虚空,迎风渐长,刹那间笼罩着整个姥阳山,崇阳剑化作一道青光没入阵图当中,阵图慢慢地消失在虚空之中,接着,整个姥阳山开始震动。 “不好,崇阳掌门疯了,使出了崇阳阵图,我们必被殃及池鱼!快逃!”山上的修士惊恐万分,纷纷往山下逃奔而去,混乱人群之中,紫阳真人虚弱地拖着身子,走到一个隐蔽之处,将一个花盆左三圈右三圈,旋转了六下,一阵轰隆声,花丛的地面出现一幽暗的入口,他抬头惊惧地看了看虚空,便一头扎进洞口消失不见了,不一会儿,洞口轰隆地自动关上,至始至终都没有人发现。 “玄阳子!你~”剑圣白正良怒视玄阳子,却被宝极洞天的邓坤真人拦住,说道:“没有的,他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而且,已经来不及了。” “阿弥陀佛,从此之后,崇阳派将不复存在,青州修士却要遭受此无妄之灾,只望玄阳子施主能将这魔头除去,还青州一片安宁。”智海神僧悲苦地叹息。 台上众人一时墨言,剑圣白正良一听,若有所思,宝极洞天邓坤真人却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明其意的微笑,而朱陵洞天的张扬真君粗狂的外表,眼神里却闪过一丝狡腻,只有东方静丝毫没有一丝情绪波动,让人无法看透她的心思,按理说,此次青州必将打伤元气,群龙无首,位于青州之邻的蓬玄洞天必定受益最大,她却无动于衷,心机深沉的可怕。 然而,血将军似乎毫无在意危险地来临,残忍地笑了,大手一挥,“杀!”三千血色骑兵闻声而动,杀向慌乱的人群,惨叫声此起彼伏,青州修士往后一看,顿时,亡魂大冒,更是落荒而逃。 姥阳山震动得越来越厉害,仿佛整个空间都在震动,顿时,殃及到青州修士逃奔的身影一阵不稳,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有的甚至从空中掉了下去,一时间,被血色骑兵追了上来,所过之处,血肉横飞,伤亡骤然扩大,姥阳山上蒙上一股血雾。 “魔头!我要你死!”玄阳子功力提升到最大,一股势瞬间席卷整个姥阳山,所有人都为之一窒,血将军猛然回头,木然地盯着他,仿佛看一只死物。 突然,九道光柱从姥阳山上冲天而起,部分倒霉的修士在光柱灰飞烟灭,姥阳山震动得仿佛要散架一般,遮天的崇阳阵图重新出现在上空,九道光柱没入阵图当中,刹那间阵图好像活了一般,九道玄奥的脉络出现在阵图之上,朝中心崇阳剑汇合,整个阵图流光闪耀。 “开始了!”所有人呆呆的看着天空之上的变化,竟然忘记了逃命。 第三十六章 挣扎 群山之巅,九道光柱鼎立着一副遮天巨阵图,流光阵阵,虚天横挂,下方众人仿佛被时间定格呆立不动,形成了一副奇特的画面。 忽然,九道光柱仿佛被阵图收了一样,消失在空间,阵图之中九道阵纹骤然收缩,所有的光在中心汇聚到崇阳剑之上,瞬间达到顶点,猛然间爆射出一阵阵刺眼的光芒,待众人再次抬头时,天空中,崇阳阵图消失,出现的是一柄散发着万丈光芒的巨型天剑,如烈日当空,悬挂在群山之上。 天剑之下,血将军仰头注视着光剑,面无表情,眼神无畏,坚挺的身姿坐在战马之上,仿佛蝼蚁望天却不屈不饶,他的血色骑兵不知何时已经回归到他的座下,个个煞气腾腾,军阵中笼罩着一层血雾,血雾连着他,融为一体。 所有人屏气凝神,注视着他们,就如一群待斩的罪徒,即将受到审判之剑的惩罚。 “去死吧!”玄阳子双眼爆射出骇人的光芒,募然间,天剑带着万丈光芒如落日一般垂落而下,所有人心中一紧,仿佛天要塌下来一样的压抑,他们好不怀疑下方的罪徒必定落得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杀~”血色将军一声怒吼,响彻山野,催马冲上云霄,一阵旋风卷起,所有的血色骑兵化成血雾盘旋而上,追上血色将军,随着他迎向崇阳天剑。 他策马奔腾,高举天权血剑,“杀~”血雾和他融为一体,化成一柄巨型血剑冲天而上,如一头怒龙升天,轰的一声巨响,撞上那崇阳天剑,群山震荡,红白两色剑光四射,炸得姥阳山千穿百孔。 惨叫声又起,惊醒所有的人,想起他们还是逃命中人,一时间,惊呼与惨叫阵阵,朝姥阳山之外逃去。 “不好!”主席台之上一样受到波及,五大门派带着各自弟子腾空而起,瞬间出现在足够安全高空之上。 台上,玄阳子却毫无顾忌,依然在疯魔一般的大叫着“去死吧!~~” 天空里,一柄是集山脉之力而成的崇阳天剑,一柄是魔头化身的天权血剑,两者相持不下,不过,天权血剑还是处于下风,崇阳天剑真如审判之剑一般拥有不容忤逆的威严,死死地压制着天权血剑,天权血剑猛地顶撞了几次,撞得剑光四射,崇阳天剑却稳若磐石,但是,天权血剑却从未放弃,一次次的撞击,一次次的败退,依然挺起不屈的剑身顶撞上去,一股誓不破天永不罢休的气势。 “师父,那魔头好顽强!”东方柔儿动容的说道。东方静轻嗯了一声,便不再作声,其余之人除年轻弟子有所动容,其余都一片莫然,那魔头精神固然可嘉,但是,始终是魔物,今日必要葬身之处。 “去死吧!魔头!”玄阳子不耐天权血剑的反复挑衅,双眼神光熠熠,全力驭剑,崇阳天剑仿佛得到斩立决一般,突然势不可挡地镇压着天权血剑急剧下降,轰然落地,山体摇晃,殿宇坍塌,花木折断,岩石崩裂,玄阳子被震得跌坐在地上。 忽然,姥阳山爆出一条裂缝,咔嚓一声巨响,响彻群山,逃出来的青州修士纷纷停下来,回头望向姥阳山,遥遥可见那条细细的裂缝,后怕不已。 “哈哈~~完了,全完了~~哈哈~”玄阳子看着一片狼藉的姥阳山,他知道崇阳派完了,他的九州至尊之位完了,噗嗤一声,最后玄阳子吐血晕了过去。 高空之上,五大门派看着变成废墟的崇阳派唏嘘不已,众人降落下来,出现在一个大坑边上,只见坑内躺着一具年轻人的身体,崇阳剑就插在他心窝之上,看似已经没了生息,想必他就是那个魔头了,此时他的血甲已经消失不见,露出的是一身破烂的布衣。 “这魔头竟是一个年轻人。”朱陵洞天的张扬真君感到惊异“看骨骼之相,并不像上古之人啊,他骨龄最多不超过二十年。” 老一辈之人沉吟了一会,纷纷推断出崇阳派那个弟子一定说谎了,至于为何说谎,大致缘由他们都能猜测出一二,无非就是杀人夺宝屠村灭迹的勾当,这种事情在修仙界屡见不鲜。 剑圣白正良说道:“看来他是被那柄血剑给控制了,不过说来,那柄血剑当真了得,随便控制一个傀儡,便能发挥出合体境界的实力,若是让它获得足够的鲜血滋补,后果不堪想象!” 智海神僧点头赞成道:“阿弥陀佛,白剑圣说的很对,如此魔物我们必须尽早除掉,只是这位小施主却是无辜的。” 