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两千年》 第一章 从芝加哥到海山 芝加哥奥黑尔机场是世界上唯一的双中枢机场,拥有着巨大的客流吞吐量,是五大洲最繁忙的机场之一。这里的各色人种每天都上演着不同的离别剧目,所以大家对于此刻站在航站楼大厅前窃窃私语的两张东方面孔,都表示见惯不惯。 “大人,您在国内生活所需要的一切我都已经吩咐仆人们准备好了,您请放心的回到东方的故土吧。”一个身穿着燕尾服管家模样的老人,神色恭敬地对着身前的年轻人说道。 年轻人看着早已白发苍苍的老人,神色竟有些慈蔼,“安之,你跟着我也有很多年了吧,民国三十八年你追随我离开大陆,直到今天都没有再回去过,难道你真的不想落叶归根吗?” 老人摇摇头,声音有些嘶哑,“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了,回不去了。何况大人在这边的产业也需要有亲信人来打理。最近芝加哥市政府一直想要买下ann的地权,没有仔细人看着可不成!” ann是芝加哥最繁华的一条商业街,1929年美国大股灾时被人盘下的,市值数十亿美金。此前外界一直以为它是哈特城摩根家族旗下的产业,却没想到竟然会是属于眼前这个东方人的。如果这件事情让那些媒体记者们知道了,恐怕又是一场舆论风波。 这个年轻人的名字是端木赐,这是真名。年轻人记得自己上一个假名字是李全道,是由正德十四年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王守仁为自己取的。 他已经活了两千年了。 端木赐拍拍老管家的肩膀,“等芝加哥这边的事情结束了,你就去弗吉尼亚的海滩上养老吧,多晒晒太阳,活得久一些,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的。”说完,年轻人就提起脚边的黑色皮箱,往出入境大厅而去了。 “大人——”老人望着端木赐的背影,泣不成声。 …… …… 端木赐在登上机舱找到位置后,二话不说,一头扎进了头等舱的深红色高背座椅里,此一去海山14个小时,不睡觉不足以捱过。于是在三万英尺高空之上的波音777双引擎的巨大轰鸣声里,端木赐进入了梦乡—— 在梦境里,他仿佛回到了两千年前,回到了那个人人褒衣宽带,张口便是诗经的时代。那个时候自己依然是叫端木赐,几百年后他才知道原来后世人喜欢叫自己子贡。 透过依稀的薄雾,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如圣如哲的老师,手执一卷竹简,高坐在杏坛之上,诵着东周王畿的雅言,为三千弟子传道授业解惑—— “赐!” 老师好像在叫自己,端木赐迷迷糊糊的走过去,正要开口,忽然听到了另一道声音—— “先生,先生——” 端木赐懵懂地睁眼,发现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空姐在用蹩脚的中文叫自己,起来往周遭一看,却发现别的乘客都早已离开了。 好不容易才梦到夫子的…… 端木赐蹙眉,朝空姐diǎn头示意一下,然后提起皮箱离开了头等机舱。 只是端木赐在通过浦东机场出入境大厅时稍微出了一diǎn小意外,因为护照上的出入境记录显示端木赐从未来过中国,这让在柜台办理业务的机场工作人员产生了怀疑,费了好一番功夫之后才让端木赐顺利入关。 “我的生活档案都是由世界ding尖团队伪造的,怎么可能会有纰漏?”端木赐暗暗摇头。 …… …… 新春才过,此时正是浅冬天气,黄浦江上沉浮着大块大块的白冰,从港口驶出的陈旧的铁船一边发出刺耳的汽笛声、一边毫不犹豫地撞碎这些浮冰。滔滔江水的两岸是鳞次栉比的高楼,玻璃宫一般晶莹剔透的楼面,像一面面巨大无比的旗帜,倒挂在黑青色的苍穹。 端木赐穿着黑色的薄呢子长风衣,脖子上围绕着考究的羊绒围巾,从发梢到指尖无一处没有精致到极致。可是他的眼神却很呆滞,只是怔怔的看着这幅繁华的景色,感觉很幻灭。 在他的印象里,浦西固然是繁华无比,但当年的大洋场夜海山也是十里霓虹,所以他倒并不怎么惊讶。真正让他感到幻灭的是浦东,端木赐万万没想到当年荒凉无比寸草不生的地方,现在居然已经富贵到了如斯地步! 端木赐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年杜月笙请他坐在浦西的黄浦江岸上喝酒时,曾指着浦东笑着说,“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间房!”而如今时过境迁,当年荒凉得可以跑马的浦东也成了如今地球上一等一的繁华风流地了—— 时光把他的记忆留在了浮满尘灰的博物馆里。 “端木先生——”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端木赐回过头,看到是几个穿着黑色西装提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在叫自己,看起来和海山城里无数的白领阶层并没有什么不同。 而且他们称呼自己为“端木先生”,这就说明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底细。这一diǎn令端木赐很满意,于是他diǎndiǎn头,“走吧。” 路边停靠着的是一辆辉腾,看起来似乎和普通的帕萨特没什么区别。像端木赐这种活了2000多年的老怪物,自然早就过了爱显摆爱炫耀的年纪,低调做人才是孔夫子教诲的王道。 车子一路驱驰,不一会就来到了位于黄浦江沿岸的高档社区——景园。 这是远在芝加哥的老管家为端木赐选的江景房。 房子很大,上下两层约莫600平米,是一个大型的双层复式结构,每一层的高度都相当于寻常人家的两层,换言之,端木赐一人便独居了四层楼,只不过看起来是两层而已——两大层。 原木的家具结构和黑白色的漆壁风格使整个房子看起来十分简练,甚至隐约还带有一diǎn复古的风格。端木赐随意地转了转,然后坐在了大厅的圆弧转角沙发上,打开了手提皮箱的纽扣—— 皮箱里是十几张纸和几个小本子,端木赐随便翻了翻,发现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一些证明身份和学历的资料,还有驾驶证一类的。这些东西很普通,但是却很重要—— 端木赐曾经在美国遇见过一些华人留学生,那些留学生告诉他,如果没有这些东西,在中国你将寸步难行。 早已下定决心要回国的端木赐从那时起便暗暗地留了心,准备了这些东西,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他把这些文件挑了几份重要的拣了出来,然后把其余的重新搁回皮箱里。 端木赐随手把皮箱放到了低矮的茶几上,却忽然发现茶几上摆着一个青花瓷,看起来很眼熟的样子…… 端木赐想起来了,这尊青花瓷瓶是明代成化二十一年自己从景德镇的窑场里亲自抱出来的,上面还有当时窑主的亲笔题词,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只是……为什么会在这里? 端木赐活了两千多年,所积累下的古董是那些所谓的收藏家根本不敢想象的,便是那大英皇家博物馆,端木赐也敢与它比一比,更不要提小家子气的故宫博物馆了。 只不过由于实在是太多,再加上晚清战火纷飞,端木赐便把这些古董分批深藏了起来,没想到居然被这老管家拿了一小部分出来装饰房子,还真是大材小用啊。真不知道那些收藏家们知道了,会是一副什么样子的可爱表情…… 端木赐抬头,四处望去—— 左边墙壁上挂着的应该是王羲之的行书,茶几上的酒壶似乎是李白当年在长安东市胡人酒肆里喝酒时送给自己的;玄关上摆着的几件陶瓷好像是早已失传的唐三彩……唔,还有那里,挂在门把上的玉饰应该是明代玉雕大师陆子冈的作品吧…… 凡此种种—— 如果有精通考古学和文物学的高手在此,那他们会十分惊讶地发现,很多在历史记载和古人笔记中早已经失传或者毁坏了的珍宝,其实还安然无恙的躺在这里,成为一件并不起眼的装饰…… 真是暴殄天物啊…… 端木赐并不知道国内的房价等级,他只是隐隐间觉得,如果把这些“装饰品”和“家具”全都给卖出去的话,大概可以买下好几座这样的“景园”吧。 …… …… ps:1、本书不会出现异能大战和修真世界。 2、本书中的海山虽说背景取自大上海,但也仅此而已,所以请不要生搬硬套。 3、本书讲究文笔和格调,希望大家能耐心地听我娓娓道来…… 4、新书上传,请新老书友多多支持! 5、书友群:178070842 又ps:唐三彩是古代的冥器,可是世异则事异,不能用古时候的用途来评判今天的收藏价值,难道今人收藏唐三彩是为了做冥器……不见得吧……更何况主角是长生者啊……需要冥器吗……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章 滞后的审美和日下的世风 由于11个时区时差的关系,端木赐醒得很早,微微的天光透过6.6米高的纱帘,照到了端木赐长而密的眼睫毛上。 端木赐拿起了搁在床边的遥控器,“嘟”得一声,红diǎn一亮,高大的窗帘便如剧院大幕一般自动的向两边缓缓拉开,露出了和窗帘等高的落地窗,像是有人拨开了云雾。 巨大的窗外是一条正在流淌的黄浦江,黄色的江面上依旧沉浮着大量的白冰,看起来像是麦当劳里加了冰的大杯可乐。“可乐”上有很多来来往往的船只,还有很多来来往往的人——这是一座繁华而忙碌的城市。 该起床了—— 端木赐掀开被子,坐在床沿上醒了醒神,然后穿着睡衣就去盥洗室洗漱,一边刷牙一边计划着今天的安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嘴的白色泡沫,心里想这牙刷和牙膏果然是要比自己当年用着杨柳枝蘸青盐抹牙舒服多了…… 端木赐离开芝加哥时只带了一个小黑皮箱,里面除了文件之外什么都没有,可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衣服穿。实际上端木赐正在苦恼自己该穿哪件衣服,因为他此刻正站在一间精致的衣帽间里,四面八方都是穿戴品,他有些不知取舍。 …… …… 景园虽然是在繁华而繁忙的黄浦江岸边,但却因为周围都是住宿区的关系,所以并不十分喧闹,路上也有些行人,一类背着书包,一类提着公文包,井水不犯河水,上班族和学生党泾渭分明。 现在天刚微亮,路边的店铺里坐满了吃早餐的人,蒸笼里溢出白腾腾的热气,看上去颇有些安和的气氛。 端木赐摸摸肚子,他有些饿了。虽说能长生不老,可他毕竟也是血肉之躯,还是会饿的。 他随意地找了家包子铺,店不大,可是却很干净。 老板娘一见来生意了,忙迎了出来,然后看见端木赐的装扮,不由得一愣—— 其实像端木赐这种活了无数年的老妖怪,是很难跟上所谓的潮流的。因为像潮流这种生命力短暂的东西,在端木赐的眼里,根本没必要去追。他所拥有的漫长生命,使他对这些新奇的事物都有种本能的排斥,而且对之反应迟钝。 换句话说,他的审美眼光很滞后。 再换句话说,他有diǎn“土。” 阔别六十载,他又一次的回到了大陆。端木赐离开大陆的时候,还是民国的时代,所以在出门选衣服的时候,他很自然地挑了一件深黑色的中山装,大概在他的想法中,这是最适合在中国穿的衣服吧,只不过样式更加束紧收身而已。 这种风格很老气的服装按理说不是一般“年轻人”能够o得住的,可架不住人家底子好啊,又有经过漫长岁月而沉淀下的古雅气质,穿在身上就好像是言情中欧洲古堡里的英俊执事。 老板娘看着这个英俊的年轻人透过袅袅的白色蒸气翩翩而来,心生喜悦之余不免疑惑——这样的人难道不该去星巴克那种“高级”地方享用咖啡早diǎn吗?怎么会这么亲民的来吃小笼包子? 端木谨随意挑了张干净座位坐下,指尖轻叩玻璃桌面,“一笼包子,一碗粥。” “哦、哦——”老板娘一边应声,一边手脚麻利地上盘子上碗,还免费地赠送了一碟自家腌得咸菜…… 端木赐夹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唔,味道还可以,感觉比芝士汉堡好吃多了,吃东西果然还是要吃本地特色啊。 老板娘坐在一旁,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的年轻人仪态优雅地……吃包子,明明是在街边的野生小店吃廉价的庶民食物,可却偏偏被眼前这个年轻的客人,演绎出了仿佛是坐在豪华的aspasa餐厅吃白松露这种高级食材的感觉。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一阵并不符合时代气质的曲调在中山装的衣袋中响起,莫名的和谐。 端木赐蹙眉,在享用早餐的时候被人打扰的感觉可不美妙,虽说区区几个小笼包子也谈不上是多么大的享受。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越洋电话,端木赐滑开屏锁,“安之——” 老管家的声音不出意外的响起,“早安,大人。”实际上由于11个小时时差的关系,他正在长桌上吃晚餐。 “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大人。您在东方所需要的管家目前已经快要到了,她将为您打diǎn好一切,正如我为您尽忠一样。” “管家?难道是步瞳熏?”端木赐面色一变。 老管家“呵呵”笑道,“正是。一个小时后火车到站,大人还是先派人去接她吧。” “不用派人了,我亲自去。”端木赐挂断了电话。 …… …… 海山火车站始建于1908年,在经历了几十个春秋之后,终于在三十年前被市政局重新翻新,一下子从厚重的年代感里走进了现代。 端木赐坐在蓝色的塑料靠背椅上,眼里人来人往,大家行色匆匆。 这不禁让他想起了那个久远的年代—— 世界上的第一座火车站是1830年在英国利物浦--曼彻斯特落成的。火车是那个时代最时髦、最先进的出行乘具,能拥有一张火车票的都是欧洲上流社会的体面人物。绅士们穿着考究的服饰,身后的侍从们提着手提箱行李,大家安静地坐在候车大厅里喝咖啡。就连检票员都穿着笔挺的黑色制服,袖口上缝着金色的纽扣。 绅士的时代过去了,现在的人们都步履匆忙,哪里还有闲心在繁忙的旅途中喝一杯滚烫的咖啡呢? ——就连曾经英挺的检票员小伙子也都换成了臃肿的中年大妈。 偶尔有几个有眼力的旅客,总会不经意的多看端木赐几眼,赞叹他的相貌和气质——这样的人物居然也会坐火车?不会是想玩贵公子锦衣夜行的把戏吧?好在火车上偶遇几个外地姑娘来一场浪漫的邂逅,然后等火车到站再直接潇洒走人? 他们真是想多了—— 端木赐抬头看着对面显示屏上的红色滚动字幕,想确认一下火车什么时候到站。结果还没等他看完,人群中就忽然响起了一片惊叹声,旅客们都看向了同一个方向—— 那是一个漂亮的女人,火车站里出现漂亮女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可是这个女人实在是美得不同寻常。 她戴着一ding黑色的英伦大檐帽,穿着一条波西米亚长裙,上身罩着一件深色羊毛衫,小臂挽着拿着一个复古手提皮包,就这样不带任何行李地翩翩走来,七厘米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啪啪”作响—— 看这架势不像是才下火车啊,倒像是一位刚刚巡视了自己领地的女王。 只是这位“女王陛下”在霸气四射的走了一条直线后,径直的来到了端木赐的座位前,身子一矮,双腿并拢地蹲在地上,“端木大人~~”声线起伏,好像是张旭的草书一样一波三折。 见到这一幕,刚刚有注意到端木赐的旅客不禁恍然大悟——原来这位是贵公子不假,只不过人家不是去邂逅美人的,而是专等美人来邂逅自己的,啧啧,境界高远啊…… 年轻人们的目光充斥着炽烈的艳羡,就连一些成熟的中年男人也不例外,他们看着端木赐,恨不得像西楚霸王那样喊一句“彼可取而代之”!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端木赐感受着四周的目光,似乎还有按快门的声音,不禁面皮一抽,一把拉起面前的女人,“步瞳熏,别玩了!” 饶是端木赐活了两千年,像步瞳熏这么可怕的女人他也没见过几个。偶尔见过的几个,都在史书上留下了诸如“祸水”“妖姬”这样铁铮铮、响当当的名号!幸好这女人不是生在千百年前,否则一定会有昏庸的君王为了她而亡掉自己的家国! 步瞳熏扑哧一笑,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端木赐使劲地拉出了人群的视线。 几个老头子在身后看着他们拉拉扯扯的背影,又看着围观的人群,不禁大摇其头,实在是痛心疾首,“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 …… ps:感谢临轩佩印和书痴直两位书友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三章 仿佛千年之后树都老了 端木赐手握着方向盘,眼睛注视着远处上方的红灯,侧头看向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女人,“说吧,你来海山干什么?你不是在巴黎度假吗?塞纳河这么好的风景都拴不住你?” 步瞳熏把大檐帽摘下放在手里,眼波一横,“塞纳河?那个地方有什么好玩的?难道要我在卢浮宫偶遇浪漫的法国帅哥吗?算了吧,还不如黄浦江呢。” 端木赐一踩离合器,“我在跟你说正事!” “我来就是做正事的!” 端木赐看着后视镜,打了个漂亮的转弯,“做正事?说说看——” 步瞳熏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作为一名有教养的绅士,在要求淑女做事的时候难道不该邀请一杯红酒吗?” 端木赐蹙眉,他才吃过饭没多久,再吃对他来说有diǎn困难,不过——“吃面怎么样?” “唔,吃面?”步瞳熏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会邀请我去吃西餐呢。” “西餐?”端木赐问,“怎么会这么想?我不是很喜欢西餐,你是知道的。” “因为西餐更浪漫啊。”步瞳熏一副天真烂漫的口气。 端木赐握方向盘的指节有些微微发白,仍然平静道,“你刚从巴黎回来,吃西餐有什么意思?既然来了海山,当然要尝尝本地特色。”说着,端木赐把盘插进了a接口里,车内顿时弥漫起了悠扬的轻音乐,这显然是在暗示步瞳熏——赶紧老老实实听歌,少开口说话! 步瞳熏闻弦歌而知雅意,对着外后视镜微微一笑,缄口不语。 …… …… 海山虽然是一座急速发展而极度繁华的城市,可依旧有不少地方保着封建时代的风貌,比如现在眼前的这片弄堂。 步瞳熏有diǎn惊讶,“你带我来这做什么?还有,大人才回国,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端木赐没理会她的问题,只是说,“进去吧。” 面馆开在一个很幽深的地方,身畔石砖斑驳,不规则的四处龟裂,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映着头ding交错着的梧桐枯枝,一片幽静中似乎还维持着二战前的破败。 端木赐走进门,抬头看见一个老人,一瞬间仿佛时光倒流,他又看到了几十年前的哪个总爱缠绕着自己的小男孩。他不自觉的打了声招呼,“阿福——” “哦。”老人应了一声,却发现叫自己的是一个不曾见过的年轻人,不免又有些疑惑,“客人是——”这是在询问了。 可是端木赐却不能回答,他总不能说我不仅见过你,而且还抱过你吧。就在他迟疑的时候,老人扶着鼻梁上的老花眼镜,迟疑着说,“这位客人看着很眼熟啊……” 端木赐一惊,赶紧拉着步瞳熏坐下,貌似言归正传,“这位老人家,我们是来吃面的。” “嗯、嗯。”听着来生意了,老人也不去管这一茬了,只冲着屋里叫,“哇孙,哇孙——出来,有客人了。” 随着老人的叫唤,里屋走出来一个肩上披着白巾、腰里围着厨裙的年轻人,“两位,不知要吃diǎn什么?” 步瞳熏两根手指捻着泛黄的菜单,“来一碗白菜丝热汤面吧。” 端木赐摇摇头,伸手接过菜单搁在了一边,“不要看这个,这些都是骗生客的,真正的熟客都是diǎn阳春面,正经的扬州味道。” 一旁的年轻人顿时惊讶道,“客人好见识!阳春面的确是小店的拿手菜目,只不过很费人工。所以一般只有老客人来的时候才diǎn。不过既然这位美女diǎn名说要,那自然也是有的。” 步瞳熏很奇怪的看了端木赐一眼,没说什么。端木赐仍旧貌似淡定地喝着店家端来的茶,心道,“大意了。” 煮面还要费些时候,步瞳熏打开了自己的皮包,露出了里面的一叠a4纸,开始汇报工作,“总体上来说我所为大人掌理的产业在去年增值了11%,这主要是地产、房产方面的增值,至于债券、股票的比例则略有下降,鉴于最近金价上涨,我准备在东非入手几个金矿……” 在这间叠满阳光的破旧小面馆里,步瞳熏说的每一个字,都有着一座白金汉宫的价值,可是端木赐却只是心不在焉的diǎn头,“嗯、嗯。” “其实大人你并没有认真在听是吧?”步瞳熏忽然说道,“你其实根本不在意你的财富。” 端木赐对金钱的淡漠,一直是步瞳熏所费解的。从她所掌管的部分产业来看,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名下的财富,可谓是骇人听闻。可是明明是这么富有的,但他却总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仿佛这些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噢,对了,这位大人似乎特别钟情于买地,至于投资实业之类的可以说是毫无兴趣。 端木赐如果知道了她的想法,一定会在心里微笑的。 端木赐,字子贡,早在两千年前就已经富可敌国,凭财富与诸侯分庭抗礼,被后世的商人们奉为祖师。这么多年下来,他对财富和经商早就看的比清水还淡了,只是不自觉地积累着罢了。至于喜欢买地,这不过是他身为中国人自古以来的习惯罢了,中国人,尤其是中国古人,总是喜欢买地的。 端木赐被拆穿之后毫无所应有的羞愧感,只是微笑道,“你是哈佛商学院出身,华尔街有名的天才,应付这些小事情自然是手到擒来,何须我来费心呢?” 步瞳熏道,“安老这次让我来海山当管家,一来是为了照看大人的生活,二来也是为了就近地置办一下大人在中国的产业,两不耽误。” 她口中的安老,就是端木赐远在芝加哥的老管家,安之。 端木赐正想说些什么,年轻的店主就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从后厨转出,“面来咯——” “吃面。”端木赐口风一转,微笑道。 步瞳熏抽出了几支筷子,递给了端木赐两支,然后夹起一箸面,朱唇圈起吹了几下,一口咬下去,“唔——好吃!”步瞳熏眉目间一片惊叹,大概是没想到这种荒凉野店也会有这样意想不到的美味吧。 “几十年的老店了,自然是有些真本事的。”端木赐也夹着吃了一口,接着眉头一蹙,“不过味道还是不如第一代。” 步瞳熏从袅袅热气中抬起头,“大人怎么知道?” 端木赐一怔,端起杯子,示意她喝茶。 步瞳熏可不好糊弄,她迟疑着声音,说道,“大人您从未到过中国,却知道这家偏僻的小店。进门的时候也认得老店主,甚至还知道他们的保留菜目,而现在又说什么第一代?大人,这些您都是怎么知道的?” 端木赐在心里措辞,正想着怎么应付的时候,步瞳熏突然咋呼着说道,“其实大人你是老妖怪对不对?就是吸血鬼的那种!” 这女人果然不好对付! “老妖怪”面色不改,鬓角却几乎要渗出冷汗,然后又听见步瞳熏忽然扑哧一声的笑了起来,好像是被自己的话给逗乐了。明白她是无意之语,端木赐松了口气。 “吃面!”端木赐故作严肃。 步瞳熏赶紧埋下头……只是,过了一会…… “对了,大人。”步瞳熏似乎是打定主意不准备安心吃面了,“你不是说要找工作做吗?我帮着找了一个,海山大学的讲师,怎么样?” “海山大学?当老师?嗯,不错。”端木赐喝了口茶,“回去说。” “嗯。” 在吃完面告别老店主的时候,端木赐看着老店主那张满是老年斑的脸,又想起当年他所抱着的那个清秀小男孩,目光不禁一阵萧索。 梧桐树上筛下来的阳光仿佛还是和1946年的冬天一样耀眼,只是没有了当年的热度。 仿佛千年之后树都老了,故人白发相逢。 …… …… ps:主线剧情引出来了…… 感谢书友【初恋的奶茶】的慷慨打赏。 求收藏,求推荐…… 媚眉下书友群:178070842 第四章 价值一栋楼的面试 远远的海浪连成一条白色的曲线,向着岸边的沙滩款款地涌来,如果是在盛夏时候,会看到有轻灵的白鸥乘着亚热带的海风,从海平面的尽头翩翩而来,吻着洁白的海浪嬉戏。 现在是浅冬,虽说最冷的月份已经过去,但想来也不会有帆船爱好者在这种时候拉起自己心爱的白帆航行,也不会有穿着比基尼的漂亮女郎躺在遮阳伞下面抹防晒油——这是沙滩的淡季。 这里不仅有着海山最闻名遐迩的沙滩,同时也坐落着海山最ding尖的学府——海山大学。 如果说海山是一颗璀璨的东方明珠,那么海山大学就是这颗明珠上最动人的一抹光彩。 海山大学是全世界风景最好的大学之一。 试想一下,在风景如画的校园里,道路两边都生长着有着百年树龄的法国梧桐,随意地登上某处走廊远望,入眼的不是如梦似幻的梧桐树林,就是一望无际的蔚蓝深海。在这样的校园里读书,哪怕是看最最干涩的《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也能品味出诗人雪莱的味道。 端木赐准备应聘这所大学的讲师职务,具体大概是中国语言文学系,如果觉得这个名称太高大上看不懂,那么也可以换一个通俗一diǎn的说法——中文系。 作为纯正的孔门七十二贤之一,研读经典两千年,熟知中国文化的各种发展变迁的脉络,想必再没有谁比端木赐更适合教这门课程了。至于具体教哪个专业,再看怎么安排吧。 本来端木赐是没有这个面试资格的,因为端木赐在哈佛读书的时候学的是神经生物学,和中文系完全不搭。端木赐能得到这封面试资格通知信,完全是步瞳熏大手笔贿赂的结果。 ——她给学校捐了一栋楼…… …… …… 端木赐坐在一间狭小的教室里,面前是一条长桌,长桌后坐着御临于此的六位面试官。 其中一个秃ding老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请自我介绍。” 端木赐脊背一挺,“敬告各位先生:鄙人端木赐,肄业于美国哈佛医学院,受导于高利·昆曼教授,结业成绩a+,为历年同窗之冠——自认足以担任贵校讲师一职。” 颇有古风的问答,再加上眼前这个年轻人的中山装和极其古雅的气质,一下子就把各位教授拉回到了民国的时代,仿佛坐在面前的是一个“五四”先驱。 实际上这是端木赐在模仿当年学者们的故技,他曾经在1916年帮助蔡元培招募过北京大学的教授,鲁迅,胡适都赫然在列。他在面试之时也曾经顺带的学过几手,只不过他那时是考官,而非被考者。 相貌气质倒是不错啊——面试教授定了定神,“你在哈佛的成绩是很好,可是你学的是医学,和文学尤其是中国文学根本不搭边啊。” 端木赐坐在椅子上,双手扶膝,身子微微前倾,“鄙人虽是学医,可是家学渊源,于国学一道自信也有些造诣,愿意接受各位先生的考校。” 这是要证明自己了。 坐在旁边的那个夏宗周教授早就对端木赐看不顺眼了,为人清正的他最看不起的就是作风不正的人,在得知端木赐“行贿”的消息之后,他就下定决心要清除端木赐这只“害群之马!” 于是夏宗周率先开口问道,“公元前489年,孔子在何地? 旁边的一个老教授眉头一皱,低声提醒道,“这是中文系,不是历史系!” 如果是历史系教授在此,想必也会说一句——历史系也不会考这么偏! 夏宗周面不改色,“此题出自经典,通晓古文学之人自然是知道的。” 端木赐却是从容淡定,“公元前489年,即鲁哀公六年,孔子困乎陈蔡之间。” 夏宗周面皮一抖,他刚刚特意只说了公元纪年,却没有提春秋纪年,这无疑是在刻意的增加难度,可却没想到眼前这个“走后门”的年轻人居然不打嗑的就答了出来,这实在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却是不知道,“孔子困乎陈蔡”这件事不仅是端木赐亲身经历的,而且还是他一手解救的。当年孔子被人围困在陈、蔡之地,七日未进米食,如果不是他端木赐千里迢迢去楚国说动楚王派兵来救,恐怕后世就没有这个圣人了。 端木赐继续说道,“《吕氏春秋》记载:孔子穷乎陈蔡之间,藜羹不斟,七日不尝粒。《论语》也有言:从我于陈、蔡者,皆不及门矣。” 得!人家连出处、原文都指出来了,你还有什么好废话的?夏宗周无奈,闭口不语,示意让别人继续出题。 居中的老者“呵呵”一笑,说道,“年轻人有diǎn功底——我是颜执圭,我来考你一个问题,你若是通过了,那就算你过关。” 端木赐颔首,“请说——” 颜执圭道,“作为一个文学工作者,背诵是基本功,我就考你这个吧。”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这颜应君一出手就是杀招,考背诵,看起来简单,实则困难无比。中国文学古籍浩如烟海,谁知道你要考哪一本哪一卷哪一章?更何况现在已经是信息化的时代了,查阅资料典籍方便至极,不像是古人那样非得要背下来不可了。如此一来,又有几个年轻的现代学者愿意去下这种水磨功夫? 然而,这好像对端木赐没什么用啊…… 颜执圭问道,“《论语》泰伯篇第八——” 端木赐应声答,“子曰:泰伯,其可谓至德也已矣。三以天下让,民无得而称焉。” “《论语》乡党篇第十——” “孔子于乡党,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其在宗庙朝廷,便便言,唯谨尔。” “《论语》微子第十八——” “微子去之,箕子为之奴,比干谏而死。孔子曰:殷有三仁焉。” …… 颜执圭一连问了好多道《论语》题目,见端木赐皆是对答如流,不禁大异,刚想要开口再问时,端木赐忽然打断道,“《论语》我早已熟记于心,说是倒背如流也不为过,老先生还是请考校别的吧。” 这番话可谓是极其自负,可是端木赐有自负的资本,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论语》就是他编的…… 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们面面相觑,他们……是被小瞧了吗? 真是不能和蔼啊——颜执圭拉下脸,“《易经》第四十一卦——损,山河损,艮上兑下,何解?何意?” 老家伙真是来脾气了,居然问起了《易经》!这东西别说懂了,就连读都很难读!因为里面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拗口无比,根本顺不下来。然而—— “损:有孚,元吉,无咎,可贞。利有攸往?曷之用,二簋可用享。象曰:损,损上益下,其道上行。损而有孚,元吉,无咎,可贞,利有攸往。曷之用……”端木赐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篇,晦涩无比,一些没有精研过易经的老教授甚至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颜执圭擦擦额头上的冷汗,端木赐连易经都能这么熟悉,这是他所万万想不到的!遥想当年他年轻的时候,连读《易经》的资格都没有,还在看《论语》入门呢!遑论熟知如此? 至于说端木赐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那他更是想都没想,能碰上《易经》这只“死耗子”的“瞎猫”,恐怕得是天上的异种才行…… 他从一边的布包里拿出了厚厚的一册书,“我再考你最后一个问题,无论你答不答得上来,我都算你过关!” 实际上他们已经是问得超纲了,其实按照校领导的意思就是——无论端木赐的面试成绩如何,看在一栋楼的份上,都必须要把他招进来,大不了安排个闲职混吃等死而已。 而如今端木赐表现的如此出人意料、令人惊艳,那就更是没理由去拒绝了。甚至还有几个老教师心里居然动了收徒的心思…… 请注意!不是收学生,而是收徒—— 颜执圭问,“《资治通鉴》可否?” 端木赐道,“大约能背诵。” 颜执圭脸色一变,他其实问的是能不能原文翻译之类的,结果端木赐直接给他说了句能全文背诵,这实在是……刺激了…… 颜执圭手抚着书面,不确定地问道,“此书载字294卷,纵横1362年,浩浩荡荡,你真能背诵?” 端木赐diǎndiǎn头,“能。” 颜执圭,“……”太不不谦虚了!该给这个年轻人一个教训,否则的话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颜执圭随意翻开一页,“魏人凡破南兖、徐、兖、豫、青、冀六州,杀伤不可胜计,丁壮者即加斩截,婴儿贯于槊上,盘舞以为戏。所过郡县,赤地无馀,春燕归,巢于林木——此段话,出自哪一卷、哪一年?” 端木赐想了一下,“出自《资治通鉴》,卷一百二十六、宋纪八、宋文帝元嘉二十八年,也就是辛卯年,公元451年。” 颜执圭看了一下书,发现端木赐说的比书上还要详细…… 夏宗周挤过来,拿起《资治通鉴》,满脸不信,“鉴于此事实在是过于骇人听闻,我再重新考你一段,如果你还能答出来,我就服气!”其余教授也纷纷diǎn头表示赞同,毕竟如果这是真的,那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记忆力还真的是逆了天了。 夏宗周为表公正,闭着眼睛翻了一页,然后念,“辛卯,上曰:“朕于戎、狄所以能取古人所不能取,臣古人所不能臣者,皆顺众人之所欲故也。昔禹帅九州之民,凿山槎木,疏百川注之海,其劳甚矣,而民不怨者,因人之心,顺地之势,与民共利之故也。” 读罢,掷书问道,“此一段出处何解?” 端木瑾应声而答,“此段文字出自《资治通鉴》,卷一百九十八,唐纪十四,唐太宗贞观二十一年,公元647年。”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端木赐又继续道,“另外,刚刚夏教授读的是‘与民共利之故也’,其实正确文字应该是‘与民同利故也。’想必这是夏教授为了考验我,才故意念错的吧。” “故意念错”的夏宗周老脸一红,“咳咳——你这年轻人不错!博闻强记之能,实在是平生罕见啊。有这么好的记性,可以说是研究学问最好的帮手!希望你日后能刻苦研学,不辜负老天的美意。” 端木赐diǎn头,“一定。” 颜执圭看着端木赐,忽然叹道,“后生可畏啊。我昔日读书,常见古人游戏,指着书架,便知某事在某书某卷第几页第几行,我从来不信,以为是古人大言夸张。然今见此事,方知古人不欺我也。” 老教授们纷纷称是,用一种惊叹赞赏的目光看向端木赐。 天纵之才啊! 搞文学的谁不想有这么一副逆天的好记性?这就等于是装个图书馆在脑袋里面啊!而且看这年轻人的表现,似乎也不像是那种只会记、不会用的书呆子——很有前途啊! “啪啪啪啪——”一旁的夏宗周鼓起掌来,刚刚是他率先发难,现在是他率先鼓掌,君子胸襟,坦坦荡荡。 端木赐用他的真才实学赢得了老先生们的尊重和认可! 所有的老教授们都开始鼓掌,颜应君向端木赐伸出右手,端木赐上前握住。 “欢迎来到海山大学。” …… …… ps:第二更。 求推荐……求收藏…… 第五章 鹤园 白色的樱花漫天飞舞,绚烂地飘落而下,堆积了一地——大约是冷空气过境的缘故,海山也难得一见地下起了洋洋大雪。 端木赐站在落地窗前,心里思考着今天要不要出门。 “大人。”步瞳熏从身后打开门走进来,“今天鹤园有一场拍卖会,其中有一件拍品是苏东坡的一副字帖,听说是从未出现过的——我们要去吗?” 端木赐回头,“字帖?” 步瞳熏上前一步,把手中的图贴递出,“就是这个——” 端木赐接过,这是拍卖行的一个预先介绍拍品的图贴,关于东坡字帖的消息在中间夹杂着。端木赐略一打量,只见字帖上面写道—— “吾兄尊鉴:今夜贺庄饮酒,某欠兄银一贯三百一十八文,来日必还。若囊中空空,则以诗文两卷为质也!空口无凭,特书此欠条以记之——苏子瞻字。” 欠条下面甚至还有苏辙、黄庭坚和佛印三人联名签字作保。 更恐怖的是字贴上面盖的不是印章,而是一个鲜红的拇指印…… 前所未有! 步瞳熏有些不可思议,也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堂堂坡仙苏东坡居然也会欠人酒钱,像他这种大诗人不该是到处都能白吃白喝吗?怎么还会有人管他要钱?而且居然还有三个同样大名鼎鼎的人物去作保,这不会是他们在开玩笑吧。” 端木赐心说,还真的是在开玩笑…… 大约元佑七年四月,他与苏东坡、苏辙、黄庭坚、佛印一起在筠州贺庄酒栈相聚饮酒,苏轼说了要做东的,却忘了带酒钱,最后是端木赐垫付的。本来事情就这样了,可大醉不已的苏轼竟然坚持要写欠条,还向酒家要了红泥摁了手印,惹得众人大笑,竟纷纷签字做了保人,这才有了这张字帖的来历。 这张欠条后来一直被端木赐妥善保留着,当作彼此友谊见证。只是后来东坡逝世,端木赐才把这张字条交还给了苏家后人,希望可以让它随东坡下葬,可没想到时隔千年之后居然出现在了这里,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真是造化无常。 身后的步瞳熏没有注意到端木赐的失神,她开口问道,“这字帖很特殊,我们要去鹤园吗?”她知道自己这个老板很喜欢古董,这种好宝贝,应该是不会错过的。 端木赐微笑,“去,怎么能不去,也是时候了——” ——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步瞳熏不明所以。 …… …… 鹤园是明代的一个致仕官绅所建的私人园林,几经易手传到今日,成了一个专门交易古董古玩的高雅地方,其地位类似于京城的琉璃厂,然其格调却要高于琉璃厂。 因为它的门槛高。 京城的琉璃厂就在和平门外边,槐荫山房、一得阁、李福寿笔斋等一串子老店都在那条道上,无所阻拦,任谁都能去。 而这鹤园不同,自打三百年前起,这就不是平民老百姓能来的地方。 远些时候出入这里的都是些公卿仕宦,诗酒唱和。现如今世道变了,可规矩没变,身价不够的根本就进不了鹤园的门,能进这门的,不是权官便是巨贾,根本没有便宜道理。 端木赐的身家当然够,可问题是在中国没人知道他啊,这怎么能进去? 他把这疑惑给身边女人说了,步瞳熏轻笑说道,“我给芝加哥的老管家打过电话了,安排了下身份,大人现在的身份是r.赐,是美国华人世家端木家族的嫡系公子,身份贵重,对故国的历史文物古董很感兴趣,所以想来鹤园看看——怎么样,这借口可以吧?” “不错,周到。” 端木赐低下头,翻翻手里的这份图册,图册上面的东西真是花团锦簇,清乾隆宝石红僧帽壶、宋汝窑莲花式温碗、清雍正蓝地珐琅彩龙纹灯笼瓶……一个个身世高贵,价格不菲。图片底下还有中英两种文字对照着看,想来是为了方便外国的豪客买家。 端木赐看着车窗外的人群,想起自己在芝加哥也曾经参加过几次拍卖会。 芝加哥没有固定的拍卖行,所以拍卖地diǎn一般都选在芝加哥市政歌剧院,那里还是老派的芝加哥风格。端木赐第一次莅临的时候还是上个世纪的50年代,希腊式立柱的歌剧院门口云集着一大批都市名流和摩登女郎,侍者看着名帖高声念诵着贵客的名字。 端木赐在那里拍下过几件瓷器,偶尔也会遇见几十年前的老熟人,每当这时候他就会解释说自己是他们老朋友的儿子,于是老熟人们就会惊叹着说一些“你们父子俩长的可真是像啊”之类的废话。 正思绪纷飞着,步瞳熏凑过来,提醒道,“因为这里经常会拍卖一些敏感古董,比如被盗文物什么的,所以鹤园的拍卖一般都是隐蔽不对外公布的,只有一定圈子里的人才会得到消息,大人要格外注意一下,口风不紧的客人是不会收到第二封请柬的。” 端木赐diǎndiǎn头,这也解去了他心中的一个疑惑——那就是像这种能够大手笔拍卖汝窑、珐琅彩和东坡字帖这样高价古董的拍卖行,即使比不上苏富比、佳士得,但是也差不多了啊,怎么就一直默默无闻呢? 现在知道了,原来人家是要保密。 “对了,前几天我们向海山大学承诺的那栋楼也在今天开工了,预计开学后完成。” “嗯——”端木赐抬起头,“是由公输墨建造所承担的吗?” “当然。” 公输墨建造所是一家日本建筑公司,其专业水准在业内可谓ding尖。1964年的东京奥运会体育馆就是由公输墨建造所一手担纲修建的,其中的柔道馆被誉为运动建筑的典范。而那一届奥运会的空前手笔,也为日后奥运会的历届主办方一味追求奢华产生了不良影响…… 而公输墨建造所就是端木赐名下的产业——所谓公输墨,便是分别代指公输班和墨子,这两人皆是代表了端木赐那个时代的工家技艺的巅峰。 前面的车流缓缓地驶进了鹤园,终于轮到了这里。鹤园外的侍者立在车窗外低头,坐在左边后座的步瞳熏缓缓降下车窗,一只纤纤玉手递出了一张暗红色的请柬。 “r.赐——”侍者勘验请柬无误后,又把请柬顺着车窗缝隙原路递了回去,“欢迎光临——” 停下的车又重新发动起来,随着一阵浑厚的引擎声,这辆崭新的辉腾驶进了这座拥有三百年历史的古典园林,路不长,还没来得及欣赏风景,车又重新停下了。 端木赐下车,从前座司机手里接过一把黑色长柄伞,在头ding撑开,为自己和步瞳熏遮住车外的风雪。 其实端木赐是不准备带步瞳熏来的,是步瞳熏自己说每个来参加鹤园拍卖会的男士都会带一个女伴,不带的话会很丢人。出于这方面的考虑,以及他对这些事务的确不熟悉,所以端木赐就把这个美丽的拖油瓶带来了。 端木赐仰头看着面前的这座建筑,暗暗地撇了撇嘴。 鹤园虽说是古代的园林,可眼前的这座高大建筑明显是现代人的手笔,即使它披着一层砖瓦的皮。 …… …… ps:第一更。 求推荐票啊啊啊啊!!!! 第六章 戚继光的刀 这是一座东方宫殿式的建筑,飞檐出翘,有两层。 端木赐在殿门前收伞,跟着侍者穿过大殿,绕过一道屏风,空气中浮游着一阵若有若无的熏香,闻起来似乎应该是名贵的龙诞香。转过殿角有一个朱漆扶梯,端木赐拾阶而上,两折之后,豁然开朗—— 这一层的空间明显被精心修饰过,二三十个案几分列在中央,应该是客人们的位置。正对着案几有一方三阶高的高台,高台上有一条长案,这里应该就是拍卖师的位置。长案后有一扇屏风,眼光毒辣的端木赐一眼就看出了这是晚明之物,绢面上描山绘水,必是名家手笔! 单单布置便已是如此摄人心魄,可见鹤园主人的不俗。 端木赐在这里看风景,而早先到的客人们却在看他。 鹤园是海山名流云集之地,能来的一般都是一些熟面孔,偶有几个生人,都有老客人们带着介绍一二。可这年轻人倒好,不仅眼生得很,也没有熟人带着,只带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伴,倒像是贵公子锦衣出游—— “莫不是外地来的?”有人胡思乱想,却也不多事去问。鹤园有鹤园的规矩,人家有人家的忌讳,有些人不爱声张,低调些也是有的。 只有几个眼尖的人才发现了端木赐的隐隐不同——那就是他与这片地方的融合。 别的人进鹤园,给人的感觉就是误闯桃源的武陵渔夫,有一种格格不入的别扭。而这年轻人一站在这里,却恍然天成一般,似乎天生便是属于这里,古风古韵。 平时不觉得差别,如今看到这人,才一眼见得分明! 他们竟觉得有些自惭形秽,决意事毕后要结交一番。至于为什么不是现在结交,因为他们还想在拍卖过程中试试端木赐的成色,看看是不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当然,大部分人是没想这么多的。有些人甚至连看都没有看端木赐一眼,男人再俊美又有什么看头?哪里有美人赏心悦目?所以他们的目光便落在了步瞳熏的身上…… 端木赐倒是没想那么多,他看着请柬上的字号,准备找自己的座位。在他坐下后,客人们也纷纷落座,大家都安静下来,停止了寒暄。 “铮——” 一阵玉磬声传来,大约是唐代的古物。伴随着这声千年前的长响,一个清瘦的男人登台,大概是此次鹤园拍卖会的拍卖师。 只不过这鹤园居然动用了唐代玉磬,这种可以摆在博物馆防弹玻璃里的珍贵文物来做“开场音乐”,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大手笔,端木赐也不禁心生期待起来。 “我是此次拍卖会的拍卖师,欢迎各位贵客驾临鹤园,那么现在就开始吧。”清瘦男人的话极少,而且语气冷淡,一diǎn也不像别的拍卖师那样擅于蛊惑人心,调动气氛。 开场的拍品是一件元代的青花瓷小碗,起拍价10万,场面略微热闹起来,举起白扇的手臂此起彼伏——由于古典气氛的原因,鹤园的竞价不举牌,举白纸扇——几番角逐后,青花瓷碗最终以35万的价格被人拍走。 端木赐纹丝不动,这种层级的东西还不值得他出手——对于他来说,可能厨房里用来盛酱油的碗,都要比这只青花瓷碗珍贵得多。 …… …… “接下来要开拍的是‘清乾隆珐琅彩福寿双耳瓶’,这件清代瓷器是乾隆五十年由内务府大臣督办进贡,用以庆贺乾隆皇帝登基五十周年大喜的。清咸丰十年被劫掠出国,曾于1975年在英国佳士得公司拍卖,如今流转回国——起拍价1000万,请诸位出价。” 这是今天的第四件拍品,起拍价节节升高,由10万一路飙升至1000万,这已经不是“玩玩而已”的层级了,而是真正需要买家们去下大决心收藏才可以。 然而有这个决心的人真不少—— “1000万!”拍卖师话音才落,就有人立刻举白纸扇。端木赐寻声望去,见是一个外国佬,面色兴奋,大约是西方人喜欢东方瓷器的缘故吧。 “1100万!”拍卖会上哪里有用起拍价就能带走东西的道理?立刻有人跟进! “1150万!”看上这件瓷器的人还真不少。 “1200万!” “……” 场面很快热闹起来,一个个骇人听闻的价格不断的从旁边的这些家伙们口中传出,还一副面不改色的模样。一笔可以用来购买一颗战术弹道导弹的钱此刻却被用来掷买一个空瓶子,而且还不一定能买得到……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妙。 端木赐对珐琅彩瓷的兴趣不大,这种在二三百年前“庶民弗得一窥”的皇室专用珍贵艺术品其实并不符合他的审美,他所钟爱的是墨笔的浓淡勾勒,而非灿烂如织锦的珐琅彩瓷。 所以他一直冷眼旁观,最终这件瓷器以4400万的价格被一个富商模样的人拍走,外国佬失意而归—— 在21世纪,外国佬想和中国人比阔,真是生错了时候。 **过后自然是一个小低谷,接下来的拍品是一柄冷光凛凛的长刃,被放在黑色檀木的刀架上。拍卖师带上白手套,把刀托起,“这是一把日本刀,传承不明,只知道是三四百年前的古物,其准确价值无法估算。经卖家同意,本次起拍价定位为10万,请出价。” 准确价值无法估算?来历不明?文献记载也没有? 一时间场面有些哗然,有些客人交头接耳,也有些客人跃跃欲试—— 考验眼力的时候到了—— 以往也出现过这种事情,一位客人用近乎于开玩笑的价格拍下了一本来历不明的古书,拿回家不久后就被小孩子不小心撕烂,然后却发现书里面有一个夹层,夹层里是一张唐伯虎的春宫画,价值狂飙! 谁会想到一本平平无奇的古书里会有一张**呢?而且还是出自于鼎鼎大名的唐伯虎之手。难道说这本书的原主人当年是一个少年,是为了躲避父母的严厉监察才这么做的? 完全有可能啊! 这把倭刀差不多也是如此,万一这是哪位日本战国大名的佩刀呢?万一这位大名还用这把刀砍过几颗著名的脑袋呢?那岂不是赚大发了? 拍卖师的用白丝手套轻抚刀身,“这把刀镌刻有铭文,汉字,但却不见于任何史书笔记的记载,所以我们也无法通过刀铭来判断这把刀的身份。” “什么刀铭?”有客人发问。 “劈海斩浪,大光国威。” 众人眉头一皱,感觉这铭文有和没有都差不多。 端木赐却心神一动,因为这把刀他认得,刀的主人他也认得。因为刀主是他的朋友——明代抗倭名将戚继光。 如果端木赐没记错的话,那是嘉靖四十年,台州之战后,戚家军威震东南,大小倭寇均不敢以正目视之。戚继光遂收罗精铁,延请名匠,以倭刀打造之法锻出了这把刀,用以纪念台州大捷。 至于刀身上的铭文——“劈海斩浪,大光国威。”就是端木赐亲自题赠给戚继光的,用以褒扬他消灭海寇,保家卫国的功绩。只是后来戚继光迁任北方,这把刀也就没有了用武之地,流落民间了。 “故人之物啊——”端木赐心里微微一叹。 此行本来只为东坡而来,不意竟另有收获,真是不虚此行。 “10万!”端木赐第一次举起了白纸扇。 客人们纷纷转过头来望,见是一个年轻人在竞价,都释然地微笑起来。中国的藏家一般都是好书画,好瓷器,好玉石,而鲜有好刀剑的。在他们眼里,这个容貌俊美的年轻人大概是一时侠客梦发作,才想着要出价吧。 所以他们都大度地喝着案几上的茶,不准备竞价,想要成人之美。 “20万!”不过显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大度,还是有人在跟价。 “30万!”端木赐神色不变。 “40万!”那人依依不舍地跟进。 “100万!”端木赐冷静出价,把价格一次抬高,显然是不想继续纠缠下去了。 “120万!”端木赐的抬价没有用,那人依旧坚持出价,只不过喊完之后,他转过头来对邻座的端木赐解释道,“这位朋友请见谅,我并非是有意抬杠,实在是爱好如此,平时就喜欢收藏刀剑兵器什么的,我也没办法!”语气很无奈、很抱歉、很真诚的样子。 端木赐眉尖一蹙,这话说的,倒像是他不知好歹、不近人情了。若是别的也就罢了,让让也无妨。可这把刀是故人之物,焉能就此放任使之从眼边溜走?这绝对不行! 他活了两千年,朋友们都一个接一个的死了,就剩下这些身后之物可以缅怀了,这些也是他人生中仅剩的一diǎn东西。又怎容别人染指! “200万!”端木赐眉目不动,再一次大幅度的拔高价格,然后侧过头对把人说道,“不是鄙人不讲情理,实在是有不得以的理由,还望海涵。” 客人们一阵喧哗,几次三番的大力拔高价格显然是势在必得了,看起来这个年轻人是真的想要这把刀,而不只是“玩玩而已”的级别。 那人摇摇头,手中的白纸扇再一次高高举起,“既然如此,那我就再出最后一次价,300万——如果阁下能够喊出更有竞争力的价格,那我就割爱。” 端木赐diǎndiǎn头,“多谢了!”然后纸扇轻扬,“400万!” 出301万自然也是可以的,只不过却显得欺负人了。你投我以木瓜,我报之以琼瑶。把价格一次性拉高,才见得彼此尊重之意。 更何况这种行为太小家子气了,这种庸俗小市民的行为端木赐还不屑于去做。 客人们都纷纷高看了端木赐一眼,这年轻人——仗义! 那人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目光中露出异色。既欣赏端木赐的品格,也惊讶端木赐的财力,结交之心大起,微笑道,“我叫唐轲,不知阁下是——” “端木赐。”这算是初步结交了。 这时拍卖师的声音还在按流程走,“400万一次——” “400万两次——” “400万三次——成交!”拍卖师用手中的玉如意敲响玉磬。 这里的拍卖师与别处不同,不会声嘶力竭地诱导气氛,也不会说出一些煽动性的言辞,然后蛊惑客人们竞价。鹤园的客人都是有身份的,如果拍卖师干的太起劲,那就不免要得罪人了,痛痛快快地落槌,才是皆大欢喜的硬道理! 端木赐侧头吩咐膝边的步瞳熏,“一会儿结束后,你去后台结算。” 步瞳熏diǎn头。 说话间,第六件拍品登场——东坡字帖! 端木赐眉峰赫动! …… …… ps:第二更。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七章 海山最有影响力的姓氏 一个紫檀木盒被恭恭敬敬地捧了上来,想必东坡字帖就安静地沉睡在其中。紫檀木盒雕饰繁复,纹样精美,让人一下子就理解了那位因为买椟还珠而被后人讥讽了千年的愚人。 拍卖师依旧戴着白丝手套,启开木盒,拿出一张泛黄纸笺,微微斜举之,“这便是东坡亲笔写的字帖,咳……欠条。” “东坡字帖共55字,而且还有黄庭坚、苏辙、佛印三人的联名签字作保。黄庭坚书法大家不用多说,而苏辙、佛印名声虽响,却无半diǎn字墨存世,这几个字恐怕就是他们二人唯一的传世之字了,而且还有苏东坡的手印!这更是闻所未闻,纵看千年书法史,亦无此先例!更何况这还是坡仙亲笔所书的欠条!起拍价300万,各位——请!” 这个起拍价已经是极高极高的了,须知东坡的寻常字帖一般也就在二三百万之间而已。 或许是这份字帖实在是太特殊了的缘故,连拍卖师的口吻也热烈起来,没有那么冷淡了。即便是刚刚在拍卖那件价值3400万的清代珐琅彩瓷的时候,他的声音也没有这么有热度过…… “300万!”又是那个外国佬,真是贼心不死,总想捞便宜捡漏,真该被踩! “350万!”有人踩了一脚。 “420万!”有人连中带外地踩了一脚。 端木赐端坐不动,冷眼旁观,这幅字贴他是必要得到的。这些人几十万几十万地加,只不过是暖场而已,刷存在感的。等声音渐稀,价格渐定了,他在一锤定音! 就在喝茶的功夫,价格已经升到了870万的高度了,这已经濒临大家的极限了。这幅字贴奇则奇矣,奈何太短。须知现在的古人书画都是看尺幅定价的,尺幅越大价值越高,而这幅字贴却只有寥寥数十字,说句不客气的,950万拿这幅字贴,已经是绝对要亏的节奏了。 火候差不多了,端木赐放下茶盏,刚要开口,只听旁边有人举扇喊道,“1000万!” 一次涨了100多万,真是好气魄!客人们纷纷注目。 端木赐不用注目,一听那声音便知,又是唐轲! 怎么这么巧啊! 端木赐揉揉眉心,人家刚刚在上一轮的竞拍中卖了自己一个面子,自己转手又打回去,总感觉有些不仗义,虽然自己并不见得需要对方给这个面子…… “1100万!”就在端木赐心里思量时,一道极嚣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和唐轲一样,也是开口就涨了一百万! 有人横刀夺爱是大事,更何况还这么嚣张!有钱有背景的端木少爷怎能不赶紧看看是何方妖孽在作死? 端木赐还没说话,唐轲先站了起来,“唐睿,你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我哪里过分?”唐睿挑眉,“这里是拍卖场!是财富场!没有足够的身家就不要来这里打滚!否则会被人看不起的——我亲爱的哥哥。” “哥哥?”一边旁观的端木赐有些惊讶。 “他们都是唐家的人。”步瞳熏开始有针对性的展开扫盲,“唐家是海山最有影响力的姓氏,渊源可追溯到上个世纪。唐轲和唐睿都是唐家的第三代子孙,除开他们父亲的那一代,未来的唐家掌舵者,就会从他们之间选出,所以竞争十分激烈。” 端木赐diǎndiǎn头,这回他理解了。双龙争嫡,争祖宗家业。千百年来,上至宫廷下至寒门,这一出戏不知演了多少回了,可始终经久不衰,从不谢幕,无非贪欲作祟罢了。 唐轲冷笑,“看来二叔名下的子公司最近赚了不少钱啊,1100万,好大的手笔!恐怕也贪墨了唐家不少吧?” 唐睿道,“少废话,大伯也好不到哪去!这字帖弟弟我也看上了,哥哥你就出价来争争看吧!” “铮——”高台上的拍卖师轻轻一敲玉磬,“两位客人请安静,不要影响拍卖秩序!” 鹤园来头不小,唐轲、唐睿虽是贵为唐家子弟也不怎么敢在这里造次,于是双方暂且休战,唐睿自行去找位置坐了。让一旁看好戏的贵客们好生失望,心里暗暗责怪拍卖师多事。 唐轲盛怒之下反而是平静下来,又一次的举起了手中本已合拢的白纸扇,“1120万!” 唐睿轻蔑道,“加价只加20万吗?看来哥哥的底气很不足啊——1200万!” 此一刻在这片空间里只有这两兄弟的声音在不同的交替响起,至于其他人则坐在那里看唐家内斗。他们对这幅字贴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钱不钱的倒还是在其次,主要是为了一幅字帖而同时得罪唐家两方人马实在是不值当! 唐轲握着朱木扇柄的手突然青筋暴起,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单纯的意气之争了,而是事关唐家两方人马的实力问题。 唐轲所代表的一方,以及唐睿所代表的一方,都是唐家权利的核心。两方人马水火不容,都在争夺唐家十年之后的权柄。如今正是拉拢人心的关键时刻,如果唐轲在这里被唐睿以泰山压ding之势压制,那无疑会给外界造成一个本方弱势的信号,那结果可能将会是致命的。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大手笔地砸钱,把唐睿的嚣张气焰以更嚣张的方式镇压下去! 办法是有的,可问题是——唐轲没钱。 或许有人会问,刚刚一件清珐琅彩瓷器都被人拍下4400万的价格,而现在堂堂的唐家嫡孙却连拿出1000万都捉襟见肘?当然不是,主要还是身份问题。那个拍下珐琅彩瓷的富商的身家,当然比不得唐家。可问题是富商对自己的身家完全可以做主啊!可唐轲虽是唐家人,可在家族内的地位却比不得富商的一言九鼎。 而唐家内部实力的划分也有些问题,唐轲一方的实力,主要还是分布在科技研发部门或者决策部门之类的,虽说是位高权重,可真要拼起经济实力来,却未必比得上执掌市场销售和金融投资的唐睿一方。 就好比几百年前的晚明时代,当皇帝的没钱,手底下的大臣们却个个富得流油。 唐轲一咬牙,“1210万!” “啧啧,上次加20万,这次加十万,真是愈发不济了。教外人看去了,还以为我唐家不行了呢——”唐睿气定神闲,“1300万!” 唐轲是真的没办法了,这次来鹤园参加拍卖他只有1000万的权限,本以为拍下一副冷门字帖是绰绰有余,可没想到字帖的价格却一路攀升至800多万,情急之下他果断下手直接涨到1000万,一时间气势无匹,几乎震慑住了在场所有人。眼看就要得手时,堂弟唐睿却又跳出来跟他打擂台,几乎把他逼到了绝地。 父亲给了他1000万,他也自己往里面投了210万,可看起来似乎还是远远不够,家里也没有那么多资金可以来支持他,临时借的话那更是不可能,他丢不起那个人!什么时候唐家子孙也沦落到需要向别人借钱的地步了? 唐轲觉得很难堪。 端木赐却觉得很好。 既然唐轲已经无力参与竞拍,那么他也可以毫无顾忌的出价了不是吗?至于那个什么唐睿,一看就是反面角色,骄傲如端木赐是根本不屑于搭理的。 唐睿见唐轲熄火了,便愈发猖狂起来,“堂兄,难道你只能如此而已吗?弟弟我不尽兴啊!”在唐家继承人这场争夺战中,唐睿先下一城,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家向父亲报功了! 在唐轲面沉似水的神色中,拍卖师冷静的声音突兀而不出意外响起,“1300万一次——” “1300万两次——” “1300万三……” “啪——1400万!” 端木赐扇柄一拍,打断拍卖师,然后转头对着唐睿,微笑着说,“你没尽兴是吗?没关系,咱们接着来……” …… …… ps:三更!! 求推荐票啊啊啊啊!!!! 媚眉下书友群:178070842……期待您的驾临——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八章 花旗银行的黑卡 有人要和唐家人掰腕子! 客人们纷纷侧目,都在暗暗揣测这位出手阔绰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居然敢在海山压唐家,而且还压了两次,压唐轲一次,现在又要压唐睿一次——真是少年热血啊! 唐睿显然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个程咬金在半路跳出来,而且还敢大放厥词。这是他和唐轲的竞争,他不想有其他人掺和进来,而且就算想掺和也得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唐家这局棋,一般人想观战都没资格,遑论参战? 更何况这人还是个生面孔。 唐睿皱眉,“阁下是谁?莫非是来为我这个没用的堂兄出头的?这是我唐家的事,阁下还是不要参与为好。”他觉得端木赐是来拉偏架的。 端木赐矜持地一笑,“这字帖我也很有兴趣,与你堂兄无关。”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与唐轲并无深交。”何止没有深交,就连“浅交”都没有。 唐睿显然不信,“那你和我争什么?” 端木赐有些失去耐心,“因为我喜欢。” 唐睿恼怒不已,很少有人敢在他面前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唐睿刚要反击,台上的拍卖师又一次地敲响了玉磬,显然是要警告某些客人。 唐睿冷笑不说话,本地的财阀名门他全都认识,一些常常往来于海山的外地富豪他也不陌生,可就是没见过端木赐。海山是全国的经济中心,一个没有在海山出现过的富豪,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乡土企业主而已,能有多大的实力? 唐轲都败下阵了,这条外地小强龙又能接他唐睿少爷几刀? “1500万!”唐睿毫不犹豫的大幅度刷新价位,他要以雷霆万钧之势扫灭一切拦路者,确立他唐睿的声威! 然而这diǎn声威对端木赐来说并没有什么**用,1500万看似不少,其实换算到古代也不过是几千两白银而已,也就是明代盐商们买几个扬州瘦马的花销,算得了什么? 端木赐形容不改,“1600万!” 唐睿见端木赐还不屈服,便大声喊道,“1800万!” 一次涨了200万! 唐睿图穷匕见,竞争已经白热化了,即是**也是结尾,胜负即将见分晓! 这唐睿也不是寻常草包货色,他深愔拍卖之道。既然己方实力雄厚,那就要以气势去震退别人,气势这东西说起来是虚无缥缈,可不代表说它不存在。当你决意要展现实力震慑其余买家时,就要勇于跳价,展现自己志在必得的决心,让对手掂量掂量继续血拼跟下去值不值得。 唐睿面不改色,端木赐安稳如山。两个人的精神气差不多,可所包含的气质核心却是云壤之别。唐轲能够面不改色地一掷千金,并不是因为他城府深厚,而是因为他纨绔脾气发作了想要争口闲气。 而端木赐能够面不改色地跟拍竞价,是因为他真的是不在乎,他只想要回那张“欠条。” 端木赐喝口茶润喉,“1900万!”茶是上好的庐山云雾,烹得很到位。 客人们再也矜持不住纷纷议论开来,刚刚的那件清代珐琅彩瓷刷出了4400万的惊人价格,大家却并不怎么惊讶,因为那东西值!最近国际市场上瓷器价格见涨,今天你在这里花了几千万入手,明天放到苏富比重新拍卖说不定就能翻一番!所以对于这种稳赚不亏的买卖,有人出再多钱大家都不会感到惊讶。 而这东坡字帖不同,价格最多也就止步于七八百万而已,升值空间不大。拿几千万去买这幅字贴,和拿钱打水漂差不多。 这就好比如果日本花1亿美金向美**火公司军购了一架-22鱼鹰战机,那么所有人都会感觉很正常。但如果日本花100万美金向中国义乌某厂购买一架塑料遥控飞机,那么全世界都会认为日本人疯了! 清代珐琅彩瓷就是美国的-22鱼鹰战机,东坡字帖就是中国义乌某厂的塑料遥控飞机。 这并不是说苏东坡的字不值钱,相反,他的字很值钱,只是这幅字贴不那么值钱罢了——至少配不上1000万以上的价格。 拿钱不当钱才是真正的大手笔!相比之下拿个几千万买瓷器简直是弱爆了! 事到如今,唐睿再也淡定不了了,相反,他的脸色甚是阴暗。 而唐轲很高兴,在一旁捅刀笑道,“堂弟囊中多多,想必区区一两千万还是不放在眼里的,快快与他出价,不要折了我唐家颜面!”这一刀补得极其精准到位,想必这位仁兄上辈子也是八路军中拼刺刀的好手。 唐睿抿着嘴不说话,他的父亲只是主管销售和金融唐家二公子而已,又不是比尔盖茨。他这次出来为爷爷寻找贺寿之礼,也只有2000万的权限而已,虽说比唐轲多了整整一倍,可看这架势似乎也不是2000万可以打发的啊! 拍卖师开始数数了,唐睿心一横,“2000万!”他赌的就是端木赐的心理价位和他一样,也是2000万! 心理价位这东西很奇怪,比如998和1000差不了多少,可就是感觉998似乎很占便宜的样子。明明只有几块钱的差距,可就是很少有人能够看破。唐睿就在赌端木赐也迈不过这个坎! 端木赐当然能迈过这道坎,实际上只要是钱组成的“坎”就没有他迈不过的。 不过端木赐倒是挺惊讶于唐睿的魄力的,一个年轻人能喊出2000万的高价去买一副价值并不匹配的字帖,即便对于纨绔来说也是一件很需要勇气的事。他不知道唐睿的底线是多少,但估计差不多了,所以他要发动最后一击了。 端木赐把手中的白纸扇轻轻合拢,“对任何人来说时间都是珍贵的,在这样下雪的天气里,最美妙的事应该是躺在舒适的沙发上就着一本好书喝酒,而不是坐在这里像机器一样不停地举扇子。所以我只再出一次价,如果你能比我高,那我就割爱!”这是唐轲的故技。 唐睿谨慎地看了这个风度翩翩的男人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要出多少?”他已经决定了,如果差的不多的话,那他就用自己的小金库补上,如果差太多,那…… 端木赐沉吟了一下,“2500万!” 众人大哗。 一下子提高了500万!饶是都是在场的客人见多识广之辈,也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疯狂的提价方式,唐睿更是不敢、不能、不愿。 “假的!”唐睿突然兴奋起来,对拍卖师喊道,“我怀疑他没有那么多的资金,他是在虚假竞拍,恶意抬价!我要求鹤园对他的进行必要的资产核查!” 唐睿很兴奋,他以为自己抓住了翻盘的机会,他不相信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会拥有这么多的资金,他觉得端木赐只不过是唐轲找来的托,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唐睿大出血。 拍卖师显然也被惊到了,走下台和另一个工作人员一阵交头接耳之后,来到了端木赐的面前,“先生,鉴于您的出价方式实在是过于夸张,我们希望您可以提供一份简要证明,证明您有实力对本次交易进行支付。虽说这么做有些失礼,但我们希望得到您的理解,谢谢!” 这是合理的要求,端木赐表示理解。 毕竟他是个新人,大家对他的根底不清晰。如果是唐轲、唐睿两兄弟,那当然可以无所顾忌地出价而用担心有人来找他们要什么证明。因为他们的姓氏就是他们的证明! 端木赐侧头看了看步瞳熏,“他们问我要证明,我没有,你证明给他们看吧。” 步瞳熏diǎn头,随手解开皮包的纽扣,从里面抽出了几张钉在一起的白纸,“这份文件是非洲科特迪瓦金矿所属的相关文件,市值大约两亿美金,足够作为此次拍卖交易的保证金。” 步瞳熏的效率是惊人的,前几天在弄堂吃面的时候她就说要入手几个金矿,没想到一转眼就把事情给办了,合同也签了,寻常人家买房都没这么快。 唐睿在一旁冷笑,“金矿?唬谁呢?你说是就是?谁没事把这东西带在身上?笑话!” 拍卖师和鹤园工作人员面面相觑,实际上在此之前他们甚至还不知道非洲有科特迪瓦这么一号国家。 拍卖师上前一步,躬身把这份文件重新递回步瞳熏面前的桌案上,“贵客请见谅,我们这里虽然也有提供专业的资产评估师,但是资产评估所需的时间实在是太长。能否换一种更加有的效方式,比如提供一个银行账户之类的。” 步瞳熏道,“能。” 拍卖师似乎松了口气,“那么请贵客跟我到财务室来一趟,多谢了。” 输入银行账户这种事当然不能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大庭广众面前审查客人资产,这种失礼的事情鹤园还做不出来。实际上刚才那份非洲金矿的相关文件也不应该在这种场合被拿出来,实在是因为步瞳熏的动作太快了,他们来不及阻止。 端木赐皱眉,“不用这么麻烦了。” 唐睿心中大喜——终于要露馅了吗? 拍卖师声音迟疑,“那——” 端木赐从随身皮夹里抽出一张黑卡,“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这个?” 拍卖师接过一看,只见黑卡正面是的蓝色花式写法,背面是美国星条旗。虽说是很精致的模样,可乍看起来跟发廊里办的会员卡也没多大区别。 “!”拍卖师还没说什么,一旁的鹤园工作人员看到这张黑卡之后就突然失声惊叫起来,看到发廊会员卡他大概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鹤园工作人员见众人都奇怪地看着他,连忙解释道,“是美国花旗银行的正式英文名,是世界最ding尖的银行之一。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这张黑卡应该是去年花旗银行为了纪念银行成立200周年,而特地向极少数用户所赠送的贵宾卡。” “极少数用户?”有客人发问道,“什么是极少数用户?” “极少数用户就是指那些与花旗银行业务来往极密切的客户。”鹤园工作人员很仔细地解释,“要想获得拥有这张黑卡的资格,最起码需要在花旗银行累积1亿美金的交易额才行。” 1亿美金! 按照中美之间最新的汇率换算,1亿美金就相当于6亿入民币啊。 这毫无疑问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可以让拥有者在世界上的任何地方都过上最体面的生活。 在场的客人中拥有这份家资的不在少数,唐轲、唐睿所在的唐家更是数百倍不止,可他们却依旧感到十分惊讶。 因为能与一家银行拥有超过1亿美金的交易量,首先就说明端木赐的身家远远不止1亿!否则的话他没有那么多的钱来积累下如此庞大的交易,他总不可能为了获得一张黑卡就直接不管不顾地往银行里存上1亿吧。 笑话! 直到这时他们才开始真正正视这位带着漂亮女伴的年轻人,年纪轻轻就拥有这份财力,无论是从家族那里继承的,还是自己挣得……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总之,这个年轻人很值得结交! 一些性子急的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名片…… 唐睿却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拍着桌案,大声尖叫道,“黑卡是假的!假的!我要求对这张所谓的花旗银行黑卡进行鉴定!” …… …… ps:将近4000字的大章,可以求几张推荐票了吧…… 第九章 端木家族 “假的?”鹤园工作人员冷笑道,“我曾经于04年在哥伦比亚商学院进修过银行货币学,毕业后在华尔街最大的证券所供职——唐先生,请不要怀疑我的专业素养。”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这位先生的黑卡上有花旗银行的独家防伪标识和个人编号,从编号的号码上看,这位先生不仅是花旗银行的黑卡贵宾,而且还是黑卡贵宾中的ding尖客户。” 他对端木赐微微躬身,“从今天起,阁下将成为鹤园最尊贵的客人之一。” 花旗银行虽然是世界ding尖银行之一,但却并不怎么为国人所熟知。在这方面,国人还是比较认同瑞士银行的。但端木赐不同,他是花旗银行的老顾客了,在民国时代,花旗银行是最受海山人欢迎的银行,端木赐也不例外。所以,他习惯了。 端木赐diǎndiǎn头,看着唐睿,似笑非笑地问道,“2500万,不知这个价格能否让唐公子割爱?” 唐睿浑身透着一股子破败的气息,听了端木赐的问话,目光渐渐焦距,冷笑道,“这次爷认栽,你最好祈祷不要犯到爷手里,否则……哼!”说完,就自顾自地离开了。 端木赐暗自摇头,败便败了,输的磊落一diǎn也就是了,何必要说些无谓的狠话呢?赢要赢得有风度,输也要输得起,一味骄矜,只会平白的使人看轻。 拍卖师喜气洋洋,“东坡字帖,2500万三次——成交!”把一件价值不过几百万的东西拍出两千多万的天价,这将会是他职业生涯的巅峰,使他在拍卖师这一领域的身价倍增! 客人们都鼓起掌来,这个年轻人的魄力值得他们赞赏。 唐轲走过来,笑道,“虽然这幅字贴我也没有得到,不过,与其落在唐睿那小子手里,倒还不如被你拍走算了,省的被他平白地压一头。” 端木赐问道,“这幅字贴虽然新奇,但还不值得你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可为何你们两个都想要?” 如果说唐睿只是为了争口闲气、买个面子而愿充个冤大头,那端木赐还想得通,纨绔子弟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可问题是还有一个唐轲,他可不像是那种扔钱打水漂只图听个响的败家玩意。 听了端木赐的问话,唐轲苦笑一声,“我家老爷子要过八十大寿了。” 端木赐是极聪敏之人,唐轲只说了寥寥一句,他便能猜个**不离十。唐家老爷子,想必就是唐家的最高掌舵者。唐轲,唐睿想买这幅字贴,想必就是拿回去充当寿礼的,好在爱好书画的老爷子面前争争宠,好为两家夺嫡之争取个先机。 只是不料竟半路杀出个复姓端木的“程咬金。” 端木赐见唐轲语出真诚,做事情也还算地道,便想略微认识一下。毕竟自己在国内毫无根基,两眼一抹黑,认识个门路广diǎn的地头蛇也不算坏事。 但注意,只是认识而已,并非结交。端木赐择友极严,不会轻易与人订交。此时亦如是。 不过既然有了diǎn结交的意思,那他自然也要有所表示,“名家字画之类的,我家也收藏了几幅,若能入得眼,阁下随意挑件一副也无妨。” 唐轲大喜,“当真?” “当真。” 两人聊了半天,倒叫其他有意结交的人一阵好等,唐家地位崇高,又有个先来后到,他们也不好冲到唐轲前面去。只等两人不说了,才一个个的递上名片,也不多啰嗦,只说有空认识认识,端木赐都一一收下了。 按道理说端木赐这时候应该回赠名片,可是端木赐推脱了一下,就把这事含糊过去了。 这时步瞳熏也从鹤园财务室出来,把东西都交接清楚了。说是交接,其实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端木赐和唐轲约定时间,说好会面日期之后,就各自离开了鹤园。 …… …… 笔直的大街上行驶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这辆奔驰系列的ding级跑车让过往的司机们纷纷侧目,不约而同地拉开了距离,生怕不小心擦破一diǎn车漆就要赔出一套房子的冤枉钱。 迈巴赫的主人就是刚刚离开鹤园的唐轲,他此时正端坐在迈巴赫的黑色真皮后座上,大腿上架着一个app笔记本,仔细看的话,能看到特殊搜索引擎上的“端木家族”四个字。 唐轲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轻diǎn几下,然后抬头问道,“去年家族在法国波尔多地区收购酒庄失败,是不是就是输在了一个叫做……端木瑾的人手中?” 坐在副驾驶上的秘书略略侧头,“是的,少爷。端木瑾是美国一神秘财团的代言人,经常出现在世界各种类型的交易场合,还算是有diǎn名气。” “哦。”唐轲轻轻应了一声,然后侧头看向车窗外飘扬的的雪花。 姓端木啊…… 刚刚在鹤园听那个人的自我介绍时,唐轲就已经隐隐感觉有些不对了。在中国的万千姓氏之中,端木可不是“赵钱孙李”之类的常见大姓,可以说是十分罕见。 一个人是有出处的,一个有钱的年轻人更应该有出处。而这出处,往往就落在姓氏上。比如他唐轲,出处就是唐家的“唐。” 以此类推,端木赐的出处就应该是“端木。” 但这些最开始只不过只是猜测而已,而等端木赐拿出一张美国花旗银行的黑卡之后,唐轲就已经几乎可以断定,端木赐,必定出自美国端木家族! 端木家族是一个极其低调神秘的家族,低调神秘到几乎没有外界的人知道它。即便是唐家这种贵为中国ding尖的商业财阀的家族,也只不过是对其略有耳闻而已。 端木家族,是一个植根于美国的华裔家族,起码有200年的历史。没人知道这个家族是怎么挺过上个世纪美国的《排华法案》的,也没人知道这个家族的具体成员到底有哪些,只知道这个家族的实力深不可测。 这是一个笼罩在深深迷雾里的家族。 唐轲觉得自己已经吹散了迷雾的一角。 他似乎见到了一个在端木家族有极高地位的后辈,没地位的话也不可能有资格随身携带美国花旗银行的ding级黑卡。 由于一个偶然的机会,唐轲得知了端木家族有收养孤儿的习惯,培养出来后进行遴选,凡是优异者一律赐姓端木,其余的姓张姓李无所谓了。 但端木赐显然不属于“赐姓”这一范畴,他应该是直系成员…… 唐轲一念至此,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喂!父亲吗?是我。” “哦,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去年和我们在波尔多争酒庄的那个端木家族在中国有什么产业吗?” “哎呀,您先回答吧,具体是什么事过几天等您回国我再详细跟您说。” “没有?连一栋楼、一间商铺都没有?” “哦,知道了,再见。” 唐轲放下手机,陷入了沉思。 据他父亲唐廷枢说,端木家族在全世界都有业务来往,包括港澳地区,可唯独在经济蓬勃发展30年的大陆不见有任何踪影,连一片地皮都没有,很是奇怪。 那么,从未在中国出现过的端木家族,这回突然出现了一个直系成员,那么作为海山企业的领袖——唐家,该怎么做? 唐轲微笑起来,他有预感,或许,唐家新一轮的崛起,又要到了。 而他唐轲作为第一个和端木家族接触的人,也许能成为唐家的功臣。 而这一切,都要落在那个看似波澜不惊的年轻人的身上—— 端木赐! …… …… ps:这个端木家族是不会具有太过逆天的实力的,只是一个神秘的家族而已,所以大家不用担心主角的起步diǎn会被无限拔高。我说过了,端木赐喜欢投资地产之类的,而对实业、金融之类的没兴趣,这也算是一种限制吧。 而且端木家族的产业没在国内,这就更有看头了啊…… 求推荐票,求收藏,求……,反正各种求就对啦……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章 海山大学的开学季 接下来的几天平静无常,只有唐轲来过一次,坐了一会之后从墙壁上取走了一副明代书画名家董其昌的作品。董其昌书画格调奇高,但人品不重,端木赐自是不欣赏的,故与此人没有深交,只是收藏了些他的书画,所以他的作品拿来一副送人也无妨。 唐轲得了之后自然是如获至宝,连连道谢,一再说“必有厚报”之类的,端木赐并不在意,只是一笑而过罢了。 可唐轲是真心的,他的确不是在说客套话,他是真的“必有厚报”。因为这样一来一往之间,接触必多。如此一来,不就有了借口继续深交下去吗?端木家族的人,多结交一下是不会有错的。 他倒打得一副好算盘。 …… …… 转眼一个月过去,黄浦江上的冰雪愈发消融,港口边传出的汽笛声也更加的悠扬。 海山大学要开学了。 海山大学作为世界性的ding尖学府,学生之中自然不乏精英,可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所以除了正规考进来的学生之外,也有一些人是通过某种关系混进来的。 比如某位复姓端木的老师…… 作为一个占地广阔无比的学府,海山大学的大门也修建的与众不同。 它隐藏在一条长达百米的林荫道尽头,林荫道两旁种满了遮天蔽日的法国梧桐。任何人想要走进学府大门,都必须下车步行百余步,从这些二战前种下的树木间走过,像是走进了一片历史。 这条林荫道又被学生们称作是“梧桐走廊”,其灵感大约来自于斯坦福大草坪。 端木赐此刻就走在这条浪漫的“梧桐走廊”里,在冬季的冷风中,梧桐虽然枝叶零落,没有秋日的浪漫和夏季的繁盛,可却依旧挺立,似乎在一片衰败中也蕴含着勃勃的生机。 无数提着箱子的学生从端木赐身边掠过,成群结队,欢笑不已。使得他也不禁想起了自己当年的那些求学岁月,颜回、子路、曾参……还有夫子…… “端木赐!” 就在走神时,他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在叫自己,回头一看,却发现是颜执圭教授。端木赐停下来,回声道,“颜教授早!” 颜执圭紧走两步过来,大手一挥,“走!我带你去认门!” …… …… 海山大学很大,所以学科分类也很多——商学院、法学院、医学院、工程学院、外语学院,文学院……等等。而中文系就属于文学院的范畴。 文学院很漂亮,很符合身为文学院的气质,像是深海巨鲸一般的主建筑与不远处的大海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呼应,设计者的业内素质绝对是ding尖的国际一流水准。 颜执圭见端木赐一直望着面前的这座建筑,便很有些骄傲地说,“这栋楼外形像是大鲸鱼,所以学生们也管这栋楼叫‘鲸楼’。听说这座楼的设计师是日本的什么公输墨建造所,呵呵,很漂亮,不是吗?” 公输墨……原来是这样……端木赐微笑,“是啊,的确很漂亮。” 颜执圭并没有把端木赐领进“鲸楼”,而是去了隔壁的一栋小楼,“我们前几天讨论了下,决定让你去教中国古代文学,因为这个专业可以充分地发挥你博闻强记的长处,怎么样?” 端木赐自然没有意见,“可以。” 实际上颜执圭他们想要让端木赐去教这个专业,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端木赐适合这个专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专业的学生很特殊。 首先,这个专业有很大一部分的学生都是凭关系进来的权贵后辈,他(她)们来这读书都是为了混海山大学的一纸文凭的。 还有一部分就是国际留学生和交换生,这一部分的人是真正来读书的,只不过由于是外国人的缘故,所以学的东西不会太精深,比较好教。所以出于这几个方面考虑,颜执圭教授决定让端木赐来中国古代文学这个专业混饭吃。 不过,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电梯在六楼停下,一老一少的两人走出来,进了一间办公室,颜执圭指着其中的一张桌子,说,“这就是你的办公位了。” 还挺大……端木赐diǎndiǎn头。 这时候办公室里的人还不多,只有一个中年男人坐在自己的坐位翻看着一叠资料,听到动静便抬头看了一眼,然后起身过来,“颜教授,这位就是新同事吗?”他伸出手,“你好,我是邱笃礼,教元明清文学。” 端木赐伸手与之握,“你好,鄙人端木赐。” 颜执圭道,“很好,你们先熟悉下,我先走了,或者一会过来。” 端木赐把他送到门口。 接下来就是科普时间,邱笃礼道,“这间办公室有算上你我总共有四个老师,其中包括这几个专业班的辅导员。辅导员是女的,叫苏舞雩,教先秦两汉文学。还有一个男讲师,叫楚心宿,教魏晋文学。” “性格呢?性格怎样?” “这个……”邱笃礼面有难色,“不大好说,大概是两个极端吧,等会儿见了面你就知道了。” “砰——” 正说着,门声响动,一个清俊的男人窜进来,一眼就看见了端木赐,很热情地说,“你就是那个‘两脚书橱’?你好,我是楚心宿。” “两脚书橱”是什么鬼?端木赐一愣,然后心思稍微一转便明白过来,想必这是颜教授为了让自己尽快的得到认可,才把自己“博闻强记”的这个名声传出来的吧? 端木赐不在意,只是微笑,“你好,鄙人端木赐。” 一边的邱笃礼对着楚心宿问道,“你不是去‘鲸楼’拿资料去了吗?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有,资料呢?” 楚心宿一怔,“忘了。” “忘了?”邱笃礼眼睛一瞪,“这都能忘!” 楚心宿辩解道,“这当然是有原因的,我刚刚在去的路上遇见了一个外国语学院的二年级女生,来我们文学院有事情,结果不认得路,所以我就带她走了一趟。然后……就把资料的事给忘了。” 邱笃礼显然深愔此獠习性,一针见血地说,“雪都还没化呢,春心又萌动了?” 楚心宿面色一变,严肃道,“胡说!不过是美少年与美少女的邂逅罢了,纯洁的就像是还没落地的雪,哪有你说的那么龌龊!” 邱笃礼哂笑,不说话。 正说着,门又一次的开了,端木赐寻声望去,顿感赏心悦目。 因为进来的是一个美人,一个不亚于步瞳熏的美人,端木赐虽不至于对人家有什么想法,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着一个美女工作心情总归会好一些。 但事实会告诉他,他想多了。 端木赐走过去自我介绍,“你好,鄙人端木赐。”——这五个字是今天的常用语。 “嗯。”美女一坐下来就开始整理自己面前的资料,头也不抬地回了一个前鼻音。 端木赐:“……” “鄙人端木赐。”他又重复了一次。 “苏舞雩。”似乎是烦了,又或许是为了避免某人继续纠缠,苏舞雩惜字如金地回应了三个字。 好吧,端木赐看了看楚心宿,又看了看苏舞雩,心里大概明白邱笃礼所说的“两个极端”是什么意思了。 这间办公室,很有趣呢…… …… …… ps:冰山老师?很俗套?不会这么简单的…… 另:主线任务开始了…… 第十一章 端木老师的第一节课 出于遵守某些校规的考虑,端木赐终于脱下了他所钟爱的中山装,换上了brbrr风衣和伦敦萨维尔街的定制西服。 英国不愧是老牌的资本主义国家,连裁缝都是最好的。再配合上一双锃亮的牛津鞋,黑色的细窄领带和一个登喜路公文包,端木赐华丽转型,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洋溢着时代感的职场精英……反正步瞳熏觉得她家大人的这身装扮已经可以接受时尚杂志的街拍了…… 今天是端木赐在海山大学的第一节课,讲究为人师表的他,希望可以给学生们留下一个好印象,所以特意地收拾了下自己。不得不说大英帝国的气质和端木赐的气质是十分吻合的,伦敦裁缝的衣服穿在身上有种出乎意料的加成效果。 实际上不止步瞳熏这么觉得,就连某同事也…… “哇呜,端木赐老师,这才是你的完整状态吗?看来我太轻敌了啊!”楚心宿抱着脑袋一脸的懊恼,“怎么办,那些美丽如初春花瓣的女学生会离我而去的——你不该这么帅的。” “真是生不逢时啊,既生心宿,何生端木!” 端木赐懒得理会“师德败坏”的某老师,脱下风衣后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就开始整理今天所需要的教案。 一边的苏舞雩在端木赐开门的时候,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猝不及防之下也有瞬间的失神——不得不说,端木老师的卖相还是十分不错的。 端木赐这学期要教授的课程是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读,颜执圭教授安排的,在他看来这是一门很适合端木赐讲解的课程,因为他觉得端木赐有这方面的专长。 看看电脑桌面上的时间,刚好8:30,端木赐重新穿好风衣,就往大教室去了。 …… …… 由于文学院实在是不小,端木赐在一个女生面红耳赤的指引下,才正确地找到了教室的位置。 随着端木赐抬脚进门,教室内的“嗡嗡”声顿时戛然而止。端木赐环视一周,心里很满意地diǎn了diǎn头——不愧是海山大学,纪律很不错嘛。 然而安静只是暂时的,很快,“嗡嗡”声又重新响起,只是内容变了…… “哇!这学期的老师好帅,比上学期的帅多了!” “岂止是上学期,我读了十几年的书也没遇见过这么帅的老师!” “好想要他的联系方式……你们谁知道?”这是直爽的外国女留学生。 “我决定了,从此以后再也不逃课了,呃……不逃这节课。”这是来混文凭的富家女。 端木赐眉目阴沉地站在讲台前,看着满教室的学生。这节课是一节大课,两个班合着上的,所以人格外多。端木赐把手中的书本重重一落,“安静!” 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端木赐轻轻一咳,“班长是谁?上来diǎn名!” 他在哈佛读书的时候就知道,diǎn名,可谓是大学老师对付学生的利器,其威力大概类似于小初高老师的请家长…… 哈佛虽是外国的名校,但学校的道理,无论中外,应该是相通的…… 两个班的班长拿着本班的花名册,轮流上讲台来念,到最后发现117应到学生中,有9名未到。所有学生都在看着端木赐,想看看他的处理办法,以此来揣测这个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端木赐俯视全教室,沉声说,“平心而论,对于大学课堂来说,这个到课率还是不错的,但也仅此而已。更何况今天是开学的第一节课,就有同学开始放纵自己,以后岂不是更不得了?所以,此风决不可长!从现在起,凡是三次无故旷课者,期末一律挂科,没有例外!” 这一重锤敲下去,全班哗然。 挂科的杀伤力可是毫不弱于请家长啊,尤其对于大学生来说,挂科与否可谓是攸关生死的大事,直接关系到毕业、评优、奖学金等一系列的事情,总有一件事能击中你的软肋。 “老师的这种做法,恐怕不太合乎规矩吧?”一个学生当场站起来,毫不客气的开始反驳,“学生的成绩不应该仅仅只是看上课与否,说到底还是要看笔上的功夫。如果一个学生的卷面成绩优异,学问无可挑剔,那老师你又有什么资格让其挂科?难道只是为了泄愤吗?” 这学生说得也是头头是道,很有些义正辞严地意味,看起来也是大学辩论赛的种子选手,一番话说出了赢得了不小的掌声。 端木瑾看了他一眼,说道,“身为学生却不尊重老师,学问再高又有何用?立才之前,首要立德。德不立,则才不行。你说我的做法不合规矩,那学生不来上课便合乎规矩吗?” “这……”那个学生面露难色。 端木赐抬手示意让他坐下去,然后继续道,“我立下这个规矩的目的不是要惩罚谁,只是为了督促你们按时来上课而已。我自问长得也不丑,也不至于让你们一见到我这张脸就生厌吧,多看看也无妨。” 前面的话还行,最后两句直接就把底下的学生都逗乐了,大家都不禁笑了起来,也有一些女生看着端木赐的脸,脸红红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端木赐捻出一根粉笔,在后面的黑板上“唰唰唰”地写下三个字,“我叫端木赐,你们可以叫我端木老师。” “姓端木诶,好帅的姓。” “端木老师……听起来很有格调啊,好想多叫几次……” 也有一些男生很无奈,这老师人长得俊美倒也罢了,偏生连个姓都这般夺人眼球,让他们这些“赵钱孙李”还怎么活啊…… 端木赐倒是没想到这个姓居然还有以外的附属效果,或许是姓氏合一之后单姓太多,让这些学生们不免有些少见多怪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如果是换一个丑diǎn的人来姓这个姓,那就不知道会惹得多少女生暗中腹诽“长这么丑,真是白瞎了这个姓。” 毕竟这是个看脸的世界…… 端木赐拿出教科书,“好,我们今天来讲一讲《论语》在中国文学史上的……” “老师,你的联系方式呢?”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留学生忽然打断了端木赐的话。 “嗯?”端木赐一愣。 “对啊,端木老师。别的老师都要留下自己的qq和电话号码的,要不然有事的时候怎么和学生及时沟通啊?你也不能例外吧?”这是中国女学生在帮腔。 然后底下一群女生就开始起哄,吵着嚷着要端木赐曝出自己的联系方式。 端木赐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在古代所接受的教育就不说了,就算是近现代以来他在牛津大学、剑桥大学这些西方大学的求学过程中,也没见识过这种场面,难道国内的女学生都已经大胆到了这种地步了? 端木赐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如果真的把电话号码泄露出去,那迎接他的恐怕就是数之不尽的骚扰电话加短信了,所以这是坚决不能泄露的。至于qq……倒是可以申请个小号临时应付一下…… 打定主意的端木赐轻咳一声,“下次、等下次上课的时候我再说。” “切……” 感觉受到敷衍的学生们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端木赐轻轻抬了抬眼皮,“谁再闹,就按旷课论处。” 教室陡然安静。 端木老师满意地diǎndiǎn头,觉得大家还算是“孺子可教”,于是他拿起课本接着道,“《论语》是由孔夫子的弟子及其再传弟子所编纂,主要用来记录……” 这节大课大概分为三个课时,从早上8:30一直上到了中午的11:30,整整三个小时的时间,随着端木赐抑扬顿挫的声音,所有的学生都学的格外的入神。 原来端木老师不只是长得帅而已,还这么有才华啊……有女学生痴痴地想…… 这期间颜执圭和夏宗周两位老教授也联袂来了一次,他们在门边伫立听了一会儿,然后就微笑着diǎndiǎn头满意地走了。 端木赐的讲课水准让他们最后的一丝顾虑也散去了。 端木赐以他积累了两千年的知识深度,深入浅出的为这些学生们在这门课上做了最大程度的讲解。更何况他讲的是论语,在这一领域上,纵横上下两千年,都绝对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的造诣可以和他比肩。 能享受到这样的师资力量,这些学生很幸运。 中午放学的铃声很快的在走廊上响起,学生们依依不舍地回了神,居然产生了一种“真是不想下课啊”的感觉,这对于已经习惯了大学懒散生活的他们来说,不吝于是一个奇迹…… 端木赐整理了下讲台上的教案之后,就率先地离开了教室。 在他离开之后,学生们顿时如决堤的潮水一般朝门外扩散。 “端木老师——” 有人在叫自己,端木赐回过头,见是一个抱着书的女生,便问,“什么事?” 女孩抬起头,目光很明媚地看着他,正如照耀在她半边脸上的阳光—— “老师,我叫霍小玉。” …… …… ps:第二更……求推荐票…… 媚眉下书友群:178070842,期待你的驾临……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二章 一个人的欧洲宫廷时装秀 端木赐看着这个仰着头望着自己的这个女孩,心思一阵恍惚,依稀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年的盛唐长安,在桃花盛开的芙蓉园曲江池畔,一个宫装女子低着头对他羞声说,“大人,奴婢是上官婉儿。” “婉儿。”端木赐情不自禁地喃喃。 “啊?什么?”霍小玉微微眯着眼,像是发现了什么。 “哦,没什么。”端木赐回过神,温煦一笑,“这位同学找我有事情吗?” 霍小玉审视着看了他两眼,然后摇摇头,笑道,“没有啊,只是想让端木老师记得我。”说完,就一转身跑了。 端木赐看着女孩远去的背影,感觉有些不明所以。 …… …… “这么说,端木老师居然有女朋友?就是那个叫婉儿的?” “应该不是吧,我看端木老师的那个样子应该是回忆的模样吧。”霍小玉努力地回想,然后很笃定地说,“看起来不像是女朋友,最多……最多只是前女友!” “前女友?前女友也不行啊!端木老师那么完美,有个前女友对他而言简直是种玷污啊,是一段抹也抹不掉的黑历史!” “就是,说得很有道理呢。” 几个女生在食堂围成一桌,叽叽喳喳地闹着,其中一人赫然便是那霍小玉。 霍小玉喝了一口紫菜蛋花汤,然后把目光转向了另一个默不作声的女孩,“唐洛洛,你觉得呢?” 唐洛洛头也不抬,只管吃饭,“你们这么喜欢他,难道就没有注意到他的穿着吗?尤其是小玉,离他这么近都没有看清?” 霍小玉扭捏地笑了一下,“都只顾着看脸去了,哪儿还有工夫去看衣服啊……” 其他女生猛diǎn头,表示赞同。 唐洛洛无奈,只好一件一件地说,“你们看他穿的那件brbrr风衣,还是老派绅士的风格,这可是英国上议院的那些老顽固贵族们的最爱,至于风衣里面的西装应该是在伦敦萨维尔街定制的……” “萨维尔街?”霍小玉果断地提出了问题。 “萨维尔街是英国传统制衣业的圣地,历史上的著名顾客有拿破仑三世、爱德华七世、乔治五世……”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霍小玉悻悻地打断,听着这一连串在历史上熠熠生辉的名字,她不禁自惭形秽地低下了头…… 唐洛洛继续说道,“不仅如此,他脚下穿的那双牛津鞋也同样不凡,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双鞋应该是出自意大利ding级的手工制鞋作坊,我听说那个作坊每天只做几双鞋,从中世纪开始就为欧洲宫廷服务,连教皇都是常客,我爷爷那么有钱也只不过只有一双而已,就这还是占了金融危机的便宜。” “要不是全球金融危机导致宫廷贵族们几乎破产,作坊接不到足够的订单,像我爷爷这种没有贵族血统的有钱人是没有资格向他们订货的。最近全球经济刚刚回暖,他们就又急不可耐地斩断了这项‘低档’业务,我爷爷到现在都还很后悔当初没抓紧时间多做几双。” 霍小玉目瞪口呆。 她没想到她所“敬爱”的端木老师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派头,穿的衣服鞋子都是跟欧洲王室和梵蒂冈教皇这类大人物同款,穿出去都不带撞衫的,大概别人想撞也没资格…… 旁边一个女生惊叹道,“原来端木老师这么有钱!” 唐洛洛白眼一翻,“岂止是有钱?中国的有钱人多了,又有几个能有这份派头?就说我爷爷,海山首富,在福布斯富豪榜上也是能排得着名号的,也只不过托金融危机的福有双同款鞋子而已,而端木老师那一身全都是!” “尤其是他的领带,我在时尚杂志上看到过,那应该是英女王登基50周年庆典的时候,英王室向全体私人来宾发放的珍贵纪念品,而英女王的私人宾客,几乎全部都是欧洲的贵族和美国的豪门,全亚洲只有日本皇室得到了邀请,而中国连一封请柬都没有。” 霍小玉被震得七荤八素,“那这么说?端木老师的身份……” “既富且贵!”唐洛洛斩钉截铁的下了结论。 这里的“贵”当然不是富贵的“贵”,而是贵族的“贵”。 起码在英国王室的眼里,端木老师的身份要比身为海山首富的爷爷要贵重得多。不过……这怎么可能呢? 唐洛洛百思不得其解。 唐洛洛姓唐,唐家的“唐”。 霍小玉赞叹道,“洛洛,你真不愧是唐家的人,居然懂这么多。那萨维尔街啊什么什么的,在这之前,我们连听都没听说过,更别说见识了。” 唐洛洛看了她一眼,“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你们霍家也是海山豪门,比我唐家差不了多少。你不懂这些东西是因为你懒,不是因为你没资格。” 被拆穿的霍小玉开始低调地埋头吃饭…… 吃完饭后,众女生散去,随着她们叽叽喳喳的嘴一阵闹腾,外加一番自己额外脑补的添油加醋,海山大学渐渐流传起了端木老师的传说…… …… …… 身为传言主角的端木赐还在办公室里,一本正经地准备下一堂课的教案,完全没想到他的穿着居然会引起那些闲着没事干、整天研究别人衣服的富家小姐的注意。 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同样也是刚刚上课归来的楚心宿满脸疲惫,瘫在椅子上**,“真是累死人的节奏啊,还未来得及盛开便要哀伤地凋零,这难道是世间所有美男子的宿命吗?” 邱笃礼闻言,抬头补刀,“还有个比你更美的美男子盛开着呢,你还是快diǎn凋零吧,倒也不怎么哀伤。”说着,嘟唇示意端木赐的方向。 楚心宿顺着邱笃礼指引的方向看去,只见和他同一时间下课的端木赐已经腰杆笔直的伏案工作了,气质明媚如初晨,连一丝半diǎn的疲累也没有。如果再佩上一柄宝刀,便是堂堂的武士! 楚心宿叹了口气,神色愈发哀婉,“世间上能折服一个美男子的,必然是另一个美男子。” 端木赐笔尖停顿,“我不好男风。”潜台词是我不搅基。 楚心宿正色道,“我也是!” 话说到这个地步,苏舞雩终于忍不下去了,她轻轻拍了两下桌沿,然后看着某人,然后又看着另一个某人。 楚心宿噤若寒蝉。 端木赐坦然对视。 然后苏舞雩一败涂地的收回了目光。 楚心宿顿时高山仰止! 端木老师居然能对抗苏老师的寒冰结界—— 牛人啊! 楚心宿至此心服口服。 …… …… ps:感谢书友【亿个小子】的三张评价票,感谢书友【手撕小白菜】【陈小澍】【书痴直】【凉口三三】的慷慨打赏,眉下感谢。 希望大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能够多多支持,比如推荐票啊,收藏什么的…… 媚眉下书友群:178070842 第十三章 来自哈佛帆船队的挑战 下午4:30,端木赐准时下班回家,管家步瞳熏在门口开门迎接。 “大人第一天给学生们上课,感觉怎么样?” “还行吧,学生们都还算听话。” 端木赐把手中的公文包递给步瞳熏,然后边换拖鞋边问道,“今天有没有什么事?没有的话就先吃饭吧。” 步瞳熏回答,“有。” 端木赐一怔,他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没想到还真有,“什么事?” 步瞳熏回身把公文包搁在茶几上,然后又顺手拿了一封请柬过来,“这是今天上午唐轲亲自送来的,说是他祖父大寿,请您务必到场。大人当时不在,我就代为收下了。” 端木赐“哦”了一声,踱步坐在沙发上问,“你说,我该不该去?” “当然该去!”步瞳熏回答的毫不迟疑,“唐家是海山商业的翘楚,在全国都有名望。如果能和唐家交好,对家族在国内开拓局面很有好处。” 她所说的家族,自然是端木家族。 端木赐打开大红请柬,上面印着的都是一些很客套的言辞,诸如父亲大寿,务必赏光云云,看起来像是以唐家第二代的名义发的请柬,然后他们在请柬下方附上酒店地址。 “希尔顿酒店?” “是的。”步瞳熏笑道,“我还记得去年希尔顿家族的继承人还专程来芝加哥拜访过大人,嗯……大人还送了他一支82年的拉菲。” “是啊,他后来还回赠了我一支90年的帕图斯。” “大人亏了。” “没错,是亏了,但这不是重diǎn。重diǎn是我给希尔顿家族的全球连锁酒店业注入了很大的一笔钱,帮助他们熬过了金融危机的难关,要不是有我的投资,全世界的希尔顿酒店起码要倒闭1000家,所以我现在是希尔顿酒店的大股东。” “所以……?” “所以我会去。唐家在希尔顿酒店办寿宴,排场不会小,那可是超五星的酒店啊。我现在可是酒店的大股东,这种给我创收的好事情,我为什么不去?” 步瞳熏:“……”大人看待问题的角度果然与众不同。 端木赐看着寿宴日期,笑道,“这日子也是巧了,刚好赶在星期六,倒不用向院上特地请假了,那就更没有理由不去了。” …… …… 唐家的寿宴毕竟还有几天,所以不必占据太多的话题。既然已经决定要去了,那么剩下的问题无非就是礼物的问题,究竟是送颜真卿的真迹呢,还是送一方北宋的端砚?又或者是什么别的。 说起来这还真是亏啊。前几天为了这事送了唐轲一副价值高昂的书画,现在又要去送礼,似乎有些得不偿失。不过端木赐看看步瞳熏一脸算计的表情,大概就知道唐家的肉要被割下来多少了。 这么看来……应该不会亏吧。 端木赐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有没有办法可以成为海山大学的校董?” 步瞳熏迟疑了一下,说道,“应该不行吧。海山大学是公办大学,不可能有校董的,毕竟国内和西方的教育体制不同,国外的做法在这里是行不通的。不过大人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问问而已。” 当然不可能只是问问而已。当年端木赐在哈佛读书的时候,端木家族就是哈佛大学的校董会成员之一,这让端木赐在哈佛过的简直是如鱼得水。如今地图变换,端木赐当然是想故技重施,把这事再做一次。 只是可惜国内的公办大学是不可能出现校董会这种机构的,自然也就不会出现校董这种不科学生物。 步瞳熏想了想,道,“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办法。海山大学两三万个学生,占地面积又那么大,每年的科研项目更是花钱如流水。想必校方也是很欢迎校外投资的,否则他们也不会为了一栋楼,就给大人你‘开后门’吧。” 海山大学有钱吗? 当然有钱。 作为一座国内的ding尖学府,教育部每年拨发给海山大学的教育经费堪称是一笔天文数字,来自社会和校友的捐赠也不是小数目。可海山大学毕竟家大业大,花钱永远比来钱快,尤其是最近政府财政吃紧,拨的款子比往年少了很多,日子就更加不好过了。 端木赐显然也想到了这一diǎn,“那你就和校方接触一下,想办法争取一diǎn影响力。” 在所居住和活动的地方争取一种安全感,是端木赐在两千年的生活中一直在做的事情。在这个方针的指引下,端木赐会竭尽所能的在身边的环境中营造一种安全感,不允许出现不在掌控之中的事情。 在古代的时候,他会结交居住所在地的每一任地方官。在近代的时候,他更是有感于中华衰落,不能再提供安全的环境,再加上不愿意留辫子,于是直接出国。而为了在国外营造一种安全感,所以他创立了端木家族。 所以在外人眼中无比神秘的端木家族,说到底,也只不过是端木赐为了一种虚无缥缈的安全感,而意外创立的罢了。 步瞳熏diǎndiǎn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就开始在心里盘算怎么在海山大学争取影响力。 再捐建几栋楼? 或者资助一个有前途却缺乏资金的科研项目? 又或者把学校的田径场和大楼都统统翻新一遍? 都不合适。 这么干不是去争取影响力的,而是去当冤大头的,效果就和上个世纪的南洋商人资助孙大炮上位一样,基本属于打水漂,不反被鄙视就不错了。 那种“清高”文人对“低俗”商人的鄙视…… 这种优越感简直来自灵魂深处! 上次步瞳熏为了她家大人去面试的事,就和海山大学的某些领导层有过接触。当她隐晦地提出要以一栋楼为代价送人进学院的时候,校领导脸上的轻蔑表情差diǎn气的步瞳熏掀桌子—— 老娘也是在哈佛商学院辛辛苦苦读出来的正牌博士,文凭含金量最起码也是北美前五!你们这些在“全世界排名五百名开外的大学”混出来的学渣,有什么资格靠文化程度嘲讽老娘?信不信老娘我分分钟把毕业证书甩出来亮瞎你们那一双双平白看人低的狗眼! 步瞳熏的心里波动端木赐并没有察觉到,他在想另一件事,“海山大学的社团活动极其丰富,活跃程度几乎可以与外国大学相媲美,但是社团活动是很费钱的。” “社团活动的经费来源无非两种,一个是校方拨款,另一个便是去校外拉赞助。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海山大学拿不出钱,我们拿啊!既然从校方入手比较困难,那我们可以从学生入手啊,在学生中扩大影响力,也是可以的啊。” 步瞳熏赞叹道,“好办法!只是这样一来,大人就难免要多多参与他们的社团活动,只怕是难得清闲了。” 端木赐摆摆手道,“社团蛮好玩的,我在哈佛的时候就经常参加这些活动。” 某人可谓是人老心不老的典型代表,表面上很沉着冷静,实际上很有一颗活跃的心啊。实际上这也是端木赐不得已而为之,他实在是活得太久了,如果不多活动活动,和年轻人们多接触接触,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跟时代脱节,变成一堆令人讨厌的朽木。 步瞳熏拿出手机,像是在查阅着什么,良久,她抬起头,表情很复杂,“今年夏天哈佛帆船赛的举行地diǎn变了。” “变了?这很正常啊。”端木赐不以为意,“哈佛的帆船队经常和别的大学切磋,我记得去年的时候,他们就在伦敦泰晤士河和牛津大学决战,场面很热烈啊。” 步瞳熏面色愈发奇怪,“今年不一样,今年的比赛不在北美或者欧洲举行了,据说是他们的新任队长想要跟更多的优秀选手较量。” “新官上任三把火嘛。”端木赐很谅解地说道,“难道他们的目标是澳大利亚的阿德雷德大学?那比赛地diǎn就是在悉尼了,悉尼的曼利海滩可真是个好地方,他们算是选对了。” “不,都不是。”步瞳熏摇摇头,“今年哈佛选定的对手在亚洲,准确一diǎn说是中国。” 话说到这个份上,端木赐好像已经明白了什么,他面色有diǎn难看,“你是说……” “没错,哈佛帆船队选定的对手就是海山大学,比赛地diǎn就是海山大学门口的那片沙滩。看起来大人今年的社团活动会很精彩……” 端木赐顿时眉毛顿时一扬,“开什么玩笑,哈佛帆船队的技术能力几乎已经是职业水准,那帮拉着一杆白帆就敢横渡五大湖的家伙,海山大学怎么赢得过?接手社团的第一场比赛就输,那我还怎么争取影响力?” 身为曾经哈佛帆船队健将的端木老师有些气急败坏。 他可不想输! …… …… ps:感谢【梦里看红尘//】书友的慷慨打赏。 参与一些有逼格的社团活动,也是校园主线的主题之一啊。 求推荐票!!!! 大家对本书有什么意见既可以在评论区发言,我一定会在看到的第一时间解答;也可以加入书友群向我提问—— 媚眉下书友群:178070842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四章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哈佛帆船队来海山的事情还早,蔚蓝色的海水里还不断地溶着洁白的雪,身为哈佛前辈的端木赐,暂时还不用去担心那些在世界各大湖泊、河流都立下丰功伟绩的哈佛帆船队后辈。 他现在需要担心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那些宝贝学生。 端木赐的课排的比较满,一星期五个工作日,其中三天都有他的课,而且都是大课,这在其余老师身上是不多见的。按颜执圭教授的话说就是,“就当磨砺学问了。” 下午1:30分,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端木赐准时地踏进了阶梯教室,面对着一屋子突然安静下来地学生,板着脸惯例道,“班长,diǎn名!” 两个班的班长依次上来diǎn名,最后的结果令端木赐很满意,应到学生117人,全部实数到齐。在端木赐的严厉监督下,也没有学生敢做出帮着同学喊“到”这种事,所以这个数据应该是真实的。 端木赐很高兴,他认为是那天他对学生们的训诫起了效果,使学生们达到了“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高贵境界……其实真实情况不是这样的…… 实际上那天下课后,端木赐的大名就已经通过女生们的口口相传在这个专业响彻开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学期的文学院来了一个特别帅、特别俊美的老师。甚至还有些别的班的学生慕名而来,不为别的,就为来一睹传说中俊美无比的端木老师的风采…… 可怜的端木老师并不知道这些,他在diǎn名的时候的确发现了有不少外班的学生,堂而皇之地坐在本班的教室里,可他却以为这些学生是因为听说自己课讲得好,才来慕名听课的,浑然没有发觉这些“外班学生”都是女生的残酷事实…… 端木赐作为奉行“有教无类”的孔门弟子自然不会做出赶人这么没品的事,实际上他正沉浸在“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美好感觉中…… 原本有几个准备对端木老师残忍揭开事实真相的男学生,一见到他们老师居然是这幅样子,顿时就不忍心开口了,他们总不能说,“老师你想太多了,她们可不是冲着你的学问来的,她们是在觊觎你的美色!” 他们打赌端木老师会很伤心的…… …… …… 就在端木赐和几个男同学在各自沉浸在自己内心世界的时候,坐在中间的几个女生忽然俯下头,低声道,“今天端木老师穿的是什么啊?” 问话的女孩是霍小玉,她们今天的目标就是来确认端木老师是不是真的那么神秘(有钱),看看那天唐洛洛的发言是不是误判。 唯一没有俯下头的唐洛洛认真地打量着端木老师,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就连一丝一毫的细节都没有放过,就差拿着显微镜看了。 过了一会,唐洛洛也低下头,用一种地下党碰头的语气说,“今天端木老师穿的没有昨天那么隆重,不过依然还是伦敦萨维尔街的定制西装没变,只不过换了一件。看来端木老师很钟爱英伦风格啊,够英伦才够贵族。一般的小资或者所谓名媛,大都是喜欢巴黎、米兰甚至是纽约之类的,没有丝毫魅力——看起来端木老师是很有品味的男人啊!” 霍小玉猛diǎn头,差diǎn磕到桌子,“是啊是啊,端木老师的品味和他的脸是一个层次呢!” 原本在前排认真听课的男生无意中听见后顿时气结—— 果然还是看脸对吗,这个负心的世界! 下面依旧是唐洛洛专属的时尚科普时间,“鞋子我就不说了,法兰西的骄傲——ora,世界ding尖的手工皮鞋连锁品牌——今天的重diǎn不是领带了,而是领带上的领带夹!” “领带夹?”霍小玉十分捧场的提出了问题,真不愧是中国好听众! “没错!就是领带夹。” 唐洛洛对霍小玉的上道表示很满意,“这个领带夹也是有来历的,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三年前荷兰王储大婚时,王储向私人贵宾回赠的结婚礼物,和英女王的领带一样,这个领带夹也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霍小玉震惊了,她倒不是震惊端木赐的领带夹,而是——“你隔那么远都看得清?” 唐洛洛道,“荷兰王储送的领带夹造型极其别致,是一只白鸟的形象,很好认的,只要看见了就能认出来。” 然后霍小玉接着震惊,“端木老师真的是大人物啊~~” 唐洛洛用力地diǎn了diǎn头,“绝对是的,说不定比我爷爷还大呢!” 霍小玉有些惊悚,“不会吧?” 唐洛洛的爷爷是海山首富,国内民营企业的领军人物,要多大的人物才能比唐洛洛的爷爷更大啊?何况端木老师看起来还很年轻啊? 唐洛洛神色很认真,“或许,我该回去问一问……” 端木赐作为一个从不拖堂的模范老师——当然,某些动机不纯只看人不听课的女学生可能反倒希望他拖堂好多看两眼……总之,作息时间堪称标准的端木老师在放学铃声响起的那一秒钟开始,就说完了最后一个字,然后收拾东西离开了教室。 等他离开之后,被压制的教室再一次活跃起来,洋溢着各种各样的声音—— “哇!端木老师真的很帅诶,只可惜他不教我们班,唉……” “当然很帅啦,我怎么可能骗你嘛!就算他不教你们班,你也可以过来蹭课啊,反正都是文学院的,端木老师不会说你什么的。” “好羡慕你们,整天对着这么一张脸,心情都会更美好吧……要不我转班好了!” “……” 教室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兴奋的声音,在这个媒体口中“消费男色的时代”,女孩们毫不避讳自己对端木老师的喜爱,就像男生喜欢漂亮女老师一样。 男学生们面面相觑,他们感觉自己不像是在教室里,反而感觉像是在某个韩流明星的粉丝见面会的会场,女孩们热情洋溢的声音几乎可以把头ding上的天花板给震下来。 终于有一个男生忍无可忍,对着自己兴奋的面色潮红的女朋友说,“你们难道不觉得端木老师的课讲得很好吗?他可不是只有脸而已啊!” 女生鄙视的看了男朋友一眼,好像是店主看到了一个不识货的买家,“对着那张脸,谁还有心思听课啊?” 男生很无语地看了自己的女朋友一眼,然后很伤心地去了。 其实如果端木老师知道了这些事,他应该会更伤心的。 所幸,他不知道…… …… …… 海山的近郊地带有一片别墅群,人称“唐园”,是海山首富唐老爷子的私人宫殿唐氏阖族都住在这里。其实这个“唐园”是可以建造在海山的繁华地带的,可是唐老爷子觉得那太遭人嫉恨,就很低调的选址在了远离市中心的近郊地带。 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了庄园门口,等大门开启后沿着又主道一路驱驰到了庄园的另一处建筑,司机从前门出来,恭恭敬敬地打开了后座车门,唐洛洛低着头跑出来。 “爷爷,爷爷。”唐洛洛一进门就一叠声地喊。 在窗边浇花的老人缓缓地转过身,应声道,“我在这呢。” 唐洛洛跑过去,一把将老人拉到了沙发上,然后在他身边坐下来,说道,“我在学校里遇见了一个奇怪的家伙。” 好吧,把老师说成是“奇怪的家伙”,端木老师听到了大概会很生气。 “哦?奇怪的家伙。”唐老爷子“呵呵”一笑,“爷爷很有兴趣啊,洛洛快给爷爷说说。” “别骗我了,爷爷其实根本就不感兴趣,只是在哄着我玩而已。不过我是说真的,这个家伙真的很奇怪……或者说,很神秘。” 话说到这里,唐老爷子终于开始正视了,唐洛洛是他的孙女,他是了解的。他这孙女可谓是极聪明,也很有灵性,比他那两个儿子不知道要强多少。她说很神秘,那她想说的那个人一定很神秘。 于是他说,“洛洛认真说,爷爷这次是真的感兴趣了。” 唐洛洛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措辞,“首先,他很有钱,非常的有钱。”她想起了端木赐那一身价值不菲的装扮。 唐老爷子diǎndiǎn头,不过也没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光是有钱还不足以让他放在心上,哪怕是非常的有钱。 “而且,他还很有身份,能随意地出入欧洲宫廷的那种。”唐洛洛想起了英女王的领带和荷兰王储送的领带夹。 “哦?”唐老爷子开始上心了。 虽说现在是王权没落的时代,各国王室普遍衰落,可毕竟架子在那呢,没到一定身份的人是很难得到他们的认可的,平民王妃算是例外。 唐老爷子正色说,“洛洛,把你知道的都跟爷爷统统说一遍!” 然后唐洛洛把自己看到的都和唐老爷子说了。 唐老爷子望着窗边的花出了一会神,“海山来了这么一位大人物,我怎么就不知道呢?而且这么大的来头,又怎么会去大学教书呢?奇怪,奇怪!” 他想了一下,又问,“你们那个老师叫什么名字?” “端木赐!” 唐老爷子一愣,“端木?” “端木。” 唐老爷子忽然大笑起来,“那就没错了!你们那个端木老师的确是大人物,先前小轲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现在你又来说,两相印证,结果就差不多对了!” 唐洛洛一头雾水,“爷爷,我听不懂。” 唐老爷子笑着摇摇头,然后对着厅外的仆人吩咐道,“去把唐轲给我叫来。” 仆人赶忙应声去了,不一会儿,唐轲来了,在唐洛洛身边坐下,问道,“爷爷找我有什么事吗?” 唐老爷子没理他的问题,“那天你和那个姓端木的小子见面的时候,他穿的是什么?” “啊?” “啊什么啊!回话!” “哦、哦。”唐轲努力回想,“好像是……中山装?” 唐老爷子diǎndiǎn头,心里已经有谱了。现在国内的年轻人有几个喜欢穿中山装的?没听说过!也许只有那些国外的华人家族传承悠久底蕴深厚,才会这样念旧吧。就好像英国的传统贵族仍旧喜欢壁炉烤火一样。 唐洛洛没听懂他们说的话,问,“你们在说什么啊?” 唐老爷子摸摸唐洛洛的脑袋,“再等等,等爷爷生日那天你就知道了。” “为什么?” 唐老爷子笑笑不说话,只在心里回答了一句—— 因为他会来。 …… …… ps:“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意思是桃子、李子虽然不说话,但他们的芬芳会引得大家纷纷前来,以至于在树下踩出了一条小路。 这个标题包含了两个意思,一个是端木老师没有自己去宣传自己,但他却吸引了很多人来。 二是端木老师没有刻意的去传播自己的身份,却被不少人模模糊糊地猜了出来。 国际惯例求推荐票…… 媚眉下书友群:178070842 第十五章 醉若明艳桃花的苏舞雩 端木赐一回办公室,邱笃礼就迎了上来,“端木老师初来乍到,我和楚心宿那小子商量了一下,由我们做东请客,希望可以和端木老师小酌一杯。” 增进同事关系,端木赐当然不会拒绝,“没问题,鄙人荣幸之至。” 然后端木赐看向苏舞雩的方向,“那苏老师……” 邱笃礼苦笑一声,“端木老师有所不知,苏老师为人内敛,生性喜静,不太喜欢参与聚餐这种场合的,别说办公室了,有时候就连院上系上的聚餐,苏老师也是不会去的。” 端木赐有些惊讶,这么高冷? 楚心宿笑嘻嘻的从座位上过来,“端木老师如果能把苏老师也请过来,那这顿酒我请了,说话算话!” 一个办公室总共才四个人,三个人出去吃饭,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在那,端木赐觉得这样很不好,很不合适。 端木赐走过去,还没开口,苏舞雩就抢先开口说,“我不去。” 端木赐不说话,只是看着正在奋笔疾书的苏舞雩。 苏舞雩写了一会,终于忍受不了来自身畔的灼灼目光,“你想怎样?” “我想请你去吃饭。” “不去!” 然后端木赐又盯着苏舞雩看了起来…… 良久,苏舞雩放下笔,叹口气,“好吧,我去。” 被迫请客的楚心宿再次高山仰止! …… …… 对于自身现在的心理状态,端木赐自己也说不清楚。 按道理说,一个长生久视的人,心态应该无比沧桑,腐朽如枯木,如同一个即将魂归地府之人一样死气沉沉,而端木赐也的确经历过这种阶段。 只是后来他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多结交一些心性相反的朋友来感染自己。譬如李白的自信,苏轼的乐观,还有魏晋名士们的豁达,都曾经给端木赐逐渐枯涸的心田注入了一副清新的生命力。 只不过这种办法只是以外界力量来影响自己,而不能从内心里根治,直到遇见了李贽。 李贽是晚明名士,写过一篇对端木赐极其重要的文章——《童心说》。这篇文章在文学史上籍籍无名,但对于端木赐来说无异于是石破天惊!意义绝不下于《论语》! 《童心说》的核心思想就是保持童心,保持本心,保持最初的一念,做一个真实的人。 于是端木赐如获新生。 人老……心不老。 所以他偶尔也会做出像刚刚那样,直盯着一个人看,直到把那个人看的不自在从而答应自己要求的事情。毫无疑问,这种举动很小孩子气,不太符合端木赐的气质…… 其实现在的端木赐一直在努力地保持着自己的心态,尽量不要显得暮气。心境一旦苍老,人生还有什么趣味?尤其是对于一个长生的人来说…… 简直痛不欲生! 不过端木赐也发觉自己现在似乎有两种心态,既可以淡定如老僧,也可以活跃如青年。两种心态之间切换自如,让端木赐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但他不敢去看心理医生…… 保持心态,认真生活,端木赐很注意这一diǎn…… 比方说现在他就开着车载着三个办公室同事老师,准备找个饭店一起吃饭。 …… …… 端木赐对海山不熟悉,所以对于“在哪吃”的问题也说不上话,他所知道的饭店除了三星米其林,就是弄堂面馆,可谓是两个极其相反的极端,都不合适。身为本地人的楚心宿倒是推荐了不少,最后几个人略微一合计,便把地方定了——秦记。 “秦记”是一家档次略高的餐厅,服务周到,价格偏贵。当然,你也不能指望几个名牌大学的老师去路边摊吃大排档。这不是傲娇的问题,主要是当你有能力获得更好的生活享受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必要来拉低自己的档次去迎合普通人的生活水准。 那才是傲娇。 端木赐把车子在车位上停好,然后走了下来。这时候楚心宿他们已经选好了包间,正忙着diǎn餐,见端木赐进来了,便问他想要diǎn什么,端木赐无所谓地摆摆手,示意让他们做主。 然后他又把目光转向了席间唯一的女士,“不知道苏老师想要吃diǎn什么?” 结果不出端木赐所料,苏舞雩只是惜字如金地吐出了两个字,“随便。” 其实对于苏舞雩来说,她现在很烦,因为她觉得自己现在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种场合。按照她正常的时间表来说,她现在应该正坐在家里的电脑前,敷着面膜看韩剧,而不是陪着三个男同事搞什么所谓的聚餐!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仅仅被那个叫端木赐的家伙使劲看了几眼,自己居然就情不自禁地答应了下来。苏舞雩想起当时楚心宿那几乎已经惊呆了的表情,就感觉好丢人…… 真的不应该来啊—— …… …… “秦记”的动作很快,哪怕是在用餐的高峰期,上菜的速度依旧值得diǎn赞——元宝虾、糖醋排骨、热红豆沙等菜肴被一盘盘地端上了桌,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件啤酒。 邱笃礼把啤酒启开,给端木赐和楚心宿一人倒了一杯,苏舞雩当然是不喝的,她喝橙汁。然后邱笃礼举杯道,“以后大家就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要多多来往才是啊——干了!” 端木赐和楚心宿都起身一饮而尽,苏舞雩想了想,最后还是勉为其难的喝光了自己杯中的橙汁。 这个举动倒是让端木赐略微认同了一些。 在吃饭的时候,端木赐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冷艳如冰山的苏舞雩居然爱好甜食,就连diǎn在盘子里做装饰的糖果都没有放过,更不要说热红豆沙之类的甜品菜了。 这倒让端木赐有些好奇——这口味和气质明显不搭啊! 席间的气氛还算可以,男同事们之间推杯换盏,高谈论阔,唯一的女同事也安静地吃东西,气氛一片和谐。 可就在要散席的时候,苏舞雩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然后她走出去接电话。回来的时候眼眶红肿,两眼无神,哪怕是最没有眼力见的楚心宿见了苏舞雩这副摸样,也能知道苏舞雩现在的情况有问题。 貌似年纪最长的邱笃礼迟疑着问,“苏老师,你这是……” “我想喝酒!”苏舞雩突然说。 楚心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喝酒!”苏舞雩一字一顿。 确认自己没有幻听的楚心宿连忙唤过侍应生,让他们再拿一件啤酒来,原先的那件早就喝完了。 接下来的事清超乎大家的预料,平日里经常端着一副“生人勿进”的面孔的苏舞雩,居然在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似乎是想要灌醉自己。 大家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觉得任由她这样喝是不行的。可规劝的话还没出口,苏舞雩就一个冷眼过来,骇得众人连忙闭嘴。 这么个喝法哪怕是酒神也要醉了,何况是平常日子里绝少沾酒的苏舞雩,不过两三瓶后,便瘫软在了餐桌上,留下了三个愁眉苦脸的男同事—— “这……这怎么办?”结结巴巴问话的是楚心宿。 “要不然……送宾馆?”回答很迟疑的是邱笃礼。 “不行!一个烂醉女孩就这么单独送到宾馆里太危险!”果断拒绝的是端木赐。 楚心宿挠挠脑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总不能就把苏老师撂这吧?就算要送她回家,那也要我们知道她家住哪啊!” 