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荣》 01、大梦 天启十五年,北风吹进庐州城,一夜大雪。纵然全城皆白,却不妨碍庐州盛家六小姐的大婚,整条昌平街上的百姓都聚到了盛家的大门口,只因这盛家六小姐出嫁的排场那是想不到的豪奢。 因着大雪挡了路途,盛家居然铺了十里红毯,只为了让六小姐的喜轿平安出门。吉时未到,盛家的门口热闹非凡,站在门口看热闹的百姓还没有等到新嫁娘出来,一时之间叽叽喳喳议论的不亦乐乎。 一个蓝衫少年望着盛家高大的门楣不由得感叹道:“这盛六小姐真是气派,盛家居然这么有钱!”站在他旁边的白衣老者不以为然的说道:“你以为是盛家有钱?这是盛家二房死了的那位有钱罢了。” 蓝衫少年满脸的不解,另一边挎着菜篮的老太婆满脸神秘的说道:“我听说啊,这盛家六小姐原本是庶女,她娘本来是盛家二房的姨娘,这门亲事原本也不是盛家六小姐的!”蓝衫少年更加不解了,连忙问道:“不是盛家六小姐的,那是谁的?”老太婆又小声说道:“这亲事本是盛家五小姐的,只因她母亲死了,自己又身染重病,如今是六小姐的母亲当着二房的家,我这么说,你可懂了?” “这高门大户里的事情,当真是说不清啊。”蓝衫少年感叹了一声,便不再问下去。盛家门口几十个乐师齐声奏乐,迎亲的喜轿已经来了,人人都似乎沉浸在欢喜之中。就连雪下得又大了一些,都没有人察觉。 相比于前门的繁华,盛家后院的角门就冷清许多。在角门边上,一个破烂席子下面竟躺着一个人!有谁能想到这个将死之人就是盛家五小姐盛雪见呢? 此刻她已经全身冻僵,大概再过一个时辰她就要死了,如了吴迎春那个贱人的愿了!滚烫的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很快又变得冰凉。想她盛雪见处处隐忍,到头来别人何曾给她留过活路?她眼睁睁的看着庶妹夺去自己的亲事,眼睁睁的看着姨娘逼迫母亲等死,现如今自己,眼睁睁的等死! 她好冤!她不甘心啊! 鹅毛大雪从天空飘落,她努力挣扎着想要推开身上结冰的草席,可是她没有力气。天空很灰暗,可是她也看不到,就在盛六小姐高高兴兴上花轿的那一刻,躺在冰雪里的盛雪见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如果有来生,我盛雪见一定不会再如此懦弱可欺,一定不会再如此糊涂!可是没有来生了。 ***************************** 北风吹进距离庐州城不远的莲花镇,眼看着就要下雪了。悦来客栈的上房里,丫鬟杜鹃拨了拨炉中的炭火,坐在一旁直打瞌睡,今夜是她守夜,不过五小姐一向待人和善,对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她常常在守夜的时候偷懒。 此刻杜鹃正和周公相会,哪里发现床上那位已然惊醒了。盛雪见瞪大了眼睛盯着头顶的藏青色幔帐,还没从巨大的震惊中清醒过来。这是哪里?自己怎么又活了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心底全是疑问。 盛雪见试图动一动身子,可是全身无力,就好像这身体不是她自己的一般。等等!这身体为何这般小?盛雪见费力的抬起手,一个银镯子顺着露了出来。看着眼前小小胖胖的手,又环顾四周,藏青色的帷帐,藏青色的被褥,这一切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她于黑暗中猛然撞上一道银光,这光芒正好是由手臂上的银镯泛出来的。盛雪见猛然想起,这银镯不是自己的么!她挣扎着坐了起来,抬手拉开了帐子,便见杜鹃正坐在炭火边打盹。 这一刻盛雪见的眼泪“刷”的落了下来。她想起来了,这是她六岁那年住过的客栈,也是那一年母亲带着自己从盛京回到庐州,也是那一年开始她们母女堕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上苍眷顾,竟让她盛雪见重回八年之前! 往事如烟云一般,在盛雪见的脑海中一一掠过。既然老天再给她一生,她绝对不会再辜负了!窗外北风呼啸,炭火逐渐变凉,打着瞌睡的杜鹃一个激灵冻醒了,她迷茫的抬头环顾一圈,视线突然停在了床上:“五小姐,你怎么坐起来了?” 杜鹃立刻凑了上去,把手放在了盛雪见的额头上:“可是身子又不舒服了?”杜鹃用了个“又”字,盛雪见隐约想起来,六岁那年回庐州的时候自己染了风寒,住在悦来客栈的时候正好病着。 她没有回答杜鹃的话,只抬头打量着杜鹃,内心一片波涛翻涌。上一世她定是眼睛瞎了,才信了杜鹃的话。没想到吴迎春这么早就在自己身边安插了一头狼!她不动声色的拂开杜鹃的手,淡淡道:“我刚刚梦魇而已。”说完自己又躺下了,杜鹃听了,微微皱眉,不过还是本分的替盛雪见掖好被子,没说什么,又重新回到了炭火边上。 炉中的炭火偶尔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明天母亲就要带着自己进盛家了,即便是重活一世,有些事却来不及去改变。但是有些事却一定要改变。 盛雪见努力回忆,上一世父亲外出为官,为表清正廉洁两袖清风,便没有带着她们母女上任。于是让舅舅护送她们母女从盛京回到了庐州。临行之际,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说是一定要孝顺老太太,在家中谨言慎行多多体谅他人,父亲还尤其叮嘱自己,退一步海阔天空,要学会忍让。 可是她越是步步后退,越是忍让别人就越是狠厉。到了盛家,祖母对她们母女冷眼以待,处处袒护着吴姨娘,甚至让吴姨娘掌家。母亲牢记父亲的话,处处隐忍,可是没过多久就病了。 母亲一病,姨娘和她的女儿越发猖狂。盛雪见忍不住在父亲回庐州的时候,告了一桩,可是父亲非但没有责罚吴姨娘和她的女儿,反倒禁了自己的足。至此,父亲再不肯见自己。 02、奶娘 盛雪见想起上一世临死的时候,吴迎春那个贱人冷笑着告诉自己,那一次盛雪艳早就恶人先告状在父亲面前编排自己无理取闹,所以等到自己再去告状的时候,反倒坐实了这个罪名,父亲对自己失望透顶,从此盛家再没有人愿意帮衬她们母女了。 迷迷糊糊的回忆之中,盛雪见已经睡着了。等到她幽幽转醒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响在耳畔:“阿蛮的烧已然退了,真是佛祖保佑!” 是母亲的声音!盛雪见立刻睁开了眼睛,母亲的脸映入眼帘,此刻她穿着杏色绣荷袄裙,外头罩着一件银色的貂裘搭子。挽了个常见的飞凤髻,一只碧色玉兰簪点缀着,清丽端庄的气质自然而然。一双丹凤目落在白皙精致的脸上,叫人看了,徒生怜爱。 盛雪见的母亲白芷原是盛京富商之女,家有泼天富贵,其父曾花钱捐了个从五品的爵位,所以白芷自小出入盛京上流人家,琴棋书画无一不晓,待人接物之间,全是大家闺秀的风范。也正是如此,盛家老太爷才同意了盛二爷和白氏的亲事。 白氏见女儿阿蛮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立刻急了,忙把女儿拦在怀里,轻声问道:“阿蛮怎么哭了?可是哪里不适?”盛雪见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哭了,手忙脚乱的用手背去擦脸上的泪水,直嘟囔道:“是风迷了眼睛,阿蛮没有哭!” 白氏一愣,跟着淡淡的笑了。转头对一旁的奶娘道:“去把血燕粥拿来。”奶娘点了点头出了门端了血燕粥进来。杜鹃十分熟稔的从奶娘手里接过血燕粥准备喂盛雪见。奶娘也不奇怪,自从盛雪见懂事以来,总是跟杜鹃比较亲近,跟自己就生疏了许多。 “我要奶娘喂!”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奶娘整个人微微惊住了。杜鹃也跟着一愣,五小姐这是怎么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盛雪见的身上。不过她坚持道:“我要奶娘喂!”白氏笑了笑道:“你还不快去?” 奶娘这才明白过来,一脸木讷转为暖暖的笑意,杜鹃冷着脸把血燕粥递给奶娘,然后站到了边上。盛雪见之后没再说什么,只是乖乖的就着奶娘的汤勺喝着血燕粥。她确实饿了。对于奶娘,她也亏欠了太多,上一世听信杜鹃的话,把奶娘赶走了,最后自己身边竟没有一个真心相待的人。这一世,她决定要好好弥补自己的过失。 盛雪见喝着血燕粥心里不禁感叹起来,盛家看似家大业大,实际上并没有什么钱,原本那点家业都拿去让盛家老太爷打点官路了,所以自己到了盛家之后,竟再没有吃过血燕粥了。吃穿用度和在盛京的时候也不能比。 虽然母亲的嫁妆颇为丰厚,但是老太太一直严厉管束,要二房不得例外,所以母亲的嫁妆无处使,竟都入了盛家的腰包,盛雪见越想越气,最后一碗血燕粥堪堪吃下去半碗。奶娘用苏绣的帕子替她擦去嘴边的水渍,忽然白氏在一旁轻轻的叹了口气。 3、盛家 杜鹃不解的插嘴问道:“夫人何事要叹气?”白氏没有说话,只是摆摆手,让她们都下去。杜鹃抿了抿嘴,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五小姐盛雪见,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天的五小姐好像有哪里怪怪的。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让五小姐对奶娘生厌,怎么今日好端端的五小姐又惦念起奶娘来了? 正在思索的时候,盛雪见正好转过目光来,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杜鹃心虚的立刻瞥了开去,跟着众人后头走了出去。白氏又叹了一口气,揽着盛雪见的力道稍稍大了一些。盛雪见何尝不知道母亲忧虑的是什么。这一次回庐州对于母亲而言,她也是不情愿的。 盛雪见费力的伸出小胳膊来回抱白氏:“母亲~”小孩子甜糯的声音把白氏从淡淡的忧愁中唤醒,她颇为爱怜的摸了摸盛雪见的头发。盛雪见因问道:“母亲为什么不高兴?”白氏一愣,这孩子居然注意到了自己的心情。 “母亲是想,咱们的阿蛮这么可爱,到了盛家一定人人见了都欢喜,要是他们来跟母亲抢阿蛮,母亲该如何是好呢?”白氏竟跟女儿开起了玩笑。但是盛雪见却笑不出来,原来母亲是在担心她们母女不能讨得盛家人的欢喜。 母亲你好糊涂啊!我们一向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努力再多也只是白费而已!盛雪见忽然想起杜鹃方才明目张胆的眼神。只不过是一个丫头,居然敢插嘴问母亲问题,母亲平日里待人宽厚,不曾察觉到杜鹃的以下犯上,盛雪见心中不由得感叹,果然人善只能被人欺负罢了! 母女俩正说着话,外头有人敲门了。奶娘隔着木门喊道:“夫人,白五爷有急事去了南边的铺子,他说请夫人再等一日,明日他再来送夫人和小姐去盛家。” “不必了,你们进来吧。”白氏放开了盛雪见,脸上的面容却变得严肃起来,外头伺候的丫头婆子们应声走了进来。白氏继续吩咐道:“不必再等五弟了,我们既然已经到了庐州城外了,想必不会再出什么岔子,莫要让老太太等急了,反倒失了礼数。” “那奴婢去叫人备车?”杜鹃听了便问道,白氏点了点头,然后吩咐身边的嬷嬷跟着杜鹃一道去打点行装。坐在床上的盛雪见心思翻涌起来。 前世正是因为舅舅有事,不得不提前离开一日,母亲也是因为担心失了礼数,所以决定不等舅舅,直接带着自己去盛家。重活一世,母亲依然做出了这样一个决定。可是母亲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这一次舅舅不再身边,所以盛家老太太才敢那样对待她们母女。 盛雪见还想拿话拖住母亲,可是现在自己年纪尚小,突然说出一番话来实在令人生疑。无奈只好跟着母亲上路,难道重活一世,还是什么都不能改变吗? 马车驶入庐州城内,盛家就坐落在城内西南的昌平街上。这是一处静谧的所在,盛家老太爷一向标榜自己世代笔耕,当朝清流。所以盛家的门楣倒是一派大方威严。 尽管盛雪见心中一千一万个不情愿,马车还是到了盛府的门口。盛雪见坐在车中,环顾车中人的脸色。当先打量的便是母亲白氏的神色,白氏此刻面色平静,眉宇间那股子隐隐的哀愁已经不见了,毕竟是回盛家,在外人看来也算是件喜事,把个不高兴的样子拿给谁看呢? 盛雪见移开了目光又去看奶娘还有母亲身边伺候的几个嬷嬷,大家都一副淡然的神色,似乎并没有在想什么。唯独杜鹃,那脸上是藏不住的喜色。盛雪见心中暗暗的冷笑,终于能见到自己真正的主子了,她心里可不就是高兴的! 马车甫一停稳,白氏作势就要下车,盛雪见立刻眼疾手快的将母亲拦住,白氏疑惑的看向女儿,盛雪见只得用小孩子的口气掀开帘子道:“外头风大,门还没开。”白氏立刻了然,女儿的烧才退,不能再受风寒,她这是怕着凉呢。 “你去叫门房把门打开。”白氏想了想,还是差遣奶娘去叫门,等人抬一顶软轿出来接。奶娘依言下车去敲门,谁知道门房只开了一条门缝,丢下一句要去通传,就又把门给关上了。那厚重的大门发出闷响声,落在白氏的心上,不是滋味了。 盛雪见小心观察着母亲的神色,她方才不让母亲下车正是这个缘由,前世老太太硬是让她们母女在外头站了一刻钟,才开了侧门叫她们母女进门。所以今生盛雪见才会极力拦住母亲,既然她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那就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再犯错误。 门房回来的很快,但是果然同前世一般,只开了一道侧门,便叫她们进来,只催促道:“老太太吩咐了,一家人都在等着,快些进来吧。”这话看上去透着热闹,实际上却是一种威胁和催促。 奶娘掀开车帘子,把门房的原话又说了一遍,白氏透过掀开的车帘,看到了只开了一半的偏门,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她堂堂盛家二房的正室,当朝五品命官的夫人,第一次回到盛家,理当从正大门入府,怎的老太太只让开了一道偏门? 盛雪见看了心中冷然,在老太太的心里,只有她娘家的侄女吴迎春才是二房的正室,她们母女反倒应该在一个姨娘之下。所以老太太只开偏门就是为了给母亲一个下马威,一个从偏门进来的女人,算什么正室? 今天这个偏门是绝对不能入的。盛雪见只要一想起上一世的凄凉,便不由得浑身发冷。白氏何尝不明白偏门的道理,她心中犹豫了起来。 不同于前一世的是,这一次盛雪见早已经在路上想好了对策。既然她们母女非得来盛家不可,那么她就要在盛家好好的活着,任凭谁都欺负不了她们母女。当下白氏打定主意,退一步海阔天空,准备带着盛雪见下车。 “娘亲!为何我们要从偏门进去?”盛雪见突然扯住白氏的衣袖,她故意放大了声音,虽然坐在马车里,可是声音还是传到了昌平街上。 4、打脸 虽说昌平街本是较为僻静的所在,但是青天白日的,道上行走的百姓也不是没有。盛雪见这么一喊,已经引起了街上人的注意。白氏原本不好的神色现下染上一层冷霜。女儿童言无忌,可是却把白氏心中的刺给挑明了,为什么要从偏门进去?就算她退一步海阔天空,可是这大街上的人要如何看待她们母女? 这第一天便在庐州地界抬不了头,往后还要怎样的脸面生活。这一思虑白氏的动作就犹豫了下来。盛雪见一看母亲停下了动作,就知道自己这一步走的是对的。从今以后她们就要在盛家生活了,如果母亲对盛家没有足够的警觉,总是放低了身段,那么悲剧还会再来一次,她的人生不会有任何改变。 当下盛雪见学着小孩子的模样,哭闹了起来,那声音可谓是嚎啕大哭,引得大街上原本就看热闹的人停下了脚步。“我是盛家嫡亲的五小姐,我为什么要从偏门进去?那是庶子庶女才走的路!”虽然童言无忌,可是童言往往一语中的,白氏被女儿这一句话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是了,她退了到没有什么,可是今天这满大街的人还有盛家的人都瞧见雪见是从偏门进的盛家,一个嫡女地位如此轻贱,往后女儿如何在庐州立足,又如何嫁得如意郎君?白氏现在万分庆幸自己方才没有下车了。 盛雪见瞧着目的达到了,便打算收了哭声陪母亲同盛家耗着,可是一心想要回府的杜鹃哪里肯如此呢?她本是吴姨娘的心腹,自然是要顺了吴姨娘的心思,杜鹃何尝不知道盛家开侧门的意思。若是她在这马车上,却由着这对母女闹下去,回头进了府,又该如何同吴姨娘交代呢? 想到这里杜鹃立刻去哄盛雪见道:“五小姐莫要哭闹,谁说这偏门嫡女进不得了?盛家没有这样的规矩。小姐还是随夫人快些入府,莫叫老太太等急了,失了礼数才是。”盛雪见原本想要停止哭声,听杜鹃这么一说,她低着头,眼中闪过寒光。 “什么没有规矩?你同我们在盛京生活多年,你怎么知道盛家没有这个规矩?在盛京,我跟母亲一向只走正门的!”盛雪见这番话说的声音很大,外头已经围拢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杜鹃被盛雪见这么一问哑了声。她差一点就把自己给暴露了出去。忍不住将五小姐细细打量,这个向来娇惯性子绵软的人,何时说话这么争锋了?杜鹃想不通。 大门口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人群中窃窃私语说道盛家的规矩。门房瞧着不对劲,便立即去后院通报。盛雪见坐在马车中由着奶娘给自己擦去泪水,心下一片气定神闲,玩心计?咱们倒是看看谁玩谁! 白氏心中烦乱,这偏门自然进不得,可是若老太太一直不肯开正门,她又该如何是好?不过白氏等不起,老太太比她更加等不起,没过多久功夫,门房点头哈腰来到白氏马车跟前赔罪,不仅开了正门,还派了一顶软轿相迎。 盛雪见对老太太的应对很是满意。她料定老太太不会再为难母亲。因为盛家一向要脸,祖父为了仕途,自诩清流,外人都称道他治家有方,规矩分明。若是今日老太太这么一乱规矩传扬了出去,祖父第一个不会饶了她!两项权衡,老太太一定不会执着,只是那后院的吴迎春首战不利,怕是气歪了鼻子吧?想到这里盛雪见不由得破涕为笑。 门房的态度大相径庭,跪着跟母亲告罪道:“都怪小的耳背听岔了,原是要开了正门迎接二夫人和五小姐的,小的该死!”杜鹃打起帘子,盛雪见瞧清楚了那门房的模样,这不是赵二锅么!盛雪见想起来,前一世她就是被赵二锅用草席裹了扔在了后门冰天雪地之中。 恨意立刻泛上了盛雪见的心头,她冷冷的打量赵二锅,他此刻虽然跪着,可是头却高高抬着,嘴里说的是赔罪的话,可是眼神里全是不屑,哪里有半点尊敬的意思。盛雪见更是气愤,今日若不拿这个狗奴才开刀,盛家那些人便不知道她们母女的厉害! “你的确该死!我都冻成这样了!”盛雪见冷冷的说道。赵二锅心中惊讶,不服气的朝着盛雪见看去,被奶妈插在中间挡住目光。奶妈是个护短的性子,她瞧着赵二锅不善的目光,便像一只护崽的母老虎一般骂道:“怎的!五小姐说你不得了?” 白氏本想着既然开了正门,那就息事宁人好了。正要眼神示意奶娘退下,没想到盛雪见突然唤道:“剑南!剑南!”剑南是小舅舅带来的护卫,虽然舅舅有急事离开,但是吩咐剑南守卫在她们母女身边,这一次母亲执意自己回盛家,剑南为了保护她们母女,只好跟来。 剑南听见小姐呼喊,立刻纵马上前来问:“小小姐有何吩咐?”白氏疑惑不已,想瞧瞧女儿到底有什么事情,便也没有阻拦。只听见盛雪见冷冷的说道:“给我按住这个奴才,重重打上十个板子,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以下犯上了!” 赵二锅一听要打自己板子,立刻就不服气了。梗着脖子声音也硬气起来道:“五小姐,你打狗也得看主人!小的可是自幼就在老太太跟前……” “你在老太太跟前怎么地?我说你以下犯上还有错了不成?自作主张忤逆老太太的意思,让我们母女在这冰天雪地里受冻这么久,我今个儿就是替老太太打你,你还别不服气!剑南!愣着干什么!”盛雪见瞪向剑南。 剑南心中一个机灵,今日小小姐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是他往日不曾见过的,好像忤逆了她的意思就像犯了重罪一般,于是立刻叫随从把赵二锅按在了地上,自己拿着板子就上手了,白氏出声阻拦,被盛雪见抢白道:“母亲,我替祖母教训这刁奴,不打紧的!天寒地冻,我们先进去吧。” 白氏瞧着事已至此,其实她心中也气愤这刁奴的神态,女儿其实是帮自己出了气。于是不再说什么,由着下人们搀扶着上了软轿。 5、为难 白氏带着盛雪见上了软轿,便有盛家的几个奴仆抬着朝着内院而去。盛雪见坐在白氏的怀中,但是她仍然不安分的掀起帘子,装作一副好奇的样子四下打量。盛家的府邸乃是坐南朝北,和盛京人家的格局恰恰是相反的。这里便是盛雪见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重活一世,再次回到盛家,盛雪见还是忍不住的泛起了鸡皮疙瘩。 软轿转过了大门那道青砖砌起来的屏风,沿着中间这条路走着。前世里盛家老太太偏疼三儿子,将盛家中轴线上最中心的“青云园”拨给了三方,据说盛家青云园的风水极好,老太太正是盼着她的亲儿子可以平步青云,步步高升。 到了青云园,轿子转了个弯,打左手边的抄手游廊绕了过去,途经东苑,那是盛家长房的居所。老太太倒是不敢继续坏了盛家的规矩,所以长房居住在东苑,而对面的西苑则住着四房一家。从抄手游廊走了没有多久,就到了南苑,这南苑正是老太太居住的地方了。 现下大家都在老太太的南苑里,等着白氏和盛雪见的到来。南苑是个三进的院子,分了前厅、中卧、还有后堂。现下前厅里头坐满了人,吴迎春挨着老太太下手坐着,另一边坐着三夫人,后面才是大夫人和四夫人。现下吴迎春的脸色可不算太好,从前杜鹃传回来的信都说白氏和她那女儿性子绵软好拿捏,可是今日看来,恐怕未必如此。 软轿到了南苑门口便落了下来,白氏牵着盛雪见下了轿,立刻便有老太太跟前的大丫头慈姑领着进门。盛雪见深深望了慈姑一眼,这慈姑的名字里虽然有个“慈”字,可是她最是见钱眼开,只认钱不认人。盛雪见还记得伺候老太太的有两个嬷嬷,分别是何嬷嬷还有李嬷嬷。再下头便是四大丫鬟,而慈姑是排在第四的那个。 让慈姑来接她们母女,显然老太太还没有把她们母女放在眼里,盛雪见已经可以预料,待会儿定有一场考验了。慈姑打起了帘子,母女俩自外头进得前厅,一下子暖和起来。盛雪见雪亮的眼睛转了一圈,便看明白了,果然还是和上一世一样,老太太偏疼三房还有吴迎春。 两个粗使丫头拿来了蒲团,白氏带着盛雪见规规矩矩的跪下给老太太磕头。老太太端坐着没有说话,四下坐着的媳妇儿们默不作声,事不关己。白氏咬牙只得道:“媳妇白氏见过母亲,这是您的孙女雪见”说完又拿眼色看向女儿,盛雪见只得不情不愿的给老太太行礼:“雪见拜见祖母。” 这时候老太太本欲张口说话,突然大丫鬟葱兰从外头进来,贴着老太太耳边说了几句话。老太太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瞪着盛雪见厉声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盛雪见自是知道葱兰这是把前门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老太太。不过盛雪见既然打了赵二锅,自然有应对的法子。此刻这个六岁大的女娃娃梗着脖子望着老太太,满脸无辜的问道:“祖母,孙女不知犯了何事?” 盛雪见直直的与老太太对视,这个年近五十的妇人,从上到下一丝不苟,妆容到发饰都丝毫不肯怠慢,一双杏眼透着凌厉,做惯了当家主妇的女人。盛雪见永远记得上一世她甚至连正眼都不肯施舍她们母女,永远拿着冷脸侧对着她们。老毒妇,你以为这一世我还会怕你不成! “呵!”老太太凉凉一笑,这正是怒到极点,她不再去看盛雪见,而是严厉的望着白氏,白氏何曾受过这样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盛雪见在心中隐隐叹息,母亲这么容易就败下阵来可如何是好?日后她还需多给母亲说道说道,在这盛家大宅之中,只有物竞天择,弱肉强食!哪有什么恪守妇道,以德报怨? “你的女儿刚一进门就打了门房,是不是明日她就要踹下我这个老太婆,主盛家的中馈了?”老太太声音冰冷,惊得白氏冷汗连连,她喏喏的小声回答着:“不是……” “不是什么!”老太太尖声打断,白氏唇色发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盛雪见不紧不慢道:“祖母,孙女这是替您正家规罢了,那门房竟不尊您的吩咐,硬是逼着母亲同孙女走偏门入府,这岂不是乱了盛家的规矩,今日若不教训门房,他日那些以下犯上的奴才可不就要欺负到祖母的头上?望祖母明察才是!” “你还有理了?”这一句是吴迎春说的,自打盛雪见和白氏一进来,吴迎春就憋着一肚子的气。到底是从老爷跟前回来的人,她们的穿着打扮哪一点不比自己好上十倍?想她吴迎春这几年独守空房,花容月貌皆无人欣赏,还得日日守着老太太看脸色,如何比得白氏滋润。 瞧着盛雪见一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模样,吴迎春就更是生气了。她竟然还把赵二锅重打了一顿!那赵二锅是什么人,是自己的大丫鬟矮樱的哥哥,打了赵二锅不就是在打自己的脸么?平日里在盛家,因有老太太宠着,所以吴姨娘的地位几乎是跟三夫人平起平坐,她呼来喝去惯了,现下也直接说教起盛雪见来了。 盛雪见听了,微微皱眉,这个贱人,还以为自己像前世那般绵软可欺吗?真是做梦!她转过头来看向吴姨娘,像是刚刚才发现她一样,满眼陌生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吴姨娘张牙舞爪的表情突然凝固了,她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身份,她是什么人?她不过是个姨娘,见了盛雪见还要尊一声五小姐的。吴姨娘像是吃了苍蝇似得,不甘心的闭上了嘴巴。 老太太打量着盛雪见的表情已经从愤怒到了审视,盛雪见目视前方,不卑不亢。她深知这个老毒妇能走到今天,绝对不会是吴姨娘那般沉不住气的人。 “我盛家一向以善治家,你今日如此苛责下人,叫这庐州府的人如何看待我盛家?”老太太这是一句话就给盛雪见安上了一个苛责下人,败坏家风的罪名! 6、化解 盛雪见心中冷冷一笑,败坏家风?这盛家说到底是谁不知礼义廉耻呢?正要开口的时候,老太太转向吴迎春,态度亲昵道:“迎春呐,对于那些败坏我盛家家风的人,你说该怎么罚呢?”一个“罚”字简洁明了的道出了老太太的态度,白氏一下子脸色苍白起来。 雪见才六岁,盛家家规一向严苛,便是最轻的一项跪祠堂雪见也是承受不来的啊!再者,她见老太太对那吴姨娘的态度,立刻心寒了。自己是二房的正室,初次进家门跪到现在还不能起身,她一个小小的姨娘却舒舒服服的端坐在梨花木椅上。难道在这盛家,她们母女的地位还不如一个姨娘吗? 吴迎春被老太挨抬举了,心里自然欣喜,看着跪着的母女眼中闪过狠厉,竟然拿自己的下人开刀,今天便要让你瞧瞧我的厉害!可是盛雪见却没有给吴姨娘张口说话的机会,她抢白道:“祖母说的正是呢!方才咱家门口围了好些个人,等着看那狗奴才羞辱我们母女,如此传出去叫小舅舅知道了该如何是好?孙女自作主张对那狗奴才小惩大诫,以后小舅舅知道了便不会再生事端了。” 盛雪见三句不离小舅舅,老太太不由得微微收敛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眼前这对母女只要在盛家,她都有办法慢慢拿捏,慢慢的折磨。可是现在却不是时候。老太太突然想起来,这一次是白家五郎送这对母女回来的。 说起盛雪见的小舅舅白五郎,那也是个风云人物。在盛京没有人不知道白五郎的,不仅仅是他生意做得好,而且他认识的人也都厉害的紧,据传皇亲国戚都是白五郎拜把子的兄弟。而白五郎这个人脾气不是太好,尤其的护短。人人皆知白五郎把家中的兄弟姐妹看的多么重要。 老太太虽然远在庐州,但是依然不敢轻易招惹了这位白五郎。因为白家生意广布整个大赵,而且老太太的娘家吴氏一族同白家还有生意上的往来,若因此得罪了白五郎,自己娘家也是要怪罪的。 想到这里老太太不得不借着盛雪见给的台阶下来。语气不明的说道:“你做得对,对于败坏家风的下人是该严惩。还跪着干什么?起来吧。”这态度逆转来的太快,吴姨娘瞠目结舌,她张口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迎来了老太太警告的眼神,只得沉了脸色闭嘴。 一旁奶娘和钱嬷嬷都捏了一把冷汗,听老太太这么一吩咐,连忙上前搀扶起夫人和小姐。白氏心中惊惧稍稍缓解。老太太又说道:“这几位是咱们盛家的媳妇,都来见礼吧。”白氏微微笑着,同几房的夫人们见礼。 盛雪见跟在后头甜甜的叫着婶娘,一边拿眼细细打量着这几个夫人。大夫人郑氏着了一件白色绣红梅袄裙,头上只戴了一只碧玉簪子,看上去大方端庄的样子,或者说脸上万年不变的冷漠让盛雪见不想再见。 郑氏站起身来同白氏点点头便没有说话,白氏只得微微一笑,吩咐盛雪见叫人。之后是四夫人孔氏,说起来这个孔氏在盛家很是不起眼,穿着比之大夫人郑氏还要素净。但是和雪见母女不同的是,四房是老太太的亲生儿子,即便老太太不知道为什么不喜四房,但是绝对不会加害四房。因而四房在盛家一直过得平平安安古井无波。盛雪见喊孔氏婶娘的时候,孔氏还对着她微微笑了笑。 轮到三夫人王氏了,盛雪见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王氏一向嚣张跋扈,比之吴迎春更胜,她素爱那些金碧辉煌的打扮,恨不得金银珠宝挂满一身。此刻盛雪见看王氏起身,身上的珠玉叮叮咚咚想作一团,不由得暗道财迷心窍!白氏一愣,这才注意到这位三弟妹身上竟然戴了这么多的珠宝。 最后轮到了吴姨娘,吴姨娘站起身来,方才老太太用眼神暗示过自己了,所以吴姨娘也收敛了几分,正要跟白氏行礼,就听见盛雪见的声音响起:“你不是我爹爹的姨娘吗?”打从一进门起,吴姨娘就十分厌恶盛雪见,但是现在她明白过来,有些表面上的功夫,该做还是得做。于是挤出一堆笑容道:“五小姐,我正是二老爷的姨娘呀。” 盛雪见故意装出小孩子的疑惑表情看向吴姨娘:“既然是姨娘,怎么可以跟我娘行平礼,你当行跪礼,难道你不知道吗?”童言无忌但最有杀气。吴姨娘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将在当场,四下人神色大变。在大赵,姨娘就相当于半个仆人,身份只在奴仆之上,遇到夫人老爷还有小姐,都是要恭恭敬敬行礼的。 可是吴迎春不同,吴迎春是老太太给盛家二老爷纳的妾,平日里大家看着老太太的脸色,都把吴迎春当成二房的夫人看待。现在盛雪见戳穿这冰冷的现实,让吴姨娘一时之间无法承受。大夫人跟四夫人噤若寒蝉。三夫人事不关己冷漠的哼了一声。 吴迎春站在那里,十分尴尬,她费力的转过头去看老太太,白氏本想息事宁人,但听女儿这么一说不由得端起架子来,她忽然想起一路上她那精明的五弟跟自己说的话,庐州盛家不似盛京,白家鞭长莫及,三姐你唯有自抬身价,方不致被这高门大户扒皮拆骨。 原本白氏还不信,但是今日进门便闹出这桩桩件件许多事来,白氏醒悟过来,五弟说的是对的,她唯有端起正室该有的架子,才不至于被这小小的姨娘欺负到头上来!隔了一会儿,吴姨娘觉得像是一世那么长,老太太才说道:“是该行跪礼。” 盛雪见嘴角悄悄绽放一个胜利的微笑,吴姨娘咬着牙对着白氏不情不愿的跪了下去。行完礼之后,老太太锐利的目光又所在了白氏的身上:“我盛家一向以善治家,你虽不是出身书香门第,但是宽待下人,善待妾室的道理你该是明白的。” 这是明摆着说吴姨娘动不得了! 7、引祸 白氏嘴唇微微发白,咬着牙,盛雪见也是气愤不已。前世她为什么就没有发现老太太话里话外处处都是敌意和不屑?前世她为什么还傻傻的以为只要自己不争不抢安安静静的做个大家闺秀就可以讨老太太的欢喜? 真是一场笑话! 盛雪见不由得想起盛家老太爷的正室原本不是现在的这位老太太吴氏,而是周氏。周氏育有长子盛川连,次子盛元连,盛元连也就是雪见的父亲。后来周氏死了,老太爷很快就娶了吴氏续弦,吴氏生下了三儿子盛王连、四儿子盛支连。 吴氏一心想让自己的亲生儿子继承盛家的家业,她如何能让盛元连跟盛川连好过?只不过盛川连与郑氏早有婚约,她来不及阻止,便想着一定要把盛元连拿捏住。如今盛元连娶了盛京白氏,白家家大业大,不仅仅是对盛元连的仕途有帮助,而且老太爷也借了一程东风。盛家看似繁华,实则并没有多少财富,吴氏便把心思盯在了白氏这块肥肉身上。 盛雪见觉得她们母女前世当真是傻透了!吴迎春见老太太几句话就说的白氏母女脸色苍白,不由得又得意起来。这里是庐州不是盛京。这里是老太太说了算,没有她白氏母女说话的份儿,在这二房之中,就算白氏来了又如何?掌握二房中馈的,还不是她吴迎春么? 想到这里吴迎春又释然了,先前派矮樱去前门打听了,白氏带来的东西可不少,吴迎春心中想着,这些东西早晚都是她吴迎春的!老太太见白氏没有再说话,便道:“你们也累了,迎春,你带她们下去安顿吧。” 吴迎春连忙点头道:“北苑的菊院早就收拾好了,我这就领夫人小姐们过去。”吴迎春笑意满满,盛雪见看着心中警铃大作,菊院!前世她也是被吴迎春这贱人蒙蔽,问都不问住进了菊院,后来才知道那菊院是北苑最偏僻的所在,原先就是给姨娘住的! “母亲,爹爹不是说菊院是偏房吗?叫我们回来住兰院的吗?”盛雪见一脸疑惑的拽了拽白氏的衣袖,白氏听完大感疑惑,夫君何曾说过这样的话?她怎么就不记得了?还未来得及张口,白氏不期然装上吴迎春的眼神,她的眼中闪过慌张、尴尬还有错愕。 白氏立刻明白了过来,便问道:“夫君的确这么说过,难道兰院现在住了人?”兰院是北苑的正房,本该是正室的住处,但是现在兰院的确住着人,当然就是吴迎春。她原本以为白氏软弱可欺,故而打算诓骗了她们母女住进偏院,可是现在看来,她们母女没那么好对付,想到这里,吴迎春不由得狠狠瞪了杜鹃一眼。杜鹃心中暗暗喊冤,白氏母女平日里真的软弱可欺啊! “迎春,你叫人去把兰院收拾一下,她们母女才回来,你多帮衬点。”老太太这句话意思很深,第一层是叫吴姨娘把正房让出来,但是第二层却是在向吴姨娘暗示,这二房的中馈依然在她的手中! 盛雪见听出老太太话里面的意思来,但是她也没有再说什么,一口气不可能吃成一个胖子。有些事情只得步步为营。当下先住进兰院,其他的事情从长计议。再说今天她已经一次次的惹怒老太太,不能再继续挑战老太太的神经了。 话说到这份上,吴迎春点头便差人帮衬着白氏母女去抬行礼。其他几个夫人便起身告辞。老太太便道:“我也乏了,你们下去歇息吧。”白氏带着盛雪见行礼,然后退出了南苑。因着白家在盛京那是有名的巨贾,所以白氏的嫁妆自然丰厚,足足有三十个箱子。吴迎春瞧着那些人把自己的东西搬出兰院,又将白氏的箱子一箱箱的往里抬,眼睛不由得发红。 钱嬷嬷盯着这群下人,不断的提醒他们轻拿轻放,说有些是上年份的瓷器,他们打碎一点边角都是拿命都赔不起的。吴迎春手中攥着手帕子越想越是生气,突然心生一计便招来大丫鬟矮樱,在她耳边一番吩咐。 白氏此刻正抱着女儿在北苑的前厅歇息,等着兰院收拾好了再带着女儿过去。奶娘跟杜鹃在跟前伺候着。盛雪见假装好奇的打量着北苑。北苑其实是盛家三子挑剩下的地方。这里无论是位置还是装点都不如其他几处。北苑中有梅兰竹菊四院。都是单进单出的小院子。其中菊院最偏僻,原本是安置姨娘的。兰院最大,是母亲白氏和父亲安置的地方。竹院最小,是父亲的书房。剩下一个梅苑,留着将来子女大了住进去的。 前世她们一直蜗居在菊院之中,直到死去。盛雪见一想起那些受尽冷眼的日子就觉得害怕。不过现在她突然想起来一件更加令她害怕的事情。前一世她们之所以那么快就在盛家地位尽失而且在父亲心中一落千丈,是因为吴姨娘做了一件事。 盛雪见心中七上八下,想着如何去逃过这一劫。这时候矮樱进来冲着白氏规规矩矩的行礼道:“二夫人、五小姐,姨娘说兰院已经收拾好了,差奴婢来请夫人小姐过去呢。”盛雪见看到矮樱那张笑脸就觉得心惊肉跳。吴姨娘果然还是要那么做。怎么办?如果提前和母亲说,大家会不会以为她是怪胎? 谁家的女儿未卜先知?别人都会当她是怪物的!她可不想给自己添了事端。正在思虑的时候,白氏已经抱着盛雪见站起身来。矮樱暗暗朝着杜鹃使了个眼色,杜鹃立即会意,便上前道:“夫人旅途劳顿,不如奴婢抱着小姐吧?” 盛雪见下意识的搂紧了母亲的脖子,瞪着杜鹃道:“你走开!”白氏微微惊讶,以往女儿最粘杜鹃了,今天这是怎么了?果真是小孩子没个定性,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又喜欢那个。白氏看着女儿宠溺的笑笑道:“娘亲抱着。” 杜鹃讪讪收回手,便迎来矮樱疑惑的打量。一行人簇拥着她们母女出了院子,矮樱便在前头带路。 8.陷阱 矮樱在前头带路,丫鬟嬷嬷们前呼后拥着,而盛雪见心急如焚,这一世如果再叫吴迎春那个贱人得逞了,那么盛雪见所有的复仇计划就全都毁了!绝对不可以!她这样想着,抱着母亲的手不由自主又收拢了一些。白氏疑惑的停下了脚步,问道:“阿蛮今日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她要如何告诉母亲前世她被吴迎春陷害,在雪地了狠狠的摔了一跤,不仅仅害了一场大病,更摔了母亲肚子里的孩子!大夫说那是一个男孩!从此母亲便更加被老太太厌弃,这件事叫父亲知道了,也责备母亲没有保护好孩子。母亲因为失去孩子,此后一直体弱多病,更别说斗倒吴迎春那个贱人了! 盛雪见正在心中想着法子,突然她看到矮樱的神色有些慌张,她突然明白过来,看样子吴迎春设下的陷阱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处了!矮樱见白氏停下了脚步,忍不住心慌了起来,姨娘怕白氏回来要接掌二房的中馈,所以设计想让白氏摔倒。只说是雪天路滑一切都是白氏不留神。 矮樱听了姨娘的吩咐,已经在去兰苑的路上撒下了许多冰珠子,只消把白氏引到那条路上就大功告成了。老太太是向着姨娘的,就算白氏要告状,那也是没有用的。可是白氏突然停了下来,难道说是发现了什么? 9.分裂 盛雪见看着矮樱的模样,突然福灵心至的问道:“你慌什么?”盛雪见这么一说,所有人立刻看向了矮樱,白氏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什么。盛雪见一直在查看母亲的神色,见母亲已经警觉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矮樱干笑着回答道:“小姐莫要捉弄矮樱了,奴婢是来请夫人小姐去兰园的,有什么好慌张的呢?”白氏没有理会矮樱,转头吩咐一旁的钱嬷嬷道:“雪天路滑,咱们走的慢一点,莫要摔着我的阿蛮。”钱嬷嬷点点头,走在前头探路,矮樱神色立刻暗淡了,虽然她低着头,但是这一幕还是让盛雪见捕捉到了。 果不其然,还没有走几步,钱嬷嬷突然“哎呦”一声惨叫,矮樱脸色都白了。盛雪见嘴角一弯,她知道这一回合赢了!吴迎春慢条斯理的坐在兰园的软榻上喝着盛京带来的碧螺春,两个小丫头给她捶着腿,以往她就是这么过的,只是以后她不能在兰园住下去了,一想起这件事她对白氏就恨透了! 现在她正盼着矮樱带回来的好消息,最好是摔得她们伤筋动骨,十天半个月都不能出门。最好是一病不起,这辈子都不要想着二房的中馈了。她正得意的时候,外头突然一声“夫人,小姐。”吴迎春手里的茶杯抖了抖,惊得站了起来。 白氏抱着盛雪见脸色有些深沉,她终于彻彻底底理解了五弟的话,这个吴姨娘摆明了是在设计自己,既然如此,又何必与她客气?既然已经到了你死我伤的地步,那么一定是吴姨娘去死了! 10、觉察 盛雪见没有想到母亲会因为这件事而对吴姨娘产生这么大的仇恨,她正想着如何让母亲学会提防吴姨娘。吴姨娘很快从最初的震惊里恢复过来,连忙换上一副喜笑颜开的神色迎了上去:“夫人跟小姐来了,兰园都已经收拾好了。” 吴姨娘一面说着一面那拿眼睛去瞧白氏身后的杜鹃,怎么不见了矮樱?她心里有点慌了,杜鹃上前一步道:“雪天路滑,钱嬷嬷摔了一跤,夫人吩咐矮樱扶她休息去了。”吴姨娘点点头,心下一片波澜。 “多嘴!”盛雪见皱眉斥责,杜鹃才惊醒过来,方才根本就没人问起矮樱,她倒是着急交代了!想到这里杜鹃悄悄看了夫人一眼,这一看更是吓了一跳!夫人的眼神冰冷,她已经暴露了!果不其然白氏冷冷道:“你倒是跟矮樱姐妹情深!” 说完目光有意无意的看着吴姨娘,吴姨娘只好低下头默不作声。 白氏将盛雪见交给奶娘,走到软榻边坐下,吩咐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都下去吧。”吴姨娘只得退下。奶娘把盛雪见放到软榻上,白氏倚着软榻思索,不愿多言。其实是后怕不已。方才钱嬷嬷摔了个四脚朝天鼻青脸肿。奶娘审视了一番方才发现地上全是冰珠子,若说不是人为,那鬼都不信。是谁犯下的事不言而喻,可是吴姨娘为何如此胆大包天?白氏想不通。 盛雪见打量着兰园,不由得在心中暗笑,吴姨娘果然不肯好好把兰园还给她们母女,这兰园悄悄值钱的摆件首饰都叫吴姨娘拿走了。只是兰园里原有的这些东西,白氏是瞧不上的。孙嬷嬷端了热茶进来道:“钱嬷嬷已经上药了,现在没什么大碍,夫人小姐用些茶,且压压惊吧。” 白氏点点头,拿起茶盏,似想起了什么又吩咐道:“奶娘去把我们带来的东西仔细盘点一番,打今起杜鹃便在外头伺候着,不必近身照顾小姐了!” 杜鹃刚想争辩,就被奶娘一句话噎了回去:“夫人吩咐,你照办就是,莫非有什么怨言?”盛雪见很是满意的瞧了奶娘一眼。现在最让她忧心的是,该不该让母亲知道,她已经怀胎了呢? 11.借刀 吴姨娘气哼哼的搬到了菊园,这时候矮樱回来复命了。吴姨娘冷冷的叫矮樱在外头跪着,冰天雪地的,矮樱也是有口难言,夫人那里没受罚,反倒在姨娘这儿挨罚了。这一天吴姨娘都被白氏压制着,她如何能不气,从前杜鹃带回来的消息,一直说白氏母女天真可欺,莫非杜鹃一直在撒谎吗? 想到这里,吴姨娘又叫人把矮樱叫了进来,矮樱委屈的跪着,却是大气都不敢出。“我问你,今日杜鹃帮衬你没有?”吴姨娘怎么都想不通有杜鹃做内应,这事为什么就不能成?矮樱正怀疑着杜鹃,此刻吴姨娘一提,便把所有的不对都推到了杜鹃头上。 兰园里头,奶娘看着下人们把东西安顿好,兰园立刻有了格调。白氏查完账册回头一瞧,阿蛮歪在一边睡着了。盛雪见现在是小娃娃的身子,折腾这么久的确是累了。白氏无声笑笑,吩咐奶娘将人抱去了里间,只不过盛雪见一刹那就醒了,她刚好做了个噩梦。 不过现下她也没精神起来,便闭着眼睛在床上躺着,正好听见了母亲同奶娘在说话。“我怎么觉着,自大打阿蛮病好之后就变了好多。”白氏皱着眉头道。奶娘一边替白氏捏肩一边回话:“老奴倒是觉得小姐这样没什么不好,您看杜鹃那丫头……”奶娘这话是意有所指。 “她倒是藏得深!”提到杜鹃,白氏口气又冷了。奶娘表情犹豫,手上动作一顿,不过还是没逃过白氏,“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罚矮樱?”奶娘点点头。白氏轻声道:“我不罚她,自会有人罚她。借刀杀人的事,何必费自己力气?” 两人正说着,外间杜鹃隔着帘子道:“老太太那儿来人说,晚间叫夫人小姐去南苑用饭呢。” 12.眼红 盛雪见在里屋听着奶娘和母亲的对话,才发觉母亲也是精明之人,只不过没有明白过来而已。正在感慨的时候,突然又听母亲说道:“奶娘,去把我那百宝箱拿来,一会儿去南苑用饭,想必家中几个哥儿姐儿都在,少不了见面礼的。”奶娘依言去内室拿了百宝箱来,这下盛雪见可不能装睡了,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还唤了一声“母亲!” 白氏正查看百宝箱里的物件,便听见女儿唤她,忙令奶娘又把人抱了出来,盛雪见立刻搂住了母亲,白氏问道:“咱们阿蛮可是睡醒了?”盛雪见揉了揉眼睛问道:“母亲要给家中的兄弟姐妹们送礼物吗?”白氏一愣,随后伸出食指在盛雪见头上点了一下,嗔怪道:“我怎么不知道阿蛮还是个小财迷呢?怎么阿蛮是不舍得了吗?” “并非阿蛮不舍得。”盛雪见话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正是因为母亲无意间露富,让盛家知道了母亲何等富贵,这才让祸事更快的跑到了她们母女的头上。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她有必要让母亲知道。 “我方才见三婶也不过带着东珠罢了。”盛雪见只说了这一句,白氏立刻明白了过来。三弟妹爱极珠宝,可是身上最贵的正如盛雪见所说,不过是东珠而已,她这百宝箱中最差的首饰也是南珠打造,一串东珠才抵得上一颗南珠。今日若她真的将这些给了家中孩子们,到底是讨好了她们,还是惹怒了她们? 盛雪见看母亲犹豫了,又推波助澜了一把:“若是祖母的东西都不如母亲给的好……”白氏一个激灵,这不是打了老太太的脸么?想到这里,白氏赶紧放下了百宝箱,让奶娘从库里挑了些大个的珍珠链子和玛瑙戒指,分别装了起来。见母亲这样做了,盛雪见放下心来。 吴姨娘罚过了矮樱,这时候一个婆子从兰园那边过来,“姨娘,老奴都瞧清楚了,那些个箱子里全是富贵物什,老奴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好东西!”原来吴姨娘在兰园里留下了几个丫头婆子,说是帮着搬东西,其实是想探探白氏的底子。虽然白氏自己带了下人过来,但是架不住东西太多。这就让吴姨娘又钻了空子,那婆子越是形容白氏的富贵,吴姨娘就越是眼红。 13、梦兆 “哐当!”菊院里头发出瓷器碎裂的声音,这声音刺的那婆子一个机灵,原是吴姨娘听了婆子的话,又气又恨,这股气憋在心里头实在是开解不了,便拿起桌边那个梅花胆瓶撒气。婆子一边唏嘘道:“这么好的宝贝,可惜就这么碎了。”一边弯腰跟粗使丫头们去捡那地上的碎片。 吴姨娘瞧着地上的瓷器晒得稀巴烂,就越是生气。原先她住在兰院的时候,爱极了这个梅花胆瓶,只因这胆瓶乃是庐州瓷器中的上品,一般官府人家,也才只有那么一两对。可是方才听那婆子说,白氏房中最差的摆设也是景德镇的上品。景德镇是什么样的地方?那可是官窑,庐州这些地方的瓷器是望尘莫及的。 吴姨娘只要一想起自己视若珍宝的东西,到了白氏那里就跟一文不值没有差别,她心中的起伏要如何平息。瞧着婆子还在捡拾碎片,吴姨娘忍不住啐了一口道:“捡什么捡,不值钱的东西有什么可惜?”婆子们立刻停了动作,生怕惹了吴姨娘生气。大家缩到一旁,没了声音。 “那白氏有什么能耐?不过是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罢了。论家世才学,她哪一点像个簪缨人家的宗妇?这般辱没了,还好意思占着位置不让人?”吴姨娘越骂越难听。只不过这菊院到底是北苑最偏僻的所在,无论吴姨娘骂的有多难听,身处兰院的白氏都是听不见的。吴姨娘骂骂咧咧好一阵子,总算是消停了下来。 “不行,不能让那贱人猖狂,我要去找老太太说理去!”吴姨娘这般想着,便也做了。南苑里头,老太太正在里间闭目养神,丁香便来道吴姨娘来了。老太太缓缓睁开了眼睛,吩咐道:“叫她进来。”屋里刚刚点起了一点熏香,室内的光亮有些小,显得昏暗。丁香刚刚掀起了帘子,吴姨娘就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扑了进来。 她这么一下子扑到了老太太的软榻跟前,原本在边上替老太太捶腿的大丫头慈姑和葱兰自然乖乖的退到了一边。“姑母,你可要替我做主啊!”吴姨娘这一声出来,后头哭的愈发厉害起来。 “知道你受了委屈,好了好了,别哭了!”老太太软声安慰了一句,又吩咐一边的慈姑道:“去我库房取一株山参给吴姨娘好好的补一补身子。”吴姨娘见老太太又是安慰又是给东西的,便也不好意思继续哭下去,渐渐的停止了哭声。 不过此番来南苑的目的,吴姨娘却没有忘记:“姑母,我觉得这白氏有些古怪,先前杜鹃说这白氏软弱,只怕是装出来的,想不到这妇人心机深沉的很呢。还有她那一个女儿,我瞧她看人的时候,眼里透着贼光哩。” “说起来,那丫头的确是透着古怪,不过白氏倒是娇惯的紧,这丫头没规没距还如此伶牙俐齿。”今天这个小丫头差点下尽了自己的面子,老太太也是很不高兴。 距离晚宴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因为白氏带来的东西实在是太多,最后白氏不放心还是带着奶娘跟嬷嬷一块去查验库房。盛雪见小孩子身子,不一会儿又乏了,白氏便令百合跟薄荷伺候着盛雪见睡下了。 这一大早上的确是折腾的太久了。盛雪见喝了点汤,便再也支撑不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之中。也不只是再回盛府的缘故,还是小孩子睡觉本身就不安稳,盛雪见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梦里她看见了自己的前世,就像是幻影一般,一幕幕的在眼前飘过。这些事情很快的闪过,可是在盛雪见的心里,却是很大很深的伤害。 盛雪见还没有来得及去思考这些事情,面前又出现了这一世重生的画面,莫非梦境里,她可以把这一世发生的事情经历一遍吗?正当盛雪见带着这样的思量继续做梦的时候,梦突然变得玄妙起来,一会儿鲜血淋漓,一会儿繁花似锦。祸福转瞬之间,叫盛雪见愈发不安起来,忽然所有的画面都模糊了起来,盛雪见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前尘往事,犹如幻境。重活一世,轮回谱乱。血光之灾……”耳边传来慢悠悠念经一样的声音,这是字字句句却清晰的落进了盛雪见的耳朵里。血光之灾?什么样的血光之灾?盛雪见试图抓住那个声音,可是她看不到那个人的身影,只能听见声音。而这念经一样的声音还在继续:“暖阳当中,盛府门楣,天机不可泄露……” 那声音说到这里,变得渺茫起来。而这个时候,盛雪见也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她腾了坐了起来,倒把床边上守候的百合跟薄荷吓了一跳。百合连忙问道:“小姐这是做恶梦了吗?”薄荷拧了一条帕子来,赶紧给盛雪见擦汗。 盛雪见任由两个人动作着,心里却想着梦里那段念经一样的声音。难道说这是什么暗示吗?薄荷正给小姐擦汗,突然听到小姐自言自语,于是好奇听了一耳朵,这一听只把薄荷吓了一跳:“小姐说什么胡话?什么血光之灾,盛府门楣?小姐快别说了!” 盛雪见的思绪被薄荷打断,她立刻抓住薄荷的手问道:“我方才都说了些什么?”因着盛雪见一副急切的表情,把薄荷给吓到了,连忙把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这一说倒是让盛雪见豁然开朗了。她决定试上一试,看看自己的猜测到底对不对。 百合瞧着小姐终于安静了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小姐因为梦魇所以就魔怔了呢。盛雪见环顾四周,发现这么久了不见母亲踪影,便问道:“母亲呢?” “夫人去查验库房了。吩咐奴婢伺候小姐,小姐不必着急,夫人很快就回来了。”百合只当是小姐想娘亲了,便耐心解释了一番。 “门房赵二锅现在怎么样了?”突兀的听见小姐问起赵二锅的情况,百合有些诧异。愣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小姐问起他干什么?” 14、锦囊 问起他干什么?盛雪见默默的在心中给了百合答案。只有假装问起赵二锅,才有理由到前门去一看究竟啊。那梦中的暖阳当中,盛府门楣,可不就是一句暗语么?不过盛雪见自然是不能把这些话跟百合说的。于是她好不容易挤出一副愧疚的表情道:“早上是我太苛责了,向来剑南定把赵二锅打得皮开肉绽,我得亲自去瞧瞧。” 现在正好是临近中午了,这时机乃是正好的。见小姐又发起了菩萨心肠,百合也是无奈。只得道:“小姐这般宅心仁厚,可是那厮只怕是不领情的。”薄荷连忙瞪了百合一眼:“行了,别说了!” 薄荷跟百合今天刚刚被白氏调进房里伺候小姐,所以两人非常珍惜,薄荷这是生怕百合在小姐面前说错了话。百合惊觉自己话太多,连忙闭上了嘴巴。不过盛雪见倒是发现了,百合是个通透的人儿,而薄荷心里也跟明镜儿似得。 百合不说话了,薄荷便接着说道:“小姐现在就要去看那赵二锅吗?要不要奴婢先去门房传个话?”盛雪见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你去挑一瓶创伤药,跟我一块去吧。”言罢就要下床,百合无奈只得抱着小姐下床,帮小姐穿上外出的披风。三人从北苑出来,直接朝着大门走去。远远的就听见门房赵二锅骂骂咧咧的声音。 “他娘的,竟然敢这样对我,等那个兔崽子走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真是不知道这个家是谁当家了!”盛雪见停下了脚步皱起了眉头,百合低声道:“狗仗人势,还以为自己就是主子了不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百合这是气不过一个门房竟然敢对小姐夫人骂骂咧咧,可是无奈她们刚到盛府,对着盛府的情况还不通透,也不知该不该发作。盛雪见本来就是为了找个由头,那个赵二锅,她是不想见第二次的。正好这个赵二锅十分没有眼色,盛雪见生气的吩咐道:“薄荷,你去把药送去。”薄荷点头,拿着药就去了。小姐这一招真是高明,这是摆明了叫赵二锅脸上挂不住。 果然赵二锅见薄荷进来,吓得差点尿裤子。他认出来这个丫头正是白氏带回来的丫头,方才他骂的那么大声,看来都被听见了。薄荷冷着脸将药往床边的矮凳上一放:“小姐怜悯,这是上等的金疮药,你好生用着吧。”赵二锅一看薄荷那脸色就知道了,哆哆嗦嗦的说道:“多谢这位姐姐,小的对小姐那是感激不尽。” “谁是你姐姐,这么大岁数也不害臊。”薄荷冷着脸骂了句,一刻也不耽误的离开了赵二锅的房间。就在薄荷送药的时候,盛雪见便立在偏门处观察着盛府门外的昌平街。可是大街上除了雪以外,就再没有其他的人了。 “看来是我想错了。”盛雪见叹息了一声。恰在她转身的时候,一个念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而这一刻,盛雪见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挪不动脚步了。 “百合,你去外头瞧瞧那念经的是什么人,把他给我叫过来。”盛雪见连忙吩咐百合,生怕再一次错过了这个声音。此刻不是梦中,然而梦中的事情却这么直截了当的发生了,难道说这真是上苍眷顾,给她的暗示吗? 小姐的命令,百合哪里敢不听从呢,连忙踩着积雪去寻那念经的人,可是好一会儿那念经的声音还在,而且更加近了,百合却一直没有回来。盛雪见急了,便有吩咐身旁的薄荷道:“你去另一边瞧瞧,给我找到那个人。”薄荷也觉得奇怪,便听从盛雪见的命令,往另一个方向去找那念经的人。 这个时候盛雪见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她独自站在盛府的大门口,静静等候着。不多时,一个癞头和尚不知道从什么方向走来,总而言之就到了盛雪见的面前。盛雪见抬头观察这个癞头和尚,天寒地冻的,这个癞头和尚身上只有一件单衣,穿着一双破草鞋,站在雪地里,看着盛雪见,口中念着之前盛雪见在梦里听到的字句。 “大师!”盛雪见立刻明白过来,这位大概就是世外高人了吧。否则何以能入自己的梦境呢?而且竟然能把百合跟薄荷都引了开去,看样子定是有一番神通的人。只是这癞头和尚用一块麻布裹住了半边脸,叫盛雪见看不清他的模样。听到盛雪见喊他大师之后,这个癞头和尚反而不说话了。 盛雪见急了,便跪了下来,诚恳的说道:“大师召唤雪见前来,定是有话要说,还请大师赐教。说完便跪地磕了一个头。”可是等到盛雪见再抬头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癞头和尚,雪地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是留下了一个黑色的布袋。想来这就是大师留给自己的天机了。盛雪见立刻起身,走到雪地里,捡起那个布袋。 盛雪见打开布袋,发现里面装了一本书,这本书看上去颇有些年头,只见封面上写着驻颜方三个字。除此之外,还有三个红色的锦囊,那锦囊上均用金色的丝线绣了一只凤凰。正当盛雪见好奇的想要打开锦囊的时候,空中又一次传来声音:“万不得已,救命锦囊。”盛雪见手上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 大师这是在告诫自己,这三个锦囊不是可以随便打开的,它们是盛雪见的救命锦囊。想到这里,盛雪见连忙收拾好了布袋,塞进了衣袖当中,好在她穿着衣服宽大,叫人看不出来。这个时候百合跟薄荷从大街两边奔了回来,一脸挫败的回禀道:“小姐,奴婢追出去好远,都未曾见到什么人,现在连那声音都听不见了。” 盛雪见收了收衣摆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我们回去吧。”两人点点头,便跟着盛雪见往北苑走去。回到了北苑,盛雪见又借故支开了百合跟薄荷,将布袋悄悄藏了起来。她心中思量着,既然大师不让打开锦囊,却没有说那本驻颜术,看来那本书倒是可以看上一看。 15、炭火 盛雪见再一次回到兰园的时候,心下已经安定了不少。不过刚一进门,薄荷就嘟囔道:“怎的进了门还是觉得冷呢?”百合本来想要替盛雪见解开披风,听见薄荷这么一说她也察觉到了,里头的确是冷的。便道:“许是地龙里的炭火烧没了,你快去瞧瞧是怎么回事。”薄荷点了点头,便皱着眉头去看那地龙了。 盛雪见做到一边的方凳上,百合伸手哈气替她搓着小手,生怕冻着了小姐。盛雪见静静看着百合这番动作,突然想起前世来,那时候百合跟薄荷刚刚进了盛府没多久,就被吴姨娘用各种各样的理由给打发了,所以前世盛雪见对百合薄荷的印象很浅。原来吴姨娘早就看出百合跟薄荷衷心,她是想尽了法子要把她们母子身边可用的人一个个都摘除干净。让她们像是断手断脚的破布偶一样在盛家生存! 可是这一世,盛雪见不会再给吴姨娘这样的机会了!正思索着,薄荷掀了帘子进来道:“果然是炭火都烧光了,怎的这兰园中竟连一点多余的炭火都瞧不见呢?真是奇怪。”百合劝道:“先去跟夫人禀明了,莫叫小姐再冻出病来。”百合念着盛雪见的风寒才刚刚好了,若是再犯,往后若是落下了病根可就不妙了。 薄荷点头正要出去找夫人,巧的是奶娘缠着白氏就进门来了。不过还没轮到薄荷说什么,奶娘也觉察出来了,连忙唤了薄荷道:“薄荷,怎的地龙灭了你们都不知道?若是冻坏了小姐该如何是好?”薄荷忙走出来解释,把方才她们出去的事情都跟白氏一五一十的禀明了,最后薄荷又道:“奴婢们出去的时候,百合姐姐嘱咐了杜鹃好好照看着,谁知道一回来就不见了杜鹃踪影了。” 奶娘跟白氏听完,对视一眼,彼此都想到了一块儿去。杜鹃这时候还能上哪,她突然就被夫人贬到了外间,这是心里头害怕,去找吴姨娘讨对策了。兴许这会儿杜鹃正求着吴姨娘把自己讨回来呢。不过有些事情怎么可能称了杜鹃的意? 本来吴姨娘从老太太处回来,心中的委屈已经消散了不少,老太太还让自己好好养养身子,又送了自己一盒名贵的香粉,说是临近年关,二老爷自然是要回来的。吴姨娘懂得老太太的意思,这香粉里头可是大有门道的。当年吴姨娘就是靠着老太太这盒香粉才有了盛雪艳,只可惜未能一举得男。不过这一次,吴姨娘定要好好把握住机会了。 谁知道刚一回来,杜鹃那个丫头就沉不住气跑来了,吴姨娘刚刚消解的气又涌上了心头。她冷冷瞧着杜鹃说道:“你还有脸回来,你不是说白氏母女软弱可惜么?怎的今日我净被她们母女欺负了!” 杜鹃瑟缩的跪在地上,哭着解释从昨天起白氏母女尤其是盛雪见身上的变化,可是任凭杜鹃怎么说,吴姨娘都是半信半疑。 杜鹃都快把嘴皮子磨破了,吴姨娘才道:“或许那丫头只是魔怔了。”这时候吴姨娘的一个丫头艾菊从外头进来,一脸疑惑的回禀吴姨娘道:“姨娘,方才发生了一件怪事。”吴姨娘眼皮一翻:“别给我装神弄鬼的,有话直说,到底是什么怪事?” “方才五小姐居然跑去前门给门房赵二锅送金疮药了!”艾菊本来是去门房有事要办,听到赵二锅这么一说,立刻回来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吴姨娘。盛雪见此番做法到让吴姨娘又陷入了云里雾里:“莫非这丫头真是魔怔了,现在又成了那个软弱可欺的傻丫头?”想到了这里,吴姨娘对着地上的杜鹃道:“你暂且留在兰园,我自是有打算的。” 杜鹃又继续哀求道:“夫人,兰园只留我一个,往后若是走的勤了,定会叫小姐夫人发现的。”吴姨娘一笑道:“不用你费神,我自然还会叫人来助你的。艾菊,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艾菊连忙答道:“咱们从兰园出来已经两个半时辰了。” 吴姨娘满意的说道:“这时间刚好够。你暂且先找个地方躲躲,我现在要去兰园一趟,等我回来了,你再回去,就不会有事了。”杜鹃不知道吴姨娘打的什么主意,只好点头答应。就这样吴姨娘带着人和炭火去了兰园。其实这兰园的炭火她是故意没有留下,因为这是吴姨娘给白氏又一个下马威。 这边薄荷向白氏禀明兰园的炭火不够了,奶娘不由得说道:“这正园的炭火如何会不够,还不是那个女人,夫人,现在那个女人把控着咱们二房,长此以往,夫人可就要被她给挤兑下去了!”白氏微微皱眉,她如何不知道中馈的要紧,但是老太太今日居然什么话都没有说,她实在不知道老太太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夫人,吴姨娘来了。”这会儿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薄荷前头方才说了,后头吴姨娘就来了兰园。她满脸热络的对白氏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随后这脸上神色一变歉疚不已:“都怪妾身想的不周到,才想起来兰园的炭火不够了,这不立刻来给夫人补上了,还望夫人大人不记小人过。”白氏虽然心知肚明,但也不愿意把事情闹开,否则自己占得理可就没了。 吴姨娘也是料定了白氏会吃下这个哑巴亏,白氏越是这样,吴姨娘心里越是高兴。然而她此番来到兰园可不仅仅是送些炭火那么简单。“老太太说了,该给夫人您添补些下人,这不我给夫人送来了几个。这是孙嬷嬷,这是宝巾跟宝绿,都是老太太赏识的人。老太太说了,伺候夫人的下人,那都得挑些稳重的。” 白氏心中暗暗冷笑,吴姨娘三句离不开老太太,话里话外都在拿老太太压制自己,可不就是想着让自己接下这三个眼线么。不过白氏的确没有带什么下人回来,眼下的确是房中无人,若是不接受,老太太那头还不知道怎么说。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就留下吧。” 19、晚宴 吴姨娘喜笑颜开,又跟白氏客套了几句,便带着人走了。现下吴姨娘身边便只剩下矮樱和艾菊两个丫头。虽说伺候自己的人变少了,不过吴姨娘心中却是畅快的,看来白氏到底还是像杜鹃说的那样没有脑子,居然想都不想,就把人给留了下来。她心中思量着,兴许今日的事情都是巧合罢了。 不过以后这种巧合,吴姨娘是不想再让它继续发生了。吴姨娘走了以后,白氏便吩咐奶娘将钱嬷嬷还有两个丫头带下去,却也没说要分派她们什么事情。百合跟薄荷两人去烧炭,结果被浓烟熏得直流眼泪,不由得叫苦连连:“我的妈呀,这都是些什么碳啊!” 白氏坐在厅中,心里头跟明镜一般。奶娘从外头回来,帮着百合她们好不容易将地龙少了起来,进来就跟白氏告起状来:“夫人,这吴姨娘也太猖狂了,竟然送来了都是劣质的木炭,想当初您在盛京,用的可都是金丝碳,连银霜炭都不屑用的。可是到了盛府……” “好了,奶娘你不要说了,我心里都有数!”白氏这样说了,奶娘只得闭上了嘴巴,也不好继续说下去。隔了好一会儿,浓烟散去,屋里头才渐渐缓和了起来。盛雪见坐在内室的床上,方才吴姨娘跟母亲在外头说的话她全都听见了。现下心中一片焦急,母亲怎么就这么容易把人给留下了?这劣质的木炭显然是吴姨娘给母亲的下马威,难道这个哑巴亏就吃定了不成? 不行!一定要帮着母亲拿回二房的中馈!她们母子必须是二房的主人!太阳很快落下,晚宴的时候便就来了,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慈姑又来请人。奶娘和百合等人跟着白氏母女一同朝着南苑而去。 等到白氏到的时候,一屋子女人挤得满满当当的,吴姨娘跟三夫人就挨着老太太坐下,另一桌则是孩子们的席位。百合抱着盛雪见便绕去了孩子们的席位。白氏同几位妯娌见礼,然后便吩咐奶娘拿出礼物来分发给家中的孩子们。都是些中规中矩的东西,到让吴姨娘好生失望,她本是要瞧瞧白氏都有些什么样的宝贝。 不过另外几位夫人倒也没有在说什么。虽然都是些珍珠玛瑙,但是放在盛家都是些上品,几人心中对白氏的印象略略好了几分。不过盛雪艳拿到一串珍珠却不是很满意。毕竟是吴姨娘生的女儿,天生贪婪,之前听吴姨娘说夫人那里多得是好东西,现在这串珍珠显然没有达到她心中想的那样。 盛雪见瞧着盛雪艳那副极不满意的模样,心中升腾起恨意。前世这个跋扈的女人一直欺负自己,到最后不但抢走了自己的嫁妆,甚至抢走了自己的郎君。这个女人跟她的娘亲就是一路货色,都叫人恨得牙痒痒。 盛家自称是书香世家,所以开席的时候,几乎除了动筷的声音,便在没有旁的声音了。老太太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怎么不见孙嬷嬷?不是给你送了几个下人么?” 这话里的意思,显然是对白氏不重用孙嬷嬷,心下不满。不过白氏也料到了老太太定会有此一问,立刻解释道:“她们才到我这里,先让她们休息一日,免得觉着我苛责了。”老太太嗤笑了一声:“对待这些下人,何须这般小心?你只管用便是。” 白日里,老太太还跟吴姨娘说道这白氏母女有些强悍,结果晌午便有人来说五小姐亲自去给门房送药,现在白氏还让孙嬷嬷等人休息一日。看来这对母女不过是纸老虎罢了,到了事后还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这样想着,老太太对于白氏的鄙夷愈发严重,到底是商户人家的女儿,不成器的样子。 白氏当然不会知道老太太心中竟然是这么想的。她只是随口一句应付过了罢了。一顿晚宴吃到最后算是平平安安。只是这桌上的菜式和白氏在盛京吃的东西着实不能相比。白氏食欲不佳,吃得很少。倒是盛雪见一点不适都没有,毕竟她前世吃的越来越惨,对于盛家现在的吃食,已经算得上是比较满意了。 本以为这场晚宴算是平平安安的结束了,哪里想到幺蛾子又出在了盛雪艳的身上。众人饭毕,都起身对老太太告辞。盛雪见也从凳子上下来,走到母亲的身边,不过盛雪艳走在她的前头,正好把她给挡住了,盛雪见只好耐心等着盛雪艳走开了,再去牵母亲的手。 哪知道盛雪艳突然朝着白氏扑去,口中喊道:“你这镯子真好看!我要!”盛雪艳扑的很急,而这时候白氏刚刚转过身来还站不稳当,盛雪见一见这情形心惊肉跳。盛雪艳跟盛雪见不同,她被吴姨娘养的胖胖的,现在就像个小石墩一样。若是她不小心扎扎实实的扑倒娘亲的身上,伤到了娘亲肚子里的弟弟,该如何是好? 盛雪见来不及去想什么后果,她下意识的追了上去,一伸手就抓住了盛雪艳的衣领,用尽力气将盛雪艳向后一扯。她顾不得许多了,必须让盛雪艳停下来!可是这么一来,在众人眼里就成了盛雪见故意推搡盛雪艳了!正好盛雪艳一个没站稳,就着盛雪见的力道朝后一坐,屁股结结实实的跌在地上,登时哇哇大哭起来,指着盛雪见骂道:“你干嘛推我!” 老太太脸色铁青的站起来,冷冷呵斥道:“你养的好女儿,竟然连庶妹都容不下,小小年纪这番心思不正!”白氏脸色立刻就白了,她也不知道阿蛮为何突然要推搡盛雪艳,正要开口求情,就听见老太太一点余地都不留的说道:“你给我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清醒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老太太,阿蛮才只有六岁,这天寒地冻的……”白氏的声音近乎哀求,可是老太太表情不变,几个婆子已经把盛雪见家住,几乎把盛雪见扯疼了。 “不要拉着我!我自己去!”盛雪见甩开那两个婆子的手,绷着一张小脸,朝着祠堂的方向走去,她知道今晚这一场算是躲不过了。 20、心惊 盛雪见挣开了两个婆子,这两个婆子瞧了盛雪见一眼,又看了看老太太,毕竟是个主子,若是以后记恨起来,有谁会为了她们这两个粗使婆子撑腰?老太太冷眼瞧着,不知道这丫头到底是有骨气还是傻气。不过今日这丫头的气焰,她无论如何也是要镇住的。白氏惊得直接给老太太跪下了:“母亲,阿蛮年纪尚小,前些日子她病了,许是魔怔了。念在阿蛮初犯,饶了阿蛮吧!” 白氏这一番说辞老太太非但没有动容,反而是更加生气:“我还没有说你呢!到底是商户家的女儿,如此不懂规矩,从你们进门来给我惹了多少事端?不必劝了,否则你跟着她一块去跪祠堂!”老太太此言一出,盛雪见心中暗道不好,以母亲的性子,定是要陪着自己去祠堂的,可是现在母亲怀着弟弟,绝对不能受凉。她要保护好母亲,若是连累母亲跪了祠堂,方才她的所作所为岂非白费? 到这个时候,盛雪见终于从极端的愤怒中清醒过来,乖乖对着老太太跪了下来:“是雪见不爱护庶妹,都是雪见的错,雪见甘愿受罚。”老太太家见雪见服软,便道:“去祠堂跪上两个时辰!”一来她是怕把白氏母女逼急了,兔子也要咬人。二来这宅心仁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做的。不过这个决定盛雪艳却不满意,她从地上爬起来揪着白氏的衣服大叫:“她把我推到了!不能就这么算了!” 白氏诧异的望着这个比阿蛮还要小一岁的女娃娃,怎的如此刁蛮跋扈?身为庶女竟然撕扯主母的衣袖,成何体统?吴姨娘成心就是要看热闹,所以她当然不可能阻拦自己的女儿。盛雪艳像是被鼓励了一般,昂着头道:“把你的镯子送给我!这事儿就算了!”盛雪艳素来被吴姨娘骄纵,向来欺软怕硬,最爱威胁别人。 现在听说家中来了一个白夫人,娘亲和自己就要搬到差房子里去住。吴姨娘忍得了这口气,盛雪艳一个小娃娃哪里会想得了那么多,她当然忍不住。见到白氏跟盛雪见穿戴打扮都比自己跟娘亲的好,她脑海里想到唯一的字便是“抢!” 盛雪见抬头环顾四周,站了一屋子的人,却没有一个肯为母亲说话,也没有一个帮助母亲解围。大房与爹爹一母同胞,可大夫人神色冷漠,脸都背了过去,生怕与这件事扯上关系似得。方才因为送了礼物,还对自己热络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此刻全都噤若寒蝉。三夫人四夫人还有吴姨娘只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老太太拿眼冷冷瞧着白氏,倒是在看她如何应对。这镯子若是给了,便是白氏连一个庶女都拿捏不住。若是不给,便是白氏气量太小,连个镯子都不肯给庶女。白氏此时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倒是盛雪见从手上拆下一个白玉镯子:“娘亲那个镯子不好看,我这个镯子送给庶妹吧,听娘亲说这可是上等白玉打磨的镯子。” 吴姨娘看到盛雪见手中的镯子忍不住心中惊呼起来,盛雪见手上的镯子的确是上品,比起她梳妆匣子里三对青玉镯子加起来还要好。不过盛雪艳却犹豫起来。盛雪见继续游说道:“这白玉镯子十分珍贵,我就只有这一只,妹妹若是不要……”盛雪见话说的如此不舍,手上还疼惜的摸了摸那桌子,盛雪艳便立刻扑上去从盛雪见那里抢了镯子过来。“我就要这只镯子了!” “既然如此,这件事便过去了吧。母亲,我们不要打搅祖母休息了。”盛雪见看向白氏,眼中带着期盼,她好不容易解决了盛雪艳这个麻烦,希望母亲看的明白。虽然是用了一个白玉镯子,不过对于盛雪见来说不算什么,这样的镯子其实白氏的库房还有很多。也是预想到今日会不会出什么事情,盛雪见才下意识带了一只出来,没想到是真的派上了用场。 白氏点点头起身,又对老太太行了个礼:“儿媳告退。”言罢带着奶娘离开,经过盛雪见的时候顿住,身为人母她如何能让盛雪见独自去跪那阴森可怕的祠堂呢?然而盛雪见无声的冲着母亲笑了笑,奶娘暗中推着白氏离开。盛雪艳带上盛雪见的镯子,趾高气昂的看着自己。而盛雪见则在众人目光之中,从容起身,朝着祠堂的方向走去。 瞧着她的背影,吴姨娘心中突然疑惑起来,这丫头才到盛家,她是如何知道盛家祠堂在何处的?不过这点疑虑很快就被喜悦盖过。众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便也跟着散去。盛雪见当然清楚祠堂在什么地方,前世她跪祠堂跪的还少吗?前世看着吴姨娘跟盛雪艳趾高气扬的样子,还少吗?只是盛雪见没有想到,这一世她明明已经看透了所有,却还是落得如此境地,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推开祠堂的大门,一股阴风便扑面而来,前一世年纪尚小的盛雪见,她是害怕的,因为这里除了排位还是排位,这些排位就像无数双眼睛一样,死死盯着你,让你透不过气来。然而现在盛雪见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这些排位对于盛雪见而言就不算什么了。一个婆子指着蒲团道:“就跪在这儿!” 另一个婆子倒是活络一些,温言道:“小姐在这跪上两个时辰,便可出去了。”盛雪见点点头,便规规矩矩的跪了上去。两个婆子便转身出去关了门在外头守着。隔着一道木门,盛雪见便听见两个婆子说起话来。 “你方才对小姐太不客气了,仔细以后落在五小姐手上!”那是那位心思活络的婆子说的。谁知道另一位很是不屑道:“哼!你难道不知道这个家是谁在做主?那是老太太!老太太喜欢谁,谁就有出头之日,老太太不喜欢谁,便是嫡子嫡女也得乖乖跪着,我看你才是不知深浅!” 这话落在盛雪见的耳朵里,叫她心中陡然一惊! 21、弟弟 这个婆子的话一针见血。无论盛雪见如何挣扎,只要庐州盛府是老太太说了算,那么身为儿媳的母亲还有身为孙女的自己,不能不听。就像是今天晚上,老太太从一开始就认为自己是错的,甚至都不会过问自己为什么要推搡盛雪艳。老太太不待见她们母女,她有一千种办法慢慢将她们折磨致死。而盛雪见若是再想不到应对的办法,恐怕上一世的悲剧还是会再次发生? 在这个家里,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可以让老太太有所忌惮?盛雪见开始认真思考起来,有什么事可以让老太太不敢轻易动她们母女?盛雪见仔细回想起来。盛家的男人不是在京为官便是在地方上任,因而庐州盛府便只留下老弱妇孺。老太太吴氏是老太爷的续弦,长房和他们二房是亡妇周氏的血脉,所以吴氏一向不待见长房和二房。父亲是个极其刻板怯弱之人,对老太太向来能让则让能忍则忍。否则也不会听从老太太的意思,娶了吴姨娘,也不会告诫她们母女要多多忍让。 指望父亲来维护她们母女是不可能的,更何况父亲远在盛京。那么这个家中谁能作为依靠?长房大夫人今日的表现只让盛雪见觉得寒心。三房和四房都是老太太嫡亲的儿子,她们会站在谁的一边不言而喻。吴姨娘恨不得她们母女早早死了,好霸占全部的财产。那么她还能依靠谁?依靠自己吗? 漫漫长夜,两个时辰在盛雪见冥思苦想的时候,竟然过去的很快。两个婆子也受不住外头的冷风,快到时候连忙推开了门,见盛雪见还规规矩矩的跪着,便上前去拉盛雪见道:“小姐,时候到啦,您可以回去了。”盛雪见跪的久了,身体其实都发麻了,便在这个时候,一个婆子感叹道:“这天儿可真冷啊。”另一个婆子跟着说道:“可不是,这都快年关了。” 就是这么一句,盛雪见突然醒悟过来!对了!她想到对策了!马上就要年关了,而到了年关,盛家的男人们,无论如何是要回来祭祖的!母亲怀着弟弟,若是把这个消息放出来,老太爷定会大喜,老太太就不敢随便动她们母女了!想到这里盛雪见紧皱的眉头,才缓缓纾解。她尝试着动了动腿脚,终于站起身来,这时候奶娘拿着一件披风过来,站在祠堂外头等着,一见盛雪见出来,心疼的鼻子都酸了,连忙将披风给盛雪见盖上。 “奶娘,我们走吧。”跪了整整两个时辰,盛雪见一个六岁的女娃娃,的确是疲累了。奶娘二话不说,抱起盛雪见便朝着兰园走去。不过盛雪见在回去的路上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奶娘抱着她回到兰园的时候,白氏早就焦急的在门口等候着,她心疼的从奶娘手中接过阿蛮,伸手想要拂去阿蛮衣服上的雪花,却不经意触碰到了阿蛮的额头。 “呀!怎么会这么烫?” 盛雪见果然如同白氏预料的那样,到底还是染了风寒。奶娘火急火燎的出门去请大夫,却被门房给拦住,门房竟然说没有二房的腰牌,深更半夜奴仆们不得私自外出。而白氏刚刚回到盛家,哪里来的二房的腰牌?这腰牌当然还在吴氏的手上。无奈之下,奶娘只得折回,把这件事情同白氏说了。 白氏正在万分焦急的时候,先救阿蛮要紧,便叫奶娘立刻去菊园找吴姨娘去拿腰牌。吴姨娘听说了奶娘说的话,盛雪见那丫头竟然得了风寒,她心中大喜。最好这一场风寒就让那丫头一病不起,不,最好是直接病死。不过她表面上一副热心的样子。借故说好些日子没有用到腰牌,不知道把腰牌放到了什么地方。 “我看暂且这样,你先回去禀明了夫人,我这边连夜找找腰牌,只要是找到了,便立刻给兰园送去!”吴姨娘这样打发了奶娘,奶娘身为一个下人也是无可奈何,便又回了兰园,将这些事都同白氏说了。白氏气的咬牙切齿。奶娘气愤道:“夫人,您是二房的主母,若您再不把这二房的中馈拿回来,难道要在一个姨娘底下讨生活不成?”这句话深深刺痛了白氏,她当然不要这样! 隔了半个时辰,吴姨娘才派人将腰牌送了过来。她当然不会不送,否则传了出去,她的声名不要了,盛家也不会容她。她就是要拖延时间,让盛雪见的伤寒越来越严重。奶娘拿着腰牌立刻出府去请大夫。好在盛雪见福大命大,除了风寒便再无其他。吃了一剂方子,身上的热便下去了。不过白氏不太放心,边让大夫明日再来一趟,给阿蛮好好的瞧上一瞧。那大夫收了诊金便客客气气道了谢,出门去了。 这一夜折腾不断,等到盛雪见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她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母亲坐在床边,一见她醒了,便立刻高兴起来,又忙命奶娘叫大夫过来。大夫正在给盛雪见重新开一些温补的方子,一听奶娘请唤,便立刻到了盛雪见的床边,替盛雪见号脉。 盛雪见心中一动,眼下不就是个大好的机会么?盛雪见开口道:“大夫,也替我娘亲把个脉吧,我怕我的风寒过到了娘亲身上,那可就不妙了。”白氏不由得叹息道:“你这孩子,何时竟变得这般懂事了。” 既然女儿已经说了,那么白氏也不好拒绝了盛雪见的心意。边让大夫把脉。谁知大夫方一号完脉,便立刻给白氏道喜了:“夫人,给您道喜了!您有身孕了!” “你说什么?我有身孕了?”白氏惊喜万分,可是言下之意还有些不太确定。而那大夫倒是肯定的说道:“却是喜脉,且已经月余了。”听了大夫肯定的话,众人都高兴起来,尤其是盛雪见,总算是送了口气,她欢喜的拍手道:“我有弟弟了!我有弟弟了!” 白氏脸色一红:“胡说,你怎么就知道是弟弟?”盛雪见忍着笑不说话,她当然知道这是个弟弟啊。 22、驻颜 奶娘从旁说道:“夫人,小孩子的话向来是灵验的,咱们五小姐是个有灵气的孩子,她说是个男孩,就真的是个男孩哩。”白氏心中很是高兴,便吩咐道:“去给大夫封点茶水钱,真是谢谢大夫了。”奶娘会意,连忙从桌上抓了一把银钱封了个荷包,双手奉给大夫。 盛雪见心中很是高兴,终于把母亲怀有身孕的事情给摆到了明面上。大夫接过了荷包,连忙拜谢。“奶娘去送大夫出去。”白氏这般吩咐。而盛雪见想起来了什么,伸出小手拉了拉娘亲的衣袖,白氏有些疑惑的回头看向盛雪见:“阿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突然不舒服了?”盛雪见摇了摇头道:“叫奶娘送了大夫出去,顺便去趟驿站,将这天大的喜事告诉爹爹一声吧!”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白氏这才想起来。而盛雪见面上含笑,心里却捏了一把冷汗。今日母亲有孕的事情,不出一个时辰整个盛家都会知道了,到时候老太太定是不想让母亲的孩子生下来。那么第一步,一定是不会让盛京中的爹爹知道母亲有孕这件事,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母亲的孩子消失。所以盛雪见一定要抓住时机,让奶娘把消息送出去。 方才大夫给母亲贺喜的时候,盛雪见就瞧见一边的孙嬷嬷就慢慢挪走脚步往外头退,现在她八成是去报信了。奶娘点了点头,便引着大夫出去。盛雪见心中正想着一些事情,便听见母亲自言自语道:“这件事还需禀明了老太太。”盛雪见不由得叹了口气,的确不能瞒着老太太。白氏这样想着,一抬头就瞧见宝巾站在外头。“宝巾!” 宝巾听了,立刻从外头走了进来,规规矩矩的福了个礼:“夫人有何吩咐?”白氏仔细敲了敲宝巾,宝巾年纪尚小,十来岁的样子,但是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子精明,白氏心中暗想,也难怪吴姨娘会把她送到自己的跟前了。这宝巾将来长大了,定然会比杜鹃更加顶用。不过面上白氏的表情未变,只是吩咐道:“你去老太太那,将消息禀明一声。” 宝巾脆生生的答应了,转头出了屋子。盛雪见在母亲和宝巾的说话的时候,也跟着打量起她来,不得不说,吴姨娘送来的丫头跟嬷嬷都是极有眼色的精明人。要是当初她们在盛京多带些下人回来,也不至于让吴姨娘钻了空子! 孙嬷嬷火急火燎的到了菊院,将白氏有孕的事情禀明了吴姨娘。此时吴姨娘正对着镜子试穿新做的一上,被孙嬷嬷这个消息一搅合,登时气的火冒三丈。“她竟然有了身孕!”吴姨娘跌坐在锦凳上,为什么她怀上女儿那么千辛万苦。而这个女人,如此轻易就又有了身孕? 若是白氏此胎一举得男,那么就是老太太有意抬举自己,恐怕老太爷都不会答应了!想到这里,吴姨娘不由得慌乱起来。 与此同时,宝巾也到了老太太那头,将白氏有喜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寻常的人家,媳妇有喜,婆婆自然是高兴的,可是吴氏听了,脸上竟没有露出半点笑容来,反倒微微皱起了眉头。宝巾说完,便低着头等着问话。果然老太太开口问道:“你是说奶娘出去给盛京的二老爷捎信了?” 宝巾连忙点头道:“正是,估摸着这会儿奶娘该回来了。”老太太冷哼了一声:“她倒是殷勤的紧!”说完老太太一怔,凌厉的眼神扫过宝巾,宝巾也是个精明的人,一直低着头,全当是没有听见。她身为下人不知道太太们心里的弯弯绕,但是她是吴姨娘的人,自然知道吴姨娘是最不希望夫人有身孕的。老太太一向偏袒吴姨娘,自然也是不喜的。 不过老太太这厌恶直接表露了出来确是不大好的,所以宝巾也就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慈姑,从库房取了我那只十年山参给宝巾带回去,嘱咐二夫人好好养着身子,怀着身孕就少出来走动,一切以孩子为重。”慈姑点头称是,便带着宝巾去了库房。屋中还剩下三个大丫头各司其职。然而吴氏却闭上眼睛沉思起来,白氏肚子里的孩子自然是留不得的。 宝巾带着老太太送的山参回来,白氏望着那山参有些哭笑不得。老太太吴氏恐怕不知道,在白家,山参都是赏给下人们吃的。不过这几日白氏到底知道了庐州盛家的家底,算是见惯了。“将这山参收到库房去吧。”宝巾刚出去,奶娘就进门来回禀道:“夫人,已经将消息送去了驿站,估摸着再有半个月盛京的二老爷便知道喜讯了!” 白氏的脸上露出温柔的光来,这两天短暂的时间,却发生了太多她原本不能接受的事情,而这个孩子的降临,简直就是老天爷赐给她的礼物。虽然腹部还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白氏不由自主的将手放在了肚子上,连笑容都变得特别温柔。盛雪见坐在床上,看着这样的母亲,突然觉得自己这场伤寒来的实在太值得了。不过母亲有喜这件事传了出去,对于盛府里的人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 希望母亲肚子里的弟弟赶紧消失的,大有人在。接下来在盛家的日子恐怕是没有那么轻松了。晚上奶娘特地命令小厨房为白氏炖了一道人参鸡汤,只不过这人身自然比老太太赏得山参好上了十几倍,盛雪见也托了弟弟的福气,晚膳吃得极其丰盛。她殷勤的为白氏布菜,惹得白氏不由得追问原由,盛雪见笑眯眯的解释道:“让我弟弟吃的饱饱的!” 白氏不由得莞尔一笑,在盛雪见的额头一点:“傻丫头,弟弟现在还吃不了这些东西哩!”盛雪见顺势倒进了边上奶娘的怀里,笑的合不拢嘴。晚上白氏早早的休息了,而盛雪见才悄悄拿出从老和尚那里得来的《驻颜术》翻看起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3、机会 盛雪见翻开这本驻颜术,竟不由自主的越看越想看,因着书上讲述的全都是女子美容养颜之道。前一世盛雪见也是花样年华的女子,自然是爱美的。所以看到这本书,更加爱不释手,直到奶娘端着热水进得房中,催促盛雪见洗漱,她才不舍的将书藏起。现在她不能让人察觉她会识文断字。毕竟现在的盛雪见还只有六岁,才是刚刚进入家中私塾的年纪。 奶娘一进来的时候,盛雪见便把书收了起来。奶娘拉开了幔帐,对着盛雪见说道:“小姐该洗漱了。”盛雪见微微一笑,乖乖的张开手脚,任由奶娘帮她洗漱,这一夜盛雪见睡得安稳,她甚至梦见了弟弟的样子。 第二日清早,奶娘便来叫醒盛雪见,在盛家,每日晨昏定省是很早的。因为盛老太爷要把盛家做成一个书香世家,读书人最是贪早的,所以盛家人没有一个敢晚起的。白氏带着盛雪见到了南苑的主厅,便隐约觉着今日屋子里的势头有些不对。三夫人王氏冷眼瞧着大夫人郑氏,两人都默不作声。盛雪见也隐约察觉出两人之间似乎不太对盘了。 “儿媳给母亲请安。”“孙女给祖母请安。”白氏领着盛雪见双双拜倒,老太太便立刻吩咐道:“你有了身孕,以后便不要跪拜了,赶紧起来吧。”白氏点头称是,便带着盛雪见捡了左手边空了的椅子坐下。四夫人正好挨着白氏,便低声道了一声恭喜,白氏微笑着回应。但是其他几位对于白氏有喜这件事,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关心,至于吴姨娘,那就更不用说了。 “母亲,您倒是说说,一日如此,往后日日如此,盛家岂不是要坐吃山空了?”三夫人突然朝着老太太开口道。因为来得有些晚的白氏跟盛雪见听了三夫人的话,一头雾水。不过三夫人接下来又继续说了下去:“大嫂掌管家中中馈多年,这么明显的纰漏却不曾看到,媳妇觉得大嫂该好好反思才是!”三夫人这几句毫不客气,矛头直指大夫人。可是大夫人依然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的样子,三夫人这一拳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 盛雪见瞧着这幅情景,回忆了起来。在她们母女刚刚到了盛家的时候,三夫人和大夫人之间就闹了一个不可开交。大夫人明面上掌握着盛家的中馈,但是三夫人一直对此不满,所以常常挑大夫人的错处,希望大夫人将中馈交出来。虽然说大老爷是嫡长子,但是现在盛家的老太太是吴氏,在三夫人的心中,三老爷才应该是家中真正的嫡子,而她自己,才应该是盛家真正的当家主母。 不过在盛雪见的印象里,不管三夫人多么努力的去挑大夫人的错误,老太太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一回果然还是没有例外。等到三夫人说的嗓子都快冒烟了,老太太才开口不疼不痒的训斥了大夫人几句。 “往后做事还要细心些。”老太太最后这样说道。大夫人依旧一副冷漠的面容应答道:“媳妇谨记。” 见老太太又是这般模样,三夫人冷着脸不再说话。盛雪见望着两人,不由得疑惑起来。照理说来,老太太吴氏这样偏袒吴姨娘,那么三老爷作为她最喜欢的儿子,她也应该偏袒着三夫人才是。可是为什么老太太对着大夫人,非但没有像对着母亲这般刁难,反而像是小心翼翼的讨好一般。 难道说老太太有什么把柄掌握在大夫人的手中吗?顺着这条路,盛雪见继续想了下去,对了!大夫人郑氏的爹爹乃是庐州有名的书香世家,这庐州郑氏比起盛家,那才是货真价实流芳几代的书香世家。大夫人的兄弟皆在盛京为官,与盛家老太爷往来甚密。在官场之上,有时候盛家老太爷还仰仗着郑家老太爷的帮衬。盛雪见突然明白,大夫人这是有娘家撑着腰,老太太不敢造次。 可是她们母女就不同了。母亲乃是商户人家出生,且在庐州没有什么亲人,老太太自然是柿子挑软的捏了。不过若是她们母女能在庐州找到一个靠山,那么老太太是不是也不敢造次了?先前拿小舅舅压着老太太,老太太便立刻没了声音,但是当晚听说小舅舅一走,老太太的气焰便又上来了。盛雪见心中冷哼一声。 今日晨昏定省,家中的兄弟姐妹们也都来了,晚宴上盛雪见已经同这些姐妹都打了个照面。长房育有两子一女,大少爷盛云苓早早去书院读书了,大夫人身旁坐着二小姐盛茯苓和七少爷盛松苓。 三夫人王氏同三老爷育有三小姐盛蜜香和八少爷盛沉香,此外三老爷还纳了两房姨娘,冯怀菊跟陈蝉衣。三夫人手段狠厉,不过三老爷还是让冯姨娘生下了一个女儿,十小姐盛泽香。 四房孔氏与四老爷育有四少爷盛绵茵和九小姐盛西茵。不过盛绵茵也跟着大哥盛云苓去了书院,现下也不在南苑之中。盛雪见百无聊赖便会瞧着众人脸上的神色。大小姐盛茯苓比起她娘亲来,显得春风和煦多了,见盛雪见看着自己,偶尔还会回之一笑。但是三房的三小姐盛蜜香却是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任谁都不入她的眼一般。剩下几个年纪都小,盛雪见排行第五,也才只有六岁。 老太太叮嘱了大家几句,转而对白氏吩咐道:“既然雪见已经回来了,从明日起便去家中私塾念书吧,我盛家的女儿,最是不可懒散的。”白氏点头称是。老太太挥了挥手道:“我也乏了,你们快退下了吧。” 众人都站起身来,然而这个时候,安静了一早上的盛雪艳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她几步抢到了白氏面前,将白氏拦住。白氏疑惑的低头看她,谁知道盛雪艳趾高气昂的说道:“上次我不是跟你要了你的镯子么?” “你这是成何体统!”盛雪见一看盛雪艳又犯浑了,而且这次竟是她自己没头没脑的跳了出来,便立刻冷冷的呵斥起来。这时候便是老太太也帮不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4、震傻 吴姨娘以为上一次占到了便宜,这一次依然可以压制白氏,所以便站在一旁任由盛雪艳胡闹。但是这一次盛雪艳实在是太没有脑子,居然毫不客气的对着主母颐指气使,这不是没有教养又是什么?便是老太太也不由得皱起眉头来。吴姨娘是她的侄女,但是老太太偏爱吴姨娘和偏疼三房却是不同的,眼下盛雪艳分明是给她惹了个麻烦。 盛雪见当然毫不客气的接过盛雪艳送来的这份大礼,怒喝道:“怎么能对着母亲这般胡闹,还不跪下!”盛雪艳听见盛雪见这么一说,闹得更加厉害起来:“胡说!我母亲分明是我娘,你算个什么东西?!”盛雪艳今年只有五岁,平日里又被吴姨娘娇惯着,这会儿说话完全不过脑子,而盛雪见要的就是盛雪艳的无状,正中下怀! 老太太的脸色极其不好,她有心想要护着吴姨娘跟盛雪艳,但是盛雪艳今日却坏了规矩。这姨娘生的女儿,到底还是要管主母叫做母亲的,盛雪艳今日这番模样显然吴姨娘从来没有教过盛雪艳这些事情。吴姨娘一直想要取代白氏,自然也不会跟女儿说这些规矩。今日当着家中这么多媳妇儿孩子的面,老太太想要偏瘫盛雪艳是决计不可能了,因为盛家最不允许的事情就是坏了规矩! 盛雪见把住了老太太的七寸,这一次绝不会像上次那样给吴姨娘便宜了。然而盛雪艳还是看不懂局面,甚至拽着白氏的衣袖不撒手了:“你快摘下来给我啊,我要给我娘亲戴着!”吴姨娘已经看出老太太神色不对了,现下女儿又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她心中一惊,连忙上前来,要把女儿给拽回来。但是盛雪见哪里会给吴姨娘时间呢! “祖母,你看庶妹成何体统?”盛雪见直接把包袱甩给老太太。老太太本来是等着吴姨娘把盛雪艳给拽下去,这件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现在却是不能了。那日她罚盛雪见去跪祠堂,而近日盛雪艳冲撞主母,举止无状,要是这么算了,以后还如何教导家中其他的子女?想了想老太太沉着脸道:“带到祠堂去!对着列祖列宗好好思过!” 但是盛雪见要的不仅仅是这么简单一句话而已,她严肃的说道:“母亲不在庐州,对庶妹疏于教导,雪见也没有机会与庶妹多多亲近,这些并不都是庶妹的错,还望老太太从宽处置,往后母亲定会好好教导庶妹的。” 吴姨娘听了盛雪见的话,却是从头凉到了脚,盛雪见这哪里是在求情,分明是在跟老太太说,从前山中无凤凰,麻雀成了霸王,如今凤还巢,这该有的规矩都得立了。老太太亦是惊讶的望着盛雪见,此女不过六岁,为何话里句句针锋? “那就跪上两个时辰吧。”老太太假装没有听懂盛雪见话里面的意思,几个有颜色的老婆子上前带着盛雪艳去跪祠堂,盛雪艳终于弄明白了情况,吓得大哭起来,越发令人生厌。 盛雪见当然不能让老太太就这么糊弄了过去。第一次若是不能成功,第二次第三次就依然不会成功。有一些事必须在第一次就马到功成。老太太抬了抬手,慈姑上前扶起老太太,正要离开的时候,盛雪见又说话了。不过这一次是对着吴姨娘说的。“姨娘平日对庶妹实在是疏于教导,待庶妹思过之后,姨娘带着她来菊园好好跟母亲认个错。马上到了年关,庶妹这么不懂规矩,惹怒了祖父该如何是好?” 吴姨娘本来就生气盛雪见这一张小嘴,害的自己女儿得去跪祠堂,现在她这么一番说道,让她如何不生气。心里想的话不过脑子便说了出来:“五小姐自己还是个娃娃,怎么就来说起我这个大人来了。”盛雪见冷冷望着吴姨娘,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的确是个大人,怎么就忘了自己是个姨娘。”在天启国,姨娘的地位仅仅高于家中的大丫鬟罢了,说白了就是男人的玩物,姨娘见了嫡女也是要兴哥半礼的。 盛雪见戳中了吴姨娘的痛楚,吴姨娘如何忍得,期期艾艾的看向了老太太,然而老太太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她像是掉进了十八层地狱:“这二房的事情当由二夫人拿捏。我乏了,你们都下去吧。”老太太这简简单单的一句,却把吴姨娘的气力全都抽了个干干净净。因为这是要吴姨娘交出二房的中馈。 吴姨娘想不通短短几天时间,自己的地位怎么就一落千丈,白氏母女明明不讨老太太的喜欢,甚至为老太太厌弃,可是为何老太太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步?其实吴姨娘尚且不清楚老太太心中的打算,而盛雪见实在是太了解老太太的为人,在合适的时间里,说出了合适的词,提醒了老太太。马上要到年关了,那么祖父就要回来了。 祖父不关心盛家内宅的事情,所以任由老太太胡作非为,但是有一点却是万万触碰不得,那就是不能坏了盛家明面上的规矩。尤其是以下犯上最是要不得。所以在年关前后,老太太该做样子的地方还是要做样子。另一件事不为人知,但是盛雪见毕竟活过一世,知道这其中的秘密。 老太太吴氏的哥哥是个败家子,这些年吴家的家底都败坏的差不多了,老太太的哥哥常常上门来打秋风,盛家本来就没有多么富庶的家底,如何经得起这么大的蛀虫?所以盛家公账也不过是表面好看罢了。老太太急需一个人来添补这些大大小小的窟窿,刚好白氏回来了。虽然盛雪见知道老太太不过是暂时退了一步,但是这份机会当然要抓住。 众人都领会了老太太话中的意思,白氏自然也听懂了,便回身对吴姨娘吩咐道:“待雪艳思过之后,你带她来兰园一趟。”说完便牵着雪见离开。而其他人见热闹散去,便一个个跟着都走了。 吴姨娘留到了最后,她是被震傻了,还没能回过神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5、报信 “吴姨娘,老太太叫你呢。”吴姨娘一听,便知老太太是有话要跟自己说呢。从南苑出来,盛雪见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她到不担心吴姨娘不肯交出中馈,事实上吴姨娘肯定不愿意。但是老太太自然有她的手段让吴姨娘爽利的交出来。现在有些更重要的事情,她必须要让母亲一点点的清楚她们母女在盛家的地位是如何的。 前世里,盛雪见被困在菊院那小小的院落里,这盛家有太多的事情她并不知情,现下没有了头绪,不知该从何说起了。“阿蛮,在想什么?”白氏见女儿许久没有动静,不由得问道。盛雪见灵机一动,便歪头看向白氏,母女俩窝在软榻上,此刻白氏正在临摹徐夫人的字帖,清丽俊秀,正是白氏的性子。“娘亲,今日大伯母明明做错了,为何祖母竟不罚她?”白氏笔上一顿,诧异的望着盛雪见道:“你竟想着这些事情?” 倒是一旁伺候的奶娘同盛雪见说道了起来:“谢哦接您不知道,大夫人同咱们可是不同的,大夫人的娘家郑氏,在庐州可是有名的书香世家。大夫人的父兄在盛京都是举足轻重的大官……”奶娘滔滔不绝的说道起来,盛雪见揽了一只软枕抱着,并没有认真去听,因为这些事情她都知道,她悄悄看着母亲的神色,不知道母亲能不能转过弯来。在盛家没有靠山,单凭取悦老太太是无济于事的。更何况老太太永远不可能被她们母女取悦。 果然奶娘说完之后,白氏若有所思起来。盛雪见知道,有些事情只要种下一个因,慢慢的就会得到一个果。 中午的时候,吴姨娘带着哭哭啼啼的盛雪艳到了兰园,在盛雪见的意料之中,盛雪艳还是嚣张的狠,吴姨娘倒是不情不愿的交了中馈。盛雪见坐在一旁的锦凳上,在桃花笺上练字,眉眼都不抬一下。白氏看着盛雪艳不成体统,厉声呵斥了几句,这丫头总算是老实了下来,不过吴姨娘在心中愈发记恨上了。 吴姨娘怕女儿再吃亏,便押着女儿给白氏行礼:“雪艳好像是魔怔了,妾身带她回去找个郎中瞧瞧,免得吓着夫人了。”白氏也不在意,便道:“去吧。”吴姨娘面上殷勤的行了个礼,便带着盛雪艳离开。 “真是活该!就该治治她这嚣张的气焰!”奶娘望着吴姨娘走远,忍不住骂道。白氏看了奶娘一眼,皱着眉头道:“仔细祸从口出,你也愈发不懂规矩了?”奶娘一惊,连连打着嘴巴道:“老奴知错了!”盛雪见心疼的拉住了奶娘的手,摇了摇头。奶娘动作一停,眼睛立时一热。 夫人提醒的对,她不可再因自己的过错,牵连了小姐夫人。此后老太太又差了大丫头慈姑送来一只何首乌,只说是五小姐感了风寒需补补身子,这几日族里的早学暂且放在一边,只一日白氏便理清了二房的账目,但是这中馈却不是说交就交了的。 这盛家二房的下人都是吴姨娘一手提拔了上来的,就连门房都是吴姨娘手里的人,说起来在这盛家,吴姨娘的手脚多长,只在老太太之下。表面上吴姨娘的确把二房的账目库房全都交了出来,可是这些下人阳奉阴违,私下里都听吴姨娘的。白氏还是使唤不动。这几日都是相安无事,无非是一盒点心送上来就碎了,一桶热水总是半冷不热。 这些小事对于盛雪见来说都不重要,但是盛雪见最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母亲肚子里怀着弟弟,吴姨娘不可能一点动作都没有。盛雪见心中正想着,便到了用饭的时候,奶娘抱着盛雪见到了桌边,见一桌丰盛,盛雪见“咦”了一声。奶娘笑道:“小厨房今日添了许多夫人小姐爱吃的东西,好好给夫人小姐补补身子!” “这是娘亲的意思?”盛雪见抬头看向母亲,这些日子二房的下人都使唤不动,做的菜式都叫人没有胃口,突然丰盛美味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果然白氏摇了摇头。百合猜测道:“这些下人也忒惫懒,竟然连个水都烧不热,今日居然能张罗一桌好菜来。”百合无心一句话却点醒了盛雪见。 她立刻拿起筷子每个盘子的菜都夹了一点,然后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白氏微微一愣,便笑道:“慢点!又不是饿死鬼投胎,从未见你这般猴急!”盛雪见哪里顾得上回答,只是急忙扒了几口饭,白氏笑了笑,便自己也拿起了筷子,就在这个时候,盛雪见突然哎呦哎呦的叫唤了起来。 “怎么了?”白氏赶紧放下筷子,伸手来抱盛雪见,盛雪见此刻小脸苍白,奶娘跟着急道:“小姐才吃了几口饭,莫非这饭菜里头有鬼?”奶娘一句话,白氏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叫兰园里的人都给我到花厅跪着!去请大夫来!”盛雪见干嚎了半天,听见母亲说出这番话来,总算是放下心来。 这几日各种鸡毛蒜皮的琐事盛雪见看在眼里,那是吴姨娘在使绊子。但是突然一桌丰盛的菜摆到面前,盛雪见明白过来,这不是吴姨娘消停了,而是她向母亲肚子里的弟弟下手了!所以情急之下,她便用了这样的办法来点醒母亲。 白氏平日性子温和,对于下人这些事也不计较,但是事关雪见,白氏便像护崽的母虎,凶悍异常。奶娘请了大夫来,大夫将菜一一验过,虽没有发现什么毒,却在菜中发现了藏红花,一种打胎药! “这是谁如此恶毒?”奶娘拿着大夫给的针石后怕不已。白氏袖中双手早已握成了拳头,还能有谁?“小厨房今日都是谁在当值,都给我打上十个板子,发卖了出去!”那些个厨娘丫头一听,纷纷求饶,可是这时候已然迟了。只见那些丫头厨娘被打的鲜血淋漓,拖出了北苑。孙嬷嬷站在一边,一看势头不对,立刻找了人去通风报信。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6、寒凉 这北苑本来就不是多大的地方,兰园那边一有了消息,自然也就传到了吴姨娘的耳朵里。果然不出半盏茶的功夫,一个粗使婆子匆匆忙忙来到吴姨娘的菊院报信,她一个在外头伺候花草的粗使婆子没有人注意到她,于是孙嬷嬷就派她来给吴姨娘送信。 “姨娘,兰园出大事了!”吴姨娘一听,还以为兰园那些厨娘已经得手了,本来正在梳妆打扮,现在更加喜上眉梢,立刻问道:“快说说,是什么喜事?”粗使婆子哎呦一声跪倒在地上:“我的姨娘,哪里是什么喜事,兰园现在闹出人命来咯!”吴姨娘还是没有闹明白,她就是要闹出人命,最好白氏跟着她肚子里那个小贱人一起死了才好,所以这个婆子愁眉苦脸的样子,叫她看着愈发的疑惑:“到底是怎么了,你给我一五一十的好好说!” 粗使婆子断断续续的说道:“夫人把厨房的厨娘丫头全都押在了花厅里,说是饭菜里发现了藏红花,现下这些厨娘丫头各个被打的鲜血淋漓,听说还要被发卖出去哩!”吴姨娘听了,脸色立刻发白起来,她倒不是担心这些个下人的死活,她是担心这些下人万一口风不紧,将这件事情抖落了出来,她该如何是好! “你来的时候,那些厨娘丫头可曾交代了什么?夫人可曾问了什么?”吴姨娘颤抖的问道。那粗使婆子回道:“夫人正生气,连看都不愿看那些丫头们一眼,只是叫百合将那掺了藏红花的菜送去了南苑,跟老太太说要把这些人发卖了出去!”粗使婆子吓得半死,她也是吴姨娘的人,现下如果夫人迁怒,要是把自己也发卖出去,那她后头的日子可该怎么活下去? “你……你快回去!叫孙嬷嬷盯紧了些,莫要叫那些没眼色的厨娘丫头们漏了口风,告诉她们发卖了还是小事,若是连命都丢了,可就太不值得了!”吴姨娘的眼中露出凶光来,粗使婆子抖得像是筛子,连滚带爬的跑回兰园去给孙嬷嬷送信。一旁的矮樱急切的问道:“姨娘,现下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去老太太那儿拿个主意?” “现在怎么能去老太太那儿!”吴姨娘反手就给矮樱一个巴掌,矮樱捂着脸立刻跪了下来。“这个家里谁最不希望白氏的孩子生下来,可不就是我了吗?我这会儿去老太太那儿,岂不是不打自招?便是老太太偏疼我,又能如何?”矮樱低着头只顾着哭泣。吴姨娘越想越恨,她到底是该装作不知道,还是该去一趟兰园打探一下情况?前者让自己很是被动,后者简直就是不打自招。 兰园里头一片哭天抢地的声音,盛雪见揉了揉太阳穴,窝在房间的床上,又悄悄的将那本驻颜术摸出来看。本来她是要打算从哪些厨娘丫头的嘴里把吴姨娘这个贱人给翘出来,可是转念一想,又放弃了这个打算。 白氏正在气头上,奶娘忙着给白氏送茶,劝她消气:“夫人,您犯不着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气坏了身子,咱们小少爷可全仰仗着夫人的身子呢?”奶娘说到这里,白氏不由得将手又放在了肚子上,微微叹了一口气。奶娘这时候才问道:“咱们今日若是不审问这些下人,将那幕后主使揪出来,只怕往后祸患无穷啊!” “幕后主使?这主使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白氏冷冷一笑。“今日我便是将她揪了出来又能如何?这个家是谁在当家做主?是老太太,老太太会让吴氏那个贱人吃亏?只消拉出来一个丫头顶嘴,这事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奶娘一听,心中一惊:“那……那咱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白氏跟着轻叹了一声:“我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是往后多加小心吧。”盛雪见在里间听见母亲这样说,心中很不是滋味。她之所以放弃拷问那些厨娘丫头正是这个原因,因为就算查出来是吴姨娘,也扳不倒她,只要这个家是老太太在当家,就不可能。就在白氏跟奶娘说话的时候,那粗使婆子已经回来给孙嬷嬷捎信。 孙嬷嬷走到外间,那些个厨娘丫头平日里都听孙嬷嬷的话,现下看见了孙嬷嬷,个个爬到孙嬷嬷脚边求饶:“孙嬷嬷,您快跟夫人说说吧,奴婢们真的不想被发卖出去啊!”孙嬷嬷居高临下的站着“我劝大伙都想明白点儿,千万别乱说了什么话,夫人仁慈将大家都发卖到庄子上去,可若是大家说错了什么话,可就连性命都保不住了!” 一听孙嬷嬷的话,那些厨娘丫头突然都没了声音,这是因为她们都听明白了孙嬷嬷的话,这是吴姨娘给她们的保证,只要不把吴姨娘交代出去,吴姨娘会派人打点将她们送去庄子,而不是卖进风尘里去。但若是把吴姨娘供了出去,她们就只有死这一条路了。这些人哪个不是怕死了,这么一说,便纷纷闭上了嘴巴,默默的哭泣。 薄荷从外间进来,盛雪见连忙将驻颜术收了起来。薄荷掀开了纱帐,手中捧着一盒子点心:“方才小姐没有吃上东西,这是奴婢自己做的点心,决计干干净净的,小姐饿了吧?赶紧偿一块吧。” 盛雪见伸手拿了一块糕点问道:“外头怎么样了?”薄荷说道:“孙嬷嬷去教训了一番,那些人便不再哭号了。等打完了板子,这些人就会被发卖了,小姐不用害怕。”薄荷还以为盛雪见被吓坏了,温柔的安慰着。 盛雪见心中冷笑,孙嬷嬷哪里是教训分明就是威胁,这吴姨娘的手脚非但很长,而且消息来往还非常快呢! 百合从南苑带回了老太太的吩咐,这些下人死不足惜,但凭白氏处置。除此之外还带回来老太太给的一些个补血养气的补品,说是给白氏压压惊。可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老太太竟然连挪个步亲自来瞧瞧都是不愿意的。盛雪见在里间听着百合回话,心中越发寒凉。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7、族学 自从那些厨娘丫头被发卖出去之后,兰园的下人都变得殷勤起来,生怕夫人一个不高兴要将他们发卖了出去。那些没有热水糕点碎了的事情再没有发生过。吴姨娘后来也来了兰园,假意向白氏表达了自己的关心,白氏只是躺在软榻上,任由吴姨娘在一旁说话,最后吴姨娘说的没趣,悻悻然的走了。 这几日里吴姨娘安分了许多,盛雪见也有了闲工夫好好的看那本驻颜术。说起来这本驻颜术真是神妙的书,那上头不仅讲了女人要如何做如何吃如何睡才能青春常驻,还写了好些个方子,治愈那些个女子脸上常有的病或者症状。盛雪见越瞧越想尝试一番,奈何她现在年纪太小,再加上手头上有没有东西,便造不出这些驻颜的东西来。 必须要找个机会把这书上的东西都做出来,如果开家脂粉铺子就用来卖这些东西,她就能赚好多钱了。前一世盛雪见仰人鼻息,每日指望着老太太或者吴姨娘的施舍,日子过得捉襟见肘。这一世她再不愿过着那样的日子,因此她一定要有自己的一番经营。可是这件事情要从什么地方入手,盛雪见还没有头绪。 这一日晨昏定省之后,老太太便对盛雪见吩咐道:“你既然已经好利索了,便跟着姐姐们去族中上学吧。”老太太的话正合了盛雪见的心思。她必须尽快去族中上学,才能堂堂正正的在白氏面前看书,否则她总是偷偷摸摸看那本驻颜术,实在是太不方便了。从南苑出来,盛雪见便由长姐盛茯苓领着前往族学。 “雪见到了族学要刻苦学习,切莫偷懒啊。”盛茯苓做出一副姐姐的姿态来,对盛雪见说道。盛雪见无可奈何,做出一副懵懂的表情问道:“二姐姐,先生长得可怕吗?”盛茯苓微微一笑,这份表情有些莫名,让盛雪见瞧了心中一阵疑惑,她不过是随口问问,盛茯苓这笑容是怎么回事? “先生长得英俊潇洒,不会吓着你的。”盛茯苓没有注意到自己说话的语气都非常的轻快,然而盛雪见却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她突然想起来,盛茯苓今年已经十三岁了,正是青春年华,明年就该及笄了。莫非盛茯苓对夫子? 前世里盛雪见也是上过一段时日族学的,族学中教书的夫子的确英俊潇洒,他是庐州的秀才,只因母亲亡故,需要守孝三年,这才在族中教学。盛雪见隐约回忆起来,前世先生对盛茯苓好像特别的照顾。正在想着,几个人就已经到了族学。盛家的族学是男女分开的。所以一起来上学的便是二小姐盛茯苓跟五小姐盛雪见还有三小姐盛蜜香六小姐盛雪艳。 盛蜜香一进学堂,便挑了个最好的位置坐下,盛雪艳因为上次的事情对盛雪见有些惧怕,便挑了个离盛雪见较远的位置坐下。盛雪见坐在窗边,眼睛却在观察着盛茯苓。 果不其然,盛茯苓挑了离夫子讲座最近的那个座位坐下了。盛雪见低下头掩盖住眼底的情绪,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八九不离十了。不一会儿夫子进来了,这位夫子姓方,单名一个永字。年轻有才气,中了秀才,本要再往上考,没想到母亲突然病故,他只能守孝三年,今年正好是最后一年。盛雪见观察这位夫子,性情温和,为人正直,说起来要是与盛茯苓相配,倒也是一段佳话,可是盛雪见记得,前世盛茯苓并没有嫁给方永夫子。 “各位小姐好。”方永进来,首先给几位小姐行了个礼,大家便连忙起身还礼“夫子好。”方永一笑,眼神不自觉的向盛茯苓飘去。“今日这堂课,我们先学习字,大家对照着字帖先行临摹。”方永说完,丫头们纷纷为小姐们铺纸研墨。这个时候方永走到了盛雪见的面前问道:“这位便是五小姐了?”盛雪见站起身道:“正是,还望夫子不吝教诲。”方永点点头,他先前便听说盛家二夫人带着五小姐回来了。 虽然方永并不是好事之人,奈何族中不少长舌之人,都在说道这二夫人和五小姐的事情。有人说二夫人是商户人家的女儿,教导出来的五小姐只怕极不懂规矩。方永原本还担心盛雪见跟盛雪艳一样举止无状,现在看来,他是白白担心了一场。他摆摆手让盛雪见坐下,便转身去看盛茯苓的临摹。盛雪见偏头观看方永的表情,那种笑容分明是对着自己喜欢的人。 盛雪见在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方永注定是得不到盛茯苓的。虽然方永前途光明,可是他家出身贫寒,否则也不必来当族学的夫子。而盛茯苓一心向着豪门大宅,前世里并没有嫁给方永,看样子方永一腔情思只怕付水东流了。 盛雪见微微摇了摇头,便把心思放到了自己的字帖上来。母亲虽然出身商户人家,但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是一手簪花小楷,让父亲大人都为之惊艳。反观她自己,前世体弱多病,族学后来也是没有机会去念了,什么都不懂,生生变成了一个废人,除了认得几个字便也没有其他的长处。 现下她要好好把握住机会,才不至于被别人踩在脚下,手中握着兔毛的毛笔,盛雪见小心的在宣纸上落笔,再一世的机会,盛雪见无比的珍惜。许是承袭了白氏的才气和天赋,盛雪见初次临摹徐夫人的簪花小楷,居然有那么几分味道。等到众人都把字帖临完,方永便将字帖收起来逐个点评,看到盛雪见的字帖时,禁不住眼前一亮。 “五小姐定是个有天赋的人!第一次临帖便有这样的笔力,实属不易。”接着方永便细细说起盛雪见的字帖来,不过盛蜜香的神色越来越沉。终于盛蜜香忍不住打断道:“夫子,我临摹徐夫人的簪花小楷已有一段时日了,夫子觉得我的字帖如何?”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8、花笺 方永被突然打断,心中颇有些不悦,突然想起来这位盛蜜香可是几位小姐中性情最霸道的,她也是盛家老太太的心头肉,惹怒不得。便强忍下不悦,评价起盛蜜香的字帖来,违心的说了几句话。盛蜜香这才缓和了神色。不过盛蜜香似乎没有打算放过方永,又问道:“那我的字帖跟雪见的字帖比起来如何?” 方永是读圣贤书的人,让他撒谎实在是很为难。不过盛雪见不忍心方永被盛蜜香难住,连忙冲着盛蜜香笑道:“三姐姐练了那么久了,自然是三姐姐写的最好了,我才写了一天,字都是歪歪扭扭,我还不认识呢,怎么会比三姐姐写的好呢?”听了盛雪见这么一说,盛蜜香的笑容更大了:“的确,你第一次上族学,字都还不认识,不过是照猫画虎罢了,怎么可能领会临帖的精髓呢?雪见,你可要好好学习,若是不懂的地方,三姐姐勉为其难也会教你的。” 盛雪见听着盛蜜香狂妄自大,心中忍不住冷笑。不过前世里盛家几个女子当中,的确是盛蜜香琴棋书画最好。因为盛茯苓表面上端庄大方,实际上于琴棋书画方面的天赋实在是少得可怜,加上她下学之后根本不想细心钻研,所以到最后只不过是个花架子而已。至于盛雪艳,吴姨娘对她的溺爱到了可怕的地步,她更加不可能好好学艺了。 方永咳嗽一声又拿起了其他人的字帖点评起来。最后才道:“几位小姐先休息片刻,下节课我们学习对弈。”说完方永自己便立刻掀开了帘子出去了。屋子里便只剩下盛家的几个小姐。盛雪见正收拾自己的木桌,便见盛茯苓站起身来朝着盛蜜香走去。盛蜜香今年十二岁了,和盛茯苓的年纪也算是相仿,所以两个人有话说也是自然,盛雪见看了一眼便没有过多在意。 只不过这个学堂不大,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到底还是传进了盛雪见的耳朵里。只听得盛茯苓对盛蜜香说道:“听说法华寺的梅花开了,三妹妹可知道那副美景,简直此生难得一见。”盛蜜香不以为意的说道:“二姐姐又没有去过,怎么就知道那景色美不胜收了?”盛茯苓热络的说道:“前些日子我出门去买胭脂水粉,便遇到了堂姐,是堂姐说的。她还说这法华寺的梅花花期甚短,再过些时日可就没了。” 盛蜜香被盛茯苓说的有些心动了,眼神看着盛茯苓道:“庐州向来有踏雪寻梅的规矩,不如我们同老太太说了,让老太**准我们去踏雪寻梅吧?”盛茯苓一听盛蜜香居然主动提了出来,心中一喜,连连点头道:“我也正是如此打算,不如明日晨昏定省的时候,你同老太太说说,老太太最是疼你的。” “那还用说,谁不知道我是老太太的心头肉?”说到这里,盛蜜香不由得得意起来。盛茯苓殷勤的奉承着盛蜜香,眼中却是一片冷光。 一旁仔细看字帖的盛雪见心中却不屑一顾。她终于想起了上一世盛茯苓到底嫁给了谁。其实盛茯苓比起盛蜜香来可怕的多,她一直都是个心机深沉的人,这一次看似简单的踏雪寻梅,实际上是踏雪寻郎罢了。 那一日盛茯苓打扮的花枝招展去了法华寺,正好就遇上了同样出来踏雪寻梅的昌平伯府的大公子,然后盛茯苓凭借在梅苑墙上的一手题诗俘获了大公子的心,不久之后昌平伯府上门提亲,而盛茯苓就此嫁入高门。但是有一个问题盛雪见一直以来都没有想明白。那就是盛茯苓根本就不会写诗,所以她那好诗到底是从何而来?若说是盛蜜香写的也不可能,虽然盛蜜香在家中的姐妹中最是拔尖,但是那个时候的盛蜜香还写不出这样的诗来。 这个问题一直到第二堂博弈课开始,盛雪见都没有头绪。方永进得屋子里来,将屋中的人两两分组,盛茯苓自然同盛蜜香一组,而盛雪见只能和比自己小一岁的盛雪艳一组。不过她们两个都才五六岁的年纪,对于博弈自然是一窍不通的。所以两个人在这堂课上上的最是没有意思。 盛雪见常常走神,只有东看看西瞧瞧,这一看一瞧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了。盛蜜香突然闹着肚子疼,下到一半就不跟盛茯苓下了,丫头连忙扶着盛蜜香回去了。无奈之下方永夫子只得亲自上阵与盛茯苓对弈。不过盛雪见看得真切,方永这是巴不得可以跟盛茯苓相处呢。两人相对而坐,气氛就变得怪异起来。盛雪见竖起了耳朵,便听见盛茯苓小声的说道:“上次我求夫子的诗,不知道夫子还记不记得呢?” 盛茯苓这么一说,方永的脸色立刻红了起来。盛雪见从方永的神色当中立刻明白了什么。之前一直想不通的事情也豁然开朗了。盛茯苓不会写诗,可是方永会写啊。盛茯苓跟方永求诗,方永怎么可能不答应。而盛雪见猜测方永极有可能是会错了意,还以为盛茯苓在跟自己要一个承诺,所以定是将自己满腔的情谊都写进了诗里。这样一首诗如何不是好诗,如何能不打动同样爱才的昌平伯府大公子呢? 盛雪见再次看向盛茯苓的神色,不由得有了一些鄙夷。嫁入高门无可厚非,可为何要利用这样一个忠厚老实的穷酸书生?这时候盛雪见又听见方永支支吾吾的说道:“写……是写好了,就放在我书房中的桌案上了。”盛茯苓听说方永写好了,心中一喜。不过表面上还是非常矜持的笑了笑。而方永已经被这一个笑容彻底的迷住了。 “哎呦!我肚子疼!”两人正是浓情蜜意,而盛雪见突然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起来。盛茯苓身为姐姐,连忙做出一副关切的样子来:“五妹妹这是怎么了?” “我肚子实在疼的厉害,我要去净房一趟!”说完便捂着肚子向外头冲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9、旧事 方永看着盛雪见冒冒失失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五小姐毕竟年岁尚小,于圣人之礼上还需要好好的教导。方永哪里知道盛雪见这都是借口,带着百合走了出来,盛雪见便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百合惊讶的问道:“小姐不是肚子疼么?”盛雪见看了百合一眼,心中叹了一口气,她总不能告诉百合,自己故意如此,是大有目的吧。 “好了好了,这件事情你不必管,你在这里把风,我要进去看看。”盛雪见拉着百合就到了夫子的书房,然后吩咐百合。百合有些为难的看着盛雪见:“小姐,奴婢这辈子可从来就没有干过什么亏心事,您让奴婢这样……” “哎呀,你就是把风而已,我只是想拿回我方才临摹的字帖罢了,怎么就是亏心事了?”百合听盛雪见这般说了,便略略放下心来,还安慰盛雪见道:“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小姐只管放心去吧,奴婢在这里替您看着。”盛雪见点点头,便转身推开了方永的书房。她径直走到了桌案边上,果然看到桌上一把镇尺下面正放着一张水色的花笺,盛雪见移开了镇尺,将那花笺反了过来,那上头清秀俊逸的字体,正是四行咏梅的诗句。 “就是你了!”原来方永不好意思把花笺叫别人瞧见,于是反过来放着叫人看不见花笺上的内容。这可正好便宜了盛雪见,本来盛雪见正苦恼如何偷换花笺,这下子倒也方便了。她拿出一张空白的花笺,大笔一挥写了四行再普通不过的咏梅诗,然后替换了原来的花笺,做完这一切之后,盛雪见满意的走出书房。 百合一看盛雪见手里什么都没有,疑惑的问道:“小姐不是去拿字帖了吗?”盛雪见摇摇头道:“没有找到,算了吧。我也乏了,咱们先回去吧。”说完就要回北苑,百合不知所措,还问道:“那小姐,咱们不必跟夫子说一声了吗?”盛雪见摇了摇头道:“只怕方夫子的心思不知飞到了哪里呢!” 为何要破坏盛茯苓的大好姻缘?盛雪见叹了一口气,其实她也是逼不得已,再加上前一世盛茯苓的确是欺人太甚。她还记得盛茯苓嫁入高门之后,便一改从前装出来的端庄贤淑,反而是非常跋扈蛮横。每每回来省亲的时候,对她们母女也是冷嘲热讽。盛雪见如何能忘记那时盛茯苓的脸呢? 果然如盛雪见所说,方永跟盛茯苓相谈甚欢,哪里还记得盛雪见的事情,下学之后,方永小心的将花笺送上,而盛茯苓含羞带怯的笑了笑,便让丫头拿上花笺离开了。方永站在族学中看着盛茯苓从垂花门中离去的背影,心中的梦竟由此荡漾开去。 白氏见盛雪见提前回来,便问起了原由,盛雪见便说肚子不太舒服,白氏紧张了好一会儿,确认了盛雪见没事了,这才甘休。盛雪见倒是借此机会躺在床上,将床里头的驻颜术又拿出来仔细研习。 正当盛雪见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外头奶娘拿着一封家书走了进来。白氏正在外间的榻上坐着刺绣,一看奶娘这么高兴的神色,便知道是家书到了。因笑道:“是不是老爷的家书到了?”奶娘忙点头,三两步上前,就将家书递到了白氏的手中。随后奶娘便转身进了里屋,盛雪见忙把驻颜术收了起来,奶娘正好到了床前。 “小姐快起来,老爷的家书到了,您也听听吧!”盛雪见点点头,奶声奶气的说道:“奶娘抱我~”奶娘立刻掀开了帘子,一把将盛雪见抱了起来,朝着外间走去,白氏正好将一封家书看完,盛雪见便问道:“母亲,父亲都说了些什么?”白氏笑着伸手从奶娘的手里接过女儿抱在怀中。 盛雪见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倚靠在母亲的身上,白氏摸了摸盛雪见的头发,温柔的说道:“你父亲说了,马上年关到了,他们就要从盛京回来了。嘱咐我要好好照顾阿蛮还有弟弟妹妹们。这一次父亲回来了,阿蛮可要乖乖的,父亲可是给阿蛮带了礼物呢。”不知为何,盛雪见还是从母亲的口气中听出了一丝哀伤。 她费力挣扎了一下,终于瞥见了母亲手中的家书,盛雪见极快的扫过了一遍,便瞧见原来除了提到母亲,还提到了吴姨娘,父亲甚至在信中交代母亲要与吴姨娘好好相处,莫要苛责了她。盛雪见看完气不打一处来! 母亲才是父亲的正室,两人这些年来一直恩爱有加,可是父亲一到老太太的跟前就没了法子。盛雪见想起了奶娘跟自己说的事情。那时候父亲和母亲情投意合,老太爷也答应了两人的婚事。可是偏偏老太太就是不答应。按理说老太太不是父亲的亲生母亲,便是不答应也没用。可是父亲骨子里是个迂腐的人,便是愚孝那也是孝。 于是老太太提出一个条件来,父亲必须答应了,才可以跟母亲成婚。那就是娶妻之后必须纳一房妾室。这个妾室自然是吴姨娘了。老太太的意思便是,父亲大人的夫人老太太早就物色了,可是父亲大人不要,那也不能耽误了人家姑娘,所以这个姨娘必须要娶进家门。所以父亲在和母亲成婚后不久,便又回到庐州纳了吴姨娘,正是那一晚上吴姨娘便有了盛雪艳! 白氏是个端庄贤淑的人,可是有哪个女人能够忍受夫君这么快就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所以每每提及吴姨娘的时候,白氏心中总是淡淡的哀愁。盛雪见自然懂得母亲的心思。这一世,她发誓不要再让母亲受这样的苦痛了。让那些黑心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吧! 盛雪见坐在白氏的怀中,渐渐安静了下来,转念一想,父亲大人又何尝不是残害她们母女的帮凶呢?突然有了这样一个念头,盛雪见迷茫了起来。白氏尚不知盛雪见心中竟然有这样的想法,令奶娘将家书收了,便叫钱嬷嬷张罗午饭了,这件事便也抛在了脑后。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0、寻梅 第二日晨昏定省,一家子人都围在了南苑,老太太便说起了昨日收到了家书,原来不仅仅是白氏收到了家书。其他几房同样收到了,不过吴姨娘等几个姨娘是不知道家书的内容了。所以当吴姨娘乍一听到老太太这么说的时候,心中直冒酸水,又眼神不善的去看白氏。白氏正想着心事,也就全然没有注意到吴姨娘。 老太太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伸手从怀中拿出帕子来擦拭嘴边的茶水,一边又漫不经心的说道:“老太爷可说了,这一次大家都要回来,事关祭祖,这年宴可马虎不得。”说完便向大夫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大夫人低着头只道了一声:“是。”便没有再过多言语。反倒是三夫人十分殷勤的说道:“年年办年宴,我瞧着大嫂着实辛苦,不如摊派给我们,也好分担分担呢。” 盛雪见目光转向三夫人,心中暗笑,三伯母到底还是太心急了些,这想要掌家的心思,连藏都不肯藏一藏的。老太太瞧了三夫人一眼,便挑起了另外的话头,问起家中几个孩子在族学中的表现,生生将这件事给盖了过去。 盛云苓和盛绵茵是家中年纪稍长的男孩,他们在书院中读书,而非族学。因此两人便规规矩矩的跟老太太说了些书院中的事情。老太太本就只是想要转个话头好将三夫人的心思压下去,因此也没有细听。随后盛茯苓便将族学中的事情也说了,还特地将盛雪见被夫子夸奖的事情一并说了。盛雪见听着暗道不好,盛茯苓这一招乃是一箭双雕啊! 在盛家,除了母亲之外,没有谁是希望盛雪见多么聪明伶俐的,更没有谁希望盛雪见在所有的姐妹当中拔尖。前一世老太太就是奔着弄死她们母女而去的,这一世怎么会高兴盛雪见多才多艺?果然盛茯苓越是说下去老太太的神色就越是不好。还有一个人同样神色不好起来,那就是盛蜜香。 在盛雪见没有来的时候,盛蜜香是最拔尖的,而盛蜜香向来心高气傲,又怎么能忍受被别人比了下去,而且还是比自己小了七岁的盛雪见。盛茯苓这一招乃是让老太太跟盛蜜香都不待见盛雪见。真是好毒的计策!但是盛茯苓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说自己偷换花笺的事情被盛茯苓发现了吗?盛雪见心中暗惊! 可是盛茯苓说完之后,便没再说其他,老太太僵着脸挥了挥手示意盛茯苓退下,也没有看向盛雪见,更别说夸赞几句。盛茯苓回到原位,悄悄拿脚轻轻的踢了踢盛蜜香的鞋子。这个时候盛蜜香立刻反应过来,站起来柔柔的喊了一声:“祖母~” 老太太吴氏最是喜爱三房的孩子,尤其是盛蜜香,平日里对盛蜜香几乎是言听计从。盛蜜香也是个聪明的,贯会拿甜言蜜语哄着老太太高兴。老太太心知肚明,却乐意喝下这碗迷魂汤。“我们香儿是不是有话要跟祖母说啊?”老太太一脸慈祥的望着盛蜜香。 盛蜜香三两步上前,倚着老太太坐下,三夫人趁势哄道:“我们香儿就是跟老太太亲,连我这个坐娘的都要眼红母亲了。”老太太倪了三夫人一眼道:“净胡说!”不过脸上的笑容却昭示老太太此刻的心情是非常好的。 “祖母,法华寺的梅花开的可好了,咱们庐州一向有踏雪寻梅的风俗,孙女想着若是能去法华寺同二姐姐合舞一曲,岂不是一段雅事?”盛蜜香此刻搂着老太太脖子撒娇,眼神里满满的期盼。老太太哪里能不答应?忙道:“去叫门房好好打点,带上几个丫头婆子,这外头的天愈发愣了,出去玩耍是可以,仔细别冻着我的宝贝孙女!” 盛蜜香一听祖母这是答应了,立刻跪在地上磕头谢恩,老太太哪里舍得她跪着,连忙让慈姑把人扶了起来。便又叮嘱盛茯苓好好照看盛蜜香,不得有半点差错。盛茯苓心中自是高兴连忙点头称是。盛雪见将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这真是好大一场戏,各人皆有算计。盛蜜香只是被盛茯苓的话吸引了,想去法华寺玩耍。而盛茯苓则是借助盛蜜香得意出府,再借此邂逅昌平伯府的大公子。 至于老太太也不是单纯的答应盛蜜香出去玩,乃是因为这法华寺一向是庐州人踏雪寻梅的去处。不过这法华寺不是一般人家都能去的,能去赏梅的人更是庐州地界上的达官贵人。老太太甚至盛蜜香是个家中姐妹里拔尖的,况且盛蜜香今年也已经十二岁了,再过两年便是及笄。正好借此机会博个名声。 此后盛蜜香又说了些话逗老太太高兴,之后老太太人便乏了,众人也就跟着散去了。白氏牵着盛雪见走在最后头,盛雪见仔细打量着盛茯苓跟盛蜜香,只见今日两人都是一副盛装打扮,盛茯苓更是一身梅兰袄裙,戴着一支玉兰簪,别显气质高雅。那昌平伯府的大公子素来爱梅兰,看来盛茯苓是下足了功夫的。 盛雪见仔细瞧着盛茯苓那高兴的神色,猜测她应该并没有发现花笺的事情,可是方才她又为何要给自己下套呢?思来想去,盛雪见还是想不明白个中原由。走着走着白氏便牵着盛雪见路过了三房的中院。这中院的位置正好在盛家的正中间,乃是风水最好的地方。盛雪见不由得心中一叹,三房才是老太太真正的心头肉。 而吴姨娘,大概在老太太的心里也不过是个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但是这对于盛雪见来说却是一件好事,吴姨娘在老太太心中的地位,正好可以拿来大做文章。若是吴姨娘没了老太太这个靠山,那么二房可以消停不少了。 盛雪见正思索着如何让老太太对吴姨娘也生厌,不由自主的走起眉头来,白氏不经意中低头,就看到女儿这幅模样,想到今日晨昏定省的时候女儿一句话都没有说,便问道:“阿蛮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能跟姐姐们一起出去玩,心里头不痛快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1、事败 盛雪见果断的摇了摇头,谁要跟她们一起出去玩啊。便抬头冲着母亲甜甜的笑了,解释道:“阿蛮是想起夫子昨日问我的问题,还不知道如何回答夫子呢。”白氏怜爱的摸了摸女儿的头道:“明日休息,阿蛮可以有一天的时间好好想想夫子的问题呢。”盛雪见笑眯眯的点头,便牵着白氏的手朝着兰园走去。这些时日白氏也算是摸清了些盛家的门道。早让奶娘跟钱嬷嬷将带来的那些扎眼的财宝悉数收进了库房里头。 自从上次盛雪艳闹着要她的手镯,白氏现下连好一点儿的手镯也不肯带着了。只怕再生了事端。盛雪见倒是乐意看到母亲这番改变。母女俩说说笑笑便进了北苑,“小姐仔细脚下路滑呢!”百合连忙提醒,盛雪见小心的抬起脚,一步步稳稳的走着,冷不丁瞥见了竹园一片荒凉。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停下了脚步。 白氏被女儿一带,也跟着停了下来,疑惑的低头看着盛雪见。“母亲,你看父亲的书房该好好收拾一番了。”经女儿这么一提醒,白氏忽然想起来了,老爷马上就要回来了,这书房荒凉成这样,确实是她这个当家主母的不对了。连忙吩咐钱嬷嬷道:“你去找几个人将竹园好好收拾一番,门前那些枯萎的主子都给我去了,换上一些湘妃竹还有寒竹种上。”钱嬷嬷立刻点头,转身找人去办此事。 盛雪见方又抬起脚朝着兰园走去。之所以想起来让母亲收拾竹园,有个很大的原因在里头。今日晨昏定省的时候,老太太提起父亲的归期,盛雪见明显看到了吴姨娘脸上露出了笑容,这让她警醒起来。父亲回来之后,歇在何处?母亲如今有了弟弟,自然不能伺候父亲,那么吴姨娘岂不是有了机会? 看着吴姨娘那个笑容,盛雪见隐约觉得她一定是有什么打算,不过父亲对于吴姨娘还没有什么感情,也许未雨绸缪,这件事情还能有一些转机。正好盛雪见又瞧见了竹园荒凉如此,便想到了这个主意。白氏没料到女儿会想到这么多的事情,因着收拾竹园,白氏便顺带叫人将整个北苑都收拾了一番,里里外外重新装点了一番,这北苑的气质立刻显得高雅起来。 盛茯苓跟盛蜜香晌午之后便一道去了法华寺。这法华寺乃是庐州三大佛门圣地之一。法华寺最有名的便是寺院后院那一大片的梅园。一到这个时节,便有好些个文人墨客还有达官贵人前来踏雪寻梅。只不过这一次盛茯苓是意料之中的铩羽而归了。 这件事早在盛雪见的意料之中,令盛雪见始料不及的是,盛蜜香反而得到了昌平伯府大公子的青睐,原来在梅园之中,盛蜜香一舞天女散花,令来往的人无不惊艳。这其中便有昌平伯府的大公子。本来盛云苓同昌平伯府大公子在同一个书院读书,好不容易将他领来梅园,没想到出彩的不是自己的妹妹盛茯苓,反而是三房的盛蜜香! 不过盛蜜香谨遵老太太的教诲,出门在外的时候把一张面纱裹得严严实实,昌平伯府的大公子没能看清楚盛蜜香的容貌,再加上盛云苓遮遮掩掩,言语之间似乎是在说盛蜜香的容貌有碍观瞻,昌平伯府大公子那跑出去的心思才渐渐的收回来一些。 不过这件事情盛茯苓心里是清楚的。从此她对于盛蜜香的厌恶便又加深了一层。然而事情却没有这么简简单单的结束,凑巧的是那一日方永作为秀才正好也去了法华寺踏雪寻梅,却撞见了盛茯苓在墙上题诗,更凑巧的是,他无意中听见了盛茯苓同丫鬟的对话,方知自己竟然被盛茯苓蒙在了鼓里,彻彻底底的被欺骗了。 也不知道是何人散布了消息,说盛茯苓才情全无,还学文人墨客题诗寺壁,结果是班门弄斧贻笑大方。因着盛茯苓那首平平淡淡的咏梅诗还在墙上,这件事被传得绘声绘色。不过这里头却有盛雪见的功劳。她从偷换花笺开始便已经算好了这一步。薄荷从外头回来,将外面盛传的事情说给盛雪见听,只是薄荷看着盛雪见那张干净纯澈的小脸迷惑起来:“小姐,二小姐待您不错,您为何要……” 剩下的话薄荷说不出口,为何要加害二小姐呢?为何?盛雪见没有直接回答薄荷的话,只是突然语气苍凉的说道:“日久见人心,薄荷,你总会明白的。”前一世,她们母女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求到了大夫人面前,想着大伯父好歹跟父亲是一母同胞,现下老太太跟吴姨娘逼迫自己交出嫁妆实在是没有道理,来求大夫人做主。谁知道大夫人非但不肯帮忙,还联合已经嫁到昌平伯府的盛茯苓骗走了她最后的财产,盛雪见如何不恨! 这一世她便一定要让所有欺负过她母女的人,都十倍百倍偿还回来!莫说什么委屈不公,且看看天道好轮回吧!盛茯苓自从法华寺回来之后,便精神不爽,整日茶饭不思。大夫人深知个中缘由,便吃了哑巴亏不说话,倒是三夫人听了外头的留言,隔三差五的拿话来奚落大夫人。大夫人油盐不进,三夫人说的无趣,这件事便也就翻篇了。 只不过盛茯苓想要嫁去昌平伯府这件事已经不可能了,她在法华寺丢进脸面,昌平伯府的大公子甚至在盛云苓面前评价他的妹妹:“既然没有才气,何必班门弄斧。”厌恶之意非常的明显。盛茯苓听说了,心中更加气愤。在族学中见了方永,心中暗暗埋怨方永,怎么给她这么平淡的一首诗。方永被盛茯苓伤透了心,对待盛茯苓也冷漠了起来。 盛雪见心中暗叹,这一世自己好歹算是做了一件好事,那就是把方永从火坑了给救了出来。这长房的戏刚刚唱完,吴姨娘那头便又不消停了。这些日子吴姨娘每日都来兰园请安,态度卑微诚恳让盛雪见根本挑不出任何错来,她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2、离珠 难得一个晴好的天气,丫头们将海棠木的躺椅抬到了院子里头,四周放上了木质的屏风,盛雪见窝在太阳底下,躺在椅子上,用书挡着日光看那驻颜术。现下她正在识字,偶尔拿着本书装模作样的瞧着,奶妈跟母亲只会夸奖盛雪见学的用功,并不会怀疑其他。盛雪见正大光明的看着这本驻颜术,心中想着,自己用这些方子未免有些浪费,若是叫天下人都用上,倒是件妙事。 薄荷端了一盒桃花酥来,放在椅子边上的茶几上,温声劝道:“小姐,您用功也得歇会儿吧,这可伤眼睛呢。”盛雪见轻笑一声将书放下:“我晓得。怎么母亲还没有回来?”早上晨昏定省之后,老太太单单把母亲留了下来,盛雪见不能硬留下来,只得先回来。可是过去一个时辰了,母亲还没有回来,盛雪见有些焦急了。 “夫人慢点!”正说着,钱嬷嬷就搀着白氏进门来了。盛雪见敏锐的瞧见母亲的脸色并不是太好,难道在老太太那里受气了?白氏一见女儿,便立刻道:“这天气还冷得很,怎么能让小姐在外头看书?真是胡闹!”几个丫头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盛雪见笑着从椅子上下来,扑进母亲的怀里:“是我让她们这么做的,今个儿天气太好了,出来晒晒日头。” “仔细又伤寒了!”白氏忧虑的望着盛雪见。“不会,我瞧着院子里的景致就心情好。”盛雪见摇头说道。自从上次提出收拾竹园,白氏将整个北苑一并收拾了,梅兰竹菊四园都种上了符合的花草,这些都是托了小舅舅带回来的珍惜花木,所以这园中景致便是老太太的南苑也比不得了。听女儿这么一说,白氏不由得环顾四周,眼下虽值寒冬,可是这些珍稀花木都此地开放,尤其是冬兰和金梅,园子里似有若无的香气。大概老爷会喜欢的吧,白氏心中隐隐一叹。 “母亲,祖母是不是偷偷给你糖吃,所以叫阿蛮一个人先回来?”盛雪见仰着头俏皮的问道。白氏一听,原本缓和的神色又沉了下来。“祖母没有给母亲糖,阿蛮饿了,让小厨房做点心。将这些都撤了,外头风大得很。”地上跪着的丫头全都起身,收拾屏风桌椅。盛雪见吐吐舌头,心中猜测,看来母亲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可恨自己现在是小孩子的模样,母亲有事也不愿意同自己讲。那便只有老办法了,盛雪见打了个哈欠:“阿蛮想睡觉了。母亲抱~”白氏弯腰娴熟的抱起女儿,进了卧房,便坐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盛雪见的后背,然后盛雪见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个时候白氏微微叹了口气,钱嬷嬷便道:“夫人,老太太的意思却是不可违逆的,咱们如何是好?”白氏放下女儿,一边替女儿盖被子一边说道:“一次年宴倒还好,这点钱我还是拿得出,只怕老太太以后狮子大开口,我如何填补。为何年宴不从公中的账目走,偏来跟我讨要?” 假装睡着的盛雪见睫毛微微一颤,原来是这样。原来老太太果然跟母亲狮子大开口了,看来不管如何藏着掖着,还是被惦记上了。初进盛家,那十几车的东西可是太扎眼了,任谁都能猜出母亲嫁妆丰厚的。盛家的年宴可不是一顿饭那么简单。每年年宴也是盛家祭祖的时候,盛家供着的庙得奉上一大笔的香火钱,这就不是个小数目。再加上车马劳顿、一应祭物,老太太这是打算全由母亲来出了。 白氏自然不是冤大头,她早年也在家中经商,盛家一场年宴要花多少钱,她心中有数,因此并没有当即答应下来。不过老太太那神色已经沉了下来,又把女子的三从四德拿出来说教,隐隐指责白氏不懂孝道。因此白氏脸色才会不好。 盛雪见心中暗想,这个冤大头是躲不过去了,既然是福不是祸,还不如答应了下来,不过这个答应该是有个条件的,哪有人平白当了冤大头的,总的跟老太太讨回些什么来!白氏不知道女儿是在假睡,便又跟钱嬷嬷说了许多事。“年宴的时候老爷就回来了,若是我不答应老太太,到时候老太太再给老爷脸色,那该如何是好?” 白氏深知自己家这位老爷是最不愿意跟老太太闹僵的,虽然他并不是老太太吴氏的亲生儿子,可是论尽孝,比起吴氏亲生的儿子还有过之无不及。若是老太太给了他脸色,到时候他又要怪罪自己了。越是这么想下去,白氏越觉得头痛不已。 正心烦意乱的时候,外间伺候的丫头宝巾来传:“夫人,吴姨娘来了。”钱嬷嬷不由得嘀咕了一句:“她这些日子跑的未免太勤快了些。”白氏微微皱了皱眉,随即理了理衣裳便出去了。盛雪见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一旁伺候的薄荷吓了一跳,正要说话,就看见小姐做了个“嘘”的手势,低声道:“来给我穿鞋。” 薄荷不明所以,只得听吩咐帮盛雪见穿衣穿鞋。盛雪见一下床就趴在门边听着外间吴姨娘同母亲说话。这些日子吴姨娘过于安分守己反倒让盛雪见如临大敌。外头传来吴姨娘的笑声:“妾身瞧着,夫人这一胎定是个翩翩公子呢!”白氏温和的笑笑,不知道为什么,每逢吴姨娘来的时候,她都慢慢的没有了什么精神,可是吴姨娘一来就是半个时辰一个时辰,又不要把人给撵走,实在叫白氏头疼。 吴姨娘一边拿话哄白氏开心,一边暗暗观察白氏的表情,看着白氏连连打哈欠,这才起身告辞。而薄荷已经在房里连连打了好些个喷嚏,若不是强忍着声音,只怕外头都要惊动了。盛雪见疑惑的望着薄荷道:“你这是怎么了?” 薄荷无奈道:“小姐,吴姨娘身上也不知用了什么香,每回来奴婢都能闻见,一闻见就忍不住打喷嚏,奴婢也不想的。” “你说什么?”盛雪见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说香?”薄荷揉了揉鼻子道:“小姐难道闻不到吗?那香实在是太浓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3、滑胎 电光火石之间,盛雪见突然想到了什么。自从吴姨娘这么频繁的上兰园以来,盛雪见一直小心观察吴姨娘,她从来不送吃食,每次来只是跟母亲说话,一说都要说上半个时辰一个时辰。盛雪见每次都会仔细听吴姨娘说话,试图从她的话里找出玄机,可是每次都是一无所获。今天薄荷一句无心的话反倒提醒了盛雪见。问题就出在了香上! 这香一定是有问题的!老太太是吴姨娘的姑母,吴氏一族乃是庐州制香的大族,各种各样的香应有尽有,那些千奇百怪的香自然也不在少数。盛雪见倚在门框上正苦思冥想,便见母亲白氏打着哈欠走进房里来,一见女儿趴在门边上,不由得诧异道:“阿蛮怎么起来了?方才不是睡得好好的吗?” 盛雪见瞧着母亲的疲态,不由得更加奇怪,这才半个白日,母亲为何如此困顿?若说她小孩子觉多便算了,母亲以往可是连正午都不思困的。盛雪见立刻想到了吴姨娘身上的香。莫非是那香里有鬼么!可是为什么只有母亲一个人闻见了吴姨娘的香会犯困,而旁人都对这香无动于衷呢?难道吴姨娘发现了母亲的体质与旁人有不同之处? 的确有不同之处!盛雪见终于想到了,母亲现在正怀有身孕!莫非那香只对有孕之人才有效果?想到这里盛雪见不寒而栗起来,好一招润物细无声!白氏望着女儿的脸色不对,便担忧的摸了摸她的额头:“莫不是方才经风吹了,又染了风寒?”好在盛雪见的额头冷热正好,并没有什么异样。盛雪见小手盖住母亲的手道:“并非是风寒,是吴姨娘身上的香气太冲了,冲的阿蛮难受,薄荷也很难受。” 白氏一听,笑道:“原来是这样,说起来母亲也有些难受,每每吴姨娘来的时候,母亲总是困乏,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白氏这么一说,奶娘警醒起来,连忙上前道:“夫人,莫非吴姨娘这香里头有诈?老奴听人说过,这世上的香可是玄妙的东西,有些能置人于死地哩!”白氏听了心头一跳:“奶娘,你可不要危言耸听!” 钱嬷嬷倒是见多识广,老练的说道:“不如明日吴姨娘再来的时候,夫人跟吴姨娘要一个香囊,咱们交给五爷去查查?”白氏一听钱嬷嬷说的也在理,便点头答应。次日,吴姨娘果然又来同白氏说话,白氏便趁机说起了吴姨娘身上的香,吴姨娘自然欢喜的将香囊留下。 之后白氏又困乏了起来,吴姨娘便如同往常一般,起身告辞。刚出兰园大门,吴姨娘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原以为还得多走几次,现下白氏将那香囊都留下了,恐怕要不了几日,她便能听见好消息了! 盛雪见猜的不错,这香的确是有问题。此香名唤“离珠”,也是一种名贵的香,香气馥郁,但是却忌讳有孕之人佩戴。因这香气霸道,如同麝香,用久了可至滑胎! 当夜钱嬷嬷就揣着那只锦囊回来了,白氏正手把手扶着盛雪见练字,一抬头就看见钱嬷嬷走进来,便道:“你们都下去吧。”奶娘会意,将丫头婆子悉数赶了出去,自己在外头把守。钱嬷嬷这才哀叹一声道:“夫人,吴姨娘真是作孽哟!”白氏手中的毛笔一顿:“怎么,果真是香里头有文章?” “夫人,这香里头可是大有文章,五爷说了此香霸道,会至人滑胎!”钱嬷嬷一边说着一边心有余悸。白氏手中的笔更是啪嗒一声落在了桌案上,盛雪见乖乖将笔拿起放在笔架上。拍了拍母亲的手背:“母亲莫怕!”白氏低头看着女儿阿蛮纯真的小脸,心中当真后怕,若非阿蛮一句话,她竟不知不觉入了那贱人的圈套了! 钱嬷嬷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来,递给白氏:“五爷说了,这是西域产的神药,夫人每日服上一颗便能百毒不侵,就算是什么霸道的香药,都伤不到咱们的小公子!”白氏接过盒子,忙就着茶水吞服了一颗。盛雪见也放下心来,到底还是小舅舅想得周到。便向着钱嬷嬷问道:“小舅舅都说了些什么?” “五爷说了,咱们虽然证据确凿,眼下却不宜将此事捅破,夫人在盛家没有靠山,便是那吴姨娘颠倒黑白,夫人也是没辙的。”虽然钱嬷嬷说的是这个理,可是盛雪见却气不过:“难道我们就这么忍着吗?我们才来盛家几天,母亲就受了这么多委屈!” 童言无忌,却是直戳人心底。钱嬷嬷道:“五爷还说了,此事得等老爷回来,与老爷商议。若是连老爷都偏袒着那吴姨娘,听从老太太的话,五爷便闹上门来,怎么的也要把夫人跟小姐带回白家。便是和离也在所不惜!” 这话的确是白五爷的性格,盛雪见听了心中一动,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和离?若是早些日子和离,她们母女不就可以脱离盛家这个苦海了吗?盛雪见眼神一亮,抬头去看母亲,却赫然看到白氏眼中的哀伤和不舍。这才猛然醒悟,母亲可从未想过和离。自始至终母亲对父亲的情谊都是至真不渝的。 “一切都等老爷回来再做商议吧。钱嬷嬷,将那香囊给我埋了!”白氏再不愿提起此事。盛雪见心中幽幽叹了口气。此后吴姨娘也来了几次,发现白氏并无异样,这才惊觉自己的计策又失败了,一边恨得牙痒痒一边又惊恐不已。现如今白氏掌握着自己的把柄,若是等年宴的时候,捅到了老爷那里,自己该如何是好? 白氏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倒是叫吴姨娘的心底愈发没底。一连安静了数日,再不敢去白氏的兰园乱窜。虽然了却了吴姨娘这桩恶事,可是老太太那头才是最难应付的。眼看着再不准备年宴就要来不及了。这一日晨昏定省之后,老太太又要把白氏给留下来。不过白氏反倒先于老太太开口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4、五爷 “母亲,大嫂一个人操持年宴定是忙不过来的……”白氏话还没有说完,三夫人一看着急了,连忙打断说道:“是啊!母亲,大嫂年年那么辛苦,我瞧着都不忍心,不如我们几个帮衬帮衬,大嫂也好喘口气啊!” 盛雪见忍着笑看三伯母那着急的样子,不就是怕母亲分了长房中馈的权力么?从三伯母进盛家开始,她没有一天不想掌握盛家的中馈,如今看着才回来不久的母亲都提起此事了,她就更加着急了。不过三伯母不知道是,现如今谁接掌盛家的中馈,谁就是冤大头! 白氏涵养颇深,停下来静静听着三夫人聒噪,而老太太心里知道,之前逼着白氏拿私房钱来贴补年宴,白氏这是答应了。便摆摆手示意三儿媳停下,转过眼睛看着白氏问道:“既然你有这份心,那也好。只是你打算怎么帮你大嫂?”老太太直截了当点出关键问题来,白氏也不含糊:“母亲,大嫂还要张罗祭祖一事,不如厨房的事情就全权交给媳妇吧,媳妇的弟弟正好也在庐州,好些年货可以从他那里走,不仅能拿到上等年货,还不要费什么银子呢!” 不费银子是最让老太太心动的话,不过天上不会掉馅饼,白氏的话里也有陷阱。若老太太不把厨房的权力交给她,那么这个冤大头她也是不会当的。老太太心中另有一副算盘,只是暂时把小厨房交给白氏,一来可以解了公中账面寒酸的局面,二来操持个奢华的年宴叫盛家面上有光。 等老太爷他们回了京,老太太立刻把小厨房的权力拿回来,再慢慢折磨白氏,岂不是更好。因此老太太未做多想便道:“既然如此,就把厨房的事情交给你做,可话也说在前头,若是出了差池,你可逃脱不了干系!”老太太最后一句满满的威胁,可白氏浑不在意,满口答应下来。三夫人一旁急的直跺脚:“母亲,那我呢?” “盛府好久不曾返修过园子了,这件事便交由你去做吧。”老太太皱了皱眉头,她这个三儿媳就是缺了点脑筋。老太太说完,三夫人这才欢天喜地的道了谢,又同大夫人说了好些场面话。盛雪见一双眼睛提溜打转,今日看尽百态,吴姨娘气的牙痒痒,而四夫人依旧一副老僧入定的淡然。好像她自己只是一缕空气似得。 从南苑走出来,白氏牵着盛雪见走的很慢,她这次是鼓起勇气跟老太太要下厨房。白氏不自觉的伸手盖上小腹,她生平不爱与人争夺,但是为了腹中胎儿,她必须一点一点的在盛家站稳脚跟。仅仅是拿到二房的中馈自然是不够的。老太太既然把自己当成摇钱树,那么她也得从老太太那儿拿回些便宜。 母亲能有这样的打算倒让盛雪见有些吃惊,也许是这一世母亲看到了太多险恶,早早的清醒了过来。母女俩各自思索着,不知不觉落在了最后,前面三太太正拉着女儿盛蜜香说话。 “听说云间寺的主持从江北云游回来,又多了一层道行,今年咱们去上香,娘要替你好好求求姻缘!”三太太说的高兴,声音不知不觉大了起来。盛蜜香到底还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听母亲这么一说,立刻羞红了脸:“母亲!女儿还小呢!”三太太睨了女儿一眼,才察觉到女儿这是害羞呢。不过三太太的话却听见了盛雪见的耳朵里。 前世她也听说了云间寺的主持。庐州有几大有名的寺庙,庐州达官贵人各自都有专供香火的寺庙,云间寺则是盛家专奉香火的地方。这是因为云间寺的历任主持都有很深的道行,特别是解签,这一任主持更是远近闻名,不过这位主持轻易不为人解签,即便是盛家这样的大户,也是求了几年才有解签的机会。 盛雪见记得前一世的这一年,正好云间寺的主持从江北游历回来,答应了替盛家的子女解签。所以三太太才会这么高兴。云间寺的主持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般厉害盛雪见并不知道,因为前一世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去云间寺。这一世就不同了。盛雪见突然想到也许她们母女在盛家的转机,正好就在这个云间寺的主持身上! 盛雪见越想越觉得可行,只不过这件事须得托付极为信任的人去办,可是该找谁做这件事更好呢?正在苦恼的时候,白氏已经牵着盛雪见回了北苑,刚进门就见奶娘满脸喜色的从里头出来,一看白氏和自己,便笑道:“夫人小姐,五爷来了!”盛雪见喜上眉梢,这正是雪中送炭的人来了! 白氏一听五弟来了自然也是高兴的,盛雪见更是欢呼了起来:“小舅舅来了!小舅舅!”白五爷听见外甥女正唤着自己,哪里还能坐得住,连忙从屋里出来,抱起盛雪见,转了好大一个圈,他生的高大俊朗,不知迷煞多少姑娘。盛雪见笑眯眯的看着小舅舅,倒是白氏提心吊胆的说道:“你慢些!莫把阿蛮摔着了!” 白五爷抱着盛雪见转了好几个圈才停下:“怎么,阿蛮有没有想念小舅舅?”盛雪见鼻子一酸,可不是想么,想了两生两世,没想到竟然还能再见到。白五爷一看外甥女小脸皱成一团,还以为把外甥女吓着了,立刻把人放到地上:“莫怕莫怕,小舅舅不会摔了你的。” 盛雪见笑着摇了摇头道:“阿蛮不怕,小舅舅抱~”白五爷一见外甥女这奶声奶气的模样就没了主意,抱在怀里头就不撒手了,转头对姐姐白氏道:“咱们阿蛮长得愈发可爱了!”白氏笑盈盈的瞧着这俩活宝,心里头跟着欢喜。 “外头风大,进屋说话吧。”白氏替女儿整了整衣服催促道。白五爷点点头跟着姐姐进了花厅。奶娘端了茶点进来,白五爷放开了盛雪见开口道:“姐姐,我今日便是来看看你,还有我的小外甥!” “我们都挺好的!”白氏违心的说道。 感谢“对你才温柔”的打赏,感谢小伙伴们的评论,你们的评论和打赏是阿夜更文的动力啊!另外打滚卖萌求推荐求收藏啊!!弟弟妹妹高考结束了,阿夜要给他们凑学费了55555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5、厨房 白五爷一听立刻脸色一变:“姐姐你还想瞒着我到何时?方才奶娘都同我说了,这盛家又不是多大的门楣,不如同我回了盛京去!”说完白五爷就抱起了盛雪见,一副要带着白氏离开盛家的架势。 白氏立刻慌了,软声劝道:“你不是叫我等老爷回来了再做打算么?”白五爷立刻打断了白氏的话:“你对盛家老二情深意重难道我还不知晓?可是姐姐,你忍心让肚子里的孩子跟阿蛮一起吃苦么?我们白家虽然是商户人家,但是养活你们娘仨自认比他们盛家更有成算!”盛雪见默默在心底感激小舅舅。 记得前一世小舅舅也曾经来看望过她们母女,只是那时候母亲白氏只想着家和万事兴,根本没敢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小舅舅,那时候奶娘等一批体己的下人又都被打发了,小舅舅根本无从知晓。这一世同样的情况再次发生,小舅舅执意要带走母亲和自己,盛雪见竟发现自己真的心动了! “我不会让我的儿女吃苦!”一个熟悉却又无比坚定的声音把盛雪见拉回了现实,一抬头就撞上母亲坚韧的眼神,然后又听见母亲说道:“我知道盛家这一大家子都小瞧我,弟弟可曾想过,若我就这样带着阿蛮回了盛京,日后阿蛮要如何嫁人?世人皆知盛家乃簪缨之家,就算不是我的错也会把错算在我的头上,往后阿蛮长大了,众口铄金,谁还敢求娶我的女儿?” 盛雪见强忍着眼泪望着母亲,她原本以为母亲只是因为舍不得爹爹,却没想到母亲已经想到了这么多,可怜天下父母心,她到底还是不懂得母亲的用心。白五爷听完一愣,叹了口气将盛雪见放下:“往后我极少再来庐州,姐姐你要作何打算?” 白氏顺着木椅坐下,她的身上似乎散发着强烈的光芒,一种出自母爱的光辉:“我便不信,这盛家没有我的立足之地。既然要斗,那便走着瞧!”白五爷望着自己的姐姐,总觉得这个生性良善的姐姐有了很大的变化,只是他说不出这种变化是好还是不好。 盛雪见坐在一旁,奶娘剥了橘子喂她,她便安静听着母亲同舅舅说话,母亲又问了些白家的事情,后来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小舅舅站起身来道:“我还有事,往后若是有事不可再瞒着我了,托人带书信给我,切记!” 白氏点点头,盛雪见立刻扑腾上去,笑眯眯的说道:“小舅舅,我送送你吧!”白五爷一见他这位小外甥女就忍不住欢喜,抱起盛雪见,刮了刮她粉嫩的小鼻子:“好,你来送我!” 说完就抱着盛雪见走出花厅,白氏也不在意,只让奶娘跟着,吩咐道:“送到北苑门口便把阿蛮带回来,仔细又吹了风!” 出了花厅,盛雪见搂着小舅舅的脖子,小声说道:“舅舅,过些日子我们要去云间寺烧香哩。”白五爷浑不在意的挑眉:“烧香有什么好玩?” 盛雪见做出一副困惑的样子回答道:“我听三婶说了,云间寺的主持神通广大,他说谁能飞黄腾达谁就能飞黄腾达!”白五爷忍不住被盛雪见都笑了:“你才多大,就知道飞黄腾达了?”盛雪见没有理会小舅舅的嘲笑,继续说道:“这次三婶说,云间寺的主持要给我们几个人都算上一卦呢!若是把我也算个飞黄腾达,我看祖母还敢不敢罚我跪祠堂了!” “盛家那个老泼妇还罚你跪祠堂?”听到盛雪见提起跪祠堂,白五爷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是啊,小舅舅,你说是不是因为祖母早就知道我不能飞黄腾达?所以要让我跪祠堂啊?”盛雪见努力用小孩子说话的口气来引起白五爷的注意。果然白五爷怔了一会儿,便笑着答道:“谁说我们阿蛮不能飞黄腾达,我要让那老泼妇知道,咱们阿蛮,是盛家最飞黄腾达的一个,是命最好的一个!谁敢欺负你,谁就倒大霉!” 听到小舅舅这么一说,盛雪见放下心来,因为她知道小舅舅已经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白五爷的确是打了这个主意。姐姐和阿蛮在盛家不受待见,若是这个时候云间寺的主持给阿蛮算出个金命来,那老泼妇多少要顾忌些。听说这云间寺住持说话颇得那老泼妇的信任,正好这云间寺的主持有个不为人知的把柄就握在自己手上。 到了北苑门口,白五爷又忍不住叮嘱了奶娘几句,这才把盛雪见放回奶娘手中。盛雪见使劲给小舅舅挥手,白五爷消失在连廊尽头。白五爷一出盛家便立即上了马车,车夫问道:“五爷,咱是不是回铺子上去?”白五爷摇了摇头道:“不忙,咱们先去云间寺一趟,听说寺中主持从江北游历归来了,我去瞧瞧。” 慈姑带着一大堆的账本到了北苑,说是从大夫人处拿来的,这些密密麻麻的账本全都是厨房历年的账目。白氏让孙嬷嬷将账本悉数拿到了花厅,不一会儿,厨房的几个管事妈妈也来给白氏请安。正好奶娘抱着盛雪见回来。盛雪见低着头将那几个管事妈妈悉数扫了一遍,心中已然有数了。 这些人都是前世里的熟人了。这厨房中的管事妈妈一共四人,分管各不相同。最胖的那个叫何妈,专管从庄子上收食材。最瘦的那个是吕妈,厨艺精湛,年宴便是由她掌勺。最矮的那个是施妈,堂前传菜布置全由她来。最老的那个叫张妈,这厨房的收拾跟出项全是她的活。 这四个管事妈妈别看表面上忠厚老实,实际上个个都是贪得无厌。且都是欺软怕硬的主。母亲虽然要下了厨房,可若是不能降服这几个管事妈妈,这厨房能闹得鸡犬升天,焦头烂额!不过,盛雪见忍不住看了看座上气定神闲的母亲,她想,母亲定是有了主意了。 四个管事妈妈静静跪在地上,白氏半天不说话,她们心里渐渐发毛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6、整治 四个人齐齐跪着,白氏半句话都不说,屋子里安静的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真切,盛雪见自去了里间的榻上练习字帖,方夫子的话说的不错,这字帖还是要沉下心来好好的练习。盛雪见因为刚才办成了一件事情,此刻心中欢喜的紧,便是练字这样枯燥的事情,也立时变得有趣起来。 比起盛雪见的惬意,外头四个人可就煎熬了许多。四人之中掌管传菜的施妈率先张口了:“二夫人叫奴婢们来又不吩咐,奴婢斗胆开口问一句,二夫人有何吩咐,奴婢们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白氏终于把眼神从账本上挪了出来,看向地上的施妈。这个施妈最是能说会道,也因此哄得老太太十分开心,在这四人当中分量最重。 眼下她把这四个人晾着,这施妈便来替几个人出头了。只不过这一次施妈可是料错了。白氏一笑,可是看在四人眼里更像是冷哼:“几位妈妈养尊处优惯了,我不过是看一会儿账本,几位妈妈就跪不住了?”施妈心中一禀,暗道这个新进来的二夫人果然是在消遣她们几个,便挺直了腰杆说道:“二夫人,盛家宅心仁厚,一向不会苛待下人,奴婢几个老婆子年纪大了,比不得那些年纪轻的小丫头们了。” 白氏挑眉看着施妈,她这一番话里头三个意思,盛家宅心仁厚不让下人多跪着而自己就成了苛责下人的那个主子。这几个人年纪大了同时也是盛家的家生子轻易动不得。最后一层一时老骨头可不是那些小丫头,轻易的手段是镇不住的。 白氏转过头看向上了桌上的时漏,瞧着时辰,钱嬷嬷该带着东西回来了才是,正想着前厅门口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四个管事妈妈也不由自主的转过头去看,只是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钱嬷嬷带着几个粗使婆子抬了一箱子东西进来,而这巷子里的东西四个管事妈妈再熟悉不过了! 摆在箱子最上头的那几本账册乃是她们四个人私下的账本,上头记得都是各自昧下的东西,而账本下面全都是金银细软,珍贵药材。甚至有些东西跟老太太库房里的都一样。粗使婆子将箱子重重的往地上一方,那沉重的响声像是一记铁椎,砸在了四个人的心上。白氏这才幽幽开口道:“几位不妨同我说说,这箱子里的东西都是怎么回事,还是我亲自去问大夫人、老太太?” “夫人饶命啊!都是老奴们糊涂!老奴们再也不敢了!”几个人立刻换了一副嘴脸,眼泪鼻涕一大把,恨不得抱着白氏的大腿哭诉了。这要是让老太太知道,别说是留在盛家,她们可是没命活了! 白氏特意叫钱嬷嬷去了这四个管事妈妈的房里搜罗出来,可是这些仅仅是很小的一部分,这些管事妈妈都成婚生子,好东西早就拿回家去变卖了,这些只是来不及带走的东西罢了。若是一查到底,这四个管事妈妈恐怕连命都得搭进去! 四个管事妈妈在地上哭作了一团,白氏只当是没有瞧见。直到这四人都折腾的没有力气了,白氏才开口道:“我也不想为难你们,可是这年宴马上就要到了,厨房最是容不得半点差池的,要是有些什么人不长点心眼连累到我,那我可承担不起。” 脑子最灵活的施妈立刻反应过来,二夫人这是拿着她们的把柄在威胁,虽然威胁的确让人不好受,但总好过被盛家打了出去。于是几个人连忙狗腿的表衷心:“二夫人放心,有我们四个老姐妹在,保管二夫人办的这年宴妥妥的!”另外那三个人生怕二夫人看不到自己,纷纷张口讨好起来,一个个拍着胸脯跟白氏保证。 菊院里头,吴姨娘悠闲的剥着橘子,她正等着看白氏那人的热闹。听孙嬷嬷送来的消息,白氏今个把厨房的四个管事妈妈叫了去。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么。这四个人都是家生子,且在厨房作威作福惯了,便是一直主持中馈的大嫂都没有办法,白氏能有什么办法。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孙嬷嬷第二次跑到菊院里头报信,脸上全是不可置信:“姨娘,那四个管事嬷嬷从花厅里出来就跟丢了魂似得,我看二夫人莫非是有什么妖术不成?便是平日里趾高气昂的施妈都狼狈的很啊。” “狼狈?”吴姨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怎么会这样。更加令吴姨娘感到惊讶的事情还在后头,这四个管事妈妈非但没有像吴姨娘预料的那样给白氏难堪,反倒是非常巴结白氏,早中晚都会到兰园来跟白氏报一次账,这一天中大大小小的事全都不敢隐瞒。若不是孙嬷嬷亲耳听到这些,吴姨娘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同样惊讶的还有老太太吴氏,她原本就知道厨房盘根错节是个烂摊子,却没想到白氏三下五除二,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就把厨房打理的井井有条。什么时候该上什么菜式,什么时候该收什么食材,自从白氏接下厨房以来,就从无缺漏。 倒是三夫人那头变得焦头烂额,虽然老太太将权力交给了三夫人,可是三夫人实在是没有头脑,不是花多了银子,便是买了些死了的树苗花苗,这几天的功夫撒出去一大笔钱,盛府的草木却还不见一点起色。 眼看着年关就要到了,三夫人愈发着急起来,忍不住找上了南苑。老太太眯着眼睛问道:“现在可知道主持中馈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三夫人不以为然道:“媳妇儿倒是觉得,母亲拨给媳妇的银子实在是太少了,这谁家翻修园子不花个上千两银子,您就拨给媳妇儿五百两,媳妇这是毫无用武之地啊!” 三夫人此话一出立刻把老太太气的不轻“五百两都叫你打了水漂,你还敢说没有用武之地?你可知白氏管着厨房,才用了多少?还不到五十两!”三夫人一听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呢?这绝无可能!”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7、金镯 “厨房进出比起府上的花草可要多得多,母亲您莫要欺瞒我!”三夫人一副不会上当受骗的神色,她心中揣测莫非是老太太故意拿话激她,毕竟这几天她事情没有办成,钱倒是砸进去了不少。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从前一心想着能掌家,可真掌家的时候才发现,非但捞不着什么油水,还日日辛苦。 老太太倒地还是心疼这个儿媳妇的,又说了几句,便从自己房里支了些银子给三夫人:“你若是实在摸不清楚门道,就好好跟郑氏求教一番,莫要再犯错了!”三夫人一听老太太让自己跟大夫人请教,脸色立刻垮了下来,又怕惹了老太太生气,便含糊笑过。她本来就是要大夫人那里夺下掌家的权力,又怎么可能放下身段去跟她求教?老太太也真是异想天开! 不过三夫人也不是毫无头绪,这次她先回了趟娘家,好好跟母亲请教了一番,到底还是慢慢摸透了掌管花木的门道。只是尽管如此,三夫人还是花去了不少银两,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何二夫人白氏只用了那么一点钱? 其实说出个中门道来也并不难。白氏接掌厨房的第一日,便彻头彻尾的将账目清算了一遍,才发现厨房的亏空不是一日两日。今年的用度全都借着明年的用度,明年的用度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就算四个管事妈妈贪出天来也断断不敢如此,那么到底是谁贪了厨房这笔银子?难道是大夫人? 不过眼下来不及查明真相,因为年宴很快就要来了,所以白氏不得不将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贴补厨房,也终于明白为何老太太要给自己下套。不过一顿年宴的钱,白氏还不放在眼里。所以从账面来看,厨房这么一大摊子事儿,反倒银子花的最少。那四个管事妈妈因为有把柄掌握在白氏的手上,因此对白氏几乎是言听计从,倒让白氏省去了不少的功夫,能够专心准备年宴。 盛雪见一早上被薄荷叫醒,她伸出葱白的小手揉了揉眼睛,张口问道:“母亲是不是又去厨房了?”这些日子自从母亲管着厨房之后,便日日清晨去厨房,直到傍晚才回兰园。薄荷笑着把盛雪见扶起来:“今个儿是去云间寺礼佛的日子,夫人正在花厅等您呢!” “是了,终于到了礼佛的日子了。”盛雪见喃喃道,今天是有一出好戏了。薄荷没有听清小姐在说什么,只是殷勤的替小姐梳洗打扮。白氏对于今日的礼佛甚是重视,特地让女儿穿了件素净的衣裳,只是有眼力的人便可知道这件云纹雪袄价值不菲,看似一件白袄实际上是白狐绒毛织成,且表面用雪蚕丝绣下云纹,阳光下会闪烁光芒,若上仙下凡。 薄荷牵着盛雪见走出内室,白氏一瞧女儿的打扮很是满意,为人父母,有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前程似锦呢?她也是盼着女儿这一身出尘装扮能引起云间寺住持的注意,好好给女儿算上一卦。 “我们阿蛮长得愈发可爱了!”白氏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盛雪见粉嫩圆润的小脸。盛雪见笑道:“可是母亲却越来越胖了!”童言无忌到惹得白氏笑出声来:“母亲不是胖,是肚子里的弟弟在长大!”盛雪见忍不住凑上来,把小小的肉爪放在白氏的肚子上,现在还没到显怀的时候,可是盛雪见就是觉得自己能感受到这个未出世的弟弟。她在心中默默的念叨,弟弟,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对了,把这个戴上!”白氏似是想起什么来,从壮匣中拿出一只金镯子来给女儿戴上。盛雪见望着这只金镯子有些疑惑。这镯子做工精细,且质地上乘,尤其是镯子上繁复的纹饰,那是一副完整的山水画,有人能在镯子上雕刻花鸟草木这不稀奇,能把一副山水雕刻到镯子上,却是世间少有的,不过这镯子对自己来说有些大了,母亲为什么要给自己戴这个镯子呢? 白氏喃喃道:“等阿蛮再长大些,这个镯子就合适了。”盛雪见抬头问道:“母亲今天为什么要给阿蛮戴这个镯子?”白氏一怔,随后略带疑惑的答道:“我也不知怎么了,总觉得今日就该给你戴上。” 孙嬷嬷从外间进来,对着白氏行了个礼道:“夫人,老太太她们都去门口了,咱们也赶紧动身吧!”白氏点点头,吩咐钱嬷嬷将要带的东西悉数带上,本要弯腰去抱阿蛮,却被奶娘拦了下来:“夫人现在是有身子的人,莫让自己太劳累了。”盛雪见抬头看见奶娘不无担忧的眼神,突然想起来,母亲这些日子管着厨房非常辛苦,若长此以往当真要伤了肚子里的弟弟呢! “不打紧,我自有分寸的。”白氏不以为然,不过盛雪见还是后退一步道:“母亲,雪见自己会走路的!”言罢便一人当先走在了前头。白氏心头一暖,阿蛮近来懂事了许多。母女二人到了门口,大家都已经上了马车。盛家的马车不多,便也只有五辆,前面两辆四马齐驾,后面三辆便只有一马拉车了。盛雪见很是想不明白,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做四辆双马并驾呢? 因白氏跟盛雪见来得太晚,自然只剩下最后一辆马车,钱嬷嬷跟奶娘掀开车帘,便见吴姨娘带着盛雪艳坐在车里头,吴姨娘朝着白氏殷勤一笑,便要起身行礼,白氏摆了摆手道:“出门在外,行礼便免了吧。”盛雪见仗着自己还是个小孩子,权当没看见,只要一想到吴姨娘之前犯下的种种,她都恨不得现在就让吴姨娘下地狱,所以盛雪见一上马车就假装困顿,靠着白氏歪头假寐。 经过上次送香一事,白氏自然也不愿多理吴姨娘,也学着女儿闭目假寐。这马车气氛冷了下来,盛雪艳自从上次跪了祠堂之后,人便老实了不少,可是心却死性不改,从盛雪见进得车来,便盯着她身上的云纹雪袄看个不停。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8、运势 盛雪艳年纪尚小,虽然看不出盛雪见这件云纹雪袄有多么好,但是女娃娃总是向往美好的,她越是看着盛雪见的雪袄越是欢喜,一边又心生嫉妒来了,凭什么她就可以穿得这么好看?心中的嫉妒还没有消散,盛雪见伸手理了理衣角,那金镯子便露了出来。【】这下子盛雪艳的眼睛就更加看直了。 比起吴姨娘来,盛雪艳更加的财迷,这一路马车里异常的安静,盛雪艳便盯着那金镯子看了一路。终于总算是到了云间寺。四辆马车齐齐停在了山门外头,这山门外头,大夫人已经早早派人架起了帷幕,那些来云间寺礼佛的寻常人家这个时候便不能入寺,免得冲撞了盛家的贵人们。 几个云间寺的和尚在帷幕附近拦着百姓不让入内。尽管如此,白氏还是让盛雪见戴上了面纱,众人从马车上下来,便跟在老太太的身后。入寺第一件事便是要烧香拜佛,云间寺的主持早已站在大殿的门口等候,见老太太一行人来了,便上前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盛老夫人!”老太太吴氏同样双手合十还礼。【】盛雪见站在人群后头,个子又矮自然什么都瞧不见。 白氏紧紧牵着盛雪见,生怕女儿在这寺中走散了。今日烧香倒在其次,老太太最重要的目的还是来为自己的儿孙们问问前程的。盛雪见跟随着老太太进了大殿,对着大殿中的菩萨们挨个磕了头。不过虽然他们是二房,可是磕头的时候,老太太却特意拉着盛蜜香和盛沉香挨着自己跪在最前头。盛雪见心中冷笑,这是偏疼到了何种地步,竟不顾规矩了。她微微抬头看了看跪在第二排蒲团上的盛茯苓和盛云苓,长房的两位,脸色似乎都不是很好。 云间寺的主持在一旁等着盛家人挨个将菩萨拜完,这才上前,老太太起身便开口道:“今年盛家的香火钱再加一倍,主持大师,听闻您方从江北游历归来,老身有个不情之请……”老太太话还没有说完,主持便开口了:“盛家与我佛门有缘,不如今日让贫僧瞧瞧各位公子小姐吧?” 老太太心中一怔,往年说起此事,主持总是推脱,怎的今年如此干脆了?不过这总是好事,省的口舌。主持做了个请的手势,今次盛家的第三代悉数到了云间寺,便是最小的盛泽香都来了。盛泽香是三房冯姨娘生的女儿,按理说姨娘的女儿是不必来的,但是老太太有意让主持给吴姨娘的女儿盛雪艳看相,不得已便将其他各房姨娘的女儿也悉数带上。 众人跟随主持到了一个宽敞的禅房,四房的人都安置了下来,主持便道:“先请大公子来吧。”这长幼有序总不能一直违背,老太太便点了点头。盛云苓有些紧张的走到了主持的面前,说起来盛云苓虽不是玉树临风,但人也算清秀,因身量比之同龄人高些,在人群中显得出挑。 盛云苓走向主持的时候,盛雪见不由得向大夫人看去,这个一向不会在脸上透露半点心思的人,此刻脸也微微动容起来。都道天下父母心,大夫人也为儿子紧张起来。主持仔细端详了盛云苓一会儿,才道:“大公子,平步青云之路最难也最易,唯君子正道,方能走的坦荡。”言罢便不欲多说。之间盛云苓脸上神色变了变,最终还是行了个礼转身回到了坐位上。 紧接着盛茯苓牵着弟弟盛松苓一起到了主持面前,哪知道主持直摇头道:“可惜了这份天生丽质了。”这话显然是对盛茯苓说的,大家听着一头雾水,倒是盛雪见猜出了一二,盛茯苓这辈子是无法加入昌平伯府了。主持又看向五岁的盛松苓:“劲松生悬崖,是福是祸,还要看三公子造化了。” 五岁的盛松苓哪里听得懂,大夫人忍不住问道:“还望主持大师指点迷津。”主持看向大夫人道:“大夫人,大路沧桑,却是人间正道。只要公子跟小姐们坚守正道,又何惧风雨?”大夫人听完神色不定,到底还是没在多言。 轮到了盛雪见跟盛雪艳,谁知道主持突然摆摆手道:“请这位小姐上前来。”眼神看向了盛雪艳。这一举动可把吴姨娘高兴坏了。住持大师这是垂青自己的女儿,难道雪艳天生奇命?然而高兴的表情并没有维持多久,之间支持皱着眉头道:“这位小姐需每日临摹一遍观音心经,方可去了小姐天生带来的煞气。” “老和尚你瞎说什么?”盛雪艳虽然不懂什么是天生煞气,但是一听见叫她每日抄写心经立刻不高兴了。本来老太太听见天生煞气心中已然惊讶,谁知道盛雪艳突然冒出这么没有礼数的话来,老太太的惊讶立刻变成了不悦。吴姨娘不敢再让盛雪艳惹祸,立刻将她拉扯了回来。 此后主持好像没再注意到盛雪见似得,继续给三房的人看相。盛蜜香牵着弟弟盛沉香还有庶妹盛泽香走到主持面前,她眉梢上扬对这个和尚颇有些不屑,好像主持若是说了什么不好的话,那就一定是主持无能。 “天资聪慧若不知苦心经营,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几位小姐、公子,这句话还望谨记。”盛蜜香不是盛雪艳那么没有脑子,她当下脸色一变还是忍了下来。至少主持也无法否认她的天资聪慧,是盛家无人可比的天资聪慧。 此后主持又看了看四房盛绵茵和盛西茵的面向,说了一句盛雪见猜不透的话来:“聪明反被聪明误,是更加可惜。” 老太太听了心中老大不高兴,正要起身带着众人回去,突然主持站起身来,走近盛雪见,声音竟有些不稳:“这位小姐的运程真是了不得!”盛雪见并不意外,她已经猜到了主持会来这么一手,便淡然的站在原地。 倒是老太太看着主持有些犹疑的问道:“主持大师,此女运程到底如何了不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9、遇险 “此女命格非凡!”主持露出惊讶的神色来,三夫人听了却是不太高兴,方才主持对盛蜜香和盛沉香的说的话她可还记着呢,这二房的丫头才回庐州便闹出一大堆事来,前些日子还被老太太罚了祠堂,怎么就是命格非凡了?于是冷哼道:“不知这孩子怎么命格非凡了?”白氏听出了三夫人话里的不满意,当下却神色未变,其实她也想知道阿蛮的命格到底怎么了。 云间寺的主持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随后道:“此女乃紫微星转世,与盛家兴衰与共,若此女陨落则盛家衰败,若此女昌盛则盛家繁荣!”这一句话说出来,在场除了盛雪见,全都神色大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娃娃怎么就能左右盛家的兴衰了?老太太勉强镇定下来,云间寺的主持也看出来了,这个女娃娃恐怕在盛家并不受待见。盛雪见很是满意这位主持的说辞,看来小舅舅办事非常的牢靠呀。 她抬头,众人惊诧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不过盛雪见淡然的很,主持说完便借故有事离开了,留下一个管事和尚照顾着盛家人的斋饭。老太太勉强镇住神色,因为主持的一句话现在她心里一团乱麻。 “我偏不信,你怎么就有这般好命了?”开口的是一直忍到现在的盛蜜香,她本以为自己天命不凡,谁知道突然杀出来一个盛雪见!她在盛家一向是最受老太太宠爱的,就算她当众指责家中姐妹,老太太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护着她的。所以现在盛蜜香毫不犹豫的说出口来,也不管白氏是什么样的神色。 “我也不知道呀,都是主持说的,三姐姐若是不信再去问他就是。”盛雪见懒得跟盛蜜香多说,她现在的目的已然达到了,只要老太太忌惮她的“紫薇命格”,不敢轻易动她就好。老太太将信将疑,头一次对盛蜜香正色道:“你身为姐姐,怎么这样说你妹妹?”第一次被祖母训斥,盛蜜香哪里受得了,当下眼泪就落了:“祖母你不疼我了!”不顾丫头们拦着就朝外头奔去。三夫人神色尴尬,忙叫奶娘追了出去。 老太太叹了口气道:“算了,让她在寺里走走吧,方才是我吓着她了。”三夫人心中虽然有些埋怨,但是老太太都这么说了她还能再说什么呢,便劝道:“是儿媳平日太惯着香儿了。”老太太摆摆手吩咐道:“难得出来一次,你们也自去寺院转转吧。”大夫人上前来扶住老太太道:“茯苓,你带着弟弟妹妹们出去转转,母亲,云间寺主持今日还要讲经,不如我们陪您去听听?”老太太点点头道:“也好。” 盛茯苓不情不愿的带着弟弟妹妹们去寺庙里的后院玩耍,盛云苓跟盛绵茵因为还要回书院读书,便同老太太告退了。只不过两个人脸上的神色都不是太好,似乎今日主持那一番话扰了心神。 虽说是让盛茯苓带着弟弟妹妹一道出来,但是大家似乎有意无意的远离盛雪见,以至于走到云间寺的梅林时,盛雪见发现身边除了薄荷跟百合,再无旁人了。【】不过这样也好,她正想一个人静一静。站在梅林的边上,盛雪见吩咐百合跟薄荷道:“你们两人就在外头守着,我进去转转。” 百合觉得不妥,便劝道:“小姐您一个人进去,万一遇到什么危险该如何是好?”薄荷也想到了这一点,跟着点头如捣蒜。盛雪见却摇摇头道:“虽说这梅林挺大,但是今日盛家进香,外人那是进不来的。你们只管放心。”拗不过主子,百合跟薄荷只好看着盛雪见朝着梅林走进去。 她今日穿着云纹雪袄,下身穿了一件藕色绣金鱼的百褶裙,身在红梅之中,看上去真像是一个灵动的梅林仙童,有的人气韵灵动,是寻常的美人比不了的。盛雪见身量还小,走在高低不平的土路上还有些费力。云间寺的梅林时自然生成,因而梅林中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馥郁的梅花香气很快钻进了盛雪见的鼻子,然而她的心情并不是特别的好。 现下虽然有“紫薇命格”傍身,但是那云间寺的主持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人,早晚有一天会东窗事发,到了那个时候老太太缓过劲来,她和母亲该如何自处?盛雪见试图将布局放的在长远些,正冥思苦想的时候,一股血腥之气绕过梅花的香气扑鼻而来。“怎么回事?”盛雪见不由自主的顺着那血腥之气而去。 她转过几棵梅树,便见一棵梅花树下落了几点斑驳的血迹,盛雪见矮下身来查看,若不是仔细瞧,血迹几乎同梅花一个颜色。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盛雪见一定要顺着这些血迹找下去!这个时候盛雪见竟然丝毫没有考虑梅林中万一会出现的凶险,她只是顺着血迹一步步走向梅林的深处,直到走到了一个池子边上。 这池子乃是云间寺的温泉,因而便是寒冬时节,这池子也不会结冰。盛雪见跟到了池子边上,那血迹便也到此为止。她抬头正要四下打量,突然一阵风袭来,她冷的牙齿打颤,接着一把冰凉尖利的匕首就抵在了她的脖子上。那一刻盛雪见从头凉到了脚,再一次感受死亡的降临,她正要大声呼救,便听见耳边一个声音:“你是谁?” 这声音十分清亮,却又透着冷冽和疏离,犹如山谷中的百灵,可远观却终究不得靠近,若不是现下盛雪见被那人用刀架着脖子,她大概真会夸一夸这个人的声音真是好听,但是现在,她的小命还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我跟你无冤无仇,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先把刀子拿开!”盛雪见勉强镇定下来,企图劝说身后那个人。就在盛雪见话音刚落,她便感觉到身后那人没了声音,不仅如此还整个人都靠在了她的背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0、初见 “扑通!”盛雪见到底才六岁的身量,直接就被背后那人给压得趴到了地上,她又气又恼,正要回头,便见那人手中匕首落地,全身依附在了盛雪见的身上。她费力顶开那人,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回身打量,不由得惊叫出声来。 雪地里倒着一个男孩,约莫十岁的样子。他受的伤似乎极重,因为盛雪见不仅闻到了浓浓的血腥气,甚至他白色的衣袍半数都是血迹!盛雪见将这男孩从上到下打量了遍,他小小年纪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子英气,从那一身天蚕丝袍和乌金靴可知此人家世不凡。但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突然拿着刀架着自己的脖子? 盛雪见还来不及多想,梅林里又传来另外几个声音!“他身受重伤一定跑不远!”一个阴鹜的声音响起,另一个人又说道:“咱们要快,再等会儿他的援手来了,咱们可就麻烦了!”盛雪见听得心惊胆战,这时候那男孩似乎稍稍恢复了些气力,幽幽转醒,盛雪见正紧张的偷听别人说话,并没有注意,也会不会知道这男孩的眸子竟然是蓝色的!只是这一瞬时间,男孩又昏了过去。 “我瞧着地上的血迹,他一定是朝池子边去了!”盛雪见听到这里,心下大惊,若是那两人找到池边,发现了自己,是不是连自己也要杀人灭口?来不及细想,她立刻站起来朝着另一个方向边走,可是刚刚迈出脚步,又犹豫起来,难道真的就这样见死不救?盛雪见回头朝着男孩看去,那男孩闭着眼睛,紧皱着眉头。 “罢了!”盛雪见叹了口气,一咬牙道:“便带着你一块逃吧!”于是她走到男孩身边,伸出手托着男孩的肩膀上的衣服,就这么费劲的连拖带拽,直到将男孩拖进一片浓密的草木之中,堪堪将两个人掩藏了起来。为了掩盖痕迹,盛雪见还大着胆子折了几只梅枝将雪地打乱。果不其然,就听见脚步声朝着池子边走来。 盛雪见窝在草木之中,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那两人发现了自己的小把戏!不一会儿两个身着玄衣的蒙面人出现在盛雪见的眼前,两人迅速的将池子周围查探了一番:“怎么血迹到了此处便没有了?”另一个矮个子的人说道:“该不会是已经逃了出去?”那高个子摇头道:“不可能,他受了那么重的伤,绝无可能这么快就走出园子!我们还是再找找!”言罢,两个人又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看着两个玄衣蒙面人远去,盛雪见长舒了一口气。低头又看看躺在雪地里的男孩,不由得犯了难,她不能见死不救,可是也不能把这么大的一个男孩捡回去吧?盛雪见小心翼翼的掀开男孩染血的白袍,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伤的果然很重! 白袍之下,男孩上半身都被血染红了,这么冷的天,他身上的血还没有冷掉,可见这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流! “再这样下去,他大概会死吧!”盛雪见这样想着,便立刻从衣袖中掏出一个锦囊来,从锦囊中倒出来一颗药丸,强行塞进男孩嘴里。这东西是上次小舅舅给母亲的药,为的是防范吴姨娘再出什么幺蛾子,据说这药能让人百毒不侵,于是白氏也给了盛雪见两粒,以防万一。盛雪见也不知这药到底能有多大功效,只觉得死马当活马医吧。 喂了男孩服药之后,盛雪见才注意到男孩嘴唇已经冻得青紫了,她突然想起那两个玄衣蒙面人的对话来“你是不是需要暖暖身子?”盛雪见低头问道,然而男孩已经昏过去了,自然没有回答。想了想,盛雪见又再次把人拖到了池子边上,又折了些树枝将男孩勉强掩盖起来。“我能做的都做了,若你还是不幸生亡,可不要怪我!”言罢,盛雪见擦了擦满头细细的汗珠,转身朝着梅林外头走去。 盛雪见想想自己还真是菩萨心肠了,对这个拿刀架着脖子的人,还能出手相救。不过这一次盛雪见倒真是被吓得不轻,一直到走出梅林还是恍恍惚惚的。百合不无担忧的问道:“小姐莫不是撞了邪?怎么没精打采的?”盛雪见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今日这一番险遇,是该烂在肚子里才对。 就在盛雪见离开梅林不久,那池子边又来了一群黑衣人,这群黑衣人也像之前的玄衣蒙面人那样四下寻找,只是他们的神色焦急万分。“找到了!”一人惊叫道,其他几人立刻围拢了过来“快送少主回去!”黑衣人中一个年长者发话,他抱起男孩,一行人踏雪而起,在梅枝上起起落落犹如飞鸟,很快消失在云间寺。 今日看似平静的云间寺,实则热闹非凡。原来今日不止盛家一家来了云间寺上香。更是来了两位不得了的贵人。这其一便是前些日子盛茯苓一心想嫁的昌平伯府大公子,而另一位是雪衣侯府的三小姐。在天启,贵族血脉由上至下分别是皇室,之后是王公侯伯。这雪衣侯府的三小姐地位自然在昌平伯府之上了。 天启的贵族流传至今大部分在战场上凋零了。如今太平盛世里,便只剩下两位亲王两位国公三位侯爵,还有少部分的伯爵。其中三位侯爵分别是神衣侯、战衣侯和雪衣侯。这三位侯爷军功显赫,而身及高位。昌平伯府大公子的母亲恰好是雪衣侯夫人的妹妹,因而昌平伯府大公子反倒是雪衣侯府三小姐的表哥了。 “表妹,庐州云间寺的斋菜可是一绝,待会儿你可要好好尝尝。”虽然昌平伯府大公子极力劝哄,但是这位小祖宗依然兴致缺缺的样子。倒不是侯府三小姐挑剔,实在是在盛京见惯了世面,这小地方没有什么野趣,让她百般无聊了。 这时候她突然听见了两个小和尚在连廊中的交谈。“听说这个女娃娃是难得一见的紫薇命格!”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1、侯府 三小姐立刻几步凑了上去问道:“你们说谁是紫薇命格?”两个和尚本来在说话,突然被一个小姑娘打断,一看原来是今日来寺中游玩的昌平伯府曹大公子和雪衣侯府范三小姐,便立刻答道:“是说盛家的五小姐,我们主持说了,她是难得一见的紫薇命格,她的兴衰关联着盛家的兴旺呢!” 昌平伯府一听,奇道:“我怎么没有听盛云苓说起过?”原本无聊的范三小姐立刻精神起来:“她如今可还在寺中?我要见见她!”范三小姐也不过八九岁的年纪,因而孩童心性难改,曹大公子摇了摇头道:“盛家虽是书香门第,可我听说那盛家五小姐乃商户女的女儿,表妹,咱们还是去看梅花吧。” 范三小姐瞪了表哥一眼道:“商户女的女儿又怎么了?人家可是紫薇命格,我还没有这种命格呢!我偏要见见她!”原来雪衣侯对范三小姐极为看重,因范三小姐虽然是女儿身,可是与兵法韬略极有天赋,便请了师父教授,其中便有一位师父专门教授范三小姐玄黄之术,所以范三小姐听说紫薇命格,便非常惊讶,她深知这命格可不一般。 小和尚插话道:“盛家几位小姐也去梅林赏花了。”范三小姐眉头一抬:“既然如此,我也去瞧瞧。”曹大公子只觉得头疼,方才如何哄她开心,她都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这会儿却因为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女子来了兴致。两人朝着梅林方向走去,不过没有遇见盛雪见,却迎面撞上了盛蜜香。 “哎呦!是谁这么大胆?”原来在连廊的拐角处,盛蜜香只顾低头急走,没留神与曹大公子撞了个满怀。不由得心生怒气。曹大公子是个知书达理的,虽然错不在自己身上,却也连连道歉:“冲撞了这位姑娘,实在对不住。”盛蜜香本来心中就十分烦躁,正要好好训斥这个不长眼睛的年轻书生,一抬头才发现此人不是昌平伯府的大公子么! 早年间,盛蜜香曾经远远的看过昌平伯府的大公子好几次,如今他愈发清俊了,心头忽的一热,跟着盛蜜香的脸也红了起来。曹大公子忙着赔礼,仔细一看,才发现冲撞的这位女孩生的好相貌,这眉眼竟如此熟悉,突然想起来这不是那日法华寺翩翩起舞的盛家三小姐吗?一时间那心神又飘荡了出去。 “你是盛家的小姐吧?”范三小姐直接打断了表哥的话,她知道今日除了他们和盛家的人,旁人是混不进来的,眼前这位衣着也不是穷苦人家,该是盛家的人才对。盛蜜香不悦的看向曹大公子身旁那个女娃娃,就听见曹大公子说道:“这是我的表妹,雪衣侯府三小姐。”盛蜜香立刻施了个礼道:“见过三小姐,我是盛家的三姑娘。” “既然如此,那你知道盛家五小姐在哪吗?”范三小姐直截了当的问道,把盛蜜香弄得脸色青白交替,十分尴尬。原来对方根本不在意自己是谁,关心的却是盛雪见那丫头的事情。 此刻她又不能说自己不知道,否则在曹大公子看来,她不友爱姐妹,日后定是个心胸狭窄的女子。若是留下这样的印象,那就糟糕了。于是她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左右为难。范三小姐却没有那么多的耐心,碰巧这个时候薄荷跟百合牵着盛雪见从梅林里出来,正好进得走廊来。 范三小姐立刻上前问道:“你是盛家的人吗?知不知道盛家五小姐在何处?”盛雪见还在惊魂之中尚未安定,冷不丁遇到这个女娃娃,她将女娃娃细细打量,约莫八九岁的年纪,身上穿着打扮绝非寻常,即便是庐州的勋贵人家也没有谁把这么贵的衣料都穿在身上。盛雪见的视线越过范三小姐,便看到了她身后的昌平伯府曹大公子。 莫非这是昌平伯府的亲眷?她隐约记得母亲说过,庐州昌平伯府同盛京的雪衣侯府乃是姻亲。她记得昌平伯府没有这个年纪的小姐,这一位很有可能就是雪衣侯府的小姐了。当下点点头道:“我就是盛家五小姐盛雪见。” 范三小姐眼中露出惊喜来,自报家门道:“我是雪衣侯府三小姐范思颜,那个拥有紫薇命格的女娃娃难道就是你了?”原来果真是雪衣侯府的三小姐。盛雪见突然想起来,盛云苓正是因为和昌平伯府走得近,所以老太太对大夫人有些忌惮。若自己同侯府三小姐交好,那老太太是不是更加有所顾忌? “你到底是不是有紫薇命格的人啊?”范思颜见盛雪见不回话,不耐烦的问道。盛雪见点点头道:“那是云间寺住持大师所说,至于雪见到底什么命数,也只有日后方知真假。不知三小姐寻我何事?” 范思颜原本有些怀疑,但是现在见了盛雪见心中隐隐相信了紫薇命格一说,只因这六七岁的女娃娃见到自己,完全不怕生,答话有条有理一点也不慌张。从前旁人见着自己,都是想尽办法巴结奉承的,没想到这个女娃娃说话尽是淡然,似乎没有结交之意。人总是有些逆反,你也是不愿同我多谈,我便偏要跟你说话。于是范思颜开始没话找话。“你去梅林做什么?” 其实盛雪见不是不想跟范思颜攀交情,而是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做,毕竟范思颜是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而且前面刚刚经历一场险事,盛雪见到现在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听见范思颜的问话,便想也不想的回答道:“心情不悦,散散心。” “为什么心情不好?”范思颜刚刚问出口,从她身后走来一个中年嬷嬷,那是钱嬷嬷,她走到盛雪见面前轻声道:“小姐,该回府了,夫人叫老奴来寻您呢。”盛雪见点点头,又忽然想起来那人还在梅林中,还是不要叫人发现的好,便转头对范思颜道:“这梅林没什么好看,盛京好精致多了,三小姐不必再跑一趟了。”说完便带着丫头婆子离去。 留下盛蜜香同曹大公子尴尬的站在原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2、丢失 盛蜜香张了张嘴巴,正要跟曹大公子解释一番,其实梅林的梅花开的还是很好的,她倒是不介意陪同曹大公子还有范三小姐再去看上一看。但是没等盛蜜香想好要怎么说话,范三小姐便开口道:“她说的很多,这云间寺的梅园的确没有什么看头,表哥我乏了,不如今天我们先回去吧。” 曹大公子无奈的点点头,又抬眼看了一旁的盛蜜香一眼,盛蜜香正好也看着曹大公子,这正值风华的男女,秋波一送,荡漾心神无数。范三小姐自然也是看在眼里,但是嘴上却不言语。一个人走在了前头。这一幕正好被藏在廊柱后头的盛茯苓看见。一股子血腥味突然从盛茯苓的心底直冲喉咙,好苦好苦!盛茯苓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苦心经营了那么久的一桩姻缘就这么轻轻松松给盛蜜香破坏了,她攥紧了帕子,就算有些东西她永远都得不到了,盛蜜香也别想得到! 孙嬷嬷抱着盛雪见去前院找白氏汇合。这一路盛雪见几乎无话,百合跟薄荷跟在后头,心中都有些疑虑,为何从梅林出来之后,她家小姐好像哪里有些不太对劲了呢?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两个人又说不上来。老太太带着几个媳妇儿都在云间寺门前的马车里等候,白氏不放心女儿,于是在马车外头站着,等着盛雪见过来。 倒是盛雪艳和吴姨娘早早呆在了马车里头。只不过这会儿吴姨娘的脸色却是非常不好,方才云间寺主持离开之后,吴姨娘极力在老太太面前辩解,试图劝说老太太不要听信那老和尚的胡言乱语,没想到老太太神色更是不耐,摆了摆手便不肯再听了。 “阿蛮怎么才来?”白氏一看女儿出了大门,便立刻走上前去替女儿整理衣服,直到这个时候盛雪见才稍稍回过神来,母女俩手牵着手上了马车。这会儿盛雪艳跟吴姨娘都学乖了,各自闭着眼睛假寐。倒是盛雪见不敢闭上眼睛,她生怕一闭眼睛,脑海中又会浮现梅林中的画面,浑身是血的男孩,阴鹜可怕的蒙面人,还有近在咫尺的危险! 老太太上了马车之后,仍旧回想着今日云间寺住持说的话,联想起盛雪见出生那年,盛家的男人们全都加官进爵,仿佛是真应了她的紫薇命格。若果真是如此,她还不能对盛雪见怎么样,盛家的兴衰不甚要紧,她亲生儿子的前途却是不能不管的!想到这里老太太不由得叹了口气,怎么偏偏紫薇命格落在了盛雪见的头上? 因为云间寺住持今日所说的话,几辆马车里都非常的安静,每个人都在思索今日主持说过的那番话。便只有盛蜜香脸色酡红,只因想着今日偶遇昌平伯大公子的事情。一行人回到了盛府,盛雪见因为年纪太小,早早困乏起来,白氏便命百合薄荷伺候盛雪见小睡,只是没想到当日盛雪见便高热不止。 当晚用饭的时候,薄荷发现小姐一直不肯起来,便掀开纱帐去瞧,见小姐满脸酡红,顿时觉得哪里不对,便伸手抚上了盛雪见的额头,这手刚一碰上,便吓得薄荷立刻缩回了手:“怎么这么烫!”百合正端了洗脸的水进来,见薄荷冒失的样子便问道:“怎么了?”薄荷忙道:“小姐发热了,得赶紧禀告夫人!” 白氏正在厨房盯着几个管事妈妈记录今日庄子上送来的吃食,便见薄荷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夫人不好了,小姐又发热了!”白氏连忙将手中的事情交代给奶娘,又命薄荷去请大夫,自己则立刻返回兰园去看女儿。 盛雪见躺在床上只觉得掉进了火坑一般,脑海里全是血的颜色,她感觉自己不断的下坠,她想要呼喊母亲的名字,可是没有人回应,她朝身下望去,那下面是沸腾的火海,若她再这样下落,便要被这火海吞噬了。可是她叫破了嗓子,却没有人救她!巨大的绝望将全身包围,难道我又要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吗?就在这个时候有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阿蛮!阿蛮!”盛雪见幽幽转醒,便看到母亲白氏坐在床边,焦急的看着自己。盛雪见这才察觉竟然是做了一个噩梦,便费力的对母亲笑了笑。白氏心疼的替女儿擦去汗水,方才大夫说了,盛雪见这是邪火入体,这才发热的。方才大夫让白氏给盛雪见喂下了一副药剂,盛雪见这才缓缓醒来。 只不过大夫放从北苑出来,又被老太太跟前的大丫头慈姑拉去了南苑,没想到老太太也得了风寒。大夫立刻跟着慈姑去了南苑。到了下半晚,老太太的高热总算退了下来,吴姨娘在近前伺候着,她这是努力想要表现自己,免得白日云间寺住持的话住进了老太太心里。 “姑母您醒了?”吴姨娘小心的扶起老太太,吴氏还有些恍惚的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吴姨娘道:“这都三更了。说起来,今日五小姐也高热了,这没一会儿,您有染了风寒,我瞧那五小姐的紫薇命格倒是悬得很哩。” “休得多嘴!”吴氏不悦的训斥了一句。若是之前她还半信半疑,现在她已经几乎完全相信了。只因盛雪见一得高热,她便跟着染了风寒,这难道是巧合不成?这分明是老天爷对自己的告诫。吴氏心下突突的跳,幸好她还不曾犯下大错!吴姨娘强忍着心中怒火,依旧小心伺候着老太太,她也不是个傻得,方才她的话显然是触及了老太太的逆鳞。 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隔日一早,昌平伯府便有人送来了一封请柬,那上头单单邀请盛家五小姐盛雪见前去昌平伯府赴宴。这请柬递到老太太手里的时候,她更加对那云间寺住持的话深信不疑了。 此时盛雪见才睡了一觉,身上的疲累悉数散尽,正坐在镜子前面,让薄荷梳头,百合替她穿衣。突然百合疑惑道:“小姐,您昨日戴的那只金手镯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2、赴宴 经百合这么一提,盛雪见伸手握住原本带着金手镯的腕子,果然已经空空如也。莫非是昨日掉在了什么地方?莫不是在梅林?盛雪见暗暗回忆,许是在拖动那个男孩的时候,把镯子滑落了!这可如何是好?那山水镯子恐怕是母亲的心爱之物,若是母亲问起来,她该怎么回答?正心烦意乱的时候,老太太的大丫头慈姑来了。 “昌平伯府派人送来了帖子,老太太让五小姐去一趟南苑呢。”慈姑含笑对白氏说道。白氏心中奇怪,她们才到庐州,并不认识昌平伯府上的人,为何这帖子会送上门来?因问道:“咱们盛家跟昌平伯府什么样的交情?帖子里写了雪见的名字?”慈姑立刻道:“帖子里只写了咱们五小姐的名字呢!这昌平伯府乃是勋贵人家,寻常结交不上呢。咱们大公子和昌平伯府的曹大公子一个书院读书,也不曾受过帖子呢!” 慈姑这么一说,白氏更加疑惑了。那就更没有道理给阿蛮下帖子啊。不过里间的盛雪见听见了慈姑的话,隐约猜到了几分,这帖子应该是雪衣侯府的范思颜下的才对。她暂时将金镯子的事情放到了一边,正好百合跟薄荷已经帮她打理好了仪容,她便从凳子上下来,走出了里间:“正好,我现在就去祖母那里。” 白氏不明所以,不过慈姑还在这边等着回话,便道:“娘带你一块过去。”到了老太太的南苑,果然不出盛雪见所料,老太太旁敲侧击问询她和昌平伯府的关系。“昨日从梅林出来撞见了昌平伯府的大公子还有他的表妹,雪衣侯府的范三小姐。她问我是不是紫薇命格,那会儿正好咱们要回府了,我便没有同她多说话。” 听完盛雪见的话,老太太沉思片刻,这昌平伯府乃是庐州唯一的勋贵人家,在庐州声望极重,长房费尽心思将盛云苓送进书院,才得以接近伯府大公子,但是昌平伯府从来没给盛云苓下过帖子,反倒给第一次见面的盛雪见下了帖子。老太太眼神中闪过微光,又抬头看向盛雪见道:“昌平伯府的梅宴一向体面,祖母给你做一身新衣,让你大姐姐和三姐姐带你去,仔细别出了笑话。” 盛雪见心中冷笑,这几句话是打个巴掌给个甜枣。一件新衣想把盛蜜香跟盛茯苓都塞进来,还说让她俩带自己去,可笑,她俩都不在请帖当中,老太太真是打的如意算盘!不过盛雪见也不在意,有本事去也得有那个本事为自己争取,更何况盛蜜香和盛茯苓一道去,那边有一场好戏要看了。 “孙女都听您的。”盛雪见乖乖的回答道。老太太见盛雪见很是配合,心中满意,便吩咐丁香道:“取一匹上等的锦缎,给五小姐赶制袄裙!”丁香行了个礼便立刻出去办了。老太太见白氏站在一旁,又问道:“年宴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 白氏答道:“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老太太点点头,便摆摆手道:“我也乏了,你们且回去吧。”慈姑将请帖递给了白氏,白氏翻开一看明白过来,老太太特意把阿蛮叫到南苑,根本就是想把大姑娘和三姑娘强行送去参加昌平伯府的梅宴。白氏心中忍不住冷笑,这算盘真是打得脆响,两个姑娘都到了及笄的年纪,昌平伯府的大公子又正是青春年华。若是二女之中能有一人嫁入伯府,也给盛家带来不少便利。 白氏合上请柬,牵着女儿走出南苑。距离赴宴还有几天的时间,她要好好给女儿说说礼仪。她虽然是商户人家的女儿,但是在盛京她常随母亲出入达官贵人家中,这待人接物的风范从来不弱于盛京中那些金枝玉叶们。盛雪见心中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她将金手镯弄丢了,得赶紧找回来才行,否则等母亲想起这个事情来了,她该如何交代? 第二天一大早,老太太的大丫头丁香便送来了赶制好的袄裙,白氏看着那袄裙哭笑不得,所谓上等锦缎在白氏看来真是不算入流的衣裳。要知道盛雪见那件云纹雪袄一只袖子比这整件袄裙还要贵上三倍。现在让女儿穿着这样的袄裙赴宴,这不是等着被那些大家闺秀们笑话么?白氏想了想,还是打算让盛雪见穿那件云纹雪袄。 盛雪见昨晚一夜都没睡好,只因想着山水金手镯的下落,她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把手镯掉在了梅林。她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去云间寺再去找找手镯呢?盛雪见不知道的是,她的手镯此刻正在那个男孩的手中。盛京端王府西苑的书房之中,一个十岁的少年身着白衣,剑眉星目,他修长的手中掌一只金手镯,那手镯上雕刻着山水,清雅不失艳丽。而在他面前的桌案上,摆放着一只打开的锦盒,锦盒当中也有一只金手镯,那手镯上同样雕刻着山水图画! 这时候外间传来敲门的声音,“进来!”男孩清冷的声音响起。外头进来一个侍卫:“主子,打听过了,那日来庙中烧香的是庐州盛家的女眷们。还有昌平伯府的大公子和雪衣侯府的三小姐。” “那边是盛家了,继续查下去。”男孩将金手镯放进锦盒当中,随即吩咐道。侍卫立刻行礼道:“遵命!”便抽身而退。 望着锦盒中成双成对的手镯,男孩不由得呢喃:“那个女娃娃,到底是什么来历?”这锦盒中的金手镯身世不凡,乃是男孩姨母的心爱之物,只不过这金手镯原本有一对,却不知怎么少了一只,没想到那日在梅林竟然戴在一个女娃娃的手腕上。 到了昌平伯府梅宴的这一天,老太太叫拿出盛家最好的马车送三位姑娘赴宴,盛雪见还是穿着那日上香的云纹雪袄,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这样便可以不用理会盛茯苓跟盛蜜香二人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3、暗涌 盛茯苓带着面纱坐在西面,盛蜜香坐在东面,顺手掀起了车帘。她心中想着那日在云间寺遇到昌平伯府大公子的事情,不由得脸红起来。盛茯苓一直关注着盛蜜香,忍不住皱眉道:“三妹妹,大街上人那么多,你快把帘子放下,闺中女儿叫人随随便便看到了容貌,岂不失礼?”盛蜜香诧异的望着盛茯苓。 她一向不把家中的姐妹放在眼里,就算是这个大姐姐也是不例外的。以往盛茯苓从来对自己言听计从,甚至讨好的。【】今日突然摆出一副长姐的模样来教训自己,盛蜜香当然不高兴了。不过盛茯苓的话似乎不无道理,便强忍着不悦,重重的放下了帘子。 马车到了昌平伯府,盛家也是庐州的大户人家,盛蜜香刚一下车,便看到了几个平日里玩的好的姐妹儿。不远处王家的几个小姐在朝盛蜜香招手,那是盛蜜香母亲娘家的几个姑娘,盛蜜香高兴的摇了摇手,便抛开盛茯苓和盛雪见,朝着她们走去。盛茯苓自己也去找了郑家几个表姐玩耍,最后生下了盛雪见一人。 “小姐,你看大小姐跟三小姐都走了……”薄荷有些心疼自家小姐了,这些人就把小姐当成了一块垫脚石,顺利借着小姐的名头到了昌平伯府,便不管小姐了。不过盛雪见倒不觉得有些什么,泰然自若的进了伯府。这昌平伯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转过一条抄手游廊,便是伯府宴请庐州名门的地方天然居,据说昌平伯府每年宴客都在这天然居中。 因这天然居四周花木环绕,每打开一扇窗户风景都是不同的。盛雪见按照请帖上说好的,朝着天然居走去,她到的时候,屋子里已经站满了人,不同的是这一次全部都是女眷。虽然大家以往不曾来过,但也听说梅宴宴请的大多都是庐州青年才俊,为何今日全部都是女子呢?这个时候外头一声高喝:“三小姐到!” “哪个三小姐?”盛蜜香嘟囔一声,朝着门口看去。便见雪衣侯府三小姐范思颜穿着一身绛红色的织锦袄裙走了进来,她星目透亮自带一种神采,让在场的人不得不感叹好靓丽的女子。大家的目光从她进来的时候就移不开了。随着范思颜进来的还有昌平伯府的管家。“戈薇小姐,这位是我们昌平伯府做客的表小姐,雪衣侯府三小姐。听说庐州多贤良淑德的女子,有心结交,便冒昧给诸位下了帖子,若有唐突之处,还请见谅。” 众人听了,心中皆是一把算盘。雪衣侯府那可是比昌平伯府还要尊贵的勋贵人家。听说雪衣侯最疼爱的就是这位三小姐,若是能和三小姐攀上交情,那真是修来的福分!盛雪见观察着大家的神色,果然发现每个人看三小姐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块到嘴的肥肉。 不过范思颜谁都没看,睁着大大的眼睛在人群中寻找着某人的身影,于是在角落处发现了低头沉思的盛雪见。范思颜径直朝着她走去,众女的眼神变得有些深邃。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4、名花 盛雪见正扒在窗户边上,看外头一株鲜花出神,没想到的是范思颜走到盛雪见的身边,顺着她的目光朝着窗外看去,只见一朵白色的花开的正好,便问道:“你在看这朵花吗?”盛雪见这才注意到身边的范思颜,便立刻回过神来,要给范思颜行礼。范思颜摆摆手,对于这些虚礼她一向并不在乎,她关心的是盛雪见为什么对那朵花感兴趣。 “这朵花到底怎么了?”范思颜继续问道。本来满满都是人的屋子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因大家都在关心三小姐的问话,又好奇盛雪见如何作答。谁知道盛雪见平淡的回答道:“没有什么奇特,我只是在发呆而已。”众人皆从三小姐的眼中读出失望来,于是纷纷放下心来。看来这个盛家的五小姐毕竟年纪尚小,并不懂得和三小姐相处。 范思颜原本对于这个拥有紫薇命格的女孩非常的好奇,总觉得她应该非同凡人,可是如此平淡的回答的确让她失望。今日为了见见盛雪见,她甚至给全城的名门贵女下了帖子,只是为了接触这位盛家五小姐。【】范思颜很快恢复的神色对着众女道:“伯府的梅花都开了,特来邀请各位前来观赏,今日我设下梅花诗宴,可要向我们庐州的才女们好好讨教一番呢!” 范思颜说完,屋子里的小姐们纷纷行礼,连忙称道不敢。随后范思颜便让婆子们领着小姐们去天然居外头赏花。众人都簇拥着范思颜出去,盛雪见却因个头太小被人忽略挤到了后头,不过方才她对范思颜说了谎,她不是发呆,而是真的在仔细看那朵花。 因为那朵花非常的有用。这朵花名叫十三才子,是牡丹花的一种,可是因为生长地域不同,这十三才子一直到严冬才会开花。盛雪见是在《驻颜术》上看到了此花的图案,因书上记载这花捣碎了跟冬天第一场雪一起煎熬成汁,可以去掉女子脸上的痘痕。 所谓痘痕乃是女子的脸上经常出油,随后便会长出难堪的红包,这些红包消失之后,有些则在脸上留下了痕迹,十分的恼人。方才盛雪见想的是若是能大量做出这种花汁来,会不会非常的好卖?因庐州到了盛夏气候炎热,故而很多女子都会长出红包,夏天离去的时候,脸上难免又出现痘痕。 不想盛雪见被范思颜打断了,她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告诉范思颜自己在想些什么吧,于是只好扯了个谎。况且这十三才子也是名贵的花,不是那么容易可以造出大量花汁来的。盛雪见轻轻摇了摇头,随着众女一起出了天然居。 范思颜正好回头,注意到了盛雪见这个摇头的动作,她心中一动,想着这个盛雪见方才一定没有说实话,待会儿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盘问她。 虽然少了一个盛雪见,但是范思颜身边的位置有限,众女又为了体现自己的矜持,所以不好你拉我扯,最终陪伴在范思颜身边的是盛茯苓跟郑家的大小姐。其他人只得眼红,众人走到池边,突然意外发生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5、赢家 “啊!” 范思颜应声回头,就看见盛雪见身形不稳,正往池子里倒去,她当即足下用力,陪在她身边的盛茯苓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觉一阵风过,范思颜已经从身边到了后面,堪堪拉住了盛雪见的手,把她拉了回来。“小心!”范思颜站定身形,盛雪见顺势倒在了她身上。 “多谢三小姐救命之恩!”盛雪见刚一站稳,连忙对着范思颜跪拜。她心中七上八下还未平静,方才她还在想着那十三才子的名花,一时不知不觉走到了池子边上,偏偏这个时候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她整个人都向着池子倒了过去。要不是范思颜刚才拉住自己,现在她就该溺水了。 “哪有那么严重,这池水不深,还不到你的肩膀,就算你掉下去,顶多一身狼狈,算不得救命之恩。不过你现在也有些狼狈啊。”范思颜扶起盛雪见。雪衣侯府是武将出生,所以范思颜习武并不是稀奇事,但是女儿家总归不指望她行军打仗,再加上范思颜年纪还小,所以武艺并非精熟,刚才盛雪见也是裙子落水了一半,现在湿哒哒的沾染泥尘,却是狼狈不少。 盛雪见低头一瞧,不由得皱了皱眉,范思颜眼睛一动,便道:“既然如此,我带你去净房更衣吧。香草,你带着诸位小姐们先去赏花,我们随后就到。”香草是范思颜身边颇为老练的丫头,她点点头,便行礼道:“请各位小姐跟我来吧。” “我们走吧,净房在这里。”范思颜说着,便牵起盛雪见朝着净房走去。盛雪见点点头,乖乖的跟着。百合跟薄荷都吓得不轻,此刻紧紧跟在盛雪见的后头,生怕她再有什么事。几人转过天然居,进了边上的一间房子,百合立刻拿出鹅黄色的衣裙来给盛雪见换上。这时候范思颜正坐在盛雪见的对面,由着丫鬟给自己上些胭脂。 盛雪见不经意间发现原来范思颜的脸颊有一点点痘印,难怪她这胭脂上的厚了些。范思颜感觉到一道目光注视自己,便立刻去捕捉那道目光,正好同盛雪见四目相对:“你看我脸干什么?”盛雪见想了想还是说道:“三小姐,想不想去掉脸上的痘印?” “你有办法去掉我脸上的痘印?”范思颜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甚至撞翻了丫鬟手里的胭脂盒子。盛雪见心中想着《驻颜术》一定不会有问题的,便大着胆子回答道:“我有。只不过需要跟三小姐借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你说!”范思颜生来美人胚子,尤其那一双晶亮的眸子,大而有神,让人见之难忘,可是偏偏一到天热便会生出红包,之后就留下了淡淡的痘痕,范思颜唯此很是苦恼。“请三小姐将天然居外头的十三才子赠与我。”盛雪见站起身来对范思颜行了个半礼“那十三才子是药引子,没有这位药,我做不出东西来。” “我当是什么东西呢?这有什么难的。【】给你便是了。” 这十三才子不是一般的花,没想到范思颜答应的如此爽快,盛雪见正要道谢,便又听见范思颜说道:“我就知道方才在天然居问你话,你没有说实话,现在我可算是知道了,你这是怕别人知道了你可以治痘印,到时候大家都来找你。我猜的对不对?”范思颜得意的望着盛雪见,等着她的反应。 “三小姐果然冰雪聪明。”盛雪见从善如流,然而范思颜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她眸中精光一闪道:“不过你才六岁点大,还不到长红包的年纪,你是如何知道怎么去掉痘痕的?”面对范思颜突然发问,盛雪见一怔,她总不能说上一世她活到过这个年纪吧?于是不得不把母亲扯出来抵挡:“那是我母亲有这个秘方,我曾经听她提起过,不过盛家没有十三才子。” 这个解释倒算是合情合理,范思颜点点头便没再继续问下去。只是吩咐丫头道:“将那盆十三才子送去五小姐的家中,一定要送到五小姐那儿,可记着了。”盛雪见眉头一抬,有些惊讶的望着范思颜,谁知道范思颜冷冷一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里那些门道,我明明只给你一个人下了帖子,结果来了三个人。可见你们盛家是怎样的门第,若是不送到你们二房,恐怕你连十三才子的叶子都摸不到吧?” 盛雪见尴尬的笑了笑,心中暗暗觉得这个雪衣侯府的三小姐果然不是简单的人。只是从这一层便猜出了好多事,可笑她前一世身在盛家十几年都看不透这其中的门道。丫鬟替范思颜重新上好了胭脂,两人手牵着手走出净房。盛雪见不由得问道:“听人说往年昌平伯府的梅宴都是庐州的青年才俊,怎么今年都不请了吗?” 盛雪见这才想起来今年的梅宴跟往年很不相同。范思颜不悦的单手扣了扣盛雪见的脑门:“不是都告诉你了,我下的帖子不叫梅宴吗?今日表哥在梅芳居设宴,邀请了庐州的青年才俊,他那儿才叫做梅宴呢。”盛雪见摸了摸被范思颜敲红的额头,几乎要流泪了,这武将之女果然力气很大呀。 “那我们现在再去找找她们吧。”盛雪见提议道。范思颜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道:“不着急,我猜咱们再晚一点儿去,会有好戏可以看呢。”天然居和梅芳居其实距离并不是很远,就隔着一片梅林。这梅林被一道墙划分为二,只有一道拱门供人出入,那些名门闺秀行到拱门下,到底会不会过界呢?范思颜很是期待。 盛雪见不明所以的问道:“什么好戏?”范思颜低头看着才六岁大的盛雪见,有些无聊的叹了口气:“你还小所以你不懂。那天你家三姐看我表哥的眼神,可真是有趣的很。”盛雪见在心底叹了口气,她不小了,她可是重活两世的人了。如何不知道盛蜜香跟盛茯苓都看上了昌平伯府的曹大公子呢。但是这两个人,谁能成为赢家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6、命格 昌平伯府的丫头端了一盘点心进来,两个人就回到了天然居用起了点心。范思颜丝毫没有名门闺秀的架子,对盛雪见很是照顾,主动给盛雪见敲开小核桃。盛雪见坐在范思颜的对面忍不住问道:“三小姐,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 范思颜微微一笑道:“叫思颜姐姐。”盛雪见吐了吐舌头,从善如流甜腻腻的叫了一声姐姐,范思颜听得很是受用,便又给盛雪见张罗瓜子。“我不是对你这么好,只是对你的命格很好奇罢了。我是很想看看你们这样的人到底有什么不同。”说到这里,盛雪见从范思颜的口中竟然听出了一丝惆怅来。这个十来岁的女孩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我们?”盛雪见很快从范思颜的话里听出一些不对来,难道还真的有人被算出来是紫薇命格吗?那范思颜可是找错人了,她这个所谓的紫薇命格可是那不靠谱的云间寺住持信口胡诹的啊。只听见范思颜点点头道:“是的,你们。我认识一个人,他也和你一样命格奇特。不管是谁,就算是皇家子弟,站到他的身旁都不够看的。” 范思颜在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发生了变化,盛雪见暗暗猜测莫非她说的是自己的心上人吗?忍不住问道:“他长得这般英俊潇洒吗?”范思颜不赞同的摇了摇头道:“他的超然,是不可以用英俊潇洒这样俗气的词来形容的。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你这辈子都不会见到他的。”虽然范思颜这话有点刻薄,但是也是现实。像盛雪见这样的身份,虽然是书香门第,但是要去盛京还是不太容易,更别说去见当朝恭王府的世子爷了。 盛雪见撇撇嘴道:“难道是今上吗?”范思颜顺手将一颗小核桃塞进盛雪见的嘴里:“我说的是恭王府的端木世子,等你以后长大了,慢慢会知道的。”盛雪见乖乖的吃下核桃也不反驳,恭王府她依稀有些记忆。仅次于皇室的京城贵胄,泼天的富贵就是常人仰望都没有资格。不过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去瞧瞧吧。”范思颜站起来,盛雪见跟着从凳子上下来。两人从天然居出来,便朝着梅林而去。果然众女都在那道墙下徘徊,一墙之隔传来男子们笑闹的声音,有些害羞的小姐光是听见了声音便忍不住红到了耳根。 盛茯苓跟盛蜜香同样竖起了耳朵听着墙那一头的动静。心中十分犹豫,到底要不要过墙去看看。可是天启男女大防的规矩,这明目张胆的过墙,还要不要名声了?盛茯苓跟盛蜜香都为难起来。看着那道明明打开的门,苦恼不已。 而墙的另一边,昌平伯府的大公子命人在池子边上摆上了四五条长桌,庐州的青年才俊们正围着桌子斗诗,今日诗会的题目自然是围着梅花展开的。曹大公子握着羊毫,忍不住想起那日法华寺盛家三小姐梅下一舞。 “曹兄,想什么呢?大家的诗都快写完了,怎么你还是一张白纸啊?”盛云苓仗着跟曹大公子在同一个书院读书,便对曹大公子称呼都亲昵起来。曹大公子到没有多在意,反倒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询问道:“云苓兄,今日宴会你家中的姐妹可曾来了?” 盛云苓心中一喜,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曹大公子耳边提起妹妹盛茯苓,努力要挽回盛茯苓的形象。这会儿听见曹大公子问起,还以为终于被打动了,便连忙回答道:“舍妹今日也来了,不过在三小姐处赏玩呢,这会儿请她过来只怕是不太方便。”曹大公子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你家中其他的姐妹呢?” “这个……三妹妹和五妹妹今日也来得。”盛云苓犹豫的回答道,怎么听着曹大公子话里的意思有些不对?果然曹大公子听到“三妹妹”的时候,眼神一亮。盛云苓在边上瞧着,心中暗暗觉得不好,看样子自家亲妹妹却是没有机会了。不过这兄妹二人到底是嫡亲的,性格如出一辙,盛云苓立刻道:“我家三妹妹也算才貌双全,听说三婶母心气颇高,怕是相中一门好亲呢。” 听盛云苓这么一说,曹大公子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哦”了一声。便提笔在宣纸上落字。这会儿轮到盛云苓觉得奇怪了,这曹大公子如果对盛蜜香有意,听到盛蜜香有了亲事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说对盛蜜香不过是一时兴起吗? 范思颜跟盛雪见踏进梅林的时候,就看到一群人都在墙外,盛雪见仔细观察盛茯苓和盛蜜香的表情,可惜到底站的太远。范思颜还叹息了一声:“庐州的女子到底矜持。”盛雪见略略吃惊,难道这位三小姐希望发生点不寻常的事情吗?接着就听见范思颜继续说道:“还是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不会像盛京,总有些出格的事。” 有几个眼尖的人看到三小姐带着盛家五小姐过来了,便几步走过来见礼,不久众人都瞧见了三小姐,盛茯苓和盛蜜香也走了过来,这一次范思颜紧紧牵着盛雪见,到让人挤不开她了。“诸位觉得侯府的梅花如何?”到底是雪衣侯府的三小姐,该端庄的时候还是一派端庄。众人七嘴八舌纷纷夸赞这梅花如何娇艳。 范思颜静静听着,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可是心底却不耐烦。这个时候一个管事婆婆走了过来对范思颜行礼,然后道:“三小姐,夫人说了,请三小姐和各位小姐去用饭呢。”范思颜点头道:“是该到了用饭的时候,雪见,我带你去吃好吃的!”盛雪见刻意忽略大家投来的敌意,笑眯眯的跟着范思颜朝着梅林外头走去。 这个时候管事妈妈穿过墙上的拱门,到曹大公子那头去传递消息。盛蜜香看着管事妈妈离开,心中暗想,这次梅宴难道大家在一处地方用饭吗?盛蜜香猜测的不错,众女到了用饭的所在,昌平伯府的彭夫人在主厅设宴,因着男女大防,管事嬷嬷特意送来了面纱,便是六岁大的盛雪见也要戴上面纱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7、传情 彭夫人到底是勋贵人家的主持中馈的掌家夫人,对于天启的礼数那是烂熟于心,故而特意在厅中支起了几个屏风,女子都在左侧,男子都在右侧。范思颜领着盛雪见进来,就到了主桌上,众女虽然羡慕却也无可奈何,谁让盛雪见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范思颜这么喜欢盛雪见呢。 其他几家的小姐便只有在后面坐下。盛蜜香倒是不介意,她只是竖着耳朵眼睛朝着门口,期待能够看见曹家大公子。隔了一会儿门外传来喧哗声响,这是曹大公子领着庐州的青年才俊们进来了。“娘,今日梅宴都是些什么好吃的?”彭夫人今日身着蓝色锈金钱对襟,头戴凤钗一派雍容华贵,她生的一张圆润的脸,一看就觉得福气满满的样子。【】 不过范思颜却悄悄凑到盛雪见的耳边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舅母有些胖?”盛雪见一愣,这才注意到彭夫人身形的确比较饱满,范思颜不等盛雪见回答,轻笑了一声,便不再言语。彭夫人笑着对儿子说道:“多大年纪了也没个轻重,整日就想着吃食了?你该多向咱们庐州的青年才俊们学学,踏实读书才是!” 曹大公子不爱听母亲唠叨,只是面上也不能违逆了母亲,便只有敷衍的点头。彭夫人也不在意,命令丫头们上菜。盛蜜香和盛茯苓从一开始就把目光放在曹大公子的身上。范思颜眼光从两个人身上掠过,却微微摇了摇头。盛雪见也注意到了这一细节,只是她想要问的时候,彭夫人开口道:“把去年酿的青梅酒拿上来吧。” 说起这青梅酒可是昌平伯府的一绝。乃是取了冬天的第一场雪和夏天的青梅酿成,入口清冽酸爽,叫人畅快。不过盛雪见才六岁,不能喝太多,范思颜只给盛雪见倒了小小的一杯。“你只要尝尝鲜便可,不必贪杯。”盛雪见点点头,轻轻抿了抿,便不再用了。 彭夫人坐在主桌上,将盛雪见细细打量。虽然这个女娃娃才六岁,但是能的思颜垂青,却不简单,听说这个女娃娃女然是紫薇命格。彭夫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见着娃娃举止有度,心中暗道范思颜有眼光的。 其实盛雪见前一世在盛京的时候,见过的好东西无数,昌平伯府的青梅酒实在不入眼。她一抬头,见曹大公子正四下打量,像是在寻找什么人。这时候却被彭夫人打断道:“不是一上午都在梅林作诗吗?” 曹大公子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确实作诗来着,只是今日尚没有什么诗兴。”彭夫人摇了摇头道:“吃菜吧。”陪着曹大公子坐在主桌的盛云苓只好当做没有看见,其实曹大公子虽然出生勋贵,但是人和人确实不同,这曹大公子实在没有读书的天分,资质平平,偏偏爱慕风雅。 范思颜掩着帕子偷笑,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这个表兄是真的写不出来。盛雪见见此情形也明白了过来。 往年昌平伯府的梅宴盛大,乃是因为昌平伯也在家中,他不仅会在家中举办诗会,还会邀请庐州名流一同鉴赏好诗,因而这梅宴十分热闹。今年则不同,昌平伯不在庐州,便只有彭夫人操持梅宴,这一场梅宴就变成了一次家常饭。 席上曹大公子频频看向左侧,但是隔着屏风终究是什么都没看到。众人为了给彭夫人一个好印象,用饭都闭口不言,努力维持端庄优雅的样子。盛雪见只顾低头吃饭,范思颜好像很是喜欢投喂盛雪见,从头到尾不停的往盛雪见碗里放东西。 一个时辰用饭之后,众人谢过了彭夫人,曹大公子提议道:“今日难得庐州名媛才子齐聚,不如过午我们办个诗会,将今日咏梅的诗句集结成册,也是一段佳话?”彭夫人微微皱眉,她何尝不知道儿子心中的小九九,诗会是假,怕是今日来的闺秀中有他相中的人了。忍不住提醒道:“不要逾越了规矩。” 曹大公子又哄道:“隔着一道屏风,我们只让丫头来回传递诗句,当着您的面,怎么就逾越了规矩?”彭夫人爱子心切,又拗不过儿子,只好点头答应。于是命人撤下了宴席,在厅中安放笔墨纸砚。范思颜兴致缺缺,然而在舅母家做客实在是不好意思拂了面子,便拿起笔问道:“表哥,这诗会怎么个规矩?” “简单,你们写一首我们和一首。写到五十首,请母亲来看,最好的十首我叫人装成了册子送到书市上去。”曹大公子似乎等着表妹发问呢。然则范思颜摇摇头道:“这可不成,女儿家的诗句怎可拿到书市卖了去?”曹大公子一拍脑袋道:“是我疏忽了,那便集结我们的诗句。你们的诗句原物奉还可好?” “这还差不多。”范思颜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众人便开始写诗,盛雪见年纪尚小便借口不会,站在范思颜身边观看。不多时曹大公子竟然率先写好了一首递了过来。不过这诗到是递到了盛蜜香这边。巧合的是盛蜜香正好站在最边上,她拿起曹大公子的诗一瞧,不由得脸色一红,这诗中描写的正是法华寺梅下跳舞的自己啊。 只不过那一日在法华寺盛蜜香还不曾注意到曹大公子,于是她很快提笔回了一首,这一首诗自然落在了曹大公子手里。紧接着盛云苓的诗也完成了,按照顺序到了范思颜的手中,盛雪见忍不住凑上去看,她也很想知道盛云苓的才学到底如何。也不知道盛云苓是故意藏拙还是本来如此,这一首咏梅诗写的规规矩矩,很是平淡。 盛雪见的目光从盛云苓的诗句上移开,一转头就去看盛蜜香,这才发现盛蜜香正盯着那首诗出神,定睛一看,这可是一首情诗啊!范思颜写好回诗,正要跟盛雪见说话,就见盛雪见偏头认真看着盛蜜香,跟着目光转了过去。 “盛三小姐,我表哥可是出了名的能说会道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8、生恨 盛蜜香刚刚也大着胆子回了一首情诗,忽然范思颜冷不丁凑过来说了这句话,着实让盛蜜香受了不小的惊吓。其实范思颜真是一片好意。庐州地界上的人都知道昌平伯府是勋贵人家,人人想着攀高枝儿。可是昌平伯府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心思。难道这辈子便不再加官进爵了吗?范思颜这次除了来庐州赏玩,更重要的是从盛京带来母亲的消息,盛京已经打点妥当,表哥很快就要去盛京读书了。 盛雪见在一旁听着,只觉得范思颜话中有话。复有想起方才曹大公子的言谈举止,便觉此人并非什么德才兼备之人。原本她并不希望盛蜜香顺利嫁入昌平伯府的,但是今日看来昌平伯府也未必就是多好的归宿。盛雪见隔着屏风的缝隙看到对面的曹大公子,此刻他笑的很是轻浮。 之后的对诗规规矩矩,也没有什么精彩之处,曹大公子在传了情诗之后,便也兴致缺缺起来。范思颜懒得再回这些没有文采的诗句,便借口乏了拉着盛雪见离开,众女见三小姐都走了,便不好再留下,纷纷告辞。盛茯苓从头到尾都没有机会表现自己,强忍着心中怒气和委屈,沉着脸色随着众人离开。 范思颜一直将盛雪见送到了门口,还悄悄塞给盛雪见一盒精致的点心:“你可收好了,这是我最爱吃的点心了。对了,那药你什么时候能做好?”盛雪见将点心递给百合然后回答道:“三日吧,应该可以了。”范思颜一听很是高兴:“那三日后我派人来接你,就这么说定了!” 盛茯苓早早上了马车,看着盛蜜香满脸绯红的上车,顿时觉得气闷,掀开帘子又看见范思颜对着盛雪见笑的开心,更加气闷,只得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盛蜜香心中还在回味方才的情诗,她悄悄收好了曹大公子的那首诗,此刻正躺在她的袖口里头。盛雪见同范思颜道别之后,上的马车来,见马车中的情形,只好继续像来时那般,装作什么都看不见。 不过这一趟伯府之行,倒不是没有收获。至少她得到了一个机会。本以为这个机会可能会来的更晚一些的。有一件事盛雪见也没有想到,那就是范思颜对自己竟然这般亲切,回顾今日种种,这位侯门之女果然与众不同,至少和她呆在一起的时候,盛雪见觉得少有的轻松自在。 范思颜送别盛雪见便准备回府,迎面就撞见了曹大公子,忍不住揶揄道:“都要动身去盛京了,你还准备惹上一身桃花债?”曹大公子不以为意,反而对范思颜道:“表妹才十岁,就懂得这么多风花雪月了?”范思颜不像那些深闺之女,雪衣侯府男丁兴旺,哥哥们时常带着她出入才子贵女的场合,这些红尘风月她反而早早的就见识过了。【】 范思颜不说话冷冷看着曹大公子,曹大公子这才警觉惹怒了这位小祖宗,连忙赔笑道:“不过是你情我愿,我又没逼迫人家。我是别有用心,难道她就不是?”面对这样的表哥,范思颜彻底没有话说了。 盛雪见三人刚刚到了盛府,便有管家在门口等候,盛蜜香一脸喜气洋洋的率先下车,管家立刻笑脸迎上去道:“三小姐,几位小姐,老太太正念叨你们呢!请几位小姐快去南苑回个话吧。”盛蜜香点点头,便走在了最前头。盛茯苓则面色铁青,不情不愿的跟在盛蜜香的后头。盛雪见最后一个下车,几乎被人遗忘。不过她倒也淡定,冷眼瞧着这一出戏。 等到盛雪见走进南苑的时候,盛蜜香正跟老太太有说有笑。盛茯苓已经借口身体不适,先行回了东苑。盛雪见进门前跟盛茯苓打招呼,谁知道她看也不曾看见,人就风风火火的走了,这般沉不住气的样子,着实不像是盛茯苓的作风。 “雪见来了,过来坐下。”老太太抬眼看见盛雪见,破天荒的和颜悦色起来,只因方才盛蜜香将今日发生在昌平伯府的种种都告诉了她,现在老太太越发深信盛雪见是盛家的福星,不得不重视起来。盛雪见也知道个中缘由,乖乖坐下。老太太又笑着问道:“听说你同侯府的三小姐相处甚欢,三小姐可曾约你下次再去玩耍?” 盛雪见心中冷笑,原来老太太心中存的是这个心思,她是打算每次都让盛蜜香搭上自己的顺风车,跟着去昌平伯府吗?果然老太太问这话的时候,盛蜜香也眼睛亮亮的望着自己。盛雪见立刻摇了摇头道:“范三小姐不曾说过。”老太太一听这回答脸上立刻露出失望的神色来,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今日一整日也是累了,你们都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是。”盛雪见立刻答应了便站起身,她可不想继续在这里陪着老太太演什么祖孙情深的把戏。更何况她还要回去瞧瞧范思颜答应的那盆十三才子到底送来了没有。老太太也没多在意盛雪见的举动。对今日盛蜜香能得曹大公子的垂青甚是满意,一门心思都在盛蜜香的身上。 盛茯苓从南苑出来,正好撞见刚刚回家的盛云苓,不由得气道:“亏你还是我的好哥哥!”盛云苓莫名其妙的望着盛茯苓问道:“我又做了什么事了?”这盛云苓也是正好撞上了,盛茯苓立刻对着哥哥拳打脚踢起来:“旁人家的哥哥都知道为妹妹筹谋,偏偏你今日都在作甚?就知道吃!” 盛云苓很是无奈,正要安慰就见妹妹哭着往东苑奔去,长叹了口气,还是得追上去。等他到了东苑,妹妹已经在跟母亲哭诉起来。大夫人郑氏的脸色依旧冷漠,可是眼中是藏不住的愤怒,她轻轻拍着女儿的背:“不哭了,这笔账,我定会为你讨回来!” 盛雪见刚到北苑的时候,便见两个婆子抬着十三才子往兰园走,她心中一喜,这位侯府三小姐果然守信。白氏见女儿回来便笑着问道:“今日阿蛮玩的开心吗?”盛雪见猛地点头:“阿蛮还遇到了很好的朋友哩。”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9、显摆 “这不是十三才子吗?”婆子们将范思颜送来的十三才子抬到了院子里,白氏一下子就认出此花来。盛雪见心中一动,眼下正是个机会,便说道:“母亲,这是侯府三小姐送给阿蛮的,我要用此花为她做一个小玩意儿,不过还缺些东西……”说到这里,盛雪见便一脸渴望的看着白氏。白氏只当是小姑娘之间玩耍,她做姑娘的时候,也经常跟闺阁中的姐妹弄些胭脂水粉的。于是点头道:“缺什么只管跟奶娘说。” 说完白氏又转头交待奶娘道:“阿蛮的账本和库中钥匙暂且都放在你那,日后阿蛮需要什么,你直接去拿,不必同我交待。”听白氏这么一说,奶娘反而犹豫的问道:“夫人,您就不怕……”奶娘话还没有说完,白氏就猜出了她的意图。若是五小姐以后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可不得了。 “我的阿蛮我心里清楚,她是个有分寸的孩子。”白氏定定看着女儿,这些日子她一直琢磨女儿身上的变化,才渐渐发现她的女儿长大了,虽然才六岁,可是为人处世给她一种不寻常的感觉,浑身莫名透着沉着冷静。白氏一向相信自己的眼光。盛雪见假装没有听懂,其实心里却对母亲惊讶,前世母亲步步退让,她一度认为自己的懦弱是继承了母亲,然而今生看来,她们母女实际上都是极其要强的人。 此后白氏又问了盛雪见在昌平伯府都做了些什么,盛雪见也就挑着些重要的事情说了。随后白氏又去了厨房盯着管事妈妈,盛雪见终于落得清闲,得以休息。次日一早,薄荷百合伺候着盛雪见起来,她便口头列了一份单子交给奶娘,这份单子完全照着驻颜术的要求列的。“对了,除了这份单子,把梅园收拾一间屋子出来,我有用处。” 奶娘点头,便下去办事了。正好薄荷已经给盛雪见梳洗完了,百合替盛雪见穿上绣金线的红棉软靴道:“小姐,再不走就迟了。”这会儿该是去族学上课的时候了。等到盛雪见到了族学的时候,便见盛茯苓冷冷看着盛蜜香。薄荷跟百合跟着神色古怪起来。她们两个比盛雪见年纪大一些,之前一些风言风语也没少听,现在看见大小姐和三小姐剑拔弩张的样子,立刻明白了几分。 “大姐姐,俗话说不是你的就不要苛求,求不得的,你说是不是?”盛蜜香趾高气扬的从盛茯苓身边走过。她也是昨日才知道原来盛茯苓一直有心接近曹大公子,没想到最后曹大公子心仪之人是自己。想到盛茯苓一向故作端庄,盛蜜香越想越觉得有趣,今日早课就忍不住要奚落盛茯苓一番。果然,盛茯苓气的浑身发抖,但是也仅仅是如此而已。 薄荷跟百合还准备继续看戏,然而盛雪见却明白后面不会再发生什么了。正好夫子进来,盛蜜香也乖乖坐回了位子上。 今日来的夫子是族学中的年纪较大的夫子,原来那个年轻的夫子没有再来。偏偏今日好巧不巧,夫子带着大家在念《女德》,这份女德乃是当今皇后所著,讲述的是天启女子应该遵守的道德典范,此书一出,立即被皇上当做典范推行全国。以至于家家户户的女子都要背诵女德。 更加巧合的是,夫子教大家念得部分又正好是教导女子不要贪求,要知道守本分。盛茯苓越听越是气愤,盛蜜香越读越是大声,盛雪见悠然自得的看戏,她更加知道好戏还在后头呢。因为这位老夫子身兼数职,今日反而提前给大家放了课。盛茯苓率先拂袖而去,紧接着是得意洋洋的盛蜜香。而盛雪见跟盛雪艳则落在了最后。 “五姐姐,怎么没看到你穿那件雪袄了?”盛雪艳突然和盛雪见并肩而行,还头一次唤盛雪见为姐姐。盛雪见侧头看着盛雪艳,不咸不淡的回答道:“那件衣服脏了,便换下来了。”盛雪艳表情一亮:“给……”那个“我”字还没说出来,盛雪艳生生停了下来,复有笑道:“原来是这样啊。姐姐那件雪袄真的很漂亮啊。” 盛雪见真是哭笑不得,这个丫头还是不死心的想着自己的东西。不过盛雪见倒是不明白,雪袄虽然价值不菲,但是盛雪艳怎么会对自己穿过的衣服感兴趣呢?盛雪艳本想同盛雪见多说几句,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还是沉默了下来。盛雪见不再想盛雪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当下最想做的事情,是照着驻颜术中的方子,把治痘痕的药先做出来。 回到北苑,盛雪艳自然跟盛雪见分道扬镳了,奶娘见着小姐回来,连忙回禀道:“小姐,梅园已经收拾好了,您要的东西也都给您送过去了。”盛雪见点点头,眼里竟有些兴奋:“把十三才子也一并搬过去。”奶娘将梅园一处耳房收拾出来,现在里头一张长桌上放满了工具,薄荷一进门来就问道:“小姐,您这是打算干什么呢?” 盛雪见看着这一桌的东西很是满意,所有要用的东西都到齐了。“薄荷,你去把十三才子的花瓣全都摘下来清洗干净,然后用灯烤干。百合,你去把奶娘今日买回来的那些东西全都研磨成粉。”两人不知道盛雪见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过还是乖乖照办了。奶娘在一旁问道:“小姐,有什么要吩咐奴婢的吗?” “你在门口守着,莫让某些人瞧见了。”盛雪见意有所指,她可没有忘记吴姨娘跟老太太的眼线们还在北苑好好呆着呢。奶娘立刻明白了盛雪见的意思,便将耳房的门关上,自己亲自守在门口。也不知过了多久,耳房的门终于打开了,而薄荷跟百合一人捧着一个精致的胭脂盒走了出来。 “原来小姐想做的就是胭脂啊。”百合恍然大悟。实际山她却不知道,盛雪见要做的乃是一种药膏。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50、噩梦 盛雪见笑了笑,也没有解释。现在大家都当她是小孩子在玩耍,没有人真的觉得这胭脂一样的药膏有什么大用处,这恰恰也是盛雪见想要的。“把这两盒好好收起来,过些日子我有用处。”百合跟薄荷应声就去兰园放好东西,这时候钱嬷嬷自外头进来道:“小姐,五爷今日便要离开庐州了,这会儿正跟夫人道别呢,小姐也快过去吧。” “舅舅要回盛京了?”盛雪见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立刻急切的问道。钱嬷嬷点头道:“正是呢,听说白家有要紧事召回五爷,五爷一会儿就要动身了,小姐快随老奴去兰园吧。”盛雪见听钱嬷嬷说起缘由,心中大惊,看来前世那件事情果然还是要发生了!于是她立刻提起裙子朝着兰园跑去。钱嬷嬷还当盛雪见是舍不得五爷,连忙在后头追赶:“小姐,你慢些,当心摔着。” 盛雪见心中火急火燎,前一世舅舅这一走,便再也没有机会重逢了,因为这一走就送走了他的性命!还好这一世还留有一线机会,她绝对不可以让小舅舅死!白五爷正跟白氏在厅中喝茶,此时盛雪见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小舅舅!” 白五爷又见盛雪见,心中欢喜,忍不住上前把外甥女抱了起来:“怎么,是不是想念小舅舅了,咱们阿蛮现在是紫薇命格了,看那个老太婆还敢不敢欺负你了!”盛雪见强忍住心中情绪,因为她不能直接将前世发生的事情告诉白五爷。只得强笑说道:“祖母现在待我还好。” 白五爷皱了皱眉道:“还好算是什么意思?听说雪衣侯府的三小姐很喜欢你,想那老太婆如今不敢随随便便欺负你的。”盛雪见还想在说些什么,一旁的白氏便略有些严肃的催促道:“不是家中有急事吗?你还不快回去要等到什么时候?”经白氏这么一说,白五爷也严肃起来,放下盛雪见道:“舅舅有急事回京,以后回来给你带些好玩的东西,阿蛮你要乖啊!” 盛雪见一想,再不告诉舅舅可就迟了,便道:“舅舅,那阿蛮送送你吧!”白五爷点点头道:“也好,这一路阿蛮跟我叙叙旧。”于是白氏便由着白五爷抱着盛雪见出了大门。白五爷刚刚走出兰园盛雪见迫不及待的开口道:“舅舅,我昨夜梦见你了。” “哦?阿蛮梦见舅舅什么了?”白五爷有些意兴阑珊的问道。其实盛京的确有急事发生,白五爷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心中也有些烦闷。盛雪见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梦见小舅舅回了京城,白家与丞相府发生了纠葛,小舅舅不肯退让,结果被发配了边疆……”盛雪见说着说着就不想继续说下去了,因为白五爷的脸色越来越黑,再说下去,便是说到白五爷如何死的了。 白五爷脸色深沉,因为外甥女这个梦实在太离奇、太晦气了。 如果直接说出来,盛雪见知道一定会被小舅舅当成怪物的,无奈之下,她唯有选择说梦这样的办法。她刻意提起丞相府,这样小舅舅一定会有所反应,果然白五爷沉默了,的确这一次的事情真的和丞相府有关。白家的生意做得很大,但是这一次却不小心搅合了丞相府的生意。不过那店铺外人尚且不知道是丞相府的,所以是丞相府理亏。 本来白五爷是打算回去据理力争的,但是盛雪见突然说起这个梦来,让白五爷犹豫起来。盛雪见看着小舅舅的脸上变幻莫测,试探着问道:“小舅舅,你想什么呢?”白五爷这才回过神来:“阿蛮还梦见了什么?”盛雪见知道舅舅这是听进去了,便接着道:“梦里面丞相府的人真可气,明明是他们的错,还要舅舅赔钱,舅舅不肯,他们居然要把舅舅送到边疆!” 盛雪见一想起前世发生的事情,就恨的咬牙切齿。白五爷心中一惊,为何外甥女梦见的事情与现实八九不离十呢?一时之间他心中泛起了嘀咕。可是这个时候两个人已经走到了盛家的大门口,剑南早就备好了车马在门口等着了,白五爷叹了口气将盛雪见放下。“阿蛮,舅舅要回去了。” 盛雪见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舅舅,若真的遇上了丞相府,可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啊。”盛雪见真的恨不得将真相和盘托出了,然而她不能,如果当真说出来,小舅舅反而不信。他的外甥女怎么可能有预测将来的能耐?白五爷摸了摸盛雪见的头,微微一笑。不知道为什么盛雪见看着白五爷的微笑反而心惊肉跳,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她看着白五爷上车,然后渐渐离开了自己的视线。盛雪见呆呆的站在门口心中祈祷,这一次千万不要再有什么差错了。送别白五爷,盛雪见刚刚回到了兰园,慈姑就拿着范思颜的拜帖来了,一见盛雪见进来,便满脸堆笑道:“五小姐,雪衣侯府的三小姐明日来接您过府一叙呢。”奶娘从慈姑手里接过了帖子,又抓了把钱子给了慈姑。盛雪见因方才的事情,心情不佳,反倒没有言语。 慈姑道了谢便回南苑复命去了。白氏见女儿的模样,不由得问道:“阿蛮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盛雪见摇了摇头,她是心中牵挂小舅舅。即便想办法提醒了小舅舅,但是小舅舅未必会按照自己的提醒去做事。 白五爷的性子刚直,盛京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尽管白五爷是从商的好手,但是若是被人戳中了逆鳞,那就糟糕了。奶娘在一旁说道:“小姐许是因为白五爷离开了,心中舍不得呢。”奶娘这句话算是说对了,又算是没有说对。盛雪见此刻的心情还真的不能说出来,只能长长的叹了口气。 白五爷本想按照盛雪见说的法子,绕开了丞相府,可是等他到了盛京之后,这事情已经超出了白五爷的底线。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51、变化 白氏听了奶娘的话,只当是女儿舍不得舅舅,便拿着糖果点心哄了好一阵子。这时候外间的孙嬷嬷却悄然退了出去,抬脚就朝着吴姨娘的菊园而去。吴姨娘正在给女儿盛雪艳梳头发,今日她难得心情好了起来,只因为发月例银子的时候,老太太多给了一些。吴姨娘心中宽慰的不少,老太太果然还是向着自己的,那白氏母女说到底不过是老太太的棋子罢了。她这个外侄女儿才是嫡亲的呢。 吴姨娘不经意抬头瞥见了镜子里的盛雪艳,忍不住称赞道:“瞧我们雪艳生的多水灵啊!”谁知道盛雪艳突然叹了口气道:“娘亲,为什么五姐姐吃的穿的都比我的好?从前我不是这家里最好的吗?娘亲,你不疼我了吗?” “娘亲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给你,怎么会不疼你呢?”吴姨娘心头一酸,自从白氏母女回来,她们在这府里的地位慢慢变化了,在当家主母面前姨娘到底还是姨娘,吴迎春也有心把盛雪艳打扮好看,可是她哪里来的钱?她比不上白氏财大气粗啊。随随便便一件雪袄就是女儿一年的衣料钱了。 “娘亲,五姐姐上次穿得那件雪袄真是好看,我也想要,跟她一模一样的才好呢。”盛雪艳满脸期待的望着自家娘亲,看着自己的心头肉这般模样,吴迎春更加嫉恨了。这时候丫头矮樱进来道:“姨娘,孙嬷嬷来了。” 矮樱话刚说完,孙嬷嬷就跟在后头进来了,十分讨好的对着吴姨娘笑道:“姨娘。老奴来了。”自从杜鹃被白氏发现之后,现在吴迎春多半从孙嬷嬷这里知晓兰园的消息。所以每次孙嬷嬷一来,吴姨娘就知道有不同的事情发生。“说吧,兰园又有什么大事了?”孙嬷嬷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方才白氏的弟弟来了,带了一车好东西过来,说是给白氏补身子,我瞧着那灵芝足足有脸盆那么大!” “脸盆那么大?”吴迎春不由得惊呼起来。她也算出生富贵了,可是就算在盛家这几年也不曾见过脸盆那么大的灵芝。顶多见见五十年的人参就不得了了。谁知道白氏随随便便就有脸盆大的灵芝,那得多少年份?上千年吗?没想到孙嬷嬷带回来的消息还远远不止这一件,接着孙嬷嬷又说道:“雪衣侯府的三小姐单独给五小姐下了帖子,说是明日请她过府一叙呢。” “那小蹄子到底有什么能耐,那侯府三小姐竟是着了魔道了吗?偏偏跟那小蹄子玩到了一块!”吴姨娘终于忍不住骂了出来。钱嬷嬷跟矮樱低头听着,心里却暗暗知道吴姨娘这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呢。这时候盛雪艳小声感慨了一句:“为什么五姐姐这么好命?我就没她那么好命?” “谁说你不是好命?!”吴姨娘愤恨道。盛雪艳见母亲突然发作,吓得缩了一缩。孙嬷嬷又道:“姨娘,老奴得回去了,否则白氏该看出端倪了。”吴姨娘气闷的点点头,那孙嬷嬷才低着头退了下去。 “矮樱,带着小姐去用些点心。”吴姨娘吩咐完矮樱,自己期期艾艾的奔着老太太的南苑去了。此刻老太太正在软榻上休息,这些日子老太太可谓身心舒畅,自从盛雪见被算出紫薇命格之后,她就没敢动她,但是这紫薇命格果然应了云间寺住持的话,这好事情一件件落到了盛府的头上。先是盛蜜香被昌平伯府的曹大公子看上,接着盛雪见自己又被侯府三小姐高看。 今日一早老太太又收到了老太爷的家书,说是吏部今年评审,老太爷的政绩很是令人满意。尽管收拾不了白氏母女,但是老太太却感受到了切身的好处,也就暂时放下了原先的念头。她正在心中筹划着盛蜜香的将来,便听见外间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哪个倒霉鬼在外头哭闹? 还没等老太太叫慈姑出去赶人,那哭哭啼啼的人已经走了进来,老太太睁眼一看竟然是吴姨娘,不由得问道:“你又怎么了?”吴姨娘哭的更凶了:“姑母,我可是您嫡亲的侄女儿啊,您看那白氏日日耀武扬威的,我在这盛家可一点地位都没有了。” 往日吴姨娘总是这般姿态在老太太面前哭闹,而那时候老太太也总是耐心哄她,并且答应吴姨娘的要求。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老太太一听嫡亲的侄女儿这句话,心里头冷笑,什么嫡亲,当时若不是为了牵制二房,她不至于从娘家要来这么一个没脑子的侄女儿。之所以哄着吴姨娘,也不过是为了借助这颗棋子拿下白氏手中的万贯家财罢了。可是现在盛雪见这么给自己长脸,她当然要顾忌几分了。 望着吴姨娘哭哭啼啼的一张脸,老太太心中更加烦闷起来,这个吴迎春真是愈发没有眼色了。难道她真的以为自己会待她如亲生吗?真是笑话,她的亲生儿子和亲儿媳妇儿都在,犯得着对着娘家一个姨娘生的女儿用什么心吗?不过老太太还是耐着性子劝道:“你若是能替二房生个长子,还愁着家中没有你的地位?我先前交给你的东西,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可是……”吴姨娘知道老太太的意思,一个女人再有家财那也不过是嫁妆,在夫家并不一定能换取多少地位,而一个女人有了儿子便大不一样了。可是吴姨娘心中有气,总的有个人来听吧?于是吴姨娘便想到了老太太。只是吴姨娘却不知道盛家已经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有了变化。 “还有什么可是?再有几日他们可就要回来了,你有那功夫该往哪儿琢磨心还不清楚?”老太太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让吴姨娘顿时臊的脸红起来。收了哭哭啼啼的模样,沉默下来。老太太一见吴姨娘偃旗息鼓了,便道:“这些日子好好调理身子。” 吴姨娘脸红的点了点头,随后道:“多谢姑母指点。”只是老太太跟吴姨娘的这幅如意算盘却早早被盛雪见预料到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52、被捕 这一个晚上盛雪见的心情都是七上八下的,白氏和其他人都当做盛雪见是不舍得白五爷的缘故,所以都没有在意。吃罢晚饭,奶娘把盛雪见抱到了床上,正替盛雪见整理床铺的时候,突然见到枕头下面一个书角,只当是小姐看书用功。不过奶娘担心这书咯着盛雪见,便小心将书抽了出来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盛雪见心中装着事情也就没有注意。 白氏在外间看完了这一日小厨房的账册,便起身进来看看女儿的情况,见盛雪见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便劝道:“阿蛮,还在想念舅舅吗?舅舅办好京中的事情很快就会回来了。”盛雪见抬头掩不住满面愁容问道:“母亲,小舅舅到底为什么要回去?” 其实前世盛雪见只是隐约知道这件事,却不知道事情的全部。但是小舅舅被发配边疆这件事却对她们母女有着极大的影响。白家也是大户人家,这嫡庶斗争自然也是少不了的。白五爷和母亲白氏是一母同胞,自然关系也是最亲密的。【】但是自从白五爷被发配之后,白氏在庐州没了依靠,老太太跟吴氏便愈发变本加厉,更加速了她们母女的悲剧。 白氏这才注意到盛雪见的异样,伸手摸了摸女儿的额头,柔声问道:“阿蛮这是怎么了?”盛雪见心中沉吟,母亲和小舅舅性格不同,如果直接将自己的梦境告诉她,她一定不会那么轻易的相信。转念一想盛雪见抬头道:“母亲,你知道云间寺的主持说我是紫薇命格。”白氏点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是跟你问小舅舅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可是小舅舅在来我家之前,我就做了一个噩梦,今日送别小舅舅的时候,才发现这噩梦隐约应验了!”盛雪见这样一说,白氏惊疑不定,追问道:“是什么样的梦?”看着母亲的神色,盛雪见明白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便将前世她知道的事情编成一个梦境告诉了母亲。白氏越听脸色越白。 末了,盛雪见又问道:“母亲,究竟小舅舅是遇上了什么事?”白氏被女儿唤回心声,叹了口气答道:“此事我也不甚清楚啊。”两人说话的时候,白五爷带着剑南已经快到了盛京,就在这半路上发生了意外。白五爷的人马在茶馆休息的时候,与人发生了争执。 若是往常,奉上银子赔礼道歉便好了,可是今日不同,白五爷碰上的正好就是丞相府夫人的亲哥哥!更加不妙的是,白五爷将人打伤了。那受伤的人恶狠狠的指着白五爷骂道:“你等着!我要让你好看!”白五爷嗤笑了一声,没有当真。谁让这个恶棍当着那么多人调戏民女呢,他白五爷不过是打抱不平罢了。 这件事情白五爷并没有在意,带着众人继续赶路,等到了京城的时候,事情却翻了天!白五爷刚刚到了家中,便有官差到了白府,亮了一张捕文便带走了白五爷!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53、战神 白氏听了女儿说的梦境,当下心中七上八下惊疑不定。奶娘听了也是震惊不已,颔首劝道:“夫人,眼下五爷应该走的不远,不如派了铺子上的伙计快马加鞭,再去提点二爷一番?”白氏带回庐州来的不仅仅是那些个大箱子,还有白家送给她做嫁妆的几家店铺。“对对对,你快去让米铺的掌柜的找个伶俐的追上二爷!”奶娘应下声来,立刻朝外头去了。 盛雪见望着母亲这番安排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唯有祈求佛祖保佑,让小舅舅度过这个难关了。这一夜盛雪见一夜都没有睡好。第二日范思颜的车来接她的时候,她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临走之时,老太太又把盛雪见叫到了南苑叮嘱了几句,话里话外左不过就是在侯府三小姐面前搞好关系,多打听打听昌平伯府曹大公子的事情。 “祖母交代你的事情千万不许忘了,等你回来,祖母可是要问你话的。”老太太吴氏说到最后言语里甚至带着一丝恐吓。盛雪见心中冷笑,照常理她一个六岁的女娃娃能为十几岁的盛蜜香做媒吗?老太太这也是太着急攀上昌平伯府的高枝了吧?“孙女都记住了。”盛雪见低着头乖巧的答应着。老太太对盛雪见的姿态非常的满意。本来盛雪见初入盛家的时候,一副跋扈的样子,再加上紫薇命格,老太太还担心治不了她,谁知道现在竟然乖顺的像只绵羊。老太太立时觉得这个孙女儿不过是纸糊的老虎罢了。 从南苑出来,盛雪见便直奔大门上了范思颜的马车,许是范思颜早有交代,这马车跑得飞快不一会儿就到了昌平伯府。一个婆子早早等候在门口,将盛雪见领去了范思颜的闺楼。盛雪见跟在婆子身后,穿行于昌平伯府之中,上一次做客,并不能走遍全府,这一次因为范思颜的住处在最里头,盛雪见正好把能看的都看了个遍。 等到了范思颜的闺楼,盛雪见心中已经了然,整个昌平伯府恨不得待范思颜如上宾,她住的竟是全府上下最好的房子。阁楼之外小桥流水环绕,假山竹林相伴,更有奇花异草杂陈窗前,像是用尽全力来讨范思颜的欢心。盛雪见站在小楼的门口不由得心中感叹,这人果然要分高低贵贱,便是有血亲关系又如何,昌平伯府还不是倾尽全府之力只为讨侯府三小姐的欢心? 在天启,王公侯伯这四个等级的勋贵人家,每相差一级便有着天壤之别。一个昌平伯府的伯都得承让着侯府的小姐。正愣神的,便听见一个脆亮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你还站在那儿发什么呆呢?快上来!”盛雪见一抬头,只见范思颜穿着一身绣金蝶的雪白对襟袄裙,梳了个双髻显得天真烂漫,此刻冲着自己招手。 “我来了!”盛雪见仿佛是被范思颜的生动给感染了,跟着也心情愉悦起来,提起裙子朝着楼里跑去,百合跟薄荷捧着胭脂盒子连忙跟上。 “你真的做出来了?”范思颜看着盛雪见将药膏送上,居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盛雪见立刻了然了。原来范思颜根本就没有想过六岁的自己真的能做出什么东西来。不过转念一想,范思颜的想法也的确在情理之中,六岁的女娃娃还只会玩泥巴而已啊。盛雪见笑了笑,便打开了胭脂盒子,范思颜以手招了招香气一闻,便赞道:“好一股清香,闻了让人心旷神怡。” “我这药膏是用来擦脸的,可不是光闻闻的。你信不信我?”盛雪见就这么抬头看着范思颜,反倒激起了范思颜心中的好奇心:“我有什么不敢信的,你直接帮我涂上!”本来范思颜听说盛雪见会做药膏心下是不信的,她之所以送花给盛雪见,不过是希望找个人陪自己解解闷儿罢了。庐州虽然地界够大,可是却连一个有趣儿的人都没有。范思颜实在过得没有意思了。 被盛雪见这么一激,范思颜干脆躺在了软榻上,招呼盛雪见来给自己涂上药膏。盛雪见也不含糊,吩咐丫头打了一盆水来,先好好的擦去了范思颜脸上的妆容,然后开始认真的给范思颜涂抹起来。这期间范思颜躺着无聊,两个人又说起话来。“雪见,你听说过恭王府吗?” “自然听说过了。”盛雪见立刻回答。虽然前一世她在盛家被折磨致死,一直没有出门的机会,但是这天启的三王二公三侯六伯她还是知晓的。这恭王府乃是勋贵之首,恭王爷多年前身经百战无往不利,被天启人称作是战神。举国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听了盛雪见的回答,范思颜又立即问道:“那你听说过小王爷端木京华吗?” “呃……”面对范思颜的问话,盛雪见答不上来了。因为她离开盛京的时候年纪尚小,本来就记不得太多的事情,那端木京华如果是恭王爷的儿子,那也长不了自己几岁,她自然是没见过没听说的。范思颜一见盛雪见这样的神情就知道这丫头根本不知道了。可是她反而更加精神的跟盛雪见说道这位小王爷。 “他可是我见过最优秀的男人。”范思颜满是肯定的说道。盛雪见不由得揶揄道:“这位小王爷年纪应该还小吧,思颜姐姐就说他是最优秀的男人,未免过了些吧。”谁知道范思颜一脸认真的反驳道:“他就是,有谁能在六岁夺得状元,又有谁能在七岁得圣人垂青,收为关门弟子?又有谁能八岁带领三万将士破了十万蛮夷?” 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厉害的人吗?听着范思颜说的话,盛雪见心中一下一下的震惊,这个人是天上派下来的神吗?竟然这么厉害?“那这位小王爷现在多大呢?”范思颜见盛雪见终于一副被吓着的样子,不由得得意道:“他今年才十岁而已。” “思颜姐姐,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盛雪见神色不明的看着范思颜,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事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54、变化 “曹大公子真的对我三姐姐有意吗?”盛雪见故意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来。她倒不是真觉得这两个人能够在一起,她只不过是想要印证另外一件事情罢了。范思颜一听盛雪见的话,跟着就冷笑了一声:“他们俩个么……你竟然看得懂那么多字?” 范思颜望着盛雪见的神情已经起了变化,盛雪见才六岁,就算识字也看不懂太多,今天盛雪见这么问,显然前几日盛蜜香和表哥之间互传的情诗盛雪见是看懂了。这个丫头怎么会看懂呢?范思颜意味深长的打量着盛雪见,这丫头果然不简单呢。盛雪见心中暗道糟糕,只顾着印证一些事情,却不小心把自己暴露了出来。 不过范思颜显然比盛蜜香等人高出多少层次,于细微之处发觉她的掩饰,当真是侯府嫡女啊。盛雪见心中哀叹着,决定还是老实交代了:“我已经认识好多字了,先生教的太慢,我母亲也会教我一些的。”范思颜听着微微点头,盛雪见的母亲是盛京白氏,虽然白家是商贾,但却是京中巨贾,白氏年轻时亦有才名,她的女儿识字胜过同龄人也就不那么稀奇了。 盛雪见望着范思颜放下心防,便又问道:“思颜姐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范思颜摇了摇头道:“表哥很快要去盛京读书了,雪见,你要知道,这世上有好些写那男女悲剧的戏文都不是空穴来风的。”范思颜说的隐晦,然而盛雪见却已经听懂了。无论是盛茯苓还是盛蜜香,都不可能有机会成为昌平伯府的夫人了,因为这一世的昌平伯府对曹大公子的前程用了太多心思。盛蜜香注定只是曹大公子众多红尘风月那么短短的一段了。 “你那三姐姐待你又不好,说她干什么?那日你险些落水,可看清推你下水的人到底是谁?”范思颜突然想起了上次宴席上盛雪见差点溺水的事情来。“我不知道。”盛雪见茫然的摇了摇头,她的确是不知道。当时身后只有薄荷跟百合啊。这两个丫头跟杜鹃不同,都是母亲从盛京带过来的。总不至于跟吴姨娘再扯上什么关系了吧? “这事儿不简单,你自己的事情,你要上点心。”范思颜一边接过丫鬟手中的湿毛巾擦脸,一边意味深长的点拨盛雪见。不等盛雪见说什么,范思颜已经把脸擦干净,丫头拿来铜镜一照,果然脸上水嫩了许多。范思颜不由得欣喜道:“你这药膏还真有些用处。” “只要你每日清晨用上一次,我保管你脸上的痘痕都消除的一干二净。”盛雪见看到范思颜的脸变得水嫩不少,心里也很是高兴,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照着驻颜术做出来的东西。“你得给我多做几盒,过几日我带回盛京去用!”范思颜拉着盛雪见的手,很是兴奋。 “那得不少十三才子呢!”盛雪见笑眯眯的望着范思颜。“只要你做得出来,十三才子要多少本小姐都给你送到府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55、讨好 此后范思颜又拉着盛雪见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傍晚才把人送回。【】盛雪见的车马刚到了门口,管家便站在那里说是老太太请她去南苑。盛雪见下了马车,吩咐薄荷道:“你把这些花搬到兰园去吧。”之后便带着百合朝着南苑走去。管家跟在盛雪见的身后,悄悄回头看了那些花一眼,神色悄然一变,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盛雪见到了南院,老太太果然是盘问她今日在昌平伯府发生的事情。盛雪见直说没有遇到曹大公子,又说范思颜只是叫她过去说说话的。老太太听着盛雪见的答案心中不悦,不过还是和颜悦色的说道:“今日,你也累了,先回去吧。”盛雪见借坡下驴行了个礼便退出了南苑。这时候老太太一招手,一旁的管家说道:“侯府三小姐又送了好些十三才子过来,不过五小姐都搬回了自己的院子。” “罢了,这是侯府小姐送的花。”老太太那意思,如果东西是盛雪见的或者是白氏的,那么要过来无所顾忌,但是这不是二房的,而是侯府的,那就要斟酌了。有句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现在盛雪见跟侯府三小姐交好,老太太自然是要好好哄着她的。 从南苑回来,奶娘竟站在门口等她,一见她便道:“大小姐和三小姐早早来兰园等您,说是找您说话来了。”盛雪见心中暗暗冷笑,与其说是来说话,不如说是来探探口风的。只可惜在她这儿注定是听不到什么好消息了。“我知道了。”盛雪见点点头,刚一进门,就看见盛茯苓跟盛蜜香都围着那些十三才子打量,一见盛雪见回来,盛蜜香第一个笑着开口道:“五妹妹回来了,三姐姐可是等了你好久呢。” 盛茯苓暗暗瞪了盛蜜香一眼,像是恼怒她先发制人。不过盛茯苓还是微笑的望着盛雪见说道:“在伯府玩的开心,是不是把家中几个姐姐都忘了?”这是上演姐妹友爱的戏码吗?盛雪见暗暗觉得牙酸,可无奈还得陪她们演下去。脸上已经挂出一副可怜的表情来:“我哪里敢呐。” “你哪里不敢?今日在伯府都见识了什么好玩的?快快从实招来。”盛蜜香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她丝毫掩饰都不愿意,老太太告诉她会让盛雪见去侯府三小姐面前旁敲侧击曹大公子的事情。现在她心中着急,便自己来问了。 盛茯苓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毕竟这也是她想要问的事情,既然有人已经开口了,她何必多费口舌呢?盛雪见瞧这两人心中暗暗感叹,前一世她多少次苦苦哀求这两个人,这一世竟然轮到她们来讨好自己了。 人若是不自爱自强,还有什么能耐活在这世上?盛雪见今日算是明白了这个道理了。 “也没有玩什么,不过是陪着思颜姐姐说说话解解闷儿。”盛雪见简单的说道,盛蜜香可坐不住,直截了当的问道:“就没有说起过曹大公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56、故意 盛雪见故意没有开口,就那么淡淡看着盛蜜香。不知道为什么盛蜜香就不敢直视盛雪见的眼睛了,好像盛雪见已经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实际上在场的所有人都看清了盛蜜香的心思,只有盛蜜香自己还以为瞒得很好。 盛茯苓坐一旁开口道:“五妹妹是陪三小姐去玩了,非得提及曹大公子不成?”盛蜜香一听就不乐意了,立刻反唇相讥道:“你别再端着你的清高了,你来这儿不也是打听消息?”盛雪见端起桌上的茶水,慢慢啜饮,今日刚刚回来便眼看一场戏,自己还没有怎么布局呢,这对姐妹倒是吵起来了。 不过盛茯苓却没有盛蜜香那么横行霸道,只是冷笑一声不愿和盛蜜香争吵。两人坐了一会儿跟盛雪见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便各自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盛雪见也不戳穿,只是百合收拾茶碗的时候噗嗤一声笑了。薄荷好奇的问道:“你笑什么?”百合道:“我笑她们跟蜜蜂似得,小姐到哪,她们就追到哪儿。” 薄荷一听跟着笑成一团。盛雪见摇了摇头,径直朝着房里走去,只是朝着桌案上一瞥,便见昨夜奶娘从枕头下抽出来放上去的书已经不见了。“我的书呢?”盛雪见扬声问道。屋里头收拾被褥的二等丫头一脸迷茫的摇头。“去把奶娘给我找来!”盛雪见脸色一沉,坐在床上吩咐道。 菊院里头,吴姨娘对着那本书左翻右翻就是看不出端倪来。杜鹃跪在地上,就听见吴姨娘说道:“我瞧着这本书也没什么稀奇。”杜鹃忍不住说道:“这本书定有大用,自从五小姐回来之后,日日都在床上看这本书。五小姐的性情也变了不少,奴婢觉得,一定是这本书交给了五小姐怎么讨好侯府的三小姐。” 杜鹃进不得白氏跟盛雪见的内室,但是孙嬷嬷却可以办到。她观察了许多天,发现盛雪见总是在床上看这本书。昨日奶娘无意中把书放在了桌案上。孙嬷嬷见无人在意便将书偷了出来,这就到了吴姨娘的手上。“我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吴姨娘正疑惑的时候,外头丫鬟进来道:“姨娘,五小姐在兰园大发雷霆呢,说是丢了一本书,她一定要找到!” 吴姨娘心中一喜,猛地将书合上:“去叫六小姐来,把这本书上的东西好好读给她听听!”只不过吴姨娘怎么也想不到,这都是盛雪见演的一场戏罢了。吴姨娘手中的那本书根本不是驻颜术,而是一本满是错字的三字经。盛雪见之所以故意让孙嬷嬷瞧见,为的就是真正将驻颜术保护起来。这一次她看着桌案上的书没了,便知道孙嬷嬷中计了,她再这么一闹,吴姨娘肯定中计了。 白氏回来的时候,听说了此事,便将盛雪见好生训斥了一番,告诫她以后不得再在床上翻书了。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再有两日,盛家的男人们就要回来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57、施计 盛雪见今日心里头装着两件事,这第一件是范思颜跟她说起的事情,那一日在昌平伯府到底是谁要推她下水呢?因为她是被人背后推了一把,根本来不及看见,百合跟薄荷也说没有看清,当时人太多了。【】那时候盛茯苓在范思颜的身边,离自己很远。盛蜜香那时候应该在意的是盛茯苓,毕竟盛茯苓紧贴着侯府三小姐。盛雪见初到庐州谁都不认识,到底谁和她有仇? 另外一件事则是压在盛雪见心中很久的一件事了。前一世年宴的时候,父亲对她们母女彻底的冷落,这才让吴姨娘更加的嚣张狠厉。她在庐州的这些时日筹谋了许久,却不知道父亲真的回来的时候,能不能躲过前世的灾难。 “夫人,太太让您去一趟南苑。”钱嬷嬷进来说道。原来是慈姑来传话了。白氏沉吟道:“这个时候老太太寻我去有何事?”盛雪见心中明了,这是老太太要布局了。白氏跟着慈姑一道去了南苑。盛雪见则坐在窗前随意翻着书,奶娘带着人在外头伺候十三才子,只有薄荷站在一边听候差遣。【】 “薄荷,你去拿个火盆来。”盛雪见放下书,转头吩咐道。薄荷点头立刻出去拿了个火盆进来,她本以为小姐是要烤火的,谁知道盛雪见顺手就将一本书丢了进去,那书刚进火盆便立刻烧着了,转瞬之间化为灰烬。薄荷惊讶道:“小姐,您这是做什么?”薄荷没有读过书,但是书在薄荷眼中都是精贵的东西。 “烧了却比留着它好。”盛雪见幽幽的说道。这本被烧掉的书正是之前盛雪见一心钻研的驻颜术,现在她已经将这本书背得滚瓜烂熟,所以这本书反而不能留在世间了。既然有一个孙嬷嬷就会有第二个孙嬷嬷,金子最怕贼惦记,就算是盛雪见也一样是防不胜防的。薄荷不明白自家小姐是怎么了,只好叹息着将火盆端了出去。 那头白氏到了老太太的南苑,这才知道老太太叫她来是为了什么事。老太太说起每年年宴老太爷都要吃一道菜叫做潜龙勿用。这潜龙勿用的主材乃是文昌鱼,需要年宴前一晚去临县置办,第二天带回来最新鲜的做了才会好吃。白氏坐在下首,看着老太太说的一本正经,心中却冷笑起来。 老太爷吃鱼是假,老太太想要找个理由把自己支开才是真的吧!白氏也早收到了盛元连的家书,他们会在早上到达盛府。而去临县最快也得第二日中午才能回来。老太太这是想要做什么事?白氏忽然想起来这两天吴姨娘安分了许多,恐怕就和今日的事有关联了。 “你听清楚了吗?”老太太停下来,淡淡的看着白氏,就是等她表态。“儿媳知道了。年宴那日一定置办好这道潜龙勿用。”白氏毫不含糊的应承了下来。老太太一愣,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我这里没有旁的事了,你回去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58、对策 为了给范思颜早些弄好药膏,盛雪见正带着人在梅园里收拾十三才子,等她好不容易将那些十三才子全部做成花脂之后,才带着百合跟薄荷回兰园。一回来便见到孙嬷嬷正在整理衣物,收拾东西,白氏坐在一旁皱着眉头盯着烛火发呆。盛雪见心中沉吟,一定是老太太那儿给了母亲难题。 “母亲,您怎么了?”盛雪见迈着小短腿走到白氏身边,眨巴着大眼睛关切的看着白氏。白氏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说道:“阿蛮,娘亲明日要去临县一趟,你在家中乖乖的。【】”盛雪见立刻问道:“那母亲何时回来呢?” “路远,娘亲该是后日中午方能回来。你爹爹和祖父叔父后日一早便会回来,你可不能贪睡,需早早起来迎接,记住了?”白氏想了想,还是叮嘱了女儿一番。可盛雪见听了母亲的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原来老太太打的这幅算盘,把母亲支开,到时候迎接父亲的便是吴迎春和她的女儿了。母亲不在场,吴迎春正好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想起前一世吴迎春在父亲跟前说的那些话,只因抢占先机,父亲便昏了头再不肯相信他们母女,这一世还要再如此吗?当然不能让老太太跟吴迎春得逞了!盛雪见故作好奇的问道:“什么东西买不到,偏偏要去临县买来?还要耽误母亲迎接父亲的时辰?” 孙嬷嬷收拾好了包裹,插话道:“五小姐有所不知,夫人这是要去采买文昌鱼呢,这文昌鱼只有临县西河才有,且离开了西河的水便只有一日可活,所以夫人只能明日出发,后日回来,才能做出新鲜的潜龙勿用呢。且老太太说了,这道潜龙勿用老太爷每年都要吃的,可不能耽误了。” 孙嬷嬷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盛雪见看的心中冷笑,什么潜龙勿用,上一世她怎么不知道老太爷有这个喜好?这完全就是老太太拖住母亲的把戏,不行,要想个办法!白氏瞧着孙嬷嬷的做派心中不悦,便吩咐道:“你出去吧。”孙嬷嬷这才察觉方才话说的多了些,竟得意忘形了。连忙低着头退出了内室。 “母亲,我听说一种办法,可保文昌鱼两日新鲜。”盛雪见认真的看着白氏说道。“你有什么办法?”白氏惊讶的望着盛雪见。“巧了,侯府三小姐跟我恰好说到此事,她说曾经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若是刚钓上来的文昌鱼将其敲晕用冰块冻住,等用时再将冰块敲碎,此法可保文昌鱼两日新鲜。” 侯府三小姐还有什么古书全是幌子,为的只是让白氏相信。至于这法子盛雪见是如何得知,那也真是巧合中的巧合,前世北苑的一个花匠正好是临县的人,来收拾院子的时候跟人提起过,正好又被她听见了。不过此法到解了白氏燃眉之急。 “侯府三小姐断然不会胡说,既然如此,那我今夜便去临县,这样还能赶得及迎接你的父亲!”白氏听完立刻喜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59、说破 盛雪见点点头,然后道:“娘亲不急,明日一早去也是可以的,这么晚了,到底还是不好呢。”原本明日中午去,次日中午回正好是一日。若是明日一早去,那么次日一早赶回也是来得及的。倘若今夜就走,老太太那儿势必知道风声,再想出法子来为难白氏也是可能的。白氏一愣,看着盛雪见的神色忽而复杂起来。她才发觉女儿说话竟然如此成熟了。便点点头道:“娘亲明日一早再去。” 次日清晨,盛雪见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白氏已经起身了。等到薄荷叫醒盛雪见,白氏已经不在家中了。“小姐,今日穿这件袄裙吧?”百合拿出一套湖绿色的对襟袄裙来,那是之前老太太给盛雪见做的一套新衣,因为盛雪见跟侯府三小姐走得近的缘故。盛雪见心中思量,明日正好迎接老太爷和父亲,便道:“这套衣服留着明日再穿,今日先穿那件雪袄吧。” 百合点点头,便换了件给盛雪见穿上,薄荷不明白的问道:“小姐,明明这件雪袄好看,明日你为何不穿这件迎接老爷呢?”盛雪见闻声微微敛眉,淡淡的说道:“因为这件不是老太太做的新衣呀。”她这句话说出来,孙嬷嬷也在一旁听着,心中不由得冷笑,小丫头片子,还不是要给老太太面子。先前进门时候的跋扈,这会儿还不是让老太太给磨平了。 盛雪见端起茶盏细细品茶,抬眼看了孙嬷嬷一眼,她好看的眸子闪过一道明灭,复有平静如常。百合替盛雪见梳起头发,薄荷拿着发饰站在一旁问道:“小姐,今日族学放假,您打算做些什么?” “族学都放假了?”盛雪见这才想起来,族学都已经放假了。她这段时间练习了好久的簪花小楷,正打算让族学的夫子好好看看呢,眼下只得作罢。便道:“今日先去梅园收拾我的十三才子吧。”薄荷连忙称是。孙嬷嬷站在一旁瞧着,心中忽然想起了吴姨娘的嘱托来。 盛雪见梳洗之后,便独自一人在厅中用饭,而后便带着百合跟薄荷准备去梅园。她刚刚踏出兰园,便突然回头,定定的看向孙嬷嬷:“你来干什么?”孙嬷嬷一愣,到底还是腆着脸说道:“小姐,这不是夫人不在家中,我得看护您不是,万一你要是有个意外,奴婢怎么交待啊。” “呸!有你这么说小姐的么!”薄荷忍不住骂道。孙嬷嬷一听来气了,她到底是府里的老嬷嬷了,被一个丫头指着鼻子骂这是怎么回事。梗着脖子回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盛雪见凉凉的开口道:“嬷嬷这是仗着我年纪小,不把我放在眼里?她是什么东西?她是我的丫头,我倒想问问嬷嬷是什么东西,是我们兰园的嬷嬷还是菊园的一条狗呢?” 孙嬷嬷一听,当即惊得说不出话来,盛雪见不理会惊呆了的孙嬷嬷,转身朝着梅园走去。薄荷忍不住又骂道:“你这不要脸的老货,三天两头往菊园跑,真不知道谁是你的主子了?还敢咒我们小姐?等老爷回来了,要你好看!” 孙嬷嬷又是一吓,跌坐在地上。薄荷不想再理会这个细作,冷哼一声追着小姐去了。孙嬷嬷却汗如雨下。既然连薄荷都知道了,那夫人跟小姐肯定早就知道了。一直不发作自己难道是要等到老爷回来一并发作了? “难道我真的跟错了主子?”孙嬷嬷越想越是懊恼。这些日子她一直给吴姨娘通风报信。可是她也眼看着白氏母女在盛府越过越好,吴姨娘是越来越上不了台面。现在她不仅仅被赶去了菊院,甚至老太太还把厨房的大权交到了白氏的手中,莫非这家中吴姨娘越来越不中用了吗?孙嬷嬷一想到为吴姨娘做的那些事就越是心慌。 薄荷追上盛雪见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百合皱眉看她问道:“你做什么了,笑的这么大声?”薄荷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你们是没瞧见孙嬷嬷那个脸色,活脱脱死了妈一样。哈哈……”百合被薄荷的话给逗乐了,跟着笑道:“是那老货活该,就知道跟吴姨娘串通一气!天天往菊园送消息。”想到这里,百合担忧的望着盛雪见说道:“小姐,这样的人留不得啊。” 