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姐已死,温总求放过》 第1章 如果有来世 “把这个签了。” 看着眼前的离婚协议书,谢知宜满脸的错愕。 “为什么?”谢知晚害了她的孩子,她想把谢知晚绳之以法,有错吗? 为了惩罚她,温叙言将她关在瑰园一个月,切断了她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没有关心,没有安慰,最后只得来了一份离婚协议,究竟是为什么? 五年婚姻,谢知宜知道温叙言没那么喜欢她,他真正爱的是她堂姐谢知晚,如果不是那次意外,跟温叙言结婚的不会是她。 可人总是会犯傻,明知道答案,却还想要问。 “温叙言,你喜欢过我吗?哪怕过去的某一刻……” “没有,被你喜欢甚至让我觉得恶心。” 温叙言的话好像晴天霹雳,让她这五年的婚姻顷刻变成了笑话。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娶我?对我那么好,难道那些都是假的吗?我不相信你会身不由己,你不想娶我,就算我们发生了关系,你也有一万种方法在爷爷面前开脱。” 温叙言面色冷静,说话时连一丝多余的情绪都没有,看谢知宜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不过是顺势而为,逢场作戏。如今谢与川死了,谢氏破产了,这戏便该落幕了。” 谢与川死了!爷爷死了?怎么会? “我爷爷怎么了?一个月前他明明什么事都没有,怎么可能?我要去看他。”说着谢知宜就起身,往外冲,却被温叙言一把拉住按在沙发上。 他用手帕擦了下触碰过她的手,压着暗哑的声音缓缓说道:“把字签了,我带你去见他。” 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满含不甘,谢知宜签下了这纸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现在可以带我去了吧?” 汽车开到墓园,谢知宜便意识到了什么,她看着爷爷墓碑上的生卒日期,一巴掌打在了温叙言脸上。 她发作的突然,温叙言的助理和保镖也是一愣,都来不及阻止,就发生了,等他们反应过来要做些什么时,却被温叙言阻止了。 温叙言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脸上还被谢知宜手上的戒指划上了一道血痕,让人看着越发的凌厉,心生胆寒。 “四月十一日!你把我关起来时,爷爷是不是就已经死了,你为什么不让我见他最后一面?你明明知道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谢知宜,有的人出现就是身负仇恨的。” “你什么意思?” “十五年前,你爷爷为了利益,主导了温家的那场空难,害的我家破人亡,我甚至连他们的尸体都找不到,所以,他又凭什么……凭什么在临死前可以见到亲人最后一面?”温叙言指着墓碑上的照片,愤怒的控诉道。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温家的那次飞机失事是意外,是有飞禽撞到了飞机引擎,事发之后爷爷也让人全力进行了救援,最后的结果,他也不想的。” “不想!”温叙言嘲讽一笑,“那家飞机上坐着包括我父母在内的温家十口,他们其中最小的只有两个月,一句不想,你还真天真!” 从助理手中接过文件袋,温叙言将其砸在了谢知宜身上,“这是谢与川收买机务员对飞机引擎做手脚的证据。” “不……”谢知宜摇头,看着资料的内容,仍然不肯相信温叙言的话,“爷爷既然害你全家,又怎么会对你那么好,资助你上学,让你进入谢氏工作,培养你做谢氏继承人。” 温叙言嘲讽一笑,“是呀!这大概就是他高明的地方,资助竞争对手的孩子,认他为义子,在外赢得了赞扬和名声,顺理成章的得到了温氏医疗的核心技术,在内让我成为了,为你们姓谢的卖命的一条狗。” “我不信……”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是她爷爷做得出来的事情,爷爷是独权者,做什么事都会以利益出发,不喜欢有人挑战他的权威,可他又是个慈善家,资助孤儿院和福利医疗,怎么她也想象不出爷爷会买凶杀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温叙言,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你再查查,肯定有什么环节错了,爷爷是绝对不会去害你家人的。”谢知宜抓着他的手臂祈求着,却被他一把挥开,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倾盆大雨顷刻落下,助理为温叙言打了伞,雨水打在谢知宜身上,是那样的狼狈,令人不忍。 温叙言眼睛一闭,不想再继续看着。 “把她送到城西医院。” 谢知宜不可置信的看向温叙言,她很清楚城西医院是什么地方,那是江城有名的精神疗养院,只是她不敢相信温叙言会这么对她,他这是想逼疯她啊! “温叙言,你不能那么做!”此时此刻,她也终于明白,温叙言是要报复整个谢家,报复谢家的每个人,也包含她。 “爷爷不是自然死亡的,对吧?是你害死他。”不需要他回答,谢知宜此刻已经笃定了这一点,只是温叙言并没有正眼看她,“温叙言你的冷血无情,终究会报应到你爱的人身……” 助理见温叙言皱眉,赶紧让保镖将人拖走,不要继续碍他的眼。 …… 一个月后,城西医院。 “不敢了,不敢了……温叙言,我再也不敢,我不会再爱你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以后一定躲得你远远的,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我也不报仇,不要谢家了,也不要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谢知宜本身就有抑郁症,在接受精神类药物和电击的治疗后,更是几近崩溃,她尝试过多次自杀,都被医生抢救了下来,只因温叙言还不想她死,她被束缚带捆在床上,人就像一个丧失生机的布偶,不断重复着口中的话。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打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谢知宜看不清对方的脸,只知道她穿着一条熟悉的白裙子,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谢知宜,看来你过得不错,真是不枉阿叙专门让医生为你制定的治疗方案。”听出了女人话语里的幸灾乐祸,可是谢知宜根本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幻像。 “你是谁?” “我是阿叙的未婚妻,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今天是来给你送请柬的,不过看来,你也不能去,我就代阿叙给你份回礼……”说着话,女人从包中拿出一管药剂,将其抽入针管全部注射进了谢知宜的身体,“送你上路的……” 谢知宜忽然挣扎了起来,她原以为自己会坦然赴死,可心脏上的巨痛,让她根本无法忍受,死亡的恐惧侵蚀着她,想要拼命求生,“三叔,救救我,我好痛……” “死到临头了,还在妄想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谢知宜你可真是下贱。” 女人在一旁冷眼旁观着,直至谢知宜完全不动,她才放下心来。 在她走后,谢知宜忽的睁开眼睛,紧盯着天花板,满腔恨意,在此时化作悔恨。 “温叙言,我再也不会爱你了,如果有来世,我一定躲得你们远远的,不要谢家,也不要你了……” 半个月后…… “老板……”助理慌张的跑进办公室,看向温叙言时,有些担忧,更有些心虚,“总裁夫人去世了……” 见温叙言半天没有反应,助理换了个称呼又说了一遍,“谢知宜小姐,半个月前,突发心脏衰竭,抢救不及……” “把这个交给警方。”温叙言打断了林子的话,将一份用牛皮纸袋装的厚厚的文件递给了他。 林子瞬间明白老板这是要做什么,话到嘴边,劝阻的话也被他咽了回去,这是温叙言的选择,他只需同老板一起承担应该承担的后果。 很快有关谢氏老董事长死亡的真相便上了新闻。 新闻报道:温氏医疗董事长温洁因涉嫌谋杀谢氏董事长谢与川、绑架、商业欺诈等多项罪名已被警方羁押,据警方调查其还与十五年前的……有关。 走出警察局,温叙言坐上了车,他将座位一旁的骨灰盒抱到了怀里,手指轻抚着上面谢知宜的照片,缱绻又温柔。 一路无言,直到车停在了三清山山脚下,他才将视线看向助理。 “林子,你回去吧!不用来接我了,今晚我在山里休息。” 林子有些不放心,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老板,我跟你一起上山吧?” “我要一人陪着哟哟,不想有人打扰。”不容他人拒绝,温叙言直接下了车 林子下车想要去阻止,却还是止住了,他看着温叙言决绝的背影,已经猜到了什么。 林子朝着温叙言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感谢他八年的照顾。 三清山有299阶台阶意寓“爱久久”,温叙言从第一阶台阶一步一叩首,带着谢知宜的骨灰盒,一步一步叩到了山顶。 夜色漆黑,山顶几乎看不见什么人,在歪脖子树上躺着的脏老道,见温叙言上来,一步从树蹦了下来。 迎向温叙言时,嘴里却是酸话,“早干嘛去了,在这伤心给我看呢?” “你求着见人家,那也要看看人家愿不愿意见你。” “网络上有句话叫什么,辜负真心的人,是要吞一千根针对……” 无论脏老道说什么,温叙言都不说话。 脏老道觉得自己面对的可能是个哑巴。 他有些气急,又无奈地摇摇头,“小子,你执念太深,以后有你的苦头吃。” 随后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一声声叹息。 “劝不动啊!劝不动。个人有个人的造化,管不得啦!” …… 站在石墙之上,下面是百米悬崖,温叙言将谢知宜的骨灰紧护在怀里,倾身一跃,跳了下去…… “哟哟,我希望有来世,如果没有,我也希望永远陪在你身边……” 第2章 生 猛的从床上坐起,谢知宜大口大口的呼吸,心脏的剧痛还未散去,她极力的想要摆脱这种处于濒死的恐惧,却在看向周围时,愣住了。 这里不是城西医院的病房。 是她从乡下外婆家回来以后,住的房间,她父母生前的卧室。只是这里在一场大火中,全部扫光了。 怎么会…… 难道她重生了? “可……”那药打进身体里,刺激心脏的疼痛,她依然能清晰感受到…… 谢知宜捂着疼痛的心口,反身在枕头下一翻,找到了那部在现在这个年月,只会给老人和孩子使用的老人机,看到了上面的时间…… 2024年6月11日6:30。 她居然重生到了房间失火的那天早上。 看着这部当初被认定为火源的手机,谢知宜抠下电池连着手机从开着的窗户掷了出去。 她住在三楼,丢下去应该就分身碎骨了吧? “是该换手机了……”重来一次,她不会再走原来的路,她要远离温叙言,远离谢家。 穿着睡衣光着脚,谢知宜在谢公馆里欢快地奔跑着,像个傻子一样,完全忽略掉了周围佣人们异样的目光,独自享受着重生的喜悦,这是别人永远无法体会的感受,死而复生,人生剧本在重要节点重启。 阳光都是温暖的,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站在花园里,感受着自由的空气。 “我重生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试着改变一切……” 她这样想着,在转身撞到那个人之后,又否定了,温叙言并不是她有能力对抗的。 这一年的他,应该只有二十四岁,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看淡生死,这是多年以后谢知宜看到他自残割腕,才突然间读懂的。 温叙言其实在他们同年龄间中要长一辈,关系相熟的都叫要他一声“温三叔”,他是爷爷已故好友温庆山的老来子,行三,温家发生那场空难后,便被爷爷接回了谢家,收为义子,也便有了后来发生的那些…… 谢知宜被温叙言搂住,就那一瞬间,温叙言在她眼中捕捉到了害怕,不是因为摔倒,而是因为怕他。 “对……对不起。”谢知宜从他怀里挣脱,也反应过来,她这个举动有些过激。 上一世在这个时间,谢知晚让人在学校霸凌她,她为了报复,刻意的在谢知晚在的情况下与温叙言接触,虽然那时还不是喜欢,但也不会刻意的推开他。 “怎么穿这么少还光着脚,小心感冒……” 温叙言对于谢知宜举动不以为意,看到她穿着睡衣又光着脚,又表现出了他习惯性的关切,看着真像一个温柔的人,可温叙言真正的样子她见过。 温叙言脱掉西装想要给她披上,却扑了个空,看着手中空拿的西装,和与他保持距离的谢知宜,温叙言微不可闻的蹙了下眉,暗暗有些不悦,面对谢知宜时,依然是带着笑容。 “怎么了?今天有什么不对吗?” “姑姑说,你跟堂姐要订婚了,我不能像以前一样不懂规矩,堂姐该不高兴了。” 这个时间爷爷已经有意要将谢知晚嫁给温叙言,上一世若不是她的出现,破坏了谢知晚的计划,代替谢知晚与温叙言发生关系,也不会拆散这对“青梅竹马”。 那么这世,谢知宜不再做这个绊脚石,温叙言应该会为了他的青梅竹马,放弃对谢家复仇吧?毕竟他那么在意谢知晚…… 还记得上一世,她刚刚得知怀孕,还没来得及告诉温叙言这个好消息,就被谢知晚从三阶楼梯上推了下去,导致流产大出血,并发症下摘除子宫。当时温叙言连对她的一句关心都没有,在意的就只是谢知晚…… 六年后…… “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没了就没了……”温叙言看着病床上悲伤痛哭的谢知宜,出口话语却刺的人遍体生寒。 谢知宜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阿叙,我子宫摘除了,我以后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流掉的那是我们的孩子,是我唯一的孩子,我再也做不了母亲了,都是谢知晚害的,她推的我下楼……” “谢知宜!”温叙言喝止了她,随后缓下声来,“我已经向公安机关出具了谅解书,事情到此为止。生不了孩子,我们还可以收养,这不重要。” 不重要? “温叙言!凭什么!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我要去告她,我要让谢知晚坐牢,我要让谢知晚为我和我的孩子赔命!” 温叙言一把将下床的谢知宜,抡回病床,压住她的肩膀,冷漠地说道:“谢知宜,这是你欠她的,要不是当初你推知晚,却自己掉下邮轮,知晚也不会为了救你跳下海,导致生病,至今都无法怀孕,这次就当是你还她了,以后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谢知宜仿佛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哭笑不得,“我说过,是她推我下水,她身体不好不是我造成的,是她自作自受。” “谢知宜那么多人看着,难道所有人都在说谎?” “温总,不知道什么叫做三人成虎吗?” “那你就拿出证据来!”温叙言有些不耐烦。 “拿出证据来,你就会让她得到惩罚吗?”见温叙言没有说话,谢知宜什么都明白了,“你不为我跟孩子讨公道,我就自己来。” “知宜,你需要冷静一下,这段时间你就在瑰园里好好静养,不要跟外界联系了。”温叙言拍了下墙上的呼叫铃,很快医生和护士推着治疗车走了进来。 看到护士准备着注射剂,谢知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温叙言提的静养并不只是说说。 “温叙言你要囚禁我,你不能……你不能这么做……我要去告谢知晚,为我们的孩子报仇,你不能关着我……温叙言,你不能这么对我……那也是你的孩子……” “本来他也不该来。” “温叙言!你在说什么吗?” 失去意识前,谢知宜一直想从温叙言的神情中读出点什么,但她看到的只是他的淡漠。 原来温叙言从不曾期待他们的孩子…… “知宜、知宜……” 谢知宜从回忆中抽神,看着眼前西装革履、戴着眼镜的温叙言,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斯文败类,这样的男人还是留给谢知晚吧,她消受不起。 谢知宜扯了扯嘴角,强挤出一点笑,“那个……我手机从窗子上掉下去了,我去捡手机,爷爷应该也醒了,三叔先去忙吧……” 不等温叙言回什么,谢知宜三步并两步,迅速离了这里,她真是一分一秒都不想跟温叙言多待,很怕心中的那份掩藏不住恨意,忍不住想要鱼死网破。 看着谢知宜逃离似的背影,温叙言几不可闻的皱了下眉头。 是他的错觉吗?今天的谢知宜好像很不一样。 第3章 等 从花园逃离,谢知宜来到自己房间的楼下。 确定了卧室的窗子,又看了看下面干净的空地,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手机不见了? 此时此刻,她不敢瞎猜,首先找到了王管家询问。 王管家躬身回道:“没听说有佣人捡到手机,我安排人帮二小姐找一下。” 谢知宜眉头微蹙,上一世的情形她记不住了,当她发现手机丢了时,她的房间已经烧的什么也不剩了,最后被认定火源是手机时,她也以为是自己拉在房间里了,根本没想到另一种可能性。 “不用了,从三楼掉下来,应该不能用了,就是有些担心,最近新闻上不是报道旧手机自燃的吗?我就是怕掉到哪里意外失火。” 她的话说的奇怪,但她知道王管家会听进去的。 “二小姐不用担心,我一会会让人调监控,会处理妥当的。” 谢知宜叹了口气,有些自责,“都怪我,要是第一时间就下来捡,就不会有这么多事,给王爷爷添麻烦了。” “这都是我应当做的,小姐以后也应该像今天一样,留个心眼。” “王爷爷,我明白的。”谢知宜并没有因为对方是一个管家而感到不快,相反,她很庆幸,因为在这个家里还有一个人在关心她。 回到房间前,谢知宜又看了眼天花板上的监控。 她记得,上一世失火后,警察调过监控,但据说那几天监控坏了,什么都没拍到,与失火时间重叠,真的是巧合吗?如果是有预谋,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种种细节的表现,仿佛针对的都是她的房间。 换上衣服,谢知宜出了门,但是她并没有离开,而是从侧门避开佣人,重新返回了谢公馆,在爷爷的书房里待着,静静的等待着一切的发生。 其实按照上一世,今天该是她参加高中毕业聚餐的日子…… 谢知宜被人推进厕所隔间,用拖布顶住了门把,接着是一桶又一桶加着冰的污水,从隔间上方浇了下来。 “救命……救命……”她拼命的敲打着隔间的门,试图引来外面人的见义勇为,可她的声音如小猫的呜咽,很快淹没进会所的嘈杂里,连一丝波浪都没有引起。 或许有人听到了,在面对洗手间里的非富即贵,选择了袖手旁观,外面不断传来施暴者的笑声。 谢知宜不知道这个过程持续了多久,直到一道光影的出现。 她终于获救了,温叙言脱下西装裹在她的身上,不顾她身上的污秽一把将她抱起。 或许是出于小姑娘对英雄的敬仰,明明她和温叙言也认识了十多年,那是她第一次对温叙言有了长辈以外的情感,很懵懂的,好像突然之间正视了一个人。 “林子,把这些人都记下,通知他们的家长,就说‘这笔账我温叙言记下了’。” 谢知宜两世都记得这句话,之后霸凌为首的许诗瑶家里破产,她也再没被欺负过…… 后面温叙言将她送回谢公馆,就离开了,没有什么浪漫的开始,转身这一池春水便被其他事情搅浑了。 一身狼狈的她刚进入谢公馆,迎面得到的不是家人的关心,而是那被烧的什么都不剩的房间,和爷爷的责骂,年纪还小的她,纵然有一些心眼,在此种情境下,也被吓傻了,连争辩都不会,除了哭泣,似乎什么都不会做了。 那日,她被罚跪在了庭院里一天一夜。 为了惩罚她,在明明主栋还有其他空房间情况下,爷爷让管家将她安排到了西栋,佣人住的地方,就算后来房间重新装修好,她也再没回去过,最后爷爷甚至将房间安排给了新来家庭医生。 简洁?爷爷的家庭医生…… 想到这里,谢知宜翻着《刑法》书的手一顿,上一世她因为自己的事情焦头烂额,根本没有关注这个差一点成为她后奶奶的女人。 她印象里简洁应该四十出头,很漂亮,温柔知性,又是医生,爷爷在有一段时间里经常让简洁陪在身边,只是后来她突然不见了,如今想来倒有些不同寻常。 “你想学法律?” 谢知宜惊的从书架的楼梯站了起来,用力有些过猛,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栽去。 正当她以为会出现头破血流的场面时,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她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这淡淡的雪松香她太熟悉了,多少个日夜,她都在这份温暖里沉沦,直指被其害死。 “三叔,谢谢。”谢知宜站正了,与温叙言拉开了距离,心中不禁悄悄腹诽,“以前也没碰到过这么多次,今天居然一天见了两次,这个时间他难道不应该去公司吗?” “三叔没去上班?” “你怕我。” 谢知宜一怔,却在温叙言靠近一步后,不自觉的向后退一步,直至退到书架边,被温叙言困在了他与书架之间。谢知宜这才不得不抬头与温叙言对视,语气是自己自认的轻松。 “没有,就是刚刚看书溜了神,突然听到声音被吓到。” “哟哟,最近是遇到了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 哟哟!还久没听人这么叫她了,突然有些陌生,在她父母去世后再也没人这么叫过,连她爷爷似乎都忘记了,她也曾是被他捧在手心的哟哟。 只是如今在温叙言嘴里听到,不禁有些恍惚…… 而面对温叙言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和那惑人心弦的言语,若不是有幸见过温叙言对谢家的仇恨,她或许真的会再次被迷惑,循环往复,成为温叙言复仇的棋子。 可如今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又怎么允许自己在同一个人手里再死一次。 “就是学校里的事,不过已经毕业了,以后应该也见不到了……” 谢知宜说的话模棱两可,是托词,也是真的,如果她今天参加了毕业聚餐,温叙言就会见证她被霸凌的场面,也算是真话吧! “这个给你,你的毕业礼物,手机里存了紧急联系人,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温叙言还是一如既往的面面俱到,她这个冷情冷肺的人,之前栽到他手里不冤。 看着温叙言手上最新款的手机,要拒绝的话未说出口,就被她咽了回去,伸手接过,道了句谢。 先不说她还没有经济独立,这部手机可是要花掉她大半年的零花钱。 更何况,急于分清你我,或许会引来温叙言更多的关注,这不是她希望的,欣然接受对方的“好意”,也并不会令她感到丢脸,同样的她也不会对他感恩戴德。 正当他们相顾无言时,外面响起了一阵骚动,谢知宜知道事情开始了。 第4章 药 回到三楼,看到房间并没有像上一世一样被烧的什么都不剩,谢知宜提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她先是看见了一脸怒容的爷爷谢与川和他身边的王管家,然后是精于算计的姑姑谢钰琪,还有她看似好高骛远、实际头脑清醒的儿子季江,草包二叔谢彦行,他的心机女儿谢知晚,还有跟在她身后进来的复仇者温叙言,真是一家人都凑齐了。 “叙言哥……”看到温叙言进来,谢知晚来到了他身边,不动声色的将谢知宜隔开了。 谢知宜暗暗皱了下眉,有些不高兴,虽然她也不想跟温叙言站一起,但被谢知晚挤开又是另一回事。 “董事长,我真的是来送手机的,我在楼下捡到了二小姐的手机,想在二小姐面前露个脸,才自作主张送上来的,我真的没想做什么。”跪在地上的女佣急忙辩解,慌乱的眼神却早已将自己暴露。 “谢谢,一早上,这手机不小心掉到了楼下,下去捡时,就找不到,幸好有你帮我收着,否则我真担心它莫名其妙的自燃了,烧了哪里造成损失就不好了。”谢知宜这话说的众人心思各异,看似没什么问题,但谁丢手机,首先想到的是手机会在哪里自燃,谢知宜的话似乎逻辑有些问题。 “早上掉的手机,深夜趁着没人送过来?老王叫人过来检查一下。”谢与川虽然老了,但耳清目明,怎么看不出这里面的弯绕,扫了眼众人,也猜出了是他们其中一人的手笔。 很快,王管家带着专业的技术人员过来了,简单的看了下便看出了问题。 “董事长,这手机被人动过手脚,插上电后,五分钟左右就会自然,若没有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就算后面做火源调查,应该也只会被认定为手机违规充电导致的起火,查不到其他原因。” 上一世手机不见了,谢知宜只以为是忘在了卧室,并没想到原来这一切是早有预谋,可那人为什么一定要烧了这个房间呢?这里有什么是他一定要毁掉的呢? “为什么?为什么?这是我父母生前的卧室,是他们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为什么要毁了它?为什么?”谢知宜心上一痛,脸上瞬间变得苍白,人向后仰去,被温叙言一把接住,扶到床上。 这倒不是谢知宜装,晕是假晕,难受是真的难受,她装晕是因为她清楚,无论事情怎么查,她都不能再参与,锋芒太露只会让她在这个家里愈发艰难,毕竟在这个家里只有她是真正的孤身一人。 谢与川看了眼谢知宜,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简单的交代了一句,先一步离开了,“去叫家庭医生,叙言,你在这照顾着,你们都跟我下楼。” 温叙言:“是,义父。” 看着温叙言被留下,谢知晚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看向谢谢知宜时,眼中多了一丝恨意。 待众人离开,温叙言并没有叫谢公馆的家庭医生,而是拨通了手机上备注为盛医生的联系人,“盛怀安,来一下谢公馆。” …… 半个小时后,一身居家打扮的盛怀安抵达了谢公馆,他给谢知宜做了简单的检查后,与温叙言对视一眼,默契的到了外间说话。 “我怀疑她是先天性心脏病,要想确定,还需要到医院做进一步检查……”其实盛怀安基本已经确定了,可他想给温叙言一个机会,“你有两个选择,送她去医院;二,当做是普通感冒,这样你准备的药也省了。” “给她开点‘感冒药’,我要保证万无一失。” 这个感冒药指的是什么,两人都很清楚,温叙言没有一丝犹豫,他清醒的知道自己的目的,他要报仇,无所不用其极的报仇,他不需要在谢家人身上浪费太多情感。 看出了温叙言的坚决,盛怀安还是忍不住劝了下,“小叙,谢知宜的病已经注定了她不能生育,没必要多此一举。” 温叙言拍了拍盛怀安的肩膀,看向他的眼神冷漠且平静,“不能生和生不出是两回事,我要谢家断子绝孙,就一点机会都不能留。” “小叙,不要把事情做的无法挽回,我怕你会后悔。” “不会!” 盛怀安无奈,只能从医药箱取出了提前备好的“感冒药”,在温叙言接过去后,盛怀安抓住他的手臂,极为慎重的说道:“一年。一年内,只要停止服药,到医院接受治疗,还是有机会保住子宫的,小叙,只有一年的机会……” 反悔的机会…… “不需要。”温叙言抽回手臂,头也不回的回到了谢知宜的房间。 刚进到房间,温叙言冷凝的脸上突然升起一抹狐疑,当他看到地上些许移动过的鞋子后,有了一些猜测。 他坐到床边,手指拂过谢知宜鬓边的碎发,声音轻柔,像含着默默深情,“呦呦,你要乖,不听话的孩子可是会有惩罚的。” 装晕的谢知宜不由得紧张了一瞬,放在被子下的手不觉抠紧了手心,有些后悔了刚刚跑去门口偷听,不仅什么都没听到,还惹来了温叙言的怀疑。 就在这时,温叙言忽然俯身,谢知宜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一股温热的靠近,两人的呼吸就这样近在咫尺,只要她稍有错乱,就会被温叙言发现她是装晕。 然而…… 二人四目相对,谢知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她该装下去的,那他们就可以继续相安无事,可她就是想看看温叙言那样一个冷静自持的人,在看到她突然醒了,会做出什么举动。 可惜…… 让她失望了,温叙言还是那个温叙言,一个为了报仇在谢与川身边臣服十三年的人,又怎么会在此刻就撕破脸,温叙言淡定的退开,就像没事人一样。 谢知宜后悔了。 她不该这么冲动的,好在,在那场意外之前他们都没太多交集,温叙言应该还未将她放在棋盘上,接下来,只要她能成功的出国留学,谢家的这些事情便与她再无干系。 “三叔……”谢知宜装作睡眼惺忪的样子,等温叙言从自己身边退开,才坐起身子,小声问道:“我怎么了吗?” 温叙言淡笑着,“没什么,医生说你有些着凉,以后可不能再穿那么少往外面跑了。” “好的,三叔,这么晚了,你也先回去吧!又不是什么大病,休息一下就好了。” 谢知宜直接拉过被子躺下,拒绝再与温叙言交流。 “知宜,你似乎并不关心是谁要害你。” 谢知宜心中一惊,还没有想好做什么反应,温叙言就已经离开了,显然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而谢知宜回答什么并不重要。 第5章 咬人的兔子 “王爷爷,昨天那个女佣纵火有查到什么吗?” 坐在餐桌边,其他人还没下来,谢知宜与站在一边的王管家闲聊到。 “昨天还抓到一个破坏监控的保镖,查过了他们及家人的银行流水都没有异常,也没有发现最近与什么人联系。但是在调查过程中查到女佣的母亲前段时间被确诊了癌症,正在住院治疗,最近刚好收到一笔捐助,而保镖同一段时间开始在地下赌场赌博,欠了不少钱,昨夜之后也被平了,都不是小数目,不过这些涉及到一些势力,不太好查,老爷估计不会再查下去了。” 谢知宜点点头,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当所有人都落座后,谢知宜发现温叙言今天居然也在,看来是时间太晚了没回去。自从他成年后搬到公寓,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在谢公馆吃早餐。 “知宜,考完试了,之后有什么打算?想好报哪所学校了吗?”谢钰琪突然将话题引到她身上,谢知宜就知道坏了。 从昨夜那场没能烧起来的火,谢知宜知道未来已经改变了,她没有被罚搬到西栋,于是此刻成了姑姑达成目的的筏子,毕竟在座的唯一没权没势、没人撑腰只有她。 原本在聊工作的谢与川与温叙言两人也停了下来,齐齐将目光投向了谢知宜。 “我想要出国……爷爷。”不等谢钰琪说什么,谢知宜抢在前面开了口,她看向谢与川,目光坚定。 无论爷爷是否同意,谢知宜都要离开江城,离开谢家,离开温叙言的复仇棋局,脱离他们的掌控。 “成绩没考好吗,那也没关系,咱家还是养得起一个闲人的,实在不行让你爷爷在公司基层给你安排个工作,跟你表哥一起,都到公司历练历练。”说到这里谢钰琪才进入正题,将季江安排进公司才是她的目的,提谢知宜不过是顺便。 “我才不要到基层,怎么说我也是谢家的血脉,大小在公司得混个经理当当吧!否则说出去,不让人笑话。” 季江听着立刻不愿意了,看着就像个扶不起来的阿斗,但谢知宜知道季江才是谢家人里最清醒的人,否则上一世他一个私生子,也不会成功回到季家,又成为了季家新一任家主。 这时谢与川声音冰冷的说:“不行,要么留在国内报个大学,要么就进公司,一个女孩子独自去国外不安全。” 她爷爷的拒绝不是因为他对谢知宜有多么深的感情。若是有,也不会在她父母刚刚去世就将她送到乡下外婆家,直到上高中才接她回来;若是有,也不会这三年对她不管不问,连她在家里和学校过着什么日子都不知道。 谢与川只是不希望她脱离了他的掌控,毕竟过去,她刚一上大一就被安排了各种相亲,若是没有后来她跟温叙言的那次意外,她也不过就是个联姻工具。 “爷爷,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而且我同学也在那边,您还记得云祉吗?” 谢与川抬眸,“云鹤的孙子?” “是的,他一年前就过去了,等到了那边,他会照应我的,您真的不用担心。” “你们关系很好?” “是,他之前在国内时,还经常送我回来,王管家也见到过……” “是的,云家那个少爷每次送二小姐回来,都是确定二小姐进房间后,才离开的。”王管家这话说的巧妙,听着就像云祉很在意她。 谢知宜向王管家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王爷爷又帮了她一次。 谢与川是独权者,却也是利益至上的人,他比任何人都在意对方能不能给他带来利益,云家是江城的豪门,是可以和谢家匹敌的,在他这就是强强联合,利益最大化。 “我会考虑……” 有了这句话,谢知宜不禁松了口气,如今她只要拿到学校的offer,便可以离开谢家。 虽然这次利用了云祉,他们也真算不上有多熟,但以爷爷的脸面根本不会去求证,就算真的旁敲侧击问了,也不会问出什么,毕竟她可从来没说过两人有什么关系。 “那爸……季江这边……”被破坏了计划,谢钰琪还是不死心追,毕竟将谢知宜扯出来更多的是想给她儿子铺路,而不是她真的关心谢知宜。 “去银钛娱乐,叙言你来安排,不要让人知道你跟谢家的关系。”面对季江时谢与川冷下脸,饭也不再吃,起身离开。 “二小姐,你的感冒药。”谢知宜刚想要拒绝,又想到所有人都在,她这个病还是要装一下的,便从王管家手中将药接了过去,想着反正吃两颗药也吃不坏。 却没有留意到,在她服下药后,管家的眼神。 一场令人窒息的早餐结束了,谢知宜站在门廊下,刚刚还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她最不喜欢在这样的天气出门,突然,有些后悔答应好闺蜜湜也的邀约。 这时,一把伞在她身侧撑开,温叙言纤长的身影立于伞下,周身透着清冷与估计,与他看着人时很不同。 “你跟云祉很熟?” 温叙言突然的发问,让谢知宜愣了一下,他背对着她,谢知宜看不见对方的表情,有些搞不懂他问这话的目的。 谢知宜想起自己跟云祉在辩论队里因为辩题争论的画面,应该算不上有多熟,她平时话不多,但在辩论赛上总会简明扼要的让对手吃瘪,云祉可能便是最严重的受害者。 “高一的时候,我们是一个辩论队的,后来因为课业增多,再加上他出国,联系渐渐少了……”最后总结一下,“关系一般。” “离云祉远点,云家太复杂你惹不起。” “是云家太复杂我惹不起,还是云家势力太大,你怕谢家突然多了云家的助力,脱离你的掌控。”谢知宜心中腹诽,面上却是诺诺应声,心中有自己的成算。 毕竟她可从来不是听话的孩子,她有她的执拗、倔强、睚眦必报,过去,她在温叙言面前表现的,从来都是她想表现的,一腔爱他的心是真的,现在不爱也是真的,人从失望到绝望,可能连报仇的力气都没有。 温叙言,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 “为什么要出国留学?” “我想离开谢家,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生活。” “你是想离开了再也不回来,嗤!你舍得谢家的亿万家产?”温叙言轻嘲一笑,这大概是温叙言最真心的笑了,在长久虚伪假面下,泄露的唯一真实情绪。 “我离开时会将我爸爸留给我的8%的股份还给爷爷,我不带走任何谢家的东西。” 温叙言,这是我的决心,跟谢家切段所有关系的决心,我已经做出了所有让步,你会放手让我离开吗? 温叙言没有说话,撑着伞步入了雨中。 谢知宜就那样看着,他孤独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低声呢喃道:“阿叙,我已经做了我能做到的,如果你还不放过我,我也不确定我会做什么?” 第6章 耍心机 皇城顶楼餐厅。 “知宜,知宜,这里……” 看到湜也,谢知宜突然有些恍惚。在她的记忆里湜也一直是明媚的,微卷的齐肩短发,别着一个毛茸茸的发卡,整日都是可可爱爱的衣着打扮,与最后一次见她的憔悴,是那样的鲜明分别。 如今见面,仿佛阔别很久,谢知宜眼睛忍不住发涩,在餐厅门口驻足了许久,才走了过去。 “怎么叫你,你也不应,站在餐厅门口想什么?”看着心不在焉的谢知宜,湜也忍不住埋怨道。 “在门口时,睫毛掉进眼睛里了。” “哦,怪不得,你眼睛红红的,我还以为你被欺负了呢!” “怎么会。”谢知宜笑了笑,情绪不达眼底。 “怎么不会!昨天毕业聚餐,我可是听到许诗瑶要整你,给你打电话一直关机,不过,还好你没来,否则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湜也瞥见谢知宜手边的新款手机,惊奇的嘴里能塞个鸡蛋,“你家里人这是脑子是修好了吗?终于想起给你换手机了,可是怎么号码也换了?昨晚你联系我时,我还以为是别人发错了。” “昨晚发生了一些事情……”谢知宜将昨晚的事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除了关于她重生的部分,毕竟听着太过匪夷所思,她有时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别人听着或许会以为她生病了。 “不会又是谢知晚做的吧?她怎么总是跟你过不去?” “不确定,主要是我还没有搞清楚对方为什么要烧我的房间。” 如果理由不是出在她身上,那就是房间里一定有对方必须要毁掉的东西。 “知宜,你看……”湜也矮下身子,指着刚被侍者引进来的两个人小声说道:“许诗瑶!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吃个饭也能碰到。” 随着湜也的动作看去,谢知宜的目光却落在了许诗瑶身边那个人身上。 “湜也,许诗瑶身边那个男人是谁?” “季斯让,唯心电子的太子爷,许诗瑶的未来未婚夫。”湜也着重强调了“未来”两个字,显然是心中很是不屑,“这两人还没订婚,许诗瑶就天天以唯心太子妃的身份自居,真是让人恶心,对了,这个季斯让跟你还有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 同样姓季,谢知宜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人,“季江?” “嗯哼!”湜也耸耸肩,“想不到吧!同样都姓季,待遇这样天差地别。” 江城四家的季家,这么巧。 那这个季斯让,应该就是她姑姑谢钰琪喜欢的那个季家大公子季文兴,和他夫人的儿子。 她姑姑当初为了跟季文兴在一起,给对方下药,最后生了季江,可惜季家不认,而季文兴又因为去追季斯让的母亲,出了车祸,至今还是植物人。这事当初听说惹了不小的风波,大家都当个笑话。 “季斯让的人品如何?” “我爸的评价:人品厚重,适合当女婿。也不知季斯让怎么想的,偏偏选了许诗瑶这样的人联姻,白瞎了。”湜也的语气颇为惋惜。 谢知宜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你说如果我把季斯让从她身边抢过来,许诗瑶还会像如今这样春风得意吗?” 湜也心上一紧,抓住谢知宜的手有些担心的看着她,“你要做什么?虽然许诗瑶在学校欺负你是很可恨,可你也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吧?” “不会……”谢知宜盯着已经在远处与许诗瑶一起落座的季斯让,心中已经有了计划,“比起女朋友和未婚妻,好妹妹才更让人心疼。” “好妹妹?”湜也不解。 “对,好妹妹的标准套餐是白莲花,而白莲花的境界就是借别人的手,达成自己的目的。” “所以你是想借季斯让的手报复许诗瑶。叙言……”湜也顿了下,才道:“你突然变了好多……” “我做了一个梦,谢家的人死的死,疯的疯,谢家破产,我也被送到精神病院,每天接受电击、殴打、吃药,最后被人杀死。”谢知宜回握住湜也的手,稍稍用了力气,“湜也,过去的我太懦弱了,当然,现在也是,所以我想……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让欺负我的人得到惩罚,毕竟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好,我会帮你的。”湜也看着谢知宜坚定的说道。 “谢谢。”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湜也都是站在她身边的。 以前湜也嫁给了温叙言的好朋友林景志,也不知道后来过的幸不幸福。 她被温叙言切断联系关在瑰园时,湜也来救过她,只是被佣人发现了,被林景志带了回去,后来她便再也没听到过湜也的消息,不知道湜也最后有没有被自己牵连。 “我去洗下手……” 刚一起身,谢知宜就被湜也一把拉住,有些紧张的压低了声音,“知宜,咱们是不是先计划一下?调查调查季斯让的情况?” 谢知宜轻轻一笑,拍拍她的手,安抚道:“我就是去个洗手间,什么事也不做。” 虽是这样说,湜也还是有些担心,一直瞄着许诗瑶那边的动静,直到谢知宜顺利的进入洗手间,才放下心来。 进到洗手间,谢知宜里外检查了没有其他人在,才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但是被对方挂断了,她不死心的又拨了几回,对方才不情愿的接起,张口就是不耐烦。 “不买房、不贷款、不投资、不理财,缺钱出门认准银行两字,成功祝你一夜暴富,失败祝你喜提包吃包住,但失去了点自由的铁窗生活……” “表哥,是我……”等季江说完,谢知宜才怯生生的开口,“表哥知道季斯让吗?” “你干什么,问他做什么?” “我想知道他的一些事,有用,我不会耽误你的事的。” 对面静了片刻,复又说道:“他可是有未婚妻的?” “我不喜欢他。” “季斯让小时候被一个小女孩救过,年龄跟你差不多,我一会把资料发给你,至于你要怎么做跟我无关。” “谢……”谢知宜的道谢还未出口,对面就挂断了,不过她也无所谓,毕竟她跟季江的关系也没多熟。 谢知宜从洗手间离开时,迎面却撞上了许诗瑶。 第7章 被抓包 许诗瑶看到谢知宜也愣了下,随后面色不善的说道:“这不是谢知宜同学吗,昨天怎么没来参加毕业聚餐呀?同学们还谈起你,想要送你个惊喜呢!” “不用了。”谢知宜想要离开,却被许诗瑶拦住了。 许诗瑶靠近她,“谢知宜,以后见面的机会不多了,但我想收拾你,不会找不到机会,别忘了我的警告,离你不该觊觎的人远点,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别以为住在谢家,就能攀附有钱人。” “我从来没有觊觎过谁,我也没有攀附有钱人,我……”谢知宜突然止住了,她很想知道如果哪一天许诗瑶知道她是谢家正正经经的二小姐时,是什么感想。 “怎么说不下去了?知晚姐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还想抢她的未婚夫,她能原谅你,我可不会惯着你,谢知宜,你等着,我还会找你玩的……” “玩?毕业了还要霸凌我吗?是堂姐让你这么做的吗?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她为什么要指使你欺负我?” 谢知晚真是找了一条好狗。 高中三年,许诗瑶一直对她不遗余力的造谣霸凌。 过去的谢知宜一直忍着,只因为谢知晚是她的堂姐,她不想因为她,造成了谢家的不和睦。 然而她的忍让,却给了他们她是可以任人拿捏的错觉。 不过如今,谢知宜不想再顾及了,连谢家她都不想要了,谁还在乎那所谓的亲情。 两人的冲突,很快引来一些人的侧目,季斯让也留意到了,起身向这边走来。 “不是!不要把事情扯到无关的人身上。”许诗瑶很生气谢知宜那么大声的说谢知晚,按捺住几次想打人的冲动。 她好不容易有机会跟季斯让约会一次,不能就这么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看向谢知宜,决定今天暂时放她一码,许诗瑶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说道:“今天我心情好,下次见面,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这么走运?” 