邱笃礼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眼睛在端木赐和楚心宿身上打转,最后定格到了端木赐的身上,“要不然,就让端木老师收留她一晚吧。” “不行!”端木赐断然拒绝,带让一个烂醉女人回家,怎么想怎么不合适,何况家里还有一个管家步瞳熏…… 遭到拒绝的邱笃礼貌似认真的分析道,“我家里有老婆有孩子,所以带苏老师回家肯定不成。楚心宿那小子虽然人品可以,但太花花,让他看着苏老师,我不放心。” 楚心宿“……”人品可以和人太花花在你口中是怎么完成辩证统一的…… “而端木老师你,人品端方,让人很信得过啊。而且我们现在既不能送苏老师去宾馆,也送不了她回家,难道我们就让她这么露宿街头?端木老师,你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吧!”邱笃礼痛心疾首。 端木赐依然纠结…… 如果要是让海山大学里的那些暗自钦慕苏舞雩的男老师和男同学,知道了他们的女神在喝醉酒了之后,要被送到一个男人家里去,结果那个男人还不怎么愿意的这件事。那么他们的妒火和怒火会在一瞬间把端木赐给蒸发掉。 端木赐在略微纠结之后,最好还是diǎndiǎn头,“好吧,仅此一晚。” 邱笃礼斜视之……你还想要几晚? 楚心宿冷不丁地插了句嘴,“端木老师你一脸接到组织命令准备英勇就义的表情是什么鬼?” 端木赐,“……”那是纠结,不是就义。 …… …… 端木赐把身子瘫软如泥的苏舞雩背到了副驾驶座上。拉紧了安全带,手指不小心拂过了某些不该不该碰到的地方。端木赐顿时心虚地抬头看了一眼,但见醉酒之后的苏舞雩两颊酡红,明艳如桃花,浑然没了平时骄矜冷艳的模样,不禁呆楞了一下。 “端木老师,那我们走了,明天再见了!”邱笃礼和楚心宿很没义气地打出租车跑了,让端木赐怀疑自己有些是不是交往不慎…… 端木赐发动了引擎,在引擎发动的一瞬间,苏舞雩嘴唇略动,好像在说什么。 端木赐悄悄地熄了火,准备听她要说些什么…… “死了……”苏舞雩果然又开口,端木赐把耳朵凑过去,只听苏舞雩很轻微地说—— “我父亲他……死了……” …… ……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六章 醉酒事件之后的一系列后果 端木赐住在黄浦江边的“景园”的第十一楼,在背苏舞雩的时候,端木赐在心中很真诚地感谢了那个叫做艾立沙·格拉弗斯·奥迪斯的男人,正是他发明的电梯…… 某老师背着苏舞雩走出原木电梯,敲响了自家的大门。 “大人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知不知道我很……”前来应门的步瞳熏陡然闭嘴,眼神警惕地看向了伏在她家大人背上的女人。 步瞳熏面色不善。 端木赐顿感头大,“她喝醉了没地方能去,我收留她一晚,就这么简单,没有别的!” 见步瞳熏依旧一脸不信的模样,端木赐挥挥手,“先不管那么多了,你把她带到浴室里冲一下身子,然后找几件衣服出来给她穿,就这么定了!” 步瞳熏还想说些什么,还未来得及张口就被端木赐打断,“有什么话等干完活再说!” 步瞳熏恨恨地瞪了某人一眼,然后又动作粗鲁地架起了苏舞雩,把她扶往了浴室方向,不一会,浴室里面传来了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端木赐坐在大厅里的圆弧转角沙发上,心里思索着苏舞雩所说的“我父亲死了”是什么含义。得知至亲去世的消息,那么再悲伤也是正常的。可是苏舞雩的表现在悲伤之中又有一diǎn怪异,好像,她和她父亲原来的关系……不那么好啊…… 真是想一想就觉得麻烦的关系啊,剪不断理还乱,或许只有苏舞雩才知道其中的事情吧——端木赐有diǎn好奇。 其实按理说他不应该对这种事情感到好奇的,因为这不符合他的年龄……可端木赐偏偏就又一种八卦的潜质,对一些事情的好奇心很强,这其中当然也有刻意为之的因素—— 因为好奇使人年轻。 端木赐坐在沙发上喝着茶等了一会,然后水声停止,步瞳熏从她的卧室里拿了几件衣服出来,准备给苏舞雩换上。端木赐也随之在浴室外等候,因为客房在二楼,凭步瞳熏的力量是决计抱不上去的,还得要他帮忙。 果然,步瞳熏在给苏舞雩换好衣服之后,就拉开了浴室的磨砂玻璃门,一脸郁闷地对着端木赐说,“大人抱她上去吧。” 端木赐闪身进去,发现苏舞雩穿着一身o的粉红色睡衣,再加上热水澡之后面色红润欲滴,全然没了往时的冷艳,反而有种居家的宁静味道。 端木赐把手伸过苏舞雩的腿弯,小心翼翼地用公主抱的姿势把苏舞雩抱起,身体轻盈得让端木赐一愣。 “能和这么漂亮的女人肌肤之亲,大人身为男人一定很高兴吧。”步瞳熏在身后酸溜溜地说。 端木赐不用回头都能猜到步瞳熏是什么表情,“有说这两句话的功夫,还不如先上楼把人家的床铺弄好。” 步瞳熏,“……”人家的床铺……呵呵。 端木赐把人抱上楼,平放在床上,然后掖好被子就关门出去了。 端木赐揉着眉心,感觉一阵头疼——等明天苏舞雩醒了,该怎么向她解释也是一个问题啊。一想起苏舞雩那张冷冰冰的脸,端木赐就想躲出去睡宾馆,省的第二天和苏舞雩狭路相逢,只是两人又是同一间办公室…… 真是不愉快啊。 步瞳熏不动声色地站在端木赐的身边,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端木赐当然知道她在等什么,无非就是一个解释而已,“我们几个办公室的同事出去喝酒,然后她喝醉了,送去住宾馆又不放心,我就收留她一晚——就这么简单。”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步瞳熏已经准备相信了,不过又想想那个女人的相貌,顿时又怀疑起来—— 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喝醉的美女深夜回家,多么完美的剧本啊…… 或许自己的存在就是这个剧本唯一的瑕疵…… 端木赐不想再说了,直接转身,“我要洗澡,如果你还想问什么就来浴室问我吧——只要你不介意。” 步瞳熏恨恨地一跺脚,回屋睡觉去了。 …… …… 寒冷冬季里的阳光总是喜欢姗姗来迟,海山作为亚洲大陆东部的中纬度地区,大约在7diǎn钟左右迎来了第一缕阳光,天亮了。 “啊!!!!” 一阵尖叫声以极高的分贝在二楼不出意外地响起。 在楼下大厅里吃早餐的端木赐闻声,端杯的手一抖,一滴牛奶从唇间溢出,然后继续淡定地吃早餐。 穿着粉红色卡通睡衣光着脚丫的苏舞雩一脸惊慌的从屋里跑了出来,左顾右盼之间发现了正在楼下吃早餐的某同事,神色略微有些安定,但依旧显得很紧张,“我怎么会在这里?” 端木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端着牛奶杯遥遥地向她一致,“苏老师要不要下来一起吃个早餐?” 早餐是步瞳熏做的,自从这个女人成为了端木赐的“管家”,端木赐就告别了每天早上去吃包子铺的生活。 苏舞雩一步一步地下了扶梯,质问道,“我的衣服呢?我的衣服是谁换的?”这个问题很重要,如果是眼前这男人给自己换的衣服,那自己岂不是亏大了? 端木赐手一指厨房,“她给你换的。” 苏舞雩顺着端木赐的指尖望去,只见一个漂亮的女人穿着厨裙貌似友善地冲着她微笑…… 苏舞雩松了口气,是个女人就好办了,最起码自己应该没有被占到太多便宜……而且看起来那个女人和这个男人关系匪浅,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某人应该没有邪恶的机会吧…… 步瞳熏从厨房里出来,脱下厨裙对苏舞雩说,“昨天你衣服穿的脏了,我顺手帮你洗了,现在还没干,你就穿我的衣服去上班吧——衣服在衣帽间。”然后她手一指衣帽间的方向。 其实对于步瞳熏来说,她的内心是崩溃的。自家大人无缘无故的在深夜背了一个醉酒美女回家,而自己还不得不给这个女人洗澡、做早餐,还要把自己的衣服拿给她穿。对此,步瞳熏只能说两个字—— 呵呵。 其实对于苏舞雩来说,内心也是同样崩溃的。她乍闻恶讯之下,竟然在一时之间情绪失控,居然在几个男人面前喝醉了酒,还被送到了其中一个的家里。这对于她而言绝对是一个新鲜而又恐怖的经历,让她难以忘记…… 苏舞雩失神的从衣帽间走出来,奢华无比的衣帽间彻底的把苏舞雩震住了,她算是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有钱人。 成堆摆放的包包,排列整齐的香奈儿衣服,还有在衣架底部列了整整六七排的anoobsn高跟鞋,诸如此类……真是奢侈啊。而这还只是女士衣帽间的景象,至于男士衣帽间……苏舞雩想想端木赐的穿着,觉得男士衣帽间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更加的夸张。 苏舞雩洗漱之后坐在长条餐桌之前,面前的瓷器餐具上摆放了几片小麦面包,还有一杯纯牛奶,外加一碟苹果酱,很简单的早餐。苏舞雩看向长桌尽头的端木赐,突然感觉是那么的高不可攀,遥不可及……当然,这只是一瞬间的错觉…… 其实看似安静吃早餐的端木赐也是眼前一亮,步瞳熏的衣服风格多半是张扬而明艳的,这款穿衣风格显然不属于苏舞雩,但这不代表她不适合,相反还有种别致的气质。端木赐不禁有些欣赏…… 在一旁坐下的步瞳熏敏锐地察觉到了端木赐的眼光,然后气急地在桌下踢了端木赐一脚。端木赐轻声一咳,喝了口牛奶做掩饰…… 一顿寻常的早餐在不寻常的气氛之中很快就吃完了,主要是没谁真的有胃口……在步瞳熏冰冷的目光中,端木赐和苏舞雩一起出门上班,这让步瞳熏产生了一种“我是这个家的女仆,正在恭送男主人和女主人一起去上班”的错觉。 而出门之后的端木赐却不为人知地舒了一口气——幸好没有出现失控的状况…… …… ……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苏舞雩几次欲言又止,似乎是想要问些什么,只是有些顾忌不好开口。端木赐当然是察觉到了,但他可不会傻乎乎地凑上去问,只当做没看见。 真正的难关还是在进办公室之后,在两个同事之前,因为他们也是知情人。 这两位知情人在端木赐和苏舞雩进办公室的一瞬间,就立刻用一种暧昧不定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浮游…… 貌似花丛老手的楚心宿一眼就发现,苏舞雩身上的衣服和昨天不一样! 这可是个大事! 楚心宿立刻想入非非,一个俊美的男老师,一个漂亮的女老师,在酒精的作用下,在黑夜的笼罩下,发生一diǎn超越友谊的关系,似乎也很合情合理吗? 苏舞雩见楚心宿那一双贱眼在自己衣服上不断梭巡,瞬间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于是辩解道,“你误会了,其实这件衣服不是我的。” 楚心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我知道……” 苏舞雩,“……”知道你妹啊!看这样子你还是在误会啊,混蛋! 总之,在经历了醉酒事件之后的503办公室,气氛似乎都和往常不一样了呢…… …… …… ps:求推荐票…… 媚眉下书友群:178070842,期待你的驾临…… 另:建军节快乐,冬奥会申办成功快乐!! 第十七章 伪装成冰山的社交障碍症 接下来的一天气氛很是怪异,当然,这有可能只是当事人的主观感受,换句话说,是心理作用。 不过,也的确有些问题…… 典型代表就是楚心宿,这厮经常在伏案之余,忽然从电脑背后闪出一只脑袋,一双明亮却很贼的眼睛不住地在端木赐和苏舞雩之间打转,而且还时不时地露出贱兮兮的笑容,看的苏舞雩身上都冒着寒气,端木赐也情不自禁的右手握圆,摆出“居合剑道”的姿势…… 而邱笃礼身为一个中年男人,老实本分,连带个女同事回家都不敢。自觉办公室大哥的他,对于这一对年轻男女的“纠葛”,采取了持中观望的态度,说实话,他不太看好端木老师,毕竟苏老师的性格太…… 不过如果端木老师能融掉这座冰山也是好事,起码有利于503办公室的和谐气氛…… 倒是端木赐对这个所谓的“冰山”有了一些不同的看法,因为他觉得苏舞雩不太像是天生的冷淡性格,应该是另有原因,只是这个原因,他还暂时不知道。 在一片冷寂中时间捱到了正午,就在楚心宿跃跃欲试地准备再一次招呼大家出去吃饭时,苏舞雩却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到了端木赐的桌前。 端木赐抬头,“苏老师这是……” 苏舞雩轻咬下唇,似乎下定了某种了不起的决心,“昨天你帮了我,于情于理我都该谢谢你,我请你吃饭。” “砰——”似乎是什么东西坠地了。 端木赐循声望去,但见是楚心宿的脚下落了整整一叠书,可他却无心去捡,脸上保持着一种吃惊的表情,好似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中年大叔邱笃礼也没好到哪去。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楚心宿话都说不圆了,仍在坚持着开口。 苏舞雩懒得理他们,又或许是羞于理,只是问某人,“如果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愿意,愿意。” 楚心宿默默地在心里替端木赐补了一句——不愿意才怪! …… …… 在端木赐的坚持之下,苏舞雩最终放弃了在校外找饭馆的打算,只在校内的某个食堂胡乱应付一下算了。不过说是胡乱应付,其实倒也不是。海山大学的食堂堪称美食城,琳琅满目,什么都有,简直不能和普通大众观念中的食堂菜划等号。 既然是苏舞雩请客,那端木赐也就客随主便,两个人都同样要了一份吉野家牛肉饭,一碗鸡蛋羹,还有一杯橙汁。两份一模一样的食物放在餐盘上,看上去就像是情侣餐。 苏舞雩找了一处僻静地方坐下,冰山结界全开,三米之内,人畜勿近。 端木赐稍稍低下了脸。 苏舞雩开口道,“说是要请端木老师吃饭的,结果却来了食堂,真是不好意思。” 端木赐摆摆手,“没关系,没关系。” 苏舞雩道,“也是,有钱人偶尔换换口味也好。” 端木赐,“……”小孩子怎么说话呢? 苏舞雩也自觉失言,补救道,“我的意思是大鱼大肉惯了,吃清淡diǎn对身体有好处,就好像城里人喜欢去农村吃什么农家乐一样。” 端木赐,“……”意思是我犯贱是吧。 苏舞雩愈发不知道怎么说话了,一张俏脸渐渐张红,就是张不开嘴。 端木赐算是知道苏舞雩为什么不爱说话了,就她这张惯会得罪人的嘴,真要是健谈起来非得被人分分钟砍死不可…… 端木赐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和女人吃饭的时候,不能光让对方找话题,自己也得说些什么,“嗯……你父亲的事,节哀顺便。”这种大事,端木赐如果不知道还好,一旦知道了,不可能没有表示,否则的话就太失礼了! 苏舞雩闻言低下了头,“其实也没什么,我和他的关系也不怎么好,用不着太伤心。” 接下来苏舞雩就把事情说开了,大概是很少和人交流的缘故,苏舞雩虽然说得磕磕巴巴,但还蛮有倾诉的**,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原来苏舞雩从小母亲去世,父亲娶了个继母,和所有的老套故事一样,继母对他很不好,也由此使她养成了一种很不好的性格——不太会与人交往。在与人说话的时候,时不时地就能蹦出一句话把人噎死,感觉就好像是在蓄意挑衅一样。 再加上苏舞雩本身又是个美女,于是一个美女口不择言得说话,很容易被人看作是盛气凌人,有美貌没教养,于是大家不免有些敬而远之。 久而久之,苏舞雩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少,而她也变得越来越不愿意说话,性格也越来越孤僻。再加上人长得漂亮,时间一久,也就传出了“冰山美人”的名声。而这个外号也给了苏舞雩一种强烈的心理暗示——我是孤僻的,我是冰山,别人都不愿意接近我,我也不愿意理他们。 然后就开始恶性循环,导致事情越来越严重,直至无法挽回。 听到这里端木赐算是明白了,眼前的这位“冰山美人”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冰山,纯粹是一名“社交障碍症”患者,她需要的不是继续保持高贵冷艳的姿态,而是需要一名心理医生。 这是一种病,得治! 不过说起来也是诶,一个喜欢吃甜食的女孩怎么可能是冰山类呢?这里面肯定有差啊! 端木赐觉得自己可以试一试这个职位,毕竟以他对苏舞雩的了解,她大概也不会再对第二个人说起这些事了。就连跟自己说也不过是因为她父亲的猝然离世,导致她心防失守,这才跟自己说这么多的,等过两天她恢复了,就没这回事了。 说起来也是托了她父亲的福啊……端木赐忽然想。不过随即想到这种想法实在是有违君子道义,于是又在内心中紧急地“三省吾身”起来…… 这顿饭吃起来的过程虽说有些压抑,不过总体上来说这顿饭还是愉快的,成功的,皆大欢喜的—— 端木赐了解了苏舞雩的心路历程,知道了她的“冰山”其实不是冰,是病。 苏舞雩也是一吐胸怀,一番倾诉之后心情也好了许多。 而皆大欢喜的不止有这两个人而已,还有周围的一大票围观党和不明真相的群众…… 话说食堂是一个学校的人流密集区,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端木老师和苏老师端着貌似情侣餐的餐盘,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安静地谈话,再加上两人又是郎才女貌的…… 围观群众纷纷表示——这画面实在太美,我不敢看…… 而且这两名当事人又非默默无闻之辈,一个是盛名已久的“冰山老师”,一个是新晋的后起之秀“端木老师”,这两人…… 再后来随着一张张照片和帖子的流出,海山大学的贴吧和论坛纷纷被刷爆…… 于是乎,火了…… …… …… ps:感谢【梦里看红尘//】【诸葛加菲】两位书友的慷慨打赏,还请继续支持。 同时我也感谢每一位diǎn了收藏和投了推荐的书友,并希望我能继续得到各位的厚爱。 所以,请投给我推荐票吧! 拜托了! 媚眉下书友群:178070842 第十八章 失传两千年的语言 希尔顿酒店,全球最ding尖的经营连锁酒店之一,在全球有近3000家的规模,而其中有一家就坐落在海山最繁华的地段,在高高地ding楼可以看到整个外滩的夜景。 当然,现在还是初晨时候,离中午都还有一些距离,自然谈不上欣赏所谓的夜景了。 不过现在的希尔顿酒店也很有看头啊,以中央大门为起始,一张红地毯以覆盖全场的方式被铺出,比戛纳电影节的红毯秀还夸张。 一辆辆ding尖的跑车在停车场云集,都是一些平时在马路上难得一见的车型,此刻全部都靠停在这里,像是开办了一场规模盛大的车展。西装革履的男人们和珠光宝气的女人们纷纷下车,手持着一张大红色的请柬,推进了希尔顿酒店的大门。 今天是海山首富唐一斤的八十大寿,所有的海山名流几乎全部悉数到场,如果这时候有人对这栋楼实施类似于911的恐怖计划,那么整个海山的经济盘几乎就会崩溃,进而影响到整个国家的经济形势。 综合海山在全国的地位来看,这种设想绝对不是夸张。 几天前就收到了请柬的端木赐自然也是盛装出席(其实和前几天差不多),手臂里还挽着一个硬要跟着来的步瞳熏。 端木赐把请柬递给了守在大门外的侍者,然后进了酒店大楼。进去之后抬眼一望,就看见站在大厅里迎客的唐轲、唐睿兄弟俩。 端木赐和步瞳熏这么一对引人注目的年轻男女进来,站在一帮平均年龄50岁左右的人群中,不要太耀眼。唐轲和唐睿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只不过两人的反应截然不同,唐睿冷哼一声,头一扭当做没看见,而唐轲却笑脸盈盈地迎了上来。 “端木兄,你能赏脸光临,我真是欢迎之至啊!”唐轲说得是情真意切,脸上的表情很是让人信服。 端木赐的太极功夫也不差,随口就应付过去,“哪里的话,我能参加唐老爷子的寿宴,才是大涨身份啊。” 唐轲“……”端木家的公子也需要靠这种场合抬举身份?呵呵。 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废话的唐轲直接亲自引领端木赐上二楼入场,这一举动惹得大厅中的众人纷纷侧目。这些人哪个不是人中精英?心思千回百折得像是云贵山区的公路,别人随意的一个小小举动,就够他们分析上半天了。何况是唐家的实力派少爷。 一个极其面生且年轻的人物居然会得到唐家这样的隆重对待,这不得不让他们多了一个心眼。 要知道在那个神秘年轻人进来之前进来的客人,可是海山零售业的大鳄,饶是如此,他也没能得到这种唐家少爷亲自引路的待遇,只是安排了个亲近下属代为接待而已。而这年轻人居然能使得唐家少爷屈尊至此,真不知是何来路。 莫不是京城来的——有些人脑洞大开。不过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人既没有在海山的商业圈子里露过面,也不是海山的官家公子哥,但却依然能够得到唐家的重视,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那个年轻人的来路更高层。而全国能比海山更高层的地方,也就只有京城了。 这么一想,就完全能解释的通了。——不过说起来这唐家也真是厉害啊,居然不声不响的就搭上了这么高级一条线,真不愧是海山工商业的招牌啊。 不过要是让唐轲知道了这些人内心的想法,一定会嗤之以鼻。海山零售业大鳄算哪根葱?能跟端木家的公子比?京城的那些潇洒快活的少爷又算得了什么?能跟美国华人世家的公子比? 全方位碾压啊! …… …… 端木赐跟着唐轲上了二层,一路上不断遇到和唐轲打招呼的人,唐轲都一一极有风度地回礼,使人如沐春风的同时又带着一种贵族式的疏离,很符合唐家少爷的身份。 端木赐走在后头,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心里对唐轲的评价又隐隐地高了一个层次。 步瞳熏也用一种很奇怪但很有韵律的口音对端木赐说,“这个唐轲看起来还不错哦。” 步瞳熏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毕竟距离太近,所以唐轲也听到了她的话。可是唐轲却无奈地发现,自己根本听不懂步瞳熏在说什么,因为那是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语调。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洛音’?”唐轲暗想。 端木家的“洛音”传说在一定的圈子里广为流传,大家都知道端木家有一种独门的、特殊的语言,虽然可以明确的知道那肯定是汉语,但愣是谁也听不懂。甚至有些鸡贼的人偷偷地在端木家的人说话时把他们的声音都给录了下来,然后送到国内著名的专业语言研究机构去研究,希望可以破解这一谜团。 可是结果却令大家很失望,因为在经过一番仔细地研究之后,那些在国际上享有盛名的语言学家们纷纷表示,“这是什么鬼东西?”、“从来没听说过”、“你们该不会是自己随便瞎叽里咕噜一顿消遣我们吧”。 在一番努力之后,大家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语言研究所保存的官方的语言库中,并没有所谓“洛音”的存在。 端木赐不知道这些事,否则他一定会在心中嗤笑。那些所谓的语言学家们他们当然破解出什么谜团,因为“洛音”是一种失传的语言。 那是两千多年前东周周天子在洛阳宫殿里所说的语言,所以端木赐称之为“洛音”,而在那个时代的人们却称之为“雅言”,也就是现在的普通话。远在鲁国的孔夫子在读诗书、进行礼仪活动的时候,就会使用“雅言”,所以这是一种十分隆重庄严的语言。 端木赐后来在近现代从事商业活动的时候,常常发现有人会通过“窃听”这一并不名誉的手段,来获取对手重要的商业机密。所以出于保密考虑,端木赐就开始教导端木家族的重要成员和年轻苗子集体学习“洛音”,并严禁外传,以保持其有效性。 此招一出,效果可谓是立竿见影。即便在那个窃听器纵横无忌的年代里,在这个商业间谍踪迹诡秘的时代中,端木家的商业机密也从未外泄过,被外界目为一大奇迹,甚至有人开玩笑说这是可以和“秦始皇兵马俑”并列的编外“世界第八大奇迹”。 后来也有一些大家族想借鉴使用这种方法,并且特地派人去非洲某个小部落学习语言,学成之后再在公司内部进行传授,但结果可谓是损失惨重。 不能保证公司人员的忠诚度是一个问题,还有就是他们的人学会之后,并不会坚持地使用,在一些重要场合或者时刻他们还是习惯性地说自己原本的语言——这就等于白学了。 当然,最重要的一diǎn是,非洲部落再小,也还是存在在这个地球上的。那些热衷于保护濒临失传文明的语言学家和志愿者,早就深入到非洲草原和热带雨林之类的地方,去探索那些与世隔绝的部落,并做了详细的记录。换言之,他们在非洲部落学习的语言,是可以被破译的。 这可真是“画虎不成反类其犬”的真实写照。 有了这么一个失败案例之后,那些原本也有这个心思的家族或公司,都纷纷偃旗息鼓,绝了这个路子。于是这便成了端木家的独门绝技,后来甚至于传出了“能窃取到端木家商业机密的间谍,可以管理一家公司”的极端说法。 不过也由此可见,端木家的商业保密程度,传闻美国a和b两大恩怨不断的国家级间谍机构,也曾经把”能否窃取到端木家的商业机密“作为两者之间的终极较量,输了的人就要承认自己不如另一方的事实。 但结果却很令人意外,a和b这一对在国际上都享有赫赫声名的间谍机构,都在端木家铁桶一般的防御下灰头土脸地失败了,成为了两家共同拥有的一段黑历史…… 听说白宫都曾因此震怒,总统在百忙之中特地抽出空闲来,把这两位丢人现眼的局长给叫到一块,然后劈头盖脸的一齐教训了一顿…… 话题扯得有diǎn远,现在把镜头拉回海山的希尔顿酒店,然后我们可以清楚的发现,在唐轲的引领下,端木赐和步瞳熏两人已经走进了大厅,等待着寿宴的开始。 …… …… ps:感谢书友【你看我像不像个坑】【无惧无觉】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 媚眉下书友群:178070842 第十九章 波尔多红酒的约定 这里是一个欧式大厅,大厅里站满了衣冠楚楚的宾客。因为还不到吃饭的时间,所以客人们就三五成群地聚在这里闲聊,偶尔有端着就酒盘的侍者从他们身边穿梭而过,口渴的客人就会从中端起一杯红酒,轻轻摇晃两下之后送入口中。 端木赐刚回国,回国之后又进了大学,哪里有时间去认识这些人,所以此刻他真的是人生地不熟。所幸还有唐轲在一边,倒也不至于“举目无亲”。 唐轲显然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也就没有走,陪端木赐闲聊起来,“听说端木兄进了海山大学执教,真是意外啊,没想到端木兄不仅有财,而且有才啊,真是人中龙凤。” 端木赐睫羽轻垂,仿佛不经意似的问道,“我进海山大学的事……唐兄是怎么知道的?” 唐轲哈哈一笑道,“端木兄切莫误会,我可没做什么龌龊事。我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因为我的妹妹就在端木兄手下读书啊。” “妹妹?”端木赐一愣,“能否请教闺名?” “又不是什么大事,哪值得端木兄请教二字?”唐轲微微一笑,“我妹妹名叫唐洛洛。” “唐洛洛。”端木赐重复了一遍,“嗯,这个我知道,她的确是我班上的学生,这倒是巧了。”唐洛洛是一班班长,每次上来diǎn名都有她,端木赐自然记得。 唐轲也觉得很巧,“是啊,谁知道居然还会有这样的缘分呢?我和端木兄一见如故,而我的妹妹也在端木兄的教导下读书,你我两家该更加亲近才是。” 话说到这里,差不多已经要接近主题了,而且也该进入主题了。否则以他唐轲少爷的身份,哪里有空在祖父大寿的时候和别人没事闲聊。 端木赐眉目不动,“哦——愿闻其详。” 唐轲嘿嘿一笑,凑近了一diǎn,“我与端木兄感觉亲近,有些事就毋需再瞒下去了吧——端木兄可是从美国来的?” 这句话问的很有水平,他没有直接diǎn明端木赐是从端木家来的,而是旁敲侧击说是从美国来的,这就留下了余地,堪称进可攻,退可守,滴水不漏。 这时侍者刚好从身边掠过,端木赐随手端起一支高脚杯,轻轻晃了晃杯中的红色液体,然后优雅地低头一嗅,仿佛在亲吻一朵玫瑰,“1995年的波尔多,真是有品位的好酒,像这种酒在我家的酒窖里还有很多,有机会送唐兄一支。” 真句话说的同样很有水平。 众所周知,全世界只有一个地方出产波尔多葡萄酒,那就是法国的波尔多区,在那里有很多酒庄。酒庄是贵族们的产业,但贵族却未必有钱。一些破败的贵族会出售自己的酒庄,而唐家去年本来是有机会收购这样一座酒庄的,结果却被端木家的人抢了先。 而如今端木赐说自己家的酒窖里有很多波尔多红酒,无疑是在说自己家里有一个波尔多酒庄,这也就暗示了自己的身份。但他同样没有挑明,依旧处于一个安全的位置。 唐轲忽然笑了,他发现端木赐这个人真的是值得深交。从这一刻起,他是真的想结交朋友了,而不是仅仅只作为生意上的伙伴。 唐轲和端木赐在这里说话,已然引起了厅中不少客人们的注意。今天他们是来参加唐家老爷子的八十大寿的,这很具有象征意义,基本上意味着唐家老爷子想传位了。 父亲都八十了,儿子会年轻吗?又能干几年?所以唐家的权位之争,表面上看是唐家第二代兄弟之间的战争,可他们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十年后自己儿子的未来。 所以,现在站在这里充当小辈的唐轲,在十年之后,就有可能是偌大唐家的掌舵人。他的一举一动,自然会惹来无数的关心。就好比古代的太子还没登基,就已经有一大票的大臣云集在东宫等着当从龙功臣了。 现在这个“太子”和一个未知名的人物站在一起聊得很开心,所有人都想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有意无意地走过去,听到的却是诸如“美国来的”“1995年的波尔多”“我家酒窖有很多”之类的,难道他们只是在讨论一些上流社会的休闲话题? 这不是他们想要得到的答案,可他们也没办法。 唐轲没管这些人,现在他的心思里只有端木家的端木赐,“我家在国内还算有diǎn能力,如果端木兄想在国内置办写产业,我愿意效劳。” 这句话乍听起来就好像是唐轲在利用自己的身份,为自己的至交好友弄diǎn实惠一样。实则唐轲是在问端木赐所代表的端木家,有无和唐家合作的心思。 端木赐没回答,倒是指了指一直挽着自己手臂充当背景的女伴,“她叫步瞳熏,是我的中国管家,所有有关于这方面的事情你都可以找她,由她全权负责。” 这又是高明的一招。 不亲自下场去挥洒汗水,只做个风度翩翩的看客,一切都有退路,可攻可守,还可以欲擒故纵,没有比这更完美的了。当然,步瞳熏也的确是负责这些的,端木赐倒是没有说的太离谱…… 唐轲显然也是想明白了这一diǎn,他认为端木赐已经有了合作意向,只不过还不明朗,所以才派个人来试试水。不过唐轲也的确很有信心,不为别的,就因为“唐家”这两个字。 唐轲举起高脚杯,“那么……就预祝合作愉快了?” 端木赐举杯,“合作愉快。” 双方就这么云山雾罩地说着,甚至都没有把话挑明,这是独属于中国人的智慧,传承自古代的官场,一切都讲究一个心领神会,diǎn到即止,说的太明白反而会落得下乘。全世界的民族中大概只有日本人才能勉强理解这种语境吧。 一个不知道会持续多少年,会涉及多么庞大金额的合作就这么云淡风轻地谈成了,就在这两个“年轻人”之间,就在一个并不正式的场合,甚至还有大量的外人在场,双方甚至都没有带律师。 不过天生就有身为大人物气魄的唐珂认为,这才是大生意人该有的气度。 为了一diǎn细节斤斤计较而争吵的满头汗水的生意人,永远只会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商人。真正的大合同都是在云淡风轻之间就敲定了。就像是春秋时代的君主们无意间在打猎时相遇,于是大家举着青铜酒爵喝酒,醺醺然中就约定了几十年的盟约。 这是唐轲和端木赐的口头约定,并没有付诸于笔墨,这两位掌权者和未来的掌权者在这一刻定下的约定和友谊,没有白纸黑字的见证,有的,只是高脚杯中波多尔红酒凛冽的香气。 …… …… ps:感谢书友【诸葛加菲】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 媚眉下书友群:178070842 本来我写的是波多尔红酒,是为了规避某些事情,不过有人指出了这个错误,或许会有违和吧。那我就改过来。 ar=>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章 步瞳熏与唐洛洛的第一次碰撞 希尔顿酒店创立于上个世纪的二三十年代,在经历了数次世界巨变和金融震荡之后,依旧传承了近百年,所以它的装饰风格还是很有讲究的。譬如这间大厅,采用的就是风格很老派的装饰主题。 高高的穹ding采用的是壁画的形式,上面用精致的手法绘出了一副盛大的壁画,内容是基督教经典的宗教故事,看上去像是圣彼得大教堂的穹ding一样,仿佛是米开朗琪罗大师亲手设计的作品。 左手一边是一个巨大的六分仪,这种大航海时代的远航工具被酒店经理放在这里,再配合上湛蓝色的雕花玻璃窗,让客人们仿佛一下子就置身到了那个惊涛骇浪的年代,水手们操纵着桅杆,惊慌而不失措地盯着天地间的巨浪。 右手一边是一个循环往复的超大型沙漏,模样是亚历山大大帝在三世纪发明的西方沙漏。这种工具中国古代也有,称之为“漏刻”。与已经成为了历史的“漏刻”不同,这个巨大的沙漏里面装满了流沙,显然还可以正常工作。 就在沙漏里的流沙将要露尖时,客人们开始出现了异动。 这间大厅的橡木门模样古朴精美,传说是从某个落魄的欧洲贵族的古城堡里拆下来的,听说还是个公爵。这扇传承久远的贵族大门从被安装到这里的那一天开始,就成为了一件可用而不用的装饰品,而今天,这扇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明眸善睐的少女,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蓬蓬裙,上身罩着一件浅色系的羊毛衫,白皙的脖颈上坠着一颗色泽明艳的红宝石,黑发上还簪着一个银色的小型王冠,她就这么施施然地推开了那扇原产于欧洲古堡的橡木大门。 所有人都在一瞬间产生了错觉,仿佛自己正置身于中世纪的欧洲古堡之中,尊贵的公爵阁下正在举行盛大的宴会,就在气氛最热烈的时候公爵突然下令停止了歌舞,说是要介绍自己的女儿,于是美丽的公主推开了厅侧的大门,仪态万千地走到了大家的视线之中。 而如今落魄的古堡重新地焕发了魅力,公主殿下也重新从厅侧走来,推开了那扇尘封百年的大门,而自己等人,就是她的臣仆。 端木赐算是失神最短的,因为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自己的学生,唐洛洛。 唐洛洛其实也在一瞬间愣住了,因为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就这么突然地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当然,她不知道她随手打开的这一扇门其实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她以为这只是一扇普通的门而已。 唐洛洛在人群中扫视了一眼,目光在瞬间就锁定了端木赐的方向…… “端木老师?”唐洛洛走过来,“你怎么也来了?” 在一边被妹妹华丽丽的无视,而自觉很受伤唐轲开始刷存在感,“端木兄是我朋友,自然也是我请来的客人,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 唐洛洛diǎndiǎn头,算是认可了这个解释,然后又一把拽住了端木赐的胳膊,“老师你跟我过来一下。” 在一边静静挽着端木赐的手臂充当花瓶的步瞳熏,顿时不乐意了。我在这好好的站着,怎么都有人来跟我抢? 她也一把拽住端木赐,眼睛瞪着唐洛洛,“你要做什么?” 唐洛洛哪里会管她,只是一味地拽着端木赐要走,这一下不仅步瞳熏窝火了,就连围观群众也开始受不了了。 唐洛洛作为唐家的公主,本身条件也不错,很早以前就已经是海山名流子弟们暗中钦慕的女神,现在他们看到他们的女神居然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而且那个男人身边还有一个同样出色的女伴,这真是叫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而这些名流子弟们的父亲也很不高兴,他们倒不是在意唐洛洛这个人,他们在意的是唐洛洛的这个身份。作为唐家唯一的公主,唐洛洛在唐家的受宠程度是不言而喻的,如果能把这个儿媳妇弄到手,那对自己家的好处是不可想象的。 而现在他们的内定儿媳妇居然和另一个有女伴的男人拉拉扯扯,这叫他们如何受得了。纷纷目视唐轲,意思是“这是你妹妹难道你不管管?” 被行注目礼的唐轲自是有苦难言,他哪里管得了这个妹妹,在家里这个妹妹比自己有地位多了,不被反过来收拾就不错了,哪里还有底气管她? 所以唐轲只是很无力地问了一句,“端木兄是哥哥请来的贵客,妹妹不要闹。” 唐洛洛眉梢一扬,“我没闹。” “没闹你拽你端木老师干嘛?” “不是我拽他,是爷爷找他。”唐洛洛理直气壮。 这个理由的确是理直气壮,唐家老爷子要找人,就算是海山市长在这也要给面子放人,何况是唐轲,所以他听了之后不仅不管,反而示意端木赐跟着唐洛洛去一趟。 可是步瞳熏显然不接受这个说辞,因为她看这个事情的角度不同。 谁家请人是这个拉拉扯扯的请啊?那个小女孩一过来就拽着自家大人不放是什么节奏?难道不是应该恭恭敬敬地说一句“我家爷爷想见您一面,不知您是否有空”这类漂亮又客气的言辞吗?唐家的家教不至于连这diǎn都没有吧?退一万步说,就算唐家的家教真的不咋地,那不是也有学校里的老师…… 步瞳熏想到这里陡然一惊——这女娃子该不会是想和端木老师来一场禁断的爱情? 仔细一看,这小丫头还真有国色天香……个呸啊……狐狸精的潜质,要遇真上那种意志不坚定的说不准就笑哈哈美滋滋地投降了吧?听说最近中国的风气被动漫大国日本影响的很厉害啊,什么萝莉控的越来越多…… 本来步瞳熏对她家大人的自控力还是很有信心的,别的不说,自己长这么漂亮待在他身边这么久,不也是没动心吗,这小女孩初来乍到算个毛线?可自从上一次端木赐带了一个醉酒美女回家,甚至还住了一夜之后,步瞳熏就有diǎn信不过她家大人了…… 师生恋……听着就刺激啊…… …… …… ps:感谢书友【诸葛加菲】【朽木屑】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 媚眉下书友群:178070842 第二十一章 端木家和唐家的第一次相遇 长长的金色走廊上,铺着一整条土耳其手工地毯,两边墙壁上挂着的是中世纪的水晶灯,灯光一明一暗地摇曳,把地上的两条人影映得绰约。 “唐洛洛,你爷爷为什么找我?”端木赐问着前方那个带路的小小身影。 唐洛洛慢了一步,和端木赐并肩走,“我也不知道,他说就想见见你,大概是因为你是我老师的缘故?” 这是家访的节奏吗……端木老师在心里默默地说。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并肩走着,一路上不知路过了多少道门。终于,唐洛洛在一扇门前站定,然后轻轻敲了敲,随后门开了,两人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装饰的很简朴的客房,当然,简朴只是相对于希尔顿酒店的整体风格来说的。若是对比普通人家,仍然是奢华到了一定的水准。 一折之后,端木赐赫然发现前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唐洛洛一见那老人,就跑过去站在他身边直叫“爷爷”,老人亦很慈爱的抚着孙女的头。 在老人椅子的下首位置,还对立着两个座位,分别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看样子应该就是唐老爷子那两个争斗不休的儿子。 坐在左边位子上的唐廷枢见女儿浑然没个稳重样子,不禁眉头一皱,“洛洛站好了,这里还有你的老师在,没个样子怎么成?” 看起来这个唐廷枢就是唐家第二代的老大,唐轲和唐洛洛的父亲了。 坐在唐廷枢对面的唐景常却是温煦地一笑,“洛洛还小,大哥还是不要过多的苛责他了,等过几年孩子再长大一些嫁人了,也就好了。”短短两句话,说的温情无比,话里话外都是“中国好二叔”的高大形象。 这个唐景常不可小觑啊……端木赐冷眼旁观。 实际上这也是正常的,毕竟当家的老爷子还没死,他们做儿子的也不好拼的太过火,所以表面上还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至于冲锋陷阵的事都交给手下人来,而他们则在家里表演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若是不知情的外人看了还以为这俩人的感情真的不错呢。 更何况今天是他们父亲的八十大寿,还有端木赐这个外人在场,他们两人就算是有天大的矛盾,也必须压下去。 唐老爷子指了指桌子旁边的椅子,示意端木赐坐下,这个座位比唐廷枢和唐景常两兄弟的坐位还要靠前。 唐老爷子见人都差不多齐活了,就先把唐洛洛清了出去,然后对端木赐说,“我叫唐一斤,岁数大概和你爷爷差不多,不介意的话,叫我一声老爷子也是可以的。” 活了两千年的端木赐表示……呵呵。 说起来唐一斤这个很有特色的名字也是蛮有传奇色彩的,听说是他刚出生时正逢战乱,母亲死于战火。没了奶源,一家几口人的口粮加在一起都没什么可吃的,何况分给这个小婴儿?就在情急之下唐老爷子的父亲把自己的祖传玉佩当了,换了一斤细白面,才堪堪喂活了他,所以取名不甚讲究的唐家人就把这个小婴儿取名为唐一斤。 估计他们也没想到,这个看似胡乱取的名字会在几十年后威震整个海山的上流阶层,只能说世事无常。 “你的身份老头子我已经知道了,刚刚在大厅里你和唐轲那小子谈的事,他也在你来的时候打电话告诉我了,这很好,非常好,唐轲这小子算是立了一功!你可以会去告诉你们端木家的长辈,就说我唐家很期待与端木家的合作。” 被目为“晚辈”的端木赐貌似认真地说,“在来中国之前,家中的长辈就已经授予了我全权负责的权限,对于这件事,我可以做主,而且也将由我来担任端木家与唐家之间沟通的桥梁。” 唐一斤沉吟了一下,浑浊却依旧犀利的目光扫过了自己的两个儿子,有些迟疑地问道,“不知端木公子在端木家的地位是……”这个问题虽然无礼却很重要,因为唐老爷子需要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有无和自己讨论这件事情的资格。 虽然问题有些无礼,但是端木赐依旧还是很谦逊地回答说,“不敢当老爷子‘端木公子’之称,实不相瞒,我在家族中的地位可类比于古代的太子,我将在我父亲之后继承端木家。”其实也不怎么谦逊。 话一出口,唐一斤露出了然的神色,而唐廷枢和唐景常兄弟俩却露出了羡慕的目光——家族继承人,这是他们做梦都想得到的位置! 唐一斤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端木家虽然实力雄厚,但国内也是卧虎藏龙。若是猝然进入大陆市场,端木家恐有不测之忧,不知你们可做好了准备?” 端木赐答道,“端木家虽在海外,却也知道近三十年来,大陆的经济形势可谓是风起云涌,高歌猛进。我辈幸甚,躬逢盛世,虽说有一些风险,但却还不足以动摇家族的决心。” 唐一斤轻轻diǎn头,不置可否。其实他担心的不仅仅只是端木家,他更担心的是唐家,对方可不是什么小角色,如果贸然放端木家进来,说不定也会对唐家的实力造成戕害,别到时候共赢不成,反被吞噬,那可就真是引狼入室,得不偿失了。 可是风险又往往意味着大收益,和端木家合作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老奸巨猾的唐一斤也不想轻易地松手—— 这就需要好好合计合计了。 唐一斤问道,“我听说端木家的投资重diǎn一般是在房产、地产方面,而且也持有一些大公司的股票,至于其他方面却没有太多的涉足。这次端木家进军国内,不知道是准备在哪个领域开拓局面呢?” 端木赐胸中早有预案,此时侃侃而谈,“根据家族近期的决议,我们还是准备在房地产领域试试水,家族很看重这次在中国的开拓,提供了大量的后备资金做后盾,想来应该足以应对当前的形势了。” 唐一斤略微放下了心,毕竟房地产行业不是唐家的传统势力范围,不过他并不看好,或者说并不赞同端木家的这个决定。 “眼下国内的房地产业的确是蒸蒸日上,而且利润丰厚,但是贵家族初来乍到,恐怕不易打开局面啊。” “要打开局面说难也难,说易也易,无非钱与人而已。家族资金雄厚,可以任意地展开竞标,这样一来不愁没有生意做。至于打通上下关节,疏通人脉方面,就要多多有劳贵方了,毕竟唐家根深叶茂,影响力不是一般家族可比的啊。” 唐一斤diǎndiǎn头,应了一声,随即闭着眼睛品起茶来,像是年纪大了,经不住长时间的谈话,精神有些承受不住。 这时候唐家老二唐景常突然道,“我坐在这儿听端木公子讲得半天,讲得可真好!可我细琢磨了一下,不对啊!我好像只听到了端木家的好处,却没听到我唐家的好处,这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啊。你说,我讲的是也不是?” 端木赐微笑说道,“唐叔叔说的有理,我端木家与人合作,向来讲究共赢,断然做不出吃独食的事情,与我端木家合作,唐家自然也能得着好处!” 老大唐廷枢问,“好处从何来?” “我听说唐家开办了不少大型的商场,利润极其丰厚,只是由于资金问题,这些商场只在东部的几个大城市寥寥地开了二三十家,没成太大的气候。如果唐家肯做我端木家进军国内的引路人,那么家族愿意和唐家合作,把唐氏商场开遍全国。” 唐廷枢耸然动容,“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唐家的商场生意是唐家的新晋项目,规模不大但利润不少,只是囿于资金问题不能扩大规模,而唐家又不想接受贷款,于是这件事就这么一直拖了下来。如今他们听见端木家居然愿意帮助他们解决这个问题,岂能不动容? “当然不是小数目,但我相信这买卖是亏不了的,不仅我相信唐家,家族也相信唐家。家族愿意按比例注资,与唐家合作,把唐氏商场做大。不知家族提出的的这个好处可否让唐家满意?” 唐廷枢又问,“不知贵家族准备在这个地方投资多少?”他又不是笨蛋,这种事当然要问,否则到时候端木家随便拿个一两千万来搪塞糊弄他,那他唐家岂不是成了笑话?这**虎可要不得! 端木赐回道,“大约5亿美金。” 这个数字无疑把唐氏兄弟震住了,一口气拿出5亿美金的魄力和底气就连他唐家也未必有!这倒不是说他唐家没有这笔钱,但他们的钱太固态了,仓促之间还真就拿不出! 而且他们也纷纷对端木赐表示赞叹,年纪轻轻就能主持规模这么大的合作,前途不可限量也! 像这种涉及资金巨大的家族事务,唐廷枢、唐景常两兄弟哪里做的了主?纷纷把目光看向了阖目不语的老父亲。 “好!” 良久之后,唐一斤突然睁眼,一扫浑浊老态,眼中精芒四射,“这生意我唐家做了!” 端木赐站起身,伸手道,“合作愉快。” 唐一斤也起身,伸手握住,“合作愉快!” …… …… ps:感谢【诸葛加菲】【梦里看红尘//】【s】三位书友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 媚眉下书友群:178070842 第二十二章 画与人 中午11:00,希尔顿酒店中人流攒动,侍者们推着装diǎn着银质餐盘的餐车往来不绝,客人们开始整理自己西服的衣领和袖口,准备开始入席。 步瞳熏站在宴客大厅的门口,目光远眺金色走廊的尽头,等待着端木赐。 在人群出现的第一个瞬间,步瞳熏就一眼分辨出了她家大人。 哪怕是在一堆黑色西装的洪流中,端木赐也是显得鹤立鸡群,任谁看过来,都会在第一眼锁定这个男人,不为别的,就为那一张让时光为之停顿的脸。 端木赐走过来,很自然地挽住步瞳熏的手,“我们走吧,宴会要开始了。” 唐家请来的客人很多,一间宴客大厅是不够的,所以财大气粗的唐家人就把两间宴客大厅之间的墙壁拆掉,合二为一,这样地方差不多就够了。 从这一diǎn细节上,也可以看出唐家非凡的底气。否则的话你哪怕再有钱,希尔顿酒店也不会让你把墙给拆掉。 整间宴客大厅的风格很传统,规律而整齐地摆放了几十张大圆桌,桌面上铺着鲜红色的餐桌布。往来的女侍者也都穿着牡丹花色的旗袍,墙壁上张贴着红色“壽”字。让这些年来已经习惯了西方酒宴的端木赐不禁在一瞬间恍惚,仿佛回到了民国时代的酒宴中。 中国人自古以来就重座次,座位从来都不是可以乱坐的。《史记》中就有关于座次的详细记载,在妇孺皆知的鸿门宴中,“项王项伯东向坐,亚父南向坐,沛公北向坐,张良西向侍”,一条一条的在斑斑史册上记得是清清楚楚。中国人对座次的重视程度,也能由此而见。 如今这宴客大厅里摆了数十张桌子,自然是不可以乱坐的,卑者靠后,贵者向前。每一张桌子上都有标记,对应着请柬上的位置。 端木赐翻开自己的请柬,但见上面标注的是“甲列甲座”,从这两个“甲”来看,端木赐的坐位无疑是最好的,而作为女伴的步瞳熏的位置自然也是跟着端木赐的。 “甲列甲座”这个位置可不是说着玩的,不是谁人都能捞得到的。就连在唐家很是受宠的唐洛洛,此时被安排的位置也不过是在“甲列丙座”。 端木赐来到这个“甲列甲座”时候,位置上已经坐了人,根据这些日子以来步瞳熏为他做的科普,端木赐认得这几个人——零售业巨头刘若烹,运输巨头韩吾生,还有一个面相稚嫩的年轻人,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端木赐在那年轻人身边坐了,顺便对座中之人一一diǎn头示意,不失礼数之余却也没有自我介绍的意思。 倒是身边的那个年轻人很有diǎn好奇的意思,他对着端木赐微笑道,“我叫柳千乘,柳家次子,不知你……” “端木赐。”某人在言简意赅的同时,也在心里暗暗思索着这个“柳家次子”的“柳”到底指的是哪家的“柳”。不过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因为在海山姓柳的大人物并不多,尤其是有资格坐在这里的大人物,所以这个“柳”,应该指的就是海山市市长柳青云的“柳”…… 而且他只说自己是“柳家次子”,而不diǎn出自己父亲的官职,也可以看出此人的心性沉稳,非是那种跋扈嚣张的二货。 这么说来柳千乘既然是地方官家的公子,代表其父而来,倒也有资格坐在这个座位上。 端木赐却没想到,他在这里评论别人有无资格坐在这里,殊不知别人也在心里评测他有无资格跻身其间。一张生冷的面孔,坐在了海山诸巨头之中,坐在了市长公子之身侧,怎能叫人心里不犯嘀咕? 不一会儿,宴客大厅里渐渐安静下来,客人们都找到了自己的坐位入了座,等待着正戏的开场。 果然,没过多久,宴客大厅前门洞开,唐廷枢、唐景常兄弟俩一左一右地扶着老父亲入场,身后跟着唐轲、唐睿、唐洛洛等一票小辈,就这么鱼贯而入,显得人很是丁兴旺。 最后唐一斤在麦克风前站定,“老头子我八十贱寿,倒是有劳各位亲朋好友,和海山各界的同仁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我这区区寿宴。我唐一斤在这里谢过了!”说着,就颤颤巍巍地准备鞠一躬。 偌大的宴客大厅里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谦逊的声音,唐廷枢也连忙在一旁扶住了父亲。 唐一斤道,“我只是个糟老头子,也不是什么领导,所以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大家动筷子吧!” 客人们很配合的哄笑了一声,以迎合老爷子这个并不好笑的冷笑话…… 只是柳千乘的脸色有diǎn怪异,因为他父亲就是海山最大的领导…… 唐廷枢和唐景常扶着唐一斤在端木赐的这张桌子上坐了,唐轲和唐睿作为唐家第三代最被看重的小辈,也获得了坐在这里的资格,这么看起来,人就差不多齐了。 唐一斤一坐下来就对这端木赐说,“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有心了。”老爷子一副赞叹年轻人的语气。 端木赐送的其实是一方北宋的端砚,品相虽然名贵,但是价值和意义却不如唐轲手里的那副董其昌书画高昂,而端木赐本身也不欲抢了唐轲的风头。 所以他还特地的嘱咐了唐轲,说是不要把这幅画的来历说出来,就说是唐轲自己找的,弄得唐轲还很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是贪人之宝,邀人之功。 果然,唐一斤在对端木赐说过话之后,又转过去对唐轲说,“你小子送的那副《秋山明月读书图》,是董其昌的名作!康熙帝都赞誉过的,乾隆帝作诗题跋,只不过后来在‘庚子之乱’中消失。我这些年来一直在找,可惜始终未曾得见,没想到竟被你寻来了。不错,不错!” 唐一斤穷苦人家出身,小时候曾经在江南一些传承久远的世家大族里当过差,心里对那种世代簪缨,诗书传家的气氛很是向往。发迹后也希望能洗干净自己裤管上的泥,于是就开始追求上流社会的档次和品味。 首先在穿衣方面就不说了,除了少数的几个指定牌子以外别的一概不穿,甚至对于只有贵族才能穿的鞋子也一直是孜孜以求。而在品味方面唐一斤就开始往书画收藏方面努力,希望可以以此提高唐家的文化底蕴,彻底洗干净身子上的那股子土味。 而唐轲送来的这幅书画就很好的满足了他的这个特殊的心理需求,这让唐老爷子怎能不大加赞赏?至于买书画很费钱?呵呵——身为海山首富的唐老爷子谦虚的表示,能被钱解决的事儿那就不叫事儿! 其实无论唐老爷子在年轻时代再英明,再精明,如今也已经是耄耋之年。纵览古今史册,无论雄才大略的君王们年轻的时候如何,到了这个年纪也基本上会变得昏庸,古今中外概莫如是。而这唐老爷子的昏庸之处就表现在——喜欢可以迎合他“品味”的人。 唐老爷子在这边对唐轲赞誉有加,另一边的唐景常、唐睿父子却是恨得咬牙切齿。他们在鹤园失利之后,费尽了心思也只不过是搜罗到了一副清代南派文人的山水画。只不过小家子气的清代文人的作品,怎么可能跟明代大书画家董其昌的作品相比? 简直是全方位秒杀啊! 然后顺带着唐睿父子俩也被秒杀了…… 不过唐睿心里却并不怎么担心,毕竟礼物只不过是今天这场斗争中的一方面,他唐睿这一边又岂是吃素的? 等着瞧吧—— …… …… ps:感谢书友【诸葛加菲】【141010】的慷慨打赏! 难道可爱的书友们舍不得给我一张推荐票?不会的…… 第二十三章 奥尔瑟雅家族的继承人 按照中国人传统的宴会习俗,身为主人家的唐一斤应该亲自到各个桌面上向客人们敬酒,可是今天的东道主年纪实在是太大,所以这些小事也就只有让小辈们代劳了——这里说的小辈,也就是指唐轲和唐睿兄弟俩。 端木赐一边看着唐睿、唐轲挨桌敬酒的背影,一边听着耳里唐一斤的声音,“你家父亲身份敏感不能亲自前来,这我是知道的,能把你派来,我就很承他的情了,你代我回去谢谢他。”这是在对柳千乘说话。 柳千乘很谦逊地回应道,“唐爷爷这是哪里的话?晚辈这么做都是应该的。另外我父亲也有一diǎn消息想要通知一下唐爷爷。” “哦?什么消息?”唐一斤正色起来,市长亲自要通传的消息容不得他不上心,实际上不止是他,就连同座的其余人也都一个个地竖起了耳朵。 “我父亲说最近政府可能会出台一些新政策,来应对当前的经济形势,希望各位可以尽快的做好准备。毕竟各位都是我海山商界的精英,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代表我们海山的经济成就。” 主掌零售业的刘若烹随即问道,“看来这不是什么好消息咯?” 柳千乘diǎndiǎn头。 韩吾生眉头微皱,“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我们还是先做好准备吧,以免损失惨重。”他倒是很识趣的没有问到底是什么政策,因为不管柳千乘知不知道,都是不可能会说的,这涉及到了一个官员的基本纪律问题。 把这件事情都默默地记在心里之后,接下来大家就把话题发散开了。 休闲一diǎn的话题就是“我去年在伦敦买了一艘游艇,在上面开香槟par很棒啦”、“我和巴黎时装周上今年最火的模特有一腿啦”、“我准备在澳洲买块地建个别墅区啊”之类的。 稍微正经一diǎn的话题就是“去年在中环开了个楼盘挣了几个亿啊”、“最近生意不景气亏了几千万啊”之类的。 而端木赐也由此更深层次地了解了为什么中国人要分座次了,不是一个层级的人根本说不上话好嘛!你能指望一个白领阶层的人在这里谈论什么“英国的游艇比德国好”、“巴黎今年夏天的天气有可能不适合度假”之类的话题吗? 明显不是一个次元好吗…… 根本不能在一起愉快的玩耍…… 就在客人们推杯换盏、高谈论阔的时候,唐景常的电话突然响起,在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一抹喜色在他眼中一掠而过,然后转出大厅去接电话。 片刻后唐景常回到座位上,面对父亲问询的目光,他貌似很平静的说,“是希腊奥尔瑟雅家族的继承人诺丁来的电话,他说他即将前来酒店为父亲贺寿。” 唐景常见众人似乎还不是很明白奥尔瑟雅这个姓氏所代表的是什么,便解释说,“奥尔瑟雅家族是希腊王族的后裔,虽说希腊已经是共和制,但是欧洲的上流社会,还是普遍地认同奥尔瑟雅家族徽章上曾经的男爵爵位。” 希腊王族后裔,欧洲上流社会,家族徽章上的男爵爵位——这一个个的关键名词,无异于为在座的各位介绍了一个传统欧洲贵族的形象。 唐老爷子修炼多年的如水心境也不禁微微泛起了一丝波澜。 虽说这个时代已经是普遍的王权衰落,宫廷贵族们也只能躲在自己的庄园里追思自己祖先的功绩,可不能否认,他们的光环依旧闪耀着光芒。哪怕是主导世界的政治家和商人们,也都会怀着高攀的心情去和他们交往。 唐老爷子作为一个贫苦出身的富豪,在赚够了钱之后,心里无时无刻想的都是如何让唐家看上去更像是名门,而不是豪门。一个有底蕴,有气质的家族,可不是单单用金钱就能堆出来的,那还需要更多方面的培养。 比方说社交圈子。 一个家族的底蕴和档次,在很大程度上,也要看与这个家族相交的是什么样的家族。譬如隋唐时期的山东士族,无论嫁娶都在“五姓七家”之间选人,翻来覆去都是这几家人,就连皇帝都看不上。 同理的还有欧洲王室,虽说现在的风气是开明了,各国王室还出现过不少平民王妃、公主下嫁之类的,可如果你往前追溯几个世纪就会发现,把欧洲打成一锅粥的贵族们,其实都是沾亲带故的,其中以“欧洲的祖母”英国的维罗利亚女王为最,在一战中把全世界打的天崩地裂的的几位主角,几乎全是她的后代。 那么这个道理也可以同样的套用在唐家身上,如果唐家可以和这个希腊来的贵族交好,那么基本上也就唐家自动的获得了一把进入欧洲上流社会的请柬,这张请柬,千金难得。更何况这里面牵涉到的也不仅仅只是面子问题,还有经济问题。结交好奥尔瑟雅家族,说不定就能打开欧洲上流社会的市场,这才是最让唐老爷子动心的。 而且这里面牵涉到的也不仅仅只是面子问题,还有经济问题。结交好奥尔瑟雅家族,说不定就能打开欧洲上流社会的市场,这才是最让唐老爷子动心的。虽说端木家族也是有实力的西方家族,可惜由于其身为华裔的特殊身份和其低调的作派,其实并不能为唐家在海外开疆拓土提供什么有实际意义上的帮助。 所以这张请柬不止唐老爷子想要,就连在这个桌子上的其他宾客也想要,估计在场之中能相对淡定的也就只有端木赐和柳千乘了。 端木赐淡定是因为他完全不需要在意,柳千乘淡定是因为家世敏感,对于结交“外国友人”这种事不得不淡定…… 唐一斤连忙问,“这位贵客何时到?” 唐景常从容笑道,“大约十分钟。” 唐一斤果断拍板,“你现在就去大门口迎他,不得怠慢!” 唐景常面色沉重地diǎndiǎn头,仿佛是接到了一个了不得的任务,给自己父亲露了一个“请您放心”的眼神之后,就出去迎接这位远道而来的希腊男爵了。 端木赐在一边冷眼旁观,看到这里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 近现代以来的百年国辱,几乎把五千年来积累的上国威仪给灭的干干净净,直到今天也没能缓过劲来。面对西方人,国人总是自觉情不自禁的感觉矮了一头,一方面标榜自己是天朝上国,一方面又承认西方是现代世界的中心,这种既自傲又自卑的心态,造成了国人在面对西方人时的畸形心态。 端木赐不存在这个问题,从古活到今的他一直觉得中国就是天朝上国,所谓的“百年国耻”相比起他的漫长生命而言,也只不过是弹指一瞬而已。 更何况这个从希腊来的所谓的奥尔瑟雅男爵的继承人,也不是什么高级货色,为人浪荡不堪,在贵族圈子里的风评简直是臭不可闻,对于这样的人哪怕是身份再高贵,端木赐也懒得再去看一眼。 旁边的唐廷枢、唐轲父子却不作如此想,他们认为这件事对他们的打击可谓是致命的。一个能结交到欧洲上流社会的继承人,绝对比只能搜罗到书画的继承人要有用得多,因为后者只能提供耳目之娱,而前者却能打开国际市场的大门。 换言之,唐轲通过献书画在老爷子心里挣到的印象分,此刻全被唐景常父子的这个不一般的突袭给抹杀的干干净净了!现在之后,谁还记得书画的事?那可真是一番辛苦却为他人作了嫁! 唐睿此刻当然是得意洋洋,你们能找到几百年前士大夫的书画有什么用?小爷我直接把现代的贵族请过来做客,谁还能比我更牛? 端木赐在一边仿佛看穿了唐睿的心思,低下头不为人知地勾起了嘴角…… …… …… ps:感谢书友【诸葛加菲】【一盾拍死你】的慷慨打赏!还望继续得到你们的厚爱! 另祝贺本书收藏顺利突破1000! 所以为了共襄盛举,书友们还是把推荐票尽情地砸过来吧…… 第二十四章 卑怯的姓氏 奥尔瑟雅是一个传承久远的姓氏,传说出自于西班牙的哈布斯堡王朝,英勇地祖先曾经追随伦敦的威灵顿公爵击败了不可一世的拿破仑。 可惜现在的奥尔瑟雅家族只传承了祖先的血脉,却没有继承祖先的勇武。二战时期的德国纳粹曾经占领了希腊全境,作为希腊贵族的奥尔瑟雅家族主动向希特勒暗中投诚,迫使希腊王室流亡。所以在唐家人眼中无比尊贵的奥尔瑟雅,在端木赐的心中,只是一个卑怯的姓氏。 只不过作为客人端木赐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喝着杯中的红酒,95年的拉菲,口感很不错。 其实端木赐更喜欢喝茶。 不一会儿,唐景常就带着一个年轻西方人进来,摇滚青年般的金色细长卷发,雕塑般立体的面孔,还有湛蓝色的眼眸,无一不体现着那来自欧洲的高贵血统。 只是这英俊的容貌下,包裹着一颗污水横流的心。 欧洲上流社会的败类——诺丁·奥尔瑟雅。 唐景常一脸骄傲地邀请这位尊贵的客人上台讲话,在此之前他站在麦克风前向在场的诸位贵宾介绍道,“这位是希腊奥尔瑟雅男爵的继承人,让我们鼓掌欢迎!” 客人们都很捧场的鼓起掌来。 诺丁风度翩翩地上台,微微躬身致意之后就开始讲话,只不过台下的绝大部分客人都是一头雾水,满脸茫然,根本听不懂这个外国佬在说些什么。 场中唯一能听懂希腊语的端木赐暗中冷笑,台上这个正在讲话的贵族子弟可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身为贵族后裔,且不说拉丁语,他就连英语和法语都不会,还能指望他说些什么? 诺丁·奥尔瑟雅说完之后,紧随而来的随行人员立马上台开始翻译,“尊贵的男爵继承人阁下说:我很荣幸的在前几天受到了来自东方朋友的盛情邀请,前来参加他父亲的寿宴。我在此谨代表奥尔瑟雅家族向这位尊敬的老人致以最真诚的敬意和祝福。” 这回听懂了,客人们鼓掌,唐睿父子笑容满面地站在一边,感觉与有荣焉。 唐景常引领诺丁·奥尔瑟雅入座,座位当然是“甲列甲座”,这是最好的坐位。 诺丁大大咧咧地坐下,抬头就看见了端木赐,顿时吃了一惊,“赐!你怎么在这里?”这是用希腊语说的,只有端木赐能够听懂。 看起来这个希腊人跟端木赐认识,而且渊源不浅…… 端木赐用希腊语回答说,“我记得在三年前哈里王子的游艇宴会上,阁下好像还欠了我一匹汉诺威马啊,虽说是价值高昂的名贵品种,但阁下作为一名高尚的贵族,应该不会因为吝啬金币而输掉自己家族的荣誉吧?” 三年前端木赐受邀去参加英国哈里王子的游艇派对,与诺丁在游艇上相遇,在香槟的刺激下,两人打了个赌,赌注是一匹产自德国的汉诺威马,结果当然是诺丁输了。 赛马是贵族的运动,一匹最名贵纯**的价格几乎可以买一辆限量版的豪华跑车,家世衰落的诺丁哪里承担得起这么大的一笔钱?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赖账了。本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却没想到今天又在这里和债主狭路相逢。 哪怕诺丁再怎么无耻,面对债主时也会觉得不好意思,更何况这个债主还是他绝对惹不起的那一款…… 诺丁强颜欢笑道,“当然,我以尊贵的奥尔瑟雅的姓氏起誓,我是绝对不会赖账的,我会用生命守护我作为一名贵族的荣誉。” 话说得好听,其实还是没说还债的事……端木赐暗暗撇嘴。 这边两人用希腊语叽叽呱呱地讲了半天,其余人虽然听不懂,但察言观色的本事却是个ding个的强。通过两人的脸色对比,他们很轻易的就得出了结论——端木赐是在上风,而那个所谓的男爵继承人被无情压制了。 这让在场之人大为震惊!欧洲贵族在他们的眼里基本属于可望而不可即的人物,但现在却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被一个黄种人压制了,这叫他们如何不震惊?他们越来越好奇端木赐的身份了。 一个认识欧洲贵族并能将之轻易压服的人,绝不可能是平平无奇之辈!这个类似废话的结论是在场所有人的心**识。 而唐一斤的感受又是不同,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够高看端木家族了,却没想到这个家族似乎比自己的最大想象中还要厉害啊! 本来以为一个华裔家族在西方世界的影响力会很有限,而且也不会有很多钱,虽然神秘可却未必会有太大的实力,可现在看起来自己的判断似乎有误啊。或许,对于这个神秘家族的了解,西方人要胜自己一筹啊。 而唐睿父子的感受又不一样,他们原以为自己找来了一个西方贵族是一件大涨脸面的事,风光足可以压倒唐廷枢一方,可没想到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再这样子下去,别说挣脸了,不丢脸就不错了! 至于唐轲父子的感受就不用多说了,除了大喜就是大喜。原本看这个男爵继承人风光无限的出场,心里还担心是什么**oss呢,没想到只是一只两三个技能就能秒掉的野生小白兔啊,感觉不要太轻松…… 身为东道主的唐一斤谨慎地问道,“不知两位贵客在说什么?” 端木赐微笑说道,“是这样的,诺丁阁下说要送我一匹纯种的汉诺威马,作为我们之间友谊的见证。” 听过翻译之后的诺丁也反应过来,哭丧着脸diǎndiǎn头。 众人,“……”我信你个大头鬼啊! 虽然我们听不懂你们在说些什么,但我们起码会看脸色啊。看那个外国佬一脸死了爹的表情,就知道没啥好事……不对,爹死了就能继承爵位了,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啊……哎呀,重diǎn不是这个!重diǎn是智商被鄙视了好吗?! 见势不妙的唐景常慌忙地转移话题道,“一匹马也不是什么大事,咱先不提这个,不提这个,我们还是说diǎn有趣的吧。”然后又用眼神示意端木赐网开一面,有哀求的意味,端木赐会意diǎn头。 接下来在没有端木赐的打扰下,诺丁开始全面展示自己的贵族风度,在翻译的帮助下,表现的十分良好。 “……其实雷恩伯爵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在1979年的时候雷恩家族甚至是上过福布斯富豪榜的,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要怪这场席卷全球的金融风暴,让雷恩伯爵失去了自己的庄园和酒庄,连情妇都养不起了,而且听说他的私生子正在领取政府救助金。” 诺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面一直在讲欧洲上流社会的轶事,这些平时平常人难得一闻的事情此刻正源源不断的从诺丁口中说出,使得在座的人都听得津津有味,听着这些贵族们的笑话,就好像自己也挤进了那个圈子里一样。 出身平凡的他们很享受这种错觉。 端木赐不一样,他在想别的事情。其实奥尔瑟雅家族和雷恩家族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不好,这段仇怨的渊源甚至要追溯到神圣罗马帝国时代,总之,这两家人很看不对眼就是了。 也正因为如此,诺丁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开雷恩伯爵的玩笑,否则的话诺丁也不会做出这种严重违背贵族礼仪的事情,哪怕他是贵族中的败类。 其实雷恩伯爵和端木赐也有一段缘分,说起来和唐家也有一diǎn关联。 去年端木家族在法国收购的波尔多酒庄,其实就是雷恩伯爵出售的产业,端木家族在出价上其实并不占优势,端木家能打败唐家的原因是因为端木家也是有传承历史的美国豪门,而唐家却是连自己裤管子上的泥都没洗净。 这不是傲娇的问题。 酒庄是一个贵族的象征,一个有品位的贵族宁愿出卖自己的城堡,也不会愿意出售自己的酒庄,虽然雷恩伯爵在万般无奈之下被迫这么做了,但他也想最后保留一diǎn贵族的体面,于是就把酒庄让给了身份同样不薄的端木家,而不是出价更高的唐家。 说起来也真是个有情怀的贵族啊。 端木赐低头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 唐睿父子有远道而来的客人来贺寿,难道他没有? 呵呵…… …… …… ps:不知道父亲大人有没有在看啊……对于某些字句还请不要误会啊…… 就这样…… 感谢书友【诸葛加菲】【朽木屑】【200】【安业发】【书友1409132】【ar】【鸿蒙造化青莲】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 第一更…… 第二十五章 希尔顿家族的继承人 “你们以为1792年巴黎第三阶级起义时,路易十六是在凡赛尔宫被捕的?可别听历史学家瞎说!宫廷学者们为了维护国王的体面,在递给政府的工作报告中篡改了这节历史!实际上这位风流的法国国王被捕的时候正在郊外和情人度假!” 诺丁虽然不学无术,但这些贵族们的秘闻轶事却是着实知道不少,连几个世纪前法国王族波旁家族的那些事儿都知道,如果他肯把这股心思都放在正经地方上,倒也不至于落得个“贵族败类”的诨号…… 端木赐一边听着诺丁夸夸其谈,一边下箸吃菜。席上的烧鹅很不错,地道的法国味道,不用说,做这道菜的肯定是巴黎来的厨子! 其实诺丁的原本意思和措辞并没有那么讲究,全靠着翻译的补救美化,才使得诺丁说出来的话有吸引人的魅力……八卦的魅力? 诺丁在兴致高昂地演说之余,还抽空偷偷瞥了一眼正在品味美食的端木赐,见他似乎没有继续和自己过不去的打算之后,不禁松了口气。在没有外部压力干扰的情况下,像刚才那样全方位的展现自己的贵族魅力才是自己的完全体啊有木有! 只可惜这么帅气的一面只有一群老少爷们看着,而这张桌子上唯一的女性虽然也很优秀,不过他可不敢碰!因为无论是端木赐还是步瞳熏,都不是他小小的一个男爵家族可以惹得起的! 诺丁在这边瞥着端木赐走神,那边听得津津有味刚巧被卡在**的观众可就不乐意了,纷纷催促诺丁快些继续说下去…… “刚刚说到哪了?哦,对了,话说那个雷恩伯爵的情妇可不是简单的女人啊,听说前几天她还带着自己的私生子去把雷恩伯爵的马车烧了,那可是两百年的古物啊,听说雷恩伯爵正在准备起诉她,罪名就是‘故意毁坏文物’。哈哈——” 大家也跟着笑了起来,其中尤属唐景常、唐睿父子笑得最是开心舒畅。 端木赐不想理会这个正在大出风头的希腊人,只顾着品味美食,刚夹起一片藕,腰间的电话声就忽然响起,于是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端木赐接通电话,然后“嗯嗯”两声就把电话挂断,对着诺丁说,“老朋友到了。” 诺丁脸色一变,这句话听起来可不是什么愉快的感觉。 唐一斤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端木赐回答说,“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受唐兄之托,我们也邀请了一个客人来为您贺寿,如今这个客人也快要到了。”这是抬举唐轲了。 听说是端木赐的客人,唐一斤如何敢怠慢,正色道,“要不要我们去门口迎一下?” 端木赐摆摆手说,“不用了,希尔顿酒店他很熟悉的,倒不至于找不到路。” 听到这句话,诺丁仿佛是想到了什么,面色不禁有些怪异,“赐,你说的老朋友,该不会是……” “没错!就是他!”端木赐毫不犹豫。 诺丁黑脸…… 不过轻酌一杯酒的功夫,一个同样金发碧眼的西方年轻人就走进了这间超大型的宴客大厅,与诺丁进来时不同的是,这个年轻人的背后没有跟着任何的随从,只有一个酒店经理,看起来形单影只,不够威风。 “嘿!赐,我的朋友,很高兴在这里和你见面!” 端木赐也起身,“阿斯兰,欢迎你来中国。” 阿斯兰·希尔顿,美国ding尖豪门希尔顿家族的继承人,也是全球近3000家希尔顿酒店未来的主人,所以刚刚端木赐才会对唐一斤说不用迎接了——也是,人家来这里就跟回家一样,哪里有客人迎接主人的道理? 阿斯兰眼睛一扫,一下子就发现了闪闪躲躲的诺丁,“未来的男爵阁下,你也在这里?” 诺丁见避无可避,也认命似的站了起来,“作为朋友,我很高兴在遥远的东方见到你,阿斯兰。” “喔,不不不,我可没有欠钱不还的朋友。”阿斯兰毫不客气地说。 幸亏两人之间的交流是用希腊语完成的,否则的话诺丁非要羞愧地跳黄浦江不可! 阿斯兰婉言谢绝了唐家人邀他上台讲话的要求,然后在端木赐的身边坐了下来,比起洋洋得意的诺丁不知道要低调多少。 唐一斤首先谢道,“贵客能远道而来为我贺寿,唐某在此谢过了,还请满饮此杯!”说着,把杯中的酒率先一饮而尽。 阿斯兰笑道,“哪里哪里,您能选在希尔顿酒店办寿,是我希尔顿家族的荣幸。”这厮的中国话说的真溜…… 而此时的诺丁在一边别提有多难受了,刚刚单止有一个端木赐,那他还勉强应付的过来,毕竟端木赐为人还算宽容。但没想到转眼又来了个阿斯兰,这家伙可不会给自己面子! 当初在伊顿公学读书的时候,阿斯兰可没少给自己颜色看!在崇尚骑士风度的伊顿公学,马术课程是必修课,而每当阿斯兰从他身边打马而过的时候,这个可恶的美国佬都会给自己胯下的马抽一鞭子,让自己从颠簸的马背上跌下来,在同学们面前大失颜面!而如今阿斯兰又来了…… 诺丁觉得自己还是早走为妙…… 于是他站起来,通过身后的翻译说道,“很抱歉各位,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祝你们尽兴,再见!” 唐景常连忙站起来阻止道,“现在时间还早,阁下不如留下来再喝一杯?”人是他请来装面子的,这“面子”走了,他还怎么装? 然而诺丁去意已决,单单是端木赐和阿斯兰在场就让他生无可恋,哪里还想多留,所以带着翻译坚决地走了。 客人们见这个刚刚才高调出场的欧洲名门后裔此刻灰溜溜地逃走,都在纷纷揣测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而唐睿见对方一个大招都不用就把自己这方秒成渣,心里的憋屈感简直无处去诉说!这场宴会虽说是自家爷爷的寿宴,可说到底也是唐家两房人马的角斗场啊!自己这边不断被轰杀又是个什么情况? 那个什么所谓的男爵继承人可是自家父亲花了整整500万请来充面子的!没想到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被干掉了?活都没干好就走人?不行,老子不给钱了! 最多给个机票钱……唐睿很慈悲地想道。 唐景常也是面沉似水,他万万没想到端木赐居然会有这么强大的能量,居然可以把事情做到如此地步,把一个地位崇高的贵族给活活地逼到这种地步,这简直超出了他的想象,看起来自己还是小觑了这个家伙。 而且这个家伙看起来似乎还是支持唐廷枢那一房的,与自己是宿命相逢一样的对手,真是难过啊…… 当然对于唐老爷子来说,这可是一件大喜事!自己在人家酒店里办寿宴,然后人家少东家居然亲自前来贺寿,甭提多有面了!而且在西方世界的体系中,美国人的地位可比希腊人高的多了,希尔顿家族也无疑比没落的奥尔瑟雅家族有实力,哪个对自己更有益是不言自明的事情。 至于唐轲父子,那依旧没什么说的,除了高兴还是高兴,原本以为今天自己是注定被压制了,结果却峰回路转,忽然间柳暗花明了!唐轲在心里已经把端木赐列为“战略级合作伙伴”了,是一荣俱荣的关系。 而这张桌子上的其余客人,如刘若烹,韩吾生,柳千乘什么的,心里却暗暗记住了端木赐这个人,毕竟此人的表现实在是太惊艳了!堪称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的典范! 总之,所有人对端木赐的看法都发生了一个微妙的变化。 其实对于有志于经营国内市场的端木赐来说,唐家很重要,他希望自己和唐家的合作关系可以一直持续下去,而不是人亡政息。所以唐家的继承人对于端木赐来说,就很重要了。 无论是出于利益考虑还是别的,端木赐当然是选择支持一个与自己关系好的唐家继承人,简单diǎn说就是唐轲那一房。 基于这一diǎn考虑,所以他才会赶来给唐轲充面子,甚至把阿斯兰·希尔顿到来的功劳也推到唐轲身上,就是为了给他增加筹码,。压倒另一房。 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 …… …… ps:第二更……求票票…… 如果您对本书有什么看法,请到电视机屏幕下方个鬼啊……评论区下方留言,我会回复的。 也可以加入媚眉下书友群:178070842…… 期待您的驾临。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六章 rare俱乐部 日行于鸟次,将至悲谷,天色愈昏。 喧嚣了一整天的希尔顿酒店随着客人们的纷纷离去,而渐渐地落下帷幕。 端木赐谢绝了唐家人的挽留,带着步瞳熏和阿斯兰·希尔顿驱车回家。其实对于带阿斯兰回家这件事,端木赐是拒绝的,因为希尔顿酒店就是他家的产业他不住谁住? 可阿斯兰偏说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自己和说,所以端木赐也就忍着不痛快认了,但也划下底线,一晚,仅此一晚! 阿斯兰坐在副驾驶座,心里对辉腾平庸的格调很不满意,他很认真地说,“赐,我作为你最值得信赖的朋友愿意向你提出一个真挚的建议——你该换辆车了。这辆车实在是太平庸了!你应该有一辆更高级的车。” 端木赐转过头,“你的布加迪威龙我看不错,要不你送我一辆?” 阿斯兰把头撇向另一边,“当我没说好了。” 坐在后座的步瞳熏,“……”吝啬的美国佬! 端木赐说道,“我前天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是一个女人接的电话,她说你在游泳池里喝醉了,我当时不好问她,不过这是怎么回事?游泳都能喝醉?” 阿斯兰眉飞色舞地说,“都怪安德烈那个纨绔子弟,他的风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前天居然把整个游泳池里的水抽干,然后往里面灌了大量的香槟,丧心病狂地举行了一场游泳比赛,胜利者可以和去年米兰时装周上最火的超模约会一次!” “结果谁赢了?” 阿斯兰懊恼地抱着头,“没有胜利者,大家都没能坚持到终diǎn,包括安德烈,所有人都在泳池里醉倒了,如果不是有人旁观,我们都要在香槟里淹死!哦**!我以后再也不要喝香槟了!” 端木赐没理会他的抱怨,只是说,“罗斯柴尔德家族真有钱,幸好安德烈只是小儿子,没有继承家族的权力,否则这个曾经的‘欧洲第六帝国’非要在这个纨绔子弟的手中破产不可!” 阿斯兰刚想附和些什么,却突然被一股惯力猛推后背,还没来得及吐出来的话就这么又咽回去了,差diǎn咬到舌头…… “赐!你下回再刹车的时候可以慢一diǎn吗?难道不用考虑乘客的感受吗?”阿斯兰咆哮。 “哦,是吗。”端木赐不以为意,“那么终diǎn站到了,乘客请下车,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家再说。” 阿斯兰顿时精神一震,“听说你们去年收购了雷恩伯爵的酒庄?那我可要尝尝!” 端木赐随手锁上车门,然后说,“不,我们准备喝茶。” …… …… 阿斯兰舔舔自己干燥的嘴唇,看着面前这盏还在散发着袅袅热气的茶,心里很认真的思考着自己是不是交友不慎。 端木赐往沙发上慵懒地一靠,一双标准的韩式长腿就这么随意地架在了前面的茶几上,如果有女花痴看到这幅画面一定会失声尖叫的,“阿斯兰阁下,我建议你还是等茶微凉之后再喝吧,你面前的这个茶杯是名贵的唐代白瓷,你如果失手把它摔碎了,你就只能把海山的这座希尔顿酒店赔给我了。” 这当然是句玩笑话,古代白瓷再怎么珍贵也不可能值一栋超五星的酒店。 阿斯兰闻言不禁惊叹道,“赐,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奢侈的人,居然用这么珍贵的文物来喝茶,安德烈的奢侈和你比起来简直什么都不是!” 其实阿斯兰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果他知道端木赐平时用来斟酒的酒壶是李白的礼物之后,他大概会对端木赐的奢侈程度认识到一个新的水准…… 步瞳熏这时候走过来说,“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阿斯兰你要知道,对于一个连写字都要用明代古墨的人来说,用一碗区区白瓷来招待客人,其实根本算不了什么。” 阿斯兰被这句话里面的豪迈气概所深深震住了,他感觉自己似乎成了一个乡下人,“赐,难道这就是你们中国人所说的底蕴吗?就在这些细节里面?” 端木赐说,“你们西方人的所谓底蕴,大概指的就是可以看着庄园里的某棵树,然后说这棵树是自己几百年前的某个祖先种下的。而我们中国人的底蕴,是体现在文化和生活的细节上,一举一动皆有章法。” 阿斯兰似懂非懂地diǎndiǎn头,不过端木赐不是来传播东方文化的,他直接问道,“你说你找我有事情,说吧,该不会是告诉我你们希尔顿酒店今年的收益不好,让我这个大股东得不到股票分红吧?那样的话我可是会赶人的。” 主掌端木赐家产的步瞳熏顿时目光警惕地看着阿斯兰…… 阿斯兰连忙摆手,“不不不,赐你误会了!事情没有那么严重。” “那是什么事?你说。” 阿斯兰抿了一口茶,“我来其实是为了rar俱乐部的事。” 端木赐蹙眉。 rar俱乐部是一家权贵云集的俱乐部,地diǎn在摩纳哥王国的某处大厦ding部,出入这间俱乐部的唯一办法就是通过直升机飞到大厦上空,然后降落在停机坪上。至于说走楼梯、乘电梯?no!那是侍应生和香槟的通道,他们这些大人物的道路在天空。 所以每到rar俱乐部聚会的时候,摩纳哥的居民们就会看见他们的头ding上会飞翔着各式各样的直升机,偶尔还会有空军为他们护航。 每当空军部队出现的时候,摩纳哥人心中就会知道,那架直升机上的乘客肯定就是他们敬爱的某个王室成员,说不定就是尊贵的亲王殿下。而当亲王殿下的专机降落在大厦ding部的时候,作为对王室的致意,rar俱乐部会放三支烟花作为迎接。 这是全球最ding尖的俱乐部——rar。 而这家俱乐部的创始人其实就是端木赐,二战之后,各国纷纷掀起了改革运动,古老的王室接二连三地被新政府推翻,贵族们失去了荣耀,于是在一片人心惶惶之下,玩心大起的端木赐创建了这家俱乐部,作为王室和贵族们相互鼓励的地方。 rar,中文意思就是罕见的、特殊的、不寻常的——这几个词可以用来正好形容高高在上的王室。 虽然这间俱乐部不过是某人一时的游戏之作,但却也暗合了很多人的心理,于是就不可避免的壮大了起来,虽说有很多成员在不知不觉间消失,比如希腊王室、尼泊尔王室。但同时也有更多的新成员加入,比如各国的豪门政要。 随着国际形势的渐渐稳定,这里也不再被当做是一个贵族们互相安慰打气的地方,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加高级的社交场所,在这里你可以组建起世界上最ding尖的人脉,可以获得不可思议的能量。 所以为了与时俱进,rar俱乐部又及时地推出了新服务,大人物们可以把自己力所能及的方面,都提供给这里的负责人,然后由他们统一调配。如果你是这家俱乐部的会员,那么当你有困难的时候,你只需要一通电话,再加上一笔价格不菲的佣金,就能解决这个困难。 比如这次阿斯兰来中国,由于时间原因,他已经订不到合适的机票了,于是阿斯兰就向rar俱乐部求助,结果不到十分钟,阿斯兰就获得了一张即将在一个小时之后出发的头等舱机票。 为他解决这个麻烦的人是rar俱乐部的成员,同时也是美国联合航空公司的董事长。 作为回报,为人解决麻烦的成员不仅可以获得一笔相当高的报酬,同时也可以累积提升自己在俱乐部中的会员等级。每一个等级的权力都是诱人的,比如阿斯兰的等级就可以使他在地中海的任意一个角落,都能得到一艘最豪华的游艇进行旅行,并且有专门的海港为他服务。 这就是等级的魅力,当然,等级的权限不仅于如此而已,但在这里就不一一细表了…… 总之,rar俱乐部作为一个名流云集之地,按理来说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麻烦的,就算是摩纳哥发生了内乱也不过是再换一个地址而已,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而就是这么一个了不起的地方,阿斯兰却过来告诉自己有麻烦了,端木赐很有兴趣听一听,看看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居然会让rar俱乐部感到麻烦…… 这还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啊…… …… …… ps:本书在一天之内同时出现有两位执事……可喜可贺啊!! 感谢书友【朽木屑】【诸葛加菲】【qr21】【ar】【书友140913224315720】的慷慨打赏!还希望可以继续得到你们的厚爱! 本书正在推荐期间,希望诸位书友可以多多支持我…… 读书虽好,可不要忘了投票哦~~ 还有一更哦~~ 媚眉下书友群:178070842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七章 一封来自摩根的战书 阿斯兰蹙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端木赐问,“是不是摩纳哥政府不允许rar俱乐部继续建在大厦ding部?唔,有可能,毕竟没有哪一国的政府愿意每天有这么多的外籍飞机在自己的领空上飞来飞去。” 阿斯兰摇头。 端木赐又问,“那就是又有新会员提出了难以承受的要求?说吧,那家伙是准备在圣彼得大教堂和教皇共进午餐,还是希望可以在温莎城堡里亲吻女王的手背?” 阿斯兰继续摇头。 “难道是摩纳哥发生了针对王室的叛乱,威胁到了rar俱乐部?” 阿斯兰还是摇头…… 这下子就连步瞳熏都受不了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阿斯兰想了一下措辞,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其实rar俱乐部没什么事,有事的是俱乐部的管理会。” “管理会?”端木赐蹙眉。 管理会就是维持和协调rar俱乐部运转的机构,其人员构成都来自于世界上的各大家族,譬如今年管理会的主掌者这就轮到了美国的摩根家族,去年则是英王室的温莎家族在进行管理。 而端木家由于某些特殊的原因,所以在管理会中的权限很小,当然,这其中也有端木赐刻意低调的缘故。如果端木家在管理会中的权限可以和另外几个大家族一样的话,那么端木赐将会获得数不尽的人脉,也就不需要唐家带路来进入大陆市场了。 所以,对于这个好处多多的管理会端木赐还是一直很关注的,如今听到管理会出了事情,这叫他怎能不皱眉? 阿斯兰紧接着说道,“听说摩根家族私下里正在跟管理会中诸多家族沟通,准备从管理会中清除掉一些无关轻重的姓氏,从而扩大自己的权威。” “无关轻重的姓氏?”端木赐冷笑,“这其中就有我‘端木’吧。” 阿斯兰diǎn头,“听说摩根家族准备对‘端木’下手的理由就是——这是一个来自中国的姓氏,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当然,这只是个借口而已,摩根本身也没有这种歧视。 端木赐轻笑一声,“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摩根这个姓氏还是这么霸道啊!” 摩根,这是一个闪耀着金光的姓氏。 无论是在今天西方人的眼里还是几个世纪前的西方人眼里,摩根这个家族,都是继罗斯柴尔德之后最为强大和富裕的家族。 摩根家族最开始由一家小咖啡馆起步,到最后几乎发展成为了世界的债主,连不可一世的大英帝国也不得不向他低头,派出财政大臣向摩根家族借钱。在20世纪的上半叶,美国的华尔街逐渐取代了英国伦敦作为世界金融中心的地位,而华尔街的中心就是摩根。 鼎盛时期的摩根家族可以影响美国的国会,让骄傲的国会议员们在庄严地国会山通过对其有利的法案。它甚至控制了美国的财政,可以独自地组织政府债券的发行。华尔街的银行家们就像是敬畏皇帝一样地敬畏摩根,就连主宰石油业的洛克菲勒家族也不得不承认摩根家族是“华尔街的拿破仑”。 虽说垄断的时代过去了,世界商业的权力也被不断地分散到了各个机构,摩根家族也不复从前的辉煌。但这并不代表它可以被小觑,起码不是端木赐可以小觑的。 端木家的经济影响力虽说也很雄厚,但也不过是美国一般财团的水准而已,而且涉足的商业领域只有寥寥几个而已,根本就敌不过财雄势大的摩根家族,端木家族跟摩根家族比起来的的唯一优势,大概就是闲钱多…… 可是闲钱如果不进行投资,那么也无法把资金转换为影响力,不能取得和实际资产相匹配的经济地位。如果从这个角度说,端木家的资产和他的经济地位是不匹配的,因为端木家的钱真的很多…… 如今这个几乎记载着人类商业文明最高辉煌的姓氏要向自己发难,端木赐一时之间还真有些棘手。说起来这件事情也真是够扯得,rar俱乐部明明就是自己一手创立的,而自己现在却几乎要被迫离开俱乐部的管理层—— 这种感觉大概只有当年曾经被苹果公司无情开除的乔布斯能懂吧…… 被开除出rar俱乐部的管理层,对端木家族来说影响还是比较大的。端木赐这些年来可以任意地出入欧洲宫廷,其中大部分的原因就是他在rar俱乐部中的地位,如果端木家族被开除出去,那么端木赐将会损失很大一部分的人脉,这有可能会对家族的生意造成影响。 更何况这还牵涉到了一个尊严问题,如果端木家族在全世界ding尖的权贵们面前被扫地出局,那无疑将会给外界释放一个“端木家族已经衰落”的信号,这将会对家族的形象造成严重的打击!这样一来在重视家族荣誉的西方社会中,端木家族可别再想抬起头来了! 步瞳熏显然关注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因为端木家的很多产业其实都是他在管理,端木赐完全就是个甩手掌柜,她不希望自己的大人在这场飞来横祸中失去自己的名誉。 然后她想了想,问道,“我听说在管理会中权限小的家族不少,这些也应该得到摩根家族的关注吧?不可能只有我端木家族一家受殃吧,那岂不是笑话!” 说句贬低自己的话,如果摩根家族到头来真的只收拾了端木一家,那就无疑是在用高射炮轰麻雀,杀鸡用牛刀,这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这么小家子气的事情,根本就不是魄力巨大的摩根家族愿意做的。 阿斯兰讪讪地笑了笑,“其实我希尔顿家族也在被清理名单之中,没办法,这次的全球金融危机对家族的实力削弱得实在是太严重了!在摩根家族眼里已经失去了作为管理会成员的资格,所以……” 跟端木家族是因为别的原因而被请上清理名单不同,阿斯兰所在的希尔顿家族完全是因为在金融风暴中受创,导致家族实力严重下降,甚至是下降到了摩根家族的视线范围以外,所以摩根家族才要动手清理。 换句话说,摩根家族是觉得希尔顿家族层次不够了,所以不准备带他玩了…… 端木赐玩味地看着阿斯兰,“我说你怎么来的这么心急,甚至动用了rar俱乐部的权限,原来你是来跟我同盟的,真是有心计啊。” 和端木赐一样,多年来一直享受身为管理会成员身份的希尔顿家族自然也不愿意被清理出局,所以才急急忙忙地派继承人来中国寻求合作,希望可以挽回这个局面。 阿斯兰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摩根家族有多可怕你又不是不知道,就连石油大亨洛克菲勒家族都要避其锋芒!而我们两家人穷志短的,就算是合手也未必抗得过他,更何况是单打独斗?” 这美国佬的汉语说的还真溜,成语一串一串的…… 步瞳熏在一边插嘴问道,“除了你我两家之外,还有哪些家族被摩根列上了清理名单?”这是准备要广泛地寻找盟友了。 阿斯兰想了一下,“管理会成员里的家族其实不多,除了ding尖的那几个之外,就是端木、希尔顿、克里斯琴、罗伯特,贝克……” “对不起,我不得不打断一下。”端木赐听着这一长串的名字,不耐烦地抬起手,“你直接告诉我,摩根家族是不是准备把所有的小姓氏都给清理出管理会?” 所谓的小姓氏当然是针对管理会那几个ding尖家族的姓氏而言的。 一般来说在par俱乐部的管理会中,ding尖的姓氏只有寥寥几个,英国王室的温莎家族,美国摩根家族,美国洛克菲勒家族,德国罗斯柴尔德家族,还有中东阿拉伯国的沙特家族。 这五个姓氏几乎把控了管理会,而且其侧重diǎn各有不同。温莎家族作为欧洲最有影响力的王室,可以作为贵族们的代言人。而美国的摩根家族和洛克菲勒家族就纯粹是以其巨大的经济影响力入选的,而德国的罗斯柴尔德家族虽说已经没落,但是德国作为欧洲经济火车头的地位还是不容小觑的。至于沙特家族,那就完全是凭着满身的石油味靠钱硬砸进来的。 而管理会里的其他的一些小姓氏,诸如端木、希尔顿什么的,跟着五大家族比起来,就差得远了。 如今摩根家族准备从管理会清除掉这些在他们看起来无足轻重的姓氏,把管理会彻底地变成他们五大家族的天下,这也是给他们敛权,其余四家当然不会拒绝,而管理会之外的家族也不会为了这些和自己无关的事而胡乱插手,所以这个危机只能靠他们自己解决。 端木赐沉吟,然后问,“克里斯琴家族对这件事有什么反应?” 克里斯琴家族是法国的名门,祖先曾经当过路易十四的宫廷大臣,现在主要从事建筑业和房地产,偶尔也在海里捕捕鱼。 “好像没什么反应。”阿斯兰耸耸肩膀,“我听说凯伊正在南半球度假。” 凯伊是克里斯琴家族目前为止年轻一代中的唯一后裔,换言之凯伊就是克里斯琴家族的未来家主,虽然她只是个小女孩。 “不可能没反应的!”端木赐断言道,“凯伊年纪还小,自然不会操心这些事情,度假有什么稀奇的?你直接去问克里斯琴的家主,问他有什么看法。” 然后端木赐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对着阿斯兰问道,“摩根家族的这些动作应该是很保密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斯兰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在一个星期前认识了一个女孩,是摩根银行的接线员,她无意中在电话里听到了这件事,然后就拿来跟我炫耀,所以我就知道了……” 端木赐微微叹道,“君不密则失其国,臣不密则失其身啊!” 阿斯兰硬着脖子反驳道,“赐,话不能这么说,难道你以为所有的公司都向你们端木家族那样保密性超好吗?偶尔有所泄露也是正常的啊!” 端木赐冷冷道,“是啊,没错,有时候为了获取情报和女人上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阿斯兰顿时叫屈,“我和那个接线员是清白的!” 端木赐,“呵呵。”鬼才信! 虽然气氛已经开始逐渐缓和下来,不过看似轻松的两人都知道,随着摩根家族的这一封战书的到来,其实战争……早已经开始了。 …… …… ps:第二更。 求推荐票…… 第二十八章 机遇从来与危机共存 这次与摩根家族的对抗,可能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也有可能是一次并不荣誉的妥协,总之这件事情无论以何种方式收尾,都不是在急切之间能够解决的。 所以端木赐在经历了片刻的担忧之后,又恢复了从容,轻轻地吹去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端木赐喝了一口茶。随着隽永清香的滋味在舌尖泛起,端木赐的心情也恢复了平静。 “这件事情很棘手,却也未必无解,更何况摩根家族也不见得非要赶尽杀绝,此事依我看应该还有转机,说不定还是一次机会,且看我们如何去把握了。” “机会?”阿斯兰不明所以。 “当然。”端木赐调整了下坐姿,“想要成为一个英雄,最迅速有效的方法就是打败另一个英雄!如果威灵顿公爵没有在滑铁卢打败拿破仑,那么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喜欢在城堡里举行舞会的大贵族罢了,怎么会被世人乃至于后人记住呢?” “同理,如果我们这次可以成功应对摩根家族的威胁,那么在外人的眼里,我们身上就会贴上‘这是摩根也奈何不了的家族’的标签。而这对于我们来说,无疑是一个提高声望的最佳时机!” 阿斯兰若有所悟地diǎndiǎn头,“按你们中国人的说法,这就是‘富贵险中求’?” “没错!你知道李自成吗?” “知道。”对中国文化深有研究的阿斯兰说,“李自成是明朝末年的农民起义军领袖,他灭亡了朱氏皇族的天下。” 端木赐diǎn头继续说,“李自成是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暴力者,他几乎终结了汉人的统治,在他的攻击下,衰落的明帝国节节败退,如果有哪位帝国将领可以在他的攻击下哪怕是有尊严的战败,谁就会被皇帝重用!” “换句话说,如果我们可以与摩根家族进行一场精彩的对决,而不是一触即溃,那么我们也可以获得相应的尊重,在大家的眼里我们也可以被视为‘能够与摩根对抗的家族’,这或许也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端木赐的意思就是,摩根家族作为世界商业金字塔的ding峰,凡是能够和摩根进行有效对决的家族,都会被人高看。就像是在拿破仑横扫欧洲的时代,如果有哪位贵族领主可以在拿破仑的进攻下保存自己的领地,那么他一定会被国王赐予更多的领地! 因为那是可以与拿破仑对抗的人,而这个道理放在今天用也是一样。如今摩根家族和端木家族即将以一种不对等的姿态进行抗衡,同时也将使这两个家族在某个时间段处于一个同等的水平,这对于端木家族来说是十分有好处的。 打个并不确切的比喻,这就好比是某个三线女明星传出了和某位超级天王的绯闻,那么这个绯闻对于天王来说或许是件愁心事,但对于这个三线女明星来说却是大喜事!因为这将使她身价倍增! 当然,这一切都要建立在端木家族有能力与摩根家族对抗的基础上,否则一切皆是空谈。 阿斯兰皱眉,“你是说,我们要趁这次和摩根交手的机会,来提升自己的身价和地位。” “当然。”端木赐说,“就好比你们美国总统是不会跟乞丐打架一样,能跟总统对决的人最起码也得是国务卿。” 阿斯兰闭着眼睛,忽然睁开,“我懂了,你这是要‘捆绑销售’!” 捆绑销售的意思是把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品牌在某个时间段中放在一起合作销售,如果两者的身份不匹配,那么这种捆绑销售将有利于地位较低者提升品牌形象。 毫无疑问,摩根家族是高者,其余家族是低者,两者之间的对决在某种程度上将有利于低者,当然,前提是有资格接招。 端木赐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没错,就是这样,虽说这么做有diǎn失格,但这也是没有办法,你们回去的时候也好好想想自己手里有没有什么能用的筹码,能多一diǎn是一diǎn。” 然后他转过头,对着步瞳熏说道,“你等会去给芝加哥的老管家打个电话,就说事情有变,ann先压着不要卖了,且看看摩根家族有什么反应。” ann是芝加哥最繁华的一条商业街,芝加哥市政府此前一直想出价把它买下来,而端木家也准备接受他们的出价。这件事原本一直是交给老管家管理的,可最近端木赐得到消息,说是想买这条街的买家另有其人,也就是摩根家族,也难怪此前会有“这条街是摩根家族的产业”的这种流言出现。 这也算是一个筹码,看看能不能为自己争取到一个更有利的位置。 随后端木赐请了阿斯兰吃了一顿晚饭,然后坚决地拒绝了阿斯兰请求留宿的要求——女人来留宿也就罢了,男人来干什么?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有一座超五星的酒店可以去随便住!需要自己收留吗? 在阿斯兰走后,端木赐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说,“总感觉像是忘了什么啊……” 步瞳熏端了一杯红酒放在端木赐面前的茶几上,闻言也蹙眉,“是啊,我也感觉好像是忘了什么事,好奇怪哦……” 端木赐想了一会,随即不在意地摆摆手,“反正近期也没什么大事,或许只是忘了些小事而已,也不用太在意了。” 步瞳熏深表赞同地diǎn头。 其实对于端木赐和步瞳熏这一对主仆来说,阿斯兰的存在感实在是不高,一时之间忘了送国际友人阿斯兰回酒店也是可以理解的…… 于此同时…… 在寒风凄冷的景园大街上,在汽笛声凄厉的黄浦江岸边,一道孤独的身影在寂寞地徘徊着,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只见他哆嗦着身子把双手插进裤兜,摸着那一张张花花绿绿的美钞,不禁无语地抬头望苍天——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 …… ps:端木赐: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阿斯兰:因为没面子。 端木赐:那你怎么回的酒店? 阿斯兰悲愤地怒吼,“我让酒店经理帮我垫的!垫的!” …… 感谢书友【朽木屑】【诸葛加菲】【pna3】【叫我小鹤先生】【书友150804152829310】【秋17】【记忆若城】【pna3】【暗月-夜公爵】【书友1508021835559】【书痴直】【ar】【鸿蒙造化青莲】的慷慨打赏!!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九章 一通电话惹来的遐想 端木赐迎着飘窗在清晨的风中翻开日记本,在纸页的ding端用黑色的钢笔写下——星期一、晴、有风……有课。 在经历了喧嚣而忙碌的周末之后,一个几乎被所有人诅咒痛恨的日子如期到来了,端木赐在这一天早早的就起了床,像个普通的海山白领一样准备吃完早饭去上……课。 步瞳熏作为一个合格的管家,不仅为主家掌理财政,还要为主家打理生活,所以勤劳的步瞳熏起的比端木赐还早,天色还没亮时就已经在厨房里早早地准备好了早餐。 端木赐坐在长桌尽头,用餐刀往切片面包上涂苹果酱,“今天的热面包不错,下次就把微波炉调到这个温度好了。” 步瞳熏坐在右手位置,“我是跟着电视上学的,看样子还不赖。对了,昨天晚上横川寺真给我打电话说,给我们几个月前给海山大学捐建的建筑已经建好了,还请我们放心。” 作为面试的代价,步瞳熏代表端木家族给海山大学捐建的一栋楼,只是囿于时间和场地的原因,最后呈现出来的建筑物其实不是教学楼的模样,而是体育馆、艺术馆的形式,而承担这项建筑工程的就是端木家族名下的公输墨建造所。 横川寺真就是公输墨建造所的负责人。 “真不愧是家族的效率旗杆啊!居然这么快就完成了任务,回头记得给他们发奖金。”端木赐嘱咐说。 “发多少?” “你来定。” “那就1万块好了。”步瞳熏想都没想。 “嗯,好,就1万块吧。”端木赐也觉得这个数目正好合适,不多不少。只不过他没想到步瞳熏说的一万块不是入民比,而是日元…… 根据中日之间最近的汇率换算,1万日元等于500入民比…… 对,就是500…… 听说后来横川寺真拿到这笔“奖金”后,面对下属们期待的眼神,实在是不忍心告诉他们真相,于是又不得不忍痛自己拿出了一笔钱,凑在一起请大家在东京的一家高级餐馆吃了一顿,而后拿着发票去找步瞳熏报销,结果被步瞳熏丢进了纸篓…… 然后步瞳熏吝的名声就在日本的下属机构中传开了,号称“吝啬的女王”,从此开启了一段长达数十年的传说…… 端木赐倒是没想到这一节,他想的是另一件事,“我想在学生中扩大影响力,总要有个活动的地方吧,我看这个就不错,大小正好,又是新建的没人和我抢。” 步瞳熏道,“只是学校方面可能有些困难。” 端木赐蹙眉,“你是说学校有可能不同意?” “不排除有这可能。” “这样,你去跟学校沟通一下。”端木赐出谋划策,“就说作为捐建方,你有权力为这座建筑指定用途,如果学校不同意,你就拒绝捐赠。”目前这座建筑的产权人是步瞳熏。 “当然,还要给学校一diǎn甜头,如果他们答应我们的条件,那我们就给他们再捐一diǎn教学器械,反正肉烂在他们锅里,他们能有什么意见?” “也是。”步瞳熏应承之余,也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这事该怎么做。 吃过之后端木赐又在盥洗室里漱口,然后提起公文包就准备去上班,在换鞋的时候对着身后收拾碗筷的步瞳熏说,“和唐家的合作,你要仔细diǎn,有什么问题就和我说,千万不能出纰漏。” “知道了。”厨房传来了水声。 …… …… 今天是很多人无比痛恨的星期一,然而端木赐在这一天其实并没有课,所以他只是在503办公室安静地准备第二天的课案而已。 不过……还有一些其他的事。 在临近中午的时候,端木赐准备给唐洛洛打了一个电话,让她中午来办公室找他,然后一起去吃饭,端木赐想要向她询问一些问题。 “喂,是唐洛洛吗?如果中午有时间的话就来办公室一趟,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老师有些问题想要问你。”在得到确切回复之后,端木赐挂断了电话。 这个电话是在办公室里拨出去了,并未避讳任何人。楚心宿听见之后两眼大放光芒,这是要约会女学生的节奏?楚心宿激动起来,这么刺激的事就连他这么浪的老师都没做过啊,没想到看起来一本正经地端木老师居然这么玩的前卫! 更何况端木老师还在和一个冰山老师暧昧不清……真是人生赢家啊,楚心宿不得不赞叹。 而老实本分的邱笃礼则是目光忧虑,心里很为端木赐担心——师生恋?校规不让啊!邱笃礼很担心“年轻”的端木老师会一不小心地玩过火,惹得身败名裂…… 而苏舞雩则是冷笑一声,她可是在端木赐家中留宿过的,而且是待了整整一晚吃过早饭再走的,她可是清楚地记得端木赐的家中有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虽说后来端木赐表示那个女人只是他的管家,可是苏舞雩表示……呵呵。 虽说端木赐家很大,上下两层好几百平米,可也没有夸张到需要请管家的地步,而且家里只有端木赐一个人,需要管家?而且谁听说过这么年轻的女管家?如果是保洁阿姨什么的,苏舞雩也就信了,可一想到步瞳熏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信你才有鬼! 所以此时此刻,正准备“勾搭”女学生的端木老师在苏舞雩老师心中,就是一个始乱终弃、玩弄感情、不仁不义、人面兽心、色胆包天的人渣……个鬼啊!只是打了个电话而已要不要这么严重啊,拜托身为中文系老师不要乱用成语好吗?这几个成语串在一起感觉像是分分钟死刑的节奏啊!!(法官:不懂法请不要乱说好吗?) 虽说没这么严重,但此刻苏舞雩心中也不是那么好受…… 其实只是一通电话倒也未必会惹得大家这般遐想,主要是某人的言辞太……暧昧了——来办公室……一起出去吃个饭……老师有些问题想问你…… 我擦! 连具体步骤都说出来了有没有! 嘎嘎——楚心宿目光透露着绿光…… 如果让端木赐知道这些人的想法,那他一定会很无语,并且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在这帮人面前接电话了…… 镜头转动,让我们来看看唐洛洛那边的情况如何—— “哇!洛洛,这是端木老师的电话吗?快给我、快给我,我要存下来!!” “洛洛你为什么会有端木老师的电话?不老实哦~~” “你们都没有抓住重diǎn好嘛!重diǎn是端木老师为什么要请洛洛吃饭啊!” “这还用问,洛洛长得这么漂亮,端木老师当时是……嘻嘻~~羡慕……” “……” 唐洛洛手心里攥着手机,周遭是女孩子们一片叽叽喳喳的欢闹声,心里好生无奈,不过她也有diǎn好奇,端木老师叫自己吃饭……是为什么呢? …… …… ps:第二更…… 求推荐票 另外对于本书的一些细节就不要细抠了吧,两千年的时间跨度真要找纰漏就写不下去了啊…… 第三十章 端木老师的社团计划 路易餐厅是海山大学最负盛名的食堂之一,甚至有很多校外人都慕名前来品尝。路易餐厅这个看起来很有格调的名字,出自于贪吃的法国国王路易十四,同时也低调地暗示了这间餐厅里面食物的美味。 这座欧洲古典装饰风格的餐厅可以同时容纳数百人用餐,可现在还没有到用餐的高峰期,学生们还没下课,所以此时的路易餐厅里食客稀疏,端木赐和唐洛洛端着餐盘在慢悠悠地选餐。 端木赐夹起了一片香煎鸡蛋,“为什么不出去吃,要来这里?” 唐洛洛向餐厅阿姨要了一杯葡萄汁,“因为近啊。” 端木赐在心里默默地计算了一下文学院到路易餐厅的距离,感觉这个说法并不具备十分可靠的说服力,不过他也懒得多问,随她去好了。 唐洛洛不愿意去学校外面宰客,反而千里迢迢地来这里吃饭当然是有原因的——因为食堂人多啊…… 选好合适的午餐食物之后,端木赐和唐洛洛就在餐厅里的长条餐桌上坐下,膝盖上放着一张餐巾,明明是在学校里的一间食堂,却有一种在外滩的高档西餐厅用餐的感觉。不过端木赐仰头看着这间餐厅恢弘的穹ding,倒也没感觉这里比西餐厅差多少。 唐洛洛一边很不客气地吃着餐盘里的可乐焖鸡腿,一边问,“老师,你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啊?” 还没等端木赐回答,唐洛洛又说,“老师你该不会是想泡我吧?这可是违反校规的哦~~真是的,这就是学姐们口中‘漂亮女学生的烦恼’吗?” 可怜端木赐差diǎn把正在喝的柳橙汁喷出来,小孩子怎么说话呢? 他板着脸,“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找你是有事情要问的,没你想的那么……邪恶!” 唐洛洛“哦”了一声,心不在焉地拿筷子插着烤火腿,脸上的表情也不晓得是庆幸还是失望亦或是平静,或许……是觉得不好玩? 端木赐问,“你知不知道海山大学里学生们都有哪些权力啊?嗯……我是说,学生们可以为学校分担什么工作吗?” 端木赐之所以选择唐洛洛来作为他的解疑人,不仅是因为和她略有交集,也是因为听说她在海山大学里还算有diǎn实力。 唐洛洛想也不想,“学生的权力很大啦,这还用说!海山大学这么大,光凭学校领导哪里管得过来?所以一般的小事情都是让学生自治啊,比如奖学金、查寝、学生评优之类的,反正学校除了讲课和维持管理以外,都不怎么管事的。” 虽说海山大学是一所公立大学,但它实行的民主制度就连很多外国大学都是比不上的,学生的权力也是非常大,除开财政和教育方面,他们几乎可以独自地管理这所学校的运转,并且维持正常。 端木赐显然也是没想到学生在这座学校居然会有这么高的地位,“那这些权力都是怎么运作的?总该有一个代表吧,否则这么多学生岂不是要乱套?” “是学生会啦。”唐洛洛笑嘻嘻地呲着牙,“学生会就是管理学生和学校琐事的地方啊,老师你可以把学生会看作是受到学生们们权力委托的代言机构,很厉害的!” 端木赐不解,“海山大学这么大,学生这么多,学生会忙得过来?” 唐洛洛忽然露出很奇怪的表情,“老师,难道你以为整座海山大学就只有一个学生会吗?” “这个……”端木赐还真不知道,“难道有很多?” “当然有很多啦!”唐洛洛忽然高声,又忽然低了下去,“学生会也是分很多种的啊,有系学生会,院学生会,还有校学生会……老师你知道海山大学有多少系,多少院吗?学生会超级多啦!” “然后就是一级一级进行管理,层层压制是吗?”端木赐摸到了diǎn门路。 唐洛洛又夹起了一块炸鸡排,“是啊,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洛洛吃炸鸡。” 最后一句是什么鬼……端木赐无语,“那除了学生会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学生团体吗?”学生会太庞大不容易下手,端木赐想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尺寸合适的。 “有啊。”唐洛洛喝着葡萄汁,“学校有很多社团啊!社团活动也很多,几乎海山大学的每个学生都有参加社团的?” “社团?” “对啊,学校的社团实在是太多了!普通一diǎn的有吉他社、围棋社、网球社;高级一diǎn的有帆船社、剑道社、马术社之类的,总之很多啦,不过老师你问这个干什么?” 端木赐喝着柳橙汁慢慢思考,“我也想组织一个社团,可以把其他的社团都包容起来的那种,然后合成一个大社团,你看怎么样?” “老师也要玩社团?”唐洛洛瞪大了眼睛,“没听说过诶。” 端木赐轻笑,“怎么?老师就不能玩社团?” “当然可以啦!只是……”唐洛洛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端木赐问。 “只是没人愿意和老师玩啊!”唐洛洛瞪着眼睛理所当然地说。 端木赐语噎。 是啊!老师和学生之间就算不考虑年龄上的代沟,也要考虑身份上的代沟啊。这两个身份之间简直就是一种天然对立的关系啊!谁能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肆无忌惮地玩?谁又敢在老师眼皮子底下肆无忌惮地玩? 这个很值得考虑啊。 就算端木赐能够凭借他的个人魅力(脸)招徕到一批学生(女),但那也不会是他想要的,他所期待的社团是覆盖整座海山大学的那种,否则这跟自娱自乐又有什么区别?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能让你们消除这种顾虑?”年轻人的事还是年轻人最清楚,所以端木赐果断地不耻下问了。 “简单啊,只要踢馆就好了。”唐洛洛无所谓地耸耸肩。 “踢馆?”怎么忽然间话题变得这么暴力了…… “是啊,踢馆。”唐洛洛把筷子狠狠地扎进了一块炸鸡排上,“只要你能够打败他们,他们当然就听你的,剑道社的现任社长就是打败了前任社长才成功篡位的。那些社团少年大概还没脱离中二病的阶段。” 看着嘴边还有微微油痕的唐洛洛说别人中二病,端木赐还真有diǎn不适应,“那我该怎么做?” “踢馆都不会吗?”唐洛洛像是找到了感觉,“去吉他社玩吉他,去剑道社玩剑,只要你赢了就行。” “老师挑战学生……不太好吧?”倒不是端木赐优柔寡断,话啰嗦,主要是讲究为人师表和师道尊严的他,还不太能干出踢学生馆这种事情…… “啊呀!这还不简单?每个社团都是有指导老师的,你就以指导的名义去踢馆啊!谁能挑你的刺?”叼着炸鸡排的唐洛洛简直是足智多谋! 端木赐醍醐灌ding,“就这么办!” 唐洛洛嗤笑一声,“老师,你该不会真的要去踢馆吧?你知道学校有多少社团吗?你一个一个踢过去,且不说老师你有没有那么大的精力,还是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么多才多艺啊?” 这倒是个大实话。须知踢馆这种事还是很考验才华的,你到吉他社就要比试吉他,到剑道社就要比试剑道,到马术社还要比试马术。如果没有卓然拔群的才艺,想要大规模地踢馆?那就是个笑话! 只是端木赐活了这么久也不是白活的,闲得无聊的时候什么都学过。就算再怎么笨的人,在经过的长时间的学习之后,都会变得精巧起来,何况是端木赐? 所以端木赐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多才多艺的人了…… “还有哦——”唐洛洛继续说,“要成立一个社团首先就要向学校方面申请一间专用教室,否则平时开会集合怎么办?总不能在田径场上的观众席开会吧?” 这个端木赐也不担心,因为他自己修了一个…… 端木赐忽然问,“唐洛洛,你在学生会有担任职务是吗?” “是啊。” “那你来我这个社团做社长好不好?” “啊?” “就这么定了!”端木赐果断拍板! 端木赐怎么看唐洛洛,怎么觉得她合适,大小长短都恰恰好,不拉她的壮丁拉谁? 唐洛洛也很快反应过来,“好啊老师,只要你真能把架子搭起来,我就去!” “好啊,一言为定!”端木赐举起手掌。 “一言为定!”唐洛洛也举起手掌。 “啪!” “咔嚓!” 就在两掌相击的一瞬间,离两人不远处有一声快门一闪而过…… …… …… ps:恭喜本书拥有了第一位舵主【朽木屑】—— 感谢书友【朽木屑】【诸葛加菲】【】【汉景弟】【pna3】【a85】【漏外】的慷慨打赏! 希望可以继续得到你们的支持!! 我将会在下一章的末尾解释一些问题,敬请期待今天的第二更! 第三十一章 风起云涌的论坛 海山大学的论坛被刷爆了! 一条新鲜出炉温度还火热滚烫的帖子被论坛管理员刷红,然后高高在上地置ding。这条被后台管理所特别看重的帖子通过无数被埋藏在地下的光纤,推送到了所有的论坛注册用户的面前,全世界的海山大学校友都会在打开客户端的一瞬间看到这条帖子。 海山大学论坛的管理员就是在学校里被无数八卦党爱戴的新闻部,这些眼高于ding的新闻精英可是号称要“挟舆论以令海山”的,一般的帖子轻易不会被他们看重。所以大家都很好奇,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精品帖子才会得到新闻部这样的隆重对待? 从标题上到看不出什么,一条很常见的八卦贴——《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个女孩。》 莫非这是一个奉子成婚的故事?屏幕前的人们心中疑惑,或操控鼠标,或直接上手,diǎn开了那条帖子。 diǎn开之后首先入眼的是一长串的文字—— “他和她邂逅在雪花飞舞的季节,仿佛一道阳光,照亮了冬之原野,冰消雪解,春光烂漫。明明是凄冷如星的空气,却被吹出了花蕊初开的热度,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美好的相遇,美好的季节——” “我原以为这会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仿佛照亮西厢的月光。可没曾想,这居然会是一道凋零的伤,泪水漫了长安。又一个她的出现,让情事变得凄艳。旧人的种下的花,开在了新人的庭院上。” 卧槽…… 所有人都在心中情不自禁地吼出了这两个字,这一大段矫揉造作、无事生非的文字是什么鬼?感觉完全没有起到煽情的作用啊…… 有好事者当场指出,此文必文学社之人所作也!其情滥,其文绮;其气短,其辞靡,非文青少女不能为也! 也有人反驳说,不然!文学社之人多喜看西方文学,开口主义,闭口斯基,视东方文学如糟粕,岂能著此微妙文字,而深合古人三味? 旁观者哈哈大笑,你们在那半文不白地瞎扯什么?什么深合古人三味?是深合小四三味吧!哈哈哈哈—— 楼上两位大惭。 当然也有些急性子不耐烦看这些,比如工科院之类的……他们直接一眼跳过这段文字,直接手指一滑,翻到下一楼—— 哇! 有料! 那是两组图片,照相的地diǎn都是在学校的食堂,照片中的人物都是一男一女,只不过两组照片中的女人不一样,男人却是同一个…… 第一组照片是在二号食堂照的,男女主人公相对而坐,面前的餐盘上摆放着的,明显是情侣餐。两人时而谈话,时而沉默,时而又“深情”对视,一切都在眼眸里…… 第二组照片的地diǎn是在路易餐厅,男人还是那个男人,可是那个成熟冷静的女主仍却被换成了一个洋溢着青春活泼气息的女学生,他们坐在那里谈笑晏晏,看起来气氛十分的愉快,到最后甚至还情不自禁的在餐桌上“牵手”…… 无数男生看到这里义愤填膺!对那个照片里的男人表达出了深深的不屑,以及……羡慕…… 这两张照片的拍摄手法和角度皆及其精妙,拿捏得起到好处。第一组照片着重突出了男女主公的“深情”对视,而第二组照片甚至还利用了周遭的环境,比如路易餐厅那描绘着《最后的晚餐》壁画的高大穹ding,男女主人公在这美丽的穹ding下牵手,画面唯美到了极致…… 又有好事者据此判断,此两组照片必出自学校摄影协会会长之手,除却他外,再无人有如此精妙的功力…… 于是又有人嘲笑之,文字是谁写的不重要,照片是谁照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文字和照片里面的内容好伐!和劲爆的内容比起来,原作者是谁的问题根本就微不足道! 未解之谜爱好者们宣称,所有的疑惑都会有解释,所有的秘密都会被揭开,所有的问题都会有答案,所以,此事也不例外! 在此原则的指引下,于是,答案出来了—— 第一组照片的女主人公毫无疑问是海山大学的美女冰山老师苏舞雩,同时也是海山无数男学生们为之魂牵梦萦的女神;而第二组照片的女主公就是海山大学的新晋校花之一,无数骑士誓死保护的公主殿下——唐洛洛! 至于两组照片之中的唯一男主人公,毫无疑问,就是海山大学最近风头最劲的男神老师——端木赐! 这个结果一出来,让无数人为之心碎,男学生们为了苏舞雩金和唐洛洛心痛,女学生们为了端木老师伤心。 各有各的悲痛,各有各的苦楚…… 其实这些都是废话…… 对于大家来说,端木老师既是哈佛的高材生,人又长得那么帅,听说家里还很有钱,他真要采摘一朵玫瑰大家也就不说什么了,毕竟人家也有那个资格!他们倒也服气!可你为毛全给采走了?!一共就那么diǎn货色让你全给拿走了我们看可怎么办? 好吧就算端木老师不采这些玫瑰也未必是我们的……可好歹也有个念想吧!端木老师这是连在被窝里幻想的机会都不给我们留啊! 何其残忍……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对这几个当事人有邪恶的觊觎之心,他们怀着“不怕事闹大”的心态纷纷站队打赌,一方支持“端木舞雩”组合,一方又支持“端木洛洛”组合,双方在论坛上互相开贴宣战,吵得不可开交—— 支持“端木舞雩”组合的人认为,端木老师和苏老师都是老师,身份上匹配,而且就在一间办公室,如果能发展成一段办公室恋情岂不是美妙?更何况从这照片上开起来苏老师才更像是原配啊,唐洛洛那小妮子怎么看怎么像是插足者…… 至于支持“端木洛洛”组合的人也有自己的道理,那就是从照片上看起来端木老师明显和唐洛洛的感情很深厚啊,手都牵到一起的有不有!和苏老师深情对视算是什么鬼?说不定端木老师在和她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戏呢? 就在双方各具道理,拉拢人马的时候,有一张帖子被刷红置ding了,这时候哪里还有闲心磨嘴皮子开战?纷纷休战去看帖子,后来者按一下5就会发现,只在一瞬间那张新的置ding帖就已经有成百上千条回复了。 因为那条帖子的标题就很惊悚—— 《剑道社社长愿与端木老师切磋剑道!》 情敌宣战? 论坛沸腾了! …… …… ps:保证不狗血。 感谢书友【卫星通讯】的慷慨打赏! 下面是答疑时间: 有人问为什么端木赐活了2000年却依旧干不过摩根,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因为国情……中国古代是农业社会,天灾**不断,改朝换代频繁,能世代传承的只有权势(士族),而财富却很难单独保留。 而且主角作为长生者,他是很担心自己的秘密泄露的,所以他不会选择经商这条路,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古代对于商人的控制太严格,不利于身份的保密性,而且也未必有地位,再加上就算你在中国有钱,也未必保持得到49年……打土豪分田地神马的…… 而摩根家族的辉煌是建立在世界商业文明上的,扎根于近现代以来强盛的西方世界……而中国近现代的样子……端木赐出国发展,作为黄种人会有诸多不便,能有现在的这幅模样已经很不错了,难道还能期盼他秒天秒地秒空气? 二千年的时间跨度,真要较真的话漏洞太多太多了,比如端木赐的后代一直在史书上有记载,这个怎么解释? 所以请大家耐心看书,不要在纠结一些细节,毕竟不是科研书,谢谢大家的支持与厚爱了。 眉下拜上!! 第三十二章 剑道社社长的挑战 剑道社社长要向端木老师切磋剑道! 切磋……呵呵哒…… 所谓切磋的含义大概就是拈酸吃醋的某学生,想要借着切磋的名义来合理合法合情合理的将某老师收拾一顿吧…… 否则无故殴打老师可是不小的错啊。 大概会被记过吧…… 围观群众们都兴奋起来,也许已经离开这所学校的学姐学长们不知道剑道社社长这号人物,可他们这些在校党知道啊! 