宝极洞天的邓坤真人对智海神僧说道:“神僧不必伤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等事情了之后,神僧为他超度一番,让他来世投个好胎。”智海不知是赞成还是无奈,只是宣了声佛号,便闭眼不言了。 张扬真君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好了,我看当务之急就是找出那柄血剑的在他身体何处。”他身后的弟子余俊得到的示意,下到坑里,眼中有些欣喜,抓住插在那具年轻人心窝上的崇阳剑,嗤地拔出崇阳剑,忽然,心口出闪过一道七彩之光,即便是一闪而逝,依然被那些长辈注意到。 他们心中一惊,定眼望去,只见年轻人心窝伤口处流淌着鲜血,但是仍然能看清血泊中七彩之色的心壁。 “七窍玲珑心!” 那些长辈同时惊呼出声,然后,俱都朝其余人扫去,眼神中充满着戒备,只有智海眼神中透出的是震惊和思考。 清风徐来,吹动着耳边的发梢,一时间,坑边的气氛有些压抑,站在坑底的余俊感觉道了这股气氛,一下子站着不知所措,他偷偷瞄了一下那处伤口,知道那里的东西是能让各位修仙界的绝顶高手都心动的东西,更是胆战心惊,不敢有丝毫让他们误解的动作。 紧张的气息在流转,只有智海一人发现那处伤口不再血流,甚至有愈合的倾向,他眼神一宁,陷入思考当中。 突然,噗咚~一声细不可闻的心跳声在地上响起,智海猛然惊醒,惊呼道:“不好,快走!”说着,便朝坑里余俊冲去,其余人一惊,以为智海要先下手为强,正准备出手之时,却见地上的人猛地睁开眼睛,一声嘶吼,飞身而起,一爪朝余俊脑袋拍去。 却是智海先一步抓住余俊飞身而起,险险地躲过这爆头之危,急速的身法在空气挂起一阵烈风,呼啦地刮得那个醒来的魔头破衫乱杨,从胸膛的烂衫破洞中闪过一抹玉色。 “飞马玉佩!”东方柔儿正好看到了破洞中那块玉佩,顿时间,人已痴呆。 张天赐身体受伤,脑海更是充斥着鲜血的欲望和杀戮的饥渴,他发现猎物纷纷逃掉,只剩下一个,狰狞一笑,冲了上去,一把抓住她的喉咙,血瞳中闪耀着兴奋的光芒。 “柔儿!”“东方师妹!” 众人一片惊呼,东方静杏目怒睁,死死地盯着张天赐,一柄寒光耀耀的宝剑祭了出来,只要张天赐害了东方柔儿的性命,她便要当场将之碎尸万段。 看着张天赐胸前挂着的飞马玉佩,东方柔儿双眼水雾迷蒙,再定定的看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泪水终于掉了下来。 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思念,才换来一次不恰时宜的相见。 “傻蛋哥哥!” 轻轻地呼唤,让张天赐内心深处一阵悸动,身体为之一僵,抓着东方柔儿的手在开始颤抖,面部狰狞,好像极度痛苦,内心出现两道声在激烈地争吵。 “杀了她!”“不!” “杀了她!你就可以获得力量,你可以杀遍天下一切,杀,杀~”“啊!不~我不能杀了她。” “为什么不能?她跟你没关系!难道你不要报仇了啊吗?杀了她,杀,杀,杀~” “杀~~不,不,不能杀,她是谁?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她是谁?~” 第三十七章 独斗 “啊~~”声音在已成废墟的崇阳派上空,孤寂地回荡。 张天赐抱头痛苦的惨叫着,“傻蛋哥哥!你是傻蛋哥哥!”赵柔儿看着张天赐痛苦的样子,悲喜交加,喜的是他的确是傻蛋,不然他不会这么痛苦,悲的是如今的傻蛋被魔物控制。 “你是谁?”张天赐半跪着撑着在地上,狰狞的看着赵柔儿,血瞳之中血色忽暗忽明。 “傻蛋哥哥,我是~~,啊!不要~”赵柔儿惊呼,忽然看见师父飞来,寒霜剑急速的朝傻蛋哥哥射去。哧的一声,寒霜剑被张天赐徒手抓住,剑尖只离血瞳半寸,手掌尚未来得及出血,便被一层寒冰冻住。 “好强的肉身!”远处的人震惊,东方静早已将赵柔儿救出,落地之后,严肃地批评道:“柔儿,你太不小心,你知不知道差点丢了性命!” “嗯”赵柔儿含泪的点了点,她看见傻蛋哥哥没事心下稍安,东方静见爱徒哭得伤心,以为她是受到惊吓,语气不由得轻柔一些,说道:“好了,下次注意就好,不要让为师再担心了。” 另一边,张天赐被攻击之后杀性大起,右手一震,寒冰破裂,抓着寒霜剑就朝东方静砸去,寒霜剑便像一道流行一般射出,同时,身体爆射而出,紧随其后,东方静柳眉微皱,这魔头好是了得,香袖一挥,寒霜剑倒转而回,当头便向张天赐斩去,对寒霜剑的驾驭随心所欲,好是了得。 张天赐入魔时的战斗本能超绝,面对瞬间而至的寒霜剑,看也不看一掌拍出,不知不觉中使出“震”的技巧,掌剑相触,一声闷爆,寒冰炸射,两者倒飞了出去。 旁观的其他人神色一动,宝极洞天的邓坤真人率先出手,只见他向空中甩出一枚方孔圆形的青铜宝钱,瞬间变大,向着一样在空中的张天赐套去,然而,一道火红的身影后来居上,一下子窜到铜钱之上,原来是一条火蛇。 火蛇维妙维肖一吐蛇信,从铜钱方孔中窜下,射向张天赐,在空中的张天赐早已感觉到头顶的危机,一个翻身,出手抓住火蛇,手臂的布料瞬间烧为灰烬,想也不想一个鲤鱼打挺朝下落地,在翻身之时,火蛇被甩了出去,轰的一声,上空火花爆裂之后,腾起一阵黑烟,铜钱倒飞出去,邓坤真人赶紧将铜钱收回。 张天赐安然落地,右手被烧成黑炭,还冒着烟,对面的邓坤真人却怒视朱陵洞天的张扬真君说道:“张伙夫,你坏我好事!” “哼,七窍玲珑心!不是你们宝极洞天能独吞的,现在五大门派都在这里,当然是见者有份啰。”张扬轻蔑的说道。 “两位少安毋躁,不要伤了和气,七窍玲珑心事关重大,应该五大门派共同商议一个合理的分配方案,否则,我们五大门派打了起来,不是让魔道得了便已?”剑圣白正良做和事佬的说道。 “阿弥陀佛,白剑圣说的有理,老衲也是如此认为。”智海说道。 剑圣白正良听到智海赞同,对他回以微笑,然后,对东方静问道:“东方仙子,你以为如何?”东方静平静如水,说道:“理当如此。”剑圣白正良又回头看向邓坤和张扬二人。 张扬笑道:“我当然没意见。”邓坤真人则一脸歉意之色,说道:“多谢白剑圣提醒,是贫道操之过急了,没有顾及到大局。” “那好,现在我们当务之急就是将这魔头擒住。”剑圣白正良又对身后的安桐和其他年轻弟子说道:“安桐,你和各位师侄退后,这魔头不是你们能对付的,免得误伤了你们。”各位长辈纷纷点头,吩咐自己的弟子退后。 张天赐接连受挫,感觉到猎物的强悍,一时不敢轻举妄动,但是,猎物许久没动静,终于压制不住杀性,“杀”嗜血的吼叫,身体发射而出朝五大门派之人扑去。 “来的好,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强!”