许诗瑶错身离开,擦身的瞬间肩头碰了谢知宜,也没用多大力气,谢知宜却被撞的摔倒在地,许诗瑶有些错愕,下一秒却换上了紧张,因为她看到了季斯让。 “诗瑶,你在做什么?”季斯让蹲下身扶起谢知宜,谢知宜捂着胸口,脸色发白,汗水在额间沁出。 “斯让哥,她是装的,我就是轻轻碰了她一下,根本没用力。”许诗瑶急急辩驳道。 季斯让皱着眉,低头看着谢知宜的状态,怎么也不像装的。 这时湜也也匆匆跑了过来,蹲下身查看谢知宜的状况,见她面色不好,刚要说送她去医院,却被她轻轻握住。 湜也看了一眼旁边的季斯让,平时不怎么开窍的脑子,突然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转头对许诗瑶怒斥道:“许诗瑶,在学校你就欺负知宜,到了外面你还欺负她,你就不怕谢家知道吗?知宜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你真的觉得谢家会放任不管,就算知宜再不得谢老爷子喜欢,她也姓谢,流的也是谢家的血,你得罪不起谢家,你爸也得罪不起。” “我说了,她是装的,平时谢知宜就喜欢装的楚楚可怜,到处勾引男人,她就是个狐狸精,谢知宜连她堂姐的未婚夫都勾引,斯让哥,你别被她骗了。” “许诗瑶,平时你就是这么造谣的吗?你哪只眼睛看到知宜勾引温三叔了,还是说有人是这么告诉你的,是她让你在学校欺负知宜的。”谢知宜有些惊奇的看着湜也,此时湜也的脑子仿佛开了光,句句话都说在点子上。 “你……你胡说……”许诗瑶慌乱了,她看向季斯让,慌忙解释,“斯让哥,我没有,我没有欺负她,你可以到学校去问,她们在撒谎。” 许诗瑶完全不怕有人去求证,又不是她指使人孤立谢知宜,往她书桌里放垃圾,将她关在厕所里浇污水,是她自己人缘不好,怪不得别人,有人出手教训了她,跟她许诗瑶又有什么关系。 “许同学……”靠着湜也搀扶谢知宜站起身,怯生生又小心翼翼的说道:“我知道你爸爸是校董,你什么都不怕,我也不需要你道歉,我只说一次,我跟温叙言没有任何关系,过去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可能有,请你不要再给我定上莫须有的罪名。湜也,我们走……” 今天事发突然,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谢知宜很清楚,许诗瑶和季斯让他们是两个家族的关系,利益之下不会轻易发生改变,可人的情感就不一样,一旦有了嫌隙,只会越来越扩大。 “唔……”谢知宜突然捂住胸口,痛苦的皱紧了眉头。 “知宜,你怎么了?”湜也有些担心,刚刚她看谢知宜就觉得她脸色不对,一点也不像装的。 “我送她去医院。”无论刚刚她们说的是真是假,季斯让对许诗瑶推倒谢知宜的行为还是有些歉意的,送谢知宜去医院,也算替许诗瑶道歉了。 谢知宜还没走出一步,脚下一软险些再次摔倒,季斯让见状一把将人横抱了起来,“我抱你。” 许诗瑶见状冲上前去拦住了他们,哭着看着季斯让,面露委屈,“斯让哥,你不要信她,她这是在博取你的同情,她没有病,她这是装的。” “诗瑶,不要胡闹了,过去我只以为你是年龄小,有些任性也正常,但今天看来不是,这件事情我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伯父,希望你回去能够好好想想。” 季斯让绕过许诗瑶往出走,不想为这件事再纠缠下去。 走出了一定距离,谢知宜确定许诗瑶还能看到她的表情,朝着她得意一笑,随后又是虚弱的样子靠在季斯让肩头。 “斯让哥,她在笑,她在笑,她是装的……”许诗瑶看到后,在后面气得跳脚,叫了季斯让好几声,也没有得一步停留。 谢知宜还在暗自得意,一个声音却把她打回了原形。 “季公子,把人给我吧!我家的小孩,就不劳烦你了。” 温叙言怎么在这里,她刚刚的话他都听见了?谢知宜想要拒绝,人已经被温叙言抱了过去。 季斯让怀里一空,也不好多说什么,“谢小姐,事情我会查,如果是真的,我会带着诗瑶亲自登门道歉。” 谢知宜淡淡地应了声好,没多说什么,许诗瑶怎么会道歉,她只会变本加厉,所以谢知宜准备反击,无论是对她,还是她背后的谢知晚。 上一世,谢知晚害了她和她的孩子,那重来一次,总要付出点代价。 下到地库,谢知宜挣扎着要下来,却被温叙言紧紧的制住。 “三叔,我可以自己走。”谢知宜小声说道。 “怎么,季斯让在时就不能走,此时就可以了?” 谢知宜不说话了,温叙言也没想继续话题,到了车边,让助理打开了副驾驶,将人塞了进去,又对助理吩咐道:“林子,送湜也小姐回去。” 湜也趴在副驾驶车窗,一脸担心的看着谢知宜,“知宜,你没事吧?” “我没事,电话……”联系。 摇上车窗,温叙言丝毫不管谢知宜她俩是否告别完。 谢知宜有些无语,却是敢怒不敢言。 第8章 赵安没死? “怎么换目标了,云祉不在,就换成季斯让?” “没有!在今天之前,我并不认识季斯让。” “那是我耽误你们认识了。” 谢知宜觉得很莫名其妙,上一世温叙言好像也没有这么关注她,现在这是出现蝴蝶效应了吗? 见谢知宜又不说话,温叙言一打方向盘,将车停在了路边。 “呦呦,你如果想要出国,就老实点,不要到处招惹男人。” “我没有。”谢知宜小声否认,却猛然反应过来温叙言的话里,他的意思是答应放过她了吗? 谢知宜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温叙言,带着点忐忑,小声的确认道,“我真的可以出国?” “义父既然没拒绝,那就是可以。”温叙言并没有正面回答,谢知宜就当作是他答应了。 内心的雀跃呼之欲出,仿佛明天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一张卡片出现在了她眼前,谢知宜微怔,“这是什么?” “义父给你的卡,既然毕业了就不是小孩子,以后用钱的地方多,这是给你的零花钱。” 谢知宜接过,并没有灰姑娘的推拒和矫情,她清醒的知道自己需这张卡,小草一般的坚强,并不能为她带来任何帮助,就像她明明有着谢父留给她的8%的股份,却从来没有见过分红,每天过得比佣人还不如,依然要像普通人一样晚上和周末去兼职赚生活费。 渐渐的学校里甚至流传她是谢家住在乡下的远房亲戚,谢知宜知道这都是谢知晚授意传的,可又不得不承认,若不是她真的没有钱,谣言又怎么会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谢谢,三叔。” “去哪里?回谢公馆?” 温叙言话落,谢知宜肚子不合时宜的叫出了声。 是的,她跟湜也约着出来是吃饭的,却被突来的插曲打乱了,看了眼手表,已经过了谢公馆用餐的时间,现在回去肯定什么都没有。 谢知宜抬头看到了一间快餐店,刚跟温叙言说要在这里下车,温叙言就启动了车辆,她只好乖乖闭嘴。 车开出不久,谢知宜就发现了不对,这并不是回谢公馆的路,可她也不敢问,虽然知道现在温叙言还不会拿她怎么样,内心总是忐忑的。 也许这就是见到害过自己的人的某种心理,不是会找对方报仇,就是会害怕远离,她属于后者。 虽说兔子急了会咬人,但毕竟还是只兔子。 坐在蘩楼的包厢里,谢知宜仍然在状况外,这里是从前她提过那么多次,温叙言都不曾带她来过的地方。 蘩楼其实就是一个酒楼,只是私密度极高,来这里吃饭需要有千万身家,所以很多顶层人士会选择在这里做商业会谈。从前,温叙言就经常来这里与一些朋友,也带谢知晚来过。 温叙言将菜单递给谢知宜,却见她半天没有动,开口询问,“不饿了吗?” 怎么可能,她这是被蘩楼饭菜的价格吓到了,什么虾要688,最便宜的米饭都要30一碗,这哪里是她能消费的起的。 谢知宜有些为难的将菜单推回给了温叙言,“三叔点吧,我没什么忌口的。” 温叙言见状也猜到了症结,便没有推拒,在平板上点了几道,期间还问她哪些吃不吃,谢知宜都一律点头。 蘩楼的菜上的很快,不多时就上了桌,四菜一汤,外加一碗面,面是温叙言要吃的,温叙言胃不好,生冷辛辣油荤都不能沾,他还不喜欢有香味的,特别是香菜,温叙言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是以面食为主,两人结婚期间,为了帮他养胃,她甚至找了中医学了食疗的方法,最后才勉强将他的胃养过来。 看着托盘上放着香菜的面,服务员还将它放上桌,谢知宜就习惯性的开了口,“他不吃香菜,麻烦重新换一碗。” 出口后,她便后悔了,了解温叙言口味的是结婚后的她,而不是这个刚刚高中毕业十九岁的谢知宜,她慌忙找补,“平时见三叔都避开有香菜的菜,我以为你不吃……” “你很关注我?” “看到过几次,就记住了。”这个解释真苍白,不过她也编不出别的理由。 谢知宜假装没有察觉到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镇定自若的吃着。 这时,门从外面打开,一个长着三分西方面貌的东方男子端着面走了进来,这个人她记得林景志,蘩楼的幕后老板,有着四分之一的法国血统,温叙言的帮手之一,应该帮着温叙言做了许多对付谢家的事。 上一世,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作为温叙言朋友的他跟她的好闺蜜湜也结了婚。 林景志打量了下谢知宜,随后朝着温叙言挑了挑眉,熟稔的坐到了四方桌的一侧,张口便是正宗的法语。 谢知宜听着,他们大概以为她听不懂,却不知她结婚后为了更靠近温叙言一点专门找老师学了法文。 “谢家的另一个小姑娘?” 温叙言歪了下头,算是确认。 “这个有点小,你要将晚换成她吗?” 听到这话谢知宜差点吓的喷出来,还好她忍住了,还是呛了一下。 “抱歉,汤有点烫,我喝的太急了。” 温叙言抽了纸巾到她面前,谢知宜自然的接过,像长久以来的习惯,谁都没有觉得不对,只有林景志看出了一丝不同。 温叙言继续刚刚的话题,“不会,她太小。” “小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她听话。” “她怕我。” “她是真的听不懂法语吧?”林景志略带怀疑的看向自顾自吃饭的谢知宜。 “不会,她读的高中没有相关的教育资源。” 林景志似乎并不相信温叙言说的,他看着眼前的筷子,手肘轻轻一碰将它碰到了地上,落地之后又用脚踢了一下,踢到了谢知宜脚边。 谢知宜弯腰去捡,递给林景志时,对方用法语道了句谢,她并没有接话,而是从旁边拿了双新的,再次递给他。 之后林景志又点了几道菜,两人开始在那里边吃边聊,期间说的都是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突然,林景志对着谢知宜再次用法语说:“谢小姐,可以将胡椒递给我吗?” 谢知宜拿起餐巾纸擦了下嘴,抬头对温叙言道:“三叔,我想去下洗手间。” 温叙言颔首,“出门左手直走。” 到了洗手间,谢知宜狂呼了一口气,刚刚其实调料罐就在她左手边,若是她没有一直精神高度紧绷,可能就露馅了。 “他们这回应该信了吧?” 谢知宜出去后,林景志终于放下心来,用中文道:“看来是真的听不懂。” 温叙言不置可否,只能说在目前来他还没有看出什么马脚。 洗手间里,谢知宜拿起手机,就看到季江的添加好友信息,立刻通过,季江先是抱怨了一句,就将一份文件丢了过来。 “连个好友都不是,是等我主动加呢?” “我查到的季斯让的信息都在这了,要怎么用是你的事,不要连累我。” 同一时间,温叙言的手机也连响了三声。 第9章 惊马 看到手机上的内容,温叙言的脸色立刻变了。 林景志扫到后也是一怔,“叙,你不是不在意那个小丫头吗?为什么还在她手机上装监控软件?” 温叙言没有说话,因为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起初他只是不想有些事情脱离他的掌控,送手机前,顺便安装了监控软件,用来监控谢知宜的往来信息和定位,可他为什么会生气?他真的在意谢知宜? 不可能,谢知宜只是一枚棋子,一枚随时可以用,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我只是不希望,棋子脱离了掌控。” 林景志耸耸肩也觉得不可能,那小丫头是谢与川的孙女,温叙言怎么可能对仇人的血脉动情。 谢知宜回到包厢时并没有感到什么不对,其实她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便在一边看着手机顺便偷听着温叙言和林景志谈事情。 “对了,有件重要的事情,有人看到赵安出现在了海市……”林景志调出手机里的照片放到了温叙言面前,是一份监控的截图,并不是很清晰,但是依稀能辨认出照片里的人的轮廓。 “加派人手,我要尽快看到人。” ‘扎啊安’?是人名。 法语的发音,谢知宜没办法确定林景志说的具体的名字,但看温叙言的表情应该是很重要的人。 “叙,虽然我也觉得很像,但你我都清楚空难飞机上的人存活下来的几率很低……”几乎不可能,“不要抱期望。” “我早就不抱期望了……”温叙言说这句话时声音压得很低,而且是用中文讲的。 听到空难这个单词时,谢知宜立刻联想到了十年前温家的那场空难,她也确定了林景志说的人名到底是谁—赵安,温家人乘坐的那架包机的机长。想到这里,谢知宜滑动屏幕的手指不可控制的抖了起来。 那场空难她知道的不多,直至尾声才从温叙言口中知道他的恨,知道他的报复。但她也不相信爷爷会买凶杀人,可上一世那些证据就摆在她眼前,由不得她辩驳。除非…… 那些证据都是假的…… 如果她可以在温叙言之前,先一步找到赵安,或许…… 不! 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已经要离开谢家了,如果在这个时候,被温叙言知道她在调查温家空难的事,她或许是所有人中第一个死的那个。 “知宜,知宜?”温叙言叫了几声,她才回过神来,“在看什么?那么专注。” 谢知宜看了眼搜索框中打出的“赵”字,慌忙删掉了,抬头迎向温叙言探索的目光,“有点困了。” “时间是不早了。”林景志看向谢知宜,脸上挂上了人畜无害的笑容,“小丫头,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叫林景志,本职是名厨师,副业是名律师。” 谢知宜点点头,并没有碰林景志递过来的手,小声道了句名字,就不吱声了。 “谢知宜。”她对这个林景志有点不感冒,若要说温叙言是将所有情绪都掩藏在假面之下,那林景志就是将所有算计都挂在脸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律师。 林景志不解的看向温叙言,温叙言没有理他,不觉间勾了勾嘴角。 “既然困了,我送你回去……” 出了蘩楼,为了避免和温叙言交流,一上车,谢知宜就开始装睡,谁知眯着眯着就真睡着了,再醒来已经回到了房间。 她在床上发了会呆,隐约中想起是温叙言抱她回来的,还有…… 谢知宜摸了摸嘴唇,那熟悉的触感? 应该是在做梦,她也是瞎了心,温叙言那么恶心她,又怎么会主动亲她。 谢知宜拿起手机搜索了下“莱德马术俱乐部”,季江的资料里提过季斯让每周日都会去,只是那里是私人会员,她想要进去靠自己是几乎不可能。 谢知宜拿起手机给湜也发去了一条信息:湜也,你有没有认识的人是莱德马术俱乐部的会员? 湜也立刻回了过来:我哥是,你要去吗?我让我哥带我们。 谢知宜:要去,季斯让每周日都会去。 湜也回了个ok的表情包,复又问道:昨天温三叔没把你怎么吧? 谢知宜被问的有些莫名,回过去了一个问号。 湜也:就是昨天你被季斯让抱着,温三叔看着你们的眼神,就像小说里写的捉奸在床。 谢知宜回个省略号,对于湜也的脑洞真是有些无语,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 看了眼日期,离周日还有两天,谢知宜不打算闲着,再过半月就是谢氏集团的三十周年,上一世在邮轮晚宴上,她被谢知晚推下水,反被诬陷成她推谢知晚不成,自己掉下邮轮,又被谢知晚所救。 谢知晚自此在端庄有礼的名头下,又多了一条人美心善的人设,而谢知宜被传成了嫉妒堂姐的恶女,被整个上流圈子排挤,这次她不会再让谢知晚得逞,她要利用这段时间学会游泳和潜水,以备不时之需。 周日,莱德马场。 “石头,今天怎么还带了两个小丫头?” “我妹妹,这不刚考完试,我妈让我带她们出来玩一下。” 与朋友寒暄了几句,景湜然转身又对湜也和谢知宜交待几句,便去和朋友谈事情了。 “这两匹是小母马很温顺,你们慢点骑,没多大问题,我跟朋友还要谈点事情,你们自己玩会……” 看着景湜然匆匆离开的背影,湜也无奈的摇摇头,“我这个哥,真是不靠谱。” 带着她们在马棚里选马,景湜然就遇到不止一批与他打招呼的,可见景湜然是人缘真的很好,在他们这种商人眼中马术俱乐部并不只是娱乐休闲,更多的是一种商业沟通平台,有时候一单生意在办公室里或许要谈判很久,在马场却有可能事半功倍。 “知宜,你没问题吧?”湜也有些担忧。 “没问题,我的马术算不上好,但也看得过去,不出意外,应该能应付的过去。” “可……”湜也四处看了下,见没有人才继续往下说,“季斯让的白月光能在马失控的情况下救下他,马术应该不止是好吧,你技术会不会被识破啊?” “我并没有说过我是他的白月光啊!” “你不冒充他的白月光要怎么接近他?” 谢知宜笑了笑没有说话,算不上成竹在胸,但也算心中有数。 牵马出来,谢知宜一眼就看到了正在骑马的季斯让,她与湜也对视一眼,利落的翻身上马,骑进了跑道。 她先是小跑遛了几圈,才缓下速来,开始提速,但一直跟季斯让隔着一些距离。 湜也边自己遛着马,一边小心的观察着谢知宜那边的情况,随时准备出手帮忙,转头就看到温叙言跟一人进了马场。 “温三叔,他怎么也来了?”湜也此时担忧的情绪又夹杂着一些害怕,可看到谢知宜提速后依然骑的很平稳,便放下心来,现下她只希望温三叔不会破坏知宜的计划。 “马惊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湜也赶紧看去,看到谢知宜依然平稳的骑着,又舒了口气。“幸好!” 还没等她高兴上一分钟,失控的马就向着湜谢知宜冲去,谢知宜驾马闪躲,胯下的马似也受了刺激,狂奔了起来。 “真是疯了!”湜也跳下马,朝她哥跑去,“哥,快去救知宜,那匹失控的马惊了知宜的马。” 原本坐在太阳伞下跟人谈事情的景湜然听后也是一惊,这人是他带来的,要是真出了事,他也不好交待。 另一面,林景志也取了麻醉枪过来…… 第10章 豪赌 温叙言接过麻醉枪,翻身上马,先是瞄向谢知宜,随后立转枪头,快准狠的射中了头一匹失控的马,不多时,那匹马就倒地,晕睡了过去,随后他又将枪口转向谢知宜。 “温三叔,在想什么?怎么还不开枪?”湜也在一旁看着很是着急,她哥却在一边叫她安心。 “马被迷晕,你朋友跟着也会受伤,况且,马已经被她控制住了……” 果真如景湜然讲的,谢知宜的马渐渐的缓下速度,最后在离季斯让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谢知宜牵着缰绳将马交给了驯马师,走到一旁空着的太阳伞下坐了下来,她抚了下胸口别着的胸针。 其实从第一匹马失控开始就不是意外,马被牵出来时她正好站在一边,她听到了驯马师说今天只是牵它出来走走,适应一下环境,便将目标放在了它身上,她将会令马儿兴奋的药,涂在了它脖子上,一旦马奔跑起来,通过汗液,马就会越来越兴奋,直到最后失控。 在这个时机之下,她用胸针扎在了自己骑的马脖子上,造成了马受惊失控的假象。 其实,这一切的安排都存在赌的成分,她也不确定第一匹马会不会失控,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将骑的马控制下来,她已经做好了受伤的准备,还好,一切都按照着设想的发展。 “喝口水,压下惊。” 谢知宜抬头看向给她递水的手的主人——季斯让。 一场豪赌,让她赌赢了。 “谢谢。”谢知宜接过水,没有拧开,她刚刚抓着缰绳的手太用力,现在还有点痛,完全使不上力气,季斯让见状又拿了回去,拧好瓶盖后又递给了她,顺势坐到了一边。 “你刚刚很厉害,很少有女孩子像你这么冷静。” “还是有些紧张的,好在有惊无险。”谢知宜故作害羞,又有些不好意的回道。 “你的马术不错,是经常来骑马吗?” 谢知宜摇摇头,“之前在北疆旅游的时候骑过,很久没骑了,高中后课业紧张,也没什么时间骑。” “你去过北疆,什么时候?”季斯让略显急切的问道。 “小升初的时候,我爸妈带我去的。”时间地点,谢知宜只能说是巧合,看资料时,她也是吃了一惊,不过她很确定自己不是救了他的那个女孩。 “那你在北疆时有没有救过什么人?比你大一点的男孩。” “应该没有。”谢知宜想了想,含糊着,又否定了。 季斯让有些失望,但还是笑了笑,解释道:“我认识一个女孩,她骑马时跟你一样冷静。” “许诗瑶?”谢知宜故意的,她倒想看看,在季斯让心中是未婚妻重要还是白月光重要。 不过也确实没让她失望,提到许诗瑶,季斯让的笑容肉眼可见的淡了,“诗瑶不敢骑马,也怕动物。” “我回去调查了你跟诗瑶的事情,很抱歉她对你做的那些……”季斯让突然自己提起,是谢知宜没想到的,她想过季斯让回去会调查,却没想到他会代许诗瑶道歉。 “季少,应该没查出什么吧!”监控、人证这些都不会有,不管谁去查都不会查到东西,所有有关许诗瑶不利的东西,她的校董又怎么会留着呢。 季斯让沉默了,正因为什么都没查到,他才确信了许诗瑶在学校真的霸凌了同学。 “我不会原谅许诗瑶……” “这是你的权利,我知道道歉对于受害者并没有用,但我还是想道歉,我保证之后许诗瑶不会再做出同样的事情,许家那边我也警告了,至于谢家……是教唆,还是打抱不平,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决断,我不好出面。” “谢谢!”季斯让确实是好人,有着未经世事的天真和愚蠢,至少他现在还不知道什么叫狗改不了吃屎。 “交个朋友吧!我叫季斯让,你可以叫我斯让,以后我们可以约着一起来骑马。” “谢知宜。”谢知宜回给了季斯让一个真诚的微笑,同时在心里跟季斯让道歉:“季斯让,抱歉利用了你,等这件事了结后,我会当面跟你道歉。” …… 安静的更衣间里,谢知宜低头摆弄着护具。 由于这次计划的危险,她特意选择安全系数高的护具,相应这套护具穿脱也比较复杂,或许她有些烦躁。 弄了半天也弄不好,谢知宜心上一急,直接在护腰的绑带一拉,收的更紧了。 突然,身后的门帘一拂一落,一股冷风裹挟着清淡的雪松香挤进了隔间,谢知宜没有回头,她清楚的知道进来的人是谁。 谢知宜还不知该如何反应,下一秒,就听到了护腰落地的声音,由于护腰的穿绳绑带在前面,温叙言的动作就像将她箍在怀里。 没有了护腰,她就只剩一件单薄的衬衫,她后背贴着温叙言的胸膛,依然维持着箍着的动作。 谢知宜不敢动。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心跳如擂鼓一般失了节奏,直到温叙言的温和的声音在谢知宜头顶轻轻响起。 “哟哟,我有没有说过让你不要到处招惹男人,为什么不听话?” 谢知宜:“没有!我只是……只是……” “不要撒谎!”温叙言从后面单手钳住她的下颚,逼着她将正在编的谎言咽了回去,“除非你觉得可以骗过我,否则就不要在我面前撒谎。” 谢知宜不说话了,她很怕这样的温叙言,每当这种时候她都会觉得自己的精神被高度打压,心脏一抽一抽的呼吸不上来。她强迫着自己打起精神,不想被上一世的负面情绪所困扰。 “呵!为了一个季斯让,你真的是什么事都敢做,一个连马都没骑过几次的人,就敢搞出这么大动静,你是不要命了吗?” “没有……”谢知宜小声应着,心里却是有些不服,她不明白温叙言为什么要管她,从前的他好像也没有这么多管闲事。 “知宜,知宜,你在吗?”湜也的声音突然在更衣间里响起,谢知宜紧张的呼吸都屏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明明此时呼救,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可她就是不想让人发现或许是不想跟温叙言扯上关系吧。 “害怕了?”温叙言用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谢知宜耳边说着,“你似乎最近很怕我?” 谢知宜:“……” 温叙言:“你说如果我现在拉开帘子,你的朋友看到你跟我在一起,会怎么样?” 谢知宜抓住温叙言做势抬起的手,用行动求着他不要那么做。 这时,裤子口袋的手机响起了震动,原本不大的声音,在这样安静的空间里显得尤为刺耳。 猜到是湜也打来的,谢知宜慌忙去掏手机,想要赶在湜也发现前先一步挂掉。 这一世她绝不能再和温叙言扯上关系…… 第11章 警告 “咦?刚刚好像听到了震动声,知宜?知宜?是你吗?”湜也开始挨个隔间问,谢知宜紧张地抓着温叙言的衣袖,生怕下一秒身后的帘子打开。 或许是良心发现,温叙言看够了谢知宜的窘迫,掏出手机给景湜然发了条信息。 “喂!哥?”外面湜也似乎接了个电话,不多时,就听到了更衣室关门的声音。 谢知宜也松了口气。 看到她的样子,温叙言不禁将疑问,问出了声,“这么怕别人知道?” “三叔要跟堂姐订婚了,被别人知道我们单独相处不好。”谢知宜小心的解释,生怕温叙言做出什么,毕竟这狭小的空间和两人的姿势属实有点暧昧。 “你是真的怕别人知道我们单独相处,还是怕季斯让知道?”温叙言不信谢知宜,他知道谢知宜在隐瞒着什么,似乎是针对他。 “没有,我跟季斯让没有关系,真的。”谢知宜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温叙言解释,明明没必要,或许,她是不想温叙言继续揪着不放吧。 “三叔,你离我太近了……” 温叙言突然不说话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谢知宜以为温叙言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她了。 “噗嗤!”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温叙言后退一步。谢知宜立即转身,身体本能的紧靠在隔断上,虽然两人拉开了些距离,但在这种空间内,依然有些过近了。 温叙言:“为什么要接近季斯让?” “许诗瑶,季斯让的未婚妻,在学校经常欺负我,我只是……只是想让她受到一些教训。”谢知宜诺诺的低声解释。 温叙言:“用这种办法?” “嗯!”谢知宜惭愧的低下头。 “不要再跟季斯让联系,联系方式也删掉,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们见面。”温叙言不想在季斯让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直接给出了决定,告知谢知宜。 “可……”谢知宜见温叙言神色不善,只能答应下来,反正她是打定主意要阳奉阴违,一定不会让许诗瑶好过。 还有许诗瑶背后的谢知晚……温叙言的青梅竹马,想要报复她是有些麻烦。不过没关系,她在出国前一定为她备一份大礼。 “把衣服换好出来,我送你回去。” 温叙言出去了,谢知宜脱力的靠在隔断,直到湜也的一条信息发过来,她在缓过神来。 湜也:知宜,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我哥说你跟温三叔一起回去了,他没发现什么吧? 谢知宜:我没事,就是大腿内侧被马鞍磨伤了,回去擦点药就好了。三叔那边也没发现什么,你不用担心…… 温叙言看着手机上传来的从谢知宜那里监控的信息,给助理拨通了电话,“林子,去买一些治疗摩擦伤的药膏放在车子上。” 车子到谢公馆大门,温叙言就放下了谢知宜。谢知宜小声的道了句谢,就急匆匆跑下车,还没走出两步又被温叙言叫住。 “谢知宜!” “三叔,还有什么事吗?”隔着一些距离谢知宜小心翼翼的看着车里的温叙言。 “这给你,治疗摩擦伤的药。” 谢知宜低头快速看了眼自己不可明说的位置,想要问的问题硬让她憋了回去,尴尬的接过药,道了声谢。 站在那里,看着扬长而去的迈巴赫,谢知宜突然感觉自从重生以来,似乎很多事情都变了,温叙言也不像过去的温叙言了。 或许…… 不!还没冒出头的想法被她立时压了回去,人不能总掉进一个坑,更何况他们之间隔着温家十口的人命,她不相信她单方面的爱,可以改变这些。 毕竟,她尝试过了,输的连命都丢了。 谢知宜不想多想,转身准备回谢公馆。突然,一个红色的身影闯入了视线,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对方一巴掌就扇了过来,打得谢知宜耳朵嗡嗡作响,她看向始作俑者,强压着怒火没有发作出来。 “堂姐……”谢知宜怯懦的向后退了一步,做足了被人欺负的小可怜模样。 “谢知宜,是我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吗?你居然还在跟叙言哥纠缠不清。” “堂姐,你真的多想了,我跟三叔平时都不怎么说话,见面更是不多,今天也是刚好我们都在一个地方,他看在爷爷的关系,才送我回来,根本没有所谓的纠缠,请你不要瞎说,这不光丢的是我跟你的脸,被传出去,丢的还是爷爷和谢氏面子。” “谢知宜,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是这般的伶牙俐齿,怎么?不装清纯小白花了?” “堂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从我三年前第一次回谢家就处处针对我,还让许诗瑶在学校霸凌我,但是因为你是我堂姐,是我有血缘的亲人,我忍了,也没有跟爷爷告状,可你为什么总是拿温叙言的事污蔑我,明明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在你嘴里就成了勾引、纠缠,我们是姐妹,你为什么要用最大的恶意想我?”谢知宜问出了上一世就想问的问题,毕竟若是没有谢知晚最开始的恶意,她也不在谢知晚面前刻意的接近温叙言。 “为什么?”谢知晚嗤笑出声,“因为你就不该回来,若是没有你,我就是谢家唯一的大小姐,若是没有你,爷爷也不会动了把婚约改成你的心思,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不能就烂在乡下,为什么要回来夺走我的一切?” 谢知宜眉头紧皱,“就因为这些?可我从来没想过跟你争什么。” “呵!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应该信你,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谢知晚抬手拭去了不知何时流出的眼泪,恢复了她的高傲,“今天只是一巴掌,下一次,就不是我亲自动手了……” 谢知晚特意走进了些,她比谢知宜略高,又穿了高跟鞋,在这样的距离下,无形中会给人一种压迫感,“你可要当心,不要自己走夜路,也不要去偏僻的地方,要是被流氓捉了去,失了清白都是小事,丢了器官和小命,你会后悔不该招惹不属于你的东西。” 谢知宜听出来了,谢知晚不只是说说,这是警告。 看着离开的谢知晚,谢知宜抬头看了眼大门一侧的监控摄像头,最后笑了,“看似端庄有礼的谢大小姐,谁又能想到私下里是这样的?” 谢知宜将视线移向那道红色的身影,如果事情如上一世那样发展,“谢知晚,周年庆上我也会为你准备一份大礼……” 第12章 夜市 “知宜,你家的生意不是在江城吗?怎么周年晚宴安排到海城了。” 酒店内,湜也斜靠在谢知宜的床上打着游戏,另一边的桌子前,谢知宜摆弄着电脑和随身打应机,一边随意解释着。 “景叔叔没跟你说吗?谢氏拿下了北区的码头,要在海城开展海运,这次在海城办周年晚宴,也是为了提前跟海城的政商名流提前打好关系。” “啊?我爸没说呀!”看着手机屏幕里的win,又赢了,真是没意思,湜也将手机丢到一边,看到谢知宜在打印东西,好奇的凑了过去,“我说你怎么让我带着随身打印机,你这是要打印什么?” 谢知宜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在文件上签好字,才给湜也看。 “湜也,你想不想做我的经理人?” 湜也看到了文件上的名字后,惊喜的合不拢嘴,“你是……你真的让我当你的经理人吗?可是我什么都不懂。” “可我知道你会学,而且我只信任你。” 听到谢知宜说信任她,湜也什么都不考虑了,满口应了下来,在文件乙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突然,湜也又想到了什么,她盯着谢知宜的眼睛确定到,“谢知晚是假的?” 谢知宜点点头,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湜也心里莫名有些暗爽,“那我们明天是去打她的脸?” “明天我们这样……”谢知宜在湜也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湜也越听越兴奋,最后拍拍胸口,“包在我身上。” “知宜,我这燥热的心,现在有点安静不下来,要不,咱们去夜市逛逛,我听说海城夜市的海鲜可好吃了。” “走。”两人一拍即合,衣服都没换,穿着睡衣,套着件外套就出了门…… …… “吃的好撑,果然只有夜市才是人间烟火,那名流晚宴不去也罢。”湜也看着路边摊上琳琅满目的小吃,忍不住赞叹了起来,毕竟参加那些晚宴,她就从来没吃饱过。 看着湜也开心的样,谢知宜也跟着笑了起来。不经意间,她视线扫过一个在路边翻垃圾的大叔,本来也没太在意,可她最近刚刚看过赵安的照片,不禁对同样身型身高的人在意了些,又回头看了眼。 这一看,谢知宜更觉得眼熟,尝试着叫了声,“赵安?” 对方回头的那一瞬间,谢知宜就确定了他的身份,可赵安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拔腿就跑,根本不理她的呼喊,“赵安……赵安……” 谢知宜见状,将手上的吃的,甚至连手机也一股脑塞到了湜也手里,便不管不顾地追了上去。 “湜也,你在这等着我,我好像看到个熟人,我去去就回来。” “哎哎哎~知宜!”湜也朝着谢知宜的背影喊了几声,心中有些纳闷,“你在海城还有认识的人,我怎么不知道?” “谢知宜也在这里?” 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湜也吓得立刻站直了身体,有些心虚的缓缓转过了头,怯怯地叫了声对方,“温三叔……” 另一面,赵安在前面跑,谢知宜在后面追,可八里夜市人从众,很快赵安的身影便淹没在人群之中,见不到踪影了。可谢知宜非常确定那个人就是赵安! 他真的还活着,可上一世,在温叙言的证据里并没有提到赵安还活着,是温叙言一直没有找到?还是他隐瞒了赵安还活着的事实?她不敢多想,怕自己真的会有希冀,会忍不住去探查真相。 算了,先回去,她还要想一想。 “湜也……”在一处烧烤摊子上,谢知宜找到了等着她的湜也,还有她旁边的温叙言和谢知晚,看来这两个人是来约会。 原本还笑得灿然的谢知宜,僵在了那里,前面那两个人,她真是一刻都不想见。 谢知晚也就算了,这个温叙言是在她身上装了雷达吗?怎么总能遇见。她真想转身就走。 可坐在小板凳上湜也,就像个鹌鹑一样,笑容可以称的上勉强,一直在给谢知宜使眼色,求谢知宜去救救她,谢知宜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三叔……堂姐……” 谢知宜刚坐下,她那个好堂姐就立即发难过来。 “听说知宜去找朋友了,男朋友吗?怎么没把人带过来?” 这话怎么也不像说给她听的,谢知宜偷瞟了一眼温叙言,见对方没什么表情,似乎并没有过问的意思,便信口胡诌了个人。 谢知宜:“认错了,我以为是我高二时的同桌,结果不是?” “程佳佳吗?她不是……”谢知宜用眼神制止了湜也要说出口的话,湜也立刻会意,话风一转,“我也好久没见过她了,还挺想她的,她妈妈做的糖醋小排挺好吃的。” “嗯嗯,确实。这家虾烤的也不错……”谢知宜敷衍了句,有些心不在焉,心里在盘算着怎么跟温叙言和谢知晚分开。 “知宜,怎么穿着睡衣就出门了,这要是让爷爷知道,你这么不注意谢家千金的形象,又要罚你了。” 谢知晚看似好姐姐的关心,为谢知宜着想,实际上也不过是想让她丢脸,可她又不在乎,随她怎么说,谢知宜都面面的不吱声,让谢知晚的话打在了软棉花上。 见温叙言不为所动,谢知晚又扯了其他话题。 “知宜,明天的礼服准备好了吗?你第一次参加这种酒会,没提前准备也正常,我多备了一件,一会回酒店时我拿给你?” 谢知晚这话摆明了嘲笑她在谢家没有依靠,连件礼服都没有人为她准备,谢知宜也不气恼。 勾起嘴角,道:“谢谢堂姐,不过湜也准备时,也给我准备了一件,我穿那件就行。” 堂堂谢家千金,穿着别人准备的礼服,传出去丢脸的是谢家,谢知晚居然还拿这件事出来说,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你是谢家的千金,衣服理应由谢家准备,而且……”沉默已久的温叙言终于开口了,顿了顿,“这是你第一次正式出现在公众面前,不能给义父丢人,一会,我会让林子将晚宴的礼服和首饰送到你房间。” “不……”谢知宜刚要拒绝,谢知晚却先一步开了口,她故作贴心的对温叙言说道:“不用那么麻烦,叙言哥,林子他是一个男生,又不清楚女生的喜好,还是我为妹妹准备吧!” 温叙言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其实,谢知宜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毕竟是“青梅竹马”,而且这又不是温叙言第一次为谢知晚改变决定了。 回想起之前,这次还真是不痛不痒的。 沉默间,谢知宜陷入了回忆。 还记得,那是她和温叙言新婚不久。 她带着亲手做的午餐饭,到公司送给温叙言…… 虽然到时,看到温叙言办公室的门并没关严,谢知宜也没有直接推门进去,也正因为她这个举动,让她听到了,如今想起来依然会让她失落的话。 “叙言哥……” 是谢知晚的声音,上班时间她为什么在温叙言的办公室? 谢知宜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听着,她也想要知道谢知晚是要干什么。 谢知晚:“听说今晚的宴会著名油画大师赫尔曼·李也会去,他是我最喜欢的画家,我一直很想近距离的去跟他请教,可是你也知道,这个宴会私密性很高,我找了很多人都没有弄到请帖,可这个机会又很难得……” 第13章 马甲暴露? 处理文件的温叙言没有抬头,淡淡地回应道:“我让林子帮你弄一张……” “叙言哥,不用那么麻烦,你不是也要去吗?不如让我去当你的女伴。” 温叙言签字的手一顿,将笔盖合起,看向谢知晚时眉头微皱,“今晚的女伴,你不合适。” “叙言哥,赫尔曼·李明天一早就离开了,你也知道我身体不好,错过这次机会,也不知道有没有下次。更何况妹妹的名声不是太好,她要是和你一起,我怕会耽误你的事情……”说这话时,谢知晚的声音都软了几分,撒娇的意味非常明显。 钢笔敲击着桌面,温叙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良久之后,他才开口,“那这次就你跟我一起去吧!不过……” 听到这里,谢知宜再也待不下去了,她将午餐丢到了电梯口的垃圾桶,落荒而逃的离开了谢氏大楼。 刚到公交站台,谢知晚示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妹妹,叙言哥让我跟你说,今晚的宴会你不用去了,毕竟你名声不好,去了也是给他丢人。” “滚!”刚挂断谢知晚的电话,温叙言的电话又打了进来,谢知宜犹豫再三还是接通了。 “知宜,今晚我要参加一个宴会……” “温叙言,为什么?我在你面前就那么不堪吗?连参加个宴会都不配。” “知宜,这个宴会……”谢知宜不想再听了,她怕从温叙言口中再听到谢知晚的名字,她会失控,立刻掐断了通话。 那天,她都不记得是怎么回到瑰园的,一路上浑浑噩噩。 第二天就发了高烧,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这期间温叙言也没有回来,谢知晚也突然安静了下来。 谢知宜忍不住在想,此时,温叙言或许是跟他的青梅竹马再续前缘吧! “知宜、知宜……” “啊?”湜也叫了几声,她才回过神来,见所有人都在看自己,刚想道歉,湜也先一步为她找好了理由。 “知宜,你是不是困了,眼睛都直了,要不我们回去休息吧?” “是有点……”在湜也眼中谢知宜读懂了什么是归心似箭。 谢知宜回了个眼神,表示明白。 转头看向温叙言时,已是困得睁不开眼的样子。 “三叔,堂姐,你们玩吧,我有些困了,先和湜也回去了。” 收到讯号,湜也立即起身,人还没离开小折叠桌的范围,就被温叙言叫住。 “时间太晚了,我送你们一起回去。” 这个“你们”当然也包括谢知晚。 她这个堂姐估计又要记恨上她一笔,谢知宜可不想成为他们爱情路上的绊脚石。 “不用了三叔,酒店就在附近,我们……” 温叙言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率先一步走到前面。 谢知晚站起身,看向谢知宜时更加的不善。 谢知宜有些无语,对于这种强加的罪名真是受之有愧。 到了温叙言停车的地方,谢知宜刚想跟湜也坐到后排,就被温叙言叫住。 “谢知宜,坐到前面来。” 这话一出,准备坐进副驾驶的谢知晚脸色立刻变得不好,可她又要维持着端庄有礼的形象,在温叙言面前不能表现出来丝毫的不满,还要故作大方。 “那知宜就坐到前面吧!正好我也想在后面休息一下。” 看着温叙言微冷的眼神,谢知宜真怕再说一句拒绝的话,对方就要杀了她。 谢知宜不情不愿的走到副驾驶,此刻她真是顾不得谢知晚了,她只想赶快回酒店,脱离这种尴尬。 好不容易回到酒店,谢知宜终于有种逃脱升天的感觉,脱力的趴在酒店大床。 “叮叮……”手机响起两条信息音。 湜也:知宜,你还好吧?我走后谢知晚没有为难你吧? 湜也:对了,程佳佳不是出车祸去世了吗?你从哪看到她,不会是见鬼了吧! 谢知宜:可能真是见鬼了…… 这个话题,她不想多题,一句话代了过去。 谢知宜:温叙言送谢知晚回房间了,她还没有时间为难我。 湜也:那礼服? 谢知宜:先看看,你那件帮我备着,经过刚刚的事,谢知晚准备的,不会在衣服上动手脚,但也不会太出彩。 湜也:ok 另一面,温叙言送谢知晚回到房间,就回到了车里。 打开车窗,点燃了一根烟。 顺手点进了监控谢知宜手机的界面,将谢知宜和湜也的聊天内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转手将电话给助理打了过去。 “林子,查一下夜市的所有监控,看看谢知宜在找什么人。还有,按照谢知宜的尺寸将放在名盛的礼服改一下,送到谢知宜房间。” 交代完一切,温叙言接通了另一个电话,电话号码没有备注,但他很清楚对面的人是谁。 电话刚一接通,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从听筒内传出。 “谢知晚那里进行到了哪一步?” 温叙言:“一切顺利。” “那你跟谢家那个小丫头是怎么回事?” 提到谢知宜时,温叙言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下。 “没什么事,不过是挑起谢家内部矛盾的手段。” “最好如此,不要忘记你留在谢家真正的目的。” “不会。”平静又疏离,仿佛看透了一切。 挂断电话,温叙言又点了一根烟,拿出提前放在车上的刀,在左手手腕上划了一下,随后掐灭烟头,启动车辆。 将被划伤的手伸出窗外,加大了马力,狂飙在寂静的海边公路上。 直到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他温叙言才将自己从刚刚糟糕的情绪里拉回。 “哇哦~”林景志的声音从车载音响里响起 “刚刚你的助理拜托我调取八里夜市的监控,我在监控里看到了非常有意思的事情,想知道吗?” “如果你想说就现在说,不想说就去想清楚再说。”温叙言有些不耐烦。 “啧~你可真没意思。”电话对面的林景志清了清嗓子,“八里夜市,谢家那小丫头追的人,是赵安,还有这是谢知宜留学申请的文件……” 温叙言将车停到了路边,打开手机查看林景志发来的文件。 林景志:“那个小丫头申请的是f国留学,全法文填写的申请表,虽然没有查到她有学习过法文的经历,但也不排除她有自学的可能性,所以上一次在蘩楼,她可能将我们说的都听了去,才有了今天,来找赵安。” “这件事不要跟其他人说,尤其是我姑姑。” “当然!不过这话你更应该对你的助理说。”