剑道社社长,姓名顾寒舟,大二学生,数学系,也算是海山大学的知名人物,原本只是一名普通的剑道社社员,后来通过挑战上位,凭借一把剑,成功的把前任社长拉下马,那一战传说创下了剑道社的最高围观记录,吸引这么多观众来,不仅是因为顾寒舟剑道高超,同时也是因为他的脸好看…… 按照古代的说法,顾寒舟是一名英俊的剑客。 可是这位英俊的剑客却是一直保持单身,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他交不到女朋友,事实恰恰相反,其实有很多女孩子在追他,可是他全都不屑一副,他只喜欢唐洛洛,可惜唐洛洛不喜欢他,所以他就一直等,一直孤身一人。 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 如今这位年轻的剑客在大庭广众之下,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居然被牵在的别人的手中,想必心里一定是很不好受吧,估计离怒发冲冠也没有多远了…… 围观群众们纷纷diǎn击,准备阅览一下这封来自剑道社的战书—— “学生顾寒舟,久闻端木老师剑击之术高妙,心怀仰慕,愿在剑道社恭候老师驾临,切磋技艺,指教鄙社,时间由老师自拟,期盼佳音,不胜欣荣——寒舟。” 真的是战书! 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八卦党们纷纷慨叹,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一夜之间竟然同时出现了两大劲爆新闻!真是十年难得一遇啊! 不过更多的人没那么多时间去概叹,他们选择用这个时间去回复,不一会,回复就成百上千了,这绝对是热帖才能达到的水准…… “寒舟学长好帅!支持!支持!”这名回复者是一个大一花痴女学生。 “楼上没见识,鉴定完毕。说顾寒舟帅?那是因为你没见过端木老师!端木老师才是真的帅好嘛!”这是在文学院听过端木赐课的女生。 “楼上两位都说错了!重diǎn不在颜值好吗?重diǎn是他们两个人有可能进行决斗啊!这才是核心所在啊!”这是位清醒理工男。 “依在下看来,楼上三位英雄都是扯淡!因为端木老师根本就不可能去!你们该不会真的以为端木老师会去剑道馆吧?笑话!”真正的理智者出现了。 然而理智者往往是最不被理解的,所以这条回复下面最多差评—— “呸呸呸!乌鸦嘴!” “不可能的!端木老师为了守护真爱一定会赴约的!” “呵呵,你怎么知道端木老师不会去?难道你听见他说梦话了?” “真是不可理喻的人类啊,如果真被你不幸言中端木老师没有去决战,那我一定会给你寄刀片的,不用谢!” “……” 论坛上的喧嚣并没有影响到端木赐这位当事人,这倒不是因为他心境淡定不在意这些,而是因为他不怎么上网…… 上网也不逛论坛…… …… …… 第二天一大清早,端木赐就动身上班去了,在经过校门前的那条“梧桐走廊”时,端木赐敏锐地发觉气氛不对,因为有很多意义不明的目光往自己这个方向若有若无地飘来…… 其实往些时候端木赐走在路上也会遇到这种目光,只不过注视者都是红着脸的女孩子,但今天不同,有很多男学生也往他这里看过来,脸上隐约挂着暧昧的笑意…… 什么情况……端木赐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疑惑起来。 然而不对劲的还在后面—— 端木赐一脚踏进办公室的瞬间,心中已在考虑要不要把另一只脚收回,因为他发现办公室里的气氛也不正常! 平时总爱在办公室里窜上跳下不安分的楚心宿也难得的老实安静,也没有说一些不着调的废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埋首在电脑后面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至于苏舞雩和邱笃礼…… 总之气氛很怪异就对了…… 端木赐来到自己的办公桌上,一坐下就看见有一封白色的信摆在自己面前。本来还以为又是哪个春心萌动的女学生给自己写的情书,结果拆开一看,明显不是那回事—— 画风完全不对啊! 约战之前还要下战书,很有春秋时代的古风啊…… 端木赐很茫然,不知道为什么就收到了这么一封挑衅意味极浓的信,而且这个叫顾寒舟的家伙自己好像并不认识啊。 “端木老师……”楚心宿把脑袋躲在电脑后面很轻声地呼唤。 “嗯?”端木赐望过去。 “过来。”楚心宿小臂不停向后摆动,做出手势招呼端木赐过来。 端木赐站在楚心宿背后,眼睛下方就是楚心宿电脑的屏幕,他目光下落,一眼就盯住了那两组照片。这让端木赐感到异常震惊,尤其是另一位当事人就在他不远处的时候…… 端木赐仔细看完了两个置ding帖之后,低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你惹出来的!我怎么知道?”楚心宿贼眉鼠眼地笑着,“苏老师那边情绪不太好啊,要不你去安慰下?” 端木赐轻咳一声,踱步到苏舞雩身边,“苏……” 才一张口。苏舞雩就突兀起身,转身离开,“我要去上课了。” 端木赐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什么来。 见苏舞雩走了,楚心宿像是松了口气,“端木老师其实也不用太过担心,其实相比之下苏老师还算是好的,没有受到太多的关注。大家的关注diǎn其实都在你会不会接受这个的挑战,苏老师这茬也就似有似无的糊弄过去了。” “他以为还是中世纪的时代吗?男人们举起长剑决斗?早就过时了!现在流行枪战。” “这可难办了!”楚心宿煞有其事地说,“就算端木老师想玩枪战,可是中国禁枪啊!” 端木赐懒得理会这个活宝,他准备去上课了。今天星期二,他也有课,现在时间刚刚好。 …… …… 端木赐站在讲台上,下首位置是上前来即将diǎn名的一班班长唐洛洛,当两人站在一起之后,全班学生同时发出了哄笑声,意义不言自明…… 下课后,唐洛洛找到端木赐,“顾寒舟要向你挑战,你去不去?” 端木赐毫无犹豫地说,“当然不去,我要是去了岂不是把这间子虚乌有的事情坐实了吗?还不知道要被传成什么样子呢。” 唐洛洛问道,“可你不是准备要踢馆吗?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去?” “只是……” “如果端木老师是担心流言的问题,那尽可放心,这件事情可以交给我来解决。”唐洛洛大包大揽。 “好!”端木赐也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人家女帮孩子都这么说了,他一个男人何况还是老师又怎能裹足不敢向前?而且人家还说了会解决流言的事情。 “那就这么说定啦!” “嗯!” 于是,在当天的傍晚,又一条帖子被刷红置ding—— 《端木老师——你要战,我便战!》 什么鬼…… …… …… ps:本书是单身,还是后宫,又或者是无女主,由读者们决定。在这方面我遵从你们的意愿,我会开一个投票调查,在此之前,我只会把各种可能性写出来,而不做决定。 感谢书友【朽木屑】【梦里看红尘】【4oo】【怎么可以吃兔兔】【暗夜-夜公爵】【守护&者】【漏外】【pna3】【狼性雄者】【书友150813071111860】【】的慷慨打赏!! 另外,求推荐票!!!! 再说明一diǎn,活了2000年,不代表主角就是神,不要指望他可以摆着面瘫脸秒天秒地秒空气好伐~~~~ 第三十三章 公卿与武士 剑道馆位于外国语学院之侧,是海山大学最大最ding级的社团会馆之一,是2010年海山世博会时日本东京大学来校访问期间捐建的,作为回礼,海山大学也为东京大学捐建了一间精致的茶舍。 剑道馆旁边有一泊清澈的湖水,湖水上有一座曲折的木桥,顾寒舟一身白色的剑道服从木桥上走过,泠泠的寒风从他袖间飘过,黑色的刀鞘插在腰带上,看起来像是江户时代来京都闯荡的武士。 单是这幅卖相,就不知引得多少男生喝彩,多少女生摇曳了。 前来观战的动漫社社长轻声问身边的社员,“你们看顾寒舟os绯村剑心怎么样?看起来很有动漫的魂啊!” 社员摇摇头,“绯村剑心的气质太温柔了,不适合顾社长,我看顾社长os冲田总司倒是很不错啊!” 社长很赞叹地说,“你说得对!” 这时旁边的台球社社长很不客气地说,“你们这些二次元人类就别做梦了,像顾寒舟那样的贵公子怎么可能去做osr?你们还是先讨论一下怎么去参加今年的漫展吧!” 这边还在议论的时候,那边的顾寒舟已经进入了剑道馆,虽然距离约战的时间还早,可是社员们却已经早早地来到了道场,为社长打气。穿着统一制式剑道服的社员们围坐成方形,看上去很有凛冽的气势! 一个梳着剑道马尾的女生突然高声喊道,“社长,加油!” “加油!加油!”数十名社员随即齐声大喊。 顾寒舟深鞠躬,“请诸君为我压阵鼓气!”他曾经在日本留学生活三年,所以举止之间颇有和风。 平静下来之后的顾寒舟跪坐在道场中央,闭着眼睛静候对手的到来。 …… …… 端木赐也在一边准备好了,黑色的剑道服是步瞳熏帮忙备下的,其实从端木赐的内心来说,他是很不愿意穿这些的,只不过进人家的道场,多少还是要讲究一些礼仪,不管怎么说,无论如何你都不能穿着西装去和人家比试刀剑。 而且对于日本剑道,端木赐心中多少也有些轻视,因为当年他在东南沿海帮助戚继光抗倭时,不知斩杀过多少号称“千人斩”“百人斩”的浪人武士。但端木赐后来却也发现他们的剑道确有过人之处,便也潜下心来认真地学了学。 但是对于日本人为什么明明用的是刀,却非要自称是用剑这一diǎn,端木赐一直是想不通。而且日本文化中也没有“刀道”的概念,只有“剑道”的称述,然而他们只用刀…… 难道是因为剑的格调更高? 端木赐穿着黑色的剑道服,衣上纹着花与白鹤,绯红色的刀鞘插在勒束的腰带上,如果说顾寒舟像是一名闯荡京都的江户武士,那么端木赐就像是一个正在花下喝茶的公卿,正从家族的道场习剑归来。 当他穿着木屐白袜踏上湖面木桥的时候,湖边岸上的所有人都仿佛回到了那个极盛繁华的平安时代,那里有一片清且涟漪的湖水,公卿们吟着动人的俳句。 动漫社的社长忽然用手指一捅身边正在出神发花痴的社员的腰,“你们看端木老师能os谁啊?源氏公子怎么样?”源氏公子是紫式部《源氏物语》中的人物,高贵而多情。 “不好不好。”社员依旧摇头,“像端木老师这样的风采哪里能够在日漫里找原型呢?得从《世说新语》里找啊,无论卫阶王羲之都可以啊!” 动漫社社长依旧负责diǎn头…… 这回旁边的台球社社长没意见了,就凭端木老师的风仪风姿,他要os谁已经完全不需要去考虑像不像的问题了,反而要考虑那个原型配不配让端木老师os。 “端木老师好帅!端木老师加油!”岸边忽然有女生大喊,随即引得众人跟风,一时之间加油之声不绝,湖水泛起涟漪。 声音渐传渐远,最后随风传进了剑道馆,道场内原本肃穆如春山的诸人,听到这些给对手加油的声音,脸色不禁有些尴尬,其中尤属平时自诩为校园风云人物的顾寒舟为最。 “社长……”剑道马尾少女的脸色有些迟疑。 顾寒舟强自镇定,“无妨,只要打败了他,这些欢呼声就会是属于我的,现在只不过是暂时借给他而已,何况呼声越高,败得也就越惨。”同时他心里也有些疑惑,按理说一个新老师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会这么得人心啊,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支持他? 然而当端木赐踏进道场的那一刻,顾寒舟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原来是这样啊…… 孤峭的美男子穿着古代的剑道服立在道场前,神色谦逊得像是晚辈带着自己的刀剑前来拜访前辈的道场。绯红色的刀鞘插在纹着山与水的腰带里,整个人单是站在那里,便已经十分完美地诠释了什么是武士道的孤寂之美,凌厉中带着一丝禅意。 像是在江湖中屠戮了一生的武士在临终前放下刀剑,对着落花与佛祖吟出一首孤寂的诗。 相比之下自己看似拉风的出场简直弱爆了有木有! 顾寒舟脸色有些难看,一直被自己引以为豪的相貌和气质就这样“没有一diǎndiǎn防备,没有一丝丝顾虑”的被彻底秒杀了,他在一瞬间领会了曹孟德同学“月明星稀”的诗意。 而道场中诸位剑道社社员的脸色也很精彩,虽说他们早就对这位端木老师有所耳闻,但正所谓“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如今他们一见真人才知道,端木老师果然是社长大人的劲敌! 剑道马尾少女低下了脸…… 随着两位主角的正式会面,围观的群众们也纷纷地从门口涌入,在剑道馆内寻找有利地形和座位,准备好好观赏这一场“十年不遇”的盛事。 作为始作俑者的新闻社自然也不甘落后,在经历了一番搏斗之后,他们顺利地占据了最有利的位置,训练有素地架设好了各种摄影器材,准备把这场盛事以不可消磨的姿势记录下来。 新闻社社长突然兴奋起来,他觉得现在这幅场景就是一个绝好的画面啊! 剑道社诸人气势凛然地围坐在一起,顾寒舟跪坐在中心,腰间的刀鞘口直对前方,仿佛随时就能拔剑出鞘杀敌! 而端木赐孤身一人的站在那里,气质淡然而恬定,似乎不觉得自己将要面临什么危难,像是进城的武士正在赶路的间歇里赏花,美好得像是一幅画。 端木赐走进来,在顾寒舟三尺之外跪坐下来,剑道社诸人起身鞠躬后退。 四目相对—— 武士们怀抱着刀剑,生死一线之间! …… …… ps:我希望书友们在看剧情的同时,也能够欣赏作者笔下的意境…… 第三十四章 居合 道场中相对跪坐的两人把刀鞘隐藏在衣袖里,脸上平静如山水,只是不知何人会在何时忽然暴起拔剑。 顾寒舟注视着端木赐的眼睛,忽然说,“如果老师败了,就请离开洛洛吧,这是我作为学生的请求。如果老师不愿意,那么学生的请求就会变成战胜者的要求,到了那一步,恐怕会对老师的颜面有损吧。” 端木赐看着这个貌似成熟却略显中二的男孩轻声说,“作为学生,你无法决定我的去留;作为男生,你也无权左右女孩的心意,你所做这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而且我和洛洛之间除开师生之外没有任何关系。” 顾寒舟感觉受到了轻视,上身直起略微向前倾斜,“老师可不要瞧不起人!真正的男人都是靠着实力说话的!我的心就像我的剑一样锋利,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我愿意让老师在接下来的比试中感觉到学生的决意!” 端木赐有些震惊,他倒不是被顾寒舟话里的气势所震惊,而是……顾寒舟居然会这么中二?这小子在日本留学三年该不会只看漫画不读书吧?而且看的都是那种略带脑残的热血漫,这些中二的三流剧本台词都是跟谁学的? 传说中高冷的剑道社社长竟然是个中二热血漫少年? 也是哦,能做出为爱决斗这种幼稚事情的人心智大概也不会太正常…… 深愔心理学的端木赐顺着他的语气轻声说,“男人的心不该是一把剑啊,太锋利的爱会伤人伤己。男人的心应该是一片海,包容每一片流浪的白帆;又或者是一座城,城里住着自己心爱的女人。” 这番充满中二精神的发言让顾寒舟大为震惊,他不禁长叹,“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我真想和您喝一杯酒啊。”他已经打定主意,要让端木老师“体面”的战败。 端木赐“……”这是要和中二病成为知己的节奏吗…… 围观众人见两个带着刀剑的美男子相对而坐,并没有想象中的火药味,反而还貌似言笑晏晏的样子,倒也不觉得无聊,某些深受不良文化影响的腐女甚至已经开始想入非非,有些气愤起唐洛洛来——真是多余的女人!而忙着拍摄摄影的的新闻社成员也不觉得他们在谋杀胶卷,反而津津有味地拍了起来。 这就是富士山樱花坠落前静谧的美? 端木赐说,“我们换一个赌注吧,听说你在日本留过学,如果你赢了,我就请你去吃金枪鱼,正经的日本料理。” “如果我输了呢?”顾寒舟反问。 “如果你输了,我就要成为剑道馆的指导老师,管辖这里,你也要听我的。”端木赐终于道明了来意。 “好,没问题。”顾寒舟一口答应,少年意气的他不认为自己会输。而且就算输了也没什么,信奉强者哲学的他认赌服输,毕竟他也是通过这种方式才把前任社长拉下马的。 “那么,老师请出剑吧!”顾寒舟低下头按住刀柄,凛冽地说。 端木赐微笑,“老师怎么可以不让着学生呢?还请不要顾君有所顾忌,尽情地挥舞武士的力量吧!”这一口日漫腔是什么鬼? “是!老师!”随着这一声爆喝,战斗算是正式开始了。周围的群众们也都热烈起来,开始大声疾呼。 顾寒舟目藏雷电,右手反握刀柄,正准备从跪坐的姿势起身,改为站立时,端木赐也忽然动了—— 目视!吐纳!鲤口之切!拔付!切下! 一套并不完整的“居合”在瞬间斩完,衣袖翻飞,绯红色的刀鞘蓦然出刃,木刀抵在顾寒舟的脖颈上。 “这,这……”顾寒舟瞪着眼不可置信,他手中的刀甚至只抽出了一半,还没有来得及完全出鞘。 “这是‘居合’。”端木赐轻声说。 “居合”是一种极速的剑术,快到极致,讲究瞬间制敌,出刀者甚至可以在跪坐的状态下刹那出刀斩下敌人的头颅,从这一diǎn上来说,也可以把“居合”看作是“拔刀术”,追求在刀剑出鞘的瞬间一招制敌!传说中的“居合道”大师可以斩切流矢。 围观群众们都惊呆了。 他们的欢呼声才刚刚喊出口,分贝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攀升至最高diǎn,战斗就已经结束了,他们不得不又吞回了声音,然而新的欢呼胜利的声音他们又暂时发不出来,因为他们已经震惊到几乎失语!这也让他们对“不吐不快”这一成语有了另一种解释。 而剑道社社员们也是心中震骇! 毕竟他们也算是“此道中人”,比之其余人等更能明白这一剑所代表的意义,可就连他们也无法捕捉到这一剑的轨迹,连残影都没见到一个,顾社长就在开战的一瞬间战败了,而且败得无话可说,这简直就是……奇迹!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快的剑,也从未见过如此唯美的剑意。 这是一种极致。 至于负责摄影的新闻社社员更是震惊地无法言表,这台拥有着极高动态像素的最新型摄像机几乎无法捕捉到这个男人运动的轨迹!好像有一段图像被人偷走!从起步到出剑,这个男人直接在瞬间完成了这一切,而失去了中间的过渡。 他不仅切上了敌人的脖颈,还切走了这段时间。 在后来他们用慢镜头回放时才发现,虽然这是法度森严的一刀,可是在这个男人的演绎下,却美丽得像是在珠帘里翩翩起舞的舞者,挥舞着握刀的手,却温柔得像是要去画女孩子的眉。 真是妙不可言而又赏心悦目的剑道啊! 然而这只是围观者的感受,对于作为身处暴风眼中心的顾寒舟来说,感受自是另有一番不同。 他只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忽然气质一变,从目视远山的观者变成了执掌桅杆的船长,仿佛一只白鸟忽然从林间跃起,迅速地落在了林边的水面上,明明是四溢的杀机,却诗意得像是扫花的僧侣。在极快中又蕴含着极慢,仿佛可以葬下一段时光。 这已经不仅仅是剑道的领域了,还有一种慈悲的哲意。 顾寒舟感受着正抵在自己脖颈间的木剑,觉得自己与老师之间不仅止有技巧上的差距,还有境界上的鸿沟,自己败得,不冤! 端木赐把木剑撤回,以“倾斜刀尖流落,震散伞上积水”的姿势震荡木剑,这是为了振落剑上的积血,当然,积血是不存在的,是端木赐臆想的。然后他将刀尖纳入鞘口,缓缓地把刀推入鞘中,优美得像是一支舞。 这是完整的“居合”。 而此时此刻敌对的两人甚至都还基本上保持着跪坐的姿态,起码有一块膝盖没有脱离地面,然而战斗已经结束了。 顾寒舟回过神,重新恢复正坐的姿势,将还没出鞘的长剑从腰间卸下,端正地摆放在两人之间,然后整个人上身前倾拜伏在上面,“此战是老师赢了,学生认输。” 围观的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声震屋盖,兴奋得面色潮红。 战斗时间虽然极短几乎只有一瞬,但却依旧很够回味了!姿势之优美,气势之磅礴,也足够看diǎn了!号称学校剑道第一高手的顾寒舟,却连端木老师一招……不,是半招都接不过!这个特大新闻已经足够他们这些目击者们吹嘘上大半年了! 更何况决战双方的颜值又是如此之高! 真是不虚此行啊!大家纷纷在心里慨叹。 既有极致的颜,也有极致的剑,这一战会成为海山大学的传说吧。 顾寒舟直起身子,“有一件事还请您知道,我们剑道馆原先也有一位指导老师,是日本人,在外国语学院教授日文,名为源危月。” “源危月?”端木赐眉峰一挑。 他也来了中国? …… …… ps:这一章我特意放到中午来发,就是为了让大家仔细看。 应该不会有读者怪我偶尔写一下日本古典吧……在都市里面写中国古典很难办啊……如果是玄幻历史仙侠没问题……可这是都市……会有一种矫揉造作的感觉吧…… 而且传说日本剑道是由失传的唐朝剑法发展起来的,大概是……吧。 我发现日本人真的很难区分刀剑,明明用着刀却偏说自己是剑道,所以我也只好一会“刀”,一会“剑”了…… 感谢书友【朽木屑】【诸葛加菲】【章根硕】【有时、花开花落】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什么的…… 媚眉下书友群:178070842 另外恭贺本书荣登都市签约作者新书榜第一名!! 第三十五章 源危月 源是一个古老的姓氏,在封建时代的日本,这个姓氏所代表的是仅次于天皇的尊贵,传承到今日,哪怕是已经废除了华族制度的皇室,也依旧承认源氏的门第。 端木赐感慨地说,“我和他是老朋友了,你可以带我去见他吗?” 顾寒舟说,“当然可以,源老师吩咐过,此役无论胜败,都要在事毕后引您去见他。” “那就带路吧。”端木赐率先起身。 周围围观的群众们见两位正主好像有离场的架势,都有些不舍,虽说是很精彩的场面,但太短了啊!就这么散去他们还真有些舍不得,有diǎn意犹未尽。 不过这又不是平常的歌剧表演,可以让演员们返场,这可是决斗啊!难道让他们再打一次?或者说……再打一个瞬间? 所以众人虽然很无奈很不舍,可也没有办法,只得按着次序缓缓地出了道场,而今天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也会随着他们的离开而流传向更广阔的地方。 …… …… 顾寒舟引着端木赐上了一层扶梯,接下来便是剑道馆二楼。 这里的装修是日本式的风格,一间一间的和风木屋并排而立,一路走来就像是走进了明治维新前的日本,那时候还是将军的天下。 顾寒舟把端木赐带到了一扇门前,门是紫檀雕花木门,上面糊着的是白色的窗棂纸,精美中透漏着一丝古意。 “这是您和老朋友之间的相逢,学生又怎么敢打扰呢?告辞。”顾寒舟微微躬身,嘴里说着古老的词汇,与这片小天地有种难言的契合。 “嗯。”端木赐diǎn头。 在顾寒舟离开这一层之后,端木赐轻轻向右滑开了门,然后走了进去。 木门里的屋子很空旷,边角有一瓶插花,在靠窗位置有一张低矮的几案,几案旁还烧着一壶沸腾的水,空气中有着清淡的味道。 “端木君对于时机的把握还是这么的精准啊,你才来,这茶就已经可以喝了。” 煮茶人是一个穿着白色小纹羽织的年轻男子,他在袅袅水烟中转过头,眉目美好如落花,以端木赐的人生阅历来看,大概只有当年那个初入建康城观者如堵的卫阶可以比拟。 端木赐在几案的另一边坐下,看着这个男人煮茶。 源危月用青色细帛擦拭好茶具,从一边的茶罐里取出两三勺茶末置入碗中,再注入沸腾的水,然后用棕色的茶筅轻轻将茶水搅拌成泡沫状,手法轻灵如飞鸟,像是在踩着音乐的节diǎn,隐约中带有一丝禅意,仿佛王羲之在兰亭趁醉挥毫时行云流水般的美妙。 危月将茶碗轻轻转动,把有花纹的一面朝向客人,然后举茶齐眉双手探过长案,将茶碗奉献在贵客的面前。 端木赐深知这个日本人对于礼仪的看重,于是也按照日本茶道的正经礼节将茶碗接过,又重新转动两圈,将有花纹的一面又朝向危月,然后举茶至额,吸啜有声。而后又很虚伪地对茶碗上的花纹表示赞赏。 至此,茶道礼仪完毕,完全符合“四规”“七则”的要求。 端木赐看着对面的这个男人有些微叹,“每次见你都很麻烦啊,这次是茶道还算是轻松,上次在东京见面时你居然让我陪你去浅草寺求签,说是为福岛遇难者祈福,可你求的却是姻缘签;还有一次见你是在歌舞伎的剧场……但我得说我实在是看不懂你们日本人的审美。” 危月微笑,“端木君这么说难道就不怕伤了故人的心吗?无论怎么说我们也是朋友啊,在这冰雪灿烂的日子里我们能坐在这里喝一杯热茶,难道不是一件幸事吗?” 端木赐不想和他继续优美地胡扯,“别说那么多废话了,你来海山做什么?而且还来这教书?你家长辈就不管管?他们大概正在筹备你和佳子公主的婚礼吧。” 危月淡漠地笑着,“端木君恐怕忘了,我还有一半的血统来自中国啊,一个血统不纯正得源家后裔,又有什么资格和皇室结亲呢?” 端木赐说,“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最近听说你们日本皇室越来越开放了啊,居然有很多庶民都娶到了皇室的公主,更何况你们日本的贵族向来都是只重门第,不重血统,源家后裔和皇室公主的身份很匹配啊,你们未来的孩子大概会是内阁大臣吧。” 危月收敛茶具,“说起来源家和皇家还有一diǎn血缘关系啊,按照族谱来说佳子公主应该是我的表妹才对,只是世系有些久远了……不过《日本民法典》好像并不禁止这个啊,还真是头痛啊。” 端木赐笑道,“像你们两家这种等级的人结婚,婚礼地diǎn除了明治神宫以外大概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吧?不过度蜜月倒是可以选择一下,嗯……巴厘岛怎么样?” 不怎么样…… 危月没有理会老友貌似认真的调笑,他正色道,“我不准备和佳子公主结婚,也不准备参加明治神宫的婚礼,我想要自由。” 端木赐仔细品味着这句话的含义,“你要逃婚?” 危月蹙眉,似乎是不满意老友粗鄙的措辞,“不是逃婚,是……逃亡?”好吧,这个词也好不到哪去…… 话谈到这个份上,端木赐心中已经明白了,这个危月是为了躲避家族与皇室的联姻,才不得不逃出日本来到中国,机缘巧合之下正好与他相遇…… 端木赐问,“你怎么会来海山大学?而且还跟剑道社扯上关系?大概顾寒舟想要和我决斗也是你的主意吧?” 危月笑道,“再怎么说我也是东京大学毕业的博士生啊,来这当个讲师还是绰绰有余的,何况你们中国学校还有聘请外教的习惯。至于这座剑道馆……端木君你难道忘了吗?我虽然只是剑道四段,可我具备打败剑道七段的实力啊,来剑道社做个指导老师又有什么不行呢?” 危月虽然看起来柔弱,可也有不俗的剑道修为,虽然囿于年龄和资历无法取得更高的段位,但这并不代表他的实力不如那些高阶段位的剑士,实际上他能打败剑道七段,危月的实力是剑道七段的巅峰。 就算端木赐想要收拾他也要费一番功夫。 “我本来是不知道端木君的存在的……直到后来在论坛知道了些消息……端木君还是老样子啊,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得到美人的垂怜,真是令人羡慕啊!”危月一副赞叹的语气,浑然没觉得自己那张脸也同样是属于祸水级别的…… “所以你就撺掇你的社员来向我挑战?”端木赐面色不善。 “无非是玩玩而已。”危月无所谓地说,“反正也打不过你,从你进道场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煮水,然后等你进这里时就刚好煮沸,就像是和着乐律起舞,乐声停了,舞便也止了。我知道你的实力,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快啊!” “不只是快哦……”端木赐轻笑。 居然就连危月这家伙也来了这里,这海山……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啊…… …… …… ps第二更……: 一个重要人物出场了……求推荐票 第三十六章 情书 剑道馆的比试虽然在瞬间结束,但并不代表余波也就此平息,好比一颗小石子被投入水里,虽然会很快沉底,但涟漪却会层层泛起。 新闻社果然不愧是狗仔队的精英后备团体,剪辑功夫精妙无双,明明只有一秒钟的打击镜头(而且还看不清),可硬是被这些人弄出了一个长达十分钟的片段,用各种姿势表明了这场盛事的精彩。 首先从入场仪式……进场开始剪辑,最先出现的是剑道社社长也就是此次约斗的发起人顾寒舟,帅气霸气大气的出场让很多电脑屏幕前的男人diǎn赞女生心动,同时也有diǎn不太理解为什么这样出色的人却在学校的普遍舆论中被端木老师给秒杀成渣。 然后等到端木老师出场……卧槽……大家瞬间明白了…… 黑色的剑道服配上绯红色的刀鞘,行走之间袴下偶尔露出浅色的木屐,看上去就像是江户年间的神社中守护神明的神官。再加上线条华丽的身姿和眉眼以及难以言说的气质……顾社长已经被秒杀得泪流满面好吗…… 湖岸边上的镜头慢慢地推进,看着衣袴随风轻拂的端木老师踏上曲折的木桥前往道场,瘦削的背影充斥着观众们的眼眶,明明只是去赴约比试而已,可看起来却像是接到了君王命令的武士,心中已然决意赴死。 哀美如秋叶。 好吧,以上都是观众们的错觉。 实际上端木赐华丽的出场的确为他拉升了不少粉丝值,毕竟在这个看脸的时代从某种意义上说,颜值就等于粉丝值…… 而后镜头切换,摆架在剑道社的摄影机开工,着重捕捉了端木赐站在按剑站在道场门口,与在道场中跪坐的顾寒舟遥遥对峙的场面,顾社长的背后是一片剑道社的同仁,端木老师的背后是一片耀眼的白光,气氛攀升至定diǎn,仿佛两军交战时剑拔弩张黑云压城,一触即发! 屏幕前的观众们甚至有些紧张起来。 当看到两人相对跪坐嘴唇瓮动的时候,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感觉到遗憾,因为他们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大战之前的交锋,言辞应该比剑还要犀利,不能听见还真是可惜,只不过看他们的表情似乎也不怎么激烈啊。 虽然这些话他们没有听清,但顾寒舟的那一声暴喝他们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众人心脏一紧——开始了吗? 有人紧张地眨了眨眼睛,结果……结束了?? 卧槽……什么情况? 大家连忙把进度条回调,一不小心拉过了又小心翼翼地微调,然后睁大了眼睛看着……卧槽!这回还是没看清! 大家有些不满意起来,虽说端木老师一招秒敌看起来又帅又厉害,可问题是他们看的不爽啊!感觉还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什么,一切就已经结束了,这种感觉真是超不爽诶! 不过作为专业的新闻社人员来说,这diǎn事根本就不叫事! 他们在视频下方又配上了一则专门的慢镜头视频,专门用来回放这一剑,而且视频下方甚至还有经过了剑道社社员润色过后的解说字幕,看起来又棒又专业。 只见端木老师忽然从跪坐的姿势变成单膝跪地,右手同时快速握住剑柄,出鞘时起初稳静缓慢,至中段时则忽然变快,及刀尖将要脱离鞘口时,已是迅若雷电,以“徐、破、急”之法拔击,像是樱花坠落般极速而富有诗意。 而后收刃归鞘时也是如行云流水,带有一种写意般的美妙。 镜花水月春梦了无痕。 正所谓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闹。 而看到这个视频的人绝大部分都是外行人,你不能指望他们屈从专业的角度去领略剑道的意境和剑击之术的高妙,他们只是很直觉地觉得端木老师这一手很厉害,很直接地觉得端木老师这一剑很帅! diǎn赞,可以推。 热情的观众们在视频下方纷纷留言—— “本来是很喜欢顾学长的,但现在不了!我现在要粉端木老师……话说端木老师为什么没开**啊?” “楼上+1。端木老师真是帅的无死角啊,真心超级赞!” “楼上+2。端木老师为什么不去娱乐圈出道啊?当老师……多可惜那张脸啊……” “楼上+3。娱乐圈那些庸脂俗粉也配和端木老师比?端木老师拔剑杀敌可是真功夫!” “楼上+4。其实端木老师不仅砍人帅,讲课的时候也超级帅哦,我有偷偷录视频!” 结果这一条评论火了—— “层主好人一生平安,邮箱6044710****,谢谢层主,谢谢层主!”这是拍马*。 “跪求!!1316044****,好人一生平安!!!!”这是装可怜。 “同求……层主不发死全家啊!!13617254****,你自己看着办吧!!!!”这个比较生猛。 “层主姐姐棒棒哒,可不可以分享一下下呢……嗯……就一下下哦~~~~178074****,谢谢啦!”卖萌可耻…… “……” 然而强中自有强中手,这一条评论并不是最火的—— “楼上+5,你们谁知道端木老师的办公室?我要寄情书!!!!” “503,层主加油。” “文学院小楼503,层主求围观。” “答案楼上都说了,我只要求层主爆照!!” “贱人!!端木老师是我的!!你凭什么跟我抢?!” “我也要去寄!!” “……” 论坛持续火爆中…… …… …… 然而端木赐并不知道这一切…… 他第二天依然按照正常情形去上课,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办公桌上有一摞五颜六色的信封…… 楚心宿挤眉弄眼一脸暧昧地说,“都是些女学生送来的,端木老师好好看看。” “咳咳。”为人师表的端木赐轻咳两声,从容地打开了其中的一封—— 才看了开头几行字,端木赐就放到一边,神情有些尴尬,至于其他的信也都不准备看了,其实不用想也知道那些信是些的什么内容,估计和这个也差不多。 楚心宿很羡慕地一叹,“端木老师,勉之,勉之!” 苏舞雩轻哼一声,“败类!” 随即掩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 第三十七章 步瞳熏的战场 学院里的事情无论再怎么荒唐都透漏着一股子青春的味道,像是在阳光下晒干的棉被,有着眷恋的气息。可是商场上的事就未必了,处处是刀光剑影,风云诡谲。 前些日子在希尔顿酒店端木赐和唐家人初步确定了合作计划,但这只是口头上的约定,而且也只不过是划定了一个大致的方向而已,这当然不算是真正的协议。如果要正式签署合作文件,就需要双方的精锐人马齐齐上阵,经过一番切磋较量之后才能够顺利达成。 每天清晨步瞳熏在为端木赐做完早餐,目送他去上班之后,都会脱下居家专用厨裙,换上干练的黑色西装套裙和丝袜,踩着七厘米高的高跟鞋去和唐家的代表团谈判,气势凌人得像是面对下属,对手一见她这架势往往就先软了三分。 步瞳熏温柔吗? 当然温柔。一个都市女强人居然做起了管家兼厨娘,一双经常签署大文件的手就为了她家大人“洗手作羹汤”了,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做早餐,已经是做到极致了。 可是她又不温柔。端木赐挥出去的剑都带着一丝禅意,而步瞳熏不会,在这些年的商斗中,如果不把敌人彻底打趴打烂她是不会轻易罢休的,几乎有着“屠夫”的名号。 她只对端木赐温柔。 …… …… 今天是和唐家的最后一轮谈判,此役之后就要正式签署文件,这可是关系到家族未来数年的发展大局,其意义几乎等于开辟疆土,步瞳熏丝毫不敢轻忽。 谈判的地diǎn是唐家所属的某处大厦,当步瞳熏的座驾到时,唐家人以唐廷枢为首齐齐在门口迎接,这也算是给予了很高的礼仪。 唐廷枢笑着说,“希望今天的谈判对双方来说,都能有一个完满的结果。” 步瞳熏回道,“这就要看大家对于此次合作的诚意了。” 唐廷枢只是笑笑,然后把步瞳熏及其随行人员一同引进了这座大厦,谈判地diǎn是大厦ding楼的会议室。 两方人马在长桌两边坐下,摊开相关文件,略略客气一下之后就开始了唇枪舌剑。  难的是步瞳熏—— “唐部长,我方这次与贵方就唐氏商场问题进行合作,特意抽调了整整6亿美金,而且很有可能还有后续资金,在当前的经济形势之下,这已经是很能显示我方诚意了,可贵方愿意付出的股份,却很难让人相信贵方的诚意啊。” 唐廷枢也是老油条了,“步小姐此言差矣,我方提供的这个股份比例是经过专业团队严格计算过的,绝对不会叫贵方吃亏!还请步小姐尽管放心。”这一手太极功夫出神入化,想必是得到了武当山的真传。 步瞳熏当然不会轻易被他糊弄,股份这东西不比寻常,尤其是在这种大场面大场合里,哪怕是在小数diǎn后面再多添一个大于零的数字,换算成钱都是一个了不得的数字,所以谁都不肯松口,谁都不肯让步,都在咬着牙关狠狠地坚持。 步瞳熏道,“我方要求在原有的基础上,在增加7.4%的股份,唯有这样,才能与我方的资金投入相匹配!” 唐廷枢推辞道,“步小姐未免有diǎn强人所难了,我唐氏商场盈利丰厚,根本就不缺投资,更何况我相信以我唐家的实力和地位,无论是哪家银行都会很愿意为我唐家贷款的,我唐家根本就不愁没有资金注入。我们给贵方的股份,已经足够我们表达最大的诚意了。” 这句话说得很硬气也很霸气——爱来来,不来滚,我们唐家不稀罕。 步瞳熏冷冷一笑,“唐部长说得可是真的?恐怕不见得吧!我们也不是毫无准备,来之前也曾经做过一diǎn调查——”她翻开了手里的文件,“2007年,唐家开始投资影院,在全国一共开办了143家,分布于77个城市,而且正在不断增加之中。” “2008年,唐家强行吞并了一家盈利良好的上市公司,据悉之后的几个月唐家开始收缩自己的开工规模,疑因资金不足。” “2009年,唐家涉足房地产行业,同年竞标华国大厦,至今已修了两年有余,疑因资金不足原材料到位不及时。” “2010年,唐家投资……” “步小姐!”唐廷枢突然打断了步瞳熏的滔滔不绝,“请恕我失礼。步小姐对于我唐家还真是上心啊,我作为唐家长子知道的竟还没有步小姐详细,真是后生可畏啊!不过步小姐……你讲了这么多,到底是想说什么呢?” 步瞳熏合上自己手中的资料,“唐家虽然财大气粗,可是近几年来大动作频频,就算有再多钱也不可能同时供应的上,势必要向银行贷款!而且金额绝对不会小!” “在这种情况下,银行未必愿意继续为贵方贷款,而贵方也未必敢继续向银行贷款!否则一旦出现资金链断裂导致无法及时偿清银行欠款的情况,那么唐家恐怕要被银行拍卖还款了吧。” “如此说来,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我应该是我方,而应该是……贵方才对!” 唐廷枢哈哈一笑,“步小姐也未免太小瞧我们唐家了,虽说最近资金的周转有些紧张,但却也未到不敢向银行贷款的地步,步小姐所言也未免太夸大其实了!” 步瞳熏轻声一笑,“是吗?如果贵方真这么游刃有余又为何匆匆转让日本索尼公司的股份呢?索尼公司虽说这两年略微受创,可总体上来说还是运转良好,这么说来,贵方从索尼撤资的原因只有一个——你们缺钱了。” “除此之外,我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理由会让你们这么做……你们总不可能是民族情绪突然高涨所以不愿意再给日本公司投资了吧?”步瞳熏说了个冷笑话,“唐部长,您说,是,还是不是?” 唐廷枢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沉思了半晌,然后睁开,苦笑着说,“步小姐,我不得不说你是一个厉害的对手,端木家能找到你这样一个年轻有为的人效力,真是他们的运气——步小姐,恭喜你,你赢了!” “那我方的条件……” “我全盘接受!”唐廷枢爽朗一笑,“我们两家建立的合作关系,在未来有可能涉及到几十个亿,又何必对这些细节斤斤计较呢?你们要求7.4%,那我就给你们加%7.4!这有什么?这不算什么!” 唐廷枢输得磊落,或者也不叫输,只能说是少挣了一diǎndiǎn,总体上来说还算是双赢,否则他也笑不了那么大声。 随着唐廷枢的率先服软,其余的一些细节问题也就好办的多了,再谈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的样子,大体的合作细节就出来了,也算是为这几天来的谈判长跑画上了一个还算完满的句号——到终diǎn了。 随着事情的落成现场的气氛也随之轻松下来,唐廷枢笑着问,“端木公子能有步小姐这样的红颜知己,真是羡煞旁人啊!” 步瞳熏眼中的黯淡一闪而过,淡淡道,“我不是她的红颜知己,我只是他的管家。” “管家?”唐廷枢一愣。 “嗯,管家。”步瞳熏语气冷淡,显然是不想继续谈这个话题了,唐廷枢也很知趣地没有问下去。 这时双方的律师已经准备好了文件,在都互相确认之后,步瞳熏和唐廷枢就在现场签字然后交换了文件。 双方握手——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 ps:感谢书友【朽木屑】【舒生书生】【与风一样的人】【暴走无双的猫又】【书友141217211721812】【夏震震】【看的兔子】【俺是大懒汉】【忆个小子】的慷慨打赏!! 第三十八章 白鸟与云的相逢 入夜有风,夹有小雪,街上霓虹明亮行人稀少。 下课之后的端木赐和谈判之后的步瞳熏围着沙发前的茶几席地而坐,两人的面前都有一杯清澈的酒,用白瓷盛着,入喉之后味道清冽,还可以暖身。 端木赐翻看着手中的这份文件,厚厚的一沓只看了不到一分钟便丢回了沙发上,“头疼,这些事你可以做主……不过你居然要到了这么多的股份,如果肯好好运作一下的话,就算是控股恐怕也不是不可能吧。” “当然不可能!”步瞳熏毫不犹豫,“唐家人可不是傻子,他们是蠢到不会失去自己的主导地位的,而且我看那个唐廷枢挺精明的,唐家以后就算是落到他手里,也不会败落。” 端木赐懒洋洋地喝酒,“随便好了,反正我对控股什么的不感兴趣。”他在两千年前就已经在从事商人这一古老的职业了,早就没兴趣了……从汉代开始他就已经转行当地主了…… 地主比较有前途…… 步瞳熏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前些天你说要向海山大学取得那栋建筑的使用权,我已经争取到了,代价是提供一套国际上最先进的生物科研设备和一万册图书。” 端木赐精神略微抖擞一diǎn,他是不在乎代价什么的,“这倒是个好消息,这下我的社团计划可算是能落到实处了,否则要专门向院方申请一个大教室的钥匙还真是麻烦。” 步瞳熏微笑道,“公输墨建造所建的还挺大的,应该可以满足大人的需要,嗯……不过大人应该先给它起个名字,不然叫起来不方便。” 端木赐想了一下,“先等等吧,等我先把架子搭起来再说,而且那里的装修还要重新做才行,这件事就不用麻烦你了,在海山找个专业的装修公司做吧,也要不了许多钱。” “嗯。”步瞳熏轻轻发出了声音。 然后气氛开始沉默下来。 窗外是一条灯火明亮的长街,细碎的雪花毛茸茸地下着,一阵风吹过便能弥漫了视线。街上偶尔有准备回家的年轻情侣,女孩穿着粉红色卡通的羽绒服在街上一蹦一跳,看得出来她的心情很欢快,而男孩则拎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跟在身后,偶尔和女孩对视。 在女孩的欢笑声和男孩的注视中,一种微妙的感觉降临。所有人都有感受到美好,雪花开始飘得缓慢,黄浦江的水声变得悠长,人们忽然感觉到幸福。 幸福可以蔓延。 端木赐和步瞳熏两人坐在铺在茶几下的大地毯上,电视上播放着《浪漫满屋》,这部曾经火爆全中国的韩剧正重播到了最后一集,男女主人公情深意浓地拥吻在一起……气氛忽然变得暧昧起来…… “真是麻烦啊。”端木赐心说。 作为一个人生经历丰富到可以独立支撑好莱坞所有剧本的人来说,端木赐太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了。天色昏暗,风雪弥漫,四壁无人,孤男寡女……哦,还有一diǎn山西汾酒的味道……在这种气氛下无论做些什么都是正常的不是吗? 不做才不正常吧…… 端木赐有些坐立不安,这倒不是因为他有些紧张,事实上他不可能为了这些事紧张,他坐立不安的原因是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了……有diǎn不舒服…… 可步瞳熏却是误会了,她以为大人扭动身子是因为和她一样紧张,这个在商场上面对千军万马也能面色不改的奇女子,这时竟然紧张的开始冒汗。 她慢慢地挪动自己的身体,慢慢的靠近端木赐,像一只小猫一样警惕地感受着周围的气氛,她害怕被拒绝,如果端木赐有任何不适的举动,她就会立刻停止,不让大人为难。 端木赐的确感到了不适,但他丝毫不敢表露出来,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的性格,你拒绝了她一次,她就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这会让她很伤心,很失望,很难过,他不想让她难过。 随着若有若无地o--anpaoa的香水味渐渐袭来,步瞳熏也靠得越来越近,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可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她一路跋涉。 终于一diǎndiǎn靠近,一diǎndiǎn靠拢,最终肩并着肩…… 步瞳熏可以明显感受到她家大人的体温,而端木赐也可以感受到他这女管家的“噗通噗通”的心跳,真是…… 端木赐很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因为他不愿意再有女孩为他心动。 他是一个怪物。 他游走在时间的边缘,是一个被神眷顾……或者说被神遗忘的人。 在他漫长的生命中,经历了太多的女人,也经历了无数次痛彻心扉的离别。普通人的生命对他而言,就像是朝生暮死的蜉蝣,而他是长生不死的神明。 端木赐有时候无聊看电视,每当看到神与人不得相爱的情节时,他总会不自禁地关掉电视。寻常人喜欢把自己代入那个凡人的角色,觉得“神与人不得相爱”这条天规真是可恶!心里很不明白为什么天上的神仙要阻拦这么美好的姻缘。 而他不同,他是习惯于把自己代入神的角色(虽然他不是神),所以他觉得这是正常的,这条天规很合理,甚至可以很时髦地说,这条天规很人性化。 因为神人殊途。 神明拥有无限的生命和青春,可以与时间为敌。而凡人不能,凡人生命短暂,青春更是短暂!仿佛白鸟与云的相逢一样,止是一掠而过罢了。 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都是正当年华,爱得意气风发,仿佛可以为爱牺牲一切,哪怕是永世沉沦燃烧世界也在所不惜,观众们感动的落泪。 可是如果导演肯把镜头拉长一diǎn呢? 那会发生什么? 正当妙龄新鲜如初春花瓣的三圣母和一个鸡皮鹤发腰背佝偻还喜欢咳痰的老书生睡在一起,他还脱她衣服,这个场景估计会让很多年轻观众怒不可遏地砸电视吧?然后在网上开贴大骂导演编剧制作人等一票电视剧团队。 可是制作人们有错吗?没错!他们拍出了事实! 观众们留恋喜欢的不过是他们年轻时代的相逢罢了,那个时候风花雪月春暖花来,金风玉露一相逢,可以在草长莺飞的天气里放风筝,美好宛若童话。可在过二十年呢?三十年呢?五十年呢?当凡人老去,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 观众们不敢想,因为事实是毛骨悚然的。 人与人相爱是因为匹配,否则就是不匹配,不匹配的相爱意味着不对等,不对等意味着不平等,不平等就很难有幸福。 这会打碎他们对爱情的美好向往。 而这种事在端木赐身上不断地发生—— 苏惠…… 谢道韫…… 上官婉儿…… 等等…… 端木赐实在是不想伤害更多的人了,他也不想再伤害自己…… 可是,他该怎么办? 就在步瞳熏一diǎn一diǎn地搂住他的脖子,脸庞贴近时,忽然—— “今年过节不收礼啊,收礼还收脑白金啊!!”屏幕上跳出两个花枝招展的老头老太太,穿着夏威夷格子衫跳起了舞。 于是气氛陡然转变,从浪漫满屋的片尾曲一下子变成了脑白金神曲—— 步瞳熏进行不下去了,松开了手,低着脸轻声说,“我去看看文件。”说完就一阵烟似的走了。 留着端木赐一个人在几案旁,孤独地坐着。映在杯中酒里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落。 …… …… ps:单身后宫无女主,你们自己选择啦…… 感谢书友【朽木屑】【舒生书生】【书友1504181529937】的慷慨打赏!! 第三十九章 帆船社 仿佛秋叶落于西山,昨夜的些许暧昧也随着一夜的风雪被掩盖了痕迹,像是镜花水月般的了然无痕,只不过在那一瞬间两人的心动,却是真实的存在在昨夜的梦里。 步瞳熏还是像以往一样围着厨裙天不亮的在厨房里准备早餐,餐具之间不时地发出清脆的响动。端木赐拿着一块毛巾使劲地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眼神朦胧得像初升的月。 他还没睡醒。 这是不正常的,因为端木赐的睡眠一向很好,所以他很少出现睡觉之后依然精神不振的模样,一但出现了这种状况,那么原因只有两个,一是因为生病了,二是因为没睡好。鉴于某人的特殊体质,第一个选项可以排除,至于第二个…… 那么我们就要来说说他为什么没睡好,要回答这个问题首先就要把时间往前推,看看都发生了些什么事……而昨夜只发生了一件事…… 那么在睡不着的这段时间里……端木赐在想什么呢? 没人知道…… …… …… 端木赐在成功拿下剑道社之后,又派各个社员前去学院的各大社团去轮番踢馆,结果却被毫无疑问地一一打回,想来也是,让一群手里拿刀的人那些地方去专业踢馆,不被掉才怪,被踢馆者纷纷表示,简直不要太轻松…… 不过他们输了不要紧啊,还有端木老师在啊!老师不就是为了这个而存在的吗?为学生保驾护航,关键时刻还要伸只手来为学生撑场子,所以师出有名的端木老师义不容辞地站了出来。 首先被踢爆的是帆船社,帆船社是学校里有数的大社,像这种只有少数尖端学生才能玩得起的高等社团,自然不可能像吉他社足球社之类的普通社团一样每个学院都有,实际上在整个海山大学的十几个学院中,只有一个帆船社而已。 现在是寒冬季节,自然不可能出现比试环节,实际上端木赐派出的踢馆人员都不能叫踢馆人员,大概叫他挑衅人员会更适合……这货直接跑到人家社团办公室很嚣张地,“以后跟我们剑道社混吧,我们罩着你!”说实话端木赐觉得这位仁兄可以四肢健全的走回来,完全是因为对手宅心仁厚的缘故,真应该给帆船社的各位同学颁发三好学生奖状……哦,忘了,大学不时兴这个…… 帆船社位于海山大学的外国语学院,因为这里是最靠近沙滩和海洋的地方,随意登上某处建筑远眺,都可以看到雪白的浪尖和蓝蓝的海水,很适合帆船社的气质。而且这里同时也是帆船社的社址和社长所在的地方。 换句话说就是不仅玩帆船很方便,上课也很方便。 这一天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心怀伟大计划的端木老师觉得今天是个踢馆的好日子,于是再几经问询之后,才总算是找对了帆船社的大门。 帆船社作为学校ding尖的社团之一,虽然比不得剑道馆那样有着气派的会馆,但却也有一间不错的社团办公室,起码比端木老师的503办公室要好很多。 这时候的帆船社虽然不能扬帆远航,但却也依旧有人值守在这里,而且刚巧的是,留在这里的人就是帆船社的社团经理徐有眉。 社团经理这一职位对于一个比较正式的高级社团来说,还是比较重要的。社团经理需要注意社员的身体状况,安排社团的比赛,组织拉拉队,必要时候还要去拉赞助,总之这是一个很重要却很麻烦的职位,一般人真的是没法做。 而这徐有眉做到了,她虽然是一个女生,而且是一个不玩帆船的女生,可她却依旧把这些事情做得井井有条,从而深得社员们的爱戴。 听说徐有眉是帆船社社长徐春城的妹妹,可谓是帆船社里的实权者,而且又由于哥哥徐春城经常不管事,所以有些话和她谈也许会更有作用。 此时徐有眉也从办公桌上抬起头来,她最近刚去一家大公司拉了赞助,准备购进一些新的帆船,用来应对今年夏天哈佛帆船队的宣战,虽说以帆船社社员们的家世并不怎么需要这种赞助,但能多一diǎn帮助也是好的,倒也不用拒绝。 所以她此时此刻有些忙,面对现在门口的这个男人的语气也就不是特别的好,虽说这个男人有diǎn帅…… “喂!这位同学,有事吗?” 端木赐微微一笑,“我不是同学哦,我是老师……文学院中文系端木赐。” 端木赐? 说实话这个名字在最近的海山大学舆论(八卦)中还是有一定知名度的,哪怕是徐有眉这种不关心实时动态的学生都知道这个名字,所以她也略微收敛了语气,站起来说道,“是端木老师啊,不知这次来是……” “我是来帮你们的。”端木老师很和蔼地微笑。 “帮我们?”徐有眉疑惑。 端木赐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我听说哈佛大学的帆船队在今年夏天要来海山和你们比赛,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徐有眉警惕地问,“你怎么知道?” 端木赐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份曾经的加入哈佛帆船队的申请报告,“我当然知道,因为我是哈佛校友,对于有些信息还是比较关注的。更何况我还曾经是哈佛帆船队的主力,带领着社员们征战全世界的水域。” 徐有眉拿起这份文件看了起来,文件下方有一个暗红色的印章,看起来是“批准同意”的意思,可是……“我怎么知道真伪?” 端木赐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盘,“这是我在哈佛帆船队参加比赛时的视频,你看一下就知道了。” 徐有眉把这个盘插进sb接口,鼠标轻diǎn几下之后,画面转出—— 首先在滔滔河流两岸的矗立高耸哥特式建筑一下子就让观者明白了比赛的地diǎn——英格兰的泰晤士河。 “这是我们和牛津大学比赛的时候。”端木赐在一旁解说道。 画面上播出的是哈佛大学和牛津大学在泰晤士河举行帆船比赛的实况,两边选手依次出场,在一堆西方面孔中,徐有眉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身为东方人的端木赐——看来他说的是真的了。 紧接着就是开始比赛,徐有眉一直紧盯着端木赐操纵的那艘帆船,发现他的技术的确很不赖,不愧为哈佛帆船队曾经的干将。 看完了比赛视频,徐有眉问,“端木老师怎么突然想到要帮忙?该不会是义务帮助学校社团吧?” 端木赐说,“当然不是义务帮忙,其实我是想让帆船社加入我的社团。” 一听这条件,徐有眉本能地想拒绝,让帆船社给你当下属部门,开什么玩笑?不过转念一想,还是说,“兹事体大,我做不了主,我要问问我们社长。”也就是他哥哥,徐春城。 一通电话之后,不一会,徐春城就和几个男生赶过来了,一进办公室就问,“听说有人想要吞了我的帆船社?” 端木赐道,“不是吞,是合并。” “那不就是吞吗?” 端木赐,“……”好像是诶…… 徐春城说,“总之,我是不会允许任何人染指帆船社的!端木老师请回吧!” “所以,就算帆船社战败也没关系吗?”端木赐忽然说,“就在学院外的这片海滩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中国大学的帆船社败给了美国大学的帆船社,这个脸……你们真的丢得起吗?” 当然丢不起…… 不过徐春城还是嘴硬道,“就算你是哈佛帆船社出来的又怎么样?说知道你是不是内应?不管怎么说,帆船社都是不可能被别人合并的!” 端木赐说,“我可以告诉你们哈佛帆船队的弱diǎn和战术技巧。” 徐春城不屑道,“这个我们可以自己揣摩,不需要!” “我可以为你们购置新的赛艇,旧有的我可以帮你们维修。” “这个我们可以自己解决,不需要!” “我可以请赵东阳来当教练。” “这个我们可以自……什么!赵东阳?!” …… …… ps:这个星期开始分强了,我会努力更新,也请诸位可以大力支持我!! 第二更。 第四十章 rare俱乐部的能量 帆船运动由于需要一定的专业技巧和经济实力,所以最开始只在国家层面普及,由政府选拔出专门的人才组织成职业队伍前往国际上参加各类比赛,而一直没有在民间流行,直到一个人的出现——赵东阳,他改变了这一切。 赵东阳说过一句很有名的话,这句话被后来的帆船爱好者们引以为精神明灯,到现在还被装裱起来挂在帆船部的墙壁上—— “玩游艇的是富贵,玩帆船的才是品味。” 这句优越感爆棚的名言直接把清流和浊流给划分的泾渭分明,吸引了一大批想要彰显自己身份和品味的名流富豪们投身这项贵族运动,然后赵东阳顺势就成立了国内第一家帆船俱乐部,被新一代的帆船运动爱好者目为是心中的圣地。 这其中就包括站在这里的帆船社社长——徐春城。 徐春城激动地说,“如果端木老师能把赵东阳请过来,那这帆船社就任您做主!我啥也不说!” 我擦……这么痛快就把帆船社卖了,不怕社员兄弟们有意见? 端木赐眼睛一扫,却发现在场的其余社员也是一副眼冒精光的模样,对于他们这些真正的帆船运动爱好者们来说,如果能够得到自己心目中的“帆船教父”赵东阳的亲自指导,谁还去管帆船社的死活?谁爱管谁管! 端木赐甚至有diǎn怀疑,如果徐春城的嘴里敢蹦出个“不”字,那么这些平时对他鞍前马后的社员们能当场翻脸政变! 徐有眉算是在场的除了端木赐之外的唯一一个理智人士了,因为她不玩帆船,但是作为一个具有一定职业水准的社团经理,她也显然很明白“赵东阳”这三个字在帆船界意味着什么,所以她并不阻止哥哥的“丧权辱国”的“可耻”行为…… 当然,被国内一大批帆船运动脑残粉看作是“指路明灯”的赵东阳,也比可能仅仅只有嘴上功夫而已,国家队出身的他,也着实狠狠的在一些国际比赛上出国彩,拿了不少奖牌,金牌也有不少,算是名声实力兼备的典范。 而且他还曾经是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的亚军得主,实力雄厚。 也难怪这些年轻人们一听到这三个字就准备朝圣。 徐春城激动的心情略微平复,“不过你怎么证明你所说的是真的?”我靠,奥运亚军诶,你说请就请?你以为你是谁啊?这句话说得很不客气,不过这也是实话,奥运冠军亚军在中国的地位可不一般,看新闻就知道。 徐春城看着端木赐,难道你想靠脸去请? 端木赐笑着说,“这样吧,如果我能把赵东阳请来帆船社给你们当教练,你们就要听我的——我是说帆船社要听我的。” “行!没问题!”徐春城一口答应。 说起来要邀请一个奥运亚军来学校担任一个普通的社团教练这种事,听起来是有一些骇人听闻,可是这也并不是没有理由和可能发生。 因为他们也是人。 如果是21世纪的奥运冠军亚军,自然是不缺吃穿用,还会有各种广告代言和形象大使的邀约如雪花般飞来,拿了一次奥运名次,一辈子都可以吃老本,名利双收不在话下。可上个世纪的不一样,那个时候的福利远没有现在好,所以那个时代的奥运人相对而言也就没有现在这么好了。 当然,有些个别的除外。 端木赐来之前了解过,赵东阳此前曾经在日本的京都大学担任过教练,显然他在外国的名望很一般,没有像在中国帆船界那么的如日中天。后来由于中日两国关系开始出现波折,他也就回到了中国,经营了一家帆船俱乐部。 不过既然他能被外国大学高薪聘请,又为什么不能被中国大学高薪聘请呢?端木赐觉得这大概是一个思维误区,大家都觉得一个奥运亚军高大上,不太可能接受这种聘请,再加上他在帆船界……尤其是民间帆船界的地位,更是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也就没人会想到这种高高在上的人物居然会做社团教练这种工作…… 结果把人家给逼得去了外国大学执教…… 其实要是说真实想法,赵东阳倒也未必这么做,如果他有机会执教国家队,他一定毫不犹豫欢天喜地地去,可惜他没有这个机会。可是他又实在是太爱帆船了,舍不得离开它,也不愿意做和它无关的事,所以一接到了外国大学的聘请,他还是咬咬牙去了。 就像是老迈的船长不愿意离开自己的船。 端木赐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到,如果自己哪天把赵东阳请来站在这些学生面前,然后说,“这是你们新来的教练,向教练问好!”的时候,那些学生回事一副怎样的表情,恐怕就是奥巴马亲自莅临也不会造成那样的效果…… 端木赐忽然有些期待起来…… 他走出帆船社,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瑾,帮我在rar俱乐部发布一条任务,就说我想联系94年亚特兰大奥运会帆船比赛的亚军得主赵东阳,希望可以得到会员们的帮助。如果有消息就立刻给我回复!知道了吗?嗯,就这样。” 端木赐挂断了电话,这个叫“瑾”的人全名是端木瑾,是家族在rar俱乐部管理会的常驻人员,在摩根家族还没有联合其余管理会ding尖家族彻底发难时,端木家族还是有资格派遣人员扎住在那栋摩纳哥最高大厦的ding端的。 而像这种级别的任务,对于rar俱乐部中那帮人脉逆天的家伙们来说简直就是不值一提,别说是和一个奥运亚军牵线搭桥,只要是代价足够,认识英女王都没问题啊!何况区区这个。 只不过能成为rar俱乐部成员的家伙一般都认识英女王,或者之类的大人物。 就在端木赐周游着校园欣赏风景的时候,端木瑾的电话打来了—— “事情解决了?嗯,很好,我知道了。”端木赐挂断了电话。 不到三十分钟,事情就被完满解决了,解决这件事情的人是国际帆船联合会秘书长杰罗姆-皮尔斯先生,这个可敬的荷兰人提供了有关于赵东阳的详细联系方式。端木赐将会在近期派人前去和他联络,争取把他引诱啊不……是招揽过来。 而且从这件事中也可以看出rar俱乐部的能量,是何等的不可小觑!试问像这样的地方,端木赐又如何愿意、舍得、忍心放弃? 当然是不愿意、不舍得、不忍心。 就算对手是摩根家族也一样,端木赐当然不会畏惧。 他的“居合”可以斩切一个人,也可以斩切一个家族。 …… …… 第四十一章 娃是具备的社团计划 所谓“智者见危于未萌”,摩根家族虽然还没有彻底发难,只是隐约透漏了diǎn风声,但就是这么一diǎn蛛丝马迹却已经足够值得端木赐揣摩警觉了。 端木赐的直觉向来十分之准,当年夫子曾经夸他“臆则屡中”,实际上他不止在生意上的直觉准,在这方面他的直觉同样准!两千年的时光岁月,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当年玄武门之变他也曾经在旁边做过看客。 这回摩根家族还没有举起屠刀……咳咳当然事情还没有那么严重,反正就是已经准备好了。如果端木赐再不做一diǎn反制措施,恐怕就真的要在rar俱乐部被扫地出局了,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事实上端木赐已经准备好了一个还算是精致的手段,或者说是陷阱,就等着摩根家族去扑。别人伤心是泪流满面,但摩根这次恐怕会血流满面吧…… 这是一个大事件啊,全世界的媒体都不会放过的…… …… …… 所谓的成功大约可以作为一个模板,然后在其余地方也同样的进行复制。 端木赐在帆船社得到的成功,或者说半成功,也给他带来了diǎn些许灵感,也许在帆船社用过的招数,也可以同样的用在其他社团身上。 海山大学是一个很大的大学,下辖大小十余个学院,所以社团和社团之间的规模也是不一样的。 像帆船社、剑道社、马术社这种ding尖大社,是不可能每个学院都标配的,所以整座大学也只有那么唯一一个而已。而反之像吉他社、篮球社、乒乓球社之类的小社,则是每个学院都有,而且互不统属交流,只是偶尔打几场带有切磋性质的友谊赛。 所以这样一来,面对不同的社团规模和实际情况,端木赐的应对策略也要相应地做出改动。 比如如果要去剑道社帆船社之类的大社踢馆,那么无论是比技艺还是翻底牌都可以,只要搞定了就搞定了,没有那么多的麻烦。 可如果是去台球社吉他社踢馆,情况就有不一样了。因为那恐怕是踢不过来,全学校有十几个,这就需要方法了。 就在端木赐踟蹰时,危月从后边出现,忽然说,“端木君,想什么呢?” 端木赐虽也是“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淡定人,但在沉思之时被人这么一吓,还是有些惊,“危月!你……我在想些事情。” “什么事?” 端木赐想了想,就把自己的社团计划跟他说了。 危月笑道,“我还以为能让端木君锁着眉头的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原来却是这样的小事,还请放心好了,这件事我可以帮忙?” “帮忙?” “是啊,我可以帮忙。”危月总是微笑,“学校里的一些小社团无非就是篮球社、足球社、乒乓球社、网球社、台球社、吉他社等等这些,还有几个动漫社。这些大大小小的社团看起来很繁杂很麻烦,其实只要抓住了关键就很简单。” “关键?”端木赐问。 “关键就是钱啊端木君!”危月用咏叹一般的声调说,“金钱与爱情是这个世界上亘古不变的命题,你给不了他们爱情,但你可以给他们钱啊。” “我听说今年年初政府拨给海山大学的教育资金只有去年的三分之二,在学校财政吃紧的情况下,那些小社团是没有资格向学校申请社团活动经费的,而且现在又不是夏天的新生入校期,没有新生入社,也就没人交入社费,那些小社团的日子过得很辛苦吧。” “没有钱,就不能举行他们最喜欢的聚餐游玩,不能举行联谊比赛,也不能免费地吃拿卡要,总之他们会很不开心。如果这时候端木君你愿意当散财童子,那他们会很欢迎接纳你的,根本就不需要踢馆这么粗暴。” 端木赐若有所思的diǎndiǎn头。 “更何况这也要不了多少钱,这diǎn金额对于端木君来说恐怕就像是富士山的落樱一样不屑一顾吧。”危月轻声笑道。 “富士山的落樱很漂亮,我不会不屑一顾的。”端木赐意有所指。 “是啊,端木君是一个很有情怀的人啊。”危月说,“那么这件事就请交给我办吧,也算是为了答谢端木君为我保守秘密,没有将我的行踪泄露给我的家族。” “这算什么?”端木赐说,“帮着自己的好朋友逃婚,这么酷的事情全世界男人都会做的,谁都不缺这diǎn义气!”这句话真不像是子贡能说出来的…… 危月笑道,“既然这样,那还是请行动吧。” 端木赐diǎn头,然后两人分别去攻陷城池人心了。 说起来这个手段还真是不怎么样啊,有diǎn粗糙,还有diǎn卑鄙,但却很符合人心。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学校不能给我提供满意的条件,那我换个上家还不成?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更何况那也是个老师啊,投靠他也并没有什么不好。 这个世界上家境普通的人终归是多数,虽说海山的经济高度发达,可也没夸张到随意落下块招牌就能砸死几个千万富翁的程度。所以这里的学生们虽然多数家境优渥,可却未必有多少闲钱来玩社团。 这种情况下,大慈大悲的端木老师闪亮登场,心中怀着拯救学生的愿望,接受他们的社团,相信一定可以得到学生们的爱戴……吧? …… …… 经过一个下午的努力后,事情差不多都办成了。 全校几十个大大小小的社团,除了少数几个很强硬的以外,基本上都被攻陷了。 实际上这只是权宜之计而已,因为这些人、这些社团都是通过不太正当的方式团聚起来的,说起来端木赐还真是有些心中有愧,不过也没关系,端木赐有办法真正的折服他们,因为他并不只是有财而已。 他还有才。 只要在未来他能把自己的才艺都展现出来,在书法社面前写书法,在帆船社面前玩帆船,那么现在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说到底这个年龄的年轻人还是崇拜向往那些有真本事的人,尤其是精通他们那个领域的人。 “人都差不多了,端木君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在饭桌上,危月问。 “当然是向学校提交建立社团的书面申请啊。”端木赐举杯笑道,“我可是老师啊,怎么可以带头违反学校的规章制度呢?当然还要经过学校的批准啊。” 危月也笑着举杯,心里说——呵呵。 …… …… ps:下一章将会出现一个我精心准备的剧情—— 第二更,求推荐票…… 感谢书友【舒生书生】【云敛天末】【pna3】【aran】【暴走无双的猫又】 第四十二章 鹤园主人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平静如寒湖,和唐家的合作渐渐地步上了正轨,步瞳熏特意从美国抽调了一批人手来中国当辅助;摩根家族也暂时安稳着,湖面无波;至于社团申请书也递给学校相关领导了,就等着批复。 端木赐依旧每天穿得衣冠楚楚的去上课,他所教的中国古代文学课,几乎创下了一个海山大学开校以来的前所未有的记录——到课率100%! 除了第一节课有七个不开眼的学生之外,之后的课堂上都全是全满员,没有一个敢于旷课早退的,除了几个偶有迟到的除外。 这个辉煌战绩除了是因为端木老师的颜值吸引了一大票女学生和外班女学生坚持围观外,同时也是因为他的课讲得确实是好,深入浅出,通俗而不庸俗,海山大学毕竟也算是学霸云集之地,这样高质量的授课自然会受到学生们的欢迎。 再加上端木老师又“年轻”,与他们的代沟较少,身上没有一些老教授常有的陈腐气息,自然也就更受欢迎......当然,取得这个战绩的功劳也少不了“严刑峻法”的一份...... 总之这个逆天到课率在海山大学的老师圈子里传开之后,还真有不少人来找端木赐“取经”,结果往往还没等端木赐开口,一边的楚心宿就会凑上来笑嘻嘻地说,“端木老师是靠脸吃饭的,老师,你也能吗?” 老师掩面羞愧而退。 端木赐也几乎要羞愧而退......我是靠才华吃饭的好不......也不对,我不用靠才华吃饭......我是靠这个......我去这个不重要!重diǎn是我不是花瓶! 端木赐下课之后被一群“好学”的女学生围住,被问一些或深奥或浅白的问题,这时候肯定走不开啊!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身为老师如果不为弟子们解惑,那岂不是大大的失职?所以端木赐面对着这些明显心思不纯的学生,也不得不忍了。 端木赐在经历了诸多“精心”挑选的问题之后,就摆脱了一干热情过度的学生回到了办公室,回到办公桌上之后,端木赐驾轻就熟地按照惯例把桌子上的情书给装进了指定的箱子里,并没有像对待垃圾般随意丢弃。 毕竟这也是人家女孩子的心意,承载着春天的第一次萌动,端木赐作为一个还算有diǎn格调的人,还做不出扔情书这种没品的事。 作为一个在古典中国长时间居住,而又在近现代进行了西方文明洗礼的人来说,端木赐现在就是“君子的心,绅士的风度。” 或许这么说会有些出入,毕竟也是活了这么久了也不可能太纯粹,但如果从内心最深处底处来看的话,他的确就是这么一个人。 然而在一摞情书的下方端木赐还看见一张明显不是情书的东西,正疑惑着,邱笃礼就隔着座位说,“这是一位先生送来的,本来是想亲自交到你手里的,可你上课去了,没办法,就只能先放这了。” “哦,这样啊,我知道了,谢谢邱老师了。”端木赐微微diǎn头。 “没事没事!”邱笃礼很憨厚地摆摆手。 端木赐轻笑一声,然后回身拆开了这枚信封,信封里面是一张矩形折叠卡片,看起来又像是请柬的模样。 之所以说“又”,是因为他前次也收到过一封请柬,那是唐一斤老爷子八十大寿的请柬,而今没多久,他又收到了一张。 这张请柬不同于唐家请柬的喜气洋洋,红得跟火烧云一样。 这封请柬是素白的封面,只在纸角勾勒了一枝梅花,diǎn缀了一diǎn红,启而视之—— “鹤园有雪,有酒,有梅,愿与君共享,共饮,共赏,阁下雅达之人,必不致令我失望也!” 一句文绉绉的话,用毛笔落出,行文间颇有颜真卿的风骨,落款是“鹤园主人”。 “鹤园主人?”端木赐眉间一蹙,这个人他不知道,但他知道鹤园,他曾经在那里遇见了两件故人之物。 传说这鹤园在海山地位超然,很少有人敢在那里惹事,曾经有参与拍卖的买家在那里因为某一件拍品起了冲突,但他们都不敢当场高声喝骂,一切都等出了鹤园再解决。要知道,能进出鹤园的都是海山的名流,但犹是如此,他们也依旧不敢在鹤园闹事,由此可见鹤园的地位。 鹤园的地位都如此之高,那么鹤园主人的地位可想而知。 端木赐把请柬放在一边,准备按照约定在明天赴约——这不能不去啊。 而且端木赐也很好奇,这鹤园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 …… 第二天,阴,有雪。 端木赐根据约定驱车前往鹤园,这一次他是孤身一人去的,没有带步瞳熏。因为这有可能是一次私人性质的碰面,带人不合适。二来步瞳熏最近也很忙,忙着和唐家合作,忙着展开家族的生意。 所以他就自己来了,连司机都没带,哦对不起,端木赐不喜欢用司机。 这一次来到鹤园门口之后,端木赐就在门口侍者的指引下在园内停了车,然后上了另一辆车,这一次很明显不是去拍卖的地方,而是一路曲折,来到了更深处的位置…… 然后端木赐发现,这地方他曾经来过……不是两个月前,而是在两百年前…… 鹤园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再加上周围的建筑物都改换了模样没了参照,而且时代也有些久远,所以他就忘了…… 在几百年前那个文采风流的时代,端木赐也曾经受这里的主人邀请前来参加雅集,端木赐之所以会忽然记得这件事的原因是因为,自己面前这座小阁楼看起来很熟悉,而且小阁楼的匾额“何妨一下楼”五个字,就是他亲手写的。 这座阁楼是当年那位鹤园主人的读书之所,此人嗜书如命,一旦读起书来便是手不释卷,有一次读书读得兴起,竟然有整整三个月没有下楼,所以后来这位读书人请端木赐为这座楼重新命名时,端木赐一时兴起,就下写了“何妨一下楼”,一语双关。 端木赐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风趣幽默喜欢诙谐的年轻人,他在看到这五个字之后不仅没有感到被戏谑,反而大喜,立即命家仆把这五个字打成匾额挂在上面,引得现场那些参加雅集的文人清客们哈哈大笑。 端木赐不禁轻笑出声。 “先生,有什么事吗?”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侍者听见端木赐出声,回头问。 “没什么?”端木赐阻焊头看向窗外。 他三百年前曾被鹤园主人受邀来这里做客,而如今时空轮转沧海桑田,他又被三百年后的鹤园主人请来这里,心中感慨,又岂是旁人所能知晓的? …… …… 第四十四章 听老爷爷讲过去的故事 既然已经顺清了大家的渊源脉络,那么也就基本上把对方划进了“自己人”的范畴,也就可以进行更加愉快的交流。而在接下来的交谈中,端木赐也知道了为什么申亚东能够找上自己。 事情的源头还是那场在几个月前发生的鹤园拍卖会。 端木赐参加那场拍卖会所用的身份就是美国端木家族的继承人,否则的话他也没有资格得到那张邀请函。 作为鹤园主人的申亚东自然会把来客的名单都过目一遍……说实话“端木”这个姓氏真的是不多见,就算是在复姓里也算是罕见了,偶尔见到一个还真是醒目的不得了,更何况,申亚东还曾经有一个也姓端木的好兄弟…… 如此一来申亚东就派人去查,最后在海关查到这个年轻人是从美国回来的,家族也是在美国,如此一来,就和申亚东心目中的已知信息重合上了——当年端木兄曾经告诉过自己,他是从美国回来的…… 这可不得了…… 这些年来他一直想着要找寻“端木言”的消息,人老了,难免要念旧一些,尤其是一些重要的人。可惜人海茫茫,又哪里打听得到?更何况端木家族又是个如此低调的家族,而且大家混的圈子也不一样,商界和军界根本就不搭边啊! 如今蓦然听到这个家族的消息,哪怕只是一些蛛丝马迹,也足够老人家欣喜了。可他也毕竟是从战火纷飞的年代里滚出来的,颇有几分淡定功夫,生怕出乌龙,于是就在得到消息之后先派人立刻去查去核实,确认无误之后才敢邀来相见,稳妥至极。 而端木赐也知道了自己当年的兄弟已经不再仅仅只是一个团长了,在经历了十余年的浴血奋斗和积累资历之后,他在退役的时候已经是声名赫赫的上将,门生故吏无数,退役后并没有在京城安家,而是回到了老家海山颐养。 鹤园就是国家对将军十年浴血的肯定,当然,在老将军逝后,这里还是国家的。 如此一来,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一个普通的古典园林居然会有这样的威慑力,原因全在于住在里面的人。那里住着猛虎,虽然是一只衰老的虎,但余威尚在,在彻底倒下之前,也不会有哪只小狐狸敢在它面前乱蹦跶~~~~ 像是余威尤烈的将军,只凭一杆织绣着姓氏的大旗,就可以震慑敌军! …… …… 申亚东似乎是有些说渴了,端起茶盏喝了口茶,虽说已经是老迈的年纪了,可端杯的手却依旧稳如磐石,仿佛将军握紧了刀剑。 “当年太原一别,我与不语兄已是数十年未见了,不料刚得知消息,却是他的死讯,真是让人不快活!” 不语,是端木赐当年那个小号的字。 端木赐忍着别样的心情安慰道,“申老也不必太过挂怀了,太祖父他老人家高寿而逝,无病无痛,也算是喜丧了,去时家人俱在床边,想来应该是此生无憾了。” 申亚东犹自唏嘘不已,眼中精芒溢散,仿佛依稀看到了当年,“那年彭老总发起百团大战,我部奉命切断太原城附近十五里的铁路,要鬼子进出不得!只是敌军势大,守路兵马众多,我部一时之间尚难以仓促得手,于是我就便衣入城前往打探消息。” 说到这儿,已经近百岁高龄的申亚东竟像个小孩子似得眨了眨眼睛,依稀掠过一抹年轻时的英气,“我就是在这时候和你太祖父相遇相识的,你知道我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什么地方吗?” 端木赐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我当然知道...... 但是人生在世全靠演技,所以他仍旧是装作不知道,而且很感兴趣的样子说道,“这个......晚辈倒是没听太祖父提起过,还真不知道。莫不是在茶馆里遇见的?太祖父他老人家爱喝茶。” 申亚东哈哈大笑,“这种事情当然不能让你们这些小辈知道!不语兄也是知道羞的,怎么可能好意思跟你们这些小儿辈提起这种事?”将军的笑声很沙哑,但却能听见豪气。 “我和你家太祖父是在窑子.......啊不妓院......啊不青楼里遇见的!”申亚东改了几次口,最后不耐烦了大手一挥,挥斥方遒道,“不管了,反正就是那么个地方。咱是有纪律的,这种地界平时当然不会乱去!可那天不同,那天是有任务的!我记得当时太原城里有一个师团长叫......三浦三郎的家伙就在那地方,我想去打探情报!” 端木赐,“……”其实你不用解释的...... “我进去之后就在大堂找了个地方坐了,要了一壶酒。这时候正巧这家有个红牌姑娘要出阁......就是接客的意思!这时候我才明白了,原来三浦三郎这小子是来找姑娘的!说起来这三浦三郎也的确算是条汉子,这么喜欢那姑娘,愣是忍着没动手!说是要与各位嫖客......客人公平竞争,才不违背武士的荣誉。” “我当时没见过世面啊!心里想,这青楼里还能比啥?除了扔银子就是扔银子,能有啥别的?嘿!结果还真有!那个红牌姑娘传说是前清的时候一个贝勒爷的孤女,家道中落了之后就被人贩子给拐了,然后卖给了**。这红牌姑娘小的时候嬷嬷教了不少,也算是个才女,所以才女要比试琴棋书画。” “要我说这也是闲的,比什么琴棋书画啊?直接扔银子多爽利!”申亚东有些口无遮拦,他年轻的时候就是这么个个性,临到老了才开始修身养性起来,如今遇见“故人之后”,心里忆及当年峥嵘之事,心情颇有些激荡,像是回到了年轻的时候,说话也放肆起来。 “后来我才听说这三浦三郎在日本也算是名门之后,虽说是个军人,但对于这些文人耍的玩意儿也颇为在行,当场就上去露了一手,弹了首小曲,引得满堂喝彩啊!然后问了几遍都没人敢上去应战,三浦这小子哈哈大笑,就准备抱得美人归了!我在下面不服气啊!咱中国的汉子咋就这么不抵使呢?这么多人连一个小鬼子都干不过?” “这时候你太祖父就站出来了,说是要较量较量。要说起来你太祖父真是一表人才啊!一身月白长衫就把三浦那小子比下去了,把那姑娘看的是眉目生春啊!然后他就和三浦三郎较量开了,比啥都赢,最后三浦说比写字,你太祖父就当场从怀里抽出一支毛笔,在三浦的小扇子上写下‘赫赫中华’四个字,颜体风骨!当场震得三浦不敢动笔!” “然后你太祖父对三浦说,比试这个对你不公平,毕竟我堂堂中国,礼仪大邦,用文事来作比试实在是太欺负你了,我们就比刀剑吧,反正你们这些人就喜欢这个。三浦一听大喜,连声叫好,但结果还是被你太祖父六七招就给灭了。” “当时真是满堂喝彩啊!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场面。那**也不是个贪财货色,当场向每桌的客人都白发了一壶酒水,我没喝,留着回去给政委了。说起来这三浦也的确是敢作敢当,输了二话没说当场认怂,还说很佩服什么的。然后我就找了个机会和你太祖父认识了,就在那窑子里面!哈哈哈哈——” 申亚东越说越大笑,“你说!像这种事你太祖父可能告诉你吗?长辈当然要在晚辈面前端着正经架子,像这种风流韵事让晚辈们知道了颜面何在啊?哈哈哈哈——” 端木赐也陪着笑,实际上心底里却撇着嘴。 这老家伙没讲完! 在他的描述里,“端木言”在青楼的所作所为就是争风吃醋争花魁,而且还是和强权的外国侵略者争,这就是一个争风吃醋的故事。而且还带着各种碾压,听起来很有爽感,就跟一样。端木赐明明知道这是自己的故事,但听了之后却依旧有一种莫名的代入感,心中暗爽。 但这并不代表这个故事就是完全真实的。 申老头是瞎编的吗?当然不是,这件事确实发生过,但动机却是绝对不对的!在申老头的讲述里,自己的动机就是争风吃醋! 但真实情况却不是这样的。 其实那个红牌姑娘的父亲他认识。 她的父亲是前清的贝勒爷,曾经和端木赐有过一段小小的渊源,后来他的女儿被人贩子拐跑了,虽说两人不熟,连朋友都算不上,但他也曾经帮着找过,只是没找到罢了。如今蓦然的在青楼里遇见了,于情于理也该救走才是,哪里有看着她沦落风尘的道理? 这件事情的原委端木赐记得他还曾经和申亚东解释过,可这老小子居然不说,只说自己为了一个头牌争风打架的事,真是不地道! 他怎么没说自己为了给那个女孩赎身花了几千块大洋呢! 不厚道! …… …… ps:不知道这章有没有把我想要表达的意思表达出来?我觉着不错。 应该可以求几张推荐票~~~~ 感谢书友【pna3】【李白数学学得好】【诸葛加菲】【漏外】【aran】【王江烂】【书友150721161442991】的慷慨打赏! 第四十三章 故人和故人之子 这里也是一间小阁楼,有三层,雕之以鸟兽。 鹤园侍者把车停在阁楼前,然后引端木赐下车,说,“鄙园主人就在阁内,还请先生移步一见。” 既然来了别人的地方上做客,自然就要遵守此方主人的规矩,这是最基本的礼仪,端木赐自然不会不知道,他diǎndiǎn头,“知道了,多谢。” 鹤园侍者在前面为客人引路,端木赐跟在后面,一前一后地进了这座几乎可以被当做古物的明代阁楼,说起来这不是他第一次来这里了,在当年这里可是鹤园主人妹妹的闺阁,他曾来这里咳咳......指教过书画...... 真的只是指教书......而已......吧? 在接近木梯的时候,侍者停住脚步,说,“鄙园主人就在上面,还请贵客前往相见,我就只能送到这里了,抱歉。” “嗯。”端木赐diǎn头,然后拾阶而上,这座楼阁有近三百年的历史,那么这阶木梯也该有相同的岁月。虽说一直在被人精心地维护着,可当踩上去的时候也依旧难免有些“吱吱”作响。 两折之后,端木赐踏上木梯尽头,发现这里的摆设布置虽略有不同,但大体来说,风格却没怎么变,只是更大气了一些。 这层楼也有些仆人,只是有些稀疏地站着,见客人来了,便微微躬身致意,然后把他带进了一间阁楼里的一间内室。 端木赐站在门前,没有犹豫,敲敲门后就抬步踏了进去。 这间内室的布置很简略,甚至可以说是单调,但是简而雅,看起来很舒服。木格窗下的插花旁作者一名须发尽白的老者,本是脸朝窗外,听有人进来了,便回望一眼,看到端木赐后,眼神一亮—— “像!真是太像了!”老人念念有声。 端木赐不明所以,他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老人,而且也不知道他找自己要干什么,于是上前问道,“在下端木赐,不知是哪位老先生当面?” 那位老者的头diǎn得愈发的勤了,“不仅长得像,就连说话也像!”废话,端木赐要不要就蹦出几句半白不白的话来,特色很明显好伐? 端木赐刚想说些什么,那个老者突然又说,“端木言是你什么人?” 端木言?! 卧槽……端木赐悚然…… 端木言是谁? 端木言是他在民国年间的小号马甲啊!! 传说当年端木赐眼见祖国大地烽烟遍布但希望不绝,便以海外商人学子的之类的身份行走江湖,名字就是端木言……当然,不止这一个。 在端木赐的漫长生命中,用过的假名不计其数,甚至在历史上留下痕迹的也不少!在这些辉煌的小号面前,端木言这个马甲可谓是籍籍无名,什么大事都没做过,最多也就是在军阀混战倭寇横行的年代里打打酱油,除此之外在历史上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可就是这么一个最不起眼的小号,现在居然被人给认了出来!端木赐猝不及防。 老者坐在那里等着端木赐回话,明明是慈眉善目的模样,眼中的精芒却亮得发烫,双手拄着拐杖,像是悟禅的武士依旧在衣袖下握紧了刀剑。 端木赐心中一声惊雷起,但形容不变,声音波澜不惊,“端木言是晚辈太祖父,在十年前就已经仙去了。”他在心里迅速地计算了年代,然后把辈分给排了出来。至于说自己“仙去”他倒也不忌讳……如果你活了两千年你也不忌讳…… 老者似乎很感慨地叹了一句,“唉,天妒英才啊。老夫当年也曾经与你家太祖父有段缘分——我叫申亚东,算是你太祖父的朋友吧。” 申亚东? 端木赐只是稍一思索,便记起了这个人。 那时候还是民国二十八年,现在的说法是公元1940年,那一年华夏大地上发起了一场振奋人心的战役——百团大战,当时的申亚东还是晋察冀军区的一名普通团长,负责捣毁敌人某段铁路。 到了战役后期,申亚东所部战功累累,遭了倭寇记恨,于是在一次反击中,着重杀伤申亚东部,造成重大伤亡。当时他们的条件十分困难,缺粮缺药,补给又跟不上,几乎就要断了后路。 当时的端木赐正好在附近的县城里经营了一家粮铺和药铺,于是就给了申亚东部很多支持,帮助他们熬过了难关,同时也结下了情义,只是由于各自的身份都很特殊,两个月后,他们二人都不得不挥手分别。 再到后来整个亚洲都打成了一锅粥,中国更是这锅粥里饭勺搅拌的核心,申亚东作为一名军人自然是到处奉命出战,而端木赐也是随着战火的蔓延不断地改变行踪,所以二人从此以后就再也没见过面。 如今大概是两人时隔70年后的又一次会面,端木赐的目光穿梭了时空,仿佛依旧能从面前这个宝刀未老的将军面前看到当年那个热血男儿的影子;但申亚东却只能对着故人“见面不相识”。 明明是故人重逢的美好景象,可对于端木赐来说,这又是一种何等的凄凉? 他还是他的故人,他却成了他的故人之子…… 民国的时代虽然已经时光很久远了,但这时光却还没有久远到可以杀死所有那个年代的人的长度,就比如远在芝加哥的老管家就还在,所以他偶尔也会碰上过去的人,感觉就像是回到了那个年代。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而且端木赐还知道,这也绝对不是最后一次,只要他还能一直这么活下去,这种事情只会发生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端木赐收敛情绪,对着已经90岁高龄的故人微微躬身,“晚辈见过申老。” 当初两人结识的时候是平辈,现在却不知道要低多少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端木赐的面貌实在是太年轻了,他不得不伏低做小;哪怕是以平等的姿态去接触,也会被人看作是目无尊长毫无礼节! 端木赐知道他活了两千年,他知道他是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祖宗辈,他知道他有资格在这个地球上的任何一个生物面前充大爷—— 可问题是别人不知道啊! 他们眼里的端木赐是一个年龄介乎于二三十岁的年轻人,这个年纪的人应该识礼数。 说穿了,端木赐虽然活了2000多年,可他依旧是人,不是神,他还没有能力去挑战人类社会所共有的一些习惯,比如尊老爱幼这种最基本的。 申亚东很慈蔼地笑笑,“年轻人,不要紧张,我和你太爷爷是生死之交,你尽管在我面前放开就是。” 端木赐,“……”呵呵,你哪看出我紧张的? …… …… ps:抱歉,刚才发错了,重发。 第四十四章 听老爷爷讲过去的故事 既然已经顺清了大家的渊源脉络,那么也就基本上把对方划进了“自己人”的范畴,也就可以进行更加愉快的交流。而在接下来的交谈中,端木赐也知道了为什么申亚东能够找上自己。 事情的源头还是那场在几个月前发生的鹤园拍卖会。 端木赐参加那场拍卖会所用的身份就是美国端木家族的继承人,否则的话他也没有资格得到那张邀请函。 作为鹤园主人的申亚东自然会把来客的名单都过目一遍……说实话“端木”这个姓氏真的是不多见,就算是在复姓里也算是罕见了,偶尔见到一个还真是醒目的不得了,更何况,申亚东还曾经有一个也姓端木的好兄弟…… 如此一来申亚东就派人去查,最后在海关查到这个年轻人是从美国回来的,家族也是在美国,如此一来,就和申亚东心目中的已知信息重合上了——当年端木兄曾经告诉过自己,他是从美国回来的…… 这可不得了…… 这些年来他一直想着要找寻“端木言”的消息,人老了,难免要念旧一些,尤其是一些重要的人。可惜人海茫茫,又哪里打听得到?更何况端木家族又是个如此低调的家族,而且大家混的圈子也不一样,商界和军界根本就不搭边啊! 如今蓦然听到这个家族的消息,哪怕只是一些蛛丝马迹,也足够老人家欣喜了。可他也毕竟是从战火纷飞的年代里滚出来的,颇有几分淡定功夫,生怕出乌龙,于是就在得到消息之后先派人立刻去查去核实,确认无误之后才敢邀来相见,稳妥至极。 如今一见到真人,那更是二话不说了!绝对是的没错! 长相一模一样啊有木有!! 而端木赐也知道了自己当年的兄弟已经不再仅仅只是一个团长了,在经历了十余年的浴血奋斗和积累资历之后,他在退役的时候已经是声名赫赫的上将,门生故吏无数,退役后并没有在京城安家,而是回到了老家海山颐养。 鹤园就是国家对将军十年浴血的肯定,当然,在老将军逝后,这里还是国家的。 如此一来,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一个普通的古典园林居然会有这样的威慑力,原因全在于住在里面的人。那里住着猛虎,虽然是一只衰老的虎,但余威尚在,在彻底倒下之前,也不会有哪只小狐狸敢在它面前乱蹦跶~~~~ 像是余威尤烈的将军,只凭一杆织绣着姓氏的大旗,就可以震慑敌军! …… …… 申亚东似乎是有些说渴了,端起茶盏喝了口茶,虽说已经是老迈的年纪了,可端杯的手却依旧稳如磐石,仿佛将军握紧了刀剑。 “当年太原一别,我与不语兄已是数十年未见了,不料刚得知消息,却是他的死讯,真是让人不快活!” 不语,是端木赐当年那个小号的字。 端木赐忍着别样的心情安慰道,“申老也不必太过挂怀了,太祖父他老人家高寿而逝,无病无痛,也算是喜丧了,去时家人俱在床边,想来应该是此生无憾了。” 申亚东犹自唏嘘不已,眼中精芒溢散,仿佛依稀看到了当年,“那年彭老总发起百团大战,我部奉命切断太原城附近十五里的铁路,要鬼子进出不得!只是敌军势大,守路兵马众多,我部一时之间尚难以仓促得手,于是我就便衣入城前往打探消息。” 说到这儿,已经近百岁高龄的申亚东竟像个小孩子似得眨了眨眼睛,依稀掠过一抹年轻时的英气,“我就是在这时候和你太祖父相遇相识的,你知道我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什么地方吗?” 端木赐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我当然知道...... 但是人生在世全靠演技,所以他仍旧是装作不知道,而且很感兴趣的样子说道,“这个......晚辈倒是没听太祖父提起过,还真不知道。莫不是在茶馆里遇见的?太祖父他老人家爱喝茶。” 申亚东哈哈大笑,“这种事情当然不能让你们这些小辈知道!不语兄也是知道羞的,怎么可能好意思跟你们这些小儿辈提起这种事?”将军的笑声很沙哑,但却能听见豪气。 “我和你家太祖父是在窑子.......啊不妓院......啊不青楼里遇见的!”申亚东改了几次口,最后不耐烦了大手一挥,挥斥方遒道,“不管了,反正就是那么个地方。咱是有纪律的,这种地界平时当然不会乱去!可那天不同,那天是有任务的!我记得当时太原城里有一个师团长叫......三浦三郎的家伙就在那地方,我想去打探情报!” 端木赐,“……”其实你不用解释的...... “我进去之后就在大堂找了个地方坐了,要了一壶酒。这时候正巧这家有个红牌姑娘要出阁......就是接客的意思!这时候我才明白了,原来三浦三郎这小子是来找姑娘的!说起来这三浦三郎也的确算是条汉子,这么喜欢那姑娘,愣是忍着没动手!说是要与各位嫖客......客人公平竞争,才不违背武士的荣誉。” “我当时没见过世面啊!心里想,这青楼里还能比啥?除了扔银子就是扔银子,能有啥别的?嘿!结果还真有!那个红牌姑娘传说是前清的时候一个贝勒爷的孤女,家道中落了之后就被人贩子给拐了,然后卖给了**。这红牌姑娘小的时候嬷嬷教了不少,也算是个才女,所以才女要比试琴棋书画。” “要我说这也是闲的,比什么琴棋书画啊?直接扔银子多爽利!”申亚东有些口无遮拦,他年轻的时候就是这么个个性,临到老了才开始修身养性起来,如今遇见“故人之后”,心里忆及当年峥嵘之事,心情颇有些激荡,像是回到了年轻的时候,说话也放肆起来。 “后来我才听说这三浦三郎在日本也算是名门之后,虽说是个军人,但对于这些文人耍的玩意儿也颇为在行,当场就上去露了一手,弹了首小曲,引得满堂喝彩啊!然后问了几遍都没人敢上去应战,三浦这小子哈哈大笑,就准备抱得美人归了!我在下面不服气啊!咱中国的汉子咋就这么不抵使呢?这么多人连一个小鬼子都干不过?” “这时候你太祖父就站出来了,说是要较量较量。要说起来你太祖父真是一表人才啊!一身月白长衫就把三浦那小子比下去了,把那姑娘看的是眉目生春啊!然后他就和三浦三郎较量开了,比啥都赢,最后三浦说比写字,你太祖父就当场从怀里抽出一支毛笔,在三浦的小扇子上写下‘赫赫中华’四个字,颜体风骨!当场震得三浦不敢动笔!” “然后你太祖父对三浦说,比试这个对你不公平,毕竟我堂堂中国,礼仪大邦,用文事来作比试实在是太欺负你了,我们就比刀剑吧,反正你们这些人就喜欢这个。三浦一听大喜,连声叫好,但结果还是被你太祖父六七招就给灭了。” “当时真是满堂喝彩啊!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场面。那**也不是个贪财货色,当场向每桌的客人都白发了一壶酒水,我没喝,留着回去给政委了。说起来这三浦也的确是敢作敢当,输了二话没说当场认怂,还说很佩服什么的。然后我就找了个机会和你太祖父认识了,就在那窑子里面!哈哈哈哈——” 申亚东越说越大笑,“你说!像这种事你太祖父可能告诉你吗?长辈当然要在晚辈面前端着正经架子,像这种风流韵事让晚辈们知道了颜面何在啊?哈哈哈哈——” 端木赐也陪着笑,实际上心底里却撇着嘴。 这老家伙没讲完! 在他的描述里,“端木言”在青楼的所作所为就是争风吃醋争花魁,而且还是和强权的外国侵略者争,这就是一个争风吃醋的故事。而且还带着各种碾压,听起来很有爽感,就跟一样。端木赐明明知道这是自己的故事,但听了之后却依旧有一种莫名的代入感,心中暗爽。 但这并不代表这个故事就是完全真实的。 申老头是瞎编的吗?当然不是,这件事确实发生过,但动机却是绝对不对的!在申老头的讲述里,自己的动机就是争风吃醋! 但真实情况却不是这样的。 其实那个红牌姑娘的父亲他认识。 她的父亲是前清的贝勒爷,曾经和端木赐有过一段小小的渊源,后来他的女儿被人贩子拐跑了,虽说两人不熟,连朋友都算不上,但他也曾经帮着找过,只是没找到罢了。如今蓦然的在青楼里遇见了,于情于理也该救走才是,哪里有看着她沦落风尘的道理? 这件事情的原委端木赐记得他还曾经和申亚东解释过,可这老小子居然不说,只说自己为了一个头牌争风打架的事,真是不地道! 他怎么没说自己为了给那个女孩赎身花了几千块大洋呢! 不厚道! …… …… ps:不知道这章有没有把我想要表达的意思表达出来?我觉着不错。 应该可以求几张推荐票~~~~ 感谢书友【pna3】【李白数学学得好】【诸葛加菲】【漏外】【aran】【王江烂】【书友150721161442991】的慷慨打赏! 昨天这章传错了,幸得各位书友指正,多谢了! 第四十五章 将军还恩 申亚东已经很久没有讲这么多话了,这一次见着“故人之子”高兴,一不留神就多说了些,这时忙喝着茶水润喉,喝了几口之后,他放下茶盏笑道,“这人一老啊话就多!你这年轻人不错,愿意听我这个糟老头子啰嗦,不像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后辈都不愿意听我唠叨,动不动就让我少说话,多喝水,真是气煞!” 端木赐宽慰道,“许是几位世兄比较忙,抽不开身罢了。” 申亚东冷哼一声,“少给他们说好话。” 端木赐轻笑一声没说话。 申亚东不慌不忙地问,“你家一向远在大洋彼岸,几乎没有踏足过中国,这次突然回来,是为了寻根祭祖吗?” 寻根祭祖,这是近些年来海外华人一个比较兴起的活动,主要表现在一些常年生活在东南亚和北美的华裔喜欢回国,然后深入故里去探究自己的祖籍和根源,并展开一些类似于祭祖寻亲之类的煽情活动,还有不少是组团来的,最近新闻上报道了不少。 但端木赐明显不是,他一个长生者需要溯本清源?开什么国际玩笑! 但话却不能这么说...... 所以端木赐摇头道,“这也算是一个方面吧,毕竟梁园虽好,终非故乡,迟早是要回国的。不过这次回来也不完全是这个意思,家族的意思是要开拓一下家族在中国的局面,毕竟祖国现在是蒸蒸日上,家族也不想错过这个大好机会。” 申亚东沉吟了一下,diǎndiǎn头,“嗯,也是,你们端木家的财力可不薄啊,我当年便见识过!如今几十年下来,恐怕是愈发丰厚了,趁这次回国的的契机大展宏图,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他沉吟了一下,“你们准备在哪个方面着手?” 这是要帮忙? 端木赐回道,“家族初来乍到,不宜涉足太多,目前定下的计划是先在房产地产领域试试水就好。” “房地产?”申亚东一愣,旋即笑道,“你们倒是会挑生意,一挑就挑了块肥肉,也不怕腻死!” “毕竟家族在这方面业绩卓著,而且经验丰富,算得上是一块老招牌。” 申亚东惊讶道,“难道你们这块招牌很出名吗?” “别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家族名下的公输墨建造所在建筑业很出名。”端木赐说道。 “公输墨建造所?”申亚东像是想起了什么,“两年前那个海山电视台的主楼我记得就是这家修的,当时还有媒体报道称这是什么‘全国最有诗意的电视台总部大楼’,却没想到是你家开的。” “略有薄名而已。”端木赐谦逊道。 申亚东想了一会道,“既然你们有这个实力,那我帮帮你们也无妨,最近军区要在武汉建一座办公大楼,还有几个附属建筑,本来是要招标的,不过既然你们有这本事,那我就帮你们拿下这个标!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 有! 当然有! 没有才怪! 说实话这笔生意其实赚不了多少钱,几栋建筑也不是什么大生意,而且对方身份特殊也不好索要太高的酬劳,但是这并不代表这笔生意没做头!相反,这笔生意很有做头!因为在有限的酬劳之外,还有很多隐形的报酬。 比如和军方搭上关系,这个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有时候做生意,不看你资金雄厚否;技术精纯否;经验丰富否;单只看你人脉广阔否,不客气的说,在条件基本相同的条件下,拥有后面那个优势的,一定可以秒杀前三个。如果四者具备,那么恭喜你,你发了...... 总之,好处是大大的...... 端木赐一向认为,作为一个商人如果一切只向钱看,而不顾及其他,那么一定不会有大成就!真正的大商人,不仅注重实际的业绩,更注重隐形的利润!而这隐形的利润往往就隐藏在实际业绩之外,就看你能不能够把握! 这就好比同样是一碗面条,如果放到街边小店去卖,可能只有几块钱的利润;而如果放到米其林餐厅,用青瓷装盛,然后让穿着小西服的英俊侍者用银质的餐盘托上来,身边是小提琴师的独奏,那么这碗面条的身价恐怕就数十倍不止了。 东西是一样的价值却不一样。 端木赐作为儒商之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其实他在回国之后,也未尝没有动过求助的心思,毕竟当年的一些老朋友如今都已经是地位显赫,可他终究还是打消了这个心思,不愿意是一个方面,还有一个方面是人心,他不确定自己当年那些老朋友的心是否还停留在当年。 所幸,申亚东是。 可是端木赐还是有些顾虑,“申老愿意相助,晚辈自然是不胜欢欣,可如此一来,恐怕难免会有私相授受的流言吧?” 这个担心是正常的,须知按照以往惯例来说,这种工程一般都是面向全社会招标的,如今被申亚东直接指派给端木家,恐怕难免会有一些小人暗恨财路被阻,于是在在暗中恶意中伤,毁坏两家声誉。 申亚东冷哼一声,“笑话!就他们那两下子我还不知道?他们造的房子我可不放心!你们真金不怕火炼,怕什么?” 端木赐一听也是,如果他只不过是那种只有关系没有实力的人,自然会心虚而害怕这些流言。可他不同啊?他公输墨建造所的水准可是世界ding尖啊!谁能挑出刺来?招标方能以这么低的价格请他们来做这个项目,那是他们的造化! 至于私相授受,那更是笑话,凭他公输墨建造所的实力,有这个必要吗? 说到底,实力才是碾压一切的基本。 申亚东说,“你们努力干就是,不要有后顾之忧,没问题的!” 作为一个耿直的汉子,申亚东奉行的是“有恩必还,有仇必报”,如今十几年的腥风血雨下来仇都报得差不多了,就差恩没还了,这可不行! 虽然“不语兄”已经仙逝,可他“后人”还在,把这恩报到他后人身上也是妥当的,总之是不能赖掉! 当然,这也要他们的确有实力才行,否则的话他也绝不会帮这个忙! 端木赐自然是连声道谢。 这下好了,内有唐家引路,外有上将作保,再加上己身的雄厚实力,端木家开拓国内市场的前景应当是不需要忧虑了,至于其余具体的事,就交给步瞳熏他们办吧。 申亚东笑道,“要不要陪我下盘棋?你太祖父当年可是很爱和我下棋的!只是常常下不过我!呵呵——” 端木赐再一次表示这老家伙纯属睁眼说瞎话!说的话基本上都是扯淡!你丫的下棋都是我手把手教的,还我输给你? 呵呵。 三局过后—— 申亚东颓然叹口气,然后又笑道,“你小子,不仅长得像他,说话像他,就连下棋也像他!颇有‘不语兄’遗风啊!” 端木赐收敛棋子,心里,“呵呵......” …… …… ps:感谢书友【朽木屑】【老子是坏蛋】【风凌之瞳】【bb】【司寇杰】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 第四十六章 端木馆 鹤园地处僻静,入夜后一片宁静,只有昏黄的路灯一盏一盏得接向路之尽头,絮般轻薄的雪花从黑幕中降临,有种稀薄的美。 端木赐坐在车里,并没有急着发动引擎,而是静默着沉思不语。 他拥有令人艳羡而又令人悲哀的漫长生命,生活的意义也渐渐地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消失了,没有亲人,朋友们都死了,静静地沉睡在坟墓里,再也不会突然跳起来出现在你家的窗前和你一起去做那些疯狂的事,他有时候会带着一束白菊去拜访他们的墓碑。 每一次当他乘坐飞机越过某些城市时,他都会透过舷窗往下看,仿佛看到了云层之下的世界。他曾经在很多地方留下过足迹,然而这些地方如今都没有了他的足迹,时光几乎抹去了一切,沧海桑田对他来说不止是说说而已。 他曾经在20世纪初的牛津和剑桥留过学,学习先进的西方文明,那个时候的学生们还都还迷恋着艺术,他们在圣玛丽教堂和康河边上讨论米开朗琪罗和拉斐尔,迎着夕阳高声念诵着雪莱的诗篇。 一百年后,当他以游客的身份再次进入这里时,那些喜欢在宏伟的圣玛丽教堂下讨论雕塑艺术的学生们不见了;那些喜欢在康河边的温柔水声中大声吟诵雪莱诗篇的学生们不见了,那些喜欢在大师们的雕像面前沉思的学生们不见了—— 现在的学生们只想毕业后在银行里找一份好工作。 在这样的大剧变下,如今端木赐还能有幸见到几十年前的故人,虽说是“相见不相识”的故人,但却依然能让他感觉到快慰许多。 这几乎是一种幸福。 …… …… “尊敬的 今晚新社团会在端木馆举行第一次聚会和社交晚宴,时间是8:30,收到这条短信的人请务必正装准时出席,不要迟到,这将是您荣耀的一天。 ps:可以带女伴出席,禁止男伴。 唐洛洛” 经过了几个星期的紧急装修,海山大学新落成的会馆终于在四月的某一天完成了它的装修;同时这间会馆的主人端木老师也完成了他的总体拉拢计划,无论是场地还是人员基本上都到位了。 同时这间会馆也在众位好汉的提一下,正式取名为“端木馆”,用以证明这里的主人,同时这个名字也不赖。 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学校方面关于批准端木老师建立社团的申请的好消息。形势如此大好,条件如此充分,所以胆大包天的唐洛洛在没有经过端木赐同意的情况下,就像全体新社团成员们发送了这条短信,然后再去向端木赐报备。 然而事情已经来不及了,按照唐洛洛的说法就是,“我们必须要举行一次盛大的聚会来提升社团的凝聚力!更何况老师居然选择我负责这件事,我就应当具备这个权力!”端木赐在无可挽回的情况下同意了他的说法,并且开始着手准备。 不过这也的确是个好办法…… 所有收到短信的社团成员们都在安心期待着。 终于,天色开始暗沉,黑色的大幕铺天盖地,夜来了。 学校的路灯开始一个接一个的亮了起来,把一条条小道照的昏黄。 端木馆内的灯光也亮了起来,如同一支巨大的正在燃烧的蜡烛,放着炽热的光。大量的光线透过玻璃窗透了出来,辉煌的像是宫殿。 徐有眉也接到了短信,作为海山大学ding尖社团的社团经理,她当然有资格接到这条短息,更何况他的哥哥还是帆船社的社长。 端木馆位置说实话也十分的巧合,因为它就修建在距离文学院的不远处,看起来就像是文学院的院内社团一样,端木赐感觉这是运气好,他抬抬脚就能走到。而步瞳熏却觉得这是她策划的好,因为这是她选定的地址…… 徐有眉跟着哥哥和一票帆船社骨干成员前往新修的端木馆,他们本来是找不到路的,只不过在走近文学院的时候,突然发现透过树枝的缝隙有一片耀眼的光,心里猜测那应该就是端木馆,因为以前走到这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发现那里居然那么亮。 然后一问,果然。 徐有眉穿着束身的深蓝色套裙和乳白色的小衬衣,安静地走在一群黑色西装男之中,像是黯淡得油画中一diǎn明亮的颜色。 “这端木馆还真是大啊,恐怕比剑道馆还要大一倍啊。”帆船社社长徐春城远远的看见这座大型会馆,略有些感叹得说。 夜幕中的端木馆真的很气派,辉煌的灯光从花窗玻璃透出,巨大的一角隐藏在黑暗里,希腊式立柱的大门走廊外有很多来来往往的人,还有些穿着黑色制服的人在迎宾,那是学校的礼仪社。 有个帆船社社员问道,“这么大个地方,都是端木老师的吗?” 徐春城皱眉道,“不知道,不过传说是他捐建给学校的,然后学校又把它还了回来做社团,不过我也不知道真假,也许是学校发好心呢?谁知道呢?” 他耸了耸肩。 徐有眉若有所思。 …… …… “徐春城!” 在走进端木馆大门的时,帆船社众人背后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徐春城回首望去,语气顿时冷淡下来,“原来是齐社长,怎么,叫我有事吗?” 齐社长名字是齐应白,是学校滑雪社的社长,虽然格调ding尖,但却比帆船社还要小众,因为海山也没什么能滑雪的地方,最多有几个看起来还不错的室内滑雪场。 不过这滑雪社和帆船社却是一直以来的宿敌,因为帆船社认为,玩帆船可以体现出男人力量的美感,当你赤果着身操纵着白矾穿行在蔚蓝色的海浪之中,海水击打着你的胸膛的时候,雄性的力量美就会毫无遗漏地展现出来。海岸边的女孩子会尖叫的。 而滑雪却是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眼睛都隐藏在滑雪镜后,这个人臃肿得像是一头熊!哪里有什么雄性美?娘娘腔还差不多!更何况他们帆船社的运动场地是远方的大海,而滑雪社却是室内滑雪场,这格调可是降低了不止一个档次,也难怪帆船社嘲笑不已。 这种夹枪带棒的论调滑雪社当然不乐意了,于是与帆船社的关系就不可挽回的差了下去,然而今天却在这里狭路相逢,从此以后就要混一个社团,这让徐春城和齐应白两人心里各自都有说不出来的别扭。 不过也没办法,谁让端木老师开出来的条件如此诱人呢? 帆船社就暂且不说了,端木老师给滑雪社的条件就是,下一个冬天的时候,他会带着滑雪社所有成员前往加拿大的惠斯勒,那里是北美洲的滑雪胜地,连续四年蝉联美国著名的滑雪杂志snoonr的心中“滑雪胜地”的选票榜首,是全世界滑雪运动爱好者的心目中的天堂。 更何况端木老师还承诺了他会找当地的职业选手来和他们过招,这让齐应白和他的一众社员们充满了期待,这个冬天都还没有完全过去,心里就已经开始热烈期盼起下一个冬天了。 两人相看两厌,各自冷哼一声之后,就谁也不让谁地踏进了这座注定会承载着传说的——端木馆。 …… …… ps:恭喜书友【夕道灵】成为本书的第四位舵主! 感谢书友【夕道灵】【王江烂】【楼上的又在吹牛逼了】【宁歌/——】【吾道何方】【瞳色8】【板栗菌】【an】【aran】【即琅琊】【19484097】【ao刀神】【幻海遗音】【李白数学学得好】的慷慨打赏! 第四十七章 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漫天的玫瑰花瓣从描绘着壁画的穹ding落下,纷纷扬扬地遮蔽了视线。像是旅人行走在暮春时节的富士山,一阵风微微吹过,就能卷落一树的落樱,飘在旅人的衣上。 这么富有情调的开场当然是出自唐洛洛的手笔,这个很有审美情怀的负责人从今天下午开始几乎买空了半个海山的温室玫瑰,然后用了十几辆大货车运到端木馆的门口,经过一番吹毛求疵地挑剔之后,被精心挑选出来的玫瑰花瓣才有资格在这时候登场。 站在大厅里的客人们顿时感觉到了一些出乎意料的惊喜,在这个花木凋零的季节能见到这样的盛景,也让他们对于接下来的剧情更有了些期待。 “asannn,我是文学院的楚心宿,我谨代表这里的主人欢迎你们来到端木馆!”说话的是楚心宿,这个性格很花哨的办公室同事被端木赐紧急拉来充当今晚的司仪,不过很难说这是一个好主意。 楚心宿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上衣口袋里叠着白色的手帕,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看上去像个彬彬有礼的绅士,一diǎn也看不出平常时候那样的惫懒模样,“夜幕已经降临,想必大家都有diǎn饿了。先生们请举杯痛饮,女士们可以吃些糕diǎn。” 这是唐洛洛安排的聚会流程之一……吃东西。 丰盛的自助餐很快就被侍应生们布置了出来,分别放在十几条长桌上,这些侍应生是端木赐特意从希尔顿酒店临时调拨过来的,包括这些食物也是希尔顿的厨房做的,算是欠了阿斯兰一个人情。 楚心宿端起高脚杯,“rs!” “rs!”所有人举杯回应。 其实身为中文系老师的楚心宿是不想扯英文的,他很想豪气干云地大喊一声“干!”但想想在场一两百个衣冠楚楚的社团代表一起举杯喊“干”的场景,楚心宿表示果断不能忍,于是迅速转口切换到了英文模式…… 今天在这里供应的酒水全部都是低酒精含量的葡萄酒,毕竟如果真的醉倒了一大片学生,并且发生了一些不可控的事情,那无论端木赐再怎么面大也不可能再学校面前兜下这件事,毕竟海山大学里的各种款式的二代还是不少的。 徐春城和徐有眉家里是做长途运输生意的,所以经常会吃到一些很难得的美味,换句简单的话说,这兄妹俩就是吃货。 色泽暗红的澳洲龙虾,味道肥美的黑金枪鱼,甚至还有炸的金黄的南瓜饼(抵饿),一道道美味被侍者用银质餐盘端上长条桌,让本来已经吃过晚饭的客人们还是有些食指大动。 “还请各位不要客气,尽情的享受美味吧!”楚心宿的声音不失时机地响起。 徐有眉先吃了一颗巧克力,浓郁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她微微眯起了眼。 做巧克力的人是比利时主厨,来自著名的“巧克力之都”布鲁塞尔,看看徐有眉的这个表情,大概就知道什么是名不虚传了。 “呵呵,徐春城,你也不多管管你妹妹,这么大的人还吃巧克力也不怕被人笑话。就算不怕别人的笑话,也要在乎自己长不长胖啊!”滑雪社社长齐应白不知何时飘到了身后。 “看起来真差劲啊!”齐社长做了总结。 徐有眉紧盯着齐应白,冷不丁地说,“齐社长,你嘴角有芥末,吃东西的时候还是小心些吧,不要像个小孩子似地吃的到处都是。” 齐应白下意识的一模嘴角,却发现什么都没有,登时明白自己被耍了,怒目而视。 徐春城哈哈大笑,徐有眉又吃了一颗巧克力...... …… …… 然而这场社交活动的主题并不是吃,实际上这只是开胃菜而已。 按照唐洛洛设计的活动流程,现在应该进行下一个环节了。 那么在正式的社交场合中,除了宴会还有什么?答案是,舞会。 所以接下来的主题就是跳舞。 楚心宿站在麦克风前,示意使者们撤去食物和长桌,大厅重新变得空旷起来,“asannn”很多文学院的学生心里很搞不懂为什么这个教中文的老师却一直在说英语,“万众期待的舞会即将开始,请挽住你们舞伴的手,下面有请音乐登场!” 随着这句话的最后一个字音消失,肖斯塔科维奇的抒情圆舞曲应声而起,男生们昂周阔步的挽着女伴进入舞场,开始随着音乐的音符起舞,男孩黑色的皮鞋和女孩的白色高跟鞋在光滑的实木地板上不断交错,却有种莫名的和谐。 海山大学的所有学生们都在开学的第一个学期上过同一节的舞蹈课,而且还是必修课。所以这里在场的每个人都能跳得有模有样,舞姿优美,没有一个人怯场,全部随着音乐的节diǎn起舞,舞会的气氛渐渐炽烈起来。 连楚心宿都找到了舞伴,传说是外国语学院的某女生...... 这里的每个人都找到了舞伴,几乎没有一个人落单,除了唐洛洛。 她没有带舞伴来,也没有接受别人的邀请,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别人跳,形单影只,眼睛偶尔飘到了上面...... …… …… 端木馆,二楼。 源危月掀开窗帘的一角,眼神下瞥,笑道,“你的班长很孤单啊,身为老师不去安慰她吗?美好的花是不能孤独地盛开的,必须要有观者啊。” 端木赐说,“你怎么不去?” 危月笑道,“不同的花有不同的观者,樱花适合武士,菊花适合隐士,莲花适合君子;而这朵花,适合你啊~~”危月意有所指。 端木赐,“……”你想多了。 危月走到门口打开门朝外边望了一眼,忽然惊道,“端木君,你看那是什么?” “?”端木赐不明所以的走过去,就在靠近门口的一瞬间,危月突然后退,手上猛然用力,一下子就把端木赐给推出了门外,这一瞬间的实力不愧是剑道七段巅峰!危月成功的证明了自己! 演员! 不为人子!端木赐心里暗骂。 当端木赐突然出现在二层楼梯的尽头时,端木馆内的所有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四面八方的聚光灯也突然地打在了他的身上,显然是有备而来,端木赐心里再一次暗骂。 这时舞曲的音调渐渐低迷,仿佛情人的耳边絮语......舞场里所有正在跳舞的学生都把目光偷偷地瞥向了端木老师的方向...... 端木赐瞬间腰杆笔直! 既然已经万众瞩目,那么就要华丽出场! 端木赐穿着黑色的定制西装,上衣口袋里插着一束红色的玫瑰,在一片黑暗中优雅地走下楼梯,聚光灯的光斑一直随着他的身影游动,他来到唐洛洛的面前,绅士地弯腰,说话的时候手也同时地递了出去,“这位尊贵的小姐,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一瞬间仿佛时光倒流,像是一位刚刚受封的骑士正在公爵的城堡里邀请公爵的女儿跳舞。 唐洛洛伸出了手。 两人并肩进入了舞场,端木赐稍后一步,两人的手搭上的一瞬间,聚光灯闪亮,圆舞曲渐渐升调,像是正在经历一场美好。 黑暗中的人们都自觉的退出了舞场,在舞曲还没有结束的时候这么做,无疑是很违背礼仪的,但现在谁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腾地方再是正紧! 一直在旁边守候的新闻社社长此时更是激动的不得了,赶紧招呼社员把这一幕好好地摄下来,但社员哪里用得着他说,早就这么干起来了!一diǎn也没有含糊。 前进,横移,并脚。 很简单的舞步却让这二人演绎的如此美妙。 观众们心生微妙。 空旷的舞场上只有两个舞者在翩翩起舞,穿着白色高跟舞鞋的女孩在地板上旋转,描绘着壁画的穹ding垂下巨大的水晶吊灯,把这一幕映得朦胧起来,两人的身上都镀着一层光芒,这才是真正华丽的舞蹈! 在舞曲的最后,男孩挽着女孩的腰,女孩扶着男孩的手臂,在几个旋转之后,女孩柔软的腰肢后仰,脖颈如天鹅般伸扬,男孩温柔地扶住。 大功告成! 全场掌声雷动,女孩们都钦慕的望了过来,谁不渴望在自己的青春中有一场这样梦幻的、万众瞩目的舞蹈?每个女孩在年轻的时候该有这么一支舞,作为自己青春的纪念。 …… …… ps:七夕写这么一章出来,也算是应景啊~~~~ 各位七夕快乐! 第四十八章 长生会 每个女孩在年轻的时候都该有这样的一支舞,青春就隐藏在女孩飞扬的白色裙角里;男孩也要努力,因为这样的梦想不是女孩一个人可以实现的,可以共同实现的梦才有存在的价值。 舞场周边的掌声经久不息,端木赐和唐洛洛站在舞场中央,四面八方的聚光灯打在他们的身上,俨然宇宙的中心。他们优雅地向观众行礼,像是刚刚完成演出正在谢幕的歌剧演员。 危月一个响指,全场灯光大亮。 端木赐腹诽,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 这算是一个小插曲,因为在唐洛洛的流程报告表里根本就没有这一项,这属于突发状况,接下来还是要按照剧本来走。 端木赐走上了通向二楼的两条弧形楼梯的交汇处,站在了麦克风前,“今夜很高兴能够与诸位在这里相逢,与诸位共渡了美好的一夜。站在这里的都是学校的精英,我为新社团能够招揽到你们这样优秀的社团成员感到骄傲!” 新社团成员们掌声雷动,端木老师的话也让他们骄傲,因为他们站在这里就已经等于接受了承认,他们就是精英,他们就该骄傲! 端木赐继续说,“我们这个社团将成为全学校最精英最强大的的社团,我们的传奇必将永久的流传在这里,所以我为证社团起名叫‘长生会’!有没有人有意见?” 长生会? 好俗烂的名字——这是所有人的第一反应。 然而第二反应是,骷髅会好像也不咋地! 骷髅会是美国的一个秘密精英社团,每年吸收15名耶鲁大学三年级的学生入会。其历史成员包括了美国许多政界、商界、教育界的大人物,其中甚至包括三名美国总统和多名联邦**官和诸多大学校长。有些阴谋论者甚至相信骷髅会长期地控制着美国,并拥有许多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几乎是一个学校社团所能达到的辉煌的极致,然而这个名字似乎也并不怎么雅驯。既然他们叫“骷髅会”都可以,那我们叫“长生会”又有什么不好的? 这么一想,学生们也就接受了这个名字,并且用掌声来回应他们的社团领袖。 端木赐给自己的社团起这个名字当然是有原因的! 首先,不应该是“社”,否则不霸气而且也不匹配,毕竟自己这个社团兼并了那么多别的社团,干脆就用“会”好了。 其次,“长生”两字是一语双关,既是暗指自己长生,也是希望这个社团可以“长生”,并且发展成为那些世界ding尖一流大学的神秘社团一样,那样对自己也是会有相当大的助力的,当然,这个见效期是缓慢的。 然而作为长生者而言,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他可以慢慢等待时机的成熟,他甚至可以等三千年一开花一结果的蟠桃成熟,只要它真的存在。 别人的计划再长估计也就十年、五年,已经算是长期计划了,而他的计划,可能动辄就是百千、千年!这就是差距,因为别人等不起,而他,等得起。 对于别人来书最珍贵的时间,对他来说,却是最多余的。 端木赐不知从哪里端出一杯酒,“为了‘长生会’,干杯!” “干杯!”社团成员们从面前侍者的托盘下摘下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楚心宿在旁边心中懊恼——对啊!可以喊“干杯”啊!不用喊“干”!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好了,现在饭也吃了,酒也喝了,舞也跳了,社团名字也定了,这时间就差不多了,毕竟再晚一diǎn回去寝室可就关门了啊!别看他们现在在这里衣冠楚楚的,好像大家都是上流社会的人,可以决定天下人的生死,可一旦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的灯光来到寝管大爷大妈面前求他们开门的时候,他们保管一个个的都要装乖孩子! 而且装的比谁都像! 可是也有一些人没走,就是原先那些社团的社长们,端木赐对他们还有一些话要交代。 端木赐率领着一众小弟从左侧楼梯上楼,然后在二楼会议室的尽头坐下,面前是一条长达数米的长桌,社长们陆陆续续地坐下,当然,地方绰绰有余。 看来社团还要继续壮大啊...... 唐洛洛在右手位置站起来,打开面前的文件夹念道: “以下是长生会的职位名单: 会长,端木赐 副会长,源危月 会长秘书,唐洛洛 后勤部长,楚心宿 剑道部长,顾寒舟 帆船部长,徐春城 滑雪部长,齐应白 财政部长,…… 外联部长,…… 监察部长,…… 新闻部长,…… 登山部长,…… 吉他部长,…… 舞蹈部长,…… 篮球部长,…… ……” 林林总总大约有二十多个部门,有些部门甚至还没有确定负责人,只是有一个空架子,不过这个空架子随着时间的推移,长生会的壮大,也迟早会一步步丰满起来的。 而且凡是坐在这里的社长一律提升为部长,这也算是升官了吧。 比如吉他部长,海山大学十几个学院中的所有吉他社都归他管理,舞蹈部长也是,篮球部长也是,总之那些小社团都是,就是忽然间得位高权重了起来,原本只能管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如今却可以把手伸进别人的地盘上。 这对于年轻人来说是一件很值得欣喜的事情。 如此一来他们对于这个新成立的长生会的归属感和认同感也就大大增强了! 当然,从十几个社长之中挑一个部长也是很动脑筋很费思量的一件事,搞不好就会舆情沸腾人心离散,大好局面就会毁于一旦。 所以这十几个部长是真的千挑万选选出来的精英,至于那个乱入的后勤部长楚心宿什么的,咳咳……端木会长表示可以装作不经意地忽略掉...... 唐洛洛念完后,在掌声中落座。 端木赐补充道,“各部部长回去后可以在各自部内招募人手,安排职位,比如副部长之类的,选定好人选之后交到唐秘书这里同意报备批准,清楚了吗?” “清楚!” 端木赐又仿佛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得,对着新闻部长说,“今天你们新闻部在端木馆的摄影,必须要经过唐秘书的审查之后才可以对外公布,而且我也希望你们不要在私下里做出一些不合适的举动。” 今天晚上他和唐洛洛在舞会上大出风头,但端木赐却不愿意等视频流出之后再在论坛之类的地方出风头。毕竟师生之间还是要注意一些为好,学校方面已经对自己低调地暗示过了,如果不是自己和唐洛洛还算有diǎn来头,学校早就下狠手处置了,哪还有这么温情脉脉? 所以这件事必须要小心谨慎。 所以身为海山大学第一狗仔队和八卦党的新闻部就首先遭了秧...... 毕竟他们专职干这行...... 新闻部长苦着脸diǎndiǎn头……本来以为可以爆个猛料的...... 端木赐又说了些事情,然后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之后,就说了一句“散会吧”!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在这里小打小闹的大学社团,会在未来的岁月里,发展成为一个何等强大的存在...... 一切才刚刚开始,包括传说...... …… …… ps:恭喜书友【两仪幽香】成为本书的第五位舵主! 感谢书友【两仪幽香】【帅的惊动村支书】【李白数学学得好】【风之元素使】【无聊的午后】【456289456289】【王江烂】【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啊各位~~~~~~ 第四十九章 玫瑰学院 长生会的建立在海山大学的圈子里起了不小的波澜,不仅是因为它的动作之大,几乎吃下了所有的校内社团,同时也是因为这件事也的确跟他们有关系。 很多学生都参加了社团,换言之,他们也算是长生会的下属机构成员了。 这让他们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不过应该不是坏事。 端木馆的奢华落成以及新闻社在那天晚上的晚会上所摄制的录像,都给海山大学的学生带来了不小的冲击,年轻的他们忽然发现自己其实很向往那种生活,而这一切原本有些遥远,可现在却变得很近——只要参加长生会。 也许是起到了炒作的作用,同时也是跟风,很多原先对于这件事情并不热衷的学生都开始变得热衷起来,反正上了大学之后的主要工作也不能全是学习,偶尔参加一些社团活动才是大学生活的真谛啊! 类似于此的论调在大学内部的论坛和贴吧上被人反复提起,底下还有一大票跟风鼓吹的,一时之间大有舆情行凶之势,仿佛上了大学只读书不参加社团就白来了一样,浪费的青春,浪费了钱! 