剑圣白正良静立在那里,原本平凡无奇的气质,瞬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像一柄剑一样锋芒毕露,他眼神一宁,身前凝结出一柄虚空之剑,剑气凌冽,逼得众弟子一退再退,忽然,虚空之剑贴着地面飞了出去,所过之处的山石草木无不被剑气割得粉碎。 赵柔儿看着那柄虚空之剑不由得的紧张地拽紧拳头,张天赐在奔途中感到危险的愤怒,“杀!~~”一声震动空间的怒吼自喉腔中发出,一圈圈震荡的波纹向前扩散,波纹与虚空之间接触,翁地一声,波纹就像玻璃一样破碎。 “佛家狮吼功!”张扬惊疑地看向智海,智海摇头道:“阿弥陀佛,并非佛家狮吼功,而是武道震音!” 虚空之间穿透一圈圈声波,响起一阵阵嗡嗡之声,突然,虚空之剑在张天赐一尺之外消散在空气中,“震碎了!”正当众人感到可惜之时,张天赐却吐血倒飞了出去,胸口被无形的剑意斩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落地之时,双腿一蹬,张天赐猛地弹射而起,立马就还给剑圣白正良一道脚影,剑圣白正良静立不动,虚空之中出现无数小剑气,转眼便将脚影击碎。 “好!给我们出手了。”依然是邓坤率先出手,青铜宝钱祭出化作一道青色法·轮朝张天赐脑袋削去,张天赐看清青铜宝钱的轨迹,双手一合,将青铜宝钱夹在双掌之间,青铜宝钱如飞轮一般旋转,将他的双掌磨出鲜血,若不是身居半仙之体,他的双手早已报废,尸首分离。 现在他的状态很奇特,血能消耗完之后,天权血剑之灵便以它的超高境界,操控着张天赐肉身和武道,发挥出力敌合体高手的实力,不过,如今五大合体高手围攻,他的生死又将扑朔迷离。 砰地一声,青铜宝钱顶着张天赐砸进地面,一时尘土飞扬,突然,尘烟中一道青光射出,正是青铜宝钱反击向邓坤,邓坤身体一跃,青铜宝钱从他的脚下飞过,然后,在身后回旋到邓坤脚底,踏着青铜宝钱凌空而立。 尘土散尽之后,张天赐的身体露了出来,他狰狞地舔了舔双手的鲜血,“好家伙!一个人奈何不了他,我们一起出手!”张扬说完,双手火诀打出,“八宝真火”虚空之中一道火红的八纹火符出现,张扬手诀一点,八纹火符瞬间被一团真火包裹,手诀再变,八宝真火仿佛穿越空间一般出现在张天赐跟前。 张天赐一惊,张手就向八宝真火拍去,火焰轰然爆炸,他被炸飞到空中去,人已是通体乌黑,衣衫更是着了火,然而,容不得他半点喘息,其他人的攻击跌至而来。 “傻~”东方柔儿心肝俱颤,看见张天赐处于凶多吉少的危局,想要扑上去,却被和尚子然拦住,说道:“东方施主,不要冲动,一切有师父他们。”东方柔儿委屈地看向子然,却见子然含笑地冲她点了点头,眼里透露出一股莫名的眼神,仿佛能将她的心事看穿。 就在他们说话期间,轰隆一声,一道紫雷落在张天赐身上,接着又是邓坤的青铜宝钱飞斩而来,下方还跟着一串佛珠,就在青铜宝钱要将张天赐斩首之时,那佛珠似乎无意间撞到了青铜宝钱,顿时,青铜宝钱一下子偏移,从他的头顶之上斩过,同时,佛珠也击中他的心口之上,猛地一股巨力将他击向了远空,在这个过程中还险险地躲过剑圣白正良的剑意。 一切发生的太快,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乌龙,一时呆愣了一下,也就在此时,旁边一道金光闪过,众人猛然惊醒,发现智海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追向了快要消失在远空的魔头。 “快追!不要跑了魔头!”众人大惊,顿时,地面上光芒闪耀,所有的人都遁入远空追去。 悲风呼啸,两座陡峰孤零零的立在群山之间,姥阳山主峰已经破败,又还有谁会再欣赏他们的奇骏呢? 树倒猢狲散,崇阳派已经从巅峰中倒下,不会有人留念它,或许会让修仙界为之议论,成为闲余之时的谈资,但终究会遗忘在时间的洪流中。 崇阳派主殿的废墟中,元婴英奎悄悄钻了出来,看着离开的五大门派,终于送了一口气,看着崇阳派变成废墟,又是一阵唏嘘,这下惨了,强大的靠山倒了,让他一个元婴之体如何生存,必须赶紧找到一具皮囊,否则,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元婴就会消散。 突然,他在废墟中看到昏迷的玄阳子,立马奔了过去,发现玄阳子并没有死去,一时,阴沉下来,自言自语道:“师父,您可别怪我,现在崇阳派都没了,您叫弟子怎么活呀!弟子只好借师父的皮囊一用了。” 说完,从他体内钻出一个黑点,黑点变大,原来是他捡回来的丧门钉,他将丧门钉对准玄阳子的心脏边上,因为他需要这具皮囊,不能将其伤得太严重,但是,玄阳子的元神不是他能夺舍的,所以必须先用丧门钉腐蚀掉玄阳子的元神。 “咯咯~师父,对不起了。”元婴英奎邪邪地一笑,嗤的一声,丧门钉一下子凿进玄阳子身体里,伤口出一股黑气迅速地扩散。 忽然,啪~啪~啪~从废墟的另一端响起一阵拍巴掌声,“好有一个弑师之徒!”一道人影从废墟中走了出来,“紫阳师叔!”元婴英奎大惊,二话不说转身就跑,“哼,想逃?”紫阳真人戏虐地看着元婴英奎,伸手在空中一捞,顿时,元婴英奎倒飞而回,落到紫阳真人的手里。 “师叔饶命啊,饶命啊~”元婴英奎挣扎着。 紫阳真人冷笑道:“哦,那说一说我为什么要饶你一命呢?对于”现在门派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对于一个弑师之徒我可不会信任的!” 元婴英奎似乎看到希望,忙说道:“师叔原谅啊,弟子也是被逼无奈啊,在不夺舍一具皮囊,弟子就活不下去了,而且,现在门派就剩下我们两人,您杀了我不是成孤家寡人了吗?” 紫阳真人沉吟了一下,说道:“嗯,也好,留你一条命,以后或许能用得到你。” 元婴英奎大喜,说道:“谢谢师叔,弟子甘愿做师叔的一条狗,师叔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紫阳真人听后,开怀大笑,“一条狗,好!好!”笑着之时,右手打出一道血符没入英奎的元婴之中。 “啊,师叔,这~”英奎一面震惊,紫阳真人冷哼一声,说道:“哼,我在你元婴中种入了我的本命血符,以后您要是有半点异心,我便叫你灰飞烟灭。” 英奎顿时如丧考妣,一脸丧气,说道:“不敢,不敢,弟子以后绝对不敢有二心!” “喝喝~~好了,师侄,只要你安心听从我的命令,师叔是不会为难你的。”说完,紫阳真人将英奎放了,走到玄阳子身边,细细瞧了瞧,高兴地说道:“哈哈~师侄,你这丧门钉插得妙,妙不可言!