林景志说这话时带着点幸灾乐祸 温叙言沉默了,林景志才悻悻闭嘴,正经了起来。 “我的人找到了赵安藏身的地方,但是他在我们来之前跑了,看来谢家那小丫头打草惊蛇了。” “继续让人在那盯着,他应该还会回去。” 看着流血,温叙言突然勾起了嘴角,“有意思,谢知宜,你还真是给我许多惊喜。” 第14章 两个礼物 翌日,中午。 “这就是谢知晚送来的礼服?”湜也看着礼服,总感觉有点眼熟。 “这礼服看着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好像在哪见过?” 说着湜也拿出手机开始翻,翻了许久,终于在他哥的朋友圈,翻到了一张六年前谢知晚成年舞会的大合照。 “你姐这心可真够恶毒。” 湜也把照片拿给谢知宜看,照片上的谢知晚穿的就是面前这件礼服。 “这是六年前f国的设计师高定,全球仅此一件。当年谢知晚可是凭借着这件礼服,在自己成年礼上惊艳四座,给大家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谢知晚这是想让大家觉得,你只配穿她剩下的,这样大家都知道你在谢家不受重视了。” “她以为我在意的,反而是现在我根本不想要的。” “啊?你在说什么?”谢知宜的声音很小,湜也没有听清,只是有些感觉,谢知宜似乎有心事,在瞒着她。 谢知宜摇了摇头,“我在想,谢知晚送我这么份大礼,我不穿,好像太不给她面子了。” “你要穿?” 谢知宜回了她一个非常确定以及肯定的眼神。 …… 下午五点,女神号邮轮缓缓驶离岸边,谢家的三十周年晚宴也就正式开始了。 整个海城还有江城的媒体,都以准备就绪。 这是谢氏三十周年,也是谢氏正式进入海城的第一枪。 据说,这场晚宴享誉世界的天才油画少女“幽”也会到场,并带来了自己的最新画作送给谢董事长。 这个消息一出,关于谢氏三十周年晚宴的关注度,在网络上上升了好几度,接连爆了三四个热搜。 “那个美女是哪家小姐?看着还挺漂亮。” “新面孔!要不你过去打个招呼……” “她那件礼服谢大小姐是不是也穿过?” “是有点眼熟,可谢大小姐那件不是全球仅此一件吗?怎么会穿在她身上。” 穿着谢知晚准备的衣服,一进入晚宴,谢知宜就得到了一些人的关注。 她是那种小家碧玉的长相,算不上漂亮,再加上她平时几乎不化妆,突然化妆打扮,确实会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走到自助西点区,谢知宜闲适地拿起一块蛋糕吃了起来,安静是我等待着谢知晚为她准备的“惊喜”。 “谢知宜,这不是知晚姐成年礼时的礼服吗?为什么会穿在你身上?” 来了!许诗瑶虽迟但到,她的声音很大,一开口就引来了很多人的关注。 “诗瑶,算了,妹妹喜欢这件,就给她。时间有些急,我准备的其他几件确实不是高定,妹妹不喜欢也情有可原。”谢知晚叹了口气,看着谢知宜身上的礼服时明显有些不舍。 “怎么可以给她?那可是你成年礼时,谢叔叔专门为你准备的礼服,对你意义非凡。知晚姐,你就是太为别人着想了,让谢知宜这个从乡下来,寄居在你们家的,都能骑在你头上。” 许诗瑶就用一句话,就让她变成了眼皮子浅,贪图谢知晚东西的乡下人。 如果是上一世的谢知宜,这种时候,估计早就傻了,哪里还能为自己辩解什么,最后只能吃下这哑巴亏,可这一世不同了,一旦人不再在乎某些东西,前途仿佛瞬间开朗。 “我……堂姐,这不是你让人送给我的吗?为什么又让人这么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从我回来就处处不待见我,可你不能这么污蔑我,我们是姐妹,一人的德行关乎着整个谢家。”说话时,谢知宜言语中隐隐带着哭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是喜欢找人当枪使吗?那么她就句句不离你。 这是她今天送给谢知晚的第一个礼物,不要急,后面还有。 “你胡说什么,你就是个乡下来的,不过就是谢家的远亲,你做的事关谢家什么事。”谢知晚也意识到了谢知宜的话超出了她的预期,想要阻止许诗瑶时,已经晚了。 “堂姐这是你的意思吗?可我是你堂妹,你就这么想让我在这种场合丢脸,我平时虽然不说,可我也是谢家的千金,我爸爸谢彦礼也是爷爷的儿子,是你的大伯,我们是血亲,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胡说,你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怎么可能是谢家已故大公子的女儿。”许诗瑶不可置信的将目光投向谢知晚,想要从她哪里得到答案,可谢知晚早已顾不得她了。 “你先闭嘴!”谢知晚突然拔高了声音,面向谢知宜时又软了下来,“妹妹,你误会了,我是真心想把礼服送给,是诗瑶误会了我的意思。” “是吗?”谢知晚揪着身上的礼服,红着眼睛,出口的却是声声质问,“送给我一件你穿过的礼服,是想让人知道我只能捡你穿的不要的,还是想让人认为我是个谢家乡下来的穷亲戚。” “妹妹,你真的误会了,这里人多,空气不好,你可能不冷静,我们到甲板上聊……”谢知晚真的有点慌了,上一次谢知宜那般伶牙俐齿时她就该意识到,谢知宜早就不是那个怂的,就算被欺负也不敢告状的孤女了。 谢知晚紧咬着后槽牙,在外人面前还要强撑着笑容,连拖带拽将谢知宜带了出去。 到了甲板上,虽然还是有些人,但跟她们都隔了有些距离,听不到她们讲什么,谢知晚索性也不装了。 “我真是小瞧你了,平时畏畏缩缩,在叙言哥面前也是装的人畜无害,实际比谁都有心机,你不会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吧!好戏才刚开始吗?” 谢知晚拉过她的手,向甲板靠去,“妹妹,你要干什么?妹妹……” 预判了你的预判,谢知宜此时的冷静在谢知晚看来很是异常,可是事情进行到这里,容不得她多想。 靠在栏杆上时,谢知晚抓着她的手臂一个转身,两人换了位置,手上一用力,推着谢知宜的肩膀,向后。 上一世,由于太惊恐害怕,谢知宜顺着谢知晚的动作踩上了下面的横杆,脚下一滑,顺着谢知晚的力道就被推了下去。 这一次当然也不能改变,谢知宜踩上了横杆,但是不同的,这次她喊了“救命”。 “救命!堂姐你要干什么?救命啊!” 随着最后一声“救命”落下,谢知宜仰身倒了下去。 下坠的瞬间,看着上面有些惊愕的谢知晚,谢知宜露出了大大的微笑,对着谢知晚道:“堂姐,这是我送你的第二个礼物。” 谢知晚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就好像谢知宜在配合着她完成似的。 两人的呼喊引来了一些人,虽然光线太暗,没看清她们之间的动作,却都听到了那声落水声。 听到消息的温叙言,在这时,也在赶了过来,谢知晚见状,想要跳下邮轮,假装救人。 还没等她翻过围栏,就被人一把拦住…… 第15章 他的房间 “谢大小姐这是想畏-罪-自-杀吗?” 湜也收回手,并不担心谢知晚再往下跳,毕竟,刚刚跳还能说是见义勇为,现在跳只能说是做贼心虚。 “景小姐,你在胡说什么?我只是想下去救我堂妹。” “哦!”湜也一副“你看我信吗”的表情,淡淡地应了句,“那你不用下去了,这里有安全员,你要是出了什么好歹,赖在我们家知宜身上就不好了。” 谢知晚有些不悦,今天的事情似乎都超出了她的预期。 “叙言哥……”看到温叙言过来,谢知晚像一只受惊的猫,一把扑到了温叙言怀里。 “叙言哥,刚刚我跟妹妹发生了争执,妹妹突然……,结果自己掉了下去,我想要跳下去救她,可……”谢知晚看向湜也,这恰到好处的欲言又止,将自己无形中放在了无辜受害者的位置上。 温叙言沉默着。 可湜也在一旁听着,却有些无语,就差翻白眼了,刚要辩解几句,就听到谢知宜那边有了消息。 “救上来了,救上来了……”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湜也迎着声音的方向赶了过去。 虽然知道谢知宜最近学会了游泳和潜水,但这毕竟是户外,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湜也还是有些担心的。 “那小姑娘自己游回来的,这黑灯瞎火,海面能见度又低,居然能自己游回来真是厉害!” 听着他人议论的话,谢知晚脸色很是不好,她居然不知道谢知宜什么时候学会了游泳,怎么没就这么死了呢…… 温叙言将谢知晚从怀里推离,对一边的助理交待了一句,也赶去了谢知宜那边。 “林子,送大小姐回房间休息一下。” “叙言哥?”看到离开的温叙言,谢知晚心中不忿,却也无可奈何。 与温叙言在一起时,她总是很被动,明明人就在眼前,却感觉离得很远。 抓不住,又放不下。 谢知宜那边,浑身湿冷又有些狼狈的她,刚一回到邮轮,就看到了一个令她意外的人——季斯让。 在别人还在一边看热闹时,季斯让已经拿着毛毯为瑟瑟发抖的她披上。 谢知宜真是很惊讶,毕竟她对季斯让也只是利用,从没想过跟他真的有什么交集。 可对别人在她无助时伸出的手,谢知宜还是要说一声“谢谢”。 湜也这时也赶了过来,她刚刚去找热水,费了些时间。 “知宜,先喝点热水暖和一下。” 谢知宜的手一直在抖,当接触到水杯的温度时,终于有了活着的感觉。 “我先送她回房间,晚上气温低,她这样很容易感冒。” 听到季斯让的话,湜也一愣,这什么情况?她看向谢知宜,问她的意见。 “不……”对于他人的好意,谢知宜一贯是习惯性的拒绝,除非她本身上是有目的,否则,她还是更喜欢靠自己。 只是这次,她的话对方可能还没听到,一个人便替她拒绝了。 “不用。” 温叙言从远处走近,再次向季斯让强调,“不用劳烦季公子,我们谢家的人,自己会照顾。” 不给谢知宜任何拒绝的机会,温叙言拦腰将人抱起。 “这是第二次。” 温叙言皱眉,看着季斯让,等待着下文。 “这是温总将人从我这里抢走的第二次,我想知道温总是以什么身份照顾知宜,三叔?还是姐夫?” “季公子,似乎很关心我的家事,那不如,先处理好自己的。” 抽出一只抱着谢知宜的手,温叙言从口袋里掏出一件东西,丢给了季斯让。 转身离开了。 看着眼前的情况,湜也也只能跟上了温叙言。 季斯让看着手上的优盘,陷入了沉思。 “单手抱耶!好帅!” 突然来了这么道女声的惊呼。 谢知宜尴尬的要死。 “那女生也太幸福了吧!有个这么有男友力的男朋友。” 把脸藏在温叙言怀里的谢知宜白眼简直要翻出天际,心中暗道:“不需要,请拿走!” 她可不需要一个预谋要嘎掉她全家的男朋友。 进到客舱层,谢知宜终于有机会开口说话了。 “三叔,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温叙言没有说话,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谢知宜也不敢看他,直到进到房间,温叙言才把她放下来。 这是温叙言的房间,比她那间大得多,是间总统套。 谢知宜不知道温叙言为什么带她来他的房间,只知道她不该待在这里。 “我还是回自己房间吧!” 温叙言将她按回沙发,绕过谢知宜的话,看着她身上湿透的礼服,“我让林子给你准备的礼服呢?” “在房间。”谢知宜的声音很小,更多的是心虚,怕被温叙言看穿,她是明知道谢知晚送的礼服有问题,还故意穿。 温叙言眸色沉了沉,但眼底没什么情绪,除了冷,似乎没有别的了。 他转头看了眼一直被当作空气,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湜也。 “去将礼服取过来,再带件换洗衣物。” “不用那么麻烦,我回去换就行。”谢知宜被温叙言用一个眼神止住了,再也不敢提回去的话。 湜也早已如蒙大赦,跑走了,根本不等谢知宜后面说什么。 主要是温叙言的气场太强大,她对这种可以跟她爸称兄道弟的人在一个空间,实在有些怕。 至于她的好闺蜜,湜也莫名的相信,温叙言是绝对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温叙言没有说话,一把扯掉谢知宜身上那条季斯让给披的毛毯,丢了件浴袍到她怀里,“进去洗澡……” 抱着浴袍谢知宜几乎是逃进了浴室。 在浴室里,谢知宜站了好久,心跳的节奏都还没恢复正常。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春心萌动,而是对未知危险产生的心慌。 她不知道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明明已经尽力避开了,为什么与温叙言反而交集的越来越频繁,可上一世不是这样的。 难道是因为她对付谢知晚? 果然温叙言是喜欢谢知晚的。 “当当!”谢知宜心上一惊,死死的盯着浴室门口。 “是我,知宜。”听到湜也的声音,谢知宜整个人瞬间泄了力气。 …… 等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湜也已经离开了。 谢知宜换了温叙言准备的礼服。很合身,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黑色的紧身款式,衬得她更白也更瘦。 温叙言坐在客厅沙发上,正用着法语跟人开视频会议,她出来时,刚好结束。 看到她,温叙言招了招手,“过来。” 犹豫了下,谢知宜一点点往沙发的一侧挪,不远不近隔着一段距离,刚要站定,就被一股力道拉了过去。 猝不及防下,谢知宜坐到了温叙言腿上。 她惊慌的立刻要起身,却被对方箍住了腰,无法离开,“温叙言!” 这是谢知宜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叫他的名字,显然是气急。 “听话……” 第16章 我只会娶我喜欢的人 温叙言的话一说完,房间里突然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从茶几上打开的首饰盒里,温叙言取出项链,戴在了谢知宜的脖子上,仔细的摆正,像摆弄着一个洋娃娃。 随后又取出里面的耳坠,要戴时,才发现谢知宜并没有耳洞。 “怕痛吗?” 谢知宜还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一股钻心的疼痛就从耳朵上传来。她想要上手去摸,却被温叙言阻止了。 “为什么要故意掉下船?” 温叙言知道了? 谢知宜手心已经蒙了一层汗,指尖也在颤抖。 他说的是法语,那他是不是也知道自己查了赵安。 如果知道了,他准备做什么? 现在就杀了她? “啊!”相同的疼痛又在另一只耳朵上传来。 “这是惩罚,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记住了吗?” 谢知宜不明白,温叙言难道不应该盼着她死吗?如果她死了,后面也就不用费心思对付她。 还是说假面戴的太久了,时时刻刻都忘记不了算计。 “这里是海上,随时会有风浪,你不会每一次都这么幸运。” 见谢知宜在失神,温叙言一把掰过谢知宜的脸,强大的气场,压的她不得不面对他。 “你是有点小聪明,却不该用在今天的场合,今天对谢氏很重要,你爷爷为了等今天,已经准备很久了。” 温叙言说的很对,她不该选今天,想让谢知晚得到教训还有别的机会,更何况,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这一世谢知晚没有成为救她的人,也没有机会吃着她的人血馒头,成为“人美心善”的谢家大小姐。 谢知宜的手轻轻放在小腹,那里曾经也有着一个跳动的生命,最后因为谢知晚化作一滩血水。 宝宝,再等等,妈妈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她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会让谢知晚付出代价。 “我知道了。”谢知宜低垂着眉眼,掩去了眼底的情绪,只能看到她此时的小心翼翼。 “我能起来了吗?” 温叙言沉默的看着,很清楚谢知宜只是表面的顺从,实际上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 “一会跟我一起进场。” 谢知宜不解,试探的问道:“你不跟堂姐一起进场吗?” “你希望我跟她一起进场?”温叙言反问。 “嗯!”谢知宜的声音很小,但温叙言却听的很清楚。 温叙言说:“我不会和她一起进场,也不会跟她订婚,结婚更不可能。” 谢知宜有些迷糊了,也随之问出了口,“你不是喜欢她吗?为什么不结婚?” “我的婚姻不会成为一场交易,我只会娶我喜欢的人。”温叙言抬起她的下巴,谢知宜心跳得厉害,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不喜欢了。 而且温叙言也承认过不喜欢她,甚至用着恶劣的词语——恶心。 她为什么还会抱有期望呢?难道还想再被温叙言杀一次。 谢知宜追问道:“你会伤害你喜欢的人吗?” “为了保护她,会。”这是温叙言的回答,可上一世的经历让她很难相信他。 温叙言,无论你的话是真是假,我都希望我们以后,都再没有交集。 …… 晚上七点时,谢氏的周年晚宴才正式开始。 当温叙言携着谢知宜进入晚宴时,端庄大方的谢知晚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她想上前质问,却被谢彦行一把拉住。 “今天这个日子对你爷爷很重要,不要惹事。” 之前的事情,谢知晚已经被谢彦行警告过了,也清楚了利害关系,眼下,她虽有不甘心,但也只能忍下来。更何况,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她偷偷看向温叙言,等她在晚宴上大放异彩,一定会将他的目光吸引到她身上的。 至于谢知宜,等后面有机会,一定会让她好看。 另一边,谢知宜他们一进入晚宴,温叙言就被助理带走,去见海城这边的商业伙伴。 临分开时温叙言还不忘警告谢知宜,“不要到处乱走,记得我跟你说的话。” 谢知宜乖巧的点头,不用他讲,她也不会去搞砸爷爷的晚宴,这是谢与川进军海城商界的第一枪,出什么事,也不能出在她身上。 找到在角落里吃东西的湜也,谢知宜告诉了她这件事。 “啊?我还以为今晚我能大杀四方呢!”湜也有些失望。 “算了,以后还有机会。” “好吧!那我去服务员那里把u盘要回来。” 她在准备前,买通了服务员,就等着谢知晚上台的时候放,看来今天是用不上了,湜也急匆匆的去找人。 直到周年晚宴正式开始,也没见回来。 一段很复杂又冗长的企业文化介绍之后,便是董事长致辞,接着便是一些娱乐活动。 服务员抬上台一副油画,送到了谢与川面前。 “爷爷,这是我画的,送给谢氏的三十周年礼物,只是拙作,还希望爷爷不要嫌弃。” 谢与川微笑着点点头,只说了句“有心了”,显然是没有上心。 “天啊!这不是天才油画少女幽的新作《原野》吗?”突然,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画上和画画的人身上。 “天啊!原来谢大小姐就是天才油画少女幽。” “听说幽的画,从来都是有缘者得,只送不卖,千金都难求,原先还以为是艺术家搞得噱头,没想到是真的不缺钱。” 不缺钱?她当然缺钱,作为真正的天才油画少女“幽”,谢知宜的心都在滴血。 她哪里是只送不卖,她是真的不知自己有名,起初将画送出去,只是因为觉得被欣赏,碰到了难得的知音,谁知道他们看着衣着朴素,实际上,一个是有名的收藏家,另一个是油画界的泰斗。 否则她现在也不会这么穷。 对于不能在今天拆穿谢知晚,谢知宜还是有些气的。 她的画存放在学校画室里,被学校保安偷偷拿出去卖掉,因为不知道有名程度,只卖了五万块。 而谢知晚买时,也并没有觉得幽有多么出名。 却凭借着这幅《原野》,上一世,一夜之间声名鹊起,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幽。 而作为原画家的她,站出来指认谢知晚是假的,却被说是嫉妒谢知晚,谢家二小姐恶女的帽子被扣的死死的。 看着端庄自持的谢知晚,对于他人夸赞还有些害羞谦虚的场面,谢知宜不禁与上一世重叠。 此时的谢知晚早已被这些虚荣,弄的飘飘然,甚至真的有了自己就是幽的错觉。 “慢着!”突然的一道声音,让原本热闹的晚宴会场突然安静了下来。“谢大小姐,你说你是幽,是吗?” 迎着众人期待的目光,和自己内心的虚荣感,谢知晚承认了下来。 “那你认识这个人吗?”那人不紧不慢,随即又问道。 谢知宜也看了过去,说话的那个男的有点眼熟,好像之前在季江身边见过,而她身边那个金发碧眼的中年女人,她是完全不认识。 这是做什么? 这是她不搞事情,有人非要搞吗?谢知宜看向季江。 只见季江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与几个美女在一边调情,她是真看不出这件事是不是跟她有关。 “你好谢大小姐,我是rose,幽的经理人,之前,您在我这里买了这幅《原野》,我原以为您是真心喜欢,却没想到您是要冒充幽的身份,您的这个做法我很不赞同,希望您可以给幽一个合理的解释。”中年女人的中文很流利,只是操着一股英伦腔调。 可是她是什么时候有这么个经理人了,她的经理人不是湜也吗? 谢知宜看着眼前的情景很是不解,更是在状况外。 台上的谢知晚脸色也变了,她买画时,跟她交易的经理人分明是个男的,这个女人一定是假的。 她强装镇定,反驳道:“女士,您是不是受了什么人收买,来我们谢家晚宴搞破坏的,您说您是我的经理人,可我并不认识您,说话可是要讲求证据的,您有吗?” “当然!” rose的话音刚落,台上的显示屏上开始播放起了幻灯片。 看到播放的证据,谢知宜也是一惊。 她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为什么会有这个证据?” 第17章 这就是你要招惹的男人 这些证据不是应该在湜也的手上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叫rose的外国女人手中? 跟谢知宜同样看到证据的众人,也发生了惊叹。 “原来这画根本不是谢小姐画的,是她买的。” “她居然冒充幽的身份,这也太丢人了吧!” “之前我还说她端庄有礼,真是看走了眼……” 转账截图之后,是一段谢知晚在咖啡厅与自称经理人的保安,买画的交易过程监控。 “这是你买画的转账截图,一个账户应该不难查吧?而视频中这个男人,是一个保安,偷拿了幽的画作出来卖,现在已经被警方逮捕了。” “不是的,不是的,这些都是假的。” 谢知晚慌忙解释,在有力的证据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好在证据就播放到这里,谢公馆门口掌掴的监控,宴会厅里礼服和甲板上掉海的偷拍视频,并没有放。 一切做的都好像是在为那位天才油画少女“幽”维权,根本没涉及她,谢知宜不禁松了口气。 只是不知这到底是谁做的,季江? 谢知宜又将目光落在了温叙言身上。 原以为晚宴出现这个插曲他会生气,结果什么都没有,难道他不该去维护一下他的青梅吗? “叙言哥,你信我,我真的没有冒名顶替。”谢知晚抓上温叙言的手臂,却被他一把抽了回来。 “知晚,今天是谢氏重要的日子,不要胡闹。” 看着冷漠的温叙言,谢知晚笑了,她从一开始就不该抱有什么幻想。 转头她又看向谢与川,“爷爷,爷爷,你相信我,这个图是假的,这个视频是合成的,上面不是我……” 并没有得道回应,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谢与川冷静的看向二儿子谢彦行,交待道:“把你女儿带回去。” 谢知晚的事情,其实在有钱人的圈子里不算什么,他们买画、买文章美化自己的履历,不过是一些惯常的手段,只是谢知晚做的不高明,没有银货两讫,买断作画人的嘴。 上一世,谢知宜人微言轻,被谢知晚轻易就夺走了身份,这一世换做其他人,便是另一番结果。 只能说,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这件事情好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生意场上的觥筹交错,并没有因为她的行为,掀起多大的风浪,众人依然是相谈甚欢。 “湜也?湜也?” 出了宴会厅,谢知宜想去找湜也,却刚好碰到了那个叫rose的外国女人,悄悄离开。 鬼使神差的谢知宜就跟了上去,一路上,她做好了很多预设,季江、温叙言甚至她姑姑谢钰琪,就是没想到,是个她意料之外的人。 季斯让!为什么会是他? 可他与谢知晚又有什么仇怨。 rose说:“季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完成了……” 季斯让点了下头,“接你的快艇已经到了,给你放个假,这是回国的机票,报酬已经打到你国外的账户。” “boss!你可真是一个大方的老板。”rose亲吻了下机票,转身就走。 谢知宜原以为就怎么结束了。 这时,刚刚她看着有点眼熟,起初还以为是季江身边的那个男人,从暗处走了出来。 “是你未来的未婚妻霸凌同学,你退婚就完了,为什么还要报复谢知晚?” “前未婚妻。”季斯让纠正,“做错的人要受到惩罚,始作俑者也不该幸免。” 男人虽然不赞同,但也选择支持,“那你不怕得罪谢老爷子?” “谢老爷子也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季斯让语态轻松,就好像与他毫无关系。 “看来你是私下跟谢老爷子做了交易。”男子了然。 “罗驰你该回季江身边了。” 原来这个罗驰是季斯让安排在季江身边的人,也不知道她表哥知不知道? 看到罗驰转身,谢知宜一下慌了,刚刚为了偷听,她跟的很近,而且罗驰要回去,她站的地方是毕竟之路。 在她还在犹豫此时离开会不会被抓包时,人就被一只大手捂着嘴拉近了房间。 谢知宜惊恐的脑中瞬间反应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拼命的挣扎了起来。 “救命……救命……” 直到,身后传来那句“是我”,谢知宜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熟悉的声音和味道,是温叙言。 温叙言放开谢知宜,她小心翼翼的站在一边,心中却是有些慌的。 “三叔,怎么在这里?”不会是跟着她来的吧? 温叙言面上无波无澜,似乎在这里遇见谢知宜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景湜然,说他妹妹找不到了,联系不上,出来帮忙找一下。你也找她?” 提到这个记,谢知宜紧张了起来,“是季斯让,湜也应该在他那里。” 怕温叙言不相信,谢知宜将事情始末告诉了他,只是隐去了湜也去找服务员和宴会上证据的事。 “湜也才是幽的经理人,那个rose不是,刚刚我看到那个外国女人去见了季斯让,我怀疑湜也在他手上。” 察觉到谢知宜紧迫的心情,温叙言拍拍她的肩膀,“放心,不会有事的,季斯让不会做什么。” 温叙言一面留心着谢知宜,一面拨通了助理的电话,“林子,去董事长的休息室,看看景小姐是不是在那里做客。” 谢知宜也想起了,刚刚季斯让似乎就有提起她爷爷,如果他们真的做了什么交易,为了不被发现,湜也肯定不会放在与自己相关的地方。 季斯让又不想伤害湜也…… “去我的房间,湜也或许在我的房间。” 看到谢知宜的坚定,温叙言沉默了片刻,“……先去二小姐的房间。” “我也要去……” 温叙言按住了谢知宜放在门把手上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先一步出了房间。 一出来,迎面便碰到了季斯让。 似乎在门口等了有一会了。 “季少?在等我吗?” 季斯让眼神向客房内看了眼。 门虽然是虚掩的,但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更何况谢知宜是站在门后。 “听说温总要订婚了?” 温叙言眉峰微挑,像是听到了与他无关的事情,“是吗?我本人怎么不知道。” “那可能是我听错了,不过如今谢大小姐品行不端,温总不想跟她订婚,也情有可原。” 温叙言轻笑,“这还得益于季少今天准备的这出戏,若不是今天,我还真小瞧了季少。” 季斯让说温叙言落井下石,温叙言说季斯让表里不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彼此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活脱脱两个老狐狸。 在门后偷听的谢知宜,真的觉得自己是个瞎子,居然又看走眼了,原以为季斯让是个正人君子,现在看来又是一个温叙言。 可惜是个短命鬼,若是他一直活着,应该永远轮不到季江上位。 “那我就先走了,不耽误温总了。” 季斯让走时,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显然是发现了客房内还有其他人,只是没猜出来是谁,否则也不会说那些话试探。 “出来吧!”谢知宜从里面慢吞吞地挪出来,最后站定在温叙言面前,像个犯错的小学生。 “这就是你要招惹的男人,用不用我让人帮你把人叫回来,跟你好好认识一下。” 温叙言盯着她。 谢知宜也不敢说话。 低垂着眉眼,骨子却隐隐透着倔强。 温叙言长叹一口气。 “走吧!” 温叙言转身要走,衣角却被身后伸出的一只小手抓住。 温叙言看着她,沉默着,最后还是她先开了口。 “我只说一次,我不会跟谢知晚订婚,任何时候人和事,都不能强迫我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谢知宜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原本该是盼着他们在一起的,那样她就可以彻底摆脱温叙言,可是当她听到温叙言不会跟谢知晚订婚时,内心又有些雀跃。 …… “你是谁?” “我是阿叙的未婚妻,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今天是来给你送请柬的……” 白衣女人忽然拿出针管,朝着谢知宜就扎了过来。 “是阿叙,让我来送你上路的……” “不要不要不要……”谢知宜惊恐的叫着。 猛的的从床上做起,冷汗浸透了她的睡衣,海风从窗户吹进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原来一切都是梦,她又梦到了上一世临死前的场景。 是啊!她怎么忘了,不是谢知晚,也不会是她,温叙言还有个要跟他结婚的未婚妻。 温叙言说过不会跟不喜欢的人结婚,那他一定是很爱那个女人吧! 谢知宜自嘲一笑。 她真是被昨天的假象冲昏了头脑,差一点又做了蠢事。 第18章 他们果然认识 自从回到江城,谢知晚那边也安静了下来。 但谢知宜知道,她这是在憋着大招,毕竟再有几日就是景湜然的生日,上一世,就是在这个聚会上谢知晚给温叙言下了药。 从楼上下来,谢知宜就看到佣人们在整理二楼的房间。 二楼只有她爷爷在这层,平时除了佣人打扫,几乎不会有人出现在这层。 “王爷爷……”看到王管家从客房出来,谢知宜叫住了他。 “是什么人要住进来吗?” “是老爷带回来的,是个家庭医生,还是……”王管家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压了下去,“人现在在楼下,名字叫简洁。” “我知道。”简洁,那个差点成为她后奶奶的女人,她来了。 简单的洗漱之后,谢知宜下了楼,客厅的人几乎到齐。看这架势,怎么也不像迎接一个家庭医生。 更像是迎接一个敌人,分家产的敌人。 谢知宜看着站在正中扶着谢与川的中年女人,跟上一世见到时一样,还是那么漂脸,虽然已经四十多岁,却并不输年轻的女孩,反而比之多了几分温柔知性。 谢知宜站在外围,并没有围上去,根本不想去参与这场热闹。 “是不是很滑稽,每个人看似恭敬殷勤,实际都在害怕多出一个人分他们的家产。” 谢知宜看向温叙言,有些纳闷这人是何时到她身边的,诺诺地叫了声:“三叔。” 还没等谢知宜想好下面要说什么,已经轮到温叙言打招呼了,谢知宜跟在之后。 “简小姐,我是谢知宜。”谢知宜也不知叫什么合适,随着众人叫着简小姐。 每个人都选择对她的身份避而不谈,毕竟谢老爷子也没正式宣布,未来会如何,谁都不知道。 “原来你就是知宜,听先生提过,你准备出国留学?” 谢知宜有些惊讶,谢与川居然会跟别人提她,还说了留学的事。 “是,已经提交了申请,会先到那边上一年语言学校。” 简洁笑着牵过她的手,“已经决定好去哪里了吗?” “我打算去m国。” 温叙言眼角微挑,小骗子,要不是林景志查到她提交的f国留学的申请表,他也要被她骗了。 “我之前也在m国生活过,你有什么想问的,也可以来找我,不过我是在f国上的大学,你要是去f国留学,我还能帮到你,真是遗憾。” 谢知宜呆呆的,并没有表现出过多情绪,相反着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 她不清楚简洁是否是故意,为什么偏偏提到了f国。 关于她要去f国的事,她连湜也都没有提过。 而且在场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单拎她说这么多话,明明她才是这个家里最不需要巴结的人。 这个简洁,果然如上一世给她的感觉一样,很奇怪。 “谢谢。” 幸好她从不是那个话多的人,这么突兀的结束对话也并不奇怪。 “简小姐,您刚回国,应该有很多地方还没去过,我和你一起?” 像是怕大家的关注一直在谢知宜身上,谢知晚立即将话接了过去 有谢知晚这样的人真是省心,不用强逼着自己去附和。 终于应付完这令人窒息的场面,谢知宜从花园坐了会,才返回楼上。 “小姐,牛奶。” 谢知宜刚准备上楼,就被端牛奶过来的王管家叫住,接过牛奶一饮而尽。 “谢谢,王爷爷,那我先上楼了。” 谢知宜三步并两步的快速上了楼,就当她从台阶踏上三楼时,突然听到楼梯上方传来了温叙言与一个女人对话的声音。 “为什么来谢家?我跟你说过不要来谢家。”温叙言很生气,隐隐带着些怒意,显然对方的出现,让他措手不及。 “如果我不来,又怎么会知道你夹在谢家两个女人之间左右摇摆,根本忘了自己留在谢家的初衷。” “我从来没有左右摇摆,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这并不是你违反约定进入谢家的理由。”温叙言后面的声音陡然拔高,很快又压了下去。“我清楚你要做什么,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谢与川多疑,对于突然出现的人,不会不设防。” “不要轻举妄动,等着你吗?你的动作太慢了,我看不到一点报仇的希望,我要自己来。” “自己来?”温叙言收敛了情绪,恢复到了一贯的沉冷,“就是嫁给谢与川?嫁给一个能当你爸的男人?” “为了达成目的,不过是用点手段。你游走在谢家两个女人之间,不也是手段吗?” “不一样……”温叙言的冷淡直叙,仿佛说的是一件极其平常的事。 “有什么不一样?不要告诉我,你喜欢上了她们其中一个,是谁?谢知晚还是谢知宜?” 面对对方的声声质问,温叙言依然平静,但言语之间暗含挑衅。 “我喜欢谢知宜,怎么?你想杀了她吗?就像对辛渺仪一样对她?” “看来是谢知晚?” “对,就是谢知晚。” “最好是如此,否则,你知道我会做出什么。”对方也开始不确定了,起初只是试探,如今下来,也暂时相信了温叙言并不喜欢任何人。 反应过来,楼上的人要下来,谢知宜快走回到了自己房间。 温叙言下到三层时,正好听到关门声。 原本向下走的脚步,改变了方向。 房间里,谢知宜紧张的来回踱步,她这算不算知道温叙言的秘密。 那个声音是简洁,他们果然认识。 如果被温叙言发现她知道了这件事,甚至知道他在谢家是为了报仇。 以上一世温叙言对谢家的心狠手辣,他会不会现在就杀了自己。 她还不想死。 谢知宜忽然抬起头看向门口,她的耳朵很好使,一丁点声音门外有人。不会是发现了刚刚她在偷听。 她强作镇定,迅速想着对策。 当当…… 在谢知宜的房间门口,站了好一会,温叙言才敲下房门。 三楼虽然不止一个房间,却只有谢知宜在住,他心中有些猜测,需要接下来去证实。 过了好一会,谢知宜才姗姗来迟的打开房门,从房间内露出半个身子。 湿漉的头发还滴着水,身上裹着浴巾,看着是刚刚洗过澡。 见是温叙言,谢知宜将胸口的浴巾又抓的紧了些。 “三叔,是有什么事情吗?”她嘴唇掀动,声音又细又软,很容易让人产生她胆小怯懦的想法。 实际温叙言知道,谢知宜不光倔强,更爱说谎,一旦触及自身,她会竖起城墙,将自己保护起来。 “义父,要给你办成年礼,让我来问一下你的意见?” 成年礼?上一世她并没有办过成年礼,似乎自从阻止了那场火灾的发生,很多事情都改变了。 谢知宜内心是拒绝的,迟疑片刻,终是开了口。“一定要办吗?” “义父是要对外公布你谢家千金的身份,同时,让你认识一些同龄人。” 谢知宜听明白了,这不就是相亲吗? 她突然有些担心,怕本来已经松动的爷爷,又改变主意,不让她出国留学。 “谢谢三叔,我知道了。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有,你早些休息吧!” 温叙言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标准程式化的笑,看得谢知宜心惊的心脏几乎跳出了嗓子眼。 房门刚一关上,温叙言立即冷了脸色,他拿起手机,走到房间内听不到的范围,拨通了一个电话,“把主栋三楼楼梯口,最近一个小内的监控调出来。” 很快他就收到了监控视频,显示在刚刚那段时间,并没有人经过楼梯。 虽然看到了监控,温叙言心中的怀疑还是挥散不去。 …… 此时的监控室里,王管家坐在监视器前。 监控器上正放着,谢知宜刚刚在三楼楼梯口驻足的画面…… 第19章 七夕 今晚的天气很好。 街上多了许多卖花的小贩,人来人往中情侣成双入对,有的女生怀中还抱着大捧的玫瑰。 各式餐馆人满为患,谢知宜与湜也挤在人群里排了近一个小时的位,陆家园全牛馆还没坐上位置。 “今天出门没看日子,七夕跑出来跟这些情侣抢位置,真是虐汪啊啊啊!”湜也看着到处都是情侣,自己却是单身狗,有些抱怨的说道。 “好啦!又不只你一个,不是还有我陪你吗?”谢知宜安慰道。 “我看你也快脱单了,最后只剩下我这个孤家寡人。”湜也撇撇嘴。 “瞎说什么。”谢知宜用手指轻戳了下她的额头。 “哪有瞎说!”湜也揉了揉被戳的额头,不服气的说道:“周年晚宴那天,你落水,你没注意温三叔看你那眼神,满是缱绻深情。” “怎么可能!他绝不可能喜欢我。” 湜也真是想多了,温叙言不杀她都是苍天有眼了,还喜欢她?绝不可能…… 与此同时,一辆熟悉的迈巴赫在陆家园门前停下,温叙言和林景志一前一后从车上下来。 还没进到陆家园,眼尖的林景志就看到了在等餐队伍里,排着的谢知宜,他向走在前面的温叙言使了个怪音,将对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阿叙,那不是你家的小丫头?”随着林景志目光觑着的方向,温叙言也看见了那个瘦削的身影。 小丫头皮肤白皙,大大的眼睛乌黑发亮,睫毛忽闪忽闪的,嘴唇微红,并不是一眼就让人亮眼的漂亮,看着就是乖巧惹人怜爱。 让人忍不住去注目。 见温叙言不说话,林景志继续说道:“今天这个日子,他们这么排,估计还得一个小时,要不要让你家小丫头和她朋友和我们一起?” 林景志的建议刚一出,温叙言的立即调转了脚尖的方向,向谢知宜走去。 正好听到了刚刚那句“他绝不可能喜欢我”这句话。 温叙言微愣。 “知宜……” 看到温叙言过来,湜也疯狂的给她使眼色,直到从湜也口中叫出那声“温三叔”,谢知宜才明白她的意思。 瞬间收敛了表情,又变成了唯唯诺诺的谢知宜。 只是在心中不断祈祷着,温叙言刚刚什么都没听见,刚刚什么都没听见…… 谢知宜转身面向温叙言,软软糯糯的叫了一声“三叔”。 低垂着眉眼,不敢看他。 “就你和景小姐一起?” 温叙言的话问的有些莫名。 这不是很明显吗?她和湜也。 谢知宜还是选择了认真回答,“是,出来前,没想到是特殊的日子。” 听到谢知宜不知道今天是七夕,温叙言心中瞬间明朗了。 “我和几个朋友约在这里吃饭,你和景小姐也一起?” 谢知宜慌忙摆手,“不用了,太打扰了,我和湜也也定了位置,很快就到了。” 温叙言扫了眼长长的队伍,“林景志在陆家园常年有包厢,不需要等。” “谢家小丫头,走吧!阿叙可是很少主动请人的,你可不要拒绝他哦!”林景志适时的走上前帮腔,语气随意,实际却是不容拒绝。 看到谢知宜纠结到痛苦的脸,温叙言上前,直接拉着谢知宜进了饭店。 林景志别有深意一笑,朝着湜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着。 他们进包厢时,里面已经有人在等了,七八个人,其中几个都是财经杂志经常出现的人物,还有一个她认识,盛怀安,温叙言的朋友,上一世她经常在他那里看诊。 有人看着温叙言和林景志一前一后各带了一个小姑娘进来,忍不住问道:“这两个是谁家的小丫头,不会是你们的小女朋友吧!” “谢知宜,谢家千金,谢彦礼的女儿。” 对方没有接话,显然是认识谢彦礼的,而且应该是敬重,他眼神从最开始的随意,变得郑重,又有些担心。 温叙言后面又介绍了湜也,“景湜然的妹妹湜也,我家小孩的朋友,她们在外面排队等餐,正好看到,就将人一起带进来了。” 众人听着也正经了起来,都是一个圈子的当然要给点面子,而且这还是温叙言第一次向他们解释。 “知宜,过来叫人,这是海城的龙王,龙熠……”温叙言带着谢知宜,从第一个说话的人开始依次介绍,最后停在了盛怀安。 温叙言抬眼对众人道,“以后碰到,还望诸位给我家小丫头行个方便……” 众人面面相觑,温叙言的意思不要太明显,不仅仅是拜托,更有撑腰的意思,这表明了在给谢知宜铺路。 温叙言拉了把椅子,让谢知宜坐在自己旁边,湜也则跟着林景志坐到了谢知宜的另一边。 “倒是个乖巧的孩子,还在上学?” 温叙言没有替她回答,而是看向谢知宜示意她自己说。 谢知宜说:“马上上大学,录了国立政法。” 温叙言微微挑眉,这他也是第一次听说,没想到这小丫头倒是有想法,做了两手准备。 另外几个不知情的,有些惊讶,他们看着谢知宜年龄小,没想到年龄这么小,还没上大学。 有人弱弱问了句,“成年了吧?” 别人问,谢知宜便一五一十的答,“前几天刚过完十九岁生日。” 生日?温叙言暗暗记下,决定等下为她补个生日礼物。 有人端了杯饮料放在谢知宜面前,谢知宜道了句谢,就着吸管,小口小口的喝着,很是安静。 其实,谢知宜坐在温叙言身边很是局促不安,主要是她有些琢磨不透温叙言的想法。 从前的她,从来未真正的进入过温叙言的朋友圈,甚至连他的朋友有谁都不知道,温叙言对于她而言就是个迷,就算结婚五年依然如此。 很快菜就上桌了,谢知宜也没再深想下去,乖乖巧巧的在一边吃饭,不再说话。 湜也也一样,毕竟这是她们俩想来许久的全牛馆,今天终于吃上了,当然不能辜负美食。 温叙言和其他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手中时不时还帮谢知宜布菜。 谢知宜本来想拒绝,又怕这么多人,拒绝的太明显,不好看,虽然很不适应,还是小声道谢。 这情景在其他人眼中,异常的和谐。 坐在温叙言对面的人叫林闯,京都林氏的当家,看着应该长温叙言几岁,他突然问道:“谢家那个大小姐呢?怎么办?跟你义父拒绝了吗?” 温叙言摇摇头,很是无奈,“本来就没有,都是谣传。” 提了这话,林景志也插了句嘴,“说也奇怪,这事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居然连你们都信了,也怪阿叙,他也不澄清。” 温叙言说:“又不是真的,我怎么去澄清?” 谢知宜怔愣了一会,低头继续吃饭。 真没想到,上一世她认定的事实,实际居然是假的。 害她一直以为…… 可温叙言对谢知晚的好,又是有目共睹的,那些偏爱她可使看在眼里。 谢知宜真是猜不透他。 吃完饭,谢知宜被温叙言送了回来,迎面却碰到了谢知晚。 谢知宜被吓了一跳,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么晚了,谢知晚居然还没休息,就像在刻意等她。 谢知晚从沙发上站起,三步并两步走到了她面前,“谢知宜,你为什么会跟叙言哥在一起?是不是出去约会了?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再缠着叙言哥了,他是我的未婚夫,你到底要不要脸啊!” “他真的是你的未婚夫吗?这件事应该是你自己传出去的吧?爷爷从来没承认过吧?”谢知宜看着谢知晚的眼睛平静的发出疑问。 “你在胡说什么,我们只是还没有订婚,叙言哥和我的事,是爷爷默认的。” 