盛雪见漫不经心的说道:“自然是留不得的,不过还可以留一阵子。”想要砍去吴姨娘在兰园安插下的藤蔓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这兰园除了一个孙嬷嬷还有一个杜鹃,此外母亲的身边还有宝巾和宝绿。这杜鹃跟孙嬷嬷虽然有了把柄,可宝巾和宝绿还没有露出狐狸尾巴来。眼下还不是一网打尽的时候。 盛雪见到了兰园,薄荷负责留在外头看守,百合跟着盛雪见进了内室。这一呆就是整整一天的功夫。等到盛雪见做完所有的药膏,天都快黑了。孙嬷嬷灰头土脸的去菊院回禀,吴姨娘满心期待的问道:“你可看清楚她那药膏到底用的什么配方?” 原来庐州城里传了消息,说侯府三小姐用了盛家五小姐做的药膏,治好了脸上的痘痕。一时间城里有痘痕的姑娘纷纷想要求取此药。吴姨娘就想着若是能弄来秘方,说不定能好好赚上一笔。便让孙嬷嬷好好盯着盛雪见。只是没想到孙嬷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姨娘,老奴被五小姐发现了。” “发现了?”吴姨娘一惊,随即踹了孙嬷嬷一脚,那老妇哎呦一声倒在了地上,捂着心口半天起不来。“你这老东西,叫你办这么点儿事儿都做不了,你还能干些什么?”孙嬷嬷忍着钻心的疼,心中无比后悔,想到她在兰园白氏从来不曾苛待过她,反倒是这吴姨娘,她为了吴姨娘做牛做马,可这吴姨娘对她又是拳打又是脚踢,哪里把她当成了人看? 吴姨娘还未察觉孙嬷嬷的异样,仍在不停的骂着,孙嬷嬷心中愤恨,却也只能强忍着不发一言。“你回去吧,若是胆敢在白氏面前透露我半个字,我让你一家老小好看!”临了吴姨娘丢下一句狠话,把孙嬷嬷打发出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60、归来 虽说孙嬷嬷已经暴露了,可是吴姨娘却不怕孙嬷嬷告发,只因孙嬷嬷一家老小可都拿捏在老太太手里呢。便是打落了牙齿也得和血吞下去。吴姨娘现在最要紧的是在二老爷面前好好的表现一番。这些日子她平心静气的调理身子,又把老太太给自己的宝贝拿出来看了好几次。这天晚上又把女儿盛雪艳叫到跟前:“来,背一段三字经给娘听听。” 盛雪艳煞有介事的背诵起来,摇头晃脑的叫人看了也觉得可爱。吴姨娘很是满意,又忍不住叮嘱道:“娘教你的东西可都记清楚了?”盛雪艳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回答道:“记得了。爹爹来的时候,要扑倒爹爹怀里撒娇,切不可让五姐姐占了先。我会一直粘着爹爹抱,不让五姐姐有机会的。” 吴姨娘对女儿这番表现很是满意。只要白氏不在场,谁会注意到一个孩子呢。到时候场面那般热闹,盛雪见想要挤进来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吴姨娘自然是知道白氏被老太太打发出去了,心里越发盼着明日的到来。 这一晚,盛雪见练完字帖便准备睡下。她心中始终有件事情还放不下,那一日在云间寺丢了金手镯,后来让百合跟薄荷去了好几次,都没有找到。问了云间寺看守梅林的僧人,也都说不曾见过。盛雪见心中不安的很,年宴是盛家的大事,若是母亲又想起来,让自己把那金手镯戴上,自己怎么拿得出来?该不该跟母亲说实话呢? 百合正给盛雪见整理被子,突然动作一顿,然后瞪大眼睛望着盛雪见说道:“小姐,我想起来那日推你的人是谁了!”薄荷一听赶忙凑了过来问道:“是谁?”盛雪见抬头望向百合,百合十分肯定的说道:“是郑家的大姑娘!当时我跟薄荷隔着人群跟着,走到池边的时候,正好郑家大姑娘走在小姐旁边呢!” “你当真没有看错吗?郑家大姑娘又不认识我家小姐!”薄荷直摇头,她觉得百合肯定是记错了。然而盛雪见却深思起来。她第一次参加宴会,这庐州的贵女们她自然一个都不认识,可是不代表郑家大姑娘不认识自己,因为郑家可是长房大伯母的娘家呢,这郑家的姑娘跟盛茯苓的关系那就深切了。 若说郑家大姑娘出手,不如说是盛茯苓出手。至于盛茯苓为什么要让人把自己推到水里?当时那池子并不深,便是落水也不会有性命危险,大概落得狼狈不堪罢了。盛雪见突然想到,莫非法华寺题诗的事情盛茯苓已经知道是自己做的手脚吗?盛雪见不由得手心冒汗起来,这盛茯苓看似颓废了,可是这心机深沉,她到底还是比不上啊。 “唉……”盛雪见幽幽的叹了口气。百合宽慰道:“许是郑大姑娘无心的。小姐咱们以后出门小心些便是了。”盛雪见没有言语,只是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了被子里。她不该低估了盛茯苓。 次日天还没有亮的时候,盛雪见就已经被薄荷跟百合拉了起来。“小姐,今日可是重要的日子,你可不要迟了。”百合比盛雪见还要紧张。薄荷早早的就打了一盆水来。盛雪见翻身起来,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你们今日这般上心?”百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这家中的小姐少爷个个卯足了劲儿要在老太爷跟前好好表现,就连六小姐都背了好多天的三字经呢,小姐你还不着急?” 盛雪见淡淡一笑。她不是不想表现,而是知道就算是这般表现了也是徒劳无功。前一世她算是看透了,盛家这位老太爷也是自私自利到了骨子里的人。他之所以不顾吴氏的反对同意父亲求取母亲,乃是当时正好白家同盛京中一位大臣是世交,而这位大臣正好主管那一年官吏的考评。 盛家老太爷名唤盛苏风,今年正好古稀,官居从四品大中大夫。他这一生只为功名,任何人任何事都只不过是他求取功名路上的垫脚石罢了。他的子女甚至是妻子,都只是他利用的工具,若要问这一生他究竟对什么人上过心,已然是个谜了。所以盛雪见一点儿都不着急,她知道老太爷回来,一定头一个会见自己,不为旁的,单单因为她与侯府三小姐走得很近。 百合跟薄荷自然不知道其中的道理,她们只知道各房的少爷小姐都用尽了心思,她们的主子不能成为最差的那个。好在紧赶慢赶盛雪见穿好那身湖绿色的袄裙到了大门口的时候,门口早就站满了人,老太太站在最前面,三夫人跟吴姨娘搀着她,大夫人和四夫人站在两边。孩子们站在后头。盛雪见才六岁个头矮,更加没人瞧见她。 她索性往边上站了站,反而看见了门外的大街。“来了来了!”远远地几辆马车哒哒的驶来,门房赵二锅连忙跑回来禀报。正是时候,大夫人吩咐把炮竹放起来,噼里啪啦震天的声响里,马车就到了近前。当前一辆马车上下来的自然是盛家的老太爷盛苏风,老太太带着媳妇儿孩子们一拥而上行礼。 老太爷心情似乎很好,连忙摆摆手。跟着几个媳妇带着孩子便朝后头看去,第二辆马车上下来了大老爷、三老爷还有四老爷。几个夫人也都带着孩子涌了上去。吴姨娘便自然而然的朝着第三辆马车看去,谁知道车帘一掀开,二老爷下得车来又转身朝着车里伸出了手,吴姨娘心中疑惑,再一看,白氏赫然从马车中走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盛雪见倚在门边细细欣赏吴姨娘脸上那变幻莫测的表情。这时候正跟老太爷说话的老太太也瞧见了,心中咦了一声,不过这面上却没有言语。二老爷小心的扶着白氏下了马车。这夫妻恩爱的模样看在吴姨娘的眼里,那是钻心的疼。偏偏这个时候,盛雪艳还不明白情状,照着原来吴姨娘的安排,奔着二老爷就跑了过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61、礼物 “爹爹!”盛雪艳不知轻重的朝着二老爷盛元连扑了过去,正好这时候白氏下车一个借力还在二老爷怀里。盛雪艳这么猛的奔了过来,白氏下意识的往后一退。这丫头的重量要是悉数扑到了自己肚子上,那该如何是好啊。二老爷连忙将白氏往后一带,另一只手生生挡住了盛雪艳,厉声道:“你这丫头,怎么这般没轻没重?” 盛雪艳被爹爹拽住了胳膊,还觉得有些疼,于是委屈起来,眨巴着眼睛那眼泪都在打转,她心里想什么嘴上便说了出来:“爹爹为何骂我?”盛元连本来就看着盛雪艳不喜,这会儿盛雪艳撒起泼来更是不讨喜。盛雪见双手环胸就冷眼看着父亲皱着眉头看着盛雪艳拽他的衣角。 吴姨娘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连忙几步上前,把女儿拽了下来,哪知道这个盛雪艳还是分不清好歹,嘟囔道:“娘亲不是你让我这么做的吗?现在又拉我做什么?”盛雪艳的声音本来就有些尖利,这话周遭的人全都听见了。吴姨娘当即吓得脸色苍白,再看盛元连,果然铁青着脸色。 盛雪见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真没见过这么笨的人了,盛雪艳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吴姨娘刚要张口解释,便见盛元连一把推开了吴姨娘,护着白氏往门口走:“夫人,小心身子。”这一句满是满怀和温柔,听在吴姨娘的心里如坠寒潭。你就这么宝贝那个贱人?吴姨娘瞪着两人的背影,恨不得瞪出两个窟窿来。 “母亲,父亲。”盛元连跟白氏走到门口的时候,盛雪见施施然的对着二人行礼。盛元连一看盛雪见举止有度,再比照方才盛雪艳的行径,微微叹了口气,到底是庶出的女儿,上不得台面。和颜悦色的扶起女儿道:“起来吧。”老太爷见大家都下车了,吩咐道:“站在外头做什么?都进去吧。” 一行人到了南苑坐下,老太太面带笑意的看向三儿子道:“你们一路辛苦了。”三老爷微微一笑:“母亲,这一路可把我累坏了。”盛雪见微微侧目看着这位皮肤白嫩面带阴柔之气的三伯,他虽不是家中最小的,却是最能撒娇的。就冲着撒娇的本事,竟也在京中坐到了正五品著作郎的位置,说起来这位三伯最得老太爷疼爱的。 三老爷这么一说,老太太立刻就心疼的不行,忙道:“这次回来,在家中多休息些。”盛雪见瞧着母子俩有问有答的,再看另外几人都沉默的很。大老爷盛川连、父亲盛元连就好像是这家中的客人一般,要说他们二人不是老太太亲生,生疏也是自然。只是四老爷盛支连也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这让盛雪见百思不得其解,都是亲生的儿子,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一番嘘寒问暖被老太爷打断:“好了好了,一年不在家中,也不知几个孩子的功课做得如何了。”老太爷这么一说,大少爷盛云苓就带着几个弟弟妹妹站到了厅中。盛雪见从前不在家中,不明情状,只有跟着站到厅中央。 只见盛云苓第一个站上前去,老太爷看着他问道:“帝册可曾熟读了?”盛云苓一脸自信的回答道:“祖父,孙儿已经烂熟于心。”接着盛云苓便滔滔不绝的背诵起来。盛雪见瞧着老太爷那古板严肃的脸上慢慢都是笑意。最后盛云苓背完了一整段,老太爷赏了他一枚端砚。盛云苓一见欢喜的不行,连忙叩首称谢。 只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像盛云苓这般顺利了。到了盛茯苓的时候,面对老太爷提出来的问题,盛茯苓答得磕磕绊绊,老太爷的神色也越来越差,最后老太太求了一句情,劝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孩子家懂得女工便好了。老爷何必强求呢?”盛雪见心中暗笑,这明面上是劝,实则煽风点火。 盛老太爷一向自诩书香门第,家中子女哪个不该满腹经纶?现在老太太这番说辞难道是说盛茯苓于诗书一窍不通,没有天分?果然老太爷黑着脸赏了一枚普通的玉石小印便挥退了盛茯苓。接着便到了盛蜜香,这盛蜜香也不知道像了谁,倒是比她那爹娘强了许多倍,老太爷因为盛茯苓的缘故,面对盛蜜香的时候,便问了些简单的问题,没想到盛蜜香对答如流。老太爷便又问了些难的问题,盛蜜香全都答了上来。 “不愧是我盛家的孩子!”老太爷很是满意的赏了盛蜜香一枚上等玉坠,比起盛云苓的端砚还要贵重些。按着顺序该轮到盛绵茵了,之后四房盛绵茵也回答了老太爷的问题,只不过中规中矩没有什么惊人之处。可盛雪见仔细观察着这位四哥,隐隐觉得他像是刻意表现的笨拙。正愣神的时候,便听见了老太爷叫自己的名字。 “雪见,女书可会读了?”老太爷竟然一副和颜悦色的望着盛雪见,让盛雪见都不由得周身起了鸡皮疙瘩。在前世她的印象里,老太爷可从来没有对自己这样过。她定了定神,照实回答道:“祖父,孙女才开始习字。”没想到这么平淡的回答老太爷非但不生气,反而笑眯眯的说道:“雪见是有天分的孩子,好好研习,日后定有大成。” 这话一出,大家都觉得奇怪。明明盛雪见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过人的地方,但是老太爷的举动似乎太反常了一些。之后老太爷的举动更是让大家瞠目结舌。盛雪见竟然得到了最贵重的一份礼物。连盛元连都惊讶的站了起来:“父亲,这份礼物雪见恐怕还受不起啊。”那份礼物乃是一本书,盛雪见一瞧,乃是《中庸》,天启第一圣人所写。 不过《中庸》已然广为流传,这一本的特殊之处就在于,它是第一圣人门下弟子亲手誊抄的。这本书一直被老太爷视为珍宝,现在却给了盛雪见这个六岁大的娃娃。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惊诧不已的原因。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62、记住 老太太深深看了盛雪见一眼,到底还是没有说话。盛雪见乖乖接过书来,场面一时有些诡异。老太爷倒像是没有觉察一般,转头吩咐道:“祭祀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大夫人站出来道:“父亲,都准备妥当了。”老太爷点点头,又道:“那就动身吧。”老太太这时候劝道:“这才刚回来,要不先歇息一会儿再去?” 没想到老太爷的脸色一正,看向老太太的眼神微冷,倒叫老太太吴氏有些拿捏不准。“不可耽误了时辰,现在便去吧。”一家人便随着老太爷一块儿去云间寺祭祀。大夫人给各房分别安排了一辆车马,这会儿吴姨娘带着盛雪艳与盛雪见一家三口相对而坐,泾渭分明。 盛雪艳因方才惹怒了父亲,这会儿缩在吴姨娘的怀中不敢言语。而吴姨娘看着眼前这一幕夫妻恩爱,心中恨得滴血。盛雪见窝在两人中间,得闲还打量着吴姨娘那副吃瘪的表情,心中暗笑,想不到你吴迎春也有今日吧! “父亲为何突然要把那本《中庸》给阿蛮?”白氏百思不得其解,便问起了自家相公。盛元连想了想便说道:“我听说咱们阿蛮是紫薇命格?”盛雪见心头一跳,这件事居然传到了盛京吗?到底是谁说的?难道是小舅舅吗?想起小舅舅,盛雪见又忧心起来,不知道小舅舅现在怎么样了。盛元连继续说道:“父亲今日在路上还说起阿蛮,直夸她果然与众不同。阿蛮与侯府的三小姐关系很好么?” “怎么你们都知道了?”白氏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相公,庐州与盛京隔着千山万水,他们是如何知道的?盛元连一愣,随后说道:“我也是从父亲处听说的。”盛雪见却从父亲的话里听出端倪来。方才祖父看向祖母的神情带着几分威慑,莫非祖父是信不过祖母的,所以在她的身边安排了耳目?这个想法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可是盛雪见却越来越觉得极有可能。 吴姨娘本想见缝插针说上几句话,可是这三人之间仿佛有一道墙将她隔在了墙外,她便是费尽心思也打不开这道墙。再看怀里的盛雪艳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吴姨娘不由得叹了口气。反而是这一口叹气,让盛元连注意到了他这位姨娘。 “你……”盛元连刚开了口,便感受到了两道目光,白氏跟盛雪见都定定的看着他。盛元连突然由心升起愧疚来。想起当初对白氏的食盐,一生一代一双人,可是他到底拗不过母亲,还是娶了吴姨娘,不仅娶了,还让她怀上了孩子。这一胎若是个男孩,他无论如何都对不起白氏的。 吴姨娘望着盛元连的眼神恨不得放光了,而盛雪见也冷眼看着父亲,这是一道考验,在你的心里,我跟母亲到底在什么样的位置?马车却在这个时候停下了,刚好到了云间寺。盛元连咳嗽了一声,遮盖了自己的不自然,然后道:“下车吧。” 每年的祭祀都是大同小异,老太爷总是会领着大家跪拜一番。盛雪见只记得早上跟着母亲朝着四面八方的菩萨佛祖磕头。磕的她头都疼了。好在云间寺不像盛京那些大寺庙,这里供奉的佛像左右不过一百座,不然当真要磕破了头。一如往年,这中午的饭食是在云间寺吃的,斋堂分成了两边,老太太带着女眷去了西面,老太爷带着男丁们去了东面。 刚一落座,老太太便朝着白氏问道:“你今日怎么跟他们一道回来了?”盛雪见一听就知道老太太这是秋后算账了,不过她抬头看了看母亲,白氏一脸从容的回答道:“儿媳碰巧在路上遇到了夫君,便跟夫君一道回来了。”忍了半天的吴姨娘这时候发作起来了:“那道文昌鱼出水过了一天便不新鲜了,也不知道晚上的年宴老太爷会不会动怒啊。夫人您做的实在太不应该了,为了能早点见着老爷,耽误了潜龙勿用啊。” 她说完便面有得色的看着白氏,老太太这会儿脸色已然不好了。白氏微微一笑道:“谁说文昌鱼不新鲜了?又是谁跟你说这文昌鱼出水已经过了一天了?”吴姨娘一时猜不出白氏的意思,竟有些踌躇起来:“你不是……” 盛雪见这时候开腔道:“母亲昨日得了一个古方,将文昌鱼用临县的何冰冻了起来。等做菜的时候,再用临县的河水解冻,这文昌鱼的鲜美是一分都不会耽误的。”吴姨娘不由得冷笑道:“五小姐真会说笑,怎么人人都不知道的古方,偏偏让你们知道了?”只因盛家的男人都不在场,这西边的饭堂都是女眷,吴姨娘说话有些放肆起来。 白氏笑笑说道:“说来也巧,这是阿蛮同侯府三小姐戏耍的时候,三小姐告诉她的古方。”这一句话将吴姨娘活生生噎了回去。谁能说侯府三小姐是胡说八道呢?老太太吴氏本来想借此发落白氏,谁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一时也不高兴了,淡淡说道:“用斋吧。”今日其他几房的夫人和小姐们兴致也不是很高,大家都没有想到老太爷对盛雪见会如此看重。 盛雪见拿起说上一个窝窝头,一口咬在了边上。这云间寺的斋菜向来质朴,老太爷带着大家吃斋意思是让家中人体会人间清苦,其实也是做给外人看的。盛雪见对这窝窝头的味道却很熟悉,前世她们母女被吴姨娘欺辱,到后来每餐就啃些窝窝头度日。这熟悉的味道令盛雪见牢牢记住,记住前世自己的愚蠢,记住那些人给自己的伤害,记住那些恨! 这一世,眼前的这些人,统统都要偿还!一个都不能落下! 老太太微微抬头,不巧撞上盛雪见的目光,心中陡然一惊,这丫头的目光何时这般凌厉了?老太太定了定神,再看过去,盛雪见已经是一副乖巧的模样。老太太不由得疑虑起来,难道是自己看花了眼?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63、深爱 这斋菜很快便用尽。一家人在云间寺的门口等着马车来接送。碰巧了盛雪见就站在祖父的身边,这时候就听见盛苏风用刻意和蔼可亲的语调问道:“听说咱们雪见是在这里遇上侯府三小姐的?”今天这大半天的折腾对盛雪见这个六岁的娃娃来说有些吃不消了,现在盛雪见还要强打起精神来应付盛苏风,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子烦躁,耐着性子,还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回答道:“是呢。孙女还记得思颜姐姐问我,是不是那个紫薇命格的人。” 老太爷眼神陡然眯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一派四平八稳的样子:“你们俩个也是投缘。”正巧这个时候马车来了,老太太从旁劝说道:“这里风大,别把几个孩子冻着了,赶紧上车吧。”老太爷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同老太太上了当前一辆车。两人刚刚落座,老太太还没开口,便听见老太爷说道:“别以为庐州的事情我不知道,现在雪见就是盛家的福星,紫薇命格那是难得一遇的福星,你要是背地里给我乱来,就不要怪我不仁义!” 老太太心中窝火,老太爷今日一回来就对她冷着脸,现在更是为了盛雪见,不惜跟自己撕破脸,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老太爷对自己设防,这庐州的盛府,又岂会全都是她的人呢。只是没想到老太爷今日居然把话说得这么明白。这一生气便把心中想说的话悉数倒了出来:“哼!你又干了什么见的人的好事?自诩清流仁义,实则用尽办法上那登天之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在乎雪见?不就是白家在盛京势大,不就是那丫头现在是侯府跟前的红人?” 盛苏风的真面目被吴氏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可是盛苏风也不恼,他反而嘿嘿冷笑道:“你跟我五十步笑百步罢了。当初你不是也为了能摆脱你的哥哥,才来做我的续弦?咱们各取所需罢了。你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盛苏风之所以续弦娶了吴氏,乃是因为那一年,吴氏的母亲答应利用娘家的势力帮助盛苏风谋求正五品的官位。 当时吴氏的母亲病入膏肓,最后的谋算就是为吴氏谋一个安身立命的好亲,于是把算盘打到了盛苏风的头上。吴氏嫁过来的时候也是满心欢喜,可是自从见识了盛苏风的本性,也就渐渐心冷了。这个人的眼中只有仕途,再无其他。此后吴氏的心思便全然放在了嫡子的身上。 吴氏听盛苏风竟然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冷哼一声便不再言语。然而另一辆马车上,盛雪见正窝在盛元连的怀中问道:“父亲这次回来打算住上几日呢?”盛雪艳坐在吴姨娘的怀中,颇为羡慕眼前这一幕,甚至瞪着盛雪见,眼中带着浓浓的嫉妒。只是盛雪见全当没有瞧见。 “今年休沐比往日多些,爹爹可以留到元宵再回去。”听了盛元连的话,白氏心中是高兴的,她微微低头,原本紧张而握紧的手,也在这一瞬松开了。盛雪见留意到母亲的动作,微微叹了口气。 母亲是深爱父亲的,作为一个深宅大院中的女人,唯一的期盼就是夫君的疼爱。【】盛雪见忍不住为母亲心疼起来,若是她知道此刻对她温柔备至的男人,前一世曾经面若冰霜的将她抛弃,她还会再如此小心翼翼,如此深爱吗?盛雪见未曾经历过男女之事,可是她现在面对父亲盛元连,心中很是别扭。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着,吴姨娘除了假装闭目养神不知道还能做什么,盛元连也是个拘谨的人,偶尔问问白氏家中的情况,白氏也简单的应着。此后盛元连又问了白氏平日里都吃些什么,现在她有孕在身,盛元连也是盼着她能为二房添一个嫡子。说起来其他几房都有嫡子了,偏偏他盛元连还不曾有。 盛雪见听着两人平淡的语调实在支撑不住,便恍恍惚惚的睡着了。直到盛元连把自己抱下马车,她才悠悠转醒,不过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便抱着父亲的脖子不撒手了,软软糯糯的声音还带着未睡醒的迷糊:“阿蛮要爹爹抱。”盛元连也好久不见他这个女儿了,便由着她性子,没有放手。跟在后头的盛雪艳撇了撇嘴,心中委屈。同样都是女儿,为什么她就被爹爹骂,盛雪见就可以被爹爹抱在怀里? 吴姨娘心中也是意难平。可是她不是盛雪艳这样的小孩子,越是这样她越要忍。只有忍耐她才有机会,更何况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老太太的帮助。方才她在马车上也听见了盛元连说话,他要留到元宵才走。而白氏现在怀有身孕,正是最要紧的时候,哪里还有工夫伺候老爷?这边是她的机会了! 她唯有继续做个通情达理的姨娘,才能等得到机会。盛雪见趴在盛元连的肩膀上,低头看着跟在后头的吴氏,她当然知道吴氏心中所想,前世这个时候吴氏就是钻了这个空子,怀上了爹爹的孩子,从此在盛家更是呼风唤雨了。但是这一世她哪里还会让吴姨娘得逞呢? 一家人回到了北苑,刚进门,盛元连便被园子里的景色吸引了,连脚步都跟着一顿,盛雪见看准时机说道:“母亲收拾着院子费了好多心思呢,便是冬日也是百花盛开的样子呢。”盛元连的目光落在了竹园门口那挺拔坚韧的竹子上头,心中一动,忍不住侧头看向白氏道:“你有心了。” 白氏听了这话只觉得心口一热,双颊染了一层绯红,却害羞的低眉未在言语。盛雪见却清楚,那竹园门口的竹子不是一般的品类,是父亲最爱的一种竹子,偏这竹子在庐州的地界最难成活。母亲为了栽活这竹子是费了不少心思。 有个贤妻良母是男人所求,有个红颜知己是男人一生所求。此刻在盛元连心中,白氏及时贤妻良母,更是红颜知己。盛雪见见缝插针又继续说道:“母亲在竹园里放了好多书呢,可惜阿蛮不太认得。”盛元连一听,便停下脚步朝着竹园的方向道:“你都放了些什么书?”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64、凉薄 盛雪见瞧着父亲的动作便知道他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白氏也跟着站定,缓缓说道:“徐夫子的全集总算是让我找到了。”此言一出,吴姨娘心中一愣,她好歹也是出生书香门第,这徐夫子的全集价值连城,可不仅仅是黄金千两啊。可是在吴姨娘的眼中,徐夫子的全集是白花花的银子。但是在白氏和盛元连的心中,意义却是不同的。这也注定了吴姨娘跟他们夫妻不会是一路人了。 “阿芷……”盛元连忍不住唤起白氏的名字来,因着心中实在是太激动了。在成婚之前,盛元连同白氏两情相悦的时候,两人都喜欢徐夫子的文章,只是他英年早逝,所留下来的文集都零散漂泊了。当年他曾经感叹,若是有朝一日能找到徐夫子的全集,该是三生有幸了。没想到白氏居然把他这句感叹记在了心里。 白氏自然懂得盛元连这一声轻唤是为了什么。但是吴姨娘不懂啊,她见不得白氏跟老爷总是这么你侬我侬的样子,便故意轻轻咳嗽了一声。将两人之间的对视打破。盛元连不自然的回过神来,才想起来这会儿身边还有这么多人呢,便道:“回头定要好好看看。”白氏微微点头,一行人到了兰园安顿下。 盛元连抱着盛雪见坐下,便吩咐随从将一些礼物分发给大家。吴姨娘分得了一匹价值不菲的锦缎,盛雪艳也得到了一对好看的手镯,不过因为之前去云间寺的时候,见识过盛雪见戴的那一只金手镯,盛元连带回来的这对手镯反而不入她的眼了。正兴致缺缺的时候,忽然看见父亲将一只做工上乘的玉佩挂在了盛雪见的腰上,盛雪艳立刻委屈的嘟囔道:“总是把最好的给姐姐,我要跟姐姐换!” 屋里人听着盛雪艳一声嘟囔突然都没了声音。盛元连不由得皱了皱眉,目光冷冷看向吴姨娘。盛雪见则表情淡淡的,玩着手里的玉佩。她想父亲回来这一会儿,总该发现了些什么吧。盛雪艳从一开始到现在,处处都令盛元连很不满意。纠缠吵闹,没有女儿家的半点规矩。得了礼物还与人攀比,失了书香门第的品行。 而这两点偏偏又是盛元连最看重的东西。他不由得冷声道:“我倒是想听听你想跟姐姐换什么?”吴姨娘已经听出老爷话里的不高兴了,连忙瞪了女儿一眼,就要开腔帮女儿圆说,不想盛元连跟着冷冷扫了吴姨娘一眼:“你别说话,让她说来听听!” 盛雪艳也不知道怎么了,此刻终于醒悟过来,她今日是惹怒了父亲。突然福灵心至的答道:“女儿手上这一对手镯是全新的,我想与姐姐交换一件旧袄裙?” “旧袄裙?”盛雪艳的回答让大家跟着一愣,连盛雪见都没有明白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盛雪艳继续说道:“姐姐有件雪白的袄裙,我真的很喜欢,愿用这一对崭新的手镯跟姐姐换件衣服。姐姐衣服那么多,不会介怀的吧?” 盛雪见深深打量盛雪艳,想要从她的表情动作里看出些端倪来,可是不管她怎么看,都看不出来。虽然云纹雪袄是珍品,不过也是她穿过好久的衣服。盛雪艳向来什么东西都要最好的最新的,现在怎么会突然打起了雪袄的主意? 其实盛雪艳乃是惦记这云纹雪袄很久了,因为这件雪袄在盛雪艳的眼里,实在是太漂亮了,以至于她不惜以旧换新了。刚才她也是突然想到可以借这个机会逼着盛雪见跟自己交换。盛元连听了盛雪艳的话,不由得缓了神色。盛家的家底他心里清楚,白家的富贵他也明了。雪艳之所以羡慕嫉妒雪见,那是因为白氏的东西确实样样都比盛家的强啊。 此刻听见盛雪艳竟然要用新手镯换一件旧衣服,不由得有些心疼起来,虽然他对吴姨娘没有什么感情,但是雪艳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于是他转头询问白氏道:“是件什么样的袄裙?”白氏已经猜到了盛雪艳说的袄裙,说起来这一对手镯的价值当真不如那件云纹雪袄。可是现在她也只能回答道:“大概是阿蛮那件云纹雪袄吧。” 盛元连不懂得云纹雪袄的贵重,只当是一件衣服,再说白氏家中富贵,一件两件衣服又算得了什么呢。想到这里便开口道:“手镯便不用换了,你姐姐不是小气的人,既然喜欢,便送你就是了。”盛雪见听到这句话,把玩玉佩的手忽的一松,玉佩差点掉了下去。盛元连顺手接住,低头问道:“怎么,阿蛮是舍不得衣服?” 盛雪见强忍情绪,努力做出小孩子的天真灿烂:“不过是一件旧衣服,我有什么舍不得,送妹妹便是了。”她岂会因为一件衣服就动气。她是生气父亲的凉薄,不顾自己愿不愿意就随意替自己做主,若是她也顶喜欢那件云纹雪袄呢?本来对父亲好不容易燃起的一点好感,此刻又被抹去。盛雪见动了动身子,便从盛元连的腿上跳了下来,走到了白氏的身边。 就算是今生今世,母亲再怎么喜欢父亲,她再如何帮助母亲挽留这个父亲,她盛雪见自己,恐怕再也不会原谅盛元连的所作所为了。哪怕有些伤害是前世发生的,那也根深蒂固了。大概真的是盛苏风的血脉,所以骨子里到底透着一种自私和凉薄吗?盛雪见胡思乱想起来。 除了白氏,其他人竟然全都没有注意到。白氏微微皱了皱眉,此刻也不好当面问女儿怎么了,只得安静坐着。盛元连又说了些话盛雪见也全都没有过耳。吴姨娘倒是抓住了空档,眉飞色舞的同盛元连说话,把盛雪艳夸的天花乱坠。然则盛元连一想起盛雪艳之前的举止,忍不住又训斥了盛雪艳几句。 盛雪艳便委屈的撇撇嘴,若不是吴姨娘以眼神瞪她,她恐怕要大闹一场了。从前她在盛家一直都是家中的小霸主,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了?时辰走得飞快,厨房的管事妈妈来请白氏前去查看年宴的菜式,白氏便带着盛雪见一道出了兰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65、裂痕 吴姨娘见白氏带着盛雪见出去,屋里头便只剩下自己跟老爷,心中欢喜,忍不住起身,风姿绰约的走到了盛元连的身边,一双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就攀上了盛元连的肩膀,盛元连抬头正要说话,就听见耳边传来吴姨娘轻柔婉媚的声音:“老爷这一天舟车劳顿,让妾身好好给你松松肩膀吧。” 吴姨娘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盛元连,今日她格外用心的画了妆,眉眼间全是脉脉风情,盛元连不经意瞧见竟然觉得有些心神荡漾起来,吴姨娘瞧着老爷的神色,心中欢喜,知道他依然有些乱了。故意随手理了理衣袖,一股子奇异的香气便从袖口飘了出来,盛元连闻见那股香气,突然觉得一股热浪从心底袭来,看着吴姨娘的模样有些飘飘然,一时间忘记了拨开吴姨娘的手。 丫头矮樱极有眼色的引着盛雪艳离开,把这兰园的主厅就让给了盛元连与吴姨娘。盛元连见下人们都默默的往外退去,突然清醒了过来,连忙推开了吴姨娘站了起来。【】不行!他这样做实在是太对不起白氏了!当初奉了老太太的命令娶了吴迎春,那时候他告诉白芷这是权宜之计,自己对吴迎春决计没有感情的。 可是后来他非但迎娶了吴迎春,还让她生下了孩子。这让他面对白芷的时候,始终有些愧疚。现在他怎么可以在白芷的兰园跟吴迎春折腾起来,这要是被白芷撞见了,他还有什么脸面应对?更何况现在白芷还辛辛苦苦的怀着自己的孩子!他虽然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可也不会定力差到如此地步,随随便便就会情动。今日到底怎么了? 吴姨娘见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哪里肯罢休呢,盛元连站起身来,她便跟着将身子整个贴在了盛元连的身上,一张口声音媚的不行,直要把人魂魄勾了不可。那股幽香又漫入了盛元连的鼻间“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盛元连猛地摇了摇头道:“我想独自休息一下,你先回去吧。”说完便有些不耐烦的推开吴姨娘,又朝外面吩咐小厮进来,伺候他换衣裳。吴姨娘暗暗咬牙,她不知盛元连这到底是怎么了,还想上前再试上一试,可是盛元连却没有给她机会。转身进了内室,让小厮把门给关了起来。 吴迎春望着紧闭的大门,气的恨恨的跺了跺脚,看样子那香的剂量还是不够,她还得再加些分量才行。本来她是想在这兰园之中诱盛元连入网,若是让白氏撞见那便再好不过,只可惜,要想拿捏住这久未谋面的老爷,的确还需一番功夫呢。 白氏牵着盛雪见刚刚走到厨房的门口,盛雪见便停下了脚步,白氏被盛雪见一拽衣裙,跟着也停了下来,关切的问道:“阿蛮这是怎么了?”盛雪见抬头,认真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的母亲:“母亲,你就这么喜欢父亲吗?” 白氏微微皱了皱眉,她不知道女儿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脑海中突然闪现许多画面来,那些年与盛元连举案齐眉,两心相印的日子。可是这日子并不长久,自从盛元连迎娶吴迎春从庐州回来之后,白氏总觉得她跟盛元连之间仿佛隔着什么似得。盛元连不再像从前那样对自己温言细语,反而像个威严的丈夫,容不得自己妻子有一点过错。 不过那时候白氏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因她嫁入了盛家这书香门第,各种各样的规矩自然是比白家要多的。她想着也许夫君态度的转变,只是因为盛家的家规所致,再说夫君叮嘱自己要厚待姨娘,这在其他的深门大院也是常见的事情。白氏想着也许她有一天完完全全做到了盛元连期待的样子,他们夫妻便依然可以回到两心相悦的日子。 只不过今日女儿突然问起自己,她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于是矮下身子,与女儿平视,疑惑的问道:“阿蛮为什么突然这么问?”盛雪见眨了眨眼睛,掩饰自己心中的无奈,开口说道:“奶娘常常跟我说的那些戏文里,最好的一家人便只有一个夫君一个夫人,不会再有第三个人了。如果有第三个人了,那么夫人会难过的。戏文里那些难过的夫人就不跟那个怀夫君过日子了。” 盛雪见努力用这个年纪孩童的语言来向母亲表达自己的看法,既然父亲并不能像戏文里的梁山伯那样对祝英台至死不渝,只爱一个。那么这样的父亲还有什么值得母亲这样去爱护的呢?可是白氏却被女儿这番言论惊得说不出话来。就好像井底的青蛙突然见到了外面的天地,又好像一下子被人敲醒,其实自己不必过得这般委曲求全。 盛雪见看着母亲的脸色青白不定,不由得担心起来:“母亲,你怎么了?为何脸色这般差?”该不会是自己说的这些话把母亲给惹生气了吧?盛雪见有些后悔一下子说出来这么多了。白氏回过身来,微微摇了摇头道:“你爹爹是出于无奈才迎娶吴姨娘的,若是有一天你爹爹真的跟戏文里的坏夫君一样,那么娘亲……” 白氏刚想再说,盛雪见便连忙捂住了白氏的嘴,眨巴着大眼睛道:“娘亲,我们还是去厨房吧,估计管事妈妈都等着您呢。”母亲想要说什么,盛雪见已经猜到了。但是这会儿不是在兰园,有些话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说出口的。被盛雪见这么一拦,白氏也立刻回过神来,站起身摸了摸女儿的头,然后道:“是呢,我们快走吧。” 身后的奶娘跟钱嬷嬷对视一眼,都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原本夫人和老爷过得和和美美的,偏生这盛家的老太太不知道做什么打算,硬生生塞进来一个吴姨娘,现下连她们都发觉老爷和夫人相处的时候,再不如从前那般亲密无间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66、年宴 盛元连慢吞吞的在内室更衣,小厮帮盛元连换好衣裳便小声说道:“老爷,吴姨娘还在外头等着,您看……”小厮的话说的极其隐晦,盛元连好不容易拜托了吴姨娘,又怎么会再出去,此刻更不会让她再进来。便坐到椅子上,吩咐小厮道:“去把书箱中那本《大学》拿过来。”小厮赶忙点头,立刻从书箱中把书拿出来递给盛元连。 其实小厮也见不得吴姨娘那副样子,只因这几年在盛京,一直都是夫人跟老爷相濡以沫,在盛京的那些下人眼中,盛家二房只有一个夫人,可没有人知道庐州的这位吴姨娘。所以小厮看到吴姨娘对老爷的百般引诱心中就来气。大家都知道这个吴姨娘是老太太硬塞给老爷的。看着老爷这么抗拒吴姨娘,小厮也在心里头松了口气。 吴姨娘在外头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盛元连出来,心中疑惑不已。这时候孙嬷嬷给吴姨娘端来茶水点心,站在一旁伺候着。只不过孙嬷嬷瞧着吴姨娘这憋屈的模样,心中暗自偷笑。原来嚣张跋扈的吴姨娘也有今天啊。孙嬷嬷因着上次吴姨娘那一脚,对吴姨娘满是恨意。可是一家老小都攥在吴姨娘和老太太的手上,孙嬷嬷也只能恨在心里头。 不过从前孙嬷嬷对吴姨娘是忠心耿耿的,可是现在孙嬷嬷却有了另外的心思,夫人白氏端庄贤淑,把个二房操持的井井有条,那吴姨娘怎么能跟白氏相比。这做奴才的福气,最重要的就是选个对的主子。她是不是该弃暗投明呢?厅里一阵沉默,孙嬷嬷想着自己的事情,吴姨娘生着闷气,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直到百合被盛雪见派回来请二老爷去南苑用饭,盛元连这才从房间里出来。吴姨娘赶紧又贴了上去,只是众人都在,吴姨娘也不好做的太过分,一副小女人娇柔的模样,贴着盛元连一道走出了兰园。百合冷眼瞧着吴姨娘的姿态,狠狠的在心里吐了口唾沫。 盛雪见一直跟着白氏在厨房里忙活,看着母亲指挥着几个管事嬷嬷,这么重要的年宴却忙而不乱,不由得夸赞起来:“母亲真是能干,这么大的厨房,愣是一点都不乱。【】”何止是不乱,而且干净有序。什么人管着什么碗碟,就连什么时候上筷子换筷子都有专门的丫头管着。白氏听女儿这么一夸奖,微微笑道:“这有什么,不过是一个厨房而已,将来阿蛮经营铺子的时候,要学的才多呢!” 听母亲说起了铺子,盛雪见眼前一亮,抓着白氏的袖子,软声道:“那不如让女儿现在就开始学起吧。女儿没有母亲聪明,还是笨鸟先飞的好。”盛雪见本以为她得多求几次,白氏才会答应,没想到白氏立刻就点头了:“也好,我接手家中铺子的时候,也才跟你差不多大。”原来白家的子女早早的就接受了行商的训练,所以白氏很小的时候就管理铺子了。 现在女儿盛雪见提出要管理铺子,白氏一点意外都没有,反而觉得是理所应当的。“真的吗?谢谢母亲!”盛雪见没想到母亲答应的居然这么干脆,连忙抱住了白氏撒娇。弄得白氏没有防备,差点没有站稳。“哎哟,你可别胡闹,母亲忙着呢。”盛雪见这才撤退几步,笑眯眯的望着母亲。 “好了,这菜式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赶紧差人去各房请大家到南苑用饭吧。”白氏说着,管事嬷嬷们分别派人去请了。盛雪见招来了百合,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便让她回兰园去了。白氏还要再看看那道潜龙勿用,便没有注意盛雪见跟百合说了些什么。 等到盛元连跟吴姨娘到南苑的时候,大家几乎都到齐了。盛元连找到了白氏坐的地方,便挨着白氏坐了下来。吴姨娘看着盛元连的举止,不由得心中一恨,合着她费了半天的劲儿,他根本就是滴水未进!于是气呼呼的抱着盛雪艳,想去挨着老太太边上坐下,这是一瞧,老太太挨着老太爷坐着,另一边坐着三老爷,哪里还有她的位置。 再回头看,盛元连正低头跟白氏说话,吴姨娘心中酸意便冒了上来。她在盛府多年,今日反而像是个外人。一看下首处还有空位置,便咬牙抱着盛雪艳坐了过去,和三房的两个姨娘坐在一起。那两个姨娘瞧着吴姨娘的眼神是凉凉的,仿佛是在讽刺吴姨娘也有今天。 盛雪见本来坐在白氏的怀中,因着白氏有身孕,盛元连便把盛雪见抱到了自己腿上,她坐在那里,正好对着下首的吴姨娘。也正巧将三房两位姨娘的眼神看在了眼里。三老爷盛王连是个风流子弟,娶了两位姨娘,一个叫冯怀菊,生了女儿叫盛泽香,今年方才两岁,另一个叫陈蝉衣,尚无所出。 这两个姨娘还有姨娘的样子,那是因为三夫人的手段雷霆的缘故。哪像吴姨娘同老太太沾亲带故的,白氏又久不在庐州,吴姨娘越发像是二房的女主人了。现下白氏和盛元连的态度,让吴姨娘认清了自己的地位,可是她又哪里肯罢休呢? 盛雪见安然坐在盛元连的怀里,细细欣赏吴姨娘的表情,这个女人以为这就是最尴尬的时候吗?更痛苦的事情还在后头等着她呢!盛雪艳还一副不清不楚的样子,拉着吴姨娘的衣袖吵嚷道:“我们为什么不坐到父亲身边去?”吴姨娘听了,更是心烦不已,喝道:“别说话了!” 吴姨娘这边的一出戏盛雪见看厌了,便将目光看向了别人。大房一家五口安安静静的坐着仿佛老僧入定,五个人脸上都是冷漠的神情。盛雪见懒得去看,再看三房,那倒是精彩,只见三伯父盛王连直勾勾的望着姨娘陈蝉衣,而三伯母王氏一脸醋意。盛雪见默默为陈蝉衣感到可惜,今晚怕是没有安生了。 四房一家仿佛不存在似得,坐在桌上比起长房来,还像几个人形的摆设。盛雪见一直搞不懂,为何老太太吴氏对三房跟四房的态度,如此天差地别。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67、故意 盛雪见心下思量起来,难道是因为老太太嫌弃四伯父官职太低吗?说起来四伯父官居正六品的太学博士,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升迁,四少爷盛绵茵虽然和盛云苓同在一个书院读书,但是却从没有听说他有什么惊人之才。可是从盛绵茵的言谈举止,盛雪见分明觉得自己这位死哥哥可不是简单的人物。 吴姨娘正好一抬头就见盛元连对白氏嘘寒问暖,一脸关心的模样,心中来气。只得将目光看向桌上那些美味佳肴,突然她眼睛就看见了当中那道潜龙勿用。立刻来了主意。老太爷开口道:“都是自家人,今日不必拘谨,动筷吧。”吴姨娘笑着开口劝道:“老太爷,您尝尝这道潜龙勿用。这可是咱们夫人一早从临县运回来的呢?定是鲜美异常呢。” 老太爷一听来了兴趣。这时候不知情的盛蜜香开口道:“听说潜龙勿用乃是文昌鱼清蒸而成,可是这临县的文昌鱼若是过了一日便不再新鲜了,吴姨娘你没弄错吧?”吴姨娘就盼着有人来接话呢,没想到盛蜜香跳了出来。连忙做出惊讶的神色来:“一日就不再新鲜了?”当即其他的人神色尴尬起来,便是盛元连也有些大气都不敢出。 白氏和盛雪见倒是一派淡定。而老太太冷漠的瞧着,就等着老太爷发火才好。可是让吴姨娘意想不到的是,老太爷依旧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进了碗里。吴姨娘愣愣的开口道:“老太爷你……” “路上我听二儿媳说过,侯府三小姐曾经在古本上看到一个法子,可保文昌鱼鲜美。老夫正好尝尝。”说完,老太爷便尝了一口那鱼肉。吴姨娘仔细看着,不肯放过老太爷一丁点表情。可是吴姨娘期待的表情却没有出现。反而老太爷一脸惊讶的望着白氏道:“这古方诚不欺人,大家都尝尝看!” 众人一听,纷纷顺从老太爷的话,拿起筷子去夹鱼肉。吴姨娘也狐疑的夹了一块子。盛蜜香最快尝了尝那鱼肉,不由得感叹道:“这三小姐的方子果然厉害啊。”盛雪见冷眼瞧着众人脸色变化,幸亏母亲早就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否则还真的遭了吴姨娘的道儿了。 老太太轻轻哼了一声,老太爷这分明就是在护着白氏。可是想起今日在马车上老太爷的警告,她实在不能说些什么。这顿饭实则吃的很闷。盛雪见只顾埋头吃饭,心中盘算着回头该如何跟母亲说要铺子的事情。母亲在庐州的铺子也有不少,不过现下母亲会给自己什么铺子,盛雪见还真的非常好奇。 一个时辰的功夫,一大家子都用的差不多了。老太爷停了筷子,众人纷纷起身告辞,盛元连扶着白氏站起来同老太爷老太太告辞。这时候老太太幽幽的开口了:“你夫人有了身孕,行动不便,你要小心照顾些。今晚就不要劳动你夫人了。”随后将眼光看向了吴姨娘。吴姨娘满含深情的望着盛元连,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68、土性 白氏脸色立刻便白了一白,盛雪见站在白氏的身旁,将手拢在袖子里握紧。若是父亲真的点头答应了,自此她对父亲最后的期望便也消耗殆尽了。吴姨娘面颊绯红,老太太这是摆明了让盛元连今晚宿在自己的房里。她忍了这一天的冤枉气,今夜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盛元连乍一听见老太太的话,惊讶的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没有想到老太太竟然在白氏的面前,提出让自己宿在吴姨娘处!他小心的侧目去看妻子白氏的神色,又看看了老太太,脸上却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思。他一向遵循孝道,即便这位不过是他的继母,可是吴氏说过的话,他几乎从来没有违背,哪怕违背了他自己的本心。 可是老太太和吴姨娘有件事情没有算到。那边是老太爷还在一旁呢。照以前来说,盛苏风对这个二儿子并没有多看重,即便老太太当着自己的面弄出什么幺蛾子,盛苏风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可是现在却不同了。白氏母子之于盛家之于他盛苏风还有很重要的价值。“这一路劳顿,让元连好好歇息去吧。以后的事以后让他自己做主,又不是小孩儿,还没有分寸?” “你……”老太太没想到老太爷这个时候横插一杠,十分诧异的望着老太爷,却意外又撞上老太爷警告的目光,生生停住了话,一脸铁青。吴姨娘正在高兴的时候,没料到老太爷突然这么说话。盛元连赶紧借坡下驴:“儿子也觉得累了,便告退了。” 老太爷十分爽利的挥了挥手。盛元连便像是大赦一般,牵着白氏往外走。吴姨娘站在原地不动,眼睛快要掉出泪来了,只看着吴氏等着她说话。谁知道吴氏也叹了口气。老太爷眼一横,冷冷望着吴姨娘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吴姨娘没有法子,便也只有冷着脸退出了南苑。人都走光了,老太爷迈着闲步朝着内室走去,看上去心情颇佳,老太太便没有了这么好的心情,冷冷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当众拆我的台?” 老太爷脱去外杉,朝床边一坐,望着老太太吴氏眼光冷漠:“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老二的媳妇儿娘家在天启势力之大,不是你可以小瞧的。便是侯府三小姐都与雪见交好,你以为个中只是巧合?盛京中的勋贵子弟,谁没见过稀奇古怪的命格,偏偏觉得雪见那紫薇命格非同一般?你且往深了想想吧!白家若真是普通的商贾之家,如何能左右了我的官路?” 老太爷说着话那是几年前盛元连娶了白芷,他便顺利的官升一级。甚至是盛元连也官居五品,这其中白家下了很大的功夫。老太太吴氏只想着白氏那丰厚的嫁妆,同老太爷想的却不同,此刻听老太爷这么一说更是来气:“依你这么说来,白家真有神通,就该让咱家几个儿子都升升品级!” “你倒是比我还贪得无厌啊~”老太爷听了老太太这一番话,凉凉的讽刺道。吴氏也不恼,坐在软榻上,保养的极好的双手拿起桌上的金针挑着烛台,若有所思,说起来三儿子的品级有大半年没有动过了,兴许可以让白氏同她娘家走动走动,说和说和也许能有消息也不一定。老太爷见老太太不打理自己,也不在意,径直站起来道:“我去书房。” 那一头,盛元连牵着白氏回到北苑,吴姨娘急急忙忙从后头追赶了上来:“老爷,今晚……”她这一声“老爷”喊的是百转千回,既有委屈又有娇柔,就算是百炼钢也变绕指柔了。白氏跟盛元连同时回头朝着吴姨娘望去。白氏心底泛起冷笑,她到底还是太善良,才把吴姨娘留到了今日。 “你也忒不知规矩了!”盛元连为人刻板,承袭了其父的性格,极其看重规矩,墨守成规。因着吴姨娘竟当着主母的面勾引自己,简直乱了书香世家的规矩。对此盛元连很是不悦,对吴姨娘的厌恶又加深了一层。这时候盛雪见开口道:“父亲,今日你回来还没看过徐夫子的全集吧?” 盛元连被这一声孩童的呼唤拉了回来,低头望着雪见一副这才想起来的架势,摸了摸女儿的头道:“你倒是提醒了为父。你母亲千辛万苦弄回来的,我怎能不好好看看!”言罢,便要带着小厮转去竹园书房。白氏扑哧一笑,盛元连不由得顿住了脚步,疑惑的望着白氏问道:“夫人,你笑什么?” “不笑什么,喝一碗解乏的参茶再去吧。”白氏亮亮的眼睛只看得盛元连心中泛起了涟漪。到底当初也是两情相悦,多日不见相思正浓。吴姨娘不懂,白氏同盛元连之间有些夫妻才懂的暗语。此刻白氏说起参茶,盛元连便知晓了夫人只是有悄悄话要跟自己说的意思。他侧头看着吴姨娘,冷冷道:“天色也不早了,吴姨娘你早早歇息吧。” “可是……”吴姨娘仍是不甘心,都说二老爷从来不敢违背老太太的话,难道今日就敢违背了?谁知道她话还没有说完,盛元连十分不耐的摆摆手道:“这北苑我还做不得主了?你还不退下了?”吴姨娘一怔,随即低头告退。 盛雪见站在一旁,仰头望着父亲盛元连,看来在父亲的心中,对于老太太对于这个压抑的盛家也是早有不满吧,只是他太能忍耐了,以至于盛雪见都快忘记了,就算是个泥人,也是有一分土性的。 三人回了兰园,两人坐在主厅的软榻两边,盛雪见已被百合抱去内室先睡了。她躺在床上却是睡不着了,便竖起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主厅里头,奶娘果然端了一碗参茶上来,盛元连借着灯火,仔细打量白氏,她因有了身孕,身子也圆润了不少,较之从前,竟多了几分生机勃勃。“许久未见,阿芷你变得好看了。” 猛听见夫君的夸奖,白氏微微脸红起来。复有想起把盛元连留下来的目的,便转头吩咐奶娘:“把那东西拿出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69、打脸 盛元连有些奇怪的望着夫人,不知道夫人要给自己看些什么东西。一边端起桌上的参茶,一边品着,结果只是喝了一口便皱眉道:“你不是有人参么?怎么给我喝起了山参茶了?”白氏望着盛元连的苦脸,意味深长道:“这是老太太特地送我,说是好东西,让我补身子的。”盛元连一听,脸立刻红了起来。在盛京,他一切吃穿用度说起来全是白氏从嫁妆中拿出来的贴补,盛家哪里有那富贵,把人参当做一般的参茶来喝? 白氏这句话是直接打了盛元连一巴掌,要他知道她现在拥有的,都是她娘家给的,与他盛家并无干系,相反的,他盛元连能不能过得好,还得仰仗她们白家。不过男人的自尊是轻易触碰不得,所以白氏才拐着弯把这话说出来。接着白氏幽幽一叹道:“今年年宴也花了不少钱啊。”盛元连一愣,问道:“这年宴的钱不是从公中支取么?” “公中?”白氏看向盛元连,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盛元连这就明白了,立刻红到了耳根。原来盛家的年宴竟然也是从白氏的私房钱中拿出来的钱。这时候盛元连在白氏面前颇觉底气太虚。这时候奶娘从房中走出来,手里头捧着一个香囊,盛元连赶忙调转话头问道:“这香囊怎么了?” “这是吴姨娘送给夫人的香囊,老爷知道这里头装着什么吗?”奶娘走到盛元连的跟前,将香囊递给盛元连看,盛元连接过香囊,只觉得一阵异香扑鼻。“这里头装着什么?”盛元连随手打开了香囊,奶娘立刻扶着白氏站起来避开。盛元连不明所以,抬头诧异的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奶娘恨恨道:“这里头装着的乃是一种致人滑胎的草药!”盛元连一听,手上一抖,这香囊跟着落在了地上,奶娘赶紧将香囊捡起来,扔在了一边。盛元连阴沉着脸问道:“这是吴姨娘送的香囊?”奶娘面露冷色:“可不是。老爷可知夫人有喜,老太太都未曾来兰园瞧过,派人送来一只山参便打发了事。那吴姨娘日日带着香囊来找夫人,一坐便是半日,后来干脆将香囊送给夫人。老爷,奴婢说句良心话,老爷把夫人小姐丢回庐州,可曾管顾过她们母子的死活?!” “我……”盛元连张了张口,却觉得舌头发麻,他当真被奶娘给问住了。诚然他在京中享受着白氏给他的荣华富贵,却让她们母女在庐州受尽折磨,就连腹中的胎儿都保不住。方才他还差点陷入到吴姨娘的诱哄之中,他算什么男人?连自己的妻女都不能保护! “吴姨娘是老太太的外甥女,我便是将香囊放到老太太面前也无济于事。夫君,这件事便搁在你我心里,让它过去吧。”白氏言语中满满的无奈。听在盛元连的耳中却是揪心不已。 “如何就这样算了?那贱人差点让我没了嫡子!” “照我的吩咐,吴姨娘禁足三年,月钱也不用再发了,让她把女戒抄上百遍,我看她还知不知道错了!”盛元连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白氏不由得一愣,不过转而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奶娘不无担忧的问道:“若是老太太问起来?” “让老太太来寻我!谋害嫡子的事情都做得出,我没有休了她已是仁慈了!”盛元连将那碗参茶重重的摔在桌上,满面怒不可遏:“你还愣在这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封了菊园的大门?”奶娘一怔,赶紧点头道:“是是是,奴婢这就带人去办!”若说白氏还震不住北苑的下人,那盛元连回来之后,就不同了。他是北苑的男主人,若是敢连老爷的话都不听,那是真的不长眼色了! 吴姨娘正在屋里头生闷气,奶娘就带着几个粗使婆子憧憬来,把盛元连的原话说了一遍,不等吴姨娘反应过来,就带着人要封门。吴姨娘终于醒悟过来,发疯似得拍着门鬼叫:“老爷!我可是老太太的亲外甥女啊!您不看僧面看佛面,饶了迎春这一回吧!老爷!” 奶娘站在门外,冷冷喊道:“吴迎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你做下这么缺德的事情,不怕报应在你女儿的身上吗?”吴姨娘一愣,突然想起盛雪艳来,立刻更加疯狂的拍门大喊:“你把我的女儿抱到哪里去了?你还我的女儿!”奶娘在外头又冷哼道:“老爷还吩咐了,六小姐有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娘简直就是耻辱。反正六小姐大了总是要主母教养的,现在报过去兰园还不算晚。吴姨娘你好好把那一百遍女戒抄完,兴许还能早日见到六小姐!” 说完不理会吴姨娘的哭天抢地,吩咐一旁的粗使婆子道:“在这儿看着,要是有一只苍蝇从这里飞出去,你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那几个身材魁梧的婆子连忙答应。奶娘长舒一口气,今日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 吴姨娘被罚的事情,第二天一早便传入了老太太的耳朵,本来昨夜被老太爷膈应,老太太今早起床便铁青着脸色,没想到北苑又闹了这么一出,现在在这个家里头,谁都敢不听她的话了,就连一向软柿子的盛元连都敢忤逆她了! 正要让慈姑去把盛元连叫来,这时候葱兰从外头进来,一脸喜色道:“老太太,侯府三小姐给咱们府上送了十八盒盛京来的点心,还有十二盒小点心特意送去给五小姐,还给咱们少爷小姐下了帖子呢!” 老太太眉眼一抬,侯府三小姐送来的帖子?她神色由铁青转而缓和,立刻把吴姨娘的事情忘在了脑后:“去!把那名帖拿来我瞧瞧!”葱兰赶忙将名帖递上,老太太一瞧,果然盛蜜香的名字就在那上头,不由得笑开了。抬手吩咐道:“去把名帖上头的小姐少爷们都叫过来!” 盛雪见刚刚睡醒,便被百合从床上给抱了起来:“小姐快快梳妆打扮,老太太那儿叫您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70、雪晗 盛雪见从被子里伸出圆乎乎的小手,揉了揉了眼睛,显然是还没有睡醒,哑着声音问道:“这么早到底什么事?”薄荷端着刚刚温好的羊奶进来,正好听见,便赶忙将盛着羊奶的琉璃盏放在桌上,凑到床前跟着百合一起帮盛雪见穿衣服,一边又眉飞色舞的说道:“小姐,是侯府三小姐下帖子来了。说是邀请咱们盛府的小姐少爷赴宴。三小姐不仅送来了十八盒盛京的点心,还特地为小姐单送了一套点心,这羊奶刚刚温好的,小姐趁热喝了吧?” “说起来侯府三小姐比府里的姑娘还好呢,奴婢可没瞧见二小姐三小姐给咱们小姐送过什么东西。”薄荷小心的为盛雪见系上腰带,冷不丁撞上盛雪见的严肃的目光,手上的动作不由得一顿。 “以后这种话再不许提,当心你的舌头。”盛雪见满目严肃的说道,她可不希望从兰园传出什么不好的话出去,更不想给吴姨娘这种人留下什么话柄。至于盛茯苓和盛蜜香怎么对自己,那是她们的事。反正对这俩个仇人,盛雪见从来没有任何期待。 反倒是对于侯府三小姐,盛雪见倒是觉得她的确待自己真是好到了天上。尤其是今日她这一招分明是在帮自己提升地位。范思颜先是送了十八盒点心又是送上帖子,给足了盛府面子,不过单独给盛雪见送点心,这是要让盛家人明白,前头的点心和帖子,那是完全看在盛雪见的面子上才有的。 盛雪见梳洗完毕,薄荷小心的将羊奶端给盛雪见,这羊奶醇厚香甜,比起盛府每日的豆浆不知好上了多少倍。盛雪见一尝便知道这是盛京南山上放养的迷羊才有的奶。前世在盛京的时候,盛雪见锦衣玉食,与达官贵人家的小姐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南山上的迷羊原本是天启北部草原上最凶悍的羊,是南山寺上的道长从北部草原带回了两只,到盛雪见记事的时候,南山上的迷羊才有十二只,所以这羊奶比范思颜送来的任何点心都贵重,这也是为什么送点心来的嬷嬷嘱咐薄荷一定要让盛雪见喝了羊奶。 薄荷伺候盛雪见用完早点,百合牵着盛雪见走出兰园,刚一出门,盛雪见便听见竹园传来琅琅书声,不由得微微一下,她的这位爹爹倒是用功。正要继续走,复有听见母亲的声音:“夫君,我们的儿子,你可想好了要取什么名字?” 对了,说起来母亲怀着弟弟一两个月了,还不知道弟弟将来叫什么名字呢,盛雪见忍不住又停下脚步,想听听父亲到底会给弟弟取什么名字。盛雪见抬头朝着竹园门前那一排竹子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有鸟儿在竹枝之间做了个小小的窝,两只雏鸟正偎依在一起,迎着寒风。 “雪晗。”盛元连的声音响起,竟带着一丝激动。 盛雪晗吗?大雪将尽,天色将亮,好名字。 盛雪见微笑着侧身,百合低首问道:“小姐,老太太大概等得急了,还是赶快过去吧?”盛雪见点点头,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我们走吧。”三人朝着大门走去,不想却撞上了宝巾和宝绿猫着腰躲在墙角下听墙根。 薄荷性子烈,正要张口叫她们,却被盛雪见伸手一拦:“让她们听去,再让被禁足的那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分量。”薄荷一怔,想不到才六岁的小姐居然一眼就看透了。百合望着薄荷这幅神情,不由得说道:“你那是什么表情,小姐跟夫人早就知道,只不过杀鸡不用宰牛刀罢了。” 听了百合这番言论,盛雪见噗嗤笑了:“百合,你最近说话越来越有意思了。那你说我该用什么刀?”百合脸色一红:“小姐莫要逗我了,我也是听说熟人说得这么个词儿,小姐想用什么刀就用什么刀。” “好了,我们赶快走把。”当初老太太安排进北苑的这些人,早晚都是要撵出去的。只不过还不是时候,更不必她们母女动手,如今这情势看来,会有人更加坐不住的。这个最着急的人,首当其冲就该是吴姨娘。 盛雪见到了南苑的时候,就听见屋里头传来笑声,盛蜜香正穿着新衣裳转着圈给老太太瞧,老太太越看越欢喜,直夸说好看。盛雪见还穿着湖色的袄裙,那件云纹雪袄到底还是送给了盛雪艳。 慈姑见盛雪见到了,便殷勤的替她掀开帘子,朝里头喊道:“五小姐来了。”盛雪见自进了南苑开始,便感觉到每个人望着自己的目光都分外的热切,好像自己就是摇钱树一般。其实在老太太和盛蜜香等人的眼中,与摇钱树也相差无几了。她现在是盛蜜香嫁入勋贵人家的登云梯。 不等盛雪见展露笑颜,屋里的人个个都冲着盛雪见笑了。“咱们雪见来了?”老太太招手示意盛雪见过来,那脸上慈祥的笑容,叫人一看就觉得温暖,若不是盛雪见早就知道老太太的真面目,恐怕真的要被骗了吧。盛蜜香居然也一脸殷勤,故作亲昵的挽着盛雪见的胳膊:“五妹妹今日这身衣裳真好看!” 盛雪见不由得在心里直翻白眼,这是多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呢?她这身湖色袄裙与云纹雪袄比起来,简直就是粗布衣裳了。不过盛雪见不愿跟盛蜜香争什么高下罢了。 “雪见,侯府三小姐今早递来了帖子,你们今日赴宴的时候,可要注意言谈举止,我们盛家可是出了名的书香门第,有什么不懂的,你就多问问你三姐姐。”老太太笑眯眯的说着。 这话里的意思明白得很,到了昌平伯府,把盛蜜香好好跟侯府三小姐推荐推荐。盛雪见微微转了转眸子,看着一旁不说话的盛茯苓,老太太一直没把她这位长房嫡女放在心上,不知道她又是什么心情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71、生疑 盛茯苓的心情确实不好,可是她面上淡淡的,没有多余的表情。盛雪见心下暗暗思量,盛茯苓是个厉害的,若是一般十几岁的小姑娘,不会这般沉得住气。她忽然想起盛茯苓的母亲来,平日里大夫人总是一副冷漠的表情,仿佛什么事都跟她没有关系一样,可是到了关键的时候,她也是个绝不手软的人啊。 前世里,盛茯苓就这么不声不响的俘获了昌平伯府曹大公子的心,顺顺利利的嫁入了昌平伯府,享受一世荣华富贵。而大夫人趁着白氏死了,盛雪见求助无门的时候,还能讹下盛雪见最后的一点财产。盛家这些人个个心如蛇蝎,从表面去看,又怎么能看出端倪? 盛雪见越是这样想着,背后竟透出一层汗来。耳边传来盛蜜香的声音:“五妹妹,时候不早了,我看我们还是赶紧出发吧,若是耽误了时辰,该被人说不懂规矩啦。”盛雪见一下子从自己的世界里惊醒过来,忙点头道:“那我们就走吧。” 盛茯苓跟着从座位上站起来,几人朝着老太太盈盈一拜,这就准备出门。名门之间的宴会,下帖子只会宴请嫡女嫡子。因而只有盛茯苓、盛蜜香还有盛雪见可以去。而那些庶子庶女只有在被长辈允许的情况下,才可以被嫡女嫡子带出门去。 所以盛雪见压根是不打算带着盛雪艳这个仇人之女去的。三人从南苑一路走到大门口,张二锅早早淘号了马车等候。盛茯苓正要上车,不料被盛蜜香一撞,几步踉跄差点倒在马车边上。盛蜜香仿佛没有看见似得,自顾自的上了马车,还转身伸手朝着盛雪见道:“五妹妹,快上来吧。” 盛雪见斜斜看了盛茯苓一眼,果然见她脸色铁青,袖子下的双手握成了拳头。盛雪见心中微微冷笑,果然是承受不住了吧。盛蜜香仿佛还没有欺负够似得,把盛雪见拉上马车之后,凉凉的望着盛茯苓道:“二姐姐这是磨蹭什么呢?你要是这么不想去,索性就不要去了!” 盛茯苓猛地抬头瞪了盛蜜香一眼,眼圈红红的,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由着丫头扶着上了马车。【】盛蜜香心情很好,还轻轻哼着小调。盛雪见自上车以后便靠着马车内壁假寐,一大早被百合拉起来,这会儿着实困得很。 马车轻轻的摇摇晃晃,盛雪见忽然听见一声冷哼,这冷哼太浅太浅,差点被她忽略了。不过想想也知道这声冷哼来自何人。盛茯苓,你终于是忍不住了吧?那么今日是不是就能看到你的动作了? 盛茯苓想要嫁入勋贵人家,却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盛蜜香。这盛蜜香又太过趾高气昂,频频惹怒盛茯苓,偏偏她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盛茯苓和长房怎么可能会是心胸宽广之辈呢?只怕今日这场宴会,盛蜜香就要吃苦头。 不过对于盛雪见来说,这恰恰是最好的局面。她还没有伸手布局,这两人已经互相争斗起来了。 许是盛蜜香也困了,不一会儿她也停了下来,马车颠颠晃晃,叫盛雪见愈发觉得困倦,迷迷糊糊之中,被盛蜜香摇醒。“雪见你快醒醒,怎么还在睡觉呢?我们都已经到了!”盛雪见微微皱了皱眉头,面露不悦,睁开眼睛一刹那,盛蜜香不由自主的缩回了手,她可从来没有见过五妹妹的眼神这么的凌厉。 一时之间手悬在空中顿住,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你……你别睡了。”盛雪见完全睁开了眼睛,这才反应过来,又恢复了平静。低声问道:“我们这是到了吗?”一旁的盛茯苓整理了衣裙,转身下车,根本不理会车上的二人。 盛蜜香眼睛眨了眨,在心里告诉自己方才一定是看错了。又伸手拉住盛雪见的手道:“我们快走吧。侯府三小姐该是等急了。”说完不由分说拉着盛雪见下车。三人下了车,昌平伯府门口早就有人等着了,一见盛家的马车,便立刻迎了上来:“盛五小姐,我们三小姐正等您呢!” 那婆子眼光只在盛雪见的身上,旁边的两位,根本连正眼都没有瞧上一眼。盛蜜香笑的一脸尴尬,盛茯苓仿佛见惯不惯,站在原地像个木桩子一样冷漠。不过那婆子到底是侯府出来了下人,待人接物自有一套规矩,她这么做乃是范思颜授意,为的是让盛家知道,盛雪见在她心中的地位。 “有劳婆婆了。”盛雪见朝着那婆子微微一笑。婆子点了点头,这才转过头看向另外两人,好像刚刚看到盛茯苓跟盛蜜香似得。微微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几位小姐请吧。”说完便引着盛雪见入内,而叫来身后一个丫头给盛茯苓和盛蜜香引路。 年关的缘故,庐州名门之间宴会不断,各种各样的名目,有赏花宴,有赏雪宴,其实就是变着法的走动,那些个贵妇人也好借此机会给自家的儿女相一门好亲。而那些官老爷和地方巨贾也可借此机会谈成些要紧的事情。 昌平伯府乃是庐州地界上唯一的勋贵人家,因而这样的宴会,几乎每日都有。范思颜不耐烦同庐州的闺秀们应酬,便便差遣了婆子单独把盛雪见叫了过来。盛蜜香和盛茯苓已经由着丫头们引路到了宴客厅,正好庐州地界儿的名角正在戏台上唱戏。两人见自己熟识的贵女也在,便自行凑到一起,跟着看起戏来。 盛雪见跟着婆子熟门熟路到了范思颜的闺楼。推开门一股子香气扑鼻,倒不是脂粉的香气,而是点心的香味。盛雪见不由得感叹道:“好香的玫瑰糕啊!”软榻上正在看书的范思颜不由得笑道:“就知道你嘴馋!” “七宝阁的玫瑰糕那是天下闻名的!”盛雪见几步凑到软榻前赞叹道。没想到范思颜听了盛雪见的话,眸色一冷:“七宝阁是盛京的店,我听说你从前足不出户,如何知道七宝阁的玫瑰糕?”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72、谋局 不知道为什么,范思颜虽然挺喜欢盛雪见的,但是她的身上似乎总透着一种神秘。这让范思颜不由自主的去好奇这背后的秘密。谁知道盛雪见丝毫不见慌乱,淡声道:“我也是几个月前才到了盛家,之前一直是住在盛京的,这盛京的吃食我也是清楚的。” “原来是这样。”范思颜有些失望。这时候盛雪见已经毫不客气的捻起一块玫瑰糕放进了嘴里,一股子清甜的味道钻进唇齿之间,确实是前世熟悉的味道。那时候爹爹下了朝总会去七宝阁买些点心给自己的。 范思颜放下书,朝着盛雪见伸手道:“我等的东西呢?”盛雪见微微一笑:“我少了谁的东西也不会少了思颜姐姐的东西。”说罢朝着百合瞧了一眼,百合会意,将带来的小楠木箱子端上来,一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十几盒祛痘痕的药。范思颜伸手拿起一盒打开,凑近鼻子一闻,果然还是那股清香的味道:“你做的东西确实不错的。你说我到了盛京之后,这些东西用完了该怎么办?” 盛雪见眨了眨眼睛有些狡黠的说道:“所以我已经替思颜姐姐想好办法了啊。”范思颜望着盛雪见的表情,忍不住扑哧一笑,伸出食指在她脑门上用力点了一下:“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特别的财迷?” 盛雪见摸了摸脑袋道:“只有开店了,你在盛京便也可以买到我做的药膏了。”范思颜不太赞同的望着盛雪见道:“有谁愿意买你这个六岁小娃娃做出来的药膏?”盛雪见咬完最后一口玫瑰糕,淡然道:“我不必出面,只要思颜姐姐一句话,全盛京的大户小姐都会来买我的药膏!” “我帮你吆喝了,那你给我什么好处?”范思颜毕竟是侯府的三小姐,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人。盛雪见甜甜一笑:“思颜姐姐的药膏我全部白送,另外以后店里出的所有药膏都白送姐姐。不仅如此,若是全盛京的人真的来了我的店铺,那么这铺子的红利算姐姐一半。” 若是寻常人听见盛雪见的条件一定很心动,但是范思颜却凉凉一笑:“小东西,你算盘倒是打的精巧。”盛雪见也跟着笑道:“我知道姐姐不缺这些钱,但是这是我的心意。”其实分给范思颜一半红利,盛雪见一点都不会亏。盛京之中大大小小的脂粉铺子没有上千家也有八九百家了,这其中百年老铺都有三四家了。 盛雪见想开脂粉铺子,可是要想在盛京站住脚,一来要靠范思颜帮忙赚吆喝,二来要靠自己研制出来的药膏是真正顶用的。这第三那就得让盛京那些同行们不敢惹到了自己。如何保护自己的铺子?那就是把铺子跟范思颜绑在一起。谁人敢随随便便去砸侯府三小姐的生意? 不过范思颜当即就发现了盛雪见的小心思,不过盛雪见也不心急,她就是有求于人,所以坦坦荡荡的坐在范思颜面前。 “你凭什么以为我就一定会帮你?”范思颜大而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盛雪见,容不得她撒谎。【】“因为姐姐可以图个方便啊。”盛雪见笑眯眯的又去拿碟子里的玫瑰糕。范思颜幽幽叹了口气:“你倒是把准了我的脉。” 的确范思颜就是为了图个方便。身为侯府的三小姐,她哪里会是缺钱的人呢。若是盛雪见真的在盛京开了铺子,那么她以后拿药膏肯定方便不少。且这份红利不赚白不赚。“若是药膏出了一点问题,我便唯你是问!”范思颜忽然冷冷瞪着盛雪见。 而盛雪见反而微微一笑:“这是自然了!”范思颜愿意帮自己,这是因为范思颜对自己的信任,而自砸招牌这件事,盛雪见是一定不会做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在盛京开铺子?”因为盛雪见的母亲是白氏,白家是盛京的巨贾,所以范思颜对于六岁的盛雪见要在盛京开铺子的事情一点都不怀疑。 “到时候,思颜姐姐就知道了。不过我得先在庐州开起来才行。”盛雪见的眼中闪过亮晶晶的光芒。似乎心中早就有了一个明确的打算。 两个人随后又说了些旁的事情。而前厅看戏的盛蜜香突然被身后的一个婆子拍了一下肩膀,她正要回头训斥,那婆子快速的低声说道:“盛三小姐,我们家少爷花园有请呢。”盛蜜香一听,脸立刻红了起来,便悄声道:“多谢嬷嬷,还请嬷嬷传话,说我随后就到。” 那婆子微微点头,悄然离开。不远处盛茯苓望着盛蜜香这边的情形,嘴角泛起恶毒的笑容来。戏台的二楼上,男人们都坐在那里看戏,这庐州有头有脸的人家今日都来了,这里头便有盛蜜香外祖家的子弟。 盛蜜香的外祖乃是庐州的长史,也是本地最高的父母官了。不过王家的家风一向不好,盛蜜香的表哥王一便是个出了名的纨绔子弟。王一今日看上了戏台上一个粉嫩的角儿,正听得津津有味,突然一个婆子就凑到了跟前,低声说道:“王大爷,盛五小姐让我跟您捎个话,说是在花园等您呢!” 王一听了心中大喜。盛蜜香乃是他的几个表亲妹妹中长相最标致的一个,王一不止一次向盛蜜香示好,可是每次盛蜜香都冷着脸拒绝了他。这次居然主动邀请,可不把他美坏了。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要朝着小花园去。这一幕恰好也落在了盛茯苓的眼中。 盛蜜香左右看了几眼,便借口要去净房,撇下丫头独自一人悄悄的离开了外厅。这时候那个婆子走到盛茯苓的身边,低声道:“二小姐,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盛茯苓的脸上露出笑容来,又吩咐道:“一会儿咱们该让曹大公子去看场好戏了。” 那婆子冷冷一笑,接着应声道:“我这就去找曹大公子。”因着婆子一声穿着打扮与昌平伯府下人的打扮并无二致,所以旁人都以为这婆子是昌平伯府的人,就连曹大公子都没有分辨出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73、定局 二楼因着逆光的缘故,那婆子一路走上楼来都是低着头,连昌平伯府的下人都没有发现这婆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曹大公子正兴趣盎然的望着台下的戏子,不时又将目光流转,似乎是要在那些闺秀当中,找到那个让他神魂颠倒的人儿。恰好此时这婆子走到他身边,俯身悄声说道:“曹大公子,我们家盛三小姐说在花园等着您,说有要事相商。” 曹大公子一听,立刻心花怒放。这盛家一向是庐州地界上有名的书香门第,没想到这盛三小姐如此放得开,居然主动邀约花田李下。本来经过表妹范思颜那么一训,曹大公子已经对那盛三小姐收了异动的心思,结果这送上门来的便宜,哪有不占的道理。到时候若是被人发现了,也是盛家三小姐主动引诱,与他本人无关了。 想到这里,曹大公子是一刻都坐不住了,抬起脚来就朝着木梯走去,沿着木梯下楼。正巧这个时候范思颜拉着盛雪见来主厅这边看戏,就望见曹大公子急急忙忙的下楼来,范思颜一时兴起,横在他面前把路给堵住了。不远处的盛茯苓见此一幕,心头一紧。不过这个曹大公子比盛茯苓还要着急。 “好妹妹,人有三急,你就别拦着我了。”曹大公子十分讨好的望着这个妹妹。范思颜嘴角嘲讽的一勾:“当真是人有三急,而不是人有四喜?”人生四喜之一,洞房花烛夜。范思颜这话说的相当有内涵。盛雪见一听,立刻环顾四周,果然不见了盛蜜香。 她竟然这么大胆?竟敢与曹大公子私会吗?盛雪见心中不由得浮现这样一个疑问,可是就在收回目光的时候,盛雪见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盛家的二小姐,盛茯苓。当下盛雪见心中已经了然了。恐怕不是盛蜜香大胆,而是盛茯苓真的很大胆了。 盛雪见望着盛茯苓,嘴角露出神秘的微笑来。原来这盛家四处狼烟起伏,只要稍稍搅乱了盛家这潭水,那么她们就会自己乱起来。盛雪见回想前世,自己也真是糊涂的可以。曹大公子一听,立刻脸色大变,矢口否认道:“怎么会?我哪里有什么四喜的事?” 范思颜也不想参合曹大公子的事情,现在也不过是纯粹打趣这个表哥,看看他的窘样罢了。当下便侧身让出一条路来:“知道你心急,表妹我便与你方便。”曹大公子连声称谢,这才连忙提着衣袍朝花园的方向奔去。 “明明朝着花田月下的去处奔,还说没有喜事?”范思颜凉凉的说。谁知这个时候盛雪见神秘一笑道:“恐怕没有喜事,倒是会见着一件惊人的事情来。” “哦?会是什么惊人的事情?”范思颜不由得好奇的问道。盛雪见反倒拉着范思颜朝着戏台走去:“待会儿曹大公子若是气冲冲的回来,你可千万别惹他。”范思颜低头望着盛雪见,心中的疑惑更胜起来。只是盛雪见卖着关子,范思颜也只好耐心等着。 盛雪见之所以猜中盛茯苓的意图,乃是她发现王家的王一也不在场中。前些日子听着府里的几个嬷嬷说着闲话,便有人说起王家的王一垂涎盛蜜香已久,这是盛家上下都知道的事情。再看盛茯苓方才那着急的眼神,盛雪见便料到了一场好戏即将上演了。 盛蜜香独自一人徘徊在假山后面,因着她是盛家的嫡女,盛家是庐州地界上出了名的书香门第,这等花田月下的事情,她哪里敢带着丫头一块出来呢?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便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朝着这边走来。盛蜜香心中一喜,立刻转过身来,却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人。原本欣喜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你来这里干什么?” “好妹妹,都到这份儿上了,你还跟我害什么羞呢?”王一眼放金光,一步步朝着盛蜜香走去。盛蜜香心中大急,这个时候若是让曹大公子撞见了,那她的大好前程全都毁了。盛蜜香一着急连忙推开扑过来的王一,抽身就朝着假山外头走去。这边王一哪里肯罢休,好不容易有了个机会,若是借此生米煮成熟饭,那不怕盛蜜香不从了他! “你躲什么躲?又不是不认识!”王一口中念着些不干不净的话,一边朝着盛蜜香扑腾过去。盛蜜香慌不择路正好被王一抱了个正着,盛蜜香挣扎的时候,突然一抬头,就看到曹大公子铁青着脸站在石子路上。王一因着被人发现跟着动作一顿,两个人抱在一起,就像是女干情败露的样子。 “对不起,我打扰二位花田月下了!”曹大公子冷冷的说道。他急匆匆的为了盛蜜香而来,没想到盛蜜香竟然用这种方式来羞辱自己。让他看到这样一幕!何必留在此地继续看戏?曹大公子冷哼一声,转身要走。 盛蜜香吓得挣开王一,拉住曹大公子的衣袖,几乎哭丧的声音道:“曹大公子,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我亲眼所见你有什么好解释的?难道还让我欣赏你的活春工吗?”气头上的曹大公子这样不堪的话都说来了,盛蜜香心中大大受伤,她好好一个书香门第的嫡女,居然被男人这番评说,叫她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 曹大公子似乎也觉得话说过了,便放缓声音道:“今日之事,我便当没有看见。盛三小姐,请你好自为之!你我之间,什么都没有过!”说完曹大公子推开盛三小姐,头也不回的走了。王一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开溜了。 花园中只剩下失魂落魄的盛蜜香,独自回想着方才曹大公子说的那句话,你我之间,什么都没有过!她原本荣华的一生,难道就在这里断送了吗?是的,就在这里断送了。 盛雪见望着曹大公子怒气冲冲的回来,她便知道,盛茯苓的计策成功了。盛家二女,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嫁入昌平伯府了。过了不久,盛茯苓看见盛蜜香失魂落魄的走进来,终于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74、隔墙 范思颜一直关注着曹大公子与盛蜜香,起初两个人,一个怒气冲冲一个失魂落魄的进来的时候,范思颜觉得惊奇不已,这两个人不是去私会了吗?怎么现在是私会的不开心?但是当看到王一踉踉跄跄的走进来,再看到曹大公子以后更是把头埋得低低的,范思颜也明白了这其中怎么回事了。 因着来庐州没有人与她投缘,她也常听下人们说些庐州地块琐碎的事情,这其中便有盛蜜香同王一的事情。范思颜恍然大悟,转头朝着正在看戏的盛雪见问道:“盛蜜香不是被你设计的吧?”说实在的,自从上一次宴会之后,范思颜一直怀疑推倒盛雪见的是盛蜜香,若是盛雪见要以牙还牙也不足为奇。 盛雪见摇了摇头道:“我哪里有那个时间?”天空突然飘起了鹅毛雪花,盛雪见也无心再这边去看盛茯苓和盛蜜香之间的闹剧,便提议道:“思颜姐姐,我们去你家的梅园赏雪可好?现在正是踏雪寻梅的好时候呢。” 范思颜点点头,那戏台上的戏文她也看了无数次了,这会儿来戏台不过是为了给昌平伯夫人一个面子,露个脸罢了。“那我们走吧。”两人转身朝着外面走,就看到盛蜜香表情狰狞的拉扯着盛茯苓的衣袖,而盛茯苓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一旁几个闺秀劝架拉架的。“依着盛蜜香的性子,你家恐怕是没有宁日了。”范思颜凉凉说着。 两人离开主厅,朝着梅林的方向走去,昌平伯府内一道连廊直通梅林。这外头的雪越下越大,很快便在地上积起了薄薄的一层。两人行走在连廊之中,忽然都沉默了下来。盛雪见忽然想起在云间寺的时候,也是大雪的梅林,无意间遇到那么可怕的事情,也不知道那个男童到底得救了没有。继而又想起自己丢了母亲钟爱的山水金镯子,立刻又沮丧起来。 “你知道吗?恭王府的端木世子就是出生在这样的雪天呢。”范思颜突然开口说话,却不是盛雪见听得懂的话。两人走过连廊,踏入梅林,丫鬟们纷纷为她们撑起木伞,盛雪见歪着头问道:“思颜姐姐为何总是提起端木世子?他出生在雪天又有什么稀奇之处吗?” 两人漫步在梅林之中,却无心欣赏这最好的风景,范思颜指着梅林中一处凉亭道:“我们去那里说。”盛雪见点点头。为了方便雪中赏梅,昌平伯夫人特意在这凉亭之中安置了一道屏风,且升起了一个火炉,故而两人坐在凉亭之中并没有觉得太冷。嬷嬷上前来为两人斟上喷香的热茶,便和几个下人各自站到了一边。 范思颜把目光投向亭外一片红艳之中,思绪悠远:“当然是特别的。你不知道那一年的雪天,是个太特别的日子。”盛雪见本来不好奇这些事情,但是看着范思颜这幅模样,忍不住想知道范思颜倾慕的那个人到底是怎样的人了。便托着腮,静静的望着范思颜。 “端木世子出生那一年,京中帝师断言七杀星将会在今冬第一个雪日出生。而端木世子正是出生在那一个雪日。此后,端木世子的成长果然如帝师所言,步步惊艳。三岁能诗,七岁便成了国子监最小的学生,只可惜……”范思颜说到这里幽幽的叹了口气。盛雪见连忙追问道:“可惜什么呢?” “帝师想要收端木世子为徒,可是端木世子拒绝了。你可知道若是能成为圣人帝师的徒弟,便有治国平天下的才能!”范思颜说到这里竟然有些激动起来。盛雪见却摇了摇头道:“这天启已经有了皇帝,哪里还需要第二个人来治国平天下,便是有了这样的才能,又如何呢?”听了盛雪见这一番话,范思颜不由得怔住了。她从未想过端木世子拒绝的理由,她只是觉得可惜。 范思颜突然觉得有些口渴,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两人在这雪天的凉亭谈论着京中那位传奇的贵人,却不知道,这位传奇的贵人此刻正站在凉亭的外头,又碰巧听见了盛雪见的一声叹息。 十岁的少年穿着猩红的裘袍,立在雪中,清俊的脸上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像一颗幽兰自成气质,浑然成画。当初他派人去追查那位雪中救过他的女孩,下属们查到那是盛家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来再看看这个女孩,于是悄无声息的到了昌平伯府。 本来立在雪地里看着梅枝上的花骨朵被雪一点点的覆盖包围,他又想起了那个大雪天,那女孩费力的拖着自己在雪地里行走,她本可以放下他就跑的。可是为什么要救自己呢?端木世子从袖中拿出山水金镯子来,看着这镯子出神,忽而便听见了身后凉亭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从第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他便已经听出了这是侯府的范思颜。没想到她居然是在说自己,不过另一个女孩的声音让他心头一震,是啊,这天启哪里还需要第二个人来治国平天下呢?端木世子再去听,忽然发现这个女孩的声音好熟悉!好像跟那日雪地里的女孩如出一辙! 他迈出几步打算绕过凉亭去看那女孩的面目,忽有顿住脚步,他现在本不应该出现在昌平伯府,若是让人发现了,事情闹大了,盛京中某些人便又有手脚可动了,想到这里,他生生忍住了脚步,静静立在原地,听着两人说话。 “就算不需要第二个人治国平天下,但是这天启需要多少将相之才,端木世子大好的才华怎能如此浪费?”范思颜还是有些愤愤不平。盛雪见却又说道:“他既然已经如此出众,那么就算不拜入帝师门下,也一样是将相之才。更何况他本就是王府世子,一生荣华富贵,思颜姐姐,你到底在替他担心什么?” “他该得到最好的。”范思颜幽幽说了这句。盛雪见脸色立刻大变,吓得连忙捂住范思颜的嘴巴:“姐姐最好慎言!莫要害了端木世子更害了你自己!”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75、错认 盛雪见没有想到范思颜居然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如果这样是放在盛京的话,都足够侯府灭九族的了!范思颜反而伸手拿开盛雪见的手,一脸淡然的说道:“正是因为不在盛京,我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现在除了你我,谁还有那个心情跑到梅林来?” “我说不过你。”盛雪见叹息了一声。不过她不愿意再继续跟范思颜讨论这个问题了,便劝道:“我们还是回去吧,再待会儿就要受凉了。”范思颜摇头道:“听戏实在是太吵了,要不还是回我的闺楼吧。我正好有些好玩的东西给你玩。” 盛雪见立刻很捧场的点头,两个人便起身又朝着范思颜的闺楼而去。等人去亭空的时候,端木世子才从亭子后面的梅林走出来,亭中还残留着女孩身上香囊留下的香气,不过端木世子回想的却是女孩子方才说的话。正在发愣的时候,梅林中又来了一个人。端木世子下意识的隐匿到了屏风的后头。 只听见一个声音道:“小姐,你这样偷跑出来,回去若是被老太太知道了可就糟糕了!”看样子,这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贪玩,可苦了这个贴身伺候的丫头了。端木世子心中想着,等她们走过去,他再离开梅园好了。 但是没有料到的是,又一个声音响起:“你怕什么?只要你不说出去,谁会知道这件事?”端木世子心中一愣,这声音的主人为什么跟刚才听见的有些相似呢?端木世子心中疑惑,便打算仔细听听主仆二人的说话。 这偷偷跑出来的小姐不是别人,正是盛雪艳。原来自从吴姨娘被禁足之后,盛元连便派人把盛雪艳带到兰园,由白氏教养。所以今个一早,盛雪艳便听说了昌平伯府邀请姐姐盛雪见赴宴的消息。可是那个帖子上没有自己的名字。 盛雪艳年纪虽然小,但是攀比之心却极其严重。一听说自己不能去,便在房里闹腾起来。负责照顾她的矮樱没有了办法,便找些好玩的东西来哄盛雪艳,可是这些好玩的东西都没用,全被盛雪艳砸了个遍。直到矮樱拿出那件云纹雪袄,盛雪艳才安静了下来。 矮樱以为这次可以松口气了,可是没想到盛雪艳居然想出了一个更坏的主意,那就是穿着这件云纹雪袄,冒充姐姐盛雪见,然后混进昌平伯府里玩儿。因着盛雪见跟自己年龄相当,再加上女童的声音其实没有太大的差别,昌平伯府的人竟然被盛雪艳给骗了,如此盛雪艳竟然堂而皇之的走进了昌平伯府。 不过她到底还是不敢往人多的地方走,只怕是撞见了熟人,到时候真的就倒了大霉了。于是她便来到了昌平伯府的梅林。 “早就听说昌平伯府的梅林堪比御花园了,今天正好可以逛逛!”盛雪艳撒了欢的在梅林里头玩耍。端木世子越听这声音越是熟悉,难道说这个女孩就是当日在云间寺救过自己的人吗? 他想到了这里,便不由自主的从屏风的后面走了出来,他站在亭子当中,而盛雪艳站在梅林中,隐隐约约只能看到盛雪艳的衣裳,却看不到盛雪艳的人。可是端木却清楚的看见了那件云纹雪袄! 对了!当日那个救了自己的女娃娃,身上穿的就是这件云纹雪袄,没想到今天真的就在昌平伯府里遇到了!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情绪便问道:“梅林中的人,可是盛家的小姐?”盛雪艳正在梅林中玩的开心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她,吓得她神色大变,可是又无处躲藏。 矮樱吓得更加六神无主,反而躲到了盛雪艳的身后。无奈之下,盛雪艳只好厚着脸皮喊道:“便是盛家的小姐又如何?难道这梅林还不许人进来了不成?”端木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几步走下亭子,径直走到了梅林边上的小径,隔着一颗梅树,终于看清了盛雪艳的容貌。实际上那日他受伤太重,并没有看清楚那个女孩的长相。 现在去看,倒是觉得这个救命恩人与自己想象中的还是有些出入的。盛雪艳本来很害怕,但是突然看见这个从凉亭里走出来的男孩,不由得愣住了。因为这个男孩长得实在是太精致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男孩。一时间甚至忘了说话。 端木从袖中拿出山水金镯子,朝着盛雪艳问道:“你记得这个镯子吗?”盛雪艳闻声,眼睛朝着端木的手上望去。一看,呀,这不是姐姐盛雪见的镯子吗?她还记得那日去云间寺上香,姐姐戴着这个镯子。难道这个精致的男孩,居然是个贼吗? “这个镯子怎么会在你手里?”盛雪艳皱着眉头问道。端木一怔,现在他已经相信了这个镯子就是眼前这个女娃娃的,这个女娃娃就是当初在云间寺救了自己的那个人。便据实说道:“这个镯子是我捡的。你跟宫里故去的公主到底有什么关系?” 盛雪艳一愣,随后心中默默叹息。这个精致的男孩竟然脑子有问题。她一个庐州之女,怎么会和宫里的人扯上关系?而且还是公主。不过她是真的很想要他手里的那个镯子!盛雪艳想了想,既然她是冒充姐姐的身份,索性就冒充到底好了,便大着胆子说道:“这个镯子是我的,你既然捡了我的镯子,那么现在该换给我了吧?” “我不能给你。这是姑姑的遗物。除非你说清楚,你到底和她是什么关系!”端木异常坚持。而盛雪艳反倒火了:“你刚才还说是你捡的,怎么这会儿说是遗物了,你这人讲不讲理!” 端木一怔,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盛雪艳见这个精致的男孩都是这幅德行,心中不悦,说话都难听起来。继续说道:“受了别人恩惠要知道报答,捡了别人的东西要知道还,你娘亲没有教你不成!” 端木难得脸色一黑,正要说话的时候,突然听到连廊上传来嬉笑的声音。盛雪艳神色一变,也不管这个男孩,提着裙子绕过他,朝着另一个地方跑开了。徒留端木拿着镯子,尴尬的站在原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76、变脸 连廊处传来的说笑声越来越近,端木不得已,只得几个纵深,踏着梅林的雪枝迅速的离开了。原来昌平伯府的夫人突然兴起,要带大家去梅林中看新进来的花木,一行人便只得陪着昌平伯府的夫人朝着梅林而来。 盛蜜香刚刚哭过了一遭,哪里还能陪在前头,一向争强好胜的她,此刻悄悄隐匿在众人当众,只管拿着帕子遮盖脸上的泪痕,还有已经浮肿的眼睛。盛茯苓倒是占了个便宜,这庐州的闺秀,当属几家最是出名的。一个是盛家,这个地界上出了名的书香世家,一个是郑家,也是出了名的书香门第。剩下的便是王家,王家乃是中州长史,这地位自然与别家不同了。 当下盛茯苓走在最前头陪在昌平伯夫人的身边,一老一少像是一对母女似得,好像外人都插不进他们的中间一样。盛茯苓心中暗自高兴,今日这么一闹,曹大公子是再不可能喜欢上盛蜜香了。而自己若是能把昌平伯夫人拿捏住,说不定还能再有机会。 “今日梅林的花开的真是不错,夫人您看,各个都是含苞待放的样子呢。”盛茯苓指着不远处的腊梅笑着说道。昌平伯夫人顺着她的方向看去,淡淡点头道:“确实不错。”可是实际上昌平伯夫人一出来,便被这冷风一吹,心里头就后悔了。正寻思着找个什么由头打道回府呢。 偏偏这个盛茯苓太不会看颜色,硬要拖着自己朝那更冷的地方去,心中不悦,但是面上却没有什么。这时候人群中有人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喷嚏。大家回头望去,正是盛蜜香打了个喷嚏。昌平伯夫人心中一喜,总算有个台阶下了。 盛茯苓本来瞧着昌平伯夫人淡淡的表情,便知道她是不乐意再在外面晃悠了,便借此道:“夫人,梅花虽好,不过这天气也是不作美,还是为着身子想想,我们改日再赏花吧。” 众人一听,立刻附和起盛茯苓来。昌平伯夫人便借坡下驴,点头答应。这场宴会,女眷中因为侯府三小姐范思颜不在场,大家都有些兴致缺缺,唯独盛茯苓很有精神。 快到傍晚的时候,众人纷纷打道回府,范思颜亲自将盛雪见送到门口,这时候盛茯苓和盛蜜香刚刚上车,范思颜暗暗撞了盛雪见肩膀一下,揶揄道:“你说她们两个会不会在马车里打起来?到时候遭殃的人可就是你咯。” “思颜姐姐,你就别给我找麻烦啦。”盛雪见叹了口气,说实在的,这两个人要是真的打起来了,她倒是乐得看戏。她更想知道的便是,此事若是让盛家老太太和老太爷知道了,不知道盛蜜香的下场会是如何。 盛茯苓这一招来的狠毒,既让曹大公子对盛蜜香失望,又毁了盛蜜香的名声。她可不相信,盛茯苓不会把这一出闹剧宣扬出去。同范思颜道别之后,盛雪见带着丫头们上车,百合有些担忧的问道:“小姐,她们不会真的打起来吧?” 盛雪见摇了摇头,薄荷叹了一口气,便扶着盛雪见上马车。她们俩会打起来吗?她们当然不会,因为她们不想让盛雪见识破她们的底细。两个人便各自假寐,直到回到了盛府。一个春风得意,一个黯然伤神,这一幕是多么的熟悉,只不过这一回却是换了一个人。 果然到了盛府,老太太把大家都叫了过去,只是看到盛蜜香满脸泪水的时候,老太太脸色跟着阴沉了下来。她一抬手挥退了下人们。直到屋子里只剩下她们四人的时候,老太太才沉着脸问道:“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盛雪见坐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不需要她多说什么,自然就有盛蜜香忍不住的大哭的扑到了老太太的身边:“哇~~祖母!”老太太心疼的摸了摸盛蜜香的头发,软声安慰道:“我的乖孙女,这是怎么了?” 盛蜜香便把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老太太听,言谈之间都直指盛茯苓小人之举。盛蜜香哭哭啼啼的说道:“祖母,孙女的名声都被她给毁了!祖母要给我讨个公道!”盛蜜香瞪着盛茯苓,恨不得用眼睛在她身上烧出个洞来。可是盛茯苓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让盛蜜香恨得咬牙。 这个时候,盛雪见不由得感叹,盛蜜香果然不是盛茯苓的对手,她以为把这些话说了出来,老太太会替她做主吗?实际上肯定不会。果然老太太铁青着脸一把将盛蜜香推开:“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阿斗!” 盛蜜香完全没有料想到祖母会这样对待自己,不可置信的望着祖母的眼神里满满的厌恶。紧接着老太太指着盛蜜香的鼻子骂道:“好好地书香门第的闺秀,你好大的胆子跑去与人私会?那婆子是什么人?我问你,你看都不看便去信他?” 老太太心中怒火中烧。气得是盛蜜香太不争气,怕的是若是这件事情宣扬出去,那么盛蜜香便只有嫁给王一了事了。若是真的如此,三媳妇还不得上房揭瓦了么!老太太转开眼不愿再去看哭哭啼啼的盛蜜香,转而阴鹜的瞪着盛茯苓,可是除了瞪着盛茯苓,此刻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为什么?因为老太太忌惮着长房,听说大儿媳的父亲郑员外可能要被朝廷重新启用,若在此刻重罚了盛茯苓,那么到时候郑员外追究起来,她可如何交代?老太太其实心中清楚的很,三儿子是个没有真才实学的人,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靠着父兄的照拂。 本想给盛蜜香安排一门好亲,让她嫁入勋贵人家,将来也好助父亲一臂之力,谁知道她也是个不顶用的!想到这里,老太太只觉得天旋地转。盛雪见好整以暇的靠在椅子上,望着老太太这般焦头烂额。心中暗自沉吟,原来你也有这么一天! 不过这场戏盛雪见没有看多久,盛茯苓跟盛蜜香双双被罚了禁足。老太太到底是有几分手段的人,盛茯苓到底没敢把事情宣扬出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77、离间 第二日,盛家老太爷带着盛家的男人们出去拜访庐州的名人名士。盛雪见则陪着白氏在家中坐着针线活,不过盛雪见实在不喜欢这些针线,玩了一阵子以后便丢开,又去临摹字帖了。这个时候孙嬷嬷进来禀告道:“夫人,药已经给六小姐喝下去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盛雪见一听皱着眉头问道:“药?盛雪艳怎么了?”白氏一听皱着眉头望着女儿道:“阿蛮,她是你的六妹妹,怎么可以连名带姓的叫你的妹妹,我平日是怎么教导你的?”盛雪见一愣,随后低着头乖乖的认错道:“母亲,阿蛮错了。”白氏瞧着女儿的认错态度良好,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这才是我的好女儿。” “六妹妹到底怎么了?”盛雪见心中猜测难道说盛雪艳又想出了什么幺蛾子来了?也难怪盛雪见多想,盛雪艳的母亲吴姨娘被爹爹禁足了,若是此时盛雪艳装病博得父亲的同情,兴许就可以解了吴姨娘的禁足,让她们母子继续在一起。盛雪见倒是乐意让她们母女在一起,省的每天看到盛雪艳心烦。 不过若是这样遂了盛雪艳的心意,她前面做的那么多铺垫岂不统统都成了白费?这个时候孙嬷嬷代替白氏回答了盛雪见的问题:“五小姐,六小姐昨日不知是不是受惊着凉了,从傍晚开始便发起热来。夫人赶忙请来了大夫,大夫说要好好的服药呢。” 盛雪见点点头道:“原来是真的生病了啊。”白氏一愣,不由得哭笑不得:“难道还有假的生病不成?阿蛮,雪艳还小,不像她的母亲,你不要把每个人都想得那么不堪好不好?”盛雪见听着母亲的话,心里极为不赞同。盛雪艳跟她的母亲简直就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时候兰园的耳房里,盛雪艳正躺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昨日她的确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本来是想去昌平伯府见见世面,谁知道撞上一个奇怪的男人,更没有想到的是,差一点就被昌平伯府的人发现。这做贼心虚很快就报应在了身上。 现在盛雪艳浑身都很难受。北苑本来就是不太大的地方,盛雪艳生病的消息很快就传进了吴姨娘的耳朵里,虽然吴姨娘还在禁足期间,但是她听到了女儿生命的消息,立刻大吵大闹起来,又是摔东西又是喊叫的。最后吓得看门的婆子跑来禀报,说吴姨娘要上吊自杀了。白氏听了,气的脸色铁青,这大过年的时候,她这是作死给谁看呢? “母亲,你只需把六妹妹抱过去,便什么事情都没有了!”盛雪见不耐烦的说道。可是白氏却犹豫道:“可是你六妹妹的病还没有好呢。”盛雪见却别有深意的说道:“我就是要趁着六妹妹的病还没有好呢。母亲这件事就交给女儿去办吧。” 白氏有些迟疑,但是见女儿盛雪见坚持的很,便最终还是答应了。 盛雪见离开了正房,带着丫头们朝着耳房走去,她心中回想着全是上一世的场景,也是这么天寒地冻的时候,吴姨娘派人将她从破屋的床上拉起来,就那么随便的把自己裹在一张破草席里,像是丢破烂一样的丢在了冰天雪地当中。现在该是报应来了的时候了。 不过前世里这对母女让自己承受过的痛苦,现在盛雪见要双倍的将这份痛苦还回去!想到这里盛雪见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盛雪艳服了药睡了一会儿身体好了一些,但是头依然觉得疼痛。这个时候矮樱掀了帘子进来,一脸心虚的说道:“六小姐,五小姐来了。” “她来干什么?莫非昨天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吗?”盛雪艳一想到这里吓得六神无主。若是真的如此,这一次她是来兴师问罪的吗?不过还没等盛雪艳细想,外头便通传了一声:“五小姐来了!” 百合掀开了帘子,便看到盛雪见款步走了进来,冲着盛雪艳柔柔一笑道:“妹妹好点了没有?”盛雪艳摸不透这个姐姐到底什么个意思,便愣愣的点了点头。随后盛雪见又柔声问道:“妹妹在兰园住得习惯吗?” 盛雪艳仔细观察盛雪见的神色,发现她并没有生气的模样,便小心的回答道:“住的很习惯。姐姐今天是来看我的吗?”盛雪见点点头道:“我听说妹妹病了,这不特意从我的库里拿出了一只人参给妹妹炖个参鸡汤呢。” 盛雪艳听了心中一喜,没想到盛雪见非但没有发现,反而要给自己顿参鸡汤。一时放下心来。这时候便听见盛雪见话锋一转:“可是这参鸡汤还没有炖好,妹妹就得走了呢!”盛雪艳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姐姐要把妹妹送到哪里去?” “唉,不是姐姐要把你送走,而是姨娘朝着要让你回去呢。本来母亲已经打算把你过继到她的名下,这样你可就是白家正正经经嫡亲的六小姐了,可是姨娘不让,哭闹的厉害,母亲也没了办法,这不姐姐来把你送回菊院呢。” 盛雪艳一听立刻急了,母亲这是怎么了?她很快就可以成为盛家正正经经的六小姐了,这个时候母亲怎么可以掉了链子?还没有想明白,盛雪见便让婆子上前来,要把盛雪艳从床上抱起来。盛雪艳才五岁大的人,哪里还能挣扎,心里跟着着急起来,又怨恨娘亲不知道为自己着想。 盛雪见站了起来,故意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姨娘真是,明明知道你生病了,还要我大雪天把你送到菊院去。这是跟母亲怄气,还是在跟自己女儿过不去呢。”盛雪见这一番话说的盛雪艳心里更加酸楚了。 “姐姐,我可不可以等病好了在过去?”盛雪艳柔声跟盛雪见商量。盛雪见坚定的摇了摇头为难道:“你娘亲要跟我母亲闹着寻死觅活,我哪里还敢耽误?妹妹不要闹了,还是快跟我回去吧。” 这时候薄荷微微叹息道:“菊院的地暖昨日坏了,姨娘这是安的什么心呢?”盛雪见凌厉的一瞪:“好了,不要说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78、还牙 薄荷低眉看了盛雪见一眼,便不敢再说什么话了。【】盛雪艳瞧着两人的模样,心中对母亲的怨恨愈发深沉起来。既然菊院的地暖坏了,为什么火急火燎的要把自己接回菊院?自己现在还在发热,母亲到底安的什么心? 一行人走出了菊院,孙嬷嬷抱着盛雪艳,迎头就是一阵冷冽的寒风吹了过来。只把盛雪艳吹得没了脾气。那豆大的泪珠就刷拉拉的掉了下来。盛雪见全当没有看见,只顾着朝前面走,大家都不说话,盛雪艳更加觉得凄凉。 吴姨娘哪里知道盛雪艳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下人说五小姐正派人把六小姐送回来呢,吴姨娘心中高兴,忙吩咐了嬷嬷去抱了木炭回来,把地暖的烧的旺一些。嬷嬷忙答应了,转头朝着院子里走去。吴姨娘这才从凳子上下来,那三尺白绫就这么在房梁上飘荡着,吴姨娘也不嫌晦气。 隔了一会儿,便听见菊院外头有了声响,负责看守菊院的嬷嬷对着盛雪见恭敬的行礼道:“老奴见过五小姐。”吴姨娘一听就知道是女儿被送回来了,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朝着门口奔去。谁知道刚刚走到门边,便听见盛雪见问道:“妹妹,我现在把你送回菊院,你可不要怨我。这都是姨娘的意思。” 盛雪艳还是不肯放弃,她住过了白氏的兰园,兰园里什么东西都比菊院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这些日子白氏给盛雪艳的吃穿用度同盛雪见几乎是一样的。这一次回到了菊院,盛雪艳又变成了那个姨娘生养的庶女。向来喜爱虚荣的盛雪艳如何受得了。盛雪见说完这句话,便淡淡瞧着盛雪艳。 吴姨娘在门里听着盛雪见说这句话,心中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正要开门问询的时候,便亲耳听见自己的女儿说道:“我现在真的不想回到菊院,菊院那么冷那么破!”女儿的话就像是尖刀一样扎在吴姨娘的身上。【】 虽然不知道吴姨娘是否就在大门的后面,但是盛雪见清楚吴姨娘一定能听见盛雪艳的话。她不介意再加一把火。上前几步用帕子温柔的替盛雪艳擦去脸上的泪水道:“瞧着天寒地冻的,我也不忍心将你送回来,这些日子以来母亲待你如何,你也是清楚的。可是姨娘毕竟是你的亲娘,她做什么都是有她的道理。” 盛雪艳听了心里更加的憋屈了,暗暗恨着,娘亲哪里有什么道理,只不过是自己一个人受不得冻着,所以拉着自己一起罢了。她为什么不想想,只要自己变成了二房的嫡女,她还会受冻吗? 越是这样想着,盛雪艳心中便越是气愤。“好姐姐,你同母亲说说吧,我这会儿难受呢,不想回菊院。”门内传来一阵响动,盛雪见微微勾了勾唇。抬起头望着盛雪艳一副好姐姐的样子说道:“我看还是不要折腾你了,待你病好了,我再送你回来。” 说完这些话,盛雪见转头吩咐看门的婆子道:“把六小姐的原话转告给姨娘,叫她好好反省,六小姐我们自然好好照顾着。”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率先朝着兰园走去。盛雪艳听着盛雪见的决定,心中大喜,终于不用再回菊院了,她长长的松口气。 而门里的吴姨娘却像是丢了魂了一般,跌坐在石阶上,任凭雪水渗进衣裙,都是冰凉。薄荷留下来同老婆子们交代道:“这些日子公中的账目吃紧,老太太那儿都没有木炭来烧地暖了。二房的地暖都紧着六小姐了,这还是因着六小姐发热的缘故。你们菊院仔细着些木炭,不是那么冷的天儿,就别烧了。” 说完薄荷转身欲走,几个看门的婆子连忙问道:“薄荷姑娘,方才五小姐怎么把六小姐给带走了?”薄荷回头不耐烦的说道:“咱们夫人打算认六小姐做亲生女儿呢,这样咱们六小姐便和夫人老爷是真正的一家人了,偏偏这个时候吴姨娘寻死觅活的,你说六小姐能不气么?” 薄荷三句两句就把事情往六小姐身上引,吴姨娘只觉得一股子腥气从心口翻了上来,她亲生的女儿要认那个贱人白氏做母亲了!她亲生的女儿居然到了家门口还想着折回去?整个二房都是一家人,偏偏她吴姨娘才是一个外人,在这冰冷的菊院里禁足。 亏老太太还是她的娘家人,自从三弟回来之后,便一门心思扑在三房,哪里还来管她的死活。她被禁足的消息一早就传了出去,可是这些日子老太太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想到这里吴姨娘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嬷嬷抱着盛雪艳回了耳房安顿了下来,盛雪见又当着盛雪艳的面,吩咐下去把那只人参拿来给盛雪艳炖了汤喝,之后才带着人走出了耳房。直到回了正房,薄荷不由得对着小姐竖了个大拇指:“小姐,你这一招简直太厉害了!” 盛雪见冷冷的扯了扯嘴角,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前世吴迎春用在自己身上的手段,现在她不过是全部奉还罢了。这就尝到一点苦头了?还没有完全开始呢!回到正房,一抬头就看见母亲白氏正等着自己。 “事情都已经办妥了?我怎么见你把雪艳带回来了?”白氏略有些疑惑。盛雪见笑了笑道:“母亲宽心,吴姨娘断断不会再寻短见了,她忙着伤心都来不及呢。”望着女儿单纯的脸,白氏忽然心里一重,她忽然有些看不懂自己的阿蛮。 吴姨娘自从那天在门口听了盛雪艳和盛雪见的对话后,便晕倒在了雪地里,等下人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自此吴姨娘便倒在床上一病不起。盛元连原本就对吴姨娘不喜,忍着不耐去菊院探望,却被吴姨娘发疯似得指着鼻子骂他不顾她的死活。 气的盛元连甩袖而去,从此再不愿意踏入菊院半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79、轮回 一连数日吴姨娘躺在床上,两个粗使丫头艾菊和芭蕉在身边伺候着。菊院内室之中,地暖又一次熄灭,室内一片情冷,吴姨娘费力挣扎着坐了起来,朝着外头喊道:“艾菊!艾菊!你这死丫头跑哪去了!” 艾菊听到了吴姨娘催命般的喊声,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冲了进来,站在吴姨娘床头行了个礼:“姨娘有何吩咐?”吴姨娘没好气的抓起床上的枕头扔向艾菊,骂道:“贱蹄子!我问你这地暖又熄灭了,你不知道添些木炭?!” 艾菊一不留神正好被枕头砸中,哆哆嗦嗦的回答道:“姨娘,夫人说了公中账目亏损,现在木炭都紧着老太太房里用着,下面的人能省则省。所以……”艾菊话还没有说完,吴姨娘又继续骂道:“我呸!什么叫做公中账目亏损?她白氏的嫁妆,便是盛府上下都赶不上的,还买不起几块木炭?” 这时候芭蕉端着洗脸水进来道:“可是夫人的嫁妆是夫人的,不是盛府的呀。更不是姨娘你的呀。”艾菊吓得连忙回头去噔芭蕉:“你可少说两句吧!”芭蕉满不在乎道:“我说的是事实,凭什么不能说了?” 吴姨娘气的浑身发抖,抬起手指着芭蕉骂道:“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这些年白白养活你了是不是?竟然知道给别人说话!”芭蕉不像艾菊那么懦弱,大着胆子反驳道:“养活我?自从老太太把我调来伺候你,我就没吃过一天饱饭!若不是夫人回来了,我跟艾菊还不知道要苦到什么时候!” 艾菊吓得赶紧来拉芭蕉,可是芭蕉毫不在意,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就盼着你赶紧死了才好!等你死了,我们就可以去夫人那儿伺候夫人去了,再不必呆在这破烂的菊院,受你的气!”吴姨娘气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瞪大了眼睛,那表情分外的恐怖。 芭蕉仿佛没看见似得,继续说道:“告诉你吧,便是你亲生的六小姐都盼着你早点死了!夫人要认六小姐做亲女儿,偏偏你不知死活的挡在这中间,六小姐心里可是恨着你的!”吴姨娘从牙缝中蹦出话来:“你胡说!” “我胡说?那你说为什么六小姐病好了还不肯回菊院?”芭蕉这一句话戳到了吴姨娘的心尖上,她猛地咳嗽一声,呕出一口血来。【】艾菊连忙递上干净的手帕,芭蕉冷笑道:“恶人终有恶报,现在你这样的下场就是活该!” 吴姨娘梗着脖子想要说些什么,突然一口气上不来,便又晕了过去。艾菊手忙脚乱的上前料理:“你干嘛要把那些话都说出来?还不快去找大夫!”芭蕉翻了翻白眼,还是出了里间,去门口找看门的婆子。 南苑里头,老太太正在闭目养神,慈姑进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老太太的脸上立刻有了几丝裂痕,冰凉的说道:“这个不中用的东西!随她闹腾去,我再不会管她了!” 大夫来给吴姨娘把了脉,又像之前那般写下了同样的方子便离开了。艾菊照着大夫的方子坐在门口煎药。芭蕉靠在门口晒太阳,几个粗使婆子也在角落里聊天。芭蕉望着艾菊这幅模样不由得劝道:“姨娘对你那么坏,亏得你还对她那么好?” 艾菊叹了口气道:“我瞧着姨娘怕是不行了。”芭蕉翻了翻白眼道:“她是活该!那年大雪,天寒地冻还让我娘在雪地里头跪着,足足一个晚上,我娘活活冻死!谁来为我娘讨个公道了?”芭蕉说着话的时候,满满的恨意。 吴姨娘曾经折腾过好几个下人,芭蕉的娘就是其中之一。艾菊手里拿着扇子扇着火,浓烟滚滚而起。芭蕉又继续说道:“要我说还是夫人仁慈,还好吃好喝的把姨娘供着,换做是我,早就让她下地狱了!”艾菊轻声劝道:“好了!你少说两句吧!” 芭蕉瞟了艾菊一眼,见她依旧专心煎药,便悄悄退了开去,转过走廊,到了院边一道矮墙边。芭蕉小心的四下张望了一番,直到没看到人,才小声的学了几声猫叫。过了一会儿便听见那头传来同样的猫叫。芭蕉这才放心的说道:“薄荷姑娘,您吩咐我的事情我都办好了,现在姨娘的病情又加重了,我估摸着姨娘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原来芭蕉之所以敢这么欺负吴姨娘,全是仗着五小姐的威风。白氏听说吴姨娘病了之后,还打算找个名医来瞧瞧,盛雪见哪里能容忍对敌人的仁慈。可是她又不能阻止母亲这么做,于是便从吴姨娘身边的丫头动起了手脚。 从前吴姨娘为了监视兰园,把孙嬷嬷还有几个粗使丫头安置在了兰园,现在她也要动动吴姨娘身边的人,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道理!于是盛雪见便让薄荷去给芭蕉传话,而芭蕉做的的确不错,现在她打算再烧一把火来! 薄荷听了芭蕉的话,继续道:“等她下次再醒过来,你就告诉她,夫人打算三日后认六小姐做亲生女儿了。六小姐就不再是她的女儿了。”芭蕉听了,立刻道:“我一定好好气气吴姨娘!只是薄荷姑娘,六小姐真的要成了夫人的女儿,若是日后六小姐知道了姨娘的事……” 薄荷知道芭蕉在担心什么,便道:“这个你只管放心,六小姐永远不会知道。过了这个冬天,五小姐便把你调来身边伺候,芭蕉,你要好好的表现才是。”芭蕉听了,连忙点头道:“薄荷姑娘,请五小姐放心,我一定好好表现!” 薄荷满意的点点头,便悄然离开了。她急着回去给小姐回话,墙里面的芭蕉像是得了个定心丸,也转身回去。芭蕉不知道的是,这一幕恰好被躲在门柱后面的艾菊听得一清二楚。艾菊吓得六神无主,只在原地发愣。 薄荷回到兰园,经过竹园时,又听见老爷和夫人在对诗,不由得微微一笑,很快讨厌的人离开了,夫人小姐一家便能过上安生的日子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80、巡铺 薄荷想着还有要事回禀小姐,便不做停留,赶忙回了屋,主厅里盛雪见正在翻看账本。昨日母亲把自己叫了过去,将庐州和盛街上的一家脂粉铺子叫到了自己手中。现在盛雪见正忙着翻看那些账册,好早日理出一个头绪来。前世她不曾有机会接触这些,现在是一头雾水,正看得认真,以至于薄荷进来了,她都丝毫没有察觉到。 “小姐,您看什么呢?”薄荷走到盛雪见的身边。见小姐转头看着自己,便说道:“小姐吩咐的事情,奴婢已经告诉芭蕉了。听芭蕉说那吴姨娘也快不行了,只是小姐,夫人当真要认六小姐做亲女儿吗?” “不认怎么行?”说着话的时候,盛雪见沉沉的叹了口气,母亲当然是不想认的。盛雪艳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母亲,她和父亲之间的裂痕。可是把盛雪艳认下来这件事是父亲向母亲提出来的,母亲如何能拒绝? 若是吴姨娘没了,这件事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父亲觉得盛雪艳之所以不成体统,都是因为吴姨娘的缘故。他和盛家的老太爷一个样儿,都是极端好面子的人,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女儿没个书香闺秀的模样。盛雪见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父亲自始至终都不曾考虑过母亲的感受啊。 百合在一旁听着微微叹了口气:“哪有非要把庶出变成嫡出的道理?” “好了!”盛雪见啪的一声合上了账本:“这件事不要再说了,薄荷去让门房备车,我要去一趟和盛大街的铺子。”现在吴姨娘的事情已经不是最要紧的了,她这一番小动作,老太太那儿不可能不知情,但是老太太都没有出面阻拦,这是摆明了要放弃吴姨娘这棵棋子。 所以现在盛雪见最想做的事情是在庐州扎下根基,小舅舅这次离开庐州再没有消息传回来,盛雪见的心中始终是不安的。如果有一天真的噩耗传来,范思颜又离开了庐州,那么她们母女将再一次陷入无依无靠的处境了。所以她必须在盛家争得一份地位! “小姐,我们已经到了!”时间不知不觉过了大半,马车已经行到了脂粉铺子的门口。薄荷掀开了门帘,百合小心的把盛雪见抱了下来,脂粉铺子的李掌柜立刻凑上前来恭恭敬敬的行礼道:“给五小姐请安了。” 盛雪见摆了摆手道:“李掌柜我们里头说话吧。”李掌柜点头答应着,心里面却微微一颤,明明是个六岁女娃娃,怎么这份架势跟白五爷似得,没由来令人紧张了一下。 厢房里头,李掌柜早早命人准备好了茶水点心,账册整整齐齐的放在一旁。对于盛雪见年纪这么小就接掌脂粉铺的事情,李掌柜并没有觉得惊讶,只因为白家世世代代都是经商的奇才,盛雪见的祖父接掌整个家族的时候,也不过十岁的年纪。 “账册我都看过了,这庐州的生意做得很平淡啊。” “五小姐说的是。咱们脂粉铺子这两年没有新货,有新货的时候又总是被对面的脂粉铺子抢了先。所以这生意就平淡了些。都是鄙人的错,请小姐责罚!”李掌柜严肃的说道。 盛雪见摆了摆手道:“这也怪不得你。毕竟对面的铺子不是一般的铺子。”盛雪见来的时候就留意到了,对面的脂粉铺子生意异常的红火,这红火不是没有理由,进来庐州城中大多数闺秀都喜欢这锦绣阁的东西,尤其是一种传说西域雪莲制成的胭脂,能让人肤色如雪,是当下姑娘们最喜欢的胭脂。 只不过是否真的有效,还不得而知,锦绣阁出来的新东西总是卖了半年之后便不再卖了,改换另一种胭脂。这条街上的脂粉铺子都做不下去,之后只有白氏的脂粉铺子还在与之打擂台。这还是因为白氏的铺子从盛京拿回来的胭脂,挂着盛京的名号,也常常引人关注。只是盛京的胭脂,其用处并没有多么明显,久而久之,白氏的胭脂铺子生意自然就平淡了下来。 “知道这铺子是谁开的吗?”盛雪见顺手合上账本,透过木窗看向对面生意红火的锦绣阁。李掌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这是吴家的生意。” 原来是吴家的。老太太吴氏的家族乃是庐州地界上出了名的制香世家。祖上出了好几位制香的高手,曾经还制出了一种名唤“雪醉”的胭脂,成了宫中贡品。可是吴家到了老太太哥哥那一代变没落了下来。但是要庐州地界成王,还是可以办到的。 盛雪见沉思起来,这时候李掌柜微微叹了口气道:“虽说这锦绣阁的生意红火,可到底还是禁不住吴家老太爷的糟蹋啊。”盛雪见一听觉得奇怪,便问道:“此话怎讲?”李掌柜便解释道:“原本庐州每条大街上都有吴家的胭脂铺子,可是到了吴家老太爷吴来昌掌家的时候,他常年纸醉金迷,把个家底掏空了,如今只剩下锦绣阁这么一间铺子。小的还听说……” 李掌柜说到了这里忽然停了下来,警惕的望了望盛雪见身边的两个丫头。盛雪见立刻明白了李掌柜的意思,便对百合跟薄荷说道:“你们俩出去守着。”两人点头称是,便退出了厢房。 “小的听说吴家老太爷时常还去盛家打秋风,老太太常常要贴补这个不争气的吴老太爷。”李掌柜低声将这句话说完。盛雪见忽然想起前些日子母亲说起公中账目多有亏空的事情来。看样子也跟这件事大有关联。莫非老太太拿着盛家公中的钱贴补了自己的娘家? 只不过有一件事盛雪见还是没有想明白:“你说这吴老太爷既然这么败家,为何这锦绣阁生意还是如此的红火?” “这是吴家长媳的心血。吴家长媳是庐州另一个制香世家的传人,到了她这一代便只剩下她一人了,锦绣阁是她的命根子,如何能交给老太爷挥霍了,这才勉强保住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81、寻医 “还真亏的他有这么一个好长媳了。”盛雪见淡声说道。李掌柜随声附和道:“谁说不是呢,不过这吴家长媳好生厉害啊,没想到这锦绣阁的生意越做越红火起来了。” “咱们的生意再过几日便是有十个吴家长媳也赶不上!”盛雪见笑着,眼神中闪过坚定的目光来。李掌柜诧异的望着盛雪见,白家世世代代虽然都是经商奇才,不过少有人会随便夸下海口,这盛五小姐一张口就这么说,别不是纨绔子弟。 盛雪见心中知道李掌柜不相信自己。这是因为李掌柜不相信自己手里有秘方,如果她手里没有驻颜术的话,她也不敢夸下海口。经过李掌柜这么一说,盛雪见也算是看出来了,那吴家长媳就是凭借着庐州人的迷信。 迷信吴家的胭脂就是最好的。所以她手里的胭脂只要随意的放上一种名贵的材料,然后该换一下名字,就可以继续卖给下一个人,过段时间等人们还来不及检验她家的东西到底有没有效果的时候,吴家长媳就已经换了下一种东西,人们就这样盲目的去追随,除非有一天,有那么一批人醒悟过来。 但是盛雪见的东西不同,她只要那么一种药,只要一次见效,她的胭脂就是庐州的圣品了。更何况她可是有个活招牌的人。盛雪见想到这里,便吩咐李掌柜道:“我这里有个方子,你拿去找几个签了死契的师父,制成一批胭脂,明日咱们店里就只卖这种胭脂。” 李掌柜听了,心中一惊,现如今卖盛京里运过来的胭脂都只能勉强同锦绣阁一番竞争,若是卖盛小姐自己做的药,会不会亏本的精光?可是他不过是小小的掌柜,也是不敢质疑东家的话的。盛雪见知道李掌柜的怀疑,不过当下也不着急。 “做好这一批药之后,明日一早把这些药全都摆到门口,无偿送给来往的女子们试药,我要让她们当场见到这胭脂药的神奇。”盛雪见说道。李掌柜皱着眉头问道:“是不是我们要请一帮托儿过来?” “李掌柜,我们的药就是这么神奇,就连侯府的三小姐都赞不绝口,还让我们小姐给她多做几盒呢!你可不要小瞧了我们小姐!”薄荷忍不住在旁边帮着盛雪见说话。 李掌柜这才反应过来,对着盛雪见拜倒:“原来小姐是艺高人胆大,是小的多虑了。”盛雪见微微一笑道:“我不怪你,明日你便知道一切了。” “小的这就去制作胭脂。”李掌柜高兴的说道。盛雪见便道:“好了,我也不方便多留,你且忙你的去吧。”盛雪见说完便站了起来,李掌柜恭敬的送她离开。出了自家的铺子,盛雪见抬头就看到锦绣阁热闹非凡,转头对薄荷说道:“你去将她家的胭脂,每一样都买一份回来。” 薄荷诧异的问道:“小姐,你要那么多的胭脂干什么?”百合似乎发觉了什么,因劝道:“让你买就买呗,小姐自然有小姐的道理了。” 薄荷听从盛雪见的吩咐,踏入了锦绣阁,将各种胭脂全都要了一份,那伙计以为是来了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姑娘,高兴的招呼着薄荷,殷勤的把各式各样的胭脂全都拿给了薄荷,薄荷抱着一袋子的胭脂从铺子里面出来,街上的人都望着薄荷笑。 薄荷脸色大囧走到盛雪见身边,语气里有些郁闷的说道:“小姐,这些胭脂都够你用一年的了。”盛雪见抬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用这些胭脂了?”薄荷一愣,忙问道:“小姐不用,干嘛要买那么多的胭脂呢?” “小姐是不是想试试这些胭脂到底是不是有用?”百合问出了自己的想法。盛雪见点点头道:“百合在我身边呆久了,反而是越来越聪明了,倒是薄荷,怎么这么久了,还不见什么长进?真是让我操心啊~”说完不理会傻站着的薄荷,便朝着马车走去。 “小姐~薄荷不傻~”隔了好一会儿薄荷才反应过来,跟着追上了马车。一路上盛雪见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而薄荷怀里冒着各种胭脂那香味实在是太冲了,盛雪见把她打发到了外面坐着,她闭着眼睛在马车中静静的思量着。 若是仅仅开个胭脂铺子,那她的驻颜术岂不是没有办法全部用上?她忽然想起来前世庐州地界出了一个神医,算算时间应该就是今年的冬天。若是今世她能找到那个神医,将那神医收为己用,除了开了胭脂铺子,还可以再开药铺了。 “到底这神医第一次出现在什么地方?”盛雪见冥思苦想,那神医名唤白子画,同自己的母亲还是本家,当年据说是家道中落流落到了庐州,甚至没有人愿意将他收留,是一位老婆婆赠他一饭,后来庐州县令家的女儿得了怪病,四处寻医,这白子画上门就诊,才终于显扬了名声。 碰巧那个时候盛京一位郡主得了一种怪病,广寻天下名医,这白子画应招前往,最后把郡主的病给治好了,从此成了闻名天下的神医。 “薄荷,你可知道这庐州流落之人都在何处安身立命?”盛雪见忽然掀起帘子问道。薄荷奇怪的回头问道:“小姐,你问这个干什么?那些人流离失所,跟您有什么关系?”盛雪见有些不耐的说道:“你便说在哪就是了!” “庐州大多数流落之人都在离着不愿的城隍庙里安身,因着娘娘庙兴起,城隍庙便落寞了,许多没有家的人便暂时住在了那里。”盛雪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马夫,我们现在就去城隍庙。”马夫立刻称是,连忙掉头。百合跟薄荷都不知道盛雪见这是打算干什么,不过主子的心思她们向来猜测不了。 马车到了城隍庙,盛雪见心里忽然犯了难,虽然知道那个人叫做白子画,可是不知道人家的长相,这么多的人里面她要如何找到这个神医? 想想坐在车中吩咐外面的薄荷道:“你去里头问问,看看有没有人叫做白子画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82、贵人 薄荷不知道小姐今天是怎么回事,不过还是依言下车,那城隍庙破旧不堪,连窗户上都是破洞,甚至西面的墙壁也倒塌了下来,薄荷小心翼翼的踏进庙里,只见墙角铺着一些稻草,一些人挤在一起取暖,看到薄荷出现,那些人像是头一次看到大姑娘似得,纷纷拿着一双眼睛瞧她。【】 薄荷被这些人看的实在是有些不自在了,便强忍着心中不耐问道:“你们谁是白子画?”那些人全都摇了摇头道:“不认识什么白子画。”薄荷望着这群快要冻僵的老弱妇孺,心中不忍。几步退出了城隍庙,走到了马车跟前。 盛雪见问道:“可曾打听到了?”薄荷摇了摇头道:“小姐,那些庙里都是些可怜的老弱妇孺,他们告诉我这里没有人叫做白子画的。”盛雪见听了微微皱了皱眉头。百合问道:“小姐,这白子画是什么人?您一定要找到他不可吗?” “你们不懂。”盛雪见当下满是惆怅。她从帘子里瞥见那些老弱妇孺受冻,忽然想起前一世天寒地冻中的自己,不由得感慨万千,吩咐薄荷道:“把买胭脂剩下来的钱去买些白馒头,分发给那些老弱妇孺们吧。” 薄荷一听,高兴的点点头道:“好,奴婢这就去办。”百合一笑道:“小姐,你看她这火急火燎的。”薄荷兴冲冲的往大街上走,正好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薄荷来不及细看,便听见一个温润的声音道:“姑娘,对不住!” 薄荷抬头,一下子呆住了,原来这人生的如此清俊,虽然衣着褴褛,可是周身气质不凡,竟不像是这个地界上的人儿,忽然又想起了小姐的吩咐,便忍不住问道:“你认识白子画吗?” 那位年轻人一愣,随后道:“姑娘认识在下?”薄荷连忙摇头道:“我不认识你,是我家小姐要找你!”白子画一听,脸就跟着红了,他流落到了庐州,人生地不熟的,究竟是哪位小姐知道他的名讳,还到这个地方来寻他? 薄荷没有看到白子画在发愣,强拉着他走到了马车前,对着帘子里的盛雪见道:“小姐,你要找到白子画,让我给找到了!”白子画以为是哪家的闺秀,连忙在车外躬身行礼道:“小生见过这位小姐,不知小姐寻小生何事?” 马车里想起一个好听的童音来:“你就是那个懂医术的白子画么?”白子画一愣,他到了庐州连饭都吃不饱,更不要说行医,这个女娃娃是如何知道的。盛雪见料定现在白子画肯定疑惑不已。便道:“我怎么知道不重要,你就说你是不是就对了。” 白子画点点头道:“在下确实懂些医术,不知道小姐寻我何事?” “我想开一家药铺,请白先生来坐堂,不知道白先生意下如何?”盛雪见开门见山的说道。白子画有些惊讶的望着那道门帘。这个女娃娃要自己去当坐堂先生? 薄荷望着白子画满脸惊疑的样子,还以为他不相信自家小姐,便道:“我们家小姐是盛家五小姐,家底殷实,她说开得起药铺就能开起来。你这是不信?”白子画连连摇头道:“不敢不敢,只是小生……”白子画的话还没有说完,盛雪见就开口打断了他。 “这庐州说小不小,名医也有上百,可我却信凭借先生的医术,定能将我的药铺发扬光大。我还信,假以时日,先生定能成为一代神医!”盛雪见这话说的铿锵有力,像是一字一字的刻在了白子画的心上,他此刻激动不已。 想他白子画自幼在深山中跟随师父学医,出师之后便四处行医,可是没有人相信他这个年轻人身怀绝技,个个都轻视他。不仅如此,因为常年在深山中生活不懂得人情世故,他身上的盘缠被骗得一干二净。不得已流落到了庐州,本以为一身本领再无人赏识的时候,这个女娃娃出现了。 她不仅出现了,还告诉自己,他可以成为一代神医!薄荷望着这个清俊的年轻人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忍不住着急问道:“我们小姐问你话呢,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白子画终于被薄荷的话扯回了清明,赶忙对着门帘深深做了个揖:“小姐知遇之恩,子画没齿难忘!” 盛雪见心下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个天大的便宜被自己给捡到了。于是她从腰间摘下一块玉佩示意百合递给白子画:“你拿着这块玉佩去来凤阁找李掌柜,告诉他就说盛五小姐让你来做坐堂先生,他便知道如何安顿你了。” 白子画接过玉佩点头道:“多谢盛五小姐。”盛雪见忙完一桩心事便对百合道:“我们赶紧回府吧。”薄荷把方才小姐给自己的银两交给了白子画:“那些城隍庙里的妇孺们怪可怜的,小姐让我拿这些钱去买白馒头给她们送过去,现在我们要回去了,这件事便拜托你了。” 白子画点头答应。心中暗暗对这个盛五小姐愈发的赞不绝口。小小年纪能够有这番心肠,而且还能有这么大的魄力,对自己如此照顾。他白子画大概命里运数,能让他遇到这样的贵人。 回去的路上,薄荷眼睛都不眨的盯着盛雪见看,弄得盛雪见都不自在起来,凉声问道:“莫非我脸上有字?”薄荷一愣,才淡淡说道:“小姐莫非有算卦的能力?您怎么知道城隍庙里有个人叫白子画,而且还懂得医术?” 盛雪见一怔,这才想起来,这是她前世知道的事情,可是放在今生那就让人匪夷所思了。不过盛雪见还是努力把话圆了回来道:“都是梦里梦到的,今天正好出来,便来撞撞运气,没想到真的有这样的人,我也很是惊奇。” “做梦也有真的啊!”薄荷不由得感叹道:“小姐果然是紫薇命格的人,与我们凡人是大大不同的。” 百合也跟着赞同的点点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83、敲诈 盛雪见听了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感慨,看来叔叔给自己弄了个紫薇命格的说辞也不是全然没有用处。【】说起这个紫薇命格,盛雪见忽然就想起了自家的小舅舅,也不知道舅舅现在怎么样了?这一去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 李掌柜拿着盛雪见给的方子,兴冲冲的去找胭脂铺子里签了死契的伙计,几个老伙计一看那个方子就眼睛发亮起来,李掌柜问道:“怎么样?你们看这个方子?”伙计道:“这是从哪里来的方子?从来不曾见过如此玄妙的方子!” “这是五小姐的方子。是不是好方子?”李掌柜有些着急,望着两个伙计的神色似乎有些意味不明。那个高个子的伙计道:“岂止是好方子,简直就是庐州最好的方子,有了这个方子,女子可以轻易祛除脸上的痘痕,便是锦绣阁,都没办法跟我们相提并论了!” 李掌柜一听可以打败锦绣阁,立刻高兴不已,便吩咐道:“小姐说了,要抓紧赶制一批胭脂,明日将有大用处,你们都是签了死契的人,这方子才能轮到你们的手上,莫要辜负了小姐的一番信任!” 那几个签了死契的制香伙计都是制香的高手,同时又是制香的痴子,见到这样的方子,纷纷点头道:“我等定不会辜负小姐的期望!” 盛雪见刚刚走进兰园,便听到耳房传来一阵吵嚷的声音,不由皱眉道:“怎么回事?”百合赶忙去了耳房查看情况,盛雪见便自顾自回了正厅,过了一会儿百合从耳房过来,回禀道:“是菊院的丫头艾菊跑了出来,在六小姐面前搬弄是非,说是小姐您故意要让姨娘陷入绝境,让六小姐清醒过来。” 盛雪见满脸淡然,并没有因为百合这句话而脸色大变,继而又问道:“那么盛雪艳是什么反应?”百合道:“六小姐自然是不相信的,还把艾菊给痛骂了一顿。要罚艾菊呢。奴婢过去的时候,艾菊正跪在地上流眼泪呢。” “可惜了这么一个衷心的下人。”盛雪见的思绪飞远,今天就算是有是个艾菊在盛雪艳面前说道,盛雪艳也不会相信的。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手段便是温水煮青蛙。现在盛雪艳一心只想成为盛家的嫡女,一切阻挡她成为盛家嫡女的人都是她的敌人。就算是吴姨娘也一样,某种程度上吴姨娘就算是她的阻碍了。 现在的盛雪艳就是前世什么都不懂的盛雪见。吴迎春,曾经你用在我身上的手段,我现在统统还到你的身上,这滋味是不是特别的不好受呢?盛雪见的脸色渐渐冰冷起来。百合跟薄荷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耳房那边的动静终于消停了,艾菊是哭着被芭蕉给拉走的。直到离开兰园,艾菊依然不敢相信,刘小姐居然一点怜惜母亲的心思都没有。还一副大怒的样子。芭蕉劝道:“连她亲生女儿都是如此,艾菊你这又是何苦呢?” 等着一切的动静全都消停了,盛雪见方从自己的世界里抽回了精神。【】吩咐百合道:“去拿笔墨,我要给思颜姐姐下一副帖子。”百合应声将内厅的笔墨纸砚取来,跟着薄荷两人一同研磨。 一刻钟的功夫,盛雪见已经将帖子都写好了。百合小心的将它装进了信封里头,还用蜡油封好。盛雪见叮嘱百合道:“你大摇大摆的将帖子送去昌平伯府,务必告知门房,盛家五小姐请侯府三小姐明日前往和盛街来凤阁。” 百合问道:“小姐请三小姐逛胭脂铺子,为何要特意写下一张帖子呢?”盛雪见神秘的笑了笑道:“为了让全城的闺秀,都去来凤阁啊。”百合立刻明白了,这侯府三小姐很快就要离开庐州了,庐州的大家闺秀们个个都恨不得跟三小姐套近乎呢。 若是再来凤阁与侯府三小姐说上话,日后在庐州仿佛也身价抬高了几分呢。今日百合听小姐说了,明日来凤阁会有一批最新的胭脂,正好让全城的大家闺秀们都见识见识呢。想到这里,百合恍然大悟,面露喜色道:“小姐,百合这就去送帖子。” 范思颜在昌平伯府突然收到盛雪见这么一张帖子的时候,心下一片了然,看来这来凤阁就是盛雪见在庐州的第一家胭脂水粉店了。她立即命人取来纸笔,写了回帖,告诉盛雪见,明日她一定会到。 盛雪见收到回帖心中大喜。就知道思颜姐姐一定会卖给自己这个面子的! 这时候白氏同盛元连有说有笑的从外头进来,盛雪见忙将帖子收了起来,转而继续认真习字。盛元连见此情景,悄悄的走到盛雪见的背后,冷不丁夸赞道:“咱们阿蛮的字是越来越清秀了!” “想她当初在盛京的时候还不肯好好写字,如今这性子倒是变了许多。”这句话盛元连是专门对白氏说的。“可见回庐州还是有些好处的。”白氏脸上的神色淡淡的,并不言语。 盛元连这句话的言下之意,白氏母女回到庐州是最正确的选择。盛雪见心中冷笑,她这爹爹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知道她们母女在盛府到底有多么艰辛。这时候小厮进来禀告道:“二老爷,老太爷让您去南苑书房一趟。” 盛元连挥了挥手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你先下去吧。”白氏了然上前为盛元连整了整衣冠道:“只怕是为了三弟的事情。”盛元连深深看了白氏一眼,跟着叹了口气道:“我先过去了。” 白氏点点头,目送盛元连离开。盛雪见这才放下毛笔,扯了扯母亲的衣裙问道:“母亲,三伯父出了什么事吗?”白氏笑笑:“三伯父想要升官,此事还需要不菲的钱财打点才行呢。”白氏这么一说,盛雪见立刻了然了,这是狮子大开口要跟二房讨钱来了。 盛家没有钱,这个钱该有谁来拿?老太爷也把注意达到了二儿媳的身上了,白家在盛京的底子可不一般。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84、失算 盛雪见还要再问,这时候便听见奶娘进来道:“夫人,三夫人来了。”白氏抬头,眉宇之间显然是疑惑的神色,只是按下不表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沏茶吧。”盛雪见又提起毛笔,薄荷又为她换上了新的宣纸。 白氏摸了摸盛雪见柔软的头发,便出去迎接三夫人。这三夫人一向不愿意来北苑,然而今日却突然登门拜访,俗话说有句话叫做无事不登三宝殿,盛雪见心中暗暗冷笑。这老爷子把父亲叫过去是来硬的。这三夫人就是来找母亲来软的。 可是三夫人的算盘到底还是打错了,如果是前世的母亲,那么毫无疑问一定是会让三夫人得逞的。可是这一世她们母女都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了。盛雪见不愿出去看三夫人那副嘴脸,只在里屋里细细听着。 白氏一出来便对这三夫人淡淡笑道:“三弟妹来了啊。”三夫人坐在位置上却并不打算站起来,她一向是在盛家养尊处优的,现在就算是有事相求,也把那架子跟派头摆的十足。奶娘跟在后头暗暗皱了皱眉头。只觉得三夫人这一身金银明晃晃的实在是让她看着眼睛发疼。 “这是雨前龙井,给三弟妹尝尝。”白氏见三夫人不发一言,也不着急,坐在一边,吩咐奶娘倒茶。两人都坐定了,该急的人就是三夫人了,她到底是坐不住了,微微侧目瞧了白氏一眼,勉强挤出笑容来道:“二嫂,你看这些时日三房的事情太多,我都没时间看你,这不刚空下来,我就来北苑了。” “不碍事,我知道老太太是离不开三弟妹的。”白氏拿起桌上的茶盏,悠然的品着茶。三夫人便旁敲侧击的问道:“二嫂,我听说二嫂在盛京那可是风云人物,便是天家中人,二嫂也认得几个?” “那是她们言重了。三弟妹我若是同天家中人都认得,那我该是一品大员中的闺秀了。”白氏淡淡笑着。三夫人浑身都不舒服起来,自己方才出了多大的洋相,拍马屁竟然拍在了马腿上。一番思量,决意还是实话实说,也不顾及面子了:“二嫂,不瞒你说,我今日正有一件烦心的事情,还需二嫂指点指点呢。” 白氏面色不动,心里却知道三弟妹终于是兜不住了。三夫人也不等白氏说话,便又继续道:“还是我们家那位,这都过了两年了,这官位品级始终不见升上一升。你看我们家那位兢兢业业,政绩卓越却不升迁,一定是小人妒忌!”三夫人越说越是愤慨。 盛雪见在房中听着愈发觉得可笑之极。这盛家虽然是书香门第,可偏生老太太吴氏最疼爱的这个三儿子是最最不顶用的一个。这勉为其难的考上了秀才,之后的官路全靠着钱财打点,本来混到六品的官职已然是不错了,可是还不满足,两年前便让母亲娘家打点关系,升了个五品,现在又贪得无厌起来。 若是她这位三伯父都政绩卓越,那真是不知道还有谁能是糊涂官了。盛雪见一边练字一边继续听着三夫人胡扯。外间的白氏也是,只当过了耳旁风,淡淡的品着茶。直到三夫人说的口干舌燥了,才轻轻了“嗯”了一句,倒让三夫人突然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不过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三夫人同三老爷一样,厚颜无耻惯了的人。这一转眼便满脸堆笑的问道:“二嫂,你说能不能托你娘家帮着打听打听,到底是哪个小人一直碍着我们家老爷升官呢?” “这小人的确可恶,咱们确是要帮着三弟讨个公道的,只是盛京里的事情,便是讨问一句都少不得银子打点。三弟妹你心里可有个数目了?”白氏眉眼一弯就把钱的事情抛回三夫人哪里。 三太太一刻便愣了。以往听说老太爷只要给白氏丢去一个台阶,白氏便会托娘家人照办,现如今白氏到跟她要起银子来了。她哪里有什么银子?不过眼下先稳住白氏最好,便赔着笑脸道:“银子的事情好说,还望二嫂帮忙打听,这日后定有重谢的。” 可是白氏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放下茶盏,脸色跟着淡漠起来:“现如今盛京的丞相都做起生意来,我白氏一族是大不如前了。如今讨句明白话,那银子花的跟流水一般,也不是二嫂小气,只是二房的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若是再用银子替三弟打听,二房怕是揭不开锅了啊。” 三夫人有些气闷,她算是看出来了,白氏今日并不打算帮这个忙了。可是她来都来了,哪里能无功而返呢?只得硬着头皮道:“那二嫂给我指点指点,该如何替我们家老爷讨一个公道呢?” 白氏转身对着三夫人道:“这银子肯定是要花的,三弟是自家亲兄弟,哪里有平白无故看着他被小人算计的道理。只是这银子我也是在拿不出太多,这样吧,不如三弟妹有多少银两暂且先给我多少,剩下的二房帮忙垫着,三弟妹只需替我写一张欠条,你看如何?” 三夫人脸色一白,她本来就是要做那空手套白狼的事情,哪里还会把银子从自己的腰包里拿出来?剩下的钱还要给白氏写欠条?这就更加不可能了!白氏也不着急,还一脸诚恳的望着三夫人。 “此事容我再回去细细思量,二嫂,我三房还有事情,便不打扰了。”三夫人尴尬的说着,白氏只当没看出来,吩咐奶娘送人:“把那一包雨前龙井给三弟妹送上。这茶可是二房最好的茶叶了,三弟妹你品品看。” “好,如此那我先告辞了。”三夫人的脸色有些僵硬,同白氏匆匆说了几句,便带着丫头离开了北苑。盛雪见刚好写完了第三张宣纸。母亲这边倒是大获全胜了,却不知父亲那头应付的如何了。 白氏吩咐下人收拾了桌上的冷茶,又命钱嬷嬷取了账本来瞧。日子仿佛是越来越好,可是偏偏有些事不让人安生。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85、噩耗 盛元连从南苑回来之后,便见他铁青着脸去了竹苑,一个人关在里头一直不肯出来见人。盛雪见白氏一道在主厅用饭,她不时的抬头看了看母亲,白氏注意到盛雪见的动作,夹了些菜到盛雪见的碗里:“你多吃些菜,看我做什么?” “我们不叫父亲出来用饭吗?”盛雪见轻声问道。白氏动作一顿,可是面上一派淡然。“你父亲恐怕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静静。”盛雪见“哦”了一声,便乖乖吃饭。只是心中嘀咕的很,难道母亲不担心父亲来充当盛家的说客吗? 突然,盛雪见心中灵光乍现,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父亲同老太爷有个本质的分别。虽然父亲为人死板,克己复礼。但是并不是随了老太爷。老太爷那是为了求取功名,故意装出来的道貌岸然。在父亲的眼中,帮着三伯父用钱财打点官路的事情,本身就是不对的。现在老太爷强逼着他做这件事,这是触犯了父亲作为人的底线! 难怪母亲一点都不担心,又难怪父亲会郁郁寡欢。可是父亲又能在老太爷面前坚持多久呢?若是长久的不答应,老太太和老太爷若是拿着不孝的由头来说教父亲,该如何是好?盛雪见又抬头去看母亲白氏,难道母亲真的一点打算都没有吗? 白氏没有注意到盛雪见的动作,她心里也有些不安,这些日子同夫君朝夕共处,也慢慢有意无意的将盛家表面背后的事情说给夫君听。可是夫君真的能听进去多少事情,当真是难说的事情。她这也是在试探,试探盛元连到底会站在谁的一边。试探盛元连到底明不明白,二房只不过是盛家的工具,想用的时候就用,不想用的时候就扔了。 “夫人!!!!不好了!!!!”奶娘跌跌撞撞的冲进来,差点还在门口摔了个跟头。她手里拿着一封白色的书信,头一回慌乱的冲到了白氏跟盛雪见的面前。白氏见着奶娘这般模样,也惊着了。盛雪见心中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了。 “出了什么事?你慢些说!”白氏扶住差点摔倒的奶娘。奶娘身子就像筛糠似得发抖,说话也跟着不清楚起来:“盛京传来了消息,五爷犯了命案,栽倒了丞相府手里,判了秋后问斩!夫人!你快想想办法吧!” “你说什么?!秋后问斩?!”白氏惊得站起来,随后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母亲!”盛雪见立即保住白氏,无奈她身形太小,直接被白氏压倒。 “夫人!”“小姐!”一群人闹得人仰马翻,大事不好!钱嬷嬷同奶娘一起把白氏和盛雪见扶起来,盛雪见赶忙吩咐道:“快去请大夫!” 盛雪见心中巨浪翻腾,她强忍着剧烈的害怕,又吩咐奶娘去叫爹爹。早在舅舅离开的时候,她千叮咛万嘱咐,可是到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天!舅舅不可以就这样没了!前世她尚没有能力,这一世她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大夫来替白氏诊脉的时候,盛元连已经赶到了床前,白氏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吓得盛元连紧紧抓着白氏的手,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盛雪见站在床的另一边,此刻正勉励让自己的心绪平顺下来,越是乱的时候,她的心越是不可以混乱。 想想盛京之中,还有谁能帮助调查小舅舅的事情?还有谁能帮小舅舅脱离困境?白家虽说是破天富贵,可是白家内部却并没有那么的齐心。白五爷同白氏,还有另外一个妹妹是一母同胞,关系自然亲近。再加上这些年白五爷一直很会经商,所以白家许多生意都交给了白五爷。 盛京之中,说起白家,便先想起了白五爷。但是这就让白家的大爷和二爷不高兴了。因为白五爷的存在阻挡了他们的财路。所以这一次白五爷遭人陷害,白家其他的人非但不愿意搭救,甚至比任何人都盼着白五爷早些死了才好。 盛雪见想着如今还有一位三姨妈尚在盛京之中,只是同白五爷还有母亲不同的是,这位三姨妈性子温润,很早便嫁做人妇了,对白家并无多大的影响,因她不愿出门走动,便是母亲和自己当年尚在盛京的时候,也不常来往。如此便也帮不上忙了。 此事究竟应该找谁的帮助?盛雪见陷入了困境! 这个时候大夫已经给白氏把完了脉,盛元连一脸紧张的问道:“大夫,我夫人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动到胎气?”大夫严肃的说道:“尊夫人身怀有孕,却多日劳累,再加上突然受到刺激,这才晕倒。虽未伤及根本,但倘若不好好静养,只怕后患无穷啊~” 大夫的话让盛元连紧皱眉头,奶娘忍不住抹眼泪道:“老爷你可是不知道,得知夫人怀孕,老太太连瞧都不瞧一眼,只派人送了支山参便打发了。公中账目亏空了,便让夫人从嫁妆里拿钱来办年宴,夫人操持厨房,日日起早贪黑。这些话老奴现在才敢说,平日里夫人是决计不让老奴说出来的!” 盛元连听着奶娘的话越听越气,他原本以为夫人和阿蛮回到庐州,可以好好地生活,享受一个盛家少夫人该有的一切,却没想到,他一直尊重孝顺的父母,竟然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子,连腹中的孩子在他们眼中甚至都不值一提! 想起今日在南苑,老太太对自己颐指气使,让自己去为那同父异母的三弟谋求官位!一个不学无术的人靠着钱财铺路走到了今天,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回想父亲和继母那副淡漠的面孔,盛元连忽然觉得,这些年他都做错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不由得悲从心来。 “五弟!你们不要杀我的五弟!”白氏一声惊叫,把所有人的心思都拉了回来,盛元连和盛雪见齐齐朝着床前望去。 “夫人!”“母亲!”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01、求救(一更) “不要!”白氏紧闭着双眼,可是脸上一片煞白,双手从被子下面翻了出来,胡乱的抓着虚空。盛元连跟盛雪见立刻冲了上去,抓住了白氏的手。白氏这才被两人叫醒。她这一醒,眼神涣散,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同早上端庄秀雅的样子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夫人,别怕,没有人要杀小舅子。”盛元连只怕这一场噩耗会让白氏受不住,便说出谎话来片白氏,谁知道白氏摇着头,眼泪跟着流了下来,看的盛元连愈发的心疼。“夫君,你快想想办法,五弟被判了秋后问斩。他虽性子浮夸,可是为人处事向来稳重的很,怎么可能会惹了这档子事,他是冤枉的啊!” 白氏用尽了气力,拉着盛元连的手,而盛元连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他也是刚刚得知小舅子的事情,之前在盛京的时候,盛元连和白五爷多有来往,这些年来白五爷的为人,盛元连也是清楚的。只是这一次白五爷犯在了丞相府的手里,一时之间棘手的狠呐。唯有劝说道:“你且放宽心,小舅子是秋后问斩,现在还是严冬,咱们还有机会周转!” 盛雪见正着急的六神无主,正好盛元连的话,让她有了些清明。对,现在还是严冬,等到秋后问斩还有八九个月的时间,这些时间若是好好利用,说不定会有转机!她不能乱!白氏只是无声的流泪,抓着盛元连的手逐渐的松开了。 也不知道盛元连的话是否管用,盛元连还要再说话,便有南苑的慈姑进来行礼道:“二老爷,老太爷和老太太让您现在赶紧再去一趟南苑。”盛元连疑惑道:“不是才从南苑回来么?”盛元连这话带着火气,不过慈姑毫不在意,她好歹是南苑的大丫头,这点应对还是有的。 “老太爷说了,这回是有紧急的事情同二老爷您商量,说请您务必现在跟奴婢去一趟。”慈姑不卑不亢的说着。盛雪见转头瞪着慈姑,心里头恨起来。只怕南苑已经得了消息。小舅舅深陷命案,又得罪了丞相府,他们只怕是要父亲同白家撇清关系吧! 盛元连铁青着脸站起来道:“走吧!”刚走下床榻,又忍不住回头望了白氏一眼。叮嘱盛雪见道:“好好照顾你母亲,我去去就来。”盛雪见忽然拉住盛元连的衣袖:“父亲,你若是真的爱惜母亲,就多想想母亲为您做的那些事情。”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父亲当然是爱惜母亲的。”盛元连望着盛雪见疑惑的问道。盛雪见放下了他的衣袖,不再说话。慈姑立刻催促道:“二老爷。请吧。” 盛元连点点头,便离开了内室,朝着南苑而去。盛雪见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就赌上这一次,赌她这个迂腐死板的父亲,是真心爱着母亲的。 “阿蛮!你来!”白氏虚弱的在床头叫着女儿,盛雪见赶忙回身,拉着母亲白氏的手道:“母亲唤我?” “阿蛮,你速速写一封信,我说你写。”白氏刚刚醒来。说话很轻,若不是大夫说白氏并无大碍,盛雪见只怕不会再让母亲劳累说话了。一听母亲要写信便连忙问道:“母亲,咱们要给谁写信?” 白氏幽幽叹了口气,眼神之中是无法掩饰的哀伤。“你父亲的为人我最清楚,他生平最重孝道。你祖父和祖母都是趋炎附势之人,现在你小舅舅得罪了丞相府,白家也跟着在盛京的地位微妙起来。祖父之所以叫你父亲去,必定是为了让你父亲同白家撇清关系,不要参与此事。所以咱们是指望不上你的父亲了……” 盛雪见听着母亲说的话。手指不由得慢慢握紧,原来连母亲都不相信父亲。她方才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自信。原来真到了危难的时候,她们母女还是只能依靠自己啊。盛雪见深吸一口气,抬头对着母亲问道:“母亲。那我们写信给谁帮忙?” “自从我嫁做人妇之后,盛京之中便少有走动,你大舅舅和二舅舅巴不得小舅舅死了才好,所以决计不能写信给他们的。”白氏一边说着一边脸上的愁容更显。盛雪见揣度着问道:“难道母亲要写给四姑姑?” 白氏微微点了点头道:“你四姑姑早早就出嫁了,虽然她不是高嫁,可是却嫁给了恭亲王府的总领。只是你四姑姑向来深居简出。我们给你四姑姑写信,或许能探听到消息。”其实白氏心中也没有底。自从四妹妹出嫁之后,便随着恭王府的总领住在恭王府,就算是她也很少见过四妹妹了。也不知这封信究竟能否送到四妹妹的手中了。 盛雪见一听,赶紧吩咐百合道:“快去准备笔墨纸砚!”百合立刻回过身来,赶紧同薄荷一道抬了桌案到白氏的床前,盛雪见在桌案边坐下,白氏亲口口述,她边听边写,很快写完一封信。奶娘将它小心翼翼的封装起来。 “这封信你送去驿站,八百里加急送往恭亲王府!”白氏仔细叮嘱道。奶娘点点头,便立刻朝着外头奔去。盛雪见放下毛笔,心中依然起伏不定。单单依靠四姑姑这一条脉络决计是不能够的。在盛京之中,她还需再有人手方可。 这时候,孙嬷嬷提着一个食盒走进来,一见屋中的情形,便觉得有些不对。本来想要给五小姐禀报,此刻便只好站到了一边。白氏让盛雪见写完信,精神便有些不济。盛雪见服侍着母亲说下,这才从床榻离开。一出内室,便见孙嬷嬷抱着食盒站在那里。 “怎么了?” “回禀五小姐,侯府三小姐给您送了食盒来了。”孙嬷嬷抱着食盒,一脸恭敬。盛雪见听到孙嬷嬷提起范思颜,忽然计从心来! 这不是眼前就有一位盛京中来的贵人么!比起四姑姑,或许思颜姐姐更能帮上忙! “百合,将我昨夜研制的养颜霜,拿上三盒包好,给思颜姐姐送去。”盛雪见转头吩咐百合。(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02、改变 盛元连跟着慈姑一路又重新回到了南苑,他心中实在是疑惑,之前才从南苑走出来。父亲和继母都要求自己逼迫妻子,去给三弟官途铺路。这是他生平之中第一次拒绝。当时父亲和继母的神色十分不悦。 可是如今的盛元连可是朝中正五品官员,不再是曾经那个布衣少爷了。所以父亲和继母也不能强行要求他如何。可是现在又忽然把自己叫到南苑,难道说又有了什么计策逼着自己就范?盛元连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不要再继续为了盛家所谓的声名,而断送自己的君子之道了。 慈姑为盛元连掀开内室的帘子,屋内仍旧是阴沉沉的压抑。老太太吴氏和老太爷盛苏风坐在上首,一见盛元连进来,这表情更加的阴沉了。让盛元连没有想到的是,盛家其他几个儿子也在其中。 “不知父亲和母亲叫儿子来,所为何事?”盛元连强按下心中不悦问道。盛苏风阴着脸,语气却是有些试探:“听说白家的老五出了不小的事情?” 盛元连惊讶的抬头望着父亲,这消息如何这么快?妻子是收到了百里急报方才知道的消息。父亲又是从何得知?盛元连不是傻子,很快就把目光移向了继母吴氏。恐怕北院之中,多得是这位继母的眼线吧。那位病中的姨娘可不就是她最大的眼线么? 从前盛元连对着吴氏,本着君子之道,倾尽孝道,可如今盛元连忽然觉得从前的自己真是一场笑话。盛苏风见二儿子还不答话,便又说道:“莫非白家老五真的判了秋后问斩?” 盛元连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旁的三老爷倒是最先说话了:“白家那小子真被判了秋后问斩?这小子平日里在盛京一副大爷的样儿,没想到也有今天啊,哈哈!”他话一说完,便立刻遭到了盛元连一记冷眼。 三夫人倒是比他有些颜色,暗中扯了扯三老爷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话了。三老爷一脸无所谓。只是并没有再说话,惹他这位平素温吞的二哥生气了。老太太吴氏发话问道:“元连,你父亲问你话呢,究竟可有此事?” “继母大人。既然知道了这个消息,难道还不知道这消息的真假?”盛元连头一回用这般讽刺的口气对着吴氏说道。吴氏气的不打一处来,脸色一阵青红交替,编编话到嘴边,硬生生忍了下去。 “既然白家惹了丞相府。最近你们几个人多注意,往后回到了盛京,切莫再和白家走得太近。尤其是你,元连,提醒你的夫人,莫要掺和娘家的事情,好好做她的盛家二少夫人,否则,盛家的家规极严,我想你也是清楚的。” 老太爷说着话口气不善。听在盛元连的耳朵里,那是没有一句中听的。盛元连跟着父亲在盛京为官这么几年,也深知父亲实际上是什么样的人,只是这一次做的未免太过分,便是他这个亲儿子,也实在看不下去了。 只是当面反驳父亲这样的事情,盛元连还是做不出来的。【】唯有闷声道:“父亲,儿子今日身子有些不适,父亲若无旁的事情,儿子就先回兰园了。”盛苏风见盛元连没有反驳。便只当盛元连是默认了,因之挥挥手道:“你先回去吧。” 盛元连一听,连多余的话都不肯再说,便快步离开了南苑。屋子里头。盛家其他几个儿子儿媳尚未离开。三夫人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本来还想着借她白家的势力,帮我们三老爷铺垫铺垫官路,这下可好,全都打了水漂了!” “够了!”老太爷猛地拍了一下青木桌案,吓得屋里人都噤声不敢说话。原来最气恼的不是三老爷一家,而是老太爷盛苏风。他原本以为同白家攀上了关系。他在盛京的官路便可青云直上,可是没想到白五爷这么快出了事,而且还犯在了丞相府的手里。 丞相大人那是多大的权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次若是让丞相大人知道他同白家关系匪浅,这往后的官途还能青云直上吗?老太太吴氏自然知道老太爷的心思为何。便挥了挥手对着下首的儿子儿媳道:“你们父亲累了,都退下吧。” 众人只得纷纷起身告退,前前后后的出了南苑。大老爷和大夫人并排走在最前头,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到结束都不曾变过,总是淡漠。而三夫人和三老爷表情就丰富多了,出了院子,三夫人忍不住埋怨道:“我说你还能不能有点脑子?你的官位多半都依仗着二哥帮忙,你当着他面说人家小舅子,你以后还想不想升官了?” 三老爷无所谓的挖了挖耳朵:“他小舅子马上就快是个死人了,跟我的官路有个屁的关系。”说完便大摇大摆朝前走去,三夫人没好气的问道:“你又要去哪儿?”三老爷头也不回的答道:“好久不见蝉衣了。” “你!”一听三老爷又要去找姨娘,三夫人气的眼睛都红了,刚要骂出来,一看四弟和四弟妹就在后头,只得生生的忍住了,铁青着脸追着三老爷而去。四老爷同四夫人的脸上表情更淡,仿佛这家中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同他们没有半点关联一般。 盛元连走回兰园的时候,白氏已经在床上睡着了。盛雪见刚刚看完了铺子里头的账本,见父亲回来,便说道了一句:“父亲回来了,母亲睡着了。” 盛元连目光落在女儿的身上,比起盛京时候,她如今显得愈发懂事乖巧了,身上大家闺秀的气质也逐渐显露了出来。只不过孩童天真的眼神投射过来,让盛元连一时之间,竟有些无所适从。 他走到女儿面前,矮下身子,轻轻把女儿揽住:“阿蛮,爹爹发誓,一定会好好保护你和母亲的!”盛雪见心中一动,莫非父亲在老太爷那儿受了什么刺激?便轻声问道:“父亲这是怎么了?祖父骂你了吗?” “祖父没有骂爹爹,只是这一次,爹爹打算跟着自己的心为人处世。”(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03、要赢(一更) 盛元连的眼睛里似乎闪烁着一种光芒,而他眼中的光芒已经被盛雪见看到了,也许这一世的父亲,真的大有不同了吧。【】盛雪见伸出手拉着父亲的衣襟:“爹爹,阿蛮相信爹爹一定可以随心处世。” 盛元连错手拍了拍盛雪见的小手道:“父亲这就去给何兄去信。他在刑部就职,此事他应当知道一些的。”说完便放开了盛雪见转身朝着竹园而去。盛雪见却还没有回过身来,父亲说的何兄,不就是前世自己的公公吗? 前世爹爹与这位何大人关系匪浅,两人曾是同科举子,也算是共患难的兄弟了。所以两人才会在盛雪见很小的时候就定下了亲事,把何家的小子说给了盛雪见。只不过这一世,盛元连并没有跟盛雪见说起过这件事情。 很多事情在她重生之后就变了,也许这件事也跟着变了吧。不过盛雪见从来没有见过何家那小子,所以不管是否指腹为婚,对于盛雪见来说都没有什么。当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把小舅舅救出来最重要。 另一边,大夫人从南苑走出来,便朝着女儿盛茯苓的闺房走去。盛茯苓正在屋中刺绣,丫头通传了一声,盛茯苓放下刺绣站起来朝着母亲走去:“母亲,我听奶娘说祖母叫你们过去,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大夫人行至木椅边坐下:“二房白氏的娘家出了差池,白家五爷得罪了丞相府,老太爷叫我们过去,叮嘱千万不要和白家的人走得太近,尤其是白氏。”盛茯苓一边端着茶递给母亲,一边说道:“本来这二房,二伯母同盛雪见已经混得风生水起了,这一会儿只怕是栽了啊。老太太之前因着白家的势力,不敢多惹,这一回她们的靠山可算是倒了。 “我平日教你多养气。看来你是都忘记了!”大夫人重重的放下茶盏,不悦的望着女儿。盛茯苓满脸疑惑的望着母亲:“我到底哪一点说的不对?” “白氏如今最大的靠山已经不是白家了!现在白氏手中握着盛家的厨房,她已经知道了盛家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老太太打着她嫁妆的主意,她只要好好守住她的嫁妆。便能在这家中安稳度日。此外……” “此外?她们除了有钱还能有什么?”盛茯苓不解的望着母亲问道。大夫人叹了口气:“盛雪见现在同侯府三小姐走得近,这就是最大的靠山。丞相府我们是得罪不起,可是不代表侯府就得罪不起。传闻三小姐不仅颇得侯爷赏识,便是当今圣上都有所垂青,一个丞相府又算什么?” 盛茯苓恍然大悟。这才发觉自己真是得意忘形了,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原来盛雪见回来才月余时间,竟然已经盘根错节拉拢了这么复杂的关系。她不由得暗暗同自己比较起来,这些年来跟着母亲学习,却依然没有好好学到母亲的精髓。 “你若是有她一半精明,或许不至于让人抢了新郎。” 说起这个来,大夫人是戳中了盛茯苓心中的痛点。虽然上次她略施手段让曹大公子对盛蜜香无比厌弃,可是这一招到底还是杀敌三千自毁八百。因着曹大公子对盛蜜香的影响极差,而后他便认为盛家一门皆是如此。对盛茯苓同样没有好感。 盛茯苓虽然费尽心思讨好昌平伯府夫人,可是到底一场宴席又能给夫人留下什么印象。此后昌平伯府还有宴会。但是盛茯苓却未必能收到请帖。多半是曹大公子将此事告知了昌平伯府夫人,因而自己的多番努力全都成了白费。想到这里盛茯苓不由得叹息起来。 唯一值得安慰的一件事就是,盛蜜香同样没有机会了。只是若不是老太太阻拦,她一定要让盛蜜香身败名裂才好! “你一定要成为盛家最出挑的一个姑娘,这盛家任何一个姑娘都没办法将你比过去!”大夫人的话突然响在耳边。盛茯苓猛然醒悟过来。她是盛家的嫡长女,她必须要成为盛家最出挑的姑娘,为什么要成为盛家最出挑的姑娘? 因为老太爷回来之后,也带回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宫中大选提前了,各地方都要选拔秀女入宫。而老太爷此次回来,正是打算在盛家的姑娘当中选择最为稳妥的一个人入宫。现在盛茯苓跟盛蜜香又站在了同一个战场里。 这一次她绝对要盛蜜香输得体无完肤。虽然盛雪见她们年纪太小。但是所有阻碍到盛茯苓出彩的人,都是敌人,都要消灭!这是母亲教给她的准则,而她用这一套准则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好了。之前琴棋书画你都荒废了,大选不是儿戏,不是随便戏弄夫子就可以换回来几首情诗的。你若是不下一番苦功夫,娘的苦心都要白费了。”大夫人严肃的望着女儿说道。 盛茯苓慎重的点点头:“女儿都知道了!”大夫人望着自己的女儿,最后还是说道:“我会再帮你请庐州最好的老师来教你。眼看着大选没有多少时日了。好歹练出个样子,别让盛蜜香超过了才是。” 言罢便起身走出了盛茯苓的绣楼。原本大夫人想着女儿能嫁入庐州的勋贵人家便是一种高嫁了。可是现如今好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干嘛不把它抢过来?听说庐州要出十四位秀女。算起来,庐州出了名的大族还没有几个呢。 女儿到底有几斤几两,大夫人心中是清楚的。依着老太爷的性子,凡是能促进他官路的办法,他都会试试,盛家只出来一个秀女,恐怕还不够稳妥。最好是出来两个更好。所以她请老师来训练盛茯苓,只是为了达到老太爷心中的满意即可了。 盛茯苓送走了母亲,深吸一口气坐在了床边,又将绣花拿起来认认真真的穿绣起来。这一回,她绝对要赢! 这一夜白氏睡得很不安稳,时长被噩梦惊醒,盛元连便一直陪在她身边,小心的将她抱在怀中安慰。(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04、悬赏(二更) “阿芷,没事了,我已经给何兄写信了,有他在刑部,小舅子不会受苦的。”盛元连软声安慰着白氏。白氏把整个人埋进盛元连的怀中,他温言细语就好像当初在盛京新婚之日那般。这一刻白氏竟有些恍惚,难道那个元郎又回来了吗? 次日一早,和盛街上便热闹非凡。一向低调行事的来凤阁,突然请来了十二只舞狮队和两只舞龙队就在和盛街上摆开了阵势。百姓们看不明白来凤阁到底葫芦里卖着什么药,纷纷走过来看热闹,李掌柜站在二楼的窗户边,乐得看着底下的人山人海。 白子画站在李掌柜的身边,有些不明白。他是个行医的,那日他拿着盛家五小姐给的玉佩找到来凤阁,说明来意之后,李掌柜便以上宾之礼安顿了自己。不仅给他买了一处小宅子,而且还不让他做任何事。 “李掌柜,我……”白子画刚刚张口,李掌柜便摆摆手道:“这些都是小姐的安排,白先生稍安勿躁,既然小姐说了你是个人才,那么小姐必然有大用先生的时候。”李掌柜已经知道白子画想要问些什么,便照着之前的说辞回答。 白子画无奈,便问道:“今日为何要这么大的阵仗?莫非是什么人要来吗?”李掌柜一听更是笑道:“这也是五小姐的主意,一直以来我们胭脂铺的生意总是被对门的锦绣阁抢去。小姐研究了一个上乘的方子,今日正是一鸣惊人的时候。” “哦?怎么个一鸣惊人法?”白子画抬眉,眼中表现出好起来。李掌柜笑道:“论医术,这来凤阁没人能跟先生比,但是说到这卖东西,先生就一窍不通了。小姐说了,她这好东西便是第一天问世,就要引得全庐州的人争相追捧,当天就要卖到断货!” 两人正说着,那两条舞龙便在人群中打起架来。这双龙戏珠的戏码,人们从来看不腻歪,纷纷叫好!这时候两只金头狮子冲上了木桌垒砌的塔楼,爬到了最顶端。大家的视线也跟着那两头狮子向上望去。 这个时候来凤阁里一群伙计一涌而出。立刻在门口摆开了一条长桌,上头整整齐齐放着一模一样的胭脂盒,那胭脂盒是冰瓷制成,入手温凉,好像玉一般。来凤阁只有进了最上等的货。采用冰瓷胭脂盒装上。 两头金头狮子摘下了塔楼上悬挂已久的香囊。这时候底下人吆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呢?还不赶紧把香囊打开了,让我们瞧瞧?” 金头狮子立刻将香囊打开了,两幅字幅落了下来。当众试胭,赠金百两! 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好的事情?一时之间大家都朝着那长桌扑腾过去。不过却被那些舞狮子的人拦住。一个夫人不满道:“不是让人试胭吗?怎么又反悔了不成?” “当然不会反悔,来可是向来一诺千金。”李掌柜的声音从楼上传了下来。“只是对于试胭的人选,我们科室有要求的。” “什么样的要求?你说来我们听听!”人群中一些个泼辣的妇人率先发问。李掌柜对着那位妇人拱了拱手道:“这试胭脂的人,必须用过近年来最好的一批胭脂,试了我们的胭脂之后,能说出我们的胭脂好还是不好,好在哪里。不好又在哪里。否则这黄金百两,就恕不相送了。” 虽然不少人是买不起胭脂的,可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几年最好的一批胭脂叫什么名字,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这么一来之前那些跃跃欲试的人群便安静了不少。正好这个时候,打从远处一辆马车徐徐驶了过来。 随着李掌柜问题的抛出,还有黄金百两的噱头,这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更多的人想看看这庐州到底有多少女子,曾经将近年来最好的一批胭脂全部用过。想必她一定是大族之女。大家闺秀才是。 随着时间不断流失,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其中不乏名门之女。正巧今日天朗气清,诸多贵女出门走动。正要添买胭脂。走到了锦绣阁却被来凤阁门口的盛事给吸引了脚步。小丫头们撺掇道:“小姐,你不是近年来的胭脂全都用过了吗?您怎么不去试上一试?” 那小姐皱着眉头说道:“不过是黄金百两,我家中又不是没有,干嘛为了这点事情,当众抛头露面?再说了若是这胭脂没有什么大用,我试胭脂怎么好?还是不要冒头的好。” 在场的大多数小姐都是这个心思。一时之间看热闹的人很多,但是真正愿意尝试的人,却是一个都没有。白子画在楼上看的很着急,忙问李掌柜道:“没有一个人愿意试试我们的胭脂,李掌柜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办?” 李掌柜倒是淡然,还转身劝解白子画道:“白先生,稍安勿躁。我们只是在等一位贵客而已。”李掌柜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头像不远处的六轮马车,那马车已经停留了很久了。一看就知道这是侯府三小姐范思颜已经来了。 五小姐再三叮嘱,不管场面多么尴尬,都要耐心等下去,只要等到了侯府三小姐,就算是赢了。果然范思颜今日到了来凤阁就发现热闹非凡,而盛雪见却并没有如约出现,一看这阵仗,范思颜便动了盛雪见的用意。只是她也不是轻举妄动的人,因而坐在马车中观察着情况。 到了实在等不得的时候,丫头走过来禀告道:“小姐,盛家五小姐的车马来了。”范思颜略略点了点头:“这个丫头,总算知道些待客之道。” 果然没过一会儿盛雪见亲自下车来到范思颜的车马跟前:“思颜姐姐你快下来吧。我有好东西给你瞧瞧。”丫头替范思颜掀开帘子,便露出范思颜那张分明的脸来,因着一直在用盛雪见的胭脂,现在她脸上的痘痕几乎消散的看不见了。她直盯着盛雪见,一股肃气:“下不为例。”(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05、正名(一更) 盛雪见摇着范思颜的手开始撒娇,范思颜终于还是忍不住噗的就笑了出来:“就你啊,事情最多了!”伸出食指冲着盛雪见的眉心就点了过去。盛雪见被范思颜戳的东倒西歪,忙又正了正身子拉着范思颜下车。 两人朝着来凤阁而去,众人不由自主的让出一条路来。一些看热闹的小姐们看到范思颜过来了,心中纷纷想着看来传言是没有错的,这盛家五小姐同侯府三小姐的关系,果然非同一般。但凡是盛家五小姐给侯府三小姐送帖子,侯府三小姐就一定会卖这个面子。 众女都有意上前与侯府三小姐结交,可是范思颜身边跟着一群丫头,生生把众人给隔开了。听说盛京里的贵人来了来凤阁,于是原本热闹的和盛街,现在变得更加拥挤起来。与来凤阁的热闹相比,以往热闹的锦绣阁现在变得格外的冷清。 一顶半旧的轿子从对街过来,这轿子里头坐着的正是吴家的长媳兰氏。她听着前头的热闹,忍不住问道:“今日这大街上为何这般热闹?”兰氏正要掀起帘子查看,就听见轿夫说道:“大夫人,来凤阁哪儿围满了人呢!” 兰氏心中一突,这来凤阁一向是锦绣阁最强的对手,这些年来她都是依靠换汤不换药的手法才能同来凤阁打成平手。家中的长辈实在令人失望,品德有失,除了吃喝嫖赌,其他一概不管。这锦绣阁还是她拼了命才保住的最后一家。 她知道来凤阁是白家的产业,一向从盛京中拿到最新式的胭脂。原本她只怕若有朝一日她的伎俩被人识破,该如何收场。难道说这一天已经来了吗?兰氏吩咐轿夫道:“落轿!”她用面纱遮住脸,提前从轿子里下来,悄无声息的混入到人群当中。 这时候她才看到,人群当中,侯府的三小姐同盛家那个五小姐正在来凤阁的门口。兰氏前些日子有幸参加昌平伯府的宴会,她更是知道这位侯府三小姐有多么的高贵,实际上庐州的这些大家闺秀根本就不值得她结交。 但是令人想不到的是,她居然对盛家的五小姐格外的垂青。兰氏再仔细一看。就发现来凤阁的门口摆着长长的一张桌子,而那桌子上摆放着白瓷装的胭脂。难道又从盛京进了什么稀奇的货?兰氏按捺住心中的烦躁,耐心的瞧着。 范思颜走到了来凤阁的门口,众人不由自主的安静了下来。只听见范思颜转头问道:“雪见妹妹。你今日叫我来到底所为何事?” 盛雪见微微笑道:“思颜姐姐,你看!”她伸手指了指两旁的红绸对联,范思颜便念了出来:“原来试胭脂可以收取黄金啊。可是雪见,黄金与我,可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啊。” “我哪里敢叫思颜姐姐尝试胭脂呢。只是思颜姐姐快要离开庐州了,雪见是想送姐姐一批上等的胭脂。”盛雪见可没有那个胆子,让侯府三小姐当街试用胭脂。 范思颜只要能来到来凤阁,对于盛雪见来说就已经足够了。更何况今日她找范思颜,其实是有了另外的事要向范思颜请教的。盛雪见抬眸看过四周的人群,还是先把眼下的事情先解决了再说。 “百合,把我给思颜姐姐准备的胭脂拿过来。”盛雪见吩咐完,又问道:“思颜姐姐,上次你用了这胭脂,感觉如何?”她随手拿起一盒长桌上的胭脂。围观的人这才知道原来侯府三小姐用的居然是来凤阁的胭脂,而且就是这桌上的胭脂。 “没想到你这胭脂居然比盛京的那些胭脂还好用,往后我回去了盛京,你可别忘了给我送胭脂来。”范思颜笑笑道。盛雪见赶忙点头道:“我哪里敢啊,以后这胭脂一定按时送到!” 她们二人旁若无人的说着胭脂的事情,而围观的众人却心中大惊,来凤阁的胭脂竟然让侯府的三小姐如此欢喜吗?看来这胭脂的确是不错的。现如今试用这胭脂还能够得到黄金百两,于是大家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盛雪见无视众人逐渐变得贪婪的眼光,只是等着百合拿胭脂过来。这时候盛雪见心中有最重要的事情要问。百合拿了胭脂过来,范思颜身边的丫头接了过去。之后两人便排开了众人朝着马车走去。盛雪见慢慢靠近范思颜,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思颜姐姐,其实今日我有要事相询。” 范思颜点点头,其实白家在京中的势力。便是她也知道,所以白家五爷栽在了丞相府手中这件事,今日范思颜也有些耳闻。“恐怕你是想要问问你家舅舅的事情?” 盛雪见一愣,随后也明白过来,侯府自然是有侯府的消息来源了。也不瞒着,便点了点头。“我们先上车。然后再细说吧。”两人排开众人离去。 而场面忽然变得热闹起来,李掌柜朝着大家拱手道:“我们来凤阁今日的盛事依然举办,今日这长桌上的胭脂,可有人愿意试上一试?”原本那些犹豫中的大家闺秀,此刻纷纷上前,所有人本来就好奇胭脂,现在连侯府三小姐都说了好,现在大家已经没有顾忌了。 李掌柜忙笑着让店里的伙计来给大家分发胭脂:“大家不要着急,慢慢来!”一时之间,来凤阁门前热闹的有些混乱。兰氏从人群中退了出来。她的眉头紧皱,这个李掌柜何时变得这般聪明?恐怕是那个盛家五小姐的主意。 她本以为这盛家早就在那位姑太太的掌控之中,现下看来,这个刚从盛京回来的盛雪见不简单啊。此事她还是要回去给姑太太吴氏那头报个信。吴家现在的生意淡薄,这锦绣阁的生意绝对不可以再没落了! 想到这里兰氏又重新坐回轿中,轿夫疑惑的问道:“夫人,咱们不去查账了吗?”兰氏摆摆手道:“不去了,咱们直接去盛府。” 这边兰氏的小轿子直接朝着昌平大街盛家而去。另一边盛雪见同范思颜已经上了马车。(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06、离别(二更) “你舅舅的事情我已经有所耳闻。”范思颜刚一上车便立即说道。盛雪见脸上淡然的神色全都变成了焦急:“还求思颜姐姐帮帮忙,我小舅舅为人稳重,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你还不明白吗?你小舅舅做了什么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小舅舅惹到了丞相府。我听说你舅舅判了秋后问斩。”范思颜的表情也跟着凝重起来。盛雪见已然明白了盛雪见话中的意思:“思颜姐姐,白家究竟和丞相府有什么样的恩怨?” “我虽然是侯府小姐,但是毕竟是女儿家,有些不太方便。只知道白家也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白家似乎分为两派。一派是你的小舅舅还有母亲和四姑姑,因他们三人都是一母所生。另一派则是白家老大和老二。” “这些我都知道,所以大舅舅和二舅舅都不可能帮助小舅舅脱难。我和娘亲在盛京之中已无人脉,才只有求到了姐姐这里。”说实在的盛雪见也有些病急乱投医,范思颜也不过是十多岁的女娃娃而已。 “这几年白五爷在盛京之中交友颇广,可是他却选错了队。他没有站在丞相府的一边。你可知道这世上所有不是朋友的,就都是敌人。”范思颜看着盛雪见的目光,渐渐冰冷起来。头一回听起范思颜说起盛京中的事情来,从心底升起一种恐惧。 范思颜望着盛雪见吓得小脸煞白,不由得软声安慰道:“你放心好了,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为你去做。那云间寺的主持招摇撞骗,前些日子已经被人识破。我知道你并非紫薇命格。” 范思颜说到这里,盛雪见惊讶的抬头看向范思颜:“你……”范思颜淡然道:“原本是因为你的命格,所以我才关注到你。没想到真的跟你结交,才发现你很特别。只是现在你和你母亲的处境也非常尴尬。白五爷若是死了,你再没了紫薇命格之说。在这庐州盛家,你在盛家要如何度日?” 范思颜可谓一针见血。盛雪见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没想到还是走到了前世的地步,只不过她的努力到底不是完全白费。现如今因为结识范思颜,盛家老太爷和老太太暂时还没有把心思打到自己的身上。 “姐姐不必担心我,姐姐现在可不就是我的福星吗?”盛雪见勉强笑了笑。范思颜忍不住扯了扯盛雪见的脸颊:“你啊,也不知怎了,就是很想保护你。” 盛雪见揉了揉脸,因为她人小而整个脸圆润,范思颜平素就喜欢捏她的脸。忽然范思颜停下了动作:“我明日就要走了。你在庐州好好保重,等我的消息。” “思颜姐姐,雪见给你添麻烦了!”盛雪见对着范思颜盈盈一拜。这一世盛雪见难得有范思颜这样一个知己,可是她也要走了,盛雪见心中还是舍不得的。 盛雪见从马车上下来,范思颜掀开窗帘,两人一上一下挥手,这样一别,不知道还会是哪年。 此时来凤阁的新胭脂已经被抢购一空。因着那些尝试新胭脂的人,当场看到了胭脂的功效。李掌柜从人群中出来,走到了斜对面的酒楼上,这雅间之中,盛雪见正对着一盘点心愣神。李掌柜进来禀告道:“小姐,果然如你所说,我们的胭脂全都售卖一空了。” 盛雪见忽然抬头,李掌柜就感受到了一股凌厉的杀气,猛地浑身一缩,望着眼前这个六岁大的娃娃,忽然心中升起一股敬畏来。李掌柜不知道盛雪见家中发生的事情,更加不知道盛雪见为什么此刻没有好心情。 “李掌柜,我要你现在就去办一件事。”盛雪见开口,李掌柜忽然觉得他竟然没有办法拒绝,竟然从心底里顺从了盛雪见的命令。还来不及在心中惊讶,他已经点头答应道:“小姐您尽管吩咐。” “我要你即可赶往盛京,你虽然在庐州呆了好几年,可是之前一直在盛京中居住,在盛京中的人脉想必是扎实的。”盛雪见看着李掌柜。原本她是打算时机成熟再去盛京扎根,然而现在容不得她一点点的筹谋了,舅舅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小人是盛京土生土长的,只是白三小姐嫁到了盛家,五爷才让我来到庐州看管这家来凤阁的。”李掌柜从实说道。 “既然如此,我要你十日之内在盛京再开一家来凤阁,你做不做得到?”盛雪见的口气当中已经有些着急了。李掌柜拍了拍胸脯,颇有些自信的说道:“这件事,小姐只管交给小人去办好了。” “我不是只让你开店而已。”盛雪见心中一想,李掌柜已经是白家的老人了,既然小舅舅让他来守着母亲的嫁妆铺子,那就说明李掌柜一定是值得信任的人。“我明说了,小舅舅在京中深陷牢狱……” “五爷为人坦荡,绝不可能……”盛雪见话还没有说完,但是李掌柜异常的激动。盛雪见抬手示意道:“舅舅的为人你我都清楚,可是如今我们要先做的,就是立即去盛京了解情况。白家那几位绝不可能为小舅舅做些什么,救出舅舅,就全靠我们。” 李掌柜是在江湖上打拼多年的人,自然听明白了盛雪见话里面的意思。“我知道了。小姐是让小人在京中开店,实际上是想方设法,去为五爷打探消息。暗中照顾好五爷。” 盛雪见点点头道:“虽然父亲大人已经给刑部的何大人写信了,可是盛京中没有我们的人是决计不行的。”李掌柜立刻跪地一拜道:“小姐,小人办成此事,救五爷出来!”白五爷对于李掌柜而言有活命之恩,所以李掌柜一直希望报恩。 “你现在即刻动身去盛京。一边开店,一边搜集消息,不管有什么消息,都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庐州。不要耽误了。”盛雪见细细吩咐,她还是担心李掌柜做事有了纰漏。 “是!”李掌柜拱手一摆,立刻退出了酒楼的雅间。(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07、求医(一更) 李掌柜走后,百合跟薄荷从外头走了进来,见盛雪见对着桌上的酒杯发呆,便劝道:“小姐,我们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到了回去的时候了。”盛雪见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什么事来:“对了,去把白子画叫来。” 盛雪见只怕母亲白氏因着小舅舅的事情,渐渐伤神伤身,前一世发生的事情不可以再次发生了!白子画正在胭脂铺中,仔细钻研那胭脂中的药粉。这时候薄荷走了进来:“白先生,我家五小姐请您去一趟!” 白子画一听,停下手中的动作,对薄荷做了个请的手势。他也早想知道这位盛家五小姐,到底想让自己做什么了。盛雪见正在喝茶,白子画已经同薄荷到了跟前:“五小姐!”盛雪见抬眸看向白子画:“先生,雪见有事相求。” “小姐对我有知遇之恩,子画理当报答,小姐实在不必如此。”白子画看着面前这个女娃娃,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娃娃,就觉得她与众不同,小小年纪却有主见,不为外物所动。可是今日却见到盛雪见这样的表情,实在令白子画惊讶,又从心底担忧起来。 “实不相瞒,今日我母亲受了些惊吓,我知道白先生医术不凡,还请先生为我娘查看一番。”盛雪见如是说着,白子画自然满口答应。几人一同回到盛府,却发现一旁停着一顶软轿,盛雪见心中疑惑,盛家没有这样的软轿,到底是谁来了? 一众人经过门房,薄荷顺口问起,那门房赵二锅讨好的说道:“这是吴家的大夫人来了,今日特来南苑瞧瞧老太太。”薄荷淡淡点头,赵二锅笑眯眯的还想再说什么,可是薄荷已经走远。现在盛家上下都知道北苑的吴姨娘快不行了。 原本跟着吴姨娘身后混饭吃的赵二锅也开始为自己谋求生路了。只不过薄荷不屑同这样的人多说一句话。白子画只觉得盛家有些奇怪,但是他是来为白夫人看病的,所以便按下心中异样,便跟随着盛雪见一同前往北苑。 “爹爹!母亲!”盛雪见进来的时候。盛元连正拉着白氏的手,满脸担忧。白氏正在床上睡着,可是始终睡的不是很安稳。盛元连看见女儿进来,便勉强的弯了弯嘴角:“阿蛮回来了。今日去了何处?” “思颜姐姐要回京了。我去送送她。此外,我请了一个神医来给母亲调理。”盛雪见不打算对父亲隐瞒。盛元连点点头道:“那就让他进来,给你母亲看看吧。” 盛雪见转身朝着外面唤道:“白先生,你可以进来了。”白先生闻声进来,盛元连一见心中暗暗赞叹。眼前这少年生的眉清目秀,眉宇之间透着不凡。于是让出位置来,好让白子画为妻子诊脉。 父女俩人站在一边望着白子画替白氏诊脉。“夫人并无大碍,只是需要细细调理,不可再受到惊吓了。”盛雪见听着白子画说完,又追问道:“那需不需要开些药方?” “药方就不必了。”白字画淡淡的摇了摇头道:“我这里有一个香囊,只消夫人时常佩戴便可。”盛元连立刻从白字画手中接过香囊。盛雪见对着白字画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步出内室。盛雪见出声道:“白先生,今日请先生来,也不单单是为了母亲的事情。” “请姑娘直言。”白字画对盛雪见拱手问道。在白字画对母亲诊脉的时候。盛雪见就忽然之间想到了这件事,她记得前世盛京中的郡主得了怪病,白子画因此而成名。算算日子,小舅舅秋后问斩,若是能在此之前同盛京的郡王攀上关系,兴许可以有转圜的余地。 “庐州地界太小,并不是白先生应该待的地方。”盛雪见说道。白子画脸上一怔,随后语气之中有些绝望道:“难道小姐打算让我离开庐州?”白子画心中震惊,原来盛家小姐并不想自己留在庐州。 盛雪见也看出了白子画神色的不自然,不过她没有明说。而是继续道:“我要在盛京之中开一家医馆,你一个人坐堂的医馆。”白子画原本绝望的心情,被盛雪见又忽然调了起来:“五小姐,小生心中始终有一件事情不明。还望小姐解惑。” “说了恐怕你不会相信,但是我也只能这么说了。我曾梦到过你,梦见你最后成为了整个天启独一无二的神医。而在梦里,你最终不是在庐州。”盛雪见这样说着,一边又仔细的观看着白子画的神情。 白子画听着盛雪见的话,脸上青红交替。从震惊到逐渐的接受。“可是我不明白,小姐为何如此栽培在下?毕竟小生同小姐根本就不认识啊。”盛雪见笑笑道:“因为我有求于你啊。”白子画没想到盛雪见会说出这么现实的理由来。可是除了这么现实的理由,他又实在找不到其他的了。 “实不相瞒,我全力支持你在盛京之中行医,乃是因为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要救,需要你来帮忙!”盛雪见诚恳的说道。 “五小姐,小生这条命乃是小姐所救,所以小姐让我救人,我白子画绝对不会推辞!”白子画眼神定定,对着盛雪见说道。 “如此,你便回去,同李掌柜一同前去盛京!” 白子画点头答应,随后便出了北苑。而另一边吴家长媳兰氏在吴氏的房里已经呆了很久了。吴氏一见兰氏来了,心中疑惑,这位吴家的长媳很少会来,今日突然来了,又是为了什么?她不动声色的请兰氏喝茶,可是兰氏却不是个能够拐弯抹角的人。 “姑太太,这回吴家危在旦夕,还望姑太太搭把手,我们毕竟是姑太太的娘家人啊~”兰氏说的急切,可是却让吴氏疑惑不已。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你公公又惹了什么事情了?”吴氏一想起自己的那位哥哥,就忍不住紧皱眉头。谁知道兰氏摇摇头说道:“不是,是您府上的五小姐。”(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08、废人(二更) “盛雪见才六岁而已,她能做什么?”吴老太更加疑惑了。因着一提到吴家,吴氏便想起了自家那个不争气的哥哥,自己虽然已经嫁人多年,可是依然摆脱不了衰败中的吴家,依然摆脱不了那个败家哥哥无理取闹的纠缠。这些年来吴氏一直从盛家的公中拿出钱来贴补吴家,可是吴老太爷贪得无厌,又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把个吴家闹腾的越来越不像话。 自从吴家长媳兰氏嫁到了吴家,吴家才勉强维持表面的体面。所以吴氏对于这位长媳兰氏颇为喜欢,偶尔也会照应一些。她知道兰氏是个谨慎精明的人。可是今天兰氏忽然提起了盛雪见,让她有些不明所以了。 “我们吴家唯一赚钱的胭脂铺锦绣阁,恐怕就要败落下去了。”兰氏叹了口气说道。吴氏奇怪的问道:“怎么,我那不争气的哥哥又要把锦绣阁给卖了?”这哥哥打着锦绣阁的主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吴氏不由得叹了口气。 兰氏解释道:“这次不是我家公公,而是府上的五小姐。锦绣阁的对面是来凤阁,这来凤阁便是盛家二房的产业,现在我听说是给了五小姐做了嫁妆。她这刚刚接手了,便来了一招,让我们锦绣阁以后都做不了生意了。”兰氏生怕吴氏会袒护自家的孙女,于是故意把话说得很是严重,自己那副泫然欲泣的神情很是可怜。 “她都做了些什么?”吴氏心中微微惊讶,没想到白氏居然这么早就把铺子交给了盛雪见打理。虽然云间寺那位主持后来传出来是招摇撞骗,可是吴氏对于盛雪见的紫薇命格,还是存着七分相信。 “她研制出来新的胭脂,在和盛街打摆擂台,还让侯府三小姐亲自来买胭脂,现在整个泸州的人都抢着要买来凤阁的胭脂。长此以往下去,我锦绣阁就真的要关门大吉了。”兰氏说话之前,拉着吴氏小声抽泣起来。 “你放心,这件事的确是雪见做的过分了。我会好好训斥她一番,这为人处世将就留人一线。哪里有她这么做事的!”吴氏安慰着兰氏,表面说着体己的话,可是心中却震惊不已。没想到盛雪见会这么有一套。按照兰氏的说话,锦绣阁能不能好好生存下去真是两说。 原本以为白氏没有了白家这个靠山,她们又会像以前一样,成为自己手中的傀儡。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盛雪见竟然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握着吴家的生死命脉了。吴氏越想越紧皱眉头。 兰氏见姑太太给了承诺,便放下心来,对着老太太说道:“既然如此,就拜托姑太太了。家中还有许多杂事,晚辈就不多留了。”吴氏这才回过神来,吩咐慈姑送客。等兰氏走了之后,吴氏依旧在沉思之中,绝对不能眼看着白氏和盛雪见在庐州盛府越来越站稳脚跟。可是之前她悉心栽培的吴姨娘,如今已经成了一个废人了。 此刻盛府北苑,那小小破旧的菊院之中,吴姨娘只觉得一团棉絮塞在嘴里似得,让她呼吸都不通畅。现在她躺在床上,听着风穿过破了的窗户,吹到了室内。这间屋子的地暖早就已经凉透,如今谁还记得那个在盛家风光一时的吴姨娘? 她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看见自己的女儿了,她更加不记得有多久没有从床上起来过了。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有力气骂骂艾菊。可是渐渐的这园子里的人都走了。就连看管禁闭的老婆子都被调走了。因为她已经病入膏肓,就连起来都成了问题。 一颗眼泪从吴姨娘的眼睛里流了出来。最让她伤心的是,她的亲生女儿都不愿意见到自己。菊院冰冷异常,然而兰园却是暖洋洋的,六小姐盛雪艳靠在软榻上,丫头们在为盛雪艳捏着脚,老嬷嬷在一旁为盛雪艳说着笑话听。 现在盛雪艳每日除了上族学的课,其他时候便这么舒舒服服的在家中呆着。这个时候,薄荷带着人走了进来,对着盛雪**礼道:“六小姐,咱们小姐给六小姐送最新的春衣来了。”盛雪艳一听,连忙高兴的坐了起来。 “还不快让我试试!”自从住在兰院之后,姐姐对自己就特别的好,又是送首饰又是送衣服的。盛雪艳渐渐的已经忘了她们不是同父同母的事实了。丫头伺候着盛雪艳脱下衣服,换上新的衣服。薄荷适时的提醒道:“听说吴姨娘病得厉害,六小姐,你要不要……” 盛雪艳不耐烦的摆摆手道:“等到春天来了,天气暖和的时候,我再回去看望她。薄荷,你来看看我这身衣服怎么样?” 薄荷眼中闪过寒光,不过很快恢复平静,笑着说道:“奴婢觉得这一身特别适合六小姐,六小姐穿着正好呢!”盛雪艳眉开眼笑,把方才薄荷说出来的事情给忘了。忽而盛雪艳想起了什么似得:“母亲打算什么时候认我呢?” “夫人近日生病了,不过小姐也不用着急,这事儿可是老爷亲自定下来的事情。耽误不了小姐的。”薄荷心中气闷,可还是柔声劝说盛雪艳。 “我知道,待会儿我还要去看望一下母亲。”盛雪艳自顾自高兴的说道,吓得薄荷脸色一白,这时候夫人哪里想要见到六小姐啊。于是劝道:“小姐你的病好了没多久,要是染了风寒,夫人和老爷都会着急的。等夫人好了,小姐再去探望其实也不迟的。” “你说的也是。” 盛雪艳点点头,其实她也并没有多么想要去看望白氏,毕竟她只是想做盛家的嫡女,但是还没有真的想做白氏的女儿。说到底,盛雪艳对于白氏哪里有什么感情呢。 薄荷看着盛雪艳一副兴奋的样子,悄悄的退出了房间,盛雪艳同她的母亲吴姨娘一样,是废了啊。关上门,薄荷赶忙迈着步子去盛雪见那儿复命。盛雪艳还沉浸喜悦当中。(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09、报应(一更) 第二日,范思颜的马车终于上路了。盛家三小姐盛蜜香在家中哭哭啼啼,长房的盛茯苓也满脸阴沉,原来她们终于知道了,这一次离开的出了侯府的三小姐之外,还有昌平伯府的曹大公子。这两位到了今天才知道,原来曹大公子从来没有打算让她们嫁入昌平伯府! 范思颜坐在马车之中,这庐州原本没有她留恋的,除了一个意外结识的好友盛雪见。曹大公子骑着马走在盛雪见马车的旁边,一时无聊,便同马车里的范思颜说话道:“表妹,你说母亲这一次这么安排,真是麻烦你了。” “哼~你这句话当初为什么不说?”范思颜冷冷一笑。当初是昌平伯府夫人写信来,请求引荐曹大公子去盛京的岳山书院读书。这岳山书院可不是普通的书院,多少人梦寐以求希望去这个地方。 因为岳山书院群英荟萃,基本上从岳山书院出来的学子,都是当朝的重臣和要臣。昌平伯府的爵位到了曹大公子的下一代就正好结束了世袭。为了曹家的未来,昌平伯府才打算让曹大公子去朝中求取功名,便借了侯府的东风。 曹大公子已经习惯了范思颜的嘲讽,便厚着脸皮冲着盛雪见笑了笑道:“表妹这是说的哪儿的话,这一路表哥一定悉心照料你。”范思颜脸上表情更加嘲讽:“你还是照顾你的盛家妹妹好了。” 一听范思颜提起盛家的姑娘,曹大公子的脸色立刻阴沉起来,脑海中立刻浮现了盛蜜香在自家府上与人幽会的画面来。范思颜自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是这会儿路途劳顿更加不愿意放过这个乐子,因说道:“你本想恋恋红尘,贪那花好月圆,可没想到被别人摆了一道,这灰溜溜的滋味,感觉如何?” 碍着范思颜是侯府小姐,曹大公子实在不好对着范思颜发火。更何况范思颜是自幼习武,兴许他还没有范思颜厉害也说不定。只得重重叹了口气,把这份憋屈放在了心里。范思颜见曹大公子这幅模样,忽然觉得没有什么意思。 她心中忽然想起要帮盛雪见打探白五爷的事情。范思颜微微皱了皱眉头,看来她最不喜欢的那些盛京中的应酬,是时候该去走动走动了。在这盛京之中,范思颜交心的朋友其实很少,要说真正的好友其实只有那么两三个。 这其中就有礼亲王府的郡主司徒紫苏。不过这位郡主一直以来都是体弱多病,她并不常常出来聚会,于是范思颜总是去府上看望她。因着她爹爹礼亲王掌管刑部,这一次还是要找她多多打听才是。 范思颜在这路上一走就是好几日,直到某一天的日落,她才终于同曹大公子一起到达了盛京。这一日正赶上了盛京下雪。曹大公子原本是打算直接去岳山书院,可是现在不得不暂时先去侯府住上几日了。 有人回到了盛京,就有人会离开盛京。 这一日的大雪之中,吴姨娘终于在凄凄惨惨之中离开了人世。【】老太太吴氏听说了,只是吩咐了盛元连好好安葬吴姨娘。就连去菊院看望都没有那个打算。二房一众人站在南苑的房里。只有盛雪艳终于感受到了难过,脸上一直挂着泪水。 “毕竟迎春也为你生下了雪艳,她对这个盛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好好安葬了吧。”老太爷对着盛元连说道。盛元连脸色微白,淡淡的点头。对于这位吴姨娘,他原本就没有太多的感情,后来又听说她差一点害死了白氏,对吴姨娘甚至是有些仇恨的。但是人已经死了,一切就都过去了。此时,他只想好好安葬吴姨娘。好好照顾盛雪艳。 白氏这些日子刚刚才养好了一些,勉强陪着盛元连到了南苑。可是她的精神实在不够她来安排一场葬礼了。于是盛雪见主动站出来说道:“父亲后日便要跟随祖父和叔伯们回京了,母亲身体实在不适,这场葬礼。孙女恳请祖母祖父让我来安排吧!” 这些日子白氏生病,这盛家厨房的事情也有盛雪见在其中帮忙打理,虽然偶尔会出小乱子, 却比从前不在白氏手中的时候好很多。于是吴氏便点点头道:“那便交给你去办。只是雪艳这孩子,往后该怎么办才好?” 盛元连刚要张口,盛雪见便凌厉的看向了自己的父亲。盛元连忽然感受到了女儿的目光,要说话的时候微微顿了顿,他本来想说,让白氏认了盛雪艳,可是猛然看到大女儿的眼神,就明白了一些事情。 “现在事情都赶到了一块儿,白氏身体不适,而且怀有身孕,她现在哪里还有力气照顾雪艳,我看不如你先带着雪艳,等白氏生下了孩子,再做打算也是不迟的。”老太爷突然发话了,盛元连一听,觉得父亲这番话说得有理,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老太爷的话在盛家就是命令,哪里有什么商量的口气。老太太吴氏在心底叹了口气,然后吩咐慈姑后日就去北苑把盛雪艳的东西搬到南苑来。 盛雪艳倒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因在盛雪见母女还没有来盛家的时候,盛雪艳还算是颇得老太太喜欢的,而且南苑是整个盛家最好的房子,盛雪艳放心下来,现在南苑舒舒服服的住着,等到白氏病号之后,她就可以成为盛家二房的嫡女了。 不过盛雪艳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自己的亲生母亲死了,她怎么可能不难过呢,一想起吴姨娘,盛雪艳的眼泪还是不停的留着。 从南苑出来,盛雪见便带着丫头们来到了菊院,百合跟薄荷齐声劝道:“小姐,这死人小姐还是不要去看的好啊!” “无妨,把门打开吧。”看守菊院的艾菊,打开了装着吴姨娘尸体的房间,盛雪见走了进去,这屋子没有地暖,一片冰冷。吴姨娘已经没有了气息,僵硬的躺在床上。她脸上盖着黄纸,只是身形枯瘦如柴,哪里还有当年的模样。(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0、孰恶(二更) 盛雪见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吴姨娘真的死了。前世的仇就算是报了吗?盛雪见呆呆的站在原地,那床上的死人的确是吴姨娘。之所以盛雪见选择了用这么慢的办法来逼死吴姨娘,其实就是最彻底的以牙还牙,她要让吴姨娘知道,慢慢等死,是什么样的滋味! 百合站在盛雪见的身后,望着盛雪见这幅模样,还以为盛雪见是吓着了,上前把盛雪见抱了抱:“小姐莫怕,我们都在这里呢!”盛雪见方从前世的仇恨之中回过神来:“找些熟练的婆子来,棺材什么时候到?” 薄荷站在一旁接上话:“棺材铺的掌柜说了,今天下午便可以送到。”盛雪见心中冷笑,比起吴姨娘,她还算是有良心的了,好在让她以盛家人的规格下葬。可是前世的自己呢,冻死在冰天雪地里! 奶娘从外头走进来:“小姐,夫人正惦记着您呢,叫您别在这个地方呆的太久了,这里交给我们这些下人,您还是早些回去吧。” 盛雪见点点头,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的确没有功夫在这个地方浪费。转身抬脚走出菊院,突然撞上了一道幽怨的目光,虽然这目光很快就消散了。但是盛雪见还是捕捉到了这道目光的主人。 “你是艾菊?”盛雪见侧身便把目光投向了一直站在角落里的艾菊。艾菊闻声微微一颤道:“奴婢就是艾菊。” 盛雪见上前一步,艾菊吓得立即后退了一步。“你刚才为何要那样看我?是不是怨恨我?”盛雪见直接问了出来,这倒是出乎艾菊的意料。没有想到盛家小姐会直接说出来:“不,小姐,奴婢没有……” “呵!你心里在想,我真是个恶毒的人,这吴姨娘就是死在我的手中,我还害的人家母女反目,盛雪艳被蒙在鼓里,是不是?”盛雪见一句句说着。艾菊猛然抬头看向盛雪见,难道她真的是紫薇命格,竟然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吗? “吴姨娘对你有活命之恩,所以你一心护她。哪怕是她后来那么对待你。这是忠心护主。芭蕉一家都被吴姨娘迫害,她要报仇理所应当。至于我和吴姨娘……”说到这里盛雪见顿了一顿。艾菊疑惑的望着盛雪见,她居然肯告诉自己害死吴姨娘的原因? “她差点害死了我母亲还有腹中的弟弟!”盛雪见这句话一出,艾菊惊得跌坐在地上。“小姐,我……” “你是个忠心的。可是我用不得你,从今天起,你便去庄子上吧。”盛雪见淡淡留下一句。人已经离开了。她到底还是狠不下心,做到斩草出更。百合有些忧虑的问道:“小姐,那日艾菊还来劝说六小姐,现在艾菊知道了真相了,她会不会……” “所以她不可以再继续留在盛家了。”盛雪见摆了摆手,不想继续再说下去了。百合叹了口气,跟在盛雪见的后面朝着兰园走去。 自从白氏生病之后,盛元连一刻不离的在白氏身边照顾。白氏时常会被噩梦惊醒,然后就要问询弟弟的情况,因着何大人还没有回传书信,盛元连也不知道盛京的情况如何,每次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最后把这个话题插过去。 盛雪见回到兰园的时候,盛元连正在看着白氏喝汤。白氏的脸色虽然不好,但是已经比刚开始好上了许多。盛雪见走到白氏身边道:“母亲,你好些了吗?”白氏摸着盛雪见的头发道:“我让阿蛮担心了。” “娘亲好了就好,阿蛮不打紧的。”盛雪见连连摇着头。又转头看着父亲。父亲望着母亲的眼神,全是宠溺和不舍得。也是,后日父亲就要离开了,现在一定有很多话想要对母亲说。盛雪见暗暗思量,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二人好了。 盛雪见朝着双亲一拜道:“雪见先下去了。”盛元连挥了挥手道:“你去吧。”盛雪见退出兰园,去了书房竹园。刚在桌前坐下,便有薄荷进来禀告:“小姐,盛京中李掌柜和白先生的飞鸽传书到了。” 说完便从鸽子上取下纸条,交给盛雪见。盛雪见接过纸条展开一看。李掌柜在上面说,在盛京的胭脂铺已经开起来了,此外还专门为白先生在盛京繁华地块开了一家药铺。因着白先生医术高明,生意很是不错。 更重要的是,李掌柜还重金打点了牢狱,已经见了白五爷一面,原来白五爷在回京路上伤了人,而这人同丞相府关系匪浅。白五爷没想到后来这个人居然死了。丞相府认为白五爷是元凶。不过李掌柜在牢狱中上下打点,白五爷倒是没有遭受什么皮肉之苦。 盛雪见很是满意,没有想到李掌柜能这么快打入盛京的牢狱之中,看来白家在盛京之中的能力可见一斑。盛雪见看完了信,立刻提笔写信,她要让李掌柜继续联合白五爷在盛京中的掌柜和心腹,细细商量对策,一起营救舅舅。 她的小舅舅是精明聪慧的人,他一定也有办法找到突破口,所以盛雪见叮嘱李掌柜,一有机会,就要和白五爷见面,将外面的事情告诉白五爷,好让白五爷做到心中有数。写完信,盛雪见选择两个办法,一是飞鸽传书,二是八百里加急。无论如何要用最快的速度,送去盛京。 百合跟薄荷接了两封信,便出了竹园。盛雪见坐在书房之中,可是却无心翻书。此时此刻,风雪已经慢慢的停了下来。一个人正在赶往庐州的路上。 官道上积雪铺了一路,那人的汗血宝马踏过雪地,扬起一片雪花,这山川在白雪之中,另一番风景味道,却比不得这个人的美好。小少年的墨发随风而舞,剑眉锋利,星眸明亮,锦袍翻飞,好像是天神下凡。 然而他还只有十岁,天启却找不出比他更加出挑的人了。他便是恭亲王府世子,端木京华。 只是大雪纷飞的时候,他为何一人赶往庐州?(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1、守灵(一更) 端木京华的马越来越快,因为他急着赶往庐州去见一个人。 几日之前,恭王府的探子从庐州回来,王府的书房之中,端木京华还对着那一个镯子发呆,探子立在一旁说道:“属下打听了一番,盛家五六岁的女娃娃只有两个,都是盛家二老爷的女儿。一个是五小姐盛雪见,一个是六小姐盛雪艳。那一日在昌平伯府,世子遇到的那位应当是六小姐盛雪艳,因为六小姐盛雪见当时正和侯府三小姐在一起。” 端木京华回过神来,如墨的眉头微微一皱,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日在昌平伯府遇到的姑娘,同云间寺梅林中的那个女娃娃有一些的不一样。探子不知道自家主子正在想着事情,便继续说道:“属下还打探到,六小姐似乎回去之后就生了病,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好起来。” “你说她生病了?”端木京华自己竟没有察觉,声音中带着关切。探子心中一怔,盛京中对世子倾慕的贵女不在少数,但是却从未见世子关心过,怎么现在对庐州一个五品官员的女儿这般用心呢? “回禀世子,六小姐盛雪艳的确是生病了。【】据属下查探,这病生的挺严重的。”探子如实报告,他曾经夜探盛府,就听见了盛雪艳的咳嗽。其实他不小心去了菊院,听到的是吴姨娘的咳嗽声。不过这个按下暂且不表。 “知道了。你下去吧。”端木京华挥退了探子。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发愣,他此刻的心情不能平息。这个女孩为什么能够这么容易扰乱他的心绪?虽然是十岁大的年纪,可是端木京华已经是活了两世的人了。他已心如磐石,怎会因着一个五六岁的女娃娃心绪不宁? 这一个下午,端木京华始终没有想明白个中的原因。不过他还是决定要去庐州,亲眼去看看她。这风雪交加的时候,他带着王府里的千年人参朝着盛家赶去。汗血宝马终于到了庐州,站在盛府的门外,端木京华忽然又犹豫了。 他应该以什么样的理由进去呢?难道说谢谢她那日在梅林救了他,所以这一次他带着人参来谢谢她吗?可是在昌平伯府她向自己所要手镯。语气里是分明的厌恶。端木京华坐在马上,忽然踌躇起来。 没有到庐州的时候,不知为何的心乱如麻。到了庐州之后,又不知为何的不敢前进。他翻身下马。立在大雪之中,好像安静成了一幅画。 菊院之中冷清一片,下午棺材已经到了,吴姨娘已经被放进了棺材里,主厅布置成了一个小小的灵堂。艾菊在棺材前面烧着纸一边流泪。 兰园之中。盛雪见正在厅中练字,这个时候盛雪艳走了过来,她眼睛红肿,刚刚才哭过。走到盛雪见的面前,怯生生的叫了一句:“姐姐。” “怎么了?”盛雪见放下笔,看着盛雪艳。 “姐姐,我可不可以去看看我娘?”盛雪艳小声问道。 “吴姨娘去了,妹妹要在灵前守孝这是自然的。叫上矮樱陪着你一起。多穿些衣服,菊院太凉,不要再生病了。”盛雪见柔声说着。盛雪艳连连点头。便拉着矮樱出了兰园。 百合担忧的说道:“艾菊还在菊院中守着,小姐,若是她同六小姐说些什么不好的话,奴婢只怕……” 盛雪见摇了摇头道:“现在,就算盛雪艳醒悟过来,也是无济于事的。她一个五岁大的孩子又能如何?老太太现在恐怕是自顾不暇了吧。” “小姐,南苑的慈姑姑娘来了。”奶娘掀了帘子进来禀告道。盛雪见心中暗想,这老太太果然是按耐不住,到底还是动了。 慈姑走进来,立刻赶到一股暖意。这北苑的兰园竟然比老太太的屋子还要暖和些。她哪里知道,南苑烧的是银霜炭,而兰园烧的是白氏从盛京运来的金丝碳。盛雪见淡然抬头望着慈姑,慈姑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威慑之力。 “五小姐。老太太让您去一趟,说是有话同您说。”慈姑赶忙对着盛雪见行礼,将自己的来意说明。盛雪见瞄了奶娘一眼,奶娘会意的从多宝阁的碟子里抓了一把钱子塞进慈姑的手里,笑眯眯的问道:“慈姑姑娘,老太太可还说了别的话?” 慈姑手里拿着钱。缓缓放下来。也笑着说道:“这个老太太倒是没说。只不过不久前吴家的大夫人兰氏来过了。奴婢瞧着老太太有些不高兴呢。”奶娘听了,知道慈姑这是在提点呢。便笑着又从多宝阁的碟子里拿了一个玉戒指塞进了慈姑手里:“慈姑姑娘辛苦了。” 慈姑点点头,便朝着盛雪见行礼告退了。待慈姑走远,奶娘疑惑的问道:“小姐,今日干嘛要巴结慈姑?她不过是老太太跟前的大丫头罢了。” 盛雪见微微一笑道:“谁说我是要巴结她?应该说我是要拉拢她。”现在吴姨娘虽然死了,但是老太太在二房的眼线依然不少。小舅舅在盛京被囚,云间寺的主持被揭穿,她那紫薇命格的说法自然是不攻自破。现如今思颜姐姐一走,她跟母亲很快又像从前那样,无依无靠了。 只是同前世不同的是,白氏不再是当初的白氏。盛雪见也不是曾经的盛雪见了。她的胭脂铺在庐州开得风生水起,甚至威胁到了吴氏的娘家生死存亡。母亲手中掌管着盛家的厨房,现在知道了盛家入不敷出的根源,只怕就出在老太太的身上。 如果盛雪见可以知道关于老太太吴氏更多的事情,或者抓住吴氏的把柄,这一世在盛家,到底谁能笑到最后,还是说不定的事情呢。 奶娘有些糊里糊涂,只好放下心思来帮盛雪见梳洗。盛雪见换好了衣服,又嘱咐薄荷留下来同钱嬷嬷一道留下来照顾母亲。自己朝着南苑而去。 盛雪见一走,兰园便只剩下了盛元连和白氏。这时候墙头忽然快速的掠过了一道身影。(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2、撕破(二更) 吴氏躺在榻上,半撑着额头,看着丁香和葱兰将兰氏送来的安神香倒进香炉里头。葱兰拿了蜡烛将香炉里的安神香点燃,那一缕缕的烟顺着香炉盖儿飘了出来,在虚空之中形成一股奇异的画来。 这时候慈姑掀开了帘子说道:“老太太,五小姐她来了。”吴氏一伸手,慈姑赶忙上前来将她扶了起来。正好这个时候盛雪见从门外走了进来,对着老太太屈膝行礼。吴氏立刻一副笑脸淡淡的对着盛雪见说道:“不必拘礼,五丫头快起来吧。” 盛雪见也不推辞,径直走到一边坐下,脸上平静的神色:“祖母叫雪见来,不知道所为何事?”吴氏刚要张口,忽又听了下来,对着慈姑等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众人点头称是,纷纷退出房间,慈姑冲着盛雪见眨了眨眼,盛雪见只当没有瞧见。 等众人悉数离开,老太太才问道:“听说和盛街上的来凤阁是你的铺子?”老太太的口气小心,分明透着试探。盛雪见点点头:“这是母亲给我的嫁妆,说是让我练练中馈之术。” “真是糊涂!”老太太吴氏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盛雪见心中觉得好笑,但是表面还是装作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问道:“雪见不懂祖母的意思。” 吴氏定定的忘了盛雪见一眼,她大大的眼睛里满满都是疑惑,确定了盛雪见真的只是疑惑,老太太叹了口气,一副忧心忡忡的神色:“你母亲真是糊涂,你才六岁如何能管理好这个铺子?可怜你母亲今日身形劳顿,不能帮你亲自打理。吴姨娘又病故了,整个二房眼看着已经没有人能帮你了。” 盛雪见望着吴氏这幅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样子的,心中一阵阵的冷笑,但是面上却没有丝毫的表现。她倒是想看着老太太继续演戏下去。便故作一副怯弱的模样:“那祖母竟说,雪见应该怎么办?” 老太太沉默了良久,盛雪见也不着急。便坐在一旁耐心等候着,若不是老太太房里的点心实在比不上兰园,盛雪见倒是不介意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看着老太太演戏。 只不过老太太这幅故作深沉的样子装了没多久,她望着盛雪见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就知道等不来盛雪见的反应了。便咬咬牙道:“我虽然是你的祖母,但是这把老骨头还是经得起折腾的,不如就由我来暂时代你管理来凤阁,等你再大一些,再教你如何打理。” 老太太这话根本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命令的口气。盛雪见侧过脸来,直直的望着老太太的脸,那双眼睛凌厉分明,仿佛一面镜子把老太太的丑恶,悉数找了出来。 吴氏别过脸避开了盛雪见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被盛雪见这样看着,吴氏的心里开始不自在起来。 盛雪见没工夫顺着吴氏的心意:“雪见多谢祖母厚爱,只不过母亲说了,这铺子便是砸在我手里也不要紧,全当是给我练手了。所以来凤阁的事情,便不劳祖母操心了。” 她不再是前世的盛雪见了。随便你一句吓人的话就会被你唬住。她更不会傻傻的把来凤阁交出去,哪怕是砸在了自己的手里,也绝不可能给吴氏这个仇人。 吴氏本来觉得这次把盛雪见叫过来,这件事一定是十拿九稳,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说出这番话来,委实让她有些下不来台,好在这屋子里便只有盛雪见跟她两个人。 “胡闹!”吴氏脸色一沉,做出一副立刻要震怒的表情来:“一家铺子是多大的产业,这来凤阁是庐州第二大的胭脂铺子,若是砸在你手里。盛家要损失多少钱财?” 吴氏这这理所当然的发火,把盛雪见直接给气笑了。“这来凤阁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是我小舅舅送给母亲的嫁妆,来凤阁自始至终都姓白,与盛家无关。即便将来是我的嫁妆。我嫁出去了,它也不姓盛!” “你!”吴氏手指着盛雪见,颤抖起来。这个六岁的小丫头片子,竟然公然顶撞自己!盛雪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从我跟母亲进门那一刻开始,你就想着怎么盘剥二房的钱财是不是?吴姨娘死了,你没有帮手了。所以你打算亲自上阵了?” “小孩子不要胡说八道,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吴氏乍一听见盛雪见这样说话,又看见盛雪见小小的脸上冰冷的表情,不知为何,心中发毛起来。总觉得有些可怕从心底蔓延来开。她大声斥责盛雪见,企图打散心中的不安。 “这还需要听?那孙嬷嬷还有那几个丫头不就是你的眼线。别以为整个盛家就真的在你掌控之中了,想必祖母你也在祖父的掌控之中吧?我要不要再告诉祖父,盛家这几年公中的账目一直都被你做空,这与这些年来的钱到底去哪儿了,我想您的哥哥吴员外是最清楚的吧?” 吴氏肮脏的心思还有曾经做下的事情,现在被盛雪见直截了当的扒了出来,这让吴氏情何以堪,她颤抖的指着盛雪见骂道:“还有没有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了,你看看你信口雌黄,成个什么样子!” “呵,信口雌黄?”盛雪见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步步朝着吴氏走去:“你做空了盛家,年宴根本拿不出钱来,所以你让母亲接管厨房,让母亲用嫁妆贴补年宴。可是你大概不知道,我们已经拿到了厨房的账册,你更想不到这些年你卖掉的那些田地庄子,我们都查到了吧?” “你们竟然有账册?”吴氏说话的声音颤抖起来。她做空盛家,很大一笔来源于厨房,没想到那些管事婆子居然没有把账册给烧毁!还有田地庄子,没想到这对母女才来盛家没多久,竟然把这些事情查的清楚了! “我舅舅在庐州认识的人可不少,想要查清楚这些有什么难?我劝你老实点做你的盛家老太太,没事就不要瞎折腾,否则我把这些都告诉祖父,您说说,一个在盛家呆了这么多年的硕鼠,祖父会怎么做?”(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3、威胁(一更) 吴氏惊得浑身没有力气,像是一滩烂泥一样坐在椅子上,盛雪见走到她的面前,用着冰冷的视线将她笼罩。【】吴氏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个晶莹剔透的小娃娃,哪里有半点可爱的样子,分明就是可怕的小恶魔。 盛雪见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撕破脸,乃是因为双方都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候,狭路相逢,倒不如先下手为强。亏得她重活一世,手里有太多老太太吴氏的把柄。盛家老太爷是为了仕途所以才娶了老太太吴氏,这几年来吴氏除了给老太爷生了儿子,便是在庐州,她的任务便是维系庐州盛家的好名声。 可若是老太太吴氏非但维系不了盛家的好名声,而且还把盛家给掏空了,老太爷盛苏风一定会有所行动的。至少不会让老太太吴氏这么自由了。自从老太太突然对盛蜜香厌弃,并且强势压下盛蜜香在昌平伯府的事情,盛雪见就知道了,在这盛家,没有谁是真正的自由。 “你这个小恶魔!”老太太吴氏颤抖的骂道。盛雪见好看的眉头一扬:“雪见可不及祖母一半呢。我母亲同父亲新婚不久,你就急着把一个吴姨娘塞进父亲的房里,若不是吴姨娘的肚子不争气,生下的是个女儿,只怕你的计划早就已经得逞了吧?” 老太太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可是盛雪见哪里肯给老太太机会,继续说道:“可惜啊吴姨娘生了一个女儿,而且父亲在盛京为官,她只能在庐州守着活寡。所以我和母亲回来,你打算直接从我们身上下手是不是?” “你……”老太太望着盛雪见的目光害怕起来,觉得这个女娃娃哪里是六岁娃娃,更笨就是地狱来的阎罗,为什么她能知道自己的心思? “所以我母亲即便身怀有孕,你也不高兴,甚至不来北苑探望。所以年宴之前还想着支开我母亲,好让吴姨娘再有机可乘是不是?”盛雪见眼中的光越来越冰冷。一句一句仿佛是一把刀,把吴氏的丑恶一刀刀剥下来。 “就算是今日叫我来,还想着从我手里拿走我娘的嫁妆。你以为我才六岁,就真的什么都不懂吗?”盛雪见说到这里忽然冷笑道:“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你的盛家老太太。下面的人照样孝敬你,你也照样受人尊敬爱戴。” “你这小蹄子!”吴氏终于恢复一些镇定:“你竟然敢这样指责我,我让你去跪祠堂!”盛雪见一脸淡然的理了理裙子:“您是不是糊涂了,账册在我母亲那儿收着呢,我若是无缘无故跪了祠堂。母亲便直接去书房拜见祖父,我跪了祠堂,若是您被扫地出门,可就不划算了是不是?” “再说了,您现在生是盛家的人,死是盛家的鬼。何必再去关照吴家的事情呢?孙女对这件事真的很好奇呢。”盛雪见定了定眼神,望着吴氏的表情都是探究。 吴氏被这小娃娃盯得心头一颤,为什么有种被她剥光了的可怕? 矮樱为盛雪艳撑着伞,后头跟着粗使丫头,几人朝着菊院走去。院子里的粗使婆子还有丫头全都跑光了。整个院子黑灯瞎火的,显得格外的阴森可怕。矮樱牵着盛雪艳走过来的时候,盛雪艳看着曾经熟悉的菊院,这时候竟从心底生出了恐惧的情绪来。 “这儿什么时候这么黑了?”盛雪艳不由得问道。矮樱打着伞刚一到门口,一阵冷风就迎面吹了过来。吓得矮樱倒退了一步。盛雪艳抬头,才发现大家都带着害怕的神色。“你们到底在怕什么?” “回禀五小姐,如今这菊院实在是……”矮樱犹犹豫豫的说着。盛蜜香不耐烦道:“有话就直接说出来,到底怎么了!” “是是是!人家都说菊院是个不吉利的地方。所以下人们才全都跑了。”矮樱硬着头皮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告诉盛雪艳。其实在矮樱的心中,她当然不想看着白氏和盛雪见在这二房中当家做主。所以她想要告诉盛雪艳警醒,为她的母亲报仇。 “胡说八道些什么!”果然盛雪艳很是生气。矮樱忙低头道:“都是奴婢错了。小姐,我们现在赶紧进去吧。免得着凉了。”几人进了院子,才发现灵堂前头只有艾菊一个人在烧纸。芭蕉此时不知道去了哪里。盛雪艳走到她面前:“只有你一个人?” 艾菊抬头,才发现来人是盛雪艳。立刻低头行礼,盛雪艳伸手拦住她:“不必行礼了。你为我娘守灵,我该谢你才是。”说完,盛雪艳也在蒲团前跪下,然后望向了吴姨娘的灵位。 “怎么这么冷,为何地暖都不用了?要是把小姐冻着了怎么办?”矮樱做吴姨娘大丫头做惯了。不由自主的使唤起艾菊来了。 艾菊也不介意,细细回答道:“这菊院的人都已经走光了,现在就只剩下奴婢了。”矮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又深深的庆幸,当初自己是同六小姐一块出了菊院,否则她都不知道沦落到什么地方了。 她再瞧瞧艾菊,突然觉得这个人愚蠢之极,人都死了,这衷心还能有什么用?原本她还想着攒动六小姐报仇,可是想想又算了。她一个下人,这又是何必呢? 艾菊瞧瞧看了看身边跪着的盛雪艳,心中一直在挣扎,到底要不要告诉六小姐,其实吴姨娘的死,都是五小姐的阴谋! 盛蜜香跪在那里,越发觉得冷了,她望着冰冷的灵位,才发觉自己其实是孤单一人的。矮樱给她披上了一件衣服:“小姐,您当心着凉,我去找人把地暖烧起来吧。” 说完矮樱人便离开了。其他的下人们站的远,现在只有艾菊挨着盛雪艳。“六小姐,您不想知道姨娘是怎么死的吗?”艾菊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说出了口。不管五小姐说了那些话,她还是吴姨娘的丫头,六小姐有权知道真相!“姨娘其实是被……” “够了,不要再说了!”盛雪艳突然严厉的训斥艾菊。(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4、初见(二更)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但是我不想知道!”盛雪艳不耐烦的说道:“自从娘亲死了之后,你们几乎所有人都说是姐姐和母亲害死了我的娘亲。可是姐姐和母亲是对我真的好。我不许你们再这样说话了!” 盛雪艳这段话说的很大声,其实这一番话是说给她自己听的。因着她心中也是有些怀疑的。可是姨娘已经走了,现在盛家二房她没有了依靠的人。如果这真的是真相,那么她宁愿不知道这个真相。 如此她可以生活在老太太的身边,然后等着母亲认下自己。就算自己得不到姐姐那样的宠爱,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一定不会过得太差,只要她乖乖的,一定可以过得很好的。盛雪艳这样安慰着自己。 艾菊望着已经被盛雪见灌下迷魂汤的六小姐,终于忍不住的叹了口气。这个时候盛雪艳并不知道,外头还有一个人立在廊柱的后头,听见了盛雪艳说的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原来她的母亲死了。” 立在廊柱后头,像是一株劲松一般,这个人就是端木京华。他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夜探盛府,找到了菊院,也就是盛雪艳应该住的地方。看到菊院门口清冷的模样,端木京华眼神冷了一分。 待他悄悄潜进了菊院之后,端木京华立刻明白了很多事情。盛雪艳是盛家的庶女,现在她的母亲吴姨娘已经死了,可是她不相信这是母亲和姐姐所害。难怪她在梅林之中,愿意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救下自己,这个女娃娃实在是太过善良的人。 想到这里,端木京华看了看手中的千年人参。又想起了那日在昌平伯府的事情,心中渐渐理解了盛雪艳的慌张。因为她是盛家的庶女,所以不能参加昌平伯府的宴会,原来那一次她是偷偷来的。 这时候门口又传来了动静,端木京华想了想,立即一个纵深越过墙头消失不见了。来人是钱嬷嬷,原来盛元连得知盛雪艳去守灵的时候,放不下心,让钱嬷嬷来瞧瞧。 端木京华从菊院出来。不过那枚千年人参还没有送出去。他想了想,推测盛雪艳现在应该是住在了兰园,否则菊院不会那么冷清,端木京华对盛家还是有所了解,这个书香世家,是极重规矩的。 于是他打算悄无声息的将千年人参送给盛雪艳。只是他到了兰园的时候,却无意中听见了白氏和盛元连的对话。“妾身觉得对不住吴姨娘,若是我伤心一些,吴姨娘不至于就这样没了。”白氏缓缓说着。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盛元连。 “这件事怪不得你,其实吴姨娘不过是母亲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罢了,这些其实我心里都是清楚的。”盛元连叹息道:“我对吴姨娘本就没有感情,如果她安分守己,本可以相安无事。只是她不应该想着害你肚子里的孩子!”盛元连说到这里,手握成了拳头,似乎对她还有恨。 白氏心中微微惊讶。她这是第一次听见夫君这样说老太太吴氏,而吴姨娘的事情,原来夫君心里明明就是一清二楚的。盛元连见白氏还没有说话,知道白氏心中疑惑,便继续说道:“我知道继母并非真心待我,她想完完全全掌控盛家,自然容不下我的。” “夫君,可是你……”白氏忍不住问道。 “可是我还是对她百依百顺,甚至愚孝是不是?”盛元连说出了白氏心中的疑问。“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我本想着若是可以满足她的要求可以求得一片安宁,可是我错了,她们这样对待你,我也就不需要再忍耐了!” “那你还是打算让我认下雪艳吗?”白氏还是问出了最让她介意的问题。吴姨娘走了,但是盛雪艳的存在依旧提醒着白氏,曾经她们之间的爱情横亘着另外一个人。 盛元连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来:“孩子是无辜的,雪艳才五岁,她不可以没有人照顾。阿芷,我知道你最是善良。希望你看在我的份儿可以接受雪艳。” 白氏脸上微微露出失望的神色来,因为盛元连到底还是没有顾忌到她的情绪,仅仅是想着自己罢了。 “不过雪艳的事情还不着急,等你病好了再说。我快要离开庐州了,回到盛京之后,我一定会细细打听小舅舅的事情,你就放心吧。”盛元连拉着白氏的手诚恳的说道。 “我累了,现在我只想好好睡一觉。”白氏淡淡的闭上眼睛,这时候忽然很不想同盛元连说话了。盛元连也不恼,点点头放开了白氏的手。 端木京华立在屋顶之上,心中暗暗猜测,看来盛家的事情复杂的恨。雪忽然渐渐的停了下来。站在屋顶上,端木京华忽然看到一行人朝着兰园走来,他那蓝色的瞳孔里倒映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而那个人就是盛雪见。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盛雪见,端木京华的心忽然抽动了一下。就好像是曾经见过一样。转念一想,他的确是见过她的。这个小姑娘应当是盛家二房的嫡女盛雪见,当初在昌平伯府,隔着一道屏风,他是听见了盛雪见说话。 那次盛雪见说的话,让他突然觉得在这天地之间,忽然找到了一个可以懂他的人。实在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原本打算找机会离开的端木京华,这时候打算留下来,看看这个曾经闻声不闻人的姑娘。 盛雪见脸色平静的朝着兰园走去,跟她料想的情况一样,老太太吴氏到底还是妥协了。所以说现在她手中拥有的筹码比吴氏要多。只要她把庐州的生意发展壮大,只要她依然得到老太爷的重视,就不必担忧老太太吴氏会如何了。 盛雪见踏进兰园的门口,忽然觉得有些异样,总觉得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似得,于是她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朝着四周看了看,可是周围并没有任何异样的地方。(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5、离开(一更) 端木京华站在屋顶上,毫不掩饰自己看着盛雪见的目光,但是盛雪见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人站在屋顶看着她的。于是她一步步朝着兰园的正房走去,而在端木京华看来,这个女娃娃正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 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是今日风花雪全有了,他的心忽然波涛翻涌起来,这是多久的时间了,他冰冷一成不变的心,竟然为一个人起伏了。盛雪见终于走到了门口,而端木京华也完完全全看到了她的容颜。 大大的眼睛,圆润的小脸,精致的五官已经宣告了这个娃娃将来一定会是个美人。但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却是她脸上的表情。这年纪不该有这样的表情,好像经历了太多太多的沧桑沉浮一样。 为什么?难道你和我一样有着太多的心事?没等端木京华细细去想。盛雪见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盛雪见走进正房的内室,盛元连就冲着自己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她立刻停下了脚步,盛元连将白氏的手放进棉被当中。然后从榻上下来,对着盛雪见招了招手,用口型对她说道:“跟我来竹园。” 盛雪见点点头,便跟着盛元连朝着竹园走去。竹园里头,几排精致的红木书架环绕,中间是一张海棠梨木的桌案,这里一张纸一滴墨都是白氏精心布置。最最贵重的乃是架上的那些书籍,不是孤本就是难得一见的全集。 有的时候盛雪见来这里翻书,盛元连都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她当心书籍。这里每一件东西都在告诉盛元连,白氏到底对他用了多少的心思。 “父亲,叫雪见来是有什么事情交代吗?”盛雪见冰雪聪明,后日盛元连就要回到盛京了,那么自然是有事情要说了。 “阿蛮,为父本来是想带着你们一道回盛京的。只是你祖父说因着小舅舅的事情,吏部很有可能将我调派外任,所以为父暂时还不能带着你们回去。加上你母亲怀着雪晗,受不了路途劳顿。”盛元连望着盛雪见细细的说着。 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这个女儿的时候,盛元连常常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心虚。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应该一样。因此对盛雪见解释这件事的时候,盛元连都显得小心翼翼起来。 盛雪见点点头道:“父亲说的,阿蛮都懂的。”两人的对话却都被屋顶上的端木京华听了去。也不是他故意要做梁上君子,实在是耳力太好了的缘故。 “现在你母亲心情不好,为父知道家中不少的事情都落在了你的身上,虽然你才只有六岁,可是为父……”说起盛雪见六岁就帮着白氏主持二房的中馈。不仅如此还管着盛家的厨房,盛元连突然觉得对女儿很是亏欠。 “父亲不必再说了,阿蛮不觉得做这些事情有什么辛苦,父亲只管做个好官,阿蛮和母亲还有弟弟妹妹等您回来!” 盛雪见的眼睛亮晶晶的望着盛元连。 端木京华站在屋顶上,这父女俩的对话,他从头听到了尾。眼神里有些莫名的光亮闪过。随后他从屋顶几个纵身就离开了盛家。天色将晚,烈马嘶鸣,铁蹄又奔腾在长长的官道上。 过了两日,盛家父子回京的时间到了。一家人站在大门口送别盛家的男人们。老太爷盛苏风特意把盛雪见叫到了身边。摸了摸盛雪见的头道:“你可要乖乖的学习琴棋书画,莫要给我们盛家丢了脸。” 盛雪见郑重的点了点头。正当各房其他的人等着老太爷训话的时候,老太爷却转身上了马车。四夫人倒还好,一贯的没有声响。倒是大夫人和三夫人的表情,都没有那么好了。这很快就要大选了,盛蜜香和盛茯苓正当年华,老太爷不应该叮嘱下她们多多用功才是吗? 为什么单单把盛雪见叫出来说话?大夫人只是眼神中闪过了惊讶,然后立刻恢复了平日里淡漠的样子。盛雪见将大夫人的表情收在眼底,其实往往故作清高的人,她的**是最强烈的。就像大夫人。她越是想要得到什么,就越是不会过早的表露心迹。 这样不声不响的人才是最最可怕的人。反观三夫人,老太爷的车马还没有走,她就开始嘟囔起来了:“家里那么多的孩子。单单就把五姑娘叫了出来,这叫做什么事儿啊!真是偏心!”盛雪见心中暗笑,这样沉不住气的人,往往是最弱的对手。 自从吴姨娘下葬之后,盛雪艳就穿着素色的衣服,胳膊上还别着一朵丧花。此刻她安安静静的站在老太太吴氏的身边。就好像自己不曾参与其中一样。吴姨娘死后,盛雪艳不再像从前那样嚣张跋扈了,好像是一夜之间懂事了很多。 不过盛雪见却知道,今世的盛雪艳就像是前世的自己,失去了母亲,小心翼翼的活着,生怕得罪任何人。盛雪见挨着盛雪艳站着,看到这样的盛雪艳,眼底泛起一丝同情,可是脑海忽然闪过前世的场景,盛雪艳大婚之日,她冻死街头的场景。 那点同情之心立刻烟消云散了。再次眨了眨眼睛的时候,盛雪见的眼底又是一片深不见底。白氏的身体好了一些,勉强出来送别。可是外头风大,白氏有些支撑不住,盛元连心疼的劝道:“快回去吧!” 白氏的眼眶红了,可是依旧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盛雪见拽了拽母亲的裙子:“母亲,别哭。父亲很快就会回来看我们的!”盛雪见奶声奶气的劝慰着白氏。 马车已经渐渐走远了。老太太摆摆手道:“都进去吧!”转身之际,盛雪见的目光同老太太吴氏的目光隔空相撞,两人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一般,立刻各自看向了别处。 盛雪见微微勾了勾嘴唇,吴氏恐怕做梦都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栽在一个小娃娃的手里吧。吴氏已经朝着门内走去,心中暗恨。这时候盛雪艳扯了扯她的衣袖道:“祖母,你走的慢些,我跟不上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6、岁月(二更) 盛家的男人离开了之后,家中再次只剩下了妇孺们。老太太吴氏一回到南苑便把盛雪艳撇开,躺在了床上生闷气。盛雪艳也不敢多打扰,便带着丫头在外间习字。 大夫人同盛茯苓回到了东苑。盛茯苓疑惑的问道:“母亲,为何祖父看了我的琴棋书画,却没有多说话?” 大夫人坐在暖榻上,嬷嬷在一旁替大夫人捏肩,隔了好久就听见大夫人幽幽的说道:“你祖父也没有对盛蜜香说过什么。”盛茯苓一抬头,眼中的疑惑又加深了。大夫人睁开眼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又说道:“你现在跟盛蜜香是半斤八两。” “母亲,你可知道何时才会大选?”盛茯苓很想知道她还可以准备多长的时间,然而大夫人摇了摇头道:“这个还是不太清楚。总而言之,你好好的准备就是了。”盛茯苓点点头,这一次她一定要心无旁骛的赢了盛蜜香。 此时此刻,三房之中,三夫人风风火火的就到了盛蜜香的闺楼,而盛蜜香此刻正认真练习着簪花小楷。族学里的老先生竟然说自己的簪花小楷还不如盛雪见写的好,这让盛蜜香哪里能容忍呢?于是更加拼命的联系起来。 三夫人一看女儿在写字,上前夺走了盛蜜香手中的毛笔,引得盛蜜香立刻皱眉恼怒的问道:“母亲你这是做什么呢?女儿正在练字呢!” 三夫人急了:“练字?你就知道练字练字,你知不知道,老太太最喜欢的人已经不是你了!”三夫人说完,盛蜜香的神色立刻黯淡了。 因着从前盛蜜香可是老太太跟前的红人,可是自从昌平伯府的事情之后,老太太对自己就非常的厌恶了,更别说是喜欢了。盛蜜香沉默了。三夫人并不是为了看女儿沉默的,于是拍着桌子说道:“娘也知道,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大选,你一定要入了你祖父的眼,娘相信,凭借我们密香的姿色,入主后宫,那绝对没有问题的!” 盛蜜香看着自己的娘亲颇为头疼,三夫人其实是个没有脑子的人。也不知道盛蜜香的聪明到底是像谁。她从三夫人的手中拿回毛笔,忍不住的劝道:“女儿知道了,女儿现在就在练习琴棋诗画,母亲还是不要打搅女儿练字了好不好?” “我这不是……”三夫人被自己的女儿往外头赶,脸上有些泛红道:“我这不是心里头不痛快么!”自从三老爷走了,这盛家就是一群女人的戏码。三夫人只觉得好生无聊。而盛蜜香已经没有功夫应付无聊的母亲。 她知道盛茯苓正铆足了劲儿,一定要超过自己。她当然不能给盛茯苓这个机会。时间过得很快,转眼这个冬天已经没有太多的日子了。 庐州胭脂铺的生意交给了铺子里的小掌柜打理,凭借着盛雪见的秘方,来凤阁已经顺利超过了锦绣阁,成为庐州第一大胭脂铺了。每日小掌柜都要把胭脂铺的账册往盛府送去。 这一日小掌柜又抱着一本新的账册到了盛家北苑来给盛雪见请安。薄荷一见小掌柜过来就笑眯眯的问道:“是不是昨日又挣了不少的钱啊,小掌柜我可是看到你笑的合不拢嘴啊。” 小掌柜是李掌柜的徒弟,今年才二十多岁,所以被薄荷这么一取笑,忍不住脸上就红了。百合扯了薄荷一把,嗔怪道:“小掌柜每次过来,你都要调笑人家,这么坏,当心你将来嫁不出去!” 薄荷一听就跟百合闹开了:“你温柔贤淑,不知道咱们百合姑娘将来要嫁个什么样的如意郎君才好呢。”百合被她说的也脸红了。小掌柜的脸更加红了,忙劝道:“二位姑娘别吵了,铺子里头事情多,我得赶紧把账册对了才是。” 两个丫头也知道重要的事情耽误不得,便立刻收起了玩笑,引着小掌柜去了梅园。自从盛家父子走了以后,盛家的孩子们纷纷搬出了正房,单独有了自己住的地方。原本那梅园的两间房就是留给盛雪见和盛雪艳住的。 因着盛雪艳现在由老太太照看,留在了南苑。所以现在盛雪见一个人住在梅园只中,小掌柜每次也是去梅园找盛雪见对账的。 这次百合跟薄荷引着小掌柜到了梅园的外厅,盛雪见正在里头练字。见小掌柜来了,便将手中的笔放了下来。小掌柜立刻将账册递了上去,高兴的说道:“小姐,咱们来凤阁这个月卖的都比她锦绣阁的多,因着小姐的方子真的有用,庐州的小姐,几乎人人都用小姐的胭脂,甚至那些老妇人都想用呢!” 盛雪见满意的点点头,《驻颜术》上的东西自然是绝对厉害的。小掌柜见着盛雪见心情不错,便问道:“既然庐州的生意这么大,我们何不多做一些?小姐为何每日只让卖出五百盒?这根本就不够啊!” “你没听说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盛雪见反问道。小掌柜疑惑道:“小的知道,可是小姐眼下庐州根本就没有我们的对手,就算是锦绣阁,也根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 小掌柜说的的确是实话,白五爷虽然在盛京被判了一个秋后问斩,可是庐州的生意照样是红红火火,白五爷同庐州的地方官关系匪浅,锦绣阁想动来凤阁,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盛雪见却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能风头太盛。你以后就会明白的。”小掌柜一头雾水,但是既然东家已经这么说了,那么他也就无话可说了。于是等着盛雪见看完了账册,便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去了。 事实证明,盛雪见的语言是对的。锦绣阁的生意每况愈下,急的吴家长媳兰氏团团打转,最后迫不得已派人将公公从温柔乡里拉了回来,狠狠恐吓了一番,只说锦绣阁倒了,一家人全都得去喝西北风。 那吴老太爷一脸无所谓,只是神秘的笑笑,劝慰长媳道:“不碍事,我只要去盛家走一趟便是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7、上门(一更) 南苑里头,老太太躺在榻上,丫头正在给老太太上着胭脂,这胭脂冰冰凉凉,丝滑却不油腻。嬷嬷在一旁瞧着,忍不住赞美道:“这难怪人家都买来凤阁的胭脂,老太太如今这模样瞧着,比您的儿媳妇儿还水嫩呢!” 老太太微微动了动嘴唇,心里是高兴的。盛雪见倒不是咄咄逼人的架势,自从跟老太太吵了一架之后,老太太便做出了让步,当真一句话都不说了。盛雪见便日日派人送些奇珍异玩来哄老太太开心。 不过盛雪见送的这些东西完完全全都是投其所好才送的,有老太太最爱吃的东西,有最值钱的首饰,更有能让老太太恢复青春的东西。慈姑给老太太上完了胭脂,忍不住说道:“这在来凤阁可是买不到的,嬷嬷你可别搞错了,这是五小姐专门给老太太做的,只有这么一盒呢!” 嬷嬷不由得眼睛亮了亮,连连称赞道:“五小姐真是有心了。”丁香扶着老太太从榻上坐起来,老太太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光滑细嫩。先前盛雪见说,这胭脂用了一百种金贵的草药磨成的,她还不相信盛雪见会那么好心。 只是现在看来,不信也得相信了。“这丫头,倒还是个聪明的。”慈姑又捧着一个食盒到了老太太的面前,殷勤说道:“五小姐特地托人从盛京给您带回来的,五芳斋的点心,您尝尝。”老太太没有伸手,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慈姑一眼。 慈姑端着东西有那么一瞬间就悬空在哪里,颇为尴尬,不由得问道:“老太太,奴婢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了?”老太太收回了目光,可是慈姑本能的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时候就听见老太太幽幽的问道:“你什么时候跟五小姐走的这么近了?” 慈姑一怔,前些日子五小姐的确给了她特别多的好处,现如今一个玉扳指在慈姑眼里都看不上了。不过慈姑是签了死契的,可不能惹怒了老太太。好在她也是做过很久的大丫鬟了,便从容道:“老太太你忘了,这些日子五小姐送来的东西,都是奴婢经手的,自然对五小姐送的东西一清二楚了。” 慈姑刻意强调是熟悉五小姐的东西,并不是跟五小姐很熟。老太太才伸手拿了一块兰花糕,慈姑心中常常舒了一口气,却没再提半句盛雪见的事情了。这个时候一个老嬷嬷在外头说道:“老太太,吴家老太爷来了!” 吴氏一听说是吴家老太爷来了,脸上原本轻松的神色立刻变得暗沉下来。这老东西为什么又来了? 吴氏已经被这个哥哥折磨惨了。当初她的娘亲用尽办法把自己嫁到了盛家,以为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了,没想到她这个败家的哥哥,把吴家的家底败了个精光,时常到盛家来打秋风。 若不是因为他这个哥哥,吴氏还不至于被一个小小的盛雪见给威胁,想到这里老太太就气不打一处来。 还没等下人们通传,那吴员外便自顾自掀开了帘子走了进来,老太太皱着眉头骂道:“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吴员外一身浓浓的胭脂水粉的味儿,掺杂着不好闻的烟味儿,摆明了刚刚从哪个销金窟里头出来。这大摇大摆的冲着老太太一笑:“妹妹,我跟你还要有什么规矩,你的可不就是我的么!”说完还朝着老太太对面的软榻上就是一躺。 老太太脸色更差了,可是又不能叫人把这位死皮赖脸的哥哥给轰出去,毕竟这个人的身上拿捏着自己的秘密。吴老太爷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还顺手拿起了桌上的点心就吃了起来。老太太气的心口发疼,却也只能捂着胸口对众人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慈姑等人点头称是,纷纷退出了房间。吴员外也不着急,只是慢悠悠的吃着点心,还是不是嘟囔几句:“好吃!这盛家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啊!” 老太太听着外头人都走光了,这才冷着脸问道:“你又来干什么?吴家现在有了兰氏,不是已经慢慢变好了吗?” 吴员外此时已经把糕点都吃得差不多了,这才拍了拍手上的残渣,一脸嫌弃的说道:“就那么一家胭脂水粉的铺子能赚多少钱?还不够我打赏翠华阁的红英姑娘一晚上呢。” “你!”老太太望着这个一事无成的哥哥忍不住骂道:“都是你游手好闲,吴家才落到这个地步,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死不悔改!我们吴家怎么出了你这样一个败类!” 吴员外面对着妹妹的责骂,竟然没有半点惊讶的表情。反而是习以为常:“我们娘亲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把你嫁到了盛家,这样你才不会像我一样,成为一个败类~” 老太太气的脸色铁青,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哥哥,还有脸去埋汰别人:“我不管怎样,都不会像你这样一个败类!” 吴员外一听脾气就上来了,阴着脸笑道:“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吵闹着要与人私奔,更不知道是谁当初求着我,替你照顾你那病怏怏的小情人!” “够了!不要再说了!”老太太霍然从榻上站了起来,看着吴员外的眼珠都快要瞪出来了。吴员外满脸无所谓的说道:“你既然敢做下这样的事情,就别怪我记得这些事。我知道你早就想摆脱吴家了,可是妹妹你别忘了,这是你欠我的。你这辈子都还不清楚!” “你!”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吴员外可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本来我儿媳妇的铺子经营的好好的,你的孙女偏偏出来捣乱,这就是让人不得安生了。我们损失了这么多银子,你不赔给我怎么行?我不管拿钱来,否则当年那个秘密我可是保不住了!”吴员外索性破罐子破摔,当着老太太的面开始撒泼了。 “你无耻!”老太太忍不住还是破口大骂,这世上怎么会有她哥哥这样恶心的人!(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8、秘密(二更) 这是她嫡亲的哥哥,如今却拿着曾经的事情来要挟她,老太太气得浑身都冒烟了,哪里还记得隔墙有耳这件事情。就在所有人都退开内室的时候,慈姑悄悄绕过连廊,到了北边的墙根下,这墙里头正对着内室的窗户,正好可以听见老太太同吴员外的说话。 有件事情盛雪见一直都不明白,那就是老太太为什么甘愿拿那么多钱贴补吴家?这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盛家才是老太太真正的家,说起来老太太实在没有那个必要去把盛家搬空,这除非就是吴家藏着老太太的把柄。 因为这个把柄,老太太不得不贴补吴家,甚至不惜一切代价的贴补吴家。所以盛雪见想要查清这个秘密,但是想要查清这个秘密,必须在南苑有自己的人。老太太身边贴身的丫头嬷嬷那都是签了死契的,想要下手并没有那么容易。 盛雪见把目光放在了慈姑的身上。这段日子的观察,盛雪见发现慈姑特别的贪财,于是她便让百合跟薄荷多方打听慈姑,最后她才知道,原来老太太有意把慈姑只给庄子上的管事,让慈姑做个管事娘子。 虽然慈姑是死契,但是如果嫁到了庄子上,成了管事娘子,她就可以脱了奴籍。所以她从知道老太太有这个打算的时候,便开始攒钱了。因为盛家的庄子可不像别家的庄子那么的有钱,她要在离开盛府之前,好好的捞上一笔,兴许以后她能过上更加富裕的日子。 因此盛雪见便找到了慈姑这个缺口。不过慈姑从小就伺候在老太太的身边,对老太太那可以说是忠心耿耿,所以盛雪见花了巨大的代价收买了慈姑。盛雪见给慈姑准备的嫁妆,几乎可以买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儿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慈姑到底还是心动了。于是在老太太还没有完全察觉的时候,慈姑已经是盛雪见的人了。盛雪见知道既然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收买了慈姑,那么一定要发挥慈姑最大的作用。 所以她只交代了慈姑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吴家老太爷来的时候,一定要打探清楚她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慈姑拿人钱财,自然要替人消灾。当她看到吴员外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找好了时机,一出内室便悄悄退开了。刚好她到了墙边,就听见老太太对着吴员外破口大骂!慈姑心中一惊,原来这兄妹二人的关系是这么的恶劣了。 “妹妹,你是不是盛家老太太的位置做的太舒服了?要是盛苏风知道你的儿子可不是他的儿子,你猜猜他会怎么想?” “你胡说八道什么!”老太太脸色青白交替,不想再让吴员外继续说下去。吴员外却冷冷说道:“当年盛家老三真是早产吗?你我都知道,那是你跟你那小情人生的野种!” 外头墙根下的慈姑听到这句,吓得脚下一滑,整个人都软了,她死死的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她竟然听到了这个天大的秘密! 老太太的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来,她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滑到在软榻边上。吴员外看着一向高高在上的妹妹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心里头就觉得无比的畅快。忍不住讥笑道:“当年你还把你那个小情人当宝呢,不惜嫁入盛家之后还与他苟且,甚至怀了他的孩子!” “别说了!你别再说了!”老太太的声音哽咽,望着吴员外的眼神里,竟然带着一种哀求。可是吴员外根本不想停下来:“让我保守秘密,妹妹,每次就拿那么点钱打发哥哥,我可是你的亲哥哥,你以为我是个要饭的吗?” 老太太猛抬起头:“那些钱还少吗?我已经把盛家掏空了给你,你竟然还不满意?” 吴员外伸手摸了一把鼻子,满手的胭脂味儿:“怎么就满意了?你家那个好孙女快把我们家的生意给压垮了,我怎么就满意了?再说了,盛家这么穷,那点家底值几个钱?别说我,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稀罕!” “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老太太望着这个贪得无厌的哥哥,心中忽然升起各种不好的预感来。“我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打着白氏那嫁妆的主意?白家那可是富可敌国,这白氏一个人的嫁妆,抵得上你们十个盛家都不止了。” 吴员外环顾四周,打量着老太太的房间,只见多宝阁上摆着盛雪见送来的奇珍异宝,吴员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妹妹这儿好东西可又多了不少啊。” “你想要,这多宝阁上的东西你统统拿走!”老太太不想再看见自己这位哥哥,只想赶紧想个办法把吴员外给打发了才好,可是吴员外并没有想走的意思:“妹妹,你以为你能想到的事情,哥哥就想不到吗?你把白氏母女叫回庐州来,不就是想趁机谋了白氏的嫁妆吗?我可是你的亲哥哥,你怎么就不知道分我一杯羹呢?” “你真是厚颜无耻!”老太太厉声骂道。因着盛雪见拿着自己的把柄,老太太已经准备跟盛雪见和解了,这时候吴员外又来逼迫她,让原本宁静的生活,无法宁静下去了。 吴员外冷哼一声:“告诉你,我就是要白氏一半的嫁妆,这个月我就要,你自己看着办,是老来还被人扫地出门,还是痛下决心干上一票,往后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老太太沉默着,吴员外也不着急,又转去了多宝阁,瞧着那些奇珍异宝解闷儿。隔了好久,老太太银牙咬碎,终于开口道:“这次之后,你再不许提从前的事,否则就算你是我的亲哥哥,我也下得了手!” 吴员外自然明白老太太那句下手到底是什么意思,连连点头道:“等你真的做成这件事,我保证再不会上盛家的门。到时候你就可以真正的高枕无忧了。” 吴员外举起三根手指发誓,一副很可信的样子。老太太已经疲于应对,挥挥手道:“你走吧,等我的消息。”(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9、谋财(一更) 北苑兰园,奶娘正端着药碗给白氏喂药,白氏斜靠在床上,面色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苍白虚浮了。只不过盛雪见还是担心母亲伤身,怎么说都不肯让白氏下床。白氏皱着眉头把那一碗汤药悉数喝完,接过奶娘递来的白巾擦嘴:“阿蛮,这几日忙的如何?” 奶娘听夫人问起小姐,忍不住自豪地说道:“夫人就放心吧,厨房那几个管事娘子都对小姐恭敬的很,现如今厨房连根针都是藏不了的。”白氏听了,微微笑了笑:“她到底才六岁,还是太辛苦了。” 可是白氏的族人向来都是经营的天才,只要他们一有机会,就绝对不会放弃。盛雪见是白氏的女儿,自然拥有这样的血液。奶娘见夫人终于露出了一些笑容,便又说道:“咱们小姐厉害着呢,除了把咱们盛府的小厨房治理的井井有条,还把来凤阁经营成了庐州最大的胭脂铺子呢,就算是锦绣阁都比不上了。” “锦绣阁?可是老太太娘家的铺子?”白氏听到奶娘说起锦绣阁,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奶娘点点头道:“正是呢。只是不知道小姐是怎么了,明明来凤阁的生意那么好,可是小姐每日就买那么多,卖完了便不再卖了。” 白氏听到奶娘这么一说,才微微放下心来:“阿蛮这样做才对,生意往来,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若是斩尽杀绝,将来树敌太多了。”奶娘不懂白氏的话,一脸疑惑的样子。白氏叹了口气,便吩咐奶娘将药碗全都收拾了。 “钱嬷嬷,你去厨房熬一锅参鸡汤给阿蛮送过去,这些日子她辛苦了。”白氏还是忍不住的心疼。只可惜她这身子确实孱弱,再加上肚子里的盛雪晗这些日子开始闹腾起来了。怀有身孕的那些不适,悉数冒了出来。 钱嬷嬷立刻称是,出去准备参鸡汤。此时盛雪见正在梅园的耳房里头,细细看着盛京中李掌柜的飞鸽传书。原本白家挡了丞相府的财路,白家的酒楼对面就是丞相府家的酒楼。丞相府家的酒楼自然比不过白家,丞相府便想着法子逼着白家让步。 可是这半路上节外生枝,小舅舅在路上见义勇为,却打伤了丞相府夫人的兄弟。更加没想到没过几天。丞相夫人的这位兄弟就死了。于是丞相府正好借题发挥,把事情全都推到了小舅舅的头上,盛京大理寺直接判了个秋后问斩。 现在除非在盛京中找到能压过丞相一头的大人物搭救,否则小舅舅这条小命可就难保了。正是危难时刻,白家又是多事之秋。小舅舅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非但不搭救小舅舅,还在家中吵闹着要分家。 李掌柜在信上说,现在白家最重要的产业都在小舅舅的手中,若是分家,这些产业就白白被白家那两个兄长给糟蹋了。 盛雪见看完信,忍不住揉烂了那纸团,真真是太气人了!白家这俩个舅舅,其实是姨娘所生。外祖父当年一时糊涂,欢场一夜,那风尘女子便有了孩子。外祖父不得不将人娶了回来。 知识这个风尘女子不仅愚钝而且还天生贪婪。两个孩子继承了她的天性,外祖父知道这两个庶子并无大用,便将家中不要紧的生意交给二人,而把最重要的产业都交给了小舅舅。其实在外祖父的眼里,小舅舅才是传承白家衣钵的最佳人选。 小舅舅若是真的死了,白家的产业便真的荒废了。只是盛雪见不明白的是,丞相府这么大的手笔整垮了白家,自己到底能得到多少的好处?不过是一个酒楼而已,至于闹出人命来陷害小舅舅吗? 难道这其中还有其他的目的?盛雪见百思不得其解。 盛京之中,白家的产业遍布各个角落。白大爷和白二爷又带着家丁到了东市的铺子。挨家挨户的搜。这些铺子里的掌柜伙计都只认白五爷是主子,可是如今全盛京的人都知道白五爷被判了秋后问斩,现在白大爷白二爷闹着分家,这些铺子迟早就是白大爷跟白二爷的。 一群穷凶极恶的家丁把整条街都翻了过来。领头的两个下人走到白大爷和白二爷身边说道:“爷,没找到。” 白二爷伸手就给了那俩下人几个耳光:“找个东西找了这么多天都找不到,我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两个下人捂着脸腿软就跪下了:“二爷饶命啊!二爷您说要找个东西,却又不说清楚那是什么东西,这让小的们真不好找啊~” “你还敢顶嘴!”白二爷脾气火爆,伸手又要再打。却被白大爷拦住:“行了行了!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老五那么精明的人,会把那东西随便乱放吗?” 白二爷皱着眉头说道:“可是我们时间可不多了,再找不到那东西,丞相府那头咱们……”白大爷眼看着白二爷就要说漏了,厉声阻止道:“二弟,你在说什么呢!”白二爷一惊,连忙闭嘴。 白大爷低头对地上跪着的两人吩咐道:“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回府!”两人一身白袍,可是平日里混迹欢场,身形俱损,没有白家老太爷半点风流倜傥,浑身上下一股子奢靡之气。 两人带着家丁打道回府。那些个掌柜纷纷从铺子里走出来,朝着第一家古玩铺子走去,这古玩铺子的掌柜乃是白五爷的心腹,也是这条街掌柜们的主心骨,人称何掌柜。 “何掌柜,今日铺子被那群人搞得乱七八糟,可是我看他们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啊。”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何掌柜坐在众人中间沉吟道:“我看是不得了的东西在东家身上,这些人找不到那东西,还是忌惮着东家哩。” 一个年轻的掌柜轻声说道:“方才我听见他们说话了,隐约听见了丞相府,莫非他们真的跟丞相府勾结到了一块儿?” “这话切莫乱说。胭脂铺的李掌柜昨日还送了消息来,叫我们无论听见什么都别说出去。眼下想办法把东家救出来才是大事。咱们还是别添乱了。”何掌柜这么一说,众人纷纷点头。(未完待续。) ps:打滚卖萌求粉红求月票求收藏各种求~~~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0、害命(二更) 白大爷跟白二爷一道回了白府,白二爷一屁股坐在海棠木的椅子上,啐一口骂道:“这个奸诈的老五,临死了还不知道体恤哥哥们!” “行了,你少说几句!还怕别人不知道老五这回儿的事儿跟咱们有关?”白大爷还算是有些脑子的人,忍不住斥责弟弟。原来两人也知道在白家没有什么地位,自从老太爷和老太太都死了之后,两人的心思开始飘起来了。 无可奈何的是,这白家的生意牢牢的攥在老五的手里,可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拿到手的。于是他们勾搭上了丞相府,只是没想到丞相一口答应了要帮他们兄弟二人,分文不取,只要他们找到一个东西。 那开在白家酒楼对面的酒楼,其实就是个幌子而已。白五爷只要回京,等待他的就是死!可是丞相说的那个东西,白家兄弟二人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两个人也曾假情假意的去牢中探望过老五,试图从他嘴里翘出什么东西来,可是白五爷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见从白五爷那儿是得不到什么东西了,便只有放弃打算,把白家的商铺翻了个地儿朝天。因着白五爷到今天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平日里也没有什么红颜知己,所以只住在商铺中。 可是两兄弟翻遍了盛京的铺子,依然找不到丞相说的那个东西。当初丞相说过如果找不到拿东西,他就让白家不能在盛京之中立足!到时候别说荣华富贵,两人的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两说。 “莫非丞相要的东西不在老五的手里?”白大爷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可能。白二爷瞧着白大爷缓了过来:“会不会在四娘或者三娘的手里?”三娘说的就是去了庐州的白氏,这四娘就是嫁入王府总领的四姑娘了。 “四娘应该不会,她生性沉默,从前同爹爹关系也没有那么亲密,三娘比较讨爹爹的喜欢,若是在她的手中,倒还是有可能的。”白大爷猜测道。白二爷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倒不如我们给她们一人写一封信,含糊其辞。只说交出那东西便可救出老五来,你看如何?” 白大爷赞许的望着弟弟:“你总算是出了个好主意!”两人说着,便立刻开始给白氏还有白家四姑娘白若写信。 没过多久,身在盛京的白若就收到了哥哥们的信。但是她看都不看,就让下人把信给烧了。因为白若早前已经收到了三姐的信,早早就托关系打听了,也知晓了家中这俩位同父异母的哥哥根本没安好心,甚至是帮凶。所以白若压根不打算搭理这两个人。 至于那封到了白芷手上的信。就更不用说了。白氏自然也是看都不看就丢了。 那日李掌柜又去了一趟天牢,将外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白五爷,只是白五爷也颇感奇怪:“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找什么东西。不过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吃里扒外!” 白五爷说着激动,牵动了伤口,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天牢突然来了几个陌生的刀笔吏,对着白五爷用起了刑,问了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还问他那东西到底放在了何处。白五爷根本不知道他们口中的那东西是什么。 于是那刀笔吏就对白五爷动大刑,等到有人发现的时候,白五爷已经奄奄一息,后来李掌柜和盛京中其他掌柜花费了大量的钱财,才请了大夫给白五爷诊治,这几天虽然养的差不多了,但是毕竟伤得太重了。 李掌柜皱着眉头说道:“东家,我瞧着那两个人定是与丞相勾结了。只是丞相本不必这么大费周章跟东家过不去,难道白家真的藏着什么东西?”白五爷回忆道:“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自打我出生。白家同京中达官贵族甚至皇室都颇为交好。我三姐同皇室公主小时候都在一块儿玩过呢!” “只可惜那位公主,花容年纪却病故了。”白五爷叹了口气。李掌柜劝道:“看来东家这次是被丞相府盯着了,小的打听过了,那丞相夫人的弟弟是热病突发死的。跟东家没有半分关系。可是丞相在这盛京势大……”李掌柜说到这里便没再说下去。 白五爷心中同样有数,丞相府在盛京势力如日中天,丞相之女丽妃娘娘正是得宠之时,且丽妃娘娘已经生下了二皇子,皇上尚未立下太子,二皇子又颇受皇上青睐。人人都猜测,二皇子是否会胜过皇后之子,成为天启的太子。 眼下能与丞相府抗衡的,便只有恭亲王府和礼亲王府了。只是白五爷同这两个王爷或是世子都没有很深的来往。因而今日之事真的陷入困境之中了。 白五爷同李掌柜说着事情,只是没料到隔墙有耳。同白五爷关在相邻牢房假装熟睡的一个犯人此刻突然睁开了眼睛。只是白五爷浑然不觉,又交代了李掌柜一些事情,李掌柜这才离开。 深夜,白五爷因为伤的严重,睡得比较早。那犯人悄悄的从袖中摸索了一番,竟然掏出来一枚钥匙,打开了牢房的大门,走了出去。看门的狱卒见到这个犯人走了出来,竟也不阻拦,甚至对这个犯人还有些敬畏。 而这犯人,行到牢房中一处暗房,换了一身夜行衣,便立刻朝着丞相府的方向而去。深更半夜,丞相府书房的灯火依然亮着。丞相正在等一个人。不一会儿,那人果然出现了。“回禀主子,白家老五果然不知道那东西!” 丞相眉头微微一皱,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既然不在白五爷手中,那便牵扯到白家更多的人了,只怕他动作太大,宫里头的人会有所察觉啊。 穿着夜行衣的人继续说道:“小的听白五爷说,白家三娘同皇室那位故去的公主曾是儿时的玩伴。”丞相一听,眉头动了动:“若是在她手里,便该让盛家那位出马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1、真相(一更) 那黑衣人低头听着丞相说话,而后又小声问道:“那白五爷该如何处置?他是个聪明的,被刀笔吏这么一逼迫,只怕是知道的太多了。要不小的……”黑衣人做出一个割喉的动作来。丞相摇了摇头道:“不急于此时。若是做的太过了,不仅是宫里头那位起疑,便是别人,也要起疑了。” 丞相转过身来,对着黑衣人挥了挥手道:“你暂且退下吧。此事我自有安排。”黑衣人点头行礼,便从书房消失,又按着原路返回了天牢。自从那日以后,白五爷的在天牢中的日子似乎过得比以前舒服了不少。不过随着时间的临近,秋后问斩的日子也一天天的流逝了。 李掌柜多番打探依然无果,只得将最近发生的事情悉数写在信上寄给了盛雪见。所以当盛雪见收到李掌柜飞鸽传书的时候,气愤不已。 钱嬷嬷端着参鸡汤进来劝慰道:“小姐,夫人让奴婢给您端汤来了,小姐操劳也要注意身体才是啊。”盛雪见丢开手中的信,薄荷将钱嬷嬷手里的参鸡汤接过来放在了盛雪见的桌边。正要说话,就听见门口叮叮当当的声音,门侧高台上的花瓶应声碎了。 “怎么回事?”众人朝着门口望去,只见慈姑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一个脚步不稳摔在了门边上,直直撞翻了花瓶。盛雪见一看慈姑的模样就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便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吧,百合去扶慈姑起来。” 大家纷纷低着头退出了房间,百合把慈姑扶到椅子边上坐下,随后也跟着退出了房间。盛雪见等着慈姑气息顺畅了,这才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慈姑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当时吴员外走后,慈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告诉盛雪见,可是到了梅园了。慈姑渐渐冷静下来了,这是老太太最大的秘密,而老太太对自己恩重如山,难道真的为了那些钱财出卖老太太吗? 这秘密可不是一般的秘密。是会要了老太太性命的秘密啊!盛雪见观察着慈姑的表情,依然猜出来了几分,慈姑这是犹豫了,那就说明慈姑方才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或者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秘密! “你这是怎么了,一脸受了惊吓的样子。”盛雪见孩子的声音一出来。灵动天然,像是一种安慰一般,让慈姑的心绪又平顺了几分,慈姑望着盛雪见的眼睛,非常为难。要让她把之前盛雪见给她的那些钱都还回去,慈姑是万万做不到的。 但是要让她就这么出卖了老太太,她良心又过不去,该如何是好?盛雪见淡淡瞧着慈姑的表情,便道:“我知道今日吴家老太爷去找了老太太是不是?” 慈姑张了张口,盛雪见打断了她:“慈姑姐姐。我之所以花这么大的力气找你帮忙,不是为了抓住老太太什么把柄,只是想在这盛家能够平顺的过下去,别被老太太拿住什么短处罢了,所以你有话不妨直说。” 慈姑又沉默了。盛雪见已然猜到了,慈姑把老太太当做了恩人,老太太平日里待慈姑不薄,既然慈姑不愿意说,那就意味着慈姑发现了天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很有可能就要了老太太的命。慈姑忌讳自己会害了老太太,所以慈姑犹豫了。 因此盛雪见要表现出一副柔弱的样子,目的就是为了告诉慈姑,她根本没有想要伤害老太太的意思。不过慈姑是老太太跟前的大丫头。不是三两句话就可以轻易的打发的,所以盛雪见还需要再添加一些筹码才可以。 “我听下人们闲聊,听说慈姑姐姐看上了天方里的一处小宅子,我倒是觉得挺适合慈姑姐姐呢。”天方里是盛家的一处庄园,这庄园现在由一个快三十的掌柜打理。老太太早有想法把慈姑许配给他。 慈姑自己也知道这件事,曾经见过那掌柜几次。也有意嫁到这庄子。盛雪见便投其所好,开出了条件。这下子慈姑一听,眼睛都发直了:“五小姐,您这话是当真吗?” 盛雪见点点头,稚气满满的脸,却是严肃的表情:“我什么时候骗过慈姑姐姐吗?”慈姑连忙摇了摇头道:“五小姐从来都是一言九鼎的。”慈姑袖子下面的手紧紧握成拳头,然后又缓缓的松开,这才开口道:“老太太之所以一直给吴员外贴钱,乃是因为吴员外手中握着老太太天大的秘密。三老爷并非老太爷的亲生骨肉!” “你说什么!”饶是盛雪见已经做好了心里面的准备,听到慈姑这句话的时候也吓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慈姑现在已经没有方才那么害怕激动了,便把之前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原话告诉了盛雪见。 盛雪见越听越是骇然,到后来终于恍然大悟,难怪老太太这么宠着三老爷,又这么冷落四老爷。原来只有三老爷是她认可的亲生儿子。她这一生都不曾对老太爷有过什么情谊。若是她那位老情人没有死,只怕现在老太爷还带着绿帽子呢! 寒毛竖起,没想到老太太竟然是这样的人。慈姑又继续说道:“五小姐,我还听说了,您的胭脂铺子抢了吴家的生意,吴员外逼着老太太抢夺二夫人的嫁妆,说是事后对半分……”慈姑说到这里越来越小声,因为她看到面容可爱精致的五小姐,突然露出可怕的表情和眼神来。 那眼神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慈姑忽然连话都不敢说了。 “到最后还是要走到这一步吗?”盛雪见不由得喃喃。只是慈姑并没有听清,她有些害怕的问道:“五小姐,我出来很久了,也该回去了。” 盛雪见点点头,从腰上扯下一块玉佩递给慈姑:“这玉佩给你作为凭证,只要交给拉风格的小掌柜,他会给你那处宅子的地契。”慈姑惊讶的接过玉佩,她本以为五小姐是一时兴起才提起的宅子,没想到五小姐早有准备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2、暗涌(二更) 慈姑惴惴不安的离开了。后脚四夫人就带着亲自熬制的清汤进了北苑。自从白五爷被关天牢,北苑成了盛家最冷清的地方。盛元连离开了,吴姨娘也死了。盛雪艳被接到了南苑,大大的北苑如今只有白氏和盛雪见两个人住着。 大夫人一向是冷漠的,这些日子又为了大选的事情,悉心教导着盛茯苓。从没想起过这位二弟妹还病着。三夫人自从听说了白五爷的事情,恨不得家里头没有白氏才好,更不要说来串门了。所有人都在避嫌的时候,一向不声不响的四夫人反而时长端着汤水点心来看望白氏。 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盛雪见对这位四婶母是感激的,前一世四房也曾偷偷给她带过吃的东西,可是四房在盛家也是弱势,最后没有能力救下盛雪见。这一世盛雪见每每看见四婶母,还会有些暖意。 白氏正侧躺在床上,奶娘便进来通传道:“夫人,四夫人来了。”白氏赶紧撑起了身子,孙嬷嬷赶紧上前来给白氏垫了个枕头。自从吴姨娘死了之后,孙嬷嬷越发勤快明事理了。白氏淡淡看了孙嬷嬷一眼,她立刻低着头退到了一边。 “四弟妹日日老看我,我都要不好意思了。”白氏看着四夫人,淡淡笑着。奶娘从四夫人丫头手中接过清汤。又为四夫人端来锦凳。 四夫人却是弃了锦凳挨着白氏的床边坐着:“你生病了,二哥又不在家中,正是得有人陪着的时候。我也做不了什么,便来陪你说说话解解闷儿。”白氏望着四夫人,这四夫人在盛家几位儿媳中年纪最小,身形修长显瘦,平日里少语安静,仿佛水一样的人儿。 白氏没想到生病之后,她才是北苑的常客。四夫人其实并不健谈,不过总是会努力跟白氏说上一会儿话。然后才离开。今日四夫人又打开了话匣子:“二嫂,我听说你在盛京跟皇亲国戚都有交情,妹妹我好奇的紧,二嫂跟我说说吧。” 说起盛京的事情。白氏就忍不住想起弟弟还在天牢之中,心情立刻变得沉重了,便敷衍道:“哪里有什么交情,都是旁人瞎说的。” 白氏微微闭了闭眼,恰好忽视了四夫人眼中闪过的一道冷光。见白氏不愿多谈。四夫人的话锋一转,又到了盛京的风土人情上来,这说着说着便说起了那位芳华早逝的公主来了。白氏跟着微微叹息道:“说起来,我小时候还跟这位公主算得上半个玩伴呢。” “二嫂还说了不认识什么皇亲国戚,现在又说是公主的玩伴,感情二嫂这是在骗我呢?”四夫人不满的嘟囔起来。白氏连连摇头道:“你别误会。我跟她是玩伴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她是当朝公主呢。” “这是何故?为何不知道她是公主?”四夫人听着白氏这么说着,更加的疑惑不解了。白氏微微挺直了腰解释道:“那时候她还住在山庄里头。” “我只当她是哪位官家小姐,没想到她竟然是当朝公主。那段时间我们常常一起玩耍。后来她回宫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她是当朝公主。此后便再没有机会见面了。”白氏回想起曾经的事情,忽然有些怀念。 “那时候二嫂多大呢?”四夫人微微探出了身子,眼里满是好奇。白氏笑了笑:“大概比阿蛮大个四五岁的时候吧。公主比我年长一岁,那会儿她大概是十岁的年纪吧。”白氏不经意的回答着,四夫人的眉头却轻轻的皱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说起来,我儿时的玩伴也都嫁人生子了,好些年不见了,当初她们送我的东西,我都还留着呢。二嫂。公主千金之躯,又跟你做了玩伴,你们有没有互赠礼物什么的?” 白氏张口刚想说那镯子,猛地心底泛起一股不安来。