哈哈~” 紫阳真人放肆的大笑声在狼藉的姥阳山,回荡着…… 第三十八章 血将军 崇阳派向西百里外,青山莽莽,一条湍急的大河自东向西流淌。 九道各色光芒划过天际,落在一处山崖之上,正是五大门派之人,只见山崖之上,智海早已面朝大河,闭目盘坐于此。 “智海,那魔头呢?”张扬语气不善地问道。 “阿弥陀佛,众位来晚了。” “来晚了?什么意思?难道那魔头被你除掉了?七窍玲珑心呢?”张扬阴沉地问道,其余人闻之,也是神色紧张,而赵柔儿则是感到一阵眩晕。 “阿弥陀佛,施主执着了,老衲并没有得到七窍玲珑心。”智海的语气一直很平静,但是,却少了一丝生气,众人一惊,似乎看出智海的异样,和尚子然扑了上去,叫道:“师父!你怎么了?” “善哉,善哉,徒儿不必伤怀,为师即将圆寂,荣登极乐世界。”智海安慰子然后,又说道:“诸位施主,可能要失望了,贫僧拼死重伤了那魔头,却还是让他逃了!阿弥陀佛~”赵柔儿顿时从眩晕中醒来,心里暗暗地欣喜。 “逃了!往哪里逃了?”张扬继续问道,智海生机已经完全流逝,散发着一股枯寂的气息,但他的意志一直保留在身体当中,忽然,他的意志仿佛升起天空,飘向极乐,空寂飘渺的一段佛经在莽莽青山中响起。 “觉知多欲为苦,生死疲劳,从贪欲起;少欲无为,身心自在。觉知心无厌足,惟得多求,增长罪恶;菩萨不尔,常念知足,安贫守道,惟慧是业。” “阿弥陀佛,生又何尝生?死又何尝死?” 智海仿佛已经走远,但他的声音始终在青山间回响…… 一阵噼啪之声,智海的肉身坍塌了下去,极速萎缩,转眼间变成一具枯骨,和尚子然静坐旁边,默念着佛经。 众人对智海的逝去默哀了一阵,对于那段佛经,或有所悟,或有所悟而不悟,或不屑有所悟,然后,众人商量着如何解决智海给他们留下的难题,最后决定分头寻找重伤的魔头。 众人离去,东方静见赵柔儿不动身,问道:“柔儿,有事否?”赵柔儿回道:“师父,我想跟智海师傅道个别。”东方静见她有些哀伤,点头嘱咐道:“嗯,如果你发现了魔头的踪迹,不要轻举妄动,要发消息给为师。”看到赵柔儿点头答应,她便飞身离去。 东方柔儿来到智海尸身旁,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时盘坐的子然开口说道:“东方施主,为师身前要小僧告诉你,万法皆生,皆系缘份,缘起缘灭,缘聚缘散,一切都是天意,望施主顺应天意,勿要强求。”子然似乎经历了师父的逝去,有所顿悟,此时浑身散发一股大悲宏愿的气息,让人平静安详。 “谢谢!”东方柔儿再次深深鞠了一躬,不仅是对智海颇有含义的指点,还是智海将傻蛋的去处隐瞒,都值得她对这位神僧怀有深深敬意。 鞠完躬后,她轻轻地后退,转身离去,刚飞身而起,耳边就传来和尚子然的密音:“东方施主,可以沿河去找。”顿时,她惊喜万分,回头看来一眼山崖上那师徒俩身影,内心深深地感激,然后,沿河找去。 山崖之上,只见智海的一根手指指向对面的大河,就在子然告诉东方柔儿之后,突然,啪的一声,智海的尸骨全然崩散,一颗青玉色的舍利躺在杂乱的枯骨间,子然默默地包裹起师父的骸骨和舍利,朝着西方而去。 ………… 张家屯,灾难已经过去一天,人们收拾起悲伤,开始重整家园。 这次灾难中,由于屯里的乡亲们都及时躲进地窖中,所以基本上没有伤亡,只是部分房屋坍塌了,不过,张叔公一家却遭受了重大打击,儿子张天赐不知所踪,还有乐于助人的阿宝丧命,都是屯里的好人啊,大伙都感到很伤心。 “太好了,我找到那半颗血莲子了。”张诚兴冲冲地跑进病房,病房内,温慧和铁牛都坐在一张轮椅上,张小苗正给还在昏迷中的张庭伟喂药,听到张诚的呼喊,顿时,高兴地问道:“真的,在哪找到的?” “在那个黑脸道士的尸骨中找到的,这下城主的伤势就能好的更快了。”张诚将半颗血莲子拿出,递给张小苗。 “嗯,不仅我爹能好得快点,就是我娘和铁牛也能快些好。”张小苗接过血莲子收好,她常年在张天赐身边,医道一途自然有些火候,如今所有人的伤势都由她一个人来照顾。 “唉!你哥化身成魔,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如今,我们又是些伤残之人,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丫头,真是苦了你了。”温慧心疼的说道。 “娘,只要你们在苗儿身边,苗儿就不苦,等您和爹的伤都好了,我们就去找回哥哥,好不好?”张小苗被触动到柔弱处,上前揽住娘亲安慰地说道,双眼却被雾气打湿。 张诚和铁牛默默地看着这对相互依靠的女人,感到一阵自责和悲愤,恨自己身为一个男人却无法承担起本该他们的责任,反而,要一个弱小的女孩来照顾。 呃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惊醒房间里伤怀的人们,张小苗惊喜地扑倒床边,看着已经张开眼的张庭伟,惊喜道:“爹!您醒了!” …… 河水清清,清澈可见小鱼儿在自由的觅食,河滩之上,河蟹横行,一个巨大的障碍物挡了去路,它闻闻嗅嗅,然后,直接爬了上去。 一道白素飘渺的身影落到河滩上,“傻蛋哥哥!”赵柔儿奔到张天赐身旁,他身上的河蟹被惊吓地逃跑了。 东方柔儿温柔地把贴在他脸上的乱发柔顺,露出一张俊朗坚毅的脸庞,曾经无数次幻想他们再次相见时,他会长什么样,如今,她细细地看着这张脸庞,和想象中的如此相像。 她痴痴地抚摸着他的脸,泪水趟过脸颊,落到他胸膛的飞马玉佩上,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小巷,垃圾遍地,寒风瑟瑟,一个脏兮兮的三岁小女孩在寒风中发颤,眼神中满是怯生生的泪水,一群小乞丐钩钩怏怏的游荡到这里。 “咦,这里有个小女孩,哎呀,衣服蛮好看的!拿回去给我弟穿!”一个瘦小的十几岁的乞丐凑了上去,在小女孩眼里却是庞然大物,发颤得更厉害。 小女孩毫无反抗的被他们扒了身上漂亮的小棉袄,所在角落里像只小苗,小乞丐们满意的摇摇晃晃的走了,只有一个五岁大的小乞丐留了下来。 他脱下自己的烂棉袄给她裹上,小女孩大大的眼睛闪烁着泪花看着他,他一脸憨笑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或许是小乞丐的笑容让她感觉到温暖,她颤声道:“柔儿~”小乞丐念了一下她的名字,似乎很高兴喜欢,说道:“柔儿?真好听!