这无疑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长生会在学校内部的人气陡增,如果把人气做成数据图,你就会发现数据条一路上扬,毫无下降颓势!让人不得不感叹宣传的作用和人民群众跟风的强大素质。 而每次一说起宣传这个话题,就不得不diǎn名提起海山大学最著名的狗仔......团体新闻社。 因为网上的那些诱导帖子全都是他们发的...... 换言之,他们自导自演了一场“社团运动”的演出,诱骗......吸引了不少还算纯洁的学生们的跟进。其作案......不对,是宣传手法几乎和媒体水军如出一辙,新闻社不愧是果然是狗仔......媒体界的后备精英! 至于那场某老师和某女学生在聚光灯下演绎的那场万众瞩目的华丽舞蹈,也在新闻社发布的晚会视频中被不露声色的隐去了,当然,这是某老师滥用职权的证明之一......总之,这件事在端木赐的主动隐蔽之下没有引起太多的波澜...... 可是,人都是长了嘴的啊...... 端木老师你能让我们不放视频,总不能让我们闭嘴吧...... 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我张嘴了,说出去了,你又能知道是哪张嘴说的?而据后勤部门不完全统计,当时会场上有一百多张嘴......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防是防不住的...... 所以这间事情还是不大不小地流传了出去,只不过空口无凭没有实证,而且在舞会之上男女之间跳支舞本来就是一件正常的事,是很常见的社交礼仪,连这也要大惊小怪,真是没见识......不知情者反鄙视...... 爆料者急了,那场面哪里是普通的男女之间跳社交舞,来个剪辑师剪切下来插播到韩剧上都不会有丝毫违和感好吗!浪漫与华丽指数双双突破天际啊有木有!只可惜自己当时身上穿的小礼服,手机没带在身上,真是错过了! 其实关于那场舞蹈不是没有视频流传出来,只不过那是参与晚宴的学生用自己的手机录的,不仅质量极低,而且根本从中无法体会到现场的浪漫感觉,让大家大为遗憾,不得不开始期待起新闻社的录像来,结果新闻社好死不死的居然把这段视频给黑了!这让满怀期待的众人和被勾引起好奇心的旁观者大为愤怒!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网上指着新闻社diǎn名道姓的骂!(传说这其中还包括某些新闻社社员,比如当天晚会的摄影师什么的......) 为领导(老师)背黑锅的新闻社社长只能抱着某老师送给他的宝贝设备无语泪先流了......从来都是新闻社在网上挥斥方遒,什么时候被人这么痛骂过? 实际上那天晚会上除了新闻社以外,没有任何一个人拥有关于那场舞蹈的完整清晰的视频,而新闻社后来迫于某老师“强权”也不得不在对外公布的晚会录像之中删掉这个部分,而且严禁备份! 执行这项操作的人是会长秘书唐洛洛,出于某些不为人知的心思,唐洛洛有一个备份,世界上唯一的一个备份。 就连端木赐也没有...... 其实如果那场舞蹈的镜头一个也没拨出来,倒也不对,起码端木老师的出场就被毫无马赛克的播了出来。 当然,某老师被另一个无良老师推出来的那一个踉跄瞬间是被剪辑师完美剪辑掉了的…… 在端木老师出场的一瞬间,端木馆内所有的灯光全部熄灭,只有一束聚光灯打在他的身上,圆形光斑随着压的身影游离。他穿着一身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背影隐藏在黑暗里,只有一朵红色的玫瑰在胸口盛放,鲜艳的仿佛黑色宇宙中只diǎn缀了这么唯一的一种色彩。 端木老师的扮相还是一如既往的惊艳啊。电脑或手机屏幕前的观众们心想。 由于阅历原因,他们也许过了爱幻想得年龄,却未必过了犯花痴(看脸)的年龄...... 他们看着端木老师姿态优雅的下楼梯,就像是电影《泰坦尼克号》的结尾时萝丝所做的那个梦一样,依旧英俊的少年从楼梯的尽头缓缓而下,牵住她的手,船上的宾客从四面八方为他们鼓掌。 “这位尊贵的小姐,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男人优雅地弯下腰,左手贴在腰后,右手在说话的同时伸出,美好的像是一幅画。 没有任何一个女孩会拒绝这样的邀请。 唐洛洛也不例外。 就在两人并肩走向舞场的时候,画面陡然一顿,跳到了另外的场景去了...... “卧槽!”屏幕前的人们大骂! 然后就出现了新闻社被围攻的场面…… 不过也幸好是这样,才让这件事情没有继续发酵下去,否则的话又不知道会有多少关于某英俊老师和某漂亮学生的流言蜚语出现,这可不好! 但是这个镜头却也收获了一个出乎意料的果实,原本硬撑着不愿意加入长生会的动漫社,在看到了这个镜头之后也主动过来要求加入,条件是让端木赐os黑执事。并让他们拍照,唐洛洛自作主张地答应了她们...... 不过这件事的影响却不仅仅于此而已...... “这位尊贵的小姐,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这句贵族范十足的话被海山大学的男学生们广泛地学习应用了,成为了他们在各种社交舞会上的流行语或者说是口头禅。 而等这批学生毕业之后,这句话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广,甚至在后来发展到了只要在社交场合上有两个男人同时说出了这句话,两人之间就能立即明白对方的身份,然后开始询问对方是哪届哪专业的,从此成为知交好友或者合作伙伴。 这种事情几乎是屡见不鲜,让旁人看了是大为不解,而在询问之后也往往只会得到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因为他们不会说出自己心中那个已经被神化了的名字,那个让所有海山大学的学生感到骄傲的名字。 同时改变的还有服饰习惯,端木老师胸前的那朵红色玫瑰也从此以后成了海山人的标志,人人都以在胸前插玫瑰为荣,而不是再叠方巾。而且这个习惯并没有随着高年级的学生的毕业而消失,而是一届一届地流传了下去,每一个学长都会在新生入校的时候教给他们这个规矩,在西装上衣口袋里叠方巾是会被笑话的。 到最后校领导也很开明的这么做了…… 这个开明举动直接导致这一届的校领导在学生中的支持率大大上升…… 等这些学生毕业出去之后,这种异于常规的做法也无疑会给社会各界带了一种浪漫的感受和别样的气息。 从此以后,他们把海山大学称之为“玫瑰学院”。 …… …… ps:感谢书友【李白数学学得好】【无聊的午后】【沙漠中的胡杨】【nn洛洛】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 第五十章 子敬在半笔斋啊 北有琉璃厂,南有小华亭。 琉璃厂的大名自不消多说,雄踞京城,传承悠久,清代的赴试举人入京赶考时多聚居于此,所以文化气氛浓厚,一些经营笔墨纸砚和古玩书画的店铺便开在了这里,久而久之,这里边成为了一条著名的文化街。 如今时过境迁,科举早已被废,举人们也如历史尘埃般消散,可这条因科举而兴的文化长街却一直的保留了下来,直到今天。 然而正所谓“北有琉璃,南有华亭”,他们海山也未必没有这样的地方。 华亭是古代旧名,传至今日早已湮没无闻,不过它却以另一种形式保留了下来,保留了这个名字。 正如琉璃厂不是厂一样,华亭也不是亭,它是一条街,是一条文化属性与市场定位跟琉璃厂差不多的古玩街,传说这条街建立早明代书画家董其昌的府邸旧址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取了个名字叫华亭。只不过华亭原先是个挺大的地名,现在用作街名略有不妥,于是就加个“小”字,称“小华亭”。 而且古玩街之类的地方选址也是有讲究的,可不能随便乱选!否则是会被行家笑话的。 首先要选在“文气”浓郁的地方,毕竟古董也是几千年的老东西了,让读书人的“浩然正气”镇一下比较妥当(端木赐……)。比如那京城的琉璃厂,就是选在入京举人的汇聚地上,那里云集了天下最ding尖的读书人,文气自然浓郁,开条古玩街也自然是毫无问题。 至于这小华亭也不简单,修建在明代书画家董其昌的府邸旧址之上,传说是清代康熙年间修的,专门用来迎合那位推崇董其昌的皇帝。 董其昌是明代最著名的书画家之一,其画风及理论对当时以及未来两百年的画坛影响甚大,清康熙帝对其赞誉有加,推崇备至。而且其人曾经进过翰林院,官至南京礼部尚书,入东宫教导过太子,这样的人物一般都会被民间视为文曲星。所以在他的府邸旧址自然也够格修一条古玩街,而且是绰绰有余。 而且这小华亭和鹤园不同,鹤园的门槛太高了,没有一定的身家堆砌台阶是跨不过去的,而且那个地方是拍卖会,性质和这里不太一样。小华亭更像是琉璃厂,也是大旗高张,欢迎四方来客,买与不买只在一念之间而已。 甚至只是观光游玩也没关系。 今天的小华亭就来了两位陌生的游客。 …… …… 难得有一天不下雪不起风不多云而且阳光明媚的好天气,端木赐本来想静静地烹一杯好茶,然后钻进被窝里睡一个暖洋洋的下午觉。计划是很美妙,可惜却又变化。 变化来自危月。 这个身体里流着一半中国血统的日本贵族说他今天听说在小华亭出现了一件好宝贝,想要去见识见识,让端木赐带路。端木赐表示海山这低头我还没踩熟呢怎么给你带路,危月表示那就一起踩。 然后他俩就来了。 这两个衣冠楚楚的“年轻人”把车倒进街口旁的停车位,然后当街这么一站,就是两条上好的肥羊啊!古玩街两边的老板伙计们个ding个的见多识广眼光毒辣,一眼就瞧出了这俩人必定属于那种是投了好胎的富家公子,玩女人玩腻了改玩古董了! 当即就有不少汉子蠢蠢欲动,准备把这两只肥羊拉到自己店里狠狠宰一刀!剜下来的肉恐怕够自己吃挺久的,这才是古玩店“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真谛啊有木有! 有时候古玩店老板甚至觉得古玩店存在的意义,就是等待着一位可以一掷千金的豪客啊!简直是宿命般的相逢...... 而这种豪客的主要来源就是各种款式的富二代...... 但钱多不代表着人傻,富二代也是有智商的,蠢笨的富二代毕竟也只是少数,要不然怎么继承家业?所以在经历了好几次碰壁之后,古玩店老板也渐渐琢磨出了道理,那就是尽量找结伴而行的富二代,然后拿话一激,这样一来他们就算是为了面子也得把货盘下! 这一招屡试不爽,然而在今天却碰了壁,因为这俩人根本不理他们! 端木赐一边拒绝这些古玩店老板的招揽一边问危月,“你不是说有宝贝吗?什么宝贝?在哪?” 虽说是在问着话,可端木赐却的确没有太大的兴趣,,毕竟在古玩方面能吸引他的宝贝已经很少了,且不说他收集了多少,单只说他自己就是个古董。 除了一些特殊的古董以外,普通古董在他眼里的确算不得是什么宝贝,哪怕是西周的青铜器也不例外。 危月低声笑,“听说是王献之的书法现世了,难道不值得一观吗?” 王献之? 端木赐一愣。 王献之是书圣王羲之的儿子,其书法别具一格,为历代书家所鉴赏,与其父并称“二王”。别的不说,单止说王献之能够在其父王羲之的巨大光环笼罩下都能够显声扬名,并驾齐驱,而不是被碾压成渣,就已经很说明实力了。 更何况还有不少的论调觉得王献之的书法成就胜于其父,这就更不得了了,而且王献之的书法流传极少,每一贴都极其珍贵,绝对称得上是“宝贝”! 哪怕是端木赐也只不过是止藏有他的一张字帖罢了,寥寥十数字。 那还是东晋太元二年,端木赐以“葛洪弟子,罗浮隐士”的身份拜访琅琊王氏,并且得到王献之的接见,从此二人成为密友。王献之为人“神情萧散,虽闲居终日,容止不怠”,是个潇洒的美男子。 那年凉秋,端木赐与王献之二人登山远游,归家后仍眷恋此处风光,王献之提笔给他写了一幅字帖“山阴.道上行,山川自相映发,使人应接不暇”,寥寥十几个字,被写进了南朝刘义庆的《世说新语》里,流传千古。 然而这只不过是王献之与端木赐怀念景色罢了。 “斯人远去,笔墨犹存。”端木赐心生感慨。 危月笑道,“端木君说的对啊,人生五十年,如梦亦如幻,如果不留下一diǎn痕迹,百十年之后,谁又会记得你呢?哪怕是你的后辈也只能对着家谱才能知道你的名字吧。” 端木赐摇头笑笑,像这种事他经历的太多了,可偶尔想起还是有些难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问,“王子敬在哪?”子敬是王献之的字。 危月惊异于他的语气,端木赐这句话说出来就像是在说一个普通朋友的名字一样,就像是要马上打电话要叫他出来喝酒一样地随意,可那是一千多前的古人,他们隔着一段漫长而不可逾越的时光。 危月也没太在意,说,“在半笔斋。” 端木赐“哦”了一声,“子敬在半笔斋啊。” 他说的很轻松,像是他的朋友真的在那里等着他一样,坐在那里喝茶,等他推门而入的时候,那人会抬起头笑责一句,你怎么才来啊。仿佛那年东晋的秋天,在山阴.道上,王献之在一片笑声中回过头,“赐之,我们去看郗家的新娘子好不好?” 那笑声在千年之后依旧在他耳畔回响。 …… …… ps:郗家的新娘子其实就是王献之未过门的妻子,写这一章的时候代入太过,心情难受...... 还有就是这周眉下三江,跪求各位书友的鼎力支持!!三江票!!!推荐票!!! 这本书能走多远,就要看各位看官给予的力度多大了! 第五十一章 唐睿也在半笔斋啊 端木赐不自觉地看了眼危月,不知百年之后,自己再回想起这个人的时候,会不会又是同样的一番心情。∷∷diǎn∷小∷说,..o 答案是肯定的。 朋友们一个接一个地变成了墓碑,举世无知音,这是怎样的一种悲哀啊。 危月对端木赐注视过来的这个眼神感觉很奇怪,甚至于诡异,反正不正常。 不知不觉间,他们路过了一间又一间的老店,像是穿梭了一段又一段的时光。 危月表现的比端木赐更像个中国本地人,“端木君你看那家店子,门口上的那块招牌据传是章太炎写的;还有那家,听说是光绪十一年开的,不过主家换了好几个了;唔,还有对面这个,听说他们家卖的瓷器是末代满洲皇帝溥仪从紫禁城里偷偷搬出来的......” 很明显,危月在来之前做过细致的调查才会对这里的情况如数家珍,有时候这个人的细致处就连端木赐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半笔斋在哪?怎么还没到?”端木赐的口气活像真的有个人在那里等着他一样。 危月对这个老朋友的“间断性精神失常”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他想了一下,“大概还要再走三分钟,就在左边拐进去的那个巷子里。” …… …… 半笔斋是个老店了,老到谁都不知道这家店子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仿佛一直存在在这条街上,不曾消失过。 年轻的客人站在一座小阁楼前,抬头看着“半笔斋”的招牌,笔力虬劲,必是名家手笔! 果然,危月在一旁解释道,“听说这半笔斋的招牌是民国大书法家于右任老先生的亲笔,只是店家后来唯恐招牌被雅贼所窃,所以又复制了一个,现在这个算是拓本,真迹早就藏起来了。” 端木赐diǎndiǎn头,然后与危月一道推开了“半笔斋”的雕花双开木门,从容踏进了这片地方。 端木赐抬头,看见不少人。 其实在来的路上,端木赐曾近问过危月,“为什么你一个初来乍到的日本人却能知道这种消息,而且还是如此的及时,莫非你有什么特殊情报来源?” 危月却是一笑,说,“端木君,我这次来中国是离家出走啊,我难道会乱找地方吗?我来海山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我的母亲就是海山人啊。” “海山人?”这还是端木赐第一次知道危月母亲的籍贯。 “嗯,是海山人。”危月diǎndiǎn头,“这间半笔斋的老主人其实就是我母亲的书法老师,他曾经教过我母亲书法,到现在我跟他都还有联系,逢年过节也会托人从日本带一份礼物给他,所以这次有重大消息他也会通知我。”他顿了一下,“我喜欢书法。” …… …… 半笔斋的内部结构其实和普通的阁楼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更有格调一些,卷帘后有人弹琴,正厅有人在演示斗茶,青铜浇铸的鼎式炉也在散发着袅袅青烟,为这片空气中带来一阵熏香的味道。 在左边的纸窗下,有好几排藤椅,上面坐着一些老人,也坐着一些年轻人。 危月见端木赐的目光飘向那个方向,便轻声解释说,“王献之书法现世,可谓书法界之盛事,只是此间主人不欲使太多人知晓,便止请了十几个相知相熟的书法同道过来鉴赏,至于那些年轻人也是书法界的后起之秀,跟过来见世面的。” “你我就属于这类来见世面的。”危月最后总结道。 “哦,那这位‘后起之秀’也是来见世面的?”端木赐用眼神示意方向。 危月看了一眼,摇摇头,“我不认识。” 端木赐轻笑,“但我认识啊——唐家少爷,唐睿!” …… …… 说起来唐睿今天的心情着实不错,不仅是因为天气的原因,也是因为自家爷爷给了自己一个重大的任务,来半笔斋看字帖!说实话如果不是老爷子身体突然有些问题,他早就亲自过来了,哪里还轮得到自己? 果然机会总是眷顾有准备的人啊,自己从小练习书法,差不多已经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了,在年轻人一辈中也算小有造诣,足可以自傲了! 唐轲是斯坦福大学毕业又怎么样?能掌握哄老爷子开心的技能才是王道! 只是他在鹤园受了一diǎn挫折,败于那个名为端木赐的男人手下,很是不甘心,没成想今日又在这里遇见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 冤家路窄! 唐睿心里暗恨,表情上却是如沐春风,对着周围的书法界名宿笑着介绍道,“诸老,这位兄弟名为端木赐,名门之后,也是我唐家的合作人;至于他身边这位应该是他的朋友,不过能和端木兄为友的人,想必亦是不凡!” 一番话说得是妥妥帖帖,上下周到,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两人是至交好友,偶然在这里相逢。 端木赐有些玩味地看着唐睿,这小家伙也不是那种太简单的货色啊。 唐睿笑道,“献之字帖还要过一会在能出来,不如趁现在这个空档,请诸位老先生来指教指教晚辈们的技艺,不知诸老意下如何?” 唐睿这一手不可谓不阴狠,他才不相信一个常年生活在美国的人会懂得欣赏书法这种古老的东方艺术,只要能让他自愧弗如,拿自己也算是扳回了一局! 老先生们笑道,“也好,也让我们这些老头子们见识见识现在年轻人的功底,且请笔墨来吧!”在他们看来,这个叫唐睿的小伙子真是地道,对朋友也好,这回叫自己指教他们估计就是想给自己的朋友扬扬名气。 真是个讲义气的年轻人啊。一众老先生暗叹。 “讲义气”的唐睿朝端木赐的方向很隐晦地扔了一个得意的眼神,你有财怎么样?小爷我不仅有财,而且有才啊!区区萤火也敢与皓月争辉? 唐睿甚至有些可惜起来,这么碾压实在是太没有快感了,如果对手会书法就好了,这样自己就可以对他进行自尊上的爆破了,真是可惜啊! 正想着,笔纸墨砚之类的已经被“半笔斋”的工作人员请上来了,唐睿凝神静思,挥笔写下,“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十个墨字,笔走龙蛇,极见功力。 一个老头子看了看,笑道,“虽然精妙处略有不足,但总体上说用笔遒劲,还算有diǎn力道,若肯苦心钻研,十年之后当有所成就!” “布局也很不错,疏密有致,很会留白啊!” “虽说是拘谨了些,但这几个字的确不错,我在年轻的时候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了!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一众人纷纷赞叹。 这倒也不是虚伪夸奖,毕竟就算以端木赐的眼光来看,这几个字也算是有diǎn看头,在唐睿这个年纪能写出这样的字,看得出来,他不仅在这方面有diǎn天赋,而且也下了苦工。 这些赞扬也是他应得的。 只是他错不该招惹端木赐...... 唐睿笑道,“多谢各位老先生褒扬了,晚辈愧不敢当!这里还有两位朋友,也请诸位老先生一并指教了吧。” 唐睿“祸水东引”,就等着某人出丑! 于是众人目光纷纷转移凝聚,端木赐瞬间成为场中焦diǎn。 和我比字? 端木老师很开心地笑了。 …… …… ps:感谢书友【朽木屑】【李白的数学学的好】【晨之所在兮】【銮朽】【楼上的又在吹牛逼了】【僵尸也恋爱】【s1978】【颂风雅歌美德】【司寇杰】【哈有跟】【大血卐咒】【樱雨晨】【墨黑懒猫】【楼兰调】【onan】【玄风寒】【缄言】【会跑的山】【sa】【龙劲/夜无眠】的慷慨打赏!!!! 求三江票!!!! 求推荐票!!!! 第五十二章 依稀当年兰亭 那天离开希尔顿酒店后,步瞳熏曾经对阿斯兰说端木赐是个写字都想用明代古墨的人,从这一句话的蛛丝马迹中可以看出,端木赐是个对书法品味要求很高的人。¤小,..o 因为一般人写字很少对墨质有要求。 端木赐喜欢用古墨不仅是因为眷恋那个时代的原因,同时也是因为旧墨有一种自身的古朴馨香之气,有一种古朴的色调。而新墨常有怪味,用之时常黏笔,不为书家所喜。而旧墨因年代久远,胶质自然褪去,所以书写流畅,墨质醇和。 正和书道大家所用。 其实对于端木赐来说,他在生命最开始的那几百年里,完全没有意识到书法什么的,在他看来写字大概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在他生活的那个时代,诸侯的史官们还会用铜削往竹简上刻字,哪里会有书法的概念? 直到他来到东晋,遇见了王献之。 那时候端木赐跟随着小仙翁葛洪在罗浮山中修道,希冀破获长生法门,后来下山云游世间,凭借“葛洪弟子”的身份拜谒士族之门,于是结交了王献之。 当年王献之见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赐之为人有仙气,神韵清朗,奈何字劣!” 这句话说得很不客气! 翻译成现代白话文就是,你长得好看气质又好举止之间还有仙气,可为什么字就写得这么难看呢? 于是端木赐就开始虚心向献之求教,期间也曾经得到过“书圣”王羲之的教诲,书道境界大为提升。后来献之病逝,端木赐为了怀念故友,特意在当年两人一起游玩过的山中隐居二十年,每日习字三千,然后烧掉祭奠故友。 再后来,随着历史长河的不断前进,他又在不同的时代遇见的不同的书家。 ......隋代遇虞世基,唐代遇颜柳张怀,宋代遇苏米黄蔡......等等。 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争锋淬炼以及心境转变之后,端木赐现在的书道境界已经超迈到了何等地步,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如果按照南朝庾肩吾的《书品》来划分,自己的书道境界和技艺应该是上上,也就是后人所俗谓的“神品”。 所以如今唐睿想和自己比较书法,端木赐表示对这种层级的比试不是很感兴趣。 正如吕布不想和小孩打架,潘安不欲与左思比美。 可是,兵临城下,好像也没什么办法。 端木赐笑道,“既然各位盛情邀请,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唐睿眉目间陡然爆发出神采,不怕你写,就怕你不写!苦心习字十余年的唐睿对于自己在书法方面的造诣还是颇有信心的,老前辈们姑且不说,他还没有那么狂妄觉得自己赢得过他们。但是在年轻一辈里,唐睿还真有胆气大喝一声——舍我其谁! 更何况他根本不相信“从小”在美国“长大”的端木赐会对祖国的传统艺术有多么的热忱,在他看来,这小子的普通话能说得这么溜已经是出乎他的意料了,更何况还是书法? 他已经做好嘲讽某人的准备了—— “让你好面子!”在唐瑞看来,端木赐是舍不得面子才硬着头皮和他比试的。 既然你好面子,那我就要让你彻底没面子!唐睿心中发狠。 …… …… 端木赐踱步到书案前,没有忙着提笔,反而先观察起“装备”来。 笔是上好的善琏湖笔,兼具“三义”“四德”之美,端木赐轻轻diǎn头,“真乃上佳中书君也!”中书君是笔的雅称。 旁边的书法界名宿们浑浊的老花眼陡然一亮,有diǎn意思! 然后他又凑近了砚台去看,观察其纹理质地,然后轻声说,“润色先生是端砚。”润色先生是砚台的雅称。 接着是纸和墨,自然也是上好的“宣纸”和“徽墨”,自不消多说,端木赐微微diǎn头,“有此四宝者,犹胜名将之有良马也!” “年轻人有见识!”有老者赞叹道。 看此人品评四宝的架势就知道,此人在书道方面绝对是个颇有造诣的能手,就是不知道笔下功夫怎么样,是不是中看不中用。 但是他们已经收起了轻慢的心态,开始有些期待起来。 唐睿却是在一旁强自不屑,心说,“故弄玄虚!” 半笔斋提供的文房四宝当然不会是低档货色,清一水的精品。但这“精品”看在端木赐的眼里,也只不过是勉强入眼罢了,充其量不会辱没了自己的字,至于其他高一diǎn的评价,真是多一diǎn都欠奉。 毕竟他见识过太多太多的书房珍宝了,普通的“精品”在他眼里跟“庸品”其实也没甚多大区别。 端木赐捻起笔管,饱蘸墨汁,然后执笔立在案前,波澜不惊。 他在酝酿心绪,还没想好怎么写。究竟是写金戈铁马的豪阔,还是写小桥流水的婉约?他笔笔皆能。最后他想了一下,还是写魏晋吧。 他回想了一下—— 兰亭之侧的曲水流觞,淝水之战的淡定从容,还有秉烛清谈的玄学名宿,魏晋风度就隐藏在魏晋名士们的宽袍大袖里。 他仿佛又看见了那年罗浮山上终年不散的流云。 他在这边酝酿写字的情绪,那边危月等人的感觉却又发生变化。他们只感觉眼前的端木赐忽然高远起来,像是一个坐在深山松树下弹琴看花的隐士,气质高迈出尘,衣袂飘飘欲举,不惹红尘意。 唐睿眼珠子都要红了,修炼书法多年的他岂会不知道,端木赐现在的这个状态是书道境界极高妙的人才能有的感觉,而且还未必有,必须需要极有天资悟性的人才行! 作为一个自矜书法造诣的人来说,这一刻他对端木赐简直是嫉妒的要死! 此战还没正式开始,他就已经输了! 而那些在书法界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们则是面面相觑,这么厉害的后起之秀他们怎么不知道?居然事前连一diǎn风声都没有,这小子究竟是哪位老兄弟调教的? 真是个好苗子啊! 作为老朋友的危月则是在心里暗笑,“端木君还是老样子啊,无论是什么层次的交锋,总要在出场的时候显摆显摆,真是意气啊!” 端木赐眼神迷蒙,仿佛看到了兰亭旁的流水,乌衣巷口的夕阳,还有山阴.道边的风光,他轻声笑了,提笔走龙蛇,须臾而就。 “山阴.道上行,山川自相映发,使人应接不暇。” 这是王献之给他写的字,如今,他又写。心境自是不同。 见端木赐停笔,周遭人连忙赶上来看,然后一齐失语。 实在是好的出乎意料啊...... 良久,才有一个老先生惊叹着说,“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深得右军真传啊!”右军就是王羲之,以王羲之为喻来赞美一个人的书法,已经是极高的褒扬了。 “取法魏晋,而追摩二王,大有古人遗风,来日冠绝天下,当仁不让!” 在场的老先生们都是书法界的名宿,德高望重,技艺精湛,能被半笔斋主人请来观摩献之书贴的又岂是凡辈?一双浑浊老眼早已经练就火眼金睛,好与不好,一眼就见得分明!这副字笔势勾连,留白合宜,只抬眼一望便觉得有一股山水气扑面而来,简直就是百十年难得一遇的佳作! 只不过他们依旧还是囿于年龄了,他们虽然觉得这幅字帖高妙之极,却觉得执笔之人太过年轻,所以下意识地对这幅书贴的评价还是低了一些。如果换成是一个和他们看起来同辈同龄的老家伙写出这样的字,他们恐怕早就要摆酒祝贺老友笔力精进,突破桎梏,展望新境界了。 他们在这边夸着,那边的书贴已经风干的差不多了,墨迹渐渐凝实,于是有个迫不及待的老家伙连忙把字帖揭起来准备拿在手里好好观摩,刚要看的时候,就听见旁边忽然有人惊叫,“那是什么?” 大家凝目看去,却见原先书贴之下的桌案上赫然也有一副字迹,内容和笔势与书贴完全一样,很明显,这是刚刚端木赐写字的时候运笔用力,墨汁下染,才在桌案面上又“拓”了一副。 不过这可不是普通的浸墨,因为桌案上的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不像平常的浸渍那样断断续续,隐隐约约。如果不是他们就在现场目睹端木赐写字,恐怕他们还会以为端木赐是直接在桌案上写字,哪里会想到桌案上还有一张纸? 这等笔力,千古罕见啊! 众人骇然。 …… …… ps:恭喜书友【朽木屑】成为本书第一位堂主!! 感谢书友【朽木屑】【天极琊】【星官1969】【暗月-夜公爵】【怂风雅歌美德】【半途青春】【19484097】【幽灵龙皇】【司寇杰】【海浪通讯】【】【玄风寒】【陈天天天天】【墨韵竹萧】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求三江票!!!! 第五十三章 千年之前的笔锋 “什么事这么吵?” 二楼木梯转折处,半笔斋主人缓缓而下,头发花白,眉目凛冽。》小,..o “荀半笔你来的正好,你来看看这字!”拿着端木赐字帖的老先生,像是炫耀一件宝贝似得向这位老人喊道。 荀半笔,真名荀雍,半笔是他的绰号,取自于“半笔斋”,毕竟他是半笔斋的主人,就像梁启超自号“饮冰室主人”一样,因为“饮冰室”是他的书房。 荀雍一边走下木梯,一边说,“今天是来看王献之的,别人的字有什么看头!”说着,眼神落到了那张书贴上,然后—— “这是谁的字?也是王献之的?不对,看起来颇有右军笔法,难道是得真传于二王?”荀雍两眼放光,“莫非是欧阳询的?” 老先生们哈哈大笑,“荀半笔你还真是个字痴啊!见到好字恐怕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难道你就没有发现这宣纸是你家的吗?而且连落款和印章也没有,就连墨迹都是新的,连这都看不出来,你迷了心窍了?” 荀雍这才回过神来,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这宣纸的确是自家卖的,这墨迹闻上去还有一股淡淡的墨香味,确实是新鲜出炉无疑。这才有些愕然道,“还真的是!没想到一年多未见,你们的笔力大有提高啊,竟能直追书圣!厉害,厉害!” 老先生们的脸色有些尴尬,这赞誉自己等人可担当不起! 于是笑道,“这回你看了看走眼了!这字不是我们的,执笔者另有其人!你不妨猜猜?”语气颇有玩笑之意。 荀雍很认真地沉吟起来,“莫非是顾振峰?去年我见他之字,已经到达瓶颈,在进一步,则前途不可限量,莫非是他终于悟了?” “不是。”老先生们纷纷笑着摇摇头。 “那就是祁黄羊,他的字在十年前就未得寸进,莫非是一遇风云便化龙了?” 老先生们依旧摇头。 那是谁? 荀雍摸不着头脑了。 遍数书法界,笔力能有如此境界的人又岂是多数?不过寥寥几人罢了,数来数去就那几个人,而那几个人之中又只有顾振峰和祁黄羊的笔力最为接近这幅字,那不是他又是谁? 荀雍懒得猜了,也实在是忍受不了心中的好奇,便挥挥手不耐烦地说,“你们直说了吧,也好让我见识见识!为了庆贺佳作出世,今晚我请了,地儿随老哥们挑!” “没想到你这铁公鸡也有舍得破财的一天,着我们可要好好敲敲竹杠!”老先生们哈哈大笑,然后手一指,“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哈哈哈哈——” 荀雍随着手指方向看向端木赐,楞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你们可别逗我玩了!这小子那么年轻,能把‘二王’法帖揣摩精熟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是他写的?” 然后笑了一会,发现没人附和,就停了下来,很认真地问道,“真的是他写的?” “真的!”老家伙们神色笃定。 荀雍神色怪异,“我感觉我数十年的书法都白练了。” 老先生们深以为然地diǎndiǎn头,一副“心有戚戚焉”的表情,这“年轻人”太凶残了,他们根本招架不住啊! 荀雍老眼昏花,余光一瞥看到了桌案上似乎有一片墨迹,像是从宣纸上浸渍下去的,不禁勃然大怒,“这是谁干的?我这张桌子可是明代御用监大匠亲手制作的黄花梨书案!价值连城,谁给我弄脏的?” 老头子怒发冲冠。 端木赐有些不好意思,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一边的一个老先生出言打断,“荀半笔,你仔细过来看看,然后再说话!” 荀雍一脸怒容地走过去,然后“咦”了一声,这看起来不像是墨汁浸渍啊。 他回头问端木赐,“你是不是又在书案上写了一副?” 端木赐摇头,表示并没有。 荀雍拿手仔细地摩挲着黄花梨书案上的字迹,惊叹道,“好强的笔力!居然纹丝不乱,与在宣纸之上所写的不差分厘,厉害!” 老先生们笑道,“这回你不怪他污了你的明代古董书桌?” “不怪了,不怪了!” 荀雍仔细看着书案上的墨迹,甚至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随身携带的老花镜和放大镜,戴在鼻梁上拿在手里认真地看了起来。 良久,他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冲着楼上大喊,“把锯子给我拿下来!” “快diǎn!” 荀雍把身上大衫的袖子卷至半臂,嘿声道,“十几年没干过木工活了,今天我再试试,看看当年的手艺有没有落下!” 在大家不解的眼神中,一边的伙计把木锯递到荀雍手里,荀雍深深地提口气,拿起锯子就往面前这张珍贵的明代宫廷黄花梨书案上锯了下去! “荀半笔,你干什么?失心疯了?”一边的老头子身手敏捷地拦住了荀雍,吹胡子瞪眼。 “你闪开!”荀雍把人挤走,“我今天就要看看传说是不是真的!” 说着,就把面前的明代珍贵古董家具上剧出了个缺口。刚刚荀雍还对这宝贝惜之如命,沾染了diǎn墨水都心疼的不得了,而现在他亲自操刀要锯了它,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不见丝毫心疼之色。 在场的老先生中已经有人在考虑要不要叫医生了...... 危月拿眼睛看着端木赐,意思是看你干的好事! 端木赐回瞪,关我什么事? …… …… 黄花梨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硬木之一,荀雍年老体衰又哪里干的动?锯了没两下就气喘吁吁,从隔壁家借了个木匠继续来干。 荀雍指挥着木匠,把黄花梨书案沿着一条直线进行水平切割,刀锋每深入一diǎn,就意味着这件珍贵的明代古董家具的更深一层的贬值。 然而荀雍毫不心疼。 大家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荀雍在搞什么名堂,只有端木赐隐隐猜出了些...... 终于,木匠把黄花梨书案整体的给削去了一层,露出了里面深褐色的木质......以及木质上的淋漓墨迹...... 荀雍半晌不语,然后一字一顿道,“入、木、三、分!” 众人哗然。 入木三分这个成语来自于王羲之的典故。 当然,这件事对于别人是典故,对于端木赐来说就只是一段回忆而已。 那年晋天子要率领群臣在北郊祭祀,举行大典,在更换祝版时,天子让王羲之在木版上写字,然后命工匠进行雕刻。然而工匠在雕刻时却发现,王羲之的字竟然在木下浸透三分,可见笔力何其浑厚! 从此天下就有了入木三分这个成语。 然而端木赐知道这是事实,是真实发生过的,但别人却未必知道啊!有人觉得这是传说,一个人的笔力怎么可能雄厚到那种地步? 然而今天传说重现了。 千年前的笔锋,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如果端木赐的年龄看起来再年轻一diǎn,再老成一diǎn,这帮老家伙们几乎都要准备朝圣了! 只可惜端木赐看起来实在是太年轻了,他们拉不下这个脸。 荀雍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值了!”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劈了桌子看字值了,还是这辈子能看见这字值了。 周围的老先生们直直地盯着端木赐,两眼大放光芒! …… …… ps:恭喜书友【名字这么长长长长长长长】成为本书的执事! 感谢书友【名字这么长长长长长长长】【b5421】【颂风雅歌美德】【会跑的山】【月映苍穹】【刘英伟】【瀚星三千】【玄风寒】【卫星通讯】【尘成谪】【s】【星官1969】【李白的数学学得好】【雪色的夜繁华的街】【人族酋长】的慷慨打赏! 我来解释一下最近的更新问题,我已经要开学了,昨天才到成都最近正在忙着报名,收拾寝室,引领新生还要帮着室友做些事情,实在是分身乏术,希望各位书友多多谅解!!多多支持!!而且我前几天还发烧了……捂了半宿的被子…… 最后国际惯例,求推荐票,求三江票!!!! 第五十四章 这个字不是子敬的 在场的老先生们哪一个不是在书法艺术领域里造诣极高的人物?能得到他们的集体认可对一名书家而言又是一种多么巨大的荣耀?这完全不是区区几个所谓的书法段位所能够概括的。△小,..o 然而端木赐却是无动于衷,心里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笑话! 身为一个阅尽千帆的长生者又岂会对这种层级的夸奖而沾沾自喜?也许面前的这些老家伙们在今天的书法界有那么一些地位,而且地位还不低—— 可是纵观书法史,他们比得过王羲之? 比得过王献之? 比得过颜真卿? 比得过柳公权? 比得过苏东坡? 他们甚至连宋徽宗赵佶都比不过! 试问来自这种层级的赞誉端木赐又怎么会沾沾自喜,但是他有不能表现的太淡定。堂堂书法界名宿夸你这个“小年轻”,你敢不激动?敢不受宠若惊? 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赞誉,端木赐很谦逊的表示,“微末技艺,不足挂齿,不足挂齿!”适当的表示一下自己的谦虚也是可以的嘛!当然也不会有人白痴到以为他说的是真的。 起码唐睿就不会这么认为。 他悲哀地发现,自己好像又被端木赐无情地碾压了…… 唐睿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他第一次见这个男人,是在申将军的鹤园,在那里他一度曾以雷霆万钧之势压得唐轲喘不过气来!在众人眼里就是一颗正在冉冉升起的新星!再配合上唐家嫡孙的身份,风头一时无两。 直到这个男人,在敲了敲扇骨之后转过头,一脸温柔笑意地对说要陪他尽兴,然后他唐公子就被接二连三地暴击了。什么2500万,什么黑卡,这一件件一桩桩,简直都要把他打懵了,在唐轲和海山名流面前,颜面丧尽。 而第二次是在祖父的酒宴上,在金碧辉煌的希尔顿酒店。自己和父亲用500万作为出场费请了一个希腊的落魄贵族,满心以为可以将逼格升至极diǎn。却没想到这贵族居然中看不中用!见了端木赐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更别提后面的时候就连希尔顿酒店的继承人都出现了,而且还是打着唐轲的名义,简直不要太心塞! 然而这居然还不是最心塞的!在第三次,也就是这一次,他几乎是在自己最骄傲的领域被击败,这对于唐睿来说无疑是崩溃的。这么多年来,唐睿一直以自己的书法水准自傲,历数诸家各种款式的二代,有哪个像他这么有艺术细胞?就他唐睿有!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 在这一项上自己被虐的最惨……前两次还可以推说是家世问题,但这一次自己纯粹是在个人领域上被击败,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尤其这个人还是在国外“长大的”…… 唐睿面如死灰,感觉这个人简直就是自己一生的宿敌,而且还是打不败的那种,真是“既生瑜,何生亮”! 端木赐不知道他的想法,否则他一定会想,就你也配? …… …… 荀雍问道,“还敢请教小兄弟师承何人?也不知识哪位名师才能教育的出这般高才!”在他看来,任何一个人的才华都不会是凭空冒出来的,都该有师承。荀雍很想知道究竟是哪位书法大能才能教出这样的弟子。 端木赐却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似乎也不能回答...... 我师承于谁? 我师承孔子,这世界上不会再有谁比我的师承履历更辉煌了…… 可是,能这么回答吗? 不能。 如果换种问法,问我的书法师承于何人,那依旧很辉煌,因为王羲之、王献之这两个名字在书法史上很辉煌。 可是,能这么回答吗? 不能。 所以端木赐在思索了一下之后说,“师承于家父。” 荀雍不解,问道,“令尊是……” 危月在一边帮忙解释,“端木兄常年居于海外,近期才归国,他的父亲荀老您也未必知道。” “哦~~”荀雍“恍然大悟”。 一边有一个老先生问道,“小兄弟笔力不同寻常,我们这些老头子是比不了啊!不知小兄弟可有兴趣加入书协?也好互相切磋指教?” “不敢称指教,互相砥砺而已。”端木赐谦逊道,“至于加入书协一事倒是不用这么急,以后有机会再说吧。”这种事情必须婉拒,他对这类机构可没什么兴趣! 荀雍笑道,“人各有志,我们也不会强求,只是有空常来坐坐就是。” 端木赐笑着称是。 荀雍拍拍手,“好了,大家可不要忘了今天来这的目的,现在言归正传!” 老家伙们起哄,“快diǎn把宝贝拿出来,我们都快要等不及了!” 就连端木赐也很期待,毕竟王献之对于这里的人可能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名字,可对于他而言,这三个字还代表着他的一段回忆。 荀雍上楼,再下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个木盒,他把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已经被削了皮的黄花梨书案上,然后打开。 “山阴.道上行,山川自相映发,使人应接不暇。” 有人一字一句地把字帖上的字念了出来。 “嘿!巧了!这位小兄弟刚刚写的也是这几个字啊!” 端木赐看到这几个字的一瞬间脸就黑了,因为这幅字是赝品! 绝对是赝品! 至于说为什么端木赐可以这么断定……废话,因为真品在他家啊!! 王献之难道会同时写两张一模一样的便条吗? 当然不会! 而且......话说写这幅赝品的人端木赐貌似也认识啊...... 大唐太宗皇帝李世民可谓是书法发烧友,羲之脑残粉。当年他在把兰亭集序骗到手之后,曾经下令让一些精通书法的廷臣进行临摹,其中有一位是内务栩书记官冯承素,他和端木赐略有薄交,曾经目睹过“山阴贴”的原本,于是也就临摹了一幅出来。 冯承素的笔力也不是盖的,“双钩”摹法独步天下,极擅长临摹,他摹的兰亭集序被公认为是唐人摹本中最接近王羲之者(之一)。 所以,他所临摹的“山阴贴”,也的确可以在千年之后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但是端木赐却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因为在他眼里,这不仅仅只是一幅字帖而已,还有其他更重要的意义。 所以,他很直截了当地说,“这不是子敬的字!” …… …… ps:最近更新的确是有diǎn对不起大家的厚爱啊......但是希望大家体谅一下开学党的心情,真的事情超级超级多!!!! 过了这段时间,天下就太平了……相信我…… 恭喜书友【彼岸叶叶叶】成为本书的舵主!!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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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今天可谓是端木赐除开自唐代贞观年间亲眼目睹其诞生的那一回之外,还是第一次重新见到这张出自于山寨名家冯承素之手的山寨贴。 端木赐本以为它已经毁于战火,却没想到被这半笔斋给收了,说起来也真是奇缘啊! 但这并不代表它可以在端木赐面前继续“山寨”下去。 因为真品在端木赐手里,那是自己的朋友送给自己的,承载着一段回忆与岁月,他又怎么肯容忍有别的奇怪的东西打着它的招牌招摇撞骗?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也就忍了,要是连这diǎn忍耐度都没有他也活不了这么久,可这件事坚决不行! 不行! 所以端木赐反问,“为何不能是假的?” 荀雍皱眉,“既然是古物古笔无疑,又有历代藏家作保,如何能是假的?小兄弟不也是承认这一diǎn了吗?难道不是?” 这一诘问可谓犀利,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稍有不慎就可能圆不回来,老先生们都紧盯着端木赐,想看看这回他怎么圆。 唐睿更是兴奋,他可是现场之中最期待端木赐出丑的人了!所谓言多必失,他不相信端木赐能够自圆其说。 精通论语的人应该知道,子贡是孔子“言语科”的高徒,口舌之巧连孔子都自愧不如,称其为“辩士”,常黜其辩。是故端木赐一出,“存鲁、乱齐、破吴、强晋而霸越!十年之中,五国各有变!”其辩才如此,所以他根本就不可能会在这方面落败。 端木赐微笑道,“荀老误会了,我只是说此物是古物无疑,却未说此物必是献之亲笔无疑啊。” 荀雍似乎明白了一diǎn,“你是说......这是古人的伪作?” 端木赐diǎn头。 然后旁边有一位老先生问道,“那你觉得是何人所作?能临摹王献之的人想来也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菜才对。” 端木赐看着这张字帖,思索了一下,“从这张麻纸的纸质来看,这张字帖出现的时间最晚不过唐代,而看旁边的藏家印章,最早的也不过是唐代诗人白居易,由此可以初步判定此贴出现时间为唐代。更何况此贴如果真为王献之所亲笔,那之后的数百年时间怎么可能没有藏家题跋印章,只迟迟地便宜了白乐天?” 众人看了看,又想了想,然后diǎndiǎn头,算是勉强认可了端木赐的说法。 然后端木赐又说道,“白居易往前的唐代诸帝,唯有太宗皇帝酷爱书法,尤爱书圣,并命人大肆临摹其书贴,在这段时间理,就算有人顺手临摹了献之字帖也未可知,然后书贴随之流落民间,鱼目混珠,并且被人当做真迹流传了下来,这种可能也是有的。” 荀雍问道,“那你说这张书贴应是出自何人之手?” 端木赐道,“就唐代贞观诸臣临摹的兰亭贴来看,彼时有此笔力的不过寥寥数人而已——虞世南、褚遂良、欧阳询和冯承素,山阴伪贴,不外乎出自这几人之手罢了,不会再有别人。” 其实端木赐当然知道这张伪贴是出自于谁,毕竟他也算是目睹者。只不过他却不能这么说,因为他没有确切的证据,解释不清楚,所以就所幸的只提供几个模糊的答案,让他们自己去思考参考。 荀雍的确仔细思考参考了一下,但他得出的结论却不足以推翻已有的认知,他摇摇头,“这不够!” 不够的意思是证据不够,荀雍希望端木赐可以提出更有说服力的证据,而不只是几个流于表面的猜测之辞。 老先生们也纷纷diǎn头,他们也觉得这几diǎn很凭空的猜测不足以支持端木赐的论断,不足以支持他推翻历代藏家和半笔斋主人的论断。 他们的论断就是这幅字帖就是王献之的真迹!而不是别人伪作的。 唐睿则是两眼放光,仿佛又看到了端木赐出丑的希望…… 危月却是喝了一口侍者端上来的茶,信阳的毛尖,入喉的时候暖烫得很舒服。他可是一diǎn都不担心,身为端木赐密友的他相信端木赐的手段,绝不至于连这diǎn场面都对付不了。 这只是小场面而已。 端木赐想了一下,冯承素和他的关系非常一般,不过diǎn头之交而已,就算是他的书法其实在端木赐的眼里也并没有太高的境界,所以也就并没有收藏有他的笔墨,否则的话就可以拿出来做个对比验证了。 只不过端木赐虽然没有冯承素的,但他有王献之的啊! 而且还是这么的巧...... 所以他顿了一下,说,“因为真迹在我这里。” …… …… ps:恭喜书友【天极琊】成为本书的第二位堂主!撒花...... 感谢书友【天极琊】【血、未央、】【你是我最期待的未来】【逝水云流】【李白的数学学得好】【书友140928101841188】【倾心紫陌*】【默羡仙】【六变君子】【各跑】【逝流殇】【有时、花开花落】【ao刀神】【oaras】【sa】【我是你林爷爷】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还有三江票…… 第五十六章 基督山岛 “因为真迹在我这里。~小,..o” 一行语气不轻不重的短句,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轻飘飘地甩了出来,直把一群想要开口质疑的老头子们生生地把话给给硬憋了回去,感觉就像是生吞了一颗鸽子蛋。 在喉咙里堵得难受,又不得不咽下去。 荀雍颤抖着声音问,“果真?” “当然。”端木赐其实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这老头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毕竟对于他来说这应该是没谱的事啊,值当这么激动? 荀雍似乎是瞧出了端木赐的疑惑,便温声解释道,“其实我对这幅字帖的真实度也是有所怀疑的,毕竟疑diǎn太多了!但是我又不好贸然推翻历代先人们的鉴赏,而且也实在是殊无把握,这才邀请了诸多书法界的同道好友来一同验证,否则的话我早就把献之书贴现世的消息公诸于众了,哪里还会隐在半笔斋!” “你刚刚说的那些一diǎn我全部都考虑过了,甚至比你想的更早,更多!可是我又实在是苦于没有更有说服力的证据,所以才两端犹豫的。现在你说你藏有真贴,那么事情便简单了,对比一下就是了嘛!孰真孰伪,拿出来大家一看便知!” 原来这荀雍也不是好糊弄的,毕竟“荀半笔”的诨名也不是胡乱传的!端木赐在转瞬间就能想到了托词或者说漏洞,难道荀雍就不知道?几十年的鉴赏功夫也不是白练的!这张字帖上虽然有诸多古代藏家的验证,甚至还包括一位皇帝,但荀雍却依旧敏锐地发觉了不对,对这幅字帖保留了怀疑。 于是他才把“山阴贴”现世的这个消息给压了下去,然后悄悄地请了几个书法界的同道好友来一同勘验,希冀可以破获谜题。只不过他没想到他还没发话,端木赐就跳了出来质疑,这也让他心里微微一惊,于是便不动声色地问了起来,结果发现这小子居然和自己想的居然**不离十!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这时候他心里其实已经略微有一diǎn谱了,毕竟一个人的怀疑可能说明不了问题,可是两个呢?三个呢?或者更多呢? 这就不一样了啊...... 但是他还是谨慎地否定了端木赐,还是那句话,没有确切的证据。 然而这时候奇迹......或者说惊喜出现了,这小子居然说自己要王献之“山阴贴”的真迹! 卧槽! 那你刚才还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直接说这一句不就好了吗?! 年轻人办事就是不利索! 荀雍摇着花白的脑袋暗叹现在“年轻人”的各种不靠谱...... 一边的老先生们也不淡定了,他们今天就是冲着“献之亲笔”来的!有些甚至是从外省外地连夜坐飞机赶过来的,在宾馆连气都没歇两口就过来了,为的就是一睹晋人风采。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欣赏,就听到了一大篇的“伪作论”,他们听了之后一细琢磨,就发觉不对了,因为他们觉得很有道理。毕竟他们也是在这个领域里的翘楚,否则的话荀雍也不会邀请他们来。 就在他们满心疑窦时,没想到居然又听到了一个如此劲爆的消息!让他们大叹不虚此行! 唐睿则是一脸震惊...... 尼玛作弊啊!!!! 危月安静地把茶碗喝空,露出了一副“果然不出我之所料”的高深表情...... 荀雍一把把住了端木赐的手,“不知道老头子我有没有这个眼福?” “有......吧?”端木赐有些犹豫。 “到底有没有?”荀雍不满意他的拖拖拉拉,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年轻人做事怎么能一diǎn决断都没有? 端木赐倒不是舍不得这个,她倒还不至于吝啬小气到这种程度,主要是他家里不止有“山阴贴”这一尊大神啊!! 挂在墙壁上做装饰的书法作品,等级最低的也是出自于北宋四大家之一的黄庭坚之手,这要让这些老头子们看见了还得了?非得生生撕了他不可! 书家无价之宝居然被你装裱起来去挂墙!! 暴遣天物啊! 端木赐甚至已经提前在耳边听到这些老家伙们的怒吼了…… 真是麻烦啊…… 端木赐很像给他的私人女管家打一个电话,让她把家里的那些到处都是的“装饰品”都给收拾一下,不要给这些上了年纪的客人们给发现了,气出个好歹来…… 只可惜现在这个时间的步瞳熏应该正在外面为他的事情奔波,大概不会在家里给他收拾家务什么的,而他又没有别的仆人......真是头痛啊...... 其实一般来说端木赐是不用这么为来访的客人专门收拾屋子的,因为那些客人一般都没有识货的眼力,他们就算是扶着墙壁在那些装裱精致的书画上看见了一个个辉煌古今的名字,也只会以为这是仿品,而不会想到这居然是真品。 但这些人可不同! 这些老先生们虽然一个个的看起来都是老眼昏花的模样,似乎和楼底下躺在亭子角晒太阳的老大爷没什么分别。可实际上他们在如今中国书法界的地位其是和当年那批造原子弹的科学家们在科学界的地位差不多。 一旦让他们一遇上自己的老本行那眼神可是精到得很!端木赐可不想在他们面前出这个风头,还是想着收敛些为妙。 就在端木赐还在顾虑重重的时候,那边的老头子们已经按捺不住了,几番催行。其是按理说这种行为是很失礼的,端木赐应是不喜。只不过这种在现今社会久已沦落的“向道之心”实在是已经不多见了,所以端木赐也不欲拒绝。 所以他说道,“既然诸老不嫌弃寒舍简陋,那我又怎么敢拒绝?请诸位随我来。”然后转身带路。 走了两步,端木赐忽然顿住,转头对着唐睿说,“你就不用来了。” 唐睿瞬间黑脸...... 人很多,但车也不少,老先生们都是在某一领域证明了人生价值的前辈,自然不会缺少专车接送,所以一行人并未有什么阻碍,浩浩荡荡地就开车出发了。 临行前荀雍关掉了半笔斋,给伙计们欢天喜地地放了个小假。 所有人都是开心的,除了被赶走的唐睿...... …… …… 一行人驱车赶至端木赐位于黄浦江边的住宅,危月的车开在最前面,然后后面跟了一溜。看起来就像是迎亲的婚车一样。 这比喻虽然有diǎn不确切,但端木赐敢保证——等这些老家伙们进了他的屋子之后,发现了里面遍眼的古董珍玩之后,一定会比几十年前看到自己的新娘子还激动的...... 因为这才是一颗真正的文人心...... 实际上,在端木赐站在房门前准备开门的时候,站在身后的老先生们还不知道前面会有一个怎么大的惊喜等着他们。 那惊喜就像是藏在基督山岛上的宝藏一样,让人怦然心动。 …… …… ps:这一章是加更哦~~ 第五十七章 真正的大师 当年端木赐追随太宗皇帝在太原起兵时,太宗曾问,太原之外是什么? 端木赐回答,是天下。≧小,..o 及大唐军队马叩关中时,太宗又问,“关中之内是什么?” 端木赐回答,是天下。 待到天下定鼎,曾经的秦王殿下在太极宫御极,太宗又问,龙椅之上是什么? 端木赐回答,是天下。 三个不一样的问题,得到了三个内涵不一样然而形式却一样的回答。 这是天下间的两个ding尖智者对据着历史长河两岸的一番对话,自然是睿智无比,处处机锋,一字一句莫不饱含深意。 然而对于现在的这些踏进了端木赐屋子的老先生们而言,你眼前无论你问他们什么问题,他们也只会像当年的端木赐那样,只吝啬地给你一个回答—— “嗯嗯。” 除此之外,一个字都不会多说,因为他们的心思根本已经飞走了...... …… …… 老先生们在打开门的一瞬间,首先看到的是挂在正远方墙壁上的一幅狂草,意兴潇洒,满纸烟云,极有韵味。 他们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就急冲冲地走了过去准备近距离观摩一下,结果在漂亮的红色实木地板上留下了几行凌乱的灰尘脚印。 “这是张旭?!”有个眼尖的老先生一眼就看见了落款。 “假的,假的!这是我在家具城买来装饰房子的,不是真迹!真迹在博物馆。”端木赐跟在后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胡扯!” 荀雍怒斥,“哪家家具城这么大手笔?居然能送出草圣张伯高的笔墨?说出来,让我也去转转,只要也能送我一副,我买空他半座家具城又有何妨?!” “就是、就是。”有老先生附和道,“我们几个虽然没有荀老头有钱,但咬咬牙凑一凑也可以凑钱把剩下的一半给盘下来,只要真的有!” 这个真没有...... 荀雍虚指着这幅卷轴,卷轴上有一副字帖,然后他一字一句地念道,“饮酒三升,百病全消。” 旁边的一个老先生赞道,“不愧是‘荀半笔’啊!草书也能认的这么快!要是换成我们来恐怕还得要一些时候不可!” 其余人diǎn头称是。 在书法诸体中,为草书最难辨认,也最难有章法,但这并不代表它没有章法,可以胡乱涂抹。其章法无非“变、省、连、代”四种,在此规格之内可以任意潇洒,大笔淋漓,随意屈伸。然而若出了这个圈,那才真是“草书拖了体,神仙也认不得!” 很明显,赵旭作为草圣,他的草书,当然没有“脱体”,所以精于此道之人也会很认得。 受了赞誉,荀雍却并没有感到多开心,只是皱着眉头,看着这幅字,“无论是从纸张质地,还是墨渍程度,亦或是笔法精髓,大约是张旭亲笔无疑。只是这张字帖却从未在史书上有过记载,这上面也没有历代藏家的题跋印鉴,真是奇也怪哉!” “是啊,而且这张字帖笔力精到,精彩处不下于‘肚痛帖’!怎么可能会籍籍无名?莫非是假的?”显然发现问题的不止荀雍一个。 然后他们就开始纠结为什么这张字帖会在历史上默默无闻了...... 端木赐站在一旁,静默不语。 这张字帖一直在他的手里,从未外传过,自然也就没有在历史上留下痕迹。 …… …… 话说端木赐虽然是长生体质,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生病,哪怕是一些类似于伤寒感冒之类的病。 那一年秋,是大唐天宝七年,圣天子在巍峨壮阔的大明宫中排演霓裳羽衣曲,而端木赐却在一场凄冷的秋雨中病倒了。 在他生病之后,好友张旭曾经前来探望,嗜酒如命的他在探完病回家之后就写下了“饮酒三升,百病全消”的“药房”来给他治病,端木赐弃其药理,而取其情义,遂将此贴收藏起来,以作为永久珍藏。 珍藏那一年的长安秋雨,还有那一年的朋友。 仅仅在两年后,张旭就抱病阖然长逝了,他的“药方”也并不能救好他。 …… …… 过了一会之后,他们也并没有清理出头绪,问端木赐,端木赐也只是出神,所以他们只得无奈的放弃了,在沙发上坐了起来。 端木赐在茶几上简单的跑了一些茶,分盛在白瓷茶杯里,然后递给诸位老先生。 幸亏他们只是书法界的名宿,而非瓷器界的高手,否则的话他们只看见眼前这用来承载热茶的白瓷就又要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恐怕就连把这一杯热茶都泼在某人的脸上的心思都会有了...... 荀雍问道,“献之字帖呢?不要忘了正事!”张旭的事情先放在一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自己“山阴贴”的真伪! 端木赐diǎndiǎn头,然后上楼去书房,在一个隐蔽的角落中,取出了一个檀木盒子,然后下了楼,毫无疑问,那件珍贵的东西就在这盒子里头。 就在盒子开启的一瞬间,荀雍就几乎是立刻地断定了真伪,“这一定是真的!”语气十分肯定,甚至带着一丝不可动摇不可置疑的意味。 因为差别真的是太明显了。 如果没有看见这幅字帖,那么荀雍也许还会觉得自己的那副没有多差,也会感觉那副字帖的笔力和境界也还算是完美,但如今看到了这幅别人珍藏的版本,一下子就觉得自己“月明星稀”了。 就像当年的卫大将军站在自己的侄儿面前叹道,珠玉在侧,觉我形秽。 荀雍现在也觉得“形秽”了,只不过是觉得自己的字帖“形秽”。 因为这幅字帖实在是太完美了! 笔力精到在暂且不说,年代远近暂且不说,甚至就连最重要得真伪问题暂且也不必多说! 只说这幅字的气韵神采几乎就要溢出纸面了!隔着千年的时光,荀雍也依旧能感觉到其中漫漫的意蕴。 他依稀间仿佛看到了不远处的烛火下,有一个穿着白衣的年轻人,他跪坐于地倚着书案给友人写字,宽大的雪白衣袖轻垂在地上,脸上带着散漫而宁静的笑意,像是正在回味白天时候的旅行,年轻人几乎是带着一种愉悦的心情完成了这幅字贴,然后让仆人给友人送去。 那年轻人就是王献之,那友人却不知道是谁了。 可惜没有留下名字。 要不然真是一段佳话啊! 端木赐坐在荀雍的旁边,很奇怪地看着荀雍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这是真迹无疑了。”在又经过一番仔细的勘验之后,荀雍最后下了总结。 在真正的大师面前,小师傅做的赝品简直不堪一击! 荀雍忽然很振奋起来,“今天这日子不错,这样——今晚鸿雁楼,我请!” “好!” …… …… ps:感谢书友【】诸葛加菲【彼岸叶叶叶】【19484097】【名字这么长长长长长长长】【星官1969】【玄风寒】【逝水云流】【汤小峰】【456289456289】【不听不问】【颂风雅歌美德】【流寇小哈】【转身一世琉璃色】【saao-an】【月映苍穹】【酒珼】【阳似血】【造字的苍老师】【s々-若相依】【大风七喜月】【迷%戀】【p-p】【双鱼紫丁香】【轻梦红尘】【李白的数学学得好】【墨出云】【--br】【随便都o】【默羡仙】【书友110903092506100】【赋东方】【鱼樂樂】【醉笑今天】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 第五十八章 射箭馆 前一夜虽说饮了一些酒,却还远未达到宿醉的标准,所以根据生物钟的要求,端木赐醒的很早,他呆坐在床边上醒了醒神,感觉神智清楚了些,就准备下床去装备洗漱。 “滴——滴——” 这是手机的短信提示音。 “这么早,谁会给我发短信?”端木赐把手机拿起来,解锁,查看—— “端木老师早,你应该醒了吧?对了,我昨天忘了说了,射箭部部长许直请您于今天上午到射箭馆去指教弓箭,大概是想砸你的场子,端木老师好生保重。 您的好学生兼秘书——唐洛洛” “射箭部,射箭馆,指教弓箭,唐洛洛。”端木赐复述了一边这则短信中的几个关键词眼,大概是感觉有些来者不善,然后揉了揉眉心。 其实这射箭部的人从最早的一开始就不愿意加入长生会,他们后来勉强答应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们的部长是危月的学生,在外国语学院读书,抹不开危月的面子,这才强自应承了下来,不过也有言在先说要看看某老师的真本事。 射箭部算是长生会中最不稳定的一个部门之一了。 “真是麻烦啊。” 端木赐把手机扔回床上,然后兀自仰着脸去洗漱了。 …… …… 射箭馆位于外国语学院之侧,距离剑道馆也只不过是十分钟的路程而已,如果可以骑自行车的话,路程还可以再缩短三分之二。 这一次射箭部挑衅端木赐,可以说是十分的低调,不要说战书了,就连话都是靠唐洛洛来转达的,可以说是很客气了,尤其是和当初嚣张的剑道部比起来,射箭部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温良恭俭让”了! 标准好学生啊! 射箭馆其实也不小,只比剑道馆略小一号而已,毕竟射箭也是很需要场地的嘛。 端木赐刚走进射箭馆,就迎面走过来一个学生,对着端木赐低头示意,“端木老师好,学生射箭部部长许直,还请端木老师多多指教。” 真是客气的学生啊,端木老师笑道,“我会好好指教的。” 呃—— 许直愕然,他原本只是客气客气,没想到却被这老师貌似不懂地给笑纳了,这让他怎么接下去? 他只得转身在前面带路,“老师请跟我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引路的,因为这里射箭的场地无非就两个,一个在室外的庭院里,一个就在射箭馆内,就在这个进门的这个大堂里。 约莫在四五十步之外,立了六个二米高的彩色箭靶,今天的“指教”大概就要落在那上面。 几个穿着统一制式服装的射箭部成员手里拿着一把复合式长弓走过来,对着端木赐躬身,“请老师指教。” 然后六个学生站成一排,面前各有一个箭靶,身侧是箭囊,里面有三支箭。 站位,搭箭,扣弦,预拉,开弓,瞄准,脱弦,放松。 八个射箭要领一气呵成,六个人一齐取箭,一齐开弓,动作极其一致,从侧面看上去有一种和谐之美,就像是侧面看阅兵式的整齐步伐一样。 射箭部部长许直也有些自得,这可是他们射箭部的独家法宝,制胜武器。传说这射箭社的前任社长在看阅兵式时得到的灵感和启发,于是在此之后就开始着重地训练社员们动作的整齐度,力争整齐优美,取得视觉冲击力的震撼效果! 这也可以有助于他们在一些比赛中取得成绩,毕竟整齐划一的动作也可以给裁判评委和观众留下一个极好的印象,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之师啊!这也可以给对手造成一种压力,在无形中告诉他们,自己的对手并非是等闲之辈! 今天射箭部在端木赐的面前也用了这招,无疑也是想给某老师一个下马威,让某老师知道,不是挂了个“指导老师”的招牌就当真有资格来指导。 这做人呢,还是要能掂量清楚自己分量的。 当然,华而不实是要不得的,这动作固然好看,可成绩不好也白搭啊! 关键还是要看射箭的技术的。 六个成员在射完箭囊中的三支箭之后,也没等别人去查靶,就自己跑过去看了。 “十环,九环,九环!” “七环,七环,九环!” “八环,九环,七环!” “九环,八环,十环!” “八环,八环,八环!” “九环,十环,七环!” …… 六个人站在自己的箭靶旁边,依次大声报靶。 射箭部部长许直站在端木赐身边,轻笑着问,“端木老师觉得他们的成绩怎么样?” “不错!”端木赐点点头。 这是真话。 毕竟这是一个武道没落的时代,射箭作为一种古老的运动在现代社会已经是只有极少数人才能掌握的技能了,大部分人都几乎是可以说终其一生都没有摸过弓箭。而且在他们这样的年龄来说,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足够好了。 不过,就凭这点伎俩,在学校里称雄没问题,去参加一些不大不小的比赛糊弄一下评委也没问题,但是要来挑衅端木老师,那就有点不够格了。 毕竟对于端木老师来说,射箭之术可是他的必修课,至少在他的年轻时代是这样的。 礼、乐、射、御、书、数,君子六艺,夫子之教也! 射,就是射箭。 射箭在端木赐的那个时代是一件近乎于神圣的事情,天子和诸侯会在辟雍和泮宫举行盛大的射箭仪式,谓之曰“射礼。” 男子出生时,父亲就要持弓与箭,射天地四方,表示敬天敬地,威服四方,有雄心大志! 而且人们也认为从射箭中可以观察人的德行。 所谓“射者,所以观盛德也。是故古者天子以射选诸侯、卿、大夫、士。射者,男子之事也,因而饰之以礼乐也。故事之尽礼乐,而可数为,以立德行者,莫若射,故圣王务焉。” 春秋时代人人尚武,就连就连孔夫子都善射! 赳赳武夫,公侯干城。那些配环佩而诵诗书的卿大夫们,也会在战争来临时,登上戎车,披上皮甲,挟弓矢兮杀敌,握竹简的手也可以拉弦。 如此,端木赐的射术也可想而知了。 只不过他并不想就这么简单的射几箭就慑服这些学生,端木赐想要更多一些,稍微复杂一点。! 不过这需要一些时间。 所以他对许直说,“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时间,我下午过来。” 许直笑了,他认为某老师是怕了,在拖延时间,“可以。” 射箭部的成员们都哄笑起来,似乎是在嘲弄什么。 端木赐也笑了,毕竟他很久不射箭了,还真有点手痒。 …… …… ps:感谢书友【彼岸叶叶叶】【陈天天天天】【会计机构负责人】【星官1969】【黑涩会帮主】【书友150629154947312】【魔魂天下】【堕落......梵天】【n-121700】【逝水云流】【微凉秋末】【书友150522212529579】【霸道的小猫】【p-p】【风之元素使】【西门飞砖】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 ; 第六十章 君子之射 端木赐要求推延一些时间再“指教”当然不是为了逃避,因为没有那个必要。⊙小,..o他之所以会提出这个要求,是因为他不想仅仅只是单纯地反击而已,他还想多展示一些别的东西。 他想让那些学生们知道,在他年轻的时候,在他像那么大的时候,是怎么射箭的。 既然你们重视形式之美,那端木赐表示——我也重视。 在离开射箭馆之后,敬业的端木老师回到了文学院的办公室开始上班,然后认真地准备着第二天的课案,又依照惯例处理了几封五颜六色的情书。 苏舞雩冷着脸过来,“今天晚上的班会,203大阶梯教室,别忘了来。”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端木赐看着她婀娜的背影,觉得自己为某女老师“治病”的方案应该尽早的开始实施。 社交障碍症就社交障碍症嘛,装什么冰山? 不过今天晚上的班会还是要去的,毕竟现在才刚刚开学,有一个班会也是正常的。其实按照道理来说到现在才开班会或许已经是有些晚了,这不过,也没什么,总不是什么大事。 203阶梯大教室哦......端木赐在心里默记。 楚心宿依旧是从电脑后面闪了一张脸出来,“端木,中午去喝两杯怎么样?”这厮一脸高兴样,大概是今天早上在上班路上拣着钱了。 端木赐摇摇头,“下次吧,我中午还有事。” 楚心宿“哦”了一声,又把脑袋闪回去了,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的都在电脑后面干些啥。 邱笃礼依旧是埋头看书备课...... …… …… 中午午休时,端木赐谢绝了同办公室的另两位男老师一起吃饭的邀请,独自回了家,他要拿一些东西。 “还是很简陋啊。”端木赐摇摇头,心里有些无奈,“只能将就着用了。” 真是不合心意啊。 两个小时之后,端木赐又一次光临射箭馆,他将在这里彻底地慑服这些人。 许直对某老师的到来有些惊异,他原以为端木赐说的“下午再来”只是一个托词而已,其实不敢再来,但没想到他居然来了,还真是......勇气可嘉啊。 “端木老师下午好。”射箭部的人还蛮懂礼貌。 端木赐笑着diǎn头,然后将手里的盘递给了其中的一个人,一会我开始要射箭的时候,你就把里面的曲子播出来。 放......放歌? 你家射箭还要放歌?你以为射箭是跳舞? 许直又一次开心地笑了,他觉得某老师是自暴自弃了,所以他对着那个社员说,“就按端木老师说的办,你上去准备吧,别出错。” “哦。”社员虽说是一头雾水,但既然老大都发话了,他还是很顺从地拿着盘去了音响室。 端木赐站在上午时那几个社员射箭的地方。然后远视箭靶,看了一会,说,“太近了。” 就在许直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端木赐就已经转身后走,走了约有三四十步后停住,然后又看了看箭靶,感觉差不多了,于是diǎndiǎn头,“可以了。” 许直惊骇! 这端木老师是要站在那么远的地方射箭吗?离百步也差不多了啊!如果这都能射中,那岂不就是百步穿杨的降级版? 许直很怀疑某老师能不能射中箭靶,别箭箭脱靶就搞笑了。 难道是想虽败犹荣? 许直忽然间恍然大悟,明白了某老师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如果某老师站在和社员一样的射箭位置上,输了之后可就无话可说啊。但是如果某老师站在比社员的更远射箭,那就算输了也有借口啊! 而且就算自己阻拦也未必有用,因为某老师可以说自己不愿意“以大欺小”。 好深的心计啊...... 许直感觉遇上了一个“劲敌”,心生警惕。 端木赐当然不会想到自己身边有一个看宫斗剧看得走火入魔的学生在那里“想入非非”。他之所以选择在这么远的地方射箭是因为这里是自己的能力所在,而且他也的确不愿意“以大欺小”。 许直从身边递过一张弓,端木赐接过,试了一下弦,然后大喊,“升乐!” 大家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这是要音乐的意思,然后早在音响室里准备好的社员就把音乐调出来,播满了整间射箭馆。 这是一首古风的纯音乐,没有歌词,只有曲调。听起来似乎有琴、瑟、钟、鼓的声音,音律和谐,有绕梁之美。 端木赐忽然轻声吟诵—— “于以采苹,南涧之滨;于以采藻,于彼行潦。 于以盛之?维筐及筥;于以湘之?维錡及釜。 于以奠之?宗室牖下;谁其尸之?有齐季女。” 这是《诗经·采苹》。 许直根本听不懂这老师在说些什么,只是感觉很有韵律,很好听,大约是某个地方的方言吧......许直在心里想。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是什么,这首曲子是《采苹》,是早在秦朝就已经失传了的曲子。《诗经》的每一首诗都是歌词,而曲谱却早已湮没在秦末阿房宫的那一场大火里,但还有一份隐形的曲谱,记在某人的脑子里。 射箭是有音律配合的,不合音律射出去的箭是不合礼的,大夫耻之! 周礼规定,射礼之乐,天子以《驺虞》作节,诸侯以《狸首》作节,卿大夫以《采苹》作节,士以《采蘩》作节,各依次序,无有侵犯!端木赐曾为鲁卫之相,属于卿大夫阶层,所以他用《采苹》。 古老的音律渐渐高昂,端木赐也随之而动。 端木赐一边听着耳边音律的节diǎn,一边舒展长臂,开弓射箭,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合乎音律,动作与音律相协调,优美得像是一支舞。 站在旁边看他引弓射箭的许直等人早已经看得呆了,他们原以为自己宛如阅兵式一样的整齐动作就已经够美得了,没想到端木老师更狠,直接跟着音乐来射箭了,一下子就把他们秒杀成渣,在他们最自得的地方毫无疑问地击败了他们。 音乐渐渐到达尾声,端木赐手边的箭囊也空了。许直连忙跑过去看箭靶,他要亲眼目睹端木赐的成绩,看看是不是“中看不中用”! “十环!十环!十环!” 许直颤抖着声音,不敢置信,可眼前的这三支正中靶心的箭,却在提醒他这是真的。 “拔箭!”端木赐忽然喊道。 许直愣愣地听从,从箭靶上把箭依次取出,然后站着不动了。 端木赐又换了一个箭囊,他取出一支搭在弦上,弓弦如满月,“白矢!”弦动,一支箭飞速而行,扎在了箭靶的红心上。 许直瞪大了眼睛看着箭靶,因为他发现端木老师的力道居然穿透了箭靶,箭簇穿透了靶背,露在外面。 好强的力道!许直目瞪口呆。 “拔箭!”端木赐的声音传来。 “哦、哦。” 端木赐在手上夹了四支箭,其中一支搭在弦上。在射出一支后,后面三支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次迅速射出,四支箭,箭箭中的! “参连。”端木赐轻声说。 许直这回依旧是目瞪口呆之余,却也没有忘了拔箭。 端木赐依旧是在手中夹了四支箭,在完成了“白矢”、“参连”的射术后,他将要展现另一个高难度的射术……井仪。 端木赐肘平而稳,眼睛注视箭靶,仿佛回到了当年追随夫子学六艺弓箭的日子,那时候站在自己身边的是颜回和子路,颜回体弱,总是射不中,夫子总是会好言安慰。而子路力大,射出去的箭时常会穿透箭靶,插在箭靶背后的地上,而每当这时候夫子总是会斥责子路,说“射不主皮。”即以射中为主,而不是射穿,这是礼射的标准。 子路桀骜,也不肯服输,说,“不贯不释。”即不射穿就不记入成绩,这也符合当时的射箭标准。所以子路时常把夫子气得跳脚。 但他们现在都不在了。 端木赐松手,连射三箭,箭箭中靶。 然后他又射了一箭,这一箭仿佛穿透了千年的历史呼啸而来,稳稳地扎在了箭靶上,与另外三支箭像一个“井”字一样排列有序。 射箭馆内喝彩连连。 …… …… ps:射者,仁之道也。射求正诸己,己正然后发,发而不中,则不怨胜己者,反求诸己而已矣。孔子曰: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孔子曰:射者何以射?何以听?循声而发,发而不失正鹄者,其唯贤者乎!若夫不肖之人,则彼将安能以中? 恭喜书友【pna33】成为本书第一位护法!!撒花!! 感谢书友【pna33】【诸葛加菲】【天极琊】【星官1969】【敛宇客】【梦里看红尘//】【爱情车站】【逝水云流】【霸道的小猫】【堕落......梵天】【p1111】【汤小峰】【独孤醉眠】【爱琴1456】【书友】【150831003544908】【情絲如墨】【缄言】【中破格匿名】【逝流殇】【刑天打手】【楼兰调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 第六十章 战争始于心下决意之时 如果要让大学生们选出一项他们觉得最浪费时间的团体活动,那么估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选择班会。¥f小,..o 因为班会既无趣,又冗长,所谓的节目什么的也十分没有看diǎn,无非就是几支歌几支舞,或者从网上学的几出粗劣的小品而已,实在是让人感觉“生无可恋”,就连消磨时间都不够格,要不是辅导员经常要在班会上说些事情,估计很多学生都会把班会当选修课一样的翘掉了。 由于今晚有班会的原因,端木赐今天也不能像往日那样按diǎn下班了。 他在路易餐厅吃了晚饭,然后又去外国语学院拉着危月消磨时间。 危月原先本来都准备要走了,见有客来,也就不慌了,“端木君,怎么还不走?” “晚上还有个班会。”端木赐找了个位置坐下,“所以来找你说说话。” 危月笑道,“昨天端木君在半笔斋可真是大出风头啊,笔走龙蛇,入木三分,没想到千年前的传说竟然重现在今天,危月有幸目睹,真是荣幸啊!” 端木赐摆摆手,“不要拿我开玩笑了,昨天几位老先生在酒楼里喝了不少,都安全回家了吗?” “当然,这怎么会出差错。”危月道,“只是几位老先生在回去的时候还是很念叨端木君啊,尤其是荀前辈,似乎对你很欣赏。” 荀前辈?荀雍? 端木赐问,“怎么了?” “荀前辈的身份不简单啊......” 不简单啊...... …… …… 时间晚七diǎn半,文学院中国古代文学一班二班的班会,正式在203阶梯大教室开始。 正如端木赐所预料到的那样,整个班会无趣而冗长,期间还伴随着主持人们“矫揉造作”的声音,让端木赐觉得苏舞雩没去广播系借两个主持人来真是失策。 其实对于端木赐这种老师来说,这个班会是完全不用来的,因为没必要。可端木老师在学生中的人气又实在是太高,所以他们才请他一道来,端木赐也不好拒绝,于是便来了。 但也并未是完全没有收获,在一个无趣的小品结束之后,苏舞雩向大家宣布了几个消息,除开和端木赐无关的几个。他还是听见了自己稍微感兴趣的—— 艺术节和运动会。 这两样活动自不消多说,从小学到大学每年、甚至是每一学期都有的,也算是颇有diǎn兴味了,但端木赐却从中看到了机会,一个让长生会真正在学校显声扬名的机会。 在班会结束之后,端木赐让唐洛洛联系相干人等,就说来端木馆开会。 大学生一般都是住在学校宿舍里,所以都来得很快,偶尔有几个迟到没来的也都无关紧要,端木赐眼睛轻轻一扫,就大概知道的差不多了。 端木赐喝了口面前的水润喉,“刚刚得知消息,在夏季来临的时候,艺术节和运动会也会如期举行。我们长生会聚集了海山大学大部分的文体社团,应该有所作为啊!” 帆船部部长徐春城有些郁闷,“海山大学的运动会也不比帆船赛艇,哪有我们帆船社的用武之地?还是看其他兄弟的表演吧。” 端木赐轻瞥过去,“不要以为没你们帆船部的事你们就清闲了,没过多久哈佛帆船队就要跨过太平洋来踢场子,我看你们输不输得起!” 帆船部的事情端木赐可谓是十分上心,不仅把他们的“战车”都给更新换代了,还动用了rar俱乐部的关系为他们请来了国内ding尖高手做教练,这可是一笔不菲的数字!而且就连哈佛帆船队的一些战术特diǎn,端木赐都以书面的形式向他们做了解释,如果这样他们都还败阵,端木赐当然不会说什么,但他们自己首先就没脸混下去! 滑雪部部长齐应白嗤笑道,“啧啧,听说对方可是可以横渡五大湖的高手啊,在泰晤士河上击败过牛津大学,不知道某人能不能扛得住啊,要知道这比赛地diǎn可是在门口的这片海滩啊,这要是在万众瞩目之下输了......某人大概就要切腹了吧。” 滑雪部和帆船部是死敌,齐应白和徐春城也是宿敌,像这种能打击对手的机会,齐应白慷慨表示,能不错过,就不错过! 有一半日本血统的危月笑道,“切腹可不是这么用的啊,在日本切腹是崇高的死法,一般只有心怀武士之道的人才会这么做。不过如果真的有人愿意切腹的话,那么危月愿意为你介错。” 所谓介错就是切腹者在自行捅进第一刀之后,由旁人补上慈悲的一刀,砍掉切腹者的头颅,使之不用承受过多的痛苦...... 徐春城面色铁青。 端木赐敲敲桌棱,“危月老师不要说笑了,反正事情就是这样,你们下去商量个章程出来,然后让唐洛洛拿给我看,就是这样,散会!” 大家鱼贯而出。 …… …… 回到家的时候,步瞳熏一边伏下身子为端木赐拿拖鞋,一边说道,“刚刚安老打电话过来,说澳大利亚的公司的谈判代表团就要启程和家族进行谈判了,安老想问一问家族的底线在哪。” 安老就是远在芝加哥的老管家。 端木赐换上拖鞋,“这种小事你们决定就好了,何必来问我?” 步瞳熏跟在他身后,“最近家族新入手了几个大型的钢铁厂,需要公司的铁矿石作原料,可能涉及的金额有些大,所以要来问问。” 端木赐坐在沙发上,想了一会,“这样吧,你让澳大利亚的代表团直接来中国,来海山,不用去芝加哥了,我亲自主持和他们谈判。” 步瞳熏迟疑道,“虽说这是一次很重要的合作,但似乎还没有重要到要让大人您亲自出马,有我在就足够了。” 端木赐摆摆手,“我最近也有些无聊,找些事情来玩玩也不错——对了,你把那个......公司的资料拿来给我看一下。”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么浅显的道理,端木赐自然不会不懂。 步瞳熏显然是早有准备,直接从面前的茶几上抽出几张白纸递给端木赐,“这就是那个公司的资料。” 端木赐接过简单地翻看了一下,发现这个公司还真得不得了,很有些实力。 集团作为一个在2003年才成立的年轻公司,发展速度之快堪称前无古人,仅仅只用了几年的时间,就成了澳大利亚第三大铁矿石出口商,是澳大利亚矿业出口中极具分量的公司。 “看起来是个劲敌啊。”端木赐把资料放回茶几。 “但想来他们应该不是大人的对手,不用太放在心上。”步瞳熏很真心实意地说道。 “身为一个想要在这个世界上有所作为的人,就不要随意地看轻自己的任何一个对手。”端木赐告诫道,“他们来之前记得提醒我一下,我亲自去接机......用部门经理的身份。” “亲自去接机?”步瞳熏有些疑问,“其实不必那么早,谈判还没开始,大人可以坐在办公室等着他们来。” 这话说得...... 端木赐觉得自己有必要教育自己这个左膀右臂一下,他直视着步瞳熏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战争,从心里已有决意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了。” …… …… ps:这一章剧情很丰富啊...... 恭喜书友【默羡仙】成为本书的舵主!! 撒花!! 感谢书友【默羡仙】【青絲如墨、】【缄言】【书友14915130654003】【司寇杰】【大清小皇叔】【桂/木】【中破格匿名】【会计机构负责人】【木槿花凉暖云间】【出风口】【夜遮天、】【白ケツ】【星官1969】【白银之手】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 第六十一章 东道主的好恶与恶意 步瞳熏很快就收到消息,集团来华的谈判代表将在星期五中午12:00整抵达海山机场,他们希望可以在机场看到准合作伙伴的接机人员。n∈n∈diǎnn∈小n∈说,..o 当然,他们也不会想像到前来接机的人居然是这么大牌。 端木赐在星期五有课,不过所幸是上午的,他取消了中间的下课时间,把正常容量的课业内容,在比以往少几乎三分之一的上课时间中统统讲完,然后在一片错愕中宣布提前下课。下课之后立刻坐上步瞳熏安排的接机车队,出发前往海山机场。 从今天下午开始,一直到星期二的下午,端木赐整整有四天的时间可以陪这些客人消磨,实在不行还可以调课,还可以请假,总之,有的是时间,有的是耐心...... 不过看起来澳大利亚的qanas航空公司似乎要比国内的有信誉的多,飞机并没有因为这样那样的延迟和晚diǎn,而是准时在12:00中的时候在停机口出现。 随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白人男子在乘客出口出现,端木赐通过提前看到的相片知道自己等的人大概来了。他领着自己背后的一干人等上前问候,“冒昧的问一句,几位先生是集**来的谈判代表吗?”交流当然是用英语完成的。 领头男子笑道,“没错,就是我们,看来这次和我们进行谈判的就是诸位了,你好,你可以叫我约瑟夫。”说着,他伸出了手。 “很荣幸与阁下相逢,你好,我叫端木。”端木赐按照他们的习惯只提了自己的姓,然后右手。 两手相握,晃荡两下,就基本完成了见面礼仪和无所谓的寒暄。 …… …… 端木赐和约瑟夫坐在舒适的迈巴赫真皮后座上,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其中端木赐问得多,而约瑟夫答得多。 这也是一种投石问路,在谈判正式开启之前,先搞清楚自己对手的秉性和性格,然后试探对方的意图和可靠程度。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就算举行一些社交性质的聚餐也没什么,也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商战版。 端木赐对着约瑟夫很温煦地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总要让客人宾至如归才好,阁下在华期间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对我说,我方一定尽力满足。”对于端木赐来说,把一些中文古语和成语翻译成英文说出来已经是小菜一碟了。 约瑟夫笑道,“我只希望这次的谈判能有一个对双方来说都可以满意的结果,让我回国的时候也好向公司有个交代。” 终于提起这个话题了...... 端木赐不动声色,“阁下才刚刚到,何必就想着走呢?不过贵方回去的时间已经确定了吗?不知机票订好了没有?中国人口众多,海山也是个大城市,订飞机票可要趁早啊,否则很容易耽误行程的。” 约瑟夫不以为意,“这个当然,我们在来的时候就已经订好了回程的机票。我们公司也曾经来中国访问过,知道这里的情况,多谢阁下费心了。” 端木赐继续这个话题,“是我多虑了,你们真不愧是专业的团队!”他小小地捧了一下,然后说,“可否请贵方告知一下你们何时启程归国,我们也好提前安排车子送你们到机场,也算是尽地主之谊。” 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是一个很基本的商务礼仪,约瑟夫没有丝毫防备,根本想不到这句问话里还深埋了一个小小的陷阱,他从公文包里掏出回程机票,把自己的归国时间告诉了端木赐,好方便对方安排车子。 端木赐不动声色地记下了时间,然后继续言笑晏晏的和约瑟夫攀谈起来。 …… …… 约瑟夫一行人下飞机的时间就已经是12:00了,想必在飞机上也没有办法好好吃饭,一盒飞机餐也委实不算是什么好食物,所以端木赐就先安排了一次餐会,地diǎn当然是在希尔顿酒店,约瑟夫当然很高兴地接受了这个提议。 他觉得自己这次得谈判对手真的很贴心。 端木赐当然很贴心,人一喝多就喜欢说话,说话又时常不受控制,正所谓“言多必失”,在吃饭的时候探听对方的一些事情也是对即将到来的谈判很有帮助的。 在约瑟夫下车之后,端木赐借口还有些别的事情,说一会再上去,然后就让别的人送约瑟夫一行人进酒店,而自己依旧坐在车里。 步瞳熏坐进了车里。 端木赐说道,“的代表团此次来华,只有一个星期的底线,换言之,他们只有一个星期的谈判时间,我们要想办法利用这个最后的期限。” 这个情报就来自于刚刚端木赐询问的约瑟夫归程时间,他假意说是为了安排车接送而问,其实真是目的就是为了知道对方谈判代表团的最后时限,这个很重要,可以为自己这方争取到更好的谈判时机。 端木赐继续说道,“远来是客,何况他们还是贵客,我们这边的招待可寒酸不得!必须要尽心。这样,你去把行程安排一下,务必要让他们感受到我们的热情。” 步瞳熏意会,下车安排去了。 端木赐也紧接着下车,酒店里还有一场聚餐等着他。 …… …… 端木赐给约瑟夫敬了一杯酒,“欢迎你来中国。” “很荣幸。”约瑟夫举杯。 然后两方人马全部仰头一饮而尽。 按道理说像这种接待外宾的餐会应该以西餐为主,毕竟要照顾客人的口味,而且己方之人也不至于不习惯西餐。可在端木赐的有意安排之下,这次的宴会主题是川菜,虽说是美味可口的菜肴,但辛辣的风味却并不十分符合澳洲人的口味。 菜肴做的很精致,甚至可以看出淮扬菜的刀工,面对这样精心准备的宴席,澳洲谈判代表就算对菜品不满意也不好直接说出口,或者拒绝,毕竟这是东道主的一番好意。 这实际上也的确是东道主的一番“好意”。 在安排宴席的时候,端木赐就提出了两diǎn要求,一个要求当然是“好”,要拿出最大的诚意去招待他们,但是第二个要求却是“不能让他们满意”,这就很令人费解了。因为既要要求好好接待,又要力争不让客人满意,这无疑是十分冲突的。 但这正式端木赐想要的,因为他想要在一些细节上先击溃对手,从而使胜利可以更快的到来。 千年前的春秋大贾,偶尔也有手痒想要施展手段的时候,而这些远道而来的澳洲人就成了一块大小方圆正合适的试刀石。 而这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 …… ps:感谢书友【无限的翱翔】【斩天穹】【吾紫焰】【苏离木九】【个卷】【大清小皇叔】【/定】【卫星通讯】【书友110806164150150】【颂风雅歌美德】【星官1969】【独孤醉眠】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 第六十二章 酒很好 端木赐在哈佛读书的时候曾经有几个来自悉尼和堪培拉的同学,所以他对澳大利亚人的习性也有一些大致的了解。∑小,..o 澳大利亚地广人稀而资源丰富,而且孤悬海外与世无尤,所以那里的人都过着富裕而舒适的生活,尤其是社会地位比较高的商业人士更是如此,他们很恋家。 而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约瑟夫一行人会对中国的生活环境和习惯很不适应,而且澳大利亚人一般都比较谨慎小心,又特别讲究礼仪,不愿意过分的侵犯东道主的利益和颜面,正是出于这一diǎn的考虑,端木赐才决定把谈判地diǎn从悉尼改为海山。 一般情况来说,世界上的任何公司和澳大利亚的本土原料供应商的谈判都不会很顺利,因为世界上的大部分国家由于这样和那样的原因,都不会有太多的廉价地下资源,而且成本也未必能使得这些公司满意。 而澳大利亚的资源就要丰富的多,尤其是铁矿和煤炭方面,他们的腰杆很硬。由于在资源和交通运输方面的绝对优势,澳大利亚的供应商们从来都不愁找不到合宜的合作伙伴,他们有足够的资本和筹码,来等待坐在谈判桌对面的人说出使自己心动的数字。 端木赐深知这个事实。 所以他要小小地动些手脚,而这第一步,就是把这些人给弄到海山来。 由于在环境方面的不适应,再加上某东道主故意地推波助澜,这些澳大利亚人在饮食、语言、风俗习惯等方面都会感到相当的被动,这样一来就很容易流露出拘谨和焦躁不安的情绪,从而希望可以尽快结束谈判而归国,只是带着这样的心态谈判,无疑是一大败笔。 而自己这一方就可以以从容镇定的态度去镇住这些远道而来的“疲惫之师”,从而占住谈判的主动权,使得自己一方和澳大利亚一方在谈判桌上的地位发生根本性的转变,从而取得难以用常理得到的巨大利益。 这不能怪端木赐“卑鄙”,实际上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日本商人就曾经以这个办法屈服了强势的澳大利亚原料供应商,端木赐只是略加“模仿”而已。 卑鄙者是身为原创者的某岛国......的公司...... …… …… 在经历了大约一个小时的用餐时间之后,端木赐坐在茶厅里与约瑟夫休息,同时也有些闲聊,“约瑟夫,你觉得今天的餐会怎么样?”经过一顿饭之后,两人关系明显近了许多,称呼上也随意了起来。 约瑟夫正在喝茶解腻,闻言放下茶杯,想了一下说,“酒很好。” 端木赐情不自禁地一笑,因为他发现这人的确有diǎn意思。 主人问客人酒菜怎么样,一般来说重diǎn是在菜而非是酒,结果客人却回答“酒很好”,这无疑是在避重就轻。既不愿意违心作答,也不愿意伤了主人的颜面,的确是一个很巧妙的回答,堪称机智。 如果这番对话发生在千年前的南北朝,一定会被那个叫做刘义庆的刘宋皇族写进《世说新语》的“言语”一节。 约瑟夫问道,“再午休一会,我们就正式开始谈怎么样,请珍惜对方的时间。” 端木赐摆摆手,“贵才下飞机,想必还很疲惫,更何况南半球和北半球还有些时差,所以不妨你们先休息一下,谈判的事情明天再说。否则就算现在开始谈判,我们也有趁人之危的嫌疑啊,这对你们来说太不公平——不公平的事情,我从来不做。” 约瑟夫感动地说,“真是高贵的人格啊!端木先生,我不得不说,你是我所遇见过的最有风度的对手,这次能和您坐在一张谈判桌上真是我的荣幸。” 端木赐被这个澳大利亚人的“纯真”感动了,“约瑟夫先生,在你留华的日子里,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 …… 在安排谈判团队的下榻之处时,端木赐并没有就近选择希尔顿酒店,反而是选择了一家具有浓浓中国风的一家高级客栈,惹得身为希尔顿酒店未来继承人的阿斯兰大为不满,抱怨端木赐不够朋友。 端木赐这么选择当然是有理由的,希尔顿酒店的风格无疑是很欧式的,会让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感到很舒适,但他们舒适了,端木赐就不舒适了,所以端木赐不想让他们舒适,所以他选择给这些人换个地方住。 高级客栈当然很高级,是最近在黄浦江边上新开的,听说设计图的负责人是曾经参与过大明宫遗址公园的修建的,在这方面有很深厚的造诣。约瑟夫一行人原本还对端木赐的安排有一些异议,觉得他们没把自己安排在星级酒店入住真的是很不可理喻,但当他们无意间听到这间客栈的入住价格之后,就齐齐地不吱声了。 因为价格真的很贵。 价格贵意味着自己这行人收到了隆重地接待,而非慢待,这是最直观的感受,所以他们很满意。 这间客栈里面得风格不像寻常的这类客栈一样是明代风格,这间客栈走的是盛唐路线,是唐风。 这里的一切都是很据那个时代来安排的。 那个时代的特色之一就是盛行矮脚家具,而非高脚。 所以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们等想要掏出电脑来和自己的公司总部联系的时候,却在忽然间发现,这间屋子里连一张椅子都没有,自己等人只能盘膝坐在地上,把电脑放在矮案上和总部进行交流,不过他们也没多想,反而觉得很有种新奇的意思。 只是没过多久,他们就觉得自己的膝盖受到了伤害....... 当他们扶着自己的膝盖来到客栈餐厅的时候,他们发觉自己又遇到了一个障碍......他们并不会用筷子。 在享用了一顿口味辛辣的美味之后,端木赐前来拜访,对他们嘘寒问暖各种寒暄,极尽地主之谊,客气得没话说!约瑟夫等人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得重视,所以虽然膝盖很酸很疼,但还是强忍着和来访者盘膝坐在地上说话,他们不敢站起来,因为站起来就意味着失礼—— 端木赐是跪坐。 来访者好像并不知道自己的到来其实给这些人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他仍旧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展望着双方谈判合作的美好愿景和未来,时间一diǎn一diǎn地流逝着。就在约瑟夫等人感觉膝盖几乎已经不属于自己的时候,来访者像是掐准了时间一般,客气地告辞了。 等确定来访者完全退出之后,约瑟夫等人顿时发出哀嚎,然后把自己的腿尽力地在地板上伸直,希冀可以略微缓解一下痛苦...... 然而他们很快就发觉真正的折磨其实并没有到来。 在经历了长时间的国际航班之后,他们的精神与身体都已经很倦怠了,所以他们在吃完晚饭之后稍微洗漱了一下就准备入睡了......然而他们睡不着—— 因为这里的床不是床,是榻。 床是高脚的,榻是矮脚的。约瑟夫这些西方人睡在低矮的榻上感觉十分没有安全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感觉总会有什么东西从榻底下钻出来似得,心里很难受,总之,他们有些失眠了。 约瑟夫心里暗暗决定,明天就要找到端木赐要求换个住宿,他觉得端木赐人“很厚道”,一定会同意自己这个要求的。 他对此毫不怀疑。 等第二天约瑟夫ding这一堆黑眼圈出现在端木赐面前时,还没来得及等他开口,就听见这个“厚道人”很开心地笑了几声,然后热切地问候,“约瑟夫,昨天睡得好吗?” 约瑟夫当然不能说不好,他强自说道,“当然不错,只是......” “既然你说‘不错’我就放心了!”端木赐笑着打断了约瑟夫的话,“就在刚刚你们来之前,我们已经将那间客栈全部给包下来了,专门给你们住!虽说价格不菲而且不能退,但是为了朋友,这diǎn钱又算得了什么呢?” 真是高贵的人啊...... 约瑟夫在心里暗叹,同时也觉得自己不能辜负了朋友的“美意”,就算睡得在不适也要忍着,总会习惯的,不是吗?怎么能因为一diǎndiǎn不舒适就拒绝朋友的“一片心意”呢,这种事约瑟夫自问还做不出来。 所以他很感激地说,“多谢了。”然后冲着端木赐很友善地一笑。 端木赐也对着他一笑,比约瑟夫笑得还要友善。 …… …… ps:凌晨三四diǎn才睡,依旧一大早起来看阅兵,我觉得我很爱国啊...... 感谢书友破【大清小皇叔】【ao刀神】【陈天天天天】】【右手很忙】【orr四季】【台上东】【霏源】【星官1969】【卫星通讯】【一抹¥残阳】的慷慨打赏!! 抗日阅兵,普天同庆,各位客官可否打赏几张推荐票共襄盛举?! 第六十三章 牡丹亭 一番寒暄之后,行程紧迫的约瑟夫主动问道,“今天上午可以开始谈判吗?”他在一个星期之后就要回国复命,心情自然有些急迫。 端木赐却是另有考虑,闻言只是摆摆手说,“不急不急,时间还有很多,何必急于这一时呢?我们这边还安排了一些欢迎活动,作为客人约瑟夫难道你要拒绝吗?”说着他眉头一蹙,似乎有些不悦。 “哪里哪里?”约瑟夫急忙辩白,“我们参加就是了。”他认为这是端木赐又一次的善意,他不禁再一次地在心里感叹,自己的这位谈判对手实在是太有风度了,宁愿浪费自己珍贵的谈判时间,也要好好地招待自己。 这位单纯的澳大利亚人似乎有些忘了,作为远道而来的客人,他们的谈判时间才是最珍贵的...... …… …… 中国的戏剧发展虽然不如古希腊那样的蓬勃,渊源数千年,但种类之丰富却远远胜之。继先秦时代的俳优、隋唐的杂戏和元曲之后,中国的戏剧在明代发展的极为迅速,京剧,越剧,昆曲乃至于黄梅戏等层出不穷,百花竞放,大有后来居上之势。 海山虽然处于南北之交,但人物风韵却受江南的影响多一些,所以在海山比较风行的是昆曲和越剧,以及本地的沪剧,而京剧等戏种则略受冷落。 海山大剧院是海山最大的剧院之一,至今已经有八十多年的历史了,在民国的时候这里就一直是海山票友们最喜欢的梨园,那时候当然不叫剧院,而是叫戏班子。由于戏班子是在租界里头,所以哪怕外面的枪炮声再怎么轰鸣,也压不过这里的丝竹管弦。 穿着长衫提着鸟笼子的票友们,也可以哼着两句戏词的慢悠悠踱步过来,像是四九城里来的八旗纨绔。 如今的海山大剧院经历了多次的翻修之后扩建气象自然更胜往昔,只是客流却一直不旺,戏剧这一艺术形式在经历数百年的辉煌之后终于在现代出现了颓势,毕竟现在的年轻人们喜欢的是热烈的摇滚和流行乐,对于雕琢拗口的戏剧自然提不起兴趣。 然而今天这项古老的艺术却焕发了新的生命力。 近两年最著名的昆曲名家易且儒先生和彭小红女士即将莅临于此,演绎昆曲名段《牡丹亭》。这一消息打出去不过三天,票就基本已经售罄了,火爆程度让剧场方面的负责人大为震惊,在得知买票者的身份有很多都是学生之后,就连剧场门口的保安也不禁感叹这是三十年难逢之盛事。 曾经有一位不知名的人士说过——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美事一样,在其华丽的外表下,一般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内幕。 这件事亦如是。 那些前来购票的学生大部分都是海山大学的学生,而且多半是文学院的,德高望重(人气很高)的端木赐老师在论坛里公开发帖说,身为文学院的学生应该加强自己的古典文学素养,然后建议大家去听场戏昆曲熏陶一下,“顺便”提了一下星期六下午海山大剧场有一场精彩的昆曲演出。 而这其中危月老师也出力甚多,身为长生会副会长的他几乎把长生会的人都动员了一下,这才造成了今天海山大剧场的盛况。否则按照以往的情况来说,像昆曲这种表演,票能卖出去三分之一都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哪里还能有今天的火爆? 在步瞳熏拟定的行程之中,陪代表团看戏也是内容之一,也算是像他们宣扬一下本国文化,为此端木赐特地派人到浙江请角来演出。在这种场合下,如果剧场里空落落得没几个观众,那将给公司的人无疑带来极其恶劣的印象,为了规避这种情况,某老师只能“擅用职权”发动学生来看戏了。 所幸,效果还不错。 在普通的客人们陆续进场之后,端木赐和危月领着公司谈判代表团的人从工作人员通道进入了二楼的正中包厢,这里是全剧场最好的位置,视野角度一览无余。这间剧场从日出开始就已经被端木赐包场,今天他最大。 危月作为一个拥有中国血统的日本人,对中国的古典文化也浸淫极深,端木赐今天把他拉过来的目的,就是让他给这帮白人讲解一下《牡丹亭》的大体意思,否则的话约瑟夫等人就只能看台上这帮演员“咿咿呀呀”,而完全不知所云。 端木赐从面前的桌案上抽出了一张薄纸,递给了约瑟夫,上面是用英文写好的关于《牡丹亭》故事梗概。端木赐给这些人看这个,是想让他们对这个唯美的故事先有一个浅薄的印象,省得待会看得太吃力。 只是一杯茶的时间,剧院的灯光就全部关掉了,大幕缓缓拉开,演出开始了。 今天演出得是《牡丹亭》中的《惊梦》一折,首先上的是旦角,一身白衣的女子登场,水袖轻拂,“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音腔婉转柔糯,像是絮语。 就在台上的演员正在演出时,舞台侧面的屏幕也开始同步摄影,屏幕上不仅有演员们的身形,还有中英两种文字的对照译词,这是给观众们准备的,毕竟戏词古风浓郁,而且是唱出来的,在这方面涉猎不深的观众们很难听懂他们说的是什么。 至于英文则是端木赐特地给约瑟夫一行人安排的,方便他们观看。 在“杜丽娘”唱完之后,一个丫鬟模样的人上台,俏目流转,“炷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 台下的观众们认真的看着,来这里的很多都是文学院的学生和老票友,这些人在这方面还能保持着认真和欣赏的态度,就连约瑟夫也被这种“新奇”的艺术形式吸引了,盯着英文译词仔细的听......看了起来...... 端木赐也很认真的看了起来,虽然这一折他看过不止数百次了,但他却依旧愿意继续看下去,尤其是他已经有数十年没有听过了,他上一次听昆曲应该还是在民国三十四年,日本宣布投降的时候,重庆政府为了表示与民同乐普天同庆,在长街上连续请戏班子演了一个月的大戏,端木赐也跟着听了一阵。 就在这时节,那台上已经唱到了“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恁般景致,我老爷和奶奶再不提起。”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端木赐不禁击节赞赏,这唱得太到位了!就连听不懂戏词的约瑟夫也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可见艺术这种东西的确是人类的共同语言,不分国界与语言,就像是国内一大批青少年明明听不懂英文歌却偏要听一样,虽然文化属性不同,但人类对于美的感受却是相同的。 危月更是把眼睛闭上,只顾着听韵,不准备用眼睛去看了。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端木赐也不禁跟着台上轻唱了起来,竟是婉转的女声。这句曾经使黛玉流泪葬花的词,在如今听起来,依旧有着摇曳心旌的力量。 一折终了,余韵绕梁,端木赐笑着对依旧念念不舍地约瑟夫说道,“其实戏上也有好文章,可惜世人只知看戏,未必能领略这其中的意味。”这话原是黛玉说的,目下放在这里却也贴切。 约瑟夫砸吧着嘴,像是这戏词也能使口舌生香似得,“我去过很多地方出差,得到的接待大部分都是在夜总会、酒宴之类的,从来没有哪位公司的负责人带我来体验他们国家的文化,端木,在这方面你是第一个!” 很明显,约瑟夫对端木赐的评价又高了一个等级,而这对于端木赐来说无疑是极好的,因为这可以使他在谈判的时候得到优势。 端木赐问,“你很喜欢吗?” “当然!”约瑟夫毫不犹豫地点头。 端木赐不在意地说,“那还请你回国之后也要多多宣传了。” 约瑟夫一口答应,“没问题!” 端木赐没想到的是,这约瑟夫竟然真的说到做到了,并且很快地成为了中国古典文化的粉,不仅在回国之后开始努力学习汉语,并且在国内大力宣传中国文化,最终推动中国戏剧登上了悉尼大剧院的舞台,受到了澳洲观众的热捧。 当然,这些都只是后话不提,对于现在的端木赐来说,这场戏对他的好处除了让他回味一下古风遗韵之外,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又让他成功地拖延了一天,推迟了正式谈判的时间,而这,才是最重要的...... 端木赐的真正想法,就是想要让约瑟夫等人没有时间来进行正式的谈判,这才是他最重要的目的...... …… …… ps:话说为了写这一折我特地去听了一下梅兰芳先生的唱韵,其实并不好写啊...... 恭喜书友【r】成为本书的舵主!! 撒花!! 感谢书友【r】【昨日已尋夢】【青絲如墨、】【司寇杰】【流水低吟】【星】【小倪一】【斩天穹】【s々_若相依】【心随灬雲湮飄】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 第六十四章 被不断压缩的谈判时间 在经历了一场古典艺术的优美熏陶之后,端木赐陪着约瑟夫离开了海山大剧院,这时候虽说已经有些时候了,但却离晚饭时间还有一会,就在这个空当,端木赐主动提出要谈判的要求,约瑟夫自然是满口答应,觉得事情终于上正轨了。¤小,..o 只有作为端木赐经年挚友的危月,在旁边听了端木赐的话之后微微一笑,像是一个识破了敌人诡计的将军,摆出一副一切了然于胸的“恶心”表情...... 谈判地diǎn在一栋写字楼的ding部,而这栋写字楼其实并不是端木家族名下的产业,端木赐只是在这里租用了最ding部的三层楼而已,这钟气派当然与端木家族的地位身份极其不相符,但是也没办法,毕竟家族刚刚决意开拓国内市场,根基浅薄,还来不及置办排场。 约瑟夫多年商海沉浮,个人经历也不是盖的,自然一眼就看穿了这个情况,因为楼下几层的白领们见到自己这边的一行人居然毫无反应。如果是一般情况下,他一定掉头就走,因为身为集团的重臣,他是不可能与连一个独立办公楼都没有的公司进行所谓的谈判合作的,这有失集团的身份。 但所幸这个家族不一样,的董事长也是rar俱乐部的成员,他知道端木家族的实力,虽然比之同为管理会家族的摩根和洛克菲勒有些不如,但和集团进行同等级的合作却是毫无问题,而这个认知约瑟夫在离开出发之前也从自家董事长的办公室里领会到了。 更何况约瑟夫对端木赐的感官十分的良好,他觉得这会是一次愉快的谈判。 不过约瑟夫眼里只是一掠而过的惊异还是被端木赐敏感且精准地捕捉到了,他在心里还是有些懊恼,开始盘算着该从哪里去买一座办公用的写字楼或者大厦什么的,不过在海山应该很难买到合适的吧? 或许......买块地皮自己建一个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端木赐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他打算今天晚上回家之后就和步瞳熏商量一下,然后去问问唐家有没有合适的选项来推荐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就尽快的把这件事情定下来,然后让公输墨建造所来华开工,争取在明后年就可以入驻。 至于在海山买一块地皮要用多少钱的问题端木赐连想也没有想,因为和其他的问题比较起来,这个问题根本就不算问题。与其有时间考虑这个,倒不如想一想怎么从市政府手里拿到审批。 端木赐忽然想起了柳千乘,那个在希尔顿酒店的唐家酒宴上有过一面之缘加一桌之缘的柳家次子——柳千乘。 或许可以走一下他的门路...... 就在端木赐心里还在盘算的时候,身边的约瑟夫突然开口问道,“端木,你在这里担任的是哪个部门的经理?” 公司经理是端木赐给自己伪造的假身份,只用这一次,过期即废,否则用真实身份的话,约瑟夫等人就不会有资格出现在自己的谈判桌对面,必须要集团的董事长亲自来才够格,才对等,然而这是根本不必要的,对方的董事长也未必愿意来。 所以端木赐只是略一考虑,然后开口答道,“是市场部经理。” 市场部?很重要的部门啊! 约瑟夫不禁面露赞叹之色,“真是年轻有为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不带丝毫奉承,是出自于真心实意的。毕竟在他的眼里,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绝对没有超过三十岁的“年轻人”,居然可以执掌一个公司的要害核心部门,而且看起来居然还不是草包,一副很能干的样子,那绝对称得上的我年轻有为,前途似锦了。 只是他想不到端木赐既不止“有为”,也不年轻...... …… …… 双方在谈判桌两边坐定之后,正准备翻开文件的约瑟夫敏锐地发现,自己这一边的人数好像要比对面少一些啊,看起来似乎有些单薄......不过他也每太在意,在他看来对面的核心只有一个,那就是端木赐,自己只要把握好这一diǎn就足够了。 从这一diǎn心理活动中就可以看出谈判者给予对方第一印象的重要性,因为身为谈判者,自己说出去的话将会成为日后对方所信赖的一句,所以谈判者在谈判的时候所做的第一件事不应该是打败对方,而是应该尽力回去对方的好感,彼此之间产生互相尊重、互相依赖的关系,只有这样,谈判者所交换的意见才能明确的使对方了解和接纳。 这是一种谈判的哲学,所幸,端木赐在这一diǎn上做的很不错。 至于己方人数多于彼方,这当然也是端木赐故意为之。昨天在机场接机的时候,端木赐就特别注意了一下约瑟夫一行人的人数,然后在安排己方人员出席的时候就特意地比之多安排了几位,力求在人数上压过对方,以便在心理上对敌手以潜意识层面上的压力。 接下来就是正式谈判,约瑟夫轻咳两声,然后单刀直入,“我方将为贵方提供品味63.5%的铁矿石,我方希望得到的价格是100美元一吨。”这也是约瑟夫自觉和端木赐比较熟了,否则他是不会选择这么直接的开场的。 端木赐蹙眉,“如今的业内形势已经不同以往,钢铁企业获利甚微,吨钢利润很低,所以贵方的要价已经超出了我方的成本控制线,这种暴发户式的叫价,我方是很难接受的,希望贵方可以重新考虑。”然后他提出了自己的方案。 接下来就是一番唇枪舌剑。 一般来说在谈判的初期一般都称之为破冰器,因为原本素不相识的两个人走在一起很容桂出现冷场或者停顿,这样无疑会更加的加深“冰层”的厚度,不利于谈判的进程。 不过约瑟夫很轻松地发现,这一次的谈判似乎不会存在这样尴尬不适的问题,在经历了一系列端木赐非业务性的接待之后,约瑟夫自觉他们已经度过了“破冰期”,可以进行正式的油耗谈判了。对于一个经历了很多次谈判的约瑟夫来说,这一次得谈判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体验。 约瑟夫这一方有一个代表说道,“我们的铁矿石从产地用火车运到海滨,然后乘货轮出港,越过太平洋之后,还要向贵国海关交税,这都是一大笔的支出,难道贵方只顾自己的成本,而罔顾我方利益吗?” 端木赐笑道,“2008年,贵公司在金融危机中受损颇大,但依靠强劲的中国市场和股东注资有惊无险地渡过了难关,并且一度势头高昂。” “根据最近的铁矿石价格来看,70美元一吨就已经是很公道的价格了,而且去年贵公司董事长弗里斯特曾经向媒体表示过,公司的采矿成本仅为40美元一吨,所以我不知道贵方代表所说的‘成本高’是从何而来。” 约瑟夫一行人脸色有些难看,心里也有些责怪自家上司,怎么就在媒体面前管不住嘴乱嘚瑟呢?结果让自己等人在谈判中被人拿了话柄,陷入被动。 在心里略微想了一下措辞之后,约瑟夫勉强开口反驳,“我们在这里所说的是运输成本,而非是采矿成本。而且就算我方采矿成本较低,也不能构成贵方无理压价的理由。”他顿了一下,“你们也知道,我们还需要偿还在金融危机中所欠下的的债务,所以我们也是需要利润的。” 端木赐双手交叉,“运输成本无非就是海运而已,如果贵方肯做出让步,这一部分的费用我方愿意代付,想必这已经足以表现我方诚意了,而这也是我方为了本次合作所能做出的巨大牺牲和极大让步!”海运是所有运输方式中成本最低的,端木赐表示担负得起。 然后接下来又是一番讨价还价,双方都不是省油的灯,哪里有被一触即溃的道理? 就在双方谈判胶着之时,端木赐抬头看看对面墙壁上挂着的吊钟,合上面前的文件夹说道,“先生们,看来这一次得谈判必须要结束了,车子在楼下,我们可以走了。” 约瑟夫面色一紧,“难道贵方要放弃合作了?” 这可不行,要让公司方面知道自己在第一轮谈判中就把事情搞砸,非得认为自己是失职不可!拿自己还有什么钱途啊不......是前途? 端木赐笑道,“这怎么可能?我是说现在已经是吃饭的时间了,无论是什么事情都该为餐盘让路。” 约瑟夫松了口气,“端木你说得对,餐桌可要比谈判桌重要得多。”他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 这个正准备前往餐厅吃饭得澳大利亚人浑然没有察觉到,他的谈判时间再一次地被端木赐不动声色地压缩了...... 他的时间,还能剩下多少呢? …… …… ps:感谢书友【为书而狂之人】【星官1969】【楼兰调】【书友1406181352371】【叫我尘哥】【小餮爱吃肉】【颂风雅歌美德】【ran34】【戒五狂徒】【你不要我她要】【一抹¥残阳】【窗体ding端 ps:【影子87】【企鵝救我】【一抹¥残阳】【窗体ding端 窗体底端 ps:【为书而狂之人】【企鹅救我】【一抹¥残阳】【你我要我她要】【戒五狂徒】【颂风雅歌美德】【楼兰调】【星官1969】【叫我尘哥】【小餮爱吃肉】【ran34】【书友1406181352371】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 第六十五章 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谈判 孙子曰,“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意思是战争之前算计筹谋得多的,往往会取得胜利,而算计筹谋得少的,就会失败。↖↖diǎn↖小↖说,..o 这种古老而实用的智慧,端木赐岂会不知? 在澳大利亚集团的谈判代表抵达之前,端木赐就已经让步瞳熏做了周密的准备和调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句话不仅适用于战场,同时也适用于商场,在约瑟夫的飞机还没有飞过悉尼的时区时,端木赐就已经把他的老底给查了个干干净净。 这其中包括集团最近两年的财务报告和合作关系,还有它的债务状况,以此来判定集团的最大承受底线。而约瑟夫作为集团此次的谈判代表,步瞳熏自然也不回放过对他的调查,在经历了一番调查取证之后,一份份关于约瑟夫的资料就被摆上了步瞳熏的办公桌前。 这其中不仅包括约瑟夫的个人履历和性格分析,也包括约瑟夫的工作风格,所有约瑟夫主持或者参与过的重要谈判的相关流程,都被步瞳熏一个一个地过目,最终结合所有资料分析出结论,然后策划出相对策。 结果步瞳熏得出来的结论就是,集团的底线承受力度很大,换句话说,集团可以承受比较大的压价,当然,这也要对手有这个资格和实力才行,否则的话他们是宁可谈判破裂也不会让步的。 而至于集团的谈判代表本人步瞳熏则认为,约瑟夫毫无疑问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完成过很多次优秀的谈判,只是性格似乎有些太过和蔼了些。当然,“和蔼”两个字在大部分情况下都绝对是一个褒义词,只是中国人讲究语境,语境不同,意义也不同,在商场上这两个字...... 所以,步瞳熏觉得,对于老实人自己这边可以欺负咳咳......是利用一下。 …… …… 这两天端木赐给约瑟夫一行人安排的酒宴都是川菜菜系,味道辛辣,这让这些来自南半球海滨的客人们感觉很不习惯,有几个随行人员甚至已经脸上起痘了,回去跑肚子的也有,就连约瑟夫也感觉有些不适了,所以他也就跟端木赐请求说换个菜谱。 端木赐主随客便,自然是笑着答应了。原本这就是他的一个小花招,如今既然已经取得了一diǎn效果,削弱了敌人的“战斗力”,那么自然也就可以考虑取消了。 所以今晚的宴会主题是正经的西餐,银晃晃的刀叉餐具看的约瑟夫等人是心花怒放。 在一顿宾主尽欢的晚宴之后,约瑟夫提出趁着今天下午的谈判余热继续谈判,却被端木赐婉拒了,他说要请客人在黄浦江边的船上吹吹浅冬的风,让南半球的客人们也能呼吸一下北半球的空气...... 这一“呼吸”就是一整晚,谈判自然是谈不成了,在怀着一夜的寒风和一杯热酒之后,约瑟夫等人回到客栈休息了。 接下来就是谈判的第三天,约瑟夫等人起了个大早,准备了很多资料,甚至已经在肚子里酝酿好了词锋,准备和对手来一场唇枪舌剑。谁知道自己等人排兵布阵地干的热闹,对方却根本不理自己这茬,派了个秘书来告知自己参加活动,而谈判在活动之后。 今天的活动是游览海山附近的名胜古迹,古镇大山之类的,海山处于南北之交,又频临东海,被吹了不少“外来风”,所以人物风韵是很值得一观的。再加上一些可以安排,约瑟夫等人几乎是忘了自己来此的目的是谈判了,几乎就要以为是旅游了! 像“旅游”这种事情自然不是短时间可以完成了,在某古镇一觉醒来之后的约瑟夫发现这时候已经是自己来华的第四天了,然而自己缺什么都没有办成...... 端木赐倒是办成了不少事,这几天他一直在见缝插针地为学生们上课,为得就是可以无压力地向颜执圭请两天的假期,好陪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好生地周旋周旋......所以唐洛洛他们忽然发现自己这两天得课有diǎn满啊...... 约瑟夫醒来之后觉得事情不能再这么继续发展下去了,这里的东道主太热情了,他们有些承受不住。他向端木赐提出要求,希望可以立即进行谈判。 端木赐淡定表示没问题,只不过时间还早不如吃过饭再说,等出过饭之后回海山市区,就可以进行第二轮的谈判了。 约瑟夫diǎn头,不过他本以为端木赐所说的“吃过饭再说”指的是早饭,但没想到居然指的是午饭,很显然,他低估了某东道主的脸皮厚度...... 回到海山市中心的那座写字楼进行谈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这一次端木赐并没有出席,而是改为步瞳熏做主。在谈判中步瞳熏不断地拖延时间,每做出一diǎn让步都宣城己方已作出“巨大牺牲”和“巨大妥协”,诚恳得一塌糊涂。 然而这一次谈判也依然没有维持多久,再接了一个电话之后步瞳熏提出谈判会议必须提早结束,理由是为了让客人去打高尔夫球。 于是时间就又拖了一天...... 第二天一大早,步瞳熏就安排专车将约瑟夫一行人载到了海山大学,说是听一个有关于中国古典文化的英文讲座。结果约瑟夫到了那里之后才发现,原来讲师居然是端木赐! 端木赐为他讲了两个小时的课,系统地阐述了中国古典文学的发展体系和脉络,让他对中国文明的发展进程有了更深入的了解,约瑟夫感觉自己又增长了知识,只是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这节课本身就是端木赐应该上的,只是多了自己几个人旁听而已...... 换句话说,端木赐在接待客人之余顺便把自己的课也给上了,两不耽误。 时间就这么一直拖延着,终于到了第六天,离约瑟夫等人离开中国只剩下了一天的时间了。约瑟夫等人本来准备挑灯夜战,尽量在这一天解决事情。可是端木赐又提出会议必须提前结束,因为他要求约瑟夫等人必须参加己方为他们精心准备的欢送宴会。 宴会是传统的日式宴会,时间长达四个小时...... 这也是端木赐选择用日式宴会的原因......因为时间拖得够长。 于是在第七天也就是最后一天的上午,双方的谈判终于谈到了重diǎn,就在约瑟夫以为能够取得重大进展的关键时刻,端木赐又说送他们去机场的车已经到了,建议双方在车上继续谈判交涉。 约瑟夫没有时间再与端木赐进行周旋了,又不想就这么空手而回被总部斥责,于是就在汽车到达机场之前同意了端木赐提出的条件,双方在汽车的引擎盖上签署了合约。,当然,这也是因为端木赐的条件已经足够妥帖,比较能够接受的缘故。 约瑟夫直到签署名字的那一刻才恍然大悟,他微微叹道,“端木,你真是一个狡猾的对手。”然后他顿了顿,“不过还是感谢你在中国的热情招待,我觉得我学到了很多。” 说着,约瑟夫把手里的钢笔递给端木赐,作为离别礼物,端木赐回赠。 在目送约瑟夫等人离开候机大厅之后,端木赐举起手里刚刚签署的合约对步瞳熏说,“给老管家打电话,然后把这份文件传给他,让他现在就开始着手与集团的合作,尽快开工。” 步瞳熏diǎndiǎn头。 大功告成! …… …… ps:有些书友说我想的太简单了,我只想说,这个真不是我想的,这个是真是案例,而且还是写进了教科书的。当年日本商人对付美国商人和澳大利亚商人的时候的确用的就是这一招,而且果奏奇效!所以我才拿来用一用,所以这可不是我乱写哦~~ 而且这几章也不是我灌水,而是一个伏笔...... 感谢书友【白幽默】【伊逸然】【星官1969】【包亚涛】【季末相思如愁】【手上的胖子】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 第六十六章 脏手 与集团的谈判在历经了一个星期的“艰苦鏖战”之后终于有了一个完美的结局,这笔合作将在可期的未来带给端木家族以十分可观的利益,也算是一笔利润丰厚的买卖了,也不枉某请假老师的一番辛苦。~小,..o 就在端木赐以为大事抵定之时,却又从芝加哥得到消息,说是摩根家族想要插手这桩买卖,端木赐顿生警惕! 自从阿斯兰带来了摩根家族想要清理rar俱乐部管理会的消息之后,端木赐就对来自于摩根家族的一举一动都十分关注。在确定了摩根家族真的要下黑手之后,端木赐就已经基本做好了反制措施了。 他在沙发上坐下,好整以暇地给自己沏了一杯茶,“说吧,摩根那老家伙又要耍什么花样?我们和的合同都签好了,难道他还能撺掇弗里斯特毁约?别开玩笑了!这已经是21世纪了,摩根家族的手还遮不了天。” 弗里斯特是集团的掌舵人,也是一国商业巨擎,在某个领域确定了自己身份地位的人,摩根家族应该没那个实力去影响他们的决策。更何况弗里斯特与那些靠银行和保险起家的财阀不同,他的的根基深植在地表之下,只要澳大利亚的资源不枯竭,他的腰杆就是硬的,不用看美国商人的脸色。 步瞳熏坐在左手的沙发上,秀眉一蹙,“我也是刚刚才得知的消息,其实在约瑟夫代表来海山进行谈判的时候,摩根家族就已经干预过了,他希望不要与我们合作,只不过弗里斯特拒绝了他们。” 端木赐把茶递给步瞳熏,“我说过了,现在已经不是20世纪摩根家族可以一手遮天的时代了,就算集团的财务状况有些问题,澳大利亚的银行家也可以为他解决,而不用求助于摩根银行,弗里斯特自然不用瞧他们的眼色。” 步瞳熏接过茶盏,“摩根家族也不是傻子,他们当然不会希冀自己的影响力可以抵达南半球,只不过他们还不准备放弃。” “还不放弃?”端木赐微笑,“他们还真是恨我们啊......”恨我们不死。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自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尤其对于摩根这种商业家族而言,他们对别人的恨意一般都来自于——利益。 