这话到了嘴边又成了另一个样子:“那时候还小,哪有什么互赠礼物。早知道,当初就讨些赏赐,阿蛮以后的嫁妆还能好看些。”几句话又把这件事扯了开去。 只是后面谈到的话四夫人似乎并不是很感兴趣,两人又说了一小会儿话,四夫人便起身告辞了。她离开了的时候正好盛雪见从梅园那边过来。两下照面,盛雪见冲着四夫人甜甜的笑道:“四婶母,你要回去了吗?” 四夫人忍不住摸了摸盛雪见的头,微微笑道:“嗯,四房还有些事情要办呢。”盛雪见侧身让出位置来:“雪见送送四婶母。” “不用了,咱们雪见现在可忙着呢,婶母哪敢劳烦我们的大忙人?”说笑着四夫人就带着丫头离开了。盛雪见目送着四夫人离开,这才转头去房里看望母亲。白氏还未躺下,看见女儿进来,便笑笑道:“阿蛮忙完了?” 盛雪见点点头,看着母亲的脸色恢复了不少。她不愿把那些烦心的事情告诉母亲,老太太还有盛京丞相府,这些就让她一个人面对好了,母亲应该安心的养胎,她要护着母亲和弟弟平安无事! 想到这里,盛雪见满脸堆笑道:“父亲来信,问母亲进来可好呢。”白氏摇了摇头,揽过了盛雪见坐到身边:“只要你小舅舅能平安,母亲就心安了。” “母亲不必忧心,父亲说他的好友正在极力查探,一有消息便会写信告知我们的。”盛雪见决定还是拿些好话安慰母亲。白氏淡淡叹息道:“但愿是如此。” 此时南院之中,老太太正在房中,挥退了所有的下人,亲手调制香料。这香气闻起来十分诡异,淡淡的香气像是长了手脚,能够钻进人的鼻孔一般,让人闻了竟有些神魂颠倒的意思。 老太太将最后半瓶无色无味的水样的东西倒进制香炉中,看着制香炉中泛起了的水花,满意的露出笑容来。那香炉不断翻滚,最后烧的只剩下炉底浅浅的一层。老太太才小心翼翼的倒了出来,收在了一个小瓶子里头。(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3、动手(一更) 话说盛家父子回到了盛京之后,盛元连便常去刑部走动,意图打听白五爷的事情。可是事情还没有问到一半,便收到了吏部发来的公文。盛元连拿到公文的时候,心中大吃了一惊,连忙去找父亲大人商量。 盛苏风一看那公文,眸色深沉了起来。“这恐怕是丞相大人的主意。你最近是不是总往吏部跑?”盛苏风看着儿子的脸色,全都是责怪。盛元连也不打算隐瞒,点点头道:“白五爷是我的小舅子,岂有坐视不理的道理?父亲大人,我可是读圣贤书的人。” “这圣贤书教你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盛苏风气的将那一纸公文扔到了盛元连的身上,怒骂道:“既然让你去地方上任,那你这就赶紧去吧,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盛元连望着父亲这幅面孔,只觉得心都要凉透了。原来那一纸公文是安排盛元连到地方上去任职。此去池州乃是一个不毛之地,且常年盗匪盛行,一般官员都不想去那个地方。因为很多官员常常是有去无回。 盛元连一向政绩卓越,却突然被调去了地方,这显然是有人给盛元连下套子。盛苏风一下子就猜出来此事是丞相所为,可是他为了保护自己的乌纱帽,竟然不顾儿子的生死,连话都不肯多说几句,就催着盛元连赶紧去上任,这叫盛元连如何不心寒呢? 盛苏风看着盛元连呆愣的站在原地,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走?”盛元连隐藏在袖子中的拳头慢慢握紧,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的离开了。 次日盛元连拿着印信离开,临行之前还是去天牢看望了白五爷,对于盛元连的到来,白五爷颇感意外,自从盛元连让姐姐白氏回庐州之后,白五爷对盛元连的印象就特别的差,今日盛元连竟然会过来探望他,而不是避嫌。这让白五爷多多少少原谅了盛元连一些。 “小舅子,我已经拜托了吏部的何大人查探此案,相信一定会有办法的。”盛元连劝道。可是白五爷却是眼尖的看到了盛元连的行囊,出声问道:“你这是被外调了?去什么地方?” 盛元连一怔。眉宇间露出淡淡忧愁来:“我要去池州上任了。” “你要去池州?那可是不毛之地”白五爷眉眼一抬“这是丞相所为吧?”他已然想到了盛元连政绩突出却被外调,一定是有原因的。那这个原因必然是丞相了。 “我没有杀人,丞相如此针对于我,前些天还发生了一些怪事。你最好是写信叮嘱姐姐,让她这些日子少出门。多加小心。”白五爷想起之前那些刀笔吏,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盛元连不解道:“莫非丞相和白家有仇?”白五爷道:“这个我不太清楚,只是丞相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好像这东西可能就在白家。白大和白二手里没有,我也不清楚此事。可能……” 白五爷抬头看向盛元连,一字一顿的说道:“说不定这东西在三姐或是四姐手中。又或者丞相根本就找错了人。不过我总有不好的预感。” “即使如此,我即刻就给阿芷写封家书。”听了白五爷这么一说,盛元连心中也紧张起来。如今丞相在朝中势力如日中天,皇上对他颇为信任,他们万事只能自己小心了。白五爷催促道:“你也不能在此地停留太久。赶紧去池州上任把。池州也有白家的生意,若是你遇到不顺,可去池州最大的米行,寻找那里的掌柜。” 盛元连点点头,终于还是快步离开了天牢。与此同时的丞相府中,一只黑色的鸽子飞到了书房的窗前。书童抓住黑鸽,从鸽子的脚下取下密信递到丞相面前。“大人,这是庐州传来的密信。” 丞相接过那密信一看,脸色丝毫看不出任何的变化,只是淡淡的吩咐道:“继续查探。”书童点头称是。便抱着黑鸽退出了书房。丞相的目光跃过了窗户看向了外面正在融化的白雪。那些枯败的草叶从白雪下显现出来。丑陋不已。 “有些事大概只有死人才能保守住秘密。”丞相喃喃道。 庐州的雪已经完全融化了。白氏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不过盛雪见依旧不愿意母亲太过劳累,盛家厨房的事情还是盛雪见亲力亲为。这一日丁香过来传话,还带着粗使丫头送来了许多补品。盛雪见跟白氏瞧着屋子里头堆满的东西。一时半会儿有些转不过来。 老太太这是怎么了吗?为什么突然送来这么多补品?正当盛雪见疑惑不解的时候,丁香笑着说道:“老太太说了,三夫人之前受了委屈了,所以让奴婢特意送来这些补品让三夫人补补身子。明天老太太还要带着夫人和小姐去云间寺拜佛,为您肚里的孩子祈福呢。” 白氏不知道老太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说起要去云间寺拜佛。这段时间为着五弟的事情,白氏的确想去庙里求佛卜卦的。便欣然答应道:“正好我也想去云间寺。还请丁香姑娘回个话。” 丁香热情的笑道:“好,我这就回去告诉老太太了。”盛雪见冲着奶娘使了个眼色,奶娘便从多宝阁上抓了一把钱子塞进丁香手中,笑着劝道:“我送姑娘出去。”言罢便挽着丁香的手朝着外头走去。 到了门口,丁香不着痕迹的把手一推:“又不是多远的路,奶娘有什么话只管问吧。”奶娘放开手:“姑娘说的哪里的话,我哪有什么要问的啊。只是老太太突然送来这么多补品,我们都是吃了一惊呢。” “三夫人受了委屈,老太太心疼着呢。这府中的儿女,手心手背都是老太太的心头肉,你说是不是。”丁香笑嘻嘻的说着,可是奶娘心里却知道这话要多假就有多假。见丁香不肯透露,奶娘只好作罢,目送丁香离开。(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留言、推荐票、订阅,感谢大家的支持~~~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4、卜卦(二更) 白氏带着孙嬷嬷和钱嬷嬷等人打理着老太太送来的东西,可是盛雪见坐在一边,心中却有了不好的预感。之前慈姑的话还在脑海中回响,难道说老太太是打算在云间寺动手了吗?盛雪见抬头,就看见母亲和钱嬷嬷正在看老太太送来的燕窝。 这些补品其实是让鱼儿上钩的诱饵也说不定呢。钱嬷嬷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感叹道:“本以为二老爷一走,老太太又会像从前那样对待您,没想到老太太今日的举动,像是接纳了夫人您呢!” 白氏的脑子倒是稍稍清醒的,她幽幽的叹息道:“许是因为吴姨娘死了,她终于知道这二房之中谁才是当家做主的人了吧。”白氏不由自主的把手放在了小腹上,神色一片冷清。口中喃喃道:“儿啊,不管如何,娘亲一定要顺顺利利的把你生下来。” 盛雪见袖中的双手微微收紧,她一定要让弟弟平安降生。不管老太太打算用什么样的办法,她一定不让老太太得逞! 这时候奶娘从外头走进来,兴冲冲的走到盛雪见面前说道:“小姐,侯府三小姐的信到了。”说完便将信递到了盛雪见的面前。一听是思颜姐姐的信,盛雪见立刻高兴的接了过来,一定是思颜姐姐那边有了眉目。 果然盛雪见展开信件就看到范思颜在信上说道,她去了一趟礼亲王府。可是接下来范思颜说的话却让盛雪见寒到了骨子里。虽然礼亲王府是盛京中少有几个能和丞相府抗衡的地方,可是礼亲王府的郡主体弱多病,除了告诉范思颜一些事情之外,其他的忙却是帮不上的。 盛雪见这才知道丞相在盛京之中到底是多么的一手遮天,不过范思颜却在信中给盛雪见出了一个主意。将这件事情闹大了,闹到无法收场。因着白家在盛京之中颇有名声,前些日子皇上甚至有意提升白家为皇商的。 现在白五爷突然判了个秋后问斩,这件事皇上一定是只听了丞相一家之言。可是白家毕竟家大业大,对天启的国计民生影响重大,若是让皇上听到一些不一样的声音。那么白五爷还有救。 盛雪见手中握着范思颜的信,陷入了沉思之中。她也希望把这件事情闹大。可是到底要从什么地方入手,才可以把事情闹到皇上也可以知道呢?盛雪见苦思了一天一夜竟然都没有结果,时间就到了第二天。 天光大亮的时候。百合跟薄荷便伺候着盛雪见起来了,今日老太太要带着大家去云间寺祈福。虽然过年的时候已经去过了,但是老太太说是专门为了白氏而去的。三夫人听说了这件事,心里头还老大不高兴。 大夫人和四夫人依旧一副冷漠和安静的样子。丁香特意来北苑请人,盛雪见不由得问了一句:“怎么不见慈姑了?” 丁香脸色微微一变。复又笑道:“她生病了,老太太让她去庄子上静养了。” 盛雪见听了微微放下心来。其实慈姑并不是生病,而是盛雪见的主意。因着慈姑知道了老太太最大的秘密,盛雪见怕慈姑那副紧张的样子走漏了风声,于是便让慈姑借口得了会传染的病,老太太自然不敢把慈姑留在身边。 这个时候慈姑自请去了庄子上,本来老太太就有意将慈姑嫁去庄子上,这么一来自然是顺水推舟。慈姑便欣然离开,她设想的一切自然统统得到了。现在慈姑只想离盛府远远地,让盛府的恩恩怨怨同自己再无瓜葛。 丁香想起慈姑走的时候老太太命自己去送行。心里头就不舒服。因着慈姑生了那样的病,送完慈姑之后,丁香洗了好几个澡。正好老太太要去云间寺,她也想在佛前拜拜,祈求老佛爷保佑她平安健康。 老太太带着盛雪艳坐在最前面的马车上,而剩下的人依次坐在三辆马车中。盛茯苓和盛蜜香一同出门,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满满的不屑。盛蜜香是听说大夫人给盛茯苓请来了全庐州城最厉害的老师,来教导盛茯苓。不由得心中冷笑。 她凑近了盛茯苓,轻声说道:“就凭你那榆木脑袋。是无论如何赢不了我的。便是全天下最厉害的老师也救不了你!”自从昌平伯府一事之后,盛蜜香对盛茯苓是满满的恨意。如果不是有大人们在场,盛蜜香真恨不得揪烂盛茯苓的头发,可是现在。她不能。 盛雪见走在后头,冷眼瞧着两姐妹打架。因着小舅舅的事情,她根本没有时间来顾及这二位。不过她也听说了,两人是在为不久之后的大选做准备。不过这深入帝王家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真是非常难说的一件事。 白氏走在后头,四夫人熟络的同白氏并行。两人说着悄悄话。老太太掀开帘子,目光落在白氏的身上,眸中闪过一道冷光。盛雪见像是忽然感应到了什么,猛然抬头朝着老太太的方向看去,恰好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浓浓的戒备。 老太太很快移开了目光,现如今她不敢多看盛雪见,总觉得这个小娃娃的目光像是刀子一般,看的她心惊肉跳的。 盛雪见淡淡的收回目光,走到了马车边上。盛蜜香跟盛茯苓的争吵已经消停了。两人分别上了马车。这一路每辆马车都很沉默,众人心中各有心事。盛雪见近日确实劳累不堪,马车到了云间寺,她几乎快要睡着了。 老太太领着众人烧香拜佛。一个上午竟然这么快的过去了。大殿门口,众人跪拜了最大了的佛祖金身,老太太便道:“我们先去休息一会儿,下午带你们去找方丈算算运程。” 听到算卦,盛雪见忽然想起当初云间寺那个坑蒙拐骗的主持来,他当初被小舅舅胁迫,不得已说自己是紫薇命格,而如今已经是物是人非了。盛雪见摇了摇头,目光越过木窗,就看到了窗外的梅花。(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5、麝香(一更) 众人到了用斋饭的地方,白氏因为怀着身孕的缘故,车马本来就劳顿辛苦。老太太瞧着便转身问斋堂的僧人:“请问大师,寺中可有禅房休息?我这三儿媳怀有身孕,这会儿身体不大舒服呢。” 那僧人赶忙点头道:“寺中有专门供给施主休息的禅房,就在饭堂的对面。这位施主可以随我来。”盛雪见眸光暗了暗,老太太突然之间关心起母亲来,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是不太对劲的。便牵着母亲的手跟着僧人去了。 白氏却是觉得身体困顿,想着云间寺是佛门净地,且又是盛家专供香火的寺院便放心跟着那小僧人去了。僧人说的话果然没有错,那禅房的确就在饭堂的对面,打开门还可以看见饭堂。僧人推开门之后,将屋内器具使用向白氏和盛雪见说明了一番,便转身离去了。 不一会儿丁香便从对面端了斋饭过来,脸上挂着热络的笑容:“三夫人,老太太特意吩咐给你把斋饭端过来,您就好好休息吧。”钱嬷嬷从丁香手里边接过来饭菜,笑着同丁香点头打招呼。 饭菜摆了一桌,清淡的香气就钻进了人的鼻子里。虽说都是素菜,可是这云间寺的伙夫和尚烧得一手好菜,庐州人都是知道的。百合跟薄荷也饿了,望着那斋菜都有些流口水了。待丁香离开之后,奶娘便抱着盛雪见上桌,钱嬷嬷也扶着白氏坐到了桌边。百合跟薄荷忙着布菜,这个时候盛雪见突然喊道:“且慢!” 坐在对面的白氏向女儿投去疑惑的目光:“阿蛮这是怎么了?”盛雪见没有急着回答白氏的话,而是从随身戴的荷包里掏出了一根做工奇特的绣花粗针来,她将那粗针在每道菜中刺了一下,果然,刺到其中一道青菜香菇的时候,那绣花粗针变成了蓝色。 白氏脸色一白,众人跟着大惊失色。“夫人,这是有人要害咱们啊!”奶娘忍不住叫了出来。盛雪见却是早有预料。“不要惊慌,免得让对面的人听见。这对于寻常人来说。不是毒药。不过对于母亲,却是剧毒。” “这是为何?”白氏不解,更不知道盛雪见手中那枚奇特的绣花粗针到底是哪里来的。原来上一次范思颜送给盛雪见几样东西,其中便有这一件绣花粗针。这不是一般的绣花针,范思颜告诉盛雪见这根针可以查出来麝香。如今白氏怀有身孕不是很久,沾上麝香那必然是滑胎,甚至丧命。 从知道老太太的秘密之后,盛雪见其实一直把银针戴在身上。就是提防有人在母亲的衣食当中下毒。今日看着老太太对母亲异常的殷勤。盛雪见就已经知道事情很不对头了。果然拿出银针一试,便什么都清晰明了了。 既然老太太不仁,那就不要怪她不义了! 老太太命人将斋堂的门开着,一边吃饭一边注意着白氏那边的动向。这菜里头加了她精心调制的一种香料。 香气之所以独特,目的是为了掩盖麝香的气味。一般是很难发现的。这种麝香也不是一般的麝香,而是极品麝香,服下之后三日内必定导致滑胎。像白氏这样怀胎不久的,吃下这样的麝香,恐怕会直接丧命。 老太太算盘打得山响,只要白氏死了。盛元连还在盛京。白五爷已经自身难保了。就算生下来一个盛雪见,可是她一个六岁的娃娃,只要把她暂时关起来,这二房的嫁妆总是可以拿到的。虽然那几个店铺暂时拿不到,但是满足哥哥吴员外的要求却是可以办到的。 只是老太太不知道的是,盛雪见根本就不需要通过气味来辨别出麝香。因着盛雪见早有准备,薄荷和百合从布袋中拿出了从兰园带出来的点心。众人垫补了一番。盛雪见朝着下人们使了使眼色,这满桌子的斋菜就被倒进了后窗外面。 盛雪见扶着白氏的手劝道:“母亲今日太累了,现在这里睡上一会儿吧,至于斋菜的事情。交给阿蛮来办就好了。”白氏有些担忧的望着女儿,轻声呢喃:“阿蛮,你……”盛雪见知道母亲白氏想要说什么,连忙打断道:“这盛家。我们若是不出手,难道只有等死不成?” 白氏叹了口气,便听了女儿的话,到榻上去休息。隔了好一会儿,老太太那边才派了丁香来收拾碗筷,看到所有的盘子都空了。丁香露出了一丝微妙的笑容。下午老太太似乎心情大好,笑眯眯的领着众人在方丈大师那里算卦。 但是自从云间寺原来那位高僧主持被人揭穿之后,现在的这位方丈可算是小心了许多,总是说些无关痛痒的话,众人原本热烈的好奇都化为了乌有。尤其是盛蜜香还有盛茯苓,都希望听见人中龙凤,称冠后宫这样的话,可是这个方丈偏偏什么都没有说。 盛雪见已经知道了老太太的把戏,对于下午的卜卦自然兴致缺缺,那方丈知道眼前这个女娃娃就是之前被说是紫薇命格的那一位,于是小心翼翼,说的话更加的含糊。众人便这么无趣的听着。老太太本想再给三老爷问个卦,现在也作罢了。 众人从云间寺出来便要打道回府。不过盛雪见可没有打算这么轻易回去。她却是让奶娘去了和盛街的来凤阁。让小掌柜去打听多年以前,老太太那位老情人到底是谁,还有多年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老太太居然想让她们母女死,那么她就让老太太知道什么是万劫不复! 与此同时,盛京也在发生着变故。礼亲王府的郡主突发急症,三日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就连皇宫中的太医们全都束手无策起来,于是礼亲王病急乱投医,开始在全国广征名医来给郡主治病。 可是各地来的名医见了公主的病,全都没了主意,有些大胆写下药方的,也没有成效。王府的管事便给王爷出了一个主意:“不如去请盛京中那位年轻的白大夫来如何?”(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6、奇症(二更) 众人到了用斋饭的地方,白氏因为怀着身孕的缘故,车马本来就劳顿辛苦。老太太瞧着便转身问斋堂的僧人:“请问大师,寺中可有禅房休息?我这三儿媳怀有身孕,这会儿身体不大舒服呢。” 那僧人赶忙点头道:“寺中有专门供给施主休息的禅房,就在饭堂的对面。这位施主可以随我来。”盛雪见眸光暗了暗,老太太突然之间关心起母亲来,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是不太对劲的。便牵着母亲的手跟着僧人去了。 白氏却是觉得身体困顿,想着云间寺是佛门净地,且又是盛家专供香火的寺院便放心跟着那小僧人去了。僧人说的话果然没有错,那禅房的确就在饭堂的对面,打开门还可以看见饭堂。僧人推开门之后,将屋内器具使用向白氏和盛雪见说明了一番,便转身离去了。 不一会儿丁香便从对面端了斋饭过来,脸上挂着热络的笑容:“三夫人,老太太特意吩咐给你把斋饭端过来,您就好好休息吧。”钱嬷嬷从丁香手里边接过来饭菜,笑着同丁香点头打招呼。 饭菜摆了一桌,清淡的香气就钻进了人的鼻子里。虽说都是素菜,可是这云间寺的伙夫和尚烧得一手好菜,庐州人都是知道的。百合跟薄荷也饿了,望着那斋菜都有些流口水了。待丁香离开之后,奶娘便抱着盛雪见上桌,钱嬷嬷也扶着白氏坐到了桌边。百合跟薄荷忙着布菜,这个时候盛雪见突然喊道:“且慢!” 坐在对面的白氏向女儿投去疑惑的目光:“阿蛮这是怎么了?”盛雪见没有急着回答白氏的话,而是从随身戴的荷包里掏出了一根做工奇特的绣花粗针来,她将那粗针在每道菜中刺了一下,果然,刺到其中一道青菜香菇的时候,那绣花粗针变成了蓝色。 白氏脸色一白,众人跟着大惊失色。“夫人,这是有人要害咱们啊!”奶娘忍不住叫了出来。盛雪见却是早有预料。“不要惊慌,免得让对面的人听见。这对于寻常人来说。不是毒药。不过对于母亲,却是剧毒。” “这是为何?”白氏不解,更不知道盛雪见手中那枚奇特的绣花粗针到底是哪里来的。原来上一次范思颜送给盛雪见几样东西,其中便有这一件绣花粗针。这不是一般的绣花针,范思颜告诉盛雪见这根针可以查出来麝香。如今白氏怀有身孕不是很久,沾上麝香那必然是滑胎,甚至丧命。 从知道老太太的秘密之后,盛雪见其实一直把银针戴在身上。就是提防有人在母亲的衣食当中下毒。今日看着老太太对母亲异常的殷勤。盛雪见就已经知道事情很不对头了。果然拿出银针一试,便什么都清晰明了了。 既然老太太不仁,那就不要怪她不义了! 老太太命人将斋堂的门开着,一边吃饭一边注意着白氏那边的动向。这菜里头加了她精心调制的一种香料。 香气之所以独特,目的是为了掩盖麝香的气味。一般是很难发现的。这种麝香也不是一般的麝香,而是极品麝香,服下之后三日内必定导致滑胎。像白氏这样怀胎不久的,吃下这样的麝香,恐怕会直接丧命。 老太太算盘打得山响,只要白氏死了。盛元连还在盛京。白五爷已经自身难保了。就算生下来一个盛雪见,可是她一个六岁的娃娃,只要把她暂时关起来,这二房的嫁妆总是可以拿到的。虽然那几个店铺暂时拿不到,但是满足哥哥吴员外的要求却是可以办到的。 只是老太太不知道的是,盛雪见根本就不需要通过气味来辨别出麝香。因着盛雪见早有准备,薄荷和百合从布袋中拿出了从兰园带出来的点心。众人垫补了一番。盛雪见朝着下人们使了使眼色,这满桌子的斋菜就被倒进了后窗外面。 盛雪见扶着白氏的手劝道:“母亲今日太累了,现在这里睡上一会儿吧,至于斋菜的事情。交给阿蛮来办就好了。”白氏有些担忧的望着女儿,轻声呢喃:“阿蛮,你……”盛雪见知道母亲白氏想要说什么,连忙打断道:“这盛家。我们若是不出手,难道只有等死不成?” 白氏叹了口气,便听了女儿的话,到榻上去休息。隔了好一会儿,老太太那边才派了丁香来收拾碗筷,看到所有的盘子都空了。丁香露出了一丝微妙的笑容。下午老太太似乎心情大好,笑眯眯的领着众人在方丈大师那里算卦。 但是自从云间寺原来那位高僧主持被人揭穿之后,现在的这位方丈可算是小心了许多,总是说些无关痛痒的话,众人原本热烈的好奇都化为了乌有。尤其是盛蜜香还有盛茯苓,都希望听见人中龙凤,称冠后宫这样的话,可是这个方丈偏偏什么都没有说。 盛雪见已经知道了老太太的把戏,对于下午的卜卦自然兴致缺缺,那方丈知道眼前这个女娃娃就是之前被说是紫薇命格的那一位,于是小心翼翼,说的话更加的含糊。众人便这么无趣的听着。老太太本想再给三老爷问个卦,现在也作罢了。 众人从云间寺出来便要打道回府。不过盛雪见可没有打算这么轻易回去。她却是让奶娘去了和盛街的来凤阁。让小掌柜去打听多年以前,老太太那位老情人到底是谁,还有多年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老太太居然想让她们母女死,那么她就让老太太知道什么是万劫不复! 与此同时,盛京也在发生着变故。礼亲王府的郡主突发急症,三日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就连皇宫中的太医们全都束手无策起来,于是礼亲王病急乱投医,开始在全国广征名医来给郡主治病。 可是各地来的名医见了公主的病,全都没了主意,有些大胆写下药方的,也没有成效。王府的管事便给王爷出了一个主意:“不如去请盛京中那位年轻的白大夫来如何?” 王爷一听,便道:“我倒忘了这个人。”(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7、喜讯(一更) 恭亲王府,一个身着玄衣的人走进世子的书房,画屏背后,端木京华坐在金丝楠木的书桌前,手中一卷兵书,可是却无心细看。他眉目微转,眸光落在了书桌上的锦盒上。那里头放着金刻山水的镯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端木京华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盛雪见的脸。 玄衣男子走进书房,在端木京华面前站定行礼:“十六拜见主子。”端木京华抬头看向十六,十六下意识的低头,这位世子虽然十岁的年纪,可是脸上时不时透露出来的杀气,哪里像个孩子,每每正面看到,都要心生惶恐。 “事情办得如何?”低沉如钟磬的声音响起,还带着少年的一丝温润。十六暗暗平复心绪回答道:“白子画顺利进宫了,有了太后的介入,丞相不敢把白五爷怎么样,现在白五爷已经前往边陲寻找药材了。” “嗯。”端木京华淡淡应了一声,便又把目光投向了兵书。十六悄悄抬头看了主子一眼,心中暗暗奇怪,明明救了主子的不是盛家的六小姐盛雪艳吗?为什么主子还要暗中帮助盛家五小姐?要知道六小姐的母亲可是五小姐害死的呀?可是主子的心思总是难猜,十六微微摇了摇头,还是悄无声息的退出了书房。 庐州盛府,一匹快马奔腾到了盛府的大门口,站在门口的奶娘一看见便迎了上去。这是盛京李掌柜送来的消息。因着盛雪见怕驿站耽误了,便然李掌柜安排专人送信。奶娘如今每日清晨都会在盛家门口等候。 今日这送信来的人一脸喜色,奶娘忍不住问答:“莫非是盛京的事有了眉目?”送信的人大笑道:“岂止是眉目,根本就是天大好消息!”说完便将信件塞进奶娘手中:“快快送给夫人和小姐!” 奶娘一听便知道白五爷的事定是有了大进展,也不跟送信的人耽搁,拿着信件急冲冲的朝着北苑跑去。北院之中,盛雪见正盯着母亲喝下滋补的汤药。便见奶娘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夫人!小姐!天大的好消息!” 盛雪见和白氏两相对视,心中都有了答案。奶娘这会儿人已经冲了进来,把信递到了白氏面前。白氏颤抖着接过信,展信一看。盛雪见从母亲脸上狂喜的笑容便知道了,拉着母亲的胳膊激动的问道:“可是舅舅平安了?” “天佑弟弟!”白氏手中紧紧攥着那封信,向天答谢。这才转头冲着盛雪见说道:“神医白子画入宫为太后诊治,说是有一位药材必须你舅舅去找。现在你舅舅死刑改判发配边疆,如今保了出来,为太后巡药!算是平安了!” 盛雪见心中狂喜!她没有想到白子画这一步走的这么成功,当然白氏并不知道白子画同盛雪见的关联,一个劲儿的在谢白子画。还说要准备一份厚礼送去盛京,盛雪见赶忙拦住:“母亲,可使不得。你这礼物一送,旁人还以为白神医同舅舅有什么关系呢!” 白氏幡然醒悟,跌声念叨:“是我疏忽了,是我疏忽了。”盛雪见展颜一笑:“母亲这心头大事也该放下了,接下来该好好的调理身子才是啊。”盛雪见的目光流转向下,落在母亲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她心中喃喃,弟弟,姐姐无论如何都要护你周全。让你平安出世! 母女二人正欢喜的时候,薄荷进来禀告:“夫人小姐,四夫人来了!”白氏一听忙笑着吩咐:“她来了,还不快请,薄荷沏上好茶,再叫厨房端几样点心来!”盛雪见听见四夫人来了,心下一片暖意。 这段时间四夫人同二房十分亲近。每每都会送些汤汤水水,地方小吃来二房坐坐。白氏也很乐意同四夫人闲聊。现如今盛雪见把家中所有的事情都揽了过去,白氏反而清闲出水了。母女俩刚刚出了内室,四夫人恰好走了进来。见到白氏,微微一笑道:“我怎么发现姐姐今日起色好多了,也爱笑了。” “这乃是有天大的喜事发生呢!”白氏忍不住要把喜讯同四夫人分享。两人相携着坐下,四夫人面露疑惑:“二嫂有什么样的喜事。也让弟妹听听吧。” “前些日子,我家弟弟在盛京惹了官司,大理寺判了秋后问斩。”白氏话说到这里,四夫人伸出手拍了拍白氏的手背:“二嫂,这事儿你得想开些,兴许就有贵人相助也是说不定呢。” 盛雪见知道舅舅被释放的消息还没有广为人知。四夫人自然也是不知道的。所以赶忙解释道:“太后介入了此案,现在舅舅从秋后问斩改为发配边疆,如今被保释出来,为太后寻药呢!” “什么?”四夫人瞪大了眼睛,满满的不可置信。盛雪见望着四夫人这幅惊讶的表情,心中稍稍起了涟漪。不过四夫人很快恢复过来,拉着白氏的手,激动道:“我都愣住了,二嫂真是天大的喜事!” 白氏没有注意到四夫人的奇怪,听四夫人这么说着,她心里又高兴了起来。笑道:“可不是,今日我心中实在畅快,特意让薄荷沏了一壶天山雪莲,我知道弟妹也是惯爱喝茶的人,快跟我一块品品这道茶。” 四夫人听说天山雪莲,眼睛不由得泛出一丝光来:“二嫂这里竟然有天山雪莲,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正好我今日带了些小吃来,不如我们一块尝尝?” 盛雪见望着两人聊得其乐融融,便起身行礼道:“四伯母你们慢慢聊着,我还有事就先出去了。”白氏摆摆手道:“路上小心些。” 四夫人疑惑的问道:“雪见这是要上哪儿去啊?”“今日是去各家铺子查查账目,并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母亲不放心我罢了。”盛雪见解释着。这时候薄荷已经端着茶上来了。四夫人感慨道:“可怜你才六岁。” “母亲掌管六家店铺生意的时候,跟阿蛮一样大呢。”盛雪见笑了笑,便转身退出了兰园。(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8、密探(二更) 百合跟着盛雪见出来。两人出了盛府便直接朝着和盛街来凤阁而去。马车上盛雪见闭目养神,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些日子压在她心头的大石头也总算是放了下来。之前她一直害怕小舅舅会像前世那样离自己而去。 她一度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小,为什么力量这么弱。救不了自己最重要的人。难道说这一世就白白的活着了吗?不是,当然不是这样!前世那些欠着自己的人,这一世统统都要还回来! 丁香一路小跑着从北苑回来,老太太正坐在镜子前头,翠菊和葱兰正仔细的为老太太梳头,虽然已经是做祖母的人了,可是吴氏的头发丝竟然全都是黑的,那皮肤依然紧致,比起几个儿媳都有过之无不及。 翠菊和葱兰一边替老太太整理,一边默默的感叹,这老太太到底是吃了什么长生不老的药了?那些个胭脂水粉在桌子上一字摆开,样式比起家中小姐的梳妆盒还要多。老太太伸手贴了贴云鬓,便从镜子里看见了丁香。 “说吧,可是二房出事了?”老太太心情甚好,她亲手调制的香料,一定会让白氏的肚子在第三天的时候,出问题。现在丁香回来,瞧着丁香脸上的神色必然是有事的。哪知道丁香支支吾吾的说道:“孙嬷嬷说了,二夫人和四夫人正在房中谈笑,一点事情都没有……” “你说什么!”老太太脸色大变,一挥手桌上的胭脂水粉悉数洒在地上,稀里哗啦汇成一片,惨不忍睹。她脸色铁青,根本不相信白氏竟然没出问题。丁香吓得立即跪倒在了地上:“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了,那日奴婢亲手端了菜去的,又是亲手收了盘子,那些盘子的确都空空如也啊!” 丁香哀声求饶,老太太却已经幡然醒悟,之前她和盛雪见闹翻。只怕盛雪见是早有提防的。那些下了药的菜,肯定是被盛雪见偷偷的倒掉了。她的计划被盛雪见发现了!到底是谁告的密? 老太太的眼神忽然变得犀利起来,一一扫视在场众人。屋里这几个丫头都是她的贴身丫头,下药的事情只有她们知道。这几个大丫头都是人精。哪里不知道老太太此刻心中所想,纷纷跪了下来:“老太太!” 这时候丁香开口道:“一定是慈姑!慈姑向来同五小姐走得近!”老太太眼神愈发厉害的瞪向了丁香:“慈姑早早嫁了,她都不知道这次的事情,如何告密?丁香你这般着急开脱,到底是为了哪般?” 丁香一看脱身不成反而引火烧身。心中懊恼不已,立刻哭着求道:“老太太,丁香是签了死契的,生是老太太的人,死是老太太的鬼啊!”这一句死契倒是让老太太神色缓和了下来。这几个丫头都是死契,就算是出卖自己又能有多大好处,她们的生死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呢! 可是到底是谁泄露了风声?哥哥还在等着自己的消息,若是耗尽了他的耐心,又上门来闹事,该如何是好?老太太吴氏心中火急如焚。 小掌柜正在店中算着这个月的进账。忽而听见伙计进来禀告“掌柜的,咱们小姐来了!”小掌柜忙放下了手中的活,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小姐请进后院!” “小姐已经在后院了,掌柜的您快去吧!”伙计咧嘴一笑,他可是安顿好了小姐才来请掌柜的。小掌柜一听,立刻抬脚往后院而去。 盛雪见坐在上位,百合立在一旁,没过一会儿小掌柜便走了进来:“小姐,您来了!”盛雪见淡淡的点头。转而示意百合。百合知道盛雪见同小掌柜有重要的事情要谈,便点点头退出了房间。 盛雪见今天来,其实并不是为了查账:“之前让你查探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小掌柜说道:“当年老太太吴氏没有嫁过来之前。贴身伺候的人全都死了。” 盛雪见已经听懂了小掌柜的意思,这就是说那些人是被杀人灭口了。看样子没有办法知道老太太当年的事情了?不过小掌柜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我们倒是可以从吴员外那里下手,既然他是老太太的亲哥,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 “你打算如何查起?那是老太太的哥哥,断然不会泄露老太太的秘密。”盛雪见心中疑惑。小掌柜轻蔑的一笑。“他握着这个秘密自然可以要挟老太太。所以他肯定会留下一些凭证。咱们若是能拿到这些凭证,就可以拿捏老太太了。” “你如何能让吴员外把那些凭证都给你?”盛雪见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小掌柜一愣,看着盛雪见的脸居然微微红了起来。盛雪见似乎猜出了小掌柜的顾虑,便道:“你只管说出来,我不会怪你失言。” “据我查探,吴员外总喜欢去烟花柳巷。每每迷醉之时总爱胡言乱语。今日她迷上了东阁的柳姑娘。”小掌柜顿了顿,小心的观察着小姐的脸色,看着盛雪见神色如常,正专心的听着自己说话。小掌柜便放心大胆的继续说道:“那柳姑娘乃是不得己流落东阁。所以小的斗胆救济了柳姑娘的父母兄弟。” 盛雪见已经明白了小掌柜打算做些什么了。便点点头道:“你想让柳姑娘使出美人计么?”小掌柜点点头:“他们一家老小逃难来的,柳姑娘已然是东阁的人,根本无力赡养她的家人,她那点卖身钱实在不够看。我答应柳姑娘,事成之后,为她赎身。”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把。此外,吴家的下人都好好查上一查,万一还有些蛛丝马迹。”盛雪见不信,吴老太太的事情只有几个人知道。小掌柜面色一肃,点头应道:“是,小姐。” “对了,小姐,白先生从盛京寄来一些药材和几个香囊。”小掌柜忽然想起来这件事:“说是专门为夫人和小姐准备的。白先生特意交代了,那香囊希望小姐跟夫人能够每日佩戴。” 盛雪见点点头:“交给百合带上吧。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9、宫斗(一更) 主仆二人上车离开,百合抱着一袋子的东西。里面都是些药材还有香囊。百合因着跟在盛雪见的身边,白氏便也教她认了不少字,这是打算以后让百合做盛雪见的陪嫁丫头的。百合从袋子里翻出那些药方,里面还有一封信。 “小姐,白先生真是有心了。”百合拿着信递到盛雪见面前,表情感叹。“居然连这样的香囊都给小姐准备了。”盛雪见接过信来一瞧,原来白子画给母亲准备的香囊是专门提防着有人下毒的。 盛雪见心下一片暖意,白子画这个人的品质,她当初果然是没有看错人的。“母亲身上常常带着舅舅给的那个香囊,也是百毒不侵的。思颜姐姐送了我一枚验毒的银针,白先生倒是有心了。” 百合听出了盛雪见的言下之意:“那我就把这些收起来。将来雪晗少爷出世的时候,他可以用得着。”盛雪见点点头,便没再言语。心里却想起小舅舅来了,从死罪到发配边疆其实是权宜之计,丞相还是有许多办法暗中陷害舅舅。 “若是舅舅能戴罪立功就好了,也不知道太后得的是什么病。”盛雪见忽然喃喃了一句话。马车很快就到了盛家。盛雪见进兰园的时候,母亲白氏正在跟剑南说话,盛雪见看到剑南,惊讶的几步跑到剑南身边:“剑南?你怎么来了!”他不是应该在舅舅的身边,好好的保护舅舅的吗? 剑南立刻侧身,对着盛雪见行礼:“小小姐,剑南奉了少爷的命令,来给三小姐送信了。”白氏点点头冲着女儿说道:“阿蛮,你舅舅有急事要告诉我们,派剑南来他最放心。” 剑南武功高强,而且为人忠厚老实,所以一直以来都是白五爷身边最信得过的那批人之一。盛雪见看到剑南,还以为小舅舅也来了,听到剑南的回答。心中莫名有些微微的失望。她转头看向母亲,才发现母亲眉宇间隐隐愁绪,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盛雪见回头嘱咐百合道:“你先下去吧。”百合点头退出了内室,屋里只剩下她们三人。“母亲。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氏幽幽叹了口气:“你小舅舅告诉我,近来饮食饭菜要多加注意,以防被人加害。”盛雪见一听,心中大惊,她怎么没有听说白家和谁有仇?“白家和谁有仇?”盛雪见这么想着。便也问了出来。 剑南解释道:“少爷这次遭丞相府陷害,他说可能白家无意中与丞相府结了仇。要让小姐小心些。” 白氏推测道:“我白家和丞相府向来没有什么往来,应当无仇才是。”盛雪见想了想说道:“丞相府出了一位贵妃娘娘,是天家了。” “可是白家同皇室也没有什么关联啊。”白氏更加想不到了,忽然她灵光一闪:“难道说?”白氏微微不确定的说道:“我幼年曾与皇室公主当过玩伴,那位公主同贵妃娘娘似乎不大对付。之后我便听到了她芳龄早逝的消息。” 天家一举一动都会引发巨大的风暴。盛雪见听着母亲说话,不由地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母亲,那位公主身体一向不好吗?” 白氏摇了摇头十分肯定的说道:“当然不是。那时候她身体比我还要强壮呢,更何况她还习武呢。” 听母亲这么一说,盛雪见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母亲。那位公主可曾给过你什么东西?”白氏一愣,随后便道:“我给你的那个镯子呢?那是公主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糟了,盛雪见心中惊道。“我……”事到如今,盛雪见只好选择说实话了。“那日去云间寺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后来我去找了好多次,都没有找到。”她到底还是不敢对母亲说出云间寺梅林全部的真相。 “丢了?!”白氏大为震惊,可是看着女儿满满歉疚的脸,又心疼又无奈:“丢了就丢了,左右不过是身外之物,公主已经离别人世了。看来她的东西。我也是留不住的。”剑南这时候插话道:“少爷曾被一批不知来历的刀笔吏逼问,问他东西藏在了什么地方。该不会,就是小姐手中的……” 白氏肯定的摇头道:“断然不会!那镯子留在我身边多年,我时常拿出来看过。并没有什么机关暗门。一个普通的镯子有什么值得丞相府大费周章?” 剑南皱眉道:“眼下朝中局势不太明朗。皇上盛宠贵妃娘娘,二皇子在朝中广结党羽,皇后受到了冷落,连带大皇子在皇上面前也不讨喜。若不是太后极力拦着,只怕皇上要动废后的心思!” “怎么会如此严重?”白氏惊讶的问道。盛雪见前世深所盛府,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听到剑南这么说,也是心中大惊。 “听说皇后乃是太后的旨意,贵妃娘娘同皇上是两情相悦。如今大皇子纨绔不化,皇上很是失望,至今迟迟未立太子。”剑南这么一说,白氏和盛雪见都明白了。皇后的背后是太后,还有太后的娘家。贵妃娘娘的背后是皇上还有整个丞相府。 “不知道丞相府到底在寻找什么,难道那位公主手中握着贵妃娘娘的把柄不成么?”盛雪见推测着:“总而言之,从今往后我们还是小心些吧。”盛雪见没有想到,她的敌人,光是一个盛家还不够,居然牵涉到了朝堂之事。 “五弟现在如何了?”白氏还是放心不下白五爷。剑南立刻答道:“五爷之前在天牢中受了一些皮外伤,好在有白先生的药调理,现下都好的差不多了。这几日就要启程去为太后寻药了。剑南也会贴身跟着少爷。” “你替我带几句话给他,叫他往后行事莫要再冲动妄为了。他也老大不小了,是该为白家的将来想想了,我们白家,决不能落在庶子手中!”说到最后一句,白氏的话中隐隐的坚决,还有一丝怒气。(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0、虎毒(二更) “是,小姐。”剑南点头:“时候不早了,属下要回去与少爷汇合。小姐,您万事小心。”白氏点了点头,剑南冲着白氏又行了一个礼,拿起桌上的行李朝着外头走去。 盛雪见几步靠近了白氏,白氏伸手自然的把女儿揽进怀里,缓缓的说道:“剑南说,你爹大概是得罪了丞相府,现如今外放池州了。”盛雪见乍一听到这个消息,眼睛瞪了老大:“池州?就是那个盗匪横行的池州?” “对,我已经书信池州米铺的管家,让他照应着你爹爹。只是池州和庐州相距太远,我……”白氏不忍说下去。若是夫君真的在池州有个万一,她们母女还有肚子里的孩子该如何是好? “娘,你放宽心,爹爹一定可以平安回来的!”盛雪见劝慰道。 很快盛元连调往池州的消息便传回了庐州。老太太看着老太爷的亲笔信微微露出了笑容。她伸手理了理墨色的云鬓,说话的声音又一次底气十足了:“丁香,让各房都到南苑来。” 没过一会儿,南苑的外厅坐满了,大夫人一脸的冷漠,三夫人管长咋咋呼呼的样子,坐在哪儿嘟囔个不停。四夫人继续在角落安安静静。白氏牵着女儿进来的时候,是最后一个。三夫人见了便道:“二嫂,你怎么把五丫头带来了?这会儿不该上族学了吗?” 白氏冲着她淡淡一笑:“阿蛮现在管着厨房,事多又杂,暂时脱不开身。这些日子都没有去过族学了。”三夫人一听,那心思又上来了:“你看你又怀着孩子,五丫头年纪又小,倒不如我勉为其难,帮你接下这苦差事,也好让你们母女清闲。” “还是但凭母亲的安排吧。”白氏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牵着女儿入座。这时候丁香搀着老太太从内室走出来:“这厨房交给五丫头确实太勉强了。家中那么多大人,让一个六岁娃娃忙活,算什么事。” 老太太吴氏眼中精光一闪。掠过了盛雪见,然后缓缓落座。众人都站起来行礼,直到她坐下了,四个媳妇儿也跟着坐下。盛雪见还没有猜出老太太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老太太便开了口:“五丫头,今日你就把账册交给你四伯母,老四媳妇儿正好练练。” 老太太的口气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只是盛雪见还没有张口,三夫人就张口了:“凭什么厨房交给四弟妹管着呀,这谁都知道厨房多么重要啊。四弟妹从来没管过,也没有料理过家中旁的事情,老太太您可想好了啊!” 老太太心中生气,老三怎么娶了这么一个没脑子的媳妇儿。强压下心中不耐,对着盛雪见道:“五丫头,我说的话你可都听见了?” “雪见知道了。今天就会把厨房的账册悉数交给四伯母。”盛雪见站出来乖乖的回答老太太的话。心中却已经猜出了这不仅仅是老太太的意思,这恐怕还是老太爷的意思。 以老太太现在的情况,她是断不敢随便动自己的,除非有人在给她撑腰。 难道自己手中的把柄对于老太太吴氏而言已经构不成威胁了吗?盛雪见有些不明白。这时候老太太又说道:“老二媳妇儿,老二上任池州。你也不必太过操心,朝廷命官岂是那些盗匪能惹的。你把厨房的担子卸下来,好好的养身体才是。” 白氏微微点头,却不说话。盛雪见抬头望着主位上坐着的老太太,她今日神色里透着一股子的洋洋得意,让盛雪见心中忽然有些强烈的不安起来。 四夫人冲着盛雪见微微笑道:“雪见,伯母就麻烦你了。”盛雪见笑眯眯的摇了摇头:“不碍事的。”老太太一手好戏,想把厨房的权利从自己手里摘出来,又不放心交还给大夫人。厨房进少出多,如果没了二房这个金主。便要另寻金主。不把厨房给三夫人,倒是给了四夫人,让四夫人来做这个冤大头吗? 只是,老太太就算拿走了厨房又如何。她手里记载老太太掏空盛家的账册还在呢!不对!盛雪见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果然就听见老太太安抚三夫人道:“老太爷近日同丞相走得颇近,老三说不定这一两个月就有升迁了。” 三夫人一听,大喜道:“此话当真吗?”看到老太太吴氏点点头,三夫人更加狂傲起来:“哎呀,当初求着人家帮忙人家不屑,现在我们家老爷就要升迁了。某些人却要远调呢。”那不屑的眼神直接落在白氏的身上。 白氏也不气恼,一直眼观鼻鼻观心。三夫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盛雪见却恍如掉进了冰窖,浑身冰冷。老太爷攀上了丞相府,甚至不惜让爹爹上任池州,池州什么样的地方?有命去的少有人能有命回来啊!这是任由爹爹死在外头不成? 现在老太太让自己交出厨房的事情来,这是打算像上一世那样么?盛雪见忽然想起了一种可能。小舅舅自己都是戴罪之身,爹爹现在又远在他乡,老太爷和老太太联合对她们母女下手,这二房的嫁妆非但手到擒来,而且老太太还可以永远掩盖住她的秘密。 难怪老太太不再怕被自己威胁,原来和老太爷之间已经串通一气了!虎毒尚且不食子,这盛苏风真是无耻到了极致!他和吴氏,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盛雪见冷笑不已。可是,盛苏风,你忍得了吴氏掏空了盛家,你忍得了她给你戴的那顶绿帽子吗? 老太太见事情都处理清楚了,便摆摆手让众人散了。一直躲在屏风后头偷听的盛雪艳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白氏从南苑出来,脸上的神色便一直都不大好。盛雪见唯有紧紧牵着母亲的手,用自己的温暖,告诉母亲,她还一直陪伴在母亲的身边。 “母亲,不要难过,事情都会好起来的。”盛雪见出声安慰着。这时候便听见三夫人凉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我看呐,咱们盛家就不该跟白家沾上一丝关系。二嫂,我看你不如改跟了夫家姓氏,叫盛氏如何?” 听到三夫人的话,盛雪见的脸色一冷:“我娘亲改不改姓氏不劳三伯母操心,倒是我听说三姐姐急着改姓曹氏,人家昌平伯府很是不屑呢!”(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1、败絮(一更) “你!”三夫人一听这话脸色就白了。昌平伯府的事情一直是三房的奇耻大辱。盛雪见站直了身子,虽然是仰头看着三夫人,可是眉宇间的气势一点都不输了她,今日这个王氏已经聒噪了半天,盛雪见实在是忍了很久了。 白氏自然不可回让自己的女儿吃亏,把女儿揽在怀里,面色严肃的望着王氏:“弟妹还是管好你自己的后院吧。两位姨娘当真是貌美如花,三弟真是贯会享齐人之福。”言罢只丢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便带着盛雪见离开了。不过是吵架么,好像以为谁不会似得。 三夫人王氏,气的浑身发抖,指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最后毫无形象的骂道:“贱人,我看你们能张狂多久!不过是商人家的女儿,真是没半点富贵命!” 虽然打嘴仗赢了三夫人,可是对白氏来说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她牵着女儿,一路沉默的回到了二房。薄荷已经备好了午饭,各色各样的菜肴摆了一桌,百合正忙着拿银针一一试探。直到每盘菜都没有异样,这才满意的把东西收了起来。 盛雪见拉着母亲走到桌边,把一双象牙筷子递到了母亲的跟前:“母亲,犯不着跟那些人生气,咱们好好的吃饭。”白氏伸手接过了筷子,只是一双眼睛哀愁的望着自己的女儿,另一只手腾出来摸了摸女儿的额头:“我怎么感觉,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来庐州的时候呢?” 盛雪见自然明白母亲话中的意思,难道说她们母女在盛家又陷入了绝境吗?不,这种事情当然不会发生。她努力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望着母亲道:“怎么会,等母亲平安生下弟弟,我们就到池州陪着父亲如何?” 她想过了,庐州盛家真没有什么继续待下去的理由了。老太爷为了自己的前途,不惜跟儿子撇清干系,还同意把儿子送到池州那样的虎狼之地,老太太原本就想掠夺二房的财产。一门心思的想要置媳妇儿于死地!盛雪见每每想起,就心中寒凉! 白氏惊讶的望着盛雪见,她没有想到女儿小小的年纪,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喃喃道:“你怎么会这样想?”盛雪见顺势拉住白氏的手道:“母亲,什么都比不得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如今父亲调任池州,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这庐州盛府住的当真有意思吗?” 按照天启的惯例。官员在京为官的,除非是盛京本土人士,或者官居四品之上,否则基本不会把家眷接到盛京来住。之前白氏是盛京本土人,一直住在白家的宅子里。但是老太太这么一怂恿,便只好回了庐州。 但是官员在外地上任,一般都是要携家眷一同前往的。因为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回到家乡,很多人甚至在任上就呆了一辈子了。只不过池州向来是一片恶土。白氏没有想到女儿居然有这样的勇气。 “好,等母亲平安生下雪晗,就带着你一道去池州找你爹爹。”白氏摸着盛雪见毛绒绒的小脑袋答应着。盛雪见微微一笑。伸出筷子给母亲夹了好多菜。 下午四夫人果然来了兰园,盛雪见也公事公办将厨房的账册全都交给了婶母,单单把老太太贪污掏空盛家的那些账册留了下来。让盛雪见觉得奇怪的是,四夫人仿佛对这些账册并没有多大的兴趣,甚至连翻都不翻,就让下人们收了起来。 不过盛雪见也没有过多在意,眼下她有太多其他的事情要做,厨房的事情转手给他人来做,对盛雪见而言,反而是一件好事。百合帮着四夫人的丫鬟将账册全都收齐。盛雪见起身对四夫人说道:“四伯母,我带你去厨房转一圈吧。” 四夫人好像没有多大的兴致,摆摆手道:“天色不早了,明天再去也不迟的。咱们雪见真是个乖孩子。”说完这句的时候神色变得忧心忡忡起来。盛雪见自然也看出来了。便直接立阿当的问道:“四伯母,您这是怎么了?” 四夫人好看的柳眉紧皱,叹息道:“我这是替你们担心呢,雪见,你知道老太太为什么要让你们交出厨房吗?”盛雪见假装听不懂的样子摇了摇头。四夫人有些同情的说道:“二哥并非老太太亲生,要不是二哥才高八斗。在朝中平步青云,老太太早就想把二哥扫地出门了。” “四伯母,祖母为什么要这么做啊?”盛雪见一脸的不可置信。虽然盛雪见心里跟明镜似的,但是在四伯母面前还是要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过她心里对于四伯母是感激的,因为在这个盛家,听到一句实话太难了。 而四伯母其实是四房的媳妇儿,四伯是老太太亲生的儿子,按理根本没有帮着二房的理由。这都是因为四伯母心善的缘故啊。看见盛雪见这样的反应,四夫人的语气有些悲凉:“雪见,你要知道,这世上太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事情,这盛家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 盛雪见心中感叹,难怪四伯母在盛家一向是安安静静的,不是她为人性格木讷,而是她把这一切都看透了,她不想参与其中罢了。想一想四伯母的确没有必要参与,四少爷盛绵茵深藏不露,日后必成大器。四伯父在朝勤勤恳恳稳扎稳打,这盛家,说不定将来最有出息的还是四房才对。 “雪见,这世道其实复杂,太多人是生不由己的,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四伯母不像是从前的四伯母了,要记得我也是有苦衷的。”四夫人突然莫名其妙的说出这么一段话来。盛雪见还以为四伯母是因为接管厨房而愧疚,便没有放在心上。 “四伯母说的是哪里的话,厨房是老太太逼着四伯母接下来的,雪见一直都是知道的。”盛雪见冲着四夫人笑了笑。四夫人神色一暗,很快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点了点头。(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2、醉酒(二更) 天色已经全黑,四夫人同盛雪见又说了几句,便起身告辞。盛雪见转身朝着内室走去,奶娘拿着香草刚刚把屋子熏过了一遍。百合跟薄荷在房间的各个地方都摆上了一种特殊的草药,这种草药可以驱赶那些春天苏醒过来的虫蛇。 盛雪见将孙嬷嬷打发到了外室,杜鹃这样的丫头已经被盛雪见找了一个理由送去了庄子上。宝巾和宝绿被送去此后盛雪见。兰园里头此后的人,现在全是白氏跟盛雪见知根知底的人。上一世的惨痛教训,让盛雪见万般小心。 奶娘正伺候着白氏净面,白氏打趣道:“这皇宫里的娘娘,恐怕都没有我行事小心了。”盛雪见道:“咱们这盛府恐怕不必那皇宫少些凶险,方才四伯母还叫我当心呢。” 自从盛雪见放手了厨房的事情,日子就变得轻松了许多。四夫人虽然明面上管着厨房,可是实际上这权利却在老太太的手中。只因四夫人刚刚接管了厨房,老太太便一道命令,把所有的管事婆子全都换掉了。本来下一步老太太就是打算对盛雪见动手的,可是碰巧,白五爷在边地找到了血色的天山雪莲,太后大喜,赏赐白五爷不少真金白银。 白家的事情一下子变得不明朗起来,这白五爷如果成了太后的人,便是丞相也不能轻易动他。白五爷以寻药的名义,向太后请了一道懿旨,白家的商队如今可以通行天启各地,不必在向地方官员缴纳驻地税费。 这是只有皇商才有的权利,然而太后这道懿旨却真的下了。就连皇商都没有表示任何的反驳。所有人一下子看不清白家的未来了。老太太这时候不敢轻举妄动,毕竟白氏可是白五爷嫡亲的姐姐。而且,另外一件事也让白家变得异常忙碌。 一道圣旨传到了天启各处,今年的大选将在六月初六开始,凡是六品官员家适龄的女子,都要参加秀女大选。这年一过,盛蜜香和盛茯苓都是适龄的女子了。老太太心中欢喜。原本盛蜜香因着昌平伯府的事情,未来一片灰暗,没有想到绝处逢生。 大夫人跟三夫人更是卯足了劲儿让自己的女儿学习各种才艺,好在大选甄选的时候。不落人后。庐州各家适龄的女儿,全都足不出户了,都在为这件事情暗暗的做着准备。老太太每日忙着替盛蜜香请最好的老师,做衣服做鞋子。 吴员外家,因着他是当地的名门大族。便有了额外的名额,长媳兰氏的女儿,也在大选的备选名册之列,吴家也忙着这件事情。盛雪见收紧了来凤阁的生意,锦绣阁的生意又变得好了起来,兰氏全身心都在自己的女儿身上。 吴员外最近被东阁的花魁迷得死去活来,哪里有时间走出这温柔乡来。更把同妹妹约定的事情暂且忘得一干二净了。东阁花魁的房中,吴员外眼睛迷离,不怀好意的目光只朝着怀中美人的胸口望去。 刚要伸手去摸,却被柳如眉挡住。吴员外有些不悦的抬头。撞上柳如眉湿漉漉的含情目,一下子整个人都软了,乖乖的收回手,另一只手还揽在柳如眉的腰际哄道:“咱们如眉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哭起来了?” 柳如眉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撩拨着吴员外的心,好像这一刻能为这个女人去死都值得一样。“如眉是羡慕吴家大小姐哩。” 吴员外诧异道:“羡慕?她有什么好羡慕的。如眉有我这么宠着难道还不够?”说完色心又起,调笑着用手勾起柳如眉小巧的下巴,一张嘴就要凑上去一亲香泽。柳如眉及时的把酒杯递到了吴员外的面前:“如眉蒲柳之姿,能入员外的眼实属三生有幸,如眉敬员外一杯。” 说起来这个柳如眉的确好大的本事。吴员外也是红尘中厮混了老手了。从来都是不到一个月就把庐州各个温柔乡的花魁弄到了手里。偏偏这个柳如眉,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人家还是处子之身,吴员外除了搂搂抱抱。竟然没有机会把人吃干抹净。 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吴员外屡败屡战,每日都花重金去博柳如眉陪夜。他不知道的是,小掌柜暗中派了一个人,每夜都同吴员外竞价。如果吴员外不在,就把柳如眉的当晚买下来。然后随便找个理由推脱了。如果吴员外在,那么无一例外都是吴员外胜出。 吴员外自己也非常奇怪,花了一个多月的银子,每次都是奔着那事儿去的,可是每次到了美人的房里,都喝的酩酊大醉,到最后直接睡在了美人怀里,醒过来什么事情都没来得及发生,**已经派人请他出门了。 吴员外更不知道,柳如眉房里的酒可不是普通的酒,三杯下肚就可以叫人神魂颠倒,他吴员外年事已高,哪里禁得住这种勾魂摄魄的酒呢。只是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柳如眉都没能从吴员外的嘴里套出小掌柜想要的秘密来,这让柳如眉也很是心急。 吴员外很给面子的喝下了柳如眉递过来的酒。这是他今夜喝下去的第二杯了,望着面前的柳如眉忽然变成了两个,吴员外拍手道:“真好,竟然有两个美人陪我,真是福气!” 柳如眉知道吴员外已然有些醉了,便趁机问道:“听说您的妹妹当年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呢。”吴员外一听便皱着眉头反驳道:“她那个小浪蹄子,算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 “您怎么能这么说妹妹呢,我听说吴老太太在庐州那是出了名的贤良淑德呢!”柳如眉一听吴员外这么说,便知道今夜有戏了,顺着吴员外的话问着,一边伸手替吴员外揉捏肩头,把个吴员外弄得心神荡漾,更加放松了警惕。 “什么贤良淑德,她那作践样子,比你们红尘女子更是不如!美人,快让我亲一下!”说完一张酒气熏天的嘴就奔着柳如眉的脸去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3、真相(一更) 柳如眉耐着性子叫吴员外占了便宜。吴员外一亲香泽便大有长驱直入的意思来了。只是柳如眉哪里会让他那么如意,瞧着吴员外已经半醉,便双手一推,吴员外轻轻松松的就被柳如眉推到了一边。 吴员外正要发火,就看到柳如眉先撒起娇来:“今天你要是不好好跟我说说,往后你就别再进我的吴了。”说完就背过了身去,可是身上的衣服一滑,直接露出了半边雪白的香肩和后背来,看的吴员外眼里心里全是一团火。 此刻他已经半醉不醒,一心只想要得到柳如眉,哪里还记得保守秘密的事情,便凑了上去,肥腻的手就搭在了柳如眉的肩膀上:“没人不要生气,我说与你听还不成么?”柳如眉没有动,鼻子一哼,娇滴滴的说道:“那你倒是快快说来啊~” “你别看我妹妹是盛家的老太太,如今一副高高在上贤良淑德。其实当年未出阁的时候早就不是处子之身了。她啊~跟我家族学的一位教书先生珠胎暗结哩!” 柳如眉听着,心中大喜,没想到今晚这么顺利,吴员外竟然主动开口了。她忽然想起来凤阁掌柜的叮嘱,这件事一旦挖掘了,就一定要问个彻彻底底,否则下一次再想问的时候,便就难了。 “你胡说,若是老太太跟人珠胎暗结,她还怎么嫁去盛家?那教书的先生不会去闹事么?”柳如眉又轻轻推了一把,吴员外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刚刚要向内滑去,却又这么被推了出来。为了让美人满意,吴员外连忙解释:“那教书先生其实已经病重,也算是个情深意重的,叫我妹妹打掉孩子嫁人,我妹妹自然是不肯的,虽然嫁去了吴家,可是还是让我暗中照顾着她的小情人。” “吴老太太这是大胆哩。她就不怕被人发现么?”柳如眉瞪大了眼睛,心中不由得感叹。原来那些高门大户之中光鲜靓丽的女子,其实有时候还不如她们这些红尘中的女子呢。吴员外伸手来搂着柳如眉的细腰,继续念叨: “我妹妹嫁到了盛家,顺理成章的早产了。那盛苏风无声无息的戴了朵绿帽子。后来不多久她那小情人没能挨过去,便死了。”说完吴员外又把头埋进柳如眉雪白的脖颈,一张嘴亲来亲去。 柳如眉伸手在吴员外的手掌轻轻撩拨,勾的吴员外更加的神魂颠倒,她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小情人安顿在何处?这件事情恐怕只有你和老太太知道了吧?” 这一晚吴员外在喝下第三杯酒之前。告诉了柳如眉所有的一切。然后便像一头死猪那样,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柳如眉扔下吴员外,第二天一早便立刻派人给来凤阁的小掌柜通风报信,小掌柜听说了柳如眉的消息,便亲自带着人按照柳如眉说的话,去了槐花胡同查探。果然如吴员外所说,令小掌柜十分欣喜的是,这一次他不仅找到了物证,还找到了一些人证。 当年吴老太太让吴员外把那位小情人安顿在了槐花胡同,并且从府上调拨了一个长相奇丑的丫鬟。日日照料着小情人。这位教书先生的病情越来越差,终于还是没能熬过那一年的冬天。此后凡是知道吴老太事情的人都死绝了。可是唯独那个丫头熬过了一截。 她假装病死,瞒过了吴老太的眼睛。后来吴老太再没有来过槐花胡同,因为那是她的伤心之地,这位丫头反而在槐花胡同住了下来。当年那位教书先生留下来的东西,现如今都在这个丫头的手里。这可惜这个丫头为了装死骗过吴老太,眼睛已经瞎了。 小掌柜派人将丫头和教书先生的遗物悉数搬到了来凤阁的后院。另一边又亲自去了盛府通风报信。小掌柜来的时候,白氏正挺着肚子品评盛雪见的簪花小楷。百合进来对盛雪见说道:“小姐,来凤阁的掌柜来了。” 白氏见女儿有事情要做,便挥挥手道:“你快去吧。别耽误了生意。”盛雪见放下狼毫,乖乖的点点头。 小掌柜早在兰园的耳房中等候,一见小姐出来,便起身行礼。略有些激动的说道:“小姐,那人证和物证我们都找到了!” 盛雪见眉眼一抬,也是没有想到此事竟然可以办得如此顺利,赶忙问道:“你快说来听听!”小掌柜便把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盛雪见听,末了还添了一句话道:“小的现在已经把人请到了来凤阁照顾。便是吴员外也发觉不了的。” 盛雪见微微点了点头,现在有了这么一个把柄握在手中。她的心安定了许多。“这回的事情,柳如眉功不可没,你可好好安顿她们一家老小,我希望这件事永远都是秘密。”小掌柜点点头,明白了小姐的意思。 虽然手里有了足以至老太太于死地的东西,但是盛雪见还是决定敌不动我不动。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让母亲安心生下弟弟来。如今盛家上下都在为大选忙碌,老太太跟二房之间有着某种微妙的平衡。 吴员外又一次没能抱得美人归。等他再一次带着钱去东阁的时候,却发现柳如眉已经被一个书生赎身,现如今人已经不在庐州了。吴员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柳如眉早就有了一个相好了!不过东阁向来不缺美人,新的花魁是个十五岁水嫩的美人儿,吴员外又把柳如眉忘到了九霄云外了。 盛雪见一门心思打理着庐州和盛京的店铺。几个月过去的很快,白子画已经被封为御医,后来又治好了几位朝廷重臣家的子女,在盛京名望及盛。盛雪见又研制了一种祛疤的胭脂,李掌柜在盛京的胭脂铺异常的红火。大有一家独大的势头。 至于庐州这边,除了一个胭脂铺子来凤阁,白五爷又暗中将庐州白家的生意交给了白氏,盛雪见为免母亲太过操劳,便接手了其中一部分,日子更加忙碌起来。(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4、秀女(二更) 这世道,有人欢喜有人忧愁。盛夏便这么来势汹汹的到了众人的面前。盛茯苓和盛蜜香准备了整整半年的时间。在初选之前,老太爷盛苏风甚至写了几封亲笔信给了庐州各级官吏。那信中的意思虽然没有明说,不过各级官员心中却是一清二楚的。 初选当日,宫中会排遣礼部一位官员和两位女官来地方,陪同地方官吏们一道选取秀女。这些人是少不得要打点的。便是一贯吝啬的三夫人,都拿出了两套纯金的头面来,准备贿赂两位女官。 盛茯苓虽然从来不肯好好学习,不过这半年时间在大夫人的调教下,已经胜过了庐州大部分的闺秀。只是她到底有没有胜过盛蜜香,便不得而知了。这一天大早上,盛家两个姑娘便在母亲的陪伴下,去了府衙参加选秀。 盛雪见一早起来,乖乖最在梳妆台前,百合跟薄荷一前一后为她梳妆,百合笑眯眯的问道:“小姐,您今日不去府衙凑凑热闹么?”盛雪见表情都未变过,懒懒的说道:“与其去看选秀,我还不如多看几本账册。” 薄荷在一旁点点头道:“说起来也是,今年秀女会选出什么人来,连我都猜到了。无非是贿赂过大人们的,还有那些庐州本地的名门望族。”百合反驳道:“你怎么就知道了,这次参选的小姐们一共四十多位,最后能被带进宫的可就只有十五个人哩。” 薄荷无语的翻了翻白眼,而后说道:“反正奴婢就是知道,咱们盛府那两位小姐是一定能选的上的。二小姐无才却是肯定能入选的,谁让她的外祖是庐州的中州长史呢,那可是庐州最大的父母官了。他的外孙女会落下?” 百合赞同的点点头,确实大夫人一定会利用到这一层关系。薄荷继续念叨:“虽然并不想承认,可是庐州那些个适龄的小姐,确实咱们府上的三小姐是拔尖的,她要是选不上,那就真成了笑话了。” 盛雪见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听着丫头们叽叽喳喳。然而事实也的确是如此。每年大选的过程其实非常的严格,不仅要考察参选小姐们的琴棋书画,还要调查她们的家世背景。除此之外,礼仪和身体都是细细考察的地方。 不过一切到了利益面前就变得脆弱不堪了。盛雪见也早知道结果会是如此。只是盛茯苓跟盛蜜香踏入宫门对于她们而言真的是最好的归宿吗?盛雪见曾经想过要出手。但是她现在的能力确实不够,往后的事情,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一世,二房与长房和三方之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只能斩草除根了。盛雪见这样想着,而庐州的选秀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小姐,都给您打扮妥当了。”百合为盛雪见插上一支珠钗,微微笑着说道。盛雪见摸了摸鬓角,声音软糯:“那就走吧,今日我们去给雪晗选些衣料做衣服。” 虽然弟弟还有约莫三月才能出世,可是盛雪见已经在准备弟弟需要的所有东西了。前些天让小掌柜从各地搜罗上好的白玉,为弟弟打磨长命锁。现在又在为盛雪晗准备上等的衣料。等着弟弟出世,有最舒服的衣服穿。 百合跟薄荷已经见怪不怪,笑着劝道:“小姐现在府上吃了东西再走吧。”盛雪见摇了摇头道:“还是在外头吃,母亲近来胃口不是很好,让奶娘炖些清淡的汤羹给母亲喝。”不知道为什么,这都已经怀胎七个月了,白氏偶尔还会吐出来。 有时候问到一些油腻,更是恶心的不行。盛雪见怕一点油腻让母亲不舒服。甚至不在北苑吃饭,常常就在外头吃饭。这些日子白氏经常脸色苍白,不由得让盛雪见担心起来。主仆三人出了盛府。便直奔和盛大街而去。 这一条街上各种店铺林立。而为了给弟弟做衣服,盛雪见专门让李掌柜在盛京买了一批上好的布匹,送到了来凤阁。盛雪见在盛京的生意做得颇为红火,李掌柜在盛京已经开了八家分店。大有继续再开分店的势头。 小舅舅白五爷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虽然他依旧是戴罪之身,但是他为太后又寻得了一味珍贵的药材,本来太后是日日头疼。现如今用了白五爷寻找到的药材,已经一个月都没有头疼过了。太后大喜,皇上也很高兴,便赏赐了白五爷许多的东西。 只是丞相对于白五爷长期在外。而且日子越过越逍遥这件事情很是不满。有一次贵妃在陪着皇上御花园中赏月的时候,隐隐提起白五爷还欠着丞相府的人命,谁知道皇上居然说道:“他竟然能让母后减轻这么多的病痛,自然是大有功劳的。” 皇上是出了名的孝子,贵妃便从他口中明白了,皇上往后可能并不打算给白五爷定下重罪了。于是第二日便把这消息送出了宫,告诉了自己的爹爹丞相大人。 气的丞相称病在家,表面上像是因为皇上的举动而寒心,实际上背后却有着更大的谋划。书房之中,黑衣人再次出现。丞相淡声问道:“庐州可有了消息?” 黑衣人回答道:“白氏始终不肯透露半分,只知道她与公主幼年曾是玩伴,那东西极有可能在她的手里。” 丞相皱了皱眉头,不耐烦道:“既然如此,就强硬的逼她交出来,若是不肯交出来,那就让这个秘密永远都是秘密!”丞相的语气森然,透着狠绝。黑衣人点头称是,悄无声息的退下。 书房中只留下丞相对着一副山水的中堂出神,若是仔细看去,便能清楚看到他眼神中的阴鹜,还有凉薄的狠毒。 谁敢阻挡了二皇子的路,那么他的下场便只有是死了。没过几日,大选的结果编出来了,已经入选的秀女,便有官员亲自上门送贴。盛家自然而然受到了两份帖子。老太太看了,更是乐的合不拢嘴。(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5、翻脸(一更) 盛蜜香跟盛茯苓自然是喜不自胜。不过盛茯苓到底还是败给了盛蜜香,这一次盛蜜香是以第一名的身份,当选秀女的。不过这些并不是盛雪见关心的事情。一段时间之后,盛元连的信从池州送来,信上说他一切都好,还叮嘱白氏照顾好自己。 盛雪见听着母亲念信,心中也悄悄放心了一些。只是当前还有一件事情,却让盛雪见忧心不已,那就是白氏已经接连吐了好多天了。粗使丫头将盆端了出去,奶娘拿着热帕子不停的给白氏擦汗,心中疑惑的说道:“这都怀孕七个月了,怎么还是吐得这么厉害,不应该呀!” 白氏这会儿又泛起了恶心,还没来得及回答,整个人又要吐起来,薄荷眼疾手快,赶忙将一个金盆递到白氏面前。果然白氏哇的一声又吐了。盛雪见坐在一旁扶着母亲,满脸担忧的神色:“这可如何是好。” 自从白氏莫名又开始孕吐之后,盛雪见日日让大夫上门来为母亲诊治,还把白氏的情况写在信上,让盛京的白子画查看端倪。可是都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这会儿百合走进来道:“夫人,小姐,张大夫来了。” “日日都把脉,也看不出什么毛病。大概是雪晗闹腾罢了,雪见,你就别紧张了。百合,让张大夫回去吧。”白氏苍白的脸色看上去就像一张白纸。她已经吐得没有了力气,整个人躺在床上不想动弹。 盛雪见还想再劝,可是看着母亲难受的神色,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对百合道:“那就让张大夫走吧。”奶娘仔细给白氏盖了一层薄被。盛雪见又吩咐薄荷,将房中的冰块拿的远一些,不要让寒气伤到了母亲。 看着母亲睡去,盛雪见才慢慢走出兰园。转了个弯儿朝着梅园而去。因着厨房的事情交了出去,盛雪见手上的事情就少了许多。族学又重新开始上了。梅园的屋子里还没有放上冰块,颇有些燥热。 百合皱眉问房里头打扫的粗使丫头:“怎么还没有把冰块放到房里?”那丫头嘟囔道:“管事房不给发冰块。奴婢怎么放?”百合一听,皱着眉头骂道:“这些见风使舵的小人!”原来,自从盛雪见把厨房交出去之后,那些势利眼的下人们认为二房又得罪了老太太。尤其是二夫人的娘家倒了,大家更觉得二房这次惨了。 所有人都忙着巴结长房和三房,有好东西都紧着那边,自然不会顾及到二房了。盛雪见到不在意,只是吩咐道:“去我们自己的库房那些冰块来。”百合点点头。只是神色颇为气愤。老太太这是打算像前世那样故技重施了。 可是如今的二房,根本就不需要盛家的养活,哪怕老太太现在把她们母女扫地出门,盛雪见也能立刻找到安置的地方,甚至比起盛府更加的豪华。老太太这点小心思,在盛雪见这里,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俗话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老太太吴氏还以为盛蜜香当选秀女之后,她便不需要再怕二房了。温水煮青蛙,早晚把二房这只青蛙给煮熟了。只是盛雪见并没有打算给老太太这个机会了。 百合带着人把冰块搬回了房里。盛雪见正坐在桌前,拿着羊毫写着簪花小楷,她人比较小,所以这书桌衬着她人儿更加的小了。百合拿着扇子站在一旁轻轻的给盛雪见扇着扇子,不敢打扰。 虽然盛雪见手中握着证据,但是有一件事情她还不能确定。那就是盛家老太爷的态度。如果盛苏风都不介意此事,那么往后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扳倒老太太了。前些天她在父亲书房中翻书,偶然看到一部兵书。 本来只不过是随手翻看,却没有想到这兵书实在是写的奇妙,盛雪见不由自主的就看的深入起来。直到天黑了都没有察觉。这本兵书不仅讲述兵法,而且还记载了前朝一些大战实例,盛雪见不得不感叹,古人的智慧当真是无穷无尽。 本来还头疼如何对付吴氏。自从看了兵书之后,盛雪见忽然有了一些眉目。对于老太太吴氏,只有一招致命才会有效。现在盛家的两个小姐都成了秀女,再过几个月便要跟着宫中来的女官进宫了。这个时候可是不能出半点差错的。盛苏风对这次大选极其看重,如果失败了,那么老太太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曾经发生过被选秀女。因家中直系亲属品行败坏,最后被排除秀女之列的事情。而老太太的事情一旦爆了出来,就是巨大的威胁了。正在思量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一片嘈杂的声音。百合停下动作,朝着门外望去,盛雪见吩咐道:“你去外头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百合点点头,人朝着外头走去,只见北苑忽然进来了二十多个粗使婆子,打头的是老太太房里的一个老嬷嬷。这时候奶娘正好也从兰园走了出来。便笑着问道:“嬷嬷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阵仗?” 嬷嬷冷着一张脸,哪有平日里见到奶娘时候的和颜悦色:“三小姐的金帖丢了,老太太让我们一个个院子去搜!你还是不要耽误我们办正事了,赶紧让开吧!”说罢,嬷嬷一挥手,那几个粗使婆子就要抢进园子。 奶娘当然不让,院子里的几个粗使婆子都拿着棍棒与之对峙。自从白五爷来信之后,盛雪见又在外头买来了好几个粗使婆子,现如今北苑伺候的粗使婆子也不少,这其中还有两个刚好懂点武功。所以奶娘一点儿也不怯场。 倒是那默默气的骂道:“不长眼的东西!还敢拦着我!” “你又是什么东西?这北苑是你随随便便就能搜的?”这声音冷冽,听的嬷嬷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冷汗。等她朝着那声音的源头望去,才发现竟然是五小姐盛雪见。什么时候,这个七岁的女娃娃竟然有这么可怕的架势了?(未完待续。)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6、对抗(二更) 盛蜜香跟盛茯苓自然是喜不自胜。不过盛茯苓到底还是败给了盛蜜香,这一次盛蜜香是以第一名的身份,当选秀女的。不过这些并不是盛雪见关心的事情。一段时间之后,盛元连的信从池州送来,信上说他一切都好,还叮嘱白氏照顾好自己。 盛雪见听着母亲念信,心中也悄悄放心了一些。只是当前还有一件事情,却让盛雪见忧心不已,那就是白氏已经接连吐了好多天了。粗使丫头将盆端了出去,奶娘拿着热帕子不停的给白氏擦汗,心中疑惑的说道:“这都怀孕七个月了,怎么还是吐得这么厉害,不应该呀!” 白氏这会儿又泛起了恶心,还没来得及回答,整个人又要吐起来,薄荷眼疾手快,赶忙将一个金盆递到白氏面前。果然白氏哇的一声又吐了。盛雪见坐在一旁扶着母亲,满脸担忧的神色:“这可如何是好。” 自从白氏莫名又开始孕吐之后,盛雪见日日让大夫上门来为母亲诊治,还把白氏的情况写在信上,让盛京的白子画查看端倪。可是都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这会儿百合走进来道:“夫人,小姐,张大夫来了。” “日日都把脉,也看不出什么毛病。大概是雪晗闹腾罢了,雪见,你就别紧张了。百合,让张大夫回去吧。”白氏苍白的脸色看上去就像一张白纸。她已经吐得没有了力气,整个人躺在床上不想动弹。 盛雪见还想再劝,可是看着母亲难受的神色,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对百合道:“那就让张大夫走吧。”奶娘仔细给白氏盖了一层薄被。盛雪见又吩咐薄荷,将房中的冰块拿的远一些,不要让寒气伤到了母亲。 看着母亲睡去,盛雪见才慢慢走出兰园。转了个弯儿朝着梅园而去。因着厨房的事情交了出去,盛雪见手上的事情就少了许多。族学又重新开始上了。梅园的屋子里还没有放上冰块,颇有些燥热。 百合皱眉问房里头打扫的粗使丫头:“怎么还没有把冰块放到房里?”那丫头嘟囔道:“管事房不给发冰块。奴婢怎么放?”百合一听,皱着眉头骂道:“这些见风使舵的小人!”原来,自从盛雪见把厨房交出去之后,那些势利眼的下人们认为二房又得罪了老太太。尤其是二夫人的娘家倒了,大家更觉得二房这次惨了。 所有人都忙着巴结长房和三房,有好东西都紧着那边,自然不会顾及到二房了。盛雪见到不在意,只是吩咐道:“去我们自己的库房那些冰块来。”百合点点头。只是神色颇为气愤。老太太这是打算像前世那样故技重施了。 可是如今的二房,根本就不需要盛家的养活,哪怕老太太现在把她们母女扫地出门,盛雪见也能立刻找到安置的地方,甚至比起盛府更加的豪华。老太太这点小心思,在盛雪见这里,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俗话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老太太吴氏还以为盛蜜香当选秀女之后,她便不需要再怕二房了。温水煮青蛙,早晚把二房这只青蛙给煮熟了。只是盛雪见并没有打算给老太太这个机会了。 百合带着人把冰块搬回了房里。盛雪见正坐在桌前,拿着羊毫写着簪花小楷,她人比较小,所以这书桌衬着她人儿更加的小了。百合拿着扇子站在一旁轻轻的给盛雪见扇着扇子,不敢打扰。 虽然盛雪见手中握着证据,但是有一件事情她还不能确定。那就是盛家老太爷的态度。如果盛苏风都不介意此事,那么往后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扳倒老太太了。前些天她在父亲书房中翻书,偶然看到一部兵书。 本来只不过是随手翻看,却没有想到这兵书实在是写的奇妙,盛雪见不由自主的就看的深入起来。直到天黑了都没有察觉。这本兵书不仅讲述兵法,而且还记载了前朝一些大战实例,盛雪见不得不感叹,古人的智慧当真是无穷无尽。 本来还头疼如何对付吴氏。自从看了兵书之后,盛雪见忽然有了一些眉目。对于老太太吴氏,只有一招致命才会有效。现在盛家的两个小姐都成了秀女,再过几个月便要跟着宫中来的女官进宫了。这个时候可是不能出半点差错的。盛苏风对这次大选极其看重,如果失败了,那么老太太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曾经发生过被选秀女。因家中直系亲属品行败坏,最后被排除秀女之列的事情。而老太太的事情一旦爆了出来,就是巨大的威胁了。正在思量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一片嘈杂的声音。百合停下动作,朝着门外望去,盛雪见吩咐道:“你去外头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百合点点头,人朝着外头走去,只见北苑忽然进来了二十多个粗使婆子,打头的是老太太房里的一个老嬷嬷。这时候奶娘正好也从兰园走了出来。便笑着问道:“嬷嬷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阵仗?” 嬷嬷冷着一张脸,哪有平日里见到奶娘时候的和颜悦色:“三小姐的金帖丢了,老太太让我们一个个院子去搜!你还是不要耽误我们办正事了,赶紧让开吧!”说罢,嬷嬷一挥手,那几个粗使婆子就要抢进园子。 奶娘当然不让,院子里的几个粗使婆子都拿着棍棒与之对峙。自从白五爷来信之后,盛雪见又在外头买来了好几个粗使婆子,现如今北苑伺候的粗使婆子也不少,这其中还有两个刚好懂点武功。所以奶娘一点儿也不怯场。 倒是那默默气的骂道:“不长眼的东西!还敢拦着我!” “你又是什么东西?这北苑是你随随便便就能搜的?”这声音冷冽,听的嬷嬷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冷汗。等她朝着那声音的源头望去,才发现竟然是五小姐盛雪见。什么时候,这个七岁的女娃娃竟然有这么可怕的架势了? 好歹盛雪见也是个主子。(未完待续。)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7、服毒(一更) 老太太整个人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整个人被抽空了一般。盛雪见居然让自己去死!这般大逆不道的话,竟然从一个七岁娃娃的口中说出来!“你!”盛雪见抬眸,眼中丝毫不再压抑仇恨和冷漠。 “对,你没有听错,我让你去死!”盛雪见步步朝着老太太走去,口中的话却没有停下来:“我手里不仅有物证,还有人证。到时候你跟你那小情人留下来的唯一骨肉,便跟着你一道毁了!” 老太太浑身发抖,嘴唇青紫像是中毒了一样。可是盛雪见对这一切似乎视而不见,继续说道:“你要是真为了你儿子好,你就该照我说的去做!否则,我非但让你的孙女当不成秀女,我还要让你的儿子这辈子都无法在京为官!” 一股强大的恨意和气势从盛雪见的身上散发出来,以至于老太太那一瞬间失语,她的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絮般,根本数不出话来,其实她已经被盛雪见给吓着了。盛雪见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原以为只要像之前那样就好啊:“雪见,你是不是在说笑?” “说笑?你以为我不知道吴姨娘对我娘下手是你的默许?你以为我娘不知道吴姨娘为什么那么顺利的怀上孩子?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让我们回到庐州?”盛雪见越说越气,竟然被气笑了:“你想侵占我娘的嫁妆,无所不用其极,只是你还没来得及好好算计,却被我们一一化解,这打落牙齿活血吞的滋味如何?” “我死了对你也没有好处!”吴氏此刻稍稍清醒过来,想着办法跟盛雪见拖延时间。盛雪见表情凉薄:“你死了真是解我心头一恨!”前世那些摧毁她的人,今生全都要得到报应!吴氏当然不知道盛雪见是重生而来,还一本正经的说道:“即便我顺了你的意,现在就死了,密香也无法成为秀女,家中亲属丧病。子女便失去成为秀女的资格。我不会如了你的意!” “你倒是不傻,只不过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盛雪见已经走到了老太太的面前,强大的气场压得老太太有些喘不过气来。“如果盛苏风知道你死了,他会把你从妻变成妾。一个妾死了。有多大的关系,盛蜜香和盛茯苓照样还是秀女。” “你!你是不是早就谋算这一天了?”吴氏回想起来,只觉得汗毛倒竖,这丫头心机如此之深,竟然谋算到了今天。 “何必谋算。只是你自作孽不可活罢了!谁让你心比针尖,容不下原配的两个儿子,还要对我爹爹百般控制,你真以为什么事都能照着你想的发展?我告诉你,不可能!”盛雪见已经跟吴氏彻底的撕破了脸。 “你今日不把这瓶东西喝下去,我有的是办法让盛蜜香落选!有的是办法让三房全家遭殃!”盛雪见拿着一个白瓷的瓶子,放在吴氏面前。吴氏颤抖着手去接这瓶子,仿佛看到了妖魔。 “盛雪见,你会遭到报应的!”吴氏恶狠狠的骂道。盛雪见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音来:“报应?你想着各种法子害我母亲滑胎。可曾想过报应?” “你!”吴氏现在觉得面前站着的,哪里是什么小娃娃,分明就是地狱里放出来的阎王。她双手握着那个白瓷的瓶子,因着吓得六神无主,她根本闻不出那白瓷瓶到底是什么东西。盛雪见却根本不做解释,转身就朝着外头走去。 直到盛雪见已经消失在了吴氏的视线里。吴氏才缓缓回过神来。嬷嬷们在外头等着,见盛雪见一脸冰冷的从内室走出来,那浑身散发的寒凉气质,让嬷嬷根本就不敢靠近,便眼睁睁的望着盛雪见离开。大气也不敢喘。 因着屋里头的吴氏并没有传唤,嬷嬷又不敢贸然进去,三个大丫头也在外头候着,一时之间十分犹豫。而屋里的吴氏无声的哭成了泪人。想她一生荣华富贵。身为盛府的老太太是多么的荣耀,可是现如今却被一个小娃娃逼得服毒自尽,她好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有何用?最可怕致命的把柄握在她的手里!自从书生病故之后,吴氏唯一活下去的念头只有他们的孩子,便是如今的盛家老三,眼看三儿子平步青云。她绝对不可以拖累他,吴氏缓缓的坐直了身体,仿佛已经做好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 盛雪见离开了南苑,独自一人朝着北苑走去。她之所以走的如此干脆,那是因为她料定老太太一定会把那白瓷瓶中的东西吞下去。不过她却不担心留下什么证据,因为盛雪见给吴氏的那个东西,根本就不是毒药。 三夫人正陪着盛蜜香练习刺绣,这时候南苑的丁香来传话,说老太太想要见盛蜜香。盛蜜香一听,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前些日子还罚我禁足,见我当上了秀女,便要来巴结我了不成?老太太真是贯会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 “好了好了!她好歹是你的祖母!不要这样说话,马上就要进宫的人了,你最好还是懂点规矩!”三夫人难得苦口婆心的劝道。盛蜜香放下笔,面色不耐的跟着丁香朝着南苑走去。 吴氏这会儿躺在床上,神色颇为苍白,盛蜜香来的时候,她眼中散发着难以言喻的目光,盛蜜香因着心中对吴氏不满,所以根本没有发觉任何端倪。只是问道:“祖母叫密香来有何事?”吴氏望着豆蔻年华的盛蜜香,忽然就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可是往事如烟,过去的太久太久,而今日她终于有机会去跟她的小情人黄泉相见了。吴氏拉着盛蜜香的手,有些哽咽:“密香,祖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以后的路,你们要自己学会保护自己了。” 盛蜜香皱着眉头望着吴氏:“祖母,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吴氏放开盛蜜香,淡淡叹息,往后你就会懂的。(未完待续。)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8、落幕(二更) 老太太整个人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整个人被抽空了一般。盛雪见居然让自己去死!这般大逆不道的话,竟然从一个七岁娃娃的口中说出来!“你!”盛雪见抬眸,眼中丝毫不再压抑仇恨和冷漠。 “对,你没有听错,我让你去死!”盛雪见步步朝着老太太走去,口中的话却没有停下来:“我手里不仅有物证,还有人证。到时候你跟你那小情人留下来的唯一骨肉,便跟着你一道毁了!” 老太太浑身发抖,嘴唇青紫像是中毒了一样。可是盛雪见对这一切似乎视而不见,继续说道:“你要是真为了你儿子好,你就该照我说的去做!否则,我非但让你的孙女当不成秀女,我还要让你的儿子这辈子都无法在京为官!” 一股强大的恨意和气势从盛雪见的身上散发出来,以至于老太太那一瞬间失语,她的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絮般,根本数不出话来,其实她已经被盛雪见给吓着了。盛雪见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原以为只要像之前那样就好啊:“雪见,你是不是在说笑?” “说笑?你以为我不知道吴姨娘对我娘下手是你的默许?你以为我娘不知道吴姨娘为什么那么顺利的怀上孩子?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让我们回到庐州?”盛雪见越说越气,竟然被气笑了:“你想侵占我娘的嫁妆,无所不用其极,只是你还没来得及好好算计,却被我们一一化解,这打落牙齿活血吞的滋味如何?” “我死了对你也没有好处!”吴氏此刻稍稍清醒过来,想着办法跟盛雪见拖延时间。盛雪见表情凉薄:“你死了真是解我心头一恨!”前世那些摧毁她的人,今生全都要得到报应!吴氏当然不知道盛雪见是重生而来,还一本正经的说道:“即便我顺了你的意,现在就死了,密香也无法成为秀女,家中亲属丧病。子女便失去成为秀女的资格。我不会如了你的意!” “你倒是不傻,只不过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盛雪见已经走到了老太太的面前,强大的气场压得老太太有些喘不过气来。“如果盛苏风知道你死了,他会把你从妻变成妾。一个妾死了。有多大的关系,盛蜜香和盛茯苓照样还是秀女。” “你!你是不是早就谋算这一天了?”吴氏回想起来,只觉得汗毛倒竖,这丫头心机如此之深,竟然谋算到了今天。 “何必谋算。只是你自作孽不可活罢了!谁让你心比针尖,容不下原配的两个儿子,还要对我爹爹百般控制,你真以为什么事都能照着你想的发展?我告诉你,不可能!”盛雪见已经跟吴氏彻底的撕破了脸。 “你今日不把这瓶东西喝下去,我有的是办法让盛蜜香落选!有的是办法让三房全家遭殃!”盛雪见拿着一个白瓷的瓶子,放在吴氏面前。吴氏颤抖着手去接这瓶子,仿佛看到了妖魔。 “盛雪见,你会遭到报应的!”吴氏恶狠狠的骂道。盛雪见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音来:“报应?你想着各种法子害我母亲滑胎。可曾想过报应?” “你!”吴氏现在觉得面前站着的,哪里是什么小娃娃,分明就是地狱里放出来的阎王。她双手握着那个白瓷的瓶子,因着吓得六神无主,她根本闻不出那白瓷瓶到底是什么东西。盛雪见却根本不做解释,转身就朝着外头走去。 直到盛雪见已经消失在了吴氏的视线里。吴氏才缓缓回过神来。嬷嬷们在外头等着,见盛雪见一脸冰冷的从内室走出来,那浑身散发的寒凉气质,让嬷嬷根本就不敢靠近,便眼睁睁的望着盛雪见离开。大气也不敢喘。 因着屋里头的吴氏并没有传唤,嬷嬷又不敢贸然进去,三个大丫头也在外头候着,一时之间十分犹豫。而屋里的吴氏无声的哭成了泪人。想她一生荣华富贵。身为盛府的老太太是多么的荣耀,可是现如今却被一个小娃娃逼得服毒自尽,她好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有何用?最可怕致命的把柄握在她的手里!自从书生病故之后,吴氏唯一活下去的念头只有他们的孩子,便是如今的盛家老三,眼看三儿子平步青云。她绝对不可以拖累他,吴氏缓缓的坐直了身体,仿佛已经做好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 盛雪见离开了南苑,独自一人朝着北苑走去。她之所以走的如此干脆,那是因为她料定老太太一定会把那白瓷瓶中的东西吞下去。不过她却不担心留下什么证据,因为盛雪见给吴氏的那个东西,根本就不是毒药。 三夫人正陪着盛蜜香练习刺绣,这时候南苑的丁香来传话,说老太太想要见盛蜜香。盛蜜香一听,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前些日子还罚我禁足,见我当上了秀女,便要来巴结我了不成?老太太真是贯会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 “好了好了!她好歹是你的祖母!不要这样说话,马上就要进宫的人了,你最好还是懂点规矩!”三夫人难得苦口婆心的劝道。盛蜜香放下笔,面色不耐的跟着丁香朝着南苑走去。 吴氏这会儿躺在床上,神色颇为苍白,盛蜜香来的时候,她眼中散发着难以言喻的目光,盛蜜香因着心中对吴氏不满,所以根本没有发觉任何端倪。只是问道:“祖母叫密香来有何事?”吴氏望着豆蔻年华的盛蜜香,忽然就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可是往事如烟,过去的太久太久,而今日她终于有机会去跟她的小情人黄泉相见了。吴氏拉着盛蜜香的手,有些哽咽:“密香,祖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以后的路,你们要自己学会保护自己了。” 盛蜜香皱着眉头望着吴氏:“祖母,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吴氏放开盛蜜香,淡淡叹息,往后你就会懂的。 说完挥了挥手。(未完待续。)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9、跳崖(一更) “只是,主子真的打算看着六小姐被人迫害吗?”下属的问题,却是问到了端木京华的心里。他眉头微微皱起,一直没有放松,到最后还是没有回答。只是挥挥手让属下退了出去。到底那个在云间寺救他的人是不是盛雪艳?这世间难道会有两件一模一样的云纹雪袄吗? 这一天大早,盛家的人便早早的起来,乘着马车赶往云间寺去。因着这些日子盛家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大夫人决定带着大家前往云间寺祈福。说起来,这还是一直很沉默的四夫人提出来的建议。盛雪见有些困,但是想到要去云间寺为娘亲祈福,盛雪见还是强打起精神来。 车厢里,百合打开一盒糕点,递到盛雪见面前道:“小姐,您一早起来还没有吃东西呢,吃点点心垫垫肚子也好啊。”盛雪见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心思吃,对了,白先生何时才能到达庐州?” 百合放下糕点:“几天前收到白先生的信,说他已经启程,估摸着就快到庐州了,小姐不必太担心了。”盛雪见皱着眉头:“母亲已经怀胎九个月了,我倒是希望白先生能飞过来才好呢。”这些天母亲吐得更加厉害起来,盛雪见每每看到母亲苍白的脸色,格外的心疼。 “今日我们要多多上香,好好的为夫人祈福。”薄荷安慰盛雪见,如此说道。今日盛家的妇孺们全都去了云间寺,只是老太太和白氏以及痴傻的盛雪艳三人除开在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盛雪见心中格外的不安。 车马很快就到了云间寺,百合扶着盛雪见下马车,迎面就看到四夫人朝着盛雪见这厢走来:“雪见,来。”因着白氏不在,四夫人同白氏关系最好,于是四夫人就充当了白氏的角色,帮忙照顾着盛雪见。 盛雪见难得挤出一丝笑容,任由四夫人牵着手朝着云间寺走去。其实除了第一次来云间寺让盛雪见印象深刻之外。其他的几次盛雪见都没有太大的印象。因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发生。这一次还是和从前一样,例行拜佛,不过盛雪见却比从前任何一次都来的虔诚。 本来母亲白氏快要临盆了,盛雪见并不是很想来。但是有奶娘和钱嬷嬷在家中照顾,再加上白氏也极力让她出门散心,所以便跟着来了。四夫人刚刚领着她拜完了寺院中所有的佛像,笑着对盛雪见说道:“雪见不必忧心,你母亲定能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弟弟。与你作伴好不好?” 盛雪见学着孩童的笑容,眨着大大的眼睛说道:“当然好了。母亲要给雪见生个可爱的弟弟。”四夫人嘴唇一弯,摸了摸盛雪见的头。 大夫人带着盛茯苓去往主持的房间算命,三夫人也闹着要带盛蜜香一起去。于是大家便在寺门口等候,等到她二人出来的时候,天都快要黑了。 “听说最近庐州这一带的山路不是很太平,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等大夫人和三夫人出来,四夫人便如此劝说道。 “谁敢打劫将来的娘娘?他莫非是不要命了么!”三夫人咋咋呼呼的说着,却引来大夫人一声冷笑,便自觉失言。气呼呼的朝着马车上去了。众人没有说话,马车依次行驶,朝着来时的路返回。 盛雪见心中还想着这盛雪艳怎么就忽然痴傻了,她还没有对这位妹妹采取什么行动呢。不过盛雪艳痴傻的日子,同她威胁老太太的日子似乎有些重合,难道说她在威胁老太太的时候,被盛雪艳听见了不成? 想到了这里,盛雪见猛地睁大了眼睛,坐在对面的百合赶紧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受惊了?”盛雪见摆摆手,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如果盛雪艳真的看到了自己威胁老太太的一幕,为什么没有揭穿? 转念一想,盛雪见又明白了过来。是了,她一定是不会揭穿的。因为这不仅仅是撕开了自己的伪装。更是撕开了老太太的伪装。从此在盛家,她更加没有依靠。还不如装成痴傻,既不会成为长姐的敌人,又可以保住老太太的秘密,一直活在边缘,但是安全的活着。 盛雪见忽然羡慕起盛雪艳的脑子来了。如果前世的自己,像盛雪艳一样聪明,或许可以在盛家悄然活下去也是说不定的事。只是前世就是前世,今生已是今生,哪里还有什么如果呢? “啊!”正在盛雪见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天翻地覆,搅得马车中所有人失去了平衡!盛雪见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人就已经倒在了百合的身上。“到底出了什么事?”盛雪见掀开车帘想要往外头看去。这一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 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驶入了一条陌生的山路,而驾车的人不再是盛家的车夫,而是一个黑衣蒙面人,此刻他拉着车马狂奔。盛雪见勉强从百合身上爬起来,厉声喝道:“你是何人,胆敢打劫盛家的小姐!” 可是这黑衣人似乎不是一般的盗贼,根本就没有听盛雪见的话,而是继续驾着车马狂奔。很快盛雪见就发现这车马正朝着悬崖狂奔而去,照着这样的速度,她今日一定会坠崖身亡的!不行,她绝对不可以死在这里! 这时候被撞晕的百合跟薄荷也醒了过来,刚睁开眼睛就吓了一大跳:“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只见盛雪见撕开了马车的窗帘,整个人准备往外头跳去,薄荷一下子拦住了盛雪见:“小姐!你疯了吗?这么跳下去会没命的!” “跳下去未必没命!”盛雪见大声喊着,这时候风吹开了马车帘子,黑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跳走了,只剩下受惊的马匹一路狂奔,眼看着就要冲到了悬崖的尽头,盛雪见咬了咬牙,冷声命令道:“还不跟我一块跳!” “小姐!抱紧了!”忽然百合抱紧了盛雪见,莫名喊出这一句话来,盛雪见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百合抱着跳了出去!(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0、危难(二更) 大夫人等人的车马到了盛府门口停下,众人刚刚下车便见二房的奶娘站在门口,她脸色十分焦急,目光从几辆马车上掠过,竟然没有五小姐的马车!可是事情紧急,不能耽搁了,于是她大着胆子拦住了刚要进门的四夫人。 “四夫人,五小姐没有跟您一道回来吗?”奶娘顾不得对四夫人行礼,赶忙问道。众人被她这一句话提醒,纷纷朝着马车那边望去,果然没有看到盛雪见。三夫人倒是不甚在意的说道:“你家五小姐不是还掌管着二嫂的铺子么,想必是方才经过和盛大街的时候,去了自己的铺子了吧。” 三夫人说完,众人都觉得合理,本来闺阁中的女子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出门的,但是盛雪见是盛家的例外,就连老太太吴氏都不说,她们这些做婶母的又有什么话好说了。因此所有人都不甚在意,四夫人更是劝道:“别着急,派人去铺子上找找就是了。” 奶娘着急点头道:“是。”四夫人觉得奶娘今日的举止有些奇怪,便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夫人临盆了!”奶娘说完,便赶紧差使身边的丫头赶往和盛街寻人。四夫人一听,脸色跟着焦急起来:“此事你方才怎么不早说呢!大夫和催生婆子都请来了没有!大嫂,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大夫人毕竟表面上主持盛家的中馈,所以四夫人拉着大夫人一道去看白氏。奶娘走在前头引路。三夫人一脸事不关己,拉着女儿盛蜜香就往东苑走去。 三人到了兰园,就听见一阵阵惨烈的叫声从房里传来,催生婆子一遍遍的喊着:“夫人,您用力!用力啊!” 钱嬷嬷颤抖着手端了一盆子热水进去,一盆子血水又从房里端了出来。四夫人惊诧道:“呀!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啊!”大夫人脸色也不由得变了变,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请的什么大夫?催生婆子又是哪家的?” 奶娘耐心回答道:“五小姐早早安排妥当了,请的是庐州最好的大夫和稳婆。可是夫人一直惨叫不止,她生头胎都不曾这样难受过……”奶娘越说着越是焦急。大夫人叹了口气道:“我们这些人坐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交给大夫和稳婆吧。” 四夫人点点头,嘱咐奶娘道:“赶紧去把五小姐找回来,我去跟老太太说一声。”奶娘点点头。此刻在白氏生产之际,盛元连不在身边。小小的盛雪见哑然成了二房的主心骨。可是这主心骨现在却不知道人在哪里。 大夫人从兰园走出来,心思却被白氏房中那些珍奇摆件给迷花了眼。自从白氏来了盛府,大夫人从没有去过兰园,没有想到白氏的富贵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她心中有个念头忽然一动,自从开始疯长起来。若是盛元连死在了池州,白氏这一胎难产而死的话,那么整个二房将会落到谁的手中? 二房和长房是亲兄弟,若是盛元连死在了池州,而白氏又难产而死,二房偌大的家产就集中到了盛雪见的手里。可是一个六岁大的娃娃如何能独立支撑起来一个二房,那势必就要交给血脉亲近的人来抚养了。 大夫人不由得想起女儿盛茯苓不久之后就要进宫,盛京不比庐州,父亲大人的手是没有办法伸到皇宫里面去的。今后女儿的路少不得银子打点,虽然老爷在盛京为官。可是他那点儿俸禄哪够塞那些大人的牙缝呢? 若是有了二房的财富,那么想要把女儿送上高位,可能并不是一件难事吧?大夫人一边想着一边就已经回到了东苑。她立刻招来身边的嬷嬷吩咐道:“你去把我的那套阿胶炖好了送去兰园,时刻查看兰园的情形。” 大夫人说起那套阿胶,嬷嬷就立刻懂了意思。连忙点头称是退了出去。大夫人有一套阿胶,原本是补血养气的,可是那套阿胶中掺杂了别的东西,这功效就变成了活血化瘀。若是平时女子吃下去,倒没有什么大问题,可若是生孩子的时候吃下去。那是极有可能会滑胎的! 白氏依然在房间中惨叫,而奶娘在外头急的团团转,负责去铺子上的小丫头从外头回来,奶娘见她一个人回来不由得急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小姐人呢?”小丫头吓得哭了:“铺子上的掌柜说了。小姐根本就没有来过铺子上。” “你说什么?你再去趟铺子,赶紧叫人去找啊!”奶娘连忙嘱咐小丫头,自己看了一眼内室,抬脚便朝着四夫人的西苑而去。四夫人刚刚歇脚,便见二房的奶娘冲了进来:“四夫人,我们小姐不见了。还请四夫人替我们做主啊!” “什么?”四夫人惊得站了起来,拉着奶娘劝道:“你别急,好好跟我说说。”奶娘便将铺子上没有人的事情告诉了四夫人。 “今日雪见的车马派在最后,平日里她也时长一个人坐着车马往来庐州,大家都没有在意。怎么这个节骨眼儿上她人就不见了!不行,我要赶紧去找大嫂商议,派人沿着来路去找,许是车夫迷路了,他们可能还在云间寺的山道上!” 四夫人这样说着,便也雷厉风行的找到了大夫人,事态严重,盛家的一个小姐出了事,万一损了名声还会连累到其他房的小姐,大夫人可不敢开玩笑,连忙抽调了所有的家丁,沿着去云间寺的路寻找盛雪见。 奶娘跟着家丁们出门,她正犹豫到底是亲自去找小姐,还是继续留在夫人的身边,这个时候,在盛家大门口,迎面就撞上了骑马而来的白衣书生,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太后尊敬的神医——白子画。 “白先生!您可算是来了!”奶娘看到白子画就像是一瞬间看到了救星一样。白子画翻身下马,看着眼前的阵仗有些不明白。“这是怎么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1、生还(一更) “啊!”盛雪见只觉得身子急速的下坠,然后重重的撞在了地上,有一个人死死的抱着自己,然后她们沿着陡坡就这样一路滚了下去!她不知道滚了多久,地上坚硬的草刺扎伤了她的脸,顾不得疼痛,巨大的恐惧在她的心上蔓延开来。 难道我要死了吗?天旋地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停了下来,“咚”的一声闷响,盛雪见和抱着她的人一起撞在了大石头上。她离开抬头向上看去“百合!”然而抱着她的百合已经失去了气息,只是下意识的两只胳膊还死死护着盛雪见。 那一刻跳车的时候,若不是百合把盛雪见抱着,就算盛雪见跳车了,恐怕也摔得不成样子。盛雪见赶紧从百合身上起来,慌乱的摇着百合的手臂:“百合,你不要死啊!你醒醒啊!”可是回答她的是没有任何的回答。 方才百合撞上石头的时候,整个头鲜血淋漓,再加上一直护着盛雪见,浑身都是血,已经没有了生还的可能。可是盛雪见还来不及悲伤,一道寒光突然反射到了她的眼睛里,那个害她的黑衣人还没有走! 盛雪见下意识的就地一滚,一把长刀恰恰砍在了百合的身上,鲜血迸裂!“百合!”盛雪见喊得声嘶力竭,眼泪刷刷的掉落下来,她狠狠的瞪着那个黑衣人,恨不得能将他乱刀砍死,可是现在,她才是黑衣人案板上的肉,受制于人。 黑衣人没想到盛雪见居然会避开这一刀,不过他立刻朝着盛雪见这方向看过来。因为刚刚跳车,盛雪见浑身都是伤,根本没有了什么力气,能躲过第一次,已经是运气,哪里还能躲过第二次? 锋利的长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盛雪见砍了过来,盛雪见根本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大脑一下子空白了。然而隔了一会儿,预料的疼痛却并没有从身上传来,她诧异的睁开眼睛,就看见薄荷死死的抱着黑衣人。对着盛雪见大喊道:“小姐!快跑!” “薄荷!”盛雪见的声音已经喑哑。黑衣人一个反手将长刀插进了薄荷的肚子,刺穿了薄荷的身体,可是薄荷依然死死的抱紧了黑衣人,不给他挣脱的机会。她这条命是白家给的,所以保护小姐是她的责任。现在到了她报恩的时候了。 薄荷已经没有了太多的力气,脸色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无力,她用尽了力气挤出一丝笑容,哄着盛雪见道:“小姐,别管我,你快跑吧!” 这一句话给了盛雪见莫名的勇气,她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爬起来转身就跑!黑衣人当然不肯放过,他又立刻抽出长刀,对着薄荷的胳膊就砍了下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薄荷最终还是倒下了。盛雪见跑出去并没有多远,她才七岁大的身体,哪里有身强力壮的黑衣人跑得快呢? 到底什么人要对自己痛下杀手?难道说是老太太? 盛雪见来不及细细思考,衣领猛地被人一拉,就被拖拽到了地上。在最惊慌的时刻里,盛雪见反而冷静了下来,眸中冷光扫向那个黑衣人:“是谁派你来杀我的?就算是死也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可是这黑衣人并没有搭理盛雪见的任何话,他完全不受盛雪见的影响,而是举起刀就对着盛雪见的心口刺去。就在长刀的寒光已经逼近盛雪见鼻尖的时候,黑衣人所有的动作忽然停止了下来。 盛雪见赶紧爬起来往反方向跑去。顾不得回头去看黑衣人为什么没有把握住机会,盛雪见现在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跑。百合跟薄荷都已经死了,现在没有人能帮她了,再等一会儿天若是完全黑了下来。她就更加不可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因为太过慌乱的缘故,盛雪见始终没有回头,也就没有发现在她差点被杀掉的最后一瞬间,黑衣人停止所有的动作,是因为他被人一剑劈成了两半。黑衣人应声倒下,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身着玄衣的人。目无表情的望着盛雪见跑远了。 他目光微微向上一抬,树上一个同样身着玄衣的男人跳了下来,跟着目光看向盛雪见离开的方向:“我不明白,为什么丞相府的人要杀她呢?”始终站着的那位玄衣男子,把剑收回剑鞘之中:“她的小舅舅惹恼了丞相府,丞相府一向是个小气的,斩草除根不是他们一贯的手法么。” “说的也是,既然这四周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估计那丫头一个人也可以安全走回盛府,你我还是早些回去复命吧。”从树上下来的那位玄衣人拍了拍屁股对同伴说道。 “我真是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要你我保护这个丫头,这个丫头差点害死了主子的救命恩人,今天就算她被人害死,那不也是罪有应得吗?” “主子的心思岂是你我可以随便猜测的,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守好你的本分吧。”玄衣人拍了拍同伴的肩膀,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天色果然越来越黑暗,盛雪见只顾着一路狂奔,终于她跑到了熟悉的山道上,这时候她的心依然扑通扑通的直跳,百合跟薄荷鲜血淋漓的模样还在她的脑海里回荡。哪怕是前世,她都不曾见过如此惨烈的模样。 说来她还不过是一个小姑娘,怎么能独自面对这么可怕的场面。这时候她已经双腿发软,不由自主的瘫坐在了地上。可是她不能休息太久,万一黑衣人又追上来怎么办?难道今天真的要死在这个地方?六神无主的盛雪见,又强迫自己站起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紧回家! 她深吸一口气,胡乱的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提着裙子又快步的朝着山下狂奔而去。这时候盛家的家丁正举着火把,从山下向着山上一点点的搜索起来,每个人都在大喊着:“五小姐!五小姐!”盛雪见跑到了一半,忽然听到了这样的声音。(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2、惊雷(二更) 奶娘把家中的急事三言两语的交代给了白子画听,然后不由分说的拉着白子画朝着兰园跑去。 “白先生,拜托你可千万救救我们家夫人吧!”医者父母心,白子画赶紧跟着奶娘朝着兰园内室而去,一边劝慰奶娘,一边问询白氏的情况:“我走之前替夫人断过脉,她的脉象一直都很平稳,此后夫人身体可有过不舒服?” “夫人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呕吐,我们请了无数大夫,都看不出所以然来。后来夫人还有心悸心慌,小姐没有办法,只有日日找寻些珍惜的补品来给夫人补身子,可是就是不见好。”奶娘越说越着急起来。 白子画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又问道:“先前我寄过来的药草和香囊,夫人可有用过?”两人已经到了北苑,奶娘一边引着白子画朝里面走一边回答白子画的话:“五爷曾经送给夫人一个香囊,这个香囊有百毒不侵的功效,夫人怕带着两个香囊会有冲撞,因此没有用先生的香囊。” “原来是这样。”白子画皱着眉头,两个人说话之间就到了内室,白氏的惨叫一阵阵的传来,撕心裂肺一般。奶娘正要领着白子画进去,只见大夫人的嬷嬷端着空碗从里头走了出来。白子画立刻问道:“你给夫人喝了什么?” 嬷嬷乍一见到陌生男子,再加上做贼心虚,便支支吾吾的说道:“是一些缓解疼痛的汤水。”白子画从没在兰园见到过这位嬷嬷,不由得心中警铃大作。赶紧对奶娘说道:“快带我进去!”他又看了那嬷嬷一眼,厉声道:“你把碗给我留下!” 嬷嬷脸色一冷,她当然不敢把碗留下,碗里还留着一些药渣子呢!便虎着脸回绝道:“我凭什么就要把碗留下,你这陌生的男子究竟是何人?胆敢闯入盛府?!”奶娘来不及跟嬷嬷胡扯,伸手夺下了了嬷嬷的碗,一边又把白子画请进了内室。 嬷嬷急了,大声叫喊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让一个陌生男子进了夫人的房间,夫人还在生孩子呢!”奶娘也看出了这个嬷嬷的不对。只冷冷的答道:“他是给太后治病的神医!” 嬷嬷怔在了当场,而白子画已经进了内室。白氏脸色白的就像一张纸,整个人已经嘶喊到没有力气。白子画赶忙上前为白氏诊脉,可是一个可怕的事实让他也更加无力。白氏勉强抽出心神来问道:“大夫。怎么我这一胎生的这样艰难?” 白子画紧锁眉头,抬头看着白氏,还是选择高速白氏一个残忍的事实:“夫人,您现在的身子非常的不好,大人和小孩。您只能保一个了!” “你说什么?!”一旁的奶娘跟钱嬷嬷吓得腿软了。白氏也没有想到,情况居然恶劣到了这个地步。奶娘想到了什么似得,立刻跪倒在地上:“夫人,你跟老爷还年轻,这个时候千万想着自己个儿啊!” 白氏苍白的冲着奶娘笑了笑,嘴里的话却是那样的绝望:“奶娘,你是知道的,我向来做不了一个狠心的母亲啊。” ***** 盛雪见忽然听到了有人呼唤她的声音,她朝着声音来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一大堆的火把从山下朝着山上移动。看来是盛家的人来派人找她了。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盛雪见急忙朝着火光的去处奔去。盛府的管家正领着家丁们搜山。忽然就听到了一个女童的呼喊声,他高高举起火把朝着那方向望去。那面容和身形果然就是盛家的五小姐没有错了。 “五小姐!”管家急忙带着人奔到盛雪见的面前,这才发现她头发散乱披着,浑身上下都是血迹,脸上是泥土和血污混杂,若不是那一身上好的衣服,管家只怕遇到了一个叫花子。“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一言难尽,你们快去山上找百合跟薄荷的尸体。我要把她们完完整整的带回家。”盛雪见遇到管家之后,疲惫不堪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来。整个人晕了过去。 “小姐!”管家见盛雪见就这么昏了过去,吓得差点魂飞天外。他慌忙命人七手八脚的把盛雪见抬上了马车,又叫人去山里寻找百合跟薄荷的尸首。好在盛雪见只是太累了,在马车的摇晃中。她悠悠醒了过来。管家递了一杯水到了盛雪见的面前。 “五小姐,莫非是遇到歹人了吗?”管家轻声问着,怕吓坏了这个七岁的小娃娃。盛雪见眉目一敛,回想起先前的情况,她真的不愿意再去细想了。管家察言观色,便绕开了话题:“大家都急着找你。二夫人今日临盆了。” “母亲要生了?”盛雪见猛地抬头看向管家,从管家的眼神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盛雪见更加着急起来,母亲要生了,她一定要陪在母亲身边,断断不能让母亲出了任何的差池:“叫他们快点,我们要赶紧回去!” “是!小姐尽管放心!”管家也不方便在盛雪见的马车中多停留,便掀开了帘子出去,吩咐车夫加快速度。这一点点一个人的时间,终于可以让盛雪见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到底是谁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害死自己。是老太太吗?如果是她,她可以有更加隐蔽的手段,但是她的致命弱点在盛雪见手中,应该不可能。那么到底是谁?盛雪见开始挨个猜测盛家各房的人。 会不会是三夫人?先前母亲没有答应三夫人的要求,莫非三夫人会记恨在心?可是三夫人没有这样的心机,来使用这么复杂的手段把?就在盛雪见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里,马车到了盛府的门口。一下马车盛雪见便立刻朝着兰园狂奔而去,到了院子,盛雪见一下子就蒙了! 满屋子都是哭声一片!一种比方才在山上还要强烈的恐惧在盛雪见的心中蔓延开来,她迈着颤抖的步子朝着兰园的内室走去。(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3、死别(一更) “五小姐!”白子画站在房内沉默叹息,眼睛的余光中忽然看见了一团小小的身影,他朝着门边上看去,果然看到盛雪见一身衣服破破烂烂,灰头土脸仿佛被人打劫了一般。但是现在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瞪大了眼睛,恐惧害怕的表情完完全全的写在脸上,一步步像是失了魂儿一样的朝着床边走来。 是的,白氏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没有了呼吸。任由这满屋子的人热闹的哭哭啼啼。白子画蹲下身子,拦住还想继续往前冲的盛雪见:“五小姐,夫人已经去了!” “啪!”一阵风过一般,一记耳光狠狠落在白子画的脸上,虽然是小小的手掌,却是用尽了气力,白子画无奈的望着盛雪见,却见她的脸上全都是恨意,仿佛要把自己千刀万剐一样,他也忍不住的心虚,才掩埋下去的愧疚之心,又升腾蔓延起来。 屋子里所有人被这一巴掌惊呆了,奶娘蹒跚着过来抱住盛雪见:“小姐,不要责怪白先生了,夫人是难产而死的,大人小孩只能保住一个,夫人选择了生下二少爷!”奶娘的话像是一道惊雷炸在盛雪见的耳边。 “什么叫做大人小孩只能保一个?我母亲已经生过我了,她生雪晗就这么难么!”盛雪见已经失去了理智,揪着白子画的衣领,眼睛已然赤红一片了。白子画任由盛雪见揪着自己,跌声赔罪:“夫人的体质在我离开之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孩子每怀一天便是要命一分。到底夫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在下要好好的追查。” *…… 白子画说的话立刻提醒了盛雪见。钱嬷嬷将盛雪晗抱了过来,凑到盛雪见的跟前,柔声说道:“五小姐,这是咱们的十一少爷。”盛雪见的目光向那襁褓中的婴儿望去,只见他睁着大大的眼睛,晶亮清澈的望着盛雪见。一双肉肉的小手在空中挥舞着,像是要抓取什么东西一样。 盛雪见下意识的伸手,就被小家伙猛地抓住了手,而后就死死握着不放。好像他已经知道了这就是他的亲姐姐一般。盛雪见的心中五味杂陈,原本迎接弟弟的喜悦,都被母亲的离世悉数冲走,她原以为自己真的做到了,守护好一家人的安慰。却原来自己还是痴人说梦而已。 她努力将手指从弟弟盛雪晗的手中拉开,盛雪晗立刻哇哇哭了起来。盛雪见别开眼睛,嘱咐奶娘道:“把他抱下去吧,我要看看母亲。”奶娘叹了口气,把人抱走。盛雪见走到了床前,床上的白氏安安静静的,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可是盛雪见认清了现实,母亲再也不会对着自己笑了。巨大的悲伤袭来,盛雪见被抽干了所有,她之所以这么努力。无非是想换一个家人平安而已,她究竟是做了什么造孽的事情,老天要这么的惩罚她? 为什么那些真正丧尽天良的人,老天要这般的同情! 白子画走到盛雪见的身后站定,这一次白氏的难产实在是有太多的原因,他不得不跟盛雪见细细说明。可是看到这样的盛雪见,他忍不住的心疼,她不过是才七岁的女童罢了,有些事难道真的是她应该去承受的吗? “娘亲!你不要丢下阿蛮,好不好!”盛雪见到底还是撑不住痛哭起来。这一声哭啼天翻地覆,闻着伤心。白子画只觉得鼻头微酸,双手轻轻拍着盛雪见的肩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 白氏难产而死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盛家。老太太躺在床上。听到白氏死了消息,激动高兴的大笑起来:“哈哈哈!不用我出手,你不也还是护不住自己的娘亲,哈哈哈!……咳咳咳!”谁知道老太太太过激动,竟然一口气没有喘上来,活生生的把自己给噎死了! 大夫人听了白氏难产的消息。心中大喜,只是表面上还做出一副焦急的样子,正要抬脚去北苑装腔作势,谁知道丁香匆匆跑过来禀告说老太太也归天了。大夫人的嘴角终于还是出现了弧度,真是天助我也,连那个老不死的都死了。这盛家除了是她的还能是谁的? “快!派人去北苑瞧瞧,我去老太太的南苑!”两项权衡,还是先去老太太那边更加稳妥。大夫人一番吩咐,自己便赶紧朝着南苑的方向走去。 三夫人是同时听到了白氏和老太太死了的消息。不过她直接忽略了白氏的消息,带着一双儿女呼天抢地的就奔着南苑而去。这个时候乃是分家的最好时候,她可不能让别人跑在了她的前头。四夫人自然是火急火燎的朝着北苑而去。 她一进屋就看到盛雪见正扑在白氏的床前痛哭不已,再一看床上的白氏,早就没了气息。此刻尸体也开始发僵发冷了。不由得悲从中来,跟着扑到了床前:“我的二嫂啊!你怎么就离我们而去了啊!”四夫人满眼是泪,怜惜的搂着盛雪见在怀里:“你让两个孩子以后可怎么活啊!” 盛雪见本来心中悲痛,听着四夫人的话,心里更加悲伤难忍。此刻什么权谋什么计划全都抛在了脑后,如果母亲能够活着,她愿意拿任何东西交换,包括她自己的性命!老天爷,你为什么就是这么不长眼睛! 见四夫人在场,白子画变不好继续呆在内室,他冲着奶娘招了招手:“把那嬷嬷方才扣下来的碗,拿来我看看。”奶娘一听,立刻拿出那个碗来。白子画走出内室,打开药箱,开始用银针测试。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阿胶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的阿胶。他立刻转头朝着内室望去,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盛雪见,这个真相。这时候四夫人已经停了哭泣,对盛雪见说道:“事已至此,应当立即修书池州,让你的父亲回来。往后该如何安顿你们姐弟,得听你父亲的安排。” 盛雪见还没有回答,就听见外间一个婆子喊道:“四夫人,三夫人请您去南苑一趟。”(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4、有鬼(二更) 盛雪见一听到“南苑”两个字,眼中仇恨的火光更胜。只是四夫人没有来得及看到,便站起身来,跟着外间那婆子出去了。白子画这才急忙拿着碗走进内室,表情十分的严肃:“小姐,这是方才大夫人的嬷嬷送来的阿胶,这不是一般的阿胶,是活血化瘀能致难产的药!” “你说什么!”盛雪见乍一听见,耳朵嗡嗡的响!千算万算,最后出手的人是长房!她怎么就忘了,在这盛府当中,有谁不眼红二房的财产?她真是糊涂啊!奶娘的话却又提醒了盛雪见:“现如今夫人走了,刚才听那来的婆子说老太太也死了,现在是大夫人掌家,不知道……” 奶娘没有继续说下去,盛雪见只觉得周身冰寒,好歹毒的计策!她处心积虑控制老太太,没想到竟然给长房做了嫁衣!现在大夫人主持中馈,父亲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家。那整个二房便落入了谁的手中?可想而知! 白子画却又继续说道:“不过让夫人难产的,却不是这阿胶。在下觉得那阿胶有鬼,便用了个方子让夫人将喝下去的东西全数吐了出来。所以……”白子画顿了顿又说道:“恕在下无能,夫人到底因何难产,我还没有查出来。” “你是说母亲难产不是因为那一碗阿胶?”盛雪见抬头看着白子画,眼神中竟是恐惧和疑惑。她已经把所有人都猜了一遍,先是老太太,可是老太太自己都已经死了。再是大夫人,可是那碗阿胶没有起作用,那究竟是谁?大夫人平日与兰园向来没有来往,更何况自己对兰园的饮食起居控制的极为严格,大夫人没有机会! “在下听说夫人常常呕吐,从什么时候开始呕吐的?”白子画认真询问道。奶娘仔细回忆,猛然想起来:“大概是先生走了之后,但是那时候夫人吃的每顿饭我们都是验过毒的!”是啊。盛雪见对母亲的饮食格外小心,每道菜都用范思颜给的银针测过毒的。 白子画的眉头拧在了一起:“这世上,未必只有毒才可以置人于死地。能致人于死地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小姐,我有个冒犯之请。”他朝着盛雪见。认真严肃的说道:“我想给夫人验尸,查出夫人真实的死因。” “你怀疑我的母亲并非是难产而死?”盛雪见立刻明白了白子画话中的意思。白子画慎重的点了点头。盛雪见正要继续说话,就听见外头传来了大夫人的声音:“雪见在哪?雪见回来了吗?”这口气中满满的焦急和担忧,仿佛就像盛雪见的亲娘一般。 可是盛雪见听着却觉得万分的恶心,真是有多假就有多热情。大夫人满脸悲戚的走进了内室。一见盛雪见,就把她搂在了怀中:“我可怜的孩子,你父亲还在任上,弟妹就丢下你们这么走了,往后谁来照顾你们?” 大夫人正要说出下一句话来,好表达自己勉为其难的暂时照顾二房,谁知道盛雪见干脆直接的说道:“便是母亲不在,我也能教养好弟弟,大伯母不必担心!” 盛雪见冷冰冰的口气,让大夫人心头一慌。这孩子为什么这样说话。难道说被她发现了什么?大夫人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犹豫。盛雪见毕竟不是一般的小孩子。她可是才六岁就把胭脂铺子做到庐州第一的小娃娃。 大夫人说话便带着几分小心:“你这孩子,自己都还是个小孩,哪里还能照顾好弟弟。你父亲不在家的这些日子,我便暂代你母亲照顾你们好了。雪见不必害怕,大伯母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大夫人努力让表情和说话的口气都无比真挚,可是屋里的人没有一个相信她的鬼话。盛雪见没有回答,大夫人正打算当做盛雪见是默认,便放开了盛雪见吩咐屋里的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房间收拾一番!” 可是整个屋子没有一个人答应,大家都在原地不动。大夫人便觉得脸上一阵火辣,像是被人打了耳光,她不由得看向盛雪见,眼中带着一些警告:“雪见!你要做个乖孩子!”那样子仿佛盛雪见不听话。她就会对她不客气一般。 盛雪见微微翻了个白眼,她要是搭理大夫人那就奇了怪了。冲着奶娘点了个头,便转过身继续看着床上的母亲不再言语。奶娘上前来冲着大夫人不情愿的行了个礼,然后道:“白先生发现大夫人您送来的阿胶有些问题,咱们小姐正生着闷气呢,还望大夫人不要见怪。另外小姐已经飞鸽传书二老爷。相信二老爷很快就会回来安置小姐和少爷了,二房的事情,就不劳大夫人操心了。” 大夫人听了心中一震,果然盛雪见还是发现了阿胶的问题,她不由得狠狠瞪了眼旁边站着的白子画,厉声道:“哪里来的江湖术士,招摇撞骗,竟然来辱没我的名声!”白子画站直了身子,俯视着大夫人道:“不才正是白子画。” 白子画!这三个字足足让大夫人愣了好久,在平头百姓眼里,白子画是当今神医,在大夫人心中,她自然是清楚的知道,他可是太后跟前的红人啊!可是就在刚才,她说出了那样的话来,这位神医会不会生气? “对不住!白先生,是我有眼无珠,认错了人,还请您原谅!”大夫人一副谄媚的表情,让人见了实在是作呕。白子画挥了挥手道:“在下还有事情要忙。”现如今白子画是太医院的太医,品级更在盛家大老爷之上,着实没必要跟一个妇人啰嗦。 大夫人慌慌张张的退出了兰园,这一仗她可算是败得彻彻底底。原本以为可以顺顺利利的控制住二房,谁知道一个难缠的盛雪见不够,半路还杀出一个程咬金来。这神医同盛雪见到底是什么关系?同白家又是什么关系? 先前听说白子画救了白五爷,他们都姓白,难道说真的是本家不成?现在她送阿胶的事情已经被盛雪见和白子画知晓了,此事若是再让盛元连知道了,别说财产,只怕要跟她索命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5、分家(一更) 感谢书友130213132323742的月票~么么哒~ 感谢书友萌妞小娇子的打赏~么么哒~ 感谢所有书友的订阅和喜欢~么么哒~ 这一天盛家接连死了两个人,大夫人可没有时间想着如何应对二房的事情。老太太卧病在床虽然很久了。但是老太太吴氏执意不让大夫人把寿衣这些物件准备,现在她死了,什么东西都得当下去准备。 这公中的账册本来就是亏损,不得已大夫人只能变卖了老太太房里头的东西来给老太太置办葬礼。三夫人本来闹着要掌家的,却在大夫人把账册拿出来的时候明白了过来。大夫人把一箱子亏空的账册扔到了三夫人的面前,冷着脸说道:“正好这个家我也当累了,要不你来?” 三夫人见不但没有油水可捞,反而还要往里头倒贴钱,当下就不乐意了,出声质问道:“我盛家高门大户,良田百亩,庄子也有四五,怎么就到了你的手里亏空到如此地步?”大夫人冷笑:“你以为这些年来主持中馈的人真的是我吗?我不过是替老太太管着账册罢了。什么良田百亩,早就被老太太卖出去一半了。什么庄子四五,如今只剩下两个庄子了。” “老太太干什么要卖了天地?”三夫人还是一副不懂的样子。盛家如果非要评出一个傻子来,不是盛雪艳第一,而是三夫人第一。大夫人哭笑不得,没好气的说道:“老太太的娘家可不就是一个大窟窿,你还没有明白过劲儿来?” 三夫人一愣,一甩袖子,整个人脸色都变了:“老太太也太狠心了,怎么不想想盛家上上下下这么多口人如何养活,竟然去贴补娘家。”大夫人端了杯茶细细的喝起来,淡淡的瞥了三夫人一眼:“你不是要主持中馈么?” 这会儿三夫人把头摇的像一只拨浪鼓似得:“这笔烂账你可别往我身上推,我这就去给老爷写信。盛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看我们还是早些分家,各过各的吧!”说完三夫人一刻钟都不想在南苑呆着,带着盛蜜香就想回去。可怜老太太生前一心一意对着三房。到头来人情最淡薄的还是三房。 盛蜜香倒是比母亲懂得事理,拉着母亲的衣服劝道:“祖母去了,咱们当晚辈的要恪守孝道,母亲你就这么走了,是想让大家指着我的后背骂吗?”三夫人这才醒悟过来:“是娘亲不好!”盛蜜香很满意母亲知错就改。转身对大夫人说道:“大伯母,灵堂的事情由我们这边操办把,您看看二伯母那边该如何安置。” 大夫人细细看着盛蜜香,没想到才短短几个月的功夫,她已经成长了这么多。给祖母办一场风光体面的葬礼,不管用了多少银子,她可是赚足了名声。这种便宜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就占了。 “茯苓,你带着妹妹一块料理此事,我和你三伯母一道去采办葬礼用物的事。”大夫人转身吩咐盛茯苓,盛蜜香见此情形心中冷笑。果然长房个个都是奸诈的老狐狸。 这一忙碌,没人想起二房的冷清,人人都忙的团团转,直到第二天清晨,都无人入睡。 深夜里头,襁褓中的婴儿饿得嗷嗷之叫,奶娘只好府上有奶的管事婆子给雪晗喂奶。盛雪见坐在桌边,仔细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在山上那个黑衣人的目的就是要弄死自己,招招狠厉,可是为什么到最后他停下来了? 盛雪见隐隐约约的想起来。她奔跑的时候,听到一个重重倒地的声音,莫非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只是单纯遇到了一个穷凶极恶的匪徒而已?恐怕这件事情不是那么凑巧吧,杀人不为谋财。还故意想伪装她是坠崖而亡,这背后一定有阴谋,到底是谁想要害她? 这一个问题还没有想得透彻,另一个问题接踵而至。白子画说母亲并非正常的难产而死,可能是有人下毒。但是白子画要验尸。但是按照庐州当地的习俗,停灵三日便要火化下葬。更何况白子画一个外室男子,怎么可以给母亲验尸?这不合规矩。想到这里,盛雪见就忍不住的头疼。 她想要查明一个真相,为什么就那么的困难。两日后,府中都挂上了白布,一片凄惨的模样,可是纵然如此,老太爷盛苏风果然像盛雪见料想的那样,对外只说吴老太太是妾,都不让盛茯苓跟盛蜜香戴孝。因为自古就没有嫡子嫡女给妾披麻戴孝的道理。 可怜老太太吴氏荣华富贵一生,到头来还是死的如此凄凉。这府里头的嫡系竟没有一个为她戴孝。北苑的兰园也设了一个灵堂,四夫人陪着盛雪见跪在了堂前,她轻轻搂着盛雪见,眼睛里面全是泪水:“雪见,你跟雪晗还这么小,将来可怎么办?” 盛雪见就像是没有听见四夫人的话一般,眼神空洞的望着灵堂,母亲走了,父亲远在他乡,这世上只剩下她跟弟弟雪晗了。周围的人全都如狼似虎看不清真面目,她要保护弟弟在这样的地方生存长大吗? 四夫人以为盛雪见是太伤心的缘故,便自顾自的说话:“你三伯母都到了这个时候,还闹着要分家,若是分家了,还有谁来照顾你们?不如你们暂时搬到我那里去?” 听到这样的话盛雪见颇为警觉的望了望四夫人,难道一向对二房甚好的四伯母,此刻也对二房的财产动了心了?盛雪见只觉得一阵心寒。不过紧接着四夫人一句话就让盛雪见知道是误解了。 “你要把二房的财产牢牢攥在自己手里,盛家公中的账目亏损的一塌糊涂,难保长房和三房没有惦记着二房!”四夫人严肃的说道。 盛雪见叹了口气:“四伯母,在我母亲的灵前,咱们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四夫人一怔,随即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府中四处响起一片哀乐。那是老太太的遗体正在府中火化。等料理了老太太那边,明日便要火化白氏的遗体了。盛雪见的心又纠结了起来,到底要不要让白子画验尸,查明真相? 飞鸽传书比起驿站还要快些,白氏死去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池州。(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6、歹心(二更) 这一晚,盛雪见跪在灵前想了很久很久,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叫来了白子画。白子画一身白衣走进灵堂,入眼就看到那一团小小的身影,现在是比从前更加的瘦小了。忍不住唤道:“五小姐,请您节哀。” 盛雪见回头看向白子画,眼神中根本没了生气。只是淡淡说道:“再过两个时辰,我娘就要火化了,趁现在,你赶紧验尸吧。”说完又朝着一旁的奶娘看了一眼。此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于是灵堂之中便只有奶娘跟盛雪见还有白子画三人。 白子画跟奶娘和离推开棺材盖子,只见白氏的尸体已经僵硬,夏天的天气闷热,如不是这灵堂四周堆满的冰块,白氏的尸体恐怕已经腐败不成样子了。白子画拿出箱子中验尸用的东西,奶娘心疼的走到盛雪见的身边,把她搂在怀中,不让她看见白子画验尸的场面。 奶娘能感觉到盛雪见在自己怀中轻轻的哭着,她一直在人前逞强,太久太久了。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白子画突然发出一阵惊呼。两人立刻朝着白子画看去:“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白子画用铁钳从白氏的肚子里夹出一只拇指大的虫子。吓得奶娘失声叫道:“我的老天爷,这是什么鬼东西!”白子画将那虫子塞进一个白色的罐子里头,然后立刻盖上了盖子。解释道:“这是来自南疆的一种蛊虫。它能在人体里潜伏很久,尤其是怀有身孕的女子,这种蛊虫可以杀人于无形,在人死后的第三日,这蛊虫也会跟着死去。” “夫人的身体里竟然有这么可怕的蛊虫!”奶娘吓得失声叫道。盛雪见更是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到底是什么人竟然用这么恶毒的方式残害母亲!她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到,以牙还牙报仇雪恨! 时间快要到了,白子画匆匆整理了白氏的尸体,赶忙将棺材盖上。他对盛雪见说道:“我先前送来的药材和香囊不仅可以解百毒,而且可以逼退虫蛊。可惜小姐和夫人没有用上。这蛊虫可一生二,二生三。现在必须得给兰园上下所有人诊脉,只怕你们都被下了蛊毒!” 盛雪见惊得抬头,赶紧吩咐奶娘道:“快去把雪晗抱过来!”母亲刚刚生下弟弟。会不会也有蛊虫进入到了弟弟的身体?想到这件事,盛雪见就忍不住汗毛倒数,母亲最终选择生下弟弟,用性命换来弟弟的性命,她绝对不能让弟弟就这么没了! 白子画依言。给兰园所有的人诊脉,好在盛雪见跟盛雪晗都没有中蛊。盛雪见这时候明白了过来。云间寺上香恐怕就是一个局,目的就是为了除掉自己。而母亲难产可能大人小孩全都不保,这到底是谁要斩草除根? 忽然盛雪见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想起前些日子小舅舅信上的警告,莫非是盛京的丞相府?盛雪见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毕竟盛家接连死了两个人,盛苏风命令大老爷盛川连快马加鞭,终于在第三日老太太和白氏下葬的当晚赶回了盛府。大夫人见大老爷回来了,心中更加的有底了。便忙把二房的事情告诉了大老爷。 大老爷直把大夫人臭骂了一顿:“你真是糊涂了!做事怎么能如此不干脆!”大夫人不由得辩解道:“我也是一时才想起此事,哪有时间周密的布局。你说说现在能怎么办?”大老爷的眼中闪过阴鹜的光来:“你说怎么办?当然是继续办啊!二弟远在池州,不是轻易就能回来的。五丫头再大的本事也不过是七岁的丫头罢了。等葬礼一过,我就带着人去二房强行把她们带出来,你现在掌家,接手二房那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大夫人在跟大老爷合谋的时候,三房里头也动起了心思。三夫人骂骂咧咧的数落老太太不应该败光了盛家的钱财,这时候盛蜜香意味深长的说道:“谁说咱们盛家没有钱了?眼前不就有一大堆的金银珠宝摆在咱们面前么!” 三夫人疑惑的望着女儿问道:“你莫不是想钱想疯了吧?盛家现在哪还有什么钱啊!”盛蜜香叹了口气,自己的母亲怎么脑子就这么不经用呢?只得慢慢解释道:“二房的白氏一死,她的一双儿女还那么小,这不是现成的金山银山么!” 三夫人一拍双手:“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只要我们哄着五丫头,让她同意我们来照顾她们姐弟,这二房的金银财宝不就是我们的了?到时候娘要给你打上十套纯金的头面,好让你风风光光的入宫!” 虽然还没有把二房的财产拿到手。三夫人就已经开始想着后面的事情了。盛蜜香忍不住提醒道:“可是长房不可能不惦记着二房,母亲咱们唯有跟他们闹分家,才能不让长房得逞。我现在就去二房,好好宽慰五妹妹。” 三夫人直点头道:“对对对,咱们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我去闹分家。你去安慰盛雪见,最好今日就把她们哄到三房来!”盛蜜香点点头,起身朝着北苑走去。她猜测盛雪见现如今正是六神无主的时候,只要她放软了声音,好好哄她,这个七岁大的小丫头能有什么主意,还不是乖乖跟着自己跑了!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她刚刚到了兰园,便在堂前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盛茯苓竟然也来了,而堂中根本没有盛雪见,只有她一个人在哪儿尴尬的喝茶。 “三妹妹也来了,莫不是也来宽慰五妹妹?”盛茯苓见盛蜜香来了,立刻放下了茶杯,一副戒备的样子。盛蜜香皮笑肉不笑道:“咱们手足情深,我怕五妹妹伤心难过,自然是要过来瞧一瞧的。” “恐怕你我来的都太多余了。”盛茯苓微微一叹。长房跟三房到底都小看了盛雪见啊。她早早来了兰园,下人们却说盛雪见根本不在家中。(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7、用强(一更) 盛蜜香环顾四周,整个兰园如今被一片纯白色包围了起来,屋子里竟然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的一片。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先前那些架子上摆设的珠宝古玩都去了哪里?盛茯苓冷眼瞧着盛蜜香的眼神都在那些空了的架子上转悠,止不住的冷笑开来。 “你笑什么!?”盛蜜香恼怒的瞪着盛茯苓。盛茯苓坐在那儿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我笑大家的目的都一样。”盛蜜香很快听明白了盛茯苓的意思,跟着不屑的冷哼一声:“别以为长房现在主持中馈就了不起,我们若是闹起分家,雪见一样可以选择我们!” “选择什么?”一道冷清却又清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两人皆是一震,心虚的朝门口望去,只见盛雪见一身素白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盛茯苓很快调整心绪,笑着上前道:“五妹妹这是去哪儿了?” 盛蜜香站在后头,因为被盛茯苓抢了先,她没有来得及凑上去。盛雪见伸手推开了盛茯苓的手,表情是明显的厌恶。如今各房的心思昭然若揭,她已经懒得去陪他们演戏,倒不如撕开了脸面更好。 盛茯苓被盛雪见这么一打,顿时尴尬无比。好在这段日子大夫人一直教导她养气,强忍下心中怒气,她这才看到盛雪见身后跟着十几个眼生的婆子。正要开口却被盛蜜香抢了先。“五妹妹,你找来这么多的婆子做什么?兰园还缺人伺候?” 盛雪见淡淡瞥了盛蜜香一眼,淡淡道:“雪晗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个奶娘的奶水断断是不够的。”其实自从白子画查出白氏遭人下蛊毒之后,盛雪见对北苑的安全警惕了起来。再加上盛家各房对二房都是虎视眈眈,她必须放下悲伤,好好守护二房。 于是今天一大早她便让李掌柜去买了十几个会武功的婆子,又找了两个武功高强的护院,一个守着外院,一个守着内院。那些杀手没有将二房斩草除根。他们一定还会有第二次行动的,她不得不加以提防。 奶娘引着那十几个婆子下去,盛蜜香感叹道:“五妹妹这儿伺候的人,赶上老太太那儿还要多了。”盛雪见侧目看着盛蜜香。语气凉凉:“又不是从公中支的工钱,你心疼什么?”盛蜜香和盛茯苓终于察觉出盛雪见今日说话处处带刺,忍不住说道:“五妹妹,有你这么跟姐姐说话的么!” “有你们这样的姐姐吗?往日踏进北苑半步都不肯,今日怎么个个送上门来献殷勤?你们当我是傻子不成?不都是觊觎我母亲的嫁妆吗?你们尽管放一百个心!爹爹很快就会回来。带我们去池州,往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谁也别惦记谁!钱嬷嬷,送客!” 盛雪见没有心思跟这群人废话,直呼钱嬷嬷赶人。两人被盛雪见臊的面红耳赤,狼狈的被请出了北苑。都是十几岁的姑娘,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两人纷纷回去告状,让大夫人跟三夫人听了都是气恼不已。 这两个人一走,二房便又安静了下来,盛雪见跪坐在灵堂前头发呆。她写给父亲的信,就是要带着雪晗去池州找他。庐州并不安全,她不知道那些身在暗中的坏人们会不会对父亲下手。她毕竟年纪尚小,面对这样的场面到底还是慌张了,只想找个依靠,而她唯一的依靠,如今便只有父亲了。 可是上天似乎就是要跟盛雪见作对一样,噩耗一个接一个的传来。次日清晨,长房的丫头来请盛雪见去南苑。“五小姐,大老爷说了。今日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议,还望五小姐赶紧随奴婢去南苑吧。” 盛雪见大概猜到了大老爷的把戏,自古长兄为父,长嫂为母。恐怕是要当众施压。让自己选择和长房一起过吧。想到这里,盛雪见便带上了几个会武功的婆子一道去了南苑。谁知道刚进门的时候,盛雪见便感觉到了空气中凝重的气氛。 大老爷看到盛雪见,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哀伤的望着她说道:“可怜的五丫头,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盛雪见疑惑的望着大伯父。用不着这么做作吧,正要张口讽刺的时候,大老爷将两封信递给了盛雪见:“这是边陲和池州的急件,你快看看吧。” 其实这两封急件本来就是要给盛雪见的,只是送到的盛家的时候,被大老爷有意拦了下来。他一看信里头的内容,顿时乐开了花,可是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悲痛万分的样子。现在他把信递给盛雪见,仔细观察这个小娃娃的神情。 盛雪见伸手接了信件,第一封是池州的急件,她连忙打开,却发现封口已经被人开了,抬眼扫了一下大老爷,那眼神里有浓浓的鄙视。大老爷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盛雪见展开信件一看,登时整个人都定在了当场,那是池州官吏来的急件,言说盛元连在巡视地方的时候,从山崖上摔了下来,现如今重伤昏迷,性命堪忧! 怎么会这样!盛雪见的大脑一片空白。大老爷十分满意盛雪见这满脸心痛的表情,还不忘记提醒道:“这第二封是关于你小舅舅的。”盛雪见一怔,颤抖着拆开第二封信件,而那上头的仅仅两句话!白五爷边地失踪,生死不明! 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耳朵里“嗡”的一声,盛雪见几乎听不见任何的声音。父亲重伤昏迷,小舅舅下落不明!倒地是什么人要这样赶尽杀绝?断断是好狠的心啊!大老爷这时候一副长辈模样,伸手拍着盛雪见的后背轻轻安慰着:“可怜的五丫头,现如今二弟这个样子,怎么能照顾你们,从今天起,你们就住到东苑来,以后我跟你大伯母,会好好待你们的!” 盛雪见眼泪唰唰淌着,她现在满心都是悲痛,根本没听清大伯父到底在说什么,奶娘刚要张口,却迎来大老爷盛川连警告的眼神:“你就是五丫头的奶娘吧,快去二房收拾收拾,把东西都搬到东苑。”(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8、吵架(二更) 奶娘顿时着急了,轻轻喊了一声:“小姐!”可是盛雪见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抱着信只是眼泪不断的汹涌。奶娘一个下人,又没有小姐的吩咐,她如何忤逆大老爷,便只得回话:“是,我这就带着小姐回去收拾东西。” 谁知道奶娘刚要伸手去牵盛雪见,却被大老爷拦住,他转头对着盛茯苓吩咐道:“你五妹妹现在难过的紧,看着哭成了什么样子,你带她去东苑好好梳洗一下,换身衣裳吧。”就这样把奶娘跟盛雪见隔了开来。 盛茯苓点点头,心中不由得感叹果然还是父亲雷厉风行,这一招攻城略地,直让盛雪见根本没有了后路。她赶紧站起来牵盛雪见的手,生怕这后头再有什么变故。 “真是好狠毒的招数,我都要佩服大哥了!”门口传来极尽嘲讽的声音,屋里的人纷纷朝着门口望去,只见三夫人站在门口,冷眼望着盛川连。大老爷脸色不悦的说道:“三弟妹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说的什么话?我说你们长房狼子野心,竟然编造这么两封信来欺骗一个七岁小姑娘,为了争夺二房的家财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五丫头你快醒醒吧!你大伯哪里是想好好照料你,他们分明就是惦记你母亲的嫁妆!”三夫人急急冲着盛雪见喊着。 见目的被拆穿,大老爷面红耳赤,沉默着不说一句话。三夫人一见他这幅模样,更是越说越起劲来:“怎么哑巴了?看来是被我说破了,心虚了吧。我说我今天去找大嫂喝茶,大嫂怎么不在,原来是避开我们三房在这边算计着呢。我说四弟妹,你看我们大哥这做的,当真是好大哥呢!” 四夫人是被三夫人拉过来的,一直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不过三夫人这般冷嘲热讽的一说,四夫人看着大老爷的目光。也是满满的鄙夷。三夫人说话实在是难听,大老爷忍不住反驳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二弟现在身受重伤,五丫头年纪太小,我不过是尽哥哥的责任罢了。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哈?你长兄的责任?五丫头一个人在二房住得好好的,吃穿不愁,用得着你尽什么长兄的责任?别装了!”三夫人几乎笑出声来。盛茯苓看不下去,站出来骂道:“得了,别五十步笑百步了。你三房不也惦记着二房的财产么!要不你今天跑来又是干什么?自己的心本来就脏,也就别指望立什么牌坊了!” 三夫人一怔,立刻恼火的骂道:“小丫头片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奶娘站在一边听着,不由得悲从中来,这盛家哪里还有什么人情味可言,左右都是为了钱,甚至在小姐面前撕破了脸。真是悲凉! 盛茯苓气不过跟三夫人吵了起来,这闹剧越演越烈,而这时候盛雪见忽然挣开了盛茯苓的手。朝着门口走去。三夫人见她朝着自己走来,高兴的张开手笑道:“五丫头,到三伯母这边来。” 她望着盛雪见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会走路的金山。盛雪见淡漠的望了三夫人一眼,此刻她脸上的泪珠依然挂着,可是人已经清醒了过来。当然不可以让他们任何一个人得逞。“正如三伯母说的那样,我和雪晗在二房住得好好的,不劳各位费心。父亲重伤昏迷,做子女的怎能不在床前尽孝?” 大老爷一怔,叠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盛雪见冷漠的回头:“我要带着雪晗去池州。”大老爷一听立刻吼道:“你这是胡闹!池州是多危险的地方。你这丫头竟然这么不明白事理,雪晗才多大,你这是带着二房的血脉冒险!” 盛雪见脚步一顿,虽然大老爷的话是为了自己。可是他的话也让雪见清醒了过来,母亲用生命护住雪晗,难道是用来跟着自己冒险的吗?池州野蛮之地,若是雪晗真的有了三长两短,她又该如何同母亲交代?只是留在盛府继续被盛家各房算计,难道真的是长久之策? 大老爷见盛雪见默不作声。便冷冷命令道:“从今日起,你和雪晗就在二房呆着,哪里都别想去!管家,找两个人把二房看起来!” 三夫人张了张口,随后还是闭上了嘴巴。前面她看似在为盛雪见说话,其实是不想让长房得逞罢了。现在盛雪见要走,长房要把她关起来,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她没有理由不同意。盛雪见回头,冷冷将众人扫视了一遍。心中无限悲凉。 回到兰园,盛雪见便抱着雪晗轻轻的哄着,整个人都不说话,死气沉沉的。奶娘在一旁看着干着急,不知如何是好。大老爷雷厉风行,北苑的门口果然站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护院。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姐现在真的非常的消沉。 “小姐,您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好歹吃一点垫垫肚子也好啊!”奶娘端着燕窝劝道。可是盛雪见似乎根本就没有瞧见。奶娘沉重的叹了一口气,默默念叨:“诸天神佛,四方师尊,保佑我家小姐,渡过此劫吧!” 盛雪见听着奶娘的话头猛地一抬:“奶娘!去把我柜子里的锦囊拿过来!”奶娘方才念念叨叨的,却让盛雪见想起来,去年冬天那两个和尚道士给她的锦囊,她记得驻颜术,却忘了她还有三个锦囊! 记得那道士曾经说过,遇到万不得已的凶险,可以打开一个锦囊,锦囊中的东西,可助她躲过一劫!奶娘赶忙放下燕窝去给盛雪见把锦囊找了出来。 那锦囊是按照顺序叠放在一起的。盛雪见小心的取出第一个锦囊打开。这锦囊中原来放着一枚玉牌,而那玉牌上仅仅写着四个字:恭亲王府。 为什么会是恭亲王府?盛雪见拿着玉牌发愣起来,奶娘认得几个字,见恭亲王府,便道:“四小姐自从出嫁之后,便一直住在恭亲王府呢。”白氏的妹妹,嫁给了恭亲王府的把总,此后便一直同夫君住在恭亲王府。(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49、太后(一更) 盛京,恭亲王府。 一个玄衣男子急急走向王府世子的书房,他风尘仆仆自庐州赶来,应当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禀报。推开门的时候,端木京华正在案前泼墨。玄衣人站在一边,静静等着他将书画完成。 盛京上下皆知端木京华有神才,只可惜……自那一年之后,端木京华的光芒便黯淡了许多。 端木京华几个笔落,一副狂风卷秋蓬的书画便跃然纸上。玄衣人这时候方才开口说道:“主子,盛家二房果然遭难了。我们在山上救了那五小姐一命,只是她的母亲已经死了,父亲也已经昏迷了。还有白家老五也失踪,下落不明了。” 端木京华放下笔,清澈的眸子看不到底的意味深长。玄衣男子自顾自分析道:“属下觉得,可能是丞相府的手笔。老丞相似乎一直在寻找什么东西,这东西可能跟白家有关。至于丞相为什么要杀人灭口,属下推测,大概是想让某个秘密永远埋葬。” “只是,我不会让他如意。”端木京华淡淡的说着“盛雪见现在的处境如何?”玄衣男子脸上露出同情的神色来:“恐怕不大好,盛家各房都在想尽办法争夺二房的财产,盛雪见和她的弟弟都在拉扯之中。” “继续暗中保护。”端木京华随手收起画卷,语气淡然。玄衣男子疑惑的看向自家主子:“难道我们不出手救一救?” “救?她不需要。”慵懒而又肯定的语气。玄衣男子疑惑了,怎么主子这幅笃定的样子,就好像盛雪见一定能度过难关似得。 “遵命。”玄衣男子想了半天没有什么结果,只好听从命令退出了世子的书房。端木京华抬手打开桌案上的匣子,目光落在匣子里那一对镯子上。也许我们很快就该见面了。 恭亲王原本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兄弟,没有人知道多年前圣上登基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老皇帝放弃了战功赫赫的恭亲王,而选择了当今圣上。此后,恭亲王便改姓端木,且不再执掌兵权。从一个手握天启百万重兵的战神,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游手好闲的王爷。 所以曾经那位过早死去的长公主,其实是端木京华的姑姑。端木京华不知道当年为什么姑姑对贵妃一直态度不好,两人多有争执。后来姑姑病逝,没有人查得到原因,此事过去多年,没想到如今还是被翻了出来。 端木京华始终觉得姑姑的死并不简单。这一对镯子再次浮出水面,也许随之而来的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这富可敌国的白家和皇室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渊源?难道说白家的背后还有更深的底细吗? 现如今太后对白五爷青睐有加。丞相在这个时候依然冒险对白五爷下手,难道说他的什么秘密已经昭然若揭?甚至不顾被太后怀疑的危险,也要下手。 事情就像端木京华推测的那样,太后听说白五爷失踪的消息,也变得疑惑起来。 凤鸾殿上,一个带着血红色杜鹃花面具的女子急急走了进来,太后坐在大殿中央,那女子行至太后五步处跪倒在地:“启禀太后娘娘,此事确实与丞相府脱不了干系。” “查!”凤座之上的女人,年月虽然已经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些抹不去的痕迹。可是她眼角的凌厉和眉梢的气势却是一点都没有变过。这是叫人看了一眼便知风华绝代,叫人心生敬畏。 她是当今太后,她是天启一个久远的传奇。曾经先帝腹背受敌,她竟然独闯羌族大营,以一个女子的身份,劝说羌族归顺先帝,不费一兵一卒。世人都知道她最爱的孩子是恭亲王和那位已故的长公主。可是当今的圣上,乃是先皇钦定,没有人能改变得了。 只是这位皇帝却不像他的胞弟那样让太后省心,仿佛是故意的一般。总是处处要跟太后作对,如今更是把丞相之女贵妃宠的不像个样子。可是太后却劝不了什么,毕竟皇后虽然不受宠,但是依旧安安稳稳还是她的皇后。 可是贵妃受宠。其背后牵连甚广的关系,太后不得不在意了。比如二皇子近来依靠着丞相府,在朝堂之上是越来越活跃了。反观皇后的儿子,太后一想起大皇子,就忍不住的叹了口气。这个孩子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可怜太后一个黄土半截的人,还要为这些儿孙操劳费神。 庐州盛府。兰园内。 奶娘同盛雪见仔细说起了白家四小姐的事情来:“四小姐从小便安安静静的,本来老太爷打算为四小姐谋一门好亲,不过四小姐看上了恭亲王府的把总,这位把总说起来也是四小姐的青梅竹马。白家本就不以地位高低论人,只看人品。因而四小姐便如此风光嫁了。嫁人之后便同四姑爷一道住在恭亲王府。说起来四姑爷待四小姐是真的好哩。” 盛雪见皱着眉说道:“可是若是向四姑姑写信,她真的方便接纳我们吗?毕竟她现在住在王府里。”庐州盛府是待不下去了,可是她又不忍心带着弟弟去池州那样蛮荒的地方。“如果,我只是把雪晗送去,然后我自己去池州寻找爹爹,奶娘,你说这样好不好?” 奶娘望着自家小姐,心疼得紧:“小姐,你自己也才七岁啊,你可知道那池州是多么险恶的地方啊。”盛雪见摇了摇头:“正因为如此,我更不能让爹爹一个人呆在池州,更何况爹爹如今人事不省,谁来照顾?” 奶娘见劝说无用,便只有沉默。盛雪见心中主意已定,她要先送雪晗去姑姑那里,然后自己再去池州。“奶娘,你来研磨,我要给姑姑写信。” 次日,盛家依旧上演着各种各样的闹剧,只是盛雪见找来的那些个会武功的婆子和护院,牢牢的守在北苑的门口,莫说是人了,便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大老爷盛川连也拿盛雪见没了主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50、行凶(二更) 盛京丞相府 “属下无能,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一排黑衣人跪倒在丞相的面前,个个表情凝重。丞相之前下达的是封杀令,可是现在除了白氏死于难产之外,白家还有盛家二房的人全都没有死,他们没有完成任务。 原本刺杀白五爷就要得逞了,可是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些红衣蒙面人,将已经重伤的白五爷救走了。他们追了很久,还是没有找到白五爷的痕迹。后来他们设计让盛元连意外身亡,可是偏偏他福大命大,只是昏迷而已。 更加离奇的是,只有七岁的盛雪见居然也能逃脱,而且还是在他们同伴的手里逃脱。这背后的种种,让他们感觉到白家的背后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可是丞相还会再给他们机会吗? “亡羊补牢,犹未晚矣。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斩草除根!”丞相转身,冷眼扫过地上跪着的一排人。“我知道白家的背后,可能有人在暗中相助,我不仅要斩草除根,而且我要知道白家的背后到底是谁!” “属下得令!”那一排黑衣人整齐划一的抱拳行礼,又消失在书房之中。丞相一抬头,看见书房上挂着的锦绣山河图,心中暗暗思量,仿佛有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样。 与此同时,身在庐州的盛雪见已经收到了四姑姑的来信,跟着四姑姑的信件一道来的,还有四姑父派来的几个王府侍卫。盛川连看到这几个人手持着恭亲王府腰牌上门的时候,还吓了一跳。 “不知几位到府上,有何贵干?”虽然盛川连的品级早就大于这几个侍卫,可是现在这些侍卫代表着恭亲王府,他还是小心又小心的。“我们奉了命令,来接盛家五小姐跟十一少爷去恭亲王府过冬的。” “过冬?”盛川连就纳闷了,盛京的冬天可比庐州还要冷啊。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恭亲王府同二房到底是什么关系。居然请这两个小孩子去过冬?还有,她们这么一走,二房的财产不是跟着她们一起走出了盛府? 盛川连猛然想明白,连连摇头。侍卫的神色变得不耐烦起来:“敢问盛家五小姐跟十一少爷现在何处?天色不早了。我们明日就要启程,盛京那头还在等着呢!”盛川连被侍卫这幅神色给镇住了。连连把人请了进来。 其实盛雪见在写给姑姑的信件当中,把她当下在盛府的处境细细说了一遍。于是四姑姑便想了个狐假虎威的办法来。让她夫君带着王府腰牌去唬人了。除非盛川连敢得罪恭亲王府,否则他就得乖乖的放人出来。 事情也正像四姑姑预料的那样,两个侍卫顺利的在北苑见到了盛雪见。说明了明日就动身的安排。此前盛雪见已经将母亲生前带来盛家的嫁妆一一送去了来凤阁。所以现在二房空空荡荡只剩下几间屋子而已。 两个侍卫还带了四姑姑的信过来,盛雪见一瞧,原来四姑姑叮嘱她只带着必备的东西来王府即可,除此之外,四姑姑在信上细细写着对姐姐的想念,可是没想到姐姐就这么走了,言辞切切,让盛雪见忍不住落泪。 奶娘不忍盛雪见再伤心,便将她手中的信收了起来。因着还有账册和行礼需要搭理,盛雪见忙从难过的心思中回过神来。吩咐奶娘安顿了两位侍卫。便同钱嬷嬷一起打点行礼。这次去恭亲王府,自然带不了那么多丫头婆子了。这些人本就是盛府的人,怎么来的怎么打发。 入夜,盛雪见方才把行礼打点妥当了。奶娘照料了盛雪见入睡,便吹灭了房间的灯火,转身到榻上入眠。 正当盛雪见好不容易进入梦乡的时候,窗户上忽然掠过了几道黑影,风一吹,那窗户竟然幽幽的开了,一只细小的竹管伸进了窗户来。一道白烟缓缓的飘散。靠着窗户边上的奶娘就这么沉沉的睡了过去。 屋里更加沉沉的寂静。黑依然确认了屋中人都已经迷晕了,将窗户推开,几个闪身,两个黑衣人便跳进了盛雪见的屋子。他们武功高强。声音极其的轻,像盛雪见这样不懂武功的人根本就不会听见。更何况现在盛雪见已经被迷晕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一个人朝着盛雪见的床边摸了过去,另一个人背靠着他细细观察着屋子,这一次必须一击致命!黑衣人掀开了纱帐,盛雪见安然的酣睡着。丝毫未曾察觉到危险已经到了跟前! 那黑衣人眯着眼睛,仿佛带着邪恶的笑意,一个手起,白森森的刀被投射进来的月光照的惨白,散发着阴森的寒光。只要刀一落下,盛雪见便身首异处了。没有人能救得了她!与此同时,盛雪晗的摇篮边上,同样有两个黑衣人已经举着刀靠近。 便是千钧一发之际,乌云遮蔽了月亮,屋内更加漆黑一片,那黑衣人只是一瞬间的犹豫,便听见屋外有人喊道:“哪里逃!”两人心中大惊,朝着窗外望去,听着声音,定是内力雄厚之人,难道他们被人发现了? “不行!这次必须完成任务!”一个黑衣人对另一个黑衣人吼道。那持刀的黑衣人猛地点头,立刻就要落刀,便是这一瞬间,侍卫持剑赶到,一枚飞镖打在刀背上,把黑衣人的刀打飞了,直直钉在墙上。 另一边在盛雪晗的房中,另外一个王府侍卫正和黑衣人缠斗起来。两对一的打斗异常的激烈,不过这两位王府侍卫的身手却也不是一般的人啊。刀剑相交的声音很快惊动了旁人。那些个原本会武功的护院和婆子听见了,纷纷拿着伙伴赶了过来,黑衣人一看情势不妙,只得抱头逃窜。 盛雪见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早上了。她迷迷糊糊还觉得头疼,侍卫便将昨夜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昨夜我兄弟二人正要入睡,便看到了几个黑影,追那黑影没有追到,反倒发现了有人在小姐和少爷的房中行凶!”(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51、盛京(一更) 盛雪见一听说雪晗也有事,忙不迭问道:“雪晗现在怎么样了?雪晗在哪里?”奶娘从旁拍着盛雪见的后背安慰道:“小姐尽管放心,有侍卫在,十一少爷安然无恙。”盛雪见这才稍稍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对着两个侍卫感激的说道:“二位的救命之恩,雪见没齿难忘。” 盛雪见话一说完,就认认真真的跪倒在地,立刻就要对着那两个侍卫拜下去。两个侍卫大惊失色,纷纷跟着跪倒:“小姐这份大礼,属下无论如何都受不起啊,小姐快快请起!”盛雪见摇了摇头:“救命之恩,雪见一定要拜谢的!” 言罢不管两位侍卫如何惶恐,还是拜了下去。这两位侍卫望着面前这位七岁的小姐不由得心疼起来,父母几近双亡,还带着吃奶的弟弟,便要面对这么多的人生凶险。老天爷到底是不公平的。奶娘赶忙将盛雪见扶起来劝道:“小姐,盛家是不祥之地,眼下我们得赶紧离开才是。” 两名侍卫也跟着劝道:“只怕有人是冲着小姐和少爷来的,瞧这架势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属下觉得,还是早些去了王府,更安全些。” 盛雪见一想的确如此,忙吩咐了奶娘将行李装车,几个人匆忙到了盛府门口。盛家各房站在门口相送,一见盛雪见走出来,个个脸上的神色带着些讳莫如深。盛蜜香几步走上前,挤出一丝浮夸的笑容来:“妹妹,从前姐姐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妹妹多多担待,是姐姐不懂事,姐姐错了,你原谅姐姐好不好?” 人生头一次见盛蜜香这么低声下气,盛雪见也是微微诧异,不过很快又想明白了,这些人以为恭亲王府是自己的后台,巴结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得罪。盛蜜香往后是要入宫的人,更不想和盛雪见闹僵了。 只是经过了昨夜,命都差点弄丢了,盛雪见哪里还有工夫跟盛家这群虚伪的人装腔作势。她抬眸扫过众人,却发现待她最好的四夫人却不在。这盛家并没有丁点值得留恋,只是她还是想同四伯母道个别。 盛茯苓玲珑剔透,看出来盛雪见是要寻人,便凑上来说道:“四伯母她今日有些不舒服。大概听说你要走了心中不忍,怕送别的场面又惹了伤心,这才没有来吧。”盛茯苓说话声音很软,她是想在这最后的时间里,让盛雪见对她的印象可以好一些。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曾经她对盛雪见做过的那些事,盛雪见全都知道。 “既然如此,那我走了。”只一句轻飘飘的话留下,盛雪见转身在奶娘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大老爷盛川连还要在说话,可是张了张口。马车的帘子都已经放了下来。两名侍卫驾着车马,也看都不看盛家人一眼,扬鞭而去。 直到盛雪见的车马在巷口消失,盛川连才猛地吐了一口唾沫,泄愤似得骂道:“我呸!什么东西!” 去盛京的这一路山水迢迢,因着先前在盛府发生了意外,两名侍卫尤其得小心,一到傍晚便借宿,日头当中才赶路。他们原本从盛京而来,就知道这一路何处有安全的驿站。何处有江湖兄弟,这一路偶然遇到过几次打家劫舍,好歹还是一一化解。 时间过得如流水一般,盛雪见带着弟弟。也终于到了盛京。一进城来,便听见喧哗繁闹的声音,盛雪见忍不住掀开了帘子,往外头看去。这盛京同她小时候见过的可是大变了模样。变得人更多更繁华了。 奶娘刚刚给盛雪晗喂完了奶,轻轻的把盛雪晗放进了摇篮里,一抬头就看到了小姐正朝着外头好奇的打量。便笑着回忆起从前的事情来:“想想也不过一年的时间。这盛京的变化真是大。小姐那时候还小,你大概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盛雪见放下帘子,转头望着奶娘问道:“正好,奶娘你跟我说说吧?”奶娘一怔,不好意思的回答道:“这盛京的事情太多,小姐想知道什么?”其实奶娘肚子里并没有多少书香,要仔仔细细娓娓道来,奶娘可不是薄荷,那么能说。 “就说说如今这盛京的大户吧。”盛雪见想了想,还是这么问道。毕竟前世的记忆也已经逐渐的消散了。她要重新了解盛京的情况。 “说起盛京中的大户,那可有得说了。天子脚下,本来就是富贵扎堆的地方。上至王公侯伯下至商贾,无一不是富贵啊。”奶娘说起钱来,倒是一下子嘴上灵光了。“小姐,咱们天启的勋贵人家都凋零的差不多了。到如今只剩下二王二公三侯六伯了。不少勋贵都已经没有了实权,空有名号。不过恭亲王和礼亲王还有三大侯府不同。这些贵人当年都是手握重兵,如今跺跺脚,也是地动山摇的人物。” 盛雪见微微点了点头,奶娘说的这些,之前在庐州昌平伯府的时候,范思颜也跟自己说过一些,不过那时候她说得最多的就是恭亲王府,还有恭亲王府那个天降之才端木世子了。范思颜天天都跟盛雪见念叨,这让她想不记住都难了。 “说起来这恭亲王乃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兄弟,只是圣上登基之后,恭亲王便改姓了端木,交出了兵权。同恭亲王妃伉俪情深。”奶娘不由得感叹,随后又说起了恭亲王同王妃的佳话来。 盛雪见的思绪却飘得很远,当今圣上恐怕是小气,恭亲王战功赫赫,他如何容得下。改了姓氏又拿了兵权,这恐怕是当今太后保住儿子的唯一办法了吧。两人说话之间,马车就已经到了一处高大的宅院。 两座大大的石狮子立在两边,威严肃杀,门楣上金色的匾额,上书恭亲王府。同庐州盛府大大的不同,这王者的气势扑面而来,令人肃然心惊。盛雪见瞧着那朱红的大门厚重的关闭着,心中猛然升起一丝畏惧来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52、王府(二更) 不过马车只是在那门口稍稍停留,便又继续前行。向来王府的正门本就是不开的。更何况她和恭亲王府本就没有什么关系,怎么会给她开正门呢。看那样子侍卫是打算绕到王府的角门去。这时候盛雪见掀开了帘子问道:“四姨母真的住在王府里头吗?” 其实盛雪见心中是疑惑的,虽然四姨母是嫁给了王府的把总,但不至于能住进王府里头吧?侍卫一笑,放缓了车马的速度解释道:“小姐有所不知,住在恭亲王府的总领他可是跟随王爷征战四方出生入死的随从,在这王府之中,王爷专门给咱们总领劈了一块住处。” 另一个侍卫也接口道:“咱们王爷可是出了名的重情重义,恭亲王府也不像旁的深宅大院,五小姐你不用怕。”侍卫以为盛雪见是被王府的威严给震撼到了,所以出声安慰。盛雪见点点头,便放下了帘子。 两个侍卫不知道,她只是把弟弟托付给姨母,接下来她要去池州寻找爹爹的。马车转过街角就到了一处角门。那儿早有一顶软轿候着。盛雪见同弟弟刚刚下了马车,便有一个圆脸的嬷嬷迎了上来,温声细语的说道:“可盼着表小姐来了!”那语气里头都透着一股子热情,让盛雪见心生暖意。 奶娘抱着盛雪晗下车来,一转头就看到了这圆脸的嬷嬷,脸上立刻笑了出来:“春香!”圆脸嬷嬷刚给盛雪见打起帘子,一回头看到奶娘,也跟着高兴起来。她们两个在白家就是旧相识,后来随着白家的小姐陪嫁了。如今还能再见面,都是激动感慨。 春香嬷嬷几步上前,挽着奶娘的胳膊,眉眼里都是热络:“想不到有生之年,咱们还能再相见,真是不容易。”这几句说的煽情,就连轿子里的盛雪见都忍不住要湿了眼睛。侍卫笑眯眯的劝说道:“这不是见着面了么。几位不要在此耽误时间了。咱们总领夫人还在等着呢!” “对对对!你看我都老糊涂了!”春香嬷嬷揉了揉眼睛,赶紧吩咐下面的人起轿。不得不感叹王府之大,从门口到姑姑的住处竟然还要用轿子来抬。庐州盛府是断断不能比的。盛雪见思量着一会儿见到了姨母要如何说她打算去池州的事情。 这一路上,春香嬷嬷扶着轿边跟盛雪见讲述这王府的格局和规矩。叮嘱她一些注意的地方。毕竟是皇亲国戚,该有的规矩到底是森严的。“表小姐,这恭亲王府很大,大大小小的房间少说也有百来间。王爷一家住在东苑。西苑乃是王爷们的书房和练武场,南苑那一大片是王爷的会客堂和藏剑楼。这北苑住着王府的下人们。咱们总领夫人便住在北苑三进三出的院子里头。” 末了春香嬷嬷又补了一句说道:“恭亲王府没有太多的不准。只是表小姐还是不要去西苑和东苑,免得冲撞了。”盛雪见将春香嬷嬷的话一一记在了心里,慎重的点了点头。尽管她在盛京待不了几天,不过还是小心为上。 正是说话的功夫,轿子已经到了四姨母白荷的住处。盛雪见下轿跟着春香嬷嬷穿过正门、垂花门,沿着抄手游廊走到了最里头的正房。春香嬷嬷打头掀开了门口的珠帘,高兴的说道:“夫人,表小姐和表少爷来了!” “快!快请进来!”一道温柔的声音自门内响起。这声音温温软软很是熟悉,就像是母亲的声音。一想到母亲盛雪见又忍不住的鼻子一酸。她更加好奇这位四姨母到底长什么样子了。转过门来,之间房中榻上坐着一位年轻的美妇。不同于母亲的惊艳,她的眉梢眼角都透着温柔,是暖暖的年岁,抚平人心上的难过。她长得和母亲五分的相似。 白荷望着面前的女娃娃,有着和姐姐小时候一样的面容,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霎时间就在心底渲染开来。她忍不住张开了怀抱,冲着盛雪见喊道:“乖孩子,快到姨母这儿来!”大概是亲情自有一种力量,一向谨慎戒备的盛雪见就朝着白荷的怀里扑了过去。 “姨母!”一头扎在姨母的怀里,盛雪见终于坚持不住的哭了。她把头埋在姨母怀里,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眼泪。这么多天的独自支撑,突然找到了依靠,就好像一只快要渴死的鸟。终于见到了水源。又好像是失了魂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 盛雪见这样的反应,更加惹得白荷心中一阵难过起来,她一手慢慢拍着盛雪见的后背,自己却又忍不住的掉眼泪。春香嬷嬷只得上前劝慰道:“夫人、表小姐你们快别哭了,这刚一见面是多高兴的事儿。夫人。表小姐一路劳顿,这会儿也饿了。” “对对对!咱们阿蛮还没有吃东西呢!”白家的人都喜欢叫盛雪见的乳名,这让盛雪见更加觉得亲切。白荷放开了盛雪见,牵着她的手走到了桌边,丫头们早就摆好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这里就是你的家,阿蛮想吃什么,姨母就让人给你做!一会儿你两个表哥下了学,带着你一块儿玩。” 虽然白荷是白芷的妹妹,但是白荷却比白芷早生孩子,所以盛雪见反而有了两个七岁半的小表哥,两人还是双生子,常常叫人分辨不清。可是盛雪见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玩耍,她一心只想着去池州照顾爹爹,去找出杀害母亲的凶手,去报仇! 白荷望着盛雪见也不动筷子,郁郁寡欢的样子。隐隐猜出了盛雪见的心思,便摆摆手对春香嬷嬷说道:“叫他们都下去吧。”春香嬷嬷点头,带着一众下人出去,把白荷跟盛雪见两人留在了房中。 “我知道你想要报仇,你想要去池州。”白荷表情严肃的望着盛雪见。“但是你可曾想过,单凭你现在的力气,足够同丞相府抗衡了?”白荷夹了一块鸡肉放到了盛雪见的碗里道:“吃饱了才有力气报仇!”(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53、复仇(一更) 一下子被姨母洞察了内心的想法,盛雪见瞪大了眼睛望着姨母,哪里还顾得上吃饭。白荷倒是淡然的放下筷子:“弟弟跟姐姐同时出事,就连你和雪晗也遭人暗杀。盛家人没那么大能耐,也没那么无聊。如果还有谁对白家这么忌惮,最近出了丞相府还能有谁?” “姨母,既然你都知道了”盛雪见顿了顿,原本以为姨母知道了一定不会让自己走的。但是现在姨母早就猜到了自己的心思,情况应当就不同了吧。“我想把雪晗拜托给姨母,我要去池州照顾父亲。” “呵。”白荷冷冷的笑出声来:“你这不是去救你父亲,你只不过是羊入虎口罢了。”盛雪见望着眼前的姨母,心中升起一股怪异的感受来,为何姨母说话这般冷清?且这姨母说话的口吻和词语怎么这么的奇怪? “我本来不想管这些事情,只可惜林老头那个贱人实在是太过分了!”白荷看着盛雪见一副吓蒙了的样子,伸手拍了拍盛雪见的后背:“阿蛮不必惊慌,姨母向来不愿插手家族之事,只是如今姐姐因此丧命,姨母不会让你一个小丫头白白去池州送命的。” “可是爹爹……”盛雪见还要再说,却被白荷一个眼神制止了。“先前你小舅舅奔赴边地为太后寻药,便已经叮嘱过我了。你以为盛元连大难不死是为了什么?早有白家的死士护他周全。可如今我们还是被动挨打,如果我真的让你去了池州,你若有了差池,我如何对得起姐姐?” 见盛雪见依旧是不放心的样子,白荷又说道:“盛元连身边有白家的死士照料,其实他已经清醒了,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暂时还不可说,得继续装下去。”盛雪见听着姨母这样说,心才稍稍放了下来。原来她这个时候是不可以去池州添乱了。 “你在盛家的时候,可曾查出来姐姐是因何而死?” “神医白子画查出母亲是中了蛊毒。可是我还没有查出来到底是谁下了这蛊毒。自从小舅舅来信之后,母亲的膳食一直都有查验,从没发现有毒。且都是奶娘和钱嬷嬷细细盯着的。应当不会出了差错。” “姐姐在盛家就没有吃过旁人送来的食物?”白荷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盛雪见努力的回忆思考,终究是摇了摇头。白荷收回目光,淡淡道:“算了,来日方长,我们慢慢查。眼下先安顿好你们。盛家的二房不可就此没落了。岂不是中了贱人下怀了?阿蛮,你要记住,想要复仇比你强大的人,首先你要学会比他更强大!” 白荷的这句话,盛雪见深深记在了心里,日后种种关键时刻,盛雪见都会拿这句话来警醒自己。 既然仇人是丞相府,那她就要比丞相府还要强大!想到这里,盛雪见忍不住饿了。拿起桌上的筷子,努力的吃菜。白荷微笑摸着盛雪见毛绒绒的脑袋。甚是欣慰。 盛雪见一边吃饭一边思量着如何在盛京站稳脚跟,这时候却听见姨母说道:“明日你同两个表哥一同在王府上族学,盛家是书香门第,其子女可不是目不识丁之辈。姐姐从前就是盛京出了名的才女,我瞧着咱们雪见不会差的。” 盛雪见微微疑惑的抬头望了望姨母,不是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又说女儿家最应该好好学的是女工吗?为何姨母偏偏让自己跟着两位表哥去王府的族学?再说了,那可是恭亲王府的族学啊,当真那么的好进吗? 白荷就像是盛雪见肚子里的蛔虫一般,跟着就解释道:“如今五弟下落不明。白家的产业被人觊觎。更别提查明真相替姐姐报仇。我若是让你学学女工,埋没在这深闺之中,又有何用?你若是将来才学了得,我便助你考取女官。若能成为公主伴读,扶持你爹爹上位,将来雪晗长大博取功名,我们一家,或可报仇雪恨!” 虽然姨母说的非常渺茫,可是以当下的情况。盛雪见确实没有办法扳倒丞相府,姨母说的办法虽然漫长,却是最可能的一条路。盛雪见慎重的点点头道:“谢谢姨母!”白荷忍不住拨了拨盛雪见的刘海,心中却心酸起来,这么小的孩子,本该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啊。 只是白荷伤心还没有多久,便被两个混小子给打断:“娘亲!娘亲!听说小表妹小表弟来了?快给我瞧瞧!”盛雪见听着这两个初生牛犊般响亮的声音,便知道是两个小表哥了。果然两个肉团一样的娃娃冲了进来,这两人生的一抹一眼,因着三岁便跟着爹爹习武,身体健壮的像小牛犊,圆圆的脸蛋煞是可爱,只是瞪大了眼睛,努力装的很凶的样子,让盛雪见忍俊不禁。 白荷有些头疼的把两个混小子揽在怀里:“真是跟你爹一样,两个小莽夫,半点气质都没有。你看这边是你小表妹了,她叫盛雪见。雪见这是你两个表哥,天意和天赐。” 盛雪见望着这俩生龙活虎的小表哥,心情也阳光了许多,微微笑着露出白惨惨的牙齿来:“表哥,我是阿蛮。” “你得叫两声表哥,不然我们怎么知道你们在叫谁?”小家伙瞪着眼睛假装很凶的样子。从前院子里的女娃娃总是被自己这幅样子吓哭,怎么今天来的小表妹一点都不害怕? 盛雪见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说道:“天意表哥,天赐表哥。”虽然这俩孩子是双生子,不过到底有个一前一后,天意是大哥天赐是弟弟。只不过两人长的实在太像了,没有人能分得清。不过他俩倒是有意为难盛雪见:“你猜我们谁是天意,谁是天赐?” “左边的天意哥哥,右边的是天赐哥哥我猜的可对?”盛雪见狡猾的一笑,方才姨母已经把这两兄弟的分别都告诉她了。想要猜出来就不难了。 这下轮到两兄弟傻眼了:“阿蛮,你好聪明啊。”盛雪见淡淡笑着,不是聪明,是只要看到天意眼角那颗淡淡的小痣,自然就清楚明了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54、双生(二更) 两个肉团子见在表妹面前装横失败,只好放开了原形毕露,两人坐在桌子上便是风卷残云的狼吞虎咽,白荷皱着眉头骂道:“还懂不懂规矩了,这都是给你们小表妹准备的。” 天意和天赐挥了挥筷子,一脸哀求道:“娘亲,你也知道爹爹把我们训得多狠呢,我们都快要饿死了,容我们吃点饭吧!”虽然这么说着,两个人却是乖乖的先把好吃的夹给盛雪见,然后自己猜开始囫囵吞枣。 盛雪见心中发热,除了娘亲,已经没有人这样对待自己了。这才是真正的亲人不是吗?发自内心的照顾。白荷赶紧拿着筷子给盛雪见夹菜:“阿蛮赶紧吃,别给那两小子抢光了!”天赐一听就不乐意的嘟起了嘴巴:“母亲太偏心了!” “怎么了?我就偏心了!你打我啊?”白荷一翻白眼,她家的混小子她还不清楚吗?欺软怕硬的主儿。回头让他爹爹收拾他。果然小家伙还是选择默默委屈的扒饭去了。其实盛雪见方才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趁着姨母不注意的时候,她又悄悄将碗里的菜夹给了两兄弟。 两兄弟疑惑的抬头,就撞上盛雪见笑眯眯的眼睛。天意不由得看得呆了,愣愣的说道:“阿蛮长得真好看!”白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那当然,我姐姐当年可是盛京出了名的美女,难道阿蛮长得跟你们一样?” “我们也长得玉树临风啊!”天意听见娘亲鄙视自己,连忙嚎了一嗓子为自己辩护。白荷悲哀的叹了一口气:“想我白荷好歹也是个美女,怎么就生了你们这俩个肉球?”盛雪见忍不住笑出声来,本以为姨母同母亲一般,温柔沉静。没想到这般烂漫活泼。 跟姨母呆在一起,就算想不开心也很难吧。盛雪见望着面前天意天赐两兄弟忽然羡慕起来,小孩子本来就应该是无忧无虑的不是吗?天意一大碗饭下了肚,抬头问道:“咦?我怎么没有看见我那可爱的小表弟?” “你小表弟吃过奶就睡了,你可别吵醒了人家,听到了没有!”白荷故作凶狠的吓唬兄弟二人。“倒是你爹。今日怎么还没有回来?” “爹爹去教小王爷武功了,今天就在练武场吃饭了。”天赐跟着吃完了饭,鼓着腮帮子回答母亲的问话。白荷十分鄙视的说道:“他教小王爷武功?他不被小王爷打个半死就不错了。” 盛雪见瞪大了眼睛,早有耳闻四姨夫武功高强。曾经是武林盟主的大弟子,怎么会被小王爷打个半死,难道说恭王府的小王爷生性残暴?可是从来没有听过思颜姐姐提起啊。天意看到盛雪见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赶紧安慰道:“阿蛮莫怕,都是娘亲胡说的。” “是啊。爹爹武功虽然不及小王爷,但是小王爷不会把他打个半死的。”天赐急忙解释,他眼珠一转,忽然想到一个不错的主意,跳下桌凑到盛雪见的身边,轻声问道:“你想不想去练武场看看?” 一听到练武场,盛雪见想起了之前春香嬷嬷的话,连忙摇头道:“刀剑无眼,我还是不要去了。” 见小表妹是这样的反应,天意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是不肯放弃:“我告诉你哦,练武场很好玩的。盛京中那些小姐们无不对小王爷垂涎不已。可是她们都没有机会看到小王爷练武哦,阿蛮,你真的不好奇吗?” 盛雪见果断的摇头,就算小王爷再怎么风华绝代,可是关她什么事呢。她还是听姨母的安排,明天好好的去族学上课比较好。天意瞧着盛雪见兴趣缺缺的模样,不由得失望起来。白荷伸手在天意的头上就拍了一下:“别以为我没听到你在干什么!这王府是随便能走动的地方?在这个院子里头,任你胡闹,出去了都给我规矩点儿!” 天意揉着脑袋。冲着盛雪见挤挤眼:“娘亲就是这样,在别人面前温柔,对我和弟弟就凶的像母老虎一样!”白荷一听,嘿。这小子翅膀硬了,伸手就要招呼,追着俩小子就打出去了。 钱嬷嬷在一旁笑着说道:“四小姐还是跟当年一样的天真浪漫。”盛雪见跟着点点头道:“姨母的性子同我母亲却是大不相同。”春香嬷嬷一边着人收拾桌上的碗筷,一边说道:“何止是不同,简直就是背道而驰。三小姐温婉贤淑,咱们四小姐可是直来直往。风风火火。老太爷当年只担心四小姐加入高门过不惯那种斗来斗去的生活,还好咱们四小姐福气大。” 盛雪见也听说了,四姨母同姨夫伉俪情深,姨夫曾经对姨母说过,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当年他是这么说的如今也是这么做的。盛雪见不由得感叹,何时她也能有这样的机遇,得遇良人,护她风雨之中? 王府练武场,总领韩威重重摔在了地上,他一抬头正要起身,可是寒光闪过,一把利剑就抵在了他的喉咙,若是再前进一分,便是血溅三尺。他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不由得说道:“小王爷的武艺又精进了不少啊。” 端木京华退步撤剑,一切都是那么的一气呵成。脸上淡淡的没有表情,侧身望着地上的韩威:“总领这两日越来越疏忽了。” 韩威默默的从地上爬起来,忍不住腹诽,什么叫做疏忽啊,他每天都很努力的练功好不好啊,只是这小王爷的武功进步的实在太快了好吗?如今他已经用上了十成功力,可还是百招以内就被他打败。他也很挫败啊,有没有人能理解一下他的心情啊。 虽然韩威心中想了那么多,嘴上却不敢说一个字。对这位小王爷他是钦佩的。试想何人十岁便能带着三万人击退对方十万人的攻击呢?本来是人中龙凤,可是却要束手束脚,大好的才华,却不能展示。太平年间,只是个享乐的小世子。 尽管小王爷战功赫赫,可还是回京就交出了兵权。皇上赏赐了金银财宝,却半点没有让他在朝任职的意思。(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55、阿蛮(一更) 一阵风来,面前的少年衣袂翻飞,就算是韩威这样的九尺男儿都打心眼儿里觉得他犹如仙人下凡。不同于别家公子那股子风流俊逸,这位小王爷生来便有一直王者的气势,就算同皇子走在一起,都丝毫没有输了贵气。 韩威又是叹了一口气,若是当年先帝选择了恭亲王,小王爷现在就是皇子了。不过这些事情他也只敢在心里头想想,他可不想掉了脑袋啊。端木京华一抬手,那把剑嗖的落回了剑架。一旁的侍卫立刻递上了干净的冷毛巾。 这时候练武场的门口传来吵闹的声音:“让你吃得太饱,现在迟了吧?”“让你带着小表妹偷偷出来,谁让你这么笨还被发现!” 韩威有些抬不起头,尴尬的望着小王爷,双手抱拳歉疚的说道:“小儿无状,世子见谅。”端木京华微微点了点头。韩威这才虎着一张脸冲着门口的两人喊道:“你们两个兔崽子!给我过来!” 两家伙吵得都快要打起来了,这时候听见了老爹的狮子吼,吓得呆若木鸡,一下子没了生气,垂头丧气的朝着爹爹走来:“爹爹。”若不是端木京华在场,韩威只想照着两小子的屁股踹一脚。明明生在王府,长在王府,为何没有半点规矩气质? 韩威不禁觉得头疼,难道真的就像夫人所说,这两小子从头到脚遂了自己,一介莽夫?两个熊孩子正担忧接下来爹爹惩罚的时候,端木京华突然开口问道:“你家来了亲戚?” 天意跟天赐立刻抬头,晶亮的眼睛望着端木京华,因为小王爷从来都是很清冷的,居然跟他们兄弟俩说话了,他俩当然高兴了,献宝似得说道:“是啊,我家来了一个小表妹,还有一个小表弟。对了对了,我家小表妹长得可漂亮了。比公主还漂亮呢!” 韩威一听脸色大变,一巴掌拍到了天意的头上:“兔崽子!寻常人家的儿女,哪里比得上公主金枝玉叶,还不快住口!”眼看着端木京华的声色变得冷了。韩威生怕两个熊孩子把事情给闹大了,赶忙又要拍上一巴掌,只是他刚刚伸手,就被端木京华给拦住了:“她确实比公主长得漂亮。” 这回轮到韩威父子仨人愣住了。小王爷恐怕从来没有见过小表妹吧?为何他刚才非但不生气,反而还要为了小表妹辩护?端木京华一怔。没想到自己竟然把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不过很快他镇定的转身道:“今日就练到这里吧。” 然后就在韩威父子还没有转过弯的时候,端木京华已经大步离开了练武场,只是脸上可疑的红晕,到底败露了自己。 早前就有暗卫来报,盛雪见北上借住姨母家中。端木京华便知道那是韩威的夫人。方才听到那俩熊孩子夸耀那丫头的时候,端木京华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腾起一种异样的情绪。那熊孩子对盛雪见表现出来的亲如一家,让他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白子画在盛雪见离开庐州的时候,也自然而然的回到了盛京。只是刚刚到了府上,便有太后身边的总管来请。言说太后召他入宫。白子画连身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就入了宫。凤殿之上,太后端坐在金塌之上,眉目威严。 “微臣子画参见太后,太后万岁万万岁!”白子画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太后抬手道:“起来吧,这一趟庐州之行,我听说你是给盛家的二夫人接生了?” 这语气看似慵懒,然而一半是试探一半是警告。临走之时,盛雪见曾经告诫过他,若是太后问起。一定要如实相告,如此方能让太后放下戒心。果然他一回来,太后就来追问此事了。 “回禀太后,微臣当年流落庐州。三餐不保,是盛家五小姐救了微臣。这次去替盛家二夫人接生,实乃报当年一饭之恩。”当然还有知遇之恩,不过这件事白子画略过不表。只怕让太后疑心。 “原来如此,知恩图报这是自然的。不过我听说那二夫人难产死了?可真是可惜了。”太后语气平淡,说着惋惜。然而并没有太多惋惜之情。一个平民百姓的死,与她太后而言,又有什么关系呢。 “二夫人不是难产而死,而是被人下了蛊毒。微臣到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只能想尽办法保住了她的儿子。只是此后五小姐跟十一少爷频频遭人暗杀,着实令微臣不解。想那二夫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是何处招惹了仇家。”白子画这一番话引起了太后的注意。 “盛家二房的事情来的蹊跷哇。”太后意味深长的落下这一句,带着金护甲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海棠木的桌面。先前白五爷失踪,随后盛家老二昏迷。其夫人遭人暗杀,其子女频频遭遇刺杀。为何只有二房有事?只因盛家二夫人姓白吧。 近些日子以来,谁同白家有仇?丞相府?丞相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追着白家不放?恐怕不是那么的简单了。 太后一抬头,见白子画还在那儿站着,便开口道:“你一路劳顿,早些回去休息吧。”白子画点头行礼,就退出了凤殿。直到他离开大殿,太后身旁的嬷嬷才说道:“太后娘娘,老奴想起一件旧事来。” 太后凤目一转,盯着那嬷嬷问道:“什么事情?”嬷嬷凑近了太后耳边,细声说道:“当年盛家的二夫人白氏,曾经同长公主做过一阵子玩伴。便是长公主在庄子上的那几年。”太后身子一震:“这便难怪了。” 早年长公主和丞相府的林贵妃一直不对付,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只是人们都不知道这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后来长公主芳龄早逝,便也没人追究此事了。太后是长公主的亲娘,虽然她一直想要追查此事,却无从查起。 白家同丞相府向来没有牵扯,如今却死咬着不放,难道说当年长公主曾经告诉过白家,关于丞相府的把柄么?(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56、旧秘(二更) “只要是丞相想要的,哀家就偏不让那老狐狸如意。如今白氏已死,那东西极有可能在她的儿女手上。不管是什么,你暂且派人暗中保护着。”太后吩咐下去,嬷嬷自然立刻照办。 丞相府中,庐州的消息传来,气的林丞相一掌拍在了桌上:“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地下跪着的人哆哆嗦嗦的回答道:“属下无能!请主子赐罪!”他深知自己和一帮兄弟已经难逃死罪,只盼望丞相不要折磨他们的妻子父母。 “去玄门领罪吧。”丞相用手撑着额头,毫无表情的说道。玄门无异于人间地狱的存在。林丞相有多狠毒,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人干干脆脆的死。曾经有个下属不愿意去玄门领罪,在玄门外自尽。丞相一挥手,把那人的妻子儿女全部送进了玄门,受尽折磨。此后再无人敢违抗丞相的决定。 “玄使!”丞相对着虚空一喊,立刻有个身穿暗玄衣,戴着铁面具的男人落到了跟前:“主子有何吩咐?” “去查查,这白家的背后定是有人暗中保护,你去看看此事同皇后一族可有关联。对了,恭亲王府也给我好好的查查!”丞相的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来,我不管你是谁,挡了我的路,就该去死! 丞相府的清晨一片阴霾,而恭亲王府的清晨则是满满的朝气。两熊孩子一早就跑到盛雪见的房间外头嚎了起来:“阿蛮,快起来,再不起来可就迟到了啊!” 奶娘哭笑不得的打开房间的门,两熊孩子头往里一探,竟然没看到小表妹,不由得奇怪道:“嬷嬷,阿蛮人呢?”奶娘笑着说道:“小姐去看少爷了,一会儿就去跟夫人用饭。两位表少爷还是快去用饭吧。” “小表弟吗?我也要去看小表弟!”“我还要去捏捏小表弟的脸!”俩熊孩子勾肩搭背,闹哄哄的朝着西厢房走去。这时候盛雪见正拿着拨浪鼓逗着弟弟,说起来这盛雪晗也是很有灵气。每每见着姐姐的时候就会停止哭闹,而且冲着盛雪见就笑。那模样实在招人疼爱。 钱嬷嬷不由得感叹道:“到底是亲姐弟,血浓于水,果然是不一样的。”盛雪见眉眼温柔的望着盛雪晗。这就是她的弟弟,她和母亲好不容易保护下来的弟弟。看着这样一个小生命,盛雪见躁动烦乱的心都安静下来了。 不过有俩熊孩子是断断不会安静的:“小表弟!你表哥我来咯!”天意和天赐冲了进来,一看到盛雪见正逗着盛雪晗,就跟着凑了过来。 天意立刻伸手朝着盛雪晗的脸就要捏下去。这时候盛雪晗突然冲着天意哈哈笑出了声音来,那模样太纯澈可爱,让天意都不忍下手,改成了轻轻的摸了摸雪晗的脸。 “哥,你轻点,你快把小表弟的脸给揉肿了!”天赐忍不住的提醒,天意是练武之人,又年纪尚小,手上根本每个轻重,他所谓的摸。力道跟旁人可是不能比的。 “我怎么知道小娃娃的脸这么嫩啊?我又没摸过!”天意涨红了脸,不好意思的缩回了手。天赐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怎么没摸过,厨娘家的小娃娃,你就摸过了。还把人家吓得哇哇直哭!阿蛮,快把雪晗藏起来。” “阿蛮,你别听这个臭小子胡说,我没有那么凶的!”天意生怕小表妹真的信了,连忙解释。盛雪见点点头,示意钱嬷嬷把弟弟抱去喂奶。然后笑着对两兄弟说道:“我们还是赶紧去吃饭吧,姨母要等急了。” “对对对!还是吃饭最要紧。阿蛮快走,一会儿上学迟到,先生可是要打板子的!”天赐一想到族学那位老先生,就忍不住的发抖。让他背书,还不如让他被爹爹胖揍一顿呢。盛雪见看到天赐这幅模样,忍不住掩口笑出声来。 三人到正房的时候,白荷早让人摆好了一大桌子的菜,韩威同白荷坐在一边,见仨孩子过来。都笑眯眯的招呼道:“快来吃饭。”因着昨夜同姨夫一道吃饭,盛雪见对姨夫亲近了不少。姨母一家都是爽朗的人,让盛雪见郁结的心情开朗了许多。 “阿蛮,这王府的族学不同于盛家的族学。族学的夫子都是盛京中赫赫有名的教书先生,你要勤勤恳恳不得偷懒。”白荷仔细的叮嘱盛雪见。 昨天夜里白荷已经跟盛雪见说过了,她可是让韩威在王爷面前求情,才让盛雪见同天意天赐一样,入了王府的族学,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这族学里头多半是皇室远亲,身体里多少流淌着皇室的血液。像天意天赐这样,是凭着韩威跟随恭亲王多年,才得到的特例。 盛雪见本来跟王府八竿子都打不着的,然而王爷还是同意了,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原本白荷也不过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而已。天启男女大防,不过在王府族学中,到没有那么厉害。八岁之前,男孩女孩还是可以在一个屋子里头上课的。 白荷不知道的是,王爷之所以答应下来,乃是因为小王爷答应了下来。吃罢了早饭,盛雪见便跟着天意和天赐去族学了。王府的族学不在王府之中,而在距离王府不远的地方,恭亲王专门兴建了一个书堂,供族中子弟读书。白荷着人用一辆马车把三个人装去了书堂。 一路上天意天赐叽叽喳喳,说道学堂的夫子多么多么的可怕。“最可怕的是文夫子,背不出书来,就要打手心,阿蛮,那戒尺可长可厚了!” “赵夫子也很可怕,若是一题算错,便要罚站,上次我站了一天。阿蛮,那可是扎马步啊!”两人一提到上学,就头疼不已。 “还有,教习字的陈夫子是个老古板。若是一个字写不好,就要让你拼命的写。”天意一想起那个老古板,就会头皮发麻。 “对了,阿蛮,你在庐州读过什么书没有?” “读的不多,刚刚读过了四书。”盛雪见说完,便迎来了两人无比敬佩的眼神。(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57、君子(一更) 天赐有些不相信的问道:“阿蛮,你该不会是吹牛的吧?吹牛的丫头可是嫁不出去的哦!”盛雪见被这小表哥弄得哭笑不得:“你到时候便就知道了。” 三人说话的功夫就已经到了王府的族学。不同于王府门口的威严霸气,这书院乃是一个两进的院子,外头的大门很普通,只是一抬头那门楣上的匾额,苍劲有力的大字,让人看出这无声的不凡来。只是“书堂”二字而已,却让盛雪见尝出一种平静下的波澜。 三人进了大门,一道影壁将书堂和外面喧闹的大街隔绝开来。天意和天赐一人一边牵着小表妹的手往里头走去,那架势就像是两个侍卫,生怕别人欺负了他们家小表妹似得。转过影壁是三间并排的大房间,天意给盛雪见介绍道:“最左边那间就是咱们的书堂。第二间是哥哥姐姐们的书堂。第三间是夫子们休息的地方。” 盛雪见点点头表示记住了。天赐便赶紧拉着她朝着最左边的房间走去。因为这俩熊孩子向来不爱读书,平日里都来得最迟,总是坐在最后面,今日也不例外。于是盛雪见到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位置,便跟着两熊孩子表哥坐在了最后头。 不过这书堂不大,就算坐在最后面也是可以听清楚夫子讲课的。盛雪见如是想着,便安心将自己的笔墨纸砚悉数摆开。 “你就是天意的小表妹?”一道银铃般的声音在左边响起,盛雪见侧身才发现,原来邻桌坐了一个女娃娃,瞧着年纪似乎跟思颜姐姐一般大。那女娃见盛雪见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便有些生气,小脸一皱凶巴巴的问道:“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说话?” 盛雪见张口想要说出自己的名字,但是这女娃娃动静太大,立刻引起了天意兄弟的注意,有人欺负他们的小表妹?这绝对不可以。“喂!母老虎!不要以为你有力气就欺负我家小表妹!”天赐做出一副凶狠的表情。 “谁欺负她了?我卢婉莹从来不打女人。不就是问她问题么,这就是欺负她了?”突然被天赐冤枉。卢婉莹觉得委屈了,叉着腰一副要跟天赐打架的模样。后面的动静立刻被整个房间的人发现了,大家都回头看着她们四人。 盛雪见可不想第一天来就是以这样的方式让夫子知晓。连忙开口息事宁人:“天赐表哥不要误会,她是问我问题来着。只是我还不知道她是谁,一时没有告诉她。”见小表妹张口了,天赐才收了那副表情坐下:“她是卢家的母老虎,你不用搭理她!” “你骂谁是母老虎呢!”卢婉莹大着嗓门吼道。卢婉莹的父亲是跟恭亲王出生入死的兄弟。只是运气不如韩威,在一次大战之中血溅沙场。恭亲王念在他多年戎马报国。便将他的妻女安置,也准许了卢婉莹来学堂读书。 只不过卢婉莹根本不是读书的料子,但是她对行兵布阵倒有几分灵性,便跟着赵夫子学习兵法。 因着卢婉莹本身岁数就大一点,而且身量比较大,又曾经跟随父亲习武,因而在这书堂之中,她算是比较厉害的一个人了。所以天赐才会说她是母老虎。但是卢婉莹最讨厌别人说她是母老虎。 盛雪见眼看着卢婉莹就要动手,连忙拉住这个女娃娃:“姐姐不要生气了,天赐哥哥都是开玩笑的。”一边安抚着卢婉莹。一边用眼色暗示天赐不要再惹事儿了。天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随后真的不说话了。 恰好这时候文夫子从外头走了进来,大家乖乖坐了下来。盛雪见抬头细细打量这位夫子,是个年近耳顺的老者。他的脸上带着严肃甚至有些凶巴巴的表情,难怪天赐会说这个夫子很可怕了。他一走进来,整个书堂都没有声音了。 这个房间的孩子们年纪尚小,当下教的功课也比较的简单。不过对于天赐和天意来说,简直就是煎熬。只听见文夫子翻开了《论语》缓缓的开口:“上次让你们背诵,你们都背诵的如何了?” 底下鸦雀无声,没有人愿意第一个回答。“嗯?”文夫子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字来。他就知道这帮熊孩子根本就没有好好的记诵。于是一拍桌子:“从第一个开始,每个人背诵两句。谁要是接不上,谁就挨我十个板子。” 文夫子这话一说出来,大家的脸都吓得绿了。苦着脸回忆着论语的内容。每个人的心思都在背书上。没有人发现窗外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少年。更没有人知道这少年竟然是端木京华。 盛雪见毫无负担,因着《论语》她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了。文夫子站起来走到第一个人的身边,那孩子因为背诵的是头两句,所以很是顺利。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同样的顺利。可是越到后来,学生出现的差错越多,也就越来越多的人挨了板子。 快到天意跟天赐的时候。两个熊孩子已经急的满头大汗,正所谓急中生智,天赐侧身小声的对盛雪见说道:“阿蛮,你不是说你背的书多么?待会儿提醒我!”盛雪见给天意兄弟一个放心的眼神。 而这一幕正好被窗外的端木京华看了正着。很快文夫子就移动到了天意的身边,前面一个人背诵的内容是“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到了天意这边,他哪里想的起来下面两句到底是什么啊,赶紧悄悄在桌下冲着盛雪见挥手,让她提醒。 盛雪见硬着头皮轻声提醒道:“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可是偏偏这个时候天意就像是耳聋了一样,根本没有听清。无奈之下盛雪见只得稍稍放大了声音,又念了一遍。可是天意还是没有听见。眼看着文夫子的脸色越来越臭,盛雪见不得不更加大声了一点。 然而这么一大声,天意还没有听清楚,文夫子倒是听见了。他绕过了天意走到了盛雪见的桌前。“你就是韩总领家的亲戚?”(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58、非凡(二更) 天赐有些不相信的问道:“阿蛮,你该不会是吹牛的吧?吹牛的丫头可是嫁不出去的哦!”盛雪见被这小表哥弄得哭笑不得:“你到时候便就知道了。” 三人说话的功夫就已经到了王府的族学。不同于王府门口的威严霸气,这书院乃是一个两进的院子,外头的大门很普通,只是一抬头那门楣上的匾额,苍劲有力的大字,让人看出这无声的不凡来。只是“书堂”二字而已,却让盛雪见尝出一种平静下的波澜。 三人进了大门,一道影壁将书堂和外面喧闹的大街隔绝开来。天意和天赐一人一边牵着小表妹的手往里头走去,那架势就像是两个侍卫,生怕别人欺负了他们家小表妹似得。转过影壁是三间并排的大房间,天意给盛雪见介绍道:“最左边那间就是咱们的书堂。第二间是哥哥姐姐们的书堂。第三间是夫子们休息的地方。” 盛雪见点点头表示记住了。天赐便赶紧拉着她朝着最左边的房间走去。因为这俩熊孩子向来不爱读书,平日里都来得最迟,总是坐在最后面,今日也不例外。于是盛雪见到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位置,便跟着两熊孩子表哥坐在了最后头。 不过这书堂不大,就算坐在最后面也是可以听清楚夫子讲课的。盛雪见如是想着,便安心将自己的笔墨纸砚悉数摆开。 “你就是天意的小表妹?”一道银铃般的声音在左边响起,盛雪见侧身才发现,原来邻桌坐了一个女娃娃,瞧着年纪似乎跟思颜姐姐一般大。那女娃见盛雪见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便有些生气,小脸一皱凶巴巴的问道:“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说话?” 盛雪见张口想要说出自己的名字,但是这女娃娃动静太大,立刻引起了天意兄弟的注意,有人欺负他们的小表妹?这绝对不可以。“喂!母老虎!不要以为你有力气就欺负我家小表妹!”天赐做出一副凶狠的表情。 “谁欺负她了?我卢婉莹从来不打女人。不就是问她问题么,这就是欺负她了?”突然被天赐冤枉。卢婉莹觉得委屈了,叉着腰一副要跟天赐打架的模样。后面的动静立刻被整个房间的人发现了,大家都回头看着她们四人。 盛雪见可不想第一天来就是以这样的方式让夫子知晓。连忙开口息事宁人:“天赐表哥不要误会,她是问我问题来着。只是我还不知道她是谁,一时没有告诉她。”见小表妹张口了,天赐才收了那副表情坐下:“她是卢家的母老虎,你不用搭理她!” “你骂谁是母老虎呢!”卢婉莹大着嗓门吼道。卢婉莹的父亲是跟恭亲王出生入死的兄弟。只是运气不如韩威,在一次大战之中血溅沙场。恭亲王念在他多年戎马报国。便将他的妻女安置,也准许了卢婉莹来学堂读书。 只不过卢婉莹根本不是读书的料子,但是她对行兵布阵倒有几分灵性,便跟着赵夫子学习兵法。 因着卢婉莹本身岁数就大一点,而且身量比较大,又曾经跟随父亲习武,因而在这书堂之中,她算是比较厉害的一个人了。所以天赐才会说她是母老虎。但是卢婉莹最讨厌别人说她是母老虎。 盛雪见眼看着卢婉莹就要动手,连忙拉住这个女娃娃:“姐姐不要生气了,天赐哥哥都是开玩笑的。”一边安抚着卢婉莹。一边用眼色暗示天赐不要再惹事儿了。天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随后真的不说话了。 恰好这时候文夫子从外头走了进来,大家乖乖坐了下来。盛雪见抬头细细打量这位夫子,是个年近耳顺的老者。他的脸上带着严肃甚至有些凶巴巴的表情,难怪天赐会说这个夫子很可怕了。他一走进来,整个书堂都没有声音了。 这个房间的孩子们年纪尚小,当下教的功课也比较的简单。不过对于天赐和天意来说,简直就是煎熬。只听见文夫子翻开了《论语》缓缓的开口:“上次让你们背诵,你们都背诵的如何了?” 底下鸦雀无声,没有人愿意第一个回答。“嗯?”文夫子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字来。他就知道这帮熊孩子根本就没有好好的记诵。于是一拍桌子:“从第一个开始,每个人背诵两句。谁要是接不上,谁就挨我十个板子。” 文夫子这话一说出来,大家的脸都吓得绿了。苦着脸回忆着论语的内容。每个人的心思都在背书上。没有人发现窗外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少年。更没有人知道这少年竟然是端木京华。 盛雪见毫无负担,因着《论语》她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了。文夫子站起来走到第一个人的身边,那孩子因为背诵的是头两句,所以很是顺利。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同样的顺利。可是越到后来,学生出现的差错越多,也就越来越多的人挨了板子。 快到天意跟天赐的时候。两个熊孩子已经急的满头大汗,正所谓急中生智,天赐侧身小声的对盛雪见说道:“阿蛮,你不是说你背的书多么?待会儿提醒我!”盛雪见给天意兄弟一个放心的眼神。 而这一幕正好被窗外的端木京华看了正着。很快文夫子就移动到了天意的身边,前面一个人背诵的内容是“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到了天意这边,他哪里想的起来下面两句到底是什么啊,赶紧悄悄在桌下冲着盛雪见挥手,让她提醒。 盛雪见硬着头皮轻声提醒道:“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可是偏偏这个时候天意就像是耳聋了一样,根本没有听清。无奈之下盛雪见只得稍稍放大了声音,又念了一遍。可是天意还是没有听见。眼看着文夫子的脸色越来越臭,盛雪见不得不更加大声了一点。 然而这么一大声,天意还没有听清楚,文夫子倒是听见了。他绕过了天意走到了盛雪见的桌前。“你就是韩总领家的亲戚?” 被夫子发现,盛雪见只好乖乖站起来。(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59、赌坊(一更) 李掌柜正在柜台上算着这个月的进项,只听见一声软软的“李掌柜”在面前响起,他一抬头就看到五小姐竟然在自己跟前:“小姐,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李掌柜慌忙放下手中的账册,躬身请盛雪见去了后室。来凤阁在盛京的生意做得比庐州要大,已经开了好几家分店,李掌柜这个是总店。内里陈列布置比之庐州不知庄重几倍。 屋里的多宝格上,摆满了贵重的物件。盛雪见走到黄花梨木的椅子边坐下,小伙计立刻奉上雨前龙井。白家人的富贵,是骨子里透出来的高贵。跟那些一夜爆发的门户,到底是天上地下的分别。 “李掌柜,你来盛京许久了,这盛京的关系都盘的如何了?” “回小姐,但凡是与丞相府有关系的,都避着白家,来凤阁如今在盛京的生意却不那么好做了。小姐的秘方虽好,可是世面上的假货越来越多,从外头看根本无从分辨。”李掌柜忧心的说道。 “又是丞相府啊。”盛雪见微微皱了皱眉头。她不能像个靶子一样被丞相府打压。“从今天起,来凤阁所有的分店一家一家的关了。我限你三个月全部关张。” “五小姐,这是为何?虽然咱们现在被打压了,可是小的有本事把生意再拿回来, 若是不信,小的可以立下字据。”李掌柜着急了,来凤阁好不容易在盛京有了几分根基,怎么能轻易的就毁了呢。 “掌柜你可知道壁虎断尾求生的道理,与其一直成为丞相的眼中钉肉中刺,我倒不如学学那壁虎。”盛雪见放下茶盏,语气中全是意味深长。 “小姐的意思是?”李掌柜明白了过来,也就不打算继续劝说盛雪见了,只是盛雪见接下来的想法,李掌柜心中猜不透,只得明白的问了出来。 “这声色犬马的地方,才是最秘密的地方。丞相势大。必有把柄。这些我都要知道。”盛雪见的目光看着李掌柜,忽然变得深邃起来。李掌柜身子一震:“小的明白了。” 一个月后,盛京的来凤阁一家接着一家倒了下去,直到最后甚至连总店都关门了。盛京中的百姓无不感叹。自从白五爷失踪之后,白家各房都没落了。 白大爷和白二爷守不住家财,泼天的富贵也被他们散得一扫而空。眼下成了个普通的富户,靠着家中的田产度日,早没了从前的金贵。 与此同时。盛京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风月场“追月赌坊”却在京中大行其道。没有人知道追月赌坊到底在什么地方,不是达官贵人,根本没有前往追月赌坊的资格。京中人纷纷以去过追月赌坊来表示自己身份的高贵。 今日是休沐之日,盛雪见在房中练习簪花小楷,奶娘在床边逗着小少爷开心。这一个月以来她女扮男装筹划追月赌坊,几乎将母亲大半嫁妆都砸了进去。为的就是建立一个最神秘最安全的赌坊来。 只有最神秘最安全的地方,才会吸引那些达官贵人前来,因为那些达官贵人每个人的身上都藏着秘密。那些人根本不知道追月赌坊到底在什么地方,那些人就越是相信。 因为连他们都找不到的地方,才是这世上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人能想到追月赌坊到底建在了什么地方。就连赌坊里的伙计歌女都不知道。他们夜晚被人送到赌坊,天亮之时又被人敲晕送去别处。 这样的一个赌坊,需要大量的金银投入。否则无法完成一个庞大的隐藏。不过很快的,盛雪见已经收获了汇报。究竟哪些人是丞相一派的党羽,这些人渐渐在追月赌坊满满的浮出水面。 令盛雪见意想不到的是这些人的贪婪,每一个来到追月赌坊的人,无一不是大手笔,万金博美人一笑不在少数,可想而知一个个都喝干了百姓的血汗。 很多官员选择在追月赌坊议事,因为这里人人带着面具。绝对的安全绝对的保守秘密。追月赌坊每一个房间里,都在酝酿惊天的阴谋,都在发生逆天的大事。 “五小姐,雪衣侯府的三小姐给你下帖子了。”奶娘拿着帖子进来。白荷有些奇怪的望着盛雪见。 “思颜姐姐从前在庐州避暑,待我极好的。”盛雪见一边解释一边伸手接过帖子。白荷点点头道:“雪衣侯府武将世家,侯府子弟个个豪爽仗义,最重要的是,他们不是丞相一派。” 说起来范思颜回到盛京之后,一直用着来凤阁的胭脂水粉。突然来凤阁一家家的关张了。范思颜便觉不好,一打听方才知道盛家出了大事。 她一想起盛家人的嘴脸,便愈发担忧盛雪见的安危,派人去了庐州打听才知道盛雪见居然到了盛京,这不赶紧下了帖子。 “思颜姐姐让我今日去侯府赏荷。”盛雪见将帖子递给姨母。现在姨母就像是自己的母亲,她已经习惯做事之前都征询姨母的同意。白荷点点头道:“三小姐此人值得深交,你若想打入盛京贵女的圈子,少不了她的照拂。让春香嬷嬷给你备份礼物,安排车马。” “礼物我早就想好了,姨母不必担心了。”盛雪见笑了笑,转头吩咐奶娘更衣。 马车到了侯府的门口,早有三小姐身边的嬷嬷在门口等候了,一见盛雪见的马车来了,便赶忙上前迎接:“盛五小姐,我们小姐等候多时了,请您随奴婢来吧。” 侯府比之昌平伯府自然又大了许多,只是盛雪见见惯了恭亲王府的庞大,便也见怪不怪了。她乖乖跟在嬷嬷身后七绕八绕,朝着范思颜的闺房而去。 来的路上,春香嬷嬷告诉自己,雪衣侯府家大业大,三小姐是最受雪衣侯疼爱的。 “小姐,盛家五小姐到了。”嬷嬷话还没有说完,范思颜便凑过来拉住了盛雪见的手:“多日不见,雪见你瘦了好多。”(未完待续。)xh211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60、公主(二更) 盛雪见微微一笑:“咱们思颜姐姐是越来越美啦。”范思颜脸一红:“你可别打趣我。不过说起来,用了你的胭脂,我这皮肤确实比之从前好看了许多。” “那是我思颜姐姐天生丽质。”盛雪见抬头示意奶娘,奶娘赶紧拿出来一个檀木的匣子,盛雪见打开那匣子的盖子,范思颜一瞧,里头全是各种精美的胭脂。盛雪见推到范思颜的面前:“这个可是我专门给你做的。你要天天都用,保管你皮肤水嫩。” 盛雪见送胭脂,范思颜自然是高兴的。“你的胭脂顶好的,对了,为什么来凤阁好好的就关门了?知不知道这盛京中但凡大户人家的小姐都只买来凤阁的胭脂,你的生意不会差的。” “可是有人并不希望来凤阁开下去啊。”盛雪见叹了口气。范思颜却有些了然道:“你说的莫非是丞相府?”盛雪见点点头:“白家不知道是怎么惹了丞相府,看样子是不肯给我们一条活路了。” 范思颜微微拧着眉毛:“丞相如今在朝中得势,你避其锋芒乃是聪明的办法。我听说你母亲……”说到这里,范思颜的再也说不下去,因为她看见盛雪见的眼圈已经红了。她赶忙七手八脚的来给盛雪见擦眼泪:“我不说了,你别伤心了。” “我知道你心里苦,可是丞相不会一直如意的。”范思颜见盛雪见眼泪不止,只好软声细语的安慰。盛雪见听到她说这一句,愣的停止了哭泣:“思颜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范思颜警惕的望了望四周,而后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盛雪见回头嘱咐奶娘,屋里的人全都退了出去,范思颜依然谨慎小心,附在盛雪见的耳边轻声说道:“近来二皇子颇受圣上宠爱,大家都在猜测圣上会立二皇子为太子!” 盛雪见心头猛然一跳,这二皇子的母亲林贵妃乃是丞相之女。若是二皇子成了太子,这丞相的势头何人能敌?她的仇何日能报?望着盛雪见如霜的神情,范思颜继续说道:“可是这天启还有个大皇子呢,这背后还有皇后、太后。你觉得他们真的就让丞相如意了?” “不会。”盛雪见摇了摇头。范思颜点头道:“看着吧,再过几年必定一场腥风血雨,雪见你若是想要报仇,你就要学会选对靠山。你要知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思颜姐姐说的话,雪见都牢牢记住了。”身为雪衣侯府最受宠爱的三小姐,范思颜岂是简简单单的人物?她说完揉了揉盛雪见的头发:“好了别担心了,你的来凤阁既然开不下去了,不如换换用法。” 盛雪见迷茫的望着范思颜:“姐姐的意思是?”范思颜笑着说道:“三日后便是三公主的莲蓬大会,到时候我带着你去,你便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范思颜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来,不过无论盛雪见如何问,她就是不肯说。 三公主名唤皇甫惠静,乃是宫中另一个受宠的妃子德妃的女儿。德妃乃是大将军的嫡长女。入宫后颇得皇上宠爱,一度胜过丞相的女儿林妃。可惜德妃的肚子不争气,生下了一个公主。可是架不住皇上宠爱,有时候甚至连二皇子都要让着些三公主。 每年三公主会在宫中举办莲蓬大会,只有正四品之上官员家的子女方能参加。很多盛京贵女对此趋之若鹜。只因这莲蓬大会上,皇子世子都在,若是有幸得了垂青,这一生的荣华富贵便是稳稳落入囊中了。 从侯府回来,盛雪见坐在马车中细细思量范思颜的话,三公主的背后是德妃。更是大将军府。如今德妃正当风华,她和林妃同为皇上的宠妃,更不可能白白的让林妃的儿子被列为太子。盛雪见忽然想起那本驻颜书里,有记载过女子如何调理身体。从而一举得子。 当时她只是将这办法记了下来,并没有想到会有用到的那一日。如果可以顺利接近德妃,让德妃怀上孩子,那皇上立太子的决定是不是稍稍还能再思量几分?不管如何,三日后的莲蓬大会,她都要做足的准备! 马车到了角门。盛雪见刚刚从车马上下来,就看见卢婉莹跟天意兄弟堵在了门口。卢婉莹一看盛雪见下了马车,连忙冲着天意兄弟大喊道:“我就说她自己出去玩,根本不带着你们俩。你们还不相信!” 天意和天赐本来不信,现在看到盛雪见回来,立刻就醒了,不高兴的责问道:“阿蛮,你出去玩为何不带上我们?” “表哥误会了,是侯府三小姐给我下了帖子我才出门的。”盛雪见忙将事情的真相解释了,卢婉莹却插嘴道:“这一次是侯府邀约,那为何我天天傍晚看到你的马车出门?还有,你为什么总是穿着男孩的衣服?” 童言无忌,可是童言却最真。盛雪见望着卢婉莹,心中暗惊,她已经极力隐蔽,没想到还是被卢婉莹看招了。若是这个丫头将此事宣扬出去,被有心人知道了,那就糟了。盛雪见脸色立时吓得煞白。 卢婉莹还穷追不舍的问道:“你说啊!为什么要穿着男孩子的衣服,还每天傍晚都出门?”盛雪见强作镇定的说道:“盛京中有几家店铺是我母亲的嫁妆。现在我母亲死了,爹爹远在池州,铺子里的账册不能没人去收,所以只能我自己去。可是我是女儿家,多有不便,所以穿着男孩子的衣服。” “收账好玩吗?”小孩子的神思总是转得飞快,卢婉莹早把方才是的事情抛到脑后,转而问了新的问题。 盛雪见拧着眉答道:“就是算数。”卢婉莹连连摇头:“一点都不好玩,我还以为你每天都出去玩呢,却原来这般受罪。”就连天意兄弟也不再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脸上挂着对盛雪见的同情:“阿蛮真是可怜!”(未完待续。)xh211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61、偷剑(一更) “虽然你很可怜,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卢婉莹似乎想起什么来,圆圆的脸非要挤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来。天意兄弟也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一样,点头如捣蒜:“对对对,要罚!” “什么意思?”盛雪见被这仨小孩子给搞得一头雾水了。卢婉莹用一个怜悯的眼神望着盛雪见,勉为其难的解释道:“我们仨都把你当最好的朋友……”盛雪见内心一阵无力,她何时被卢婉莹当成了最好的朋友了。 卢婉莹却没有看到盛雪见的表情,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夫子说了,君子之交,贵在一个诚字,可是你居然对我们隐瞒你的行踪,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所以你要答应我们一件事,我们才能原谅你。” 盛雪见望着仨人贼溜溜的眼神,立时就明白了过来,这仨人根本就是想抓住自己一个把柄,好让自己跟他们一块去干那些调皮捣蛋的事儿,她自然是不能轻易答应的:“你们先说到底是什么事儿,然后我再想要不要答应。” 卢婉莹一见春香嬷嬷跟盛雪见的奶娘还站在后头呢,连忙对盛雪见说道:“咱们去花园玩,然后我再慢慢的告诉你。你让她们别跟着了。”盛雪见了然,这果然是有小秘密,所以才要把下人们支开呢。 “跟你玩是可以,可是往后你们再不许提我外出的事情了。”盛雪见想了想,还是要跟他们商议个条件。天意果断的点头道:“你放心,我们绝对不再提了。” “也不许再跟旁人提了!” “好好好!你快跟我们走吧!”卢婉莹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拉着盛雪见,冲着春香嬷嬷道:“我们去玩了,你们快回去吧!”奶娘跟春香嬷嬷对视一眼有些为难,不过五小姐都没有说话,又有天意少爷在,想来几个孩子不会有什么大事儿,便只好点头称是,先回去了。奶娘还不忘叮嘱:“小姐,表少爷,天色晚了,早些回来用饭。” 天意不耐烦的挥挥手。三人将盛雪见朝着练武场领。盛雪见越走越是不对劲,走到抄手连廊的时候,盛雪见干脆停了下来。卢婉莹急了:“你怎么不走了啊?” “你们要是不告诉我到底是干什么去,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盛雪见索性坐在连廊的美人靠上,真真不动了。天意跟天赐兄弟无奈的对视一眼,决定还是招了。 “前些日子我们在学堂与端木大宝打赌了。明天上族学的时候,就要兑现赌约了。”天赐可怜巴巴的说道。盛雪见一抬眉望着天赐:“你们跟端木大宝打了什么赌?”这个端木大宝是恭亲王府的族亲,平常跟天意兄弟总有些小打小闹。 “这也不怪天赐,是那个大宝太嚣张了。他吹嘘说自己跟小王爷关系很铁,小王爷还赠过他价值连城的书画,天意说他吹牛,没想到他居然挖苦天意,天意一着急,就说小王爷还赠过他价值连城的宝剑。” 盛雪见听到这里,大概已经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个端木大宝自然不会有小王爷的书画,可是天意也没有小王爷的宝剑呀。“那后来呢?” “后来,大家就开始起哄了,端木大宝就跟天意打赌,明天各自带着宝剑和书画来兑现赌约,输的人叫对方一个月的爷爷!”卢婉莹一口气将赌约说完,颇为担忧的看着天赐。盛雪见叹了口气道:“姨夫那里该有不少贵重的宝剑吧,你随便带一把去,那个端木大宝怎么会认识?” “不行,天赐说了,一定会带着小王爷的北辰流星剑去!可是那时小王爷最常用的一把剑之一,族学中谁都知道的。”卢婉莹这才把最终的目的说了出来:“所以我们现在让你跟我们一起去借北辰流星剑。” “你们的意思是让我去,偷?”盛雪见瞪大了眼睛望着天赐。天赐脸腾的就红了,连忙争辩道:“怎么会让你去偷呢?我们明天下了族学就会还了,还了就不是偷!” 盛雪见叹了口气:“为什么就是我?”天意扭捏了一下,因为他觉得挺对不住盛雪见的,老实回答道:“北辰流星剑就在练武场的剑架上,若是我们去借,被爹爹知道了,一定会打断我们的腿的。可是阿蛮你不一样,爹爹最疼你了,你要是去借,就算被知道了,爹爹也不会打你的,就连骂你也不会的。” “好吧。”盛雪见思量着,若是十分贵重的剑,大概不会随意的放在练武场的剑架上。暂时借一下,定当不会有什么大碍。便无奈答应了下来。 仨人到了练武场,盛雪见站在围廊的门口,只见这练武场不是一般的大,左边一排架子上放满了兵器。盛雪见指着那些兵器问道:“北辰流星剑是不是就在那里面?”天意摇了摇头,指着右面远远的一道门说道:“世子练武都是在这里面,他的剑都是单独放在那边的,一会儿我们去缠住守卫,卢婉莹会带着你从另一半进去。你们借到剑之后就赶紧出来。” 盛雪见这才发现上当了,这世子的练武场有专人把守,那北辰流星剑岂会是普通的剑呢。刚要反悔,就被卢婉莹看出来了,立刻小声威胁道:“你要是不帮我们借剑,我就把你每天傍晚都出去玩的事情告诉夫子,夫子说了女孩子家要矜持,哪像你时常外出!夫子要打你板子的!” “我跟你去!”盛雪见自然不是担忧夫子打板子,她只是担忧卢婉莹把事情宣扬出去,让有心人知道了。她虽然住在王府,可难保丞相没有盯上她这个死里逃生的半个白家人。 “这才对嘛!”卢婉莹满意的点点头。天意跟天赐跑过去同门口的守卫说话,卢婉莹则牵着盛雪见的手,绕到了另一边,一堵矮墙的面前。 “来,我拖着你上去!”卢婉莹弯腰,示意盛雪见踩着她的背爬上去:“天意说了,墙的后面就是假山,你正好可以顺着爬下去。假山前面的剑架第一层就是北辰流星剑。”(未完待续。)xh211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62、重逢(二更) 盛雪见一个闺阁之女,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可都没有干过这么出格的事情啊。心不知怎的忽然就忐忑了起来。卢婉莹见盛雪见还站着不动,不耐烦的催促道:“你倒是快啊!天意他们撑不了多久的!” “哦,好!”盛雪见仓促的深深吸了一口气,便扶着墙才在卢婉莹的背上。不得不感叹卢婉莹的身骨比天意都有过之无不及,她竟然轻松的站了起来,把盛雪见安然无恙的送上了墙头。盛雪见小心翼翼的勾着假山的尖儿,一点点扶着慢慢向下爬。 卢婉莹还不忘叮嘱道:“你要快一些,就在剑架的第一层,拿完你就出来!”盛雪见好不容易扶着假山爬了下来,这时候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可是她没忘了卢婉莹的催促,还没来得及拍去身上的尘土,便立即转身去剑架。 此时天色依然灰暗了许多,她走到剑架的旁边,目光落在剑架的第一层,咦?只见第一层居然空空如也!盛雪见心中疑惑,不是说在第一层吗?怎么会没有?恰在此时,一个冰凉的物件抵在了腰间,一个更冰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是谁?” 盛雪见心头猛地一颤!这声音好熟悉!这场景好熟悉!她的脑海中一下子映出了云间寺梅林的那个雪天。她僵硬着身子,说出了与那日一模一样的话:“我跟你无冤无仇,咱们有话好好说。” 端木京华刚刚练完剑正要把剑放回剑架,竟然发现剑架旁边有一小团人影,他立刻出剑抵在了那人背后,冷声问话。没想到回答他的声音竟然无比熟悉,这声音从那一天起就在他的心中播下了种子,生根发芽。 盛雪见等了好一会儿,就听见那冰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你转过来。”感觉后背尖锐的东西已经撤离,盛雪见僵着身子转身,可就在四目相对刹那,盛雪见失声叫道:“真的是你!” 面前站着的人,比起云间寺那个时候的狼狈,如今玉树临风,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精致。不过盛雪见还是第一眼认了出来,他不就是那一日她救过的男孩么!将他上下打量,看样子那些伤都已经好了吧。 端木京华觉得原本闷闷的心被人敲开了,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呼之欲出,他没想到这熟悉的声音竟然是盛雪见,他早该想到的,云间寺的梅林,不是盛雪艳,而是她,从出现就吸引他注意的盛雪见! 不过还是要亲口听她承认,端木京华收回剑问道:“听你的话,你见过我?” 盛雪见被这一声问询惊了回来。看他一身贵气,又在王府世子的练武场中,他若不是世子端木京华,还能是谁?耳听他微冷的声音,盛雪见忽然害怕起来。她见过世子受伤的狼狈模样,恐怕是世子不愿提起的一场秘密,若这时候她说出来,会不会世子一怒之下就要灭口? 想到这里,盛雪见不由得抬眸看向他,不期对上他冷峻中透着威严的脸,心下一颤。 既然世子会问出这个问题,那就是说他不记得自己了。如此也好,正好含糊了过去。盛雪见想到这里,便又出声回答道:“世子赎罪,方才都是小女子胡言乱语,小女子的一个旧友长得和世子有些像罢了。” 端木京华本来期盼的眸子立刻暗淡了下来,他望着盛雪见露出微微疑惑的表情,明明你方才已经败露了自己,此刻又为何要说谎?“你怎么知道我是世子?” 盛雪见听着端木京华的语气似乎比方才还要冰冷,连忙更小心的说道:“能在世子练武场中练剑,又是这个年纪的,定然是世子了。”盛雪见越说头越低,不知道为什么,不敢看端木京华的眼睛。 盛雪见头低得都快只能看见自己的脚背了,可是忽然端木京华几步贴到了她面前,强大的气势将盛雪见罩了起来:“那你告诉我,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句话立刻提醒了盛雪见,她来此的目的还没有达成呢!难道真的要跟世子老实交代,她是来借北辰流星剑的? 外头天意兄弟同守门人纠缠了许久,最终纠缠不过,只好摸到矮墙边上来同卢婉莹和盛雪见汇合。可是两兄弟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卢婉莹十分焦急的望着墙头,两人立刻跑过来道:“难道阿蛮还没有出来?”卢婉莹点点头更着急了:“该不会世子这会儿正在里头练剑吧?都怪你,非要拿什么北辰流星剑!我听说那是世子最喜欢的一把剑之一了!现在好了!” “你要借北辰流星剑?”端木京华微微惊讶,目光落在手上的北辰流星剑上。若是他没有记错,盛雪见根本不会武功,她何必要一把剑?而且非得是北辰流星剑?他最喜欢的剑? 盛雪见还不知道这北辰流星剑乃是天启十大名剑之一,她更不知道北辰流星剑对习武之人来说,是多么的价值连城。她唯有老老实实的将小孩子的赌约说了出来,硬着头皮跟世子老实交代,因为在他的面前,她根本无力撒谎。 到底还是个孩子,望着盛雪见低埋着头,窘迫的绞着手帕,大大的眼睛滴溜转着,还以为旁人不知道。那模样格外惹人怜爱,端木京华心底某处一片柔软,忽而一暖。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女子都是林半夏那样,若是前世他就遇到了盛雪见…… 正当天意跟天赐打算冲进去看看的时候,就看到世子跟盛雪见一块从练武场出来了。仨人赶紧躲到了一边,只见世子竟然把手中的北辰流星剑交到了盛雪见的手中:“此剑乃是天启十大名剑,你要记得还。” “十大名剑?”盛雪见心中一惊,竟然这么贵重!她忽然觉得手上沉甸甸的。没想到世子竟然答应把剑借给她,看来他也不似传言中那般冷酷啊。 “雪见明日这个时候便来还剑,请世子放心!” 端木京华点点头,踱步走远。天意兄弟这才敢跑到了盛雪见的身边,瞪大了眼睛。(未完待续。)xh211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63、情动(一更) “你竟然真的把北辰流星剑借到了??”天意伸手想去摸摸那北辰流星剑,可是盛雪见猛地撤回了手,让天意扑了个空,天意疑惑的抬头,就看见盛雪见沉着脸问道:“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世子正在里面练剑?你们又为什么不告诉我北辰流星剑是天启十大名剑,价值连城?” 天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忽然下定决心似得跟盛雪见赔罪:“阿蛮,我们真的不知道世子今天正好在里头,往日这个时候他都是不在的。还有那北辰流星剑,我们怕告诉你了,你更加不肯答应了。” 盛雪见叹了口气,手中的剑沉甸甸的。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做这么出格的事情了。现在好了,欠了世子一个天大的人情。“明日见了端木大宝,你们所有的事情都得依我!”天意仨人点头如捣蒜,他们还得盛雪见差点就被世子责罚,现在盛雪见说什么,这几个孩子都答应了。 端木京华从练武场出来,身旁跟着的侍卫颇为担忧的问道:“世子,您真的把北辰流星剑借给了那个女娃娃?” “你有眼睛,难道你看不到吗?”端木京华头也不回。侍卫更加担忧道:“可是那是天启十大名剑啊,您就把怕那丫头把剑……”侍卫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世子回头,一道冷冽的目光像是要把自己一剑封喉,吓得连忙闭嘴。 “她是盛家的五小姐盛雪见,不是什么丫头。”端木京华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推门进了书房,都是把侍卫惊得,嘴巴大的能塞下两个鸭蛋。 云间寺梅林那天救他的人就是盛雪见,这件事端木京华的心情颇好,他行至书案前,那上面还放着一张画,画上正是盛雪见的模样。 前世他以为林半夏会是那个最懂自己的人,可是到头来不过是一场深情错付。今生他再不肯相信女人了,没想到这个女娃娃就走进了他的眼里。大概这一切都是命,也许这世上并非所有的女人都水性杨花蛇蝎心肠。 他还记得那一日在昌平伯府,虽然她只有七岁,却说出那样一番话来,本以为天地间没有人懂他,可是没想到她却出现了。 次日族学,端木大宝到底没有拿出世子送的书画,输了赌约。不过盛雪见也言明这剑是借来的。大家打了个平手,便约定守口如瓶,往后再也不提此事了。天意天赐两人早就失了逞能的心思,盛雪见平安将北辰流星剑带了回来。 到了傍晚,便照着昨日的约定,带着剑朝着练武场而去。她到了练武场的时候,端木京华正在练剑,虽然手中握着的仅仅是一把木剑,可行云流水之间全是气吞山河的恢弘,盛雪见在一边望着,竟不由的被震慑了。 等到端木京华收剑落势许久,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盛雪见才惊觉,愣愣的说道:“世子真的好厉害!” 端木京华只是随手一挥,那木剑安安稳稳的落在了架上。 “阿蛮,蛮族入侵,我要去边疆了。”端木京华走过来,轻巧的取走了盛雪见手上的剑。可是盛雪见被那一句“阿蛮”点了穴一般,立在原地走不了了。 她微微抬头看着端木京华玉刻一般的眉眼:“你方才叫我什么?”她是真的傻了,傻得在世子面前,连自称都变成“我”了。端木京华也不在意,又轻轻唤道:“阿蛮。” 这一声“阿蛮”让盛雪见回过神来,第一次有种奇怪的感觉好似在心底被唤醒了一般,如一夜春风,桃李盛开。虽然盛雪见是七岁女的身体,可是她的内心,其实是活过十四年光景的少女啊! 十一岁的端木京华,比起一般的男子已然高大了许多,在七岁的盛雪见面前,更显伟岸。她呆呆的望着端木京华的眸子,才发现自己快要被这深邃的蓝眸,给吸进去了。端木京华细细打量着盛雪见,敏锐的察觉到她的脸竟然微微泛红了。 “世子保重!”盛雪见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快的快要不能自已了,她唯恐接下来就要失态,便慌慌张张丢下四个字,转身跑出了练武场。只留下端木京华站在原地望着盛雪见离去的方向,良久才呓语一般:“你跑什么呢?” 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盛雪见还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白荷纳闷的问道:“阿蛮这是怎么了?莫非是撞了邪了?”说完还伸手去试盛雪见的额头。天意和天赐对望了一眼,默默的扒饭,他们还以为小表妹是被昨天的事情吓着了,可是现在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将实情告诉娘亲啊! 盛雪见回过神来,掩饰着冲姨母笑道:“方才想起爹爹了。”白荷一听,颇为怜爱的摸了摸盛雪见的头:“阿蛮不要着急,会有办法让你爹爹离开池州的。”姨母的一句话却把盛雪见拉回了现实,爹爹还困在池州,母亲的仇还未报,盛雪见,你不可以再想其他的了! 白荷心疼的给盛雪见夹了好多的菜。第二日便是公主的莲蓬大会了。侯府派来的车早早的停在了王府的角门,因着范思颜嘱咐过,他们必须早些进宫。盛雪见天不亮就起来了。今日这个机会她必须好好地把握住。 马车先接了盛雪见,然后再去侯府接了范思颜,之后再朝着皇宫而去。盛雪见颇为担忧的问道:“听闻莲蓬大会只有正四品以上大臣家的贵女方能参加,可是我……”范思颜摆摆手道:“不必担心,早先我已经在三公主面前提起你多次了。这次你去,她也是恩准的。总之,你到时候跟在我身边,莫要乱跑。” 盛雪见乖乖点头,却见今日范思颜的脸上竟然有些憔悴。便问道:“思颜姐姐这是怎么了?” “蛮族入侵,朝廷派端木世子前去平乱,虽说小小蛮族不足为虑,可是雪见,那毕竟是刀剑无眼的战场啊。”范思颜叹息的说道。(未完待续。)xh211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63、盛宴(二更) 盛雪见听范思颜说起此事,这才又想起昨日傍晚端木京华说的话。那个时候她被那句阿蛮吓住,根本没来得及仔细听他说话。范思颜忧心忡忡的说道:“蛮族都是野兽一样的身体,听说他们这几年休养生息比往日更难对付了,皇上只让世子带着两万兵马就去对付蛮子,你知道蛮族如今有多少兵马吗?” 盛雪见摇了摇头,范思颜伸出双手食指相叠:“十万!”盛雪见心中一惊:“圣上为何要这么做?两万兵马如何对阵十万蛮族?”她不知道自己心中紧张,手指不由自主的绞着手帕。范思颜咬牙切齿的说道:“还不是林贵妃跟二皇子煽风点火!” “她们?”盛雪见微微惊讶,没有听说过恭亲王府跟丞相一党有什么过节啊。范思颜点头道:“本来皇上是要给世子十万兵马的,谁知道二皇子说什么当年世子八岁就能带着三万兵马击退十万蛮族,如今世子长大了,不必带着那么多兵马了,两万足够,皇上竟然同意了!” 盛雪见心下一片焦急。她不知道为什么这般替端木京华担忧。“思颜姐姐,你说世子单凭这两万人马真的能战胜蛮族吗?”盛雪见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雪衣侯府也是武将世家,范思颜更是兵法韬略胜过了男儿的大家闺秀。 “难说,虽然世子行兵布阵令人叹为观止,可是以两万的兵马,我真的……”范思颜的话还没有说完,马车已然到了宫门。两人这番话便就此打住。盛雪见掀开帘子一看,高高的红墙将天家与百姓隔绝开来。一道宫门,无数人想要进去,又有无数人想要出来。 宫门的守卫一看是侯府的三小姐,便准备放行,可是再看到马车中还有一个人,便问道:“范三小姐,您车中还有一位是?”范思颜淡淡的看了那侍卫一眼道:“这是池州长史之女盛雪见,三公主恩许了。” 那侍卫点点头,便也放行了。马车进入宫门之中,盛雪见的心开始忐忑起来。方才发生在端木京华身上的事情,又让她觉得这繁花似锦的皇宫,其实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罢了。盛雪见想不明白,二皇子煽动皇上的时候,世子为何不反驳,反而这样默默承受了旨意? 恭亲王是圣上的亲弟弟,圣上却让亲侄子去赴死,难道说圣上已经到了容不下恭亲王的地步了?盛雪见正想得出神,忽然整张脸被范思颜揉成了一团:“都到了宫里了,你这哭丧的脸是想给谁看呀,小小年纪,快笑!” 盛雪见再一看范思颜,已经从方才的愁云惨雾,变成了现在笑盈盈的模样。盛雪见不由得感叹:“做个大家闺秀也不容易。” 范思颜一怔,这才缓缓将手收回:“你以为呢?在这偌大的深宫之中,你更需时刻注意自己的举止,我说的话,你要记牢了。” 盛雪见认真的点了点头。两人下了马车便由宫人引着,走向举办莲蓬大会的御花园。 皇上对三公主的宠溺那是出了名的,但凡是三公主想要的,皇上一定会满足。便是要在御花园中举办莲蓬大会,皇上只怕天热,闷坏了三公主,便命人在御花园每一处都放上了天山来的寒冰。两人一进御花园的门,便觉一阵清凉。 盛雪见不由得在心中感叹,皇宫果然是极尽奢侈的地方啊。放眼望去,御花园各处传来银铃般的笑声,看来已经有不少贵女来了,范思颜牵着盛雪见的手只顾着朝里面走去,她嘱咐盛雪见道:“三公主的莲蓬大会上有个规矩。每个人都要送三公主一件有意思的宝贝。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都准备好了吗?” 盛雪见点了点头道:“早就准备好了。”范思颜微微一笑:“那就好。”眼看着莲蓬大会的时间就要到了,众女纷纷朝着御花园中间的飞凤阁走去。所有人聚集在飞凤阁中,场面好生热闹。来的那些贵女见着了范思颜,都熟络的上前来攀谈,可是看到一旁的盛雪见也只当没有看见,把她当做透明一般。 盛雪见也不恼,能出入皇宫的贵女哪个不是人精,她们只会跟自己地位相同的人来往,或者攀附比自己地位更高的人。对于地位没有他们高的人,她们自然没了那份精力。范思颜笑着和那些贵女保持着友好但是又疏远的距离。盛雪见望着她一副滴水不漏的沉静模样,实在很难与从前庐州那个刁蛮小姐想到一起。 “三公主到!”一声长诺,一个身着红色广袖流仙裙的女子,在一团人的簇拥之中走了进来,她左右各伴着一名同样身着锦绣的女子,那光芒耀眼夺目。大家纷纷朝着三公主行礼,盛雪见也学着范思颜的模样行礼。 “免礼。”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暗示着声音的主人现在心情并没有多好。盛雪见起身微微抬头打量,才发现这天家之女的玉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好看。她的衣服华美,方才一进来的时候灿然夺目。可是此刻细细一看,她的容貌远不及左右相伴的两个贵女。 范思颜指着公主左边较为瘦削的女孩说道:“这位便是礼亲王府的郡主司徒紫苏。那边就是丞相府的嫡女林半夏了。”提起林半夏的时候,范思颜几乎是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盛雪见朝着两人打量,司徒紫苏因为常年被恶疾缠身,身形瘦削弱不禁风的样子,惹人怜爱。而那相府千金生得珠圆玉润八面玲珑,一看就很精明。让盛雪见第一眼就觉得不喜。到底是仇人之女,能有什么好意。 司徒紫苏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在人后的范思颜,便笑着招手道:“思颜你快过来!”范思颜抬头微笑着点头,牵着盛雪见一道朝着三公主走去。众女心中微微嫉妒,可是面上都是淡淡的。 “咦,这位是?”司徒紫苏张着大眼睛望着团子一般的盛雪见。范思颜一边捏着盛雪见圆嘟嘟的脸,一边说道:“她就是我尝尝提起的盛雪见啊。”(未完待续。)xh211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64、试探(一更) 众人跟着范思颜的声音看向盛雪见,盛雪见连忙躬身行礼,在入宫之前,姨母特意请人教了盛雪见宫中的礼仪。天家威严,只是因为礼仪的差错而丧命的例子,真是数不胜数。虽然范思颜非常的热切,可是三公主兴趣缺缺,只是点点头便看向了别处。 本来大家的目光也因为三公主的动作跟着变得冷淡。再一次把盛雪见当做了空气,只有司徒紫苏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细细望了盛雪见一眼。那相府千金站咋公主另一侧,更是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盛雪见对此并不在意,毕竟她能来这莲蓬大会是范思颜的面子,现在刚刚照面的三公主怎么可能继续给她面子呢。丞相嫡女林半夏挽着三公主的胳膊劝道:“公主殿下,万荷堂的荷花开得正好,不如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司徒紫苏却微微皱着眉头道:“听说今日皇子殿下们都在万荷堂对诗作画,我们现在去是不是有些不太好?”盛雪见微微抬头看了看身材高挑的司徒紫苏,这倒是个非常得体的女子,只是林半夏明明知道万荷堂有男人在,为什么还要去? 林半夏微微皱眉,不着痕迹的看了司徒紫苏一眼。不过这一眼的不满,到底还是落在了盛雪见的眼中。三公主撇撇嘴道:“今日谁都知道我在御花园举办莲蓬大会,便是皇兄们在万荷堂又怎么了,我们就去,会会他们有何不可?” 三公主生来骄纵,虽然天启男女大防的规矩很严,不过他们是兄妹,又有何妨呢。这青天白日,男男女女在万荷堂相遇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众女听见司徒紫苏说皇子殿下在万荷堂,那表情可谓精彩。一边想着天启男女大防,她们是不能过去了。一边又很想借此机会一睹皇子玉颜,更想借此机会让皇子看到自己,也许就一步登天了。 盛雪见默不作声跟着范思颜后头。只听见范思颜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声:“不要脸。”显然这是冲着林半夏的。 众女随着三公主移驾万荷堂,隔着一条连廊,远远的就瞧见大皇子、二皇子还有一群四品大臣家的公子正在池塘边画荷。大皇子正凑在端木世子的身边,叽叽咕咕说着什么。二皇子好像刚刚画完。一抬头便看到了三公主带着众女朝着这边走来。 “三皇妹来了”二皇子朝着三公主春风和煦的一笑,他本来生的清朗俊秀,这一笑不知道荡漾了多少女子的心神。可是盛雪见拧着眉毛看着这个二皇子,总觉得这笑容虚得很。也许是今天早上范思颜的一番话,现在她看着这个二皇子就不待见。 心里不待见。面上还是做足功夫的,盛雪见也跟着众人朝着皇子世子们行礼。范思颜不知道端木京华还在这里,一双眼睛竟然看的有些呆了。可是范思颜没有发现,二皇子意味不明的一双眼睛正打量着她。 盛雪见一双眼睛在众人身上流转。 突然感受到了一道目光的注视,不容忽视。她微微偏过头去,与那道目光不期而遇。端木京华还立在桌案边上,清澈湛蓝的眸子望着自己,盛雪见忽然心头一热,偏过头去便再不敢看他。 因为范思颜跟盛雪见站在一处,范思颜还以为端木京华注意到了自己。心中更加紧张了起来。而林半夏一双眼睛也探究的看着端木京华。三公主上前一步:“听说皇兄们在此处画荷,我便带着她们过来瞧瞧。每年莲蓬大会皇兄们该送我礼物的,怎么今年你们都忘记了吗?” 二皇子温温一笑道:“怎么会忘记呢。这不是加上了盛京中的才俊们,大家一起为你画荷作诗么。”三公主面色一冷,不高兴的说道:“二皇兄最会骗人了,你向来都会敷衍我。每次都是打着我的名义,结交年轻的才俊。你以为我七八岁啊,还那么好骗。” 这几句话出来,把在场众人都给吓住,这诗会本来就是二皇子牵的头。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没想到三公主这么不给二皇子面子。盛雪见低着头,耳观鼻鼻观心,暗想着这三公主果然是被宠坏了的。 实则三公主乃是为了出一口气罢了。这些日子母妃生病。可是林贵妃缠着父皇,父皇已经好久没来看过母妃了。所以三公主很不喜欢林贵妃,便把这气都发在了二皇子的身上。二皇子只是淡淡笑着:“那我给三皇妹赔罪。”他面上淡淡的,好像对三公主说的事情一点都不在意似的。 大皇子搭在端木京华的肩膀上,小声的说道:“竟然触了恵静的霉头,我们就看看笑话吧。”端木京华没有答话。他的目光一直落在盛雪见的身上。今日盛雪见穿了一件粉色连襟纱裙,上面绘制的白色莲花栩栩如生,她每走一步就好像风景一般。风吹动她额前碎发,一双明澈的大眼睛楚楚动人。从前知道盛雪见是个很漂亮的孩子,却没想到是这样漂亮的孩子。 “你还是老实交代吧,难道你们真的只是画画荷花吗?”三公主有些不耐烦皇兄的客套,直截了当的问道。大皇子这个时候抢话了:“我们今日是要给京华送别呢。他就要征战蛮族了,所以今日便在宫中,和太学的同窗们一聚。” 天启的太学生,除了皇子世子之外,还有便是各个地方推举上来的青年才俊,这些青年都是有真才实学的。明面上在太学读书,实际上这些人将来都会成为皇子们的谋士。三公主显然是被大皇子的话勾起了兴趣,望着端木京华问道:“京华哥哥,听说你这次只打算带着两万兵马前去,你难道不怕兵力太少了吗?” 盛雪见听着三公主的话,忍不住抬头朝着端木京华望去,这问题正是她想问的。风送过岸边来,带着点点荷花的香气。端木京华负手而立,他的目光定定落在盛雪见身上。 “放心,不怕。” 只是淡淡的四个字,却是排山倒海的自信和气势。这样的端木京华一下子就刻在了盛雪见的心上。(未完待续。)xh211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65、天壤(二更) 所有人都以为端木京华是在回答三公主的话。三公主也是这般以为的,点点头道:“世子哥哥八岁那年的战绩,天启每个人都深深地记得。恵静便预祝世子哥哥旗开得胜,早日凯旋!”言罢三公主顺手端起了桌上刚刚倒满的酒,示意端木京华。 这三公主的生母德妃娘娘毕竟是将门之后,三公主便也耳濡目染了一些英气,她深锁宫中,却是深深羡慕那些上阵立功的男儿的。可惜皇甫惠静空练了那么多武功,却一无用处。三公主都举杯了,众人都跟着齐声预祝端木京华。 盛雪见也跟着众人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她心中还突突的跳着,因为她懂得方才那句话,端木京华到底是对着谁说的。她跟着众人一起举杯,却用唇语说了两个字“保重”。端木京华淡淡的将一杯梨花酒一饮而下,没人注意到他一向冷峻的嘴角,竟有了微微一丝弧度。 “三皇妹,你大皇兄倒是真的有东西送给你。”大皇子朝着三公主招了招手,在这深宫中,三公主同大皇子的关系比起二皇子要好些。一听大皇兄喊她,三公主便笑着提起裙子往大皇兄身边跑去。 这大皇子便把公主领到了边上的凉亭去看礼物。这下子剩下一群贵女尴尬的站在远处,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不过这尴尬的局面很快化解了。因为这些才俊之中很多人都是这些贵女的兄弟,这些贵女便挪步到自己兄弟身边,看他们的画作。 那些没有兄弟在场的,便略显尴尬的站在一边了。司徒紫苏干脆拉着范思颜站在池边看荷。这不相府千金林半夏就独自一人落了单。可是她也半点不觉尴尬,而是几步走到了端木京华的身边。 “世子此去凶险,一定要保重。”她本来就生的明媚动人,那些偷偷看她的青年才俊,心神早已为之荡漾。前世的端木京华也是被她这副温婉的样子给欺骗了,同那些人一样,为她赴汤蹈火。然而这一世。端木京华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林半夏微微拧着眉毛,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自从去岁冬日之后,端木京华对自己的态度就天翻地覆。从前恨不得跟在自己的身旁。可是现在呢,就像自己是不存在的人一样。冷漠到了骨子里。 虽然林半夏并非爱慕端木京华,可是堂堂相府千金,一向被人捧在心上,何时受过这样的冷落。她的自尊不允许被这样的忽视。所以端木京华越是冷落,她便越是要征服端木京华。 可是现在端木京华的眼里只有一个人的倒影。盛雪见百无聊赖,便趁着众人不注意,瞧瞧蹲下了身子,看着那荷塘里的红鲤金鱼。随手揪了一点岸边的水草丢进了池子里,那些鱼儿吓得四散逃开。 盛雪见微微叹了口气,好不容易一点生趣却被她给赶跑了。便在这个时候,一个寒凉却微微带着温润的声音在身边响起:“用这个喂。” 盛雪见如何不认识这个熟悉的声音,只是她还有些不敢相信。怔怔地抬头,果然端木京华微微弯着身子。伸手把鱼食儿放在了她的手上。他是那样好看到极致的人,便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仰望着他。 很快盛雪见便感受到了四周的眼光,有明目张胆的嫉妒,有不明所以的探究,还有疑惑的好奇的。可是这些目光对于盛雪见来说都是危险的。她连忙冲着端木京华行礼:“多谢世子。” 盛雪见一副惶恐的样子,让众人都以为她是第一次见到世子,便纷纷不屑她这副失态的样子。 范思颜靠着盛雪见站着,疑惑的问道:“雪见,你之前认识世子吗?”盛雪见正要回答,没想到端木京华却率先开口道:“她住在我家。” 这句话一说出来。不少人都低呼了出来。这个眼生的女娃娃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会住在恭亲王府,又为什么一向冷峻的端木世子会对她如此亲密的样子,甚至主动和她说话?盛雪见心中翻腾不已。现在端木京华一句话就已经把她推到了风头浪尖,她该如何说? 这个时候司徒紫苏反倒开口给盛雪见解了围:“我听说盛五小姐的姨母嫁给了王府的把总,盛五小姐如今是住在你姨母家吧?”盛雪见感激的抬头望着司徒紫苏:“回郡主,正是如此。我父亲还在池州任上,因此便借住在姨母家。” 范思颜也回过神来:“瞧我,你住在王府。自然是会撞见世子的。”大家本竖着耳朵等着盛雪见的解释,这个时候听了这段对话,纷纷心下了然。原来是这么回事。可是端木世子对这个女娃娃是不是太亲密了些?他们方才可是都瞧见了,就连盛京第一美人林半夏同世子说话,世子都没有理会的。 端木京华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他对于盛雪见的这个反应和回答都不太满意。正欲再说什么的时候,大皇子带着三公主已经回来了。大概是礼物的关系,三公主的脸上的不悦少了许多。 “走吧,我们继续莲蓬大会。”公主既然已经开口了,众女自然跟随。盛雪见深深的送了一口气,可算是从众人的目光中解脱出来了。范思颜却拉着盛雪见问道:“先前你怎么不告诉我你见过端木世子了?” 盛雪见听着范思颜这略显酸酸的口气,猛地回过神来,思颜姐姐可是倾慕端木世子很久了。方才因为端木京华那句话的小雀跃一下子就变成了小失落。侯府千金和王府世子,其实他们才是最般配的啊。 她一个五品官员的女儿,又算得了什么呢?盛雪见微微勾唇,是一个自嘲的笑容。勉强对着范思颜回答道:“有几次在王府里撞见过。世子对姨夫很是照应,大概是顺便照拂我吧。”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世子跟你很熟呢。”范思颜悻悻的说道。这时候走在前头的司徒紫苏唤她,范思颜这才收拾了心神,拉着盛雪见追上。(未完待续。)xh211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66、心机(一更) 一众人跟着三公主回去,可是好多人的心都留在了万荷堂。今日天启的青年才俊都在那里,谁不是心中荡漾一片?万荷堂中的少年又何尝不是如此。大皇子走到端木京华身边,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说,你要在这池塘边站成一块望妻石吗?” “妻在哪里?莫非是相府千金,我们天启第一美人?”二皇子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只是他一张口就令人生厌。大皇子暗中吐了吐舌头,他这个二皇弟向来不讨人喜欢。看着端木京华一瞬间的黑脸,大皇子乖乖的收回了手。 二皇子人笑眯眯的端着酒杯过来:“京华就要出征了,我敬你一杯,祝你旗开得胜!”那表情和口气一副好兄弟的模样,大皇子望着八面玲珑的皇弟,身上已汗毛竖起,他最会笑着捅人刀子,还要一刀到底。可是京华也傻,居然真的答应了。 端木京华并没有接受二皇子的酒杯,只是眸光一抬,淡淡的从他脸上扫过,那凌厉的目光让二皇子手上动作一颤,好像最深地的秘密都被端木京华知道了一样,就连表情也不自然起来。正要张口说话掩饰内心的情绪,可是端木京华已经转过身去。 在场的人都尴尬起来,端木世子当众拂了二殿下的面子,他们只能假装各忙各的,全然没有看到。二皇子缓缓放下酒杯,注视端木京华的背影满满的探究。这个端木京华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前他虽然有些冷漠,可是他从来不会拒绝林半夏,对待林半夏也比别人亲近许多。从前他对待自己也是有几分亲密的。可是自从去年冬日之后,似乎一切都不同了。 二皇子讨厌这种失去了掌控的感觉,他一定要找出这背后的原因来。到底端木京华经历了什么,是不是他察觉到了什么事情,还是林半夏那里出了什么问题? 御花园的另一头,范思颜拉着盛雪见同三公主并排而行。林半夏的眼神意味深长的从盛雪见的身上飘过。盛雪见一路低着头似乎想着什么事情,并不知她已经受到了林半夏的注意。 “公主殿下,今年是不是有什么助兴的节目啊?”司徒紫苏挽着三公主的手。甜甜的问道。司徒紫苏是三公主最好的玩伴,所以同公主说话没有那么严谨。三公主还没有开口,林半夏就抢在前头说道:“紫苏妹妹的霓裳舞惊觉天下,今日不献舞一曲吗?” 林半夏如今是三公主的伴读。所以才陪侍左右。范思颜在一旁插话道:“林小姐的古琴也是一绝,何不奏上一曲呢?”盛雪见却看出来,思颜姐姐这是明显看林半夏不爽呢。三公主摇了摇头:“每年都是一样的,便是再好看也没什么意思!” 林半夏的目光落在了盛雪见的身上:“公主说得极是,不如今年咱们玩些特别的好了。”她的眼神忽然有些深沉。让人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是三公主的兴味却被调了起来。 “你有什么法子,说来听听。”三公主侧头望着林半夏仔细问道。林半夏停了下来:“今岁不少大臣升迁,参加莲蓬大会的贵女也有了不少生面孔。三公主何不让她们献艺呢?只是这个献艺咱们须有个说法。” 三公主完全被林半夏的话吸引了心神,便问道:“有个什么说法?”林半夏微微含笑,可是说出来的话,让在场第一次来莲蓬大会的贵女们纷纷心上一颤:“若是让公主觉得好,那是自然有赏的,可是若是让殿下觉得不好呢,殿下你意下如何呢?” “那就永远都不要在我的面前出现了!”三公主露出了厌恶的表情。而范思颜看明白了林半夏的心思。今日来的这些贵女谁不想攀附三公主。林半夏这是一刀斩乱麻,把那些让她觉得是隐患的新人一刀全部斩断了。 范思颜担忧的望着盛雪见,因为盛雪见就是林半夏口中那个半点才艺都不会的人啊!今日来的贵女个个都比盛雪见大,且家教从严,弹琴跳舞多半都是会的,只不过没有司徒紫苏跟林半夏那么一鸣惊人罢了。 盛雪见听了林半夏的话也微微犯难起来,她仔细回想着方才是不是得罪了林半夏,要不然为什么林半夏现在好像是有意针对自己一样呢。众人回到了凉亭。三公主便命人搬来了琴棋书画各种东西。宫女们将新酿的梨花酒送上,大家一边赏荷一边饮酒念诗。 林半夏开口道:“殿下,不如让她们抽签定好顺序。依次为殿下助兴可好?”三公主点点头,一抬手道:“就依你的话。”林半夏伸手示意身边的宫人端着签筒让新来的五个贵女抽签。那签筒最后到了盛雪见的面前,不巧的是盛雪见抽到了压轴。 她抬头朝着林半夏的方向望去,不期然撞上对方的眼神。一瞬间带着冷冽。她没有才艺,唯一能算得上道的就是那一手簪花小楷了。可是看着林半夏如今这样,只怕一手簪花小楷过不了三公主的关了。 那些第一次来莲蓬大会的贵女纷纷上前表演,有歌有舞有琴有书,轮到最后一个盛雪见上场的时候,林半夏忽然开口道:“盛雪见。前面几位贵女的表演可谓精彩绝伦,你是压轴出场,可不要让三公主失望才是啊。” 范思颜不由得交焦急起来,她今日本意是为了带着盛雪见进宫献宝,谁知道林半夏居然把盛雪见推到了风头浪尖。这个坏女人,缠着端木世子不说,还喜欢兴风作浪。她带着求救的眼神望着司徒紫苏,可是司徒紫苏无奈的摇了摇头。三公主的兴味若是被人牵起来了,便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呢。 盛雪见只能靠自己,可是她什么都不会,又该如何是好?盛雪见走到场中,三公主兴味盎然的望着盛雪见。盛雪见微微一笑道:“今日是公主殿下的莲蓬大会,不仅是民女盼着能见公主,便是这御花园中的精灵都等着来贺呢。”(未完待续。)xh211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67、隔墙(二更) 林半夏冷笑一声,皱着眉头呵斥盛雪见道:“你在说着什么胡话?这御花园才是皇家锦绣,哪里来的妖精鬼怪,你不好好为公主助兴,反而拿些不着边际的话来吓唬公主,你该当……”林半夏的话才说到一半,便偃旗息鼓了。 只因盛雪见伸出双手,上下翻飞着,一股子奇异的香气从她的袖口中散发出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各色翩翩蝴蝶从御花园的四处朝着盛雪见的身上飞来。三公主玩心大起,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着盛雪见走去。 林半夏焦急的喊道:“公主殿下,小心有危险!”可是范思颜却开口凉凉的讽刺道:“林小姐的意思难道是说公主殿下弱不禁风,连只小小的蝴蝶都怕了不成?”林半夏忍不住瞪了范思颜一眼:“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不是这个意思,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可就不懂了。”司徒紫苏也开口嘲讽。大家都是王侯将相之女,谁的那点儿小心思,大家都是一清二楚。林半夏微微红了脸,却也没再争辩,她是相府千金,要时刻注意矜持,何必同这些人计较呢。 三公主全然没听到这些人说话,她走到了盛雪见的身边,忽然两只漂亮的蝴蝶就落在了三公主的肩膀上。三公主顿时就停了下来,惊喜的望着盛雪见说道:“你看见没有,蝴蝶落在了我的肩膀上!” 盛雪见点点头,大胆的牵起三公主的手,不一会儿一只异常美丽的凤尾蝶落在了三公主的手心 ,盛雪见笑眯眯的说道:“殿下你瞧,这满满御花园的精灵都高兴遇见公主呢。”三公主小心翼翼的捧着凤尾蝶,高兴的说道:“平日里我费尽力气都捉不到一只,今日怎么全跑到身上了,你快告诉我,你身上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本来是献给公主殿下的礼物之一,不过雪见无才。只好拿它来为公主助兴了。”盛雪见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拿出一个香盒来。 这个香盒乃是天山玉莲、雪山冰莲、赤地火莲、江南水莲研磨而成的粉末,芳香馥郁,能吸引方圆一里的蝴蝶。盛雪见今日带了好几个胭脂过来。一时兴起便带了这个。没想到却替她解围了。 三公主对这香盒爱不释手,又拿它招来了好几只漂亮的蝴蝶。她笑眼弯弯的望着盛雪见说道:“你的节目最得我心,说吧你要什么样的赏赐?” 盛雪见连忙躬身谢恩道:“公主若是还能收下民女其他的礼物,便是对民女最大的恩惠了。”三公主眨巴着眼睛望着盛雪见:“你还有什么宝贝,都拿出来我瞧瞧。” 林半夏坐在那里。微微咬牙,看着玩在一起的两人,范思颜倒是心中送了一口气。她本来还想着如何让三公主对盛雪见的胭脂产生兴趣,现在已经不必担心了。司徒紫苏意味深长的望着盛雪见,这个七岁女,可不是简单的人啊。 盛雪见又从袖中拿出了几个精致的胭脂盒,每个胭脂盒都是水晶打造,晶莹剔透,而里面装着的胭脂滑嫩圆润,就像一个鸭蛋一样精致细腻。三公主刚刚看到便喜欢上了:“这胭脂真是漂亮。” “这胭脂却不是普通的胭脂呢。能上公主变得更加的美艳动人!” 这一句话让三公主心动了。就像当初范思颜第一次用上盛雪见的胭脂一样。这个时候范思颜就是盛雪见的活招牌。她立刻上前来:“殿下忘了,先前你问我脸上的痘痕是怎么好的,我跟殿下说起过,就是用了盛雪见为我研制的胭脂呢。” 三公主一听,高兴的望着盛雪见:“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因为方才亲眼见到盛雪见引来了蝴蝶,又听见范思颜这么说,看着范思颜如今光滑的脸蛋,三公主如何不心动。 盛雪见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殿下。这胭脂需最名贵的材料研磨,民女准备的不多,便只带来了这两盒,若是殿下喜欢。以后民女再托付思颜姐姐带给殿下。”三公主何其玲珑的人儿,怎会听不明白盛雪见的话,一抬手搭在盛雪见的手背上 “何须这么麻烦,你缺什么花草材料,只管告诉本殿下,我的胭脂什么时候用完了。什么时候派人来借你入宫!”三公主此言一出,在场其他的贵女心思各异。有人嫉妒,有人想着攀附。盛雪见哑然成了三公主眼前的红人了。 这一场莲蓬大会盛雪见成了最出彩的人,三公主心情极好,又命宫人摆下各种美酒佳肴宴请在场的贵女,日落西山的时候,众人放辞别了三公主,离开皇宫。范思颜挽着盛雪见的手,走在御花园中,不由得感叹道:“雪见,方才真是吓死我了,那个林半夏就是个搅屎棍!唯恐天下不乱!” 盛雪见噗的笑出声来,天下敢把相府千金同搅屎棍放在一起比喻的,恐怕只有范思颜一人了。两人转过一条连廊,突然一团白影从连廊边上的水池掠了过去。“雪见你看!那是白鹦鹉!” 那白鹦鹉仿佛是听见有人叫唤一般,飞到对面的连廊便停了下来。 白鹦鹉在天启还是个稀奇的东西,便是范思颜也没有见过几回,这时候竟然在这里装上了,范思颜玩心大胜:“我们过去瞧瞧!” 盛雪见想着这一会儿功夫应当无妨。便由着范思颜牵着自己朝着那白鹦鹉慢慢走去,只是两人刚刚到了对面的连廊,那白鹦鹉便立刻振翅高飞,一转眼就不见了。范思颜满脸失落:“真是可惜。”盛雪见晃了晃她的手劝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把。” 范思颜点点头,正当她们转身之际,与连廊相隔的矮墙后面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紧接着又有一个女人的声音:“我也不知道。” 两人的脚步同时顿住了,面面相觑。怎么这两个声音听上去,如此的熟悉?(未完待续。)xh211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68、同类(一更) 盛雪见正要后退,却被范思颜按住手臂,她表情极其严肃的冲着盛雪见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两人站在连廊上大气儿都不敢出。因为隔着一道矮墙,那头假山下面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二皇子跟林半夏! 本来二皇子的生母林贵妃就是林半夏的姑姑,所以林半夏同二皇子走的近无可厚非。只是方才他们二人之间的说话,明显带着不可告人的意思。范思颜本来就跟林半夏有些不对头,不仅仅是因为林半夏是奸诈的丞相之女,更因为从前端木世子对谁都很冷漠,唯独对林半夏温和。 现在有个机会摆在范思颜的面前,范思颜当然会选择抓住。两人静静的站着,只听见二皇子又说道:“那为什么京华不理你了?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让他厌恶的事情?”林半夏委屈的摇了摇头道:“我根本什么都没有做,自从去岁冬日他大病初愈,便对我冷若寒冰,我还想知道个中缘由呢。你呢?为什么他对你也冷冰冰的?” 听两人的对话,范思颜也疑惑起来,因为从前端木世子的确同二皇子交好,与林半夏关系不错的。怎么一个冬天过去,端木世子整个人都变了呢? 二皇子面色一沉:“本欲让恭亲王府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可眼下看来,若是不能驯服的羊羔,杀了也罢!”他眸中闪过的狠厉让人心惊,可是林半夏却见怪不怪:“所以你才会在朝堂上,撺掇圣上下旨,让他以两万兵马迎敌?” 二皇子没有否认,点点头。“京华不是凡人,对待这样的人就要有两手准备,你还是要多找机会。冤家宜解不宜结。” 很快矮墙那头已经没有了声音。可是连廊这边的范思颜却气的发抖。没想到二皇子如此蛇蝎心肠。那林半夏,原本范思颜还以为她对世子是有情意的,眼下看来不过也是一番利用罢了。 盛雪见心中翻腾不已,她可是第一次听见皇家的秘密。没想到圣上正值壮年,这皇储之争已经这般水火不容了。 “真是可耻!”范思颜低声咒道。吓得盛雪见赶紧伸手去捂住范思颜的嘴巴:“嘘!”范思颜一把拉开盛雪见的手:“怕什么!人都已经走远了!”盛雪见的心还是狂跳不已。 “此地不宜久留。我看我们还是早些走吧。”不等范思颜答话,盛雪见赶忙拖着范思颜往宫门处走去。没想到刚刚走到宫门处,便见端木京华站在那里,好像是在等人。他负手而立。便成风景。 范思颜微微惊讶,两人走近了,发现端木京华的确是在等人。“世子是在等待大皇子吗?”范思颜揣测着问道,因为近来大皇子经常跟着端木世子一道出宫。 端木京华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目光落在盛雪见的身上:“等她。”范思颜微微一怔。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就听见端木京华冲着盛雪见说道:“我回王府,顺路。” 马车叮咚作响,缓缓前行。盛雪见心中忐忑不已。方才她上车的时候,分明看到范思颜的眼神。她有一种预感,日后她和范思颜之间,是回不到庐州那个时候了。 “你在走神。”