我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名字,我叫傻蛋,大家都这么叫我,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小柔儿怯生生的没有说话,但是,身体却没有之前发颤得那么厉害了,小乞丐不以为然,牵起她的小手,就朝着小巷边走边说,“以后啊,你捡到那些漂亮的衣服就不要穿了,不然会被大孩子抢掉的。”傻蛋以为她的衣服是捡来的,仿佛一个小大人一样循循教导着。 小乞丐把小女孩带进乞丐窝里,被一群大小乞丐嘲笑,自己都还吃不饱,还要捡一个吃货回来,不亏是一个傻蛋,然而,傻蛋总是傻笑着,而小柔儿就簌簌地躲在他的背后的角落里。 从此以后,傻蛋就带着小柔儿在大街上乞讨,每次只有小柔儿先吃饱后,他才吃剩下的,如此三年,小柔儿六岁了,傻蛋八岁了,但是,傻蛋却只跟小柔儿一般个头。 不过,两人历经这些磨难,迅速的成长起来,已经成为相依为命,不可缺少彼此的亲人,小柔儿也回忆起一部分自己的身世,据她回忆,她是应该是出生在一个大院里,娘亲很漂亮,爹地很威武,经常带着她去骑马,身上的飞马玉佩就是他爹地送给她的。 每次听着她讲这些故事,傻蛋都是痴痴地羡慕,他没有爹娘,从小就在乞丐堆了长大,是一个老乞丐照顾他长大的,老乞丐走后,他就遇到小柔儿,他心里默默地许下一个心愿,要帮小柔儿找到父母。 终于,有一天,小柔儿病了,傻蛋变得更廋了,小柔儿不忍心看着傻蛋为她受苦,拿出了飞马玉佩让傻蛋去换钱,然而,昏迷中的她却被云游的东方静遇到,收了她做徒,没想到,这一去,就成了他们长隔十年的分别。 “不是,叫你去换了吗,你这么还留着,你真的很傻。”摸搓着清凉滑腻的玉佩,东方柔儿泪眼婆娑。 “你发现我不见,一定找了我很久吧,肯定受了很多的苦。” “你看看你现在变成这样,我真的好心疼,对不起,不是我想离开你的!” 柔柔的倾诉着,十年来无尽的思念和愧疚,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孩~~~ ………… 五大门派的人搜查七天之后,无果,各自回了门派汇报此事,不久之后,五大门派秘密派遣了大量弟子进入青州,然而,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五大门派在青州寻找七窍玲珑心的事情在修仙界传开。 七窍玲珑心,它寻常的人心多出一个“心眼”,这个“心眼”拥有窥视天道的能力,所以在修仙界被传说是无上天心,万年难出现一颗,拥有七窍玲珑心的人没有修炼境界上的瓶颈,它能令拥有者轻松静进入天人合一的无上顿悟境界,乃修仙者梦寐以求的绝世宝物。 蜀州。 一处幽深恐怖的峡谷,常年瘴气弥漫,虫蛇遍地,人力所不能及也,然而,幽谷深处却耸立着一座黑色宫殿,宫殿如满嘴獠牙的恶魔,阴森恐怖。 此处正是魔教总坛。 宫殿内,一个银色宝座之上,坐着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紫袍人,紫袍之上绣着九龙托天,高贵而霸气,未见他嘴唇挪动,便听见出喉腔中发出略带沙哑而浑厚的声音。 “青州出现七窍玲珑心,这个东西一定不能让那些臭道士得到,寡人更在意的是那个拥有七窍玲珑心的血将军,找到他,务必将其带回总坛,阴丞相,这件事交给你去办。” 只见宝座之下,站着一白一黑两个老者,乃是魔教圣主的左膀右臂,大名鼎鼎阴阳丞相,此时,一身黑衣的阴丞相站了出来,一双鹰眼如构,慑人心魂,躬身回道:“谨遵圣命。” 一身白衣的阳丞相也出身,却没有魔教之人的煞气,而是一面儒雅之相,显得一身正气,是魔教圣主的绝对智囊,说道:“圣主,值此青州崇阳派被血将军灭门,青州群龙无首,正道势力薄弱混乱,正是我教在青州发展渗透的最佳时机。” “嗯,阳丞相说的不错,阴丞相,寡人将隐龙旗交给你带去青州,你应该知道如何行事吧?” “请圣主放心,圣主的意思属下全然明白,定不会让圣主失望。” “好,那就静候阴丞相的佳音了,哈哈~~” 魔教圣主的笑声在大殿中回荡,透着无比的霸气和野心。 凡人界,洛阳城。 古老沧桑,大气蓬勃,居住着千万百姓,安居乐业,生存繁衍,是人族最大的城市。 洛阳城的城主洛阳王历代都是仁王,这一代一样如此,只是这一代洛阳王在一次战斗中重伤,一直闭关修养,由少城主纪贤代理城主之职,要说少城主在洛阳城那是无人不敬,人人爱戴,仁名更胜老城主。 此时,洛阳王府。 “黄老,你说那青州出现的血将军是不是上古大周的将军?”少城主纪贤的声音清朗温和。 “这个不能排除,据史料记载,大周曾经有一套绝阵——七杀兵魂血阵,由全军将士在绝境当中奉献自己的灵魂和血肉,布成的杀道凶阵,给予敌人绝杀,可以说是同归于尽的绝杀。绝杀之后,将士的杀戮意志会在天地间永存,布阵之地将成为绝地,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他们意志正好有神兵承载,那么他们将成为神兵的器魂,神兵也将成为杀道凶器。”黄老一身粗布麻衣,干净历练,略显苍老的容貌透着一股沧桑感,是个有故事的人。 “哦,那么说来那个血将军很可能就是一个普通人,他只是得到了这样的杀道凶器,从而反噬成魔?” “不能肯定,只能说有可能。” “唉!可惜了,那人竟然拥有七窍玲珑心,却变成了魔物。”纪贤惋惜的说道。 “喝喝~世间万世难料,十有八、九不如意,少主何必伤怀。” “是啊,眼下我们应该顾好当前,如今,青州必定大乱,对于那里的百姓又是一场灾难!”纪贤眼神中透着悲痛。 “少主仁慈!我们可以请求书院派遣学子前往赈灾。” “唉!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我现在就去书院。” 说完,纪贤出了王府,为青州的百姓奔波去了…… 九州大陆,一处幽深的原始森林中,一样有一群影子因为青州发生的事而走出了那片原始森林…… 一时间,九州云动,平静已久修仙界开始泛起波浪。 “血将军”之名威震九州,成为修仙者谈论最多的名字,要找七窍玲珑心先找血将军。 第三十九章 彷徨 小同镇,青州要道上的一个繁华小镇,来来往往都是走南闯北的客商。 同福客栈主要的客源便是这些客商,旅途劳累客商们大都会到同福客栈歇一歇,客商们走南闯北带来天南地北的消息,歇息时,这些便是他们消遣的谈资。 生意兴隆的同福客栈里,有一桌正在议论着最近的一些奇闻怪事,只听一个客商问道:“庞兄,小弟最近去了一趟豫州走商,回来后,发现青州地界突然出现大量平时难得一见的奇人异士,却不知咱们青州发生什么事情引来这么多奇人异士?” 那庞姓客商一听,左右环顾了一番,悄声地说道:“张兄,你有所不知,咱们青州出一件天大的事!”