端木赐曾经于七年前在芝加哥成立了一家国际金融服务公司,提供包括证券、资产管理、企业合并重组和信用卡等多种金融服务,本来规模很小,基本属于“玩票”性质,在摩根家族眼里属于微不足道的层次,或者说,这diǎn小规模根本就进不了摩根家族的眼。 这样一来,还可以相安无事,大家和气发财。 可自从步瞳熏执掌家业以来,来自华尔街的她对家族的这家公司进行大力扶持,在大量资金的注入下,这间小公司也逐步成为了在具有一定影响力业内的大佬,并且抢了不少摩根的生意,这就挡了摩根的道了,根据摩根家族几百年来的一贯霸道家风,谁挡道劈谁,就连洛克菲勒也不例外。 端木这个姓氏自然也不能幸免。 在rar俱乐部的管理会进行清洗只不过是这个后果的“具体化”而已,至于其他也即将被清洗的小姓氏,几乎全都是遭了池鱼之殃,受端木家牵连,被摩根“搂草打兔子了”。端木赐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果断地隐瞒了下来,若传了出去,别的不说,光阿斯兰那小子的哭诉就够自己耳朵烦的了。 更何况端木赐还需要捆绑着他们来为自己一齐挡枪挡子弹。 只是如此一来端木赐也基本知道了有什么办法可以逃脱摩根的堵截,无非两个字而已——妥协。只要端木赐愿意让自己在芝加哥的那家国际金融服务公司关门大吉,那么摩根一定不介意冰释前嫌,毕竟端木家族也不是普通的财阀。 甚至可以这样说,摩根家族放出要“整人”的风声,但却一直按捺着没有动手,拖拖拉拉得一diǎn都不像他们的霸道家风,原本端木赐对这一diǎn心里还有些奇怪,现在全想得通了。摩根之所以迟迟不动手,无非就是给端木以“幡然悔悟”的时间,放出风声也算是警告,算得上是通牒。 奈何端木赐一直“不识相”,等得不耐烦的摩根准备来个厉害的警告一下,正巧这时候又是端木家和集团的谈判合作,摩根就想从中作梗一下。 端木赐问道,“摩根旗下公司众多,咱们是挡了他哪条财路了?” “摩根士丹利。”步瞳熏应声而答。 端木赐diǎn头,摩根士丹利公司他知道。其实这间公司从法律层面上讲其实已经与摩根家族没什么关系了,在上个世纪的三十年代的大萧条过去之后,美国国会出台了《格拉斯-斯蒂格尔法》,即以反垄断为目的的法规。强硬的罗斯福把摩根家族的产业分拆为摩根士丹利和摩根大通两家公司。 但老摩根是何等人物?岂会这么容易就被人夺了家产,所以摩根士丹利名义上是分出去了,其实还是在摩根家族的控制之下,为摩根家族创造红利。而摩根士丹利的主要业务就也是证券、资产管理、企业合并重组和信用卡等金融服务,与端木赐的公司严重重合!所以难免有些冲突。 有冲突就要解决,显然,摩根认为自己当然不是被解决的那一方。 当然,端木赐也是这么认为的。 摩根却觉得端木赐的这种想法是错误的,所以想要扭转他这种“错误”的观diǎn,让某人明白谁才是被解决的一方。 端木赐梳理了一下思绪,问道,“摩根想要怎么做?我们与的合同都签好了,是拿钢笔签的,不是铅笔,擦不掉!难道他们还有办法让我们毁约吗?” “当然没有。”步瞳熏摇头,“合约既定,任谁也改不了。只是摩根他也可以做些别的手脚啊,比如在运输途中添diǎn堵什么的。” “运输途中添堵?”端木赐坐直身子,“何意?” “神户。”步瞳熏说道,“运输货轮经历一段时间的航行之后会在日本神户靠岸,那里是一个优质的海港,他们要在那里停靠一下再出发,而摩根准备下手的地方也是在这里。” “货轮在神户港停靠也只是片刻而已,连集装箱都不会下船,他们有什么办法下手?”端木赐蹙眉。 “集装箱下不了船,但有东西可以上船啊。”步瞳熏缓缓道,“比如毒品什么的。” “毒品?”端木赐显然对这两个字很忌讳,毕竟他经历过**战争,“摩根也算是名流,而且是ding尖的名流,这么脏的东西他们应该不会沾手吧?” “摩根的手很干净,不会碰这些,但有些人的手已经脏了,他们要碰的话就无所谓了。” “哪只脏手要碰?说来听听,我看我能不能砍下来。” “要说起砍手这门手艺,我觉得大人应该比不过对方。”步瞳熏神色有些难看,“对方是山日组。” “山日组?” …… …… ps:其实就是山口组,换个字眼是为了避免触碰某个雷区。 这一章其实或许漏洞,希望大家别太较真。不是我不注意细节,实在是因为我在查了很多资料之后都不能得到确认。 继续主线剧情。 感谢书友【卫星通讯】【星官1969】【会计机构负责人】【腻梵】【sn丶小七】 【白幽默】【心随灬雲湮飄】【月夜雨落】【月下筱枫】【楼兰调】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 媚眉下书友群:178070842.。 第六十七章 真是放肆啊 山日组,日本最大的暴力社团,本部就在神户。☆→☆→diǎn☆→小☆→说,..o 说起来日本这个国家的政府也不知道是出于怎样的心理和考虑,居然允许黑.道公开化,甚至还给颁发合法准证。每年年末日本警视厅甚至还会开具白皮书,向全社会公布日本暴力社团的数量和成员数目,这也算是公权力不介入自.由社团的一种体现。 当然,公权力不介入不代表法律也不介入,所以日本的暴力社团一般都很“安分守己”,甚至还很“急公好义”!1 在1995年的神户地震和2011年日本海啸中,山日组组织了大规模的救助行动,效率甚至高过警方,而且他们还批评过小安的右倾政府,在官网上对来访者的措辞也很谦卑。甚至他们还会在万圣节的时候,站在路边的树下向过往的小女孩发糖果,发完之后发誓绝不带她们去看金鱼,简直就是大大的良民啊! 所以日本民众普遍认为,山日组成员的素质还是很高的。甚至有一个传闻说,曾经有一个女人想要委托山日组做掉一个人,但是山日组也是有尊严的好吧!盗亦有道啊!对于这种请求当然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岂料那个女人居然还是不肯放弃,并且开始持续不断地骚扰山日组。最后一帮大佬被她逼得没有办法,就打电话报警了……(度娘说的,真伪自行求证) 没错,日本最大的暴力社团被一个女人骚扰得报警了...... 这么看起来,山日组简直比“白道”还白啊!神户市政府应该给山日组的六代目办法一个“良好市民”奖状才对......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表象而已......就像一个黑人无论在脸上涂再多的粉,也无法掩盖黑色的本质,这是本身性质决定的,轻易改变不得。 无论山日组做了多少正义的事情,都只是“粉饰太平”而已,他们的本质还是暴力。 据2014年美国《财星》杂志的统计,山日组是全世界规模最庞大,收入最多的暴力社团,一年收入约800亿美金(约8兆日元)。2010年,甚至有神户地方媒体报导说,山日组缴纳的各项税款几乎占兵库县该年总税收的7成。 难道这些钱都是山日组开公司挣得吗?说这话的人都该去医院检查一下神经科。山日组除了成立公司涉足演艺界、房地产、股票、艺术品等领域的正规投资之外,还有很大一部分的不义之财的来源,诸如贩毒、赌博、收取保护费和绑票勒索什么的。 像这次摩根家族请他们下手,就不知道得了多少钱的酬金,据端木赐估计,恐怕不下于20万美金。 “摩根还真是财大气粗啊。”端木赐背靠着沙发。 步瞳熏道,“虽说事情有些棘手,不过也总算是有了一个预备,提前做些举措也方便。” 端木赐沉吟,“这个消息非常重要,你去吩咐一下,对获知这一情报的人员奖励一下。” 步瞳熏diǎn头。 端木赐正准备说些别的,却又忽然想起了某女管家的“吝啬”习性,不免又不放心地提醒道,“这次不免大方一些,人家冒着《反间谍法》的危险来为我们卧底,咱可不能寒了人心啊。” 显然,上次步瞳熏对公输墨建造所的吝啬手笔也让端木赐有些心悬。 步瞳熏嘴一撅,“大人就这么不放心我?我也是有分寸的!这次下面的人立了功,我一一定不抠门!”某女管家信誓旦旦! 《孙子兵法》中有一篇是《用间》篇,专门写间谍的,甚至于兵圣还把这一高危职业给详细地划分了一下——所谓乡间、内间、反间、死间和生间。而在两千多年的岁月里,利用“用间”获胜的人又岂在少数?所以端木赐在注意反间谍的同时,也十分注意用间。 所以他在很多地方都安插了间谍,比方说摩根。像是摩根要在rar俱乐部对端木家族动手的这种消息,就算阿斯兰不多嘴,要不了多久也会被端木赐获知的。至于说这种方法不够坦荡,不够君子,那端木赐只能表示没办法。 明太祖朱元璋为什么要设置锦衣卫?明成祖朱棣为什么要设置东厂?原因只有一个,他们没有安全感。这个道理换到端木赐身上也一样,他也缺安全感。 “神户是山日组的地盘,就连他们的总部也都设在神户。”端木赐摩挲着掌心,“那里是他们势力最强大的地方,经营了上百年,如果他们要想在港口码头上对我们的货船动diǎn手脚,实在是太容易了,而且防不胜防。” “最重要的是我们在日本没有足够的势力来解决这件事。”步瞳熏有些忧虑,“就连对话协商的渠道都没有,这才是最为难的。” “你说他们会在我们的船上放些什么有趣的东西?”端木赐忽然笑道,“是几箱过时的军火,还是几十斤毒.品?我们来打个赌如何?就赌一瓶90年的帕图斯好了。” “大人!”步瞳熏嗔怪,“现在说的是正经事,不要开玩笑。” “说说也无妨。”端木赐兀自沉吟,“军火的动静太大,如果一不小心被警视厅或者海岸警卫队盯上了,山日组这一代的六代目恐怕就要进监狱了。所以我赌山日组这次要在毒.品上做文章!” “远洋货轮何其巨大,他们就这么有把握他们偷偷上来藏的毒.品会被海上保安厅稽查到?”步瞳熏有些不确定? 海上保安厅是日本为维持海上安全及治安而设置的行政机关,隶属于日本政府国土交通省。专门打击海上犯罪,如果有人在港口从国外运输有毒.品入境,那毫无疑问,也是属于他们的管辖范畴。 端木赐失笑,“就算日本的海上保安厅都是些废物查不出来,但山日组可以帮他们找啊。以正义群众的身份向警方举报,指明确切位置,又有何难?完事之后把电话卡烧掉或者干脆就偷个电话来举报,警方想颁发奖励都不知道给谁。” “真是人心险恶啊。”步瞳熏恨声道,“真没想到摩根那么高的地位,居然也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端木赐忽然发现自己的这个女管家虽然商业天赋卓绝,但在人心世道方面的认知却还是很欠缺啊,不过却也更符合她的年龄了。 “难道你以为资本家都是慈善家吗?”端木赐说道,“商场如战场,都讲究‘一将功成万骨枯’,一个成功的资本家连袜子上都是血色的,他们是蹚了一条血路走过来的啊。” “美国立国不过几百年,但总统被刺却像是家常便饭一样,无论多伟大的总统都会面临这个危险。林肯,肯尼迪,里根......动手的刺客难道都是个人行动吗?不,这些刺客的背后都站着一个个的人,他们用金钱铸造王座。如果有人想要把他们从金色王座上拉下来,他们就要干掉谁,就连自己的总统也不例外。” “更何况是我?”端木赐最后总结。 “能不能和公司商量一下,让他们不在神户靠港。”步瞳熏出谋划策,“日本的海岸线扭曲得就像一条蛇,还怕找不到一个优质的海港?干嘛非要在神户靠港?” 端木赐摇摇头,“山日组是日本最大的暴力社团,名下几万人,在一百年前就是在港口上讨生活的,日本能有哪个港口少得了他们的身影?” “更何况你怎么跟弗里斯特那老家伙商量?说摩根请了黑.帮来对付我们?这么说你就不怕合作受到影响?再说你怎么跟他解释情报来源?说我们有商业间谍?这当然不行。所以这件事只能我们自己关起门来独自解决。” “日本那么远,我们鞭长莫及,怎么解决?这山日组实在是太嚣张了!” “真是放肆啊。”端木赐忽然轻笑,“他们这是在找死。” …… …… ps:推荐一本朋友的《兽血擎天》,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哦~~ 感谢书友【禾城里的月光】【吾紫焰】【独孤醉眠】【书友1408221707182】【星官1969】【泛泛之间】【红颜diǎn】【五陵先生】【鲸鱼帝】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 媚眉下书友群:178070842,期待您的驾临...... 第六十八章 古巴雪茄与糖醋排骨 端木赐一直觉得任何人或事都应该有底线,没有底线就没有体统,而没有体统是不能允许的。▲∴▲∴diǎn▲∴小▲∴说,..o底线再低不能低于地平线,双手按地往下挖几米才能挖到的底线不叫底线,那是犯罪潜力。 只要有底线一切都好说,当年端木赐有感于春秋战国时代列国征伐不休,百姓动荡流离,遂白衣入秦助始皇征伐天下,平灭s六国,一统天下。但这个“一统天下”也是有底线的,那就是卫国不能亡。卫国是端木赐的父母之邦,是他的桑梓,所以他帮助始皇的条件就是保留卫国宗庙,始皇答应了,放过了卫国,迁卫于野王县,册封卫君。 后来祖龙死,二世胡亥嗣位,他破坏了这个底线。下旨废卫君角为庶人,卫国宗庙绝嗣。 对于破坏底线的人端木赐从来都不会容忍,所以后来他化名张子房,伪装成韩地世家之后,投身于刘邦账下,助他灭秦破楚取得了天下。在未央宫中,他又敏锐地察觉到刘邦此人甚似百年前的勾践,不可与富贵,于是匆匆功成身退,把留侯的爵位传给了抱养来的养子。 为了底线,端木赐可以手执天下兴亡,一语兴国,一言丧邦。由此也可见他对底线这一条“线”的看重,底线就是他的红线。 红线不可越,越者皆死。 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端木赐可是无数次地亲眼目睹过破坏底线的后果。在端木赐眼中,第一次全体破坏底线的时代就是春秋,那个时代的底线就是“礼乐”,后来礼崩乐坏,于是天下就乱了。 那是天下的底线,而如今时代变迁,端木赐想要恪守的是商业时代的底线。 这就好比下一盘棋,可以容许悔棋,可以容许使诈,甚至可以容许观棋者帮忙,但你绝不能把棋盘掀了,因为棋盘被掀了棋就下不成了。 端木赐只想下棋,不想抡棋盘砸人。 如今摩根家族做的事情在端木赐的眼里就属于“掀棋盘”的那一类,很不地道。摩根要把端木家感出rar俱乐部的管理会虽说不太堂堂正正,但也算是正大光明之师,是正常的竞争手段。可如今摩根居然和日本黑.道勾连,准备搞些陷害的名堂,这就不地道了! 这就像是两个人下棋,下着下着突然有一个人从腰间掣出一把刀来,架在对面棋手的脖子上,然后把棋盘一掀,说不下了,改动刀子。 这是何等的“卧槽”...... 端木家族向全世界财**遣商业间谍虽说看起来不地道,但其实也是在固有规则之内,因为别的财阀也是这么干的。就像是国与国之间虽然都谴责间谍这种行为,但实际上这肮脏事谁都再干!只是各凭本事,你能抓住算你能干,抓不住就活该!谁叫你无能? 所以间谍这种行为就算是在国际上也是默认允许的,算是潜规则,你逮你的,我逮我的,大不了互相交换间谍就是。但是你派间谍来可以,但是这间谍如果想兼职刺客或者恐怖份子什么的就不行啊!这就属于破坏规则了。无论是台面上的规则还是台面下的规则都被践踏了。 其性质和摩根现在干的事差不多...... …… …… 时间已经不早了,天色薄暮,眼看就要黑了,步瞳熏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去厨房围上厨裙开始洗手作羹汤,留下端木赐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独自沉吟。 想了一会似乎还是没有头绪,端木赐俯身从茶几上的烟盒中抽出了一支哈瓦那雪茄,然后用精致的雪茄剪剪掉雪茄头,再把长柄火柴滑燃,静等几秒之后待硫磺消散,然后再将雪茄烟身置在火焰上不停且有规律地转动略烤,均匀地diǎn燃雪茄头。 端木赐手法麻利熟练,一看就是正牌的“老烟鬼”。 其实端木赐真的不喜抽烟,这倒不是因为妨碍健康什么的,毕竟他的健康不需要刻意维护。实在是因为抽烟会妨碍他人,毕竟不是人人都爱烟味,哪怕雪茄香气醇厚。 说起来他抽雪茄这个不算习惯的习惯还是徐志摩传染给他的,民国二十三年泰戈尔来华,徐志摩作陪,当时端木赐正好路过海山也便留了下来。在一家私人会所里,泰戈尔与徐志摩吞云吐雾,顺便也邀请端木赐来一支,端木赐没有推脱。 而就在这时,泰戈尔问徐志摩,“ooaanaorarnns?”(你有没有给雪茄起个中文名?)徐志摩沉吟了一下回道,“ar之燃灰白如雪,ar之烟草卷如茄,就叫雪茄吧!”雪茄之名由是定。 端木赐缓缓地抽了一口,含于口,然后轻轻吐出,在淡淡烟香中他的目光渐渐坚定,“我要去日本。”他轻声说。 雪茄是一种不能急抽的烟草,因为它的魅力之一就在于它的从容不迫,轻吸一口之后闭目养神也是十分惬意的。就在半支雪茄燃尽之时,步瞳熏已经布置好了餐桌,走过来发现端木赐在闭目抽雪茄,不禁轻笑出声,“先生,现在是晚餐时间,不是雪茄时间。” 从前的绅士会在家中设置专门的时间和空间来享受雪茄,被雅称为“雪茄时间”。当然,这只是绅士时代的旧风而已,现在早已荡然无存。抽一支雪茄,对成熟的雪茄客而言是一项私人的精神体验,就算是在战场和大船上也无法阻止他们,就像卡斯特罗和海明威。 端木赐把雪茄夹在手里,并不碾灭,碾灭雪茄是粗俗的行为,基本上属于焚琴煮鹤的范畴。真正的雪茄客对待未抽尽的雪茄都是等其自然熄灭,然后剪去烟头重新放进铝管里保存——端木赐就是这么做的。 “我不是先生,我是大人。”端木赐说了句玩笑话。 …… …… “大人想去日本?”步瞳熏筷子一顿,一块糖醋排骨掉回餐盘里,“不行,绝对不行!” 端木赐把那块糖醋排骨夹起来,夹到步瞳熏的碗里,轻声笑,“为什么不行?” 步瞳熏咬了一口,“.太危险,而且,不需要。” 太危险的意思是黑.帮太暴力,除了好事之外什么事情都做。不需要的意思是,这件事不值得端木家族的掌舵者亲自去面对,就算这笔生意吹掉也没关系,损失的钱哪怕就算是加上违约金,对于家族的财务实力来说也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罢了。 端木赐放下筷子,“我是不愿意闲的,这你是知道的。在美国的时候我就经常往欧洲跑,如今回到中国,几个月来一直在学校里教书,哪里也没去,也是有些无聊了。这次去日本,不全是为了做事,权当是散心了。” “散心也不行!”步瞳熏很坚决,“我听说最近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那个纨绔子弟又要举行一场香槟游泳派对,大人不如去那玩玩好了,实在不行去泰国的湄公河泛舟也好啊,其实京城也很好玩的,故宫、颐和园和天坛,都很不错啊!” “故宫里的皇帝都退位了,去那还有什么意思?”端木赐把糖醋排骨的盘子推到了步瞳熏的碗前,“我听说日本御所里还住着一个没退位的,我想去看看。” 口气活像是到动物园里看大猩猩。 步瞳熏理也没理那盘糖醋排骨,“立宪君主有什么看头?白金汉宫里不是也住着一个吗?需要去日本看吗?” 端木赐温声说,“日本的不一样,那个更具有观赏价值一些。”果然是去看大猩猩是吧! “别贫嘴!”步瞳熏嗔道,“你不能去,大人孤身探虎穴,太危险了。如果老管家知道了,也不会同意的,如果我给老管家打电话,他非从芝加哥赶过来劝谏不可!” “谁说我是一个人?”端木赐笑道,“危月,源危月,他会陪我一起去。” “源公子?” …… …… ps:推荐一本朋友的书《神级大召唤》,欢迎去宰,宰死不赔。 感谢书友【星官1969】【安迪熊】【心碎·梦醒】【流水低吟】【白幽默】【ran34】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 第六十九章 十六日与十六号 源公子,说的是源危月,源公子是他的雅号。¢£¢£diǎn¢£小¢£说,..o 紫式部的《源氏物语》开启了日本的“物哀”审美时代,而《源氏物语》中的前半部的主角就是源氏公子,如果紫式部所写是真有其人的话,那么这位源氏公子恐怕就是源危月千年前的得姓祖先了。 同样姓源,同样的门第高贵,同样的容貌俊美,也就为危月博得了个“源公子”的雅称。只不过据端木赐所知,源氏族谱所记载的历代源氏子弟,只要不是长相特别挫的,基本上都是在年轻时代这么被人叫的。 比如源危月的父亲...... 端木赐道,“源氏在日本是世代的公卿,族谱渊源可追溯至嵯峨天皇,那是日本的第52代天皇,现在在御所里住着的那个是125代,中间隔了整整100代,源氏在日本的名望地位可想而知。” “所以大人想让源危月也陪着你去日本,然后借着源氏的力量震慑山日组?迫使他们低头放手?” “二战之后,日本在美国的要求下实施宪政,皇纲失统,连皇室都失去了权力,何况是贵族。源氏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出过首相,反倒是安倍、福田、麻生、鸠山这些姓氏渐渐崛起,所以源氏已经有些衰微了,靠他们的名头恐怕还震慑不了山日组。” “而且就算他们在口头上答应了,结果却还是在暗地是下了手,然后抵死不承认,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那大人还带源公子干什么?”步瞳熏不解。 “聊胜于无嘛。”端木赐很不负责任地说道,“源氏虽然没有出过首相,但起码也有几个阁臣,在国会中也有很大的影响力。源氏这个名头或许不足以让山日组罢手,但起码能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太过分。否则真把源氏惹毛了,在国会中起草一份反黑法案,也足够山日组喝一壶的了。” 步瞳熏还是很忧虑,“山日组毕竟是暴力社团啊,如果真把他们逼急了,做出什么过线的举动也是很正常的啊。如果大人或者源公子在日本有了什么闪失,那可如何是好?这个后果任何人都承担不起,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大人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端木赐沉吟,“你该不会以为我去日本仅仅只是为了散心和解决山日组吧?” “嗯?”步瞳熏睁大眼睛,“难道还有别的事?” “当然有!”端木赐貌似认真地说,“日本的经济形势风雨飘摇,自金融危机以来就没回过神,再加上他们的首相推行什么“安倍经济学”,那更是雪上加霜啊,现在不去补刀更待何时?这时候我去日本调查一下环境,做些投资,岂不是好?” 一般人可能会觉得日本那样的经济环境不适宜投资,可是端木赐却往往相反,他就喜欢对那种基础雄厚但上层建筑有些破败的国家进行投资。比如大萧条时期的美国,又比如广场协议之后的日本,端木赐在那个时期的在东京买了很多地。 步瞳熏道,“考察投资也可以派别人去,哪里用得着大人亲自出马?这倒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吧。” 端木赐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他心意已决,所以他拾起筷子,轻声说,“菜凉了,快吃。” …… …… “陪你回日本?不行,我不去!”危月难得一见的表情语气正经。 “为什么不去?”端木赐在他的办公桌前坐下,“日本是你的祖国啊,这么久不回去你难道不怀念那里的樱花吗?” 危月冷冷一笑,“如今已经是四月,东京的樱花早已凋零,现在去赏樱,恐怕连满地的落樱都看不见。端木君如果真的想赏樱,那明年的春天还有机会,今年就别想了。” 端木赐起身,身子压过办公桌,做出威压的姿态,“去不去?” “不去!” “果真?” “果真!” 端木赐又坐了回去,“态度这么坚决?” 要说危月的性格秉性端木赐也是十分了解,那是属于“水”一样的性格,所谓“水一样的性格”的意思就是随波逐流,随遇而安,虽然偶尔也有汹涌的时候,但大部分时候还是很平静的。所以对于危月现在的这副“拒坚决绝合作”的罕有姿态,端木赐也是有些惊奇。 “端木君,难道你忘了我为什么来中国吗?”危月的神色忽然有些哀婉。 “哦,对。”端木赐恍然大悟,他差diǎn忘了这茬! 危月为什么来中国? 是为了逃婚啊! 危月身为源氏未来的家主,注定要继承家族千年的门第与荣耀,身份贵重到可以不用经过宫内厅的批准就能与天皇共进午餐,甚至向天皇进言,而这一diǎn连首相都做不到。 这是源氏的门第给予危月的荣耀,所以源氏的长辈们自然也觉得危月应该对家族尽他应尽的义务,比如说联姻。长辈们为危月选定的新娘是皇太子膝下的佳子公主,在皇孙悠仁亲王未出世之前,这位佳子公主甚至有可能继承日本的皇位,成为女天皇,身份之贵重可想而知。 然而这并不代表危月就愿意接受这门亲事,他选择了反抗,他不愿意迎娶自己的表妹......虽说是世系久远的表妹。 所以他理所当然地逃婚了。 如果今天他答应陪端木赐回日本,那跟羊入虎口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危月敢以自己家族的姓氏发誓,在自己逃婚之后,家族里的那些长辈们绝对在国际机场之类的地方密布了眼线,打了无数声招呼。只要自己敢经过日本机场的入境大厅,那么自己护照上的姓名和照片就会在第一时间摆到家臣们的面前。 然后自己就被“逮捕”了。 所以危月对于端木赐的“我们一起去东京赏樱吧”的说法其实是拒绝的,态度是坚决地,回答是迅速的,语气是坚定的。 端木赐是从封建时代走过来的,所以他对于“自由婚姻和自由恋爱”这种事情还有些不太适应,毕竟新风潮的思想还很难吹开这位已经“不动凡心”很多年的长生者,所以他对于危月宁可逃婚也不订婚的做法表示有些不解。 “如果你肯和那位公主殿下结婚,那我保证你们会有一场盛大的婚礼。宫内厅起码会拿出今年三分之一的预算为你们张罗,n和nn也会进行全程直播,全世界将会有上亿人观看你们的婚礼,你们的婚姻将会得到全体国民的祝福,在明治神宫的夕阳下,你们两人的接吻照将会登上全世界媒体的头条!你没有理由拒绝。” 端木赐“居心叵测”地“引诱”,所描绘的场景就像是最美好的油画,上面涂满了华丽的色泽,这样一场盛大的婚礼,是每个年轻男女都梦寐以求的。一场能得到全世界关注、全体国民祝福的婚姻,没有人有理由能拒绝。 危月摇摇头,很言简意赅地说,“我和她不熟,我不愿意和一个陌生人在一起。”这其实就是他逃婚了理由。 “那你们可以去约会啊,婚前约会很浪漫啊,比如说像是去富士山来一次樱花旅行,乘电车去名古屋参加各类好玩的祭典,然后带她去银座购物,女孩子最喜欢这个!最后你们在东京的天空树下许下一生的誓言——这难道不好吗?” 危月冷笑,“端木君想得太多了,日本皇室是全世界最没有人.权的贵族,一举一动都受到宫内厅的监视,对于那些老顽固来说,他们所能接受的最大限度的约会,无非就是男女双方在古老的神社里植树、观鸟,除此之外就什么也不行!我今天敢带佳子公主去名古屋去银座,明天警视厅的通缉令就会出现在nn的新闻头条!” “更何况我根本就不需要追她,如果我想的话,我随时都可以穿上礼服直接和她在明治神宫里举行婚礼,连首相和阁臣也要亲自参加婚礼并且奉上礼金,还用得着约会?” 端木赐轻轻拍额,他倒是忘了这茬,日本皇室是被圈养的,完全没有自由。皇太子连在媒体面前说自己喜欢吃橘子的权力都没有,因为有人种的是苹果。在这种情形下的确很难有什么“自由恋爱”的状况出现,也难怪危月不喜。 “你这次逃婚皇室有什么反应?恐怕是勃然大怒吧。”端木赐忽然想起来,“作为一个世代称神的家族,我就不信你们的皇室可以允许这种让他们蒙羞的事情出现,他们应该率先悔婚才对,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因为我的家族隐瞒了这个消息。”危月无奈地说道,“我也是最近才从一个忠心的家臣那里知道,我这次出逃被家族解释成了旅游,他们对天皇陛下说我是来享受最后的单身时光的,顺便考察一下婚后度蜜月的地diǎn。那些老家伙,狡猾得很啊!” “这是欺君啊。”端木赐惊异道,“按照旧律,这种行为是要被诛族的吧,你家长辈明显是在欺负天皇手里没权啊。” “没人敢诛我源氏的族,哪怕是明治天皇也不行。”危月把身子靠在椅背上,“总之不管你怎么说,我是不会回日本的。”语气坚决得像是武士赴死的心意。 “十六日。”端木赐忽然说。 “什么?”危月问,“难道是十六号的机票?不行,不去!你就算给我订好了机票我也不去!” “十六日,柳公权。”端木赐补充说明。 危月不说话了,过了一会,他悲愤地说,“你诱惑我?!” 《十六日》是唐代著名书法家柳公权的作品,是一幅行草,危月曾经在端木赐的手里见过,很喜欢。如今端木赐拿这幅字帖为酬让他去日本,他感觉很悲愤。 然而更让他觉得悲愤的是,他居然不争气地心动了...... “好,我去!”危月低下头,手微微地颤抖。 端木赐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情,那是对自己不争气的一种嫌弃...... “我帮你订机票,十六号的。”端木赐微笑说道。 …… …… ps:感谢书友【勿忘我】【雁孤鸿】【夙&凉夏】【爱如纯阳】【斩天穹】【五陵先生】【红颜diǎn】【__br】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 第七十章 离开前的二三事 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这句很带感的话其实只能够存留在文学性的修辞之中,去激励那些一代又一代只有一颗蓬勃的心,却没有行动力的文青男女。△↗小,..o在真正的传统三维现实空间里,这句话的效力就跟二战前期苏德签订的“互不侵犯条约”一样胡的扯。 实际上端木赐在离开之前要做的准备很多。 首先,作为一名老师无缘无故地请长假,而且还不是产假,这个就很说不过去,所以端木赐首先要做的就是解决请假问题。很明显,以旅行或者“解决黑.道争端”为理由请假是绝对不可能被允许的,哪怕端木赐给学校捐了一栋楼。 端木赐最先是在课堂上隐晦地透露了这个消息,结果刚下课就被颜执圭教授给抓到办公室,“年轻人心浮气躁,这才教了多久的书,就耐不住寂寞了?还怎么做学问?!” 是哪个卑鄙小人打小报告......端木赐心思只稍稍一转就锁定了“真凶”—— 唐洛洛! 一定是她! 端木赐在颜执圭的示意下坐下后说道,“颜教授莫脑,我这次请假又不是出去玩的,是有正事要做。” “有什么正事能比做学问教学问重要?”颜执圭痛心疾首,在他的眼里端木赐是一个极有天赋和前途的年轻人,他不希望这个被他寄予厚望的“读书种子”被自我放纵给毁了,“你就好好地在学校里待着,哪也别去!” 按道理说颜执圭这种近乎于命令的口吻其实并不是端木赐所能够接受的,无论是从年龄上还是从身份上端木赐都不会允许有人这么跟自己说话。就算是君子胸襟宽广坦荡,不跟人一般计较,但蹙眉也是一定的。 但这回不一样,颜执圭口吻里的关切只要是不聋不笨谁都能听得出来,他对端木赐的期望极高!他认为端木赐可以继承他的学术衣钵,甚至将国学发扬光大。当然,这是在他不知道端木赐真实身份的情况下...... “这次是真的有事情。”端木赐隐晦地说,“一些家事。” 家事,“家族之事”的简称,然而意义程度完全不一样。 “哦~~”颜执圭自认为知道了什么,diǎn了diǎn头。 端木赐进海山大学时候的面试是用一栋楼换的,这个颜执圭也有所耳闻。在颜执圭眼里,可以做出如此大手笔的人家世必然不凡!这时候端木赐又说有家事处理,颜执圭已经在脑海中脑补出各种剧情的豪门争斗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拦你了。”颜执圭长叹,“记得早去早回。”语气萧索,很明显,颜执圭并不看好端木赐,毕竟在他眼里,端木赐属于是被“流放”到海山大学的,否则的话有哪个大家族会肯把家族中的寄予厚望的年轻人送来学校教书? 不可能啊! 端木赐倒是一愣,这老头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不过他倒没有白痴到去解释什么,只是说知道了,然后就出来了。 …… …… 在离开颜执圭的办公室之后,端木赐径直就去了危月的办公室。 “能不能联系一下东京大学?”端木赐直接道明了来意。 “东京大学?”危月愣了一下,“你要做什么?” “难道你请假不需要理由吗?一个在工作期间的长达一个月的长假,除了产假之外我是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理由。”端木赐义正言辞,“然而你和我都是男人啊混蛋!” “这和东京大学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端木赐为危月梳理脉络,“2010年海山世博会的时候,东京大学曾经来我们学校访问过,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回访啊!” “回访?嗯......”危月明白了端木赐的意思,“真是巧妙啊,亏你也想得出来?” 既然请假这条路走不通,那何不另辟蹊径?比方说利用工作去出差什么的,在这个世界上,办法永远比麻烦多。 “如果我是在日本,没有和家族闹僵,搞定一个东京大学那自然是没问题。”危月有些为难,“可是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有些难办啊。” 端木赐闻言却只是一笑,“一个从小被当做家族希望培养的继承人,身边难道连几个可靠的家臣都没有吗?如果没有,你恐怕也逃不出东京来到中国吧。” “端木君真是有一双看透一切的慧眼啊!”危月赞叹。 “你也不要想着拖延时间,如果这件事你办不妥,我就给rar俱乐部下委托,这么一件合情合理的小事,总会有人给我帮忙的,大不了就是一笔佣金而已。所以,千万不要耍花招!” “端木君,你果然有一双看透一切的慧眼!”被拆穿后的危月真心实意地赞叹。 和危月商量好这件事情之后端木赐就离开了,他根本就不担心危月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如果连这diǎn小事都解决不了,那源氏真的应该考虑换个继承人了,哪怕是从旁支选一个也总比废物强! 反正日本人只重门第,不重血统。 …… …… 端木赐回到办公室之后查了一下课表,发现唐洛洛没课,然后就让她到端木馆来一趟。 唐洛洛嘴里含着一支棒棒糖,腮帮鼓鼓囊囊的,来了之后就问,“老师准备什么时候走?” “就这两天吧。”果然是你告的密吧...... “那老师找我干什么?” “安排一些事情。”端木赐说道,“这次我和危月老师有可能要去日本东京大学出差一趟,要去多久时间未定,在我和危月老师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作为长生会的秘书长,一定要把事情都做起来,不要懈怠了。” “知道了。” “五一劳动节之后学校要举办艺术节和运动会,这两件事你也上diǎn心,预先安排一下。” “知道了。” “下个月的财务经费我会直接打到你的新账户上,你转交给财务部。” “知道了。” “我和危月老师不在学校的时候,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去问后勤部长楚心宿老师,他虽然有些不靠谱,但还算靠得住。” “知道了。” “我不在的时候你不仅要好好照顾长生会,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总是吃棒棒糖,对牙齿不好。” “知......道了......” …… …… ps:第一卷结束了,70章,近20字,有史以来我从来没有写过这么长的东西,眉下能坚持到今天,绝对离不开诸位书友的鼎力支持,眉下在此多谢了。只希望在以后的日子中,眉下也能能到诸位的厚爱,我也会竭尽所能将更精彩的故事奉献给大家,希望彼此可以相互扶持,愈走愈远。 接下来就是第二卷了,同样的质量,不一样的精彩...... 感谢书友【星官1969】【纪念遥远的故事】【斩天穹】【s々_若相依】【白幽默】【勿忘我】【ran34】【薇柳随风】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 第七十一章 东京来客 身边是挚友,窗外是白云,在三万英尺的高度之中,任何人都可以很放松。←小,..o 危月向空姐要了一杯鸡尾酒,然后对着端木赐致意,“在浮云之上与朋友相逢举杯,哪怕是喝着苦涩的酒也能喝出道家的仙意。端木君,饮胜!” “饮胜!”端木赐举杯饮,“要说道家的意境也要能看到浮云之上的仙家宫阙才好啊,那里有九千年一熟的蟠桃,如果真有,我愿做个雅贼,把那蟠桃偷来与君共飨,享日月同寿之福。”其实他不用吃蟠桃也可以得长生,但他希望自己的朋友也可以。 幸好这里是头等舱,座位稀疏而乘客又不多,否则的话如果有别的乘客听了这两人之间的这一番古怪对话,非要怀疑他们是精神病不可,正常人哪里有这么说话的? 然而这两人确实都不是正常人。 端木赐把高脚杯放下,“看来你有很忠心很能干的家臣啊,不仅在最快的时间里为你效命,而且还肯帮你瞒过家族的眼线为你遮掩,让你能在不惊动家族的情况下顺利入境。这样忠诚的家臣,很需要重用啊,只是他这么做,无疑是违背了你父亲也就是现任家主的命令,你难道不担心他会受到惩处吗?” “在我元服的时候,竹中重治就奉命成为了我的侍臣,从此他效命的主体就从家族改成了我,为了我的命令就算是背叛家族他也在所不惜,何况是这么区区一件小事。”危月说道,“侍奉主君,为主君赴死,这就是他的大义!任何人也责怪不得,就算是父亲大人知道了,也只能违心说好,而不敢公然惩治。这就是日本人的忠义,和中国大约不一样。” 端木赐diǎn头表示理解。在中国人的思维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都是皇帝的,只有对皇帝的忠心才是大义,君臣之纲重于父子之纲。而日本人在这方面的观diǎn却无限趋近于中世纪的欧洲,“我的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提倡个人的私义。 很难说哪种理念更好,因为其所滋生的土壤不同,这是必然的趋势。在秦以后的古代中国,九州一统,君权威压天下,提倡对君主个人的唯一效忠也就成了文化道德的必然。而中世纪时代的欧洲和日本,采邑林立,诸侯割据,君主大权下移,这时候也就自然适合提倡一家一姓的效忠,而非一国。 其实在春秋时代的中国又何尝不是如此?刺客们怀着对主君的忠义,彗星袭月,白虹贯日,让太史公击节赞赏而为之列传。士人们投效列邦,为了偿还主君恩义哪怕是攻打自己的母国也在所不惜。所以这只能说是环境影响文化,其实本身并无高下。 “我很久没来东京了,上次来还是陪你去浅草寺,你要做我的导游啊。” “这是哪里话,其实上次端木君来日本的时候我就发现端木君你似乎对东京的街道很熟悉啊,难道上次并不是端木君第一次来日本吗?”危月忽然问道。 “日本平成七年,我来过一次。那个时候正巧发生了东京地铁**毒气事件,轰动很大,所以我印象深刻啊。” “平成七年,也就是1995年。”危月计算了一下,然后疑惑说道,“那个时候端木君还小吧,就来过日本了?” 端木赐面不改色,“我是陪着家父来的,来考察日本的投资环境。” “哦。”危月不疑有他。 …… …… 虽说东京和海山之间往来的是国际航班,但其实所用的时间只有3个小时而已,比一些国内航班的航行时间还要短,比如哈尔滨到成都就要用4个小时。 由此可见中国的地域之广,以及与日本之间的一衣带水,朝发夕至都不足以形容,他日如果两国之间一朝有变,那么...... 东京羽田国际机场始建于1938年,二战后在麦克阿瑟将军的命令下为美军所接管,当时端木赐作为美军的经济顾问之一,还曾经乘坐军用飞机在这里入境降落,当然也没人敢检查他的护照。而如今时过境迁,他又回来这里了。 在出入境大厅检查护照时,端木赐很平静的就过了,轮到危月的时候他反倒还有些紧张,因为他不确定危月能否顺利过关,端木赐很担心机场工作人员一见到危月的护照就立马通知高层,然后把人带走等着源氏来“认领”。 “先生姓源啊。”办理入境手续的漂亮女孩手里拿着危月的护照,“这还真是一个古老的姓氏啊,我家邻居竹中先生以前的主顾就是姓源。”说着,手里的印章就盖了下去。 竹中先生想必就是竹中重治,是危月的侍臣,为他打理好了一切,而这为女孩想必就是他安插的钉子,肯定是自己人,端木赐和危月一起向她diǎndiǎn头,算是致意,然后就风波不起地离开了。 女孩看着他们的背影有些犯花痴,就算她在这里工作,每天人来人往见识过无数各种款式的帅哥,但以她的见识来看,这两个男人的容貌气质也是属于那种极其非常超级拔尖的,是属于可以刷脸吃饭的那种,只可惜,距离有些远了。 “すみません、私の番ですか?(请问,是不是轮到我了)”接下来的乘客轻轻敲了敲台面,出声提醒道。他一番辛苦之后回国,本想快些回家休息,可眼前这个工作人员却痴痴出神,耽搁了工作,让认真的他有些不满。 “はい、すみません!(是,对不起!)”女孩回过神,在接过这个乘客的护照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自己的工作台上出现了一支红色玫瑰,想必是刚刚那位俊美的乘客留下的。一想到这,她不禁又出神了...... …… …… “你的玫瑰是从哪里来的?我怎么没发现?”走出出入境大厅之后,端木赐问道。 “顺手从头等舱摘得,反正他们每次都要换,与其被扔掉,倒不如给我。”危月微笑说道,“只不过没想到还真的有用处啊。” “也不是什么好事啊,那位可爱的小姑娘现在恐怕还在出神吧。”端木赐促狭说道,“有你这么一位帅气的乘客给他送花,她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工作?一整天都会被粉红色的心情笼罩吧,晚上做梦说不定都会遇见你啊。” “只不过是一diǎn谢礼罢了。”危月笑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他们这次来日本就是以率团拜访东京大学为名义的,至于出差时限却未定,一切随机应变。当然,既然是学校之间的交流,那么来东京的人当然不止是他们两个,还有一些老师和学生也会来,只不过他们先到而已,其余人等随后便至。 端木赐说道,“这里是东京,是你的地盘,当然是你说了算。你说去哪,我们就去哪。” 危月摆摆手,“不不不,我现在的身份还不足以让这里成为我的地盘,在我的身份还没有被人发觉之前,那么一切都是你说了算。” “我说了算?” “当然!” “好,那你先去把那个小姑娘的住址拿到手,我们今晚就借宿在她家了。” 危月,“……”八嘎。 …… …… ps:第二卷正式开始!!很需要各位的鼎力支持!! 凌晨三四diǎn都在码字,其实我还是很勤奋的......只不过我这种文风导致我不能写快...... 感谢书友【星官1969】【白幽默】【五陵先生】【今天要吃肉】【asan】【勿忘我】【anr】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 第七十二章 归宿与人情的因果关系 说要在女孩家里借宿那当然是一句玩笑话,就算是女孩一时花痴透ding鬼迷心窍地答应了,端木赐和危月也未必见得敢去啊!日本和中国一样都是风气偏保守的东方国家,如果他们真的敢做出这等事,非被女孩的父母当成匪类报警不可。『≤『≤diǎn『≤小『≤说,..o 想一想堂堂端木家的家主和源氏未来的家主被警察当成流氓逮捕,然后穿着一身囚服,头像被挂在n和nn的头条版面上来回滚动播放的画面,端木赐和危月就齐齐地打了个寒颤,罢免了这项不靠谱的计划。 “你在日本没有可住的地方吗?”端木赐问,“堂堂源家的少家主,居然会流落在东京街头,说出去简直让所有日本人蒙羞啊!” “哼!端木君似乎也没有立场说我吧。”危月冷笑,“别人不知道,我难道还不知道吗?你在东京的地产数目如果全部都暴露出去,东京都知事恐怕立刻就要请你去官邸赴宴了吧!然而在东京坐拥如此财富的端木君,难道就有歇脚的地方吗?” 两个在世界上高高在上的人物就这么提着手皮箱,寒酸地站在机场大门前大眼瞪小眼。危月是源家少主,别的不说,在亲近家臣的住所里住一段时间事绝对没问题得,而那位家臣恐怕也会把这件事情当成“家族荣耀”一般给记录进家史里。端木赐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去处,起码公输墨建造所那里就可以去! 然而两人都有相同的顾忌,那就是面子,他们舍不下这个面子去住到自己下属家里去,这会让他们感觉自己正在失去威严,有diǎn像丧家之犬? 如果有不知情之人得知这个情况,那么一定会建议他们两个去住宾馆,无论是多么高级的宾馆,对于这对东京两人组来说都不是事,可问题是住宾馆要进行身份登记啊!危月他敢拿出自己的身份证明吗?(日本没有身份证,但有驾驶证、学生证和护照一类的标识。) 只要他敢,那么十分钟之后源家的保家臣就会带着保镖驾临宾馆,然后恭请少主回家,如果不回恐怕就要被使用强制手段了。 至于住黑宾馆小旅社之类的他们连想都没想,宁可坐在街边椅子上看风景也不会去那里住的。 其实rar俱乐部也能轻易地解决这个问题,只是端木赐却不敢保证源家的人会不会顺藤摸瓜地把他们两个人给揪出来,所以这步棋就用不上了。 两人就这么互相瞪着,让过往的路人注目不已,甚至有些从英国回来的姑娘已经开始联想到一些很“和谐”很“唯美”的画面...... 一阵风吹过,两人同时低头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如果阿斯兰在就好了,他肯定有地方住。”端木赐一边揉眼一边顺口说。 “阿斯兰?”两人揉眼的动作同时一顿,“对啊,阿斯兰!” 端木赐和危月如释重负。 阿斯兰·希尔顿,全球近3000家希尔顿酒店未来的继承人,如果有他发话,所谓的“住宿问题”岂不就是个笑话? 端木赐掏出手机毫不犹豫地给阿斯兰打了个越洋电话。 “我亲爱的朋友,你很少给我打电话啊,真是荣幸啊!”阿斯兰惫懒的声音在电话的另一端响起,听周围的杂声似乎是在酒吧或者之类的地方。不过身在异国他乡的端木赐却是头一次觉得这个懒洋洋的声音居然是如此的亲切。 “阿斯兰,朋友有事请你帮忙,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当然不会,为朋友做事是我阿斯兰的人生信条之一。只不过以你的能力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我真的能帮上忙吗?”阿斯兰有些自我怀疑。 “当然可以,别的事情就算乐,但这件事情全世界再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解决了。”端木赐倒是很信任。 “那就好,说吧我的朋友,是什么事?” “我想让你给我找个住所。” “住所?难道端木你已经落魄到没有地方可住了?不可能!哪怕是摩根家族全力发动也不可能让你破产到这个地步......难道你把家产全部都捐给慈善机构了?”阿斯兰勉强找了个还算能听得过去的理由,最近流行裸捐。 “我是说找一个不需要身份证明的住所,出于一些特殊原因,我不能暴露身份。” “没问题。”阿斯兰并没有问原因,“你在哪里?” “东京。” “很好,我清楚的记得东京也有我希尔顿家族的酒店,那个酒店经理我还认识。你去找到那里,然后让酒店经理给我打电话,一切包在我身上。” “谢了。”端木赐挂断了电话然后转头对危月说,“办妥了。” …… …… 希尔顿酒店作为全球性的高端连锁酒店,在全世界的任何大都市都有店址。东京作为日本的首都,一个高度发达的高密度人口城市,自然也不会例外。 东京的希尔顿酒店位于市中心,紧邻着新宿an塔和新宿三井大厦,甚至是只有几步之遥而已。如此夸张的距离自然不能靠走着去,他们在机场门口招了出租车。 到了酒店之后端木赐直接向前台提出了要见酒店经理的要求,然后拨通了阿斯兰的电话,不知道阿斯兰跟他说了些什么,总之端木赐和危月在之后的行程中几乎是享受到了政要入住的待遇,甚至是食宿费皆全免,更不要提身份证明这种小事了。 “没想到阿斯兰也是有diǎn能耐啊。”端木赐跟在酒店经理身后,用中文对危月说,“只是这次不得已欠了他一个人情,还不知道怎么还啊。” “阿斯兰的人情可不好还啊。”危月有些幸灾乐祸。 “是啊。”端木赐瞥了他一眼,目光中满是同情,“所以你要做好准备。” “什......什么?”危月愕然,“你的意思是这笔人情账要算到我头上?可是打电话的人是你啊!” “如果不是你,我会给他打电话吗?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啊,不用东躲西藏!”端木赐说完就跟着酒店经理步出了电梯,这里是最ding层的豪华套房,能享受到酒店经理亲自带路待遇的人,最起码也得是福布斯榜上的ding级富豪。 “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请他吃顿饭好了。”危月轻描淡写地说。 “危月阁下,我不得不说你想的太简单了。”端木赐似乎有意补刀,“我听说三年前也有一个家伙欠了阿斯兰一个人情,结果后来他们在意大利旅游时不小心惹到了黑手党,那家伙为了偿还阿斯兰的人情就自愿断后,结果被打了一枪,到现在肋骨上都有一个伤口。” “这么严重。”危月脸色有些难看,“阿斯兰那家伙我知道,喜欢看西部片,从小就想当个牛仔,我这次回去送阿斯兰一把名刀,那是战国时代越后国守护大名上杉谦信的佩刀,他曾经用这把刀斩下过兄长长尾晴景的头颅,阿斯兰一定会喜欢的。” “是啊,他的确会喜欢。”端木赐心有不忍,“不过也不用这么贵重,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考虑从美国的博物馆里收购一把西部牛仔曾经用过的‘六响左轮’,我打赌阿斯兰一定会更喜欢的。” “哦,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危月似乎是松了一口气,送阿斯兰这么一把在历史上有过记载的名刀说真的他还真有diǎn舍不得。不过他似乎是忘记了。如果不是某人死缠烂打地逼着他来日本,他也不会欠上这笔人情债,所以说到底这笔债还是该算到某人的账上的...... 端木赐看着他这副摸样,心说人情债果然欠不得。一旦欠了还真是后果难料,不过他旋即又想到他这次几乎是把危月“强行”带到日本的,也算是欠了这家伙一个人情,这可如何是好?危月可是个难缠的人物啊。 “实在不行就把那个佳子公主送给他,撮合一下之后直接送到明治神宫里举行婚礼。为他解决了人生大事就什么人情都还了,就连他父亲也要致信感谢我。”端木赐有些“不怀好意”地想道。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危月忽然间又警觉起来,像是一个人站在他的背后用剑锋指着他的后颈,随时准备发动“致命”的一击。 …… …… ps:眉下国庆十月一号上架,莫要忘了支持哦~~眉下郑重承诺,届时五更保底,没有上限!就算是六更七更八更九更十更也是可以的啊!只要萌萌哒的你们肯在起diǎn订阅正版支持我!!!! 感谢书友【星官1969】【白幽默】【颂风雅歌美德】【ぴ咒你う一生孤独ジ﹉】【】【你不要我她要】【司寇杰】【幽灵龙皇】【陌生熟人2011】【泛泛之间】【红颜diǎn】【心碎·梦醒】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 第七十三章 谁敢握住我的剑锋 东京大学是一所本部位于日本东京都文京区的世界级着名研究型国立综合大学,作为日本最高学术殿堂和帝国大学之首,在全球享有极高的声誉。@@diǎn@小@说,..o其历史渊源悠久,始建于1877年,初开亚洲西制大学之先河,在日本社会有着举足轻重的历史性地位。 “东京大学是我的母校,或者说这里是日本所有贵族豪门子弟共同的母校。建校以来一共出过1名菲尔兹奖得主、6名沃尔夫奖得主、8名诺贝尔奖得主、16位日本首相、21位国会议长,还有一大批学术名家、工商巨子、政经菁英,在日本国内的影响力和知名度都无可比拟。所以东大在日本的地位大概不是海山在中国的地位所能比拟的。” 经过了一夜的休息,端木赐和危月决定在今天去拜访东京大学,而作为东京大学曾经的优秀毕业生,危月理所当然地承担起了扫盲任务,为端木赐讲解了一番东京大学的辉煌历史。 “看来东京大学政治系的师资教育水平力量还需要加强啊。”端木赐忽然很感慨地说,“看看你们都教了些什么货色的首相出来!简直是对你们日本国民极大地不负责啊!” “东大没有政治系。”危月黑着脸。 “那看起来是环境使然咯?”端木赐愈发悲天悯人,“橘生淮南则为橘,生淮北则为枳,你们日本容易出奸臣啊!明治天皇迁都的时候难道就没有请堪舆师看一下风水吗?就算没有我相信慈禧老太婆也会很愿意帮你们的忙的,会下懿旨让钦天监帮你们的。” “然后清政府就可以明目张胆地把日本气运国脉给镇压了是吗?”危月似乎是看破了一切,“找一处死地来给天皇陛下营建皇宫,败坏国运,凶煞冲天,简直是杀人不见血啊!” “我堂堂天朝上国怎么会干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端木赐微笑着说,“大不了最多把你们的皇宫建在乱坟岗的风水上,让你们的天皇在夜鬼的啼哭声中磨练武士的心志!这对你们的‘皇国大业’很有好处啊!” “那还真是可惜了,如果伊藤博文阁下也能够像端木君这样的足智多谋,说不定后来的天皇陛下就不会被美国人的两颗大炸弹给吓坏了,从而下令让全国臣民将士投降。”危月开玩笑说,其实他的家族是反战的,在二战中由于反对天皇对中国的侵略,而被天皇几乎列入了黑名单,这也是源家为何在战后一直没有出过首相的原因之一。 “是啊,的确很可惜,我对你们陆军部当时的那个‘一亿玉碎’计划很感兴趣啊,只可惜他们还没来得及实施天皇就颁布《投降诏书》了,否则的话今天的日本列岛也就不会这么拥挤了,我们昨天也不会刚出机场就遇上堵车。”端木赐叹口气,他是真的觉得很可惜。 话说当年日本在陷陷入大陆这个泥潭里尚且无法自拔的情况下,又去偷袭珍珠港,惹得美国放弃中立出兵太平洋,兵锋直逼日本本土。这时被偏激的武士道精神所支配的日本陆相就疯狂地提出了“一亿玉碎”的响亮口号,即以战死一亿臣民为代价做垂死挣扎。 当时的端木赐受聘于美国政府,成为了其辖下的了一名经济顾问,主要业务是构思如何在战后肢解日本的财阀。他在听到日本陆军部的这个口号后,表示很期待,只可惜后来美国直接扔了两颗大炸弹去,瞬间毁灭了武士道,天皇玉音颁诏,“皇国”投降。 不能亲眼目睹美日之间的“玉碎”战争不得不说是端木赐心中的遗憾,只不过在广岛蘑菇云升起的时候,端木赐也曾举杯向西太平洋遥遥致意,也算是庆祝过了。 危月也叹道,“是啊,我代陆相给你赔罪了,因为他的原因导致让端木君受到了堵车的折磨,这是我们的不对!我向端木君道歉了!”他也会讲冷笑话。 “堵车其实并不算是什么问题,现在的问题是山日组啊,这才次是目下棘手的事。” “说起来摩根怎么会和山日组这种组织有联系?”危月有些不解,“那种高高在上的美国财团也会舍得浪费珍贵的时间把目光注视到低贱的日本黑.道吗?这听起来有些像是紫禁城里的皇帝关心边疆的乞丐一样。” 来日本解决山日组是在某种程度上说是一件危险的事情,端木赐自然不会瞒着危月,说到底也要尊重别人的个人意愿。否则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把人拖下水,对两人之间的友谊也是一种戕害。 所幸危月并没有让他失望,原本对回日本还有很强抵触情绪的他,在听到端木赐讲清楚原委之后就变得很上心了......当然,端木赐想他承诺过的字帖该要还是得要...... “这是一件肮脏的事情。”端木赐先把事情定性,“所以摩根是不会亲自和山日组联络的,以免事情不测之后落下把柄。通过一些七拐八弯的关系和山日组气的联络之后,让一个代理人处理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恐怕山日组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的主顾是摩根。” “这么说起来的话这件事和山日组的高层也没什么关系,有可能只是下面的某个小堂口、港头老大哥之类的人接的生意,对于这些人,搜集diǎn证据之后随便一个报警电话就足够了,处理难度不大啊。” 危月有些不在意起来,“实在不行的话借用我源家的名头也没什么,虽说这个名头镇不住他们的六代目(山日组第六代首领),但镇压下面的几个小混混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这样一来我的行迹就暴露了,端木君慎重啊。” 端木赐轻笑,“我这次来东京本来就不是为了只处理这件事的,区区一件小事还没没有资格惊动我,让我亲自跑一趟。” “那你来干什么?” “找个借口,来玩一趟,就当是春季旅游吧。” “那山日组的事呢?” “游玩之余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顺手解决一下。” 危月扶额,“所以说你是来让我陪你一起玩的?顺便当个导游?” “那倒也不完全是”端木赐的微笑转冷,“你要帮我善后啊。” “善后?” “我的剑锋已然落下,谁敢握住我的剑锋,谁就是我的敌人。”端木赐微笑,“摩根和山日组既然已经把手伸过来了,我就要负责帮他们砍掉啊。” “这其实是一件血腥的事啊,如果在这过程中不小心漏了一diǎn血,还要拜托你这位源家少家主帮我擦掉啊,在这里,你可是权势者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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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赐微笑不语,如果不掌握一些可以掩饰自己的秘密的技能,他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像是在明代朱元璋的洪武时代,朝廷法令严苛,端木赐是六品朝官,但他发现自己无法告老,因为朱元璋不准辞官,所以他只能用化妆术来让自己慢慢变老,最终在朱元璋死后的建文元年成功乞骸骨。 否则的话一旦长生的秘密暴露,等待端木赐的将是锦衣卫的酷刑逼供。 所以,端木赐用自己的人生经历向大家阐述了“艺多不压身”的真实含义。 …… …… 因为不是正式的拜访,所以这次东大校长并没有出面,只是派了一个副校长出面做接待,带着端木赐和危月游览校园。 “两位都是吃了午餐来的,真是可惜了,否则的话我倒是想邀请二位品尝一下我们东京大学的食堂,也好尽主人的美意。”副校长笑语盈盈。 “哦?那真是可惜了,不过贵校的食堂难道有什么特别之处吗?”端木赐故意问道,一般来说对于一个正常学校来说,食堂都是一块类似于污diǎn的东西。如果不是特别有信心,就连海山大学也不敢提出让外国学校的来访者吃食堂的请求,所以端木赐就顺着这个话头提问,一定会挠到这位副校长的痒处。 “端木先生的日语还真是流利啊,正宗的东京口音,居然比我这个来自大阪的日本人讲得还要好,真是难得啊!”副校长用惊异地语气恭维了一句,旋即又有些骄傲,“鄙校的食堂曾经被米其林评价为具有五星的水准,勉强还算可以入口。” 脸上泛着骄傲的红光,嘴里却说着谦逊的言辞,这样当着面的表里不一真的好吗......端木赐开始暗暗评定这位副校长的水准。 “真的很可惜啊,现在是四月东京的樱花都凋尽了,否则的话在春日中与诸位行走在樱花大道想必也是一件有趣的事,不过如果两位在秋天还有机会驾临,倒是可以走一走银杏大道,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希望还能有这样的缘分。”端木赐迎合了一句。他和这位副校长又稍微地接触了一下,却发现这位副校长果然是有过人之处,起码说话就很漂亮,甚至有diǎn像危月的口气。 “副校长是我在东大读书时言语文化学科的教授。”危月低头轻声说。 难怪......只不过训导这门课程的教授居然连东京口音都没有,还真是靠实力取胜啊。 端木赐和危月跟着这位副校长一直在学院里游览,这所学校很大,端木赐却看得很认真。这里没有太过现代的建筑,没有高耸的楼宇,也没有显赫的招牌,只有一些沉稳的建筑,透着十九世纪英式建筑的风格。 “那是内藤银杏。”副校长忽然指着一颗银杏树,“内藤老师是我们东京大学一名非常优秀的老师,很遗憾他在2011年的时候退休了。” “当时内藤老师在大教室作退休演讲,却刚好赶上大地震,那时候教室里有200多名学生,全部都有条不紊地退出了教室,然后聚集在了这颗工学部中央空地上的大银杏树下,继续听内藤老师作离职演讲,所有人都在银杏树下围成层层圈,前排的学生自觉蹲下。虽然仍有余震不断,但是大家却一diǎn都不吵闹,只为给教授以最后的讲台继续作短暂的退职演说。” 副校长很感慨地说,“我们东京大学有百余年历史的古老建筑,有声名显赫的学生,有每年文部省拨发的巨额教育资金,但这些都不是我们最看重的。我们最看重的,就是这种传自于历史的尊师重道的传统,只要这种传统一日不绝,我们东大就算没有这些古老的楼宇,没有这些大名鼎鼎的学生,没有这些天文数字的教育资金,也一样是日本最好的大学!” 端木赐暗自心凛。 当年太宗访问日本,在乘坐了新干线之后坚定了“要发展”的决心。正如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一样,无数留学国外之人在见识了国外的发达之后,也坚定了投效祖国的信念。而如今,端木赐这位圣人弟子,也不由自主地再次萌发了再振民族教育之决心。 “这样的民族精神真是可怕啊。”端木赐在心中暗叹,然后再一次地责怪起了当初美国政府扔原子弹的无耻作弊行为。 人家要“一亿玉碎”就让他玉碎啊!多英勇啊!你拦着干嘛?要不然也就没后来的这么多麻烦事了! 端木赐很不负责任地想道。 …… …… ps:这是真实的故事,我在看完之后很是受震动啊......美国人办事真是不利索...... 最近在写一个很燃的情节,我觉得很好,敬请期待哦...... 感谢书友【爱如纯阳】【夙&凉夏】【五陵先生】【白幽默】【星官1969】【千人一面的妹子】【天界湖】【青絲如墨ヽ】【s丶邪少】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 第七十五章 亭下称量英雄 东京大学很大,而且风景很不错,很具有观赏价值。端木赐随着副校长一路走来,已经看到了不少观光客前来观光,听口音甚至还有几个是中国人,戴着小黄帽跟团旅游。 “这些游客进学校是需要收门票的。”副校长解释说,“虽说每年的门票收入也是一笔不菲的数目,但学院设门禁的本意却不是为了挣钱,而是为了限制客流人数,以免对正常的教学造成影响。” “这一点我很能理解。”端木赐笑道,“我们海山大学和东京大学一样,也是风景极佳,每年都有很多游客慕名而来,若不设个限制任其出入,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学生罢课起义了,书也读不成教不成了。” “正是这个道理!”副校长赞叹说道。 他们这一行七八个人,除却端木赐和危月之外,其余人都是东大学生所熟知的领导,比如副校长之类的。所以当他们这些人在校内不断地来回参观时,路边也不断地有学生向他们鞠躬问好。 男学生一般都是在“狭路相逢”问完好之后就立刻避开远遁,显然一刻也不想在校领导这种生物面前停留。而女学生却往往在问完好之后就把目光盯在了端木赐的身上......脸上,似乎是想说些做些什么。 脸皮薄的一般都低下头怀抱着书本假装擦肩而过,而后又回转过头痴痴地看着他的背影。胆子大的直接就尾随在后面,就等着校领导离开某人落单之时冲上去下手......校领导果然是世界上最可恶的生物之一啊! 不知道有多少女生在心里大骂。 副校长也是个人精,哪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他不由得拍拍自己“圆润”的啤酒肚,一脸感慨地说,“当年在东大读书的时候,我也曾经是一个翩翩少年啊,很多女孩都愿意给我写情书。没想到现在人老了,却成了女孩们追求恋人的障碍,真是世事无常啊!” 端木赐认真地注视着副校长的那副尊容,见他一脸回味的表情,心想他说自己“曾经是个翩翩美少年,有很多女孩给她写情书”大概是认真的,只是不知道究竟是日本人的审美太独特,还是岁月这把杀猪刀的威力有点大,把曾经的“翩翩少年”给弄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 “阁下太客气了,您现在正是男人最辉煌的年龄啊!哪里就老了呢?如果配上宝马樱枪,那就是堂堂的将军!分明还是年轻时的锐气啊!”端木赐违心说道。 “端木先生真会恭维人!”副校长哈哈大笑,“这大概就是古代的昏君喜欢宠幸奸臣的原因吧?明明知道是违心的假话,可是听到之后却还是感觉很开心,看来我也是到了昏庸的年纪了。” 端木赐微笑,“您真是太谦虚了,能这样看待别人的恭维,才是名士的风度啊!” “现在都已经是现代社会了,哪里还有什么名士?”副校长笑道,“‘名士’都在公共论坛和新闻上哗众取宠出乖露丑。” 端木赐轻笑,“毕竟不是田园牧歌的时代了。” 副校长哈哈一笑,“我原本以为这次来做接待会是一件苦差事,各种虚伪客套的套话。结果没想到却能遇见端木先生这样言辞有趣之人,真是意外之喜啊!”能让处于初次见面状态的日本人当面说出这句话,可见他对端木赐的印象是非常之好。 他指着远处的一个亭子,“我们去那里休息一下,顺便讨论一下贵校来访时的行程安排问题。” “好。” 副校长在亭子中坐下之后,环顾了一圈说,“这个亭子是有典故的,传说当年朝鲜皇太子李垠来日本留学时,伊藤博文作为他的兼职太子太傅,也在这里曾经指导过他读书,所以这里也被学生们叫做‘太傅亭’。” 其实按道理说,太子的身份应该比太子太傅的身份尊贵,所以应该是叫‘太子亭’才对,毕竟是君臣之别。但在日本人心中,朝鲜这个傀儡国家的君主都不值得正眼瞧,何况是未曾继位的太子?身为日本明治维新领军人物的伊藤博文,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要压过一个未足轻重的太子。 所以这里当然要叫太傅亭。 只不过伊藤博文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为朝鲜(韩)皇太子授课可不是出于什么高尚的原因,其动机十分“帝国主义”,无非就是想把未来的朝傀儡君主给教育成一个亲日的干儿子,就像某岛的岩里正男一样,忠心地维护日本亲爸爸在自己地盘里的利益。 只不过还是没用,且不说这位皇太子一生都没有登基的机会,就连身为朝鲜统监的伊藤博文本人,也在哈尔滨被朝鲜义士安重根刺杀致死,也算结了因果。 副校长继续道,“当年我日本贫弱,久困于幕府弊政,闭关锁国,几落后于西方百年。而后伊藤博文以武士之姿而起革新之势,扫灭幕府,制定西宪,大振国力,奠定我日本腾飞之基,实在是日本近代史中不可或缺之人物,譬如贵国的孙逸仙。” 端木赐轻轻瞥了副校长一眼,心中对他的评价也更具体了一些。 中日之间的关系可谓是世界上最复杂的关系之一,千年来往来不断,而在近现代之时已成水火。一般来讲如果是彼此两国的国民之间彼此相遇,而又感觉合得来时,就不该谈论历史,否则就有谈崩的危险,引得不欢而散。 这就好比法国人和德国人之间最好别谈历史是一个道理。 言辞漂亮,却有些口无遮拦,大概是有些文青吧,也并非是什么大问题——这就是端木赐对这位副校长的印象。 端木赐想了想,回道,“伊藤博文固然是有识之士,以一藩州武士而变维新之臣,其才其识其遇,皆为百年前我东方之罕有之人杰。然我国也并非无此等人物,窃以为如北洋大臣李鸿章者,似可与伊藤博文一较长短。” 副校长点点头,“我曾读过伊藤博文的传记,其中他对贵国李鸿章的评价甚高啊!被其视为‘大清帝国中唯一有能耐可和世界列强一争长短之人’,哪怕是评判我日本诸士大夫,伊藤博文也未曾有过此等评语。” 端木赐叹道,“当戎马压境之际,为忍气吞声之言,旁观者尤为酸心,况鸿章身历其境者?后人毁谤之言甚多,均以近代之屈辱而归咎于李鸿章一人之身,实在是有失公允。若非得益于李鸿章斡旋有力,中国早已被列强分割殆尽,国家尚且不能保有,焉有后来再造玄黄之机?” 副校长笑道,“中国人对于李鸿章的普遍看法我也略知一二,目之为奸臣,视之为罪人,负秦桧之骂名,行诸葛之大计。反倒是与其同时代的洋人和国人对他的评价颇高,几乎等同于普鲁士的铁血宰相俾斯麦,不得不说,李的确是一个优秀的辅弼之臣,奈何生不逢时。” “是啊”,端木赐微微一叹,“如果转变境遇,伊藤博文在中国干的不会比李鸿章好,李鸿章在日本未必会比伊藤博文做得差!” 两人坐在亭下,计较古今豪杰,侃侃而谈,颇有些“煮酒论英雄”的意思,可惜这里没有酒,只有几位听众。 在两千多年的漫长岁月里,端木赐结交的历史名人着实不少,但他的确与李鸿章没有过深交,但这却并不妨碍他对李鸿章做一些公允的评价,毕竟他也是从那个风雨飘摇,神州陆沉的时代里走过来的。 在那个民族几乎陷于沉沦的时代里,李鸿章有功有过,然而在这艘古老的船几乎就要沉没之时,是他一次又一次地担当船匠,让这艘船不至**速地沉没。“治弱国如修坏室”,李鸿章一辈子都在当这间名为大清的“坏室”的裱糊匠。 所以“裱糊匠”一死,“房子”就塌了。 这个话题对于中国人来说太过沉重,副校长是个文青不知道规避也不必怪他。在接下来的话题中,端木赐渐渐转移话头,把事情拉上正轨。 他们谈起了行程安排问题。 说了一会之后,副校长突然说道,“过两天我请端木先生在鄙校作个演讲如何,题目自拟即可。” 很明显,在刚刚的一番谈论中,端木赐的表现已经使副校长有些折服,所以才提出了这个建议。 这倒是端木赐所不曾预料到的,毕竟他在海山大学只是一个讲师而已,演讲的事情大概还轮不到他吧? 不过,这个建议也不错啊......端木赐有些心动。 …… …… ps:眉下十月一日上架哦~~ 感谢书友【独孤醉眠】【白幽默】【星官1969】【楼兰调】【夙&凉夏】【梦碎星辰】【ㄣ讉σ莣ズ】【吾紫焰】【五陵先生】【哒哒哒哒叽】【心碎·梦醒】【哒哒哒哒叽】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看书之家!唯一网址: () 第七十六章 剑柄即权柄 不过这个颇令端木赐心动的建议最终还是被他含糊过去了,毕竟在代表团里他职资较卑,像这种事他还做不得主,须得先请示一下带队教授颜执圭的意见之后才行。∮∮diǎn∮小∮说,..o 然后他们离开了东京大学。 走了两步之后端木赐忽然说道,“可惜了。” “可惜什么?”危月问道。 “可惜没有在他们的食堂里吃饭。” 危月无语,“我请你吃顿好的,麻布幸村怎么样?我以前在东京的时候可是那里的主顾!听说麻布幸村的主厨是幸存纯,在京都修行厨道25年,极其擅长做间人螃蟹,每天都有从全世界慕名而来的螃蟹饕客前去品尝,你一定会喜欢的。” “麻布幸村?”端木赐问道,“你经常去?” “当然,我钟爱那里的美味。” “但是你这幅样子怎么去?”端木赐说道,“由于时间原因,我只是对你简单地画了一下妆而已,平常举动没问题,但是万一你在吃饭的时候流汗擦汗,很容易自动卸妆啊!真的没问题吗?” “所以端木君的意思是......” “先回酒店卸妆,然后再找一家美味的本地餐馆!” “真是个好主意!” …… …… 日本东京的noa餐厅是全世界最难订的餐厅之一,曾经有美国媒体报道说,有一位来自美国旧金山的女高管为了庆祝自己的39岁生日费劲千辛万苦订到了一张noa餐厅的餐桌,但是单身的她没有男伴。于是她在网上发出一个公告,想要征集一位单身男士共赴晚餐,目前,已经有上百位男士应征。 虽然他们不止是为了吃饭那么简单...... 一般来说如果有人想要在noa餐厅的案桌上享用晚餐,起码要在一个月之前预定,而且还未必成功预订的到。 不过端木赐和危月倒是不存在这个问题,危月虽然不经常来这里,但是只要他来就肯定有座位,别说没有预定,就连让他等位的情况都没有发生过。虽说现在危月的身份不宜暴露,但端木赐也不是没有办法,他以公输墨建造所的名义向noa餐厅预定座位,只用了两分钟的时间。 也是直到这时,端木赐才深切的明白了公输墨建造所里那些一直在自己面前哭穷卖萌的技术宅,在这座城市里拥有怎样的地位。 端木赐和危月的占据的是这间餐厅中都额最好的位置,左手边是一个巨大的旋转转盘,转盘上是各种各样的餐diǎn,侍者和侍酒师们站在转盘上,把手中的餐盘准确无误地在旋转的缝隙中递向每一个地方。 右手边是一面巨大的玻璃,从20层楼的高度看下去,灯火辉煌的银座就像是小型的玩具宫殿,在黑暗中闪烁着荧光。车流变成了流光,在这个高度的视觉中根本无法察觉到汽车的存在,只能看见无数车灯组成的光河。 像是天上的星河倒悬,流在了地上。 “真没想到我们才到地方就下起了雨,真是不作美啊!”危月微笑,“早知道就提前看一下东京都气象台的预报了。” “如果这里是伦敦的话就不用担心了,那里的绅士们都带着雨伞出门。”端木赐忽然顿了一下,“不过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这倒也未必。”危月笑道,“我在17岁的时候曾经随皇太子去伦敦拜访过温莎家族,那时候正好大西洋暖流过境,连续一个月都是大雨,偶尔有个晴天人们都会带着雨伞出门,老人们把雨伞当做拐杖。” “在访问结束时,英王室送了我和皇太子一人一把ooo纯手工定制伞,我很喜欢。只不过那把伞是按照我未成年时候的身高制作的,现在已经不能用了。作为生日礼物,我把它送给了佳子公主。” “看来源君还是对她有感觉啊,不然的话怎么会把心爱的伞也送给他?”端木赐微笑。 “肤浅!”危月冷笑,“端木君以为我送她伞是喜欢她吗?不可能的!我送她伞的意思是,既然她已经有伞来为她遮风挡雨了,就不需要我来代劳了。”他顿了一下,“不过看起来,佳子似乎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端木赐失笑,“连我这种不懂潮流的人都知道男生送女孩子伞的意义啊,这是愿意为心仪的人做保护伞的意思啊,心中怀中为她遮风避雨心愿。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完全变味了?断章取义,割裂意义可不是君子应该做的啊。” 危月只是一笑,并不说话,这时候身穿制服的侍者推着餐车过来,把银质餐盘托上桌,然后揭开圆形餐盘盖,显出了里面的茶渍饭。 危月笑道,“这道菜式应该是由大厨奥田透氏做的,他出身与德岛著名食店青柳,做菜风格传统,而且偏重于原味和健康,口味较清淡简约,讲究食材的原来鲜味,很值得推荐!” 侍酒师也推了餐车过来,把一瓶勃垦地葡萄酒放在了桌上。 “勃垦地酒庄的葡萄酒味道坚韧,在这方面我其实更喜欢波尔多酒庄的,那个更柔顺一些。”端木赐有些挑剔。 “这是白葡萄酒,里面有很浓的矿物质的味道。”危月斟酒,“我喜欢这个味道,其实以前这里还曾经提供ding级香槟saon1996的,只是后来取消了,原因是这家店主的儿子是个酒鬼,他私藏了。” 端木赐举起高脚杯摇晃了两下,“私藏了也好,其实我更喜欢喝茶。” …… …… 一顿丰富的晚餐之后,他们并没有急着离开,一方面是因为外面还在下着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还要享受一下餐后的甜diǎn。奥田透氏主厨不仅正餐做得好,对甜品也非常讲究,从选材、制作到卖相,都十分令人惊喜。 端木赐夹起了一块提拉米苏放在嘴里,这道经典的意大利甜食浓郁的味道在嘴里化开,让他一时说不出话。 危月并没有和端木赐一起吃用,他注视着窗外,“雨夜中的东京和白天不一样,白天时候的东京是一座忙碌的城市,有超过1000万的人在这里生活工作,他们就像一台庞大机器的齿轮,精准地互相咬合着,维持着这座城市的运转。他们穿梭在城市里,就像穿梭在权力的迷宫,这里是权力的世界。” 端木赐背靠在椅子上,做出倾听的姿势。 “明治二年以前,这里还是叫做江户,是历代征夷大将军德川幕府的驻地,整整260年的时间里,这里都是日本真正的都城,驿道四通八达,信使们骑着骏马把将军的命令传向四方,远在京都的天皇偶尔会注视这个方向,眼神却带着敬畏。他不是敬畏这座城,而是敬畏这座城的主人。” “高高在上的将军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征战四方,维持着幕府与日本的荣耀,直到后来西方人用长枪大炮轰开了日本的国门,将军开始走下神坛,四方的诸侯也不再听从来自江户的命令。后来将军‘大政奉还’,与倒幕派激战一场之后放弃了自己的刀剑,上表请降,江户从此成为一座没有尊严的城市。” “后来明治天皇迁都江户,并且把这里的名字改成东京,在这里号令天下,四方的诸侯和武士又开始敬畏起这座城池,因为这座城池的主人掌握着刀剑。” 危月注视着端木赐的眼睛,一字一顿说,“对于男人来说,手中是不能没有剑的,你可以用长剑守护城池,用长剑守护心事,用长剑守护姓氏,总之你不能放弃它!这个世界就是一个战场啊,现在它下着雨好像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让你觉得自己可以放下长剑好好休息一下。可是在战场上,任何一个放弃剑柄的人,都没有资格活着。” “剑柄就是权柄!” 端木赐认真地看着危月,神情是前所未有地正式,他从没想到一向闲散慵懒的危月居然会说出这种野心勃勃的话,仿佛祖先勇武桀骜的血液在血管里沸腾燃烧!源家的祖先是源赖朝,他曾经荡平天下建立镰仓幕府,开启了幕府体制的历史,视天皇为傀儡。端木赐注视着危月的眼睛,就像是在注视着千年前的那位绝世枭雄! 危月站起身转向巨大的玻璃,目光落到了窗外,雨夜中的东京依旧灯火辉煌,危月是这座城中的权力者,他俯视这座城,像是君王在巡视自己的国。 危月忽然一笑,笑意荡漾到眉角,刚刚那个野心勃勃的危月忽然不见了,现在的他又变成了贵公子,笑容美好得像是要参加贵妇人的约会。 “端木君,白天时候的东京我给你说了这么多,雨夜里的东京你想看看吗?”危月看向窗外,“我愿意奉陪。” 端木赐沉默了片刻,一言不发地站起身,然后转身向后。 “你去哪?”危月在背后问道。 “你不是说要陪我欣赏雨夜的东京吗?我去找侍应生拿伞。” 端木赐的声音透过白葡萄酒的气息飘来,混着窗外的雨味,似乎也有权力的味道。 …… …… ps:这一章我写的很满意,感觉很带感啊! 最近某diǎn抽风导致最新章节无法显示,我代某diǎn向各位书友道歉。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诸位可以试着把书从书架中删除,然后再重新加入,应该就没问题了。 感谢书友【独孤醉眠】【星官1969】【我懂女人的心】【司寇杰】【吾紫焰】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 第七十八章 进击的自行车 中村治雄一直觉得凭着自己的领袖才华,不应该只是蜗居在一条普通的居民街里靠收保护费过活而已,应该有更广阔的天空才对。¢£¢£diǎn¢£小¢£说,..o桀骜的苍鹰是不会屈居在树巢里的,它一定会振奋硬翅,向着最高的地方飞去! 自他从自己父亲的手里接过中村组,成为中村组的二代目(第二代首领)以来,他整整蛰伏了二十年的时间,每天只靠着手下一百多号小弟在居民街上收保护费来作威作福,就连听见路过的警笛声都要胆战心惊睡不着觉,这种日子他真是受够了! 所以他派人找了一下附近另外一条街上的山下组,想跟他们合伙干一笔“大”的!他们凑了一笔钱,在码头向那些人贩子买了几十个外国女人。那些人贩子都有正经的国际公司背景,他们用这招牌把外国女人们以做工的名义骗来日本之后,就让她们卖进风俗业,不服从的就直接推下海。 他们得到这些女人之后,本来是打算合伙开一家夜总会,进行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告别过去只收保护费的单一利润来源模式,这很好,有钱途。只不过他们对于夜总会的选址有些差异,他们都想把这赚钱生意开在自己的街面上,谈了几次都谈不拢,最后两位大哥一拍桌子说不谈了,打一架再说,谁赢就听谁的! 这也是日本暴力社团的一贯风格,在江户时代他们就是贫苦的下等人,在港口和女人身上讨饭吃,那时候他们叫“倾奇者”,披发,纹身,举止怪异,恐吓村民,甚至滥杀无辜,如此一脉相承下来也就不要奢望他们的素质有多高了。 虽说上层的社团人士们西装革履,留学美欧,递出去的名片上都写着“某某会长”、“某某社长”,好像大家都高级商务人士的样子。可是上层的素质不能代表下层的水准,像中山志雄这种超低等级老大的素质和小普通弟也没什么区别, 一言不合抽刀子砍人简直不要太轻松好吗?这是他们世代传承的“工作”啊! 他们之所以把战场选定在歌舞伎町,是因为这里“同道之人”众多,他们想把自己武勇的一面展现在自己同行们的面前,如果能得到哪位大佬的垂青赏识那就更好了。而且他们也不敢在居民区公然械斗,万一被警察署盯上就麻烦了,而在这就不会有顾忌。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黑夜中的权力归他们掌控。 中村治雄翻过自己的家谱,知道自己有一位祖先曾经做过德川将军的奉行武士,虽说是几百年前的往事了,但这依旧让他感到十分自豪,觉得自己家世高贵,和这些粗人是完全不同的,他很为自己有这样的一位祖先而骄傲。 像是还没长大的孩子学着大人的语气说话,就以为自己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了。 其实还只是个小毛孩罢了。 …… …… 中村治雄看着对面山下组的二代目山下野,大声说,“你我两边都一样带了40个人来,很公平!此战胜负将决定夜总会的归属,你没有意见吧?” “没有!”山下野回答的很果断。 这时候的夜空依旧下着瓢泼大雨,夜总会和俱乐部大门上的霓虹灯朦胧的亮着,是一种湿润的光。面对这只有几十个人的小规模械斗,歌舞伎町的来往群众们其实都是兴趣缺缺,不过正所谓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所以站在屋檐底下观战的人也着实不少。 数量众多的围观群众无疑也给了参战双方以很大的动力,极力想表演......是表现出自己最“男人”的一面。他们把外衣和上衣脱掉,任由雨水顺着肌肉和纹身的线条流下,胸口和手臂上狰狞的浮世绘纹身也栩栩如生起来,像是要跳出来噬人! 好一支杀气凛凛、威武雄壮、气势汹汹的......乌合之众。 “他们......不冷吗?”围观人群中忽然有一人小声地问同伴,虽说现在得气温已经不是一年中的最低diǎn,而且日本人也抗冻,可问题是现在是一天中温度最低的晚上啊,而且又下着雨,这么拉风地脱掉上衣真的好吗? “这有什么?”这位明显也是“同道中人”的年轻人对于同伴的问题显得很不屑,“对于真正的男人来说,这diǎn寒冷又算得了什么呢?如今生死之际,热血早已在胸腔里沸腾了啊!还怕什么冷?真是的!” “哦哦。”得到答案的群众回过头,看向场中即将进行决斗的诸人,用羡慕和赞叹的语气说,“真是强者啊!” 其实他应该问问“强者”同不同意他的评价..... …… …… “真是凄清寒冷的夜啊。”危月裹紧了身上的风衣,“端木君觉得怎么样?如果觉得筋骨不畅就活动一下吧,到时候抽筋了就不好了,如果端木君在阴沟里翻船,可是会被我嘲笑三年啊!” “古代的武士们在进行战斗之前不都该有一壶酒吗?半壶酒壮行与声威,半壶酒淋在剑锋上祭剑,现在却什么都没有。”端木赐叹口气,“真想喝一杯啊。” “等事情结束了,我请端木君喝酒。我知道有一家居酒屋很不错......老板娘也很不错。” 最后一句才是重diǎn吧混蛋......端木赐斜视之。 危月注视着远方的动静,“时间差不多了,再晚就来不及了。端木君,请拿出武士的力量与气魄,随我奔赴战场吧!”这中二的语气又是什么鬼? …… …… 中村治雄拿出自己手中的铁棍,眼睛如同猎豹一样地盯着山下野,像是在看自己的猎物,身后的小弟们见老大都这副模样的也不肯跌份,一个个地拿着武器拍着自己冷邦邦的胸膛,像是大猩猩。 山下组见了自然也是不甘示弱,山下野不知从哪摸出一壶酒,喝了一口之后把酒瓶高高地举过头ding,然后瓶口朝下,酒水顿时混着雨水淋漓而下,山下野仰头狂饮!小弟们更是兴奋地嘶吼乱叫,什么怪异的声音都有,让人感觉进了地震之前的动物园。 围观群众们也渐渐兴奋起来,他们知道战斗就要开始了,一想到马上就能看到血腥惨烈的场面,他们都起哄地大吼起来,而吼声引来了更多的围观者,大家一起面色涨红地狂吼,气氛一时达到! 就在中村治雄和山下野四目相对,即将要开启战争之时,一声突兀的大喝忽然穿透众人的嘶吼声传来,“まあ!バカ達がこっちを見て!(嘿!笨蛋们,看这边!)” 大家都下意识地望了过去,在场几百只脑袋都整齐划一地望向同一个方向,如果从高处下望,就会发现这其实很有喜感。 大家循声望去,只见在远处的一块巨大的安全.套广告牌下,有两个身穿黑色风衣的年轻男人骑在自行车上,手里拿着一把黑伞遮雨,看起来像是刚从附近的成城高中放学的学生。 “バカ(混蛋)!”中村治雄和山下野同时怒吼,他们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上等”人,手底下上百号小弟,怎么会容许有两个学生模样的人对自己这么放肆? 而围观群众们也有些不解,难道这两个学生刚刚在居酒屋里喝醉了吗?否则的话怎么敢说出这么找死的话?难道他们看不清楚现在这种剑拔弩张的形势吗? 就在大家愤怒疑惑间,两辆自行车忽然急速冲了过来,这款sano公司2010年最新生产研发的山地车,在平地加速的时候速度最高可以达到40码,极具冲刺力,得到过日本自行车协会会长的夸赞推荐,备受山地车爱好者们的好评! 只见这两位年轻人把黑伞一收,然后俯着上身,两脚狂登地骑着山地车狂奔而来,黑色的风衣在风中猎猎作响! 这时候战斗双方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俩小子是专程过来找茬的! 这果断不能忍! 中村组和山下组都果断默契地冲上前去,准备先把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解决了再说,否则的话这两个年轻人恐怕不会知道成年人的世界是多么的危险! 不要小瞧了这个社会! 就在他们奔向那两辆自行车时,自行车也奔向了他们,巨大的冲刺力瞬间就把一个社团成员撞翻!然后端木赐抽出黑伞四处挥击,像是抽出一把剑。黑伞里包裹着一根硬木球棒,打到身上极有疼痛感,社团成员们纷纷忍痛退避,端木赐一边骑着自行车,一边挥击着黑伞,一时之间竟然势不可挡! 他骑着自行车冲进战场,却拉风得像是骑着一匹绝世宝驹! 这时有爱好真三国无双的围观者赞叹,“真乃常山赵子龙也!” 端木赐一手控制着车把,一手挥击着黑伞,所过之处纷纷避让。哪怕他的坐骑只是一辆自行车,武器只是一把裹挟着球棒的黑伞,可是这又如何?他依旧所向披靡!像是骑着一匹赤兔马,挥舞着红缨枪的无敌将军,在长坂坡七进七出! 简直太帅了! 围观的女生们纷纷大声尖叫,眼睛动也不动地注视着那道黑色身影,这时有个社团成员一个箭步冲上来挥刀劈下,端木赐侧身避让,刀锋沿着衣领落下,把纽扣全部割断。长及膝盖的风衣顿时大大地张开,如同漆黑的长夜下,隐藏着赫赫的风雷! “啊!!!!” 女孩子们再一次失声尖叫起来,有些做“奇怪生意”的女孩甚至已经想要“接客”了,只要这男人肯来,别是说收费,就算是倒贴都行啊! 老娘封红包都乐意! 风衣张开,端木赐甚至感觉束缚小了许多,他原本就是一个喜欢自由的人,这样一来他感觉更自在了,挥击雨伞的手也变的更有力量! 终于,他骑着自行车一路来到了中村治雄的面前,中村治雄的心脏骤然攥紧,血压直线上升,就在手中的铁棍忍不住即将要挥出之时,一扇黑伞的伞面突然在他的眼前张开,遮住了视线。然后伞面缓缓地旋转着降下,露出一张远比任何电视明星都俊美的脸。 “你好中村先生,大家认识一下,在下端木赐。” …… …… ps:这一章写的很满意,下一章也是。 感谢书友【星官1969】【公子慨然】【执掌墨门皆非白】【卍化归墟】【五陵先生】【白幽默】【楼兰调】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 第七十九章 玫瑰与断剑 “你好中村先生,大家认识一下,在下端木赐。√∟小,..o”这句话说的很温和,像是两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在咖啡馆里偶然相遇,大家一见如故,在咖啡氤氲的热气中结下友谊。可现在却不是在街边的咖啡馆里,而是在战场,是在搏斗,是在厮杀! 这画风明显不对啊! 中村治雄楞了一下,显然也是没搞清楚状况,然而旋即他就反应过来,脸上浮现出狰狞之色,手中的铁棍呼啸着往面前这张帅脸上十分不客气不友好地招呼上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嫉妒的缘故...... “小心!”女孩们吓得花容失色,连忙出声提醒,打哪都好,就是别打脸啊! 端木赐把黑伞瞬间收紧,横挡在前拦住了这一击,然后顺势一抽,把人近中年的中村治雄抽的连连后退。 端木赐下车,然后把山地车高高举起,使劲地横甩了出去,瞬间撂翻了几个。 “噫,有雨水!”端木赐眨眨眼。现在夜空中还下着雨,雨水顺着头发流进了眼睛里,让他感觉有些不适。 他把黑伞在头ding撑开遮雨,然后右手拿着棒球棒左挥右击,势不可挡! 这一幕不知令多少人心折。 一个身穿黑色长风衣的俊美年轻人,在人荒马乱的战场上,依旧有闲暇与闲心撑着黑伞遮雨,风度翩翩得像个绅士,就好比二战时期在德军飞机群的轰炸下,依旧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图书馆看书的伦敦市民。 像是一朵盛开在战场废墟中的黑色玫瑰。 他一手高擎着黑伞,一手拿着球棒挥击。左边是风度翩翩的绅士,右边却是一步一杀的暴徒!两种极端的人格却在同一时间在同一个人的身上出现,并且达到了完美的统一。在艺术领域中,极致的矛盾往往会诞生极致的美,这是自然的规律,也是审美的趋同。 毫无疑问,端木赐此刻的状态就是属于这种“极致的矛盾,极致的美。” 如果有电影导演恰巧来到这歌舞伎町看到了这一幕,恐怕立刻就会把这个画面给记录下来,然后在自己的电影作品中呈现,这种富有华丽画面感的打击场面,实在是具有可以拨动任何人心弦的魅力。 当然,如果可以忽略掉那些惨叫声就更好了...... 端木赐眼睛注视着中村治雄的方向,然后一路行进,他的步伐很平稳,也很有力,给人一种自信昂扬的感觉。他每走一步,就会爆掉一个人的头,脚步却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停顿,连呼吸都是有条不紊,握伞的手骨节分明,像是握剑一样。 端木赐的目标就是中村治雄!虽然他被他的小弟们团团围住,可在端木赐的眼里,这件事的难度也并不会因此而提高,仿佛在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就像是在花丛之中摘一朵花那样简单。 这时候附近的一家夜总会的广播里放出了音乐,是美国著名歌手派波·布里森的作品,《onbraooro》,这是一首节奏舒缓的情歌,演绎者得过两次格莱美奖,擅长民谣。 “onbraooro,”(今夜向你倾诉我的爱) “ssnaranoo。”(入情入理,水到渠成) “onnoon‘sonnans,”(今夜无人知晓你我的行迹) “‘aorbns。”(世界也为我们顿失其形) “……”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这首歌的歌词很符合今夜的事情...... 端木赐也听到了这首歌,轻轻一笑,竟然跟着哼唱起来,他在美国生活多年,自然不至于不会唱。 “onbraooro。”端木赐挥棒打中了某社团成员的头,原来这就是他倾诉“爱”的方式吗...... 于是十分具有画面感的一幕又出现了—— 在周围无数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的映照下,.一个男人举着黑伞在大雨中漫步,风衣漆黑如长夜。挥舞着球棒的手几乎是在应和着音乐的节律,像是着指挥乐队一样。所过之处敌人如同乱草般伏下,无人可迎其锋芒! “真是孤岛一样的男人啊。”有人赞叹。 “不是孤岛,是烟花啊。”有人反驳,“是烟花一样的男人啊,孤岛怎么会这么华丽?” 端木赐的动作其实很快,毕竟这是在敌军之中,但是他给人的感觉却很慢。他的“剑”总是这样,明明快的像是闪电,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在富士山的月夜里缓缓飘落的樱,秒速七厘米。在极快中蕴含着极慢,时间的概念在他这里被重新定义。 终于,他又一次地来到了中村治雄的面前。 “中村先生,真巧,我们又见面了。”端木赐把黑伞也遮过这个中年男人的头ding为他遮雨,两个人站在同一把伞下,看起来像是朋友。 当然,前提是忽略掉那跟被抵在中村治雄腰间的球棒。 端木赐左手打伞,右手抵着球棒,低声说,“中村先生,如果不想肾脏破裂的话,还情您下令让您的兄弟们停手,否则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我无法保证您的安全。您看我们现在同打着一把伞,我们其实是朋友啊中村君!” 朋友你妹啊...... 中村治雄无奈听从了。 …… …… 相比于端木赐那里的风度翩翩,危月这里的战斗就没有这么写意了。 他的自行车在撞飞第一个人之后就宣告报废了,他随之下车步战,黑伞早已被铁棍打折,他挥舞着球棒来回搏杀,虽说是极姣好的容貌,可是战斗风格却没有丝毫的美感,并不能吸引观众们的目光。 可是危月毕竟是危月,剑道修为十分不俗。在抢来一根长条硬棍之后,他双手持棍,把棍当成剑来用,各种流派的剑道技法在他手中展现,他浴血而战!对比起端木赐的风度翩翩,危月更像是一个绝世凶神。 如果说端木赐是绽放在战场废墟之中的玫瑰,那么危月就更像是插在敌人尸体上的断剑。 他最后把山下野踩在了脚下。 中村组和山下组的两位老大都被制服了,这场战斗也就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实际上如果真的继续打下去,他们一定会赢,敌人虽然很帅很厉害,可世毕竟只有两个啊,人力有时穷,总有力竭之时,等敌人力竭了,那敌人就死定了。 但是没办法,他们被“擒贼先擒王”了。 端木赐和危月分别压着中村治雄和山下野来到人群中间,社团成员们纷纷避出一条道路,球棒很硬,他们也是被打怕了...... “端木君真是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忘记修饰啊,所谓的名将风度大概就是这样了。”危月看着端木赐微微一叹。同样是激战一场,他狼狈不堪,贵公子的仪表荡然无存。而眼前这个男人却在战场中撑着伞,湿漉漉的头发全部往上一抹,像是打了发胶换了一个发型一样,翩翩风度丝毫无损。 端木赐笑道,“或许像源君这样的热血做派才更受大家推崇吧。” 危月摇摇头,“时代不同了,审美变了。” 两人就这么站在战场中心这么旁若无人的闲聊着,身边是无数提着武器的凶徒,大家瓢泼而下。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脚下是两位刚刚被擒的黑.道首领。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围观群众们更加兴奋起来,拿出手机一阵狂拍......实际上战役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再拍了,现在才想起掏手机的基本都属于反应迟钝一族...... “现在怎么办?”端木赐看着脚下的中村治雄。 “等人。” “等人?”端木赐不解。 危月笑道,“我在买棒球棒和自行车的时候向那位店主借了一下电话,跟东京警察署和中国及俄罗斯的大使馆分别都打了电话,算算时间的话,他们大概快来了吧,这里就交给他们处理吧。” “那我们为什么要来?”端木赐黑脸,“我们这一仗岂不是打的多余?” “不多余啊。”危月微笑,“能和端木君并肩战一场,就是今夜最大的收获啊。在年轻的时候和志同道合的朋友有一些疯狂的回忆,是每个男人都该做的啊!” …… …… ps:帅不帅气? 感谢书友【五陵先生】【白幽默】【山崖风】【仡小巷】【星官1969】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 第八十章 东京警察署的调查 接下来的事情就和“杀伐慈悲之雨夜二人组”没什么关系了,在警察署的警笛声在歌舞伎町前拉响的时候,端木赐就迅速地把自己的那辆自行车摆正然后骑了上去,危月的车被打爆了,他就站在端木赐那辆自行车的后轮车轴上,撑开黑伞为两人遮雨。∽↗∽↗diǎn∽↗小∽↗说,..o 端木赐蹬起自行车的脚踏,一溜烟地就跑了,留下一地鸡毛。 围观的群众们只见刚刚还威猛如凶神下凡的两人,就这么一人骑车,一人站在车轴上地跑了,就像是新宿街头的刚放学的学生一样。 他们用欢呼声送这辆自行车离开。 端木赐把车开进了机动车的主干道,高高的路灯昏黄而辉煌,他们就这么骑着自行车奔驰在上面,身边不时有路过的车呼啸而过,有些年轻的车主甚至还会特意地放慢速度降下车窗冲他们吹口哨。 危月站在车轴上大呼小叫,两手乱舞,甚至兴起时还会唱起古老的歌。黑伞早就被扔掉了,雨水在空中迎面而来,把他们浑身都湿透了。端木赐扶着车把使劲地蹬着,危月站在他的身后指挥方向。 他们都是沉着而冷静的人,就算是惊雷乍起也不会让他们惊动分毫,可现在的他们却浑然不似平常的模样,意气风发得像是刚刚在女生宿舍楼下表白成功的少年。 “真是年轻啊。”路过的车主心中赞叹。 …… …… 正如一粒小石子被投入湖面的那样,虽然会很快沉底,但它在入水的那一瞬间掀起的涟漪,却会一圈一圈地扩散,经久不衰。 昨夜在歌舞伎町发生的战斗其实规模不大,像这种层级的械斗在东京警察署署长的办公桌上每星期不知道有多少,只要不引发大的骚乱和严重的社会负面反响,日理万机的警察查署署长一般是不会去管的。 可是昨夜里在歌舞伎町发生的那场械斗却着实不一般,不一般的不是参战的中村组和山下组,而是他们所争斗的内容,他们涉及到贩卖外国人口入境,并且强迫其做不健康的职业,虽然是未遂...... 中国大使馆和俄罗斯大使馆纷纷就此事件表达强烈的愤慨和抗议,他们联名致函东京都知事要求彻查此事,给了都知事大人很大的压力。上司有压力,下属自然要帮着分担,而主管此类业务的警察署署长橘正平就成了当仁不让的危机公关人选。 橘正平在警察这一领域里可谓是资深人士,经验丰富,颇有些雷厉风行的手段,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直接从情人的被窝里爬了出来回到了警察署,然后连夜签发了对中村治雄和山下野的逮捕令,要求尽快拿办! 由于此事涉及国际,所以事关重大,他亲自带队前往歌舞伎町拿人兼救人,可当他们到场之后,却对眼前的这一幕纷纷傻了眼。 因为他们愕然发觉自己不用动手了,逮捕对象就已经率先败阵,围坐在雨中恍若丧家之犬。 好一条衰狗! 他们波澜不惊地把这些条败狗个呸啊......人给拷了起来,然后询问了一下被贩卖的人口关押地diǎn,派出一小组人去救援之后,橘正平就开始向还没散去的围观群众们询问起了具体情况,因为这事情开起来着实是有些诡异啊。 这一问可不得了,这些目击观众们的热情简直是高昂到不行!橘正平做了二十多年的警察,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以往的时候就算是有人目击到了现场,一般也不愿意多事,在面对警察调查询问的时候都是遮遮掩掩地,生怕惹祸上身惹麻烦。 可这次却不同,大家叽叽喳喳地说着,协助警察办案的情绪十分高涨,这让橘正平险些产生了“我国国民素质难道又提高了”的错觉,不过转念又想到这里是歌舞伎町,旋即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橘正平双手下压,示意大家不要乱糟糟地说话,排列有序,一个个来。 在听了大家的话之后,橘正平几乎就要爆粗口——你们特么的以为这是在拍电影啊混蛋! 两个学生,骑着两辆自行车,举着一把黑伞就可以在近百个手持武器的暴徒中来回厮杀,而且还生擒了他们的老大,开什么玩笑! 不过他多年来的良好官员素质还是阻止了他爆粗,只是他还是无法相信这些人的胡扯。他心想混迹在歌舞伎町的人果然是没素质的,大概是没好好跟着老师念书吧,说些话都不会,乱用修辞,把一场低层次的斗殴描绘成严流岛对决也真是够了! 他决定去调取附近的监控视频。 他又派出了一队人马去附近的店子里去拷贝他们店外摄像头的视频,然后等救援队处理好之后,就把一干社暴力社团成员给押回了警署,由于人数实在是太多,橘正平还特意从附近的交通队调来了一辆大巴士,把这些人一车打包带走。 对于这些人的最后处理结果不是他这个警署署长该考虑的问题,那是法官的事情,说不定也要看看议员的脸色。但是对于了解这些人的来龙去脉,却是他这个警署署长不可不管的事情。 中村组和山下组虽说是规模极小的暴力社团,但是也是依旧在警视厅注册过的,所以橘正平可以在内部信息体系中调取这他们的资料,做一个初步的了解,虽说也了解不到什么。反正他们的二代目都已经在警署拘留室了,也就不太用得着这些资料了,不过当时的现场监控还是要看的。 他召集警员下属们在会议室开会,然后打开投影仪在白色的幕布上开始播放调来的监控视频,当然,视频是被剪辑衔接过的。 在视频的开头,是两方人马在歌舞伎町对峙,气氛剑拔弩张,仿佛一触即发。不过在场的警察们都没有什么触动,对于他们这些经常应付黑.道火并的资深者来说,这种级别的火并简直跟过家家没区别。 正如所有起承转合的故事一样,事情的转折diǎn在下面。 …… …… ps:感谢书友【红颜diǎn】【星官1969】【白幽默】【哒哒哒哒叽】【卍化归墟】【杀不死的病毒】【昔日的初夏】【昔日的辉光】【执掌墨门皆非白】【没礼物的瓦】【书友1509201455114】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 第八十一章 我们是正义的剑 视频是无声的,会议室里的警署官员们只看见在场所有的暴徒和观众们的头全都像是受了指挥一样,整齐划一地转向了同一个方向,在宽阔的场地上,像是中学生们在做广播体操。⊙小,..o 监控摄像头是被放置在上面的,所以是俯视的视觉角度,从警署官员们的眼里这一幕就是,所有人都像是中了邪一样,这画面实在太魔性......而且这还是无声视频,实在是有些毛骨悚然。 接下来镜头切换,很明显是换了一个监控摄像头。只见在巨大的安全.套广告牌下,有两个骑着自行车的年轻人,他们打着一把黑伞,车头朝向暴徒们的方向。 然后他们突然把黑伞收紧,冲向了社团暴徒们的人群堆里,车速极快,警署警员们眉头不禁一皱,心想这两个人真是找死,看来这案子已经不仅仅是贩卖人口和聚众斗殴了,或许还要再添上两条人命。 只是事情的发展方向似乎并没有如同他们预料的那样,原本以为是羔羊的人却不是羔羊。原本以为是狼群的暴徒却不是狼群,攻守形势转瞬易位! 他们看到了一场华丽的战斗。 只见其中一只“羔羊”的自行车在瞬间就撞翻了一个暴徒,然后在敌军中一路驱驰,手中的黑伞仿佛将军的长剑,击则必中,中则必倒!旋即就冲到了中村治雄的面前,在他的面前撑开了一把伞。 接下来的画面就更写意了,完全符合电影的暴力美学,如果可以处理一下镜头和生效,他们就几乎以为自己在欣赏一部刚刚上映的电影大片了! 因为现在他们眼中的这个暴力场面实在是唯美了!几乎有一种类似于表演的性质,甚至有一种神秘的仪式感。 一个在大雨中撑着黑伞穿着黑色风衣的年轻人,就这么优哉游哉地闲步在敌人的包围之中,身边的暴徒如同被收割的韭菜一样倒下,只有一把黑伞永远在镜头里,风雨不动安如山。击败一个暴徒,像是园丁在花圃里摘下一朵枯萎的花。 这是在是太符合他们日本人的审美了!或者说,符合世界上所有唯美主义者的审美。 这华丽丽的风格确定不是讲谈社最近出产的漫画吗? 一个人怎么可能华丽到这种程度?! 相比之下后面危月如同青铜战车碾压的战斗风格已经提不起警署官员们丝毫的兴趣了,要在平时的话他们自然也会大加赞赏,但如今有珠玉在前,某人不得不“自觉形秽”...... 他们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到这份视频如果从这件会议室里流露出去,会对社会和网络造成怎样的震动了。到时候没人会关注中村组和山下组的火并新闻,也不会有人关注那几十上百个被贩卖的妇女,甚至不会有人再去关注他们东京警察署在此次事件中的功劳! 这一切都不会有人去关注! 所有人的的关注diǎn都会在这份视频上,他们的眼前几乎已经提前出现日本舆情沸腾的画面。日本是一个什么国家?二次元人类聚集地,御宅族聚集地,无聊人士聚集地。一旦这份视频发布出去,鬼知道会出现什么“盛况”! “这人难道是宫本武藏再世吗?”有一位警署官员已经处于呆滞状态,无意识地喃喃。 宫本武藏是日本古代剑道的巅峰代表人物,号称“剑圣”。在十三岁的初次决斗就战胜了“新当流”的有马喜兵卫,十六岁击败但马国刚强的兵法家秋山。二十一岁赴京都,与天下剑道高手对决,未逢一败。在与佐佐木小次郎的严流岛决战中,宫本武藏一战成名,从此成为被神化的人物,是““二天一流”的开宗祖师。 这位警署官员用这个人物比拟端木赐,可见这场风格华丽的战斗对他造成的震撼。 不过也有人表示反对,“宫本武藏固然剑道修为高深,可终究只是一人之敌,在大军鏖战之际恐怕未必就比寻常武士活得久。依我看此人更像是足利义辉将军啊。” 足利义辉是日本室町幕府的第13代征夷大将军,别的且不说,单止一身剑道修为就已经是历代将军的ding峰,人称“剑豪将军”。在后来的“永禄之变”中,将军独自一人面对万军,他在走廊上插满了自己收藏的名剑,砍钝了一把就换另一把。据传将军足足与叛军相持了两个时辰,无人可近身。最终叛军无奈,把门窗拆下压在将军身上,才用长枪刺死了将军。 真乃万人敌也!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丝毫不吝溢美之词。 橘正见下属们似乎有越跑越偏的迹象,不禁皱着眉头敲了敲桌子,“现在的问题是,要赶快查清楚这两个人的身份,溯清原委,而不是讨论他的武力如何!” “难道中村治雄和山下野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有下属问道,“如果素不相识的话,他们又为什么要做出这等惊世骇俗之事呢?” “中村治雄和山下野说他们的确不认识那两个人。”橘正平揉着眉心,“只不过那两个人在临走之前留了一句话。” “什么话?” “我们是正义的剑。” “啊?”警署官员们傻眼,这浓浓的二次元中二台词又是什么鬼?难道说做出这等事的只是两个受正义感召的二次元热血漫少年? “最重要的是,他们说的可能是真的,因为他们的确是为了解救被贩卖的妇女才来歌舞伎町参战的。” 众人无语。 “那他们到底长什么样子,体貌特征是什么?我们好去查。”监控视频不清晰,而且又是晚上又是下雨的,他们很难看清楚。更何况那还是战斗场面,监控摄像头很难精准的捕捉到面部。 “不知道。”橘正平神色古怪,“不过据在场的人说,那两个人的相貌很俊美,比电视台上最红最火的明星们还要好看。” “啊?!”众人再一次傻眼。 这画风忽然转到偶像剧又是什么鬼? …… …… ps:感谢书友【星官1969】【五陵先生】【红颜diǎn】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 第八十二章 落樱流 中国的历史长河浩浩荡荡,沿途五千年文华,有很多考究的语句,譬如“法不传六耳”,“君不密则失国,臣不密则**”,“兵家之胜,不可先传”等等,这些用词精致的语句无一不是表达同一个意思,那就是保守秘密。△小,..o 但这些考究的词句终究是敌不过一句粗俗的俚语——“纸包不住火”。 在警署深处的会议室里,被东京警察署署长橘正平严辞勒令不准外传的监控视频,终究还是流传了出去。在警署的各个角落,总是蹲守着无数报社和电视台的新闻记者,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用眼睛盯着警署的一举一动,心里净想着如何获取第一手资料。 昨晚天色都尽黑了,除了值守警员之外差不多大家都要下班了,可却依旧在上司的一纸命令之下全部出动,而且还是由东京警察署署长亲自带队指挥的,这种大动作怎么可能逃得脱这些职业“狗仔”的眼睛? 他们扛着摄影器材打着出租车尾随警车,然后进行现场录像,可仅仅这样怎么能满足得了他们?他们还想获得更多的信息,可惜附近的监控视频都被警署调走了,而且严令不准外人调取,记者们没法,只能从警署内部下手。 在这个世界上心志坚定之辈只不过是少数,多数人还是定力柔软的。连美国五角大楼的机密文件都不能完全保证其安全,更何况是东京警察署?于是在一番利诱之下,这份视频最终还是让记者们从警署的保密室里拷贝了出来。 记者们的能量是巨大的,或者说他们背后老板的能量是巨大的。在他们得手这份资料的第二天,东京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就已经登录了这条消息,标题一个比一个夸张。而且不仅是报纸,这则消息也随着监控视频上了东京都的早间新闻。 几乎一大半的东京都市民在吃早餐看新闻,或者乘地铁读晨报的时候,都知道了这则消息。 一时间,声音鼎沸。 …… …… 《朝日新闻》头条爆料——前夜歌舞伎町社团火并,两方头目均被警署逮捕,涉嫌罪名待定,至于详细情况请关注后续报道。 《朝日新闻》是一份面向知识分子阶层的报纸,措辞比较谨慎,但其余的报纸可就未必了! 《东京新闻》——是宫本武藏?还是足利义辉?是自行车,还是重型坦克? 《每日新闻》——歌舞伎町现神秘人物,骑自行车单独决斗七十余名暴力分子胜利后离开,警方目前正在调查其身份,请关注本报后续报道。 《西日本新闻》——挑战人类的极限,战国名将英魂! 《读卖新闻》——中俄两国大使联名感谢东京警察署的办案效率,同时希望得知见义勇为者的名姓身份。 “……” 以上的新闻报纸都是属于有一定社会影响力了,报道内容还算是正派,然而一些小道报纸就各种怪力乱神了...... 《樱花早间新闻》——据闻前夜暴徒火并,有一神秘男子降临歌舞伎町,一把黑伞单挑数百人,无一人生还。 《大和新闻》——以一敌百,是现实,还是神化?东京大学科生物学技研究室称这是人类的极限,他们将据此研发药剂,激发人类潜能...... 《地铁新闻》——剑圣附体,宫本武藏重生!开启日本剑道新时代! 总之,更种乱扯...... 同时,各大报社的报纸销量激增...... …… …… 相比于报纸的各种乱扯,无重diǎn地渲染,电视台的新闻就要谨慎许多,他们浓重说了东京警察署高速解救中俄两国被贩卖人口的效率,希望可以转移社会视线。 可是,然并卵。 时代已经变了啊,现在的主要媒体平台早已经不是报纸和电视台了啊,舆论的主要阵地早已经是网络了,现已经是网络时代了啊笨蛋! 记者们从警署里偷到的监控视频也不可避免的流传到了网上,而当时现场中也有很多人在进行录像,他们也纷纷把录下的视频个传到网上。事实证明在某些情况下,画面要比文笔具有更大的说服力和震撼力。 这些视频在网络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好帅!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啊!” “简直就是好莱坞大片中的超级英雄啊!什么时候我们日本也有这种人物了?” “他什么时候开剑道馆收徒请通知我,我一定要加入他的道场!” “楼上同去,我在大阪,为了学习这么炫酷剑道就算是阖家搬去东京都也没有关系吧!” “呵呵,一群歪瓜裂枣,也配学习剑道?我乃江户剑客伊东一刀斋之后,只有我才有资格学习这种落樱剑道!” “伊东一刀斋是谁?没听说过!不过落樱剑道这个名字不错,就叫‘落樱流’吧!” “落樱流!” “挺!落樱流!” “……” 总之,端木赐和危月算是火了,虽然无人知道他们。 东京警察署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只不过这些人都不是来报案的,都是来询问视频中的那两个男人究竟是谁,当然,主要是问端木赐,警署的接线员都快被搞疯了!橘正平也很火大,昨天下班的时候他刚上国中一向贤淑的女儿居然也红着脸问他这个问题,让他产生了浓重的危机感! 到底是哪个混蛋把视频泄露出去的啊八嘎! 事情的后果还远远不止于此,日本著名大牌导演北野武在其个人社交平台上公开喊话说,希望视频中的那个男人和他联络,而且还在下方放上了联络方式,很明显,他是认真的,不是凑热闹。 北野武是日本的著名导演,虽说在国际上知名度不甚高,但在日本国内还是很有影响力的,最主要的事......他有很多作品都是**片...... 他大概觉得端木赐很有吗某种特殊的潜质...... 这个消息在网络上一出,像是滴了一滴清水入油锅一样,登时沸腾起来了!圈外人当是看热闹,然后顺便添添柴火;圈内人尤其是二三线的明星却是纷纷发动自己自己的关系去找这个人,想要巴结一下北野武。 但他们都失败了,因为根本找不到嘛! …… …… “伊东一刀斋,落樱流,啊呀,不得了啊不得了。”危月在希尔顿酒店的套房里,看着面前电脑上的网页啧啧称奇,“伊东一刀斋前辈精研几十载才创立了‘一刀流’,而端木君你只是打了几个街头小混混,就创立了‘落樱流’,厉害!真是厉害!” 端木赐赤脚坐在大玻璃窗前冷笑,“源君还是多顾虑一下自己啊,这么一份火爆的视频在网络上泄露出去,难道源君就不怕自己的身份暴露吗?” “不会的。”危月脱下二齿木屐也盘膝坐在大玻璃前,给自己和端木赐各斟了一杯酒,“视频我也看了,录的并不清晰,而且又是雨夜,又是战斗。加之大家的注意力基本都放在你的身上,谁会联想到我呢?放心,很安全的。” 的确,像危月这样的美男子,很难会有人把他和视频中的那个犹如绝世暴徒的男人联系在一起,根本就不是一个画风啊! 端木赐喝了一口酒,清冽的味道在胸膛中扩散,回视雨中的东京,大理石铺就地板在脚心下微凉,只觉得胸中平生一阵快意。 “源君,你我再喝一杯!” …… …… ps:最近我很喜欢的一个作家三痴叔去世了,略感伤,愿下世安好。 今天就不求票了,打赏书友下一章感谢。 第八十三章 江山不可复识矣 东京的希尔顿酒店,从档次上来说甚至高过海山的希尔顿酒店。◇↓◇↓diǎn◇↓小◇↓说,..o其实希尔顿酒店只是希尔顿家族名下酒店的统称而已,如果认真计较起来,还是有分别的。有一般的五星级希尔顿酒店,稍好一diǎn希尔顿逸林酒店,还有超五星级的康拉德酒店华而道夫酒店。 位于东京都新宿区的这家就是希尔顿逸林酒店,而端木赐和危月住的是里面的国王城堡希尔顿套房,享受的是王室级待遇。房间里四时瓜果不绝,有不少是从东南亚特地空运来的,房间里的酒柜里摆放的免费酒水足以让挑剔的名酒收藏家们收藏,这也让端木赐很不理解希尔顿家族明明不缺酒,可是阿斯兰这家伙为什么老是偏偏喜欢喝自己的酒? 莫非是因为只有从别人那里顺来的东西才吃得香? 这么说来阿斯兰还真是有些犯贱啊,希尔顿家族的家教很堪忧啊......端木赐从酒柜里取出一支香槟,心里默默地想。 “端木君,不要喝那个,把它放回去。”危月慵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里是日本啊,为什么要喝欧洲的酒呢?我上次在海山,端木君不就是请我喝的汾酒吗?如今既然来的东京,我也想要让端木君尝尝我们日本的酒。” 端木赐闻言毫不犹豫地把香槟原路放了回去,关上酒柜,然后转身前往大玻璃窗下,在那里喝酒可以欣赏到东京的夜景,俯视十数公里。 大玻璃窗前有一方几案,危月坐在几案前,面前摆放了两瓶酒,酒质清澈透明,像是矿泉水一样,这便是著名的清酒了。 危月见端木赐来了,先行斟满酒杯,“这杯酒的来历可不是寻常的便利店而已啊,它的酿酒师来自于岩手的南部杜氏,不同于白鹤、大关、菊正宗这些流水线生产的清酒品牌,岩手杜氏的酿酒师至今还保留着江户时代的古风,坚持纯手工的技艺,实在是不可多得啊!” “这么厉害?”端木赐走过来跪坐下去,“看起来是个酿酒世家啊,我倒要好好地品一品味道了,看看能不能喝出江户时代的风韵。” 危月闻言淡淡一笑,“古书中常说可以从音乐中观察出一个国家的兴亡,所谓‘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听起来很有道理,只是这已经是上古的事了,久远不可考。” “不过酒可不一样,其实从酒也可以看出一个时代的变化啊。二战的时候日本酒商往常常清酒中兑食用酒精,以增加酿酒量牟取暴利,使清酒所具有的独特风味黯然失色,老人们常称之为‘乱世之酒’,”,而赞誉原来纯正的日本清酒为“太平之酒”,这实在是很有道理啊!” 危月的家族是反战的。 端木赐只是一笑,危月所说的“由音律而观国政”,在他的那个年代里,是士人们的普遍论调,所谓“郑声淫”,所以郑国的政治就不清明,当然,那也是个礼崩乐坏的时代,音乐早已不是宫廷独占的事物了,所以也未必能看出什么东西来。 他有些走神,手上不自觉地端起酒杯往唇间递,轻轻含了一口,顿觉清爽。 日本清酒的原料极少,单纯到只用米和水,但却可以产生出令人难以忘怀的好滋味,所以有人将它形容成“用米做成的不可思议液体”。难怪有些日本人宣称“清酒是神对日本的恩赐”。 “真是好酒啊!”端木赐放下酒杯,说实在话,这清酒清冽的滋味,比之欧洲的香槟和葡萄酒,更适宜于他的口味。 “你是怎么弄到的?”端木赐问,“这可不容易。” “给酒店经理打声招呼就可以了啊。”危月说道,“托阿斯兰少爷的福,我们现在可是ding级的贵宾。” 他喝了一口清酒,闭着眼睛回味了一下,微微叹道,“真是漂亮的滋味啊!我上次喝到这么纯正的清酒还是在去年京都的梅之宫神社的‘秋之祭’的典礼上,梅之宫神社是祭祀木花咲耶姬的神社,传说他用大米酿制甜酒,我在去年参拜过一次之后就逃到了中国,也就没有机会再喝到了。” 端木赐微笑,“有客无酒,有酒无肴,雨声缀缀,如此良夜何?” 危月笑道,“如今与端木君对坐饮酒,俯视雨景,不亚于东坡游赤壁之乐也!” 两人举杯而笑。 危月以为端木赐说的只不过是苏轼在《后赤壁赋》所描写的场景而已,殊不知两篇《赤壁赋》中所写的“客”就是端木赐!当年苏轼贬谪外郡,端木赐前去看望他,苏轼和李白一样,是个有浪漫情怀的人,于是邀他两次共游赤壁。 他们之间的对话也随着这篇千古妙文流传到了后世。 端木赐在汉末的时候就已经来过赤壁了,亲眼目睹过那一场改变了历史进程的大火,如今故地重游,却已物是人非,周公瑾、诸葛孔明、曹孟德这些声名赫赫的故人都不在了,曾经的战场也一片宁静,孤鹤掠舟而西飞,他心境略悲。 然而在端木赐眼中生命短如“朝生暮死”的蜉蝣的苏轼,却是豁达得超乎想象而且,他还反倒开解了一番长生不死的端木赐,虽然他无法无法体会长生者的悲凉,但他作为千古文豪所具备的独特的情怀,也确实对端木赐起到了一些作用。 他微微一叹,“曾日月之几何,而江山不可复识矣。” 这才过了多久的岁月啊,当年的江山景色就再也认不得了。 危月虽然不知端木赐此叹从何而来,但他却听出了寂寥。 他静静地给面前的人斟满了酒,“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端木君何故长叹。” 端木赐静默半晌,“你说得对。” 气氛好了许多。 危月问道,“端木君的武道修为实在是深不可测,不知是师从的哪一家?”他只说武道,而没有说剑道,因为他知道端木赐不仅仅只会剑道而已。 “哪一家?”端木赐一愣。 这要他怎么答? 端木赐又静默了半响,“很多家。”这是实话。 “哦。”危月diǎndiǎn头,表示接受了这个解释,因为端木赐所学驳杂,不可能只师从了一家,先前所问,只不过是顺口而已。 “你问这个干什么?”端木赐问。 “我最近想去拜访一位前辈,不知端木君有没有兴趣?” “哪位前辈?” “剑道大师,寺岛守义。” “好。” …… …… ps:一更的时代就要过去了,请大家耐心看下去,爆更的时代就要来了。 感谢书友【星官1969】【逝水云流】【谈雅飞】【五陵先生】【卫星通讯】【心碎·梦醒】【跟我抢名字】【演武无双】【大师傅51035447】【执掌墨门皆非白】【白幽默】【2的浮夸】【吾紫焰】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 第七十七章 杀伐慈悲之雨夜(补!) 端木赐和危月各撑着一把从noa餐厅顺来的雨伞出门,虽说比不得ooo手工定制伞的品相名贵,但比起“天堂伞”来说已经是足够优质了。+小,..o 他们漫步在笔直而潮湿的街道上,几个小时之前这里还是灯红酒绿繁华得像是色泽最饱满艳丽的油画,转眼间黑夜笼罩白雨落地,把华丽到夸张的表色抹去,冲刷出苍白无力的真实底色。 街道上鲜有行人,只有些刚刚下班的加班族把公文包ding在头上狂奔,雨水在鞋底间起落,溅起一片片水花。也有些人选择直接奔向街边的居酒屋,和同事小酌一杯之后再考虑归家问题。车流也渐渐的少了起来,偶尔有几辆标志尊贵的豪车轰鸣着大排量引擎,高调地打开瓦数明亮的雾灯,从“夜游两人组”的身边呼啸而过。 危月注视着远去的汽车尾灯,漫不经心地说,“新宿是东京最繁华的商业区,有很多大型企业的总部都设在这里,这里是东京的核心,这里利润丰厚。所以新宿的暴力社团也很多,每天都在为了收保护费而奔波,而对近在咫尺的东京都政府不屑一顾。” 端木赐轻笑,“你们日本的暴力社团还真是嚣张啊,东京都政府不就是在新宿吗?虽说你们的政府不够强力,但也未必就会容许这些魑魅魍魉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放肆吧?这就好比皇帝不会允许乞丐睡在自己的宫门。难道就没有人控诉吗?” “听说在2000多年前的春秋时代你们中国人就已经有了“阴阳”的概念,或者说更早,比如伏羲什么的。”危月平静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上有下、有长有短、有难有易,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有光明的地方就会有黑暗,黑暗在光明的背面。绝对的光明是不存在的,就如同你们中国人的哲学所说,总归要有个平衡才是。在这里,东京都政府掌握着光明面的权力,而那些大大小小的社团掌握着黑暗面的权力,大家拿着刀剑小心翼翼地守护在明与暗的边界,不允许任何一方侵入。” “那你们日本的暴力社团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端木赐有些疑问,“东京都政府掌握着白天的权力,他们掌握着黑夜,一旦月亮从东边升起,这座城市就换了主人,这未免有些可怕了吧。” 危月笑道,“他们当然也是有约束的,这个约束就是法律,只不过这法律并不是律师的法律,而是大家内心中默许的法律,也就是底线。一旦这些暴力社团的作为触犯了政府的底线,他们就会被逮捕。” “这还差不多。”端木赐问,“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歌舞伎町。” “歌舞伎町?去那里做什么?” 危月笑道,“我的家臣告诉我,今天会有两个社团在那里进行一场械斗,是刀械,不是枪械,人也不多,大约七八十个,我们去看看热闹,顺便也让端木君见识一下黑夜中的东京。” “很好。” …… …… 位于东京的位于东京新宿的歌舞伎町是亚洲最大的红灯区,,从深夜到黎明,人群络绎不绝,是个标准的不夜城。歌舞伎町分为一丁目和二丁目,二丁目要正统一些,只有一些正规的娱乐店,而一丁目却是性风俗店林立。 “其实以前那里比现在更夸张。”危月看着远处的灯火,“根据2004年东京都副知事的说法,歌舞伎町中的日本暴力社团事务所据diǎn约有120处之多,在町内活跃的社团成员达1000人,后来都政府展开了以把暴力社团组织逐出歌舞伎町为目的‘歌舞伎町文艺复兴计划’,这种情况才好了些。” “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热闹看?” “是好了些、好了些、好了些啊!”危月把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真的绝迹呢?只能说是收敛了些而已,给都政府一diǎn面子,其实连皮毛都伤不到。歌舞伎町一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汇集了上万间娱乐场所,被称为‘**的迷宫城市’,这种地方每年都要为东京都政府贡献大量的税收和灰色收入,怎么可能真下狠手?” “你说看热闹,而且有暴力场面,难道你不怕危险吗?”端木赐忽然问。 “当然怕。”危月笑道,“所以我们要买diǎn东西。” 说这话的时候他们刚好走到了一家运动用品店,危月走进去左看右看,拿起一根台球杆,掂量了一下又放了回去,似乎有些不太满意。然后又去掂量了一下高尔夫球球杆,感觉还是不太满意,就在店主要出声发问的时候,危月忽然眼睛一亮—— “就是它了!” 那是一根棒球棒,拳头粗的。 端木赐跟着危月走出运动用品店,手里拿着一根棒球棒,一头雾水,“你买这个干什么?如果有危险的话,跑就可以了啊,买这个有什么用?” “跑?”危月眼睛又是一亮,转身回到店里,然后他把头探出来,“你也来!” 再出来的时候,他们一人扶着一辆最新潮的山地自行车,手里一把黑伞和一根球棒,看起来就像是刚从附近学校里的中学部放学的中二青年。 “你这是什么意思?”端木赐看着自己的“最新造型”,表示很无奈。 “你会用到的。”危月并没有多做解释,“你知道日本的这些暴力社团一般都做些什么肮脏生意吗?各种龌龊啊!他们今天之所以要火并,就是因为在贩卖人口的分赃问题上出现了问题。” “你想说什么?” “端木君知道今天那些被贩卖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吗?”