看着谢知晚明显的慌张,还有什么不清楚,曾经她以为拆散了这对青梅竹马,还有过愧疚。 如今看来,谢知晚也一样是一厢情愿。 “谢知宜,我警告过你的,既然不听话,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谢知晚看着谢知宜时眼神冰冷,出口的话就像粹了毒一样。 谢知晚真是疯了。 谢知宜不想理她,快速上楼回了房间。 进了房间,她还是很气的,气谢知晚为一个男人这样,气温叙言祸国殃民。 转头看到床头柜上的牛奶,和王管家留下的卡片,谢知宜心中顿时暖了一些。 这个家,还是有人关心我的…… 另一面,温叙言送谢知宜回去之后,又去了会所,他们那群人还有下一局…… 第20章 被打 温叙言刚进入会所包厢,就被林闯拉过去喝酒。 酒过三巡,才开始进入正题。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为谢家那个小丫头铺路?” “铺路?”温叙言将杯中的半杯酒一饮而尽,“算不上,但她是谢与川看中的继承人倒是真的。” “你说真的?谢老爷子之前不是在培养谢知晚,都已经开始进公司实习了吗?” “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回想起谢与川的改变,从提议给谢知宜办成年礼开始,似乎都发生在周年晚宴之后。 “你不会真对那个小丫头上心了吧?” 看到温叙言沉默,林闯忍不住咋舌。 …… 从卫生间出来,盛怀安捉住了温叙言的手腕,刚刚在饭店时,他就留意到了。 果然,看到温叙言手腕新多出来的伤,担忧的眉头紧皱,“小叙,你该去看下心理医生。” “这不是有你,你给的药,我都有吃。”温叙言挣脱出手腕,无所谓道。 盛怀安说:“我毕竟不是心理医生,你现在更需要做心理疏导。” “你不是为我都辅修了心理学,有什么可担心的。”温叙言拿出一根烟,刚准备要抽,就被盛怀安夺了过去。 “那你也打开心,我才有办法……”对于温叙言,盛怀安很是无奈。 若是他真的能喜欢谢知宜,或许对他的心理并不是坏事,但对谢知宜……盛怀安也不知道。 “那个药停了吗?你若真的想跟谢二小姐在一切,就把药停了。” 温叙言颔首,没说停,也没说不停。 第二场聚会结束之后,他们几个便散了,本来想上自己的车,却见龙熠的车也在那,降下车窗看着温叙言,似乎在等他。 温叙言给林子发了条信息,就上了龙熠的车。 “你故意在结束后等我,是想说什么?” 龙熠拿出一份合同给到了温叙言面前。 “这是海外的一个岛,包括上面的度假村,博弈产业,都可以给你,我希望你可以离开谢知宜。” 听到这话,温叙言不禁皱紧眉头,“龙王,这是以什么身份要求我?” 感受到突然降低的气压,龙熠解释道:“她父母在国外遇到的那场枪战,我也是亲历者,她父亲救了我。而你要做的事,我很清楚。念救命之恩,我不希望救命恩人的女儿,受到伤害,所以我希望你放手。”是恳求。 “龙熠,就算你是朋友,我也希望你谨守界限,我跟谢知宜之间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温叙言打开车,本想放下的合同,想想又拿了起来。 “这个就当是你送给谢知宜的生日礼物了,之后我会让律师联系你,办后面的过户手续。” 坐在前面的助理兼司机,突然发问道:“龙王,这是不是叫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龙熠从后视镜里看着助理,淡淡的说了一句,“滚!” 说着助理就启动车辆,带着老板一起滚了。 稍微冷静之后,龙熠平静的说道:“或许受伤的是温叙言也不一定……” “龙王,温叙言好像也是你朋友。”助理不合时宜的又插了一句。 再次迎来了龙熠的一声“滚”。 助理立即加大了油量,车速开到飞起。 “要是被交警抓了,我扣你奖金。”龙熠抓着安全把手,威胁道。 助理降下速度,不好意识的嘿嘿一笑,同时开解道:“龙王,这件事,你不如先放任不管,暗中叫人留意,若是之后出了什么事,你再出来帮忙,也不迟啊。” 龙熠翻了个白眼,“你终于说了句有用的,这事就交给你了,要是办砸了,我扣你奖金。” 助理撇撇嘴,不情不愿的应下了。 温叙言那里,回到了自己的迈巴赫上,坐在司机位的林子转身,先将一个锦盒交给了他。 “老板,这是您之前交代我拍下的,今天刚拿回来。” 温叙言打开,看着盒中的白玉锁,这是他母亲的遗物。 温家破产后,一些东西辗转流落,都不知去了哪里,这个玉锁,也是最近才得到的消息,才让林子花高价拍回来的。 突然,温叙言想起,在餐桌上时,谢知宜说的,她生日刚过。 看着玉锁,温叙言陷入了深思。 “林子,去帮我买个给小女生的生日礼物,给二小姐的。” 打开窗子温叙言看向窗外。 他承认面对谢知宜,他有不一样的情愫,但把玉锁交给她,她还没有准备好。 几天后。 将放在学校画室里的最后一幅画装上货拉拉,谢知宜也放下心来。 之后这些画,会暂存在湜也的小公寓里,她再也不用再担心,后面会被人盗去卖了。 做完这一切,准备离开时,面前突然停下一辆面包车,她还在反应,眼前突然一黑,被人用麻袋罩住,拖上了车。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知宜被一道巨大的力丢下车,麻袋被取下,两个身型高大的女人出现在她眼前。 谢知宜看着周围环境,是一个荒废的工厂,转身就随便挑了一个方向跑去。 没跑出两步,长发被其中一个女人薅住,大力往后拖,丢到了另一个女人面前。 女人双手抱着壮实的手臂,环于胸前,眼中满是恶毒,“谢小姐,有人给你买了个教训,让我们好好招待一下你。” 谢知宜似乎猜到了是谁,跟她有仇的也就那几个,“是谁?是谢知晚吗?她给了你们多少钱,我也可以给。” “废话真多。”女人抬手给了谢知宜一巴掌,力道十足。 谢知宜脸上火辣辣的疼,并且迅速肿胀了起来。 若论力量,她根本不敌这两人,只能呼救,希望这个荒废的地方,依然有人经过。 两个高大的女人对着谢知宜一顿狂扇脚踢,打得谢知宜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贱人,长着一副狐媚子样,就会勾引男人,你说这脸要是毁了,那些男人还会不会喜欢你?” 其中一个女的抓住谢知宜的两只手臂,将她的脸送到另一个女人面前。 那个女人拿出刀,在谢知宜的脸上笔画着。 谢知宜此时眼睛肿的只眯着一条缝,嘴上也出血,根本说不出话来。 “啧!真是可惜,对方不让划,否则在你脸上画上画,一定很好看。” 接着又是一顿狂踢狠揍,也不知揍了多久,对方看她完全不能动了,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谢知宜躺倒在地上,鲜血混着灰尘,她的脸脏污的根本看不出本来样子。 全身似乎被打碎了,没有一处不疼的。 拼着求生的本能,她找出手机,屏幕却也花屏了,根本无法拨打号码。 在她绝望之际,忽然想到,温叙言在送她手机时,将自己设为了她的紧急联系人。 颤抖着几乎无法正常伸开的手指,谢知宜用力按下了侧边键。 很快对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喂~” “温叙言,救我……”谢知宜勉强张开嘴,发出了求救的声音。 随后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喂,呦呦……” 温叙言听出了电话那边的不对劲,立刻反应是出事了。 他起身从会议室离开,跟本不管现在的会议有多重要。 林子跟在后面收尾,“各位同事,今天先到这里,后续开会时间,另行通知。” 说完,他也追上了温叙言。 温叙言边往停车场走,边对林子交代,“把谢知宜的定位调出来,看看她在哪?” 等上了车,林子已经调出来谢知宜手机的定位。 “老板,二小姐的手机在郊区的一处废弃的工厂。” 温叙言思考了一瞬,吩咐道:“多找几个保镖跟着。” 司机启动了车,副驾驶的林子开始联系保镖。 后座上的温叙言手扶着额头,将所以可能发生的原因,都思考了遍。 第21章 睡不着的办法 谢知宜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湜也在病床一旁哭哭啼啼,边说着最近的事情。 打她的女人死了,一个失足坠楼,一个烧炭自杀,没有查出主使,一切就那么不了了之。 可谢知宜知道,找人打她的是谢知晚。 至于瞒下这事的是谁…… 谢知宜看着门口的人选择了沉默,温叙言也不是话多的人,最后还是湜也先开了口。 “温三叔,你们聊,我去给知宜买点粥……” 湜也知趣的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这是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之前忘记了,现在补给你……”温叙言将包装好的礼物放在了病床边的小柜子上。 谢知宜看都没看一眼,这是什么?对她的补偿?她将礼物丢进垃圾桶,直接进入了正题,“找人打我的是谢知晚。” 温叙言并没有生气,而是将礼物捡出,重新放回柜子上。 随后拿起旁边的苹果,不紧不慢的开始削皮,修长洁白的手指拿刀的动作非常的好看,可谢知宜并没有什么心情欣赏,她一直等着,温叙言直到将苹果削完,才开口。 “两个嫌疑人已经死了,没有证据证明她们背后有人指使。” 谢知宜不可置信,虽然这是她预料的结果,可她仍然无法接受,“我被打的前几天,谢知晚就警告过我,说要对我不客气,在这之前更是威胁过我,要找流氓强暴我,拿走我的器官,甚至要我的命,这人明明就是她指使的,怎么会没有证据?” 温叙言将苹果切成小块,放到了一次性餐盘里,送到了谢知宜面前,“知晚的话,可能只是气话,你不要当真。” “你知道的对吧?所以为她隐瞒。”他知道的,只是因为对方是他的青梅,他就替谢知晚隐瞒,还说不喜欢,真是个渣男,谢知宜给她贴上了渣男标签。 温叙言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所以为什么?”为什么囚禁她,把她送进精神病院,杀了她?为什么对谢知晚总是那么偏爱。 为什么? 上一世的疑问,直到此时还没有答案。 “三叔,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了。”谢知宜躺下,不管身上的疼痛,翻身背对着他。 她不该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的,这段时间的一些事情,让她觉得自己是有那么点不同,原来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她该长记性的。 他们之间横亘着温家十口的命,她怎么总记不住。 听着温叙言出去的动静,谢知宜从默默流泪,终于哭出了声,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放声大哭。 而温叙言并没有走,虚掩着门,将门内的哭声听见了心里。 林子一直站在门口偷听,他不明白为什么老板不解释,“老板,你为什么不跟小姐说清楚,明明是董事长不让追究的……” “有什么区别吗?我也并内有坚持不是吗?”并没有区别,这在谢知宜心里。 其实,事情刚发生不到一天,证据就被他送到了谢与川的书房…… 谢与川坐在书桌后,嘴里抽着雪茄,将证据推到了一边。 “证据是什么不重要,现在还不能动谢知晚,否则,谢与川很有可能会铤而走险。”他沉吟片刻,才又开口,“海外公司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海外公司已经成了空壳公司,谢与川将全部资产都转移进了国内这家凌创医疗。” 温叙言将凌创医疗的资料从平板上调出,推到了谢与川面前。 “凌创的幕后老板目前是谁,还不清楚,法人是个叫lilia的女人。后面是lilia的资料,应该只是个挂名法人。” 谢与川点点头,“继续查。” 从思绪中抽回,温叙言有些烦闷,拿出烟,刚放进嘴里,又想起这里是医院,将烟放了回去。 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给谢知晚一点教训,不用太重,跟呦呦差不多就行……” 夜里,谢知宜睡的并不踏实,后半夜甚至又发起了高烧。 她迷迷糊糊起来,看着在小床上陪护的湜也,实在不想打扰她,便自己出门去找医生,想要开点退烧药。 刚出病房就看到了倚靠墙壁闭目养神的温叙言,不可避免的将人弄醒了。 “你要去哪?” 谢知宜不想跟他说话,一瘸一拐的向着值班医生的办公室走去。 温叙言周身气压骤降,快走两步将人拦腰抱起,直接带人去了盛怀安的办公室。 盛怀安简单检查了下,给谢知宜量了下体温,又抽了血。 “谢小姐现在的情况还是不要吃药,可以采取物理降温。” “盛医生,可以再给我开点止疼片吗?我……睡不着。”她已经吃了很多片止疼片了,可身上还是疼,哪哪都疼,甚至疼在骨子里。 盛怀安说:“谢小姐,止疼片不能吃多,否则会产生过度依赖。” “可是我睡不着……那你给我开两片安眠药也可以。”她一躺下满脑子都是当时被打的画面,心理和身体上都让她无法休息,她真的要郁闷死了。 “谢小姐,虽然化验的结果还没出来,但你身体内现在的药量,应该已经超过了正常成人的用量,我不能再给你开药了。”盛怀安将她拒绝了。 可谢知宜不死心,还要说什么,却被温叙言从凳子上抱起,离开了医生办公室。 转身,将人带去了楼梯间。 感应灯灭掉,周围陷入了黑暗。 温叙言将人放下,一手握着谢知宜的腰,一手按着她的脖子,他身上那种冷冽的气息,将谢知宜包围。 黑暗中温叙言的气息太过浓烈,压得谢知宜喘不上气来,本就体力不济的她,心更是有些慌,腿也软了,全靠温叙言放在她腰上的手去支撑。 谢知宜有些害怕,几乎是下意识的挣扎,想要挣脱眼前的桎梏。 这些天的烦闷,温叙言真是不想忍了,他索性将谢知宜搂近,紧贴着自己的身体,朝着谢知宜吻了过去。 谢知宜的心忍不住颤抖,温叙言的嘴唇压过来的时候,明明没有用力,她却感觉到了极强的侵略性,像是要把她拆分入腹,几乎不能呼吸。 她伸手去推,在温叙言看来就像小猫用爪子抵在胸口一样,没有任何力度,反而更让人心痒难耐。 因为缺氧,谢知宜整个身子软绵绵的,温叙言抬起她的下颚,以一种迎合的姿势,吻得更深。 辗转了不知多久,谢知宜最后脱力,完全软倒在了温叙言怀里,人也迷迷蒙蒙的,最后居然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点了。 躺在床上,回想着昨晚那个吻,谢知宜总感觉是在做梦。 直到听到护士跟湜也八卦,她才确信是真的。 护士说:“那两个人在楼梯间接吻,吻了好久,我同事说,她都听到接吻的声音了。” “是谁这么不道德,这不是欺负我们这些单身狗吗?”湜也一脸的义愤填膺,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看清楚人了吗?男的长得帅吗?女的长得好看吗?” “不知道。”护士也有些遗憾,“楼梯间的灯一明一灭的,她也没看清。” 湜也说:“那真是可惜。” 作为当事人,谢知宜躺在床上听她们八卦,真是尴尬的要死,为什么社死的要是她,而不是另一位主人公。 “温三叔……”看到温叙言进来,湜也从刚刚的兴奋中立马收声,一旁的护士,在他的那种强烈的气势之下,也抵抗不住,悄悄退了出去。 谢知宜看向温叙言,语气非常坚定,“我要出院……” 第22章 季斯让的表明 温叙言定定的看着谢知宜,沉默片刻,深呼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定。 “我跟盛怀安说一下,让他到家里回诊。” “知宜、知宜……好消息!” 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一回来就带着重磅消息,也顾不得温叙言在场,她一定要让谢知宜知道,出口恶气。 “谢知晚也住院了,她的脚被人打瘸了,以后估计只能坐在轮椅上了。” 谢知宜还来不及开心,先为湜也捏一把冷汗。 别说了,那可是温叙言的青梅,他可记仇了。 她盯着湜也半天,对方愣是没看她一眼,最后只能两眼一闭,让湜也自求多福。 “我去办出院手续,你不要乱动。”温叙言交代了一句便出去了。 见他出去时沉着的脸,谢知宜知道他肯定是生气,转身惴惴不安的看着湜也。 “湜也,最近别出门” 湜也起初是不明所以,后面她被景湜然安排进公司实习,整日里忙的脚不沾地,便突然顿悟了。 这是温叙言不想她整日里缠着谢知宜的报复呀! “知宜……” 原本谢知宜还在跟湜也玩笑,听到声音朝门口看去。 “斯让哥,你怎么来医院了?” 自从周年晚宴之后,谢知宜便再也没联系过季斯让,一是心中有愧,毕竟自己刻意接近骗了他,再者就是害怕,在邮轮上她已经领教过季斯让的城府,并不是她那点小手段就能骗过的,怕他记仇。 所以便决定冷处理,本以为安静了这么久,两人或许会自然而然的就再也没有交集了,却没想到他会主动找过来。 季斯让说:“我父亲在这里住院,我来看他。” 谢知宜这才想起他家的事,若不是她姑姑破坏别人家庭,季斯让的母亲或许不会死,父亲也不会成为植物人。 “对不起。”她小声道。 “那件事跟你没关系,你不用道歉。”默契的心领神会,谁都没有挑明。 “不光是这件事,还有我利用你挑拨许诗瑶的事。”既然碰到了,谢知宜还是想要说清楚,利用别人始终是她不对。 季斯让嘴角始终含笑,微微摇头,“我还要谢谢你,你让我看清了,诗瑶,并不是最适合做季家的少夫人的人选。”他顿了片刻,深思之后开了口,“知宜,如果我想让你做季家的少夫人,你愿意吗?” “你是想利用我对付季江?我跟他关系并不好,应该帮不上你。” 这简直是谢知宜的第一反应,急忙跟季江撇清关系。 毕竟上一世,温叙言也是这么利用的她,她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想再掺合进别人的爱恨情仇里了。 季斯让浅笑出声,随后很郑重的说:“冤有头债有主,我父母的仇,不会报复在别人身上。” 他并不着急答案,季斯让希望这会是谢知宜深思熟虑后的回答,“你可以好好想想,我并没不是开玩笑。” “不用想了,她不会答应。” 不知道温叙言是在外面站了多久,又将他们的话听去了多少,反正谢知宜看着他脸色不是很好。 过去那么多年,无论发生多大的事,很少见他如此的情绪外露。 “这是知宜的事情,应该与温总无关吧?”季斯让脸上挂着浅笑,态度却算不上好,更有种剑拔弩张的意思。 “斯让哥……”实在受不了这种氛围,谢知宜只能硬着头皮,先打破了,“你先回去吧!我还小,你说的,我还暂时不想考虑。” “不急。”季斯让抬手揉了揉谢知宜的头发,眉眼含笑,“谢爷爷不是要给你办成年礼?到那时你再回答我。那我先回去了,注意休息。” 谢知宜被他的举动弄懵了,他们应该还没有熟到可以上手地步吧? 不过,看到温叙言脸色更加的阴沉,她又觉得没什么不好,既然早已决定忘记过去,就没必要在意温叙言的想法。 出院,坐上车,温叙言的气压依旧很低,湜也早早的察觉不对,丢下谢知宜,自己先跑了。 车内很安静,温叙言始终沉默着,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谢知宜也不敢说话,她还是不敢直面温叙言的逆鳞的。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车的方向并不是回谢公馆的,而是…… “三叔,这好像不是回谢公馆的方向?”她试探的问道。 温叙言没有说话,谢知宜更紧张了。 终于车子在瑰园停下了。 他们下了车,谢知宜犹豫着并没有跟进去。 “三叔,我就先回去了……” 上一世,瑰园是他们结婚以后的新房,更是温叙言将她囚禁的地方,对于这里,谢知宜有着深深的抗拒。 不过,对方并没有理会她的拒绝,扛起谢知宜就进了房间。 将人丢到了床上。 谢知宜的伤本来就没好全,这样大的动作,有些地方好像又出血了。 “三叔,疼……”谢知宜眼睛红红的,瞬间蓄满了泪水。 温叙言眯着眼,“知道疼,那就长记性。” “那不还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谢知晚也不会找人打我。”谢知宜很委屈,明明她什么错都没有,为什么受惩罚的是她,她不服。 “哪里疼?”温叙言终是不忍心,低下身检查她的情况,见她腹部和背上的衣服都有血。 无奈转身,拿来了药箱。 见温叙言掀她衣服的动作,谢知宜急忙按住了。 “我以前也是医生,此时的你跟其他病患没什么区别。” 她倒忘了,温叙言与盛怀安是同学,上学的时候学的是临床医学。后来是因为她爷爷的要求才进入的谢氏。 如果温叙言成为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后来应该会很不一样吧? 给谢知宜重新包扎后,温叙言给她拿了件自己的衬衫,“换上。” 谢知宜抓着丢进怀里的衬衫,紧张的问道:“我能回去吗?” “今天我们就住在这里,明天再回去。我不会做什么,但如果你继续说下去,那就不一定。” 温叙言拿上睡衣准备去洗澡,刚到浴室门口,又停了下来,“瑰园有最强的安保,你逃不出去的。” 谢知宜根本没往逃那方面想,瑰园的安保她是见识过的,连只苍蝇飞进来都要被电死。 看眼床和沙发,最后果断选了沙发。 卷走床上的被子,她往沙发上一躺,整个人都没了进去,不仔细看,连脑袋在哪都不知道。 温叙言一出来见到的就是这个场面。 他叹了口气,将人连着被子重新抱回了床上。 “三叔,我睡沙发就行。” 温叙言忽然压了下去,两人的呼吸尽在咫尺,谢知宜紧张的闭上了嘴。 温叙言轻笑一声,笑她不经逗。 给她盖好被,温叙言也躺了进去。 谢知宜吓得浑身僵直,连呼吸都不敢了。 温叙言说:“过来!” 谢知宜没有动。 第23章 换房间的风波 谢知宜被温叙言拉进怀里,她的后背贴在她的胸膛上。 他的呼吸打她的发间,炽热的,脸上不觉有些滚烫。 谢知宜的心脏像打了鼓,隐隐还有点揪痛。 身体被温叙言强势的气息包围着,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温叙言抓着她的手,十指交握,放在了她肚子上。 这样贴合的姿势,惹得谢知宜不可抑制的在颤抖着,不是害怕,而是抵触。 昨夜被亲时,她还没有意识到,原来她对温叙言的害怕,渐渐变成了抵触,这是她心理和生理上想逃离的信号。 或许她早就不害怕温叙言了,她只是想逃离。 温叙言也察觉到了她的反应,以为她只是害怕,便没有放开她。 他认为等她习惯了这种接触,应该就会好了。 “听到季斯让的提议,是不是很心动?成为季家的少夫人,就可以脱离谢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如果是床下,两人离开一些距离,谢知宜或许会说,季斯让长得又好,家世也不错,是个好的选择。 可是此时这个处境,她就只能实话实说,“没……没想过,我想先完成学业。” “你觉得唯心电子在季家的所以产业中算是什么?” 谢知宜眉心轻皱,并不明白温叙言讲这个的用意,便没有说话。 温叙言自顾自的说着,“什么都不算!季家真正的产业在f国,涉及所有黑色产业,你以为季斯让可以稳坐季氏太子爷的位置,手上会是干净的吗?” 这还是温叙言第一次跟她解释,这算是在关心她吗? 见谢知宜失神,温叙言将她的脸掰向自己,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道:“所以哟哟,你要乖,离季斯让远点,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 她张了几次口想说什么,最后却只说了个“好”。 其实她根本不在意什么季斯让,也没有答应的打算,温叙言的担心真是多余了。 “睡觉吧!你明天还有别的事需要应对。” 谢知宜抬脸想问是什么,却被他按在枕头上,不许她回头。 她撇了下嘴,总感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 回到谢公馆,她才知道温叙言指的什么。 简洁想要换房间,她说原本的房间空气不流通,视野不好,住着不舒服。 但实际上,她的房间已经是所有房间中,中等偏上的了,只是比有的房间差了点。 比如,她和谢与川的房间。 面向花园,南北通透,又是一个大套间。 当然,换谢与川的房间是不可能的,所以有些人便把建议提到了她身上。 她姑姑谢钰琪,“又大、视野又好、空气又流通的除了爸的房间,就只有知宜的房间了,反正知宜就一个人,占着大套间也是浪费,不如让出来,给简医生,反正也不会住很久,就当是过度了。” 谢钰琪是懂怎么制造矛盾的,无论简洁是有意还是无意提起换房间这茬。换成了,简洁得罪了她,换不成她得罪了简洁,两人之后在家里都免不得有矛盾。 谢知宜沉默着,所有人都看着,似乎在询问着她的意见,又似乎早已下定了决定,眼下只是通知。 谢知宜说:“我想搬出去。” 平地一声雷,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谢知宜在这个家不是孤女也差不多,在这种时候,谢家二小姐突然搬出谢公馆,丢了谁的面子,不用直说,众人也清楚。 谢钰琪首先就不满了,“知宜,不过是借你房间一段时间,你这也太小题大做了。” “我是真心的呀!姑姑。”谢知宜无比真诚的看着她,一点也不像装的。 但是谢知宜随后的话,却是啪啪打众人脸,在座的每一个敢吱声的,“我爸妈的房间,既然人已经不在了,又不可能一辈子都留着,不过是提前一点。” 旋即又善解人意的说:“再说,我之后要出国,家里有没有我房间,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家庭和睦就好。” 倏尔谢知宜又叹了口气,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房间本来就是身外之物,就算住保姆间也不会影响我看窗外的风景。” 这话简洁听着,臊的一句话说不出来,房间是她要换的,先是抢了人家父母生前住的房间,后是要把一个没爸没妈的孩子赶出家。 谢知宜要是真的离开谢公馆,她就算留在谢公馆也会被人诟病。 这个小姑娘,看着的胆小怯懦,估计都是装的。 简洁本想借换房间立威,却反而惹了一身骚。 谢知宜并没有说完,又看向谢与川,“啊!爷爷,对了,我最近要去三清山,到时我给爷爷求个平安福回来。” “呵!”季江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从换房间,到离家,又到出家,真是一出好戏。 他老妈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季江一边憋笑一边说:“表妹,你这是被打伤了脑子,顿悟了吗?” 谢知宜一脸的不明所以,“不是说要我的房间吗?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给了就是。” 好!真好! 季江彻底大笑出声,她这个表妹胆小是胆小了点,可一点都不傻,这一套戏码,最后到了看破生死,他真想知道这些主张换谢知宜房间的人要怎么办? “好啦!” 季江立即收了笑容。 沉默许久的谢与川,终于坐不住了,而且脸色不太好,“王管家,看看有没有其他视野开阔又通透的房间……” 最后又补充了一句,“小一点也可以,反正只是暂时。” 最后那句是对简洁讲的,这场闹剧因简洁而起,也该结束了。 简洁赶紧给自己找台阶下,“是小点也没关系,反正都是暂时的,没必要非让一个孩子把房间让出来,说出去我成什么了……” 简洁干干的笑了两声,其他人也不敢再说什么。 在这个家里她这个孤女有时候是劣势,有时也会是制胜的绝杀。为了保住父母的房间,谢知宜已经鼓足了全部的勇气。 好在结果是好的,没有像上一世一样。 她保住了跟父母最后的回忆。 “都散了吧!知宜,跟我去书房……”被突然的叫到,谢知晚也是一愣,她在这个家几乎是散养,谢与川很少找她说话。 那这次是为什么? 因为这个事就要责怪她吗? 第24章 选择 “坐吧!” 谢与川看着书桌对面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不是训话,而是平谈而坐。 “自从你父亲离开以后,我就不是很喜欢你,你太脆弱了,像一株需要依附他人的菟丝子,可谢家不需要这样的继承人。” “所以你将我丢到乡下,放弃了我?”谢知宜依旧小声的说着话,眼眸之中却看不见意识怯懦的影子。 “不能说放弃,只能说选择吧!当时的你不适合谢家,如果在谢家,你甚至都活到成年。”谢与川很平静,平静的就像在说一件物品,一件随时可以丢弃的物品。 谢知宜说:“就像我父母一样,死了就是意外,连凶手都不会有。” 谢与川说:“在你没有能力之前,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 “那爷爷也没有能力吗?”这是谢知宜一直想问的,难道谢与川没有能力吗?他有,只是不值得。 彼此都沉默了。 “你可以自己去探求真相。”谢与川将一份文件推给了她,“从成为一个继承人开始。” 谢知宜打开一看,是一个谢氏旗下分公司的入职offer,她笑了,是无语也是自嘲。 曾经的她从来不是爷爷的选择,如今这又算什么,被重新放在了选项中? “为什么?之前我从不在你的考虑范围吧。” 谢与川说:“之前的你,不合适。” 谢知宜将文件推了回去,“继承谢氏也不在我的考虑范围。” “爷爷,还有其他事吗?”谢知宜站起身,打算结束这场没有意义的对话。 “你就不怕我断了你出国的路?”谢与川皱紧眉头,有些不悦。 谢知宜嘴角勾起,“今天以前还是怕的,从刚刚开始不怕了,毕竟爷爷应该也不希望,谢氏的继承人只有高中学历。” 见到谢知宜离开,谢与川不死心的,追问道:“你父母去世的真相你也不在意了吗?” 整个谢家她都不想要了,她又怎么会在乎一个所谓的真相。 谢知宜没有说话,沉默着离开了。 细细想想她还挺不孝的,为了苟住自己小命,不光谢家,连父母的仇都不管了。 纠结之后,谢知宜最终决定,找个地方静静心。 谢知宜下了楼,路过中餐厨房时,空气中还隐隐弥漫着一些中药味,抬眼看去,见到是简洁正在熬汤,原本她是没太在意,可对方下面的一个举动,让她有些不太确定。 简洁从随身的口袋里取出一瓶东西,在左右环视确定没人后,倒进了新煮的汤里, 这是小盅,一般用来做单人食量的汤,而在这个家里除了简洁自己和谢与川,也没有人会用到她来煲汤,如果是她自己喝完全没必要像刚刚那样偷偷摸摸。 那就只有一个答案,给她爷爷…… 谢知宜不确定那是什么,所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并没有冲进去质问,于是找了个角落等着,在对方离开厨房后,进入了厨房,将汤偷偷装走了一碗。 怕简洁察觉,她又加了些水进去。 做完这一切,谢知宜就出了门,导航到了最近的检验中心送检。 谢知宜问:“这个最快要多久?” 检验员:“最快也要一个星期,要看成分复杂情况,如果有未知成分,可能更久。” “好,那麻烦你们加加急。”她虽然有些着急,但也心知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只希望是她想多了。 好在温叙言他们还不会在现在就要了她爷爷的命,她还有时间。 离开检测中心,谢知宜路过一家花店,进去买了父母生前最喜欢的绿玫瑰。 刷卡付款后,谢知宜才发现,她刚刚交检测费和买花时,用的都是上回温叙言给她的卡。 不过应该也没事,他爷爷那么忙,难道还会次次查看她的消费记录不成。 只是让谢知宜绝对想不到的是,她手上的卡是温叙言的副卡。 她花费的每一笔消费,都会有短信通知发送到温叙言的手机上。 看过短信后,温叙言拨通了内线电话。 “林子,进来一下。” 林子进来之后,温叙言将手机交给了他。 “帮我查一下,这两条消费都是哪里?” “是。” 很快林子拿着手机又返了回来。 “老板,上面那笔金额较大的是一家化学检测中心,另一笔是它附近的花店。检测中心那边我打电话去问过了,说是谢小姐送去了一份汤的检测样本去检测。” 温叙言沉默了一瞬,才问道:“检测中心需要多久出结果?” 林子说:“最快一周。” “跟检测中心打好招呼,检测结果出来,不要立即通知谢二小姐,先送一份过来。” 吩咐完后,温叙言拿起手机想要查看谢知宜去了哪里。 余光扫过时,看到了打开抽屉里,那部谢知宜被打时坏掉的手机。 温叙言将坏的手机交给了林子,“把手机送去修。” 说完,就让林子出去了。 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没有标注的电话。 “人在哪里?”电话刚一接通,温叙言就直截了当的开了口。 “我现在在跟着,看方向,应该是去墓园。” 电话那边是温叙言安排保护谢知宜的人,名叫温赫。 西装革履、一丝不苟却是个暴徒,是温叙言最信任的打手。 是他在国外上学时,在贫民窟捡回来的,温叙言对温赫有着救命之恩,所以无论做什么事情,温赫只听温叙言的,就算让他去死。 “远远跟着,没有被打和威胁到生命的情况不要出手。”知道在哪里后,温叙言只是简单的交代了句,就挂断电话。 他揉了揉酸痛的眉眼,最近的事情真是一件接着一件,他真的有些疲累。 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 看了来电是林景志,温叙言便接通了。 张口对面就进入了正题,“赵安,找到了,但是……”林景志有些犹豫,“你要不要过来看看,我在城西疗养院。” 温叙言眉头皱起,很清楚,那是什么地方,江城有名的精神疗养院,如果人进了那里…… 他没有继续往下想,只应了句,“我这就过来……”就挂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谢知宜打车到了墓园,几经周折才找到谢彦礼夫妇的墓。 谢知宜将花放下,这里是她父母的衣冠冢,他们出事后,她爷爷并没有第一时间将他们接回来,一拖便过了这么多年,骨灰至今还存放在国外的公墓。 她一直觉得谢家人凉薄,骨子里可能就是从谢与川那传来的,而上一世她的恋爱脑,应该只是基因突变,眼下这个凉薄自私的才是她。 “爸妈,我是不是很不孝,这么多年了,第一次来看你们……其实,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你们说,可我又不知道要怎么说,我说我重生了,你们相信吗?我说我被丈夫关进精神病院,被折磨到几经崩溃,后来又被他的未婚妻害死,你们信吗?我真的遇到了好多好多事,我很害怕,我想要逃避,想离开谢家,甚至在得知你们的死不是意外后,我都没有勇气去探查真相,我怕死吗?好像又不是,我似乎只是想逃逃离谢家,逃离温叙言……可我在刚刚在看到简洁在爷爷的汤里下东西时,还是忍不住想要去调查,你们说我这是不是叫做口是心非、心口不一啊?” “如果你们还活着就好了,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或许教教我该怎么做……” 第25章 热闹 城西疗养院。 透过小窗口,看着病房内精神明显不是很正常的赵安。 温叙言观察了会,才收回视线。 “真的疯了?” “被注射了一种精神类药物,破坏了大脑,几乎是不可逆的。”林景志也是一脸的烦闷,查了那么久,眼看就有眉目了,居然就这么断了。 “谁把他送进来查到了吗?” “是个套牌车,车上的人全程蒙着脸,到门口将人丢下就走了。”明显是有预谋的行为,林景志忍不住怀疑道:“你说这会不会是谢与川找人做的?” 温叙言沉默着,林景志将他的担心说了出来。 “如果真是他做的,那他可能已经知道你在调查十年前温家那场空难了,你在谢家太危险了,要不要先离开?” “还不是时候。”温叙言摇头,在找到证据之前,他还不能离开谢家,“最起码在除掉谢彦行之前我都是安全的。” “这谢与川也是罪有应得,两个儿子,一个死了,一个不是亲生的,整个家里就剩个脑子不太好的女儿,和一个胆小怯懦的孙女。”林景志无比惋惜的摇摇头,“后面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和谢知晚订婚。”温叙言的表情很冷淡,说的当事人仿佛不是他自己。 “什么?我没听错吧!你不是喜欢谢家那个小丫头吗?为什么又要跟谢知晚订婚?”林景志不可置信的看着温叙言,完全想不通他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个决定。 温叙言平静的恢复,“为了在所有人眼中被迫的娶谢知宜。” “你都给我说糊涂了。”林景志的脑子现在有点乱,这到底是想跟谁在一起,“你这订婚又结婚的,弄这么复杂是给谁看啊?” “我姑姑现在在谢公馆。”他就说,出了温叙言的姑姑,也没有人能让他这么严阵以待,“呵!你怕小丫头成为另一个辛渺仪?” “或许吧!也或许,我只是想把她留在身边折磨。”相互折磨。 林景志耸耸肩,一副“你看我信吗”的表情。 “说这话你自己信吗?谁看不出来你那点心思,不过也好,反正要娶个姓谢的,那就娶个喜欢的。” …… 很快一条《温叙言推着坐轮椅的谢知晚出院的照片》,出现在了热搜。 纷纷在传,谢氏总裁温叙言与谢氏千金谢知晚好事将近,将在不日内订婚。 谢知宜看到这消息是几日后,温叙言的助理将修好的手机给送回,她打开手机,突然跳出的这个新闻。 上一世似乎也有这个新闻,只不过是出现在景湜然生日之前。 而这一世,她和谢知晚相继被打住院,错过了景湜然的生日,事情的时间线也发生了改变,那么谢知晚给温叙言下药…… 看着镜中正在试成年礼礼服的自己,谢知宜突然有种预感,她这个成年礼一定会非常的热闹。 “就这件黑色的吧!”温叙言对工作人员说。 相比于穿着白色的楚楚可怜,成年礼上她想做一只黑天鹅,反叛和黑暗。 …… 成年礼当天,江城和海城所有适龄未婚的青年才俊,几乎全部聚集在了谢公馆,多数都是来看热闹的。 “这个谢家二小姐之前怎么没听说过?” “听说是因为之前身体不好,养在乡下,所以谢家一直未对外公布。” “我可听说了,这谢二小姐,之后会是谢氏的继承人,娶了她,就相当于得到谢氏的助力。” 众人你一嘴我一嘴的,七嘴八舌的说着一些有的没的,将谢知宜的形象说的绘声绘色。 直到,谢知宜一身黑色修身鱼尾高定礼服,穿着六厘米高跟,缓缓从楼上下来,众人才从窃窃私语变得安静,又变得吃惊。 今天的谢知宜太漂亮,像一个高贵又骄傲的公主。 “啧!这还是那个怯生生的小丫头吗?好像变了个人。”林景志用胳膊撞了下温叙言。 温叙言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 坐着的轮椅的谢知晚刚好看到这一幕。她的指甲抠进轮椅的扶手,不甘与愤怒交织。 为什么谢知宜只是个乡下来的泥腿子,为什么可以赢得所有人的目光,明明这一切该是属于她的。 谢知晚想要起身,想要证明她依然是那个不可一世的谢家大小姐。 可她站不起来了,她的腿没有知觉。 她恨!她一定要让谢知宜在她最开心的日子跌落泥潭。 谢知晚给一个女佣使了个眼色。 不多时,女佣端着托盘到了谢知宜身边,将那杯加了料的酒朝向她。 谢知宜顺势将酒接了过去,拿在手里,迟迟没有喝。 谢知晚在不远处看着,内心很是焦急,如果谢知宜一直不喝,后面很多的事情都没办法进行,她还怎么看谢知宜身败名裂。 “你的答案是什么?”此时谢知宜身边已经没了其他人,季斯让才走过来。 谢知宜先是一愣,随后才想起他说的是什么,“为什么是我?” “因为合适,家世人品样貌,都是最合适的。”季斯让坦然的说道。 “你喜欢我吗?”季斯让微愣,谢知宜又追问道:“你喜欢过许诗瑶吗?” 季斯让面露不解。 谢知宜眉眼微扬,解释道:“你看你谁都不喜欢,所以,不是我也可以。” “你可以换掉许诗瑶,也可以换掉我,可我并不喜欢被舍弃,最重要的是,我人品不好,睚眦必报……” 谢知宜举杯碰了下季斯让的酒杯,正要仰起头将酒一饮而下时,她笑了,一种无声且带有挑衅的笑。 谢知宜看向谢知晚,朝着她的方向将酒撒在地上,提前给谢知晚祭奠了。 她用嘴型对谢知晚说了句,“goodlucky!” 看到这一幕,谢知晚将轮椅扶手敲的砰砰直响。“她怎么会知道?她怎么会知道?” 有注意到的人,纷纷躲到了一边,不想被个疯子殃及。 上一世,就有这么一出,但是因为她不喝酒,偷偷倒掉了。 虽然还是被谢知晚安排的男人强行带进房间,但是因为长期被霸凌,她产生了自保心理,随时随地都携带着一把刀。 她疯狂抵抗时,失手断了对方的好兄弟。之后,仓皇的跑了出去,误进了中药的温叙言的房间。 没了刀,也因为她对温叙言并不反感,更因为她想让气谢知晚,将错就错发生了关系。 造成她一生的错误。 这一世不会了,报应会落在施恶者的身上。 谢知晚也意识到了不对,她眼睛有些睁不开,脑袋也迷迷糊糊的,下一秒便歪头睡了过去。 看着谢知晚被人推离会客厅。 “这样的我还合适吗?”谢知宜看向季斯让,很认真的问道,见对方愣神,她又继续道:“其实我最讨厌被选择。” “今天的你很不一样!”看到她做的,季斯让眼中并没有讨厌,反而多了一丝欣赏。“我的想法不变,我等愿意做你的选择……” 谢知宜不理解他在执着什么,抬脚随着谢知晚离开的方向而去,季斯让的问题等有时间再解决。 在一间偏僻的客房里,谢知晚被丢到了床上,上一世被她断掉子孙根的男人也被迷晕带了过来。 “堂姐,好好享受一下自己的成果吧!” 其实,她还不够狠,如果狠就该跟谢知晚准备一样的药。 可她做不来,毕竟是一个女人的名节,这样共处一室也算小惩大诫了。 “谁?” 谢知宜原本在想着事情,忽然被一只大手拉进了房间。 熟悉又炙热的气息,令谢知宜一怔,温叙言什么时候中的药?她明明已经提前准备了,怎么还会中药?谢知晚什么时候下的? “哟哟……” 第26章 是交易 谢知宜被一股大力按在门板上,温叙言掐着她的下颌,迫使她仰着头,粗暴的吻住她的唇。 “不……不可以……三叔,你放开我……”她含糊不清地挣扎着,双手推拒着温叙言的靠近。 温叙言有些不耐,单手擒住了她的双手,背缚在身后,不让她乱动。 这个动作就像她被温叙言圈在怀里,两人之间离的更近了。 没了双手,谢知宜只能拼命的扭动着身体,表达着她的不情愿。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温叙言看着她的举动,语带调笑着说:“你难道不知道,一个女人在男人身下扭动代表着什么?” 谢知宜突然愣住,温叙言这口齿清晰的状态,明显是清醒的。 “你没中药?” “没有什么药可以战胜我的理智。”温叙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所以,上一世温叙言也是清醒的吗?那他又为什么?他明明有选择的。 “三叔,放开我吧!我还不想……”谢知宜软下声来请求,她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哟哟,既然招惹了我,就不要想着跑。” 温叙言将她扛起,毫不怜惜的摔到了床上,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她身前。 谢知宜转身向着远离温叙言的方向爬去,还没爬到床的边缘,就被他拽着小腿拉了回去。 温叙言跨在她的身上,眼带深情地盯着她,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他脱掉外套,解下领带,顺势松了脖子上的扣子,露出了棱角突出的喉结和锁骨。 谢知宜看着都不禁咽下了口水,真是个妖孽呀! 她是想远离温叙言,也架不住对方那看狗都深情的眼神,还有那过于优越的身材。而且上一世虽然他们没有感情,但在床上那方面还是很和谐的。 忽然,温叙言朝她压了下来,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 “你答应季斯让了?”温叙言眸下沉冷,将一些情绪掩藏的极好。 “没有……”谢知宜将头偏到了一边,这个距离太暧昧了,她受不了。 “没有什么?”温叙言掐着她的下颌又将人掰了回来,迫使她直视着自己。 “温叙言,你不要太过分。”谢知宜恶狠狠的说道。 “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还要怎么过分,你教教我。”温叙言语气里是淡定从容,听在谢知宜耳里却是调戏。 “你是流氓吗?”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还是温叙言吗?以前他从来不会这样说话的。 “你想体验一下?”温叙言反激道。 谢知宜一只手抓着胸口,一只手抓紧裙摆,做出了防卫的动作。 “你为什么总抓着我?我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在躲着你了。” 温叙言抚上她鬓边的碎发,语气温柔而认真,“为什么要躲着我?” “因为我知道你跟谢家的仇,知道你要对付谢与川,知道你以后会杀了我。”谢知宜沉默着,将所有话都憋在心里。 “温叙言,你喜欢我吗?”她似乎在反反复复确认这个答案,可是这一次她不想知道答案了,“可我不喜欢你,所以,请你不要这样。” 温叙言面色不变,眼底的情绪却冷了下来,他坐起身整理着衣服,“我们之间不需要喜欢,只谈交易。” 他顿了下,略做思考,才道:“我需要你做我的妻子,与正常夫妻无二,为期五年,时间一到,我放你离开……活着离开。” 他着重强调了最后四个字,随后又用平静的语气跟她讲了件事情,供她选择。 “又或许,你是想跟义父安排的人结婚?你应该还没见过他吧?毕竟你刚刚太忙了,还没顾得上。” 不顾她的震惊,温叙言拿起手机翻出了一条视频,点开了播放。 视频里是一个男的在会所包厢里,喝醉了酒,跟朋友吐槽,被偷拍下来的,“你们都不知道,我爸居然让我去娶谢家那个乡下回来的土妞,那土妞,满身都是土味,跟她睡觉都得被她熏醒……为什么不是谢知晚啊?明明晚晚更漂亮,比她更有气质……要是晚晚的腿没有受伤就好了,我一定可以说动我爸,让我娶晚晚的。” 视频的内容到此为止。 视频里的主角,她也认识,是卞城首富的儿子,徐程,谢知晚的狂热追求者。 上一世,她和温叙言结婚后不久,谢知晚就被她二叔谢彦行安排嫁给了徐程,婚后没多久就被徐程家暴,回谢家闹了好几次,最后还是温叙言出面,让他们离的婚。 没想到因缘际会,这人让她遇上了。 “我会跟爷爷说清楚,我还不想结婚。” 温叙言用一种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她,谢知宜知道这或许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为什么是我,你也可以选择谢知晚,她应该很乐意。”为什么在她决定要放弃的时候,又将他们绑在一起,。 温叙言深情的看着她,“既然要选一个,当然要选一个顺眼的。” 所以上一世的她,对他而言就是顺眼。 “你这么确定爷爷会答应?” “从一开始跟我有婚约的就是你,这是我们双方父母还在世时定下的,义父不会反对。”温叙言回道。 婚约?这倒是谢知宜第一次听到,如果没有那些仇恨,她或许也会尊重父母间的约定,可是现在…… “我要考虑一下。” 温叙言看了下腕上的手表,开始了倒计时,“你有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后,谢知晚之前安排好的记者就会进来。” “你不是可以不让他们进来吗?”谢知宜眉心微蹙,脸颊也因为生气染上了绯红。 温叙言语气轻松,面色沉静,丝毫不受即将发生的事情所影响,“当然,这就看你的选择。” “你这是威胁。”谢知宜小声怒斥道。 “你应该从来没觉得我是什么好人吧!” 看着温叙言的冷淡,谢知宜只能无奈妥协,“你让那些记者不要进来,我不想登上明天的热门新闻。” 如果事情终究无法避免,那她也要按照她自己的方法去做。 再说,也不会立刻就结婚,先过了眼下,她再想其他办法。 “那我们做个约定,婚期一年……” 第27章 有关空难的真相 “五年。” 见温叙言坚持,并没有松口的意思,谢知宜只好妥协,为自己争取别的条件。 “婚姻存续期间,不可以跟异性有超出范围的接触,搂抱、挽手都不可以,出了事情要首先相信我、站在我这边,其他问题我们可以私下解决。一旦发现违反以上行为,协议即刻解除。” 她不想再看到温叙言跟谢知晚纠缠不休了,所以她要将话讲到前面,以免到时候撕破脸谁都不好看。 温叙言眉峰微挑,“那希望你也要遵守。” 关她什么事,她以前也没跟其他人不清不楚的,不过她还是应下了,为了公平。 “可以!” 两人这就算达成了一致。 温叙言拨通了助理的电话,“把那些记者拦下,再让林景志拟一份婚前协议。” 他没有立刻挂断电话,听着电话里的内容,又将目光看向了谢知宜,给了她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 挂断电话,温叙言看着状况外的谢知宜,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你倒是准备了一出好戏。” “整理一下衣服,我们出去,看一下你准备的戏。” 谢知宜这才明白了,电话里原来说的是谢知晚的事。 “我可是把握分寸了,并没有把事情做绝。”谢知宜强撑着气势,生怕温叙言因为她动了他的青梅而责难她。 温叙言沉默着并没有说什么,但是从他脸色能看出,事情还是有一些棘手。 她有些担心,不是怕怒火烧来,而是怕事情真的搞大了,她小心翼翼的问道:“没出什么大事吧?” “去看了,就知道了……” 谢知宜和温叙言到时,刚好看见那个跟谢知晚在一起的男人被担架抬走,下体被东西遮盖住了,仍然能见到一片血红。 看到这一切后,谢知宜神情有些恍惚,她原以为事情已经改变了,却没想到最后只是对象换了,断那男的命根的人,从她变成了谢知晚。 事情依然发生了。 所以过去的事情并不能百分百改变,她也终究会死,如果想要活着,就必须要有一个人,替她被注射那支毒针…… 突然,她眼前一黑,视线被一只大手挡住了,耳边响起一道温和的声音。 “不要看,脏东西。” 这温叙言是吃醋?谢知宜不解的仰头看着他,这个角度刚好能够清晰的看到他轮廓清晰的下颌角。 这男人长得真是好,怪不得,她结婚后会长恋爱脑。 “谢知宜,是你,都是你!”如果谢知晚不是坐在轮椅上,谢知宜相信,她一定会冲上来,“警察,是她……是她做的……是她要陷害我……” 谢知宜冷静的看着,看着谢知晚跟警察指控她。 可谢知晚的话终究不会掀起什么风浪,就像上一世一样,她也跟警察这样指控过谢知晚,可最后怎么样呢? 私下和解。 她爷爷是绝对不会允许姐妹阋墙的事情传出去的。 “你先回房间吧!这边的事情我来解决。” 听到温叙言的话,谢知宜惊异的看过去,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乖乖的点点头,回了房间。 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没有见到温叙言,谢与川也与简洁去了国外度假,谢知晚如她所料被保释了,只是整日里把自己关在房间,她知道谢知晚这是恨上她了,应该说是更恨了。 至于其他人,本来就不住在主栋,平时见面也不多,谢公馆突然就冷清了下来。 人一静下来,总想找点事做,她便开始收拾起了房间,整理着父母生前的旧物。 在她收拾书架时,一不小心碰掉了她父亲的一本旧书。 一到地上,立刻就散架了。 本来她还很有些懊恼,还没捡起来,就开始想着补救的办法。 当她将书从地上捡起来时,一张折叠仔细的纸从破掉的书脊里掉了出来,看样子是有人刻意藏起来的。 装裱在书脊里,当事人要是不说,外人真的很难发现。 因为时间有些久,纸张有些泛黄,谢知宜打开时,很是小心,生怕弄出点破损。 当里面的内容呈现在她眼前后,她突然愣住了。 这好像是日记撕下来的一页,上面是她父亲的笔迹,钢笔书写,是他父亲的习惯。 再看到里面的内容,谢知宜只能说是不解。 2015年6月15日,阴 距离那件事过去已经一年,我终于查出了些线索,只是这结果并不是我能接受的,我原以为的亲人害了我的朋友,只为了一份还没有研究成熟的抗癌试剂…… 这件事情原本我打算今天告诉父亲,可父亲突然生病了,看来还要再过几日。 抗癌试剂? 谢知宜拿起手机,查起了关于“抗癌试剂”的内容,最终找到了一份多年前关于温氏医疗抗癌试剂研究的报道。 是巧合吗? 我原以为的亲人害了我的朋友? 亲人是谁?朋友指的是温家的谁吗? 那件事情过去已经一年……2014,温家十口的那场空难就是发生在2014年6月,是巧合吗? 如果她的猜测是正确的,那是不是说明,十年前温家的那场空难,根本与谢与川无关。 “等爷爷回来,我要去问一下爷爷,或许所以问题就能解开了,温叙言也不用再报复谢家了……” 此时此刻,她第一次萌生了要查清十年前温家空难真相的念头。 可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她又要从何查起?机长? “赵安……” 那场空难只有赵安活了下来,他一定知道空难的真相,找到了他,或许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谢知宜将湜也约到了咖啡厅。 她的朋友不多,每次遇到事了,她首先想到的都是湜也,湜也也总是当仁不让的帮她,有时,她还真觉得自己挺废物的,还好有湜也。 “你有认识的心得过的侦探吗?我想查点东西。” 湜也说:“查什么?我让我哥帮你查。” “不行!”温叙言的这些朋友,他们就是个圈,谁跟谁都能搭上,一旦景湜然知道了,就代表温叙言也知道了,所以她立刻拒绝了景湜然这条路。 “不能让你哥知道,这件事情要对温叙言身边的人都保密。” 谢知宜将查的事告诉了湜也,也告诉了她温叙言留在谢家的目的。 原以为她会不能信,没想到湜也很快就接受了,甚至对谢知宜的话没有一点怀疑。 “放心,包在我身上,我的嘴严的很……” 第28章 陷害 看着那份没有任何问题的检测报告,谢知宜突然有一些失望。 原以为这次会抓到什么把柄,没想到就这么没了。 眼下,唯一庆幸的是,爷爷没事。 可那个简洁终究是个隐患,在这个家里她负责谢与川的健康,想要下毒,有很多机会,根本防不胜防。 若是想从根本上解决,只能将简洁赶出去,可她跟温叙言…… 上一世,很多事情,谢知宜并不是很清楚,她只知道简洁似乎是某一日,毫无征兆的就离开了。 所以这期间一定还发生其他,她不知道的事。 …… 谢知宜从外面回来,路过花园时,佣人都用着怪异的眼神看着她,甚至还刻意保持距离。 她还在奇怪时,脚还没踏上楼梯,就被王管家叫住。 “小姐,老爷找你……” 看到王管家欲言又止,谢知宜也猜测到是发生了什么事。 谢与川原本一个月的休假,居然半个月就回来了。 “爷爷回来了?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小姐,先跟我去医院吧!到了医院您就清楚了。” 看到王管家的样子,谢知宜猜到事情并不简单,甚至可能还有一些棘手。 进入医院,虽然知道自己没做什么,谢知宜还是莫名有种的忐忑。 vip病房内,除了她还有将自己关在房间的谢知晚,其他人都到了,包括多日未见的温叙言,依然如往常一般沉静淡然。 看来失踪的这几天,他应该就在这。 而这些人的中心,就是躺在病床上的谢与川,面色苍白,身体也抽减了,像刚刚生过一场大病,还没有痊愈。 “知宜,你为什么要给先生下药?”见她进来,简洁立刻冲了过来。 劈头盖脸的就是质问,谢知宜脑中有一瞬的空白,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有人给她挖了坑,现在正等着她去跳。 “简小姐,在说什么……”谢知宜一副状况外的样子,无辜的看向对方,和众人。 “爷爷,您生病了吗?为什么我现在才知道?”刻意隐瞒,她虽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但应该也不是唯一刚知道的。 她看着明显也是刚来的谢彦行、谢钰琪和季江,应该都是刚从外面回来。 “义父是药物引起的心脏衰竭,还好摄入剂量少,抢救及时,目前已经脱离危险了,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温叙言说话,算是将目前的情况解释了。 “你说什么?怎么会?”谢知宜一脸担忧的看着谢与川,上前几步,又克制的没有靠近,像他们一直以来的关系一样,客气又疏离。 “不要装了,你自己干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简洁皱眉,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谢知宜说:“简小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简洁把正播放着视频的手机拿到了她面前。 谢知宜看着视频上面的内容,正是那天她在中餐厨房取样的画面。 她立刻了然了对方的目的,东窗事发,栽赃陷害? “简小姐,这是什么意思?这视频怎么了吗?”光看视频根本证明不了什么,除非有实证,否则就要看谁说的更令人信服了。 “我问你,那天你为什么会去厨房,又对我炖的汤动了什么手脚?是不是你在汤里下药了?” 这么多天了,想要动手脚哪天不行,偏偏盯着那天不放。显然是简洁手里也没有什么陷害她的证据。 谢知宜没有马上就回答,反而听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你生气我差点抢了你的房间,但你也没必要用这种手段陷害我,逼我离开先生。” “简小姐,也说是差点,我有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去做伤害我爷爷身体的事吗?还有……” 谢知宜从背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举在手上,“这是那份汤的检查报告,简小姐在怀疑我的同时,我也在怀疑简小姐,那天我看见简小姐往汤中倒了不知名的东西,所以才进入厨房,取走了一些汤去做检测,试问,如果我对汤做了手脚,还有必要做检测吗?所以简小姐可以解释当时往里面放了什么吗?” 一直跟谢与川在一起的是简洁,最有机会下毒的也是简洁,相对简洁而言,她缺少了时间,所以简洁才一直咬着那天不放。 虽然说她没有证据,但与其让大家只怀疑她,不如让大家两个都怀疑,所以她刻意说了看到简洁放药的事,为的就是在所有人心中埋下一根刺。 “上一次,就领教过谢二小姐的牙尖嘴利,二小姐还真是跟传闻中的不一样,温声细语的就去污蔑一个无辜的人。我没有放任何东西,你可以去调监控……” 报告已经换过了,这个谢知宜不可能有证据,应该就是在虚张声势。 看着她的样子,谢知宜便知道厨房的监控估计已经被换过了,否则她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 “不如报警吧,我相信警察一定有办法查出来。”谢知宜眼神澄明的看着众人,内心坦荡,她是没的怕的,就不知道简洁敢不敢。 “是啊,爸,既然简小姐和知宜都有嫌疑,不如我们就报警,让警察来查。”谢钰琪适时的开口,她可不管事情是谁做的,反正无论是谁出了问题,对她都是有利的。 “爸,不能报警!”众人都看向了谢彦行,他很少会参与这种事,此时他开口,多少都有些意外,“不管是谁做的,最后丢脸的都是谢氏,更何况知宜还持有谢氏的股份,若是因此影响公司股市,那么损失可就是上亿。” 谢彦行一直对外都是草包的形象,也正因为如此,很少会有人将关注点放在他身上。 可谢知宜自从看过了她父亲留下的那张日记,便对这谢彦行和谢钰琪两兄妹都有了怀疑。 更何况是今天的反常,看来她这个二叔也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 谢与川沉默着,并没有立即拍板,而是换了话题。 “知宜,我已经让叙言为你联系好了国外的学校,你准备一下,过几天就走吧!” 谢知宜一惊,虽然离开谢家出国本来就是她想要的,可眼下这时候走,跟流放又有什么区别。 “爷爷……” 谢知宜的话还没出口就被谢与川打断。 “好了!我已经决定好了,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我不希望有人将这件事传出去,若是被我听到有外人讨论这件事,我将取消那人的所有继承资格。” …… 第29章 回来 “你明明很清楚那个简洁有问题,为什么还要把她留在身边?” 从谢与川将她单独留下,谢知宜就已经猜到,其实谢与川什么都知道了,却仍然放任着简洁将脏水向她身上泼。 “敌人在暗处难道不是更危险?” 作为一个刚刚被人下毒,谢与川的平静真是让她叹服。谢知宜也猜想到,这次下毒他不可能不知,甚至可能连自己都算计上了。 谢家人的冷漠真是连自己都不放过…… “可是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让我现在离开?虽然我一直想出国,但也不该是在这种情况。”背负着给爷爷下毒的嫌疑。 “你是谢氏的继承不该陷入到这种事情中。” 看到谢与川的平静,谢知宜真的坐不住了,情绪之中甚至夹杂气愤,“那难道你就不担心,我一个在谢氏连根基都没有的人,如果离开那么久,谢氏会不受我掌控,我更没有办法按你的想法继承谢氏?” “叙言会帮助你看住谢氏的。”谢与川语气平淡,似是胸有成竹。 或许暂时会,那也是做样子给谢与川看,温家的仇只要一天在,谢氏早晚会被他拿去。 “爷爷,我已经不小了,我希望有些事情,您能告诉我……” 谢知宜拿出了那张日记,放在了谢与川面前。 看到上面的字迹,谢与川立时变了脸色…… 踏上出国的飞机前,那张日记被谢知宜重新封在了书脊内。 虽然从爷爷那里并没有得到答案,但是谢知宜确信日记的内容一定与温家的空难有关。 看到谢与川的神色,一定对她隐瞒了什么。 进入安检前,她被温叙言一把拉住,紧紧地扣在怀里,冷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呦呦,不要想着逃,我会把你抓回来的。” 谢知宜没有说话,而是将那本封有她父亲日记的书交给了他,没有过多解释,只小声音说了一句。 “这个送给你……” 同时,在心里暗暗起誓,“温叙言,我会回来的,我等着你亲自发现它。” 二年后。 谢知宜坐在去酒店的出租车上。 地广新闻中正播报着,谢氏总裁温叙言即将与云氏千金云玥完婚的消息。 没想到这一世,温叙言不仅没跟她结婚,也没跟谢知晚,那这个云小姐会不会就是在城西疗养院杀她的温叙言的未婚妻? 二年前,她逃了。 并没有坐上去往f国的飞机,而是选择了隐姓埋名,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念着国立政法。 当然,这其中也有她爷爷的帮助,谢知宜才能瞒过所有人,包括躲开温叙言的寻找,彻底的将她从众人视线中脱离。 这两年她一边上学,一边调查着温家的那场空难,却一无所获,所有事情就像被蒙上了一层迷雾,尽在咫尺,却总是难以触及。 她想着如果始终如此,她或许该考虑回谢家,在温叙言身边,应该能离真相更近一些。 打开酒店房间的门,谢知宜被一道靓丽的身影扑了个满怀,还没等她反应,就听到了阔别已久的声音,还隐隐含着些哭腔。 “知宜,两年了,整整两年,我好想你……”湜也把着谢知宜的脸左看右看,怎么都看不够。 “湜也,我也想你。”看着眼前湜也成熟又干练的打扮,与之前鲜活可爱的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刚刚她还险些没认出来,“你真的变化好多,更漂亮了。” “你也一样,不过还像个学生。”湜也看着她这身高中生的打扮说道:“我呢,是托了你‘油画天才少女幽’的福,在国外一边学习艺术鉴赏,一边为你准备策展,现在在艺术收藏界,也算闯出了些名气。” 湜也指了指她这身略显成熟的打扮,只能用一个字形容“贵”。 “我这一身不过是必要的社交礼仪,要不然会被那些自诩资历的,看轻的。” “湜也,谢谢你,要是没有你的经营,我也不会有这么厚的马甲。”她自己躲起来,只有湜也在为她冲锋陷阵,说不感动,那也太亏心了。 “我才要谢谢你,在我最迷茫的时候给了我人生方向,否则我真的要在我哥的公司里混吃等死,最后被随便安排一个人联姻。” 看着湜也为了自谦,故意埋汰她哥,谢知宜忍不住轻轻点了下她额头,“瞎说!你哥才不会舍得。” 湜也无所谓的吐吐舌头,依然是可爱的她。 “知宜,我真是太想你了,你不在都没人陪我约会了。”湜也挎着她的胳膊坐在了床边。 “我这不都回来了吗?”谢知宜心中也有些怅然,一晃两年多没见。 “哼!要不是我查到赵安的消息,你怕还不会露面吧!不过……”本来还在埋怨的湜也,突然话风一转,“你也别抱太大希望,这人是在城西疗养院找到的,在那里的人是什么样,你应该能猜到。” “先去看看,或许会有线索……”谢知宜也有些担忧,怕真的白找了。 湜也说:“其实,这些年赵安的消息一直被人刻意封锁着,虽然这个人我还没查到,但是我们可以从这方面查查看,毕竟会这么做的无非是两种人,一种是查找证据的人,另一种就是消灭证据的人。” “赵安的事都那么久了,我都有点要放弃了,你是怎么查到了?”她忍不住问道。 “那个……我花了重金买的消息。” 见湜也面色有些奇怪,谢知宜还想再问,却被她打断,没问下去。 “放心,对方嘴很严,绝对不会知道是我们在查。” 湜也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抓着不放,更何况她相信湜也不会害她。 下到酒店门口,一辆红色的跑车停在了她们面前。 看湜也从服务员手里接过车钥匙,谢知宜满脸只余吃惊,再也多不出其他表情。 “我的车。”湜也摇晃着车钥匙,一脸的得意。 “你买的?” 湜也尴尬的轻咳了声,“我花了一小部分,剩下是我爸友情赞助的。” “挺好,就是有点……”谢知宜纠结着措辞,她也不好直接说这车看着有点骚包吧,最后费劲脑汁总结出一个词,“亮眼。” 随后怕她伤心,又安慰了一句,“挺好的,很拉风。可我们是要乔装进疗养院,这车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了?” 湜也脸色一变,有些懊恼,“光想着跟你炫耀了,忘记我们的目的了,你等我一下,我这就让人换一辆,很快。” 最后果然换了辆低调的……面包车。 “说实话,这面包车更像是做坏事的。”坐在副驾驶的谢知宜忍着恶心,忍不住吐槽到,电视剧里那些绑架都是用的这种破破的面包车。 “下次……下次,换一辆比这好点的……”湜也嘿嘿一笑,掩饰自己都尴尬,心内也是有点受不了这破车,回去她就扣助理的工资。 他们到城西疗养院后,谢知宜整个人都要被颠散了,还有点晕车,下车就差点吐了。 开车的湜也状态比她强点,但也不多。 “要不要休息一下?我看你脸色不太好。”看到谢知宜脸色不好,湜也担心的问道。 谢知宜捂着心脏蹲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强撑着站起身。 “没事,老毛病,估计是最近总熬夜,再加上有点晕车,缓一下好多了。”她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下午四点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进去……” 第30章 重逢 谢知宜和湜也换上了护士的衣服,跟着提前收买好的护士到了赵安所在的病房。 护士说:“监视他的人去吃饭了,只有半个小时,你们要快点。” “好。” 谢知宜应声后,湜也从衣服里拿出两叠钱塞在护士手上,“谢谢,麻烦你了,这是答应你的。” 护士收了钱就匆匆离开了。 “我在门口守着,你小心点。” 听到湜也的叮嘱,谢知宜点点头,转身进了赵安的病房。 赵安被束缚带绑着,束缚在病床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什么都干不了,就像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谢知宜一下子就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一个健康的人,被这种环境,生生逼的精神失常。 “赵安……赵安……你能听清我到说的什么吗?我是谢与川的孙女……”谢知宜脑中突然闪过她父亲的身影,于是又更正道:“我父亲是谢彦礼,与温董事长是朋友……” 见对方依然神情呆滞,没有任何反应,于是不死心的继续说道:“你还记得温董事长和温家的那场空难吗?当时飞机上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空难?还有,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吗?除了你还有别人还活着吗?” 赵安依然是死气沉沉,没有任何反应,谢知宜不禁叹了口气,看来赵安这的线索断了…… 她刚准备离开,赵安突然说起了话,“都睡着了,都睡着了……不……她没有睡……” 谢知宜立刻反应过来,拿起手机开始录像。 “你说是谁睡着了?”谢知宜顺着他的话问。 “都睡着了……飞机上的人都睡着了……他没有睡……他没有睡……” “赵安,他是谁?” “他没睡……都睡着了……他没睡……” 等了半天,赵安再也没说出什么新的信息,谢知宜只能放弃,她刚要收起手机,赵安突然看向她,眼神依然呆滞,没有焦距。 嘴中却在不停的念叨,“u盘……u盘……要找到u盘……小心他……一定要小心他……” “什么u盘?u盘在哪里?那个他又是谁?”谢知宜急切的追问着,可赵安对她的话并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就是在自言自语。 “他没睡……他没睡……杀人啦!杀人啦!他没睡,小心他……” “知宜,快出来,监视的人提前回来了。” 谢知宜看着眼下的情况,继续耽搁也没什么意义,起身就要离开,刚到门口,又听到赵安说了句什么。她刚打算回头确认时,就被湜也拉走了。 两人带好口罩,向病区外走去,不慌不忙的与那个监视的人,擦肩而过。 谢知宜只瞥了一眼,却觉得那人说不出来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坐在车上,谢知宜又想起刚刚那个人。 “在想什么?”湜也将发愣的谢知宜唤了回来。 “刚刚那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来了。”谢知宜回道。 湜也说:“那就先不要想,说不定什么时候突然就突然想到了。刚刚有问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谢知宜摇摇头,“目前的信息还太少,拼不全。”赵安的话太碎片,听着更像是疯话,她还要去想办法查证一下。 还有,赵安最后说的是日记? 谢知宜突然想起,在整理父母旧物时,好像除了书脊里藏着的那张日记,房间里根本没有和日记本相关的东西。 那她父亲的的日记本呢?现在在哪里?或许找到日记本,她就能知道更多有用的信息。 “我需要回谢家找点东西……” “你要回谢家?” 湜也一个急刹车,车停在了路中央,谢知宜吓的,赶紧查看前后有没有车,见路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才忽的舒下一口气。 “湜也,看来你是想重新考科目二。” 湜也尴尬的重新启动了车,“我也不是故意的,我这是刚拿的本,心理素质还有待提升,你作为我朋友要多多包涵。” 听到“刚拿的本”,谢知宜不觉抓紧了旁边的安全把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慢慢开,集中注意力,我接下来不说话了。” 谢知宜都有点佩服自己有勇气,居然敢坐一个新手女司机的车。 “那我送你回家?还是……”湜也问道。 “回酒店。” 湜也将她送到酒店,接了个电话,就着急匆匆的离开了,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湜也,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随即又自我否定掉了,“不会,湜也谈恋爱也不至于瞒着我。” 谢知宜转身进入酒店大厅,抬眼向电梯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东倒西歪的被一个女人扶着。 “温叙言?他这是喝醉了?”谢知宜脑子上挂着疑问,不自觉跟了上去,她可还从未见过温叙言醉酒的样子。 谢知宜跟着上了楼。 在对方要关上门时,眼疾手快的抓住了门把手,缓缓将门关上,却留了缝,没让门落下锁。 她听着里面的动静,直到响起水声,才蹑手蹑脚的进入房间。 一进房间,就看到了躺在床上,面色潮红、神志不太清明的温叙言。 “三叔……”她压低声音叫了声,温叙言没给她反应,她又叫了声,还是没有反应。 “温叙言!”直到她直呼全名的又叫了声,温叙言才强撑着睁开眼睛看她。 “能起来吗?”谢知宜小声的问了句。 见温叙言点头,谢知宜借给他点力气,将人从床上扶起,跌跌撞撞的带着人离开这个房间。 她带着人上了电梯。 刚一上电梯,温叙言就亲了过来。 “等……等……下……” 看温叙言的状态,这人她是送不到医院了,只能先把人带到她房间,再叫他的助理过来把人带走。 废了很大的劲,谢知宜才将人弄进自己房间,将温叙言丢在床上,谢知宜拿过水杯猛灌了几口。 “渴……水……”谢知宜看了下手中的水杯,实在是懒得再去给他弄一杯,便将自己喝过的这杯送到了他嘴边。 第31章 以身相许 看着神智不清的温叙言,谢知宜忍不住吐槽,说时还不忘用着温叙言的语气,“不是说‘没有什么药可以战胜我的理智’吗?这不还是着了别人的道。” “温叙言,你助理的号码是多少?”谢知宜轻轻拍了拍温叙言的脸,这可是她以前做梦都不敢做的事,她心中还不免有些窃喜。 见温叙言半天没有理她,谢知宜只能上手在他的身上找手机。 她在温叙言的西裤兜里摸了半天,手机没摸到,反倒摸到了其他东西。 “这兜里不揣手机,怎么还揣一根棍子。” 毕竟心理年龄不是小姑娘了,谢知宜瞬间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刚要把手抽回来,就被温叙言一把抓住,反手将她压在了身下。 “呦呦,你这是在玩火……” “我没有……” 炙热的气息落在了她的脖子上,谢知宜的身体不可抑制的抖了起来。 “温叙言,疼。” 离开她的脖子,温叙言的又落在了她嘴上,夺走了她的呼吸。 此时,谢知宜所有的挣扎全部失去了作用。 “不……不行……”谢知宜偏头躲避着温叙言的靠近,温叙言却追着她将所有拒绝都变成了欲拒还迎。 “我会对你负责的……”温叙言低哑带着些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我不……你……”谢知宜想说,“我不用你负责,你不要碰我。”但这些话全被温叙言的吞进了唇齿间,化作了一声声呜咽。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第二日,谢知宜从床上醒来,刚要伸个懒腰,身上的酸痛,突然让她想起了什么。 她跟温叙言睡了! 她这不是上赶着把自己送入虎口吗? 听着浴室里的水声,真是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谢知宜转身四周找自己的衣服,却一件也没看见,正在她纳闷时。 温叙言温柔又冷沉的声音从浴室门口响起,“呦呦,这是又想逃?” 谢知宜将自己往被子里面缩了缩,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她这一丝不挂的想要跑是不容易,眼下只能顺着温叙言的话说。 “没有的,三叔,我要是想逃,昨天又怎么会救你。” 温叙言说:“哦~那你是想好跟我回去了?” 谢知宜抿着嘴唇,半晌没有说话,“我救了你,你不能恩将仇报。” 她跟温叙言摊过牌,他不可能一下就忘记了,她一直想离开谢家,他这么说分明是故意的。 温叙言眉眼含笑的看着她,“我可以把谢家拿给你,或者……”温叙言故意停顿了下,“以身相许。” “你不是都要跟云家大小姐结婚了吗?我不会做别人之间的第三者,今天就是个意外,你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她真是不理解温叙言为什么要说这些有的没的,他又不喜欢她,搞得像很在意她似的。 “原来宁辞小姐这么不在意自己的第一次?”温叙言拿着谢知宜的新身份证在手中摆弄。 谢知宜看到后,伸手去抢,却不小心露了些春光,温叙言促狭一笑,轻轻抬手将她胸口上的被子向上提了提,继续道:“怪不得我一直找不到谢二小姐的下落,原来是换了一个身份,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义父的手笔吧。” 谢知宜没想到改换身份的事这么快就暴露了,之前她还想凭借这个身份去做一些事情,现在显然是不能了。 “不过也好……”温叙言把玩着身份证,若有所思。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不过也好”,谢知宜头上挂着问号。 还没等她想明白,温叙言又丢下一个重磅惊雷。 “我们去领证,我说过要对你负责。” 谢知宜不理解,“你不跟云小姐结婚了吗?” “这跟与你结婚有什么冲突吗?” 这是什么渣男语录,一面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的,一面又要跟她领证。 谢知宜说:“温叙言,先不说我是谢家二小姐,爷爷绝不会允许你这么做,再者,这这个行为属于重婚。” 温叙言说:“我娶的是无父无母的宁辞宁小姐,义父又怎么会管呢?” 谢知宜倒忘了这茬,先不说她会不会恢复身份,谢与川现在对她根本就是放弃状态,她实在不确定他会管这件事。 “那……那难道你就不怕云小姐生气,我看过云小姐的照片,很漂亮,身材又好,学历又高,身世更是比谢家还要强上一些,难道你就不喜欢她?”谢知宜问道。 温叙言轻笑一声,开口的话却叫人听不出一点真心,“喜欢?我喜欢你啊!” 骗子!就算相信谢知晚会洗心革面,她也不会相信温叙言会喜欢她。 “温总的喜欢还真是与众不同,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那我跟云小姐谁是红旗,谁是彩旗?” “不要叫我温总,叫我名字。也没有什么旗,我跟云玥订婚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温叙言的手抚上她的脸,眼中温柔又深情。 依然还是那么的会蛊惑人心,可她才不会被他骗了。 “新闻上分明是说你要结婚了!” “你在为这件事生气?”温叙言一下就抓住了谢知宜话中的重点。 谢知宜也反应过来,她明明不喜欢温叙言,他要跟谁结婚,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生气? 不对,她生气是因为温叙言一面要跟她领证,一面又要跟云玥结婚。 她不喜欢温叙言,早就不喜欢了。 “没有,我又跟你没关系,有什么资格生气。” “很快就有资格了……” 温叙言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温叙言起身,再回来时拿了一套新的衣服。 “我自己有衣服,我行李箱……”只见此时放着行李箱的位置空空荡荡,“我行李箱呢?那里面还有我的证件!” “行李箱我已经让人送回瑰园,至于证件……” 看到温叙言手中的身份证,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 “把我的证件还给我……”谢知宜上去抢夺。 温叙言看着她这个样子却是勾起了嘴角,眼神赤裸。 “你确定要跟我这样说话?还是说你想……” 谢知宜立即意识到他要说的是什么,紧急让他闭嘴。 “你别想,不可能。” 此时真不是置气的时候,谢知宜接过温叙言手中的衣服。 “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 “你身上有哪里是我没看的……”温叙言分明是温柔和煦的笑,谢知宜却清楚的感觉到他的不怀好意。 “你昨天意识又不清……”谢知宜轻声辩驳。 温叙言说:“我不介意让宁小姐再看看我是否清醒?” “那你转过去。” 谢知宜知道温叙言的强硬,只能选择妥协。 这回温叙言没有反对,转过了身。 只是谢知宜不知道的是,她穿衣服的动作,温叙言在反光的墙壁上都看得到。 虽然看不清,可越是这种朦胧越是让人喉头发干。 第32章 喝酒 从民政局出来,谢知宜真不知该对自己说些什么,重活一世,怎么又跟同一个人领了结婚证。 “温叙言,你到底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证都领了,现在问会不会晚了点。” 温叙言走在前面,先一步上了车。 徒留给谢知宜一个背影。 可温叙言不知道,她从来问的都不是现在。 “你在等什么?上车。”温叙言从车内看着站着迟迟不动的谢知宜,语带不善。 谢知宜看了眼手机,小心翼翼的说道:“我学校有事情,我要先回学校。”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借口,温叙言有些不悦,“你是想大庭广众我扛你上来,还是你自己上来……” 谢知宜状似思考了下,沉默着,“……我决定自己走!” 根本不给温叙言反应的机会,谢知宜拉开刚停下车的车门就坐了上去,“师傅,尾号2789,后面有人追,快开车……” 司机师傅一听,突然燃起一股正义感,“小姑娘,你坐好了。”一脚油门就开了出去。 助理林子看着眼前这一幕,透过后视镜瞧着老板的脸色,低声的询问了句,“老板要追吗?” 温叙言揉了揉眉心,“算了,人都是我的了,跑不了。” 拿起手机要拨电话,又想起谢知宜早就换了手机,他现在还没有她的电话,刚要张口让林子去查,话到嘴边又放弃了,发了条信息给林景志,让他那边调查。 “林子,你是我的人,还是我姑姑的人?”温叙言突然的发问,让车内的气温瞬间降到了冰点。 “老板……”林子手上攥紧了方向盘,仔细着措辞,低声说:“在不危及温夫人的前提下,我可以为了你去死。如果……如果有些事情老板不想让温夫人知道,可以避开我。刚刚,如果温夫人没有问起,我也不会主动说。” 一阵沉默之后,林子启动了车。 就这样结束了这个话题,在这件事上,这似乎已经成了他们的心照不宣。 温叙言看着窗外,心中思考着到底该如何处置林子,林子在他身边已经有很多年,效忠却有歧义,他姑姑对林子有恩,林子无法背叛对方,可他身边绝对不能放着一个对他不忠心的人。 他也绝不允许自己一直被姑姑掌控…… 另一面的车上,谢知宜突然接到了湜也的电话。 “知宜,我在会所,你要不要过来……” 听着对面口齿不清,显然是喝醉了,又看了看表,这五点还没到,就喝成这样,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谢知宜不免有些担忧。 “你等我,我这就过来。司机,掉头去皇城……” 刚一进包厢,谢知宜看到就是满地的酒瓶子,而湜也此时已经不满足低度数的啤酒,开始喝起了高度数的烈酒。 “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喝了这么醉多?” 喝醉的湜也看到谢知宜来了,直接一个熊抱就扑了上去,委屈的哼哼唧唧。“知宜,我好难过,我的心在痛,很痛,你说是不是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听到这话,谢知宜脑中瞬间闪过了温叙言,顿时有点同仇敌忾。 “你说的对,男人确实没一个好东西,都想着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说着谢知宜也端起一杯酒一口闷了进去。 一杯酒下肚,辣的她瞬间红了脸,变成了痛苦表情。 “啊……好难喝……” “对!走!这男人不是有的是,谁说我只会在一棵树上吊死。”湜也起身要拉着谢知宜出去,人还没走出去,又跌回到了沙发里。 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湜也一把拉过谢知宜,双手抓着她的手,一脸诚恳的询问道:“知宜,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点,这的男模可好看了……” 两人喝的有点多,行为也大胆了些,一改平时乖乖女的样子就要招男模。 谢知宜真的认真的想了想,最后小声的在湜也耳边说:“我喜欢温叙言那样的。” “你喜欢温三叔?”听到她的话,就算脑子再不清醒,湜也也唤回了一点理智,“不行不行……他太吓人了……会把你吃了的……” “嘘嘘……”谢知宜立即堵住湜也的嘴,看了看周围,见没有别人,小声的叮嘱道:“你小声点,不要让别人知道……” 湜也因为酒醉也没听她在说什么,脑中只记得要叫男模,啪啪按着呼叫铃。 服务员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安排了一排男模。 看着眼前一排的男人,谢知宜还是有些不知所措的,两辈子加起来,她也没干过这么出格的事,顿时就打起了退堂鼓,就算眼下喝了酒,也强不起她这怂人胆。 “不行不行,这个我不行……” “怎么不行,来选一个……” 湜也在一排人中指着,最后定格在一个站在门口的人身上。 这人明显跟前排的男模格格不入,像是刚进来,但怎么看怎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不是……“温三叔?” “咦?知宜,你喜欢的……来了。” 湜也指着门口站着的温叙言给她看,“真的,我没骗你,真的是温叙言!” 谢知宜循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心脏瞬间漏掉了一排,温叙言这身高这颜值,不得不说真是优秀,跟一排男模在一起,也丝毫不逊色,甚至更胜一筹。 谢知宜突然微微一笑,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她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湜也,我走了,我得去会会那个男人……” 还没等她起身,温叙言先一步走到了她面前,一片乌云笼罩在他头上,怒火被他压抑着没有立刻发作。 谢知宜看着他,笑着张开了双臂,求抱抱,“抱我……” 温叙言顿时泄掉了一些火气,他张开手,谢知宜立即扑上去,大胆的抱了个满怀,心中的想法因为酒精的作用也大胆了起来,“这男人的腰好细呀!这么细的腰,怎么那么有力气?” 出口的却是,“三叔,你身上好香啊!” 温叙言翻涌的怒火,突然染上了一丝邪火,“给我站好……” 谢知宜立刻乖乖的像个小学生一样站到一边。 温叙言伸出手,她立马牵了上去,另一边偷偷的朝湜也挥手告别。 人还没走出去,另外一个人匆匆的赶了过来…… 第33章 失言 看到林景志冲到湜也身边,谢知宜一下子愣了,脑子也瞬间清明了。 他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自从他们再相遇,谢知宜每一次看到林景志时,都有一股气。 每到这时候,她总是能想起林景志跟温叙言两个狼狈为奸,为了向谢家报仇,连她的闺蜜湜也也被他们当作了筹码。 在谢知宜看来,两个可以拿感情当工具的人,不配得到真心。 林景志配不上湜也的喜欢。 看着站着的这些男模,林景志一股怒气上头,大喝了句,“滚!” 整个包厢瞬间就剩下他们四个。 “哎哎……你们别走啊!”湜也见男模突然都走了,有些着急,起身就去追,却被林景志拦腰抱住,出声轻喝,“湜也,你给我适可而止!” “你是我谁啊!管得着我?你这个渣男,不!你就是个到处发情的泰迪。”湜也转身去推他,手上的动作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林景志见她是真喝多了,也不想跟她计较,拽着人就往外走。 谢知宜看到湜也要被人带走,顿时就不乐意了,“你……你……你不准带她走,你们在一起湜也只会受伤……你们不能在一起……” 上一世,“你对她不好,你让她哭了,你让那个阳光开朗的湜也,眼中失去了光,你们不合适的……” 看着两个酒鬼,林景志只当谢知宜说的是醉话,将目光投向温叙言,“阿叙,我们各管各的。” “不跟你走……你放开我……知宜……我不要跟他走,他就是个到处留情的渣男……”湜也哭唧唧的挣扎,试图将手腕从林景志那里挣脱出来,却怎么也挣不开。 林景志实在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拦腰将人抱起,就要走,却发现带不动。 转头一看,谢知宜和湜也两人互相紧紧抓着对方不放,一脸生死离别的样子。 “阿叙,你就这么看着?”林景志有些生气,将问题丢给了一旁有看戏嫌疑的温叙言。 温叙言浅淡一笑,低身在谢知宜耳畔轻声说着,声音很温柔,流露出的却是彻骨的寒意。 “哟哟,听说你会画画,你说,现在我要是把你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断,你还能继续画画吗?” 听了他的话,谢知宜还没反应,湜也却先松了手,惊声大叫,“知宜的手,我可是上了保险的,那可是天才的手,不能折。” “你要断我的手?”谢知宜眼眶突然就红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你果然没有变,你为什么对我那么狠?