张姓客商见他如此谨慎,更加好奇起来,也不由得小声起来,问道:“哦!天大的事?快讲讲!” 庞姓客商此时得意的轻笑一声,说道:“张兄也是走南闯北的人,应该听说过修仙者吧?”张姓客商心中一震,严肃地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听说过,这些人飞天遁地,本事大的很,就连四大人王都不敢轻易得罪,难道这件事跟他们有关?” “哦,没想到张兄居然知道这么多,不简单啊!”庞姓客商惊讶一下,继续说道:“不错这件事正事发生在修仙界,咱们青州的修仙界魁首如今已经被人灭了!” “什么!”张姓客商满脸不可思议,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大声惊呼,惹得客栈内食客纷纷朝他们那桌望去,庞姓客商连忙站起身来,笑脸道:“没事,没事,我这兄台喝多了,喝多了!”告罪之后,将张姓客商按下,悄悄得意道:“这么?张兄是不是不敢相信?” “真的不敢相信,庞兄说的可是青州魁首崇阳派被灭?你又是如何知晓的?”张姓客商清醒过来,但依旧惊骇。 庞姓客商笑道:“不要说张兄,就是修仙界里的那些人听了也是跟你一样的心情,要说我如何知道,那就要说起我侄儿,你可能不知道,我有个侄儿,他就是修仙者,小时候被附近的柳风派收为弟子。”张姓客商听后,惊讶地说道:“哦,没想到庞兄还有修仙者的侄儿,当真让人羡慕。” “一个月前,我那侄儿曾去崇阳派参加过青州大会,那可是上万修仙者齐聚崇阳派啊,听说大会之后,崇阳派会成为九州至尊门派了,可惜啊,一切都因为一个魔头而改变,据说那魔头出场之时惊骇世俗,天地震动,一片血色,他就是从片血色中而来,一身血甲坐下血色宝马,带着他的三千血甲骑兵,那个场景当真是一代盖世魔头降临,横扫崇阳派,将姥阳山打得天崩地裂,崇阳派弟子尽数丧命,更有无数修仙者被殃及池鱼,我那侄儿还好修为高强,先一步逃了出来,否则,也要葬身在崇阳派!”庞姓客商说道激动处神采飞扬,仿佛他亲身经历过一般,而且还撒了个小小的慌,他那侄儿只是比别人幸运一些,先一步逃离,修为高强却不见得。 “血甲?宝马?骑兵?那不是跟锦襄城的赵将军一样?”张姓客商疑问道。 “张兄当真是见多识广,在下佩服,虽然在下没听说过那赵将军,但是,我那侄儿说那魔头就是叫‘血将军’,据说那‘血将军’很可能是上古的将军复活成魔了,被魔道之徒给放出来的。”庞姓客商说道。 “哦!”张姓客商若有所思,说道:“这么说来,最近青州出现的那些人是为‘血将军’而来?那现在那‘血将军’除掉没有?” “不错,他们的确是为‘血将军’而来,但是,并不是来说除掉他的,而是来寻找他的,据说,他被一个高僧打成重伤躲起来了,现在所有人都在找他。”说道这,庞姓客商小心地环顾四周,神秘地说道:“这里面还有一个秘密,据说那‘血将军’身上一件宝物,所有人都想得到,听说那宝物就是他得的心,真是搞不懂这些修仙者,人的心都是一样的,抢到别人的心有什么有?” “是啊,他们的世界我们凡人不懂,来来喝酒,庞兄的侄儿可是他儿一类人,以后可要多多提携老兄啊!”张姓客商恭维道。 “唉~~别提了,我那侄儿的门派也被人给灭了,要不然也不会回老家躲起来了!”庞姓客商喝了一口酒,叹声说道。张姓客商惊讶道:“哦,还有这事!为何会如此?” “唉~~这不因为‘血将军’,大量的外来修士来到青州,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一多矛盾就多了,我那侄儿所在的柳风派不是什么大门派,不小心惹了一个强悍的外来修士,那修士一怒之下将柳风派给灭了,幸好当时我侄儿不在门派,逃过一劫。”庞姓客商感叹说道。 “这外来修士怎能如此猖狂,难道就没人管吗?”张姓客商问道。 “管?自从崇阳派被灭门之后,青州就群龙无首了,现在他们都自身难保,还管得了别人!”庞姓客商回道。 “说的也是,看来青州又要大乱,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们这些凡人又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不过,你那侄儿回来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或许,他能保得你们一家平安。”张姓客商说道。 “唉~但愿如此吧。”说完后,二人各怀心事的喝起酒来。 悄然间,一道身影从二人身旁走过,出了同福客栈,在门口撞了一个进店的客商,继续愣愣地往前走,那客商回头看了那人一眼,说道:“这么如此没礼貌,撞了人也不知道道歉!唉~~现在的年轻人啊!”感叹一声,进了同福客栈。 那人正是张天赐,此时距离他醒来将近一个月了,刚才那两个客商悄声谈论,却逃不过他的耳朵全都被他听见,然而,正是听到这些事情之后,他陷入深深地迷茫当中。 张天赐孤独地走在人流潮汐当中,恍惚地陷入回忆…… 一个干爽通风的山洞里,一道白衣胜雪的人儿在风中飘零,洞里躺着的是张天赐,他还在昏迷之中,睡梦里他做了一个噩梦。 他梦见亲人一个个离他而去,他悲怆地留下血泪,世界变成血色。 杀!杀!杀!他悲痛得只想杀遍一切。 杀!战斗可以让他忘记一切。 杀!鲜血让他畅快,可以抚平他内心的伤痛。 杀!杀得精疲力尽,杀到最后一滴血! 突然,满是血色的世界闯入一道金光,是一个宝座端庄的老和尚,浑身万丈金光,普照整个血色世界,金光射进血色里,染成诡异的金红色。 “阿弥陀佛,你身居七窍玲珑心,定是纯善之人,却被魔性所控,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愿我佛慈悲,铸你佛心,度世间疾苦~~~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 平和慈悲的大悲梵咒在血色世界里冥冥空响,慢慢地变成金色的世界,一片安详极乐,他静静仿佛躺在母亲的怀里,静静地睡去…… “傻蛋哥哥~~傻蛋哥哥~~” 总有一个少女的声音在耳边呼唤,是谁?是谁在呼唤我? 张天赐悠悠的醒来,入眼的是一切陌生的坏境,这是一个山洞,他不由得寻找道山洞出口,一道白衣飘渺的身影矗立在洞口。 “姑娘,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张天赐揉了揉发胀的脑袋问道。 “你旁边有衣服,等一下换好后,赶紧离开青州,最好不要被修仙者看到你。”