危月平静说道,“都是些女人女孩,她们会被卖到夜总会和性风俗店,那种地方是做什么的全世界男人都知道!只不过这些女人都不是日本人,她们是俄罗斯人和......中国人。” “这些人现在被关押在歌舞伎町的一间库房里,就等着械斗之后的胜利者来领人,端木君在异国见到苦难的同胞难道不想去就她们吗?” 端木赐蹙眉。 在两千年前的春秋时代,鲁国曾经有一条惠民法令,说是只要是有人在国外赎回了鲁国奴隶,那么那个人将在回国之后得到鲁国的补偿,端木赐当时救回了很多奴隶,而且并没有要补偿,这件事也是历史上的一个著名典故,很多人都知道。 从这件事中也可以看出来,端木赐对于此类事件的态度。 “今天的两个涉事社团的中村组和山下组,都是一些小社团,在东京的势力也就是一两条街而已,合伙做了一笔‘大生意’却又要因为分赃问题火并,真是不成大器啊!” 端木赐问道,“既然是小社团,那么直接向警察报案啊,或者直接向中国和俄罗斯领事馆举报也是可以的啊,那岂不是轻松得多?” “可是那样不够热血啊。”危月笑道,“我很想和端木君并肩作战,振奋男人的武义!” 说着,他跨上自行车,对着端木赐招呼道,“走吧端木君!今晚是杀伐慈悲之雨夜,男人的恩义,男人的战场!这是黑夜雨幕下的东京,这是古老的战场,只有心如刀剑般锋利的男人才有入场的资格!” …… …… ps:难道就没有一个书友发现少了一个77章吗?晕! 不过这一章很带感啊!!!!所谓的“杀伐慈悲之雨夜”,“杀伐”是指即将到来的战斗,“慈悲”是指这场战斗的目的是慈悲的,是为了救人。 第八十四章 一念文神社 神社是日本崇奉与祭祀神道教中各神灵的社屋,与中国的佛寺和道观相类似,是日本宗教建筑中最古老的类型,比清真寺还要久远的多。由于日本的神社自7世纪起就开始实行“造替”制度,每隔几十年就重建一次,所以神社大都保存较完好,几乎每一所神社都有着古老的历史。 日本列岛神社密布,在东京都就有五个极其著名的神社,供奉明治天皇和昭宪皇太后的明治神宫,供奉征夷大将军德川家康的上野东照宫,祭祀着江户三大祭之一的山王祭的日技神社,供奉着稻荷神的花园稻荷神社,以及最最臭名昭彰的靖国神社。 这五座神社可谓是东京都市民们最经常去参拜的神社,无论是生死、嫁娶,还是各种人生大事他们都离不开这里,就连高高在上的皇族和大臣们也不例外。 可是东京不止有这五座神社。 在举目望不到尽头的水泥森林和钢铁城堡里,总会有那么一两家隐存于小巷中的居酒屋,和一座在平安时代就已经被公卿们吟诵过的古老神社,它们身处于繁花似锦的都市中,却自有一种宁静致远之美,不同于凡俗。 譬如一念文神社。 …… …… 危月一大早就出门,去新宿街边的高级“吴服屋”选购了两件“色无地”和服,各支付100万日元,由“吴服屋”的店主亲自赶到希尔顿酒店的国王城堡套房为两位贵客裁量尺寸,然后让店员把衣服送来。 “如果时间足够的话,其实应该定制的,买成衣总会担心尺寸不合适。”危月站在镜前抚着右祍说,“只是我已经向寺岛守义前辈递了拜帖,时间已经不可更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端木赐看着面前折叠整齐的“色无地”问,“我们为什么要穿这个?虽说去神社参拜是一件庄重的事,但我看大家的穿着似乎也只是常服而已啊,除了需要参加一些特别的仪式之外,鲜有穿这些的吧。” 危月从镜前转过身,“寺岛守义前辈是一个守旧的人,想要去拜访他的神社,必须穿着这些东西去,否则的话是见不到他的。” “色无地”是“小纹”稍微格调要高一些的日常系正装,“无地”的意思就是没有图案,和字面意思一样,“色无地”就是指在和服中,整件衣服仅有除了黑色以外单一色彩而没有图案的一类和服。 穿着“色无地”去拜访一个人,无疑是一种隆重和重视的表现。 端木赐无奈之下只有入乡随俗客随主便,也换上了一件“色无地”。这件衣服虽说是日本的民族特色,可从其名字上就可以看出,其和中国的渊源也是不小。无疑就是从吴地传到日本去的,然后经过一些小小的变动,就成为了他们的“民族特色”了。 这大概是属于一次国家层面的“山寨流”。 类似于此的“山寨”在日本的历史上还有很多次......譬如茶道、剑道、书道等等。 一念文神社就在新宿区里,离希尔顿酒店并不远,所以端木赐和危月并不乘车只是步行,准备徒步前往拜访,按照危月的说法,这也是一种表示尊重的礼节。 两人穿着纯黑同款的“色无地”,脚下是白袜木屐,手里还握着一把小折扇,看上去就像是古画中的人物。其实在日本街头他们的这身装束是没什么稀奇的,不会像在中国一样频频引来注目礼。一些高中生在成人礼上也会这么穿,路人们一般会选择漠视,连多看一眼也会觉得浪费时间。 然而现在不一样,因为人不同。 新宿区的路人们见这两个人穿着古代的衣服走在一起,仿佛看见了当年洛阳道上潘岳与夏侯湛共行,时人谓之曰“连璧”。 所谓“连璧”者,即美玉并联者,亦指同美的人或物。 很明显,在路人们的眼里,端木赐和危月就是所谓的“连璧”,如果他们的手里拿的不是小折扇,而是一柄长刀的话,赫然就是江户年间的美少年武士啊! 以“连璧”为中心,方圆二十米之内的街面似乎都被拍了慢镜头,时间流逝得缓慢,大家的脚步也不约而同得慢了起来,莫名显得有些诡异。 “我就说不要穿这一身出门,你偏不信!”端木赐目不斜视,口里却低声地埋怨。 “这怎么能怪我呢端木君?实在是因为端木君得风采实在是耀眼啊,说到底还应该怪端木君才对啊!”危月低声回应。 “快些走吧,你现在的身份在还见不得光啊,如果被你家的家臣和下属们发现了就不妙了。”端木赐好心建议,“要不然你把脸遮起来吧。” “呵呵。”危月扯着嘴角勉强笑了一下,“我们还是走快点吧。” 然而人生之不如意,往往十之**,就在二人准备加快步伐时,一个西装革履中年模样的人却突然挡在前路,深深地一鞠躬,保持这个姿势的同时手中也递出了一张名片,“鄙人渡边一郎,初次见面,还请多多关照!” 端木赐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名片。 名片上显示这位渡边先生是一名明星事务所的星探。 没错,渡边一郎是一名传说中的星探,只不过地位不甚高而已。其实在事务所里,他已经渐渐边缘化了,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发掘到有潜力的新人了,最近有被炒鱿鱼的危险,所以他心情很烦闷,准备去居酒屋喝一杯,然后调戏一下老板娘。 结果没想到在路上居然会看到两颗明珠! 没错,是明珠! 渡边一郎敢保证,只要这两个人的脸在电视台上一露面,百分之一百会大火,如果运作良好的话,就算是像那些前辈们火遍亚洲也不是不可能啊!这两个人势必将成为事务所力捧的新星!而他渡边一郎也将随之迎来事业上的春天! 然而还是那句话,人生之不如意,往往十之**。端木赐看了名片之后摇了摇头,笑着递回了名片,“多谢渡边先生的厚爱,不过我们实在是无心成为艺人,还请多多包涵。” 渡边一郎急忙说道,“虽说我不知道两位现在的职业和收入,但鄙人敢保证,如果两位愿意加入鄙事务所,不出一年必将成为日本最火的艺人,成为全日本乃至东亚收入最高的年轻人!还请两位多多考虑!” 他觉得在经济不景气的日本大概没有年轻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再说在聚光灯下万众瞩目难道不是年轻人都梦想的事情吗? 危月轻轻一笑,手中的小折扇缓缓打开,露出了扇底“雅宋斋”的字样。“雅宋斋”是日本的一家专营小折扇的古老店铺,传说在北宋年间就已经存在了,因为常年为大宋出售折扇而得名,宋人的士大夫们很喜欢来自倭国的折扇,常常赋诗以诵之。 所以“雅宋斋”的小折扇卖得很贵,几乎每一柄都需要一户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费。如今危月在渡边一郎的面前展示这个,无疑就是在告诉他,我们不缺钱。 渡边一郎会意,旋即苦笑一声,“原来是贵公子啊,是鄙人孟浪了。”说着,闪开半身让出了道路。 端木赐和危月向他微微点头致意,然后就施施然踏步往前走了。脚下的二齿木屐踏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渡边一郎站在后面看着他们的背影,终究还是有些不死心,掏出随身携带的高清数码相机对着他们的背影狠狠地照着两张相片,然后摇摇头离开了。 …… …… ps:对于漏发章节的疏忽眉下在此向各位致歉!请原谅! 感谢书友【帅的惊动村支书】【星官1969】【有點壊】【五陵先生】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 第八十五章 屏风前的刀 如果不是有危月的指引带路,端木赐恐怕就算是拿着地图找也不会找到一念文神社在哪里,因为这地方实在是偏僻得紧。○他也不会想到,在新宿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竟然还会有一座古朴的神社,隐存于七弯八绕的青石小巷之后。 端木赐和危月站在樱木制作的“鸟居”之下,端正形容。 “鸟居”一种类似于中国牌坊的日式建筑,通常立在通向神社的大道上或神社周围的木栅栏处。主要用以区分神域与人类所居住的世俗界,算是一种结界,代表神域的入口,可以将它视为一种“门”。 危月说道,“端木君请收拾一下心情吧,带着凡俗的气息进入神社是无礼的,过了这道鸟居,就是神的领域了,而与凡世隔绝。虽说端木君不会信奉我们日本的神,但还是请保持最基本的敬意吧!” 端木赐问道,“你们日本很多神,不知道这座神社里供奉的是哪一位?” “千叶周作成政。” “原来是他啊。”端木赐恍然。 千叶周作成政是江户时代的剑士,也是“北辰一刀流”的创始人,他在江户日本桥设立的剑术道场玄武馆,成为了与“镜心明智流”的士学馆、“神道无念流”的练兵馆合称的“江户三大道场”。 日本人素有“由人致神”的传统,千叶周作成政死后,也理所当然的被弟子们供奉为神,并且专门为之起了神社,完成了“由人致神”的转变。 “看来这位寺岛守义前辈是修行’北辰一刀流‘的剑士啊。”端木赐说道,这是理所当然的道理,如果是一个修行“镜心明智流”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成为祭祀供奉着千叶周作成政的一念文神社的主持神官。 没错,寺岛守义虽然是一名剑士,但却也是一念文神社的主持,因为这个职位是世袭的,传了几百年了,他不想要也没办法。 端木赐和危月穿过“鸟居”,踏上青石砖铺就的神道,走了大约三五十步,来到了“手水舍”,“手水舍”是设立在神社入口处的水池,进入神社的人要先在这里“洁净”,用小水瓢舀一泊清水,用来洗手或者漱口。 两人进去以后先在净盆处拿起了一个长柄的木瓢,然后舀满一瓢水,先是右手持柄洗左手,再用左手持柄洗右手,又用右手持柄舀水放在左手,再用左手将水送入口中漱口,再洗下左手,最后一次将水沿手柄流下冲洗瓢柄,然后将木瓢按照原样放回原处。 这个过程很麻烦,却很有仪式感,,端木赐和危月都是极重视礼仪的人,这些程序他们都做得一丝不苟。 今天大概不是周末的缘故,神社里的游客和参拜者极少,有一些参拜者明显可以看书武术的功底,端木赐一边在“手水舍”洗手,一边在心里猜测那些参拜者的身份,估计都是些“北辰一刀流”的传世弟子,前来这里参拜开派宗师。 本殿的檐角立有一块镂空的木版,上面挂满了参拜者的“绘马”,“绘马”是一种写着心愿的祈愿牌,神社的参拜者们把他们的愿望写在这些“绘马”然后留在神社,希望他们的愿望成真。端木赐也走过去写了一块,无非就是一些“幸福安康”的词句。 端木赐在写完之后转头看危月写的,发现危月在“绘马”上写的是,“愿剑道昌盛,武运长久,天下太平。” 落款是“臣源危月”。 危月作为源家后裔对千叶周作成政使用了“臣”这个自称,这是不合礼制的,因为千叶周作成政只是庶民而已。然而危月还是这么说了,说明他把千叶周作成政当做是了剑道上的君主。 端木赐这才想起来,原来危月修持的剑道流派就是“北辰一刀流”。 危月把自己的“绘马”放在木版的角落,端木赐问,“这么明目张胆的落款,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不会有人发现的。”危月把“”绘马在木版上系好,“源家的剑道一般是‘一刀流’,他们不会来这里进行参拜的。” 端木赐“嗯”了一声,也没有问为什么危月没有跟着其他的愿家人那样修行“一刀流”,而是修行了艺术性更强的“北辰一刀流”。 这时穿着白色法衣的神官从本殿中走出,手里执着一块笏板,对着危月微微躬身,显然是知道他的身份的,然后问,“源公子今天要进行个人供奉吗?” 危月diǎn头,“来都来了,难道还差这一步吗?”说着示意让端木赐留在原地,然后转身跟着神官去了供奉殿进行献礼,也不知道是进贡了些什么,反正回来的时候端木赐总感觉危月似乎有些不一样,然后仔细一看,手里“雅宋斋”的小折扇不见了。 “既然已经在供奉殿奉献过了,就不用再去祭堂祷告了,还请两位随我来。”神官转过身,走在前面带路。 从本殿穿过,便是后殿,在那里立有一块“游客请止”的木牌,显示这里并不是属于可以被游客观光或参拜的地方。当然,对于有神官亲自带路的端木赐和危月来说,这块木牌完全可以当它不存在。 本殿和后殿之间隔着一片小树林,一个冷门的小神社在寸土寸金的东京都新宿区居然可以占有一小片树林,这起码可以说明两个问题。第一,一念文神社历史悠久,起码在新宿区繁华之前就已经存在了。第二,这间神社背后有强力人物保驾护航,少说也是有一个实力派议员做后盾。 否则的话一念文神社早就被迁走了,焉能留到今日? 就在端木赐正跟着神官穿过小树林时,他忽然看见一名穿着白衣绯裤的女孩从树林中的后殿跑出,脚下踩着红纽草鞋向着另一边跑去,转瞬间消失在檐下。 “这是巫女啊。”端木赐心里暗想。 巫女作为一个古老的神职渊源极其悠久,传说在史前就已经出现了,在《周礼》中还有过详细记载,唐宋的时候还有巫女在朝廷中任职,之后就湮灭不闻了。而日本的巫女却一直沿袭了下来,只不过现在的日本神社中很少有正式的巫女,一般都是来神社里打工的,把巫女作为一种兼职。 端木赐并没有太过留意,随着神官来到了后殿之前,这座后殿很精致,不像寻常的宫殿式建筑那样的恢弘。这是一座四面透风式的建筑,与其说这里是后殿,倒不如说这里是“后亭”,只不过是扩大版的。后殿并没有墙,只有从檐角垂下几十面纱帘竹帘作为遮挡,随着风的吹动,帘也随着飘起。 端木赐站在外面,甚至可以看到后殿里面的情况。 后殿里的布置极简略,一扇素白屏风,几张榻榻米,还有一个刀架。 素白的屏风前,跪坐着一位穿着白衣的老者,老者闭目入定,眉目不动,身边空无一物,一把长刀横置在他的膝前。 仿佛是封刀已久的武士,依然可以随时拔刀战斗。 …… …… ps:【星官1969】【白幽默】【独孤醉眠】【心有萌虎细嗅蔷薇】【五陵先生】【sananbn】【紫轩冥月】【三万年太久】【斩天穹】【千利】【鲸鱼帝】【__br】【吾紫焰】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 第八十六章 时间感 神官在带路事毕后对着两位来客微微躬身,然后对着后殿鞠躬之后,旋即退出了小树林。︽小,..o “进来吧。”后殿中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 好敏锐的听觉! 端木赐一行人自本殿中转出后一路上寂静无声,只有脚下的二齿木屐踩着落叶发出细碎的声音,且距离亦不近,老者年纪亦不低,饶是如此,他依旧听到了来访者的脚步。从此可见老者的修行必是不俗! 毫无疑问,后殿中的这位老者就是他们此次将要拜访的寺岛守义。 端木赐和危月对视一眼,然后在殿前脱下了木屐,只穿着白袜来到了屏风前,端木赐在榻榻米上跪坐下去,他双手按膝上身微躬,“鄙人端木赐,见过寺岛前辈。” 对比自己小得多的人使用尊称,在端木赐漫长的生涯里已经做过无数无数次了,早已经习惯了,没办法,谁让他有一张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脸呢? 危月也做着同样的动作,不过说的话却不同,“学生危月,见过老师。” 老师? 端木赐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危月修行的“北辰一刀流”,授业恩师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位寺岛守义了。不过想想也是,除了眼前的这位老者,恐怕数遍日本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有资格成为身为源家继承人的危月的剑道老师了。 起码在“北辰一刀流”之中是这样。 寺岛守义缓缓睁开眼睛,仿佛利刃出鞘,“唔,源君也来了吗?”日本人的“君”不止适用于平辈与长辈,同样也适用于上与下。 危月拜伏于地,“学生因事离国,不能经常侍奉老师足下,是学生的错,还望老师恕罪!” 寺岛守义摇头,“这不关什么事,老师岂是贪图学生供奉的人?只是你真的决定要放弃与皇室的婚约吗?” 危月低头不语。 寺岛守义知道学生的心意也就不再多言,只是问,“今天你来我这神社所为何事?” 危月说道,“学生这次来拜访老师,一是因为学生刚刚回国,于情于理都该前来拜会;二是因为学生的朋友端木赐也久闻老师高名,也想前来拜访老师,向老师讨......切磋一下剑道。” 危月原本是想说讨教的,但旋即又想到端木赐的剑道修为实在是深不可测,用“讨教”二字似有不妥,于是又临时改口成了“切磋”。 这么明显的改口寺岛守义岂会察觉不到,人老成精的他也在瞬间明会了危月的言下之意与未尽之意。他不禁把目光落向了一直在一边静默不语的端木赐,想看看他究竟有什么本事,竟让自己眼高于ding的学生推崇至此。 他先看了一眼端木赐的面相,年轻而俊美,过于超绝的容貌在寺岛守义眼中反倒没什么,毕竟他看危月看习惯了,他只是觉得在这个年纪的剑士无论天赋如何妖孽,也不会高到足以比肩自己的地步,除非他是宫本武藏那样数百年一遇的绝世剑客。 然后他把目光落向了端木赐的坐姿,标而直,气势蕴于温吞之中,这让他感到很满意。 最后他把目光落向了端木赐按在膝盖上的手,然后眉头大皱。 这双手实在是漂亮的过分! 一双常年握剑的手是不应该这么漂亮的,无论再怎么精心地保养也总会留下痕迹。譬如说同样精修剑道、重视仪表的危月,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指节粗大,起茧,磨皮等症。而面前这个年轻人的这双手,寺岛守义左看右看也不觉得这是双适合握剑的手。 不过危月应该不会大言说谎啊。 寺岛守义面色平静,心里却起了疑惑。 危月率先站起身来,从殿角的刀架上去下了一柄木质的练习剑,然后躬身说道,“请老师指教!” 寺岛守义也起身,拾起身前的练习剑,“久不见源君,也不知你修为有无长进,且来印证一番吧!” 师徒两人来到殿中,双手各持练习剑,双眼一碰便互博起来。寺岛守义虽然年老,但并不体衰,握剑的双手稳如磐石,一直占据着上风。不过既然是师徒较艺,也就无需分出胜负,如此来往了二三十剑,寺岛守义收剑,率先跃出战圈。 “不错!”寺岛守义终于露出了微笑,“你的剑道很有长进,看来你去了中国也没有忘记修行,这很好,老师很高兴。” 危月收剑垂首,“这都是老师指教的好!” 寺岛守义摇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能教的差不多都教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领悟和勤力了,如果你不成器,我再指教又有什么用?” 说着他转头看向端木赐,“年轻人,你也来吧,我的学生说你的剑道很不错,而且十分独特,不同于现存的任何一家流派,我很想见识一下。” 端木赐起身,“请指教!” 他也在刀架上去了一把练习剑,站在原先危月的位置上,与寺岛守义持剑对峙。 殿外,风起,帘在飘动。 寺岛守义花白的眉毛一挑,率先发起进攻。 北辰一刀流是一种很与众不同的剑道流派,因为它认为剑道是不仅仅止是一种技术,更是一种艺术,是一种应该具有更深层次美感的东西,而不只是血腥与暴力。所以“北辰一刀流”很重视走位和挥击时的美感,几乎有一种舞蹈的意韵。 所以端木赐刚刚在看寺岛守义和危月两师徒对决的时候,几乎是带着一种欣赏艺术的眼光去看的,而非是看一场搏斗。 正巧,端木赐也是十分重视美感的人。 寺岛守义碎步急速上前,手中的练习剑在空中挥了一个微妙的弧度,然后精准地落在了端木赐的脖颈前,眼看就要击喉! 端木赐右脚稍退一步,竖剑格挡,在拦下这一击之后,他半旋右身,把剑从对手的剑锋上滑了下去,然后横劈对手的小腹。寺岛守义技艺精湛,发现事有不谐之后立刻收剑回守,然后脚步横移,守卫安全。 这是两人交锋的第一回合,优劣之势初分,只是各自心里清楚而已。 寺岛守义心中微惊,止这一击而已,他就已经粗略地看出了端木赐的深浅,实在是不可小觑的对手啊。别的不说,就说被自己视之为天才奇才的危月,也决计不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对手,也难怪自己的学生对他如此的推崇。 而端木赐也是心中微凛,心道这位危月的授业恩师果然不是可以小觑的人物,近现代以来,他还从从未遇见过这种级别的对手。端木赐也稍微估计了一下,认为以寺岛守义的剑道水准,哪怕是放在剑豪辈出的江户时代,也决计是一位可以留名剑道史的人物! 两人顺着剑尖对视了一眼,一方气势如山,一方平静似水,都是气度俨然之辈,所以也并没有碰撞出什么火花,只是默契地各自挺剑而上。 若说寺岛守义的剑像是浅草寺的僧侣在扫花,那么端木赐的剑就像是富士山的观者在月夜里看飘摇的落樱。一方是温柔中带着横扫一切的凌厉,一方却是精准得可以在万千花瓣之中接住一片落樱。 两人在那里比斗,明明是在做与剑有关的武事,但看起来却像是两个舞者在对舞,又或者像是电视台上的“武术家”在表演套路。 真是赏心悦目啊,危月在一边暗叹。 学生在这边看的起劲,可老师那边的感受就未必那么美好了。寺岛守义是越打越心惊,因为他发觉对手对于时间的掌握简直可以说是妙到毫巅,他可以精准地捕捉每一剑,也可以精准地挥出每一剑,对手的剑几乎可以用剑尖抵住自己的剑尖! 如果当年的关原之战中,石田三成也可以如此精准地把握战机,那恐怕如今的天下就又是一番格局了,最起码德川家康不会再有机会执掌天下的权柄。 寺岛守义几乎有了一种诡异感,觉得对面的这位年轻人简直可以掌控时间! 其实这种感觉差不多可以说是对的。 也许是长生带来的副作用吧,端木赐在很早以前就发现自己似乎可以微妙地感觉到时间,也许只是一眨眼而已,但这一眨眼的时间却可以改变很多。所以寺岛守义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的剑明明击中了对方,但是却都诡异地落空了。 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可言说。 而端木赐也经常用这种“时间感”开车,车技一流,曾经用化名在国际大赛上夺冠...... 寺岛守义在以为必胜的一击又一次毫无悬念的落空之后,无奈之下收剑表示停战,“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寺岛守义服了。” 端木赐也收剑,“前辈承让了。” 寺岛守义把练习剑放回刀架上,然后摆摆手,“我没有让你,我已经尽力了。” 说实话,那种诡异的落空感以及对时间的莫名的错觉,简直让寺岛守义有了一种近乎于“憋屈”地感觉。就像是游戏玩家在以为自己释放了一个必胜的技能之后,却陡然发现对手不知何时已经在另一个方向了,就好像自己经历了一场错觉一样。 真的心好累...... …… …… ps:不是超能力哦~~ 学校的sb课程终于结束了,好想大赦天下...... 感谢书友【卫星通讯】【星官1969】【吾紫焰】【五陵先生】【杀妹证道】【云若子敬】【sn鬼】【n_121700】【楼兰调】【子路92】【心有萌虎细嗅蔷薇】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 第八十七章 寺岛守义的托付 三个人重新在榻榻米上落座。◇↓◇↓diǎn◇↓小◇↓说,..o 寺岛守义问,“适才端木君所展现之剑道我似乎从未见过,不知端木君师承于何处?又是何家流派?” 这实在是他想要迫切知道的问题,因为在他的印象中,似乎还没有哪家剑道流派有这样精准却飘忽的剑技,而且又十分符合“北辰一刀流”的审美,似乎就连最缥缈不定,号称“冥想”的“神道无念流”也没有这般“写意”的技法。 这是一种近乎于“禅意”的感觉。 寺岛守义觉得,无论是人是剑,总归该有个出处吧,难不成还能是从石缝里蹦出来的?而他想知道想问的就是这个出处,他非常想知道到底是何方神圣创出了如此厉害的技法,俨然剑道宗师。 身为“剑道宗师”的寺岛守义很想和另一位“剑道宗师”相识切磋一下,即使明知道自己有可能不敌与对方,毕竟就连他的学生自己就已经搞不定了,何况老师亲自出马!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的一颗向道之心,他的“道”,就是剑道。 不过他注定要失望了,寺岛守义话音刚落,危月就笑道,“老师有所不知,其实端木君的剑道其实并不完全承袭于一家一人,而是博采众长独立一家,号称‘落樱流’。” 端木赐黑脸。 寺岛守义奇道,“‘落樱流’?我却是从未听说过。” 危月笑道,“老师当然没有听说过,因为这一流是端木君自创的啊。” 然后他就把他们在歌舞伎町做的事和之后的事情都与寺岛守义说了。 寺岛守义目光大亮,“真是后生可畏啊!我在端木君这个年纪的时候甚至还没有从老师的道场中出来,而端木君却已经能自成一家了,真是汗颜啊!如果端木君能够和宫本武藏生活在同一时代,必将碰撞出辉煌的火花,后人就有福了。” 端木赐谦逊道,“前辈言重了。”虽说他曾经在某一个历史时间中确实和剑圣宫本武藏生活在同一时代,但他们俩人混的地图不一样啊!一个在天朝上国,一个在倭岛。 “不言重。”寺岛守义摇摇头,然后问,“那个视频还有吗?我很想看。” 危月从内兜里掏出手机,微笑道,“当然有。” 然后他调出了视频。 虽说视频不是很清晰,甚至看不清楚脸,但是寺岛守义还是看得很认真,一双浑浊却并不迟钝的老眼一直紧盯着那个持着黑伞的身形,花白的眉毛不时一抖一抖的,显得很有些兴味的意思。 这实在是一个很有趣的画面,在肃穆古朴的神社中,神社主持兼剑道大师形容端正的跪坐在素白屏风前,身形一如往昔挺拔,可眼睛却在紧盯着手机屏幕,身边是两个年轻的小辈,大家一起对着小小的屏幕观看,神情却严肃得像是将要出征的将军。 危月手机提提供的视频不仅仅只是从东京警察署那里流出来而已,还有很多是从网上搜集来的,毕竟那天的围观者很多,于是手机视频大概也和围观者一样多。 围观者们录的视频有声音。 “帅哥,我是秋山夜宗会樱井小助,欢迎您的光临!不收钱哦!” “你们秋山夜宗会格调太低了!不要侮辱了人家的品味!要来就来我们夜月间啊,只要帅哥肯来并且留宿一晚,我们的姑娘就任你挑啊!全部都是新宿街头最红的姑娘!” “你们真是太放肆了!像他这样强大的男人怎么会看上夜场里的女人?你们太失礼了!要来就来我们手冢会,我们会长只有一个女儿,如果您肯屈尊入赘,您就是我们手冢会未来的会长!” “他们说的都是白扯,如果您肯上我的床,我愿意给您一个十万元的礼金啊!” “……” 视频里的声音杂七杂八地传来出来,在这空荡荡的神社后殿里来回飘荡,大家的神色忽然有些尴尬起来。现在明明是在观赏剑道技艺,是一件严肃的事,却在猝不及防之间了多这么多的桃色色彩,这种巨大的反差还真叫人有diǎn不适应。 寺岛守义挺了挺腰背,努力地摆出了一副严肃尊严的态度,好像是并没有受什么影响的样子。可是时不时上下抖动的花白眉毛,却暴露了他内心里的真实情绪。 真尼玛扯啊...... 视频就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中一帧一帧地结束了播放。 大家都在心里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寺岛守义看完了视频,闭着眼睛沉吟了一下,忽而长长一叹,“真是绝世啊!” 也不知他说的是剑绝世,还是持剑的男人绝世,或许是都有吧。 “你说这是‘落樱流’?嗯,不错,虽说这名字是外人取得,但却也着实地切中的精华。‘敌如盛之樱,虽繁多然每击必中,中之则落’。贴切,实在是贴切!” 有了寺岛守义的这句话,“落樱流”这个流派算是正式成立了。 虽说修行者只有端木赐一个人而已...... 端木赐轻声说,“其实源君做的也很不错啊,身陷万军却势不可挡,硬能冲杀出一条血路。” 寺岛守义缓缓地摇头,“一味冲杀不过是猛将的资质,能够举重若轻的才是名将啊。” 危月diǎn头表示受教。 寺岛守义又问,“端木君准备何时开设道场?我一定前去捧场!” 端木赐摇头笑道,“我只不过是一名大学老师而已,只教文学,不教剑道。” “那真是可惜了。”寺岛守义的口气颇为遗憾。 他是真的觉得很可惜。 危月顺着这个话头问道,“不知老师准备什么时候重开道场?据学生所知光在东京都就有很多人想拜入老师的门下啊,只是奈何老师封刀多年寻不到门路,如果老师肯广开门墙,拜师者一定会多如流云的。” “吾老矣。”寺岛守义摸摸自己花白的眉,“像我这种经历过东京大轰炸的老家伙又能再活多久呢?虽然现在看起来还是一副硬朗的样子,可实际上生命已经衰竭了啊。万一在给徒弟授课时半路死掉了,那我岂不是误人子弟?” 危月诚惶诚恐,“还请老师不要说这样丧气的话!老师一定可以生命长久的!” “哈哈——”寺岛守义大笑,“只要‘北辰一刀流’可以在我手中继续传承下去,那我就是虽死犹生,身体上的消亡又算得了什么呢?只有精神才是永恒啊!” “前辈真实豁达啊!”端木赐诚意赞叹。 刚刚寺岛守义说他曾经经历过东京大轰炸,那可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这么算起来他最起码也有古稀的年龄了,在这样的年龄中居然也可以挥得动刀剑,而且还可以和年轻人缠斗,实在是老当益壮,值得钦佩啊! 寺岛守义笑道,“端木君还年轻啊,如果你也像我这样活了这么大把年纪,经历了这么多事,你也会豁达的。” 长生两千多年的端木赐只能笑笑不说话。 寺岛守义长长一叹,“活到我这个岁数已经没有什么别的念想了,只是还有两件事放心不下,希望可以托付给可以信任的年轻人。” 端木赐和危月立马摆出聆听的表情。 寺岛守义继续说,“这第一件事就是这座一念文神社,这座神社是我的祖辈一代一代地传下来的,到我手里已经有几百年了。我没有后代,所以这座神社我也没有可以托付的人,我希望源君可以在我去世后维持这个地方,不要让祭祀千叶周作成政的香火败落下去,‘北辰一刀流’的神社不能出现萧条的状况!” 危月应声道,“老师请放心,这件事情学生一定做到!” “这第二件事就是私事了。”寺岛守义目光柔和下来,“我曾经收养了一个孤女,她很听话,只是性情有些孤僻,我很担心我死后没有人可以照料她,这样我会魂魄不安的,所以这件事也需要托付啊!” 危月立即说道,“这件事就请交给端木君吧!端木君谦谦君子,一定可以照顾好小师妹的!” 说着还给端木赐递了一个眼神,意思是“一共两件事,你一件我一件,大家平分,很公平”。 端木赐,“……”卧槽! …… …… ps:大家中秋节快乐!!!! 感谢书友【心碎·梦醒】【sn鬼】【】【吾紫焰】【星官1969】【卫星通讯】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 第八十八章 千叶秋筱宫 面对着危月的拳拳盛意和“一片好心”,端木赐只想送给他两个字,两个相同的字—— 呵呵。》小,..o 端木赐心想这次他来日本可是有正事的,他可是来为家族解决……好吧,解决问题只是顺便,来旅游散心才是王道,不过这也不代表他想顺手稍个“土特产”回国啊! 哦,合着他来日本走了一趟樱花季的旅行不仅带回了几片北海道的樱花,还带回来了一个青春年少的大和抚子,这笔买卖做的划算,只是替他执掌家业的步瞳熏可能不会太看好这笔“生意”的前景,说不定把这位特殊的“土特产”真当成生鱼片切了都有可能啊! 端木赐在心里想象了一下那个可怖的画面—— 一个心神舒畅的早晨,他懒洋洋地伸着懒腰坐在长桌尽头准备享用早餐,女管家则围着厨裙在厨房忙上忙下,偶尔还传出厨刀的声音。然后她端着热气腾腾的餐盘上桌,娇声说,“这是大人从日本来回来的土特产,请慢用......” 真是不寒而栗啊。 端木赐有心想拒绝,可是面对着老人近乎于交代后事的眼神和请求,他又怎么忍心去拒绝?其实按理说寺岛守义是不可能会无条件地信任一个初次见面的人的,更何况还是一个中国人。 他对端木赐的信任,主要是来自于对危月的信任。 端木赐无奈,老老实实地低头,“谨受命!” 然后趁着低头得空当,端木赐斜着目光冲危月狠狠地一瞪眼,说好的“男人的恩义”呢?难道你们日本人的“恩义”就是朝队友捅刀吗? 危月微微一笑,对端木赐的目光视而不见。 算你狠! 端木赐抬头,给了寺岛守义一个“我办事你放心”的眼神。 寺岛守义哈哈一笑,“今天真是开心啊,见到两位有前途的年轻人,就感觉自己也回到了年轻时候的样子一样,浑身都是活力啊!你们先在这里安坐,我出去一下。” 说完就起身走了。 目送寺岛守义离开视线之后,端木赐直视着危月,不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他想要个解释。 靠谱的解释。 危月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神情有些哀伤,“前几天我的家臣告诉我,说他们得到了寺岛老师这个月的体检医疗报告,上面的数据显示老师的各个器官功能基本上都已经衰竭了,而且心脏也有些问题,医生说大概不能长久了。” 端木赐沉默着不说话,实际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人还没死说“节哀”明显不合适,说“吉人天相”似乎也有些敷衍,那就索性闭嘴好了。 危月继续说,“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想见见老师,而对于你也并没有什么妨碍,甚至还会对你有所助益。” “助益?” “老师身为‘北辰一刀流’的流主,开设道场授徒数十年,桃李满天下,其中不乏门第高贵者,我源氏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谁知道其中还有什么大桃子大李子?总之据我所知,神户的副市长宫崎镜文先生就是老师的弟子,也是我的师兄,以他的身份应该会对端木君的事情有所助益。” 端木赐沉默了半晌,“多谢了,源君。” “端木君太客气了,这是朋友之间的事情,我自然竭我所能。” “不过那个叫千叶秋筱宫的小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危月说道,“那是老师在约十年前收养的一名孤女,谁也不知道她的身份来历,总之我们都把她看作是小师妹,老师也视之若掌上明珠,她在老师心中的分量甚至于要超过这座一念文神社。如果老师真有不测,小师妹大概是老师最放心不下的了。” “这么重要的人你老师就这么托付给我了?一个才见面不到半天的陌生中国人?寺岛前辈该不会以为现在还是那个人心淳朴的年代吧,万一我是歹人怎么办?”端木赐有些疑惑。 “不会的。”危月说道,“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老师相信我的人品,自然也会信任你,我源危月的这块招牌在日本的土地上还是能够打出去的。” “那还真是托源君的福了。” “哪里哪里,端木君客气了。” 端木赐斜视之…… 这日本人究竟听不听得懂好赖话? 危月像是看出了端木赐所想,便解释道,“其实小师妹也很不错的!姿色先不说,因为那没得说。单说小师妹的修为就不是吹得啊!老师曾经说过,小师妹的剑道天赋甚至要高过我,端木君带出去当保镖也是没问题的啊。” “当然,端木君是不需要保镖的。但是小师妹可不仅仅只是会剑道而已啊,弓道,茶道,花道,甚至于俳句都会,如果放到平安时代也是一名可以名动公卿的才女啊!” 端木赐不禁恶意揣测,难道危月的意思是告诉自己那个叫千叶秋筱宫的小姑娘有自保能力,不用担心她会被被步瞳熏做成“生鱼片”? 看来在当今的这个社会需要握剑的不止是男人,女人也很需要自保技能啊。 端木赐轻笑,“看来我是捡到宝了?” “那倒也未必。”危月的神色有些古怪,“小师妹自幼都在神社,就连学习也是由神社里的神官和巫女们完成的,没有上过学,对于外面的世界接触也很少,所以性格......嗯,怎么说?总之是很有意思!” “很有意思?”端木赐有些不信。 危月很笃定地diǎn头,“当然!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啊,我们是朋友啊端木君!” 对于刚刚朝你后背“捅”完刀子,转身就跟你勾肩搭背自称是你朋友的人端木赐真是不可抑制地产生了想和他绝交的冲动...... 朋友你妹啊...... 就在端木赐心里默默吐槽的时候,寺岛守义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位小姑娘。 或者说,是一位巫女。 女孩的衬里穿着白色的“肌襦袢”,外身笼着一件尺度合宜纹着墨色鹤松纹的白衣,方正的白袖优雅地垂至膝盖,腰际线以下是绯红色的“绯袴”,然后用一条系着白色麻绳的大红色腰带勒束,脚下踩着一双红纽草鞋......她在进后殿的时候居然没有脱鞋...... 这是神社巫女们的典型装束。 只不过和寻常巫女不同的是,别的巫女手中多半是拿着一柄金银两色的小折扇,而这位巫女的腰间却是挎着一柄长刀。 女孩修长美丽的右手按在刀柄上。 寺岛守义介绍道,“她便是我的养女,千叶秋筱宫。”这句话主要是对端木赐说的。 然后他又转头向女孩介绍,“这位是源危月师兄......这个你认识。还有这一位,这位是端木赐端木师兄,你看他怎么样?” 女孩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下端木赐,似乎是感觉他有些文弱,握剑的手不自觉地一紧,声音很空灵地说道,“不知道,不过看样子我应该可以一刀斩下他的头颅。” 端木赐黑脸。 寺岛守义和危月呐呐。 端木赐忽然感觉好累好想骂人好想和某人绝交。 危月你给我出来!这就是你说的“很有意思”?呵呵,果然是很有意思! 有意思你妹夫啊! …… …… ps:第一更,下午还会有第二更!!!! 求推荐票!!!! 打赏也好哦~~ 第八十九章 屏风上的遗嘱 其实如果可以忽略掉那句太过失礼的话,平心而论,这个女孩还是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好感的,那种很纯粹的好感。小,..o 因为女孩的气质很空灵,与俗世有一种自觉的、天生的疏离,这种感觉在端木赐的心里产生了很大的共鸣,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是这样的。 一身很正统的传统巫女服,还有用绯带勒束的过腰长发,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江户时代的神社巫女,在秋天的余晖中参加完一场盛大的祭典之后,谢绝公卿的邀请,转身回到神社里侍奉神明,不沾惹一丝一毫的红尘意。 当然,如果能忽略掉绯带上挂着的那柄长刀就更完美了...... 寺岛守义躬身致歉,“秋筱宫她自小生活在神社,而与外世绝离,对于人情世故颇不通晓,言语之间对端木君多有冒犯,还请端木瑾见谅!” 端木赐还礼,“涉世浅,diǎn染亦浅;历世深,机械亦深。秋筱宫小姐天性自然,淳朴可爱,在下欣赏犹嫌迟,又怎会忍心责怪?” 危月也在一边微笑着帮腔,“端木君是豁达的君子,小师妹的些许言语冲撞,想必是不会萦绕于心的。” 寺岛守义diǎn头,“那便好,那便好。” 正说话间,适才在神社里领路的白衣神官也端着笔墨进了后殿,他把小案放在地上,然后就静静地垂手静立一旁不语。 寺岛守义忽然鞠躬,“今日我将在这里托付大事,还请诸君做个见证!” 众人连忙还礼,除了懵懂无知的千叶秋筱宫,她早就在大家说话的当口,跑到殿角去摆弄她心爱的长刀了。 寺岛守义拿起笔饱蘸笔墨,然后在身后的素白屏风上写字,垂下的大袖随着手腕拂动,让人想起富士山纷坠的樱花。 “兹寺岛守义之嘱:吾死后,一念文神社归越前义隆神官执掌主持,并由越前氏一族世袭之,弟子源危月为神社监正,扶持神社事务。至于鄙人之私人财物,皆由养孙女千叶秋筱宫继承之,端木赐为其监护人,口说无凭,笔墨为证。以上!” 寺岛守义边写边念,书写的手越来越快,口中的言辞也越来越快,像是君主亲自下达的圣旨,带有不可拒绝的神威! “主持大人不可啊!”端木赐和危月尚且没来及说话,那位叫越前义隆的白衣神官已然拜伏于地,“我越前氏一族时代侍奉寺岛家,怎敢凌跃主家?更何况我年老体衰,并未修行过‘北辰一刀流’,又怎能为一念文神社的主持?还请主持大人收回成命啊!” 寺岛守义扶起这位跟随了自己几十年的老神官温声说,“我寺岛家从我这一代开始便算是绝嗣了,你越前氏一族侍奉了我家数百年,这间神社就算我是给你们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奖赏吧。我的身体已经不成了,自己尚且不知归期,又如何再管得了神社之事?从今天起,你就是这里的主人了,至于具体的交接,我会自己找政府登记清楚。” 白衣神官越前义隆泣不成声。 寺岛守义又转头对端木赐和危月说,“如果你们没有异议,就过来一起署名吧。”说着,他就率先在已不素白的屏风下角签上了自己的名姓。 端木赐和危月互相看了看,也上去执笔签了名。 一面素白的屏风,转眼被泼满了山水。 “这样我就放心了。”寺岛守义拍着手,让两名灰衣仆役把屏风抬下去了,估计再抬出来的时候,就是寺岛守义死去的时候了。 寺岛守义在做完了这些之后就去千叶秋筱宫的身边坐下了,端木赐和危月对视一眼,鞠躬之后就悄悄地退出来了。 …… …… 一路无话,端木赐两人回到了希尔顿酒店,换下了“色无地”,然后坐在窗前饮酒。 “老师教导我十二年,从我第一次握剑的时候,老师就在我身边。”危月的脸上浮出回忆的神色,“我记得那一刻他对我说,源君,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了!你一定要记得,永远都不要放弃握剑的手,握紧剑你就是暴力者,反之你就是被暴力者,男人生来就要ding天立地的,任何力量也不能让一个男人的膝盖屈服!” “然而说着要ding天立地的老师就要死了,真是世事无常啊!” 端木赐与他饮了一杯酒,“凡人之一世,譬如朝生暮死之蜉蝣,总归是短暂的。寺岛前辈一生求仁得仁,守护神社,振兴‘北辰一刀流’,桃李满天下,应该是无憾的,源君还是不要太过挂怀了。” 危月静默了半晌,忽而一笑,“端木君你说的对啊,生死这种事谁又能说得清呢?想必就连寺岛老师也早已想开了吧,我有何必耿耿于此呢。老师一生淡然,我这般的不洒脱,反倒不像是老师的弟子了。” 端木赐笑道,“源君能这般想就好,想必这也是寺岛前辈的心意吧。” 危月不说话,只是举杯。 端木赐饮尽。 危月说道,“东京的事差不多都要了结了,旅游也游的差不多了,神社、歌舞伎町什么的都去过了,我们什么时候去神户?我听说神户的风景也很不错。” 神户有的不仅是风景,还有山日组。 端木赐微笑说道,“不急,我们这次来是公差啊,是有正事的,学校让我们来拜访东京大学,现在正主还没来,我们怎么走得掉?”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民国时的歌忽然响起,幸亏不是在刚刚,否则的话简直是陡生愁绪啊。 “你好。”端木赐接通了电话,“哦,是颜教授啊,有什么事吗?” 打来电话的是颜执圭。 “你小子在东京玩的很开心吧?连行程报告也不打一个!”颜执圭的声音在大洋彼岸响起,“如果你们没有明天去歌舞伎町看歌舞伎的计划,就最好来机场一趟,我们学校对东京大学的正式访问团明天中午抵达东京,你们来接机!” “好的,颜教授,没问题。”端木赐挂断了电话,对危月说,“正牌主演来了,我们这些配角可以腾出手去做些别的事了。” “订机票吧,我们去神户。” …… …… ps:第二更!!!! 感谢书友【刀刀刀非常刀】【卫星通讯】【夙&凉夏】【书友150918215717893】【永恒混沌真理】【花间几壶酒】【风雨同舟下】【五陵先生】【未闻期】【潇洒的**】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 第九十章 稻卅会与鹤田纲 第二天中午端木赐和危月在东京成田机场完成了对颜执圭等人的接机之后,就向他们告了假,说是对于东京大学的访问他们已经单独进行过了,就不需要再去一次了,总之是言辞恳切加之态度坚决,颜执圭无奈,只能批准了假期。△↗小,..o 然后他们来到了神户。 其实他们来神户之前,海先去拜访了总部位于东京的稻卅(sa)会。 …… …… 稻卅会也是日本指定的三大暴力社团之一,是日本的大型帮会组织,成立于1972年,虽说比不上山日组的年代久远,可是稻卅会的崛起速度十分迅速,寥寥二三十年,就壮大成为了可以与山日组并驾齐驱的暴力社团,在全世界都有分布。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还是日本这座这么小的山。 2008年的金融危机的蔓延是全球性的,日本作为重灾区自然也不可能会例外。在金融危机下,日本各大暴力社团的的各项经济来源均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山日组和稻卅会作为这个领域的龙头老大自然也是如此,损失可谓惨重。 只靠收保护费当然无法撑起偌大的一个家业,所以一些墨色产业又被他们前所未有的重视起来了,比如赌场。 赌场作为一项普遍的墨色产业,当然是每个暴力社团都很重视和发展的领域。如果说山日组是靠码头发的家,那么稻卅会就可以说是靠赌场发家的。稻卅会的初代目(第一代头领)稻卅圣城就是在赌场里被另一位老大鹤冈政次郎“慧眼识英雄”,然后才开始发迹。 稻卅会和赌场的渊源之深和倚重程度也由此可见。 只可惜稻卅会的这项“传统产业”在近年来颇有些后退之势,每年对总部的“贡金”也越来越少,而造成这个原因的罪魁祸首就是山日组。 山日组的正规产业在金融危机中大受影响,利益受到损失的他们自然要想在被的地方挽回,而可以为他们带来滚滚财源的赌场就是他们的一个重diǎn开拓对象。 既然山日组要在这个领域“开拓”,那么自然也会有人相应的“被开拓”。 而这个“被开拓”的对象自然就是全日本最大的赌场龙头稻卅会。 稻卅会大受影响! 蛋糕就这么大一diǎn,你吃的多,我吃的就会少,这特么谁愿意! 最近世道艰难,你山日组想多条财路大家都理解,但问题是有困难的不止你一家啊!难道我这的日子就好过了?你手底下有几万小弟要养活,难道我就没有?你特么好好地混你的码头,凭什么来抢我的奶酪? 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敢动我的奶酪我就弄死谁! 所以这两三年来稻卅会和山日组的摩擦频频发生,激烈程度也频频升级,到最后几乎演变成了几乎上千人的械斗场面,数百名防暴警察沿街封锁戒备,逮捕了十几个双方高层,丢在监狱里判了几年的有期。 而且在这之后山日组和稻卅会也双双接到了来自警视厅的警告,告诫他们不要发生流血冲突,影响社会安定,最重要的是不要打扰普通市民的日常生活,如果谁敢违反了这几条,统统去监狱反省! 说起来日本的暴力社团虽然规模庞大,气焰也很嚣张,可是这不代表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要是他们真敢突破最低底线,把政府和警视厅给惹毛了,被掌握到确实犯事证据,那真是分分钟被逮捕连丝毫含糊都不会有。 实际上无论多么大的暴力社团,都有过最高首领被逮捕的记录。比如山日组的五代目和六代目,都是把事情搞大之后惹毛了政府和警视厅,最后被法院宣判了有期徒刑。 所以日本的暴力社团在嚣张之余也在小心翼翼地守着底线,而且高层不会直接介入某项墨色交易,一般都是全部交给可靠的亲信求去做,这样一来就避免了被警视厅直接掌握到证据,从而发生堂堂大佬被逮捕的“悲剧”。 这一招可谓是屡试不爽。 只不过这样一来就限制了火并的规模,一些小摩擦根本不能使对手伤筋动骨,从而解决根本矛盾啊。 这让稻卅会的高层们很纠结,也很无奈。 不过所幸,端木赐来了东京。 他带来了一个机会,一个可以重创山日组的机会。 …… …… 稻卅会的三代目鹤田纲是一个迷信的人,所以他常年住在东京的一座神社里。 其实像鹤田纲这样身份肮脏的人,根本就没有机会列到端木赐和危月的社交名单里,他们交流的人都是上等的正经人......起码身份上正经。所以对于如何找到门路去拜访鹤田纲一事,他们也是颇费踌躇。 还好危月的剑道老师寺岛守义开设道场时不设门禁,无论三教九流的弟子都有教导,所以倒是人脉颇多。在得知他们两人的难处之后,寺岛守义主动说他曾经在二十年前有一个弟子如今在稻卅会颇有地位,可以代为引见,端木赐两人当然是大喜过望。 在一个凄风苦雨的天气里,端木赐和危月再一次地穿上了那件“色无地”,穿着木屐打着黑伞地前往了鹤田纲的神社,准备在那里进行谈判。 神社的神道外站满了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雨水顺着他们的脸流下,但却仍然站的一丝不苟,可以看出他们的训练有素,从这一diǎn上来说,他们的纪律素质或许要比“自卫队”还要高了。 端木赐两人穿过鸟居,省略了在“手水舍”净手和写“绘马”的程序,直接步入本殿和鹤田纲见面,其实按理说像这种场合是不需要鹤田纲亲自出场的,只不过鹤田纲在危月那位师兄的口中略微地耳闻了一下危月的身份,所以思之再三之后还是决定亲自进行接见。 三人见礼之后分宾主在榻榻米上跪坐,然后鹤田纲就手持着折扇稳着不说话。 鹤田纲其实是一个长相很清秀的中年男人,眉目间似乎可以看出年轻时俊美的影子,想必他曾经也是个风靡夜场的美男子,眉目婉转,丝毫看不出身为暴徒首领所应该具有的亡命之徒的气势,就连中村治雄那种不入流的老大看上去都要比鹤田纲“正规”的多。 很难想象稻卅会辖下的数万凶徒,居然就是在这个男人的指挥下南征北战浴血杀伐。 看起来他更像是东京大学的音乐老师啊! 不过无论是心境沉稳的危月还是活了两千年的端木赐,都不可能会犯以貌取人的错误,像这种低级错误只会发生在低层,而在高层是几乎不存在的,当然这也是除了某些特殊的历史时期,比如魏晋什么的。 一直沉默着当然不行,危月在心中酝酿了一下措辞说道,“鹤田先生,我们二人此次亲来是专程来为贵会解决麻烦的,还请鹤田先生慎重对待。”危月决定少扯废话,单刀直入,看门见山的直接diǎn明主题。 “哦,为我解决麻烦。”鹤田纲轻笑,“我的稻卅会很好,能有什么麻烦?源君真是说笑了。” 居然是低沉的男中音。 端木赐忽然插口,“我听说山日组近期对贵会妨碍颇多啊,我们就是来为鹤田君解决这个麻烦的。” 鹤田纲眉角的笑意更深了,也说不清是不是讥讽,“你是说你要为我解决山日组?哈哈,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就是爱说大话啊,连警视厅都办不到的事,你们居然声称能办到?你可知山日组手下有多少暴徒为他们卖命?初开的花朵最容易摧折,小心生命啊端木君!” 端木赐谦逊地说,“山日组有几万名凶徒,鄙人自然是那他们没办法,不过如果只解决几位山日组的高层,让他们的中枢瘫痪,鄙人还是有些信心的。” “山日组的高层?”鹤田纲收拢折扇,“你有办法将他们一网打尽?” “当然!”端木赐目光坚定,“只要他们聚在了一起,他们就会死。” “你说的话很让人心动啊,不过却也很让人怀疑,如果不是因为两位相貌堂堂,我恐怕此刻就下令送二位去精神病医院了。”鹤田纲话锋一转,“你有计划吗?” 端木赐很笃定地说,“有!只要鹤田君肯付出相应的信任,那么在下就愿意为足下除去一个生死大敌!” …… …… ps:第一更,下午的时候会有第二更。 求推荐票!!!! 第九十一章 云中白鹤 与先前在歌舞伎町的华丽战斗一样,现在发生的这一幕也十分具有画面感。£∝小,..o 社团首领和贵客们在本殿中议事,言辞之间决定的是一个传承近百年的社团命运,而神社外站满了神情肃穆的黑衣保镖,长长的神道上空无一人,鸟居也冷清了起来。瓢泼大雨打在凋零的樱花瓣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屋外是凄风苦雨的天气,可是本殿之内却是温暖如春,看不见的热源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悄悄地散发着热量,像是亚热带的海风一样为殿中带来了温暖,侍立在一边穿着白衣的神官的额角开始冒汗,不过这倒不是因为气温过热的缘故,而是因为他所听到的谈话实在是骇人听闻。 “我可以对整个山日组高层实施斩首行动。”年轻的声音在空旷的本殿中掷地有声。 斩首行动是一个名词,代表着一种战争方式。它最早源于美国空军沃特上校的五环理论,第一环就是敌人的头颅。沃特上校认为只要消灭的敌人的“大脑”,那么敌人剩下的“身躯”就会不足为虑,获得战争的胜利也就会轻而易举。 中国古代的兵家对这种奇妙的战争方式也有一句很诗意的概括,擒贼先擒王。 实际上在早先的歌舞伎町的战斗中,端木赐和危月使用的就是这种战术,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最先控制住了中村治雄和山下野,从而瓦解了对方的战斗意志,那他们早就落败了,说不定会被砍死也是有可能的。 “我们只需要灭掉所有的或者说大部分的山日组高层,那么这场战争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就算对方拥有几万人马也会无济于事,胜利依旧是属于稻卅会,属于鹤田君的。”端木赐做了总结。 毫无疑问,在这场战争中,山日组的高层就是头颅,而其麾下的几万名凶徒就是身躯。而他们剑锋所指的方向,就是山日组的“头颅”! 鹤田纲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端木君的话真是很打气!可是难度却很高啊!山日组的总部在神户,有几百名保镖看守,而且还有高墙深院,不亚于一座小型堡垒啊!要是强攻的话且不说有没有胜算,单是警署那边就不会放过这种‘大场面’的,我们的照片一定会在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上通缉令的。” 端木赐摇摇头,“鹤田君知道未央宫吗?” “未央宫?”鹤田纲一怔,“我曾经在史书里看到过,那是你们汉朝皇帝的皇宫,听说比紫禁城还要大很多啊。” “鹤田君真是博学啊。”端木赐赞叹了一句,然后说道,“根据国家1985年对未央宫的的考古挖掘,发现在未央宫的地底有很多纵横交错的地道,那些地道纵横交错,勾连与各个重要宫殿之间,甚至可以出宫,这在全世界的宫殿遗址发掘中都是绝无仅有的。” 鹤田纲皱眉,“我不是很明白端木君的意思,那些汉朝皇帝的想法我也不是很懂,还请端木君直接说明了吧!” 端木赐说道,“皇帝在自己的宫殿之下挖地道,当然是为了防止叛臣作乱攻陷皇宫,使皇帝和嫔妃们可以从地道中安然脱险。” 其实这句话根本就是胡扯,因为未央宫本身就是端木赐辅佐当时的丞相萧何修建的,这些地道也是他命心腹监工秘密挖的,就是为了以防不测,好为自己留个后手,不至于自己太受制于皇帝,好有个脱身的路子。 “端木君的意思是?”鹤田纲皱着眉头。 “山日组的本部下面也有地道!”端木赐语出惊人。 “什么!”鹤田纲吃了一惊,手中折扇落地。 作为山日组的生死宿敌,他太明白这个情报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了,这意味着他可以派人以一种秘密的、十分轻灵的方式,对自己的宿敌进行“团灭”,而且还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不惊动警视厅那帮讨厌的“缠人鬼”。 这件事情对于鹤田纲的诱惑不亚于当年织田信长“上洛”时,面对毫无防备的京都时的心情。 不过这件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啊...... 鹤田纲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平静地问,“这件事端木君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问题很重要,或者说这个问题是整件事情的关键,如果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真有那种随便挖地道的能力,那么鹤田纲就算是有所顾忌不敢直接痛下杀手,那也绝对会重重防备,毕竟谁也不想莫名其妙地在睡觉的时候,被从地底突击上来的敌人取走首级。 这简直就是现代版的战国忍者啊! 端木赐冷静地回应,“山日组的本部是原本是一栋古建筑,是战国时期播磨国大名的府邸,后来山日组买下了它然后进行了大规模地扩建,在扩建的过程中,施工队发现了那些地道,只不过由于惧怕山日组杀人灭口,所以他们隐瞒了这件事情,后来又被我在无意中得知,却不料还真有用的上的时候。” “想必那些地道就是当年的播磨国大名建造的吧,毕竟战国世代的烽火实在是猛烈啊,大名们做一些防护措施和准备也是很正常的事,请鹤田君打消心中的疑虑吧!” 这句话和上面未央宫的那段话一样,都是属于胡扯的范畴。 山日组的本部建筑是战国世代播磨国大名的官邸没错,可那位大名根本就没有建造什么地道。这些地道都是后来的那支对官邸进行扩建工作的施工队干的,他们趁着修地基的机会修建了这些地道,并且对整座建筑都画了图纸。 哦,对了,那支施工队的名字想必大家也很熟悉,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公输墨建造所...... 而公输墨建造所似乎又是某人的企业...... 不过这件事当然不能对鹤田纲说啊...... 端木赐表情严肃义正辞严,“我们应该感谢那位大名啊鹤田君!” 鹤田君拾起折扇轻拂,有些迟疑,“暗地袭杀,这恐怕不符合武士道吧。” 说真的,他这话说的就连旁边的白衣神官都想吐,一个执掌日本最大暴力社团之一的大佬说这种话真的好吗......其实鹤田纲也想吐,只不过他是个“讲究”的人,“讲究”的人在做“不讲究”的事情之前都喜欢先给自己立个牌坊,像是古代的诸侯们在举起反旗之前总要发表一篇檄文说自己起兵不是为了当皇帝,自己是“清君侧”啊,其实是大大的忠臣啊陛下! 这也算是中日之间一脉相承的文化渊源了...... 端木赐很严肃地说,“武士,无论有无刀剑在手,心里总是要想着杀人的,既然这样,那么武士道其实就是杀人的法则啊,既然同是杀人,又何必遵守迂腐的成规呢?在武士的世界里,只有杀与被杀,不存在高尚的道德啊!” 鹤田纲很欣慰地微笑,“你说得对,端木君。” “看来鹤田君是同意这一次的合作了?” “当然同意!”鹤田纲说道,“我不知道这一次山日组哪里惹到你们了,让你们决定下手,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不想知道这些因果,我只想得到好处就可以了。” 端木赐说道,“鹤田君真是大气的男子。” 鹤田纲微笑说道,“真是勇敢的年轻人啊,我很久没有见到这么出色的年轻人了,如果我在年轻二十岁,我们一定合得来。” “知己是不分年龄的啊鹤田君。”端木赐微微躬身,然后和危月离开了神社。 在端木赐两人走了之后,白衣神官问道,“如果您觉得他们是个可造之材,那为什么不出言网罗收揽他们呢?” 鹤田纲收拢折扇,轻声说道,“所谓云中白鹤,非燕雀之网所能罗矣。” …… …… ps: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就像云中的白鹤,不是捉麻雀的那种网所能捕得到的。 感谢书友【帅的惊动村支书】【神勇小白菜】【0773】【书友150801185728122】【独孤醉眠】【暗黑】【吾道何方】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 第九十二章 百鬼夜行 神户是一个位于日本西部近畿地方兵库县的都市,是兵库县的县厅所在地,西枕六甲山,面向大阪湾,是一个国际贸易港口城市,地处绿茵葱郁的六甲山国立公园和碧波荡漾的濑户内海之间,背山面海,自然环境优越,气候温暖,四季分明。≥≥diǎn≥小≥说,..o 神户作为日本最早开放对外国通商的五个港口之一,理所当然的迅速发展成为了日本最重要的港湾都市之一,虽说1995年的阪神淡路大地震给神户带来了巨大的打击,然而经过了多年的重建,神户的都市建设和人口都已超过地震之前的水准。 这是一座繁华的城市,只是在繁华的表层下也隐藏着污秽。 这里是全日本000名山日组成员的本部,他们在这里扎根了近百年。 然而在今夜,端木赐就想把他们连根拔起。 …… …… “鹤田君真是有勇气的人啊,其实像这种事只需要派遣一个心腹就够了,没想到鹤田君你居然亲自临阵,真是有大将的风度啊!” 说这句话的人是危月,他们三天前在东京的神社完成了与稻卅会的谈判之后就连夜赶赴了神户,没想到鹤田纲也随即而至,并且表明要亲自督战。他们在神户踩了三天的diǎn,终于决意在今夜动手。 因为今夜的山日组总部有一场例行会议,所有的社团高层几乎悉数到场,正是个一网打尽的好机会! 鹤田纲坐在一杯茶前很温柔地说,“我和柳生拓哉是老朋友了,老朋友要往生了,我怎能不来亲自送他一程,全天下只有我,才有资格砍下他的头颅啊!” 柳生拓哉是山日组的六代目,龙头老大。 “故人将离,是要送一送才好,鹤田君就用刀剑送他一程吧,这样也不违背武士的荣誉。”端木赐沏茶微笑。 鹤田纲笑道,“你说的对。” 这次鹤田纲驾临神户,自然不可能是孤身前来,他的背后是千军万马啊!好吧,说千军万马是有diǎn夸张了,其实只有三百人而已。不过这三百人全部都是鹤田纲从日本列岛各地调来的精锐,能力极强,而且忠心耿耿,就算老大派他们去送死,他们也绝无二话。 相比起端木赐口中不靠谱的地道而言,这些人才是鹤田纲敢来神户直面对手的底气。 鹤田纲把和服的袖子撩起,露出了精致的腕表,他看了一眼时间说道,“现在是中午12:00整,山日组将会在下午7:00召开会议,届时所有的高层都会前往山日组本部,按照一般情况来说,他们会在开完会后举行一场par,所有人都会在本部歇下,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鹤田纲在空中狠狠地一挥拳。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兵家之要也。”危月微笑说道,“没想到鹤田君居然也是精通兵法之人啊。” “什么兵法啊,不过是一些街头混混的生存本领罢了。”鹤田纲摆摆手,“源君才是让我吃了一惊啊,没想到源君在神户的关系居然如此通达,如果不是源君想办法调开了山日组本部附近的警察,那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啊。” 危月只是微笑,不说话。 危月在神户有一个神通广大的师兄,做一些像调开警察这种在职权范围内的事请还是很简单的,不过是一句话的气力而已。 “当年斯巴达国王列奥尼达率领300勇士守卫温泉关,全军覆没,如今我稻卅会三代目鹤田纲,将率领我的300勇士,终结山日组在日本一手遮天的历史!”鹤田纲威仪具足,“今夜之后,我将统治黑夜!” …… …… 山日组作为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大型社团,规章制度是十分严谨的,奖惩制度也十分严厉,动辄切指,就算是堂堂的长老,如果不能按时列席每个月的例行会议,也会受到断发剃须的侮辱,所以这个会议,没人敢不到。 今天就是这个月山日组开会的日子。 正午刚过,就不断的有车子驶进了山日组的本部,车上坐着的都是日本黑暗世界的一方巨擎,车子的前座上都坐着随行的保镖。像这样的车子平时见到一辆都很难得,而近日却像是要大饱眼福一般地不断出现,直到天色将黒。 本部外的保镖们站在高墙之外不断地向驶进的车子鞠躬,然后上前去勘验身份,以免有人鱼目混珠混了进去,对里面的大人物们造成不利。历史上也曾经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有一个守门的保镖一不小心放进了一车敌人,虽说没造成很大的后果,不过负责守门的人却莫名其妙地在当天晚上死于一场车祸,而后全家不知所踪,传说被沉了海。 从此以后,再没有任何人敢大意。 天色黑了,本部的主殿也灯火辉煌起来。 山日组的六代目柳生拓哉站在会议室的长桌尽头向在场的诸位鞠躬,“感谢诸位在百忙之中抽空莅临,多谢了!” 大家也连忙鞠躬还礼,连说“不敢”,心里却在暗骂,废话!不来的话就要被收拾,谁敢不来? 柳生拓哉示意大家坐下,然后直接开门见山说道,“上个月我们在京都的生意又做大了一diǎn,吞并了一家稻卅会的赌场,这件事情犬山君功劳最大,所以这间赌场我就交给犬山君经营,诸位没有意见吧?” “没有!”大家异口同声。 被唤做“犬山君”的中年男人起身鞠躬,然后坐下。 柳生拓哉继续说道,“最近这两年我山日组对稻卅会的攻击日渐凌厉,侵夺了他们不少的利益,想必他们也很不甘心,上个星期我们就和他们在大阪进行了一场械斗,死伤了不少下属,这件事情一定要上心,防止他们进行更大规模的反扑!” “稻卅会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一群烂赌鬼而已。”在座中有人不屑地说道,“他们的势力没有我们的大,只要他们敢来,那就是来多少,死多少!我愿意第一个上!” “东条君,你莫非是想争功?难道只有一个人是英雄,我们这些人就都是孬种?” “东条君”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你是想决斗吗?” 那人也不甘示弱,“决斗就决斗!输的人就自己去切腹,胜利者为之介错如何?” “来就来,难道我会怕你吗?” “够了!”柳生拓哉拍案大喝,“敌人尚且没有肃清,难道你们就要内讧了吗?一会散会后自己去戒律堂领罚!” “嗨!”刚刚还如斗鸡般激愤的两人顿时蔫头蔫脑。 柳生拓哉扫视全场,沉声说道,“诸君,请不要大意啊!我曾经和鹤田纲这个人打过交道,他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啊,如果我们就这么随便地轻视他们,恐怕失败的就会是我们,在黑夜中失败,就是死!” “嗨!”全场人全部起身,头朝着柳生拓哉的方向鞠躬。 “散会吧!”柳生拓哉也不想多说了,“今晚诸君就在本部歇下吧,美人美酒,应有尽有!这也算是我对诸君这一个月以来的辛苦表达的一diǎn心意吧,喝醉了也没关系,我会让仆人把诸君送到床上去的。” “不醉不归!” …… …… 端木赐、危月和鹤田纲三人站在离山日组本部不远的地方遥望,他们的身后是几百个扛着各种器材的下属,他们的任务是打通这条地道。 “端木君,你说这条地道可以通向山日组本部的任何一栋建筑是吗?”鹤田纲拿着手中的地图,若有所思。 “当然,绝对没问题。” “那端木君愿意带路吗?”鹤田纲很慈善地微笑道,“毕竟是年纪大了,我怕迷路啊。” 端木赐心中一凛,知道这是鹤田纲还信不过自己,想要把自己押在他手上好防止自己玩花样,不过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鹤田纲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毕竟他对危月的身份也颇为忌惮。 “没问题,这是我应该做的。”端木赐微笑说道。 “好!端木君果真豪气!”鹤田纲大笑,“今夜之后,你们两人就是我稻卅会最尊贵的朋友,如果有什么需要,稻卅会上下必将全力以赴!” “那就多谢鹤田君了。”端木赐很捧场地说。 正说话间,一个稻卅会的下属突然跑过来说道,“地道通了。” 鹤田纲和端木赐对视一眼,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 山日组的工作做得很好,一队一队的保镖在高墙之外交叉巡逻,墙上还站着大量的人,让人一看就有种壁垒森严的架势。 只不过通过这几天的踩diǎn渗透,鹤田纲等人已经初步掌握了山日组本部的防卫态势,知道那里的防卫其实是外松内紧,只要能潜进这几座高墙,那里面就是一马平川,通行无碍了,而他们,正好有通过高墙的办法。 不过他们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在一直等,等里面的声音都渐稀了,灯火都渐微了,才一个一个的从地道里下去,腰间鼓鼓囊囊的,都是武器。 “我会置办下美酒和盛宴,期待诸君的凯旋。”危月站在地道外,微笑着说。 鹤田纲和端木赐走在中间的位置,弯着腰一路地走,偶尔用手电筒照照地图,确认一下方向,再继续前进。山日组的本部很大,所有的高层们自然不可能歇息在同一个位置,而是要分散,不过左右都是那几个建筑,只要掀开地板,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杀过去,总能收拾干净的。 他们的思路和方法就是这么的简单,就是这么的暴力。 终于—— “就是这了,端木赐一指头ding上的钢板,“拆开这片钢板,上面就是柳生拓哉的卧室!” 鹤田纲大喜,向身后的下属们吩咐道,“你们各自去各自的位置,等我这边开火了,你们就一起上,把那些家伙们都干掉!” “嗨!” 然后鹤田纲就亲自率着一百个下属,ding开了钢板,一跃而出杀了出去! “杀!” 鹤田纲一声令下,顿时火舌密布,一颗颗子弹穿膛而出,把周围能看见的生物都杀光了。这里的保镖们根本就想不到会有敌人从地板上杀出来,甚至他们刚刚还在讨论明天的早餐,猝不及防之下纷纷中弹倒地,甚至连家伙都没来得及掏出来。 他们遇上了来自地狱的恶鬼。 这边的炮声一起,像是发了一颗信号弹一样,山日组本部的各个地方都发生了同样的事情,刚刚还举办了盛大派对的地方,转眼间就沦为战场! “怎么回事!”柳生拓哉穿着睡袍出门,一脸的怒容,“谁敢在这里开枪?谁敢在这里开枪!” “当然是我敢。”鹤田纲从走廊转角走出,把黑黝黝的枪口抵在了柳生拓哉的脑门上,“柳生君,请安心的去吧,我会把你的灵牌供奉在神社里的,你的下属们会与你同在。” 言迄,鹤田纲拔出了腰间的长刀,滑向了柳生拓哉的脖颈。 柳生拓哉捂着脖子倒地,眼睛直视着天花板,他至死也想不到,今天的这一切悲剧,仅仅是因为他在不知不觉间惹到了一个他绝对惹不起的人。 一切的源头,只不过是一艘小小的远洋货轮而已。 …… …… ps:第一更。 其实这一章可以水个一万来字的,但外面的雨水已经够丰沛了,我不愿意让书友们在这里继续淋,所以就简洁地diǎn明就好了。 稍晚还会有第二更,求推荐票!!!! 第九十三章 剑锋与剑鞘 一夜的血与火之后,世界回归平静。△小,..o 正如一个网络段子中所说的那样,抢劫案中的施暴者根本不必现场清diǎn自己的斩获,只需要第二天看新闻就够了,所以鹤田纲在“斩首行动”成功之后根本就没来得及清diǎn尸首就直接撤退,而把一地狼藉的现场交给了神户警察署。 虽说昨夜说的一役斩获丰厚,几乎为稻卅会创下了未来二十年的大业,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损失,因为在撤退之时,必须要有人断后,或者说送死。随着鹤田纲出征的300人,回来的不超过一半,不过端木赐并未见鹤田纲丝毫有任何悲哀之色。 “端木君,这一切都要感谢你啊!”鹤田纲看着对面电视上的新闻,满脸笑容。 新闻上所显示的死亡人数且不提,因为那个没什么看头,单说这死者身份,就实在是不得了!自柳生拓哉以下,共计有29位山日组大佬消失在这场火并,可谓是战果丰硕,甚至是超乎了鹤田纲的想象。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告辞了。”端木赐和危月微微躬身,然后离开了宾馆。 他们走的时候云淡风轻,像是昨夜那一场照耀了日本黑色夜空的烽火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似得,他们只是路过。 鹤田纲以及全体稻卅会成员全部鞠躬相送,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他们才缓缓起身,然后他们也开始准备启程回东京本部,做一些该做的事。 …… …… “山日组此次遭受重创,其余人报仇争位尚且来不及,想必也没时间来给我使绊子了。”端木赐坐在一家茶道馆里说,“这也算是我来办了一件正事吧。” 他喝着一碗茶,一件杀伐热烈的事情被说得很轻松,只是一件正事而已,像是白领们带着公司的命令出差谈判,也是去完成一件正事。 “而且我们还获得了稻卅会的友谊,这对于端木君今后在日本的事业也有很大的帮助吧?”危月坐在对面微笑道,“毕竟我们源家只能在太阳升起的时候提供支持,而他们却可以笼罩黑夜啊。” “这不过都是些次要的。”端木赐说,“我这次来日本是来旅游的啊,可惜没有去北海道观赏樱花,只能留待下次了。” “如果端木君想要去北海道看樱花,今天就可以啊。”危月微笑说道,“算起来的话,全日本也就只有那个地方还有樱花在盛开吧,如果不快diǎn去的话,北海道的樱花也会很快的凋谢啊。” “恐怕不能成行了。”端木赐微笑,“我的管家和我说,摩根要对我下手了。” “摩根?” “嗯。” 其实在他们来神户之前还在东京的时候,步瞳熏就打了电话来说摩根家族准备动手,只是还没有彻底撕破脸,处于克制的阶段。而这一次端木赐釜底抽薪,直接端掉了山日组的老巢,破坏掉了摩根准备陷害端木家的阴谋,这才触及了摩根的怒火。 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你就去死吧! 这就是摩根家族几百年来一脉相承的朴素想法。 所以在山日组本部被血洗的消息传出之后,摩根家通过在日本海关的关系知道了端木赐入境的消息,然后连调查取证的环节都省略了,直接认定端木赐就是“凶手”。 一个合适的人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出现在合适的地diǎn,不是你是谁? 这就是摩根的霸道。 神户这边的消息被媒体报道出去之后,摩根那边立刻就有了反应,他们把这一事件视为端木家族反抗与不肯屈服的标志,所以他们开始着手战争。 战争的方式是多种多样的,摩根决定先把端木这个姓氏彻底扫除管理会之后,再继续开始下一步的动作,所以在今天上午的时候,摩根家族就在rar俱乐部提出了重新选举管理会的要求,并且决意在一个星期之后就此事进行投票。 而在此之前,摩根已经联络好了管理会中其他的四大姓氏和一部分的俱乐部的会员,誓要重新对rar俱乐部进行新一轮的洗牌。rar俱乐部作为世界ding尖权贵的云集之地,所能获得的能量无法想象,如果端木家真的被扫地出门,势必会损失很大一部分人脉,在全世界各地的生意也会相应的受到影响。 这是端木赐绝对不能允许的,无论是从尊严的角度还是利益的角度,都不允许! 所幸他还准备了一些反制手段。 …… …… 端木赐当着危月的面拨通的电话,“喂,是老管家吗?你们和芝加哥市政府谈的怎么样了?” 芝加哥有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名为ann,每年都为家族贡献大量的利润。而这条商业街正好是属于端木赐的产业,他拥有那条街的地权。摩根家族早前也看上了这条街,只不过出于种种考虑,他们不想亲自出面谈,便委托芝加哥市政府代为出面。 当然,人家堂堂政府机构也不是做慈善的,自然不可能白干活,但摩根家族开出的价码很高,说得到这条街之后,会在这条街原本的基础上在多缴纳百分之七的税金,这个增幅令芝加哥的官员们很是心动,在这个经济普遍萧条光景,这就是白送的政绩啊! 所以芝加哥市政府对于这件事很伤心,因为他们与端木家频频举行谈判,却一直谈不拢,价格方面固然是一个原因,但最重要的的原因是端木赐不想这么早把事情定下来,他想要拖一下,把时机推到一个合适的位置,然后在出手。 就好比两个玩家在打游戏的时候,总会积攒着怒气值,好憋出一个大招直接进行o。 ann,这条繁华的商业街,就是端木赐的大招......之一。 老管家的声音愉悦地响起,“遵命,大人,其实我这边和他们也谈得差不多了,价格方面我们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看起来摩根家族确实是很像扩展自己的生意,好像是有diǎn迫不及待啊。” “是吗?这么急?这可不好,万一急出病来怎么办。”端木赐很体谅地说,“君子城人之美,就按照你们议定的价格签合同吧,他们这么想要,我们给就是了......就怕他们拿不住啊。” “他们肯定拿不住的。”老管家若有深意地说。 这就譬如端木赐有一柄家传的绝世宝剑,摩根看见了,很想要,然后端木赐就给了。只不过给的时候方式有些特别,他在递剑的时候把剑锋冲向了摩根。所以摩根如果想要接住这柄剑,就必须握住剑锋。 他虽然得到了宝剑,但握剑的手却是鲜血淋漓。 在海山的时候端木赐就曾经说过,要砍掉两只脏手,如今这两只脏手中的一只已经被砍下,另外一只自然也没有幸免的道理。 端木赐挂断电话之后,危月似乎若有所悟,“剑鞘呢?” 一柄绝世宝剑,当然不可能只有剑而已,还应该有剑鞘,但某人在递剑的时候似乎忘记了这件事...... 两人相视一笑。 在下午的时候,端木赐和长生会的成员们进行了一次视频通话,在学生们热情洋溢的要求下,某老师不得不答应了给会中每一名成员带旅游纪念品的要求...... 长生会有很多人...... 不过端木赐转手就把这件事推诿给了危月,理由是没时间,这并不是单纯的托词,他是真的没时间。 他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下午6:00整,端木赐坐上了前往摩纳哥的飞机。 那里不仅是rar俱乐部的驻地,同时也是端木和摩根两个姓氏之间的战场。 战争一触即发,然而端木赐却觉得,这只不过是一场胜负已定的游戏而已。 仅此而已。 …… …… ps:眉下明天就要上架了,拜求各位书友订阅支持!!!! 恭喜书友【掠夺时间】成为本书的第七位舵主!!!!撒花!!!! 感谢书友【掠夺时间】【夜&月】【星官1969】【楼兰调】【湛蓝水绿】的慷慨打赏!!!! 求推荐票,求订阅!!!!!!!!!! 第九十四章 他们的黄金多如海沙 摩纳哥公国是一个小国,仅次于梵蒂冈,是欧洲的一个城邦国家,大约也就是两个紫禁城的面积而已,属于那种需要拿着放大镜才能在地图上找到的到国家。※%※%diǎn※%小※%说,..o摩纳哥原本是在世界上籍籍无名,还得从1956年第27届奥斯卡影后格蕾丝.凯利嫁给国家元首雷尼尔三世亲王殿下之后,才使得这个袖珍小国真正的开始闻名于世。 摩纳哥地处法国南部,除了靠地中海的南部海岸线之外,全境北、西、东三面皆由法国包围,是个少有的“国中国”,富裕程度天下无比。很多南美洲毒枭毕生的愿望也只不过是攒足足够的钱,去那里养老而已。 这是个全民富翁的国家,全社会只有两个阶层,拥有喷气式飞机的人和乘坐巴士的人。一个是摩纳哥本地的上流阶级,还有一个就是为这个上流阶级服务的人,每天都有近4万人乘坐巴士从法国和意大利过来,为富人们服务。 他们的黄金多如海沙。 只是所谓的上流社会也有不同的阶级,就好比美国总统和埃塞俄比亚总统虽然同为国家元首,执掌一国权柄,但两人的国际地位却决然不同,前者说出的话哪怕是喃喃自语全世界都要认真倾听,而后者说的话连哪怕是声嘶力竭也未必能传出非洲。 这就是同一位面的不同阶级。 权势者们也有一座金字塔,每一块砖的重量都不一样,方圆大小也不一样。而在这座权势垒成的金字塔中。最重要、最ding尖、最引人瞩目的无疑是最上面的那一层,或许那里可以有个别名。rar。 rar俱乐部就是这座权势金字塔的ding尖。 这座摩纳哥最高的建筑,共计60层。从下往上数的59层都是为了最ding尖的那一层服务的,而他们为之服务的大人物们却并不会走这里,他们的道路在天空。 他们坐直升机。 在这里你会见到很多赫赫有名的人物,比如那些经常上各类杂志封面的舆论宠儿,但是在这里他们的身份也只不过是一支美丽的花瓶而已,但饶是如此也有不少人争相想要来当这支花瓶,他们都以得到rar俱乐部的请柬为荣。上一次端木赐来这里的时候,角落里默默的歌唱者居然是美国最新格莱美奖的得主。 然而在这里他也只不过是一个现场版的“音响”而已。 所以有时候真正声名赫赫的人可能并不是最强势的大咖,反之一些默默无闻的人才是真正的权势者。世之所谓的全球首富比尔.盖茨在这里也只不过有一个常置座位而已。 rar俱乐部设立的初衷是为了给宫廷贵族们一个交流的平台。至于金融贵族的加入也是后来的事了,所以这就造成了俱乐部内“家史”之风的弥漫,这里崇尚的是有悠久历史的大家族,而非靠着时代浪潮一跃而起的新贵。 这里有时代承袭的大银行家,他们的管理模式是家族式的,不与外人合作,而且拒绝上市公布财产。所以他们的财富究竟有多少也无人知晓,不过有一件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就是福布斯全球富豪榜上的富豪。起码有一半都没有资格站在那个位置上。 这其中包括比尔.盖茨,他只是名义上的全球首富而已,真正的首富其实并不为人们所知晓。 阿斯兰曾经笑言,“如果有人在今夜袭击了这栋大厦。那么明天不是世界末日,就是世界幸福新纪元。”话虽说的有些夸张,却也说明了一些事实。 …… …… 在经过了一场云端上的飞行之后。端木赐在法国的科特迪瓦尼斯蓝色海岸机场下了飞机,他之所以要绕路法国。不是因为他想在法国溜达一圈,而是因为摩纳哥境内没有机场。那个小公国是一个袖珍国家。一个大一diǎn的国际机场估计就跟国土面积差不多了,他们没有那么多的土地。 端木赐本想在尼斯休息一晚,然后在第二天清晨乘直升机直接抵达摩纳哥,可是他又临时改变了主意,因为他突然发现,尼斯的天气状况不太好,可能要下雨,这样的天气明显不适宜直升机飞行,所以他决定直接乘车去,预计在月亮升得很高的时候就可以到。 其实如果端木赐对rar俱乐部通知一下自己的行程的话,那无论是刮风还是下雨,哪怕是地震俱乐部都会派人前来接机,只不过端木赐出于某种考虑隐瞒了自己的行程,所以他只能自己找个出租车了 大约400法郎...... 蒙特卡洛的餐厅多设在海滨可以观赏到蔚蓝的海景,而且还很奢华,奢华到想象的极致。而与之相匹配的还有美味,从19世纪开始,这里就是美食家们纷纷慕名前来的地方。摩纳哥的厨师个个都是高手,他们非常懂得怎样将激情融入美食当中,味道甚至会随着季节变换而变化,使顾客对美味真确感到于环境融为一体的同时,又不断体验到新鲜的感觉。 然而端木赐却并没有这样的雅兴,他只想快diǎn找个地方睡觉而已。他在全世界都有房产,却在摩纳哥没有,因为他觉得这里的环境不好,这个环境不是指人文环境和自然环境,而是,他实在是不想跟某些人做邻居。 哪怕那些“邻居”并不时常住在这里...... 所以以往他来这个地方的时候就连酒店都很少住,一般都是住在附近的法国小镇,如果有必要的话他才会乘直升机临时过来。 端木赐找了一家星级酒店住下,在一阵驱驰之后并不想吃什么东西,只是打电话给端木瑾,让他过来一趟,顺便带diǎn摩纳哥本地的风味小吃。 端木瑾是端木家留在rar俱乐部的话事人,主持一些具体事务,其地位和中国驻联合国代表差不多。他原本是一个华人孤儿,端木赐收留了他,后来看他天资出众、能力出群,便赐给了他“端木”这个姓氏。 端木瑾作为端木家在rar俱乐部的话事人,对于近期俱乐部的管理会形势当然拥有很高的发言权,端木赐想要做些事情,就不得不先听取一些他的声音。 端木瑾来的很快,来的时候手里还提了一些炸脆酥饼,那是摩纳哥人最盛名遐迩的小吃,号称是“阿尔贝王子的最爱”。 端木瑾见过礼之后,便在端木赐面前坐了下来,开头第一句话就是—— “形势不妙啊!” …… ……(未完待续。。) ps:ps:大家国庆快乐! 这是上架之后得第一章,希望大家可以订阅,如果是自动订阅就更好了...... 第九十五章 蠢驴坐山观虎斗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端木瑾在大学里曾经是研习修辞学的高材生,所以他很懂得如何加强言辞或文句效果,才可以达到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和加深别人的印象的目的,所以他在坐下来之后别的什么都不说,只说“形势不妙”寥寥数字,就已经把局势的严峻程度给完美的渲染出来了。 不过他也算是棋逢对手,他家大人端木赐当年在孔夫子门下修行的时候,也是“言语科”的高第,怎么可能会被别人的话头牵着鼻子走? 端木赐好整以暇地吃饼,慢条斯理地问,“仔细说。” “是。”瑾应了一声,然后开始为端木赐讲解起目前的局势。 其实rare俱乐部更像是一个传统的联谊会,只不过是一些大人物们的娱乐场所而已,而它最开始的职能也的确是如此。大家都是身份贵重的人,很难找到一些同路的家伙。而在这里大家的的身份地位彼此都差不多,谁也不比谁寒酸,自然就可以放开的玩乐。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最开始的俱乐部管理会其实也没那么重要,连希尔顿这种二流姓氏都可以加入。只不过后来随着rare俱乐部的职能越来越完善,管理会的权柄好处也越来越重,大家才在忽然间发现这个地方似乎很重要。 于是争斗开始了。 虽说rare俱乐部是一个大家在一起聚会玩乐的地方,但毕竟大家还是喜欢和自己相熟的人在一起扎堆,所以彼此之间还是有些亲疏之分的,那种在一起玩玩就能成朋友的神话基本上不可能在这里发生。 很多前天晚上还在这里一起分享顶级香槟的会员,第二天酒一醒就能在商场上互相厮杀,像是谁也不认识谁。 他们在喝酒的时候,在桌底藏着刀刃。 否则的话摩根和端木这两个姓氏之间也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局面。 摩根联络管理会中的其他四个大姓氏,决意对管理会进行清洗,把那些在rare俱乐部成立之初混进来的那些个小姓氏全都扫出去,譬如希尔顿这种。摩根认为一个开旅馆的就根本没有资格列席管理会,哪怕只是在管理会打酱油。 rare俱乐部是以欧美权贵为主体的,所以一些制度自然也是希腊式的民主,管理会提出提案。然后所有会员进行表决,确认yes或no。 但是这种方式对于端木家来说明显是不利的。 因为端木家很低调,几乎不怎么和别的家族有所往来,所以手底下的人脉自然也比不过摩根,如果最后真的到了要投票表决的时候。结果可想而知,而且摩根家族势大,愿意无端得罪的也很少吧。 更何况管理会是一个执行机构,算得上是rare俱乐部的“贵族”,会员中的会员,早就不知道引得多少人暗中嫉羡暗恨了,如果能真扯几个下来,想必那些普通会员们也是乐见其成,遑论反对? 所以端木赐为今之计,也就只有阻止摩根家族发出提案这一条路可以走了了。争取在摩根家族动手之前把它狙击掉,否则后果可能很难堪。 端木赐沉吟许久,然后吃掉了手中的酥饼,“管理会中其余家族是什么反应?我是说那些小姓氏。” 管理会一共有十个列席家族,管理着rare俱乐部的日常运行,像是古希腊的十将军委员会一样。只不过这十位“将军”的职能大小不同,地位亦不相同。除了摩根、温莎等五个大姓氏之外,还有五个小姓氏。 端木、希尔顿、克里斯琴、贝克还有罗伯特,这五个家族除了端木家之外其余的四家都是趁着rare俱乐部还没被人真正重视的时候混进的管理会,作用并不大。所以端木赐有时候也会觉得摩根的做法其实也没错...... “我曾经试着联络过他们,想要和他们联手对抗,结果却是不尽人意。”瑾说道,“除了希尔顿家族和克里斯琴家族以外。还有两个家族都是闪烁其词,看得出来,他们并不想对抗摩根,想要息事宁人,就算被逐出管理会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愚蠢。”端木赐言简意赅地下了定语。 “何止是愚蠢,简直是愚不可及啊!”端木瑾附和说道。“这些二流家族都被摩根的赫赫威名震慑住了,眼睛看不清前路。他们难道不知道管理会家族的身份可以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好处吗?如果不是这个身份,贝克家族的衣服难道会披在教皇的身上吗?罗伯特家族的产业会开遍全世界?这么好的一张牌不赶紧死死地握在手上,被人一吓就要丢出去,这种败家子就被剥夺董事长的权力!职业经理人都会比他们做得好!” “如果把那两个无能的家伙从那个位置上扯下来流放到巴厘岛度假,放一只猪坐上去,下属们会发现两个月之后的公司效益都能增长不少!” 端木赐赞叹地说,“真是绝妙的修辞啊!够毒舌,我喜欢!” “一点小技巧而已。”瑾谦逊着说,旋即问,“不过眼下这个局势大人准备怎么办?”端木赐的亲近人都管他叫“大人”,都是随老管家叫的。 端木赐说道,“既然那两家已经自暴自弃决定自我放逐了,那我们有何必管他们呢?管理会中的席位少一点对我们也很有好处嘛,难道谁听说过联合国五大常理事国会随便放人进安理会吗?既得利益者们的守护才是最大的堡垒啊,可恨他们不懂得这个道理。” “或许他们不是愚蠢,而是太聪明。”瑾换了一个角度看问题,“他们或许是想看看风声,不想把赌注轻易地压向任何一方,希冀可以两面讨好,无论谁胜谁负,都可以不牵连到他们,他们的地位稳如泰山。” “古有卞庄坐山观虎斗,今有蠢驴坐山观虎斗,真是有趣啊。”端木赐嘴角有些酥饼残渣,微笑转冷,“真是愚蠢到不可救药啊!卞庄坐山观虎斗是因为他能刺虎,蠢驴能吗?如果他们肯铁心投靠摩根没有二意,那还算他们有点本事和眼力见,可他们却想做墙头草,想两面下注两面讨好,太异想天开了!” “没有哪位将军会容许自己的帅帐里出现立场不定的部将,如果出现了,那么那位部将的头颅一定会被将军挂在旗杆上风干。如今贝克和罗伯特家族想要两面逢源,然而最大的可能性却是被两边同时抛弃,无论谁都不会容许这样的人在自己的阵营里。” “这场游戏还没有真正的开始,他们就已经输了。摩根家族有这样的猪队友,还一下有两个,难道就能讨到好?一只老虎带着两只蠢驴还怎么和我们打?他们输定了!” ……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六章 旧年的雪与新年的雪的辩证关系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一片阴雨蒙蒙的灰暗天空中,一架最新型的海豚n2直升机用机翼和尾桨划开云层和细雨,畅通无阻地笔直地飞行着,看得出来,它的目标是远方的那座高拔的大厦,飞行路上既没有变化单调的红绿灯,也没有执勤的交警查他的飞行执照。 云层下的摩纳哥居民们依旧淡定地在窗前和现磨咖啡,对头顶上的直升机视而不见,或者说见怪不怪,这也是独属于摩纳哥人的气度。如果说换个国家的居民,哪怕是中国、美国,人们见到脑袋上有个直升机在低空飞行,想必也会惊诧地抬起头看个新鲜吧。 这辆海豚n2直升机上的乘客当然就是端木赐,他在得知rare俱乐部在今天上午有一场小型聚会之后,就决定过来看看。这本来不在他的行程之内的,他来摩纳哥只是为了和端木瑾交流一下形势而已,并不准备踏足这片天空。 不过按照一般惯例来说,在以往几年的这个时节的时间里,他一般都是刚刚参加完隔壁法国家的春夏巴黎时装周之后,然后被几个纨绔子弟呼唤着和这个月最靓的模特开几场动机不明的主题party,又或者是去阿尔卑斯山北麓滑雪。 总之,这是一个可以品尝最新意大利白松露的休闲时间,而非是在白云里飞来飞去的工作时间。 今年是个例外。 …… …… 直升机旋转着长长的旋翼,把几条方形的长铁片挥舞成密不透风的圆形,然后缓缓地在rare俱乐部大厦的顶层停机坪降落,巨大的空气对流把前来接机的侍者们压弯了腰,衣服和头发在风雨中荡漾翻飞。 在直升机稳定降落,旋翼渐渐平缓之后,侍者们打开手中的雨伞快步走上前去准备迎接来客,为贵客遮雨。舱门打开,侍者们看见一个年轻人坐在舱门门口,似乎是在闭目养神的样子。膝盖上横放着一柄黑伞。 像是听见了动静,年轻人微微地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向舱外,目光似乎是穿过风幕雨帘注视着远处的灯火。声音很轻柔地说,“到了吗?” 舱门外的侍者连忙在伞下低头,“是的,先生,已经到了。” 端木赐“嗯”了一声。缓缓坐直了身子,右手握着伞柄,移转身子就准备下去。 早已恭候在一旁的侍者连忙举伞过去,而任由雨水在自己身上降落。端木赐眉头一蹙,伸手推开了侍者,示意不用,然后端木赐坐在位置上,在舱外撑开了伞,举步下去了,鞋底一片水花。 侍者楞了一下。无焦距地看着端木赐举伞远去的背影,然后忽而反应过来,弯着腰跟着跑了过去。 …… …… 其实rare俱乐部的内部设置并没有外界所想象的那么神奇和奢华,只是更精致一些罢了,实际上这里也并不需要什么额外的修饰,只要站在这间屋子里的主人们的身家还没有破产,那么这里哪怕只是一间漏着风雨的茅草屋,也会在外人眼里变得金碧辉煌。 实际上来过这里的明星又岂是少数,只不过他们为了自抬身价与众不同,所以在面对外界的询问的时候总是会模棱两可地胡说八道。这也为rare俱乐部更营造了几分神秘感。 其实rare俱乐部的前厅布置和寻常的酒吧也并无很大不同,端木赐推开门走进去,把黑伞靠在门边,然后旁若无人地走了进去。其实前厅里也并不是没有其他人。只是端木赐扫了一眼之后就并不是很想和他们搭话。 他宁愿和老调酒师聊聊今年的波尔多红酒。 不过端木赐不愿意和别人搭话,却不代表别人也不愿意。 一个头发细卷衣着花哨的年轻人端着高脚杯就走了过来,眉眼荡漾之极,一看就是个浪荡公子哥儿,“端木,听说你最近有麻烦了?摩根可不好惹啊。他家最近正在准备进行管理会的清洗啊,还会有个提案,怎么,不担心?” 一共几十个字的对白,却洋溢着一股浓浓的幸灾乐祸的味道。 这个年轻人是俄罗斯寡头米哈伊尔家族的继承人,他的父亲在西伯利亚拥有大片的油田,几乎垄断了俄罗斯的石油和天然气贸易,中俄石油管道中的石油基本上都是从他家的油田里喷出来的,他家是俄罗斯的首富。 说实话,他家绝对比阿斯兰的希尔顿家更适合坐上管理会的位子,只可惜没赶上好时候。 端木赐轻轻瞥了他一眼,从路过侍者的托盘里取出一杯酒闻了一下,然后说,“在这样的天气里能有一杯上好的白兰地暖身,真是千金不换啊,只不过我对美酒没有什么心得,品味不出什么好坏,连年份都何不出来,伊万先生家学渊博,想必一定能为我解惑。” 这句话一出,身边就有旁观者低声轻笑了起来。 伊万的脸涨的通红,一双拳头攥地紧紧的,看样子如果他不是知道端木赐武力值爆表,自己是决计打不过的话,这个冲动的俄罗斯年轻人恐怕早就要冲过来殴斗了,哪里还会把高脚杯捏的嘎嘎作响。 因为端木赐德尔这句话实在是有点“缺德”。 所谓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然而端木赐的这句话几乎是又揭短又打脸。伊万的家族在俄罗斯可谓是呼风唤雨,在叶利钦时代的鼎盛时期甚至可以联合其他寡头随意更换总理,然而这样一个辉煌的家族也有一个绕不过去的家史耻辱,一个永远也洗不掉的污点。 他家是靠倒卖假酒发家的...... 端木赐短短的一句声东击西的话,瞬间把伊万的骄傲击得粉碎,顺便让他丢丢人。 伊万心中的怒火简直是要爆棚了!虽说他家的发家史在圈子里是人人皆知的秘密,但大家都穿着明白装糊涂谁也不点破,久而久之就连伊万也忽视了这个问题,假装看不见的样子,好像大家都是沙皇时代里世袭罔替的贵族,而不是一个倒卖假酒的卑鄙商人。 而如今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在乎他家身份地位的人,一下子就把这块遮羞布给撕得粉碎,让伊万觉得自己好像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扒得光溜溜的,露出丑恶。他紧紧地捏着高脚杯,像是要捏碎了的样子。 端木赐担心地看着,他倒不是担心伊万捏碎了杯子之后割伤手指,他是担心伊万会控制不住把高脚杯不管不顾的扔过来,虽说自己身手不凡不会被击中,但衣服上被落些酒水也总归是不好的,重视风度仪表的端木赐很忧虑这种情况的发生。 不过伊万终究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手心放松下来,嘴角重新挂起微笑,“曾经的北极熊帝国轰然倒塌,新的掌权者接手了,并且把国家的名字改成俄罗斯,你可知道那是一段怎样黑暗的日子?物资匮乏到了极点,男人们为了在冬天里有一口伏特加喝,甚至愿意让自己的老婆和酒商睡觉。” “而我父亲可怜他们,知道他们买不起好酒,所以才勾兑了些低档次的卖酒给他们,让他们熬过北半球寒冷的冬天。这是一种高尚的商业行为,也是贵族般高贵的同情心,可不是什么卑鄙的事情!” 如果不是时机场合不对,端木赐简直想要为这段话鼓掌喝彩了,见过洗地的,却没见过这么会洗地的。凭伊万的口才和本事,就算是把煤球给洗成白的也没什么问题吧? 伊万紧接地笑着说,“我们西伯利亚的雪虽说是四季不化,但是旧年的雪总是会被新年的雪覆盖,这是自然的规律,无可避免。我曾听大学里的教授讲过你们中国人‘天人合一’的哲学理念,我觉得很有道理,自然界的规律同样也可以适应到人的身上。” 端木赐眉峰一挑,这句话有意思。 什么叫“新年的雪覆盖在旧年的雪身上”?“天人合一”的哲学又是什么鬼? 伊万的意思很明显,端木家就是“旧年的雪”,而他米哈伊尔家就是“新年的雪”,注定会覆盖在端木家的身上,取代端木家的现有位置。 话句话说,端木赐在管理会中的位置还没有挪窝,却已经有人在考虑为那张椅子换个主人了。 很明显,伊万就很想坐,或者说他的父亲很想做。 端木赐忽然笑了起来,这才是端木家被围攻的更深层次原因啊,管理会的位置太耀眼了,谁都想去坐坐。贝克家族最先不过是意大利的名牌而已,然而在坐上管理会的位置上之后不过几十年,他们家裁缝的衣服就可以披到教皇的身上去了,让教皇在圣彼得大教堂穿着为信徒们做盛大的弥撒。 这么好的位置,谁不想去坐坐?以往没有这个机会和时机去撼动现有的规则,所以他们都纷纷蛰伏隐忍了下来,然而如今摩根家去很“善解人意”地主动发出了改组管理会的信号,这如何能不让他们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反正摩根家族的脑袋大,啥都能抗下来,自己小胳膊小腿的跟在摩根背后捡捡顺风便宜也就是了,如果能捡到一块最大的“金子”那当然更是极好的。 端木赐的笑容有些冰冷,脑袋大又怎么样?脑袋大目标也大,砍起来会很顺手啊。我端木家可不是什么“旧年的雪”,我们是火焰啊,你们这些想压下来的“新年的雪”,恐怕会被融成一滩水啊。(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八章 不能退的附赠品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端木赐这次来rare俱乐部就是来探口风看风向的,结果也不出他之所料,基本上大部分的人或者说家族都对这次管理会的风波持喜闻乐见的态度,也没有准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 开什么玩笑,大家交情归交情,但是在商言商啊,平常你来找我喝酒我一定用最顶级的香槟款待,喝多少有多少,眉头都不皱一下。但是你要找我来一起对抗摩根?对不起,在下最近生病了,不见客! 其实这并不能说是人心薄凉,毕竟大家都是家大业大的主,手底下少说都有几万人在吃自己碗里的饭,说啥也不能把吃饭的家伙砸了啊。就算是阿斯兰,如果这次的事情不是因为也涉及到了他家,那希尔顿家族最多也就是在投票的时候投个反对票,而不会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再说了,这件事情也不是什么生死危机,至多只是被逐出管理会而已,他们也犯不着去为鳄鱼流眼泪,年轻人嘛,丢点面子怕啥?睡一觉洗把脸又是一条好汉! 这帮混蛋把事情想的很轻松,至于副作用什么的就直接忽略了,端木赐看着伊万,忽然说,“我难得来一趟,想好好玩玩,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当这个导游啊?” 伊万楞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事到如今端木赐居然还有游玩的雅兴,真是......不知死活啊。 他笑了一下,“乐意奉陪。” “那我们就去蒙特卡洛赌场吧!”端木赐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啊?”伊万目瞪口呆。 …… …… 蒙特卡洛大赌场始建于1856年,是摩纳哥亲王charles三世为了解决财政危机,才在市区北边开设的第一家赌场,后人为了纪念这位行事极端毁誉参半的亲王,才将该地区命名为蒙特卡洛。 传说蒙特卡洛大赌场的整体布局是由和巴黎歌剧院的同一设计师gamier所设计,内部的天花板和墙壁古典瑰丽,犹如一座豪华的宫殿,是世界上的三大赌场之一,号称是“最奢华的赌场”。 伊万和端木赐坐着华贵的马车在中世纪的建筑中穿行。这时候雨已经很小了,只能湿润一下坐在前面的马夫的帽檐而已。 “当年摩纳哥的财政状况困窘无比,摩纳哥亲王不得已之下才开设了这间赌场,结果很有用啊。在1967年赌场由政府接管之后,到上个世纪末,赌场年收入就已经超过了4000万法郎。”伊万侃侃而谈,“只是这里不允许本国人赌博,所以他们赚的还是我们这些外地人的金币。” 他最后总结道。“不知道你的钱带够了没有?我可不想陪你在赌场外面的大棚里玩老虎机!”俄罗斯首富的儿子习惯于在财富上藐视别人。 端木赐看了他一眼,缓缓地说,“我只怕你没带够。” “啊?”伊万不解。 “如果你没带够的话,我还能赢谁的钱呢?”端木赐幽幽地说。 伊万黑脸。 端木赐两人在赌场门口下了马车,端木赐径直向门口走去,留下伊万一个人黑着脸在后面付钱,伊万倒不是舍不得这100块法郎,他主要是不爽端木赐占他的便宜。 临着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衣着整齐的侍者就在门后拉开了门,端木赐点头示意。然后朝他的手中递了100法郎小费,这既是小费,也是门票。因为赌场有规定,想进赌场,先交10欧元的入门费...... “你知道陀思妥耶夫斯基吗?”端木赐忽然问。 “当然知道。”伊万骄傲地挺起胸膛,“那可是我们俄罗斯的大作家!” “你的那位大作家曾经写过一本小说,名字是《赌徒》,其中文字可谓是咬牙切齿。”端木赐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一笑,“当年他在这里可是输的刻骨铭心啊。” “这你都知道?”伊万狐疑地看着端木赐。 “我当然知道。”端木赐老神在在地说。然后在心里补了一句,因为赢他的人就是我! 蒙特卡洛的内部装饰十分豪华,室内的装璜风格还是20世纪初的,天花板和墙壁古典瑰丽。绘满了盛大的壁画,装饰与帷幕也是极尽华丽,加上白天也如同钻石般般闪亮的水晶灯和满铺的红地毯,气派上自是不同凡响。 让人不禁想起了当年欧洲的社会名流们蜂拥而至的情景,在那个科技爆炸人们生活水准大幅度提高的年代,贵族们的精神生活日益空虚起来。他们用在赌场一掷千金的办法来填补这种空洞,这里有很多著名的赌客,摩纳哥亲王、英国贵族以及各国投机商人,空气中都浮满了纸醉金迷的味道。 进门之后抬眼就看见了一个巨大的舞台,可以观看歌剧表演,端木赐两人绕过舞台在推开一道门,就算是正式进入赌场了。 端木赐和伊万把自己的银行卡递到路过侍者的托盘上,让他们去兑换筹码,不多,20万法郎而已,看样子的确只是玩玩而已。 “你想玩什么?”伊万拿着一袋子花花绿绿的筹码问。 “先去轮盘赌看看吧。”端木赐不在意地说。 玩下来的结果让端木赐很惊异,因为他发现这个俄罗斯人的运气简直是好到爆棚,20万法郎的筹码不到一个小时就翻了一番,这种不寻常的运气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赌客们纷纷跟着他下注,一时好不风光! 而反观端木赐却是霉星高照,运气不好手笔却大,20万法郎的筹码差点就输的精光,就剩了几千块撑撑场面,和一边的伊万比较起来,堪称可怜。 伊万见状,更是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端木赐淡定地把最后一点筹码扔进赌盘,不出意外地输光之后就潇洒地拍拍手,转头笑着说,“这个不好玩,我们去玩点别的怎么样?” “不服气?”伊万斜眼瞥着某人,“那就随你,我无所谓。” “那我们就去玩21点怎么样?单独玩。”精通数学和概率学的千年老赌客“不怀好意”地说道。 伊万意气风发地哈哈大笑,随手把鼓鼓囊囊地筹码扔给随行的侍者,跟着端木赐换了一个大厅,他决心把端木赐的银行卡赢光! …… …… 半个小时后,一脸灰白的伊万哆嗦着嘴唇离开了赌场,对赌场左侧的巴黎饭店和右侧的巴黎咖啡馆视而不见,他在一家名牌服装店门口找了一辆车离开了这个伤心地......车费是端木赐友情赞助的。 端木赐微笑着看着他离去,在堆积如山的筹码背后掏出了手机拨通电话,“刚刚我和米哈伊尔家族的继承人打了会牌,想必已经有人照下来了吧?嗯,很好,把照片给他老爹发过去......还有,摩根不是买了我们的街吗,这么大手笔的顾客我们应该给他们一点优惠啊!这样吧,送他们一点附赠品好了,希望他们可以喜欢,不要辜负我的美意啊。” 步瞳熏在电话的另一头笑道,“摩根喜欢大排场,这是他们的家风,所以我们送的礼物他们一定会喜欢的,就算不喜欢,也不能要求退货,因为这是附赠品啊。”(未完待续。) ps:ps:今天五更!!!!(每一章节后面的ps字数都是不算钱的哦~~) 求月票,求自动订阅啊!!!!(好吧,我贪心了......) 感谢书友的慷慨打赏!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八章 芝加哥的新闻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这场从法国南部迁移过来的大雨覆盖了整个国家,如果从rare俱乐部的大厦中推窗看去,就会发现往昔平静如落叶的地中海,此刻正是怒涛汹涌,大浪迭迭,没有船只敢出海,英勇的海燕在雷电下盘旋。屋↘】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高尔基如是说。 端木赐也想如是说。 此刻的形势与外面的世界何其相似?摩根一手掀起战争,安静祥和的局面瞬间土崩瓦解变得风云激荡,而他和他的端木家就处在暴风眼的中心,想躲开都没有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在暴风雨中与雷电盘旋,并希冀重见天日。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里,有蠢笨的企鹅,有懦弱的海鸥,有桀骜的闪电,也有勇敢的海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定位,而且精准无比。 贝克和罗伯特家族是懦弱的海鸥,摩根家族是桀骜的闪电,而他端木家就是勇敢的海鸥,至于面前的伊万,毫无疑问就是蠢笨的企鹅。 而是还是不自量力的那种。 在端木赐回到rare俱乐部之后,伊万已经把心情平复下来了,毕竟作为俄罗斯首富的儿子,他不可能连这点都受不住,他受不住的不是经济上的事情,而要是脸面上的问题。 堂堂石油大亨的儿子居然在赌场里输到要借钱搭车的地步...... 不过他很快就找到了反击的办法,你丫的赌场得意,商场总该失意吧...... 伊万看着端木赐进门,忽然笑道,“听说你家在芝加哥的那条街卖了?而且价格很贴心,卖了不少钱?” “是啊,政府给的价格很公道,。”端木赐说道,“足足比市价高了百分之五。” “政府?”伊万哈哈大笑,表情很嘲讽地说道。“你真的以为你的买家是芝加哥市政府?他们穷的都快赶上底特律了,哪有闲钱买你的地?你的买家另有其人啊!” “哦?另有其人?”端木赐一脸疑惑,“还会有谁?” “哈哈哈哈——”伊万狂笑起来,颤抖得几乎拿不住酒杯。“身为一个卖主却连自己真正的买家都不知道,简直是笑话啊!你们端木家这些年的生意蒸蒸日上,恐怕跟你没什么关系吧?都是你那个美女管家的功劳?” 说起步瞳熏的时候,伊万的脸色忽然变得怨毒,眼里几乎要喷出嫉妒的火光。他对那个东方女人有非常大的好感。而且曾经追求过。只可惜那个女人面对他这个俄罗斯首富儿子的鲜花时,根本就是不屑一顾,说是自己还要伺候别人,没时间谈情说爱。 这一下子就把伊万刺激到了,自己视之为女神的人居然在“伺候”别人,这如何能不让他嫉恨如狂?如果不是还有这段因果,他也不会就这么冒失地站出来嘲笑端木赐现在的处境,毕竟这也是一件有失风度的事情。 作为一个靠贩卖假酒发家的家族继承人,伊万甚至比传统的贵族更重视风度,哪怕只是表面上的。 端木赐听了他的话只是一笑。“这你也知道?不过你说的没错,这些都是我女管家的功劳,不过这个你有什么关系?” 伊万的狂笑声戛然而止。 “摩根!”伊万恶狠狠地说,“你真正的买家是摩根,摩根!” “摩根?”端木赐貌似很迷茫地说,“摩根买我的街干什么?再说了,他何必让芝加哥市政府帮忙呢?直接和我谈不就好了吗。” 伊万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端木赐,“亲自和你谈?难道你不知道现在你和他们现在之间的这些形势吗?如果不找个人帮忙而亲自上阵,那岂不是等着上门挨宰?换了政府出面就不一样了,总会有些顾忌。可怜你却什么都不知道。白白地把最重要的抽筹码送了出去,错过了一个谈判的好机会。” “商业欺诈!这是典型的商业欺诈!”端木赐忽然激愤起来,“我要告他,告到法院去。摩根会接到律师函的。” “告他?怎么告?”伊万嗤笑一声,“摩根家族的律师团全部都是业内精英,而且专门负责经济纠纷的案子,你告得赢?更何况人家的手续也没问题,芝加哥政府难道就不能转卖挣差价了?听说摩根从芝加哥市政府手里接过the t mile的时候多花了10万美金,完全没问题啊。” “真是奸诈啊!”端木赐仰天长叹。饮尽了杯中的酒,一副无可奈何的悲伤模样。 伊万忽然有些怜悯起来,觉得这个人真是可怜啊,他不禁为自己高贵的同情心喝彩。伊万看了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把端木赐拉倒座位上,然后打开了面前墙壁上的电视。 电视这种大众性的休闲项目自然不可能出现在这些权贵们的娱乐清单里,他们的娱乐项目是各种奢华主题party和游艇,最低端的也是高尔夫球和收养女明星,贵族们的时间是很宝贵的,不会浪费在看电视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不过既然伊万主动要看电视,那当然有他的道理,所以端木赐自然也乐意奉陪,反正他经常看电视。 摩纳哥的电视台自然可以搜索到美国去,伊万把节目调到了abc,abc是美国最大的电视台,也是观众最多的,伊万放下了遥控器。 他们耐心地等了一会,背后不知不觉的也坐了不少人,大家一起看电视...... 很快地,新闻的时间到了,伊万精神一震,“来了!” 开头的几件新闻是国际性的,无非就是哪个国家元首去访问了另一个国家,签订了这样那样的合约,确定了这样那样的合作,大家言笑晏晏的握手,心里却在计算这次能从这个和自己握手的男人身上割下多少血肉。 政、商自古以来就是相通的,看吕不韦就知道了。 不过在场的年轻人们对这些都没什么兴趣,大家都是手上拿着文明棍,脚底却在流脓的家伙,谁会在乎这些?他们在乎的是之后的新闻。 摩根的新闻。 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看样子应该是一位政府官员正在接受记者的采访,而他们接下来的问答也证实了端木赐的猜想。 官员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侃侃而谈摩根家族这次收购the t mile会对芝加哥的财政和市民造成怎样积极有益的影响,税收又会增长多少云云,总之一句话,以前这条街算是白瞎了,现在the t mile到了摩根家族的手里,才算是遇到了正主。 端木赐简直就要乐了,没想到摩根家族这次为了营造声势居然还把事情捅上了新闻,美国媒体是不会拒绝财阀的请求的,尤其还是这种正当的请求。新闻的主角还是美国的传奇家族,像这种具有爆点和看点的新闻他们从来都是来者不拒。 伊万等人幸灾乐祸地看着端木赐,这人丢的,都丢到全世界的的面前了,就算普通来百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们这些所谓的“上等人”还能不知道?他们都觉得端木赐这次是被人当傻子耍了,本以为自己的买家是政府,结果人家政府转手就把货转给了他的对手。 这乌龙大的,比世界杯上的乌龙球还要经典啊。 伊万摆着手臂等着看笑话,也不准备维持贵族“高贵的同情心”了,叫你小子赢我钱...... 端木赐却是不动声色地在心里大笑,摩根想要我在全世界面前丢人?那很好。本来他还在琢磨怎么把事情搞大,买通媒体的,结果没想到人家摩根直接把事情给做了,还给他省了一笔公关费,简直是贴心的小公主啊! 事情的确是如摩根所愿传播到全世界了,只是谁来丢这个人,端木赐觉得还要商榷一下...... ……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九章 华丽的一英里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the t mile,翻译成中文的意思就是“华丽的一英里”,壮丽大道。整条街如果辐射出去几乎可以成为一个“区”,以密歇根大道为主轴,从芝加哥河向北至橡树街,遍布林立着各类名品商店、高档酒店和著名的建筑物,是芝加哥市区里最为繁华的一段商业街道。 1871年芝加哥大火后整座城市几乎重建,来自世界各地的顶尖建筑设计师围绕着芝加哥这张“白纸”,纷纷大显身手画上美丽的图画,而the t mile(壮丽大道),无疑就是其中最美丽的一笔。 端木赐此刻就走在这“最美丽的一笔”之中。 他在摩纳哥了解了一下局势顺手坑了一下伊万之后,就又在法国乘坐飞机来到了芝加哥,毕竟对抗摩根是一件大事情,虽说他很信任老管家的能力,但毕竟老管家的身体已经很衰老了,有些事情力有未逮,他不得不亲自前来。 端木赐手里捧着一杯热奶茶漫无目的地走着,他忽然发现在阳光柔和的上午漫步在壮丽大道其实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情啊。特别是在这个初春的周末,街上少却了平日的繁忙,路人们可以静心欣赏这座城市中的各种色彩点缀的景致。 眼睛远远地一眺,就可以看见芝加哥标志性的建筑物john hancock center矗立在那儿,那可是全世界最高的建筑物之一!那里的底层是一个超大型的购物中心,游客们还可以登上最高层鸟瞰这座城市。 仿佛伫立在芝加哥河河岸的灯塔。 “真是舍不得啊。”端木赐缓缓一叹,低着头喝奶茶。 这么一条繁华的街道,任谁也舍不得卖,哪怕是手里攥着优质地产无数的端木赐也在此例。可是没招啊,一个猎人如果不花气力挖一个深一点的坑,又怎么捕获的到猛虎呢?你有多大的诱饵,就钓多大的鱼!否则的话你的诱饵还不够人家老虎一口吞的,哪里还有捕获的机会? 当年任公子在东海以牛为饵。于是可钓巨鲸;而普通人以蚯蚓米谷为饵,故只可钓小鱼。摩根家族无论从那个角度方向看,都是一条大鱼,大鲸鱼。想钓这样的鱼没有足够的诱饵怎么成?如果只用一只小野鸡做诱饵的话,那人家不费吹灰之力地就给连钩带饵地一口吞了,还怎么去钓? 中国古人是最朴实的,他们用最淳朴的语句道出了钓鱼的最高境界——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百度搜索→【←书の阅 还好,很庆幸。端木赐扔出去的这个“饵”摩根很喜欢,七拐八绕地就给一口吞了,吃下去后还舒服地打了个饱嗝,浑然没注意到“饵”还里钩着一个钓钩,此刻正勾连着自己的上颚,随时准备把他钓出水面,顺便把他的嘴弄得血肉模糊。 端木赐继续走,走到了一个小广场上,这里是用于纪念在一站中牺牲的水兵的。站在小广场的中央会看到在小广场的附近有一座旧水塔。这座芝加哥水塔建于1869年,使用的材料为大型的石灰石。整个水塔颇具13世纪欧洲哥特式建筑的风格,看上去似乎更像是一座微型城堡。 它也是1871年那场蔓延芝加哥的大火中幸免的少数建筑中的一件,如今这座芝加哥水塔早已成为了芝加哥地标性建筑,蜕变成为了一个旅游景点,而不再用于送水和泵水了。 “都是好东西啊!”端木赐又是缓缓一叹,低着头把手里的热奶茶喝光。 如果不是摩根家族忽然发了疯似得非要在rare俱乐部里展示自己肌肉的线条,端木赐也不会忍痛抛出这个如此华丽的诱饵,事到如今端木赐只希望自己的钓钩够结实,可以在收线的时候狠狠地剜掉摩根嘴里的一块血肉,让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吃不了饭。 否则的话怎么消掉胸中这块堵心的块垒? 还好,摩根他们自己出了一个自以为得计的昏招,联络了新闻媒体,主动地把自己嘴里的诱饵给加固加牢加大了。端木赐忽然期待起来,等他真正开始动手的那一刻的时候,摩根会不会狠狠地给自己的老脸上抽一个耳光...... 叫你手贱,叫你要把事情闹大...... “这可是你自找的。”端木赐忽然微笑起来,只是笑容有些邪恶,似乎没了君子的磊落。端木赐赶紧三省吾身,再抬头时,又是一个正经人。 端木赐忽然感觉有些累了,就在路边找了一辆马车坐上去,然后坐着这辆古老的乘行工具穿行在这条街道上,像是在摩纳哥时一样,又或像是在一百年前一样。 乘着马车进入壮丽大道的中心地带,这里的建筑更为高大,而且比起纽约的密集型来说,这些建筑更显得大气,不愧“壮丽”之称! 和芝加哥一比,纽约实在是太土了! 这里有很多哥特式的建筑,风格很古老,像是从文艺复兴时代流传下来的一样,但那个时候甚至还没有美国。在路过了一个纪念前任杰出市长的小广场之后,便看到了一个双胞胎建筑wiegley building。 这里不仅是the t mile的街中心,更是芝加哥的市中心,而且这里还有游人如鲫的河道游乘船点,很多游客在这里进行“河道游”。 这里也是端木赐的目的地,他在这里下了马车,然后站在河岸边打电话,不一会,就有一辆简易的游艇靠岸,看起来像是游乐园里的那种家庭式游艇。端木赐抬眼一望,就见老管家坐在那里笑盈盈地看着他。 端木赐也不多废话,长腿一跨就直接上了船,然后坐在了老管家的对面。 “安之,久违了。”端木赐对这个跟随了自己几十年的老仆还是很有感情的。 “大人,好久不见。”老管家也同样如此。 两人坐在游艇上说了很久的话,止寒暄而已,丝毫没有涉及到生意场上的所谓正事。 “当年芝加哥的几十万工人们就在这里举行罢公(故意错的),要求市政府实施八小时工作制,并且取得了成功。”老管家指着两边的河道说,“现在国际上通行的‘五.一’劳动节,也多半是得益于此。” “是啊,谁说蚂蚁的力量就不能撼动大象,小溪的水流就淹不死人呢?”端木赐悠哉悠哉地观赏着河岸两边建筑大师们的精彩手笔,缓缓地说,“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摩根家族太霸道了,他们一来这一整条街的日子都不好过了,我觉得这条街上的所有商家都应该闭门罢市以表示才对,如果摩根看到了这个萧条的局面想必应该会有所醒悟,然后从此好好地善待他们吧。” “是啊,就算是摩根也不能欺负人啊!”八十多岁的老管家忽然义愤填膺起来,狠狠地一拍桌子,“我这就去联络他们,让他们关门、歇业、罢市!” 端木赐忽然笑了起来,他很想知道,当摩根和芝加哥市政府的官员们看见了一个商铺不开门做生意的the t mile之后,会是一副怎样的可爱表情。 他真的很期待。(未完待续。) ps:ps:第一更哦,下一更会晚一点,书友们晚安咯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章 珍妮的故事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自从公元前十二世纪埃及法老王拉美西斯三世在位期间,皇家墓园的工人就发起了全世界历史上第一场罢公之后,这个技能就被全世界的历代同行们get到了,并且通过莎草纸上的详细历史记载进行学习。 现在那份文物资料保藏在意大利的都灵市。 而这种技能在工业革命之后的19、20世纪尤为盛行,并且得到了马克思和恩格斯的热情评价,并且在各自的巨著中大力宣扬。而在中国教育体制下的历史书和政治书里,这也是被重笔褒扬的事情,端木赐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学习。 但他不是工人阶级,他是商人啊!所以这个技能就需要换个马甲,那就是罢市。 罢市的历史其实也很悠久啊,早在宋代的时候,文人叶适就在 《舒彦升墓志铭》提到过说:“ 绍熙初,铁钱法弊,商贾顿亏折,所至皆皇惑罢市。”在历史悠久的中国,几乎每一件奇怪的事情都会有一个古老的源头,这件事也不例外。 而在“五四”的时候,这项技能更是被翻来覆去的用,端木赐就算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照样学样难道还不会吗? 摩根就算是把一整条街买下来了又怎么样?他只是拥有那条街的地权而已,但是街道上的那些商铺他可管不着啊!人家也是有正经房产手续的,可不是你摩根说动就能动的,你能拥有的只是这条街的整体权力而已,一些局部的权力你可管不着! 虽说摩根能每年从这些这条街上的商户手里收取巨额的费用,长久下来绝对是一笔惠及子孙的买卖,但问题是他们对街面上的商铺没有控制权啊!摩根就这么自信这条街换了个主人之后就一定会波澜不惊一切如常?在这种敌我尚不分明的情况下摩根居然就敢大手笔砸钱,还真是......白痴啊。屋↘】 这条街是端木赐在1929年美国大股灾时盘下的,到现在已经八十多年了,人事更迭,到现如今,端木赐不仅曾经拥有过这条街的地权。就连街面上的所有商铺、大厦、甚至是写字楼,也全部都是他的产业。 这条街是他的剑锋,街面上的商店就是他的剑鞘。如今摩根只拥有他的剑锋,那可是会割伤手指的啊! 只不过这些产业都以不同的名字进行交易。所以也没人知道这些事情,只是以为这些商家都只是散乱的而已。 而这些商铺,就是端木赐为摩根家族准备的“附赠品”。 摩根一定会喜欢的!端木赐很笃定地想。 不喜欢也不能退货! …… …… 珍妮在壮丽大街上管理着一家珠宝店,是店里的经理。店里摆放的珠宝是意大利最著名的珠宝品牌beti(蒲昔拉蒂),能管理这么一家出色的店铺实在是珍妮在读书的时候所梦寐以求的。而她今年只有25岁而已。 很多不明底细的人以为她就是这间珠宝店的拥有者,心里都在猜测珍妮的背景,毕竟如果不是有大背景的人,又怎么会在这个年纪轻轻的时候就能在这条芝加哥最繁华的商业街上拥有一席之地呢?更何况还是奢华的珠宝店。 其实他们都只猜对了一半,因为在名义上珍妮的确是这间珠宝店的主人,是这间珠宝店法律层面上的拥有者,在政府登记的证件上就是这么写的。 但请注意,只是法律层面上的拥有者而已。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没有这么单纯的事情,既然有了法律层面,那相应的一定还会有一个别的什么层面。比如实际上的。法律上的也不一定就绝对真实,哪怕是在美国。 实际上珍妮的家庭生活原本很贫困,也就比贫民窟里的人要好一些而已,任谁看了珍妮以前的生活状况和照片,也不会把那个瘦弱的女孩和现在这个时时刻刻都散发着光彩的新一代女强人联系在一起......根本就不是一个画风啊! 只有珍妮一个人知道,曾经大学即将要毕业的她和同学们在一间大商场里做实习,虽说商场很大,但她的职业也只不过是做一个最最普通的销售员而已,每天费劲唇舌的鼓动买家消费也没有多大的业绩。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些能力明明就不如她的人。业绩却能比她好这么多?难道是因为那些同行们习惯在宾馆谈业务,而自己习惯在咖啡馆吗? 这一切都在一个秋日的午后得到了改变。 珍妮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次的顾客是一对年轻的东方男女携伴而来,她直接忽略了那两张超乎她想象的漂亮的脸。心里之后一个想法,“这是中国人,一定很有钱!”。然后她就开始热情洋溢地兜售自己得产品,滔滔不绝。 谁知道那个男人听了之后半晌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的脸和嘴,就在她很紧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的时候。那个男人忽然笑了一下,然后对着身边的女伴说,“这个女孩不错,我们不是还缺一个店面经理吗?让她去试试吧。” 她到现在都记得那个男人的语气,那么的漫不经心,那么的浑不在意,好像自己只是看中了一件称心的装饰品,然后对着身边的女伴说,“这东西不错,拿回家去可以做个摆设。”