低沉却又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肯定的口气不是疑问。端木京华就那样直直的盯着盛雪见,理所当然的坦然。盛雪见的脸颊微微有些泛红,到底还是忍不住的问道:“世子为何要等?” 她是跟范思颜一起来的,自然范思颜的马车也可以把她送回去。为什么要在宫门口专门等她?她不明白。她已经好不容易劝说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了。 为何?端木京华也在心底悄悄的问自己。许是不由自主吧。他没有回答盛雪见的问题,反问道:“为什么要对范思颜隐瞒?”盛雪见怔怔的望着端木京华,很显然他说的是今天在万荷堂的事情。为什么急于跟他撇清? “民女不想成为众矢之的。”盛雪见低头不去看端木京华,她微微咬着唇,是隐忍的时候才会有的小动作。端木京华何许人,在天启,他是比皇子还要出名的人物。是任何芳龄少女明里暗里倾慕的对象。与端木京华走的近,却难免招摇。她不是林半夏惹来的是羡慕,她能招惹来的只会是嫉妒或报复。 突然一个声音将她罩住“是我疏忽了。”盛雪见猛地抬头。没有错过端木京华的眼神。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向冷峻威严的世子,他的脸上竟然会出现这样的表情。这个表情竟然是因为自己!这一刻盛雪见有些恍惚。 “以后不会了。”只听见端木京华又将剩下的话说完。“我离开盛京之后,你好好照顾自己。”最寻常的叮嘱。语气里带着淡淡的不舍。盛雪见也不明白,不过是见了几次面,为何相处起来,就好像是多年玩伴一样的自然。 她乖乖的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二皇子跟林半夏的事情,忍不住抬头问道:“二皇子分明是想给你下套。你为什么答应只带两万兵马就去边地?” 端木京华露出嘲讽的笑容来:“你以为仅仅只是他想要我的命?”那个身处龙椅上的人,早就容不下恭亲王府了啊。 盛雪见一怔,她听懂了端木京华话里的意思,二皇子可以煽风点火,但是最终下旨的是当今圣上,这位皇帝可不是听风就是雨的昏君,除非……盛雪见面色大白:“有太后在,皇上还不至于做到这个份儿上吧?更何况恭亲王如今没有半点兵权啊!” “阿蛮,有些事,你不知道,反而更好。”端木京华极为自然的抹了抹盛雪见的头发。七岁娃娃的头发果然是香香软软的,端木京华心中一暖。嘴角极为罕见的弯起了一抹弧度。可是盛雪见却七上八下涨红了脸。她是七岁女的外壳,可她有颗豆蔻年华的内心啊!被一个少年这样摸着头发,这根本就是调戏啊! 好不容易到了王府门口,盛雪见跳下车,慌慌张张的行了个礼就朝着门内奔走。端木京华也不恼,只是立在原处,静静的望着小娃娃跑开,她的脸上不是一个七岁女该有的表情,会不会其实,你跟我,是一类人?(未完待续。)xh211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69、送别(二更) 盛雪见慌慌张张回到了园子,白荷本来就坐在厅中急切的她回来,一看这丫头急急忙忙的,心也跟着吊了起来:“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宫里头出了什么事儿?” 盛雪见撞上姨母担忧的眼神,慌忙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只是撞见一些事情,叫人有些发怵。今日给三公主献礼的事情,倒是挺顺利的,姨母放心吧!” 白荷还是有些担忧的叮嘱道:“皇宫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要少听少看少说话。此次三公主对你可有了印象?”提到这次莲蓬大会,盛雪见还是很满意的。 她原本是打算借范思颜的帮助,多见几次三公主,没想到这一次三公主便对她印象深刻了。“何止有了印象,三公主说日后胭脂用完了,她还会派人接我入宫送胭脂。” “竟然会这么顺利,我们阿蛮真不是一般的女子。”白荷微微感叹道。盛雪见正要回答,一抬头却看到白荷微微泛红的眼睛,不由得问道:“姨母你怎么了?是不是哭过了?” 白荷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眼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蛮夷入侵,世子要带兵前往,你姨夫也要去罢了。”沙场上,刀剑无眼,更何况一将功成万骨枯。姨母当然会担心不已。 盛雪见不知道战场的残酷,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姨母,只得拍了拍姨母的手背问道:“姨夫他们何日动身?” “如今粮草已经到了边地,明日他们就要启程了。”说起夫君韩威,白荷忍不住又要落泪。他们这些年来一直朝夕厮守,何时分离过。而此时一别,生死未卜,更不知何年何月再相见了。 盛雪见心上一痛,原来端木京华明天就要走了么?白荷不想在小孩子面前哭哭啼啼的。便拉着盛雪见道:“你得了三公主的赏识是好事,只是三公主的身边已经有了伴读,还是相府的千金……” 说到这里白荷又有些发愁起来。盛雪见微微摇头道:“这个无妨。林半夏到底是林贵妃的外甥女,同德妃娘娘之间可是好不到哪里去。三公主早晚会看明白这件事的。” “说起来也奇怪,这几年来德妃娘娘的肚子一直不见动静。明明皇上对她宠爱有加啊。”白荷皱着眉头说着。盛雪见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慢抿了一口。 这天家的秘密,就像那万尺深潭。莫说看不见底,便是还没有到底,人就已经溺死在其中了。忽然她又想起今日在皇宫中听到的一些话,便扑在白荷的怀里,腻声问道:“今日入宫。我听见好多人说世子变了个样,姨母世子以前到底什么样的人?” 人人对端木王府的世子都有好奇之心,白荷也只当盛雪见是如此。便解释道:“咱们王府的世子要真说起来,身份高贵比之宫中的皇子都不差分毫。他出生之日,天降祥瑞,帝师曾断言天启将有一代贤主出世……” “可是世子不是皇子啊?”白荷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盛雪见给打断了。白荷的脸色一下子深沉起来:“你该记得恭亲王原来可不是王爷。”这句话倒是提醒了盛雪见。 是了,恭亲王多年前可是战功赫赫的皇子啊。自从圣上登基之后,他才改姓端木的。所以端木京华,原本就和宫中的皇子一样的尊贵。恐怕正是因为如此。皇室才对于整个恭亲王府格外的忌惮吧。不过这些盛雪见都知道,她想知道的是另外一件事。 “听说世子去年冬天病了?”盛雪见想起来去年冬天她在云间寺看到他的时候,满身是血,那个时候,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去岁世子外出游玩,回来便染上了极重的风寒,此后便更加冷漠了。从前世子跟二皇子还有相府嫡女林小姐关系还算不错,自从大病初愈之后,对他二人似乎格外的冷淡。倒是对大皇子和颜悦色了不少。”白荷一边说着,一边自己也觉得奇怪。 盛雪见倒是回过神来。恐怕是世子已经发现了林半夏跟二皇子的不妥了。只是有一件事情,她还没有想明白。如今林贵妃受宠,丞相府势大,二皇子又得圣上器重。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二皇子被立为太子的可能性极大。 为什么恭亲王府非但没有跟丞相府合谋的意愿。反而隐隐有抗衡的意思。莫非恭亲王府同丞相府也有什么深仇大恨?盛雪见摸不着头脑。晚上韩威从练武场回来吃饭,白荷忍不住又落下了许多的眼泪。 这一夜小院里的人都没有睡好。盛雪见躺在床上,听着姨母忙里忙外为姨父打点行装,忍不住想起了端木京华,她又是否带够了冬衣呢?次日一早,三军开拔。城门口站满的相送的妇孺老弱。 盛雪见牵着姨母的手,站在城楼送别姨夫。然则三军之中,最耀眼的人,还是那个一身金甲,横刀立马的少年。看他万人中央英姿飒爽,盛雪见不由得感叹,姨母的话果然没错,有的人贵气,与生俱来。 城楼上一声钟响,三军开始前进。盛雪见忍不住抬手,向着他离去的地方招了招手,此去经年,再见不知道是何时了。 忽然,端木京华勒马回头,白马长嘶,前蹄一个腾空,又朝着城门口奔来,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端木京华朝着盛雪见的方向奔来,白马堪堪停住,正落在盛雪见的跟前。 端木京华一抬手,示意盛雪见上前。她好像是被他蛊惑心神,不顾众人疑惑的目光上前:“世子,你……”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端木京华附身,靠在盛雪见的耳边,说了一句:“等我。” 盛雪见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来的,只觉得脚步虚浮,满脑子都是端木京华那一句“等我。”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被一个人打开了。从那天之后,日子好像变得平淡如水。盛雪见静心在族学中学习,夜里便打理追月赌坊的事情,派人去边地找寻小舅舅的踪迹。 可是那一日城外送行,已经有太多人注意到了盛雪见。(未完待续。)xh211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70、活闹(一更) 盛京西市的灯笼巷,白大爷被人从温柔乡里头叫醒,他正睡意朦胧,这番被人折腾,脸色果然就不好了:“干什么!干什么!没见本大爷睡的正香!”**在一旁陪着笑脸道:“白大爷,不是小的们没眼色,是您夫人来了!” 一听夫人来了,白大爷立刻清醒了,家中那个老泼妇竟然找到了这里来了!赶紧翻身起来,穿了衣服就往外头奔,冷不丁就看见自家那个母老虎坐在厅中,翘着二郎腿,目光狠毒。一见他出来立刻就骂道:“你还知道出来啊!” 白大爷自知理亏,陪着笑脸走到夫人的面前:“夫人,咱们有话好好说,你看是不是?”身材肥大的夫人瞪了白大爷一眼:“说个屁!”一脚把白大爷踹翻在地:“我问你做完刘庄那十亩地是不是又让你给输了?!” 白大爷一怔,随后颓废的点点头。他最近手气实在是不太好,总是输钱。白大夫人一听,立刻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就冲着白大爷招呼过去:“你看看你!万贯的家财被你挥霍成这样!我可怎么活啊!我可怎么活!” 白大爷干脆坐在地上,仍凭老婆又哭又骂!自从接管了白五爷的生意之后,白大爷更加放肆的纵横欢场,那些金银珠宝不说,该输掉的,全都输掉了。最近他迷上了神秘的追月赌场,输的更加惨不忍睹,如今白家勉强住在西市的富人巷,可俨然成了西市最穷的人。 “老娘不管!家里最好的地让你给卖了,你给我讨回来,否则你就甭想回来了!”白夫人猛地一拍桌子。**抱着瓜子在二楼鄙夷的望着这俩人。实在是盛京中败家的极品,侵占了白家的家财,却没有能力好好的经营,从前白家在白五爷的手里,那是多么飞黄腾达,如今又是多么落魄不堪。听说那白五爷在边地失踪,纸巾生死未卜。也是可惜。 “这已经输掉的地,我还如何讨得回来,夫人,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以后再也不去赌了!”白大爷一脸诚恳的对老婆说道。白夫人哪里还会再相信。一巴掌把白大爷扇倒在地。 “我听说你那个四妹妹不是嫁到王府了么,她那丰厚的嫁妆,西市上的铺子就数她的嫁妆铺子最好,你就不知道去打打秋风?还有你那个死了的三妹妹,她又有多少的嫁妆。她不是留下了两个拖油瓶?你就不会想办法?”白夫人循循善诱,白大爷也听得入神。 “可是她们都已经嫁出去了,这就不是白家的人了,我就算去了,会不会……”白大爷有些害怕起来。跑到王府去闹事,这件事他得好好得想一想。 “真是蠢笨如猪!当哥哥得去看望妹妹,有什么错了?”白夫人狠狠的戳了白大爷一把。“你再替你那死去的妹妹抚养一双儿女,更是人人称赞的事情。” 楼上的**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由得为那一双苦儿女感慨万千。 王府别院之中,盛雪见正坐在房中。认真翻看着李掌柜送来的账本,追月赌坊自开办以来,生意一直红红火火,这每个月的进项早就是来凤阁的十倍了。那些达官贵人在追月赌坊豪掷千金,根本就不带眨眼的。 李掌柜坐在一旁喝茶,静静等着盛雪见查验账本。进来他心情颇好,皆因追月赌坊是他做掌柜以来,做的最赚钱的生意。盛雪见忽然在账册中看到一个庄园的名字:“咦?这是白家的庄子?” 她忍不住抬头看向李掌柜:“白家的人最近也在追月赌坊?”李掌柜点点头道:“白大爷和白二爷自从追月赌坊刚刚在盛京出名,他们便是赌坊的常客了。小姐,莫怪小的私自做主。小的实在不忍心看着五爷的苦心经营都败坏在这两个人的手里。” 就凭白大和白二那点儿头脑,李掌柜仅仅是略施小计,就让他们二人每次来的时候都是先赢后输,只要是输便会输得精光。偏偏这二人傻的可以。竟然丝毫没有看出来,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你做的不错。”盛雪见合上了账册。若不是在这里翻到了白家的庄园,盛雪见还差点儿就忘记了,那白家两个活闹鬼还没来得及收拾呢!“不管他们哪次来,你都想法子让他们输的彻底。凡是小舅舅的东西,我要一点点的盘剥回来!” 李掌柜叹了口气:“小姐,追月赌坊在开办之前,白大和白二就把家财输得差不多了。”盛雪见一听,瞪大了眼睛,小舅舅失踪到她开办追月赌坊,这才多长的时间,白家那两个废物竟然输的这么快吗? “小姐有所不知,他们自从得到白家的产业之后,便把大半的产业输给了丞相府私下开办的赌场。小的瞧着这其中的猫腻可不小啊。”李掌柜意有所指。可能丞相府早就跟白大和白二有所约定了。追月赌坊成立之后,也不过追回来小部分的财产罢了。 “如此说来,丞相府如今不仅仅是权势滔天,而且还富可敌国了!”白家的生意原本遍布整个天启,丞相府这一手好棋,如今拿下了大半个白家的生意。不行,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丞相府的势头越做越大! “他是怎么拿走的,我就要让他怎么送回来,有本事偷别人的江山,可未必守得住!”盛雪见手中握着的账本依然变形,眸中的利光让不经意间看到的李掌柜都觉得心头不宁。他恭敬的对盛雪见行礼道:“小姐,您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丞相府究竟侵占了白家多少生意,我要你三日之内全都查探清楚。追月赌坊到如今也赚到了不少钱了。我便徒手再造一个盛世白家,又何尝不可呢!”盛雪见眼中闪烁着光芒,李掌柜忙不迭的点头答应:“小姐放心!小的一定不辱使命!” 李掌柜走后,盛雪见便去了正房陪姨母绣花,刚刚进了房间,便见姨母叹了一口气。(未完待续。)xh211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71、无耻(二更) 盛雪见赶紧走到了姨母的身边,关切的问道:“姨母这是怎么了?”白荷空出手来抹了抹盛雪见的头,目光忧虑:“听说边地入冬了,也不知道你姨夫的冬衣够不够穿。” 虽然白荷已经给韩威带了足足八件冬衣了,可是她依然担忧无比。盛雪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姨母,她何止担忧的是冬衣,她担忧的是姨夫的安危啊。 两万天启子弟,迎战十万蛮夷。这是一个赌注。盛雪见忍不住想起那个战袍猎猎的少年,他能否平安归来呢?那一天送别的画面,在盛雪见的心底又浮了上来。 春香嬷嬷手里拿着帖子,一脸不高兴的走了进来,见夫人和表小姐的神色都不太好,因问道:“夫人,您跟表小姐这是怎么了?”白荷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没事。你手上拿的可是请帖?” “不是请帖,是白家大爷跟白家二爷的拜帖。上头说明日他们想来登门探望夫人和表小姐。”春香嬷嬷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帖子递给白荷。 白荷接过帖子打开一瞧,上面酸腐的写了一大堆,禁不住冷哼道:“什么探望,把偌大的白家输得一干二净,跑上门来打秋风罢了。”顺手就把那帖子丢在了地上。 盛雪见心中暗想,这二人真是无耻到了极致,姨母同小舅舅是一母同胞的姐弟,他们联合外人陷害小舅舅,霸占了整个白家的产业不说,这个时候还来登门打秋风!想到外祖父一世英名,白家这么大的家业就会在这样两个人手中,真是唏嘘不已。 春香嬷嬷捡起地上的拜帖:“夫人,咱们是将他们回绝了,还是如何?”白荷眼珠子一转:“如何回绝?传出去叫人知道韩威的夫人是如何不知礼数,不尊兄长不成?我便让他上门来,倒要看看,他们还能不要脸到什么地步!” 盛雪见打心底喜欢她这位姨母。旁人越是要躲的事情,她就越是要迎头而上。春香嬷嬷想了想,自家夫人可从来不是吃亏的人,便点头称是道:“那奴婢可需准备一番?”“不必。”白荷的眼中闪过厌恶的神色。 那一日白大爷的老婆把白大爷拖回家。让他次日便上门去找白荷打秋风,白大爷心中发虚,还是转过巷口去找弟弟白二爷合计。两人这么一商议,决定来他个先礼后兵。于是有了今天这一出拜帖。 第二日,白大爷和白二爷见拜帖没有被退回来。便早早准备,去了恭亲王府。白大夫人特意叮嘱道:“你们两个人是她的兄长,说话只管硬气些,她一个做妹妹的,能把你们怎的。” 白二爷有些发虚的说道:“她家那个韩威可不是好惹的。”白大夫人轻蔑的笑道:“不是派去边疆打仗了么,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 听白大夫人这么一说,这俩兄弟立刻安下心来,到底是两个大男人,还怕了她一个女流之辈不成。 这一天早上,盛雪见正和姨母一家在厅中用过早饭。这时候春香嬷嬷进来禀告。言说白大爷和白二爷来了。白荷筷子都不曾放下,只吩咐道:“让他们在外室等着。”另一边又嘱咐天意两兄弟:“菜都要凉了,还不快吃?” 春香嬷嬷行至外室,白大爷跟白二爷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外室黄花梨的椅子上喝着雨前龙井。那副尊容仿佛他们还是当年那个白家的公子哥儿似的。 “我们夫人还有要事,两位还请等候片刻。”春香嬷嬷按耐住心中的不悦,淡淡的说道。白二爷性子火爆,立刻重重的将茶盏往桌案上狠狠一拍,发出巨响声:“白荷这是怎么回事,兄长来了还不出来迎接。扭扭捏捏拖拖拉拉,像个什么样子?” 他话刚一说完,门口把守的两个侍卫登时拔剑上前:“王府重地!你成何体统!”白二爷本来还在春香嬷嬷一个妇人面前耍横,一看见面前两个身高马大的侍卫。便偃旗息鼓了。尴尬的咳嗽了几声,便乖乖的坐回椅子上。 春香嬷嬷冷眼望着这两个怂包,也不作停留, 回到内室伺候夫人和表小姐。两人一直在外室等了足足一个时辰。白荷才牵着盛雪见到了外室。 她们来时,两人还大腹便便的打着瞌睡。白荷嘴角含着一抹嘲讽,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将桌上的茶盏重重一放。两人惊醒过来,一看白荷已经到了,身边还立着一个女娃娃,这才惊觉自己多么狼狈失态。 白大爷干咳了几声,掩饰道:“知道兄长了,怎么到现在才出来迎接,白荷,你还有个做妹妹的样子么?”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两个兄长了?白家什么时候轮到两个庶子来对嫡女指指点点了?”白荷眼睛都不看两人,只顾着端详手上的一枚鸽子蛋。 白大爷跟白二爷最讨厌别人提起他们庶子的身份,白二爷火爆脾气正要张口,却冷不丁瞧见门口两个五大三粗的侍卫,便强忍着放低了声音:“白荷,好歹我们是你的兄长,你这样说话,多伤和气。” 白荷像是听见一个天大的笑话,当下噗的笑出声来:“兄长?那兄弟身陷囹圄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我嫁入王府几年了,也没见你们登门拜访,怎么输光了家财,知道你们是兄长了?” 若是寻常的人,听了白荷的讽刺定要羞愧的低头了。可是白大爷跟白二爷是何许人也,脸皮厚的连猪都不敢跟他们比。听了白荷的话,白大爷只不过是笑眯眯的说道:“妹妹说的是,从前都是哥哥不对。这不我们不是来将功补过了么。”说完他立刻朝着白二爷使了个眼色。 只见白二爷的目光落在了盛雪见的身上:“虽然是哥哥们糊涂,败光了家财,可是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到底还是能糊口的。三妹妹就这么走了,留下一双小儿女,总不能老是搁在四妹妹这儿打搅不是,今个儿我们是来接俩孩子回去的。四妹妹如今一个人照顾四个孩子,实在是太辛苦了。”(未完待续。)xh211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72、将计(一更) 白二爷一脸理所当然的说着。白荷听着,差点被气笑了。盛雪见隐藏咋袖口下的手微微握紧,这些人还真是无耻啊。白二爷说完,白大爷立刻望着盛雪见,油腻腻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让人看着就倒胃口。他还自以为是慈祥的冲盛雪见说道:“今日你就收拾一下,跟大舅回家吧。” 盛雪见看了姨母一眼,见姨母要笑不笑的样子。忽然她想到了一个法子。便笑眯眯的冲着白大爷说道:“自然是极好的。只是雪见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一下舅舅。”白大爷一看这小丫头片子这么好骗,自然满口答应道:“什么事,大舅都答应你!” “本来母亲把她的嫁妆全都留给了我和弟弟,但是先前小舅舅身陷囹圄,后来母亲病故,父亲又在池州出了事,我把母亲的嫁妆悉数拿出来打点了,再加上庐州的铺子不景气,现在全都关了张,这些天住在姨母家,吃穿用度全都是姨母的,大舅您看您能不能……”盛雪见一副可怜的模样,望着白大爷。 白荷本来要让两个侍卫把这两个混蛋打发了出去,没想到盛雪见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白荷决定不动神色看看,白大爷和白二爷如何反应。 “你把你娘的嫁妆全都花光了?”白大爷一听,等大了眼睛,打断盛雪见的话,厉声问道。盛雪见故作害怕的缩在白荷的身边,怯弱的点点头。白二爷气的举起手就想打下去,白荷冷冷的瞪着他道:“你想怎么?为父母尽孝,她做得哪点不对?” 白二爷生生把手缓缓的放了下来。白荷憋着笑望着白二爷道:“不是说要接阿蛮回家吗?春香嬷嬷,快去替阿蛮还有雪晗收拾东西!”白大爷连忙摆摆手道:“此事不急!” “你真的把你娘的钱都花光了?”白大爷不相信,一个小丫头片子,又不是那些纨绔子弟,怎么就把钱都花光了呢?盛雪见故作害怕的说道:“本来还有来凤阁,可是来凤阁的生意越做越差,京城里所有的来凤阁都关了张。真的都花光了。” 盛京中所有的来凤阁都关张了,这件事白大爷跟白二爷自然也很清楚。两人面面相觑。本来他们是想把盛雪见这座金山给搬回家的,可是没想到盛雪见非但不是金山,反而变成了一座无底洞。他们怎么可能再把她接回去。那还不被家里的母老虎给骂死么! 想到这里,白大爷连忙冲着白荷假笑道:“四妹妹,我和你二哥还有些要紧的事情要办,你先替雪见他们姐弟收拾着,到了晚上我们再派车来接。那就辛苦你了。”没等白荷说话。白大爷就拉着白二爷往屋外头走。 那脚步快的就好像后头有条狗追着他们一样。望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白荷终于憋不住大笑了起来。一边笑的直不起腰,一边面带赞赏的望着盛雪见:“我的好阿蛮,你可真行啊!” 盛雪见微微眯着眼,看着两个人落荒而逃的模样,若是方才任凭姨母将两个人打发出去,这二人到底还是会贼心不死。倒不如断了他们的念想,省的这两个贼惦记。 “韩威在家的时候,这两个人可是一次都不敢上门来,现在他一走。这两个混账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上门了!当我这儿真是没有人了不成!”白荷笑完之后,神色凌冽起来。 “以后但凡见到白大跟白二家的人登门,一律给我打出去。我白荷从来没有过这两个亲戚!”白荷冲着门口的侍卫吩咐着,两人齐齐点头。 白大爷跟白二爷狼狈的从王府慌慌张张跑了出来。白大爷摸着胸脯万幸的说道:“辛亏我反映的快,这要是把两个拖油瓶接回去,可不要被家中那母老虎给骂死!”白二爷回过神来,苦着脸说道:“只是你我二人什么都没要到,被嫂子知晓了,少不了一顿臭骂呀!” “船到桥头自然直”白大爷烦躁的摆摆手:“听说和春园新来了一个雏儿,二弟。咱们要不要去瞧瞧?”白二爷被白大爷说的狼心四起:“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啊!” 此后白大爷同白二爷依旧贪恋欢场,在追月赌坊日日挥金如土。终于过不了多久,就从灯笼巷搬去了北市的胡同里。一家老老小小只带了两个仆人。还是白大夫人的陪嫁丫头,李掌柜将这些消息告诉盛雪见的时候,盛雪见只是轻蔑的一笑:“还不够狠!” 宫中,林半夏照旧来三公主的寝宫伴读,刚一进屋,便看到三公主正在镜前梳妆。便含笑行礼道:“臣女拜见三公主殿下。”皇甫惠静直直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头也没转的说道:“起来吧。‘ 林半夏缓缓起身,来到三公主的身边,顺着她的目光也望向了镜子:“殿下真是越来越好看了!”林半夏往日常常会说这样的赞美之词,可是今日她仔细一瞧,这三公主脸上的黄斑真的淡下去许多。她的目光落在三公主的梳妆台上,那几盒盛雪见送的胭脂就摆在正中间的位置。难道盛雪见的胭脂真的有这么大的用处? 宫女替皇甫惠静梳好了头发,正准备给她上胭脂,可是一打开发现里面已经空了,便禀告道:“殿下,盛家小姐送的胭脂已经用完了,要不今日就用宫中进贡的胭脂吧。” 一听这话,皇甫惠静立着皱起了眉头:“不行,我就要用她的胭脂,你速去把盛雪见给我接进宫来,让她带着胭脂来见我!”宫女点头称是,只是面带难色的说道:“殿下,把盛家小姐接进宫中还有些时候,耽误了公主读书可如何是好?” 宫女说着,目光飘向了林半夏。林半夏立刻领会,上前来笑着劝道:“公主,不如先用宫中的胭脂,等您做完功课回来,正好盛雪见也就到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谁知道皇甫惠静就是脾气上来了,一甩广袖,蹙起了眉头:“你去跟先生说,我今日身体不适,明日再去上学!”她吩咐完林半夏,一看宫女还站在原地,不耐道:“你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去把盛雪见请进宫!”(未完待续。)xh211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73、威逼(二更) 林半夏脸色有些不好的站在原地,从前她说的话,三公主多半都是言听计从,这是第一次三公主根本就不拿自己的 当作是一回事。她讨厌失去掌控的感觉,就像对待端木京华的时候,她以为已经征服了端木京华,可是端木京华忽然对自己那么的冷淡,她受不了这样的对待。 那宫女离去,三公主还在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喃喃道:“这个盛雪见果然没有骗我,用了她的胭脂,这脸果然就光滑了许多,当真是管用的紧。”林半夏垂在两侧的手微微握紧,脸上却已经恢复了来时平淡的表情。 盛雪见早就估算着这几天三公主会来找自己,所以早早的准备好了东西,跟随来接自己的宫女入宫了。那宫女年纪虽然不大,可是能成为贴身此后三公主的宫女,自然不是简单的人儿,不着痕迹的打量了盛雪见一番,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似乎早就习惯了公主说风就是雨的性子。 盛雪见来的时候,三公主依然坐在镜子前头,还没有上胭脂。盛雪见赶紧拿着胭脂对三公主行礼:“民女叩见公主殿下!”三公主一见她来了,赶紧招手道:“你快来,我就差你的胭脂了!” “几日不见,殿下真是越来越好看了!”盛雪见甜糯的称赞着。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了胭脂,放在桌上,一股清淡的香气从盒子中散发出来。三公主好奇的探着身子看那胭脂:“你这胭脂比上次送我的那个还好看哩。”盛雪见露出可惜的神色来:“只是雪见以后就送不了公主这么好的胭脂了。” “为什么?”皇甫惠静被盛雪见的话吸引,索性连妆都不肯画了,侧过身来望着盛雪见问道。 “民女的父亲还在池州受苦,民女要去池州照料父亲。”盛雪见望着皇甫惠静,缓缓道出缘由来。林半夏坐在一边,静静看着这两人说话,心中暗想着,这个盛雪见果然不简单,这是想借公主的手,接她父亲回京? “难为你一片孝心了。”皇甫惠静淡淡收回手。又吩咐宫女上妆,丝毫没了方才好奇的性质。盛雪见的手微微收紧,难道她这一步棋走错了不成?林半夏见公主这般反应,嘴角微微露出一抹弧度。盛雪见啊盛雪见。你真以为公主是那么好利用的? 见公主的妆都好了,林半夏起身,温和的说道:“殿下,咱们还是去见先生吧。”不料三公主摇头道:“方才不是和你说了,我今日不去念书。”林半夏微微惊讶:“可是殿下。您不是已经上了胭脂了吗?” 皇甫惠静懒懒的说道:“可是现在也已经迟了,盛雪见你留下陪我说说话,林半夏你就先回去吧,明日再来。” 说完便拉着盛雪见的手朝着外头走去,丝毫不顾林半夏惊愕的站在房中。待两人走远,一个宫女上前对林半夏行礼道:“林小姐,近来殿下脾气有些古怪,您还是多留神些。” 林半夏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好好看着殿下。近来三公主可曾见过什么人,听说过什么事?”这个宫女乃是林贵妃安排在三公主身边的一个棋子。所以但凡三公主有任何动向。林半夏都可以通过这个宫女知道。 “昨日司徒郡主和侯府的三小姐来过,此后便没有旁人来过了。昨日她们三人在花园中说话,身前无人伺候,奴婢也不知道她们都说了些什么。”宫女如实答道。林半夏听了,微微蹙起了眉头,这个范思颜跟自己莫名的不对付,那司徒紫苏又是范思颜的好友,真不知她们到底对公主说了些什么。 盛雪见跟着三公主一起到了御花园散步,两人行至无人处,三公主禀退左右。目光凌冽的看着盛雪见:“知道威胁本公主,该当何罪吗?” 盛雪见心知自己的想法已经被三公主看穿了,懊恼自己到底还是太心急了,乖乖跪在地上:“雪见知错了。请殿下责罚。”她唯有承认,不让公主更加愤怒,才能让后果不至于太严重。 “本宫知道,范思颜带你入宫,你定是有求于我。原来你是想把父亲接回盛京。”皇甫惠静的目光落在盛雪见的身上,也不让盛雪见起身。就让她跪在青石子的路上。她微微颔首:“盛雪见,从来没有人能威胁得了我,你想求我办事,代价可不是就几盒胭脂而已。” 范思颜曾经告诉过盛雪见,三公主的脾性古怪,且为人精明。并不是表面上那样的单纯和蛮横无理。现在盛雪见满头大汗,今天看来,范思颜说的果然都是真的。她缓缓问道:“敢问公主的意思?” 皇甫惠静抬头,幽幽的看向西面,那是林贵妃寝宫的方向。“那个贱人,竟敢让我母妃为她弹琴,我要毁了她的脸,看她 如何得意!盛雪见,这件事交给你来办,不难吧?” 原来前些日子,林贵妃和圣上在御花园中赏花,正好撞见德妃在凉亭弹琴,林贵妃便让德妃为自己反复弹奏一首曲子。虽然德妃表面上淡淡的,可是三公主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所以今日林半夏入宫的时候,三公主看到林半夏就来气。她之所以这么着急让盛雪见入宫,也不单单是为了让她送胭脂而已。盛雪见不知道三公主口中的贱人到底是何人,因问道:“公主殿下说的那人是谁?” “还能有谁,还不就是风清宫那位!”皇甫惠静满眼的厌恶。盛雪见心中大惊,竟然让她毁了林贵妃的脸!莫说这件事情很难做成,便是做成了,她也只能是替罪羔羊。 皇甫惠静凌厉的望着盛雪见:“怎么,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难么?”盛雪见心思翻转,很快抬头答道:“殿下,只是让那位毁容岂不是太便宜了她?民女有更好的法子。” 盛雪见心中想着,不能直接拒绝了三公主,那不如大着胆子,引三公主朝着自己的路去走!(未完待续。)xh211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74、献计(一更) “你能有什么更好的法子?”皇甫惠静微微欠身,同盛雪见对视。盛雪见在心中深吸一口气,平静的说道:“殿下,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皇甫惠静这才抬起头警觉的看向四周,随后说道:“你跟我来。” 皇甫惠静转而朝着御花园的另一处地方走去,盛雪见起身,一边跟着皇甫惠静一边在心中思索着如何才能让三公主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两人辗转到了一处早已无人的冷宫,三公主熟门熟路的揭开了封条,朝着里面走去。盛雪见脚步一顿,这冷宫除了门和墙壁,其他一概都没有了。原来这深宫之中,也有如此寒凉的地方。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来!”皇甫惠静不悦的瞪着盛雪见说道。盛雪见叠声答应着。赶紧走了进来。 “这冷宫除了你我,再没有别人,现在你可以说了。”三公主一边关上冷宫的门一边说道。盛雪见抬头看着三公主:“殿下,德妃娘娘同林贵妃同为圣上的宠妃,可是林贵妃事事压在德妃娘娘的头上,您可曾想过这其中的缘由?” “缘由?还能有什么缘由?”皇甫惠静冷笑道:“母妃的爹爹是大将军,那贱人的爹是丞相,一文一武本就该平起平坐,还能有什么缘由,不就是她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么!”盛雪见摇了摇头:“殿下,二皇子都已经那么大了,这后宫每年选进来的秀女,环肥燕瘦,比林贵妃美貌的,不知道多了多少。难道只是一张脸吗?” 皇甫惠静已经没有耐心继续猜测下去了,她凉凉的看着盛雪见问道:“你究竟想要说什么?”见三公主的已经对自己的说辞产生了好奇,盛雪见信心大增,直截了当的说道:“恕民女斗胆,虽说圣上和林贵妃早就两情相悦,可是圣心难测,沧海桑田。德妃娘娘同林贵妃的不同。乃是因为林贵妃有个儿子啊。” “我明白了。”三公主不是个傻子,自然明白盛雪见话中的意思。林贵妃这是母凭子贵。若是她膝下无子,母妃未必赢不了她。可是一想到自己是个女孩子,而母妃这些年来。肚子一直没个动静,不由得让皇甫惠静懊恼起来。 盛雪见瞧着三公主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适时的开口道:“若是德妃娘娘有了一个孩子,他又是皇子之中最小的皇子,这情况恐怕有变了。”盛雪见说到这里。忽然凑到三公主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圣上正值壮年,这太子之位,未可知啊!” 三公主望着盛雪见心中有些发麻,她不过是一个七岁的娃娃而已,为什么就能想到那么远?可是盛雪见说的话的确没有错。“你说的那么容易,你以为一个孩子想生就能生?这几年母妃的肚子一直没个动静!” “可曾请白神医瞧过了?”盛雪见听着三公主的话,只觉得个中蹊跷。三公主眼神一亮:“你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 “我的确是该让白神医替母妃瞧瞧。不过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办法了吗?”三公主没有被盛雪见给绕进去,对于林贵妃让母亲弹琴的事情,她到底还是耿耿于怀的。 “殿下。想让你痛恨的人受到惩罚,应该让她受到最痛苦的惩罚。只是弄坏她的脸又能如何呢?二皇子殿下一定会追查到底的。到时候就算是民女毅力承担,殿下觉得,真的不会波及到您吗?”盛雪见认真的望着三公主,又继续说道:“当下,是让德妃娘娘拥有同林贵妃一样的东西啊。” 三公主蹙起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盛雪见轻声说道:“母凭子贵。民女手中有个方子,只看殿下信得过信不过了。” 三公主还要再说话,就听见外头喊她的声音,原来宫女们在御花园找了三公主许久,都不见三公主的踪影。无奈之下,只好四处寻找,就找到了这一片冷宫来。盛雪见劝道:“殿下,我们出来的太久了。还是否赶紧回去吧。” 皇甫惠静神色不明的点点头道:“明日我会请白神医来给母妃瞧瞧,至于你父亲的事情,我会派人去打听打听。”盛雪见连忙对三公主行礼:“民女谢过殿下。” 两人走出冷宫,宫女看见了三公主,立刻着急的迎了上来。皇甫惠静的眼中分明闪过一丝厌恶。随后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她给了盛雪见许多赏赐,便放她出宫了。 今日她入宫这件事情。传进了不少人的耳朵。这第一个就是丞相府。林半夏回到相府,便把此事告知了祖父。林丞相坐在太师椅上,神情阴沉不定。他屡次想杀白家的后代,没想到这个盛雪见非但没有死,反倒堂而皇之的进了后宫。 若是她傍上了德妃,手上又真的有那份东西,那么林家的时运休矣。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王府之中戒备森严,在宫中,那盛雪见更是在三公主的眼皮底下,想要对她下手,一时之间还有些棘手。他抬头看向自己的孙女吩咐道:“你在宫中,把这个盛雪见给看紧了,必要的时候,就……”常想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林半夏点了点头,她虽然豆蔻年纪,可是悄无声息的杀人这件事,她已经是再熟悉不过的事情了。在深宫之中若是存心想要弄死一个人,未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盛雪见刚刚回到了王府,姨母就告诉她,王妃要见她。盛雪见心中突突直跳,她寄住在姨母家,可是东苑从来未曾踏入过半步。王妃就算知道有她这个人,也未必存有什么印象。为什么今日突然要见她? 心中虽然忐忑不安,可是到底还是收拾了一番,跟随姨母去东苑见王妃。偌大的王府,这是盛雪见第一次进东苑。虽然已经深秋了,可是入眼,仍旧是一派花繁木暖。盛雪见心中暗想,这个恭亲王妃是爱极了花木的人吧?(未完待续。)xh211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75、看穿(二更) 没等盛雪见细细的欣赏这东苑的景致,人就已经被姨母领进了正中间的外厅。盛雪见一抬眼就看见正中的两张椅子上,分坐着两个人。一位身着绛红色的绣金凤的襦裙,一只凤钗正正好的插在头上,眉目之间透露着威严,岁月却没有夺取她的美丽。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恭亲王妃。 盛雪见目光一转,另一个位置上坐着的人那就是算是个熟人了。司徒紫苏一身雪白的纱裙,头上一只白玉兰的簪子,凸显的天仙儿的气质。就算是女子都要为她醉倒,更何况她那粉雕玉砌的脸,哪个不会动容。 只不过盛雪见现在可没有时间去欣赏美,她只是奇怪为什么司徒紫苏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姨母轻声提醒盛雪见道:“阿蛮,快行礼。”盛雪见回过神来,忙对着座上的人行礼。 王妃抬抬手,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来。“免礼。坐下吧。”白荷毕竟在王府里住了这么久了,甚至恭亲王妃的为人。这一家子都是亲和的人。拉着盛雪见在一旁坐下,柔声问道:“不知王妃召见,所为何事?” “我倒没有什么事,只不过是阿苏想要见见你的侄女罢了。”虽然这么不经意的说着,可是恭亲王妃一双凤目到底还是上下打量着盛雪见,意味深长。盛雪见只有静静坐在那里,全当作不知情。 倒是司徒紫苏开口道:“上次在三公主的莲蓬大会上遇见,觉得盛小姐挺有趣,这才生了结交之意,未曾下帖子,是我唐突了。”她笑吟吟的说着,白荷连忙摇头道:“郡主说的哪里话,郡主愿意和阿蛮玩,是阿蛮的荣幸。” 王妃淡淡笑着冲白荷说道:“让她们小孩子家玩去吧,白荷,你来陪我说说话。”言罢起身。伸手向着白荷。白荷赶忙站起来,扶着王妃朝着外头走去。屋内只留下盛雪见和司徒紫苏。 盛雪见其实有些丈二和尚摸不找头脑,究竟为什么礼亲王府的郡主要指名来找自己?司徒紫苏没有开口,她也不好意思主动开口问。只好假装口干。拿起桌上的茶。 司徒紫苏噙着一抹笑容,淡淡瞧着盛雪见,她这是难得对一个人表露出好奇。这个女孩子到底哪里特别,竟然让那个大冰山在离开盛京之前,还特意登门拜访。那么一个骄傲的人。竟然拜托她照顾好盛雪见。司徒紫苏的思绪不由得拉到了端木京华离开盛京之前的几天。 那一日,那个被誉为天启新战神的少年站在桂花树下等着自己,一身玄衣还是那么的清冷,冷到别人根本不敢靠近。只是她还是从他的眼神中发现了一丝不一样。司徒紫苏走到端木京华的身边,就听见他说:“阿苏,我拜托你一件事。” 当端木京华说出盛雪见这三个字的时候,司徒紫苏有了片刻的愣神,纵然她过去病了很久,为什么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呢? 后来司徒紫苏一番打听,才知道这个盛雪见早就出现在她的身边了。闺中密友范思颜口中挂着的那个庐州小友可不就是盛雪见。曾经救了自己一命的白神医。他的知遇恩人,可不就是盛雪见。这个女孩到底是何许人也,这么多人为之上心? 直到那一日的莲蓬大会,司徒紫苏可算是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人物了。竟然那么小。面对林半夏的刁难,那么短的时间里,她竟然可以想到应对之策。不是一般的小孩子。司徒紫苏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这个盛雪见,有趣啊。 盛雪见正想着,若是再不开口,是不是郡主就要生气了。这个时候一个温婉好听的声音响起:“你从前可曾见过端木世子?”盛雪见抬头怔怔的望着司徒紫苏。脑海中浮现雪天的梅林。可是那一日端木京华的狼狈,她怎么能跟外人说? “郡主,民女出生在盛京,六岁去了庐州。这期间有没有见过端木世子,民女真是记不得了。”最后,盛雪见还是选择了一个比较模棱两可的回答。司徒紫苏淡淡的点点头。 虽然还是不知道端木京华为什么对盛雪见这般上心,不过她今天来可不是为了闲聊的。既然答应了端木京华的事,那可是要做到啊。“你今天被三公主宣召入宫,可不是送送胭脂那么简单吧?” 盛雪见一怔。她总不能告诉司徒紫苏,她跟三公主之间的惊天谋划吧。正不知如何开口回答的时候,司徒紫苏继续说道:“前些日子,三公主的母妃受辱,她一直心心念念要给母妃报仇。你精通美颜之术,她今日找你入宫,是想借你的手让林贵妃毁容是不是?” 盛雪见瞪大了眼睛望着司徒紫苏,全身微微有些发抖,这些事情司徒紫苏是如何知道的。即便她知道三公主想给母妃报仇的事,可是她是如何知道三公主想毁了林贵妃的容貌? 司徒紫苏望着盛雪见这一脸精彩的表情,自然的说道:“这点儿本事你日后好好学着点儿吧。你是不是劝说三公主,让白神医给德妃开生子的方子?”现在司徒紫苏在盛雪见的眼中,根本就是一个神算子。 “这些事情,郡主是如何得知的?”盛雪见只觉得周身的汗毛都已经竖起来了,无论是范思颜,还是司徒紫苏,这些人跟庐州盛府那些蠢货,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盛雪见终于领教到了天家的血雨腥风,能活下来的人,可不都是千年的狐狸。 “当今皇后有大皇子,可是大皇子始终不得圣上眷顾,林贵妃盛宠不断,且二皇子颇得圣心,德妃娘娘膝下无子,所以才被林贵妃占了上风。若是有了儿子,情况可就大不同了。盛雪见,你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得到。或许,你能办成的事情,别人也能办得成。” 从宫中出来的时候,盛雪见还觉得自己行了一着妙棋,谁知道竟然这么轻易的就被人看穿了。而且看穿她的人,甚至不在场。(未完待续。)xh211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76、多余(一更) 盛雪见此时只觉得喉咙发干,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司徒紫苏叹了口气,这就是她为什么匆匆忙忙的跑到恭亲王府来啊。“现在,你可以老实跟我说,你到底都答应了三公主什么事情了吧?” 盛雪见怔怔的望着司徒紫苏:“你为什么要帮我?”其实这件事闹得再如何,同她司徒紫苏是没有关系的。她为什么上竿子来帮自己?盛雪见不明白,仅仅是因为她是范思颜的好友,而自己又是范思颜的朋友吗? “若不是端木京华千叮咛万嘱咐,我还真不愿意淌这趟混水。谁让我欠着他一个人情呢!”司徒紫苏叹了口气。没想到端木京华竟然这个时候让她还了。听司徒紫苏这么一说,盛雪见更加的惊讶了,竟然是他!可是又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说他是在偿还那一次的救命之恩吗?不管怎么样,盛雪见还是心头一暖。 反正司徒紫苏已经把事情猜出了七七八八,盛雪见也不打算矫情隐瞒了,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悉数告诉了司徒紫苏。只是她越听越是拧紧了眉头,让盛雪见的心头愈发虚浮起来。“郡主,我是不是犯下了不能弥补的大错了?” “盛雪见,你可是干了一件极蠢的事情啊!”司徒紫苏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你为什么不想想,大将军之女入宫第二年就生下了三公主,宫中稳婆都说德妃娘娘最好生养,可是此后却一直无所出。尽管一直无所出,可是皇上的宠爱从来不曾少过,这是为何?德妃娘娘在宫中,只在林贵妃之下,在二皇子尚未崭头露角的时候,甚至能和林贵妃抗衡。” 听了司徒紫苏的话,盛雪见陷入了沉思当中,很多事情,的确是她太欠考虑了。她还只是单纯的以为德妃娘娘生不出来。没想到接下来司徒紫苏的一番话。又把她几乎打进了冰窖里:“单凭林贵妃的手段,真的能阻止德妃娘娘生育吗?你想想这皇宫之中,还有谁不想让德妃娘娘生?你只知道丞相权势滔天,你可知道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又是多么大的威胁?” 说到了这里。司徒紫苏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来。说起来她礼亲王府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若不是当初父王放弃了兵权,哪里会有今日的太平安定?盛雪见背后一层细密的冷汗,她大大的眼睛望着司徒紫苏:“郡主的意思是说,大将军一天不交出手里的兵权。德妃娘娘就一天不会有儿子?” 司徒紫苏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反问道:“你说呢?”盛雪见心中已然有数了,本以为事情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谁知道竟然变成了这样。“可是已经答应了三公主,若是做不到……”盛雪见不敢想象这后果会是如何。 “所以我才说你干了一件极蠢的事情!”司徒紫苏不由得叹了口气:“眼下只有等着宫里头德妃娘娘的消息了。” “德妃娘娘?”盛雪见愈发奇怪的望着司徒紫苏。此事德妃娘娘还不知情呢。不过在司徒紫苏审视的眼光下,盛雪见忽然明白了过来。三公主一定会把两人商议的打算告诉德妃娘娘。虽然三公主不知道德妃娘娘为什么不能生育,但是司徒紫苏都能猜出来的事情,德妃娘娘心里头肯定清楚。 这是件大事情,德妃娘娘不可能放任三公主胡来,所以自己是福是祸。还真的掌握在德妃娘娘的手中。“我明白了,单看德妃娘娘肯不肯饶我一命了。” 司徒紫苏分析道:“丞相府与白家的事情,朝中各派心中都有一杆秤,此事据说已经惊动了太后。大将军府未尝不知道这个消息。”盛雪见小心的望着司徒紫苏,猜测道:“郡主的意思,大将军府跟丞相府毕竟不对付,若是有机会,德妃娘娘会用我这枚棋子?” “用不用你我还不知道,不过我知道,若是德妃娘娘知晓此事。你大概不会有性命之忧。”司徒紫苏说的意味深长。“既然白神医同你关系匪浅,你应当选择白神医这条路接近太后,而不是走三公主这条路。” “是我一时心急,父亲困在池州。那是如何野蛮的地方,我实在放心不下。”盛雪见垂在两侧的手掌微微握成了一个拳头,不甘心啊!看着一脸倔强的盛雪见,司徒紫苏内心深处也不由得软了一下,若是此刻自己身处她这个境地,真的能做得比她更好吗?司徒紫苏也不清楚了。 “今日我来。便是要告诉你,这宫里的事情深的很,我会尽力护你周全,你也无需对我隐瞒。”说着司徒紫苏便站起了身。盛雪见跟着站了起来:“多谢郡主!”司徒紫苏摆摆手:“我不过是受人之托,你也不必谢我,要谢就谢端木京华。行了,我该回去了。” “你要谢谁呢?”两人正说着话,就看见百合扶着王妃走了进来。王妃笑着看着司徒紫苏道:“阿苏,不如在我这儿用了晚膳再回去吧?”司徒紫苏笑笑道:“多谢王妃美意,不过父王还等着我呢,今日来的着实匆忙,改日定当郑重登门才是。” “你这个小丫头,跟我客气什么劲儿!”王妃有些不满的对司徒紫苏说着,不过她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冲着盛雪见道:“既然如此,那雪见你就替我送送郡主吧?”盛雪见立刻朝着王妃盈盈一拜,点头称是。 两人行至王府的大门,正门门口已经有了礼亲王府的马车等候,司徒紫苏忽然想起什么似得,回头对盛雪见说道:“思颜很早开始,便对端木京华亲眼相加了,可是为什么出现了一个你呢?”她微微叹了口气,转身上了马车。 那刷了金漆的双匹马车缓缓离去,盛雪见却被司徒紫苏的话钉在的门口,动弹不得。怎么就出现了一个你呢?一个多余的你呢?郡主的话,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未完待续。) 77、王妃(二更) 盛雪见并没有来得及多做伤神,李掌柜就来了,他刚走到王府门口,就看见小姐站在那儿发呆。再一想方才礼亲王府的马车经过,心中了然。他本欲朝着盛雪见行礼,可是眼角扫过街边的叫花子,立时忍住了,径直朝着前头走去。 站在门内的盛雪见同样瞧见了外头的李掌柜,可是见他只当作没有看到自己一般,顿时觉得有些古怪,再一顺着李掌柜的目光看去,那几个叫花子颇有些不合时宜的出现在街角,盛雪见隐约猜到了一些事情。 盛京的城内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市,其中整个东市为皇城,故而大部分的平头老百姓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去东市。南市是王公侯伯这些勋贵人家的住处,一般说来,小叫花子就算要去富庶人家乞讨,也只敢去西市而已。 眼前突然出现了这一群叫花子,恐怕并不是真正的叫花子了。盛雪见转身吩咐道:“把门关上,我们回去吧。”走了几步她又想起来,姨母同王妃还在东苑,她得先去复命才行,便又对奶娘说道:“你先回去,让李掌柜在耳房等我。” 只是盛雪见快步到了东苑的时候,原来姨母已经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王妃坐在桌边自饮,盛雪见只好硬着头皮回话道:“回禀王妃,郡主已经回去了,王妃若是没有旁的吩咐,民女就回去了。” 恭亲王妃放下手中的茶杯,冲着盛雪见招了招手道:“你过来。”盛雪见疑惑,但还是站起身来走到王妃的身边。王妃的目光在盛雪见身上流转,淡声道:“这张脸,同白芷长得真像!” 盛雪见听见王妃提及母亲,眼睛一下子发起光来,仰着头认真望着王妃问道:“王妃认识我母亲?”恭亲王妃将目光从盛雪见的身上移开,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当年盛京第一才女,谁不知道的?” 当年盛京那么多的贵女,偏偏第一才女的名头落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商女身上。偏偏这位名声大噪的才女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嫁人了。又这么悄无声息的陨落了。 盛雪见微微叹息,原来母亲曾经那么风光无限。王妃的目光又重新回到盛雪见的身上,意味不明的问道:“你将来希望和你母亲一般,做个第一才女吗?” 盛雪见摇了摇头说道:“雪见此生只愿一家人平平安安和和美美。那第一才女的名头对雪见而言,不过浮名罢了。”王妃的神色微微有些泛冷:“等你先成了第一才女,再说这样的话吧。” 本来偌大的王府,王妃根本不会注意到盛雪见,可是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在盛雪见的身上,让王妃不得不留意起来。阿苏不是个好动之人,也不会行事如此唐突,今日没有拜帖却突然登门拜访,只是为了来找盛雪见,这让她觉得蹊跷。 若不是那日城门送别,她亲眼看着儿子勒马回头,只为了同她说话,王妃更不会注意到这个孩子。 盛雪见这才惊觉自己失言了,迭声说道:“王妃说的是。雪见记住了。” “罢了,你回去吧。”王妃的脸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盛雪见只好听从,退出了东苑。 盛雪见一路还在想王妃的话,难道说她的行径已经引起了王妃的注意?若是因此迁怒了姨母,那该如何是好。自从来到盛京之后,盛雪见深深的觉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曾经的想法有多么的愚蠢。 “阿蛮回来了,快来吃饭吧。”白荷站在门口,一见侄女回来了。牵着她的小手到了饭桌跟前,天意兄弟嗔怪道:“阿蛮,你怎么回来的这样晚啊?知不知道我们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啊?” 盛雪见忍俊不禁,但还是乖乖的给两兄弟赔不是。白荷将鸡肉夹到盛雪见的碗里:“别听他们俩胡说。就是饿死鬼投胎,什么时候都饿!”说完还瞪了天意兄弟一眼:“对了,今日入宫可还顺利?司徒郡主为什么来找你?你们很熟?” 盛雪见咽下嘴里的米饭,目光又瞥见了天意兄弟,微微踌躇了一下,这些事情表哥们还是不要知道。更好些。便转头冲着姨母道:“此事说来话长。”白荷便懂了,岔开了话题。 偏偏天意兄弟不依不饶:“阿蛮,宫里头好玩吗?三公主长得好看吗?”白荷不耐烦的用筷子敲了敲两个熊孩子的头:“你们两个给我消停些,好好的吃饭,哪儿那么多话!”天意兄弟不高兴的摸了摸头,又悄悄的冲着盛雪见做了个鬼脸,这才老老实实的吃饭。 一顿饭吃完,天意兄弟还要去练武场练功,盛雪见去了耳房,李掌柜早早等候在那里。“小姐,您让小的去查的事情,小的已经有了些眉目,这不赶紧来跟小姐禀告了。” 奶娘将茶点端了上来,李掌柜眉目有些愁容:“丞相府把从白大和白二手里拿过来的田产庄园悉数高价卖了,如今在西市开了大大小小许多店铺和酒楼,没了白家盘亘盛京,丞相府的生意越做越好了。” “你说有人高价从丞相府的手里买下了田庄?查到此人是谁了吗?”盛雪见捕捉到了李掌柜话里的重头,到底谁能吞下白家那些良田和庄子?谁有这么大的财力? 李掌柜皱眉道:“这便是小的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查不到那买主的下落,根本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 盛雪见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妙:“此事你务必一查到底。一定要找出来到底是谁买走了白家的田庄。”李掌柜慎重的点头。 “至于丞相府的生意兴隆,我看也该到头了。他生意最好的是什么铺子?”盛雪见的眼中泛过精光。 李掌柜回答道:“西市的蓬莱居,是丞相府最好的生意。”盛雪见笑了笑:“改天我要去瞧瞧这蓬莱居,到底是什么好仙府!” “小姐,照咱们追月赌坊的财力,开个两倍大的蓬莱居都不是问题。”说起蓬莱居,李掌柜心里头就来气。(未完待续。) 78、归来(一更) 盛雪见摇了摇头道:“白家的产业遍布天启,无论是柴米油盐还是黄金珠宝,无不白家的涉猎。这丞相府最赚钱的是蓬莱居吗?恐怕未必。过几日我先去瞧瞧再说吧。” 李掌柜经过盛雪见这么一番点播也醒悟过来,丞相府若是拿下了白家大半的家财不至于就只有这些而已。这时候李掌柜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了:“小姐,小的从白大和白二手里收回来的,也只是白家在盛京的产业,那些盛京之外的产业白大和白二不可能都给了丞相府,但是现在他们都搬出灯笼巷了,也没见他们拿出来一解燃眉之急,小的怀疑……” “舅舅没有把白家的家底完全交给白大和白二。”盛雪见肯定的说出了李掌柜心中所想。显然舅舅留下的仅仅只是白家在盛京的产业罢了,至于白家在盛京之外的产业,从商队到粮行,再到票号,想来白大和白二根本就没有碰到。 可是这些白大和白二既然没有得到,那么现在到底在谁的手里?盛雪见想到了这里,突然眼睛一亮,抬头看着李掌柜吩咐道:“各地粮行的掌柜,你是不是都认识?”李掌柜点点头,他此刻也知道了五小姐心中正在想的是什么,连忙接话道:“小的马上就去给几个地方的掌柜写信。” 他要问问他们现在到底是谁在背后管着白家在京外的产业,有一个很大的可能在李掌柜的心中浮现:“莫非白五爷其实已经脱险了吗?” 盛雪见和李掌柜这边正在猜测,而事实确实就像盛雪见预料的那样。盛京山海居三楼的雅间里头,一人身着白衣,头带银色面具正坐在桌边喝茶,这时候屋外传来了极有规则的敲门声。不一会儿守在外间的侍卫打扮的人便打开了门。 一个长相颇为圆润的老头走了进来,躬身行礼:“五爷,我都打听清楚了。那白大跟白二实在是太混账了,非但鲸吞了白家在盛京的产业,还把大半的产业拱手送给了丞相府。不过我们照您的吩咐,把白家的田庄全都买下了。” 坐在桌边的白五爷。轻声咳嗽了几声,他的伤势才刚刚稳住,现在还不是动身体的时候,听了老伙计的回话。白五爷显然是在意料之中:“那不是还有小半产业还在她们的手中么,为何他们还搬进了胡同?” “五爷有所不知,白大和白二迷上了盛京神秘的追月赌坊,在那里挥金如土,这没有几天的功夫就把小半产业全都输光了。”老伙计解释着。白五爷听了。冷笑一声:“全部输光了,也是他们的本事了。这个追月赌坊是个什么来头?” “小的也不清楚,不过自从表小姐的来凤阁关张之后,这追月赌坊就出来了。小的推测,盛京之中有能力造起这追月赌坊的人,可真没有几个。”这个老伙计是白五爷手下的一员悍将,眼光毒辣,竟然一下子看穿了追月赌坊背后的人。 “你是觉得我那七岁的外甥女,把一个追月赌坊给开了起来?”白五爷侧头看着老伙计。老伙计嘿嘿一笑,露出缺了口的牙来:“五爷可不要小看了咱们表小姐。能把来凤阁开遍盛京。本就不是一个七岁女做出来的事情。先前五爷安排了李掌柜为表小姐效力,这事儿小的推测,十有八九是表小姐所为。” 见白五爷点点头,老伙计继续说道:“五爷您刚回来,有些事情还不知道,表小姐刚回盛京不久,便入宫参加了三公主的莲蓬大会,昨日还被三公主传召入宫。现在就算是丞相府真要对付表小姐,也得看看时机了。” “我也不曾想到,阿蛮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得这般聪慧了。”白五爷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其实那一日在边地。当真是凶险无比,剑南被二十来个武林高手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剩下几个人追杀他一直到了山崖边上。 白五爷到底还是干脆利落的跳崖了,其实没有人知道的是,白五爷修习过上乘轻功。就算是跳崖,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送命的事情。可是在跳崖之前,白五爷身中数箭,不便腾挪,便一直在边地假装失踪,好躲避丞相的眼线。 也正是借着这个机会。白五爷从明处走到了暗处,丞相想要对白五爷下手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了。可是当白五爷好不容易休养生息,却听到了三姐难产而亡的消息。紧接着便听到阿蛮带着弟弟上了盛京。就连池州的盛元连都遭遇了意外。本来他要插手,但是白荷已经先他一步做出了反应,剑南劝说他目前还是不要暴露自己,否则前功尽弃。 因此白五爷便在边地养伤,知道前几日才悄悄的回到了盛京。自从为太后寻药的时候,白五爷就暗中交代了京外的掌柜,一旦事出变故,就联络盛京中的老伙计,将京外的产业悄悄腾挪出去。万万不可交到了白大和白二的手中。 于是在众人都不知情的时候,白家最大部分的产业,最值钱的产业其实已经安全的被保留了下来,依然握在白五爷的手中。想想盛京中的产业与白家而言都不过是十成之一,这白家到底有多么的富贵,真的是一件让人想到就觉得可怕的事情。 白五爷思索了一番,对老伙计吩咐道:“暗中派人保护阿蛮跟雪晗的安全,阿蛮入宫,此事定然会引起丞相府的注意,不可大意。暂时还是不要让阿蛮知道我的事情。”老伙计点点头:“小的明白,一切都照着五爷的意思去办。不过五爷,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如今丞相府如日中天,还不到我们反击的时候,我要查明那个老奸贼到底为了什么,要对白家赶尽杀绝,他费尽心机要找的东西,一定是能要他命的东西。”银色面具中的眼睛闪过嗜血的光芒。谁人说白家五郎,是个好惹的人?(未完待续。) 79、扑火(二更) 三公主听了盛雪见的话之后,一大早就急急忙忙的来到母妃的宫中给德妃娘娘请安。德妃娘娘正在镜子前头梳妆,一看女儿来了,微微有些惊讶的问道:“静儿,怎么今个儿一早就到母妃这儿来了?” 皇甫惠静几步跳到德妃的身边,伸出双臂将母亲环住,柔柔的撒娇道:“孩儿这不是想念母妃了嘛,所以就早点儿来跟母妃请安啦。”德妃娘娘好看的眉眼露出笑意来,吩咐左右的宫人退了出去,伸出手点在了女儿的眉心:“本宫还不知道你,说吧,又想要什么东西?” “母妃说的哪里话,怎么我早些来给您请安都不好么?”皇甫惠静故意嘟起了嘴巴,表示自己很不高兴。德妃娘娘笑盈盈的望着她,却不说话。后来三公主到底还是被自己的母妃给看穿了,老实交代道:“孩儿想请白神医为母亲请脉。” 德妃娘娘诧异的望着盛雪见问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让白神医给本宫请脉?”皇甫惠静把脸埋在母妃的肩膀上,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要怎么开口说,是想要让白神医看看母妃为何怀不上孩子吗?这是对一个女人多么大的侮辱啊,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自己的母妃。 “到底是怎么了?”德妃娘娘有些着急起来。皇甫惠静鼓足勇气,瓮声瓮气的说道:“孩儿想让白神医给母妃瞧瞧,让母妃好好调理调理身子,孩儿想要一个弟弟了。”听了三公主的话,德妃脸上的笑意全都冷了下去,低声问道:“这话是谁跟你说的?” “是……”本来三公主是想说这全是自己的主意,但是看到母妃脸色不太好的样子,便答道:“是盛雪见给我出的主意。她来求我让他父亲回京,便告诉我对付林贵妃的法子。我想让林贵妃毁容,盛雪见说让母妃怀上皇子是对林贵妃最好的报复!” 说完皇甫惠静的眼神里还充满的愤怒。德妃心中一惊:“你是怎么认识那个盛雪见的?”丞相同白家的事情,后宫中但凡和林贵妃有些不对付的人都知道,更何况是德妃。她早就打听到盛雪见母亲的事情。更知道盛雪见同白家的关系。 “就是在莲蓬大会上遇见的,母妃不是说孩儿的脸比以前好看了吗?那是因为孩儿脸上的斑点都没有了,这都是因为盛雪见给的胭脂。”说到容貌,三公主颇为欣喜。也正是如此。她对盛雪见才会信任几分。 德妃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这句话即是说女儿皇甫惠静,也是说盛雪见。一个天真的以为生皇子就万事无忧,另一个天真的以为自己不能生。“白神医请脉的事情就算了,母妃的事情。静儿就不必插手了。至于那个盛雪见,你也不必为难人家了,我自有要用到她的时候。” 皇甫惠静还不打算放弃:“可是母妃,孩儿觉得盛雪见说的话没错,若是母妃有了皇子,皇上对您的宠爱一定会再上层楼的!” 德妃苦笑了一声,哪里那么容易再上层楼。如今除了在边地打仗的端木京华,天启的兵权一半都在爹爹的手中。皇上忌惮爹爹的兵权,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生下孩子的,自己从一开始就明白这个道理。爹爹不愿放弃兵权。眼看着丞相如日中天,二皇子俨然又被立为太子的可能,德妃如何不会心中焦急呢? 三公主虽然跋扈,但是一向很听德妃的话。既然母妃不愿意让白神医诊脉,那这件事也只好暂时作罢,只是她并不想让林贵妃过得那么快活,总要让林贵妃吃点苦头,这才是她皇甫惠静的做派。她想了想还是传旨宣召范思颜和司徒紫苏入宫。 林半夏是父皇硬塞给皇甫惠静的伴读,更何况林半夏是丞相之女,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皇甫惠静的心腹。反而司徒紫苏跟范思颜一直最得她的心意。 司徒紫苏的车马到了宫中。一下马车便迎面遇见了范思颜。她笑了笑说道:“看来,咱们的三公主又要惹是生非了。”范思颜叹了口气道:“看来你我今日又是患难姐妹了。”言罢走过来亲昵的挽住了司徒紫苏的手。 “这不过这一次,我们大概是给盛雪见那个丫头收拾烂摊子吧。”司徒紫苏感叹着。范思颜微微拧了拧眉头:“难道雪见上一次入宫惹了什么祸事?”司徒紫苏侧头望着范思颜:“你和她一向关系不浅,怎么她没跟你说过?” 范思颜悻悻地回答道:“我若是不下帖子。以她的身份是进不了侯府的。”自从那日莲蓬大会的时候,她已经觉得世子对雪见的态度有些亲密。城门送别那天,当她眼睁睁的望着世子纵马而来,只是在盛雪见的身边停下的时候,一种强烈的嫉妒就在范思颜的心底生根发芽了。 就算盛雪见只有七岁而已,就算她和世子之间不仅仅相差四岁。而且身份悬殊天差地别,可是范思颜依然嫉妒。从来没有人能得到端木世子这样的垂青,就算是曾经的第一美人林半夏也没有这样的资格。 可是为什么盛雪见就可以?范思颜不由得想到一些不堪入目的东西,难道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吗?可是转念一想,凭她对盛雪见的了解,盛雪见也做不来这样的事情,否则怎么会在庐州盛府被欺负的家破人亡呢?可是让她这么快和盛雪见重修旧好,对她来说,实在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你在发什么呆呢?”司徒紫苏扯了扯范思颜的衣袖,两人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三公主的寝宫了。范思颜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一些无聊的事情罢了。” 司徒紫苏微微叹气,她和范思颜是闺中密友,看着她这样失落,自己却无能为力。毕竟她也不能扭转端木京华的心啊。 “紫苏姐姐,你为什么要对盛雪见这么好啊?”范思颜突然想起来,司徒紫苏近来好像很关心盛雪见啊。(未完待续。)xh211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80、探秘(一更) 司徒紫苏脚步一停,一双大眼睛望着范思颜,忽然之间就不知道如何张口了。要是告诉思颜,这是端木京华的嘱托,只怕她会伤心死的。“先前我的病是白神医治好了,盛雪见之于白神医有知遇之恩。我帮助盛雪见,不过是为了还白神医一个人情罢了。” 范思颜点点头:“雪见的确是个招人疼的孩子。”只是这口气中莫名的弥漫着一股子酸气。倒是让司徒紫苏给听出来了。“还在为那一日城门口的事情耿耿于怀吗?”被说中心思的范思颜,脸色立刻红了。司徒紫苏淡淡的摇了摇头:“世上那么多少年风流,你怎么就执着在那个人的身上啊,思颜,你真傻。” 这时候宫人走了过来,范思颜本欲回答也只好作罢,两人跟在宫人的身后,朝着三公主的寝宫而去。 同日,热闹的兴隆大街上,来了一辆黑色的马车,它行到蓬莱居的对面,便悄然停下。马车外头,李掌柜凑近了门帘说道:“五小姐,我们到了。”兴隆大街乃是西市最繁华的大街,蓬莱居是整条街上生意最好的酒楼。 马车里头,帘子微微掀开,一个粉雕玉砌的小公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若是仔细一瞧,便会发现,这小公子的耳后还打着耳洞。原来是女扮男装的盛雪见,亲自来探这蓬莱居了。她抬望着李掌柜:“都准备好了吗?” 李掌柜赶紧点点头:“一早就定下了蓬莱居最贵的包厢,小……公子您就放心吧。”盛雪见正对着蓬莱居的匾额,那三个大字映入眼帘,这书法是当朝大学士李宗道的墨宝。其字肆意流畅,直捣黄龙的气势。再一想,这位李宗道可不就是丞相的门生么。 盛雪见的目光从匾额上移开,这蓬莱居就像七层佛塔一般的架构,正红色的立柱层叠而上,比之一般酒楼更加高大的门楣让人一下子感觉得这酒楼的华贵。盛雪见嘴角微微一弯,一抬手哗啦打开扇子轻轻的在胸前摇动:“走吧。进去看看。” 李掌柜点头,跟在盛雪见的后头。那蓬莱居的掌柜一见这一行人进来,连忙拱手道:“哎呦,这位爷您里边请!”原来一大早李掌柜便乔装打扮前来订下最贵的包间。所以这蓬莱居的掌柜早就想认识认识,今日来的到底是哪位有头有脸的人物。 没成想,这一进门来的是个半大的孩子,心中立刻打了个问号,没听说过盛京的达官贵人之中。谁家有这样一位粉雕玉砌的小公子啊。虽然心里头全是疑惑,可是面上还是八面玲珑。李掌柜也不废话,直接让掌柜引着他们走向包房。 盛雪见一边走在后头轻摇纸扇,一边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着蓬莱居。除开酒楼内的装陈比之一般的酒楼豪华了不知几倍。还有便是这蓬莱居一共三层,从二层还是便有打手在门口把守,不是订了房的客人,是进不去的。 没有外人进入的包房,可想而知是多么的安全。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这里商量,外人是无从得知的。盛雪见忽然想起来自己一手建立的追月赌坊,同这蓬莱居不就是异曲同工么?看来这蓬莱居生意之所以火爆。乃是因为它根本不做穷人的生意。 那些来到蓬莱居吃饭的人,只怕都是达官贵人,若是盛雪见再猜得没有错的话,来这蓬莱居吃饭的人,全都是丞相门下的人吧。盛雪见如是想着,人已经被掌柜领到了顶层的雅间。一进门,一阵桂花香气扑面而来。盛雪见行至窗边,这蓬莱居是整条兴隆大街上最高的楼宇,从这顶层的窗边向下望去,这一条街的景致都一览无余。 忽然一个白衣少年落入盛雪见的眼帘。此人大概同端木京华一般大的年纪,只是满面春风化雨的温柔,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盛雪见一手扶着窗户边上,不自觉微微探出了身子瞧去。这时候伙计上菜。叫回了盛雪见的心神。 “菜都齐了,这位爷您请慢用。”那小伙计干净利落的上完菜,然后人便安安静静的退了出去。李掌柜叫了蓬莱居所有的招牌菜,于是这一张大大的桌子摆的是满满当当。盛雪见坐在桌前,反倒显得自己渺小了起来。 奶娘拿出银针,将那些菜一一验过。然后才为盛雪见布菜。李掌柜站在一旁说道:“小姐,先前我都派人查过了,这蓬莱居正是丞相从白大和白二手中收了白家的家财之后,才造起来了的。”李掌柜的表情微怒,对丞相的行径非常不满。“小的以为,若是造出比蓬莱居更加富丽堂皇的酒楼,便能让着蓬莱居立刻没了生意!” “你错了!”盛雪见冷冷的给李掌柜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若是蓬莱居这么好对付,我也不会亲自前来了。”说完盛雪见将一片鲟鱼片送进口中,入口滑嫩细腻。这味道或许是宫中的御厨才能做得出来吧。 “你也来尝尝这菜。”盛雪见示意奶娘为李掌柜添一副碗筷,可是李掌柜立刻推辞了,他怎么能跟主子在一个桌上吃饭呢。更何况先前他便将蓬莱居的饭菜都一一尝过了。李掌柜开口道:“这蓬莱居的厨子做菜的确是厉害。可是小的担保能请到比他们厨子更厉害的人来咱们这儿掌勺,小姐大可放心!” “厨子的事情,我相信你绝对有这个能耐。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开的店,既然不是丞相开的,那么丞相的门生为什么要来你的酒楼?”盛雪见放下了筷子,目光严肃的望着李掌柜:“来的时候,你可曾瞧见,每一层都有几个练家子把守,难道他们真的只是来吃饭这么简单吗?” 李掌柜一时语塞,盛京中旁的酒楼也有练家子在的,所以李掌柜一时之间没有想得那么深。 盛雪见又提醒了一句:“近来,在追月赌坊,丞相一党越来越少在那里商讨大事了,是不是?”(未完待续。) 81、开战(二更) 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李掌柜可算是明白了过来。为什么丞相非要办一个酒楼,而且不是达官贵人根本不敢进来的酒楼。原因无他,这里是丞相一党商讨大事的地方,所以每层都会有人把守。借此便可掩人耳目,反对丞相的那一批人便抓不到丞相结党营私的证据了。 想明白这个道理,李掌柜又变得消沉起来:“既然如此,就算开再大的酒楼,都不会招来那些达官贵人,咱们应当如何是好?”盛雪见刚刚夹了一片莲藕放在碗里,淡然道:“这酒楼还是要建,我说过,绝对不会让蓬莱居的生意继续这样红火下去。” 李掌柜如今对于盛雪见的话,那是言听计从。原因无他,这个小娃娃的确有办法有一套。他一个而立之年的大丈夫,也不得不向这个小娃娃讨教经验。盛雪见将筷子放下,从窗户看向对街的一个卖布的铺子。其实这法子还是盛雪见的母亲白氏生前跟她说的。当年白氏早早的嫁人了,于是将她手上的铺子移交给了白五爷。 其实那个时候白氏便有了一个点子,可是后来岁月蹉跎,这点子便耽误了。直到盛雪见接管了她名下几个铺子,这个想法又在白氏的脑海中浮现,某天她把这个点子告诉了女儿盛雪见。李掌柜顺着小姐的目光望去,蓬莱居的对街,是一排低矮的铺子。盛雪见忽然幽幽的开口道:“李掌柜,把蓬莱居对街的三家铺子,全都给我盘下来。” 难道小姐真的打算造一个比蓬莱居更大的酒楼?可是小姐方才不是说,就算酒楼造的再大都无济于事吗?李掌柜一时没有应答,只听见盛雪见又继续说道:“另外,你叫上人去南海,给我拉回三万颗南珠回来。去江南进一千批鲛纱回来。” 李掌柜心头更加疑惑了:“小姐要这些东西,打算做什么用途?”盛雪见拿起奶娘递来的方巾擦去嘴边的茶水,淡淡道:“你只管将我交代你的事情都办好,以后你自然都会知道的。”事情没有办成之前。还不能说出来。这是母亲生前的愿望,盛雪见格外的慎重。 饭菜用完,这蓬莱居也看的七七八八,盛雪见便打道回府。只不过方才那个上菜的伙计此刻脱下伙计的衣服。一身叫花子的打扮,悄悄的跟在马车的后头。眼看着马车进了王府,那伙计才忙不迭呃返回蓬莱居。 蓬莱居的老板得知今天来的竟然是白五的外甥女,立刻让伙计将消息送去了丞相府。丞相正在书房中练习书法,得知这一消息。手上的动作一顿,复又吩咐道:“找个理由,从今往后,但凡与白家有丁点关系的人,一律不准进入蓬莱居。” 伙计领命回去,蓬莱居比起从前,更加的神秘起来。有些食客想要进蓬莱居吃饭,竟然被人给轰了出来。李掌柜得知此事,连忙禀明盛雪见。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盛雪见早就料到丞相老奸巨猾。能当上蓬莱居掌柜的人,自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盛京之中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位小公子。财气冲天包下蓬莱居最贵的上房,这么扎眼的举动,怎么不会让那掌柜的怀疑呢? 更何况这么有钱的人物,先前竟然不知道来历。这么奇怪的事情,蓬莱居的掌柜的自然是要查探一番的。盛雪见倒也坦然,她知道此事瞒不过去,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而果不其然,丞相很快做出了反应。而这反应正是盛雪见想要的。 蓬莱居越是神秘,越是引起人的关注。不仅仅是盛京中老百姓的关注,还有各方势力的关注。难道那些千年的狐狸都是瞎眼狐狸不成吗?这一天下了朝。几位老臣陪着皇上在御花园中散步,众人不知为何说起了天启的美食。 突然皇上开口说了一句:“听说丞相府的蓬莱居是个神仙去处。”林丞相不明白皇上为何提及蓬莱居,只是淡淡摇头道:“不过是个吃饭的去处,圣上谬赞了。”这时候皇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声音转冷:“可是我怎么听说,这一般人连进蓬莱居的门都不成呢?爱卿说说,莫非这蓬莱居中真有什么秘境?” 丞相吓得背后起了一层冷汗,连忙跪倒在地:“圣上英明,这都是那些小民的谣传,微臣冤枉啊!”皇上的脸上闪过意味不明的表情。很快又恢复了和颜悦色,伸手扶起丞相:“丞相为了天启鞠躬尽瘁,朕都知道的。” 虽然不过一句玩笑话,可到底在丞相的心中敲了一把警钟。他立刻吩咐林半夏入宫,知会林贵妃,近来行事无比低调小心。因着蓬莱居牵扯出来的涟漪,盛雪见是不知道的。她所知道的便是,三公主那儿的危机可算是消解了。 司徒紫苏从宫中回来,派人给盛雪见送来了一封信,告诉她一切平安。三公主再不提前事,此后与三公主来往,务必谨言慎行。盛雪见立刻让人回了十二盒亲手制成的胭脂给司徒紫苏送去,这是她目前唯一能送给司徒紫苏的心意。这件事让盛雪见成长了许多。司徒紫苏之于盛雪见的恩情,怕只有将来有机会才能还得起了。 此时,凤殿之中,一个老嬷嬷站在太后身侧说道:“咱们派出去的探子回报,盛雪见去了丞相府开的蓬莱居。这丫头难道打算现在就报仇?”太后听着,微微摇了摇头:“虽然惠静那件事她做的确实蠢了些,但是以卵击石,她还是不会做的。” 宫中的事情,不可能瞒得过太后的眼睛。更何况三公主行事乖张,从来高调。当她宣盛雪见入宫的时候,太后便知道了。立刻命人暗中跟着她二人,也就知道了盛雪见跟三公主之间的秘密。只不过这两个人还蒙在鼓里罢了。 “有机会,本宫该亲自见见这个小丫头才是。”太后缓缓说道。(未完待续。)xh211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82、捷报(一更) 千里之外的边地,冬天来得比盛京早了许多,天启大营的中心,冲天的篝火好像要化成一条赤红色的龙,那随风挥舞的火焰,气势如虹,就想要烧到天上去了一样。白日,主帅端木世子兵行奇招,夺回了天启的一座城池,将士们欢欣鼓舞。 这一夜,大家燃起熊熊焰火,载歌载舞。两个先锋凑在一起,各自抱着一个酒坛子,胖先锋大概是醉了,大声嚷嚷道:“格老子的!咱们两万人拼了他们十万人!除了咱们千骑营,没有人能做到了!” 瘦先锋空出一只手来拍了拍胖先锋的胳膊:“兄弟,若不是咱们主帅运筹帷幄,只怕你我都不能活着回去!”他一声叹息,胖先锋不满的嘟囔起来:“皇帝老儿也是脑子不听使唤了,那二皇子黄口小儿,连战场都不曾上过,他懂个屁!竟然怂恿皇帝做出这么荒谬的事情来!” 一听胖先锋这话,瘦先锋吓得七手八脚的来堵住胖先锋的嘴巴:“你可给我小点声儿!怎么说话!还嫌麻烦不够大是不是?”胖先锋一手推开老友:“怕什么!这两万人全是咱们恭亲王府的亲信!你当我不知道那二皇子在想什么?就是想把恭亲王府这点儿家底儿跟咱王爷最疼的世子一块埋在这蛮夷边境!” 瘦先锋也不动弹了,悲伤了的叹了一口气,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没想到这二皇子比他的父亲还要狠毒。即便恭亲王府交出兵权退让到了这个地步,还是不肯放过。若不是世子有惊天之才,根本难逃词劫。 两人正唏嘘不已的时候,突然觉得头上一痛,双双挨了一拳,回头正要发怒,却发现来人正是韩威韩将军:“你们俩小子,在这儿胡言乱语什么?这次捷报已经命人送去盛京了,世子还特意为你二人请功了,怎么这功你们不打算要了?” 胖先锋显然已经醉了:“什么功劳!去他的!我倒是宁愿像将军你一样。在王府安安静静做的把总,不必理会朝堂那些勾心斗角。”韩威本来战功赫赫,可是他毅然放弃了拜官封侯,而是跟着恭亲王。成了一个无名的把总。而像韩威这样追随恭亲王的人,还不在少数。这件事,令当今圣上耿耿于怀。 “这一次,即便咱们击退了蛮夷,皇上只怕拿些金银珠宝随意打发世子了。”瘦先锋不由得感叹道。韩威皱了皱眉头:“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眼下先把蛮夷完全打退了再说吧。等夺回剩下的五座城池,咱们也好早日还乡。” 说起家乡,韩威不由得想念起盛京的妻儿了。也不知道那俩混小子有没有好好练功,也不知道白荷今夜是否跟他一样,看着月亮。 大帐之中,端木京华手中拿着那枚镯子,一时之间看得出神了,也不知道那个小丫头过得如何了。 大军首战告捷,这捷报一路传到了盛京,那上万封的家书也跟着到了盛京。 朝堂之上。捷报传来,众人皆是满脸喜色,纷纷恭喜恭亲王生了一个好儿子,雪衣侯大赞道:“果然虎父无犬子,照着行军的速度算下去,世子是刚到边地就打下了一座城池啊!好样的!”雪衣侯也是战功赫赫的将军,他的话更是引起了武官们的赞同。 可是并非所有人都欢迎鼓舞,相比之下,皇上和二皇子的脸色就淡然了许多。众人回过神来,纷纷贺喜皇上。直说边境有端木世子在,皇上江山无虞,一群人山呼万岁,满殿恭喜!二皇子也连声恭喜。只是他藏在袖中的双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皇上淡笑着赏赐恭亲王许多金银珠宝。心下却隐隐担忧起来。他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件旧事,忍不住侧头看向台下的太傅:“国师什么时候回来?”恭亲王听见皇上问起国师的消息,忍不住蹙起了眉头,可是到底还没有吭声。太傅如实答道:“国师这几年尚未有音讯。” 皇上微微点头,一抬手,一旁的太监总管便唱诺道:“退朝!”众人鱼贯而出。不少官员围在恭亲王的身边道喜。二皇子冷冷扫了一眼这边的热闹,拂袖而去。不成想迎面撞上了大皇子,大皇子奇怪的望着他问道:“你这是生的哪门子气?” 二皇子很快恢复淡然,笑道:“皇兄大概看错了,边关大捷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我还要去给母妃请安,先走一步了。”言罢不等大皇子说话,就侧身从大皇子身边离开。大皇子回头看着二皇子匆忙离去的身影,嘴角露出讽刺。 林贵妃的宫中,传来东西碎裂的声音,宫女们大气都不敢出,站在外头发抖,林贵妃坐在榻上,任凭二皇子将那些名贵的瓷器悉数摔碎。她知道若是不让儿子发泄出来,指不定还要出更大的乱子。到时候才是更加麻烦的事情。 “为什么!他当真就那么厉害!当真就是天神下凡了!”二皇子一边摔着东西,一边大喊!林贵妃拧着好看的眉毛:“你小点儿声,生怕别人听不见是不是?”说完又叹了一口气:“国师的预言从来就没有错过,那一日我们没能得手,他果然长成了一个祸害!” 二皇子突然露出神经质般的笑容来:“等着吧,这才第一个城池而已,我就不信他的两万兵马能敌得过蛮夷二十万的大军!” 听了儿子的话,林贵妃不由得惊讶:“二十万?不是说十万吗?明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二皇子皇甫决明回过头来,眼睛泛着赤红:“凭什么他就是天赐天启?我就让他埋骨沙场!” 林贵妃忽然觉得自己的儿子有些可怕,难道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皇甫决明一番发泄之后,恢复了常态:“母妃不必惊慌,儿臣心中都有数,母妃等着看好戏就成了。” “你越发乖张了,别忘了外公的叮嘱,近来行事要低调。切不可骄傲妄为!”(未完待续。) 83、想念(二更) 林贵妃忍不住提醒。昨日侄女林半夏入宫,已经把父亲大人的意思都传达了,这些天朝堂发生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好不容易凭借当年那点儿旧情走到了今天的位置,她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她的儿子一定要成为天启下一个帝王! 捷报在朝中引发轩然大波,而温馨的家书也到了恭亲王府。白荷手拿着家书微微颤抖,念不出声音来,已经打湿了眼眶。无奈之下,只好让盛雪见念信,韩威在信上说了边关的风景多么醉人,上阵杀敌时候的刺激。每每说到军情紧急,天意兄弟就紧张的握起了拳头。白荷便拧紧了眉毛,一片担忧。 这封信有十几页那么长,最后韩威一个九尺男儿在信中唠叨的嘱咐,让白荷照顾好孩子,注意自己的安全,千言万语说了一大堆,这个粗犷的汉子,终于在信的最后,说出了想念。他真的很想念他们母子。白荷一下子就哭了出来。两个肉墩子也鼻子发酸,抱在一起,哭得不成人形。 盛雪见强忍着泪水,忽然想起池州的父亲来了,她已经好久不见父亲了。眼看着面前的母子眼泪决堤,盛雪见只得强忍着难受劝道:“别哭了,这不是打了胜仗么,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虽然这样说着,可是盛雪见还是在心里隐隐的想念起端木京华来,也不知道他在边关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很想念盛京呢? “阿蛮,你再把信念一遍,我方才情绪太激动了,好多都没有听清。”白荷抽噎着对盛雪见说道,望着一家三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盛雪见心软了,又把信从头到尾的念了一遍。几个人的眼泪一直折腾到了晚饭,白荷才想起来要给韩威回信的事情。 “姨母,再给姨夫准备些冬装带上吧,信上说边地好冷的。”盛雪见忽然想起韩威在信上提及的内容。忍不住提醒白荷。 “对对对!那咱们就后日再把信寄出去,我先准备一番。”白荷一边念叨着,一边拿出纸笔写上要准备的东西。盛雪见心下决定,明日要去见一见白子画。问他那些好用的伤药才行。 这一夜盛雪见并没有睡好,她做了许多的梦,不知道为什么,每一个梦里都会出现端木京华的声影。以至于早上奶娘叫醒她的时候,她还困顿 无比。 “小姐。你说今日有事要早些起来的,您都忘记了?”奶娘的声音响在耳边,盛雪见不得不强撑着身体,让丫鬟来伺候着梳洗。 白子画正在医馆中认真看着千金方,这时候药童进来禀告道:“先生,盛家五小姐来了。”白子画正要放下手中的书籍,只见盛雪见已经走了进来:“白先生,打扰了,我是有要事相求呢。” “五小姐说的哪里话,只要是五小姐的要求。在下能做到的便一定为小姐做到。”白子画放下书,定定的看着盛雪见,又吩咐药童去端茶。 “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只是来跟先生求几个上等的上药,还有冻疮药。”盛雪见开门见山的说道。站在一旁的奶娘不由得打量起白子画的医馆来。如今白先生已经是太医,再不是庐州那个落魄书生,他这医馆比之盛京任何一家医馆都大出许多。 四面墙壁全都是放药的抽屉,奶娘定睛一瞧,许多名贵的药材,白先生这里竟然也有许多。看来太后对白先生颇为信任,竟然赏赐了这么多的名贵药材。 白子画一听盛雪见的话,便急切的问道:“五小姐是受了伤?可否让在下瞧瞧?”盛雪见摇了摇头道:“先生误会了,是我想给边地的姨夫带些伤药去。边地严冬,还需一些冻疮药。”白子画这才放下心来:“是在下误会了,还以为是小姐你……” 盛雪见淡淡的摇了摇头。白子画起身:“正好太后新赐了一批药,可以配出见效最快的伤药,五小姐暂且等我一等,我马上给您配出来。” “我不着急。先生大可慢慢来。”盛雪见坐在一边不动,静静看着白子画净手配药,隐约想起自己照着驻颜术配置胭脂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同那时候的自己一样的专注。“先生在盛京住的还习惯吗?” 白子画点头道:“从前我可没有想到会有今日,这些还要多谢小姐。”白子画是由衷觉得感谢。盛雪见却摇了摇头道:“这些都是先生自己的功劳。如果先生学艺不精,我便是再有心,也是无济于事的。再者,我助先生一臂之力也是有我的目的,先生不必感念我的恩情。” 盛雪见是实话实话,然而白子画却并不这么认为。他不傻,盛雪见一开始对自己有所利用,哪怕以后还有有所利用,但是盛雪见从来没有让他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他,自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娃娃,就不忍心看着这个孩子屡屡受到伤害。 可是苍天总是这般不公,让这个年幼的孩子失去了母亲,父亲更是命在旦夕。而她还有带着襁褓中的弟弟,辛苦的生活。每日还要面对着那些暗处的仇人,想到这里,白子画就不由得为盛雪见感到心疼。 配好了伤药之后,白子画又拿出了一瓶药丸来:“五小姐,这是我配出来的保命丸,还请小姐时刻呆在身上,无论多么严重的外伤还有内伤,它都可以保小姐一命。” 盛雪见很干脆的手下白子画的药,她知道这是白子画的心意,她更知道这个保命丸的价值所在。 从白子画那儿出来,盛雪见便让奶娘将这些药丸全部放在了一起,塞进白荷准备寄出去的行囊里。奶娘不解的问道:“怎么这保命的药丸也送去吗?” 盛雪见抬头看了看天空,仿佛就能看到那个人一般,良久才说道:“有个人,比我更需要它。”在给姨夫的回信当中,盛雪见特意加了一句,叮嘱姨夫,务必将保命药丸也给端木世子一份。(未完待续。) 84、拦门(一更) 第一场雪在盛京飘起来的时候,盛雪见不由得想起了去年的冬天,母亲还活着,自己还是她的心头宝。可是现在…… “哇……”身边摇篮里的雪晗突然哭了起来,盛雪见连忙轻轻推着摇篮,低声哄着:“雪晗是不是也想念母亲了?姐姐也很想念母亲啊。”说完幽幽一叹,粉嫩的小脸上,竟然是满满的哀愁。 正端着羊奶进来奶娘看到姐弟俩这副样子,不由得心疼起来,这一双儿女真是命苦啊。奶娘上前俯下身子,把羊奶放到桌上,伸手来抱摇篮里的盛雪晗:“小姐,少爷这是饿了。这是刚刚热好的羊奶,小姐趁热喝了吧。” 盛雪见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盛雪晗,她摇了摇头道:“我吃不下。”现在的形势越发令她迷茫。自从那一日司徒紫苏从宫中带回来消息。三公主再没有召她进宫,这不是令盛雪见最难过的事,最难过的,是自从端木京华离开盛京以后,范思颜再也没有找过她。 想见的人见不着,可是不想见的人倒是上赶子的来了。春香嬷嬷拿着一封请帖,神色有些奇怪的走了进来。“表小姐,相府的林大小姐后日生辰,特意给您送来了拜帖。” “给我送来了拜帖?”盛雪见疑惑的蹙了蹙眉头,这林半夏跟自己恐怕是八竿子打不着吧,按理说,丞相府同白家的过节,相府千金何必请一个带仇的人来给自己的生辰找不痛快呢? 春香嬷嬷看出了盛雪见的疑惑,张口道:“这相府的林大小姐非但是盛京第一美人,且人人都说她特别好客,便是那些和丞相府有过节的人家,她也以礼相待。说起来这做表面功夫,丞相府数她是第一的。” “可是,我跟她算得上是不认识了。”就算是做样子,也没必要请她盛雪见啊。这时候白荷走了进来:“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倒不是什么大事。”盛雪见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给姨母听。白荷听完笑笑道:“她的意图暂且不论,你若是不去,往后在这盛京的贵女圈子里头。只怕是不用混了。” “我明白了。”盛雪见点了点头。就算这是一场鸿门宴,她也得毫不犹豫的去了。白荷沉思了一会儿道:“春香,把我箱子里那对玉簪拿出来,给阿蛮当伴手礼。” 盛雪见摇了摇头道:“姨母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既然她要做场面,我何不也做做场面。既然相府千金不计较,那我自然要更大方些。”白荷望着盛雪见一脸的沉思,这孩子比起姐姐,可精明的多了。 当天下午。盛雪见就找来了李掌柜,让他打一套纯金的头面出来。李掌柜听说是给林半夏准备的,当时就疑惑起来:“小姐,为什么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盛雪见说的纯金头面,可不是一般的纯金,在天启,金子的纯度讲究产地,南山的金子纯度最高,打造的头面也最贵重。用南山的金子打造头面,少说也要一千两银子。 “我心中有数。你只要照做就行了。”见盛雪见不想多说,李掌柜只好不问。“小的明白了。对了,小姐先前让我联系京外的掌柜们,赵掌柜倒是给小的回了一封信。”李掌柜从怀里掏出信来,毕恭毕敬的递到盛雪见的跟前。 盛雪见接过信拆开,那信上并没有几个字,可是却让盛雪见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掌柜:“这是真的吗?”李掌柜笑着点点头:“千真万确”原来那信上只有三个字“在白家”。 这就意味着小舅舅一定没有死,甚至暗中控制着白家在京外的产业,得知这样一个好消息。盛雪见怎么能不高兴呢。“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赵掌柜没有提起舅舅的下落?” “这个他没有明说,小的倒是觉得这是件好事。眼下五爷在暗丞相府在明,如今想要对五爷下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盛雪见点点头道:“你说的在理,如此一来,舅舅反倒安全了。只是父亲还在池州……”李掌柜见盛雪见的神情又暗淡的下来,张口道:“小姐莫要难过,先前派去池州送药的人很快就要回来了。” 盛雪见抬手摸了摸眼角,努力将那抹湿意收了回去。“我知道了。池州的人回来,叫他速速来见我。”李掌柜点头,复又说了些旁的事情。 交代了几句追月赌坊还有蓬莱居对面盘铺子的事情,便让奶娘送李掌柜走了。 几日后,相府门口,盛雪见一身藕色的袄裙,娃娃髻上别了一朵白色的木兰珠花,简洁明了的打扮,下了车来。虽然打扮的简单,可是过了年就八岁的她,已经逐渐长大,尤其是原本圆润的脸,逐渐有了美人的轮廓。吹弹可破的肌肤粉嫩,蒙着面纱还是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只不过盛雪见无心留意旁人的目光,她一下车就看到了对面相携而来的范思颜跟司徒紫苏。范思颜自然也瞧见了盛雪见,只是她脚步未停,拉着司徒紫苏就朝里走去。 很快一群贵女便围上了两人,将盛雪见隔在门外,一个人看上去有些凄凉。奶娘皱着眉头,忍不住想要出声安慰,她也弄不明白小姐和侯府的三小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还没等她开口,就看见自家小姐,擎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走了进去。 相府的大门自然富丽堂皇,比之恭亲王府有过之无比及。今日林小姐生辰,丞相府开了正门迎客,一群下人站在门口,领着各家的来客入场。管家在门口放了条长桌,上头摆着名录,收取请帖。 盛雪见正要迈步进去,便有一个婆子伸手将她拦住,脸上是要笑不笑的表情:“这位小姐,请问你可有请帖?”本来要入内的其他来客都停下了脚步,眼前这个小娃娃眼生的很,莫非是想趁乱混进丞相府的?(未完待续。) 85、手段(二更) 盛雪见料想,自己的确在盛京的圈子里没有什么名头。虽然去过三公主的蓬莱大会,但是能去三公主蓬莱大会的贵女也没有多少人。这个嬷嬷是相府的管家嬷嬷,不认识自己也是自然,林半夏那么一个玲珑的人,没必要耍这么低级的手段。 她转头示意奶娘拿出请帖,那嬷嬷一瞧的确是请柬。她和管家对视了一眼,心底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以前没有见过这位小姐。奶娘有些不耐的问道:“莫非请帖有什么不妥?” 管家笑道:“请帖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这位小姐见着眼生的很。”这个时候门口已经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贵女。管家拦着盛雪见,眼看着场面有些尴尬。 这时候一道声音自盛雪见的身侧响起:“雪见妹妹来了?”盛雪见闻声回头,来人可不就是林半夏。只见她穿着红色绣金的天蚕丝袄裙,带着一个雪白的狐毛围脖,从上到下透着贵气。 林半夏这么亲昵的称呼盛雪见,管家和那管事嬷嬷自然瞧出来了,跌声道歉:“盛小姐,是奴才有眼无珠,失礼了。”盛雪见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就被林半夏亲昵的挽住了胳膊:“别管她们了,咱们快进去吧。” 盛雪见微微皱了皱眉,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林半夏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正思索的时候,就被林半夏拽进了府里,迎面就看见司徒紫苏和范思颜站在廊下冷冷看着这边。 盛雪见心头一跳,难道今日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林半夏拽去了后院。司徒紫苏望着这一幕,转头对范思颜说道:“看你那庐州小友攀上高枝了。” “郡主!”范思颜有些恼怒的喊道:“你明明知道……”司徒紫苏狡黠的握住范思颜伸过来要打得手:“知道知道,那小丫头是被林半夏弄的蒙圈了,可是你也没打算去救她不是。说起来,我倒是好奇,这丫头能不能逃过此劫呢?” 范思颜默默收回了手,方才见她一脸迷茫的被林半夏拉着,自己确实没有上前的意思。甚至有那么点看好戏的意思。自己的确就像司徒紫苏说的那样。并不想去替她解围。 “好了好了,咱们别站在这儿发呆了,瞧瞧林半夏的生辰,到底都有什么好吃的。哎呀,我都饿了呢。”言罢催着范思颜朝着后院走去。相府的后院很大,林半夏的生辰宴就在最大的漱玉斋里举行。 范思颜跟司徒紫苏进来的时候,主桌上就剩下两个位置,林半夏含笑冲着两人招手道:“就等二位呢。”刚好。盛雪见就挨着那空位坐着,范思颜淡淡看了她一眼,挑了另一个位置坐下了。林半夏的眼睛眨了眨,将这情形收入眼中。 主桌上坐定了,众女纷纷上前来祝贺,并且送上自己的礼物。都是盛京里的贵女,都不是缺钱的主,有送戒指的有送耳环的,来来去去几百两银子。这时候主桌上丞相府的三小姐发话了:“不知盛小姐带了什么礼物来呢?” 盛雪见抬眼打量这丞相府的三小姐,生着一张圆圆的脸。虽然也算周正。可是比起林半夏来,就差了许多。来之前听姨母说起过丞相府的人,这三小姐同林半夏不是一母同胞,但是却把林半夏当作亲姐姐,就像个小跟班儿似的。她对自己的母亲反倒没那么亲切。 外人都说林半夏为人大度,有嫡女风范。盛雪见却看得透透的,林半夏是个有手段的,这一出跟当初在庐州的自己,可不是一样么。 这个相府三小姐头一回见林半夏对盛雪见如此亲昵,心中有些妒忌。她也听说盛雪见不过是一个五品长吏的女儿。想来也不是大富大贵,有心要让她出丑。林半夏没有说话,淡淡瞧着。 盛雪见一脸淡然,回头示意奶娘将带来的礼物打开。这一打开。众人都低声惊呼。那匣子里装的是一整套纯金的头面!不过纯金的头面在相府没有太大稀奇,毕竟丞相府也是泼天的富贵。可是在场的都是识货的人,那可是南山纯金啊!用南山纯金打造了的头面,比一般的金头面贵了五倍,这一套头面起码一千两银子! 盛雪见淡淡瞥过众人神色,到底是贵女。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想来想去,我也拿得出这个头面,送给林姐姐。”这一幕姐妹情深,叫人看的稀里糊涂了。不是说丞相府同白家有过节么?不是还说盛雪见一家遭难,同丞相府大有关联么?怎么今日好的如胶似漆了? 司徒紫苏悄悄的凑到范思颜的耳边,低声道:“你猜她闹的这是哪一出?”范思颜冷哼一声:“不是她的老招数,温水煮青蛙,借刀杀人。”司徒紫苏淡笑道:“这第一招温水煮青蛙,不知道盛雪见如何应对呢。” 看着周遭人的反应,盛雪见自然知道林半夏的意图,她送的礼物越是金贵,就说明她和林半夏的关系就越好。这在旁人瞧着没什么,可是有些人瞧着就不对劲了。比如那些和丞相府不对头,正准备从白家入手寻找丞相府把柄的人,原本他们也许会保护盛雪见,但是现在,却未必了。 盛雪见从林半夏送请帖的时候,便已经猜到了一些,只是没想到,她的手段这么彻底,自己却还没有想到应对的办法。 “小姐,大皇子,二皇子的礼物到了!”管家兴冲冲的带着人抬着礼物进来。林半夏脸上一喜:“打开看看!”盛雪见顺着林半夏的目光看去,明明两份礼物,她的目光却只盯着二皇子的礼物。若说只是因为表兄妹亲近,盛雪见可不信,那眼神里分明藏着别的东西。 管家照着吩咐将礼物拆开,大皇子送的是一盒上等的胭脂,二皇子则送来一支玉簪。林半夏伸手拿起盒子里的玉簪,眼神中止不住惊喜。盛雪见一瞧那玉簪不过百两银子,林半夏方才看到自己送的头面都波澜不惊,一个玉簪为什么让她这么高兴? 先前人人都说相府千金和恭亲王府的世子两心相悦,这话盛雪见是没法相信了。(未完待续。)xh211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86、迷晕(一更) 盛雪见望着林半夏明显高兴的表情思索起来,说起来这二皇子应当是她的表哥了。这二人也算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了,难道说林半夏真正喜欢的人是二皇子皇甫决明?想到这里一点,盛雪见不由得冷汗直冒,难怪那一日在宫中,二皇子会对林半夏说出那番话来。 盛雪见拿在手中的酒杯略微有些不稳,看来那一日万荷堂边,她主动讨好端木京华,是在用美人计吗? 这时候林半夏已经回过神来,神色如常的招待着来客。范思颜冷冷的“切”了一声。盛雪见抬头与范思颜四目相对,她想要张口,却发现林半夏拍了拍她胳膊说道:“这道菜想必雪见会喜欢的,你尝尝看。” 盛雪见的目光被打断,眼睛看向那道菜,这是一道醉虾。在寒冷的冬天,丞相府里竟然有醉虾。要知道想把虾留到冬日,没有暖房是决计不能的,但是这暖房不能太热,也不能太冷,必须专人时时刻刻看守着。说起来,丞相府的富贵,也是难以丈量的。 盛雪见不爱吃虾,可是碍于林半夏的面子,不得不吃下。林半夏得了几分颜色就开染房,又劝着盛雪见多吃了一些。这道醉虾用的是十年的女儿红,味道醇厚,可是却不能多吃。像是盛雪见这般大的孩子,只是三五只便要醉了。 果然范思颜一抬头盛雪见的双颊已经染上一层红晕,醉眼朦胧的瞧着她。范思颜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微微皱眉。盛雪见自己也察觉到神志有些不清楚。便起身道:“林小姐,我有些不舒服,不知道净房在哪里?” 林半夏招手,吩咐一个嬷嬷:“领盛小姐去净房。”盛雪见起身,带着奶娘从席上离开。不一会儿几个戏子走上正对着宴席的戏台,依依呀呀唱起盛京最流行的唱段。 盛雪见自站起来就觉得有些头晕眼花,若说是被林半夏下了药,那是不能的。毕竟那醉虾不是她一个人吃的。只是没想到自己实在不胜酒力。前头引路的嬷嬷走的特别快,盛雪见正要张口叫她慢些,谁知道她突然一拐角就跑的不见了。 奶娘忽觉不对,上前来扶着盛雪见:“小姐。这下咱们该如何是好?”盛雪见晕晕乎乎,根本没有记得路,奶娘一心担忧着盛雪见,也没有留神。现在就连原路返回都成了问题。主仆二人在偌大的园子里迷了路。 一阵冷风吹来,盛雪见微微有些酒醒。这是丞相府的后宅。决计不能乱走,若是冲撞了什么,指不定招来什么祸事。小舅舅不就是一个例子么?可是留在原地就是最好的办法了吗? 戏台上咿咿呀呀唱念做打,林半夏微微眯起眼睛,拿起筷子,优雅的夹起一片芦笋放进嘴里。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儿时间,可是盛雪见依然没有回来。司徒紫苏微微蹙了蹙眉头,林半夏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方才她看到盛雪见踉踉跄跄,可是醉的不轻。 林半夏望着戏台, 微微弯起一个弧度。时间越来越晚。不少贵女纷纷上前来同林半夏道别,有人在离开的时候,看见盛雪见低着头匆匆忙忙的从大门口离开了。看着盛雪见低着头戴着面纱,急迫的样子,令人费解。 “今日多谢郡主和范三小姐能够前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半夏不甚荣幸。”林半夏噙着淡淡的笑容望着司徒紫苏和范思颜。两人同样回以一个疏淡的笑容。这是林半夏在送客了,两人只得起身离开。可是盛雪见人呢? “范三小姐可是在找雪见?方才前门的管家回话,雪见大概是醉虾吃的多了,身体不适,便自行先回去了。”对于林半夏的话。范思颜不是很相信,不过今日丞相府门口进进出出那么多人,若是雪见走了,一定会有人看见。林半夏没必要撒这个谎。 她和司徒紫苏对视一眼。便起身告辞。整个丞相府,慢慢恢复安静,太阳下山,黑夜即将降临。那个打扮和盛雪见一模一样,匆忙离开的人真的是盛雪见吗? 林半夏带着胜利的笑容,望着从廊柱后面走过来的嬷嬷:“小姐。照您的吩咐,已经把她主仆二人打晕,关在柴房里了。” “演了一天的戏,我真是累得不轻。”林半夏好手段,在人前与盛雪见一副融洽的样子,可是人后却悄悄把盛雪见迷晕留在了丞相府。偏偏有人亲眼看着同盛雪见一样打扮的人离开了丞相府,没有人会想到真正的盛雪见还留在丞相府里! 偌大的盛京,走丢一个孩子,没有什么可奇怪的。既然离开了丞相府,那就说明同丞相府没有半点关系了。林半夏忙了一天,就是为了这么一出戏。“好了,待我去柴房瞧瞧这位三公主跟前的红人~” 林半夏本欲在宫中对盛雪见下手,可是自从上次出宫之后,盛雪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算出门也是青天白日,热闹的集市。她找不到可以下手的机会。只是时间若是拖得越久,盛雪见给丞相府的威胁就越大。所以便有了这场生辰宴。 林半夏行至柴房门口,看着紧闭的柴房大门,眉宇间都是得意之色:“我还以为是多么厉害的角色,原来这么不堪一击。就这么容易被我击败,也真是无趣啊。” 懒洋洋的侧目吩咐嬷嬷:“把门打开吧。”嬷嬷立刻上前把门推开,屋内没有点灯,看上去有些昏暗。林半夏微微皱了皱眉头,朝着里面走去,嬷嬷走在前头给林半夏指路。 “小姐,咱们把她们主仆迷晕之后,就扔在了这西边的墙角。你看……这是怎么回事?人呢?”嬷嬷原本得意的表情突然变得苍白起来。 林半夏整个人的脸色都冰寒了:“不是说扔在柴房了吗?我现在问你,她们人呢?!” 原本应该有两个人的墙角,现在只剩下一堆稻草,哪里还有盛雪见主仆的影子?她们到底去了哪里?(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87、军情(二更) 此时走出丞相府的司徒紫苏和范思颜四目相对,仿佛同时松了口气:“真是不容易。”范思颜点点头道:“咱们赶紧走吧,免得到最后了,还露了馅儿。”司徒紫苏点点头,两人上了各自的车马离开。 若是有心人跟着,便可以发现,两人的车马到了第二条街就走到了一起,马车在一个窄小的胡同里停了下来。范思颜从马车上下来,直接上了司徒紫苏的马车。 此时司徒紫苏的马车里,可不是只有司徒紫苏一人,还有一个昏迷中刚刚醒过来的盛雪见。“她怎么样了?”范思颜不知道自己的言语之中竟带着关切。司徒紫苏摇了摇头:“只是被下了迷药,暂时没有大碍。只是没想到林半夏这么狠,这么快就打算下手了。” “是她活该!自己送上门,羊入虎口!”范思颜冷冷瞪着盛雪见说道。司徒紫苏噗的就笑出了声音:“你既然这么嫌弃,方才又是谁这么火急火燎的找我求救?” “不知道是谁!”范思颜脸色一红,转过脸去,假装掀起窗帘看着外头。原来盛雪见踉跄着离开,范思颜就觉得有些不对。可是当时她若是叫身边的丫头跟着,林半夏一定起疑,她只好给司徒紫苏使眼色。 司徒紫苏不管到哪里,都会带上两个暗卫,别人不知道,但是范思颜知道这件事。果然盛雪见在丞相府迷路了。那暗卫也是见过世面的,一直跟着那些人直到柴房。等到丞相府的下人们放松了警惕,才悄悄把人带出了丞相府。 那暗卫悄悄把人送进了司徒紫苏的马车,再回来暗中给司徒紫苏禀报。两人那时候就知道盛雪见已经出事了。为了让林半夏放松警惕,才合力演了那么一出戏。 盛雪见醒过来的时候,头还昏的厉害。但是从范思颜跟司徒紫苏的对话之中,她也听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挣扎着起身,要对两人行礼,却被司徒紫苏按住了肩膀:“你现在既醉酒又被麻药迷倒了。还是乖乖躺着吧。感谢之类的话。还不如送我和思颜一人一套头面呢!” 虽然司徒紫苏是开玩笑,但是却把范思颜的火气给勾了出来,她冷冷瞪着盛雪见:“上赶着给仇人送钱,盛雪见。你是有多蠢?” “思颜姐姐,是我错了。”盛雪见乖乖的认错,反倒让范思颜没了脾气,她还能说些什么。只能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我不能失了大方,让人以为我小肚鸡肠。以为他丞相府光明磊落,让人都以为当初是小舅舅的错。” “可是你没想到,林半夏是想要你的命,她可没打算跟你长久的耗着。一个五品长吏的女儿,还是个快死的长吏,你的命没有那么值钱。”司徒紫苏把冰冷的现实送到盛雪见的面前。 “以后出门,身边不要带个奶娘就了事了。这盛京,从来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范思颜闷声叮嘱着盛雪见。 “思颜姐姐,咱们算是合好了吗?”盛雪见有些可怜的看着范思颜。今日若不是有她们两个在,她真的要葬送在林半夏手里了。她太庆幸。能有范思颜这样知心的朋友了。 范思颜神色还是有些别扭。这时候胡同口又传来马蹄声,司徒紫苏抬头道:“你坐礼亲王府的车回去不太好,我另外叫人把你的车马叫了过来,暗卫会送你回去,以后多加小心。”言罢就掀开了帘子。 盛雪见向两人道了谢,从司徒紫苏的马车上下来。而后三辆马车分道扬镳。除了她们几个,没有人知道这个胡同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半夏气的将那几个嬷嬷和杂役拖下去重重打了二十大板。她心中隐约猜到了搭救盛雪见的人是谁,为什么一向明哲保身的礼亲王府也要搀和到这趟浑水中来。莫非这盛雪见的身上,真的揣着莫大的秘密吗? 回去的路上,盛雪见也在思量中同样的事情。她不由得想起在庐州的时候。舅舅的来信。难道这一切都和那位芳龄早逝的长公主有关系?可是母亲也说过,长公主并没有给她什么东西。 “不对!”盛雪见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由得小声惊呼出来。她怎么就忘了,那只山水金镯子!那不就是长公主给母亲的东西吗!可惜现在端木京华还在边地打仗。不然她就可以问问他,当初有没有见到那枚山水镯子了。也许从这个镯子入手,可以知道很多事情。 盛雪见昏昏沉沉的回了家,将白天的事情告诉了白荷,白荷听得心惊肉跳,立刻决定:“我得给你找个会功夫的嬷嬷贴身陪着你。再不能让丞相府有机可称了。以后你出门的时候。也务必要小心谨慎!” 次日,一个可怕的消息从边地传来。早朝的时候,满朝文武一片哗然!原来蛮夷倾巢出动,兵力早就不止十万,而是二十万,主帅端木世子,在大战之中受伤,目前伤情不明!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担忧之色。德妃的父亲大将军挺身而出道:“皇上,二十万蛮夷不是儿戏,如今主帅受伤,两万人马只怕以卵击石,臣请出战!”皇上目光落在胞弟恭亲王的身上:“爱卿以为如何?” 恭亲王神色如常,反倒没有大将军那般着急。“再等等,不着急。”恭亲王这话一出,满朝皆惊,自己的儿子伤情不明,眼看着两万人对阵二十万人,他竟然不着急? “你是不是在家闲糊涂了,那可是二十万敌军,你两万千骑营的人马再厉害,能赢得了十倍的人?”大将军瞪着恭亲王,恨不得眼珠子都快瞪下来了。 “不是我千骑营厉害,我信京华。”这一句明明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落在文武百官的心里。几年前,恭亲王也是这句话,端木京华八岁就上了战场,一战成名! “真是疯了!皇上,你可不能听他老糊涂的话啊!”大将军同恭亲王的关系匪浅,此刻直骂恭亲王糊涂。(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88、赌约(一更) 大皇子跟着站到中间,躬身请求派兵增援,一向不问朝事只做摆设的他,此刻也为好友着急起来。可是皇上在看到大皇子出来的那一霎那,脸色立刻变得黑了。倒是二皇子站在朝臣当中低着头,看似一脸沉重的样子,没有人知道他嘴角一抹弧度,是在笑! 憋了这么久的时间,原来你端木京华到底是肉体凡胎,什么战神,还不是一样伤势不明?看着吧,看看你恭亲王府的风光,还能到什么时候!朝堂上,陆陆续续有臣子赞同大皇子。 皇上一抬手,众人安静下来,他目光如炬,看着台下的恭亲王:“爱卿,朕再问你一次,真的不用派兵?”恭亲王神色不变,照旧回答:“不必。”没人发现皇上的神色中闪过一抹得逞:“天启的江山不可儿戏,朕便信你一回,你也当着满朝文武立下军令状,若是此战败了,你当如何?” 到了这个份儿上,那些老臣全都看出来了。二十万蛮夷对皇上来说不是威胁,令皇上感到威胁的是恭亲王。皇上这是借题发挥,想要逼死恭亲王啊!自古成王败寇,那些老臣看着伟岸的恭亲王,目光中有了同情。 恭亲王浑然不觉,甚至淡淡的笑了:“若是此战败了,臣甘为草民,发配边疆。” “好!”九五之上的皇上低吼一声,仿佛是从心底里高兴。朝堂下那些与恭亲王交好的老臣,还有那些两朝元老,都在心中唏嘘不已。命运就是如此不公,谁都不明白,当年先皇为什么没有选择战功赫赫的恭亲王,却选择了当今圣上。 三朝以后,一位年近古稀的老臣,叹了口气,走出大殿。被同情的恭亲王倒是昂首挺胸朝着外头走去。林丞相走在后头,表情阴婺的望着恭亲王的后背。忍不住在心底骂道,看你得意到几时。 这一次边关的战报乃是机密,下了朝,所有人都守口如瓶。那些士兵和家眷自然不可能知道。若是知道了,盛京岂不是要人心大乱?恭亲王神色如常的下朝,什么话都没有说。 冬日的天启,寒风呼啸。下人们在门上挂起了厚厚的帘子,屋内地龙烧的暖融融的。盛雪见坐在椅子上,一只手看书一只手轻轻摇着摇篮,室内一派温馨。忽然帘子被人从外头掀开,一阵冷风灌了进来,只见奶娘张头说道:“小姐,李掌柜来了。” 盛雪见看了看摇篮里刚刚睡着的弟弟,抬头道:“我这就来。”这么冷的天气,李掌柜伸出双手靠近耳房中的火炉。便听见门口吱呀一声,奶娘拥着盛雪见走了进来。 “小姐。”李掌柜忙向盛雪见行礼,盛雪见摆摆手:“酒楼的事情筹备的如何了?” “小的正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您让小的盘下那一排的铺子。这事儿已经办妥了。现在那几个铺子全都关了张,只等小姐的安排了。从南面买的南珠和绸缎都已经运了过来,不知小姐要拿来做些什么?” 盛雪见点点头:“我听说去年宫中大赦,放出来许多老御厨,你去打听打听,咱们既然开酒楼,那就一定的有镇得住的厨子。”听到盛雪见这么说,李掌柜颇有些得意的回答道:“这件事小姐不必担忧,厨子早就已经找好了,是当年为先皇做南菜的老御厨。” 天启菜系分为四类。可是南菜就占据了半壁江山。不得不说李掌柜是个特别会做生意的人。盛雪见对着李掌柜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你做的很好。既然地方和厨子都有了。这酒楼该造起来了。” “小的有一事不明,既然小姐都说了咱们抢不到蓬莱居的生意,为何还要在蓬莱居的对面造一个酒楼?”李掌柜琢磨了很久,都不知道盛雪见的意图。只好问了出来。 “谁说我抢不来蓬莱居的生意?丞相的党羽或许抢不来。可是跟那些党羽关系很近的人,绝对会是我的生意。”盛雪见神秘一笑,示意奶娘将几个卷轴交给了李掌柜:“按照这几个卷轴上画的样式来造酒楼,你告诉我什么时候能完工?” 李掌柜接过了卷轴细细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那么多贵重的南珠,只是用来做珠帘?还要用上好的玉石做叶子戏?小姐你……” 盛雪见早就料到了李掌柜的神情:“太奢侈浪费了是不是?你再往下看。”李掌柜拿着卷轴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实在不明白小姐的意图,再看下去,更加奢侈的事情还在后头,比起追月赌坊,这个酒楼简直堪比皇宫。或者皇宫都要自叹不如了。不仅如此,这酒楼没有开间,全是私密的隔间,且每个隔间都不小,每个隔间的装饰全都截然不同,极尽奢华。 “如此重金打造,到底是要招来什么样的客人?”李掌柜只觉得嘴唇有些干,舌头有些发麻,这样的酒楼,根本就是赔本生意啊。 “那些闷在侯门深处的贵妇小姐。她们就是我的生意。”盛雪见看李掌柜呆呆的茫然,只得继续解释道:“我这个酒楼只接待女客。只有私密安全的包间,你仔细想想,是不是最适合那些人?” “可是这些本来就养尊处优的贵妇贵女真的会来吗?”李掌柜不觉得那些贵妇贵女有花钱的必要。 盛雪见抿唇:“自然有必要。”她这个酒楼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奢侈而已。更精彩的事情还在后头呢。 李掌柜一头雾水,可是他又不得不相信五小姐,因为五小姐的决定从来没有错过。都说白五爷是经商的奇才,只怕五小姐更加有过之无不及。奶娘前脚送走了迷瞪的李掌柜。后脚春香嬷嬷拿着帖子走了进来。 “小姐,侯府的马车在外头候着,三小姐请您过府一叙。” 盛雪见疑惑的接过春香嬷嬷手中的帖子,这么急急忙忙的叫自己过去,不是范思颜的作风。难道是发生了什么急事?(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89、破计(二更) 盛雪见略略思索,立刻放下请帖:“嬷嬷,你与我换一身衣服,我马上去侯府。雪晗睡着了,照顾好他。” 春香嬷嬷赶紧为盛雪见换了一身贴身的棉袄,又给她加上一件披风,这才送她去侧门。经过门口的时候,一个五大三粗的丫头低着头站在那儿不说话,这丫头名唤阿花,是白荷给盛雪见找来的贴身丫鬟,白荷看中的就是她一身的武功,再加上那蛮牛的劲儿。 “阿花,你随我一块去侯府。”阿花听见小姐在喊自己,连忙高兴的点点头。她来到这里已经有好几天了,这里的每个人都对她很好,不像杂耍班子里,饭都吃不饱。可是阿花是害怕盛雪见的。她总觉得这个五小姐一瞪眼,她就吓得哆嗦。 可是听府上的嬷嬷说了,夫人是不留闲人的。小姐若是再不使唤她,她可能要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了。所以阿花一直很不安。盛雪见不知道这一声唤,从此为她换来了一生莫大的幸运。 马车一路上走的很快,阿花一直冷着脸,面带敌意的望着车夫,夫人告诉过阿花,除了府里的主子,旁人一概要小心。盛雪见望着这个少根筋的丫鬟,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小姐,我们到了。”到了侯府,阿花扶着盛雪见下来。门口的嬷嬷早就等候多时了。范思颜坐在房中,双眼无神的望着桌上的白瓷杯。一双好看的眉头全都拧在了一起。 “思颜姐姐!”盛雪见的声音打断了范思颜的思绪。她一转头,嬷嬷领着盛雪见走了进来。“你们都下去吧。”范思颜挥挥手,府中的下人纷纷退出房间,只是阿花还像木桩一样站在原地。 盛雪见对着阿花示意,阿花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跟着那些侯府的下人一起出去了。盛雪见表情严肃起来,范思颜这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思颜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恭亲王府一点风声都没有走漏?”范思颜有些不相信的望着盛雪见。 “平日里我都在姨母园子里,轻易是不敢去东苑的。莫非边关出了事?”盛雪见拧紧了眉头。范思颜这副摸样,再加上她方才说的那些话。一定是边关出事了!难道说端木京华受伤了?! “我今日跟你说的事,乃是机密。你务必死守秘密,否则你我尸骨无存!”范思颜的眼神有些冷冽。若不是今日爷爷回来把她叫到书房。她无论如何也不知道此事。 “边关战事吃紧,蛮夷二十万大军压境,端木世子受伤了。今日朝堂上,恭亲王立下军令状,若是世子兵败。甘为庶民,发配边疆!” 范思颜的话就像是一把把尖刀,刀刀刺在盛雪见的心上,她所有的心神都停在那句“端木世子受伤”。 “眼下不知世子伤势如何,圣上这一次只怕是铁了心要铲除恭亲王府!”范思颜说到这里不由得握紧了双拳:“真是无耻!” 盛雪见吓得伸手来捂住范思颜的嘴:“思颜姐姐,慎言!”虽然在她的心中,当今皇帝的确是个无耻的人。但是这话可不是能直白说出来的,那是大逆不道的罪过! “我在自己的屋里怎么了!”范思颜火气上来,冲着盛雪见吼道。“今日我爷爷同满朝武官纷纷请旨派兵,我就不明白了。恭亲王为何一口回绝!”范思颜不知道为什么,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第一时间想的是要告诉盛雪见。 尽管一个八岁的娃娃,其实什么都做不了。 盛雪见却从方才的冰冷中走了出来。俗话说虎毒不食子,更何况恭亲王如此疼爱端木京华。他既然这么说,端木京华就一定不会有事。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人,那可是天启的战神啊!只是自己就这样在盛京等他的消息吗? 突然盛雪见觉得一阵无力,但凡她珍惜的,最后总是失去。但凡她想要保护的,最后总是消亡。莫非她天生带煞?就不该得到圆满?想到这里盛雪见只觉得浑身冰凉。 “你在想什么?”范思颜扯了扯盛雪见的衣袖。盛雪见脱口而出道:“思颜姐姐。这件事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范思颜被这句话给愣住了。其实明明知道,可是还是不敢承认。她一下子坐在凳子上,看着桌上的茶具有些泄气:“因为端木世子对你不一样,你该知道他的消息。” “思颜姐姐。我……”盛雪见张口想要解释,希望范思颜不要误会,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了。范思颜有些失神的笑笑,那笑容里全是无奈:“盛雪见,我一直知道。你和旁人不同。七八岁的小孩没有你这样的心境,你跟他很像,我不想承认,可是你跟他是一类人。你比我懂他。” 范思颜的眼泪刷的落下来,有些不愿意承认的事情说出来,会让她心里出奇的平静。盛雪见沉默,有些事横亘在她和范思颜之间,躲是躲不掉的。她懂端木京华吗? 一个天纵奇才,却注定不能被承认的人。大概和自己是一样的吧,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可是祸事就像是安排好了一般,一出出的上演。她是再活一世的人啊,可是她不能告诉范思颜,那样范思颜大概会以为她是鬼魅吧。 大雪纷飞的边关,天启大帐之中,将领们都围着端木京华站着,只见端木京华完好无损,认真看着墙上的战图。韩威开口道:“世子,估摸着这些天,盛京那些人该收到消息了。” 端木京华波澜不惊的点点头。韩威不得不佩服世子的计谋。虽然蛮夷大军的阵仗不在意料之中,可是盛京中一定有策应的人,否则如何一点消息都未曾透露。好在这二十万蛮夷,也并非固若金汤。蛮夷的老汗王年纪大了,皇储之争正是激烈的时候。 只要让那些盛京的老狐狸麻痹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只是韩威替端木京华不值,这是有人摆明了想让世子送死啊。(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90、外合(一更) 瘦先锋一脸愤恨的说道:“咱们在这儿拼死拼活的打仗,有些人却作威作福,在盛京享尽荣华富贵,还谋算着我等的性命。当真是可恶至极。等我回了京,一定要奏明圣上,这样的人应该下地狱!” 胖先锋拉住瘦先锋:“先想想当下吧!”场面一时安静了下来。端木京华伸出手,放在地图上,如今二十万大军围住了城池,两万精兵就算以一当十,也没有胜算。所以唯一的胜法,便是离间。 让那二十万兵马,连一成之力都没有!几年前端木京华率兵攻下蛮夷,同蛮夷议和,不料老汗王反悔,如今又大举来犯。那时他就觉得个中蹊跷。虽然皇上夺走了父王的兵权,但是军中五成都是父王的亲信,一道虎符能奈何得了吗? 边关的亲信传回来的消息,这些年蛮夷内部争斗惨烈,老汗王行将就木,他的几个儿子都在争夺。其实蛮夷百姓并不希望开战,好不容易休养生息,谁希望生灵涂炭。无奈主和派一时拧不过主战派。 “报!”帐外传令兵拿着信件走了进来,众人都看着传令兵。“主帅,咱们的信已经安全送到了蛮夷大世子的手中,这是大世子的回信!”韩威见了,忙拿过来递给端木京华,一脸高兴的说道:“主和派的大世子在蛮夷军中颇有威信,若是他不动,咱们胜算很大。” 胖先锋也跟着搭腔道:“可是他手下掌握的只是蛮夷三成的兵力。就算他放水,咱们也是够呛啊。” 端木京华淡然的看完信件,将它放在烛火上,任他烧成了灰烬。“我自有办法。” 盛京迎来了第一场雪,王府众人都换上了冬装。白荷站在门口望着外头出神,盛雪见放下毛笔,看着姨母满脸担忧。她不能告诉姨母,现在边关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只怕姨母会更加的担心。 她只有向天祈祷,愿这一场大战早日结束。她在乎的人都能平安的归来。昨日白荷收到了池州寄回来的密信。吏部尚书体谅盛元连在任,鞠躬尽瘁。加上盛元连迟迟不醒,着送回京城,请神医白子画诊治。 盛雪见盼了已久的消息。没想到来得如此轻易,丞相竟然没有横加阻拦,盛雪见有些奇怪。不过这天启只手遮天的不仅仅是他丞相一人,或许真的有贵人相助,也说不定。 其实盛雪见猜到了其一。却没有猜到其二。那一日朝堂上,皇上逼迫恭亲王立下军令状,太后得知了此事。眼看着两个亲兄弟骨肉相残,太后如何忍心。此事背后,定是有人在搞鬼。 十万兵马怎么就变成了二十万?若不是有人可以隐瞒,怎会到如今这个地步。太后第一个就想到了丞相府和二皇子。若是他们勾结外邦,太后想到这里就觉得心惊。所以她必须尽快掌握丞相的致命把柄。所以她做得第一件事,就是力保和白家有关的人。丞相越是忌惮的,她就越是要保护,让这些都成为丞相的眼中钉肉中刺。 白荷在门口站了很久。终于还是幽幽的叹了口气,屋里的安神香已经烧掉了一半,可是白荷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闹腾个不停。她回头望着桌边的侄女:“阿蛮,我这心里总是突突的直跳,你说这是为了什么?” “大概是姨母近来,实在是太过操劳了。还是多多休息。”盛雪见跳下凳子走过来,牵着姨母往榻上走。“世子用兵如神,想必天启的大军不日就能凯旋,姨母要相信姨夫!” 白荷点点头,忍不住摸着盛雪见的头发:“阿蛮说得对。只是我一想起阿蛮要走了。我又难过了。” 盛元连一回来,盛雪见自然没有理由继续留在王府里了,她要回到盛京的盛府,照顾父亲。白荷就算有千百般的不舍得。也得乖乖的放人了。盛雪见听姨母这么一说,不由得鼻子发酸,瓮声瓮气的说道:“姨母,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大雪飞扬的盛京城门口,六辆一模一样的马车正等着进京。马车里端坐着盛家大夫人、三夫人还有四夫人,几个年纪小的孩子坐在同一辆马车里头。城门边上。早早有盛家的伙计在等着了。 过了城门士兵的检验,那伙计立刻凑到了第一辆马车的跟前:“奴才来给夫人们请安,大老爷让奴才领夫人们回去。”大夫人脸上一如既往的冷淡。倒是后面一辆马车的二夫人,掀开了帘子,迫不及待的打量着盛京城的风景。 “到底是皇城,就是比庐州气派。若不是托了咱们香儿的福,这辈子哪能来盛京呢!弟妹,你说是不是?”三夫人一脸得意的神色,冲着后头的四夫人喊道。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人们驻足看着,不知又是哪里来的乡下人。 四夫人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要她在这大街上喧哗,实在是有失体统。三夫人也不介意,她伸手理了理头上的发簪,喃喃道:“我瞧着街上的人穿戴的多好看呢,明个儿我也要去买几身衣服,做些新首饰,这才配得上是御女的娘亲嘛。” 大夫人冷眼瞧着三夫人洋洋自得的样子,转头吩咐伙计:“你在前头带路吧。”原来盛蜜香和盛茯苓热孝之后,就跟随女官入宫了。在宫中,盛蜜香才艺俱佳,被封为了七品御女,而盛茯苓稍次,封为八品采女。 所以三夫人在大夫人的面前,一直趾高气扬的样子。自从两人入宫之后,老太爷便在盛京买下了一处宅子。把庐州的家眷都接到了盛京。那庐州的田产地产悉数卖了,只留下了一处老宅。这一次老太爷盛苏风是铁了心要在盛京,有一番作为了。 不一会儿,马车到了盛京的盛府,几人下了车马,由管家带着四处转了一圈,三夫人瞧着屋内的陈设比之庐州竟然有些不如,不由得气愤道:“咱们如今好歹算是皇亲国戚了,太爷乃朝中大员,怎么住得如此寒酸?这最好的房子,还不如庐州二房住的兰园呢!”(未完待续。) 91、分家(二更) 四夫人不由得拉住三夫人劝道:“三嫂你少说几句,咱们的家底,你又不是不知道。更何况盛京的地价比之庐州,那不知贵上了几倍。等以后三小姐得蒙盛宠,你还怕住不上好房子吗?” 这番话说的三夫人心花怒放,这才平静下来。管家又安排了几位夫人在各自的院子住下。因着几处院落都大差不差,众人这才平静的安顿了下来。主厅之中,三夫人翘着二郎腿坐着,脸上不屑道:“我听老爷说,二哥也要回京了,真是个扫把星,干嘛不早点死了,还要拖累我们这些人。” 四夫人微微皱眉道:“三嫂说的什么话,二哥自然有人照料,怎么就是拖累了?” “还得派人专门照料着,听说那两个小扫把星也要回来,又得多派几个人手照料他们一家,咱们本来就没什么钱!”自从三夫人看到庐州的来凤阁差点关了张,又听说盛京的来凤阁全都关了张,盛雪见败光了白氏的嫁妆,三夫人视盛雪见姐弟为扫把星,巴不得她们死在了外头。 大夫人默默听着三夫人的话不置一词。的确她也是嫌弃二房的,现在老爷同丞相府交好,可是若是因为二房的缘故,使得老爷同丞相之间生了嫌隙,这决计不能。现在茯苓刚刚入宫,还要仰仗贵妃提携,不能有任何闪失。两人都想着如何才能摆脱和二房的关系。不过这件事还不劳她们操心,盛苏风就已经快刀斩乱麻了。 这一日,白荷在府中给盛雪见收拾行李。天意兄弟依依不舍的站在边上,拉着盛雪见的手问道:“阿蛮,你非要回去吗?住在我们家,我们一起玩儿,难道不好吗?”天赐难得细腻的问道:“是不是我们对你不好了?” 盛雪见摇了摇头道:“没有的事,只是我终究不是韩家的人,得回去照顾父亲,得回到盛家。”天意一听。立刻道:“你嫁给我不就是我家的人了吗?你先住下,等我长大了就娶你!” 没料到天意会有这么一番惊人之语,盛雪见惊得瞪大了眼睛。白荷也有些猝不及防,伸手在天意头上敲了一下:“臭小子!你说的什么昏话!”天意捂着头倔强的说道:“表哥娶表妹的多了去了。我怎么就说昏话了?陆婉莹的哥哥就娶了她的表妹!” 天意还小,哪懂得什么儿女情长,不过是当成了过家家的游戏,他想留住盛雪见,一时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来。白荷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这么一闹,原本难过的情绪,倒是冲淡了不少。 盛雪见也并不想回到盛家,可是父亲回来了,不可能借住在韩家,好在她败光母亲嫁妆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盛家人不会再打母亲嫁妆的主意了。只怕她现在回去,反而是个讨嫌的。 “小姐,盛家来人了,说老太爷让您赶紧回去呢!”奶娘走了进来禀报。盛雪见微微蹙眉:“不是定好了明日回去么。怎么突然这么着急了?”明日父亲的车马也刚好到达盛京,老太爷现在叫她回去,所为何事? “那伙计没有说,只是马车还在外头等着呢。”奶娘有些不大高兴,方才外头那个伙计趾高气昂的,说话恨不得用鼻孔看人。若是回去了,指不定府里的下人多张狂呢。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又得回去受人欺凌。 “既然如此,我还是先走一趟吧。”盛雪见隐约猜到了什么,如果真的是她料想的那样。反倒是如了她的愿了。 盛雪见穿戴好到了门口,果然那仆人满脸的不屑,看来盛家都以为自己是扫把星了,曾经那些巴不得拉拢她的人。现在恨不得把自己丢出去吧。盛雪见心中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安安静静的上了车。 到了盛府,这门口比之庐州的盛府又小了一些,看来老太太那些年着实掏空了盛家的家底。盛雪见跟着下人到了正厅,一进门方才发现一大群人严阵以待,等着她呢! “雪见见过祖父,伯父伯母。”盛雪见朝着众人行礼。盛苏风似乎有些不耐道:“行了,找你来是为了商量分家的事情。”站在一旁的奶娘听了,心头一冷。原来是把小姐和老爷当作了抹布,想扔掉了。 盛雪见没有太意外,现在二房对于盛苏风而言,就是累赘罢了。盛苏风不等盛雪见回答,便继续说道:“你父亲还在昏迷中,如今二房的事情便由你来做主。几位伯父商量着分家,我把庐州的田产地产都变卖了,除了买下这个宅子,剩下的钱全在这里。” 盛雪见向着桌上望去,薄薄的一叠银票,还不如追月赌坊一月的进项。只听见盛苏风继续说道:“这宅子太小,住不下太多人。所以这银票二房全部拿去,在外头重新买处院子。我也不忍你们流落在外,这些全当是祖父心意,你大伯三伯还有四伯全都同意。” 盛雪见心中冷笑,明明就是在打发自己,还要把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不就是怕外人说闲话么。盛苏风,她可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祖父了。 “祖父的意思,雪见明白了。”盛雪见看向桌上的银票,眼神轻蔑,这点儿钱,连在西市买处平房都不够。“这些银票,我都不要,只求祖父一件事情。” 盛苏风冷眼看着盛雪见,他知道这丫头不简单,否则为何在庐州,大儿子就拿不下她?连银票都不要,难道这丫头还有什么过分的要求? “既然已经分家了,我只求今日祖父和伯父们立下一份文书。往后但凡盛家的事,都和二房无关了。我二房有任何事,也不会求到祖父和伯父的头上!”盛雪见冷傲的说着。 听在盛苏风等人的心里,就是穷骨气。以二房如今的气数,不知何时就被丞相府悄无声息的灭了。盛雪见既然死要面子,他们自然巴不得跟二房断得干干净净! “好!来人!拿笔墨来!”下人呈上笔墨,大老爷盛川连写下文书,众人纷纷按下手印,文书一式两份,盛苏风将其中一份给了盛雪见。(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92、送礼(一更) 盛苏风看着盛雪见接过文书,心中不禁冷笑。到底是不经事的小丫头。以为凭借着穷骨气就能在盛京生活下去吗?不过这些和他都已经没有关系了,现在盛家和盛元连一房是彻彻底底的断绝关系了。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可是这话在盛苏风这里行不通,不管是他哪一个孩子,对他而言,都只不过是一种工具而已。他想要爬上那个位置,牺牲再多的儿子都无所谓,更何况,现在他还有三个儿子,他不愁没有人给他养老送终。 盛雪见始终绷着一张脸,在接过盛苏风递来的文书,仔仔细细的看过内容,抬头道:“既然事情都已经谈妥了,那么我就告辞了!”盛苏风坐下来微微摆了摆手,连看都不看盛雪见。盛家上下也把她当做了空气。 可是盛雪见不在乎,她干净利落的转身,大步朝着外头走去,她的嘴角慢慢的绽放出微笑来,而就在她即将踏出门口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自身后传来:“慢着!” 盛雪见本来飞扬起来的心,又掉落了下来,她的表情凝固在脸上,难道他们又打算变卦?僵硬的回头,就看到开口的人,是四伯母。 四夫人在人前从来少言寡语,这个时候开腔叫住她,是为什么?四夫人上前来,背着众人,悄悄的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钱囊塞进了盛雪见的袖子里,面上微笑着说道:“以后,你要照顾好你自己。” 盛雪见晶亮的眼睛望着四夫人,在这盛家,真心对待二房好的人,怕只有她这位四伯母了吧。盛雪见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四伯母慎重的点点头。他日她要让盛家倾覆,一定会记得四房的恩情。三夫人有些不满的上前来,扯着四夫人后退:“行了!已经分家分得这么干净了,你还凑上去跟她扯什么关系!真是!” 盛雪见凉凉的瞪了三夫人一眼,这一眼让三夫人忽觉冰冷。不由得向后再退了一步。盛雪见也不管她,转身跨出这个门槛。 直到走出了盛家的大门,盛雪见这才完完全全的松了口气,若不是因为此刻还在大街上。那她恨不得仰天大笑一番。阿花有些疑惑的问道:“小姐,他们都不要你了,为什么你还这么高兴啊?” 盛雪见笑眯眯的望着阿花道:“有些事情,以后你就懂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奶娘自然明白盛雪见的意思,掀起了马车的帘子:“小姐。咱们回去吧。” 马车回到了恭亲王府,盛雪见把今日发生在盛府的事情告诉了白荷。让阿花意外的是,夫人也表现的非常高兴。阿花只觉得这一家子都是奇怪的人。奶娘略有些担忧的问道:“可是明日老爷的马车就要到盛京了,眼下该去哪里落脚才好?” 盛雪见微微一笑:“我早就准备好了,这个你不必担心。”白荷猜测问道:“莫非你已经在外头买好了宅子?”盛雪见笑着点点头。 “我原本就不打算让父亲回到那个乌烟瘴气的盛家,此次就算他盛苏风不开口,我也会想办法让他开口。到了明天,盛家二房同盛家断绝关系的事情,盛京上下都会传的沸沸扬扬,盛家这是想让丞相府看到诚意。不过恰好如了我的意。” “我明白。盛家闹得越大,他日你们二房飞黄腾达,盛家再无脸来求你们了。”白荷猜到了盛雪见的意图。“今儿总算是有了一件大喜事。既然如此,晚上让厨房做几道好菜,咱们好好的吃上一顿!” 天意兄弟练武归来,正好听见了母亲说了最后一句,连声问道:“晚上有什么好吃的?娘亲我要吃肉!”白荷没好气的白了天意一眼:“吃吃吃!你就是饿死鬼投胎!”天意有些不满的嘟囔道:“说我饿死鬼投胎,刚才说要好好吃上一顿的人不是你么?” 白荷不再跟两个熊孩子计较,这一晚吃的十分愉快。饭毕,盛雪见正准备去睡觉。这时候春香嬷嬷进来说道:“夫人,王妃跟前的刘嬷嬷来了。”白荷有些疑惑的站起来:“快请进来。”说话间,刘嬷嬷就已经走了进来,手里头还拿着一个包裹。 “刘嬷嬷这么晚过来。究竟所为何事?难道王妃那头有什么事情找我?”白荷看着刘嬷嬷,目光落在那个包裹上。刘嬷嬷微微弯了弯唇角,眉目和善:“倒不是王妃有事,而是世子从边关给王府寄了不少东西,这其中有一样,世子嘱托了。是要给盛家五小姐的。” “给我?”盛雪见的心忽然狂跳起来。沙场生死难定,他好不容易寄一次东西回来,竟然还有东西要给她?刘嬷嬷打量着这个女娃娃,模样清秀俨然是个美人胚子,尤其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只是这样貌虽然说在上乘,可是在盛京中也不是独一无二。世子为何突然对这个女孩上心了呢? 虽然心中反复的思量,不过刘嬷嬷面上的表情却丝毫未变,把包裹交到了奶娘的手中:“世子嘱咐了,让盛五小姐亲自打开。”言罢,便微微颔首告退了。 盛雪见接过了包裹,天意兄弟好奇的凑了过来:“世子待你真好,边关那么乱,他还想着要给你寄包裹,阿蛮,快打开瞧瞧,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俩个熊孩子没有想过那么多,但是白荷却不是未经世事的人,伸手拍掉了两熊孩子的爪子,对着盛雪见说道:“阿蛮,你还是回房里拆了看吧。”说完便拎着两个孩子去睡觉。 盛雪见回到了房间,这才拆开了那个包裹。其实这里头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但都是边地的一些小玩意儿。盛雪见前世今生都不曾见过。包裹的最底下,还有一封厚厚的信。盛雪见放下那些小玩意儿,赶紧拆开了信件。 端木京华在信中,详详细细的介绍了那些小玩意儿的玩法。光是写这个,便用去了好几页纸。(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93、新宅(二更) 盛雪见耐着性子读到了最后,那信上最后一句话,寥寥数字,却轻易叫盛雪见心中翻涌。 “我好,勿念,等我。” 次日一早,盛雪见坐着马车就到了城门口等着接人。她不知道的是,城门口对面的一家酒楼上,白五爷坐在上房中,靠着窗户正对着这一头。剑南走进来禀告道:“主人,已经将这方圆十里的地方都仔细查探过了,没有任何人埋伏。” 白五爷点了点头,表示已经清楚了。一旁长相圆润的老掌柜开口道:“今日一早,盛京城内闹的沸沸扬扬的一件事,便是盛家分家了,盛家二房同盛家彻底断绝了所有的关系。小的以为,这件事恐怕是五小姐刻意为之。” “我这个外甥女啊!”白五爷微微笑了笑:“她的脑子可比我姐姐还要聪明。先是假装败光了所有的财宝,让盛家把她当成了一个累赘,而后逼着盛家主动分家。往后,二房的荣华富贵,便跟那盛家半点儿关系都不再有了!” 正说着,剑南眼尖开口道:“他们来了!”同时阿花也冲着马车里的盛雪见喊道:“小姐,你快看,老爷的马车来了。”盛雪见连忙戴上面纱,掀开了车帘,由着阿花抱着下了马车。果然盛元连的车马正好走进了城来。 盛雪见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几步跑到那马车跟前。这车夫和书童都是自己人,盛雪见自然不必担忧,她朝着两人会心的点了点头,便掀开了车帘:“父亲!” 不过此刻回答盛雪见的却是一片寂静。盛雪见突然明白过来,虽然到了盛京,但是这戏还得继续演下去才行。父亲还是昏迷不醒,怎么可能当街回答她的话呢?奶娘急急走了过来,轻轻唤了一声:“小姐!你……” “好了,赶紧回去吧。”盛雪见努力平复情绪,又十分警醒的环顾四周。由着阿花抱回了马车。走在前头引路。盛家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盛雪见如今的富贵比之在庐州的时候,已经是百倍千倍。她更是在勋贵方能住得起的南市买下了一个大大的宅子。这宅子原本是前朝一个国公的宅子,因而宅子内的陈设极尽富贵。 盛雪见自从追月赌坊办起来之后。便买下了这处宅子,一直让李掌柜仔细翻修,现下盛元连一来,就能住进宅子里。阿花跟着盛雪见走进来的时候,忍不住感叹道:“天啊。这大门比王府的气势,也不差分毫啊!” 盛雪见微微笑着,李掌柜早就在门口候着了,他身后还站着一众丫头小厮,两个小厮抬着匾额站在前头。见盛雪见来了,齐声道:“见过老爷,小姐!”阿花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幸亏是同盛家断绝关系了,否则哪能住进这么好的府邸。她有些敬畏的望着自家小姐,心中暗暗想着。这辈子没有跟错了主子。 盛雪见的目光落在那匾额上,上面写着“兰园”两个大字。 此番盛元连回来,朝廷已经让盛元连官复原职,依然是正五品的中书舍人。本来李掌柜打算再牌匾上写着盛府。可是二房已经和盛家分家,这么写恐怕不合适。于是打算协商中书府,可是盛雪见摇了摇头,只说写上兰园二字。于是李掌柜连夜叫人重做了匾额。 兰园,是母亲生前在庐州住过的园子,其实兰花也是母亲最爱的一种花。也许住在兰园里,可以让盛雪见记住很多事吧。她眨了眨眼睛。努力压下心头难过的情绪,吩咐道:“好了,挂起来吧。父亲一路劳顿,赶紧备饭!把我的帖子送去白神医的医馆!” 圣上恩准让白神医为盛元连诊治。所以盛雪见规规矩矩的给白神医送去了拜帖。这兰园中的下人。都是从伺候白五爷的那些人里挑出来的,个个都是签了死契的人,所以盛雪见毫不担心。 待小厮把盛元连安顿在床上,盛雪见屏退了左右,才冲着床上的父亲轻轻唤道:“父亲,他们都走了!”盛元连立刻睁开了眼睛。还未说话,看着盛雪见的眼睛就已经发红了,他缓缓颤抖着伸出手,盛雪见心头一热,上前双手握住父亲的手。 父亲的手,宽厚又温暖,仿佛给盛雪见吃了一剂安神药。盛元连动了动唇,缓缓道:“阿蛮,这些日子,你辛苦了!”眼泪在这一句话之后,便决了堤。盛雪见哭成了泪人。盛元连坐了起来,将小小的女儿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 此时无声胜有声。终于盼到了父亲回来,盛雪见心中难以言喻的欣喜高兴。两人抱头哭了好一阵子才停了下来。盛雪见看着瘦得不成样子的父亲,心疼不已:“父亲大人,你瘦了好多。”盛元连摇了摇头道:“这些都不要紧,是父亲没用,没能保护好阿芷,也没能保护好你们姐弟!” “父亲快别这样说,现在我们已经和盛家断绝了关系,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用回那个虚情假意的盛家了!”盛雪见说出来只觉得无比解气。盛元连点点头:“我本以为一时忍耐会换的他们悔改,可是中山之狼到底本性难改。从今往后咱们爷仨好好的过日子!” 虽然盛元连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可是马车进城这一路上听到了无数的闲言碎语,他大概也猜出了几分。盛雪见擦了擦眼泪,将昨日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的告诉了盛元连。之后,又把盛京的事情大致的说了一遍。 盛元连微微皱眉道:“眼下我们在盛京,颇有些举步维艰啊。多亏你姨母大义,将你们姐弟照顾的这般好,改日为父要登门拜谢!” “这是自然。不过眼下还是要让父亲和白先生好好演一场戏才是。这些事情都得等到这场戏之后了。”盛元连明白女儿的意思。他还是个久病昏迷的人,得有个理由从昏迷中醒过来才行。而这场戏就必须要演。(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94、成戏(一更) 父女俩在房中交谈许久,不一会儿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奶娘在外头喊道:“小姐,白神医来了!”盛雪见立刻看向了父亲:“到时候白神医说什么,您只管做什么变好。小说 ( 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 盛雪见收拾了一番,然后走到门边开门。门外白子画带着太医院几个太医在等着。盛雪见连忙规规矩矩的朝着几位大人行礼。白神医开口道:“圣上特命我等前来,为盛大人诊治。”盛雪见看向白子画:“有劳各位大人,民女感激不尽。” 言罢从门里走出来,让出一条路来。太医们鱼贯而入,盛雪见招来李掌柜嘱咐道:“叫几个机灵的小厮伺候着。”李掌柜点头。叫上身后几个人进去伺候。盛雪见坐在外室的桌边,静静的等候着。 因为盛元连长期服用着白荷送去的一种药,这种药让盛元连就像是真的昏迷不醒。此刻太医们从脉象上看不出异常来。这几个太医中,有太后的耳目,也有丞相府的耳目,甚至还有德妃的耳目。 所以今日这一场戏务必要演的真真切切,滴水不漏。太医们一个个的把脉之后,围在了一起商议对策。大家对于盛元连的昏迷一时都找不到破解的办法,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白神医:“我等都没有什么头绪,不知道此事白神医如何看待?” 白神医转身带着大家走出内室,盛雪见满脸的焦急,一看到几位太医都走了出来,慌忙站起身来问道:“几位大人,不知家父的病情到底如何了?”白神医一脸严肃的望着盛雪见说道:“五小姐,令尊的昏症已经太久了,为今之计,在下只得用金针强行打通他头顶的穴位脉络。只是……” “只是什么?”望着白神医欲言又止的样子,盛雪见连声道:“神医有话只管说出来,民女受得住!”白神医皱着眉头说道:“只是这金针的办法颇有风险,稍有不慎,令尊只怕再也醒不过来了!” 几位太医跟着叹了口气。毕竟白神医说的话的确是事实。虽然金针之术是天启几千年传下来的医术,可是如今没有几个人能真正的将这一医术融会贯通,即便是白神医。盛雪见微微握紧了手中的帕子,决绝的说道:“请神医用针!” 盛元连的床前。白子画正一根根的烧针,几个太医立在一旁,气氛颇为紧张。盛雪见也是满脸的苍白。此刻大家分明都信了这是盛元连的生死关头。众人走在集中精神的时候,盛雪见微微转过头打量着几个太医,瞧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大概是相信了这场戏了。 其实有白神医掌针,自然没有什么问题,而且这金针之术是立竿见影,所有的金针全都下去,盛元连猛地张开了眼睛。盛雪见高兴的扑到了床头:“父亲!您终于醒了!”几个太医不由得在心底佩服白子画的医术。 盛雪见哭的眼泪汪汪,又忙不迭的叫来李掌柜重谢几位太医。 “救死扶伤乃是我等的本分,五小姐不必如此。”推开了李掌柜送上的黄金,白子画的心情很不错。几位太医本来伸手了,看着白子画这样子,只好不情愿的推脱了。现在白子画可不仅仅是神医。而且他还是太后跟前的红人。所以这几个人在白子画的面前,还是非常的收敛的,生怕稍有不慎,白子画就要把他们告到太后的面前。 盛雪见几番劝说,白子画都不肯收,最后带着几位太医匆匆告辞。“既然令尊已经醒了,在下还赶着回宫复命。我已经开好了调理的方子,只要令尊按时吃药,一定会很快好起来,再上朝堂的。” “多谢几位大人!”盛雪见一直将几位太医送到了兰园的大门口。望着他们的马车绝尘而去。盛雪见才回头嘱咐李掌柜道:“挑选一批武功高强的护院。日夜看守!”李掌柜忙道:“是!” 兰园经过李掌柜多日的翻修,焕然一新。整个宅子分为四个三进三出的院子,盛雪见预备着东院留给雪晗,将来娶妻生子。南院则是父亲的居所。栽上父亲最爱的竹子,清雅安静。至于西院则是她的居所。北院留作客房。自从百合跟薄荷惨死之后,现下盛雪见身边得力的人,便只有奶娘和阿花了。 可是只有她们两个自然是不够的。等父亲身体好了之后,她好歹也是正五品家的官小姐,只是带着这两个人。万万不够!正思索着,就见隐约又听见了马车的声音,盛雪见抬头一瞧,这是恭亲王府的马车,难道说是姨母来了? 盛雪见正要冲着马车喊一声姨母,只是没想到从车上下来的,竟然是王妃跟前的刘嬷嬷。盛雪见快步上前:“不知刘嬷嬷来此,所为何事?”刘嬷嬷满脸和蔼可亲的模样:“听说盛大人回来了,盛小姐也搬到了这里,王妃和世子恐您这儿缺少佣人,这不奴婢就来了。” 王妃给自己送佣人来?什么意思?盛雪见微微蹙了蹙眉头,难道说那一次果然引起的王妃的注意,所以王妃现在是派人来监视?刘嬷嬷到底是王府里的老人了,看着盛雪见的表情,已然猜到了几分:“盛小姐误会了,老奴送来的两个丫头,是自小在王府长大的,而且还会些拳脚功夫,世子说了,盛小姐只管放心。” 这番话意在说明,这两个丫头不是王妃的意思,而是世子的意思。可是端木京华怎么就知道自己正好是缺人?等等!这件怪事,让盛雪见又想起了另外许多的怪事!那一日盗剑的时候,他问自己在哪里见过! 一些事情浮现在盛雪见的脑海里,在庐州的时候,她曾经几次三番的遇到危险,都会有人在危难关头,助她化险为夷。现在她正好手边缺人,而他就给自己把人送来,莫非从那个时候起,端木京华就一直在暗中保护自己? 可是这一切又是为什么?(未完待续。)> 95、风声(二更) “盛小姐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还是等世子回来,盛小姐亲口问询吧。现下小姐若是不收下这两个丫头,老奴回去可不好交差啊。”刘嬷嬷又一次看透了盛雪见的心思。 盛雪见点点头道:“我瞧瞧。”刘嬷嬷冲着身后两个丫头招了招手,两人穿着一红一白的袄裙,走到了盛雪见的跟前。“这两个乃是双生,一个叫做红梅,一个叫做白梅。自幼习武,也认得些字。世子说了,小姐若是信他,便可信红梅和白梅。” “我知道了,嬷嬷,替我谢过世子。”见盛雪见没有反对,刘嬷嬷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老奴便要回去复命了。”说完她便上了马车离开。盛雪见看着面前两个双生的丫头:“既然世子把你们俩给了我,从此以后,只能听我的命令。若有违反,我不管你是王妃的人还是谁的人,我绝不手软。” 这俩丫头也是懂事的,立刻跪在地上:“红梅、白梅拜见主人,今后唯主人是从!”盛雪见点点头:“好了,回去吧。” 阿花跟在盛雪见的后头,深深的打量着红梅跟白梅,她是练武之人,她能深切的感受到这两个人的身手绝对不凡,恐怕根本就不是一般的高手,可是这件事情,她到底应不应该告诉小姐呢?望着小姐的眼神,好像小姐已经相信了这两个丫头。 刘嬷嬷回到了王府,向王妃复命:“她已经收下了两个丫头,只是有一件事老奴不明白。恕老奴多嘴,世子为何对她如此上心?”王妃手中拿着书卷,一手撑住了额头:“一个七岁丧母的孩子,脸上除了悲戚和恐惧还能有什么表情?可是刘嬷嬷,盛雪见的脸上全然没有这样的表情。从范思颜道司徒紫苏再到三公主,你觉得她能比盛京里那些大家闺秀简单多少?我儿子的眼光,向来不低。” 顺着王妃的话一想,刘嬷嬷不由得惊出一身汗来。的确这个盛雪见很不一般。没有门路,却能和这么多盛京贵女乃至公主走到一起。明明父亲受困母亲惨死,她偏偏能只身带着弟弟上京,还能走到这个地步。 关于盛家二房和盛家的事情已经在盛京传的沸沸扬扬。这个盛雪见前脚逼着盛苏风断绝关系,后脚就买下前朝国公的宅子。她哪里是败光了母亲的嫁妆,分明就是悄悄的藏起了泼天的富贵,现在就算盛家人知道了,也于事无补。 盛元连刚到盛京。白神医便登门诊治,这第一天就从昏迷中醒过来,一切看似合情合理,实际又像一场戏。能忍气吞声到现在,这个盛雪见,真的不简单。就像世子一样,叫人一时看不透。 “王妃,您莫非……”刘嬷嬷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她很想问。您莫非答应了世子的心思?王妃幽幽叹了口气:“你知道,儿大不由娘。只是这个盛雪见,我倒是还要再考量考量。” 白子画带着诸位太医回宫复命,凤殿之上,白子画有条不紊的说起诊治的情形,太后听罢便让众人退下,独独留下了白子画。 “只怕盛元连能安然醒过来,靠的不仅仅是白神医的金针之术吧?”太后话音低沉,话里有话。这大殿上已经没有了别人,白子画立刻跪倒在地。恭敬的说道:“回禀太后娘娘,那盛元连的确在回到盛京之前,已经醒过来了。只是……” “好大的胆子,竟敢欺瞒哀家!”太后冷冷的说着。句句冰凉。白子画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来,可是他脑海中浮现了盛雪见的交代。对待太后一定要诚恳,如实相告。“微臣罪该万死,可是若非如此,盛元连只怕没命回到盛京了。” 太后微微弯唇,她知道这个白子画没有半句假话。“说来听听。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白子画这才松了一口气:“盛元连在视察民情途中坠崖,这是朝廷听到的消息,可是情况根本不是如此,他是被人追杀,逼到了绝境,幸亏白五爷早有派人暗中保护,只是依然没能让盛元连完全脱离险境。” “所以这盛元连其实是昏过去了,只是他再醒过来却不敢醒,只怕那杀手还会卷土重来,是不是?”太后替白子画说完了这后面的话。白子画唯有点头。太后继续问道:“那你知不知道这杀手为何要杀盛元连?” 白子画摇了摇头:“此事盛小姐并没有和微臣说过,至于这背后的杀手是谁,到底为了什么原因,恐怕只有白家和盛家二房的人清楚了。”太后盯着白子画,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丝毫说谎的痕迹,然而白子画看着太后,十分的坦荡。“下去吧。”太后挥了挥手,白子画便知道,这一劫算是过去了。 盛元连在家中休养了半个月的时间,便精神抖擞的去吏部述职了。盛家人听说盛雪见在南市买下了前朝国公的宅子,悔得肠子都青了,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才明白过来,原来盛雪见这是扮猪吃老虎,她非但没有败光家底,反倒比从前更加的富贵了。 可是盛雪见此举倒是引起了林丞相的注意。若是来凤阁真的是经营不善关了张,那么盛雪见哪里来的钱买下南市的宅子?林丞相到了这个时候回过神来,既然盛雪见有钱,她那些钱不用来开来凤阁,她去做了什么? 白家是泼天的富贵,可是他从白大和白二手里拿到的,不过是盛京里的一点儿产业,就算加上那些田产地产,也不过是沧海一粟。可是白大白二穷的住进了胡同。所以那些盛京之外的田产地产掌握在了谁的手里? 书房之中,林丞相手中的笔突然折断,浑浊的眼中闪过狠厉:“竟然跟我玩这套!藏在暗处?我早晚把你从暗处揪出来!” 这时候,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书房里,跪地抱拳:“丞相,查到了!”(未完待续。) 96、开张(一更) 丞相闻言,抬头看向黑衣人:“说!”黑衣人依旧跪在地上:“从我们手上买走白家田产和地产的人,确实是白五爷的人。他是白家的老掌柜,三年前便退居幕后,在盛京也不常常出面,所以我们上当了!” “哼!”丞相一掌重重拍在檀木的桌案上,“好一招调虎离山之计!”屋内的香烟炉子里缕缕青烟随着丞相这一掌轻轻的颤动了一下。黑衣人微微一缩,又继续说道:“属下猜测,这白五爷定是暗中控制了白家大部分的田产和地产,白大和白二手里的,只不过是盛京的而已。何况现在他们兄弟俩已经把这点财产都输得一干二净了!” “都输到了什么地方?事出反常必有妖,那两个纨绔子弟虽然好赌成性,也不至于输的这么快。”林丞相回过神来,他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圈套。 “追月赌坊。盛京最近兴起了一个神秘的赌坊。人们不知道这个赌坊在什么地方,只有买了生死票的人才能去那个赌坊,天亮就会被人送回来。几乎大半的盛京官员和富贵地主都去过追月赌坊。” “不简单,在我的眼皮子地下。”林丞相摸索着手中的茶杯,语气意味不明:“暗中给我查,我要知道这个追月赌坊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黑衣人抬头道:“属下推测,着追月赌坊极有可能是白五爷在盛京布下的局,先前六部的几位大人都喜在追月赌坊作乐……”他的意思不言而喻。林丞相自然听得明白:“告诉那几个蠢货!以后再也不要去那追月赌坊了!” “是!”黑衣人领命。林丞相挥了挥手,他便立即消失,就像来时一般静悄悄。 兰园之中,盛雪见坐在书房中,查看着这几日追月赌坊的账本,李掌柜站在一旁说道:“小姐,丞相的党羽和门生,进来都不怎么来追月赌坊了,另外最近赌坊来了一群面生的客人。您说会不会……” “林丞相老奸巨猾,我这些把戏糊弄不了太久,让他发现了也在我的意料之中。这追月赌坊不能继续开下去了,之前我让你查探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阿香已经被工部的张大人买回去当了侍妾。”李掌柜微微笑着说道。之前他还担心丞相的党羽都去了蓬莱居议事,追月赌坊的作用便丧失了。没想到小姐更有后招,从工部的张大人入手。 此人向来好色,且是丞相麾下的干将,从他那里能得到更多更直接的消息。于是在几个月前。李掌柜便精心设计追月赌坊的头牌阿香与张大人接触。果然他结结实实的中了阿香的美人计。最近刚刚为阿香赎身,四抬红顶的轿子,让她进了张家的大门。 “阿香做得好,绝对不能亏待了。只是这荣华富贵,莫不会眯了眼睛?”盛雪见颇有深意的望着李掌柜。“这件事小姐只管放心,阿香她是个孝女。” “嗯”盛雪见点了点头:“是时候让追月赌坊消失了,我不会给丞相丁点机会!”李掌柜跟着点头道:“小的明白了。只是没有了追月赌坊,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好好的经营我的酒楼啊。”盛雪见弯唇一笑:“铺子都准备的如何了?”李掌柜一愣,又忽然想明白了过来,既然追月赌坊已经暴露了。那只有另谋对策,三教九流丛生的酒楼,是消息最好的来源。 “已经按照小姐的吩咐,修了九层,层层都是上房。各种陈列都是按照小姐的意思。”李掌柜心中微微的惊叹,这酒楼造好了以后,他去查看,才发现大概天上的琼宫都比不了这酒楼的华贵了。酒楼一共分为九层,一层有九间上房,二层是八间。以此类推,到了第九层便只有一间上房了。每一层的上房都非常的华贵,且每一间的样式都是不同的,当然每上一层。房价也是跪上一层。 “定个好日子,咱们就开张。至于这个酒楼的名字,”盛雪见微微一顿,而后说道:“就叫它飞凤楼吧。” 十五那天,是飞凤楼开张的日子。这飞凤楼打从兴建开始,就让盛京人议论纷纷。单论那九层的楼宇,听说是请了鲁班的后人前来建造,又在西市最热闹的地段,谁不好奇这到底是在建造什么。 紧接着大量的玉石珍宝往里头运送,人们纷纷猜测这栋楼到底有多么的富丽堂皇。现如今这楼题名飞凤楼终于开张了,谁都想进去一探究竟。可是大部分凑热闹的人却被拦在了门外。因为,飞凤阁只接待女客。且最便宜的上房也得一百两银子一天。 “这飞凤楼竟然这么贵?”丞相府的花园里头,几家贵女议论纷纷。“我听说这一百两还只是第一层,越往上变越贵。第二层是二百两,第三层是三百两……”另一个贵女抢话道:“天啊!这要是到了第九层不就是九百辆了?” 那穿着杏黄袄裙的贵女摇了摇头道:“没有那么容易。这家掌柜把这房价写了个木牌放在门口,这第九层是一万两!” “天啊!”众女全都惊呼起来:“一万两?这不是在抢钱吗?”这时候那个穿着杏黄袄裙的贵女低下头轻声说道:“我昨日去了!这第一层的听雪居,已经极尽奢华,你们不知道,那房中的地砖是白玉铺成的!” “你竟然已经去过了?”众女纷纷羡慕的问道:“这听雪居有什么神奇?”穿着杏黄袄裙的贵女忽然觉得自己在众人眼中特别了起来,不由得昂起头说道:“这上房名叫听雪居,一进门便是白色的鲛纱层层叠叠!你们可知那鲛纱是什么价码,就跟不要钱一般,堆了一整个屋子!” 听了这杏黄贵女的话,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那鲛纱百两一匹啊!杏黄贵女又继续说道:“这屋子里的陈设有多奢华,我就不必多说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97、神秘(二更) “那酒楼的厨子听说是早年宫中退下来的御厨,昨日那一道卤水点豆腐就叫人口有余香呢!”听着杏黄贵女赞叹不已,其他几个贵女心中泛起了涟漪。“宫中的御厨,这手艺自不必说。我倒是想要瞧瞧,这飞凤楼的上房能有多奢华。” “可是咱们是闺阁之女,哪里有大街上抛头露面的道理?”一个穿紫衣的贵女犹豫起来。杏黄衣裳的贵女说道:“这有什么难的,那飞凤楼只接待女客,这楼里除了上房,没有开间。每间上房的外头还有两个护卫把守呢!我昨日正是跟着我几个姨母一道去的。她们打了下午的马吊。那牌可都是玉石做的,摸上去特别温润。” 听着杏黄衣裳的贵女这么一说,众人不由得行动起来。粉色衣裳的贵女说道:“咱们几个人结伴同去,这价码也没有那么贵,再说了一起去,家母一定会同意的。”几个姑娘拿定了注意,便纷纷差遣丫鬟回家去报备。 下午的时候,这三五贵女便齐齐从丞相府出发,由着丞相府的三小姐牵头,朝着飞凤楼走去。众女的车马在飞凤楼门口停下,杏黄衣裳的贵女扶着相府的三小姐下了马车:“三小姐,这对面的蓬莱居好像是丞相府的产业。” 三小姐微微皱眉,摇了摇头道:“可是我家这蓬莱居可没有你们说的飞凤楼那么好呀。”那杏黄贵女听了,脸色立刻大变,忙低头歉声道:“三小姐,是我失言了,请三小姐勿怪。”三小姐随意的摇了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咱们进去吧。” 一进门便有掌柜的热切招待,不用于别的酒楼,这飞凤楼的掌柜跟伙计,全部都是女的。三小姐扫了一眼各个上房的门口,才发现那些护卫也全都是女子。上上下下一个酒楼,一个男子都没有。这若是还能出乱子,那就真是奇了怪了。想到这里,三小姐心下安定了不少。女掌柜热切的翻出房牌,请几位贵女挑选。 大家都是有眼色的。纷纷把房牌推到了三小姐的面前。三小姐一眼便瞧见了牡丹居三个字,只是这上房竟然没有了房牌,她指着牡丹居问道:“这间房呢?”女掌柜笑容不变:“这间房被国公夫人定下了,小姐您再看看别间吧。” “你说什么?国公夫人都来了?”三小姐有些不相信的瞪大了眼睛,然而女掌柜笑容不变的点了点头。她身后的几个贵女都有些吃惊。还以为刚刚开张。这样的酒楼应当无人问津,谁知道已经有人定下了。 三小姐勉强放下心中的惊讶,继续看那房牌,才发现第一层只剩下两个房牌了。而第二层也只有五个房牌。她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今日来酒楼的客人这么多?”女掌柜微微笑道:“小姐还不知道吧,今日楼中有刘湘如的说戏。” 原来飞凤楼里,只有外侧建造上房,中心的位置,盛雪见命人打造了九层舞台。每层上房向里开了一扇窗户。 上房里的人可以透过窗户听戏看戏。今日飞凤楼请来了盛京说戏第一奇女子刘湘如。今日,她会在第一层说一场戏。在第二层说两场戏。因而今日前来包下上房听戏的贵妇人,不在少数。 女掌柜这么一解释。众女的眼睛都亮了起来。那可是刘湘如啊,只有过年她才会出入达官贵人家中说戏,怎么今日这平凡无奇的日子,她竟然愿意来飞凤楼说戏了?真是太难的了。当下众女心中都期盼起来。 “不过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刘湘如就去二层说戏了。几位小姐若是包下一层的上房,就听不到了。”女掌柜的话令在场的贵女们有些泄气。三小姐咬咬牙,伸手摘下了二层弄月阁的房牌:“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二层!” 李掌柜兴冲冲的赶往兰园,盛雪见正在书房中,跟着父亲一块练字。冷不丁阿花敲门进来道:“小姐,李掌柜又来了!” 盛雪见不动,落稳了最后一笔。盛元连不由得感慨道:“阿蛮的手笔和你母亲越来越像了。”盛雪见心中一动,放下羊毫:“阿蛮写的还没有母亲好。父亲。阿蛮有事就先出去了。”盛元连点点头,眼中满是落寞。 到了正厅,李掌柜一见盛雪见进来,便喜道:“恭喜小姐!小姐真是料事如神,这才三天的功夫,飞凤楼已经进账万两了!”盛雪见脸色淡淡的:“我下了那么大的血本。不进账万两怎么行。李掌柜你怎么高兴成这样?” 虽然五小姐做生意向来不会亏本,但是能这么大赚特赚,李掌柜也是意料之外。更让李掌柜吃惊的是,那些贵女贵妇竟然这么轻易的放下犹豫,来了飞凤楼,他原本以为还得等到飞凤楼足够获得她们的信任呢。这些贵女贵妇可不愿意抛头露面的。 “这不稀奇,我原本就是要做女人的生意。我要让飞凤楼成为盛京贵女贵妇唯一外出玩乐的地方。更要让这些人乖乖的为我所用。”盛雪见的眼中闪过意味深长的光芒。李掌柜继续道:“今日就连国公夫人还有相府的三小姐都来了!” “这不稀奇,有了刘湘如坐镇飞凤楼,不怕她们不会来。更何况我还有好多的大礼等着她们呢。”盛雪见的话里满是自信。至于刘湘如为何能被说动?其实不仅仅是刘湘如,这盛京四大奇女子全都被盛雪见请来了。说戏的刘湘如,唱戏的柳如眉,弹琴的赵雪晴,书画的罗清夜,这个四个人从此以后,只会在飞凤楼表演。 至于为什么,这四个人会心动,那是因为盛雪见给了她们每个人一成飞凤楼酒水的盈利。这自己做老板,跟出门卖唱,那可是两回事。盛雪见还告诉她们四人,谁最卖力,那个月谁就得两成,这么一来,谁会不心动。 等到那些达官贵人发现这四个奇女子再也不为他们表演的时候,对这飞凤楼又向往了许多。(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98、密谋(一更) 这一日,丞相府的书房之中,六部的几位大人集聚房中,议论朝事。工部的张大人春风得意,满脸喜色。一旁的人不由得奇怪,便问道:“张大人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张大人满眼得意:“你们不懂,一树梨花压海棠的乐趣啊。” 这些个官员哪个不曾混迹风月场所,对于张大人隐晦的话,都能听懂。吏部李大人一脸了然的望着张大人说道:“听说追月赌坊消失于江湖,只有张大人您抱得美人归,这国色天香的滋味,想来不错得很呐。” 另一边刑部的赵大人问道:“可是我听说你家中那位母老虎可是狠厉,怎么她没有跟你闹腾?”张大人一脸感叹的说道:“我此生能遇到阿香这样一个红颜知己,真是我此生幸事。她当着我家那位母老虎的面,吞下了藏红花,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听张大人说到这里,众人不由得唏嘘。侍妾不过是个玩物,可是能有个红袖添香爱你到了这个地步,又有哪个男人不为之动容。张大人纵情欢场多年,也就遇见这么一个,自然对这位阿香疼爱有加。而他家中那个母老虎也对一个不能生养的侍妾放下了戒备。 “这些日子我家那位母老虎天天都在飞凤楼里,跟着她的手帕交们打马吊,哪里有空理会我呢。”说起家中那位年老色衰的母老虎,张大人心里就来气,众人都了然的笑笑。刑部的赵大人开口道:“这飞凤楼里不知道多少精彩,我家那位也整天往飞凤楼里头跑。听她说,这楼中极尽奢华,堪比皇宫啊。” 吏部李大人不由得微微一叹:“只是这飞凤楼只接待女客,且这些上房的价格实在令人咋舌。那盛京四大奇女子全在飞凤楼中。我等望而兴叹啊。我家那位败家的婆娘,一口气包下了一个月的第二层,我真是……”李大人一脸心疼银子的心情。 张大人却拍了拍李大人的手道:“行了行了,当初你在追月赌坊一个晚上,就够你老婆在飞凤楼一个月了。现在她们没空管咱们了。咱们不是乐得逍遥了?”几位大人连连点头,纷纷道:“张大人说得有理!” 赵大人点点头道:“是啊,如今拙荆日日出门,同我也不拌嘴了。近来她穿着打扮,我瞧着都顺眼多了。往日我跟她共处一室,连话都懒得说上一句,现下她倒是越来越贴心了,有时候还能说上几句体己的话。” 其他几位大人听了。纷纷道:“这把女人拴在家里,自古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没想到把女人放开了,反倒有这么多的好处,既然如此,我们也给自家夫人包几场飞凤楼的上房如何?” “这法子好,反正飞凤楼里,除了一个年近古稀的御厨,没有一个男人。出不了什么乱子。”丞相走进来的时候,听见大家满口都在议论这个飞凤楼。说起来,这个飞凤楼真是有些古怪。 众人一见丞相走了进来。纷纷上前拜见行礼。林丞相摆摆手道:“行了,我问你们都准备的如何了?” 工部张大人开口道:“大人尽管放心,押送粮草的车马我都做好的手脚,这一路起码能耽搁一半的时间。等那些蔬菜粮食到了边关,也大多不能吃了。” 吏部的李大人跟着说道:“这次押送粮草的也是我们自己人,他心中有数。我到要看看所谓的战神,难道不用吃饭了不成。”林丞相听着,面色稍愉。原来自从上一次恭亲王和皇上立下军令状之后,他们原本盼着蛮夷的二十万大军将端木京华彻底吞掉。 可是预料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意外的事情却来了。端木京华根本没有受伤。反而离间了蛮夷的大世子跟小世子。那一夜他唱了一处空城计,反而攻下了一座城池。消息传到了盛京,满朝文武拍手叫好。 二皇子脸色铁青的找到林丞相,告诉他。务必不能再让端木京华这么嚣张下去了。正好端木京华在信上请求补给粮草。林丞相计上心来。既然蛮夷还动不了你,那就让你饿死在边地好了!不过就算是如此安排,林丞相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一次押运的盐有多少?” 说到了盐,户部的方大人有些得意的说道:“大人只管放心,这盐我用的麻袋装载,可是天要下雨咱们也没有办法。那些盐全都打了水漂,这也怨不得我们。”工部张大人看懂了丞相大人的深意,对着户部的方大人举起大拇指道:“方大人这一招真是妙哉!没有粮食还能饿个三天,没有盐,将士们就会全身浮肿拿不起枪械,这天寒地冻的边地,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 林丞相这才微微笑出声来:“你们所言正是!” 雪衣侯府,司徒紫苏正和范思颜在闺房中绣花。忽然范思颜将手中的绣面一放:“郡主,西市的飞凤楼你听说了吗?”司徒紫苏点点头:“昨日刘湘如在飞凤楼三层说戏,那七个上房全都被包满了。我跟着母亲去听了一场戏。” 范思颜张大了眼睛:“怎么不早些告诉我,我跟你一道去啊。”司徒紫苏笑笑:“你爹不是把你拘在家中,让你好好的学这女工么?”范思颜幽幽一叹:“我这性子,像是能安安静静做女工的人么?” 司徒紫苏噗的就被范思颜给逗笑了。这时候丫头走了进来:“小姐,雪见小姐送来了拜帖,请小姐去飞凤楼听戏呢。”范思颜伸手:“帖子拿来我瞧瞧。”丫头把帖子递上,范思颜一看:“她倒是大手笔,包了飞凤楼四层的上房。” “上次去飞凤楼的三层,那上房中的陈列已经令人咋舌,不知道这四层是什么光景。”司徒紫苏淡淡说着。范思颜倒不以为然:“咱们都是世家勋贵,什么样的世面没见过,小小的飞凤楼能有多奢华?” 正说着,司徒紫苏的丫头也把盛雪见的拜帖送了过来。(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99、说计(二更) “这是算准了我在你这儿呢。”司徒紫苏淡淡笑了笑。范思颜微微一叹:“她呀,就是个抖机灵的。” 两人的马车到了飞凤楼,一下马车边看见了不少的熟人。因着今日刘湘如说戏,还有另一个奇女子弹琴,不少贵女贵妇追逐而来。范思颜搀着司徒紫苏进了门,便听见工部张大人的夫人趾高气昂的说道:“今日包下四层的望月居,这刘湘如的戏,我是一场都不落下!” 女掌柜笑盈盈的奉承道:“夫人大气,这就令人请夫人去望月居。”范思颜眉头微微一皱:“工部张大人的夫人就是做作的很。”她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一个陌生的妇人站在张大人夫人的身侧说话,神情颇为谄媚。 “她身边的那个妇人是谁?怎么以前没有在盛京见到过?”范思颜话音刚落,就听见张夫人说道:“盛三夫人,我可跟你说,今日这场戏可非同一般。” “原来是盛家,她们怎么混到了一起。”范思颜还有些一头雾水,司徒紫苏轻笑道:“盛家同盛雪见断绝往来,为的不就是巴结丞相么,工部张大人是丞相的左膀右臂,这情形是为什么你还不清楚?我听说盛家今年有两位小姐入宫成了秀女,现如今那盛三夫人的女儿盛蜜香是七品的御女。” “不过是七品的御女罢了,有什么可得意的?”范思颜有些不屑。“所以在这深宫之中想要一步步的往上爬,还得仰仗上头有人提携不是。”司徒紫苏一席话,让范思颜了然。这时候女掌柜迎了上来:“两位请跟我来。” 范思颜扬了扬眉头:“你怎么就知道我们定了上房?”女掌柜微微一笑:“雪见小姐定下了上房,专等郡主和侯府三小姐呢。方才瞧见两位的马车,不能立刻相迎,还望两位见谅。”女掌柜说话细致且又滴水不漏, 司徒紫苏深深看了她一眼,便道:“无妨,你带路吧。”两人跟着女掌柜到了四层,推开门。就连范思颜都忍不住眼前一亮,这房中的流苏珠帘竟然全是用南珠一颗颗拼缀而成!范思颜正打量着,就听见一声“思颜姐姐”,盛雪见笑眯眯的迎了上来。 “你们快来。刘湘如的说戏才刚刚开始呢。”自从那一日两人见面之后,范思颜再见到盛雪见,心中已经好受了不少。司徒紫苏打趣道:“今日怎么想起来,请我们来听戏了?”盛雪见笑道:“我父亲能回到盛京,还能安安稳稳的醒过来。这得仰仗郡主和思颜姐姐,实不相瞒,雪见这是办了一桌酒席,聊表谢意。” “既然泼天富贵的雪见小姐做东,咱们要是不大吃特吃一番,是不是有些对不起雪见的心意了?”司徒紫苏笑眯眯的像只算计的狐狸。盛雪见讪笑道:“郡主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的来凤阁可是一个个都关张了。” “关张用来买下前朝国公的宅子?”范思颜毫不犹豫的戳穿了盛雪见的底细。 “若是不用这套法子,又如何能让盛家跟我们彻底断绝来往,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盛雪见低眉,伸手去拿桌上的琉璃夜光杯。 “你倒是果断,不同凡响。”范思颜看着盛雪见。心中腾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总觉得盛雪见身上有超乎年岁的果断。司徒紫苏的目光落在盛雪见身后站定的两个人身上,仔细一看,不由得心中暗惊,这不是恭亲王府的红梅和白梅吗? 这两位不是端木京华的贴身侍婢吗?怎么如今成了盛雪见的丫头了?难道说端木京华这是铁了心了?她有些担忧的朝着范思颜望去,看着范思颜神色如常,她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看来思颜还没有察觉出来,真是万幸。 “你今天叫我们过来,该不会只是吃吃喝喝这么简单把?”范思颜狐疑的望着盛雪见。盛雪见微微一笑:“哪里是吃吃喝喝。这不是还有刘湘如的说戏么。阿花!”盛雪见叫了一声,阿花立刻关上了窗户。 原来她这些话是说给隔壁的人听的。盛雪见没有料想到隔壁竟然是工部的张夫人。其实范思颜聊得不错,盛雪见的确不是单纯来谢谢范思颜跟司徒紫苏的。她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跟两人商量。 “你们都下去吧。”盛雪见一挥手,阿花就跟红白梅一道出去了。司徒紫苏和范思颜见状。也挥退了随身丫头。盛雪见这才开口道:“我听父亲说了,这几日边关传来捷报,世子赢得了一座城池。不过边关粮草已经没有那么多了。” “的确如此,不过我听说户部已经将粮草准备妥当,工部也调配了押运粮草的车马,吏部的押粮官准备明日就出发了。你在担心什么?”范思颜虽然是闺阁之女。可是雪衣侯什么事都会跟范思颜说,把范思颜当做了男孩子一般对待。 “可是六部尽在丞相的掌控之中,我只怕这一次的粮草不能按时到达边关了。”盛雪见话语中颇含深意。范思颜的脸色严肃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盛雪见决定不瞒着了,轻声道:“有人告诉我,工部的车马做了手脚,这粮草起码要比预期晚上半个月才能到达边地。且粮草中的盐恐怕是一点都不会剩下。” “你说丞相在粮草上做了文章?”范思颜差一点惊呼出来,还好盛雪见适时的捂住了范思颜的嘴巴。“思颜姐姐,你可小声点儿吧!” “我怎么小声,耽误将士的粮草,这无异于通敌卖国,丞相现如今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范思颜气愤的说着。而司徒紫苏则要冷静许多:“当务之急,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单凭我们几个,怎么揭发丞相?” “我要告诉我爷爷!”范思颜气鼓鼓的站起来,准备回去。司徒紫苏一把将范思颜拉回来:“此计绝对不成!你小心丞相再生别计,到时候我们就于事无补了。”盛雪见也连忙拉住了范思颜:“到时候丞相有所戒备,他再有动作,我们也就无从得知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00、说亲(一更)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范思颜泄气的被司徒紫苏拉回来,一脸无奈道:“不告诉我爷爷,单凭咱们几个又能做什么?”范思颜说的的确,她们只是一介小女子,手上无兵无卒,能做的了什么呢?司徒紫苏则偏过头冷静望着盛雪见:“这消息你是从哪里来的?” 盛雪见早就猜到她们一定会问这个问题,可是盛雪见绝对不可能把飞凤楼的事情告诉她们:“这些日子我也常和姨母来飞凤楼玩耍,某次临窗看戏,听见工部张大人的夫人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他家那位夫人一向是个大嘴巴。要是我是男子,娶了这么一个女子,恐怕要倒霉三辈子了。”范思颜有些不屑的说道。盛雪见低下头,表情不明。其实张夫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情,之所以消息到了盛雪见这里,是因为张大人在跟阿香缠绵的时候,把这些事情告诉了阿香。如此盛雪见自然就知道了。 司徒紫苏点头道:“既然是从张夫人嘴里漏出来了,此事一定是真的了。”范思颜拉着司徒紫苏的手着急道:“此时边地正是严冬,将士们粮草不足,会被饿死的!”盛雪见望着两人,默默开口道:“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王爷?” “你是说告诉恭亲王?”两人齐齐抬头朝着盛雪见望去。盛雪见坚定的点点头道:“正是,告诉王爷,然后咱们悄悄的派人假装劫财,暗中截下押粮官上的盐和粮草。再由我们的人送去边地!” “可是,你哪里来那么多的人马?”范思颜问到了问题的关键。盛雪见点点头道:“我听说王爷的千骑营不止两万人马。可是我的话王爷未必肯信,所以我才找到了两位姐姐。”司徒紫苏和范思颜相视一眼,这才明白了盛雪见真正的意图。 “我们说话王爷一样未必肯信,不过如果我们去跟王妃说,再由王妃和王爷说起此事,或许王爷会派人截下粮草。”范思颜推测说道。盛雪见点头:“押粮官明日就要启程了,最好是明日在城外动手,免得他们在粮草上又做起了文章!” “你说得对,我和郡主现在就去拜访王妃。”范思颜风风火火的起身。拉着司徒紫苏一块出去。而盛雪见则静静坐在房中。她是不好出面的,否则王妃肯定要问她消息是从何处而来的。她不能回答。 阿花走进来,替盛雪见把窗户打开,刘湘如的第二场戏正好开场。说的是诸葛亮的空城计吓退了司马军。今日刘湘如说戏。飞凤楼的前四层几乎坐满了人。可是飞凤楼开张到现在,还没有人去过第五层。 只因从第五层开始,这上房的价码却是高的令人瞠目结舌了。阿花正瞧得起劲,盛雪见端起酒杯看向身后的红梅和白梅。 “方才郡主看到你们,那神情仿佛是认识你们?”盛雪见慢慢问道。白梅立刻靠口:“主人。从前奴婢是王妃安排在世子身边的贴身丫头。” “原来是这样。”盛雪见心中一动,没想到端木京华竟然会把他的贴身丫头给了自己。这份心意自然是不言而喻。这时候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阿花忙从窗户边上向着门口走去,一开门就发现外头站着的是奶娘。 “小姐,老爷说家中有客人到访,叫小姐回家去了。”奶娘笑盈盈看着盛雪见说道。阿花看着奶娘,好奇的问道:“奶娘出了什么事情,你高兴成这个样子啊?” 奶娘笑得一脸神秘道:“等你回去了,你就知道了!”盛雪见手指在桌上微微虚画了一个圈:“可是刑部何大人来了?”奶娘点点头:“小姐果然是冰雪聪敏,正是何大人来了。” “我知道了。咱们回去吧。” 马车朝着兰园回去,盛雪见坐在马车之中,心头一片混乱。前世何大人的儿子跟自己是有婚约的。若是盛雪见记得没有错,好像那婚约就是这个年纪的时候定下来的。那时候也是因为母亲去世,父亲急于给自己定下一门亲事。 若是从前的盛雪见,这倒罢了,可是现在的盛雪见,心中已经有了向往的人了,就算那个人难于登天,可是她不想就这样错过了他。不知不觉马车已经到了家。奶娘殷勤的替盛雪见整理了一番仪容。 方才在家中的时候。她已经见过何家那位小公子了,虽然十一岁的年纪,可是青修俊雅,那书卷气质叫人不由得拍手称好。之前她在端茶送水的时候。隐约听见老爷和何大人议论起亲事,小姐若是将来嫁给了何公子,那自然是一门好亲啊! “小姐,今日不光是何大人来了,何大人家的公子也来了,这会儿他们正在书房说话呢。”奶娘笑眯眯的跟盛雪见说着。盛雪见有些性质不高的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该来的总还是要来的。她在心中叹了口气。朝着父亲的书房走去。 刚到门口,里面就传来一阵温润的笑声。闻声如见其人,前世她不曾见过何公子,今日一听,想来也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吧。阿花轻轻叩门,盛元连一听便道:“定是阿蛮来了,进来!” 盛雪见走了进来,何家公子好奇的朝着门口望去。只一眼就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长得确实好看。他心中也知道父亲今日带他过来的意图。在家的时候,父亲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过自己,可否想要一门亲事。 本来男子未及弱冠,此事还可以再等等。他本来就是孝顺的人,便道此事单凭父亲做主。可是真的见了这个小女孩,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子心疼。他不懂这到底是为什么。 “雪见见过何大人,何公子。父亲。”盛雪见规规矩矩的行礼,而后走到了盛元连的身边,她眉头微微蹙起,只想着如何才能让父亲跟何大人打消定亲的念头。何大人望着盛雪见,开口道:“真是好久不曾见过雪见了,都长这么大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01、疑心(二更)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范思颜和司徒紫苏的车马到了王府。王妃看到两人突然到访有些奇怪。这两人都不是冒失的人,为什么还没有拜帖,就这么着急的上门来了?范思颜满脸严肃的对王妃说道:“王妃,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说!” “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王妃挥退了左右,这两人果然是有急事。可是礼亲王府还有雪衣侯府几家的关系向来都不深不浅。只因他们三家曾经都是手握重兵,皇上忌惮的很。因而三家私下里的往来很少,也不过是女眷的来往而已。现在她们二人忽然上门,到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屋子里就剩下她们三人,王妃开口问道:“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到底有什么事情了吗?”范思颜急急开口道:“丞相暗中在明日要运送去边地的粮草上做了手脚,这粮草非但不能按时到达边地,而且会缺盐少米,到时候就算送到了边地,将士们也都不能吃了,王妃您赶紧让王爷想想办法吧!” 王妃一听,脸色一正:“这话你是从何处听来的?”司徒紫苏开口道:“王妃,这消息从哪来我们不能相告,可是这件事千真万确。退一万步讲,咱们总得有个防范啊!” “丞相与我恭亲王府不和,从京华出征开始就摆上台面了。”王妃的脸色又恢复如常,只是意味深长的说出这一句话来。范思颜没有来得及细想,而是劝说道:“既然王妃您都知道了,咱们赶紧想想办法吧。明日押运粮草的队伍就要离开盛京了。咱们若是抢先一步截下粮草,或许还能安然送到边地!” 王妃望着范思颜,微微笑了:“傻孩子,若是王爷真的去截下了粮草,延误战机,耽误边地征战的罪名不就扣到了王爷的头上?”范思颜莫名一堵:“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司徒紫苏已经听出了王妃前面一句话中的深意,拉着范思颜对王妃行礼道:“王妃的话,我们明白了。今日冒昧打扰,是我们唐突了。”说完就要拽着范思颜出去。范思颜颇为疑惑的望着司徒紫苏,正是紧要的关头,为什么要出去? 王妃也不挽留。叫人送客。直到上了马车,范思颜憋不住瞪着司徒紫苏问道:“郡主,你为何要拉着我临阵脱逃?”司徒紫苏叹了口气,伸出食指在范思颜的头上狠狠戳了一下:“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王妃方才那句话你没有听懂吗?” “哪句话?”范思颜这才认真回想起来。司徒紫苏没好气的解释道:“王妃方才说了,丞相对王府的不对付已经路人皆知了。所以换句话就是说。恭亲王府早就有所防备了,这件事王妃没有明说,也不能说得太细。毕竟咱们三家还是不要往来太密切了。” 范思颜听司徒紫苏这么一说就听懂了:“原来王府有所准备。可是总不至于王爷已经提前把粮草送去边地了吧?他们哪里来的人马啊?” 司徒紫苏道:“这就不是你我能知晓的事情了。” 押送粮草前往边地实在是太扎眼了,就算恭亲王有那个兵力,也不敢做那样的事情。不过《三国志》上有一种用兵的办法叫做屯兵,几年前端木京华在带着大军撤离边地的时候,就做过这样一件事情,那就是留下了种子屯兵。 驻守边地的官兵其实这些年都在屯兵,所谓屯兵就是在边地开垦荒地,然后众人一起种地。虽然说边地留守的将士并不多。但是他们将每一次的收成都囤积了起来,几年下来,余粮也不在少数了。 只不过这个盐的问题,的确是个大问题了。恭亲王下朝回家,见爱妃一脸深思的模样,心疼不已:“阿阮,你怎么了?”王妃抬头看着王爷,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担忧,她一伸手,恭亲王自然的凑近牵着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声音是化不开的温柔:“你还在担心京华的事情,是不是?” 王妃点点头:“今日礼亲王府的郡主还有雪衣侯府的三小姐突然造访,她们跟我说丞相在粮草上动了手脚。我知道京华在边地屯兵。可是如果没有盐,那不就成了大问题么?王爷,你当初何必跟皇上立下军令状?” 恭亲王伸手拍着王妃的后背,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安抚心爱之人:“我也是身不由己,这次不顺着他的意思,他总是有理由铲除恭亲王府。我要让你和京华活着。安安稳稳的活着。”王妃的眼泪唰的落了下来:“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他还是不相信你?” “若是国师不说出那番话,或许我们的日子会好过一些。可是天道难违,也许咱们京华注定不是池中物吧。”恭亲王的思绪拉到了很久以前,就在儿子端木京华出生的时候,天降祥瑞,盛京上空飘过了龙形的火烧云。而国师不久后又预言,天启将会迎来一位贤明的统治者。 本来当今圣上继位令许多人觉得不解,为什么先皇没有把皇位传给战功赫赫的弟弟,而是给了哥哥。当今圣上一直在乎悠悠之口,他恨不得恭亲王能够从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消失。本来恭亲王交出了兵权,安安静静的当一个闲散的王爷。 可是自从端木京华出世,随着那个预言,皇上的疑心病越来越重。而端木京华的成长就像国师的语言一样,他天生贵气,甚至比任何皇子都还要优秀。皇上怎么能不着急,就算今日他的皇位能坐稳,可是等他百年之后,他的儿子还能坐稳皇位吗? 所以皇上几次三番的寻找借口,希望可以彻底清除恭亲王府这一大祸患,可是天启周边的国家屡屡来犯,战神恭亲王对于那些敌人来说,就是一个精神上的威慑。皇上既需要恭亲王又希望恭亲王彻底消失。 在这矛盾的平衡当中,恭亲王府就这样幸存到了如今。王妃叹了口气把恭亲王的思绪拉回了现实。“若是没有盐,京华该如何是好?”(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02、对策(一更)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阿阮,你放心吧。”恭亲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王妃说了这么一句话。王妃知道,恭亲王答应下来的事情,就一定会兑现。而她更加知道儿子答应下来的事,更加会兑现。 大雪纷飞的边地,天启的大帐却是暖融融的。营地的大门打开,一对将士们赶着羊群走了进来,瘦先锋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看到胖先锋走了进来,招了招手道:“胖子,你可算是回来了,怎么样这一趟还算顺利不?” 胖先锋摘下嘴巴上的胡子,士兵们也纷纷脱下平民装束,露出军装来。瘦先锋一招手,手下的人立刻上前去帮着赶羊。胖先锋嘿嘿一笑道:“世子果然妙计。咱们伪装成商人去蛮夷的集市,不但换回来一群羊,而且还买回来不少盐巴呢!” 瘦先锋点点头给胖先锋比了个好:“也是你这三寸不烂之舌,才能让那些商人放下戒心,以为你真的是个商人呢。不过咱们那么多的珠宝换来的东西,我觉得有些不值得啊。”胖先锋一拳打在瘦先锋的身上:“说什么胡话,正是打仗的时候,这粮草就是最金贵的东西!” 瘦先锋微微一叹道:“话是如此,可是咱们也没有短缺要这个程度吧,大营里头剩下来的粮草,足够咱们等到天启的押粮官带着粮草过来呀。”胖先锋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望着瘦先锋:“我说你蠢你还不相信!你以为丞相派来的押粮官能安什么好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竟然敢在粮草上做文章?他们当真要通敌卖国?”瘦先锋满脸的不可置信。胖先锋看着众人把羊群赶进了大营,连忙挥手让士兵们关上了营门。这才回头看着瘦先锋说道:“凭丞相的手段,想要让这粮草不能按时到达,还不容易?到时候你我饿的脚步虚浮拿不动刀枪,被蛮夷杀死的时候,就正好着了丞相的道儿了!” 瘦先锋恍然大悟道:“难怪主帅让你拿着珠宝去换粮草,原来咱们在这边地根本就是孤立无援!丞相那老贼!”胖先锋见怪不怪的说道:“世子说了,这场仗不可继续这么拖下去了,咱们要跟蛮夷的大世子合作,让他登上世子之位!” “咱们要早些班师回朝。让那丞相老贼,眼睛鼻子都气歪了!”瘦先锋愤恨的说道。胖先锋倒是早就预料到丞相会从中作梗,表情比起瘦先锋淡然了许多:“反正咱们能自给自足饿不死,今晚儿人人都有羊肉汤喝了!”胖先锋朝着守门的将士们一扬手。大家都高兴起来! 端木京华坐在大帐中翻阅兵书,一脸的气定神闲。他出兵蛮夷,早就把各种可能会发生的情况都仔细的推测过了。包括他来到边地,就不会再有后援。所以丞相即便在粮草上动文章,对于他而言。都是没有用处。 夜色降临,端木京华放下书,眼角的余光又不小心看到案头的匣子。那里面放着盛雪见的镯子。 兰园盛元连的书房中传来笑声一片。原来是盛元连跟何大人看着盛雪见和何家的小公子下棋。在这棋盘上头,何家的小公子算是压了盛雪见一头,可是盛雪见一点也不着急。盛元连倒是有些气馁的说道:“我们家这丫头不如你们家的小子聪明啊!” 何大人颇有些得意的神色,可是言语里透着对盛雪见的宠溺:“盛兄说的哪里话,一盘围棋而已,我儿子……”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儿子“呀”的轻声叫了一下。再看向棋面,盛雪见已然占了上风。两位大人也不笑了。认真看着两个小孩你来我往。 何大人不由得感叹道:“盛兄,雪见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啊。”盛元连也有些吃惊,他之前未曾见过女儿下棋,不知道她的棋力已经这么好了。他仔细看了看女儿的棋路,再这么继续下去,何家的小公子十步之内就要输了。 盛元连能看出来的事情,何大人岂会看不出来呢。这大冬天的时候,看着自家的儿子满头细密的汗珠,显然在这黑白之间已经被盛雪见逼到了绝境。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子犹豫,若是今日真的定下了亲事。将来凭儿子的性子,能制得住盛家的丫头吗? 盛雪见看了看棋面,父亲大概并不知道,她在庐州的时候。便开始研习围棋,当时一直在跟母亲对弈。直到到了盛京,才从姨母的口中得知,母亲的围棋堪称国手的境界,只是父亲大人从来不知道,因为母亲一直都在让着他。所谓名师出高徒。何家小公子的棋力怎么能跟盛雪见相比较呢? 她抽空抬眼看了看两位大人,见何大人满脸深思,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今日她可以表现的盛气凌人,处处像是要压过何家的小公子一头,自古娶妻娶贤,妻子是丈夫的依附。如果何家小公子根本就制不住自己,何大人应该会重新考虑此事吧? 同样盛元连看着何家小公子越来越窘迫的模样,也在心中起了心思。他忽然之间觉得阿蛮或许值得更好的归宿。一场棋局在各自怀有心思的大人愣神之中结束了。何家小公子堪堪输了半目。不过他明白这是盛雪见给他面子而已。 “何家小哥哥,承让了。”盛雪见站起身来规规矩矩的行礼。何公子连忙起身,礼貌的回礼,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了,他这才知道方才经历了怎样黑暗的棋局。 盛雪见微微一笑看着两位大人道:“时候不早了,也该是用饭的时候了,父亲,咱们请何伯伯还有何家小哥哥一块用饭吧。”盛元连一拍额头:“你瞧我都忘记了时候,还不如咱们阿蛮懂事。来来来,咱们去吃饭!” 到了饭堂,何家父子便瞧见了满满一大桌子的菜,盛雪见笑眯眯的说道:“家里的厨子做的都是些粗茶淡饭,我怕招待不周,便让人去飞凤楼订了一席饭菜,希望何伯伯跟何家小哥哥吃得惯。”(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03、拒绝(二更)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何大人心中一惊,他听夫人说过,飞凤楼是个极尽奢华的地方,想要在飞凤楼订上一席外送的饭菜,没有一百两根本就不可能。一顿饭就吃掉了一百两银子。何大人只觉得凳子有些烧得慌。盛家的破天富贵,他忽然有些望而生畏。 而盛雪见的目的就在于此,她要让何大人觉得自己跟何家小公子真的不合适。何家小公子此时看着满桌子的菜式忽然有些不高兴了。这样的菜式在他们家,只是有逢年过节才有。可是到了盛雪见这里却变成了一顿家常便饭,让他如何能承受这样巨大的差别。 何大人一向清正廉洁,从来不曾贪污受贿,何家虽然并不穷困,但是跟盛家二房比起来,那就是拿不出手了。席上只有碗筷相交的声音,四人不知道为何就安静了下来。盛元连轻声咳嗽了一下,同何大人拉起了家常:“我许久不回盛京,都不知道盛京变化如此之大。何兄,这段日子盛京可曾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 何大人抬头看了盛雪见一眼,言语意味不明的口气:“好玩的事情倒是不少,大事也挺多,我知道这有几桩事情和你们家女儿关系挺大。屋↘】就说人家都说来凤阁全都关了张是雪见小姐败光了母亲的嫁妆?” 何家小公子本来正在埋头扒饭,听到这句话,大大的眼睛抬起来看向了盛雪见,其实对于这件事情他也是非常的好奇。盛雪见放下筷子不紧不慢的说道:“倒不是来凤阁亏本,而是丞相暗中找人买了大批来凤阁的胭脂,想要偷取秘方。那时候我还只有一个人在盛京,不能和丞相大人杠上,便只有关门大吉。来凤阁赚回来的银子,我就买下了这处宅子。” 盛雪见说话的口气好像是谈论今日的天气一般自然,可是在何大人的心中却泛起了巨大的波澜。小小年纪这样的头脑和智慧,他突然觉得自己家的儿子有些配不上盛家的丫头了。这时候何家的小公子情不自禁的开口道:“雪见,你真厉害!” “小哥哥谬赞了!”盛雪见微微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来。这一次从头到尾何大人都没曾提起过结亲的事情,而盛元连自然也不曾开口。一直到父女二人站在大门口送他们离去。盛雪见才开口道:“父亲今日原本是打算给阿蛮定下娃娃亲是不是?” 盛元连奇怪的望着女儿问道:“阿蛮你……”盛雪见也不管父亲的神色。继续说道:“父亲是想害死最好的朋友吗?” “阿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盛元连已经完全听不懂盛雪见的话了。盛雪见冷静的抬头看着父亲说道:“我们与丞相府不对付这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此时父亲若是跟何伯父定下亲事,不就是把何伯父拉下了水吗?他是父亲多年的好友,父亲糊涂了吗?” 盛雪见这么一番提醒。盛元连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来。 “阿蛮你说得对,为父暂时不会再提及此事了。”盛元连淡淡的说道。盛雪见心中不悦,看来父亲大人还没有完全放下这个念头,她得想个办法彻彻底底的打消父亲的念头才是。 第二日早上,盛雪见便收到了范思颜的帖子。帖子里面隐晦的写着关于粮草的事情,王府早已有所准备。看到这番话,盛雪见微微放下心来。阿花走进来对着盛雪见行礼:“小姐,咱们该去上课了!” “好,我这就过来!”虽然已经离开了王府,但是盛雪见还是照常在王府的族学中读书。本来姨母是打算让盛雪见入宫为女官的。盛雪见已然没有放弃这条道路。她出门的时候,盛元连正好也要出门去上朝,两人在中庭遇见,盛雪见笑眯眯的对着父亲行礼:“爹爹吃过了吗?” 盛元连看着自家的乖女儿迈着小碎步跑到自己跟前,忍不住心头一暖。摸了摸盛雪见的头道:“爹爹已经吃过了,阿蛮吃过饭了没有?”盛雪见点点头道:“我早就吃过了。”盛元连点点头:“那就好,爹爹要去上朝了,阿蛮在王府族学可要好好的读书!” “嗯!”盛雪见认真的点点头。奶娘牵着盛雪见俩开,盛元连看着女儿上了马车,心中却盘算起来。现在他已经回到了盛京,老是让女儿在王府的族学读书也不是个道理。他寻思着是不是该请个先生回来,单独教养女儿呢? 不过自从回到盛京之后,盛元连时常感觉到自己的女儿是个非常有打算的人。有些事情,女儿能做到的。盛元连觉得自己都不一定能做到。所以在不知不觉当中,盛元连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那就是但凡遇到一些大事或者跟盛雪见有关的事情,他都会习惯的先和盛雪见商量一番再做决定。 早朝过后。盛元连照例去吏部当值,迎面就撞上了父亲盛苏风跟大哥盛川连,他正要张口打招呼的时候,却见两人就像没有瞧见自己一般,从身侧擦肩而过。盛元连当时就愣住了。这可是亲父亲和亲大哥啊! 他有些僵硬的回头,看着两人的身影渐渐地走远。从心底生出一股子寒凉来。原来在功名利禄的面前。骨肉亲情当真是不堪一击。本来女儿和盛家断绝关系他还有些怪罪,现在想来自己真是可笑,这样一动就散的亲情,有什么值得?盛家,枉为书香世家! 到了吏部,众人看着盛元连的神色就像是没有看见一般。不过盛元连已经习惯了,因为这吏部李大人可不就是丞相的门下。在这个地方又能指望他们跟自己多友好吗?盛元连坐了下来,微微闭了闭眼睛,不听周遭的冷漠,沉下心来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盛雪见刚刚到了族学,天意兄弟和陆婉莹就笑眯眯的朝着自己挥手:“阿蛮快来,我今天有件稀奇的东西要给你看看!”欢乐的族学生活又一次的开始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04、女科(一更) 盛雪见小跑着走到天意兄弟的身边,探着头问道:“是什么好东西?让我瞧瞧?”天意却小心的揣着手道:“外面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咱们还是里头说话吧。”陆婉莹也是非常小心的看着天意袖子里的东西,拉着盛雪见说道:“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捉到的,咱们得小心点!” “捉到的?”盛雪见一听陆婉莹的用词,忍不住问道:“难道说这是活物?”她刚说着话,人就被陆婉莹很大力气的往里头拽去。顺着一群学子走进了学堂里。这时候时间还很早,夫子还没有来。四个人就围在最后一排的桌子边上,等着天意献宝呢。 “你现在总算可以把你那东西拿出来我瞧瞧了吧?”盛雪见颇有些揶揄的望着天意。天赐和陆婉莹主动的围住桌子,天意才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小小的草盒子。刚一拿出来,就听见嘹亮的虫鸣声。 “这么冷的天,居然还有蛐蛐儿活着?”盛雪见有些惊讶的说出话来。天意得意的说道:“所以才说稀奇呢。昨天晚上我跟天赐在地窖里头捉到的。怎么样,是不是特厉害?”天意把盒子递给盛雪见,满脸得意的神色。 “确实厉害,没想到这么冷的天,这虫儿还能活着。”盛雪见不由得心中感叹,这世上有太多的奇迹,虫儿能在寒冬活着,她可以重生,那端木京华也一样可以平安无事的回来吧?盛雪见想着心中不由得泛起了涟漪。 “咳咳咳!你们在干什么呢?”夫子的声音在四个孩子的背后响起,四个人才突然发现原来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们的背后。陆婉莹忍不住嘀咕道:“夫子真是吓人,您走路都不带声音的吗?” 因为此时还没有开始上课,所以陆婉莹忍不住回了一句。夫子严肃着一张脸,伸手捋了捋胡须,望着几个孩子道:“学堂是读书的地方,不是你们玩耍嬉闹的地方。盛雪见,整个学堂的女弟子里头,就属你学得最好,马上女科就要开了。老夫本指望你能夺得前名,你倒好,跟着他们一块胡闹!” 夫子明显生气的望着盛雪见。盛雪见红着脸把草盒子还给了天意。歉疚的起身对着夫子行了一个礼:“夫子教诲的是,雪见知道错了。”听了盛雪见的道歉。夫子的脸色稍微平顺了许多,摆了摆手道:“上课的时间到了,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好好的坐着吧。” 学生们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而盛雪见的心中已经有了心思。父亲回到盛京这件事让她实在是太高兴了。却忘了她还要考女科的事情。考上了女科就可以成为公主的伴读,朝堂之中的事情,她就可以知道的更多。可是这女科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历来参加女科的人数众多,盛京几乎所有读书的女子都可以参加,但是到最后只会选择两到三位留下来,入宫成为公主的伴读。 公主伴读可不是简单的角色,看似像个公主的仆人,实际上却是宫中五品女官。如果盛雪见最终考取了前三,那么她的品阶跟盛元连就是一样的了。原本盛雪见是想走三公主这条路,但是三公主的身边已经有林半夏这个人了。更何况盛雪见不打算再和三公主牵扯太多。当初怪她实在是太幼稚了。 不过宫中除了最受宠爱的三公主之外,其实还有几位公主,只不过她们都比较年幼,而且也没有三公主受宠爱。但是这些境地对于盛雪见来说,却是最好的情况。正因为如此,盛雪见不会像在三公主面前那样,受尽威胁。 夫子的声音将盛雪见的思绪重新拉回到了课堂之上。天意朝着盛雪见挤眉弄眼,可是她全然没有听到,此时她已经专心致志的挺直了腰版,等着听课。 与此同时。刑部中何大人正在整理一堆卷宗。可是他心里却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盛家的丫头跟自家的小子恐怕是无缘分的。昨夜他和夫人商量。夫人对于盛家丫头颇为担忧:“人家吃穿用度都快赶上皇室了,虽然只有七岁,可是哑然大家的做派,咱们的小子镇不住的。” 何大人叹了口气。将那些卷宗全都归到了一起,从此完完全全打消了念头。这时候隐约听到同僚们说起女科的事情来。“这女科就快要开始了,今年咱们刑部还是要调派不少女捕头去考场维持秩序呢。” 何大人不由得转身听着同僚们的谈话。“说起来,今年女科要选取两人作为四公主和五公主的伴读呢。我瞧着恐怕没有从前争夺三公主的时候,那么热闹了。咱们的压力也能减轻些。”一个穿着红衣官袍的人,慢悠悠的说道。 “可不是。三公主最受皇上疼爱,那一年参加女科的多少人,几乎盛京中的贵女全都来了。咱们刑部当时可是绷紧了弦,生怕出了差错呢。”另一位大人说起曾经的事情,忍不住惊叹的口气。 何大人听着,忍不住想起盛雪见来,昨日看她和自家的小子对弈,她绝对是个冰雪聪敏的姑娘,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参加今年的女科呢?如果成为公主的伴读,日后就算再有人想要欺负盛家二房,可也得好好的掂量一番了,毕竟五品女官可是不小的官衔了。 夕阳西下的时候,盛雪见还在学堂里头,手中握着羊毫,一笔一划认认真真的写着字,天意收起了书袋交给了嬷嬷,转头看到认真的盛雪见:“阿蛮,你不必这么拼命。你这么聪明,还有什么是你学不会的吗?” 盛雪见摇了摇头:“下学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写完这些就来。”天赐拉着天意道:“阿蛮是要考女科的,咱们还是不要打扰她了。赶紧回去练武吧,否则娘亲知道了,要生气的!” 天意小大人一般的叹了口气道:“阿蛮,你要记着早些回家!”(未完待续。) 105、暗夜(二更)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盛雪见小跑着走到天意兄弟的身边,探着头问道:“是什么好东西?让我瞧瞧?”天意却小心的揣着手道:“外面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咱们还是里头说话吧。”陆婉莹也是非常小心的看着天意袖子里的东西,拉着盛雪见说道:“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捉到的,咱们得小心点!” “捉到的?”盛雪见一听陆婉莹的用词,忍不住问道:“难道说这是活物?”她刚说着话,人就被陆婉莹很大力气的往里头拽去。顺着一群学子走进了学堂里。这时候时间还很早,夫子还没有来。四个人就围在最后一排的桌子边上,等着天意献宝呢。 “你现在总算可以把你那东西拿出来我瞧瞧了吧?”盛雪见颇有些揶揄的望着天意。天赐和陆婉莹主动的围住桌子,天意才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小小的草盒子。刚一拿出来,就听见嘹亮的虫鸣声。 “这么冷的天,居然还有蛐蛐儿活着?”盛雪见有些惊讶的说出话来。天意得意的说道:“所以才说稀奇呢。昨天晚上我跟天赐在地窖里头捉到的。怎么样,是不是特厉害?”天意把盒子递给盛雪见,满脸得意的神色。 “确实厉害,没想到这么冷的天,这虫儿还能活着。”盛雪见不由得心中感叹,这世上有太多的奇迹,虫儿能在寒冬活着,她可以重生,那端木京华也一样可以平安无事的回来吧?盛雪见想着心中不由得泛起了涟漪。 “咳咳咳!你们在干什么呢?”夫子的声音在四个孩子的背后响起,四个人才突然发现原来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们的背后。陆婉莹忍不住嘀咕道:“夫子真是吓人,您走路都不带声音的吗?” 因为此时还没有开始上课,所以陆婉莹忍不住回了一句。夫子严肃着一张脸,伸手捋了捋胡须,望着几个孩子道:“学堂是读书的地方,不是你们玩耍嬉闹的地方。盛雪见,整个学堂的女弟子里头,就属你学得最好,马上女科就要开了。老夫本指望你能夺得前名,你倒好,跟着他们一块胡闹!” 夫子明显生气的望着盛雪见。盛雪见红着脸把草盒子还给了天意。歉疚的起身对着夫子行了一个礼:“夫子教诲的是,雪见知道错了。”听了盛雪见的道歉。夫子的脸色稍微平顺了许多,摆了摆手道:“上课的时间到了,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好好的坐着吧。” 学生们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而盛雪见的心中已经有了心思。父亲回到盛京这件事让她实在是太高兴了。却忘了她还要考女科的事情。考上了女科就可以成为公主的伴读,朝堂之中的事情,她就可以知道的更多。可是这女科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历来参加女科的人数众多,盛京几乎所有读书的女子都可以参加,但是到最后只会选择两到三位留下来,入宫成为公主的伴读。 公主伴读可不是简单的角色,看似像个公主的仆人,实际上却是宫中五品女官。如果盛雪见最终考取了前三,那么她的品阶跟盛元连就是一样的了。原本盛雪见是想走三公主这条路,但是三公主的身边已经有林半夏这个人了。更何况盛雪见不打算再和三公主牵扯太多。当初怪她实在是太幼稚了。 不过宫中除了最受宠爱的三公主之外,其实还有几位公主,只不过她们都比较年幼,而且也没有三公主受宠爱。但是这些境地对于盛雪见来说,却是最好的情况。正因为如此,盛雪见不会像在三公主面前那样,受尽威胁。 夫子的声音将盛雪见的思绪重新拉回到了课堂之上。天意朝着盛雪见挤眉弄眼,可是她全然没有听到,此时她已经专心致志的挺直了腰版,等着听课。 与此同时。刑部中何大人正在整理一堆卷宗。可是他心里却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盛家的丫头跟自家的小子恐怕是无缘分的。昨夜他和夫人商量。夫人对于盛家丫头颇为担忧:“人家吃穿用度都快赶上皇室了,虽然只有七岁,可是哑然大家的做派,咱们的小子镇不住的。” 何大人叹了口气。将那些卷宗全都归到了一起,从此完完全全打消了念头。这时候隐约听到同僚们说起女科的事情来。“这女科就快要开始了,今年咱们刑部还是要调派不少女捕头去考场维持秩序呢。” 何大人不由得转身听着同僚们的谈话。“说起来,今年女科要选取两人作为四公主和五公主的伴读呢。我瞧着恐怕没有从前争夺三公主的时候,那么热闹了。咱们的压力也能减轻些。”一个穿着红衣官袍的人,慢悠悠的说道。 “可不是。三公主最受皇上疼爱,那一年参加女科的多少人,几乎盛京中的贵女全都来了。咱们刑部当时可是绷紧了弦,生怕出了差错呢。”另一位大人说起曾经的事情,忍不住惊叹的口气。 何大人听着,忍不住想起盛雪见来,昨日看她和自家的小子对弈,她绝对是个冰雪聪敏的姑娘,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参加今年的女科呢?如果成为公主的伴读,日后就算再有人想要欺负盛家二房,可也得好好的掂量一番了,毕竟五品女官可是不小的官衔了。 夕阳西下的时候,盛雪见还在学堂里头,手中握着羊毫,一笔一划认认真真的写着字,天意收起了书袋交给了嬷嬷,转头看到认真的盛雪见:“阿蛮,你不必这么拼命。你这么聪明,还有什么是你学不会的吗?” 盛雪见摇了摇头:“下学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写完这些就来。”天赐拉着天意道:“阿蛮是要考女科的,咱们还是不要打扰她了。赶紧回去练武吧,否则娘亲知道了,要生气的!” 天意小大人一般的叹了口气道:“阿蛮,你要记着早些回家!”(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06、离间(一更)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择日不如撞日,二世子已经对您起了疑心,您若是不早些带着兵符和将士们离开,只怕过了今天,你再也没有机会走了”张生目光坚定的望着阿蒙将军说道。 阿蒙猛地双手握拳:“你说得对快去命人将我的几个副将都秘密叫过来,当心不要让人知道了此事” “在下明白”张生行礼退出了房间。转身朝着外头走去,出了大营,对门口的卫兵一番吩咐,自己则离开了大营朝着市集上走去。他一边走一边留心身后,因为他是天启人,所以在这军中,二世子并不是很相信他,每当他外出的时候,一定会派人跟踪。 张生放慢了脚步,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走到了市集中卖羊肉的摊子面前。那卖羊肉的老头五大三粗,看着像是蛮夷族人,可是仔细一看,那老头生着一副天启人氏的面貌。张生对着那老头使了个眼色:“您这羊肉可不错啊一定是经常爱跑腿的小羊羔。” 那老头嘿嘿一笑道:“我这羊肉当然好了,先生想不想来上几斤”张生松开了羊肉,笑着摆摆手,然后离开了摊子。那些人继续跟着张生在市集中转悠,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位卖羊肉的老头。 等到他们走远,卖羊肉的老头立即收拾了摊位离开。方才张生那句话就是暗号,这是说明阿蒙将军已经决心投靠大世子了。他要赶紧回去把这件事情报告给主帅 张生在集市上转了一大圈才回到大营,而这个时候阿蒙和下属们的计策都已经商量好了。他们决定连夜投靠大世子。 胖先锋急匆匆走进端木京华的大营:“主帅,果然如我们所料,那阿蒙今夜就会投奔到大世子的门下。这无异于斩断了二世子的一条腿啊真是大快人心”比起胖先锋的得意,端木京华就显得淡然了许多。 “再过些日子。盛京的女科就要开始了吧”胖先锋有些愣愣的望着主帅,他不明白这个时候主帅为什么会突然提起了女科。只是嘴上应和道:“今年的女科是为了四公主和五公主选伴读。不知道会是谁家的小姐当选。” “一定会是她。”端木京华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我也应该尽快料理了这里的事情,早点回去见她。” 胖先锋一听,忽然就明白了,主帅说的应当是盛大人家的女儿了。那一日离开盛京的时候,主帅表现的实在明显。两万将士们可都是看在眼里了呢。他原本以为像端木京华这样出尘绝世的男子。会有什么样的女子能与他相配。可是也不曾想到,最后俘获世子心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说来也觉得有趣。 大营外头的雪已经渐渐的融化了。蛮夷内部在这一个晚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而在盛京之中。伴随着女科的开始,一场风云变幻又一次的来临了。 “阿蛮,你多吃些菜”天意拿着公筷,将鸡腿夹在阿蛮的碗里:“你看你这些日子苦读诗书。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了”盛雪见笑眯眯的夹起鸡腿:“谢谢天意哥哥” “是啊,确实瘦了”白荷也有些心疼的看着盛雪见。今日下了课。她特意让人把盛雪见带到了家里,只担心兰园厨子虽多,可是盛雪见终究没有母亲的照料,一日三餐会吃不好。所以特意让人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叫盛雪见来吃。 没想到才隔了几天,盛雪见就已经瘦了一圈。“姨母,阿蛮没有瘦。只是再过几日就是女科了,阿蛮还要用心读书。那些世家小姐可是不容小觑的。”白荷点点头道:“难得你这么小的年纪,能下这么狠的苦心。这女科要考的科目也实在是不少。琴棋书画一个都不能少。” 盛雪见点了点头,女科确实不容易,林半夏之所以能成为三公主的伴读,也是因为她的才学确实是不可小觑的。这位如今盛京第一美人和第一才女,一直以来都是盛京世家公子求取的对象。 “阿蛮,既然吃饭就不要走神了”天赐碰了碰表妹的胳膊:“再这样下去,你读书就要读到走火入魔了” 盛雪见微笑着吐了吐舌头:“表哥你又危言耸听。”一群人欢欢乐乐的吃着饭。可是这个时候白荷突然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盛雪见抬头疑惑的问道:“姨母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叹气”天意撇了撇嘴说道:“母亲这是又想念父亲了。听说押运的粮草遇上了雨天,在路上出了点问题,至今还没有到达边地。” “不知道你姨夫该如何是好啊”白荷叹息着:“我已经派人去边地打听,这是往来之间,又要浪费不知道多少时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传回来消息。” 盛雪见不能告诉姨母,其实王府早就有所准备,只有抓着姨母的手安慰道:“姨母放心吧,咱们姨夫自然是吉人自有天相的。”白荷勉强笑着点了点头。“对了,我听说这次女科,由吏部开卷,刑部监场,过几天我得给你做身方便的衣裳还有书袋,让你在考场里也能自在些。不要被那些带刀捕快给吓着了。” “我晓得的。”盛雪见点点头。这一次的女科虽然不像是上一次给三公主选择伴读那么盛大,但是这一次毕竟是两位公主的伴读,因而参加女科的人数也是非常庞大。几日后,盛雪见穿着白荷准备的衣裳,带着白梅和红梅,去了考场。 盛元连这一日早朝,在回廊上恰巧遇见了挚友何大人,笑着行礼打招呼:“何兄”何大人拱手道:“盛兄,听说阿蛮今日去参加女科了,可有把握呀” 盛元连摆摆手道:“哪里有什么把握,不过是让她去试练试炼,与盛京中的贵女们结交结交,日后也好有几个玩伴罢了。”何大人摇了摇头道:“盛兄就不要谦虚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07、狭路(二更) .shu.shumilou.co “我这哪里就是谦虚了,这盛京人杰地灵,一向是卧虎藏龙的地方。”盛元连一脸真诚的对着何大人说道。 何大人意味深长的看了盛元连一眼,突然道:“盛兄,咱们借一步说话吧。”盛元连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仍由何大人拽着走到了一个角落的地方。他疑惑的问道:“何兄这是有什么事?” “我听说这一次丞相府的三小姐和四小姐也参加了此次女科。那三小姐的才学不济,可是这个四小姐可是一位强敌啊。”盛元连没有想到何兄跟自己说的竟然是这些话,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都说了,阿蛮只是去试练罢了。” “盛兄,阿蛮当真只是想去试炼一番而已吗?四公主的母亲静嫔娘娘乃是战衣侯爷的亲姐姐,丞相府这是有意拉拢军中的力量。你说丞相府这是想干什么?他林丞相不仅仅是和你有私人恩怨,单看看他这几年做下的事情……” 何大人说到了这里,盛元连已然明白了。在这场女科考试的背后,其实还隐藏着各方势力的争斗。他仔细想了一想,不仅仅是丞相府的四小姐参加了。就连太傅家的小才女也在名列当中。便不由得叹息道:“四公主的背后是战衣侯府,如此这伴读背后的家室,静嫔娘娘一定是看得仔细。咱们家的阿蛮,就更加没有可能了!” “这件事恐怕未必。只看阿蛮的才学了。只是吏部中很多人是丞相的门下,只怕他会从中作梗啊。”何大人不无担忧的说道。 “林丞相害得我盛家家破人亡,这样的仇不能不算。我也一样身在吏部,绝对不会让他有机会得逞的!”盛元连说到这里,声音不由得扬了起来。 “你也不要冲动。之前阿蛮的才学盛京之中还无人知晓,只怕林丞相专门针对的,是太傅家的小才女。你回去后只要叮嘱阿蛮,千万不要锋芒毕露。到了最后一日批卷的时候,你想办法盯紧一些,莫让丞相有机会动了手脚。” “唉!”盛元连微微一叹:“若不是大皇子无心朝政,也不至于二皇子一人独大的地步。林丞相和林贵妃才会如此嚣张。皇后和太傅就算再怎么尽力而为。大皇子不争气又有何用?”盛元连一想起那个性子淡薄的大皇子。忍不住叹息。生在天子之家,不争不抢反而会要了一个人的性命。 “大皇子太过天真了,若是有一天二皇子触犯了大皇子的逆鳞。这夺嫡之争只怕就硝烟四起了。大皇子的才学,可不在二皇子之下啊。”何大人跟着一番感慨。而这个时候盛雪见已经进入了考场。 她所在的地方是乙字号考场,对面则是甲字号的考场。一抬头她便能看见丞相府家的两位小姐和太傅家的小才女进入了甲字号的考场。她微微低头,按下了自己所有的情绪。今日司徒紫苏和范思颜并没有来。按照范思颜的话说。她可不爱再陪着一个公主念经了。 女科第一日要考的东西不多,只是弹琴罢了。考生们被送到不同的琴房当中。然后弹琴给老师听。虽然大家的年纪不一样,弹琴的高下也不同,但是考试的要求却是一样的。那些被淘汰的可以来年继续在考,优胜劣汰。便是所谓的公平了。 只是这第一道关卡就会筛除去一半的人。盛雪见的琴声虽然不是入耳如醉,但是也不至于非常难听,这第一关还是非常容易的度过了。她从考场中走了出来。迎面就撞见相府的两个小姐和太傅家的小才女相对而立。 盛雪见曾经听说过这几个人,在飞凤楼也曾经见过这几位。那太傅家的小才女名唤宋良辰。因为太傅家是皇后的娘家,所以宋良辰和相府家的小姐从来没有什么交情。她性情温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当得起小才女的名号。只是她年纪尚小,还无法超越林半夏的名声。 看着眼前的架势,恐怕是相府的两位小姐堵住了宋良辰的去路。盛雪见决定留下来,看看她们究竟在说些什么。相府的三小姐趾高气昂的望着宋良辰道:“我劝你还是早早的放弃吧,你是比不过我家四妹妹的!” 宋良辰的脸上满是淡然:“越是无能之辈越是着急说话,良辰从前不曾见过,今日倒是在三小姐这里领教了。”这明晃晃的讽刺让三小姐气的脸都白了:“你胡说些什么呢!”四小姐连忙按住了自家庶姐:“好了,你不要说了!” 这位三小姐平日里被林半夏抹杀,半点相府小姐的风范都没有,四小姐不想让这位傻气的姐姐带怀了自己的名声,立刻拉住了她,免得她给自己招惹更多的笑话。一旁看热闹的盛雪见对这位宋良辰起了兴趣,一向奉行礼节待人温婉的宋家小才女,看来也是个暴脾气。别人欺负到她头上,她便要立刻还以颜色。 说起来,这样的性子跟自己倒是有些相像之处呢。正在思虑的时候,宋良辰已经从两个相府小姐的身边走了过去。一旁的红梅俯身问道:“小姐,咱们也该回去了吧?”盛雪见点了点头。 由着红梅将自己抱上了马车。这一次的女科别看由盛京的名师精挑细选,可是到最后这名额的选定却不是由考试来决定的。一场女科的背后,涉及到太多的家族之间的利益关系。在女科之前,会有一场筛选考试,在那场考试里,盛雪见本有能力进入甲字号,但是盛雪见选择了掩盖自己的锋芒。 眼下,相府让四小姐参加女科,只怕是对战衣侯府势在必得。他们针对的也只是宋良辰这个劲敌。此时盛雪见不能锋芒毕露,让林丞相注意到自己。否则提前被林丞相动了手脚淘汰,可就情况不妙了。 考场外头的场馆雅间,老掌柜走进来,对着白五爷行礼道:“五爷,小姐已经顺利通过了第一场考试了。明日将是画考了。”(未完待续) 108、密会(一更)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我知道了。”白五爷端起桌上的太平猴魁,低头闻香,微微抿了一口。“是时候了,把阿蛮叫过来吧。”白五爷放下茶盏吩咐道。 盛雪见的车马刚刚走起来,就被人拦住,红梅掀开帘子探出去:“何人拦住兰园的车架?”盛雪见透过掀开的帘子向外头看去,只见外面站着一个人,一个盛雪见的熟人。“剑南?你怎么会在这里?”盛雪见拨开了红梅,从马车中站出来。 “小姐,不仅我在这,还有一位小姐的故人也在这。请小姐随我来吧。”剑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盛雪见心中狂喜,剑南在这里,那么是小舅舅到盛京了!她连忙下了马车,因此处正好位置偏僻,所以没有人注意到盛雪见的行踪。红梅和白梅跟着下了马车,打算跟着,却被剑南给拦住。 “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等我,不妨事。”盛雪见看出了剑南的顾虑,便回头对两人吩咐。两人立刻点头称是,站在马车边不动了。剑南这才领着盛雪见朝着白五爷所在的茶馆走去。因着两人走的是人迹较少的路,颇为隐蔽。盛雪见忍不住小声的问道:“舅舅是何时到的盛京?” 剑南偏过头看着五小姐:“小姐为什么不问问五爷为什么会活着?”盛雪见微微一笑:“能用那么大的价钱从丞相的手中拿到白家的田产和地产,恐怕只有小舅舅才会这么有钱吧?”剑南淡淡一笑:“不愧是五小姐。五爷很早就进盛京了,只是城乡追查的紧,一直没有机会跟小姐碰面。” 盛雪见微微一叹,说道:“我知道,只有身处暗处,才能和丞相府抗衡。眼下我们白家跟丞相府一比,到底还是弱势的。”剑南点点头,两人已经走到了茶馆的后门,剑南抱起盛雪见,飞升而上。落在茶馆的二楼。 “剑南功夫越来越好了!”盛雪见突然被人抱起来,腾空的感觉让她一时有些失神。这时候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阿蛮!” 盛雪见顺着那声音望去,一个清俊的男子正坐在桌边喝茶。那个人可不就是她的小舅舅吗!“舅舅!”剑南将她放下,盛雪见就立刻朝着白五爷扑去!“舅舅!我终于见到你了!”白五爷张开手。把盛雪见揽在怀中:“舅舅也终于见到阿蛮了!” 忍不住在阿蛮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咱们阿蛮如今本事大了,竟然能从白大和白二的手里,把咱们白家的财产一分分的拿回来。真厉害!”盛雪见噗嗤一笑:“比不上小舅舅,把丞相都蒙在鼓里,哈哈哈!” 白五爷微微一叹:“林丞相老奸巨猾。这件事也已经瞒不了多久了。”盛雪见听了白五爷的话,立刻坐了起来:“舅舅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林丞相不是白大和白二,他也在派人追查,已经查到了我的老掌柜头上,我在这暗处只怕是躲不了多久了。” 白五爷说到这里,面色担忧的望着盛雪见问道:“阿蛮,女科是为了给公主选伴读的,你为什么要参加女科?” “四姨母说了,入宫当选女官,或许我还可以有机会扳倒丞相。为我母亲报仇雪恨!”盛雪见目光灼灼。白五爷心疼的摸了摸盛雪见的头:“丞相的势力庞大,不是你当上一个小小的女官就可以动摇的。” “丞相真的就势大吗?当今圣上虽然不是明君,但是疑心最重,他最怕别人觊觎他的宝座。也觊觎有人一家独大势力如日中天。小舅舅,林丞相在朝中树敌太多,这些人或许可以成为我的助力。”盛雪见坚定的看着自家舅舅。 白五爷望着面前的盛雪见,忽然有些陌生的感觉。没想到不过是一年不到的时间,当初那个天真骄纵的小娃娃已经成长了这么多了。可是盛雪见能想到的事情,白五爷何尝想不到呢。“只可惜大皇子无意同二皇子争夺,现如今林贵妃和二皇子最得皇上的宠爱。便是那些和丞相作对的人。也无可奈何,而林丞相正借着这个机会铲除异己。不等我们借助这些助力,这些助力就已经被各个击破了。” 盛雪见微微皱了皱眉头,什么叫做各个击破?白五爷又解释道:“你看恭亲王府。两代战神,可是如今兵权尽失,我听说恭亲王还在皇上面前立下了军令状,若是两万将士不能拿下蛮夷,王府上上下下都会贬为庶人。本来这仗打得不错,但是我听说林丞相在粮草上动了手脚。只怕恭亲王难逃此劫。下一个恐怕就是皇后的娘家,太傅大人了。” “若是我说恭亲王府早有应对之策呢?小舅舅,端木世子可不是普通人,林丞相会做的事情,他早就能想到了。”盛雪见不想看着小舅舅这么的消极:“再说,二皇子背靠丞相,丞相表面看起来只手遮天,可是舅舅你发现了没有,二皇子的手中,至今没有一兵一卒。大皇子的手里还掌管着盛京三千御林军呢!” 经过盛雪见这么一提,白五爷突然明白了过来:“你是说皇上这是暗中在控制着丞相壮大的势力?”盛雪见道:“只可惜大皇子无意朝政,皇后和太傅一家所作所为也不过是为了保大皇子平安而已。二皇子没有对手,眼下的局面想要打破,当真是很难。” “正是因为如此,舅舅不愿意你卷入到政局当中。你可知这样的地方,本身就是粉身碎骨?”白五爷的眼中充满了担忧。盛雪见却摇了摇头道:“这也未必,皇后不想看着林贵妃势大,恐怕德妃也是心有不甘的。皇上对于德妃的宠爱不比林贵妃来的少。大将军已然年迈,恐怕他会做个决定了。” 白五爷有些瞠目结舌的望着盛雪见道:“阿蛮,你真的只有七岁吗?”盛雪见晶亮的眸子和白五爷对视:“阿蛮同母亲生离死别,大场面也不是没有见过,再不像从前小孩子心境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09、争夺(二更)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古人说读书使人明智,这句话当真是不错的。为了能顺利在女科当中拔得头筹,盛雪见这些日子以来博览群书,尤其是那些史书,从这些书当中盛雪见学到了很多东西,胸怀也开阔了不少,很多从前看不透彻的东西和事情,现在也可以一目了然了。 白五爷叹了口气:“既然你要搅入这一场风波之中,那我便竭尽全力助你!舅舅在盛京,同那些达官贵人,倒有些莫逆的交情。”盛雪见一听喜道:“如此自然是好事了!”门外剑南提醒道:“五爷时间快到了。” “阿蛮,你该回去了,你的身边好像有人在盯着你,我暂时还查不出来到底是谁的人,所以以后万事小心!”白五爷警觉的叮嘱道。盛雪见心头一紧,竟然有人跟踪!她警觉的点点头,便站起来,由着剑南由把她带了下去。 回到马车上,剑南又忍不住嘱咐道:“小姐当心!”盛雪见点点头便放下了车帘。红梅和白梅什么都没有问,驾车回府。 今日的一场女科,毫无意外刷下了一半的考生。宋良辰回到了家中,便直接到了爷爷宋太傅的书房。“爷爷,良辰回来了。”宋太傅放下书卷,笑吟吟的说道:“良辰快坐,今日考得如何?” 宋良辰淡然回答:“第一场倒没有什么难度。只不过出考场的时候,被丞相府的三小姐和四小姐拦住了一会儿。那三小姐的确是个草包,不过这四小姐,不是那么好对付。”宋太傅眉眼一抬:“哦?还有人能把我们家的小才女难住?”那副生动的表情,倒是跟大皇子平日里的轻佻有些相像。 虽然宋太傅官至一品,可是他为人并不严肃,相反还有些风流倜傥。皇后常常说,这大皇子的脾气秉性那是像极了他的外祖父。而宋家这个小才女,脾气秉性又和宋太傅几乎是如出一辙。“算是棋逢对手,可是我宋良辰的字典里,可没有输这个字。” 宋太傅点点头。沉吟道:“这前三场比试都不要紧。只怕到了最后一场比试,林丞相那个老狐狸就要有所动作了。”宋良辰跟着抬头:“这次吏部监考,吏部门下众多都是丞相的党羽,如果他们真的胆大包天。篡改卷子,只恐怕……” “良辰不必担心”宋太傅颇有把握的说道:“我好歹也是一代帝师,他那老狐狸当与众多,可是我的门生也不在少数啊。” 宋良辰扑哧一笑:“爷爷贯会胡说,您在吏部哪有什么门生?”宋太傅眼看着被孙女给揭穿了。面上倒也不恼怒,只是捻着胡须说道:“我门生的门生,正好就在吏部。巧的是,他就是个收卷子的。” 宋良辰的表情严肃起来:“若真是能确保公平,良辰一定能赢的!”宋太傅微微一笑,因岁月雕琢的脸,此刻依然俊朗。“我们宋家的孩子,怎么会让丞相那个老狐狸家的小狐狸比了下去?” 第二日的考试乃是画课。盛雪见以一副万荷图顺利的通过了考试。从考场中走出来,就看到外头熙熙攘攘站满了人。“怎么回事?今日考场的外头为什么如此喧哗?”盛雪见不解的问道。 红梅开口道:“小姐有所不知,每年画课开试之后。考官会将前十的画作拿出来高价出售。这门外站着的,都是盛京中有名的书画商。咱们天启向来男女大防,女子便是有诗作画作外人也不得而知。这女科是他们唯一可以得到盛京才女墨宝的途经。” 盛雪见点点头:“原来如此,可知道这一次前十的画作都是哪家的小姐?”盛雪见这一次依旧刻意掩藏了自己的实力,所以她料定自己不会在前十的画作当中。对于这前十,她倒是好奇起来。 红梅又说道:“奴婢也不知道这一次的前十是谁。不过每次卖画作的时候,都是按照十到九的顺序卖出的。”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先不走,看看这前十到底都是哪家的小姐们。”盛雪见找了背风的地方,红梅替盛雪见穿上了披风。白梅端来了板凳,她就坐在人群的后头,等着那前十的画作。果然都在盛雪见的意料之中,这些画作都是来自盛京出了名的才女之手。到了最后两幅画的时候。这人选依然确定。肯定是宋良辰和相府的四小姐。 “到底谁才会是那个第一呢?”盛雪见轻轻的呢喃。这时候那卖画的官吏展开一幅图,画上是雍容华贵的牡丹:“第二名,相府四小姐的牡丹图!”至此无可厚非宋良辰就是那个第一名了。 丞相府在盛京势力很大,很快相府四小姐的图被人高价买走,竟然值得一千两银子。大家已经开始期待第一名的画作,到底有多么的惊人了。那卖画的官吏倒也利索。赶紧拿出最后一幅画作展开。盛雪见一眼就看到了画上的兰草。 “第一名,太傅府宋小姐墨兰图!”这张图展开的时候,不仅仅是盛雪见为之惊叹,那些懂行的书画商也纷纷发出了感叹,争相出价。最后这画作以一千五百两银子卖了出去。盛雪见忽然抬头问道:“那年林半夏的画作卖了多少钱,你知道吗?” “这个红梅到还记得,那年林家大小姐的画作卖了一千二百两银子。”红梅恭敬的回答。盛雪见看着那些人一个个散去:“第一才女的名头只怕要拱手让人了。” 当年林半夏女科之上一鸣惊人,第一才女的名头传开了。如今宋良辰的画作,价码已经超过了林半夏,看来这长江后浪推前浪,果然一代更比一代强了。只是相府的四小姐听说了这个结果,心中很是气恼,凭什么那个宋良辰就是第一? 很快事情就像盛雪见预料的那样,宋良辰一画千金,甚至超越了第一才女林半夏的事情在盛京之中传开了,关于第一才女的争夺已经拉开了帷幕。(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10、练棋(一更)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盛京最热闹的茶馆当中,众人围着一个颇有名气的书画商,听他说着那一日女科考场外头竟宝的事情。屋↘】“真是可惜,只差一百两银子,我竟然没有把宋小姐的墨兰图拿下,到让张员外得了便宜!” 这看客中有一位就不满意了:“李员外,您也太过夸大了吧,咱们盛京第一才女相府林大小姐的画作也不过是一千二百两,怎么宋小姐的画作比她还高出三百两呢?”李员外轻蔑的对着那位看客哼了一声。 “你懂什么,这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强。林大小姐十二成名,可你知道宋小姐十一考女科,这画作已然惊人,当时我们盛京四大书画商全都在场,那幅墨兰图的确比林大小姐当年的芍药图高上一层啊!这盛京第一才女的位置,只怕是要动上一动了!” 李员外这边还在说,众人听了跟着惊叹不已,偏有人不听:“你们书画商买下来的不能算,这幅画只有从你们手里卖出去转手了多少钱,才能代表它的价值。当年林大小姐的芍药图被赵员外转手卖出去两千两银子呢!” 大家纷纷领悟过来,点头称是,这书画商买画,看不出画最终的收藏价值,这的看收藏大家出的什么价。正在这个时候门口走进来一个人,满面红光,恰好听见众人议论,便大步走过来,笑着说道:“那是你们不知道宋大小姐的墨兰图卖出了多高的价码!” 人们回头一看,来人不就是收了宋大小姐墨宝的张员外么。李员外从人群中心站起来问道:“张员外,那副墨兰图,你这么快就已经转手卖出去了?”众人让出一条路来,张员外走到李员外的身边,笑呵呵的说道:“这求取宋大小姐墨宝的人可不少,可是飞凤楼,出了这个价!” 张员外伸出了三个手指头,李员外的脸色都变了:“三千两?这是翻了一番啊!”张员外赚了盆满钵圆,自然心情愉悦。忍不住向大家透露细节:“这飞凤楼的奢华,大家都是有所耳闻的,此次花三千两购买宋大小姐的墨兰图,不足为奇。听那位飞凤楼的女掌柜说。飞凤楼有一间上房名叫墨兰阁,正愁没有相配的摆饰呢。” “这飞凤楼多大的来头,花这么多钱来买宋大小姐的墨宝,都不眨一眼啊!”张员外笑了笑:“我看这场女科之后,盛京第一才女的名头真的就该动上一动了。” 人们没有注意到。隔壁雅间的窗户对着这边开着,外头的议论,里间的人悉数都听见了。白五爷看着正在喝汤的盛雪见问道:“为什么花大价钱抬高宋良辰?” “第一,我就是不让林半夏好过,不让丞相府好过。第二,宋良辰如此耀眼,丞相府只怕会集中精力对付她了,无暇顾及其他人。第三……” “第三是什么?”白五爷好奇起来。 “她的画却是值得。我有心相交。”盛雪见淡淡的说着。 第三场考试要在五天后进行,因为经过第二轮考试的淘汰,只剩下二十名女子进入了第三场。所以吏部给了每位女考生准备和休息的时间。只因这第三场书考和棋考。是非常浪费脑力的。太傅府的书房中,宋良辰倚着软榻上的躺枕,手中拿着一枚白色的棋子,对着棋盘皱着眉头。她已经陷入了僵局之中。 太傅悠闲的闭着眼睛,手中的黑子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隔了一会儿,宋良辰抬头不悦道:“爷爷,你这么敲的我心都烦了!快别敲了!” “嘿嘿!谁让你方才如此得意?中了我的倒脱靴,可不得乖乖认输?”太傅一脸嘚瑟,一点没有为人长辈的稳重。宋良辰泄气,一丢棋子:“良辰知道错了还不成么!” 宋太傅的表情终于严肃起来“良辰。飞凤楼重金买下你的墨兰图,是有心要捧你坐上盛京第一才女的位置。只是这飞凤楼的背后到底是谁,有何意图,为未可知啊!”宋良辰的小脸跟着露出和宋太傅同样沉思的表情来:“这飞凤楼的确神秘。我瞧那位女掌柜也是非常精明的人,但是一定不是飞凤楼真正的主人。” 宋太傅点头,爷孙两个开始重新收拾棋盘,宋良辰又开口道:“不过有些事情不要紧,至少飞凤阁现在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丞相府开心,正好我也不想让丞相府开心。” “哎呀!怎么不小心我又输了!”范思颜一丢棋子。十分的懊恼。今日她约了司徒紫苏在飞凤楼中和盛雪见练棋。本来她担心盛雪见不能顺利进入下一轮的考试,故而特地来帮忙,谁知道盛雪见的棋力远在范思颜之上。渐渐的,练棋就变成了不服输的反复挑战了。 “好啦,你们也歇歇吧,就不怕用坏了脑子?”范思颜还要再战,盛雪见求救的看向司徒紫苏,这位好心的郡主适时的走出来,当了一次和事老。 “雪见,你从前不曾说过,原来你的棋力已经这般厉害了!”范思颜有些惊讶的望着盛雪见。 “我一直都是跟随母亲下棋,其实自己也不清楚棋力到底如何。”盛雪见如实回答,而司徒紫苏却赞叹道:“你如今的棋力同咱们天启的二等国手比起来,不差分毫。这第三场棋试,我倒是觉得,你完全不用担心!” “真的吗?谢谢郡主夸奖!”盛雪见笑眯眯的,露出洁白的牙齿来,很是可爱。范思颜不满的揉了揉盛雪见雪白的脸蛋:“那我呢!” “也谢谢思颜姐姐!”盛雪见被范思颜捏着脸,嘴里咕噜噜发出不太清楚的声音,模样好玩又好笑。三人立刻笑开了。这时候门口传来敲门声,飞凤楼的丫头将精致的菜品呈上,红梅和白梅收起了棋盘,三人开始吃饭。 “不过这一次,雪见还是很危险。这到最后,剩下的人只怕是宋大小姐和林四小姐。雪见就算可以作为第三人入选……”(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11、赌局(二更)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可是成为公主伴读的希望还是很小。”范思颜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决定还是把事实的真相说出来更好。司徒紫苏朝着范思颜看了一眼,而后说道:“毕竟只有两位公主。”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经历而为,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们也不要为我担心了。”盛雪见倒是一脸淡然。她打听过林四小姐的棋力,根本胜不了自己。今日在范思颜和司徒紫苏面前,其实她已经收敛了实力。她的棋力,实际上与当今一等国手大致相当的。 本来盛雪见自己也没有预料到,要不是母亲赞叹的说过。她以为自己只是棋力一般呢。这第五日的考试时间很快就到了。原本热闹的女科,现在只来了二十辆马车。今日的考试分为两场,先考书法再考棋力。 因为人数较少,这一次大家就在同一考场中书写。到了这个时候再要藏着掖着就是愚蠢的行为了。她练了许久的簪花小楷,尽得母亲的真传,只是一炷香的时间,一篇春江花月夜就跃然纸上。凭那一手精美的簪花小楷,让书画大家都为之惊艳,忙问道这是谁家的小姐。 一打听才知道是一直以来名不见经传的盛家小姐,考官们纷纷惊讶不已。自然也就顺理的进入到了下午的棋力考试。 在女科的外头,书画商们又围在了一起,等着买这一次前十的墨宝。本来大家都以为这第一和第二非宋良辰和相府四小姐莫属。可是当宣布第三是林大小姐的时候,众人都吃惊起来,当宣布宋良辰是第二的时候,大家都傻了眼。 “今日的书法第一到底是什么人?”四大书画商纷纷摩拳擦掌,那官吏展开一副春江花月夜的簪花小楷,几位书画商同时瞪大了眼睛:“这是十多年前盛京第一才女白芷的墨宝?”张员外不由得感叹,李员外立刻打断他的话:“你糊涂了么?白芷已经死了!” 那副簪花小楷让张员外晃了神,还以为白芷又回到了世间,一切回到了从前一般。那官吏冲着大家说道:“是白芷的女儿,盛家小姐盛雪见。” “难怪了!我出五百两!”“我出七百两!”“我出一千两!” 众人纷纷竞价。最终盛雪见的春江花月夜卖出了跟宋良辰那日墨兰图一样的价码。这盛京中关于第一才女的争执又起了风波。而一直位居人后的林四小姐,显然被人遗忘了。不过这些盛雪见还不知道,因为她还要准备下午棋力的考验。 棋力的考验,乃是是个人车轮战。按照胜局的数目来排名,也就是说每个人都要比试九场。考场用来休息的耳房中,盛雪见对着棋盘,眼中露出锐利的光芒来。这一场她不打算再谦让任何人,无论是宋良辰。还是丞相府。 没过多久,这一场对弈的车轮战就开始了。前面六场宋良辰、林四小姐还有盛雪见都获得了胜利。而接下来的两局则十分重要。 到了第七局,考官要计算大家胜负的情况,宋良辰和林四小姐听到盛雪见同样赢了六局的时候,目光中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惊讶。 本来大家期待的就是宋良辰和林四小姐的对局,所以考官排了一下次序,第一局由林四小姐对阵盛雪见,第二局由宋良辰对阵盛雪见,第三局则由宋良辰对阵林四小姐。这比赛呃排次一出来,消息就递到了考场外头的茶馆。 先前那些书画商们纷纷围在一起。开设赌局,来押这一场的头名。张员外将一百两银子放在了宋良辰的名字下面:“宋太傅的棋力堪称国手,相比宋大小姐棋力不差,更何况林四小姐连输两局,已经无力回天了。” 李员外不赞同的将一百两押在了林四小姐的名字下面:“林小姐的棋力一样不容小觑,她师承当今天启围棋第二高手,名师出高徒的道理,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 众人听着两人的论道纷纷跟着下赌注,可是唯独没有人压在盛雪见的名字下面。虽然她的字尽得白芷真传,可是白芷芳龄早逝。虽然当年白芷得棋力了得,曾经胜过一等国手,可是盛雪见才七岁,能得到多少真传呢?大家都不看好盛雪见。 突然一个人将一大袋子白银放在盛雪见的名字下面。那足足有一千两的白银。“我们家主人押在盛家的小姐上。白芷当年曾经力挫一等国手,而这位一等国手如今成了天启的第一国手。就凭这件事,盛家小姐就不容小觑。” 众人看着这一千两银子,张员外笑的讳莫如深:“只怕你家主子是要输惨咯!” 雅间的白五爷淡淡的笑着,输?绝对不会。当初那位惨输姐姐的一等国手龙羽天,若不是得了姐姐的指点。只怕到如今还没能当上第一国手呢。而阿蛮的棋力,他已经试探过了。他可是输的一塌糊涂啊。 众人一边喝着茶,一边等着考场里头的消息。只不过一刻钟的功夫,林四小姐的脸上全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而一旁看其的第一国手龙羽天脸色苍白,满脸震惊的看着盛雪见。这行棋的手段和风格,为何跟当年那个人如此的相像? 又过了一刻钟的功夫,林四小姐面如死灰,终于撑不住的丢了棋。龙羽天宣布:“这一场盛雪见胜!” 看着林四小姐煞白的神色,龙羽天不得不和考官商量下一轮的次序,以林四小姐现在的状况对阵一局未必的宋良辰,有些不公平。于是第二场换成了宋良辰对阵盛雪见。消息传来茶馆的时候,众人都大惊失色。 “竟然是盛家那位小姐赢了?难道说她当真是天赋异禀?”李员外和张员外纷纷傻了眼,而白五爷带着面具从茶馆中走了出来,众人不由自主的为他让开一条道路来:“她的母亲是曾经盛京第一才女白芷,她的父亲是曾经的状元,当朝中书舍人盛元连,她怎么会是凡人呢?”(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12、输了(一更) “就算林四小姐输了,可是宋大小姐却不是好对付的,你别得意,这赌局还没有结束呢!”李员外有些恼怒。不过张员外望着这位戴面具的青年,神色中满是沉思。这个人似乎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否则身形为何如此熟悉呢? 老掌柜跟着从雅间走出来劝道:“主子,你风寒还没有好,就不要到外头来招惹风凉了,快进去吧。”说罢不由分说的拉着白五爷进了雅间,顺便还把门给关上了。白五爷一脸淡然的望着老掌柜道:“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带着面具呢!” “那张员外从前与您有过生意往来,他可是个眼力价极高的人,五爷咱们还不应该暴露,万事小心点儿吧!”老掌柜苦口婆心,白五爷这才认错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是为了给我们家阿蛮出口气么!” “那也不能乱来,既然已经知道了表小姐一定会赢,您还跟他们那帮人加个什么劲儿。这些人都被太傅府和丞相府的背景迷了眼,咱们小姐的爹娘可都是才高八斗的人物,这件事他们倒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雅间的外头,经过方才白五爷那么一闹,有些人已经有些犹豫了,那店小二干脆把方才得来的几个铜板押在了盛雪见的名字下头。 考场里头,宋良辰和盛雪见相对而坐。宋良辰看着盛雪见的目光已经有所不同了。方才她和林四小姐对弈的时候,宋良辰就在一旁看着,整盘棋局她都看的一清二楚,后来在休息的时间里,宋良辰将盛雪见前头六场的棋局全都看了一遍。相较于林四小姐,宋良辰对盛雪见的了解,就多了很多。 可是盛雪见一点都不害怕。虽然宋太傅的棋力不亚于一等国手,宋良辰又天赋极高,可是她盛雪见也不是普通人呀。龙羽天望着盛雪见,眼中更加充满了好奇。他在一局结束之后,查看了盛雪见的报名册子,这才知道原来她就是白芷的女儿。这个七岁大的小娃娃到底能有多大的本事呢? “猜先吧。”盛雪见提议道。宋良辰点点头。战火已经烧了起来。经过一番休息,林四小姐的气色恢复了不少。她坐在一旁观看两人的棋局。不过现在她可没有力气再等着盛雪见了,一想起方才棋局上的风云变幻,惊雷之势,她到现在都还有些后怕。 就在盛雪见和宋良辰对弈的时候,这消息已经传到了宫里。四公主的生母静嫔娘娘收到了消息。皱着眉头看着自家的兄长问道:“虽说这盛雪见倒是突出,不失为一个好的伴读,可是丞相府一样虎视眈眈,哥哥,你说本宫该怎么选?” 战衣侯蹙着眉头说道:“二皇子的势力当中一直没有军方的支持。可是眼下夺嫡之争还不明朗,大皇子虽然并不受宠,可是他毕竟是嫡长子。古往今来,那些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皇子还少吗?静嫔娘娘,咱们若是一步走得太早,可就没有回头的路了。” “如此说来。哥哥,那宋太傅家的宋良辰一样不是上佳的人选了。太傅府可是皇后的娘家,如果选择了宋良辰,岂不是站在了大皇子的一边?” 战衣侯微微一叹:“我一生戎马,但求一家老小安安稳稳,可是未曾想到到如今还要面对这样的选择。盛雪见的背后既没有二皇子也没有大皇子,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这盛雪见能够顺利入局,还是个迷啊。”静嫔娘娘叹息道:“再说了这挑选伴读,还是得由皇上做主,若是林贵妃在一旁插上一句。本宫只怕……” 另一边茶馆中,老掌柜和白五爷也在商量着同样的事情。“表小姐说静嫔娘娘一定是向着她的,便是皇上最终也会选择她。小的实在是不明白,为何表小姐这般笃定?” “说你老了。你还不服老,这么跟你说吧。丞相府虽然如日中天,可是皇上生性多疑,他到底不肯把军方的力量交出去半点。但是皇后也为圣上不喜,再加上如果皇上选择了宋良辰而不是林家的小姐,林贵妃一定会闹腾个天翻地覆。所以皇上只会选择阿蛮。”白五爷手中端着白瓷的茶盏。一脸的悠闲。 “咱们表小姐这一招才是真的妙啊,这两家争斗的你死我活,到后来还是为了表小姐做了嫁衣!”老掌柜拍手称好。然则白五爷却皱着眉头道:“一入宫门深似海,这皇宫中的血雨腥风……若不是万般无奈,我怎会任凭阿蛮去冒险!” 考场之中,宋良辰和盛雪见的棋局一直在僵持之中,林四小姐在一旁观局都忍不住捏了一把汗。她之前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位盛雪见。原来她真是沉得住气,在前面的比试当中,一直都在隐藏自己! 在林四小姐看来,两人是旗鼓相当,可是在第一国手龙羽天的眼里,胜负已分,宋良辰就算继续苦苦挣扎,二十手之后,她就不是盛雪见的对手了。而这件事情宋良辰自己的心里也是有数的。 可是她不甘心啊!一向从无败绩,今天却输在这个女孩的手里,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从前她还没有遇到过这个女孩。盛雪见满脸的悠闲,她现在已经把宋良辰的大龙困得死死的,之所以迟迟不斩杀,只是为了给宋良辰有个面子。 这个人情就要看宋良辰,是不是愿意承这份人情了。不久,宋良辰微微一叹,不甘心的投子:“是我输了。” “宋小姐,雪见承让了!”盛雪见微微点头行礼,宋良辰的脸色泛白,不过比之林四小姐就好出了许多。这一场棋力的较量,盛雪见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原本作为最大看点的宋良辰和林四小姐的对弈,如今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消息从考场传出来的时候,店小二高兴的都快要哭了,他何曾想到只是押了几个铜板,他竟然一天之内进账了一千多两银子。那位神秘的面具人把赢来的钱都给了店小二,这一日,是店小二最幸福的一日了。(未完待续。) 113、进宫(二更) 虽然盛雪见已经成为了最终的胜利者,不过她还是很有礼貌的在一旁观看林四小姐对阵宋良辰, 其实这一场的结局也在意料之中,宋良辰的棋力略胜一筹。从考试院中出来,盛雪见不想引人注意,所以走在了后面。 可是偏偏有的人就是不愿意放她这么轻轻松松的回去。林四小姐站在那里拦住她的去路,面色不善。盛雪见早料到她会沉不住气,淡笑着见礼:“不知林四小姐有什么事要和雪见说吗?”林四小姐咬牙切齿:“盛雪见,你别得意,我爹爹是丞相,就算你三场第一,你也进不了那道宫门!” 盛雪见淡淡答道:“我能否进那道宫门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林四小姐说了算,只是林四小姐今日三战皆败,倒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呢。” “你!我不和你逞口舌之快,咱们走着瞧!”言罢便愤怒的拂袖而去!走到了门口,才知道今日的书法她才区区第三,更是气的脸色铁青。盛雪见望着林四小姐离去,心中冷笑:“不过是生气而已,以后有的是丞相府的好看!” 盛雪见抬脚正要往前走,却又被人叫住了。“盛小姐请留步。”盛雪见侧过身来,果然来人正是宋良辰。盛雪见有些无奈的望着宋良辰道:“宋大小姐不会和林四小姐一样,打算对我一番训话吧?” 宋良辰摇了摇头道:“先前我只知道盛京中有位叫做盛雪见的姑娘,败光了家财,还闹得同盛家断绝关系,还以为是不堪之人。今日一见,方知我从前想错了。你很不错,值得一交!” 盛雪见心中感叹,到底是宋太傅的孙女,无论是气度还是才学都不是丞相府能比的。心中对宋良辰又生了几分好感,开口道:“宋大小姐的墨兰图,我以为。更不止是三千两而已。我还有事,告辞了。” 宋良辰还在回味盛雪见的话,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盛雪见却已经走远了。宋良辰微微一笑:“真是个有意思的人。”这一日宋良辰明白了一件事情。女科考下来,其实第一名是盛雪见。而就算第一名不是盛雪见,只要盛雪见成为第三,这四公主伴读的位置,都不会是她和林四小姐的。 马车回到了太傅府。宋良辰直接去了宋太傅的书房。一家人知道今日宋良辰输给了盛雪见,怕她心情不好,对于今日之事只字未提。宋太傅一见孙女走了进来,便问道:“怎么样?那盛雪见不是一般的人吧?” 宋良辰有些泄气的点点头道:“爷爷你说得对,是我疏忽了。这一次四公主伴读的位置,只怕非盛雪见不可了。” 宋太傅微微一笑:“我原本也没打算让你去争取四公主的伴读。我只是想让你气死丞相那个老狐狸罢了。”若是丞相知道了宋太傅的意图,此刻只怕气的拍桌了吧。 宋良辰轻轻叹道:“这位盛家的小姐,值得相交。” 翌日,通过女科考试角逐出来的前三名,被宣召入宫面圣。不过不同于男子科举,能够直上金銮殿,她们三人只能在御花园中被皇上召见。 盛雪见今日一身雪白的狐裘,一个人走在最前头,因为她是女科的第一名,按照惯例,应当如此。宋良辰一脸坦然的跟着盛雪见,可是林四小姐脸上的表情就没有那么淡然了。宫中的嬷嬷引着三人到了御花园中的暖阁,盛雪见一进来便见皇上和皇后坐在上首,两边分别坐着妃嫔和几位公主。 “臣女盛雪见。叩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由盛雪见领头。三人将座上之人一一拜见。皇上一身金色龙袍亮的晃眼,虽然是而立之年,可是英姿不见,只是眉宇间缠绕着一种莫名的阴沉,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免礼平身!”皇上金口一开,三个人齐齐站起身来。皇上偏头看向静嫔娘娘:“静嫔啊。这边是今年女科选上来的头三甲。你是四公主的生母,你瞧瞧可有入眼的孩子?” 静嫔淡淡一笑,正要张口,就听见林贵妃颇为尖锐的声音打岔道:“皇上,这公主伴读可不是儿戏,才学倒在其次,臣妾觉得有一样确实最贵重的。” 被林贵妃这么一打岔,静嫔只好闭上了嘴巴,皇上被林贵妃的话吸引了注意:“哦?爱妃说说,这什么才是最贵重的?”林贵妃微微一笑,露出一个酒窝来,看的皇上赏心悦目:“这最贵重的当属品德,臣妾听说盛家同中书舍人盛元连断绝关系,好像是因为眼前这位盛家小姐?” 品德有失是一件极其严重的事情,宋良辰暗暗为盛雪见捏了一把汗,这林贵妃到底狠毒,手段狠辣,这是三言两语就把盛雪见打入了地狱,莫说是成为公主的伴读,就算是日后嫁人,头上扣着品德有失的帽子,还能有什么好人家? 林四小姐低着头,可是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还是姑姑手段高明,看着盛雪见还能如何嚣张。可是林贵妃着急打击盛雪见,却忘了皇后这一边。“那既然如此,良辰倒是最为合适的人选了。听说良辰这一次的成绩在林家小姐之上,林妹妹,本宫说得对不对?” 皇后三言两语转换了皇上的注意力,林贵妃张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自己一不小心,竟然吃了皇后这个暗亏。可是让宋良辰成为四公主的伴读,她如何咽下这口气。眼珠一转,又一计上心来。 “盛雪见,你倒是说说,盛家为何要同你们家断绝关系?” “回禀贵妃娘娘。”盛雪见等的就是这一出。“当初父亲病重远在边陲,我求祖父上书恳请圣恩眷顾,允许爹爹回京诊治,可是祖父不同意,加之大伯父和二伯父都要分家,雪见丧母,父亲不在身边,长辈们说了什么,雪见只有答应什么。”言下之意,这断绝关系纯粹就是被逼的。(未完待续。) 114、赐封(一更) “听说你一幅书法竟然卖出去了一千五百两银子?”林贵妃没来得及说话,三公主倒是插进来一句话。转瞬就抢走了林贵妃的时机,皇上的注意力又转移了。他开口道:“朕记得半夏当年的书画也才买了一千两,是不是?” 坐在三公主后面的林半夏听见自己的名字,也只有点头道:“回禀陛下,正是如此。”皇上不由得笑道:“听闻宋良辰的画作卖出了一千五百两,你盛雪见的书法卖出了一千五百两,这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静嫔这时候才适时开口道:“臣妾听闻她小小年纪却照料父亲和弟弟,把一个大家子操持的井井有条,自己还不过是个七岁女娃,如此聪敏的孩子,不像是品德有失之人。”皇上的目光朝着静嫔看去:“看来静嫔是看上这个孩子了?” 静嫔微笑也没有明说。皇上的心中起了心思。静嫔的话代表着背后的雪衣侯府,她已然表明皇后和林贵妃无论是哪一边她都不会选择。在皇上这一边无论是太傅府还是丞相府,他也不愿选择。这个盛雪见的出现,可谓是时机恰到好处。 “盛雪见既然是这次女科的头名,静嫔又很是喜欢你,那四公主的伴读自然便是你了。”皇上金口一开,一切便是尘埃落定。林贵妃的脸色难看,皇后倒是面上淡然,似乎知道这是一早就有的结果一般。 “臣女谢皇上隆恩,谢静嫔娘娘!”盛雪见按照宫礼拜谢。皇上身边的侍者授予她文书和印信。宋良辰随后自请退出了五公主伴读的角逐,这五公主的伴读自然落在了林四小姐的身上。虽然同样是伴读,但是这背后的意义却相差太大了。 从御花园中出来,盛雪见和另外两人在宫门处又相遇了,林四小姐给两人一个冷眼,然后拂袖而去。宋良辰和盛雪见站在一起,看着她的马车绝尘而去。盛雪见面对着宋良辰:“宋小姐为何要退出五公主伴读的竞争?” 宋良辰不以为意的回答道:“我不过是为了玩罢了。让林家四小姐成功争取到战衣侯府这件事我可不能高兴。倒不如你得了,让她气得脸绿。” 盛雪见颇为震惊的望着宋良辰:“如此说来,宋小姐根本无心成为任何一位公主的伴读?”宋良辰大方的点点头:“若没有我的出现。这一次女科林四小姐必然风光无二,京城之中的名士更慕丞相府的华名。” 原来太傅派出孙女是为了这个。宋良辰又继续说道:“好在你也出现了,虽然我的风头也被你抢了不少,不过那林四小姐一点便宜都没有占到。也是件叫人高兴的事情。盛雪见,这宫中险恶,日后你务必要步步为营了!” 宋良辰说完这句话便转身上了马车,盛雪见目送她的离去,回头看着宫墙深深。一时之间升起了许多的感慨。她这一步到底走的对还是错呢? 林贵妃回到房间,气的在房中摔起了东西,若不是二皇子前来请安,只怕这火气一天都不会消散下去。宫女们捡拾了地上的碎片,纷纷退了出去。留下他们母子在房中说话。二皇子问道:“母亲为何如此生气?” “先前你外公说了,无论如何不能让盛家二房的人介入宫中,本宫这次已经做好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准备,可是没想到皇上两边都没有选,偏偏选了那个盛雪见!”林贵妃一想到这件事情,心中就有很大的怒气。倒是二皇子淡然了很多。 “盛雪见出现在女科的名单上。成为的第一,就意味着她一定会被父皇选中。母亲不必生气。”二皇子对这件事倒是十分的坦然。 林贵妃奇怪的望着儿子问道:“此话怎讲?”二皇子冷冷一笑:“别看父皇表面上对我很是宠溺,可是无论外公还是我,手中都没有丝毫的兵权。反倒是大皇兄手中还握着三千御林军呢!这就是说,父皇还在防着我,更防着丞相府。这一次咱们的意图,父皇看的清清楚楚。” 林贵妃心中一惊:“你是说他知道我们是想结交战衣侯府,所以他偏不让我们得逞?”二皇子点头,林贵妃微微叹了一口气:“你父皇生性多疑,对权力看重的就像生命。看来我们这次确实触及到了他的逆鳞了。” 二皇子拉着母亲的手继续劝道:“任何一个上位者都是如此,儿臣将来恐怕也是如此。不过儿臣倒觉得让盛雪见入宫并不是一件坏事,这后宫之中难道不是母妃的天下吗?一个小小的公主伴读而已,对于母妃而言。算什么东西呢?” 林贵妃听了儿子的话这才笑了,对于一个小小的伴读,她有的是办法让她从这个世上轻巧的消失。把最危险的人放在身边盯着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今日御花园中的事情传到了太后那里,嬷嬷将当时的场景一五一十原话说了出来。太后幽幽一叹,目光放空看着不远处的香炉。 “这个盛雪见不是一般的女孩。不过皇上并不想让二皇子的势力接触到兵权,倒是让本宫意外。” “娘娘。皇上才而立之年,这个时候皇子们就开始了实力的扩充,乃是对皇上的大不敬啊。”嬷嬷一句话点透了个中缘由。 “你说得对,只怕那盛雪见也是清楚其中的曲折的。等她再次入宫,本宫要见见这个小丫头。” 盛雪见回到家中,各种皇上和静嫔的赏赐就到了家。吏部按照惯例,也给盛元连发放了各类补贴。望着下人一箱箱往屋子里抬着金银财宝,盛雪见心中感叹。若是当初母亲依然活在世上,便是金山银山她也不会稀罕。 正清点物品的时候,便听见阿花走进来说道:“小姐,侯府的三小姐和礼亲王府的郡主来了。”阿花的话还没有说完,这两人已经走进了院子里来了。“没想到你这里倒是好景致!”(未完待续。) 115、大局(二更)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范思颜微笑着走了进来,眼睛还四下打量。盛雪见笑眯眯的迎了上去:“思颜姐姐,郡主。你们怎么来了?” 司徒紫苏眨巴着眼睛笑道:“我们自然是来给盛大小姐祝贺的咯。终于如愿成为了四公主的伴读,雪见,你真的很不错。”范思颜站在一旁指着满地的箱子问道:“这些都是宫里来的赏赐?”盛雪见乖乖的点了点头。 “怎么样?快跟我说说,当时贵妃的脸是不是都已经气得绿了?那林四小姐是不是脸色惨白?”范思颜显然对于那些人的心情更加感兴趣。司徒紫苏拍了拍范思颜的手:“好了,你就不要幸灾乐祸的了。” 她转头严肃的看着盛雪见道:“我们来找你是有正事的,咱们屋里面说话吧。”盛雪见看着司徒紫苏和范思颜的表情,立刻懂了。伸手道:“请跟我来。红梅和白梅在外头守着,阿花你去沏茶。”三人进了盛雪见的闺房。与外头的热闹一下子就隔绝开来。 “你虽然成功的入宫了,可是林贵妃你也得罪上了。她如今在宫中的势力甚至比皇后还要大。你在宫中稍有不慎,就会尸骨无存。”司徒紫苏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冷肃。范思颜也是一脸的认真。盛雪见弱弱的开口:“我只是四公主的伴读,不会去林贵妃的宫中。以后在宫中,我也会谨慎小心,避开林贵妃的。” “这不是你想躲着她你就能躲得了的,而是她要想逮住你,你就没有办法了。”范思颜一语道破先机。司徒紫苏也不再拐弯抹角,而是拿出来一个小锦囊递给了盛雪见。“郡主,这是干什么?” 司徒紫苏说道:“虽然红梅和白梅的身手不凡,可是若是林贵妃把她们二人拦在外头,你就只有靠你自己了。这个锦囊里面装了一些东西,你会用得着的。” 盛雪见打开锦囊一看,里面一些稀奇的东西,她从前可都不曾见过。司徒紫苏逐一解释道:“这银针是给你验毒的。这勺子,你在紧急的时候吹响,声音尖锐,方圆五里都能听见。这锦囊自身的气味有药性。若是你中了秘药,只要闻了这锦囊的气味,你就可以立刻清醒过来。” 原来司徒紫苏赠与盛雪见的都是救急的宝贝。盛雪见赶忙起身就要给司徒紫苏行礼,却被司徒紫苏给拦住了。“我知道你是想要为了母亲报仇,不过眼下丞相势大。不是你可以想象的。我劝你还是步步小心,不要急功近利。” “好啦,郡主一片好心,是因为拿你当朋友。你要是这么跟她行礼,那你可就是不拿郡主当朋友了。”范思颜一把拉下了盛雪见,让她坐下。盛雪见目光灼灼的看着司徒紫苏:“谢谢你,紫苏姐姐。” 司徒紫苏微微一笑。解决了盛雪见在宫中的事情,盛雪见又问询起来四公主的秉性了。范思颜回忆道:“四公主并不受宠。” “她性子倒是温婉,不过同时她也很胆小,若是你遇上了什么事情。四公主是不会为你出头的,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静嫔娘娘的地位和德妃娘娘一样的尴尬,正是因为战衣侯府拥有兵权,所以静嫔娘娘也不会有皇子。”司徒紫苏慢慢的说道。 盛雪见大致明白了这宫中的局势了,但凡是家中有兵权的妃嫔都不可能拥有皇子。皇上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皇子拥有军方的支持。天启的强大,其最强大的地方就在于兵权。天启拥兵四十万,可是只让两万兵马去对付蛮夷。 “也不知道边地的战况如何了……”盛雪见忽然想起了边疆的端木京华,她好想写信告诉他,她现在已经成为四公主的伴读了,已经是当朝五品的女官了。听盛雪见这么幽幽一叹。范思颜也忍不住想起了端木京华。 “我听说端木世子连下三城,捷报昨日就到了盛京。恭亲王一脸的淡然,倒是林丞相气的上火了。那粮草在路上耽搁了许久才到边关。可是边关的将士们也并没有被饿的病怏怏,反倒是生龙活虎。想要用粮草困住端木京华,真是做梦!” “这城池也夺回来的差不多了吧?”盛雪见不了解边地的情况,在这一方面,范思颜要知道的更加多一些。她点头道:“咱们被满溢抢走的城池大概只剩下一座了。不过如果不把蛮夷打得落花流水,只怕会后患无穷。” “所以说端木世子暂时还是回不来的,对吗?”盛雪见有些忧心忡忡的望着范思颜。范思颜叹了口气点点头。司徒紫苏倒是乐观得很:“必须要让蛮夷再也不敢侵犯。不过端木京华最艰难的时候都已经熬过来了。接下来的事情只怕是更加如鱼得水。我听说蛮夷的汗王生了重病。” “所以蛮夷的局势也不是很稳当?”盛雪见听出了司徒紫苏话中的重点。司徒紫苏点头道:“在蛮夷,大世子是主张和平的,而二世子是主张征战的。这一次老汗王只怕是凶多吉少,那就单看这两人到底谁能成为新的汗王了。” 范思颜却从司徒紫苏的话中听见了玄机:“我想端木世子不会傻傻的等着结果,他一定会想方设法让大世子成为新的汗王,与咱们天启永世修好,这样才能永绝后患,也让边关的百姓免遭战火之苦。” 司徒紫苏点点头:“咱们在这呆了也挺久了,是时候该回去了。你明日就要入宫伴读了,静嫔娘娘送来的礼物里头一定还有宫中规矩的册子,你找出来好好的看看,一定要牢牢地记住了。这样入宫的时候才不会出错。” 盛雪见慎重的点点头,送这两位出府。 白五爷听说了盛雪见的消息,又命人暗中送来了一些盛雪见可能用得上的东西。盛元连回到家中特意把女儿叫到了书房,对于宫中的规矩免不了耳提面命。盛雪见只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16、身世(一更) 盛雪见正要跟父亲撒娇喊停的时候,外头奶娘敲了敲门道:“老爷,小姐,宫里的嬷嬷来了!说是带了太后的旨意!” 父女俩对视一眼,心中皆是疑惑,太后的嬷嬷?两人立刻整理仪容,走到外厅来接旨。旨意上说了,让盛雪见明日散课之后,去凤殿觐见太后。盛雪见乖乖行礼接旨。亲手从奶娘手里拿了一个装满银锞子的香囊塞进嬷嬷手里。 “嬷嬷,不知太后召见臣女,所为何事?”盛雪见问得小心。那嬷嬷见盛雪见是个会来事的,便透露道:“盛小姐在女科中大放异彩,太后也是有心想要看看你罢了。只要你守规矩,太后不会为难你的。” 言罢便笑眯眯的转身,盛雪见连忙吩咐奶娘送嬷嬷离开。收了这道太后懿旨,盛元连微微皱了皱眉头:“阿蛮,你明日入宫定要小心谨慎。”盛雪见心中暗道,糟糕,父亲又要啰嗦那一套宫廷规矩了! 这时候阿花来通报说李掌柜来了,盛雪见这才有借口把父亲给打发了。“父亲,女儿都记住了,您就不要操心了,赶紧去忙您的公务吧!”盛元连伸手指了指盛雪见,而后也只能无奈的离开。 盛雪见走到外厅,李掌柜赶忙起身给盛雪见行礼:“五小姐!”盛雪见走到上位坐下:“你今天这么急匆匆的过来,可是飞凤楼出了什么事?”李掌柜躬身行礼:“倒不是飞凤楼出了什么事,只不过这几天国公夫人和礼亲王府的王妃在飞凤楼听戏,咱们的人听到了一些关于当年长公主的消息。” “什么消息?你一五一十原话说出来给我听听!”盛雪见之所以建造飞凤楼,其中一个目的便在于此,她找查询当年的真相。李掌柜将国公夫人和礼亲王妃的话,原封不动的重复了一遍。原来当年长公主非常讨得太后和皇上的欢喜,可是早年林贵妃恃宠而骄,经常不给长公主面子,所以长公主跟林贵妃之间的关系一直很紧张。 “这些我以前也曾经略有耳闻,可还打听到别的什么消息?”盛雪见望着李掌柜。眼神中都是期待。李掌柜表情严肃的回答道:“国公夫人跟礼亲王妃提起过,曾经有一次长公主和林贵妃在御花园中大吵了一架,此后林贵妃便不再和长公主针锋相对,可是长公主的身体也渐渐一日不如一日了。” “你可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时候?”盛雪见继续追问。可是李掌柜却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多余的,她们也没有再说下去了。只是小的觉得,昔日长公主的死恐怕和林贵妃脱不了关系。一定是长公主手中握着林贵妃什么把柄。” “可是这把柄到底是什么呢?”