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不就是喜欢了你那么一点吗?你就这么恶心,我知道,你想毁了我的一切,甚至想要杀我……可你不该用我对你的喜欢来践踏我,温叙言,你没有心……” 听着谢知宜的这一段发言,两人具是变了脸色。 温叙言神色更是不好,周围空气仿佛凝固了,他抓着谢知宜手臂的手紧紧握着,甚至用了力气,关节因此而泛白,呼吸逐渐加重,似是在随时游走在爆发的边缘。 “阿叙,你要不要先回去再说。”林景志小声劝道。 温叙言不再多说,搂着人就往外走。 车开回瑰园,温叙言心中弥漫着一股怒气一直散不去,他将人抱回了房间,直接丢进了浴缸里。 将水开到了冷水阀,打开喷头,浇在了谢知宜的脸上身上。 “啊……冷!”昏昏欲睡的谢知宜被浇的一激灵,也看到了温叙言的神色不虞。 “这回清醒了吗?”温叙言冷声问道。 谢知宜乖乖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说我要杀你?” 谢知宜一惊,她刚刚酒精上脑到底都说了什么,不会什么都说了吧? 不管说没说,她也得当作没说。 “你这难道不是要杀我吗?你看看我的耳朵,上次就坏了流脓了,养了好一阵才养好……” 温叙言狐疑的看着她,并没有从她的表情看出其他,最后也只能当作这是小姑娘的夸大其词。 “自己把衣服脱了,洗干净了……”温叙言将花洒丢到一边,冷声命令道。 谢知宜乖巧的点点头,也不想再去触温叙言的逆鳞。 在浴室里磨蹭了好久,最后不得不出来时,谢知宜才发现她没有换洗衣物。 “那个……”谢知宜躲在浴室门口,大半个身体被门遮挡着,只留出一个脑袋,“我没有换洗衣服……” “不用穿,直接出来。” 见温叙言完全没有动作,知道他不只是说说。 虽然两人早已坦诚相见,但一丝不挂的出去,还是有些羞耻。 最后,她纠结了下,还是裹着浴巾出来了。 “坐过来。”温叙言命令道。 坐到哪里? 谢知宜挪到了床边,还没等她坐下,一把被温叙言拉了过去,坐在了他的腿上。 不等她反应温叙言是要做什么,他已经拿起吹风机,打开了按键。 谢知宜有些狐疑,这是她过去从来没享受过的,现在这是怎么了?突然长了心了吗? 虽然不解,谢知宜还是任他摆弄,就算他手指插进她头发,拽痛了她,她也一声不吭,就当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享受一次温叙言的伺候吧。 把头发吹到半干,温叙言又拿起梳子,给她梳理头发,小心翼翼的,看着就像给女儿梳头一样。 这样想着谢知宜突然笑出了声。 “在笑什么?” “你好像是爸爸在给女儿梳头发。” “嗯。”温叙言平静的应了声,“一会就让你叫爸爸。” 谢知宜没听清他说什么,转头确认,却被他转了回去。 “我能下来吗?你身上好烫,而且你那里顶着我,有点难受。”说着她还挪动了下,似乎是想找一个舒服的位置。 温叙言本还想再忍一下,现在也不想忍了,他将谢知宜拎起一个转身跨坐在自己腿上。 她围着浴巾,这个突来的动作让她很没有安全感,下意识想要逃离,却被温叙言紧紧的按住。 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抚上了她的后背,解开了浴巾,所有春光顷刻暴露在了他眼前。 她的嘴被他衔住,谢知宜想向后躲,温叙言却紧追着不放,直到她再也没力气逃,才放过她。 第34章 坠落 “呦呦,我们生个女儿吧!”情到浓时温叙言在她耳畔轻声道。 谢知宜没有说话,她想起了上一世那个好不容易到来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个男孩还是女孩,或者就是他想要的女孩吧,毕竟她那么安静,从来没有让她孕吐,可就是这么善良的孩子我,她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走了,化作了一滩血水。 温叙言说:“明天我们去医院做个婚前检查。” 可她还没准备好,不是生孩子,而是跟温叙言生孩子 “我……虽然我们结婚了,但是我还不想那么快要孩子,我还在上学。” “我们顺其自然……”没有答应,那就是否定,上一世温叙言从未期盼过孩子。 难道重来一次,一切真的都变了吗…… 翌日清晨,谢知宜是被装修的声音吵醒的。 她揉了揉眉心,现在头痛得不得了。 平时她是滴酒不沾的,昨天跟湜也说话突然就上头了,喝那么多酒,无论是头还是胃都有点不舒服。 她翻了个身,侧身用枕头垫着肚子,让胃感觉更舒服一些,继续闭上眼睛眯着。 昨晚她是有点醉,但有些她记得很清楚,她又和温叙言发生了关系,只是如今她也不纠结这个。 现在既然到了温叙言身边,她就要想办法查出温家空难的真相,阻止他向谢家复仇,在一切无法挽回之前。 还有,她的父母,在国外的那场枪袭案。 谢知宜一直觉得她父母的死,与她父亲调查到的温家空难的线索有关。 如今赵安的线索算是断了,她要想找到她爸爸的日记和那个u盘,或许要去f国看一下,看看能否找到他父母当时的遗物。 这样想着,谢知宜也觉得不能再这样继续躺了,起身准备下楼,双脚刚一沾地,就跪在了地毯上。 整个身体软绵绵,没有丝毫力气,谢知宜摸了摸自己额头,居然有些发烧,看来是因为昨天被温叙言浇了凉水的缘故。 她强撑着不适,走到了饭厅,想弄点吃的,原以为需要自己动手。 却没想到,温叙言已经提前安排了阿姨,毕竟上一次,这个瑰园可是除了安保,连只活物都看不到。 她刚一坐下,陈姨就端着醒酒汤放到了她面前。 “太太,这是先生吩咐给您准备的解醒酒汤,您趁热喝。先生交代,说他十点半回来接您去医院,让您提前收拾一下。” 太太?真是有些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好多年都不曾听到过了,突然还有些不习惯。 “您……”谢知宜想到她还不知道这个阿姨该怎么称呼,有些尴尬了。 阿姨立刻会意,自己做了简单的介绍,“太太可以叫我陈姨,您有什么想吃的,哪里需要整理都可以找我。” “瑰园就你一个人?可以忙得过来吗?”看着周围安静的情况应该是的。 “先生不喜欢人多,需要日常打扫的也就那几处,定期也会安排临时工,做大扫除。” 谢知宜点点头,算是了解了,看来一个人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上一世瑰园也是这样,打扫做饭都是她和一个阿姨做的。 虽然温叙言没变,但她变了,她再也不会做那个在家里任劳任怨,一心体贴丈夫的家庭妻子了。 她也有她的事要做,还有她的事业。 “温叙言,还有其他交代吗?”谢知宜喝了一口醒酒汤,胃里顿时觉得舒服了不少。 陈姨回道:“先生说这个房子的每一个角落您都可以去,若是有的地方想要重新装修,现在装修公司就在,您可以跟他们提。” “装修公司,他们在装修什么?”早上就是被这声音吵醒的,这么早就干活,看来这工期有点赶。 “是画室,先生给您准备的画室。装修有几天了,今天就能完工。” 画室?她可从来没对人说过她会画画,甚至在谢公馆时,她都不曾碰过画具,温叙言是怎么知道的,她明明掩藏的很好。 谢知宜不是没想过温叙言会查她,只是眼下她还不希望自己“幽”的身份被人知道。 宁辞的身份已经被温叙言知道了,幽的马甲不能再暴露了…… “先生对您可真好,一早上交代这,交代那,话题就没离开过太太您身上。” 听到陈姨的话,谢知宜只是浅浅一笑,没说话。 或许在其他人眼里他们是恩爱的吧。在上一世的那段婚姻,她已深有体会,最开始他们也有过一段如胶似漆的日子,只可惜好景不长,这次又能坚持多久呢? 啊!原来就是现在。 看着手机上的最新新闻,谢氏总裁温叙言凌晨接机,与云家大小姐小别胜新婚。 凌晨,他倒是挺忙,刚从她床上下来,就马不停蹄的去见他的“未婚妻”。 谢知宜也不知自己现在是什么情感,明明自己手握着结婚证,在这新闻下,她却更像是小三。 被温叙言圈养在瑰园的笼中鸟、金丝雀。 另一面办公室里,温叙言却发了好大一通火,将桌面上的文件全部扫落在地。 “查清楚了吗?” 林子站立在一边,将刚刚查到的消息汇报给他。 “是云小姐给记者放出的消息,云小姐是明星,她应该是想借此来炒热度。” 一听是云玥,他就有些头疼,如今他还不能动她,那就只能给她一点教训,“把这个新闻给我撤下来,播报消息的这几家媒体有一个算一个,让他们今天之内全部倒闭。” “那云小姐那边……”林子小心的问道。 “《永夜之城》不需要一个不专业的演员,让导演和制片准备海选,重新选定女主。对了!那个画家‘幽’联系上了吗?《永夜之城》的海报和电影中女主的所有画作,我希望都由她来完成。” “已经联系上了她的经理人,还没有给答复。” 谢知宜看着客厅里那幅《坠落》,这是她刚知道温家空难另有隐情,思考时,随手画下的,本来是没有做展览,后来被湜也不小心混了进去却没想到被一个神秘看中买走了。 这幅画怎么会在温叙言这里,他过去可是从来不喜欢这些东西的。 就在她思考之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第35章 坠落 “喂~知宜……”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谢知宜隐隐听出了些心虚,“你昨天没事吧?” “你是想问这个吗?” “那你想问我什么?”湜也试探性的问道。 “你跟林景志是怎么回事?” “就是那么回事,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湜也有些不好意思讲,主要是不好说,更重要的是他们还没什么关系,很尴尬。 “赵安在城西疗养院,是你从他那里知道的消息?” 湜也心虚的声音又小了一度,“是,不过你放心,我是偷听到他跟人讲话,无意间发现的,他不知道我偷听。” “你喜欢他?”对面没有声音,谢知宜又问,“那她喜欢你吗?” “湜也,我是你的朋友,你的姐妹,我无权干涉你的感情,你一直没告诉我,我就知道,你对他,也是不确定。所以,不要迷失本心,先保护好自己。” “嗯。”湜也沉默了片刻,将情绪整理后,才继续说话,“对啦!知宜,有个工作,晨耀娱乐的老总点名让你去画他们新电影《永夜之城》的海报,和电影女主的画替,你要不要考虑接下来?” 晨耀娱乐那是这几年新出的一家公司,发展势头很猛,都说背后是有大佬坐镇,但至今都没有人知道这个公司背后的老板是谁。 半天没听到谢知宜的回答,湜也以为她有犹豫,又劝道:“你要调查温家的空难和你父母枪袭的事情,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我们之前卖画的钱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如果要继续雇侦探调查的话,我们得快点赚钱了。” “做电影画替有可能要出现在拍摄现场,可我现在还不想暴露身份。”谢知宜说出了她的担心,她是想赚钱,但她的身份也不想暴露。 “我们可以带面具呀!签合同时,我们可以要求将保密画家身份的条款写在合同里,一旦泄露,可以要求对方赔付高额违约金。” “对方能答应吗?这件事又不是非我不行。” “现在真的就是非你不行,对方老总点名要你。” “我又不认识对方,对方平白无故点名要用我,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谢知宜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天下没免费的午餐。 “知宜,你可是天才油画少女‘幽’,也是有一定量粉丝团体的,他们用你,相当于是给电影做了一部分宣传,增加了曝光量,这可算不上平白无故。” 谢知宜思考了下,还是没办法立刻就应下来,“我考虑一下,你先不要着急给答复。” “嗯,你好好考虑。” 看着面前的画,谢知宜突然问道:“湜也,你还记得我之前那幅卖了一百万的《坠落》吗?” “当然记得,那在所有画中卖的可算天价了,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我今天在温叙言这里看到了那幅画。” “什么意思,温三叔就是那幅画的买主,那他是不是知道你的身份了?” “还不知道,我可能要确认一下。” “不对!”湜也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谢知宜上哪里去看温叙言那里的画,“你怎么会在温三叔那里,温三叔找到你啦?” “是,昨天就是他接我回去的。” “那你是要回谢家了吗?你爷爷不是把你流放了吗?他现在是打算让你回去?” “不是,只是温叙言知道,他还没告诉谢家。”她也搞不懂温叙言,难道是想将她不明不白的养在外面。 不过也是,与云家大小姐相比,谢家不受宠的二小姐算不得什么。 湜也说:“那你怎么想的,如果想再躲一躲,我可以帮你。” “不用了,我跟温叙言领证了。” “领证……你说什么?领证!”湜也刚刚没听清,突然反应过来谢知宜说的是什么,喊声几乎要把电话这边的她耳膜都要震破了,“这个温叙言到底要做什么?” 湜也温三叔也不叫了,现在对她来讲温叙言可算不上什么长辈,那是拱了她家白菜的猪,“他不是都要跟云玥结婚了吗?我今天还看到他们的娱乐八卦,怎么就突然跟你领证了呢?”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渣男!跟林景志一样的渣男,湜也真相冲过去抱住谢知宜,“他这是娶了仇人的孙女,打算干大事呀!知宜,你要小心了。” “不会,还没有那么快,但是,我们也要抓紧了。”按着上一世的轨迹还有三年,可三年很快,这其中说不定会有什么变故。 “温家空难的事情过去太久,人证物证都缺失,想要调查太难了。”湜也有些丧气。 “没有证据,我们可以制造证据。湜也你帮我打听打听江城的黑市或者地下拍卖行,我有东西要卖。”她要引出幕后之人。 “这个可能有点麻烦,我周边也不认识什么涉黑的,就算认识的也不一定信得过。”湜也有点头痛,她是真没这方面的资源。 “我有个认识的人,但是我还要想想。”季斯让,之前温叙言为了阻止过他们接触,曾告诉过她,季家的背景。 “太太,先生回来了。” 听到陈姨的声音,谢知宜又说了几句,就急匆匆挂了电话。 “湜也,先这样,挂了。” “哎~画替的事记得考虑……” 嘟嘟嘟…… 看到挂断的屏幕显示,“刚刚的话不知道她听没听见……” 这时林景志的号码突然显示在了屏幕上,湜也立即挂断拉黑,还不忘骂一句,“渣男!” …… 刚进到客厅,温叙言就发现谢知宜一直在盯着沙发正对面那幅油画。 他记得,那是他之前无意间买下,也正是因为这幅画,他才一直坚持想让那个年轻画家“幽”,来做这部对他非常重要的电影的画替。 “喜欢这幅画?” 温叙言坐了过去,顺势将人搂进了怀里。 “不喜欢,太压抑了,高空下坠的无助,粉身碎骨,连一块残骸都寻不见。” 《坠落》虽然是她的作品,但她并不喜欢。 就像油画上画的,女孩从高空坠落,一半身体化成了粉尘,一半身体还在挣扎流泪。 谢知宜很讨厌这种无助,这种无力改变,所以她也不喜欢这幅画。 第36章 婚检 “我们走吧!”谢知宜不想再说画的事,站起身。 却见温叙言半天没有动,眼神询问他。 “你就穿这身出去?”温叙言靠在沙发上,将谢知宜上下打量之后,眉头一皱。 “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t恤牛仔裤配运动鞋,干净整洁又舒服,她平时都这么穿。 “去换一下,你这样打扮,别人会觉得我在拐带未成年。” 谢知宜站了一会,不太想换。 “你是想我给你换,还是自己换……”温叙言平静的看着她,盯的她很不自在。 每次这种时候,她总是最先扛不住的,最后只能妥协。 见她松动,温叙言又轻声劝道:“去,换衣柜里,我准备的衣服。” 谢知宜无法,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去换衣服。 换了衣服,就得穿高跟鞋,温叙言给她准备的还是细高跟,她之前穿礼服的时候穿的都是那种粗跟,还稳一些,穿这个她根本走不了道,没走两下就崴了。 温叙言就在楼下看着她,也不说话,那表情也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要不我还是回去换了吧?”谢知宜试探的问了下。 “就穿这身。” 温叙言一锤定音,她商谈无效,只能乖乖的从台阶下来。 扶着扶手她一点一点的往下走,还有两阶台阶时,她刚撒开扶着的手,就左右脚给自己绊了。 刚倒的前一瞬间,她还在想,摔倒也挺好的,就不用去婚检了。 不过,还是她想多了,温叙言将她接住了。 “摔倒了,也得去医院。” 谢知宜眼睛颤了下,这温叙言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居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谢知宜就这样被扶着,一路在医院做了各种检查。 查着查着她就觉察出了不对味,其他人婚检好像也没这么麻烦,他们怎么检查了这么久还没完事。 “婚检不是很快的吗?怎么要检查这么多?” “既然来了医院,刚好做个全身检查。”温叙言从容应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来。 谢知宜想了想,可能跟他昨天刚提过要孩子有关,想来这么多检查应该是为了备孕,也没再说什么。 上一世她也查过,什么问题都没有,可那个孩子依然是五年后才来的,想来一切还是要看缘分。 检查完,温叙言说还有事情,就让司机先送谢知宜回去了。 他则返回了盛怀安的办公室。 “结果怎么样?” 盛怀安将报告往她面前一丢有些气愤的说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带她过来?” “你什么意思?” “当时我就告诉过你,一年,你只有一年的机会,只要随时停药,到医院治疗,还有挽回的机会,你为什么不听?”盛怀安语气里满是对温叙言不计后果的气愤。 “不可能,我早就让人给她停药了,她只吃了不到三个月……” 两人这么一说,温叙言突然意识到了问题,冷静了下来,“除了你这里,还有其他地方可以拿到这种药吗?” “这是温氏实验室的药,你不知道吗?”盛怀安皱纹反问。 温叙言的面色顿时冷了下来,周身像结了一层寒霜。 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静的问,“现在还有治疗的办法吗?” “有,不过需要做个手术。” “那她还能怀孕吗?”温叙言既担心又害怕,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什么。 明明一切,不过是他计划的一环,就算真的不能怀孕,他也早该预料。 他现在是干什么,后悔吗?他允许了自己这一次放纵,难道就真的彻底放纵了吗? “有机会,你可以找个中医帮她调养一下,之后只是时间的问题。不过你要尽快,这个手术宜早不宜晚,还有那个药一定不能再吃了。”盛怀安不知道温叙言的矛盾,反而为他此时的态度松了口气。 “我知道了。”温叙言又恢复了一贯的从容沉冷。 “这几天我会带着知宜出国,办些事情,回来之后立即做手术。至于手术的名头,需要你来安排一下。” “小叙,你如今跟谢二小姐在一起,是放弃了吗?”盛怀安试探的问道。 “如果我放弃了,我会觉得午夜难安。”温叙言眉底闪过一瞬的痛苦,最后化作了晕不开的暗淡。 “小叙,事情已经过去了,更何况你也没有证据,全凭你姑姑的一面之辞,我觉得,你或许应该好好查查。” 温叙言点头,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盛怀安却从中觉察出了一丝落寞。 “小叙,你终究还是变了……” 咖啡厅里。 谢知宜坐在靠窗的位置,对面坐着许久未见的季斯让。 “两年了,我以为你不会再联系我了。” 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歧义,谢知宜只是皱了下眉,并没有多想。 “斯让哥,我想让你帮我个忙,我会付你报酬。” “你说。” “都不问一下?我以为你会说,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或者,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让我帮你。” 季斯让轻笑出声,“你并不是主动麻烦人的性子,就连之前,你也是想着靠自己让许诗瑶得到教训。” “不,我是个很麻烦的人。又菜又怂又爱玩。” “你比两年前更有意思了。” “额~听说你混黑。”谢知宜选择了直接了当。 “温叙言,跟你说的。” “是的,他还让我离你远点。” “这话是可以直接说的吗?”见她完全不避着,季斯让有些吃惊。 “你会把温叙言怎么样吗?”谢知宜一脸认真的问道。 “暂时不会。” “我知道不会,你和温叙言骨子里是一样的人,理智在情感之上。” “当你是夸赞了。”季斯让勾了勾嘴角,“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事?” 谢知宜犹豫了,可想着已经到这了,没什么理由再退缩了,“我希望你帮我放出条消息到黑市或拍卖行。” “可以。” 见季斯让一口答应了下俩,谢知宜有些惊异,这顺利的有些不真实,“你难道不先问问我放什么消息吗?” “与我有关吗?” 第37章 不要挑战我 季斯让手指抚着咖啡杯的杯口,眉眼间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似是春风拂面,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心安。 “与我有关吗?”他又问了一遍。 “我父母在国外遇到的那场枪袭,你知道吗?” “需要我帮你查?” 不,她只是在确认,确认他是否知情,f国是他的地盘,就算季斯让当时只是个少年,也不会全然不知。 所以他是知情,在那一瞬,她看到了眸底的不自然,更像是一个慌神。 “我还没有自不量力到把季家太子爷当小弟使。”这件事她求不起,她也不确定,她不确定季斯让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十二年前温氏医疗董事长一家十口的空难,你知道吗?” “略有耳闻。” 谢知宜眉头蹙了下,看样子倒真不像是装的,她又追问道。 “与你,或者你身后的谢家有关吗?” “没有。” 那应该是真的无关。 上一世季斯让死的很早,似乎从头至尾跟温家、谢家都没有什么联系。 刚刚的……那个神色,也许是她的错觉吧。 “那就没关系。” “你信我?若我是一面之辞呢?” “那我只能自认倒霉。”难道她能说:“我看你上一世早死,猜想你跟此事无关”。 “既然我帮了你,银货两讫,你也需要帮我个忙。” 谢知宜倒是有些惊异,一个季家太子爷居然还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 “可以,只要不违背公序良俗。” “我需要一个女伴,陪我参加今天的晚宴。” 就这事,她还以为是什么很难办,连季家太子爷都难倒的事情,一口答应了下来,“好。”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去换礼服?” 谢知宜点点头,拿起手机,想着要不要跟温叙言说一声,但是刚打开手机,才发现她自从换手机,根本没存温叙言的话码。 想着也不上什么大事,就没放在心上。 国际马术俱乐部。 温叙言携手云家千金云玥参加了江城时尚名流晚宴。男帅女美,郎才女貌,一进场就获得一片赞誉声。 “温总和云小姐真是登对,什么时候好事将近啊?” 温叙言勾着嘴角,眼底却是化不开的冰冷。 他表情不变,微微压低声音,“答应姑姑陪你过来,我已经做到了,接下来云小姐应该可以自己应对吧!” “温叙言,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你未婚妻,你把我从《永夜之城》的女主拿掉,我丢了好大的面子,今天一整晚都陪着我,是你对我的补偿。” “云小姐,你不是我未婚妻,婚约也只是姑姑单方面跟你家里约定,我没有答应,新闻上我不澄清,已经是给你留下的最大的脸面,我劝你及时悬崖勒马,不要最后行差踏错。” 温叙言不动声色的将手臂从云玥那里抽出,端着酒杯与熟人打招呼前,还不忘了提醒一句。“要是不知道这两个词是什么意思,可以上网搜索一下,我也不介意送云小姐一本词典。” 云玥气得跺脚,就算她再不明白那两个词是什么意思,也明白他后面话的意思。 温叙言是在说她学历注水,没有脑子。 “温叙言,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跟我结婚的。”云玥狠狠地撂下一句话,转身又挂上了标准的笑容,去见今天来参加时尚名流晚宴的导演,毕竟这才是她来这里主要的目的。 突然,门口响起一片骚动。 众人循声望去,就看到两个非常好看的人,相携而来。 来的正是谢知宜和季斯让。 季斯让找了专业的造型团队,为谢知宜做了造型,头发盘起,戴着女王头冠,鬓角留了细碎的小卷,一身黑色赫本风a字裙,脚上的细高跟,换成了粗跟的玛丽珍。 “季斯让身边的女伴是谁?看着还挺般配,两人仔细看,好像还有点像。” “季家太子爷自从和许家退婚后,身边一直没有女人,这个不是她的未婚妻吧!” 温叙言看着这一幕,耳边听着他人的讨论,手中的的酒杯几乎要被他捏碎了。 “叙言,你认识那个女的?”云玥不知何时又来到了温叙言身边,一眼就看出他神色不对是出在刚进来的女人身上。“听说季家太子爷是从来不带女伴的,这个看来应该是他喜欢的女人。” “季公子,这位是你的女朋友?” “不是,是同一个俱乐部的骑友,宁小姐的马术非常厉害,有机会大家可以一起切磋一下。” 听到季斯让大方的介绍,谢知宜也松了口气,从进来开始温叙言的目光就放在她身上,她可不想因此惹上麻烦。 同时心里也忍不住嘲讽,“还说公司有事,原来是陪未婚妻参加晚宴。” “斯让哥,我去下洗手间。”谢知宜道。 “嗯。”季斯让看了眼于他们不远不近的温叙言,叮嘱了句,“拿好手机,有什么事联系我。” 谢知宜刚进入洗手间温叙言就跟了过来,顺手将维修的牌子立在了门口。 啊! 温叙言拽着她的手,将人抵在门上,压了下来,像是要惩罚她一样,夺走了她的呼吸。 直到她有些头晕,推拒的动作也减弱了,温叙言才放开她。 “为什么会跟季斯让在一起?我记得我以前就警告过你。” “那温总呢?丢下自己的新婚妻子,与未婚妻出双入对,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我是在偷情。” “偷情?是刚刚那样吗?还是……”温叙言的手伸向她的后背,缓缓向下拉着拉链。 “温叙言!”谢知宜出声制止,“你要干什么,这可是外面。” “我不过是实践温太太口中的偷情而已,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谢知宜到底是脸皮薄,没刺激成温叙言,自己反倒羞恼的不行。 “你……你无赖!” “呦呦,不要挑战我,我的手段,你还没见过,但我想你,一定不想尝试。” 谢知宜低敛着眸子,睫毛遮挡了她眼里大部分情绪,她怎么会不了解他的手段,她可是深有体会。 “我知道了……”谢知宜诺诺的应了句。 “乖,不要让季斯让再碰你,一会结束的时候等我,我和你一起回去。” 第38章 开车 在温叙言离开后。 谢知宜并没有立刻出去,她站在门口的位置,遥遥的看向化妆镜中的自己。 光鲜亮丽,她已经不是那个每天在家守着温叙言的谢知宜了。 现在的她,跟温叙言之间就是一场逢场作戏,谁先动心谁就输了。 “谢知宜,不要被过去影响,不要被过去影响,不要……” 在这时,云玥突然从外面进入了洗手间。 “我以为洗手间正在维修,原来已经修好了……” 谢知宜扫了眼洗手间门口温叙言进来前立的维修警示牌,知道这个云玥是来者不善,她没有立刻搭话,拿起口红对着镜子补了起来。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发生了什么,她不用多说,云玥自然能脑补出很多。 云玥突然问道:“不知宁小姐是哪家千金?在江城好像第一次听到这个姓。” “听说云大小姐是个大明星,想必应该是很尊重同行前辈的,听说你们圈里有个三金影后也姓宁,云大小姐不会不知道吧!刚刚我还在外面看到了她。” “我当然认识她,我的意思是……”云玥立刻住了嘴,意识到自己被谢知宜的话拐了进去,再说下去,只会显得她更蠢。 于是,她开诚布公道:“宁小姐,认识我的未婚夫?” “我不认识云小姐的未婚夫。”领证的老婆被未婚妻抓奸,眼前这个场景,真不知她们两个谁才是小三。 “谢氏集团总裁温叙言,我的未婚夫,我是来……劝告宁小姐离我未婚夫远点,否则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劝告宁小姐离我未婚夫远点,否则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多么熟悉的场面,熟悉的台词,谢知宜完全预判了对方要说什么,一字不差。 “你……不要学我说话。”云玥很气愤,居然被一个插足的第三者无语到了。“总之,离温叙言远一点。” “我听说温总的未婚妻好像姓谢,叫……”谢知宜故意停顿了下,“叫谢知晚,两人青梅竹马多年,之前也在谈婚论嫁,就是不知道您这个未婚妻,和她那个未婚妻,到底谁才是温总的未婚妻,还是说两个都不是?” “谢知晚一个瘸子也配。我和叙言虽然还未办订婚宴,但我是他姑姑唯一认可的侄媳妇,叙言只有他姑姑一个亲人了,不可能不听他姑姑的话,所以我们很快就会订婚的。” 姑姑?无论是上一世还是重生后,她还是第一次知道温叙言还有一个亲人活在世上,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提过? 谢知宜点点头,很是无所谓的说道:“好,那我先恭喜云小姐有情人终成眷属。” 谢知宜也不想与她做过多纠缠,在云玥还没反应过来前,转身离开了洗手间。 这个声音不对,她不是城西疗养院杀她的那个未婚妻,这温叙言到底有几个未婚妻?之前一个青梅竹马的谢知晚,又来一个云家大小姐,那杀她的那个呢? 她心中有些不安,就像有把刀悬于头顶,随时会要了她的命。 不过这个云家大小姐倒是没什么危险,只是个被家里娇惯坏了富家千金,也不知道她喜欢温叙言什么,这么宝贝这个未婚夫,若是哪一日见到了温叙言伪善下真正的样子,不知道还会不会像现在这么宝贝。 …… 晚宴结束后,季斯让要送她,谢知宜看了眼不远处温叙言的车,婉拒了。 “不用了,有人接我。让你帮忙发消息的事情还不急,我还要再准备一下,等我准备好了联系你。” “好。”季斯让一把将她搂紧了怀里,这突然的举动,把谢知宜都搞蒙了,她急忙去推,却被对方抱的死死的,根本动不了。 在谢知宜看不到的角度,季斯让挑衅的看着温叙言车的方向,透过那层黑暗,两人的视线似乎对上了,发生了电光火石的碰撞。 “知宜,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亲人,无论遇到什么事你都可以找我,包括离开温叙言。”听到他的话,谢知宜推拒的手也顿住了。 不过很快她就想明白了,像季斯让他们这种大佬,她以为的秘密根本算不上秘密。 “谢谢。”谢知宜小声的道了句谢,就跟他分开了。 到了温叙言的车旁边,她去开车门,没打开,以为是车上的人没注意到她,便敲了两下车窗,还是没开。 温叙言就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着她的身影,眸色深沉近墨,里面似乎正酝酿着极度危险的风暴。 驾驶座上的林子也是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开车。” 听到温叙言的话,林子犹豫了一瞬,还是启动车子。 此时谢知宜才意识到什么,敲窗的手也顿住了,温叙言这是要惩罚她。 车外的人影在倒退。 谢知宜却只是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车远去。 忽然转身,与其背道而驰。 明明没有下雨,她的身心却像在被雨淋着。 依如上一世那场大雨。 那一天,在瑰园,外面狂风暴雨,她突发急性阑尾炎,想让温叙言送她去医院,温叙言却接了一个电话就要离开。 无论她怎么强调她生病了,很难受,温叙言还是丢下她离开了。 她踉跄的从后面追着车,直至那尾灯消失不见,温叙言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其实只要看一眼,他就会发现她摔倒了。 也或许,他并不是没看见,只是想给她个教训,选择视而不见。 没想到,就算两年多没见,谢知晚依然是她心中的一根刺,碰到类似情境,她依然会想到她。 毕竟那时候温叙言对谢知晚的偏爱太过极致,让她至今都觉得痛。 就算重生后,发生了很多的改变,温叙言与谢知晚并没有像上一世那样纠缠不清,可人心难测。 就像现在温叙言为了惩罚她,将她丢下一样。 谁又说的准温叙言对谢知晚的偏爱不会重演。 谢知宜,这一世你已经放弃他了。 “温叙言,重生一次,这场逢场作戏,演得好就演,演不好就散场。” “老板,太太走了。”林子在后视镜里恰好看到,谢知宜的转身离开,语气中有些担忧。“这里是郊区,不好打车。” 第39章 生病 温叙言让林子将车倒了回去,追赶上了闷头往后走的谢知宜。 他放下车窗,用着命令的口吻道:“上车……” 谢知宜没有理他,默默走着。 “这里不好打车,难道你想走着回去?” 见谢知宜依然沉默着往前走,温叙言叫林子,“停车。”自己下车,将人扛回了车里。 到了车上,谢知宜将自己缩在车的另一边,与温叙言拉开了距离,脸上是和他一样的冷漠。 林子看着后视镜中的两人,像围着一层厚厚的壁垒,各自为营,有些不敢说话,“老板……太太……陈姨说,瑰园的热水坏了,已经找人修了,但是没有配件,要明天能修好,你们看是我送你们到公寓,还是在附近的温泉酒店住下。” “酒店。” “公寓。” 前一句是谢知宜说的,后面是温叙言。 林子看着意见相左的两人,又不敢说话了,有些懊恼刚刚怎么就提了两个建议。 “去酒店。”最后还是温叙言拍板,谢知宜没有说话。 温叙言开得是间总套,房间内就有温泉池。 不过谢知宜现在真的没有心情享受,她好累,浑身都透着疲倦,只想赶快洗澡上床睡觉。 这样想着,她也这么做了。 因为温泉池与浴室是连接的,她一出来就看到温叙言正泡在温泉池里,赤裸着上半个胸膛对着她。 虽说这男人她不要了,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这好身材,还是挺让人血脉偾张的。 啊! 她往卧室里去,脚踝忽然被一股湿热包裹,谢知宜低头去看,是一双青筋暴起的大手。 她以为温叙言要拽她下去,没有丝毫犹豫的先护住了头。 下一秒,她被一个拦腰,抱进了温泉里。 “放开我!”她挣扎着要从温叙言怀里离开,他们现在正在冷战,靠这么近还叫什么冷战。 “呦呦,你真是太不听话了,不听话的孩子要接受惩罚。” 温叙言吻了上来,严丝合缝的压着她,连一点呼吸求饶的机会都不给她。 谢知宜推拒着,想要叫停,可温叙言强健的身体,霸道的将她包围,辗转加深着这个吻。 她整个身体都是软的,本来就不舒服,渐渐的,更没什么力气,很快就没了动静。 等谢知宜发觉不对时,人已经晕了过去。 伸出手,朝着她的额头摸去,摸到的是一片滚烫。 “呦呦……”此时他才发现谢知宜身上也很烫,这么久了他都没发现。 温叙言又叫了声,“呦呦?” 谢知宜不舒服的哼唧了声,眉头紧紧蹙起,呼吸也有着一些杂音。 他不敢再耽误,给两人换了衣服,抱着人准备去医院。 谢知宜迷蒙中睁开眼睛,感受到温叙言的气息,挣扎着要从他怀中出来。 “放我下来,我能走……” “谢知宜!”温叙言声音沉了下来,“你生病了,先不要闹,我们去医院。” “我没有闹,我也没有不乖,是季斯让抱的我,又不是我抱的他,我推他了,只是推不动,你不能因为这个给我定罪……”谢知宜很是委屈,她有什么错,凭什么要罚她。 “没有定罪。乖,我们先去医院,等病好了,我们再谈。”温叙言抱着人往下走,轻哄着。 林子已经回去了,还好将车留了下了。 服务员将车开过来,又将副驾驶打开。 温叙言把人安放在座椅上,给她系好了安全带。 接过车钥匙,同时,拿起手机给医院打去了电话。 等他们到时,等待已久的医护人员,推着移动病床过来,立即将已经昏迷不醒的谢知宜转移了上去。 医生从病房内出来,温叙言立即迎了上去。 “怎么样?” 老医生说:“是急性肺炎,看样子已将发烧很久了,怎么才送过来?” 温叙言想到可能是昨天的冷水,便沉默了。 五十多岁的男医生见他冷沉着脸,还想教育的话,也咽了回去。 “先留院观察,监测体温,还有,最好带她去检查一下心脏,我怀疑小姑娘心脏上有一些问题。” 温叙言看向病床上的谢知宜,淡淡的“嗯”了声。 临离开时,老医生还是忍不住牢骚了一句,“现在的小年轻,真是不注意身体,有病不赶紧看医生吃药,拖这么久,早晚把自己拖垮了。” 温叙言听到了,面上几乎结上了一层寒霜。 等病房就剩下他自己,温叙言拨通了盛怀安的电话。 “这回体检,谢知宜心脏有没有查出问题,你之前不是怀疑她可能有心衰?” 电话那头的盛怀安也顿了下,他还在医院加班,手上正拿着谢知宜的检查报告。 “是,说也奇怪,这次体检她的心脏很健康,可能我上次判断错了。” 温叙言说:“刚刚谢知宜发烧住院了,那个医生跟你说了类似的话。” “你是怀疑……我会留心医院这边,但是医院人多眼杂,能动手的机会太多,不好判断是医院内部还是外部。” “我会带她再做一次检查。” “好,我来安排。” 挂断电话,温叙言回到了病床前。 看着病床上谢知宜面色苍白,脸颊上又透着不正常嫣红,虚弱的样子,有些气恼。“生病了,为什么不说?” “疼。”谢知宜眉头蹙起,低低唤了声。 “哪里疼?”温叙言看着她的样子,以为是心脏不舒服,眉头也跟着蹙起。 “头疼、背疼、四肢都疼……” “这是正常症状,很快就好了。” 谢知宜说:“我冷……” 温叙言没想到谢知宜生病之后变得更娇气了,此时软软糯糯的好像在撒娇。 他脱掉外套,拉开被子,躺了进去,将谢知宜搂进了怀里。 “不要你抱。”谢知宜伸手去推,就算生病了,她也还记得仇呢。 “你倒是记仇。” 温叙言被气笑了,“我也生气,不还要照顾你,你可有点良心。” “没让你照顾。”谢知宜有些不服气。 “是我自己要照顾的,行了吗?” 温叙言这是在跟她服软吗? “好了,闭上眼睛。”温叙言给她掖好被子,声音沉哑,不疾不徐。 “我过几天会去f国出差,你跟我一起,我会空出几天,带你好好走走,就当是度蜜月了。” 温叙言具体说什么她没听清,只听到了要去f国,刚好可以借机,调查她父母的事情。 第40章 简洁与谢知晚 林子一早将换洗的衣服给温叙言送了过来。 温叙言说:“你还有点反复发烧,再留在医院观察一晚上,如果没事明天接你回去。” “嗯。” 看到谢知宜乖乖的点头, 温叙言停下了整理西装的动作,走到病床边摸了下谢知宜头。 “陈姨,一会会过来,有什么事你就吩咐她,我今天公司有事,晚上的时候再过来。” 见温叙言一直盯着她,谢知宜才迟迟的应了声“好”。 终于把温叙言盼走了,谢知宜下床伸了个懒腰,打算去医院的花园里走一走。 刚出住院部,一眼就看到了个许久不见的人,谢知晚。 她旁边的是?简洁! 这两人怎么会在一起? 谢知宜偷偷的靠近了过去,在一棵大树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我说让你滚啊!不要再来了听不到吗?”谢知晚一巴掌打开了简洁伸过来的手,丝毫不顾及对方的脸面。 这是谢知宜想不到的,她之前可是见过谢知晚对简洁讨好的样子。 这两年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改变。 简洁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生气,“晚晚,我已经联系到了国外最好的医生,他马上就会来z国,只要动了手术,你就可以像常人一样能走能跳,以后你依然会是江城第一名媛,不要拿这件事跟我赌气好吗?” “简小姐,你是我爷爷的私人医生,不是应该在爷爷身边吗?您一直在我这里耽误着,爷爷知道了,该生气了。”谢知晚将“私人”两字咬的很重,故意强调着简洁与谢与川之间的关系。 “晚晚,不要这么跟我说话,我是你……”简洁犹豫着,最终也没将下面的话讲出来,似乎是在刻意回避。 “你是我什么?小奶奶!我如今这样,全部是拜你所赐,都是你害了我,你有什么脸自称是我的谁。”谢知晚气愤的用手敲着自己的腿。 “不是,我当时不知道你是……”简洁隐忍克制着自己,“如果我知道,绝对不会让叙言那么对你。晚晚,相信我,我一定会弥补你的,以后你不仅会是江城第一名媛,整个谢氏也会是你的。” “我不要什么谢氏,我要温叙言,我要他跟我结婚。” 这个角度谢知宜看不到她的正脸,却感觉到谢知晚已经疯魔了。 “晚晚,你们两个是不可能的,我以后会给你找更好的。” “我说了,我只要温叙言。”谢知晚执拗的看着简洁,声音里隐含着疯狂。 “不行,你们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理由,她要理由,为什么不告诉她理由,谢知晚不懂,只觉得简洁故意拆散她跟温叙言。 “因为……总之,你们不能。”简洁眉头紧皱,看着谢知晚这样也很痛苦,可她现在还不能说,时机未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谢知晚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本来还在远处的护士,立刻冲了过来,两个人按住她,又来一个人给她打了一针,谢知晚这才安静了下来。 这时,谢知宜才发现谢知晚的左腕上缠着纱布,她立刻猜到了那是什么。 因为她曾在温叙言的手腕也看到过,那是自残留下的,温叙言有着很严重的抑郁症。 眼下的谢知晚看来跟那时的温叙言一样,也患上了抑郁症。 看着谢知晚被人推走,简洁也离开了,她才从长椅上站起。 其实今天的事情她看的并不是很明白,粗略的猜到简洁和谢知晚之间应该是有着什么关系。 如果按照小说的套路,简洁和谢知晚可能是母女,可她见过二婶,谢知晚跟她很像,除非这里还有着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 她犹豫了下,拨通了王管家的电话。 “王爷爷,我想问你件事……” 说了几句后,电话里不太好说,王管家又听说她正在住院,就烧了粥,带到了医院,跟她见面再聊。 王管家说:“我是十二年前来的谢家,你说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听说,当时二夫人是难产大出血,生了两天,才生下的大小姐,这个应该不难查到。” “那可能是我想多了……”虽然听王管家这么说,谢知宜还是决定去查一下二婶的手术记录。 主要是简洁和谢知晚的对话太奇怪,让她很难消除心中的疑问。 “来尝一下,这粥我熬了一下午,你感冒了不能吃太油腻的,这个粥可以增强抵抗力。”王管家将粥盛出一碗,端给了谢知宜,见她喝下,王管家几不可察的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谢谢,王爷爷。” “小姐,是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没回家?”王管家关心的问道。 “刚回国,有些事情回来办,马上就要走,王爷爷,可千万不要告诉我爷爷,我偷偷回来的事。”王管家对他很好,并非是她不信任,只是越少人知道她在国内越安全,这样别人也不会因为她陷于危险。 如谢知宜刚刚离开时,爷爷告诫她的,只要她在谢家一日,就会是一些人的目标,钱权利益就算你说你不在意,有些人也不会放过你。 王管家叹口气,“小姐,不要记恨老爷,老爷也有难处……” 两人又聊了一会,王管家才离开。 六点的时候,温叙言带着保温桶来了。 “怎么是你带饭过来?”他不是应该在公司吗? “回去取文件,顺路带过来,就不用陈阿姨特意跑一趟了。”温叙言解释道。 谢知宜了然的点点头。 温叙言将饭盒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正好看到放在那里的粥桶,蹙了下眉,闲聊似得问道:“今天有人来过?” “是王管家,我打电话跟王管家说点事情,他听到我住院,专门熬了粥来看我。” 看到温叙言脸色不对,以为他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事。 “怎么了吗?是公司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温叙言将目光放在了粥桶,“这粥吃完了吗?” “没有,剩下的,留着晚点再吃。” “不许吃。”