白衣女子声音如空谷幽兰,却微微带着一丝颤抖,她答非所问。 “嗯?离开青州?为~~姑娘~~姑娘~~”还没来得及张天赐问为什么,白衣女子在风中飘然而去,让他追也来不及。 站在洞口的风里,看着那飘然的身影,给他感觉神秘飘渺,空气中残留着咸咸的湿气,让他更加迷茫。 一身破烂的衣服挂在身上,他微微一愣,看到地上摆放的衣服,他将旧衣服脱了下来,健壮的躯体裸入在空气中,发现飞马玉佩挂还在胸前,一阵安心又是一阵失落,失落中他期待着一些事情发生,但是,现在它没有发生,她会是谁? 短暂的迷惑后,他又发现不知何时左下方胸口处,出现一串青色的佛珠纹身,他深深地皱了一下眉,怎么处处透着诡异。 换好干净的衣服后,感觉很合体舒适,体会到女子的细心,却又不由得想到那女子是如何知道他的体型的,空中荡漾起一阵悸动的气息,他努力地晃了晃头,将脑海里不健康的思想清除,脸上却不由得红了起来。 他出了山洞下山,不到十里就到了有人烟的村落,一路走来,他慢慢地回想起在张家屯发生的事情,感到一阵悲伤,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离家千里之外的地方,现在他只想赶快回张家屯,看看那里怎么样了。 然而,一路上,他看了很多,听见很多,如今,在同福客栈那两个客商的谈论让他陷入深深地彷徨当中,他可以肯定那个“血将军”就是他,他们的描述和当年唐人极一战就是如此的相像,他内心深深的知道他身体里存在着一个魔物,它能控制住自己的意志,然后杀遍眼前的一切。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能解释清楚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白衣女子为什么叫他不要被修仙者看到,但是,明白了一些,却又有更多的疑问,那白衣女子是谁?她到底是不是他想象之中的那个人?还有问什么每次他入魔之后都能醒来?那这次又是如何醒来的?为什么心口上会有一串佛珠?现在张家屯怎么样,他会不会将自己的亲人也给杀了? 如果他们被自己杀了,该怎么办?张天赐真的很彷徨…… 第四十章 回家 光线明暗不定的密室,只见紫阳真人悬浮在一座祭台之上,祭台发出一闪一灭的光芒,照得密室透着一股诡异。 玄阳子四肢被黑色玄铁链牢牢地捆绑着,成大字型固定在一个五角星型阵内,胸前依旧插着丧门钉,五角星型阵之上的就是紫阳真人,光芒闪烁间,仿佛看见五条光带随着闪烁的光芒流进紫阳真人的体内。 一双剑眉的“杨星”静静地呆在角落里,他只是紫阳真人坐下大弟子杨星的躯体,灵魂换成英奎的了,此时,他夺舍不久,修为也被紫阳真人封印,他不敢有丝毫异动,惊惧地看着悬浮在空中的紫阳真人,这时才发现这个师叔神秘异常深不可测。 时间伴随着他的猜疑和恐惧静静地流走,祭台之上,玄阳子的身躯慢慢瘪了下去,突然,玄阳子双眼猛地睁开,眼神满是惊骇,一声惨叫从祭台上传出,“啊~~~紫阳师弟,你在干什么~~” 玄阳子挣扎着,但是四肢被缚住,他挺起的身躯也被丧门钉狠狠地压下,玄阳子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惊恐地大喊道:“偷天化元阵!你这么会这种恶毒的阵法~~啊~~” “哈哈~~~我的好师兄,现在崇阳派已经不存在了,你一无所有,就拿你这一身修为成全师弟好了。”紫阳真人狂笑间,双眼发射出慑人的光芒,长发无风自飘,顿时,密室光芒大作,玄阳子凄惨的叫声震荡着密室的墙壁,英奎惊恐缩在角落里,唯恐密室会被那声音震塌了。 英奎提心吊胆了一盏茶的时间,玄阳子的惨叫声终于停止了,一时间,密室诡异的安静,紫阳真人依旧悬浮在空中,但是,他的身形却时虚时实,仿佛他不属于这一片空间一般,随时要跳出空间而去。 英奎顿时感到惊骇世俗,他知道这是进入炼虚之境的表现,紫阳师叔竟然将师父的修为夺取了! 许久之后,紫阳真人飘然落地,哈哈大笑,走出了密室,英奎赶紧跟上,二人来到外面,一片狼藉的崇阳派展现在眼前,英奎一阵感叹,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师兄弟贪心过重啊!感到一丝淡淡的悔意。 紫阳真人一道法力打入英奎体内,顿时封印解除,修为恢复,他感到一阵畅快,但是,他不敢得意忘形,因为身边还有一个神秘而恐怖的师叔,只听紫阳真人仰天大笑,说道:“英奎啊,跟师叔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的,哈哈~~还有更广阔的天地等着我们,哈哈~~~走~” 二人化作两道青光飞向远方,毫不留念地甩下身后一片废墟的崇阳派。 ………… 夕阳黄昏,青山小村。 张家屯的后山上,一座坟墓前,青烟袅袅,烧成灰的纸钱随风飘去,仿佛要飘到天堂送去深深地思念。 张小苗在阿宝坟前烧着纸钱,轻轻地述说:“阿宝,谢谢你救了我,我明白你的心,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你一直在默默地喜欢着我,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我知道这种默默地心酸和甜蜜,我们都是同命人,你安息吧,我会深深记住你这份情的。” 悄悄地眼泪流下来,清风拂过她的脸庞,仿佛在抚慰着他心疼的人儿。 “这次来是跟你道别的,整整四十九天了,我哥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我们要去找他了,我知道你一定也很担心他吧,我知道你们的关系很好,希望你能保佑哥哥平安无事,我要走了,我们一定会回来看你的。”张小苗起身抹了眼泪,慢慢地下山而去。 轰隆~天边飘着一团黑云,雷声滚滚,风渐渐地大了起来,吹得枝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不舍得送别远去的少女。 雨夜里,灯影下,人头攒动,在厅堂,张小苗一家五个人在忙碌着收拾离开的物品,一个多月来,所有人的伤都好了。 “爹,我们走后,书院怎么办啊?屯里的孩子都没人教了。”张小苗收拾好后,来到张庭伟身边。 “放心吧,我会把所有的书都留下的,张晓龙那小子很不错,我打算让他继续教屯里的孩子们,他应该能胜任的。”张庭伟说道。 张小苗点了点头,张晓龙就是他们小时候那个胖墩,干活不行,但是读书确实有天赋。 “爹,我们也不知道哥在哪里,要怎么找啊?”