盛雪见只觉得头痛,这把柄一定是非常的重要,重要到丞相府不惜追杀白氏一族。只因为长公主和母亲儿时曾经有所交集。盛雪见想想就觉得心寒,皇族之间的争斗,多么可怕! “你且回去,密切留意这方面的消息,不管她们聊到了什么,都要给我一五一十的记下来。还有,让四位才女,多说些皇族争斗的故事,我要引起那些贵妇们回忆过往的心思,这样她们方能多说些旧日的秘密来!”盛雪见吩咐着。李掌柜点头。将这些一一记了下来。 阿花端着茶点走了进来:“小姐,今天咱们府上的客人真是多呢,白先生也来了,言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小姐说呢。” 李掌柜站起身来朝着盛雪见行了个礼:“既然如此,那小的就先行告退了。”盛雪见点了点头,冲着阿花吩咐:“快请先生进来吧。” 白子画进来的时候,连坐都没来得及坐下,便开口道:“小姐,令堂的死,在下找到眉目了。”盛雪见一听。身子一震,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快说来听听!”白子画表情一肃:“夫人是中了罕见的蛊毒。能在夫人身上下蛊的人一定是盛府之中的人。小姐曾经说过,自从白五爷给你们来信之后,夫人一切入口的东西都经过了仔细的查验。” 盛雪见点点头:“没错。便是每一口水,我们都用银针测试过。且母亲服用的药物也是仔细查看过的。”白子画走近了一步,说话竟然有些迟疑:“可是小姐却疏漏了一点,你曾经说过之前也就小姐的四伯母做了些羹汤来给夫人喝。” 白子画点到这里,盛雪见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四伯母待我们二房一向很好!不管是在庐州还是在盛京,就算是任何境地。四伯母都想办法照料二房,她有什么理由给母亲下毒呢?”盛雪见百思不得其解,四伯母无心争夺二房的家财,她还有什么原因要害母亲? “可是,下这种蛊毒最好的办法,就是下在汤羹之中。极其神不知鬼不觉。小姐,除了你四伯母这条线,在下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且在下还查到了一件事。”白子画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纸条来。 红梅从他手中接过,转递到盛雪见的跟前。白子画继续说道:“在下曾经秘密派人去调查了你四伯母的身世。她虽然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可是她是那户人家抱养来的小姐,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恐怕连整个盛家都不知道。” “什么事情?” “您的这位四伯母,在被抱养之前,一直都住在苗疆。”白子画话音未落,盛雪见就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如此种种,四伯母是最有条件最轻易下蛊的人选! 白子画看着盛雪见苍白的神色,忍不住安慰道:“小姐,至于您的四伯母为什么要害夫人,这就要小姐去查证了。” 盛雪见只觉得浑身冰冷,无力的坐在椅子上,现在她还不能从白子画说的那些话中回过神来。喃喃道:“你说的这些,却没有证据。”白子画点头:“想要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害了夫人,试上一试便知道了。”(未完待续。) 117、秘史(二更)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白子画的话说的没有错,可是盛雪见突然如坠冰窖,整个人都非常的失望。前一世她记住了那些仇人,也告诫自己不要轻易的去相信任何人。可是这一世她躲过了大房,躲过了老太太,躲过了三房,却唯独没能躲过无声无息的四房。 盛雪见突然想起那句古话,越是不叫的狗,就越是可怕。可是这个四伯母到底有什么目的,要杀死母亲?白子画看着盛雪见无声无息的满脸是泪,忍不住问道:“小姐,你没事吧?此事也只是在下的推测……” 盛雪见一扬手:“白先生,我都已经知道了,你不必再安慰我了,这件事我一定会去试上一试。” 白子画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今日听说小姐成了四公主的伴读,一直都没来得及恭喜小姐。”白子画说着又从怀中拿出一个香囊来。“这个香囊,还望小姐在入宫的时候带在身边,若是进了什么不干净的地方,这香囊就会变成紫色。到那时候,小姐一定要多加提防。” 宫中凶险,所有人送她的防身之礼,盛雪见统统照单全收。宫门凶险,她自然是懂得这个道理的。白子画见盛雪见恢复了过来,放心了下来:“小姐,在下认为,人应当往前看,才不会被往日所累。” “多谢先生指点。”盛雪见冲着白子画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今日太后下旨的事情来,便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白子画。白子画分析道:“先前太后也问了我很多有关小姐的事情,只怕太后对丞相府也是持有怀疑,这一次命小姐入宫觐见,只怕会问起这件事情来。”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白先生如今是太医院的首席太医,事务繁忙,我便不留先生了。”白子画也站起身行礼:“在下确实事情比较多,如此便先告辞了。” 白子画走后,盛雪见握着香囊又陷入了沉思当中。如果母亲真的是四伯母害死的。那么四伯母或者说四房与丞相府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勾当?盛雪见现在突然感到一阵无力和后怕。如果她对四伯母的信任再多一些,把她知道的事情对四伯母透露的更多一些,那么杀身之祸是不是来得更快? 现在母亲已经死了,但是白氏对于丞相府的威胁依旧存在。没有找到那份东西,丞相大概会继续派人来针对她和小舅舅的吧?如果不是因为和盛家彻底断绝了关系,四伯母这招亲情牌只怕打得更加顺风顺水! 她一定要想个办法,挖出丞相府和四伯母之间的关系! 不知不觉到了午饭的时候。丫头阿花来请盛雪见去饭厅用饭。她到的时候,盛元连正坐在桌上等她。盛雪见走到盛元连的身边。盈盈一拜:“父亲!” “在家里就不要行什么礼了,阿蛮,快来吃饭吧。”因为盛雪见成了公主伴读,盛元连的心情倒是不错。盛雪见瞧着父亲的神色,突然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父亲,你知道四伯为什么要娶四伯母吗?”盛雪见刻意用不咸不淡的口气问出来。但是盛元连依然疑惑的望着盛雪见:“怎么好端端的又提起了那一家人?”自从回到了盛京之后,盛元连对于盛家的厌弃,比之盛雪见还要严重。 所以兰园上下的人都知道,绝对不可以在盛元连的面前,提到从前的本家。否则一定会惹怒老爷的。盛雪见露出一个笑容来:“从前在盛府,只有四伯母对我们二房格外的关照,女儿也不过是好奇,所以才会有此一问的。” 盛元连听了微微点头道:“说起来,你四伯母嫁给你四伯,算是低嫁了。你四伯母的娘家当时官职更在你祖父之上。”盛雪见微微皱了皱眉头:“那四伯母为什么会嫁?这中间的媒人是谁?” “这媒人说起来也不陌生,如今工部的张大人。”盛元连一想起张大人那副油头猪脑的样子,忍不住翻了翻恶心。盛雪见却抓住了要害:“工部的张大人,不就是丞相的党羽?”盛元连一听,立刻觉得有些不对了。 “阿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为父?”盛元连放下了碗筷。盛雪见深吸了一口气,将今日李掌柜和白子画说的事情,统统告诉了盛元连。听了女儿的话,他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气的浑身发抖:“这孔氏好生恶毒!我要找她讨个说法!” 盛雪见心中一叹,父亲到底还是一介书生,想法太过耿直,还不知道那些黑暗的勾心斗角好盘根错节的关系。无奈的拉着父亲劝道:“四伯母和母亲无冤无仇,倘若真的是她害死了母亲,父亲想想。这其中有什么理由?既然四伯母和丞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么她极有可能就是为了丞相办事。父亲这么莽撞的冲到盛府去,真的能为母亲讨回公道吗?” 这一番话就像是当头冷水,泼的盛元连一点脾气都没有了,他无力的倒在椅子上,突然握了拳头捶胸顿足:“都是我太没用!都是我太没用!” 盛雪见吓得连忙拦住了父亲:“爹爹!你这是在干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还有的是机会!”盛元连看着女儿拉扯自己的衣袖,一脸担忧的模样,忍不住摸了摸盛雪见的头发:“阿蛮对不起,是爹爹让你担心了!” “爹爹,只要咱们父女齐心,一定可以为母亲报仇雪恨!”盛雪见认真的望着盛元连。“爹爹知道阿蛮本事不小,可是爹爹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让弱小的你承担这么多的事情?以后但凡有事,你一定要告诉爹爹,让爹爹帮你!好歹我还是正五品的中书舍人,吏部那儿也是要职!” “阿蛮都知道的。”盛雪见放开了父亲:“女儿一直觉得丞相府之所以对我们穷追不舍,甚至杀人灭口,乃是和多年前的宫廷秘史有关。” “多年前的宫廷?”盛元连有些疑惑的望着自己的女儿。(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18、召见(一更) “正是!小舅舅说,多年之前,林贵妃和长公主的关系一直不和,后来长公主在跟林贵妃一直大吵之后,生了病,被送到了庄子上静养,在那个地方和母亲做过一段时间的玩伴,之后长公主便回到了宫中。而后便病重身亡了。” 盛雪见一番解释,而盛元连已经从女儿的话里听出了一些端倪来。“林贵妃恐怕有什么把柄掌握在长公主的手中,长公主虽然死了,但是林丞相后来查到她在宫外和阿芷还有过接触,所以林丞相怀疑长公主将那份证据给了你母亲?因此他才盯上了咱们?” “一开始林丞相应该是怀疑上了整个白家。毕竟在长公主死后,白家就不知不觉越来越富有了。听小舅舅说过,有人在天牢中对他严刑逼供,说了好些稀奇古怪的话来,可是小舅舅对此并不知情,所以他们才开始怀疑白家其他的人。就追到了母亲这里。” 盛元连气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这几年来,林氏老贼结党营私,不知道犯下了多少罪行,现在竟然目无王法,害我妻儿!这样危害江山社稷的害虫就该早些下地狱!” 盛雪见微微一叹:“只可惜,丞相府和林贵妃还有二皇子相辅相成,就算是皇上想要动,也得顾念着皇亲国戚的情面啊。除非林丞相已经威胁到了皇上的根本,所以咱们务必要知道,长公主手中握住的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父亲!女儿确实有一事相求!” “阿蛮但说无妨,只要为父能做到的,为父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做的!”盛元连望着女儿,目光中透露着坚定。 “爹爹,李掌柜说林贵妃曾经和长公主在御花园中大吵了一架。我听说父亲和太史相交甚好,不知道父亲有没有机会查一查当年皇宫的日常起居的记载,看看那时候林贵妃和长公主为何吵架,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其他人对这件事又有什么反应?” “这件事倒也不难,太史负责记录皇宫中皇上和妃嫔们的日常杂事,不过也不是什么机密。这些事情将来成为的历史,必然是要留给后人看的。我可以帮你去探查一番。”盛元连思虑道。 “最好能从这里入手,找到丞相府的秘密!” 父女俩敞开心扉之后,盛雪见忽然觉得好受了不少。以后她还有姨母还有小舅舅,还有父亲作为依靠。哪怕前路会有再多艰辛坎坷,她也不会再害怕了。 翌日,盛雪见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袄裙,坐车入宫。盛元连虽然和女儿同路。但是早朝的时辰要比早课更早,所以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已经动身走了。 盛雪见到了宫门,早有静嫔娘娘身边的嬷嬷等在了那里,盛雪见赶忙上前见礼,奶娘随后便将银子塞进了嬷嬷手中。嬷嬷微微一笑:“小姐,请随奴婢来吧。” 静嫔身居璞玉轩,盛雪见一进来,便见宫内种了不少的兰花。整个璞玉轩简单却不失雅致,到和其他富丽堂皇的宫殿不同。 还没有来得及细看。人就已经随着嬷嬷到了内殿。四公主正坐在梳妆台前,几个宫女正在为她梳妆打扮。听闻四公主生性胆小,所以直到今日也一直和母亲住在一个宫殿之内。静嫔娘娘也对这个唯一的女儿宝贝不已。 “给四公主殿下请安!”盛雪见盈盈一拜。宫女将最后一只金钗插在四公主的头上,她方转过身来看见盛雪见:“起来吧。” “谢殿下!”盛雪见规规矩矩的站了起来。四公主的眼睛一直盯着盛雪见。“昨日本公主在御花园中见过你了,今年女科的第一果然名不虚传,遇到贵妃那样的刁难,也不见慌张。”这语气之中竟然有一些羡慕的意思。盛雪见听着心中微微有些疑惑。都说公主乃是金枝玉叶,怎么这位四公主,这么不自信? “盛雪见,本公主知道你的才情恐怕更在林半夏之上。可是本公主是去读书的,不是去和人争个高低的,这件事你务必要牢牢的记在了心里,否则闹出了事情。就不要怪本宫未曾提醒过你了!” 果然和司徒紫苏说的一样,这位四公主的确胆子很小,向来那位十分受宠的三公主在太学中很是嚣张跋扈,这位四公主只怕不愿意跟她那位三姐姐起争执吧?不过盛雪见的进宫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和人争一口气的。 “殿下说的话,臣女都记住了。臣女是殿下的伴读,只负责殿下读书的事情。其他旁的事情,一概不听不看不问不管。” 四公主满意的点点头:“到底是个聪明伶俐的人。”盛雪见接口道:“殿下,这上课的时间就快到了,咱们还是赶紧去吧。” 这一日上课,三公主带着林半夏告了假,说是生病了。先生无奈,毕竟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只能由她去了。盛雪见仔细观察了四公主的功课,不上不下,规规矩矩,反正就是不需要别人操心。 就这么平静无波的上完了第一日的课。盛雪见辞别了四公主,一出太学就看见昨日传旨的嬷嬷正在外头等候。她立刻快步上前,冲着嬷嬷行礼:“嬷嬷久等了。”那嬷嬷摇了摇头:“不妨事,太后正等着了,盛小姐还是快快随我去吧。” 太后的凤殿自然比璞玉轩高贵华丽了许多,可是盛雪见更多感受到的是哪一种压迫和扑面而来的气势。她还没有见着太后的面,便已经被这凤殿的威严给镇住了。 嬷嬷低着头在前面领路,一直走到了正殿,太后高高在上,盛雪见大气也不敢出,规规矩矩的按照之前司徒紫苏教的礼仪,给太后请安。软榻上的太后摆了摆手道:“免礼。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太后吩咐,盛雪见缓缓的抬头,这才大着胆子去看太后。没想到当朝太后居然这样的年轻!太后也从盛雪见的眼中看出了惊讶:“怎么?哀家哪里入不得盛小姐的眼?”盛雪见吓得赶紧跪倒,忙道不是。(未完待续。) 119、太史(二更)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只是臣女不曾想到,太后娘娘竟然会是这样的年轻。按照臣女的推算,太后娘娘应该和我的祖母一般大的年纪才是。”盛雪见老老实实的回答,这番话却碰巧讨好了太后。 “起来吧,哀家又不是吃人的猛兽,犯不着吓成小脸煞白的样子。来人,看座。”太后这么一说,盛雪见放下心来,真起身来,两名宫女已经端着锦凳到了她身后,规规矩矩的坐下,太后便又开口了:“没想到你小小的年纪,竟然能拜托丞相府的追杀,还入了宫。” 盛雪见心中一惊,虽然她利用白子画的嘴告诉了太后一些事情,但是太后到底知道了多少事情呢?就在她心中犹豫着该如何回答,太后又继续说道:“丞相究竟是为什么要对白家下手,你可曾从你母亲那里知道?” “回禀太后,臣女的母亲凭空遭此大难,当时真的不知道是何人所为。到了盛京臣女方才查到原来与丞相府有关。”盛雪见想了想,这件事跟长公主有关,长公主又是太后最疼爱的女儿,还是告诉太后更好,便继续说道:“当年母亲乃至整个白家和皇族还有丞相府都没有任何瓜葛,只不过当年长公主在庄上养生避暑的时候,曾和我母亲玩耍过一段时日,那时候我母亲并不知道长公主的身份。” 太后威严的凤目一直盯着盛雪见,但是盛雪见的脸上却不见丝毫的慌张,看样子她不是在说谎,于是太后点头:“你继续说下去。” “臣女听说,林贵妃和长公主的关系向来紧张,而小舅舅在被关押天牢的时候,曾经受到一群奇怪的刀笔吏严刑逼供,让他交出长公主交给白家的东西。” 太后一听,跌声问道:“瑶儿给了你们白家什么东西?”盛雪见摇了摇头道:“小舅舅根本就不知道。母亲也记不得长公主曾经给过她什么。唯一长公主赐给她的一只金镯子,也在庐州无意间遗失了,此事便不可查了。” 盛雪见说完小心的观望着太后的脸色。只见太后陷入了沉思当中,目光悠远,盛雪见不敢打扰,只有缄口不言。坐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良久太后微微一叹,当年她就觉得瑶儿的死不像是病死那么简单。 现如今丞相丧心病狂的追着白家人不放,看来就是瑶儿当年握着林贵妃的秘密,或许林贵妃杀人灭口之后才察觉到白家这一条线路,所以才要永绝后患。可怜她最疼爱的公主。竟然不知不觉成了林贵妃的垫脚石。一想到这里太后心中徒生憎恨。 可是林贵妃现在圣宠正浓,再加上握着半边朝堂的林丞相,就算她是太后,手中没有证据,一样不能把林贵妃怎么样。她微微侧目看着堂下的盛雪见。 “哀家会派人暗中保护你,在这后宫中,林贵妃想要伤你,却是要思量一番的。至于长公主当年给你娘的那只金镯子,真的找不回来了?” 盛雪见听了太后的话,心中一喜。有了太后作保,林贵妃想要在宫中对自己下手那就要忌惮许多了,暂时她不会有性命之忧。听到太后的问话,盛雪见诚实的回答道:“那只金镯,臣女已经有了一些眉目,将会继续探查下去的。一旦找到了,必定第一时间来报太后娘娘。” 太后点了点头:“时候不早了,你可以回去了。”盛雪见恭敬的对着太后行了个礼,便退出了凤殿。走到宫门处上了马车,夕阳西下。她坐在马车中发呆。今日太后接见,看来她是想要查清楚长公主当年之事的。可是一手是儿媳妇和孙子,一手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就算最后真相浮出水面,太后会选择处置林贵妃吗?还是说。会有另外一种可能? 盛雪见忽然想起来另外一种可能,会不会太后为了顾全大局,而选择帮着林贵妃杀了自己灭口?她忽然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在不知道太后真正心思的时候,她绝对不可以把自己全部的底牌都告诉太后。 眼下她必须要慢慢的培植自己的力量,却瓦解林丞相的势力!想到这里,盛雪见又坐直了身体。目光灼灼。 另一头,盛元连下了朝之后却没有着急回家,而是拎了一壶上好的女儿红去太史监,看望老友宇文拓。推开了太史监的门,宇文拓还在一大堆的书卷中埋头整理,突然一阵酒香飘进了他的鼻子里,把他鼻子里的馋虫全都给勾引了出来。 顺着酒香望去,就看到盛元连正站在门口,冲着他微微一笑:“果然是狗鼻子,这上等女儿红的香味如何?”宇文拓连忙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走到盛元连的身边:“听说你女儿当上了公主伴读,五品女官你该忙着庆贺才是,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许久不见来看看你,既然你这么不想见我,那我回去就是了。”盛元连说着,就真的转身,准备打道回府了。宇文拓哪里会放过他,和他手里的那坛子女儿红。立刻把人拉住了:“你看看你如此禁不止玩笑话,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盛元连也不跟宇文拓闹腾了,转过身来:“行了,赶紧拿碗来,这可是我们家阿蛮给你准备的酒,赶紧尝尝!” 宇文拓笑眯眯的拿来两个酒碗:“早就听说你家阿蛮是个聪明的女娃娃,果然像极了白芷,听说她把前朝的国公府买下来做宅邸?这个小姑娘贯会是做生意的好手啊!” “还把她夸上天了,不过我们家阿蛮,就是比别人家的女孩子强上百倍。来,喝酒!”一听别人夸赞自己的女儿,盛元连就忍不住的高兴。宇文拓一沾酒那就高兴的不能自己。 酒过三巡,宇文拓还抱着酒坛子,放任盛元连坐在一堆卷宗里翻看。反正也不是什么皇家机密,再说他对这位老友也很是放心。 盛元连按照女儿的吩咐,刻意去找当年长公主在世那段时间的事情,因着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便将这些记录全都背了下来。(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20、查案(一更) 盛雪见回到家中,却不见父亲的身影,便忍不住问询起来。阿花回答道:“老爷还不曾回来,早上老爷拎着一坛上好的女儿红去上朝了。” “看来父亲是找昔年的好友叙旧了。一时半会儿,父亲是不会回来了。阿花,你吩咐摆饭吧。”这一日宫中经历,就好像在人间经历了三日一般,盛雪见只觉得疲惫不堪。回到家中,少不了要好好地休息一下。 阿花却开口道:“小姐,方才有人来送信,说务必要让小姐亲自过目。”盛雪见从阿花的手中接过信件一瞧,原来是小舅舅的信,约她在茶馆一见。“阿花,我还有事,就不在家中用饭了。”言罢转头又吩咐奶娘道:“备车,送我去洪门茶馆。” 等盛雪见到的时候,白五爷已经准备好了一大桌子吃的。盛雪见毕竟只是个八岁的小孩,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也不算小舅舅怎么看她,便狼吞虎咽起来。白五爷笑道:“阿蛮,你倒是慢点吃,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恶鬼投胎呢。” 盛雪见抽空瞪了白五爷一眼,又继续投入到美食之中。等到盛雪见酒足饭饱,白五爷才开口问道:“听说今日太后召见了你,怎么样,她说了些什么?” “太后似乎很想知道当年林贵妃到底对长公主做了些什么。我言语之间透露长公主的死跟林贵妃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是林贵妃是太后的儿媳妇,二皇子更是太后亲孙子,她会不会为了一个死去很久的女儿来治林贵妃的罪,很难说。” 白五爷点了点头:“太后不能全信,我们也不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她。不过太后倒是可以利用一番。眼下白家虽然把大半的产业拿了回来,可是没有白家这个老字号的名头,我们的生意比之从前,差了许多。我不能亲自出面,否则还能挽回一些。” 听着白五爷的叹息。盛雪见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既然如此,我们可以跟太后求情,舅舅你失踪了这么久,再一次被我找到了也没什么稀奇。若有太后护着你。你走到明面上来,丞相府暂时还不能把你怎么样吧?” “不行,丞相府那位的死一日不能查明真相,我就一日不能现身,否则太后就算有心保我。丞相也依然有法子,让我陷入牢狱之灾。”白五爷一句话提醒了盛雪见。 “那就从丞相府死掉的那位查起。舅舅没有杀过人,这个人的死必定另有原因。只要证明了跟舅舅没有任何关系,那么丞相府还有什么名义,陷害舅舅?” “阿蛮,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白五爷严肃的望着盛雪见。盛雪见认真的点点头道:“阿蛮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凡事事在人为,丞相以为舅舅已经死了,他必定会放松了警惕,而眼下正是我们出手调查真相的时候。” 从洪门茶馆出来,盛雪见便让红梅去请了李掌柜到兰园来见她。 李掌柜听了红梅的传话便火急火燎的跑到了兰园来。红梅将他带到了正厅。白梅正在桌边研墨,盛雪见拿着细笔对着雪白的宣纸沉思。 “不知小姐叫小的来是有什么事情?”李掌柜行礼,可是心里却有些疑惑。盛雪见抬头望着李掌柜问道:“先前我让你培养的‘麻雀’,你办的如何了?”所谓‘麻雀’这个组织,实际上是一种间谍组织。 早在盛雪见建立追月赌坊的时候,她就知道追月赌坊必定长久不了,所以需要另外的形式来发挥追月赌坊收集情报的作用。这第一种方式是飞凤楼。这第二种方式就是‘麻雀’。先前养在赌坊中的那些歌姬侍妾,有些就像柳儿一样,进了工部张大人的家中,成为了侍妾。而有一些姿色不佳的。就成了达官贵人家的通房丫头。 但是她这条麻雀的罗网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办成了的。比如这打入丞相府的麻雀就要费尽心机。像工部张大人那么省事的麻雀可是少之又少。这也是为了什么盛雪见给了李掌柜这么多的时间去准备。 李掌柜听盛雪见这么一问,才明白过来,姑娘问的是麻雀的事情,连忙回答道:“目前咱们的麻雀已经飞出去七八只了。多半都进了六部重要官员的府邸。”盛雪见满意的点点头。而后又问道:“那丞相府呢?” 听盛雪见问起丞相府,李掌柜的话里多少有些纠结:“丞相府一直没有机会插手,不过好在前些日子,丞相夫人的一个远房表弟寄居在丞相府,玩死了几个丫头,这才让我们的人补进去了一个。” “这个丞相夫人。她的兄弟就没有一个是好货色!补得是哪一房?”盛雪见一想起舅舅现在东躲西藏可不就是因为那个丞相夫人的一位胞弟么!李掌柜回答道:“补得正是丞相夫人的胞弟。这相府夫人和嫡子嫡女的身边伺候的人,全都是家生子,一时插不进去人。” 盛雪见微微点了点头:“罢了,我也知道不容易。你告诉丞相府中的麻雀,这些日子让她眼睛放开了些。有什么消息立刻回报。对了,跟京兆衙门和刑部的关系盘的如何了?” “都按照小姐的吩咐,这美人跟银子全都没少送,那几个人当初在追月赌坊也是个挥金如土的主,所以见钱眼开,眼下咱们的麻雀也飞到了这几个人的家中。有了把柄,不怕拿捏不住。”李掌柜说起这件事,神色还颇为有些得意。 “这件事情办得好。小舅舅已经在盛京暗中藏匿多日,这样下去白家的金字招牌当真就要没落了,我必须要查到小舅舅案子的真相。你想办法从刑部那里,拓一份当初的卷宗来,让我好好的瞧瞧。” “小的明白了!我这就去办。”李掌柜本来就跟随白五爷多年。现在听说小姐要着力查白五爷的案子,心中跟着激动起来。便是小姐不说,再过几日他也要憋不住的提起了。(未完待续。) 121、谋嫡(二更)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李掌柜刚从兰园离开,盛元连的马车后脚就从大门进来了。他大步走进正厅,奶娘上前来问道:“老爷这时候才回来,不知您用饭了没有,奴婢这就让备饭。”盛元连摇了摇手说道:“不必了,我在宫里头吃过了,对了,阿蛮人呢?” “小姐方才和李掌柜在外厅说事情。现下该是回房休息了。”盛元连心中一想,有了思量。女儿今年毕竟只有八岁,今日这一整天都在宫中周旋,既要应付公主,又得应付太后,实在是辛苦得很。便道:“做一碗燕窝给阿蛮端去,她实在是辛苦了。” 奶娘点头称是。盛元连便转了方向朝着书房走去,今日他在太史那里看到的东西,他要趁着记忆还清晰的时候,将那些内容都抄录下来。掌灯的时候,奶娘端着燕窝到了盛雪见的房里:“小姐,老爷吩咐了,您别累坏了身子,让把这燕窝喝了补补身子。” 盛雪见低头一瞧,那是江南的金丝血燕,可不是最贵重的燕窝,当下乖乖的接过碗来,一边拿着勺子舀起燕窝一边不忘了问道:“父亲现在何处?” “老爷一回来就去了书房,奋笔疾书也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下人们不敢打扰了,都站在了外头。←百度搜索→【←书の阅”奶娘如实回答,盛雪见点了点头,快速的将燕窝喝了下去。“我得去父亲那儿一趟。”父亲既然会如此,想必是在太史那里收获了些什么。 兰园的书房之中,盛元连足足抄录了十张宣纸,才把他在太史那里看到的东西完完全全的写了下来,正感慨的时候,外头传来的敲门的声音:“爹爹,我是阿蛮。” 一听是女儿来了,盛元连赶紧放下了笔,来给女儿开门。“阿蛮,你快进来!”目光又落在了女儿身后的丫头婆子们身上,神色一肃。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去吧。”奶娘领头称是,带着大家下去了。 盛雪见见此情景也就知道了父亲这次是有了不小的收获。便抬头望着父亲:“可是在太史那里看到了什么?”盛元连微微一笑:“什么都瞒不过咱们家冰雪聪敏的阿蛮,爹爹把今日看到的全都抄录下来了。←百度搜索→【←书の阅你来看!” 盛元连拿起其中一张宣纸,指着其中一处给盛雪见看。盛雪见一瞧,那可不是记载着林贵妃和长公主大吵一架的事情么。可是也仅仅只是记录了这一幕,并没有写上什么前因后果,盛雪见不由得有些失望。 “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个表情,可是阿蛮。你再往前面瞧瞧!”盛元连指引着女儿朝着前头看去。盛雪见顺着看向父亲指着的另一处。这一看内容,竟把她吓了一跳,原来林贵妃和长公主大吵大闹的前一天,皇后小产了! “爹爹!难道说!”盛雪见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莫非长公主怀疑皇后的小产和林贵妃有着很大的关系,所以才会和林贵妃大吵了一架? “长公主一向受宠,偏偏那次皇上大怒,阿蛮你可知其中的缘由?” 盛雪见微微摇了摇头,她随后又翻了几处地方,发现皇上对这位长公主是极其的偏疼。就算是林贵妃也不能比,所以林贵妃才会对长公主很是嫉妒,常常会针锋相对。没想到那一次大吵皇上竟然没有偏袒长公主,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盛元连拍了拍女儿的脑袋:“难道你就没发现那时候林贵妃正怀有身孕么,当时她肚子里的可不就是二皇子!” 这一句话就像是一股很重要的力量,打通了盛雪见脑海里的郁结。“就是说长公主怀疑林贵妃为了自己的儿子,而设计皇后,导致皇后的孩子小产?” 盛元连蹙眉点头,对盛雪见的话表示了认可:“当时大皇子身体羸弱,皇后又怀上了。且在当时是先于林贵妃怀上的孩子,若是那时候皇后顺利诞下了皇子,那么林贵妃的孩子就变成三皇子了。” 盛雪见顺着父亲的话分析下去:“就算当时体弱多病的大皇子不幸夭折了,那么还有一个二皇子的存在。且这位二皇子依旧是皇后亲生,那么林贵妃的孩子无论如何都排不上。所以长公主怀疑皇后的小产跟林贵妃有关,这才在御花园和林贵妃大吵了一架。” 盛元连对女儿的推测表示了肯定:“皇上当时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林贵妃又是他的青梅竹马,她肚子里的孩子,皇上自然十分看重。长公主这个时候跟林贵妃大吵大闹。据说让林贵妃动了胎气,于是皇上龙颜大怒,还罚了长公主去抄写经书。” “爹爹,我想长公主的死一定不是意外。那一次御花园的大吵,除了她们二人,应该没有人知道她们之间都说了什么话。林贵妃对长公主如此忌惮,只怕皇后的小产真的与她有关!”盛雪见不断的推测,越是推测越是觉得惊心动魄。 “谋害皇子可不是小事,这事若是查不来,不仅仅是其人要受凌迟之罪,而且还要株连五族!”盛元连说起这话的时候,才发信手心竟然冒汗了。“若当真是如此,也就难怪丞相府会对我们赶尽杀绝了!” “爹爹,您说皇上皇后对此事可是知情的?”盛雪见小心的问着,在这深宫之中,有些人就算心中明明知道,也要假装不知道。若是那些受害者都不愿意去翻案,那么她想要翻案又有什么用呢? 盛元连摇了摇头:“天家的心思从来难测。若说从来不曾怀疑,这不可能。若说相信,也很难说,毕竟没有任何证据。不过当年羸弱的大皇子最终在皇后百般呵护之下终于活了过来。林贵妃的孩子,终究只是个二皇子。” 盛雪见点了点头:“若是我们推测的没错,那长公主当年是不是真的留下了什么证据?” “丞相的行事作风,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不管长公主有没有留下证据,只要长公主和你母亲有过交集,他都不会放过!”说到这里,盛元连不由得想念起亡故的妻子来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22、帝王(4000+字)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恐怕他是要将我们白家斩草除根,听说白大和白二在灯笼巷过得并不如意,白大染上了重病,白二也欠下了高额的赌债。屋↘】父亲,我倒是觉得这是丞相的手段!”盛雪见忍不住担忧的拉住了盛元连的衣袖。“父亲,这吏部正拿捏在丞相的手中,您可务必要小心啊!” 盛元连点点头:“你在宫中,也要小心谨慎才是。那林贵妃在后宫之中,风头不在皇后之下。”说起林贵妃,盛元连不由得紧张起来。皇上太过宠爱林贵妃,以至于她宠冠六宫,便是皇后都不能比。 “今日太后召见我了,她说会在宫中派人保我平安,便是林贵妃的手再长,她也要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皇上对太后还算是敬重孝顺的。”盛雪见想了想,决定还是把今日宫中发生的事情告诉盛元连。 “看来太后也非常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咱们务必找到这个证据。”盛元连想着,长公主可是太后最疼爱的孩子,若是找到了证据,或许扳倒丞相可以有很大的胜算。盛雪见伸手翻开桌上的其他宣纸,一边又开口道:“母亲曾经给我一个金镯子,说是长公主相赠,只可惜我可能遗落在了端木世子那里,等他回来了,我务必要问个清楚。” 盛元连疑惑的望着女儿:“你怎么会把镯子遗落在端木世子手中?”盛雪见想了想,决定不再瞒着盛元连了。就把当初云间寺梅林中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盛元连。 “端木世子竟然瘦了这么重的伤,还被人追杀?”盛元连大惊失色,口中喃喃道:“难怪那些日子,恭亲王府对外宣称端木世子大病,卧床不起,原来是这样,在这之后,世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从前虽然冷淡,但是对相府还有二皇子是亲近的。可是自从那日之后,他对相府的林半夏还有二皇子就冷淡了许多。” “莫非那一次他被追杀,和丞相府还有二皇子有关?否则一夕之间,态度会有这么大的改变?”盛元连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还不清楚。只有端木世子心里知道了。长公主的镯子一事,你还跟谁说过?” “当时太后逼问的紧,所以太后知道此事。其他的便只有爹爹你了,小舅舅和四姨母也知道一些。”盛雪见仔细回忆了一番。 盛元连点了点头:“他们知道倒没什么,都是自家人。太后知道了。恐怕会追问了。”盛雪见微微颔首:“确实,她命我一旦有了消息,立刻回禀。” “嗯。”盛元连想了一会儿说道:“我这些日子多往太史那里跑跑,宇文拓肯定知道很多事,有些事他未必敢写在史书上。”盛雪见严肃的点点头:“那我就为父亲多备上几坛上好的女儿红,只等着父亲的好消息了!” “阿蛮放心,时间也不早了,你明日一早还要接着进宫,早点去休息吧。”盛元连看着面前瘦小的女儿,忍不住心疼。 翌日清晨。盛雪见便来璞玉轩中等候四公主,碰巧静嫔娘娘也在,盛雪见规规矩矩的给她行礼。静嫔起身扶起盛雪见。出声如兰:“本宫知道你才情绝佳,四公主平日里若有怠慢了读书,你不必顾忌,大可告到本宫这里来。” “殿下读书颇为用功,臣女自叹弗如,每每以殿下作为榜样,哪里还会告到娘娘这里。”盛雪见虽然说的话有些拍马屁,不过说的也是实情。四公主确实很努力,可是资质倒是平庸,在读书写字这方面确实远远不如三公主。不过静嫔是武将之后,四公主的身子骨倒是强健。 想到这里盛雪见不由得为四公主感到叹息。她若是生在战衣侯府,一定会像范思颜那样,能按照自己的本心去学习自己喜欢的,而不是像一只金丝雀禁锢在皇室这个大大的鸟笼之中。 静嫔娘娘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本宫便放心了。”转头又对着女儿嘱咐道:“你平日里要多向盛雪见学学才是。”四公主乖乖的点头。她梳洗停当,两人便朝着太学走去。 今日与往日大不相同。几位皇子也都来听课了。两人在靠后的位置落座,盛雪见小声的问道:“殿下,为何皇子殿下们也在?”天启男女大防,皇族亦然如是啊。四公主小声的解释道:“你不知道,帝王策这门课是每位皇族子弟都要听的课,所以大家才会在一起上课。” 原来圣上曾经下旨,让所有的皇族子弟都学习帝王策,了解帝王之道,虽然公主不可能称帝,但是天启不少公主将来都会嫁到别国和亲,到时候都是一国贵妃或者是一国皇后,这些帝王道理也是不得不懂的。至于皇子,那是本来就要学习帝王之道的。 盛雪见了然的点头,便不再说话,规规矩矩的坐在四公主的身边,为她准备上课要用的一切物品。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人坐在最前头。先生还没有进来,一时之间还不是太安静。三公主正闹腾着和大皇子二皇子说话。 二皇子一向巧舌如簧,逗得三公主笑声不断。大皇子透过三公主的身后,看向了四公主旁边的盛雪见,心中不由得疑惑起来。这个小姑娘到底是多大的本事,非但成了盛京新的第一才女压过了林半夏的风头,而且还让京华特别对待。 他也记得那日城门送别时的场景,京华可从来没有对一个女子有过那样的举动,便是林半夏也不曾有过。想到这里,大皇子的眼神不由得落在林半夏的身上,这个女人总是笑盈盈的,恰到好处的端庄,可是也假的可以。 林半夏注意到大皇子的目光,抬眼疑惑的与他对视。大皇子立刻收回了眼神,心中暗道,反正他也不会喜欢林半夏这样的女孩。倒是那个盛雪见,想来是个有趣的人。 随着盛雪见女科夺冠,第一才女的名声也逐渐盛嚣尘上,而关于她的奇闻异事也在坊间流传起来。包括来凤阁,包括她和盛家断绝来往,包括她豪气的买下前朝国公的宅子。 大皇子喜爱乔装打扮溜出宫去,和坊间那些奇人异事打交道,如此一来便将盛雪见的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曾经风光无二的林半夏却像是突然之间偃旗息鼓了一般。二皇子停止了跟三公主的说笑。有意无意的问道:“皇兄,京华可曾给你写过信提到他的归期?” 大皇子一听二皇子这口气,心下就不高兴。不过十几岁的小小年纪,为何心中总是装着那些弯弯绕?脸色不悦道:“边地战事紧张。京华又军务繁茂,他没事干什么要给我写信?如果他得胜了,朝廷自然会收到捷报,二弟,你着什么急?” “二皇子不过是关心端木世子的安危罢了。大皇子请您不要误会了。”二皇子还没来得及开口,林半夏就开口为二皇子辩护起来。大皇子冷冷瞪了她一眼,正想说话,这时候先生走了进来。大家便安静了下来,此事这才作罢。 大皇子转过身去,微微侧身背对着二皇子的方向,似乎是不愿多看一眼。二皇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暗,而后又恢复正常。盛雪见坐在他们的身后,将这一切都纳入眼底。 这一堂课,夫子请大家讲述何为皇权。几位公主率先回答。无不是引经据典,照搬前人的说辞。到了二皇子的时候,他站起身来,慷慨激昂:“本殿下以为,皇权便是掌控,万民臣服。只有举国上下的人都臣服于你,他们才能忠心不二的为你奉上一切。” 夫子微微点了点头,又将目光看向了大皇子。大皇子倒是懒散,只是坐在那里悠悠道:“皇权便是宽容,因为皇权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我倒是觉得掌控会令人害怕,而恩泽会令人归顺。” 夫子同样是微微点了点头,但是对于诸位皇族子弟的回答并没有给出任何的说法。盛雪见静静的听着,其实明白夫子的意思。不管几位皇子和公主怎样回答,都不可能绝对的正确,也不可能绝对的错误。接下来,夫子便开始了今日的内容。 盛雪见望着大皇子的背影,陷入了深思。天子之家哪有绝对的宽容,哪有绝对的善良。如此单纯的皇长子,又无心皇位,能活到今日,也不知皇后和太傅付出了多少心血。可是二皇子方才的回答,却让她心惊。虽然都说皇家凉薄,可是她今日又见,依然忍不住的发抖。 眼下二皇子独大,大皇子整日懒散无心朝政,两人都已经成年了,只怕今年便要封王,赐予府邸然后搬到宫外去住了。在天启,王的封号从郡王到亲王。亲王又有一株到七珠的区别。只怕从今年的分封之中,便可看出大皇子和二皇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了。 虽然盛雪见无心皇家的血雨腥风,可是心中还是暗暗期盼着大皇子能够成为此中的赢家。可是他似乎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实在是叫人恨铁不成钢。 后来几日,盛雪见又陪同四公主上了好几次帝王策的课,观大皇子才学品行都隐隐在二皇子之上,如此浪费了才能,她真是替大皇子感到可惜。 盛雪见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父亲已经在家中,脸上一片喜色,不由得好奇问道:“父亲,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您这般高兴?” “阿蛮!今日边关传来捷报,言说端木世子带去的两万兵马大胜蛮夷,已经将之前被蛮夷侵占的城池全部夺了回来。世子还说了,蛮夷的汗王已死,蛮夷的大世子继承了汗王的位置,现如今他正在跟新的汗王议和,边境很快又能恢复安宁了!”盛元连说的激动,盛雪见更是心潮澎湃。 “这么说,端木世子很快就要回来了?”盛雪见的语气有些不稳,甚至因为激动的缘故,而微微的颤抖。盛元连倒是太高兴了,并没有听出来。他继续说道:“不过按照大军回程的时日,过年怕是赶不上了,怎么样也得是二月了。” “不妨事,平安回来就好。”盛雪见小声的呢喃。盛元连却没有听清楚,忍不住追问道:“阿蛮,你方才说了些什么?为父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盛雪见立刻羞红了脸,连忙摇头道:“阿蛮不过是自言自语罢了。”她害怕父亲察觉什么端倪,赶紧岔开了话题:“对了,爹爹,年货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少不了要去四姨母那里走走亲戚呢。” “阿蛮说得对,你一个人呆着雪晗在盛京的时候,都是四姨母照顾,咱们得备上一份大礼,好好谢谢你四姨母。”想起白荷来,盛元连的心中是无比感激的。盛雪见点了点头。 明日就是过年了,各家各户都忙着筹备年货。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走亲戚了。盛府之中,盛老太爷带着几房儿女在厅中商议着,给哪些人拜年送礼。这四夫人多了一句嘴,提起了盛雪见。 “父亲,要不要给二房送一份礼去?年前二哥颇得皇上器重,竟然升了官职,如今是从四品的品阶了。那盛雪见也是四公主的伴读,正五品的女官,比起密香的品阶还要高呢。”三夫人心中犹豫起来,她可不想把二房给得罪狠了,人呢,总要给自己留个退路。 这个时候其实大家心中都是这么想的。盛苏风的心中也有一些动摇。可是二房虽然现在混的风生水起,但是到底还是丞相的手心里抓着,他既然已经投诚了林丞相,就不能再和二房和白家有什么牵扯。 但是正如三媳妇儿说的,这人到底还是要学会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才行。想了想盛苏风看向了四儿媳妇。“从前你跟二房的关系不错,好歹是血浓于水,便由你将盛府的礼物送过去吧。”四夫人起身点头,没有人注意到四夫人的眼神中,有一丝阴狠闪过。 对于盛元连和盛雪见在盛京的发展,林丞相早就忌惮了。所以他要让这两个人在盛京中合情合理的消失掉。而这件事就落在了四夫人孔氏的身上。 傍晚的时候,盛雪见收到了盛府来的拜帖,眉头微皱。(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23、败露(字数4000+)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奶娘忍不住气道:“小姐,这盛家的人真是不知礼义廉耻,亏他们还是书香世家!”盛雪见还没有说什么,奶娘已经愤愤不平。阿花疑惑的望着奶娘问道:“不是已经分家了吗?为什么脸皮还是这么厚啊?” “还不是因为老爷升了官,小姐又当上了公主伴读么?”奶娘的眼中透露出强烈的不屑来:“这些人趋炎附势,想着昔日对待小姐的嘴脸,他们后怕了,这个时候来讨好咱们兰园,想要修补关系了!” 盛雪见冷冷一笑:“书香门第?一门猪狗!”她捏着帖子几乎要将那帖子生生给捏碎一般。奶娘有些犹豫的望着盛雪见问道:“小姐,这帖子上说明日盛家四夫人要带着礼物亲自上门,咱们是见还是不见?” “爹爹刚刚升任,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低头了,咱们若是不答应了,恐怕坊间对爹爹会有不好的传言,丞相手里的御史也会借机请参上一本。不过是见见罢了,不妨事。”虽然心里头不痛快,但是盛雪见这一次答应下来,心里却是另有主张的。 昨日李掌柜来时曾经提起过,他安插在盛家的线人汇报,此次送礼的主意是四夫人提起的。盛雪见想着若是四房真的想要修补关系,不会等到现在。如果四夫人真的就是丞相的人,这一次一定是有目的的。这一次送礼正好可以验证当初白子画的推测。她这四伯母到底会不会路出马脚来呢? 阿花一听小姐还打算接见,不由得骂道:“真是不知道羞耻,小姐真是菩萨心肠。”阿花听不懂朝局风云,她心中自然有那一杆秤在。“好了,这烦心的事情就不要说了,明日的年宴务必要热热闹闹的,父亲喜欢的那几道菜都准备的如何了?”阿花连忙答道:“早就准备妥当了,小姐放心吧!” “我前些日子让给雪晗打的长命锁可曾弄好了?”盛雪见想起弟弟生下来便命途多舛,对他的疼爱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他。所以盛雪见特意命人打造了纯金的长命锁,给弟弟盛雪晗戴上。 说起来弟弟盛雪晗也是天资聪慧的。旁人大月的时候才开始牙牙学语,他依然能连贯的说句子了。听见弟弟喊自己“阿姐”的时候,盛雪见别提有多高兴多激动了。她心中已经拿定了主意,就算是为了盛雪晗的将来。她也要在盛京之中,步步筹谋,无畏艰险! 奶娘又将礼单端了上来:“小姐,这是礼单,里面有跟老爷相熟的同僚和上级。还有老爷的好友,您看看,可曾有什么缺漏的地方。若是有问题,奴婢再去改。” 盛雪见接过礼单细细看过,在看到吏部的何大人的时候,忽然想起那一日的场景,为了让何大人不再升起结亲的念头,她那日做的有些过了,想想心中还是过意不去,便抬头嘱咐道:“何大人是父亲的挚友。这礼物再准备的厚重些,听说何大人的母亲进来身体不是很好,再添两只百年人参进去。” 天启上上下下都在为过年而筹备,这皇宫之中,自然也少不了筹备一番。皇上特意下旨,今年的宫宴,依然还是让林贵妃协理皇后。众人便知晓,这林贵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有人暗暗为皇后叫屈的,当朝皇后贤良淑德,母仪天下。不管是样貌还是才德都不在林贵妃之下。可是皇上就是不入眼,也是令人叹息。 太后在听到这件事之后,忍不住微微的叹息。当年若不是她执意要让宋太傅家的女儿嫁给皇上,也许今日的皇后能过的开心自在一些。只不过一切的后悔都已经为时已晚了。 下朝之后。太监总管陪在皇上的身边,在御花园中闲走,大雪初霁,今日梅花开的正好,蛮夷的事情解决虽然未能给恭亲王一个难堪,可是毕竟大过年的边境太平。也是件令人舒心的事情。忽而之间传来一阵欢声笑语,吸引了皇上的注意。 “这是谁在御花园中嬉闹啊?还不快去瞧瞧?!”太监总管看着皇上的神色,便大声拆迁一个小太监前去查探。皇上忽然心头一动,抬手吩咐道:“你悄悄的去,看看是何人,再悄悄的回来。” 那小太监点点头,便悄悄的去了。之间繁密的梅树之中,皇后正和大皇子在一片空地上对这雪人,皇后摘下树上开的正好的梅花,给雪人做眼睛,她眉眼都透着笑意,显然是真的开心,平素严肃冷淡的脸上,此刻全是神采飞扬,生机盎然。小太监从未见过这样明艳动人的皇后娘娘,竟然看得有些呆了。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来,要回去复命。便慌慌张张的折回去,见了皇上:“回禀皇上,是皇后娘娘带着大皇子殿下在梅花林中堆雪人呢。奴才从未见皇后娘娘笑得如此……”话说到一半,小太监脸色一白,觉察到自己的话实在是太多,赶紧闭上了嘴巴。 不过皇帝的好奇心却被小太监给吊了起来,他做了个手势,让太监们在原地等候,自己悄悄的走了过去。借着梅花的遮挡,他看见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皇后。平日里那位皇后总是一副冷淡清高的样子,面对自己的时候,出了相亲如宾,他再想不到别的形容词来。 可是今日的皇后却令他惊艳无比。这人这笑容这身影,分明就是少年时候,他在太傅府上见到的那位活泼明艳的宋家大小姐。分明就是那个敢指使他摘桃,不知天高地厚的宋静敏! 其实,皇上对皇后的心动,早于林贵妃。所以当年还是皇后的太后,让他娶皇后为王妃的时候,他心中是欢喜的。可是林静敏自从嫁到王府之后,便成了今日这个端庄贤淑的木头人。皇上才知道,原来她的心里早就住了一个人。 不管皇上用过什么样的办法,皇后依然如此。从此,皇上对皇后的心变冷了。 后来林贵妃入宫,更多的妃嫔们入宫,皇上已经渐渐遗忘了年少时候的情动,他对皇后的爱已经化成了一种恨一种不甘心。 没想到今日梅花树下的皇后,又让皇上心动了。他正想要上前和她们一起堆雪人,可是刚刚踏出去一步又犹豫了。 这时候大皇子笑着看着皇后问道:“母后真是清闲。您还有空陪着皇儿一起堆雪人~这明日就是宫宴了,母后您就不忙碌?”没想到皇后一边往雪人的身上撒花瓣,一边毫不在意的说道:“林贵妃一心扑在宫宴上,想要在陛下面前好好表现。她肯定会上心的,让她忙去吧。咱们玩咱们的!” 皇上听到这一句,神色一暗,他的女人都忙着讨好他,可是皇后呢。根本从来就没有过这个念头。此刻看着皇后的笑容,皇上就越发的愤怒。林静敏,你的笑容,何曾给过朕,一分一毫? 第二日早朝,群臣山呼万岁恭贺新年。皇上亦在朝堂之上下了一道圣旨,给成年的皇子和公主们封号赐宅,年后这些成年的皇子和公主就要住到宫外自己的府邸了。令人稍稍觉得惊讶的是,一向颇受宠幸的二皇子,这一次和大皇子获得的封号。是一样的分量。 大皇子被封为贤王,二皇子被封为惠王,二人的品阶等级一样。且贤王的府邸比之二皇子,离皇宫反而更近一些。虽然大皇子是嫡长子,可是这位嫡长子在天启的地位,实在比不上二皇子。这一次皇上下了这么一道旨意,群臣反而是摸不透了。 宫里的林贵妃听到消息之后,吓得掉落了手中的玉筷:“怎么会这样?”她神色一冷立刻吩咐道:“去查查这几日皇上可曾去过皇后宫中,对了,皇后还有大皇子可曾求见过皇上!”难道说一向无心朝局的皇后和大皇子是装的。这时候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不成? 众人都不知道皇上的心思,下朝之后,皇上一人留在了上书房中。他展开一副陈年旧画,而那画上画着的人。正是年轻时候的皇后。那个时候她还是太傅家的大小姐,眉眼都含着笑意,令人一见倾心。 皇上幽幽的叹了口气,手轻轻抚上了画中人的脸颊:“静敏,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为何还要这般对朕?你明明知道。只要你给朕一丝的希望,朕必将为你……这山河又算得了什么。可是……”上书房中,空传来微微的叹息声。 大皇子在皇后的宫中,头枕着皇后的膝上,一手丢着糕点到嘴里。皇后面色忧虑:“以后你就不能常来宫中了。虽然被封王了,可是郡王除了规定的时刻入宫,其他时候必须请旨。你以后就不能日日吃到母后做的汤羹了。” “不怕,大不了以后儿臣翻墙进来。或者假扮成太监进来也行!”大皇子这样说着,满脸的 毫不在意。“反正父皇的心思也没在儿臣的心上。” “臭小子!你就不能有点出息,好好表现,等升上了亲王,不就能随时入宫见母后了吗?”皇后故意生气,拧着眉头揪着大皇子的耳朵。大皇子立时哀嚎:“母后,轻点轻点,我疼疼疼!” “哼!你还知道疼?你个小讨债鬼!”皇后也是心疼,皇甫重楼一喊疼,皇后也赶紧松了手。皇甫重楼贼兮兮的一笑:“母后又不是不知道,父皇对儿臣的态度。儿臣无意于二皇弟相争,何必苦了自己?” “母后还不知道你?你的才学品德都在决明之上,只是你的心根本不在朝堂之上。重楼,母后能护得了你一时,却护不了你一时。不管你将来会不会跟皇甫决明发生党争,母后只希望你能拥有自保的力量,你明白了吗?” “儿臣知道了,等到了那一天,儿臣会有所准备的。”皇甫重楼不想听母后的唠叨,从皇后的身上逃了开去。皇后看着心爱的儿子,也只能微微叹气。 过午之后,盛府的四夫人便带着厚礼登门兰园。门房和迎接的下人们都受了盛雪见的嘱咐,个个都是以礼相待,并没有为难四夫人。到了外厅,盛雪见也笑眯眯的起身相迎,一切都像曾经一样,只不过四夫人的心中微微有些异样。总觉得什么地方好像不太对劲,可是她又说不出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盛雪见对于孔氏送来的礼物,表现的十分欢喜。四夫人趁机说道:“这里面还有我亲手做的松饼,从前你最爱吃的,我特意做了一些给你尝尝。对了,还给二哥带了一台端砚。”盛雪见含笑着点头。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直到四夫人离开,盛雪见都对四夫人表现的十分的亲昵。等四夫人一走,盛雪见便立刻请来了后厅等候的白子画。白子画将四夫人带来的东西一一查验。下人们将盛雪见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下来,交给白子画查验。 果然在盛雪见的衣服里发现了几只小蛊虫,别看这些蛊虫看似普通,实际上全都是致命的蛊虫。白子画立刻给盛雪见把脉,幸亏在见四夫人之前,她早有防备,吃下了解毒丸,也带着白子画的香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奶娘带着人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统统烧毁。外厅也做了好一番清理。这才稍稍放心。 “看来丞相狼子野心,想要让小姐你和盛老爷意外暴毙家中!”白子画颇有些咬牙切齿:“想不到那孔氏为虎作伥,竟然是如此狠毒的一个人!” “我母亲一定是被她所害!我岂能让她好过!”盛雪见只觉得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亲眼见到那些蛊虫,她心中震荡不已,这样危险的人,她竟然如此相信。是她的大意,才断送了母亲的性命! 她该如何才能原谅自己?她不能原谅! 红梅俯身问道:“小姐,您打算怎么办?”盛雪见冷冷一笑:“兔死狗烹,如果我没死,孔氏的事情就已经败露了。丞相怎会留着她活口?我不动刀子,自然有人会解决了她!” 除夕之夜,兰园欢聚一堂,热热闹闹。第二日林丞相等待已久的动静却迟迟没有发生。第三日,盛家四夫人孔氏突然暴毙,死因不查。(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24、反击(字数4000+) 大年初四的时候,人们便开始各家走动起来了。皇甫重楼也获得恩准,可以入宫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早早在宫中准备好了皇甫重楼最爱吃的点心。母子二人在暖阁中喝着热汤,好不温馨。 “还是母后的手艺最好了。”皇甫重楼一边喝汤一边忍不住的赞叹:“若是京华回来了,他便能和儿臣一起喝汤了,也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放下汤碗,伸手去拿盘子里的点心。皇后将碟子往儿子的面前推了推。 “这朝堂之上的事情,后宫能听到的不多。本宫只知道这边地的战事怕是快要结束了。说起来也奇怪,从前你和京华的关系好像没有那么好吧?”皇后疑惑的望着儿子。皇甫重楼吞下一块太师糕,呜咽说话:“儿臣也不知道是怎的,京华虽然话不多,但是真性情,儿臣喜欢跟他呆在一块。他这个家伙就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说得倒也是,人家小小年纪便已经是我天启的战神了,你再瞧瞧你,整日里不学无术,就只知道在本宫这里吃吃喝喝。堂堂的郡王,过些日子皇上便要分派事情给你做了。到时候你可要好好干!”虽然并没有对大皇子抱有太多的希望,但是皇后到底还是不愿意看着儿子就成为一个纨绔子弟。 “儿臣谨遵母后的教诲还不成么。”皇甫重楼嘴上这么答应,可是心里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对于皇后,他从来就是敷衍了事,毕竟亲娘还能把自己怎么样呢?皇后叹息一声,到底还没有在说什么。 另一边皇甫决明也来林贵妃的宫殿给母妃请安。这一对母子商议的话题可就沉重了许多。皇甫决明伸手端着茶盏:“母妃,你说那个皇甫重楼是不是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骗我的?” “难说。到底是太傅之女生的儿子,哪有真是胸无点墨的?之前看他一直无心朝政,皇上对他也并不器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皇上竟然封他郡王,而且他的府邸离皇宫最近,本宫也是猜测不出。”林贵妃好看的眉眼此刻都凝成了直线。 “本王这个大哥。不得不防啊。”皇甫决明手中捏着茶杯,仿佛在想着什么事情。林贵妃不由得叮嘱道:“马上皇上就要给你们安排事情做了,你可要认真仔细,千万不要捅了篓子。惹你父皇不高兴,知道没有?” 皇甫决明慎重的点了点头:“母妃放心,这六部都是外祖父的人,父皇安排下来的事情,自然有外祖父帮衬着我呢。不过那皇甫重楼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这倒是。他在六部根本没有根基。想要在六部中稳稳的走下来,只怕困难重重。到时候只会让皇上更加生气罢了。” 母子俩的脸上同时浮现了恶毒的笑容。与此同时,皇上的圣驾正朝着皇后娘娘的宫殿而去。一旁的太监总管对皇上行礼询问:“要不要去传旨,知会娘娘?” “不用了,朕悄悄的去吧。”皇上摆了摆手。他很想知道,自己悄悄的去,是不是还能看到皇后那般笑容,那般灵动的模样。 “是”太监总管点头,退到了一边。皇上刚刚走到门口便听见欢声笑语。分明是儿子重楼正和皇后说笑。依稀听见了皇后的笑声,皇上不由得心头一动。恰好这个时候,有个宫女从走廊边端着食盒走了过来,一见皇上,立刻跪地行礼。 皇上还没有来得及伸手拦住,那宫女已经朗声拜见:“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声音自然就惊动了里面的母子。皇上心中懊恼,可是里面早就没了笑闹的声音。他一抬头,皇后便领着大皇子出来拜见。那脸上自然是客客气气,没了半点生机。 “臣妾(儿臣)拜见皇上(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两人跪地行礼。皇上只觉得无力,摆摆手道:“朕不过是来瞧瞧,起来吧。”母子二人客气的谢礼起身。让出路来。皇上走了进来,其实他也有很久的时间没有到皇后的宫中了。 仔细打量。才发现皇后的宫中暖意融融,桌上还摆放着不同的小点心,看上去应是皇后亲手做的。他忍不住伸手拿了一块点心,放进了嘴里,甘甜不腻。转身看着皇后:“这是你做的?”皇后点了点头。 之前融洽的气氛一下子没有了,皇上觉得自己倒成了一个多余的人。无可奈何之下,只有离开。他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朕还有事,你们就继续吧。”母子二人客客气气的把皇上送走,皇上不得不一步步走出皇后的宫殿。 这一路十分的安静,太监总管看着皇上的脸色,一点点的变沉,悄声询问道:“皇上,您今个儿还没去过林贵妃那儿呢。”皇上皱着眉头摆手道:“去德妃那儿瞧瞧吧。” “摆架!” 翌日朝堂上,皇上果然给两位新封的郡王指派事务。大皇子皇甫重楼被派去了兵部,而二皇子则被派去了户部。朝堂中群臣听着这道旨意,心中各自都有了一杆秤。皇甫决明拦住了正要出宫的皇长兄。 “恭喜皇兄!”皇甫决明微微一笑,八面玲珑的模样叫皇甫重楼看了就不舒服,可是自家兄弟,他又不能摆这个冷脸,便敷衍笑笑:“本王也恭喜二皇弟了。” “这兵部事关天启的安危,皇兄可要操心了。”见皇甫决明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皇甫重楼不耐烦道:“你户部的事情那么多,你不先去看看?你操心我干什么?”言罢便推开了皇甫决明,出宫去了。 皇甫决明也不气恼,只是阴沉沉的看着皇甫重楼离开的方向,笑得阴沉:“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够开心多久?” 这六部之中,各个要职都是丞相府的门下,皇甫重楼就算想在兵部有番作为,他也得有人肯听他的才行了。皇上表面上看似公平,可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大年初四的时候,人们便开始各家走动起来了。皇甫重楼也获得恩准,可以入宫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早早在宫中准备好了皇甫重楼最爱吃的点心。母子二人在暖阁中喝着热汤,好不温馨。 “还是母后的手艺最好了。”皇甫重楼一边喝汤一边忍不住的赞叹:“若是京华回来了。他便能和儿臣一起喝汤了,也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放下汤碗,伸手去拿盘子里的点心。皇后将碟子往儿子的面前推了推。 “这朝堂之上的事情,后宫能听到的不多。本宫只知道这边地的战事怕是快要结束了。说起来也奇怪。从前你和京华的关系好像没有那么好吧?”皇后疑惑的望着儿子。皇甫重楼吞下一块太师糕,呜咽说话:“儿臣也不知道是怎的,京华虽然话不多,但是真性情,儿臣喜欢跟他呆在一块。他这个家伙就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说得倒也是。人家小小年纪便已经是我天启的战神了,你再瞧瞧你,整日里不学无术,就只知道在本宫这里吃吃喝喝。堂堂的郡王,过些日子皇上便要分派事情给你做了。到时候你可要好好干!”虽然并没有对大皇子抱有太多的希望,但是皇后到底还是不愿意看着儿子就成为一个纨绔子弟。 “儿臣谨遵母后的教诲还不成么。”皇甫重楼嘴上这么答应,可是心里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对于皇后,他从来就是敷衍了事,毕竟亲娘还能把自己怎么样呢?皇后叹息一声,到底还没有在说什么。 另一边皇甫决明也来林贵妃的宫殿给母妃请安。这一对母子商议的话题可就沉重了许多。皇甫决明伸手端着茶盏:“母妃。你说那个皇甫重楼是不是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骗我的?” “难说。到底是太傅之女生的儿子,哪有真是胸无点墨的?之前看他一直无心朝政,皇上对他也并不器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皇上竟然封他郡王,而且他的府邸离皇宫最近,本宫也是猜测不出。”林贵妃好看的眉眼此刻都凝成了直线。 “本王这个大哥,不得不防啊。”皇甫决明手中捏着茶杯,仿佛在想着什么事情。林贵妃不由得叮嘱道:“马上皇上就要给你们安排事情做了,你可要认真仔细,千万不要捅了篓子。惹你父皇不高兴,知道没有?” 皇甫决明慎重的点了点头:“母妃放心,这六部都是外祖父的人,父皇安排下来的事情。自然有外祖父帮衬着我呢。不过那皇甫重楼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这倒是,他在六部根本没有根基。想要在六部中稳稳的走下来,只怕困难重重。到时候只会让皇上更加生气罢了。” 母子俩的脸上同时浮现了恶毒的笑容。与此同时,皇上的圣驾正朝着皇后娘娘的宫殿而去。一旁的太监总管对皇上行礼询问:“要不要去传旨,知会娘娘?” “不用了,朕悄悄的去吧。”皇上摆了摆手。他很想知道。自己悄悄的去,是不是还能看到皇后那般笑容,那般灵动的模样。 “是”太监总管点头,退到了一边。皇上刚刚走到门口便听见欢声笑语。分明是儿子重楼正和皇后说笑。依稀听见了皇后的笑声,皇上不由得心头一动,恰好这个时候,有个宫女从走廊边端着食盒走了过来,一见皇上,立刻跪地行礼。 皇上还没有来得及伸手拦住,那宫女已经朗声拜见:“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声音自然就惊动了里面的母子。皇上心中懊恼,可是里面早就没了笑闹的声音。他一抬头,皇后便领着大皇子出来拜见。那脸上自然是客客气气,没了半点生机。 “臣妾(儿臣)拜见皇上(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两人跪地行礼,皇上只觉得无力,摆摆手道:“朕不过是来瞧瞧,起来吧。”母子二人客气的谢礼起身。让出路来。皇上走了进来,其实他也有很久的时间没有到皇后的宫中了。 仔细打量,才发现皇后的宫中暖意融融,桌上还摆放着不同的小点心,看上去应是皇后亲手做的。他忍不住伸手拿了一块点心,放进了嘴里,甘甜不腻。转身看着皇后:“这是你做的?”皇后点了点头。 之前融洽的气氛一下子没有了,皇上觉得自己倒成了一个多余的人,无可奈何之下,只有离开。他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朕还有事,你们就继续吧。”母子二人客客气气的把皇上送走,皇上不得不一步步走出皇后的宫殿。 这一路十分的安静,太监总管看着皇上的脸色,一点点的变沉,悄声询问道:“皇上,您今个儿还没去过林贵妃那儿呢。”皇上皱着眉头摆手道:“去德妃那儿瞧瞧吧。” “摆架!” 翌日朝堂上,皇上果然给两位新封的郡王指派事务。大皇子皇甫重楼被派去了兵部,而二皇子则被派去了户部。朝堂中群臣听着这道旨意,心中各自都有了一杆秤。皇甫决明拦住了正要出宫的皇长兄。 “恭喜皇兄!”皇甫决明微微一笑,八面玲珑的模样叫皇甫重楼看了就不舒服,可是自家兄弟,他又不能摆这个冷脸,便敷衍笑笑:“本王也恭喜二皇弟了。” “这兵部事关天启的安危,皇兄可要操心了。”见皇甫决明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皇甫重楼不耐烦道:“你户部的事情那么多,你不先去看看?你操心我干什么?”言罢便推开了皇甫决明,出宫去了。 皇甫决明也不气恼,只是阴沉沉的看着皇甫重楼离开的方向,笑得阴沉:“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够开心多久?” 这六部之中,各个要职都是丞相府的门下,皇甫重楼就算想在兵部有番作为,他也得有人肯听他的才行了。皇上表面上看似公平,可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这六部之中,各个要职都是丞相府的门下,皇甫重楼就算想在兵部有番作为,他也得有人肯听他的才行了。皇上表面上看似公平,可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未完待续。) 125、得子(字数4000+) 盛雪见倒是没有表现出多么着急,不过三公主就没有那么沉得住气了。“盛雪见,还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的话吗?” “三公主殿下,臣女记得。”盛雪见朝着三公主点头,但是很快转过来,眼睛望着德妃娘娘。“大将军请辞,皇上少不得要来娘娘宫中安慰一番的。臣女估摸着,上午的时候,赏赐就已经到了娘娘的宫中了吧?” 德妃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确实如此。还记得你赏赐跟静儿说过的话,那本宫也就开门见山了。你那个方子可是一击必中?”虽然和一个八岁的女娃娃说起闺房中的事情来,实在是有些别扭,不过眼下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这方子乃是千年古方,德妃娘娘若是信得过臣女,请赐臣女笔墨吧。只怕晚了,林贵妃就不会给德妃娘娘那么多的机会了。”盛雪见这么说,显然是成竹在胸。德妃也就不疑有他,如果出了问题,盛雪见也跑不掉, 因为盛雪见进来的时候,德妃早就将下人们悉数屏退,三公主亲自为盛雪见端来了笔墨纸砚,看着盛雪见写下方子。盛雪见也不含糊,现如今林贵妃在后宫如日中天,二皇子和林丞相在朝中一人独大,她当然希望可以有个人出现,制衡这些人。 所以她很快写完,将方子交给了三公主。“现在赶紧去拿药,趁着皇上还没有来之前。这件事最好是由公主亲自去办,免得节外生枝,给了别人可趁之机。”驻颜术这本书从来就没有骗过她,盛雪见相信这个方子的神奇之处。 只不过后宫的事情波云诡谲,瞬息万变,为了不让林贵妃有丝毫的可趁之机,这件事务必要让德妃最信任的人去做,不可以假手他人。三公主看了看自己母亲一眼,便道:“母妃,儿臣亲自去一趟太医院。” 盛雪见跟着站起身来:“今日三公主带臣女来德妃娘娘这里的事情。只怕林贵妃已经知道了,若是他日娘娘怀上龙子,还望娘娘庇佑臣女。”德妃点点头道:“你放心,若是此事真的能成。本宫自然会护你周全。” “多谢娘娘。”盛雪见敛眉颔首,朝着德妃行礼。而后便跟着三公主一同走出了德妃的宫殿。林贵妃原本就在德妃娘娘的宫中安插了眼线,这时候看着三公主和盛雪见一同走了出来,那线人立刻回去禀报, 二皇子正在林贵妃这里用茶。听见宫人禀报,心中疑惑不已:“德妃这个时候为什么要见盛雪见?难道说她的父亲没了兵权,她怕在宫中失势,所以要抓住盛雪见,用来威胁母妃?” 林贵妃摇了摇头:“这件事她什么时候都可以做,偏偏这个时候做,只怕不是因为这个。这些日子本宫几次想要对盛雪见下手,可是都被人有意无意的拦住,后宫之中谁还能阻拦本宫,除了皇后便是太后了。本宫听说太后曾经召见过那个丫头。” “这个盛雪见的身上究竟藏了多少的秘密。倒真是让儿臣费解的很。”皇甫决明摇了摇头。林贵妃又对那人吩咐道:“你派人盯着三公主,看看她去干什么了。给我继续盯着德妃,看看今日她要干些什么。” 这个时候另一个宫人来报:“内廷司的张公公说,皇上又赏赐了一批珠宝给德妃娘娘,还翻了德妃娘娘的牌子。”林贵妃脸色一变:“你说什么?皇上翻了德妃娘娘的牌子?”二皇子皇甫决明也跟着脸色大变。 “老家伙!原来放弃了兵权为的就是这一出,只怕德妃的恩宠会更胜从前了吧。”皇甫决明不由得冷笑起来。如今大皇子不成器,朝中只有他一个最抢眼的皇子,若是这样的情形继续下去,那么太子之位就非他莫属了。 那个老家伙到了这个时候终于还是坐不住了,主动交出了兵权。皇上今日翻了德妃的牌子,这明摆着是一个暗示。此后德妃不能怀上皇子的暗令只怕是已经解除了吧。林贵妃自然是坐不住了,这些年后宫之中,皇上有意扶持德妃来与她抗衡。现如今明摆着是给德妃机会。 可是她怎么能让德妃这么轻易的得逞呢。林贵妃立刻站了起来:“告诉小新,让她给我盯紧了,本宫给她的东西,从今天起,务必要给德妃用上!”二皇子惊讶的望着母妃道:“这个时候就用上小新,母妃就不怕丢了这么好的一颗棋子?” 小新是德妃的贴身侍女。同时也是林贵妃安插在德妃身边一枚重要的棋子,至今林贵妃都没有让小新做过什么事,为的就是不让德妃有所察觉。小新这个位置非常的重要。二皇子想不到母妃这么早就要用她了。 “现在不用你还想要等到什么时候?等那个贱人怀上龙种吗?既然那个老家伙孤注一掷,那本宫就要毁了德妃的根基,跟本宫争,哼,你凭什么去争?” 三公主亲自从太医院取药,虽然林贵妃的人一路跟着,可是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查看三公主手里到底取回来了什么。德妃自三公主走了以后,就将身边的贴身侍女换了个干净,她到底是入宫二十多年的老人了,小新这个细作原来她早就已经察觉到了。 晚上皇上果然宿在了德妃的宫中,德妃一番温言软语,娇滴滴的自然惹得皇上恋爱,这一晚一刻千金,自不多提。 后来的半个月中,林贵妃想尽办法让皇上宿在她的宫中,竟然没有让德妃争得半点机会。不过就在今日一早,盛雪见陪着四公主去太学的时候,三公主悄悄挨到她的身边,对她说了这么一番话:“你放心,母妃和本殿下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办到。只不过那个方子,你不可以再给宫中其他人了,你可明白?” 盛雪见慎重的点头,她知道德妃这是怀上了。不过这头三个月是最危险的时候,所以还不能让人知道。 前朝之中,大皇子因为在兵部处处制肘,经常大错小错接连二三,皇上对着大皇子也是越来越不耐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皇上除了呵斥大皇子之外,竟然也没有多余的惩罚。二皇子心中纳闷,可是也猜不透父皇的用意。 倒是太监总管心中清楚。这几日来,每每大皇子犯了过错,皇上总会到皇后的宫门外停留一段时间,可是总是不进门,只是听着皇后对着大皇子长长短短的数落。有的时候皇上面色铁青。有的时候又面带微笑,叫人看不透皇上的心情。 二皇子在户部政绩斐然,朝中半数官员对于二皇子都称赞有加。又过了些时日,范思颜从大皇子那里终于打听到了消息,端木京华已经和新的蛮夷汗王定下了议和的条约。已经从边地启程,很快就能回到盛京了。 盛雪见刚刚从宫中回来,范思颜就迫不及待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盛雪见:“到时候你去不去接他?”被范思颜这么一问,盛雪见愣住了:“我去接他?”范思颜脸色一变,不甘心的说道:“你是他心中挂念之人,你不去接他吗?” “我想去。可是……”盛雪见话到了嘴边可是犹豫了。当初送别时候的情形,依然还在眼前回放着,他说要等他。现在他终于要回来了,盛雪见攒了很多话想要对他说,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有一句话叫做近乡情更怯,现在盛雪见终于是懂了个中的含义了。 “哪里有什么可是……大皇子说了,端木世子大约三日后就会回京了,到时候皇上命大皇子在城门口迎接,我也在城门口等你!”范思颜打断了盛雪见的话。眼里都是高兴。虽然她明明知道端木京华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自己的心上。 同样得到消息的还有二皇子和丞相府。林半夏和二皇子站在皇宫御花园的僻静之处,看着二皇子阴沉的神色,林半夏犹豫的问道:“明日我还要去城门口接他吗?”二皇子一拳打在了假山上。 原本他百般设计,就是希望这一次可以把恭亲王府一举打败。可是没想到端木京华非但好好的活着回来,而且还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就算是父皇都没有什么话可说,到时候又是一对赏赐。难道他真的是国师预言中的那个人吗? 在二皇子皇甫决明的眼中,大皇子并不是一个好的对手,而让他真正觉得可怕的人。是端木京华。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捉摸不透端木京华,令他摸不透的人,若是不能为他所用,那就毁掉。 可是,毁不掉啊! “你明日还是去接他。盛京第一美人,他从前就对你亲近些,这次不能置他于死地,只能由你来盯着他了。”二皇子这番话说出口的时候,林半夏的眼睛明显失落的眨了眨。 皇甫决明扶住林半夏的双肩,含情脉脉:“半夏,你就帮我这一回,我定当不会负你。” 本来这件事已经足够让林贵妃感到恼火,然而另一件让她更加恼火的事情发生了。德妃竟然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当太医将这个消息呈报给陛下的时候,他正好在林贵妃的宫中饮茶,一听说德妃怀有身孕,直接站起来跟着太医走了。 林贵妃气的将桌上的杯盏悉数打烂。“德妃这个贱人!”可是不管林贵妃如何生气,德妃那里得了好多的赏赐,皇上甚至恩准大将军府送来几名医女贴身伺候德妃。三公主更是日日前来请安,恨不得睡在母妃的床头守着德妃。 林贵妃的人曾经小心的试探过,非但没有成功,反而差点让德妃抓住了把柄,皇上听说了此事大为震怒,更命大内侍卫守在德妃的宫中,如今德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德妃的寝宫就像是铜墙铁壁,外人想要插进去,绝无可能。 “到底是怎么怀上的!只不过是那一晚上罢了,怎么会这么巧合!不对!”林贵妃坐在软榻上思索起来。二皇子陪侍在一旁,也是疑惑不已。“莫非德妃曾经找过白神医调养过身子?”林贵妃摇了摇头:“她还没有见过白神医,本宫想起来了,那一日三公主拦住了盛雪见,后来盛雪见从宫中出来之后,三公主就去了太医院。” “母妃,您是说盛雪见身上有古怪?她不过是八岁的女娃娃,难道也懂男女之事不成?”皇甫决明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母亲这是草木皆兵的意思了。 “怎么就没有可能?为什么偏偏她来了之后,三公主就去抓药了?曾经她的来凤阁遍布盛京,就连本宫都用过她调制的胭脂。说不定这妇道人家的千金之方她也懂得。再说了,白子画视她为救命恩人,说不定告诉她什么古方秘法。”林贵妃这么一说,皇甫决明不由得相信了。 “这个小丫头,若是不好好收拾了,只怕早晚惹出更大的祸端来。母妃,咱们不能再留着这个小丫头了!”皇甫决明的脸上,闪出杀伐果断的冷光。 “你以为本宫就不想对她下手,可是这宫中总是有人明里暗里的护着她,本宫总是没有机会。否则还会留她到今日不成?”林贵妃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皇甫决明攥紧了拳头:“既然母妃不能在宫中办了这个丫头,那本王便在宫外好好了解了这个丫头。”林贵妃一听,立刻望着皇甫决明:“你打算怎么做?” “本王听说,过几日盛雪见要为她的亡母在京郊的出云寺中做法事,这出云寺距离盛京很远,山道偏僻,难免要生出什么事端来,这坠崖而亡的事情,也不在少数。”说到这里皇甫决明的脸上已经露出了阴狠的微笑。 林贵妃满意的望着自己的儿子:“你说得对,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至于德妃那里,倒是让本宫再想想办法。”一想到德妃,林贵妃就忍不住的咬牙。这几日皇上天天去德妃那里嘘寒问暖,就像是当初大皇子刚刚出生的时候那样。 早年皇后诞下大皇子的时候,皇上欣喜异常,并不像现在这样,冷落皇后母子的。(未完待续。) 126、遇匪(字数4000+) 德妃的宫中,三公主端着汤碗,嬷嬷将银针放到汤碗中,看着没有异样,这才收回。而后又拿出一块尖细的玉针放到汤碗中,检测是否是有蛊。几轮检验之后,三公主才小心的端到了母亲的跟前。 “外祖说了,现在母妃正是关键的时候,咱们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绝对不能让林贵妃有机可乘。”三公主的脸上早已褪去了曾经的稚气,面对自己的弟弟,全身心的认真了起来。德妃意味深长的望着女儿:“静儿长大了。” “外祖辞了大将军的职务,现在朝堂之上,我们没有依仗了,一切就单凭母妃肚子里的弟弟了,所以无论如何本殿下都要保弟弟安全。”三公主说的决然。然而德妃却安慰道:“你以为外祖辞了大将军的位置,在军中就没有影响力了吗?当年跟随你外祖的那些副将可没有离去。” 三公主眼睛一亮:“这么说来,外祖在军中的势力还是不容小觑的?”德妃叹了口气:“现在的确是不容小觑,可是若是你外祖赋闲在家时间久了,加上我又再生不出皇子,那么往后的事情就变故丛生了。说到底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我肚子里的皇子!” “想不到这盛雪见的方子这么有用,当初我差点一怒之下把她给杀了,幸好母亲拦住了我,我才没有做出那样的傻事来。”三公主觉得庆幸不已。母女正说着话,这时候只听见前厅唱诺道:“皇上驾到!” 众人连忙跪在地上,三公主也把汤碗放下跪地磕头,之间一人身穿明晃晃的龙袍从外头走了进来。“都快起来吧!爱妃今日觉得如何?”德妃一双含情目娇滴滴的看向皇上:“臣妾身子重,不能下床来为皇上行礼,还请皇上赎罪。” 她一伸手,皇上立刻上前来牵起她的手:“你孕育皇儿辛苦了,哪里还有什么罪,千万不要想多了。”说着便笑着扶着德妃躺下。一看桌边的药碗,便问道:“这是什么?”三公主恭敬的回答:“这是滋补的汤药。太医说了喝了这些。我的小皇弟会长的更加结实的。” “你这孩子,懂些什么!哈哈!”皇上显然是心情好,陪着说了好些话,又问起了皇后是如何安排的。德妃都一一说了:“皇后娘娘赏赐了好些东西,这每月的例银都加了不少,每日都派嬷嬷前来问询,就怕臣妾这里有个短缺呢。” “她倒是体贴。”皇上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母女俩才发现皇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变化,似乎是有些不悦。德妃心中疑惑。难道说她这句话里面说错了什么吗?可是皇后对自己的确是很好啊。 “若是有什么短缺只管去跟皇后说,朕还有些事,就先回去了。”本来十分和气的场面因为皇上的离开变得有些冷清。母女俩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一句话说错了,惹怒了皇上。 从德妃宫中出来,皇上又去了皇后的宫门口徘徊。 “都准备好了吗?”奶娘有些担忧的问,红梅从马车里下来:“奶娘你就放心吧,吃的喝的银子全都带上了,一样都不少,狐裘也带了。暖壶也带了。小姐不会饿着不会渴了也不会冻着。你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奶娘皱着眉头回答道:“也不知是怎么了,我这心里头老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安定,要问这是怎么了,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总之你们路上一定要小心谨慎,好好的照顾小姐。” “不过是去出云寺,又不是去什么刀山火海,你这么紧张干什么。”白梅牵着盛雪见从府里走了出来,她今日穿着素色的袄裙,头上的钗饰也是少之又少。奶娘走到盛雪见的面前说道:“奴婢也不知道,总之小姐还是早去早回吧。” “与出云寺主持大师早就商量好的法事。哪里是那么轻易就能取消的。我自然是要去,也会按时回来,你便放心吧,在家里千万要照顾好雪晗。可不要让他哭闹,也不要让他再伤着了。”盛雪晗已经一岁多了,现在渐渐的会走路也会咿呀学语了。倒是四处爬走让一家人好找,盛雪见不放心,便让奶娘专门看着她这位弟弟。 “小姐的吩咐,奴婢一定办妥。时候不早了。小姐赶紧出发,也能早些回来。”奶娘劝着,便扶着盛雪见上了马车。 这场法事是盛雪见的心愿,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和出云寺的主持大师商量好了。马车出了城直奔出云寺。一路上都是平安无事。红梅和白梅十分戒备,再加上外围还有司徒紫苏送来的两个暗卫保护着,倒也无比安全。 只不过红梅和白梅也没有察觉,这一路上有一队人马悄悄的跟在他们的后头,已经很久了。盛雪见不会武功自然更加没有察觉到不对。到了出云寺,佛香氤氲,住持大师早就准备好了,盛雪见虔诚的进香,为母亲做着法事。 这一段时间里头也没有出任何的意外,按照盛雪见的心愿,法事办的十分的圆满。主持大师送盛雪见出寺,叮嘱道:“女施主近来神思劳顿,老衲劝施主打开心结,安顿自己。”盛雪见朝着住持大师双手合十,行了一个佛礼。 近来她的确是有些劳累,没想到这份疲惫被大师给看出来了。同大师告别之后,盛雪见便要上马车,忽然一阵香气飘了过来,却不是檀香因问道:“这是何处的花香?”红梅笑道:“这是出云寺出了名的山茶。” “山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开着?”盛雪见疑惑不解。 “小姐可曾听过,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这出云寺地处远山,气候也和盛京不同,所以山茶每年这个时候才会开,而且与别处的山茶不同,这里的山茶香味格外的芬芳。小姐要去看看吗?”红梅仔细的解释道。 盛雪见摇了摇头:“还是早些回去,免得奶娘又要担心了。” 红梅点了点头,便放下了帘子,马车朝着盛京的方向返回。而盛雪见没有想到的是,在回去的路上,早就布置了重重陷阱。就等着盛雪见中计。 马车驶到了一处密林之中,冬日的天色黑得很快,红梅不由得警惕起来,掀开帘子催促车夫道:“你快一点赶路。咱们要在日落之前回到盛京才是。”马车车夫点头,扬起马鞭正要抽在马匹的身上,就在这时,不知何处来了一直冷箭,直直的射在了车夫的喉咙。 “砰!”车夫立刻毙命倒地。一种不想的预感顿时从盛雪见的心底蔓延开来,难道说当初在庐州遭遇的事情,今天又要重演一遍吗?她立刻喊道:“红梅驾车,白梅小心戒备!”可是说时迟那时快,从高高的树下走下来许多黑影,纷纷朝着马车这个方向汇合。 红梅刚刚将马匹掌控住,然而对方便来了好多人将马车团团围住。红梅到底曾经是端木世子身边的贴身丫头,面对这样的场面倒还是非常的镇定:“你们是什么人?天子脚下行抢劫之事,不要命了!” 那些人根本就不说话,红梅当机立断。冲着里面的盛雪见说道:“小姐,咱们怕是遇到了仇家了。我把人引开,白梅带你逃出去!”盛雪见不想曾经的悲剧重演,忍不住喊道:“你跟我们一起走!” “你们一个都走不了!给我上!”领头的黑衣人大喊一声,那些黑衣人纷纷亮出刀来,照着红梅砍去。二皇子派来的这些人都不是泛泛之辈,虽然红梅武功高强,但是她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与此同时暗处又有暗箭射来,几乎是防不胜防。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红梅的手臂上就受了伤。司徒紫苏的两名暗卫现身搏斗。场面依然不能控制。林子中的黑衣人越来越多,逐渐二三十人之众。 很快暗卫和白梅的身上也挂了彩。红梅中的是毒箭,眼看着神思恍惚已经熬不住了。她咬牙喊道:“快带着小姐跑!”可是黑衣人哪里会给他们机会,迎面一刀照着红梅的脸就砍了过来。而此刻红梅奄奄一息,就连躲闪的力气都没有。 “不要!”盛雪见眼睁睁的望着那冷刀冲着红梅的脸砍下去,“当”的一声!黑衣人的刀被人隔开,红梅得救了! “大胆匪徒,竟然在此地猖狂!本王今日岂能容你!”盛雪见朝着声音的来处看去,原来是大皇子皇甫重楼骑马而来。他身后还带着二十名亲兵,纷纷加入了战团之中。有了大皇子突然相助,黑衣人很快就失了良机,眼看着非但不能杀了盛雪见,还会被大皇子发现,黑衣人的头领无奈带着人逃走。 大皇子本想再追,却被盛雪见叫住:“晋王殿下,穷寇莫追!”皇甫重楼一回头,才发现马车里坐着的人原来是盛雪见。“居然是你,这么晚了怎么会出现在这密林之中?” “臣女是来为家母做法事的,没想到遭此横祸,多谢殿下救命之恩。”盛雪见走出马车,对着皇甫重楼行礼。 “路见不平,还谈什么谢不谢的。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追杀你?”皇甫重楼想不明白一个小小的吏部官员之女,为什么会引人追杀。盛雪见眉头一皱:“到底是什么人追杀,雪见还不清楚。只是雪见能肯定,一定是两拨人中的一拨人了。” 皇甫重楼倒是对盛雪见的话好奇起来:“你说什么?两拨人中的一拨人?原来还不止一个人想要杀你?那你知不知道那些人都是谁?我是不是认识?今日之事要不要为你报官?” 盛雪见摇了摇头:“即便是报官,京兆府尹也不管处理这件事。”要么是丞相迫不及待的想要要了她的命,要么就是林贵妃猜到了德妃的事情,想让二皇子在盛京外头把自己给料理了。除了这两拨人,还能有第三波人吗?可是这件事暂时却不能让大皇子知道。 “为什么京兆府尹不会处理此事?”大皇子被盛雪见给弄的糊涂了。盛雪见却岔开了话题:“天色这么晚了,大皇子为什么还要出城?” “出云寺的山茶花开了,这夜里在出云寺山茶煮雪,最是一番滋味,所以本王便来拜访出云寺的住持大师了。”想到出云寺的名品山茶,皇甫重楼不由得露出向往的神色来。可是看着眼前狼狈的盛雪见,不由得想起端木京华来。端木从来没有对一个女孩子这么亲密过。 “天色已经晚了,本王还是送你回去吧,免得那些人再有机可乘。你一个女孩子,日后出远门还是多带些人马更好,免得在遇到今日这样的事情,到时候,我可不一定还在你的身边了。”皇甫重楼一半玩笑一半警告的说着。 盛雪见心中一禀,行礼道:“如此多谢大皇子了。” 这一路上皇甫重楼纵马骑行,与盛雪见的马车并行,红梅和白梅在马车中涂药致伤。盛雪见看着二人血迹斑驳,不由得心中震怒。丞相府既然这么狠倔,她又怎么能让丞相府好过!这时候马车外头传来了皇甫重楼的声音。 “京华好像很喜欢你,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盛雪见听了,起初是吃惊,后来便淡然下来,那一日城门送别的一幕,太多人看见了。几乎没给人都会问一遍。而盛雪见也只好每个人都回答一次。 “原来是这样,看来你很特别。宫里头皇祖母都很喜欢你,还召见过你几次。”盛雪见抬头望着皇甫重楼:“大皇子明明文武双全,却又为什么故意做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这天启的朝堂真的让你这么的厌倦吗?” 没想到盛雪见有此一问,皇甫重楼起初微微一怔,而后淡淡的苦笑:“天家无情,我却不想伤害了决明,他小的时候,很可爱的。”盛雪见幽幽的盯着皇甫重楼:“可是他现在已经长大了,人心是会变的,晋王殿下也要学会保护你自己,保护你所爱之人才行。” “你这小丫头,倒是想起来教训本王了?”皇甫重楼有些不悦的望着盛雪见,这姑娘为何没有一点惊慌失措的样子?(未完待续。) 127、凯旋(字数4000+) “臣女不敢,这只不过是臣女一点感慨罢了,你若是退让三分,别人只会得寸进尺罢了。”说到这里,盛雪见的眼神不由得灰暗起来。皇甫重楼刚想要反驳,又不自觉的岔开了话题:“方才我瞧见那两名暗卫是礼亲王府的人?” “司徒姐姐怕我有事,所以调派了两位王府暗卫保护我的安全。”反正晋王已经看见了,盛雪见并不打算隐瞒了。皇甫重楼摸着下巴疑惑道:“你什么时候跟那个丫头关系这么好了?说起来那丫头以前总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看着就叫人觉得晦气。” 听皇甫重楼这样评价司徒紫苏,盛雪见不悦起来:“晋王殿下怎么说话的,司徒郡主如今身体健康,你怎么能这样咒她?”皇甫重楼一看盛雪见急了,这才觉察到自己失言:“你紧张什么,我跟她认识的比你早多了,我一贯就是这么说她的,她都不能拿我怎样,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毕竟皇甫重楼是郡王,而且方才还救了自己一命,盛雪见无话可说,只有在心中暗暗骂了皇甫重楼一顿。两人说着说着就到了城门口,皇甫重楼停了马说道:“已经到了城门口了,进了城就不会再有人这么明目张胆了,你只管放心吧。本王还与出云寺的住持大师有约,就不在送你了。” 盛雪见点点头:“今日之事,多谢晋王殿下。”皇甫重楼扬了扬手,调转了马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又回头说道:“京华大概这个月的十五就要回来了。”说完不等盛雪见回答,就策马扬鞭离开了。 红梅已经包扎好了伤口,白梅的伤势倒是没那么严重,便走出马车驾马。盛雪见看着晋王的人马走远,叹了口气吩咐白梅驾马进城。 一行人回到了兰园,倒是把奶娘和盛元连吓了一大跳。盛元连立刻派人把白子画请来为盛雪见看伤。好在盛雪见并没有受伤,倒是红梅受伤不轻。白子画带来了一些解毒的药丸。让红梅服下,这才稳住了红梅的伤情。 白子画仔细检查红梅胳膊上拔出来的断箭,皱着眉头道:“这箭好像是惠王府的箭!”他这话一说出口,屋里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二皇子对盛雪见痛下杀手?盛元连从白子画手中拿过箭来。微微握紧,便要出门。 盛雪见眼疾手快,立刻将他拦住:“父亲你这是要去哪里?”盛元连从喉咙中发出愤怒的声音来:“为父要去皇上面前讨要一个说法!” “爹爹你糊涂了不成?他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单凭一只惠王府的毒箭,我能把当朝最受宠的二皇子怎么样吗?您是觉得一个皇子的性命比我的性命重要吗?”这一番话劝住了盛元连。他气愤的将那毒箭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父亲不必气馁,我们早晚有一天让丞相府。让二皇子付出代价的!我发誓!”盛雪见言语中透露着坚定。 “小姐日后还是不要再去那些偏僻的地方了。”白子画几番叮嘱之后,才随着奶娘离开兰园。 盛雪见坐在暖榻上,脸色阴沉,奶娘走进来回话道:“小姐,已经把白先生送回去了。”盛雪见一掌拍在了茶几上:“我不能就这么轻易的算了!” “小姐,李掌柜来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小姐您禀报呢!”阿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李掌柜这个时候来,一定是丞相府有了重要的发现。盛雪见眼前一亮,立刻吩咐道:“快把人请进来!” “小姐。天大的喜讯!”李掌柜一脸高兴的走进来,却看见红梅和白梅相继挂了彩,脸色立刻大变,关切的望着盛雪见问道:“小姐您这是出了什么事?”盛雪见摆了摆手:“只不过是出了一点意外,不妨事,你说说,可是丞相府有了什么发现?” “正是!我们发现丞相夫人的表弟根本就没有死!”李掌柜激动的说道,盛雪见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他根本就没有死?” 李掌柜点头:“正是!小人已经查探清楚了,丞相夫人的表弟因为在盛京白家的赌坊中输了一大笔钱财,又怕白家人追究。所以故意炸死。没想到丞相正是利用这一点,为难咱们五爷。现在在丞相府上过完年的那位丞相夫人的表兄,其实就是那位诈死的表弟,丞相夫人根本没有什么表兄!” “你说说。这件事是如何被你们给发现的?可有办法将此人拆穿?”盛雪见只觉得心中沸腾,如果李掌柜说的是真的,那么为小舅舅翻案这件事就变得容易许多了!“自从五爷失踪之后,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一年之久,所以那位纨绔子弟又放松了警惕,咱们安插在他身边伺候的麻雀。有一次在他醉酒的时候亲口说出来的。” “好!”盛雪见只觉得是天助我也!“想个办法,把这个人引出丞相府,我要把这件事闹大,倒要看看丞相府还要如何收场!” 李掌柜抬头望着盛雪见,对她深深行了一礼:“小姐的意思,小的明白了。小的这就安排下去,引这个人去赌坊,再把京兆府尹招惹过来,到时候好好闹大此事!” 盛雪见点点头,又吩咐奶娘道:“你送我去一趟城东的茶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李掌柜,你暂时先回去吧。” 到了城东的茶馆,盛雪见便让奶娘在外头候着,奶娘不放心,盛雪见拍了拍奶娘的手道:“在别处我不敢说,在这个地方,我绝对安全,你放心吧,在这里等我。”说完便留下奶娘,上了茶馆的二楼其中一间上房。 她在门上嘟嘟敲了三下,而后边有人从里面为她打开了门,老伙计看到了盛雪见,疑惑的问道:“五小姐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有急事要和舅舅商量,其他的你就不要管了,快让我进去!”老伙计也不敢耽误,赶紧让出了位置,让盛雪见进来。 “小舅舅!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盛雪见进来的时候,白五爷正坐在桌边看书。一见侄女来了,便放下书看着盛雪见笑道:“阿蛮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舅舅?” 盛雪见小步跑到了白五爷的身边。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话,把今日李掌柜告诉自己的事情都对白五爷说了一遍。听得白五爷眼神一亮:“这个人竟然还活着!丞相果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把他藏在盛京当中!” “哼!到底是丞相夫人的表兄,怎么会让他真的去死。不过这可是我们绝佳的机会。我已经让李掌柜安排了下去。明日入宫,我便求德妃娘娘相助,太后娘娘做主,还舅舅一个公道。到时候舅舅再以献药之名,重新出现在太后娘娘的面前。我相信不仅丞相不能把舅舅怎么样,太后还会给舅舅一番赏赐的!” 白五爷有些感慨的望着盛雪见道:“咱们的阿蛮真的是长大了,丞相府一定会把这件事情瞒的十分紧密,你是如何得知的?” 说到这个盛雪见有些得意的说道:“我已经派人潜入了丞相府中,丞相绝对不会察觉到。暂时先不说这个了,小舅舅我今日来就是为了知会小舅舅,一定要做好准备才是。”白五爷点了点头道:“正是大好时机,我等不及要给丞相一份大礼呢!舅舅绝对不会让咱们阿蛮失望的,你放心吧!”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将明日可能发生的事情都仔细的推算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之后,盛雪见这才离开。因为盛雪见在茶馆中呆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吓得娘娘六神无主,一直在门外急得团团转,终于看到了盛雪见,奶娘这颗心才终于安顿了下来。 翌日盛雪见入宫,她先去了德妃娘娘的宫殿,将昔日旧事同德妃娘娘说得清楚,德妃感念盛雪见帮助她一举怀上龙种,便答应了帮她。三公主写了一封亲笔信让宫女送去了大将军府。让外祖派一部分人帮着盛雪见压阵。 李掌柜送去丞相府的“麻雀”轻而易举的鼓动了相府夫人的表兄朱悦走出了丞相府的大门,他自以为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可是在街上的赌坊里,很快他身上的钱便输得一干二净。于是他不得不像从前一样,接着相府夫人的名义赊账借钱。 谁知道今日赌坊的老板偏偏不长眼睛,说什么只认得相府夫人的表兄朱悦,并没有听说相府夫人有什么表弟。那朱悦集不过,便自己承认是朱悦。可是这个时候赌坊的老板说朱悦早就被白五爷杀死了,说他是假冒的。 朱悦心想着。白五爷失踪这么久了,想来已经死了,便大胆证明自己是朱悦,赌坊老板脸色大变,嚷嚷着要把朱悦送官,集市之上,这件事闹腾起来。正好一对官兵经过,领头的小将听说了此事,便将朱悦扭送到了京兆府尹。 京兆府尹一听是丞相夫人的表兄朱悦,吓得脸色大变,因着京兆府尹本就是丞相的门下,所以正要把这件事掩埋下去,可是偏偏那一队官兵不依不饶,说一定要查明此事,不能损了丞相府的清白。 这一对官兵曾经是大将军的人马,不在丞相的管辖之中,京兆府尹没有办法,只好把这件事情上报。本来事情上报之后,这对官兵便不再追究了,这件事到了吏部之后,一样可以压下来。偏偏这个时候,白五爷出现在了盛京。 还为太后带回了最后一味奇药。白子画带着白五爷和药材入宫面见太后,白五爷在凤殿中为自己喊冤,这案子还没有到达吏部,便已经让太后知晓的。太后震怒不已,请来了皇上,让白五爷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皇上知晓。 凤殿之中,皇上阴沉着脸问道:“你说丞相的表兄还活着可有证据?”白五爷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回禀皇上,朱悦此人现在还关在京兆府尹的大牢中,可是若是案子到了吏部,只怕朱悦又可以安然脱身了。而草民便要背着杀人的恶名了!” 皇上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吏部有丞相的人,“传令京兆府尹,开堂审理此案!让晋王监管此案,这件事从去年一直拖到了今年,皇城脚下,朕决不允许有人滥杀无辜!” 晋王接到了命令,带着圣旨到了京兆府尹,丞相得知消息的时候为时已晚。因为有大皇子坐镇,无疑是皇上亲临。京兆府尹不敢造次,白五爷又早早准备好了告状的书案,上头桩桩件件写的分明。 不仅状告丞相府诬陷好人,强行把杀人的罪名安在自己的头上,而且状告丞相府暗中侵夺白家的财产,桩桩件件有理有据。京兆府尹没有办法,只能按照天启的法度办事,卷宗由晋王带到了皇上的面前,皇上震怒不已,勒令丞相罚俸半年,将侵占的白家财产悉数归还。 太后特意赐给白五爷一道金牌,自此白家成了天启第一姓皇商。在京中的风头一时无二。盛雪见听到了消息,心中自然高兴,从此小舅舅不必再继续躲下去,而且还可以将白家的生意做得更大更强。 因为归还了白家的财产,丞相府的蓬莱居自然就关了张。这一仗丞相吃了个大大的哑巴亏。可是却不能对白家还有兰园如何。因为此事已经被皇上知晓,一旦白五爷出了什么事,那么皇上第一个就会怀疑到丞相府的头上来。 在这微妙的平衡当中,白五爷反而在盛京中混得顺风顺水。时间过得很快,端木京华终于要回到盛京了。这一天,城门口站满了人。晋王站在城楼之上,远远的眺望。他奉了父皇的旨意,来为端木京华接风洗尘。 只是有一件事情他并不明白,为何听见京华得胜归来的消息,父皇的脸上并没有多少高兴的神色,反倒是有了一丝忧虑呢? 一阵尘土飞扬,皇甫重楼心中一喜,看样子端木京华的大军已经到了。他手一扬起,城门上的士兵立刻击鼓鸣乐。盛雪见陪着姨母白荷站在城门口,心中跟着悸动起来,他,终于是要回来了吗?(未完待续。) 128、表白(字数4000+) “他们来了!”人群中有人高声喊着,大家把目光投向了远方,近了又近了,城门下的人还看不清楚,可是城上的皇甫重楼却看得分明,天启的王旗正在空中飞舞! 鼓声大燥,听得人心激动,盛雪见个子太矮,虽然站在最前头,可是依然什么都看不见。过了没一会儿,马蹄声阵阵响起,人们开始欢呼起来。白荷也忍不住牵着孩子们上前了几步。 好像是做梦一般,千军万马奔腾而来,昔日梦中的身影,此刻都真真切切的出现在面前,他们回来了!将士们摇旗欢呼,纵马跑在最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天启主帅端木京华! 王旗猎猎,鼓声摇摇,顷刻间端木京华就率领大军到了城下,他勒马停住,在人群中寻找他思念已久的身影。 皇甫重楼在城上大喊了一声:“京华!”言罢就率领群臣从城楼上下来,迎接端木京华。再一次见到皇甫重楼,端木京华的心里也难掩一丝激动。一旁礼部的官员提醒道:“殿下,该行迎接礼仪了。” “我明白了!”两人依照礼部尚书的要求行礼。端木京华喝下皇甫重楼地过来的接风酒。而后把酒杯放回。对着身后的士兵一抬手。大家纷纷放下武器,同城门口早就等候期盼的家人团圆。 皇甫重楼这边行礼结束,林半夏就聘聘婷婷姿态婀娜的走了过来,在场男人们的眼神无一不被她吸引住了,可偏偏她看着的人,眼神丝毫就不在她的身上。林半夏咬咬牙,凑近端木京华道:“你终于回来了。” 盛雪见远远的望着,俊男美女站在一起,天启的第一才子佳人,真是好般配的场面。可是心里面的酸楚却不停的翻了上来。 “本世子和你不熟。”端木京华一个侧身避开林半夏,冰冷的一句话像是重重的一巴掌打在了林半夏的脸上。“你!”话到了嘴边,林半夏还是咽了下去。相府嫡女的体面她不能不要。人家都这么冰冷,难道她还倒贴上去不成。 今日来的官员多半是林丞相的门下,前来一睹端木京华风貌的读书人又都仰慕林半夏的风华,见此情形纷纷为林半夏叹息。倒是让林半夏赚的不少人情。 端木京华对于这些浑不在意。他在人群中一番寻找,目光落在了某处,而后直接朝着那个地方走去。人们不由自主的让出一条路来,而路的尽头,是盛雪见。 端木京华脚步带风。没人理解这几步路的期待和相思,大概只有他看着的那个人懂得吧。一步一步又一步,他走到盛雪见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目光温柔。 盛雪见抬头看着少年,风餐露宿到底让他瘦了一些,可是一双蓝色的眼睛依然那么透亮纯净,散发着深邃,让人不由自主的被吸引。她轻轻的开口:“你终于回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本来就集中在端木京华的身上,此刻两人的交谈自然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大家都想不到。端木世子拒绝了相府千金天启第一美人,却对这个小姑娘亲眼相加。 白荷站在一旁轻轻咳嗽了一声:“城外风大,咱们还是回去吧?”说完又捣了韩威一下。韩威立刻明白过来,横在两人中间,就这么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视:“世子,咱们还要入宫面圣,还是不要在此处耽误了吧?” 盛雪见自然听明白了个中的轻重缓急,她眯着眼环顾四周,之间林半夏冰冷的望着自己,眼中愤恨不言而喻。确实是太扎眼了啊。端木京华的目光越过韩威。看着他身后的盛雪见。 她亦是看着他,微微的点了点头。端木京华懂得这点头背后的含义:“走吧,入宫。” 两万人马在城门口与家人相见之后,继续由副将率领回营。端木京华则带着韩威入宫面圣。皇上已经命令皇后在宫中设宴。虽然他对恭亲王府不喜,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满朝文武都在向恭亲王贺喜,皇上摆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坐在那头,他一转头皇后的兴致好像很高,还和端木京华敬酒。再一看恭亲王一脸高兴的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他心中便有无名火起。 两万人马平定了边疆,这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赏赐自然是必不可少,可是还是和从前一样,一大堆金银珠宝。可是官阶职位一样没有。端木京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形,淡然的领旨谢恩。 从宫中出来,皇甫重楼拦住了端木京华:“好不容易回来了,咱们俩出去聚聚吧,方才真是沉默,我都不乐意说话了。”端木京华眉头一皱:“你才封了郡王,就不能有个郡王的样子?兵部很闲?” 皇甫重楼无所谓的笑了笑:“兵部倒是很忙,只不过我却插不进去,闲人一个,你刚刚凯旋,不至于这么忙吧?”端木京华不轻不重的将人推开:“我要去见一个人。” “我知道!”皇甫重楼双手环抱在胸前“就是盛雪见对不对。说起来,你应该感谢我才是,若是没有我的帮助,恐怕你都见不到你喜欢的人了。” 端木京华神色一冷:“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阿蛮出了什么事?”皇甫重楼一愣:“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你为了那个女孩这般失态,原来盛雪见的小名叫做阿蛮啊。”皇甫重楼正准备继续开玩笑,看到端木京华冰冷的视线,他决定好好说话。 “那日我去出云寺拜访主持大师,没想到有人在密林中想要杀死盛雪见,幸好我及时赶到,她才免遭毒手。你还真是心疼人家,竟然把红梅和白梅都送给人家了。唉……你去哪啊?” 端木京华无心再听皇甫重楼多说。径直朝着宫门外头走去。他现在一心只想知道,他不在的日子里,阿蛮到底怎么了! 盛雪见正在恭亲王府跟着白荷一起做着点心:“我可是把飞凤楼大厨的点心全都带过来了,到时候姨夫一定吃到吃不下。”白荷不无感慨的说道:“他再边关吃了那么多的苦,就应该好好的补补才是。” “姨母说的是,姨母最爱喝您煲的老鸭汤,阿蛮今天也有口福了。”盛雪见跟着将手里的面粉团递给白荷。 “你别跟姨母打哈哈,今天城门口我可都看见了,你跟端木世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你才八岁,可若是端木世子真的看上了你……”白荷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盛雪见的眼神制止住了。 “姨母,王府世子,阿蛮配不上的。”盛雪见淡淡的说着。这话听在白荷的耳朵里那就不乐意了。“怎么就配不上了?你好歹是五品官员的女儿,自己又是五品女官。怎么就配不上,做个王府侧妃绰绰有余。” “可是阿蛮此生,只想像姨母一样!有个人一生一世对我一个人好!”盛雪见坚定的望着白荷,倒是把白荷给愣住了。良久她才幽幽叹息:“你这孩子啊。” “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就做不到?”温厚熟悉的声音响起。盛雪见惊得一回头,端木京华就站在那里,如仙如幻。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听见端木京华对姨母说道:“我和阿蛮有事要谈。” “哦……那个,我去瞧瞧汤煲的怎么样了。”白荷慌慌张张的洗了手走了出去,只把两人留在了房间里。端木京华只是淡淡笑着,并不说话。 盛雪见两颊微微泛红,方才的话都被他听了去,现在她有些不好意思了。“怎么方才那么厉害的样子,现在一句话的不说了?”盛雪见颇为懊恼的抬头看他:“你想让我说些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被人追杀?”端木京华的眉头微微一簇,走到了盛雪见的面前。 “都已经过去了,现在都没事了。你呢?在边关那么多生死攸关的时候,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盛雪见抬头,水汪汪的眼睛将端木京华周身打量,好像除了瘦了点,他似乎一点没变,若说还有变化,那就是又修长了许多。 “你也长了不少。”像是猜透了盛雪见心中所想,端木京华微微笑着说道:“有你送来的伤药。想不好都不难。”盛雪见听了,眉头一皱:“你还是伤到了?伤在了何处?” 情急之下盛雪见忍不住抓住了端木京华的胳膊,他欺身上来,微微低头和她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掌:“你真的要看?” 盛雪见明显听出他言语中的戏谑之意。不由得恼怒:“没个正经,不想跟你说了。”气恼的丢开了端木京华,盛雪见就想出去。谁知道端木京华反手一捞,把人带入了怀中。 “阿蛮,你说的那件事,我可以。”端木京华目光灼灼。盛雪见自然知道他话中的意思,正要张口回答,就听见门被人从外面用力的推开。“阿蛮!老鸭汤都好了!” 天意没头没脑的冲了进来,盛雪见一怔,慌忙从端木京华的怀里推开。脸颊飘起了可疑的红晕。天意见了端木京华,立刻严肃的行礼:“没想到世子也在,咦,阿蛮,你的脸怎么红彤彤的,像猴屁股似的?” “你才像猴屁股一样呢!”盛雪见气的瞪了天意一眼,然后拨开他就朝着外面走去。天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奇怪的望着端木京华问道:“世子,阿蛮这是怎么了?” 端木京华难得没有对天意冷着脸,表情还算柔和,只是没有说话。天意讪讪笑着,跟着盛雪见一块出了房间。 晚间盛元连也带着好酒登门,两家人一起为韩威接风洗尘,席上韩威说起边关战事,跌宕起伏,盛雪见也悄悄的记在了心里,不由得心中暗暗惊叹,原来他经历过了这么多的事情。 晚饭过后,盛元连带着盛雪见回家,马车内十分安静,盛雪见也思量着自己的心事。突然盛元连冷不丁的开口道:“阿蛮,你是不是对世子……”“父亲不要说了,阿蛮才只有八岁。” 盛元连微微一愣,呆呆的望着自己乖巧可爱的女儿,是啊,她才只有八岁,看样子,是他自己想的太多了。可是女儿虽小,端木世子却不小了,今日他跟着晋王殿下在城门迎接,亲眼目睹,若说端木世子对女儿没有意思,他绝对不会相信的。 这一晚,司天监夜观星象,发现帝星的周围,有两个小星,比起平日要明亮了许多。司天官将此事记录下来,却并没有上报皇上。 林半夏今日在城门口受辱,心中气愤万分,回到相府之后便闭门不出,林丞相听说了此事,自然生气。那恭亲王府有什么大不了,还不是被皇上猜忌,赏赐虽多,实权却没有半个,如此勋贵也没什么好攀附的。 虽然恭亲王府尚未结党,但是已经被二皇子一派纳入了铲除的名单之中。盛雪见大难不死,不过她被刺杀的事情却传入了宫中。太后和德妃都听说了此事。德妃暗中派人调拨了将军府的几个护卫暗中保护,太后也派出了探子在宫外保护,二皇子想要再下手却没有那么容易了。 这件事做的隐秘,不过并非绝密,二皇子到底还是弄清楚了盛雪见的背后都有哪些人,领他奇怪的是,为什么太后也要插手此事?皇甫决明将这件事禀报给母妃林贵妃的时候,林贵妃却沉默了。 “这件事你就不要再管了。还是把精力都放在朝堂之上吧。眼下你是朝中成年皇子中最显眼的一个,一定要牢牢抓住你父皇的宠爱!”林贵妃的脸上露出疲惫的神色来。 “难道就放任这个盛雪见继续坏了我们的事?她替白家一翻案,我们可损失了不少!”二皇子依然很生气。 “虽说暂时不能对她下手,可是能够左右一个女子命运的东西,实在是有太多太多了。让一个人不再有用的办法,也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林贵妃意味深长的望着儿子。 “我明白了。”皇甫决明同样露出恶毒的笑容来。婚嫁不就是影响一个女子命运的东西么?(未完待续。) 129、成悦(字数4000+) “如今太后都已经插手了,咱们现在却不可轻举妄动了。”林贵妃沉思道:“皇上疑心很重,本宫服侍他多年,都不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这个时候还是小心些好。” 二皇子抬头:“难道说就看着德妃的孩子生下来不成?”二皇子的话的确是戳到了林贵妃的痛楚,现在德妃宫中防范森严,她的人根本就插不进去。三公主近来精明了许多,无论林半夏怎样套话,三公主一句话都不说。 大将军府显然对德妃怀胎这件事非常的看重,已经送了五位医女入宫,日日都守候在德妃的身边。林贵妃眉头微蹙:“就算是生下来又能如何?这宫里有多少生下来却不能长到成年的孩子?” 二皇子听明白了母亲的意思,跟着说道:“现在正是德妃最紧张的时候,也许等到那个孩子生下来,德妃放松了警惕,那时候才是我们下手的时候,母妃聪慧,儿臣受教了。” “也许那孩子未必就能生的下来,就像当年……”林贵妃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回过神来,赶紧闭上了嘴。二皇子奇怪的望着林贵妃问道:“母妃方才说了什么?儿臣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时候不早了,你户部还有事情要忙,快去吧。”林贵妃催促着,二皇子便跪地行了个礼这才离开。 大皇子像往常一样来到了兵部。兵部尚书面上客客气气的跟大皇子行礼,可是却将一堆琐碎的文书呈交给皇甫重楼查看。无外乎一些冬日军需的更迭罢了。皇甫重楼坐在位置上,随意的翻看着那些文书,意兴阑珊。 他的目光忽然看到了架上的书册,一时兴起站起身来,走到了架子旁边。“尚书大人,这一架子的书册,都是些什么东西?”兵部尚书抬头看了一眼,虽然丞相大人吩咐了,在兵部要架空皇甫重楼。但是他毕竟是皇长子,所以面上还是要十分顺从的。 “回禀殿下,这些是十年来天启每次战争的记录。算是咱们兵部的史册了吧。”兵部尚书答道。 “是吗?”皇甫重楼随意的拿起一本去年的书册翻看起来,这一年除了蛮夷那场大战。其他的倒是并没有什么。不过这上面记载着,恭亲王府已经将最后两万柳营的兵马悉数交还,现如今真的是无权的闲散皇族了。 皇甫重楼忍不住微微叹息,这天家何曾有过什么亲情可言?父皇和二皇叔本是一母同胞,可是若不是有皇祖母暗中相护。只怕二皇叔早就不能被父皇所容了。 他的手放在书册上,忍不住微微弯曲。身为皇子永远逃不了这样的漩涡,他虽然无心朝政,可是在二弟皇甫决明的眼中,自己早就是他的敌人了吧?他只不过想平静的度过此生,难道真的是幻想而已吗? 这一日皇甫重楼又只是在兵部点了个卯,而后便出宫溜达去了。自然有人将这个消息送到了户部二皇子皇甫决明那里。 户部尚书忍不住说道:“殿下,这个大皇子无心朝政,实在不足以成为殿下的对手。您只管做好户部的事情,干出一番功绩来。这入主东宫,便是早晚的事情。” 二皇子却微微蹙了蹙眉头:“本王看着只怕没有那么简单。他在兵部日日懒散不思进取,父皇想必也是知情的,可是父皇就是没有多说一个字。本王还听说,近来父皇时常去皇后的宫外徘徊,皇甫重楼这枚钉子,就算再小,本王都容他不下!” 户部尚书听了神色一禀:“那么殿下接下来打算如何料理?”皇甫决明站起身看向窗外:“他这样呆在兵部,父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后难免兵部会生出什么变故来。所以。一定要引他犯错,只有犯下大错,不仅父皇容不下他,朝堂也一样容不下他!” 户部尚书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对着皇甫决明谄媚道:“殿下英明!下官佩服!” 与此同时,皇甫重楼已经出了宫去寻一样逍遥自在的端木京华同游出云寺了。虽然端木京华很不乐意,可是架不住皇甫重楼实在是太过热情。两人漫步在出云寺的山茶花中,就像一对亲兄弟。 “我说京华,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冷着一张脸?又是谁欠了你钱了?”端木京华冷冷看向皇甫重楼:“你知不知道你很吵?”皇甫重楼一愣,耷拉着脑袋沉声道:“在宫里我都憋坏了。出来你还给我脸色看。” 端木京华却当作没有看到,伸手拨开挡在皇甫重楼面前的山茶树枝:“这会儿出云寺的山茶花饼应当做好了。”虽然并不是安慰,可是这句话里的意思,皇甫重楼却是听懂了。 “这山茶花饼可是好东西,便是在宫里,都没有这么清甜的糕点。”两人坐在安静的禅室之中,皇甫重楼手中拿着一块山茶花饼,很是陶醉。他目光不经意一瞥,发现桌上还有一个精巧的食盒。 “想不到你还有心,要给皇叔皇婶带上一份。”皇甫重楼随口说着,没想到端木京华一怔:“这是给阿蛮的。我父母不喜甜食。” 这下轮到皇甫重楼下巴都掉下来了,他可从来没有见过皇甫重楼为了哪个女子特意带上山茶花饼啊。“京华,你该不会是,她可只有八岁啊?” “我今年已经十四了。”端木京华蓝色的眸子定定的看着皇甫重楼,他眼中的坚定和决心一下子震慑到了皇甫重楼。“那个……那个盛雪见好歹也是五品女官,他的父亲又是五品官员,等她再大一些,你向父皇请旨娶她为侧妃,倒也顺理成章。” “谁说我要娶她为侧妃?”端木京华抚了抚衣袖,可是皇甫重楼就没有那么淡然了:“你难不成想娶她为王妃吗?你可知道她的家世是绝对担不起王妃这个位置的。你的王妃必定是有父皇做主,我看逃不开林半夏、范思颜这样家世的小姐了。你还是……”那句死心吧还没有说出口,皇甫重楼的话被端木京华凌厉的眼神硬生生的堵了回去。 “我什么都可以退让,可是唯独这件事我不会让。我不仅要娶她为妻,而且这辈子,也只会有她一个。”端木京华说得斩钉截铁,皇甫重楼却觉得心中某处剧烈震荡了一下。他之所以跟京华走的近,就是因为京华的身上,有一样东西。是他渴望拥有,却得不到的。 这个人看似不自由,实际上却比谁都自由,年少成名。皇甫重楼预感到,他身体里蕴藏着可怕的力量,如果他真的认真起来,也许父皇根本挡不住。今日听到端木京华这番话,这样的事情皇甫重楼更是想都没有想过。 端木京华轻轻抬眸。望着皇甫重楼明显被震傻了一样。“我的事情你不必管,倒是你,你以为在兵部浑浑噩噩,皇甫决明就会放过你吗?” 说起皇甫决明,皇甫重楼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烦躁的挥手道:“他明明知道,我根本就无心朝政,何必在我身上浪费功夫?” “时至今日,你还要天真到什么时候?你的背后是六宫之首的皇后,是桃李满天下的太傅府。试问你身后这么大的力量,有谁不会忌惮?你的存在,在皇甫决明的眼中,就是威胁。你和他,注定不能共存的。” “端木京华!你就不能让我清静清静吗!”皇甫重楼猛地一挥衣袖,端木京华停了下来。 他看着这位风华正茂的少年,心中幽幽叹息。这样善良的人不应该生在皇族,前一世,他为了林半夏,帮着二皇子将皇甫重楼击垮。他还记得那时皇甫重楼无辜和不可置信的眼神,这一世,他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晋王殿下,你该清醒了。即便你真的能逃脱出去,做个闲散的王爷,你以为皇后便能逃脱?你又以为太傅就能逃脱吗?” “京华,这出云寺是佛门净地,受不得半点污垢的,今日你非要将这些话。本王也就只有送你出去了。”皇甫重楼堵住双耳,就是什么也不想听。 端木京华无奈,起身拿起桌上的点心,便离开了禅房。外头候着的侍卫见主子出来了,立刻上前问询道:“世子这是打算回去了吗?” “先去一趟兰园。” 盛雪见正在暖阁里练着簪花小楷,忽然阿花一脸惊慌的进来禀告道:“小姐,恭亲王府的世子来了。”盛雪见手中的笔一抖,那一滴浓墨就咽进了纸中,化不开了。 “请他进来吧。吩咐厨房,准备几道点心上来。”盛雪见放下了笔,却听见阿花说道:“奴婢瞧着世子就像是特意来给小姐送点心的呢。” 盛雪见换了一身衣服,红梅领着到了偏厅,她一抬头就看到那少年一身白衣狐裘立在窗边,此刻阳光微微照拂在他的脸上,恍若九天下凡的上仙。好像是察觉了盛雪见的脚步,他忽然一回头,深邃的眸子就锁住了盛雪见的心神。 “过来。”只是两个字,却透着一股子亲近。盛雪见朝着他走去:“怎么来了?”端木京华的目光移向了桌上的食盒:“出云寺最清甜的山茶花饼。” “你就是专程来送山茶花饼的?”盛雪见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在她的映像里,这位一贯冷若冰霜的天启战神可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不是”他微微摇了摇头:“我是专程过来看你。”他目光灼灼望着盛雪见,这丫头果然立刻就脸红了。 “世子说的什么话!”盛雪见这是生气了,何曾想过一向少言的端木世子特地跑来调戏她呢,可是她就那么好调戏了?端木京华自然看出来了,“你生气了?” 盛雪见坐到椅子上就是不答话。丫头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退出去了,还把门给关上了。端木京华走到盛雪见的身边,微微弯腰,侧头看她:“我错了行不行?” “你是堂堂恭亲王府的世子,你说什么不行?”盛雪见气鼓鼓的样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偏偏不看端木京华,这模样煞是可爱。 盛雪见正别过头去,忽然手就被人轻轻的握住了,她猛地回头就正好对上了端木京华的眼睛:“你干嘛?” “阿蛮,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伤了。”这一声就像是魔咒,把盛雪见死死定住了。端木京华的手很暖,她感觉有些像是在做梦:“端木京华,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在出云寺外出事,对你下手的人是二皇子的人对不对?你既然帮了德妃,就已经卷入到了漩涡之中。你想为母亲复仇,我陪着你。”不是我帮你,而是我陪着你。盛雪见看着端木京华,他相信自己的能力。 “你知不知道……”话到嘴边还是停住了,她很想告诉端木京华,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是活了两世的人了。可是这句话到底没能说出口,如果他以为自己是妖女,会不会把他吓坏了? “我知道,你很不同。绝不是一般八岁的孩子。阿蛮,你的眼睛里,有我。我看得懂。”端木京华这样说着。盛雪见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忽然有了勇气:“若我说,我是活了两世的人呢?” 听了她这句话,端木京华的脸色果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盛雪见十分忐忑的望着他,表面平静可是内心震荡,她猜不到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盛雪见不知道的是,端木京华之所以这般震惊,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世上居然还有一个人,跟他一样遭遇了离奇的事情。原来她也是两世为人,难怪她总是与众不同,莫非是上苍的安排,让他们相遇? 也不知道是过去了多久的时间,就在盛雪见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听到他温润的声音:“我会保护好你的,阿蛮。” “你难道一点都不害怕,都不奇怪?”这次轮到盛雪见大感疑惑。端木京华轻笑道:“你又不是妖魔鬼怪,既然上苍让你重活一世,又让我遇到你,为什么还要想那么多?”(未完待续。) 130、杀意(字数4000+) 宫里,夜深露重,皇上还在上书房中批阅奏折。太监总管捧着一本密折急急穿越走廊,一旁看门的侍卫为他开了门。皇上听见了开门的动静,一抬头,太监总管已经走了进来:“圣上,青门的密折来了。” 青门,一个为皇上做事但是世人却并不知道的地方。本朝皇帝疑心很重,青门除了暗中为皇上扫平障碍以外,还负责监视各地重要的官员,为皇上传递讯息。 太监总管将密折递了上去,皇上打开了一瞧,脸色微微一肃:“国师还在青州?”太监总管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国师已经云游到了青州啊。也不知国师什么时候回来,替皇上分忧呢。” 皇上瞪了太监总管一眼:“你这个老狐狸!跟朕还装什么装!自从当年他算出那一卦之后,便云游四方,始终不肯回京。朕百般问询,他都躲避。”说到这里皇上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位国师在天启上下的地位可不平凡,先皇正是因为有了他的辅助,才顺利的登上皇位。此人神机妙算,犹如仙人。还知道一些奇门遁甲之术,甚至还是先皇的救命恩人。这样的人举国钦佩,当年他登基的时候,朝野上下颇有些微词,还是他的点头,平息了一场风波。 可是这个人也并不是皇权就能掌控的人,所以就算是皇上,也不能把此人如何。只有每月去信一封,问询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太监总管见皇上这幅神情,出言相劝道:“皇上,现下海内升平,国师仙人风骨,就让国师游历一番圣上的大好河山,又有何不妥呢?” “朕只怕他归隐了山林,那些当初不服气朕的老臣们,还对朕登基一事耿耿于怀呢!”当年所有人都以为恭亲王才是上佳人选,若不是国师当庭一跪。对着自己俯首称臣,这些人如何会消停。可是现在国师迟迟不归,难道在他的心中,其实也不认可自己? “那就再给国师去信一封。这一番游历说起来,真的很多年了。”太监总管连忙改了口风。皇上点了点头,“再写信。” 太监总管看着皇上打了个呵气,连忙开口问道:“圣上,时候不早了。是去哪位娘娘的宫中歇息?”皇上面色一怔,而后道:“去皇后宫中转转吧。” 三更鼓过,皇后已经准备就寝了,忽然外头有人唱诺:“皇上驾到!”皇后一听,微微皱眉,又立刻恢复如常,赶紧出来迎驾。 红烛高照,帝后二人对坐小酌。两人相对无言,皇后有些疲倦,这样的气氛她更是困乏不已。良久皇上挥退了众人。皇后以为他要歇息了。便要起身伺候他更衣,忽然皇上抓住了皇后的手:“静敏!” “臣妾在。”虽然答应着,可是皇上能感觉到皇后的抗拒。皇后疑惑的望着皇上:“皇上这是怎么了?” “当年太后下旨,把你许配给朕,你是不是心中有怨?”皇后一听,脸色微变,她脑海中浮现了曾经年少时候,出云寺山茶花园遇到的那个带着面具的少年,可惜此生再不能重逢了。 她这么一愣神,皇上凉凉一笑:“你果然心中有怨。” “我……”皇后张口。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其实当年的少年已经不知道何处,她此生未曾对别人心动过,所以嫁给谁其实都一样。只是现在她的儿子都已经成年了,这时候再来谈这件事。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皇后这个举动却正好惹怒了皇上,他冷冷拂袖:“皇后,你最好记得,你已经是朕的皇后了,生是朕的人,死了也是朕的鬼。你今生今世都属于朕!” “臣妾谨记。”皇后低头行礼,一副淡漠的样子,让皇上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只听见皇后叹息的小声嘀咕:“都是老夫老妻了,这是耍的哪门子性子。” 前一刻脸色冰冷的皇上,在听到这一声嘀咕之后,反而神色缓和了许多。轻声咳嗽掩饰了心中的尴尬:“夜深了,你我早些安置吧。” 林贵妃一直等到了深夜,结果听见皇上宿在皇后宫中的消息,气得摔碎了好几个花瓶。 翌日,本该早早起来入宫伴读的盛雪见,意外起的迟了,阿花催了好久才把她给喊起来,疑惑的嘀咕道:“小姐今日这是怎么回事,迷迷糊糊的。”一旁的红梅接话道:“还能是怎么回事,大概被某人搅得心烦意乱了呗。”那言语里透着一股子促狭,让盛雪见红了脸。 阿花是个看不明白的,还傻傻的摸着盛雪见的额头问道:“小姐,你脸色怎么这么红,该不是生病了吧?”红梅又在一旁接话:“只怕是心病。” “好了!再闹把你送回王府去!”盛雪见被红梅说的恼了,忍不住吓唬她。不过红梅也不敢造次,安静的替盛雪见梳妆,而后便入宫去了。今日的课与往日比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同。一切都是顺顺利利的。 四公主的心情仿佛很好,还和盛雪见聊起了宫中秘事来。“昨日父皇宿在皇后娘娘的宫中,可怕林贵妃给气坏了。”盛雪见偏头疑惑的问道:“帝后同宿有什么奇怪?贵妃虽然专宠,但不必如此嫉妒吧?” “自从皇后娘娘诞下大皇兄之后,便再没有夜宿皇后娘娘宫中。也是奇怪,好像自从那个时候开始,两人之间总是冷冰冰的。”四公主自顾自的说话,盛雪见心中奇怪起来。 说起来这个皇后娘娘也异于常人,似乎放任林贵妃宠冠六宫,这些日子和四公主闲聊,偶尔也会聊到皇后娘娘,感觉这位皇后似乎跟大皇子一样,对皇上对朝政并不挂心。 早课结束,四公主便回到了静嫔娘娘宫中练习女工。盛雪见自然陪伴左右,只不过她于女工上,实在没有太多的天赋。四公主不由得笑道:“你于诗书上,无人能及,没想到在这女工上这般差劲。” 盛雪见脸一红:“让公主殿下见笑了。”而后盛雪见实在是折腾不了,便陪着四公主下棋逗鱼,消磨了时日。终于日近西山的时候,盛雪见辞别四公主。准备出宫,却在出宫的长巷里被三公主拦住。 “母妃请你来一趟,有事相商。”因为德妃怀上了龙种,盛雪见功劳不小。所以现在三公主对盛雪见也就尊重了许多。盛雪见点点头,跟随三公主一同去了德妃的宫中。 与此同时,朝堂上也发生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大皇子主理的兵部出了重大纰漏,御史参了大皇子一本,请求陛下严惩。可是陛下似乎并不在意。仅仅是斥责了一番,并没有再行处罚。 二皇子低着头,袖子里的手却握成了拳头,他实在想不明白父皇不生气的理由。之后便有礼部上奏折,言说南诏国的使臣三月将来天启拜见皇上,南诏国和天启素来交好,常有姻亲,这迎接外国使臣的重担自然落在了二皇子的身上。 下了朝之后,大皇子又悠哉悠哉的出了宫,到是二皇子一脸阴沉。林丞相把二皇子叫住:“惠王殿下留步,您这是怎么了?” 二皇子见左右无人,终于发泄了出来:“你还看不出来么,今日兵部捅了多大的篓子,可是父皇只不过是训斥了几句,本王处心积虑这么久,父皇却不看在眼里?什么时候那个皇甫重楼开始讨得父皇宠爱了?” “这不迎接使团这样重要的事情,皇上还是交给了殿下你嘛。这才刚刚开始,殿下万万不可急躁。好歹他的背后还有皇后和太傅,您这么赶尽杀绝。只怕太傅也不答应,皇上还是顾及您的。” 听丞相这么一说,皇甫决明缓过劲来:“这么说来,父皇表面上是对皇甫重楼关照。实际上是在关照本王?” 林丞相点点头:“只怕有这么一层深意。不过殿下最好还是去后宫见一见贵妃娘娘,问问这后宫之中,最近可曾发生什么事。” “你说的对,我这就入宫去见母妃。”二皇子想了想,又折回去了后宫。 皇甫重楼出了宫,却在宫门口等着端木京华。见他一出来,就自来熟的架着人家的肩膀:“京华,听说天籁阁的十三姑娘最近谱了一首新曲子,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去听听?” 端木京华轻轻一震,皇甫重楼就被推开:“今日是御史参你一本,往后又会是什么,你当真是没心没肺,所以任人宰割么?”言罢便不理会他,径直朝前走去。他心中也有无名火气。前世辅佐二皇子,却换来狼心狗肺的报复。这一世他有心助皇甫重楼登位,可是他一副和稀泥的态度。 这一刻皇甫重楼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气,恰好被端木京华捕捉。可是下一个瞬间,好像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皇甫重楼又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你不想去就算了,本王自己去。” 端木京华站在原地,看着皇甫重楼离去,蓝色的眼眸深邃,像是洞察分明。 盛雪见到了德妃的宫中,德妃挥退了左右:“今天找你来,是有事要问你。你可知道昨日皇上宿在了皇后娘娘的宫中,今日朝堂上御史参了大皇子一本,证据确凿,可是皇上却并未动怒。” “德妃娘娘的意思,大皇子并非不受宠,如今皇上似有宠溺大皇子的意思?”盛雪见一针见血道出了德妃心中的疑虑。德妃点点头。如果曾经一向懒散的大皇子也在朝政上用心起来,参与夺位,那么她的对手岂不是又多了一个? “只怕有人比德妃娘娘还要着急,德妃娘娘只管悉心照顾肚子里的小皇子,就算大皇子有心,拦在他面前的还有二皇子呢,到时候鹬蚌相争……”盛雪见的话说到了这里却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可是德妃已经听明白了盛雪见话中的深意:“是我太草木皆兵了,你的话本宫明白了。” “皇上为何无缘无故想到了去皇后宫中夜宿?”今日一整日宫中都在说这件事情,盛雪见忍不住好奇。 德妃叹了口气:“本宫若是知道原因,哪里还会这般犯愁。”言罢挥了挥手道:“你送来的安胎药确实有效,这些日子本宫心思沉静了不少。本宫命人送去府上的牛奶,可曾收到了。” 那是皇上特意着内廷给德妃准备的牛奶,德妃却特意每日派人给盛雪见的弟弟盛雪晗送了一份。这其中的拉拢之意,可见一斑了。盛雪见跪地谢恩,德妃看着她这般恭敬的模样,很是满意。又说了一会儿话,才让三公主把人送出去。 两人走在长道上,三公主忍不住叹息道:“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让林半夏做陪读,若是选了你,现在说话也方便些。” 盛雪见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她的马车出了宫门,恰好遇见了站在宫门边上的端木京华。红梅便问道:“小姐,咱们要不要停一停?” “不停,回去。”盛雪见脸色微微一红,不过已经没有了早上那般沉不住气了。端木京华自然看见了盛雪见的车马,只不过也没有如何,这毕竟是在宫门外,可不是兰园。 本来打算去天籁阁听曲儿的皇甫重楼,心情也被端木京华搅得纷乱,漫步在西市的大街上,无意中一偏头,就在一家古董铺子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忍不住就进了那家古董铺子。 司徒紫苏正在认真挑选着宝剑,却听见身后传来揶揄的声音:“柔柔弱弱的司徒郡主,也打算习武了吗?”她一回头,意料之内,是皇甫重楼那个纨绔子弟。 “我买剑作甚就不劳晋王殿下操心了。你还是操心一下自己的前程比较好。”司徒紫苏没好气的回答。 “你买剑肯定不是给你自己用,我想想你是要送人?”皇甫重楼偏偏没有被司徒紫苏的话给激着,继续说道:“哎呀,这过不久好像就是本王的生辰,难不成是送给本王的?” “皇甫重楼,你能不能要点脸啊?”(未完待续。) 131、生辰(字数4000+) 在司徒紫苏没有瞧见的地方,皇甫重楼脸色一暗。他看着司徒紫苏的背影,忽然声音有些哀伤的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 司徒紫苏是个聪慧之人,已然听出皇甫重楼言语中的不对,转过身解释道:“思颜的生日很快就要到了,我这是在为思颜准备礼物,大皇子的生辰礼物,礼亲王府自然会好生准备,不敢怠慢的。” “本王倒是好生羡慕范思颜啊。”方才他脸上那点失落,此刻又变成了玩世不恭。慧黠的眼睛打量着司徒紫苏,脑子里突然萌生了一点想法。“本王想邀郡主去出云寺品尝山茶花饼,不知道郡主意下如何?” 司徒紫苏本能的想要拒绝,眼下皇上刚刚封了晋王和惠王,这个时候她跟晋王走得太近,若是皇上知道了该怎么想?大家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可是瞧着皇甫重楼湿漉漉小鹿一样无辜的眼神,司徒紫苏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拒绝。 马车之上,司徒紫苏有些懊恼。“你把我叫到这荒山野岭来,不是为了山茶花饼,而是有什么事想要问我吧?”皇甫重楼耸了耸肩:“郡主,你就是因为太聪明,所以别人才会害怕你。” “行了,你也不必跟我卖关子了,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司徒紫苏与大皇子等人自小便一起长大,说起来也是青梅竹马,比起二皇子的阴郁,她倒是不讨厌大皇子的活泼开朗。 “礼亲王府是如何在漩涡之外,平安度日的?”其实皇甫重楼是想到了这么多年来一直置身事外的礼亲王府,在皇族斗争之中。好像只有礼亲王府置身事外。如果他能跟礼亲王府学学,在这宫墙之中,他是不是就能活得自在一些? “我们王府乃是异姓王族,可是晋王是皇长子,这其中的差距你不会不知道。有些事你逃避不了的,不用我多说了吧?”听了司徒紫苏的话,皇甫重楼最后一点性质都没有了。 盛雪见回到兰园。奶娘就把雪衣侯府的帖子送了过来。原来范思颜就要过生辰了。盛京中的贵女们都收到了请柬,盛雪见拿着帖子在手中思量:“竟然忘了思颜姐姐的生日,往日里总是送些胭脂水粉。生辰若是再送便实在没有什么趣味了。” “我听说思颜小姐从小习武,小姐可以从这一方面着手考虑。”红梅想了想,建议道。盛雪见摇了摇头,面色有些惆怅:“只怕司徒郡主会比我早一步下手。送剑只怕是不妥的。” “那要不送一副好看的头面?”奶娘站在一旁出主意。盛雪见无奈的笑笑:“你以为是送给林半夏吗?随便一副头面就打发了?”阿花一边拿铁针挑着香炉里的灰烬,一边挠头:“送个礼这么麻烦。为什么不干脆问问思颜小姐到底缺什么呢?” “哪有像你这么不知礼数的?”阿花的话立刻遭到了众人的反驳。可是盛雪见的脑海中却忽然浮现了端木京华的脸。范思颜什么都不缺,也许她最缺的是端木京华的回应吧,只是,盛雪见每每想到这件事便有些心烦意乱。 偏偏这个时候。那叫人心烦意乱的罪魁祸首,竟然还真的上门来了。白梅领着端木京华到暖阁的时候,盛雪见正坐在桌前看古玩字画。端木京华自来熟的坐到盛雪见的面前:“在瞧什么?” “思颜姐姐就要过生日了。我在想送什么礼物给她比较好。”盛雪见并没有看端木京华,而是专心的挑着礼物。这个时候端木京华像是想起来什么。静静看着盛雪见问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落下了什么东西吗?” 他这一句话立刻提醒了盛雪见:“我的山水金镯子是不是被你捡了去?”端木京华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看来那日梅林雪下,救我的人就是你。”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盛雪见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点头道:“是我救了你。那镯子是我母亲赠与我的礼物,你有没有看见?能不能还给我?” “你母亲赠与你的礼物?可是这镯子是宫中之物,你母亲和我姑姑是什么关系?”端木京华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盛雪见闻言,脸色也微微有了变化:“我母亲和长公主曾是幼年的玩伴,这镯子是长公主赠给母亲唯一的礼物。因为这件东西可能牵涉到丞相府追杀我们的原因,我希望你可以还给我。” “你知不知道这镯子是一对的?”端木京华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而盛雪见自然也是知道了个中的重要,难道说长公主的秘密藏在这一对镯子当中,而她把镯子交给了她最信任的两个人? “能不能让我看看?”盛雪见很想知道这一对镯子到底藏了些什么东西。端木京华摇了摇头道:“我已经研究许久了,那一对镯子是实心的,并没有什么机关,也藏不了什么东西。镯子上的图案,也没有什么玄机。” “难道丞相仅仅因为一个镯子就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吗?长公主一定是掌握了什么秘密,这秘密威胁到林贵妃威胁到丞相府。现在我一定要知道为什么!”盛雪见有些激动的握了握拳头。 “虽然我记事的时候,姑姑便已经离世,但是听父王说过,姑姑是皇族中最聪慧的女孩,她既然这么做一定是有她的深意,改日我将镯子带来,咱们仔细瞧瞧。” 盛雪见点点头,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距离真相似乎是越来越近了,但是好像又会有什么她不能承受的东西等待着她。 后宫之中,惠王刚刚到母妃的宫殿,就瞧见宫女们都在外面候着,便拉了一个女官问话:“你们怎么都站在外面?”女官神色谨慎道:“娘娘叫了春雪问话。”这春雪惠王知道,是母亲安插在皇后身边的棋子,平日里轻易不会用的。 看来后宫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和皇后有关。惠王敲了敲门:“母妃,是我决明。” “进来!”惠王闻声,便推门而入,就见地上一片狼藉,而春雪跪在一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惹得母亲这样愤怒?”林贵妃冷笑,声音中竟带着一丝凄然:“什么青梅竹马。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说到底,他最喜欢的还是皇后!” “母妃这是说的哪里话,父皇对皇后冷若冰霜。怎么会喜欢她?”惠王不明白了。林贵妃看向自己的儿子,眼眶已然红了。“他说,皇后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本宫就知道。得不到的才最珍贵!” “得不到?母妃什么意思?难道父皇得不到皇后?那晋王又是从何处来的?母妃说的话我怎么半点都听不明白?莫非,皇后不忠?” 林贵妃本来正在伤心。但是却被儿子这句话给惊到了。其实她心中清楚,皇上一直对皇后有个心结,那就是皇上内心深处一直爱慕皇后,可是皇后的心却不在皇上的身上。皇上心灰意冷。所以才冷落皇后,近来不知道为什么,皇上对皇后又上心起来。 不过儿子的一句话倒是给林贵妃提了个醒。既然皇上失踪怀疑皇后心中有别人。那她为什么不将计就计,让帝后二人之间的误会更深?若是传出皇后不贞的消息。那大皇子,皇后,乃至皇后一族就得跟着一块下地狱! 想到了这里林贵妃这才破涕为笑,心情又好了起来。她十分满意的望着惠王:“你倒是给本宫出了个好主意。” 惠王不解:“母妃这是何意?儿臣为什么听不懂了?”林贵妃摇了摇头:“这件事你不必知晓。对了,今日朝堂上参晋王的事情,办得如何?” 一提到这件事,惠王就火冒三丈,气呼呼的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细细的告诉了林贵妃。林贵妃脸色深沉:“看来皇后不除,皇上就不会对大皇子如何,就算他捅出天大的篓子,皇上也会保护他的。” “什么时候他竟然这般受宠了?”惠王大感惊讶。林贵妃劝道:“这件事你不用担心,如今你只管笼络自己的势力,大皇子那边,荣本宫解决了皇后,为你铺路!”惠王不解:“母妃到底打算做什么?”林贵妃摇了摇头:“这件事还需与你的外祖父商议,等成了我再告知你究竟发生了何事。” 林贵妃看着跪在地上的春雪:“你起来吧,继续回到皇后的身边,给我仔细盯着皇后,有机会的时候,还是要四处找找,我便不信,她的宫里就搜不出一点东西来。” 林贵妃的眼神中闪过阴毒,春雪抖了抖,弱弱的称了一句“是”。 范思颜生辰这一天,十分的热闹,便是比起林半夏的生辰,也差不了几分。甚至二皇子和大皇子亲自来雪衣侯府相祝。不过令范思颜最高兴的是,一向不喜欢热闹的端木京华,竟然会来。 虽然是因为盛雪见的缘故,可是她也算是圆了一个梦了。皇甫重楼和司徒紫苏站在一处,看着楼下热闹繁华的场景:“思颜就快要及笄了,这求亲的人只怕是踏破了门槛,连她十三岁的生辰都是这般热闹。” “就连大皇子和二皇子同时来了,莫非晋王也有心求娶我们思颜?要知道雪衣侯府可是握有兵权的,前些日子,圣上可是给了雪衣侯一块兵符呢,掌三万铁骑,实力雄厚啊。”司徒紫苏意有所指,眉目之间却是鄙夷。 “比起娶范思颜,我还不如娶你。”皇甫重楼口无遮拦,司徒紫苏气的抬脚狠狠的照着他脚背踩了下去:“你若再敢胡言乱语,我便让父王在御前参你一本!” 皇甫重楼疼的龇牙咧嘴:“本王错了还不成么。本王之所以会来,不过是因为你也来了,京华也来了,凑个热闹罢了。至于决明,恐怕是真的存了这份心思。” “雪衣侯再掌兵权,这是荣宠也是烫手的山芋,二皇子闻着味儿就来了,也不知道雪衣侯如何应对了。”司徒紫苏叹了口气。皇甫重楼倒是事不关己:“反正跟你我没有关系,还不如看看热闹。” “那是我的好姐妹!”司徒紫苏咬牙切齿的说着,一边抬脚狠狠的踩在皇甫重楼。范思颜一抬头就看到晋王殿下龇牙咧嘴,表情甚是怪异,便差遣身边的嬷嬷道:“你上去问问,若是晋王不舒服,先安排一间厢房供他休息。” 盛雪见带着一大堆的礼物进来,可是范思颜的目光全落在她身边的端木京华身上。“世子,你来了。”楼上的司徒紫苏瞧见这一幕,不由得微微叹息。“这都是命啊!” 端木京华疏淡的点了点头。“思颜姐姐,生辰快乐!”盛雪见上前,笑嘻嘻的将一只极为精巧的镯子戴在范思颜的手上:“这是我跟世子磨了许久才要来的南海暖玉,世上只此一块,我命人打造成了镯子,你带着冬暖夏凉还能养生健体呢!” “雪见,谢谢你。”其实范思颜这句话里有两层意思。谢谢你的礼物,更谢谢你把他带了过来。只是神女有意,襄王无情。有些人终究是错过了,有些事终究是妄想了。 “怎么都堵在门口,是不打算让后面的人进来吗?”一道活泼的声音插了进来,原来皇甫重楼和司徒紫苏已经从楼上下来了。范思颜这才回过神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倒是忘了,大家里面请。” 这话音未落,便有人唱诺道:“惠王殿下到!”盛雪见皱着眉头看向门口。皇甫重楼打趣道:“除了父皇,也便只有他是这么大的排场了。” 惠王皇甫决明犹豫众星捧月一般走了进来,气宇轩航就像是未来的皇者一般。那些人恨不得将他里三层外三层的团团围住。与人群之中,皇甫决明看见范思颜,就像是看着一直猎物。 范思颜迎上皇甫决明的目光,她的眼神中毫无畏惧,因为这个时候,谁是猎物还真的不好说,主动权在谁的手中,也很微妙。(未完待续) 132、谗言(字数4000+)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惠王殿下的身上,端木京华和盛雪见站在了范思颜的身后,碰巧司徒紫苏和皇甫重楼也刚刚下楼站在她身后,这架势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对峙的意思。不过也仅仅是像罢了。二皇子在众人的簇拥中走了进来,范思颜礼貌的行礼:“惠王殿下能来,思颜不甚荣幸。” 皇甫重楼忍不住哼哼:“怎么我来你就不说这场面话。”司徒紫苏又在暗中踩了踩皇甫重楼的脚:“给我安静会儿!”盛雪见个子矮,又站在端木京华的身后,就这么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 “范小姐的生辰,本王自然是要来的。不仅如此,本王特意命人从南方打造了十二件金枝头面,希望思颜小姐能喜欢。”言罢,便有人抬着十二件头面进来,范思颜一双大大的眼睛在那些头面上头掠过,似乎没放在心上。惠王倒也不动神色,脸上擎着笑容。 盛雪见暗暗想着,这个惠王大概以为这世上没有人,不会为权势和金钱所动。反而恰好触犯了范思颜的逆鳞啊。惠王这个时候好像才看到皇甫重楼一般,上前一步与他行礼:“原来皇兄早就到了,不知道皇兄送了范小姐什么贺礼呢?” 他这一句很有深意,因为先前他就已经打听过了,皇甫重楼只是送了一棵花,并没有什么贵重。现在他这么一问,是要当着众人的面,给皇甫重楼一个难看。不过皇甫重楼倒是坦荡的答道:“是一颗我种了五年的兰花。” 果然在场那些权贵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倒是范思颜突然开口道:“没想到这兰花竟然是晋王殿下亲手栽种五年之久,能收到殿下这般诚意的礼物,思颜痕开心。” 皇甫重楼张了张口正想要解释他还种了一菜园子的兰花,可是又被司徒紫苏踩了一脚。疼的翻江倒海,一时倒忘记了说话。盛雪见听出来范思颜这是刻意要给皇甫重楼面子,而打了惠王殿下的脸。果然他的表情已经不太好了。 “让几位贵人在这里站着,是思颜的不对,诸位请。”范思颜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是她的生辰宴,当然要卖雪衣侯这个面子。听说范思颜乃是雪衣侯的掌上宝。便是雪衣侯府的男儿都是比不得的。 皇甫重楼跟司徒紫苏走在最后面,只见皇甫重楼走路有些颠簸,他瞪着司徒紫苏问道:“方才你为什么不让我说话?”司徒紫苏没好气的说道:“让你跟思颜说,你那兰花种了一菜园子。算不得金贵?她为你圆场争回面子,你却要拆了她的台?” 原来皇甫重楼并没有想好要送范思颜什么礼物,倒是带着司徒紫苏去出云寺的时候,顺带请司徒紫苏看了看自己的兰花,司徒紫苏帮他出了这个主意。既高雅又有诚意。方才他没有料到惠王还有这样的用心。现下想想不由得凉薄一笑。 众人落座之后,这位置有些意思,司徒紫苏和盛雪见坐在一起,端木京华和皇甫重楼坐在了一起。这几个人都是盛京中风云一时的青年才俊。太傅府的宋良辰也坐到了盛雪见的身边。 “惠王殿下野心不小,如今在朝中得势,不知道雪衣侯府会不会因此动心呢?”她这番言语引起了司徒紫苏的不快。“思颜是雪衣侯府的掌上明珠,不是权势交易的棋子。”宋良辰理了理裙摆:“郡主不要动怒,我们谁又能逃脱得了这样的命运,就算你我都是京中贵女,那又如何?” 司徒紫苏再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口,因为宋良辰那番话确实是真相。盛雪见微微开口道:“我倒是觉得这次惠王不能得逞。如今惠王在朝中虽然势大,可是皇上没有给惠王半点兵权。”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惠王才会想要拉拢雪衣侯府啊。”宋良辰这样说着。盛雪见点了点头:“他当然想要这样做,可是你们为什么不想想皇上为什么不给惠王兵权?这东宫之位,皇上似乎还没有决定吧,否则为何防着惠王?” “你既然能看明白的事情,雪衣侯也不傻,这个时候太早做了决定,恐怕只会得罪皇上。引起皇上的疑心。”司徒紫苏分析着。下人们已经开始布菜了,戏台上戏子们咿咿呀呀唱起戏来,掩盖了人们说话的声音。 “所以说雪衣侯府现在还没有这个心思。但是惠王的手段可是不容小觑的,这件事却不能忘了。”宋良辰拿起桌上一杯果酒。轻轻的啜饮:“好酒。” “那不如我们拭目以待?”盛雪见唇角含笑,如今皇上正值壮年,还没到退位让贤的时候,雪衣侯不傻。正在他们谈话的时候,惠王已经拉着雪衣侯进入了内室。 皇甫重楼兴致勃勃的看戏,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跟端木京华议论台上的哪位戏子扮相好看。端木京华的目光朝着内室的门看了看。而后独自饮酒不理会皇甫重楼的叽叽喳喳。 这么一来皇甫重楼自然觉得无趣了:“跟你在一块真是没意思。我还不如去找司徒紫苏玩呢。”端木京华凉凉的说道:“你若是敢去,你就去。”他何尝不想坐到盛雪见身边去,还要在这里忍着一个皇子的聒噪。 半响之后,惠王从内室出来,脸上的表情却没有进去的时候那般意气风发了。盛雪见和司徒紫苏对视一眼,分别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了然。之后惠王便借故有事离开了。 范思颜反倒轻松了一些。她虽然坐在二楼上,可是眼神却不由自主的看下楼下的东厢。恨不得这生辰宴办上三天三夜才好,那样她也可以一直看下去了。事与愿违,再热闹的盛宴也会有散场的时候。 不过范思颜的这场生辰宴邀请了几乎整个盛京的权贵人家。那些个贵妇纷纷前来,为的就是帮家中的子女掌眼,瞧瞧可有些合适的孩子能够婚配。而相府夫人此番来了,却四处帮着盛雪见引荐,那些贵妇听着相府夫人把盛雪见夸成了一朵花,纷纷朝着盛雪见打量。 司徒紫苏放下了茶盏,淡淡看着盛雪见问道:“你有没有发现,西厢的那些婆婆阿姨们。一直都在看你?”盛雪见微微皱了皱眉头,顺着司徒紫苏的目光看去,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打量的目光。让盛雪见的心里非常的不安。再一对上相府夫人的眼神,这不安变得更加的浓烈。 曲终人散,意兴阑珊。范思颜在门口送客,司徒紫苏等人最后离开,大家站在门口。范思颜看着端木京华的眼神还满是留恋。“天色已晚,那我们就告辞了。”皇甫重楼难得正正经经的道别。 范思颜只得点点头。兰园和恭亲王府在同一个方向,两人一道离开了。虽然一人骑马一人坐车,但是这同行远去的背影,还是让范思颜难免的伤心。司徒紫苏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她的手背:“思颜,我也走了。” 司徒紫苏上了马车,却听到车外马蹄声起,她掀开帘子一瞧,皇甫重楼骑着马。正悠哉悠哉的跟着。“我记得晋王的府邸和我礼亲王府是相反的方向吧?” “是相反啊。”皇甫重楼一副理所当然的回答。司徒紫苏不解:“那你跟着我干什么?”皇甫重楼更加的理直气壮了:“你看不出来我要去你家玩吗?” 另一边盛雪见和端木京华也是同样的场景。马车驶入一个巷子,忽然就停了下来。端木京华的马也跟着停了下来。盛雪见掀起了帘子:“世子回去吧,至此我们已经不同路了。” 端木京华淡淡一笑,红梅和白梅曾经跟随端木京华已久,可是这个时候看到端木京华笑若灿阳,也忍不住的痴了。“我送你回去,我再回去。”盛雪见心头一暖,放下了帘子,脸就烧了起来。 这一场生辰宴,只怕最铩羽而归的。应该是惠王了。一回到自己的行宫,他就把能打碎的东西统统打碎,这德行跟他的母妃简直如出一辙。“雪衣侯那个老狐狸,竟然拒绝本王。等本王执掌江山。哼!” 范思颜的生辰过去不久,南诏国的使团就来了盛京。皇甫决明又威风凌凌神清气爽的在城门口迎接。皇甫重楼倒是乐得自在,继续去他的出云寺种花,甚至还拉上了礼亲王府的郡主,在出云寺里种菜了。 端木京华本就不爱热闹,盛雪见的位分又不够。倒是一起跟着皇甫重楼在出云寺中小聚,等着吃皇甫重楼煎制的小黄鱼。四人在山茶花林中围坐,只有皇甫重楼这个身份最高的人忙里忙外。 盛雪见微微有些惊讶:“想不到晋王殿下,会做这些事情?”皇甫重楼倒是一脸认真的说道:“母后常说治大国如烹小鲜,若是连这些美味都无法掌控,又如何掌控天下?”盛雪见有些惊讶皇甫重楼口中的一番道理,可是司徒紫苏立刻就拆了他的台:“皇后娘娘手艺精巧,他又惯会吃,一个闲散王爷会做饭有什么稀奇。” 盛雪见有些担忧方才司徒紫苏说话会不会太伤了皇甫重楼的颜面,谁想皇甫重楼一脸淡然。司徒紫苏不由得在心中叹息。她都这般激将了,可是皇甫重楼依然无动于衷,难道他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就没有一点野心? 端木京华缓缓开口:“什么时候能吃?”几人都以为一贯冷漠的世子开口,会有一番大道理要讲,谁知道就是这么一句话。司徒子苏不由得叹息。皇甫重楼倒是开心:“待我再撒上一些桂花末。桂花小黄鱼~” “说起来今日南诏国的使团来了,晋王殿下怎么不去迎接?”盛雪见意味深长的看着皇甫重楼。 “这劳什子的事情,决明去做最是合适,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皇甫重楼一边夹起小黄鱼递给端木京华,一边说着。司徒紫苏给他递碗:“你就不怕皇上怪罪下来?” “不怕,父皇注意不到我。”皇甫重楼 说得自信。“难说,你都去了兵部了,皇上几日前还让你去禁军校场观看练兵。”司徒紫苏夹起小黄鱼:“烧得不错。” “不会这么凑巧吧?”皇甫重楼苦着脸。盛雪见捧着碗:“若是平时,应当不会。只是我想惠王殿下不会放弃这大好机会的。殿下还是做好挨骂的准备吧。” 果然惠王殿下前脚安置了南诏国的使团,后脚这御史的折子就递到了皇上的跟前。彼时皇上正在德妃宫中,看着太医为德妃把脉。皇上一看折子,便气的丢在一旁。德妃疑惑的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是哪个臣子惹了皇上生气?” 这朱笔折子都是御史的折子,德妃还以为是哪个臣子被参了一本。“重楼真是惫懒的不像话了!今日迎接南诏国的使团,他倒是不见踪影,哪里有皇长子把事情都丢给兄弟的!” “可是迎接使团这件事,皇上您不是指派了惠王殿下主持的吗?大约晋王殿下有旁的事……”德妃柔声说着,一边帮皇上顺气。“哼,不得不罚。” 一行人从出云寺回到盛京主城,皇甫重楼便收到一道圣旨,罚他一个月内不得参与朝政,俸禄减半,好好反省思过。 “这盛雪见倒是料事如神,只是,她若是能说些好话,那便更好了。”皇甫重楼收了圣旨,却浑不在意。而惠王听说了这结果,也是满意。 端木京华送盛雪见回家,这次他把长公主的那一对镯子也带来了,只是两个人细细研究的许久,都没有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难道真的只是普通的镯子吗?”盛雪见微微皱了皱眉头,小心的将镯子收了起来。“这另外一只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呢?” “那是姑姑交给母亲的。” “那时候长公主可曾说过什么话?”盛雪见严肃起来。端木京华一怔:“那时候我可是尚未出生呢。”(未完待续。) 133、祸起(字数4000+) “是我太着急了。”盛雪见微微一叹。端木京华倒也没有介意。“或许我们不能仅仅只看这一对镯子,可能在别的什么地方还有玄机。姑姑既然把这对镯子分开送人,一定有深意。” 端木京华这番话倒是给盛雪见提了个醒。“长公主当年在外养病住的庄园,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了?”两人对视一眼,端木京华点点头:“在倒是在,只怕林贵妃的人已经搜了不下百次了。我们就算要去,也要避人耳目。” “我明白了。”盛雪见把那镯子推到端木京华的面前。“太后保我,为的就是要我找到这对镯子,现在已经找到了,你看我应不应该告诉太后?” “暂时还是不要说。”端木京华略一思虑:“也不知太后现在是站在谁的一边。虽然皇后娘娘是当初太后属意嫁给皇上的,可是如今皇后和晋王不受宠爱,诸多表现也不尽如人意。” “那好吧。”盛雪见蹙着眉头“时间也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端木京华点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又看向盛雪见:“南诏国的使团既然已经入京,接下来的欢迎活动是少不了的。你如今已经是压过林半夏的天启第一才女,准备一下吧。” 第二日,正如端木京华所说,盛雪见刚刚入宫,皇后便下旨召见各位公主的伴读们。她跟着林半夏等人一同前往皇后宫中。想象中六宫之主的宫殿,并没有那么的富丽堂皇。倒是有一些生机勃勃的意思。 盛雪见进门的时候,发现中进门的侧廊上挂满了吊兰,大概和晋王殿下在出云寺种的一样。盛雪见忍不住在心中想着,也许晋王这个性子,正是承继了皇后娘娘也说不定。 她正走神,脚步就不由得慢了些,林家四小姐故意狠狠的照着她的脚后跟踩了下去。盛雪见痛的想叫,却生生忍了下来。这一招中了,林家四小姐别提多得意。林半夏在一旁看着。只当没有瞧见。 几人进了内殿,皇后娘娘在上首坐着,几位妃子坐在右侧,最数德妃娘娘春风得意。她怀有身孕反倒保养的很好。整个人都显得水嫩,眉目含情。 “参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女孩子们齐声行礼,皇后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抬手道:“免了。”接着便看着林贵妃道:“林贵妃替本宫协理后宫,你说吧。” 盛雪见悄悄抬头打量这位皇后。她的妆容很浅,眉清目秀,可是一双凤目之中偏偏隐藏着威严。此刻大概是意兴阑珊,把事情又丢给了林贵妃。盛雪见不由得想着,宋太傅之女,能力绝不在林贵妃之下,为何她事事都不关心? 林贵妃得了旨意,便装腔作势起来。“南诏使团入京,我们天启乃是上国,少不得以礼相待。只是这次国宴之上。难免又能人异士的比拼。所以把你们叫过来,就是有这个意思。” 林贵妃说完便把目光看向林半夏,她们是亲戚,林半夏自然而然的开口道:“但不知这一次南诏国来的能人异士都有什么技能?” “听说有南诏国的第一棋士,还有第一乐者,第一舞者。”德妃不愿意林半夏和林贵妃掌控全局,忍不住说出来,暗中提示盛雪见。“上次女科之中,盛雪见的棋术是有目共睹的。依臣妾看来,还是派盛雪见迎战第一棋士最为合适。” “是不错。”皇后点点头。林贵妃看着德妃的意见被采纳。忍不住开腔:“那是盛雪见没有遇上咱们半夏,半夏当年的女科,不也是百战百胜。”林半夏低头不语,可是眉目之间的傲色。显然她也不认同德妃的提议。 皇后这时候摆摆手出来和稀泥。“这不是还有第一乐者和第一舞者么。我记得半夏善琴,这迎战第一乐者交给半夏就是了。你是我朝丞相的嫡女,可要好好应对,咱们天启可是不能输的。” 皇后这番话明显是在对林半夏施压,虽然不是明面上,但是暗中还是帮盛雪见解围了。另一个妃子疑惑的问道:“那这第一舞者。当派何人应战为好?” 林贵妃掩袖一笑,正要说自家的四小姐时,德妃插口道:“这还用得着说嘛,当然是雪衣侯府的范思颜了。去年的百花节上,一舞倾城,可不知道醉倒了多少天启的才俊呢。” 范思颜的舞技的确令人惊艳。皇后跟着点头:“思颜的舞技的确令人惊艳。只是要让思颜跳舞,还得礼亲王府的司徒郡主抚琴。她二人的合作,才是天下无双呢。” 林贵妃眼见抬举自家的四小姐没有希望了,便只好冷着脸点头:“此事便按皇后娘娘的吩咐办了。” 从皇后的宫中出来,林四小姐的表情显然就没有那么的好了。林半夏倒是猜到了这样的结局,脸上也没有什么意外。不过她可不希望国宴上,盛雪见真的大出风头。 隔日皇后的旨意就送到了各家。只是接旨的时候,这几个人都不在家。人间四月天的时候,几个孩子们被皇甫重楼拉着纷纷去了京郊游玩,倒是只有林半夏紧张的在家中练琴。 马车在一处水草丰美的平地停下。红梅带着下人们将地毯铺开,车夫们架起了屏风。司徒紫苏抱着琴在地摊上坐下。范思颜牵着盛雪见跟着下了马车。 “这出来走走,心情都能好了许多。”皇甫重楼从车上拿起一把鱼叉便朝着河边走去。司徒紫苏忍不住笑话道:“你哪里像个皇子,分明就是个渔夫。真是生错……” 话到了嘴边,司徒紫苏才惊觉失言,又停了下来。皇甫重楼回头看她,表情有些暗淡:“确实,本王是生错了人家。”白梅已经将茶几点心摆好。端木京华斟了一杯茶递给盛雪见,这才抬头看着皇甫重楼:“皇上命你一个月不得参与朝政,倒是正中你的下怀。只是南诏来京,这四月围猎却少不了你的。” 范思颜跟着点头:“晋王殿下的体魄武功都在惠王之上,这件事情皇上是清楚的。若是不想丢了天启上国的脸,世子和晋王殿下是一定要去的。” “只是林贵妃和惠王并不希望晋王殿下出风头,一定会想办法阻拦的。昨日若不是皇后娘娘,林贵妃是想让林家二女迎战南诏奇人的。”说话的时候。皇甫重楼已经叉了一条鱼上来,那鱼活蹦乱跳的,引得女孩子们都好奇欢腾起来。 皇甫重楼把鱼递给了随从处置,净了手走到端木京华身边坐下:“这苦活都是我来做。这面子都让决明挣去了,他还有什么不甘心的。对了,我听说思颜要去对阵南诏的第一舞者,你可有把握?” 范思颜一脸淡然:“这点把握我自然是有的。就是劳烦郡主为我抚琴了。”司徒紫苏摇摇头:“这点小事,不在话下。”盛雪见疑惑的问道:“郡主的琴艺应当不在林半夏之下。为何皇后不让郡主对阵那第一乐者?” 范思颜张了张口,却被皇甫重楼抢了先:“她从前体弱多病,如今虽然有白神医治好了,可是到底弱于常人,虽然琴艺胜过林半夏,可是与人斗琴还是勉强。母后不在意比试的输赢,她只希望紫苏好好的。” 盛雪见别有深意的看了看皇甫重楼和司徒紫苏,心中差异什么时候这俩人走得如此近了。便弯眼一笑:“皇后娘娘可是很喜欢郡主呢。”女孩子家当然知道彼此话中的心思,范思颜也只是掩袖偷笑,正所谓看破不说破。 小厮把烤得喷香的鱼端了上来。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这美味的小黄鱼给吸引住了。几人赶紧大快朵颐,范思颜夹了一块最为鲜美的部分,正想递给端木京华,却看着他夹了一块鱼肉放在了盛雪见的碗里。 司徒紫苏刚刚放下了琴,碗里就已经满满当当了,她脸颊微微一红,看着皇甫重楼:“我又不是猪,吃不了这么多。”皇甫重楼邪气的一笑:“不打紧,我也不是在喂猪。” “你刚才说什么?”本来一点害羞此刻都变成了怒气,司徒紫苏脚踩着皇甫重楼。问得咬牙切齿,皇甫重楼痛得龇牙咧嘴:“你每次都是这招!” 几人说说笑笑,司徒紫苏抚琴,范思颜在这湖光山色之间轻轻起舞。盛雪见虽然是个女子。却也忍不住为范思颜的舞技沉迷了。正在陶醉的时候,突然不远处传来无比凄厉的叫声。 范思颜的舞被打断,司徒紫苏也停了琴朝着那声音的方向看去。“小贱人!我看你往哪跑!”一个听上去就令人十分厌恶的声音响起,而后是阵阵马蹄之音。 皇甫重楼推开半面屏风,之间一个大腹便便的红衣男人带着随从正在追赶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那马蹄就快要踩在女子的身上!千钧一发之际。皇甫重楼抬手端起茶杯,急急打向马蹄,力道之大,让马抬起前蹄就倒在了一边,那红衣胖子更是跌落下马,摔了个狗吃屎。 “什么人?胆敢拦着本大爷的路?”红衣胖子一脸惊慌的站起来,疼得龇牙咧嘴。衣衫褴褛的女子一抬头看到不远处的公子小姐,料想方才是他们救了自己性命,便什么都不顾的朝着他们奔去。 “救命!救命!”小厮受了皇甫重楼的示意,扶住了那个女子。红衣胖子带着人追了过来,恶狠狠的问道:“方才是谁打了爷的马?” 皇甫重楼气定神闲的喝茶,淡淡的瞥了胖子一眼:“原来是个瞎子,竟然没有瞧见。”胖子气的脸更加红了。皇甫重楼刚才那一下可是上乘的内功,莫说胖子,便是坐在他对面的盛雪见都没有看清楚。 倒是端木京华颇有深意的看了皇甫重楼一眼,静默不语。“臭小子休得口出狂言,知道爷是什么身份,你也敢救爷的人?” 听他这么一说,盛雪见倒是觉得有些好笑,在盛京之中,这个胖子竟然不知道他眼前是什么人?范思颜冷冷一笑:“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是什么身份?” 因为不想张扬,今日他们几个穿着打扮都比较简洁,这第一眼看上去就是寻常富贵人家的子女罢了,看不出身份。这红衣胖子也是看不出这些人的身份,便以为是一般的地主家儿女,这才愈发的横行起来。 “爷可是户部尚书家的小少爷,你们要是识相,就赶紧把那小贱人交出来。要是不识相,爷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户部尚书家的小少爷?无官无职就敢这般猖狂了,皇城之下,目无法纪!”范思颜是武将世家,身上自带着一股英气。她这一番话用上了外家功夫,气势如虹,那红衣胖子听了,心中真有些发虚,后退了几步。 身后的随从赶忙将他扶住:“一个黄毛丫头,少爷咱们不用怕她!”司徒紫苏不理会这一群人,看着那衣衫褴褛的丫头问道:“他为什么追着你?” 那女子听了立刻跪倒在地:“我家世代居于此地,可是他看上了我家的田产,带着人把我家人活活打死,逼我交出田契,现在还想让我给她做……做通房的丫头!” “给爷当同房丫头,那是你的福气!”红衣胖子说的话让皇甫重楼动作一顿,随手拿起一粒花生米,就打在了胖子的膝盖上。那胖子膝盖一痛,竟然跪了下来。 随从们这才知道遇到高手了,慌忙把红衣胖子扶了起来:“少爷,这些人咱们惹不得,咱们赶紧回去吧!”那胖子听了,反而来了火,指着皇甫重楼的鼻子问道:“有本事报上名来!” “你记住,我叫皇甫重楼!” 这一句,那红衣胖子脸色立刻大变,赶忙跪倒在地:“不知晋王殿下在此,小的有眼无珠!求殿下恕罪!” 本来正是心情好的时候,却出来这么一个煞风景的,皇甫重楼挥了挥手:“赶紧滚!” 那红衣胖子哪里还敢耽搁,赶紧带着随从,屁滚尿流的跑了。(未完待续。) 134、对阵(字数4000+) 众人被那红衣胖子这么一打扰,纷纷没了兴致。那个衣衫褴褛的姑娘,看到红衣胖子走了,这才放下心来。盛雪见一偏头就看到这个静默不语的姑娘,心下微动,想起前一世自己死的时候,也是这个姑娘差不多的年纪。她走到这个姑娘的身边,示意红梅拿来吃食给这个姑娘。 “你叫什么名字?”盛雪见蹲了下来。那姑娘受宠若惊的回答道:“回禀小姐,我叫红袖。”盛雪见又问道:“那户部尚书家的儿子为什么要贪图你家的田产?你说仔细些,或许我们可以为你做主。”这时候司徒紫苏还有皇甫重楼等人纷纷走了过来。 皇甫重楼冲着下人们招手,吩咐他们把东西全都收拾起来。红袖看着盛雪见,明明比自己年纪小,可是她的眼神中却透露着让人安定的神色来。便大着胆子回答道:“不是户部尚书的小少爷看中我们家田产,而是惠王殿下看中了我们家的田产……” 她这番话一说出来,大家都吃了一惊。盛雪见和端木京华对视了一眼:“这里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皇甫重楼听见这女子提到了惠王,便知道这里面大概另有隐情了。立刻吩咐随从:“算了,还是把她带回本王的府中吧。”司徒紫苏心思一动:“听说晋王的府邸好生气派,不如今日我们去瞧上一瞧?” 大家都知道司徒紫苏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皇甫重楼听了点头道:“正好我府里种的菜熟了,给你们尝尝。” 红衣胖子带着随从屁滚尿流的回到了家中,户部尚书刚好忙完宫里的事情回来,就看到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满脸惊慌失措的样子,便不悦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红衣胖子一看到爹爹回来了,便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父亲:“爹,你说这可怎么好啊,现在那红袖被晋王殿下扣住了,若是她告诉晋王殿下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咱们该怎么办啊?” 户部尚书眉头都拧在了一起,他气得猛捶了儿子一拳:“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我让你去收田产,不是让你去掳掠良家妇女的!这一块的田产惠王殿下十分看重。你倒好,给我惹出这么大的事端来!” 红衣胖子任由爹爹捶打,哭丧着脸问道:“那这件事情,咱们是不是该通知惠王殿下?”户部尚书叹了口气:“现在还不是通知惠王殿下的时候,如今南诏使团入境。这郭艳和春猎正是忙的时候,惠王殿下根本就抽不开身,此时若是惊扰了殿下,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爹爹,那你说咱们现在应该如何是好啊?”红衣胖子挠了挠头,恶向胆边生:“爹,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要不咱们找几个刺客,让他们今天晚上潜入晋王府中,把红袖杀了。这样晋王就没有了人证了。反正他手里也没有物证。这样就为难不了我们了!” “为今之计。也就只有这么做了!”户部尚书坐在太师椅上,浑浊的眼睛肿泛过狠厉的光芒来。红衣胖子有些得意:“爹,孩儿马上派人去办这件事!” 一行人带着红袖到了晋王殿下的府邸。说是来看看的,其实一回来,大家就关在了王府的内室当中,红袖坐在椅子上开始讲述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惠王殿下看中了京郊一片的好地,所以他指示户部尚书为他圈地。不惜一切代价不惜一切手段,今日若不是遇到了几位贵人,红袖只怕是性命难保了!”说完便感激的跪在了地上。 皇甫重楼立刻扶起了红袖,转头吩咐随从:“带她下去梳洗一番。给她些银两。让她去异乡安置吧。”皇甫重楼这番话一说完,大家都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司徒紫苏更是开腔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这惠王圈地,背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难道你都不想知道?这女子遭受了这么大的冤情,难道你就不想帮她吗?” “本王帮了啊!至于二弟到底在干什么,本王没有任何兴趣。”皇甫重楼说完,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端木京华毫无表情的坐在一边喝茶,他已经料到了皇甫重楼会有这样的决定。盛雪见微微叹息了一声。“晋王殿下,就算你想要逃避这场战争。但是那户部尚书家的小公子回去之后,这场战争,您是躲不掉了。” 范思颜望着盛雪见问道:“晋王什么都没有做,这话是什么意思?”盛雪见抬头看了看范思颜说道:“晋王把红袖带了回来,这就是在向二皇子宣战,如果方才晋王让户部尚书家的小少爷把红袖带走,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或许还有希望。可是现在,惠王一定以为,晋王殿下是打算抓住这个把柄,要在御前好好的告上一状了。” “本王不到御前去告状,不就行了吗?”皇甫重楼烦躁的挠了挠头,因为事实上,盛雪见说的话的确是对的。端木京华这个时候才开口道:“现在真是南诏使团入京的时候,恐怕户部尚书还不敢将此事告诉皇甫决明。我想今晚你这晋王府是不会太平了。” “不太平?为什么?”范思颜疑惑的问着,不过她到底是冰雪聪敏的人物,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你是说户部尚书虽然不敢告诉惠王,但是并不代表他不会行动,如果红袖死了,惠王殿下身边的威胁就自然不存在了!所以今天晚上!”范思颜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颇有些惊恐的望着皇甫重楼。 “来本王的府上杀人?他们可真是胆大妄为,本王偏偏叫他们什么都找不到!”皇甫重楼听了,生气的一掌拍在黄花梨木的桌案上。盛雪见的目光顺着他的手落在那桌案上,没想到那桌案竟然有了一丝的裂痕。所以说这皇甫重楼的内功底子,只怕是深不见底啊。 “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端木京华没有多说,走到盛雪见的身边道:“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范思颜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人被范思颜给拉住了。两人也跟皇甫重楼告辞。整个房间这时候就只剩下皇甫重楼一人。他一拳又砸在桌案上,顿时那牢固的桌案竟然碎掉了一个角! 范思颜和司徒紫苏两人从晋王府出来,端木京华和盛雪见的车马刚好离开。范思颜的目光追随着端木京华的车马,微微叹了口气。司徒紫苏把手搭在范思颜的手上:“是你的逃不掉。不是你的,你强求不来。”范思颜低下头,眼角隐隐有些水光。司徒紫苏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便劝说道:“咱们也回去吧。” “方才我要劝他。你为什么要拦着我啊?”范思颜不解道:“这次说不定抓住了惠王的重要把柄。看那胖子脸色就吓得不轻,这件事的背后一定有着巨大的阴谋。”司徒紫苏微微一笑:“难道说,雪衣侯府已经选择了要站在晋王殿下这一边了吗?”范思颜的脸色立刻严肃起来:“郡主你可不要乱说,我只不过是……” “你只不过是什么,你只是觉得晋王殿下站在正义的一方。所以你要支持他。可是思颜,党争之中,哪里有什么是非黑白,我叫住你是想让你想清楚,你到底在做什么。还有,也是要让那个榆木脑袋想清楚,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他就算想躲,也根本就躲不掉!” 当天夜里,户部尚书果然派了一批杀手去晋王府行刺红袖。可是晋王早有准备,那些杀手一个都没有回来。自然也就没能带回来半点与红袖有关的消息。这下户部尚书真的慌了。可是这第二日就是国宴,他真的不敢随随便便的在惠王面前捅出一个乱子来,只好派人仔细盯着晋王府。一旦发现红袖出来,就立刻将她杀死。 国宴当日,后宫妃嫔都是盛装打扮,皇甫重楼也穿着一身新的郡王制服来到后宫给母后请安。皇后娘娘一见到自家儿子,就忍不住问道:“听说你最近跟京华、紫苏这几个孩子走的挺近?”皇甫重楼点点头道:“他们都是些有趣的人,儿臣愿意跟他们一起玩。”皇后点了点头:“也好,这些都是正经孩子。总不像旁的人,会教唆你做些坏事。” “母后这是说的什么话呀。对了,今日国宴,母后一定很忙吧?”皇甫重楼想起来。忍不住关切的问道。皇后轻松一笑:“有些人就爱争这些功劳,本宫自然就要成全有些人了。”皇甫重楼微微皱了皱眉:“看来这次林贵妃又要大出风头了,可把她得意的!” “怎么了?”皇后停住了脚步,侧身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你以前从来不在意这件事情,怎么今天介怀起来了?”皇甫重楼一愣,半晌才回答道:“不过是林贵妃在宫中实在是太过嚣张了。儿臣看不下去了。” 皇后严肃的望着儿子说道:“重楼,你要懂得,身为皇室血脉,要么九死一生拼上那至尊无上的位置,要么事不关己过你平庸无为的一生。不管做任何选择,都必须要去选择,像你这样在两者之间游荡不定,反而会更快的招来杀身之祸。” 皇甫重楼一愣,赶紧严肃的说道:“母后是知道儿臣的,儿臣根本就无心那个位置,儿臣只想轻松快乐度过一生!”皇后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可是,面对这宫里宫外不平之事,你还是看不下去是不是?昨日你是不是收留了一个女子?” “原来母后都已经知道了?”皇甫重楼一下子有些泄气。皇后叹息一声:“你既然收留了那个女子,户部尚书定然心中难安,这件事情,决明早晚都会知道。本宫说过,你想要平庸一生,就要当一个糊涂的人,对任何事都要糊涂。重楼,母后再问你一次,对于将来,你是否真的已经想清楚了?” 皇甫重楼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宫人已经走了进来跪下:“皇后娘娘,晋王殿下,国宴快要开始了,贵妃娘娘请二位快些过去呢。”皇后点了点头:“知道了。” 这次招待南诏使团的国宴就在宫中的万荷堂内举行。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喜庆之色,盛雪见一身白衣,配着一只简洁大方的玉兰簪子和范思颜等人坐在一起。司徒紫苏和范思颜今日也是简单又不失大家风范的装扮。整个国宴中,除了后宫嫔妃们,只怕最显眼的就是相府千金林半夏了。因为接下来和南诏国的对战之中,她们四人都要出场,所以贵妃将她们安排在了第一排的位置。与南诏使团相对而坐。 范思颜凑到盛雪见的身边,小声说道:“这个南诏第一棋手可不简单,我听说这些日子她已经挑战了盛京中所有的棋馆,无往不胜,你可要小心啊!”盛雪见微微点了点头,这个第一起手艾青,她其实有所关注。昨夜已经看过了她的那些棋路。林半夏看见范思颜和盛雪见两人凑在一起说话,嘴角不由得牵起一抹嘲讽来。心中暗自庆幸,这第一棋手确实很难对付,幸亏当初她没有选中。 皇甫重楼扶着皇后走了进来,众人纷纷行礼,而后他便走到端木京华和皇甫决明之间的空位坐下。他刚刚坐定,皇甫决明就凑过来说话:“皇兄这些日子不能参与朝政,父皇真是太不近人情了,委屈皇兄了。” “倒没有什么可委屈的,只是辛苦皇弟了。”皇甫重楼现在看着皇甫决明那假惺惺的样子就受不了。可是还要忍着性子应和他,也是无奈。端木京华全当做没有看见,只是喝着自己的酒,眼睛却看着一侧的盛雪见,今日对战第一棋手,也不知道阿蛮到底准备的怎么样了。 没过一会儿,宫人唱诺皇上驾到,众人纷纷站起身来,行大礼拜见。皇上的心情倒是不错,摆摆手道:“都起来吧。”(未完待续。) 135、大胜(字数4000+) 众人纷纷起身,一直到皇上落了座,这才各自坐下。^^^百度$搜索@巫神纪+.@阅读本书#最新$章节^^^那身着盛服的南诏使臣立刻站起身来说道:“陛下,久闻天启人杰地灵,想必奇人异事众多,今日我南诏有幸造访,希望可以见识见识,我也带了一些南诏国的能人异士,不如我们两国切磋一番,您看如何?” 皇帝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暗道,这个南诏国的使臣实在是太过不把天启放在眼里了。可是面上又不好多说什么,便点点头道:“这个暂且不急,你们远道而来,我们天启自然要好好款待一番才是。”言罢目光看向了左侧的林贵妃。林贵妃淡淡一笑,伸手轻轻拍掌,便有佳肴上桌,歌舞入席。丝竹之声响起,气氛也就缓和了许多。那南诏使臣还想说话,却被身旁一人拉住了衣袖,他这才停了下来。 皇甫决明凑到皇甫重楼的身边道:“这南诏国近来国力强盛,而我天启刚刚经历了蛮夷一战,现在更是不把我们天启放在眼里。大皇兄,今日你该挫挫对方的锐气!”皇甫重楼回头看着一脸期盼的皇甫决明,心中只觉得好笑,这么低级别的激将法,他难道是把自己当做三岁儿童看待的吗? “大皇兄,你看着我做什么?”皇甫决明一脸疑惑和无辜的表情。“那么皇弟希望我怎么做呢?”皇甫重楼的语气微冷,惠王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小伎俩已经被看穿了,便尴尬的喝了一口酒掩饰,不再继续说话了。 端木京华淡淡的看着两人之间的交锋,不置一词。酒过三巡,宫人们上了一道桂花糖藕。一个小宫女将盛雪见面前的菜盘撤去,把桂花糖藕放在了她的跟前。这小宫女收拾好了短期盘子,视线隔空与林贵妃撞见,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林贵妃开口道:“这桂花糖藕乃是我天启家喻户晓的地道小食,各位尝尝。” 贵妃都开口了,大家自然拿起筷子去夹桂花糖藕。林贵妃的视线一直放在盛雪见的身上。也许那道目光实在是太过炙热了,让盛雪见有了些许的迟疑。正在她快要把筷子送进嘴巴的时候,突然身旁的范思颜“哎呀”叫了一声。盛雪见一愣,跟着放下了筷子问道:“思颜姐姐。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一不小心筷子掉了而已。”范思颜淡淡笑了一下。这时候南诏国的使臣站起来,提出两国切磋,盛雪见的注意力被那个使臣的话给吸引住了,一时之间也就忘记了桂花糖藕的事情。林贵妃看着就差一步就成功了。心中别提有多气愤了。 这第一战乃是范思颜迎战南诏国的第一舞者。为彰显天启的大度,由南诏国的舞者首先起舞。说起来也不愧是南诏的第一舞者,一只胡旋舞千娇百媚,就算是皇上都有一些眼花缭乱招架不住。一舞结束,众人都有些沉溺其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那第一舞者舞罢,十分骄傲的看了范思颜一眼。 面对她这般挑衅,范思颜丝毫不为所动,她不疾不徐的站起身来,走到了大厅中央。司徒紫苏与她十分默契的对视一眼。便素手抚上了迦叶七弦琴,与那南诏舞者的胡旋舞不同,司徒紫苏一出手,肃杀之音立刻笼罩在人们的心头,盛雪见听了不由得心头微微紧张起来。 难道思颜姐姐并不打算跳那一支惊鸿舞吗?身边的宋良辰突然开口道:“范小姐以一支惊鸿舞闻名天启的确是没错,可是这次南诏国的第一舞者来了,她就一定知道惊鸿舞的事情,说起来,惊鸿舞虽然惊艳,可是与方才的胡旋舞相比。少了太多的撩拨与诱惑,在座的大多都见过惊鸿舞了,在新鲜上来看,惊鸿舞也是吃亏的。” “你知道她接下来会跳什么舞吗?”盛雪见除了那日郊游。就从来没有见过范思颜跳舞,所以她实在猜不出范思颜会跳什么舞。宋良辰细细听着司徒紫苏的琴音,而范思颜此刻已经戴上了面具。宋良辰眼睛一亮:“如此肃杀之音,这是杀阵曲!” “杀阵曲?这不是上战场的时候,才会弹起来的……”盛雪见的话还没有说完,范思颜已经从腰间抽出了一柄软剑。众人大惊,林贵妃刚要大喊,皇上一抬手示意没事,她才生生把话头给憋了回去。原来皇后在范思颜跳舞之前就已经把她会使用不开锋的宝剑一事告诉皇帝了。 众人见范思颜抽出剑来,心中都是惊骇,紧接着司徒紫苏的琴音转入行云流水起来,而范思颜的剑招和舞蹈动作也愈发的大气磅礴,就好像真的是一个将领,率领着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在人的内心深处埋下了恐惧和害怕的种子。那个南诏第一舞者自然也看的分明,心中的惊骇难以言喻。 然而这杀阵的气势还没有结束,范思颜本来就是武将世家的出身,这剑和舞达到了完美的结合,雪衣侯端着酒杯看着自家孙女如此的争气,可是内心深处还是遗憾不已,如果范思颜是个男孩子,此刻她一定能上阵杀敌,与万人之中取上将首级,而不是在这小小的屋子里,跳一首杀阵曲当做慰藉。 旁人没有雪衣侯那番心思,只是被范思颜的舞蹈惊讶的不知道如何说了。一曲终了,很长一段时间,大殿都是安静的,直到有个官员吓得失手打翻了酒杯,大家猜回过神来,回以掌声。盛雪见更是打心底为范思颜高兴。那南诏国的第一舞者站起身来,走到范思颜的身边,盈盈一拜:“这一战,是我输了。你的舞确实震撼了我。” 范思颜大气的一笑,并没有半分的骄傲:“你的舞也的确很精致。不愧是南诏第一舞者。”这第一战便这样结束了。那南诏使臣虽然有些心有不甘,但是后面还有两个人选,只是输了头阵,他也不是很担心。接下来他又请出了第一琴师。 只不过相府千金林半夏也不是泛泛之辈,她的琴艺虽然与司徒紫苏比起来还是有一点差池,但是比起南诏国的第一琴师,那就略胜一筹了。再加上林贵妃的手段……盛雪见注意到,那琴师上台的时候,脸色苍白,手指竟然微微有些发抖。她疑惑的低头问范思颜:“南诏国的那位琴师是不是身体有些不舒服?我看着她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范思颜一听,抬头仔细的观察那位南诏国的琴师,确实面色有些异常。“这样子就跟中毒了似得!”范思颜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在盛雪见的心头敲起了警钟,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她看向范思颜,而范思颜也转过头来看着盛雪见,两人都在对方的眼神中读到了一种东西。不约而同的去看着面前的桂花糖藕。说起来方才两人都没有动过,而林贵妃还特意让大家尝尝这桂花糖藕!难道说,她真的敢在糖藕中动手脚? 盛雪见不敢置信的朝着林贵妃的方向看去。只见她现在有些得意的望着那南诏国的琴师。盛雪见心中大骇,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帕子,她凑到范思颜的身边,低声问道:“难道她就不怕旁人知道了?这可是……”盛雪见的话还没有说完,范思颜立刻按住了盛雪见的嘴巴:“不该你说的话,不要乱说!” 这场比试,因为南诏国的琴师大失水准,而林半夏毫无悬念的赢得了比赛。林贵妃笑的就像一朵花一样,媚眼如丝的望着皇上,给林半夏讨赏。连着赢了两场,皇上的心情自然大好,乐呵呵的回答:“有赏,全都有赏!” 林贵妃笑着谢赏。而后目光看向了盛雪见:“这前面两场比试咱们天启都赢了,不知道这第三场比试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若是不小心就输了,那可就……”看似平淡的一句话,实则是在皇上的身边煽风点火。果然皇上看着盛雪见开口道:“你可不要给朕丢人。” 这一下盛雪见自然就是骑虎难下了,如果她输了,那么天子之怒,她如何都承受不起。到时候林贵妃在随口说上几句话。想让她离开朝堂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可是盛雪见,淡淡一笑。林贵妃以为她就真的那么弱吗?呵呵。 那南诏第一棋手已经入了座。根本没有在意天启的皇帝和贵妃之间到底说了什么话。棋手的心中装着宇宙。这宇宙之大,根本看不到别人。盛雪见吐了一口气,慎重的坐到对面。和那位第一棋手艾青行礼。 “请吧!” 为了能让大家都看到棋局的变化,林贵妃特意命人制作了一张巨大的棋盘,竖在了大厅之中,两人每走一步,都有宫人在大棋盘上摆出来,这样众人就可以看到两人之间的战况了。说起来艾青毕竟是南诏国的第一棋手。这一上来就给盛雪见来了一个大杀招。众人心中都纠结了起来。 不过盛雪见倒也没有着急,一招倒脱靴逃掉了这一场杀戮,那艾青倒也没有着急,而是步步紧跟,死死地把盛雪见的大龙围住。因为两人棋力不相上下,场面十分的胶着,这场对弈也变得非常的精彩。皇甫重楼甚至忘记了去咬手里的苹果,他是看得呆了。正好这时候,盛雪见一子落下,生生断了艾青的后路,皇甫重楼忍不住暗道一声“妙!”而后忍不住撞了一下端木京华的肩膀:“你的眼光到底是不错的。” 本来端木京华是不想理会皇甫重楼这般粗鲁的话,可是今日皇甫重楼这么一说,端木京华心中竟然有了几分骄傲,他这话听起来也顺耳了很多。这个时候艾青的脸上已经没有刚开始的云淡风轻了,盛雪见抬头看向艾青,稍稍点头示意:“不用着急。” 不用着急,这话听在别人的耳朵里,根本就是挑衅。可是放在艾青这里,就不是这个道理了。因为两人都是难得遇到了棋逢对手的人,所以对待这一场棋局,两个人都非常的认真,盛雪见不希望艾青受到外力的影响,而下出了有失水准的棋来。因此她才会出声提醒艾青。 艾青点头,她也明白盛雪见的意思。这一手她思考了很久,终于一子落下。“这下可好了,好好的胜局就这么给破了,那盛家的小姐也真是,干什么要提醒自己的对手?”一个急性子的官员小声说着,可是声音不大不小,飘进了皇上的耳朵里。此刻他皱着眉头看着棋局,林贵妃看在眼里,心却是很高兴的。因为这么一来,盛雪见算是惹了皇上生气了。 然而林贵妃有的时候也并不了解一个皇帝。他此刻之所以皱着眉头,是因为他也沉迷在了这场棋局之中,他也在思考这场棋局有没有什么反败为胜的方法。方才两人之间的对弈,皇上已然感受到盛雪见的棋力确实惊人,就算和棋院中的那些棋手相比,恐怕也并没有逊色多少。 盛雪见也不着急,其实她研究过艾青下棋的习惯,将艾青的对局看了很多遍,这一招艾青会这么下,实际上已经在她的意料之中了。可是这么一来,盛雪见是失望的,她原本以为刚才提醒了艾青,艾青就会考虑的再认真一点,然而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她没有考虑到那更深的一层上。说起来,艾青的棋力还是比不上盛雪见。到底还是棋差一招。 盛雪见微微叹了一口气,而后每一步都落得非常快,众人一开始还有些看不明白,到后来才发现,原来盛雪见一直占着上风,艾青走到了最后才发现,自己早就落入了盛雪见的圈套。原来刚才盛雪见那一声提醒,是关键所在。 可是,艾青没有把握住那个机会。结局已经是排山倒海而来,没有了丝毫的悬念。最后艾青也不再挣扎,投子认输。不同于范思颜那一场,这一刻所有人都立刻反应过来,拍手称快。盛雪见起身,与艾青行礼:“承让了。” 艾青看着她,久久才道:“是我输了。”(未完待续。) 136、陷害(字数4000+) 三战全胜,皇上自然是大喜过望,几个人统统都有赏赐。南诏国的使臣虽然很不痛快,但是脸上却也没有太多的表现,其实盛雪见注意到,他似乎很听从身边那个人的话,只要那个人说点什么,南诏使臣一定会同意,不由得她将眼神放在了那个随从打扮的人身上。 这个人看上去年纪并不是很大,但事随从的装扮都盖不住他的器宇轩昂,偶尔他抬头和盛雪见对视,那眼中的坦荡还有一种,让盛雪见微微觉得有些紧张的东西。只需要一个对视,盛雪见就可以感受到,这个随从恐怕不是普通人,是个让她觉得有些害怕的人。 三场比试之后,火药味就没有那么浓烈了。那道桂花糖藕,盛雪见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而那位南诏的琴师,在比试结束之后,就立刻离开了席位,一脸承受不住的样子。宋良辰忍不住凑到盛雪见的身边说话:“你看那位南诏国的琴师,该不会是吃坏了东西,拉肚子了吧?” 盛雪见心头一震看向宋良辰“我觉得,你说的简直太对了。”林贵妃在这样的场合之下,不敢下毒。可是不代表她不敢下些别的东西。如果下的是不会伤及性命的泻药,那不就行了。难怪那位琴师坐立不安,方才还发挥失常,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所以那道桂花糖藕一定是有问题的! 国宴结束之后,盛雪见有些精疲力尽。在堂堂国宴之上,林贵妃都能够轻易的动手脚,所以在这后宫之中,她的势力范围到底有多大,想来令人咋舌。出了宫门,盛雪见和父亲的车马一路向南,盛元连今天很是高兴。因为女儿实在是太争气了。“阿蛮今天真是太厉害了,有几步,爹爹都想不到,咱们的阿蛮果然十分聪慧!” “爹爹。你这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也不怕被旁人听见了,笑话你吗?”盛雪见有些羞涩的笑了笑。盛元连摇了摇头:“不会,你确实聪慧。这盛京第一才女的名头,我看得给你改一改才对。” “改一改?应该改成什么?”盛雪见疑惑的看着自家爹爹。盛元连摇头晃脑的回答道:“得给你改成,天启第一才女!哈哈!”难得看着盛元连笑的这般开怀,盛雪见也不忍心打断,便由着盛元连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说话。 林贵妃回到了宫中。心情不好也不坏,虽然这一次没有让盛雪见和范思颜出丑,但是好歹陛下给林半夏的赏赐是最好的。所以说,在陛下的眼中,他最看重的到底还是丞相府这一头。皇甫决明的兴致也算是还好。国宴结束之后,父皇就吩咐他张罗春猎的事情,又委以重任,皇甫决明自然觉得备受倚重,也没有时间去后宫请安,就回到府中。准备找来各部的尚书商讨后面的事情。 谁知道户部尚书就给他捅了一个天大的篓子。户部尚书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殿下,老臣实在是没办法呀。” “你一句没办法就能无罪了?你知道京郊的事情多么的重要!”皇甫决明阴鹜的脸对着户部尚书,户部尚书根本不敢抬头去看,皇族的怒气,岂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承受的。工部的张大人出言相劝道:“殿下,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咱们还是应该想想应该如何应对这件事。那红袖知道的并不是太多,只知道您要在京郊圈地。” 户部尚书这时候开口道:“臣该死!那红袖知道的不止这么多!”皇甫决明听了,几乎要气炸了,拿起桌上的茶盏就朝着户部尚书的头上狠狠的砸了上去:“你告诉我。红袖还知道多少事情!” “臣在和儿子说话的时候,不小心被那小贱人听了去,她知道我们是打算再这个地方兴造铁器营。”户部尚书的话还没有说完,皇甫决明就一脚踹了上去。“李大人。我看你是不想好好活着了!”众人纷纷上前相劝,这才把皇甫决明的怒气劝下去一些。 工部的张大人开口道:“殿下,臣觉得,这个时候还是要请丞相拿个主意才行。这铁器营事关我们将来储备兵器,若是被晋王知道了,再以这件事情来要挟。皇上若是知道了,势必会以为殿下有谋逆之心,那可是大罪啊!” “还不快快去请我外公!”皇甫决明坐在太师椅上,眉头拧的几乎要打结了,原本一切都是顺顺利利的,谁知道半路会出现这么一道子事情。林丞相匆匆赶到惠王府。听了户部尚书一五一十的把话都说清楚。气的脸色铁青。皇甫决明有些无力的看着林丞相问道:“外公,你看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 “你不要着急,那红袖一定会把事情告诉晋王,晋王说不定昨日就已经知道了。可是今日他并没有说出来。”林丞相细细分析着。皇甫决明开口道:“您的意思是说,他根本无心和我相争,所以这件事就算他知道,他也并不想对父皇说?” “皇甫重楼向来对九五之位没有兴趣。他当时救下红袖,只怕是一时兴起。可是这个人毕竟是皇长子。他到底有没有这个心思,他背后的皇后和太傅到底有没有这个心思,只怕是很难说得清楚了。”林丞相看着皇甫决明,那眼中的意思几乎是不言而喻。 “外公的意思是说,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皇甫决明的身上同样有着一半林家的血液,那是一种狠辣的血液。“正是如此,不管皇甫重楼有心还是无心,现在他已经对你造成了威胁,咱们必须先下手为强,不可以给他半点机会!” “那外公的意思是?”皇甫决明问道。林丞相转过身去:“他最大的支柱就是太傅府和皇后。这两只手臂务必都要砍掉。殿下,您是明白我的意思的。”皇甫决明点了点头:“我想母妃应该已经开始下手了。”众人尚没有听明白,这件事恐怕只有皇甫决明和林丞相心中清楚。 三更半夜的时候,皇上翻了林贵妃的牌子,而皇后娘娘已经睡下了。宫女春雪这个时候悄悄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蹑手蹑脚的朝着皇后的房间摸去。今夜她是外间房的当值。等她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宫女小新真在皇后的凤榻下面打着瞌睡。 春雪轻轻的拍了小新一下,小新吓得差点蹦了起来,春雪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小新的嘴巴,轻轻说话:“别叫。是我!”这才放开了手。小新长舒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不是在外间守着吗?怎么突然进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 “你今夜当值,竟然敢这个时候打瞌睡,如果不是我发现了。让皇后娘娘发现了,我看你就吃不了兜着走了。”那宫女小新有些懊恼的看着春雪道:“你该不会要告我的状吧?”春雪摇了摇头:“怎么会,我知道近来你母亲病了,你忙着照顾她,很辛苦。所以才会打瞌睡的。我在外间当值还可以睡会儿,你可就苦了。反正我左右没事,所以我来换你当值。趁着皇后娘娘睡得熟,你快去睡会儿,天亮的时候,我再来叫你。” 小新听了,心中颇为感激,拉着春雪的手:“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我刚才还那么误会你。你可不要生我的气。”春雪笑着摇头:“快去睡吧,也没有多少时间了。”小新点头。变你呃手捏脚的离开了。春雪直到小新完全走开,这才从袖子里拿出几封信来。 趁着皇后翻身的时候,春雪悄悄的就把信件塞在了皇后的枕头下面。这一夜便这样无声无息的过去了。第二天一大早,春雪就去了林贵妃的宫中,将消息告诉了林贵妃身边的贴身女官。林贵妃得知消息的时候,皇上正在由着宫女们伺候着穿衣服。 林贵妃笑着走了过来,伺候他带上冠冕。“皇上,听说皇后娘娘近来有些不大舒服,皇上是不是该过去瞧瞧?”皇上有些奇怪的回头,盯着林贵妃的脸看了许久。林贵妃被看的有些心虚。干干的问道:“皇上这么看着臣妾作甚?” “你,一向和皇后争风吃醋,今日竟然叫朕去看望皇后,实在是怪哉。你说,朕是不是该多看你几眼?”皇上的表情有些意味不明。林贵妃心中一惊,到底是有些得意忘形,竟然忘了皇上生性多疑。 她立刻找了点借口和说辞含糊的带了过去,可总算是把皇上给糊弄了过去。“好吧,既然皇后不适。朕是该去瞧瞧看。”林贵妃心中大喜。现在就等着春雪在皇后宫中,好好的表现一番了。 其实皇上心中很是疑惑,因为皇后身体不舒服,他竟然不知道,难道皇后得了什么大病,要瞒着他。当下他心中很是担忧,一戴好了冠冕,便立刻踏出去了林贵妃的宫门,朝着皇后的宫殿走去。 这个时候时间还很早,皇后一直有个习惯,若非侍寝,她绝对不会起得太早,所以皇上来的时候,皇后还没有起来。这一路皇上怕皇后瞒着生命的事情,到时候不肯说实话,一路上有宫女看见了,他都让宫女不要禀报皇后,自己便悄悄的朝着皇后的寝殿走去。 春雪站在皇后寝殿的门口,一见到的皇上就立刻慌慌张张的行礼,皇上看着这位神色有异的小宫女,心中起疑,便问道:“你这幅慌慌张张的样子是做什么,皇后在里面吗?”春雪继续慌张的说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 春雪越是这幅紧张的模样,皇帝就越是疑心大起。一脚踢开了春雪,悄然推开了房间的门。他走进来了的时候,皇后正躺在床上,背对着皇帝睡着。皇帝四下看看,屋子里除了皇后一人之外,也没有其他人了。为什么方才门外那位宫女会如此的慌张呢?平息了心口的一股浊气。皇帝蹑手蹑脚的走到了皇后的床边,突然她枕头下面的几封信吸引了皇上的注意。他悄悄的坐到了床边,将那几封信抽了出来。 林贵妃坐在宫中,听着宫女禀报,说皇上果然直接就去了皇后的宫中,春雪做得很好,皇上果然心中起疑。“娘娘,只要皇上看到了那几封不堪入目的情诗,皇上一定会雷霆大怒,到时候这六宫之主就是娘娘您了。”宫女可以的讨好,不过此刻林贵妃确实听着舒服。 那几封信是她专门派人伪造了雪衣侯的儿子范将军的笔迹,字字句句都不堪入目,这一看就会叫人怀疑皇后和范将军之间的私情。林贵妃知道当年年少的时候,范将军和皇后的关系就很是不错。前几日决明特意登门为范思颜庆祝生辰,可是那雪衣侯竟然不肯买账。还推三阻四,既然如此,这样的人怎么可以继续留着! 宫外,皇甫决明也没有闲着。尽管皇甫重楼这一个月都不能参与朝政,明明闲在家中,可是皇甫决明就是给皇甫重楼捏造了一个贪污兵部钱粮的罪名来。十几个御史已经把奏折递到了皇上的桌案上。这对母子,宫里宫外一起下手,这一次就是要打算把皇后和晋王铲除干净! 德妃在宫中,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由着女儿三公主给自己喂着汤药。“今日一早,父皇便去了皇后娘娘的宫中,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呢。”德妃娘娘淡淡说道:“其实要说起来,皇上和皇后之间认识的时候,比起林贵妃还要早一起。早年的时候,皇后和皇上之间也没有像现在这般冷漠。” “不管父皇去谁的宫中,反正就是没有来母妃宫中,那本公主就生气。我要去找父皇,就说母妃肚子疼,让父皇过来看你!”三公主耍性子起来,德妃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说道:“你看看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难道你盼着母妃肚子里的弟弟不安生吗?” 三公主一惊:“母妃,儿臣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您是知道的啊!”(未完待续。) 137、惨淡(字数4000+) 德妃笑着看女儿吃瘪的样子,忽然神色变得有些黯然,她侧过头去看窗边养在水瓶里的水仙:“常言说伴君如伴虎,你以为皇上近来去皇后宫中走的勤就一定是好事吗?”三公主听不懂母妃的话,疑惑的眨着眼睛,没有说话。 这一早上,林贵妃的心情都非常的好,因为她心里头知道,原本她最大的敌人,这一次就要大祸临头了!宫女拿起一支九凤钗递到了林贵妃的面前:“娘娘,今日要不就戴着这九凤钗,您看如何?”其实依照宫里规矩,贵妃只能戴着七凤钗,皇后才能戴着九凤钗。只不过那一日皇上醉酒,又恰逢他心情好,便赐了一支九凤钗给林贵妃。 每每有宫廷国宴的时候,林贵妃总是会小心的把这九凤钗戴起来,出现在皇后的面前。可是每一次皇后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倒是太后生气了,特意把她叫到了凤殿,仔细的敲打了一番。后来她也再不敢戴上这九凤钗了。现如今,宫女又把这九凤钗拿了出来,不过林贵妃越看那九凤钗,心中越是欢喜。 “插上吧。一会儿皇上下了朝,把本宫做好的莲子汤送过去。”林贵妃一边欣赏自己镜中的容颜,一边吩咐着。她一抬头看向了窗外的日光:“这都什么时候了,春雪那边还没送来消息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林贵妃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宫女就走了进来。脸上的神色满是震惊和疑惑。林贵妃看着这宫女的神色,心头忽然萦绕起一缕不安来。“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是不是皇后那边出事了?”宫女摇了摇头:“娘娘。皇后宫中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你说什么?一点事情都没有发生?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林贵妃尖利的声音响起,她猛地站了起来,头上的九凤钗还没有插稳,一下子掉落了下来。几个宫女吓得纷纷跪倒在地上。“现在皇上人呢?” “这个时辰,皇上已经去上早朝了,不过春雪让总管大人给扣下了。”宫女说话微微带着颤抖。林贵妃心头一凉。 这时候。文武百官正对着皇上行跪拜之礼。皇上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几个御史交换了一下眼色,然而纷纷走到了朝堂中央。对着皇上行礼道:“皇上,臣有本要奏!”“臣也有本要奏!”皇上看着这几个御史,目光又落在了前头二皇子皇甫决明的身上。 “你们有什么事情要奏啊?”皇上的声音中透出了一些森寒,可是这时候竟然没有人听出来。那几个御史纷纷说道:“臣要弹劾晋王。贪污受贿。致使兵部一派污浊之气。”“臣也要弹劾晋王……”那几个御史,几张铁嘴,说的铁证如山,精彩之极。 端木京华微微抬头,看着前方独自站着的皇甫决明,深蓝的眸中闪过凌厉,而后很快又消失不见。那几个御史说的口干舌燥,可是皇上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说完了?”皇上冷眼瞧着堂下几个御史。这个时候一直很从容的皇甫决明没有办法从容了。为什么父皇听了一点都不生气,而且这语气中。为何有些……没等皇甫决明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就听见“哗啦”一声,皇上把那些御史弹劾的折子悉数推到了地上。“是你们想要弹劾晋王,还是有人希望你们弹劾晋王啊!” 几个御史脸色大变,立刻跪倒在地,说话吞吞吐吐:“微臣……微臣是……”“够了!朕不想再听你们的废话!晋王初到兵部,什么事情都没来得及入手就已经被朕罚了闭门思过,根本就不能入朝参政,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能贪污受贿?而且还这么大的数额?你们当朕是聋子?是瞎子?” “微臣不敢!”几个御史瑟瑟发抖。皇甫决明心中一惊,难道说他暗中做的那些事情已经被父皇知道了吗?是不是晋王暗中把京郊圈田的事情告诉了父皇,所以今日他做这些事情,父皇早就怀疑到了自己的身上? “朕还没死呢!这天下还是朕的天下!你们这些人,扪心自问,到底是在为谁尽忠!”天子之怒,不可小觑,那几个御史现在纷纷懊悔不已,后悔不该这么听从惠王殿下的话,现如今除了苦苦辩解,还能如何。若是一言不和皇上的意思,只怕要落得个人头落地的惨剧啊! “惠王!”皇上没好气的看向一边站着的皇甫决明。听到父皇在叫自己,皇甫决明立刻站到朝堂中间来:“父皇有何吩咐?”皇上意味深长的看着惠王说道:“你母亲久居宫中,头发长见识短,她做些错的事情,朕尚且可以原谅。可是你,难道太学的老师没有好好教导你?” “父皇,儿臣愚钝,还请父皇明示。”到了这个时候,皇甫决明已经知道自己的计策失败了。可是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就越是不能承认。皇上瞪着皇甫决明,那严厉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他生吞活剥一样。 “在户部好好的办你的差,不要听信小人之言,做些不忠不义之事!”皇上最后声色俱厉说了这么一句话来。对于那几个御史,也没有什么惩戒。但是今日朝堂上的氛围,格外的压抑。几位大臣说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皇上便下旨退朝了。 宫中,林贵妃突然得了皇上一道旨意,说进来为了给先皇祈福,命她闭门抄经,将《版若心经》仔仔细细的抄写一遍。林贵妃的宫中,她屏退了左右,面对着一堆笔墨纸砚,怎么也不甘心。她想不通,计划是完美无缺的,可是为什么皇上就是没有上当! 事情还要从皇上拆开那些信件说起。原本皇上看到信封上“静敏亲启”几个字的时候,已然动怒了。静敏是皇后的名字。天下除了他,谁还敢直呼皇后的名字?可是拆开了信件,看到了信上刻意暧昧的内容。还有落款。 皇上反而不生气了,相反,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皇后这是被人摆了一道。就算静敏心里不曾有过他,但是静敏也绝不可能把雪衣侯家的大儿子放在心上。这个人以为伪造了这么几封信件,他就会对皇后动怒?这个人算来算去却算错了一件事。那就是皇后到底对谁心有所属,这个人不知道。 小心的把信件收起来,他不想让皇后醒过来的时候看到这些脏东西。那个想要陷害皇后的人是谁。不用想他也猜到了。除了林贵妃还能有谁,只有她和少数几个人知道当年年少的时候,静敏和雪衣侯家的大儿子玩得很好。可是她不知道。皇后和范将军,也只是玩得很好而已。 林贵妃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仅仅是因为嫉妒这几日他总是夜宿皇后宫中吗?皇上还没有来得及想明白这其中的原因,朝堂之上他就得到了答案。几个御史纷纷声色俱厉的弹劾晋王。为什么事情来的这么突然来的这么巧合?这才刚刚成年,党争夺嫡的心思原来这么强烈了吗?他大概是太过宠爱林贵妃和决明了。所以如今她们甚至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了! 上书房中,太监总管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伺候,他一抬头,就看到皇上已经把桌案上的那几封信,撕成了碎片。 盛雪见陪着四公主从太学中出来,三公主便站在太学门口将她拦住了。她目光有些冷漠的望着四公主道:“四妹妹,今日我送盛小姐回去,你还忙就先回宫吧。”四公主立刻唯唯诺诺的点头。连看都没看盛雪见一眼,就带着宫女走了。 三公主到的确是要送盛雪见的。只不过这宫中的路,很长很长。两人走到了没有人的地方,三公主才开口道:“国宴之上,你做的很好,我瞧着林贵妃的脸都要气歪了。”盛雪见笑了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抬头问道:“公主可还记得,国宴上南诏国那位第一琴师?” “什么第一琴师,弹得那么难听,早知道她的技艺那般差劲,本公主就主动请缨,请皇后娘娘让本公主去出出风头了!”说起那个第一琴师,三公主的脸上明显是不屑的表情。盛雪见停了下来,三公主跟着停了脚步,盛雪见的目光朝着身后落了落。三公主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们都退下,”三公主呵退了左右,盛雪见这时候才开口道:“南诏国的第一琴师那天是吃坏了东西,所以才有失水准。”三公主一脸好奇的表情立刻沉了下来:“你叫我屏退了左右,原来就是为了跟我说南诏那个琴师拉肚子的事情吗?” “如果我告诉公主,是因为吃下了林贵妃的桂花糖藕呢?”盛雪见的话刚刚说完,三公主便瞪大了眼睛看向了盛雪见。“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这回轮到盛雪见觉得疑惑了。 “怪不得今日父皇突然命令林贵妃抄写经书,还让她闭门思过。一定是父皇查出了什么蛛丝马迹,所以才惩罚林贵妃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三公主眉飞色舞的说话,可是盛雪见却拧紧了眉头:“一定不是这样,若真是查出来了,林贵妃不可能只有这么小小的处罚,再说了当时就已经无从查证,这事过去了一日了还能查出些什么来?” “那你的意思是说,父皇是因为别的原因怪罪林贵妃?”三公主靠近了盛雪见,轻声问道。盛雪见摇了摇头:“宫中的事情,臣女还不清楚。今日可曾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三公主托着腮深思了一会儿:“除了林贵妃居然让父皇去看望皇后,旁的事情也就没有了。” “公主怎么会知道?”盛雪见的话还没有问完,三公主就神秘的看着她道:“谁的宫中没有几个细作,没有几个眼线?这点事情想要打听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盛雪见了然的点点头,恐怕今天发生的事情并不简单,她得赶紧回去,问问父亲还有端木京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公主不必送我了,就到这里吧。”盛雪见对着三公主行礼,又将给德妃准备的安胎药拿给了三公主,这才上了马车离开。回到家,她还没有来得及问,父亲盛元连便把今日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你说稀奇不稀奇,我还是头一次见到皇上如此维护晋王殿下呢。这要是让晋王殿下自己听见了,恐怕惊得下巴都得掉下来了。”盛元连一边说着一边又觉得有些好笑。父女俩人坐在饭桌上,盛雪见细心的给爹爹盛汤,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几日前,晋王拿杯子打那红衣胖子的画面来,这部由自主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盛元连刚刚喝下一杯酒,就看到女儿在这儿发愣,便问道:“阿蛮这是怎么了?想什么心事呢?”盛雪见回过神来问道:“爹爹,您看晋王殿下是怎样一个人?他真的是纨绔子弟,不思进取吗?” 听到女儿突然问起晋王,盛元连刚刚拿起的酒杯又放了下来。“说起来,皇后对晋王殿下的教导从来严苛,无论是诗书谋略,还是武艺兵法,晋王殿下都是皇子中的翘楚。只不过……”盛元连挪着凳子到了女儿的边上,小声说道:“只不过他不愿与惠王兄弟相争,故而装傻充愣,处处忍让。只因为他无心九五之位,我等也是为他十分惋惜啊。” 盛雪见听着,神色越来越凝重,冷不丁的开口道:“可是他,却是我们对抗丞相的最好助力,不是吗?”盛元连刚刚送进嘴里的一口汤,就被女儿这句惊人之语吓得吐了出来。“阿蛮,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想辅佐皇甫重楼,他是我们对抗丞相最好的助力。德妃娘娘的孩子,实在是太小了,我等不了那么久了。” “阿蛮,爹爹知道你很厉害,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还没有厉害到可以左右一个郡王的想法。”盛元连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的女儿到底是个八岁大的孩子,所以难免孩子气,有些话说出来,也是难免的天方夜谭。他试图用孩童可以听得懂的话,在跟盛雪见解释。(未完待续。。) ps:推荐朋友新书~~~ 天降福仙 3569298 作者茫然四顾 简洁版简介:未卜先知的美貌师姐、性格分裂的天才师兄,身份不明的百变闺蜜,身怀任务系统的狡诈同门,穿越而来的可爱萌妞…..,面对乱糟糟的青萍界,青岩表示:压力太大太大了! 138、春猎(字数4000+) “阿蛮,爹爹知道你很厉害,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还没有厉害到可以左右一个郡王的想法。”盛元连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的女儿到底是个八岁大的孩子,所以难免孩子气,有些话说出来,也是难免的天方夜谭。他试图用孩童可以听得懂的话,在跟盛雪见解释。 “爹爹,一个人不愿意去争,那是因为他还没有受到伤害,只要触犯了他的底线,不争也得争。”盛雪见小小的年纪,说出的话却有些意味深长。盛元连愣愣的看了女儿一会儿,有些听不懂女儿说的话了。 “今日我在宫中听闻三公主说,林贵妃被皇上罚抄经书。现在父亲又说皇上教训惠王殿下了。这都是同时发生的事情,难道是巧合吗?”盛雪见大大的眼睛盯着爹爹,希望爹爹能想明白其中的症结。但是显然,盛元连没有想明白。 “皇上盛宠林贵妃和惠王已久,突然惩罚,一定是二人犯了什么大错。近来,皇上去皇后那里走动频繁,自从两位皇子封王之后,尤其的频繁。虽然晋王无意争储,可是他在某人的眼中,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对他下手。这一次,恐怕是被皇上发现了。”盛雪见细致的说起自己的推断来。 盛元连点点头,倒是觉得自己的女儿说的很是合理。“可是这次的事情,对于晋王来说,并没有多大影响,也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他是不会心生什么反抗之心的。”盛雪见摇了摇头:“这一次皇上惩罚了林贵妃和惠王。那么就更加印证了两人的想法。就是说,如今晋王和皇后逐渐受宠了,父亲认为。林氏一族会眼睁睁的看着皇上的心偏向皇后和晋王吗?” 盛元连立刻摇了摇头道:“当然不会了!” “这就是了,马上就是春猎了。届时南诏国的使臣一定会再次提出和我天启比试,想都不用想,皇上会派出谁来应对。难道惠王殿下就猜不出来吗?这一次春猎只怕不会太平。而我想做的,就是告诉皇甫重楼,身在皇家,他从来都逃不掉!” “阿蛮……”盛元连看着自己的女儿。有些迟疑的开口道:“有些事,其实你不必那么累。爹爹……爹爹还是可以帮的上忙的。”虽然这句话说出口,竟然有些无力。 过了几日。皇上和带着林贵妃和皇后以及文武百官一同移驾皇家御林,皇甫决明筹备许久的春猎就要开始了。盛雪见因为是四公主的伴读,便以五品女官的身份随行。大家在一马平川的草原上安营扎寨,一时之间竟有些边塞风情来。 大帐之中。女眷们以皇后为尊。分别按下位次坐着。盛雪见坐在边上,眯起眼睛看着前方。端木京华和皇甫重楼一身戎装,神采奕奕的横刀立马,眼中似乎藏匿着山川星河,此刻英姿飒爽,不知道要迷倒多少盛京贵女。皇甫重楼微微转了转头,目光落在司徒紫苏的身上。 他刻意清了清嗓子,而后把一柄长枪耍了一个花来放在了身后。端木京华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郡主不会被你这雕虫小技迷惑的。”皇甫重楼见自己的小心思就这么被端木京华拆穿了。不高兴的撞了一下端木京华的肩膀:“你家的小媳妇儿可瞧着你呢,就这么干站着。也不知道露两手?” 端木京华顺着皇甫重楼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盛雪见正看着他,隔着老远,两人四目相对,电光火石的瞬间,最终是盛雪见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别过脸去。端木京华微微低头,让头盔的阴影盖住了弯弯的嘴角。只有身边的皇甫重楼才看到了端木京华的表情。他撇撇嘴:“两个闷葫芦,真是没意思。” “皇上驾到!”太监总管一声唱诺,众人纷纷下跪,皇甫重楼和端木京华也翻身下马行礼。只见皇帝同样一身戎装,正值壮年的他显得十分威严霸气。他微微偏头,身后的皇后和林贵妃都在看着他。忽然他一抬手,拉开手里的金弓,羽箭应声飞了出去,远处立柱上的彩球便被他射了下来。 文武百官纷纷叫好,南诏使臣也鼓掌相庆。太监总管笑着宣布道:“春猎正式开始!”这时候南诏使臣低头凑到随从的身边,轻声道:“殿下,微臣都已经安排好了,这次派出的是咱们南诏最勇猛的骑士,一定可以锉挫天启的锐气。” 盛雪见刚刚下冰瓷的茶盏,不经意间就看到了南诏使臣卑躬屈膝的在和自己的随从说话,那样子甚是怪异,不由自主的便仔细看了过去。那随从似乎感受到了一道目光,立刻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锐利又带着杀气的眼神一下子撞到了盛雪见的眸子里,令她一下子有些慌乱。这个随从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隔着老远的距离,竟然能给她这么强烈的压迫。实在不是个简单的人。 而这一头,随从已经收回了目光,吩咐那位使臣:“你去查查,对面穿着鹅黄衣衫的孩子是谁家的女儿?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南诏使臣顺着方向看去,便道:“殿下难道忘了?她就是那日国宴赢了艾青的天启女棋手。中书舍人盛元连之女,盛雪见。” “这个人,有点意思。她好像察觉到我了。不过没关系,这个局势越来越有意思了。”那随从淡淡的敛了眸子,拿起桌上的酒杯。 这个时候太监总管说话了:“皇上有旨,今日春猎,得到猎物最多者,有赏!”只见红旗挥下,好男儿们纷纷纵马狂奔,就像是离弦的箭,很快就消失在密林之中。范思颜拿着一对茶杯过来:“咱们来打个赌,你们觉得端木世子和晋王殿下。到底谁会是第一?” 司徒紫苏懒懒的推开了范思颜的茶杯:“除非京华放水,否则晋王哪里有赢他的可能?” “就这么没信心啊?” 范思颜笑眯眯的问道,司徒紫苏只是摇摇头。宋良辰这个时候插话进来:“我听说一会儿狩猎结束。南诏使臣会请求皇上让两国的勇士比武。若是这个时候端木世子和晋王都已经耗尽了力气,那么到时候谁来和南诏的勇士比武呢?” 司徒紫苏一脸早知后事的神情望着宋良辰说道:“宋小姐果然神算,待会儿狩猎结束,这两个人一定会气喘吁吁,耗尽力气,说不定还会有人受伤,无法和南诏国的勇士比武了也说不定。” “呸呸呸!郡主今日是怎么回事。干什么总是要说些不吉利的话来?”范思颜皱着眉头望着司徒紫苏。只见司徒紫苏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悠然自得喝茶的皇甫决明身上:“因为这是有些人一直期待的事情啊。”盛雪见深深的看了司徒紫苏一眼。“既然郡主已经猜到了,那么相信晋王和世子一定也会猜到吧。” 司徒紫苏有些无奈的看着盛雪见,伸出手把盛雪见小小的手握在手心里:“你要知道。像他们俩这个年纪,最盛产愣头青了。”这下子倒是把盛雪见给搞糊涂了。她下意识的朝着皇甫决明的方向看去,恰好工部侍郎走到了他的身边,在他的耳朵边上说话。 “殿下。我们的人已经安排妥当了。只要陛下进入东边的树林,他就一定会看到那个石头。”皇甫决明听完,露出了非常冰冷的笑容:“父皇方才正是朝着东边去的,本王就等着看好戏了。皇甫重楼,这一次你如何能逃得过去?” 另一边,兴奋的皇甫重楼和端木京华已经冲进了西边的密林。皇甫重楼看中了一只兔子,正拈弓搭箭对准了那只兔子,可是这个时候端木京华却突然开口说话:“重楼。这个时候去东边的林子,还来得及。” 这一句话就把那只兔子给吓得逃走了。皇甫重楼败兴的望着端木京华:“你看你!把我的兔子都吓跑了!”端木京华严肃的望着皇甫重楼道:“你现在若是不跟我去东面。只怕这场春猎之后,你跟皇后都将是阶下囚了!” 端木京华这个人,那是从来都不屑说谎的,因为他就连说话都非常的吝啬,但是现在,他却对皇甫重楼说了这么多的话,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事情非常的严重。皇甫重楼勒马回头:“我听你的还不行吗?我现在就赶快过去!” “走这条路!”端木京华指着一条偏僻的小路说道:“你我必须赶在皇上到达之前,找到那个东西。”皇甫重楼愣愣的跟着端木京华策马扬鞭:“你今天怎么神神叨叨的?”虽然嘴上抱怨,可是还是抓紧时间朝着东边的密林飞奔而去。 太阳慢慢的爬了上来,盛雪见抬头看了看日光,算算时间,京华应该已经带着晋王赶过去了吧?盛雪见的思绪回到了昨天晚上,李掌柜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兰园中,但是盛雪见都已经睡下了,可是阿花说,李掌柜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跟她商量,无奈之下,只好起来。李掌柜神色惊恐的递给了她一条手绢。 “这是我们安插在工部尚书家的麻雀小青送出来的手绢。”这个小青盛雪见知道,是个会识字的,安排在工部尚书的身边做了一个端茶递水的丫头。盛雪见将那手帕打开一瞧,吓得跌坐在了椅子上,若不是红梅眼疾手快,只怕她就从椅子上滑下去了。 原来小青在手帕上说道,工部尚书命人打造了一块石头,那石头上写的几个字实在是令人害怕:“天启将亡,三年气尽,子代父朝,天下称晋”这意思分明就是晋王的出现将会终结当今皇上的统治。这显然是为了陷害晋王的。工部尚书是丞相的党羽,为谁做事自然一目了然。小青在手帕中还说,明日这块石头将会被悄悄放在御林的东边,因为往年皇上打猎一定会去东边的密林,若是让皇上瞧见了。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所以昨天夜里,盛雪见连夜写了一封手书,让红梅翻墙去恭亲王府找到端木京华,将这件事告诉了端木京华。好在端木京华知道御林中有一条十分隐蔽的小道。刚才开始狩猎的时候,其实盛雪见的心中十分的紧张,因为她生怕皇甫决明看出端倪来,那么他们的所有努力就会彻底失败了! 皇甫重楼没头没脑的跟在端木京华的身后,端木京华突然停住了脚步,搞得他差点就直直的撞了上去。“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啊,没头没脑的就停下。”端木京华没有说话,皇甫重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颗庞大的榕树下,赫然立着一块巨石,那石头上浮现血色的十六个字,正是“天启将亡,三年气尽,子代父朝,天下称晋”! “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皇甫重楼脸色大变,吓得抓不住缰绳,直直的从马上摔了下来。端木京华翻身下马,抽出利剑,几个剑花起落,发出阵阵火花,而石头上面的字已经面目全非。皇甫重楼愣愣的望着端木京华:“难道说,你早就知道?” “只有你不知道,皇甫决明有多么的恨你!”端木京华回过头,凉凉的注视着皇甫重楼,便也不再继续说话,他在等,等皇甫重楼想明白这一切。皇甫重楼只觉得力气全都从身体里脱离出来了。这块石头,鲜红色的十六个字,就像是一个可怕的诅咒。他不敢想象,如果父皇看到这十六个字会做出什么决定来。只怕明天,天启就不会再有晋王皇甫重楼了吧? 端木京华望着皇甫重楼的脸色煞白,忍不住几步上前,走到他的身边,正要开口,就听见马蹄的声音。皇上过来了!皇甫重楼脸色又白了几分。皇帝打马而来,看到晋王瘫坐在地上,有些奇怪的问道:“重楼你这是怎么了?若是朕记得没错,你不是在西边的密林吗?” 皇甫重楼赶紧站了起来:“儿臣……儿臣参见父皇!”皇帝疑虑的目光越过皇甫重楼,落在端木京华的身上。 “京华参见皇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经过这么一会儿时间,皇甫重楼总算是回过神来:“儿臣方才和京华发现了一条小道,便顺着小道一路走来,没想到竟然到了东边的密林。方才马匹被藤蔓绊倒了,这才愣了好久。”皇上听了笑道:“藤蔓而已,至于把你给吓成了这个样子吗?哈哈哈!”(未完待续。。) ps:推荐好友的书~~ 书名:《槿园春》 作者:冬至的柚子 简介:这是一个斗渣男惩恶女,捍卫爱情的宠文。 139、醒悟(字数4000+) 端木京华站在皇甫重楼的身后,有些意有所指的说道:“是啊,你可不能吓傻了,一会儿跟南诏的勇士比武,要是输了,看你怎么办!” 皇上被端木京华这句话提醒了,连忙开口道:“嗯,一会儿的比武很是重要,你们两个到时候都要上场,这个时候就不要到处闲晃了,打猎的时间有的是,比武这件大事不能耽搁。赶紧回去休息吧。” 皇甫重楼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身后的端木京华突然拿弓撞了他一下。皇上看着两人之间的动作古怪便问道:“怎么了?难道你们俩不想参加比武,为我们天启争光?”这言语中的口气听起来,已经有些不悦了。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这就跟京华回去准备准备。只是担忧父皇独自在这密林之中……”皇甫重楼的话还没有说完,皇帝就拈弓搭箭对着皇甫重楼的方向射了过去。 那一刻,皇甫重楼的脸色惨白,他看着父皇的箭对准了自己,可以说是毫不留情。他眼中的惊讶和绝望不断的交织,他甚至忘记了要去闪躲这一箭。 “噗”的一声,皇甫重楼身后的一只兔子应声倒地,停止了跑动,皇上哈哈大笑道:“朕这把身手不比你差吧?放心的去吧!”不等皇甫重楼反应过来,皇上已经翻身下马,从他的身后捡起了兔子放进了太监总管拎着的袋子里。 端木京华拍了下皇甫重楼的肩膀:“还愣着干什么?我们回去吧。”惊魂甫定的皇甫重楼,此刻哪里还有什么闲工夫用来思考。跟着端木京华上马,朝着打仗的方向而去。 “你早就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两人的马走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皇甫重楼终于按耐不知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端木京华目视前方。并没有回答。 皇甫重楼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升起了一股怒气,抬手抓住端木京华的缰绳,把他的马停住:“你倒是说话啊!” 端木京华凉凉的回头:“你知道了这些有用吗?今日他没有得逞,来日他会继续变本加厉,可是你连争一争的心思都没有,我告诉你这些有什么用?” “谁说我就不争了!”皇甫重楼大吼了一声。树林之中陷入了一阵的寂静。皇甫重楼大口大口的喘气,自己都愣住了。原来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就是这样的。 身在高位,若不知道争上一争。那么等待他的就只是死亡而已。不会再有另外一条路可走。端木京华这个时候才开口道:“有人送了一条帕子给我,那是工部尚书家的丫头,至于工部尚书的背后是谁,不用我多说了。” “可是工部尚书家的丫头为什么会给你通风报信?”皇甫重楼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端木京华好整以暇的望着皇甫重楼:“这件事你就要问另外一个人了。” “难不成。是盛雪见?”皇甫重楼脑子里面过了几个弯。就想到了盛雪见。近来和端木京华关系最好的,还能有谁呢?这个时候两个人的马匹已经走出了密林。 盛雪见一直注视着密林的方向,同样对着密林十分关注的,当然还有皇甫决明。这个时候端木京华和皇甫重楼两人一起从密林之中走了出来,盛雪见七上八下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好在端木京华他们及时的赶在皇上之前,到达了那个地方。 皇甫决明看着端木京华和皇甫重楼从东边的密林出来的时候,脸色铁青几乎可以用青面阎罗来形容了。工部尚书坐在皇甫决明的身边,吃惊的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看见他们二人去了西边。怎么会从东边走了出来?” 皇甫决明已经回过神来,凉凉的开口道:“还能是怎么回事。这御林之中,小道丛生,他们找到了路,自然也就找到了拯救自己的办法。”两人翻身下马,皇甫重楼远远的看了皇甫决明一眼。只是这一眼落在皇甫决明那里,便是一种浓浓的挑衅。 “我这个皇兄,看样子是已经清醒过来了,今后只怕不容易对付了。 ”皇甫决明狠狠的灌下了一口酒,不远处的林半夏看到皇甫决明这般模样,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尚书大人该回去好好查查,究竟是谁泄露了机密,你的府中若是这般不安宁,本王以后如何能委以重任?”皇甫决明冷着脸对工部尚书说道,而后便起身朝着林贵妃那边走去。 端木京华和皇甫重楼走到盛雪见几人这边。司徒紫苏刚好给皇甫重楼斟了一杯酒。“怎么样,打着什么好猎物了没有?”皇甫重楼微微感叹道:“什么猎物都没有打到,还差一点成了别人嘴里的猎物。这一次多谢盛姑娘了。” 皇甫重楼一语双关,盛雪见心中却清楚皇甫重楼话里面的意思,只是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倒是范思颜听得糊里糊涂,忍不住喊道:“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为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司徒紫苏盯着皇甫重楼看了好一会儿才问道:“怎么你的脸色这么苍白?”端木京华抢在皇甫重楼之前开口道:“不过是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大彻大悟罢了。” 林贵妃和皇甫决明到底是母子俩,皇甫决明一个眼神,林贵妃便借口换身衣服,起身与皇后告辞。两人走出了大帐,朝着林贵妃休息的偏帐而去。 “出了什么事,你要把本宫叫过来?”林贵妃疑惑的望着儿子皇甫决明。到了母亲的面前,皇甫决明才露出慌张的神色来。 “皇甫重楼根本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我给他设下的圈套,他竟然全部安然无恙的躲了过去。实在是太可恨了!”皇甫决明一拳砸在了茶几上。茶几立刻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凹痕。 “你是说他早就知道今日你打算在密林中行事?所以方才他和端木京华才会从东边的密林中走出来?”今日皇甫决明的计划,林贵妃是早就知道的。方才看着皇甫重楼出来的时候,她也大吃了一惊。 “再要说我这位皇兄无心皇位。只怕鬼都不会相信了。”皇甫决明冷笑。林贵妃双手交叠握在了一起,神色忧愁起来:“本宫方才看到他和端木京华一同出来,看样子恭亲王府是打算站在他这一边了。” “恭亲王府一向被父皇忌讳,而且没有兵权的恭亲王府有什么可怕的?”皇甫决明一想到那个高高在上,总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端木京华,就心生厌恶。 “前些日子本宫周密筹划陷害皇后,可是没想到皇后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皇上非但没有怪罪,反倒怪罪起本宫来了,竟然让我闭宫抄经。这口气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既然他们母子已经露出爪牙了,咱们又何必客气!”林贵妃冷冷一哼。 “儿臣的计策已经被皇甫重楼识破了,接下来他们要和南诏国的武士们比武,母妃。若是皇甫重楼继续出风头的话。儿臣和他比起来,又逊色了许多。母妃可有什么对策?”皇甫决明一想到自己的武艺就叹气,从小到大他就是争不过皇甫重楼。 “你放心好了。”说到这件事,林贵妃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来。“方才本宫可是看着他们好几杯酒喝下肚的。还是老法子,无色无味。到时候他们比武的时候,一旦用上了真气,必定五脏六腑犹如火烤,一身修为也会消散大半!” 皇甫决明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任他们如何聪明,也不会想到这么大的宴会。母妃也能够下手。”林贵妃跟着笑了:“皇后一贯爱摆个清高的架子,凡事都丢给本宫去做,既然她交给了本宫,那她就要承受这个代价。其实,说起来,也是皇后自己亲手断送了自己的孩子!” “母妃,咱们出来太久了,料想父皇这个时候应该回来了。咱们还是回去吧,免得皇后起了疑心。”皇甫决明想了想还是劝说道。现在他们母子对于皇后和晋王很是忌惮。 等母子二人再次回到大帐的时候,皇上已经回来了,太监总管手中的袋子里装满了猎物,那些跟在皇上身后的将士们,同样是满载而归。皇上心头高兴,便重重有赏,武官们山呼万岁,气氛十分热烈。 这个时候南诏国的使臣站了起来:“正是春猎的好时候,我们南诏国人也是难得有机会参与天启的春猎,不如让两国的勇士们切磋切磋?”皇上眉眼一抬看向那位使臣说道:“我们天启的勇士可没有我们天启的姑娘们温柔,若是伤筋动骨可就不太好了。” 因为出战的是皇甫重楼和端木京华,皇上心中有着绝对的把握,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把南诏国的勇士当作一回事。南诏国的使臣立刻被气得脸色铁青,可是一想到自己国家的勇士,他还是把这口气忍了下来。 “陛下,万一就有惊喜呢?”南诏国使臣都这么说了,皇上自然不会拒绝。便吩咐一旁的太监总管道:“去准备一下。” 太监总管点点头站到了台前,看向南诏国的使臣:“今日天启与南诏两国切磋,点到为止,一局一胜,不知南诏国要派出的第一位勇士在何处?” 太监总管的话刚刚说完,便听见排山倒海的声音传来:“我来了!”紧接着一个犹如小山般高大的异族人就走到了台前。盛雪见被这一声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耳朵,几位在座的贵女,因为不会武功纷纷抵挡不住,都把耳朵捂住,心惊不已。 范思颜是练过功夫的,见到此人眼前一亮:“好俊的一招河东狮吼,我要去会会!”她刚要站起来,人就被司徒紫苏拉了下来:“你凑什么热闹!”范思颜正要争辩,她身边的皇甫重楼就站了起来:“怎好让你一个姑娘家上前,本王替你打他个落花流水。” 盛雪见忽然开口道:“方才晋王殿下喝了那么多的酒,此刻想必有些微醺吧,此时上阵,是不是有些不妥呢?”司徒紫苏回过头来望着盛雪见,总觉得她话中似乎有些深意。 “这点酒,有什么要紧!”盛雪见还要再说什么,只见台上的南诏勇士已经开始叫阵了。皇甫重楼没等盛雪见再说什么,便纵身飞了出去。司徒紫苏凑到盛雪见耳边问道:“难道说他方才喝的酒有问题?” 盛雪见点点头道:“方才你给晋王斟酒的时候,我看见林贵妃朝着我们这边笑了。我记得这次春猎酒食都是林贵妃准备的。”盛雪见将一枚银针放入酒壶之中,那银针立刻变了颜色。 “有毒!”几个人顿时花容失色。盛雪见拉住几人淡淡道:“不要紧,这酒虽然有毒,可是都被你们手里的酒杯解毒了。” 司徒紫苏拿起酒杯细看:“这酒杯?”盛雪见点点头:“上次国宴,南诏国的第一琴师就是着了林贵妃的道儿。我担心这一次她会故技重施。所以在你们来之前,我已经在每个人的酒杯中放入了一种可解百毒的药丸。碰巧能克这壶酒的毒。” “你又怎么知道能克?难不成你是大夫了?”范思颜还是害怕,不敢相信盛雪见的话。盛雪见转过头,目光落在皇帝身后坐着的白子画身上。“我不是大夫,可是白先生是神医。” 经过盛雪见这么一解释,几人才放下心来。把目光落在了比武的两个人身上。刚开始皇甫重楼那一手轻功实在俊俏。惹得众人拍手叫好。 可是皇甫决明和林贵妃的脸色就没有那么好看了。明明皇甫重楼喝下了那么多的酒,她一直看着,从头到尾没有人调换过那壶酒,可是为什么他到现在还没有反应? 事情没有按照林贵妃预料的那样发展,那位出场气势令人害怕的南诏勇士还是五百招之内,败在了皇甫重楼的手中。 盛雪见的目光不由得看向南诏国那位随从,只见他面色平静,似乎早有预料。(未完待续。。) 140、凤冠 字数4000+ ps:亲们指出的问题都看到了,感谢大家的评论,投票,订阅~~爱你们么么哒~~~ 那位南诏国的勇士被打趴在地上,人们大声叫好,皇甫重楼方才因为那血色石头而产生的郁闷此刻都一扫而光。他刚一回头就撞上了皇甫决明阴鹜的眼神,此刻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你越想退,别人就越不给你活路。即便那个人是自己的亲兄弟。 林贵妃的脸色煞白,她的目光朝着皇后看去,今日春猎的酒食安排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可是为什么皇甫重楼喝了酒却没有中毒难道说这一切都是皇后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试探自己吗所以现在皇后已经看出了她们母子的计谋 可是皇后脸上的神情从一开始到现在竟然没有半点变化。倒是皇上十分高兴,皇甫重楼来到皇上面前跪下:“父皇,儿臣赢了”皇上满意的看着皇甫重楼,又看看南诏使臣难堪的脸色,心中更是欢喜:“好好好,有赏,重重有赏自明日起,加封晋王为单珠亲王” 这句话说出来,林贵妃的母子脸色都变了,她们努力了这么久,都没有换来亲王的封赏,谁知道皇甫重楼这个粗人只不过是比武赢了,居然这么轻易的就获得了封赏,这让他们母子怎么忍得了这口气。林贵妃刚要开口,迎面撞上林丞相金噶的眼神,只好生生把满腔的怒气忍了下去。 盛雪见和司徒紫苏对视一眼,心中了然,对皇甫决明这一次的吃亏冷笑不已。皇上不仅封了皇甫重楼亲王,而且当场还赏赐了很多礼物。皇甫重楼回到席位上,还将手中的玉佩丢到了司徒紫苏的怀里:“诺。这个本王就送你了。”司徒紫苏拿起玉佩丢了回去:“你送的东西,难道我就非得要了吗” “你怎么这样啊”皇甫重楼皱眉望着司徒紫苏。两人这段场景落在了皇后娘娘的眼中,自己的儿子她还能不明白吗重楼可还没有对哪家的姑娘这么上心过呢。 这时候南诏国的使臣又叫了几个勇士上场,天启也相应的派出了几位勇士,有了皇甫重楼在前头开了一个好头,天启的武将们都是越战越勇。南诏国使臣的脸色是黑了又黑。最后一名勇士被打倒,突然他身边的那位随从站了起来。南诏国使臣的脸色立刻大变。拉住随从的衣袖:“殿下” 那位随从冷冷的瞪了南诏国使臣一眼:“难道你打算就这么一直输下去我们的勇士都打光了。可是那位天启的战神还没有出手呢”南诏国使臣的脸色变得急切起来:“殿下,万万不可啊,出国之前。皇上曾有交代,您绝对不能有任何的损伤啊” 南诏国使臣乃是一介文臣,他当然没有力气争得过自小练武的殿下,就在一不留神的时候。那位假扮随从的殿下已经一跃而出。目光落在端木京华的身上,目的十分的明显。盛雪见放下酒杯看着端木京华:“这个人不简单。你要小心。”端木京华回头看她,微微点了点头。 皇上瞧着场中的架势,偏过头望着端木京华道:“京华,人家这是指明了要跟你过招啊。怎么不去赐教赐教”因为场场都赢,再加上对方现在挑战的是端木京华,皇上的信心就更加充足了。所以说出来的话,十分的轻蔑。可是皇后看着端木京华却有些担忧。旁人没有注意。可是她却一直关注着南诏国使臣的动向。 太傅之女从来就是以明察秋毫出名,方才南诏使臣对着随从的敬意,就像是对着一国之王。皇后不由得想起南诏国那位年纪轻轻却平定国内四处叛乱的凤冠亲王。如果面前这个人,真的就像她料想的一样,是乔装打扮的凤冠亲王,那么京华跟他比试,只怕输赢难料。毕竟端木京华身上发生过的传奇,这位凤冠亲王的身上,也曾同样辉煌过。 端木京华挥了挥手衣袖,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就在人们眼睛都没来得及眨的时候,他轻轻一动,人就到了场中。皇甫重楼拍手叫好:“漂亮”范思颜则是喃喃道:“想不到他的轻功已经练到了第九层。”盛雪见不懂武功,但是方才端木京华那一手,的确是夺走了她所有的关注。 那人看着端木京华的眼睛,邪邪一笑:“天启战神,一会儿可不要手下留情。”端木京华冷冷回应:“凤冠亲王,幸会。”凤冠亲王也不惊讶,大家都是一国龙凤,如果这么一点眼力都没有的话,那么他就真的要怀疑端木京华的能力了。 高手过招,其实从站定就开始了。不同于方才所有的比武,两人刚刚站定,就已经开始了内力的较量。皇甫重楼从一开始的轻松,到后来慢慢变得严肃起来。司徒紫苏不懂武功,可是看着大家的表情都严肃起来,便紧张的问道:“这是怎么了”范思颜皱着眉头道:“我还没有见过什么人,能让世子从一开始就比拼上内力,这个随从一定不简单,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皇甫重楼已经看出了端倪:“看样子,他就是南诏国的凤冠亲王了。一个和京华同样神奇的人,也是不满十岁的年纪,就带兵平了南诏国内的叛乱,他深受器重,更是南诏国的战神京华这一次,很有可能遇到了对手。”与范思颜的严肃不同,仔细看端木京华的表情,便可以看出,他竟然还有一丝兴奋,棋逢对手的喜悦 凤冠亲王又何尝不是呢就在那些看不懂高手过招的人,已经无聊的开始打哈欠的时候,两人突然同时动了顷刻之间就已经拆了十几招。盛雪见手中的帕子不由得紧紧攥着。而那位南诏国的使臣也同样揪心的观战。皇上的表情慢慢沉了下来。如果这个时候他还没有看出来眼前的人是南诏国的凤冠亲王,那么他作为皇帝,也十分愚笨了。 他侧头看向皇后,轻声问道:“你看出来了没有”皇后点点头道:“南诏国凤冠亲王。”林贵妃看着帝后二人嘀嘀咕咕,心中很是不满。这幅亲密的样子,让她觉得根本无法介入。皇后又说了一句:“不知道凤冠亲王这次乔装而来,有什么目的,难道是为了试探京华的身手吗” 皇帝淡淡开口道:“只是试探身手吗”这一仗,端木京华只许赢不许输因为蛮夷之乱刚刚平定,皇帝心中清楚,虽然只给端木京华两万兵马。可是这两万兵马是恭亲王一手带出来的天启精锐。每个人都能以一敌十。但是南诏国的十万兵马都在这位凤冠亲王的麾下,每个人都是以一敌十。 若是南诏国有心向天启开战,这个时候就算把所有的兵马都交给端木京华去统领。只怕两国兵力依旧悬殊。现在去后悔对恭亲王的排挤已经来不及了。只有盼着端木京华搓搓凤冠亲王的锐气,好让这位凤冠亲王知难而退。 就在皇帝愣神的时候,场面上的战况变得激烈起来,端木京华的脸上也变得认真了。凤冠亲王的眼中已经染上了一层杀意。越是强的敌人,他就越是想要杀掉这一次随着南诏国的使臣到了天启。他的目的就是端木京华。早就知道天启皇室不和,这几年来一代战神被皇帝剥夺了所有的兵权,天启的兵力早就不如从前强盛。 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一个端木京华。 只是这个端木京华,到底能有多厉害他想要知道。南诏国的野心。可不仅仅只是偏安南诏那么简单。 盛雪见看着场上两人已经连拆了百招,心情愈发紧张起来。皇甫重楼忍不住口干舌燥,不停的喝酒。司徒紫苏抢下他的酒杯:“你快别喝了你说他们两个谁会赢”几乎是盼着皇甫重楼说出那个答案。司徒紫苏的口气里几乎带着威逼的架势。皇甫重楼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此刻盛雪见忽然斩钉截铁的说道:“一定是京华”范思颜偏头看她:“你怎么就知道,你甚至不懂武功是什么”盛雪见转头。她眼中的华彩这一刻让范思颜觉得耀目不已:“因为京华此刻很专心,可是凤冠亲王他,已经输了。”一语惊醒梦中人,范思颜立刻转过头仔细去看场中比试的两人。 方才还难分胜负,此刻凤冠亲王已经落了下风。正如盛雪见说的那样,凤冠亲王想的太多了,端木京华是什么样的人,他会出什么样的招数,他率领的两万兵马到底有多强他心中的杂念太多太多,而端木京华心中只想着一件事情,他要赢。只是一瞬间,他的拳头已经到了凤冠亲王的喉咙。 南诏使臣吓得大声喊道:“不得伤我殿下他是我南诏国的凤冠亲王”此时在场众人的脸色纷纷大变,而端木京华也收回动作,点到为止:“承让了” 凤冠亲王身份已经被戳穿,不过他到没有一丝尴尬,赞赏的望着端木京华:“是在下技不如人。” “原来凤冠亲王竟然来了天启。”大帐下坐着的群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凤冠亲王却也不觉得尴尬,而是理了理衣服,走到皇帝的面前,规规矩矩的行礼:“南诏国三皇子南宫神奇,拜见陛下。” 皇帝抬抬手,示意南宫胜奇起身。脸上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可是皇后和林贵妃都知道,现在的皇上就是一只笑面虎,实际上他很生气,或者说非常的生气。有人竟然冒充随从就到了天启,而且这个人可不是一般的人,他可是南诏国的凤冠亲王南宫胜奇若是他胆子再大一点,安插几个人进入猎宫,今天甚至能危急到皇帝的性命 凤冠亲王换回了亲王的装束,再次回到席间坐下。而太监总管已经命令宫人们,将之前大家打到的猎物作为美酒佳肴端了上来。皇帝重重赏赐了端木京华,并且当着凤冠亲王的面,把长林军的兵符交到了端木京华的手中。长林军当年就是恭亲王麾下的主力部队,如今的长林军已经有了三万人马了。 南诏国使臣凑到南宫神奇的身边,轻声道:“这位皇帝是忌惮殿下您呢,所以才会当着您的面,把兵权交给端木京华,他这是在告诉你,只要天启有端木京华在,殿下您就不能轻举妄动。”南宫神奇神色平静的喝下一杯酒:“他的暗示的确没错,现在我还没办法打赢端木京华。可是”南宫神奇的目光落在对面席上,那个不满十岁的小姑娘身上:“我却已经找到了端木京华的弱点,致命弱点” 端木京华回到席上,盛雪见担忧的望着他:“有没有受伤”她确实不懂武功,但是她曾经听人说过,有些人如果受了内伤,表面是看不出来的。端木京华摇了摇头,目光温柔的看着盛雪见:“他还没有这个能耐。”听到了肯定的答案,盛雪见这个时候才松了一口气。司徒紫苏微笑的开口道:“今日本该是无比凶险才是。谁知道你们两个讨来了天大的便宜。” “说起来,倒真是如此。晋王殿下现在已经是天启唯一的亲王了。而世子又重新掌握了长林军。天启如今总共才十七万的兵马。”范思颜很是高兴。因为端木京华被皇帝剥夺兵权这件事情,她一直耿耿于怀。大家都是聪明人,她知道是凤冠亲王的出现,让皇帝感到了威胁。所以这大概就是因祸得福吧。只不过某些人的神色,大概已经像猪肝那么差了吧。 想到这里,范思颜朝着皇甫决明的方向看去,果然神色极差。端木京华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在桌下伸出手,拍了拍盛雪见的手背,盛雪见抬头看着端木京华,他眼中的光芒全是自己的倒影。皇甫重楼微微靠了过来:“你们俩注意点儿,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别忘了天启男女大防啊” 端木京华一动胳膊肘,皇甫重楼立刻深深吐了口气,脸色酱紫的看着端木京华:“不丈夫”未完待续 ... 141、求婚 字数4000+ 一场春猎下来,每个人的心中都各有心思。酒席之后,大家各自进帐休息,只等着明日返回盛京。盛雪见和范思颜以及司徒紫苏三人是同一个大帐。三人回到帐内,盛雪见到底还是个小孩的身体,一回来就歪在床上不想动弹了。红梅端来了绿茶给盛雪见解乏。司徒紫苏也是一般没了什么力气。倒是范思颜因为练过不少功夫,这会儿还是活蹦乱跳的,甚至把自己的佩剑拿出来擦拭,好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似得。 “我看这次南诏国的fèng冠亲王倒是帮了世子不小的忙,他的威胁让世子拿回了兵权,真是一件好事。”范思颜笑着看向司徒紫苏。司徒紫苏却摇摇头道:“京华在军中的影响,已经不是一个兵符能够控制的了,天启的战神,你以为是说着好玩的吗?倒是皇甫重楼,他真是捡了一个大便宜了。”言罢司徒紫苏的目光看向床上的盛雪见:“我今天看着晋王殿下自从密林中回来之后,眼神就有些不对了,你知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盛雪见看着司徒紫苏,料想她可能是看出了一些什么端倪。最近她和皇甫重楼走的很近,可是如果皇甫重楼真的要争那宝座,礼亲王府到底会不会站在晋王这一边呢?究竟要不要说出实情,盛雪见很是为难。只好装糊涂的问道:“晋王殿下有什么地方不对了吗?”司徒紫苏深深的看了盛雪见一眼,便没有再继续说话。 另一边皇上回到自己的大帐,脸色就一直不是很好。太监总管在一旁小心伺候着,看皇上疲惫不堪的神色,便问道:“陛下。是否要宣召贵妃娘娘前来伺候?”皇上沉重的眼皮一抬,无比的威严:“你什么时候也成了她的人了?”太监总管心中立刻暗道不好,连忙跪在地上:“陛下,奴才对陛下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啊,方才见您疲惫所以才,都怪奴才多嘴,奴才该死”说完就开始自扇耳光。 皇上摆摆手:“罢了。起来吧。”他转身坐在宝座上。幽幽叹了一口气:“天下人都只知战神,只知恭亲王府,却不知朕这个帝王了。”太监总管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心中了然。虽然今日将虎符给了端木世子,可是陛下的心中到底是不甘心的。他一直想要铲除恭亲王府,可是每当有外敌威胁的时候,还是不得不把恭亲王府抬出来威慑敌人。这天启的人。说到底确实都认可恭亲王府,而曾经那个毫无作为的太子。一直都是人们心中的一个梗。 皇甫重楼拉着端木京华回到大帐,端木京华静静的端坐在桌前,将一个白瓷的茶杯拿在手中。“过瘾实在是过瘾”皇甫重楼一屁股坐下,笑道:“京华。你方才可曾看见决明那个样子,真是恨不得把我给吃了才好。”端木京华淡淡抬头:“他向来如此,你今天才知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皇甫重楼被端木京华这句话给问得愣住了:“什么什么打算?”端木京华放下茶杯:“惠王的背后势力强大,在后宫。有宠冠六宫的林贵妃一手遮天,在朝堂,有林丞相把持着六部。在军中,他虽然没有铺设势力,可是皇上也没有给你什么势力。皇后和太傅先前都没有开始准备,现下跟惠王比起来,差了一大截了。” “你说的的确很对。可是在军中我不是没有势力,这不是有你了吗?”皇甫重楼朝着端木京华眨了眨眼睛:“恐怕不仅仅是有你了,连你媳妇儿也一并是帮我的吧?”端木京华叹了口气:“我不会让阿蛮有任何的危险,你不要指望利用她” 看到端木京华这杀人一般的眼神,皇甫重楼立刻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来:“好好好,你家的媳妇儿最宝贝行不行?”端木京华冷冷的瞪了皇甫重楼一眼。“不过有件事你说的很对,我确实应该找母后和外公商量一番了。”皇甫重楼的眼神中终于透露出一点野心来,大概今后的路,再也不是前往出云寺看山茶花那般悠闲了。 南宫神奇并没有急着进帐,而是在大帐外头散步,南诏国使臣跟在南宫神奇的身后,一脸的忧心忡忡。南宫神奇一回头看见一张苦瓜脸,便问道:“你这幅难受的样子是做给谁看?”南诏国使臣躬身行礼,可是说的话却是浓浓的抱怨:“王爷今日若是没有出手,那位天启的战神就拿不回兵权,天启的皇帝也就一直会在他固若金汤的梦里。可是今日王爷出手了,一切就不一样了。” “不一样?其实没有。”这位fèng冠亲王的眼中闪烁着一种掠夺的光芒来“人心是摧毁一个国家最大的力量。你方才瞧见的只不过是外在的表现,你没有看到这个天启的内里。这一道虎符给不给端木京华,其实都不重要,他本来就是天启的战神,他本来就拥有声望。只有毁了他的声望,天启的将士没有了主帅,那才会变得不堪一击。” “可是现在,天启的皇帝分明十分信任端木京华。”南诏使臣不由得多嘴。南宫神奇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使臣:“十分信任?你的眼睛是什么时候瞎的?这天启的水深的很。”南宫神奇的脑海中浮现今日他在密林中目睹到的事情。原来从端木京华和皇甫重楼毁掉石头,再到皇帝离开,这一系列的事情他全都看到了。 “天启的皇长子并不受皇帝的宠爱,只怕如今那位惠王殿下在天启一手遮天。只不过他太急功近利了,所以就算是土人也有脾性,今日这位晋王殿下算是觉醒过来了。天启的朝廷将会被这二人搅乱。你要知道越是乱,对我们越有帮助。”南宫神奇意味深长的看着使臣。 可是使臣依旧摇了摇头:“王爷的话我还是听不懂。这跟端木京华有什么关系?” 南宫神奇叹了一口气,他为什么带了一个这么蠢的使臣来天启呢?“我看那端木京华明显是站在晋王的背后的。党争之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给晋王不停的下绊子,恭亲王府也早有毁了的一天。你告诉我们安插在盛京的线人,要不惜代价的帮助皇甫决明。不惜代价的给端木京华抹黑,我要把他从战神的位置上拉下来。等到那位自视甚高的惠王殿下以为自己赢了的时候,我们南诏这个渔翁,再来收获我们的利益。” “王爷果然好计谋,是下官愚钝。”南诏使臣连忙拍马屁,可是南宫神奇却没有多受用。不知不觉夜幕降临,而月亮悄悄的爬了上来。山中有些清冷。使臣劝道:“深山露重,王爷咱们还是赶紧回去歇息吧?”南宫神奇点点头,转身回去。 而他们走后不久。隐藏在栅栏边上上身影才逐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仔细看去,竟然是盛雪见和红梅。原来方才在帐中,盛雪见害怕被司徒紫苏一再追问。于是借口出来散步,打算等到大家都要休息的时候再回去。谁想到就遇到了南宫神奇也出来散步,她下意识的藏在了栅栏边上,没想到竟然听到了那样一番话。 看着南宫神奇离去的背影,盛雪见的心中还是惊骇不已。红梅低头问道:“小姐。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世子?”盛雪见点了点头:“自然是要让他知晓的,可是知晓了,也未必见得有用。这南诏国的fèng冠亲王果然厉害,在天启的盛京。竟然也让他不紧不慢的安插了自己的线人。不把这些线人找出来,往后的路会越来越艰难。” 盛雪见回到大帐的时候,范思颜已经睡了,可是司徒紫苏却没有睡,就好像是专门在等着盛雪见一样。“郡主还没有睡呢?”盛雪见淡淡笑着走到司徒紫苏的身边。司徒紫苏的眼睛亮亮的,就这么盯着盛雪见,好像要把人一眼看穿似得。 “方才从父王的大帐中回来,跟父王商量了一些事情。晋王殿下封为亲王,有些事情似乎不一样了。今日密林中的事情你大可以告诉我,礼亲王府决定站在晋王这一边。”司徒紫苏不紧不慢的说道。盛雪见也早就料到了司徒紫苏会说的话。但是她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问道:“礼亲王府支持晋王,我该如何相信郡主?” 被问到这件事,司徒紫苏的脸突然就红了。盛雪见一看,怔怔的问道:“难道郡主你和晋王殿下?”司徒紫苏喃喃道:“他会跟皇后娘娘请旨的。”盛雪见的眼睛眨了眨,心里为司徒紫苏高兴。 “今日惠王命工部尚书做了一块血红的石头放在了东边的密林,皇上只要进入密林深处一定会看到,那石头上写的什么字,我不说想必郡主也能猜得出来。”盛雪见说到这里停下,司徒紫苏点点头:“左右是说晋王谋逆。” 盛雪见继续说道:“可是我却无意中提前知道了这件事,便告诉了世子。世子今日带着晋王殿下赶去了密林,他亲眼目睹,所以我想,今后他不会再无动于衷了。不管是自愿还是被逼无奈,这夺位之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停下脚步了。” 司徒紫苏点点头:“是啊,他到底还是走上了这条路了。”盛雪见扯了扯司徒紫苏的衣袖:“时间也不早了,郡主,咱们还是早点睡吧,这往后只怕我们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呢。” 深夜皇后的帐中,皇甫重楼坐在母后的身边,把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母后。皇后听得心惊胆战:“这林贵妃跟惠王,真是猖獗的可以”皇甫重楼一掌拍在茶几上:“本王不会再退缩下去,还望母后和外公助我一臂之力” 皇后点头,表情甚是严肃:“你既然已经有了这个准备,太傅府的根基比起丞相府,也是不差的。本宫好歹是六宫之主,真要动起来,林贵妃也未必能在本宫手里讨得便宜既然恭亲王府已经站在你这一边,军中的筹码,我们也是有的” 皇甫重楼点点头道:“不仅仅是恭亲王府,还有……”说到这里皇甫重楼突然变坐为跪:“儿臣还有一件事,求母后答应。”皇后见孩子突然行了这么大的礼,赶紧把皇甫重楼扶了起来:“我是你母后,你何必行此大礼,有什么事情,直说就是了。” “儿臣请求母后跟父皇求一道赐婚的圣旨。”皇甫重楼说起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微微泛红起来。皇后揶揄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让本宫来猜猜是谁家的娇女,若是猜错了,求错了婚旨,咱们的重楼该怎么办哟” “母后”皇甫重楼真的急了“母后您如此聪慧还看不出来吗?就是紫苏啊”皇后被儿子这憨憨的样子给逗笑了“行了,行了,本宫要是再看不出来,那本宫真是眼睛瞎了。紫苏那个孩子若不是因为身体弱的缘故,她在盛京中的声名,只怕远在林半夏之上。配你这个愣头青,真是有些委屈她了。” 皇甫重楼不满的嚷嚷:“本王好歹也是单珠亲王,母后,有你这么说儿臣的吗?儿臣怎么就配不上紫苏了?她也说过我做的饭菜特别的好吃”皇后忍不住拎起了儿子的耳朵:“会做菜还是本事了不成?” “哎哎哎母后,疼疼快松手”皇甫重楼到了皇后的跟前,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第二日的清晨,众人起驾回京。端木京华骑马走在盛雪见的车马外头,不远不近的跟在大军的后头,而fèng冠亲王的马却不远不近的跟着皇甫决明的座驾。盛雪见微微掀起了帘子,视线和端木京华撞上,两人相对无言,只是眼神中的深邃骗不了别人。盛雪见心中一动,又赶紧放下了帘子。春日人胜,他为何生得如此好看,真是惑乱人心啊~未完待续 ... 142、私会(字数4000+) 皇甫决明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偏偏那位凤冠亲王还那么不远不近的跟在他的旁边。毕竟是南诏国的亲王,皇甫决明的防备心还是很严重的。他转头看向南宫神奇,朝他行礼:“凤冠亲王这是有什么事情想要跟本王说的吗?”凤冠亲王微微一笑道:“我只是希望惠王不要误会,昨日之事本王只是想要试探端木京华的武功,却没有别的意思。” “所以呢?”皇甫决明不是不知道凤冠亲王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这位凤冠亲王并没有站在皇甫重楼的身边。可是一个别国的亲王说出这番话来,难道是为了跟自己寻求合作吗?可是跟一个领国的亲王合作,这是多么大风险的事情。皇甫决明还不傻,所以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凤冠亲王笑笑,大家都是聪明人,只是这个皇甫决明一看就是让人不太喜欢的角色,不过他正好需要这样不讨喜的人。“晋王在春猎上大出风头,现在看来他跟端木京华好的就像穿一条裤子的兄弟,相比之下,您这位惠王似乎不太出彩呢?难道惠王殿下就能咽下这口气?” “此事似乎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南宫神奇的话戳到了皇甫决明的痛处,可是这不代表他就被南宫神奇的激将法给影响到了。他也清楚凤冠亲王的厉害,论兵法韬略他不在端木京华之下,论权谋党争,南诏国也是个皇子众多的国家,可是只有他脱颖而出。这个人绝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跟他谈合作,首先不要被他给吃下去才是正经。 凤冠亲王自然也看出了皇甫决明的顾虑,只是笑笑,轻声说道:“惠王殿下自然会有用得着在下的时候,本王等着殿下的答复。”说完没等皇甫决明反应过来,就催着马匹朝着前头走去。太阳当空,人困马乏,禁军统领宣布停下来稍做休息。 众人停在一处水草丰美的平原。司徒紫苏等人一下马车就朝着湖边走去。皇甫重楼和端木京华两人就像跟屁虫似的就跟了过去。皇上和皇后刚刚下了马车,就看到了这一幕。皇上转头看着皇后,颇有些感叹道:“重楼这孩子也长大了,朕瞧着他似乎挺喜欢紫苏那丫头啊。” 皇后点点头。看着司徒紫苏流露出满意的眼神。只是现在她还拿不准去跟皇上求婚旨,只怕是当众说出来会产生什么变故。林贵妃在一旁听着倒也没有多少担心,毕竟那是司徒紫苏而不是范思颜。一个拥有兵权的雪衣侯府比一个没有兵权的礼亲王府重要。虽然雪衣侯府没有看上决明,但是这个便宜也绝对不能落在皇甫重楼的手里。 林贵妃的目光看向范思颜,总带着一股子追踪猎物的可怕来。这群年轻的还在河边玩水。都不知道身后的大人们,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思。盛雪见年纪最小,因为马车颠簸,此刻她有些困倦,便蹲在河边,静静的看着众人。 “很累?”一道温润的声音在盛雪见的耳边响起,盛雪见一抬头,就看到端木京华站在自己的身边,他微微附身,朝着自己伸出手。手里面是一把绛紫色的浆果。因为刚刚洗过的缘故,现在看上去鲜艳欲滴,十分可口的样子。盛雪见刚要伸手去接。可是突然一道影子闪过,端木京华的手就空了。 盛雪见愣愣的没有回过神来,就被皇甫重楼的言语打断:“这是什么果子,真好吃!”端木京华冰冷的眼神落在皇甫重楼的身上,恨不得现在把他烧出一个洞来。皇甫重楼后知后觉的看向端木京华:“本王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司徒紫苏走过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想要那边的一束水仙,你去帮我摘下来。”美人有约,皇甫重楼三下五除二的吞下了野果,连忙拍着胸部。嘴里面说着含糊不清的话:“没问题,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说完人就施展轻功飞了出去。司徒紫苏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端木京华道:“他人傻,你多担待。” 范思颜在一旁双手环胸笑语嫣然:“哎呀。这还没过门呢,这就袒护上了。”盛雪见也跟着笑,司徒紫苏闹了个脸红,忍不过追着范思颜打闹起来。端木京华收回眼神,干脆在盛雪见的身边坐下。两人之间一时寂静了下来,盛雪见忽然心中有些紧张起来。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话才好了。 “重楼说,昨天夜里他去见皇后娘娘,向皇后娘娘求婚旨了。”端木京华突然开口。这一句反而让盛雪见更加的紧张起来,谁知道又听见一句令她更加脸红心跳的话来:“我的年纪也不小了。”盛雪见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张口道:“可是我还小!” 这句话一说出来,她立刻就后悔了。端木京华忽然灿烂一笑,犹如春风拂面,暖到人的心底。可是此刻的盛雪见看来,分明是无比的尴尬。“所以说,你是答应了?”端木京华抓到盛雪见的把柄,笑眯眯的问道。盛雪见憋红了脸:“什么答应了?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别问我!” 端木京华听见盛雪见这么激烈的反应,不禁有些困惑:“那你是不答应?”盛雪见囧的捂住了耳朵,今天这颗心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被端木京华打扰的七上八下的,就是不能消停。端木京华看着盛雪见窘迫的样子,忽然就明白了过来。他轻轻凑近了盛雪见:“等你及笄,我便向皇上求一道圣旨娶你。” 此刻盛雪见只觉得脸很热,周身都很热。她不敢看端木京华的眼神,捂着耳朵就跑开了。端木京华看着盛雪见这样的反应,忍不住笑意连连,其实你害羞,可是我也是第一次跟姑娘说起这样的事啊。范思颜站在不远处的柳树下看着,只觉得心里发苦,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凤冠亲王立在马边,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众人休整之后,便继续朝着盛京出发。等到了皇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各家官员便各回各家。皇甫重楼特意跟司徒紫苏道别,才送母后回宫。皇上坐在龙车上,深深的看了这两个年轻人一眼,便放下了帘子。他们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当年,他和皇后也还是年轻人的时候。 那一年,他还是先皇不太宠爱的皇长子。太后寿诞,朝中大臣纷纷携带家眷入宫庆贺。也是那一日他带着白虎面具。在花园中邂逅了太傅之女宋静敏,如今的皇后。那时候的宋静敏还是一个小姑娘,却非要去捞水里头的月亮,一不小心掉进了水里,若不是他路过。把她救了上来,只怕世上就没有这个人了。 可是只有那一个晚上,他才看到静敏最真实的笑容,也只有那个晚上,静敏对他才是亲切的。因为那一晚实在是太美好了,以至于从头到尾,他都不敢摘下面具。怕这一点点美好就这样破坏了。太监总管一声唱诺,把皇上的思绪拉了回来。原来已经进了皇宫。 皇上回到养心殿,安排礼部尚书在驿馆为凤冠亲王安排新的房间,凤冠亲王一番寒暄之后就告辞了。 夜半。盛雪见依然不能睡着,她一想起白日端木京华那一番话,就脸红心跳,整个人躁动不已。前一世她没有过爱情,她不知道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这一世,她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了。