温叙言将粥桶拿到了一边,又将陈阿姨做的饭摆在了小桌上,“陈阿姨辛苦做了一下午,难道你就要辜负她?” 谢知宜愣了下,不明白温叙言为什么突然生气,不吃就不吃嘛。 “我现在还吃不下,我一会吃,肯定吃,绝对不辜负陈阿姨的一片辛苦。”她发誓。 第41章 F国的目的 温叙言在谢知宜躺下休息后,带着粥桶,偷偷离开了病房,将其交给了早已等在楼下的盛怀安。 “私下去验一下,不要在一家医院,也送一份去海城。” 盛怀安点头接过了粥桶,“你已经有怀疑目标了?” 温叙言颔首,面色却算不上后,“王管家是那场空难遇难者的家属,他的女儿是当时飞机上的乘务长。” 盛怀安说:“如果是这样,那就不难理解,他为什么在你要求结束之后,依然继续下药。” “我没有安排王管家。当时我将药交给了一个女佣,而且为了不出意外,让人每周提供一次药,只提供了不到三个月……” “如果是三个月,不可能达到谢知宜身体这样的损伤,这分明是用了一年以上,除非……”盛怀安顿了下,有些事情并不难猜想,“药量翻倍。有人在你下药的同时也在下药,甚至是在你已经让人停止之后,还在继续。” 看到温叙言沉默,盛怀安继续道:“小叙,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在粥桶里真的查到了相同的药,那王管家又是从哪里拿的?” 温叙言的眉眼闪动了一下,“我会回去警告她。” “小叙,我知道,你因为姑姑是你唯一的亲人,就处处听她的。可我觉得温家的那场空难,并不一定像你姑姑说的那样。”盛怀安深吸一口气,“你在谢家呆着也有十几年了,就算当年谢家接手了温家核心医药实验室,但你有见过温家的核心研发出现在谢家吗?” 盛怀安平静的将事实摊开在温叙言面前。 “谢家并购温氏医疗是通过正规渠道,显然这并不足以支撑成为谢董事长制造温家空难的理由。还有,就目前来讲,你看到的所有证言证词都是你姑姑提供的,那就一定是真的吗?并不是说你姑姑骗你,有可能她也被别人骗了。” “我知道,我已经查到了当时为姑姑提供证据的机务员的下落,就在f国,我这次出差,就是为了找他。” 盛怀安拍了拍他的肩,“小叙,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如果查证之后,结果依然没有改变,我希望你,凡事留一线,不要做的太绝。” 温叙言沉默着,并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 进入机场,谢知宜眼中的雀跃是藏不住的,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这都是她第一次坐飞机,更是她第一次出国。 虽然上一世她为了迎合温叙言学习法语,但也都是纸上谈兵,哑巴口语,还从来没实践过,说不紧张那时假的。 “紧张?”温叙言看到了她眼中的忽明忽亮。 谢知宜摇摇头又点点头。 温叙言搂上她的腰,将人带到怀里。“没关系,有我在,不会把你丢在国外的。” 她不是担心温叙言在的时候。 她是担心她必须要独自出去的时候。 虽然她已经邮件联系上了当年处理父母案件的警官,但是谁又能确定百分百不会出现意外。 在f国机场,刚一出关,他们就遇到了一个认识的人。 推着行李车在那,似乎已经等了很久,见到温叙言,云玥就抛开行李颠颠跑了来。 将谢知宜挤开,挎上了温叙言挨着她的那支胳膊。 “叙言,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来f国参加活动,可是我的手机和钱包都丢了,又联系不上助理,我能跟你们一起去酒店吗?现在都已经是深夜了,我一个女孩子又不安全,你也不想家里人为我担心吧?”云玥刻意咬重了“家里人”三个字,谢知宜猜想这指的应该就是云玥说的温叙言的姑姑吧。 温叙言微微凝眉,将胳膊从她怀里抽出,“你先跟我们一起,到了酒店之后我会让人联系你的助理。” 虽然被温叙言极力的拉开距离,云玥很不开心,但能跟温叙言一起去酒店她就成功了一半。 似是为了安慰谢知宜,温叙言伸手又将人拉回了自己身边。让她抓着自己的衣角,他推着行李车。 云玥看到两人暧昧的小动作,气愤之下还是忍住了,“宁小姐怎么不说话,是因为我出现惹你不开心了吗?我也是没办法,这在国外人生地不熟,我也只能找叙言帮我,你放心,等我联系上助理立刻就走,绝不打扰你们。” 这个云玥是回去找人拜师了吗?这茶言茶语,跟上回简直是判若两人。 谢知宜没有说话,她看向温叙言,却发现温叙言也在看她。 “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你的未婚妻,你不管管。”谢知宜用眼神示意他。 温叙言眉眼微挑,显然是想看戏。 “云小姐,抱歉啊!你的未婚夫刚刚亲我,把我的嘴咬破了,所以才不想说话,并没有不理你的意思。”谢知宜声音小小,此时又刻意放软,听着比云玥刚刚的话还要茶言茶语。 温叙言没想到小兔子会这么说,看来一会得身体力行下。 到了酒店又出现了新状况,云玥的助理联系不上。 酒店房间除了他们提前预定的那间,又没有空余的房间了。联系周边的酒店也没有房间,这又不是旅游旺季,又没有时尚活动或者赛事活动,怎么会突然房间都订满了。 “叙言,今晚,我能跟你挤一挤吗?我保证绝对不会影响你们。”云玥可怜兮兮的看着温叙言。 温叙言蹙着眉没有说话。 云玥不得已之下又看向谢知宜,“宁小姐,要是不允许也没关系,我就在酒店大堂待一宿也是一样的。” “我不介意,晚上只要不吵到云小姐就行。”谢知宜倒要看看这个云玥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 温叙言定的是总套,本来就有两张床,收留她住一宿也不是大事,只要她不作妖。 温叙言因为有工作要忙,f国虽然已经是深夜了,但国内正是上班时间,他一进房间就开始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在电脑前忙活。 谢知宜并没有等他的心思,飞机上温叙言一直骚扰她,她一个觉都没睡上,现在真是困得不行,所以早早的就上床休息。 把云玥当做了空气。 可云玥显然不这么想…… 第42章 旧案 云玥洗完澡后,换了清凉的睡衣从浴室走出。 本来她还不知道该在什么时机下手。 一出来就看见温叙言在小声的讲电话,而里屋的床上微微隆起,显然谢知宜已经睡下了。 云玥先到酒柜里选了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杯,给温叙言倒了杯,又在温叙言那杯中加了些可以让人神志不清、意乱情迷的料。 她端着酒放到了温叙言正在办公的桌上,为了不让他起疑,并没有留下。 转身,悠然的坐到外面沙发上,晃动着杯中的红酒,一瞬不瞬的盯着里面的气泡,红唇勾起,似是已经势在必得。 另一边,温叙言看着桌上多出的红酒,也没多想,自然的拿起来喝了一口。 手上继续敲打着键盘。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他突然觉得口中有些发干,身体也燥热难耐,很快便意识到了什么,眼睛放到了那杯红酒上。 正巧云玥进来检查她的成果。 “这酒里的药是你下的?” “叙言,你在说什么?什么药?”云玥摆出一脸无辜的样子,脚下却是缓缓的向温叙言那里靠近。“你怎么?是有哪里不舒服吗?要我扶你去休息吗?” “滚!”云玥刚一上前被温叙言一挥手掀开了,一下子不防,摔倒在地。 头磕到了一边的柜子上,瞬间就有一股温热从额角淌下。 她伸手去摸,红红的液体沾在她的手上,眼睛瞬间放大,口齿也不利索了,“血……血……我晕血。” 人晕了过去。 温叙言也不想去管她,跌跌撞撞的回了房间,将卧室门落锁。 看着谢知宜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觉,温叙言心里生起一股说不清的气恼。他踉踉跄跄的过去,一把掀开了被子,压在了谢知宜身上。 谢知宜感觉身上像是压了块巨石,呼吸不上来,迷蒙中睁开眼,正好与温叙言的那双深情眼对上。 可是她太困了,就算对方再勾人,她也生不出一丝旖旎,低低的发出一声埋怨,“温叙言,你好重……” “你倒是睡的安稳,你老公被人惦记了都不知道。”温叙言咬上了她的嘴唇,铁锈的味道瞬间充满口腔。 “咬我干什么?”谢知宜痛的精神了过来,看着温叙言时眸底满是不满。 “身体力行,机场的时候温太太给我的任务。”谢知宜这才想起,她在机场为了气云玥时,胡诌的话。 “那是因为云小姐一直茶言茶语,我气不过……” 温叙言可不管她,低头朝着她亲了过来。 她偏头躲过,“不要,温叙言,我好累。” “你不用动,我动就行。”温叙言扣着她的下颌狠狠的吻了上去,呼吸纠缠。 等亲完的时候,谢知宜的嘴都有嫣红了。她穿着系扣睡衣,因为温叙言的动作,领口已经大开,白皙的皮肤上斑驳着几道红印。 温叙言的眼神暗了暗,没忍住,又亲了下去。 或许是药物的原因,今天的温叙言有些失控。 “不要……”谢知宜的抗议被淹没在了温叙言的身体力行之下。 …… 早上,温叙言去谈事情了,谢知宜又在床上懒了会才起。 还没到客厅,路过总套的书房时,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云玥,额上还有些斑斑的血迹,又扫到了桌上并没有喝完的红酒。 此情此景,再加上温叙言昨晚的状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谢知宜蹲在地上,手掌轻轻拍打着云玥的脸,“云小姐,醒醒,床是不舒服吗?你怎么睡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云玥才睁开眼,她坐起身,缓了缓才想起昨天发生了什么。 “你……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云玥有些尴尬的语无伦次。 “我就是想看看喜欢温叙言的女人都长什么样?”谢知宜噗哧笑了,站起身拿起那杯加了料的红酒在眼前晃悠。 云玥看着她的动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要是被人知道她给温叙言下药,她的脸都丢没了,她以后还怎么在娱乐圈混下去。 “你什么意思?好像你不喜欢他似的。” 谢知宜沉默着没有说话,因为她也不知道,对一个曾经害死过自己的人该抱有什么情感。 “云小姐一会有事吗?”谢知宜问。 “干什么?”云玥站起身,一脸警惕。 “温总去忙了,没人陪,想让云小姐陪我出去走走。”谢知宜唇角倏尔一弯,眉眼弯弯,很是娇软动人,连云玥都愣了下。 云玥尴尬的咳了声,“我凭什么答应你。” “难道云小姐没看出我是怕你一个人呆着无聊吗?” 本来云玥还想拒绝,可想到自己独自呆在酒店,还不如跟着出去看看,她也想知道谢知宜带着她这个情敌去干什么。 “我们这是要去哪?”走在f国的街道上,云玥突然问道 “云小姐法文好吗?”答非所问。 “打招呼,吃法,多少钱,有折扣吗?”听到这些谢知宜就放心了,这不约等于不会。 进入咖啡厅,谢知宜和云玥刚坐下,门口的风铃再次响起。 只见一个五十多岁,身材健硕的法国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扫视一圈,看到唯一一桌东方面孔,便走了过来。 谢知宜紧张的心也提了起来。 “谢小姐?”男人。 “热尔马警官?” 互相确定之后,男子坐了下来。 热尔马说:“我以为那对夫妇已经被人遗忘了,没想到他们还有着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 “我也很遗憾,这么晚才来见他们。”连着上一世晚了近乎二十年。 “你能来他们一定很高兴。” 一顿寒暄下来,他们终于进入了正题。 “这是当时枪袭现场的照片。”热尔马将照片放到了谢知宜面前。 一张张照片看过去,谢知宜的手在颤抖,纵然她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在看到父母人生最后的画面时,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热尔马继续说道:“当时的调查确定为卷入黑帮火拼现场,发生意外。但是前段时间,抓到了一伙人,其中有一个人,供出了你父母的案子,是他和两人受人指使,在两伙黑帮伙拼的时候,趁乱杀死你父母,对方还让他从你父母那里拿走了一个u盘,这个是他备份的。” “那人有没有说是什么人指使的?” “东方人。” 第43章 遇云祉 “男人吗?有没有说指使他的人长什么样子?” “是名男性,根据描述应该是中等身材,5’9”左右,不过很遗憾,犯人无法形容东方人的样貌。” (5’9”=5英尺9英寸=175cm) “我能亲自去见一下他吗?” “我可以为你申请一下。” “我父母还有没有留下其他东西,例如日记本之类的。” 热尔马思考片刻摇头,“这些是你父母当时随身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谢知宜看着一个透明的袋子里,东西一目了然,两部手机、一块手表、他父母的结婚对戒、还有一块刻有徽纹木牌。 那个木牌她见过,她母亲总是随身带着的,很在意,好像是跟她母亲那边的亲人有关。 谢知宜将木牌取出挂在了脖子上,就像妈妈依然在自己身边一样。 “我父母他们被葬在哪里,可以给我一个地址吗?” “当然,因为当时一直没有人来认领尸体,他们便被葬到了免费公墓里。哦~对了!”热尔马突然想起,“你父母在这边似乎有一套房子,如果你有想找的东西可以去那边看看,这是管理员的联系方式。” 热尔马将公墓的地址和房子的地址写在了便签上。 谢知宜接过道了句“谢谢”,又跟他再次确认了自己想要见犯人的意愿。 “如果没有特殊事情,我会留在这边一周。”谢知宜临分开时,说了下在f国停留的时间。 “好的,我会尽快安排,联系你。” 热尔马一走,安静了许久的云玥终于开了口,“你不是姓宁,为什么刚刚的人叫你谢小姐。” 她怎么忘了云玥是能听懂打招呼、自我介绍这些简单的词汇的,谢知宜面不改色道:“可能是发音问题,你听错了。” “那么简单的发音,我怎么可能听错。” 谢知宜起身付钱,往出走,动作一气呵成,完全不在意云玥说什么,更不担心她将这件事对温叙言讲。 “照片上死去的人是你的父母吗?” 谢知宜没有立刻回话,云玥以为她是不高兴,马上找补到,“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爸妈也不在了……” 谢知宜微怔,这好像跟她知道的不一样,“那云董和云夫人?” “他们是我大伯,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登山时发生了意外,后来我就被大伯收养了,记做了大房的小姐。” “云董和云夫人对你好吗?” “没什么好不好吧!不少吃不少喝,他们只要求我在必要的时候出点力。” 出点力?“你指的是联姻?” 云玥说:“温叙言是我爸妈给我的人选中,相貌最好的了,虽然身世差了点,但是能力还不错。所以,我是绝对不会把他让给你的。” “你喜欢他?” “喜欢啊!” “是喜欢,还是觉得合适?” “这有什么区别吗?” 谢知宜怔住了。 是她当局者迷了,在云玥这种家庭,商业联姻哪里需要什么感情,只要相安无事,利益相得,就算不喜欢也可以是喜欢。 而不该像她一样,付出真心,还寻求回应。 “那你加油?”谢知宜硬是挤了点笑给云玥,又比了加油的手势。 “难道你不喜欢温叙言,那你为什么跟他在一起?为了钱吗?”云玥见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不死心的问道。 “如果你是为了钱,我可以给你。” “我跟温叙言在一起,是交易,无关金钱的交易。” “我不信,他看你的眼神不对。” “温叙言的眼睛看只狗,都深情。” “哦~是吗?”听到温叙言的声音,谢知宜整个一个激灵。 她尴尬的转身,“好巧啊,你不是在谈工作吗?” “酒店里没有人,当然要出来找一下,要是温太太被人拐跑了怎么办。”温叙言看着谢知宜,却瞟了眼云玥,话语中意有所指。 “温叙言,你什么意思?”说她拐人,明明是谢知宜带她出来的,还有,“你叫她什么?温太太?你为什么叫她温太太?” “云小姐,你还没有问我问题的资格。”温叙言冷沉着一张脸,一副莫挨老子的样子,完全不似平时假模假样的他,难道她刚刚的话被他听到了,他生气了? “我怎么没有资格,我是你未婚妻。”云玥气的跺脚,她偷偷跑来f国,一心想要跟温叙言增进感情,温叙言却像块怎么也化不开的冰,将她隔的好远。 这个男人追起来如此没有成就感,真是让人心烦。 “我承认了吗?”温叙言目光森冷,淡淡的扫了眼云玥,眼底除了冷漠再寻不到其他情绪,“我已经联系了你的助理,调查过你在f国并没有工作,你的行李我已经放在前台,一会会有人送你去机场。” “谁说我要回去了,我不回去。”云玥拒绝。 在这时,路边不知何时停的保姆车,从车上下来两人,一左一右站到了云玥身边。 同一时间,温叙言将谢知宜拉到了自己身边。 其中一个保镖说:“云小姐,请。” “宁辞,你帮帮我。”在场的,好像只有谢知宜能帮她了,云玥可怜兮兮的将目光投向她。 这个状况谢知宜也有点看不明白,出于本能还是想要帮忙,但被温叙言拉住,“这是云祉的人。” 不等她反应,云祉怎么会出现在这。 保姆车被打开,露出了坐在里侧云一张干净英俊、很有书香气质的脸,云祉眼神温柔,笑容温暖,搭配上他那身剪裁合体的浅色西装,坐在那里就如一块暖玉,让人舒心。 云祉见到她也点了点头,并没有出声打招呼。 转而看向了温叙言,“新北城的那个项目我们云家会撤出,就当是还你的人情了。” 云玥被两个保镖拉着,她用脚拖着地,整个身体都在抗拒。 “放开我,我不走。” “云玥,我只数一个数,若是不上来,你下半辈子就在轮椅上度过吧!” 听到云祉的话云玥一下子泄了力气,被保镖送上了后排的座椅上。 第44章 出游 “温叙言,你等着,我还会回来的。” 听到云玥放狠话,谢知宜真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大执着,似乎就认准了温叙言。 云祉的车开走了,再回头时,发现温叙言在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谢知宜张了张嘴,出口却变成了其他话,“云祉,怎么来了?” “来抓云玥。” “因为云玥来f国找你?” 见温叙言点头,她很是吃惊,“你们不是要订婚了吗?” “重婚方法。”温叙言叹了口气,沉下心解释,“云祉喜欢云玥。” “不可能吧?他们就算不是亲兄妹,也是养妹,这是不被允许的。” “云家的情况很复杂,云玥的亲生父亲是云家的一个司机,多年前云董去登山,期间发生了意外,她父亲为了救云董,失足掉下山,她母亲接受不了刺激,在同样的地方自杀了。云董为了报答她父亲的救命之恩,决定收养她,但是却得到了云祉的强烈反对,最后云董妥协,只是在称呼上改了姓,将云玥将接到了云家抚养,并没有办收养手续。” “就算如此,云家也不会允许云祉和云玥在一起吧?无论如何在别人眼中,他们始终都是兄妹。” “云家内部接下来会有大动作。”温叙言顿了下,又道:“听到云祉早就有喜欢的人,失望了吗?” 谢知宜神情茫然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想起她当初为了离开谢家,出国留学,拿云祉做的借口。 “确实有点失望。”谢知宜小声的应了句,随即话锋突转,“我还以为不久之后我们就能离婚了。” 温叙言一把掐过她的脖子,将人拉近,“离婚?原来温太太打的是这个主意。” 谢知宜沉默着,他们的事情至今都是不清不楚的,各自藏着秘密,一旦温家空难的事情曝光,他们之间还能继续下去吗? 如果她没有重生,如果温叙言从来没有杀过她,温家空难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他们或许还能在一起。 可是从来没有如果。 “难道三叔不是这么想的,我以为三叔是想金屋藏娇。” 三叔。谢知宜在告诉他,就算她现在叫宁辞,那也改变不了她是谢知宜的事实。 终有一天,他还是要面对谢家,面对隔在他们之间的温家十口。 温叙言松了手,神情微敛。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温叙言牵住了她的手。 一路驱车带着她到了一处公墓。 当她看到围墙上的地址时,几乎以为温叙言跟踪了她。 这是热尔马留给她的,他父母墓地的地址。 温叙言早已找好了人,在牧师诵经之后,一旁的两个f国人开始挖土,开棺,捡骨,所有事情有条不紊。 之后便是火化,谢父谢母的骨灰被暂存在了教堂,等他们离开f国时再带走。 谢知宜在一旁看着,心中却很是复杂。 她不太清楚温叙言是以什么心情陪她演的这出戏。 他不是很恨谢家吗?有必要为了报复谢家,做到这个程度吗? 从前他可从来不会做这些多余的事情。 可是无论如何,她还是该道句谢,若是没有他,她要做这些事肯定是要费些周折的。 “谢谢!谢谢你做的这些。” “就只有一句谢。” 谢知宜疑惑的看她,最后踮起脚在他嘴边亲了下。 温叙言愣了下,嘴角微微勾起,他本来想的是,回去让谢知宜给他亲手做顿饭,没想到小姑娘想多了。不过,他也没有要解释,心情相比之前的阴郁,明朗了些。 “走,我们回酒店换身衣服,带你出去走走。” “你没有工作了吗?”温叙言不是来出差的吗?这出去一上午都不到工作就处理完了? 温叙言说:“工作都让我来做,我养着下面的人是做慈善吗?” 一进到酒店房间,谢知宜就看到了两大衣架的衣服。 “这些衣服是?”谢知宜惊讶的问道。 “我让人送的一些当季和超季新款……”温叙言挑出一件给她,柔声道:“去换上。” “我身上这件是早上才换的。” “我一会带你出去玩。” 谢知宜扁着嘴看着他,两人僵持了一会,谢知宜还是乖乖的去换了衣服。 等她站在穿衣镜前,看着身上蓝色碎花法式长裙,不得不感叹温叙言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虽然他有时挑的她不喜欢,多是因为不太适合她学生的身份,但无一例外穿起来都是好看的。 从衣帽间出来,她看见温叙言也换了件,是跟她身上连衣裙同系列的男士衬衫,一改从前西装正装的打扮,头发也重新收拾了下,变成了顺毛,乍一看还真有点像男大学生。 温叙言将她拉到沙发边坐下,取了一双小跟凉鞋,单脚跪在一边。 看样子是要亲自给她穿鞋,谢知宜一惊,慌忙收回脚,“我自己来。” 并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温叙言抓过她的脚,将凉鞋给她穿上,又将脚踝的带子系上,同样的动作将两只脚穿好。 “我们这是要去那里?”谢知宜小声询问。 “去度蜜月。” 温叙言带着她乘上了塞河上的游船。 她因着对艺术的敏感度,一上船,就被塞河两岸精美的建筑和熙攘的人群所吸引,顿时一扫阴霾,有遗憾没有带画具过来。 随着游船的平稳起航,谢知宜眺望着沿岸的景色,仿佛进入了一个充满活力和艺术氛围的世界,脑中一笔一色将它们记下,等回去后,画下来。 “喜欢吗?”温叙言问。 谢知宜点点头。 温叙言看到她眼睛亮晶晶的,从上船开始,就四处看着,一刻也没停过,也不觉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恰巧被谢知宜收进眼中,她有些慌神,也突然相信在这一刻温叙言或许是真心的,也或许有那么一刻他是真的想要跟她一直走下去。 下了船,温叙言拉着她的手上了情人桥,桥上挂满了象征永恒爱情的锁。 在她看着的时候,正好有一对情侣手牵手,挂上了属于他们的爱情锁。 在谢知宜盯着看热闹的时候,温叙言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枚锁回来。 “我们也挂一把。” 谢知宜其实并不信这个,两个人的因缘际会,又怎么会是一把锁能锁住的,但她也不想在难得的好心情时,博了温叙言的面子,就和他在锁上写下了他们的名字,一起挂在了桥上。 “其实这个锁,每隔一段时间工作人员就会清理一次,下次来就不是这些锁了。”谢知宜不经意的说了句。 温叙言听到了,并没有说什么,却放在了心里,以他的实力,想要留住一把锁,也就是花点钱的事。 其实他本身是不相信这些的,这次不知为何,莫名的有了执着,想要将它留下,就算他跟谢知宜真的无法走到最后,他也希望能留下一些,证明他们过往的东西。 第56章 重新体检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谢知宜根本睡不着,一直躺在床上假寐。 所以在温叙言一出现在她卧室,她就察觉到了。 直到她被他拉入怀中,手不老实的在她身上,她才说话,“我今天有点累了,早点睡吧!” “为什么把云祉留下?”温叙言有些吃味,特别是看到云祉似有若无的视线放在谢知宜身上时,她就恨不得把对方的眼睛挖出来。 “你不是也没拒绝云玥。”彼此彼此,“最起码,云祉不是我未婚夫……” “云玥留在这里,可以保护你。”只要云玥在,简洁就不会把关注放到谢知宜身上,那她就是暂时安全的 黑灯瞎火的虽然看不见,谢知宜还是大大翻了个白眼,那个有脸无脑,笨蛋美人保护她?温叙言现在真是骗人都不愿意打草稿了。 “瑰园什么时候在我的名下了?”谢知宜猛然想起这个问题。 温叙言的轻笑在她耳边响起,“不光这个,你名下还有一个岛,岛上包括度假村和博弈产业都是你的。” “你给我的?”谢知宜调转身体,面向温叙言,试图在黑暗中看清他的眼睛。 温叙言将她搂进怀里,头贴着他的胸口,“还记得之前带你在聚会上认识的龙王龙熠?你爸妈遇难的那场枪袭,他当时也在现场,你爸爸救了他,这是他给你的谢礼。” 短暂的沉默之后,谢知宜还是问到了那个问题。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还有个姑姑?” 温叙言抱着她的双臂骤然收紧,她呼吸都有些上不来,闷闷的道:“怎么了?不想说就不说,你把手松开些,我要被勒死了。” 他一直沉默着,谢知宜也不想等这个答案,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她也以为昨天突然知道那么多事,她会睡不着,没想到在精神紧绷的状态下,睡的更熟,连温叙言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不知道。 到楼下时,陈姨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看见面前的牛奶,她有些生理性的反胃,于是把它推到了一边,“陈姨,以后早餐,不用为我准备牛奶了,有些喝够了。” “好,那我给您准备豆浆?”陈姨问道。 谢知宜摇头,“任何稀的都不要。”其实下药的途径有很多,并不是她不喝带水的食物就能避免。 除非她离开温叙言,让他永远找不到她,否则以温叙言的能力,总会找到机会。 “陈姨,是你给的温叙言我房间的钥匙?”虽是这么说,她早上醒来时,门还是锁着的,总不能是他出去后,又把门锁上吧? 陈姨惊诧的看着她,“太太不知道吗?主卧跟次卧是联通的,两个房间的衣帽间那里有道暗门。” “你怎么不早提醒我?”谢知宜有些懊恼。 “我以为太太知道,其实您住的那间也不是次卧,而是主卧的隔间,听说是过去的有钱人为了有个人的独处空间,想出来的这个设计,对了,那个暗门是单向的,只有次卧这边可以上锁。” “云玥呢?” 陈姨说:“没听到动静,应该还在休息。先生一早跟云少爷一起离开的。” “我又没有想问他……”谢知宜撇撇嘴,“我吃饱了,陈姨,我今天不在家,你不用做我的饭,至于楼上那位,不用管她,让她自己解决。” “这……这样不好吧?”陈姨有些为难。 “想吃饭就交伙食费,这是我的房子,哪有白住的道理。” 白吃白喝白住,怎么能让他们那么顺心。 …… 早饭后,谢知宜就离开了瑰园,她约了季斯让。 本来只是送请柬,并不需要季斯让这个唯心太子爷亲自过来,只是她有些事想拜托他,便和他约在了素食斋。 “为什么要约到这里?”她刚刚进来时几乎是过五关斩六将,各种盘查,什么通讯设备,尖锐锋利的物品,统统都不准带进来。 “这里安保严密,适合谈事情。”季斯让让她坐下,将一杯新煮好的茶放到了她面前。 “你怎么知道?”她来时只说是拿邀请函,可没说有事情,季斯让是怎么猜到的。 季斯让悠闲的品着茶,非常平静的说道:“谢董事长已经许久没露面了,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他顿了一瞬,反问道:“你是想让我帮你见谢董?” “不是。” 见她否认,季斯让还是有些吃惊的,“除了这个,我还真想不出来,你想拜托我什么?” “我知道季氏旗下有个私立医院,我想让你安排人给我做个体检,要保证结果是绝对不会被任何人干预的。” “可以。”季斯让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送一件m码的女士衣服到包间来。” 看到他的手机,谢知宜才知道,有些规定对某些人是不适用的。 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人将衣服送了进来,同时送来的还有谢知宜的手机,“把衣服换了,一会下到停车场,我在车上等你。” “为什么去医院还要换衣服?”谢知宜有些不解,不是去医院吗?为什么会搞得那么麻烦。 “你难道没发现,这一路上都有人在跟踪你吗?” 谢知宜不由得想到了那辆有些眼熟的黑色大众,她似乎不止一次在不同的地方见过。 并不用猜,她也知道是温叙言安排的,心中顿时有些烦闷。 …… 谢知宜换过衣服坐上季斯让的车,他们的车路过素食斋门口时,不出所料,她又看到了那辆黑色大众。 到了季氏医院,季斯让找来了信得过的医生带着她去做体检,“放心,我在这里坐镇,不会有任何人敢动手脚。” 一系列检查,到出结果,已经到了晚上。 在医生的办公室里,所有的结果都摆在了医生面前。 季斯让起身要出去,想留谢知宜单独跟医生聊,却被她阻止了。 “不用出去,我没关系。” 此时此刻,她真的需要有人陪在她身边,就算是个陌生人也好,她不想独自面对接下来的结果。 第57章 生病 从中午等到晚上,黑色大众里的温赫终于意识到了不对,直接向着素食斋内冲。 保安见到有人从卡,全都围了上来,十几个人对战他,都不是他的对手。 但温赫也没讨到好,后背被安保偷袭,接连挨了两警棍。 他带着一身伤,不管不顾的挨个隔间里找,最后抓住一个原本上来准备兴师问罪的经理。 “说,这个女人被你们弄到哪里去了?”温赫举着手机里谢知宜资料上的照片,问道。 经理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是唯心太子爷身边的那个女孩,眼神闪躲了下,被温赫瞬间捕捉到。 “你见过!说,人在哪里?” 唯心太子爷哪里是他能得罪的,经理一脸的纠结,最后只能咬紧牙,死不承认,“没见过,先生,我们已经报警了,如果您再不离开,接下来我们将向您诉诸法律。” 温赫盯着经理看了一会,拿起电话,边往出走,边给温叙言打电话。 “哥,嫂子不见了。” 正在开会的温叙言突然从座位上站起,丢下一句,“会议改天。”就离开了。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温叙言的助理林子。 林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轻咳了声,官方的结束了所有人的猜测,“温总临时有事,都散了,周会时间我会另行通知。” 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谢知宜皱了下眉,挂断了电话,又将手机关了机,方抬头看向医生。 听着听筒里女生的“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温叙言脸上阴寒的,似乎结一层薄霜。他坐上驾驶位,根本不等后面追出来的林子,一脚油门搂到底,在地下停车里呼啸着,冲了出去。 他将电话拨到了简洁那里,张口就是质问,“是不是你把宁辞带走了?” 谢公馆的客厅里,简洁被质问的愣了几秒。 “你在说什么?我根本没见过你说的宁辞,叙言,你不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平民丫头了吧?” 温叙言深吸了一口气,也明白自己冲动了,如果这件事真的和他姑姑无关,他这通电话,无疑是给简洁送去了把柄,也将谢知宜摆在了明面上,简洁很快就会知道宁辞就是谢知宜,无疑是给谢知宜送去了催命符。 “姑姑,希望这件事真的跟你没有关系,我养的就算是只狗,也不许任何人动。”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简洁气的差一点将手机摔了。坐在一边的谢彦行,冷声嘲讽道:“我都说了,他不听话,你还要留他……” “这把刀还有用……”简洁神色不虞,温叙言这把刀,她还不想丢掉,但是他养在外面那个小雀,倒是可以找机会收拾一下,给温叙言一个教训。 她拿起电话,给自己的人打去了电话,“去查一下,温叙言身边那个叫宁辞的现在在哪里?找机会,让她破点皮。” 对于简洁的优柔寡断,谢彦行很是鄙夷,却也没再说什么。 …… 医生看着手中的报告,神情有些严肃。 “像小姐说的,你的子宫出现了问题,以后几乎很难受孕。不过,这种情况并不是先天性的子宫发育不良,而是后天药物引起的病变。”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的从医生嘴里听到结果时,还是有些无法接受,“有……有可能治愈吗?” 医生说:“目前来说,我们医院没有很好的治疗方案,但是如果病变继续恶化下去,为了不危及生命,必要时可能需要考虑切除子宫……” “不要跟我说没有办法,我要听到的是有效的治疗方案。”季斯让瞬间冷下一张脸,寒声斥责。 “季少……”医生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沿着皮肤滑下,他下意识的拿手去擦拭,思考了片刻才道:“我之前看过第一医院的全科医生盛怀安做过一场子宫正畸的手术,我想他一定有办法为这位小姐子治疗,如果有幸能够邀请到他,或许可以保下这位小姐的子宫。” 谢知宜蹙着眉,看向季斯让时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盛怀安是温叙言的朋友,他不一定会帮我。” 季斯让并没有问她跟温叙言之间发生了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用担心,会有办法的。” 安慰完她,季斯让转头又看向医生,“还有其他的吗?继续。” 被季斯让慑人的眼神盯着,医生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尽量保持着自己医生的素养,“小姐,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到疲倦、乏力、有时还会呼吸困难、咳嗽、伴有少量咳血。” “是,这也跟那个药有关?”从刚刚开始,她的精神就没有松懈下来,紧绷着一根弦。 “小姐,您是早期全心衰竭,建议您尽早进入系统的治疗,如果有合适的心脏,能移植的话,生存期可以提高到十年以上。”医生看向谢知宜时,不觉流露出了同情的眼神,这姑娘还不到22岁,时间却已经开始了倒计时。 “心衰我为什么会得心衰?是跟我的子宫一样由药物引起的吗?”上一世,她就是死于急性心衰,如今想来,当初被温叙言的“未婚妻”注射药物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直到现在她还能想起,当时的痛苦。 医生摇头,“从片子上看,您是因为心脏瓣膜关闭不全,引起的心脏前负荷过重。或许在很早之前您应该就有不适的症状了……” 谢知宜想到了重生之后的每一次的心脏不适,明明早就有症状了,她却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医生,现在心脏器官排队……”不用问了,问不问都是那个结果,医院里那么多人等着,哪有那么快轮到她。 谢知宜深吸了一口气,她还有很多事要做,现在还不能住院,“医生,先给我开药吧!” 医生看了眼季斯让,见他没要说话的意思,快速的在电脑上下起了处方,“小姐,回去之后,平和心态,情绪不能太大起伏,还有不要剧烈运动。” “谢谢医生。” 从西药房取完药,谢知宜坐上季斯让的车,一路上平静的异常。 直到季斯让打破了这道沉默。 “心脏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会让人在国外帮你找寻心源。”他轻抚她发顶,耐心安慰道:“盛怀安那里你更不用担心,他会给你做手术的。” “谢谢,明明我们都算不上朋友,你还帮我。” “你可以把我当做亲人,无论何时,想要帮忙了,都可以找我。”季斯让突然顿了下,“有件事,我希望你不要心存芥蒂。两年前,我跟你说希望你成为季家少夫人,并不是真的要跟你结婚,也不能这么说,这么说有点渣。我受人之托要照顾你,想让你成为季家少夫人那套说辞,是想用一个正当的理由,将你从谢家带出来。” 其实,早在你在乡下外婆家的时候,我就应该将你接走,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这次的风波过了,我再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包括你的身世。 第58章 摊牌 挂断电话,季斯让看向旁边气压依然很低的谢知宜。 “温叙言,正在满城的找你。他的手下闯进了素食斋,把那里的安保全部打进了医院。” “送我去医院吧!” “你准备好了?”季斯让皱着眉有些担心。 准备好了什么?准备好了跟温叙言摊牌吗? “斯让哥,可以联系上我爷爷的律师孙律师吗?”她不能单打独斗,她还不够强,需要有一个人来帮她,而作为爷爷最信任的律师,孙律师便是最合适的人选。 有季斯让的帮忙,谢知宜很顺利的就进入了病房,那些被温叙言安排守在病房外的保镖,并没有给她造成什么困扰。 等温叙言找到谢知宜时,她已经在谢与川的病房里了,与她同行的还有孙律师。 孙律师一副金丝框眼镜,暗色西装,五十初的年纪,依然挺拔干练。 “哟哟,你去哪了?我打你电话一直提示关机。”温叙言一进来就要上前抱住她,但被季斯让给她安排的女保镖隔开了。 “先生,请您退后。” 温叙言看着突然出现的女保镖皱了下眉,但谢知宜并不给他多余思考的时间。 “温叙言,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身处谢与川的病房,温叙言自然的以为,她说的是他隐瞒谢与川生病的事,“义父的事,我回去再跟你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是怎么对我下药的?”谢知宜并不想跟他兜圈子,她已经受够了装作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今天之后,她或许也会后悔此时的冲动,但她实在是不想再跟他继续虚与委蛇了。 谢知宜拜托孙律师将她的体检报告送到了温叙言面前,除了有关她心衰的那部分。 温叙言没想谢知宜会逃开他的监控重新去做检查,不过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你生病了?放心我不会不管你,我陪着你一起治病,我们一起来面对。” 谢知宜笑了,抬手为温叙言的深情表演,拍手叫好,“温总这个表演真是感天动地,让人涕泗横流啊!” 随即,她收起了脸上嘲讽的笑容,“温总,是想让我把王管家也叫来,与你对峙吗?” 王管家!温叙言没想到谢知宜居然已经知道这么多了,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查的,还是有人告诉她的。 “哟哟,这其中有误会,我们回去,我回去跟你解释,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谢知宜笑了,不达眼底的笑,“误会!我是误会了你隐瞒我的身体状况?还是误会了你给我下药?还是误会了你跟我结婚不是别有用心?” 温叙言眼中闪过寒芒,极力克制着将她直接拉走的冲动,平心静气道:“孙律师,你先出去,我想跟哟哟单独谈谈。” “抱歉,温总,我现在是小谢总的代理律师,全权处理她与你的离婚事宜。”孙律师服务式的标准微笑,说出口的话并没有给他面子的意思。 “小谢总?”温叙言冷眸微眯,遮住了她此时的情绪,有些事似乎超出了他的掌控。 孙律师将签有谢与川名字的的文件举起,让温叙言看个清楚。 “这是谢董昏迷前,就准备好的任命书,任命小谢总在他不在的情况下,代他行使董事长的所有权利。” 说完,孙律师又将一份离婚协议送到了温叙言手上,“这是我根据小谢总的意愿,拟定的离婚协议,请温总签字。” “我不同意。”温叙言接过后,连看都没看一眼,就将文件撕了。“无论你怎么想?我对你都是真心的,这个离婚协议我是不会签的。” 谢知宜并没有说话,冷静又平淡,将下面所有事情都交给孙律师。 孙律师将话接了过去,“温总这是您的权利,稍后我会代小谢总像法院提起诉讼,我想您一定不想让人知道您对我当事人做的那些事情吧?” “孙律师,我劝你慎言,你这么说我完全可以告你诽谤。”温叙言冷声警告。 “当然,您可以让林景志林律师起诉我,扑风捉影的事情,相比对我而言,对您影响好像更大。”孙律师顿了下,拿出处于录音状态的录音笔,“温总接下来的话,都请思考后再出口,我在录音,您若是出言威胁我和我的当事人的人身安全,这份录音将会出现在向法院提交的证据当中。” 原本还想要将谢知宜强制带走的温叙言,此时,也有些被束缚住了手脚。 孙律师,孙明,江城首屈一指的律师,不是说温叙言有多怕他,而是更忌惮他背后大院势力,理智告诉他不该在此时硬碰硬。 “哟哟,你现在并不理智,这件事等你冷静下来之后我们再谈。”温叙言平静了心绪,恢复了一贯的冷沉,他看了眼床上的谢与川,“你现在还不适合进入公司,首先,你并不熟悉公司的业务,那些股东不会服你,再者,公司中已经有一部人知道义父住院的消息,你进入公司无异给他们释放了信号,这并不利于谢氏目前的情况。” 谢知宜很清楚他说的是真的,但她进入谢氏也是势在必行,“孙叔,我能先进入基层吗?” “小谢总,我并没有人事录用和任免权。”孙明将目光放在了温叙言身上,意思再明确不过。 谢知宜也将目光挪到了他身上,“若是温总不想做实架空夺权的罪名,还麻烦温总帮我安排个职位。” 随即,她打开手机,信息上显示99加,几乎都是温叙言发来的,她将信息滑倒一边,将一份简历发给了他。 “这是我的简历,相信温总一定会将我安排到合适的岗位。” 看到简历的那一刻,温叙言才清楚的认识到,谢知宜应该瞒了他很多事,“江大工商管理毕业生?哟哟还真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原来这两年义父真的是在培养你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谢谢夸奖。”谢知宜歪歪头,嘴角半勾,对温叙言的轻嘲不以为意。 第59章 教训 “温总还有事吗?如果没事请温总先离开,至于离婚的事宜,孙律师会联系你。”谢知宜送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今天已经不想再跟他谈下去了。 温叙言皱着眉,冷沉的眸子下却染上了一抹复杂的情绪,没有丝毫犹豫的离开了。 谢知宜绷紧的心弦并没有因为温叙言的离开而放松,反而越绷越紧。 她知道这件事情并不会那么轻易的结束,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而她已经打草惊蛇。 “孙叔,今天谢谢你。” “不用,我跟你爸是朋友,你就跟我的女儿一样,我帮你并不需要任何回报。”孙明道。 “谢……”谢知宜还是忍不住,差点又道谢了,尴尬的笑了笑,“还要麻烦孙叔帮我查一下我二叔,我这次去f国,查到了我父母的死与我二叔有关,只是f国那个杀手的证词,并不能作为证据,我还需要其他证据,送他进去,无论是什么,只要能将谢彦行送去坐牢,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她相信牢狱之灾便是她对这个草包二叔最好的报复,自由的感觉,她深有体会。 “好,我会去查,你也要小心,温叙言并不是轻易会放弃的人。” “不用担心我,他还不想杀我。” 