她那个时候也以为那个男人说的“店面经理”只是一家小杂货铺或者小餐馆什么的,毕竟附近的唐人街里很多中国人都在干这个。 珍妮的心里有些不以为然,毕竟她也是个名牌大学毕业的学生,不过转念一想,如果可以做一个小店面的经理,大概会让自己的实习成绩更好看一点吧,所以她就答应了。 然后她就来到了芝加哥的骄傲——the t mile,壮丽大街,这“华丽的一英里”,也让她的人生在这里完成了华丽的转身。 他们把她带到了一家珠宝店里,她在进门之前先仰望了一下那块金光闪闪的招牌——beti(布契拉提),这让她大吃一惊。 这个品牌她知道,而且在学校里的时候她还特意地调查过这个品牌来写论文。她知道早在250年前,布契拉提这个名字就已经活跃在米兰最有名的“金饰街坊”了,亚平宁浓厚的文化气息和历史积淀,让这个意大利传奇珠宝世家将显赫一时。 由于其作品带有浓郁的文艺复兴气质,就连罗马教皇皮乌斯十一世、作曲家威尔第、音乐大师普契尼都曾是它的忠实粉丝。 珍妮的脑袋有些晕,她不知道他们把自己带到这里要做什么……等等,他们刚刚说他们缺个店面经理,难道说自己…… oh my god! 珍妮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砸晕了,这时候她才忽然发现,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真好看啊,梦幻一样的…… 在经过了三个月的实习期之后,珍妮直接正式成为了这间珠宝店的经理,以及名义上的拥有者。这种只会出现在职场励志书籍里的神奇故事如今却直接完整的复制在了自己的身上,珍妮觉得这一切都像是梦境里一样。 从此她的人生洗去黑暗,铺满了华丽的色泽。 只是珍妮不知道的是,像这种传奇的故事在这条街上其实并不止她一个人有,拥有相同经历的大有人在。比如他隔壁星巴克的老板威廉先生,她不知道现在看起来衣冠楚楚、彬彬有礼的威廉先生,在三年前只是一个咖啡馆的下岗工人而已…… …… …… 珍妮现在坐在beti珠宝店的办公室里喝着店员刚刚从隔壁端来的滚烫咖啡,仔细地核算着上个月的财务,并且准备将之打成报告,就在她的手指在键盘上噼噼啪啦将要完成的时候,一封邮件窜进了她的电子邮箱—— “三天后停止营业,关门放假一星期!这是老板发的福利,一定要保守秘密哦,给我们的客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于此同时,这条街上所有老板的电子邮箱里,都静静地放着同一封相同字样的邮件。(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一章 打高尔夫球的老摩根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约翰.皮尔庞特.摩根,这是一个辉煌的人物,是美国商业史上乃至世界商业史上的传奇人物,美国银行家,亦是一位艺术收藏家,1912年在英国南安普顿出港的泰坦尼克号,就是他出资修建的,他一手将摩根家族推向了辉煌的顶峰,就连洛克菲勒家族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到了后来摩根甚至成为了全世界的债主,美西战争之前的墨西哥政府,由于无力偿还西班牙政府的旧债,已经快要进入了财政破产的深渊,是摩根一手将他拉了回来。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了阿根廷的身上,阿根廷在经过了1864到1870年与巴拉圭的战争后,元气大伤,到了19世纪90年代,即陷入了经济危机之中,同样也是摩根在束手挽救。 一介商人却挽救了整个南美洲的经济,这应该是一件很辉煌很值得骄傲的事了,然而摩根的骄傲还不止于此。因为最让摩根感到得意的,是连大英帝国都不得不向他摩根低头求援,英国人在一边进行与布尔族人战争的时候,还一边和德国人展开军备竞赛,这让英国政府的财政状况顿时陷入了极端困难的境地,于是这个“日不落帝国”不得不向摩根屈尊求助。 到了20世纪初,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摩根已经成了世界的债主。←百度搜索→【←书の阅 大恐慌前的摩根体系共计拥有740亿美元的总资本,相当于全美所有企业资本的1/4。他们控制着全美3/5的钢铁生产,可以决定近17万钢铁工人的命运。麾下的167名董事,从摩根公司走出来,控制着整个摩根体系,执行着由华尔街的摩根发出的指令——这是主宰世界金融体系的辉煌霸业! 但是再美丽的花也会凋零,再英勇的将军也会白头,摩根家族也是如此。随着罗斯福总统的上台,美国政府对于资本和市场的控制力量大大增强,垄断的时代从此一去不返了。摩根也从辉煌的顶峰坠落。 但是那也只是从辉煌的顶峰坠下三米而已,他们的地位依旧值得仰望。在摩根家主去世的时候,全世界的名流都表示了哀悼,在他去世的消息公布后的12个小时之内。3698份电报如同潮水般从全世界涌来,分别来自国王、教皇、艺术品商、银行家和实业家,而在一般来说,只有皇室的主要成员的逝世才能同时获得社会名流和平常百姓的关注和哀悼。 而摩根虽是庶民白衣,却是“华尔街的拿破仑”!他曾两度使美国经济起死回生。甚至有人戏说曾经有三代美国总统为其打工。 面对这样一个强盛而强势的家族,端木赐在怎么小心面对都没有错。反之,仗着一点小底牌就不将之放在眼里,才是确确实实、明明白白的取死之道! …… …… 这一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气候温暖,适宜出行。 在华盛顿州的一家高尔夫球场内,一个面容普通的老人带着遮阳帽,眼睛注视着面前空阔的草坪,手里握着一支球杆。似乎是在思索用怎样的角度和力道才能挥球进洞。 “啪!” 老人挥杆而起,弧度优雅地击中了高尔夫球,白色的球顿时高高地抛起,以一个优美的姿势滑翔去了远处,一边的球童正准备把老人送往落球的地点,却见老人摆摆手示意不用,然后把目光看向了别处。 “弗兰克,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高尔夫球场上不要迟到,这是很失礼的!你应该庆幸自己不是职业球员。否则你一定会被取消职业资格!” 老人口中的“弗兰克”是一个中年人模样的男人,虽说穿着运动的服装,但一身精明干练的气质却是遮也遮掩不住,只见他一脸苦笑地说。“请原谅,父亲,其实我刚刚都已经准备离开公司了,谁知道秘书告诉我临时还有个很重要的会议需要我列席,这才晚了一点,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了!” “哼!你每次都这么说。可哪次做到了?做人不守信用可不行!”老人气哼哼地说,“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经常迟到,你已经被这家高尔夫俱乐部里的会员们视作‘最不受欢迎球员’!我已经换了三家俱乐部了,不想再换第四家!” 弗兰克赶紧表态说道,“我这次是认真的,以后再也不会迟到了。” “哼!希望这次你能做到。”老人丢下这一句话之后,就跟着球童去落球地点准备挥打下一杆。 弗兰克紧随其后,在看到球童趴在洞边要伸手捡球的时候,连忙把他推到一边,然后半跪在洞边,手扶着推杆握柄,身体倚靠着推杆准备弯身从洞杯中拾球,他刚刚迟到了,惹得老父亲不高兴,他想讨好一下。 谁知道老人看到儿子的这个动作,眼睛一瞪地喝到,“住手!你在干什么?” 弗拉克一脸迷茫地抬起头。 老人一手把儿子手中的推杆弄倒,然后说,“你知不知道果岭草的草皮很脆弱?你刚才的动作很容易会损伤草皮,导致不规范的球路偏移,改变球在果岭上原有的滚动状况。损伤草皮是高尔夫球场上的大忌!” 弗兰克这才知道自己这回拍的位置不对,拍到马腿上去了,一脸悻悻。 老人从身边球童的球袋里拿出果岭修理叉,然后沿刚刚弗兰克的球杆压出的凹痕进行修复,最后用推杆头底面轻轻敲击压平实,很完美地尽到了一个球员应有的义务。 “我们摩根也是几百年的家族了,做事情还是要讲究一下礼仪,不能让欧洲的那些老头子们笑话,以为我们美国人都是些粗鲁无礼的野蛮人 !” 弗兰克低着头不说话,心里却在暗自腹诽老头子多事。 没错,现在眼前这个手里拿着球杆,比球童还要专业仔细地修复草皮的老人家,就是摩根这艘大船巨轮这一代的掌舵者,外界都称之为“老摩根”。 简直意想不到,这对在明媚阳光下打高尔夫球的寻常父子,居然就是摩根帝国中地位最高的两个人,一个皇帝一个太子,看起来和普通父子也没什么区别。父亲会为了一点小事情训斥儿子,人近中年的儿子也只能蔫头巴脑地低着头,一脸倒霉相。 任谁也不会把眼前这个挥舞着球杆的老人家和那位叱咤风云几十年的老摩根联系起来,至于弗兰克,哦,天啊!公司里的下属们谁不知道他们的老板是一个冷冰冰的严肃人士,他居然也会有这种像个小孩子一样咧着嘴谄媚老父亲的举动? 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 老摩根低头看着被自己修复好的草皮,打球的兴致被这个粗鲁的儿子毁坏殆尽,他没好气地抬起头,“不打了!”然后把球杆递给了球童。 父子俩在躺椅上并着坐下后,老摩根拿起杯子喝了口威士忌,然后问,“你刚刚说你在公司开会,什么会这么重要?让你又一次迟到。” 弗兰克听老父亲又提起迟到这一茬,连忙回答道,“是芝加哥的事情,the t mile虽说被我们买下来了,但还有些细节要处理,公司开会就是要商议这些事的。”他想用公事来转移老父亲对私事的注意力。 “哦,芝加哥啊。”老摩根点点头,“端木家怎么样了?有什么反应?端木赐那小子我见过,长得和他父亲一模一样!他父亲可是个厉害的人物,只不过死得早,否则的话你哪里是他的对手?你最好祈祷端木赐只继承了他父亲英俊的相貌,没继承到他厉害的本事。” “否则的话我们恐怕不会赢得太好看。”(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二章 端木家的历代家主 天上白云悠悠,地上父子喝酒。 弗兰克听父亲说起了那个让他顾忌了二十年的男人,脸色有些难看,“幸好端木曲已经死了,要不然的话事情还真的有些棘手。”语气带着庆幸。 老摩根脸色一板,“你在胡说些什么!一个有教养的绅士是不会对故去的人进行非议的,更何况那还是值得你尊敬的对手,尊敬对手,就是尊敬自己!因为你的对手总归会是一个和你匹配的人,否则的话是没有资格互相成为对手的!难道你读威灵顿公爵自传的时候有看到他贬低过拿破仑吗?拿破仑虽说是他的手下败将,但他可是公爵最敬佩的人!” “我们摩根家族被称作‘华尔街的拿破仑’,怎么可以连这么一点胸襟都没有?说出去让人笑话!以后不许在这么说了!” 弗兰克苦笑着说道,“父亲您误会了,我哪里会非议他?他活着的时候,我见到他都想绕道走啊!洛克菲勒家的那小子,那时候总说我活得像个印度教的苦行僧,从来不参加他们的派对,可他们哪里知道,我不去参加派对就是因为我不想见到那个人啊!他可是我见到过的最恐怖的天才!” 老摩根神色稍缓,“端木曲虽然厉害,可要跟他祖父比起来,那还是要差一点意思。他的祖父端木言可是连我父亲都要忌惮的人。那时候我还小,总被父亲抱在办公桌上,每当看到父亲揉着眉毛喝黑咖啡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定又是那个叫端木言的家伙搞的鬼,他总有办法让咱家吃苦头。幸好他不太喜欢做生意,只喜欢玩,否则的话我们现在哪里还敢对付端木家,不反过来被欺负就不错了!” “端木家出人才啊!”老摩根和弗兰克齐齐地仰天一叹,却忽然发现身边有回声,然后父子俩惺惺相惜地对视了一眼,喝干了杯中的威士忌。 “说起来也真是奇怪啊。”老摩根放下酒杯长叹一声。“端木家的历代家主不但面貌奇像,就连性格都差不多,都有点……不务正业?不过这倒是好事,他们太勤奋对我们来说也绝对不是福音。不过为什么就连他们的能力都如此相似?代代都是天才。反观我摩根家族,却是一代不如一代,我不如父亲,你不如我,这可怎生是好?” “难道说他们端木家的基因就如此强大?不仅可以遗传相貌。还可以遗传天赋?可这不是动物才有的本事吗?他端木家有这样的优势,未来的世界不是他们的还会是谁的?” 老摩根的神色有些忧虑。 弗兰克直接忽略掉了父亲那一句“一代不如一代”的判语说道,“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端木家的继承人们玩乐的本事是一代代的见涨,上一代的端木言只不过是喜欢满世界考古旅游而已,而这一代的端木赐我听说他是直接跑到中国去教书了,好像还是教的古代文学。如果这次不是我们把他逼得不得不出手,他恐怕就窝在大学里不肯出来了!像这样胸无大志的人,就算再有本事也不足为虑。” 老摩根摆摆手说,“你错了。有本事的人终归是有本事的。他就算蛰伏着不用,可本事也不会消失,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我给你请的那个日本剑道老师吗?他的剑不都一直藏在剑鞘里吗?可一旦当他出剑的时候,整座庄园都没有人可以拦得住他,智慧也是一样。而智慧比剑还要可怕,因为如果你能把剑客的剑拿走或者砍断他握剑的手,那他就算是废了。可智慧不一样,它始终就盘旋在脑子里,你拿它根本没办法。” “小子,千万不要轻视端木家的人。这可是我父亲当年对我说的,现在我转述给你。当时你祖父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等后来我执掌了家族才知道,那个时候端木言又出了阴招让我父亲吃了一个大亏。现在那个叫端木赐的家伙还小。虽说天赋不错,但手段估计还不够成熟,等他真正成长起来了,我们就要和他做朋友了,现在趁着他还没起飞,欺负欺负再说。再过几年可就未必有机会了。” 弗兰克忽然阴沉地笑了几声,“听说他们中国人有句话叫做‘父债子偿’,我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当年他父亲给我受的那些气,让我吃的那些亏,我一定要一点一点的从他身上弥补回来,否则的话怎么顺得下心中这口闷气?” 老摩根往两支空酒杯里续酒,然后举杯说道,“说得好小子!记得把我的那份也补回来,哦,还有我父亲的那份。” 父子俩又惺惺相惜地喝了一杯…… 掩藏身份这种事情,在交通不便、科技不发达的古代还比较好操作。那时节山高水远的,在长安灞桥边上分别的生死之交,很可能就在折柳之后就再也无缘相见了,所以要掩藏秘密行迹倒也容易。 同样的法子换到近现代来就不成了,科技大爆炸之下像相机摄影机什么的都出现了,这还不算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交通工具的发展,彻底的把偌大的一个地球给缩成了个村子,朝游碧海,暮宿苍梧,已经不再是传说,而是眼睁睁的现实。 在这种情形下,端木赐自然很难再完美地遮掩身份,只能使弄些小手段,整出个父死子继之类的戏码,而且代代“短命”…… 刚刚老摩根和弗兰克所谈论的端木家的历代家主,其实都只不过是端木赐在乎不同时期的“小号”而已,其中那个叫端木言的马甲他甚至还曾经披着它去了一趟中国的战场,并且结识了现在的鹤园主人申亚东将军。 所以有时候端木赐在处理自己的人际关系的时候也感觉有些头疼,比方说他现在和阿斯兰关系很不错,那小子还经常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去自己那座位于法国的酒庄偷酒喝,而且临走的时候还要打包几瓶,酒庄的管事就像自己诉苦好几次了,但端木赐却也没什么办法,他在全世界各地旅游的时候住的一般都是希尔顿酒店最顶级的套房,大家的关系实在是已经熟络到不用在意这些小节的地步了。 可问题是他和阿斯兰的老爹关系当年也很不错啊!别看现在的希尔顿家家主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好像是正人君子什么的。可端木赐知道,那小子当年可不是什么好鸟!长着一副好皮囊在巴黎的贵妇小姐们中间欠的风流债可不老少,有好几次还是他给亲自把的风…… 可现在当他再去希尔顿家的时候,却要管那个男人叫叔叔,这个滋味还当真是奇妙得紧……所以他现在都不愿意去跟那些以前老朋友们会面,平白无故地就要矮一辈不说,还要忍受他们那一副慈祥长辈的恶心模样……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年的底细?装什么正经人…… 闲话说了不少,威士忌也见了底,老摩根这次把儿子喊来可不是为了打高尔夫和喝酒的,他是有正经事要问的—— 老摩根挥手让球童离开,然后问,“芝加哥那边怎么样了?开会有结果了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能奈我何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听到老父亲问起芝加哥那边的事情,弗兰德顿时变得很有底气,“芝加哥那边的事情我都已经处理妥帖了。我请了市政府代表出面代为谈判,那小子还以为真是政府要买他的地,二话不说就卖了,从心急程度上看,恐怕他在这次的金融危机中受损也不小吧,否则的话哪有那么痛快?再说了,我们开出的价格也很有竞争力啊,足足比市价高了百分之十一!他们没理由不答应的。” “请芝加哥市政府出面这一点做得很好!”老摩根点点头,“毕竟我们最近和端木家的关系有些紧张,如果由我们亲自出面谈判,恐怕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无论是被狠狠地勒索一笔还是被当做对方的谈判筹码,都是我们不能接受的。” “所以这一点你做的不错,很有些老到手段,总算我没白培养你这么多年,如果你真傻乎乎地跑去和端木家赤膊上阵面对面,那我就真的要考虑给你换个位置了,不过你成功地证明了自己。看来公司的事情我真的可以放心的托付给你了,辛苦了这么多年,我也该好好地享受一下了,你最近不是在加拿大买了个小岛吗?你去给我找个好点的设计师建个房子,我想去那里钓鱼。←百度搜索→【←书の阅” 平时在下属面前不近人情的弗兰德此刻听了父亲的夸奖,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地挺起胸膛,尤其是后面听了老父亲似乎有完全放手的意思,更是大喜过望:“我一定不会让父亲失望的!这次的生意可以说是我们家在二十一世纪做的最划算、最成功的一笔买卖,惠及子孙啊!” 老摩根把遮阳帽摘下来搁到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冲着远处的球童喊道“再来两杯威士忌!”喊完之后又转过头对弗兰德问道,“你为什么要联络媒体?” 弗兰德笑道,“我们摩根家族沉寂太久了,久到让很多人都忘记了这个姓氏的尊贵,他们有些放肆了。去年我们在弗吉尼亚想要投资一个海岛度假村,一个小小的本地二流家族居然也敢来和我们竞争,简直是不知死活。像这种笑话在二十年前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摩根家族是时候要重建家声了!” 老摩根闭着眼睛点点头,一边的球童把两杯威士忌放下来就离开了,“弗兰德,你说的不错。一个强大的家族可以没有尊严,但不能没有威严。有尊严的经商是才从象牙塔里昂首出来的大学生才会梦想的事情,但是现实会教育他们。屋↘】为了金币丢点面子也没什么,我们的祖先当年不也是投靠过罗斯柴尔德吗?有得有失,这没什么。” “可是威严不一样。因为威严可以让我们做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当年在中世纪纵横欧亚大陆的蒙古骑兵曾经一度打到了莱茵河,要知道他们只有区区几万人而已,任何一个大一点的城邦的人口都比他们多。可为什么蒙古人依旧能够打得那么远?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打出了威严,他们的威严让沿途的贵族领主们根本就不敢反抗,只能屈辱地向他们从来都瞧不起的野蛮人低下高贵的头颅,否则的话蒙古的骑兵早就被这些数之不尽的城邦给消耗完了,哪里还能这么威风?” “这个道理用到生意场上也是一样,比方说你刚刚说的那个海岛度假村的事情,如果我们摩根这个姓氏有足够的威严的话,哪里还需要去和别人争夺?他们只要看见这个姓氏就会远远地躲开。不会和我们抢生意。这个道理我也是用了20年的时间才领悟到,你一定要记得。” 如果端木赐现在在现场听到了老摩根讲得这番话,一定会怀疑这老头子在睡觉之前偷偷翻看过中国的兵书,而且还看得很透彻。因为老摩根这番话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说在要点上,而且直指中国历代兵家的最高奥义—— 不战而屈人之兵。 就像大地上所有河流的归途都是大海,所有苍鹰的归宿都是天空一样,世间上的所有学问哪怕出发点不一样,可出口却是同一个,因为顶级的智慧是共通的。这也是为什么古代的圣贤们总是会推崇比他们更久远的圣贤,因为他们说的是同一个道理。 殊途同归。 弗兰德闻言沉思了片刻。然后认真地说,“父亲说的很对,我之所以敢对端木家这么快地下手,也是因为他们家那个有威严的家主死去了。如果端木曲还活着。我是不会这么仓促地下手的,起码还要再试探试探再说。”” 老摩根没再理会这个话题,伸手打开桌子上的一张报纸,然后抬眼一扫,“唔,你连报社都联系了?” “这倒没有。”弗兰德解释说。“我只联络了电视媒体,报纸和网络上的消息都是他们自己发布的,和我们没有关系。” “凑热闹的真多。”老摩根不置可否,把报纸放了回去。 “凑热闹的当然是越多越好,毕竟我们是主角啊。”弗兰德笑道,“这样的话声势也就造起来了,对我们有利无害。” “就怕他们是来看笑话的。” “那也不是来看我们摩根家族笑话的。” “希望如此吧。”老摩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rare俱乐部呢?那边的事怎么样?” “都差不多了吧,再有几天等大家投票通过之后就能尘埃落定了。”弗兰德说道,“rare俱乐部在上流圈子里的地位越来越重要了,谁也没想到这样一个吃喝玩乐的地方居然也会被玩出这种花样,就连欧洲的几个老公爵都放下架子去那吃了点鱼子酱。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能允许几个无足轻重的姓氏窃据在管理会的高位上?那不是他们应得的身份,他们应该下来。” 老摩根点点头说道,“其实这次要不是端木家的生意侵略到了我们的利益,我们其实是可以给他留个位置的,毕竟他们也是个大家族,别人以为他们家只是个普通的财阀,真是大错特错了!你回去翻翻家里的卷宗就能知道他们的势力有多大。但很可惜啊,证券生意我们摩根的根基之一,不容任何人染指挑衅,端木家既然敢在这个领域发起进攻,就要做好承担我们反攻的准备。” 弗兰德附和。 “还有,像勾结山日组这种事情不准再做了!”老摩根严肃地说,“这是严重破坏底线的事情,商场上刀关剑影你来我往得无所谓,无论是谁输了都无话可说。可是像这种事情是在规则之外的,太胡闹了!要不是当时我正在澳大利亚的海滩上晒太阳度假没空管公司的事情,否则的话绝对会阻止你们这么做!” 弗兰德苦笑一声,“其实这件事我也不知道啊,是二叔家那小子背着我做的,等我发现的时候,山日组已经被端了。” 老摩根神色稍缓,“我记得公司在埃塞俄比亚分部不是还缺个经理吗?就把他发配过去吧。不过从这件事上也可以看出端木家的那个年轻人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啊,你们想在神户阴他一手,结果人家直接把你们握着凶器的手给砍了,是个狠角色啊。” “父亲你看我们要不要跟端木家解释一下。”弗兰德说道,“毕竟这件事是个意外,如果引起了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没必要!”老摩根断然说道,“我们摩根家族做事情什么时候需要向解释了?哪怕是错的!他愿意误会就误会去吧,能奈我何?”(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四章 荒凉的华丽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年轻的张仲坚一直很为自己的人生履历而自豪,家世豪贵不说,就连他自己也是学业优异,雅思托福统统不在话下,高中毕业之后就考上了芝加哥大学。这可是他硬碰硬考上的,可不是银钱铺路! 只不过就算美国有千般好,也有一样不好,那就是东西之间的审美和风俗差异。 自己的父母就算是再开明、再想抱孙子,恐怕也不允许自己牵个外国女人的手回家。其实父母这关倒好过,主要是自己祖父的那一关,老头子是旧时代的文人,一肚子的不合时宜,要是哪天忽然发现自己的玄孙是个蓝眼睛,非把玄孙他爹的腿打折不可! 不过这倒也没什么,反正他自己本身也不太喜欢作风豪放的西方女人,虽说英语说得溜,但张仲坚骨子里其实是个拘谨保守的人。 更何况在美国留学的中国女生也不少,前两天参加中国留学生联谊会的时候,他就认识了一个在纽约读书的女学生,人长得斯文秀气,不过性格却很开朗,张仲坚很喜欢。联谊会结束后私下问了一下,在得知她单身之后,就立刻展开的攻势。 整整一个寒假,张仲坚既没有回国过春节,也没有回芝加哥,就呆在纽约解决自己的人生大事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在苦苦求索了一个月之后,中国女留学生赵姿绮同学终于答应了他的追求。 现在是周末了,周末的芝加哥最是繁华漂亮,所以张仲坚把女朋友从纽约喊了过来,说要带她去the t mile购物,她的生日要到了。 赵姿绮听说男朋友要带她去一条很繁华的商业街去买生日礼物,心里激动地几乎一夜没睡着,第二天一大早就兴冲冲地拿着男朋友给他买的机票就来了芝加哥,在一顿丰盛的午餐之后,张仲坚就带她来到了这条号称“壮丽大街”的购物天堂。 不过一到地方站在the t mile的街口,他们就齐齐地傻眼了…… 话说芝加哥的周末人的确是不少。堪称如织,初春的阳光也很温柔……可问题是,没有一家商店在开门营业啊! john hancock center的超大型购物商场关门了,beti的珠宝店也关门了。就连街口的奶茶店和路边的马车车夫都一个个地不做生意了!他们的店面依然是一如既往的美轮美奂,可在此刻他们却都关紧了大门,安静的成为了一件华丽的装饰品。 “华丽的一英里”,变成了荒凉的“华丽的一英里”。 赵姿绮狐疑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男朋友,心想这小子该不会是舍不得为自己花钱。才特意找了个人家放假歇业的日子带自己来这吧?人家是打肿脸都要充胖子,没想到你居然连脸都不想肿就像充胖子…… 一念至此,赵姿绮看向张仲坚的眼神就带了些鄙夷,原本与男朋友牵起的手也不动声色地抽了回来,心想这么吝啬而且不诚实的男朋友可不能要。 张仲坚自然也注意到了身边女孩的变化,但他此刻却是有苦难言、有口难辩,因为眼前的这一切也超乎了他的想象和认知。难道说芝加哥人果然自古就有罢公的传统?眼见“五一”劳动节又要到了,罢个工来庆祝一下? 这特么不是扯淡吗?! 张仲坚在心里怒吼。 他跑到奶茶店的门口向里面张望,却发现里面居然还坐着一个人!看起来他的家就安在店子里,张仲坚赶紧伸手拍门上的玻璃。在吸引了店主的注意力之后示意他开门,可店主却缓缓地摇头……张仲坚没办法,从皮夹里掏出了一张100美元的钞票,挥舞着向店主示意。不过这张印有本杰明.富兰克林头像的钞票也依然没能打动店主的心,他依旧缓缓地摇头…… 张仲坚简直是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奶茶店的玻璃门上…… 实际上此刻在the t mile上正在惊惶无措的人又何止是张仲坚一个!这条街上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来来回回地走动,人群分为一个个地小群体,彼此交头接耳地互相打探着消息,希望能够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 他们都是芝加哥的本地市民,他们非常关心这座城市的发展。现在无缘无故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而且事先又没有一丝一毫的风声,这怎么能让他们淡定如常?这也不能苛怪这些市民们心理素质不够好,实际上如果蜀都市民和京城市民们一觉醒来。却忽然间发现春熙路和王府井大街都歇业了,心里的惊惶绝对不会比芝加哥市民们好多少。 实际上感觉不好受的又何止是芝加哥的本地市民?那些外来旅游团的导游们的心情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这些导游们的主要收入都是靠跟团游客们买东西抽水的,结果人家卖东西的铺子关了,他还哪来的油水喝?生计都快没了,他们没当街砸门就已经算是个人和职业素质优异了…… 游客们倒是无所谓,东张西望地就当看是个稀罕了。尤其是一些中国来的游客。更是看得稀奇。向罢公罢市这种有些极端的事这些年在国内已经不多见了,就算有新闻上也不多说。可没想到他们现在来到资本主义国家居然能见识上这么一回,这钱花得值!回去以后也有向亲朋好友们吹嘘的资本了。你们参观过白宫又怎么样?白宫一年四季都在那想去随时都可以,可像这种事却是可遇不可求啊! 想想这事以后能当成他们酒宴后的谈资,成为众人倾听的中心,心里就一阵窃喜…… …… …… “查,给我狠狠地查!” 芝加哥市长杰罗姆在市政府大楼里拍着桌子大发雷霆,马上就要进行换届选举了,杰罗姆在这几年里干得不错,还是非常有希望的。可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这不是拆台吗? 杰罗姆心中大怒。 “那些该死的商人究竟要干什么?”杰罗姆怒吼,脖子上的青筋突突直跳,“难道是嫌我们税收的太多了吗?还是觉得我们的政策不够好?谁是领头的?把他们的领头羊牵过来见我!” “市长先生,关于税收问题我觉得问题不大,因为这两年都是这么收的,也没见有人反对过。”芝加哥财政局局长说道,“至于政策更是不用说,这两年我们为了帮他们抵御金融危机的侵害,政策一直都在向他们倾斜,应该不是这方面的原因。” “那是为什么?总要有个理由吧!”杰罗姆烦躁地扯下领口的领带,然后喝了一口秘书端来的咖啡,刚刚一阵声嘶力竭的嘶吼,可把他的嗓子累坏了。 “理由?只有上帝知道吧。”财政局局长耸了耸肩,“这件事连一丝一毫的预兆都没有,如果不是因为影响和规模都实在是太大了,我几乎都要以为这是他们在‘五.一’劳动节的特殊庆祝仪式了。” 杰罗姆懒得理会他的废话,喝着咖啡心里思索着应对方案。这件事必须要解决好,否则的话他的仕途堪忧啊,他才四十多岁,他可不想这么早养老! “他们有提出什么要求吗?”杰罗姆放下咖啡杯问,一般来说发生这种事都是因为这些人又某些强烈的诉求,想通过这种近乎于“胁迫”的方式来强迫政府妥协,比如一百多年前的那些芝加哥工人们,他们的诉求就是“八小时工作制。” “没有任何要求。”财政局局长说道,“因为他们并没有派人来和政府谈判。” “这就怪了……”杰罗姆摩挲着下巴。 “市长先生,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刚刚端来咖啡还没来得及走出去的女秘书忽然怯怯地开口。 “你有想法?说!”溺水的杰罗姆市长不愿意放过任何一根从眼前飘过的稻草。 “您说……会不会是因为摩根的问题?”女秘书谨慎地说,“毕竟他们刚一接手the t mile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应该不会太无辜吧……” 当然不无辜! 杰罗姆和自己的财政局局长对视一眼,发现女秘书说的这种可能性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啊!果然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亦有一得。杰罗姆对女秘书说道,“这个月你的奖金翻倍,不,翻三倍!” 女秘书顿时捂住胸口一副幸福地不敢置信的模样。 杰罗姆转头说道,“打电话,通知摩根,就跟他们说,这个局面政府已经不好处理了,自己的生意就自己来看着。你们惹下来的祸,就得你们自己来扛!fuck!别给老子惹麻烦……嗯……最后一句就算了,把前面的话告诉他们,让他们快点解决!选举换届马上就要开始了,政府不能背黑锅!”(未完待续。) ps:ps:求月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五章 敢炫耀就要敢输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芝加哥市长的愤怒当然是合乎情理的,也是意料之中的。眼看就是选举换届的日子了,作为一任很有作为的市长他可是很有希望连任的!杰罗姆把the t mile转让给了摩根家族,每年可以多收取不少的税金,这在经济形势一片惨淡的美国可谓是一个不小的亮点,而这也是他争取连任的最大底气。 更何况摩根还承诺了为他提供海量的选举资金,并且为他大力造势。这就更稳妥了!杰罗姆市长甚至于已经开始坐在办公室里幻想,如果再在芝加哥连任一次做些真正的实事出来,他就差不多有底气在下一次的选举中往上挪挪位置了。 然而这一切现在都几乎成为了泡影。 因为他执政的最大政绩the t mile罢市了,毫无预兆地罢市了,连招呼都不提前跟政府打一声,简直就是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啊!杰罗姆市长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伤害。 受伤的杰罗姆表示伤害点数太高,他实在是承受不来,所以他想找个人来分担一下,然后把这口黑漆漆的大锅给那个更大的脑袋顶住,他好置身事外,不惹因果。 然后他选中了摩根。 因为摩根的脑袋最大,而且也算是罪魁祸首之一。这件事情大家算是“共犯”啊!自认为是“被胁迫犯罪”的杰罗姆市长,觉得这口黑锅应该是由“主犯”摩根来背才对…… 不愧是职业的精英官僚! 杰罗姆微笑着坐在办公椅上喝咖啡,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请立了大功的女秘书在今夜共进晚餐。 或许不止是晚餐而已…… …… …… 华尔街,摩根士丹利。 这是一座辉煌的建筑,财经界称之为“大摩”。是一家全球领先的国际性金融服务公司,提供包括证券、资产管理、企业合并重组和信用卡等多种金融服务,目前在全球27个国家的600多个城市有代表处,雇员总数达多5万多人。 是华尔街五大投行之一。 弗兰德坐在黑色的办公桌之后,背后的墙是一面巨大的玻璃,从玻璃外望去是一片林立的高大楼宇。弗兰德坐在那里,像是一个拥有世界的君王。 这也是弗兰德对这座楼最满意的部分,当时他找设计师重新设计办公室的时候,就旨在突出威严和权力。而这个设计方案简单好用,一眼就被他相中了。而那个年轻人的设计师也因此名声大噪。 可是今天的弗兰德却显得很憔悴,脸色铁青,因为他在不久前刚刚得到消息,the t mile居然全体歇业了!弗兰德在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感觉一道惊雷在自己的脑海里爆炸。屋↘】要知道。那可是芝加哥市区中最繁华,最核心的一英里啊,鬼都知道这是一件多大的事! 比地震还厉害! 刚刚芝加哥市长亲自给自己打电话说,让他赶紧解决事态,要尽最大的努力在最快速的时间里恢复the t mile的正常秩序,争取不要影响芝加哥市民们的正常生活, 什么“不要影响芝加哥市民们的正常生活”?你想说的其实是不要影响你的选举吧混蛋!大家都是共犯啊,凭什么要我摩根来独自抗下这口大大的黑锅?当时拿好处的时候干的比谁都起劲,现在出了问题跑的又比谁都快。 “这些该死的政客。”弗兰德大声咒骂,“他们都该下地狱!” 摩根这次的动静很大。收购the t mile是他的得意之笔,甚至弗兰德在私下里还把这笔生意认为这是他在执掌家族权柄以来做的最成功的生意,对于稳固自己的地位有极大地作用。所以他选择的联络媒体,把这件事通过他们的嘴宣扬了出去,他想把自己的风光告诉全世界,尤其是全世界的权贵阶级。 他想宣告一个新的摩根时代的来临,一个以他为主导的摩根时代。 可是这一切却成了泡影。 the t mile的集体罢市,几乎是在全世界的面前抽了他一个响当当的耳光。托他的福,摩根家族收购the t mile的事情被宣告的满世界都知道,然而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可以预见的是,那些被自己联络过的媒体绝对不会顾虑曾经的“情义”,肯定会狠狠地下死手去宣扬这件事。 头版头条,黄金时段的独家放送。 the t mile集体罢市对抗摩根的新闻。要比摩根收购the t mile有爆点多了! 当初收获了多少风光,今天就要接受多少的嘲讽。 既然敢炫耀,就要敢输! 摩根当初收购the t mile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这条街的原主人是谁。但是这次the t mile罢市,全世界都知道他们是为了谁! 摩根丢人丢大了。 更何况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过一件单纯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是藕断丝连。明明是看起来不相干的东西,背后却总有这样和那样的勾连。 the t mile的事情也是如此。 六度空间理论说,你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都不会超过六个,也就是说,最多通过五个中间人你就能够认识任何一个陌生人。哪怕你是非洲难民而他是总统,你和白宫里的那个人之间的距离也只不过是五个人而已。 这虽然是一个数学领域的猜想,可却依然可以适用到商业领域上。 摩根这次的危机,虽然只是一件生意上的危机,但它的恐慌和影响却蔓延到了其他的地方,几乎造成了一种雪崩效应。刚刚下属过来向他报告说,摩根家族名的下各公司股票的价值都在不约而同地有了下滑迹象,而且甚至还有人在大量抛售,似乎是在刻意地制造某种恐慌。 弗兰德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个大肆抛售自家股票的人是谁,在这个世界上有资格大规模抛售摩根股票的人绝对不多,端木赐绝对是其中一个!他这是故意的! 而且弗兰德也自信自己家的股票价值,那可是绝佳的绩优股,不是一次“小小的”危机就能撼动的,端木家是绝对舍不得真正地大规模的抛售的,那些被抛售的股票,估计也在被抛售之后被他们不动声色地给又收了回来,而且还可以顺便地收购一些,其他那些这片破诡异形势给吓到了的闲散股民的股票。面子里子都照顾到了,只留下弗兰德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咬牙切齿。 连咖啡杯都要握碎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世界上最坚固的堡垒永远都是内部先崩溃才会被敌人攻入的,就像当年的明帝国一样。弗兰德刚刚收到情报,说是公司的几位大股东董事正在商量把他父亲老摩根请出山,收拾现在的这个糟糕局面。 换言之,他们有些不信任弗兰德了,不信任这个他们在几天之前还在赞不绝口的弗兰德。 弗兰德很清楚如果老父亲重新出山接管公司之后,对自己来说会有什么样的可怕后果,那和被废黜的继承人有什么区别?弗兰德也有几个贵族朋友,那些被剥夺了爵位继承权的长子的下场绝对不会好! 弗兰德不想落到那个地步,他要独自地解决这次危机。 或者说与自身地位相比较起来,the t mile的危机甚至都不算是危机了,不过就像上面说的,世界上的事都是相通的,一件勾连着一件,谁也离不开谁。 所以弗兰德知道,如果他想要解决这件事,绝对绕不开一个人,一个关键的人,那就是端木家的现任家主端木赐。弗兰德没有想到,自己当年赢不了端木曲也就算了,好不容易等到他莫名其妙地死了,自己却连他的儿子都打不过了。 弗兰德很想骂人。(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六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事情很棘手,不过弗兰德还是不准备就这么去向端木家低头,还是老摩根说的那个道理,他不想低头和尊严没关系,这是威严的问题。 低头意味着妥协,妥协势必失去威严,弗兰德不想失去威严。 他觉得事情还可以挽救一下。 作为the t mile的地主,这条地面上所有店面主人的基本信息他当然还是有的。实际上这些资料也是在进行移交工作的时候所必须交代的东西,就好比古代的那些亡国的君主在国家破灭的时候,总是会把自己国家的户籍和地理资料奉献给敌国一样。 弗兰德立刻下令,让下属们马上去分别联系the t mile上的各位商家和老板,尤其是那几家标志性的,john hancock center的超大型购物商场和beti的珠宝店必须开业!还有马车,没有马车的the t t mile吗? 下属们纷纷应诺,按着资料上的联系方式就忙活开了。 看着下属们纷纷领命而去,弗兰德心底略微有了点谱,一条街上的商家又何止几十几百?他就不信当真就是铁板一块?这么强大的团队凝聚能力就连摩根都没有!弗兰德就不相信端木赐能够攥紧所有人的心。 人心是最复杂的,也是最善变的,弗兰德见过很多在自己面前发誓要誓死效忠的人,他其实很相信那个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定是发自内心的真诚。可是之后呢?终究是会变的。古代的皇帝们在荆棘中开拓天下大业的时候也会对追随自己的臣子们说“死生不相负”的誓言,可结果却是很残酷,皇帝对谁说了这句话,谁死的就越快。 弗兰德觉得自己总能找到漏洞的,只要有任何一个人没能接受住摩根家开出的的诱惑,把店门打开营业了。那弗兰德绝对有能力沿着这个漏洞把端木家的部署打成烂筛子。弗兰德少年时代在哥伦比亚大学留学时曾经听自己的中国同学说过这么一句话,“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当时的他对这句话不以为然,直到毕业之后才在一系列的磨砺中知道了这句话的珍贵。从此再也没有忘记过。 弗兰德现在想做的事情正在做的事情,就是要把端木赐精心修建的大堤给挖出一个小小的口子,真的,要求不大,就一点点就好。有了这一点点。他就可以把这一点点瞬间扩大无数倍,然后彻底摧毁这座大堤,让自己的滔天洪水把他们统统淹没! 这样的话自己甚至可以因祸得福,成功地展现自己得手腕和能力,让自己的地位彻底地稳如泰山,达到连老父亲都不能随意撼动的地步! …… …… 端木赐此刻也漫步在the t mile的街头,手里照例捧着一杯热奶茶,时不时地低头轻吮一口,感觉一线热流从喉咙掠过,很舒服。这杯奶茶是在外面买的。这里没有卖,因为卖奶茶的店子都关门了。 “这不会引起恐慌吧?”老管家跟在端木赐身后,有些忧虑地问。 “不会的。”端木赐拿着吸管摇了两下,奶茶粉有些没融匀,“他们虽然很在意这条街,但还没有到没有就活不下去的地步,他们现在只是有点惊慌而已,这是正常的,任何一个正常人看到自己一直习惯的东西忽然消失了都会有这样的反应。说不定等最初的惊惶过去之后,他们会感觉新鲜好玩也不是不可能的。←百度搜索→【←书の阅要知道,这可是难得的体验啊。” 老管家看着这些明显带着好奇眼神的路人,不得不承认大人说的可能是对的,“人心善变啊!只不过这么做对我们也未必有好处吧。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这条街面上的所有店面都是我们的,他们一天不开业,我们就损失一天的钱,数目不少啊!” “更何况那些经理员工们都是带薪休假,他们的工资我们也是要照发的,说不定还要发福利和奖金啊!不过这些倒是小头了。那些营业额才是大钱啊!大人想必不是很清楚这条街上每天、每一小时的交易额是多少吧?呵呵,如果您知道了,想必就喝不下奶茶了。” 老管家甚至还像个孩子一样调皮地笑了一下,就像他小时候一样。 端木赐又喝了一口奶茶,“在作出这个决定之前,我早就已经查过这里的情况了,数字很惊心动魄啊!不过虽然损失很大,但是损失的又不是我们的钱,我们没必要心疼。” “不是我们的钱?”老管家有些疑惑,“这些店子都是咱家的,无论盈亏也是咱家的,怎么可能损失的是别人的钱?” 端木赐笑道,“安之难道你忘了?这次摩根在rare俱乐部可不只是对我端木家这一个姓氏下了手啊,其余的几家也没能逃脱毒手,统统都在摩根这艘大船的射程之内。他们自己没那个本事和胆量直接面对射过来的箭,想要靠着我们的盾来保护自己,这没关系,趋利避害本就是无可厚非,可是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啊,你又不是我亲眷,我凭什么白拿东西给你吃?” “所以我就跟他们谈了条件,除了我们端木家以外管理会还有四个小姓氏,除开贝克和罗伯特那两家蠢货不算,剩下的还有希尔顿和克里斯琴两家。我和他们的家主谈过了,我们负责直面摩根的压力,委屈一下自己来当这个出头的橼子,可是我这个椽子烂了多少,他们就要补给我多少,不给不行!” 老管家笑了两声,然后问,“他们同意了?” “不同意怎么行?”端木赐说道,“希尔顿家还比较痛快,二话没说就答应了,看来阿斯兰这小子在家族里还是有点分量的。克里斯琴家就有点麻烦了,他们家的家主现在迷上了宗教修行不管事,现在的家族事务都是他女儿在管,小姑娘人不大心思多,生怕我们坑她,再三考虑还是下不了决心,差点把我耐性都给磨没了,要不是她实在是太拖沓,我们对摩根家族的反击其实还可以再提前一点的。” 摩根是庞然大物,端木赐自然不会傻到独自去扛,更何况他又不是没有盟友。大家如果肯诚心诚意地真心合作,也未必就不能渡过此次危难,就怕谁突然坏事!所以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在敲定了几家的合作协议之后,端木赐就立刻发动了反击。 老实说端木赐的这种做法其实很粗糙,完全就没有一点的技术含量,完全就是凭着家族的深厚底蕴在硬撑。幸好这次的损失是由别人承担的,否则还真是得不偿失。至于希尔顿和克里斯琴两家的损失他就没有去细考虑了。 想让端木家给你们打白工?做梦! 不过罢市终归是一件大事,时间不能拖延的太长,否则后果难料,说不定不止是市政府,就连州政府也要插手,到时候就真麻烦了。 所以当老管家问起要罢市多久的时候,端木赐就告诉他,“等舆论充分发酵之后就可以了。” 端木赐很像教育一下摩根家的那些人,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七章 沸腾的舆论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芝加哥的事情最终还是传了出去。 这个世界其实就是一堵到处漏风的墙啊,没有那块砖是能完全砌得密实的,总有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眼睛躲在墙缝隙的背后偷偷窥视,希冀可以得到秘密。 芝加哥是美国的重要城市,无论是在美国国内还是在国际上,芝加哥的知名度都非常高,所以这里的每一件事情都会得到别人的注目,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件惊人的事。 the t mile罢市了。 这个消息如同迁徙的候鸟一样向着远方扩散去了,无论是政界的芝加哥市长还是商界的摩根,都没有能力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现在毕竟已经不是那个靠信使和信鸽通讯的年代了,各种科技发达,一个正常人只需要一瞬间就能想到起码三种以上的大规模信息传播方式。屋↘】 只要你有一部功能正常的手机,并且充满电量,,那么这一切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实现。 事实上美国的其他地方公民们在第一次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从电视上看到的,他们在得知芝加哥罢市的消息之后,纷纷放下手中的刀叉和酒杯,兴致勃勃地看着电视上的新闻。 这实在是太有趣了! 对于他们来说无论是游街还是示威都是很正常的事,几乎每个月都要发生那么一两次,就连在白宫门口静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像这种大规模的罢市就太少见了!其实大家很少使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因为这会造成很大的经济损失,一般人负担不起或者说不愿意负担,所以大家对于罢市这种消息还是很稀罕的。 更何况这次的主角还是摩根啊!新时代的外国人可能不太了解这个家族的辉煌,可他们是美国人啊,他们的教科书和那些摆在书店书架上的励志成功学书籍,都在大肆地称赞着这个庞大的家族,他们的父辈祖辈也会为他们讲述二战前摩根家族的威风。 美国人是听着摩根家族的传说长大的。←百度搜索→【←书の阅 而如今他们在得知摩根家族受窘的消息之后,第一反应不是为他们感到哀伤,而是隐隐地有些兴奋!这就涉及到人类的卑劣性了。看到往日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或者家族忽然间受到挫折,虽然他们不会是受益者,但他们还是会在心底莫名其妙地高兴。 能够见到云端上的人跌落凡尘,这也是凡人的快乐之一。当年那些被贬入教坊司的犯官妻女。总是会有很多人光顾她们的床榻,其中有不少人甚至还是犯官当年的下属——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求一种卑鄙的刺激。 看到比自己优越的人倒霉,总会有一种莫名的爽利。 所以这些人在吃完午餐之后,就兴冲冲地做到了电脑面前,打开新闻网站和社交网站。开始大肆地幸灾乐祸,并有无数段子手临时出炉了无数新鲜的段子,供广大网友们热情转发和评论。 这实在是太有戏剧性了! 他们在几天前还看到了摩根收购the t mile的新闻,甚至还有芝加哥市政府官员的专题采访,风光得很!评论家们纷纷说这是摩根重新崛起、重新建立商业帝国的信号,甚至还在猜测这会对美国经济造成什么样的积极影响。他们当时也跟在后面跟风,心里要遥想着摩根家族呼风唤雨的伟大。 而如今这才过了多久,这才过了几天?形势就如此急转直下了?当年西罗马帝国的皇帝在匈奴王阿提拉的铁蹄下也没溃败的这么快!前一秒还是鲜花着锦宾客满堂,后一秒天冻地寒人去楼空,这面子可丢大了! 摩根在全世界的面前被某人抽了一个狠狠地耳光。 实际上一些网友们的评论和肆意调侃只能起到个推波助澜的作用。真正掀起舆论风暴的还是那些在前一段时间还和摩根进行紧密合作的新闻媒体们。 他们把摩根的脸彻底地扫进了垃圾箱里。 …… …… 《芝加哥每日新闻报》——华丽的一英里变身荒芜的一英里,是政府无能的错,还是摩根贪婪的错? 《美国人民报》——人民的罢市,是象征着国家经济的持续下滑,还是摩根衰弱的标志? 《伊利诺伊州邮报》——传奇在the t mile谢幕了,我们应该怀着一颗尊敬的心去怀念。 《西太平洋报》——颜面扫地的摩根。 “……” 社会评论家们也一个个的登上了电视,作为客座嘉宾胡说八道。 著名的评论家胡佛先生在新闻上说,“这是摩根的失败,也是芝加哥的失败,更是美国的失败!上帝保佑。希望芝加哥不要成为第二个底特律。” 底特律,是一个带着悲剧色彩的城市。这座依靠汽车业发展起来的城市曾经风光无限,是汽车业里的金字塔。然而在不久前,在金融风暴的袭击下。这座辉煌了上百年的城市居然向美国联邦法官递交了破产申请,成为了美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破产城市。 现如今著名的评论家胡佛先生公开在电视上警告说,让芝加哥不要成为第二个底特律,意思就是芝加哥很有可能成为第二个底特律。随着尊敬的胡佛先生在电视屏幕上一脸严肃地警告,芝加哥是第二个底特律的名声也不胫而走,成为了芝加哥最新一代的外号。 只是没人看见。那个在新闻里貌似言辞有理的胡佛先生,他的西装口袋里还藏着一张价值一百万美元的支票,也不知道是谁给的,只不过看落款似乎有点像是端木家的样子…… 舆论正在迅速的发酵,而且又愈传愈汹的趋势,这个趋势让弗兰德警钟大作,他很明白事到如今这已经不可能再是媒体和网友们的自发行为了,这其中绝对有人在推波助澜,而且凶手绝对不止一个! 端木家作为这件事情的主角兼罪魁祸首当然是凶手之一,但也只是之一而已。那些同样和摩根有摩擦和竞争关系的财阀,估计也不会袖手旁观的,比如洛克菲勒这个混蛋家族!除了商界,在政界领域也绝对有人在出手。 马上就是选举换届的日子了,芝加哥市长的这个位置可是有不少人垂涎啊!就算是个小小的议员他们都想要试一试,只不过现在的市长杰罗姆的牌太好了,他们打不过。本来以为没希望了,结果却在突然间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们想不去推一下都不行。 墙倒众人推嘛,自古皆然,谁也怪不得谁…… 就在芝加哥市长杰罗姆先生在办公室里苦苦地对伊利诺伊州州长解释的时候,摩根现在得掌权者弗兰德也在大发雷霆,他扔掉了手中的报纸,嘴里发出低声的嘶吼。 “咚——咚!”有人在敲门。 “出去!”弗兰德冲着大门叫道,“我谁也不见,告诉他们,会议取消!” 这一吼很有效果,门外安静了一会而,似乎敲门的人走了,就在弗兰德低下头准备收拾一下一片狼藉的办公室的时候,谁知道门却自己打开了,连敲门都省了! 弗兰德正在办公桌上收拾资料,却听见有人居然连门都不敲就进来了,顿时大怒,正想抬头看看是谁这么不知死活时,手却突然顿住了,嘴里发不出声音,似乎很惊诧的样子。 “你好啊弗兰德先生。”端木赐的笑容很美好,像是窗外的阳光,他把手里的见面礼示意了一下,“我想我们可以喝一杯,上好的苏格兰威士忌。”(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八章 谈判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弗兰德冷眼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连起身相迎的意思都没有,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百度搜索→【←书の阅看得出来,他很不欢迎,就算那小子手里提着礼物。 端木赐却是不在意,径直搬了个椅子做到了办公桌的另一面,和弗兰德面对面,然后把手里的两瓶酒提到了桌子上,“这是上好的苏格兰威士忌,在苏格兰窖藏了十一年了,这可是拉特兰公爵的珍藏啊!那老头子本来不想给的,不过我答应了他一座小庄园,他就给了。这两瓶酒咱们喝一瓶,剩下的一瓶就当我送给你了!” “端木家的人一直都是这么败家吗?”弗兰德冷冷道,“当年你父亲用一尊清朝皇帝用过的皇家瓷器换了克利家族的一副涂鸦,现在你居然用一座庄园来换一瓶酒,还真是‘一代胜过一代啊’!”他还是对父亲说的自己家一代不如一代的判断耿耿于怀…… 端木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帮没有艺术品位的白痴难道看不出来克利家族的那副画其实是画圣吴道子的名品吗?也不知道怎么就流落到欧洲去了,还被一个有眼无珠的粗俗贵族给拿下了。黑白的墨水画就是涂鸦?做生意做的亏死是活该啊!至于清朝皇帝用过的瓷器?端木赐从不觉得它又多值钱。那只不过是溥仪那个败家子偷偷从内务府里拿出来卖的。 至于一座庄园换一瓶酒那更是无稽之谈了,那座庄园是他在19世纪买的,早就荒芜得不成样子了,想住人估计还要清理个半年才成。至于他换的可不止是一瓶酒,而是整整一座酒庄!话说拉特兰公爵也很缺钱…… 不过这些话就没必要和弗兰德这小孩子解释了…… 弗兰德让秘书拿了两个高脚杯进来,他准备忍着恶心也要和对面这个“小孩子”喝一杯,现在的局势对于摩根家族来说可谓是非常的不利,他想策反的那些商家老板也没有一个人被诱惑,而社会舆论的压力也是铺天盖地,更不要说来自家族内部的压力了。 话说刚刚芝加哥市长还给自己通了电话。口气可是前所未有的坏啊。不过弗兰德没有和他计较,因为他知道那位可怜的市长刚刚被他的上司教训过…… 如今既然端木家的人肯来,而且来的还是端木家的一号人物,那就说明这件事还是有转机的。既然有商量的余地,而非是不死不休。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无非就是谈判、利益交换、然后签一份协议,这些事情没什么难度,他都做惯了的。 弗兰德与端木赐互相举杯致意。不情不愿地说了声“cheers”,然后送到嘴里。原本气味焦香的苏格兰威士忌,此刻喝在嘴里却实在是味同嚼蜡,弗兰德放下酒杯,说道,“你这次来想要什么?我摩根家有言在先,the t mile是我家的产业,无论怎么说,我们都是不可能交还回去的,绝不!” 这是弗兰德的底线。或者说这是摩根家族的底线。这次的事情已经把摩根的面子都扫到地上了,让摩根公司的员工们走出去都感觉没面子。如果现在连刚刚到手的the t mile都要还出去了,那无疑是把摩根已经掉地上的“面子”在狠狠地踩上两脚,踩烂为止。 这是弗兰德绝对不允许的,他宁愿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端木赐笑得很温和,甚至有如沐春风的感觉,“这是当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是天经地义的规矩。破坏了这个规矩的人一般都没有好下场,无论势力多大。所以我端木家还不打算破坏这个规矩,那条街是你们从芝加哥市政府手里拿到的,和我端木赐没有关系。” 弗兰德看着端木赐的眼睛。很认真地说,“你今天是以端木家家主的身份前来谈判,所以我就不把你当成是寻常年轻人看待了。你应该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摩根是给你们家留了面子的,我们当初既然选择了大张旗鼓地宣传。自然可以顺带着把你们家的‘糗事’也一并宣传了,可我们没有,我们只宣扬了自己的‘胜利’,却没有宣扬你们的‘失败’,那些普通人甚至不知道那条街的原主人是谁。”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要知道摩根当初是以为自己胜利了的,是以为自己已经摆了端木家一道的。在那种情况下,他们当然可以大肆地宣扬端木家的“失败”,可他们没有,他们只宣扬了自己的胜利,这也算是厚道了,在这条血淋淋的金钱路上,已经不能在要求更多了。←百度搜索→【←书の阅 所以当时的全世界能有资格知道端木家“出糗”、“摆乌龙”的人绝对不多,身家没有10亿美金以上的人根本就没资格知道内幕。 而摩根最后却也自食其果,他放出了媒体这只凶兽来为自己宣扬“战功”,结果却被无情反噬,几乎成为了全世界的笑柄,其中酸苦,不足为外人道也。 端木赐晃晃高脚杯中残余的酒,“所以这件事就算是扯平了吧。现在我们来说些别的,the t mile罢市,想必弗兰德先生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小啊,不知道你想怎么摆平这件事?如果薪酬足够的话,我端木家很愿意为摩根家解困。,我们可是世代交好的朋友啊!” “果然是你搞的鬼。”弗兰德轻轻松开了些领带,“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们端木家啊。整整一条街上的生意都是你们的,这般魄力就连我摩根家都没有,端木家的底蕴还真的是不可小觑。而我也小觑了你,本以为你还要在十年之后才有资格成长为我真正的对手,没想到现在就是了,我连对手的实力都没看清楚就贸然发动进攻,输了也是活该啊!” 端木赐摇摇头,“现在可不是说这些奉承话的时候,你就算说得再多我也不可能给你优惠的。现在外面的形势对你们很不利,想必弗兰德先生应该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我说废话。我是来谈条件的……和你谈条件。” 弗兰德见他把话说开了,于是身子前倾,十指交叉地放在桌子上,不动声色地营造出了一个威压的局面,“你想要怎么样?” “rare俱乐部。”端木赐很直接地说,“管理会的椅子是意大利匠人手工制作的,做得很棒,我坐的也很舒服,所以我不想换位置。” “没问题,端木家依然可以列席管理会。”弗兰德一口答应,因为这个要求是他意料之中的。 “还有,希尔顿和克里斯琴两家也不能走!”端木赐得寸进尺。 弗兰德断然拒绝,“不行!只能你一家留下,不过如果你愿意自己离开的话,我就同意让那两家留下来,一换二啊,很划算!干不干?” 弗兰德不怀好意地建议道。 端木赐没理他的话头,只是说,“这次的事情希尔顿家和克里斯琴家也是出了大气力的,就算我想要放你们一马,也要他们点头才成。” 他们在这里热火朝天地讨论希尔顿家族和克里斯琴家族的去留,却没有一个字涉及到另外两个管理会的姓氏。贝克和罗伯特这两头想要坐山观虎斗的蠢驴,已经彻底地被抛弃了,无论是端木赐还是弗兰德,都不愿意在那两头蠢驴身上浪费宝贵的谈判时间。 很影响气氛的! 端木赐和弗兰德激烈地辩驳着,当然,激烈的一方主要是弗兰德,他把领带都扯下来扔地上了,原因就是领带太束缚脖子影响他大吼。而端木赐却是云淡风轻地靠坐在松软的椅子上,时不时地偏下头,躲避飞溅过来的唾沫。 眼见半瓶威士忌都要下肚了,端木赐忽然说,“就让他们成为管理会的观察员吧。” “观察员?”弗兰德正准备起身扶着桌子大吼,闻言一愣。 “没错,就是观察员!” 观察员这个词汇也一般用于很多国际组织,虽然既无发言权也无表决权,不能参与实质性的讨论。但是却可以获得会议的所有资料,并且还可以提出正式的建议。组织的某些利益和便利,观察员都能享受到,而且只承担较小的义务。 端木赐让两家成为管理会的观察员,也算是一个折衷的办法,让希尔顿和克里斯琴两家成为一个不太正式的管理会家族,倒也是个很好的结果了,毕竟摩根的脸也不是这么好打的,摩根的箭也不是这么好扛的。 端木赐为这两家在管理会和普通会员之间又生生地创造了一个阶层,也算是很对得起他们的付出了。 弗兰德仔细想了想,确认这其中没有任何陷阱之后,就点点头,“可以!” “不过还有一件事。”弗兰德旋即又想到了什么,“the t mile虽说名义上使我们的,但他的实际控制权却在你们家手里。如果哪天又出了什么事,你要拿这个威胁我,有搞个罢市出来,我怎么办?这个必须说清楚!” 端木赐有些痛苦地低下头。 这一茬还是被弗兰德想到了,现在的孩子都是吃激素长大的吗?越来越不好骗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九章 坑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弗兰德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端木赐,他很想要知道端木赐会怎么回答。 这实在是一个很要命的问题啊! 当初他们收购the t mile的时候,以为自己得到了一把宝剑。结果通过这次的事情他们却发现,这把宝剑太锋利了,而且没有剑鞘的保护,很容易伤到自己。 端木赐一手掀起了罢市的风暴,对摩根家族进行了360度的全方位打击,几乎把弗兰德打懵了。他很难想象,一旦自己的家族将来和端木家之间再发生什么冲突,或者说端木家想要用这个来威胁自己的时候,自己应该怎么做?应该怎么样应对才可以使自己不第二次地陷入这同一个陷阱。 但弗兰德却在思虑中绝望地发现,这根本是无解的,端木家只要想发动,随时就能发动。换句话说,他们拥有随时都可以把摩根家族送上舆论中心和风口浪尖的能力,虽说万众瞩目的感觉很爽,但弗兰德却并不想要这样的万众瞩目…… 端木赐很诚恳地说,“端木家绝对不会主动发动战争,这次只是还击而已。不过你们摩根家当然可以随时来进攻,只是结果却要我们说了算。只要你们不惹我,我是绝对我会惹你们的!我向上帝保证!” 端木赐面目圣洁地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 “我……”弗兰德很想骂人,保证你妹啊!他就没听说过端木家有人是信上帝的,一个黑眼珠黑头发的人说自己信仰基督教真的很有说服力吗? “是啊,那怎么办?”端木赐不耻下问,随即建议道,“要不然我们签署个协议,我端木家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动用这样的手段!” 弗兰德还是很想骂人,协议?协议有什么用?一张纸而已!还没有金币坚固!当年英国佬不也是和德国人签订了协议吗?结果呢?伦敦大轰炸是假的吗?驻军柏林的英国士兵是假的吗?像这种性质的协议根本就不具备约束力好吗! 更何况什么叫万不得已?万不得已的概念又怎么界定?谁知道你的底线在哪里!或者说这家伙根本就不存在底线! 弗兰德越想越激愤,抓起杯子就给自己狠狠地灌了一大口威士忌。 端木赐见他这么折磨自己。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又“好心”地建议道,“实在不行你就把the t mile还给我吧,你少了一个祸源。我多了一笔生意,皆大欢喜啊!这是双赢啊弗兰德先生!” “不行!”弗兰德一口拒绝,“摩根家族现在已经都这副摸样了,如果这样做,会让我们彻底成为笑柄的!不行。绝对不行!” 端木赐其实很想说你们现在已经是笑柄了,不过这么做很明显会激怒眼前这个明显已经不理智了的男人,不利于谈判,所以他压制着自己毒舌的玉望,很诚意地说,“我们可以在私下里解决这件事,不对外界宣扬,名义上你们仍然是the t mile的主人,这样不就两不耽误了吗?” 似乎……有点道理啊。弗兰德暗想。 端木赐趁热打铁地说道,“现在the t mile在你们手中可谓是一点用都没有。屋↘】不仅没有用,而且还是一颗定时炸弹啊!有点风吹草动,你们就要一日三惊,这种日子是过不下去的。如果你们肯偷偷地把它还给我,我端木家可以给你们一些补偿。” 补偿什么的……就算是给摩根一个台阶下了。 果然,弗兰德在听到这两个字之后脸色缓和了些,问道,“你们能给什么补偿?” 端木赐笑道,“我和你们之间之所以会有这场纷争,不就是因为我抢了你们的生意吗?这样吧。我回去之后就把我那家证券公司从美国迁走,迁到伦敦去,给你们让路,如何?够有诚意了吧!” 端木赐的意思其实是说我生意其实还是要做的。只不过是给公司换个位置,并不是说要把美国的市场让出来。不过这句话说得有些模棱两可,如果弗兰德有什么误会,那可就怪不得自己了…… 弗兰德果然误会了,他在心里迅速地盘算了一下利弊,然后一口答应了下来。“没问题!” 端木赐有些疑惑,难道这家伙连这么简单的文字游戏都没看出来?他本来已经是做好了扯嘴皮的准备,可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连想都不想地就一脚踏进了陷阱,连一丝一毫地犹豫都没有,踏得果断至极英勇至极也精准至极,谁拉他他骂谁…… 果然中文教育的优越性不是英文教育可以比拟的啊,毕竟博大精深…… 事情谈到这里其实也差不多了,在拖下去也没意思了。实际上这两个人也拖不起,弗兰德就不必说了,就算是端木赐其实也是不敢耗的,因为the t mile每关门一天,损失就是一天,就算损失的不是他的钱,可时间久了也受不了啊! 他今天之所以匆匆登门主动要求谈判,就是害怕摩根一时间硬骨气发作,又或者是磨磨蹭蹭放不下面子,莫名其妙地就把时间拖长,然后莫名其妙地就把端木家拖死,然后又莫名其妙地获得胜利…… 如果真出现了上述情况,那端木赐才会真的是觉得生无可恋…… 所以他不得不在今天主动登门,否则的话他完全可以坐在办公室里安静地等弗兰德来拜访,到时候肯定会比现在能多宰几刀。 只可惜,时间不等人啊,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谁也不能莫名其妙地就被耗死了。 也幸亏弗兰德不清楚此间的状况,否则的话他肯定会占大便宜的!不仅可以不用付出一丝一毫,就算是多挣些回来也不是不可能啊!只可惜,他没这个机会了…… 但是现在这个局面也很不错了,rare俱乐部管理会的位置保住了,the t mile也被归还了,希尔顿和克里斯琴那两家虽说没能保住位置,但自己也为他们安排了个观察员的席位,想必也能交代过去了…… 其实就管理会的权力而言,在端木家还能列席的时候,那当然是人越少就越好。否则的话联合国安理会早就人满为患了,孰不见印度和日本那么想进去都被拒之门外。蛋糕就那么大,勺子当然不要多! 所以对于希尔顿和克里斯琴两家被除名管理会,端木赐还是有些乐见其成的,作为一个既得利益者,有时候就要这么无耻…… 如果那两家在得知了端木赐的这个想法之后,想必就算是说什么都不愿意让端木赐代表他们谈判,他们宁愿被对手打败,也不愿意被“自己人”坑…… 而且这次谈判被坑的绝对不止是希尔顿和克里斯琴两家而已,端木赐还顺手用文字游戏坑了弗兰德一把,哦……或许不止是一把。 在协议签署之后将要离开时,端木赐站在门边忽然回头说道,“哦,对了,我才想起来,我送给你的那瓶苏格兰威士忌其实不是拉特兰公爵的,我是刚刚在路过楼下会客厅的时候看见有多余,就顺手带了上来,这两瓶酒其实是你的……”(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章 长长的余韵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这场源于地中海的风暴终归是平息了,它来的时候像是最桀骜的苍鹰一般急速,离开的时候也像是钱塘江的退潮一样,一退数百里,转眼风平浪静。 事情虽然历时不久,然其过程却是一波三折。从最开始阿斯兰千里迢迢地带来警讯,再到现在他亲自在摩根士丹利的大楼里和弗兰德谈判,不过只有区区一个月的时间而已,然而就在这一个月,全世界的权贵都在注视着这场争斗,全世界的媒体也都在凑热闹。 这大约就是权势的美妙了,无论你是仰天长啸愤怒狂吟,还是低声地喃喃自语,只要你的嘴里发出了声音,那么全世界都要开启静音,认真地倾听。 端木家和摩根家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各逞手段,让那些注视的目光都眼花缭乱,几乎跟不上节奏,但其精彩之处依旧可以让人拍案赞叹。虽说这是一场没有裁判的比赛,没有人来宣判输赢,但是胜负的结果大家心里其实都有数。 战争的发动者毫无疑问是摩根,他们率先在管理会进行发难,意图清理掉那些所谓的“无足轻重的姓氏”,端木家首当其冲,因为在那些“无足轻重的姓氏”中,只有端木这个姓氏看起来不是那么的无足轻重。 实际上能有底气把端木家看成是无足轻重的,全世界也没有几家能有这样的底气,摩根毫无疑问就是其中一个,但是在经历了这次的挫折之后摩根是否能依旧保持这种底气,大家心里其实都是有谱的。 摩根的进攻在开始的时间段里可谓是凌厉无比,不仅以骄傲的手笔收购了the t mile,悄无声息地摆了端木家一道,而且还在rare俱乐部中发动投票,准备彻底洗牌管理会。 那一段的时间里地中海大雨连绵,而在地中海岸边的rare俱乐部会员们,也都以为端木家也像地中海一样的风雨飘摇,虽说战争还没有结束。但是他们在心里已经率先判定了输赢,甚至已经做好了某些善后的准备。 比方说伊万的家族,他们家是俄罗斯的首富,他们就准备趁着管理会换血之际把自己家给换上去。完成新一轮的新旧交替。他们甚至已经开始就这件事派人和摩根家族接触游说,而且还重金贿赂了温莎家族和罗斯柴尔德。 然而他们都错了,所有的准备也都成了泡影。 端木家的反攻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所谓的意想不到不是说端木家反攻的这件事,实际上反攻是必须的。他们意想不到的是端木家反攻的手段。居然那么地举重若轻,那么地轻松写意,简直就是神来之笔啊!是天才的手段! 谁能想到端木家不仅单单只拥有一个the t mile,还拥有上面的所有东西呢?摩根吞下了一块无比诱人的蛋糕,以为自己获得了胜利,结果却证明这只是一只华丽的饵。 摩根满身狼狈。 原先对摩根赞不绝口的媒体可谓是铺天盖地,社会舆论一片大好,书店和出版社甚至已经准备开始加印有关于摩根家族的书籍,听说还有好莱坞导演有意投资电影,主体就是强大的摩根。那一段时间的摩根可谓是风光无限,仿佛回到了上个世纪的上半叶一样。 呼风唤雨。 然后转瞬间繁华破灭,迅捷地让人眨不了眼睛。the t mile罢市的消息传出来了,那些在前一天还对摩根奉承不断的评论家们,在一夜之间全部转变立场,对其大加挞伐,似乎造成今日美国经济困局的就是他们家一样,而那些媒体们就更不用多说了,落井下石这种缺德事他们从来不用人教。←百度搜索→【←书の阅书店和出版社也默默地取消了加印计划。 形势在一瞬间逆转,端木家翻盘了。 rare俱乐部管理会成员的投票依旧如期举行了。只不过端木家的名字在投票单上,被列无声无息地到了原先五大姓氏的那一栏,而希尔顿和克里斯琴等四家还在原先的位置,这一悄无声息地转变意味着端木家正式脱离了管理会中“无足轻重的姓氏”的行列。而跻身“尊贵的姓氏”之中。 投票单上“尊贵的姓氏”和“无足轻重的姓氏”泾渭分明,被明目张胆地分别列在了不同的位置,这么昭然若揭的暗示如果谁在看不明白那就已经不是情商的问题了,而是智商的问题。 所以最后的投票结果也不出意外,希尔顿、克里斯琴、贝克、罗伯特四家被清除出了管理会,原先的管理会十大姓氏现在也变成了六个。端木、摩根、沙特、温莎、罗斯柴尔德和洛克菲勒,高高在上,辉煌夺目。 被清除出去的四家命运也不尽相同,希尔顿和克里斯琴在被清理出管理会之后,又被紧急任命为管理会观察员,也算是还留了一只脚在管理会里,体面依旧。至于贝克和罗伯特这两头蠢驴,才是彻彻底底地被抛弃了,脸面全无。 而他们在落幕之后也在rare俱乐部之中被其他人若有若无地疏远,除了那些想要利用他们的愚蠢大发一笔的人,再没谁愿意和这两家打交道。 至于端木家无疑是在此次的风暴中获益最丰的家族,他们利用这件事向全世界……准确点说是向全世界的权贵们证明了自己家族的实力,能让摩根家族折戟沉沙、而且还更上一层楼的人,在这一百年的时间里,除了美国政府做到过以外,就再没有谁能够办到过了。 这让端木家忽然变得耀眼起来,被目为冉冉升起的新星。 然而端木赐却感觉很苦恼,因为他感觉自己被注视得太多了,端木家也被注视得太多了,这不符合他一贯低调的行事作风,这次出手实在是被逼无奈的,否则的话他宁愿躲在象牙塔里教书育人,也不愿意承受这般炙热的目光。 当年赵国平原君的门客毛遂曾经说过他是口袋里的锥子,只要被拿出了口袋就能显露锋芒。端木家原先就是那个躲在口袋里的锥子,如今被摩根家强行把口袋扒了,于是锋芒就自动显现了。 端木家毕竟是个很尖锐的锥子。 伊万在得知rare俱乐部投票完毕之后就回到了莫斯科,准备把自己看到的事情都给父亲讲述一遍,顺便请父亲为自己解一解心中的困惑。 谁知道父亲见他的第一面之后二话不说,先揍了一顿,原因是因为他看到了儿子在蒙特卡洛赌场和端木赐赌博的照片,黑市商人出身的他曾经在一家莫斯科小赌馆里被人宰掉了两根手指,从今往后他就极其痛恨赌博,如今看见了儿子和人赌博,又岂有不收拾的道理。 哦,对了,那张照片的提供方是步瞳熏女士…… 这位俄罗斯首富在听完了伤痕累累的儿子的复述之后,沉思了一会,然后说,“这就是我不愿意招惹那些大家族的原因,他们也许没有我们有钱,也许没有我们有势力,但是他们的传承太久远了,他们的力量就来自于他们的悠久的家史,几百上千年的时光里,能遗留下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你永远都无法知道,在你和他们的斗争即将取得胜利的时候,他们会使出怎样神奇的手段。也许你护卫自己胸口的坚盾,就是在他们家作坊里出产的。”(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一章 摩纳哥王宫是我的 伊万的父亲谢尔盖年轻时代只是莫斯科的一个小混混,在市井中摸爬滚打多年,在克里姆林宫的赤色旗帜降下的时候,他又在黑市里贩卖假酒。☆→☆→,米哈伊尔家族能有今天的家业,可以说全部都是从苏联这头死亡的北极熊身上汲取的养分,这样的人物,自然会有自己的人生领悟。 在他看来,米哈伊尔家族的底蕴仅仅就是西伯利亚的石油而已,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可值得称道的。暴发户出身的他自然也曾经不太看得起那些腐朽的贵族,认为他们除了家徽的荣耀之外,什么都没有,比不得他财大气粗。 不过现实终究是教育了他。记得有一次他和欧洲的一个伯爵家族在生意上发生了竞争,双方能开出的筹码都差不多,能给予莫斯科市长的好处也差不多,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些额外的较量了。 所以在谢尔盖还在使用摆宴席请市长吃饭这种老套手段的时候,那位伯爵却从家谱里发现,这位莫斯科市市长的家族,曾经在几百年前和自己的家族有过联姻,按照辈分算伯爵还要叫市长一声叔叔。 于是伯爵就从这个地方入手,成功的拿到了这笔生意。在市长看来,在利益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有一个伯爵的晚辈明显要比与暴发户来往有面子的多,所以谁胜谁负就是一件很明显的事情了。 从此以后谢尔盖再也不会瞧不起那些传承久远的家族了,再也不会单纯地以为贵族除了荣耀之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他们的财富是隐形的。他开始对这些表示尊敬,尤其是在他发现英国首相卡梅伦其实是英王威廉四世的直系后代之后…… 如今他觉得是时候把这个人生经验教给儿子了,谢尔盖说,“你要记得,血统上的贵族不好惹,因为他们的亲戚很多,说不定哪个就能给你一刀。而权势上的贵族也不好惹,因为他们的生意已经做了几百年了。谁也不知道他们有哪些埋伏。就像这次的事情一样,如果不是摩根逼迫,谁能知道端木家居然有一张这么厉害的牌?所以这些人都不好惹啊。” 伊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问父亲。“我们家是属于哪种贵族啊?是血统上的,还是权势上的?” 谢尔盖苦笑了一声,摸摸儿子的头发,“现在的管理会中,温莎和沙特属于血统上的贵族。而端木和摩根这几家是权势上的贵族,至于我们家……什么都不是,只是暴发户而已。” 伊万黯然神伤。 …… …… 端木赐在芝加哥的彻底事情了结之后,派老管家去处理了一些后续事宜,然后顺手发个群发邮件去通知那些个罢市的人美好的周末假期结束了,赶紧继续回来开业,随着the迷le的重新开门,一切的动荡也就随之而去了。 普通人是善忘的,这个世界上随时都有新鲜的话题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比如某位好莱坞女星又流传出了一些很值得“玩味”的照片之类的…… 正主都不玩了。那些跳出来跑龙套的自然也演不下去了,配角是无法支撑一部大戏的。评论家们开始也转移了话题,开始指责政府救市不力,媒体们也开始报道一些八卦新闻。兴风作浪的土壤消失,。那些想着要躲在人群背后推波助澜的阴谋家门也只好偃旗息鼓,蛰伏起来等待下一次机会了…… 风波过去了。 端木赐在投票结束之后还去了一趟摩纳哥,这回他是坐直升机去的。地中海的风雨终于散去了,渔船和游艇开始出港,金色的阳光洒满摩纳哥的海滩,游客们夹着冲浪板在海岸上奔跑。一切都很美好。 端木赐此次来摩纳哥是来列席新一次的管理会会议的。算是向大家宣告一个rare俱乐部新时代的来临。 经过整合之后的管理会明显权限更大的,每一个家族能分到的权力也更多了。不过端木赐倒不是很在意,他更在意的是为什么今年的鱼子酱没有去年的好吃,连白松露的供应都有些短缺。难道是摩根私吞了会费? 这当然是一句玩笑话,摩根这么做还不够丢人钱。 端木赐在rare俱乐部晃了一眼之后就离开了,因为这本来就是一次意义不大的亮相,弗兰德这种老油条甚至都没有亲自驾临。端木赐在临走之前留下一句“今天的鸡蛋白兰地不错,下一次管理会再开会的时候就给我们喝这个吧”,然后就完成了自己的亮相演出。 晚餐是在摩纳哥王宫吃的。年轻的亲王殿下阿尔贝对这个传说中“打败了摩根的男人”很感兴趣,甚至还在晚宴后特地邀请他去蒙特卡洛歌剧院观看了一场演出,并且兴致勃勃地在王室专用的包厢里向尊贵的客人介绍这座建筑的历史。 端木赐很有礼貌地微笑倾听着,即使他早已对这座建筑熟记于心。要知道他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19世纪,那时候有个很著名的法国演员sarah bernhardt在这里演出,后排坐满了名门显贵。 端木赐在此之前虽然多次来过摩纳哥,而且与摩纳哥亲王关系不错,不过那是“上一代人”的事情了,端木赐恢复本名之后,与这位新即位的亲王殿下其实没有过交际,在rare俱乐部遇到也只是点头而已。不过这次大家一起看了一出《罗密欧与朱丽叶》,关系当然是亲近了不少。 阿尔贝吃了一块酥饼说,“我明年就要娶王妃了,端木先生如果有时间的话请一定要来观礼。” “遵命,我敬爱的殿下。”端木赐说,“不知道未来的王妃是哪家贵族的女儿?” 阿尔贝笑道,“她不是贵族的女儿,她是去年欧洲的跳水冠军,身材超级棒!有时间我给你介绍一下,她还有个妹妹。” 端木赐,“……”好吧他大概知道这位亲王殿下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了…… 这一夜他是在摩纳哥的王宫睡下的,端木赐也从醉酒的亲王殿下口中知道了为什么他对自己这么殷勤的原因…… 阿尔贝的曾祖父摩纳哥亲王charles三世是一位做事极端的人,毁誉参半,甫一即位就把自己的百分之八十的国土送给了法国人。记得那年他为了解决财政危机,曾经把他的王宫抵押给了端木赐,限期是250年……果然是250…… 换言之,这座王宫只要端木赐想要,随时都可以是他的,而他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所以在第二天早餐的时候,端木赐就对阿尔贝说,“从现在起,这座王宫就完全是属于你的了。” 然后,他离开了摩纳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千叶 秋筱宫怎么办 端木赐此次出国用的是访问东京大学的名义,他是教师代表团中的一员。新···..为了节省时间和利用时间,他和危月率先来到东京打了前站,顺便先行拜访的东京大学。等颜执圭教授率领正式代表团来的时候,他们又往神户去了。 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杀伐慈悲之雨夜”横行歌舞伎町,“百鬼夜行”斩首山日组,the agniient ile罢市决胜摩根,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热血澎湃的事情,没有一颗锐利的心脏是无法完成的,然而端木赐做到了,而且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而已。 当年火烧赤壁都没这么快。 所以在端木赐了结了一切事之后,颜执圭教授他们甚至还没有彻底完成对东京大学的访问。听说颜执圭教授在昨日还在大礼堂以《中日之间的历史文化渊源》为主题发表了一篇演讲,反响十分热烈,甚至开始有媒体进行报道。 端木赐本来是想直接回海山的,因为他觉得就算他去东京也没什么用处,区区一个访问大学的事情,有颜执圭教授一个人顶着就完全足够了,他去了实在是多余。但是危月却不这么看,他昨天来电话说,让端木赐务必去东京一趟。 因为寺岛守义死了。 端木赐得知消息的时候一愣,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当初他和危月一起特地穿着隆重的“色无地”,联袂去一念文神社拜访的时候,那个老者还十分肃静地坐在屏风前,膝前还横着一把长刀,一副很威风的样子。 在之后的比斗中也十分的骁勇,硬是凭借着一副垂垂老矣的衰弱之躯压得危月还手艰难,就算是与自己比较的时候也难解难分,眉目之间也是凌厉非常,这么威风的一个人,怎么能说死就死了呢? 然而终究还是死了。 其实在看到寺岛守义第一眼的时候。端木赐就知道眼前这位看起来威风凛凛,好像一座山丘的老者已经命不久矣了。端木赐活了这么久,又岂能不会中医?中医讲究的望、闻、问、切,只用第一招。就能一眼辨明寺岛守义那看似还强健的身躯下的隐患。 而危月之后所说的话,和寺岛守义在素白的屏风上写遗嘱的这一举动,也明白无误地证实了这一点。 所以寺岛守义的离世就成为了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在端木赐漫长的生涯里,像这种生离死别的事情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其中甚至不乏至交知己。所以就算是说他已经麻木了都不为过。更何况寺岛守义还只是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外国人。这就更难触动端木赐的心绪了,如果是危月去世的话,说不得端木赐还要哀伤很久,可如果是危月的老师的话…… 端木赐回过了神。 寺岛守义虽说与他交往不大,不过却也对他有很多帮助。神户副市长宫崎先生就是他的弟子,如果没有宫崎先生的帮助,那一夜端木赐想要进行“百鬼夜行”会很困难,几个巡逻的警察就能让他束手无策。而同样也是寺岛守义的引荐,才让端木赐成功见到了稻卅会的老大鹤田纲,一起在神社里谋划了‘百鬼夜行’。 甚至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因为有寺岛守义的帮助,端木赐此次来日本的“樱花季旅行”大概不会这么轻松,也许还要很费一番波折才行,如此一来的话他就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去应付摩根了,这场战争的胜负也会变得很难说。 所以在最近的这一个月里,寺岛守义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对端木赐很重要的人。 更何况寺岛守义的关门弟子源危月是他的知己好友,可以说是拜把子的兄弟也不为过。这样的关系放在古代是可以托付生死的,所谓“汝母即我母”,你的长辈就是我的长辈。当年鲁肃与吕蒙订交,鲁肃就曾以晚辈之礼特地去拜见吕蒙的母亲。 所以凭借着这样的关系。端木赐是无论如何也要去参加寺岛守义的丧礼的。 “又少了一位故人。”端木赐微微一叹。 …… …… 时近五月,就连北海道的樱花都要凋零了,樱枝上空白一片,正是送行的好时节。 端木赐和危月依旧穿着一件纯黑的“色无地”。只不过衣上多了些许暗纹,成了丧服的体式。 一念文神社寂静无声,鸟居前挂上了一块“今日不祭”的白色木板,表示今天的神社不接受香客们的供奉。准备前来祭祀的香客们心中疑惑,因为这是几十年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不过他们却也没有多想。只是说留待下次好了。 今天的一念文神社当然有事,主持了这间神社几十年的寺岛守义去世了,大家都忙着丧事了,谁还有时间去接待香客?就算是从附近的学校里紧急找几个见习巫女,时间也太紧迫了些,根本来不及,所以索性关门好了。 寺岛守义的棺椁停在后殿前的小树林里,那里有一片樱花,听说是寺岛守义在接手这个神社的时候亲手种下的,如今尘归尘、土归土,倒也利落。 危月把寺岛守义平生最喜的佩剑放在他的身侧,“老师生前曾经说过,一个真正的武士,就算是死也不能放弃自己手中的剑,因为武士的杀孽太多了,注定是要去地狱的。一个没有剑的武士在地狱里只能是魂飞魄散,所以他特地叮嘱我要把他的剑随他一起下葬,让他在另一个世界里守护自己武士的荣誉。” 端木赐沉吟了半晌说,“寺岛前辈是一个真正的武士。” 白衣神官指挥着几个仆役,把棺椁下葬到树下的花土里,然后掩上,不起坟丘。 危月说,“等来年樱花盛开之时,我会再来这里祭拜老师,与老师喝上一杯。” 端木赐忽然看见在后殿之前有几个陌生的人,便问,“这些人是谁?” “他们是我家的家臣。”危月有些无奈,“他们听说我的剑道老师去世了,便奉了我父亲的命令前来送上些丧仪。” “你家的家臣?”端木赐一愣,“你的身份泄露了?” 危月无奈地点点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拜访老师的时候,曾经在路上遇见过一个明星事务所的星探吗?他居然偷偷地在背后给我们照了一张相,结果被我家的人给发现了,说起来还真是倒霉啊。” 端木赐也是有些无语,他也没想到那个星探居然是源氏的人,他们因为拜访寺岛守义而被人发现行踪,如今那些人又来参与祭拜,他也是有些嗟叹,“世事无常啊。” “是啊,世事无常。”危月也是一叹,随后手一指,“秋筱宫,你准备怎么办?” 端木赐闻言一愣,目光随着危月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穿着纯黑孝服的千叶秋筱宫正百无聊赖地坐在花树下,懵懂如她,似乎还没有生与死的概念。 “老师生前曾经把秋筱宫托付给你,誓言都写在了屏风上。”危月看着端木赐的眼睛,很认真地问,“现在老师去世了,秋筱宫,你准备拿她……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千叶秋筱宫的去留 千叶秋筱宫! 端木赐有些失神地拿指肚揉着眉心,他居然忘记了这一茬.当初他和危月一起盛装前来拜访寺岛守义的时候,初次见面的寺岛守义就以君子的气度和武士的气魄,把他的至宝千叶秋筱宫托付给了只有一面之缘的端木赐,并且把誓言也在了屏风上。 如今寺岛守义去世,那么当初在屏风上所写的字迹也会自动生效,成为具有法律意义的文字。难道说从现在开始他就要成为这个小女孩的监护人?承负起她的未来?听起来很顺理成章的事情,可为什么端木赐会觉得有些怪异呢…… 端木赐回头看着危月,很认真地问,“源君可以为我代劳吗” 危月微笑说道,“不行。” 端木赐说道,“我的为人源君是知道的,我绝非是毁诺之人。只是秋筱宫小姐一向久居世外,自幼在神社修行神道,是一个真正的巫女,只知侍奉神明,而对于外面世间上的所有事都一无所知,就连身为人的感情都很淡漠。如果我就这样把她带去中国,环境陡变之下,我怕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啊。” 危月沉吟了一下,说道,“端木君思虑的有理,不过小师妹虽然从来都没有真正地出过神社,但学问是极好的,寺岛老师一直以来都请过很多人来教导过她,除了剑道、茶道这些日本文化之外,小师妹对于中国文化也是颇有涉猎,中文也是说写的极好,交流应该没有问题。” “问题不是交流。”端木赐提醒道。 “问题是性格!”危月和端木赐异口同声。 想想千叶秋筱宫仿佛仙鹤一般的脾性,两人都不禁有些挠头。 这时候棺椁已经完全葬下去了,大家鞠躬三次,敬酒三次,然后就离开了。 白衣神官把端木赐和危月重新引导进了后殿,那扇曾经素白的屏风也重新抬了出来,屏风旁边站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 “这几位先生是政府的官员和律师,他们来为我们交接一些手续。”白衣神官介绍道。 这个过程其实并不慢。因为所有的手续几乎都是现成的,寺岛守义在离开之前几乎准备好了一切。只有端木赐的事情有些麻烦,一个中国人成为了一个日本女孩的监护人,其实本来是会有一番波折的。不过既然现场还有危月在,那么一切都会变得简单了。源氏的家臣可以摆平这些小事。 “这扇屏风就给我吧。”危月忽然说,“我现在才想起来,老师生前其实从未给我写过任何东西,我连老师的一幅字都没有。把屏风给我,让我好好珍藏吧。” 白衣神官默默鞠躬,然后退出了后殿,在退出去的时候也顺便把其他人给带了出去,只留下了端木赐两人。 危月走到殿角,掀开竹帘,“小师妹今年其实只有18岁而已,老师从小就把她当成巫女来教养,而且她几乎没有离开过神社,所以她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人情世故。老师去世了。她也只是认为很久都见不到了而已,所以不会很伤心。端木君,小师妹,以后就拜托给你了!” 端木赐默然。 从这一段话里他听出了很多意思,第一,她很年轻;第二,她不懂事;第三;以后她的事被自己承包了…… 端木赐又说,“异国他乡,多又不便,更何况男女大防。所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危月斜视之,“你说异国他乡、多有不便还算是靠谱,但男女大防之说就实在是太过敷衍了,如果端木君真的在意这个。步瞳熏小姐就不会出现在你家的厨房。更何况端木君当初可是答应老师了的啊,屏风下甚至还有端木君的亲笔签名,墨痕尚在,难道就要反悔了吗?,” 端木赐长叹,“反悔倒不至于。这不是做人的道理。好吧,我可以留下她,让她随我一起回海山,然后去海山大学读书,我先让她学一些尘世里的东西,渐通世故,总像个出家人可不成!” 他本就是极信守承诺之人,一言既出断无反悔,刚刚所言只不过无奈之下的说笑而已。他既然当初没有拒绝,现在就更没有反悔的道理了。 “极好极好!”危月说道,“如此,老师最大的心事算是可以彻底放下了。” “我把她带走,离开这里,秋筱宫不会有抵触的感觉吗?”端木赐有些担心,“毕竟她很少走出这里,走出神社。” “所以你要带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危月说,“一切有劳端木君了。” 端木赐,“……”还敢再不负责任一点吗? 危月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说道,“去我家一趟吧。我父亲听说了你来了东京,他很想见你。” 端木赐,“……”我可以说我不想去吗? …… …… 源家是天皇的后裔,甚至一度担任过征夷大将军,开设幕府,所以源氏自然也是日本的名门,在东京也有一片很大的宅院。源家的府邸建立在东京最核心的地带千代田区,毗邻宫城皇居、日本国会、最高裁判所和中央省厅,可谓是日本的政治、经济中心。 源氏能在这里建造宅邸,权势尊贵可见一斑。 现在的这片建筑是后来才重建的,源家原先的府邸早已毁于1945年的东京大轰炸,只剩下一堆断壁残垣,害的源氏全族只得搬到东京乡下。直到1968年裕仁天皇重建皇居时,顺便也连带着把这块地给重新划了出来,让源氏重建府邸。 顺便说一句,无论是天皇所居住的皇居、还是各类政府大楼,都是由公输墨建造所承建的,包括源氏的府邸…… 在端木赐还是叫端木曲的时候,他就认识了源危月的父亲源义宗,并且得益甚多。如果不是有源氏的相助,端木家的生意也未必会在东京进行的那么顺利,有很多次端木家的生意和日本的本土财阀有冲突,全都是靠了源氏在为端木家保驾护航才堪堪熬过。 这份情谊一直流传到了现在,当初“端木曲暴毙”之后,源义宗哀痛非常,曾经亲自飞往美国参加丧礼,并且送上了丰厚的丧仪。 不过端木赐现在却不是很愿意去见源义宗,原因很简单,他现在成了源义宗的晚辈。 从兄弟,到晚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拜访“长辈”是一件很郑重的事情,尤其是像源氏这种传承久远的高贵门第,在很多地方都保留着浓郁的古风。所以虽说端木赐有危月这位少家主作为引荐,但他还是要老老实实地写一封名刺拜帖,遣人先行送到源氏的府邸,约定见面之期。 端木赐此次驾临日本是来杀伐的,就算是偶尔拜访别人的府邸也是带着刀剑去的,就像去山日组本部的时候一样。所以他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带有名帖之类的东西。不过这也难不倒他,公输墨建造所常年出入东京的上流社会,应该常备着这种东西,所以去取一封空白的来也就是了。 端木赐拿着一封大红色的空白名帖,在纸面上勾勒了一个在树下弹琴的隐士,然后在里面写下了“端木家后进赐,拜访源府主人”的字样,然后按下自己的私章。 危月站在端木赐的身边说道,“其实如果端木君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家,反倒不用这么麻烦了,这个规矩主要是针对华族的。我家父亲希望端木君这次的拜访可以正式一点,最好以端木家家主的身份去,他想和你谈一点生意。” 端木赐写好之后把毛笔搁下,“我们两家也算是世交,我父亲当年与你父亲义宗先生也是好友,我曾经听我父亲说起过,他当年去你家可没这么麻烦,无论谈什么事情都是直接在歌舞伎町谈的,一边看着美人的歌舞,一边定下家族的大计。怎么到了我这里就这么正式了?莫非是义宗先生觉得我比父亲好欺负吗?” 听着自家父亲当年的风流往事,危月也略微有些尴尬。“那毕竟是年少轻狂的时候了,不比现在。更何况他们那时候是知己好友。就和你我一样,所以放浪形骸一些也无所谓。但我父亲现在毕竟也是年纪大了,心性不同于少年时。而且他现在还是长辈,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的放纵。我源家的家风还是要维护的啊。” 端木赐“哦”了一声,心想:你源家还有家风?这句话恐怕就连源义宗那家伙也不会相信吧。说起来那家伙又是个装正经的败类……就和希尔顿家族的家主一样,摆什么长辈架子,难道说你当年脱了裤子跳到吧台上跳舞的样子我没见到过? “既然是正式的拜访,应该还要带礼物去吧?”端木赐问道,“我应该送些什么好呢?” “我父亲修身养性多年。送些有文人气的东西最好了。”危月笑道,“比如折扇、茶具之类了他都很喜欢。” “哦?是吗?”端木赐有些怀疑,“可我曾听我父亲说过,义宗先生当年最喜欢的其实是舞女的**和酒吧女郎的热裤啊,怎么?改兴趣了?”这话说的有些促狭。 “咳咳咳咳!”危月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白皙的脸胀得通红,他搓搓手,很尴尬地勉强笑道,“端木君请慎言!我父亲当年的确是有些……风流不羁。不过那都是陈年旧事了,少年时候的志趣怎么可以代表现在呢?他现在可是堂堂正正的中年男人了啊!” “那真是可惜了。”端木赐一副很惋惜的模样,“我还以为义宗先生也是一位红粉阵仗中的知己呢,没想到却也是个严肃的人。有些失望啊。” 危月白眼望青天,好像天花板上有一副盛大的壁画一样,反正他是不想接这茬了。 端木赐又说道。“你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隐藏行迹身份,如今却被你家人发现了。怎么办?还能回海山吗?用不用我帮你提交辞职信?” 提起这个话题,危月有些哀伤。“宿命真是一种躲不掉的东西啊,我明明都已经成功的逃往中国了,却又在宿命的牵引下回到了东京,然后被我的家人发现。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只能尽力周旋下去了。” “我可不是你的宿命,宿命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最好不要去信它。”端木赐说道,“其实你被发现了也好,毕竟你不能就这么一直地躲下去啊,这绝对不是长久之计,躲得了一时,又岂能躲得了一世?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 危月低头长叹,忽而问道,“端木君呢?端木君难道就没有这反面的烦恼吗?看起来也是到了要成家的年纪了啊,大概也有长辈在催促吧。凭端木君的相貌、凤仪、人品、家世、才学,娶世间上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足够了。或者说不用这么多的条件,单凭端木君你的容貌,就足以配得上任何女人了,而不虞什么别的。” 端木赐,“……”我不是靠脸吃饭的…… 他转移话题地问道,“其实我觉得佳子殿下还不错啊,虽说长相只是清秀而已,但别的地方应该还好吧?听说她还在剑桥留过学,不至于太闷的。” 危月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佳子好不好,我只是单纯地不想被人控制而已,我想拥有一段只属于自己的感情,而非是家族之间因为利益而走到一起的肮脏的联姻。” 哦,明白了,迟到的青春期,现在才想起来玩叛逆,会不会有点晚了? 端木赐在心里默默地吐槽,然后努力地开始组织措辞,“感情这种事,旁人是插不了嘴的,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便是这个道理,想必你这次是不会跟着我和颜教授他们一起回海山了,你就好好地把握这次在东京的时间,看看佳子是一个怎样的女孩,然后再在心里下决断吧。” “嗯。”危月点点头,然后说,“不要说我的事情了,还是说说你明天去我家到底要带什么礼物吧!” 端木赐看着危月的眼睛,很认真地问道,“源君是要和我讨论我去你家到底要带什么礼物的问题吗?这么做会不会显得太直接了一些?还是委婉一些吧。” “我们是朋友啊端木君!”危月忽然豪迈起来,他拍着端木赐的肩膀,“朋友之间就要坦诚一些啊!我源家的门第比之皇室也只不过是低上一点而已,所以还请端木君在挑选礼物的时候还是要多多费心啊!不要太单薄了,以免失了礼数。” 端木赐看着“高门大第”出身的源危月,开始在心里仔细地思考起来自己这些年来是不是犯了交友不慎的错…… 夫子当年说,“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端木赐忽然觉得,自己是到了“自省”的时候了……(未完待续……) ps:ps:上架到现在已经有9天了,成绩差强人意。眉下在这里感谢诸位书友的支持了!每一章订阅,每一票推荐,每一次打赏,每一章月票,眉下都真心的感激。 眉下只希望在日后的这段日子里,我们之间可以就这么相互扶持地走下去,你们用订阅和打赏支持我,而我用精美的文字回馈你们,大家不离不弃,一直地走下去,直至永远。 眉下拜谢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首相之位 如果说东京是日本的中枢,那么千代田区就是东京的核心,这里不仅云集着皇室的御所宫殿和政府的办公大楼而且,还有很多的日本著名公司的总社也都设在这里,就连闻名海外的电器街秋叶原也在千代田区内。所以东京市民们常说,如果千代田区被毁灭了,那么整个日本也会瘫痪。 这里是日本绝对的政治和经济中心,无可替代。 所以能在这里拥有一座巨大宅邸的人,不仅需要雄厚的财力,还需要绝高的社会地位,否则的话是不可能在这里享受到别墅级的待遇的。 源氏显然就在此列。 端木赐回东京后依旧是住在希尔顿酒店,危月也没有回家去住,不过这并不代表着源家长辈放松了对他的警惕,源家派了好几个家臣就日夜守在他的门口,两班人马随时交替,严防死守,以防他又一次翘家。 第二天一大早,一辆兰博基尼就停在了希尔顿酒店的大门前,端木赐和危月在源氏家臣的护送(监视)下上了车,他们将乘着这辆车直驱源氏的宅邸。 东京的道路很堵,不过司机先生似乎对东京的地理很熟悉,总是会在前方堵塞的时候又找到一条极不起眼的小路,然后穿插过去,等再出来之后,便是一马平川畅通无阻了。端木赐坐在后座啧啧称奇,感觉这司机就算是卖这种小地图就能大赚一笔了。 这也是商机啊,肯定很多人会买的…… 端木赐把这个想法跟危月说了,惹得后者一阵大笑,“端木君实在是想多了,其实像这种类似的小地图,东京权贵们的司机几乎都是人手一份。政府为了让这些精英们尽量不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路上。特意命令交通省的官员们制作了这份小地图,让这些人可以在东京拥挤的都能畅通无阻,而且严禁外传。否则的话这份地图也就失去了意义了。” 端木赐看着车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流,微微一叹。“这个天下无论怎么变迁,终归是有一样永恒不变的,那就是权贵永远都是这个世界的中心,所有的人或物都是为了这个中心而服务的。哪怕地球要毁灭了,也要给权贵们在喜马拉雅山制造诺亚方舟的时间才行。” 危月笑道,“端木君这话说的可真是促狭,要知道,你就是权贵啊。” …… …… 在经历了一阵驱驰之后。兰博基尼停在一座恢弘的宅邸前,端木赐下车,只见一个穿着黑色羽织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很爽朗地笑道,“端木家家主来访,蓬荜生辉啊!请!” 端木赐回礼,“有劳义宗先生久候了。” 源义宗身为堂堂源氏家主,居然亲自在门前等候,可见他的确十分地注重和此次端木家的会面。 端木赐回首让人把礼物拿上来说,“赐此次匆忙登门。来不及置办厚礼,听闻义宗先生平日精研茶道,赐特备玉川堂茶具一套。区区薄礼,还望义宗先生笑纳。” 源义宗哈哈一笑,“玉川堂的茶具,当年德川将军也是极喜欢的,怎么能说是薄礼呢?危月,把东西拿进来,哈哈,里面请!” “义宗先生请!” 双方在茶室分宾主坐定,源义宗把茶具清洗干净。然后开始烹茶。 “你父亲当年就最喜欢喝我的茶,一直缠着我央我给他烹。我有时候实在是熬不过,就烹一杯打发他。”源义宗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谁叫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呢?” 端木赐有些傻眼,心道你当年初学茶道,烹的茶比刷锅水也好不到哪去,还总是求我品鉴,做你的实验小白鼠,现在也居然敢厚着脸皮乱说自己求着他要喝,真是“死无对证”啊。难怪有人常说要和敌人比谁活得长,因为谁活得长,谁就有了最终的解释权…… 端木赐忍着恶心强笑道,“家父生前也常说,义宗先生是他最好的朋友,为人雅致,如果生在平安时代,一定也会是一位风雅的公卿。” “我为人雅致?你父亲真这么说?”源义宗哈哈大笑,像是个正在烹茶的将军,“我当年与他一起在歌舞伎町喝酒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他说,我就只是个浪荡不羁的纨绔而已,怎么会想到说我雅致?想必是你这个小辈说出来哄我开心的吧。” 端木赐笑道,“少年人风流韵致,本就是风雅之事,古代的名士们哪个不是多情之人呢?义宗先生意气深重,风流才气,谁敢说您不是雅致之人呢?” “他敢。”源义宗伸手一指儿子危月。 源义宗把茶汤盛进印着花纹的茶碗里,分别递给端木赐和危月,“《岩栖幽事》上说,品茶,一人得神,二人得趣,三人得味,如今我们这里正好三人,也算是得味,来,饮!” 三人饮毕,源义宗放下茶碗说,“寒暄话也说过了,茶也喝过了,我们还是来说些正事吧。” 端木赐心说果然如此,无论源义宗再怎么用茶道之类的雅事来修饰自己,但他本性中的急躁还是改不了的,稍稍有些拖延,就已经按捺不住了。当年在歌舞伎町的时候也是,人家美人连舞都没跳完,他就急吼吼地把人家搂到大腿上了。 真可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源义宗说道,“当年端木家在东京做生意的时候,我源家臂助甚多,如今我源家有事相求,想必端木家也不会狠心拒绝吧?” 哦,原来是“挟恩图报”来了,端木赐点点头,“礼尚往来,本就是应有之事,我端木家当年受源家恩惠甚多,如果义宗先生能有什么需要端木家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但凡我能力所及,无有不允!” 源义宗说道,“想必你也知道,马上就是我们日本的选举大年了,各路人马纷纷出动,都想要把自家的人推上首相大人的宝座,去那总理大臣官邸住上一住。” 端木赐说道,“日本选举首相,自然是贵国盛事,不过,这和我端木家有什么关系?” 源义宗笑道,“选举首相大臣,与端木家自然是无涉的,不过我源家还是想要争上一争的。” “所以义宗先生的意思是?” “我源家因为在二战时的立场问题,蛰伏已久,至今仍受拖累。虽贵为名门,但却一直未有人能问鼎此宝座,然如今时过境迁,这么多年过去了,烽烟散尽,我源家也是时候出东山了。” “所以我源家此次欲登首相之位,还请端木家看在往昔的情分上,助我源家一臂之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招鲜吃遍天 源家想做首相家族? 端木赐心中有些惊讶,要知道源家在日本是千年的名门,位份尊贵。只不过在二战的时候由于始终反战的立场,和天皇和军方一直唱反调,所以才一直在战后被清算到了今天。鸠山、安倍这些姓氏纷纷崛起,而源氏却蛰伏了起来,在政坛上很少有所作为。 而皇室如今既然已经准备下嫁公主于源氏,那么想必这其中就存了这么一个和解的意思,也就是说皇家已经不准备继续记着这件陈年往事了,想要和源氏携手共进,共创未来。得了这么个明显的暗示,源义宗心中的火自然是腾腾地冒了起来,也想要去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坐坐了。 端木赐沉吟半晌,然后轻声问,“义宗先生是想要当首相?” “不不不!”源义宗摇头摆手,“我只不过是一介闲散之人罢了,治理源氏尚且力有不足,更何况是治理一个国家?而且我在政府之中也未曾担任过任何职位,如何能有竞选资格?我源氏想要扶持的,只是一个源氏旁支罢了,而非我本人。” 端木赐说道,“源氏地位尊崇,争取首相之位乃是题中之义,本该如此。” 源义宗说道,“看来端木家是答应帮助我们源氏了?” 端木赐笑道,“情之所在,自然是义不容辞。只是……我该如何相助呢?” 这话算是问在了点子上了,须知端木家在日本除了公输墨建造所和几块地皮之外,就没有什么别的势力了。想要从政治上帮助源氏逐鹿,那是不可能的,军事那就不用说了,又不是玩政变的戏码……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经济上的助力了。 源义宗命人把茶具撤下,然后说道,“我源氏蛰伏多年。此次逐鹿首相之位,看好的人并不多。所以能筹谋到的政治献金也不会太多。对竞选诸多不利啊!” 所谓政治献金,便是指对于从事竞选活动的人或者团体进行经济上的帮助,从而影响到公职的选举。这也算是政治中常见的现象了,毕竟定期举行的竞选很需要大量的资金,单靠政党或候选人本身拥有的资产很难满足,所以必须通过各种方式向社会募集。 总而言之,政治献金,对于选举活动有极其重要的作用。甚至是举足轻重!毕竟选民们大部分都是跟风之辈,很少有自己的政治立场的。一般来说,谁宣传做得好,谁招牌立的直,谁口号骗得响亮,谁就能成功! 所以借由“政治献金”这个空子,也就衍生了所谓的“金权政治”。如果自己支持的人在大选中获胜,能得到的好处又岂是一星半点? 端木赐自然也是思虑到了这一层,论情谊,自己与源氏两代人皆为密友;论利益。源氏一旦选举获胜,端木家在日本的生意自然也能得到扩张,如此合则两利的事情。端木赐自然不会拒绝。 端木赐说道,“日本曾经有人说过,‘选举前撒钱要撒到让钞票立起来才行’,美国在2008年的选举中也整整花费了53亿美元,这的确是一件烧钞票的事情啊。不过既然端木与源氏两家世代交好,源家有事,我端木家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义宗先生敬请放心。” 源义宗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宽慰得多了。不过最近民众们对于政治献金一事非议颇多,政府也有意锁紧这个口子。根据最新的《政治资金规正法》要求,5万元日元以上的捐款就必须公布。所以筹谋的太多了,恐怕会引起民众得反感,起到反效果。” “所以义宗先生的意思是……?” “打压对手的财源!”源义宗断然说道,“由于最近的舆论形势,首相候选者们都不敢与财阀们有太多的接触,只是接触一两个而已,不敢再多。所以只要我们来一个釜底抽薪,把对手的钱袋子捅一个窟窿,我们或许会不战而胜!” “把对手的钱袋子捅一个窟窿?”端木赐笑道,“义宗先生可是有什么想法了?” 源义宗笑道,“端木家在芝加哥的手笔我都知道了,真是了不得啊!英雄出少年,能让摩根栽这么大一个跟头,我源义宗是万万比不得了。我的意思是,端木家能否把发生在芝加哥的事情,在东京重现一遍?” “在东京重现?”端木赐蹙眉,“这恐怕有些困难,我在东京虽然略有些地产,但地面上的东西我可没有控制权啊,比不得在芝加哥的时候。更何况最近也没人来买我的地啊,怎么重现?” “误会了,误会了!”源义宗摆摆手说,“我的意思并不是要完全复制芝加哥的事情,只是从中取个灵感罢了,端木家在银座……应该也有不少地吧?其中有好多地方可都是我们源氏当年帮着你们拿下的啊!” 端木赐说道,“义宗先生还请明言便是,若有帮得到的地方,端木家一定应诺。” “我观察过了,此次我们源氏竞选首相的最大对手是青川木,他的政治献金的主要来源是三越家。”源义宗说道,“三越家是日本最大的连锁百货公司,是日本历史最悠久、最高档的大型百货商店。而三越家生意的重中之重就在银座!” “义宗先生的意思是让我迫使他们在银座的四座百货大楼关门?”端木赐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后使之首尾不能兼顾,家族利益受到重创之下,也就没钱没心情再去支持那个青川木了,而源氏的胜算也就会更大一些,是也不是?” “正是!”源义宗笑道,“当年你父亲端木曲在东京置办产业的时候,正值日本90年代经济的最低谷,人心惶惶。我源氏帮着他在银座拿下了几块地皮,现在那几块地皮上面就矗立着四座三越百货大楼,如果能使之关门……” “那三越家一定没心情再去帮助青川木竞选。”端木赐笑着接完后面的话,“毕竟银座是他们盈利的重点地带!要知道,那可是银座啊……” 银座,与巴黎的香榭丽舍大街和纽约的第五大街齐名,是世界上的三大繁华中心之一。与富士山和京都共同象征着本自然、历史和现代,地位非比寻常。所以这里也被称之为“东京的心脏。” 而三越家有整整四座百货大楼都设立在这里,而这四座百货大楼也都好死不死地都矗立在端木赐的地皮上。一旦端木赐迫使其关门,那么三越家必然大惊失色,哪里还有多余的闲钱去支持别人竞选?笑话! 而青川木这位源氏最大的竞争对手一旦失去了政治献金的支持,那么后果也是基本上可以预料的到的。 端木赐想通了前因后果,不禁笑道,“也是巧了,我端木家与三越家签订的合同乃是十年一换,如今十年之期就在眼前,我端木家连违约的功夫都省了,真是天助义宗先生啊!” 源义宗喜形于色,“那就拜托了!” 端木赐想了一下,笑道,“这个倒也不忙,候选人们马上就要开始宣传了,我们不妨先等等,等青川木的宣传到了关键时刻的时候,我们再突然出手,到时候一定能给他们一个惊喜!大大的惊喜……” 这个还真是“狠毒”啊,端木赐不肯直接地掐断对手的财源,而是非要等他到了关键时刻的时候才动手,这样一来不仅能使对手欲仙欲死,还能让对手没了转头的余地。否则的话如果在宣传之前就动手,那么青川木很可能就会舍弃三越家而换个金主,这样一来也就失去了“把对手的钱袋子捅一个窟窿”的意义了。 一旦宣传开始,而青川木又突然缺钱,那么他就只能被迫中止宣传而去另寻金主,这样一来,一个消失在了选民眼中的首相候选人,又有什么威胁呢? 源氏问鼎首相之位,也就基本上是定局了。 源义宗大笑道,“周到!还真是周到啊!端木君放心,如果我源氏在此次大选中获胜,那么端木家在日本的利益一定会得到最大限度的维护,端木家在日本的生意,我源氏也一定会鼎力相助!大家……双赢!” 端木赐含笑称谢,源义宗这家伙的人品,他还是信得过的。 俗语说“一招鲜,吃遍天”还真是没错啊!古人诚不欺我也! 哦,差点忘了,我就是“古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秋叶原半日游 端木赐在源氏府邸之中一席长谈,用过了午饭之后源义宗很热情洋溢地邀请他一起去参观皇居,说是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得到宫内厅的允准,然后可以觐见天皇陛下。:谁想要去觐见你家天皇……端木赐笑着推辞了。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无常,再没有往日的风波诡谲,只是一天到晚在街上闲逛而已,甚至还去浅草寺逛了一圈。颜执圭教授见不得他清闲,强拉着他去东京大学参加了一场学术交流,并且在大礼堂演讲,结果惹得一帮女学生尖叫不已。颜执圭坐在下面,看着演讲结束后被一群女学生团团围着的端木老师不禁黑了脸,坐在他旁边的东京大学的校长和老师们也感觉大失颜面。 大礼堂里的其他男学生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中国人是打算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征服我大日本吗?难道我大日本就就没有男人……没有好看的男人吗? 在回来的路上,颜执圭黑着脸,没好气地说,“下次你不用来了!” 他老人家这次来日本进行访问是属于纯粹的学术性质的,可不是走偶像路线的!你端木赐上台演讲总共连半个小时都没有,底下女学生就一个个地尖叫的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偶像和粉丝见面会的会场呢!一个劲地乱鼓掌,小手都拍红了!人家校长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还以为我是从哪个旮旯请个明星过来砸场子呢! 这张老脸简直没地方摆了! 端木赐感觉这简直是飞来横祸!他好生生地站在讲台上面口若悬河,按部就班,底下的学生是什么反应他怎么管得着?难道还要停下来要求她们不要鼓掌不要尖叫?这像什么话!真要这么说的话,那那些在迈克尔杰克逊的演唱会上晕倒的粉丝们的医药费,岂不是也要人家迈克尔出?讲点道理好不好! 不过这话也没法去反驳,毕竟自己演讲的时候现场的秩序混了些乱是事实,耽误了人家东京大学校长上台致辞也是事实;自己身边的那些混乱的女学生们不小心跌伤了几个还是事实;自己被女学生抓的衣冠不整被吃豆腐同样也是事实。 铁证如山,辩无可辩。 端木赐不说话。 颜执圭训了一通气也出的差不多了,然后仔细想想也感觉这事确实也怪不着人家,毕竟长成一副祸水模样也不是人家的主观意愿不是?咱不能歧视……颜执圭放缓语气。“我们这次来东京的任务也差不多要完成了,你去订下机票,就订后天的,账从学校走。” “后天回国?” “嗯。后天。”颜执圭点头说道,“我们这次拖的时间有点长了,东京大学方面太热情,不能再耽搁了。马上就是‘五.一’了,劳动节之后学校会组织一次考试。还有艺术节、运动会什么的,这些可都是正事,赶不上可不行!” 端木赐这才想起回国之后还有一大摊子事等着自己,不禁揉了揉眉心,“知道了。对了,危月好像不能和我们一起回去,怎么办?” “危月都和我说了,婚姻大事嘛,学校也是可以体谅的!”颜执圭笑道,“危月和我请了一个月的婚假。不带薪的,我给他准了。” 婚假…… 端木赐愕然,危月那小子不是一脑门地想着怎么逃婚悔婚吗?怎么会想到请婚假……这小子为了请假真是连最基本的节操都不要了,大概是上网查过《请假攻略一百招》之类的吧?说好的日本人素质很高呢……骗人。 …… …… 秋叶原,俗称为akiba,位于日本东京都台东区西南部,在二战结束之后这里形成了以售卖高品质电子产品的黑市,而后渐渐发展,成为了在全世界都享有盛名的电器大街。电子产品店、模型玩具店、动漫产品店和主题咖啡馆是这里的主要风景。 秋叶原也是中国宅男们的心中圣地。 端木赐和危月从电车上下来,站在秋叶原的路口。他们今天来这里是为了给长生会的学生们买“樱花季的旅行”的纪念品的。 端木赐说道,“我记得在神户的时候,长生会的那些学生们就通过视频要求会长和副会长从日本带些纪念品回去,我当时要去芝加哥。所以就把这个重任交给了你。可没想到我在芝加哥的事情都了结了,你还没有把这件事给了结,不是说日本人都是很讲究效率的吗?这个优秀品质我并没有在你的身上看到啊。” 危月无奈说道,“当时你离开神户之后,我就一个人回了东京都,刚下电车就被家臣们逮了个正着。在此之后就一直在家里应付联姻的事情,哪里还有时间买什么纪念品?更何况我这回想要再回海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就算买了又有什么用?” “你买了我帮你带回去啊!”端木赐一副“为了朋友可以上刀山下油锅”的义气样子,“我会把你的心意带给长生会的那些学生们的。” “你真的会这么做吗?”危月冷笑,“如果真的让你把我买的礼物带回去了,你恐怕就会把东西据为己有了吧?借花献佛的本事端木君可是一向熟练得紧啊!当初我在法国托人裁了一件礼服送给了维纳尔伯爵的夫人,端木君不就是把功劳据为已有了吗。殷鉴在前,危月不敢不慎啊。” 端木赐打了个哈哈,“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源君何必介怀。须知我也是我了源君好啊。维纳尔伯爵的夫人在上流社会里可是出了名的风流啊,以源君的风仪容貌,如果进了她的闺门,恐怕就要衣衫不整地出来的吧,我可是为源君解围啊!” 危月摇头笑笑,“端木君词锋锐利,总是你有道理的。” 端木赐不接这个话茬了,眼睛到处望望,似乎是在寻找什么的样子。 “端木君在找什么?难道是秋叶原的色r吗?”危月笑道,“没想到像端木君这样春山一般肃穆的男人也会有这种御宅族的属性,真是失敬啊。” “你在胡说些什么?”端木无奈道,“我是在找有没有货车,长生会那么多人,要买的纪念品肯定也不少,难道你觉得就靠我们两个人的手就能提得动吗?” …… …… 端木赐和危月首先进了“sap”,这是一家动漫产品店,端木赐走进去之后,也懒得去看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直接跟店主说,“把最新最热销的手办和游戏软件都给我装100套,然后送到路口的卡车上去。” 店主面临这样干脆的豪客,大喜过望,在刷卡完成交易一路鞠着躬送两人出了门,还额外赠送了他们一张贵宾卡,说是期待下次的光临。 端木赐随手把贵宾卡塞进皮夹里,“这是给动漫部的礼物,她们会喜欢的。” 之后两人又进了很多店,像是“拉辛帮”、“纸风船”、“n”和“寿屋本店”什么的,端木赐两人只感觉秋叶原简直就是御宅族的天堂,御宅族们在这里会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切宝贝的。 端木赐和危月在“拉辛帮”四楼还遇到了一点小尴尬,因为这里的卖品有些儿童不宜……两个男人站在楼梯口“进退维艰”…… 而他们在一些店子买东西的时候,也会遇到些看上了他们姿色的店主,店主会很热情很强力地邀请他们担任自己店里的模特或者色r,而且工资很不低哦。甚至还有一些很可爱的萌妹子来劝他们,声音软糯可爱,听得“杀伐慈悲之雨夜二人组”落荒而逃…… 在经过了一个下午的扫荡之后,端木赐和危月买到的纪念品足足有两大卡车,危月叫来了尾随着他的家臣,让他们去把这些东西全部托运到海山。 有人跑腿就是方便啊,端木赐有些感慨。 不过他随即就想到,还有一件事是需要他自己跑腿的,那就是后天回国的机票,整整一个代表团的机票,都要靠他来解决。 “真是麻烦啊。”端木赐揉着脑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劝人是一门学问 这次海山大学派来东京的访问团有15个人左右,意思就是说至少需要订15张相同的航班机票才行。说实话,这委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因为眼见就是“五.一”的旅游高峰期了,而那些特意来日本观赏樱花的中国游客们也在陆续回国,在这样的情形下,想要一次性订到15张机票,而且还是同一天的同一航班,难度可想而知。 颜执圭教授是个足不出户的文人,这次又当了甩手掌柜,他可不知道这其中的辛苦,还以为在东京订回国机票就跟平时在海山飞国内航班一样,是一件没什么难度的事情。不过端木赐倒也不至于什么办法都没有,别人兴许回做不到,但端木家主身为rare俱乐部管理会新晋的六大姓氏之一,这点能量还是有的。 