窗外忽然有了一些响动,盛雪见警惕的看向窗户的位置。 窗户突然被人推开,盛雪见刚要开口大叫,就看见一个人影很快窜了进来。冲着她小声道:“是我!”盛雪见生生把自己的惊吓又吞回了肚子里。忍不住揶揄:“堂堂天启战神,也学人家偷鸡摸狗?” 端木京华走到桌边坐下,他的心跳的一样很快,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了。为什么大半夜非要用这样的方式来看盛雪见。 黑暗中盛雪见看不清端木京华的表情,只是看着他动作有异,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便紧张的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 “没有。”端木京华摇了摇头,隔着黑暗,他看向盛雪见。月光从窗户里投**来,照在端木京华的身上。他本就惊艳世人的容颜,此刻更加的蛊惑人心。盛雪见躺在床上,身处暗处,此刻望着端木京华,竟有些怔住了。 “阿蛮,白天我说的那件事,是认真的。”端木京华有些局促,原来这件事比他上阵杀敌难得多了。他现在还是不太清楚人家小姑娘的心思呢。 盛雪见忍不住脸又红了,跟着缩了缩脖子,用被子盖住了大半的脸,只把一双眼睛露了出来。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我知道。可是,皇上会答应么?” 他们两个人之间,隔着一道太长的鸿沟。也许皇甫重楼和司徒紫苏之间的婚事都比他们两个容易。 “皇上他会答应的,他不希望恭亲王府强大。”端木京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无奈。盛雪见长长一叹:“可是我却不如世子那般耀眼不是么。纵然是五品伴读如何,纵然是盛京第一才女又如何?我已经和盛家彻底斩断了关系,爹爹也不过是朝中正五品的官员罢了。” “你比任何一个人都耀眼!”端木京华相当不认同盛雪见的话,冷不丁出声打断。盛雪见却等了等继续说道:“那日思颜姐姐的生日宴,我瞧着好多三品大员以上的家眷,那些夫人纷纷拿眼睛敲我。父亲说,吏部尚书甚至旁敲侧击问他,我有没有婚约在身。” “这些你都不比担心,我会让他们闭嘴的。”对于丞相府夫人煽动的那些小浪潮,端木京华心里头还是清楚的。 “可是王爷和王妃同意吗?”盛雪见到底还是问出了心中最紧要的问题。那一日王妃召见自己的时候,眼底浓浓的怀疑,她不是没有看见。 “阿蛮,我娘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不过和我一样,只是外表看似冷酷罢了。我向来清冷,唯独你能轻易搅乱我的心绪,她不会阻拦我,也不会不喜欢你。” 虽然端木京华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了,可是盛雪见还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我才八岁,可是你已经不小了。我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从古至今,少有哪个亲王世子能做到的。我知道你心意,可你难道不是身不由己?” “你这样说,那我父王和母妃又算什么了?”端木京华听了盛雪见的话,先是一怔,随后就扑哧笑了。盛雪见一愣,这才囧了,恭亲王和王妃不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典范么,天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之间的爱情,简直是世间女子的向往。 “阿蛮,你要信我。”盛雪见愣神的时候,端木京华竟然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她的窗前。端木京华伸出手,盛雪见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鬼使神差的从被窝里伸出手来。 她的手小小软软的,端木京华小心翼翼的将她的手握住。月色下,一对剪影,温柔宁静。 次日南诏国的凤冠亲王和使臣来向皇上辞别。皇上依然命惠王送行。南诏国的车马行至城门的时候,南宫神奇突然凑近皇甫决明说道:“惠王殿下还是考虑考虑,等你考虑清楚了,再来找我。”说完就将一张小纸条塞进了皇甫决明的袖子里。 皇甫决明神色有些不大自然,等南诏国的使团走远,他禀退了前来送行的官员,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拆开了那张纸条,神色不由得大变。 养心殿中,太监总管捧着一个密折走了进来:“皇上,国师说,他再有三日的功夫,便能到达盛京了。” 正在批阅奏折的皇上,忍不住停了笔:“他终于回来了。”皇帝神色一冷,目光中露出疑虑来,看向太监总管:“你说这一次,他会不会替朕算那一卦?” 太监总管一惊,脸色严肃:“国师乃神人也,神人的心思,奴才这样的凡人可猜不透啊!”(未完待续。) ps:推荐朋友作品 《魔妃难逑:勿惹大小姐》 143、罗刹(字数4000+) 皇上忍不住瞪了太监总管一眼。那太监总管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恭敬的站在一旁却不肯多说。皇上的心思不由得到了当初国师离开盛京的时候:“当初他说等游历了天启的山水,他要回来收徒,不知道朕的几个儿子是不是能入他的法眼呐。” “几位皇子都是人中龙凤,帝师大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再说帝师大人离京之前,还曾指导过几位皇子呢。”太监总管不痛不痒的说这几句宽慰人的话来,因为皇上和帝师之间的关系十分的微妙,可以说皇上既需要帝师,又恨不得能把帝师给杀死。比起恭亲王,帝师这个人在朝堂中搅起来的风云,可能更加的厉害。 南诏国的马队已经离开盛京很远,一行人在官道上走着,这时候凤冠亲王南宫神奇已经不需要再像来时那样,乔装打扮。而是跟南诏国使臣一前一后骑马走着。南诏国的使臣纵马来到凤冠亲王的身边:“王爷,您说那位惠王殿下真的会来找您吗?” “他那么急功近利,就算背后有林贵妃和林丞相,可是他的眼里容不下半点威胁,所以他一定会来寻求与我合作,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再说,就连蛮夷他都联络了,再联络一个南诏,又有何妨呢?”南宫神奇说的正是得意的时候,忽然对面马蹄声大动,一道红色的影子从远处快速袭来。 南宫神奇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虽然隔着很远的距离,可是他依然感觉到来人气势不凡。他伸手按住腰上的佩剑,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南诏国的使臣看着南宫神奇这样的动作,立刻抬手示意身后的侍卫们做好战斗的准备。 然而那道红影越来越近了,却是一个带着面纱纵马而来的女子!南宫神奇仔细的盯着来人的面貌,想看出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却没有想到,她瞳孔深邃,差点就把他吸进去一般。南宫神奇强行点了自己的穴道。不想再被蛊惑。 正好这时候红衣女子的马到了跟前,与南宫神奇擦身而过,只是那么一瞬间的时候,风拂过。乱了女子的面纱,倾国倾城的容貌就在南宫神奇的眼前,便是他点了穴道,都已经无法控制。原来这世上竟然有如此容颜绝美的女子!那一刻南宫神奇知道,自己的心。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王爷!人都走远了!”南诏国使臣一句话把南宫神奇的心思给叫了回来。南宫神奇回过神,颇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这个女人内力之强,恐怕不在我左右,你盛京里的人去查查她的底细。” 南诏国使臣本来想要揶揄凤冠亲王也有看花姑娘看到迷了眼的时候。谁知道南宫神奇说了这么一番话来。这下子南诏国使臣也不敢马虎,立刻叫了一个仆从去盛京送信。只是后来回去的路,南宫神奇十分的沉默,似乎一直都在回想方才的惊鸿一瞥,忍不住叹息,怅然若失。 对于那女子而言,刚才不过是普通的擦肩而过罢了。因为她端木京瑶见过的美男无数。南宫神奇的容貌到了她面前,只能叫做普通。更何况她的弟弟端木京华,可是天启第一美男子。天天看着弟弟长大,端木京瑶的审美已经没有办法下降了。 城门口,端木京华牵着马静静的等在那里。三日前姐姐来信,说是打算回到盛京了。今日正好是三日之期,父亲便命他来接姐姐。姐弟俩的长相其实很是相似,只不过姐姐生的一副狭长的凤眼,且眼角有一颗泪痣,似乎看着谁都是一副眉目含情的样子。当初端木京瑶在盛京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世家公子都为了她这幅容貌魂不守舍。可惜她一个都不喜欢。王妃担心女儿遭了红颜祸水的运道,便把她送去了深山老林,跟随世外高人修炼,三年才回来一次。 “弟弟!”端木京瑶远远的就瞧见了端木京华。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到了弟弟的跟前,翻身下马。“姐姐还是风风火火的,跟着天禽老人,还不知道收敛心性。”端木京华一脸面瘫的看着自家亲姐姐。或者不如说是一脸戒备。 端木京瑶眯着眼睛不断的靠近,一边笑着一边上手就捏上了弟弟的小脸:“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难道你不知道?”端木京华最厌弃的就是端木京瑶这一点,不分场合,逮到他就要捏脸!一偏头挣开了端木京瑶的束缚:“你要是再这样,我便求皇上赐一道圣旨,把你嫁出去!”端木京瑶立刻放开了手,摸着胸脯一副惊吓不已的样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行了,别贫了,父王母妃都在家中等你。”比起看着端木京瑶顾盼神情的样子,也好过她现在故意装出一副西子捧心的样子。端木京华在姐姐面前,算是彻底失败了。虽然端木京瑶跟随天禽老人修炼,可是天禽老人本身就是江湖上的百事通,所以盛京发生的事情,端木京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听说皇上将长林军给你了?”因为长林军原来就是恭亲王手下的亲兵,所以端木京瑶对此还是非常的关心。端木京华点头:“南诏国野心昭昭,皇上暂时还不敢动我们,真要是打起仗来,没了恭亲王府,他就没了一半的胜算。” “哼!”端木京瑶冷哼一声:“这些年他生性多疑,朝野上下乌烟瘴气。十七万兵马有多少像话的,大多都是软塌塌的柿子罢了!还不如我操练的几个婢女!”说到军中的事情,端木京瑶就来气。说起来也是奇怪,恭亲王府家的这两个孩子,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弟弟不苟言笑生性冷漠,姐姐风风火火人缘极佳。 “当年的战将都和父王一样垂垂老矣,若真是邻国四面压境,就算是我一个人,只怕都难以应付。”端木京华说到战事,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端木京瑶一手架在端木京华的肩膀上。 “怕什么!这不是还有你姐姐么!”端木京瑶是天禽老人唯一的亲传弟子,这个身份并不是几个字那么简单,意味着端木京瑶同时接掌了天禽老人手里的天下第一大帮青城派。这青城派如今更是吸收了众多的女弟子,如今在江湖之中,早就占据了半壁江山。 端木京瑶本来就是战神之女,说起排兵布阵。她绝对不比一般的先锋将军弱。只不过上阵杀敌向来是男儿的事情,所以比她小的弟弟已经浴血沙场无数次,但是她却从来没有上过战场。可是单凭着她能把青城派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那就不是一般的人了。 “若是天启到了要让女流之辈来保护的地步。那真是不如灭国了。”端木京华一听姐姐又想上战场了,神色不由得冷冽了起来。端木京瑶知道弟弟经不起逗的,赶忙说了个别的话题:“对了,方才我进城的时候,看到了一队人马。瞧着领头的人。似乎功夫不弱,他难道就是南诏的凤冠亲王么?” “方才皇甫决明才把他送走,按照时间,你和他遇见,倒也是顺理成章。怎么你们难不成打起来了?”端木京华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姐姐,他可是清楚端木京瑶惹事的能力。“到没有,那时候我急着见你,还没有来得及调戏那个孩子。”端木京华说得随意,可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大概会大跌眼镜吧。堂堂王府嫡女,说出这么轻浮的话来。 只是端木京华清楚,姐姐毕竟在江湖历练太久了,所以身上难免沾染了江湖气。两人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南市。“不过我可听说这个凤冠亲王不好对付,他在南诏的地位,不亚于你在天启。”听到姐姐这么说,端木京华不由得冷笑一声:“他在南诏可是手握十万兵马的亲王,你觉得我呢?” 端木京瑶的眼中不由得泛起了心疼:“京华,你不要这样。他十万兵马成就一个凤冠亲王,可你只有两万兵马已在天启封神了!”端木京华摇了摇头。不知不觉两人经过了盛雪见家的兰园。端木京瑶一抬头,便纳闷道:“这前朝国公的宅子,什么时候被人买了去?” 看着兰园两个字,端木京华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阿蛮。想到了那一夜两人促膝长谈。端木京瑶一回头就看到自家弟弟诡异的笑了。说是诡异,那是因为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弟弟这样笑过。“我的妈呀,你刚才是笑了吗?” “这有什么奇怪,我也是人。”虽然端木京华这么辩解。可是他的耳朵到底还是不听话的红了红。端木京瑶忽然就领悟过来:“先前你在信中说找到了令你倾心的女子,我还以为林半夏那个小贱人终于得手了。没想到会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看你这小表情,莫非这就是盛家的府邸了?” 端木京华点点头,端木京瑶笑的更加意味不明。 “罢了,今日风尘仆仆的,还不方便见见我未来的弟媳妇,改日倒要瞧瞧,到底长得如何倾国倾城。”端木京瑶老神在在,或者说老谋深算的样子。端木京华又补了一句话道:“我忘了说了,阿蛮今年八岁。” “咳咳咳!”端木京瑶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她愣愣的指着弟弟的脸:“你!你!你太不像话了!”端木京华就是不做解释,自顾自朝前走去。这时候盛雪见正在厅中查着飞凤楼这几日的账目,因为飞凤楼刚开始的新鲜劲儿已经过去了。所以飞凤楼的生意没有刚开始那么的火爆了。不过有好些个有头有脸的贵妇人长期包下了几个上房,所以飞凤楼每日的进项也十分可观。 李掌柜站在一旁,又将一封信递了上来:“五爷来信说了,天启各处的粮行生意,咱们白家都已经拿回头名了。林丞相还有他党羽的生意链被咱们斩断了几条。”盛雪见点了点头道:“做得很好,林丞相在朝中势力很大,决不能让他在钱粮上,也越做越大。” “小姐,今日端木世子的姐姐,京瑶郡主回来了。”红梅站在盛雪见的身边说道。盛雪拨弄算盘的手指一听,眉目一抬,还是忍不住问道:“红梅,京瑶郡主是个怎样的人?”红梅笑眯眯的望着小姐回答道:“郡主跟世子的性子可以说是完全相反。只不过郡主的容貌较之世子,更上层楼,若不是郡主不在盛京,林半夏绝无可能在盛京如此出名。王妃担心郡主的容颜惹出事端,便把郡主送去深山,跟随天禽老人习武了。” “天禽老人?”一旁的李掌柜忍不住插话。盛雪见好奇的望着李掌柜问道:“怎么,你也知道这位天禽老人?”李掌柜摇了摇头:“不是这道这位天禽老人,只不过他的大名如雷贯耳。听说天禽老人精通奇门遁甲之术,能够回望过去,还能预知将来。其能力不亚于咱们天启的帝师。不仅如此,他还是青城派的城主,在江湖中的地位不容小觑。听说天禽老人一生只收一个弟子,这个弟子必定是青城派将来的城主,没想到,竟然是京瑶郡主。” 红梅点点头,神情中不由自主的透露出几分骄傲来:“京瑶郡主自小就聪慧过人,只怕能力不在世子之下,若不是她是女儿身,那郡主早就在沙场上战功赫赫了。不过郡主被天禽老人一眼看中。如今也接掌了青城派,现在郡主已经将青城派发展为江湖第一大帮了,风头一时无二。听说今年的武林盟主之位,非郡主莫属了。” “真是厉害啊!”李掌柜忍不住伸出了大拇指,盛雪见也不由得惊叹,果然恭亲王府出英才!“对了,你刚才说到天启的帝师,是什么人?”盛雪见还是从红梅的话中,捕捉到了另外一番意思来。 “帝师是咱们天启的国师。先皇便是在帝师的神机妙算之下登上皇位的。天启皇室对这位帝师大人十分尊敬呢。”红梅说起这位帝师,神色都恭敬起来。“只不过帝师在皇上登基之后不久,便游山玩水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历代帝师都要择一批青年才俊为徒,将来辅佐郡主。咱们这位帝师还没有徒弟呢。”(未完待续。) 144、说媒(字数4000+) 盛雪见忽闪着眼睛:“为什么帝师收的徒弟就能辅佐君王了?便是孔圣人都不敢这么夸口吧?”红梅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倒不是夸口,历代帝师收徒,只收四位徒弟,而且教授他们的乃是,帝王之术。” “你越说我倒越是好奇了,不知道这位帝师是怎么收徒的?像女科一样考试么?”面对盛雪见的疑问,红梅有些为难的摇摇头道:“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历代帝师收徒的法子都不一样。我听长辈们说,上一代帝师收徒的时候,是把所有人都关在一个笼子里,谁先逃出来谁就是帝师的徒弟。” 盛雪见听着微微皱了皱眉头,一国帝师,为什么选择徒弟的方式是这么的小孩子气呢?李掌柜插话道:“小的还记得,以前的帝师还收过女弟子呢。” 说到这里,盛雪见的眼睛不由得凉了起来。红梅皱着眉头道:“李掌柜,那都是百年之前的事情了,现在天启男女大防的规矩这般严苛,只怕不容易呢。” 李掌柜一愣,然后又有些尴尬的望着盛雪见,口中踌躇道:“额……”盛雪见摇了摇头道:“反正我一个八岁的小娃娃,是很难入帝师的眼了。不过帝师收徒的时候,我倒是很想见见这位帝师,到底是什么样的风采。” 屋子里略显沉闷的气势,因为盛雪见这句话而有所缓和。红梅笑道:“小姐一定会看到的。” 盛雪见倒是没有多在意,只是听红梅这么一说,她倒是想起了端木京华来:“以京华世子的才能,一定会得到帝师的垂青的。” “咱们世子,本来就是天启的翘楚,没有哪一个皇子比得上!”白梅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嘟着嘴说话,语气里是浓浓的委屈。红梅听了,神色一肃,瞪着白梅:“这话也是你能说的吗!”白梅这才回过神来。讪讪的吐了吐舌头。 盛雪见抬眼看着这俩丫头你来我往的,似乎知道什么隐情。她再一转头,李掌柜还在下面站着呢。便合上了账册:“李掌柜,今日你且回去吧。飞凤楼的生意如何。现在我已经不介意了。只是放出去的麻雀,你要给我盯仔细了,还有,咱们放出去的麻雀,毕竟还是太少了些。” “小姐说的是。小人这就回去想办法。”李掌柜告退之后,屋里只剩下红梅和白梅伺候着盛雪见。她忽然仔细看着白梅问道:“你方才为什么要说出那番话来?” 白梅看了红梅一眼,眼神中明显是犹豫的。盛雪见脸色一冷:“我让你说话呢。”红梅立刻察觉到盛雪见不高兴了,连忙跪地道:“小姐是我们的主子,这件事本该如实相告,奈何白梅想说的事情,关系太大……”红梅犹豫了一下,又继续道:“小姐还是不知道的好。” “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盛雪见今天是铁了心要知道关于端木京华的事情了。白梅拉了红梅一把:“这件事也不是多大的秘密,皇室之中谁人不知呢!小姐。咱们世子出生的时候,天降祥瑞,且世子生来异瞳,恰好帝师曾经有过预言,皇上便是忌惮恭亲王府,是以世子才华横溢,却始终不得重视。” 盛雪见听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那这次帝师回来,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端木京华的才能,天启上下有目共睹,如果帝师没有选择他。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红梅大概是听出了盛雪见话中的意思:“帝师择人的标准与常人不同,就算是世子,也未必能通过考核呢。” 恭亲王府中,端木京瑶刚刚回到家里。迎面看到王妃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纵然是江湖上的玉面罗刹,也忍不住流出眼泪来,扔了手里的剑,就朝着王妃扑了过去。 “娘亲!”王妃刚刚张开手,一团影子就扑了过来。恭亲王站在王妃的身边,故意咳嗽了几声:“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小孩子气!” 端木京华把地上的剑捡了起来,含笑看着面前的一幕。若是江湖人知道玉面罗刹把象征青城派掌门的天秦剑扔在地上,只怕是瞠目结舌吧。 王妃腾出手来,狠狠的拍了王爷一下:“怎么了,我哭一会儿不行?”端木京瑶在王妃的怀里破涕为笑,王爷有些下不来台,尴尬的回答:“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你。” “说我女儿更加不行!”王妃凤目一抬,娇媚无限,恭亲王本来就被王妃吃的死死的,这会儿更加招架不住。端木京华按捺想笑的冲动,走过来道:“饭该冷了。” 一家人上了桌,端木京瑶喋喋不休的向王妃讲述这三年江湖上的事情,王妃的神情也随着端木京瑶的讲述而不断的变化着。当听见端木京瑶说起凶险的杀人案时,吓得脸色苍白,恭亲王便会冷着脸让女儿闭嘴。 这不知怎的就说到了帝师身上来了,端木京瑶撞了撞弟弟的胳膊,神色有些得意道:“我可是给你打听出来,帝师过几日就要回京了,你就不准备准备?” “不准备。”端木京华神色淡然。王爷和王妃面面相觑。端木京瑶一时有些愣住,还是尴尬的说道:“那个,京华,帝师如果选择了你,皇上不认也是不行的。到时候你就不会再如从前那般……” 端木京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弟弟的眼神给制止住了。“这件事,等那人回来再说吧。” 皇甫决明拿着凤冠亲王给他的小纸条,忧心忡忡的回到了王府,他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决定进宫同母妃商议。林贵妃看了皇甫决明的小纸条,脸色微变。 “上次我们同蛮夷合作,可是结果又如何呢?决明,今时不同往日,皇甫重楼已经是单珠亲王,你的位分尚在他之下。万不可轻举妄动,连我们的优势都放弃了。” 听母妃这么一说,皇甫决明算是回过神来:“是了,本王不能在这个时候,中了南宫神奇的道儿,成了他的爪牙。” “本宫听闻。帝师恐怕要回来了,你好好准备准备,若是让帝师收你为徒,不怕胜不过皇甫重楼。”林贵妃的眼神中生出算计的光芒来。皇甫决明点点头。忽而又叹息道:“重楼的身边有端木京华,还有盛雪见那个小人精。实在是麻烦的很呐。” “女人就是浮萍罢了,她现在还是没有根的人,只要让她的根落在了我们这一边,她就没有法子了。难道她还能看着自己的亲人去死不成?”林贵妃嘴角流露出恶意来。 “可是。她的母亲被我们所杀,这件事只怕她心里也是十分清楚的,难道说她会忘记杀母之仇?”面对母亲的话,皇甫决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若是她真的执迷不悟,那本宫也要离间她和皇甫重楼,既然不能为我们所用,那就更不能让他成为皇甫重楼的助力了!”林贵妃的眼中闪过狠决的光芒,就连皇甫决明看了,都不由得心寒。 次日,盛家兰园一开门。便有好几个媒婆上门来,盛元连一头雾水的看着这些盛京之中有头有脸的媒婆,不知道她们是想做什么。盛雪见刚刚醒了,阿花就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将此事说与盛雪见听了。 “该不会是来帮着老爷说亲的吧?”奶娘眉头一皱,这盛京中的媒婆消息还真是灵通。阿花年纪小,不经脑子的说话:“难道她们是想来给咱们老爷说个寡妇么?” 这句话一说出口,众人全都瞪着阿花,吓得阿花赶紧捂住了嘴巴。盛雪见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些媒婆不会无端的上门来,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白梅。你去找李掌柜查一查,这些媒婆前些日子都见了什么人。” 然而所有人都料错了这件事,就连盛元连自己都以为这些媒婆是冲着自己来的。可是结果这些人却是冲着盛雪见来的。盛元连堂堂七尺男儿,却被这些个媒婆缠的焦头烂额。 最后好不容易把这些人给打发了。盛雪见才从后院走了出来:“父亲,这些媒婆可是来给父亲说亲的?” 盛元连摇了摇头说道:“这些人全是来给阿蛮说亲的。”盛雪见瞪大了眼睛:“给我?我今年才八岁!” 盛雪见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是冲着自己来的。盛元连继续说道:“只因你在女科中夺冠,又在这次国宴上大放光彩,所以盛京中的世家贵胄都看中了你的才能。一个个就跟抢似的。真是怪哉!” “只怕不是阿蛮抢手,而是这背后另有阴谋罢了。”盛雪见微微低眉。只是神色冷冽。盛元连细细想来:“” 22:12:01 你还没有添加对方为好友,但他的联系人列表中有你。你可以将他加为好友,或者把你从他的联系人列表中删除,删除后对方不会收到提示。管理陌生人 22:12:02 不在电脑前?没关系,qq手机版让你随时随地接收消息!立刻安装 盛元连仔细回忆道:“来的这些七大姑八大姨里头,多半都是给六部尚书或者是侍郎大人家中的儿子说亲。这些人的背后,无一例外都是丞相的门生和党羽。”盛雪见冷笑一声:“竟然用这样下三流的办法来逼我就范,这丞相府的人当真是愚蠢至极!”她已经气的发抖,说话之间咬牙切齿。 盛元连越想越气,便吩咐管家道:“以后这些媒婆上门,不管是哪家的,全都给我挡在外头,我家阿蛮就算是不嫁人,也绝对不会嫁给这些人!”很快媒婆上门说亲的事情在坊间传说开来,一时之间盛雪见倒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只是这话流传到了恭亲王府,端木京华的脸上就没有那么好看了。 端木京瑶拿着一本书走到了弟弟的桌案边上,见他正仔仔细细的临摹一个忍字,不由得嗤笑道:“忍有什么用?你要是再这么忍下去,林贵妃更加过分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人家才八岁,这媒婆就迫不及待的上门说亲了,若是盛雪见招架不住,你的如意娘子岂不是就跑了?” 端木京华一抬头,冰冷的光芒吓得端木京瑶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嘟囔道:“你瞪着我有什么用?我不过是给你出出主意,你还怪上我了吗?你要是有本事,该去和小丫头商量商量对策,不过人家才八岁,你倒是别把人家给吓着。”端木京华皱眉,他要如何告诉姐姐,虽然阿蛮现在是八岁的样子,可是她已经是重活两世的人了,算起来可能比她还要多活几年呢。一想到这件事不能告诉旁人,端木京华幽幽的叹了口气。 可是看着端木京华的神情,端木京瑶就曲解了弟弟的意思,连忙出声安慰道:“你也不必担忧,我也让青城派仔细调查过那孩子了,她在盛京可以说是赫赫有名呢,论才智心计只怕不在你之下呢。这些媒婆自然是能抵挡的。” 其实还没轮得到盛雪见动手,盛元连就已经把那些人打发了,六部尚书家的夫人们鼻子都被气歪了。纷纷表示盛雪见长大之后,别妄想能进他们家的门。不过盛雪见倒是巴不得进不了她们家的门才好。丞相夫人入宫探望林贵妃的时候,把外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林贵妃,林贵妃攥着帕子,眉头微蹙:“不识抬举。她不想嫁,我偏偏要她嫁出去。八岁怎么了?男女六岁就大防了!” “贵妃娘娘想要怎么做?”丞相夫人对盛家自然是恨得,若不是盛雪见,她的表弟不会被抓进牢里平白受苦。她的女儿也不至于被挤掉第一才女的名头。虽然是个八岁娃娃,可是她对这个娃娃恨之入骨。 “本宫听说明日就是宋小姐的生辰,到时候少不了要请客宴会,你到时候如此这般……”林贵妃伸手招了招,丞相夫人凑到她的耳边,听她细声说话吩咐一番,眼神一亮:“到底是娘娘技高一筹,臣妇回去便立刻安排下来,您就放心吧。” “此事事关重要,绝对不能再有什么差错了,你可不能像之前一样,再给本宫弄出些意外来,否则本宫可就饶不了你。”一想起丞相夫人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表弟,林贵妃就气不打一处来。丞相夫人尴尬的点点头。想来若不是她那位糟心的弟弟,她又何至于在林贵妃面前,落得如此狼狈。 傍晚时分,阿花掌了灯,奶娘从小库房中取出几件玉件来,呈到了盛雪见的跟前:“小姐,您看,这几件如何?”(未完待续。) 145、人情(字数4000+) 盛雪见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朝着那些个玉件看了过去。摇了摇头:“虽说这些玉件价值不菲,可是拿来送来宋良辰都差了些。”阿花瞪大眼睛道:“奶娘说这些玉件都要好多钱呢!起码可以买下一座小宅了。” “我送给林半夏还一套纯金打造的头面,宋良辰是皇后的亲侄女,若再说我和她也算是投缘,若是只送这样的玉件,一点心思都没有。如今我已经站在了晋王殿下这一边,这次的礼物不仅仅是送给宋良辰的,也是向太傅表个态。” 奶娘已经将那些玉件收了起来,表情慎重的说道:“小姐说得不错,是奴婢疏忽大意了。奴婢听送帖子来的人说,这一次盛京所有的世家贵胄都收到了邀请。” 盛雪见沉思了一会儿道:“你去库房中,把上月舅舅给我的红玉手镯拿来。”阿花听了有些心疼的说道:“那可是天下无二的红玉啊,小姐也真是舍得!” “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贪财了?”盛雪见笑吟吟的望着阿花,阿花脸色一囧,嗫嚅道:“我这是替小姐心疼钱呢。”盛雪见没有再回答,只是心中沉思。 太傅府一向十分低调,只不过是宋家小姐的生辰,却恨不得把全盛京的人都给请过来,看样子太傅大人这是为了晋王夺位做准备了。 盛雪见的确所料不错,虽然皇后还没有召见太傅夫人,可是上次春猎回来之后,太傅大人已经看见了端倪。宋良辰得知此次爷爷要大张旗鼓的时候,心下已经了然。第一个就给盛雪见写了帖子。她也要用自己的方法试探盛雪见。 出云寺的山茶花园,皇甫重楼正拿着水壶悉心浇灌司徒紫苏种下的那些冬瓜苗儿。司徒紫苏靠在篱笆墙边:“你良辰妹妹的生辰,你打算送些什么?太傅大人大张旗鼓,你别说你不知道是为了谁。” “大概没人送的比盛雪见金贵,她那个有钱人,本王可不跟她比较。”皇甫重楼吐了吐舌头,继续低头查看的冬瓜。司徒紫苏叹了一口气:“她出手越是阔气就越是代表了她的态度。虽然我不知道这丫头到底多有钱。可如今白五爷成了皇商,她的身后是富可敌国的白家。如果成为你的助力,于钱粮方面,你无忧的。” 皇甫重楼放下了水壶。走到了司徒紫苏身边:“外公对本王用心,本王都明白。你放心,既然本王决心走这条路,自然不会大意。只是现在,我越是冒进。越是危险。倒不如和从前一样淡然。”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总之我就是说不过你。”司徒紫苏歪这头看他,从前不觉得这个纨绔子弟有多聪明,怎么现在觉得自己能想到的事情,他都已经想到了。 “我种的兰花开了,送给良辰妹妹一盆。让她房屋里,可香了!”司徒紫苏正用欣赏的眼神看着皇甫重楼,谁知道他下一句冒出这种话来。忍不住轻轻敲了他的头:“你满脑子想的什么?连我都送了支金钗,你就送盆花了事?” “这可是我亲手种的兰花。要不再送一篮子菜过去?”皇甫重楼愣愣的望着司徒紫苏,可是眼神中那慧黠的光芒到底暴露了他的心思。司徒紫苏何等聪慧的人。又怎么看不出来。 是日,南市的太傅府红灯挂了一整个条街,门前车马络绎不绝。一顶绛色小轿子落了下来,红梅掀开了帘子:“小姐,我们到了。”盛雪见从轿子里伸出手来,一抬头便见一人身着红色华服站在轿子前面。 她心头猛地一跳,面前这个女子身形婉约修长,这副容颜太美,是盛京所有的贵女都无法比较的,她一双狭长的凤目含情。好像是要把人给吸了进去。 “郡主!”红梅和白梅纷纷下跪行礼,盛雪见这才从愣神中反应过来。端木京瑶站在轿子前头,也在仔细打量着盛雪见。她纵横江湖多年,识人断面的本事也是有些的。可是这个八岁的女娃娃,为什么眉宇之间的情绪,她看不透? 盛雪见已经回过神来,赶紧行礼:“见过郡主。”端木京瑶上前一步把盛雪见扶了起来:“不必客气,兴许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也说不定。”盛雪见一听脸立刻就红了,端木京瑶还要再说些什么话。身后就传来了端木京华的声音:“姐姐!” 端木京瑶立刻露出无奈的神情,回过头:“怎么,我跟她说话都不行吗?”端木京华走过来,递给盛雪见一个安定的眼神,而后又一副冰冷的样子对着姐姐:“你莫要吓着她。” 端木京瑶双手环抱:“啧啧啧!瞧瞧,这护短护的,昭然若揭啊~~”盛雪见的脸已经红的滴血了,这京瑶郡主着实厉害啊。 “郡主!世子!雪见,怎么都站在外面?”范思颜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这才解了盛雪见的窘迫。正好门口迎接客人的宋良辰父亲宋翰林瞧见了,连忙出来,将这几位贵客领进了门。 四人方进了主厅,就看见皇甫重楼朝着他们招手:“你们来的真晚!我们都到了好久了!”司徒紫苏一看见盛雪见便问道:“不知你这次送良辰什么礼物了?你们知道吗?晋王这个穷鬼就送了一盆兰花!” 显然司徒紫苏对皇甫重楼送出的礼物还是不满意,宋良辰笑着出来 解围:“这兰花是晋王殿下亲手种的,我很喜欢。”范思颜撇撇嘴道:“你不知道,他这兰花种了一菜园子,上次我生日也拿来糊弄我的。你别上当!” 皇甫重楼被几个小姑娘说的有些脸红,尴尬的抓耳挠腮,盛雪见笑道:“那对红玉镯子,宋小姐可还喜欢?”这话一说出来,端木京瑶都惊讶了:“前些日子白五爷花了大力气,从玲珑阁十万金买下的红玉,你就这么送出去了?” 这些世家贵女不知江湖,知道红玉贵重,却不知道红玉如此贵重,价值连城!宋良辰脸色立刻就变了。端木京瑶小声对着端木京华感叹道:“你这小娘子也太有钱了吧?” “盛小姐,这礼物太贵重了!”宋良辰有些震惊的望着盛雪见,盛雪见只是摇了摇头道:“正好衬你。” 皇甫重楼却在一边看着盛雪见沉思起来。众人却未察觉。大家交谈了一会儿,宋良辰便带着女孩子们朝着后厅去了,临别的时候,皇甫重楼低声对盛雪见说了一句话:“本王承你一份人情。日后定当回报。” 太傅府的嫡女生辰,来送礼物的无数,本以为惠王殿下所送的东海珊瑚珠已然拔得头筹,却没想到中书舍人盛大人家的小姐出手惊人,十万金的红玉镯子。无人能望其项背。这份风光早把惠王的势头给压了下去。 皇甫决明脸色不好,他身后跟着的幕僚中竟然有盛家长房的盛云苓,此刻再见到盛雪见出手如此阔绰,他不由得嗔目结舌,想来当初盛家与二房彻底断绝往来,似乎不是明智之举。 宋翰林招待完客人入座,便到书房去请父亲,当朝太傅。“父亲,正如您所料,今日全盛京的世家贵胄都来了。您的门生也全都来了。晋王殿下如今封了亲王,这会儿大家都围在他身边,有意巴结呢。” 太傅捻着银须看不透表情,隔了一会儿才问道:“晋王又是如何应对的?” 说到晋王,宋翰林免不了皱了皱眉头:“他还是老样子,对这些人全都置之不理,只顾着和恭亲王府的世子说话。” 宋太傅看了儿子一眼,嗤笑道:“你到底不如重楼聪明。这些人乃是趋炎附势之辈,墙头草两面倒罢了。他们不是重楼的助力,反倒是重楼最应该远离的人。真正要重楼去挽留的,正是端木京华这样的人。” 宋翰林恍然大悟:“看来是我浅薄了。晋王殿下不是当初那个晋王殿下了。”宋太傅喃喃道:“静敏的孩子,绝对不是无能之辈。既然他已经做出了选择,老夫自当为他拼尽全力。” 他霍然起身。转头对儿子说道:“走吧。”前厅原本就热闹,宋太傅一出来,那些人纷纷站起来朝着宋太傅行礼,许多宋太傅的门生更是上前同老师说话。 皇甫重楼正跟端木京华开着玩笑,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回头正是宋良辰的父亲宋翰林:“晋王。父亲请您过去一趟。”端木京华若有所思的看了皇甫重楼一眼。皇甫重楼脸上那随意的神色变得略显严肃,他站起身来,跟着宋翰林离去。 后厅,戏台上,盛京的名伶轮番上阵,唱念做打好不热闹。宋良辰倚在母亲的身边,正听着津津有味。只是旁边盛雪见这边却有些尴尬,也不知道是谁排的座次,她和丞相府家的小姐坐在了一处,反倒是司徒紫苏和范思颜一道坐在了另一边。 盛雪见只把全身精力都放在戏台上的戏子身上。林半夏和母亲交换了个眼神。便招来身边的丫头,小声的说话。盛雪见本不想听,可是那丫头就站在她和林半夏的中间,这下盛雪见就算是不想听也得听。 林半夏瞧着盛雪见的神色,声音忽大忽小,盛雪见隐隐约约听见端木京华四个字,隔了一会儿又听见后院,等盛雪见凝神仔细想去听的时候,林半夏忽然站了起来,朝着外头走去,脸上一片欢喜的神色。 盛雪见越想越是起疑,跟着站了起来,对红梅白梅道:“你们两个跟我一道过来。” 皇甫重楼到宋太傅这一边的时候,宋太傅的身边只剩下三四个人,但是这留下来的三四个人却不是一般的人,见皇甫重楼来了,眼神之中竟然都有些疏淡。 皇甫重楼倒没有太在意,冲着太傅大人行礼:“外公寻我来何事?”宋太傅淡笑道:“方才户部左尚书提起,今年北地大寒,颗粒无收的事情,你做何看法?” 那几个人见老师竟然向这个不问政事只顾玩乐的亲王问起政事,心中都有些不赞同。左尚书更是直接开口道:“老师,您还是不要为难晋王殿下了吧。” 只是左尚书的话还没有说完,皇甫重楼就开口了:“北地灾情严重,可是户部尚书却并没有把灾情完整的呈报上去是不是?” 左尚书惊讶的看着皇甫重楼:“晋王殿下,您是如何……”皇甫重楼神色愈发严肃起来:“户部尚书贪污钱粮不是一日两日了,前些日子他和惠王一起在京郊圈地,本王已经有所耳闻。这次北地的灾情太过严重,若是完整呈报上去,他这个户部尚书的位置还坐不坐了。” 左尚书恨恨道:“难道北地千万百姓的死活,咱们就不管了吗?”皇甫重楼蹙眉一叹:“北地灾荒,朝廷必定拨下款子,就看这笔款子是不是真的能到灾民手中了。” 几位大人原本对这位晋王殿下很是不屑,可是眼下看着他为了灾民忧愁的样子,似乎和惠王截然不同。一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他的态度犹豫起来。 左尚书犹豫了一阵子正要张口说话的时候,突然管家走了过来,神色有些震惊的样子:“老爷,帝师来了!” 皇甫重楼也被这句给吓着了,那位天启传说中的神人怎么就突然回来了?不过有人反应比皇甫重楼快多了。当皇甫重楼和太傅一起到前门迎接帝师的时候,皇甫决明已经站在那儿和帝师说话了。 只不过似乎是皇甫决明一个人的热情,帝师始终淡淡的站在那里,半句话也不多说。宋太傅来的时候,他才冲着宋太傅笑了笑。皇甫决明虽然尴尬,可还是硬撑着站在那里。 他知道父皇对帝师深信不疑,他务必要打动帝师,让他收自己为徒。好在帝师对皇甫重楼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这让他心下放心了不少。 “不知帝师来了,有失远迎。快请!”宋太傅朝着帝师拱手。(未完待续。) 145、人情(字数4000+) 盛雪见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朝着那些个玉件看了过去。摇了摇头:“虽说这些玉件价值不菲,可是拿来送来宋良辰都差了些。”阿花瞪大眼睛道:“奶娘说这些玉件都要好多钱呢!起码可以买下一座小宅了。” “我送给林半夏还一套纯金打造的头面,宋良辰是皇后的亲侄女,若再说我和她也算是投缘,若是只送这样的玉件,一点心思都没有。如今我已经站在了晋王殿下这一边,这次的礼物不仅仅是送给宋良辰的,也是向太傅表个态。” 奶娘已经将那些玉件收了起来,表情慎重的说道:“小姐说得不错,是奴婢疏忽大意了。奴婢听送帖子来的人说,这一次盛京所有的世家贵胄都收到了邀请。” 盛雪见沉思了一会儿道:“你去库房中,把上月舅舅给我的红玉手镯拿来。”阿花听了有些心疼的说道:“那可是天下无二的红玉啊,小姐也真是舍得!” “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贪财了?”盛雪见笑吟吟的望着阿花,阿花脸色一囧,嗫嚅道:“我这是替小姐心疼钱呢。”盛雪见没有再回答,只是心中沉思。 太傅府一向十分低调,只不过是宋家小姐的生辰,却恨不得把全盛京的人都给请过来,看样子太傅大人这是为了晋王夺位做准备了。 盛雪见的确所料不错,虽然皇后还没有召见太傅夫人,可是上次春猎回来之后,太傅大人已经看见了端倪。宋良辰得知此次爷爷要大张旗鼓的时候,心下已经了然。第一个就给盛雪见写了帖子。她也要用自己的方法试探盛雪见。 出云寺的山茶花园,皇甫重楼正拿着水壶悉心浇灌司徒紫苏种下的那些冬瓜苗儿。司徒紫苏靠在篱笆墙边:“你良辰妹妹的生辰,你打算送些什么?太傅大人大张旗鼓,你别说你不知道是为了谁。” “大概没人送的比盛雪见金贵,她那个有钱人,本王可不跟她比较。”皇甫重楼吐了吐舌头,继续低头查看的冬瓜。司徒紫苏叹了一口气:“她出手越是阔气就越是代表了她的态度。虽然我不知道这丫头到底多有钱。可如今白五爷成了皇商,她的身后是富可敌国的白家。如果成为你的助力,于钱粮方面,你无忧的。” 皇甫重楼放下了水壶。走到了司徒紫苏身边:“外公对本王用心,本王都明白。你放心,既然本王决心走这条路,自然不会大意。只是现在,我越是冒进。越是危险。倒不如和从前一样淡然。”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总之我就是说不过你。”司徒紫苏歪这头看他,从前不觉得这个纨绔子弟有多聪明,怎么现在觉得自己能想到的事情,他都已经想到了。 “我种的兰花开了,送给良辰妹妹一盆。让她房屋里,可香了!”司徒紫苏正用欣赏的眼神看着皇甫重楼,谁知道他下一句冒出这种话来。忍不住轻轻敲了他的头:“你满脑子想的什么?连我都送了支金钗,你就送盆花了事?” “这可是我亲手种的兰花。要不再送一篮子菜过去?”皇甫重楼愣愣的望着司徒紫苏,可是眼神中那慧黠的光芒到底暴露了他的心思。司徒紫苏何等聪慧的人。又怎么看不出来。 是日,南市的太傅府红灯挂了一整个条街,门前车马络绎不绝。一顶绛色小轿子落了下来,红梅掀开了帘子:“小姐,我们到了。”盛雪见从轿子里伸出手来,一抬头便见一人身着红色华服站在轿子前面。 她心头猛地一跳,面前这个女子身形婉约修长,这副容颜太美,是盛京所有的贵女都无法比较的,她一双狭长的凤目含情。好像是要把人给吸了进去。 “郡主!”红梅和白梅纷纷下跪行礼,盛雪见这才从愣神中反应过来。端木京瑶站在轿子前头,也在仔细打量着盛雪见。她纵横江湖多年,识人断面的本事也是有些的。可是这个八岁的女娃娃,为什么眉宇之间的情绪,她看不透? 盛雪见已经回过神来,赶紧行礼:“见过郡主。”端木京瑶上前一步把盛雪见扶了起来:“不必客气,兴许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也说不定。”盛雪见一听脸立刻就红了,端木京瑶还要再说些什么话。身后就传来了端木京华的声音:“姐姐!” 端木京瑶立刻露出无奈的神情,回过头:“怎么,我跟她说话都不行吗?”端木京华走过来,递给盛雪见一个安定的眼神,而后又一副冰冷的样子对着姐姐:“你莫要吓着她。” 端木京瑶双手环抱:“啧啧啧!瞧瞧,这护短护的,昭然若揭啊~~”盛雪见的脸已经红的滴血了,这京瑶郡主着实厉害啊。 “郡主!世子!雪见,怎么都站在外面?”范思颜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这才解了盛雪见的窘迫。正好门口迎接客人的宋良辰父亲宋翰林瞧见了,连忙出来,将这几位贵客领进了门。 四人方进了主厅,就看见皇甫重楼朝着他们招手:“你们来的真晚!我们都到了好久了!”司徒紫苏一看见盛雪见便问道:“不知你这次送良辰什么礼物了?你们知道吗?晋王这个穷鬼就送了一盆兰花!” 显然司徒紫苏对皇甫重楼送出的礼物还是不满意,宋良辰笑着出来 解围:“这兰花是晋王殿下亲手种的,我很喜欢。”范思颜撇撇嘴道:“你不知道,他这兰花种了一菜园子,上次我生日也拿来糊弄我的。你别上当!” 皇甫重楼被几个小姑娘说的有些脸红,尴尬的抓耳挠腮,盛雪见笑道:“那对红玉镯子,宋小姐可还喜欢?”这话一说出来,端木京瑶都惊讶了:“前些日子白五爷花了大力气,从玲珑阁十万金买下的红玉,你就这么送出去了?” 这些世家贵女不知江湖,知道红玉贵重,却不知道红玉如此贵重,价值连城!宋良辰脸色立刻就变了。端木京瑶小声对着端木京华感叹道:“你这小娘子也太有钱了吧?” “盛小姐,这礼物太贵重了!”宋良辰有些震惊的望着盛雪见,盛雪见只是摇了摇头道:“正好衬你。” 皇甫重楼却在一边看着盛雪见沉思起来。众人却未察觉。大家交谈了一会儿,宋良辰便带着女孩子们朝着后厅去了,临别的时候,皇甫重楼低声对盛雪见说了一句话:“本王承你一份人情。日后定当回报。” 太傅府的嫡女生辰,来送礼物的无数,本以为惠王殿下所送的东海珊瑚珠已然拔得头筹,却没想到中书舍人盛大人家的小姐出手惊人,十万金的红玉镯子。无人能望其项背。这份风光早把惠王的势头给压了下去。 皇甫决明脸色不好,他身后跟着的幕僚中竟然有盛家长房的盛云苓,此刻再见到盛雪见出手如此阔绰,他不由得嗔目结舌,想来当初盛家与二房彻底断绝往来,似乎不是明智之举。 宋翰林招待完客人入座,便到书房去请父亲,当朝太傅。“父亲,正如您所料,今日全盛京的世家贵胄都来了。您的门生也全都来了。晋王殿下如今封了亲王,这会儿大家都围在他身边,有意巴结呢。” 太傅捻着银须看不透表情,隔了一会儿才问道:“晋王又是如何应对的?” 说到晋王,宋翰林免不了皱了皱眉头:“他还是老样子,对这些人全都置之不理,只顾着和恭亲王府的世子说话。” 宋太傅看了儿子一眼,嗤笑道:“你到底不如重楼聪明。这些人乃是趋炎附势之辈,墙头草两面倒罢了。他们不是重楼的助力,反倒是重楼最应该远离的人。真正要重楼去挽留的,正是端木京华这样的人。” 宋翰林恍然大悟:“看来是我浅薄了。晋王殿下不是当初那个晋王殿下了。”宋太傅喃喃道:“静敏的孩子,绝对不是无能之辈。既然他已经做出了选择,老夫自当为他拼尽全力。” 他霍然起身。转头对儿子说道:“走吧。”前厅原本就热闹,宋太傅一出来,那些人纷纷站起来朝着宋太傅行礼,许多宋太傅的门生更是上前同老师说话。 皇甫重楼正跟端木京华开着玩笑,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回头正是宋良辰的父亲宋翰林:“晋王。父亲请您过去一趟。”端木京华若有所思的看了皇甫重楼一眼。皇甫重楼脸上那随意的神色变得略显严肃,他站起身来,跟着宋翰林离去。 后厅,戏台上,盛京的名伶轮番上阵,唱念做打好不热闹。宋良辰倚在母亲的身边,正听着津津有味。只是旁边盛雪见这边却有些尴尬,也不知道是谁排的座次,她和丞相府家的小姐坐在了一处,反倒是司徒紫苏和范思颜一道坐在了另一边。 盛雪见只把全身精力都放在戏台上的戏子身上。林半夏和母亲交换了个眼神。便招来身边的丫头,小声的说话。盛雪见本不想听,可是那丫头就站在她和林半夏的中间,这下盛雪见就算是不想听也得听。 林半夏瞧着盛雪见的神色,声音忽大忽小,盛雪见隐隐约约听见端木京华四个字,隔了一会儿又听见后院,等盛雪见凝神仔细想去听的时候,林半夏忽然站了起来,朝着外头走去,脸上一片欢喜的神色。 盛雪见越想越是起疑,跟着站了起来,对红梅白梅道:“你们两个跟我一道过来。” 皇甫重楼到宋太傅这一边的时候,宋太傅的身边只剩下三四个人,但是这留下来的三四个人却不是一般的人,见皇甫重楼来了,眼神之中竟然都有些疏淡。 皇甫重楼倒没有太在意,冲着太傅大人行礼:“外公寻我来何事?”宋太傅淡笑道:“方才户部左尚书提起,今年北地大寒,颗粒无收的事情,你做何看法?” 那几个人见老师竟然向这个不问政事只顾玩乐的亲王问起政事,心中都有些不赞同。左尚书更是直接开口道:“老师,您还是不要为难晋王殿下了吧。” 只是左尚书的话还没有说完,皇甫重楼就开口了:“北地灾情严重,可是户部尚书却并没有把灾情完整的呈报上去是不是?” 左尚书惊讶的看着皇甫重楼:“晋王殿下,您是如何……”皇甫重楼神色愈发严肃起来:“户部尚书贪污钱粮不是一日两日了,前些日子他和惠王一起在京郊圈地,本王已经有所耳闻。这次北地的灾情太过严重,若是完整呈报上去,他这个户部尚书的位置还坐不坐了。” 左尚书恨恨道:“难道北地千万百姓的死活,咱们就不管了吗?”皇甫重楼蹙眉一叹:“北地灾荒,朝廷必定拨下款子,就看这笔款子是不是真的能到灾民手中了。” 几位大人原本对这位晋王殿下很是不屑,可是眼下看着他为了灾民忧愁的样子,似乎和惠王截然不同。一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他的态度犹豫起来。 左尚书犹豫了一阵子正要张口说话的时候,突然管家走了过来,神色有些震惊的样子:“老爷,帝师来了!” 皇甫重楼也被这句给吓着了,那位天启传说中的神人怎么就突然回来了?不过有人反应比皇甫重楼快多了。当皇甫重楼和太傅一起到前门迎接帝师的时候,皇甫决明已经站在那儿和帝师说话了。 只不过似乎是皇甫决明一个人的热情,帝师始终淡淡的站在那里,半句话也不多说。宋太傅来的时候,他才冲着宋太傅笑了笑。皇甫决明虽然尴尬,可还是硬撑着站在那里。 他知道父皇对帝师深信不疑,他务必要打动帝师,让他收自己为徒。好在帝师对皇甫重楼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这让他心下放心了不少。 “不知帝师来了,有失远迎。快请!”宋太傅朝着帝师拱手。(未完待续。) 146、毒计(字数4000+) 众人拥着帝师进入主厅。他虽然远道而来,身上却没有半点风尘仆仆的样子。端木京华手中把玩着酒杯,远远的看着这位帝师。面上情绪不明。天启这一代的帝师名唤鬼阵子,听说他是历代帝师中最强的一位。即便这几年过去了,他云游四方,可是他的容颜竟然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那般仙风道骨。两人的视线隔空相对,端木京华很快就移开了眼神。这个鬼阵子的出现,对于端木京华而言,未必是一件好事。 当年若不是他那个预言,皇上对于恭亲王府,对于自己的忌惮,也不至于这么严重。而皇甫决明和林半夏也不会那么费尽心机的拉拢自己,前一世的惨状又在脑海中一一漫过。端木京华敛了神色,只觉得心头有一口闷气。 大家都围在鬼阵子的身边,就连皇甫重楼都没有例外,偏偏端木京华置身事外,与这热闹繁华反差巨大。前一世他毫无疑问的的成为了帝师的徒弟,从此也就成了皇甫决明的棋子。甚至他还曾经帮助皇甫决明挤掉了皇甫重楼,成为了鬼阵子第二个徒弟。这一世,当端木京瑶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便本能的不愿参与其中了。 可是端木京华岂是容易被忽略的人?鬼阵子的眼神中众人的身上一一拂了过去,最后落在了端木京华的身上。只是那样的看着他,众人随着帝师的目光,也朝着端木京华的方向看了过去。皇甫决明的眼中闪过了狠厉,莫非帝师不是为了宋良辰的生辰而来,而是为了端木京华来的吗?每个人的心头忽然想起了几年前帝师的预言,他曾经说过,天启将诞生一位强者。而正好这个孩子的出世,应验了帝师说过的征兆。 宋太傅看着众人的神色,场面一时有些安静,便对着帝师做了个请的姿势,将他带到了上座,皇甫重楼和皇甫决明自然坐在了帝师的附近。这个时候,若还不近水楼台先得月,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只不过皇甫决明的心头绕过一丝烦躁,也不知道表妹林半夏那里。到底做得如何了。 盛雪见带着红梅白梅,一路跟着林半夏。本来她不愿意多生是非,可是林半夏频繁提起端木京华的名字,今日皇甫决明又在场,盛雪见的心里。无论如何都安定不下来。反正红梅和白梅的武功都不是泛泛之辈,带着她们一起出来,在这太傅府中,林半夏应该做不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可是这一次,盛雪见真的想岔了。林半夏鬼鬼祟祟的走出了后厅,转个身朝着抄手游廊走去。这是盛雪见第一次到太傅府上,一时之间她并不知道林半夏要到何处去,但是从主厅来后厅的时候,也是从这条游廊上过的,如果林半夏真的要去主厅。那里也是人多的地方,她不敢做些什么的。于是便大着胆子带着两个丫头跟着走向了游廊。 帝师刚刚坐了下来,朝着端木京华的方向正要张口说话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声叫道:“不好啦!有人落水啦!快救人啊!”众人听了,脸色立刻变了,今日来参加宋良辰生辰宴会的人非富即贵,哪一个有了闪失,那都是盛京里头的大事。端木京华直觉有些不妙。猛地站了起来,帝师本来就看着端木京华,此刻自然就注意到了他的失态。 “是何人落水?还不快去救人!”宋翰林好歹是宋家如今的主事。虽然乱糟糟的,但是他却是镇静的。方才那个大叫的下人立刻道:“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落入了荷花池中,赵侍郎家的公子正在救人呢!”听了此人说的话,端木京华脸色立刻大变!工部赵侍郎是丞相夫人的堂兄!那个落水的小姐。莫非是! 不顾众人惊讶的眼神,端木京华已经朝着荷花塘而去,皇甫重楼刚想要拉住他却没能成功,皇甫决明看着两人的动作禁不住的冷笑。看来婶母这次是办妥了,林半夏果然没有出岔子。这会儿大家都带着好奇的神色跟着端木京华朝着后院荷花池走去,只有皇甫决明带着一种莫名的气定神闲。或者说,看好戏的神情。 端木京华紧赶慢赶,然而还是来迟了,太傅府上的下人拿着灯笼几乎把荷花池边照的如同白昼,而池中,两个人影正纠缠一起,远看似乎是赵侍郎家的公子在拉回落水的小姐。端木京华一眼就认出了,落水的那位小姐,就是阿蛮! 他立刻一个纵身飞了出去,直接提起了盛雪见就落在了岸边。林半夏见到此情此景,整个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她好不容易设下这个圈套,眼看着赵侍郎家的公子就要把人拽上岸了,端木京华这时候来搅上一局!皇甫决明也没有料到,端木京华竟然会突然之间就冲了出去,他正要张口,就听见赵侍郎劝道:“世子,男女大防,您还是避嫌的好呀!”皇甫决明十分赞赏的看了赵侍郎一眼。 端木京瑶站在一旁冷笑道:“既然男女大防,赵侍郎怎么就舍得让自己的儿子去救一个女子了?”端木京瑶这话看似不合情理,难道为了男女大防不救人吗?可是实际上她是话中有话,在场的人都是精明的人。赵侍郎的儿子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后院,又恰巧救了这个女子呢?众人再细看那落水的女孩,竟然是中书舍人盛元连家的女儿盛雪见!盛元连这时候也看清了女儿,吓得脸色煞白,忙走过来要从端木京华的怀中抱过女儿,却没想到端木京华把阿蛮搂得死紧,无论如何也不放手。 盛雪见此刻已经晕了过去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盛元连和端木京华拉扯的样子也被众人看出了端倪,一时之间大卫尴尬。赵侍郎的儿子终于上了岸,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对着盛元连说道:“事出紧急,所以我才想都没想就救人了。女孩子家的名声最为重要,盛小姐虽然只有八岁,但是我愿意负责!”这话说的诚恳,在场众人都纷纷点头赞赏。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称赞几句,就被端木京华周身散发的冰冷给镇住了。 “就凭你也配?”端木京华冰冷的视线扫过赵侍郎的儿子,这人原本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此刻对上端木京华的眼神竟然心虚不已。端木京华从他的身上掠过。目光又落在皇甫决明和林半夏的身上。这一刻林半夏死死的握紧了前头,忍着一口气,她生怕再这样下去被端木京华看穿击中,因为此刻端木京华眼神中的杀气。像是要把她千刀万剐一样。端木京瑶也微微有些惊讶,她从来没有见过弟弟的身上散发如此冷冽的杀气。 “世子,您这样抱着小女,实在是有些不太好,还是……”盛元连对端木京华和女儿之间的事情略有耳闻。只当是小孩子青梅竹马的情谊,所以温言相劝,谁知道端木京华抬头看着自己,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会娶她!” 在场众人听了都倒吸一口凉气,盛元连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中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帝师远远的站在众人的身后看着这一切,只是脸上的表情在看清盛雪见容貌的刹那,变了一变。皇甫决明立刻给赵侍郎的儿子使了个眼色。赵侍郎的儿子立刻朝着盛元连跪下了:“岳父大人,我既然救了盛小姐,自然不会毁了盛小姐的名声,明日我自当与家父一起上门提亲!” 赵侍郎立刻站出来:“是啊!盛兄!你的女儿是我儿子救的。理应如此。我们两家结为亲家,也是一段佳话……”他一副亲家的口气,听在盛元连的心中十分不舒服。只是赵侍郎的话还没有说完,端木京华已经把盛雪见给抱了起来,端木京瑶看出了弟弟的心思,扬声道:“盛雪见明明就是我弟弟救的,既然如此,明日我恭亲王府也当上门提亲!盛大人,您便等着吧!” 众人脸色惊变,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然而盛元连夹在赵侍郎和恭亲王府中间。气的脸色铁青,大喊道:“先救我的女儿!”言罢拂袖而去。好好的一场生辰宴会便闹得不欢而散。皇甫决明看着端木京华离去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端木京华竟然会做到这一步。正愣神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皇甫重楼的冷笑声:“这边是二皇弟的手段?真是领教了。” 皇甫决明还没来得及回答,只见皇甫重楼已经抬脚跟着端木京华一块出去了。 盛雪见幽幽转醒的时候,入眼就看到端木京华的脸,他的眉头皱成了川字,盛雪见忍不住伸手想要将他抚平了。这时候父亲的声音插了进来:“阿蛮!你终于醒了!”这一声把盛雪见拉回了现实,原来不是在做梦! “奴婢失察。请主子责罚!”红梅和白梅双双跪在床前,一见盛雪见醒了,立刻请罪。盛雪见眼睛一转看向跪着的两人,摆摆手道:“起来吧,我知道当时你们也是无可奈何。” 盛元连担忧的问道:“阿蛮,昨夜在太傅府到底发生了何事?”盛雪见仔细回想,只觉得心头冷汗:“林半夏忽然鬼鬼祟祟的离席,我担心她有什么阴谋诡计,便带着红梅白梅一道跟了出去,谁知道刚刚上了抄手游廊,便有十几个黑衣人和红梅白梅缠斗在一起,我直接被**迷晕了。再醒过来便见到了你们。” “真是好恶毒的计策!”盛元连一拳捶在桌案上,青筋暴出。盛雪见心中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忙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盛元连撞见女儿投过来的眼神,愧疚的移开。他明明就在太傅府却护不住自己的女儿,还有什么可说的! 盛雪见看向端木京华,心中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世子为何出现在这里?”端木京华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跟盛雪见说,只是顿了顿,才开口道:“你先好好休息,等你恢复了,再慢慢跟你说。” 端木京华不敢看盛雪见的眼睛,怕自己一个没忍住,要去把赵侍郎家的儿子打成残疾。而昨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宫里都知道了。皇上知道了这件事,竟然责备端木京华胡闹。端木京华吩咐红梅过来给盛雪见伺候着,便和盛元连一道出了房间。 两人一走,盛雪见立刻严肃的望着红梅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一五一十的说出来!”红梅哭着摇头道:“奴婢们那时候也被打晕过去,只是回来之后方听到太傅府的下人们说起。说小姐你掉落荷花池,是赵侍郎家的公子救了小姐,只不过京华世子一见到您落水了,便赶忙将您抱上了岸。现在赵侍郎家的公子和世子都说要娶你!”盛雪见听了,心头立刻冷了!丞相府好毒的计策啊! 女子最重要的便是嫁人,她才八岁就对自己用这么狠的计策,那赵侍郎是什么人,是丞相夫人的堂兄,她被迫嫁入了赵侍郎家,就算不为丞相卖命,晋王这一头也不会再信自己,自古女子以夫为纲,她如何做得出背夫的事情来?到时候赵家宅院深深困住自己的手脚,还不是任由丞相府拿捏! 看着小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红梅顿时吓住了,方才世子和老爷都吞吞吐吐不肯说,是不是就是怕小姐会变成这样?红梅现在很后悔,忍不住劝道:“小姐不要担心,最后还是世子救了小姐,听说昨夜在太傅府,世子当着众人的面说了要娶你的!” “你以为他想娶,皇上就会让他娶吗!”盛雪见几乎是绝望的喊出了这句话来。若是再过几年,或许他们之间还有筹谋的机会,可是现在是在是太提前了。提前到皇上和太后绝对不会答应的! “怎么会?小姐您好歹是正五品命官的女儿!怎么说也能是侧……”红梅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脸色十分难看。(未完待续。) 147、争抢(字数4000+) “小姐,奴婢并没有那个意思!”红梅立刻跪了下来。盛雪见测科还有些虚弱,仰着身子躺了下去,眉头却是一片愁云惨雾,她对红梅摆了摆手:“起来吧。”其实何止是红梅这么想,只怕很多人都是这么想。她虽然是五品命官的女儿,又是公主伴读,才学上佳,可是这些跟端木京华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他一人指挥着千军万马,在这天启,他是战神。何为神呢?不是一个小小的才女就能配得上的啊! 就算皇上不太愿意,可是天下人都认为,能够配得上端木京华的,那身份血统必须是高贵的,最起码也是范思颜这样的侯府贵女吧。可是她盛雪见的地位又算得了什么呢?即便想到她可以嫁入王府,也不过是个侧妃罢了。只是端木京华承诺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盛雪见相信他不会负她的。 正在她忧愁思虑的时候,奶娘慌张的闯了进来:“小姐!赵侍郎带着他的儿子上门来提亲了!”盛雪见重重叹了口气:“这是他们早就预谋好的事情,这个时候怎么会不来呢!”奶娘着急道:“难道眼睁睁的答应他们吗?小姐,赵侍郎的儿子纨绔浪荡,花名在外,您绝对不能嫁到这样的人家中去啊!” 奶娘的话还没有说完,阿花一脸高兴的掀了帘子进了里屋:“世子在外头跟赵侍郎杠起来了!奴婢瞧着这个赵侍郎很怕咱们世子呢!”奶娘瞪了阿花一眼:“什么咱们世子,说话这么没分寸的!”奶娘只怕阿花这话引了盛雪见伤心难过,所以训斥了阿花。只是阿花年纪太小,并不明白奶娘的用意,她甚至委屈的红了眼圈。 前厅气氛一片冰冷,盛元连坐在主位上,反而有点像个局外人。赵侍郎带着儿子坐在左边,端木京华和端木京瑶坐在右边,这两边对峙起来,盛元连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赵侍郎满头是汗。只因这是惠王殿下和丞相交代下来的事情,他也只有硬着头皮上来提亲。反正他这个儿子是不成器的东西,但若是因为娶了盛雪见而让惠王和丞相欠了人情,日后他的儿子定然能飞黄腾达。 只是赵侍郎的儿子就没有这么好的盘算了。此刻他吓得就快要尿裤了。这种人长于妇人之手,自从记事以来就混迹在脂粉堆里,连点男子气概都快要没有了,又哪里比得上端木京华一生铁骨铮铮,冷冽的杀气席卷而来。他不只是吓得冷汗直冒,他甚至就快要尿裤了。自从昨日从太傅府回来,端木京华竟然没有离开过兰园,端木京瑶只好先回去将事情的经过禀告给了王爷和王妃。 王妃沉着脸,最终抬头看向王爷:“京华从来未曾对谁如此用过心,这个盛雪见只怕是他心尖上的人了。”王爷跟着点了点头:“只是,京华的亲事势必要经过母后和皇兄的同意。”端木京瑶清楚爹娘为何愁眉苦脸,因为他们都知道端木京华,是想让盛雪见做他世子妃的! “王爷,王妃。郡主!赵侍郎带着他的儿子朝着兰园走去了!”一个侍卫走进来禀告道。端木京瑶一听,立刻回头对着父母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京华这般生气,我要去看着他,免得她生事!” 等到端木京瑶到了兰园之后,情况果然如她所见,赵侍郎刚刚把话说完,盛雪见的父亲盛元连都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端木京华就开口了:“我说过,我要娶她。你,不够格。”赵侍郎的儿子本来就不是什么有血性的人。此刻更是吓得话都不敢说。 赵侍郎也是仗着自己好歹也是四品大员,便梗着脖子看着端木京华:“我赵家娶了她,定是要她做正妻的,世子爷不过是纳个侧妃罢了。”说完他转头看向盛元连。又要劝说。谁知道端木京华立刻开口道:“我这辈子,只有阿蛮。” 盛元连惊得看向了端木京华。这句话他似曾相识。因为曾经少年时分,他也曾经对着一个女人说过同样的话。那就是盛雪见的母亲白芷。“我这辈子,只有阿芷。”盛元连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痛色,可是他到底还是违背了自己的心意,娶了那个吴姨娘。这辈子,他对阿芷最大的亏欠。 端木京瑶本来就知道弟弟的心思如此,可是听到弟弟亲口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还是不由得惊讶了。赵侍郎冷冷一笑,谁年少轻狂的时候,没有说过这样的海誓山盟,不过是骗骗人罢了。“世子的婚事还需太后和皇上定夺,只怕世子还没有权利决定。” 竟然敢当面挑衅天启的战神?端木京华还没有什么反应,姐姐端木京瑶率先冷笑了一声,她手下微微一弹,赵侍郎的笑穴即被点中,随后赵侍郎就像是发疯一样的笑了起来。赵侍郎的儿子吓了一跳,连忙问道:“爹!你这是怎么了!” 端木京华抬头看了姐姐一眼:“我都还没有生气,你怎么就动怒了?” 端木京瑶微微一笑:“我不耐烦看见他!”赵侍郎一边笑一边指着端木京瑶。赵侍郎的儿子看着端木京瑶是个女人,便大着胆子喝问:“你对我爹爹做了什么!快让他好起来!”端木京瑶耸了耸肩:“这笑穴点了可就停不了了,你爹大概要笑上两个时辰,还是送回家去把,不然一会儿口水笑了一地,可就不雅了!” 赵侍郎脸色大变,可是他还在猛烈的笑着,这表情实在是难堪的可以。因着端木京瑶如今武功高深,赵侍郎不得不信,一手架在儿子的脖子上,示意他扶着自己回去。赵侍郎和他的儿子一回去,这屋子才变得清净了许多。 盛元连稍有些口干舌燥,以至于说话都打结了起来:“世子,您……” 端木京华站了起来,严肃的望着盛元连:“我答应过她。”这少年眼神中的坚定,远胜过了当年的自己。盛元连看着这样的端木京华,心中对白芷的那份心虚的亏欠更加浓烈起来。就像是钝刀子,一点点割着他的心。 忙于在前厅看热闹的阿花,赶忙回到了后院,把前厅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盛雪见。“世子对小姐是真心啊!小姐若是嫁给了世子,一定会幸福的!”奶娘不由得嗔怪道:“小姐如今才八岁。什么嫁不嫁的,说的小姐小小年纪,多么恨嫁似得!”阿花又被奶娘训斥了,不由得闭上了嘴。 盛雪见的脸上却不见一点欢笑。这消息只怕早就传入宫中了。若是端木京华执意要娶自己为妃。只怕皇上越是不会让他如意。而太后其实偏疼的是端木京华,比之皇上的几个皇子更胜。她自然觉得自己是配不上端木京华的,只怕更加会从中阻拦。只要林贵妃在皇上身边煽风点火,让皇上下旨把自己许配给赵侍郎的儿子,那就真的是无力回天了。 该怎么办?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眼看着终于找到了皇甫重楼这个助力去对抗丞相府,眼看着可以为母亲报仇了,可是就换来这样的结局吗?又一次穷途末路?又?盛雪见忽然想起上一次陷入困境的时候,是母亲死后,父亲病重,自己带着雪晗孤苦无依。那时候她做了一件事! “快!去把多宝阁第一个盒子里的锦囊拿给我!”盛雪见赶忙吩咐奶娘去拿锦囊。奶娘不知道小姐这是怎么了,不过也顺着生学姐的意思,去取了锦囊过来递给她。盛雪见赶紧拆开第二个锦囊,只见这锦囊之中落出一张字条来,上头只有“帝师”两个字。 盛雪见忽而抬头看着红梅:“红梅。你说过帝师曾经有过女弟子?”红梅这一会儿突然明白了小姐问出这句话的意思,立刻点头道:“从前确实出过一位女弟子。但凡是帝师的女弟子,依照天启的法度,她将被封为天启的帝女,位同公主,她的姻缘,也由天定,即使是皇家也不能干涉!” “帝师何时会收徒?”盛雪见直起了身子,差点掀开了被子。红梅连忙上前把盛雪见扶住:“小姐,您慢着点。奴婢这就去打听!” “不用打听了,帝师今日下午便要在天香楼收徒。惠王和晋王都去了。”说话的人正是端木京瑶,她缓缓走了进来:“本来我是想让京华也去的,可是他不放心你。硬是不肯。若是他去了,哪里还有皇甫决明什么事!” “不行,他必须去!我也要去!”盛雪见的眼睛折射出坚定的光芒来,让端木京瑶看了微微怔了怔。不过很快端木京瑶就想明白了,红梅都知道的往事,端木京瑶怎么可能不知道呢。盛雪见这是打算赌上一把。万一胜了,这命运可不就掌握在了她自己的手中? “好,既然如此,我让京华和你一起去!” 兰园外头,红梅扶着盛雪见上了马车。端木京华站在马车边上,定定的看着她进了马车。盛雪见掀开了帘子,两人隔空对望。端木京瑶已经上马了,见了此情此景,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揶揄:“再不走,人家的徒弟就收完了,到时候可就没有你们什么事儿了!” “走吧!”盛雪见说完,就放下了帘子,而端木京华也翻身上马。 天香楼此刻成了盛京最热闹的地方,连忙碌着做生意的小老百姓都汇集在天香楼的外围,只因为今日天启帝师的几个徒弟就会出现。天启的朝局又会随之一变。天香楼内更是十分的拥挤,九层高楼,八层都挤满了人,而一层被惠王的人马从外围拦住,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楼中帝师端坐遇上,这些前来参加帝师考验的人,围着鬼阵子做成了一大圈。这些人里头,有金科状元,有皇室血脉,也有沙场战将,总之,今日这天香楼里,都是天启最优秀的人。 鬼阵子环视四周,好像少了一些人。皇甫重楼站在天香楼的外头,等的有些着急。再过一会儿,帝师的收徒考验就要开始了,到那个时候,他可就等不了端木京华了。正当他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时,人群中突然让出一条路来,端木京华就从人群中走了过来。皇甫重楼心中一喜,上前打招呼道:“你可算是来了。” 再一看,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带着雪白斗篷的女人,皇甫重楼不用细看,也知道来者何人。“怎么把她带过来了?”端木京华眉眼一抬:“怎么,阿蛮比你聪慧,就不能参加帝师的收徒?” “天启可没说帝师不能收女弟子啊!”端木京瑶在一旁打起抱不平,皇甫重楼可不敢惹了青城派的掌门,赶紧改口:“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们,赶紧进去吧!”皇甫重楼虽然没有进去,但是里面自然有他的侍卫站好了位置,只是他没有料到盛雪见回来。于是便命人在端木京华的座位旁边,又放了一张椅子。 鬼阵子目光落在皇甫重楼这一边,越过端木京华,看见了他身后带着斗篷的女娃娃,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他拢在袖中的手指飞速掐算,蓦地一停,脸色大变。 皇甫决明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说道:“帝师,这人都已经倒得差不多了,您看?”鬼阵子点了点头道:“开始吧。”他话音一落,只见十几个童子开始给在场的人分发棋盘和棋子。路过端木京华的时候,鬼阵子突然开口道:“给这位女娃娃也发个。” 众人这才注意到原来端木京华的身后还有一个女娃娃。虽然皇甫决明一早就发现了,只不过他还是惊讶,惊讶帝师竟然会给盛雪见一个资格。不过天启的帝师好久没有收过女弟子了,只怕她没有这个机会! “这第一场比试,老夫会与大家逐个对弈。撑到最后的十人,进入下一轮。各位可有异议?” 大家纷纷点头,因为只要能撑到后头就可以了,不是要赢了帝师,相比起来,压力就小了很多。(未完待续。) 148、厮杀(字数4000+) 鬼阵子身边的童子将棋盘分发完毕。外头惠王的小厮已经把消息往宫里头送了,林贵妃倚着软他的,手里拿着今年的新茶,那茶香怡人,可是她却没有心思喝茶。女官跪在自己的面前说着天香楼的情形。林贵妃一边听着一边皱起了眉头:“怎么,赵侍郎没能把端木京华给拖住?” 没想到鬼阵子今日突然提出要收徒,林贵妃便让皇甫决明差遣了赵侍郎上门提亲,如此一来端木京华就没有时间来天香楼参加收徒了。只是没想到竟然让他给赶上了。女官回答道:“端木京瑶点了赵侍郎的笑**,赵侍郎带着儿子吓得回去了。奴婢听说本来端木京华并不想去天香楼,是盛雪见执意要去的。” “她执意要去?”林贵妃放下了茶盏,捏着帕子,那好端端的丝绸都已经变形了。“这个时候她不顾及自己的前程,跑去天香楼凑什么热闹?就算她是盛京第一才女,也不过是那些书画商们并着文人墨客捧起来的名声罢了,若是真要和那些青年才俊们相比,她哪里比得上!”林贵妃的眼神中透露出鄙夷来。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林贵妃从来不会拿着儿子的前程冒险。“宫里皇上和太后哪里可有什么消息?” 昨日太傅府上发生的事情早就传进了宫里,否则她也不会知道了。若是皇上和太后极端不同意,那就正中下怀了。另一个女官跪倒面前回禀道:“皇上倒是没什么。只是太后听说了很不满意,可是到底要怎么处理此事,太后那边也没有什么消息。”林贵妃淡淡一笑:“本宫只要她一个不满意就足够了。” “你继续派那人去天香楼盯着,但凡有任何事,都来回话。”林贵妃始终不放心皇甫决明那头。听说帝师这次打算收四个徒弟。说起来今日参加收徒的许多人都是皇甫决明的幕僚。除开皇甫重楼和端木京华,他的胜算其实还是很大的。 这第一场考验就用了一整个上午的时间,因为鬼阵子一人对战百人,因为人数多了,这时间自然就多了起来。大部分人都死撑着不愿意放弃。可是快临近中午的时候,鬼阵子开始下快棋逐个击破,一下子七十人投子认输了。皇甫决明看着自己的幕僚一个个失败退场。心中倒也没有太多的惊慌。因为今日皇甫重楼居然是单打独斗,身边除了端木京华,竟然没有其他人参与其中。 皇甫决明看着棋盘已经想出了下一步该如何去走。他一抬头寻找鬼阵子的身影,就看到鬼阵子在端木京华的棋盘上匆匆落下一子,转而去了盛雪见的棋盘。只是鬼阵子却并没有急着下棋,而是缓缓看着盛雪见问道:“何必困兽之斗?” 盛雪见本来是火急火燎赶来天香楼的。其实她不过是抱着司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思。没想到这盘棋局其实她还能应付得来,顿时觉得有戏。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前面很长一段时间帝师只是为了试探罢了。到了中盘的时候,他气势磅礴的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她果然招架不住,只是那些人陆陆续续的投子认输。盛雪见咬了咬牙,只要她坚持到最后就可以了,输赢就并不重要了。这个时候盛雪见暗恨自己为什么当初不好好练习棋艺。现在已然如此的狼狈。面对鬼阵子的提问,盛雪见脸色一红。可是想到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她的脸色又变得坚定起来。 “想必先生也听过,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雪见只想为了自己放手一搏!”盛雪见倔强的抬头看着鬼阵子,眼中的不屈服倒是让人分外可怜。鬼阵子啪的一声,将黑子落在棋盘上,盛雪见的棋盘又恶了三分。她正要陷入沉思的时候,只听见鬼阵子说道:“好一个放手一搏,不愧是白芷的女儿!” “先生也知道我母亲吗?”听到帝师提到母亲的名字,盛雪见是惊讶的,因而顾不得在场这么多人,便询问了起来。鬼阵子脸色还是那般云淡风轻,可是透着不怒自威。他没有回答盛雪见的问题,而是走向了下一个棋盘。 盛雪见看着鬼阵子离开,却也来不及再去追究。眼下她已经被鬼阵子困死,必须想办法拖延,场上还有三十人在比试,她绝对不能在第一场就这么输了!好在还有人比盛雪见更加撑不下去,等到鬼阵子再走到盛雪见的面前时,已经有十九个人投子认输了。场上还剩下十一个人。但是如果盛雪见这一次没能挨过去的话,她就是这一场最后一个被淘汰的人。 鬼阵子正要落字,忽然目光仔细落在了棋盘的左下角,不由得浮出了一丝笑容:“你倒是比你母亲聪明了一些。”言罢没等盛雪见反应过来,又落下了一子。盛雪见看着她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招数,又被鬼阵子轻而易举的破解,不禁回头丧气起来。等到下一轮的时候,她就真的只能投子认输了。现在她唯有期望这一轮后面还有人撑不住就认输。 好在盛雪见的运气实在是不错的,终于有一个人脸色煞白,颤抖着投子认输了。他虽然十分不甘心,可是到底礼数周全的和鬼阵子告了退,才狂奔出去。盛雪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鬼阵子站在中央宣布道:“剩下来的人进入到第二场,这棋不必再下了。诸位可以稍作休息,咱们用过午膳之后再继续。” 皇甫重楼一下子站起来,第一个就来看端木京华的棋局,不由得大惊道:“本王差点被杀了个片甲不留,你这棋盘居然局势还不错?若是再下下去,是不是能把帝师给赢了?”因着皇甫重楼的声音很大,大家都被吸引了过来,剩下那八个人不由自主的围观来观看端木京华的棋盘,个个脸上露出佩服的神色来。盛雪见也想瞧瞧,可是奈何她是女子,加上个子太矮。只好作罢。 第一场的结果传到了宫中,林贵妃听了到没有太多的表情,只因为皇甫决明通过第一场的试练,本来就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只是她没有想到,盛雪见居然也挺了过来,从一百人中挑选出十个人来。这些人都是人中龙凤,可是盛雪见竟然没有被比下去。林贵妃忽然有些害怕了。 皇后宫里自然也收到了消息。只不过她倒是比林贵妃心宽了许多。这会儿还在给皇甫重楼做糕点吃。女官说完忍不住抬头看了看皇后,她的脸色竟然一点变化都没有,不由得问道:“皇后娘娘。你就一点儿也不高兴吗?”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不过是第一场而已,他若是不过,那才奇了怪了。只是本宫倒是没有猜错,那盛雪见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皇后娘娘提及盛雪见的时候。竟然隐隐勾了勾唇角。女官觉得奇怪,可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行礼之后,便退下了。 太后听着身边的嬷嬷禀报上午的情形,本来她正为了端木京华的婚事而生气,这么大的事情。恭亲王和王妃竟然不知道入宫禀报,难道真的打算让那个身份低微的盛雪见去做京华的世子妃吗?整个天启谁人不知端木京华乃是天启的青年翘楚,有谁能像他一般走到今日的地位?可是听说盛雪见竟然过了鬼阵子的第一场试炼。太后的火气就沉淀下来了,难道说这个盛雪见当真是非同寻常吗? 嬷嬷说完了天香楼发生的事情。忍不住又多说了一句:“百年前曾有帝师收了女弟子,那女弟子就成了天启的圣女,为天启的繁荣昌盛立下了汗马功劳。只是不知道这位盛家小姐,会不会是第二个传奇了。” 太后倚靠着软枕思虑起来,若盛雪见当真被鬼阵子看中,她成了天启的圣女,她的婚配便由不得皇上和自己做主。不过到时候她的身份已经等同于天启的公主,配端木京华倒也没有不符合了。“你继续派人去天香楼看着,第二场有了结果,立刻回来禀报。”嬷嬷得令之后,悄悄退了下去。 天香楼里,盛雪见是和端木京华一起来的,自然就和端木京华一个屋子吃饭。只不过这屋子里站满了丫头随从,倒也不算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盛雪见小口喝汤,一道灼热的视线让她没法安生,只好抬头去看对面的端木京华。 “阿蛮,你不必如此辛苦,我心中有对策。”端木京华的声音像是一泓清泉,让人舒心,只是盛雪见却摇了摇头:“我知道恭亲王府并非空架子,我也知道你的真本事。可是我都知道的事情,难道皇上不知道吗?你若是为了我暴露了底子,就算我真的脱离险境,这辈子我也不会安心。” 端木京华一心为她着想,可是她又何尝不是如此想着他呢?端木京华亮亮的眼睛一直看着盛雪见,最后只剩下一声呢喃:“阿蛮。” 中午众人用过饭之后,纷纷回到了一楼,只看见场内摆上了五张桌子,桌子上放的竟然是天启百姓消磨时光用的叶子戏。众人面面相觑,猜不透鬼阵子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皇甫重楼和端木京华沉默,皇甫决明是皇子身份,便上前一步问道:“先生莫非是打算让我们玩叶子戏?” 鬼阵子竟然微笑着点头了。除开端木京华等六人纷纷脸色沉了下来,他们有的十年寒窗,有的苦练武功,可是这第二场的比试,是不是太过儿戏了?鬼阵子自然是知晓这些人的心思的,等到大家快要骚动起来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道:“虽然是叶子戏,不过却不是叫你们按着叶子戏的玩法来。上午第一场试炼,是为了试炼你们心中的丘壑乾坤。而下午这一场试炼,却不是那么容易了。” 鬼阵子一挥手,童子们就将五张桌子合了起来。那些叶子戏牌也就堆到了一处。“你们正好十人,我要让你们分成两派厮杀争斗,最后活下来的四人就是我鬼阵子的徒弟。别说这叶子戏全凭运气,一份运气也是一种实力!” 帝师已经这么说了,那些人又不愿意放弃,便只好答应了下来。这叶子戏原本是四个人才能凑成的牌局。但是现在变成了十个人,那规则自然就有所改变。每个人的手中都有一把牌,但是有人负责配合,有人负责攻击,有人专门作为诱饵设下陷阱。但是这些位置具体有谁来扮演,却是一件需要商量的事情。 但是皇甫决明刚刚听完鬼阵子的规则,就忍不住高兴起来,因为除开皇甫重楼、端木京华还有盛雪见,剩下的人全都是自己的幕僚或者是党羽。不管怎么分成两派,自己始终都处于上风。就算他到时候手里全是烂牌,对方的阵营里,也有自己的内应。 在场观战的明眼人就知道这场对战,显然就是惠王对阵晋王,而且明显晋王处于劣势。只是皇甫决明还没有得意太久,鬼阵子就拿出一个签筒来:“你们抽签决定。拿到黄色的一队,拿到红色的一队。”这要是抽签皇甫决明立刻傻眼了,若是抽到了和晋王一支队伍,这该如何是好? 偏偏怕什么就立刻来了什么,皇甫决明居然真的跟皇甫重楼在一队。而盛雪见和端木京华成了一队。大家一看这情形也傻了眼了。难道要让晋王和惠王上演一场兄弟合力杀敌不成?只是皇甫决明的行踪很快有了计较。帝师已经说过了,只要最后活下来四人就行了。而他只要自己活下来就行,所以就算折损了自己队伍中的皇甫重楼,其实也并不碍事。 盛雪见抽到签之后,心里忧愁起来。这两支队伍全都离心离德,因为剩下那三人根本就不是自己人。而皇甫重楼所在的那一队,显然也不受他的控制。难道说今天她真的就求生无望了吗?忽然隔着袖子,手被人悄悄握住,回头一看,是端木京华温柔而又安心的眼神。(未完待续) 149、策反(字数4000+) 队伍确立之后,帝师开口道:“由老夫的童子给你们发牌,正好你们相互之间也可以好好的商议一番。”鬼阵子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一声唱诺:“皇上驾到!”众人大惊,立刻朝着门口看去,果然十几个侍卫已经两边排开,七八个宫女打着仪仗走了进来。皇甫决明和皇甫重楼对视一眼,跟着上前跪拜。 天香楼中众人纷纷跪地,山呼万岁。太监总管在前头为皇帝开道,鬼阵子行了个拱手礼,却并没有下跪,这是历代帝师的权利。皇帝走到了正中间的上座坐下,这才对着众人摆摆手道:“免礼平身。” 皇甫决明和皇甫重楼这才缓缓的起身,只是大家都不明白,皇上这个时候怎么就突然来了。太监总管立在一旁,只是目光却若有似无的落在了盛雪见的身上。其实鬼阵子要收四位徒弟,若是没有出岔子,晋王和惠王只怕都在其列。只是今日天香楼发生的事情传入了宫中,皇上有两件事情没有想明白,便要来亲自看个究竟。这一来,第一场盛雪见作为唯一的女子女然胜出了,皇上想要亲眼瞧瞧这女子到底有多大的厉害。这二来,皇上本以为端木京华耍性子不愿意来,可是他竟然来了,究竟他和恭亲王,谁的儿子更胜一筹呢? “帝师,这第二场难道比的是叶子戏?”皇帝看到的桌上的叶子戏,自然也变得疑惑起来。鬼阵子点头,又把方才的分队和规则细细的解说了一番。皇上一听,心中有些好笑,居然把晋王和惠王放在了一队。本来自己若是不在场,倒也好说。可是自己如今在场,这两位究竟会露出怎样的本性?倒真叫人拭目以待。 皇上的目光悄悄落在皇甫决明的身上,果然他脸色有些深沉,似乎是不太好的样子。再看晋王,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皇上心中悄悄叹了口气,如此提点他,他还不知道争口气。为何他与皇后生下来的孩子。这般顽劣呢? 就在皇上思考愣神的时候,童子已经开始讲叶子戏分发成十份了。盛雪见不由得凑近端木京华问道:“我们这边三人都是皇甫决明的幕僚,该如何是好?”端木京华淡淡道:“是人就有弱点。懂得利用人的弱点,便能为我所用。” 本来盛雪见的心里十分的紧张,却因为端木京华这番话沉淀了下来。她细细的打量着对面站着的三人。原来这三人刚好就是今年的科举的前三甲。说起来今年科举的主考官乃是丞相府的门下,而这一年。太傅大人还有他的门生并没有参与到科举当中,因而这三人自然而然成了惠王的幕僚。可是毕竟都是刚刚中举的。对于惠王的衷心又有多少呢? 如此想着,盛雪见抬步朝着那三人走了过去,三个年轻人看着一个小女娃走过来,不由得退步。大有避嫌的意思。“这大庭广众之下,还怕我对你们做什么吗?”盛雪见的口气不卑不亢。 那几个人要是再后退,那就是有些做作了。其中的状元郎清了清嗓子道:“你有何事?”隔着斗篷,没有人能看清盛雪见的脸。只是这三人对于盛雪见还是充满着好奇,这位盛京第一才女,方才已经见识了她的真功夫。这会儿她突然走过来,到底是打算说些什么话呢? 皇甫决明正在和身边的三位幕僚商议着对策,单单把皇甫重楼晾在了一边。他不经意的回头,就看到盛雪见正在跟状元郎说话,一时之间,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正想要对着那状元郎使个眼色,却不料那人脸色大变退后了几步。盛雪见又冲着另外两人说了几句话,那两人若有所思的样子。皇甫决明心中暗道不好,莫非是盛雪见策反了他们?这三人是今年科举的三甲,可是刚刚抬举上来,还不像六部尚书那般完全得用,便是这个时候被策反也是极有可能的。 皇甫决明看了看一旁的皇甫重楼,满脸的淡然,就好像是胜券在握一样。他一时之间又变得犹豫起来,莫非他们真的有什么计策瞒着自己?本来很有把握的事情,此刻因为盛雪见的这一番动作变得不定起来。 没等皇甫决明想好如何部署,童子们已经将叶子戏分好了。因为皇上亲自驾到,这天香楼外头聚集的百姓更加多了。一个侍卫走到了太监总管的身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话,太监总管点了点头,这才凑在皇上的耳边说道:“皇上,丞相和太傅大人到了。” 皇上盯着牌桌前的十个人,点点头道:“都有谁一并放进来看吧。叫他们都小声些,不必前来请安,莫扰了孩子们。”皇上这般吩咐,太监总管自然点头立刻出门去操办。不一会儿,二楼支起了几张椅子。盛元连才得知女儿跑来了天香楼,也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正好跟着太傅和丞相一道进来。便见自家女儿竟然进入了第二轮比试。心中不由得自豪起来。可是旁边两位大人尚在,他只得绷着脸观看战局。 童子示意在场的十人选牌,皇甫重楼的手刚刚伸了出去,就被皇甫决明抢了先,把他原本要拿的一叠牌给拿走了。皇甫重楼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你这是干什么,我拿的又不一定就是好牌。”皇甫决明露出一个假笑:“皇兄想多了,本王不过是正好看中这一碟牌而已,还望皇兄割爱。” 皇甫重楼只觉得有些好笑,一把牌而已,用得着割爱么。等他再伸手的时候,桌上只剩下最后一叠牌了。众人把牌拿到了手就开始看了起来。皇甫重楼一展牌,立刻惊了一下。这叶子戏的规矩乃是谁先把手中的牌出光,谁便赢了。皇甫决明看到皇甫重楼的眼神,心中更加不安定起来。难道他手里是一把好牌? 一旁太监总管端着西湖龙井送到了皇上的跟前。皇上轻轻抿了一口,目光却在两位皇子之间来回。这丞相和林贵妃到底把决明保护的太好,以至于他独自面对一些事的时候。竟然这般的慌神,反观重楼倒是淡然了许多。 皇上又瞧了瞧其他人,张口问道:“剩下的年轻人,都是些什么人?”太监总管明白皇上心中的意思,便一一解释,只消让皇上知道,这些人多多少少和丞相府有关。实际上都是惠王的人就足够了。皇上的眼神变得幽深起来:“这几年林家的势头可谓如日中天。”虽然这话的口气平淡。可是听在太监总管的耳朵里,却是那般令人心惊胆战。 鬼阵子也在细细观看着在场十位的神情与表现。只见端木京华这一队,在拿到牌之后。盛雪见和端木京华很快的交换了几张叶子戏,看样子是在互相调整。而那金科三甲也同样照做。皇甫决明见了,心头一动,凑到皇甫重楼的面前道:“皇兄。你看对面的人都在换牌,不如咱们也换换牌吧?” 皇甫重楼心知皇甫决明只是想要知道他有什么好牌罢了。不过这一次皇甫决明是真的猜错了。因为他真的抓到了一把烂的不能再烂的牌了。索性把一把牌都摊给皇甫决明看。皇甫决明瞧见那一把牌,不由得心中泛起鄙夷,枉他那般用心算计,却是为了一副烂牌。而后他们像模像样的与皇甫重楼换了几张。却是把其他人手中更烂的牌都放在皇甫重楼手上。 皇甫重楼倒也没有太多在意,从他分到这一队就知道回天乏术了。可是他却希望端木京华和盛雪见可以赢。方才盛雪见和金科三甲说话,他也是瞧见了。也许盛雪见真的将那三人策反了。也说不定了。只要这两人赢了,他是不是帝师的徒弟。其实也没有特别的重要。抱着这样的心态,他也算是任由皇甫决明折腾。 可是皇甫重楼越是淡定,皇甫决明就越是怀疑他有什么阴谋尚未施展。说来也是可笑至极。众人把牌全都理好,端木京华沉声问道:“谁先出牌?”皇甫决明淡笑:“谁家有龙首,谁家出牌。”龙首就是叶子戏中最大的一张牌。 盛雪见想了想,便出了一张牌。那是一张极其普通的单牌。而皇甫决明手中都是连牌,若是拆了连牌走单牌,实在是不划算。正在思索的时候,就见皇甫重楼打出了一张牌。而后端木京华这一队的其他人凑得也是连牌,竟然没有人肯出。轮到了盛雪见,又出了一张单牌,如此循环往复,两人竟然走出了十张牌了。到了这个时候,皇甫决明才反应过来,而皇甫重楼手中剩下的牌已经不到五张了。 若是任由这二人继续走单牌,只怕这二人将是率先出光胜出的人。用一副烂牌就胜出了,哪里有这样便宜的事情。皇甫决明朝着其中一位幕僚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拆了连牌,将眼前的局面打断。 皇甫重楼哼了一声:“还不算太笨,差点就让她出光了。”皇甫决明脸色略沉,斜睨了他一眼:“皇兄手中剩下的牌也不多了。”皇甫重楼一看,确实如此,便笑嘻嘻的望着皇甫决明:“那就多谢了。” “你我兄弟,不必客气!”只是站在皇甫决明身后的人,自然听出了他这番话中带着多少的咬牙切齿。太监总管悄声对着皇上说道:“哎呀,奴才瞧着晋王殿下手里的牌不多了,可是惠王殿下还没有出牌呢。”皇上摇了摇头:“决明既然已经发现了,接下来重楼没有出牌的机会了。” 果然皇甫决明将局势打断了之后,便不停的出连牌。但是对面的金科三甲也很快的将手中的连牌打出去。皇甫决明十分意外的看着对面的三人,难道只是盛雪见短短的几句话,这些人就真的背叛了他?都是金科状元,他们应该知道如果背叛了自己,就等于背叛了荣华富贵! 皇甫决明定了定神,不管如何,这三个人已经是敌人了。好在到现在为止端木京华一张牌都没有出,盛雪手里却只剩下四张牌了。皇甫决明继续用连牌压制。可是先前他用了最大的连牌压制了对面的状元郎,出到现在,他手中剩下的竟然是都是较小的连牌了。 不过对面的五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场面陷入了焦灼之中。盛雪见皱着眉头:“虽然我们抢占了先机,可是到底皇甫决明可以用的牌实在太多,我们难以抵挡。”端木京华却淡淡笑道:“你方才的离间计,不是已经派上了用场么?”盛雪见微微抬头:“我只怕顶不了多久了。” 原来方才盛雪见只是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惹得金科三甲露出反常表情而已。目的就是为了让皇甫决明起疑心。其实金科三甲依然是皇甫决明的内应。方才之所以出掉连牌,也是因为要把手里最要紧的都出掉,伪装出一副牌太差最后出不掉剩下的牌的局面。这样的战术原本是跟皇甫决明商量好的,只可惜皇甫决明疑心病太重,早就把先前商量好的事忘得一干二净。那三位看着惠王狠厉的神色心中不由得发毛。 “晋王殿下的背后是太傅府是皇后。如今晋王是唯一的亲王。皇上却没有提一提惠王的位份,听说林丞相自视过高已经惹了皇上不高兴,几位是真的不懂盛极必衰,物极必反的道理吗?”盛雪见在这个时候对这三人说话,目的就是为了在三人的心中种下疑惑的种子。 看着三人脸上迷茫的神色,盛雪见又再接再厉的说道:“三位好不容易金榜题名,难道就甘心成了惠王和丞相的炮灰不成?”就在三个人迟疑不定的时候,端木京华已经走出了他第一副连牌。皇甫决明瞧见了,更加狠厉的瞪了三人一眼。 榜眼最是胆小,他凑到了状元的身边,小声问道:“赵兄,你看她说的有几番真实?”状元郎皱着眉头:“惠王殿下,确实不是良主。”(未完待续) ps:推荐好友新书《未来之暴力军娘》 150、成功(字数4000+) 三人一番商谈之后,心中已经拿定了主意。皇甫决明出到手里只剩下四张牌的时候,心中安定了下来。他朝着对面的状元郎使了眼色,那意思分明就是让状元郎待会儿让着自己。可是接下来的情形却由不得皇甫决明控制了。金科三甲十分默契的打断了对面人的连牌,就连皇甫重楼都惊讶起来。 他抬头望着端木京华,试图从他的眼神中得到一些暗示,可是端木京华却并不看他,只是看着手里的牌。说起来他也只剩下八张了。 皇甫决明一掌拍在桌子上,怒气冲冲的瞪着金科三甲,可是这三人似乎丝毫未曾察觉一般。皇甫决明很快回过神来,这三个人反水了 “我出!”盛雪见一开口,把手里的牌悉数丢了出去,众人瞠目结舌,所有人都以为方才换牌的时候,端木京华的牌会是最好的。 “你居然把最好的牌都给了她?”皇甫重楼也有些不信。端木京华语气淡然:“我本来只是为了让她赢。” “这样的机会,竟然不入你的眼。是我不如你。”皇甫重楼脸上闪过一丝惭愧。都说最不爱名利的是当朝晋王,说起来最淡薄,他不如京华。 皇甫决明哪有时间理会皇甫重楼的哑谜,现在盛雪见已经胜出了,他所带领的队伍依然落了下城。盛雪见出的牌是最大的牌,这出牌顺序就落在了端木京华这边。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端木京华出的是单牌。皇甫重楼也不是傻子,继续等下去只会被皇甫决明磨死,他果断走掉了手里的一张单牌。 因为这一番变故,局势变得不明朗了。皇甫决明示意身边的幕僚拆牌压下,谁知道端木京华四张连出,是炸局! 皇甫决明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因为端木京华、皇甫重楼手中剩下的牌数和自己是一样的。 金科三甲悄悄凑在一起嘀咕起来。“想不到三对七的局面,竟然能到如今焦灼的地步。” “看来我们的选择是没错的。”状元郎再次庆幸自己的选择没有错。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其实他们十载寒窗,也是为了齐家治国。后来变成丞相的傀儡,实属无奈。 不过端木京华的四张是最大的炸局,无人能破,皇甫决明面色难堪。因为端木京华手中还剩下四张,那一定是连牌了。 果然端木京华将手中的牌悉数丢了,第二个胜出,皇甫重楼当场哀怨道:“你就不管我了?” “你请自便。”说完十分潇洒的转身去找盛雪见了。皇甫重楼微微叹了口气。 这一幕倒是被皇上瞧见了,他原本以为盛雪见和端木京华好歹是皇甫重楼的助力。没想到他们自己先脱了身。 “哎呦,晋王殿下这次可是出不了牌咯!”太监总管不由得替皇甫重楼惋惜。谁知道皇帝扑哧一笑。 太监总管不明所以的回头看向皇帝:“皇上,莫非老奴说错话了?” “重楼向来鬼点子多,他若是不争还罢了,若是争,决明不是他的对手。”皇帝淡淡看着自己的大儿子。 果然皇甫重楼嘴角含笑:“既然你们都赢了,那我也不玩了。”一抬手把四张牌丢了出去,竟然是连牌! “不可能!你怎么会有连牌?”皇甫决明记得,皇甫重楼的手里本来有四张数字一样的牌,他特地抽走了一张。 “决明。我就那么傻吗?”皇甫重楼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方才为了让皇甫决明放松警惕,他将一张牌叠了起来。 现在皇甫重楼也胜出了,被纠缠在局中的只剩下皇甫决明了。虽然最后在幕僚的帮助下,他还算是从容胜出,可是在众人眼中,已经不一样了。 “决明这一次可谓吃了大亏了。”皇上看着皇甫决明吃瘪的样子,露出沉思来。都说皇甫决明跟自己最像,难道自己年轻的时候,是这般沉不住气? 结果已经揭晓,最终胜出的四人。除了盛雪见之外,其他都在意料之中。帝师宣布的结果,四人当场拜师。 盛元连从来没有想过阿蛮能成为帝师的高徒,自然激动不已。差点失了风度。 鬼阵子将视为帝师徒弟身份的天字号腰牌给了盛雪见,盛雪见跪着双手接了腰牌:“谢师父。” “没想到帝师的首徒竟然是位女娃娃。”太监总管不由得感慨起来。 “可不是简单的女娃娃。”皇帝盯着盛雪见沉吟起来:“本来已经是嫁鸡随鸡的命运,却硬生生自己掌握了命运,岂是一般女子?” 到了这个份儿上皇帝也看出来了,盛雪见已经是鬼阵子的首徒了,按照历代规矩。盛雪见也拥有了天启圣女的身份。 他站了起来,众人见了纷纷跪倒。皇帝看着鬼阵子说道:“既然你收了一位女徒弟,又是首徒,依照天启的礼制,朕今日就封她为圣女,侍奉天坛。” 盛雪见等的就是皇上这句话,他话音一落,盛雪见立刻磕头谢恩。 天香楼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宫中各处,太后知道了,心下舒了一口气,她本来担心孙子京华太执着,没想到这个盛雪见果然争气。 林贵妃气的打坏了宫里所有的物品,她一番苦心筹谋全都竹篮打水,还让盛雪见捡了个便宜成了首徒! 那端木京华和皇甫重楼全都无一例外的成了帝师的徒弟,只有自己的儿子排在了最后,这让她情何以堪? 她慢慢滑到跌坐在地上,一位女官端着汤羹走了进来,林贵妃的贴身女官将她拦住:“这时候还凑上来惹娘娘生气吗?” 那位端茶女官小心说道:“德妃娘娘派人送来的汤羹,说皇上赏赐的。” 纵然这位女官说话的声音已然小到了极致,可是还是让林贵妃听见了,一股血腥上涌,气得她两眼一翻,天旋地转。 皇上刚回了宫,正要直奔皇后宫中,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却听见宫人来禀报,说林贵妃昏了过去。 已然迈出去的脚步又朝着林贵妃的宫中走去。 这消息又传到了德妃的宫中。三公主正坐在旁边的矮凳上,看着宫女们打络子。听见宫女说起,不由得皱眉。 “母妃还巴巴的给人送汤羹,她这一晕不知道要如何编排母妃了。”三公主有些担忧。毕竟是母妃送了东西之后,林贵妃就昏了。 “她那是气晕的,不是因为本宫。”德妃一想到林贵妃吃瘪的样子,心里就高兴。“再说了,那是皇上赐的汤羹。可不是本宫。” “没想到大皇兄会和二皇兄争夺起来,那我的弟弟什么时候能出头?”三公主一松懈,忍不住抱怨。 德妃脸色大变:“你住口!”吓得三公主赶紧闭上了嘴巴。德妃叹息一声,对底下的宫人吩咐道:“都下去吧。” 三公主的脸色好不容易才恢复了过来:“母妃,儿臣知错了。” 德妃瞪了女儿一眼:“本宫知道你被你父皇宠坏了,可如今正是本宫要紧的时候,你切忌祸从口出。” 三公主点了点头:“可是我真是替弟弟担心啊。”德妃笑了笑:“皇上正值壮年,咱们来日方长。” “只是没想到盛雪见竟然成了帝师的首徒,早知如此我也去参加,说不定我也成了帝师的徒弟。”三公主想当然起来。 德妃只是含笑。没忍心打击她。方才宫女将天香楼发生的细节都说了个清楚,这盛雪见可不是简单赢了比试的。 她深陷林贵妃的圈套,还能不慌不忙的参加比试,这一层心境就比常人平静多了。 第一场她的棋艺竟然撑到了最后十个,鬼阵子的棋艺便是天启第一国手也比不得,那这八岁女胸中乾坤,已经到了何等地步? 第二场,明明是七对三的局面,盛雪见竟然有本事三言两句就把金科三甲策反。能独占鳌头的人物是何等聪明,却也被她收服! 德妃细细想来。就觉得盛雪见着实可怕的紧,若是她在场,也做不到这样的地步。 德妃忽然抬头看着正在喝汤的三公主,若是三公主有盛雪见一半的沉稳。她也能放心许多了。只可惜,现在三公主的身边还放着一头狼。 皇上到了林贵妃的宫中,美人娇弱,少不了一番怜惜,他二人本来就是青梅竹马,皇上嘘寒问暖。又一番重重赏赐,这才让林贵妃的心情舒缓了许多。 趁着生病的当口,林贵妃跟皇上说起了皇甫决明在招待南诏使团的时候,如何尽心尽力。皇上闻音知雅,自然知道林贵妃想要的是什么。 “决明这段日子着实辛苦了,今日他又得了帝师的垂青,传朕旨意,加封惠王为双珠亲王!”皇上一开口,连林贵妃都意想不到。 她赶紧跪地接旨,谢主隆恩。方才那些不痛快全都一扫而光了。皇帝把林贵妃扶了起来,拍了拍她的手背:“朕知道,你受委屈了。” 这一句话胜过了千言万语,林贵妃到底把一生都倾注在了这个男人的身上,女人拼命,有时候不过为了男人一句话罢了。 林贵妃现在何尝不是如此。本来皇甫决明气愤万分,没想到天降一道圣旨,他就走在了晋王的前头。 众人在天香楼中还没有散去,听到这旨意更是惊诧不已。那金科三甲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是他们已然选择了晋王,哪还有回头路可走。 三人走到了皇甫重楼身边,向皇甫重楼道喜。“恭喜晋王殿下!”皇甫重楼回礼含笑:“多谢!” 盛雪见却知道这三人心里想的是什么,便张口道:“今后还要多仰仗三位了!”那意思是皇甫重楼不是过河拆桥的人。 三人听了盛雪见的话,又看了看皇甫重楼,得他点头了,三人这才心安,告辞离开。 原本热闹的天香楼一下子又冷清了起来。皇甫决明领了旨便走了。皇甫重楼一拳砸在了端木京华的肩膀上。 “你小子也太不仗义了!方才我可差点死在决明手里了!”皇甫重楼一脸生气的样子。 “你这么鬼,他能是你的对手?”端木京华毫不客气的拆穿了皇甫重楼。转而看向了盛雪见。 “这一下,那些人再不敢拿你的婚事做文章了,有了圣女这个名头,他们也不敢轻易来惹你的。” “哎呀,你们这般你侬我侬的,当本王不存在是不是?”皇甫重楼故意不让端木京华好过,他要捣乱。 盛雪见笑眯眯的张口:“晋王殿下,你瞧瞧谁来了?”皇甫重楼顺着盛雪见下巴指的方向一看,来人不是司徒紫苏么! “紫苏!我成了帝师的徒弟了!”皇甫重楼立刻跳到司徒紫苏面前,说话就跟邀功似得,惹得司徒紫苏发笑。 “没想到那金科三甲居然这么好说服,刚才真是惊险。”仔细回忆起来,盛雪见的脑门全是冷汗。 “金科三甲当然不好说服了,哪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端木京华狡猾一笑。盛雪见不明所以的望着端木京华。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盛雪见大大的眼睛抬头看着端木京华。 “状元郎早就是我们这边的人。”端木京华这一句话,盛雪见立刻就懂了。 难怪当时端木京华对自己说出那番话来,就是要引自己去跟金科三甲说话,那三甲中状元郎的话最有威信。 这是联合在皇甫决明的面前演了一场大戏啊!盛雪见不由得靠近端木京华问道:“你到底布了多少人?” 端木京华嘴角含笑,犹如三月桃夭:“等你嫁过来,我就什么都告诉你!” 盛雪见立刻闹了个大红脸,忍不住轻轻打了端木京华一下:“我才八岁!” “八岁?算起来,你兴许比我活的还长呢。”端木京华面露狡黠,让盛雪见无言以对。 “哎呦,瞧这俩,还打情骂俏了?”端木京瑶的声音插了进来,盛雪见的脸更加红了。 “姐!”端木京华瞪了姐姐一眼,盛雪见也不敢看端木京瑶,率先奔了出去。 “哎呀,小姑娘害羞了!”端木京瑶还在那儿偷着乐,端木京华沉着脸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未完待续。) ps:推荐好友作品《倾世女凰》 感谢ying的宝宝猪月票,感谢guiyue08评价票,感谢书友151025173109728起点币打赏~ 151、容景(字数4000+) 自从圣旨下来之后,盛雪见就成了圣坛的圣女,所以四公主那里,她不必再去伴读了。这一天晚上,圣女在圣坛中所需要的一应物件都送来了兰园。 盛元连带着盛雪见跪地接旨。太监总管将旨意交到了盛雪见手中,笑眯眯的说道:“圣女,明日午时三刻,望圣女谨记,切莫误了时辰。” “总管大人辛苦了!”盛雪见点头起身,奶娘立刻将金叶子双手呈上,那太监总管也大方收着。他细细打量着盛雪见,不由得暗叹。 小小的年纪,已经像出水芙蓉,那一双明珠般的眸子着实清澈动人。也难怪端木世子为她一怒。到底英雄难过美人关,总不错的。 想这深沉的后宫之中,林贵妃争得死去活来,可是这看似繁华的表象之下,当真是皇恩浩荡吗?不知为何,太监总管忽然想起。 那一日日,皇帝总是在皇后的宫殿的外头徘徊。 太监总管摇了摇头,同盛雪见等人道别。盛雪见待他离去,这才命阿花等人将几个朱红箱子打开。 “听说咱们小姐是天启第二位圣女,奴婢此生得见圣女的东西,真是无憾了。”红梅的眼神中露出感叹。 盛雪见伸手从箱子里拿出一个赤红的腰带来,这一身正红的宫装,听说皇后大婚所用的衣料也是这天蚕丝,圣女的地位,可见一斑。 “奴婢反正知道,赵侍郎和他那不好看的儿子,再也不敢来缠着咱们小姐了!”阿花乐呵呵的收拾着朱红箱子里的东西。 盛雪见累了一整天,倚着软榻,让几个侍女给自己卸妆。 这一边端木京华和端木京瑶正在花园中喝茶:“说真的,今日我真怕你动手,藏了这么久,若是此刻暴露,当真是功亏一篑了。” “他不是早有察觉么?”端木京华冷冷一声,伸手拿起白瓷的茶杯。端木京瑶摇了摇头:“那不一样。” “世人皆知恭亲王府最是没有实权的。他大概能猜到。可是我们不能让天下人知道。”端木京瑶少有的严肃。 “像今日,若非盛雪见掩饰的足够好,皇上一定会知道那金科三甲都是我们的人。你冷静了这么多年,不可乱了方寸。” 端木京瑶严肃的望着弟弟。似乎在等着弟弟的一个承诺。 “为了阿蛮,我有方寸。”端木京华一仰头,将那一杯龙井一饮而尽。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真的站在皇甫重楼这一边了吗?”端木京瑶单手摩挲这茶杯边的花纹,一抹愁绪却上心头。 “重楼不是他的父亲。皇后和太傅都值得信任。他会成为一个好君主。”端木京华说的淡淡的。 “京华。你想做的事,姐姐一定全力支持你。”端木京瑶看着自己的弟弟,眼中全是疼惜。 一道惊雷忽然在西边的天空惊起,闪电像一张大网,瓜分了天空。 “我记得,那个人也在圣坛?”端木京瑶幽幽叹了一句:“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虽然盛雪见四人都是鬼阵子的徒弟,但是他们四人学习的东西却并不相同。历代帝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可是弟子的能力却十分有限。 因而每个弟子都是术业有专攻,这才学有所成。所以这四位弟子学习的地方都不在一处,甚至经年也不得见上一面。 这天一早。皇甫重楼就从王府出发了,他和另外两人要和帝师学习武功,可是身为圣女的盛雪见却可以一觉睡到大中午。 兰园里头,阿花从外头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小姐,五爷从西域带回来一些稀奇的点心,说让小姐尝尝呢!” 奶娘伸手拿过来布在了盛雪见的碗里,盛雪见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了嘴里,入口即化的感觉她从未尝过。 “真想和舅舅一样。遍游天下,看遍天下奇景。却不像是现在。”想到现在的自己还困在盛京,不由得叹息。 “小姐,奴婢连盛京都没出去过。奴婢还羡慕您呢!”阿花嘟着嘴,全是无心之说,却提醒了盛雪见。 “是我人心不足蛇吞象了。”盛雪见赶紧用了饭。外头马车早就准备停当。这是第一日去圣坛,决计不能迟了。 这是盛雪见第一次入宫,却十分的兴奋好奇。下了马车,一个童子好像是等候了许久。引着盛雪见朝着圣坛的方向走去。 只见高高的朱红宫墙拦住一片苍穹,沉重的大门紧闭,四处是说不出的安静。这高大巍峨的圣坛,忽然之间,有些冷清。 那童子引路之后,便说了声告辞退下了。盛雪见站在门口,一时之间竟然有点迟疑。可是这是她的路,也就她一个人走下去。 京郊校场,皇甫重楼等三人正在和一个巨大的铜鼎较劲儿。一上午鬼阵子要求他们把这个铜鼎举起十次,谁没有举起来,谁就别想吃饭。 虽然是个可笑的惩罚,可却是最切中要害的惩罚。就连端木京华也失败了三次之后,才成功。就别提皇甫重楼和皇甫决明了。 “扶我一把~~”皇甫重楼好不容易成功完成任务,一瘸一拐慢慢的挪到了端木京华的身边。他艰难的抬头望了望天。 “说起来,盛雪见该去圣坛了吧?”皇甫重楼说着,又拿眼敲了敲不远处高台上淡然喝茶的鬼阵子。 “只是师父现在不在圣坛,她去了那里又学些什么?”皇甫重楼话音一落,端木京华锐利的眼神就扫射过来。 “我好像没有说错什么话吧?”皇甫重楼每每见到端木京华这幅眼神,就怂了。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皇甫重楼一只手搭在端木京华的肩膀上:“好像容景哥哥在圣坛住了很多年,今天他应当也在圣坛。” 容景,一个被人遗忘了很久的人,一个比端木京华更加不受重用的人,一个才情不亚于端木京华的人。 可是却被锁在圣坛,很多年了。 盛雪见站在大门外头,轻声咳嗽了几声。 “有人吗?”她抬手礼貌的拉着门环敲了敲,可是没有回音。这空旷的安静。让盛雪见有些发毛。 她闭上眼睛,用力的一推,大门竟然轻松的开了。盛雪见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突然站着一个人。 盛雪见从未在任何人的眼中见过这样的情绪。这样沉重的难过同时又是这样的云淡风轻。一个人的眼睛里藏着这样多的风云。 他有着不亚于端木京华的容貌,可是面前这蓝衫少年,周身却没有一丝朝气,他到底和端木京华一点都不同。 “请问帝师在吗?”盛雪见小声的问着。 “你是他收的圣女,天字号首徒?”蓝衫少年没有回答盛雪见的问题。却问了她一个问题。 “是我。圣旨命我午时三刻到圣坛。”盛雪见未曾见过这个蓝衫少年,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宫里有这么一位人物。 盛雪见悄悄那眼睛打量着这个蓝衫少年,这样的气度,隐隐有皇子宗室的气度,他到底是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 “我是容景。” 听到他的名字,盛雪见心里一惊,容景!当年皇上的登基的时候,端太妃的儿子在城门起兵造反,皇上命恭亲王平乱。 那一年端太妃和儿子全都死了,传闻唯独她的孙子容景活了下来。盛雪见本以为她会流落民间。没想到一直呆在皇宫之中。 这天启皇室的秘密太深太久,一阵穿堂风来,盛雪见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容景伸出宽大的衣袖替盛雪见挡住过冷的穿堂风:“这里太冷,进来吧。” “上任圣女守护圣坛,跟随帝师修习玄黄推演之术。我听他说,你的棋很不错。”容景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圣坛里头走。 盛雪见一边跟着容景,一边打量着圣坛。这高大的圣殿全用金丝楠木构建而成,可是全都用的裸木,不是皇宫。倒像是一个道馆。 容景停下了脚步,盛雪见抬头看他,这才反应过来,他问了个问题。 “不如我们下一局?”盛雪见之所以提出来。是因为她看不透眼前这个人,下棋可以试探一个人心中的城池。 阳光落进了圣坛的偏房,中殿的窗户外,是一片荷塘,两条红鲤鱼灵动,才知时间正在过着。 盛雪见一手拿着白子。轻轻在棋盘上敲着,说起来,除了师父鬼阵子,她还未曾遭遇过这样难缠的对手。 “我认输了,你棋下得很好。”盛雪见泄气的丢了棋子。对面的蓝衫少年,忽然淡淡的一笑。像一朵水墨莲花在纸上绽放一般,清丽。 盛雪见微微脸红,这个少年笑的真好看。若不是她心中有人,只怕被这笑容蛊惑。 “你丘壑虽有,却不精于计算。这玄黄之术,推演天地,你学不来。”容颜一边收起棋子,一边给盛雪见下定论。 可是这话听在盛雪见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么的开心了。“你凭什么说我学不了?” 容景动作一顿,有些怔怔的看着盛雪见,许久才轻轻开口:“对不起。” 他住在圣坛太久了,早已不记得美人唐突不得的道理,他太直接了。 盛雪见看着他这幅模样,也不好在说什么,这人怎么回事,好像自己欺负了他一样。 “你倒是告诉我,为什么我学不了?”盛雪见对于他的话,还是执着的很。 “你若是不信,等他回来,你就知道了。”容景对刚才的事情闭口不谈。盛雪见也懒得自讨没趣。 两人相对静坐,空气沉默,忽然就无趣起来。盛雪见也不是多话的人,可是面前的人实在太容易让人好奇。 “你是不是当年端太妃的孙子?”盛雪见大着胆子问了出来。 校场上,皇甫决明终于成功的把铜鼎连着举起来十次,鬼阵子这才放过了三人,施施然的回宫。 皇甫重楼和端木京华站了起来,看了看有些暗淡的天色:“也不知道盛雪见看到了容景,会是个什么样子。本王可是多年不曾见他了。” 端木京华没有回答皇甫重楼的话,而是转过身朝着营门走去。皇甫重楼还未察觉部队,跟在他后头。 “听我母后说,容景的样貌和你不相上下,才学甚至在你之上,你说盛雪见那小丫头见了容景,会不会就不要你了?” “铮!”皇甫重楼话音未落,一道剑光欺身而来,擦着皇甫重楼的脸颊就过去了,吓得皇甫重楼当场就绷直了身子。 “你你你!”皇甫重楼语无伦次,直到端木京华把剑挪开。皇甫重楼才松了一口气。“你今天是吃错药了么?” 端木京华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日总是心神不宁。他其实已经记不得容景的样貌,更不记得容景的事。只是每每提起这个人,他隐约觉得压力。 盛雪见学着容景的样子,把一把鱼食丢进了荷塘。“这么说是恭亲王救下了你,那为何皇上敢把你留在宫中?” “因为恭亲王和皇上达成了协议。”容景说的云淡风轻。 这些陈年旧事根本没有人敢问,他也无人可说。今天盛雪见问起,他终于可以把憋了太久的往事说出来。 “原来如此。”盛雪见拍了拍手中的鱼食,站了起来:“天色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容景跟着站了起来:“你虽然没有学习玄黄之术的潜质,但是这本书对你来说,倒是很有用。”言罢将一本书递到了盛雪见面前。 盛雪见接过来一看,这一本古籍,书页上写着万花录三个字。“你知道我会做胭脂?” “从一见你,我就知道你是谁。”容景坦然望着盛雪见,可是言语之中竟透着一些小得意。 “你本就能推演天地,推演出她的身份有什么稀奇?”一道苍老却有劲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鬼阵子沿着小桥走了过来。 盛雪见赶紧对着师父行礼,却被鬼阵子拉了起来。“这里虽然是皇宫,你却不用这样行礼。这是容景,你以后就跟着他学习。” “可是师父,难道我不是你的弟子吗?”虽然跟容景相处了半日,知道他不同凡人,但是听见师父说这样的话,盛雪见大感吃惊。(未完待续。) 152、选妃(字数4000+) “你自然是我的首徒,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帝师摆了摆手,显然不愿多谈。 直到从圣坛中走出来,盛雪见还有些恍惚,今日遇见的事情实在是透着古怪,她遇见容景是师父的刻意安排吗? 圣坛的大门关闭,容景和鬼阵子站在中殿,他的目光落在鬼阵子的身上:“她不是普通的女孩。” 鬼阵子捻着胡须颇有些得意:“当然不是普通的女娃娃,能成为我的首徒,哪里会是一般的人。” “她和端木京华一样,这件事你知道吗?”容景嘴角噙着一抹笑容,鬼阵子听了脸色大变:“这世上的奇变还能再发生一次?” 容景点点头:“圣坛实在是太平静了,也许她来了,我的生活就不会那么寂寞了。” 鬼阵子双手背在身后,转头看着容景,这些年过去,他已经从一个小孩子长成了翩翩少年,可是身上却一丝生机都没有。 “容景,你能推演天地,当知世间万物自有轮回,何苦放不下看不开呢?”鬼阵子幽幽叹息。 容景侧身,一半的身子陷入了阴暗之中:“杀父之仇,帝师大人,你要我如何忘记呢?” 盛雪见从宫中长长的巷道走过,她心里一直在想着今天的事情。皇上生性多疑,对恭亲王府如此猜忌,他怎么会轻易放过了容景? 他的父亲可是真正造反过的,单凭一个恭亲王的威胁,就能低头妥协吗? 大概是想得太过入神的缘故,就连端木京华站在巷道的尽头,她也没有瞧见,直直的就朝着他撞了上去。 见到这样的盛雪见,端木京华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脑海中突然浮现了皇甫重楼说过的话。 “阿蛮。”盛雪见揉了揉脑袋,耳边传来了端木京华的声音。“你不是去校场和师父练功了吗?” “我来接你。”端木京华眼神暗了暗,缓缓开口。盛雪见一改之前迷茫的神情。好奇的问道:“你们都练了什么功夫?我今天在圣坛等了一下午。” “师父让我们举鼎……”端木京华仔细看着盛雪见的眸子,那眸子里倒映的全是自己的影子。两人并肩走出巷道,朝着宫门而去。 皇甫重楼练了一下午的功夫,早去皇后的宫中卖乖去了。“哎呀。母后你看,儿臣的胳膊都肿了。” “不过是让你举鼎罢了,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嚷嚷什么呢。”皇后嘴上刀子嘴。可是手上还是拿着劲儿给儿子揉着。 “那可是几百斤的鼎啊!”皇甫重楼有些不满。若是司徒紫苏见了此刻的皇甫重楼,大概又要嘲笑他。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京华练得如何?”皇后想了想,问起了端木京华。其实心里想的却是盛雪见,今日她岂不是和容景在圣坛呆了一个下午? “他倒是练得不错,只是我瞧着他心神不宁的。许是怕容景把他的媳妇儿给勾搭走了。”或者皇甫重楼还笑了起来。 “他那么冷清的人儿,居然还会吃醋,真是不多见。”皇甫重楼一边说着,一边想起了自己。 “母后,上次儿臣跟您提起赐婚的事情,父皇不肯答应?”望着皇后,皇甫重楼心中紧张起来。 “不是。”皇后摇了摇头:“你刚刚封了亲王。当时只怕林贵妃那边盯得紧,本宫只怕提出来,会遭到林贵妃的算计。” “她的儿子如今是双珠亲王,只怕没工夫计较此事了吧。”皇甫重楼没好气的说道。 “过些日子,本宫会和皇上提及给你们选妃的事情,那时候你再选中司徒紫苏,这事儿就容易了。”皇后想了想,还是出了个谨慎的办法。 历代皇子到了成年,就该成家了。按照祖制也该给皇甫重楼选皇子妃了,只要到时候皇甫重楼选定了司徒紫苏。就水到渠成了。 皇甫重楼想了想,母亲的话到底在理,便点头同意了:“那本王可得拜托外祖父,让他那几个御史门生给父皇上上奏折才是。” 皇后看着儿子这么猴急的样子。不由得气急:“小没良心!有了媳妇儿忘了娘是不是?” 皇甫重楼揉着耳朵求饶:“母亲轻点儿!”他这是真的被皇后给拧的疼了,连母亲都喊了出来。 宫外,盛雪见上了马车,端木京华却还站在原地不动。盛雪见愣了一下:“你怎么不走?” 马车车夫不知道后头的情况,一扬鞭子,那马儿就欢腾的奔跑起来。盛雪见缓缓放下了帘子,谁知道整个马车忽然剧烈晃动,再一抬头,一个人影就转了进来。 “你这是干什么?”盛雪见惊诧的望着端木京华。“我还是不放心。”端木京华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令盛雪见更加奇怪。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端木京华目光灼灼的望着盛雪见,就差把吃醋两个字顶在头上了。 盛雪见想了想,一脸神秘严肃的开口道:“我今天在圣坛,看见端太妃的孙子了!” “你真的和容景呆了一个下午?”端木京华整个人的气势都变的冷冽了些。 “你知道他的存在?”盛雪见更是好奇的看着端木京华,所以说端木京华一定知道他的过去。 两人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一个点儿上。忽然间端木京华整个人松下来,是他太紧张了。 “他告诉你他是端太妃的孙子了?” “没想到他一定都不害怕,跟我说了许多。只是我不信,单凭恭亲王和皇上的一个约定,他就能在宫中活下来。” 盛雪见的眼中都是沉思。端木京华只觉得有些口干,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在一个小女子面前,心生忐忑。 “他的才能不在我之下,只可惜禁锢圣坛。”说起容景,他也是十岁那年,误闯圣坛,才知道天下竟然还有另外一个自己。 “他的容貌也跟你不相上下啊。”盛雪见似乎陷入了回忆,但是这句话顷刻就把端木京华心中的醋意给激发了。 他还是第一次在意起自己的容貌来了。不过盛雪见接下来又说了一句:“只是他身上一点儿生机都没有,我不喜欢。” “不喜欢最好。”虽然端木京华这句话说得很轻。却还是被盛雪见给听了一点:“你刚才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总之,你要是不喜欢他,你就离他远一点。到底是反臣之子。免得皇上猜忌。”端木京华一本正经的教唆盛雪见。 “不行啊,师父让我跟着他学习,他今天还说我学不了玄黄之术,太气人了。”想到这一点,盛雪见就恼怒。谁都说她聪明,他倒是第一个说她不行的。 此刻端木京华已经在心中把鬼阵子那个老家伙骂了无数次。“那就不去了,老骗子。” “噗!”盛雪见望着端木京华这懊恼的神色,忍不住笑了:“是我学不了又不是你,你这么生气是何必?” “小姐!咱们已经入了南市街了。”红梅在外头提醒。盛雪见才想起来端木京华竟然跟自己同乘一辆马车回来了! 红梅倒是个懂事的,这会儿马车正停在一个偏僻的小巷里。盛雪见推了把端木京华的袖子:“你快下去吧!” 端木京华张了张口,莫名的一层红云上了脸,一抬头就出去了。搅得盛雪见莫名其妙。 这一天晚上,皇上正在养心殿批阅奏折,忽然内侍来报说皇后求见。皇上愣得连笔都掉了。太监总管赶紧给皇上拿起笔:“皇上。皇后还等着呢。” “快宣!”皇上的声音有些激动。皇后来养心殿,这在以前可是少有,她主动来找,究竟是什么事情? 不多时皇后便走了进来,刚要跪地行礼,就被皇上挽着胳膊起来了:“皇后不必多礼。你来找朕所为何事?” “我们重楼也不小了,是该到了成家的时候了。”皇后想了想,放软了语气。 皇上听着一句“我们”心里很是受用,点头道:“重楼确实该选妃了。你心里可有看好了人?” 两人之间的谈话仿佛是寻常人家的夫妻一般,亲密融洽。皇上看着皇后如花的面容。也有了一丝的细纹。 岁月无常,她和他居然蹉跎了这么久的时光。皇后心想不能表露,便道:“臣妾倒没有太看重的,就要看重楼的意思。还是按照祖制选妃吧。” 皇上点了点头:“那就依你的意思去办吧。” 第二日盛雪见从圣坛出来的时候,这皇甫重楼选妃的消息就满朝皆知了。林贵妃心到不好,生怕这次选妃让皇甫重楼得到什么助力,便赶紧在皇上跟前吹起了枕头风。 这到了晚上,皇甫重楼选妃就变成了所有成年的皇子一起选妃。盛雪见一行四人在出云寺的茶室里,喝着皇甫重楼亲手泡的茶。 范思颜说起此事。不由得冷笑:“本来是为了你顺利娶到郡主,现在倒是把我都搭进去了!” 也难怪范思颜不高兴,这皇子选妃,四品官员家里的女儿都是要入选的,本来皇甫重楼一个人选,范思颜肯定落选。现在加上皇甫决明,她的处境就可怕了。 想到这里,范思颜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盛雪见放下茶杯:“除非今晚思颜姐姐就许配人家,或者在初选就被淘汰。” “林贵妃和丞相府只怕是早有打算,想要假装淘汰并不容易。”司徒紫苏接茬,担忧的望着范思颜。 “大不了绞了头发去做姑子!”范思颜眼中闪过倔强的光芒来。她一生爱惜羽毛,怎么能嫁给不喜欢的人。 “但如果我们不是假装被淘汰,而是真的被淘汰呢?”盛雪见看着范思颜:“只是思颜姐姐要吃点苦头了。” “你有什么办法,说来我听听,只要我能办到!”范思颜只想脱离选妃,自然抓住盛雪见这根稻草。 “我有办法让你今晚就生了重病无力回天,正好白先生云游采药,太医院的太医只能束手无策。”盛雪见眼睛眨了眨。 端木京华却开口:“你说的是假死药么?”盛雪见点点头:“我家小舅舅为太后寻药,没想到找到了这个药。现在正好有用。” 司徒紫苏有些担忧的问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盛雪见摇了摇头:“后遗症倒是不会,只是一定要及时吃下解药,否则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我把解药交给我娘,我娘一定会让我及时吃下解药的。”范思颜眼中重新绽放光彩,好像又活过一回。 “既然如此,咱们定下计策。”盛雪见将假死药和解药都交到了范思颜的手中。 第二天一早,宫中女官和画师奉旨去各位达官贵人的府邸,为那些为出阁的小姐们画像。 只是到了雪衣侯府的时候却出了事。范三小姐从昨夜就昏迷不醒,一连请了好几个太医都无济于事。 雪衣侯急的请旨,求让白子画回来诊治。林贵妃听了消息,冷笑不已:“装病?想得美!” “立刻让黄太医跟过去,醒不过来?那就针扎醒,药灌醒!”林贵妃的眼中露出淬了毒的光芒来。 黄太医一到,就没有其他太医那么温婉了。虽然雪衣侯夫妻知道林贵妃的手段,却不料这么狠辣。 范思颜喝下了假死药,此刻一点反应都没有。雪衣侯府上下却把林贵妃和丞相府恨透了。 那黄太医折腾的一身汗,也没能把范思颜弄醒。反而范思颜的身上开始浮现青斑了。吓得黄太医立刻停止用药。这可是死人才会长青斑啊! 雪衣侯怒击,将一众太医骂走,黄太医入宫回话,林贵妃听着心里头发凉,没想到范思颜真的得了恶疾。 “只怕雪衣侯爷要咬到娘娘的身上,毕竟黄太医是您的人,娘娘还是早些抽身的好。”身边的女官倒是给林贵妃提了个醒儿。 林贵妃赶紧叫黄太医莫再去雪衣侯府,对这件事闭口不提。 选妃的画师自然不会对着将死的范思颜画像,她就这样在床上躺了三日,错过了初选,直到白子画从边地回来。(未完待续。) 153、暗示(字数4000+) 兰园的小楼里,盛雪见坐在茶几边上,红梅仔细的沏茶。外头阿花拉了帘子进来:“小姐,白先生已经到了雪衣侯府上了。” “嗯,知道了,也该是时候了。”盛雪见点点头,表示心中有数了。 红梅略有些担心的问道:“此事白先生并不知晓,现在范小姐已经吃下了解药,雪衣侯府里有太医在,若是穿帮了如何是好?” “不要紧。”盛雪见倒是胜券在握。“林贵妃对范思颜用了那么狠的招儿,侯爷早就气的脸疼了,不跟她算账已经不错了,她不敢再布人看着。” “只怕雪衣侯府里还能有丞相府的人。”红梅的担忧不无道理,连他们都能在丞相府布人,那么丞相府想要布人有什么难处呢? “我知道。不过白先生也不是个傻子。就算他诊脉的时候发现范思颜是假死,也绝对不会表露出来。这朝中的局势,他又不是不知道。” 盛雪见和范思颜在执行这个计划的时候,白子画去了边地,没来得及知会,不过盛雪见却很有把握,因为白子画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人。 果然,白子画给范思颜把脉之后,抬头看了看立在床边的范夫人,她的神色果然有些不自然。 假死药是传说中的药,若想要找到,也要遍寻天下。谁能提供这药?除了为太后寻药的白五爷,他想不到第二个人了,这件事只怕有蹊跷。 范夫人有些站不住,她生怕白子画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那样这些天的努力和忍耐全都白费了。 “白神医,您看小女这是什么恶疾?”范夫人故意把恶疾两个字咬的十分重。白子画已然知晓,从善如流的答道。 “我此去边地,正好寻到一味药,或许可解恶疾。只是范小姐到底能不能醒过来,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白子画说完,就走到了桌边写方子。那些个太医立在白子画的身后。都想看看他的方子到底是什么。这些日子为了范小姐的病,他们也是焦头烂额。 “没想到连白神医都没有万全的把握啊!”一个太医忍不住叹息一声。床上这位本来大好年华,却可惜了。 范夫人听了,眼泪刷的下来了。太医们瞧着无不生了恻隐之心。白子画心中忍着笑。这范夫人做戏实在是太卖力了。 从雪衣侯府出来,白子画没有先入宫,而是直接去了兰园。奶娘来禀告说白神医来的时候,盛雪见一点都没有觉得惊讶。 偏厅中,盛雪见走进来。白子画正在喝茶,一见盛雪见便站起来行礼:“见过五小姐。” “先生有事想问我?”盛雪见也不跟白子画客套,直截了当。 “范小姐的假死药,是小姐给的吗?”白子画表情严肃了起来。“是为了让范小姐躲过选妃?” 盛雪见点点头:“无奈之举,你去了侯府,情况如何?” “在下开了一个方子,假死药的解药服下之后,人会立刻好起来。为了不让别人察觉,我让范小姐好的慢一些。” “我说吧。”盛雪见瞧了红梅一眼,红梅才知道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了。 “虽然知道这件事和小姐有关。但是在下还是想登门问一句,小姐是真的站在晋王这一边了吗?”白子画有生之年未成想过这一天。 “还没到那个时候,不过先生问起,我也可以明白告诉先生。我要报仇,只有晋王这一条路。” 说到复仇,盛雪见的脑海中又浮现了母亲白芷的脸,一股子血腥从口中蔓延开来。丞相府,必须要血债血偿! “既然是小姐的心愿,在下自当跟随!”白子画这话也说得斩钉截铁。 “德妃娘娘近来身子如何了?”盛雪见想了想,这段日子白子画一直替德妃诊脉。便问了问她的情况。 “娘娘玉体安康,如果不出意外,定能顺利诞下皇子。”白子画放下茶盏。盛雪见开口:“我记得先生还要去宫中复命,我便不留先生了。” 白子画走后。眼看着天色又到了午时,盛雪见收拾一番,就去天坛了。 没有想到师父果然把自己丢给了容景,可是容景始终不肯教自己推演天地的玄黄之术,只是让自己研究万花录,研究做胭脂的办法。气的盛雪见已经不想跟他说话了。 荷花池边。盛雪见将那本万花录扔在桌上,单看着池子里的鱼儿发呆。容景拿着玉箫走了过来,神色清冷的看她:“怎么不学了?” “你是不是在耍我?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把你惹到了?”盛雪见严肃的望着容景。也许这是师父给自己设立的难关,过了这关才能学到真东西。 容景挨着她身边坐下,一手仔细的拂过玉箫:“皇甫重楼顺利的娶到了司徒紫苏,范思颜逃出选妃,你不必学玄黄之术,也谋算的很好。” “你!”盛雪见震惊的望着容景,这件事她自认做的精妙,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为什么他会知道?难道师父说的是真的,他真的这么厉害? “鬼阵子没有骗你,我也没有骗你,你若是仔细瞧出这本万花录的名堂来,比你学习玄黄之术,好上百倍。”容景看着范思颜,那深邃的眼眸全是她的倒影。 “咕噜……”这么严肃的时候,盛雪见的肚子却响了起来。“呵呵……”她笑的尴尬无比。 “今日是皇甫重楼和司徒紫苏入宫领旨的日子吧。”容景没有看盛雪见的脸,忽然说道。盛雪见沉了下来,点了点头。 一阵悠扬的箫声响起,盛雪见摸着茶几上香甜的糕点充饥。天坛的屋顶上,端木京华负手而立,目光落在盛雪见的身上。 忽然一道红色的影子飞了上来,落在了端木京华的身边:“你可真是走火入魔了。” “你不是走了吗?”端木京华眼睛都没转,就知道来人是端木京瑶了。 “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姐姐。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冷漠无情?”端木京瑶半开玩笑的望着自家弟弟。 太后宫中,皇上和皇后一起坐在上首,众妃分坐两边,皇甫重楼和司徒紫苏走进大殿,两人对视一眼。朝着上首,跪地一拜。 “起来吧!”太后笑呵呵的冲着皇甫重楼伸手,皇甫重楼会意,起身走到了太后的身边。笑嘻嘻的说道:“皇祖母!” “我们重楼也长大了。也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了,好啊!”太后捏着皇甫重楼的手,一下一下的拍着手背,语气十分感慨。 皇上眼看着太后要感伤了,连忙劝道:“母后。等他们成婚了,给您生几个重孙!快别难过了。” 这太后刚刚红起来的眼眶又立刻消了下去,眉开眼笑:“好好好,重孙!来人,把哀家的九凤金镯拿来!” 众人听了太后的话,纷纷色变。林贵妃更是慌得打翻了茶盏。这九凤乃是后的象征,太后把这九凤金镯给了司徒紫苏,是什么意思! 难道在太后的心中,已经认定司徒紫苏是将来的皇后了吗?太后这一举动就连皇后和皇上都始料未及。 司徒紫苏倒是十分知情重,连忙开口:“皇祖母。这份大礼太重了!孙媳只怕……”她那句承受不起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太后凌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不过是金银之物罢了。”她意味悠长的说着,宫人已经将那副镯子呈了上来。太后笑盈盈的望着皇甫重楼吩咐道:“快给你的皇子妃戴上!” 皇甫重楼得到了太后的支持,自然高兴。赶紧下去麻利的将镯子戴在了司徒紫苏的手上。两人还是第一次当众这么亲密,司徒紫苏忍不住娇羞的垂下了脸。 这一幕倒是把皇甫重楼看的情动不已,碍于所有人都在场,他只好生生忍着。皇后见好就收,便向着太后开口道:“今日是个双喜临门的日子。” 她话音一落,林贵妃就接茬道:“母后,从今以后决明也有了自己的家了。”说完便朝着皇甫决明使眼色。 虽然没能拿下范思颜。不过最后皇甫决明还是选择了林半夏,相府千金倒也不辱没了身份。两人走到中间跪地行礼,林半夏噙着笑容,格外高兴。 司徒紫苏在一旁淡淡瞧着。说起来,林半夏也算是圆了心愿了。她倾慕皇甫决明,若不是范思颜退出,她只怕没有机会成为皇子妃。 太后也笑呵呵的赏了林半夏物件,虽然也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却到底比司徒紫苏的九凤金镯少了些意思。林贵妃瞧着。心里便不高兴了。 众人又说了好些话,太后还叮嘱皇后和林贵妃好好操办两人的大婚的事情。后来太后乏了,众人这才行礼散去。 本来是两件喜事,却因为一对镯子,林贵妃沉着脸走了出去。三公主扶着德妃出门,心中疑虑,难道太后是要站在大皇兄这一边吗? 容景一曲吹完,悄悄的抬头看了看西面的屋顶,那里早已经没有了人影。而这会儿盛雪见也吃的半饱了,认命的拿起万花录细细看了起来。 现如今盛雪见也算是适应了圣坛的日子。她每日午时三刻来圣坛,做完日课之后,就开始研习万花录。师父在忙着教另外三个徒弟,她就变得清闲起来。 容景倒是一直在她左右,但是话很少,偶尔吹首曲子,或者坐在她身边看书,倒也没有太多的打扰。只是这清闲的日子,却让盛雪见的心中有些发急。 盛京城门外头,端木京瑶一手执剑一手牵着马缰绳,抬头对一旁的端木京华说道:“就送到这里吧。你在盛京不要冲动行事,万万顾忌着爹爹和娘亲,记住了?” 虽然端木京华行事一向沉稳,可是端木京瑶有些不安。见弟弟重重的点了点头,她这才继续说道:“放心,有我在江湖,那些江湖势力扰不了你的事。” “你也是个女孩子,在外多保重。”端木京华隔了许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只不过这一句话就足够端木京瑶感动许久了。她翻身上马,一鞭子打在小红马的身上,那马儿立刻飞奔了出去。她不能回头,因为眼眶已然红了。 端木京华就站在那里,久久的注视着姐姐的离去。再相见,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南诏国都城,凤冠亲王的府邸,侍者走到了南宫神奇的身边,手里拿着一只信鸽:“主子,天启那边来消息了。” “说。” “天启的大皇子和二皇子同时选妃。大皇子妃定了礼亲王府的郡主。二皇子妃定了丞相家的嫡长女。”侍者说完,南宫神奇微微点了点头。 “对了,我要查的人,查到了吗?”南宫神奇想起那日离开天启时候,见到的那个女人。 “查到了,那是恭亲王府家的郡主端木京瑶,如今青城派的城主,据说她已经离开了盛京,准备参加这一次的武林大会。听说人人都觉得她是这一次的盟主。” “端木京瑶?”南宫神奇放下手中的画卷,那上头赫然是一个红衣女子骑马奔腾的样子。 “本王在南诏沉闷了许久,去江湖上游历一番,想来也是不错的。”南宫神奇嘴角一弯,果然是个令人难以忘怀的女人啊。他还是想再见她一次。 盛雪见走在巷道上,果然端木京华又在尽头等着他。她心中一动,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等了多久了?” “没有太久。”端木京华摇了摇头:“今日太后赏了司徒紫苏九凤金镯。”盛雪见听了微微惊讶:“九凤?” “正是。” “看来太后心中,还是偏疼晋王殿下的。”盛雪见感叹了一声。这才发现端木京华的情绪有些低落。虽然他平日向来冷漠寡言。 “你不太高兴?”盛雪见偏头看着端木京华,小声问询。 “阿蛮,你若是长大一点,该有多好。”端木京华停下脚步,怔怔的望着盛雪见。眼中深情令人觉得心疼。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盛雪见被这样看着,心跳徒然加快,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了。(未完待续。) 154、风起(字数4000+) 端木京华望着盛雪见,一时之间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看着司徒紫苏和皇甫重楼跪在大殿上,接受着众人的祝福,可是他的阿蛮什么时候才能和自己携手? “你……”盛雪见望着端木京华面色不虞的样子,忍不住又靠近了一步,少年的个子已然抽条挺拔,她只能费力的望着端木京华,一双大眼睛水灵,睫毛如同鸦翅般忽闪忽闪。 端木京华只觉得嘴巴微微有些发苦,手已经抬起,却生生放下。“晋王和郡主下个月初二大婚,你打算准备什么礼物?” 盛雪见缓缓低下头,端木京华近来有些奇怪,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怎么他明明在身边,可忽然有些看不懂他了? “两人大婚,这礼物可是马虎不得。上次宋良辰的生辰,我送的礼物不轻,这次我也不知道该拿什么礼物压得住了。”盛雪见眉目间闪过一丝苦恼。 端木京华心头一动:“你和我送一件好了,我来办。” 乍一听见他这么说,盛雪见此刻忽然福临心至明白了些什么。她停下脚步静静看着端木京华,只是心里某个角落却有些热热的。 端木京华有些忐忑的望着盛雪见,难道她没有明白?还是说她不愿意答应? 这片刻的静默对于端木京华而言,简直就是漫长的煎熬。好久的好久,才听见盛雪见说道:“那就不劳我费神了。” “嗯。”端木京华淡淡的应着,心里头已经是惊涛骇浪翻过了无数回。 他们这宫门之前的路上一耽搁,就正好遇见了刚刚出宫的皇甫重楼和司徒紫苏。他刚好把司徒紫苏送上了马车,目送她离去。 盛雪见瞧着皇甫重楼的样子,忍不住凑上去揶揄:“晋王殿下一双眼睛恨不得黏到马车上了。” 皇甫重楼心事被看破,忙回头,见是端木京华和盛雪见,才松了一口气,回过神来。 他可是出了名的纨绔风流,就这么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取笑了怎么可以。错身一步看着盛雪见身边的端木京华。 “本王如今到是不着急了。只怕某人是真着急了,阿蛮啊,你为什么还没有长大?”盛雪见一头雾水。 顺着皇甫重楼的目光侧头落在端木京华的身上,她才突然明白了过来。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我记得师父给你布置下的作业。你好像还没有完成。”端木京华凉凉一笑,盛雪见立刻看到皇甫重楼的脸都苦了下来。 直到皇甫重楼沉着脸离开,盛雪见都在细细看着端木京华的表情。“我的脸就这么好看?”端木京华笑眯眯的低头望着盛雪见。 不知为何,她的心忽然慌了一下,这一愣神的功夫。一张俊脸就贴到了跟前:“想什么呢?” “想我要快些长大。”盛雪见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这一不注意,竟然把自己心里的话就说出来了。 没想到端木京华沉了一天的脸色,竟然就好了。忽如一夜春风来的笑了。盛雪见有些呆滞的看着他,想不通是哪句话打开了他的窍门。 “晋王和惠王的婚礼同时进行,林贵妃和皇后都在操持,我想,林贵妃大概不想让皇后赢吧。”端木京华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 “可是丞相府本来就比太傅府有钱啊。晋王又是个穷鬼,皇后可是要头疼了。”盛雪见忍不住为皇后叹息,可不是谁家都能像她们白家和兰园那么富可敌国的。 端木京华弯唇一笑:“任他们繁华。到最后也比不了我。” 一阵风过,盛雪见没有听清端木京华的话。疑惑的问道:“你方才说什么?”端木京华却认真的望着盛雪见:“阿蛮,我定不会负你!” 大概是夏天来了,盛雪见这样想着,否则为何心里头发热了起来? 自从拜师之后,鬼阵子的四个徒弟都十分的忙碌。端木京华自从接了虎符之后,除了每日跟着帝师练功,还要管理军中庶务,操练兵马。 皇甫重楼和皇甫决明也在兵部和吏部忙碌。因着兵部和端木京华的军队有着关系,所以皇甫重楼也经常凑到端木京华的军营里。看着将士们操练。 两人时常拿着鬼阵子教授的兵法,分成两派操练,日子流水似的过去了。 而皇甫决明也不闲着,他到底是皇上册封的双珠亲王。加上母妃又是当朝宠妃,母族更是丞相府。比起皇甫重楼,朝中那些老狐狸们还是看中皇甫决明。 他也趁着这段日子,继续将自己的手伸向六部更深的地方,乃至六部之外的地方。 盛雪见倒是日日准时去天坛,她倒是想着也许过了容景这一关。就可以得到师父的亲自教授了。于是这些日子,日日翻看万花录。 这本万花录只是记在了天启所有的花,并且详细讲述了这些花的生长地,品性和特点等等。其实比起她在庐州得到的驻颜术,这本书实在浅显。 可是万花录胜在十分的繁琐,想要短时间把这些花都记住实在是不太容易的事。这一天午时,红梅备好了马车陪着盛雪见入宫。 盛雪见捧着万花录若有所思,现在她已经把万花录的内容完完全全的背了下来,也着手调制了新的胭脂,发现效果确实比从前好了不少。 只是,容景想要交给自己的就是做胭脂吗?那她又何必拜师? 思虑之间,她已经熟门熟路的到了天坛,推开门,天坛比平时还要安静。她轻声喊了句:“师父?” 得到的全是安静,盛雪见不由得叹息一声,看样子师父果然忙着去教另外三个人去了,到底知不知道她才是首徒啊! 摇了摇头,盛雪见关上大门朝着里头走去,今日容景反常的不在中殿,盛雪见皱了皱眉头一步步朝着里面走去。 天坛偏殿的小书房,容景如果不在中殿,也一定会出现在那个地方。可是今日这里,竟然也没有人。 “奇怪,人都到哪里去了?”盛雪见不甘心。出了书房继续寻找。就算师父出去了,容景是不可能出去的。因为皇命不可违啊。 正当盛雪见走到师父炼丹的地方时,便听见了非常小声的谈话从门里传了出来。 “真没想到,我劝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为了她放弃了。真是令人意外。”说这话的是鬼阵子,只是压低了声音,盛雪见听不分明。 “不是放弃了,只是我想给她。”炼丹房中,两人站在丹炉的边上。提到她的时候,容景的脸上扬起一丝笑容。 “唉,那你可曾推算过你和她……”鬼阵子话说到一半,目光凌厉的落在了门上。有人在外面。 细细一想,他收回了凌厉的目光,这个时候在外头的,不是盛雪见还能是谁?只是他却没有拆穿,让她听着也好。 可是容景也注意到了,连忙摆摆手,止住了话头。鬼阵子心中暗暗叹息。本来就要问到最重要的东西了。 盛雪见因为听不真切里面的动静。忍不住整个人都贴在了门上,突然哗啦一声,居然开了! 她心头一惊,重心不稳,一下子就朝着里头倒了下去。开门的容景下意识的伸手去接,谁知道还是偏差了一步。 盛雪见向边上一歪,就坐到了地上。鬼阵子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遗憾。转而冷着脸问道:“雪见,你站在这儿干什么?” “嘶!”盛雪见可怜兮兮的摸了摸屁股,神情略有些狰狞的从地上爬起来:“到处找不到你们。所以找到了这里,我刚要推门,你就开门了,连声招呼都不打!” 她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在偷听的。理直气壮的撒谎了。鬼阵子和容景对视一眼,也不拆穿。 鬼阵子理了理衣服,轻轻咳嗽了一声:“为师要出去教授晋王他们,你就在家这里好好跟着容景学。” “是”盛雪见这时候已经理好了衣服,闷声回答。 等鬼阵子已经离开了,容景看着盛雪见怀里揣着一本万花录。便问道:“万花录学的怎么样了?” “不就是一本花木百科么,能有多难,我都能倒背如流了,还给你!”说起万花录,盛雪见有来气了。言罢就把书往容景的怀里一塞。 容景的神色暗了暗,低头望着盛雪见:“你可不要后悔啊。” 这一刻,盛雪见本来是要嗤之以鼻的说,一本书有什么了不起。可是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发现容景不是一般人,此刻他这么说,难道有什么深意? “难道你这本万花录里藏着什么别的东西吗?”盛雪见没说要也没说不要,所以也不算丢了面子。 容景轻轻笑了一声,只是没有少年郎的爽朗,却有些成熟。“如果我说这不是花木百科,而是一本名册呢?” 盛雪见的眼神随着容景的话变得严肃起来:“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要送你一份大礼,但是你绝对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包括端木京华。”提到他的名字,容景不由得加重了咬字。 盛雪见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为什么?你和世子之间,难道有过什么过节吗?” “本来是没有过节的,只是……”只是你出现之后,我跟他之间,就算是有过节了。当然这最后一句话,容景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瞧着容景这幅欲言又止的样子,盛雪见不由得紧张起来:“我对他从无隐瞒,如果要我瞒着他,那这万花录的事,就算了吧!” 想她重生的事情都告诉端木京华了,现在何必为了一本名册伤了端木京华呢,她不愿意这么做。 反正拜帝师为徒,目的也不过是躲避丞相府的逼婚毒计罢了。她已经达到了目的,不是么? “罢了,我不过是想帮你罢了。这名册本来就只有我知道的秘密,现在我送给你,只是希望别再泄露出去而已。”硬的不信,那就来软的好了。 果然盛雪见就这么中招了,软了语气:“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收下了,你说说这是什么名册?” 从容景手中又接回万花录,翻开一瞧,那些名录忽然又有了点陌生。 “你当初开设追月赌坊的时候,不是悄悄塞了几个人到朝廷命官家中么?只是单凭几个人为你传递消息,似乎是不够吧?” 容景的话一说出来,盛雪见脸色立刻大变:“你说话小心些,我不过是个朝廷命官之女,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大本事?” 盛雪见第一次觉得容景的可怕,为什么明明丞相都没有查出来的事情,到了容景这里,这么一清二楚?就好像他从头到尾在盯着她一样。 一股冷气从心底窜了上来,细细想来,盛雪见越发胆战心惊。容景看着盛雪见一脸防备的样子,心中隐隐发痛,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 “鬼阵子说我有推算天地的才能,不是骗你。”容景说得诚恳:“再加上盛京有那个财力撑起追月赌坊的人,没有几个,稍稍推想便知道了。” 盛雪见可不会轻易上当:“你明明在深宫之中,如何知道外头的事情?你在外头布了多少人?” 容景扬了扬下巴指着盛雪见手中的万花录:“我布的人,现在可不就在你的手上了。” 盛雪见有些不敢相信的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万花录,难道这些花名,其实就是人名?那容景到底有多大的势力啊,盛雪见已经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如你所料,在朝中六品以上的官员家中都有我的耳目,花名就是这些耳目的名字,至于花名后面的地域就是这些官员所在的地方,花名后面记录的品性,是这些官员的姓氏。” 这样全面的布局,没有七八年的功夫根本就办不到。眼前的人跟端木京华相差不大,他到底有多么恐怖强大的力量,能布下这么大这么隐秘的情报网? 一道光忽然在盛雪见的心里闪过,所以容景到底是端太妃的孙儿,他到底还是要复仇的! 只是他又为什么突然放弃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又为什么要给我呢?”(未完待续。) 155、闹婚(字数4000+) 盛雪见望着容景,一步步靠近他,说出自己内心最好奇的问题:“你明明可以依靠这个万花录,来为你搜集很多真相,来为你威胁很多人,来完成你的复仇!” 容景筹谋多年的心事,在盛雪见一句句的话中暴露出来,可是他一点也不慌张。淡淡道:“我的确是要报仇的,只是我对这天启的江山不感兴趣。” 也许不是不感兴趣,而是他从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本来就没有那个命数。盛雪见紧紧地盯着容景,生怕错过一丝撒谎的痕迹。可是容景没有,那眼中的坦然,让你找不到一丝的杂质。 “那你知道我的目的么?”盛雪见鬼使神差的问出了这句话,说到底还是不相信,容景真的有鬼阵子说的那么大本事吗? “你母亲的死与丞相府有着莫大的关系,当年长公主和林贵妃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想要查清楚,是不是?你想要复仇,我帮你。”这一次换盛雪见步步后退,容景步步逼近。 直到盛雪见被赶进了墙角,退无可退的时候,容景忽然从怀中拿出一块白玉印章放在了盛雪见的手中。“这是召唤万花的万花印,只要你给她们的信件上盖着这个印,她们就为你所用。” 盛雪见呆呆的望着手中的万花印,隔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什么似得,紧紧握在手中。又抬头望着容景:“我会好好善待她们的,我答应你,等到天启改朝换代之日,便是你重获自由之日。” 虽然她不可能让皇上去死,但是承诺给容景自由,她应该是可以办到的。容景看着小小的女孩,嘴角竟然无意识的露出一丝笑容来。“曾经自由对我而言非常的重要,可是到了现在,似乎没有那么重要了呢。” 盛雪见有些没有听懂容景的话,不过容景也不再多做解释。他让盛雪见细细去看万花录。带着她一一理清这其中的关系。半日的时光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日子终于到了晋王和惠王大婚的时候,为了方便,两位皇子的婚宴全都摆在了宫中,文武百官齐齐到场。为两位皇子庆贺。新娘的花轿也从宫外抬到宫里,在宫中洞房花烛之后,第二日新人请安之后,再双双回到各自的王府。 范思颜拖着病怏怏的身子,和盛雪见一道入宫赴宴。此刻她倚着马车一角。脸色苍白的问范思颜:“你看我这幅病身体,还去参加紫苏的婚宴,你说她感动不感动?” “思颜姐姐,你以为郡主是傻子么?”盛雪见没好气的白了范思颜一眼。这一次范思颜赴宴,实际上是为了打消林贵妃和惠王的疑心而已。 白子画用药让范思颜的病稀稀拉拉拖了很久还是不好,如果范思颜好的太快,林贵妃疑心。如果长期不出府对外称病,林贵妃也是疑心。 倒不如大大方方来了,让她看见。下了马车,盛雪见扶着范思颜入席。林贵妃远远瞧见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林贵妃心中暗道。这范思颜也不知道是遭了什么霉运,想了想转头嘱咐女官:“待会儿敬酒的时候,让惠王和皇子妃离范思颜远些,免得过上了病气!” 盛雪见自从坐下来之后,就一直细心的注意林贵妃那边的动静,果然见到她一副嫌弃的表情。这才放下心来。 “等到这场婚礼结束之后,就没有人再盯着思颜姐姐了,那时候白神医会让你彻底好起来的。”盛雪见附在范思颜的耳边,小声说话。 “我都知道,我不着急。这样装样子耍猴,也是挺有意思的。”范思颜笑了笑,而礼部的司仪已经扬声宣布今晚的流程了。 只见两对新人身穿正红,朝着皇上和妃嫔们走来。盛雪见一双眼睛落在一对璧人身上。今日的皇甫重楼和平日里的他真的不同啊。 皇上和皇后自然也看在眼里。今天的大皇子显得沉稳了许多,皇后心中暗暗感叹,果然还是要先成家的。皇上看着大皇子的神情就多了些探究。 皇甫决明一向争强好胜,这个时候皇上的反应,自然十分的在意。今日婚礼的流程,他和林半夏已经排演了无数次。力求一个错都不能再犯。 盛雪见的目光从皇甫重楼的脸上移开,落在了皇甫决明身上,为何明明是新婚之喜,他的脸上反而没有什么紧张和喜悦呢?莫非他对林半夏真的没有情? 范思颜坐在盛雪见身边幽幽的感叹道:“也不知道林半夏究竟是好命还是苦命!” 盛雪见疑惑的望着范思颜:“这句话应该怎么说?”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之前林半夏对端木世子那般纠缠,不过是为了拿捏他而已。她真正在意的是皇甫决明。可是今日一瞧皇甫决明对她,似乎没什么感情啊。” 范思颜摇了摇头,这个林半夏向来爱惜羽毛,聪明了这么久,到底还是为情所困。想了想,女人都是可怜的。至少林半夏和自己的所爱在一起了不是么。而自己呢,最爱的人和最好的玩伴在一起了。 “这就是林小姐自己选择的路。”盛雪见还在发愣的时候,一道声音插了进来。她一转头,见宋良辰施施然的放下酒杯,目光不变的看着前方。 “是啊,与其把心思放在她们身上,还不如想想一会儿怎么闹腾紫苏的洞房!”说起闹洞房,范思颜就来劲儿了。 盛雪见皱了皱眉,担心范思颜惹出什么事端来,不由得劝道:“那是男人才会去做的事情,你干什么去凑热闹?” “怎么女人就不能去闹洞房了?咱们这是去陪陪紫苏么,你知道紫苏一个人在洞房呆着,多无聊啊?”范思颜打算怂恿盛雪见跟她一起去。 正好这个时候新人三拜的礼数已经完成,新娘也由着宫女们牵着送进了洞房。范思颜拍了拍盛雪见:“怎么样?你去不去?这会儿紫苏肯定没吃东西饿得很,正好我们再给她送些吃的。” 盛雪见还是犹豫,范思颜无奈,便开始拉拢宋良辰:“你大表哥的婚礼,你不想闹腾闹腾?宋良辰,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知道你也是跳脱的人!” “跟你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把你的计划跟我说清楚。”宋良辰的眼神中闪过慧黠。盛雪见惊讶的望着宋良辰:“你也跟着她一起胡闹?” “雪见,你来的迟,可不知道早几年,良辰可是盛京女子中的小霸王。别人可不敢惹的!”范思颜眨了眨眼,那时候的宋良辰简直是女版的皇甫重楼啊。 其实范思颜是因为皇甫重楼选妃被牵连的,不管怎样,她这口气都要撒在皇甫重楼的身上,让他吃个苦头。 “那你倒是说说你的计划吧。若是真的无伤大雅,那我就跟你去了。”宋良辰见被范思颜拆穿,反而变得坦荡起来。 “咱们先去洞房,到时候就这样那样……”范思颜凑过来,三个人低头耳语。 与她们相对而坐的端木京华,静静的拿起酒杯,而眼神却落在盛雪见的身上,发现范思颜三人的动静,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 盛雪见听着范思颜的计划,却没有往心里去。这会儿她忽然想起一个人来。那就是容景。 就连帝师都坐在上首,较有兴致的欣赏着歌舞,可是有一个人只能在圣坛中安静的度过这一个晚上,他本来也是皇亲国戚,本来也是玩闹的年纪。 想了想,盛雪见转头吩咐红梅,拿了个锦囊将桌上的小点心装了一些。范思颜跟宋良辰说完计策,宋良辰眼睛一亮:“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赶紧的,免得来不及准备。那戏就唱不下去了!”范思颜赶紧起身,宋良辰跟着。见盛雪见还坐在那里,忍不住喊道:“盛小姐,你还不走吗?” “哦。我这就来了!”盛雪见跟着站起来,三个人朝着司徒紫苏的喜房而去。这会儿司徒紫苏刚刚遣散了所有人,悄悄掀开了盖头透气。突然听见外头有动静,吓得人都僵了。 “什么人?”司徒紫苏心想着这会儿皇甫重楼不可能有时间过来的。 “郡主,是我们!”外头传来范思颜熟悉的声音:“快给我们开门啊!” 司徒紫苏满脸疑惑,不过因为是范思颜。到底还是走过去给她们开门。三个姑娘带着丫头一下子鱼贯而入。 “你们不在前面呆着,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司徒紫苏疑惑的问道。 盛雪见让红梅拿出来一些点心:“怕你一个人寂寞所以来陪陪你,顺便送你点东西吃。” 司徒紫苏彻底把盖头掀开,顺手拿起一块糕点:“从早上到现在就喝了点茶水,我也确实饿得慌了。” “郡主,你不觉得晋王娶到你太容易了一些吗?你对他这么百依百顺,日后他拿捏你不是太容易?”范思颜想到了自己的计划,开始游说司徒紫苏。 奈何司徒紫苏对于范思颜实在是太过了解了,好笑的张口道:“你若是想要让皇甫重楼吃点苦头,你就直说好了,我都依你。” 盛雪见一怔,没想到司徒紫苏竟然这么大方。范思颜嫣然一笑:“什么叫吃点苦头,这是考验他对你的真心好不好,既然你都同意了,我们就准备起来吧!” 范思颜是有备而来,所以该有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今日礼仪说过了流程,皇子们在跟皇亲国戚敬酒之后,需要回来换一身衣服,再去和官员们敬酒。 皇甫重楼心中高兴,这时候喝的有些微醺了,端木京华便陪着他一块来换衣裳。谁知道门外范思颜带来的丫头,居然拦着门口不让进去。 “你们……这是干什么?”皇甫重楼疑惑的问道。端木京华看着这俩熟悉的丫头,已经猜到了几分:“晋王,看来今天这个门,不那么容易进啊。” “啊?”皇甫重楼还没有转过弯来,里头的姑娘们听着外头的说话,不由得笑了出来。皇甫重楼扬声问道:“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范思颜在里头扬声道:“如花似玉的美人这么轻易的让你娶了么?今天你要是过不了这三道考验,你就别想进门!” 皇甫重楼一听就知道是范思颜的声音,这个鬼丫头主意多得很,他一时之间着急起来:“范小姐,本王若是有得罪你的地方,望你多多包涵,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别耍我成不?” “你这人那么鬼精,这时候不抓住机会,往后还有机会么?不过是三道考验,你是不是男人,就这么不敢应战?”范思颜使出了激将法来。 盛雪见低低的笑了,说皇甫重楼鬼精,范思颜可不是五十步笑百步么。皇甫重楼的血性一下子上来了:“应战就应战!” 端木京华忍不住提醒:“你可要快点,误了时辰,皇上可是要生气的!” 听到皇甫重楼答应了,范思颜便让人把门打开,丫头们端了一个盘子出来,这盘子上放着三个手掌大的冰块。冰块里头冻着三把钥匙。 “是不是我解冻冰块拿到钥匙就行了?”一看是这么简单的考验,皇甫重楼立刻自信起来。宋良辰却摇了摇头:“晋王殿下,你不可使用内力,也不可摔打冰块。只能亲自将这冰块暖化了。” 皇甫重楼一听,不由得看向范思颜:“你也太狠了吧?”虽然是夏日,可是这三块冰块,单靠体温融化,得到什么时候? 范思颜狡黠一笑:“不过是三块小冰,你就这么难以忍受了?” 皇甫重楼咬咬牙,将三块冰块全都揣进了怀里捂着。司徒紫苏带着盖头,听着皇甫重楼发出嘶嘶声音,不由得隐隐担忧起来。扯了扯盛雪见的袖子。 可是范思颜狠狠的瞪了盛雪见一眼,叫她不要说话。 这炎炎夏日,愣是让皇甫重楼冻得嘴唇青紫,终于是把这冰块给融化了,拿到了三把钥匙。 “你说这后面的考验是什么?”皇甫重楼一身衣服湿透了,此刻新郎官有些狼狈。 宫女们又端出来三个箱子。宋良辰开口了:“这三把钥匙可以打开三个箱子,晋王选一个打开瞧瞧吧。”(未完待续。) 156、后悔(字数4000+) 皇甫重楼慎重的选择了中间的匣子,却发现范思颜笑的正欢,于是他心中警铃大作,立刻选择了另外一边的匣子,可是范思颜的表情依然很欢乐,皇甫重楼一狠心,挑了原来的匣子,解锁一看,匣子里躺了一张字条。 端木京华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是也看清楚了那匣子上面的话。皇甫重楼的脸立刻就青了。盛雪见心中知道范思颜的计策,跟着掩嘴偷笑。 范思颜好整以暇的望着皇甫重楼:“怎么样,晋王殿下你是谢还是不谢啊?” 原来那匣子上写着让皇甫重楼行五体投地的大礼,来感谢范思颜的成全之意。原来范思颜是在这个地方等着皇甫重楼呢。 “她为你和郡主吃了那么多苦,你就不要啰嗦了。”难得端木京华也为范思颜说了一句话,范思颜目光落在端木京华身上,忍不住脸红了。 皇甫重楼一咬牙,对着范思颜行五体投地的大礼:“多谢范小姐成全!你看这样行了吧?” 范思颜看着皇甫重楼一身狼狈,又气又急的模样,终于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来。“好了,我可不敢再为难你了,咱们走吧,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范思颜就心满意足的拉着盛雪见和宋良辰离开,皇甫重楼一身湿透,连忙进屋换衣服,倒是把端木京华一个人留在了外头。 本来他是应该等着皇甫重楼出来,一块回去敬酒的。只是看着盛雪见离去的方向,他还是抬步跟着她去了。 盛雪见落在最后,若有所思。范思颜回头跟宋良辰说起方才好笑的事情,才发现盛雪见慢慢吞吞的,便忍不住问了、 “雪见,你怎么走得这么慢啊?我们出来够久了,再不快点可是赶不上了。”范思颜有些急了。 “思颜姐姐,若是我爹爹问起我了,烦请姐姐说我肚子疼。去一趟净房,很快就回来。”盛雪见一边说着一边捂住了肚子。 范思颜瞧着盛雪见确实难受,挥了挥手:“我知道了,宫中太大太杂。你早去早回!”宋良辰也忍不住叮嘱了一句:“可别走错了方向。” 盛雪见点点头,便带着红莲转身了,三人分道扬镳,此情此景落入不远处端木京华的眼中。他不由得皱眉,莫非阿蛮吃坏了肚子。 原本端木京华只是想要跟过去远远的保护盛雪见。可是没有想到的是,盛雪见脚步一转,不是去净房,而是去了天坛。 天启的两位亲王同时大婚,皇宫上下都在庆贺,天坛之中,除了容景,哪里还有其他什么人存在。盛雪见让红梅在大门口守着,自己推开了天坛的门。 夜里的天坛依旧是烛火通明,她忍不住喊了一声:“容景!” “这里!”中殿处传来声音。盛雪见提着裙子就朝着中殿走去。容景坐在小桌前,那桌上摆着两个酒杯,相对而立。 盛雪见走过来,看了看桌上,面露疑惑:“你知道我会来看你的?” “你在酒席上都拿到了什么点心,让我瞧瞧。” 容景的目光落在盛雪见的左手,她提着一个包裹,是方才让红梅打点的糕点。盛雪见面色恢复如常,又安然坐下。 “这宫中处处都是热闹,倒是只有你这里。是这般的冷清。”盛雪见随意的说话,容景微不可查的抬头,看向对面一片屋顶。 “不过现在好了,我带些点心给你。你也不会寂寞了。”盛雪见一笑,露出细小洁白的牙齿,一双眼睛弯成了笑眼,让人忍不住越陷越深。 “每每过节的时候,天坛就只有我一个人,我已经习惯了。”容景一边伸手给盛雪见倒酒。一边说着。 “我还小,不能喝酒。”盛雪见将面前的酒杯一推,心中莫名升腾起一股子疼惜来。为什么容景的话,总是不经意间令人难过? “我还没有难过,你为什么难过?”容景早就从盛雪见的神情中看透了她的心思。 “不难过,你尝尝点心。”盛雪见甩了甩心中的烦乱,将一盘糕点推到了容景的面前。 容景没有动,只是又拿出了一个酒杯,缓缓的斟酒,一边开口道:“既然来了,为何不下来坐坐呢?” 盛雪见顺着容景的目光向上头看过去,这才惊讶的察觉到,原来屋顶上竟然有人,这身影为什么那么的熟悉?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端木京华自屋顶缓缓落下,好似仙人下凡一般,盛雪见一时之间竟然看的目不转睛。 本来因为盛雪见偷偷跑来给容景送糕点还有些生气的端木京华,此刻心中那份躁动,竟然就这么消失了。 他倒是没有一点儿梁上君子的尴尬,十分坦然的走过来坐下,从容景这一边接过酒杯:“恭敬不如从命。” 隔了好一会儿,盛雪见才回过神来,惊讶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也来了么,我怎么就不能来了?”端木京华这话的口气可是实在不像他的作风。 “噗!”容景竟然忍不住笑了,盛雪见更加疑惑了:“你在笑什么?” “笑襄王有情,神女糊涂。”容景意有所指的看着端木京华。 “景兄只要知道,神女是襄王的,那就足够了。”端木京华还是一脸面瘫的表情,滴水不进。 “那若是旁人也对神女有情呢?”容景眸子微微眯成一条线,那其中的含义,盛雪见瞧不清楚。 “你们俩能不能不要在这里打哑谜?说点我能听懂的好么?”盛雪见很是无力,她总觉得这二人之间似乎是有什么过节。 端木京华手中握着酒杯,可是酒杯中不断跳动的水珠证明了端木京华心中的愤怒。容景的视线从他的脸上也落在了酒杯上。 容景忽然转头盯着盛雪见问道:“雪见,若是旁人对神女有意,神女会给机会吗?” 盛雪见没想到矛头一下子就对准了自己,她一怔,随后缓缓回答道:“你们说的是洛神赋吧?曹植对洛神有情,可是洛神对曹植无情,既然她对曹植都是无情,又何况是别人?” 她的话音一落,两个男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糕点都要冷了。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是吃还是不吃?”盛雪见本来在宴席上就没有吃到什么,现在是更加的饿了,偏偏这两个人还在装什么木头。 忍无可忍,她自己拿起了一块糕点塞进了嘴里。这时候忽然听到端木京华开口道:“容景。阿蛮不是神女,我也不是襄王。” 容景淡淡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走着瞧如何?” 端木京华站起身来,瞪了容景一眼,侧身对盛雪见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否则你的爹爹真该着急了。” 盛雪见想了想,也确实出来太久了。便点头向容景告辞。两人一道离开了圣坛。圣坛的大门刚刚关上,一道黑影就落在了容景的身边。 “主子真的要把万花录送给盛雪见吗?那可是主子千辛万苦……”黑影的话还没有说完,容景便抬手打断了。 “你退下吧。”容景一开口,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透着不可拒绝的威严,黑影身子一震,遵命消失。 一轮皓月当空,容景抬头瞧着那一片光亮。亏吗?为了一个不太可能的感情就把自己最大的筹码赌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盛雪见的笑容,容景就觉得自己还是活着的,就觉得只要是盛雪见想要的,他都可以给。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孩子已经占据了他的内心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复仇带给他的切肤之痛也不再那么疼了? 他看向紧闭的大门,这一夜有好多人好多事想不通啊。 是夜,惠王和晋王都喝得酩酊大醉。差点连洞房的门都快看不清楚。林贵妃娇嗔着逗着皇上开心,总算是把皇上哄去了自己的宫殿。德妃怀着身孕,懒得跟林贵妃争夺这一份宠爱。 皇后更是早早的不胜酒力离席而去了。只不过有的人是真的高兴的喝醉了,有的人只是装装样子罢了。 喜房中只剩下皇甫决明和林半夏的时候。皇甫决明的眼中早已恢复了清醒还有冷然。他一掌拍在桌上,哪里有新婚的喜悦? 已经掀了盖头的林半夏坐在一旁,忐忑不安的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皇甫决明没有回头,只是沉声骂道:“皇甫重楼那只奸诈的狐狸,居然伪装了这么多年,今日父皇明明看他比看我还多。一想起皇祖母的赏赐,本王就……” 林半夏心中泛起酸酸涩涩的苦来,本来是大喜之日,他进了喜房的第一句话不是温言软语,却是皇甫重楼。 嫁给皇甫决明,到底是对是错?时至今日,林半夏才开始思考这件事,然而是为时已晚了,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儿时的场景。 那时候端木京华还对自己十分体贴的,可是那时候自己只当他是讨主人欢心的小狗一般逗弄,也许自己从那个时候就错了吧。 林半夏沉思许久,皇甫决明倒并没有在意,生气之后,他反而冷静了下来。现在他娶了林半夏,外祖父绝对会全力相助。目前他的胜算依然是最多的。 “半夏,如今你已经是惠王府的人了,往后你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若真心对我,好好办事,本王绝对不会亏待你。”皇甫决明坐到林半夏的身边,伸手挽了挽她的发丝。 绝对不会亏待你,听了这句话,林半夏有一瞬间微愣,抬头看着皇甫决明,一双眼睛分明:“表哥,我只想知道一件事,难道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吗?” 这一副痴情的模样落在皇甫决明的眼中,却有些麻烦。女子一旦为情所困,便失去了理智,更失去了争斗的能力。可是他已经把林半夏娶进门了。 “半夏,本王从未对任何人动过情,可是你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好妹妹。你只要全力助我,日后我顶封你为后,共掌江山!”皇甫决明加重了口气,只希望林半夏清醒。 封你为后这句话到底还是让林半夏清醒了一些。“表哥放心,我一定会全力帮助你的!” 红烛过半,皇甫决明吹灭了蜡烛,两人连交杯酒都没有再喝一杯, 就就寝入睡了。 倒是晋王的喜房里,红烛还亮着,两人坐在床头,一时之间,相对无言。皇甫重楼那么一个能说会道的人,今晚竟然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紫苏……你真好看!”憋了半天,皇甫重楼却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新嫁娘的司徒紫苏脸通红的,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紫苏,我发誓,今生今世,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皇甫重楼忽然侧过身,认真的望着司徒紫苏。 “好好待我,能有多好?”司徒紫苏忽然升起了为难的心思,淡淡斜睨着皇甫重楼,嘴角挂着一抹浅笑。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取来,但凡你不想要的,我一定碰都不碰!”皇甫重楼搜肠刮肚,想着最能表达真心的誓言。 “那我要是让你像恭亲王和王妃那样呢?”司徒紫苏的声音有些小,可是皇甫重楼却听得明白。 恭亲王和王妃伉俪情深,为了王妃,恭亲王拒绝了皇上赏赐的所有美人,就算是太后劝说,他都没有答应。他们二人的情缘,是天启所有女子都羡慕的。 司徒紫苏自然不在话下,可是皇甫重楼将来是要夺嫡的,司徒紫苏问出这句话来,结果可想而知,如何苦涩,只是她心中总是有那么一点儿的期望。 “不管将来如何,我皇甫重楼,只爱司徒紫苏一人。纵然弱水三千,只你一瓢。”皇甫重楼说的极其严肃。 “呸!你才是瓢呢!”司徒紫苏却被他这幅憨憨的模样给逗笑了,忍不住伸出食指在皇甫重楼的脑门上狠狠的点了一下。 “紫苏,三更了,咱们还是早点安置吧。”皇甫重楼回过神来,却盯着司徒紫苏娇艳如花的脸看得痴了。 丫头们在外头守着,等着屋里头的亮光一暗,纷纷偷笑着退开了。夜色深沉,明日又有什么在等着他们?(未完待续。) 157、四年(字数4000+) “阿姐!阿姐!”盛雪晗拿着拨浪鼓蹭蹭的朝着盛雪见跑来,奶娘吓得在后头跟着,生怕他就摔着了。转眼间四年的时光过去了,雪晗已经六岁了。 “你慢点儿跑!阿姐在这儿呢!”盛雪见冲着弟弟挥了挥手,把手中的肚兜放了下来。 红梅端了小火炉进来,放到了盛雪见的身边,又在盛雪晗够不到的地方,一看这肚兜便忍不住赞叹道:“这天蚕丝做的肚兜,果然上品。” “那是自然。”盛雪见也忍不住点头,盛雪晗听着大孩子们说话,伸手就把那肚兜摘了过来:“好滑好滑!” “晗晗别闹,那是给你馥雅小妹妹的!”盛雪见警告似得从盛雪晗的手中拿回肚兜,四年时光,司徒紫苏已经生下第二个孩子,皇甫馥雅了。再过些日子她的及笄礼也快到了。 “我要去看馥雅小妹妹!”盛雪晗笑眯眯的抓住盛雪见的手,他虽然才六岁大的年纪,可是天资聪慧,又继承了父母不凡的外貌,看上去如同九天童子下凡一般,让人移不开眼睛。 “哎,我们晗晗真是越长越好看,连姐姐都要忍不住动心了。”盛雪见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哎呀,那世子该怎么办?他都已经十六了,再不成亲就成老头子啦!”阿花半梦半醒正迷糊的时候,忽然听见盛雪见这一句,忍不住开口问道。 盛雪见羞红了脸,伸手在阿花脑门上摁了下去:“就你的话最多!”阿花揉着脑门:“小姐,我这不是实话实说嘛!” 外头管家走了进来:“小姐,马车已经备好了,咱们该启程了。” “走吧。不然耽误了馥雅的洗尘宴。” 四年的光景了发生了什么呢?足够一位曾经纨绔的皇子成长为一个有担当的父亲,也足够一个女童成长为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马车驶向晋王府,今日王府里热闹非凡,车水马龙。 盛雪见的马车走正门下来,婆子领着她直接朝着司徒紫苏的卧房而去。还没进门就听见了笑声,如此爽朗,不是范思颜还能有谁呢? 她推了门进来。绕过屏风。便见范思颜和宋良辰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你可是来晚了,我瞧瞧,你要给我们馥雅送什么金贵的玩意儿?” 盛雪见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让红梅把盒子里的肚兜拿了出来。宋良辰眼睛微亮:“天蚕丝,可不是容易得到的东西。这件肚兜价值千两啊。” 范思颜不甚在意的说道:“咱们雪见小富婆,富可敌国,价值千两算什么?” “也就你这么说我。我又不是财神爷!”盛雪见拿过肚兜递给床上斜躺着的司徒紫苏:“你瞧瞧,喜不喜欢?” 正说话的时候。床上睡着的皇甫馥雅就已经醒了,司徒紫苏笑着把人抱了起来:“咱们小富婆送你天蚕丝的肚兜啦,馥雅喜不喜欢呀?” “他还小呢,懂什么呢?”范思颜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晋王妃。你又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了。” 盛雪见四下张望,问询道:“怎么没有瞧见小世子?” 司徒紫苏把孩子交给了奶娘,这才有时间打量盛雪见。她生孩子调理的日子里见不得风,这些闺中密友也长久不见了。现在的盛雪见。就像是熟透的果实,诱人动人。恰到好处的衣服衬托出她傲人的曲线,尤其是那白皙的皮肤,搭配着精致的五官,一双含情目投了过来,连司徒紫苏都忍不住心头一颤。 “咱们小富婆是越长越水灵了,你说京华世子怎么忍得住?”司徒紫苏忍不住打趣起来。 宋良辰轻轻一笑:“她的及笄礼一过,只怕端木世子就没有那么淡然了。” 几个人坐在一起打趣她,让盛雪见脸红不已:“你别说我,宋小姐再过一个月就要嫁人,我还没有说一声恭喜呢!” “怎么又扯到了我的身上?”宋良辰笑着推了盛雪见一把:“你呀,就是滑头。” 不知怎的,范思颜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宋良辰比范思颜小一些,也要嫁人了,可是范思颜依然拖着。 司徒紫苏忍不住劝道:“思颜,你不能继续耽搁下去了,你已经十四了。” “我宁愿青灯古佛一辈子……”也好过嫁给不喜欢的人遗憾终生。只是因为盛雪见坐在这里,这后半句话范思颜终究是没有开口说出来。 “如花美眷怎么就要青灯古佛了?”一道爽朗的声音插了进来,众女回头一看,就见皇甫重楼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范思颜立刻又精神了:“我当这四年晋王沉稳了些,没想到青天白日的,还是急吼吼的往我们这屋闯。” “这是王妃的屋,可也是本王的屋啊。范小姐别打岔,本王为你做一回良媒如何?” 范思颜听着皇甫重楼那不着调的话,立刻就生气了:“皇甫重楼!本姑娘可不是柔弱小姑娘!” “知道知道,你是出生将门的母老虎!”范思颜说话间手里的花生就打了出去,不过皇甫重楼轻松接住,好歹在帝师门下四年,该有的功夫可从没有马虎。 “好了,你别闹腾了!”司徒紫苏忍不住嗔怪,皇甫重楼立刻就安静了,一张笑脸迎了上来,小夫妻说话,众人还不得让开了位置。 宋良辰浅笑一声,拉着两人朝着外头走去。“听说惠王又抬了一位侧妃进门了。”范思颜忍不住八卦起了林半夏。 “依着林半夏的手段,这位侧妃也是怀不出孩子的。”宋良辰淡淡的说着:“这一次是战衣侯府的庶女。” “三位侯爷,也总算是笼络了一位。好心计。”盛雪见轻轻说着,声音微小,不过宋良辰和范思颜却都听清楚了。 这四年以来,晋王和惠王的争斗也逐渐走到了台面上来。皇甫决明一连纳了四位侧妃。不仅牢牢掌控住了六部尚书,而且还笼络了战衣侯府。 只是晋王皇甫重楼不屑用这样的办法,但是他的背后有端木京华的兵力支撑,又有盛雪见和白家的财力支撑,投向晋王门下的人也不在少数。 两人在朝堂之上,隐隐约约形成了对峙之局。只是皇甫决明似乎比皇甫重楼更加的心急而已。 在两王之间的党争逐渐表露出苗头的时候,德妃也平安诞下了一位皇子。到如今也已经四岁多了。皇宫之中波云诡谲。她凭着皇子,和林贵妃一时可以抗衡。 盛雪见三人走到了前厅,正好遇到端木京华在人群之中。静静立着。这一刻他忽然回头,两人四目相接。 大概情人眼中出西施的意思,便是四周的风景全然消失了,只剩下他的音容笑貌镌刻在脑海中。然而她和他是太多人的焦点。此刻远远对视,也引起了不小的关注。 宋良辰拍了拍盛雪见的衣袖:“我看我们还是上去的好。”盛雪见回过神来。红着脸跟着宋良辰等人上楼了。 “惠王爷,惠王妃,惠侧妃到!” 三人刚刚上了楼,底下便传来一声。宋良辰微微皱眉:“怎么惠侧妃也来了?”范思颜挑了挑眉毛:“就不知道是哪一位惠侧妃了。” “应该是刚刚娶进来的那位了吧。”盛雪见推测,惠王好不容易拉拢了战衣侯府,哪怕只是个庶女。他也要给足了战衣侯府面子才对。 不一会儿,惠王妃林半夏果然带着一位惠侧妃上楼来了。众人朝着木梯望去。林半夏端庄华丽的走上来,可是人们的目光都从她的脸上跃了过去。 她拢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握紧,指甲陷阱了肉里。原来每个人都和皇甫决明一般!难道她这个盛京第一美人不够漂亮吗? “没想到林半夏嫁人才四年光景,竟然老的这么快!”一道声音插了进来,虽然微弱,可还是字字句句都落在了林半夏的心上,像刀一样。 她朝着那声音望去,敢这么当面说她的人,可不就是范思颜么!范思颜还无所谓的回头对盛雪见说道:“雪见,现在你倒的的确确是盛京第一美人了!” 这句话范思颜的声音倒是足够大,众人都不约而同的朝着盛雪见看去。今日她虽然穿的简洁,可是年轻的容貌就像是开的最胜的清莲,让人移不开目光。 再看昔日的第一美人林半夏,不知岁月为什么如此狠心,尽管她的妆容严正精致,却依然掩盖不住眼角轻微的细纹。 如今的她还不如身后的惠侧妃来的有朝气。盛雪见心中隐隐的摇头,只是四年光景,就已经美人迟暮了吗? 林半夏抬手理了理云鬓,她到底是做了四年王妃的人,若是被范思颜这么一激,就轻易的激怒,那就不是林半夏了。 她就当做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朝着第一排的位置走去。范思颜瞧着林半夏根本不接招,也就松松肩膀了事。 “你方才实在是太不给她面子了,说到底她也是个可怜的人。”宋良辰忍不住劝说。 范思颜翻了个白眼:“可怜之人?更多的是可恨之人把?” “说起来嫁到惠王府去的,有哪一个女人不可怜呢?就算林半夏好不容易怀孕生产,诞下的也只是一个女儿。其他的女人更是没有消息。说到底,皇甫决明,一个都不爱。” 宋良辰一边分析一边感叹。范思颜拍了拍她的手:“反正你不用嫁给他,那就别担心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宋良辰瞪了范思颜一眼,却换来范思颜一个浅笑。而楼下皇甫重楼已经抱着孩子出来,礼仪唱念起来,让皇甫重楼为孩子洗尘。 虽然这件事皇甫重楼已经做过一次了,可是再做一次还是忍不住的紧张,他满脸的喜悦入了皇甫决明的眼中,竟然有些疑惑。 “不过是个婴儿罢了,还是个女儿,何必这么高兴?”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落进了端木京华的耳中,他斜睨了皇甫决明一眼,一声冷哼。 因为担心馥雅冻着,皇甫重楼又小心又快速的将女儿洗好,礼仪宣布礼成。众人轮番上来,往洗尘的金盆中丢送金银玉件之类的小礼物。 皇甫决明丢了一块羊脂玉,皮笑肉不笑的向皇甫重楼道喜:“恭喜大皇兄!” 皇甫重楼高兴坏了,竟对着皇甫决明真心的笑了,他破天荒的拍了拍皇甫决明的肩膀:“儿女双全可是莫大的福气,二皇弟,你跟惠王妃可要好好努力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皇甫决明本能的退后一步,他总觉得皇甫重楼这句话中带着恶意。 皇甫重楼一愣,才发现自己对他太亲密,对方反而受不了。无奈又换回了一张冷脸:“没什么意思。你当我没说。” 端木京华走了过来,皇甫重楼立刻开口道:“你们家小富婆可是送了价值千两的天蚕丝肚兜,你可别随随便便拿个破玩意儿来糊弄我!” “西域毒娘子的百花丹。”端木京华默默伸手,掌中立着一个小小的瓶子。 只是他话音一落,皇甫重楼和皇甫决明同时愣住了。西羽毒娘子乃是制毒高手,又是杏林圣手,她的百花丹不但可以解百毒,长期服用还可以通体生香百毒不侵,最重要的是女子服用,花容月貌延年益寿。 但是西羽毒娘子已经死去多年,听说百花丹不到十瓶,价值连城。皇甫重楼有些愣愣的问道:“这东西你没想过给你家那位小富婆么?” 端木京华淡淡一笑:“她不需要。”实际上心中腹诽,我家那位小富婆明明就是天生丽质,还用得着这百花丹么? “那我就收下了,替馥雅谢谢你!”皇甫重楼说的极其认真,端木京华点了点头。 “听说雪晗对馥雅很是上心的样子。”难得端木京华也说了一句玩笑话。 “那个小萝卜头,打娘胎的时候就惦记本王的小郡主了!”说到盛雪晗,皇甫重楼还有些隐隐的头疼。 “皇兄,本王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皇甫决明看着两人一副拉家常的模样,忽然气闷起来。 这两人昨日还让御史参他贪污难地赈灾的钱粮,害的父皇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未完待续) 158、暗流(字数4000+) 奶娘把馥雅抱上楼来。盛雪见从袖中拿出一个白瓷的小挂件,递给了司徒紫苏。 “这是什么?”司徒紫苏端详着手中的小挂件。圆润的白瓷,上头用红色描着皇甫馥雅的名字,虽然是在细小的白瓷片上写字,可是力道遒劲,上佳书法。 “容景的礼物。”盛雪见淡淡笑着。她倒是没有想到,容景会专门用心思给馥雅做一份这样的小礼物。 “好书法。”虽然远远一见,范思颜不由得感叹:“时人笔力多少了一份刚劲,难得。” 盛雪见心头一动,转而看着范思颜问道:“你想不想见见容景?”范思颜立刻猜出了盛雪见的想法,赶紧摇头。 “你要是存了这份心思,我劝你还是早些打住,我没有这个念头。”范思颜一脸不悦。盛雪见不好再多说什么。 小郡主的洗尘宴会很是热闹,司徒紫苏今天也特别的高兴,特意还多喝了几杯果酒,如果不是她们几人拦着,只怕今日要醉了。 过了一会儿,宫里来人,皇上皇后还有太后等人的赏赐一一送了进来,左右都是些小孩子的玩物。 那送礼来的女官告诉司徒紫苏,皇后甚是想念,命她明日入宫。没了皇甫决明的存在,楼下众人自在了许多。 不过楼上还有惠王妃和惠侧妃在,大家现如今都知道这两位王妃可不对付,不过双方都不好得罪,因而说话都陪着小心。 林半夏手中拿着茶杯,眼睛却看着司徒紫苏这一边,不断有人送礼物来,襁褓中的女儿,就像是天女一般,被人捧在手心。 一想起自己的女儿,林半夏不由得心痛。她怀上女儿的时候,皇甫决明又何尝不是嘘寒问暖。可是当生下来发现不是男儿的时候,他脸色铁青。 同人不同命,大概就是如此吧。生女儿的时候难产,现在女儿瘦弱不堪。皇甫决明更加不喜,日日除了朝堂,便是谋算如何纳侧妃来笼络百官。 林半夏想起还没有嫁给皇甫决明的时候,那时也是浓情蜜意,她也曾是他掌中明珠啊。不过四年时间,就昨日黄花了吗? 林半夏侧目看了一眼身旁娇媚的侧妃,忍不住一仰头将一杯酒喝了下去。“这借酒消愁的模样,是给谁看?” 一道声音插了进来,又是林半夏熟悉但是又讨厌的声音:“范小姐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在借酒消愁?” 范思颜今日好不容易逮住了林半夏,如果不打趣她,就不是自己风格了。干脆挨着林半夏坐下。 “曾经你风光无限,现如今表面风光,背地苦楚的样子,我瞧着都心疼啊。”范思颜故作难受的感叹。 “林半夏。你知道现世报吗?就是你这样。当初你把京华世子耍的团团转,可曾想到有一天,你也被人玩弄股掌之间呢?” 冰冷的话语像是一桶冷水,倒头浇在林半夏的身上。她目光不由得落在楼下端木京华的身上,握着杯子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思颜,快过来我们行酒令!”司徒紫苏看出来林半夏这里的不对劲,赶紧把范思颜叫了回来。 端木京华隐约注意到了背后有一道目光注视,便回头一瞧,林半夏正出神的望着自己。 他心中不由得冷笑一声。前世他多希望林半夏的目光始终在自己的身上,就算最后她还是嫁给了皇甫决明。他依然以为林半夏心里是有过自己的。 前尘往事随风而去,留下的不过是笑话而已。曾以为重生之后,端木京华不会再爱上任何人,这颗心已经冰冷。 没想到今生还会再遇良人。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想错过了。端木京华下意识的朝着盛雪见的方向望去。 四年光景,她已经出落的像天仙一般,让人睁不开眼睛了。皇甫重楼有一句话说得对极,再不抓紧时间,当心就真的被别人拐跑了。 酒过三巡,人们纷纷告辞。盛雪见等人还有体己话说。便跟着司徒紫苏去了内室。 端木京华走出王府的大门,忽然被人叫住:“世子留步!”这声音太过熟悉,是林半夏。 他淡漠的回头看她:“不知惠王妃有何事?”林半夏看着他的目光隐隐带着别样的情绪。 “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林半夏问的小心翼翼,她含羞带怯的望着端木京华,柔弱的就像风中娇花。 世人都是爱怜美人的,更可况是这么一个大美人。然而端木京华却明白这朵娇花曾有多么的毒辣。 “我和惠王妃似乎没有什么话好说,惠王妃实在有事,就在此地说吧。”端木京华看着这样的林半夏,实在是疑惑,前世的自己,是什么时候瞎了眼。 “你当真要如此吗?还记得小时候你对我……”林半夏眼眶湿了,情绪有些一发不可收拾。 “小时候的事情,难为惠王妃还记得。那么惠王妃是否记得,现在你是什么身份?”端木京华冷冷打断林半夏。 林半夏一时语塞,还要张口的时候,端木京华已经转身离去了。 “姐姐和端木世子竟还有一段故事呢?”身后传来凉凉的打趣声音,林半夏才猛然醒悟过来。 这新入门的侧妃可不是好对付的,她刚才实在不应该说出那番话来,岂不是让这个侧妃有了把柄? “你难道听不见?都是小时候的儿戏。”她声音透着淬骨的冷冽,惠侧妃淡淡眨了眨眼睛,没有继续说话。 她一个战衣侯府的庶女,好不容易爬到了今天这个位置,她懂得凡事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的道理。 林半夏停滞了腰板走在前头,惠侧妃站在后头注视着她的背影,相府千金又如何?迟早有一天,要把你从王妃的位置上,拉下来! 端木京华并没有直接回去,马车到了南市入口便停了下来。隔了好一会儿,盛雪见的马车才悠悠的走了过来。 红梅老远就看见端木世子立在马车下面,便转头对盛雪见说道:“小姐,世子在外头等你呢。” 盛雪见掀开了帘子,端木京华走了过来:“怎么这么久?”盛雪见粲然一笑:“方才帮着郡主查验送来的礼物。果然林贵妃的礼物是有问题的。” 端木京华微微皱眉:“她不下点毒就不舒服。那惠王府的礼物呢?” “倒不是毒。但是如果馥雅真的长期带着,只怕会沦为痴傻。”盛雪见叹了一口气。 “惠王府的礼物,我还没没查验,郡主就把这些东西锁起来。连碰都不想碰。”一阵风来,盛雪见忍不住缩了一下。 到底是冬天,这冷风不是开玩笑。端木京华见状,侧了侧身子,正好为盛雪见抵挡了寒风。 盛雪见心头一暖。伸手理了理他额前碎发:“这天气越来越冷,小舅舅说南地灾情严重,此事若还让皇甫决明去管,只怕要出乱子。” “皇上近来十分忌讳党争,若是晋王去争,只怕非但不能如愿,还要被皇上猜忌。”端木京华皱了皱眉头。 “有些事何必非得是晋王去做呢?朝中不肯参与党争,却为人正直的大臣,不在少数。”盛雪见静静看着端木京华。 “你是说户部新任侍郎范玉?”端木京华立刻想到了这个人。虽然皇甫重楼因着太傅这层关系,有不少幕僚。 但是他曾经纨绔。又没有任何功绩,真正的能人不是去了皇甫决明这边,就是不屑参与党争。 “就是他,此人刚正,我听说前些日子因着赈灾款子还和户部尚书大吵了一架。”两人心有灵犀,盛雪见点头继续解释着。 “我执掌兵符,不能举荐,皇帝向来猜忌恭亲王府。晋王更不能举荐,否则会被皇帝看成是党争。”端木京华喃喃。 “朝堂所不能为之事,也许后宫却能办到。”盛雪见看着端木京华认真说道。 “你打算如何?” “范玉的母亲同太后有些私交。我听说明日王妃带着小郡主入宫,恰好范玉的母亲也入宫看望太后。” “此事你和王妃说过了?”端木京华猛地抬头。 “这是自然。有子如此,其母定当是耿直之辈。只消太后将实情告诉皇上,皇上就不会再把事情交给惠王了。” “阿蛮。” 盛雪见正在思考接下来的绸缪。冷不丁听见端木京华喊自己,茫然的问道:“怎么了?” “得妻如你,夫复何求?” “刷”的一下,盛雪见的脸就红了。她惊得忘记放下帘子,就那么直直的望着端木京华。 有那么一刻,心都快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你!你……”憋得小脸通红。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又羞又愤,更多的,是那股子打翻了糖罐的甜蜜。 “阿蛮,快些长大吧。”端木京华忽然凑近了盛雪见,一声微不可闻的呢喃,把盛雪见的心,彻底扰乱了。 “小姐,快回神吧,世子都走了好久了。”阿花伸手在盛雪见的面前晃了晃。 “咳咳!”盛雪见摸着心口,好不容易平静了呼吸:“看我干嘛,还不回去!” 几个丫头闷声笑着,表情都很精彩。 次日,司徒紫苏带着小郡主入宫。正好在宫门口遇见了范玉的母亲,没人知道那一会儿的功夫晋王妃和范玉的母亲说了些什么。 只是当晚,太后便冷着脸召皇上请安,皇上又铁青着脸走出凤殿。皇甫决明正在王府中和新晋侧妃颠鸾倒凤,就被火急火燎召入宫中。 “你看看!这就是你干的好事!万民请愿书都递到了太后那儿!”养心殿中,皇上怒不可遏,一道折子就砸在了皇甫决明的头上。 皇甫决明跪在地上,战战兢兢捡起折子打开一看,赫然是南地受灾百姓的联名血书,赤红的控诉触目心惊。 “父皇,这是有人陷害儿臣,又是皇兄的手笔吗?皇兄为何容不下我?”四年来,皇甫决明也摸清了父皇的脾气,只要和党争扯上关系,那么…… “党争?哼!”皇上冷笑一声。“还是范玉的母亲入宫,这道折子才能送进宫来,六部都在你的掌握之中,谁能陷害了你?” 因为范玉不屑党争,这件事和皇甫重楼一点关系都没有,而皇甫决明的态度,算是把皇上彻底的激怒了。 “儿臣冤枉!”皇甫决明长跪不起:“儿臣,愿倾尽家财,只求天启国泰民安!” 以退为进,已经是最好的办法。这南地震灾的事情绝对不能落在皇甫重楼的头上,否则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你已经激起了民愤,朕不能再用你,范玉不是刚刚上任户部侍郎么,此事交由他去办!” 次日早朝,皇上下旨范玉全权处理南堤赈灾一事。并特赐范玉尚方宝剑,去往南地代行天子之权,遇事可先斩后奏。 下了朝堂之后,皇甫决明一脸灰败的离开。皇甫重楼揽着端木京华的肩膀,一脸风流浮夸的样子。 “晋王殿下请留步!” 皇甫重楼回头,范玉从后走了过来,他看着皇甫重楼,面露疑惑。 “不知范大人有何事?”皇甫重楼站直了身子,眉宇间宗室王气自然流露。 “此次南地震灾一事,多谢殿下相助。”范玉认真道谢,他知道那份万民书是晋王妃给母亲的。 “范大人何出此言,此事关系天启百姓安危,本王也盼着真正办实事的人,把父皇恩泽送往南地。” 端木京华站在一旁颇有些不适应,看着皇甫重楼一本正经,实在是有些难受。 “京华,咱们还要去师父那儿上课不是么。”皇甫重楼也有些受不了自己装腔作势,不等范玉反应,就拉着端木京华走了。 “你这样,还像个亲王么?”端木京华凉凉的开口。 “你觉得刚才那样,还像是我么?”皇甫重楼没好气的回答道。 “不过,你家小富婆真是厉害,连万民请愿书这种东西,她都能从皇甫决明的重重关卡里拿到手。” “白家的生意遍布天启,此次南地灾荒,若没有白家开仓放粮,此刻就不是万民书那么简单了。” 端木京华颇有深意的看了皇甫重楼一眼。(未完待续。) 159、心魔(字数4000+) 皇甫重楼神色一愣,随即脸上闪过的了然:“只是惠王一定会把这件事归咎到我的身上,我只怕他会迁怒更多人。” “白五爷暂时倒还不怕,他近年来踪迹不定,白家的生意遍布天启,皇甫决明不会不忌惮,只是他把着户部这个钱袋子,确实应该松一松了。”端木京华分析着。 两人朝着校场走去,鬼阵子已经在校场中摆好了八阵图。两人刚到阵门口,皇甫决明也已经到了。 “二皇弟来的真早!”皇甫重楼吸了口气,打了声招呼,只是皇甫决明冷脸看着他,并没有回答的意思。 鬼阵子对于几位徒弟之间的关系,早已经心知肚明,上前一步开口道:“这四年你们跟着为师学习王者之道,现如今到了考验你们的时候了。” 说完他身子向后一转:“这是在上任帝师的八阵图基础上,设下的九曲八阵图,你们三人依次入阵,凡破阵者便是出师了。” 虽然鬼阵子说的十分轻松,可是这九曲八阵图可不简单。据说上一任帝师设下了八阵图,四位破阵者也只是首徒通过了,最终出师了。 在帝师的四位徒弟当中,若是没有出师,那么就不算是一位合格的徒弟。今日破阵,三个人的内心皆是忐忑的。 皇甫决明早在半年之前就开始研究八阵图,直到最近几日才把八阵图攻破。而如今面对升级版的八阵图,他也没有十成的把握。 “师父,这九曲八阵图和原来有什么不同啊?”皇甫重楼近来忙着照顾王妃和孩子,有一阵子没在学习下下功夫了,不免心虚。 鬼阵子的目光从三人的身上依次掠过,这三人中最为勤奋的是惠王,可是天资相比另外两位来说,有些不足。最有天资的晋王却最懒。 至于端木京华,鬼阵子的目光最终落在端木京华的身上,他似乎对什么都没有太大的兴趣。又好像对什么都了然于心。 鬼阵子悄悄在背后掐指一算,可是多少次了,他都算不出端木京华的因果,为什么他对自己教授的东西那么熟悉。可每次都不是第一? “师父,都这个时候了,您老人家发什么呆呢?”皇甫重楼伸手在鬼阵子的面前晃了晃。 “这九曲八阵图,在原先阵法的基础上加入了更多的生死门,不仅如此。我还命人在阵中加入了幻术。你们要小心。” “幻术?”皇甫决明心中一震。听说帝师一门的技艺,除了兵法王道,推演天地,武功之外,还有一门技艺,那就是幻术。 只是鬼阵子并没有将幻术教给他们三人,皇甫决明也曾经问起过,但是师父却说,这是首徒才能学习的技艺。 “不要耽误了时辰,你们抽签决定顺序吧。”鬼阵子说完。便有童子端着签筒上来。三人依次抽签,端木京华是第一个,皇甫重楼是第二,剩下的就是皇甫决明了。 此时,圣坛之中,盛雪见正和容景二人下棋。这四年时间,足够盛雪见将容景的万花录全盘接受下来。在此基础之上,盛雪见专门从西域够得黑鸦,用来传送急件。 黑鸦不同于普通的信鸽,这种黑鸦飞的比普通信鸽要快上两倍。而且不易被人察觉。自古都是用飞鸽传书,却没有听说谁用乌鸦的,自然很少会被人半路截获了。 如此一来万花录的情报系统不仅强大,而且还有很强的时效性。因此南地赈灾贪污一事。才能那么快的被查出来。 “今天是端木京华出师考验的日子,你不去看看么?”容景抬头看着盛雪见。 盛雪见手执白子,一脸沉思的看着棋盘,好一会儿才把手中的白子落下。“我就快要赢你了,这个时候来乱我军心?我会上当吗?” “你不会。”容景淡淡笑开了,盛雪见抬头看他。四年的光景,从一开始他身上毫无生机,到现在会向自己打听宫外的趣事,容景,变了许多。 “但是你太过自信了。”黑子随着容景的话音一落,整个盘面很快又成了容景的天下。 “唉!我总是赢不了你!”盛雪见丢了手中的棋子,不由得叹气。自从开始跟容景下棋,她就一次都没有赢过了。 “等你真的能赢了我,那时候你就可以修习推演天地的玄黄之术了。”容景自顾自的整理着棋盘,对于盛雪见,他有足够的耐心。 “我很想知道,当年长公主到底掌握了林贵妃什么把柄,这几年我用万花录的人,也没有查出端倪来,既然你能推演天地,就不能帮我算算?” 盛雪见思虑了很久,决定还是寻求容景的帮助。毕竟这藏在心底太深的仇恨,需要一个交代。可是容景却摇了摇头。 “当年长公主和林贵妃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并不是一个人能推演天地,他就能知晓万事。”容景抬手给盛雪见斟茶,说话的口气并不是在撒谎。 “是不是太后近来又问询你了?”容景略一猜想,便想到了源头。 “当初太后帮助小舅舅,就是因为我答应了太后,等到京华回来,我就要查出真相,现在四年时间过去了,我却一头雾水,毫无进展。”盛雪见也是苦恼。 倒是丞相府和林贵妃放下心来,因为如果盛雪见真的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那么盛雪见早就利用这件事来扳倒惠王了,可见盛雪见乃至白家都对当年的事情一无所知。 自从这个顾虑没有了之后,林贵妃在后宫中就愈发嚣张。虽然上头有皇后压制,可是皇后不理宫中诸事太久了,德妃为保住皇子,不与林贵妃正面冲突,林贵妃的气焰如日中天。 “也许不是没有进展,只是时辰未到。既然长公主那一对镯子都到手了,你们可曾去过长公主的住处瞧瞧?”容景试探的问了一句。 “这四年长公主的行宫别院我不知道去了多少次,什么都没有发现。”盛雪见叹了口气。 “那么她在宫中的住所呢?当年长公主还小,一直久居深宫。相比她和林贵妃发生冲突,也是在那个时候吧?” 盛雪见猛然抬起头来:“你说得对,这么多年。我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层!” 只因为当年长公主实在宫外把镯子赠送给母亲的,所以盛雪见一直就没有想过,也许秘密就一直藏在宫里! 她立刻站了起来,转身就要朝着门外走去。容景出声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得去瞧瞧京华破阵了没有!”盛雪见心里想到了这一层,就控制不住要立刻去查探她心中的真相,当下自然是坐不住了。 容景淡淡一笑,直到盛雪见离去,一道黑影落在了容景的身边。 “主子。你把这个秘密透露给盛雪见,是真的打算帮助晋王登上九五了吗?”黑影语气急切,带着对自家主子的惋惜。 在他的心中,主子历尽千辛万苦,不该把成功拱手让人。 “司九,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就一定要坐上那个位置了?”容景语气淡淡。伸手拿走盛雪见的茶杯,将残茶泼在了地上。 盛雪见赶到校场的时候,端木京华已经入阵了。鬼阵子不经意一瞥,就看到刚刚过来的盛雪见。 “蛮丫头来啦?”鬼阵子这一声蛮丫头。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笑了。盛雪见整个人立刻窘迫了。 “师父,都说过好几次了,以后不要叫我蛮丫头!”盛雪见气呼呼的凑着鬼阵子的耳朵喊着。 “你小字阿蛮,我怎么就不能叫你蛮丫头了?”鬼阵子揶揄道。盛雪见才注意到端木京华不在,她目光落在校场中的阵门口。 “是不是京华已经入阵了?” “这一次师父设下了九曲八阵图,加入了幻术,不知道京华世子在里面怎么样了。”皇甫决明难得跟盛雪见解释了这么多话。 “幻术?”盛雪见心头一紧,年初的时候,师父开始教授她幻术,盛雪见知道这幻术分为三个层次。这最深的层次也就是最恐怖的。 “师父你在八阵图里,用的是第几层的幻术?”盛雪见看着鬼阵子,心中忐忑起来。 “阵中的幻术,随着京华的心智不断变化。他的心智若是越强,则幻术越强。蛮丫头,你猜,他今日能平安出阵吗?”鬼阵子有些奸诈的望着盛雪见。 盛雪见转身静静盯着八阵图的出口,心中喃喃,他一定会出来的!虽然师父设下了最强的幻术。但是只要那个人是端木京华,就一定可以。 阵里的端木京华自然是不知道外面的情况的,此刻他刚刚闯过了第一道水火阵,隐约听见前方传来了呼喊声。端木京华心中奇怪,阵中难道还有别人吗? 只是这声音越发的清晰,也越发的熟悉,竟然是阿蛮的声音!端木京华心中一动,便朝着那声音追去,难道师父竟然把阿蛮放入了阵中? 这八阵图不是开玩笑,个中机关全部都是真的,就算是他稍有不慎都会重伤,更不要说阿蛮真的一点武功都不会啊! “阿蛮,你不要动!”端木京华不断朝着声音的方向奔去。 外头的人听见了端木京华的呼喊声,皇甫重楼皱紧了眉头,忍不住走到了阵门口:“这难道是幻术让京华看到了盛雪见?” “阵中的幻术会演化出各种人,这些人都是闯阵者的心结。看来京华的心结是蛮丫头啊。”鬼阵子优哉游哉的坐在一旁,十分享受的样子,令盛雪见气急。 “师父这样趁人之危,你就好意思吗?”盛雪见回头瞪着鬼阵子,此刻有种冲动,想要把鬼阵子的胡子都给揪了才好! 端木京华跑了好一阵子,可是那声音依然不近不远,总是跟他有着一段距离。他忽然停下了脚步,不对,皇甫重楼还在外头,他肯定会拦住阿蛮的。 所以这声音难道就是幻术?端木京华定了定神,向脚下看去,这才警觉自己站在深坑的边上,而下面插满了无数的尖刺。 “好险!差一点就入了圈套!”端木京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转身朝着原来自己推算的方向走去。 外头的人许久听不见端木京华的声音,不由得担忧起来。皇甫决明心中暗暗冷笑,说什么天启的战神,连第二道关卡都没能走过去。 “京华该不会是调进陷阱了吧?”皇甫重楼有些担忧的望着鬼阵子。 “看到那边的红绳的没有。”鬼阵子示意大家看向阵门左侧的八条红绳。“每条红绳代表每道关卡,当红绳落下来的时候,就代表他败在了哪一层。” 众人看着那些红绳都好端端的挂着,心里才放心下来。皇甫重楼深吸了口气:“看来他是闯过了第二关了。” 因为识破了鬼阵子的幻术,这九曲八阵图的威力就像八阵图那样普通了。端木京华越走越顺,一直到了第八道关卡。 忽然前方大雾弥漫,端木京华拨开了云雾,就隐隐约约看见王妃和王爷被架在断头台上,目光凄厉的望着自己。 “京华,你快跑!你快躲得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回来!” 父母凄厉的叫喊声,让端木京华心中一痛。 “端木京华,想不到你重活一世还是败在我的手上!你看这是谁!” 端木京华顺着皇甫决明手指的方向,赫然发现盛雪见倒在血泊之中,没有了声响。 “阿蛮!”这一刻大概是心都不跳了,端木京华想要冲过去抱住盛雪见,却被十几个彪形大汉架住,让他动弹不得。 “想救她?她已经死了好一阵子了。什么天降祥瑞,你就是我的手下败将!”皇甫决明那扭曲的脸就在端木京华的面前,看着十分可憎。 “你最大的错,就是不肯归顺我!就是要跟我作对!”皇甫决明狰狞的笑着,一抬手:“还等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些人给我斩了!” 刽子手手起刀落,恭亲王和恭亲王妃身首异处,端木京华蓝色的眸子收缩,冷冽的看着皇甫决明。 “你该死!”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心底丹田涌动出来,霎时间飞沙走石。 “你们看,出了什么事?!”(未完待续。) 160、改变(字数4000+) 众人纷纷朝着阵中望去,一股龙形之气冲天而出,整个八阵图顿时分崩离析!大家脸色大变,鬼阵子更是惊呆了。 “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盛雪见第一个反应过来,她人就朝着残破的阵型冲了过去。黄尘漫天,皇甫重楼甚至来不及阻止盛雪见。 “他们人呢?”皇甫决明喊着,人却不敢贸然前进,不知道为什么,方才那股龙形之气让他觉得有些可怕。 等到烟消云散的时候,就看见灰烬中,盛雪见搂着端木京华,口中呢喃:“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皇甫重楼满是担忧的朝着两人走过来,盛雪见脸色煞白,大声喊道:“不要过来!” 皇甫重楼立刻站住了脚步,这时候他才发现盛雪见的胳膊上染着大片的血迹,而端木京华披头散发,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此刻他躺在盛雪见的怀中,但是整个人抖动的特别厉害。皇甫重楼想要问到底怎么回事,可是盛雪见已经支撑不住,直到端木京华平静下来,她也晕了过去。 “师父,这算是破阵了吗?”皇甫决明最关心的还是结果而已。鬼阵子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阵法都已经拆了,你说呢?” 这个徒弟本来是最勤奋的,可是他心中戾气太重,实在是不懂得王者的仁义之心。鬼阵子回过神来朝着端木京华走去,吩咐童子把盛雪见送去圣坛休息。 鬼阵子从端木京华的袖子里找到他的手把脉,原本平静的脸立刻变得不平静了。他猛地抬头看着端木京华,皇甫重楼在一旁担忧的问道:“他怎么样了?” “只怕是藏不住了!”鬼阵子叹息一声。“端木京华破阵成功,只是耗尽了力气,送他去休息,没有什么大碍。” 可是皇甫决明却听见了另外一句话:“师父,你说什么藏不住了?” “你听错了。”鬼阵子已经被震惊了,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回答皇甫决明方才的话。 盛雪见躺在床上,费力的睁开了眼睛。入眼是容景陪在她的床边,想起方才可怕的场景,她立刻问道:“京华怎么样了?!” “只是昏过去了,现在也在休息。没有什么大碍。”容景伸手想要给盛雪见拉一拉被子,可是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毕竟男女大防,更何况她已经是别人的人。 盛雪见心心念念都是端木京华,根本没有注意到容景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色。 “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趁着盛雪见坐了起来,容景端了一杯水给她。 “没有。没有发生什么,只是他晕倒了。”其实盛雪见说了谎。这样可怕的一幕,好像回到了当初庐州的梅林,也是冰冷和死亡笼罩着自己。 方才端木京华好像是要杀人,漫天灰尘之中,他神色可怖,头发四散飞舞,一双深蓝的眸子好像发着冰冷的凶光。 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候,他好像发现了自己,他一掌就朝着胸口打了过来。 盛雪见在那一刻再次感受到了死亡的降临。好在她大喊了一声端木京华的名字。只是一个犹豫的瞬间,就看到他着魔的眼睛好像又恢复了清明。 “阿蛮?”端木京华看着盛雪见的眼神有些疑惑,更多是惊喜:“你没有死!” 盛雪见忽然反应过来,一定是端木京华在师父的幻术中看到自己死了,所以在大开杀戒,没想到他的武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竟然活生生毁了阵法。 因为阵法被破坏了,所以皇甫决明和皇甫重楼只好改日再考试。皇甫重楼还是担心端木京华,跟皇甫决明分道扬镳之后,立刻去找端木京华。 他到圣坛的时候。鬼阵子正在给端木京华施针,此时端木京华幽幽转醒,一双蓝色的眸子透亮无比。 “阿蛮……”他微微抬手,此刻似乎没有太多的力气。 “放心吧。你的阿蛮好好地,只是胳膊被你伤到了,需要休养几日。”鬼阵子淡淡的说着。 端木京华眼中闪过愧疚:“你们不该让她闯进阵中。” “她不叫闯进阵中,你知不知道你方才直接就把师父的八阵图给毁了?”皇甫重楼走到床边坐下。 “害的我们都不能考试了,你说你在阵中到底见到了什么东西,让你发了这么大的火?”皇甫重阳依然很好奇。 大家的心思都集中在端木京华的身上。一时之间也就没有人发现,皇甫决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后。 端木京华微微闭了闭眼睛,其实在阵中发生的事情,他实在是不想回忆,因为只要一想起阵中发生的事情,他的气血就会上涌,就会动怒。 鬼阵子极其严肃的开口:“你的功力已经突破的第八层,现在调息,不要走火入魔!” “功力?什么意思?师父你教了他什么功夫,没有教给我?”皇甫重楼炸毛了,他觉得被人瞒着的感觉太难受了。 鬼阵子摇了摇头:“他修习的武功是他家传的武功,让我怎么交给你?”鬼阵子瞪了皇甫重楼一眼。 但是门外偷听的皇甫决明却暗暗心惊,到底是什么样的武功,竟然这么厉害,只是发力就毁了八阵图? “你要记住阵中一切都是幻想,虽然今日你侥幸破阵,但是你要知道的东西还有很多。”鬼阵子收回针,手上却加重了力道。 端木京华胸口一痛,点了点头。 “师兄在这里,不知道有什么事?”盛雪见略显虚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皇甫决明很快从尴尬中恢复过来。 “本想来看望师兄,没想到这么多人都来了。”盛雪见心中暗暗咋舌,这个人说谎从来都不脸红。 鬼阵子整理好了针带,皇甫决明和盛雪见一同走了进来。端木京华冷冷的看着皇甫决明,方才阵中发生的事情,太过真实了。 皇甫决明心中一抖,心想着似乎并没有惹怒端木京华,为什么他现在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要杀人一般。 “人家一定是有话要说的,咱们还是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的了。”皇甫重楼一边说着。一边大手揽过皇甫决明向外走去。 屋子里就剩下盛雪见和端木京华两个人。盛雪见伸手给端木京华拉了拉被子。“你在阵中究竟都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他要杀你!我很生气!”端木京华的气血又忍不住翻涌。 盛雪见看出端木京华有些不对劲,立刻伸手握住端木京华的手:“那是幻象,不要去想了。” 端木京华心中苦涩,他多么想告诉盛雪见。曾经这些事情,的确是真实的发生过,以至于他痛不欲生。 “往后的路会越来越难走,阿蛮,我不会让你置身险境了!”他一想到方才的事情。就忍不住难受。 “我亦如此,不会再让你置身险境了!”盛雪见看着端木京华,认认真真的承诺着。 两人静静的四目相对,仿佛有很多话要说,但是此刻又似乎非常适合安静。端木京华握着盛雪见的手不想放开。 他突然明白了,为一个人奋不顾身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他不要那么短暂的幸福,为了能和盛雪见长相厮守,他要认真起来才行。 因为盛雪见的手臂受了伤,今日他们早早跟鬼阵子告假出宫了。容景站在圣坛的门口,目送着盛雪见离开。心中有些怅然若失。 “只可惜你没有早一些遇到她。缘分便是如此。”鬼阵子走到容景的身边,淡淡道。 “既然你已经把万花录交给了蛮丫头,何不从此远离庙堂,远走高飞在江湖中自在逍遥呢?”鬼阵子望着容景。 也许已经没有人记得,容景是上一任帝师的关门弟子,也是最小的一位弟子。他的才能远在鬼阵子之上,可是上任帝师年纪轻轻就卸甲远游了。 “去一个再也看不到盛雪见的地方,那不是自由,对我来说,那是折磨。”容景缓缓的说出这番话。鬼阵子不由得叹气。 自从端木京华破坏了八阵图之后,又过了好几天鬼阵子才另外建造了一个八阵图,但是悲伤的是,皇甫重楼和皇甫决明都没有通过。 这天早上。盛雪见入宫,撞见皇甫重楼灰头土脸的从校场走过来,她笑眯眯的凑到他跟前:“三师弟又没有成功啊?” “大师姐你别贫嘴,师父说你现在的功底,连第一关都过不了,我今天是在第七关输掉的。”皇甫重楼想到自己的最新战绩。忍不住还有些小得意。 盛雪见嗤笑一声:“五十步笑百步而已,你还有什么理由跟我吹嘘。” “你!你还是赶紧及笄了,让端木京华把你娶回去吧!伶牙利嘴的不饶人!”皇甫重楼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 盛雪见没有跟皇甫重楼继续犟嘴,她及笄的日子的确快要到了,只是有件事却让她有些烦恼了。 虽然和盛府已经断绝了关系,可是及笄礼的时候,必须要有亲人在场,否则就不合规矩了。本来请了姨母和小舅舅,可是小舅舅在边地绊住了身。 盛雪见想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有亲戚。可是盛府却送来的帖子,盛家三夫人竟然腆着脸要来参加她的及笄礼。 想到这件事,盛雪见就很头疼,没想到林贵妃还想了个法子来膈应她。 这四年的时间,盛蜜香和盛茯苓也从当初小小的秀女,升为了昭仪。林贵妃居然在皇上面前呈请,让她们参加自己的及笄礼。 要不是盛雪见早早邀请了郡主和范思颜作为自己的簪花之宾和司酒,只怕这俩人巴不得来抢这个头衔了。 如今盛雪见的地位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可怜的嫡女了,她是天启独一无二的圣女。盛府早就有心想要修补关系,盛苏风那个老家伙更是有这样的打算。 这四年时间,这个老家伙也算是看出来了,惠王不是十成十的有把握,他要在两边都有自己的关系才行。 这晋王身边的红人,他自然就想到了二房的盛雪见。这个时候他哪里还记得什么断绝关系,哪里还记得当初他对盛雪见的决绝。 若不是因为他是个男人,盛雪见的及笄礼,他恨不得自己亲自去参与了。 因为盛蜜香在宫中的位份高于盛茯苓,所以盛苏风让三夫人去,更因为当初在庐州三夫人比起大夫人,跟盛雪见的关系要稍微好上那么一点点。 盛雪见甩了甩脑袋,决定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的幻术才学到第一层,刚刚学会一点点易容术。师父这些日子对她特别严厉,她不能松懈。 皇甫重楼奉召到了养心殿,才知道原来是范玉回来了。皇上坐在龙椅上看着奏折,脸上愉悦的表情溢于言表。 “范爱卿做得很好!朕甚是欣慰!”皇上向范玉投来赞许的目光,范玉立刻跪地道:“臣应该做的!” 皇甫重楼看了眼范玉,开口道:“听说这次南地赈灾的事情能圆满解决,全靠范大人秉公无私!” “是啊!”皇上满意的点头:“范爱卿不仅为朕处理了赈灾一事,还为朕揪出来好几个大老鼠,没想到我天启,竟然有这么多的硕鼠!” 皇上猛地将折子拍在桌上,显然十分动怒,这一次范玉去了南地,从知府到县令竟然没有一个人不贪污受贿。 更加可气的是,这些人居然和丞相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没想到在不知不觉的时候,丞相的手已经伸的这么长了。 皇甫重楼四下看看,竟然没有看到皇甫决明的踪迹。他忽然不太明白父皇把自己叫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了。 “听说京华在破阵的时候受伤了?”皇上幽幽的看着晋王。 皇甫决明突然觉得有些冷风过境的意思,似乎父皇并不想知道京华到底怎么了,他更想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那日京华在阵中被师父的幻术迷惑,所以狂怒之下,毁坏了阵法中的东西,因而被阵法所伤,不过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原来如此。”皇上淡淡点头,似乎就没有了兴趣。(未完待续。) 161、及笄(字数4000+) “听说再过几日就是圣女的及笄礼?”皇上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三日后便是盛雪见的及笄礼了,紫苏会去做她的簪花之宾。”皇甫重楼不紧不慢的回答。 “嗯,这样也不辱没了圣女的名头。你们都下去吧。”皇上问完了心中想问的,便让两人退下。 皇甫重楼摸了摸鼻子,近来父皇似乎变得有些疑神疑鬼的。从养心殿中出来,皇甫重楼正打算出宫,却被范玉叫住了。 “殿下留步。”范玉急急的朝着皇甫重楼跑了过来。 “不知范玉大人有何事?”每次面对范玉的时候,皇甫重楼都觉得心里有些发苦。他最头疼应付老学究们了。 “这次南地之行,下官收获良多,还是要谢过殿下。”范玉原本以为晋王和惠王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他这次按照万民书中写的内容,抓到了一大批贪官。 至此范玉对晋王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没想到晋王不声不响,却关注着民生疾苦,早早的搜罗了这些大蛀虫的证据。 皇甫重楼没有想到盛雪见送给他这么大一份礼物,此刻的他也不会想到,有了范玉的帮助,对将来的天启有着多大的帮助。 “这都是范大人的功劳,要是非要算在本王的头上,那本王真是诚惶诚恐了。能为百姓做实事,大人要珍惜当下的位置。”皇甫重楼憋了老半天,说了句正经话。 “殿下所言极是!”没想到范玉听了皇甫重楼的话,对皇甫重楼更加的敬佩了起来。 两人在宫门口分开,皇甫重楼停下脚步看着范玉离去的背影。他虽然不喜欢范玉的性格,可是天启若是多一些这样的官员,是天启之幸。 夕阳西下,皇甫重楼忽然想起盛雪见曾经跟自己说过的一句话,这么多人支持着你,你就更加不能行差踏错了。 “本王是该好好的努力了啊。”皇甫重楼微微一叹,走在落日余晖之中。 兰园盛雪见的闺楼。长明灯下,盛雪见将最后一个针脚收好,她让小舅舅从四处搜集来安神的草药,特意为端木京华缝了一个香囊。 “小姐又在为世子做些什么好东西呢?”阿花凑了过来。看着那精致的香囊,忍不住打趣自家小姐。 “听说他修习了不得了的武功,这种武功会让人气血翻涌难以控制情绪,我要给他做个安神的香囊。” 没想到小姐居然会认认真真的回答自己的问题,阿花懵懂的点了点头。奶娘铺好了床。劝说道:“小姐今夜还是早些安睡吧,明日就是小姐的及笄礼了,不能没了精神。” “一想到盛府的人要来,我就心生厌恶。”盛雪见说着实话,好不容易分家了,四年多以来都没有过什么来往,难道因为及笄礼,再次牵扯了关系? “只要小姐对这些人不闻不问就好,盛家自诩书香门第,难道半分脸面都不要了吗?”奶娘分析着。好歹也是家里出过娘娘的。 “那可不见得,盛家人最是没脸没皮了!”阿花忍不住骂了一句。 “你说谁没脸没皮啊?”门外传来盛元连的声音,阿花吓得脸白了一下,赶紧给盛元连开门。 “老爷,阿花说的不是您,还请老爷赎罪!”阿花苦哈哈的给盛元连赔罪。 那小脸皱在了一起,倒是把盛元连给都笑了。盛雪见忍不住提醒道:“阿花,我爹逗你玩呢!” “行了,逗你玩的!”盛元连收了打趣阿花的心,阿花这才放心的退下了。盛雪见站起身来迎接父亲。 “爹爹今晚怎么过来了?”盛雪见笑眯眯的望着盛元连。“我们阿蛮就要长大成人啦!”盛元连不由得感叹。 明日她的女儿就及笄了。及笄之后便是嫁人的年纪了,也许阿芷在天有灵,看到女儿出落的天仙一般,也会觉得欣慰的吧。 盛雪见观察着父亲的神情。就知道他又想念母亲了,连忙劝道:“明天是女儿的好日子,父亲这是难过的要哭了吗?” “胡说!父亲怎么会难过!父亲高兴还来不及!”盛元连眨了眨眼睛,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来,递给了盛雪见。 盛雪见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放着一根精致却又十分简约的玉兰簪子。盛元连解释道:“这是当初你还小的时候。我和你母亲挑选的。明日你的花簪就用这只了。” “嗯”盛雪见点点头,想起母亲不由得眼角湿润了。这一世她用尽了全力,到底还是没能护住母亲周全,四年过去了,她也没能为母亲报仇雪恨。 往事历历在目,盛雪见好恨自己真是没用。盛元连看着女儿悔恨的神情忍不住安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阿蛮,你不要太心急了。” “女儿知道,只是明日及笄礼上看见那些不想看见的人,女儿心中十分的烦闷。”阿蛮嘟着嘴,此刻倒是有了小女儿的娇气。 想起那些人,盛元连也觉得愤怒。因为女儿成了圣女,在天启的地位日日增长,这些年他也因为政绩突出而加官进爵,但是盛府一直无声无息。 看样子父亲是觉得依靠丞相仕途却止步不前,他心中着急了起来,想方设法,想要让盛府和晋王府攀上关系吧。 林贵妃为了膈应女儿,还特意把盛蜜香和盛茯苓拉出来,真是用心险恶。 “明日你只当看不见他们就好,但凡有任何事情,都有爹爹在你身边,阿蛮不需要去听那些风言风语,你明白了吗?”盛元连怜爱的望着女儿。 “阿蛮知道了。”盛雪见重重的点头。盛元连摸了摸盛雪见的头发,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了盛雪见的房间。 北风呼啸,因为明日有很重要的事情,屋里的丫头们早早的熄了灯。盛雪见坐在床边,忽然觉得特别的清醒,一时半会儿竟然睡不着了。 “咚咚咚!”窗外传来闷闷的声响,这时候丫头们都在外间歇息着,只有盛雪见听见了这声音。 起初她以为是风把门窗吹动了,可是隔了一会儿。这有序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那就不是门窗的事情了。 盛雪见走到了窗边,那黑色的影子映在窗户上,她一下子就猜出了外头的人是谁。连忙打开了窗户。 端木京华身手矫健的跳了进来,一股子冷风灌了进来。让盛雪见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外头的红梅听见了,立刻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这时候盛雪见生怕红梅就这么闯了进来,她瞪了端木京华一眼,赶紧开口:“没事,就是鼻子痒了。你睡觉吧。” 红梅“哦”了一声,两人又安静的站了一会儿,外间传来平稳的呼吸声,盛雪见才放松下来,小声的问道:“你来干什么?” “我很想你。”端木京华一脸云淡风轻的回答。这黑灯瞎火孤男寡女的,这画面太容易让人胡思乱想了好么。 可是从端木京华的口中说出来,这话忽然那么的让人心动。盛雪见的脸就红了:“我明天就要及笄了。” 端木京华忽然几步凑近了盛雪见,近到两人的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盛雪见脸色立刻更加红了,口齿不清:“你!你要干什么!” “阿蛮。你刚刚那句话是在邀请我吗?”端木京华的语气中带着笑意,有些揶揄。盛雪见立刻就想明白了,刚才为什么要说出那句话啊~ 我明天就要及笄了,明天过后,就可以是你的人了。盛雪见发誓,自己在说那句话的时候,绝对没有想到接下来的意思。 可是现在,面对端木京华的逼问,她竟然舌头打结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看着小姑娘僵在了原地,端木京华忍不住想笑。 最终还是退了几步。放盛雪见自由。“我等不及了。明日及笄礼一过,我就让父王和王妃来提亲,你答不答应?” 盛雪见一愣:“这么快?” “你不答应?”端木京华没有回答盛雪见的话,而是立刻反问。盛雪见噎住了。月光下,他清亮的眸子盯着自己,必须要给出答案。 “我答应!”盛雪见憋红了脸,她早该明白的,自从梅林初见,这辈子她就被端木京华给吃定了!他知道她的秘密。知道她的弱点。 “给你。”端木京华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塞进了盛雪见手中,借助月光 盛雪见才看明白那是一对晶莹透亮的耳环。 “西域水晶打造的耳环,在天启独一无二,就算是你的小舅舅,也找不出第二对来。”像是献宝一样,端木京华的语气有些得意。 盛雪见把这对耳环对着月光举了起来,果然散发着晶莹的光泽,她不由得感叹:“确实很漂亮。” “明天带着这对耳环好不好?”端木京华忽然又靠近了盛雪见,他温柔的话语像是在耳边,让盛雪见不由得又热了。 “好!”她不知道几时回答的端木京华,她也不记得在窗边站了多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端木京华已经走了。 到了天亮的时候,盛雪见还没有反应过来,端木京华那个时候,竟然吻了她的额头。 一大早,丫头们把盛雪见拉起来梳妆打扮,盛雪见整个人呆呆的,手还不由自主的去碰昨晚被端木京华吻过的地方。 “小姐你头痛吗?”白梅敏锐的捕获了盛雪见的异样。阿花紧张的探过头来问道:“小姐你昨晚着凉?” “没有啊。”盛雪见把手缩了回去,故作镇定。阿花喃喃自语道:“昨天夜半奴婢起来的时候,听见猫叫了。奇怪以前从来没听见。” 阿花念叨着,一眼瞧见了镜子里的小姐,吓得又喊道:“小姐,你的脸这么红,真的没有着凉吗?” 盛雪见心中快要哭了,阿花,为什么平时没有发现你的小眼睛这么的犀利?奶娘说了阿花一句:“你可是小姐贴身丫头,别大呼小叫的没了规矩!” “奶娘,你不必紧张,如今我不会被任何人看不起了。”盛雪见看出了奶娘的心思。当初和盛府断绝关系的时候,盛雪见受尽了冷眼。 如今和盛府再度交锋,奶娘不想让盛府人有一丝嘲笑她们小姐的机会了。奶娘叹了口气:“这盛府的人老奴算是看透了,小姐,她们的品阶都不如你,你不必理会她们。” 盛雪见的笑容变冷:“我的确不想理会他们!”外头盛元连早就招呼宾客入内,因为白芷死得早,盛元连这几年是又当爹又当妈,才知道当初白芷何等辛苦。 六岁的盛雪晗也乐呵呵的站在门口陪着父亲一同迎客,因为他生的实在是可爱,众人都忍不住赞叹,被他吸引了目光。 让盛元连没有想到的是,恭亲王府几乎全家都来了。他起初看到车马的时候还吓了一跳。 “不知是王爷来了,有失远迎,还望恕罪!”盛元连忙走下来行礼,恭亲王哈哈大笑:“盛大人不必多礼,依本王看来,往后也不必多礼了。” 在场的人听见了,心中自然是通透的。四年前端木世子冲冠为红颜的事情还清晰在目。现如今盛雪见及笄了,看来端木世子是等不及了。 本来女儿家的及笄礼,男子是不必前来观礼的。但是今日恭亲王可是带着任务来的,那自然就是另当别论了。 “阿蛮!”盛雪见梳妆打扮停当,就听见外头一声干练的阿蛮。原来是姨母到了。 “姨母!”盛雪见欢喜的站起来去迎接白荷。白荷一进屋子就看见了一位天仙。 这位天仙今日穿着粉色锈白兰的袄裙,内衬着一条蚕丝的袄裙,一双含情目仿佛是会说话,精致的五官仿佛是画中人一般。 “我们阿蛮竟然出落得如此美丽了!是姨母老了。”白荷不由得感叹,盛雪见微微笑着,隐隐带着害羞。 “果然是长大了,都知道害羞了,呵呵。”白荷淡淡笑着,外头奶娘走进来提醒道:“小姐时辰到了,您该出去了。” 白荷立刻回过神来:“是该出去了,姨母搀着你出去。” 外厅宾客坐了满堂。本来盛蜜香和盛茯苓可以坐在第一排的,但是今天来了好几位大人物,范思颜、司徒紫苏还有恭亲王爷和王妃,她们就轮不上了。 “天啊!”不知何人一声惊呼,众人都朝着那头望去。(未完待续。) 162、雪艳(字数4000+) 盛蜜香和盛茯苓也不由自主的随着众人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只见白荷搀着天仙一样的美人走了出来。大家的眼睛都看得直了。 范思颜纳闷的和司徒紫苏咬耳朵:“昨晚上阿蛮吃了什么东西,一晚上的功夫就变得这么漂亮了?” 司徒紫苏被范思颜的话给逗笑了:“你难道不知道女大十八变,她这是一夜之间又美上了好几层,天启第一美人,她当之无愧了。” 盛雪见淡然的接受着众人艳羡的目光,幸亏今日没有几个男子在场,否则还不看醉了。恭亲王回望王妃,发现王妃也在看着自己,两人对这未来的儿媳妇儿,非常满意。 “行礼!”司仪在一旁提醒,众人才回过神来。少女初长成,如同盛开的牡丹,带着诱人的清丽。盛蜜香和盛茯苓看着盛雪见的眼神,却是带着毒的。 今日司徒紫苏和范思颜都身穿正装,十分严肃的为盛雪见行礼,簪花筛酒。本来盛蜜香和盛茯苓作为皇上的昭仪是有资格让盛雪见筛酒的。 但是因为第一排坐满了有地位的人,到了她们这儿,反倒成了没资格。本来两人还打算在盛雪见这儿拿乔,没想到却什么都没有捡到。 两人这么十分尴尬的坐在第二排,带着僵硬的笑容看着盛雪见完成了及笄礼。林贵妃本来也是指望着这两位把盛雪见膈应一把的,结果愿望落空。 原本及笄礼之后,众人纷纷入席,白荷牵头领着众人入席,因为盛雪见的母亲早逝。所以白荷今日算是充当了盛雪见母亲的角色了。 盛元连走过来招待恭亲王,范思颜去拉盛雪见,忽然看清楚了盛雪见耳朵上带着的耳环,忍不住喊道:“琉璃水晶!” “什么?”众人听见范思颜的声音,纷纷朝着盛雪见的耳朵上看去,果然盛雪见耳朵上的确带着琉璃水晶,方才竟然没有人注意。一双眼睛都在盛雪见的容貌上了。 “怎么了。这耳环有什么不对吗?”盛雪见有些迷糊,没底气的去摸了摸耳边的耳环。 “没想到京华世子这么大方,竟然把恭亲王府的传家宝都给了你。”司徒紫苏猜到盛雪见不知道个中缘由。便解释给盛雪见听。 盛雪见的脸色刷的一下子就红了,没有想到昨天晚上他特地跑过来,居然是为了把这个传家宝给她。 今日他要自己戴着这对耳环,原来就是为了昭告天下啊!恭亲王妃笑盈盈的走过来:“我说怎么就找不到了。原来是已经送给你了。” 盛雪见红着脸来给恭亲王妃见礼,恭亲王哈哈大笑。拍着盛元连的肩膀道:“亲家公,这传家宝都在你女儿身上了,这婚事可是赖不掉了啊。” 盛元连吃力的承受着恭亲王的力气,点头:“不赖不赖。”这种被逼婚但是又觉得挺好的感受。实在是太奇怪了。 盛茯苓和盛蜜香的眸中闪过苦涩的神色。眼看着盛雪见被万人宠溺,而自己却在宫中风雨飘摇。 一入宫门深似海,她们现在才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当初两人针锋相对。经过了后宫的血雨腥风,她们才明白了。唯有联手,唯有跪舔林贵妃,才有出头。 这五六年的光景,她们的心一下子老了许多,哪里还像是十*岁的姑娘呢,分明是二十五六的妇人模样。 盛蜜香手帕不由得捏紧,心中冷笑,得意什么呢,世人都知道皇上对恭亲王十分冷淡,嫁给一个不受宠的世子,又能有什么地位和幸福! 虽然这般恶毒的诅咒,可是内心那份嫉妒和羡慕却是无论如何都压制不住。两人没能完成林贵妃的交代,又不愿意在这里看着盛雪见的热闹,便灰溜溜的回宫了。 今日为何庆贺盛雪见的及笄礼,飞凤楼四大顶梁柱全都上门来说戏,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盛况。这些贵妇人自然在兰园赖着不走了,直到四大顶梁柱轮番说唱了十几场戏,这才散场。 盛元连又将这些人轮番送走,只是盛家的撒夫人像是老僧入定一样,就是端坐着不走,她身边站着一个丫头,看上去有些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样子。那双眼睛也有些怯怯的。 盛元连回到外厅,发现盛家三夫人还在那里,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那三夫人也不是个坐得住的人,忙站起来同盛元连行礼。 “二哥!”这一声二哥叫的亲切,听在盛元连的心里却十分的麻烦。 “你还有什么事?”反正已经撕破了脸面,此刻他对着三夫人更加没有好脸色。 “二哥真是生疏了,虽然当初和雪见断绝了来往是我们糊涂,可是二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什么事?”盛元连狐疑的看着三夫人。三夫人立刻把那个面黄肌瘦的丫头往盛元连的面前一推。“二哥怎么就把这丫头给忘记了呢?她是雪艳啊,您的亲女儿啊!” 盛元连如同雷击一样,他想起来了,这是吴姨娘的女儿,当初他还以为这个女儿死在了庐州。 “父亲,发生了什么事?”一道黄莺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面黄肌瘦的盛雪艳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眼中泛过一丝仇恨。 盛雪见走过来,立刻就看到了这个面黄肌瘦的丫头,皱着眉头问道:“不知道这位是?” 三夫人立刻谄媚的说道:“五丫头怎么就忘了,这是你六妹妹啊!” 盛雪见忽然才想起来,当年盛雪艳疯了,然后养在了老太太膝下,后来老太太死了,她带着弟弟上京,就把这个人给完完全全的忘记了。 三夫人今天把她送上门来,是什么意思? “你看虽然咱们嘴上说是断绝了来往,可是这些年盛家无声无息的替你养着这个女儿,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吧?二哥,当年的事就不要跟我们计较了吧?” 三夫人满脸堆笑的望着盛元连。还把盛雪艳往盛元连的面前推了推:“六丫头,你愣着干什么呀?还不快叫爹啊!” “爹爹!”盛雪艳慌忙叫了一声爹爹,这些年她在盛府活的连丫头都不如,盛府表面昌盛实际上却很拮据,她一直装疯卖傻,才苟且活到了今日。 盛雪艳看着亭亭玉立的盛雪见,心中愤恨。她的一切。本来应该是自己的,是她害死了娘亲,害的自己落得今日的地步。 盛雪见敏锐的在盛雪艳的眼中发现了恨意。原来当年的小丫头是装疯卖傻啊。可是她是父亲的骨肉,阻止她回到兰园,显然是不可能了。 盛元连只觉得一口棉花堵在嗓子眼,难受得紧。因为恨着吴氏。他早就把吴氏的一切都忘记了,眼前这个丫头。却在时时刻刻提醒着过往的仇恨,提醒着他对白芷的亏欠。 盛雪见瞧着父亲为难的神色,默默的在心底叹了口气:“阿花,带六小姐下去休息梳洗一番。奶娘。去把我的多宝盒拿来。” 两人听了吩咐,阿花立刻带着盛雪艳下去了。奶娘冷冷的瞪了三夫人一眼,这才不情愿的去拿小姐的多宝盒。 盛雪见转身微微冲着父亲笑道:“父亲。恭亲王还等着您招呼呢,您快过去把。这儿都有女儿在呢。” 盛元连正不知如何应付三夫人,听见女儿这么一说,便点点头,逃也似的从三夫人身边掠过。三夫人刚张口想要喊住他,却被盛雪见叫住。 “一个面黄肌瘦的丫头,盛府就想修补关系?”盛雪见声音冷冽,听在三夫人的耳朵里都有些发毛。 “五丫头,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呢?”三夫人勉强堆着笑容望着盛雪见。 “一家人?怎么当初爹爹落难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一家人了?我告诉你,当年种种历历在目,我盛雪见绝对不会忘记!” 盛雪见一步步走向三夫人,三夫人心虚的一步步后退。“五丫头,我们好歹养活了刘丫头啊。” “你还有脸说得出口,恐怕盛雪艳是在盛府装疯卖傻做牛做马才换的苟且偷生的吧!恩情?你们从来只有欠我的债!没有恩情!”盛雪见目光凌厉,刺得三夫人不敢直视。 “小姐!”奶娘端着多宝盒走了过来。盛雪见直接将多宝盒塞到了三夫人怀里。 “不是养育了盛雪艳四年么,这多宝盒价值十万两白银,够你们盛府上下打点了!若是再不滚,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盛雪见面对三夫人,真是半分好颜色都不想给。 三夫人本以为一个黄毛丫头,还可以应付,可是她错了,眼前的盛雪见,早就不是当初断绝关系时候,那个孤立无援的柔弱丫头了,她如今的背后有皇商白家,有帝师,有恭亲王府撑腰。 是她当年瞎了眼,竟然鼓动老太爷和二房断绝来往,白白葬送了这么好的一个关系。三夫人掂了点手中的多宝盒,这么多的银两,她贪下了一半,就可以给女儿在宫中打点了。 眼前的盛雪见让她不敢再多说话,点头哈腰的抱着多宝盒就出去了。 “小姐,您看她那个样子,恨不得跑出去!” “去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散布出去,怎么说你应该知道了!”盛雪见叹了口气,应付这种小人,实在是浪费精力。 奶娘忙点头道:“老奴都明白,小姐您就放心吧!” 当天傍晚街坊四邻都在传言盛府带着兰园庶出的痴傻六小姐去兰园打秋风,兰园的大小姐十万两银子打发了。听说那位六小姐在盛府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盛府枉称书香门第。 三夫人没想到银子没有贪下来,反而流言四起,盛苏风听见了这么龌龊的留言,直接就气病了。直骂三夫人败家娘们。 三夫人也是气的脸色铁青,骂骂咧咧,直说盛雪艳果然是个赔钱货。 盛元连送走恭亲王之后,站在大门口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父亲怎么躲在这个地方叹气起来,今日不是高兴的日子么?”盛雪见出现在盛元连的身后。手中一件披风披到了盛元连的身上。 “阿蛮,爹爹对不起你的母亲。”盛元连面色一痛,他显然不想去面对盛雪艳。 在他的心中,吴姨娘千错万错,但是盛雪艳当时只有五岁,小孩子是无辜的,现在她在盛府吃了那么多苦,他却把这个女儿忘记了,实在是不应该。 盛雪见看着父亲的神色,心中已经了然,父亲显然对盛雪艳升起了怜悯的心思。可是长大成人的盛雪艳,分明就是一头会咬人的狼。 经历了这么多的人情世故,盛雪艳早就不是小时候那个娇蛮跋扈的小姐了,她懂得收起利爪等待时机了。 可是盛雪见明白,如果现在就跟父亲把话说出来,父亲一定不会相信。她不想因为盛雪艳,而破坏了家中的和谐。 “父亲别再想了,雪艳受了不少苦,父亲好好将她安顿,来年为她择一门良缘,让她好好过日子吧。”盛雪见说着违心的话。 盛元连却很是感动,他眼眶发热的望着盛雪见:“阿蛮,你如此懂事,为父……为父自叹弗如!” 已经梳洗停当的盛雪艳站在门口,冷眼瞧着父慈女孝的一幕,手不由得握成了拳头,这一切本该是属于她的! 不过现实已经教会了她如何低头,这一次她要把握住机会,赢得父亲的心! “你就是吴姨娘的女儿?”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身边想起,把盛雪艳吓了一跳。 盛雪艳慌忙低下头,就看见一个粉雕玉砌的小孩儿,这个小孩就是当初那个贱人的遗腹子了! “对,我是你六姐姐。”她矮下身子,故意装出一副和善的面孔来。 盛雪晗晶亮的眼珠转了转,他直觉认为面前的这个姐姐是危险的。却还是笑眯眯的对着盛雪晗亲昵的喊道:“六姐姐好!” 盛雪见和盛元连回头,就看到她俩一处说话,盛雪见倒是不担心,她清楚这个弟弟人小鬼大,想要从他这里讨便宜,可比哄父亲难得多。 “这里风大,还是进去吧。”盛元连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孩子们都随着他朝屋里走去。(未完待续) 163、娶你(字数4000+) 盛雪晗亲昵的把手塞进盛雪艳的手心里,盛雪艳一时有些发愣,就听见盛雪晗说道。 “六姐姐刚刚回来,都不认识家里的路。”小家伙自顾自牵着盛雪艳七拐八拐当前头走着。 盛元连走在中间,奶娘跟着盛雪见,跟前面三人还有些距离。奶娘忧愁的凑到盛雪见耳边小声说道 “少爷和六小姐这么亲密,往后要是着了六小姐的道儿该如何是好?” 盛雪见脚步放慢,轻轻的对奶娘说道:“奶娘,我们离开庐州的那年,她还疯疯癫癫,怎么这次回来就好了呢?” “她当初一定是装疯卖傻!”奶娘笃定的说着。盛雪见点点头:“所以,她比从前在庐州的时候,要难对付。” 奶娘明白了小姐的意思,这个盛雪艳在盛府吃了那么多苦还能存活下来,这后宅的手段自然磨练出来了。 这个时候要是小姐强行做出什么事来,老爷那儿也是不答应的,毕竟老爷宅心仁厚,而盛雪艳又的的确确是他的骨肉。 三人到了中庭坐下,下人们还在收拾狼藉的酒席。盛雪晗放开盛雪艳,就扑到了自家亲姐姐的怀里。 盛元连在上首坐下,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这些年是为父疏忽你了。” “父亲忙于政务,女儿不能侍奉左右,是雪艳的错,雪艳不怪父亲。”盛雪艳细声细语,低着头回答。 瞧着盛雪艳十分乖巧的模样,盛元连算是松了一口气。他转头吩咐管家:“给六小姐安置房间,就让六小姐在春丽阁住下吧,阿蛮,你看呢?” 盛元连看向盛雪见的目光有些忐忑,毕竟这个盛雪艳对于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喜欢的人。 盛雪见坐在椅子上,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吩咐奶娘:“住在春丽阁也好。奶娘,你给六小姐拨两个丫头过去,再叫四个小丫头外头伺候着。” 盛元连听见盛雪见这么一说,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盛雪见目光落在盛雪艳的身上:“六妹妹在盛府。可曾读了书了?” 这么问实在是很打盛苏风的脸,一个书香门第出身的小姐,竟然会没有读书吗?然而盛雪艳自从被三夫人带到盛京之后,却是再没碰过琴棋书画。 她每日都跟丫头一样做着粗重的活儿,盛府有谁真正把她当个人看待了呢? “到了盛京之后。便不曾……”盛雪艳慢慢说着,胆怯可怜的目光一边朝着盛元连的方向瞥去。 盛元连听见了,忍不住重重叹息,他的女儿竟然书香不染,这像什么话。一边又有些自责,这么多年竟然把这个女儿忘记了。 盛雪见冷眼瞧着盛雪艳的神情动作,她在兰园,唯一能够依仗的也只有父亲而已。 “你如今都已经十一了,琴棋书画都稀松平常,如何能给你结的良缘。这些日子你就不要出府了,我会请先生教你,好歹把这功夫练出来了。” 盛雪见说完便目光一转,落在盛元连的身上,盛元连点点头:“是该把忘了的东西都捡起来。” 盛雪艳心中恼恨,这分明就是要把自己拘束在家里,外头人就不会知道兰园还有一个六小姐存在。她谁都不认识,将来不还是任由盛雪见宰割! 可是当下她知道不能得罪了盛雪见,便乖乖的对着盛雪见行礼:“妹妹谢谢姐姐!” “看你这一脸疲惫的样子,想必今日也没有休息好。先下去休息吧,我有话同你姐姐说。”盛元连看着盛雪艳就想到了吴姨娘,不由得心生一丝厌烦。 奶娘领着盛雪艳去春丽阁,盛雪见吩咐白梅和阿花带盛雪晗下去玩。中庭就剩下了父女二人说话。 “阿蛮,我知道雪艳回来你心中不高兴,可是她毕竟是你的庶妹,她当年还小,不懂事,你能不能……”盛元连话到了嘴边。又觉得有些说不出口。 “父亲说的哪里话,既然是妹妹,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有照顾她的义务。只是她四年来不通诗书不懂规矩,还是要在家好好练练性子,可不能再像吴姨娘……” 盛雪见状似不经意的提起吴迎春,盛元连果然皱了皱眉头:“说到底也是庶女,不懂规矩不成,你请个教规矩的嬷嬷,好好管教管教。” “女儿知道了。”盛雪见站起来点头,盛元连又想到了什么似得:“晗晗六岁了,也该好好的读书识字,男儿不应放在家里,得送去学堂读书才行。” 提到盛雪晗,盛雪见眼睛一亮:“听说皇上下令,四品以上官员家的孩子可经过考核,入太学读书。父亲,这是难得的机会啊!” 盛元连捻着胡须沉声道:“是个好机会,只是晗晗还这么小,只怕会……” “不会,父亲最近还没有考核晗晗的功课吧,他已经背完四书了。”说道自己的弟弟,盛雪见总是这般眉飞色舞。 “四书都已经背完了?”盛元连本来端着茶盏正要喝水,听见盛雪见这么一说,吓得差点打翻了茶盏。 “正好明日就是太学的考核,我明日就带着晗晗去试一试。”盛元连心中也很高兴,没想到六岁大的儿子也这么争气。 盛雪见微笑着点点头,心里也舒了一口气。虽然晗晗古灵精怪,但是把他放在家中,平日里她和爹爹都在宫里,说到底还是不放心。 倒不如让弟弟跟自己一样入宫,这样时时刻刻都在自己眼皮子地下,才不会出大事。 盛雪见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决定居然真的出了大事。 盛雪艳跟随奶娘到了春丽阁,她站在屋中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早知道白氏嫁妆丰厚,也听说盛雪见花了大价钱买下了前朝国公府的宅院,本以为回来有间厢房居住就不错了,没想到竟然是座**的小院儿! 奶娘淡淡瞧着盛雪艳那份吃惊的神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方才进门的时候小姐已经提点过了,现在的盛雪艳不是从前那个娇蛮的傻姑娘了。 “六小姐,您看还缺些什么,奴婢这就禀告了小姐。”奶娘面对着盛雪艳的时候,还是毕恭毕敬的。 盛雪艳一时松懈。脸上浮现鄙夷的表情,正要张口,忽然停滞了下来,想起了现在的境遇。于是和颜悦色的说道 “辛苦奶娘了。我这儿没什么事了。” 奶娘冲着外头一招手,六个丫头鱼贯而入,当前两个丫头穿着要精致些,显然是盛雪见指给她的大丫头了。剩下的就是粗使丫头。 “这是橘子,这是橙子。”奶娘将两个大丫头指给盛雪艳认了。 “六小姐。您住的春丽阁在北边,小姐和少爷住的地方在南面,老爷的住处和书房在东面。用饭的地方在中厅。”奶娘又不厌其烦的说起家里的位置。 盛雪艳点点头,奶娘瞧着她记下了又叮嘱道:“小姐吩咐了,这些日子,六小姐好好在院子里把琴棋书画和规矩都好好学着,莫要乱跑,在府里头迷了路。” “我知道了。”盛雪艳冷淡的眨了眨眼,心里暗暗讽刺,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刚才那点时间,盛雪见哪有机会叮嘱那么多的东西? 不过是这个老奴才为了警告自己,才拿着鸡毛当令箭!可是现在她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等到她讨得父亲的欢心,看她怎么收拾这些奴才! 此刻盛雪艳并不知道,整个兰园都是在盛雪见的打理之中,盛元连除了管好他自己,旁的事情,他是一概不会过问的。 盛雪见和父亲说完话之后,便回房休息。今日及笄礼发生的事情不少。现在她也有些精疲力尽的感觉。红梅站在边上,为她卸妆。 “小姐,奴婢听说恭亲王爷此次不但跟老爷订了亲,而且还商量好了日子呢。世子只怕是一刻都不想等了。” “你就会打趣我!”提到定亲的事情,盛雪见忍不住就红了脸。不过红梅的话倒是让她想起宋良辰来了 “宋小姐再过几天就要成亲了,我当准备一份大礼才行。” “四年前小姐那份礼物太贵重了,后来连小姐自己再送的礼物都没能超过。这次小姐想送些什么?”红梅忍不住好奇。 “这次还是略备薄礼,我不是她的娘家人,出那个风头岂不是折煞了太傅府么。”经过盛雪见这么一说。红梅才顿悟过来。 因着今日这么一闹腾,时间很快过去了。盛雪见今日疲惫,很快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次日一早,盛元连就带着盛雪晗去太学参加考核。盛雪见起了个大早,给盛雪艳找了五个师傅,不但琴棋书画都有,而且还有一个嬷嬷教规矩和女工。 “这五个师傅轮番上阵,足够六小姐好好在家呆着了。”奶娘忍不住揶揄的笑了。 “这也是为了她好,我大可用些手段让她香消玉殒,谁在乎一个庶女的生死?不过是不忍罢了。”盛雪见微微叹了口气。 其实处理盛雪艳最省事的办法多了去,只是盛雪见不愿意手上沾染鲜血,也不希望父亲伤心。 盛雪艳如果肯听话,她愿意不计前嫌,为她谋一门良缘,虽然是兰园的庶女,但是嫁给一个县官做正室夫人还是办得到的。 只是盛雪艳的野心,却没有那么简单了。忙完了盛雪艳的事情,红梅就理出了这些日子的账本拿给盛雪见检视。 午时盛雪见和盛雪艳坐在一起用饭,看着盛雪见葱白水嫩的玉手在桌子上来回,她看看自己粗糙褶皱的手,忍不住眼睛一酸。 盛雪见只当做没看见,有些人根本就是咎由自取,她还没有心大到慈航普度,要去心疼一个仇人。 用完了饭,嬷嬷就带着盛雪艳回春丽阁了。而盛雪见也动身入宫去跟师父学习幻术。 刚刚打扮停当走出门,就看见端木京华一人一马站在门口,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他的目光落在她耳边。 盛雪见觉得耳朵都有些发烫了,因为今日她还带着昨日那对琉璃水晶。 还是红梅和白梅反应了过来,连忙给端木京华行礼:“世子您来了!” 端木京华只是微微颔首,人朝着盛雪见的方向走了过来,眼中只剩下盛雪艳的样子了:“我来接你入宫。” “今日师父没有找你入宫练武吗?”盛雪见今日看着端木京华,总是心扑腾扑腾的跳,害羞的有些语无伦次。 “你忘了,今日是另外两人考试的日子。师父没时间管我呢。”端木京华望着盛雪见,眼睛里是化不开的温柔。 “既然师父都不管你,你干嘛不在家中好好的休息?”盛雪见被端木京华这么看着,越看越觉得脸热。 “笨!我不放心你。”端木京华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刮了盛雪见鼻子一下,像一片羽毛落在鼻尖,轻柔的,又痒痒的。 盛雪见这下子脸真的热的像中秋的大红灯笼了。“你……你!” 盛雪见又羞又恼抬手就要朝着端木京华的胸口打过去,却被端木京华接住放在了胸口:“阿蛮” 一声呢喃让盛雪见不由得愣住,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知不知道昨日父王已经和岳父大人商量好咱们成亲的日子了?” “已经商量好了?”盛雪见更加愣住了,怎么昨天父亲没有和自己说起这件事? “就是十五那天啊。”端木京华忍着强烈的笑意,可是盛雪见几乎贴着他的胸口,听见他胸口震颤的声音。 “该不会是这个月的十五吧?这么快吗?”盛雪见不由得愣住了,今天已经初二了,那岂不是只有十几天的时间了? 她可是连新嫁衣都没来得及绣呢,她的盖头绣帕也还没有着落呢!这一下子盛雪见真的慌乱了! “不快,我恨不得昨天就娶你。”情话在耳边,像是火一般的炙热。 端木京华猜到了盛雪见的心思:“你的嫁衣绣帕,我早就求了娘亲和皇后娘娘一同张罗,最好的嫁衣,盛雪见,百里红妆只为娶你!” 这一刻,盛雪见看着端木京华倾世的容貌和认真,忽然明白,自己早就不可自拔了。(未完待续。) 164、绾宫(字数4000+) “你……你……”盛雪见红着脸从端木京华的怀中退开,不好意思的说道:“这大庭广众的……” 端木京华也知道适可而止,再这么继续逗她,只怕她要生气了。便翻身上马:“我送你入宫去,不然我不放心。” 盛雪见也没有拒绝,毕竟这种被人时刻捧在心上的感觉确实很不错啊。有生以来除了真心对待她的母亲,若说还有谁把一颗心都放在她身上 除了端木京华,好像没有别人了。就算是父亲,也没有这样过。 这一路盛雪见歪坐在马车里,心思不定的胡思乱想。忍不住就幻想自己红妆霞帔,然后端木京华穿着红衣,高头大马来迎亲的场面。 “小姐,咱们到了!”红梅的一声催促把盛雪见拉回到了现实。 盛雪见赶紧回过神来,扶着白梅的手下车,端木京华已经站在边上看她了。 “时间尚早,我猜这会儿师父还没从校场回到圣坛,你慢些走。”虽然盛雪见不是小孩子了,可是端木京华还是忍不住叮嘱。 说到了圣坛,盛雪见忽然想起那天容景对她说的话。她冲着红梅和白梅使了个眼色。 两个丫头会意的散开了为她把风。端木京华略一愣神,便走到了盛雪见的身边问道 “怎么了?有什么事?” “那日容景提醒了我,我们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找过。”盛雪见望着端木京华:“长公主在宫中的住处。” “是了,我们忘了绾宫。”从盛雪见的口中听见容景的名字,端木京华略微有些不高兴,但是正事要紧,不该是吃醋的时候。 “咱们什么时候去绾宫一探究竟?”盛雪见想着绾宫中可能就藏着她要找的真相,就忍不住的兴奋起来。 “你不能在宫中就留,要不就趁着现在?”端木京华想了想:“正好师父回来还有些时日,绾宫现在已经废弃,距离圣坛不远,没有人会注意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去!”正好今日镯子也戴在了身上。 盛雪见叫回白梅和红梅,一番吩咐之后,红梅从车上拿了一件盛雪见的披风,伪装成盛雪见。朝着圣坛走去。 端木京华则带着盛雪见从一条僻静的路去了绾宫。绾宫的门口,门楣上的牌匾已经掉了一半悬在空中。 端木京华朝着盛雪见伸出手:“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我怕有什么东西吓着你,跟紧我。” 盛雪见把手放在端木京华的手心,感受他宽厚手掌的温度。一下子沁入心底。 两人踏过高高的门槛,虽然宫里头蛛网链接,可是精致的雕梁画栋,无声的倾诉昔日的辉煌。 曾经最受宠的长公主,她的绾宫一度精致到后宫嫔妃都发狂。即便是林贵妃宠冠六宫,皇上也未曾给过林贵妃这么好的宫殿。 “当年皇上一定很疼这么妹妹啊!”盛雪见不由得感叹。 “姑姑是皇上的亲妹妹,姑姑天真烂漫,从来不涉及皇室争斗,可以说,是皇上心中最后一块净土。” 天家无情。而天真善良的长公主是生错了地方,所以才红颜薄命。就算是天子恩宠又能如何?只是加速了她的死亡而已。 想到这里,盛雪见不由得神情黯淡,下意识的回握端木京华的手。 端木京华刚刚推开一间屋子的房门,突然感受到盛雪见细微的动作,忍不住回头看她,看到她微微蹙起了眉头,心底升起心疼。 “你不是长公主,我也不是天家人,这一生。我会护你,我只护你。” 盛雪见抬头,红了眼眶。大概是等待了太久,终于要到修成正果的时候。人最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情动吧。 “这是姑姑的寝殿。”端木京华牵着盛雪见走了进来。盛雪见四下打量,虽然绾宫成了废宫,但是屋里的摆设一丝不乱,只是蒙了灰尘。 盛雪见四下打量,梳妆台上还放着一个精致的药罐。“看来长公主生前的确是吃了不少的药了。” “可是从前姑姑的身体据说很好才是。”端木京华有些疑惑,他走到梳妆台前。拂去桌上重重的灰尘。 因为皇上和太后都十分的偏爱这位长公主,所以她的宫殿里,任何东西都摆放整齐,包括她的首饰等等。 “这个是不是放镯子的盒子?”盛雪见拉开抽屉,一眼就瞧见了一个紫檀木的首饰盒。她轻轻打开里面是空的。 “放镯子的盒子那么多,不能肯定这个盒子就是放我们这对镯子的盒子呀。”端木京华从盛雪见手中拿过首饰盒。 “啪嗒!”盛雪见手上没稳当,盒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竟然摔成了两半。“这可怎么办?” 死者为大,盛雪见弄坏了长公主的遗物,心中莫名一慌,赶紧蹲下来查看那摔成两半的盒子。 “咦,这是什么?”盛雪见拿起其中一半盒子,只见内里的锦缎甩了出来,一张字条落了出来。 “我看看!”端木京华跟着蹲下来,从盛雪见手中接过字条,展开一看。 “藏得如此隐秘,姑姑应当是不希望别人知道。” “皇兄说,最好最重要的东西,要藏在最安全的地方,那天的事,不可说!”端木京华读出字条上的内容。 盛雪见将另一半盒子拿过来,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皱着眉头道:“长公主这张字条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把这字条藏得如此隐秘?” “这是姑姑的札记,看上去像是撕下来的一页。”端木京华注意到这字条上不规则的边际。 “那我们找找长公主的札记,看看这是哪一天的事情!”盛雪见想着,赶紧起身朝着长公主的小书房走去。 端木京华再三查看这张字条,除了这行字以外,竟然没有别的字迹了,更没有时间。 “这本札记被撕得太乱了!”盛雪见在端木京华思考的时候,已经找到了几本长公主的札记。 这是这几本札记中,有一本被人东扯一张西扯一张,完全是破破烂烂的样子。 “这还有撕了一半的。”盛雪见有些懊恼的走到端木京华的身边:“如此看来,这里早就被人搜查过了。看来这些重要的东西也被人可以销毁了。” “这倒不一定,也许她们自己都弄错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东西。”端木京华眼睛一亮。 “什么意思?”盛雪见听不明白端木京华的意思,只见端木京华将那张字条抹平。 对着盛雪见手中的那本札记。一一比对过去。盛雪见看着看着,明白了端倪。 “原来这张字条只是札记的一部分?” 端木京华点点头,手上的动作还没有停。宫里到处都是耳目,也许今日他们进绾宫已经被人知道了。 师父很快就要回圣坛,他们的时间其实不多。 皇天不负有心人。那张字条突然和札记的某一页合上了。“就是这里了!” 盛雪见和端木京华同时瞪大了眼睛!因为那一页札记不仅显示了时间,而且还有一段话。 “我的七巧盒是最安全的地方!”端木京华和盛雪见两人四目相接:“找七巧盒!” 札记上长公主所写的时间,与盛雪见查到她和林贵妃起冲突的时间相差不远。 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长公主要如此小心翼翼的保存呢? 两人分头在长公主的绾宫翻箱倒柜寻找七巧盒,可是越是想要找到一样东西,那就越是找不到那样东西。 “找不到。”端木京华从东面走到了正厅,正好看见对面走来的盛雪见。 “我也没有找到这七巧盒。”盛雪见无奈的摇了摇头:“时间不早了,我若是再不去圣坛,只怕师父要生气了。” “今日就到此为止吧。”端木京华也只有无奈的偃旗息鼓了。 两人相携走出绾宫,却未曾注意到正厅门外那一人多高的杂草里。从一开始就蹲着一个人。 直到两人走出了绾宫,这人才从杂草丛中走出来,进入了长公主的寝殿,东翻西找一遍,而后飞快的朝着林贵妃的宫殿而去。 “你说什么?”林贵妃惊得站起身来看着地上跪着的宫女。“他们今天去了绾宫?!” “正是!娘娘!您让奴婢注意盛雪见的行踪,今日奴婢尾随她就到了绾宫。” “那他们去绾宫干什么?”林贵妃的心中忽然浮起那桩陈年旧事,不由得心头一紧。 “奴婢跟的远没有听清,只听说他们要找什么七巧盒。至于为什么,奴婢不知。”那宫女诚恳的回答。 林贵妃的表情一下子就冷了:“七巧盒!” 那是波斯国进贡给天启的稀罕玩意儿,当年只有长公主能打开那个盒子。于是皇上便将这个盒子赐给了长公主。 “难不成她把证据藏在了七巧盒里?”林贵妃口中喃喃,忽然眼睛睁大,害怕的捂住了嘴巴。 “本宫命你,速速去查七巧盒的下落。另外给我盯紧了盛雪见,绝对不能让她抢先拿到七巧盒!” “奴婢遵旨!”那宫女的眼中闪过冷冽,悄然退下。 盛雪见到圣坛的时候,正好跟鬼阵子在门口遇见,鬼阵子沉着脸质问道:“蛮丫头去哪玩儿?!” “这不是看师父还没来,就去御花园走了走嘛。”盛雪见露出乖乖的笑容。企图蛮了过去。 “别跟我打哈哈,御花园是这个方向吗?”鬼阵子似乎不打算放过了盛雪见。 “师父能掐会算,你说我是从哪儿来?”盛雪见索性自暴自弃了。这时候鬼阵子才注意到了盛雪见身后的端木京华。 “你的身体恢复的如何了?”鬼阵子的目光跃过了盛雪见,落在端木京华的身上。 “我好多了啊,太医说了我不过是皮外伤。”盛雪见听见师父关心自己,连忙回答。 谁知道鬼阵子白了盛雪见一眼说道:“我没问你,我问的是京华!” “师父,您能不能不这么偏心啊?”因为鬼阵子这明显的偏心,盛雪见不满的噘嘴,关于绾宫的事情,她已经忘到了九霄云外了。 “你也知道你受的是皮外伤,能跟京华比么?他气血逆行,万一不留神,就是走火入魔!” 鬼阵子故意把话说得十分严重,吓得盛雪见立刻回头去看端木京华:“你真的受了很重的内伤?” 端木京华原本想要摇头,迎面接上了师父的眼神,立刻会意过来,故意道:“是呀,养了好久还不见好。” 盛雪见急了,连忙把一个香囊拿出来递给端木京华。 “我不懂武功,但这个香囊可以帮你凝神静气,也许会有用。”盛雪见满眼的担忧。 端木京华看着都不忍继续逗弄盛雪见,只得说:“放心吧,有我爹爹在,不会有事的。” “这小子天生的武学奇才,不过是气血逆流罢了,几天就没事了。”鬼阵子一松懈,竟然把话给说漏了。 端木京华无奈的瞪了自己师父一眼,不怕神一样的对手,真怕猪一样的师父啊。 盛雪见冰雪聪敏,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冷冷的瞪了端木京华一眼道:“你们俩合起伙来骗我是不是!” “阿蛮,你不要生气,我以后再不会了!”但凡是碰上盛雪见的事情,端木京华总是会乱了。 “啧啧啧,还是天启的战神呢,一个小丫头片子就让你方寸大乱了。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鬼阵子在一旁揶揄,明显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师父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师娘,试试这美人关啊?”盛雪见转过头,精明的眼睛盯着鬼阵子看。 “得得得!说不过咱们的蛮丫头,师父认栽了还不行么?走吧走吧!今天教你幻术的第二层。” 鬼阵子见打趣端木京华没有意思,便言归正传。 盛雪见也严肃起来,跟端木京华简单告别之后,转身跟着鬼阵子进了圣坛。 端木京华在门外站着,正好容景从里头走了出来,两人一人在门外,一人在门内。 视线相交的那一霎那,容景对着端木京华淡淡的笑了。 端木京华的眼神依旧冰冷,只是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盛雪见也看到了两人的举动,只是心中依旧觉得奇怪。 这俩人为什么总是隐隐有种敌对的架势?(未完待续。) 165、拿捏(字数4000+) “蛮丫头,愣着干什么呢?”鬼阵子在里头喊她,盛雪见摇了摇头,转身跟着鬼阵子进了屋。 经过容景的时候,盛雪见忍不住开口问道:“容景,你以前是不是欺负过京华啊?” “你觉得我能把京华给怎么样?”容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相信。 盛雪见摇了摇头:“也许是王不见王吧。”她只能归结为太强的人相互之间可怕的气场了。 “幻术的理论你已经学的差不多了,现在该教教你实战了!”鬼阵子的眼中闪过兴奋的光。 同样兴奋的自然还有盛雪见,她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盯着鬼阵子。 “师父,幻术的第一层,听说就是易容术?”盛雪见已经把幻术的理论倒背如流了。 “的确如此。”鬼阵子当着盛雪见的面,把一个漆黑的檀木盒子打开,盛雪见伸头一瞧,却大失所望。 “什么呀,这些胭脂水粉,还没有我平常用的好呢!”盛雪见有些泄气,甚至怀疑师父是在逗自己玩的。 “你的驻颜术上写了那么多东西,你真的看不出来这些都是什么?”鬼阵子压低了声音。 “师父怎么知道我有驻颜术?”盛雪见立刻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她还记得驻颜术早在庐州的时候,她就烧掉了。 “我可是天启的帝师,你有驻颜术的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呢?”鬼阵子捻着胡须十分的得意。 可是盛雪见却吓得后背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来。鬼阵子瞧着自家徒弟小脸煞白,觉得还是不要吓唬她了。 “你当年是不是遇到一个奇怪的和尚和道士?”鬼阵子这么一问,盛雪见就想起来了。 “徒儿确实遇到过。”盛雪见不敢隐瞒。 鬼阵子嘿嘿一笑:“那是我的大师兄和二师兄。他们一个擅长幻术,一个擅长推演。你小丫头能遇上他们,也算是造化了。” “原来是这样!”盛雪见忽然什么都明白了过来。正因为师父的师兄发现了自己,给了自己驻颜术,又了解朝堂之事。 所以那几个锦囊才会正好救了自己的命。第二个锦囊指向师父,其实是他们早就跟师父有所交代! “是不是师伯们让师父收我为徒的?”盛雪见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 “正是如此,当初我云游在外,遇到了师兄们。他们特意和我说明的。”鬼阵子娓娓道来。 “那日天香楼,我也是很想试试,你到底多大能耐。”鬼阵子摸了摸盛雪见的头顶:“果然不错。” 盛雪见只觉得一种命中注定的情绪,从心底升起。 “好了。往事不可追,你来看看,这些都是什么。”鬼阵子的话打断了盛雪见的回忆。 “人皮面具?”盛雪见一眼就被盒子里面最大的东西给吸引住了。 “别说的那么吓人,什么人皮面具,这是驴皮做的。”鬼阵子拿起面具交给盛雪见。 “不过这世上只有三张驴皮面具。这最后一张就传到了你的手里。”鬼阵子说起这句话的时候。十分严肃。 盛雪见整理心情,跟着严肃起来,她从师父的手中接过面具:“师父,我一定会好好学习,不会辜负师父的期望的!” “如此自然是最好不过了。”鬼阵子满意的点点头。 “这驴皮面具的妙处就在于它能随意的变形,你可以根据人脸的情况,来加上眉毛,修改眼角,嘴角,伪装成另一个人。” 鬼阵子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盒子里其他东西,对着驴皮面具一番修正,很快那驴皮面具都呈现出了鬼阵子的脸来。 盛雪见看的瞠目结舌,瞪大眼睛望着鬼阵子:“师父,您可真是厉害!” “你先学化脸,等你完全把握住了,我再继续教你。”鬼阵子又把面具丢还给盛雪见。 这一个下午,盛雪见都在对着镜子画自己的脸。 虽然她画艺还算不错,可是要在驴皮面具上画的分毫不差,着实需要时间的。 难怪幻术是帝师的首徒才能学习的东西。原来真的很难。 不过鬼阵子对于盛雪见还是很有信心的,第一她是女子,少不了化妆。第二,她认真学过驻颜术了。 一个下午。盛雪见的驴皮面具也算是小有成就,总算是把自己画出了八分像来。 “确实很不错。”鬼阵子拿着驴皮面具点了点头,算是对盛雪见的认可。 “我听说今日太学考试,你弟弟也在其中?”容景凑过来开口问道。 盛雪见略微惊讶的抬头看着容景:“才决定不久的事情,你都能算到?” “你的庶妹回了兰园,你怎么放心把弟弟一个人留在家中?太学是雪晗最好的去处。不是么?” 有时候,盛雪见对于容景这种轻而易举就掌控天下的人,感到可怕。 “时候差不多了,我是该去瞧瞧情况了。”盛雪见整理好了黑色的盒子,便和容景道别。 鬼阵子站在容景的身边,看着盛雪见疾步走出圣坛,伸手拍了拍容景的后背。 “她再过十几天就要嫁人了,我劝你还是别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了,这是何苦呢?” “若是人的情感能控制得住,我早就不是凡人了。”容景苦笑了一声,却再没有说话。 盛雪见从圣坛出来,就立刻去了太学外头等候。 原本太学是不允许女子进出的,但是因为盛雪见是圣女,太学的规矩就不约束她了。 等了许久,终于看到爹爹带着雪晗眉飞色舞的从太学里出来,她立刻迎了上去。 “怎么样?考的顺利吗?” “真没想到!真没想到!”盛元连直到走出来,还是一副惊讶不已的表情。 “到底有没有过啊?”他这个模样,倒是把一边等了很久的盛雪见给急疯了。 “姐姐!我不但过了,而且还是第一名!”盛雪晗年纪还小,忍不住跟姐姐炫耀起来。 盛雪见一听,高兴的眉眼都笑弯了:“我们晗晗果然聪明!” “可不是!太学最受人敬重的夫子,说要亲自教导雪晗!”盛元连也忍不住的激动起来。 “这可是大好事!”盛雪见高兴起来。 弟弟跟着最厉害的夫子,自然成才有望了!一家三口高高兴兴的回家,却撞见厅里独自坐在桌前的盛雪艳。 盛元连脚下一顿。盛雪见偷偷看向爹爹,果然看到他眼中的愧疚之色。 “妹妹今天练得如何了?”在爹爹张口之前,盛雪见率先开了口。三人自然而然的走到了桌边。 “上菜吧。”盛元连坐下吩咐着。其他三人也跟着坐下。 “师父们都教的很仔细。”盛雪艳十分老实的回答。 她原本以为盛雪见是随便找几个人来刁难自己的,可是没想到盛雪见真的为自己请来了京中名师。 既然敌人把便宜送上门来。她为什么不占这个便宜? 盛雪艳这一天下来,的确学的非常的认真。她清楚盛雪见就算被爹爹嫌弃了,也依然是天启的圣女。依然是高贵的。 她想要赢过盛雪见,首先要变成京中的贵女。没有琴棋书画,又不通女工的话。她会连京中最差的庶女都比不上。 见盛雪艳这么的老实,盛雪见才稍稍放下心来,可是再过十几天她就要出嫁了。到时候府里的事情,免不了交出去。 母亲亡故,父亲忙于朝政,这家中的大小事情,就落在了盛雪艳的手上,到时候这个家是不是又会落在盛雪艳的掌控之中? 一想到这里,盛雪见忍不住的烦躁起来。不由自主的拿着筷子猛烈戳着碗里的白米饭。 其实盛雪艳正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反正盛雪见已经及笄。很快她就要嫁出去,到时候这个家的中馈就落在了自己的手里。 至于盛雪晗那个小王八蛋,还不是任她搓圆搓扁吗? 想到这里盛雪艳就很高兴,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可是这一抹笑容看在盛雪见的眼中,却是心惊不已。她必须要在出嫁之前,安排好兰园的事情。不能让盛雪艳再出什么乱子! 盛雪晗扒完了米饭,幽幽的开口道:“对了,姐姐,师父想举荐我给五皇子当伴读。” “给五皇子当伴读?”盛雪见一愣。想了想又反应了过来。 德妃娘娘生下的五皇子,天资聪慧。三岁已经开始识字了。德妃娘娘自然不想浪费了五皇子的才能,所以这么小就为他寻找伴读了。 等等!五皇子的伴读!五皇子年方三岁,听说皇上特许五皇子的伴读入宫常住,时刻陪在五皇子的身边! 盛雪见看着六岁的弟弟。似乎他真的是德妃心中的上家人选! 如果弟弟一直住在宫中,她对德妃又有恩情,就不怕弟弟会被盛雪艳所害了! 想到这里,盛雪见不动声色的看了父亲一眼道:“可是五皇子的伴读必须入宫常住。” “我没关系,入宫常住不是可以常常见到姐姐吗?就算姐姐嫁出去了,我也可以天天看见。” 盛雪晗笑眯眯的望着姐姐。一脸的天真单纯。 