但我已经随时准备和他同归于尽。 无论当年温家空难,是否是谢与川做的,在温叙言有了害她的念头起,他们便不死不休了。 原来人真的不会变,上一世温叙言纵容“未婚妻”杀了她,这一世他依然没打算放过她。 从医院离开,孙明将她送到了她租的那处老破小,因为小区内道路窄,车子开不进去,谢知宜就让孙明将她放在小区门口,准备自己走进去。 “还是我送你进去吧?这个小区看着连个路灯都没有,我怕不安全。” “这里是市区很安全,而且不远处就有警察执勤点,不会出事的。”谢知宜道。 看了看执勤点的位置,离小区门口不远,有什么声响应该很快就能注意到,孙明回身从车里拿出一根电击棒,“平时处理诉讼总是会遇到一些过激的,这是我备在身边防身的,你拿着,一定注意安全。” 孙明再三叮嘱后,看她进了小区,才驱车离开。 谢知宜这人还没完全完全进入小区,三个流氓混混迎面走了过来。 她下意识的后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人真不该太乌鸦嘴。 谢知宜整个心都提了起来。 “哎呦,小姑娘,自己一个人啊?” “这是要去哪?要不要哥几个送你回去?” “当然要送,你看小妹妹孤身一人的,一定需要哥哥们的关怀……” 三个流氓你一样我一语的,谢知宜紧张的后退,随时准备逃跑。 “不用了,谢谢!” “谢谢!这小姑娘还跟我说谢谢,来,哥哥送你回家。”其中一人上手就要拉她,她转身,趁他们还没反应时,向着小区门口跑去。 三个流氓混混见状,快走几步,将她围住。 谢知宜退无可退,周围又黑灯瞎火的,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她真是求救无门。她偷偷将手伸进包里,紧紧的抓着孙律师给她的电击棒。 她也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实话跟你说,你得罪了人,有人花钱让我们给你个教训。” 谢知宜先是一惊,随后说道:“她给你们多少钱?我也可以给你们。” 流氓混混一脸嫌弃,再加上谢知宜身上穿的又不是什么大品牌,一看就是个穷酸学生,说什么给他们钱,不过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就你穿的这衣服,还有住的这破小区,一看就是穷学生,还给我们钱?” 眼见着谈无可谈,谢知宜一筹莫展时。 一个苍老的女声从黑暗处传来,打破了局面。 “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居然敢在我们小区里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只见几个戴着“居委会”袖标的老年人从暗处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个精神矍铄的阿姨。 “你们几个老家伙,劝你们别多管闲事,逼急眼了,老子连你们几个老的,一起教训。”流氓混混怒气冲冲,恐吓着多管闲事的几人。 阿姨一脸淡定,面对流氓混混时,丝毫不畏惧,“教训我,那你是真不知道我是谁,我儿子就是门口执勤点的片警,只要我大叫一声,他就会立马过来,你们要不要试试?” 三个流氓混混交换了下眼神,他们的目的只是吓吓这个小姑娘,并不想将事情闹大,如今目的也算达成了,临走前流氓混混还放了狠话,“小丫头,你以后可要小心了,不要再惹什么不该惹的人,下次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小姑娘,没事吧?”阿姨看着谢知宜有些苍白的脸色,关切的问道。“你这是惹了什么人吗?” 看着文文静静的,也不像是惹是生非的那种女孩啊! 谢知宜摇摇头,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强撑着道,“我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人做的,只是现在证据还不足,没法报警将对方绳之以法。” 阿姨点点头,“你要是需要人作证就联系阿姨,阿姨姓蒋,到居委会就能找到我。你是住哪栋?阿姨送你回去。” “3号楼6单元601。”面对阿姨要送她的话,谢知宜并没拒绝,今天遇到太多事了,她还是有些后怕的,阿姨送她,无疑给她添加了几分安全感 “你就是新搬来那小姑娘?放心,别怕,你别看咱这是老破小,但是安全的很,平时晚上,十二点以前,叔叔阿姨们都会巡逻,而且咱们这里好几户住的都是警察,没人敢来咱们这里犯事……” “谢谢阿姨。” “行了,都是邻里邻居的,不用总把谢字挂在嘴边。” 两人闲叙家常,不知不觉就到了楼下,阿姨本来还说送她上楼,但是被她拒绝了,她住在6楼,又没有电梯,老年人一般腿脚都不太好,实在不想再麻烦阿姨了。 好在她平安的到家了,虽然今天遇到了一堆糟心事,还是被阿姨暖到了。 想到那些流氓混混说是被人指使,她第一个就想到了温叙言,最近她也就得罪了他。 可是…… 谢知宜摇摇头,她还是太天真,温叙言都能默默干出给她下药的事,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翌日。 “天啊!还好有叔叔阿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要不,你还是住到我那去吧!我有点担心。” 湜也开着车,听到谢知宜说完昨晚的事,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抖了下,还好她立即稳住了。 谢知宜默默握紧了安全把手,否则,昨天没出事,今天倒是要出一场交通事故了。 她跟湜也说了温叙言给她下药,子宫需要做手术的事,还有她准备离婚,却隐瞒了心衰,可能活不久了。 “我原以为温叙言这个人还不错,没想到也是个渣男,不,是个心狠手辣的大坏蛋,怎么能想得出下药这种事?他这是想利用你得到谢家,又不希望你怀上他的孩子,一面假装深情,一面又是算计利用,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看到湜也义愤填膺的样子,谢知宜笑了,一扫之前的阴霾,湜也就像她的光,总是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本来就是逢场作戏,他想要的不过是为了温家的那场空难报仇,我也只是他报复的一环,他的仇人之一。”上一世他就是这么做的,所以这一世也没有什么接受不了,她不会再像上一世一样大哭大闹,弄的自己狼狈不堪。 “你不也说,谢爷爷跟空难的事情无关,只要我们找到证据,让真相大白,温叙言不就追妻火葬场了吗?” 谢知宜手指点了点湜也又he脑的脑子,“少看点,我跟温叙言不可能了。” 两世相处,她不是没给过温叙言机会,只是什么都没有变,人心难测。 第60章 风波 谢知宜从湜也那辆红色的跑车上下来时,刚好被谢氏的前台看到,先入为主的将她当成了那种傍大款的捞女,她准备去到电梯前时拦住。 “这位女士,你有预约吗?没有预约不能上楼。” 突然有人出现,挡在自己面前,谢知宜先是愣了下,随后礼貌解释,“我是今天刚来公司报道上班的。” “那您是哪个部门的什么职位?我看一下登记表。” “额~”谢知宜一下被问住了,她今天刚来,还不知道温叙言是给她安排到哪里,刚想仔细解释一下,却被前台抢先一步。 “你说你是来入职的,却连自己在哪个部门上班都不知道?” 前台的态度让谢知宜很不舒服,却还是耐下了性子,她并不是主动惹事的人,但也不会任由别人对她颐指气使。 她原本一直挂着笑容的嘴角,也弯下了弧度,“我还不清楚被安排在什么岗位,得见了温总才能知道。” “女士,您是在开我玩笑吗?你以为你是谁啊?居然还是温总亲自给你安排!”前台嗤笑出声,带着丝毫不掩饰的不屑和嘲讽。 “你要是不信可以联系温叙言?”谢知宜紧促着眉头,对于这个前台表现出来的,轻视与莫名的敌意,很是不解。 “温总的名字也是你可以直呼的,而且温总事务繁忙,怎么可能有时间给你这种人安排职位?” “我这种人?我是哪种人?”谢知宜真的是被这个前台无语到了,真想看到这个女人,如果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还会不会是这个嘴脸。 “出卖身体,想要走捷径、借机上位的女人。”前台轻蔑的翻了个白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要攀附温总的女人,我见多了,不过我们温总已经有未婚妻了,人家可是云家大小姐,还是个明星,你这种货色,还是哪来的回哪去吧!我们这里是公司,不是你这种人该来的地方。” “攀附温叙言?他那样的我还看不上。”上一世把你们温总当个宝,现在就算他是人民币她也不稀罕,话锋一转,她笑了,“温叙言,知道公司的员工都被他养成这样吗?造谣诽谤,仗势欺人?你是只对我这样,还是对所有来往的客户都这样?” “真是笑话!你试图闯进公司,我怀疑你企图窃取公司机密,拦下你,是我的职责。” “那你可真是尽职尽责。”如此抹黑公司形象,这样的员工在整个公司里,还不知道有多少,这次以宁辞的身份进公司,就当是提前考察了,等以后正式接手谢氏,她一定将这样的人肃清掉。 在这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看着手机上的一串号码,本想挂断,还是接了起来,“喂!你好!” 听着对面陌生又客气的语气,电话那头的温叙言不悦地蹙了下眉,“你是把我删了?” 谢知宜这时才想起了昨天晚上忘了拉黑了,不过他现在打过来刚好,“温叙言,你的前台把我拦下了,请问这是出自你的授意吗?” 温叙言被气的咬牙切齿,“谢知宜!你一定要用最大的恶意揣测我吗?”末了还是没有解释,只丢下一句,就挂断了电话,“你等我。” 看到谢知宜接电话,还叫了温总的名字,前台以为她是在演戏,不屑道:“哟!女士,这是从哪找的演员,还在这演上了,还温总!别是你哪个姘头吧!” “等等你就知道了。”她真是懒得再跟这样的人费口舌。 一个戴有色眼镜看你的人,无论你在说什么,都是徒劳的,她只会觉得你是在演戏,只认为她所认为的。 “没人有时间等你,”见谢知宜突然将她凉到一边,前台有些生气,扯着嗓子向门口的保安喊道:“保安,保安,把这个试图强闯进公司的女人,丢出去。” 她这一喊,将大堂内正在工作的,本来还没留意到这边情况的员工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谢知宜看着,眉头蹙的更紧,甚至觉得很丢人,不是丢她自己人人,而是丢谢氏的人,自从决定接手谢氏,她就不再将它当作家里的公司,而是她未来的事业,别人可以骂你的人,但不能掀你的饭碗。 “小姐,你是公司的前台,是一家企业的第一张脸面,你这样的态度,我很难不怀疑你平时也是这样的做法。” “你以为你是谁?我叔叔可是公司的股东,黄总,他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外人管得着吗?” 前台又叫了一声,守在门口的两个保安,匆匆走了过来,不过还是很客气的,并没有上来就按照前台说的将她丢出。 “女士,请您配合一下,先离开这里。” 谢知宜看着态度还算不错的保安并没有立刻说话,眼睛盯着总裁电梯的方向,前台以为她是要赖在这里不走,不耐烦的催促道:“没听到吗?我让你们两个把她丢出去。” 保安也是无奈,越发歉意的看着谢知宜,“麻烦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看谁敢!”温叙言就在此时出现了,不重不轻,却包含威严的声音响彻大堂,刚刚还只是观望一眼的员工,全部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有的甚至直接挂断了手中的电话。 对于温叙言会出现,谢知宜还是有些吃惊,她原以为顶多是安排林子下来,没想到他亲自下来了。 “温总,这个女人,想要强行闯进去,被我拦下了。”没等谢知宜说话,前台抢先一步似是邀功,看向温叙言的眼神却并不清白,将小女生的崇拜明晃晃的挂在脸上。 谢知宜看在眼里轻笑出声,“这栋大楼要不是写着谢氏两个字,我都以为姓温了。” 听到她的讽刺,温叙言忍不住皱了皱眉,脸色阴沉的像要杀人,“出了什么事?” “温总,这个女人说是来上班的,却连自己在哪个部门,什么岗位都不知道,还说要您亲自给她安排,这种话一听就是假的,我这就让保安把她丢出去。”前台再次将话强了过去,一脸洋洋得意,像一只摇着尾巴等待夸奖的泰迪。 温叙言冷沉着眸子,并没有理会前台的喋喋不休,而是看向了谢知宜,“你说。” “这不是很明显,你的好员工在为你伸张正义,不希望我这样的女人来攀附你,借你上位。”谢知宜着重咬着最后四个字。 温叙言皱了下眉,很不喜欢现在的谢知宜,像一朵长满尖刺的玫瑰,却脆弱的不堪一击。 “温总,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刚刚就看到这个女人从一辆红色的法拉利上下来,你看她这身穿着打扮,哪里像能坐起那种车的,一看就是被金主包养的在校大学生……” 温叙言冷眸扫过去,前台立刻闭了嘴。 “你被辞退了,谢氏不需要一个造谣生事、态度不端的人。”他的声音肃然而冷冽,不掺杂丝毫情绪,似是对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下出了结论。 “为什么?温总我说的都是真的。”前台的脸色终于变了,没有刚刚的谄媚,变得害怕。 “宁小姐是我的秘书,你对她诽谤,就是打我的脸,打谢氏的脸。” 第61章 挑衅 前台一慌,险些站不稳。 “怎么会?”前台愤恨的看向谢知宜,“你刚刚为什么不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刚刚我也不知道。”她也是现在才知道,有些不清温叙言把安排在身边是什么意思,监视她? “温总,你不能辞退我,我叔叔是公司的股东黄总,把我辞退了,你也不好跟他交代吧!”前台慌乱中,出口的话,让人听着像是在威胁。 “你当我怕他?”温叙言斜睨着她,微露讥嘲。 “我看谁敢辞退我侄女!” 温叙言看着从外面进来的黄总蹙起了眉。 “叔叔,你要为我做主啊!温总,为了这女的就要辞退我。”终于来了靠山,前台的气势陡然就变了。 “黄总!”在黄总还未开口,温叙言先一步说了话,“您好像并没有公司的经营管理权,无权干涉人事任免,您的……女……”他顿了下,轻笑一声,“侄女!行为不端,在公司里造谣生事,曾被多个客户投诉态度,造成订单流失,现在,您还要开口,让我留下她吗?” “你……”黄总抬手指了半天才说话,“你以为你是谁,在谢氏你连点股份都没有,你就是谢与川养的狗。” 谢与川养的狗…… 这句话,让谢知宜精神恍惚了下,一下子就想起了上一世离婚时,温叙言对她说的话。 温叙言那嘲讽一笑,是积压了多少怨气。 温叙言的原话,“是呀!这大概就是他高明的地方,资助竞争对手的孩子,认他为义子,在外赢得了赞扬和名声,顺理成章的得到了温氏医疗的核心技术,在内让我成为了,为你们姓谢的卖命的一条狗。” 原来不止是仇恨,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虽然看着温叙言吃瘪她很舒服,可她也不希望对面这样的人。 于是,谢知宜拿出手机拨通了孙明的电话,当着所有人的面开放了外音,“孙叔,我坐闺蜜的车上班,被人诽谤造谣,傍金主,搞不正当男女关系,这样的人我可不可以告她呀!” “可以,想把她送进去我也能做到。”听筒里传来了孙明轻松的声音,所有人都是人精,都知道这一通电话代表了什么。 “好的,孙叔,之后有需要,我会联系您。”谢知宜挂断了电话,微笑着看向黄总。 “你认识孙明?”这回轮到黄总蹙眉了。 “谁不是个关系户呢?孙叔跟我父亲关系很好,承蒙他照顾,求温总安排我进公司历练历练,积攒点工作经验。”同样是关系户,两者情况就不同,只是进公司历练实习,说明并不拿薪水,不占编。而黄总的侄女不止领着薪资,还行为不端,给公司大小造成了不同程度的损失,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谁更有问题。 黄总立时挂上了长辈关心小辈的笑脸,“那不早说,还不快过来道歉。”拉着前台按着头给谢知宜道歉。 前台还是很委屈,可是她叔叔都这么说了,她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低头,“对不起,我不该捕风捉影,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我跟你道歉。” “不必,不是心甘情愿的道歉,听着也没意思。” “你……”前台刚要说什么,却想到她叔叔还在身边,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黄总瞬间落下了脸,但也只是一瞬,又调整了回去,“下回跟孙律说一起吃饭,我跟他当面赔礼道歉。” “一定转达。”原来仗势欺人这么有用,她过去怎么不知道呢? 结束这个插曲后,谢知宜跟在温叙言后面去到他的办公室,一路上她都在想,直到站在办公室门口看到“总裁办公室”几个字,她突然想明白了,她不该成为那个菟丝花,而该成为那棵树,这个谢氏的董事长。 温叙言也注意到了她的愣神,在关上门的那一刻,抓过她的手,将人抵在了门上。 “放开我!”谢知宜挣脱了几下都挣脱不开,便抬头直接迎上他的目光。 “温总,这是要做什么?在办公室里调戏女下属。” “你是我太太难道不是合理合法?”温叙言的手指温柔的从她的脸上划过,被谢知宜偏头躲开了。 警告道:“我们要离婚了。” “我不同意。”温叙言笑着,就像看一个小孩子在玩闹。 谢知宜皱着眉,有些不爽,“不管你同不同意,我们法庭上见。” “你以为你那些没有丝毫实证的听说,法院会支持你离婚?” “我从没想过一次跟你离成,等六个月后我可以再次起诉,甚至可以跟你分居两年后,再次向法院提出申请,只是不知道温总等不等的了两年,两年期间会不会主动提出离婚。”谢知宜盯着他挑衅的说。 温叙言紧皱着眉头,并没有立刻说话。 谢知宜选择了继续,“你很清楚我们之间隔了什么?演了这十几年的戏不累吗?温~叙言。”她将“温”字咬得极重,甚至带着前世的恨意。 在她看来,温叙言明明可以选择用法律的武器让罪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而他却选择了激进的办法,将谢家的所有人都作为了报复对象,这样的人,不值得她原谅。 “你知道了什么?”温叙言眯着眼,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我知道了我爸妈的死,是因为拿到了温家空难的关键性证据,有人为了消灭证据,杀人灭口。”虽然u盘还没有修复,但结合之前的所有线索,她确定温家空难的主谋另有其人,她的二叔谢彦行或许参与其中。 “凭什么觉得我会信你?”温叙言冷沉的眸底不见任何情绪,这样的他与情绪爆发只有一线之隔。 “你可以不信,我很喜欢看你被人瞒在鼓里,愚蠢无知的样子。”谢知宜挑衅的笑着,眉目张扬,与过去的她很是不同。 或许,人一旦要死了,曾经害怕的东西,也变得无所谓了。 温叙言放开了她。 谢知宜整理了下衣服,在办公桌的对面坐了下来。 没有实证又怎样?不知道真正的幕后主使是谁又怎样?当一个人心中一旦被种下疑云,只会促使他不断的在这个方向去查,直到查出真相。 “为什么要安排我做你的秘书?” 温叙言也恢复了一贯的沉冷,在他的位置坐了下来,“难道不是在我身边,才能更快的了解公司?” 谢知宜耸耸肩,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我的办公微在哪?” 温叙言抬眼看了下门口,她瞬间反应过来是门口的那张空着的办公桌。 坐在那里,只要门不关,她不就是时时刻刻被盯着。 “我不想坐那。” “你是员工需要服从老板安排。”他嘴角弯起一道浅浅的弧度,不咸不淡地说。 谢知宜攥紧了拳头,勾起嘴角,回了一个不太真心的笑,“好的,温总!那么现在需要我做什么吗?” “办公桌上面的文件,下班之前全看完。” 出了总裁办公室,她才知道办公桌上有多少文件。 她气的捶胸,可惜有怒发不出啊! 第62章 告诉 看了温叙言给她准备的资料,谢知宜知道,最起码在这件事情上他没有糊弄她,资料涵盖了最近过去几年的谢氏所有重点项目和投资,从海贸到医疗,再到土地开发,谢氏近几年真是全面开花啊。 爷爷,在您康复前,我一定会为你守好谢氏。就当报答幼时您对我的庇护之情,和这两年的全心培养了。 想到那一日在医院…… “爷爷……爷爷,你醒了。” 看到谢与川眼角划过的泪水,谢知宜知道他都听到了。 “对不起……”谢与川嘴张了很久,最后才突出这完整的三个字,这其中包含了太多,只有她知道。 幼时,她被谢与川丢到乡下外婆家,过尽了无父无母被人叫野孩子的苦日子;初中毕业,外婆去世,她被接回谢家,又受尽了冷待与忽视,还有他的养子,可能是他最想不到的吧!最寄予厚望的人,往往是伤他最深的。 “都过去了。”自从知道了父母是被她二叔谢彦行害死的,谢知宜突然明白了爷爷这么多年的良苦用心,过去的她太脆弱、太胆小,他是在用他的办法,让她远离谢家的中心,躲避随时可能伸过来的毒手。 “孙……孙律师……”谢与川看向她身后站着的孙明。 孙明立刻会意,从包里拿出一张黑卡,“小谢总,谢董签署过协议,只要您一结婚,大爷留给你的那8股份每年的分红,就会交到您手上,虽然您要离婚了,但协议并不涉及离婚,您也不用担心被分走,离婚时,你只会从他那分走更多。”像是看出她的担心孙明解释道:“之后每年的分红也会打到这张卡里,您可以自由支配。” 谢知宜愣住了,那8的股份虽然一直在她的名下,她却一分没拿过,没想到爷爷一直单独给她存着,她红着眼眶看向谢与川。 “做你……想做的……” 是的,她需要钱,之后她要做的需要很多钱,势单力薄的她需要找帮手,原来爷爷已经猜到了。 “爷爷,我会为你保住公司。” “不……照顾好……自己……” 谢知宜挂在眼眶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她原以为谢与川或许更在乎公司,像过去他一直做的一样,原来她也是有人在乎的。 “你怎么在这?” 谢知宜的思绪突然被打断,她循声望去,看到了拿着保温饭盒的云玥,沉浸在悲伤的她,突然笑道:“云小姐,真是一如既往的执着。” “好男人,当然要自己争取。”云玥抱紧了自己怀里的饭盒,像是在说,这是她的,不许抢,“我告诉你哦!我们两个公平竞争,谁赢了,叙言就是谁的。” 谢知宜点点头,嘴角半勾,对这个话题不置可否,随即从包里拿出一个红红的本子,放在桌上,“我们俩结婚快两个月了,不过马上要离婚了,你还有机会。” 咣咚一声,云玥手中的饭盒掉在了地上,冲到谢知宜办公桌前一把抓起结婚证,用力的样子,谢知宜都怕她给她撕了。真撕了,说不定还得补办,耽误她离婚。 听到响动,一直都在留心门口的温叙言,快步从办公室走出来,看看云玥,再看看云玥手中攥着的结婚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你……你们欺人太甚!”云玥指着两人,把结婚证往地上一丢,哭着就跑了出去。 “欺人太甚这个成语用的不错,你未婚妻都跑了,还不快追,人家可是千辛万苦来给你送饭的。” 看着谢知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温叙言皱起了眉,“你这是把自己置于危险?” “难道我的危险不是一直在身边吗?”谢知宜盯着他,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温叙言没有马上接话,拿起手机先给云祉打了过去,“云祉,云玥知道我和知宜结婚了……嗯,刚离开……嗯,你去看一下,不要让她将这件事传出去……” 他挂断电话,谢知宜的嘲讽也随之而来,“原来云大少也知道,不知二位这是有什么阴谋啊?这阴谋中有没有我呀?” “哟哟,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温叙言紧皱着眉,眼前的谢知宜让她感觉陌生,不,从医院开始,或者更早之前,她就变了,只是现在更加树起了尖刺。 “你没下药之前这么说或许还有人信,更何况……”我上一世就是被你害死的。“看来你又得换未婚妻了。” 之后的这位,会不会是,杀她的那个呢? “你的子宫可以治,我会让盛怀安帮你做手术。”温叙言耐下心来向她解释。 “看!你果然知道,之前演的戏,又是何必呢?”谢知宜看着他明明挂着笑,眼底却是冷漠,“我可不敢劳烦盛医生,我担心我死在手术台上。” 谢知宜拿起包,轻松随意的说道:“桌上的文件我已经看完了,准备的还不错,最起码在这件事上你没有骗我,我先下班了,温总,再见。” 公事公办,除了仇恨没有丝毫牵扯,这就是她现在的态度。 温叙言本来是想今天将人带回去,看来是不能了,但如今谢知宜将他们结婚的事告诉了云玥,无异于将自己送到了简洁面前,他怕他姑姑知道后,会对她做什么,他拨通了温赫的电话,温赫这段时间一直守在附近,方便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意外。 “跟着谢知宜。” 没多久,温叙言刚坐到办公室前,温赫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哥,嫂子上了季斯让的车。” 他皱了下眉,“跟着。” 对面静默了一瞬,一阵急促的刹车声,温赫的声音才从听筒里传来,“跟丢了。” “出了什么事?你有没有受伤?”温叙言听到了刹车和撞击声,担心温赫出什么事。 马路上,温赫看着将他别进路边花坛就跑了的车,又看了下自己的车,道:“有人为了不让我跟踪,别了我的车,人没事……”他下意识的用手背擦了下额头上留下的血,又道:“车的保险杠掉了,暂时开不了了。” “去医院看一下,不要有其他问题。” 温赫小声的“嗯”了下,对温叙言的关心很受用。 挂断电话,温叙言看着手机,将电话拨给了季斯让。 “听说季少接走了我太太。” 第63章 请君入瓮 季斯让的车里,他接电话时,特意瞟了眼坐在旁边的谢知宜。 “温总,不会这么小气吧!跟您前妻吃顿饭您也要计较。”出口的话看似平淡,却有些幸灾乐祸。 “她连这都跟你说了?”温叙言紧促着眉头有些生气。 “当然,毕竟温小姐全程体检都是我陪在身边。” 这话听到温叙言耳中就成了,就算你封了整个江城医院的口,只要他季斯让想让谢知宜知道,你就瞒不住。 “季斯让,不会觉得我不敢动你吧?” “温叙言,自己守护不住的东西就放手,会有其他更好的人去守护。” “季少还是管好自己,我听说季当家病的很重,季家子弟为了争夺季家当家的位置争得头破血流,季少居然还有闲心管别人的事。” “这可不是别人的事,毕竟哟哟是我现在这个世上最在意的人。” 季斯让知道温叙言接下来可能会暴怒,于是先一步切断了电话。 谢知宜一直听着两人的对话,对男人之间的幼稚不予置评。 “将地下拍卖行拍卖黑盒子录音的消息给到温叙言了吗?” “当然!我还给你二叔送去了消息,不过,拍下录音的不重要,最后抢的人才是我们关注的关键……” 季斯让这么一说,谢知宜片刻后才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明晚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温叙言拍下是合情合理。 虽然都是带着面具,地下拍卖行也会隐藏客人的信息,但是金钱能使磨推鬼,难保不会纰漏,所以只有最后抢,才不会暴露身份,才最稳妥。 “若是明天只有温叙言一个拍呢?”谢知宜反问。 季斯让眼睛微眯,透露出一丝精光。 谢知宜恍然,原来这就是刚刚他与温叙言针锋相对的意义。届时,他故意抬价,也不会惹温叙言怀疑。 …… “你说什么?”咖啡厅的角落里,简洁猛然起身,打翻了面前的咖啡,她看了眼周围,又默默坐回了座位。“你不是说装录音的u盘被你毁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底下拍卖场?” 谢彦行也有些烦躁,他将衣领松了松,才觉得稍微能呼吸了,“可能是我大哥当时作了备份,也有可能,就是一份假的,是有人想要引我们出来。你说这件事是不是你侄子的手笔?” 简洁摇摇头,她也不确定。 “无论真假这个东西我们都得拍回来,不能让它落到别人手里。” “不行!”简洁思考过后直接拒绝了,“这个拍卖温叙言可能也在,我们的人就算拍下了,没出拍卖行就会被温叙言拦住。”她顿了下,“我们得抢,找几个生面孔,无论是谁拍下,一旦离开地下拍卖行的范围,就把东西抢回来。” 谢彦行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 “明天,我会让人把衣服送来,你作为拍卖师上台……” 吃过饭后,季斯让送着谢知宜,一路闲聊着,到了她租的老破小楼下。 蒋阿姨巡逻,刚好到了这里,热心的问了句。 “知宜丫头,这是你男朋友啊?” “不……”谢知宜否认的话还没说出口,季斯让就把话接了过去,“我们是亲戚。” 他这话一出口,蒋阿姨不禁仔细打量了起来,“还别说,你们长得是有点像,尤其是这双眼睛。” 季斯让笑道:“侄女肖舅” “那怪不得。”蒋阿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根本不给谢知宜解释道机会,“行了,你们聊阿姨叔叔们得去巡逻了。” “哎~好~”等蒋阿姨和居委会的叔叔阿姨都走远了,谢知宜才有机会开口,她气呼呼的说:“你居然占我便宜?” “不吃亏,舅舅帮侄女可是不收钱的。” 谢知宜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轻松开玩笑的季斯让,过去他给她的感觉就像绷着一根弦,心里始终都像有事,这种感觉跟温叙言有时给她的感觉很像,她有些害怕。 谢知宜收敛了笑容,突然正经了起来,“斯让哥,你为什么这么帮我?我不想听你说以后会告诉我,我现在就想知道确切的答案,否则我没办法再接受你的帮助。” 她真的怕了,怕对方是另一个温叙言。 “等明天过后,我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季斯让微垂着眼眸,眼底是复杂的情绪。是谢知宜读不懂的眼神,一切的尽与未尽,包含着化不开的悲痛,像是难言之隐,又似生死离别。 “湜也?你这是……” 跟季斯让分开,谢知宜刚爬上楼,就看到了拉着行李箱守在门口的湜也。 “我来陪你呀!昨天太危险了,我不放心,以后上下班都由我来接送。” 虽然谢知宜想说不用,但是想到可以和姐妹住在一起,晚上还可以聊天,又不想拒绝了。 进到屋里,谢知宜才想起来她这里虽然有两个卧室,但当初她为了省钱只买了一张床,“今晚你得跟我挤一挤了,我之前为了省钱,只买了一张床……” “好呀!我们姐妹也好久没一起睡了。上一次一起睡,还是高中,一晃有两三年了,真是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 听着湜也那些奇奇怪怪的话语,谢知宜无奈的笑了。 “明天给你买,按你的喜好买,我爷爷把我的分红给我了。”谢知宜拿出卡给她欣赏。 湜也接了过去,反复抚摸,一脸的羡慕,“黑卡!这里面最少得有四位数。我家不受宠的千金,这是翻身成为了首富。” “少。”谢知宜点了点她的额头,一天净想些有的没的。 “对了,知宜,有个正事。”收起了调笑,湜也很严肃的道:“我今天去晨耀娱乐,你猜我看到了谁?” “还能是温叙言不成?”谢知宜直接拒绝了陪她卖关子。 “你你你……”湜也惊讶的手指朝着她点啊点,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不可能!”谢知宜立刻就给她否定了,温叙言今天就没出过办公室,连午餐都是她给他买的。“温叙言今天一直在公司,你看到的还能是他的分身不成?” “可不就是他的分身,是他的助理林子。”湜也这一口气终于喘匀了。 “他也看到了我,我怀疑晨耀娱乐的老板就是温叙言,他是不是知道‘幽’就是你,所以点名让你做《永夜之城》的画替,现在我们都有钱了,这个项目咱们还接吗?” “拒了吧!”她与温叙言隔了太多,减少交集对谁都好,“以后非必要,我不想跟他有交集。”若是能不见更好。 “好。不过今天林子看到了我,估计会怀疑。” 谢知宜摇摇头,“没事,只要我们咬死不承认,他也没办法。” “你跟温三叔以后打算怎么办?”闹了这么个事,湜也都为她担忧,他们的事情可能没那么好解决,总感觉温叙言不是那种轻易会放手的人。 “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第64章 翌日,夜晚。 江城有两大会所,分别是皇城和夜宴,一个在北一个在南,两家分庭抗礼争锋多年,如果说皇城最有名的是它的博彩,那么夜宴最有名的就是它的地下拍卖行,那里交集了世界各地的黑白势力。 地下拍卖行里拍卖的东西,夜宴从不问它来处,也不管是什么,五十万的拍卖费,就算是根毫无价值的羽毛也可以上到拍卖台上,这里可以拍到你在外面买不到的,甚至是生命在这里也可以交易。 地下拍卖行有着严格的邀请制度,非请不入,非富不入,只有非富即贵的人才会收到请柬。 进入地下拍卖厅,需要带着面具,没人管你外面是谁,在这里你只是客人。 夜宴的规矩:“我不问你出处,也不问你归去,银货两讫,你从未来过,我们从未见过。” 此时的地下二层昏暗的拍卖大厅里,人山人海,却没有人大声说话,有的只是小声私语,每个人带着各色鬼面,场面诡异的就像百鬼夜行。 而同层的休息室里,谢知宜换上了一身白底素花的新中式旗袍,墨色的长发被她挽起,插上了一只雕花木簪,此时的她,多了一分恬静淡雅,与平时的她几乎判若两人。 她的手边放着拍卖行拍卖师的专属面具“悲喜面”,一半笑脸一半哭脸,所谓一锤欢喜一锤忧,在这个夜宴的地下拍卖厅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知宜,温叙言来了。”听着无线耳机里季斯让的声音,谢知宜戴上了面具,向着拍卖大厅走去。 “我二叔呢?” “还没看见,不过……”坐在监控室里看监控器的季斯让顿了下,屏幕上现在在面具室里的女人,似乎有点眼熟,“我似乎看见了你们家的家庭医生,叫……” “简洁?”谢知宜说出了那个已经到嘴边的名字,真是意想不到的人,她不是跟温叙言一伙的吗?温叙言都来了,为什么她还来? “对,见谢董带她出席过几次宴会。” “她跟温叙言也有联系。”谢知宜忽然想起了两年前,她在谢家楼梯上偷听到的,温叙言与简洁的对话,只是之后她就离开了谢公馆,再也没有机会接触,至今还不知道他们俩是什么利益纠葛。 “不用担心,我的人守在外围,一旦抢夺u盘的人出现,会立刻跟上去。”季斯让宽慰的话语从耳机内传来,随即转了话题,“拍卖马上开始了紧张吗?” “还好,并没有太大感觉。”如果是过去她一定会很怂,在最开始就会拒绝当拍卖师的提议。 可如今她突然就没有那么在意了,不在意别人眼光,不在意自己的表现,更多的是她相信自己可以,她变了,她也意识到了,无论未来如何,现在的她是全新的她。 “我要先进拍卖厅了,我们里面见。”季斯让温和的声音再次从耳机内响起。 “嗯。”谢知宜低低的应了声。 随着钟声的敲响,地下拍卖厅的灯全部亮起,所有人也依次入座。 后台的门打开,戴着悲喜面的谢知宜缓步走到拍案台前,她从所有人的面具上扫过,在温叙言的青面鬼的面具和简洁的黑心鬼的面具上,多停留了半秒,最后落在了季斯让的夜哭鬼面上。 分别确定了两人的位置,温叙言坐在前排中间的位置,而简洁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欢迎诸位来参加今晚的夜宴。”流利的英文从谢知宜的口中流出,“下面我们来正式开始拍卖,有请我们第一件拍品,维多利德皇冠,又名死神之冠,皇冠上共有2866颗钻石,珍珠有278颗,蓝宝石有18颗,而且还有12颗祖母绿和6颗红宝石,在王冠的正前方有一颗3736克拉的库里一号钻石和一颗160克拉的黑太子钻石。起拍价2000万,谁能给到2200万。” 台下的一位女士开始举牌,“101号女士给到2200万。还有能给到2400万的吗?” 她的明光又看向后面举牌的先生,“206先生给到2400万,还有更高的吗?” “3000万。”101女士叫价。 谢知宜抬眸在台下众人里扫视,“101女士给到3000万,还有比3000万更高的吗?206先生还要加价吗?” “3500万。”206先生再次喊价。 “206先生给到3500万,还有要加价的吗?101女士要加吗?3500万一次,3500万二次,3500万成交。”一锤落下,谢知宜也松了口气,第一件藏品的顺利拍出,意味着好的开始,“恭喜206先生获得今天第一件藏品维多利德皇冠。下面的藏品是……” “……今晚的时光真是短暂,我们还剩下两件藏品了,还没有收获的收藏家们,可要抓紧号码牌哦!下一件藏品……”看到出现在拍卖台上的冷藏药剂箱,谢知宜先是愣了下,随后看向手中的稿件,不知什么时候她的稿件被人换掉了,她并没有停顿太久,虽然接下来的拍品她也很震惊,但她还是镇定了下来。 “出自温室医疗的特效抗癌试剂,全球仅一支,起拍价5000万,有人给……”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人出价了。 “6000万……” “7000万……” 根本轮不到谢知宜说话,下面开始了自主竞价,让她意外的是,简洁居然也参与了竞价。 “一个亿。”简洁举牌。 如此想来这个简洁真是不简单啊!一个家庭医生居然能拿出一个亿,这在过去的谢知宜来言,想都不敢想。 “一个亿一次,有要加价的吗?”她的目光扫过温叙言,见对方迟迟没有动,以为他是不在意,结果在她喊最后一次的时候,举了牌。 “一亿1000万。”温叙言举牌。 “一亿1000万,还有加的吗?706女士能给到一亿2000吗?”谢知宜看向角落的简洁。 简洁并没有动,谢知宜猜想她应该也注意到了温叙言,才停止了加价。 “一亿1000万一次,一亿1000万二次,一亿1000上次,恭喜108先生拍下本件藏品。”她借机在温叙言脸上多停留了几秒,可惜,戴着面具看不到他任何表情。 她真的很好奇,此时此刻看到这个药剂,温叙言会想到什么? 她更好奇的是这个药剂为什么会突然会出现在夜宴地下拍卖行,等这些结束了,她一定要找季斯让问个明白。 第65章 她的预谋 “现在到本次拍卖的最后一件藏品了,这是一件特别有故事感的音频,来自于十二年前温家空难的黑匣子,请各位先听音频……”随着谢知宜的话落,赵安的声音从现场的音响中响起。 这是湜也的学长刚修复好的一部分,是空难前,赵安与塔台的对话,并没有什么特别有用的内容,但是在仅修复好这段音频的最后…… 有一些会令人遐想的部分,应付今天的拍卖足够了,谢知宜相信只要跟温家空难有关的人,只要听到一点点音频,也会杯弓蛇影的。 在播放音频的同时,谢知宜留意到了温叙言越攥越紧的手,可以猜想到他面具下的痛苦与愤怒。 与刚刚前面藏品的安静相比,此时的拍卖厅内发出了小声的议论声。 有些人不知道温家空难的事情,有些人知道惊讶于黑匣子音频的出现,还有人心虚、害怕、恐惧…… 坐在角落的简洁,从赵安的声音一出现,她的脸就白了,冷汗顺着面具的缝隙,滑过脖子上的皮肤流了下来。 她紧张的坐立难安,又害怕有人注意到她,煎熬与恐惧侵袭着她,她又不得不留在这里将音频听下去,生怕她的声音会从拍卖厅的音响中响起。 在一阵急促敲击驾驶舱门的声音响起时,赵安说了最后一句,“……飞机正在行驶中,请问有什么急事吗?”音频在此被掐断。 周围议论的声音大了起来,谢知宜敲响了拍案台上的铃声,制止了可能的愈演愈烈。 “此拍品为客人付费拍品,起拍价1元,各位若是有意可以给价了。” 谢知宜看着安静的众人,很意外,温叙言居然也没有举号码牌,“有想要竞价的吗?” 她突然也有些紧张,事情并没有向她了想的方向发展,她扫向下面戴着夜哭鬼面具的季斯让。 不多时,他的声音从蓝牙耳机中响起,“让音频流拍,温叙言应该是想顺着拍卖会找到提供音频的人,一会结束,你直接离开,我留下来会会他。” 谢知宜看向他,不易察觉的摇了摇头,她不能将下面的局面只留给季斯让一个人处理,温叙言并不是一个轻易能被糊弄的人。 “如果你在,这件事情只会更复杂,现在出面的只能是与温家空难完全无关的人。” 她纠结了一下还是函授同意了。 “既然没有人出价,我宣布此件藏品流拍,很高兴与诸位度过了一个精彩的夜晚,诸位晚安,下次拍卖见。” 进入后台,谢知宜立刻回了休息室,顾不得换衣服,她套了件外衣,戴上口罩和墨镜,下到停车场的路上,又把头发松了。 在停车场内她站定了一会,今天她没让湜也开她那辆红色法拉利,在一堆黑黑白白的车里,突然找不哪一辆是湜也的车了。 谢知宜把自己包成那样,湜也也是使劲辨认了一下,才犹犹豫豫的按了声喇叭。 听到声音,谢知宜快步走了过去,打开副驾驶看到同样全副武装的湜也,她也是愣住了,半天没敢动。 还是湜也先出了声,“姐妹?” “姐妹。”谢知宜这才放心上了车,“快走,回去再说。” 出了夜宴的范围,在一个不易察觉的树丛拐角,谢知宜终于见到了她一直想见的二叔,黑色的车窗遮挡住了车里的情况,她毫无顾忌的盯着谢彦行,几乎要将他在的位置盯出一个窟窿。 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影子,谢知宜才坐正身子,恍然间,脑中闪过了,她父亲日记里的那句话,我原以为的亲人害了我的朋友,这是她第一次认真的反复咀嚼这句话,“我原以为的亲人害了我的朋友…我原以为的亲人害了我的朋友?” “知宜,你在说什么?什么亲人朋友的?”听到谢知宜一直在自言自语,湜也忍不住问道。 “之前我一直认为这句话,是指对方没有把我爸爸当作亲人的意思,现在想来,我爸爸真正想说的是,我原以为那个人是我的亲人,其实根本不是。”谢知宜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那个把对方当亲人,而对方却害死了他,她的爸爸。 “你说的什么跟什么啊?都给我搞糊涂了。”湜也很想停下车来认真听一下,现在这样分心开车根本没办法思考,她真的有些好奇谢知宜在自言自语什么。 “湜也,你说怎么样我才能拿到我二叔的血液样本或者头发样本呢?”谢知宜侧身看着她,很认真的问道。 “你要那个干什么?”湜也一脸天真不与不解。 “我怀疑我二叔不是我爷爷亲生的。” 听到这个惊天大瓜,湜也差点把刹车当油门,还好她反应快,要不就对上前车的屁股了,“你疯了吧!我没听错吧!谢二爷怎么可能不是你二叔,像咱们这种家庭,刚一出生就会做亲子鉴定,几乎不可能有血脉问题。” 谢知宜也觉得自己疯了,可她就是这么觉得,谢彦行一定不是她爷爷亲生的,“你没有发现吗?谢彦行与我家里的哪一个人都不像,谢知晚也是……谢知晚?对,还有谢知晚。”想到谢知晚,谢知宜心上的愁云瞬间散开,既然血缘关系不好查,那就查亲缘关系,想到谢知晚上次闹过自杀,弄到她的血液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实在不行跟她打一场,报报以前的仇。 “知宜,你现在有点吓人……”看着谢知宜有些魔障的样子,湜也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我没事,我很好,从来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候了。” “湜也,你知道吗?如果二叔真的跟我爸爸不是兄弟,他杀死我爸爸的理由一下就说的通了。”怎样的穷凶极恶,才能让一个人对自己的亲人下手,除非那人跟你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对于长期生活在优秀的哥哥和谢与川高强度打压下,就算曾经有过的好,也会被磨没。 “如果真的是那样,难保你二叔不对你下手,可你要想拿到谢知晚的血液样本,就得回谢公馆,那样会不会遇到你二叔啊?”想想就可怕,那么多年的兄弟都毫不犹豫痛下杀手,何况是谢知宜这个假设跟他没有血缘关系的侄女,湜也害怕的嘚瑟了一下,“知宜,我有点不放心,要不我们把谢知晚约出来吧!” “谢知晚自从不能走路以后,已经很久没单独出过门了……”可她需要单独与她见面,谢知宜皱着眉,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我又不是温叙言,谢知晚怎么可能单独出来见我,找人打我一顿还差不多。” 温叙言?想到谢知晚眼中的香饽饽,谢知宜笑了,豁然开朗的笑。“温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