张小苗有些担心。 “放心吧,在修仙界一定能打听到你哥的消息。”张庭伟安慰道。 “真的!”张小苗惊喜异常,可是,好像想到什么,又担心的问道:“可是,哥走的时候好像变得很可怕,不知道他现在怎么一样了。” “唉~是啊,先找他再说吧。”其实,张庭伟很更深的担忧,那就是张天赐已经成了魔,是被修仙界所不容的,所以,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外面,潇潇雨下,所有人的心情都像这下的雨一样,绵绵惆怅,张天赐生死未卜,还不知未来旅途上还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 第二日,清晨,张家屯口。 所有乡亲都来为他们送别,乡亲们不善于言表,朗朗的人群都默默不舍,这是淳朴真挚的情感。 “晓龙书院就交给你了,我把我们张家屯的孩子都教好哦!” “阿根,我的震山决已经传给你了,要好好修炼,保护好好张家屯。” “茂才,你很有才华,将来一定要出去看看,增长见识,这个天地很广阔!” 张庭伟走过一个个学生都嘱咐着,言语间有些哽咽。 “回去吧,都回去吧,不要送了!” “先生,不要走!”大大小小的学生们满含泪水的挽留地呼唤道。 “是啊,张叔公留下吧!”后面乡亲们也都不舍喊道。 张小苗扑到温慧的怀里,哭成了泪人,十年最温暖最幸福的时光都在这里,她们又怎么舍得呢。 “我们也舍不得啊,但是,天赐下落不明,我们要去找回来啊。找到天赐后,我们就会回来的,乡亲们,回去吧,不要送了!” 张庭伟说完,毅然地转过身去,不敢去面对这么赤诚的乡亲,眼泪也终于没有忍住地流出。 张家屯所有能站得高处,都站满了遥望送别的乡亲,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再多不舍都化成祝福送给远去他们。 “呱~呱~~我会回来的~~呱~~” 遥远的背影里仿佛传来乌鸦小黑的呐喊…… ………… “来,跟我念,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张家屯书院的课堂上,张晓龙带着孩子朗读着,如今,他已经担起书院的重任,成为书院里新的先生。 透过课堂的窗户,一个带着斗笠的人影站在屋顶,愣愣地看着课堂。 良久,他有些沉重的叹了口气,跃下屋顶,消失不见,突然,课堂声,一个顽皮小年惊呼道:“先生,先生,有人跳屋顶了!” 他的呼声打断了课堂的秩序,张晓龙恼火地走过去,敲了敲那小孩的脑门瓜子,说道:“张德,上课又东张西望,哪有人什么跳屋顶啊~”他透过窗户望了望,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就有嘛!我看着他跳下去的,还带着斗笠呢。”张德不服地说到。 “好了,好了,老师相信你,现在大家自己复习一下,老师去看一看。”张晓龙没有再批评张德,因为这些孩子本性善良,一般不会说慌。 斗笠人跳下屋顶后,在整个院落里游荡了一遍,最后,他推开了书房的门。 吱呀一声,书房门被打开,照进来的阳光印亮屋内的景致,淡淡的书香味弥漫在空气中,还是不变的设置,简结的书架,简结的书桌,简洁的笔墨砚台,静静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阳光里,那个人微笑着向他招手道:“赐儿,来,今天我们讲讲伤寒病的诊治。” “爹”他像光影里扑去,却发现双手透过了光影,顿时,他愣住了,默默地流下眼泪。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场景,熟悉的味道,但是,那个常常教导他的人却不见了。 不见了,所有的亲人都不见了,他们去哪了?难道真的都被自己杀了? “天~~天赐~~” 书房门口,张晓龙看见这个戴斗笠的背影如此的熟悉,迟疑的叫道。 张天赐从悲伤的思绪中醒来,看到了门口的人,然后,将斗笠摘下。 “晓龙” “真的是你,天赐,这些时间都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很担心你?”张晓龙惊呼道。 “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张天赐情绪低落,他感到深深地自责,有些抬不起头,说道:“晓龙,你能告诉我,我爹娘的坟墓在哪吗?” “坟墓?天赐,你说什么呢,先生和伯母都没死呢,拿来的坟墓!”张晓龙惊异道。 “没死!他们还活着!”张天赐瞬间激动异常,巨大的喜悦让他无法自己,紧紧地抓住张晓龙的双臂,问道:“他们在哪里?还有小苗,张诚叔,铁牛叔,我为什么没看见他们?” “他们全都还活着,不过已经不在张家屯了,都找你去了,你要是早两天回来就好了,这样先生他们就不用走了。”张晓龙惋惜道。 “什么?找我去了!不过,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张天赐内心得道极大地安慰,庆幸自己没有犯下弥天大错。 “是啊,活着就好,经历了那次灾难之后,张家屯的人都活了下来真的不容易,不过,阿宝却为了救小苗牺牲了。”张晓德感叹道。 “阿宝!你能带我去他的坟墓看看吗?” “走吧!”张晓龙点了点头,转身带着张天赐朝后山而去。 后山,阿宝墓前。 张晓龙将张天赐走后的这段时间张家屯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张天赐在阿宝墓前静默了良久,朝阿宝的坟墓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然后,戴上斗笠。 “你要走吗?”张晓龙似乎看出他的离意。 张天赐“嗯”地点了点。 “你就不和乡亲们见一见,他们都很担心你。” “不了,你向乡亲们转达我的安全就好,见了他们到走的时候又是一阵离别,离别滋味真的不是很好,等我找到爹娘他们一起回来,这样岂不是更好!”张天赐淡淡的离愁中带着期盼。 “那好吧,你说的也对。”张晓龙点头认同道,离别确实不是好滋味。 “嗯,我走了,想我给乡亲们问个好。” 张天赐说完,毅然地转身,纵身飞跃而去,身影渐渐地拉远。 张晓龙看着这个儿时玩伴的身影远去,不知为何突然空荡荡的,仿佛会永远也见不到他一样,他突然对着那个身影大喊道。 “找到他们一定要回来!记住,一定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