盛元连原本有些不舍得,可是瞧着儿子这么高兴,便点头道:“既然如此,那过几日让你姐姐为你好好打点一番。” “多谢爹爹!”盛雪晗放下了筷子,俏皮的对着爹爹行礼。 这一憨憨的动作,立刻把盛雪见和盛元连给逗笑了。 可是一旁的盛雪艳却被这种欢乐的气氛隔绝在外。好像她根本就无法介入这样的欢乐之中。 她在盛府四年的磨砺,如何没有猜出盛雪见方才的用意。把盛雪晗送进宫,她的手就伸不过来了! 盛雪艳藏在桌子下面的手狠狠的捏紧,像是要把什么掐断一般。这会儿她的确一点还击之力都没有! 盛雪见悄悄打量着盛雪艳的脸色,不由得呼出一口气来。 晚饭过后,盛元连带着盛雪晗去书房读书。只把盛雪艳和盛雪见留在了饭桌上。 “姐姐若是没有旁的事,那妹妹就先回去了。”盛雪艳一副低眉顺眼却心有不甘的样子。 盛雪见笑眯眯的望着盛雪艳:“你等等,先坐下。” “好。”盛雪艳咬了咬牙,又坐了下来。 “五年前,我跟盛家老太太说话的时候,你就在屋子里是不是?” 盛雪见这句话一说出来,盛雪艳立刻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 她以为盛雪见当时根本没有发现才对! “那时候我才七岁,却能把老太太活活的逼死,你在那时候的确是吓到了,为求自保,你下意识的装傻充愣,对么?” 见到盛雪艳这么一副表情,盛雪见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你怎么知道?”到底还是不定心,盛雪艳下意识的开口,话说出来的刹那,她就后悔了。 “一个人若是真的被吓傻了,还能这么无声无息的好起来么?”盛雪见轻蔑的看了她一眼。 虽然在盛府五年冷暖,可到底没有锻炼出多么厉害的人来。 “你是不是以为回到了盛家,你就可以慢慢的复仇?”盛雪见继续戳穿盛雪艳的心事。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也是父亲的女儿!”盛雪艳慌了。 盛雪见的脸色一冷,令盛雪艳心头发寒。 “父亲的女儿?一个差点害死嫡子嫡女的姨娘生下的女儿?你知不知道妾如同货物,妾生的孩子,又能尊贵到哪儿去?” 盛雪艳听着盛雪见的话,气的浑身发抖:“你就不怕我告诉父亲?!” “父亲知道我恨透了你,莫说我说你一句,便是我要把你随便的嫁了,父亲都不会多说一句!不信你可以试试!” 盛雪艳颤抖着身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不得不相信盛雪见的话。 她是妾生的女儿,还是个最不受宠的女儿。 “这偌大的兰园,一点一点都是我挣的。你要是乖乖听话,这兰园的富贵便有你一份,单你如果不乖……” 盛雪见的神色冷冽:“七岁时我能逼死老太太,如今我快成为世子妃了,你觉得弄死一个妾身的女儿,有多难?” 盛雪艳到了此刻才大梦初醒,原来盛雪见对自己如此放松警惕,并不是变傻了,更不是自己变强了。 而是,盛雪见变得太强了,强大到可以随随便便掌握她的生死了!(未完待续。) 166、杀机(字数4000+) “你如果真的是个聪明的,就该老实在家修身养性!” 盛雪见望着盛雪艳,说话并不客气。像盛雪艳这样的人,就必须在一开始就一棒子给打死,否则还是死灰复燃。 “我知道了。”盛雪艳有些颓败的点头。 “好了,六小姐也累了,来人送她回房吧!”盛雪见斩钉绝铁。 奶娘看着教养嬷嬷把盛雪艳带走,有些忧虑的喃喃:“不知道小姐此番敲山震虎,是不是有用。” “若真是没用,那就不能怪我了。我说的话,可不是玩笑。”盛雪见眼神中闪过了冷冽。 盛雪艳并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自从被警告之后,她也安分了许多。 只不过学习琴棋书画的时候,明显比不上从前那么用心了。 盛雪见懒得去管她的事情,只是让红梅派人把她盯紧了,不出岔子就行了。 两日后,盛雪晗的师父果然向皇上举荐,皇上同意让盛雪晗作为五皇子的伴读。 这一天,盛雪见带着红梅和阿花帮着盛雪晗收拾行李。 盛元连拉着盛雪晗在房中不停的叮嘱,生怕他入宫之后出了什么乱子。 耳边是父亲盛元连的唠叨,盛雪晗求救的看向姐姐。盛雪见回以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晗晗,宫里比不上家里,你说话行事务必小心谨慎。虽然你是五皇子的伴读,但是还要时时陪他左右,你可得小心了。” “爹爹,晗晗都知道了,您这话已经说了十遍了!”盛雪晗终于忍不住提醒爹爹。 盛元连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爹爹这不是怕你忘记了所以才多番提醒的么!” “爹,东西都收拾妥当了,我该带着弟弟入宫了。”盛雪见终于收拾好行李来解救弟弟了。 “你向来行事有分寸,往后在宫里要多多照应晗晗,爹在前朝,多有不便。” 盛雪见点了点头。说起来,为了避开盛雪艳,而把弟弟送进了宫里,盛雪见不知道这一步走的是对是错。 “女儿知道了。晗晗,我们走吧。”盛雪见回了父亲,牵着弟弟盛雪晗的手往外头走去。 因为五皇子年纪尚小,皇上又十分宠爱这个小儿子,因此同意德妃养在自己的宫中。 弟弟盛雪晗时时都陪在五皇子的身边。所以只能由圣女带进宫中。 一辆马车缓缓驶入宫门,紧随其后是盛雪见的马车,盛雪晗好奇的掀起帘子,向外头张望。 “姐姐你看,那红色的马车是谁家的?好气派啊!”盛雪晗指着前面的一辆马车问道。 盛雪见顺着弟弟的目光看去,只见那马车上还挂着惠王府的字牌。 “此时惠王正在上朝,看来这是惠王妃的马车了。”盛雪见心中暗道,林半夏此刻入宫是为了什么? 盛雪晗一听是惠王妃立刻没了兴趣。“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盛雪见挑眉望着弟弟:“怎么突然念起这句诗来了?” “我听太学里的师兄说,惠王敛财暴利。所以惠王府的车马才会如此精美,他们身为皇族,却罔顾百姓的性命!” 小家伙的脸皱的像包子上的褶儿一样。盛雪见心中暗暗惊叹,没想到弟弟心中有此大志! 两人说话的时候,马车已经入了宫门。盛雪见带着弟弟下了车,早有德妃宫中的嬷嬷等候。 盛雪晗乖乖的学着姐姐,对那位老嬷嬷行礼。嬷嬷十分看见如此精致美丽的男孩儿,眼中闪过惊艳的光芒来。 “还请嬷嬷前头带路。”盛雪见笑眯眯的望着嬷嬷。 那嬷嬷立刻出声道:“圣女快别折煞老奴了,盛公子请随老奴来。” 虽然盛雪见早就认识德妃娘娘的宫殿,可是这规矩是不能废了的。正好弟弟雪晗也可以认认路。 到了德妃的宫中,三公主带着弟弟五皇子早就在厅中等候,德妃娘娘坐在上首,见盛雪见进来。三人连忙起身。 虽然妃嫔皇子不必给圣女行跪拜礼,但是起身以示敬意却还是必要的。 盛雪晗小小年纪,见到这样的阵仗,却没有惊慌。泰然自若的向德妃和三公主、五皇子行礼。 德妃瞧着盛雪晗礼数周全,小小年纪却心智沉稳,心中愈发高兴了。 “能请到圣女的弟弟作为五皇子的伴读。是本宫之幸。”德妃笑眯眯的看着盛雪见。 “娘娘说的哪里话。是雪晗的荣耀。”每次和德妃说场面话的时候,盛雪见都忍不住牙酸。 “听说端木京华等不及要娶你,皇后都紧着给你做嫁衣呢?”三公主凑上来问道。 这四年来,三公主和盛雪见熟稔了许多,说话有些没辙没拦的,让盛雪见一下子脸红了。 “惠静!”德妃忍不住瞪了三公主一眼,若是女儿有盛雪见一半的沉稳,她也不必为她如此操心费神了。 “今日本宫特意让人做了些时兴的糕点,圣女不如留此用膳?”德妃诚意想邀。 盛雪见点头,侧目却不见了身边的弟弟,慌张四下一瞧,才发现弟弟不知什么时候和五皇子坐在了一块儿,正给五皇子写着字帖。 “咱们还没让他们俩认识,他们倒是已经熟悉上了。如此甚好!”德妃看着两个小娃娃,心中一暖。 担心弟弟不能适应,盛雪见便同意留下用膳。三人在厅中闲聊,宫女们端上午膳的时候,外头传来了一声“皇上驾到!” 盛雪见拉着弟弟赶紧跪倒在地,三公主有些得意的小声对盛雪见说道:“父皇可宠我弟弟了,每天都来看他。” 不等盛雪见回答,一抹明黄的身影已经到了面前。众人山呼万岁,那道明黄走到了正中的位置坐下,才叫了平身。 德妃站起身来,赶紧拉着五皇子推到了皇上的面前:“皇上,正赶着午膳,不如一同用膳吧。善儿也想父皇了,是不是?” “父皇~”五皇子笑呵呵的伸出肉嘟嘟的胳膊朝着皇上跑去,皇上一见这小小的肉团子。心头就高兴起来,连忙把人抱到了身上。 “来来,咱们善儿跟父皇一起用膳。”皇上转头看向盛雪见姐弟:“你们也一起坐过来吧。” “你如果真的是个聪明的,就该老实在家修身养性!” 盛雪见望着盛雪艳。说话并不客气。像盛雪艳这样的人,就必须在一开始就一棒子给打死,否则还是死灰复燃。 “我知道了。”盛雪艳有些颓败的点头。 “好了,六小姐也累了,来人送她回房吧!”盛雪见斩钉绝铁。 奶娘看着教养嬷嬷把盛雪艳带走。有些忧虑的喃喃:“不知道小姐此番敲山震虎,是不是有用。” “若真是没用,那就不能怪我了。我说的话,可不是玩笑。”盛雪见眼神中闪过了冷冽。 盛雪艳并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自从被警告之后,她也安分了许多。 只不过学习琴棋书画的时候,明显比不上从前那么用心了。 盛雪见懒得去管她的事情,只是让红梅派人把她盯紧了,不出岔子就行了。 两日后,盛雪晗的师父果然向皇上举荐。皇上同意让盛雪晗作为五皇子的伴读。 这一天,盛雪见带着红梅和阿花帮着盛雪晗收拾行李。 盛元连拉着盛雪晗在房中不停的叮嘱,生怕他入宫之后出了什么乱子。 耳边是父亲盛元连的唠叨,盛雪晗求救的看向姐姐。盛雪见回以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晗晗,宫里比不上家里,你说话行事务必小心谨慎。虽然你是五皇子的伴读,但是还要时时陪他左右,你可得小心了。” “爹爹,晗晗都知道了,您这话已经说了十遍了!”盛雪晗终于忍不住提醒爹爹。 盛元连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爹爹这不是怕你忘记了所以才多番提醒的么!” “爹。东西都收拾妥当了,我该带着弟弟入宫了。”盛雪见终于收拾好行李来解救弟弟了。 “你向来行事有分寸,往后在宫里要多多照应晗晗,爹在前朝。多有不便。” 盛雪见点了点头,说起来,为了避开盛雪艳,而把弟弟送进了宫里,盛雪见不知道这一步走的是对是错。 “女儿知道了,晗晗。我们走吧。”盛雪见回了父亲,牵着弟弟盛雪晗的手往外头走去。 因为五皇子年纪尚小,皇上又十分宠爱这个小儿子,因此同意德妃养在自己的宫中。 弟弟盛雪晗时时都陪在五皇子的身边,所以只能由圣女带进宫中。 一辆马车缓缓驶入宫门,紧随其后是盛雪见的马车,盛雪晗好奇的掀起帘子,向外头张望。 “姐姐你看,那红色的马车是谁家的?好气派啊!”盛雪晗指着前面的一辆马车问道。 盛雪见顺着弟弟的目光看去,只见那马车上还挂着惠王府的字牌。 “此时惠王正在上朝,看来这是惠王妃的马车了。”盛雪见心中暗道,林半夏此刻入宫是为了什么? 盛雪晗一听是惠王妃立刻没了兴趣。“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盛雪见挑眉望着弟弟:“怎么突然念起这句诗来了?” “我听太学里的师兄说,惠王敛财暴利,所以惠王府的车马才会如此精美,他们身为皇族,却罔顾百姓的性命!” 小家伙的脸皱的像包子上的褶儿一样。盛雪见心中暗暗惊叹,没想到弟弟心中有此大志! 两人说话的时候,马车已经入了宫门。盛雪见带着弟弟下了车,早有德妃宫中的嬷嬷等候。 盛雪晗乖乖的学着姐姐,对那位老嬷嬷行礼。嬷嬷十分看见如此精致美丽的男孩儿,眼中闪过惊艳的光芒来。 “还请嬷嬷前头带路。”盛雪见笑眯眯的望着嬷嬷。 那嬷嬷立刻出声道:“圣女快别折煞老奴了,盛公子请随老奴来。” 虽然盛雪见早就认识德妃娘娘的宫殿,可是这规矩是不能废了的,正好弟弟雪晗也可以认认路。 到了德妃的宫中,三公主带着弟弟五皇子早就在厅中等候,德妃娘娘坐在上首,见盛雪见进来,三人连忙起身。 虽然妃嫔皇子不必给圣女行跪拜礼,但是起身以示敬意却还是必要的。 盛雪晗小小年纪,见到这样的阵仗,却没有惊慌。泰然自若的向德妃和三公主、五皇子行礼。 德妃瞧着盛雪晗礼数周全,小小年纪却心智沉稳,心中愈发高兴了。 “能请到圣女的弟弟作为五皇子的伴读,是本宫之幸。”德妃笑眯眯的看着盛雪见。 “娘娘说的哪里话。是雪晗的荣耀。”每次和德妃说场面话的时候,盛雪见都忍不住牙酸。 “听说端木京华等不及要娶你,皇后都紧着给你做嫁衣呢?”三公主凑上来问道。 这四年来,三公主和盛雪见熟稔了许多,说话有些没辙没拦的,让盛雪见一下子脸红了。 “惠静!”德妃忍不住瞪了三公主一眼,若是女儿有盛雪见一半的沉稳,她也不必为她如此操心费神了。 “今日本宫特意让人做了些时兴的糕点,圣女不如留此用膳?”德妃诚意想邀。 盛雪见点头,侧目却不见了身边的弟弟,慌张四下一瞧,才发现弟弟不知什么时候和五皇子坐在了一块儿,正给五皇子写着字帖。 “咱们还没让他们俩认识,他们倒是已经熟悉上了。如此甚好!”德妃看着两个小娃娃,心中一暖。 担心弟弟不能适应,盛雪见便同意留下用膳。三人在厅中闲聊,宫女们端上午膳的时候,外头传来了一声“皇上驾到!” 盛雪见拉着弟弟赶紧跪倒在地,三公主有些得意的小声对盛雪见说道:“父皇可宠我弟弟了,每天都来看他。” 不等盛雪见回答,一抹明黄的身影已经到了面前。众人山呼万岁,那道明黄走到了正中的位置坐下,才叫了平身。 德妃站起身来,赶紧拉着五皇子推到了皇上的面前:“皇上,正赶着午膳,不如一同用膳吧。善儿也想父皇了,是不是?” “父皇~”五皇子笑呵呵的伸出肉嘟嘟的胳膊朝着皇上跑去,皇上一见这小小的肉团子,心头就高兴起来,连忙把人抱到了身上。 “来来,咱们善儿跟父皇一起用膳。”皇上转头看向盛雪见姐弟:“你们也一起坐过来吧。”(未完待续。) 167、花嫁(字数4000+) “你如果真的是个聪明的,就该老实在家修身养性!” 盛雪见望着盛雪艳,说话并不客气。像盛雪艳这样的人,就必须在一开始就一棒子给打死,否则还是死灰复燃。 “我知道了。”盛雪艳有些颓败的点头。 “好了,六小姐也累了,来人送她回房吧!”盛雪见斩钉绝铁。 奶娘看着教养嬷嬷把盛雪艳带走,有些忧虑的喃喃:“不知道小姐此番敲山震虎,是不是有用。” “若真是没用,那就不能怪我了。我说的话,可不是玩笑。”盛雪见眼神中闪过了冷冽。 盛雪艳并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自从被警告之后,她也安分了许多。 只不过学习琴棋书画的时候,明显比不上从前那么用心了。 盛雪见懒得去管她的事情,只是让红梅派人把她盯紧了,不出岔子就行了。 两日后,盛雪晗的师父果然向皇上举荐,皇上同意让盛雪晗作为五皇子的伴读。 这一天,盛雪见带着红梅和阿花帮着盛雪晗收拾行李。 盛元连拉着盛雪晗在房中不停的叮嘱,生怕他入宫之后出了什么乱子。 耳边是父亲盛元连的唠叨,盛雪晗求救的看向姐姐。盛雪见回以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晗晗,宫里比不上家里,你说话行事务必小心谨慎。虽然你是五皇子的伴读,但是还要时时陪他左右,你可得小心了。” “爹爹,晗晗都知道了,您这话已经说了十遍了!”盛雪晗终于忍不住提醒爹爹。 盛元连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爹爹这不是怕你忘记了所以才多番提醒的么!” “爹。东西都收拾妥当了,我该带着弟弟入宫了。”盛雪见终于收拾好行李来解救弟弟了。 “你向来行事有分寸,往后在宫里要多多照应晗晗,爹在前朝,多有不便。” 盛雪见点了点头,说起来,为了避开盛雪艳。而把弟弟送进了宫里。盛雪见不知道这一步走的是对是错。 “女儿知道了,晗晗,我们走吧。”盛雪见回了父亲。牵着弟弟盛雪晗的手往外头走去。 因为五皇子年纪尚小,皇上又十分宠爱这个小儿子,因此同意德妃养在自己的宫中。 弟弟盛雪晗时时都陪在五皇子的身边,所以只能由圣女带进宫中。 一辆马车缓缓驶入宫门。紧随其后是盛雪见的马车,盛雪晗好奇的掀起帘子。向外头张望。 “姐姐你看,那红色的马车是谁家的?好气派啊!”盛雪晗指着前面的一辆马车问道。 盛雪见顺着弟弟的目光看去,只见那马车上还挂着惠王府的字牌。 “此时惠王正在上朝,看来这是惠王妃的马车了。”盛雪见心中暗道。林半夏此刻入宫是为了什么? 盛雪晗一听是惠王妃立刻没了兴趣。“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盛雪见挑眉望着弟弟:“怎么突然念起这句诗来了?” “我听太学里的师兄说,惠王敛财暴利。所以惠王府的车马才会如此精美,他们身为皇族。却罔顾百姓的性命!” 小家伙的脸皱的像包子上的褶儿一样。盛雪见心中暗暗惊叹,没想到弟弟心中有此大志! 两人说话的时候,马车已经入了宫门。盛雪见带着弟弟下了车,早有德妃宫中的嬷嬷等候。 盛雪晗乖乖的学着姐姐,对那位老嬷嬷行礼。嬷嬷十分看见如此精致美丽的男孩儿,眼中闪过惊艳的光芒来。 “还请嬷嬷前头带路。”盛雪见笑眯眯的望着嬷嬷。 那嬷嬷立刻出声道:“圣女快别折煞老奴了,盛公子请随老奴来。” 虽然盛雪见早就认识德妃娘娘的宫殿,可是这规矩是不能废了的,正好弟弟雪晗也可以认认路。 到了德妃的宫中,三公主带着弟弟五皇子早就在厅中等候,德妃娘娘坐在上首,见盛雪见进来,三人连忙起身。 虽然妃嫔皇子不必给圣女行跪拜礼,但是起身以示敬意却还是必要的。 盛雪晗小小年纪,见到这样的阵仗,却没有惊慌。泰然自若的向德妃和三公主、五皇子行礼。 德妃瞧着盛雪晗礼数周全,小小年纪却心智沉稳,心中愈发高兴了。 “能请到圣女的弟弟作为五皇子的伴读,是本宫之幸。”德妃笑眯眯的看着盛雪见。 “娘娘说的哪里话。是雪晗的荣耀。”每次和德妃说场面话的时候,盛雪见都忍不住牙酸。 “听说端木京华等不及要娶你,皇后都紧着给你做嫁衣呢?”三公主凑上来问道。 这四年来,三公主和盛雪见熟稔了许多,说话有些没辙没拦的,让盛雪见一下子脸红了。 “惠静!”德妃忍不住瞪了三公主一眼,若是女儿有盛雪见一半的沉稳,她也不必为她如此操心费神了。 “今日本宫特意让人做了些时兴的糕点,圣女不如留此用膳?”德妃诚意想邀。 盛雪见点头,侧目却不见了身边的弟弟,慌张四下一瞧,才发现弟弟不知什么时候和五皇子坐在了一块儿,正给五皇子写着字帖。 “咱们还没让他们俩认识,他们倒是已经熟悉上了。如此甚好!”德妃看着两个小娃娃,心中一暖。 担心弟弟不能适应,盛雪见便同意留下用膳。三人在厅中闲聊,宫女们端上午膳的时候,外头传来了一声“皇上驾到!” 盛雪见拉着弟弟赶紧跪倒在地,三公主有些得意的小声对盛雪见说道:“父皇可宠我弟弟了,每天都来看他。” 不等盛雪见回答,一抹明黄的身影已经到了面前。众人山呼万岁,那道明黄走到了正中的位置坐下,才叫了平身。 德妃站起身来。赶紧拉着五皇子推到了皇上的面前:“皇上,正赶着午膳,不如一同用膳吧。善儿也想父皇了,是不是?” “父皇~”五皇子笑呵呵的伸出肉嘟嘟的胳膊朝着皇上跑去,皇上一见这小小的肉团子,心头就高兴起来,连忙把人抱到了身上。 “来来。咱们善儿跟父皇一起用膳。”皇上转头看向盛雪见姐弟:“你们也一起坐过来吧。” 姐弟两人对视一眼。上前坐到了下首。 五皇子咿咿呀呀,让着让皇上夹菜。盛雪见不动声色的望着皇帝,看他对五皇子言听计从。 眼前温馨和谐的一幕。就好像寻常人家的父慈子孝一般。只是皇室之中若有真温情,也许是个笑话。 此刻林贵妃的宫中,惠王妃林半夏站在一边,地上一片狼藉。 宫女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领头的女官颤抖着劝说道:“娘娘息怒啊!” 林贵妃好看的头面这会儿歪在一旁:“息怒?要本宫如何息怒?那贱人自从生了个儿子,这恩宠都快要上天了!” 林半夏站在一旁沉默。眼下德妃比起母妃确实得宠了许多,皇后也渐渐把宫中的一些事情交给德妃来处理。 母妃虽然生了王爷,可是眼下最受宠的皇子,其实是五皇子。谁让人家年纪小。天真烂漫惹人疼爱呢。 “听说五皇子的伴读今日到德妃宫中请安,皇上才去瞧瞧的。” 林半夏皱眉瞪了那位宫女一眼,这话不说还好。说了岂不是惹母妃更加生气! 果然林贵妃又开始砸东西,桌子上架子上的东西无一例外。 “母妃。别动了气伤了身子啊!”林半夏适时出手,抱住了林贵妃。 “叫本宫如何不气?”林贵妃红了眼:“皇上分明是嫌弃本宫年老色衰,决明六岁的时候,哪有什么伴读,偏生她的儿子就金贵?” 想到这里,林贵妃的脸色大变:“皇上正直壮年,难道说他想要……” 林半夏已经猜出了母妃接下来想要说什么,立刻伸手捂住了林贵妃的嘴:“母妃慎言!” 林贵妃看了林半夏一眼,伸手拂开她的手:“你都出嫁四年了,怎么还没有动静么?” 林半夏心中苦笑,难道她之前生下的女儿就不算孩子了吗? 虽然心中有怨言,但是她不得不回答道:“母妃,我……” 林贵妃反手握住林半夏的手:“本宫知道这些年决明纳了那么多的侧妃,实在是让你受委屈了。可是你才是正妃娘娘,你要记得!” “我知道。”林半夏一想起后院那些莺莺燕燕,忍不住眼圈红了。 林贵妃像是没有注意到一般,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只要这嫡长子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就行。若是这嫡长子生的像皇上,那就更好了。” “王爷的确和皇上很像。”林半夏这时候终于明白了林贵妃的意思,原来她希望自己赶紧生个孩子,去和五皇子争宠。 “是啊,小时候的决明的确很招皇上的喜欢。可是现在有了皇甫善!”林贵妃一想起五皇子,眼中都像是啐了毒。 “这个碍眼的家伙若是不除掉,本宫心中难安!” “母妃在宫中想让一个人消失,岂不是轻而易举?”林半夏很是疑惑,这四年的时间,为什么母妃没有除掉五皇子。 “你该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了。”林贵妃唏嘘不已。她不是当年鼎盛一时的宠妃了。 如今皇后和德妃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只怕比自己还高呢。 林半夏眼珠一转:“咱们杀人何必自己动手呢?” 林贵妃望着儿媳眼睛一亮:“你是说借刀杀人?你要借谁的刀?” “一直以来,德妃的宫中如同铜墙铁壁,母妃一直没有办法。可是现在却不是了。” 林半夏继续得意的说道:“盛雪晗成了五皇子的陪读,我们大可从他这里入手。” “栽赃嫁祸?”林贵妃已经明白了意思:“再过几日便是盛雪见和端木京华的婚期了吧?” “对,圣女大婚,德妃一定会给她一个面子,到时候五皇子一定会和盛雪晗一同赴宴。那时候便是我们的好时机了。” “你说得对!这件事还需细细筹谋!”一个邪恶的计划在林贵妃的脑海中生长生成。她又恢复了笑容,却比方才生气还要狰狞。 林半夏劝服了林贵妃,婆媳二人便说起家常来,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皇甫决明的房事上来。 “新晋侧妃长得娇美,体态婀娜,所以这些日子……”林半夏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 “是不是那狐媚胚子勾引了决明?”林贵妃一脸生气。 林半夏的眼泪应声就落了下来。“母妃,王爷是为了拉拢战衣侯府才如此的。” 其实林半夏故意做出这番姿态来,目的是为了博取林贵妃的同情,好让林贵妃替自己做主,规劝皇甫决明。 谁知道林贵妃幽幽叹息一声:“唉!眼下是非常时期,就要委屈你了。半夏,那侧妃不过是个庶出的女儿,谁也撼动不了你的地位。” 林半夏惊愕的抬头望着林贵妃,她没有想到,原来就算是自己的亲姑姑,也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在姑姑的心中,原来只要是皇甫决明喜欢的,就都可以。其他人都是草芥。 林半夏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让她十分的难受。 林贵妃也瞧出了些端倪,缓缓的收回握住林半夏的手,表情淡淡道:“本宫乏了,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都被林贵妃下了逐客令了,林半夏哪里还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 “是。”对着林贵妃行了个礼,林半夏转身就朝着宫外走去。 盛雪见叮嘱了弟弟好多事情,这才从德妃的宫中离开。今日师父没有教课,所以她也不必再去圣坛。 “小姐,接下来咱们是回去还是去飞凤楼?”红梅拿着披风为盛雪见披上。 “飞凤楼暂时不必去了,还是先回去好了。”盛雪见正说话,主仆二人已经走到了出宫的巷道上。 盛雪见不经意抬头,就看见林半夏神色匆匆的走了过去。 “惠王府平静了这么久,实在是不符合皇甫决明的作风。”盛雪见喃喃。 红梅听出了盛雪见的弦外之音,便问道:“要不要把李掌柜叫到兰园来?” “嗯,白梅,出宫后你直接去飞凤楼。”红梅扶着盛雪见上了马车,白梅嗖的一声,施展轻功,朝着飞凤楼去了。(未完待续) 166、动手(字数4000+) “恭亲王府这百里花嫁的势头,比起皇子大婚都不差呀!”路人甲如此说道。︾樂︾文︾小︾说| 白五爷站在天香楼最高层,望着那茫茫的仪仗队从大街上走过。李掌柜站在一旁忍不住笑道:“你看端木世子着急的,这迎亲的队伍走的如此之快。” “阿蛮嫁得良人了!”白五爷忍不住的感叹。 “谁说不是呢!不过恭亲王府如此招摇,不知道是好是坏啊~”老掌柜在一旁微微皱眉。 “招摇?倘若真是招摇,我恨不得让整个盛京披上红霞,不过是一个西市罢了。” 白五爷冷冷的说着,两个掌柜心中一惊。看来他们这位爷还是给皇室留着面子呢,若是半点面子不留,只怕这婚礼不知如何奢华呢。 “五爷咱们该走了,否则一会儿喝不上喜酒了。”李掌柜看着迎亲的队伍一惊走过去了,这才提醒白五爷。 “走走走!今日天香楼吃饭的人一律免费,阿蛮嫁人!我要在天香楼摆上一整日的宴席,不枉我是她的舅舅。” 白五爷想了想,忍不住还是豪气了一把。做舅舅的,这是在告诉端木京华,阿蛮的娘家,财大气粗,可不是好惹的。 不过白五爷到底是想得太多了,端木京华和盛雪见婚后的生活,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羡慕了。 白五爷说完带着掌柜们走出了天香楼,天香楼的伙计立刻挂出了一块牌子,说是今日白五爷的外甥女大喜,酒席全免。 这百姓们顿时一拥而上,这西市瞬间又热闹了起来。 白大白二趁着热闹,也跟着挤了进来。才知道原来今日是盛雪见的大喜。 “我们可是他嫡亲的舅舅。不行我也要去!”白大恬不知耻的嚷嚷。却被白二拦住。 “你这是找揍是不是,难道你不知道如今的盛雪见,可不是当初好欺负的了。有顿饭蹭就不错了!” 众人冲着白大白二投来鄙夷的目光,不过这水花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恭亲王府。盛雪见一路把苹果握在手中,她的心既安定,又带着一丝的紧张。 惠王带着惠王妃和徐侧妃最晚到达恭亲王府,正好看到端木京华披红而来。 林半夏的目光落在端木京华的身上。他不愧是盛京第一美男子。这周身的气质和光华,便是皇子,都无法企及。 “恭亲王府这百里花嫁的势头。比起皇子大婚都不差呀!”路人甲如此说道。 白五爷站在天香楼最高层,望着那茫茫的仪仗队从大街上走过。李掌柜站在一旁忍不住笑道:“你看端木世子着急的,这迎亲的队伍走的如此之快。” “阿蛮嫁得良人了!”白五爷忍不住的感叹。 “谁说不是呢!不过恭亲王府如此招摇,不知道是好是坏啊~”老掌柜在一旁微微皱眉。 “招摇?倘若真是招摇。我恨不得让整个盛京披上红霞,不过是一个西市罢了。” 白五爷冷冷的说着。两个掌柜心中一惊。看来他们这位爷还是给皇室留着面子呢,若是半点面子不留,只怕这婚礼不知如何奢华呢。 “五爷咱们该走了,否则一会儿喝不上喜酒了。”李掌柜看着迎亲的队伍一惊走过去了。这才提醒白五爷。 “走走走!今日天香楼吃饭的人一律免费,阿蛮嫁人!我要在天香楼摆上一整日的宴席,不枉我是她的舅舅。” 白五爷想了想。忍不住还是豪气了一把。做舅舅的,这是在告诉端木京华。阿蛮的娘家,财大气粗,可不是好惹的。 不过白五爷到底是想得太多了,端木京华和盛雪见婚后的生活,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羡慕了。 白五爷说完带着掌柜们走出了天香楼,天香楼的伙计立刻挂出了一块牌子,说是今日白五爷的外甥女大喜,酒席全免。 这百姓们顿时一拥而上,这西市瞬间又热闹了起来。 白大白二趁着热闹,也跟着挤了进来。才知道原来今日是盛雪见的大喜。 “我们可是他嫡亲的舅舅,不行我也要去!”白大恬不知耻的嚷嚷。却被白二拦住。 “你这是找揍是不是,难道你不知道如今的盛雪见,可不是当初好欺负的了。有顿饭蹭就不错了!” 众人冲着白大白二投来鄙夷的目光,不过这水花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恭亲王府。盛雪见一路把苹果握在手中,她的心既安定,又带着一丝的紧张。 惠王带着惠王妃和徐侧妃最晚到达恭亲王府,正好看到端木京华披红而来。 林半夏的目光落在端木京华的身上,他不愧是盛京第一美男子,这周身的气质和光华,便是皇子,都无法企及。 “恭亲王府这百里花嫁的势头,比起皇子大婚都不差呀!”路人甲如此说道。 白五爷站在天香楼最高层,望着那茫茫的仪仗队从大街上走过。李掌柜站在一旁忍不住笑道:“你看端木世子着急的,这迎亲的队伍走的如此之快。” “阿蛮嫁得良人了!”白五爷忍不住的感叹。 “谁说不是呢!不过恭亲王府如此招摇,不知道是好是坏啊~”老掌柜在一旁微微皱眉。 “招摇?倘若真是招摇,我恨不得让整个盛京披上红霞,不过是一个西市罢了。” 白五爷冷冷的说着,两个掌柜心中一惊。看来他们这位爷还是给皇室留着面子呢,若是半点面子不留,只怕这婚礼不知如何奢华呢。 “五爷咱们该走了,否则一会儿喝不上喜酒了。”李掌柜看着迎亲的队伍一惊走过去了,这才提醒白五爷。 “走走走!今日天香楼吃饭的人一律免费,阿蛮嫁人!我要在天香楼摆上一整日的宴席,不枉我是她的舅舅。” 白五爷想了想。忍不住还是豪气了一把。做舅舅的,这是在告诉端木京华,阿蛮的娘家,财大气粗,可不是好惹的。 不过白五爷到底是想得太多了,端木京华和盛雪见婚后的生活,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羡慕了。 白五爷说完带着掌柜们走出了天香楼。天香楼的伙计立刻挂出了一块牌子。说是今日白五爷的外甥女大喜,酒席全免。 这百姓们顿时一拥而上,这西市瞬间又热闹了起来。 白大白二趁着热闹。也跟着挤了进来。才知道原来今日是盛雪见的大喜。 “我们可是他嫡亲的舅舅,不行我也要去!”白大恬不知耻的嚷嚷。却被白二拦住。 “你这是找揍是不是,难道你不知道如今的盛雪见,可不是当初好欺负的了。有顿饭蹭就不错了!” 众人冲着白大白二投来鄙夷的目光。不过这水花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恭亲王府。盛雪见一路把苹果握在手中,她的心既安定。又带着一丝的紧张。 惠王带着惠王妃和徐侧妃最晚到达恭亲王府,正好看到端木京华披红而来。 林半夏的目光落在端木京华的身上,他不愧是盛京第一美男子,这周身的气质和光华。便是皇子,都无法企及。 “恭亲王府这百里花嫁的势头,比起皇子大婚都不差呀!”路人甲如此说道。 白五爷站在天香楼最高层。望着那茫茫的仪仗队从大街上走过。李掌柜站在一旁忍不住笑道:“你看端木世子着急的,这迎亲的队伍走的如此之快。” “阿蛮嫁得良人了!”白五爷忍不住的感叹。 “谁说不是呢!不过恭亲王府如此招摇。不知道是好是坏啊~”老掌柜在一旁微微皱眉。 “招摇?倘若真是招摇,我恨不得让整个盛京披上红霞,不过是一个西市罢了。” 白五爷冷冷的说着,两个掌柜心中一惊。看来他们这位爷还是给皇室留着面子呢,若是半点面子不留,只怕这婚礼不知如何奢华呢。 “五爷咱们该走了,否则一会儿喝不上喜酒了。”李掌柜看着迎亲的队伍一惊走过去了,这才提醒白五爷。 “走走走!今日天香楼吃饭的人一律免费,阿蛮嫁人!我要在天香楼摆上一整日的宴席,不枉我是她的舅舅。” 白五爷想了想,忍不住还是豪气了一把。做舅舅的,这是在告诉端木京华,阿蛮的娘家,财大气粗,可不是好惹的。 不过白五爷到底是想得太多了,端木京华和盛雪见婚后的生活,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羡慕了。 白五爷说完带着掌柜们走出了天香楼,天香楼的伙计立刻挂出了一块牌子,说是今日白五爷的外甥女大喜,酒席全免。 这百姓们顿时一拥而上,这西市瞬间又热闹了起来。 白大白二趁着热闹,也跟着挤了进来。才知道原来今日是盛雪见的大喜。 “我们可是他嫡亲的舅舅,不行我也要去!”白大恬不知耻的嚷嚷。却被白二拦住。 “你这是找揍是不是,难道你不知道如今的盛雪见,可不是当初好欺负的了。有顿饭蹭就不错了!” 众人冲着白大白二投来鄙夷的目光,不过这水花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恭亲王府。盛雪见一路把苹果握在手中,她的心既安定,又带着一丝的紧张。 惠王带着惠王妃和徐侧妃最晚到达恭亲王府,正好看到端木京华披红而来。 林半夏的目光落在端木京华的身上,他不愧是盛京第一美男子,这周身的气质和光华,便是皇子,都无法企及。 “恭亲王府这百里花嫁的势头,比起皇子大婚都不差呀!”路人甲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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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抱歉,这几天码字忙糊涂了,更新出了错误,165~169的章节内容,现在我已经恢复正常了。168标成了166,这个没办法改,亲们将就哈。感谢真的猫的主人月票支持。求打赏求月票~冬天来了,还求温暖~ 听范思颜这么回答,司徒紫苏也没在多说些什么。只是看着范思颜的神情,又多了一层怜惜。 王府后院,盛雪见坐在新房的床上,手里抱着苹果,可是肚子却开始叽里咕噜的响了起来。 她不好意思的脸红了,好在端木京瑶已经把下人们都打发了出去。 一阵香气扑鼻而来,盛雪见不由自主的朝着那个方向转了转。端木京瑶打开了桌上的食盒,好笑的说道:“快来吃点东西吧。” 盛雪见脸色一红,难道说自己方才实在是太明显了吗? 端木京瑶已经习惯了江湖儿女的做派,看着盛雪见坐在床上没有动,猜出了她的心思。 “是京华让我送吃的过来的,下人们我都打发走了,你再不过来吃,饿坏了,我可不负责。” 说完端木京瑶自己拿起了筷子,伸向了桌上的水晶肘子。 盛雪见也不矜持了,半掀开了盖头就站立起来,走到了桌边坐下。 “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可把我给饿惨了!”说完,不客气的拿起了桌上的鸡腿。 “嫁人真是辛苦的差事!”端木京瑶看着脸都饿白了的盛雪见,不由得同情起来。 盛雪见刚咬下去一口鸡腿就愣住了,什么叫做辛苦的差事啊? 不过吃饭要紧,没有辩驳,盛雪见继续啃着自己的鸡腿。一时之间,两人倒也十分的和谐。 “雪见!”外头传来了范思颜的声音,盛雪见一怔,抬头和端木京瑶四目相对。 端木京瑶一下子警惕起来:“我听说上次晋王大婚,这丫头就去闹洞房了,该不会今天她还想闹我弟弟的洞房吧?” “姐姐。你想多了。思颜姐姐不会的。”盛雪见替范思颜解围。 “也罢,我去开门。”其实端木京瑶的心中另有一番考量。她早知道范思颜对弟弟是有情谊的,只是如今呢? 这份痴心若是不改,恐怕要出事的吧?端木京瑶决定亲自验证一下。 范思颜没想到开门的会是京瑶郡主。连忙矮身行礼。一只手将她拦住:“跟我就不必拘礼了,进来吧。” 本来范思颜只是想看看盛雪见,没想到遇见了端木京瑶,这进来之后,反而有些拘谨。 “你不在前面喝喜酒。怎么想到过来了?”端木京瑶直接开口问道。 “前面实在是无聊,想着雪见一个人,便过来陪她说话,没想到姐姐也在这里。”范思颜看了盛雪见一眼,解释了几句。 “我也确实闷得慌。”盛雪见微笑着看着范思颜。 其实范思颜的小心思,盛雪见猜得到。她到底没能嫁给端木京华,所以她想来看看自己,其实来看看这新房。 果然范思颜的目光四处打量起来,端木京瑶不动声色的望着她,心里暗暗的摇头。这丫头。还是需要人点醒了才好啊。 “思颜,你在看些什么?”范思颜目光正落在那黄花梨木鸳鸯床上,端木京瑶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语气里泛着一丝冷冽。 “没什么……没什么。”一句话比一句话说的轻,像是在回答端木京瑶,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雪见,你知道你多招人羡慕么?”端木京瑶话锋一转,看向盛雪见。 盛雪见刚刚吃下一个鸡蛋,莫名的望着端木京瑶:“我?我怎么了?” 端木京瑶侧目看着范思颜,知道果然吸引了范思颜的注意力。便张口道:“京华曾经跟我说过,你要他一人一世一双人,否则就不嫁?” “你和世子要像恭亲王爷和王妃那样?!”盛雪见还没来得及回答,范思颜就已经问了出来。 盛雪见被范思颜突然的反应给愣住了。便回答道:“我是这么说过。” 端木京瑶看着范思颜的举动,就知道自己方才的决定是对的。于是又继续开口道:“当时我就问京华了,他说他答应了。非但是答应,而且是心甘情愿。” 听了端木京瑶这句话,范思颜一下子像是失了魂魄,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竟然把心甘情愿那四字小声重复了一遍。 “姐姐,你说的我不好意思了。”盛雪见不知道端木京瑶的用意,还以为她说这话只是为了取笑自己,忍不住脸红了。 “我本来羡慕我爹和我娘伉俪情深,没想到京华对你的心也是如此的。你刚刚及笄,他就急着娶你进门,生怕你被别人抢走一样。” 想起端木京华那一夜对自己说起婚期,盛雪见忍不住低头红了脸,真的是很着急啊。 端木京瑶说完,悄悄看了眼范思颜,她一脸灰败的表情,端木京瑶就知道,这丫头总算是死了心。 能这样兵不血刃的杀人无形是最好的。端木京瑶知道盛雪见和范思颜是好朋友,她不希望某一日,两人之间会产生什么沟壑。 “我出来有一阵子了,该回去了。雪见,这里有京瑶郡主陪着,你应该不会无聊的。” 范思颜匆匆开口,盛雪见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人就已经走了。 “思颜姐姐这是怎么了?”盛雪见嘴里叼着一颗葡萄,满头的问号。 “大概是触景生情,开始想她自己的人生大事了吧。”端木京瑶随口答应着。 盛雪见促狭的望着端木京瑶:“姐姐的人生大事,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想啊?” “小丫头,你自己今天才出嫁呢,怎么开始打我的主意了?”端木京瑶好看的丹凤眼吊了起来,带着美的诱惑和危险。 “不敢,说真的,姐姐你长得太美了,我想不出天启还有谁配得上你。”盛雪见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端木京瑶也愁眉苦脸的叹息道:“你算是说到了点子上,比我长得丑的,我实在是看不上。” “比你长得好看的。实在太难的了。”盛雪见吐了吐舌头,忽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样貌来,不过很快的摇了摇头。 端木京瑶没有错过盛雪见的小动作:“你想什么呢?” “我想起四年前的春猎,那位南诏国的凤冠亲王了。他倒是一副好相貌。” “别跟我提那个贱人!”盛雪见一说起这个名字。端木京瑶就生气。 “怎么了?莫非姐姐认识此人?”盛雪见想不到在什么情况下,端木京瑶和南宫神奇打过照面。 “咱们不要说这个事情了,我看着时间不早了,你吃好了就赶紧把盖头盖上吧,我也得让下人们进来了。” 端木京瑶强行中断了话题。盛雪见也很有眼力劲儿的闭嘴。乖乖的洗手,然后重新盖上了喜帕,坐在床头。 天色渐晚,热闹的前厅也逐渐声音稀少。皇甫重楼喝的面红脖子粗,已经和司徒紫苏一起,先行回去了。 此刻林半夏坐在楼上,看着楼下生龙活虎和盛雪晗一起玩闹的五皇子,整个人都慌了神。 怎么五皇子一点事情都没有?她可是看着阿莲将一整包丧魂散撒进了莲子羹里!也是亲眼看着他把那一碗莲子羹都喝了下去啊!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林半夏一回头寻找自己的侍女,才发现阿莲早就已经不见了。 “春晓,阿莲人呢?”林半夏脸色煞白。瞪着另一个侍女春晓。 春晓看着平日里一向美丽的王妃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忍不住吓白了脸色,结结巴巴的回话:“阿莲方才说肚子疼,去净房了。” “去!把阿莲给我找来!”林半夏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这件事出了差错。阿莲是自己的陪嫁丫头,是十年前签了死契的丫头! 这么多年阿莲渐渐成为了自己的心腹,所以她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阿莲去办,为什么阿莲出了差错? 春晓连忙下楼去净房寻找阿莲,可是净房早已经空空如也。 此刻恭亲王府的后门,一个黑影正和一个丫头打扮的姑娘说话。 “事情都已经办妥了。五皇子安然无恙。莲花前来复命。” “莲花,你已经完成使命,可以退出万花录了,新的莲花将会代替你。你自由了。”黑衣人说完,将一封信递给了阿莲。 阿莲颤抖着接过那封信:“莲花谢过主人!” 当年皇帝登基,端太妃的儿子造反,牵连甚广,一大批官员的家眷沦为奴仆。而那些人签了死契,悄然进入各种新贵的家中。 这些人的身世来历。都被一一记录在了万花录上。阿莲便是其中之一。 黑衣人转身救走,阿莲拿了那封信件,也很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 直到恭亲王府的酒席已经快到了散场的时候,春晓依然没有找到阿莲。 林半夏眼睁睁的看着德妃宫里派来的人把五皇子接进了宫里。 “王妃,净房里没有找到阿莲,这里是恭亲王府,奴婢也不敢乱跑。”春晓苦着脸回来复命。 林半夏气的一张脸都绿了:“给我查下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贴身的侍女在自己眼皮子地下弄出这档子,她到底是被什么人收买?难道她是德妃的人吗? 想到这里,林半夏不由得冒出了一头的冷汗。 “王妃,王爷派人来催了,咱们是不是该走了?”徐侧妃走到了林半夏的身边,那慵懒的娇媚,在林半夏看来,十分刺眼。 “走!”林半夏咬牙吐出一个字来。 想着母妃看见五皇子回宫,明日她不知道该如何交代,林半夏隐隐觉得头痛不已。 皇甫决明并不知道林半夏和母妃之间的计划,今日盛雪见的婚礼如此隆重圆满,他心头莫名升起一股烦躁来。 看着林半夏拖拖拉拉才下来,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嘲讽道:“王妃就这么留恋恭亲王府,都舍不得走了?” “我没有……”林半夏下意识的张口解释,却在皇甫决明冷冽无情的眼神里,闭上了嘴。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回去?”皇甫决明丢下这么一句,大踏步的朝前走去,把林半夏甩在了后头。 众人散尽,月上柳梢头。 端木京华今日并没有喝太多的酒,因为他要留着清醒去见阿蛮。 疾步走到了新房的外头,他脚下顿了一顿,心又开始狂跳起来。明明朝夕相处,今日为什么这么紧张? 他不懂。 推开喜房的门,喜娘和丫头们立刻给端木京华行礼:“恭喜世子!” 盛雪见本来困得快要打瞌睡了,冷不丁听见推门的声音,接着一双乌金靴站在了自己跟前,糟了,心又开始乱跳了。 “请世子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喜娘把秤杆递到了端木京华的更前。 今日的端木京华与以往大不相同,他嘴角一直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这倾世容颜一笑还能了的,房里的丫头们个个惊了痴了。 “你们都下去吧。”依旧冷冽的声音让下人们找回了一丝清明,行了礼便出去了。 这么好看的阿蛮,他不愿意让别人瞧见啊。 盛雪见此刻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 端木京华拿着秤杆的手竟然微微有些颤抖,从前他征战沙场,生死之间都没曾紧张过,今日是怎么了? 一瞬间,喜帕落地。一张倾世的脸落入端木京华的眼中,他忽然就怔住了。他的阿蛮,真的好美! 盛雪见原本蒙住的世界,一下子清明起来,她紧张的闭了闭眼睛,有些不敢看。 长久的安静,让她忍不住睁大眼睛,就看见端木京华看着自己发愣,那笑容都快咧到耳朵了。 “你笑什么?”盛雪见有些奇怪。 “我是不是在做梦?”端木京华伸手握住盛雪见的纤纤玉手“阿蛮,你真的嫁给我了?” 盛雪见被端木京华这句话逗笑了,先前的紧张反而缓和了下来。 “可不是嫁给你了。从今往后,你若是对我半点不好,我就立刻回家。”忍不住心血来潮,对着端木京华恐吓起来。 谁知道忽然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就听见他温柔如水的声音响在耳边:“不会,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的,只对你好!” “京华,我也会对你好的!”盛雪见伸手抱住端木京华的腰,回以承诺。 这一夜良宵苦短,红烛燃尽,阿蛮成了端木京华的女人。(未完待续。) 170、秘密 “你说什么?!”林贵妃一转身,那眼中的凌厉恨不得把那宫女生吞活剥了才好。 “奴婢亲眼所见,五皇子已经回宫了,他和盛雪晗打打闹闹的,一点事儿都没有!”宫女跪在地上发抖着回话。 “这怎么可能?本宫给半夏的药,绝对会让他当场丧命!”林贵妃眼睛一片昏暗。 一旁的心腹女官上前问道:“会不会是王妃没有机会下手?现在也来不及跟娘娘解释?” “没有机会?这不可能!”林贵妃冷冷一笑:“快去给我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官得令立刻退了出去,林贵妃来回踱步,心神不宁,又指着一个宫女吩咐道:“你去叫王妃入宫,本宫有话问她!” 这种事情她必须立即知道真相,哪里还能过夜呢? 话说林半夏刚刚到了王府的门口,宫里的女官就来传旨,说贵妃娘娘请她立刻入宫。 “这么晚了,母妃有什么事?”皇甫决明疑惑的望着林半夏。 “我也不知,去了便知道了吧。”林半夏当然不可能傻到把五皇子的事情告诉他,今日他脾气正大,她可不想引火烧身。 皇甫决明也没做多想,点头道:“那你就不用下车了,现在就去吧。” 他话音未落,另一辆车里的徐侧妃就娉娉婷婷的下车了,看着皇甫决明满面的害羞带怯:“王爷~” 皇甫决明立刻转头去徐侧妃那里,根本没再看林半夏一眼。 林半夏黯然,春晓放下了帘子,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到了林贵妃的宫中,林半夏已经做好了准备,她把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情都细细说了一遍。 林贵妃心中大骇:“阿莲那丫头可是从小在丞相府长大,什么人能使唤的了她?这丫头不是签了死契么?” “正是如此,我才担心。就连我的心腹都反水了!这德妃一人之力,恐怕不能做到吧?” 林半夏的担心正说到了林贵妃的心里,她要杀五皇子的事情。当时只有林半夏和自己知道。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林贵妃的眼中已经啐了毒。 “除了我和阿莲,便无人知晓了。”林半夏想不通到底谁知道这件事:“难道阿莲一开始就是在为别人做事?” “会不会是盛雪见?”林半夏直觉放在了盛雪见的身上。 “未必,阿莲来丞相府的时候,盛雪见可还没在盛京呢!到底是谁有这通天的本事?”林贵妃心中琢磨起来。 在这深宫二十年。没有手段,怎么能爬到贵妃的位置,德妃没有这么大的能耐,是谁能控制住半夏的心腹?莫非此人能推演天地不成? 推演天地!林贵妃心头一震:“难道是那个人?” 林半夏瞧着林贵妃似乎有了眉目,立刻问道:“是什么人?” “这件事如此隐秘。除非有推演天地的本事,否则如何算得?”林贵妃皱眉。 “母妃,您的意思是,此事是帝师所谓?今日帝师确实在场。”林半夏仔细回忆帝师当时的举止,可是竟半点也回想不起来。 “若真是帝师所为,他定不会与我们为难。他是决明的师父,更何况如今天启半壁朝堂尽在我林家手中,他不会轻举妄动的。” 林贵妃沉思片刻,又问道:“那阿莲人呢?” “已经派人全城搜捕了,可是还没有找到。”林半夏头一次输的如此彻底。还不知道地人是谁,心中憋闷不已。 “算了,往后我们还需更加谨慎才是!”林贵妃叹了口气。 “上次我嘱咐你的事情,你要记在心上。”林贵妃别有深意的望了林半夏一眼。 林半夏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她倒是想生个大胖儿子,可是皇甫决明已经有多日没有来过自己的房中了。 那个狐媚的徐侧妃,看来她必须得想个法子好好的整治整治这个贱人了! “今日之事,不要再让旁人知晓了。既然那莲子羹中没有毒,咱们也没有多少把柄,你记住,务必要把阿莲找到!” 林半夏认真的点了点头。这种别人在暗处盯着自己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从宫里头回来,天色已经完全漆黑,管家在门口。恭敬道:“王爷命小的在此等候王妃,免得夜深露重,王妃受凉。” 林半夏侧目一瞥,果然他身后的丫头手里,正提着一个手炉,不由得心头一热。难得皇甫决明有这份细心,又随口问了句。 “王爷睡了么?” “睡了。”管家赶紧回答,低着头没再说旁的话。 林贵妃想起白日里晋王妃对徐侧妃说的话,心头一狠,厉声问道:“是不是宿在了徐侧妃的房里?” 管家脸色一苦,不得不老实回答:“王爷的确是宿在了徐侧妃的房中。” 林半夏抱着暖炉,不由得微微握紧,一个庶女还想爬到自己的头上,真以为这四年的王妃,她是白做的不成! 众人跟随着林半夏走进了秋明居,她将手炉狠狠地甩在了一边:“赵嬷嬷,明日把避子汤送到徐侧妃的房里,看着她给我喝下去!” “是!老奴遵命!” 赵嬷嬷是林半夏的奶嬷嬷,这徐侧妃在惠王府兴风作浪这么久,她都看不惯了,这次主子终于要整治徐侧妃了,她当然高兴。 一旁的二等丫头柳儿悄悄的把林半夏的吩咐记在了心里。这一夜林半夏睡得很不安稳,柳儿难得不必值夜,她悄悄的从后门溜了出去。 一路上轻车熟路的避开了王府中的守卫,到了徐侧妃所在的跨院,柳儿警惕的四下瞧了瞧,而后在门上有规律的敲了三下。 隔了一会儿,门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红衣服的小丫头从门后露出了半个头:“柳儿姐姐,出了什么事?” “你想办法告诉徐侧妃,王妃已经命了赵嬷嬷,明日送避子汤来,要亲眼看着徐侧妃喝下去呢!”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想办法!” 那红衣小丫头立刻关了门,柳儿也没有多做停留。 徐侧妃伺候了皇甫决明睡下,这才扶着酸软的腰去沐浴。今天王爷不知道怎么回事,要的这么狠。好像发了疯似得。 她刚走出卧房,红衣小丫头就冲了进来:“娘娘不好了!” “出了什么事?你这么慌里慌张的,像什么样子?”徐侧妃不满的瞪了小丫头一眼。 “娘娘!”小丫头顾不得徐侧妃的厉色,凑上去把柳儿的话细说了一遍。徐侧妃脸色立刻大变。 “不行!本妃绝对不能喝下避子汤!” 徐侧妃眼珠一转,已经计上心头。 天亮的时候。惠王府一场鸡飞狗跳。 不过大喜之日的恭亲王府,睡在温柔乡里的端木京华,刚刚从美梦中醒来。 他微微侧目,盛雪见就躺在他身侧,安静姣好的睡颜叫人不忍打扰。整个人像只慵懒的猫儿一般,他忍不住收拢手臂,把她抱得更紧些。 盛雪见微微皱了皱眉,不过此刻她可没有力气醒过来了,昨夜端木京华初尝饕餮,简直食髓知味。根本不知道停下来,她可是累散了架。 端木京华忍不住伸手去抚平她的眉头,低头就吻上了她的额头,多希望时光就此停住,如此这般也好啊。 许是动作太大的缘故,盛雪见到底还是醒过来了,一睁眼,端木京华那张祸害人间的脸就在自己的面前,她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醒了?”端木京华看着妻子晶亮的眼睛,眉梢带着初为人妇的娇媚。心头一动,有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盛雪见一看端木京华这个动作,心中就暗道不好了,该不会他又想要了吧? 见妻子的表情从懵懂变成了警惕。端木京华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昨晚累坏你了,我现在不会让你辛苦的。” 这话听在盛雪见的耳朵里,忍不住的脸红了。虽然两人昨夜那般亲密了,可是这种事情说出来,总是让人害羞不已。 “什么时候了?”盛雪见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还早,你在多睡一会儿。我陪你。”端木京华把人搂着,语气说不出的温柔宠溺。 盛雪见心中也是颇为感叹,难得一代冷酷战神,也有这般温柔的时候呢。 “真像是做梦一样,我竟然嫁给你了。”昨夜稀里糊涂,到今天才有点清楚的盛雪见,忍不住感叹。 “是啊,你是我的妻了。”端木京华干脆侧过身来,专注的看着盛雪见。 “一会儿我要给王爷和王妃敬茶,你要陪着我,我可不想失了礼数。”虽然知道王爷和王妃的为人,但是真的成了一家人,她还是紧张了。 “嗯,不管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天知道端木京华现在恨不得黏在盛雪见的身上,怎么舍得离开她分毫? “噗嗤!那我要浪迹天涯,你也跟着我去?”盛雪见被端木京华这没头脑的承诺给逗笑了。 “有何不可?”端木京华的语气认真,盛雪见才知道他不是开玩笑。 “说真的,我倒是很羡慕小舅舅,你看他去过那么多地方,见识过那么多的奇景,他说的景色,不知道我这辈子能不能看见。” 盛雪见说起来,神色中流露出遗憾来。 “等我们大仇得报,我一定陪你去浪迹天涯,让你看遍天下美景!”端木京华目光灼灼的望着盛雪见。 如果流浪是你的愿望,那就是我此生的追求。 盛雪见却捕捉到了端木京华话中的深意:“我们的仇?你和谁也有仇?” 端木京华躺平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气,两人已经成亲了,他不该再对阿蛮有任何的隐瞒了。 “你还记得庐州梅林吧?” “当然记得,那时候你刀架在我脖子上,我可是差点就没了小命!”这样生死攸关的记忆,盛雪见怎么可能忘记呢。 “那时候你为什么会受了那么重的伤?到底是什么人要杀你?”一直以来这个疑问在盛雪见的心里,藏了很久了。 “是皇上和皇甫决明。” 盛雪见瞪大了眼睛:“他们对你下手?!” “我出生之日,祥瑞漫天,正好应了帝师的预言。我天生蓝瞳,被世人惊为天人。皇上担心他的江山,到最后还是别人的。” 虽然端木京华的口气平静,可是盛雪见心中波涛汹涌,按道理这江山就不该是当今皇上的,可是先帝遗诏如此,无可奈何。 “皇甫决明本来就对皇位虎视眈眈,他害怕我真的顺应了天命,所以既然不能拉拢我,还不如除了我。” 盛雪见眼睛眨了眨,也转过弯来。当年林半夏刻意走近端木京华,为的不就是拉拢这位天启战神么,谁知道她家夫君根本就不买账。 不过盛雪见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就忍不住问道:“我可听思颜姐姐说,当年你对谁都冷冰冰的,可是对林半夏好像有些不同呢?” 她这会儿眼睛微微上挑,明明是瞪着端木京华,可是在端木京华看来,眉梢的春意黯然,像是邀请一般,一股热力刷的就朝某处冲了过去。 一阵低沉好听的笑声在盛雪见的头顶响起:“阿蛮,你是吃醋了吗?” “是啊,我吃醋啊,你若是不说个明白,只怕更严重。”盛雪见大大方方的承认,到让端木京华一时有些愣神。 想到自己的秘密,端木京华决定还是向妻子坦白。“阿蛮,你曾跟我说你是重活两世的人,你可知道我为何不觉得惊讶?” 盛雪见听到端木京华忽然提起自己的秘密,忍不住与他对视,深邃的蓝眸等着她的答案。 忽然她福灵心至的问了一句:“难道你和我,一样?” 端木京华重重的点头:“都说我八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其实我是重活了一场,前世我错信林半夏,助皇甫决明登基,以致家破人亡!” 盛雪见听着端木京华回忆起过往,他的身子明显震颤起来,忍不住伸手揽住了他的腰,轻声的安慰:“都过去了!现在你有我了!” 腰上暖暖的触感,让端木京华从那段带血的回忆里回过神来,忍不住把盛雪见揽的更紧。 “是啊,上苍怜我,我有阿蛮了!”(未完待续。) 171、用计 “世子,世子妃,天光大亮了。”小夫妻正说话的时候,外头的嬷嬷喊了一声。 虽然嬷嬷也不忍打扰这对新婚夫妇,但是今日确实特殊。除了要给公公婆婆敬茶之外,还要入宫见礼。 可不能误了时辰,盛雪见一急就要从床上坐起来,谁知道“哎呀”一声,果然腰好痛。 端木京华轻笑了一声,却伸手按在她的腰上,暗送内力:“可好些了?” 盛雪见红着脸,回头瞪着端木京华:“你还笑!还不都是因为你!” 她眉梢的春意,哪里有半点凶狠,看在端木京华的眼中,心神一荡。 又按了好一会儿,盛雪见终于不再那么疼了,端木京华才叫了丫头们进来伺候。 红梅和白梅带着一众下人们鱼贯而入,阿花看着坐在床边的小姐,忍不住感叹道:“小姐,你好像又漂亮了!” 奶娘忍不住纠正:“该叫世子妃啦!” “奴婢这不是还没有适应过来么。”阿花摸着后脑勺憨厚的说道。 众人服侍了盛雪见穿上衣衫,她一回头就看见端木京华斜倚在床头,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两抹红晕又爬上了两颊:“你看着我干什么,还不快去更衣?” “本世子不要她们服侍。”端木京华淡笑着回应。 其实端木京华的身边除了侍卫,便没有旁的下人,穿衣吃饭他都习惯了亲力亲为,此刻有娇妻在旁,他更不想那些丫头碰他了。 这会儿盛雪见已经穿戴整齐,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从丫鬟手中接过衣裳,走到端木京华的身边。 “那我来服侍你,好不好?” 她声音宛若空谷黄莺,端木京华乖乖听话的站起来,张开双臂让盛雪见给她穿衣裳。 满屋子的丫头脸上都是笑意。他们的世子和世子妃如此恩爱,叫人看着也欢喜。 两人收拾妥当,端木京华就牵着盛雪见来给公公婆婆敬茶。 芝兰园中,王爷和王妃分坐高堂。盛雪见早就记下了礼数,双手从教养嬷嬷的手中接过茶盏。 “请母亲用茶。” 王妃笑盈盈的接过茶,抿了抿,一股子醇香沁入心扉,不由道:“的确是好茶。” 盛雪见又同样给王爷敬茶。还得了一个红包。 王妃见盛雪见双耳还带着琉璃水晶,满意的点头道:“一会儿要入宫见礼,定是要在宫中用早膳的。咱们赶紧出发吧。” 本来王爷和王妃是不必去的,只是太后许久不见恭亲王,故而传召。 端木京华扶着盛雪见起来,一大家子入宫。 凤殿之中,皇上和皇后领着后宫妃嫔陪着太后说话。 忽然外头有宫人进来禀告:“启禀皇上,太后,恭亲王爷一家到了。” 太后原本有些怏怏的神色忽然精神起来:“快传!” 皇上瞧着母亲的反应,眸中划过一丝暗芒。不经意侧目,发现皇后同样一副期盼的样子。不由得心中微怒。 恭亲王和王妃走在前头,端木京华和盛雪见跟在后头。 一家进了凤殿正厅,立刻行礼叩见。 太后笑眯眯的摆摆手:“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恭亲王自然而然的坐到了左边的位置。盛雪见目光环视一周,林贵妃没来。 “京华自小是个冷清的性子,本宫还想着,得是什么样的姑娘,才能把这块玄铁给暖了,没想到他中意你。” 太后笑着对盛雪见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来。 盛雪见侧目看了看端木京华,从他的眼神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才乖巧的上前。 “怕什么,走到我跟前来。”盛雪见走到了太后座前停下。没想到太后伸手来拉她。 这样盛雪见就到了太后的身边,只见太后从腕上退下来一只镯子,直接就戴在了盛雪见雪白的手腕上。 盛雪见一见那镯子,吓得立刻跪在了地上。 “太后隆恩,臣妇惶恐!” 皇后见到太后的举动,心中也是一惊。这可比给紫苏的礼物还要贵重。只因这镯子乃是太后从母家做姑娘就戴起来了的暖玉啊! 皇上眸中微微变暗:“母后,您这份礼物让小辈惊着了,换个别的礼物吧?” “不过是一只镯子罢了,有什么受得起受不起的?雪见,你就戴着吧。”太后的语气中透着不容拒绝。 恭亲王看着皇上的神色,微微的皱眉。他和皇上都知道太后这镯子的分量。 当年他们还都是皇子的时候,太后曾经说过,她要把这传家的镯子给最好的媳妇儿。 可是后来,太后既没有给皇后,也没有给王妃。不是因为她们不好,而是太后难以抉择。 尤其是皇上登基之后,太后不能有失偏妥。 没想到现在,太后把这镯子给了京华的媳妇儿,这难道是暗中表示了她的态度? 盛雪见并不知道这背后的故事,可是她懂得察言观色,太后把手镯给自己戴上的时候,皇上和皇后都变了脸色。 她犹豫着要不要把手镯摘下来还给太后,可是太后已经把她的手推开了。 “咱们宗室难得又有了喜讯,你和京华要再接再厉,给本宫添个白胖小子!让我这冷清的凤殿热闹热闹!” 皇后看了眼皇上,此刻他脸色深沉,有些阴晴不定。便连忙开口打圆场。 “雪见到这儿来,本宫还有赏呢。” 没想到此言一出,皇上的神色更加冷冽了。 盛雪见乖乖的走到了皇后的面前,皇后从女官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盛雪见。 “本宫的礼物比不上太后贵重,但也是本宫一番心意。” 盛雪见接过盒子,恭敬的行礼,打开一看,是一副纯金的头面。 “谢皇后娘娘!” 皇后还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不高兴,还以为这样做是缓和了气氛。 她不经意的转头,正好对上了恭亲王的视线。 两人这巧合的对视,看在了皇上的眼中。竟变成了别有用心。 静敏,你喜欢的人,果然是他么? “怎么林贵妃今日没来?”太后突然想起这个人来。 皇上回过神来,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这个林贵妃。今日他都来了,她竟然不来,这是恃宠而骄么? 皇后淡声解释道:“林贵妃听说是染了风寒,昨夜让太医开了方子,正在宫中静养呢。” “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皇上,你该去瞧瞧才是。” 虽然太后并不喜欢林贵妃,但是有些场面功夫,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儿臣知道了。”皇上冷声答应了,忍不住偷偷侧目去看皇后。 皇后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一点嫉妒和不满的样子都没有。皇上放在双膝上的手握成了拳头。 她一点都不嫉妒,是不是因为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朕? “今日本宫也乏了,你们都回去吧。”太后一声令下,众人行礼过后。纷纷退下。 皇上不愿意看着皇后无动于衷的样子,拂袖离去。 盛雪见悄悄扯了扯端木京华的衣袖:“我怎么觉得皇上今日不太高兴的样子?” “皇上一向如此。”端木京华可没空在乎皇上的心情。 听他这么说,盛雪见也就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因为两人新婚燕尔,所以鬼阵子特意给两人放了假。 出了宫,两人在马车中,就听见大街上的人议论纷纷。说什么惠王宠妾灭妻。 “红梅,你去打探一下出了什么事。”盛雪见吩咐了一声。红梅便跳下马车。 端木京华坐在车中,忍不住抬手玩起盛雪见的头发,轻巧的在手指上绕成了一圈。 “我怎么不知道世子如此调皮呢?”盛雪见眯着眼看他。 “阿蛮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不过为夫会一点一点都告诉你的。”端木京华一笑。晃的盛雪见出神。 “你还是不笑的好。”盛雪见忧虑的皱了皱眉。 端木京华脸色一冷:“怎么,你不喜欢我笑?” 那可糟了,自从娶了她进门,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笑容都是发自内心,可是她却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只是受不了。” 试想盛京第一美男,时时刻刻冲着你笑,再强大的人都要被勾走了魂魄吧? 端木京华忽然明白了盛雪见这句话的含义,坏笑着凑近她。一张笑颜放大。 “阿蛮~”这一声柔情似水,盛雪见眨着大眼睛,像是被蛊惑了。 就感觉端木京华的嘴唇一点一点的靠近。她退无可退,只有迎接。 到了王府,阿花疑惑的指着盛雪见的嘴巴问道:“小姐,你的嘴怎么肿了?” 盛雪见的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恼怒的瞪了端木京华一眼,甩袖子朝王府走去,也不等端木京华。 可是始作俑者却一脸满足,满面春风的跟在后头。 阿花疑惑的问奶娘:“世子和小姐是怎么了?” 奶娘眉梢带着笑意:“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了。” 回到了王府,端木京华被恭亲王叫去说话,盛雪见独自回了院儿里。 隔了一会儿,红梅就回来了。 “世子妃,奴婢都打听清楚了。惠王身边的徐侧妃有身孕了。” 盛雪见翻着账本的手一停:“这个徐侧妃也是好手段,竟然在林半夏眼皮子底下躲过了避子汤。” “听说惠王妃要给徐侧妃喝避子汤的,可是徐侧妃对着惠王连哭带求,惠王便跟惠王妃求情,惠王妃一怒之下,回丞相府了。” “林半夏居然也有这般沉不住气的时候,倒是在我意料之外。”盛雪见微微点点头:“回头让李掌柜好好赏赏柳儿,这里头定有她的功劳。” 盛雪见聊得不错,的确是柳儿的通风报信起了关键的作用,这会儿,林半夏正在丞相府掩面哭泣。 林丞相在一旁来回踱步,丞相夫人轻声安慰着林半夏,屋子里的气氛压抑不已。 “这惠王做事太没有分寸了,一个侧妃罢了,这嫡长子还没有出世,她怎么能有了身孕!” 林半夏的眼泪哗啦啦的淌着,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竟然败在一个侧妃的手里。 回想起方才皇甫决明看自己的眼神,那样的冷漠冰冷,丝毫没有一点感情。 “王妃,徐侧妃怀着本王的骨肉,这避子汤暂且不要喝了吧。” 她为了他付出这么多,求的是什么?不就是求一份深情么? 可是一个徐侧妃,让林半夏终于人清楚了现实。 “老爷,您倒是跟惠王说说啊!就让咱们半夏这么委屈?若是那侧妃生的是儿子,这日后该如何是好?” 林丞相眼中阴鹜一片,原本是自己的亲侄子,他想着把半夏嫁过去,是亲上加亲,惠王不会亏待她。 可是现在却为了一个侧妃,跟半夏闹红了脸。 回想起这段日子,晋王在六部的势力不断渗透,他有了些力不从心,惠王极力拉拢军中势力,难道已经不把他这个舅舅放在眼里? 林丞相绝对不会相信,皇甫决明会对一个小小的侧妃真的动情,不过是为了战衣侯手中的兵权罢了。 可是在权衡兵权和六部之间,皇甫决明竟然选择了战衣侯府? 林丞相有些难以置信。 其实在林半夏一怒回娘家的时候,皇甫决明就已经后悔了,只是当时徐侧妃期期艾艾的提起战衣侯府,他的脑子一下子就热了。 也许林丞相的支持得来全不费工夫,所以他没有太过在意。 而战衣侯府的支持来得太不容易,他自然不想轻易放手。 书房中,他拿着一本论语心烦意乱。 边上的侍卫忍不住问道:“王爷,要不要去丞相府走一趟?” 皇甫决明脸色一暗:“半夏是个明事理的,我想她一定会想明白,早点回到我身边的。” “王爷……”侍卫还要再劝,可是皇甫决明摇了摇手,侍卫只得噤声。 这件事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次日早朝的时候,便有御史参了惠王一本。 皇上大怒,责令惠王思过。 散朝之后,林丞相走到了惠王的身边,冷声道:“半夏这些年来为惠王操持王府,您不该如此负她。” “所以丞相大人,就找御史参本王,让本王在满朝文武面前出丑?” 皇甫决明冷眼看着林丞相,眼底全是厌恶和怒气。 “臣只是想让惠王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林丞相停下脚步,脸色一肃。(未完待续。) 172、离间 皇甫决明一怔,却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犯了什么样的错误,此刻他只觉得来自岳丈浓浓的威胁。 “怎么,丞相大人要弃本王于不顾?你可别忘了,林半夏到底是本王的王妃,您可是本王的岳丈。” 这句话自然不是为了强调两人的关系有多么的亲密,只是为了警告林丞相,他们现在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你!”林丞相心中气血上涌,伸出手指想要指向皇甫决明,可是却在抬起手的刹那又生生的刹住了车。 自古皇室纷争,血缘就被绑在了一起。他只有这么一个皇子外甥,为了林家的百年大计,他必须要忍让。 可是就这样被皇甫决明这个年轻人捏在手里头,林丞相无论如何都是别扭的。 “哼!”林丞相冷着脸离开,皇甫决明淡淡看着他离去。侍卫凑到了他的身边。 “王爷,为了一个战衣侯府,丢失了六部的支持,会不会太不划算了?” “丢失六部?本王什么时候丢失了六部?那可是本王的亲舅舅,还是本王的岳丈,他知道如何选择。” 皇甫决明拂袖,大踏步的离去。在他心中,眼下丞相不是最严重的问题,最严重的是今日朝上发生了另外一件事。= 林丞相这一离开,却并不是朝着出宫的方向去了,而是奉旨去了林贵妃的宫中。 “老臣叩见贵妃娘娘!”林丞相一板一眼的给林贵妃行礼,这让林贵妃纳闷不已。连忙把哥哥扶了起来。 “哥哥你这是做什么?你我兄妹,何必行此大礼?” “老臣不敢,您贵为贵妃。老臣不敢僭越!”林丞相人虽然起来了,可是依旧冷着脸。 皇宫之外发生的事情林贵妃也有所耳闻,现在见哥哥这样的态度,她立刻明白了过来。 “哥哥,若是决明做了什么不对的事,妹妹在这儿替他给你赔罪了,您就原谅他吧?” “原谅?!”林丞相瞪了自己亲妹妹一眼:“你说的容易。让一个侧妃把正妃给撵回娘家,谁给的威风?” 林贵妃陪着笑扶着哥哥坐下:“都是决明太糊涂,一会儿我就派人传他。好好教训他!可是哥哥,咱们不要中了别人的离间之计啊!” “离间计?”林丞相对林贵妃的话疑惑起来。 “哥哥想想,若是决明和林家有了嫌隙,那么谁将有机会渗透六部之中?”林贵妃眼睛牢牢盯着林丞相。暗暗打量他的表情。 “皇甫重楼!这小子也学会了玩阴的了?”林丞相捻起胡须。陷入深思。 “哥哥你也知道,决明和林家早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只有决明登上了皇位,林家才有繁荣昌盛。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林贵妃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看着林丞相不再那么生气之后,林贵妃这才坐了下来,继续说道:“若是半夏暂时吃下这个苦头,本宫可以保证。他日决明登基,半夏必定为后!” 林贵妃说的斩钉截铁。可是林丞相却没有立刻改变脸色,而是冷笑了一声。 “怎么,哥哥你不相信妹妹的话?”林贵妃一愣,看着林丞相。 “原本我以为半夏嫁到了惠王府,就是将来做皇后的。没想到,贵妃娘娘到了如今才认定了半夏的身份!”看着林丞相神色愈发冷硬,林贵妃才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 “哥哥,妹妹嘴笨,可是妹妹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啊!”林贵妃急忙解释,可是林丞相已经听不下去了。 “老臣公务繁忙,娘娘为了后宫也劳心劳力,老臣就不打扰娘娘了。”原本林丞相还以为林贵妃能给出什么好答案来,谁知道只是更加失望。现在连坐都不想坐了。 “哥哥!”林丞相站起身来就告辞,任凭林贵妃怎么喊都不回头,很快消失在宫门口。 贴身女官忧心的上前进言:“娘娘,您看是不是宣殿下入宫?” 林贵妃紧皱着眉头,她可不希望儿子失去哥哥这么大的助力,如今这僵局,也就只有她能从中破解,只是却不是把惠王叫进宫里训斥一番,就能了事的。 后宫中的女人,习惯了无声的战争,杀人不用刀子的办法,林贵妃手里多得是。 “你出宫一趟,到惠王府上,就把本宫的安神香赐给徐侧妃,不过这件事不要让半夏知道了。”林贵妃的眼中闪过了杀机。贴身女官立刻应道:“是。” 没了正妃的惠王府,自然是徐侧妃的天下,皇甫决明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这就让徐侧妃无法无天起来。 “去,把金丝碳烧起来!本妃冷了。” 徐侧妃躺在贵妃榻上,三四个丫头围着,又是捏肩又是捶腿。一旁站着的管家有些为难的说道 “侧妃,这金丝碳是王爷和王妃才能用得……这……”他话还没有说完,徐侧妃立刻一个冷眼瞪向了他。 “王爷和王妃能用得,我肚子里的小世子就用不得了?冻着了王爷的世子,你担待得起么!” “小人不敢!小人这就去拿金丝碳来!”管家白着一张脸立刻退出了屋子。 只是刚一出门,就朝着屋里吐了口唾沫:“还不知道生出来什么孽畜,敢说是世子!” 无奈到前门去取金丝碳,正好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哎呦!林管家,怎么这么不小心!”贴身女官瞪了林管家一眼。 林管家一看,这不是贵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女官么!心中暗道倒霉,忙给女官赔不是。 “女官大人见谅,是小人一时没长眼睛!” 那女官急着完成林贵妃交代的事情。便摆了摆手:“行了,娘娘有话要我带给徐侧妃,你带我去见她吧!” 林管家连忙答应了。领着女官就往徐侧妃的屋子里头去了。 徐侧妃做梦都没有想到,贵妃娘娘非但没有斥责自己,反而派心腹女官给自己送来了安神香。 她满脸堆笑的谢天谢地,还让下人给女官封了好大一个红包。女官面上春风和煦,实际上心中冷笑。 “侧妃,娘娘叮嘱了,这头三个月最是要紧。这安神香务必日日点燃,可保母子平安呢!” “烦请姑姑传话,臣妾一定牢记。定会日日燃香,期盼小世子平安!” 女官听到小世子三个字,不动声色的皱眉,到底是个庶女。稍微得点恩赐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还小世子!有哪个妾身的孩子,能成为世子? 不过想起娘娘的计谋,她还是淡笑着忍了过去。徐侧妃执意要送女官,亲密的挽着人家的手走了出去。把一众丫头留在了房里。这里就有被叫过来使唤的柳儿。 柳儿瞧着那盘子上的安神香,左想右想都觉得不对劲。她转了转眼珠,立刻捂着肚子哀嚎起来:“小红,我肚子疼,我想去茅厕!” 小红是徐侧妃的心腹丫头。因为那晚,柳儿冒死告密。她和小红的关系反而更近了一步。 “那你赶紧去啊,回头侧妃问起,有我呢!” 柳儿立刻捂着肚子跑了出去。一出了院子,她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便朝着垂花门跑去…… 盛雪见这两天被端木京华折腾的总是白天犯困。整个人染上了一种贵妇的雍容和慵懒。这会儿她正半倚着床榻翻看王府的账本。 说起来王妃正是太放心她这个媳妇儿了,进门第二日便把王府的中馈交到了她的手里,说是要好好放松放松。 “唉!母亲也不怕我把王府的财产都给败光了!”盛雪见赌气的嚷嚷了一句。 “小姐说的什么话,小姐的能力和财力,盛京中谁人不知?王妃这是捡了个大便宜了!”阿花忍不住为盛雪见辩护。 盛雪见哀叹:“我竟不知有能力也是件悲哀的事。” 这时候红梅掀了门帘进来:“世子妃,李掌柜来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 “快让他到偏厅等候。”盛雪见立刻从床榻上下来。白梅拿起披风就给盛雪见披上。 到了偏厅,李掌柜也不客套,直奔主题:“小姐,柳儿来信说林贵妃非但没有责罚徐侧妃,还给徐侧妃送了安神香!” “这件事林半夏知道吗?”盛雪见原本料想着,皇甫决明看不透,林贵妃一定会看出些什么来,没想到林贵妃居然放任皇甫决明和丞相府出现裂痕。 不仅不挽救,反而还站在徐侧妃这一边。实在是有些令人费解。 “林半夏已经回了丞相府,暂时还不知道这件事。”李掌柜回答:“不过柳儿说,看着那来送香的女官有些古怪,看着徐侧妃的眼神很冷。” “难道林贵妃有什么诡计?”盛雪见一时之间琢磨不到林贵妃的心思,只得吩咐:“先让柳儿去丞相府走一趟,务必让林半夏知道此事。此外,让徐侧妃身边的麻雀留意徐侧妃。” “是!小的这就去办!” 李掌柜离开王府没有多久,柳儿就收到了回信。半夜柳儿一个人悄悄的逃到了丞相府,吵着要见林半夏。 林府的管家只好叫醒了林半夏身边的嬷嬷。柳儿哭着对赵嬷嬷大喊:“嬷嬷,大事不好了!王爷怕是要扶正徐侧妃了!” 这一句如同惊雷,那还了得!赵嬷嬷不敢耽误,领着柳儿去见林半夏,柳儿哭着将今日林贵妃送香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娘娘对奴婢向来很好,奴婢不忍娘娘蒙在鼓里,所以特意从王府逃了出来,娘娘,您快想想法子吧!” 柳儿哭的极其伤心,把赵嬷嬷都感动了,赶忙把她扶了起来,又塞了个手炉给她:“这么冷的天,你对娘娘,的确忠心!” 林半夏此刻如遭雷劈,愣在那里,除了流泪,不知该如何是好。 柳儿看着林半夏这个模样,立刻又加了一把火:“娘娘若是拿不定主意,还是尽早跟丞相大人商议,奴婢听着那徐侧妃自称肚子里的孩子是世子,若不是王爷点头的,她哪敢如此张狂?” 听到世子二字,林半夏的眼中泛过淬毒的暗芒:“世子?就凭她?” “不行,我这就去见父亲!”林半夏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一夜改变了太多的事情,次日朝堂上,御史继续参了皇甫决明一本。 皇甫决明大怒,瞪了丞相一眼,没想到丞相压根不往这边看,就好像没看见一般。 端木京华和皇甫重楼静静看着,心下却有了计较。 下了朝之后,皇甫重楼从后头叫住了端木京华。 “你急吼吼的干什么去?本王叫你你都没有听见?”皇甫重楼拉了端木京华一把,跟他并肩而行。 “我急着回家搂媳妇儿。”端木京华回答的自然而迅速,惊得皇甫重楼下巴掉了一地。 “这还是那个冷面战神端木京华吗?” 端木京华不理会皇甫重楼夸张的表情,继续大步前行。皇甫重楼这才想起正经事,赶紧严肃道 “你有没有发现,丞相和惠王之间似乎生了嫌隙?” “是人都能发现。说人话。”端木京华白了他一眼,继续高冷。 “本王听说,你家媳妇儿在王公大臣家中都有耳目,这里头有没有你媳妇儿的手笔?” 皇甫重楼知道盛雪见手里的麻雀组织,也是司徒紫苏无意中说漏了嘴。他听到的时候,不由得惊叹,盛雪见的手腕。 “总之这件事对你有利。”端木京华不愿意多说,今日朝上,皇上又把北境地方军手里的兵符交到了他手里,眼下正是忙的时候。 “哎呦,兵权在握的战神不愿意搭理本王了?” “哎呦,你别走这么快啊,你是不是心虚了?” 皇甫重楼继续不怕死的撩拨着,忽然端木京华停下脚步,他硬生生的撞在了端木京华身上。 “啊!本王俊美的鼻子!” “你要是羡慕,我现在就可以把兵符给你。”端木京华凉凉的看着他。 皇甫重楼立刻很怂的摆摆手,谄媚道:“这应付南诏国大军的事情,我看还是你更在行。” 笑话,他这个前半生一直浮夸过来的皇子,从来没有领兵打过仗好么。 这次南诏国隐隐有侵犯天启的意思,父皇这才不得已又给了端木京华一道兵符。 内忧未解,或许外患正在逼近……(未完待续……) 173、逼迫 皇甫决明一怔,却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犯了什么样的错误,此刻他只觉得来自岳丈浓浓的威胁。 “怎么,丞相大人要弃本王于不顾?你可别忘了,林半夏到底是本王的王妃,您可是本王的岳丈。” 这句话自然不是为了强调两人的关系有多么的亲密,只是为了警告林丞相,他们现在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你!”林丞相心中气血上涌,伸出手指想要指向皇甫决明,可是却在抬起手的刹那又生生的刹住了车。 自古皇室纷争,血缘就被绑在了一起。他只有这么一个皇子外甥,为了林家的百年大计,他必须要忍让。 可是就这样被皇甫决明这个年轻人捏在手里头,林丞相无论如何都是别扭的。 “哼!”林丞相冷着脸离开,皇甫决明淡淡看着他离去。侍卫凑到了他的身边。 “王爷,为了一个战衣侯府,丢失了六部的支持,会不会太不划算了?” “丢失六部?本王什么时候丢失了六部?那可是本王的亲舅舅,还是本王的岳丈,他知道如何选择。” 皇甫决明拂袖,大踏步的离去。在他心中,眼下丞相不是最严重的问题,最严重的是今日朝上发生了另外一件事。 林丞相这一离开,却并不是朝着出宫的方向去了,而是奉旨去了林贵妃的宫中。 “老臣叩见贵妃娘娘!”林丞相一板一眼的给林贵妃行礼,这让林贵妃纳闷不已,连忙把哥哥扶了起来。 “哥哥你这是做什么?你我兄妹,何必行此大礼?” “老臣不敢,您贵为贵妃,老臣不敢僭越!”林丞相人虽然起来了,可是依旧冷着脸。 皇宫之外发生的事情林贵妃也有所耳闻,现在见哥哥这样的态度,她立刻明白了过来。 “哥哥,若是决明做了什么不对的事。妹妹在这儿替他给你赔罪了,您就原谅他吧?” “原谅?!”林丞相瞪了自己亲妹妹一眼:“你说的容易,让一个侧妃把正妃给撵回娘家,谁给的威风?” 林贵妃陪着笑扶着哥哥坐下:“都是决明太糊涂。一会儿我就派人传他,好好教训他!可是哥哥,咱们不要中了别人的离间之计啊!” “离间计?”林丞相对林贵妃的话疑惑起来。 “哥哥想想,若是决明和林家有了嫌隙,那么谁将有机会渗透六部之中?”林贵妃眼睛牢牢盯着林丞相。暗暗打量他的表情。 “皇甫重楼!这小子也学会了玩阴的了?”林丞相捻起胡须,陷入深思。 “哥哥你也知道,决明和林家早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只有决明登上了皇位,林家才有繁荣昌盛。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林贵妃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看着林丞相不再那么生气之后,林贵妃这才坐了下来,继续说道:“若是半夏暂时吃下这个苦头,本宫可以保证,他日决明登基。半夏必定为后!” 林贵妃说的斩钉截铁,可是林丞相却没有立刻改变脸色,而是冷笑了一声。 “怎么,哥哥你不相信妹妹的话?”林贵妃一愣,看着林丞相。 “原本我以为半夏嫁到了惠王府,就是将来做皇后的。没想到,贵妃娘娘到了如今才认定了半夏的身份!”看着林丞相神色愈发冷硬,林贵妃才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 “哥哥,妹妹嘴笨,可是妹妹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啊!”林贵妃急忙解释。可是林丞相已经听不下去了。 “老臣公务繁忙,娘娘为了后宫也劳心劳力,老臣就不打扰娘娘了。”原本林丞相还以为林贵妃能给出什么好答案来,谁知道只是更加失望。现在连坐都不想坐了。 “哥哥!”林丞相站起身来就告辞。任凭林贵妃怎么喊都不回头,很快消失在宫门口。 贴身女官忧心的上前进言:“娘娘,您看是不是宣殿下入宫?” 林贵妃紧皱着眉头,她可不希望儿子失去哥哥这么大的助力,如今这僵局,也就只有她能从中破解。只是却不是把惠王叫进宫里训斥一番,就能了事的。 后宫中的女人,习惯了无声的战争,杀人不用刀子的办法,林贵妃手里多得是。 “你出宫一趟,到惠王府上,就把本宫的安神香赐给徐侧妃,不过这件事不要让半夏知道了。”林贵妃的眼中闪过了杀机。贴身女官立刻应道:“是。” 没了正妃的惠王府,自然是徐侧妃的天下,皇甫决明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这就让徐侧妃无法无天起来。 “去,把金丝碳烧起来!本妃冷了。 ” 徐侧妃躺在贵妃榻上,三四个丫头围着,又是捏肩又是捶腿。一旁站着的管家有些为难的说道 “侧妃,这金丝碳是王爷和王妃才能用得……这……”他话还没有说完,徐侧妃立刻一个冷眼瞪向了他。 “王爷和王妃能用得,我肚子里的小世子就用不得了?冻着了王爷的世子,你担待得起么!” “小人不敢!小人这就去拿金丝碳来!”管家白着一张脸立刻退出了屋子。 只是刚一出门,就朝着屋里吐了口唾沫:“还不知道生出来什么孽畜,敢说是世子!” 无奈到前门去取金丝碳,正好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哎呦!林管家,怎么这么不小心!”贴身女官瞪了林管家一眼。 林管家一看,这不是贵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女官么!心中暗道倒霉,忙给女官赔不是。 “女官大人见谅,是小人一时没长眼睛!” 那女官急着完成林贵妃交代的事情,便摆了摆手:“行了,娘娘有话要我带给徐侧妃,你带我去见她吧!” 林管家连忙答应了,领着女官就往徐侧妃的屋子里头去了。 徐侧妃做梦都没有想到,贵妃娘娘非但没有斥责自己,反而派心腹女官给自己送来了安神香。 她满脸堆笑的谢天谢地,还让下人给女官封了好大一个红包。女官面上春风和煦,实际上心中冷笑。 “侧妃。娘娘叮嘱了,这头三个月最是要紧,这安神香务必日日点燃,可保母子平安呢!” “烦请姑姑传话。臣妾一定牢记,定会日日燃香,期盼小世子平安!” 女官听到小世子三个字,不动声色的皱眉,到底是个庶女。稍微得点恩赐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还小世子!有哪个妾身的孩子,能成为世子? 不过想起娘娘的计谋,她还是淡笑着忍了过去。徐侧妃执意要送女官,亲密的挽着人家的手走了出去。把一众丫头留在了房里。这里就有被叫过来使唤的柳儿。 柳儿瞧着那盘子上的安神香,左想右想都觉得不对劲。她转了转眼珠,立刻捂着肚子哀嚎起来:“小红,我肚子疼,我想去茅厕!” 小红是徐侧妃的心腹丫头,因为那晚。柳儿冒死告密,她和小红的关系反而更近了一步。 “那你赶紧去啊,回头侧妃问起,有我呢!” 柳儿立刻捂着肚子跑了出去。一出了院子,她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便朝着垂花门跑去…… 盛雪见这两天被端木京华折腾的总是白天犯困。整个人染上了一种贵妇的雍容和慵懒。这会儿她正半倚着床榻翻看王府的账本。 说起来王妃正是太放心她这个媳妇儿了,进门第二日便把王府的中馈交到了她的手里,说是要好好放松放松。 “唉!母亲也不怕我把王府的财产都给败光了!”盛雪见赌气的嚷嚷了一句。 “小姐说的什么话,小姐的能力和财力,盛京中谁人不知?王妃这是捡了个大便宜了!”阿花忍不住为盛雪见辩护。 盛雪见哀叹:“我竟不知有能力也是件悲哀的事。” 这时候红梅掀了门帘进来:“世子妃。李掌柜来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 “快让他到偏厅等候。”盛雪见立刻从床榻上下来。白梅拿起披风就给盛雪见披上。 到了偏厅,李掌柜也不客套,直奔主题:“小姐。柳儿来信说林贵妃非但没有责罚徐侧妃,还给徐侧妃送了安神香!” “这件事林半夏知道吗?”盛雪见原本料想着,皇甫决明看不透,林贵妃一定会看出些什么来,没想到林贵妃居然放任皇甫决明和丞相府出现裂痕。 不仅不挽救,反而还站在徐侧妃这一边。实在是有些令人费解。 “林半夏已经回了丞相府。暂时还不知道这件事。”李掌柜回答:“不过柳儿说,看着那来送香的女官有些古怪,看着徐侧妃的眼神很冷。” “难道林贵妃有什么诡计?”盛雪见一时之间琢磨不到林贵妃的心思,只得吩咐:“先让柳儿去丞相府走一趟,务必让林半夏知道此事。此外,让徐侧妃身边的麻雀留意徐侧妃。” “是!小的这就去办!” 李掌柜离开王府没有多久,柳儿就收到了回信。半夜柳儿一个人悄悄的逃到了丞相府,吵着要见林半夏。 林府的管家只好叫醒了林半夏身边的嬷嬷。柳儿哭着对赵嬷嬷大喊:“嬷嬷,大事不好了!王爷怕是要扶正徐侧妃了!” 这一句如同惊雷,那还了得!赵嬷嬷不敢耽误,领着柳儿去见林半夏,柳儿哭着将今日林贵妃送香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娘娘对奴婢向来很好,奴婢不忍娘娘蒙在鼓里,所以特意从王府逃了出来,娘娘,您快想想法子吧!” 柳儿哭的极其伤心,把赵嬷嬷都感动了,赶忙把她扶了起来,又塞了个手炉给她:“这么冷的天,你对娘娘,的确忠心!” 林半夏此刻如遭雷劈,愣在那里,除了流泪,不知该如何是好。 柳儿看着林半夏这个模样,立刻又加了一把火:“娘娘若是拿不定主意,还是尽早跟丞相大人商议,奴婢听着那徐侧妃自称肚子里的孩子是世子,若不是王爷点头的,她哪敢如此张狂?” 听到世子二字,林半夏的眼中泛过淬毒的暗芒:“世子?就凭她?” “不行,我这就去见父亲!”林半夏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一夜改变了太多的事情,次日朝堂上,御史继续参了皇甫决明一本。 皇甫决明大怒,瞪了丞相一眼,没想到丞相压根不往这边看,就好像没看见一般。 端木京华和皇甫重楼静静看着,心下却有了计较。 下了朝之后,皇甫重楼从后头叫住了端木京华。 “你急吼吼的干什么去?本王叫你你都没有听见?”皇甫重楼拉了端木京华一把,跟他并肩而行。 “我急着回家搂媳妇儿。”端木京华回答的自然而迅速,惊得皇甫重楼下巴掉了一地。 “这还是那个冷面战神端木京华吗?” 端木京华不理会皇甫重楼夸张的表情,继续大步前行。皇甫重楼这才想起正经事,赶紧严肃道 “你有没有发现,丞相和惠王之间似乎生了嫌隙?” “是人都能发现。说人话。”端木京华白了他一眼,继续高冷。 “本王听说,你家媳妇儿在王公大臣家中都有耳目,这里头有没有你媳妇儿的手笔?” 皇甫重楼知道盛雪见手里的麻雀组织,也是司徒紫苏无意中说漏了嘴。他听到的时候,不由得惊叹,盛雪见的手腕。 “总之这件事对你有利。”端木京华不愿意多说,今日朝上,皇上又把北境地方军手里的兵符交到了他手里,眼下正是忙的时候。 “哎呦,兵权在握的战神不愿意搭理本王了?” “哎呦,你别走这么快啊,你是不是心虚了?” 皇甫重楼继续不怕死的撩拨着,忽然端木京华停下脚步,他硬生生的撞在了端木京华身上。 “啊!本王俊美的鼻子!” “你要是羡慕,我现在就可以把兵符给你。”端木京华凉凉的看着他。 皇甫重楼立刻很怂的摆摆手,谄媚道:“这应付南诏国大军的事情,我看还是你更在行。” 笑话,他这个前半生一直浮夸过来的皇子,从来没有领兵打过仗好么。 这次南诏国隐隐有侵犯天启的意思,父皇这才不得已又给了端木京华一道兵符。(未完待续。) 174、落空 端木京华下了朝回来,一路朝着西跨院走去。身后的侍卫微微偷笑,以往世子都是直接去书房的。 可是自从成婚以来,世子恨不得天天跟世子妃呆在一起才好,这上朝反而变得像点个卯似得。 两人一前一后刚进西跨院门,就看见一个穿着杏黄袄裙的女子站在门口逗鸟,侍卫一看大惊。 “你是什么人?!敢乱闯世子妃的屋子!”还敢调戏世子妃最喜欢的百灵鸟! 侍卫大喝一声,正准备上前把那个陌生的杏黄袄裙的女子拿下,却被端木京华一道掌风,拍到了一边的围墙上。 那穿着杏黄袄裙的女子,原本含笑的面容一下子变成了懊恼:“我的幻术就这么差劲?” 说完撕下了脸上的驴皮面具。侍卫好不容易扶着墙站起来,这才看清楚杏黄袄裙女子的阵容,竟然是他们家世子妃。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能认出来。”端木京华噙着一抹笑容走近,盛雪见眨了眨眼睛,虽然日日都能看见端木京华。 还是会为着笑容倾心啊! 端木京华从盛雪见的手中抽走驴皮面具,正好红梅端着盘子过来,他顺手放进盘子里。 “外头风大,你别着了凉。”言罢,就握住盛雪见的手,把她往屋子里头带。 “今天朝上发生了什么事?你心情似乎很好?”两人一同进了屋子坐下,阿花连忙和白梅一道把火炉抬了过来。 奶娘和红梅带着下人们上菜,侍卫扶着腰一脸苦逼的立在一旁,头上还挂着墙头掉下来的草根。 阿花一回身就看见侍卫这般滑稽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这下侍卫的脸更红了。 端木京华熟练的挑出水煮鱼片,剃掉鱼刺,放在盛雪见的碗里,这一系列的动作,如同呼吸一般的自然。 他一边给盛雪见布菜。一边回答:“丞相似乎跟惠王闹翻了,下了朝晋王还来问我,是不是你的功劳。皇上将地方军的兵符给我了。” “北境的地方军?!”盛雪见止不住心头一颤,舅舅曾经传信回来说北境动荡。南诏国的凤冠亲王正在操练骑兵。 “皇上想让你去?!”顾不得吃饭,盛雪见伸手握住端木京华的手,一脸焦急。 “我毕竟是天启战神,为国出战这是自然。不过南宫神奇想要举兵北境,还不是时候。”端木京华反握盛雪见的手。温柔道:“给你布了一碗的菜,也不见你吃。” “被你这么一说,我哪里还有胃口吃菜?”盛雪见看着端木京华的眼神,勉强把水煮鱼片塞进嘴里。 “眼下天启国内还算太平,虽然有过几次天灾**,还在不曾动到根本。所以南宫神奇还在等。” “他是不是想等惠王和晋王斗起来?我不会让惠王有那个机会的!”说到这里,盛雪见的眼神冷冽起来。 “你要砍掉惠王的助力?可是丞相毕竟是他的亲舅舅。” “不管林半夏受了多大的委屈,林丞相都会站在皇甫决明这一边。可是林丞相把全部的筹码押在了皇甫决明的身上,皇甫决明却未必完全信任他。” 端木京华定定看着盛雪见,跟着说道:“只要两人之间有了缝隙。这个结盟就不会那么紧密。” “对!就是这样!方才我安排在惠王府的人传回消息,林贵妃给徐侧妃的安神香其实是催命符,只消半月,徐侧妃必然流产。”盛雪见说到这里有些唏嘘。 端木京华看出盛雪见的不忍来,舀了一碗莼菜羹放到她面前:“林贵妃是想暗中断了徐侧妃的筹码,好给惠王台阶,也给林半夏台阶罢了。” “她的算盘打得倒是响,我偏偏不让他们如愿。到时候,我要让惠王既讨不到丞相的好,也讨不了战衣侯府的欢心!” “阿蛮。”端木京华轻轻唤了一声。盛雪见回过神来。发现他正盯着自己。 猛地发觉自己刚才说话似乎太过狠厉了,忐忑的问道:“我刚才的样子,是不是吓到了你?” 端木京华摇了摇头:“若我前世有你这般果决,我不会落得那种下场。” 盛雪见有些黯淡的低头。瓮声瓮气的说:“你是不是在安慰我?其实心里后悔娶了我这么一个狠毒的婆娘?” “阿蛮!” 端木京华瞬间握住盛雪见的手,因为太急切以至于让她有些痛。 “你永远不要有这样的想法,你是我端木京华心仪的人,此生此世都是!” 一股热流从心中涌了上来,快要把眼睛染湿一片。盛雪见猛地眨了眨眼睛,却又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感觉。 “我知道了。” “好了。吃饭吧。”看着盛雪见的表情平静下来,端木京华又继续老本行,为妻子布菜。 “对了,绾宫的事情,我去找皇后娘娘了,那个宝盒,后来被皇上拿走了。” “被皇上拿走了?”盛雪见微微蹙了蹙眉头:“这就不好办了,咱们怎么跟皇上去要那个宝盒?” “下个月,西方土著国要来朝拜,他们这次带了不少奇珍异宝,前来比试,我听说皇上打算拿出那个宝盒。”端木京华很快给出了办法。 “你怎么知道西方土著国下个月要来?”盛雪见一脸惊奇:“莫非师父把推演天地的本事交给了你?” 端木京华颇为无奈的一笑:“阿蛮,我可是两世为人。”前世发生了什么大事,我还是记得的。 从夫君那无奈的眼神里,盛雪见十分唾弃自己的脑子,怎么到了他的面前,总是会变得不好用了呢? “前世皇上就拿出了这个宝盒,当时无人能解开,皇上便说,谁能打开那个宝盒,就把宝盒给谁。”端木京华继续回忆前世发生的事情。 盛雪见忍不住问道:“那你还记得前世是谁解开了宝盒吗?” “当时无人能解,不过前些日子我遇到了一个奇人,他可以解开这个宝盒。” “你怎么就知道这个奇人能解开宝盒?他可都没见过这个宝盒呢。”盛雪见不是不相信端木京华,她只是不相信所谓奇人。 “他的师父就是制造这个宝盒的人。这下你是不是该放心了?” 盛雪见还要张口说话。一双筷子就已经伸到了她面前:“好饿,快吃饭。” 自从嫁到了王府之后,盛雪见一直有一个苦恼,那就是端木京华一直像是在养猪一样养着自己。 比如每天都会盯着她吃很多很多东西。又比如总不让她出门走动。 甚至她看王府的账册有些晚了,他也会不高兴的灭灯。 但是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让她早点睡觉,每晚鸳鸯帐暖,她身上那些痕迹总也不见消散下去。 不过今日,端木京华跟她用过饭之后。就去了书房,一直到了晚上都还没有过来。 阿花站在门口张望,疑惑道:“世子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来?” “许是在书房忙碌吧。”奶娘走过来说道。她们断然不会相信世子舍得让世子妃独守空房。 可是这一晚上过去,端木京华真的没有过来。而盛雪见也难得睡了一个饱觉。 倒是阿花有些不淡定,一大早跑去书房打探,还塞给侍卫一个玲珑剔透的虾饺,惹得那侍卫脸红。 盛雪见早上起来梳妆的时候,阿花一脸轻松的回来:“小姐,世子昨晚真的在书房忙了个通宵,他果然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他在书房能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盛雪见疑惑的回头看着阿花。 “传奇上都说了。男人在书房也能干对不起女人的事儿,不过侍卫小草说了,书房里就世子一个人。”阿花眉眼弯弯,说的龙飞凤舞。 “早知道你一心就知道看传奇,当初我不该让你认字儿。”盛雪见微微叹了口气,知道阿花是为了自己好,也未曾多说。 虽然她睡了个好觉,但是夫君整晚没睡,她还是于心不忍的,梳洗完毕。就吩咐丫头们拎着早饭去书房探望了。 侍卫见了盛雪见立刻行礼,盛雪见回头看了阿花一眼,问道:“你真的叫小草?” 侍卫一愣,目光落在阿花身上。很快又低下头:“回世子妃,属下名唤萧曹。” “哦!”盛雪见若有所悟:“我说世子才不会给侍卫起这么接地气的名字呢。” 阿花挠了挠脑袋,有些憨憨的冲着萧曹笑了笑,萧曹的脸又红了。 见这二人眉来眼去,盛雪见忍不住偷偷笑了。这时候门打开了,露出端木京华的脸:“怎么起这么早?” “我怕你饿了。”盛雪见笑眯眯的走过去。端木京华顺手一捞。把人又揽在怀里。 阿花心中哀叹一声,虽然小姐和世子这般恩爱,可是这时时刻刻秀恩爱,也是看不下去了啊! 盛雪见走进书房一看,满桌子对着天启北境的地图,上头还有许多红色标明的地方。 趁着下人们摆饭的功夫,盛雪见细细看起了地图,不由得沉了脸。 难怪他一夜不睡,原来北境的情势竟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 “南宫神奇竟然连下三城,这件事朝野上下为何无人知晓?半点消息不曾放出?” 盛雪见一回头,端木京华已经站到了她身边:“眼下朝中武将青黄不接,虽然四位侯爷都是战功赫赫,可是都和父王一样年老,心有余力不足。” “你是说,皇上把此事一旦宣扬开来,军心不稳,民心不稳?”盛雪见听出了端木京华的弦外之音。 “不错。”端木京华没有料到阿蛮竟然看出了地图中的玄机,原本打算合适的时候再告诉她实情的,现在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所以朝中根本没有良将,除了你,皇上是不得已给你兵权,所以你又要出征了,是不是?!”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盛雪见已经发抖了。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难过。 端木京华看着这样的阿蛮,心疼不已,忍不住将人揽在怀里:“阿蛮,你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我要跟你一起去!” 盛雪见看着端木京华,眼神坚定。她还记得当年他出征蛮夷,那么长的时间,她提心吊胆度过了那漫长的时间。 这次她不愿意再来一遍了。 端木京华脸色沉了下来:“胡闹,那可是战场,你怎么能去!” “我是帝师的首徒,我不但会幻术,我还精通推演,你需要我的!”为了能和他在一起,盛雪见已经急的开始撒谎了。 “阿蛮!” “我不想跟你分开了!”这一句话音未落,泪已经忍不住滴滴答答,落在端木京华的掌心,烫了心底。 “我答应你,我很快就会回来,只要给我三个月,只要三个月,我保证毫发无损的回来!” “真的不可以吗?我去向皇上求旨!”她还是不肯放弃,仰着头倔强的望着他。 “不可以。阿蛮,岳丈还有雪晗,我们的爹娘都在盛京。”端木京华不得不把他们抬出来。 盛雪见拥着端木京华的手松了松:“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在盛京等你,你一定要答应我……唔……” 没等她把话说完,端木京华已经毫不犹豫的封了她的唇。也许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太叫人心疼,也许他还没有走,就已经开始想念她了。 “好好的说着话,怎么又亲上了?”阿花连忙用手遮住眼睛,无奈的跟着红梅等人退出了房间。 直到阿花再次进入书房的时候,端木京华和盛雪见已经用好了早饭。两人一道入宫。 原本盛雪见是午时入宫,去圣坛学习幻术,只是德妃娘娘传召,她索性早些入宫。顺便她还有些事情想要知道。 两人在宫门分别,盛雪见便直接去了德妃娘娘的宫中。 一早上,内殿只剩下德妃一人,却不见三公主和五皇子。 德妃看着盛雪见的眼神四下打量,便开口道:“今日太学早课,他们都去听课了。圣女,本宫今日寻你,是有要事相商。” “不知娘娘有何事?”盛雪见略有些疑惑。 德妃朝着女官看了一眼:“把人带过来吧。”(未完待续。) 175、计成 端木京华下了朝回来,一路朝着西跨院走去。身后的侍卫微微偷笑,以往世子都是直接去书房的。 可是自从成婚以来,世子恨不得天天跟世子妃呆在一起才好,这上朝反而变得像点个卯似得。 两人一前一后刚进西跨院门,就看见一个穿着杏黄袄裙的女子站在门口逗鸟,侍卫一看大惊。 “你是什么人?!敢乱闯世子妃的屋子!”还敢调戏世子妃最喜欢的百灵鸟! 侍卫大喝一声,正准备上前把那个陌生的杏黄袄裙的女子拿下,却被端木京华一道掌风,拍到了一边的围墙上。 那穿着杏黄袄裙的女子,原本含笑的面容一下子变成了懊恼:“我的幻术就这么差劲?” 说完撕下了脸上的驴皮面具。侍卫好不容易扶着墙站起来,这才看清楚杏黄袄裙女子的阵容,竟然是他们家世子妃。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能认出来。”端木京华噙着一抹笑容走近,盛雪见眨了眨眼睛,虽然日日都能看见端木京华。 还是会为着笑容倾心啊! 端木京华从盛雪见的手中抽走驴皮面具,正好红梅端着盘子过来,他顺手放进盘子里。 “外头风大,你别着了凉。”言罢,就握住盛雪见的手,把她往屋子里头带。 “今天朝上发生了什么事?你心情似乎很好?”两人一同进了屋子坐下,阿花连忙和白梅一道把火炉抬了过来。 奶娘和红梅带着下人们上菜,侍卫扶着腰一脸苦逼的立在一旁,头上还挂着墙头掉下来的草根。 阿花一回身就看见侍卫这般滑稽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这下侍卫的脸更红了。 端木京华熟练的挑出水煮鱼片,剃掉鱼刺,放在盛雪见的碗里,这一系列的动作,如同呼吸一般的自然。 他一边给盛雪见布菜。一边回答:“丞相似乎跟惠王闹翻了,下了朝晋王还来问我,是不是你的功劳。皇上将地方军的兵符给我了。” “北境的地方军?!”盛雪见止不住心头一颤,舅舅曾经传信回来说北境动荡。南诏国的凤冠亲王正在操练骑兵。 “皇上想让你去?!”顾不得吃饭,盛雪见伸手握住端木京华的手,一脸焦急。 “我毕竟是天启战神,为国出战这是自然。不过南宫神奇想要举兵北境,还不是时候。”端木京华反握盛雪见的手。温柔道:“给你布了一碗的菜,也不见你吃。” “被你这么一说,我哪里还有胃口吃菜?”盛雪见看着端木京华的眼神,勉强把水煮鱼片塞进嘴里。 “眼下天启国内还算太平,虽然有过几次天灾**,还在不曾动到根本。所以南宫神奇还在等。” “他是不是想等惠王和晋王斗起来?我不会让惠王有那个机会的!”说到这里,盛雪见的眼神冷冽起来。 “你要砍掉惠王的助力?可是丞相毕竟是他的亲舅舅。” “不管林半夏受了多大的委屈,林丞相都会站在皇甫决明这一边。可是林丞相把全部的筹码押在了皇甫决明的身上,皇甫决明却未必完全信任他。” 端木京华定定看着盛雪见,跟着说道:“只要两人之间有了缝隙。这个结盟就不会那么紧密。” “对!就是这样!方才我安排在惠王府的人传回消息,林贵妃给徐侧妃的安神香其实是催命符,只消半月,徐侧妃必然流产。”盛雪见说到这里有些唏嘘。 端木京华看出盛雪见的不忍来,舀了一碗莼菜羹放到她面前:“林贵妃是想暗中断了徐侧妃的筹码,好给惠王台阶,也给林半夏台阶罢了。” “她的算盘打得倒是响,我偏偏不让他们如愿。到时候,我要让惠王既讨不到丞相的好,也讨不了战衣侯府的欢心!” “阿蛮。”端木京华轻轻唤了一声。盛雪见回过神来。发现他正盯着自己。 猛地发觉自己刚才说话似乎太过狠厉了,忐忑的问道:“我刚才的样子,是不是吓到了你?” 端木京华摇了摇头:“若我前世有你这般果决,我不会落得那种下场。” 盛雪见有些黯淡的低头。瓮声瓮气的说:“你是不是在安慰我?其实心里后悔娶了我这么一个狠毒的婆娘?” “阿蛮!” 端木京华瞬间握住盛雪见的手,因为太急切以至于让她有些痛。 “你永远不要有这样的想法,你是我端木京华心仪的人,此生此世都是!” 一股热流从心中涌了上来,快要把眼睛染湿一片。盛雪见猛地眨了眨眼睛,却又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感觉。 “我知道了。” “好了。吃饭吧。”看着盛雪见的表情平静下来,端木京华又继续老本行,为妻子布菜。 “对了,绾宫的事情,我去找皇后娘娘了,那个宝盒,后来被皇上拿走了。” “被皇上拿走了?”盛雪见微微蹙了蹙眉头:“这就不好办了,咱们怎么跟皇上去要那个宝盒?” “下个月,西方土著国要来朝拜,他们这次带了不少奇珍异宝,前来比试,我听说皇上打算拿出那个宝盒。”端木京华很快给出了办法。 “你怎么知道西方土著国下个月要来?”盛雪见一脸惊奇:“莫非师父把推演天地的本事交给了你?” 端木京华颇为无奈的一笑:“阿蛮,我可是两世为人。”前世发生了什么大事,我还是记得的。 从夫君那无奈的眼神里,盛雪见十分唾弃自己的脑子,怎么到了他的面前,总是会变得不好用了呢? “前世皇上就拿出了这个宝盒,当时无人能解开,皇上便说,谁能打开那个宝盒,就把宝盒给谁。”端木京华继续回忆前世发生的事情。 盛雪见忍不住问道:“那你还记得前世是谁解开了宝盒吗?” “当时无人能解,不过前些日子我遇到了一个奇人,他可以解开这个宝盒。” “你怎么就知道这个奇人能解开宝盒?他可都没见过这个宝盒呢。”盛雪见不是不相信端木京华,她只是不相信所谓奇人。 “他的师父就是制造这个宝盒的人。这下你是不是该放心了?” 盛雪见还要张口说话。一双筷子就已经伸到了她面前:“好饿,快吃饭。” 自从嫁到了王府之后,盛雪见一直有一个苦恼,那就是端木京华一直像是在养猪一样养着自己。 比如每天都会盯着她吃很多很多东西。又比如总不让她出门走动。 甚至她看王府的账册有些晚了,他也会不高兴的灭灯。 但是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让她早点睡觉,每晚鸳鸯帐暖,她身上那些痕迹总也不见消散下去。 不过今日,端木京华跟她用过饭之后。就去了书房,一直到了晚上都还没有过来。 阿花站在门口张望,疑惑道:“世子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来?” “许是在书房忙碌吧。”奶娘走过来说道。她们断然不会相信世子舍得让世子妃独守空房。 可是这一晚上过去,端木京华真的没有过来。而盛雪见也难得睡了一个饱觉。 倒是阿花有些不淡定,一大早跑去书房打探,还塞给侍卫一个玲珑剔透的虾饺,惹得那侍卫脸红。 盛雪见早上起来梳妆的时候,阿花一脸轻松的回来:“小姐,世子昨晚真的在书房忙了个通宵,他果然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他在书房能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盛雪见疑惑的回头看着阿花。 “传奇上都说了。男人在书房也能干对不起女人的事儿,不过侍卫小草说了,书房里就世子一个人。”阿花眉眼弯弯,说的龙飞凤舞。 “早知道你一心就知道看传奇,当初我不该让你认字儿。”盛雪见微微叹了口气,知道阿花是为了自己好,也未曾多说。 虽然她睡了个好觉,但是夫君整晚没睡,她还是于心不忍的,梳洗完毕。就吩咐丫头们拎着早饭去书房探望了。 侍卫见了盛雪见立刻行礼,盛雪见回头看了阿花一眼,问道:“你真的叫小草?” 侍卫一愣,目光落在阿花身上。很快又低下头:“回世子妃,属下名唤萧曹。” “哦!”盛雪见若有所悟:“我说世子才不会给侍卫起这么接地气的名字呢。” 阿花挠了挠脑袋,有些憨憨的冲着萧曹笑了笑,萧曹的脸又红了。 见这二人眉来眼去,盛雪见忍不住偷偷笑了。这时候门打开了,露出端木京华的脸:“怎么起这么早?” “我怕你饿了。”盛雪见笑眯眯的走过去。端木京华顺手一捞。把人又揽在怀里。 阿**中哀叹一声,虽然小姐和世子这般恩爱,可是这时时刻刻秀恩爱,也是看不下去了啊! 盛雪见走进书房一看,满桌子对着天启北境的地图,上头还有许多红色标明的地方。 趁着下人们摆饭的功夫,盛雪见细细看起了地图,不由得沉了脸。 难怪他一夜不睡,原来北境的情势竟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 “南宫神奇竟然连下三城,这件事朝野上下为何无人知晓?半点消息不曾放出?” 盛雪见一回头,端木京华已经站到了她身边:“眼下朝中武将青黄不接,虽然四位侯爷都是战功赫赫,可是都和父王一样年老,心有余力不足。” “你是说,皇上把此事一旦宣扬开来,军心不稳,民心不稳?”盛雪见听出了端木京华的弦外之音。 “不错。”端木京华没有料到阿蛮竟然看出了地图中的玄机,原本打算合适的时候再告诉她实情的,现在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所以朝中根本没有良将,除了你,皇上是不得已给你兵权,所以你又要出征了,是不是?!”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盛雪见已经发抖了。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难过。 端木京华看着这样的阿蛮,心疼不已,忍不住将人揽在怀里:“阿蛮,你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我要跟你一起去!” 盛雪见看着端木京华,眼神坚定。她还记得当年他出征蛮夷,那么长的时间,她提心吊胆度过了那漫长的时间。 这次她不愿意再来一遍了。 端木京华脸色沉了下来:“胡闹,那可是战场,你怎么能去!” “我是帝师的首徒,我不但会幻术,我还精通推演,你需要我的!”为了能和他在一起,盛雪见已经急的开始撒谎了。 “阿蛮!” “我不想跟你分开了!”这一句话音未落,泪已经忍不住滴滴答答,落在端木京华的掌心,烫了心底。 “我答应你,我很快就会回来,只要给我三个月,只要三个月,我保证毫发无损的回来!” “真的不可以吗?我去向皇上求旨!”她还是不肯放弃,仰着头倔强的望着他。 “不可以。阿蛮,岳丈还有雪晗,我们的爹娘都在盛京。”端木京华不得不把他们抬出来。 盛雪见拥着端木京华的手松了松:“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在盛京等你,你一定要答应我……唔……” 没等她把话说完,端木京华已经毫不犹豫的封了她的唇。也许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太叫人心疼,也许他还没有走,就已经开始想念她了。 “好好的说着话,怎么又亲上了?”阿花连忙用手遮住眼睛,无奈的跟着红梅等人退出了房间。 直到阿花再次进入书房的时候,端木京华和盛雪见已经用好了早饭。两人一道入宫。 原本盛雪见是午时入宫,去圣坛学习幻术,只是德妃娘娘传召,她索性早些入宫。顺便她还有些事情想要知道。 两人在宫门分别,盛雪见便直接去了德妃娘娘的宫中。 一早上,内殿只剩下德妃一人,却不见三公主和五皇子。 德妃看着盛雪见的眼神四下打量,便开口道:“今日太学早课,他们都去听课了。圣女,本宫今日寻你,是有要事相商。” “不知娘娘有何事?”盛雪见略有些疑惑。 德妃朝着女官看了一眼:“把人带过来吧。” 侍女把一个女子带了进来,盛雪见乍一看,这人看着眼熟。(未完待续。) 176、祈求(字数4000+) “你不就是惠王妃身边的贴身侍女么?” “回世子妃,奴婢正是惠王妃身边的贴身侍女莲花。”那侍女虽然跪在地上,但是态度不卑不亢,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 盛雪见疑惑的抬头望着德妃:“德妃娘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成婚那日,林半夏叫这丫头在善儿的吃食里下毒,好在这丫头迷途知返,已算是救了善儿一命。现在林贵妃和林半夏全城搜捕,她只好投靠到了本宫这里。” 德妃见盛雪见的确很疑惑,原先心中那些猜忌消解了下去,这才把实情说了出来。 盛雪见忽然想起来,这莲花正是万花录上其中一朵,是容景的人!只是德妃为什么会把自己叫过来? “不知德妃娘娘叫我过来是何故?”盛雪见确实猜不出德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丫头是林半夏的贴身侍女,且是签了死契的丫头,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背弃了主子。本宫听说,你于这丫头有过莫大的恩惠,她才肯舍身救人,说起来善儿得救,也是你的缘故。” 说道这里德妃看着盛雪见的脸色满是和善与感激。 盛雪见的视线和莲花交汇,她突然明白了,这是容景送自己的一个人情。 如果莲花直接说她是自己的人,德妃必然怀疑自己是将计就计要她欠个人情。现在容景这么做,德妃刚刚看自己的确不知情的样子,这份人情就自然而然的欠下了。 “我也不曾想到会有这样的因果。”盛雪见伸手扶起了莲花,好歹是万花录上的人,现在容景把万花录给了她,莲花就是她的人了。 “林贵妃还在搜捕这丫头,暂时留在本宫这儿,是最安全的。”德妃如是说着,其实是跟盛雪见讨要这个人。 林贵妃想要谋害皇室子嗣,莲花是最重要的人证。德妃不可能轻易把人放走,而此刻盛雪见已经领悟了容景的用心,便点头答应。 “这丫头从小命苦……” “你放心,有本宫在。一定不会让她受到伤害。这个林贵妃,本宫素日不与她争,她倒是愈发狂妄起来了。” 盛雪见低着头,目光里一片阴影,看不清情绪。 她本意没想这么快介入后宫。却不料林贵妃这样沉不住气,既然如此,也是天要亡她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五皇子和盛雪晗下了学回来。三公主一见盛雪见,就热络的拉着她攀谈起来。 “听说下个月初一,西方土著国要来天启朝拜,本殿下是天启最美的公主,雪见,到时候我要好好打扮一番。” “下个月初一?那不就是三天之后?”虽然这件事端木京华已经提过了,但是这么早。盛雪见微微有些惊讶。 “是啊,这可是父皇说的,父皇说了,到时候把最好的料子送到这儿来,给我做最好看的衣裳!”皇甫惠静说的眉飞色舞。 盛雪见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按照京华的说法,土著国来朝拜的时间,似乎是提前了。 莫非他和自己的重生,冥冥之中改变了很多事情? ………………………………………… 朝堂之上,皇上一道折子劈头盖脸的扔了下来。 “这四年来。户部就是这么办事的?决明!你倒是好好给朕解释解释!” 皇上龙颜大怒,皇甫决明扑通跪倒在地,只求责罚,反而半句辩解都没有。 林丞相站在一边冷眼看着。平日里他一定会出面维护,可是这个时候,却无动于衷。 皇甫重楼站在一旁,眼里却没有看热闹的心情。 北境军情告急,可原本两个月前就应该运到的粮草,到现在还耽搁在路上。 端木京华已经暗中告诉了他。若不是粮草短缺,南宫神奇没有那么快能连下三城。 满朝文武尚不知北境军情到了什么程度,所以对皇上发了这么大的火还有些不明所以。 端木京华冷眼看着皇甫决明,这一次他竟然一句辩解都没有,这恐怕不符合他的风格,这一次拖延粮草分明是对南诏有利,难道说…… 当年蛮夷那一套,他又打算故技重施了吗? “既然你当不好户部这个差,那就让重楼来!”皇上怒气冲冲的瞪了皇甫决明一眼,便当庭宣旨,让皇甫重楼掌管户部,尽快把粮草送往北境。 皇甫决明一脸坦然的接受了这个现实,安静的退到了一边。 端木京华看着他这一系列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下了朝之后,林丞相从后面叫住了皇甫决明。 “殿下,老夫说过,南宫神奇可不是蛮夷那些傻子,他吃人不吐骨头,你怎么能跟他合作!” “岳丈大人年纪大了,本王不与你计较,本王累了,就不听你在这儿啰嗦了。”皇甫决明懒懒的敷衍了几句,转身就走。 “你!”林丞相站在原地,被皇甫决明气的面红耳赤。 “看来你把全部的赌注押在了他的身上,他却不怎么领情啊。”太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林丞相的身后。 “难不成压在你外孙的身上不成?”林丞相冷笑一声,拂袖离开。可是太傅这句话,却像是一颗种子在林丞相的心中发芽了。 皇甫重楼和端木京华最后从大殿中走出来,难得皇甫重楼的脸上带着严肃和沉重。 “他既然肯把户部让出来,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我没有想到他竟然和南宫神奇联合起来!”皇甫重楼冷冷的看了眼远处的皇甫决明。 “有蛮夷的前车之鉴,我还以为你不会觉得意外。”虽然有些短暂的吃惊,但是端木京华还是接受了皇甫决明通敌卖国这个事实。 “你说他为什么这么着急?甚至不惜做个叛徒!”皇甫重楼摇了摇头,怒其不争。 “皇上正直壮年,而你又逐渐在群臣中获得声望,德妃的五皇子正是最受宠的时候,他等不到十年后。”端木京华理智的分析皇甫决明的处境。 “就因为如此,便要走这条路?通敌叛国,就算是皇子,也与庶民同罪!”皇甫重楼停了下来。认真看着端木京华。 端木京华同样停下来,回过头看他。“南宫神奇已经连下三城,有了皇甫决明这个内应,若我不在北境。他很快就能所向披靡了!” “你放心,就算户部已经成了一滩难泥,本王也绝对不会缺了你的粮草。父皇可曾说了,你什么时候走?” “南方的土著国下个月初一就要来朝拜了,等他们一走。我就出征了。”端木京华想起皇上的话来。虽然北境紧急,但是不能在附属国面前漏了马脚。 “下个月初一便是三日之后了,这样也好,我也有时间好好准备。” 端木京华点头,认真看着皇甫重楼:“四年光景,你也成器了不少。” “你还当我是当年那个纨绔子弟不成?”皇甫重楼没好气的斜睨了端木京华一眼。 “时候不早了,师父今日交代我们去圣坛。”端木京华一本正经的说着。 谁知道皇甫重楼根本就不买账:“是去接你娘子,何必找什么借口。” ……………………………………………… 在鬼阵子反复的检验之下,盛雪见这一下午化了一百张驴皮面具,总算是过了鬼阵子的考核。 “你已经极富天资了。”容景递了杯水过来。轻声安慰。 盛雪见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她知道,但是作为鬼阵子的首徒,这点天赋绝对是不够的,放在江湖上顶多只是个一流,她要的是第一。 “莲花的事情,我要谢谢你。”盛雪见想起上午的事情,连忙向容景道谢。 容景只是淡淡的点头:“那日正是你大婚的时候,我不希望有任何的事情影响到你的心情。” “谢谢。”盛雪见微微一笑,这四年多的相处,容景在盛雪见心中的地位也在逐渐的加深。她把他当做自己的大哥哥一样看待。 “阿蛮!”端木京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容景看着盛雪见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欣喜起来,几乎在听到他声音的刹那就转过头看去。 “你来了?”盛雪见不顾一旁的容景,直接提着裙子朝着端木京华跑过去。 “嗯。来接你回家。”端木京华抬手用袖子给盛雪见擦去额头薄薄的汗,他一低头,就看到盛雪见亮晶晶的眼睛。 “正好今天该学的我也学完了,时候差不多了,你等我收拾一下。”盛雪见笑眯眯的说着。 端木京华点点头,她便转身回屋子去收拾东西。 容景站在廊下。两人隔空对视,似乎一片电光火石,你来我往。 “你要去北境?”最后是容景率先开口。 “你很高兴?”端木京华的回应很冷。 “不,雪见会伤心。”虽然不想承认,可是盛雪见整颗心装着的人,不是他容景。 端木京华微微一怔,良久有些别扭的憋出一句话来:“我出征的这段时间……” “我会好好照顾她。”容景淡淡回答,打断了端木京华的话。 “嗯。” “京华,我收拾好了,咱们走吧!”盛雪见从屋子里走出来,手上多了一个锦盒。 端木京华自觉地走过来,从她手里接过锦盒,对着容景点头示意:“告辞。” 虽然在宫里,但是端木京华仍然不顾旁人的眼光,挽着盛雪见的手,这一路盛雪见的小脸憋得红红的。 “京华,你这是干嘛?”盛雪见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可是端木京华却握的更紧了。 “皇上说,下个月初五,我就出征。”端木京华停下脚步,侧身看着盛雪见。 “这么快么?我还没为你准备好的冬衣……”盛雪见的眼睛立刻就染上了一层雾气。 端木京华一心疼,就把人揽进了怀里。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不要为我担心。” “怎么就这么快……”盛雪见这一天都在努力的去忘记端木京华要出征的事情,却没想到,该来的依然会来,而且还变得更快了。 “皇甫决明和南宫神奇勾结,若是我不去,只怕北境不保了。”端木京华解释着原因。 盛雪见忽然抬头看他:“皇甫决明胆子这么大?他就不怕皇上治他通敌卖国的罪名?” “他又不是第一次通敌卖国。”端木京华把盛雪见放开,牵着盛雪见朝着马车走去。 “我不会让他开心太久的。林贵妃竟然相对五皇子下毒,德妃已经知道了此事,林贵妃不会好过的。”盛雪见凉凉的说着。 “皇上已经罢免了惠王在户部的职务,现在交到了晋王的手里。”两人说话间,红梅已经放好了台阶,端木京华扶着盛雪见上了马车。 “他就舍得给出去?”盛雪见有些疑惑。 “既然他舍得给出去,就必定是做了完全的准备。现在粮草还没有达到北境。形势对南宫神奇非常有利。” “我不会让他得逞的,现在从盛京调运粮草实在太慢了,不过白家在北境有三十几个粮行,我这就飞鸽传书,让舅舅先运送到北境大营!” 听着盛雪见毫不犹豫的说着送粮这件事,端木京华忍不住心头一暖,握住盛雪见的手:“得妻如你,夫复何求?” 盛雪见鼻子一酸,人就倒在端木京华的怀里:“我两世为人,只求和心上人一世安好,只要你平安,我做什么都可以。” 是谁说爱让人有了软肋,也会让人有了铠甲。 大抵就是如此的心情吧。 这一夜端木京华还是再书房中忙碌了一整晚,天明的时候,有个人敲响了端木京华的书房门。 端木京华开门一看,门外是端木京瑶。 “你这次出征,把我带上。”端木京瑶眼神中的坚定,让端木京华说不出拒绝的话。 “你现在是江湖中人,就不要涉及到沙场之中了。那不是女人呆的地方。” “你怀疑武林盟主的实力?”端木京瑶好看的桃花眼一横,带着阵阵压迫。 “姐,我能应付。”端木京华不得不多说一句。 “我知道,但是我要给南宫神奇好看!”端木京瑶恨恨的说道。 “你跟南宫神奇有什么瓜葛?”(未完待续。) 177、京瑶(字数4000+) 端木京瑶虽然长期不在盛京,但是和端木京华的感情一向很好,姐弟俩几乎从来没有过什么隐瞒,只是这次端木京华问起的时候,端木京瑶却沉默了。 “这件事你不用知道,总之以我的能力,绝对不会拖了你的后腿。” 端木京瑶也的确有说出这句话的实力,毕竟她是武林盟主,而且又师从天禽老人。一个不亚于帝师的江湖传说。 “这件事情父王和母亲知道吗?”端木京华可不敢拿着姐姐的性命来开玩笑。 “总之,你知道我和南宫神奇有仇就足够了。”端木京瑶避开弟弟的问题,不愿意多说。 “如果母亲不答应,我不会让你参军的。”端木京华十分冷酷的回绝了姐姐的要求。 “你不答应也行,我就带着青城派混进军中,你知道我的本事。到时候我若是不知道你的计划,破坏了你的谋略,可就不要怪我。” 端木京瑶挑眉,一脸不怕惹事的表情。端木京华叹了口气,他知道,面对自己这位姐姐,他是一向都没有办法的。 “端木京瑶,下不为例。” 她认真严肃的点头,当弟弟叫她全民的时候,那是动真格的了。 两人达成了协议,端木京瑶转身就离开了。看着姐姐远去的背影,端木京华暗中打算,到时候一定要弄清楚南宫神奇和她之间,到底有什么瓜葛。 这一大早,还发生了几件热闹的事情。 第一件事情,就是林半夏回了晋王府。皇甫决明自从被夺了户部的权之后,战衣侯府和大将军府走动频繁。 这让皇甫决明有了危机感。把一个王妃气回了娘家,结果战衣侯府的结盟却没有预料的那么稳固。 皇甫决明亲自登门,和林半夏说了好多的话,一个亲王肯亲自来把王妃接回家,这已经足够给林半夏台阶了。 再加上嬷嬷和父母的苦心相劝,林半夏终于打定了主意。 她如今和离再嫁已经不可能,既然选择了皇甫决明。就只有跟他风雨同舟这条路可走了。一个小小的侧妃就把王府霸占,这算什么? 皇甫决明搂着林半夏上了马车,丞相夫人站在马车边上,对着女儿细细叮嘱。 没有来的一阵烦躁。但是皇甫决明忍不住了,他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便冷眼看着母女俩期期艾艾的道别。 好一会儿丞相夫人才吩咐车夫启程,两人坐在马车里相对无言。 林半夏满脑子想着回到了王府要怎么收拾徐侧妃。 皇甫决明却只思量着,要如何给战衣侯府施加压力,最好还是能娶一位嫡女过门。 南宫神奇那边又传来了消息。说正在准备攻打第四座城池,让他继续拖延粮草的运行。诸多事情涌上心头,他哪里有时间再管林半夏的心情。 到了王府下了马车,徐侧妃早早的站在门口迎接。不同于林半夏料想的那般,徐侧妃今日对林半夏十分的恭敬。 “半夏,她对你没有半分僭越之心,如今又怀了身孕,本王知道委屈你了,可是还请你多多体谅吧。” 皇甫决明把话说得滴水不漏,林半夏心中冷笑。看着徐侧妃多了一份恨意。 难怪变得温顺,这是在王爷的面前装的一副白莲花的模样呢! 徐侧妃之所以这么温顺,倒不仅仅是为了林半夏,还因为战衣侯府近来对皇甫决明态度不明,惹得他不高兴了。 徐侧妃心中清楚,自己只是区区庶女而已,她在王府的地位和母家息息相关。这个时候,她不敢随便惹了皇甫决明生气。 “我知道了。”林半夏只是淡淡说了句话,就径直朝着府里走去。 徐侧妃柔情似水的一双眼睛朝着皇甫决明看了过来:“王爷~” “你也进去吧,本王还有旁的事情。”皇甫决明烦躁的挥了挥手。这些个女人除了给自己添乱,没能做好一件事情。 这会儿他还要去一趟西市的文峰斋。 所谓的文峰斋,就是当初南宫神奇丢给皇甫决明的字条上,记录的接头的地点。 自打那日皇甫馥雅的洗三礼。皇甫决明就开始恐慌了,他担忧父皇对自己的宠爱不过是过眼烟云。 父皇尚在壮年,而如今五皇子格外讨喜,大家都说五皇子长得最像父皇,现如今太子未立,他的这些优势都不能叫做优势。 所以他等不了了。南宫神奇提出来的条件实在是太过诱人,而且这也是最快实现他目的的办法。 就在皇甫决明思索的过程中,马车已经到了文峰斋。皇甫决明下了马车,立刻就有人来迎接。 他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卖糖葫芦的生意人,一双眼睛盯着这文峰斋的大门,已经一整天的功夫了。 这会儿看着皇甫决明走了进去,他立刻跑开,朝着某处奔去。 ……………………………………………………………… 早上盛雪见一醒,就忙得脚不沾地。这才刚刚从王妃手里把家中的中馈接了过来,她还要好好理顺这些关系。 再加上为了给端木京华准备冬衣的事情,她的心头平静不下来。 红梅和白梅抱了好几批布料进来,问道:“世子妃,这些布料你看如何?” 盛雪见一一看过,还用手仔细触摸,最总挑选了一批灰色的布料:“战场上不显眼最好。就这批了。” 红梅点点头,阿花从外头打了帘子进来:“小姐,李掌柜来了,说是有要紧事要跟您说。” “把他请到偏厅。”盛雪见放下了手里的布料,朝着白梅吩咐:“云南的新棉到了没有?一会儿拿来给我过目。” 白梅点头便出去张罗。盛雪见这才跟着阿花一同去偏厅见李掌柜。 刚一进门,李掌柜就满脸深沉的对盛雪见行礼:“小姐,你猜的果然不错,惠王果然和南诏国里应外合。” “究竟查到了些什么?” “今早皇甫决明果然去了文峰斋。这文峰斋是南宫神奇在盛京留下的据点!”李掌柜一脸沉痛:“想不到堂堂亲王,竟然干出通敌卖国的丑事来!” “他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盛雪见冷哼一声,想起了粮草的事情来:“给舅舅的信送到没有?舅舅可曾回信?” 李掌柜点头:“信鸽最快也有三日,不过上个月五爷就让各地的粮行往北境运粮,数目不少,想必五爷是早有打算的。” 听李掌柜这么一说。盛雪见的心里稍稍放了下来。抬头道:“还有什么旁的小溪?柳儿哪里呢?” “林半夏今日回了晋王府。听说因为战衣侯府和惠王闹得有些僵了,徐侧妃这几天倒是乖了不少。”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盛雪见最关心的还是林贵妃的毒计,是不是真的有效。 “可惜了,徐侧妃把林贵妃送来的安神香当宝。日夜使用,这怕不出七日,这孩子就要没了。”李掌柜的话还是留有余地,按照王府“麻雀”回报,徐侧妃进来身子十分不爽。 “小产都有预兆。徐侧妃自己不会不清楚。就算她不知道这件事是林贵妃所为,现在林半夏回去了,她势必会怪罪在林半夏的身上。咱们的人,暂且不动。” 盛雪见沉思,倒不如让她们自己先动起来。 “是,小的明白了。”李掌柜点了点头。 “你继续盯住文峰斋,既然是南宫神奇在盛京的据点,他们一定会给南宫神奇传递消息,我要你抓住这条往来的路子。”盛雪见看着李掌柜,目光如炬。 “小的一定办妥此事!”虽然说李掌柜是个生意人。但是家国大义在心中尤为重要。 “你去吧,往后不比如今,以后你来的时候,注意避开耳目。”盛雪见仔细叮嘱,等到京华出征,王府难免会被各类人盯上。 “麻雀”是盛雪见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绝对不能这么轻易的就暴露了。 “小的遵命!” …………………………………………………… 皇甫决明从文峰斋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侍卫凑过来问道:“王爷,咱们是回府,还是去哪儿?” 回府?皇甫决明想到了王府里那一群让人心烦的女人。顿时就没有了想回去的意思。 脑海中突然浮现了盛雪见如花的笑眼,想着午时三刻她必定会入宫去圣坛见师父。心思一动,便吩咐道:“入宫去见帝师吧。” 盛雪见的马车到了宫门处忽然停了下来,红梅掀了帘子进来回禀:“世子妃。前头有惠王的车马。” “那就等一等,让一让好了。”盛雪见不愿意和皇甫决明打照面,便吩咐停车等候。 谁知道皇甫决明下了马车没有入宫,反而是朝着身后盛雪见的马车走了过来。 红梅微微皱了皱眉头,转身又向盛雪见禀告。 虽然盛雪见很不喜欢皇甫决明,但是既然人家来了。她也没在怕的。静静的坐在马车中等着。 皇甫决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这么不由自主的走了过来。直到站在了盛雪见的马车前,他才回过神来。 红梅不卑不亢的朝着他行礼,而后问道:“不知惠王殿下有何事?” 见盛雪见在马车中还不出来,皇甫决明心中无名火起,冷声道:“本王不知世子妃见了本王还不下车行礼,这是什么道理!” 车中传来盛雪见的声音:“我不知三师弟见了师姐也不行礼,是什么规矩?” 他拿着宗亲之礼来压制她,可是她也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办法。 皇甫决明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还算红梅有定性,坐在马车中的白梅已经忍不住笑出来了。 “既然如此,咱们谁都不必行礼了,你不是要去圣坛么,一道走吧。” 盛雪见在马车里瞪大了眼睛,皇甫决明今天是转了性子吗?竟然没有跟自己争执! 她哪里知道皇甫决明对她起了别样的心思,所以把盛雪见的针锋相对,当成了任性。 皇甫决明在马车外头等着,盛雪见想了想还是决定下车。两人就这么并排走在宫道上,侍女们跟在后头。 “你说你和我走在一起,端木京华会不会误会什么?”皇甫决明忽然不怀好意的问着。 盛雪见侧目看着他有些阴暗的眸子,淡淡一笑:“他不会。他知道我看不上你。” 皇甫决明脸色立刻铁青,盛雪见以为自己的羞辱会让皇甫决明愤怒。谁知道皇甫决明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惊愕不已。 “本王哪里比不上端木京华,你非要嫁给他?” 盛雪见有半晌不知道回答什么,而皇甫决明也不做解释,就站在原地看着盛雪见。 “惠王殿下慎言,你这么说,我会以为你对我有非分之想的。”今天的皇甫决明有些不对劲,盛雪见只想离他远一些。 “是么?”皇甫决明反问,却没有否认盛雪见的话。 盛雪见隐约觉得有些她不知道的事情正在发生,为了避免内心这种慌乱,她决定不要和皇甫决明继续走了。 “我忽然想起来,德妃娘娘寻我有事,就不与惠王一道了。”说完,在宫道一头转弯和皇甫决明分道扬镳。 皇甫决明停在宫道上,看着盛雪见远去,可是眼神中却散发着猎豹狩猎的冷光。 盛雪见心有余悸的问红梅:“你有没有发现,今天惠王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红梅的表情也冷冽起来:“该不会是惠王发现了世子妃的动作,所以这是警醒世子妃?” 盛雪见摇了摇头:“这不太可能,还是回头嘱咐李掌柜小心为上吧。” 主仆几人在德妃的宫外绕了一个大圈才朝着圣坛走去。 这会儿皇甫决明已经离开了,鬼阵子见了盛雪见,冷脸道:“蛮丫头,今日你又迟到了!” 盛雪见十分心累的点头:“弟子错了,请师父责罚。” 鬼阵子捻着胡须皱眉:“今日你这么乖巧,实在有些古怪。” 容景抱着笛子走了过来:“听说端木京华就要出征了?” 盛雪见郁闷的点点头:“土著国来访之后,他就出征了。” “他一定不会有有事的。”(未完待续。) 178、谋反(字数4000+) “你能这么说,我算是放心了。”盛雪见十分诚恳的望着容景。 因为容景的推演的能力更在师傅之上,他说京华不会有事,那此次征战一定能够平安的。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她低头的瞬间,却没有看到容景看着她的目光,有着掩藏不住的宠溺。 “对了,惠王今日来过圣坛了吗?”想起皇甫决明今日的反常,盛雪见可不想再遇到他一次了。 “他来这里给帝师请过安之后,就去给他母妃请安了。”容景漫不经心的回答着,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你问起他来干什么?” 盛雪见面色一怔,而后极其不自然的回答道:“没什么,只是今天来的时候遇见了而已。” “怎么你遇见了他,他都到了,你还没有到?”鬼阵子刚好从丹房出来,冷不丁的插了一句话。 “师父,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呢?”生效金额没想到自己一不留神就说漏了嘴,连忙生硬的岔开话题。 “这是给皇上的安神丹,昨夜宫中不太平,皇上龙颜大怒,这会儿为师正要送过去呢。” 鬼阵子把那盒子打开,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盛雪见忍不住后退了几步:“也太香了吧?” “蛮丫头,你不懂的~”鬼阵子神神秘秘的把盒子盖上,一边吩咐童子跟自己一块出门,一边嘱咐盛雪见在这里好好学习幻术。 等到鬼阵子的身影在大门口消失,盛雪见才回头问容景:“昨夜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容景难得没有对盛雪见有问必答,而是悠然的坐了下来,将一枚白子放在未尽的棋盘上。 “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猜得出来。”盛雪见微微有些恼怒。 容景好看的眉眼锁住盛雪见:“若我说这件事和林贵妃有关呢?” “该不会是德妃在皇上的面前告了林贵妃一状吧?”容景的暗示都已经这么明显了,盛雪见想不往那个方向猜测都很难。 “德妃久居深宫,能和林贵妃平分秋色,她怎么会是等闲的人物。”容景又落下一子。盛雪见探过身子看着棋盘上的战局。 那黑棋原本的凌厉之势,只被容景两步白子就轻松的化解了。盛雪见心中微微感叹,每每和容景下棋。都无法探知他心中乾坤,却被他决胜千里。 “你这样的人才应该齐家治国平天下,不该蜗居在这小小的圣坛啊~”盛雪见无意识的感叹了一句。 室内一片静默,盛雪见才忽然察觉到自己失言了。此刻如果立刻赔礼。只怕会让容景更加的难堪吧? “难道昨天林贵妃惹了皇上大怒?”生硬的扭转话题,总好过立刻道歉。 容景原本僵硬的脸部线条,又柔和起来:“德妃如今有最受宠的五皇子傍身,她想让林贵妃吃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次皇上一定气得不轻。要不然师父怎么会亲自去送药?” 话说盛雪见和容景两人对弈的时候,皇甫决明正好到了母妃的宫中请安。 只是今日林贵妃宫中的气氛,让皇甫决明诡异不已。刚一进门,就觉得殿内昏暗一片。 “怎么回事?为何不开窗户?”皇甫决明有些生气的蹙眉。 女官立刻上前来跪了一地:“殿下,娘娘不让我们开窗户,奴婢们也是为难。殿下您快劝劝娘娘吧!”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母亲轻易不会如此,一定是宫中发生了什么! 女官跪在地上回答,声音中已经带着哭腔:“昨夜娘娘在御花园中撞见了五皇子,偏巧娘娘走后不久,五皇子就落水了。” “母妃走后。善儿才落水,这跟母后有什么关系?”皇甫决明冷声问道。 “可是五皇子落水后昏迷不醒,皇上焦急派人彻查,五皇子睡梦中都喊着贵妃娘娘不要推他,皇上震怒,罚娘娘禁足宫中,为五皇子抄写观音心经!” 女官越是说下去,皇甫决明就越是生气,到最后冷笑了一声:“让堂堂的贵妃娘娘给她的儿子抄写心经?小小的年纪就知道栽赃陷害,我这个五皇弟真是可以!” 皇甫决明当然不会认为自己的母妃会没脑子到把皇甫善亲手推下水。至于所谓的梦中呓语。自然是有人教唆。 父皇情急之下,信了孩童是不会撒谎的,自然就怪到了母妃的头上! 女官将一碗参汤端了上来:“殿下,娘娘一晚上没吃东西了。殿下您……” 皇甫决明叹息一声,从女官的手里接过参汤,朝着母妃的内室走去。 推开门,隔着一层纱帐,隐隐听见母亲的哭声。皇甫决明心头一震。 母亲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她从来只是生气发怒。什么时候哭过?几步上前,掀开了纱帐,就见母亲背对着自己,趴在梳妆台前,呜咽着。 “母妃!您别哭了!” 林贵妃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失神的回头,一看是自己的儿子皇甫决明,立刻将人抱住,头埋在儿子的颈间,哭的更大声了。 “你父皇竟然不相信我!这么多年的夫妻,他竟然不相信我!宁愿相信那个贱人!” “母妃,咱们不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皇甫决明轻轻拍着母妃的背部,眼底却闪过恨意。 那些欠了他们母子的,他一定要叫他们百倍千倍的还回来! 林贵妃仿佛没有听见自己儿子在说什么,继续抱怨:“我和他才是青梅竹马,这么多年的情谊,比不上一个儿子!我也为他生了儿子啊!” “可是皇甫善现在是最受宠的不是么?”皇甫决明冷声道。 “不!还来得及!”林贵妃忽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清醒过来,撤回身看着皇甫决明。 “你和半夏好好努力,给你父皇生下一个皇孙,他一定会高兴的!到时候我看德妃有什么脸色!” ,面对母妃的歇斯底里,皇甫决明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母妃,难道这么多年你还没有看明白么?父皇对谁都没有情!” 这一句话好像晴天霹雳,把林贵妃活生生劈醒。 她脸色苍白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决明,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的父皇?” “父皇最爱的是他自己。难道不是吗?当初皇甫善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是最像他的儿子,现在皇甫善出生了,我成了什么?” “一个被冷落的皇子。随随便便就把我从户部踢了出来,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把我骂的狗血淋头!” 面对儿子的控诉,林贵妃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许久之后才艰难的开口:“你要知道朝堂之上。没有父子只有君臣。” “那我还在当多久的臣子?”皇甫决明的眼中折射出野心的光芒来。 “决明!你再说什么!”林贵妃背负儿子这句话吓得低声喊了起来。 皇甫决明站起身走到外面,吩咐女官们都退下,一转身就跪倒了林贵妃的面前。 “儿臣实不相瞒,已经和南诏国达成盟友了!” “难怪南诏大兵来犯,你知不知道南诏是虎狼之国,可不是像蛮夷那么容易控制!”林贵妃到底还是贵妃,分得清这里头的轻重。 “你和舅舅都是这么说,可是母妃难道就没有发现,原本攥在儿臣手里的优势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吗?儿臣还有多少年可以等父皇慢慢老去?” 皇甫决明说到了激动处,甚至红了脖子。青筋直冒。 “你!你!你……难道要弑君谋反?”林贵妃吓得一张脸上毫无血色。 皇甫决明摇了摇头:“谋反还不至于,若是谋反我名不正言不顺,难敌悠悠之口。” “那你和南诏国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你就不怕这次端木京华一去,又是第二个蛮夷?” 皇甫决明十分有信心的回答道:“自然不怕。蛮夷无将,且是端木京华的手下败将,可是南宫神奇这位凤冠亲王跟他可是不相上下。” “你莫非打的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主意?”知子莫若母,林贵妃已经猜中了皇甫决明的心思。 “正是如此,南宫神奇让我切断端木京华的一切供给和粮草。我当然不会这么听话,我要让端木京华好好斗上一斗。等双方元气大伤,我再按照之前的协议,让南宫神奇长驱直入,到时候我再率领亲兵将疲乏的南宫神奇一举拿下!” “你兜了这么大的圈子。也不过是冒险立了个军功,又不能在你父皇那里得到什么,这样真的值得吗?”林贵妃不明白儿子为什么要做这样事倍功半的事情。 “这就要有劳母妃了,有了母妃的帮助,到时候父皇体弱多病,便顺理成章的立我为太子。母妃您说好不好?”皇甫决明晦涩不明的看着林贵妃。 “你是要我?”林贵妃做了一个下毒的动作。 皇甫决明立刻点头。 林贵妃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不!我和他这么多年的夫妻……” “可是父皇何时把您放在了心上?再说了只不过是让父皇体力不支难以应付朝政,又不是要谋了父皇的性命!”皇甫决明抓着母妃的手,一再劝说。 “你让我再好好的想想!”林贵妃本能的想要抵触儿子的提议。 “母妃,您和儿臣的前程,现在都掌握在您的手里!”皇甫决明目光灼灼的看着林贵妃,逼得她退无可退。 “这样,你给母妃三日时间考虑!”林贵妃做了最大的让步。 皇甫决明点头,毕竟不能把母妃逼得太紧,他顺手端起桌边的参汤:“母妃,汤快要凉了,赶紧喝汤吧。” 就在林贵妃思量该不该答应皇甫决明的时候,土著国的使节已经到达了盛京。 这一次换成了皇甫重楼带着大臣们迎接土著国的使节。 不过林贵妃自从上次禁足之后,乖顺了许多,皇上便命她协理皇后操办国宴。 这一天,达官贵人的马车纷纷朝着宫里奔去,一时之间,宫门热闹非凡。 盛雪见和端木京华一同坐在马车上,只是盛雪见的表情怎么看都不是高兴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端木京华伸手把她半搂着,另一只手在她的鼻子上轻轻的刮了一下。 “你说我能高兴吗?”盛雪见蹙着眉头,唉声叹气。土著国朝拜之后,他就要出征了。 虽然上次有了容景的预言,可是她们新婚不久就要分离,盛雪见说什么都是难过的。 向来知道盛雪见的心思,端木京华只好说些别的话来转移她的注意力:“这次我把那个匠人也带着了,一定能拿到宝盒的。到时候就能知道当年的真相了。” 盛雪见果然被他这句话吸引了心神:“不知道长公主到底在宝盒里藏了什么东西,是不是与当年的事情有关?”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试一试。”看着如花似玉的娇妻,端木京华心中一动,忍不住伸手拂开了她额前的刘海。 “阿蛮,你说我该怎么办,还没有离开你,我就已经开始想你了。”他这一声叹息,把盛雪见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难过,又轻易勾了起来。 “世子,世子妃,咱们到了。”阿花突然一句话,把两人的伤感全都憋了回去。 端木京华率先从车上下来,然而细心的把盛雪见从车上抱了下来。 正好后面的马车是晋王府的马车,司徒紫苏从车上下来,忍不住笑道:“世子妃这身子骨忒软,下个马车还得抱着。” 皇甫重楼也是个凑热闹的主,见自家媳妇儿都这么调侃了,连忙跟着点头:“就是就是!” 盛雪见羞红了脸,端木京华倒是淡淡的瞥了两人一眼,慢悠悠道:“我乐意。” 好吧,一句话把这对夫妻活活噎死。 不管这俩人风中凌乱,端木京华自然的牵着盛雪见的手,朝着宫门走去。 皇甫重楼盯着两人离去的背景,幽幽的感叹道:“本王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那叫恩爱有加!你懂个屁!”范思颜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怎么没见你对郡主这么温柔过?” 皇甫重楼再次感受到来自范思颜的深刻打击。(未完待续。) 179、揭秘(字数4000+) “是啊,你该学学人家才是!”司徒紫苏幽幽的在后头说了句话,皇甫重楼看着端木京华牵着盛雪见远去,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他不秀恩爱会死么! 被嫉妒的夫妻俩根本没有觉察到身后的目光,两人落了座,盛雪见一抬头就看到对面土著国的使臣已经端坐。 有了上一次南诏国的经验,盛雪见已经淡然了许多,这次土著国只是带了几件宝物来而已,没有像南诏国一样,有那么多繁复的比赛。 盛雪见侧头,看着身旁的郡主端木京瑶对着桌上的酒杯发呆,忍不住偷偷跟端木京华说话。 “郡主这些日子是怎么了?总是走神?” “大概是练功练得走火入魔了吧!”端木京华面不改色的撒谎,如果他告诉盛雪见实情,只怕盛雪见会吵着要跟他一起去战场了。 众人都在窃窃私语的时候,宫人一声唱诺:“皇上驾到~” 大家纷纷起身行礼,当头一抹明黄色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太后和皇后,还有后宫诸妃们。 “免礼平身。”皇上落了座,便吩咐众人起身。 端木京华和皇后对视了一眼,就看见皇后微微点了点头。 “尊敬的皇帝陛下,我国国王有几样宝物想要献给您。”土著国的使臣比当年南诏国的使臣可心急多了。 皇上并未动怒,他摆摆手道:“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宝物?” 那土著国的使臣微微一笑:“我国国王有个小小的要求,能解开这些宝物身上谜题的人,才能够得到这个宝物。天启地大物博,想必一定难不倒贵国的人才。” 盛雪见不动声色的望着这个土著国的使臣,他比南诏国的那个使臣谦虚多了,并不招人反感。 皇上大手一挥:“那就呈上来吧!” 土著国使臣对着皇上行礼,然后让侍者们抬上宝物。一共有三件宝物,第一件宝物装在一个箱子里,只是箱子上有十分诡异的锁锁住了。 第二件宝物是一件活物,被关在笼子里。好像是一只鸟,其羽毛华丽就像传说中的凤凰一般美丽。 宝物刚刚抬上来,就引发在场众人的连连惊叹,土著国使臣的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 “这第一个箱子被锁锁住了。只要贵国有人能打开,就赠送给贵国。”土著国伸手抬起那把诡异的锁。 众人这时候才看清楚,原来那把锁是十八连环,拆掉了十八连环,也就能解开锁了。 可是九连环都十分难解。更何况是十八连环呢? “你们谁想要上去试试的,尽管去试!”皇上并不在意,不过是机巧物件,总有人能解开。 一开始大家都跃跃欲试,纷纷上前去尝试,结果所有人都接了一轮,两注香的功夫都过去了,竟然没有人能解开。 皇上的面色变得不好起来。他不经意的一瞥,看到五皇子的伴读盛雪晗一脸不屑的站在外围。 “你去试试看。”皇上手指盛雪晗,众人都朝着盛雪晗看去。 “微臣遵命。”小小的盛雪晗礼数周全的行礼。众人让开了一条道路。好让盛雪晗去解开十八连环。 土著国使臣看着这个黄口小儿眼中闪过不屑,在他们国家只有玲珑公主才能解开这个十八连环,他是什么人物,能把这个解开吗? 谁知道就在盛雪晗上手十八连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听见啪嗒一声响,十八连环应声落地,锁也随之打开。 土著国使臣瞪大了眼睛,盛雪晗到没有打开箱子,而是转身行礼,规规矩矩的退到了一边。 皇上看着礼数如此恭敬的盛雪晗。不由得点点头。倒是孩子心性的五皇子迫不及待的问道:“父皇,儿臣可以打开箱子吗?” “打开吧。”皇上点头,五皇子立刻打开了箱子,从里面捞出来一件金缕玉衣来。 “好精致!”虽然金缕玉衣他见识了不少。但是这样轻薄贴身的金缕玉衣,他还是第一次见呢。 “善儿你喜欢吗?”看着小儿子笑颜,皇上心头一暖。 皇甫善回头:“喜欢,不过这是雪晗哥哥打开的,君子爱物,取之有道!” “不错。你都知道什么叫做取之有道了!”皇上听着儿子的话,笑开了眉眼。 “都是他胡诌呢,皇上您别当真。”德妃虽然高兴,但是面上还是要谦虚。林贵妃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手里的帕子却已经扯得不成形了。 “盛雪晗,这件金缕玉衣朕便赐给你了!” “谢主隆恩!”盛雪晗跪地谢恩,五皇子捧着金缕玉衣交到了他的手里。 土著国使臣虽然有点惊讶,不过好歹是第一件宝物,所以也并没有太过紧张,接着他又开口:“皇上,还有第二件宝物呢。” “拿着第二件宝物,也是要打开锁吗?”五皇子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使臣。 土著国使臣摇了摇头:“这笼子中的鸟乃是我国圣鸟,她能演唱大小曲目三百首,只因她的伴侣死了,所以终日郁郁寡欢,很久没有出声了。” “真是可惜。”五皇子叹息了一声。 “此鸟精通乐理,谁能用此笛吹奏,感动圣鸟,令圣鸟唱歌,我国的圣鸟就归谁所有。”土著国使臣说完,就拿出了一只通体晶莹的短笛。 “我不懂乐理,更加可惜了。”五皇子又摇了摇头,转而看向盛雪晗,可是这次盛雪晗也没辙了,他也不太懂乐理啊。 盛雪见看着笼子里的鸟儿,忽然想起了容景来。容景精通乐理,他的笛声能让百鸟归巢,能让万籁俱寂。只是皇上是不可能让他从圣坛出来的。 “那本王来试试。”一道话音刚落,皇甫决明已经到了土著国使臣的面前。 盛雪见疑惑的侧目,与端木京华四目相对,眼神中传递着“他竟然会笛子”? “惠王的音律,盛京无人能及,即便是容景。”到底是心有灵犀,端木京华读懂了她眼神中的含义。 “你听过容景吹笛子?什么时候?”盛雪见却抓到了端木京华话中另外的重点。 “咳咳!”端木京华轻咳几声,掩饰了过去。 出乎盛雪见的预料。皇甫决明接过短笛吹奏了一曲凤求凰,其声婉转,满满的思念,若心中没有真情实感。真的难以吹奏出来。 可是,他这份情感到底负给谁?盛雪见狐疑的看向林半夏,只见她目光灼灼的看着皇甫决明,眼中迷离。 但是皇甫决明一眼都没有看过林半夏啊,这首凤求凰怎么越听越像是求而不得呢? 盛雪见哪里知道。皇甫决明吹奏此曲的时候心中想到的人是盛雪见! 他终于察觉到这个小丫头对他而言十分特别的时候,她已经嫁给端木京华了。 笛声在大殿上悠扬婉转,忽然,那鸟笼中的圣鸟开始走动起来,大家屏住了呼吸,惊讶的看着那只圣鸟。 “啊!!啊~~~~~”圣鸟发出凄婉的哀鸣,这哀鸣声竟然合着笛声,犹如一个女子娓娓道来的声音。 “圣鸟居然再次唱歌了!”土著国的使臣比在场所有人都要惊讶。自从圣鸟的饲养人死去之后,圣鸟再没能开口,没想到今天他又见到了奇迹! 一曲凤求凰吹完。皇甫决明收起了脸上的落寞之色,又变得威严起来。 他正要把短笛还给使臣的时候,土著国使臣退后了一步:“这圣鸟已经是殿下的了。” 皇甫决明转身看龙椅上的皇上,皇上才从那一首凤求凰中回过神来,他的目光从皇后的脸上掠过,才开口道:“决明,它被你唤醒,应当属于你。” 虽然土著国使臣的宝物统统被天启的人赢走了,但是天启是上国,总要拿出上国的样子来。 皇后早有准备的开口道:“我国亦有几件宝物。但也要贵国有人解开,方能相送。” 皇后朝着林贵妃看了一眼,林贵妃便对身后的女官吩咐道:“拿上来吧!” 过了一会儿,只见宫人拖着五件东西到大殿上。一字排开。 土著国的使臣也不慌张,叫了随团的一位青年上前去解每件东西的谜题。 盛雪见一眼就看见了最后那个七巧宝盒。林贵妃也立刻看到了最后那件宝物,忍不住心头一跳。 这件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明明之前准备的东西只有四件啊! 她疑惑的看向皇后,皇后正好对上了林贵妃的目光:“这最后一件宝物是皇上的意思,只怕前四件东西镇不住。” 林贵妃表面淡淡的,极力克制心神。只见那土著国的青年,果然十分迅速的揭开了前面四件东西的谜题,却在七巧宝盒面前困住了。 盛雪见心中祈祷着,这个青年千万不要解开宝盒的秘密,万一长公主真的把当年的真相放在了里面,被一个外国人解开,岂不是丢进了皇室的颜面? 好在两柱香的时间都过去了,那位青年依旧是一筹莫展。林贵妃紧紧盯着那个青年。 “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再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吧?”林贵妃终于忍不住开腔了。 土著国的使臣也面露难色。皇上忽然开口笑了:“莫说你国青年解不开这个谜题,就算放眼天启,也无人能解了。” “陛下,不知此话怎讲?” 皇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臣妾想起来了,这是七巧宝盒,当年只有长公主方能解开此盒。” 提及长公主,林贵妃的脸色立刻大变了,盛雪见敏锐的捕捉到了林贵妃的异常。 “是啊,当初只有她能解开。现在无人能解了。”接话的不是皇上,反而是恭亲王,他和皇后隔空对视,两人都是满脸痛惜。 林贵妃慌张的去看皇上,却发现皇上的目光在皇后和恭亲王之间流连,脸色忽然变得深沉起来。 这一霎那的电光火石,林贵妃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为什么她当初陷害皇后与人**却反被禁足,因为皇上知道皇后不会与那人有私情,皇上在怀疑恭亲王和皇后! 可是天下人都知道恭亲王与恭亲王妃伉俪情深,怎么会如此怀疑? 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她终于知道了皇后的弱点! 只是林贵妃还没有来得及兴奋,就听见皇上开口道:“谁能将此盒打开,此盒就归谁所有了!” 虽然这七巧宝盒乃天下奇物,但是听了皇后和恭亲王这么一说,想要试探的人就变少了。大家犹豫起来。 林贵妃慌忙给皇甫决明使眼色,可是皇甫决明没有看懂林贵妃的意思。 正在此时,端木京华却抓住时机,上前行礼:“臣有一位故友,想试上一试。” 皇上做了一个手势,端木京华让开身,一个貌不惊人的男子便走到了那七巧宝盒面前。只是几下扭动,宝盒就应声打开了。 林贵妃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盛雪见也瞧见了那宝盒中分明有件东西。不过那匠人正好一个顺手,把宝盒里的纸条塞进了袖中。 “这宝盒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皇上听见了动静,隐约觉得那宝盒里有什么物件。 匠人转身将打开的宝盒呈上,众人都伸长了脖子去看宝盒里的东西,端木京华却向盛雪见递去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宫人将宝盒送到皇上的面前,只见宝盒里放着一个弹弓。皇上一见到那弹弓,忍不住鼻子一酸:“这是朕亲手做给她的!” 一个小小的弹弓,竟然被妹妹珍藏在七巧宝盒之中! 回想起往日点点滴滴,皇上的脸上满是哀戚之色。皇后向皇上递去担忧的眼神,倒是林贵妃轻松了不少。 此后这件七巧宝盒就归匠人所有,小小的插曲之后,宴会又回归了歌舞升平。 宫人悄悄的把方才藏起来的纸条递到了端木京华的手中。 盛雪见虽然很想当场就打开看看,但是为了不引起林贵妃的怀疑,也只有忍住了。 一直到了宴会结束,众人散去,两人一同坐上了马车,盛雪见才催促端木京华。 “那字条上都写了些什么?” 端木京华这时候才把字条打开,上面果然是长公主的笔迹。(未完待续。) 180、小产(字数4000+) 盛雪见挨着端木京华,两人把那封泛黄的字条从头到尾读过,脸上神色立变。 “原来此事果然是林贵妃所为!”盛雪见看着字条,一切都想通了! 字条上是长公主的一页日记,上面说她亲眼看着林贵妃的贴身婢女往皇后的膳食中放入的不明粉末,后来当年怀了孩子的皇后就小产了。 长公主曾经查验过,当时侍女丢下的那个纸包,原来里面放着能令人滑胎的藏红花。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长公主在御花园跟林贵妃争吵起来,但是当时长公主有了证据,为什么没有当场揭穿林贵妃的罪行呢? 这件事又让人匪夷所思起来。盛雪见蹙着眉头,依照皇上对长公主的宠爱,一旦皇上得知此事,一定会严惩林贵妃的。 “你说长公主为什么宁愿埋藏真相,也不愿意在当时说出来?”盛雪见不懂。 “也许当时的时机并不是最合适的吧。”端木京华折起纸条:“那时皇后娘娘虽然生下了晋王,但是那时晋王体弱多病,很多人都说他活不长了。” 端木京华侧目看了妻子一眼,又继续说道:“如果那时候晋王真的病死了,那么二皇子就成了唯一的皇子了。” “林贵妃好狠的计谋 !可是长公主既然发现了,为什么不告诉皇后娘娘呢?” “那次应该不是林贵妃第一次下药,长公主想要告诉皇后的时候。只怕已经赶不上了。我奇怪的倒不是这件事。” “你奇怪哪件事?”盛雪见这次被端木京华给绕晕了。 “就算姑姑当时不能揭穿林贵妃的阴谋,但是她一定会警告皇后娘娘小心,把真相告诉皇后。可是皇后为何对林贵妃从未报复,甚至任由她猖獗后宫?” 被端木京华这么一说,盛雪见也疑惑起来,她定了定神:“要不明日入宫,我找机会试探一下皇后娘娘?” “在我出征之前,有必要把这件事情弄清楚。当初太后让你彻查此事,现在真相大白了。”端木京华看着盛雪见。目光怜爱。 因为一宗皇室旧案,害得她幼年丧母,差点家破人亡。那时候盛雪见才多大的孩子。对她实在太不公平。 一想起死去的母亲,盛雪见忍不住眼圈泛红。 端木京华顺势把盛雪见搂在怀里:“阿蛮,你有我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吃苦了。” 盛雪见把手塞进端木京华的手里。感受他宽厚手掌传来的温度,莫名的心安起来。 可是一想起他马上就要出征了,又忍不住的难过了。 大概是感受到了怀中人的失落,端木京华不由得把人搂得更紧了一些:“你可一定要等我。” “我当然会等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拖你后腿的。白氏粮行已经把粮食运到了北境,就算没有户部的支持,我也绝对不会让你的人饿着!” 端木京华一笑,宠溺的捏了捏小妻子的鼻子:“得妻如你。夫复何求?” “我也是!”盛雪见看着端木京华,眼睛亮晶晶的。 那一刻。端木京华终是忍不住的情动,吻上了小妻子的樱唇…… 此刻惠王府里,气氛就没有那么的温馨了。皇甫决明刚刚到了府上,就收到了一个噩耗,徐侧妃小产了。 听到这个消息,皇甫决明下意识的朝着林半夏看了过去,林半夏对上皇甫决明的眼神,心中一片坦荡。 只是皇甫决明那抹怀疑的神色到底还是刺痛了林半夏,原来最亲密的表哥,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她。 徐侧妃小产这件事,真的和她没有关系。但是皇甫决明第一个想到的人却是她! 皇甫决明大步流星的朝着徐侧妃的跨院走去,毕竟是他的孩子,还是有些疼惜的。 一进门,屋里冷冷清清的,窗户没有打开,浓郁的药味在空气中,苦涩的很。 皇甫决明挥了挥手,朝着内室的床走去,徐侧妃半躺在床上,眼神空洞,一看到皇甫决明,刚止住的眼泪又决堤了。 “王爷!我们的孩子没了!” 美人可怜兮兮的朝着皇甫决明伸出手,她此刻脸色苍白,我见犹怜。皇甫决明不着痕迹的掩饰眸中的厌弃,到底还是握住了她的手。 林半夏也跟着走了进来,徐侧妃的余光这时候才撇到她,脸色立刻狰狞起来,一只手颤抖着指着她 “王爷!就是这个女人!是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你要替孩子报仇啊!” 皇甫决明尝试着安抚情绪激动的徐侧妃,转头不耐烦的对林半夏说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你还是先走吧!” 说完就拍着徐侧妃的背,好生安慰。 林半夏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强忍着愤怒,握紧了拳头,转身离开。 徐侧妃看着林半夏离去的背影,眼睛就像是啐了毒一般。 既然你让我没了孩子,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皇甫决明一边安抚徐侧妃,一边找来大夫问询:“好端端的怎么就小产了?” “侧妃的身子骨硬朗,又是将门出身,原本不会有问题,只是这段时间侧妃吸入了大量麝香,所以……” “麝香?”皇甫决明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王爷,臣妾自从怀了孩子以后,一概不用胭脂水粉,屋子里更是半点香粉都不会放,这一定是林半夏对我下的毒手!” 徐侧妃毫不犹豫的就怀疑到了林半夏的身上,她哪里会知道问题就出在林贵妃的安神香上! 皇甫决明并不知道这背后有林贵妃动的手脚,所以也跟着怀疑到了林半夏的身上。 “你去开服方子。给侧妃好好调理身子。”吩咐完大夫,皇甫决明又哄着徐侧妃歇息。 皇甫决明转身要走,却被徐侧妃拉住了衣袖。她眼睛流露出依赖和可怜:“王爷你要去哪?妾身害怕!” “不怕,本王一会儿就过来。”暗暗使力拉开了徐侧妃的手,皇甫决明的眼底一片阴寒。 皇甫决明离开之后,丫鬟柳儿找了个空档,悄悄从后院溜了出去。 林半夏在自己的房中喝茶,忽然就感觉到一阵冷风灌了进来。 她低下头,只看着茶盏中的茶叶。掩饰眸底一抹哀戚之色。 “你就这么容不下我的骨肉?”皇甫决明站在林半夏的面前,眼神凌厉。 “你凭什么就断定是我做的?”相府千金的骄傲,相府千金的尊严。虽然她手段向来狠辣,但是没做过的事情,她也不会认下。 “徐侧妃小产并非偶然,你明知道她是战衣侯府的人。你为什么这么不知分寸?”皇甫决明忽然很后悔。先前觉得林半夏大气沉稳,谁知道不过是小家子气的女人罢了。 “我说过了,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林半夏重重的把茶盏朝着桌上一放。 气氛一下子就降到了冰点。皇甫决明忽然欺身上前:“你是不是觉得你是相府千金,我就不敢动你?表妹你是不是忘了,相府可不止你一个嫡女!” 难道他的意思,竟然是要废妃吗?一股子怒气冲到了胸口,林半夏觉得自己再难忍受了。 “好!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认下!既然表哥执意如此。那我就如你所愿!” 林半夏腾地站起来,就准备朝着外头走去。皇甫决明大喝一声:“你想去哪!” “我去哪里?你还会关心吗?”林半夏一回头,已经是满面泪痕。 “我不关心,只是你不能给我惹事!”皇甫决明的眼底一片森寒:“来人呐!王妃染了风寒,这些日子都不能出门,你们好好照顾她!” “皇甫决明!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林半夏根本不敢相信从皇甫决明的口中说出了那番话来,像一把利剑,直接插在了她的心脏上! “半夏,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我想你应该好好反省反省!”皇甫决明说完,就毫不留恋的从房中离开。 “你这个混蛋!”林半夏一盏茶朝着皇甫决明的方向砸了过去,可是却连他的衣服都没有碰到。 吓得直哆嗦的贴身丫头上前扶住了林半夏:“小姐,咱们赶紧去找夫人和老爷想办法吧!” 林半夏眼底一片灰白,她刚刚从娘家回来,难道又要回去吗? 可是再这样下去,这惠王府只怕真的要变成她徐侧妃的天下了! 双手在袖中握紧,指甲陷进了肉里,她头一次慌乱的六神无主了。 …… 盛雪见刚刚回到王府,奶娘就来禀报说李掌柜过来了,带来了惠王府的重要消息。 “既然李掌柜有事,你就先去瞧瞧吧。”端木京华拍了拍盛雪见的肩膀,就径直朝着书房走去。 他总是给盛雪见足够的时间足够的空间,有些事只要阿蛮不愿意讲,他就不会问。但凡是阿蛮不喜欢的,他都不会去做。 盛雪见点了点头,就跟着奶娘去偏厅见李掌柜。 “小姐,惠王府的徐侧妃小产了。现在徐侧妃怀疑到了林半夏的头上,惠王府只怕闹的不可开交了。” 盛雪见听了,淡淡的问道:“徐侧妃小产这件事情,战衣侯府知不知道?” “战衣侯府暂时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皇甫决明把消息封锁的死死地,就怕战衣侯府知道。” “既然皇甫决明不想让战衣侯府知道,咱们就偏让战衣侯府知道!”盛雪见嘴角牵起一抹凉薄,这一仗她必须打得漂亮,要让丞相府和惠王都永无翻身之地! “小的明白了,小的这就把消息透露给战衣侯府!” “对了,你别忘了放出消息,就说徐侧妃小产,是丞相府的意思。我要让战衣侯府和丞相府势不两立!” “小的这就去办!” 李掌柜回去之后,就吩咐柳儿去战衣侯府通风报信,徐侧妃的母亲得知消息,在战衣侯面前哭的昏天黑地。 与此同时,这件事情在盛京的大街小巷传扬开来,人人都说是丞相府的千金容不下一个侧妃,还说丞相府从来没有看得起战衣侯府。 这消息传到了战衣侯的耳朵里,自然是一番惊涛骇浪。 次日早朝的时候,忽然有几个御史,对着丞相一同弹劾,折子递上去三五本,林丞相才忽然觉察到不对来。 下了朝,他立刻铁青着脸走到战衣侯身边:“老朽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侯爷么?” 那几个御史跟战衣侯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丞相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战衣侯。 “不敢,我小小的战衣侯府怎么敢招惹丞相呢?还请相府千金高抬贵手,放我家小女一条生路!” 说完冷着脸径直走了。林丞相觉得战衣侯这些话有些不太对劲,回去之后,立刻派人去调查,才知道女儿在惠王府出事了。 安排在惠王府的底细回来哭诉,说惠王软禁了林半夏,丞相这回真的愤怒了。 林贵妃在宫中得到的消息就迟了,等她知道徐侧妃小产了,但是事情却没有朝着她预料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皇甫决明刚刚失去了户部,现在又同时得罪了战衣侯府和丞相府,同时失去了援助,让他变成了孤家寡人。 没有了林丞相的协助,皇甫决明就像没有了双手。而皇甫重楼却在这段时间内,迅速的整顿了六部,借助盛雪见的“麻雀”探查到的证据,罢免了六部很多官员。 这些官员无一例外都是林丞相的心腹。 因为皇甫决明的自掘坟墓,皇甫重楼整肃了户部,这期间皇上下旨,让端木京华率领十万大军出征! 尽管盛雪见做了许多次的准备,可是面临离别的时候,她到底是忍不住难过了。 城门外,端木京华翻身下马,一身铠甲,红色的披风迎风扬起,英姿飒爽却只对着他的阿蛮走来。 “别哭!”他温柔的擦去盛雪见眼角的泪水,轻柔的哄着:“连容景都说了,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可是我就是不想跟你分开啊!”盛雪见不由得耍起小性子来。 她已经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四年来这么多的铺垫,可是为什么最爱的人,还是要跟自己分别。 这一刻,盛雪见只觉得自己真的好没用!(未完待续……) 181、妒恨(字数4000+) “阿蛮,你若是再哭,我只怕要忍不住亲你了!”端木京华定定的瞧着她,只是一双眸子深情,好像要把人吞噬到他的世界。 盛雪见哀伤的抹了眼泪。抬头看他:“你答应我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我说到做到!”他握紧了她的手,很用力。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他心中何尝不舍呢? 城楼上,皇甫决明冷眼瞧着这对小夫妻缠绵悱恻,心中却怒火中烧。 端木京华,最好你有去无回! 他身旁的林半夏面若死灰,经过这一段时日的折腾,她才明白了皇甫决明到底是个多么可怕的存在,从前的自己到底是有多愚蠢。 她的目光落在端木京华身上,当年若是对他真心相待,现在那个被捧在心尖上的人会不会是自己呢? 天启数年没有发生过大的战争,即便是蛮夷那一次,也不过是出动了两万精兵。可是这次十万大军,端木京华却没有给皇上承诺。 意味着即便是端木京华都没有十成的把握。皇上带着皇族宗亲全都前来相送。 虽然皇上对恭亲王府忌惮许多年了,可是真的看着自己的亲侄儿生死未卜,他心中也生出了忐忑。 就算皇上再怎么厌恶恭亲< 王府,恭亲王府也只能毁在他的手上,而不是什么其他人的手中! 站在后面的皇后,正好和恭亲王妃站在一处,便凑上去安慰恭亲王妃。 两人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皇上一直有心注意着皇后,所以他还是听见了两人说话的内容。 站在皇上另一侧的林贵妃目光在两人中徘徊,打量中带着一些审视的味道。 “恭亲王近来可好?”皇后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林贵妃发现皇上明显的皱了皱眉头。 恭亲王妃如实回答,皇后点点头,只说:“他也辛苦了。” 皇上眼眸低垂,若不是林贵妃一直有心在观察,旁人是很难发现,他眼底竟然闪过薄怒。 林贵妃收回探究的视线,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皇后。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那么轻易的逃脱了! 城楼下面,盛雪见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看着端木京华翻身上马。三军之中鼓声雷雷,众人都朝着端木京华看去! “出征!”他抽出长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声令下。三军开拔! 十万大军。除了脚步声,听不多多余的声音。皇甫重楼站在城上,不由得感叹。 “到底是天启的战神,只有他才能带出这样的兵来。难怪我的兵法总是输给他。” 虽然很小声,但是还是被皇上给听见,他刚刚说完,就挨了父皇一记冷眼。 司徒紫苏有些担忧的扯了扯皇甫重楼的衣袖,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闭上了嘴巴。 从城门回宫。皇上似乎就不太高兴,一个人关在养心殿里。把下人们都打发了出去。 盛雪见就像失了魂一样,靠在马车上返回王府。 等大家悉数到了王府,众人这才发现,端木京瑶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惊鸿今天实在没时间更新,这一章暂时先写到这里,明天过来修改章节。祝大家周末愉快!) “阿蛮,你若是再哭,我只怕要忍不住亲你了!”端木京华定定的瞧着她,只是一双眸子深情,好像要把人吞噬到他的世界。 盛雪见哀伤的抹了眼泪。抬头看他:“你答应我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我说到做到!”他握紧了她的手,很用力。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他心中何尝不舍呢? 城楼上,皇甫决明冷眼瞧着这对小夫妻缠绵悱恻,心中却怒火中烧。 端木京华,最好你有去无回! 他身旁的林半夏面若死灰,经过这一段时日的折腾,她才明白了皇甫决明到底是个多么可怕的存在,从前的自己到底是有多愚蠢。 她的目光落在端木京华身上,当年若是对他真心相待,现在那个被捧在心尖上的人会不会是自己呢? 天启数年没有发生过大的战争,即便是蛮夷那一次,也不过是出动了两万精兵。可是这次十万大军,端木京华却没有给皇上承诺。 意味着即便是端木京华都没有十成的把握。皇上带着皇族宗亲全都前来相送。 虽然皇上对恭亲王府忌惮许多年了,可是真的看着自己的亲侄儿生死未卜,他心中也生出了忐忑。 就算皇上再怎么厌恶恭亲王府,恭亲王府也只能毁在他的手上,而不是什么其他人的手中! 站在后面的皇后,正好和恭亲王妃站在一处,便凑上去安慰恭亲王妃。 两人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皇上一直有心注意着皇后,所以他还是听见了两人说话的内容。 站在皇上另一侧的林贵妃目光在两人中徘徊,打量中带着一些审视的味道。 “恭亲王近来可好?”皇后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林贵妃发现皇上明显的皱了皱眉头。 恭亲王妃如实回答,皇后点点头,只说:“他也辛苦了。” 皇上眼眸低垂,若不是林贵妃一直有心在观察,旁人是很难发现,他眼底竟然闪过薄怒。 林贵妃收回探究的视线,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皇后,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那么轻易的逃脱了! 城楼下面,盛雪见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看着端木京华翻身上马,三军之中鼓声雷雷,众人都朝着端木京华看去! “出征!”他抽出长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声令下,三军开拔! 十万大军。除了脚步声,听不多多余的声音。皇甫重楼站在城上,不由得感叹。 “到底是天启的战神。只有他才能带出这样的兵来。难怪我的兵法总是输给他。” 虽然很小声,但是还是被皇上给听见,他刚刚说完,就挨了父皇一记冷眼。 司徒紫苏有些担忧的扯了扯皇甫重楼的衣袖,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闭上了嘴巴。 从城门回宫,皇上似乎就不太高兴,一个人关在养心殿里。把下人们都打发了出去。 盛雪见就像失了魂一样,靠在马车上返回王府。 等大家悉数到了王府,众人这才发现。端木京瑶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阿蛮,你若是再哭,我只怕要忍不住亲你了!”端木京华定定的瞧着她,只是一双眸子深情。好像要把人吞噬到他的世界。 盛雪见哀伤的抹了眼泪。抬头看他:“你答应我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我说到做到!”他握紧了她的手,很用力。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他心中何尝不舍呢? 城楼上,皇甫决明冷眼瞧着这对小夫妻缠绵悱恻,心中却怒火中烧。 端木京华,最好你有去无回! 他身旁的林半夏面若死灰,经过这一段时日的折腾,她才明白了皇甫决明到底是个多么可怕的存在。从前的自己到底是有多愚蠢。 她的目光落在端木京华身上,当年若是对他真心相待。现在那个被捧在心尖上的人会不会是自己呢? 天启数年没有发生过大的战争,即便是蛮夷那一次,也不过是出动了两万精兵。可是这次十万大军,端木京华却没有给皇上承诺。 意味着即便是端木京华都没有十成的把握。皇上带着皇族宗亲全都前来相送。 虽然皇上对恭亲王府忌惮许多年了,可是真的看着自己的亲侄儿生死未卜,他心中也生出了忐忑。 就算皇上再怎么厌恶恭亲王府,恭亲王府也只能毁在他的手上,而不是什么其他人的手中! 站在后面的皇后,正好和恭亲王妃站在一处,便凑上去安慰恭亲王妃。 两人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皇上一直有心注意着皇后,所以他还是听见了两人说话的内容。 站在皇上另一侧的林贵妃目光在两人中徘徊,打量中带着一些审视的味道。 “恭亲王近来可好?”皇后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林贵妃发现皇上明显的皱了皱眉头。 恭亲王妃如实回答,皇后点点头,只说:“他也辛苦了。” 皇上眼眸低垂,若不是林贵妃一直有心在观察,旁人是很难发现,他眼底竟然闪过薄怒。 林贵妃收回探究的视线,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皇后,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那么轻易的逃脱了! 城楼下面,盛雪见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看着端木京华翻身上马,三军之中鼓声雷雷,众人都朝着端木京华看去! “出征!”他抽出长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声令下,三军开拔! 十万大军,除了脚步声,听不多多余的声音。皇甫重楼站在城上,不由得感叹。 “到底是天启的战神,只有他才能带出这样的兵来。难怪我的兵法总是输给他。” 虽然很小声,但是还是被皇上给听见,他刚刚说完,就挨了父皇一记冷眼。 司徒紫苏有些担忧的扯了扯皇甫重楼的衣袖,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闭上了嘴巴。 从城门回宫,皇上似乎就不太高兴,一个人关在养心殿里,把下人们都打发了出去。 盛雪见就像失了魂一样,靠在马车上返回王府。 等大家悉数到了王府,众人这才发现,端木京瑶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阿蛮,你若是再哭,我只怕要忍不住亲你了!”端木京华定定的瞧着她,只是一双眸子深情,好像要把人吞噬到他的世界。 盛雪见哀伤的抹了眼泪。抬头看他:“你答应我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我说到做到!”他握紧了她的手,很用力。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他心中何尝不舍呢? 城楼上,皇甫决明冷眼瞧着这对小夫妻缠绵悱恻,心中却怒火中烧。 端木京华,最好你有去无回! 他身旁的林半夏面若死灰,经过这一段时日的折腾,她才明白了皇甫决明到底是个多么可怕的存在,从前的自己到底是有多愚蠢。 她的目光落在端木京华身上,当年若是对他真心相待,现在那个被捧在心尖上的人会不会是自己呢? 天启数年没有发生过大的战争,即便是蛮夷那一次,也不过是出动了两万精兵。可是这次十万大军,端木京华却没有给皇上承诺。 意味着即便是端木京华都没有十成的把握。皇上带着皇族宗亲全都前来相送。 虽然皇上对恭亲王府忌惮许多年了,可是真的看着自己的亲侄儿生死未卜,他心中也生出了忐忑。 就算皇上再怎么厌恶恭亲王府,恭亲王府也只能毁在他的手上,而不是什么其他人的手中! 站在后面的皇后,正好和恭亲王妃站在一处,便凑上去安慰恭亲王妃。 两人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皇上一直有心注意着皇后,所以他还是听见了两人说话的内容。 站在皇上另一侧的林贵妃目光在两人中徘徊,打量中带着一些审视的味道。 “恭亲王近来可好?”皇后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林贵妃发现皇上明显的皱了皱眉头。 恭亲王妃如实回答,皇后点点头,只说:“他也辛苦了。” 皇上眼眸低垂,若不是林贵妃一直有心在观察,旁人是很难发现,他眼底竟然闪过薄怒。 林贵妃收回探究的视线,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皇后,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那么轻易的逃脱了! 城楼下面,盛雪见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看着端木京华翻身上马,三军之中鼓声雷雷,众人都朝着端木京华看去! “出征!”他抽出长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声令下,三军开拔! 十万大军,除了脚步声,听不多多余的声音。皇甫重楼站在城上,不由得感叹。 “到底是天启的战神,只有他才能带出这样的兵来。难怪我的兵法总是输给他。” 虽然很小声,但是还是被皇上给听见,他刚刚说完,就挨了父皇一记冷眼。 司徒紫苏有些担忧的扯了扯皇甫重楼的衣袖,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闭上了嘴巴。 从城门回宫,皇上似乎就不太高兴,一个人关在养心殿里,把下人们都打发了出去。 盛雪见就像失了魂一样,靠在马车上返回王府。 等大家悉数到了王府,众人这才发现,端木京瑶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未完待续……) 178、1谋反(字数4000+) “你能这么说,我算是放心了。”盛雪见十分诚恳的望着容景。 因为容景的推演的能力更在师傅之上,他说京华不会有事,那此次征战一定能够平安的。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她低头的瞬间,却没有看到容景看着她的目光,有着掩藏不住的宠溺。 “对了,惠王今日来过圣坛了吗?”想起皇甫决明今日的反常,盛雪见可不想再遇到他一次了。 “他来这里给帝师请过安之后,就去给他母妃请安了。”容景漫不经心的回答着,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你问起他来干什么?” 盛雪见面色一怔,而后极其不自然的回答道:“没什么,只是今天来的时候遇见了而已。” “怎么你遇见了他,他都到了,你还没有到?”鬼阵子刚好从丹房出来,冷不丁的插了一句话。 “师父,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呢?”生效金额没想到自己一不留神就说漏了嘴,连忙生硬的岔开话题。 “这是给皇上的安神丹,昨夜宫中不太平,皇上龙颜大怒,这会儿为师正要送过去呢。” 鬼阵子把那盒子打开,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盛雪见忍不住后退了几步:“也太香了吧?” “蛮丫头,你不懂的~”鬼阵子神神秘秘的把盒子盖上,一边吩咐童子跟自己一块出门,一边嘱咐盛雪见在这里好好学习幻术。 等到鬼阵子的身影在大门口消失,盛雪见才回头问容景:“昨夜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容景难得没有对盛雪见有问必答。而是悠然的坐了下来,将一枚白子放在未尽的棋盘上。 “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猜得出来。”盛雪见微微有些恼怒。 容景好看的眉眼锁住盛雪见:“若我说这件事和林贵妃有关呢?” “该不会是德妃在皇上的面前告了林贵妃一状吧?”容景的暗示都已经这么明显了。盛雪见想不往那个方向猜测都很难。 “德妃久居深宫,能和林贵妃平分秋色,她怎么会是等闲的人物。”容景又落下一子。盛雪见探过身子看着棋盘上的战局。 那黑棋原本的凌厉之势,只被容景两步白子就轻松的化解了。盛雪见心中微微感叹,每每和容景下棋,都无法探知他心中乾坤,却被他决胜千里。 “你这样的人才应该齐家治国平天下。不该蜗居在这小小的圣坛啊~”盛雪见无意识的感叹了一句。 室内一片静默,盛雪见才忽然察觉到自己失言了。此刻如果立刻赔礼,只怕会让容景更加的难堪吧? “难道昨天林贵妃惹了皇上大怒?”生硬的扭转话题。总好过立刻道歉。 容景原本僵硬的脸部线条,又柔和起来:“德妃如今有最受宠的五皇子傍身,她想让林贵妃吃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次皇上一定气得不轻。要不然师父怎么会亲自去送药?” 话说盛雪见和容景两人对弈的时候。皇甫决明正好到了母妃的宫中请安。 只是今日林贵妃宫中的气氛,让皇甫决明诡异不已。刚一进门,就觉得殿内昏暗一片。 “怎么回事?为何不开窗户?”皇甫决明有些生气的蹙眉。 女官立刻上前来跪了一地:“殿下,娘娘不让我们开窗户,奴婢们也是为难。殿下您快劝劝娘娘吧!”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母亲轻易不会如此,一定是宫中发生了什么! 女官跪在地上回答,声音中已经带着哭腔:“昨夜娘娘在御花园中撞见了五皇子,偏巧娘娘走后不久。五皇子就落水了。” “母妃走后,善儿才落水。这跟母后有什么关系?”皇甫决明冷声问道。 “可是五皇子落水后昏迷不醒,皇上焦急派人彻查,五皇子睡梦中都喊着贵妃娘娘不要推他,皇上震怒,罚娘娘禁足宫中,为五皇子抄写观音心经!” 女官越是说下去,皇甫决明就越是生气,到最后冷笑了一声:“让堂堂的贵妃娘娘给她的儿子抄写心经?小小的年纪就知道栽赃陷害,我这个五皇弟真是可以!” 皇甫决明当然不会认为自己的母妃会没脑子到把皇甫善亲手推下水。至于所谓的梦中呓语,自然是有人教唆。 父皇情急之下,信了孩童是不会撒谎的,自然就怪到了母妃的头上! 女官将一碗参汤端了上来:“殿下,娘娘一晚上没吃东西了,殿下您……” 皇甫决明叹息一声,从女官的手里接过参汤,朝着母妃的内室走去。 推开门,隔着一层纱帐,隐隐听见母亲的哭声。皇甫决明心头一震。 母亲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她从来只是生气发怒,什么时候哭过?几步上前,掀开了纱帐,就见母亲背对着自己,趴在梳妆台前,呜咽着。 “母妃!您别哭了!” 林贵妃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失神的回头,一看是自己的儿子皇甫决明,立刻将人抱住,头埋在儿子的颈间,哭的更大声了。 “你父皇竟然不相信我!这么多年的夫妻,他竟然不相信我!宁愿相信那个贱人!” “母妃,咱们不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皇甫决明轻轻拍着母妃的背部,眼底却闪过恨意。 那些欠了他们母子的,他一定要叫他们百倍千倍的还回来! 林贵妃仿佛没有听见自己儿子在说什么,继续抱怨:“我和他才是青梅竹马,这么多年的情谊,比不上一个儿子!我也为他生了儿子啊!” “可是皇甫善现在是最受宠的不是么?”皇甫决明冷声道。 “不!还来得及!”林贵妃忽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清醒过来。撤回身看着皇甫决明。 “你和半夏好好努力,给你父皇生下一个皇孙,他一定会高兴的!到时候我看德妃有什么脸色!” 。面对母妃的歇斯底里,皇甫决明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母妃,难道这么多年你还没有看明白么?父皇对谁都没有情!” 这一句话好像晴天霹雳,把林贵妃活生生劈醒。 她脸色苍白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决明,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的父皇?” “父皇最爱的是他自己,难道不是吗?当初皇甫善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是最像他的儿子。现在皇甫善出生了,我成了什么?” “一个被冷落的皇子,随随便便就把我从户部踢了出来。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把我骂的狗血淋头!” 面对儿子的控诉,林贵妃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许久之后才艰难的开口:“你要知道朝堂之上。没有父子只有君臣。” “那我还在当多久的臣子?”皇甫决明的眼中折射出野心的光芒来。 “决明!你再说什么!”林贵妃背负儿子这句话吓得低声喊了起来。 皇甫决明站起身走到外面。吩咐女官们都退下,一转身就跪倒了林贵妃的面前。 “儿臣实不相瞒,已经和南诏国达成盟友了!” “难怪南诏大兵来犯,你知不知道南诏是虎狼之国,可不是像蛮夷那么容易控制!”林贵妃到底还是贵妃,分得清这里头的轻重。 “你和舅舅都是这么说,可是母妃难道就没有发现,原本攥在儿臣手里的优势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吗?儿臣还有多少年可以等父皇慢慢老去?” 皇甫决明说到了激动处。甚至红了脖子,青筋直冒。 “你!你!你……难道要弑君谋反?”林贵妃吓得一张脸上毫无血色。 皇甫决明摇了摇头:“谋反还不至于。若是谋反我名不正言不顺,难敌悠悠之口。” “那你和南诏国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你就不怕这次端木京华一去,又是第二个蛮夷?” 皇甫决明十分有信心的回答道:“自然不怕。蛮夷无将,且是端木京华的手下败将,可是南宫神奇这位凤冠亲王跟他可是不相上下。” “你莫非打的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主意?”知子莫若母,林贵妃已经猜中了皇甫决明的心思。 “正是如此,南宫神奇让我切断端木京华的一切供给和粮草。我当然不会这么听话,我要让端木京华好好斗上一斗,等双方元气大伤,我再按照之前的协议,让南宫神奇长驱直入,到时候我再率领亲兵将疲乏的南宫神奇一举拿下!” “你兜了这么大的圈子,也不过是冒险立了个军功,又不能在你父皇那里得到什么,这样真的值得吗?”林贵妃不明白儿子为什么要做这样事倍功半的事情。 “这就要有劳母妃了,有了母妃的帮助,到时候父皇体弱多病,便顺理成章的立我为太子,母妃您说好不好?”皇甫决明晦涩不明的看着林贵妃。 “你是要我?”林贵妃做了一个下毒的动作。 皇甫决明立刻点头。 林贵妃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不!我和他这么多年的夫妻……” “可是父皇何时把您放在了心上?再说了只不过是让父皇体力不支难以应付朝政,又不是要谋了父皇的性命!”皇甫决明抓着母妃的手,一再劝说。 “你让我再好好的想想!”林贵妃本能的想要抵触儿子的提议。 “母妃,您和儿臣的前程,现在都掌握在您的手里!”皇甫决明目光灼灼的看着林贵妃,逼得她退无可退。 “这样,你给母妃三日时间考虑!”林贵妃做了最大的让步。 皇甫决明点头,毕竟不能把母妃逼得太紧,他顺手端起桌边的参汤:“母妃,汤快要凉了,赶紧喝汤吧。” 就在林贵妃思量该不该答应皇甫决明的时候,土著国的使节已经到达了盛京。 这一次换成了皇甫重楼带着大臣们迎接土著国的使节。 不过林贵妃自从上次禁足之后,乖顺了许多,皇上便命她协理皇后操办国宴。 这一天,达官贵人的马车纷纷朝着宫里奔去,一时之间,宫门热闹非凡。 盛雪见和端木京华一同坐在马车上,只是盛雪见的表情怎么看都不是高兴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端木京华伸手把她半搂着,另一只手在她的鼻子上轻轻的刮了一下。 “你说我能高兴吗?”盛雪见蹙着眉头,唉声叹气。土著国朝拜之后,他就要出征了。 虽然上次有了容景的预言,可是她们新婚不久就要分离,盛雪见说什么都是难过的。 向来知道盛雪见的心思,端木京华只好说些别的话来转移她的注意力:“这次我把那个匠人也带着了,一定能拿到宝盒的。到时候就能知道当年的真相了。” 盛雪见果然被他这句话吸引了心神:“不知道长公主到底在宝盒里藏了什么东西,是不是与当年的事情有关?”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试一试。”看着如花似玉的娇妻,端木京华心中一动,忍不住伸手拂开了她额前的刘海。 “阿蛮,你说我该怎么办,还没有离开你,我就已经开始想你了。”他这一声叹息,把盛雪见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难过,又轻易勾了起来。 “世子,世子妃,咱们到了。”阿花突然一句话,把两人的伤感全都憋了回去。 端木京华率先从车上下来,然而细心的把盛雪见从车上抱了下来。 正好后面的马车是晋王府的马车,司徒紫苏从车上下来,忍不住笑道:“世子妃这身子骨忒软,下个马车还得抱着。” 皇甫重楼也是个凑热闹的主,见自家媳妇儿都这么调侃了,连忙跟着点头:“就是就是!” 盛雪见羞红了脸,端木京华倒是淡淡的瞥了两人一眼,慢悠悠道:“我乐意。” 好吧,一句话把这对夫妻活活噎死。 不管这俩人风中凌乱,端木京华自然的牵着盛雪见的手,朝着宫门走去。 皇甫重楼盯着两人离去的背景,幽幽的感叹道:“本王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那叫恩爱有加!你懂个屁!”范思颜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怎么没见你对郡主这么温柔过?” 皇甫重楼再次感受到来自范思颜的深刻打击。(未完待续。。) 179、1揭秘(字数4000+) “是啊,你该学学人家才是!”司徒紫苏幽幽的在后头说了句话,皇甫重楼看着端木京华牵着盛雪见远去,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他不秀恩爱会死么! 被嫉妒的夫妻俩根本没有觉察到身后的目光,两人落了座,盛雪见一抬头就看到对面土著国的使臣已经端坐。 有了上一次南诏国的经验,盛雪见已经淡然了许多,这次土著国只是带了几件宝物来而已,没有像南诏国一样,有那么多繁复的比赛。 盛雪见侧头,看着身旁的郡主端木京瑶对着桌上的酒杯发呆,忍不住偷偷跟端木京华说话。 “郡主这些日子是怎么了?总是走神?” “大概是练功练得走火入魔了吧!”端木京华面不改色的撒谎,如果他告诉盛雪见实情,只怕盛雪见会吵着要跟他一起去战场了。 众人都在窃窃私语的时候,宫人一声唱诺:“皇上驾到~” 大家纷纷起身行礼,当头一抹明黄色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太后和皇后,还有后宫诸妃们。 “免礼平身。”皇上落了座,便吩咐众人起身。 端木京华和皇后对视了一眼,就看见皇后微微点了点头。 “尊敬的皇帝陛下,我国国王有几样宝物想要献给您。”土著国的使臣比当年南诏国的使臣可心急多了。 皇上并未动怒,他摆摆手道:“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宝物?” 那土著国的使臣微微一笑:“我国国王有个小小的要求,能解开这些宝物身上谜题的人。才能够得到这个宝物。天启地大物博,想必一定难不倒贵国的人才。” 盛雪见不动声色的望着这个土著国的使臣,他比南诏国的那个使臣谦虚多了。并不招人反感。 皇上大手一挥:“那就呈上来吧!” 土著国使臣对着皇上行礼,然后让侍者们抬上宝物。一共有三件宝物,第一件宝物装在一个箱子里,只是箱子上有十分诡异的锁锁住了。 第二件宝物是一件活物,被关在笼子里,好像是一只鸟,其羽毛华丽就像传说中的凤凰一般美丽。 宝物刚刚抬上来。就引发在场众人的连连惊叹,土著国使臣的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 “这第一个箱子被锁锁住了,只要贵国有人能打开。就赠送给贵国。”土著国伸手抬起那把诡异的锁。 众人这时候才看清楚,原来那把锁是十八连环,拆掉了十八连环,也就能解开锁了。 可是九连环都十分难解。更何况是十八连环呢? “你们谁想要上去试试的。尽管去试!”皇上并不在意,不过是机巧物件,总有人能解开。 一开始大家都跃跃欲试,纷纷上前去尝试,结果所有人都接了一轮,两注香的功夫都过去了,竟然没有人能解开。 皇上的面色变得不好起来。他不经意的一瞥,看到五皇子的伴读盛雪晗一脸不屑的站在外围。 “你去试试看。”皇上手指盛雪晗。众人都朝着盛雪晗看去。 “微臣遵命。”小小的盛雪晗礼数周全的行礼。众人让开了一条道路,好让盛雪晗去解开十八连环。 土著国使臣看着这个黄口小儿眼中闪过不屑。在他们国家只有玲珑公主才能解开这个十八连环,他是什么人物,能把这个解开吗? 谁知道就在盛雪晗上手十八连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听见啪嗒一声响,十八连环应声落地,锁也随之打开。 土著国使臣瞪大了眼睛,盛雪晗到没有打开箱子,而是转身行礼,规规矩矩的退到了一边。 皇上看着礼数如此恭敬的盛雪晗,不由得点点头。倒是孩子心性的五皇子迫不及待的问道:“父皇,儿臣可以打开箱子吗?” “打开吧。”皇上点头,五皇子立刻打开了箱子,从里面捞出来一件金缕玉衣来。 “好精致!”虽然金缕玉衣他见识了不少,但是这样轻薄贴身的金缕玉衣,他还是第一次见呢。 “善儿你喜欢吗?”看着小儿子笑颜,皇上心头一暖。 皇甫善回头:“喜欢,不过这是雪晗哥哥打开的,君子爱物,取之有道!” “不错,你都知道什么叫做取之有道了!”皇上听着儿子的话,笑开了眉眼。 “都是他胡诌呢,皇上您别当真。”德妃虽然高兴,但是面上还是要谦虚。林贵妃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手里的帕子却已经扯得不成形了。 “盛雪晗,这件金缕玉衣朕便赐给你了!” “谢主隆恩!”盛雪晗跪地谢恩,五皇子捧着金缕玉衣交到了他的手里。 土著国使臣虽然有点惊讶,不过好歹是第一件宝物,所以也并没有太过紧张,接着他又开口:“皇上,还有第二件宝物呢。” “拿着第二件宝物,也是要打开锁吗?”五皇子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使臣。 土著国使臣摇了摇头:“这笼子中的鸟乃是我国圣鸟,她能演唱大小曲目三百首,只因她的伴侣死了,所以终日郁郁寡欢,很久没有出声了。” “真是可惜。”五皇子叹息了一声。 “此鸟精通乐理,谁能用此笛吹奏,感动圣鸟,令圣鸟唱歌,我国的圣鸟就归谁所有。”土著国使臣说完,就拿出了一只通体晶莹的短笛。 “我不懂乐理,更加可惜了。”五皇子又摇了摇头,转而看向盛雪晗,可是这次盛雪晗也没辙了,他也不太懂乐理啊。 盛雪见看着笼子里的鸟儿,忽然想起了容景来。容景精通乐理,他的笛声能让百鸟归巢。能让万籁俱寂。只是皇上是不可能让他从圣坛出来的。 “那本王来试试。”一道话音刚落,皇甫决明已经到了土著国使臣的面前。 盛雪见疑惑的侧目,与端木京华四目相对。眼神中传递着“他竟然会笛子”? “惠王的音律,盛京无人能及,即便是容景。”到底是心有灵犀,端木京华读懂了她眼神中的含义。 “你听过容景吹笛子?什么时候?”盛雪见却抓到了端木京华话中另外的重点。 “咳咳!”端木京华轻咳几声,掩饰了过去。 出乎盛雪见的预料,皇甫决明接过短笛吹奏了一曲凤求凰,其声婉转。满满的思念,若心中没有真情实感,真的难以吹奏出来。 可是。他这份情感到底负给谁?盛雪见狐疑的看向林半夏,只见她目光灼灼的看着皇甫决明,眼中迷离。 但是皇甫决明一眼都没有看过林半夏啊,这首凤求凰怎么越听越像是求而不得呢? 盛雪见哪里知道。皇甫决明吹奏此曲的时候心中想到的人是盛雪见! 他终于察觉到这个小丫头对他而言十分特别的时候。她已经嫁给端木京华了。 笛声在大殿上悠扬婉转,忽然,那鸟笼中的圣鸟开始走动起来,大家屏住了呼吸,惊讶的看着那只圣鸟。 “啊!!啊~~~~~”圣鸟发出凄婉的哀鸣,这哀鸣声竟然合着笛声,犹如一个女子娓娓道来的声音。 “圣鸟居然再次唱歌了!”土著国的使臣比在场所有人都要惊讶。自从圣鸟的饲养人死去之后,圣鸟再没能开口。没想到今天他又见到了奇迹! 一曲凤求凰吹完,皇甫决明收起了脸上的落寞之色。又变得威严起来。 他正要把短笛还给使臣的时候,土著国使臣退后了一步:“这圣鸟已经是殿下的了。” 皇甫决明转身看龙椅上的皇上,皇上才从那一首凤求凰中回过神来,他的目光从皇后的脸上掠过,才开口道:“决明,它被你唤醒,应当属于你。” 虽然土著国使臣的宝物统统被天启的人赢走了,但是天启是上国,总要拿出上国的样子来。 皇后早有准备的开口道:“我国亦有几件宝物,但也要贵国有人解开,方能相送。” 皇后朝着林贵妃看了一眼,林贵妃便对身后的女官吩咐道:“拿上来吧!” 过了一会儿,只见宫人拖着五件东西到大殿上,一字排开。 土著国的使臣也不慌张,叫了随团的一位青年上前去解每件东西的谜题。 盛雪见一眼就看见了最后那个七巧宝盒。林贵妃也立刻看到了最后那件宝物,忍不住心头一跳。 这件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明明之前准备的东西只有四件啊! 她疑惑的看向皇后,皇后正好对上了林贵妃的目光:“这最后一件宝物是皇上的意思,只怕前四件东西镇不住。” 林贵妃表面淡淡的,极力克制心神,只见那土著国的青年,果然十分迅速的揭开了前面四件东西的谜题,却在七巧宝盒面前困住了。 盛雪见心中祈祷着,这个青年千万不要解开宝盒的秘密,万一长公主真的把当年的真相放在了里面,被一个外国人解开,岂不是丢进了皇室的颜面? 好在两柱香的时间都过去了,那位青年依旧是一筹莫展。林贵妃紧紧盯着那个青年。 “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再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吧?”林贵妃终于忍不住开腔了。 土著国的使臣也面露难色。皇上忽然开口笑了:“莫说你国青年解不开这个谜题,就算放眼天启,也无人能解了。” “陛下,不知此话怎讲?” 皇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臣妾想起来了,这是七巧宝盒,当年只有长公主方能解开此盒。” 提及长公主,林贵妃的脸色立刻大变了,盛雪见敏锐的捕捉到了林贵妃的异常。 “是啊,当初只有她能解开。现在无人能解了。”接话的不是皇上,反而是恭亲王,他和皇后隔空对视,两人都是满脸痛惜。 林贵妃慌张的去看皇上,却发现皇上的目光在皇后和恭亲王之间流连,脸色忽然变得深沉起来。 这一霎那的电光火石,林贵妃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为什么她当初陷害皇后与人**却反被禁足,因为皇上知道皇后不会与那人有私情,皇上在怀疑恭亲王和皇后! 可是天下人都知道恭亲王与恭亲王妃伉俪情深,怎么会如此怀疑? 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她终于知道了皇后的弱点! 只是林贵妃还没有来得及兴奋,就听见皇上开口道:“谁能将此盒打开,此盒就归谁所有了!” 虽然这七巧宝盒乃天下奇物,但是听了皇后和恭亲王这么一说,想要试探的人就变少了。大家犹豫起来。 林贵妃慌忙给皇甫决明使眼色,可是皇甫决明没有看懂林贵妃的意思。 正在此时,端木京华却抓住时机,上前行礼:“臣有一位故友,想试上一试。” 皇上做了一个手势,端木京华让开身,一个貌不惊人的男子便走到了那七巧宝盒面前。只是几下扭动,宝盒就应声打开了。 林贵妃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盛雪见也瞧见了那宝盒中分明有件东西。不过那匠人正好一个顺手,把宝盒里的纸条塞进了袖中。 “这宝盒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皇上听见了动静,隐约觉得那宝盒里有什么物件。 匠人转身将打开的宝盒呈上,众人都伸长了脖子去看宝盒里的东西,端木京华却向盛雪见递去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宫人将宝盒送到皇上的面前,只见宝盒里放着一个弹弓。皇上一见到那弹弓,忍不住鼻子一酸:“这是朕亲手做给她的!” 一个小小的弹弓,竟然被妹妹珍藏在七巧宝盒之中! 回想起往日点点滴滴,皇上的脸上满是哀戚之色。皇后向皇上递去担忧的眼神,倒是林贵妃轻松了不少。 此后这件七巧宝盒就归匠人所有,小小的插曲之后,宴会又回归了歌舞升平。 宫人悄悄的把方才藏起来的纸条递到了端木京华的手中。 盛雪见虽然很想当场就打开看看,但是为了不引起林贵妃的怀疑,也只有忍住了。 一直到了宴会结束,众人散去,两人一同坐上了马车,盛雪见才催促端木京华。 “那字条上都写了些什么?” 端木京华这时候才把字条打开,上面果然是长公主的笔迹。(未完待续。。) 182、龙舌(字数4000+) “林贵妃害了您的孩子,您应该报仇才是!”盛雪见的眼睛有些泛红,她不能理解皇后这样的平静。 在她看来,皇后这样的情绪甚至可以说是淡漠,胆小! “雪见,每个女孩子在入宫之前都是单纯善良的,曾经的林贵妃也有你这样如花似玉,天真烂漫的时候。我恨了许多年,不怪她。” 皇后有些凉凉的语气在盛雪见的耳边响起:“其实当年我就知道谁是凶手,可是飞蓬已经没了。我所有的心血都在重楼的身上,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如今,重楼想要那个位置,本宫自然会全力帮助他登上那个位置,但是,君子取之有道,我还不想成为第二个不折手段的林贵妃。” “所以这么重要的证据,娘娘就打算放弃了吗?您想过死去的飞蓬吗?”盛雪见实在无法理解这样的皇后! “你刚从太后那儿过来是不是?太后说的话,你难道没有听进去?”皇后淡淡看着盛雪见,虽然平静,可是她目光中难以掩盖住气势。 “您是怎么知道?”盛雪见有些惊讶,可是转念她一想,盛雪见也了然了,皇后在这后宫中二十多年,有些事情她只要一看对方的表情便可推测了。 “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本宫都没有办法翻起这旧账来。”皇后的话里也透着些许的无奈。 盛雪见长吁一口气,只觉得整个人的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皇后娘娘。臣妇有些不舒服,想要回圣坛了。” 也许她可以问问容景,这样的事情。她到底应该怎么办。 皇后也看出来了,盛雪见其实并不想多呆,思虑一番,便冲着盛雪见摆摆手:“罢了,既然你不愿意留下,本宫也不好勉强你。” 盛雪见对着皇后匆匆行礼,人就朝着圣坛走去。 皇宫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它会让每个人都变得那么的不正常,每个正常的人都变成了疯子! 盛雪见从来没有绝对哪一刻能像今天这样的倒霉,迎面撞上皇甫决明堵住了去路。 “你这么早就入宫了?”皇甫决明一点也没有给盛雪见让路的意思。还好整以暇的停下来和她聊起天来。 “惠王你很闲吗?”盛雪见对皇甫决明丁点客气都欠奉,她在想,如果她此刻是端木京瑶的话,或许一掌就劈死他了。 皇甫决明看着盛雪见的眼睛一点一点变沉:“难道你就这么讨厌我?”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反正他们之间的阵营已经十分明显。盛雪见没有理由跟皇甫决明再装什么友好。 “你就那么自信。你们一定会赢?也许有一天你会低下头来求本王呢?”皇甫决明的脑海中又浮现那个画面,眼中染上了薄怒。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劝惠王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盛雪见冷冷一笑。 “还请你让一让!”盛雪见凉凉的看着皇甫决明。 “让?盛雪见,你该知道这里是皇宫吧?在这皇宫之中,除了太后和父皇,本王还不需要对谁礼让!” 眼看着惠王和世子妃杠上了,红梅眼中藏不住的焦急。现如今世子不在盛京,世子妃一个弱质女流如何能和他正面呛声呢? 情急之下。红梅不顾礼数,暗暗扯了扯盛雪见的袖子。 盛雪见这时候才从盛怒之中回过神来:“那我让行了么?惠王难道无事。还不过去?”侧身让出一条路来。 她这样忽然改变的态度让皇甫决明一时没有摸清楚。不过今日他入宫却是有事,便也没有再对盛雪见继续纠缠下去。 “世子妃,您方才那样真是把奴婢给吓死了。”看着皇甫决明走远,红梅有些心有余悸的对着盛雪见说道。 “红梅,是我鲁莽了,我不该对皇甫决明那样,万一他有了戒心,事情可就不好办了。”盛雪见皱了皱眉头。 “不过因为宠妾灭妻的事情,皇上不是责令惠王在家中反思么?怎么这个时候入宫了?”红梅有些奇怪的喃喃道。 “是有些不对,你去找人打听打听,他这个时候入宫到底是什么事情?”盛雪见的心中忽然升起警觉。 “是,奴婢这就去。”这四年的光景,盛雪见的“麻雀”不断的壮大,就算这皇宫之中,也有那么十几只“麻雀”。 红梅一走,太阳也上了头顶,盛雪见想起来今日还要跟师父学习幻术,连忙加快了脚步。 圣坛里,鬼阵子正在摆弄这一桌子的香料,容景就坐在鬼阵子的对面,漫不经心的翻看着一本山海经。 鬼阵子忙活完了手里的事情,微微抬头看着容景:“端木京华走的时候,你有没有替他算过一卦?” 容景没有回答,反而是问了一句:“他可是你的爱徒,怎么你没有给他算上一卦?” 鬼阵子的表情一顿,随后有些深沉的说道:“当年那一卦就已经注定了。他不是池中之物,在天启无人与之匹敌,除了你……” 容景淡然一笑:“我可是输的一塌糊涂,你就不要取笑我了。” “我倒是很高兴,蛮丫头的出现,能让你放下那么多的事情。若是你真的放下了心结,这皇宫怎么困得住你?你该去瞧瞧外面的世界。” 鬼阵子这话是在对容景的劝说,当年恭亲王把容景拜托给他,他就知道这个孩子不是凡人,直到某天发现他竟然偷习玄黄之术,而且成就更在自己之上。 不得不惊叹这个孩子的天赋异禀,那时候他心中了然,容景是一定会复仇的。 但是这世上似乎并没有绝对的事情。盛雪见的出现,改变了容景太多太多。曾经他的脸上毫无生气。他或者就是为了复仇,可是现在的容景。 鬼阵子已经开始设想容景的未来了。 “师父!”盛雪见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鬼阵子回头。眼中都是笑意。 “真是稀奇,蛮丫头今天竟然没有迟到。” “师父,徒儿只是迟到过几次而已。师父不必揪着徒儿不放吧?”盛雪见有些尴尬的看了师父一眼,人却朝着容景走去。 容景习惯性的在身边放了个垫子,好让盛雪见过来坐下。白梅留了个心眼,暗暗将他的动作收在眼底。 说起来这位容景先生对世子妃似乎好得有些过头,也许是咱们世子妃天生招人喜欢呢?白梅努力劝说自己。 “容景。你能再为京华算上一卦吗?他此行究竟是福是祸?”盛雪见迫不及待的想从容景这里再确认一次。 “啪!”鬼阵子一记板栗敲在盛雪见的头上,盛雪见冷不丁被打,摸着头眼泪汪汪的回头:“师父。你干嘛打我?” “算卦是要耗费一次心力的,容景身子不好,你不许这么折腾他!”鬼阵子满脸严肃,盛雪见吓得也不敢多说话。 “哦。那我还是老实的跟您学幻术吧。”盛雪见有些怏怏的凑到鬼阵子的桌子面前。 “你的易容术已经学习的可以了。虽然还赢不了江湖上的千面圣后,但是辅以香味,还是可以在他之上的。”鬼阵子客观的评价盛雪见的能力。 只是盛雪见一听说鬼阵子说自己赢不了那个千面圣后,心情还是低落的很。 这一堂课她学的极其的认真,她要变得十分有用,才能成为端木京华的助力,既然当年的真相无法牵制住丞相府和皇甫决明。那么她就继续寻找别的办法! 自从盛雪见来了之后,容景手里的山海经就没有再翻过页。他的目光就落在盛雪见的身上。看着她在一群瓶瓶罐罐中倒腾来倒腾去。 “我说的这些香,你都记清楚了吗?”鬼阵子严肃的问。 “弟子都记清楚了。师父你出题吧,我现在就调香。”盛雪见深吸了口气,方才鬼阵子把各种香的原料还有作用都跟盛雪见说了一遍。 虽然只是一遍,也足够盛雪见牢记了,因为有驻颜术的功底在,记住这些对盛雪见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了。 “你现在就调出龙眠香来。”鬼阵子一张口就给盛雪见出了一道大难题。 龙眠香是所有的幻香之中,难度最大的香,只要是吸入一点点,人就会想起最美好的事情和最美好的人,然后任由摆布,有问必答。 只是这香的原料有上百类,每类之中有数十种细致的配料,且分量和比例都有严格的标准。对于盛雪见这个初学者而言,实在是很大的挑战。 只不过,如果帝师的首徒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到的话,也就枉称帝师的首徒了。 盛雪见深吸一口气,把所有的杂念都抛在了脑后,圣坛此刻安静异常,只怕树叶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被无限的放大。 容景的眼睛没有在盛雪见的身上离开过片刻,盯着她的动作,眼神越来越深邃。 一直到了傍晚的时候,盛雪见终于完成了最后一道工序,由她调制而成的龙眠香就完成了。 “师父,可是我要如何检验我的龙眠香有没有成功?” 没有人当作实验品,就不知道这香到底有没有成功。 “找个人试验一下不就成了么。”鬼阵子想也不想的说道。 盛雪见若有所思的盯着桌上的龙眠香,是不是可以把这香用在皇甫决明的身上,让他吐露出勾结南诏的真相,这样皇上就会龙颜大怒,那她也就不用担心皇甫决明对京华动手脚了! “你是不是想把这香用在皇甫决明的身上?”容景一下子就看穿了盛雪见心中的想法。 “不愧是容景啊。”被发现心事的盛雪见讪讪的笑了。容景却极其严肃的说道:“皇室的所有人,都对龙眠香免疫。” “你说什么?”盛雪见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容景。 “我说所有流淌着皇甫家族血液的人,都对龙眠香免疫。”容景又把方才的话重说了一遍。 “这怎么可能呢?是人都不会对龙眠香免疫啊!” “那你知道龙眠香里的一味龙舌是如何制成的吗?”容景忽然问出一个问题。 “这龙舌我只在驻颜术中看到过,今日才见到真正的龙舌。并不知道它如何生长,如何制成。”盛雪见摇了摇头。 “龙舌是用皇甫家族人的血液喂养长大的。皇室中那些犯了重罪的人,将会被带到龙舌山庄,在那里,人被关在笼子里,割开口子,以血喂养龙舌。” 容景平静的讲述这件事,可是盛雪见分明在容景的眼中看到了痛苦。 当年容景的父亲造反,牵连甚广,难道说他的亲人被送去了龙舌山庄? 容景对上盛雪见担忧的眸子,心中一动。有多久,没有一个人真正的关心过自己了? 可是好不容易等来这样一个人,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 “所以皇甫决明的主意,你就不用去想了。”容景淡声结束了盛雪见的念头。 “我知道了。”盛雪见收起桌上那瓶龙眠香。还好只是幻香,不是毒药。就算找人来试探,也不会有事。 “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吧。京华可是拜托过我,要好好照顾你的。”容景摆摆手催促盛雪见回去。 盛雪见也没多说,起身同鬼阵子告辞。夕阳西陲,恭亲王府的马车在南市的大马路上缓缓走过。 盛雪见靠在马车内墙,一脸沉思。多年的真相虽然解开了,可是似乎除了她之外,没有任何人想要解开这个真相。 讽刺的是,不管是害人者还是受害者,一律都对曾经的事情讳莫如深。说起来也是好笑。 她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弃的! “白梅,你去把李掌柜叫过来!”盛雪见掀开帘子吩咐白梅。 马车到了王府,红梅站在门口等候,阿花扶着她下了马车,红梅就走了过来。 “世子妃,打听清楚了,今日皇上去了林贵妃的宫中,随后就解了惠王的禁足。是林贵妃把他叫进宫里的。咱们的麻雀还小,尚未探听到林贵妃到底要做什么。” “上次林贵妃害的五皇子落水,皇上不是对林贵妃十分厌弃吗?”盛雪见听红梅说完,心中惊讶。 “奴婢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听说昨日皇上回宫之后就在养心殿带着,林贵妃深夜带着参汤去见了皇上……”红梅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后宫的事情还真是瞬息万变啊。”盛雪见不由得感叹,但是有些事不能逃离她的掌控。 “小姐!”盛雪见一回头,就看见白梅拉着李掌柜走了过来。 “咱们进去说吧。”盛雪见抬眸看了眼四周,淡声说道。(未完待续……) 180、1小产(字数4000+) 盛雪见挨着端木京华,两人把那封泛黄的字条从头到尾读过,脸上神色立变。 “原来此事果然是林贵妃所为!”盛雪见看着字条,一切都想通了! 字条上是长公主的一页日记,上面说她亲眼看着林贵妃的贴身婢女往皇后的膳食中放入的不明粉末,后来当年怀了孩子的皇后就小产了。 长公主曾经查验过,当时侍女丢下的那个纸包,原来里面放着能令人滑胎的藏红花。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长公主在御花园跟林贵妃争吵起来,但是当时长公主有了证据,为什么没有当场揭穿林贵妃的罪行呢? 这件事又让人匪夷所思起来。盛雪见蹙着眉头,依照皇上对长公主的宠爱,一旦皇上得知此事,一定会严惩林贵妃的。 “你说长公主为什么宁愿埋藏真相,也不愿意在当时说出来?”盛雪见不懂。 “也许当时的时机并不是最合适的吧。”端木京华折起纸条:“那时皇后娘娘虽然生下了晋王,但是那时晋王体弱多病,很多人都说他活不长了。” 端木京华侧目看了妻子一眼,又继续说道:“如果那时候晋王真的病死了,那么二皇子就成了唯一的皇子了。” “林贵妃好狠的计谋!可是长公主既然发现了,为什么不告诉皇后娘娘呢?” “那次应该不是林贵妃第一次下药,长公主想要告诉皇后的时候。只怕已经赶不上了。我奇怪的倒不是这件事。” “你奇怪哪件事?”盛雪见这次被端木京华给绕晕了。 “就算姑姑当时不能揭穿林贵妃的阴谋,但是她一定会警告皇后娘娘小心,把真相告诉皇后。可是皇后为何对林贵妃从未报复,甚至任由她猖獗后宫?” 被端木京华这么一说,盛雪见也疑惑起来,她定了定神:“要不明日入宫,我找机会试探一下皇后娘娘?” “在我出征之前,有必要把这件事情弄清楚。当初太后让你彻查此事,现在真相大白了。”端木京华看着盛雪见。目光怜爱。 因为一宗皇室旧案,害得她幼年丧母,差点家破人亡。那时候盛雪见才多大的孩子。对她实在太不公平。 一想起死去的母亲,盛雪见忍不住眼圈泛红。 端木京华顺势把盛雪见搂在怀里:“阿蛮,你有我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吃苦了。” 盛雪见把手塞进端木京华的手里。感受他宽厚手掌传来的温度,莫名的心安起来。 可是一想起他马上就要出征了,又忍不住的难过了。 大概是感受到了怀中人的失落,端木京华不由得把人搂得更紧了一些:“你可一定要等我。” “我当然会等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拖你后腿的。白氏粮行已经把粮食运到了北境,就算没有户部的支持,我也绝对不会让你的人饿着!” 端木京华一笑,宠溺的捏了捏小妻子的鼻子:“得妻如你。夫复何求?” “我也是!”盛雪见看着端木京华,眼睛亮晶晶的。 那一刻。端木京华终是忍不住的情动,吻上了小妻子的樱唇…… 此刻惠王府里,气氛就没有那么的温馨了。皇甫决明刚刚到了府上,就收到了一个噩耗,徐侧妃小产了。 听到这个消息,皇甫决明下意识的朝着林半夏看了过去,林半夏对上皇甫决明的眼神,心中一片坦荡。 只是皇甫决明那抹怀疑的神色到底还是刺痛了林半夏,原来最亲密的表哥,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她。 徐侧妃小产这件事,真的和她没有关系。但是皇甫决明第一个想到的人却是她! 皇甫决明大步流星的朝着徐侧妃的跨院走去,毕竟是他的孩子,还是有些疼惜的。 一进门,屋里冷冷清清的,窗户没有打开,浓郁的药味在空气中,苦涩的很。 皇甫决明挥了挥手,朝着内室的床走去,徐侧妃半躺在床上,眼神空洞,一看到皇甫决明,刚止住的眼泪又决堤了。 “王爷!我们的孩子没了!” 美人可怜兮兮的朝着皇甫决明伸出手,她此刻脸色苍白,我见犹怜。皇甫决明不着痕迹的掩饰眸中的厌弃,到底还是握住了她的手。 林半夏也跟着走了进来,徐侧妃的余光这时候才撇到她,脸色立刻狰狞起来,一只手颤抖着指着她 “王爷!就是这个女人!是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你要替孩子报仇啊!” 皇甫决明尝试着安抚情绪激动的徐侧妃,转头不耐烦的对林半夏说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你还是先走吧!” 说完就拍着徐侧妃的背,好生安慰。 林半夏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强忍着愤怒,握紧了拳头,转身离开。 徐侧妃看着林半夏离去的背影,眼睛就像是啐了毒一般。 既然你让我没了孩子,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皇甫决明一边安抚徐侧妃,一边找来大夫问询:“好端端的怎么就小产了?” “侧妃的身子骨硬朗,又是将门出身,原本不会有问题,只是这段时间侧妃吸入了大量麝香,所以……” “麝香?”皇甫决明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王爷,臣妾自从怀了孩子以后,一概不用胭脂水粉,屋子里更是半点香粉都不会放,这一定是林半夏对我下的毒手!” 徐侧妃毫不犹豫的就怀疑到了林半夏的身上,她哪里会知道问题就出在林贵妃的安神香上! 皇甫决明并不知道这背后有林贵妃动的手脚,所以也跟着怀疑到了林半夏的身上。 “你去开服方子。给侧妃好好调理身子。”吩咐完大夫,皇甫决明又哄着徐侧妃歇息。 皇甫决明转身要走,却被徐侧妃拉住了衣袖。她眼睛流露出依赖和可怜:“王爷你要去哪?妾身害怕!” “不怕,本王一会儿就过来。”暗暗使力拉开了徐侧妃的手,皇甫决明的眼底一片阴寒。 皇甫决明离开之后,丫鬟柳儿找了个空档,悄悄从后院溜了出去。 林半夏在自己的房中喝茶,忽然就感觉到一阵冷风灌了进来。 她低下头,只看着茶盏中的茶叶。掩饰眸底一抹哀戚之色。 “你就这么容不下我的骨肉?”皇甫决明站在林半夏的面前,眼神凌厉。 “你凭什么就断定是我做的?”相府千金的骄傲,相府千金的尊严。虽然她手段向来狠辣,但是没做过的事情,她也不会认下。 “徐侧妃小产并非偶然,你明知道她是战衣侯府的人。你为什么这么不知分寸?”皇甫决明忽然很后悔。先前觉得林半夏大气沉稳,谁知道不过是小家子气的女人罢了。 “我说过了,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林半夏重重的把茶盏朝着桌上一放。 气氛一下子就降到了冰点。皇甫决明忽然欺身上前:“你是不是觉得你是相府千金,我就不敢动你?表妹你是不是忘了,相府可不止你一个嫡女!” 难道他的意思,竟然是要废妃吗?一股子怒气冲到了胸口,林半夏觉得自己再难忍受了。 “好!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认下!既然表哥执意如此。那我就如你所愿!” 林半夏腾地站起来,就准备朝着外头走去。皇甫决明大喝一声:“你想去哪!” “我去哪里?你还会关心吗?”林半夏一回头,已经是满面泪痕。 “我不关心,只是你不能给我惹事!”皇甫决明的眼底一片森寒:“来人呐!王妃染了风寒,这些日子都不能出门,你们好好照顾她!” “皇甫决明!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林半夏根本不敢相信从皇甫决明的口中说出了那番话来,像一把利剑,直接插在了她的心脏上! “半夏,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我想你应该好好反省反省!”皇甫决明说完,就毫不留恋的从房中离开。 “你这个混蛋!”林半夏一盏茶朝着皇甫决明的方向砸了过去,可是却连他的衣服都没有碰到。 吓得直哆嗦的贴身丫头上前扶住了林半夏:“小姐,咱们赶紧去找夫人和老爷想办法吧!” 林半夏眼底一片灰白,她刚刚从娘家回来,难道又要回去吗? 可是再这样下去,这惠王府只怕真的要变成她徐侧妃的天下了! 双手在袖中握紧,指甲陷进了肉里,她头一次慌乱的六神无主了。 …… 盛雪见刚刚回到王府,奶娘就来禀报说李掌柜过来了,带来了惠王府的重要消息。 “既然李掌柜有事,你就先去瞧瞧吧。”端木京华拍了拍盛雪见的肩膀,就径直朝着书房走去。 他总是给盛雪见足够的时间足够的空间,有些事只要阿蛮不愿意讲,他就不会问。但凡是阿蛮不喜欢的,他都不会去做。 盛雪见点了点头,就跟着奶娘去偏厅见李掌柜。 “小姐,惠王府的徐侧妃小产了。现在徐侧妃怀疑到了林半夏的头上,惠王府只怕闹的不可开交了。” 盛雪见听了,淡淡的问道:“徐侧妃小产这件事情,战衣侯府知不知道?” “战衣侯府暂时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皇甫决明把消息封锁的死死地,就怕战衣侯府知道。” “既然皇甫决明不想让战衣侯府知道,咱们就偏让战衣侯府知道!”盛雪见嘴角牵起一抹凉薄,这一仗她必须打得漂亮,要让丞相府和惠王都永无翻身之地! “小的明白了,小的这就把消息透露给战衣侯府!” “对了,你别忘了放出消息,就说徐侧妃小产,是丞相府的意思。我要让战衣侯府和丞相府势不两立!” “小的这就去办!” 李掌柜回去之后,就吩咐柳儿去战衣侯府通风报信,徐侧妃的母亲得知消息,在战衣侯面前哭的昏天黑地。 与此同时,这件事情在盛京的大街小巷传扬开来,人人都说是丞相府的千金容不下一个侧妃,还说丞相府从来没有看得起战衣侯府。 这消息传到了战衣侯的耳朵里,自然是一番惊涛骇浪。 次日早朝的时候,忽然有几个御史,对着丞相一同弹劾,折子递上去三五本,林丞相才忽然觉察到不对来。 下了朝,他立刻铁青着脸走到战衣侯身边:“老朽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侯爷么?” 那几个御史跟战衣侯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丞相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战衣侯。 “不敢,我小小的战衣侯府怎么敢招惹丞相呢?还请相府千金高抬贵手,放我家小女一条生路!” 说完冷着脸径直走了。林丞相觉得战衣侯这些话有些不太对劲,回去之后,立刻派人去调查,才知道女儿在惠王府出事了。 安排在惠王府的底细回来哭诉,说惠王软禁了林半夏,丞相这回真的愤怒了。 林贵妃在宫中得到的消息就迟了,等她知道徐侧妃小产了,但是事情却没有朝着她预料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皇甫决明刚刚失去了户部,现在又同时得罪了战衣侯府和丞相府,同时失去了援助,让他变成了孤家寡人。 没有了林丞相的协助,皇甫决明就像没有了双手。而皇甫重楼却在这段时间内,迅速的整顿了六部,借助盛雪见的“麻雀”探查到的证据,罢免了六部很多官员。 这些官员无一例外都是林丞相的心腹。 因为皇甫决明的自掘坟墓,皇甫重楼整肃了户部,这期间皇上下旨,让端木京华率领十万大军出征! 尽管盛雪见做了许多次的准备,可是面临离别的时候,她到底是忍不住难过了。 城门外,端木京华翻身下马,一身铠甲,红色的披风迎风扬起,英姿飒爽却只对着他的阿蛮走来。 “别哭!”他温柔的擦去盛雪见眼角的泪水,轻柔的哄着:“连容景都说了,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可是我就是不想跟你分开啊!”盛雪见不由得耍起小性子来。 她已经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四年来这么多的铺垫,可是为什么最爱的人,还是要跟自己分别。 这一刻,盛雪见只觉得自己真的好没用!(未完待续。。) 181、妒1恨(字数4000+) “阿蛮,你若是再哭,我只怕要忍不住亲你了!”端木京华定定的瞧着她,只是一双眸子深情,好像要把人吞噬到他的世界。 盛雪见哀伤的抹了眼泪。抬头看他:“你答应我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我说到做到!”他握紧了她的手,很用力。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他心中何尝不舍呢? 城楼上,皇甫决明冷眼瞧着这对小夫妻缠绵悱恻,心中却怒火中烧。 端木京华,最好你有去无回! 他身旁的林半夏面若死灰,经过这一段时日的折腾,她才明白了皇甫决明到底是个多么可怕的存在,从前的自己到底是有多愚蠢。 她的目光落在端木京华身上,当年若是对他真心相待,现在那个被捧在心尖上的人会不会是自己呢? 天启数年没有发生过大的战争,即便是蛮夷那一次,也不过是出动了两万精兵。可是这次十万大军,端木京华却没有给皇上承诺。 意味着即便是端木京华都没有十成的把握。皇上带着皇族宗亲全都前来相送。 虽然皇上对恭亲王府忌惮许多年了,可是真的看着自己的亲侄儿生死未卜,他心中也生出了忐忑。 就算皇上再怎么厌恶恭亲王府,恭亲王府也只能毁在他的手上,而不是什么其他人的手中! 站在后面的皇后,正好和恭亲王妃站在一处,便凑上去安慰恭亲王妃。 两人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皇上一直有心注意着皇后,所以他还是听见了两人说话的内容。 站在皇上另一侧的林贵妃目光在两人中徘徊,打量中带着一些审视的味道。 “恭亲王近来可好?”皇后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林贵妃发现皇上明显的皱了皱眉头。 恭亲王妃如实回答,皇后点点头,只说:“他也辛苦了。” 皇上眼眸低垂,若不是林贵妃一直有心在观察,旁人是很难发现,他眼底竟然闪过薄怒。 林贵妃收回探究的视线,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皇后。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那么轻易的逃脱了! 城楼下面,盛雪见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看着端木京华翻身上马。三军之中鼓声雷雷,众人都朝着端木京华看去! “出征!”他抽出长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声令下。三军开拔! 十万大军。除了脚步声,听不多多余的声音。皇甫重楼站在城上,不由得感叹。 “到底是天启的战神,只有他才能带出这样的兵来。难怪我的兵法总是输给他。” 虽然很小声,但是还是被皇上给听见,他刚刚说完,就挨了父皇一记冷眼。 司徒紫苏有些担忧的扯了扯皇甫重楼的衣袖,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闭上了嘴巴。 从城门回宫。皇上似乎就不太高兴,一个人关在养心殿里。把下人们都打发了出去。 盛雪见就像失了魂一样,靠在马车上返回王府。 等大家悉数到了王府,众人这才发现,端木京瑶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惊鸿今天实在没时间更新,这一章暂时先写到这里,明天过来修改章节。祝大家周末愉快!) “阿蛮,你若是再哭,我只怕要忍不住亲你了!”端木京华定定的瞧着她,只是一双眸子深情,好像要把人吞噬到他的世界。 盛雪见哀伤的抹了眼泪。抬头看他:“你答应我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我说到做到!”他握紧了她的手,很用力。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他心中何尝不舍呢? 城楼上,皇甫决明冷眼瞧着这对小夫妻缠绵悱恻,心中却怒火中烧。 端木京华,最好你有去无回! 他身旁的林半夏面若死灰,经过这一段时日的折腾,她才明白了皇甫决明到底是个多么可怕的存在,从前的自己到底是有多愚蠢。 她的目光落在端木京华身上,当年若是对他真心相待,现在那个被捧在心尖上的人会不会是自己呢? 天启数年没有发生过大的战争,即便是蛮夷那一次,也不过是出动了两万精兵。可是这次十万大军,端木京华却没有给皇上承诺。 意味着即便是端木京华都没有十成的把握。皇上带着皇族宗亲全都前来相送。 虽然皇上对恭亲王府忌惮许多年了,可是真的看着自己的亲侄儿生死未卜,他心中也生出了忐忑。 就算皇上再怎么厌恶恭亲王府,恭亲王府也只能毁在他的手上,而不是什么其他人的手中! 站在后面的皇后,正好和恭亲王妃站在一处,便凑上去安慰恭亲王妃。 两人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皇上一直有心注意着皇后,所以他还是听见了两人说话的内容。 站在皇上另一侧的林贵妃目光在两人中徘徊,打量中带着一些审视的味道。 “恭亲王近来可好?”皇后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林贵妃发现皇上明显的皱了皱眉头。 恭亲王妃如实回答,皇后点点头,只说:“他也辛苦了。” 皇上眼眸低垂,若不是林贵妃一直有心在观察,旁人是很难发现,他眼底竟然闪过薄怒。 林贵妃收回探究的视线,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皇后,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那么轻易的逃脱了! 城楼下面,盛雪见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看着端木京华翻身上马,三军之中鼓声雷雷,众人都朝着端木京华看去! “出征!”他抽出长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声令下,三军开拔! 十万大军。除了脚步声,听不多多余的声音。皇甫重楼站在城上,不由得感叹。 “到底是天启的战神。只有他才能带出这样的兵来。难怪我的兵法总是输给他。” 虽然很小声,但是还是被皇上给听见,他刚刚说完,就挨了父皇一记冷眼。 司徒紫苏有些担忧的扯了扯皇甫重楼的衣袖,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闭上了嘴巴。 从城门回宫,皇上似乎就不太高兴,一个人关在养心殿里。把下人们都打发了出去。 盛雪见就像失了魂一样,靠在马车上返回王府。 等大家悉数到了王府,众人这才发现。端木京瑶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阿蛮,你若是再哭,我只怕要忍不住亲你了!”端木京华定定的瞧着她,只是一双眸子深情。好像要把人吞噬到他的世界。 盛雪见哀伤的抹了眼泪。抬头看他:“你答应我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我说到做到!”他握紧了她的手,很用力。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他心中何尝不舍呢? 城楼上,皇甫决明冷眼瞧着这对小夫妻缠绵悱恻,心中却怒火中烧。 端木京华,最好你有去无回! 他身旁的林半夏面若死灰,经过这一段时日的折腾,她才明白了皇甫决明到底是个多么可怕的存在。从前的自己到底是有多愚蠢。 她的目光落在端木京华身上,当年若是对他真心相待。现在那个被捧在心尖上的人会不会是自己呢? 天启数年没有发生过大的战争,即便是蛮夷那一次,也不过是出动了两万精兵。可是这次十万大军,端木京华却没有给皇上承诺。 意味着即便是端木京华都没有十成的把握。皇上带着皇族宗亲全都前来相送。 虽然皇上对恭亲王府忌惮许多年了,可是真的看着自己的亲侄儿生死未卜,他心中也生出了忐忑。 就算皇上再怎么厌恶恭亲王府,恭亲王府也只能毁在他的手上,而不是什么其他人的手中! 站在后面的皇后,正好和恭亲王妃站在一处,便凑上去安慰恭亲王妃。 两人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皇上一直有心注意着皇后,所以他还是听见了两人说话的内容。 站在皇上另一侧的林贵妃目光在两人中徘徊,打量中带着一些审视的味道。 “恭亲王近来可好?”皇后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林贵妃发现皇上明显的皱了皱眉头。 恭亲王妃如实回答,皇后点点头,只说:“他也辛苦了。” 皇上眼眸低垂,若不是林贵妃一直有心在观察,旁人是很难发现,他眼底竟然闪过薄怒。 林贵妃收回探究的视线,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皇后,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那么轻易的逃脱了! 城楼下面,盛雪见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看着端木京华翻身上马,三军之中鼓声雷雷,众人都朝着端木京华看去! “出征!”他抽出长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声令下,三军开拔! 十万大军,除了脚步声,听不多多余的声音。皇甫重楼站在城上,不由得感叹。 “到底是天启的战神,只有他才能带出这样的兵来。难怪我的兵法总是输给他。” 虽然很小声,但是还是被皇上给听见,他刚刚说完,就挨了父皇一记冷眼。 司徒紫苏有些担忧的扯了扯皇甫重楼的衣袖,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闭上了嘴巴。 从城门回宫,皇上似乎就不太高兴,一个人关在养心殿里,把下人们都打发了出去。 盛雪见就像失了魂一样,靠在马车上返回王府。 等大家悉数到了王府,众人这才发现,端木京瑶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阿蛮,你若是再哭,我只怕要忍不住亲你了!”端木京华定定的瞧着她,只是一双眸子深情,好像要把人吞噬到他的世界。 盛雪见哀伤的抹了眼泪。抬头看他:“你答应我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我说到做到!”他握紧了她的手,很用力。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他心中何尝不舍呢? 城楼上,皇甫决明冷眼瞧着这对小夫妻缠绵悱恻,心中却怒火中烧。 端木京华,最好你有去无回! 他身旁的林半夏面若死灰,经过这一段时日的折腾,她才明白了皇甫决明到底是个多么可怕的存在,从前的自己到底是有多愚蠢。 她的目光落在端木京华身上,当年若是对他真心相待,现在那个被捧在心尖上的人会不会是自己呢? 天启数年没有发生过大的战争,即便是蛮夷那一次,也不过是出动了两万精兵。可是这次十万大军,端木京华却没有给皇上承诺。 意味着即便是端木京华都没有十成的把握。皇上带着皇族宗亲全都前来相送。 虽然皇上对恭亲王府忌惮许多年了,可是真的看着自己的亲侄儿生死未卜,他心中也生出了忐忑。 就算皇上再怎么厌恶恭亲王府,恭亲王府也只能毁在他的手上,而不是什么其他人的手中! 站在后面的皇后,正好和恭亲王妃站在一处,便凑上去安慰恭亲王妃。 两人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皇上一直有心注意着皇后,所以他还是听见了两人说话的内容。 站在皇上另一侧的林贵妃目光在两人中徘徊,打量中带着一些审视的味道。 “恭亲王近来可好?”皇后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林贵妃发现皇上明显的皱了皱眉头。 恭亲王妃如实回答,皇后点点头,只说:“他也辛苦了。” 皇上眼眸低垂,若不是林贵妃一直有心在观察,旁人是很难发现,他眼底竟然闪过薄怒。 林贵妃收回探究的视线,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皇后,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那么轻易的逃脱了! 城楼下面,盛雪见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看着端木京华翻身上马,三军之中鼓声雷雷,众人都朝着端木京华看去! “出征!”他抽出长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声令下,三军开拔! 十万大军,除了脚步声,听不多多余的声音。皇甫重楼站在城上,不由得感叹。 “到底是天启的战神,只有他才能带出这样的兵来。难怪我的兵法总是输给他。” 虽然很小声,但是还是被皇上给听见,他刚刚说完,就挨了父皇一记冷眼。 司徒紫苏有些担忧的扯了扯皇甫重楼的衣袖,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闭上了嘴巴。 从城门回宫,皇上似乎就不太高兴,一个人关在养心殿里,把下人们都打发了出去。 盛雪见就像失了魂一样,靠在马车上返回王府。 等大家悉数到了王府,众人这才发现,端木京瑶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未完待续。。) 183、谋动(字数4000+) “小姐,这是咱们麻雀的名册。”李掌柜双手将麻雀的名册递上,红梅来的时候已经嘱咐过他了,小姐要看麻雀的情况。 盛雪见接过了名册,只是放在手边没有翻开。“这四年来,麻雀已经渗透在王侯将相之中,可是却藏得不深。” “小姐说的是。”李掌柜低头:“四年前围猎一事,咱们第一只麻雀不得不撤出尚书府,上次惠王府的事情,柳儿也撤了出来。” “到底是半路找来的孤女,没有规矩的培养,还是不能成大事。”盛雪见一叹,不过麻雀并不是全然没有用处的。 现在盛雪见算是知道容景有多么厉害了,万花录里每一朵花都有着不可替代性。即便是从林半夏身边退出的莲花,也依然发挥着她的作用。 听容景说过,莲花本可以获得自由,但是她没有选择那么做,因为她要复仇。 而自己养的这些麻雀,除了报答自己当初搭救的恩惠,便也没有其他的动力了,办事的能力比之容景,要差了许多。 容景曾经跟她说过,这万花录中每一朵花的背后,都有无数香消玉殒的故事。也许一朵莲花之上,曾经寄托了十几个亡魂。 这样漫长和惨痛的代价,不是盛雪见的麻雀可以比较《 的。 所以对待容景的万花录,她一直非常的小心,不到必要的时候,她不会轻易动用万花录的力量。 但是眼下,相比该是时候了。就让她的麻雀首当其冲好了。 李掌柜见盛雪见拿着麻雀的名册沉思。也就站在一旁沉默不说话。心中却想着,小姐是不是要有大动作了。 上次小姐吩咐调运粮食去北境,他就隐约觉得不对。看来天启内外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的太平。 “上次礼部尚书和吏部尚书的贪墨案,证据收集的如何了?”盛雪见忽然抬眸看着李掌柜。 “吏部尚书贪墨一案闹出了十三条人命,此事非同小可。林丞相打算让左尚书抵罪,保住右尚书。”李掌柜回禀麻雀探听到的消息。 以往麻雀收集到的消息都会在李掌柜这里汇总。盛雪见知道很多事情,但是不会根据这些情报行动。 因为这些情报都是高度隐秘的事情,一旦有所行动,麻雀就会暴露。但是现在情势不同往日了。 吏部尚书贪污受贿。在今年的科举考试和官员选拔中收受贿赂,致使真正的榜眼名落孙山,没想到那位落榜的榜眼也是有智谋的。竟然找到了证人。 如此一来,吏部尚书为了掩人耳目,杀光了落榜榜眼全家。本以为事情做的悄无声息,谁知道这位落榜榜眼文名在外。许多当世大儒为其打抱不平。 一时之间。这杀人案闹的沸沸扬扬,皇上最爱面子,便下令彻查此事,并且令晋王督查,这下林丞相就算想要找人背锅,也得找个有分量的人。 “你把所有的证据交给战衣侯府,丞相想让一个右尚书来背锅,我偏偏要让他们全部落马!”盛雪见的声音看似平静。李掌柜却觉得这话语里的气势排山倒海。 “小的知道了,只是为什么不把证据直接给晋王殿下呢?”李掌柜不明白的是。晋王是督查,教给晋王不是更方便吗? “真要是把证据给了晋王,这件事反而就办不成了。”盛雪见眼眸一抬,话语中意味深长。 虽然晋王是督查,但是吏部尚书是丞相的人,而丞相是惠王的人。若果晋王找到证据,这么积极的给吏部尚书定罪,那么多疑的皇上会怎么想? “晋王刚刚得到了户部,如果此时他拿着证据把吏部尚书拉下马,你说,谁最可能升任吏部尚书?”盛雪见没有直说,却反问李掌柜。 李掌柜仔细一想,忽然睁大了眼睛:“咱们老爷!” “是啊,爹爹在吏部任职多年,而且颇有政绩,官居侍郎,这两位尚书落马,爹爹当之无愧。可是兰园跟晋王走的这么近,你说皇上如何以为?” 盛雪见继续抽丝剥茧,让李掌柜继续想下去。 “皇上会以为晋王是为了排除异己,便不相信这些证据了。”李掌柜终于想明白过来。 “这就是了,战衣侯府和惠王有姻亲关系,可是战衣侯府和丞相府之间有嫌隙,因为惠王后院起火,战衣侯不会放过丞相,如此一来,晋王只是督查,这证据才能有用。” 经过盛雪见这么一番解释,李掌柜终于明白过来。“小的这就想办法把人证物证送到战衣侯府。不过礼部尚书贪墨一案尚未发现,该如何是好?” “礼部尚书夫人近来颇喜欢在飞凤楼听戏啊。”盛雪见淡淡的提及了一句。 “确实,且每次来都包场第九层。小的还以为盛京无人能消费得起第九层呢。”李掌柜不由得感叹礼部尚书夫人的财大气粗。 “一个礼部尚书一年的俸禄有多少?我听说礼部尚书夫人的嫁妆也没那么丰厚吧?” “是了,都是礼部尚书这些年贪污受贿所得。小姐打算如何让这件事浮出水面?”李掌柜越来越佩服盛雪见的观察入微了。 “要打就要打的快,礼部尚书和吏部尚书最好一块出事,皇上才会对丞相心生忌惮。一只老虎酣睡塌下,我不信皇上不紧张。”盛雪见沉吟着。 “吏部尚书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办。这礼部尚书,我亲自走一趟!”盛雪见想着,太傅手里那么多的御史,总要用上一用。 “小人明白了。”李掌柜冲着盛雪见规矩的行礼,内心忽然澎湃起来。他有多久没有轰轰烈烈的干一番大事了? 李掌柜走了之后,盛雪见吩咐红梅去给司徒紫苏和宋良辰下帖子。 到了晚上,三人在飞凤楼的三楼雅居听戏。只不过今天礼部尚书夫人点了戏。她们可就点不了了,不管喜欢还是不喜欢,只能跟着听。 宋良辰放下酒杯,微微皱眉:“若不是柳姑娘唱曲儿,这么艳俗的小逢春我可实在听不下去。” “是啊,雪见,你若是找我们有事。干嘛不直接在府上一聚,非要挑在了飞凤楼?”司徒紫苏跟着疑惑不解。 “你们久居深闺,有些事情还不知道吧?” 盛雪见这一句话吊足了两个人的胃口。 “什么事情?你说来听听。” “飞凤楼能包下第九层的人。可以随意点戏,再艳俗,楼里的台柱也得唱。”盛雪见淡淡说着。 就算到了今天,她也没有对端木京华之外的人透露过飞凤楼主人的事情。所以司徒紫苏和宋良辰还不太知道飞凤楼的规矩。 “第九层的价值不菲。礼部尚书夫人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司徒紫苏微微皱了皱眉头“这里面定有问题。” “这几日吏部尚书贪墨一案盛嚣尘上。我看这礼部尚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宋良辰说起这些贪官污吏,眼中全是鄙夷。 “可不是。”盛雪见淡淡回应一句,却没有说太多的话。 三人又在飞凤楼里稍稍坐了一会儿,又各自回去了。 次日一早,朝堂之上,战衣侯就拿出了确凿的证据,指认吏部左右两位尚书贪赃枉法,皇上龙颜大怒。林丞相目眦尽裂可也没有用。 “重楼,你是这案子的督办。给朕严查到底,一个也不能放过!”皇上在龙椅上气得发抖。 这次的事情太过严重,若是无辜落榜的榜眼含冤而死,天下读书人还如何再相信科举?一个国家没有了人才,还能如何存活? 皇上摆出这幅态度来,也是为了安定天下读书人的心。 “儿臣遵旨!”皇甫重楼跪地回禀,淡淡抬眸看了林丞相一眼,只见他气的面如死灰。 再一看皇甫决明,仿佛事不关己一般的冷漠。 看来和南诏国结盟之后,皇甫决明根本没有把林丞相这个岳丈放在眼里了。 下了朝之后,战衣侯主动走到了林丞相的身边:“丞相大人,这一次你可认栽了?” 林丞相怒火中烧,脸上却还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老匹夫,是谁给了你证据?你女儿还是惠王府的侧妃,你却帮着晋王,你脑子烧糊涂了?” “你也说了一个侧妃而已。”战衣侯笑得很冷:“我侯府的嫡女都还没有出嫁,谁说我就只是惠王的岳丈了?” “你!简直不知廉耻!”林丞相气结,随口骂了一句。 战衣侯脸色一冷,抬手扶了扶腰间的短刀,当朝侯爷都是可以带刀上朝的。他这个动作着实把林丞相吓了一跳。 “你不要乱来!”林丞相退后了几步。 战衣侯状似不经意的收起了刀:“丞相大人,咱们好戏还在后头。我战衣侯府一个庶女,也不是你丞相府能够欺负的。” 只不过这话却让丞相听得一头雾水。他当然不知道,林贵妃给徐侧妃的安神香里下了麝香。这件事柳儿在离开王府之前已经透露给了徐侧妃。现在战衣侯知道了二皇子只是想拉拢他,并没有真心待他。 这便是为什么战衣侯得到了证据,会毫不犹豫的拿出来扳倒林丞相了。 朝堂风云诡谲,后宫也没有看上去那么的太平。 这段日子林贵妃为人低调,很讨皇上的欢心,皇上却林贵妃那里的次数也变得频繁起来。 林贵妃每每都会把皇甫决明叫到宫中,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 这一次因为吏部尚书的事情,翻牌子的时候,皇上气冲冲的扔了林贵妃的牌子,转而翻了德妃的牌子。 圣驾来的时候,德妃正在盯着五皇子写字。皇上进来的突然,一群人措手不及。 “臣妾不知皇上驾到,还请皇上赎罪!”德妃十分乖巧的跪在地上,那模样我见犹怜。 皇上赶忙扶起了德妃,心中的愤怒也被她的温柔冲散了不少。一转头看到桌上的纸笔,朝着五皇子看去,眼中露出怜爱。 “我们善儿这是在练字?” “回父皇,师父今日教了孟子,儿臣要把这几章先抄写一遍。”皇甫善憨厚的笑了笑。一旁的三公主就不乐意了。 “父皇见了弟弟,就忘了儿臣了。”三公主鼓起嘴巴撒娇了。 皇上又笑着朝三公主伸手,来哄女儿:“父皇怎么会忘了我们三公主,过来坐。” “父皇,您要是真的心疼儿臣,不如答应儿臣一个请求吧?”三公主皇甫惠静,眨巴着眼睛看着皇上。 “你这鬼丫头,又有什么坏主意?”德妃微微皱眉,只怕三公主没轻没重惹了皇上不高兴。 “女儿想求一道恩旨,让女儿出宫玩一趟。”三公主兴致勃勃的说道:“儿臣听皇嫂说,盛京有一家神秘的飞凤楼甚是好看呢!” “哦?怎么个好看法?”对于这个飞凤楼,皇上也有耳闻,但是并没有太在意。今日女儿说起来,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原来今日司徒紫苏入宫,把昨夜在飞凤楼所见悉数告诉了三公主,还鼓动她出宫去看飞凤楼。 三公主只是单纯以为皇嫂要带自己玩,便来跟皇上请旨了。 “这飞凤楼据说华丽无比,一共有九层……”三公主把司徒紫苏的话给复述了一遍。 当三公主说道礼部尚书夫人包下了飞凤楼第九层的时候,皇上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德妃见状,慌忙给三公主打手势。 三公主一愣,有些害怕的望着皇上问道:“是儿臣说错话了吗?” 皇上回过神,看着单纯的女儿道:“你没有错。朕答应让你出宫,并且,朕和你一块出宫!”他倒是想看看,这个礼部尚书夫人能有多豪气。 “真的吗?什么时候?”三公主高兴的站了起来。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好了!”皇上金口一开,三公主高兴的就差蹦起来了。 “皇上这恐怕不太好啊?”德妃忍不住开口相劝,皇上摆了摆手:“难得孩子高兴。” 司徒紫苏本来只是想借三公主的嘴引起皇上的注意,但是没想到事情发展的更加有利起来。 宋良辰昨夜回府之后,便把所见通通告诉了太傅。 不过太傅只是点点头,并没有什么动作和打算。(未完待续……) 184、彻查(字数4000+) “爷爷,礼部尚书贪墨,这是明摆的事情,眼下晋王监察贪墨案,这时候只消御史几道折子,一定能把这条大鱼也拉下来,您为什么……” 宋良辰话说到这里,被太傅摆摆手打住。“是盛雪见请你去飞凤楼的?” “是啊,本来是要去听戏,没想到遇见了礼部尚书夫人。”宋良辰微微仰头:“莫非有什么地方不对么?” “林丞相可是纵横朝堂二十多年的老狐狸了,没有确凿的证据,单凭御史掀起来的风浪,还拿不下一个礼部尚书。” “那礼部尚书一年的俸禄才多少,但看礼部尚书夫人的开销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宋良辰不明白一向果断的爷爷今日怎么踌躇起来。 “这件事若不谨慎,就会令皇上误以为是党争,届时再有利的证据,都没有用了。”太傅一只手握成拳头,骨节敲打着桌面,一脸沉思。 “反正当时晋王妃也在场,她今日进宫了,肯定是为了这件事。”宋良辰幽幽的说了句,吸引了太傅的注意力。 “这个盛雪见,确实不简单,不愧是鬼阵子的首徒。”太傅忽然说出这么没头没尾的话来,让盛雪见觉得很奇怪。 “何以见得?” “她叫你们俩一起(,是做了两手准备,一面用上我的御史,一面用上后宫的路子。一明一暗,不怕皇上不注意此事,更高明的是……” “更高明的是什么?” “她没有明说此事。却暗暗把礼部尚书推上了台面。晋王现在正是需要整肃六部的时候,她送来了一场及时雨。只怕战衣侯府也有她一份功劳。”太傅不愧是官场沉浮多年,如此细微的联系。他也能推断到盛雪见。 “如果真如爷爷所说,那盛雪见真是有些可怕了。” 宋良辰之所以觉得盛雪见可怕,是因为她已经连未来的路都想好了。正所谓功高盖主,盛雪见暗中相助,这份功劳没有摆到明面上。 话说祖孙俩在书房中谈到了傍晚。而微服私访的皇上带着三公主已经到了飞凤楼外。只是楼外的气派已经足够让三公主感叹。 “皇嫂没有骗我,确实极尽富丽堂皇啊!” “走,进去看看!”皇上刚走到门口。就被几个高大的守门拦住。 “这位老爷,您是外地来的吧?”守门的伙计有些稀奇的看着皇上。 三公主正要动怒,却被皇上拦住:“这位小哥。此话怎讲?” “咱们飞凤楼开楼四年,从来不招待男客,您要是住店休息或者是听戏用饭,对面的蓬莱居是好去处。” 那伙计说得十分诚恳。且蓬莱居在盛京也久负盛名。三公主见他语气没有半分鄙薄。也消了气。 父女俩这才留意到外头挂的牌匾,确实写着男客止步来着。 除非皇上亮了身份,否则今天这个飞凤楼是进不去的。 三公主想了想,她还是很想看看这个飞凤楼的,于是抬脚就要进去,又被守门拦住。 “怎么,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是女客?”这回三公主是真的有些生气。 “小姐见谅,不是小的不让您进去。是今日楼里满了,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三公主冷冷一笑。显然是不相信。 “飞凤楼什么价位我还是清楚的,你别想骗我,一晚上楼里都满了?” “您赶巧了,今日礼部尚书夫人包圆了,特意给她家小千金祝寿来着。” 一听礼部尚书夫人,三公主忍不住咋舌。她今天也不过是想看看第九层,只带了包下第九层的银子,这礼部尚书夫人当真豪气。 皇上一听这话连立刻沉了。一个礼部尚书贪墨至此,还在他眼皮子底下,这礼部尚书夫人的豪气把他的公主都吓着了。 三公主还没有察觉出皇上的不悦,只是垂头丧气的说道:“今日是看不成了。父……亲,咱们回家吧?” 皇上点了点头,两人铩羽而归。 不过父女俩没有发现,飞凤楼内和隔壁的茶馆,有两拨人观察这对父子已经很久了。 这飞凤楼里的人,自然是盛雪见的人。 这隔壁茶馆里的人,自然就是太傅的人了。这个老家伙也是老奸巨猾,万事求稳。 次日一早,御史弹劾礼部尚书的折子接二连三的送了上来。 礼部尚书大呼冤枉,言谈之间有意无意的暗指是晋王陷害。 林丞相也一脸正气的站出来,斥责皇甫重楼为什么在天启战乱之时,搅出这么多的风波。 皇甫重楼也不辩驳,只做无辜。 “父皇,几位弹劾礼部尚书的御史,无一例外都是宋太傅的门生,儿臣想问,怎么就这么凑巧呢?” 皇甫决明一句话想要点出问题的关键来。 “啪!”皇上一掌拍在龙椅上,声音震天:“都当朕是傻子么!” “臣不敢!”一时群臣吓得全都跪倒在地。 “朕昨夜和三公主微服私访,在飞凤楼可全都看见了!”皇上一句话把林丞相吓得不轻。 莫非这次又要折损一员大将了?不行!他不甘心!就算折损也要拖着晋王下水。 “这飞凤楼,微臣也有耳闻,听着十分古怪啊。”林丞相淡淡看着皇甫重楼。 然而皇甫重楼也不知道这飞凤楼的背后,谁才是主人,脸上无辜的表情甚至没有变化。 “不光礼部尚书要彻查,飞凤楼也要彻查。” 皇上不傻,能造出这样的楼宇,背后实力可见一斑了。 只是丞相这次的算盘又要落空了。 若是皇上没有微服私访,倒也罢了。可是偏偏昨夜皇上微服私访了。 飞凤楼的人连夜把消息告诉了盛雪见。盛雪见听了也很惊讶,她不过是想接着司徒紫苏,把事情捅到皇上面前。没想到皇上居然亲自驾临。 于是她当机立断,做了一个决定。 正是这个决定让林丞相几乎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 为了以示公平,皇上命令战衣侯、宋太傅、林丞相三人主审。毕竟刚刚落马了吏部尚书,立刻动礼部尚书还是不小的事情。 林丞相第一步就是要彻查飞凤楼,结果却查到了自己的头上。 “这飞凤楼原来是丞相大人的产业啊,老朽见识了。”战衣侯语气凉凉。 林丞相脸都绿了,质问跪在地上发抖的掌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早上。飞凤楼的掌柜的有意卖楼,给的价格太便宜了,礼部尚书夫人就跟小的一块把这楼买下了。” “大人!原先飞凤楼的掌柜死在家中了!” 跪在地上的掌柜还没有说话。刑部的捕快却先带回了消息。 “怎么好端端的死了?难不成是有人想杀人灭口?”宋太傅一句话,林丞相立刻腾地站了起来。 “你想说我杀人灭口么?”林丞相气的脸色通红。 宋太傅却满含笑意:“丞相大人,我又没说你,你怎么就生气了?快坐下。快坐下~” 林丞相狠狠的瞪了眼这个老狐狸。心下气急,可是却无从发泄。 战衣侯又看向堂下的捕快:“怎么死的,是自杀还是他杀?” “他杀,被下了化骨散,尸体都腐烂了。” “这么狠毒,这么着急封口,莫非这背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战衣侯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不过属下在死者衣袖中找到了这个。”捕快拿出了一块丝帕血书。 “呈上来。”太傅一摆手。 那丝帕就送到了太傅手中,太傅匆匆看过。脸色大变,而后递给了战衣侯。 战衣侯一看跟着脸色大变了。林丞相看着两人的样子。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丞相大人,这封血书,您好好看看吧。” 林丞相不明所以的接过血书一看,顿时吓得冷汗直冒,上面说礼部尚书夫人贪得无厌,因为在飞凤楼花去了很多钱财,所以逼迫她贱卖飞凤楼。 她无可奈何只好答应。然而尚书夫人为了灭口,追踪她至此,特留书作证。 原本林丞相还打算从飞凤楼原来的掌柜查起,现在人死了,一个屎盆子扣在了礼部尚书头上。如何摘得掉? 更要命的是,居然跟丞相府的产业牵扯到了一起,都说红颜祸水,林丞相现在只想对着礼部尚书的夫人破口大骂,娶妻怎能娶头猪回来! 这初审的案情折子递到了皇上跟前,皇上正在品尝林贵妃做得醋鱼,一下子怒火攻心,就气的病了。这病情之急,一时无法控制,本来正要云游的白神医立刻被传召入宫,替皇上诊脉。 消息传到了盛雪见这头,虽然猜到了林丞相的动作,及时对飞凤楼做了手脚,可是皇上重病这件事,她还是始料不及。 李掌柜过来禀告飞凤楼安顿的事情:“小姐,所有的账册全部销毁了。找了个死囚伪装了掌柜。捕快没有发现问题。” “飞凤楼其他的人呢?”这次的对手是林丞相,她绝对不能允许自己掉以轻心。 “早上十几趟马车,全都拉出城了,这会儿已经离开盛京好几百里远了。”李掌柜一一应答。事发突然,他也存了一百二十个小心。 “不行,飞鸽传书,让他们都乔装打扮上,在一起的目标太大了,马车出了官道,全都分开去各地的农庄,暂时先不要和外界接触。” 这四年来,丞相利用职务之便,四处敛财,天启各处也有他的耳目,她可不能露出半点马脚来。 “小的明白!只是这次咱们付出这么大代价,连飞凤楼都拱手相让,若是不能……” “绝对可以!”盛雪见的脸上闪现出势在必得的光芒来:“既然宋太傅亲自趟了这趟浑水,不把礼部尚书拉下来,实在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这个老狐狸看似风平浪静,但是真要动起手来,绝对的心狠手辣。想想看当初皇后和晋王与世无争的时候,丞相和林贵妃再嚣张,也不敢动太傅府。 所以宋太傅背后的势力,也是可见一斑了。 这边盛雪见都安排妥当,那头林丞相果然连夜封锁城门,挨家挨户寻找飞凤楼伙计们的下落。可是这些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全都消失不见了。 无奈之下,林丞相下令全国海捕,只是这道折子送到了皇上面前,却被扔了回来。皇上只有一句话:“谁给你这么大面子发下海捕文书,只为了洗清你的嫌疑?” 林丞相惊出了一声冷汗,才知道自己逾越了,触犯了皇上的龙鳞。他终于意识到,对手其实是有备而来。 飞凤楼背后的主人,跟晋王一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然而这一仗,他输得彻底。 皇甫重楼在整治吏部尚书的案子上,丝毫没有手软。再加上战衣侯给的证据十分的充足,很快两位尚书被抄家定罪,盛雪见的父亲盛元连升任吏部尚书。 因为前任吏部尚书而一同被拉下马的,还有盛家的人。 这一天盛雪见刚要出门,就被门口跪了一地的盛家人吓了一跳。 “五丫头,他可是你的亲伯父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盛雪见望着哭天抢地的三夫人忍不住冷笑:“当年在庐州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样的话?现在不觉得晚了么?” 三夫人有些迷茫的抬头,慌忙抱住了盛雪见的裙子:“我不管,你要是不救,今天我就赖在这儿不走,让人都瞧瞧!” “你只管跪着,只怕我家的阿黄们可不答应。”盛雪见用力扯回裙子,王府的侍卫放出了十几条狗来。 三夫人吓得赶紧站了起来,一群女眷被十几条狗追着跑,路人见了,都笑掉了大牙。 处理吏部尚书的事情虽然顺风顺水,可是皇上的病情竟然始终不见好转。一时之间,连白神医都有些难住了。 盛雪见就纳闷了,不可能一个怒火攻心能把白子画给难住,她要去宫里一探究竟。 红梅笑着扶着盛雪见上了马车:“小姐真是绝了,居然放狗撵跑了他们,这让他们以后如何做人呢?” “这我管不着,对付无赖自然有无赖的招数,咱们赶紧进宫!”盛雪见催促着,她现在急于知道皇上的病情。(未完待续……) 185、落幕(字数4000+) 听说皇上时常睡睡醒醒,以至于审理礼部尚书的折子无人查看,案子竟然慢慢拖了下来。 养心殿外,皇后带着各宫妃嫔围在门外,可是皇上除了让林贵妃照料,谁都不见。甚至皇后,也不例外。 盛雪见从弟弟盛雪晗那里听说了这件事,转身就去了太医院,找白子画。 太医院里,白子画一见盛雪见来了,便立刻屏退了旁人,单独留下两人在房中说话。 “这是怎么回事?皇上病得很严重?” “皇上的病情,在下不得而知。” “你怎么会不得而知?”这话把盛雪见给惊到了。 然而白子画无奈的说道:“林贵妃只让在下隔着纱帐悬丝诊脉,只是那脉相气稳健,不像是皇上的脉相。” “林贵妃竟然不让你好好诊脉?皇上就没有话说?”盛雪见瞪大了眼睛,她隐约觉得其中有什么古怪。 “就连皇后都不能进去见驾,这件事只怕我提出来还会被林贵妃想办法打回,在下只好等小姐想办法。” 盛雪见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莫非林贵妃控制了皇上不成? “你随我一同去面见太后,我倒不信,林贵妃拦得住太后!” “太后去了避暑山庄,这些日子不在宫里。”白子画多说了一句。 盛雪见推开了门:“今日太后正好回来,再不去,只怕被林贵妃的人截住。咱们直接去城门!” 隐约觉得林贵妃似乎在酝酿着一个巨大的阴谋,她直觉要先于林贵妃找到太后。 太后回宫的凤辇忽然被人拦住,轿子落地惊醒了补眠的太后。 “怎么回事!”太后不悦,微眯着凤眸,掀开了纱帐。 “启禀太后,圣女带着神医拦驾?” “有什么事不能回宫再说,非要拦驾?”虽然诧异,但是太后还是摆摆手:“叫他们上前来说话。” 女官带着白子画和盛雪见到了太后的跟前。 “盛雪见。你为何要拦哀家?” “太后娘娘,实在是万分火急的事情,这才拦了太后。白神医你赶紧说说。” “启禀太后,皇上近来急火攻心。微臣本该替皇上诊脉,可是林贵妃不让微臣面诊皇上,只让悬丝诊脉。” 太后微微皱眉,隐隐听出不对来。 “微臣能力有限,把不出脉相。皇上只见林贵妃一人,微臣不得不恳请太后,让微臣面诊皇上吧。” 白子画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太后就全部明白了。 “哀家不过是出宫几日,林贵妃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摆驾养心殿!” 养心殿中,皇后还带着妃嫔们在门外干着急,这时候听见一声高喝:“太后驾到!” 众人慌忙跪了一地。太后一脸威严走了过来:“还愣着干什么,开门!” 这可是太后,皇上的娘,谁敢拦着。侍卫只好把门打开。 林贵妃猛听见门被打开,正要转头斥责,却迎面看到了太后,吓得三魂七魄都丢了,连忙跪下。 太后望着林贵妃冷哼了一声,对着白子画道:“去给皇上把把脉相!” “微臣遵旨!” 宫女掀开了帷帐,露出皇上苍白的面容来。 盛雪见瞧着暗暗有些心惊,明明皇上正值壮年,怎么会怒火攻心就病成了这样? 太后看到皇上的脸色,更是愤怒的瞪着地上的林贵妃。 “这些时日。你是怎么照顾皇上的!” “臣妾有罪!还请太后责罚!”林贵妃立刻行礼请罪,盛雪见低头打量着林贵妃,奇怪,除了一开始的慌张。现在她的脸色竟然淡定了许多。 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哼!”太后冷哼了一声,却转身冲着外头的皇后喊道:“皇后,你进来!” 皇后闻声,从地上起来走了进来。这时候白子画也刚好诊脉结束。 “白神医,皇上的病情如何了?”太后一脸关切。 “启禀太后,皇上急火攻心。这些日子又过于操劳,身子虚了些,待臣写几个方子,皇上按时服下就好了。” 虽然有些疑惑,但是皇上却是没有大碍。白子画只好照实说出。 “真的没有旁的问题了?”太后有些后怕的追问了一句。 “真的没有。” “那你去写方子吧。”太后松了口气,冲着白子画摆了摆手,说实话,当盛雪见拦驾的时候,她真的以为林贵妃打算胁迫天子,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母后……”微弱的声音自床头传来,原来皇上醒过来了。 “快躺下,哀家只是离京几日,你怎么就病成了这个样子?”太后心疼的走到床边,忽又想起来什么似得,回头冷冽的瞪了林贵妃一眼。 “林贵妃服侍不周,罚回宫禁足一个月!” “太后……”林贵妃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只是朝着床上的皇上又看了一眼。 “母后,此事的确不怪她。是朕不愿意见到任何人,心中烦躁,也不愿意太医诊治。” 皇上竟然为林贵妃辩解?盛雪见站在下首听着心里咯噔了一声。怎么回事? 吏部尚书和礼部尚书相继出事,这两件大事和林丞相脱不了关系,更和林贵妃脱不了关系,皇上为什么会帮林贵妃说话? 而且生病期间,只让林贵妃在左右照顾,这里面一定有她忽略的事情! “皇上的意思,悬丝诊脉也是皇上的主意?”太后还有些不相信,又追问了一句。 皇上费力的点了点头:“是朕的意思。” 太后眼神意味不明的看了林贵妃一眼,又把目光移向了盛雪见,而后几不闻声的叹息。 “你们都下去吧,林贵妃服侍皇上这么久也累了,回宫歇着吧。这里有皇后在就行了。” 太后对林贵妃还是心存疑虑,这段时间她是不敢让林贵妃近身服侍了。 众人告退了,盛雪见也跟着行礼告退。 皇后站在一旁,看着太后脸上满是担忧,忍不住也叹了口气。 眼下天启内忧外患,已不是当年的盛景了。 德妃跟盛雪见一块从养心殿退了出来。德妃满脸疑惑道:“也不知她是用了什么法子,皇上像是被她灌了**药似得。” 盛雪见没有多言语,只是跟着白子画一块去了太医院。 “先生方才把脉的时候,真的一点异常都没有发现?林贵妃真的没有对皇上用药吗?” 白子画摇了摇头:“原本在下也以为林贵妃一定是在皇上的膳食里动过手脚。才令皇上身子如此虚浮,却没有想到,林贵妃没有这么做。” “那就奇怪了。”盛雪见不能理解,在这个当口皇上为什么还对林贵妃和颜悦色。 到底盛雪见还是经验尚浅的小丫头,她哪里知道林贵妃和皇上毕竟多年的青梅竹马。又是这么久的夫妻,怎么会半点恩情都没有。 更何况,吏部尚书出事的时候,消息灵通的林贵妃早就知道了,提前做了一个准备。 林贵妃前脚刚被太后打发回宫,后脚得知消息的皇甫决明就匆匆入宫。 “决明?你怎么来了?”林贵妃回宫看到了儿子,心中还有些惊讶。 皇甫决明一看到母妃回来,连忙挥退了宫人,把房门关的死紧:“母妃,那白神医有没有看出什么来?” 林贵妃看着皇甫决明淡淡一笑:“本宫什么都没做。他能看出什么来?” “您没对父皇用药?”这回轮到皇甫决明惊讶了,连他都以为是母妃上次听从了他的劝告,所以对父皇下药,才让父皇这么容易昏迷的。 “你父皇虽然正值壮年,可是他一向爱猜忌,思虑过重,早有头疼的毛病。吏部尚书一出事,本宫便去负荆请罪了。”林贵妃看着儿子,慢慢道出了原因。 原来林贵妃第一时间去了养心殿请罪,而且还请求皇上彻查。林家若是有欺君之罪,她也绝不姑息。 皇上看着林贵妃一脸决绝的模样,心中没有震动,那是假的。 再加上皇上晕过去这些日子林贵妃一直悉心照料。无暇旁顾,所以皇上对林贵妃的旧情又一次复燃了。 盛雪见怎么都没有料到个中的弯弯绕,这一次非但没有把林贵妃逮个正着,反而让她在太后的心中悄悄的落了一笔不是。 林贵妃都看在眼里,所以从养心殿回来的时候,她的心情很好。 皇甫决明听了母亲的解释。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到底是母妃技高一筹,孩儿自愧不如。” 林贵妃转过身忧虑的望着皇甫决明道:“本宫还没有说你,若不是你后院起火,吏部尚书不至于这么快落马,战衣侯府和丞相府的梁子已经结下了,这两家你必须选择一个。” 从林贵妃的角度出发,当然是要保住林家的势力,战衣侯府只是嫁过来一个庶女,这关系并不牢固。 经过这些日子的事情,皇甫决明也清醒了过来。 “战衣侯府的嫡女和大将军府的长子成婚了。”这句话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本宫早料到了战衣侯府并不可靠,决明,你可真是糊涂!”林贵妃叹息了一声。 “你可知道为了你和丞相的关系,本宫用了多少心思,甚至让徐侧妃滑胎,你却执迷不悟啊。” “母妃,您说什么?”皇甫决明不可置信的看着林贵妃。 林贵妃瞥了儿子一眼,满脸无所谓的说道:“本宫说徐侧妃滑胎是本宫的安排,只有你把战衣侯府的庶女当个宝,却把半夏这个相府嫡长女冷落!” 皇甫决明脑子有些混乱,不断地浮现林半夏那张满是泪痕的脸来,原来从始至终半夏根本就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 难怪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原来其实一直都是自己错怪了她! “你和她再努力努力,还能继续有嫡子嫡女,一个侧妃的孩子,就不要挂在心上了。”林贵妃继续对着皇甫决明循循善诱。 “难道你就没有发现,这次事情接踵而来,就是针对你和林家的吗?”林贵妃又多说了一句。 皇甫决明一想,母妃说的也没有错。先是他后院起火,然后丞相和战衣侯府反目。他不仅两方势力都没有拉拢,反而全都损伤了,反观晋王。 一身冷汗冒了出来。“晋王真是好手段!” “不要小看他,宋太傅是只老狐狸,皇后也不是纸糊的。今后的事情,你务必小心谨慎才是。”林贵妃跟着皱眉。 皇甫决明点头:“儿臣明白了。不过母妃,儿臣之前说过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你说给你父皇用药?”说到这个林贵妃皱眉:“你就那么肯定能控制住凤冠亲王么?现在皇上的身子已经不好了,母妃只要抓住皇上的心,没必要下药落人口实,你知道吗?” 皇甫决明淡淡的点头,可是心里却对母妃的话不以为然。他以为,母妃就是对父皇心软而已。 “今日之事倒是让我看明白了,盛雪见在宫中的势力,可比我想象的要大。”林贵妃回想起今日在养心殿的一幕。 “怎么了?” “没想到,就连神医白子画都是她的人。现在她又拉拢了德妃,后宫的消息她也可以轻而易举的知道,真是春风得意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心里,林贵妃已经对盛雪见恨得滴血了。如果不让盛雪见付出代价,她就不是那个心狠手辣的林贵妃了! “母妃,你打算怎么对付盛雪见?” 提到这个女人的时候,皇甫决明的心里总会很矛盾。一方面盛雪见是他的敌人,另一方面他又发现自己对盛雪见有着别样的情绪。 不过林贵妃却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 “她竟然敢把盛雪晗放在后宫,那本宫便要好好用用她这个弟弟!” 林贵妃口中喃喃,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 盛雪见从太医院走出来,面上全是懊恼之色。 今日之事,是她太鲁莽了,以至于给了林贵妃可趁之机。 之前因为长公主的事情,好不容易在太后那里占得先机,现在倒好,太后和皇上一样的疑心太重。 “不知道礼部尚书的事情,能否顺利落幕?” 最终礼部尚书贪墨一案,并没有像吏部尚书那么轰轰烈烈。(未完待续。) 186、争盛(字数4000+) “还以为证据确凿,这一次礼部会大换血呢!”晋王府中,丫头们正采摘青梅用来煮酒。宋良辰和司徒紫苏对坐,说起朝中大事,幽幽叹气。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林丞相这只老狐狸。他在六部盘桓了数十年,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动他的!”司徒紫苏倒是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雪见怎么还没有来?”丫头们已经把青梅洗干净了放进了酒里,宋良辰忍不住朝着花园的门口张望。 “许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她从不失信的。”司徒紫苏的话音未落,盛雪见就从花园门口出现,慢步走了过来。 “对不住,是我来迟了。”盛雪见走到司徒紫苏的身边坐下,额头上还有一层薄汗。 宋良辰一见她来,就忍不住问道:“礼部尚书的事情你听说了吗?虽然他落马了,可是皇上并未牵连,新上任的礼部尚书还是丞相的人,与他并未折损啊。” 盛雪见点点头,这样的结果的确差强人意,可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盛雪见怎么也没想到皇上的态度为何这么急转直下。 大家都想不到,这件事,竟然会是皇后祸从口出。 那日太后把皇后留下来照顾皇上,之后太后因为旅途劳顿便先行回去休息了。 室内只留下皇后和皇上,一时之间太过安静。 皇后心想着,皇上是忧虑国事以至于急火攻心,便挑了些好事跟皇上聊天,谁知道说起端木京华已经压制住北境的南宫神奇时,皇上的面色突然冷冽了起来。 “你就这么关心他的儿子吗?” 皇后望着皇上突如其来的冷脸,一时有些无法适应,还喃喃的问道:“谁的儿子?皇上说的是恭亲王?” 不说还好,一说到恭亲王,皇上的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静敏,这么多年了,你就真的忘不了他吗?难道你的眼里就看不到朕?” 这话里透着伤心。可皇后却听得一头雾水,唯一听明白的就是皇上口中那个他。 “是,”皇后的声音淡了些:“皇上何苦提起。” 皇后的心中的确是有个他的,只不过这个他却不是恭亲王。就算过去了这么多年。皇后也依然忘不掉那个人。 这就是为什么,无论皇上对她如何态度,她始终心如止水。因为心中已经住下了一个人了,如何还能容得下其他人呢? “果然如此!你退下吧,朕不想看到你!”皇上挥了挥手。脸上全是哀伤。 他自然以为皇后口中的人就是恭亲王,更没有想到皇后会承认的如此干脆,让他如何不伤心介怀。 众人都以为恭亲王功高盖主,所以皇上才会如此忌惮恭亲王,甚至恨不得杀之后快。 可是天下人都不知道皇上讨厌恭亲王的真正原因,其实是因为皇后。 “臣妾告退,还请皇上爱惜自己的身体才是。”皇后还是像从前那样,不进不退。 皇后走后,皇上盯着帐顶发呆,他回想起了很多旧事。 当年初见静敏的时候。还有那日送走端木京华,林贵妃在养心殿跟他说过的话。 这世上本就没有公平的事,有个人把整个心都给了他,可是他不稀罕。他把整颗心给了皇后,可是皇后不稀罕。 这一天,皇上便做了个决定。皇甫重楼和皇甫决明之间,他谁都不会再偏袒了。 就像对于皇后的执念,也因为皇后的一个“是”字,终究是打算释怀了。 晋王府里,煮好的青梅酒冒出丝丝缕缕的香气。盛雪见忍不住扇气入鼻,有些迫不及待的闻了闻。 “这晋王府的青梅酒,当真是香的很!” “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司徒紫苏奇怪的看了眼盛雪见:“不过是普通的青梅罢了,良辰。你觉得如何?” 宋良辰也学着盛雪见的模样,闻了闻,可是她并没有觉得这青梅酒有什么不一样的。 盛雪见不理会两人奇怪的眼神,竟然用筷子挑出了酒里的青梅,直接吃了起来。 “雪见,难道你一点都不觉得酸涩?”宋良辰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盛雪见。她怎么不记得雪见爱吃酸的了? “酸吗?我没有觉得啊?我还觉得挺好吃的呢。”盛雪见不知不觉竟然将酒碗里的青梅全都吃了下去。 司徒紫苏若有所思的看了盛雪见一眼:“你最近有没有请大夫瞧过?” “雪见,你生病了吗?”宋良辰听到大夫,还以为盛雪见生病了。 “我好好的为什么要看大夫?”盛雪见也觉得司徒紫苏这话说的很是奇怪。 “我看还是找个大夫看看的好。来人,去把张大夫请过来。”司徒紫苏自作主张找来了王府里的大夫给盛雪见把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盛雪见本人都云里雾里,这时候大夫已经被嬷嬷叫了过来。她只好伸出手让大夫把脉。 那大夫也十分慎重,反反复复把了三次脉,才满面笑容的对着盛雪见道喜:“恭喜世子妃,您这是喜脉啊!” “你……你是说我有了?!”突然一个喜讯甚至把盛雪见给砸蒙了,她不知道自己竟然有了。 司徒紫苏一脸过来人的样子解释道:“你从前不爱吃酸,现在却一连吃了这么多青梅,我猜你就是有喜了。还愣着干什么?红梅,快回去报喜啊!” 红梅连连点头:“奴婢这就回去告诉王妃!” 盛雪见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我有喜了!我有了孩子了!” “是是是!你可别激动!”司徒紫苏看着盛雪见竟然高兴的跳了起来,也是吓了一跳。 司徒紫苏当然不知道盛雪见此刻是有多么的高兴。这些日子为了扳倒丞相,她思虑慎重,时常犯困,还以为是精神不济。两世为人她却没有想过可以做母亲。 在晋王府呆了没多久,恭亲王妃就亲自过府来把人给接走了。 “母亲,孩子还不足月,您不必这么紧张的。”盛雪见看着王妃比自己还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安慰她。 “怎么能不紧张?这个时候正是最要紧的时候!”王妃立刻反驳了盛雪见的话,恨不得盛雪见从今天起就躺在床上不要下地了才好。 王妃安顿了盛雪见。想了想还是派个人把消息送到了宫里,这时候皇上正在太后的宫里,品尝最新鲜的青梅酒,皇后领着后宫的妃嫔们陪在左右。 宫人一脸喜色的走了进来禀报:“启禀皇上。太后,恭王府的世子妃有喜了!” “雪见有喜了?”太后听了,脸上一喜:“没想到她的好消息来的这么快,来人,快把哀家的玉如意送过去。再送些滋补的药材!” “真没想到雪见有喜了,母后,臣妾也有些礼物,不如跟您的一块送去吧?”皇后听说了盛雪见有喜的消息,也是打心里高兴。 只是皇上脸上的表情却是淡淡的,甚至听到皇后说话之后,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林贵妃一直看着皇上,把这细微的变化都收在眼底。 当天恭亲王府变得热闹起来,很快盛雪见有喜的事情传遍了盛京的大街小巷。就连在家中足不出户很久的盛雪艳也听说了消息。 这一天,来恭亲王府送东西的人络绎不绝。白荷近水楼台先得月。早早的到了盛雪见的房里看她。 “你才来盛京的时候,还只是个孩子,没想到现在你都有孩子了,时间过得真快。”白荷拉着盛雪见的手,一面是高兴一面又是感伤。 红梅怕白荷的话惹了盛雪见感伤,连忙开口岔开了话头:“世子妃也出落的越来越美了,将来世子妃的孩子也一定倾国倾城。” 盛雪见被红梅的话给逗笑了:“也不知是男是女,怎么就倾国倾城?” “不管是男是女,都倾国倾城。”王妃从外头走了进来:“你这喜讯弄得整个盛京都有喜了一般,这会儿人人都在说这孩子会为天启带来祥瑞。” “怎么传的这么神乎其神了?”听到王妃提到的传言。盛雪见有些大感意外。 “你有喜的喜讯刚刚送进宫里,京华在北境大捷的喜报也正好到了宫里。两件事情并在了一块。人人都说我恭亲王府是天启的福星了。”王妃说的很是骄傲。 因为儿子跟媳妇儿都特别的长脸啊。 只是盛雪见听了王妃的话,却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这传言看似在称赞京华和她,可是这传言要是传进了皇上的耳朵里。那就无异于一道催命符了。 现在满屋子都是人,她又怀了孩子,一时之间还抽不出空去查这传言到底是谁散播出去的。 可惜事情正如盛雪见预料的那样,第二天传言闹的沸沸扬扬,早朝的时候,连大臣们都在议论此事。纷纷向恭亲王道喜。 皇上看着朝堂上风光无限的恭亲王,满脸铁青。 第二日盛雪见正想下床出去调查此事,没想到王妃就来了,还说这些日子要寸步不离的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这让盛雪见不由得头疼起来。 “母亲,其实您不必担心的,媳妇儿真的能照顾好自的!” “你们这些年纪轻轻的,都不懂得爱惜自己。该是喝汤的时候了,雪见别说话了,快来尝尝这汤。”王妃喜滋滋的又让人端了一碗汤上来。 盛雪见叹了口气,认命的接过了汤,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现在她肚子里的孩子为大,任何事情都可以抛到后头去。 “启禀王妃,宫里头的德妃娘娘也派人送东西过来了。”白梅走了进来禀告道。 “是谁跟着来的?”王妃问了句,白梅便回答:“是德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女官。” “我去瞧瞧。”王妃想着,总不能让人家把东西放着就把人打发走,想了想便去前厅见见。 盛雪见刚好把汤喝完,趁着这个空档,她赶紧吩咐红梅:“去让李掌柜查查,到底是谁散布的谣言,还有飞凤楼的事情,再去查查那些人是否安排妥当了。” 红梅点了点头,转身掀了帘子就打算出去,却没想到迎面撞上了盛雪艳,忍不住一惊:“六小姐?你怎么在这?” 盛雪艳提着一个食盒,有些畏畏缩缩的回答道:“今日父亲命我来探望姐姐,想着王府事忙,便没让通传,我就自己过来了。” 红梅皱了皱眉,也不知道六小姐在帘子外面站了多久,小姐跟她说的话,不知道有没有被六小姐听见。 再一看,方才王妃去前厅见人,把外间的阿花给带走了,难怪会让六小姐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盛雪见隐约听见了盛雪艳的声音,不由得问道:“是六小姐来了么?” 红梅想了想还有要事要办,便冲着盛雪**了个礼,匆匆出去了。 “姐姐,是我。”盛雪艳顿了顿神,掀开帘子走了进去:“爹爹让我来看看姐姐。”说完还把食盒放到了桌上。 “爹爹说你爱吃春芳斋的点心,便让我带了些过来。”盛雪艳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话也没有多说。 盛雪见淡淡点头:“有劳妹妹了。”对于这个盛雪艳,她始终觉得是个隐患。只不过目前看来危险不大,还是先解决眼前要紧的事情更为重要。 “你的诗书功课都学得如何了?”她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所以坐在了一起,实在是没有什么话可说。 盛雪见也只能干巴巴的问问她的功课,不过说到了功课,盛雪艳的确学的十分刻苦,进步很快。 到底也是盛元连的女儿,自从盛雪见嫁人之后,盛元连偶尔也会允许盛雪艳参加一些贵女的集会。 因为有了盛雪见的光环笼罩,那些贵女不由得对盛雪艳友好了几分,再加上盛雪艳本来就生的娇媚,到底也俘获了几位青年公子的心。 只是那些青年才俊和端木京华比起来实在是差的太远。盛雪艳不想输给盛雪见,凭什么她就可以嫁给天之骄子呢? 所以盛雪艳没有对任何人动心,她始终想着超过盛雪见。 既然盛雪见嫁给了一个世子,那她怎么着也应该嫁给一个皇子才对!(未完待续。) 187、盯梢(字数4000+) 盛雪见还不知道盛雪艳有这么大的野心,自从嫁到了恭亲王府之后,她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来盯着盛雪艳。 因为怀孕的缘故,盛雪见很快觉得有些犯困。盛雪艳察言观色,也没有多留,这时候王妃也过来了,她便乖乖的起身告辞。 只不过盛雪艳出门之后,没有直接回兰园,而是直接去了飞凤楼。现在的飞凤楼已经被查封了,早就没了之前的盛况。但是盛雪艳在意的并不是这件事。 之前她在贵女们的聚会上隐约听说了飞凤楼和礼部尚书夫人的事情。但是因为那个时候这件事跟她没有多大的关系,所以也就没有关心。 可是方才她在门外,分明听见了盛雪见提到了飞凤楼的事情。难道说飞凤楼跟盛雪见有什么关系吗? 之前盛雪见还没有嫁人的时候,盛雪艳只知道她非常喜欢飞凤楼的佳肴,尝尝命人去买回来,这飞凤楼的厨子都快成了她们家的厨子了。 只不过盛雪艳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飞凤楼会不会就是盛雪见开设的呢? 这么想着,她竟然不由自主的靠近了飞凤楼,看守飞凤楼的官差立刻上前来喝止盛雪艳:“官府办案重地,你快走开!” 盛雪艳后退几步,并没有恼火,反而是冲着那位官差笑了笑,明艳的笑容到让那位官差晃了神,忍不住软了语气:“小姑娘,快回家去,这里不是玩闹的地方。” “听说这飞凤楼以前热闹的很,大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盛雪艳非但没有走开,反而跟官差套起了近乎。 那官差整日看守飞凤楼实在是无聊的很,现在突然有个小娘子来跟他聊天,而且长得还不错,便来了兴致,就跟盛雪艳说起了最近的案子。 盛雪艳听得很仔细。好久之后,她在心中理了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吏部尚书夫人在飞凤楼一掷千金扯出了贪墨案。 而这位礼部尚书夫人又想买下飞凤楼,找丞相府的管家合买。差点把丞相也拖下了水。 可是盛雪艳之前明明在王府听见盛雪见说要安顿飞凤楼的人。莫非这飞凤楼的主人其实是盛雪见? 礼部尚书被拉下来,其实是盛雪见在做幕后推手? 这个想法刚从脑子里蹦出来的时候,盛雪艳自己就吓了一身冷汗。 她这一年有机会出入贵女的圈子,对朝中的局势可以说是略知一二了,早就知道恭亲王府和晋王府走得很近。没想到盛雪见这么早就开始谋动了。 盛雪艳毕竟是盛元连的亲生女儿。她的脑子也不笨,如果把盛雪见这么幕后推手推到了台面上来,事情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呢? 人人都说皇上疑心很重,最讨厌党争。盛雪见此举无异于触犯了皇上的逆鳞。想到了这里,盛雪艳就开心的笑了。 盛雪见,原来你还是让我抓到了把柄不是么? 又跟看守飞凤楼的官差打听了些消息,盛雪艳才满足的回兰园去了。 而这时候,红梅也带回了李掌柜的消息。 “世子妃,李掌柜说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那谣言是从宫里头传出来的。只是宫里的麻雀实在是有限,所以……” “我知道了。”盛雪见一听见是宫里传出来的。心中就知道这件事已经无法挽回了。既然是宫里传出来。那么皇上肯定是知道了。 “这些天来送赏赐和送礼的人里,有没有皇上的?”盛雪见想了想,还是多问了一句。 白梅翻出册子来细细查过之后,又说道:“并没有皇上的。” 盛雪见轻轻叹了口气,皇上果然是介怀了。她有些心累的捏了捏眉间,到底还是棋差一招。 这散播谣言的人,不用想也能猜到是林贵妃,这一次的确是她赢了。 只是让盛雪见没想到的是,糟心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 “小姐!不好了!少爷出事了!”阿花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不由分说的回禀道。 “雪晗?”盛雪见一听见少爷就立刻慌张起来。亲人是她的软肋:“你快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少爷在宫里昏了过去,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德妃娘娘已经请了太医了。德妃娘娘的贴身女官来了。说请您进宫瞧瞧。”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准备车马!”想到了弟弟,盛雪见就有些六神无主了,更何况还听见滴滴滴昏迷的消息。 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入宫,等盛雪见到了德妃宫里的时候,盛雪晗还躺在床上。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以为年迈的太医正不紧不慢的给弟弟把脉。盛雪见一看这情形立刻着急了,转身就问一旁的德妃:“我弟弟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请白神医?” 因为最亲的弟弟昏了过去,盛雪见已经急的忘了口气。德妃本来有些歉疚,可是听着盛雪见质问的口气,她就不高兴了。 毕竟她可是皇上的妃子,如今还帮着皇后协理六宫,谁对她不是尊敬的俯首行礼。这个盛雪见虽然帮了她不少忙,但是这么趾高气昂,实在不像话。 “你看不见么,晕过去了。”德妃淡声回答。 盛雪见听着德妃的声音,心里立刻就冷了。 她不管不顾的推开了老迈的太医,抱起了床上的弟弟:“德妃娘娘打扰了,臣妇这就带着弟弟回去!” 德妃看到盛雪见这幅模样,立刻觉得有些不对,她和盛雪见向来和气,这一下子闹了矛盾,总觉得不好,便缓和了脸色解释。 “你这是做什么,不是本宫不请太医,只是所有的太医都被叫去了养心殿,只剩下张太医了。你弟弟是昨夜踢了被子,染了风寒,这才晕过去的,不要紧的。” 虽然德妃努力的解释了,可是这话听在盛雪见的耳朵里更加不是滋味了。什么叫做不要紧?人都晕过去了,还能叫做不要紧么? “多谢德妃娘娘体恤,既然宫中没有太医。臣妇自当为弟弟另请高明,这段时日谢谢德妃娘娘照料了。” 盛雪见看着那个老太医把了半天的脉去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本身就急的不得了,只想赶紧出宫找大夫诊治。 德妃娘娘只怕再耽搁下去。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便也没有多说,让盛雪见就这么大人带走了。 盛雪见直接把人带回了兰园,立刻让红梅把全城的大夫请过来给盛雪晗瞧病。 只是大夫的话却把盛雪见吓得不轻。 “世子妃,小公子不是偶感风寒。而是毒发。”所有的大夫得出了一致的结论,盛雪见不敢相信。 “怎么会是中毒?” “小公子是被人长期灌入了毒药,只是每次的剂量比较小,身体会越来越虚弱,平常是看不出来的。只是这次不小心下重了,才会昏厥的。”大夫又跟盛雪见解释了一遍。 “你是说他中了慢性的毒药?这药是什么时候下的,可以查出来吗?”盛雪见心中寒凉,能长期下毒,一定是雪晗身边的人,但是雪晗太小。入宫后,一直是五皇子的奶嬷嬷一起照顾的。 “大约是二十几天前的事情吧。这种毒如果剂量小,日渐久了就会慢慢上瘾,一旦停药,会让人焦躁甚至失心疯,若果剂量过重,会要了性命。” 大夫的话让盛雪见犹如晴天霹雳,会令人上瘾的药,难道是想要控制雪晗,进而控制她吗? 联想到德妃方才在宫中的口气。盛雪见倒吸一口凉气。一直以为德妃是个很好的同盟,可是她差点忘了,德妃现在也有一个儿子,战衣侯府的嫡女刚刚和大将军府的嫡子成亲! 五皇子的势力也在悄然的成长。她怎么这么的糊涂,竟然把雪晗放在了德妃的身边,这不是主动把自己的弱点送给德妃么! 盛雪见心里,除了悔不当初还是悔不当初。 她只想着让雪晗避开盛雪艳,没想到跳进了更大的狼窝。 “世子妃,还好小公子中毒不久。这毒能解,只是小公子要吃些苦头了。”大夫说了句。盛雪见疲惫的点了点头:“还请大夫开个方子吧。” 阿花领着大夫们出去了,红梅却忧虑的看着盛雪见问道:“世子妃,德妃娘娘是想拿小公子要挟您吗?” “我不会让她得逞的!”盛雪见的眼中迸发恨意,德妃这一手,她是一定要以牙还牙的! 宫中的德妃其实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她紧紧以为盛雪晗只是染了风寒而已,直到宫女来禀报,说一直伺候照料盛雪晗的宫女服毒自尽了,德妃才惊觉不对。 可是紧接着盛元连就上了一道奏折,说盛雪晗中毒了。德妃这时候想要彻查,却发现最重要的人证已经死了。 皇上治了德妃一个御下不严的罪名,罚俸一年禁足三个月。这件事才算最终平息了过去。盛雪晗回了兰园,再不必入宫做五皇子的伴读了。 这消息传入了后宫,林贵妃听说了,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也不枉她布局了这么久,总算是拆散了德妃和盛雪见。 至此盛雪见在后宫少了德妃这个强大的耳目,而德妃也少了盛雪见这样的智囊。 礼部尚书的事情落幕之后,端木京华在边关也不断传来了好消息,原先被南宫神奇夺走的三座城池也很快的收回。朝堂上文武百官都在盛赞端木京华的能耐。 不高兴的只有皇上,还有恭亲王。 从宫里回来,恭亲王就一脸忧色,一家人用饭的时候,王妃不悦道:“你儿子打了这么大的胜仗,你居然不高兴?” “南宫神奇凤冠亲王的名声不是吹嘘的,他的实力不在京华之下,节节败退不是他的作风。”恭亲王这是担心有诈。 王妃也不是那种骄傲自满的人,听到王爷这么说,也认真思虑起来。 盛雪见想了想,问道:“先前边关的将士们因为粮草欠缺,拿不动武器这才败退。现在粮草充足,大家都有了力气,所以也一鼓作气了呢?” 在心底,盛雪见还是觉得自家相公是无人匹敌的。 “对啊!这也是有可能的。”王妃就像是一棵墙头草,哪里来风哪里倒。 “你们真是妇人之见,不和你们说。”王爷见自己的话竟然没有人搭理,顿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可是王爷的话到底还是进了盛雪见的心里,万一南宫神奇真的使诈该怎么办?这时候她真的恨不得飞到北境去,告诉端木京华,多加小心。 可是盛雪见还没有来得及担心端木京华,一个大麻烦又摆到了她的面前。 自从和德妃断了往来之后,宫中的麻雀数量又不多,很多消息盛雪见总是后知后觉,无奈之下,盛雪见不得不启用万花录。 这一天王妃好不容易答应了盛雪见,让她可以外出走走了。 “软毡子带了吗?薄被也带一点!”王妃站在门口,忍不住的嘱咐。 盛雪见有些哭笑不得的回答道:“母亲,我只是去逛个街,不是远游。” “那不行,你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了,真的不用让我陪着你去?”王妃的眼中带着期待。 盛雪见赶紧摇了摇头:“真的不用了。” 红梅笑着扶着盛雪见上了车,盛雪见走得很快,生怕王妃改变了主意。 马车离开了王府,到了西市的闹处。红梅掀开了帘子问盛雪见:“世子妃,您还没说到底要去哪里呢?” “去大同布庄。”盛雪见说了个名字。 红梅转头跟车夫说了,白梅有些奇怪:“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大同布庄,难道那里的布特别好?” 等到了大同布庄,白梅仔细的打量,却发现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盛雪见下了马车就吩咐道:“你们在店门外守着,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 到了这个时候,白梅才明白,原来小姐不是来买布,而是有事情要办的。 大同布庄的掌柜的一见有人来了,立刻迎了上来:“这位夫人,您要买什么布料?” 盛雪见直截了当的亮出了手里的玉牌:“司花史现在何处?” 掌柜的脸色立刻严肃起来,掀开了内室的帘子:“主上,请随小的来。”(未完待续。) 188、打脸(字数4000+) 四年前盛雪见初到盛京的时候,各方势力都曾派人跟踪盛雪见的行踪。后来盛雪见嫁入王府之后,端木京华就给盛雪见配备了暗卫。 自此那些暗中跟踪的人也被暗卫给赶走了。只是没想到今天盛雪见出来,还是被人悄悄的跟踪了。 因为这个跟踪的人实在太陌生,就连暗卫也没有看出来。 距离大同布庄不远处的包子铺,一个穿着破烂的黄毛丫头眼看着盛雪见进了大同布庄,掉头就朝着另外的方向跑了。 这小丫头马不停蹄的就朝着兰园跑去,十分娴熟的钻过了兰园后院的狗洞,猫着腰躲到了假山的后头,然后开始学起了猫叫。 隔了好一会儿,盛雪艳出现在了假山的后面。那黄毛丫头立刻像是见了亲人一样,立刻跪在了地上:“小姐!” 盛雪艳笑眯眯的把人扶了起来:“辛苦你了!” 盛雪见至少教会了她一件事情,那就是一定要养一个自己的心腹,金钱能收买的人,一定会被别人的金钱给收买。 这个黄毛丫头就是盛雪艳的心腹。 “小姐,你让我盯着的人,她今天跑去了大同布庄。” “大同布庄?那是个什么地方?”盛雪艳很少出门,就算是可以出门,也是跟着贵女们去那些盛京有名的地方。 “这大同布庄在盛京并不算显眼,小姐夫人们很少去那里买布,那里的顾客都是些年轻的丫头。” 说起来这黄毛丫头也算是盛京乞丐帮里一个小人物了。 丐帮广布天下,盛京的丐帮更有着它的体系,市井的流言消息,丐帮的人最清楚。这黄毛丫头知道的事情,非常的多。 盛雪艳微微皱了皱眉头,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盛雪见要去大同布庄,但是这好歹是个有用的消息。 她从身上解下了一个香囊递给黄毛丫头:“这里面有五两银子,你拿去给你哥哥看病。” “多谢小姐!小姐的大恩大德,丫头没齿难忘!”黄毛丫头接过银两。眼睛里已经泛着水光。 “好了,快回去给你哥哥抓药!” “是!” 盛雪艳看着黄毛离去,心中盘算。盛雪见虽然已经嫁人了,可是兰园里都是她的人。自己没有得用的人。 那天也是凑巧,看到黄毛在卖身救哥哥,自己想了办法支开了教养嬷嬷和丫头,这才收了黄毛。 “六小姐,您去哪儿了?奴婢到处找您!”身后传来教养嬷嬷的声音。盛雪艳回过神来,赶紧应声。 “嬷嬷我在这儿,出了什么事吗?” “倒不是出了什么事,只是战衣侯府的三小姐过生日,送了帖子过来了。”教养嬷嬷走了过来。 盛雪艳接过帖子,打开一看,顺口问道:“三小姐和惠王府的徐侧妃是亲姐妹?” “可不是。听说三小姐的生日,徐侧妃正好也会回来。”教养嬷嬷顺口就多说了一句。 “哦!”盛雪艳淡淡应了一声。 不知道徐侧妃回来,那位风度翩翩的惠王殿下是不是也会来呢? 一个月前,皇上带着众人在城门送别端木京华的大军时。盛雪艳隔着遥远的人群,一眼就看到了城楼上的惠王。只是惠王的眼神从来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过。 如果她拿着盛雪见的秘密去见惠王,能不能有幸嫁入惠王府? 盛雪艳想到了这里,握着帖子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天快黑的时候,盛雪见才从大同布庄里走了出来,红梅和白梅见到她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世子妃,你去了好久,我跟红梅担心死了。”白梅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其实都是对盛雪见的关心。 盛雪见点了点头:“我们也该回去了。免得母亲担心了。” 红梅扶着盛雪见上了马车,一行人出来一趟,什么都没有买就回去了。 不过盛雪见这一次的收获却不小,大同布庄是宫中的花朵们汇报消息的地方。这里的司花史负责整理汇总消息。 她刚才见了司花史,最近宫里发生的事情在知道了很多。 这几天为了安胎,她已经好久没有入宫了,没想到后宫的形势又回到了几年前的样子,皇后突然又受到了冷落,德妃因为上次盛雪晗中毒一事暂时萎靡。宫中林贵妃的气焰又上来了。 “砰!”盛雪见正在专心思虑,突然马车剧烈的左右晃荡了几下,只听见外面车夫高喊着:“惊马了!惊马了!” 盛雪见没有留神,正想伸手去抓住些什么,可是虚空里什么都没有抓到,竟然直接从大大的马车窗户里甩了出去。 红梅一回头就看到世子妃整个人被甩了出去,吓得面如土色,忍不住惊叫了一声:“世子妃!” 这一跤要是真的摔了下去,盛雪见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怕双双保不住了! “嗖嗖嗖!”闹市中传来几声破空的声音。 盛雪见紧闭着眼睛,她尽力护着自己的肚子,准备承受疼痛,她不相信,老天爷已经让她走到了这个份儿上了,会夺走她的孩子。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反而落入了一个怀抱。 红梅都吓傻了,之间一个黑影从闹市中飞了出来,看看接住了盛雪见,然后缓缓落了下来。 直到整个人落了地,盛雪见才敢睁开眼睛,入目的一张脸却十分熟悉,竟然是惠王! “怎么是你?”盛雪见腾地一下从他的怀里站了起来,当街和惠王搂抱在一起,这要是传出去,真是要把人的大牙都给笑掉了。 皇甫决明原本正常的脸色变得冷冽:“如果不是我,今日你只怕一尸两命了!” 今日他本在太白楼上和新任的礼部尚书说事情忽然就听到了楼下有人惊叫。他一转头认出了这竟然是恭亲王府的车驾,随后就看到盛雪见从马车里甩了出来。 他没有片刻的犹豫就施展轻功从楼上飞了出去,堪堪把她接住。 看着盛雪见十分害怕的窝在自己的怀里,那一刻皇甫决明就更加确定,他要这个女人! 可是盛雪见睁开眼睛的反应,令他十分不高兴。 “今日之事多谢惠王殿下,恭亲王府定当厚礼相谢,只是大庭广众还望彼此自重。”一看救自己的人是惠王。盛雪见一点好感都没有了。 疏淡的说了几句场面话,便由着红梅扶着,回了马车。车夫把那惊马制服,马车又继续前行。 皇甫决明冷着脸色。站在闹市中看着盛雪见的车马走远。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以至于闹市中的百姓们都没有看清楚。 但是距离马车不远的茶馆里,林半夏却看得清清楚楚。 盛雪见的车马并非是普通的惊马,而是林半夏刻意安排的一场好戏。她嫉妒为什么盛雪见刚刚怀上孩子,就成了天下人的喜讯。 为什么她生了个郡主。竟然没有人问津。 反正端木京华不在盛京,她对盛雪见动手自然无需顾及,于是才有了刚刚那一出惊马。 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突然从天而降拯救了盛雪见的人,居然是皇甫决明! 更加令林半夏震惊的是,她刚才分明在皇甫决明的眼睛里,看到了,爱慕! 皇甫决明竟然爱慕盛雪见!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事情! 怎么可以!他怎么能爱慕盛雪见!盛雪见可是他的敌人啊!可是那样的眼神,根本就骗不了人! 盛雪见心烦意乱的回到了王府,红梅立刻让车夫仔细检查惊马。才发现马的屁股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戳了一个血洞。 “这件事情千万不可让王妃知道了。你们都把嘴巴管好了。”盛雪见的眼神暗了暗,却没有忘记仔细嘱咐今天出来的几个丫头。 原本盛雪见还头疼如何偿还皇甫决明这份恩情,毕竟是救命之恩。可是看到马屁股上那个血洞的时候,盛雪见就已经明白过来了。这是一个局,根本就不是救命之恩。 皇甫决明一脸沉郁的从太白楼回来,看着门口的管家,顺口就问了一句:“王妃呢?” “王妃有事出去了?”管家立刻回答。 “她什么时候有闲心思出门了?”皇甫决明略微有些惊讶,印象里林半夏不怎么喜欢独自出门的。 “王爷都有闲心思英雄救美了,我怎么就不能出去了?”身后传来林半夏凉凉的声音,皇甫决明有些不悦的回头。 “你当时也在?” 显然消息并不会传的那么快。更何况那件事是一瞬间发生的,照例说没有几个人注意到,为什么正好被林半夏看见? 皇甫决明的心中立刻有了一个猜想:“该不会她的车马是你动了手脚?” “就是我动了手脚又如何?我竟然不知道原来你对她还有想法,你别忘了。她是端木京华的世子妃!”林半夏冷冷的瞪着皇甫决明。 “是有如何?”皇甫决明嗤笑了一声,率先抬脚踏进了门里。 “皇甫决明,你这是痴心妄想!”林半夏怒不可遏的吼了一句。 本来听了母妃的话之后,皇甫决明本打算跟林半夏好好过日子的,可是林半夏的态度实在是让他喜欢不起来,所以和睦度日。还真是他皇甫决明一厢情愿了。 林半夏今日一计不成,心情本来不爽,脚步不由得加快,竟然越过了皇甫决明,径直朝着自己院子去了。 一旁跟着的丫头忍不住劝了一句:“王妃,您和王爷何苦这般针锋相对呢?” 林半夏苦笑:“难道是我愿意的吗?事情是因我而起的吗?” 她现在只觉得自己是瞎了眼。 晚上,皇甫决明本来是打算去林半夏房里的,可是想了想白日的事情,便也生气,掉头朝着徐侧妃的院子就去了。 他进门的时候,一阵香气扑鼻,原来是土匪鸭的香气,这徐侧妃自从没了孩子闹腾之后,便乖巧了许多。日日会做些新鲜的菜式,皇甫决明更乐意到她这儿来。 “王爷来了,妾身有失远迎,还望王爷赎罪!”徐侧妃娉娉婷婷的行礼,小产了的身子却也不是婀娜。 皇甫决明捉过了徐侧妃的手放到了胸口贴着:“爱妃辛苦了,今天又弄了什么新鲜的菜式?” “今天是土匪鸭,上次王爷尝过的,娘家又送了只来,妾身就做了。”徐侧妃露出一个笑容。 皇甫决明一听就皱了眉头:“怎么厨房没有新鲜的鸭子?” 说到这里,徐侧妃的眼圈就红了:“王妃说……算了,没什么。” 这话中有话,皇甫决明却没有放过:“王妃到底怎么了?你说出来,本王给你做主。” “真的没什么,妾身知道王妃这么做都是有她的原因的。”徐侧妃继续隐忍的模样,皇甫决明反倒忍不住了。 “是不是她又想着法子为难你了?”面对柔柔弱弱的徐侧妃,是个男人都会升起一种保护的**,皇甫决明更加不会例外。 “没有,王妃只说现在天启内忧外患,我们王府也该节省些。”徐侧妃越是处处维护林半夏,皇甫决明就越是生气。 “是么?”皇甫决明的眼色冷了。扶着徐侧妃到饭桌前坐下:“节省的连只鸭子都吃不起了?” 徐侧妃没有说话,只是娴熟的替他片鸭,不经意的露出一节白皙的小臂来,淡淡的体香萦绕在皇甫决明的鼻尖,让他忍不住情动起来。 这顿饭吃的自然不太安生,那土匪鸭还没有吃上几片,皇甫决明就抱着徐侧妃上了床榻。 被翻红浪自不多说。 情诗之后,徐侧妃半倚在皇甫决明的身上:“王爷,明日是妾身妹妹的生辰,妾身已经跟王妃求了回去。王爷明日有事吗?” 徐侧妃心里清楚战衣侯府近来跟王爷的关系有些紧张,她是想借此机会再拉拢娘家和王爷的关系,毕竟娘家才是她的撑腰。 皇甫决明的脑海里浮现了母妃说的话,可是怀中的温香软玉让他有些昏头。不过是去一趟战衣侯府,正好也试探侯爷的态度。 若真是战衣侯不识好歹,这温香软玉也不是独一无二。想到这里,皇甫决明的眼神不由得清明了些。 “明日本王陪你回去。” 这一夜好眠,除了林半夏。 次日一早,徐侧妃就早早的起来,伺候着皇甫决明更衣。还温柔的送他到大门口。 两人在回廊上正好遇见了林半夏,徐侧妃立刻停下脚步,对着林半夏行礼,那恭敬害怕的样子,让人看着都心疼。 皇甫决明自然都收在了眼里。 “徐侧妃,你刚刚小产,身子弱,没事就不必去给王妃请安了。” 这句话就像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林半夏脸上。(未完待续。) 189、交易(字数4000+) 林半夏的脸色顿时气得煞白。她浑身微颤的看着皇甫决明,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徐侧妃这个时候还适时的往皇甫决明的身后躲了躲,这个动作反而令皇甫决明觉得被依靠了,当下反手搂住徐侧妃,亲昵道:“咱们走吧。” “是。”徐侧妃立刻笑颜如花,两人就这么经过了林半夏,就像她是空气一样。 这府里的下人多半是皇甫决明的下人,惯会看王爷的脸色伺候人的。这惠王府的女主人到底是谁,当真是难说了。 因为皇甫决明执意要气一气林半夏,所以对徐侧妃就越好。本来皇甫决明只是打算把徐侧妃送回战衣侯府,现在他改主意了。 两人现在城里的太白楼上用了早饭,然后皇甫决明又带着她在城里转悠了好大一圈。 整个盛京的人都知道惠王一大早陪着侧妃逛了整个盛京城的事情。这是连王妃都没有享受过的待遇。 日近中午的时候,惠王府的马车就到了战衣侯府。 战衣侯府的三小姐和徐侧妃是一母同胞,所以她也是庶女,但因为徐侧妃回来给她过生日,所以她的生辰宴倒像是嫡女一样,备受瞩目了。 “慢点!”在战衣侯府的门口,皇甫决明对徐侧妃可以说的上是极尽温柔,给足了徐侧妃面子。 徐侧妃心中大喜,她也是想给娘家看看,她一个庶女在王府过得是如何荣华的日子。 三小姐的生辰宴把盛京的贵女都请了个遍。只是来不来端看她的人缘了。 不一会儿又来了几辆马车,皇甫决明一抬头就看到了兰园的马车,顿时心中疑惑起来。 盛雪见不是已经嫁到了恭亲王府了吗?就算她今天来。也该乘坐恭亲王府的马车不是吗? 正在他思虑的时候,车上下来一位身着粉色衬裙的女子,她带着白色的面纱,看不真切她的样子。 隔着面纱,她露出了眉眼,只是那眉眼像极了盛雪见。若不是差了几分神韵,皇甫决明差点要以为那是盛雪见了。 “那是谁家的小姐?”徐侧妃也注意到了她。正好三小姐出门相迎,徐侧妃便问了起来。 “那是新任吏部尚书盛大人家的女儿,二小姐盛雪艳。”三小姐顺着姐姐的目光也看到了盛雪艳。还冲她摇了摇手。 “怎么从前没有听说过她?”皇甫决明突然问了一句。 三小姐受宠若惊的解释:“她是盛大人家的庶女,听说是世子妃及笄的时候,才回到盛家的。” 这个时候,盛雪艳看到了三小姐的招呼。已经娉娉婷婷的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 她今日做足的准备。来之前的晚上还特意求了父亲,穿上了最好的衣裳,她用力模仿盛雪见的着装打扮,此刻一身清丽甚是脱俗。 没想到刚下马车就看到了她的心上人,惠王殿下。 她出生以来,从未有过的紧张,竟然是朝着那个男人走过去的时刻。 皇甫决明看着那个小女子走过来,也有些晃神。隐约以为是盛雪见来了。 “臣女盛雪艳见过惠王殿下,徐侧妃。三小姐。”现在盛雪艳十分感激那位教导她礼仪的教养嬷嬷,要是数月以前的她,一定狼狈不堪,哪像现在这样落落大方? “免礼。”皇甫决明竟伸手把半跪的盛雪艳扶了起来。 徐侧妃见到这一幕,忍不住微微皱眉,莫非王爷是对这个小丫头上心了? 可是她是盛雪见的妹妹,盛雪见和恭亲王府可是晋王的助力,这小丫头进了门岂不成了晋王的细作? 徐侧妃正疑惑,皇甫决明的手在触碰到盛雪艳衣袖的刹那就收了回来,他才惊觉自己一直把盛雪艳当成了盛雪见! 盛雪艳更是受宠若惊,她原以为能够靠近他仔细看他,已经是一种奢求了,却没有想到,还能够得到他青睐! 她越来越觉得今日一行,收获一定不浅! 徐侧妃给三小姐使了个眼色,三小姐也是在战衣侯府的争斗中长大的,自然明白徐侧妃的意思。 “在这里站着干什么,快请进,嬷嬷,领盛家二小姐去偏厅。”很快三小姐招来一个嬷嬷把盛雪艳支开。 盛雪艳瞬间也看明白了这里面的弯弯绕,不过她不心急,冲着他点点头就干脆的跟着嬷嬷走了,倒把徐侧妃看糊涂了,难道是她多心了吗? “我们也走吧?”盛雪艳一走,徐侧妃亲昵的挽着皇甫决明的手臂,温声软语。 “好。”进了门之后,女眷们暂时都被请到了偏厅,皇甫决明被闻讯赶来的战衣侯截了胡,再说他也不便去女眷的偏厅,就跟着战衣侯去了书房喝茶。 三小姐挽着徐侧妃朝着偏厅走去,满心欢喜:“姐,你真是给我长脸,没想到我的生日,你能把惠王殿下给拉过来。” “以后我会更加风光,只要爹爹不糊涂,将来我坐上王妃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徐侧妃的眼眸中透露出野心来。 “姐,那林半夏有没有再欺负你?”三小姐一边领着徐侧妃走,一边问起她家中的事情来,那表情看似纯洁天真,实则还有着自己的盘算。 “有王爷在,她怎么敢!”说这句话的时候,徐侧妃满脸的得意。两人正好走到了偏厅的门口,就看见众女围着盛雪艳有说有笑的。 此刻盛雪艳就像是一颗明珠,其他的女子都成了砂砾。 徐侧妃微不可查的皱眉:“她在你们这些小姑娘的圈子里这么讨喜?” “她性子讨喜,又忍让大度。所以大家都爱和她说话。说起来她虽然比她姐姐差得远,可是文思才学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也算拔尖。”三小姐解释,只是语气有些微酸。 徐侧妃一眼望过去。虽然今日她把王爷拉过来撑门面,可是来的这些都是庶女,就算有一两个嫡女,也是小门小户的嫡女。 微微叹了口气,出身这样的事情,竟然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越过去的。 盛雪艳一扭头就看到了徐侧妃和三小姐,停了说话。就从人群中走向她们。 其他的女子也看见了,就跟在盛雪艳的后头过来行礼。 “免礼,今日是本妃妹妹的生辰。各位只管尽兴就好。”徐侧妃也拿出一个王妃的派头来,对着众人说话。 盛雪艳表面恭敬的听着,心里头却暗暗的冷笑。 不过是一个侧妃而已,就这么大的架子。看来盛京街头巷尾的传言是不错的。惠王的确是当今天启。最为尊贵的皇子。 盛雪艳被关在兰园太久,所涉猎的交际圈子也不过是一圈时常关在家中的庶女,她的见识浅也是情有可原。 所以她更加不知道,这街头巷尾传说皇甫决明最为尊贵的传言是盛雪见叫人散布的。 战衣侯府三小姐的生辰宴刚开始的时候,李掌柜已经把消息送进了恭亲王府。 彼时,盛雪见正坐在窗前,绣着肚兜。人怀了孩子之后,看见什么都是可爱的。她手拿针线,细心的绣着花。 从前她是不爱弄这些的。现在这些都变成了她的兴趣。 她希望孩子将来穿的每件衣服,都出自她自己的手。 红梅抱着一箩筐的针线过来,那上头还放着好些个花样子。 “世子妃,今天惠王竟然去了战衣侯府,听说今天早上还带着徐侧妃逛了整个盛京城,真是稀奇!” 盛雪见抬头,从红梅手里的箩筐里拿过剪子剪了线头,漫不经心的开口:“他这是想试探战衣侯罢了。说来也有气气林半夏的意思吧。” “小姐,你是惠王肚子里的蛔虫不成?他想什么你都知道?”阿花有些感叹,开口竟无意失了分寸。 “住口,惠王跟我有什么关系?”盛雪见听着阿花的话就觉得别扭,蹙眉呵斥了阿花。 “小姐恕罪,是阿花错了。”阿花最大的有点,就是勇敢的承认错误。 “听说二小姐也去了战衣侯府。”红梅为了转移气氛,便挑了个别的话头。 “她倒是在庶女的圈子里混开了。”盛雪见停了手里的活,沉思起来。 “这些日子,盛雪艳还有什么动作?” “二小姐的学习颇为用功,除了已经在庶女的圈子里混开,和战衣侯府三小姐的关系尤其的好,她的文思才学也在这拨人里算是拔尖的。”红梅一五一十的说着。 “今天二小姐会不会遇见惠王啊?”阿花又天马行空的问了句。 “说起来她也快及笄了,是时候说个人家了。”盛雪见冷不丁来了这句话。她总觉得把盛雪艳放在盛京会是个潜在的威胁,还不如早早远嫁,也眼不见为净。 只是盛雪见没有料到的是,危机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战衣侯府,侯爷还是很给三小姐面子,请来了四戏班子来唱戏,花厅的左右分坐着男宾和女眷。 盛雪艳的心思完全不在戏台子上,她全部的心神都被皇甫决明吸引了去。 “你看惠王殿下是不是偷看我呢!”盛雪艳身旁一个庶女喜不自胜的说道。 而她旁边穿黄衣的庶女毫不客气的揭穿:“他才不是看你,他分明是在看雪艳,雪艳,你看惠王殿下又看你了!” 盛雪艳满面娇羞,嘴上却说着否认的话:“你莫要胡说,惠王殿下身边有徐侧妃陪着,他谁也看不上。” 可是她心底隐隐是期盼的,她今日是所有的女孩子里最出挑的,或许他的眼光就是落在了她的身上呢? 戏台子上的戏唱到了第二折,盛雪艳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今日的机会十分难得,她不能轻易的放弃了,要想办法和惠王套上关系,她飞黄腾达就在今天了! 想到这里,盛雪艳等到惠王再次投来目光的时候,起身朝着后面走去,只是一条帕子却落在了地上。 她在赌。 皇甫决明不知道为什么,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朝着盛雪艳的方向看去,因为一道面纱遮住了她的脸,她的眼睛和眉宇跟盛雪见有八分相似。 每每看着她,皇甫决明就会以为自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看着盛雪见。 只是画虎难画骨,她终究不是盛雪见。 皇甫决明心中微微叹息,正要移开目光的时候,就看到她起身朝着后面走去,还丢下了帕子。 一个冲动在皇甫决明的心中成型,很快就变成了行动。 他随后跟着起身,徐侧妃有些奇怪的望着他:“王爷这是要去哪儿?” “本王去去就回,你在这等本王。” 徐侧妃嫣然一笑:“妾身知道了。” 男人不喜欢被女人管束着,徐侧妃只是答应了一句,便没有纠缠。只是等皇甫决明刚刚出去的时候,她立刻叫来嬷嬷悄悄的跟了出去。 皇甫决明趁着整理袍子的时候,悄悄的捡起了地上的帕子,他一出门就看到了盛雪艳站在回廊上,似乎是在等人。 他忽然会明白过来,那丢下的手帕不过是刻意为之。 盛雪艳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她也没想到皇甫决明会这么快就出来。 直到他已经走到了跟前,她还觉得实在是不太真实。 “把面纱摘下。”他清冷的声音就像魔咒一样,盛雪艳乖乖的摘下了面纱,也在一瞬间看到了皇甫决明脸上失望的表情。 盛雪艳的脸露出来的瞬间,皇甫决明就失望了,跟盛雪见大不一样的脸,她跟盛雪见的气质实在是相差太多了。 声音立刻变得更加冷冽:“你把我引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盛雪艳深吸了一口气,拢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这样她才不会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我想和王爷做个交易。如果王爷能护我一世安好,我便助王爷登九五之位!” “嗤!”她鼓起了今生莫大的勇气,只不过换来他一声嗤笑。 “盛雪艳,你比起你姐姐,相差实在太远,她都不敢说这样的大话,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 皇甫决明只觉得失望透顶,转身就要走。 “那如果我手里有我姐姐的把柄呢?王爷真的不打算考虑?” 这句话让皇甫决明立刻回了头。 “你说什么?”(未完待续……) 190、阴谋(字数4000+)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王爷你还没有答应我的条件,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盛雪艳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凭什么相信你?”皇甫决明微眯起眼睛,透露着危险的光芒来。 “就凭我是她的妹妹,我可以随意出入她的卧房,听到那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盛雪艳昂起了头。 殊不知这一幕都被暗处的嬷嬷看了个齐全。 “本王不介意多一房妾侍,但也不介意多一条人命。”皇甫决明丢下这一句话,意思明显,要是盛雪艳敢骗他,那就必须付出死的代价。 “下个月是臣女的及笄礼,我希望王爷能来做我的簪花之宾!”皇甫决明刚刚踏出一步,盛雪艳又喊了一句。 他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她:“你是不是疯了?”女子及笄,向来是女子作为簪花之宾,男子簪花不符合礼数。 “那天我姐姐一定会来,如果让天下人知道,王爷中意吏部尚书家的二小姐,这吏部到底是晋王的人还是惠王殿下的人呢?” 皇甫决明这次听明白了盛雪艳的意思,这是一出离间计。盛家对晋王的支持还没有摆到明面上,也说明两者的关系还没有牢固到密不可分,那就有离间的机会。尤其是宋太傅对盛元连的态度更是不清楚。 只是他没有给盛雪艳任何答复,只是抬步走了。 盛雪艳站在走廊上吹了好久的风,这才渐渐冷静下来。 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竟然成功了! 不远处偷看的老嬷嬷,先于皇甫决明一步回了花厅,在徐侧妃耳边说了几句,徐侧妃的脸色立刻大变。 盛雪艳回到花厅的时候,便对上了徐侧妃怨毒的目光。 想要进惠王府,还得过关斩将啊! …… 盛雪见这段日子,心思除了放在孩子的身上,便是放在弟弟的身上。 盛雪晗虽然中毒不深。可是解毒的过程极其痛苦,小小年纪却让他元气大伤。 所以这段时间,盛雪见时常王府和兰园两头跑,王妃心疼盛雪见的身子。便把盛雪晗接到了王府来静养。 朝中自从换了礼部尚书之后,局面趋于稳定,一个月来,皇甫重楼手中已经握着吏部、兵部和户部。这六部,他已经不知不觉占据了半壁江山了。 北境时常传回战报。事情果然如同恭亲王担忧的那般,原来南宫神奇连退三城市缓兵之计,在城内有许多士兵化装成了百姓,伺机而动。 不过端木京华早有防备,是以抓出了不少现行。不过没料到南宫神奇居然在其中一城藏了女子精兵,到底还是让他夺下一城,天启大军略有损伤。 恭亲王这些日子,日日不缺早朝,盛雪见也能最快得知战场上的消息。北境不比盛京,花开的时候。正是北境最冷的时候。 盛雪见到底还是暗中飞鸽传书,让北地的小舅舅,调运了一批冬衣去了北境。 “把这些水仙搬到外厅去。”阳光正好的下午,红梅正吩咐丫头把盛雪见房里的花都搬出去。 “二小姐怎么来了?”红梅一转身就看到了盛雪艳走了进来,忙打招呼,实则是把人拦在了外厅。 “两日后便是我的及笄礼了,我想请姐姐去观礼。”盛雪艳的言语里依然透露着胆怯。 红梅听了,点点头。招呼着盛雪艳在外厅坐下,自己先去了盛雪见的卧房禀告。 “世子妃,二小姐来了。说是请您去她的及笄礼观礼。” 盛雪见倚着软榻,正剪着花样,闻声便停了动作抬头:“叫她进来吧。” 正好她也有事情要跟盛雪艳说,既然她的及笄礼到了。该是她嫁人的时候了。 说起来盛雪见到底还是心太软了些。照前世盛雪艳给她的伤害,她没有把盛雪艳丢出去就不错了。 这一世她居然真的像亲姐一般,给盛雪艳谋了一门好亲事。 对方是忠州长史的嫡长子,难得不计较盛雪艳的出身,盛雪艳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比起盛京那些嫁做人妾的庶女。命运可就好多了。 “姐姐。”盛雪艳走了进来,朝着边上一站。 “别这么拘谨,你过来坐吧。”盛雪见指了指旁边的软座。 盛雪艳也不推辞乖乖坐了过去。 “姐姐,两日后就是我的及笄礼了,我希望姐姐能去观礼。”盛雪见点了点头。 “你的及笄礼,我自然是要去的。你也长大了,是该好好谋一个好人家了。”盛雪见没有明说,但是这里头的意思却明显。 盛雪艳微不可查的蹙了眉头。她早就料到及笄的时候,盛雪见肯定会打自己婚配的主意。 她可是要嫁给惠王的人,自己的婚姻怎么能拿捏在盛雪见的手里? “姐姐,此事还是等及笄之后再商议吧?” 盛雪见淡淡看了盛雪艳一眼,暗想她可能是有些害羞的缘故。这件事等她及笄之后再说也不迟,反正也就两日时间。 正好,也有个机会让两家人见个面,把这门亲事真正定下来。 “姐姐怀着身子,妹妹也不好打搅,那我先回去了。”盛雪艳并不想在这里多呆,盛雪见也并不像多看见她。 姐妹俩心照不宣的道别。 红梅送了盛雪艳离开,而后自外头走了进来。 “红梅,你去库房取一套纯金的头面来。”盛雪见想了想,毕竟是盛家的女儿,这及笄礼的场面不能寒碜了。 “世子妃对二小姐这么上心,可是奴婢总觉得二小姐是一头养不熟的狼。”红梅虽然答应了,可是还是忍不住嘟囔。 “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管,我是什么样的人还是清楚的。”盛雪见冲着红梅笑了笑。 春日的花开了,转眼就到了盛雪艳及笄的时候。 兰园好久不曾热闹了,这次盛雪艳及笄礼,盛雪见却没有小气。 这及笄礼办的比起战衣侯府三小姐的生辰宴有过之无比及。 管家在门口迎接各家来的客人和礼单,也是忙碌地很。 盛雪见刻意到的晚了些,她不爱应酬盛京里那些个贵妇们。 只是她没有想到,会在家门口看到惠王府的车马。 皇甫决明下车的时候,迎面就看见了盛雪见。他料到今日会看到盛雪见。只是没有想到这见面来得如此快。 因为盛雪见怀孕之后,就再没有入宫过,圣坛更是不去了。他也没有机会见到她。 现在又一次看到她,她竟然比从前更加的明艳了。难道是因为有了孩子,多了一丝韵味? 盛雪见感受到皇甫决明黏在她身上的目光,心中立刻腾起了莫名的厌恶。转身就朝着里面走去。 可是皇甫决明却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盛雪见。 “这就是吏部尚书家的待客之道?见到客人熟视无睹?”皇甫决明先一步拦在了盛雪见面前。 “今日是舍妹及笄礼,但是我记得好像没有请过你吧?”盛雪见不客气,连敬称都没有用上。 皇甫决明淡淡一笑:“难道盛雪艳没有告诉你。我是她的簪花之宾?” “你说什么?你是她的簪花之宾?”盛雪见瞪大了眼睛。 这个消息果然始料不及! 盛雪艳的及笄礼,盛雪见其实没有怎么上心,还不知道她的簪花之宾是谁,没想到竟然是惠王。她是什么时候认识了惠王? 重点是,她是什么时候说服了惠王? 盛雪见忽然想起了不久前战衣侯府三小姐的生辰宴。 到底是她疏忽了,盛雪艳是吴姨娘的女儿,她怎么可能真的乖乖任自己摆布! 看着盛雪见这副惊讶的表情,皇甫决明十分的满意,低头凑近了盛雪见,轻声说道:“好戏还在后头呢。你且等着吧!” 盛雪见慌忙退后了一步,差点没有站稳,她怒目瞪着皇甫决明:“男女授受不亲!” 皇甫决明轻笑一声,抽开身,抬步朝着里面走去。心中暗道,你早晚是我的囊中之物,还谈什么授受不亲? 红梅扶着盛雪见:“世子妃,二小姐只怕是有什么诡计!” “我们先进去看看,她到底有什么花样!” 众位女宾看到皇甫决明的时候,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从来没有哪位女子的及笄礼会来一位王爷,而且他还坐在簪花之宾的位置上! 盛雪艳看到皇甫决明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松了口气,她到底还是赌赢了不是吗? 盛雪见坐在一边。心中气闷,是她这些年的日子过的太安逸了,竟然养虎为患。眼睁睁的看着皇甫决明为盛雪艳簪花。 却没有想到更加的劲爆的消息还在后头! “方才世子妃同本王讲,男女授受不亲,盛雪艳,本王这支簪子价值不菲。你收了本王的簪子,可就是本王的人了。” 他这话说出口的时候,满场鸦雀无声,欣喜的只有盛雪艳一个人。 虽然有所猜测,但是盛雪见没想到盛雪艳的谋划已经这么深了。 原本以为她在自己掌控之中,却不料到底还是疏忽了。 满堂人上前来恭喜盛雪艳,盛元连直接就惊呆了。 盛元连下意识的看向了大女儿,却得到了同样一头雾水的表情。 皇甫决明看着盛雪见的措手不及,心中更是高兴,挑眉走到了盛元连的面前:“盛大人,本王和盛雪艳情投意合,还望大人莫要棒打鸳鸯了。” 盛元连看着得意的盛雪艳,心头一悔。忽然对盛雪见愧疚不已。 本来盛雪艳回到兰园,盛元连是念在毕竟她是自己的女儿,只要她别学她的母亲,他身为父亲,一定会为她谋一门好亲。 可如今?盛雪艳 明明知道兰园是站在晋王府这边的,她却偏偏要嫁给惠王! 这门亲事答应了,晋王会怎么想?老太傅又会怎么想? 他直觉便要摇头,盛雪艳看出了父亲的神色不对,心中一痛,原来在父亲的心里,只有盛雪见才是女儿。 为了嫁到晋王府去,旁的她已经顾不上了!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父亲!雪艳求您了!这是雪艳一生的幸福,求父亲成全!” 皇甫决明原以为盛雪艳嫁给他,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此番见到盛雪艳如此认真的跪着,心中隐隐有些怜惜。 盛雪见站在一旁,冷眼瞧着盛雪艳这一场戏,暗暗叹息,她知道这一次是拦不住盛雪艳的,更何况皇甫决明还特意闹了今日这一场。 明日满城都会知道他当了盛雪艳的簪花之宾,纸包不住火的。 “父亲,既然妹妹和惠王情投意合,您就答应了吧。”盛雪见出声劝告。 盛雪艳原本可怜兮兮的脸忽然瞪大了眼睛看向盛雪见,满脸的不可置信。 盛雪见没有理会她的表情,转而看着惠王继续说道:“雪艳,就拜托你了。” 她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着实让皇甫决明气愤不已,微微皱着眉头,说话几乎是咬牙切齿:“本王自当如此,不必世子妃嘱咐!” “既然如此,日子和嫁妆就由父亲看着办吧。我有些累了,先告辞了。”盛雪见转头叮嘱了几句,就带着人走了。 出了兰园的大门,红梅有些担忧的问道:“世子妃,就这么让六小姐嫁给了惠王?不知晋王会……” “你说的我都知道!”盛雪见回了一句。 她何尝不知道,盛雪艳今日这一举动的目的。她是盛家庶女,能嫁给惠王,必然是和她做了交易。 恐怕这第一个条件就是离间兰园和晋王之间的关系。不过盛雪艳就像一只蝎子,蛰伏很久,不会只有这一步动作。 在盛雪艳的第二步动作开始之前,她必须找到盛雪艳手里的筹码,究竟是什么! 已经发生的事情,既然没有办法弥补了。那就只有亡羊补牢了。 “世子妃,咱们现在就回去吗?”白梅放下了马车的踏脚,扶着盛雪见上马车。 “这些日子跟着盛雪艳的下人,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盛雪见脚步顿了顿,回头问红梅。 “这些日子,她倒是没有去很多地方,只是王府跑动的勤快。”红梅回忆着。 “你说王府?”盛雪见皱眉。 她立刻回忆这些日子,自己的行程。 难道盛雪艳发现了那件事?(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91、出嫁(字数4000+) 北风呼啸而过,黑压压的大军在荒凉的沙漠中行军,鸦雀无声。 端木京华一人一马,在队伍的最前头。 先锋将军纵马而来:“主帅,再有半个时辰,我们就能赶到凉城了,只是军师说,再有一炷香功夫,沙尘暴就要来了。” “那就加快速度,务必在一炷香的功夫,赶到凉城!”端木京华眼中闪过寒光,那先锋将军立刻答应了,犹豫了一会儿,掉头传令。 左前锋骑着马凑到了端木京华的身边来,面色凝重:“主帅,末将说句不该说的话。” “不该说的话就不必说了。”端木京华冷冷的把左前锋给堵了回去。 “是!”左前锋被堵,一张胡茬脸憋得青紫,然而军令如山,他只好闭嘴。 其实他想告诉端木京华,前方有一处峡谷,是设下埋伏最好的地方,此刻士兵若是急行军,力气用尽,说不定会出事。 还有,他早就觉得这个先锋将军有些不对头了。虽然这位先锋将军战功赫赫,但是他不是细柳营的嫡系,而是战衣侯的麾下。 左前锋不明白,为什么一向料事如神运筹帷幄的主帅,会看不出先锋将军的问题呢?还是说,真的是他想多了吗? 那得《 了端木京华命令的先锋将军,听到了端木京华的安排之后,心中大喜,表面还一副镇定的模样,在队伍中传令。 很快,大军都提起了速度。全力朝着凉城进发。 先锋将军快马加鞭,走在队伍的旁边,遥遥看着前面领头的端木京华。所谓天启的战神又如何?依然比不了凤冠亲王不是么! 行军队伍依然十分沉默,端木京华深蓝色的瞳孔眺望着远方,依稀可以看到远处的峡谷。 “停!”在一处岔路口,端木京华忽然打了个手势。 先锋将军正在得意,一看大军听了下来,有些纳闷,纵马朝着前头赶去。 “主帅。咱们怎么不走了?这再过一会儿沙尘暴就要来了!前面有一片峡谷,咱们正好可以躲避!” 端木京华淡淡听着,忽然转过头直视他的眼睛。先锋将军心头一颤。一股子杀气将他笼罩。 先锋将军努力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主帅,您这么看着末将干什么?” “左先锋!” “末将在!” “把他拿下!” 端木京华一声令下,先锋将军立刻觉得不对,慌忙掉头逃窜。可是左先锋哪里会给他机会。 “小子!哪里逃。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左先锋的长矛嗖的从手里拖出,直接插在了先锋将军的后心,那人当场昏了过去。 “就这点功夫,也赶在细柳营的地盘撒野?自不量力!”左先锋翻身下马,啐了先锋将军一口,打手提起他的腰际,把人拎了过来。 “主帅,原来您早就知道这小子有问题了啊?”左先锋对端木京华的敬佩更加深了几层。 端木京华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嘿!早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还以为主帅没看出来。可把老家伙我给急的!”左前锋这回真的是放下心来。 一直不说话的右前锋才开口道:“我们早就看出来了,也就你傻,跟他呆了这么久。主帅早就防着他呢!” “既然你们早就知道了,为什么要到今日才下手?”左前锋打起仗来勇猛无比,可是他是个头脑简单的直性子,遇到这种勾心斗角,他可就不懂了。 右前锋看了看端木京华,继续解释道:“不将计就计,又怎么能引敌人上钩呢!” “可是一会儿就要到那个峡谷了,军师说的话也没错,沙尘暴就要来了,咱们还去凉城吗?”明白过来的左前锋,又开始担忧现在的情况了。 “谁说我要去凉城?”端木京华挑眉。 “不去凉城?那咱们去哪?”左前锋这次是彻底的蒙圈了。 “传我命令,大军左转,虞城!”端木京华率先拉动缰绳,马儿跑上一条岔路,对准了虞城的方向! 左前锋立刻醒悟过来:“不愧是主帅!” 原来端木京华早就料到先锋将军和南宫神奇内外勾结,否则单凭一队女子精兵,是不会拿下虞城的。现在先锋将军和南宫神奇在峡谷设下了圈套。 可是天启的几万大军不是那么容易吞下去的。那么南宫神奇必须得用不少的兵力在峡谷设伏。 短时间内南宫神奇能从什么地方调遣兵力呢?那就只有虞城了。 这时候虞城正好是一座空城,他又带着几万大军,不把虞城夺回来,岂不是浪费了大好时机? 大军浩浩荡荡的朝着虞城进军。而虞城的情况也果然不出端木京华的预料。 城内除了那一对女子精兵,剩下的人都去了峡谷。端木京华这一仗赢得十分轻松,天黑的时候,天启的大军已经彻底攻占了虞城。 “南宫神奇那小子,想跟咱们主帅相提并论,还早了八百年呢!”城楼上,左前锋来跟右前锋交班。想起白天的事,又忍不住高兴起来。 “咱们可不能大意,我倒是觉得咱们主帅难得遇上一个对手!”右前锋是个文武双全的武状元,思虑比起大胡茬的左前锋周全了许多。 听了他的话,大胡茬左前锋不高兴了:“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这些日子和南宫神奇交战,他的手段难道你没有尝过?咱们主帅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虚心,千万不能大意!” 右前锋苦口婆心,可是大胡茬左前锋只是摇了摇头:“那南宫神奇反正比不了咱们主帅!” “我不跟你废话了。那南宫神奇埋伏不成,也该知道暴露了,这后半夜你可要看仔细了。小心他们偷袭!”右前锋忍不住多叮嘱了几句。 “你放心!”细柳营一向是军令如山,没有人敢怠慢。就算是大胡茬这样的性子,也被端木京华调教的粗中有细。 右前锋从城楼上下来,隐约看到城内主帅的屋中,还亮着灯火。 端木京华坐在书案前,正仔细读着一封家书。 其实这封家书他已经看了不下一百遍了。这是阿蛮寄过来的家书,也是唯一的一封家书。 因为前段日子。南宫神奇反扑,遍地混乱,盛雪见担忧来往书信被截。便没敢叫人送信过来。 她哪里会想到,这一封家书寄托了端木京华无数相思。 这一场仗,都打了一个月了。当初他承诺过盛雪见,三月为期。 “主帅!”门外传来卫兵的声音:“郡主来了!” 端木京华收起书信。然后才说话:“让她进来吧。” 话音未落。端木京瑶就已经推开了门,走了进来:“就知道你这么晚了,也不会好好休息的!” “那你这么晚了,到这儿来做什么?” 虽然端木京瑶到底带着青城派跟了过来,可是端木京华却没有把她归入到军队的编制当中。 这不仅是为了方便端木京瑶,更是为了让端木京瑶和她的江湖势力,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 “我听说南宫神奇今天又吃瘪了,真是痛快!你媳妇儿调度送来了一批冬衣。知道你拿下了虞城,我就赶紧给你送过来了!” “可有书信?”端木京瑶一提到盛雪见。端木京华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没有书信。”端木京瑶摇了摇头,就看见弟弟的眼睛黯淡了下去,她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不过她让我带句话,她跟孩子都很想你。” 这一句话刚说完,一向波澜不惊的端木京华轰的就站了起来。“你……你说什么?阿蛮有了?阿蛮有了?” 他下意识的抓住了端木京瑶的肩膀,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连带着端木京瑶的衣服都陷了下去。 好在端木京瑶是武林盟主,一挥手卸了端木京华的力道。看着弟弟高兴又无措的表情,跟着心里头一暖。 “是,你没听错,你当爹了!我当姑姑了!”端木京瑶说完这句话,忍不住就笑了。 没想到才一个月,她就有了小外甥了,这场仗一定要赶紧打完,她和南宫神奇之间的恩怨,也要尽早了解才是。 端木京华只觉得心中一团火热,狂喜和无措的心情同时泛上了心头,让他蒙在了当场。第一次他呆呆的站在那里,思绪不知道从哪里理清。 他的阿蛮有了身孕!他要当爹了! 两世为人,曾以为他跟幸福再也没有缘分了,可是阿蛮给了他一切! 端木京华看着傻掉了的弟弟,忍不住窃笑,推了端木京华一把:“别愣着了,还是赶紧想想怎么把南宫神奇打个落花流水,咱们也能早点回去!” “对!我要回去见她!”端木京华终于找回来一丝清明。强自镇定下来,有转身去看墙上的战图。 端木京瑶跟着转身:“你之前让我打探的事情,我已经都打听到了。南宫神奇在南诏国的威望很高,甚至超过了南诏国的皇帝。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是下一任太子。” “其他的皇子呢?”端木京华微微皱眉。 “其他的皇子没有反抗的能力。”端木京瑶叹了口气。这一个月的时间,端木京瑶负责打探南诏国内部的消息,可是显然南宫神奇没有这方面的弱点。 不像上一次的蛮夷,内忧外患。 “看来南宫神奇是准备了很久,才出动的啊。”端木京华看着地图喃喃。 如果不是阿蛮的舅舅这几年都在北地经商,早早发觉了端倪,将此事密报了皇上,天启只怕还被蒙在鼓里。 虽然他们提早发现了南宫神奇的意图,可是到底还是让他抢占了先机。 “现在三城都已经抢回来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是时候反击了吧?”端木京瑶看着弟弟。这个南宫神奇让她非常的不爽。 “他手底下的良将很多,以一当十的不在少数。天启的十万大军,未必能和他正面对抗。”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端木京华不得不接受现实。 皇上剥夺恭亲王的兵权已经有好多年了。勉强保存下来的细柳营,也不过两万人。剩下的八万人,是端木京华紧急训练出来的。 虽然说从军纪上,已经达到了细柳营的标准,可是从行军作战的能力上,他们还没有那个实力。 而南宫神奇的大军虽然这些日子被端木京华消耗了两万人。可是并没有伤到他的根本。 南宫神奇有强将有强兵,整体还要胜过端木京华。 “而我们的大军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奸细。”端木京华又继续说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皇甫决明的手段也是了不得,竟然能够策反战衣侯府的人。那是不是意味着还有更多的人被皇甫决明策反呢? “眼下你需要在军中培植更多的人才才是,既然缺少将领,不如从细柳营中再提拔几个出来,这些都是咱们恭亲王府的强兵,不会差的。” 端木京瑶毕竟是一统江湖的武林盟主,又是将门虎女,她的见解很值得参考。 “你以为我没有这么做么?”端木京华瞥了端木京瑶一眼。 “是是是!在我们家你最聪明了!行了吧?”弟弟太聪明了,也是一件令人烦躁的事情。 “先锋将军的位置空下来了,不如就你来吧。”端木京华回头,认真的看着姐姐。 “臭小子!”端木京瑶嫣然一笑:“知不知道我等你这句话,已经很久了?” 没有人比端木京瑶更适合先锋将军这个位置。她的性子风风火火,可是身为女人又粗中有细。更可况,她们姐弟从小就十分有默契。 有的时候有些战略配合起来,她们甚至不需要言语。 “说到底,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把南宫神奇的兵马逼出居庸关!”端木京华提起狼毫,在居庸关的位置,画上了一个圈。 夜色深沉,沙尘暴席卷了整个沙漠,北境比起以往更加的冷冽。 很多战士的手上脚上都生了冻疮,甚至拿不住兵器,走不动路。可是他们已然凭着一股精神,在风中站立。 一个衣着单薄的小士兵,已经在冷风中冻得失去了知觉。(未完待续……) 192、冷遇(字数4000+) 那个小士兵很快就在寒风中倒了下去,这时候左前锋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把他接住了。 莫名带着火气的温暖,让那个小士兵微微睁开了眼睛,一看到是左前锋,立刻想要站起来行礼。 可是他现在真的没有力气。左前锋把他交给了身后的士兵。 “带他下去添冬衣。”看着年纪不过十四的兵娃子,大胡茬左前锋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将军,今年北境的冬天,比以往来得早啊。”身后的卫兵忍不住开口:“咱们的将士都生了冻疮了,可是户部的补给迟迟不来。” “户部只怕也没有预料到北境的情况,幸亏主帅夫人早有预料,及时送来了冬衣和冻疮的膏药,否则咱们的士兵还没打仗,就活活冻死了。” “听说咱们主帅夫人是圣女,圣女是不是推算到了北境快要下雪了?”小卫兵总以为圣女是会玄黄之术的。 “说不定就是。圣女可是帝师的首徒,帝师就会推演天地,你说圣女能差到哪儿去?”左前锋也是个不知情的。 盛雪见没想到她这冬衣送得十分及时,夜里南宫神奇果然带着人来偷袭了,只是没想到天启的士兵个个精神抖擞。他们刚刚穿上了暖和的冬衣,又喝了一阵了的羊肉汤。 全身暖洋洋的还有劲儿。这场偷袭自然是无功而返。 令南宫神奇没有想到的是,端木京瑶正好也在虞城,姐弟俩本来都武功高强,围杀南宫神奇一人,到底还是让他受了不轻的伤。 一看主帅受伤,那些南诏国的将士们,有些慌了手脚。南诏国的左前锋拼了命的把主帅抢了回来,一群人仓皇逃离。 大胡茬左前锋提着长矛正想追赶,却被端木京瑶冷声制止:“穷寇莫追!” 一行人回到主帅府中,左前锋立刻跪倒在地:“末将没能缠住南诏的左前锋。是末将失职,甘受责罚!” “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记在账上,等打完仗。你自领一个月的军棍!”端木京华冷声说话。 “谢主帅!”左前锋有些窘迫的站了起来。右前锋立刻埋怨起来:“今日若不是郡主喝止你,只怕你连命都没了!怎能冲动的追上去?” “我!”左前锋嘟囔了一句:“我也不知怎么了,当时就是生气的很!” 端木京瑶隐隐皱了眉头:“你过来,我替你把把脉。” “末将没有受伤,郡主放心!”左前锋尚未成家立业呢。一听郡主要亲自给自己把脉,立刻就害羞了。 “你是没有受伤,我怕你中了毒!”端木京瑶的表情严肃,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众人立刻紧张起来:“中毒?” “南宫神奇从来不会无功而返!我对他太了解了!”端木京瑶一年凝重,手已经搭上了左前锋的脉门:“不好!五峰毒!” 她这三个字一说出来,满堂人脸色大变!就连勇猛的左前锋自己,就白了一张脸。 五峰毒,狠辣无比,中毒者只要擅用内力,五天之内毒发。疯癫成魔,日日见人就杀,直到力竭而死! “末将绝对不会拖累主帅的!”左前锋一点也不含糊,听说自己中了五峰毒,拔出长剑就要自刎。 “铛!”端木京瑶只是食指一弹,就把左前锋的剑震成了两段。众人见了,无不心中大骇。 郡主不愧是武林盟主,功力之深,已经到了这番地步了。 左前锋却一脸痛苦:“郡主,还是让末将死了吧。末将不想拖累了大家!” “我又没说这毒不能解!”端木京瑶一脸无语的望着左前锋。 右前锋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五峰毒虽然是唐门的毒药,可是最早出自青城派。郡主是青城派的掌门,自然有法可解!” “是南宫神奇太大意了!”端木京瑶冷笑一声。从香囊里倒出了一粒解药。 “即日起,端木京瑶就是天启的先锋将军!”端木京华适时的搬出了自己的决定。众人没有谁有意见。 论端木京瑶的能耐。就是做副帅,也是绰绰有余了。 另一边,南诏国的左前锋护着南宫神奇逃回了南诏大营。 “军医!快来给主帅诊治!”左前锋护着南宫神奇到大帐躺下,随行军医立刻来了。 “先生,您快给主帅看看吧!”左前锋看到南诏神医上官泓来了,焦急的解释情况。 “他跟端木京华交手了?”上官泓一看到南宫神奇的伤。立刻问道。在这里,除非是端木京华,否则南宫神奇不会受伤。 上官泓撕开了南宫神奇的血衣,发现伤口不少!大惊失色:“端木京华的武功已经远在亲王之上了?” “这倒不是,只是武林盟主端木京瑶也在军中!两人合力为之,末将无能!”左前锋说着,又十分愧疚起来。 “这不怪你,从他二人手上,能把命捡回来,已经不错了。”上官泓静下心来为南宫神奇处理伤口。 不一会儿,南宫神奇幽幽转醒:“竟然还能捡回一条命!”连他自己都以为必死无疑了。 “的亏他们没有用上内力,否则你就去阎王爷那儿报道去吧!”上官泓没好气的瞪了南宫神奇一眼。 “我早劝过你,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又不是贪得无厌的人,何必如此?”上官泓是南诏神医,也是南宫神奇的挚友。 “你不懂。”南宫神奇淡淡笑了,却并没有多做解释。 “幸亏人家姐弟不愿意胜之不武,这才让你逃脱。”上官泓一边处理伤口,一边继续碎碎念。 “你现在伤成这样,将士们都看到了,那天启的惠王一看就是不成气候的,我劝你还是尽早收手的好!” “你不必劝我,我既然决定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回头?”南宫神奇虽然脸色苍白,可是语气坚决。 “现在军心不稳,你这伤最快也要七日才能好?你就打算这么耗着?”上官泓挑眉,显然不赞同南宫神奇的做法。 “你放心。我又不是只会打仗。”虽然惠王是个不成才的,但是却是个好棋子。 …… 盛元连终究还是答应了皇甫决明和盛雪艳的婚事。 只是盛雪艳出嫁的时候,兰园一如往常,除了门口挂了两只大红灯笼之外。并无其他装点。 而皇甫决明对待这次婚事也并没有那么的上心,只是一顶绛红色的小轿子,停在了兰园的大门口。 黄毛丫头躲在大门口看到了那顶寒酸的小轿子,抬脚匆匆朝着盛雪艳的闺房跑去。 “小姐!王爷的轿子来了,可是只是一顶小轿子!”黄毛不甘心的嘟囔。 正在梳妆打扮的盛雪艳眉头微皱。从镜子里看了一眼教养嬷嬷,没有做声。 因为盛雪艳出嫁需要有陪嫁的丫头和嬷嬷,盛元连让她自己挑选,于是她便把黄毛买了回来,取名怜儿。可是黄毛叫的习惯了。 那教养嬷嬷见黄毛一惊一乍的冲了进来,皱眉训斥道:“怜儿,我才教你的规矩又忘了是不是?” “我马上就跟小姐一起嫁过去了,你管不着我!”黄毛这几日在跟着嬷嬷学规矩,十分头疼,好不容易脱离了。说话也扬眉吐气。 “怜儿!不许胡说!还不快给嬷嬷赔罪!”盛雪艳皱眉呵斥黄毛。 那教养嬷嬷冷着脸:“不敢当!您马上是惠王殿下的妾室了,老奴哪敢教训您的丫头。” 盛雪艳压下心头的火气,这教养嬷嬷本就是盛雪见的人,为她说话也是自然。 “吉时已到,六姑娘,您该走了。”教养嬷嬷给盛雪艳披上了喜帕。 黄毛难得规矩的扶着盛雪艳走出兰园的大门,门外果然只有一个小小的绛红轿子,四个轿夫在那儿等着,一个媒婆见了,立刻上前来搀扶盛雪艳。 没有十里红妆。也没有敲锣打鼓。安静的就像不是一场喜事。 不远处的马车上,盛雪见掀开帘子看着这一切。 回想起前世来。 那是虽然北风冷冽,可是盛雪艳可是嫁的惊天动地。 这一世冷冷清清,可是说到底都是盛雪艳自己的选择。如果盛雪艳不跟自己作对。那么绝对不会像今天这么冷清。 “看着架势,惠王也没打算好好对她了。惠王府那么多的侧妃,她不过是一个妾,也不知道她图什么。”红梅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盛雪见刚想张口说话,忽然觉得胸口一阵恶心,掩着帕子就想要吐出来。 白梅赶紧拿来了盆子。一手给盛雪见顺气:“世子妃,你现在到了害喜的时候,今日何必还跑出来折腾呢?” “她身边那个小丫头可曾查过了底细?”盛雪见好不容易压下了心头的恶心。就着阿花手里的茶杯喝了一口水。 “查过了,原本是流浪街头的小乞丐,后来被六小姐救了。不过她们认识似乎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红梅一一回答。 盛雪见心头一跳,她总觉得这个黄毛丫头有些眼熟:“你再让李掌柜去查查,这个黄毛丫头,原来都在盛京什么地方活动。让他今日就来报我!” “是!世子妃只管放心!”红梅应了一声,立刻离开了马车。 阿**疼的给盛雪见擦嘴:“小姐,咱们赶紧回去吧。要是王妃知道了,又该骂我们照顾不周了。” 白梅也难得赞同:“是啊,世子妃,您就行行好吧。” 盛雪见拗不过这俩丫头,摆了摆手:“好吧,回去吧。” …… 盛雪艳的轿子到了惠王府的偏门,她是惠王的妾室,还不是他的侧妃,所以还不能从正门进去,只能从偏门进去。 所谓的拜堂的礼数也更加没有,那是正妃和侧妃才会有的待遇。她不过是寻常抬进去的姨娘而已。盛雪艳心中早有了准备。 由着媒婆搀扶着,一路到了自己的小院子,没有想到的是,她等到的第一个人不是皇甫决明,而是徐侧妃。 喜帕忽的被人蛮横的掀开,眼前是徐侧妃那张鄙夷的脸:“说到底也是吏部尚书大人家的庶女,怎么就不声不响的抬进了王府,只是个姨娘?” 面对徐侧妃的冷嘲热讽,盛雪艳不予理会,今日是她成亲的好日子,她相信自己对皇甫决明还是有用的,皇甫决明不会不管的。 “你耳朵聋了?我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徐侧妃冷眼瞪着盛雪艳。 本来徐侧妃听说王爷成了盛雪艳的簪花之宾,还以为王爷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谁知道一顶小轿子悄无声息的把人抬了进来,连侧妃的名分都没有。 徐侧妃的胆子就大了起来,虽然她不知道王爷为何如此,可是说到底是个不受宠的,那就任由她捏圆搓扁了。 “见过徐侧妃!”当年在盛府呆的实在是太久了,装孙子这种事情对于盛雪艳来讲,是丝毫没有难度的事情。 “好歹知道些分寸!”徐侧妃冷笑着走进了盛雪艳:“我可告诉你,在这惠王府,你的眼睛可要放清楚些,谁是这里的主子,别给我随便勾引王爷!” “是!妾身知道了!”盛雪艳低眉顺眼的回答。 徐侧妃只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冷着脸又说了些恐吓盛雪艳的话,这才带着人离开。 小小的院子里,没有什么喜庆的装饰,这屋子里的摆设陈列,还不如她在兰园的闺房。 盛雪艳环顾四周,有那么一瞬间,她不由得迷茫了。难道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可是既然走了这条路,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盛雪艳坐在小院子里,一直等到了傍晚,才等来了皇甫决明。 若不是林半夏的提醒,他都差点记不得自己今日纳了一房妾室。 走进小院子,看到盛雪艳盖着喜帕还坐在床头,皇甫决明走过去,随意的掀开了喜帕。 “你也是个傻得,坐了这么久都没动?”皇甫决明坐在了床上,和盛雪艳之间还有一些距离。 “这是妾身要守的规矩。谢谢王爷履行承诺。”盛雪艳看着皇甫决明那张俊俏的脸,心跳还是忍不住加快了。 “婚事这么冷冷清清,你是不是在心里怪罪本王?”皇甫决明挑眉看着盛雪艳。 他的眉宇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恶意,好像就是为了要把盛雪艳弄哭,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未完待续。) 193、落空(字数4000+) 盛雪艳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微微收拢, 自从知道将以妾室的身份嫁入王府的那一天,盛雪艳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了。 只是没想到从皇甫决明的口中说出来,她的心口还是痛了。 皇甫决明等了好一会儿,盛雪艳依然没有回答,他的耐心正一点点的被盛雪艳给消磨掉了。 看着皇甫决明微微皱眉,盛雪艳立刻开口道:“王爷这是在考验妾身是不是?” 一抹冷笑从皇甫决明的嘴角勾起来:“盛雪艳,早在战衣侯府,本王就警告过你了。” “妾身不是帮王爷送了姐姐一份大礼么?”侧身看着皇甫决明,盛雪艳忽然明媚的笑了。 只是这笑容看在皇甫决明的眼中,却没有那么美丽。因为盛雪艳不笑的时候,还有些像盛雪见,可是她一笑,就完全不像了。 他的脸色立刻就冷了下来:“难道本王不是帮你送了她一份大礼?” 显然,他们是相互利用而已,没有谁欠了谁。 “既然王爷是这么认为的,那妾身就再送王爷一份大礼好了。”盛雪艳淡淡一笑。 “什么大礼?” “方才王爷没来之前,徐侧妃来过妾身这里了。”盛雪艳顾左右而言他。 她知道皇甫决明是她在这王府中唯一的靠山,必须让他给自己提供庇佑,她才能慢慢的斗倒王府中那些莺莺燕燕,她才能让他慢慢的爱上自己! 可是盛雪艳到底还是太嫩了! 一眨眼的功夫,脖子被人生硬的扼住,立刻无法呼吸,就想要死了一样。皇甫决明那张俊美的脸呈现在盛雪艳的面前。 “本王最讨厌别人跟我谈条件,盛雪艳,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他狰狞的笑容让盛雪艳终于回过神来。 费力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来:“王爷饶命!妾身错了!” 皇甫决明毫不怜惜的把盛雪艳往床头一扔,她整个人像块烂泥一样摊到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耳边是皇甫决明冰冷的声音:“记住,本王庇佑你。那是因为你对本王还有用。” 盛雪艳无法控制的泪如雨下,曾经少女时候对皇甫决明的幻想,此刻全都破灭了。原来他只是个薄情的人,只是个可怕的恶魔而已。 可是出嫁从夫。她已经走上了这条路了。 皇甫决明最讨厌女人哭泣了,回头正要喝止盛雪艳,却不经意看到了盛雪艳皱着眉头,梨花带雨的模样。 那副神情和盛雪见不高兴时候的样子,有那么几分的相像。不知道为什么一股热力直冲着皇甫决明的下腹奔去。 盛雪艳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皇甫决明扑了个严严实实。 **一刻值千金,可是在盛雪艳看来,却是前所未有的折磨。 这一夜太长太长,盛雪艳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完整的。 天亮的时候,皇甫决明已经不在身边,怜儿哭着给她沐浴,呜咽的问道:“小姐,咱们还是回家吧。” “家?你说兰园吗?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 盛雪见近来害喜愈发严重,王妃喜滋滋的说,这么闹腾一定是个大胖小子。 这天一早。红梅为盛雪见穿衣,只是原本合身的衣服,竟然有些紧了。 “这些天吃的实在是太好了,竟然有些长胖了。”盛雪见有些懊恼的感叹:“红梅,给我换身宽松的衣服吧。” 阿花端了什锦盘子进来,不由得笑道:“小姐,你都是有身子的人了,还这么瘦,那就奇了怪了。” 这会儿功夫,红梅已经麻利的从箱子里拿了件宽敞的连襟袄裙出来。 白梅掀了帘子进来:“世子妃。晋王妃和侍郎夫人来了。” “来的这么早?快请进来!”盛雪见微微有些诧异。 司徒紫苏和宋良辰进来的时候,盛雪见刚好换完了衣裳。 “几日不见,你好像丰腴了不少?”先开口的是宋良辰。 “别说我,我可听说你也怀了身孕。日后肯定也会胖的。”盛雪见有些坏坏的反击。 “好啦好啦!你们现在可都金贵的很,自己也要当心身子,哪怕是胖的不像话了,这该吃的东西还是的吃!”司徒紫苏一脸严肃的叮嘱。 “怎么你跟我母亲似得!”盛雪见微微皱眉,王妃也是这么念叨她的,害得她吃了好多肉。 “好了。我不说了!这不是怕你一个人闷坏了,我们才来看你的么!”司徒紫苏立刻岔开了话题。 “对了,北境可曾有消息了?”盛雪见唯一惦念的,就是北境的端木京华了。 自从她害喜之后,王妃担忧朝中的事情影响了她的心情,因此所有北境的事情,都不告诉盛雪见。 可是越是这样,盛雪见的心里就越是好奇,甚至慢慢的越是不安起来。 “听说世子和郡主联手伤了南宫神奇,北境的三座城池也全都夺了回来……” “那是不是他们就要回来了!?”盛雪见还没有等司徒紫苏把话说完,就激动的站了起来。 “你别着急啊,南宫神奇还没有撤出天启的北境边界,这战事还没有完全结束了。”虽然不忍心看着盛雪见失望,可是现实毕竟是现实。 “不过户部准备了大批的粮草和冬衣运往北境,不会冻着饿着你的世子,放心吧。”说完司徒紫苏还伸手拍了拍盛雪见的手背,试图安慰她。 盛雪见心中暗暗腹诽,这件事她早就已经做过了好么,等户部再拨运粮草,只怕边关的冬天就已经把将士们给冻死了! “对了,我听说惠王娶了你妹妹?”司徒紫苏瞧着盛雪见的眼色,小心的问出了这句话来。 听到了这里,盛雪见总算知道了这对妯娌上门来的真正用意了。 盛雪见忽然有些唏嘘,当年他们都还没有嫁人的时候,彼此是多么信任。 可是现在盛雪艳这么拙劣的手段,到底还是产生了影响不是吗?就连司徒紫苏都开始有所怀疑了吗? 看着盛雪见忽然成了脸色,司徒紫苏有些暗暗后悔。她不相信盛雪见和端木京华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而且她也听说那盛雪艳跟盛雪见本来就是有仇的。 可是宋太傅总是有些怀疑。没办法,她只好和宋良辰走这一趟了。 果然盛雪见还是不高兴了。 “你既然知道这件事了,那你之前没有查过盛雪艳的底细?”虽然有些悲凉,可是盛雪见还是解释了起来。 “我们自然是信任你的。不管你和京华支持谁,那都是你们的权利。”司徒紫苏叹了口气,这对夫妻本来就不是池中之物。 能够得到他们夫妻的帮助是一种幸运,如果得不到,也只能叹息罢了。 “晋王妃。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个道理我想你是懂的。”盛雪见没有多说,只有这一句。 司徒紫苏和宋良辰面面相觑,都觉得自己今日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宋良辰讪讪的笑了起来:“雪见,你不要介意,是我们糊涂了。” 盛雪见淡淡的摇了摇头,只是心中微微叹息,信任一旦有了裂缝,就很难在补全。还好这些年她都在防备兔死狗烹这件事。 没有在明面上支持晋王,只是暗中提供助力。为的就是将来,还可以有个转圜的余地。 “对了。有个消息忘了告诉你了。思颜她出家了。”司徒紫苏这一劲爆的消息,立刻让盛雪见回过神。 “出家?什么时候的事情?她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傻事来?” “其实她是我们这些人里最倔强的人,得不到的人,她也不会将就别人,你应该明白的。”司徒紫苏说起范思颜,不由得有些感慨。 范思颜正是最不愿意妥协的一个人。否则也不能拖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出嫁。即便她已经是老姑娘了,可是求娶她的人依然踏破了雪衣侯府的门槛。 只是到最后,她还是选择和青灯古佛相伴了。 盛雪见有些伤感,如果在这个世界上,她对谁有所亏欠。那个人,就是范思颜了吧。 “她在哪座寺庙出家了?我想去看看她。”盛雪见看着司徒紫苏。 既然她都不知道这个消息,显然范思颜是不想让她知道了。但是司徒紫苏一定知道。 “她就知道你一定会去找她的,所以她去了离盛京很远的九华山。”司徒紫苏继续说道:“你现在的身子。怎么能长途跋涉。雪见,她现在也不想面对我们。” 盛雪见难过的低头,屋子里有些沉默。司徒紫苏微微皱眉,她原本不想让盛雪见这么难过的。 “晋王妃,侍郎夫人,晋王府的马车来了。”阿花适时走进来开头。所有人都回过神来。 盛雪见摆了摆手:“既然晋王殿下派人来接你们了,我也就不远送了,你们赶紧回去吧。” “雪见,今日之事,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司徒紫苏有些羞愧的望着盛雪见。 “我都知道。”盛雪见点点头,可是也没有力气再多应付几句。 送别了司徒紫苏和宋良辰,奶娘掀起帘子就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 “小姐!您料的不错!六姑娘果然带着惠王去了大同布庄!” “她这是把自己往死路上推。就不要怪我了!”盛雪见凉凉一笑,眼里却是藏不住的失望。 …… 一辆华贵的车马在大同布庄的门外停了许久,可是今日大同布庄的生意一直冷冷清清。 皇甫决明的耐心一点点的消耗,而盛雪艳仔细的盯着外面,冷汗却不停的冒了出来。不对劲,今天的大同布庄很不对劲。 “你不是说这里是盛雪见和宫里往来的据点?怎么本王什么都没有瞧见?” “我已经让怜儿盯了很久了,我姐姐每隔三日就会到这布庄来,平日里光顾着布庄的人,都是宫里的采买!王爷,您在等等!” 盛雪艳说话几乎快要哭出来了,她生怕皇甫决明不会相信她,这可是她抓住盛雪见的唯一筹码,如果这个筹码失效了,她的往后可想而知。 “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皇甫决明相信盛雪艳的话,量她也没有胆子骗他! “王爷打算怎么办?”盛雪艳小声的开口。 “进去看看。”话音刚落,皇甫决明就已经下了马车。 他所谓的进去看看,可不是逛逛布庄那么简单,两队府兵跟着皇甫决明就冲了进去。 一时之间,大同布庄被闹得鸡飞狗跳。皇甫决明几乎把大同布庄翻了个底朝天,可是除了那些粗布和账册,什么都没有找到。 甚至在大同布庄里,连个暗室都没有。 “启禀王爷,什么都没有找到!”两队府兵一无所获。 “回去!”皇甫决明沉了脸色,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就是个傻瓜,竟然相信盛雪艳的话!居然被一个小女子给欺骗! 只是他还没有踏出大同布庄的大门,迎面就撞上了皇甫重楼。 “皇兄怎么会在这里?”乍一遇到皇甫重楼,皇甫决明还有些做贼心虚。 皇甫重楼摇了摇头:“方才有人去京兆伊报官,说有人青天白日打砸店铺,本王正好路过,便来瞧瞧,没想到竟然是皇弟。” “本王可没有打砸店铺,是谁谎报?” “是小人,就算你是皇亲国戚,也不能青天白日打砸我的店铺!”布庄的掌柜,一边瑟瑟发抖,一边指责皇甫决明。 “皇弟,这件事你还是跟我走一趟京兆伊吧。”皇甫重楼强忍着笑,一本正经的对皇甫决明说着。 后来皇甫决明不得已去京兆伊做了解释,最后还不得不给大同布庄赔了不少的银子。 可是这件事还没有平息下去,第二日朝堂上还有御史添油加醋的在皇上面前参了皇甫决明一本。 皇上大怒,罚他闭门思过,三日内不得参与朝政。 这一乌龙闹得皇甫决明在满朝文武面前,都抬不起头。 红梅绘声绘色的把这整件事说给盛雪见听的时候,逗得整个屋子的人都哈哈大笑。 “活该!这才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呢!”阿花笑得前仰后合,又忍不住大骂皇甫决明。 “还是咱们世子妃聪明!”(未完待续。) 194、陷害(字数4000+) 在盛雪艳嫁人的那一天,盛雪见终于想起来了那个黄毛丫头的脸来。 然后李掌柜来禀报说,这黄毛丫头经常在大同布庄的附近徘徊。盛雪见立刻明白,大同布庄已经被盛雪艳知道了。 为了获得皇甫决明的信任,盛雪艳一定会把大同布庄的事情告诉皇甫决明,所以盛雪见连夜做了准备。 万花录在宫外的据点换到了另外的地方,大同布庄的那些暗室也全部都填平了,大同布庄留下的记录也全部搬到了另一个地方。 盛雪艳带着皇甫决明到大同布庄的时候,等着他们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布庄而已。 可是盛雪见没有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了他们,所以才闹出了后面那么多的事情来。 经过这一次之后,盛雪艳是彻底失去了皇甫决明的信任。 她被软禁在了王府的柴房里,过着连下人都不如的生活,她的那个丫头怜儿也曾经试图反抗,想要偷偷给盛雪艳送东西吃。 但是被徐侧妃发现,叫人发卖了出去。没过多久,盛雪艳得了急症,皇甫决明念在她是吏部尚书的庶女,放她回了小院。 原本就冷清的小院,变得比以前更加的冷清。 盛雪艳躺在床上,满头大汗,她的喉咙像是被烧着了一样,哑着声音叫唤,可是没有人搭理她。 她不甘心!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她已经十分的小心了,盛雪见怎么会发觉的? 一直到了晚上,她等来的人,竟然是徐侧妃。 “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没想到只是让王爷出丑而已。”徐侧妃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连看都懒得看她。 “你来这里干什么?” “哼!”徐侧妃冷笑:“当然是来消遣你啊。好歹也是朝中二品大员的女儿,却落得这样的下场,盛雪艳,你不该勾引王爷。” 盛雪艳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现在才知道错了又有什么用呢? “王爷说了。王府家大业大,可是王府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所以今日命我送你上路!”徐侧妃也不拐弯抹角。 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来意。 “我不相信!王爷既然让我回了院子,就是不想杀我!你一定是假借王爷的名义!”盛雪艳通红的眼睛瞪着徐侧妃。 “哎呀。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啊。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你还是要死!”徐侧妃目光冷冽:“你们俩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药给我灌下去?” 两个粗使婆子一人端着药碗,一人抡起了胳膊,朝着盛雪艳的床边走去。 “你们要干什么?走开!” 盛雪艳费力的朝着床里缩,可是那个婆子一下子抓住了盛雪艳的手。把她禁锢住,另一个婆子掰开了她的嘴巴,直接把一碗苦苦的药灌了下去。 眼看着盛雪艳没了声息,徐侧妃才站起身,拍了拍手。盛雪艳忽然被放回了院子,她只怕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为了以绝后患,她还是要让盛雪艳死! 皇甫决明回府的时候,听说了盛雪艳死了的消息。 他竟然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就吩咐道:“埋了吧。” 管家多问了一句:“是不是埋进……” 管家的话还没有说完。皇甫决明就烦躁的说道:“拉倒乱葬岗埋了!”这样的女人,是没有资格进皇室的宗庙的。 听到盛雪艳死讯的时候,盛雪见微微一怔。 没有想到前世今生,两人的命运竟然倒了过来。 她没想让盛雪艳死,可是盛雪艳却选了一条通往地狱的路。 皇甫决明接连败北,北境又总是传来好消息,宫里的林贵妃终于是坐不住了。 这天下了朝以后,皇甫决明直接到了林贵妃的宫中来请安。 “母妃,您要帮帮儿臣啊!”皇甫决明跪倒在林贵妃的面前。 “你看看你这些日子做下的事情!本宫早就知道南宫神奇不是个靠得住的,可是你偏就不听。现在可是知道了厉害!” “谁知道皇甫重楼这么快把住了户部?儿臣有一计策,只求母妃成全!”皇甫决明最近频繁受挫,目光狠厉起来。 “你想怎么做?”林贵妃看着自己的儿子,竟然莫名的胆战心惊起来。 “这一次户部运往北境的粮草里。儿臣放入了蟹草粉。只怕经过了皇甫重楼的手会查出来,儿子要让皇甫重楼犯错!” “这件事,说起来也简单的很!”林贵妃听了儿子的话,忽然淡定的答应了。 皇甫决明有些奇怪:“莫非母妃早就有所准备了?” “你以为我会让皇后的儿子风光许久吗?”林贵妃松开了儿子,从抽屉里拿出一沓信件来。 皇甫决明接过来一瞧,发现上面都是言辞缠绵的情书。这是这笔迹看上去十分的眼熟。不过他一时还想不起来是谁的。 “你再仔细看看。”林贵妃一脸得意。 皇甫决明细看,这情书都是给皇后的,忽然想起四年前母亲用的招数。 “四年前母妃就失败了,这次就算再用,不还是一样?”皇甫决明皱了皱眉头,失望的把信件丢回了抽屉。 “这不一样,四年前本宫不知道皇上到底是在嫉妒谁,可是四年后,本宫终于知道了。”林贵妃的眼中闪烁阴鹜。 “父皇不是跟母妃是青梅竹马吗?” “曾经本宫也这么一位,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最爱的人,一直都是皇后而已。”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这是事实。 “这些情书全都模仿的恭亲王的笔迹。你知道你父皇为何如此厌弃恭亲王?他的江山是恭亲王让的,甚至他最爱的女人,喜欢的也是恭亲王,你说他如何不恨?” 林贵妃的话让皇甫决明莫名的想起了盛雪见和端木京华。真是可悲。 “母妃打算什么时候动手?”皇甫决明轻轻摇了摇头,把脑子里那些胡思乱想也甩了出去。 “这几日便是最好的时候,她的儿子有多么春风得意,我就要让她摔得有多么惨!”林贵妃关上了抽屉,发出一声脆响。 “那儿臣就静候母妃好消息了!” 林贵妃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来:“对了,盛雪艳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娶了盛雪见的妹妹?” “此事说来话长。不过她已经死了,母妃就不必担忧了。” 见母妃提及盛雪艳,皇甫决明的眼中闪过厌恶。 “往后你要对半夏多上点心,她毕竟是你的表妹。”林贵妃想起了林半夏。忍不住又劝解。 皇甫决明不爱听母亲提及林半夏,摆了摆手,全当做耳旁风。 “母妃,儿臣还有事,就先走了。”林贵妃见儿子实在不愿多说。便只好摆摆手让他回去。 …… 几日后,皇后的生辰。 因为天启恰逢战事,她的生辰便在御花园中,简单的办了。 本来盛雪见有了身子,王妃从来不让她再出门,但是皇后的生辰,到底还是进宫了。 不过王妃小心不已,总是陪伴左右,恭亲王不放心她们,也跟着来了。 御花园里头。皇后看着她们这一家,不由得打趣:“本宫的生辰,还能把你家儿媳妇儿给吃了不成?” “那可不一定,这皇宫本就是吃人的地方。”王妃心直口快,盛雪见听了哭笑不得。就不怕得罪皇后吗? 谁知道皇后只是一怔,却没有多说什么。盛雪见想着开口缓解下气氛,就听见宫人唱诺:“皇上驾到!” 大家忙起身行礼,一抹明黄的影子就走了进来。盛雪见目光一闪,瞥见了皇上身边的林贵妃。 “参见皇上!”众人齐声行礼,皇上的心情似乎不错。对众人摆了摆手。 他径直走到了皇后那边坐下,自然的开口问道:“你们在这吃什么好东西?” “寻常的吃食罢了。”皇上来了之后,皇后的表情就有些淡淡的。 林贵妃今日不同寻常的安静,乖乖的坐在一边不言不语。盛雪见看在眼里。莫名的心烦起来。 而皇上的心情也因为皇后不咸不淡的话给打落的七七八八,到底还是又说了一句:“怎么不见晋王和晋王妃?” “早上已经来请过安了,不过眼下他还要忙着粮草的事情,一时走不开,臣妾就放他去了。” “嗯”皇上淡淡点头,觉得有些无趣。忽然又想起了今日来的目的。便环视了一圈。 “你们都给皇后送了什么礼物?” 盛雪见一愣,皇上今天说话怎么有些不着调了?碍于她是此间最小的,只得开口道:“臣妇送了一只八哥。让皇后娘娘见笑。” 其实盛雪见是用了心思的,皇后娘娘一生锦衣玉食,什么好东西她没有见过呢?一只会说人话的八哥,反倒解闷儿。 “你们恭亲王府一只八哥就把人打发了?”皇上不知怎么不高兴起来。可是盛雪见又看得分明,他那是装出来的不高兴。 没想到恭亲王却开口了:“皇上,那只八哥可贵重的很。”笑话他儿媳妇儿,这件事情不能忍。恭亲王最护短了。 “那只八哥很好。”皇后淡笑说了句,不过是想解围。 可是皇上的脸色突然沉了,盛雪见敏锐的捕捉到皇上情绪的变化。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忽然站起身来拂袖而去。林贵妃也跟着和皇后请辞,追着皇上去了。 恭亲王妃和恭亲王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盛雪见更加不明白了,皇上明明在乎皇后,可是为什么演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待会儿出宫之前,要不要先去圣坛找一下师父,问问师父,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贵妃出了御花园,却没有直接去找皇上,而是对身后的女官使了个眼色。 “那件事办的如何?” “娘娘放心!稳妥着呢!”女官十分自信。 “没想到恭亲王也在,可真是天助本宫!”林贵妃眼中闪过狠厉,又去追逐皇上了。 养心殿中,皇上对着桌案上的画像发呆,那画中的人分明就是皇后。 太监总管进来,低声禀报:“皇上,贵妃娘娘来了。” “让她进来吧。” 皇上为什么会放林贵妃进来?因为林贵妃现在是唯一知道皇上秘密的人。 她是唯一知道,皇上一直深爱皇后,不,是卑微的暗恋着皇后。 “皇上,您这是何苦?这幅画您画了半年,应该让皇后姐姐知道您的心意?” 林贵妃一走进来就看到了桌上的画像,虽然心中愤恨,可是为了计划,她忍了过去。 “恭亲王府不是有只讨人欢喜的八哥?”男人吃醋的时候,也是非常幼稚的。 “八哥不过是用钱买来的,怎么及得上您的用心?”林贵妃这是想尽办法要哄着皇上了。 “可是朕刚刚拂袖离去,此刻在回去……”皇上皱眉。 林贵妃要的就是皇上这句话:“皇上,何不晚上再去?到时候他们都出宫了。” “贵妃,你今日有些不对。”皇上终于抬头看林贵妃,他知道林贵妃对自己用情,为什么今天处处撮合他跟皇后? “臣妾已经接受现实了。”林贵妃低头,掩去眸中的寒光。 “决明的事情,是朕太狠心了。也是对他一番历练,你别往心里去。” 看在林贵妃那么帮着他的份上,皇上想了想还是安慰了林贵妃。 “臣妾明白,方才皇上没怎么吃,臣妾做了甜汤,皇上要不要尝尝?” 皇上点了点头,宫女提了食篮上来,林贵妃亲自布菜。 皇上解了心头烦恼,也就多喝了几口,林贵妃冷眼瞧着,他把甜汤全都喝光。 这天晚上,皇后心情很好,早早睡下了。 宫女们都准备去休息了,皇上却突然来了,来了还不让人通报,可把宫女们吓得不轻。 皇上挥退了宫人,揣着自己亲自画的画像,悄悄推开了皇后内殿的门。 屋里昏暗,只留下外间的一盏夜灯,就这烛光和安静,皇上才有勇气慢慢靠近皇后。 只是皇后睡熟了,不知道皇上来了。 倒是内室伺候的宫女见了皇上,满脸慌张,吓得腿软。 皇上瞧着那宫女的神情,直觉不对起来。 …… 林贵妃彻夜未眠,一直都等待着皇后宫中的消息。 果然在皇上进去后不久,整个宫中灯火通明。 胜利的微笑,绽放在林贵妃的嘴角。(未完待续。) 195、出事(字数4000+) “世子妃,不好了!”一大清早,红梅冲进了内室,满脸慌张。 盛雪见人还没有起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怎么回事?”一看来人是红梅,盛雪见赶紧坐了起来,红梅一向稳重,为什么这么慌张?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宫里头出事了!听说晋王带着晋王妃在养心殿外头跪着,皇上到现在还不见呢!”要不是宫里的麻雀送出来消息,只怕到现在宫外头还不知道呢。 “宫里头出了什么事?”盛雪见已经站起来穿衣,她紧皱着眉头,仔细思索着。 “还不清楚,只知道此事或许跟皇后有关。”红梅一边回答,一边帮着白梅一起给盛雪见穿衣服。 “不行,得去宫里头瞧瞧!”盛雪见心中也不安定,她总觉得事情或许跟昨天有关联。 她穿戴整齐,连饭都顾不上,就朝着王府外头走去,正好在大门口撞见了恭亲王。 “父王?”盛雪见微微有些惊讶。“您这是要去哪里?” “皇上急招我入宫。难道你传召了你?”恭亲王看到盛雪见,蹙了蹙眉头。 “不是,只是宫中生变,我得去看看。”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门口。 “也好,正好我们兵分两路,弄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恭亲王点点头。 盛雪见一进宫,就跟恭亲王分道扬镳。恭亲王径直朝着养心殿去了,经过门口,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晋王夫妇。 忍不住开口问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今晚满脸疲倦:“母后突然被父皇打入冷宫,本王只想讨个说法,父皇却不见我!” “冷宫?他是疯了不曾!”恭亲王一脸惊愕,止不住小声吼了出来。 正巧核实好太监总管从里头出来:“王爷,皇上让您进去呢。” 恭亲王顿了一下,抬步跟着太监总管走了进去。 晋王透过那道厚重的大门,朝里头张望,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司徒紫苏扯了扯晋王的袖子。低声道:“已经派人去查了,你别着急。” 另一边,皇后的宫中,此时被重兵把守。 盛雪见刚刚走过来。就看见侍卫里外围了起来。 宫女们被侍卫哆哆嗦嗦的带了出来。 “红梅,跟上去打听一下!”盛雪见隐匿在暗处,目光却看着皇后的宫门。 红梅点头,跟着那批宫女后头,盛雪见仔细观察。发现这批侍卫并不眼熟,她不敢贸然上去问询。 好在没过一会儿,红梅就回来了,只是她带回来一个更加可怕的消息。 “皇后娘娘被皇上打入了冷宫!” “怎么会?”这些年皇上和皇后明明相敬如宾,更何况昨天她还隐约察觉到皇上对皇后不是没有情! “说是在皇后的宫里搜到了娘娘与人私通的信件!”红梅的脸色已经煞白,可是依然故作镇定。 “私通?”盛雪见脑子轰了一下,立刻想到了昨天御花园里,一直安安静静的林贵妃。 一定是她在捣鬼!可是皇上为什么会相信? 再一想,今日皇上召见的是她的公公恭亲王! 不好!盛雪见心头一颤,拔步朝着另一头的养心殿奔去!可是为时已晚! 还没到养心殿。她就被一个女官拦住:“圣女,我是牡丹。” 盛雪见停下脚步,万花录中的人,除非急事,否则不会主动联系上线,尤其是牡丹这种知道主子身份的人。 “到底出了什么事?”盛雪见自己都没有发觉,她的声音是颤抖的。 “皇上雷霆大怒,晋王夫妻和恭亲王已经被送去宗人府了!圣女此刻还是不要引火烧身更好!” “宗人府?!”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究竟出了什么事,皇上动了这么大的怒气? “皇后被送去了哪里?”盛雪见努力让自己平静。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皇后,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绾宫!”牡丹立刻回答。 “我现在就去绾宫,你想办法将侍卫引开!”这件事并非偶然。一定是有人设计,盛雪见想着,务必要小心。 “奴婢知道有一条僻静的路,圣女跟奴婢来!”牡丹立刻带着盛雪见绕去了另一条路。 因为皇后宫中重兵把守,反倒是冷宫没有人烟。 盛雪见轻松的进了绾宫:“皇后娘娘!” 她一进来,发现皇后正坐在床上发呆。虽然脸色苍白,可是衣衫周正,端庄不减。 皇后被盛雪见这么一喊唤醒,转头看她:“你怎么来了?重楼呢?” “皇后娘娘,时间紧急,晋王夫妇和我父王都被打入宗人府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您快告诉我吧!” 皇后一听,立刻急了,可是要张口说昨晚的事情,眼前是个小辈,她又如何吐露? “您别犹豫了,性命攸关!” “皇上在我床上看见了旁人送我的情书,不巧字迹同恭亲王十分相像。” 只寥寥数语,可是盛雪见全都听明白了。 昨日她去了趟圣坛,问起了师父鬼阵子皇上他们年轻时候的事情。那时候父王跟皇上还有皇后差不多一起长大,但是父王和皇后要更亲厚些。 所以有人设计栽赃,诬陷了父王和皇后! 整件事情的最大受益者,很明显,就是皇甫决明和林贵妃! “皇后娘娘,难道你就不曾辩解吗?我父王同婆婆伉俪情深,天启谁人不知?”盛雪见十分不解,这么明显的骗局,为什么皇上还会上当? “他只是问我可曾爱过他,我只是不想骗他。”皇后的脸色苍白,而盛雪见更是震惊。 皇后竟然直接告诉皇上,她不曾爱过! “皇上连查都不查吗?”盛雪见有些不甘心的问。 “是连问都不问。”皇后的声音有些凄凉。虽然她不曾爱过他,可是这么多年夫妻,他竟然从未信过她。叫她又如何不心寒呢! “皇上一大早召见了父王。不行,我得马上去宗人府。”从皇后这里得来的消息,让盛雪见止不住担心起来。 “娘娘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的。”盛雪见向皇后做出承诺。 “替我跟恭亲王说对不起。”皇后声音微凉。 盛雪见重重点头。又赶紧朝着外头奔去。红梅跟着她,一脸的担忧。 宗人府,那里可是关押皇族的地方,多半被关进去的。那可都是犯了滔天大罪的。 又岂是那么容易被放出来的呢?外头人想要进去,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盛雪见没头没脑的冲到了宗人府门口,才知道事情有多难办。 此刻若是京华在她的身边该多好? 可是眼下端木京华还在北境奋力抗敌呢,眼下唯有沉着冷静,拼上一把了! 宗人府不能硬闯。那就只能智取了! “皇上有令!提审恭亲王!”盛雪见光明正大的走出来,拿着当初从皇上那儿诳来的玉牌。 其实这玉牌不过是个赏赐,并没有什么用处。 宗人府门口的侍卫却不知道这玉牌的底细,连忙就给盛雪见打开了铜门。 只是盛雪见刚刚松了口气,准备进去的时候,忽然听见后面传来一句“慢着!” 这声音就像寒冰一样,浇灭了盛雪见全部的希望。 来人正是皇甫决明。见盛雪见停下了脚步,皇甫决明带着胜利者的笑容,走近她。 “这玉牌本王若是没记错的话,是父皇送给你玩的吧?盛雪见。你假传圣旨,该当何罪?” 皇甫决明声色俱厉,周围的侍卫立刻将盛雪见团团围住。 他的出现让盛雪见更加的确定,这件事就是林贵妃与他合谋,现在是查都不用查了。 “这一大早你呆在宗人府,就这么迫不及待?”想通了整件事,盛雪见反倒冷静了下来。 被拆穿的皇甫决明到不气,反而理直气壮:“你想的不错,可是如今成王败寇,晋王注定是输了!” 林贵妃的消息送出宫的时候。皇甫决明就在宗人府守着了,他以为太傅府一定会想办法接近皇甫重楼,没想到等来了盛雪见。 “成王败寇说的是谁还不一定。若是皇上真的被骗了,也就不会把皇后娘娘安顿在绾宫了。”盛雪见一脸镇定。看上去就像没事人一样。 这下轮到皇甫决明疑虑起来,他也知道绾宫是长公主曾经的宫殿,父皇非常疼惜这位长公主,所以绝对不会把她的宫殿作为冷宫。 但是现在把皇后送到了绾宫!若绾宫不是冷宫!父皇此举又是什么意思? 盛雪见瞧着皇甫决明已经入局,便大着胆子又说道:“现在是谁在经受考验,是谁入了谁的局。只怕还说不定吧?” 皇甫决明看着盛雪见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就来气,他忽然就非常不想让盛雪见好过。“这也改变不了你假传圣旨的事实!来人,还不将这假传圣旨的人拿下!” “慢着!”盛雪见脸色冷了下来:“你说我假传圣旨我就是假传圣旨?你以为你是皇上不成!” 她这一句喝出来,周遭人听了脸色俱是一白。 “你!”皇甫决明气结,可是原本听从皇甫决明话的人,都停下了动作。 今日这宗人府盛雪见进不去,但是皇甫决明想要拿住她,也是不可能! “这宗人府我可以不进,但是皇甫决明今天的事情不会就这样算了!”盛雪见狠狠瞪了皇甫决明一眼,而后愤然离开。 今天格外的阴沉,皇甫决明看着盛雪见快步离开,他的眼神却像是淬了毒的藤蔓,一直追着盛雪见。 红梅跟着盛雪见十分的懊恼:“小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别慌!先去找我师父。”她不再是无依无靠的小姑娘,现在她的身后有恭亲王府,还有帝师。还有富甲天下的白家。 她不再是孤立无援了。 盛雪见离开宗人府,掉头朝着圣坛而去,可是好巧不巧的是,师父竟然不在!容景带着鬼阵子的一封信,正等着她。 原来鬼阵子受了他大师兄的邀请,去了北国。 “出了什么事?”容景敏锐的察觉到了盛雪见的慌张。 “皇后被林贵妃设计,已经被皇上打入了冷宫!” 盛雪见总算在宫里找到了一个可信的人,她毫不犹豫的告诉了容景,此刻她真的需要一个人来分担她的压力。 “你莫着急,皇后被打入冷宫不是小事,定要三司会审,才能给天下交代的。”容景劝着盛雪见。 “可是我怕他们等不到三司会审!林贵妃是什么样的人,难道还不够清楚?”盛雪见到底还是心慌了,此刻她大口的喘着气。 一路奔袭过来,她又是怀着孩子的人,与她而言,确实累得慌了。 “鬼阵子不在宫中,你现在应该尽早离宫,把消息告诉太傅,好让他早作准备。你若还在宫中,保不准林贵妃会对你下手!” 容景伸手排着盛雪见的后背给她顺气,一边给她拿主意。 “红梅,照顾好你家主子。”容景吩咐了红梅,又从架上取下一块金牌:“这是皇上赐给鬼阵子的免死金牌,你拿着防身!” 事情紧急到了这个地步,红梅不敢耽搁,忙劝道:“小姐,咱们还是赶紧出宫吧!” “事不宜迟,走吧!”盛雪见也知道容景的话是对的,现在她是唯一知道事情经过,而且还没有被抓起来的人。 她必须要赶紧告诉宫外的人,否则林贵妃和皇甫决明的计划,就真的完完全全的成功了! 容景看着盛雪见的背影匆匆消失在圣坛,而后脸色冷冽,沉声唤道:“卫三!” 一串黑影很快出现在容景的身后:“主子” “去保护阿蛮,她若有事,唯你是问!” “主子!现在晋王和惠王相争,正是主子报仇的大好时机,主子真的要为了一个妇人放弃吗?”卫三有些不甘心的看着容景。 这么多年韬光养晦,就因为盛雪见的出现,现在主子打算放弃了,继续做一个背着罪名的宗室子孙!他不甘心啊! “住嘴!”容景的声音又冷冽了几分。 “属下……遵命!”卫三沉声回答,很快消失。 幸亏盛雪见动作快,她的马车刚刚离开皇宫,林贵妃的人马就追到了宫门口。(未完待续。) 196、喋血(字数4000+) 盛雪见一路狂奔到了太傅府上,这时才想起,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老爷已经上朝去了。世子妃这是?”太傅夫人看着喘不过气来的盛雪见,一脸的疑惑。 “上朝?”盛雪见心中暗道不好,糟了糟了!这件事太傅不知道,一定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太傅夫人注意到盛雪见神色不对,不放心的拉着她问道:“世子妃这苍白的脸色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大家都知道盛雪见怀有身孕,万一是在太傅府伤了胎气,该如何是好。 可是盛雪见现在哪里还有时间跟太傅夫人说话:“看来我还是得回宫!”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就算你进宫,老爷还在朝堂上,你总不能硬闯吧?到底出了什么事?”太傅夫人觉察出不对来。 “宫里出事了。”盛雪见看着太傅夫人的神色,就知道这是绕不过去了。 “宫里?皇后娘娘?”太傅夫人是当世大儒之女,性情沉稳,遇事不乱,单凭她生养的这些子女就可见一斑。盛雪见这才选择了实话实说。 “正是。皇后娘娘被皇上关进了绾宫。今日一早晋王和我公公也被打入了宗人府。” “什么!”饶是饱经风霜的太傅夫人,此刻也惊得倒退了好几步,脸色立刻失了血色。 “夫人!”盛雪见连忙扶住她:“我只怕皇上会在朝堂上宣布此事,介时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 “不对。”太傅夫人借着盛雪见的力量稳住了身形:“绾宫不是冷宫,若真是要废后,没有三司会审,如何向天地交代,更何况皇上,绕不过太后的。” “对了,还有太后。”盛雪见的眼中又恢复了亮光。当年皇后嫁给皇上,那是太后赐婚。皇上若想废后,也看太后那一关过得去么? “我要入宫面见太后。只怕她老人家还蒙在鼓里!事情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太傅夫人镇定下来,拉住盛雪见的手:“咱们入宫!” 然而如同盛雪见所料,今日早朝之上,当着满朝文武。皇上确实宣布了重要的事情。 太傅大人手拿玉板冷着脸站在大殿之上,林丞相身后的御史们,一个个走出来,言辞凿凿的痛斥晋王。 刚好晋王不在朝堂之上,林丞相则满脸得意的望着宋太傅。 九五之上的皇上。满脸的疲惫,台下群臣的面貌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听着这些人的斥责,他浑浊的眼睛忽然有了一丝清明。 这时候张御史代表众臣上前一步道:“皇上,晋王此次改革户部实在是操之过急,满朝哀声哉道,晋王实在难当大任。” 一旁的皇甫决明满意的看了张御史一眼,趁着父皇生气的时候,再给晋王最沉痛的打击。 “依众爱卿的意思,户部交给谁最好?”皇上淡淡看着张御史,只是那份深邃叫人看不真切。 张御史微微侧目看了皇甫决明一眼。而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臣以为,惠王殿下掌管户部多年,是最佳人选。” “臣等复议!”一群人纷纷跪倒在地上,显然皇甫决明才是众望所谓。 “既然如此,决明,还是由你来主持户部的大局吧。退朝。”皇上的语气中带着疲倦,拂袖而去。 宋太傅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群臣山呼万岁,众人散去。林丞相得意的走到他面前:“太傅大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你教我的。” “丞相的话,老夫听不懂。”宋太傅从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 早朝之前,他在宫门处遇见了藏匿许久的皇后贴身宫女,已经知道了皇后和晋王出事的消息。 所以在朝堂之上。他才未发一言。这时候皇上正在盛怒之中,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好的办法。 虽然丢了一个户部,但是皇上并没有下旨宣布皇后的事情,这件事就依然有转圜的余地。 可是,皇甫决明要的就是这个户部!正好前些日子皇甫重楼准备的粮草,此刻已经去往了北境的路上。 皇甫决明的动作十分迅速。从押粮官到脚夫,全都换成了自己的人马。 一只白鸽从惠王府的宅邸飞了出去,直接到了京城的某家古董店。店掌柜拾起白鸽,从鸽子腿上取下了信件。 一看字条上的内容,他立刻眼睛一亮。立刻吩咐伙计:“快取鹰来!” 只是他的口音不是天启人,而是南诏的口音。 …… 凤殿内,女官匆忙的奔向太后娘娘的寝殿:“娘娘,太傅夫人和世子妃求见!” 重重纱帐中的太后,从床上坐了起来,女官立刻上前来扶起她。 “这一大早的过来,想必是出了急事。宣!” 盛雪见扶着太傅夫人进来,目光落在殿外侍候的那几个宫女的身上,怎么这些宫女全都那么的陌生? “你们有何事,非要这么早就入宫?”太后坐在软榻上,微微皱眉。 宫中的规矩,太后可不是说见就能见的。 “启禀太后娘娘,臣妇有要紧的事情,禀报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可知皇后现在何处?”太傅夫人立刻问道。 “皇后不在她的宫中,还能……”太后话说到了一半,目光就隔空撞上了盛雪见的视线。 她朝着身边的宫女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被皇上打入了绾宫,晋王夫妇和臣妇的公公都被打入了宗人府。还请太后娘娘开恩,救救皇后娘娘吧!” 盛雪见立刻道明了情况,惊得太后脸色一沉:“这是怎么回事,皇帝无缘无故为何要将皇后打入绾宫?” “有人设计陷害皇后娘娘,将来历不明的信件放在了皇后娘娘的床上!”盛雪见毫无保留的对太后讲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太后现在是他们必须争取的最大筹码,只有讲出事情的全部经过,才能得到太后的信任。 “你是说皇帝居然相信皇后和恭亲王有染?”太后瞪大了眼睛,掩盖不住的愤怒:“真是胡扯!” 恭亲王和皇上都是太后身上掉下来的两块肉,而皇后更是在她身边伺候多年,这三人的品行和关系如何,太后是一清二楚。更何况恭亲王痴恋恭亲王妃。那是天启人人皆知的事情。 “皇帝为何如此糊涂!此事定是林……”太后说到了这里,又生生停了下来。 从事情推断,此事跟林贵妃脱不了关系,可是林贵妃是个聪敏人。她为何要犯这么明显的错误来?莫非是皇后和晋王的苦肉计吗?想要借此彻底消除皇上对林贵妃和二皇子的信任? 这么一想的确很有可能。 太傅夫人察言观色,发现太后娘娘竟然在犹豫,当下猜中了太后的顾虑,便立刻跪在了地上:“太后娘娘,整件事情来得突然。不清不楚还扑朔迷离。原本这件事该有三司会审,只是臣妇担心,有些人从中作梗……” 她的话里丝毫没有为皇后开脱,而只是希望能有三司会审此案。言语间比较客观,也算是打消了太后的疑虑。 太后侧目看了看窗外:“这会儿早朝也该结束了,皇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哀家竟然不知道,也该去养心殿走一趟了。” 就连太后都被蒙在鼓里,某些人的手段也确实令人咋舌了。盛雪见想起刚进门时候,那些陌生的宫女们。暗暗心惊。 林贵妃是多么沉得住气,竟然悄无声息的想办法换掉了太后身边的人。 太后起驾养心殿,盛雪见跟在后头,她想要知道,皇上到底想怎么办。 到了养心殿,只见大门紧闭,门口有侍卫把守,显然皇上不愿意被人打扰。 众人见太后来了,纷纷跪倒。“参见太后娘娘!” “皇上可在里头?”太后目光转向门口的太监总管。 “启禀太后,皇上正在里头休息。吩咐任何人不准打扰。” “连哀家都进不去?”太后面色一愣,凤眉一挑,全是凌厉。 “不敢!”太监总管哪里敢拦着太后,乖乖的给太后打开了门。盛雪见本想跟着一道进去,却被侍卫拦住,只余下了太后一人入内。 “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入内,还请圣女回去吧!”太监总管一副奉命行事的模样。 盛雪见还想上前一步,却被太傅夫人拉住了衣袖:“世子妃。有太后在,不会有事的。” 她本想站在外头,仔细听听里头的动静,可是太监总管毫不留情,坚持把她赶了出来。 屋子里头母子的谈话,自然没有人听见。 太傅夫人的脸色倒是恢复了不少,还劝慰盛雪见:“世子正在北境打仗,眼下天启的太平最重要,皇上不会把恭亲王如何,你安心吧。” “皇上真的会因为那几封情书就废后吗?我想去宗人府见见公公,把事情问问清楚。”今日皇上和她公公到底在养心殿说了什么?又为何被打入宗人府。她想知道。 “只是暂押宗人府,皇上还没有下旨,宗人府不敢把晋王和恭亲王如何。只是这件事摆明了是林贵妃母子所为,他们接下来会有何动作,才令人担忧!” 太傅夫人已经看向了下一步,盛雪见顺着她的话想下去,不由得大惊失色:“皇甫决明一定会夺回户部!” “是已经夺回了户部。”一道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两人立刻回头。皇甫决明从后面走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盛雪见下意识的站在了太傅夫人的前面。 皇甫决明一步步的邹静了盛雪见,淡淡一笑:“本王不想做什么,只是有件事,本王不得不提醒你。” “什么事?”盛雪见冷眼看着皇甫决明,目光里全是警惕。 “你怀胎还没有几个月,最好是把心思都放在你孩子的身上,本王只怕接下来的事情太经常,你会承受不起呢!” “惠王,你怎么能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来!”太傅夫人忍不住呵斥皇甫决明。 只是他浑不在意的大笑起来:“恶毒的话?本王不过是忠告罢了。一个太傅夫人罢了,竟敢在本王的面前嚣张,真是自不量力。” “堂堂亲王,如此欺负弱质女流,真是无耻!”盛雪见脑子一热就反驳了回去,果然看到皇甫决明的脸色又铁青了几分。 “盛雪见,惹怒本王,你会付出代价的!”皇甫决明狠狠的丢下这一句话,便拂袖离去。 盛雪见在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全都是汗。 这一日太后从养心殿出来之后,便移驾西山拜佛,竟对这件事置之不理。 朝中大臣对皇后和晋王等人的变故已经察觉,可是皇上竟然迟迟不肯下旨说明此事。 恭亲王妃整日以泪洗面,她想强行闯入宗人府,盛雪见只怕王妃支撑不住,只得寸步不离的照顾。不过是十天的时间,盛雪见已经清瘦了许多。 而这十天的时间里,户部的粮草日夜兼程,顺利的到达了北境。 随着粮草来的,还有给边关将士们的家书。 端木京华正在大帐中看着兵书,一个侍卫走了进来行礼:“主帅,您的家书。” “家书?”端木京华皱了皱眉头,盛雪见因为担心路途遥远遗落书信,已经很久不送书信了,怎么突然又恢复了书信? 满腹疑惑的从侍卫的手中接过信件拆开,展信一看,竟然是母亲的字迹。 “噗!”只一瞬,端木京华蓦地喷出一口鲜血!满脸苍白! “主帅,您这是怎么了?”一旁的侍卫吓得立刻上前扶住了端木京华:“快来人啊!快来人啊!主帅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端木京瑶闻声立刻冲了进来,就看到端木京华手握一封书信,满眼无神,胸口是一大滩血迹。 端木京瑶立刻点住弟弟周身大**:“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吐血?” 她伸手拉开端木京华的左手把脉,这脉象竟然如此虚浮! 目光落在那封染血的书信上,端木京瑶立刻拿过来一瞧。 那上面寥寥数语,却十分惊人:“雪见不慎小产,你不要难过。” “雪见小产?”端木京瑶惊愕的望着弟弟,难怪他会如此。 “主帅怎么了?”几位将军闻声冲了进来,就见到端木京华脸色苍白的躺在端木京瑶怀里。 端木京瑶回头,看到众将眼中的惧意,暗道不好!(未完待续。) 197、奸计(字数4000+) 军医被侍卫匆忙拉了进来,端木京瑶命人将弟弟抬到了床上。 几位将军正好全都到齐了,无不担忧的望着端木京华。 “郡主,主帅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吐血?”左前锋已经有些慌了。 这些日子他们和南诏国的军队打的不分上下,正是关键时刻,可是主帅却受伤了,军心不稳啊! “不过是气血倒逆,不碍事。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端木京瑶努力把事情压下去,她知道现在正是关键时刻。 “诺!”众将满腹疑惑和担忧被端木京瑶轰了出去。 这时候军医也给端木京华诊脉结束。“军医,主帅他怎么样了?”侍卫满脸急切的望着军医。 “本来主帅身子骨挺好的,此次定是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才会气血倒逆,这一口血卸了主帅的精气,若不好好调理,只怕会落下病根!” “竟然这么严重?”端木京瑶一惊,立刻上前来给弟弟把脉,果然军医说的不错。 军医皱着眉头问道:“郡主,不知主帅受了什么刺激?对症下药才是良策啊!” 端木京瑶看着弟弟一脸无神的样子,忍不住的心疼,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那封信。 “雪见出事了,所以……等等”端木京瑶立刻察觉了其中的不对,家里很久不寄家书,就是怕扰乱军心。 按照母亲的性子,就算雪见死了,她都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送家书的,这真的是恭亲王府的家书吗?端木京瑶心头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不好了!敌军来偷袭了!” “咚咚咚!”边鼓大震,端木京瑶的神思立刻被拉了回来。只见一个小将冲了进来:“将军不好了,敌军偷袭来了!” “慌什么!随我应战!”端木京瑶纳闷这南宫神奇怎么这么会抓住时机,可是军情紧急容不得她多想。 端木京华的细柳营向来法度森严,虽然南宫神奇带人偷袭,但是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防备,几位将军很快控制住了场面。而端木京瑶决定代替端木京华挂帅出征! 城门之下,南宫神奇意气风发,横刀立马,这一瞬间。端木京瑶想通了所有的事情。 “怎么不见端木京华应战,居然让一个女流之辈挂帅,他是怕了吗?”南宫神奇冷笑了一声。 这一句看似挑衅,实际上给端木京瑶下了个陷阱,不管怎么样。端木京瑶都得交代端木京华的情况。 这个时候,天启的将士们也看着端木京瑶,大家都很奇怪,这个时候主帅人去了哪里。 不过端木京瑶好歹也是武林盟主,那封家书肯定和南宫神奇有关系,可是他已经成功了,现在弟弟的情况,绝对是不能出战的。 但是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把实情说出来,那不是扰乱军心么。端木京瑶淡然一笑:“南宫神奇,收起你的伎俩吧。你会偷袭,难道我们就不会?将士们,给我上!” 这一句话,隐晦的说明端木京华的去向,既安抚了天启将士的心,又扰乱了对方的判断。 果然南诏的左前锋疑惑的纵马走到南宫神奇的身边:“主帅,要不要末将先带一部分人赶回去?” “不必!继续强攻!等待城内的人接应!”南宫神奇露出自信的笑容来:“若端木京华真的是去偷袭我的,端木京瑶绝对不会说出来,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他一定是出事了。” 原来两日之前。盛京的消息送到了北境,皇甫决明告诉他,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南宫神奇收到了消息,立刻抓住机会。做出了反应。 当他看到挂帅的人不是端木京华的时候,就知道皇甫决明的计策已经成功了。 虽然将士们被端木京瑶的话鼓舞了,可是那几个将军心中都知道实际的情况,上战场难免分心。 “不好了!城内起火了!” 端木京瑶正带着人努力应战,突然城内火光四起,有人看见了。慌乱的大叫起来。 “不要慌!”眼看着军心不稳,端木京瑶拈箭搭弓,百步之内将城下南诏国的一位小前锋将军射中。那人应声倒下。 “派一个百夫长,去起火的地方看看!其他人随我应战!” 端木京瑶那一箭绝对不得了,百步穿杨!南诏的左前锋吓得立刻命人在南宫神奇的面前架起了盾牌。 “弓箭手准备!给我万箭齐发!”端木京瑶一声冷笑,她一身红衣站在城楼之上,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样。 这一瞬红颜惊艳,让南宫神奇忍不住晃了神,想起了初次见面的时候。 就是这毫厘之间,好不容易扑到了城下的南诏将士就被射成了刺猬!“好!真是大快人心!” “主帅,再这样下去,我军的消耗太大,咱们还是……”左前锋忍不住劝道。 “也罢,城内的动作应该都做完了,收兵!”南宫神奇隔着城门,都能瞧见浓烟四起,顿时就知道城内的人已经得手了。 眼看着南宫神奇的部队鸣金收兵,端木京瑶这才松了口气。原来身为一个主帅是这样的心累啊! “郡主,您刚才那一手实在是太漂亮了!”左前锋忍不住夸赞。可是端木京瑶这是摇了摇头吩咐道:“严加防守,说不定那家伙还要夜袭。” 此时的端木京瑶十分的懊恼,若是当初和弟弟联手收拾南宫神奇的时候,用上内力直接把人打死,现在省去了多少的麻烦啊。 真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端木京瑶刚刚回到了城中大营,先前那个救火的百夫长就来复命。 “郡主!大火已经扑灭,可是放火的人早就逃了,咱们没有抓到!请郡主责罚!”百夫长深深地低下头。 “算了,这件事也是我太过大意,烧了什么地方?损失如何?”端木京瑶有些忧心。 “请郡主责罚!”百夫长深深的低下了头:“咱们的粮草悉数烧光了!” “你说什么?!”端木京瑶瞪大了眼睛,这下事情才是真正的麻烦了。那些粮草可不是朝廷的粮草,全是白家调度过来的粮草啊! “郡主不必担心,正好朝廷的粮草已经送来了,咱们军中还可以度过的。”右前锋将军忍不住出声安慰。 “只怕这朝廷的粮草没那么安全吧。”端木京瑶一想到随着粮草运来的那封假的家书。这粮草就打上了大大的问号。 “郡主难道不相信晋王?”左前锋说出了大家的疑惑,恭亲王府不是支持晋王府的吗,为什么不相信晋王运送来的粮草呢? “我亲自去看看。”端木京瑶还是不放心,带着人亲自去检查那批新来的粮草。 众将跟随端木京瑶到了另一个粮仓。就看到士兵们正在卸下粮草,只是却不见那些脚夫和押粮官。 一个百夫长正指挥着士兵们忙碌,见了端木京瑶,慌忙跪下。端木京瑶摆摆手:“起来吧,押粮官呢?” “他们一把粮食运过来就说要去休息。属下也不知他们去了何处。”百夫长尽职的回答。 端木京瑶却是眉头一簇:“不好!派人全城搜捕。一定要找到押粮官和那些脚夫。叫军医来,把这些粮草全部检验一遍!” “郡主,咱们之前的粮食都被烧的一干二净了,若这些粮食真的是有问题的,咱们今夜该如何是好?”右前锋忍不住小声问道。 端木京瑶叹了一口气,暗暗震惊。从端木京华收到家书,再到南宫神奇偷袭,又到城内的粮草全都被烧光。这是步步连环! “这批粮草全都有毒!快烧了!这批粮草上有蟹草,会传染的!”军医刚一检验,立刻大惊失色。 端木京瑶听到了蟹草。脸色立刻沉了:“快烧粮草,刚才运输粮草的士兵,把衣服脱下来,全部烧掉!军医,命人全城验毒,切不可让蟹草的毒传染开去!” “是!”军医慌忙带着人去验毒。 端木京瑶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南宫神奇跟皇甫决明联合了,多歹毒的计策!断了他们的粮草,还在城内投毒。不出三日,城内的将士们就会撑不下去了。 可是眼下。更严重的是,端木京华也被伤到了。 她不能看着弟弟如此轻易的被伤害!端木京瑶的手握成了拳头,转身朝着主帅的府邸走去。 端木京华躺在床上,目光无神。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阿蛮出事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有如此脆弱的一天,脆弱到了一句话就可以把他轻易的击溃! 玄关传来了声音,端木京瑶走了进来:“粮草有毒,押粮官逃了,随着粮草运来的家书是假的!你的血白吐了。” 见弟弟依然没有动静。端木京瑶叹了口气:“阿蛮什么事都没有,咱们中计了!” 这个时候,端木京华终于有了动静,他的眼神立刻恢复了光亮:“你说阿蛮没事?” “这都是南宫神奇的诡计罢了,我告诉你……”端木京瑶三言两语将事情的经过说给端木京华听,末了又叹了口气:“弟弟,当初你让我不要冲动,现在我看不起你。” 的确啊,一代战神就是这样被打败了。多么的讽刺啊。 悲伤过后,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愤怒。端木京瑶感受到周围都变得冷了起来,才知道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 “现在咱们的粮草被烧光了,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以牙还牙。”端木京华立刻从床上下来,穿起了铠甲。 “你这是打算干什么?”端木京瑶惊讶的望着他。 “南宫神奇一击得逞,自然以为我们忙着修整。可是越是这种时候越是拖延不得。他们刚刚经历一战,来回奔波,消耗比我们更大,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你说得对,再拖下去对我们不利,倒不如趁现在,打击他们。或许让他们比我们的境地还不如!”端木京瑶看着恢复过来的弟弟,心中高兴。 其实端木京瑶不知道的是,端木京华真的愤怒了。 敢拿阿蛮的事情来骗我,真是不自量力! 当夜,众将士看到端木京华出现在点将台的时候,军心大振。 “左前锋,右前锋,随本帅出征!先锋端木京瑶坐镇大营!骁骑将军殿后!”端木京华一番安排。 南宫神奇本为今夜一战洋洋得意,谁知道还没有坐下来喝口水,就听边鼓大响,敌军来袭。 “是端木京华领兵出战,他竟然没有出事?”南诏国的左前锋听说了惊讶不已。 “毕竟是天启的战神,要是那么容易击败,又怎么会是我的对手呢?”南宫神奇头疼的叹了口气。 就知道端木京华不会坐以待毙,可是他这一次奇袭也在自己的意料之外。真是打得他措手不及啊。 这一战,因为端木京华三箭射落了对方三个将领,南宫神奇为了保存实力,不得不暂时撤离。 只是南宫神奇没有想到,那三箭全都沾有剧毒,这三个将领全都死了。 端木京华大胜,顺带着把南宫神奇城中的粮草搬了回去。不过南宫神奇驻扎的这个小城只是临时的驻地。这些粮草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将今日之事写成捷报,送往盛京。”回到帅府,端木京华立刻吩咐。 端木京瑶疑惑的问道:“只是夺了一个小城,随时会失守,没必要往上头报吧?” “你不懂,我这是为了给皇甫决明看。这批粮草绝对不是晋王的人运过来的。恐怕盛京局势有变。皇甫决明和南宫神奇联合,那我也不介意一招离间计!” “我是斗不过你。”端木京瑶不得不给弟弟竖了个大拇指。 然而盛京的局势,也想端木京华预料的那样,并不乐观。 惠王一党似乎又一次回到了如日中天的时候。因为晋王被打入宗人府,皇上把兵部也交给了惠王。 吏部若不是盛元连在支撑,只怕情况更加严峻。 盛雪见入宫看望皇后,被盛家两姐妹堵在了路上。 “呦,咱们圣女这是往哪儿去呢?冷宫有什么新鲜的东西么?”盛蜜香当先发难起来。 “见了本宫还不跪下?”盛茯苓冷眼看着盛雪见,进宫多年,盛茯苓生下了一个女儿,被封为嫔,如今也是一宫之主了。(未完待续。) 198、喜欢(字数4000+)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两姐妹趾高气昂的望着盛雪见。想当初盛家落难的时候,盛雪见见死不救。 今日有了这么好落井下石的机会,她二人又怎么能错过呢?盛雪见站在原地不动,只是冷冷的目光从两人的身上掠过。 盛蜜香有些不自在的别过眼睛:“你这是什么眼神,还不行礼?!” 盛雪见还没有生气,一边的红梅已经气得不行了。常言道虎落平阳被犬欺,说来当真如此。 “不知你们二位现在在宫中是什么位分?”盛雪见不慌不忙的问道。 “你眼睛看不见么?我们姐妹双双被封为嫔了!”盛蜜香说着得意。在这深宫之中,这俩姐妹总算是明白了合力才能御敌的道理。 尤其是在盛雪见的面前,显得更加抱成一团了。 “哦~只是小小的嫔位,就敢让当朝的圣女下跪行礼,这胆子也是不小。”盛雪见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已经极度冷冽。 盛茯苓被她气势所迫,忍不住倒退了几步,盛蜜香恨铁不成钢的扶住盛茯苓,眼神示意她镇定起来。 其实在这深宫中闯荡多年,两人早已不像曾经那么莽撞了,此番在这里拦住盛雪见,不过是奉了林贵妃的旨意,来套盛雪见的话而已。 “就算你品级比我们高,可是我们好歹是你的姐姐,难道不当你跪吗?”盛茯苓平复了心情,继续刁难盛雪见。 “我可没有这样的姐姐。行了,也别拐弯抹角了,林贵妃让你们来问什么。”盛雪见已经懒得同这对姐妹废话,直接进入主题。 两姐妹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难办二字。盛蜜香硬着头皮冷声道:“就算你把绾宫踏平了,也没有用。我劝你还是早些收手,识时务魏骏杰!” “早些收手?贵妃这个时候来招安我是不是有些晚了。让我来猜猜贵妃为何要招安我。”盛雪见的声音很凉,这肃杀的气势直接堵住了两姐妹的嘴巴。 “皇甫决明敢跟南宫神奇合作,却没办法掌控南宫神奇。天启现在的兵权又掌握在端木京华的手中。现在林贵妃设计害的我公公被打入宗人府。若是我把此事告诉京华……” “你以为我会害怕端木京华?”身后传来一道阴鹜的声音,盛雪见立刻回头,又看见了皇甫决明。 怎么这人是鬼魂不成,走到哪里都能看见他? “你若是不惧怕我恭亲王府的十万大军。何以迟迟不敢动作?”盛雪见料定皇甫决明有顾忌。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动作,或许你该把这份奏折好好瞧瞧才是。”皇甫决明得意的将手中的奏折丢进了盛雪见怀里。 盛茯苓和盛蜜香见了惠王连忙行礼。只是皇甫决明连跟她们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只是挥了挥手,便让人退下了。 “京华受伤?你是骗我的!你一定是骗我的!”盛雪见手中的奏折忽然落地,整个失去的平衡。惊得向后倒去。 “世子妃!”红梅眼疾手快的扶住盛雪见,可皇甫决明仍然不依不饶。 “本王何必骗你?你说若是端木京华战死沙场,他跟南宫神奇斗得两败俱伤,这时候本王在率兵出征,那还有端木京华什么事?”皇甫决明笑的阴险。 “你怎么会知道京华的消息,京华……”盛雪见话说到了一半,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现如今皇甫决明统领兵部,这北境的消息他自然知道。他方才说他有过动作,难道是……户部的粮草? “你动了粮草?!!”盛雪见瞪大眼睛,颤抖的手指着皇甫决明。 “圣女果然是冰雪聪敏。不过端木京华的确是个不错的对手。听说你小产的消息,也不过是吐了口血而已。他一定是不够爱你,否则怎么不吐血身亡呢?” “你无耻!”盛雪见明白过来,悲愤交加,扬起手朝着皇甫决明的脸奋力扇了过去。 可是手臂到了半空就被皇甫决明截住,他的力气很大,把盛雪见的手箍得死死的。 “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你送去北境的那些粮草已经被南宫神奇烧得一干二净。端木京华这一战注定是有去无回!”皇甫决明满脸得意。 盛雪见却听得如坠冰窟!原来皇甫决明蛰伏这么久,跟南宫神奇之间竟然商量了这般歹毒的计策! “端木京华带兵不力,父皇还会忌惮他么?恭亲王府已经威胁不到父皇了,别急。很快就会拿恭亲王开刀!” 皇甫决明越说越高兴,他就是喜欢看着一向镇定的盛雪见慌乱不已。 当她失去了全部的依靠,就像鸟儿被剪断了翅膀,那她最终就会回到他的笼子。他精心为她打造的笼子里。 盛雪见瞪着皇甫决明,身后的红梅却把皇甫决明的眼神看在眼里,那是十分可怕的眼神,像是要把一个人吞噬一样。 “别太得意,咱们走着瞧!”盛雪见奋力从他的手中挣脱。 “红梅,咱们走!”红梅扶着脚步有些不稳的盛雪见。绕过了皇甫决明,朝着绾宫走过去。 盛雪见走得很快,她总感觉皇甫决明的眼神还黏在她的身上,让她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等到这主仆二人走远,皇甫决明才捡起地上的奏折,掉头朝着林贵妃的宫中走去。 其实这份奏折只说了一部分的内容,端木京华当夜突袭,大败南宫神奇的事情并没有提及。 盛雪见有一句话是说对了,那就是南宫神奇的确不在他的控制当中。若是南宫神奇一举拿下端木京华,长驱直入杀上盛京。他手里只有战衣侯府的残兵,确实难以应对。 眨眼到了母妃的宫门口,皇甫决明幽幽的叹了口气。 那份战报的奏折被他压了下来,可是父皇早晚还是会知道的。 时不我待,他必须尽快做一些事情了。 林贵妃这两天心情很好,这会儿正在屋子里头逗猫喂鱼。没了皇后这个最大的对手,皇上就成了她一人之物。 就算是德妃带着五皇子求见,皇上也不愿意见。这件事着实让她扬眉吐气。 “母妃,儿臣来给母妃请安。←百度搜索→”儿子皇甫决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贵妃眉眼一弯。放开了猫回头,却看到皇甫决明独自一人,不由得皱眉:“怎么只有你一个?半夏人呢?” “儿臣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母亲商量,把她带过来做什么?”一提起林半夏。皇甫决明就不由自主的蹙眉。 林贵妃微微一叹,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两人没缘分,这也无可奈何。只是当下多有倚仗林家,绝对不能在这个当口出了差错。 “你要记得。半夏的身后是丞相府。若是没有丞相,你朝中的格局没有人帮你撑着。” “儿臣知道,儿臣今日来是想问问母妃,可知道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把人关在了宗人府,就没有动静了吗?” 一说到这件事,林贵妃忍不住叹了口气。原本她以为抓住了皇上的软肋,皇后和恭亲王有染,一个是六宫之主,一个手握兵权。绝对犯了皇上的大忌。 更何况皇上对皇后用情至深,而对恭亲王恨之入骨。照例说雷霆之怒。应当很快就废后才是。 可是皇上只是把人关了,竟然再也没有提及此事。 再加上盛雪见这个圣女,频繁进出绾宫,皇上只当做没有看见。虽然表面上把事情都交给了儿子,可是林贵妃的心里,始终有些打鼓。 “是不是父皇对皇后心软了?还是真的忌惮端木京华?”皇甫决明直接道出了自己的猜测。 “你说的不错,天启大战,民心不稳。这时候若是治罪恭亲王,势必会让端木京华异动。对了,你跟南宫神奇的计策奏效了没有?” 林贵妃突然想起之前儿子说的粮草的事情。皇甫决明眉头紧锁:“只能说是成功了一半。却给了端木京华喘息的机会,实在是可恶。” “南宫神奇没有一举拿下他?这么好的机会!”林贵妃有些不敢相信。 “非但没有拿下他,还被他夺了一城。这个南宫神奇到底在想什么,实在是令人难以预测!”皇甫决明气愤道。 林贵妃脚步有些不稳:“若是此事被皇上知道。他更不会对皇后下手了。这书信的事情瞒不了太久,若是群臣要求三司会审,若是皇上突然想明白过来……” “母妃!”眼看着母妃一个不稳,竟然跌坐在椅子上,皇甫决明担忧的扶住她:“所以时不我待,我们要快。若是父皇执意不肯废后。咱们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先下手……你要!”林贵妃瞪大了眼睛望着儿子。 皇甫决明的眼神阴鹜:“若是事情败露,咱们就是欺君之罪,如何苟活?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占领盛京!逼迫父皇退位!” “你疯了!你手中没有一兵一卒,十万兵马都在端木京华的手中,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林贵妃拉着儿子的手,试图将他劝醒。 “我已经接手了兵部,盛京中唯一剩下的兵马是战衣侯府的人。现在我如日中天,五皇子不过是个孩子,战衣侯知道如何选择。这是我们的机会!母妃!” “可是你父皇老谋深算,否则不会坐上这九五之位,难道你能想到的事情他就不会想到吗?也许这是他对你的考验呢!”林贵妃还是不愿意谋反。 “不能给父皇察觉的机会。所以起兵一事我会稍晚进行。就需要母妃控制住后宫了。现在皇祖母去了西山抄经,宫中大权都在母妃手中,想要控制父皇,还不容易?” “你又想给你父皇下药?”林贵妃明白过来皇甫决明的意思,暗暗心惊。 “母妃,你难道想要儿子的命么!”皇甫决明扑通跪了下来。 这一跪就跪倒了林贵妃的心里。 “你说得对,本宫十六岁就入宫了,见惯了沉浮,皇上既然对我无情,也就不要怪本宫无义了!” 望着母妃坚定的眼神,皇甫决明总算松了口气。 …… 另一边,红梅已经推开了绾宫的门,虽然太后去了西山念经,但是临行之前有特别吩咐过。 即便是林贵妃刻意苛待皇后,这绾宫只是冷清,也没有人真的敢上门来欺负她。 院子里皇后正在浇花,忽然听见了响动,便转头看向玄关,果然看见盛雪见朝着这边走来。 “本宫这儿只要一有响动,就知道是你来了。”皇后娘娘放下水壶,朝着盛雪见淡淡一笑。 “我来陪娘娘说话。”本来今天是来陪皇后说话的,可是半道上从皇甫决明那儿听到了京华的消息,盛雪见一颗心七上八下,表情也沉了下来。 “本宫瞧着,雪见的心情似乎也不大好。到底出了什么事?”皇后娘娘走过来,拉住了盛雪见的手。 盛雪见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没说一个字。皇后目前处境危险,她又何苦再给皇后添了烦恼呢? “真的没有。倒是皇后娘娘,太傅大人托我给您带句话,只要皇上下旨,他定会率领群臣力谏,只要能三司会审,一定有转机!” 皇后松开了盛雪见的手:“最近我常常在想,若是当年我违逆太后的旨意,是否今日便不是此番光景了。” “娘娘!”盛雪见一听皇后这话便惊着了,虽然知道皇后并不喜欢皇上,可是这个时候皇后说这种话,要是让有心之人听见了,那就不得了了! 偏巧盛雪见越是担心什么,就越是来什么。两人敞开了宫门说话,谁知道一抹明黄的身影就在玄关的后面。 那人明明一只脚就要踏进来了,在听到皇后的话之后,生生顿住了脚步。 皇后和盛雪见全都没有察觉。 “不要紧,这绾宫除了你,也不会有旁人来了。说出来也好。”皇后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皇上以为娘娘您喜欢我的公公,可是我知道公公和婆婆伉俪情深,他的眼里只有婆婆。”盛雪见无奈叹息。 “恭亲王对王妃用情至深,天下谁人不知。可笑竟然有人以为本宫和恭亲王有染。”皇后凉凉一笑。 而玄关外面那抹明黄的身影,呼吸一滞。(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99、宫变(字数4000+) “当年娘娘嫁给皇上,难道并非自愿?”盛雪见看到皇后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也忍不住好奇当年的事情来。 显然皇上对皇后有情,可是皇后太过冷淡了。就连当初她查到了长公主留下的札记,皇后都无动于衷。 盛雪见想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当然不是自愿。”皇后伸手扶住一朵兰花,长长一叹。 而玄关后头穿着龙袍的男人眼神一暗,侧过身,正要离开,却在听见下一句的时候,生生停下了脚步。 “可是那年花朝节我等的人,也没有来。” 盛雪见看着此时的皇后,她好像是陷入了很久的记忆,甚至不管旁人。 “听闻娘娘当年也是名动盛京的才女。天启无人不知太傅嫡女的。” 皇后回过神来,只是脸上落寞的神情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她转身朝着盛雪见笑了笑:“今日我想静一静,你现在怀着孩子,总是这么跑来跑去,王妃会担心的。” 盛雪见刚开口打算说不碍事,可是撞见了皇后的眼神,便明白了过来。 “既然是这样,那臣妇就先告退了。改日再来看望皇后娘娘。”盛雪见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对着皇后行礼。 盛雪见和红梅刚刚从大门口离开,视线一角忽然闪过一抹明黄,红梅警惕道:“何人!” 可是什么动静都没有,主仆二人对视了一眼,都朝着那假山望去。 盛雪见对着红梅使了个眼色,红梅屏住了呼吸,朝着假山走去。 一步两步。近了更近了!红梅猛地踏了一大步,转过了假山。 “喵~”一只猫突然跳了出来,把红梅吓了一大跳。 “原来是只猫而已,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呢!”盛雪见不由得松了口气。 红梅走回来扶住盛雪见:“世子妃,奴婢瞧着这宫中可不太平,不如我们还是回去吧。” “还是去一趟太傅府吧。”盛雪见回想起皇甫决明说的话,她实在是不放心。 如今兵部在皇甫决明的手中。她无法探知北境的消息。若是京华真的有个万一!她不敢想下去,皇后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这些日子太傅大人也是闭门不出,想必这会儿也在家中。世子妃。那咱们现在就出宫吧!”红梅想了想,扶着盛雪见离开了后宫。 …… 盛雪见走后,皇后仍然对着一朵兰花发呆。 她也想起了年轻的时候,她还不是当朝皇后。她只是太傅的掌上明珠,宋静敏。 那年花朝节。原本她该和盛京的名门贵女去踏青,她本该在诗会上大出风头,可是她却选择了称病在家。 是的,因为她厌倦了和那些所谓贵女们假笑。厌倦了应付她们。 与其端着虚假的笑容,还不如自己寻觅奇景赏玩呢。 那一年花朝节,太傅嫡女撇开了众人。另辟蹊径去大昭寺里看桃花,却不想在桃花林里遇见了此生良人。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自古以来,开的最好的花总是在最险的地方。 她不听丫鬟的劝告,非要爬到山上,去采崖边最美的一枝桃花,哪知道脚下一滑,直直的摔了下去。 身体迅速的下坠,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却不曾料到落入了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 那人犹如天外飞仙,虽然带着白色的面具,可是她能看到那一双眼睛,目含星河,原来是这样的美。 两人虽然双双坠落崖底,可是她却没有受伤半分。 后来不出半日的功夫,丫鬟带着人来找她,而那人也消失了。 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她了,没想到她的生辰,他竟然来了。 从此每夜每夜窗台都会一朵兰花。 太后下旨的那天晚上,她泪水涟涟,猛地推开窗户,对着虚空呐喊。 “既然有心赠花,何不以真面目相见?” “敏敏,等我的兰花。”黑夜寂静,除了这一声,她再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后来她遵从太后的旨意,嫁给了皇帝,她为了家族的利益,为皇帝生儿育女。 她和皇上相敬如宾,就像寻常人家的夫妻一样。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早给了那位送她兰花的少年。 “敏敏!” 这一声近乎呢喃的呼唤,把皇后从回忆中生生拽了回来。这是他的声音! 皇后僵着身子转过来,面前的男子一身白衣,如同那年一般,却又比那年高大了许多。 他依然带着白色的面具,透过面具的那双眼睛不再清澈,却有了些风霜的沉淀。 不知道为什么,皇后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她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 那白衣男子终是慌张的抱住她:“怎么就哭了?” 皇后只是不停的流着眼泪,她只想放声大哭,于是也就这般做了。 他终于出现了!可是晚了二十多年!如今美人迟暮,物是人非,所有所有的梦,早就支离破碎了! “你为什么!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皇后像个小孩子一样,猛烈捶打着男子。 那男子非但不反抗,反而心疼的把人抱在怀里,越抱越紧。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早该知道的!是我错了!”连着三声是我错了,深深的悔意。 皇后微微抬头:“二十多年了,你如今为什么又回来?”她伸手抚上男子的面具。 “敏敏,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啊!”男子扶着皇后的手,摘下了面具。面容露出来的刹那,吓得皇后猛地推开了他。 “敏敏!你真的认不出我了吗?”皇上拿着面具,面色哀痛。 皇后呆呆的摇头:“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 “当年你那么骄傲那么高高在上,就算朕是皇子,也觉得高攀不上。若不是那日花朝节。朕根本没有机会接近你。就算救你,朕也不敢以真面目见你!” “为何不敢?为何那日我要你的兰花,你还是不肯露出真容?”皇后不相信皇上的话。 “你和恭亲王那么亲近,朕总以为你心仪之人是他,朕好不容易可以借着一个身份和你亲近,若你知道那人就是我,是不是会厌弃我?” 皇上一步步走近皇后。一点点把心里话掏出来。他爱得如此卑微,整整二十多年,才知道皇后心里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躲在玄关听着皇后提及当年兰花的时候,他懊悔不已,明明彼此喜欢。却这样生生错过了二十多年。 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更胆大一些。 “可笑你一直以为我喜欢的人是恭亲王?”皇后心中微凉。原来她的心意,他一直不懂。 皇上贴着皇后,一把将她揽在怀中:“敏敏,是我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皇后猛地挣扎,当年少年郎竟然是皇上,回想起这么多年来。皇上对待她的态度,这让皇后如何接受? 这些年。皇上为了试探皇后,让皇后吃醋,做了很多令皇后伤心的事情。若不是他专宠林贵妃,她的二皇子也不会离她而去。长公主也就不会死。 想到了这里,皇后心痛不已,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她要如何原谅现在的皇上? 看着皇后的抗拒,皇上懊悔不已,这些年他犯下那么多的错误,敏敏还会原谅他吗? “皇上和皇后娘娘真是鹣鲽情深啊。”一道冰凉的声音插了进来,还伴随着几声鼓掌。 皇上和皇后同时朝着声音的来处望去,不是别人,正是林贵妃。 “你来此处做什么?”皇上的声音立刻冷冽起来。 林贵妃冷笑,此刻她的心中在滴血。她也知道皇上对皇后有情,却不知他对皇后用情至深,那她这个青梅竹马又算什么呢?这么多年夫妻又算什么? 一阵一阵的恨意翻了上来,林贵妃也很想问一句为什么。 “见了朕还不行礼,林贵妃,你是越来越不知规矩了!”皇上的声音冷硬起来,悄悄的拉过皇后,把她护在了身后。 林贵妃见此情景,心中更加恨起来。若不是她安插在皇上身边的小公公通风报信,她可真是错过了一场好戏呢! “皇上,事到如今,你还看不出来么?”林贵妃凉凉一笑,一众侍卫从她的身后走出来,对着皇上和皇后刀剑相向。 “林贵妃!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皇上愤怒的朝着林贵妃吼着。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事已至此,若本宫再不做些什么,难道要坐以待毙?”林贵妃凤目一张,狠厉起来。 “你这是在谋逆!”皇上涨红了脸,却仍旧死死的护着皇后。 “既然无论如何都是死罪,那本宫倒不如赌一把,皇上,臣妾可就得罪了!你们来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宫把人拿下!” 林贵妃一声令下,侍卫们把皇上和皇后围住,皇上正欲动手,林贵妃凉凉开口:“我劝皇上还是顾及皇后的好。” 尽管皇上早年也曾率军驰骋沙场,可是皇后娘娘一点武功都不会啊! “你不必顾及我!”皇后说完就要朝着一名侍卫的刀口扑去,却被皇上眼疾手快的拉了回来。 “我不顾及你还要顾及谁!林氏,朕投降便是!” 言罢皇上便扔掉了手中的暗器。 …… 盛雪见刚刚到太傅府上,面见太傅,将绾宫的事情告诉太傅。 “太傅大人,咱们不能再等下去了,现在兵部把持在惠王的手中,户部的粮草出了问题,北境大军陷入危机,咱们拖不得了!” 盛雪见焦急的看着太傅。宋太傅坐在太师椅上,紧皱眉头。 “世子妃此言极是,明日早朝,老夫便带着群臣上奏,请皇上召集三司会审,即便是要废后也需给个理由。其他无辜人等总不能一直关在宗人府中!” 见太傅终于有所行动,盛雪见稍稍放下心来。带着红梅回王府。 只是还没到王府,马车就在半路上让人截了下来。 盛雪见掀开了帘子,竟然是司花史,盛雪见脸色一沉:“你怎么来了?” “事出紧急!属下不得不如此了!”那司花史脸色焦急,竟然是从未有过的慌张。盛雪见心中暗道不好。 “到底出了什么事?” “林贵妃控制了大内侍卫,皇上和皇后被软禁起来了!”司花史顾不得满大街的人,凑到了盛雪见的耳边,快速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盛雪见一听,全身脱力一般倒在了马车边:“她要谋逆!” “主子,快想想办法吧!林贵妃已在宫中清除势力了!” “你速速通知容景,让他快逃出来!皇上和皇后被囚禁在何处?你可知道?”盛雪见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理清事情的脉络。 “林贵妃怕打草惊蛇,所以将皇上和皇后软禁在绾宫。内外都有大内侍卫严防死守,我们的人根本就无法靠近。” “禁卫军统领现在是谁?”盛京内的兵马无非三股势力,大内侍卫,兵部司马,禁军统领。 “禁卫军的统领张角,是大将军的旧部。”司花史立刻回答。 “事出紧急,你速速去告诉大将军,就说林贵妃谋反,德妃和五皇子有难,请大将军带着这块免死金牌入宫救人!” 盛雪见一边说着一边将怀里的免死金牌递给司花史。 林贵妃谋反,可是尚不为人知,若是大将军带兵入宫,便会安上谋反的名头,所以盛雪见要提前把师父鬼阵子的免死金牌交给大将军。 “小姐,那老王爷和晋王该如何是好?”红梅立刻问道。 “来不及了!你速速去找李掌柜,将我们先前培养的护院全都带上,咱们去宗人府救人!白梅!你去找太傅大人!” 司花史接了免死金牌立刻去了。白梅也跳下了马车去太傅府通风报信。 阿花陪着盛雪见快马加鞭回王府,顾不得王妃的承受能力,盛雪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跟王妃说了一遍。 “母亲,王府还有多少护院和暗卫?事不宜迟,我们必须马上去救人!” “咱们王府藏有暗卫三百人,个个武功高强,这是令牌,雪见,你将他们统统召集起来!” 王妃神情严肃,眉宇间竟有大将威风。 盛雪见才想起,王妃也是将门之后。(未完待续。) 200、逆转(字数4000+)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谋逆一事实在是事发突然,不仅是盛雪见始料不及,另一个还在迷雾中的,还有皇甫决明。 林贵妃将皇上和皇后软禁在绾宫之后,立刻派遣大内侍卫出宫去通知皇甫决明。 刚刚回到府中的他,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吓得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你说什么!” 方才劝说母妃给父皇下药的时候,母妃还犹犹豫豫,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母妃就有胆子把父皇和皇后给软禁了? 他目光凌厉的望着跪在地上的侍卫:“你若有半句虚言,我让你九族不得好死!” “王爷!属下所言千真万确!贵妃娘娘说了,事发突然,宫中的大内侍卫娘娘未能全数控制,还望王爷带兵入宫,掌控大局!” 这件事确实很突然,若不是林贵妃安插在皇上身边的耳目,探听到了皇上和皇后的消息,她差点就成了别人的鱼肉了。 当时林贵妃哪里顾得了凶险,只要有一线生机,她都要试一试的!可是把人软禁了之后,林贵妃才知道了事情的凶险。 见皇甫决明还在犹豫,那侍卫也是个有血性的人,一咬牙喊道:“王爷!属下以项上人头担保!” “速速随我去兵部司马调兵!”皇甫决明终于做了决定,宫中可不止她一家的眼线,德妃还有太傅府在宫中的势力,同样是不容小觑的。 他必须尽快入宫,将整个皇宫都控制住。 “是!” 林半夏刚走出来,就看见皇甫决明急匆匆的往外走,忍不住问了句:“怎么刚回来又要出去?” 皇甫决明冷眼看了她一下:“你在府上呆着,哪也别去!” 说完他领着侍卫翻身上马,朝着兵部而去。林半夏望着他远去的身影,隐约觉得不对。 身边的小丫头凑上来说话:“王妃,奴婢瞧着,王爷这是要去兵部啊。” “他从来没有带过兵,这时候去兵部干什么?”林半夏嘟囔了一句。却没想到被藏在回廊后头的徐侧妃听见。 徐侧妃将这几句话在脑子里打了个转,忽然想起来,刚才跟着王爷的那个侍卫似乎是大内侍卫。 这下子就不难明白过来了!一定是宫里出了事,王爷去兵部定然是要调兵。 调兵。难道说……徐侧妃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慌忙吩咐了身边的丫头:“你速速去战衣侯府,告诉侯爷,此时若带兵前去宫中守卫,定有从龙之功!” 小丫头还懵懵的。徐侧妃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掐了她一下:“真是个不中用的!” 言罢自己偷偷溜出了大门,朝着战衣侯府奔去。 皇甫决明很快带着兵部司马营的将士赶到了皇城脚下,只是没有想到大将军带着张角和禁军同时到了皇城。 原来白梅脚程很快,大将军看到了免死金牌立刻信了盛雪见的话,赶紧带着人赶去皇城解救自己的女儿和外孙。 没想到在皇城下和皇甫决明撞上了正着,他更加相信盛雪见的话了,此时对着皇甫决明,心中也多了十分的小心。 这张角已经当了五年的禁军统领,且大将军纵横沙场多年。行事十分老辣。皇甫决明虽然师从鬼阵子学习兵法,可是到底从来没有带过兵。 “大胆张角,带着禁军擅闯皇城,你这是谋逆!”皇甫决明大喝一声,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他当然知道这句话威胁不了张角,但是他是用来威胁张角带来的那些将士的。谋逆可是死罪,难道这些人愿意跟着他们去死么! 大将军冷哼了一声:“那惠王殿下带了这么多人马过来,是谋逆?” 不愧是沙场老将,一句话就把人噎死。皇甫决明还要反驳,大将军已经拿出了免死金牌。朗声说话。 “逆贼林氏幽禁皇上皇后,残害贵妃皇嗣,今日我等入宫护主,顺从天命!何人随我?” 这禁军当年都是跟着大将军一路走来的。自然对大将军忠心耿耿,此时大将军一声山呼,立刻人人呼应。 皇甫决明看这架势不由得心虚起来,虽然他的兵部司马营比起禁军要多出了五千人。可是对方的气势和经验远胜于他。 现在不是可以轻举妄动的时候啊!正在犹豫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马嘶。 众人顺着那方向回头看去,只见战衣侯率领五千兵马朝着皇甫决明这里赶来。 “殿下。微臣来晚了!张角,你是要谋逆不成!”战衣侯前脚对着皇甫决明卑躬屈膝,后脚冷着脸指责张角。 有了战衣侯的协助,皇甫决明的嘴角有了一丝笑容,如果说他没有带兵的经验,那么战衣侯可是久经沙场,这经验和大将军可是旗鼓相当啊。 大将军冷笑一声,只是心里却着急起来,战衣侯都来了,看样子皇甫决明是筹谋依旧,不知道宫中的德妃母子,现下如何了。 这场对峙拖不得,只能速战速决。现在双方人马差距悬殊,他只能趁着士气大振的时候,下令一战! “众将士,随我杀敌!”大将军一声令下,张角带着禁军身先士卒,杀了起来。 皇城脚下一片混乱,这时候四房都听见了动静。 另一拨人正安安静静而又快速的朝着宗人府靠近。 宗人府本来就在皇城不远,此刻王妃领兵靠近宗人府,一队人马藏在角落,静等机会。 恭亲王府的护院和暗卫都是绝顶高手,比起大内侍卫更是有过之无不及。 宗人府听见了皇城下杀声震天,立刻觉得不妙。那官员竟然派了一队人马前去调查。 王妃抓住机会,连忙对身后的护院和暗卫下达命令:“给我上!” 顿时宗人府又发生了厮杀。眼看着门口打得如火如荼,王妃悄悄带着另外一队暗卫翻墙而入。 她一身短衣打扮,英姿飒爽,到了这个时候,人们才会想起王妃将女身份。但是王妃另外一个身份却被人遗忘很久了。 那就是,王妃是天机大师的徒弟。天机大师是宗人府地牢机关的打造者。 要想破宗人府的机关,只有天机大师和他的徒弟才能完成。 这两处混乱不已,消息立刻传了开来。 此刻绾宫中倒是一片安静。皇上和皇后背靠背绑在了一起,时间似乎就在此刻禁止了。 突然皇上笑了一声。皇后有些奇怪的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死到临头。却能知道你的真心,我也算死而无憾了。”皇上用的是我,而不是朕。 皇后身子一颤,方才林贵妃把两人绑起来。使得皇后不得不停皇上回忆从前。 他说了很多很多,为什么不敢和她相认,为什么要在宫里屡屡让她伤心,为什么嫉妒恭亲王。原来此间种种,都是因为他很爱很爱她。 时过境迁。皇后越听越是心软,虽然忍了很久都没有理会皇上,可是在皇上笑出声的时候,她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死了有什么好,连累重楼和他的妻儿。”皇后有些后悔,其实这些年她也曾经觉得皇上有些地方有些熟悉。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皇上会是那个面具少年,如果她肯多问一句,也就没有今天的误会,更不会有今天的悲剧了。 皇上柔声问道:“你我都是将死之人了,敏敏。事到如今,我只想问一句,你能原谅我吗?” “我……”皇后话要说出口的时候,又犹豫了,她等了这么多年,真的能原谅他吗? “啊!好疼!”皇上突然叫唤了一声,吓得皇后脸色一白,慌忙问道:“你怎么了?” “许是方才被那侍卫伤到,敏敏我好痛!”皇上神色痛苦,脸上的五官恨不得拧在了一起。 皇后着急的想要转过身来:“你让我看看。伤在了哪里?” 皇上身子却没有动,依旧固执的问道:“敏敏,我是将死之人了,你还不肯原谅我吗?难道你心里从来就没有我?” “只要你不死。我就原谅你!”皇后真的着急了:“你快转过来让我看看啊!” 皇上听了皇后的话,立刻笑嘻嘻的转过身来:“有你这句话,那我就不死了!” 皇后焦急的扫视他全身,才发现并没有任何伤口,此时时才知道他是在骗自己。 忍不住要瞪皇上,却撞见他炙热的眼神。到底把一句狠话吞进嘴里。 “你以后不许再吓我了!”千言万语到最后成了一声柔柔的埋怨。 “不吓你,再吓你我就天打雷劈!”皇上笑嘻嘻的发誓,哪有半点身陷险境的觉悟呢? “多大岁数了,还嬉皮笑脸!我们都这般处境了,你还笑得出来。”皇后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敏敏不用惊慌,朕早有安排了。”皇上话音刚落,就见一道黑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属下参见皇上!”那黑影瞬间跪在地上,毕恭毕敬。 “外头的情况如何?”皇上的声音一瞬间冷硬起来。 “启禀皇上,大将军和惠王对峙起来,战衣侯府赶来帮惠王,现在三股势力打起来了。恭亲王妃亲自带人去宗人府救人了。只是……” “只是什么?”皇上凌厉的目光看着那道黑影。 “只是圣坛里的容景似乎得了消息,逃走了。”黑影立刻回答。 “罢了,那孩子若是真的有意,这四年足够给他机会了。”皇上微微一叹,倒像是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黑影又立刻道:“皇上,大将军的兵力不足,很快抵不住惠王了,您还是早些出现,掌控内宫局势吧!” 皇后这时候才明白过来,看着皇上身子一震,就阵断了捆绑的绳索,接着他立刻站起身来给皇后松绑。 “外头的人都解决了吗?”皇上手上的动作温柔,可是言语之间,依然透着凌厉。 “绾宫内外的大内侍卫都已经解决了。林贵妃现在将宫中的皇子公主都软禁了起来,德妃母子已经被她控制了,皇上您看?” 皇上一边给皇后按摩手腕,一边道:“照原计划行事,你快去吧。” “是!”黑影答应了一声,立刻消失。 皇后被皇上扶了起来,疑惑的问道:“你早就知道林贵妃要谋反了?” “朕也不知道她胆子竟然这么大,这一次朕不过是试探而已,却不知道她竟然这般大的能耐!” 皇上周身泛着杀意,皇后突然觉得冷冽。 “敏敏,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们母子了!” 原来那日皇上召见恭亲王的时候,就已经被恭亲王破口大骂的一顿,还说他不要侮辱了恭亲王跟王妃的爱情。 皇上一怒之下把乱说话的恭亲王给关了起来,原本只是想给这个弟弟一点教训,没想到把自己的母亲给引来了。 太后点出了这件事渔翁得利的一定是惠王母子。皇上于是和太后商量了一出戏来。 太后明面上是去西山念经了,实则暗中召集了皇家暗卫悄悄监视宫中林贵妃的势力。 林贵妃当然不知道这些,她还傻傻的以为皇宫几乎在她的掌控之中。 此时林贵妃的宫中,她手中绞着帕子还有些瑟瑟发抖,刚刚做了那样的事情,现在冷静下来,终于还是后怕不已, 一听见什么响动,她都会立即朝着门口望去,眼中全是期盼。 可是皇甫决明一直都没有来。 “娘娘!”宫女从外头走进来,林贵妃立刻就站了起来:“怎么样?” “殿下和大将军带领的禁军在皇城打起来了!”宫女有些慌乱。 “皇儿怎么样了?快叫大内侍卫前去支援!”林贵妃慌张喊道。 “娘娘,不碍事,战衣侯率兵前来,现在带将军已经抵不过咱们了。殿下很快就要赢了!” “那就好,那就好!”林贵妃喘着气,慢慢的坐了下来。 今日事发突然,她也是心生急智,可是好多事情都没有来得及筹备,她自然难以安定。 宫女也很紧张,一直守在林贵妃身边。 “绾宫那边如何?可有异动?宫中各处可都看紧了?”林贵妃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的站了起来。 “奴婢这就去绾宫瞧瞧!” “不必了!”宫女的话音未落,就被一道冷冽的声音打断。 林贵妃听了这声音,浑身寒毛倒竖。 宫女惊讶的抬头,大门被人砰的推开,一抹明黄出现在众人面前。(未完待续。) 201、肃清(字数4000+) “你怎么会!”林贵妃惊得跌坐在地上,头上那只耀眼夺目的九凤钗此刻也掉在了地上,她一头齐整的头发散落下来,凌乱不已。 皇上带着暗卫走了进来,很快将宫中所有人都控制住,他和皇后相拥而立,居高临下的望着林贵妃。 “朕真是没有想到!”皇上眼眸中闪过一抹痛色,毕竟是相处了二十多年的人,怎么样都是有感情的。 他虽然跟太后合谋试探,但是并不希望林贵妃真的谋逆,如此他非但要痛失爱妃,更会失去一个皇子。 林贵妃已然六神无主,成王败寇,她却没有认输的骨气,而是亦步亦趋的爬到了皇上的身边,不顾一切的保住了皇上的龙袍一角。 “臣妾是被歹人撺掇,鬼迷了心窍,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皇上低头看着满身凌乱的林贵妃,已经不想再去看他,对着一旁的暗卫挥了挥手:“把林贵妃幽禁起来,你们都给朕看好了!” “是!”暗卫很快控制了整个宫殿,那些叛乱的大内侍卫也被处死,皇上牵着皇后的手,巡查各处宫殿,确保了妃子和皇子公主们的安危。 正在这个时候,一名暗卫来报,言说惠王已经突破了大将军的阻碍,带着一批人杀进了皇宫了。 “竭尽全力抵挡!务必将这个逆子给朕拿下!”皇上一听暗卫的禀告,立刻气的全身发抖。 皇后拍了拍他的后背,劝慰道:“这是何苦如此?” “敏敏,难道生在天家,就注定要兄弟相残,父子相杀么?”皇上看着皇后的目光透露出悲哀来。 皇后无言,唯有握紧了皇上的手:“还有我陪着你。” …… 宗人府外,王妃带着人已经顺利的到达了牢底,找到了关押恭亲王和晋王夫妇的所在。 “哐当!”王妃一剑砍断了牢门的绳索,打开了牢门。又从狱卒手中拿到钥匙,这才打开了第二层牢门。 恭亲王看到自己的爱妃不由得大吃一惊:“你怎么来了?” 王妃皱着眉头,心疼的把恭亲王从十字架上拉下来:“惠王谋逆,事出突然。只好擅闯宗人府将你们救出来了!” 因为宗人府的兵力不够,另一队人还去了皇城门口帮忙,所以王妃等人出来的十分顺利。 恭亲王从宗人府出来,立刻点了护院和暗卫:“你们随本王去皇城!” 王妃立刻将恭亲王拉住:“他那样对你,此时此刻你还想着护他?” “我答应过父皇。保他江山永世太平!”恭亲王的眼中透着执拗,王妃也拉不过他,只好跟着他一同前往。 原本战衣侯已经带着兵马几乎要大获全胜,没想到这个时候杀出来一个恭亲王。 天启上一代的战神,可不是徒有虚名,形势很快就一边倒,在恭亲王的帮助下,大将军控制了局势。 “怎么不见惠王?”恭亲王疑惑的扫视了战场,却不见惠王的人。 “惠王方才趁乱,带着一队兵马已经入宫了!”大将军身边的张角这个时候说道。 “糟了!林贵妃控制了后宫。皇上这次真的有难了!”恭亲王二话不说,带着人马冲进了皇宫。 可是到底还是皇甫决明更快一步,皇上的身边虽然有暗卫,但是人数终究不敌兵部司马,所以到底还是让皇甫决明突破了宫门。 不过这个时候皇甫决明也明白过来,本该畅通无阻的皇宫,一下子出现了这么多的暗卫,恐怕宫中还有另外一股势力。 正当他打算解决了这批暗卫,到母妃宫中一探究竟的时候,身后又有人大声喊道:“殿下不好了。恭亲王带着兵马杀进来了!” “他是怎么出来的!”皇甫决明脸上立刻露出惊慌的表情来。可是更惊慌的事情还在后头。 “殿下,贵妃娘娘被皇上囚禁在宫中了,您快救救娘娘吧!”林贵妃的贴身女官从宫里冲了出来,浑身是血。用最后一口气来告诉他这个残酷的消息。 “事情怎么会这样!”皇甫决明显然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立刻乱了阵脚,还是他身边的护卫当机立断。 “殿下,咱们已经不能成事,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把娘娘救出来。咱们逃出宫去吧!” 护卫的话一下子把皇甫决明点醒了,他重新拿起剑:“跟本王冲!” 皇上在宫中布下暗卫,原本就只是为了试探,不过皇上本以为皇甫决明和林贵妃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因而并没有留下太多的兵力。 端木京华带兵在外作战,皇城的兵力本来就少,这么一来,皇甫决明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倒真是突破了林贵妃宫中的那些暗卫,将林贵妃救了出来。 此时此刻,林贵妃已经被吓得神志不清,无论皇甫决明如何呼唤,林贵妃都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不能言语。 “殿下,事不宜迟,等到恭亲王和皇上的暗卫汇合,事情就难办了,咱们赶紧逃了吧!”方才劝说他的红衣护卫此刻又说话了。 “咱们该向何处逃?”皇甫决明背着林贵妃,一时茫然。 “去边境!只有去了边境,才不会被皇上的兵马追杀!” 混乱之中,皇甫决明听从了那名红衣护卫的话,整个皇宫的西北角突然火光四起,恭亲王带人闯入宫中的时候,乍然看到这样的火光,便以为是西北角出了大事。 他立刻带着人朝着西北角奔去,没有料到是中了那红衣护卫调虎离山之记,如此一来,他们竟然顺利的从皇宫中逃走了。 养心殿中,皇上拉着皇后的手双双坐在榻上。仿佛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就听见外头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皇兄,臣弟就驾来迟!” 那是恭亲王的声音,从前他无比讨厌的弟弟,此刻听到他的声音却觉得无比的亲切。 “快宣!”皇上立刻下旨。恭亲王解开了身上的武器,才走进了养心殿。 “皇兄,臣弟来迟了。”恭亲王说完一抬头,就看到帝后二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真的松了口气,原本以为,此次救驾会继续引来皇上的猜忌,只是目前看来。应该是不会了。 “皇弟,是朕错怪你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皇上也总算是明白了。 这时候大将军也匆匆走了进来:“启禀皇上,微臣搜遍了整个皇城,不见逆贼踪迹。请皇上降罪!” 恭亲王微微一叹:“决明毕竟是鬼阵子的弟子,岂是那么容易束手就擒的,只是不知道接下来他会逃往何处。” “还能往哪里去!”皇上冷哼了一声:“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谋逆大罪,岂是他能逃避的了的,除了边境他还能往何处去?” “难道是去北境?”大将军猛地开口:“这要是成了南宫神奇的助力……” “他跟南诏国暗中勾结倒是真的,成为助力,这小子还不够格呢!”恭亲王冷哼了一声。 皇上沉着脸:“全国上下发下海捕文书,务必捉拿这些谋逆的乱臣贼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大将军立刻跪地领命。他出去之后。这里头又只剩下了恭亲王和帝后。 “皇弟,只怕那个逆子与南诏国合谋,朕担心京华要吃亏,可如今盛京动荡……” 皇上的话还没有说完,恭亲王就给出了回答:“臣弟定会辅佐皇兄,肃清盛京中的乱臣贼子!” 这一天一切都发生的很快,无数人从天堂跌入了地狱。 曾经高高在上的皇子忽然就成了乱臣贼子。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忽然就成了阶下囚。 林半夏正在闭目养神的时候,抄家的官兵就把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群侧妃们哭成了一团,到只有她镇定的走出来:“大胆!这里是惠王府,你们胆敢乱闯!” 领头抄家的侍卫冷笑一声:“皇甫决明谋逆。你竟然不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府中所有男女全数为奴,收押天牢,所有财物全数充公!” 官兵们应了一声,立刻冲了进去。场面混乱至极,林半夏的心也在这一瞬间凉了彻底。 他从头到尾没有信过她半分,就连最后谋逆败露,也从没想过带她一起走。 她付出一世真心的人,就是这样的人。 天家皇子,不过尔尔! 徐侧妃满面泪痕的拉着林半夏:“王妃你快跟他们说。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不要当奴婢!我是战衣侯府的贵女啊!” 林半夏回过头来看她,眼中悲凉:“醒醒吧,你跟我,与他而言,不过是垫脚石罢了……” 一声叹息,一阵冷风过境。 昔日络绎不绝的惠王府,如今成了盛京一个禁地。 谋逆一事之后,皇上的雷霆手段很快让天下人震惊。 不仅仅是查抄了惠王府和丞相府还有战衣侯府,昔日和丞相走得近的官吏全部下狱。 晋王从宗人府被放了出来,重新执掌了户部的大权,新的官员被任用,全是从地方上提拔上来的青年才俊。 恭亲王府中,盛雪见半躺在软榻上,听着红梅禀报着宫里宫外的情况。 “晋王殿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筹集粮草发往北境,世子妃,您不要总是这般操劳,伤了自己也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啊。” 红梅看着面色憔悴的盛雪见,忍不住劝说。 盛雪见从自己的思虑中回过神来,又问了一句:“那古玩店查过了吗?” 红梅点了点头:“晋王第一时间带人去查抄了,可是对方早就得知了消息,南诏的人已经撤退,他们去的时候,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他们反应如此迅速,显然是在宫中安插了眼线,这个南宫神奇,果然手段凌厉!”想到这里,盛雪见又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世子妃,你又皱眉头了!”白梅端了燕窝进来,一看盛雪见如此,又提醒了句。 盛雪见无可奈何的伸出两根手指掐了掐眉心,这焦躁还没有舒缓过来,倒是让她又想起了一件事。 “可曾打听到容景的下落?” 红梅叹息了一声,却不得不老老实实的回答:“不曾得知,即便是司花史也不知道容公子的下落。” “不过容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不会有事的。”红梅看着盛雪见的眉头越皱越紧,立刻又补了一句。 “但愿如此吧。”盛雪见微微叹息了一声,便觉得精神有些不济。 红梅一眼看出了盛雪见的疲惫,拿了貂皮毯子替她盖上:“世子妃,您还是歇息一会儿吧。” 此时距离盛京不愿的郊外,皇甫决明被这林贵妃,由两三个护卫护着,衣衫褴褛的从草丛里冲了出来。 却没想到在荒郊野外,遇上了一群黑衣人,那群黑衣人无声的站成了一排,在他们的身后,一辆雪白的马车静静的停在那里。 皇甫决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此刻见到这些黑衣人,犹如惊弓之鸟,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剑。 “你是什么人!” 马车安安静静,那些黑衣人也没有一个人说话。 皇甫决明和红衣护卫对视了一眼,场面似乎一触即发。就在皇甫决明打算豁出去杀出血路的时候,马车的帘子忽然动了。 一个小童掀开了帘子,容景那张倾世的脸露了出来。 “容景?”皇甫决明有些震惊的望着容景,不过很快又回过神来:“原来你是螳螂捕蝉。” “谁说我要捉你?”容景面无表情,看着皇甫决明就像在看一个死物,他说出来的话更是平淡无波。 “那你想怎么样!”皇甫决明眸中泛起了绿光,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只困兽,一只快要发疯的困兽。 “我不过是特意来给你指一条明路罢了。就你现在这样,只带着一支残兵,就能逃过皇帝的追捕吗?”容景露出嘲讽的笑容。 他嘴角的笑容就像是刀子一样,让皇甫决明浑身发冷。 “那你要给我什么样的路?”求生是任何人的本能,哪怕皇甫决明不知道面前这个容景到底什么意图。 但是没有什么比死更可怕的事情了。 “去西界,找蛮夷现在的汗王。”容景凉凉一笑。 “你为什么要帮我?”皇甫决明疑惑的看着他。 “因为……”(未完待续。) 202、找他(字数4000+) 皇甫决明最终还是没有得到容景的回答,时间紧急,他不得不背着林贵妃上了另外一趟马车。 望着那一队车马在小路上越走越远,容景身边的暗卫这时候才开腔:“主子,为何要放他走?” “放他走?欺负过阿蛮的人,我怎么会放过。”容景好看的嘴角倾斜,露出极冷的笑容来。 “属下不明白。”暗一跟随容景十多年了,可是他从来没有办法猜透主子的想法。 先前把万花录给了盛雪见,之后皇宫大乱,他也只是抽身而出,原以为主子已经没有复仇的心思了。 可是今天偏偏来堵住皇甫决明,给他一条生路。 容景难得开口,给暗一解答了他心中的疑惑:“我怎么会让皇叔过得太好呢?” 暗一脸色骤变,突然明白了过来。 主子根本没有放弃复仇,他只是不想当皇帝而已。可是当今皇上杀了主子全家,这个仇如何能忘记。 把皇甫决明放走,让他联合蛮夷大举进犯,现在的皇帝内忧外患,让他也尝尝这亲人背叛的煎熬。 风越来越大,暗一将一件大衣披在容景的身上:“主子,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容景点点头,突然问道:“阿蛮怎么样了?” 暗一的身子顿了顿,才继续回答:“盛小姐在王府养胎,听司花史说,她还在寻找您的下落。” 容景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他瞳孔里的光彩逐渐变得深沉。 既然没有缘分了,又为什么要牵挂呢? 知不知道你的牵挂,只会让我更加没有办法放手? 大风呼啸,正是山雨欲来。 盛京自从这一天之后,连日来阴雨绵绵。 正是肃杀的天气,菜市场上斩杀的逆党竟有上百人之多。 民众一开始还来看杀头的热闹,后来竟都习以为常,不再觉得稀奇。 盛雪见本来也要去看看,可是王妃死活不让她出门。把她关在家中休养生息。 先前她四处奔波,已经动了胎气,王妃紧张的不得了,把宫里所有的太医都请来了王府为盛雪见诊治。 这一碗一碗的补药端进来。现在盛雪见闻到了不要的味道,就十分的想吐了。 后来拧不过盛雪见喝不下,王妃才停止了熬药。其实她知道,儿媳妇儿是有心事,所以才不安宁。 他们一家都有心事。这一家人的心都记挂在北境了。 恭亲王府,世子妃的别院。 红梅端着切好的果脯进来:“世子妃,皇后娘娘派人送来了西域的蜜饯,您尝尝。” “你放下吧,我还不想吃。”盛雪见放下手中的绣活,揉了揉眼睛。 阿花有些心疼的将盛雪见手里的肚兜拿开了:“小姐,你别这么不开心了。世子一定会好好的!” “世子妃,王爷回来了,说是北境传来了消息。”白梅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进来,一边喘气儿一边说话。 “快说给我听。到底是什么消息?”盛雪见一听,立刻坐直了身子,眼睛里全是期盼。 自从那次皇甫决明说起粮草的事情,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忧端木京华。 白梅话到了嘴边,又生生的忍住了。 只是这一个动作,盛雪见就已经明白过来,这次不是什么好消息。 “你快告诉我,京华到底怎么了?”盛雪见猛地拉着白梅的手,大有她不说话,她就不会放开的架势。 “世子妃。王妃和王爷吩咐了,这件事不能让您知道,奴婢真的不能说……”白梅皱着眉头,她现在十分后悔告诉世子妃了。 “你不说。我自己去问!”盛雪见皱眉推开了白梅,翻身下床穿鞋,白梅的表现让她担忧不已,难道是京华出了事? 盛雪见离开了别院,朝着王爷王妃的园子奔去,下人们拦都拦不住。盛雪见一进门,就看见王妃靠在王爷的身上抹泪。 这一幕让她整个人的心都凉了。她焦急的扑倒王妃的身边:“母亲,京华到底怎么了?北境到底 出了什么事,您告诉我啊!” 王妃痛哭失声,哪里还顾得上回答盛雪见的话,盛雪见急的眼泪跟着啪嗒啪嗒掉了下来。她转头对着王爷重重的跪了下来。 “父王,您就告诉我吧,京华到底怎么了!” 恭亲王痛苦的闭了闭眼睛:“边关密报,南宫神奇和皇甫决明联手毁了我军的粮草,皇甫决明写了一封假的家书,京华以为你小产,竟然当场喋血……” “什么!”关于皇甫决明之前说的话,盛雪见还有些不信,现在亲耳听见恭亲王证实,盛雪见一下子失去了力气。 她整个人摊倒在地上,丫头们手忙脚乱的要扶她起来。 “我要去北境!”我要去找他!一个声音在盛雪见的心底叫嚣着。 “你这是在胡闹,你知不知道你怀着孩子?”恭亲王横眉怒视。 “我要去找他!”恭亲王的话盛雪见根本就听不进去。 “把世子妃关在院子里,从今天起,不许她踏出房门半步!”恭亲王看着盛雪见几乎魔症了,知道劝说也没有用了。只好强硬的把她关起来。 红梅和白梅无奈,拉着失了魂的盛雪见回到别院。 因为北境路途遥远,故而消息滞后,皇甫决明又拦截了边关来的捷报,所有人都以为端木京华喋血北境。 长夜漫漫,西市的大街上,突然传来马蹄声,听着声音似乎很急切。恭亲王府的大门被人敲得山响。 门房一开门,发现来人竟然是大内侍卫。 “皇上急召恭亲王入宫,有要事相商!” 红梅和白梅好不容易哄着盛雪见躺下,忽然王府传来杂声。 盛雪见本就没有睡意,听到了声音,又猛地坐了起来,掀开了帘子:“外头出了什么事?红梅,你去瞧瞧。” 红梅点头出去,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世子妃,皇上急召王爷入宫。方才是王爷出去了。” “深夜入宫,定是有急事发生。”盛雪见心头又着急起来。 突然召父王入宫,那一定是北境的事情。盛雪见不由得联想起来。 北境大营粮草被烧,将士们撑不了几日。京华又受伤,群龙无首,正是南宫神奇进攻的时机。 若是换做别的敌人,也许还能抵挡,可是对方是和京华一样久负盛名的南宫神奇! 一想到这里。盛雪见的手心里全都是汗,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一定要去北境! 其实盛雪见并不知道,皇上急召恭亲王,为的倒不是端木京华的事情,而是皇甫决明。 恭亲王深夜到了养心殿,只见皇上眉头紧锁,将一封密函递给他。 “皇兄,这是?” “你与朕是亲兄弟。如今朕心结已解,自然最相信你。你看看吧。” 恭亲王释然,接过密函一看,立刻皱起了眉头:“他竟然逃去了蛮夷!” “还不只是如此,朕没想到他能耐如此之大,边界的地方官竟然都是他的人。” “所以这就是他跟蛮夷谈条件的筹码了。”有了边界地方官的归顺,蛮夷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踏入天启的边境。 “这通敌卖国的事情,他倒是做得顺手的很!”皇上一掌拍在了海棠木桌子上,面色铁青。 “眼下天启与南诏开战。朝中无将无兵,若是再兴战事……”恭亲王禁皱眉头。 虽然他是天启曾经的战神,可是十万大军已经被儿子带走,谋逆一事之后。朝中所剩兵力无几,可蛮夷有十万大军。 这让他一己之力如何应对呢? “蛮夷的可汗,是在京华的帮助下才坐稳位置的,臣弟愿意前往游说,为京华拖延时间。” “只是时过境迁,他若是不承这份人情。朕不是白白让你去冒险?太后是万万不会答应的!”皇上皱眉看着恭亲王。 哪知恭亲王却苍凉一笑:“这又何妨!将士本就该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你说的什么话!你让王妃如何?”皇上自从和皇后冰释前嫌后,尤其珍惜天家这份难得的温情。 在二人还商议着对策的时候,恭亲王府就出了大事。 恭亲王和皇帝商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回去的时候,才发现王府已经鸡飞狗跳。 “雪见不见了!我该怎么和京华交代!”王妃泪眼朦胧的扑进恭亲王的怀里。 “世子妃将我们所有人迷晕,昨晚离开了王府。兰园和白府都找遍了,不见世子妃踪迹。” 红梅心急不已,众丫头齐刷刷的跪倒在地:“奴婢有罪,请王爷王妃责罚!” “现在责罚还有什么用!她定是要去北境!”恭亲王拧紧了眉头。 “边关凶险,她还怀着孩子!”王妃惊叫了一声。 “快叫人去城门把守!绝对不能让她出城!” 此时,盛京郊外的山寺之中,已经出家法号空了的范思颜,正在例行早课。 忽然外头一个小尼姑走进来:“空了师姐,外头一个叫盛雪见的施主求见。” 范思颜的眼睛眨了眨,而后淡淡道:“六尘往事,不见也罢。” “师姐,那位施主说,请您救命!”小尼姑不敢怠慢,范思颜闻言,立刻丢了手里的木鱼,朝着山门奔去。 “你怎么成了这样?”范思颜瞧着一身狼狈的盛雪见,忍不住心疼。 “京华出事了,我要去北境,你帮帮我。” 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去向,否则她就去不成了。现在唯一能够帮她的人,只有范思颜。 “世子出了什么事?”一听盛雪见的话,范思颜立刻着急了。 “你快帮我!”盛雪见没有回答,却是执拗的拉着范思颜的手。 “好!我帮你!” 盛雪见笑了,她知道范思颜一定会帮忙,因为对于端木京华,范思颜放不下,否则又何苦出家? 恭亲王率兵排查了三日,都没有盛雪见的消息,哪知道范思颜将她化装成尼姑,乘坐寺庙的马车离开了。 无可奈何之下,恭亲王只好飞鸽传书北境,让女儿端木京瑶仔细留意。 白五爷得知此事,画了盛雪见的画像,命令各处的商行的人仔细寻找盛雪见的下落。 因着天启这几年内国境太平,盛雪见吃下了先前舅舅送来的那些保命药丸,这一路虽然颠簸辛苦,倒也没有伤到孩子。 时间在她的焦急期盼中缓缓流走,她也逐渐接近北境边城。 官道上,一辆灰色的小马车飞驰,盛雪见掀开了帘子,问道:“师傅,咱们到哪儿了?” “小姐,前头不远就是湘城了。过了湘城就是咱们天启的边城,小的劝您还是不去的好。”那车夫瞧着盛雪见柔柔弱弱的,忍不住叮嘱。 这车夫是盛雪见在上一个城池雇佣来的,也算是边陲人了,他做着往来的生意,对边境事知晓的多,也知晓的及时。 “为什么不能去边城?是不是咱们天启的将士打了败仗?”盛雪见担忧的问。 “咱们天启的主帅可是战神端木世子,怎么会打败仗,只不过这兵荒马乱的,刀剑无眼啊!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还是不要去那种地方,有命去只怕是无命回啊。” “听说主帅受伤了……”盛雪见话音未落,就被车夫瞪了一眼。 “谁说的,前些日子主帅还率军夜袭,打得南诏贼措手不及呢!”车夫说的洋洋得意。 盛雪见微微皱眉:“怎么你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大侄子就在向城给主帅当兵呢!”车夫说的一脸骄傲。 盛雪见当下已经有了主意:“这是二两银子,送我去湘城白氏布庄。” 那车夫见盛雪见怎么说都说不动,只好驾着马车赶往湘城白氏布庄。 恭亲王的飞鸽传书比起盛雪见的车马自然是要快上许多,端木京瑶收到书信的时候,急得焦头烂了。 端木京华正好从帐外走了进来,便问道:“可是家中来了书信?” “什么书信?”端木京瑶双手背在身后,面上表情不动。 “拿来。”端木京华朝着她伸手,京瑶一叹,知道瞒不住,只好乖乖的递了上去。 只不过她偷偷将最后一页纸留了下来。 “皇甫决明逃去了蛮夷?”端木京华看完信就皱起了眉头。(未完待续。) 203、送信(字数4000+) “没想到不过是月余,军中竟然有这么大的变故。”端木京瑶也忍不住一叹。 “林氏倒台,蛮夷的确是他唯一的去处,只是他竟然能逃得过皇上的海捕,是我小看他了。”端木京华将信又从头翻了一遍。 京瑶看着弟弟的动作,心中有些忐忑,这小子在找什么,她自然知道,可是她不能把最后一页纸给他。 如今两军对垒,我军还没有粮草,若不是边陲城中的百姓主动把口粮拿了出来,他们根本就撑不了多久。 这个时候,主帅必须冷静,京华不能再受到其他外力的刺激了! “怎么家书里半句没有提到阿蛮?”果然端木京华将信件反复看了几遍,忍不住问。 “不是母亲也未提及嘛。父王来信说的都是国事。”端木京瑶艰难的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真的就着一封信?”端木京华深蓝的眸子盯着端木京瑶,似乎要从她的眼中看出掩饰。 可是端木京瑶最擅长的一件事,那就是说谎了reads();。另一件事,就是转移话题了。 “上次我们突袭,南宫神奇那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只是到底我们并没有多少优势,你打算怎么办?” “敌人的情况我们暂时还不明朗,皇甫决明投靠蛮夷,现在朝中无兵无将,我只怕南诏也知道了消息。”说到这里,他皱起了眉头。 “爹爹说了,户部重新搜集了一批粮草正在运送过来,只要我们挺过这一阶段就好了。” 端木京瑶最不喜欢看到弟弟皱着眉头了,上前来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安慰道。 “我去外围巡视一番。以防南宫神奇再来突袭,你好好休息吧。”说完,端木京瑶掀了厚厚的挂帘出去。 “呼!”京瑶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感慨,这个弟媳妇儿,还真是会在关键时候惹事儿。 想想她半点武功都不会,还怀着孩子呢。没事干嘛往这硝烟弥漫的地方跑呢?真是太不懂事了! 为今之计。也就只有暗中寻找了,但愿雪见不要莽撞,冲到了边界来。若是被自己发现还好,若是被南宫神奇发现,就真的不妙了。 端木京瑶带着一小队人,在边陲各城晃悠着。残阳如血挂在天边。边塞的开阔,总是显得一个人是那么的渺小。 傍晚的时候。车夫终于载着盛雪见到达了湘城白氏布庄。 盛雪见了马车,取出细碎的银子交给车夫,这才抬步进了布庄。 她人刚刚在布庄站定,就看到掌柜一脸惊讶的上前来行礼:“小的见过五小姐!五小姐。您真的来了?” “你怎么认得我?”盛雪见后退了一步,眸中带着警戒,这一路山长水阔。她一个人走过来,也遭遇了不少陷阱。 若不是她浑身带够了毒药机关。又擅长幻术,只怕这条小命真的要交代在半路上了。 “东家已经将小姐的画像发往了白家各地的铺子,现在白氏的伙计全都认得您。” 那掌柜生怕盛雪见不相信,赶紧把画像拿了过来。 “怎么会这么快?”盛雪见瞪大了眼睛。她从盛京到边陲,一路上马不停蹄,没怎么休息过。 可是舅舅的画像怎么这么早到了边陲? “小姐,咱们这些年养了许多战鸽,比您的脚程快多了。”那掌柜生的玲珑剔透的心,又解开了盛雪见心中的疑惑。 可是盛雪见却紧张了起来,莫不是小舅舅吩咐他们见到了自己,就要把自己送回去吧? “我问你,听说天启军受困,主帅受伤,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小的不知道啊?不过前些日子烧了粮草倒是真事。不过咱们边陲的百姓筹出不少口粮,粮行的几个掌柜合计着,也拿出了剩的存粮。” 盛雪见点点头,原来是因为盛京的消息太滞后了,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糟糕。 “五小姐,五爷说了,若是见着您……”那掌柜这时候缓缓的开口,盛雪见就明白了意思reads();。 小舅舅这是要把她抓回去了。 那掌柜的一看盛雪见皱起了眉头,就知道引起了她的不满。忙又换了一个说法。 “老实说,您怀着孩子,这兵荒马乱的,不为您自己想,也该为您肚子里的孩子想想是不是?” 盛雪见站在原地不动,她原本以为边关的事情十万火急,只怕这一次她不来,便会后悔。 谁知道来了之后,情况又并非如此。掌柜说的的确不错,她来了非但帮不上忙,还会成为京华的拖累。 可是踏遍千山万水,总算到了边地,若是见不上他一面,她又怎么能甘心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舅舅的话是对的,你想个办法,送我去见他,只见上一面,我便立刻回去。” “五小姐,现在两军正在交战的时候,您这时候去,危险的很啊!” 掌柜的一听到盛雪见的要求,吓得脸都白了起来。“您不知南诏国的人多么凶残,若是正赶上打仗,咱们逃都来不及,小的担不起这罪责啊!” 盛雪见抬眸看着那掌柜吓得冷汗连连,知道他并不是在说谎。便转身叹了口气。 她原本是身上的银钱不够了,想起来湘城有家白氏的布庄,本来是要拿些银子,没想到被认了出来。 原本想自己去见京华一面,如今被认出来了,想一个人去,是不可能了。 “我问你,现在他人在哪里?”盛雪见叹了口气,坐在了凳子上。 “咱们主帅的大营,如今驻扎在离南诏国最近的宛城,这一次若是能把南诏打得落花流水,他们可就不敢踏入咱们边界了!” 这位掌柜在湘城呆了十多年,这些日子听了许多端木京华的事迹。因而对这位年轻的主帅那是钦佩不已。 “咱们布庄有没有办法送信去宛城?”盛雪见想了想,若是暂时没有办法去见他,用白家的战鸽传信一封,似乎也是可以的吧? “咱们家的战鸽踏遍千山万水都行,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宛城呢。”那掌柜显然对战鸽很有信心。 盛雪见略一思忖,便道:“既然如此,我写封书信。你用战鸽送到宛城。我暂时先不回盛京。就在湘城呆着。” “五小姐,五爷说了,见到您就立刻把您送回……” 掌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盛雪见冰冷的眸子给冻住了,只好吩咐伙计给盛雪见在湘城里收拾出一处宅院来。 虽然这宅子是万万比不上盛京,但是盛雪见劳顿了一整天,终于有了个歇脚的地方。便沉沉的睡了。 睡梦中,端木京华的脸浮现出来。只是他瘦了好多,盛雪见做了一个非常不安稳的梦。 “不要!” 夜半时分,月亮爬上了枝头,天空却有些阴沉reads();。盛雪见被噩梦惊醒。满头大汗的坐了起来。 外间的丫头闻声,便点燃了蜡烛,走到门边问道:“五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你睡吧。”那丫头听了。乖乖的把烛火熄灭。 盛雪见却已经睡不着了,团了团被子,把自己整个人包裹起来,想起了心事。 虽然确定他暂时平安,可是京华到底有没有受伤?没有见到他真人,她始终放心不。 想她重活两世,到头来一点都帮不上他,盛雪见深深的自责。 “不行!” 既然她人都已经到了边陲了,怎么可以这样轻易的放弃了? 想着想着又想起了南宫神奇这个人来,此人的名声不在京华之。可是人总是有弱点的,他的弱点到底在什么地方? 天亮的时候,盛雪见就早早的起来,写了一封信,交给了掌柜。 掌柜赶紧绑在了战鸽的腿上,放飞了去。 盛雪见坐在梨花木椅子上喝茶,一边问道:“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她这一路奔波,根本无暇收集消息,所以现在第一步就是要了解边关的情况。 掌柜的挠了挠头:“五小姐,小的听边陲回来的生意人说,近来天启和南诏之间似乎又一场大战。” “都打了这么久,京华收复失地,可是却粮草匮乏,眼正是南宫神奇的机会,的确是要有一场大战了。” 说到这里,盛雪见的眉心不由自主的开始痛了起来。 “朝廷那边呢?可曾传来过什么消息?”盛雪见想了想又问了句。 掌柜的摇了摇头:“这个小人就不得而知了,五小姐您是从盛京来的,知道的比小人多才是了。” 盛雪见微微有些发窘,这位掌柜的说的不错,是她有些太着急了:“你去搜罗几张边地的地图,拿来给我瞧瞧。” “小姐您要地图有什么用?那掌柜的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盛雪见。” “不过是解闷而已,你再搜罗些当地的地方志给我。”盛雪见敛了神色,叫人看不真切。 那掌柜心里想着,反正只要五小姐不去边地就好,当答应了,便出门去给盛雪见找地图去了。 却说那一只战鸽之前从来就没有跑过宛城,这一路就飞到了天启和南诏的边界。 “主帅,这时候咱们就带了这么点人马跑出来,会不会太危险了?”左前锋跟着南宫神奇的后头,眉目都是担忧。 “越是危险的时候,越是安全的时候,更何况端木京华比我们更窘迫。”南宫神奇将手中的鞭子递给了左前锋,人向前几步,便站在了一个山丘上。 放眼望去,一片广阔,天空和地面似乎混合一体,烟尘弥漫有些灰色reads();。 “若是不打仗就好了。”见南宫神奇坐了来,左前锋跟着坐了来,还发出了一句感叹。 “你这是怎么了?”南宫神奇从左前锋的手中接过酒袋,狠狠的灌了一口。 “其实天启和南诏修好才是正途,偏偏皇上非让你拿天启十城,才让您当太子。您本来思慕端木京瑶,可……” 左前锋的话才说了一半,就因为南宫神奇一个阴鹜的眼神,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南宫神奇面无表情的看着天边的太阳,可是没有人知道他眼睛里的那抹沉痛。 江山美人,他终究是选择了江山,说到底,他还是没有那么爱端木京瑶。 第一次在战场上看到端木京瑶的时候,他心软了。 可是既然他已经做出了选择,就没有第二次心软,显然瑶儿早就对他死心了,否则那日为什么那么狠心。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山丘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边突然出现一个黑点。 “那是什么东西?”左前锋指着那个黑点,嘟囔了一句。 两人都喝了些酒,这时候有些醉态,南宫神奇随口回了一句:“射来不就知道了。” “世子说得对,射来,咱们就知道了。”左前锋一笑,立刻从背上抽出弓箭来,对准了那个黑点,就是一箭。 能跟在南宫神奇身边的,都不是泛泛之辈,那黑点应声落。 左前锋顺着那落的地方瞧了一眼:“我当时老鹰呢,原来是只鸽子,落得地儿不远,主帅,看我给您捡回来!” 左前锋嘿嘿一笑,便去捡那只鸽子。南宫神奇没有说话,只是又往嘴里倒了一口酒。 没过一会儿,就看到左前锋拎着一只黑色的鸽子上来,只是他满脸兴奋,倒像是捡了一只老鹰似得。 “不过是打了只鸽子,至于这么高兴?”南宫神奇有些鄙视的一笑。 谁知道左前锋高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鸽子,这是信鸽。主帅,这信鸽腿上帮了一封信。” “您看!”左前锋将那小纸条拆了来,递到了南宫神奇面前。 南宫神奇看那纸条上绑着红丝线,就推开了。天启和南诏两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为了和军报区分开来,民间信鸽传递,都会绑着红丝线。 一看这丝线,南宫神奇就不想看了,他没有偷窥旁人家书的意思。 不过左前锋是个粗人,他可没有想那么多,既然主帅不愿意看,那么他倒是要看看这里面有什么东西。 当着南宫神奇的面,他就把纸条展开,只是这一看,脸色立刻大变。 “主帅,咱们这回,真的捡到宝贝了。”(未完待续。) 204、中计(字数4000+) 南宫神奇接过左前锋手里的字条,一眼就看到上面“京华”两个字,他的嘴角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来。 “看来老天要让天启覆亡,还真不是我故意。” 太阳慢慢山的时候,盛雪见已经熟悉了边陲的地形了。天启和南诏的边界,是由广袤的沙漠和戈壁分割开的。 不过有一条河流从元山流淌来,穿越了两国边界。听掌柜说,两国边界的人,都是依靠这条河生存的。 天启的大军目前所处的宛城就是距离南诏最近的边城,而南宫神奇驻扎的地方,距离宛城十分的近,近到偷袭或者是夜袭都只是一炷香的功夫。 所以掌柜才不敢把盛雪见送去,盛雪见只想到了用战鸽传信,却忘了,战鸽也飞进了敌人的天空。 她将两国边城的地图牢牢记住,然后开始翻开掌柜搜罗来的那些地方志。 可是一页页翻书,她的心思却已经有些飘忽,按照道理,战鸽上午就飞进了天启大营才对。 从宛城到湘城来去,对于战鸽而言,是很短的功夫,为什么这都要傍晚了,依然不见来信呢? 正着急的时候,窗台上突然扑棱棱飞来了一只鸽子,盛雪见一看,慌忙去把那只鸽子抱了过来reads();。 鸽子的腿上果然绑了一封信,她迫不及待的拆开:“是回信!” 掌柜正好端着差点敲门进来,就看到盛雪见满面红光,样子很高兴。 “五小姐,出了什么事,您这么高兴?”掌柜不由得好奇问道。 “你知道向成山在哪里吗?”她很高兴的问掌柜。掌柜一愣。然后回答:“从湘城出去,离宛城不远,是去宛城的必经之路上。” “嗯,就是这儿了,你明日备好了车马,我要去向成山。”盛雪见将纸条收好。 掌柜有些担忧的问道:“主帅要让你去宛城?” “嗯,京华现在不方便离开宛城。京瑶姐姐会在向成山接我。”盛雪见看出了掌柜的担心。连忙解释了。 “既然是端木郡主接您,那我就放心了。五小姐早些休息吧,明日小的就派人护送您去向成山。” 掌柜放了茶点就安静的退了出去。盛雪见松了口气。又把纸条拿出来瞧,她无意识的用另一只手抚上了小腹。 “孩子,咱们很快就能看到爹爹了。”盛雪见笑的温柔。 月上柳梢头,湘城布庄掌柜送往盛京的战鸽也刚好落在了白五爷的茶庄。 白五爷得了信。连夜派人把消息送到了兰园还有恭亲王府。 得知盛雪见暂时平安,并且很快回来。盛元连倒是放心了一点,不过王爷和王妃还是派了一批人赶往边陲接她。 …… 夜凉如水,盛京郊外一处庄子上,容景房里的灯火通明。 暗一动作娴熟的翻墙进来。走到容景的身后跪:“主子,查到盛家小姐的消息了。” “她人在哪里?”自从知道盛雪见不见了之后,他推演了许多次。可是就连他都没办法推算出来,盛雪见究竟去了哪里。 这是第一次他的推演之术竟然失灵了。这是第一次他丝毫感觉不到盛雪见的气息。 其实鬼阵子忘了告诉他,盛雪见的来历。重活了两世的人,到底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命数都已经改了,他又怎么轻易算得出呢? 听到暗一终于查到了盛雪见的消息,容景的口气可谓激动。 “盛家五小姐真是大胆,竟然一个人跑去了北境。现在人在湘城白家的布庄上。恭亲王府已经派人去接她了。”暗一不忘把后面的事情也说完 说实话暗一并不喜欢盛雪见,因为自古红颜多祸水,现在主子好不容易打算要复仇了,他不能让盛雪见影响到主子的决定。 “你让司花史带着人去北境,务必要保护她的安全!” 果然,暗一毫不意外的从容景的口中听到了这样的吩咐reads();。 “是,不过主子,恭亲王被派去西界说和蛮夷汗王,您看咱们是不是要做些准备?” 暗一心中担忧,虽然恭亲王带去的几千兵马算不了什么,但是当年恭亲王仅凭一张嘴生生保住了主子的性命,万一他真的说动了蛮夷的汗王呢? 这个皇甫决明一看就是不能成事的人,说不定恭亲王这老姜,还真的能成事呢 “不必,若是从前,蛮夷一定会听从恭亲王的话,可是现在不同了蛮夷找到了致胜的法宝,就算皇甫决明没有投奔,他们迟早还是要卷土重来!” 暗一跟着笑了笑,是啊,谁能料到四年之内蛮夷的兵力非但成长惊人,而且他们身为马上民族,还得到了上苍的眷顾呢? “北境那边情况如何了?”容景看着桌上的棋盘,缓缓落了一粒白子。 “端木京华虽然被皇甫决明摆了一道,可是他当机立断也扳回一城,现在两军对峙,严阵以待。就看皇甫重楼的粮草什么时候到了。” 暗一说到这里停了停,对于北境这场战争,他心里非常的矛盾。 从复仇的角度,他巴不得北境的战役输了,给那个老皇帝一记重锤! 可是他也是天启人,家国忠义,而且恭亲王当年对主子有恩,现在他的儿子征战沙场,他却盼着人家输,实在是不够意思。 于是暗一大着胆子,抬头看着容景问道:“主子,您说北境这场战争,端木京华会赢吗?” “他会赢,为了她也一定会赢。”容景回答的平静,可是暗一却从主子的口气中听出了苦涩。 在端木京华出征的时候,容景就给端木京华算了一卦,他这一场战役最终是有惊无险,大胜而归。 虽然如此,但是盛雪见去了北境。而他竟然无法推算她的处境,到底还是让他慌神了。 “那看来只有放走皇甫决明,才能让那个老皇帝如鲠在喉了!”暗一冷冷的啐了一口。 这一天晚上,暗一口中的那个老皇帝也没有睡着。 养心殿的灯火依旧亮着,暗卫在皇上面前跪了一排。 “可曾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当日帮助惠王……逆贼逃窜的人,不是林氏的人。” “不是?”皇上坐在椅子上,烛火映照在他染了风霜的脸上。有些暗沉。 “那就是容景了。”皇上这口气几乎是笃定。 为什么把一只老虎养在深宫之中?所有人都不明白。这不是向来精明的皇帝会做出来的事情。 可是偏偏这样的事情就这么稀奇的发生了,而容景到底还是按照众人预料的那样,在他的眼皮子底。建造了自己的势力。 这势力甚至强大到,他可以帮着皇甫决明逃出天启了reads();。 皇帝微微叹了口气,放了手中批红的朱笔:“暗中搜捕,务必找到容景的落。” “皇上。若是万不得已,臣等……” 这暗卫的意思。若是万不得已,他能不能把人杀了带回。皇上显然是听懂了,摆摆手道:“朕不要他的性命,朕要他好好活着。” 暗卫微微皱了皱眉:“是。” 养心殿内烛火摇曳。而那群暗卫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翌日清晨,盛雪见就早早的起来,掌柜送盛雪见上了马车。 “五小姐。车上放了药品和银子。里头还有些常备的东西。小的还放了一只战鸽,万一有什么事。您只管放出战鸽来。” 盛雪见心中高兴,点点头,由着丫头扶着上了马车。 掌柜怕盛雪见路上出什么意外,找了十几个护卫跟着马车。 “放心吧,向成山距离湘城,也没有多远,不会有事的。”盛雪见冲着掌柜的安慰的点了点头。 可是到底还没有缓解那掌柜心中的紧张,这可是白五爷唯一的外甥女的,要是在他的手里出了意外,拿命都赔不起的啊。 虽然掌柜的还是想劝说盛雪见别去,可是盛雪见的马车已经走了出去。 掌柜的心里想想,到底还是又写了一封信,绑在了战鸽的腿上,让那战鸽飞往宛城去了。 盛雪见坐在马车上,恨不得马上就赶到向成山,已经好几个月过去了,她终于可以见到他了! 马车很快,眨眼的功夫就已经离开了湘城。来的时候盛雪见是从南城门进来的,出去的时候是从北城门出去,这一出城,一望无际的荒原,倒是让盛雪见有些吃惊。 其实从盛京到北境,是盛雪见这两世出的最远的一次远门了,她一路也见过不少穷山恶水,可是这眼前的荒凉,让她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股不安。 盛雪见想了想,还是掀开了帘子,问外头的护卫:“向成山附近安全吗?” 那护卫回答也十分诚实:“半个月前曾被南诏国抢了去,不过后来咱们主帅已经把他们赶走了,近来已经没有他们的踪迹了。” 原来这份安全也不过是半个月的事情。盛雪见心中隐隐有了些不安。 不过马车很快就到了向成山,车夫把马车赶到了向成山的山脚,便停了来。只是还没有见到端木京瑶的踪迹。 那护卫头领骑马到了马车的边上:“五小姐,没有人来,您确定那字条约的就是这个地方吗?” 盛雪见也觉得有些奇怪,按理郡主是不会迟到的。她又拿出字条来仔细核对:“地方和时间都没有错……” “等等!”盛雪见终于注意到了其中一句话:“雪见亲启。” 很久以前端木京华都不会叫盛雪见的本名,一直以来端木京华都只管她叫阿蛮,是她的乳名reads();。 熟悉她俩的人都知道。盛雪见立刻觉得这字条有了问题。 “这字条有问题,咱们赶紧回去!”当盛雪见警觉起来,立刻对护卫头领吩咐。 虽然字迹和端木京华很像,可是她到底看出了端倪。只是她话音刚落,立刻一阵大风,卷起了地上的砂石,人都看不真切了。 “世子妃这么快就想走,好像不太合适吧?”空中传来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隐隐透着冷冽。 那些护卫反应很快,纷纷围在了马车的周围,可是黄沙漫天,根本就看不清来人。 盛雪见躲在马车里,脑子转的飞快,是她大意了!她怎么没有早早的发现这是个陷阱? 是她错了!她早该知道依照京华的性子,若是知道她来了,不是亲自来接,就一定是让她回去! 绝对不可能会有这种折中的做法来!耳边传来护卫的惊叫声!接着是两名护卫从马上跌落了来! 那马儿一个踉跄,在黄沙中乱窜,撞到了盛雪见的马车! 几匹马全都惊到了,六神无主的四处乱串,带着马车上的盛雪见一路狂奔,这子就把那些侍卫丫头留在了原地。 马车的速度很快,眨眼功夫从黄沙漫天里冲了出来,可是危险并没有这么轻松的停止。 这是南宫神奇设的一个局。自从截获了盛雪见的战鸽之后,南宫神奇就是要引诱盛雪见出来。 只要有了盛雪见这个人质,他就能完全击垮端木京华,虽然这样的做法十分可耻,可是在战场之上,兵不厌诈,哪里还分什么廉耻呢? 为了确保这次计划的万无一失,南宫神奇专门派遣了左前锋亲自来抓盛雪见。 只是左前锋带着人马轻松解决了盛雪见的那些护卫,却发现马车竟然不见了。 “她一定跑不远,快搜!”左前锋立刻达了命令。 因为向成山毕竟在天启境内,这时候如果动静闹大了,势必会引人注意。 这也就是为什么方才要故弄玄虚,弄出那么些飞沙走石来,现在更是要快些找到盛雪见。 马车狂奔出去的时候,盛雪见强迫自己冷静了来,其实这一路上也发生了不少的凶险,可是她到底还是坚持来了。 现在也同样不例外。 盛雪见一边努力维持身体的平衡,一边在马车中寻找可以利用的东西。 果然掌柜准备的东西十分的齐全,就连边境老百姓的衣服都准备了。 她满脑子都是不能让对方抓住自己的念头,当就把那衣服穿上,又飞速的从怀里掏出药粉抹在了脸上。 盛雪见在离开盛京的时候,她的幻术已经得到了鬼阵子的真传。(未完待续。) 205、救我(字数4000+) 布庄的掌柜自从盛雪见走了之后,一直都心神不宁,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想了想他觉得还是应该把今天的事情写一封信告诉白五爷才好。于是他便写好了信,朝着鸽棚走去。 可是到了鸽棚,掌柜立刻傻眼了,原来鸽棚少了一只战鸽,却突然多了一只跟白家战鸽很像的鸽子。 掌柜的立刻对着一旁的伙计问道:“这只鸽子是哪里来的?” 伙计不明所以,还有些无辜的回答道:“昨儿傍晚飞来的,小的见它飞到咱家也是有缘,这才把它跟战鸽一块养的。” 掌柜的脸色立刻白了,有气无力的问道:“它昨天飞来了哪儿?” 伙计瞧着掌柜的眼色,也是有些吓着了,立刻道:“是五小姐房里的丫头拿给我的。” “不好!要出事了!”那掌柜立刻转身,着急家丁,火急火燎的朝着向成山狂奔而去。 与此同时,掌柜之前未雨绸缪的战鸽半道上让巡防的端木京华给截住了。因为他认出了白家的战鸽,故而让人给打了下来。 这一打下来,看到了战鸽腿上绑着的信件,他的脸色立刻大变。 左前锋本来跟在端木京华的后头,只见主帅看完了信,浑身散发着滔天的杀气,吓得他骑的马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 “主……”左前锋的话还没有问出来,端木京华就纵马从队伍中离开,像是离弦的箭一样,朝着向成山的方向飞奔而去。 左前锋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也猜到了事态紧急,连忙让大家跟上。随着端木京华一路狂奔。 虽然两批人马朝着向成山狂奔,来回的距离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 可是有些事有些人,竟然连一炷香的功夫都是等不了的。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南诏国的左前锋就十分容易的找到了正在狂奔的马车:“追上那辆马车,别让她跑远了!” 此时马车里的盛雪见已经完成了变装,她把自己化成了早上跟着自己的那个老嬷嬷。 原本她想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好躲避那些人的追踪。可是望着飞驰的马车。盛雪见还是放弃了。 这一跳兴许就会摔得没命,况且她肚子里还有京华的骨肉!她不能这么做! 只是一瞬间的犹豫,然而南诏国的左前锋已经追到了跟前。 虽然盛雪见已经变装了。可是那个左前锋之前根本就没有见过盛雪见,此刻他认定了马车里的人就是盛雪见,哪里还管样貌。 他一刀砍掉了其中一匹马的马腿,那马应声倒地。 虽然盛雪见这马车是两匹马拉的。但是一只马倒在了地上,另外一只马是无论如何都跑不快的了。 马车借着惯性又往前冲了一段距离。可是到底还是被迫停了下来。 左前锋得意的纵马到了马车的跟前:“世子妃,在下南诏国左前锋将军,我们主帅想请世子妃叙话,您请吧!” 总要让盛雪见死的明白些。所以左前锋才有了那些话,不过不管盛雪见愿不愿意,他都没工夫跟她磨蹭了。一刀劈断了马车的帘子,左前锋就看到了马车内的情景。 只见一个老嬷嬷害怕的瑟缩在马车的一个角落里。左前锋愣了愣,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而盛雪见倒是反应的很快,连忙改成了跪下的姿势,嘴中还含糊不清的求饶:“饶命啊!” 苍老的声音传入左前锋的耳朵,如果这样一个老嬷嬷是世子妃,那真是端木京华眼睛瞎了吧?这都比他妈都老了啊。 盛雪见虽然不停的口头求饶,可是眼中的余光还是在观察着左前锋的脸色,看到他一脸惊愕,盛雪见就猜到了也许有戏。 果然左前锋问道:“你家世子妃人呢!” “方才黄沙漫天之中,老奴被五小姐扯进了马车,也不知五小姐去了何处。大爷饶命啊!” 盛雪见努力维持着老人的口音,表现的十分仓皇和害怕。 可是左前锋突然凉凉一笑:“世子妃的幻术真是天下无双!若不是主帅曾经跟我说过,今日还真是被世子妃蛮了过去呢!” 盛雪见一听这句话,也知道被他识破了,只好不装了。 “本将军还不想对世子妃动粗,识相的话,还是自己下来吧!”左前锋口气很冷,他是个粗人,对女人向来不懂得什么怜香惜玉。 盛雪见收了那副可怜相貌,慢吞吞的从马车里往外头挪动,她袖子里藏着一把匕首,眼睛还十分警觉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现在十几个人将她的马车团团围住,她的马又被他们砍断了腿,虽然另一匹马还算是好的,但是怎么拖得动一辆马车再加一具马的尸体呢? 盛雪见想好了,若是不能自救,也绝对不能成为京华的拖累,这把匕首,万不得已的时候,她选择去死! “动作快点!”那个左前锋有些焦躁的催促了一声。 盛雪见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他的声音这么着急! 对了,这里是向成山,并不是南诏国的地界,而是天启的地界!所以若是引来了天启的巡防士兵,他也脱不了身的! 眼下若是可以闹出更大的动静来,事情就好办了! 盛雪见一边脑子飞速的转着,一边放缓了动作拖延时间,这时候她的目光落在了马车前面两匹马的身上。 这两匹马是被缰绳束缚在了一起,若是砍断那匹飞马的缰绳,另外一匹马还是可以拉起马车的! 只是她半点武功不会,贸贸然的拿出匕首来,一定会被发现的! “世子妃,你这么不肯合作,别怪在下了!”左前锋不耐烦了。正准备上前把盛雪见拉起来。忽然听见了盛雪见一声冷笑,她干脆坐在了车厢外头。 “没想到凤冠亲王不过是徒有虚名,需要用女人来威胁旁人。我真是看不起他!” 听到盛雪见侮辱主帅,左前锋的脸色更冷了:“兵不厌诈,小女子不懂就不要乱说!” 盛雪见趁着左前锋动怒的当口,忽然朝着他背后冷声道:“南宫神奇,你看我说的是不是?” 左前锋没想到主帅竟然来了。顺着盛雪见的方向回头看去。可是哪里有什么人在? 只是这一瞬间的功夫,盛雪见迅速掏出了匕首,一个猛劲儿砍断了废马的缰绳。反手狠狠的刺进了那匹好马的屁股。 那马立刻受到了剧痛的刺激,一声长嘶,发了疯的跑了出去。众人猝不及防,竟然让盛雪见就这样冲出了重围。 白家向来是破天富贵。就算是一个小小的布庄,他们用的马都是上好的战马。 虽然大家都是战马。可是正常的战马和疯了的战马又怎么能比呢? 就是这一瞬间的功夫,盛雪见已经将那个左前锋甩开了一截儿。 “她的疯马也跑不远,快跟上!”左前锋气的眼睛都红了,伸手拿出了匕首。对着自己的马屁股也刺了一刀,他的马也疯了,跑的更快了! 盛雪见在马车狂奔的刹那。就被颠簸的滚回了车厢里,事发突然。她根本没有办法平衡自己,若不是掌柜在车厢中垫了厚厚的垫子,此刻就是颠簸都能把她弄死了! 老天总算是听见了盛雪见的祈祷,这两匹疯马长嘶,果然引起了关注。 一队是掌柜的派来的家丁 另一队,则是端木京华。虽然只是马嘶,他已经第一时间确定是阿蛮出了事! 阿蛮!我来了!你不要有事! 左前锋不管不顾的往前追,根本没有想到后面又来了人! 端木京华第一眼看到了左前锋狂追着马车,立刻一个发力,长枪脱手而出,用上了十成十的内力,那长枪倒像是羽箭一般,直奔着左前锋的后心而去。 一阵破空的声音,左前锋口吐鲜血,应声落下马。 跟在后头的士兵们都吓呆了,一时竟然拉住了马,而端木京华的人也在这个时候追了上来,天启的左前锋立刻带着人将这些南诏士兵围了起来。 端木京华无暇他顾,追着发疯的马车狂奔而去。 盛雪见一世情急,只能让疯马突出重围,可是这马到底要往什么地方跑,她根本就控制不了。 向成山的周围地势险要,黄沙和飞石时常会形成移动的山丘,看上去不高,但若是摔下去,也能粉身碎骨。 更何况是怀着身孕的盛雪见。 马车的门帘已经被南诏国的那个将军砍断,盛雪见好不容易扶住了马车中的墙壁,稳住了身子,却瞪大了眼睛,眼看着马车朝着悬崖狂奔! “阿蛮!”声嘶力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盛雪见立刻回头去看,是京华!是她的京华! “救我!”盛雪见竭尽全力朝着端木京华伸手! 可是好战马比不上疯了的好战马! 就算是端木京华那般拼了全力,也还是跟盛雪见的马车有半个马身的距离。 眼看着再有几米的功夫,盛雪见就要跟着马车一起跌落悬崖万劫不复! “阿蛮!” 盛雪见眼睁睁的看着,端木京华从马上飞了起来,一下子落在了马车的车顶。 这回盛雪见真的吓得不轻:“你不要犯傻,你不能跟我一起死!快下去!” 端木京华却没有回答盛雪见的话,死死的趴在马车车顶上,而此时马车距离悬崖仅仅只有一米的距离了! “嘶!” 尖声的马嘶似乎要划破长空,盛雪见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她以为接下来是无边的坠落,却一瞬间落入了一个滚烫的胸膛。 “阿蛮,没事了!”耳边是让人无比心安的声音,可是盛雪见不敢睁眼。 她怕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残酷的地狱,而她听到的声音不过是个幻境。 最后的关头,端木京华飞刀砍断了缰绳,那匹疯马冲向了悬崖,而马车堪堪停了下来,只差一步,就是地狱! 他落进车厢紧紧的抱住了他的阿蛮,恨不得把她揉进骨血。 这是他头一回这样的害怕,怕的整个灵魂都不在了! “阿蛮,睁开眼睛,我们已经没事了。”京华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那么的真实,盛雪见才敢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日思夜想的脸,是他!是他! “是我错了!”盛雪见的眼泪夺眶而出,愧疚,悔恨!还有久别重逢,劫后逢生! “没事了,都没事了!”端木京华,摸着盛雪见的头发,亲吻她的额头,低声安慰着。 左前锋纵马到了马车的边上:“主帅,人都被我们拿下了,是不是先请世子妃……呃……” “小姐!您没事吧……”管家带着人狂奔而来,却看到一个老嬷嬷被端木京华抱在了怀里。 一时大家都傻了眼。那左前锋也是愣住了,大军离京的时候,他是见过那位貌美如花的世子妃的,这眼前的老嬷嬷是怎么回事。 盛雪见抱着端木京华隔了好久,才在众人惊魂不定的眼光中回过神来。 还是端木京华先说了一句:“这是幻术。” 众人恍然大悟,布庄的掌柜也终于松了口气,小姐总算是没事。 惊魂过后,端木京华把盛雪见抱上了自己的马,从后头把人环住:“走,我带你回营。” 回过神来盛雪见,此刻心中满是愧疚,如果不是她的任性,就没有今天这样的事情,那些护卫和丫头们,也就不会死了。 这是盛雪见再一次见识到了人死是多么的轻易。 “我还是不跟你回去了吧?”盛雪见想了想拒绝道:“这次是我鲁莽了,我这就回京去,不给你添麻烦。” “可是我很想念阿蛮!”端木京华也不顾众人的眼光,就吻了吻她的额头。 他知道这会儿盛雪见正是内疚的时候,所以他把理由揽在了自己的身上,这样才不会让她那么难受。 不过他也的确是说了实话,他真的是很想她,原来相思是这么可怕的利器,足够让人五脏六腑,三魂七魄都节节溃败。 南宫神奇没料到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平白死了一个前锋将军,他更加不知道的是,这一回,他是真正的惹怒了端木京华。 不过另外两个好消息倒是让南宫神奇回过神来。 第一件,是在皇甫决明的撺掇之下,蛮夷又集结了十万大军,正准备大举侵犯天启。 而眼前天启的兵力全都集中在了北境。 第二件,皇上下旨,封他为太子了。 不过这么辛苦的拖住端木京华,让蛮夷渔翁得利,这样的事情,南宫神奇时不会做的。(未完待续。) 206、认错(字数4000+) “主帅,左前锋将军一死,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南诏国的先锋将军忧心起来。 南宫神奇摆了摆手:“原本想要拖得他粮草尽失,可是皇甫决明实在是太不中用了!” 没想到才几天的功夫,他就被打成了逆党,现在他丢失了一个将军,不能再等端木京华恢复元气了。 “今日夜袭!再不能放过他了!”南宫神奇的眸色透着嗜血。 先锋将军却有些犹豫的劝道:“主帅,皇上已经封您为太子,所以……” 他接下来的话,本是想说,既然已经成为太子,就不必苦苦征战来证明自己了。 可是他话说到了一半就被南宫神奇打断。 “我和端木京华之间到底还是要分个高下的。”其实真正的原因南宫神奇没有说出口。 今夜一战,他是要跟端木京瑶告别了,恐怕以后他再也没有机会看到她了。 宛城天启大营 盛雪见已经洗去了脸上的伪装,任由端木京瑶给自己把脉,她一抬头,就看到端木京华满脸担忧的望着她。 “你可真是能耐了!要是京华没来,那马车直接就跌下山崖,一尸两命!” 端木京瑶没好气的骂了句。话虽然狠了些,可是语气里都是疼惜。 “你别吓唬阿蛮,到底怎么样了?”端木京华却是心疼的很,连忙护短了。 京瑶翻了个白眼:“算她命大!大人跟孩子都好好的!只是再不能有下次了!” “边陲战事频繁,你怎么能不管不顾的就冲了过来?若是打起仗来,我们根本就……” “姐姐!别说了!” 端木京瑶本来想说盛雪见瞎添乱,可是京华早早看见盛雪见暗淡下去的眼神,连忙阻止了姐姐说话。 “我会早些回去的。只是南宫神奇居然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我要还以颜色!” 盛雪见握紧了被子,眼中全是恨意。 “据我所知,帝师不曾教过你兵法武功,你拿什么给南宫神奇颜色?” 端木京瑶好笑的把盛雪见的手放回被子里,不是她嘲笑盛雪见,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我可是帝师的首徒。没点手段怎么对得起他老人家。城中可有干草?” 盛雪见一脸神秘的问端木京瑶。不过回答的却是京华。 “雪见是要布阵?” “对!师父的幻术我已经全部学会。既然南宫神奇不仁义。那就别怪我了。他伤了一员大将,只怕不会再跟你拖下去了。” 盛雪见看向端木京华,目光笃定。端木京瑶点点头:“我们的粮草很快就要到了。想把我们困住不是良策,只怕他最近就要突袭。” “我还怕他不来呢!” 盛雪见预料的不错,南诏国的大军整装待发。 南宫神奇披挂上阵,整齐的队伍朝着宛城进发。却是悄无声息。 大军约莫走了一个多时辰,先锋将军终于觉察出不对劲的地方来了。 “主帅。咱们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了。按理宛城半个时辰就该到了。” 说这话的时候,一旁的军师发怵起来。 先锋将军一巴掌拍了军师一下:“你小子发什么怵,你是军师,还不赶紧查查是出了什么事!” 军师一愣。然后面色惨淡的回头说道:“只怕是天启帝师鬼阵子来了。这是他的得意阵法九曲黄河阵!” “九曲黄河阵?!不可能!鬼阵子外出云游去了!”先锋将军脸色也是一变。 听说当年蛮夷的兵力远在天启之上,可是仍然被天启力挫,除了有战神恭亲王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鬼阵子的九曲黄河阵。 这个阵法至今无人能破,凡是入阵者。若是三日之内不能出阵,就会迷失自己,陷入幻境,而后身亡。 除非鬼阵子主动撤阵,否则单凭南宫神奇的本事是出不来的。 “鬼阵子没来,可是鬼阵子的两个徒弟都在这呢。”南宫神奇的脸色阴沉起来。 九曲黄河阵的威力,他不是没有听说过,的确狠辣可怕。 现在南宫神奇在阵中鬼打墙,实际上他们早就在半个时辰之前进入了宛城边界。 盛雪见和端木京华三人站在城楼上,冷眼看下下面南诏国的大军云里雾里的瞎绕,冷笑不止。 “活该,就该让他们在阵中走上三天,饿死他们!”端木京瑶冷哼一声。 她师从天禽老人,奇门遁甲也学了不少,可是盛雪见摆下的黄河阵,她竟然看不出破解之法。 “我这黄河阵和师父的九曲黄河阵相比,还是差的太远了。” 毕竟盛雪见没有好好修习兵法,而鬼阵子的九曲黄河阵复杂而又难以参悟,不是他本人根本摆不出来。 盛雪见是算到了南宫神奇会夜袭,所以借助夜色再加上幻术,摆下黄河阵,让南宫神奇误以为这是九曲黄河阵。 可是到了天亮的时候,这个阵法就会露出马脚了。不过那时候也足够端木京华将他们绞杀了。 只是端木京华还没有动作,南宫神奇已经率先动作起来了。 “端木京华,你若是有胆量,不如现身一谈吧。我南诏也不是非要拿下天启不可。” “困兽之斗,还说出这样的大话来,真是够不要脸!”京瑶气得笑了出来。 “难道你以为恭亲王一人能抵挡得了蛮夷十万大军吗?”南宫神奇悠闲的又说了一句话。 毕竟是南宫神奇带出来的人,现在他的人马都安静的站在阵中。 “蛮夷十万大军是怎么回事?”盛雪见瞪大了眼睛。 “皇甫决明逃去了蛮夷,蛮夷知道天启无兵无将,卷土重来了。”端木京瑶皱着眉头望着阵中的南宫神奇。 “可是我们也可以再今夜绞杀了南宫神奇,再去应战蛮夷啊。”盛雪见很快找到南宫神奇话里的漏洞。 紧接着南宫神奇又喊了一句话出来:“我已经是南诏国的太子,一国储君。若是今日你让我出阵,蛮夷之事,我当鼎力相助。” “他为什么会鼎力相助?”京瑶奇怪的皱了皱眉。 可是南宫神奇说的是事实,这几个月天启和南诏国交战,双方都已经人困马乏,要怎么和蛮夷十万精锐对抗呢? “阿蛮,我要去和他谈谈。”端木京华转过身看着盛雪见 “师父的阵法你都破过。你入阵自然没问题。可是他带着那么多兵马,我不能让你贸贸然下去。” 盛雪见显然不同意端木京华的想法。 “阿蛮!” 他没有多说一个字,只是叫着她的名字。 然后。她就投降了。 “我先用幻术把他们冲散,设法让他一个人,然后你再入阵。” 南宫神奇等了好一会儿,依然没有人回应。 先锋将军有些站不住了。悄声问道:“主帅,你说他们会答应吗?” 此时。只听见嗖嗖嗖的破空之音,南宫神奇脸色大变,众人朝着那声音望去,万箭袭来! “盾甲队!” “啊!西面也有!” 一时之间。四面八方都射来利箭,就算南诏将士再怎么有秩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给冲散了。 盛雪见适时在阵中放入了琉璃香。这种香料会加强人的幻觉,很快每个人的眼神都变的迷离起来 就算南宫神奇强行封住了嗅觉。也只有他一个人清醒而已。 盛雪见侧过头来看着端木京华:“你现在可以从生门进去了。” 端木京华点点头,一个纵身从城楼上落下来,到了南宫神奇的面前。 “没想到你真的来了。”虽然经历了刚才的变故,但是南宫神奇依旧维持着淡然。 “就算你已经是一国储君,也不会放弃天启,给我你真正的理由。” “如果我说,因为我喜欢端木京瑶呢?”南宫神奇笑的有些凄凉,可是语气却很认真。 端木京华脸色万年不变,就算是这样的情况,他也猜到了一些。 后来北境边陲的人说起这场夜袭的时候,无人不惊叹。 因为双方都未动刀刃,南诏国却主动撤离了北境三十里。 个中究竟发生了怎样的曲折,无人知晓。 只是天启大军班师回朝的时候,端木郡主却没有随大军回去。 她究竟去了哪里,也就没有人知道了。 而天启幅员辽阔,盛京和北境相隔万里,大军得胜的消息,还没有传入皇城。 皇帝此刻却拿着西界恭亲王呈上来的奏折头疼不已。 蛮夷十万,如何是好。 “皇上!属下有事禀报。”窗外人影闪过,暗卫到了跟前。 “查到容景的下落了?” “他在盛京郊外一处庄子里。” “这么容易,看来是并不怕朕。”皇上苦笑了一声,当年端太妃还有端王爷的音容浮现在眼前。 “也罢,陈年旧事,是该到了了解的时候了。” “皇上,难道您要亲自去?”暗卫一惊,顾不得礼数,抬头看着皇上。 “容景的心结,朕是要亲自去解的。他天赋惊人,蛮夷这十万大军可不是普通的将士而已。” 当年恭亲王之所以能留住容景,可不仅仅因为容景是皇族血脉。 而是帝师鬼阵子另外一个预言。 傍晚,红霞染了天边。 静谧的庄园里,容景青梅煮酒,他在等人。 很快,一位身着天青常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正是当今天子。 容景微微抬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皇上也不说话,径直走到容景的对面坐下。 “决明是你放走的?” 容景点头 “蛮夷神兽的事情,你早就知道?” 容景还是点头 “你这么恨朕,为何还留有余地?” “若非如此,一个天子如何低头?” 容景终于开口说话,只是这份气势凌厉,逼的皇上半晌无言。 “当年你父王确实谋反,只是朕,并没有下旨处死他。” “可是我父王还是死了。”容景的声音终于带了些波澜。 是啊,叫他如何甘心呢。 “朕明白了。”皇上叹了口气,像是用了很久的气力。 “朕已下旨,恢复你父王的王位,迁入皇陵,昭告天下。你将会承袭他的王位,封号逍遥王。” “你就不怕我想要的更多吗?” “朕这一生,已然无憾。这下半辈子,就用来偿还遗憾吧。” 皇上毫不避讳的拿起桌上的白瓷酒杯,甘甜入喉。 “你倒是自在轻松了。”容景握着酒壶的手微微紧了紧。 他没想到皇上会这么容易承认。一个君王,在世的时候承认了错误,史书上他会如何不堪? 但是他承认了,容景忽然觉得更加憋闷了,他沉寂多年,沉冤得雪,可为什么还是失落? 一直到皇上离开了很久,暗一走到了容景的身边,他还没有回过神来。 “主子,蛮夷大举入侵,我们的人也是控制不住了。皇甫决明已经被蛮夷汗王杀了。” “北境的消息呢?”容景被暗一的声音拉回现实,可是心头一乱,忽然想起盛雪见来。 北境的大军走的很快,只不过端木京华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急行军赶往蛮夷。 一路上马车十分颠簸,端木京华放慢了速度,骑马到了马车边上,寒风吹开了窗帘,露出盛雪见有些苍白的脸。 “阿蛮,你还受得了吗?” “不碍事,我有白先生的救命丹。”盛雪见努力露出微笑来,好让他放心。 原本她应该直接回京的,可是突然收到了师父鬼阵子的来信,只说蛮夷十万火急,她必须跟京华一块儿去。 虽然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但是师父不是不知道这件事,依然让她同行,一定是蛮夷出了大事。 可是师父的信中没有细说,盛雪见反而更加忐忑起来。 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公公带着五千人就去了西界,这一路她看着京华眉头深锁,知道这件事很不妙。 所以一路上急行军,她从未喊停,只盼着能早点到达西界。 虽然人困马乏,但总能护住公公的。 不知何时,天色突然大变,风云忽然动荡起来,飞沙走石,竟有些难以向前。 “怎么回事!”左前锋纵马奔到了最前头。 “将军,前方大湖阻断了咱们的去路!” “这里怎么可能有大湖呢?”左前锋纳闷儿:“明明地图上什么都没有啊?” 他是个大嗓门,这一句连后头马车里的盛雪见都听见了。(未完待续。) 207、破阵(字数4000+) ‘全都退后!‘盛雪见掀开窗帘,看到那片大湖的第一瞬间,脸色立刻惨白。 端木京华本能的纵马上前,把阿蛮护在身后,指挥着将士们后退。 “怎么了?主帅?”左前锋还有些不明白。却也不敢违抗军令。 “我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九曲黄河阵!”盛雪见苍白的脸,缓缓吐出一句话来。 所有人都脸色大惊。在宛城的时候,亲眼见识了黄河阵,已经让南诏国的大军惨淡不堪。 没想到他们自己就对上了九曲黄河阵,还比那阵法厉害了不知道多少倍! “咱们入阵了吗?”几个将军纷纷退后,聚到了一起。 端木京华当年通过鬼阵子的考核的时候,曾经破了鬼阵子搭建的阵法,不过那个阵范围不大。 可是面前这个九曲黄河阵至少方圆千里!是谁有这么强的生命力,能够搭建如此强大的阵法? “只怕是师父都无法搭建这么大的阵法,谁有这么强大的精神力?”盛雪见勉强镇定下来,看着京华。 “主帅,难道咱们选个远些的路,绕过这个阵法?”左先锋想了个看上去稳妥的办法。 “没时间了。若是不能破了这个阵法,所有入阵的人会成为阵法的祭品,得了祭养的阵法会不断扩大!到时候就不止是方圆千里了!” 端木京华毕竟是鬼阵子的弟子中,最有天赋的一个,奇门遁甲,阵法兵书,他其实学得最深。而盛雪见,只是单单会一门幻术和了解九曲黄河阵而已。 “阿蛮,你找得到这阵法的生门吗?谁是这阵法的八字?”端木京华看着盛雪见。 “不好,那大湖越来越大了!”一个士兵尖叫起来,众人大惊失色。 果然那湖泊的面积越来越大,原本平静的湖面忽然掀起层层巨浪来。 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湖泊中有什么巨大的活物在翻腾。湖上雾气腾腾,只能瞧见一些鳞片状的东西。 军中一些年纪较小的士兵没见过场面,口中喃喃:“那是龙!是龙!” “那只是你的幻象!忘了细柳营的军规了!都给我清醒一点!”右前锋看着站在前面的士兵,眼中出现迷离的神色。心中暗道不好,愤怒的训斥道。 盛雪见听到前面的动静,脸色不好,立刻从马车内紫檀木的匣子里拿出一串红色的珠子,又道:“这是南海珊瑚。把这珠子和艾草一同焚烧,放在前头!” 端木京华点头,交给了下属。方才那些士兵已经浸染了九曲黄河阵中的雾气,心智快要被蒙蔽了。 南海珊瑚点燃之后,一股奇异的青烟四散开来,仿佛形成了一个屏障,那些士兵又清醒过来,恢复了坚毅的眼神。 “有这神珠,或许咱们能闯过去呢?”右前锋有些天真的说道。 “闯不过去!我这南海珊瑚只能撑上半个时辰!再不想办法,就来不及了!” 盛雪见眼中染上一丝恐惧。师父曾经说过。就算是他的大师兄,也只能搭建方圆百里的九曲黄河阵。 想要搭建方圆千里的九曲黄河阵,阵中必须以上古玄兽镇守,取其八字为魂。 其实方才士兵见到所谓的龙,并非完全是幻象。这大湖就是九曲黄河阵的入生门,湖面如镜,反射了阵中神兽。 那不是龙,是上古腾蛇。 即便是上古腾蛇,也是玄兽之一了,有它坐镇。这阵会不断扩大,除非布阵人自己收阵。 此刻就算是盛雪见的师父鬼阵子在,也是无计可施的! “蛮夷肯定已经起兵了!”盛雪见笃定的看着京华,他们竟然有这样的神兽。又怎么会惧怕天启的兵将? “确实难解啊!”正当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盛雪见一回头,只见一人白衣猎猎,乘着八宝琉璃车徐徐而来,宛若仙人下凡。是谁这样仙风道骨,除了容景。再无旁人了。 “容景?”盛雪见有些震惊的望着来人。 “时间紧急,想办法破阵吧。”容景这次没有看着盛雪见,反而看向了端木京华。 到了这个时候,端木京华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当初师父鬼阵子说,皇上是杀不得容景的。 当年除了他出生时候,天降祥瑞以外,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容景。 “有生之年,竟然会跟你合作,也是稀奇。”容景淡笑看着端木京华。 “你还是别废话了。”端木京华冷冷回答,抽出剑来,在地上刻画阵法。 “上古腾蛇坐镇,我知它八字如何,只是……”端木京华一边画出腾蛇的八字分布,一边没了声音。 容景接着他说的话继续道:“只是首尾相连,群龙无首吉,故而生即死,死即生。入阵必死。” 其他人听不懂他二人言语,盛雪见却听得分明。 若是没有破阵之法,一旦入阵,绝无生还。 “我们**凡胎,经不住玄兽的煞气。”盛雪见努力回想起在师父房中看到的古籍。 “除非我们还有玄兽。”容景淡淡道。 盛雪见睁大眼睛看着他:“你有玄兽?” 容景回头看向八宝琉璃车,暗一对上他的目光,和暗二一起,从八宝琉璃车中抬出一个巨大的水晶棺来。 众人见了,纷纷倒抽一口凉气! 那水晶棺中冰冻着一条通体火红的小龙!那是真的龙啊! “我本以为蛮夷的巫师顶多能布下方圆百里的阵法,却没料到,他们找到的腾蛇,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本来一条冰封的上古玄龙足够破阵了,可是现在只能保命了。 “今日这阵破不了,我这条冰封玄龙,只能保你们平安离开。” 盛雪见忧心的看向端木京华,公公还在阵法对面的边界受苦,他真的肯走吗? “你带着众将士和阿蛮回去。”果然端木京华一张口就是这句话。 众人静默,天地间忽然没了声音。端木京华低着头,额前碎发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似乎有种悲凉的热血在将士们心中涌动,从来马革裹尸是战士的宿命。 今日他们要抛弃自己的战神。独自苟活吗? 不,细柳营出来的兵都是铁骨铮铮,没有一个孬种的。 “主帅!我们决不会走的!” “我不要走!”盛雪见,。满眼哀伤,急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她对上京华的眼神,坚定而执拗。 “你不走,他们都不会走!京华。你要想清楚!”容景看着大湖上翻腾的上古腾蛇,脸色严肃起来。 盛雪见正要上前去劝,脚下却踩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低头一看,正是当年那个奇怪道士送她的锦囊! 对了!她还有最后一个锦囊没有用! 赶紧捡起地上的锦囊,盛雪见迫不及待的拆开来,一道金符从锦囊中掉落了出来。那金光一闪,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盛雪见正要弯腰去捡,只见那金符仿佛长了翅膀,还没落到地上。就立刻反弹飞了上来。 大家这才看清楚那道金光原来是一条符咒。 “祝融火神符!”容景一语惊醒众人。 “你说那是火神符?”端木京华的眼神立刻凉了起来。 容景的嘴边溢出笑容:“你一会儿就知道是不是了!” 那金符在空中辗转飞了几个旋儿,便奔着水晶棺飞去。 “咣!”的一声落在水晶棺盖上。 一瞬间,水晶棺上出现无数裂纹,发出冰裂的声音。 大湖上的腾蛇似乎有所感应,阵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兽鸣,那“嘶嘶”的声音,像是潮湿阴暗的藤蔓,顺着人心攀爬。 好像要把人的清明神志吸得一干二净。大湖突然狂风大作,竟然吹灭了南海珊瑚烧起来的篝火。 “不好!火灭了!”左前锋的话音未落,站在前面的将士忽然失心疯一般。丢下了了兵器,痛苦的捶打自己。 “腾蛇异动!阵中煞气又强了!”容景十指翻动,蹙起了眉头。 不过水晶棺破裂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只是一眨眼。就听见“轰”的一声,水晶棺炸了! 耀眼的红光从水晶棺中迸发出来,那光芒太过强烈,以至于人们纷纷遮住了眼睛。 原本潮湿阴暗的山谷,忽然温暖明亮起来。那条小龙以可怕的速度,不断的变大。变大,再变大! 盘旋在天空中,龙吟阵阵,仿佛强烈的阳刚气息笼罩下来,方才失心疯一样的士兵们,无力的跌倒在地上。 他们不再折磨自己,只是眼神中透着迷茫。 “怎么他们都傻了?”左前锋拔出剑来,因为南海珊瑚灭了,他十分警惕。 “没想到竟然破了水晶棺,玄龙出世,正是破阵的时机!”容景倒是高兴的很! 因为玄龙在天空中盘桓,那腾蛇愈发狂躁不安起来。 虽然情况一时稳定了下来,但是这玄龙毕竟刚刚苏醒,元力还不如那腾蛇。 腾蛇又有阵法相护,他们还是不能轻举妄动的。 端木京华快速的用剑在地上测算,忽然抬头道:“不如我们也摆一道九曲黄河阵!” 容景接过他手中的剑来:“以刚克刚么?” “是个办法吧。” “我有办法引导玄龙,可是阵型和幻术……”容景说到这里,看向了端木京华和盛雪见。 “幻术就交给我!”盛雪见从马车内拿出紫檀木的匣子。九曲黄河阵她没有学会,可是论幻术,师父也未必能比得过她了。 “阵型我来。”端木京华淡淡的接过容景手中的剑。 三人分工明确,便带领将士们退出山谷,找了一处高地,按照端木京华的指示摆阵。 另一边,蛮夷的大帐中,蛮夷巫师突然吐了一口血。 汗王立刻走到巫师身边,满脸焦急:“巫师,你怎么了?” “我感觉到了另外一个上古玄兽,就在我们附近!”巫师不在意的用衣袖擦干了嘴角的血迹。 “腾蛇现在很暴躁,那玄兽给它带来了很大的压力。不过好在有九曲黄河阵,那玄兽似乎不敢贸然前进。” 汗王有些担忧的问道:“巫师,咱们要不要派些人去瞧瞧,看看他们究竟在捣什么鬼?” “哼!就算他们拥有玄兽又能如何?照样救不了阵中的人!”巫师不屑的笑了笑。“现在该是发动阵法最好的时候了!” 巫师看了看时辰,正好是腾蛇气数最强的时候,他连忙用剑戳了一道金符,念念有词的焚烧起来。 汗王见巫师信心满满,便没有再派人去打探。 实际上,他的人若是没有巫师打开生门,也是没有办法去另一边查探的。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南海珊瑚已经烧成了灰烬,而端木京华三人布下的九曲黄河阵也已经成型了。 他们布下的九曲黄河阵只有方圆百里,可因为上古玄龙本来品阶就在腾蛇之上,借助这阵法,威力大增,一时之间,竟然能和方圆千里的阵法相抗衡。 “传我命令,将士务必在红旗范围内前进!违令者,斩!” “诺!” 万众齐声,盛雪见在阵中布置幻术。不过有一点不同。 盛雪见始终控制着所有将士的清明,这方圆百里的阵法以人作为八门,以玄龙坐镇,其实就是个移动的巨大阵法。 端木京华是把将士作为一体,原本蛊惑人心的阵法就变成了保护罩,护着他们前进。 他们料定,即便是蛮夷的将士,也不敢入阵杀敌,所以阵中除了天启的将士,就应该没有别人了。 只要他们找到了阵中的腾蛇,将其击杀,就破阵了! 队伍不断的前进,直到走到了大虎跟前,湖面立刻掀起巨浪,水天交接,玄龙狂舞,发出巨大的声响。 大家苦苦支撑,强行在这大风中站立,没过多久,忽然风平浪静,所谓的大湖突然不见,眼前是一条山谷路。 左前锋咧嘴一笑:“我就说嘛,这里本该是条路的。” “小心些,我们已经入了对方的阵法生门了。”端木京瑶皱眉警告了一番。 大家小心翼翼,时刻留神自己,蛮夷的巫师却不曾发现有人入阵,正忙着催动上古腾蛇。 端木京华到不着急,带着大家一步一步朝着阵中心走去,容景推算,腾蛇必须在阵中心,才能形成如此巨大的阵法。 转过一道幻墙,眼前场景,让众人惊呆了。(未完待续。) 208、大结局上 人间炼狱,莫过如此。 那是一片血水汇成的大湖,湖边堆满了白骨!那些白骨的身上还过着天启将士的盔甲! 漫天血腥之气,湖中央血浪滚滚,就连泛起的雾气都是血红色! 那大到看不清全身的上古腾蛇还在其中翻腾! “果然,他们是用血煞阵来豢养腾蛇的!”盛雪见强忍着恶心说着。 “这些都是我天启将士的白骨!我们要为他们报仇!”几位将军都已经气红了眼! 然而此时,忽然狂风骤起,血浪一层盖过一层,转眼如万丈高楼! “都退后!”盛雪见回头见玄龙似乎受到惊吓一般,不断发出龙吟,警惕的喊道。 大家不得不强忍着一腔仇恨往后退去。端木京华的眸子愈发深沉,寒气四溢! 杀气!这强烈的杀气! 竟然来自一个**凡胎?! 腾蛇似乎受到了震动,竟然从巨浪中浮了上来,那蛇头竟然如同一座楼阁般巨大,它张着血盆大口冲着端木京华的方向奔来! 却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 容景分明看到那只腾蛇眼中满是恐惧和疑惑。 他转头去看端木京华,此刻的端木京华哪里像一个人,不如说,他是地狱阎罗还差不多! “京华!”盛雪见下意识的要去拉端木京华,却被容景伸手拦住。 “你别动!”容景示意盛雪见去看端木京华手中的剑。 “那把剑是问天,你不会不知道是什么剑。”容景的话音一落,盛雪见的脸上立刻没了血色。 问天可不是什么好剑,据传是邪神的佩剑,问天嗜血,若是持剑者心志不坚,会被问天反噬,甚至堕入魔道。 “不会的!京华!”盛雪见还想去拦住端木京华,可是容景却把她死死的箍住。 “现在只有他能斩杀腾蛇!阿蛮!你冷静一点!”容景的眼中流露出深切的哀伤。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他必定会被问天反噬!你早就知道他有危险,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盛雪见愤恨的捶打容景。试图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可是容景到底没让她得逞。 其实早在布阵的时候,容景和端木京华之间就已经心照不宣了。 “容景!”盛雪见怒目瞪着他,容景难过的闭了闭眼。声音是想象不到的悲伤 “阿蛮,对不起。” 盛雪见还没来得及弄明白他这句话的含义,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容景抱着昏过去的盛雪见退后,静静看着端木京华。 一道血色的印记从他的眉心生长出来,妖艳绝望。带着可怕的杀气。 腾蛇不敢冒然前进,而是步步后退,把自己藏身在血浪之中。 端木京华手提着问天剑,四周血色的浓雾仿佛得到了感召一样,不断的朝着问天剑奔去。 见惯生死的将士们,此刻看到他们的主帅这副摸样,个个惊得鸦雀无声。 原本泛着冷光的银剑,慢慢变得周身通红。端木京华那深蓝色的瞳眸此刻竟然泛着幽蓝的幽光。 所有人都毛骨悚然起来。 蛮夷大帐中,巫师又吐血不止,瞪大了眼睛难以掩饰他的震惊。 “这不可能!他只是**凡胎!他只是**凡胎!” 蛮夷汗王奇怪的问道:“巫师。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本王一句话都没有听懂?” 巫师抬头,满眼的惊恐:“九曲黄河阵破了!汗王我们快逃快逃!” “怎么可能呢?你不是说这样千里的九曲黄河阵无人能破么!”蛮夷汗王满脸的不可置信。 巫师已经来不及跟他解释,连忙吩咐道:“腾蛇已经被斩杀,天启大军很快要杀过来了,快护着汗王撤离!” 将士们根本没想过这阵法这么快竟然被破了,根本没做好打仗的准备,这一下子手忙脚乱,方寸全无。 巫师拽着汗王出了大帐,这才见漫天的红光,空气里全是血腥! 恐怖的感觉刺激全身。他从未这样的害怕过!这附近难道还有比腾蛇更可怕的上古凶兽? 这一愣,就见营帐外,一人浑身泛着血色的幽光,形如阎罗。他深蓝色的眸子如同深渊 不,是地狱! “杀!” 喊声震天,巫师吓得腿一软就跪倒在地上。 那一天大概是最惨烈的一天。 蛮夷十万大军一夕覆灭。 此后天启的将士再谈及他们的主帅时,无不露出惊恐的神色来。 哪一天,他们见到了什么是阎罗。 …… 这一仗,蛮夷递交了投降书。正式成为了天启的附属国。 蛮夷汗王亲自来盛京朝拜皇帝,进献贡品,他想亲自感谢端木京华不杀之恩,可是皇上却没答应。 从此天启战神的名声愈发响亮,可是自从那场惊天之战以后,人们再没有见到过端木京华。 次年,皇帝昭告天下,给端太妃的儿子端亲王一族平反,其子容景承袭王位,获封逍遥王,封地西北。 那天,盛雪见去城楼上为容景送行。 皇上给足了逍遥王面子,一万护卫随行,他仪仗前脚出了城门,后脚还在皇城。 城楼上,容景依旧一身蓝衫,如同盛雪见初次见到他的时候那个样子。 “这一别,不知何年再见了。”容景微微一叹,看着面前的人。 一年了,她还是美的惊艳,她的眼睛还是那样纯澈,就像从来没有受过伤害。 容景想到一年前的事情,仍然心中一痛。 盛雪见只是淡淡笑着,拿起酒杯递到容景的面前:“那不如喝一杯?” 容景微微皱眉,她的话,他从来都会答应。接过她的酒杯,还是忍不住要说。 “雪见,对不起。” 他想叫她阿蛮,可是他没有那个资格。 “对不起什么呢,容景,你没有错。”盛雪见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只是言语间透着疏离。 容景一仰头,烈酒入喉。 他知道不管再怎么道歉,阿蛮此生都不会再原谅他了。 那年回京之后,盛雪见已经知道了。是容景放走了皇甫决明,所以才有了后来那一场惊天大祸。 容景放下了酒杯,决绝的转身不再去看盛雪见,径直下了城楼。 暗一和暗二如今分封王府统领,一见容景下来。便几步上前道 “王爷,时间不早了,咱们该走了。” 容景抬头,她一身玄色立在城楼,好像是目送他,可又好像没见他。 “走吧!”容景淡声道。 斜阳古道,长亭短亭,从此他的天涯海角,再没有一个叫做盛雪见的人。 逍遥王的仪仗缓缓的行进,直到见不到人烟。直到黄昏,寂静无人。 红梅一直站在盛雪见的身后,微微一叹。 “世子妃……” “你觉得我不该怪她是吗?我何止是怪他,我是恨他!” 那日的记忆依然鲜明,她如何能忘却是他把自己打晕,是他拦着自己。 然后她再没能阻止京华,去送死! 被问天剑反噬的人,最终都会走火入魔,自古以来,没有人有好下场。 她如何不恨! 那一战虽然胜了。可是于她而言,还不如在最开始的时候,拉着他逃命。 她更恨自己,为什么当时打开了锦囊。如果她不打开锦囊,玄龙不会被解封,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 “世子妃,咱们回去吧,小少爷还在家中等着呢。”红梅看着世子妃的神色,知她又难过了。只好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 盛雪见淡淡点头,也不说话。 如果不是因为玉儿的出生,盛雪见只怕没有办法支撑下去了。 她要多谢京华,至少给她玉儿,让她此后暗无天日的人生,还有活着的希望。 玉儿出生那天,天边竟然有龙形的红霞飘过,而后又有人在西山看到了金龙腾空。 人人都说天降祥瑞,司天监更是大肆在皇上面前说玉儿的运道如何的好。 其实她宁愿玉儿平凡一些,越是平凡才能活得安稳。 可是有的人天赋如此,是拦都拦不住的。 玉儿从生下来就异于常人,如今他不过一岁多的年纪,旁人家的孩子还在牙牙学语,他已经能识文断字,跟着爷爷习武了。 “娘亲!” 盛雪见还没有下车,就听见一声软糯的喊声。 她心头一软,掀开了帘子,红梅放下了踏板,端木玉一个垫脚就跳了进来。 “小少爷好俊的身形!”连红梅都不得不称赞,她家少爷的确是习武的奇才啊! “爷爷说,以后还会教我更厉害的!”玉儿有些小得意的笑了笑。 他生得璞玉一般好相貌,才这么小就已经倾倒众生了。 盛雪见头疼不已,只好出门的时候,强行让他戴着斗笠。 “娘亲,我想去看馥雅姐姐了,你什么时候带我入宫?”玉儿眨巴着天蓝色的眸子看着盛雪见。 “好好好,明天就带你去看你的馥雅姐姐!”盛雪见也算是败给了他这个儿子了。 真是有了红颜知己就忘了娘啊 “小少爷,咱们该去演武场了。”白梅追了出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玉儿倒是很乖,立刻从马车上下来,随着白梅去了。 盛雪见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眼中是无线的温柔。 “世子妃,咱们也回府吧。” 盛雪见却没从车上下来,忽然开口问道:“红梅,今天是哪一天?” “二月初三,世子妃怎么了?”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红梅点头,最近世子妃的心情愈发的不好了。她抬头看了世子妃一眼,还是转身回去了。 红梅不曾料到,到了晚上,世子妃都没有回来。 王府上下吓得四处打听,才知道盛雪见回了庐州。 听了消息,恭亲王不禁叹了口气:“当年,用我的命换京华才是!” 当年那一战,端木京华犹如阎罗,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腾蛇被他一剑劈成了两半。 可是一个**凡胎,再如何天赋异禀,也承受不了上古邪剑的反噬。 若不是鬼阵子和他的大师兄最后关头及时赶到,封住他周身大穴,他就爆体而亡了。 可是邪魔入体的端木京华,就算撑得过初一也撑不过十五。 所以鬼阵子和他的大师兄把他带走了。 那时候鬼阵子敛眉严肃的对恭亲王说了句话:“一成把握。” 盛雪见醒过来的时候,拼命寻找端木京华的下落,可是人人面色哀戚,就是不肯回答她。 她几乎走遍了西界每一寸土地,还是找不到他。 最后还是被容景强行带回了盛京,这叫她如何不恨他? 若不是王妃以未出世的孩子相劝,盛雪见活不过那年冬天。 可如今玉儿出世,身边所有人都把他当作了掌上明珠,是不是她终于完成了使命? 庐州法华寺的梅林 依然如那年一般,大雪纷飞,它却开得放肆。 盛雪见一个人在毫无章程的梅林里走着,脑海里浮现那年场景。 彼时她还是个六岁女童,彼时他还满身杀气的拿匕首抵着她的后腰。 世间为何过的如此快呢?快到竟然来不及准备告别,便是一场生死。 盛雪见走到了当年那棵梅花树下站定,若有所思,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暖池边依然冒出阵阵热气来,就像当年那样。 “阿蛮!”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盛雪见一惊,匆忙想要转身,一不留神脚下一滑,失了平衡。 她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一抬头,他的容颜映入眼底。 很快就模糊了,她哭了。 端木京华紧紧抱着盛雪见,不想放开。 这一年,他唯一的信念就是阿蛮。 与君初相遇, 情根深种 唯恐情深缘浅 还好上苍眷顾! 盛雪见回过神狠狠搂着端木京华的腰,她生怕这不过是她的梦境! 直到再三确认,直到端木京华一句句温言细语。 “阿蛮,真的是我,我回来了!” “唔……” 雪日梅林,幽幽暖池边 只剩一对璧人相拥而泣,好久好久。 …… 一年以后 皇上称病退位,晋王即位,该年号天仁。 群臣进谏,求皇上充盈后宫,新皇置之不理。 馥雅和玉儿定下了亲事,同年司天监奏本,参端木玉命格冲天,恐危及帝位。 新皇册立馥雅为女太子,恭亲王一家上下告老还乡,从此家族子弟再不涉足仕途。 (全文完,还有一章,写一些未尽之事)(未完待续。) 209、大结局下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 牧童们唱着歌,追赶着草原上奔放的马群。( 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 盛雪见缩在棉袄里,躺在草地上,阳光正好都撒在她的脸上。 没一会儿身边一道人影遮住了阳光。 她睁眼,是他。 鬼阵子说端木京华体内还残留邪剑留下的煞气,他必须在雪山静养,最好是永远不要再出来了。 盛雪见不知道端木京华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能重新醒过来,才能再次见到她。 正好恭亲王府告老还乡,于是小夫妻就隐匿到了雪山脚下。 做一对平凡夫妻。 “冷吗?”端木京华一边问,一边将狐裘盖在了盛雪见的身上。 “盛京来信了?”盛雪见微微抬头,靠在端木京华身上。 “嗯,我念给你听……” 信其实是玉儿写来的。自从盛雪见和端木京华梅林重逢之后,他便入宫伴读馥雅。 这在以前是没有的,但是馥雅被封了女太子,已经无可厚非了。 玉儿在信上说,京瑶姑姑成了南诏国的皇后,从此南诏天启百年之内,结成盟国了。 盛雪见听到了这里,觉得很是欣慰。 玉儿还说到了好多人,舅老爷也终于娶妻了,上个月他才去喝了喜酒。 白家成了天启唯一的皇商。 逍遥王自从到了西北就闭门不出,门可罗雀。 但是自从他听说了父亲恢复的消息后,就大笑三声出门而去,再没人见他回来过了。 玉儿还提到了很多人,他们都过得很幸福。 其实新皇下旨招玉儿为驸马的时候,盛雪见曾经问过玉儿。 如果玉儿不愿意,他们一定会拼尽全力让玉儿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玉儿却摇了摇头,他说君臣命数向来如此,不过他很喜欢馥雅姐姐。 盛雪见低头不语,心头却万千心绪。 来到雪山之后,她见到了师父鬼阵子的大师兄。 果然就是当年给他锦囊的人。 只不过她来的那天,正好是他羽化成仙的一天,还没来得及说上话,就看他破空成仙了。 只能微笑目送他成仙。 端木京华把信收起来,只是揽着盛雪见没有说话,凉风习习,天高云淡。 盛雪见一抬头,他好看的容颜就倒映在自己眼中,两世为人,她依然是个笨丫头。 依然冲动,做事还是会不经过脑子。 她本以为是为了复仇而活,这个人却告诉他活着还有另外的意义。 万幸,有一个这么优秀的人陪着她。 何其有幸? …… 其他人的一些结局,作者一些未尽之言 开这本书的时候,想写个内心强大,足智多谋的女主,可是男主出场之后 我就改变了想法 我希望有个人守在女主身边,不管她笨也好聪明也好。 爱情,非关风月,无关其他。 范思颜和容景算是本文中唯二的悲剧。 可是我想用他们俩来传达一种态度。 爱情不可以将就,哪怕不是自己的缘分。 哪怕终究错过,但是别人的缘分依然是将就不了的。 这本书从五月开始,结束在新年元旦,感谢大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