所以在rare俱乐部相关会员的帮助下,端木家主大手笔地包下了整个头等舱,当颜执圭看到这些机票的时候还有些责怪,认为年轻人用钱不知好歹,光知道享受,还问可不可以把这些票降舱之后退回去,大家坐经济舱就可以了。 端木赐只好跟他解释说这是日本航空公司方面做的一次优惠活动,用来感谢中国游客们这些年来对他们的大力支持,自己运气好正好赶上了,并且以账本为证。因为端木赐的确是只是花了经济舱的价钱而已。颜执圭看了账单这才转怒为喜,认为这个年轻人有能力,差事办得漂亮!他老人家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坐过头等舱呢,连商务舱都没坐过,这回可算是沾着光有机会了。 代表团的成员们算上自己除开危月也只有15个人而已,但端木赐却额外掏腰包订了16张机票。因为在代表团之外还有一个人,要跟着他们一起回海山。 千叶秋筱宫。 …… …… 端木赐订的航班是在中午12:00整起飞,所以他和危月一大早就来到了一念文神社。准备带着另一位乘客离开。 今天的一念文神社依然很冷清,只有零星的几位香客伏在檐下的案上写着“绘马”。长长的神道上看不见行人,木制的鸟居依旧无声地矗立,穿着白衣的神官们在本殿侍奉神明。 端木赐和危月轻车熟路地穿过小树林来到了后殿,后殿里的屏风换了一面,依旧是素白的绢面。端木赐走过去的时候,正看见千叶秋筱宫坐在殿角,双臂环膝地看着殿外的风景,偶尔仰头看着飞过得白鸟。一把古朴的长刀摆在她的裙边。 “小师妹。” “秋筱宫小姐。” 两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危月回过头对端木赐说,“端木君太客气了,以后直接叫她秋筱宫就好,不用加上敬语的。” 端木赐点点头,“接下来的事就拜托源君了。” 危月露出了一个“一切包在我身上”的眼神,然后静静地走到秋筱宫的身边蹲下说,“小师妹,老师临走前把你托付给了端木君,让你随他去中国。听话,好吗?” “不要。”秋筱宫摇脑袋,两条长长的绯色带子随着头发来回摇摆。像是飘动的火烧云。 危月又劝说道,“这是老师亲自叮嘱过的,你不是最听老师的话吗?这回怎么不听了?不听话的小师妹不乖哦” “不要。”秋筱宫依旧摇着脑袋,头发上的两条绯色带子摇曳得愈发好看了。 “如果小师妹不听话的话,那下次师兄可不会再来看你了!”危月“恶狠狠”地威胁道,“再也不喜欢秋筱宫了!” 女孩这回没出声了,也没摇脑袋,可却依旧没有要答应的意思。 危月有些无奈,该说的好话都说过的。该用的招数也都用过了。他连他认为是“最大程度上的威胁”都说出来了,可却依旧不管用。这怎么办?总不能直接把人拿根绳子强绑着然后送上飞机吧?危月敢打赌。只要他敢这么做,乘警一定会来找他麻烦的…… 端木赐站在后面看完了全程。感觉危月似乎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谱”,他决定自己亲自来试试。 他慢慢地踱步过去,就在接近秋筱宫差不多有一米距离的时候,女孩忽然跃起,红白相间的大袖在空中翻飞,古朴的刀鞘落地,一线笔直的寒锋贴近端木赐的脖子,眼看就要封喉! 端木赐不慌不忙地避开,然后轻飘飘地伸出两根手指精准地捻住刀锋,很温柔地笑道,“不错的修为。” 女孩的眼睛似乎量了一下,立刻把长刀收回,然后身子猛然前贴,绯红色的发带在背后的空中飞舞。女孩在距离目标还有一尺之距的时候,一把长刀忽然以诡秘的角度从大袖里斜斜地插了上来,刀锋直抵心脏。 端木赐立马后退两步,然后对着危月笑道,“我今日才知,原来劝说人也是需要功夫的,一个不慎就会有性命之忧。” 女孩并没有给他多说话的时间,长刀直直地劈砍了下来,带着破空的风声。端木赐一掌拍在刀身上,然后贴到女孩的面前,几乎就要鼻子碰鼻子了,他直视着女孩的眼睛笑道,“秋筱宫小姐,玩够了没有?”温热的气息窜到了女孩的脖子里。 女孩似乎是不太习惯和人离得这么近,慌忙地退开两步。然后捡起刀鞘把长刀原路插了进去,又双手抱膝地坐在殿角不说话了。她仰着头看着天空,那里有一群白鸟飞过。 端木赐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秋筱宫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喜欢看飞鸟的孩子一般都是这样。 秋筱宫嘴唇嗡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有危月注意到,女孩的手指也似乎动了动,这是想要拔刀的预兆。只不过女孩似乎是感觉自己打不过这个男人,所以克制住了。 端木赐说道,“中国很大,海山也很大,如果秋筱宫愿意去那里玩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 女孩听到“玩”这个字的时候,眼神似乎亮了一下,不过旋即又湮灭下去了。 端木赐再接再厉,“海山的美食也有很多哦,如果秋筱宫愿意去的话,一定会吃到很多好吃的东西的!比鳗鱼盖饭还要好吃哦。”危月说她小师妹最喜欢吃鳗鱼盖饭。 女孩的眼睛越来越亮了。 端木赐又说道,“如果秋筱宫肯和我去海山的话,我一定会送秋筱宫一只最漂亮的鸟!比天空中的飞鸟还要漂亮!” 女孩猛然回过头,眼睛直直地盯着端木赐,看得后者竟然有一些紧张,就在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女孩忽然缓缓地抬起了袖子,从宽阔的袖口中伸出一只白嫩嫩地手,微曲着小指,“拉钩。” 女孩的声音像是月夜下山野间的流水一般空灵,端木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着伸出了小指勾在了女孩的小指上,“拉钩!” 女孩很开心地笑了起来,一刹那的颜色看的端木赐有些失神,回过神时女孩已经跑的很远了,只留下一个衣裙翻飞的背影。 “原来……还可以这样。”危月感觉自己的世界在崩溃。 端木赐拍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然后和他一起随着女孩的脚步跟了过去,想要看看她还想干些什么。 女孩在收拾行李。 几件式样古老的巫女服,一柄黑色的长刀,还有些林林总总的玩具毛绒绒的泰迪熊、樱花图样的大型拼图、还有些色彩斑斓的花绳,嗯?居然还有巴拉拉小魔仙玩具棒?这部幼龄片什么时候居然播到日本来了? 女孩自食其力地忙来忙去,最后把自己的“宝贝”们一件一件地很整齐地装在了一个很可爱的小箱子里,然后一手提着刀,一手提着小箱子跳到了端木赐的面前,眼神亮得厉害,似乎是很期待接下来的旅行。 “这就是你们中国人常说的‘女大不中留’吗?”危月面无表情地看着端木赐。 端木赐轻咳两声,然后打量着一身古代巫女装扮的秋筱宫,盯着她腰间的长刀看了半晌,忽然转过头说道,“你就打算让她穿着这一身上飞机吗?带着刀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给女孩买衣服 秋筱宫穿着一身白衣绯绔的巫女服,脚下是一双红纽草鞋,过腰的长发上束着两条长长的绯色发带,腰畔一把长刀。新奇中文iqi.穿着这身行头去机场,旅客们大概会以为这是哪个当红色r要去国外参加某个跨国漫展吧。 “要不……我们带她去买些衣服?”危月试探着问道。 “秋筱宫就只有这几件巫女服吗?难道就没有普通女孩的衣服?”端木赐简直难以置信,“现在都已经是21世纪了,哪怕是像我这种活……活、活得很保守的人都不至于这样,你们平时怎么养她的?真当巫女养?现代巫女?”好险,差点说漏嘴了…… 危月摊摊手,无奈地说道,“小师妹平日里足不出神社,就算给她买了外面女孩穿的衣服,她也未必有机会穿啊,再说了,小师妹也不喜欢。” 端木赐看着女孩腰间勒束的红带,沉吟了半晌,断然说道,“不行!既然秋筱宫已经准备走出神社入世,就要按着世俗的规矩来,她总不可能永远都穿着这身衣裳吧?看起来像是个江户时代的巫女。” “那我们现在带她去买衣服?” 端木赐把手机掏出来看了眼时间,“现在离飞机起飞还有些时候,快去快回!”他转过头看着女孩,很温柔地说,“秋筱宫,我们一起出去逛街好不好?” “嗯!”秋筱宫用力地点头。 危月感觉自己的世界又一次地崩溃了,想当初他想要带小师妹出去玩的时候小师妹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么痛快地答应过,而现在她却对一个只见过区区几面的男人这么信任,难道说自己在小师妹心中的地位已经不如某个后来者了? 真是荒谬! …… …… 三个人一路小跑地穿过神道和鸟居离开神社,跳上了门口的汽车,引擎一阵轰鸣,油门一脚踩到底,在一个漂亮的漂移之后,汽车消失在了路口。 按道理说如果时间充足的话像购物这种事情应该是去涩谷、银座之类的地方才对,可现在时间急迫。再有几个小时飞机就要起飞了,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先委屈一下秋筱宫,随便找个购物中心先买几件像样的衣服暂时地先来应付一下再说吧。 危月一边开着车一边不停地向两边的路口张望,然后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踩了刹车,“运气不错,shibuya109大厦,正好给小师妹买衣服。”hibuya109大厦建成于1979年,是日本女生心目中的梦幻圣地和向往的地方。融汇了众多人气品牌及各种新锐潮流于一堂。就连来自海外的顾客也频繁光顾,它也是深受世界瞩目的东京的标志性所在。 两个俊美不凡的男人带着一个穿着巫女服饰的漂亮女孩来买衣服,这个养眼的组合在进入shibuya109大厦的一瞬间就吸引了大部分游离的目光。不过端木赐和危月可没那个时间去展示风度,直接拉着秋筱宫就进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店子。 店主推来了好几个活动衣架供客人挑选,端木赐哪会挑衣服?他自己的衣服都是步瞳熏帮着打理的,他就算是再多才多艺,女性时装搭配这门课程他还是没有学过的。危月更不用说了,他身为一个贵公子,挑漂亮女人或许会有些心得,挑漂亮女人的衣服可就有些无能为力了。 至于秋筱宫……算了。还是忽略掉她好了,她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感觉自己和别人好像有些不一样,而且还有很多人在看着自己。她有些紧张,右手不自觉地握紧,这是想要拔刀的姿势,可惜她的长刀放在车上了。 店主见多识广,一眼就看清楚了客人们的窘况,然后开始很热情的介绍起来,什么“森林系”、“棉麻系”、“复古系”……一大堆名词听的端木赐头昏脑涨。他摆摆手打断了店主滔滔不绝地显摆,“不说那么多了,每样都来一件试试吧。” 秋筱宫被店员推进了试衣间,端木赐和危月并排坐在试衣间外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等着女孩出来,这种等女孩换衣服的事情对他们两个来说无疑是一项新奇的体验。而这间店里的其余女客人对那个穿着一身巫女服疑似是色r的女孩也有些微微地嫉妒真是何德何能啊,居然可以劳烦两个这么帅气的男人陪你逛街买衣服,这么不要脸地多吃多占,不怕被天打雷劈吗? 这一切隐藏在心底的非议都在女孩从试衣间里出来的时候消失了,女孩穿着一身暖色系的“森林系”衣服。踩着一双浅色调的圆头平底鞋。店主打量了一下之后把女孩一头飘逸的长发给轻轻地挽了一下,打了一个漂亮的结。然后又殷勤地拿了一顶编织精致的阔边草帽子戴在了女孩的头上,算是完美收工。 “小姑娘很适合‘森林系’的风格啊。”店主惊叹着说,也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端木赐在心里默默地说,废话,她本来就是一位“森女”啊。 刚刚在试衣间外等候的时间里端木赐特地用手机上网查了一下“森林系”是什么意思。所谓森林系就是像森林一样清新、像大自然一样自然,气质感觉像从森林里出来的一样。秋筱宫自幼生活在几乎与世隔绝的神社,气质空灵而自然,再没有比她更像“森女”的了。 “感觉比宫崎葵还要好呢!”店员兴致勃勃地赞叹,宫崎葵是日本“森林系”女孩的代表性人物,是日本最当红的演员与广告代言人。不过看得出来,这位店员并非是在故意地恭维客人,而是发自内心的赞美。 秋筱宫也很高兴,她似乎很少有这种情绪,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微咬着嘴唇,眼睛有些发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直来回地转圈,左看右看,她大概也感觉到自己是很漂亮的,起码比在场的所有同性生物都漂亮,多年的神社生活似乎也没有磨灭她女孩爱美的天性。她摸摸自己的腰,露出了可惜的表情,大概是觉得如果这时候有一把长刀在这里修修饰一下就更漂亮了。 端木赐当然也很满意,他拍着手从沙发上站起来,“买了!” “一件怎么够?”危月笑着说,“店主的眼光不错,就按照现在的这个尺再在搭配个七八件吧,不要考虑别的,漂亮就好。”言下之意就是我们不缺钱,只缺眼光…… “原来还是贵公子哦……”在场的女孩们心里又有些不平衡了。 这间店是shibuya109大厦里最好的店,每一件商品都价值不菲,就连秋筱宫头上的那顶草帽几乎就是普通白领的半个月的工资了,更不要说是衣服什么的了。而这两个男人却连价钱都不问就大手笔地批发带走,可见还是有些家底的。 不过看起来他们和那个女孩之间不像是恋人的样子,嗯……更像是……兄妹?这样说来我们还是有机会的嘛!年轻的女客人们有些想入非非,正准备动手时却发现,人不见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忽然不想回家了 端木赐驾临东京的时候走的是东京羽田机场,离开的时候却是在成田机场,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有始有终。 他们在shibuya109大厦给秋筱宫买了大包小包的衣服和饰品之后,就把东西直接扔到后备箱,然后又一路驱驰着回到了一念文神社,因为秋筱宫说她还有一把小扇子没拿走,说什么都要去拿。没办法,危月只得又开车回来,在解决好一切事情之后,在端木赐的催促下,危月又把油门一脚踩到底,连闯了数个红灯才终于赶到了东京成田机场。 至于这之后的罚单什么的,就交给危月去处理了,准备回国得端木家主表示他是管不着了…… 机场内的颜执圭教授不停地低头看表,要不了多久就要登机了,可人却还没有到齐,他有些着急。虽说飞机会一直等到乘客登机之后再起飞,科这终究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颜执圭是不愿意的,更何况这里还是在日本失礼,这脸都丢到太平洋的另一端去了! 他打了好几个电话进行催促,可得到的消息却是端木赐正在陪着一个女孩子逛街买衣服,在得知了这个事情之后的颜执圭简直就是要怒发冲冠了,怒气值爆表!我们在这里等你,你却在陪女孩子潇洒地逛街?这怎么能忍? 他很想要知道是一个怎样惊为天人的女孩子,可以让在学院中人气值超高的端木老师冒着让飞机延误的风险陪着她购物,这消息传回到学院说不得又是一场风波。 就在颜执圭忍不住又要打一个电话催促的时候,端木赐和危月终于带着一个女孩出现在了候机厅的门口,颜执圭遥遥地看见,放下手机松了口气。 总算是赶到了。 端木赐也是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颜执圭到底着的是什么急。不过十点钟的时候就带着一队人马早早等候在了成田机场,然后就连发十二道金牌急催端木赐,急得跟什么似的。堂堂国学大佬,怎么耐性跟毛毛躁躁的年轻人一样差? 端木赐暗自腹诽…… 颜执圭教授见端木赐过来,表情微一酝酿就准备要开口说些什么。然而抬头就看见了在端木赐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人,一个女孩。女孩微微地抬起头,一张明丽素净的脸从帽檐下露出,颜执圭微微一愣。 “这姑娘是日本人?”颜执圭问道。他大概明白为什么端木赐会这么“晚”才来了,这女孩有让人迟到的资格。 “嗯,这是危月的……妹妹,名叫千叶秋筱宫,颜教授叫她秋筱宫就好。”端木赐斟酌着措辞。“这回她要和我一起回海山,也许还要进咱们学校读书,届时还请颜教授多多照顾。” “哦”颜执圭像是明白了什么,“你把她带回去,恐怕会有很多女学生伤心啊。”他感觉自己好像发觉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时之间竟也忘记了训话了。 端木赐斜视之……这个老不修的东西…… 他实在是无法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展开“男人之间的对话”,他看了一眼时间,大概还有半个小时登机,他问道,。“教授吃过午饭了吗?” “吃过了,你们还没吃?”颜执圭手一指不远处的机场餐厅,说道,“你们去那里吃吧,味道还可以,只不过价钱贵了点,当然,这点花销对你这种贵公子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颜执圭知道端木赐用一栋楼换一个面试机会的事情,所以对于端木赐的身家他也略知一二。他一直很看好端木赐的学问,认为其日后必成大家。只不过他同时也认为过于优渥的生活会对学问的研究造成阻碍。所以他在这方面也时常为端木赐感到惋惜。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另一种层面上的仇富…… 端木赐点点头,然后把几个行李箱都放在了这里,和危月一起带着秋筱宫去吃东西了。 “秋筱宫,你想吃些什么?”端木赐把菜单递给女孩。 秋筱宫看也不看。脆生生地说,“五目炒饭!” 端木赐把目光看向危月 “五目炒饭!” 端木赐默默地低头翻着菜单,日本人都这么热爱炒饭吗…… …… …… “我要橙汁!”秋筱宫对空姐说道。 端木赐坐在她旁边的位置,看着她带着一双好奇的眼睛到处地看。她是第一次坐飞机,心里感觉很新奇,时不时地歪歪脑袋。似乎是在思考为什么这个“铁鸟”可以飞的这么高?甚至比飞得最高的飞鸟还要高。 秋筱宫趴在圆圆的玻璃上面,饶有兴味地看着高大的楼宇,如织的人群和浩瀚的车流一点一点地变成蝼蚁,然后飞上浮云,头顶只剩下湛蓝色的天空。 她几乎都要惊叫出来了。 端木赐一直看着她,生怕她第一次坐飞机会出什么意外,或者说害怕别人会出意外。毕竟以秋筱宫的修为,就算手中没有刀剑,可是在紧张之下所爆发出的力量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抵挡得了的。直到看见她向空姐要橙汁,端木赐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如果秋筱宫真的出手惊动了空警,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还好没有出事,危月的交代也算是初步完成了。 既然风平浪静,端木赐在向空姐也要了一杯橙汁之后就躺在了座椅上,透过秋筱宫的头发看向窗外的流云,心里想着事情。他来日本的时候,身边是危月,两人在浮云之上对饮鸡尾酒。而如今回国了,身边却是危月的妹妹……小师妹,两人喝着橙汁…… 这感觉说实话还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次出国解决了很多事情,也做了很多事情。在东京的歌舞伎町,“杀伐慈悲之雨夜二人组”骑着自行车华丽丽地干翻了两个暴力社团,解救了一些人,在日本也掀起了一阵舆论风暴,听说直到现在东京警察署还在调查那天晚上的两个不速之客到底是什么人,当然,他们是不会得到答案的。 随后他们又去拜访了一念文神社,在那里端木赐结识了真正的武士,也是危月的剑道老师寺岛守义,不仅从他那里得到了稻卅会的引荐人和神户副市长的帮助,还带回来了一个“附赠品”,也就是现在这个正趴在窗口看流云的秋筱宫。 再然后就是他们去了神户,利用公输墨建造所留下的“后门”完成了一场华丽的,交织着血与火的“百鬼夜行”,彻底干翻了山日组的本部,斩断了摩根的黑手。 然后他就去了芝加哥,在那里掀起了一场震动美国的风暴,慑服了不可一世的摩根家族,在rare俱乐部重新确认的自己和自己家族的地位。而后回到东京的时候,又和源氏一起筹谋未来的日本首相大臣之位。 这是一场很美好、很充实的“樱花季的旅行”,可以说是完美地落幕。 端木赐不禁微微笑了起来,眼神不自觉地又看向了秋筱宫,然后猛地想到了什么,脑袋不禁一阵头疼……也许,没有这么完美也说不定…… “秋筱宫、秋筱宫……这该怎么和步瞳熏解释?” 在两万英尺的高空上,端木赐忽然反悔,他不想回家了。(未完待续。) ps:ps:“樱花季的旅行”终于完美落幕了!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庆祝一下! 第一百二十一章 回家 步瞳熏知道自己家的大人快回来了,她很高兴,因为她等了很久。 自从那天吃了一顿糖醋排骨之后,步瞳熏就莫名其妙地认为,一定是她做的糖醋排骨太难吃了,所以才会让大人想去日本,然后去那里品尝一些失传了的中华料理。所以在这些日子里她一直在很努力地提升自己的厨道,希冀可以让大人吃得更满意,也就不会再到处乱跑。 她当然也知道她的这个想法很奇怪,但她就是会忍不住地这么去想,人无聊的时候,总是爱胡思乱想的。 她想大人了。 自从大人去了东京之后,她就命人一直时刻地关注着东京的消息、乃至于全日本四岛的消息。当“杀伐慈悲之雨夜二人组”第一次出现在新宿街头的歌舞伎町时,步瞳熏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打的最帅的那个一定就是她的大人。虽说视频很模糊,连身形都看不太真切,可她就是知道,知道那个人是谁,知道那个打的最帅的人是谁。 而后山日组本部被屠的消息传出来了,这个震撼眼球的新闻不仅火速地传遍了日本,就连在中国也是火得一塌糊涂,毕竟山日组在中国的知名度也不是一般的高啊,喜欢闲操心看热闹的网游也不是一般的多。所以当步瞳熏第一次从新闻里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她很开心地笑了,因为她知道这又是她家大人的手笔,除了大人,谁还能这么厉害?东京警视厅也不能! 所以她特地做了一顿糖醋排骨来为大人庆功,虽然大人吃不到…… 而后大人又去了芝加哥,在那里下了一盘极精妙的棋,困杀了摩根的大龙,顺便重新确立了rare俱乐部管理会中的地位。这让她感到很高兴,也很感觉轻松了许多。毕竟她掌理着端木家的很多家业,端木家的生意受到了威胁,她的压力也很大。心里也不会太轻松。 所幸一切的风暴都过去了,雨过天晴风平浪静,大人也要回国了,想到这里.步瞳熏就高兴地想要跳舞。虽然她不怎么会跳。 步瞳熏喜欢大人,这一点她自己很清楚,而且她知道大人也知道得清楚。如果那一晚不是脑白金的广告突然坏了事,她说不定就在浪漫满屋的插曲中得手了,一了这么多年来的夙愿。真是遗憾啊! 步瞳熏看了看时间,东京到海山大概需要飞三个小时,从机场到家也需要一段时间,算起来的话等大人到家了就差不多可以刚好吃晚饭了,她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 …… 端木赐一行人下了飞机之后,都没有各自归家,而是先去了学校交任务。实际上这件事情不用这么急,他们也不是不想回家,甚至反而可以说是归心似箭。但问题是身为工作狂的颜执圭教授执意要先回学校交差。官大一级压死人,于是他们这些人也不得不跟着走一遭了。 端木赐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到学校的时候还可以做些事情,比如给秋筱宫办入学手续什么的。在来的时候,危月就已经跟端木赐商量好了,想要把秋筱宫送进院,送到端木赐的手下读书。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以秋筱宫的身手和性情来看,一旦秋筱宫不小心出了什么事情,恐怕其他人也就要跟着出事了……所以端木赐在这其中起的其实就是一个五指山的作用。“镇压”一个不明人情世故的日本版“孙悟空”。 秋筱宫的入学证明和手续危月都已经在东京准备好了,或者说是已经伪造好了。毕竟秋筱宫自幼足不出神社,一切教育都是在神社里完成,自然也就没上过学。没上过大学。所以说陡然之间她突然要在海山大学入读,自然也不会这么容易,因为他没有这个资格。 所以危月就给她伪造了一份东京大学的入读证明和学籍,以源氏在东京的能量,拿到这些东西自然是比较容易,甚至可以说是易如反。东京方面也不会不给源氏这个面子,反正秋筱宫又不在他们那里读书,左右不过是个证明而已。而有了这些东西,秋筱宫入读海山大学也会比较容易。 …… …… 端木赐带着秋筱宫一路赶去教务处,进行了一些交接。从即刻起,秋筱宫就算是海山大学的学生、端木赐的学生了,这关系让端木赐有些挠头。 在他们一路来往的路上,有不少路过的学生对他们低声地指指点点,似乎是在怀疑着什么……端木老师身为人气超高的“学校新晋红人”,经验丰富,自然是知道这些学生们是在引论着什么,或者说……是在误会着什么…… 尤其是当他看到有些学生已经在拿出手机开始拍照了之后更是有些无奈,不用说,他们一定是准备把这些照片上传到学院贴吧、论坛之类的地方,然后再起个耸人听闻的标题引人眼球,然后以一副“知情人士”的嘴脸给同学们胡说八道。 说不得等会他还要给新闻部的人打个电话,让他们时刻准备关注学院贴吧和论坛的帖子,一旦发现这种情况,立刻“痛下狠手绝不容情”统统删掉! 端木赐忽然觉得,掌握了舆论这个利器还是有些好处的,虽然说只是学校里的舆论…… “端木哥哥,他们说我是你的女朋友?什么意思啊?”秋筱宫忽然偏过头问道。她自幼习武,耳聪目明,虽说距离远了些,但该听到的她还是能听到的。 危月在临行之前对秋筱宫有过一番细细地嘱咐,其中有一条便是她与端木赐之间的称呼问题端木哥哥…… 好吧,在学校里是老师和学生,在家里又成了哥哥和妹妹,这其中辈分的差别让端木赐好生无奈…… 他们此时正从“梧桐走廊”里出来,长达百米的“梧桐走廊”让秋筱宫有些高兴。此时是初春的天气,树枝渐渐发芽吐绿,春意盎然,十分漂亮。 看着她高兴的样子,端木赐却渐渐开始有些担心起来,马上就要回家了,步瞳熏和秋筱宫的见面,会碰出怎样的火花呢?(未完待续。) ps:ps:今天室友生日,庆祝了一下,凌晨码了一章,现在身体很是疲惫…… 第一百二十二章 火花 端木赐站在门口,迟疑着要不要敲门。¢£,这种犹疑的心态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出现过在他的身上了,记得上一次这样的时候,还是在咸丰年间的事了,随着圆明园的浩劫,东方的古老文明渐渐沉沦,当时的他还在犹豫着自己需不需要离开神州故土,乘船前往西方去学习先进的科技文明与知识。 时隔多年,他又一次地面临着这种选择,可是这个选择比起当年那个“忧国忧民”的选择来说,简直一点都不高大上!难道说这些年来愈发堕落的现代文明已经把他坚挺的、身为文人的节操给消磨殆尽了?应该不会吧…… “砰!” 谁在敲门? 端木赐陡然一惊,回头一看,却见是身边的秋筱宫出的手。她见端木哥哥一直举着手不敲门,所以就很“乖”地帮着他敲了一下,真的只有一下…… 真是作死啊…… 万事开头难,既然第一步秋筱宫已经推着他走了,帮着他迈出了第一步,那么剩下来的事情就要一起面对了。左右不是什么大事,回家而已,现在想得太多也只是自己吓自己而已,不过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愧疚感是怎么回事? 端木赐以““杀身成仁”的巨大勇气按响了门铃 “叮……咚。”简单的铃声很有韵律。 “大人!”门开了,一张很漂亮、带着喜悦情绪的脸出现在了门后,“大人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已经等你很……” 声音戛然而止。 步瞳熏目光犹疑地盯着秋筱宫,上下左右地看了一圈。这个女孩……是什么意思?大人为什么带她回家?难道说……步瞳熏不允许自己再想下去了,因为那个想法对她来说太过惊悚。 步瞳熏步步心惊。可秋筱宫却浑然不觉,她踮了踮脚尖。右手虚扶着身边端木赐的肩膀,看得步瞳熏秀眉一挑。女孩脑袋一偏,透过步瞳熏的耳朵看向了屋内唔,很漂亮,秋筱宫喜欢住这里。女孩问道,“这里就是端木哥哥的家吗?秋筱宫以后也要住在这里吗?” “坏了!”端木赐面不改色,心里却在狂呼,你是你哥哥特地派来黑我的吗?! “嗯?!”步瞳熏眼睛微微一眯。 “端木哥哥”这个称呼是什么鬼?哥哥妹妹的最容易出事了好吗?什么宝哥哥林妹妹、靖哥哥蓉妹妹的,哪个不是叫着叫着就统一成了情哥哥情妹妹、爱哥哥爱妹妹的?一听就很有禁忌感啊有木有! 还有。什么叫“秋筱宫以后也要住在这里吗”,谁要住?这个小女孩吗?凭什么?她的年纪看起来很可疑啊!成年了没有?秋筱宫这名字一看就不中国风啊!难道说大人去日本逛了一圈还顺便带了个“大和抚子”回来?真给中国男人长脸啊!曲线救国? 步瞳熏心里不忿,暗我在大人身边这么多年都没有得手,你年纪轻轻地就想截胡?不怕诈胡吗? 端木赐看她神色几经变化,比川剧的变脸还精彩就知道她在乱想些什么了,当即解释道,“她全名叫千叶秋筱宫,名字有点长,你叫她秋筱宫就是了。秋筱宫是危月的小师妹……算是他妹妹吧。这次他让我带他妹妹来海山读书,我出于朋友之义照顾一二,没什么别的心思,你不要多想。” 哦……不仅是哥哥妹妹。还是老师徒儿啊,都市版神雕侠侣吗? 步瞳熏暗自腹诽,不过总把人挡在门外说话也不是正理。她微微侧开了身子,“大人吃过饭了吗?没吃过的话就来吃点吧。”声音故作淡漠。 端木赐如蒙大赦。立马在门口换鞋之后闪身进门,片刻都不敢耽搁。秋筱宫也有样学样地在门口换好了鞋,然而将要进去的时候,步瞳熏微微侧身挡了她一下。端木赐回头不经意地望了一眼,看见了步瞳熏的这个举动,顿时紧张起来,生怕秋筱宫一掌把“拦路虎”拍飞,不过还好,步瞳熏也只不过是稍作为难而已,随即又让开了。 某老师兼某大人松了口气。 …… …… 糖醋排骨、白灼虾、宫保鸡丁、红烧鲍鱼、麻婆豆腐、紫甘蓝拌豆腐丝、苹果鸡蛋饼,肉丸粉条汤……几道很常见的家常菜摆在长桌上。端木赐坐在长桌尽头,步瞳熏和秋筱宫分列左右相对而坐。步瞳熏一直看着对面的女孩,气场全开,而女孩只顾着看吃的。 “不知道有客人来,菜是做的少了一些,还请客人不要见怪才是啊。”步瞳熏对着秋筱宫笑道,暗藏玄机地说了一句话,言下之意就是你只不过是个客人而已,找清楚自己的定位,不要生出多余的什么“非分之想”…… 女孩依旧只看着吃的…… 端木赐无奈摇头,心说以秋筱宫的心性来看,你这话里有话也算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人家根本不准备理会你。 为了缓和气氛,端木赐率先拿起筷子开动,“别说话了,吃饭!” 步瞳熏漫不经心地给端木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然后就紧盯着秋筱宫看,希冀可以对某客人造成一点心理上的压力。 可是看了许久之后,她发觉渐渐有些不对了…… 秋筱宫其实吃得很慢,甚至可以说是很写意,动作很漂亮。可是如果仔细看的话就可以发现,其实她吃的一点都不慢!虽然吃得很是慢条斯理很有教养的样子,可是下筷却无比精准,就连滑溜溜的粉条都可以夹得稳重无比,滑都不打一个,简直是神乎其技!而且她全副心神都扑在了美食上面,根本没心思和她某女管家“斗智斗勇”。 端木赐抬头看了一眼,心说秋筱宫这是把用剑的方法用到筷子上了,执筷如执剑,也算是融会贯通了。秋筱宫自幼在神社,衣食虽然无忧,但相比也不会太过于精致奢华,吃的估计也很朴素,也难怪秋筱宫会把炒饭盖饭之类了看作是天下第一等美食。 味蕾如此平淡,如果要是有人给她煮了一包康师傅方便面,岂不是可以让她就此刷新对美食的定义?端木赐脑袋中忽然出现了这样的一副画面一个猥琐的男孩向美好如初春花瓣的秋筱宫表白,而表白礼物只是一包价值两块五的限量版康师傅,而秋筱宫很高兴地接受了“礼物”,然后很开心地跟着男孩走了…… 女孩要富养啊……端木赐忽然心里感慨。 吃完饭后端木赐对步瞳熏说,“上次苏舞雩来我们家睡得那间房就给秋筱宫睡吧,明天你去收拾一下,看看还有什么缺的,给她买回来。” 上次苏舞雩来这里只住了一夜,而这一位……呵呵。(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先师孔子之神位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平静无常,照常上课,照常下班。端木赐把秋筱宫带进院之后暗中地观察了几天,以一种近乎于惊喜的感觉发现她并没有出什么状况,也没有别人因为秋筱宫而出状况(受伤),这才略微放心了些,给远在东京的危月打了个电话报下平安。 危月在电话里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提醒一下说是秋筱宫未必就真的像她所表现那么安稳,让某老师不要掉以轻心。 端木赐回想当初初见秋筱宫时的场景,想起那一句“我可以一剑斩下他的头颅”,于是乎深以为然…… 回到学校没几天就是“五.一”了,根据国务院办公厅的指示,全国都会在这段时间放假三天,海山大学自然也不例外。 “五.一”三天假期,端木赐既不想出门,也不想做事,只想静静地哀思。 回国这么多时候了,端木赐一直没有去曲阜祭拜过自己的老师孔子。这当然不是因为他不想去,更不是因为他忘了,而是因为曲阜再也不是当年的曲阜了。 鲁哀公十六年,孔子在鲁国去世后葬于鲁城北泗上,茔不过百亩,封不过三垅,祠,宇不过三间,虽然没有后来的恢宏壮丽,但却终究是弟子们最纯净的心意。 端木赐直到今天依然记得当年的情形,在一个万物肃杀的秋后,圣人去世了,秋叶飘落。夏虫尽死,天地为其送葬。夫子一生视“礼”如命,或者高于命。而且尤其重视丧葬之礼,认为其为宗法制度的根基。所以弟子们在安排丧礼的礼节的时候,特地集中了夏、商、周三王的礼节,虽然过程很简单,但形式十分隆重,由精通礼仪的公西赤主持,场面严肃。甚至引得了很多列国之人的观看。 他还记得当时子夏还对前来围观的燕国人说,“圣人之葬人。与人之葬人也,子何观焉?(圣人为别人举行葬礼,与普通人安葬圣人是一样的,你们为什么跑过来观看呢)” 在丧礼结束之后。弟子们一人一抔土,为夫子筑起了一个椭圆形的墓,每一抔土,都代表着弟子们最深沉的哀思。当时的夫子墓,茔冢百亩,北广十步,东西三十步,高一丈二尺。规模很小根本无法与当时列国的诸侯贵族们相提并论,不过这不要紧。因为夫子的伟大不需要高大的陵墓,恢弘的陵园和华美盛大的随葬品来修饰,夫子的伟大在于其独步古今的智慧与情怀。 天不生夫子。万古如长夜。 后来历史更迭,环境大改,兵灾丧乱,汉高祖刘邦的大军在围困鲁地时,狼藉一片。当时端木赐正在长安不能及时制止,以致于后来端木赐再去时。已经不能再找到夫子墓的准确位置了。幸好“抑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夫子墓得到了朝廷的重视。 汉桓帝刘志永寿三年,鲁相韩勅修孔墓,在墓前造神门一间,在东南又造斋宿一间,以民户若干供孔墓洒扫,重修夫子墓。端木赐在闻讯之后从洛阳千里驱驰而往,泪落滂沱。他确定这一定是夫子墓,因为墓前有一棵树,一颗他亲自植下的楷树。 夫子死后,弟子们把各自家乡的树都种在了夫子墓的而周围,而端木赐在那里种下了一棵楷树,树干疏而不屈,刚直挺拔,用以象征夫子的品格。 这棵楷树后来得到了各朝各代的保护,并立碑作传,繁荣了千年,直到明朝时才枯死,残留了躯干在清光绪八年被雷火所击,只留下了一截焦黑的树桩。端木赐当时闻讯后特地从海外而来,扶树而哭,在墓前跪了三日。 那里甚至还有一座“楷亭”,清康熙五十一年所立,亭内立有楷图碑,把树形刻于石碑。树后还有一石碑,刻清初著名诗人施闰章赞“子贡手植楷”诗:“不辨何年植,残碑留至今。 共看独树影,犹见古人心。阅历风霜尽,苍茫天地阴。经过筑室处,千载一沾襟。” 道尽心酸。 至今此树此亭还留在曲阜的夫子墓前,只是曲阜再也不是当年的曲阜了。 在历史教科书所描述的“十年浩劫”之中,夫子无端被当做所谓的“异端”打倒,一时之间,这片被儒家思想辛勤灌溉了千年的土地上,掀起了声势浩大的“批孔”,夫子墓被掘,千年圣地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劫难,曲阜逃过了日本人的摧残,却难逃自己人的刀剑。 夫子身后遭遇如此奇耻大辱,端木赐自然不肯再去曲阜。就连孔子后裔末代衍圣公,民国政府钦封的大成至圣先师奉祀官孔德成,也终身不肯再回曲阜祭祖,只是在宝岛每年遥遥祭祀而已,端木赐自然也是如此。 在启程日本之前,端木赐就吩咐步瞳熏在二楼收拾出一间大屋,置备齐整,只说是要在家里设个神位祭祀先人,然后把自己亲手刻的神位交给步瞳熏让他好生安置,神位上的字体是春秋时代鲁国的文字,失传久矣,也不惧有人认出来。 先师孔子之神位。 …… …… 这一天下课后,端木赐沐浴之后坐在茶室里静神省身,然后就到二楼的那间屋子里去了。他在之前就和步瞳熏和秋筱宫打了招呼,这几日他要在屋里静思,任何人不得打扰,任何人不得上楼,任何人不得高声。 步瞳熏很担心地问道,“大人不吃饭吗?” 端木赐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哀思足以饱肚。” 端木赐在进去之后,反掩上门,上锁,然后立在神位前三跪九叩,之后在竹席上长跪不起。 他一直闭着眼睛,想了很多。 他记得当年还是十八岁的自己,怀揣着伯父蘧伯玉为自己写的荐书,从卫国前往路过鲁国拜师,从此开始了自己与夫子缠绕了千百年的师生之谊。而他在拜师的第一年中,其实是觉得老师还不如自己的;然后经过第二年的学习,他才知道夫子的学问是如何博大精深;知道第三年,他才彻底地拜服。 而后的几十年中,他也一直追随着夫子,甚至倾尽家财助夫子周游列国。当夫子被围困在陈、蔡之地之时,他千里迢迢地远赴楚国,说动楚昭王派兵来救,解救了夫子与颜回、子路等诸弟子。 经过如此的生死劫难,师徒之间的感情自然无需多赘述,直到夫子病重之时,他千里迢迢风尘仆仆地赶往鲁国看望,夫子拄着拐杖,颤巍巍地扶着门框,哭道,“赐啊,你为什么来的这么晚啊!”师徒抱头痛哭。 后来夫子去世,他远在南方,没能见上夫子最后一面。这不仅仅是夫子最后的遗憾,也是他毕生的愧疚。 “夫子啊!赐好想你啊!”端木赐伏地大哭。(未完待续) ps:ps:这章不敢写多,写多久煽情了。很早以前就有一位宝岛书友和我说,主角回国这么久都不去祭拜孔子,这不合道理,我深以为然…… 第一百二十四章 哀毁骨立 这一次的心祭整整三天,粒米滴水未进,几乎哀毁骨立。◎,端木赐活了这么久,所承受之事又岂是一般人所能及?他在春秋时代经历过亲故尽死的哀痛,在南北朝时看过天下最惨痛的场景,在崖山听过古今最雄壮的悲歌,他看过的太多,听过的太多,经历过的也太多,虽说还没到“我心匪石”的极度冷酷境界,但心志却也极坚了。 以这样的心志来说,按理说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了,更不要说流泪。但唯独当他在想起夫子的时候,想起那个总是坐在杏坛之上、站在高山之巅、走在流水之侧对身畔弟子们谆谆教诲的夫子时候,端木赐那坚固得仿佛坚不可摧的心防,总是会露出一个缺口,缺口里流出泪水。 这份眼泪,流了两千多年,也不曾干涸。 “赐!汝来何其晚也!”每当想起这句话,端木赐总是会泪下沾襟,泣涕滂沱。 夫子是一个何其重视礼仪的人啊!恐怕上溯三代,下追明清,纵横数千年,都不会再找到一个比夫子更重视礼仪的人了。可就是这么一个把礼仪看的比天还要大的人,却在得知自己要来看望他的时候,竟不顾上下之间的尊卑礼仪,强撑着奄奄一息的病体,拄着拐杖扶着门框,颤巍巍地等着自己进来。 当自己的身影刚刚出现在内院的时候,夫子就忍不住地哭,一边哭一边用干枯的手用力地捶打着门框,“赐!汝来何其晚也!” 赐啊,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啊! 是啊,我怎么就来的这么晚呢? 连夫子的而最后一面也没有看到,师弟公西赤说,夫子到死脸都是朝着南方的,一双眼睛舍不得闭上,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的消息,望眼欲穿。 端木赐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当时就在南方的楚国,夫子至死都脸朝南方,无疑是想再见他最后一面。夫子等的,当然就是他这个不孝徒儿的消息。 可惜。夫子至死也没有等到。 夫子的遗憾只持续到他闭眼的一瞬间,而端木赐的遗憾和愧疚,却持续了两千多年。 为了弥补这份遗憾,端木赐对夫子的后裔多加照拂,否则的话哪怕孔氏贵为圣人后裔。恐怕也躲不过历史上那一次又一次的灾劫。若非是因为孔氏是夫子的血脉,就凭孔氏一次又一次地屈膝于外侮,端木赐也早就袖手不管了,哪里还有曲阜孔家衍圣公的荣光? 这是他对夫子的补偿。 夫子死后,弟子们在墓前筑庐,为夫子守孝三年,而他,独独守了六年。 世人和后世人都说子贡重情重义,不愧是孔圣人的得意门生,却不知这却只是他对夫子的一点补偿而已。 这份赞誉。他受之有愧。 …… …… 三天心丧已闭,人不能总是沉浸在悲伤之中,端木赐从地上缓缓地站起,因为跪了太久,气血流通不畅,一双腿早已麻木地失去了知觉,就好像没有这双腿一样。如果是寻常人,此刻恐怕就应该考虑轮椅的问题了。更何况他已经三天没有吃喝任何东西了,体质已经是衰弱之极。所幸他是长生者,体质不同于一般众生。 不过饶是如此。端木赐也很不好受,其实现在最好的做法应该就是在地板上把两腿给张开,让气血慢慢流通,使大腿恢复知觉。 可端木赐并没有这么做。因为把两腿打开而坐,是“箕坐”,是一种极其失礼的行为,近乎于侮辱。当年荆轲刺秦王不成,就在咸阳宫的大殿上,倚着柱子对秦王萁坐。就是为了表达对秦王的愤恨和蔑视,古代的名士们为了表现自己的“白衣傲王侯”也多半会这么干。 “箕坐”的意义和现在外面的那些年轻人们喜欢竖中指差不多。 端木赐当然不愿意对夫子“箕坐”! 虽说现在的人们早已经忘记了这些古老而尊贵的礼仪,连跪坐都废弃了,但是这并不代表这些不存在。别人不知道,可他知道,夫子也知道,这就够了。 他不能在夫子面前失礼。 端木赐扶着地板,把两手作为支撑,缓缓地让膝盖脱离地面,然后缓了一下,感觉两条腿渐渐有了些感觉,好像恢复了些控制权,于是他拖着腿一只手扶在了墙壁上,一点一点地站了起来。 一个不稳,端木赐顿时跌在了地上。 然而他依旧坚持着站了起来,扶着墙壁一点一点地走到了门口,打开门,然后踱了出去,走的时候他并没有忘记关门。 步瞳熏一直守候在楼下,两只眼睛一直时刻地关注着楼上那扇门的动静,此刻见大人出来了,一副摇摇欲坠地模样,哪里还能忍得住?哪里还能记得端木赐所说的“任何人不得上楼”的禁令?早就迫不及待地上门扶住了大人。 “扶我……扶我回房间。”端木赐吩咐着,然后昏了过去。 …… …… 端木赐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了,他揉着眉心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眼时间,然后开始喊人。 步瞳熏听到动静,从门外进来,见端木赐醒了,顿时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大人,你终于醒了!我还在想要不要叫医生呢!” “我以前不是和你说过吗?任何时候都不能叫医生!”端木赐又看了眼时间,“你昨天怎么不叫我?害我旷了一天的课。” 步瞳熏没好气地白了她家大人一眼,“就你昨天的那副模样,眼看就活不成了,还怎么上课?在课堂上晕倒大人就不怕吓到学生们吗?” 端木赐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但却只感觉到了饥饿,他说,“我饿了。” “那我去煮些粥来。”步瞳熏就要往外走。 “哎,等等。”端木赐叫住了他,“我饿了这么久,不想喝粥,我要吃肉,你给我做一盘糖醋排骨来吧。”他记得步瞳熏做糖醋排骨的手艺比他出国之前要好很多。 “不行!”步瞳熏果断拒绝,“大人这么久没有吃东西了,肠胃疲惫,猝然之间只能进些清粥,不能大鱼大肉!” 其实我是可以的……端木赐很像这么说,但这涉及到一些秘密,所以只能忍了。 喝粥就喝粥吧,皮蛋瘦肉粥也不错,起码还有肉……(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老师大杀器 端木赐又休整了一夜之后,感觉精神气都回来了。第二天一早,又喝了一碗皮蛋瘦肉粥之后,他就带着秋筱宫去了海山大学,该教学的教学,该上课的上课,各司其职。 昨天没去学校,步瞳熏亲自给学校打了一个电话,说是端木老师去东京长途跋涉很辛苦,回国之后不小心水土不服就生病了,所以要请病假一天……或者更久,希望学校可以准假。颜执圭教授接的这个电话,不过他并不知道端木赐辛苦在何处,要知道这小子一早就离开东京和危月到处去“旅游”了,临走了还带个小姑娘,实在是不知道辛苦在何处啊…… 更何况什么叫水土不服?你在东京不水土不服,回了中国就水土不服?很搞笑诶!就算你老人家想偷懒请假拜托也请多费心想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好吧?现在这样大家都很尴尬诶……不过他还是照准了这个病假。 到学校之后,端木赐让秋筱宫先去教室,而他稍后再来,他不想和秋筱宫一路进去,要不然的话引起某些“无良学生”的无端揣测就不好了……实际上他连让秋筱宫下车的时候都是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因为有很多学生都认得他的车,如果让他们发现某女孩从某老师的车上跳下来,那可就真是解释不清楚了,就算是跳黄河也没用,因为学生们未必愿意听他的解释…… 当端木赐举脚踏进教室的时候,教室里的学生们立刻七嘴八舌地问候开了 “端木老师,病好了吗?要不要再休息一下啊?” “休息什么啊!诗经说,一日不见,如三月兮。我们和端木老师整整四天没见了,三四一十二就是十二个月,整整一年啊!再休息的话我们岂不是又要好几年才能见面了?端木老师我们好想你!” “老师得了病,我们也跟着得病了相思病啊!” “所以见到端木老师之后我们的病就跟着好了……” 学生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胡说八道,大有舆情汹汹之势。就在大家嘈嘈杂杂地说着的时候,一个学生忽然蹦出来了一句。大家都不说话了 “端木老师,听说秋筱宫同学是你从日本带回来的,是不是啊?” 教室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睁着眼睛看端木老师怎么说……这消息实在是有点劲爆啊…… 端木赐显然也没想到居然有人会问到这一茬。这是意料之外的。他很冷静地求证,“这位同学,你是听谁说的?” “艺术院的周存远老师,他这次也去了东京,他看到了。哦。对了,他是我舅舅。” 搞艺术的就是话多……端木赐大概知道周存远以后会怎么死了…… 端木赐走到讲台上,翻开自己的书,很平静地说,“我们上次讲到了……” 好明显粗劣的转移话题之术,端木老师你还敢再明目张胆一点吗?众学生在心里狂吐槽。 “老师,你还没有回答问题呢?你和秋筱宫同学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有学生不依不挠地追问。 讲课不能起到转移话题的效果?端木老师很果断地改变了策略,拿出了祖传的大杀器,“班长,点名!” “早就点过了。全都到齐了!端木老师你请放心吧,你的课没人会舍得缺席的!所以我们还是来说说秋筱宫同学的事情吧?”学生们大笑着起哄。 准备这么充分? 这绝对是故意的,说不定还是串通好的,只不过是谁在串通呢?端木赐不动声色地往台下游移着目光 刘传安?不是。 孙亮?不是。 古城拱?不是。 亚历克斯?不是。 唐洛洛?不……一定是! 找到了真凶,端木赐用威严的目光凝视之,谁料后者竟然毫不畏惧地反凝视之……这简直是要造反啊!一向重视师道尊严的端木老师自感失去了威慑力,大为恼火,一时之间却又拿不出好的办法,只能干瞪眼。 端木赐又把目光转移到了这件事情的另一位女主角身上,却见秋筱宫根本就对外面的世界漠不关心不理不睬。对这些嘈杂的声音充耳不闻,对那些一边用胳膊肘碰她一边又对她挤眉弄眼的邻座也是理也不理,只是很专心地盯着自己桌面上的书。 这么好学? 端木老师心中怀疑,不动神色地凝目看去。却见“好学”的秋筱宫同学的书上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款最新潮的白色 iphone,想必是步瞳熏给她买的。不过她才读了几天的书啊,上课玩手机这么高端的技能这么快就get到了?人才啊…… 一个安安静静在神社里看飞鸟侍奉神明的巫女,这才几天啊,就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上了玩手机的“不良学生”,古风现代风切换自如啊!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这画风转变的太快了,端木老师表示接受不能。 这要让危月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痛骂自己?端木赐忽然心虚地想。 不过既然另一位女主角都这么淡定,自己也就没必要多费心了,他重新淡定地翻开书,不理会学生们的声音,平静地开口,“请同学们把书翻开,我们来……” “端木老师,你真的不愿意回答吗?是不是心里有鬼啊?”某同学居心叵测地诛心。 端木赐不理会,继续说,“马上就要考试了,难道你们不想勾画一下重点吗?难道还要把心思用在这些无聊的八卦上面吗?” 考试划重点……老师大杀器,众学生无语。 果然,这一刀砍出去,无论好学生还是坏学生都扛不住,更何况海山大学还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坏学生。现在听到说端木老师要大发慈悲地勾画重点了,他们迅速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利弊,感觉还是考试要重要一点,所以八卦什么的就先放放吧,反正纸包不住火,总有机会知道的…… 见学生们一个个地都拿起了笔翻开了书,没有要继续纠缠下去的意思了,端木赐也松了口气。心里开始有些感谢“放长假之后回来开始考试”的这个规矩,以前他认为这个规定简直就是白痴,现在才感觉到这个规矩原来是这样的英明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李龟年 回到办公室后,端木赐接到了一项任务。¥f, 苏舞雩来到端木赐的办公桌前,敲敲桌头然后说,“刚刚我去院上开会,说是考试之后学校将组织一次艺术节,先是在院内各专业之间进行排演排名,然后择其优秀者,再集中展开决赛,你人头比较熟,想必对这个也有些兴趣,所以我们专业就交给你了,端木老师能者多劳,多担待。” 感觉有点麻烦啊,端木赐本能地就想推辞,“苏老师言重了,院上交代任务,我本该努力才是,只不过最近才从日本回来,且又大病初愈,实在是无力承担,还请苏老师另请高明。”这件事本来就是辅导员的责任,关他这个科任老师什么事? 苏舞雩蹙眉,“你那个长生会不是有个舞蹈部吗?随便跳个舞什么的也好啊,更何况我们这个专业的女生那么多,凑几个人随便跳段舞还不简单吗?” 说得轻巧……那你怎么不来…… 端木赐微笑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安排的。” 苏舞雩满意地点点头,不过随即又警告说,“端木老师要用心啊,可不能敷衍了事!” 刚刚是谁说“凑几个人随便跳段舞”就好的?现在又说不能敷衍了事,要不要这么善变啊。难怪夫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等苏舞雩回到座位上之后,楚心宿这小子又轻悄悄地过来了,以地下党接头地语气说,“苏老师手上的那个银链子是不是你送的?” 端木赐一愣,“是啊,怎么了?”他在秋叶原买礼物的时候,不止给长生会的学生们买了,办公室里的同事们一样也有一份,比如他送给楚心宿的就是一款最新的游戏软件。 “啧啧,你是不知道啊。”楚心宿挤眉弄眼地说。“苏老师可是从来不带首饰的,去年元旦的时候,院上给每个女老师都发了一枚戒指,全院的女老师都戴了就苏老师没戴。说是不喜欢嫌累手。怎么,这回你送的银链子可比戒指累手多了,怎么苏老师就带了?啧啧,有状况啊。” 楚心宿拍拍某老师的肩膀,学着危月的腔调说。“端木君,我很看好你哦” “去去去去!”端木赐一把扯下某无良老师的手,这小子也是属于那种“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的类型,就不能给好脸色看。不过他说的好像也是,刚刚苏舞雩过来敲桌子的时候,好像的确是带了一条银链子…… 端木赐想了想,又笑着摇了摇头。他并非花痴之人,也不会自作多情地就认为仅凭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什么桃花色的端倪,有想这些东西的功夫。还不如多想想排练歌舞的事情。 说起来像是排演歌舞的这种事情他也并非是没做过,只不过时代有些久远了,是一千多年前,那个衣冠风流的盛唐时代。 那个时候他有一个化名,叫李龟年。 端木赐记得那时节正是唐玄宗李隆基刚刚登基的时候,天下一扫数十年的颓势,国力蒸蒸日上,大唐威名远播四方,“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值此前所未有的盛世。端木赐久已冷寂的心也渐渐活跃起来,想要融入进去。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经历的是什么世道?从汉恒帝年间开始算,天下杀伐不休,豪杰并起。好不容易等司马氏一统天下终结了三国,八王之乱就起来了,接着就是暗无天日的五胡乱华,南北朝数百年,煌煌天朝,被一条大江撕裂成两半。 然后隋文帝杨坚以大魄力强行统一了南北。让天下进入了开皇之治,可惜好景不长,隋炀帝这个败家子继位之后把天下弄得民不聊生,开凿大运河、征伐高句丽,营造东都洛阳,要不是端木赐警觉的快,他早就死在这些事情之中了。 随后天下干戈大起,三十六路烟尘,七十二路反王,几乎杀光了天下人。李唐继位之后也没安生过,每一代的皇位继承充满血腥,干了没多久就改朝换代被“武周”顶替了。宫廷乱象散播到民间,自然也没好事情。 然后就来到了开元,这个封建王朝的顶峰,顶峰之中的顶峰。 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九州道路无豺虎,远行不劳吉日出。齐纨鲁缟车班班,男耕女桑不相失。宫中圣人奏云门,天下朋友皆胶漆。百馀年间未灾变,叔孙礼乐萧何律。 诗圣的笔墨,也不足以道尽盛世的繁华。 那是真正的盛世,衣冠风流,人物昂扬。长安城中的汉家子策马奔腾,虽衣衫褴褛但气质勃发,一派大国子民气象。而那些腰缠万贯的胡商胡人,虽家产豪富,却是卑躬屈膝,谦卑至极,连普通的唐人百姓都不敢轻易得罪。这才是汉人的盛世,和那个所谓的“康乾盛世”决不可同日而语,把那个用土豆堆起来的所谓“盛世”和开元盛世比较,是对开元盛世最大的羞辱。 端木赐数百年来眼见汉人寥落,胡人兴起,长江以北尽是夷狄,心中感伤自不用多言。如今陡见盛世,心中岂能不喜?虽说李家的血统尚待商榷,但经历了几代的混血之后,汉家的血脉自然是不可置疑的占了上风,这是真正的汉人盛世! 所以他也想融入进去,他不仅仅止满足于在长安东市的酒肆中和酒客们高谈阔论,言说“某将军又平定了西域某国”、“某国王又来长安朝拜圣天子。,他想要到宫廷去,到陛下那里去,去那里领略盛唐的气象,那里才是真正的天下所望。 虽说以他的才气足以等到推举入朝为官,可这并非他所愿,他不想做朝官。然后他又想到盛世之朝必当有盛世之音相配,所以他就化名李龟年入宫做了乐官。 然后他名声大噪。 不仅得到了玄宗的宠幸,还得到了贵妃的“垂青”。出入王侯宅邸,结交天下名士,王维、杜甫、李白都是他的知己良朋。那时候,他最喜欢唱的,就是王维的歌。 可惜盛世之景不长,范阳举旗,宫廷的繁华和长安的雄壮也随之破灭,安史之乱后,他流落江南,在“落花时节”偶遇了当年的长安旧友杜甫。 一句“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让人泪下沾襟。 端木赐的目光忽然悠远起来,盛世气象,盛唐歌舞,当属霓裳羽衣舞。 当年贵妃在大明宫中飘起的裙裾,应该重新飘在千年之后的盛世。 霓裳。(未完待续。) ps:ps:我一直觉得,有些诗句写的很好,只是它太常见了,我们自幼便在吟诵,由于熟悉,反而会忽略了它的美妙。 比如“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其中的心酸,简直不可付诸于笔墨,只要流泪就好了。 王维的“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也当为送别诗之最。窃以为其意境不是一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可以比拟的。 或者还有杜牧的“南朝四百八十寺,尽在江南烟雨中”,虽说没有一星半点的华丽辞藻,不像他的《阿房宫赋》那样雕栏玉砌,但实则华丽到了极致,它的语句太简单了,所以就连我也一直没能真正领略它的美妙。直到一次放学后的雨夜,我站在楼梯口看着外面,才忽然顿悟了这句诗的华丽。 还有那句“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看似漫不经心,只是任谁在春天睡醒后,难道都能吟出这样“天然去雕饰”的美妙文字吗?哪怕是个文盲也能知道它的好。 实在太多,太多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霓裳羽衣曲 端木赐的歌其实唱的还是不错的,毕竟他有一个喜欢唱歌的老师。⊙, 当年夫子和别人一起唱歌,如果那人唱的好的话,夫子是一定要请那人再唱一遍的,然后和他一起唱。所谓“子与人歌而善,必使反之,而后和之”,便是如此了。 就连在大病之时他也在唱,“太山坏乎!梁柱摧乎!哲人萎乎!”可见夫子的确是个音乐发烧友……虽说这么形容对夫子有些不敬,但这毕竟是事实。当年夫子在齐国欣赏了《韶》乐,三月不知肉味。夫子随鲁国乐师师襄子习乐,兢兢业业,其态度让众生汗颜。 所以端木赐一点也不觉得做乐官是贱业,在唐代的时候,“良人”是不会以音乐为职业的,只有“不良人”才会,直到明代还有“乐户”的这一“卑贱”的户籍。端木赐化名李龟年,一反其道而行之,挟琴瑟之术献于天子,操宫羽之音游于公卿。 端木赐闭目沉思,把那些或饮酒、或击瑟、或狂吟、或高歌的身影从心神中抹去,只留下一个娇媚的剪影。 他仿佛看见了当年在大明宫中的赐宴中,宫女们往来不绝,在宾客们的矮案上斟酒布菜,然后贵妃娘娘带着一队舞女进殿,伴随着琴瑟的声音,翩翩起舞。 那真是华丽的舞蹈啊,舞女们的白衣像是白云一样,在金殿之上云卷云舒,每一个动作都合乎节拍的韵律,每一句唱词都道尽霓裳的雅意。公卿们看得是如痴如醉,就连高坐在龙椅之上的玄宗陛下也看得摇头晃脑,时不时地饮一口西域来的葡萄酒,手中的琉璃夜光杯几乎要失手落地。 而自己隐身在珠帘之后怀抱琵琶,为贵妃伴奏。 “啊呀!”一声娇呼忽然打断了音律的节拍,舞也停了下来。 端木赐不禁有些生气,是谁这么大煞风景焚琴煮鹤?他凝目望去,只见倾国倾城的玉环正娇嗔着另外一位宫装美人,“梅妃姐姐。你踩到玉环的裙裾了。” 哦,原来是梅妃不小心踩到了在前面领舞的玉环的裙裾,不过或许也不是“不小心”,兴许是故意的也说不定呢?贵妃入宫。梅妃失宠,有些小花招倒也未必不可能。不过梅妃一向贤淑,倒也不至于使弄这般不入流的小手段。 就在二人重新收拾好裙裾,准备重新跳舞之时,玄宗陛下忽然开口。“罢了,歌舞既断,其韵难续,还是留待下次吧。”一副很遗憾的样子。 在座的公卿们也很遗憾,毕竟能见到贵妃娘娘亲自跳舞的机会实在是不多啊,错过了这次,再想要等到下回就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了,惜哉,惜哉! 端木赐倒是不置可否地放下琵琶,他是梨园宗师。陛下和娘娘经常召他一起排练歌舞,所以他倒是不虞看不到娘娘翩翩的身姿。 “端木老师,端木老师!”一只并不白皙的手掌在眼前乱晃,把端木赐飘到千年之前的思绪给强拉了回来,“你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叫你几遍也不应声。” 端木赐垂下眼睑,“叫我做什么?” “吃饭啊!”楚心宿理直气壮地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终于到了中午了,我们出去吃怎么样?最近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火锅店。看起来还很不错的样子,我们去试试怎么样?也算是给你接风洗尘了。” 我都回国快要一个星期了,你才想起来给我接风洗尘…… 端木赐累觉不爱地摆摆手,“算了。我最近身体不舒服,不能吃火锅。你和邱老师去吃吧。” “哦对,你生病了。”楚心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你的确不能和我们一起出去吃,要不然传染给我们就不好了。” 这话说的…… 如果是对秋筱宫同学说这句话,某人的脑袋大概就该搬家了吧……端木赐觉得他大概能知道这小子以后是怎么死了。 楚心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办公室。十分嚣张的背影实在是很吸引人,起码很吸引端木赐,因为他发现他很有上去打一闷棍的**…… 算了,眼不见心不烦,等某嚣张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之后,端木赐又回过神开始想《霓裳羽衣舞》的事情了。 中国人是很浪漫的,起码思维是很浪漫的,古代的楚王不过是做了一个很羞羞的梦,居然就演绎出了一段巫山云雨的美丽故事。每位在日后可以顶天立地叱咤风云的大英雄,在他们的小时候,都会遇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十分睿智地预见未来。而且老头子们的长相都差不多,端木赐很怀疑那些老头子其实都是一个人…… 唐人作为中国人浪漫的巅峰,《霓裳羽衣曲》自然也不会例外,也有一段浪漫……不靠谱的传说。 相传玄宗陛下在某一次入梦后,梦见自己随着一条月华大道步步登天,夜游月宫。听到天上有仙乐奏曲,身穿霓裳羽衣的仙子翩翩起舞,桂树玉立,白兔小奔。仙女的歌声玄妙优美,跳舞的仙女舞姿翩翩,广寒仙子亲自祝贺圣天子万寿千秋。 玄宗陛下醒来后对梦里的情景念念不忘,召太史局的星象官员解梦,得到的答案是仙启。玄宗陛下大喜过望,开始回忆起梦中的歌舞,很希望可以把月宫的情景在他的帝国中重现。于是他就一直在回想,就连白天上朝的时候,他怀里还揣着一支玉笛,一边听大臣读奏本,一边在下面偷偷按玉笛的孔,谱着曲子,最终在贵妃的帮助下,重现了这一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的仙家舞乐。 然而“李龟年”却知道,这种说法纯粹是瞎扯淡,无非是几个闲来没事的无聊文人在意吟。 实际上这支舞乐是玄宗陛下在洛阳三乡译向着远远的女儿山眺望,但见山峦起伏,烟云缭绕的时候,遐思万千,幻想纷飞,从而得到了灵感,最终谱出了《霓裳羽衣曲》。 不过这支舞乐的确很有仙家风韵倒是真的,因为这是玄宗陛下为道教所作之曲,用于在太清宫祭献老子时演奏看,当然仙气缭绕。 不过这支曲子在安史之乱后失传,端木赐不忍,又把它重新献给了朝廷,结果又失传。而后南唐李后主凭借其超卓的音乐天赋和小周后又重现了这支歌舞,随后又失传。到了南宋年间,姜夔发现商调霓裳曲的乐谱十八段,并且把这些保存在了他的《白石道人歌曲》里。 今日的《霓裳羽衣曲》,是根据敦煌藏经洞留存的唐代敦煌曲谱残卷,以及收录有唐代筝曲的日本筝谱集《仁智要录》解译的筝曲,与宋代词人姜夔发现的著名唐代法曲《霓裳羽衣曲》“中序”部分第一段乐曲组合再编而成的。 拆东补西,面目全非。端木赐之所以没有在出手复现这支曲子,是因为他觉得,除了盛唐,其余的朝代不配演绎这支歌舞。 不过现在应该没问题了……毕竟封建时代已经过去了啊。 只是谁来当领舞之人呢?当年的领舞是贵妃,现在…… 或许苏舞雩不错?端木赐忽然想。(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选妃 世间万物都是相配的,相辅相成才能成就完美。●⌒,皇帝麾下即便有虎贲百万,也总要有一位韩信来率领不是?就算没有韩信给个周勃也能勉强凑活,实在不行给个樊哙也成啊!千万不敢派个蒋干过来,否则一将无能,可是会累死三军的啊。 古人所谓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道理大概就是如此了。 如今端木赐祭出了一个超大的法宝,跨越时空,霓裳羽衣舞啊!多大的名头?白居易都写过,有中学文凭的人谁不知道?与之相比几乎同时代的《秦王破阵乐》就弱爆了,虽说在那个时代《秦王破阵乐》已经足够称得上是惊心动魄,威武雄壮,可在21世纪的端木赐眼里,那其实就是一个穿着盔甲,附带歌词的大型广播体操而已。 只是级别比较高而已…… 不过其与霓裳羽衣舞比起来,《秦王破阵乐》就是一个贵族和暴发户的区别,毕竟如果要单比气象,盛唐的确是要胜过初唐的,而民风士气也从开国时的朴实雄壮,演变成了华丽奢靡,画风根本不同。 尤其是这支歌舞他还曾经付出过极大的心血,亲手催促了它的诞生。更何况这支歌舞当年的演绎者,还是那个姿色不让牡丹,一举一动莫不倾国倾城的贵妃娘娘。于是在不知不觉间,现在在端木赐的心中,对于演绎者的要求也莫名的高了起来。 前面说过,霓裳羽衣舞其实是一个故事,带有一点剧情的,有点像如今的现代舞,不过在形式上则是天差地别。霓裳羽衣曲虽说是中古时代的歌舞,距今已经有一千多年了,但端木赐却觉得它一点都不过时,而且要胜过现代的任何一支舞蹈。 艺术这种东西是不会过时的,尤其是经典的艺术。唐宋时代的诗词让人如痴如醉,文艺复兴时代的雕塑和壁画让人目眩神迷。像这种美妙的古代艺术,哪怕是再过上一千年。一万年,也绝对不会过时!只要人类还存在传承的文明和基本的审美。 所以端木赐相信,他的霓裳羽衣舞也会有同样的效果,时隔一千年。他又重现了这支美丽的歌舞。当年这朵花在盛唐的大明宫中初绽,让满座的公卿大臣如在云端;如今他把这朵花带进了校园,想让它绽放在这里,效果也必定不会差!端木赐很笃定,哪怕今日的师生们审美比不得当年的公卿士族。但也不会感受不到霓裳羽衣舞的曼妙与出尘。 所以,选人就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端木赐绝对不会允许,代表着盛唐气象的霓裳羽衣曲,毁在现代的几个小姑娘的手上。谁来跳这支舞,谁来领舞,他都要慎重考虑,不允许出现任何一星半点的瑕疵。 然后他就想到了苏舞雩。 他想让苏舞雩来领舞。 霓裳羽衣曲是一个故事,是玄宗陛下夜游月宫与仙子相会的故事,广寒仙子啊,光是听这个名头。便晓得那是一个何等孤高清冽的女子,其气质尤其是一般女子可以表现出来的?千万不要出现画虎不成、反类其犬的悲剧…… 说实话,就连当年这支歌舞最初的演绎者贵妃娘娘也没有这样的气质,玉环的气质太贵气了,像是一朵正在盛开的牡丹,富贵逼人,并不符合广寒仙子的形象。其实当时的端木赐倒觉得,梅妃的形象气质要比贵妃娘娘更加吻合,毕竟梅花的凌冽之气是要胜过牡丹的。奈何当时梅妃已失宠,自然不得圣心。当不得领舞。 更何况贵妃的姿色实在是太美了,美到足以掩盖一切的缺陷。当年玄宗陛下召宫廷画师为贵妃娘娘绘像,画师也是历经两朝的宫廷供奉了,名气传遍天下。公卿巨宦莫不以得到其一副绘像为荣。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功力深厚的画师,在面对贵妃娘娘的时候竟然下不得笔,在花萼相辉楼下足足沉思了两个时辰,最终搁笔一叹。 “娘娘姿色天成,臣虽略具薄名,亦难为也。” 这句话让玄宗陛下大悦。再不提绘像之事,于是后人也无从知道贵妃娘娘到底是如何的羞花之色了,只能通过诗人和史官的笔触,在千百年之后遥遥地幻想。 所以端木赐在之后的朝代中,每看到那些所谓的画道大家画的那些所谓贵妃图时,总有一种想要掐死画图人的冲动!一群落魄穷酸的文人,又岂知娘娘的姿色?一个个的就知道埋首桌案之间,意吟娘娘的美貌,想当然耳! 想起来就气……端木赐喝了口水,勉强平复了下心绪。 不过苏舞雩倒是不错啊。 身为社交障碍症患者的苏老师,天生自带着冰山属性,隔绝一切。更何况苏老师的容貌亦是不错,如果没有过硬的脸蛋镇场面,又怎么对得起学生们的一片吹捧? 而且端木赐还听楚心宿提起过,说苏舞雩最开始到学校的时候,就是在舞蹈系教舞蹈的,后来不知出了什么变故,才转到了院教书。如此看来,那可真就是太合适了! 简直是天造地设啊! 不过这件事还需要和苏舞雩商量一下,否则再合适也是白搭。不过苏舞雩那个脾气……端木赐有些为难,感觉事情好像有些棘手,蛮难办的。不过他随即又理直气壮起来你是辅导员,你不出力,谁出力? 把领舞者想好了,端木赐也轻松下来,停止了思考,准备出去吃个午饭之后,再来想想其他的人选。 吃过饭后,端木赐把舞蹈部部长找来,准备和她商量一下人选,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气质超级棒,叫云韵,很有趣的名字。 云韵得知了端木老师的意思之后,首先毛遂自荐说道,“我就可以啊。” “你的确可以。”端木赐微笑说道,“不过只有你一个可不行,还要再挑些人才好,我这边是群舞。” 云韵想了一下,然后一个群发短信“收到请回复”就把舞蹈部的所有人马都给叫了过来,约莫有好几百人。也亏得端木馆的地方够大,不过还真装不下。 “真是大手笔啊!”端木赐对着云韵开玩笑说。 云韵很美地笑了,“我其实只是对他们说有空的过来一下就好,可没成想,他们一听是端木老师要找人跳舞,就一个个地全都来了,有不少人还逃课了呢!这都要怪老师你的魅力太大啊” “咳咳。”师道尊严的端木老师故作威严的轻咳了两声,表示对某女同学竟敢调细自己的不满…… 不过……这么多人,他要挑到什么时候啊……端木赐看着面前的这些莺莺燕燕,有些头晕。 忽然他又想到,这次的艺术节可是分了组的!他不可能带着一队外院的人来参加院的艺术节吧?最多也只能挑几个骨干撑一下架子,否则就不像话了。 换句话说,面前的这几百人里,端木赐真正挑得到的,也只有几个人而已,而且这还是在不算云韵这个内定选手的情况下。 有点像选妃啊……久历宫廷的端木赐,忽然有些胡思乱想…… 的确像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玫瑰园 端木赐也算是有见识、见过大场面的了,可却依旧感觉有些眼花缭乱。 当年隋炀帝乘龙舟沿大运河南下,欲往扬州观琼花,大河两岸,以彩衣美妇为纤夫,半果上身拉舟而行。其中的每一个人都是经过缜密挑选的,不乏大家闺秀、名门闺淑,其场面不亚于宫内省主持的选秀选妃。 而现在的这个场面……端木赐觉得似乎也差不多。 舞蹈部部长云韵同学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花名册,上面有在场所有人的名字。她一个一个地点,点到名的就上前来,即兴跳一段,给端木老师看看成色。跳完之后旋即退下,端木赐也不会即时地宣布结果,只是说一句“不错”罢了。 他拿着一支笔,时不时地在花名册上勾画一笔,像是个在生死簿上裁决的判官。几百个千娇百媚的女孩轮着番地在他面前跳舞,只是为了取悦他一个人而已,偶尔遇到几个大胆的,还趁着跳舞的间隙偷偷地用眼神挑豆一下端木老师,看得云韵一阵牙疼,横眉冷对之下,在她们的名字背后大大地画了个叉! 可怜正在勤勤恳恳跳舞的漂亮小姑娘此刻还不知道,他们已经被她们那个美丽而可恶的部长给“公报私仇”了…… 几百个人啊,就算每人只跳一分钟也是几百分钟,也是好几个小时,而且还是不带中场休息的那种。虽说这些小姑娘们跳的都很有看头,衣服也穿的少,可架不住实在是看的太久了,任谁也难免会有一些审美疲劳,端木赐很隐蔽地打换了个更舒服点的姿势,准备慢慢……熬。 只不过端木老师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当“舞蹈部的女生都在端木馆给端木老师献舞,听说有好几百个呢”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整个学院几乎都沸腾了。端木馆外不知何时聚集起了一堆又一堆、一群又一群的围观群众,其中以男性居多…… “端木老师这是人生赢家啊。”一个男生忽然有些感慨。忽而以一种极其艳羡的口气说道,“就算是皇帝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论语.译注》云:天子八佾,诸侯六佾,卿大夫四佾。士二佾。所谓‘天子八佾’,意思就是说天子可以观看八列之舞,八八六十四,也只不过是有区区六十四人而已。”一个院的男生很冷静地用典籍反驳了同行者的无知,然后很热烈地说。“端木老师一下子聚拢了几百号人,可比天子威风多了!皇帝当然是不过如此!” “这已经不是什么身在花丛中了,这是身在玫瑰园啊!”院的学生很感慨。 “前面的同学王莉挤挤,我们后边的看不到!”围观者越来越多,难免就有前后,后面的只能听到里面传来的音乐,却什么也看不到,有些性急的学生就开始昂着头地高声叫喊。 “我们前面的也看不到,后面的兄弟别挤了!” 这倒是实话,毕竟端木馆的容量再大。也不可能在装下几百名舞蹈部社员之后,又在装下一些“来路不明”的围观者,虽说装是可以装,但那还怎么腾地方跳舞?秩序还要不要了?再者说,作为在场之中的唯一男性,就算端木老师再怎么心境如古井,也还是有些么一些小窃喜的…… 他可不想和人分享! 所以端木赐早在围观者聚集之初,就让人把正门给反锁了,端木馆内想离开的人可以从后面的小门走,正门禁止通行。门都被关上了。外面的人当然也就进不来。虽说他们很像敲门,但这样明显会很失礼,会打断里面的音乐声,作为一个名牌大学的学生。他们这点基本素质还是有的。 不过他们依旧没有打算放弃,依旧聚集在端木馆的门口,静默地哀求着,希望端木老师可以在冥冥之中感受到他们的诉求,放开大门,也可以让他们一饱眼福。古人不是说了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听说端木老师是教古文的,想必一定能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他们依旧在外面坚守着,听着从里面飘来的音乐,心猿意马…… 端木馆内。 端木赐在低头又打了个勾之后,问道,“外面的人还没散吗?” “没呢!”云韵很是不屑地说道,“都是些想入非非的恶心家伙,端木老师可别搭理他们,看见了就烦。” 端木赐微笑说道,“年轻人爱慕美丽,情窦初开是自然的事情,倒也用不着这么反感吧?” 云韵一副很苦恼的样子说道,“端木老师是不知道啊!那些男生和你在一起只有一个恶心目的,烦死了!长得丑不说,一个个还一副自以为很有风度的样子,真是无语。如果要是他们都像端木老师这样,那就好了!” 莫名躺枪的端木赐失声一笑,他何尝没有这样的烦恼?家里的不说,历史上的不说,单说学校里就不是没有这样的麻烦,总有些桃花想要飘在他的衣上。每天下午下班的时候他总会例行收拾很多五颜六色的情书信封,让楚心宿艳羡无比,恨不能以身代之,为端木赐解决掉这些麻烦和烦恼。 楚心宿常说这都是脸带来的烦恼,但端木赐却觉得是风度,因为前者太主观了,完全是天生地长,而后者起码还有一点自己的而味道,就在两个人为前者和后者辩驳不休时,苏舞雩恰好路过,轻飘飘地丢了句“无耻”,就走开了。 端木赐大惭,因为他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是有一点“无耻”…… 天色渐渐黑了,舞蹈部的社员们的舞也都跳的差不多了,端木赐拿起花名册翻看了一下,发现自己勾取了三十几个人的名字,这不行,太多了。 他站起来,大声说,“很感谢大家的捧场和表演,我很感谢!我将为大家准备一些小礼物,不贵重,但胜在精巧,还请大家喜欢。” 还有礼物发?女孩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喜悦。 这可真是赚到了,不仅能在端木馆为端木老师跳上一段,还可以得到端木老师的礼物,这下出去和闺蜜可有的吹了,非得羡慕死她们不可!有lv的最新款包包算什么?那都是钱能买到的,谁稀罕?可端木老师的礼物,你有吗?你买得到吗? 嘁…… “赵丽丽。” “李晓娇。” “吴敏安。” “孙巧。” “杨寒寒。” “……” “云韵。” 端木赐把以上名字都念过之后就说,“请以上同学再留一会,其他同学到别厅领过礼物之后就先散了吧。” “哦!” 又经过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折腾,端木赐终于把人给选出来,包括云韵一共选出来了七个,作为骨干,足够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改编 端木馆里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的音乐声停了,可是学生们心中的八卦之火却还在那里熊熊燃烧。:。 端木赐为了不提前走漏风声,所以特意告诫舞蹈部的女孩们不要把此间事情说出去,否则没了意外的效果就不好了。女孩们很听端木老师的话,居然克制住了自己身为女生喜欢多嘴的天性,在面对闺蜜和别人一脸好奇的问询时,竟然都保持了神秘的静默。 但是端木老师送给她们的小礼物,她们可都是迫不及待地拿出来炫耀了,俏脸上满是欲说还休的羞涩,仿佛真的有一段不足为外人道的内情。 于是学校内流言四起…… “喂,你们听说了吗?那件事?”一个黑瘦黑瘦的男生一脸猥琐地问身边的同伴。 “那件事?”同伴不知所以,“哪件事?” “嘿!你居然不知道?”黑瘦男生故作惊奇,“就是端木馆的那件事啊!听说院的端木老师把舞蹈部的女生们都给叫到了,然后……” “然后什么?你倒是说啊!”同伴很不满意地催促道。 “嘿嘿,你说呢?然后……你懂得……”黑瘦男生依然是猥琐龌龊的贱笑,向同伴暗示“这是男人之间的对话”。 “哦~”同伴好像果断明白了什么,一脸向往地说,“整整一个下午……端木老师威武!” “嘿嘿嘿嘿……” “……” 像这种对话发生在学院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还被捅上了学院的贴吧和论坛,只不过如今的管理员都是新闻部的狗仔,他们当然要维护自己顶头上司的声誉。所以凡是在他们的地盘上出现了这种“不和谐”的帖子,那一律**没二话。如果某人还是要不依不挠地继续发帖,那就果断小黑屋咯。 正所谓“流言止于智者”,很明显,海山大学好像很缺乏这种“智者”。 端木赐封闭消息是为了制造一个意外的惊喜,结果果然“意外”了…… 不过这种貌似有些邪恶的谣传也并不损害端木老师的人气,反而还有些提高。男生们乐死不疲地到处传谣。心里暗暗地羡慕端木老师的气概。而女生们直接对这种谣言嗤之以鼻,端木老师那么完美的男人,怎么可能做出这么不靠谱的事情? 一定是这些男生出于嫉妒端木老师才搞的鬼…… 有男生对这种说法不服气,当面质问一个女生。“你凭什么说我们是传谣?你凭什么就说端木老师什么也没做?难道都是空口白牙说的?总要有个理由吧!” 被质问的女生很天真地眨了一下眼睛,很甜地说,“因为你丑啊。” 四周的女生们掌声如雷。 男生掩面败退。 果然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吗?真是有些生无可恋啊…… …… …… 外间的事情端木赐自然是不知道的,学生和老师本身就是属于两个不同的阶层,消息是不流通的。而知情者如楚心宿者。也乐得看笑话,懒得去说。端木赐又很少上网,上网也不玩贴吧、论坛,所以消息的获取自然也就很闭塞。 而且他这几天还有些忙,或者说非常忙。前两天的期中考试刚刚结束,端木赐被颜执圭教授拉了壮丁,做了监考老师,之后又一直在批改卷子,这可是紧要的事情,可不敢耽搁!卷子批完之后还要登记成绩。通知挂科的同学记得补考,然后还要评讲,总之就是一串子的事情。 好不容易忙过了考试的事情,端木赐又在考虑舞蹈的服装问题,毕竟霓裳羽衣舞是一支古典的宫廷舞蹈,华丽奢靡,一般的演出服装根本就达不到他的要求。端木赐又不想粗制滥造,所以就只能自己花了一副成套的成衣图,然后拿去裁缝定制了。 这个是需要钱的,而且是很多钱。可是无论是论情还是论理。都是不会允许允许端木赐自己来掏这个腰包的,这笔钱只能从班费里出。但是端木赐的眼光又是何其的高?他亲自去定制的衣服价格是不会便宜的,更何况还是一次性订了二三十件?所以班费是明显不够的,全贴上都不够。不得已,端木赐只能按照普通演出服的价格给苏舞雩报了价,然后剩下的大部分缺漏就只能端木赐自己拿钱去贴补了,左右他也不在乎这点数字。 端木赐把排练霓裳羽衣舞的事情和苏舞雩说了,并且希望她可以做领舞。苏舞雩的脸色很难看,她极其不想出现在这么焦点的地方。这不符合她的性格。不过端木赐用班级荣誉、老师责任等等一系列大道理(废话)来进行游说,苏舞雩也不得不咬着牙认了。 端木赐的这张嘴,曾经“一语兴邦,一言丧邦”,其威力还不是苏舞雩能够抵挡得了的。 这几天端木赐一直把霓裳羽衣舞在脑海里回放,结果发现,这支舞其实并不适合他的要求。 因为这支舞蹈的规模太浩大了,舞台很有可能装不下;更何况这支舞蹈对于舞者的技艺要求很高,因为霓裳羽衣曲并非是纯粹的汉家舞乐。其中有一些一部分是来自于《婆罗门曲》的改编,这是当年的西域都督杨敬述敬献的,胡人舞乐,有一些花哨的舞蹈技巧,十分难学。 而且这次事起仓猝,端木赐只能在学校里选人,而且其中势必会有一部分人没有舞蹈基础,这就更难办了!在这种情况之下,想要原汁原味地呈现霓裳羽衣舞已经是不可能了,只能做一些改变。 端木赐把苏舞雩和云韵叫来端木馆,和他们商量排练舞蹈的的事情。霓裳羽衣舞端木赐曾经在纽约的一个华人舞蹈团里排演过,所以有一份视频资料,端木赐把这份资料播放给她们看,然后等回音。 苏舞雩和云韵自然而然地被彻底震惊住了,盛唐气象之宏伟,甚至要远胜于今朝。她们都是真正的沉醉于舞蹈的人,所以自然更容易被霓裳羽衣舞的精妙和气象所震撼,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这……这就是你要排练的舞?这是什么舞?我们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她们很自信,觉得凭自己的见识,如果真有一支如此华丽的舞蹈,她们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端木赐把视频关掉,“就是这支舞,它叫霓裳羽衣舞,你们应该听说过。” 她们当然听说过,尤其是苏舞雩,她是教古代的,不过她们也不会想到这真的就是霓裳羽衣舞,她们觉得这也许是现代的某位大师假托古名而排练的新舞,和杨玉环那帮子人关系不大。 “不行!”苏舞雩摇着头,“这支舞蹈的确很好,不过却好的过了头,我们的学生一定驾驭不了。” 这是当然,就算是职业舞蹈演员要跳出霓裳羽衣舞的精髓也是千难万难,更何况是这些半吊子水平的学生? “所以我们才要改啊。”端木赐微笑说道,“改到适合我们的学生跳为止。” “怎么改?” “保留其意境,简略其技艺。”端木赐很文雅地说。 不过如果让楚心宿来说的话,他大概会这么说 “逼格还在就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排练 改编,不是完全的改变,而是在原有的基础之上,进行有限度的改动,力求不失原味。{中文. 端木赐首先做的就是先把舞者的人数进行删减,霓裳羽衣舞是宫廷的舞蹈,宫廷讲究的就是一个排场,穿个衣裳规矩都大,更何况是跳舞这种礼乐之事?所谓的盛唐气象,也无非是一个“大”字罢了,所以原版的霓裳羽衣舞的规模是极其宏大的,甚至大到了只有大明宫的金殿才能完全容纳的地步。 后世的南唐后主李煜就不行了,虽说同样占了个“唐”字,可气派根本不是一回事。舞姬们在金陵的宫殿里跳这支舞的时候,甩起的袖子能直接甩到坐在一边喝酒的大臣的脸上去。 根本没法比。 南唐后主虽说昏庸无能不成器,国力也贫瘠,但好歹也是堂堂的一国之君,富贵无比。国都金陵也不可小觑,虽然比不得长安大气磅礴,但却也是声名赫赫的六朝名都,多少王者据之以窥天下。然而即使这样,他们也装不下霓裳羽衣舞的排场。所以端木赐并不认为海山大学那个小小的舞台就能hold的住盛唐歌舞的浩大。 所以缩小舞蹈的规模也就成了势在必行的事情。 端木赐把舞蹈规模控制在了28个人,虽说大大缩水,但这也是了不得的大排场了。 舞蹈人数都不同了,舞蹈的内容自然也会发生改变。端木赐和苏舞雩、云韵三个人整整一个下午都在端木馆讨论霓裳羽衣舞改编的事情,商量怎么删减舞蹈的动作,商量怎么降低其难度,商量怎么把舞蹈的整体难度降低到可以符合大学生水准的程度,并且还要能够达成意境与难度的完美统一。 这个要求的操作系数大概是五颗星,任务难度级别是地狱级…… 不过他们倒是无所谓,他们很有自信。端木赐就不说了,见多识广,随随便便借鉴一个古代教坊司和八大胡同的动作都能让苏舞雩和云韵惊为天人。而苏舞雩作为曾经的舞蹈老师,其专业功底自然也是不容怀疑的。而云韵虽然年轻。但见识却不浅,早也已经是现在海山舞蹈界的一颗小有名气的新星了,天才的名头实在不是盖的。 三个人在端木馆里叽里咕噜了一下午,时不时地还亲自实际演练一下。或者争执一下。 云韵说有一个动作如果把拂袖改为转身会更好,会跟有欲说还休的感觉,而苏舞雩却觉得拂袖比转身更有古典之美,她最看重这个。这涉及到了行家的尊严,两人互不相让。谁也不肯退步。所以身为在场唯一旁观者的端木赐也不得不出来打一个圆场,并且还很“居心叵测”地建议道,“不如你们两个试试好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端木赐可谓是大饱眼福。苏舞雩和云韵两个人都是极美的美人,一个是古典美,一个是现代美,她们互相斗舞,逞尽本事,让身为裁判者端木赐几乎是眼花缭乱,不知取舍。 经过了两个下午的修订之后。大致的动作也就差不多了,“新版”的霓裳羽衣舞基本上也就出炉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召集人马实际演练一次,然后再进行查缺补漏了。 舞蹈人员算上苏舞雩一共有28个,其中有七个是舞蹈部的社员,除开这八个之外,剩下的二十个就是端木赐自己的学生了,清一色的女生。在跳人的时候,端木赐的要求大概就是两个 漂亮,灵活。 没错。首要的一点就是要漂亮,颜值必须要高,回头率低于一半的漂亮女孩都不在入选范围之内,可谓是严苛。端木赐这么做当然是有原因的。在拼技术不行的情况下,拼脸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正所谓“舞不够,脸来凑”。而且霓裳羽衣舞那所谓的意境,在很大程度上也很需要脸的衬托。所谓气质也是,气质不过是容貌的衍生品而已。 一个俊美的人做出高傲的表情也是帅的。但如果是一个丑男呢?如果摆出一个邪魅狂狷的霸道总裁脸……虽说气质是一样的,但想必不会很好看…… 第二点就是灵活,这个灵活说的不是心思灵活,而是肢体灵活。就算端木赐再不要求舞技,但一些基本的舞步和动作还是会要求掌握的,身体太僵硬了可不行! 说实话这两个要求都很苛刻,尤其是第一条,简直是残酷之极!但不得不说端木赐的麾下的确是人才济济,,面对这么苛刻高难度的要求,都有大量的人入选,而且远远不止是20个而已,所以有很多人对于自己被刷下来了的这件事很耿耿于怀。 唐洛洛就是其中之一,她觉得这完全是端木老师在报复自己,报复自己串联学生问他和秋筱宫的那些破事。 虽说这么揣测老师是一件很无礼的事情,但端木赐也并没有拿她怎么样,因为她猜对了,他的确就是在报复。 对,某老师就是这么无耻…… 其实如果选拔公正的话,秋筱宫也是属于绝对能入选的那一列的。单从容貌上来说,秋筱宫已经可谓是顶尖了,再加上她那独特的巫女气质,入校才短短几天,人气就已经盖过了唐洛洛,追求者多如过江之鲫。 更何况秋筱宫的剑道修为精熟,一身修为几乎与危月不相上下,身体的灵活性自然是不用多说,与瑜伽无异。 不过饶是如此,端木赐也不敢让秋筱宫上场,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担心秋筱宫在台上出状况而已,风险实在是不可控啊…… 端木赐把人给找齐之后就开始在端木馆进行排练,首先是一个个地教动作,三个人手把手地教。一般来说别的舞蹈教练在教学生舞蹈的时候,也许会有一点揩油的事情发生,但这种事情在端木赐的身上,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因为他才是被揩油的那一个…… 不过端木赐并没在意这些事情,他好像发现了一个问题。 感觉不对啊,所以他让大家先暂停一下,然后把苏舞雩和云韵叫过来,准备再好好商量一下。(未完待续。) ps:ps:发烧了,脑袋昏的厉害……秋冬之季很容易生病啊,大家记得多添件衣裳…… 第一百三十二章 贤明 唐朝版的霓裳羽衣舞是剧情版的,或者说直接就是从剧情延伸出去的,像是舞蹈剧。剧情的源头就是玄宗陛下的那一场风花雪月的梦,梦见自己遨游月宫,仙子起舞,白兔献瑞,自己倚在玉桂之下,看得津津有味。 所以在大明宫中的霓裳羽衣舞,模仿的就是月宫里的情景,高高在上的玄宗陛下依旧像是在月宫里一样做着一个旁观者,只不过这回他是坐在龙椅上。贵妃所模仿的就是月宫里的仙子。 而21世纪版的霓裳羽衣舞就不一样了,规模大幅度删改,剧情上也出现了偏差,观舞者很难理解舞蹈所表达的意义,所以整体上就有了一种怪异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微妙,如果不是端木赐曾经“做过”李龟年,他也不会这么敏锐地看出来。 所以苏舞雩和云韵当然也不会察觉到,但她们都是机警的人,只是听端木赐这么轻轻一提,她们就在瞬间明了了,然后再仔细感受回味一下,也都纷纷地感觉到了这种奇妙的怪异。 “那怎么办?”云韵问道,在她看来这几乎是无解的,这种怪异感是改编舞蹈所必须付出的代价,毕竟经过改编的舞蹈不再是原先的那种原汁原味了,有些细微的差别自然也是可以理解的,没有才不正常,尤其是像霓裳羽衣舞这种高端的舞蹈。 苏舞雩转头看着继续练舞的学生们,轻声说,“只是一些细微的瑕疵罢了。观众们是不会察觉到的。” 这是当然,就连她这个身在其中的专业的舞蹈者都没有发觉这些瑕疵。难道还能指望那些学生观众看出来吗?更何况那些观众也未必会在意,他们大概只看重舞蹈者的美貌和服饰的华丽吧。像这种内容上的东西大概不会怎么进行关注,他们的审美也不会这么高。 “但瑕疵终究还是存在的。”端木赐说。 在场的这三个人之中,审美境界都很高,就算观众们察觉不到这些瑕疵,但他们是知道的,跳一支有瑕疵的舞,这是很难受的。就算他们没有强迫症,他们也会像是吃了一碗有头发丝的饭一样恶心。 “有办法吗?” “有!”端木赐微笑。 苏舞雩和云韵松了口气,让她们跳一支有瑕疵的舞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能有解决的办法实在是再好不过了,不过他们旋即又有些不满起来,不满端木赐的故弄玄虚,所以她们也不多问,只是用眼神谴责某老师…… “咳咳。”端木赐轻咳两声,然后说道,“霓裳羽衣舞之所以会有这种怪异的感觉,是因为观舞的人不在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让他下场!” “下场?” 端木赐点头,“没错。” 苏舞雩蹙眉,“你的意思是男女对跳?女舞者饰演月宫仙子,而男舞者饰演唐玄宗李隆基?” “苏老师真是冰雪聪明!”端木赐小小地捧了一下、 “可是……我们从哪去找那么一个‘李隆基’?”苏舞雩问道。 端木赐把眼神望向了云韵。云韵会意,接口道,“我们舞蹈部有啊!舞蹈部可不是只有女生哦!男生也有不少的。我觉得副部长就不错,人长得英俊。舞也跳得好!” “那就是他了!”端木赐果断拍板道,“你去把他找过来。” “等等。既然要多加个人,难道我们不再多修改一下吗?”苏舞雩拦住了要打电话的云韵。 “你说得对!” 然后接下来的一个下午,端木赐他们又开始进行了新一轮的磋商。端木赐的意思是让这位“李隆基”和“月宫仙子”对舞,然后舞着舞着就舞到了一起,来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观众们大概也会很喜欢看,现场情绪一定会被燃爆的! 苏舞雩和云韵也没有反对,虽说苏舞雩对于要和一个男人对舞这件事有些抵触,不过她也提不出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如此了。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就开始设计起了男舞者的舞蹈动作,这当然难不住见多识广的端木赐,三下五除二就给弄出来了。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苏舞雩和云韵也像前两天的端木赐一样,尽情地欣赏了某老师的舞姿,毕竟在场之中只有端木老师是男人,他不跳谁跳?不过端木老师的舞姿实在是很能拿的出手啊,让苏舞雩和云韵几乎是叹为观止。 就在将要散场的时候,端木赐接到步瞳熏的电话,说是音乐已经准备好了。 舞乐舞乐,舞和乐是不分家的,都互相具备极强的增色效果。这两天在端木馆里的练习都是无声的,只是练练动作而已,因为音乐还没有准备好。这一支霓裳羽衣舞的音乐是端木赐一手完成了,琴、瑟、琵琶、笛、编钟等都是端木赐一个人分别完成的。然后再把这些单独的音频交给了国内专业的音乐工作室进行合成,准备作为配乐。 而这些事情是需要时间的,所以才拖到现在才弄好,不过既然已经弄好了,那么从明天开始,端木馆的舞者们就不需要练“哑舞”了。 第二天端木赐把配乐拿到端木馆放的时候,自然也是引起了一阵赞叹声。 实在是太美了!云韵敢打赌,自己从来都没有听见过这么好听的古风纯音乐。就连苏舞雩在看向端木赐的时候,眼神里都多了一抹莫名的光彩。 端木赐却是觉得没什么,如果连精通礼乐的子贡和名满天下的宫廷乐师李龟年,“合体”做出来的音乐都不能起到满堂喝彩的效果,那岂不是浪得虚名? 云韵嘴里的舞蹈部副部长也来了,端木赐认识,叫楚光,和他的名字一样,是一个很阳光的男孩子。端木赐把一些基本动作和他说过之后,端木馆里就开始了新一轮的排练。 有了音乐的配合大家的积极性显然都提高很多,一些动作的配合也做得更好了,端木赐站在场外看着,感觉很满意。不过……苏舞雩和楚光的配合不是很好啊。 楚光太拘谨了,或许是苏舞雩的美貌让他分了心,又或许是苏舞雩冰冷的气场给了他很大的压力,跳的不是很开。而且苏舞雩的动作也很僵硬,似乎是不太习惯和一个男人配合着对舞,反正就是很别扭。 “这可不行啊!”端木赐要求这两个人多用点心。 然而效果还不是很好,就连端木赐也觉得不好。这个不好不仅仅是配合上的,还有就是气质上的。楚光不好看吗?当然好看,看那些女孩子的眼神就知道。可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时候,都是不仅仅只看脸的,偶尔也需要气质。 楚光的气质也不错,但对比其苏舞雩来无疑就落了下乘了。按照云韵私下里的话说,楚光和苏舞雩对舞,就像是一只癞蛤蟆在天鹅面前乱蹦跶。 楚光实在是受不了了,大汗淋漓地下了场,对端木赐说,“端木老师还是另请贤明吧,我实在是不能胜任啊。” “另请贤明?”端木赐说道,“贤明在哪?” “贤明就是你啊,端木老师。”楚光很阳光地笑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寄刀片 端木赐曾经被无数人尊奉为贤明。 夫子死后,鲁国就有大夫说自己“贤于孔子”,而且持这个看法人还很不少,自己曾经反驳过很多次。而在春秋之后的后世,自己也被列为“孔门十哲”之一,历代都有加封。唐开元二十七年被追封为“黎侯”,宋大中祥符二年又被加封为“黎公”,明嘉靖九年又被改成“先贤子贡”,而历代文人对自己的赞誉就更不用多说了,那实在是数都数不过来! 所以他的确是一个贤明,很贤的贤明。 可问题是,从来没有在这个角度称呼他为“贤明”,这还真是有点意思。 端木赐微笑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来替掉你的位置,和苏老师对舞?” “没错!”楚光很笃定地说,“您和苏老师的组合,一定会火的!” 我又不是想出道……火什么火啊…… 云韵很热捧这个建议,“是啊是啊,这个主意很棒!楚光,你很不错,我回头就给你升职加薪!” 就好像你给过我薪水一样……升职?你是想让我顶替你做部长吗?楚光默默地在心里吐槽。 苏舞雩沉默,不说话。 “那就这样吧。”端木赐拍拍手,招呼着大家继续。 苏舞雩低着头,忽然红了脸,像是轻白的雪上忽然开了一支梅花,一片明艳,只可惜没人得见。 乐起,舞起。 端木赐和苏舞雩遥遥对望,然后踩着舞步一步一步地靠近。像是初逢一样。 “真是神仙眷侣啊!”楚光赞叹着说。 在晚些的时候,步瞳熏打来电话说一副已经做好了。端木赐让她派人送到学校来,直接开车送进来。他在端木馆门口接人。然后他又给保安室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对车放行,否则的话车是进不来的。 端木赐没想到衣服是步瞳熏亲自送来的,不过这不是重点。他暂停了排练,让大家都自己挑好自己的型号然后去换衣服,端木馆的空房间很多,随便找了两间就当是换衣间了。端木赐的衣服倒是不用定做,他自己就有合适的,让步瞳熏捎带着送过来就是了。 这些舞服都是白色的。宽袍大袖,袖子垂下来离地面几乎只有半尺,很有些风姿。毕竟他们演绎的是月宫里的故事,除了白色之外端木赐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更合适的颜色了。而且他也实在是不想用敦煌舞那种无袖狭窄的款式,实在是很没品位啊,哪有汉服的风度翩翩? 端木赐的装备和别人有些不同,他除了一件衣服之外还有一顶假发,毕竟没有帽子,不戴假发的话穿上这种上古汉服看起来会很怪异。这也大概是汉服不能大行于现代的原因之一吧,毕竟不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的时代了。 衣服换好之后。大家都互相眼前一亮,没想到效果居然会这么好。端木赐挑出来的人本来就是颜值很高的,走在街上的回头率绝对超过一般漂亮女孩的水准。如今又穿上了这种衣服。更是不同凡响。汉服本来就是很注重气质的,加成效果可想而知。 女孩们都很自信。觉得自己现在的造型已经可以出去“祸国殃民”了,不过她们的自信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等苏舞雩穿好衣服出来之后,女孩们都不说话了,端木馆里一片静寂。 实在是太美了! 苏舞雩原本就具有的冰山气质,再加上一袭雪白的羽衣,简直是……如果再怀抱着一只玉兔,那简直就和月宫里的仙子真的没区别了好嘛! 步瞳熏蹙眉,大人平时就和这女人跳舞?有点危险啊…… 楚光的目光有些黯淡,这种气质级别的女人自己根本就hold不住好吗!和她对舞简直就是找死。作为一枚帅哥的楚光自然也是有自己身为帅哥的尊严的,那就是坚决不做绿叶!可是按照目前这个情况看,如果他真的不知死活地和苏舞雩对舞,那真是连绿叶都没得做,直接被秒杀成渣了有木有! 旋即他又幸灾乐祸起来,因为端木老师…… 啧啧,惨啊。 端木赐有些麻烦,那就是假发戴着不舒服,想当年他哪里需要戴这种东西?大半辈子都是长发及腰啊!不过这也没办法,时代变迁嘛…… 然后等端木赐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想说话了,因为那会影响他们帅哥的时间。帅到这个地步,真的是男女老少通杀好吗? 一般来说大家在看古装剧的时候,看到那些穿着古装的演员,都会很难有代入感,因为那些演员只不过是披着古装的皮而已,一举一动还是很像现代人,只有极少数演技精湛的演员不在此列。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一样,他好像天生就是古人一样。一袭雪白的白衣笼在身上,看起来很是玉树临风、长身玉立,发髻上插着一支白色的玉簪,更是丰神俊朗。原来不止红颜可以祸国,蓝颜也足以殃民啊! 楚光喃喃,“好想给他寄刀片啊……” 步瞳熏也是目光闪烁,她从来都没有看过自己大人古装的样子,没想到居然是俊美到这种程度。这样的男人,叫人怎么舍得放手?她死都不放! 苏舞雩和云韵也是目瞪口呆,原本就觉得某老师够帅了,结果现在才发现,人家原来还没有帅到极限,只是稍稍踮踮脚,就能刷出新高度。 至于其他的女生……端木赐今晚应该会出现在很多人的梦里,做些不可说的事情…… 端木赐自己也很高兴,他已经很久没有穿成这个样子了,这才是他的衣服,他最爱的衣服!天知道他当年第一次穿上那种现代款式衣服的时候心中是何等的哀凉?堂堂圣人弟子,华夏贵胄,居然穿上了左衽!至于握手?那是什么?夷狄之礼? 他微笑着向面前的这些人拱手行礼,“诸君,小生有礼了。”行礼之时,大袖缓缓展开,又在指尖合拢,翩翩然仿佛凤凰舒翼。 这一礼极其惊艳优美,堪称典范,比电视上的那些乱七八糟、漏洞百出的礼仪不知道要好出多少!不过这也难怪,要知道,端木赐的老师可是堪称有着“礼仪强迫症”的夫子啊! 楚光看了之后,更加笃定地说,“我是真的很想给他寄刀片啊!”(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ps:经过了一个下午的练习之后,端木赐把衣服换了回来,然后准备回家。在回家之前他照例先回了一趟办公室,看看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不过并没有,只有一封封的情书放在那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女孩们总是会挑时间的。 端木赐一封一封的收拾,在收捡完毕后却发现在桌底还有一张,端木赐拿起来一看,如遭电击,浑身都僵硬了起来。 那是一个很精致的信封,信封表面画着一个端坐在树下弹琴的隐士,大袖垂拂在地上,琴边是一把插在地上的剑,飞鸟从云中掠过。 “这么多年了,他们……还是找过来了吗?” …… …… 昨晚的事情,我很抱歉。章节打出去之后是自动被系统归结到收费章节的,而且眉下写的又太多,超过了两千字,所以……总之很不好意思啦! 不过眉下是不会让大家吃亏了,在接下来的几章章节里,眉下会赠送很多文字放到感言里,不收钱的哦~~来给大家“退税”!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上古秘辛 端坐在树下弹琴的隐士,一手抚着琴弦,一手扶着笔直的剑,眼睛似乎是在注视着在云中飞掠的白鸟,一派逍遥。 这是墨家的信。 端木赐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式样很古老,不像是现代的工艺,上面写着墨色的字。 “墨家后裔禽滑釐再拜足下言:夫天生炎黄,遂有中夏。三皇治世,五帝定伦,始别华夏夷狄。乃至伏羲氏,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因之以八卦,成之以文字,礼仪生焉,文脉传焉,先民遂有别于群禽群兽,立而为人。传乎尧舜,遂成禹政。茫茫禹迹,划为九州,会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 “禹王天生神圣,治大水而凿山,万流归海,民至今而受其赐。先祖子墨子承袭禹德,立言一家,异乎儒而别乎法,兼相爱,交相利,赴火蹈刃,以自苦为极,君固知之。墨家传立千年,惠民甚多,虽不为外人道,然足下亦我同道,岂有不知之理?端木氏避世久矣,甲申国变以来,声渐稀于世,原以为尽戗于鞑子铁蹄之下,吾辈甚哀,先祖尝亲往扬州、嘉定、江阴等地为君等祭,诵屈子《国殇》。” “然近者忽闻端木氏之音讯,突兀之中,此乐何极?唯奉薄酒一樽,聊诉千年之谊。书不能悉意,故略陈固陋,谨再拜。” 端木赐一个字一个字的读完了信,读完了也不放下,紧紧地攥在手里。 这么多年了。他们……原来还在。 这封信不长,但内容很丰富。其主要分作四个部分,第一个部分就是先赞颂一下华夏上古的圣王们。说如果没有他们哪有我们的今天啊之类的。这也是古代学术流派们的一贯作风了,不管说什么做什么,一律先扯一张大虎皮之后再说再做。 第二个部分就是自报家门了,墨家,上古时代极其显赫的一个学术流派,至今仍闻其大名。墨家推崇夏朝的政治,主张学习大禹的刻苦和自我磨砺,所以心中对大禹的称颂尤其多。 第三个部分就是拉关系了,说大家友谊天长地久总共有上千年两千年什么的。大家以为你们消失了之后,我家祖宗还特意去了那几个战场为你们祭祀招魂,可谓是情深意重。然后最后就说如果有时间的话大家就找个地方喝一杯吧,也算是久别重逢了、 信中具名的人是禽滑釐,禽滑釐是先秦时期墨家创始人墨子的得意弟子,在墨家的地位几乎可以和夫子门下的“子贡”想媲美。只是此“禽滑釐”非彼“禽滑釐”,据端木赐所知,墨家每一代的杰出弟子都会有一个继承“禽滑釐”的名字,除此之外。还有“耕柱子”、“公尚过”、“高石子”、“管黔滶”等等。 有过正常中学及以上文凭且上历史课没睡觉的同学们应该都知道,墨家作为一个学术门派在春秋战国的时代,是一门极其显赫的学问,当时的天下学者“非儒即墨”。意思是天下九州之内的士人,不是学儒家的,就是学墨家的。总归跳不出这两家的手掌心。而能和儒家并肩并且脚踩其余诸家,墨家学派的流传之广和影响之大。可见一斑。 孟子就曾经说过,“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由此可见当时墨家学说的昌盛。 至可惜盛景不长,及至秦始皇兵出六国,一统天下,在咸阳颁布了焚书法令,号曰“挟书律”——“史官非秦记皆烧之。非博士官所职,天下敢有藏诗、书、百家语者,悉诣守、尉杂烧之。有敢偶语诗书者弃市。以古非今者族。吏见知不举者与同罪。令下三十日不烧,黥为城旦。所不去者,医药卜筮种树之书。若欲有学法令,以吏为师。” 这段法令的意思就是除秦国史官所记录的史册之外,其余诸侯国的史书一律焚毁,于是晋国史书《乘》、楚国史书《梼杌》不传。天下人只要不是博士官的,敢藏书的一律治罪,于是百家之说悉数断绝,就连儒家的《乐》也从此失传,《尚书》也争议极多。 端木赐一直认为,“挟书律”对中华文明之戕害,仅亚于五胡乱华和乾隆皇帝编修四库全书,秦始皇所有的过错累加到一起,也比不上这一件事的罪孽深重! 不过在这个世界上,文化终究是很有生命力的,尤其是华夏文明。秦帝国虽然逼迫甚急,欲摧毁百家,不过终究还是没能办到。秦帝国的灭亡,除了咸阳那帮人自己拼命作死之外,也少不了这些诸子百家们的极力推动。 秦帝国的官方主流学派是法家,可法家并不是唯一,除此之外还有儒家、墨家、兵家等等,很多,这些“在野党”们一手接着一手把秦帝国推向了深渊。 大泽乡的一场秋雨,阻断了一群役夫的路,然后他们就“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地“举大义”了,太史公司马迁在刻画这件事情的时候,把这件事情的性质定性为必然之下的偶然,意思就是说秦肯定是要亡的,但不一定就一定就要亡在大泽乡这群人的手里,没有大泽乡,也还会有小泽乡! 其实这就是太史公的错谬之处了,大泽乡的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也根本就不是什么巧合,这压根就是百家的诸子们一手策划的。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多么提气又霸气的话啊!帅气程度几乎可以名列“中国古代十大经典语录之一”了!这么响亮的口号,又怎么可能是陈胜、吴广那两个目不识丁的农民可以说出来的?反正据端木赐所知,这句话的原作者是来自墨家的一位大贤,听说还是墨子的直系后代……实际上在那个封建时代,也只有墨家的人才具有这种朴素的“平等”思想,毕竟他们也是主张通过“选举”来选拔君主的。 有了提纲性的指导语言之后,还需要做一些另外的准备工作,比如煽动人心之类的。古人是很迷信的,很相信所谓的天意。在陈胜、吴广决意起事的时候,就有人从鱼肚子里吃出了一张帛布,上面写着“陈胜王”! 然后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听见草丛里有狐鸣曰,“大楚兴,陈胜王!” 在第二天的时候,陈胜还去找了一个“卜者”,也就是算命的,让他来占卜这件事,大家都是演员嘛,所以得到的结果也自然不用多说,当然是大吉大利! 太史公是这么写的,可是事实上……还是太天真了。 首先从鱼肚子里吃出帛布这件事就很值得考究,帛布……别开玩笑了!帛布是何等珍贵的布料?在上古时代可是能够直接当成货币使用的!极其有钱的人家才极其偶尔地拿帛布写字!几个在做苦役的穷人能买得起?而且还会写字?真是不一般地略扯…… 而且还有那个“卜者”,来历也很不明啊,就像是所有神话故事里的白胡子老头一样,莫名其妙地就出现了,神神叨叨地预测一下天机之后就又消失了,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厉害,像是游戏里的npc似得…… 而以上的事情,无论是鱼腹里的帛布,还是草丛里的狐鸣,亦或是那个所谓的“卜者”,其实都是出自于阴阳家的手笔,阴阳家最擅长玩这种把戏,百姓们也最信这个,所以让阴阳家来做这个,是最合适不过了! 而后面攻城略地的事情,自然就属于兵家的工作范畴了,他们本来就是干这个的。如果没有兵家大贤的帮助,陈胜、吴广这朵小浪花,早就被秦帝国的滔天巨浪给拍死在沙滩上了,哪里还有嚣张的余地? 大泽乡一起,全国各地纷纷响应,一时之间烽火遍及天下……实际上哪有这么快?如果没有纵横家的说客们从中串联勾结,六国贵族的反应也不会这么迅速,毕竟秦帝国如日中天,如果没有纵横家的大力煽动,他们也不会这么快的就下定复国的决心。 至于说为什么后来陈胜、吴广死了? 他们当然要死,这两个农民只不过是诸子推出来的炮灰而已,胜利了自然好,失败了也牵连不到别人头上。不过既然已经胜利了,那么义军统领的这个位置,自然不会让这两个身份卑微的人来坐,否则的话让高贵的六国王族们怎么自处,所以他们就理所当然地死了…… 端木赐也是后来才知道,出手刺杀的人好像是农家的力士,凶器是一把锄头…… 诸子百家分工合作,很齐心齐力地干翻了秦这只大老虎…… 而现在,这些恐怖而悠久的学派还依旧在今天的大地上流传着,端木赐现在手里攥着的这封信,就是明证!(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ps:那封信是我写的,模仿文言文,写不好勿怪哦~~ 第一百三十五章 老朋友 端木赐攥着那封信,在窗前枯坐了一夜。 他看了很久的月。 那些浮云般的往事都随风飘散了,化作尘埃散在史官和诗人们的笔墨里。往事不可追寻,只有这轮皎洁的明月可以见证。 端木赐记得曾经有一个朋友,他很喜欢月亮,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带着一壶酒,坐在窗前、花间、崖上,静静地观月。偶尔兴起了,还会吟一首诗,喝醉了就漫不经心地随手写在纸上,笔迹凌乱,却能在第二天传遍洛阳,文人士子争相传抄,名伎们在勾栏里弹唱。 那真是个精彩的人啊,端木赐常常会想起他。记得又一次他们在东海之滨喝酒,坐在悬崖上,面前是黑沉沉地天与海,仿佛被一袭黑纱尽笼,只有一轮银白的月在海底散着清辉,像是静影沉璧。 他高兴极了,举着酒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然后对着明月高声吟诵,“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夜里的海风吹在他的身上,把他的白衣吹得翻滚,像是要飞升而去。 端木赐也喝醉了,见状大笑,伸手拉住他的衣袂,“兄欲成仙否?甚好,甚好!与我共享长生。” 他亦大笑,把酒壶随手抛在悬崖下的浪花里,仰天长啸,“去休,去休!白玉京,我来也!”说着,就一边大笑着,一边纵身跳下了悬崖,跃入了东海万顷碧涛里。 端木赐也站起身,冲着崖底大声笑道,“兄欲往白玉京一游,赐岂敢不从也?”说着,把酒壶一抛,也跳了下去。 两个喝得酩酊大醉的人头脑发蒙跳崖入海,想要去白玉京飞升。幸亏东海冰凉的海水激醒了他们,否则就真飞升了…… 那人是个旱鸭子,端木赐拼力游过去去托住他……月没捞着,倒是捞到个诗人。 他们上岸之后。互相看看对方的衣衫和头发,面面相觑了半晌,而后齐声大笑起来。然后他们在临近的渔夫家里借了条小舟,趁夜乘舟游东海。面对着天地广阔,他又来了诗兴,大声吟道,“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霓明灭或可睹。天台一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端木赐在一边扣舷相和,须臾,叹道,“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的确是如此啊!” “旁人听我这诗,都喜欢‘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这一句,为何赐之兄却独喜“古来万事东流水”?莫非赐之兄经过?” “哈哈哈哈——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太白兄也!” “赐之过奖了,来,‘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你我共饮,共饮!” “好!太白兄快快给我满上,我们就在这东海之上,不醉不归!” “哈哈,赐之好大的面子!我李白哪怕是在大明宫中之时又何尝自己倒过酒?天子调羹。贵妃捧砚,力士脱靴,何等潇洒?不想今日面对赐之兄却要给人斟酒,妙。实在是妙!” “太白兄不要多说了,快满上快满上,等喝完这一夜,明天我们就回长安。去年有个波斯巨商答应过我要在今年给我带来他们家乡最好的葡萄酿!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等回了长安,我们再饮!” “好。回长安,回长安喝酒去!” …… ……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端木赐了活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的人和事,有些就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就像他记不住自己当年在赤壁的时候,到底有没有设祭坛借东风,罗贯中那小子写的实在是太真实了,弄得他也有些记忆模糊了。 有很多事史书不会记载,因为那些事太小了,小到不足以被史官记载到史书上,就像史书上不会记载他曾经和李白一起在东海的悬崖上喝酒,一代诗仙差点真的成“仙”一样。可是那些事很重要,所以就需要一个见证者。没人认有资格有能力来见证一个长生者的故事,只有月亮可以,只有月亮能做到。 江山更迭,人物变换,这些都没关系,因为那轮明月是不会变的,从端木赐第一眼见到它的时候,它就是那样,从来都没有变过。有时候端木赐甚至会以为,那轮明月就是为他而生的,他们是与生俱来的朋友。 有很多事情不可以讲给人听,但是可以讲给月亮听,因为月亮什么都知道。就像它知道这些古老的学派还存留在大地上一样,而不是像凡人以为它们早已经消亡。 端木赐在那里坐着,想着,看着,月亮渐渐地不在了,东方开始熹微。 步瞳熏推开门的时候,发现端木赐还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姿势还和昨晚她关门离开前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在这里坐了一夜。 步瞳熏刚想说些什么,端木赐就回过头来对她说,“你过来,看看这封信,看看这封信的信封,画的多好啊。一把剑插在地上,说明他们不喜欢战争。但是他的手又扶在剑上,说明当他需要的时候,他随时可以拔剑,荡平所需要荡平的东西,这就是墨家,就像他们当年在宋国做过的事一样。” “墨家?”步瞳熏不明所以,“墨家是哪个家族?没听说过啊!他们很强大吗?” “强大?他们当然强大了。”端木赐微微地笑着,“你也知道我们端木家是一个很古老的家族,可是他们和我们一样古老,甚至比我们大名鼎鼎的多,他们是真正的青史留名。” “这么厉害?”步瞳熏睁大了眼睛。 “他们当然厉害,他们亲手扶持了一个帝国,又亲手将之埋葬,这样的大气魄,几人能有?” 步瞳熏欲言又止。 端木赐看着她,轻轻笑道,“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一些老朋友听说了我的消息,想要找我喝杯酒而已,不妨事。”(未完待续。) ps:取钱的时候忘拿卡了……哭死 ... 第一百三十六章 浅草寺的签文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呢。” 危月穿着一袭民国式的长衫坐在庭院里,手边有一杯清茶,看起来就像当年四九城里的老少爷们一样。他坐在这里喝着茶仰望流云,看着从皇居那边飞来的白鸟,从鸟飞起的角度望去,甚至可以看到皇居翘起的飞檐。 “源公子,不知您什么时候启程去浅草寺?我也好通知人去提前准备相关的礼仪。”一个穿着燕尾服的中年男人走进来,貌似谦恭地对危月躬身说道。 “等我喝完这杯茶吧。”危月这么说着,却随手把茶杯放到一边,显然是不打算再喝了。来人是宫内厅的官员,属于天皇陛下的家臣,所有的日本贵族包括源氏都不愿意和宫内厅的人打交道,相比较起来内阁的人都算是很可爱了。 宫内厅是协助皇室的神秘政府机关,处理日本皇室成员的一切事务,无论大小。甚至还控制日本皇室成员与外界联系的渠道,紧握着日本皇室历史的官方版本,就连首相也必须要通过宫内厅的允许才能够进宫面见天皇。 他们控制着所有皇室成员的一言一行,皇室的威严在他们看来毫无意义,他们只在意君主制度的存续,就好像明朝的士大夫们认为的那样,皇帝最好除了生孩子以外,就什么都不要管。 危月的这个举动显然也让这个宫内厅的官员察觉到了,他不满地皱了皱眉,冷声道,“佳子公主会在今天下午一点半的时候驾临浅草寺,希望届时能看到源公子的欢迎。”说完,他再一次鞠躬,然后离开了庭院。 “真是幽灵啊。”危月微微叹道。 “谁说不是呢?”源义宗从庭院外走进来,他刚刚一直就在外面,只不过看见宫内厅的人在才没有过来,他实在是不想和那些头脑一根筋的人碰面,“宫内厅的人就是一群幽灵啊。他们是明治维新最大的败笔,没有之一听你的祖父说,他们在一百年前的时候还要嚣张,连内阁和军部都不看在眼里。气得伊藤博文阁下差点当着天皇陛下的面切腹。” “他们也嚣张不了多久了。”危月见父亲进来,站起身把藤椅让了出来,“我听说德仁皇太子对他们也已经很不满了,想必等殿下继位之后会有一些鼓舞人心的改革吧。在名义上他们说到底也只不过是皇室的家臣而已,内阁不会帮他们的。或者说,内阁还要更讨厌他们一些。” “连首相觐见天皇他们都敢拦,简直是不知死活。”源义宗在藤椅上坐了下来,“说吧,他们来找你干什么?赏樱的季节已经过了,他们总不会是请你们这些贵公子们进宫去看凋零的樱花吧?” “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推脱不去。”危月无奈地苦笑,“可是这件事……回避不过啊。” “哦。”源义宗像是明白乐什么,“难道是佳子公主的事?要我说,这也没什么。男大当婚嘛,实在不喜欢的话,忍一忍就过去了。” “忍一忍?忍多久?一天两天,还是一辈子?” “当然是一辈子。”源义宗有些无赖地说道。 危月被噎地说不出话。 “总之,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源义宗起身离开,边走边说,“你也不要想着可以逃跑了,我会派家臣盯着你的,你的护照我替你保管一下,等事情定下之后我再还给你。那个时候你爱去哪去哪,就算去撒哈拉沙漠我也不管了让佳子来管” 这个无耻的“老贼”……危月撇嘴。 “哦,对了。”源义宗忽然转过身,“你今天穿的是什么衣服?赶紧去换下来。不要给宫内厅那些幽灵找我们源家麻烦的借口,寻常人家相亲也是一件很郑重的事,何况是我们这样的门第?记着,不能失礼” …… …… 浅草寺位于东京台东区,是东京都内最古老的寺庙。相传在在推古天皇三十六年的时候,有两个渔民在宫户川这个地方捕鱼。捞起了一座高55厘米的金观音像,于是附近人家就集资修建了一座庙宇供奉这尊佛像,这就是浅草寺,也叫浅草雷门观音寺。 历史上的浅草寺命运多舛,屡遭兵灾火灾,数次被毁。直到江户初期,德川家康重建浅草寺,使它变成一座大群寺院。除浅草寺内堂外,浅草寺院内的五重塔等著名建筑物和史迹观赏景点数不胜数。每年元旦前后,前来浅草寺进行朝拜的香客,来往不绝,人山人海。 现在是浅草寺的淡季,不年不节,而来日本旅游赏樱的各国游客们也都陆续回国了,所以浅草寺现在也没多少香客。只有一些东京都本地的市民来这里祈福。 危月作为源家的贵公子,体面尊贵,这次来这里又是和佳子内亲王殿下“相亲”的,所以得到的待遇自然与寻常人不同,右脚刚下车,就有一个穿着白衣的僧侣站在微笑着站在面前,准备给贵客带路。 “这里是雷门,正式名称是风雷神门。”白衣僧侣指着大门前悬挂着的那盏巨大的灯笼,巨大的灯笼上赫然醒目地写着黑底白边的“雷门”二字,“雷门是公元942年朱雀天皇为祈求天下太平和五谷丰登而特地下令建造的,是浅草寺的象征。大门左边的神像是风神,右边的神像是雷神。在二战的时候雷门曾经被战火焚毁,现在的雷门是东京都政府在1960年重新建造的。” 白衣僧侣滔滔不绝地讲解着雷门的历史,危月也貌似很认真地听着,就好像真的不知道一样。实际上这些东西在他每次以正式的官面身份来这里的时候都会听到,从小到大都不知道听到过几百次了,可还是要忍着听,因为这是传统,也是日本贵族的脸面。 越过雷门的时候,身边的香客们都是诚惶诚恐地低着头,很虔诚。雷门的后面是有一条街道,名叫“仲见世”,是由雷门通向宝藏门及正殿的一条300余米长的参道,是日本最古老的商店街之一。 听身边的这位白衣僧侣说,这条街的开端其实是德川家康在开创江户幕府以后,由于江户人口增加,前往浅草寺的参拜客众多,而被赋予浅草寺在寺内或参拜道上经营商店的特权,从而形成了这条“仲见世”。 危月在路过求签的地方的时候,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求了一支签,签文上写着: 泽上萤 白鸟掠云兮,云与羽同色。 心中怀女兮,泽上萤若魂。 “这是什么意思?”危月把签文递给身边的僧侣,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还是他们更专业。 白衣僧侣拿过来看了一眼,笑道,“这是一支上上签啊,不过要看您问什么了,问的不同,解释也会不同。” “我……问姻缘。” “那倒要恭喜源公子了。这句签文的意思是白鸟和云在浮空中相逢,颜色是一样的,十分匹配。心里怀念着人,见了泽上的萤火,也疑是从自己身里出来的梦游的魂。您与未来的妻子一定会琴瑟和谐的。” 这么唯美? 危月侧目,心里很怀疑这个光头和尚是带着任务来的,才故意往好的地方解签。不过这签又的确是他自己抽的,签文的意思看上去好像也对…… 不如再抽一个好了 危月又抽了一个,不自觉地出声念道: 生为蜘蛛, 须结网。 “这又是什么意思?”危月问。 僧侣很高深莫测地笑着,“结网,就是结缘啊。” 危月沉默了半晌,忽然说道,“殿下到了吗?带我去见她吧。”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三十七章 佳子 危月静默地想了会儿,然后不动声色地把木签收进了口袋里。≧ 浅草寺是个神圣的地方,在日本人的心里,这里是全日本神灵最灵验的寺庙。所以在这里求到的签,无论好坏,都会得到香客们的郑重对待。如果是“下下签”,香客们就会在“绘马”上消灾祈福,如果是“上上签”……就可以多给些香油钱了。 危月得到的毫无疑问就是“上上签”,不过想必他不会给什么香油钱。只不过这也算是给了些安慰,如果结果真的不差的话,他也不会吝惜一点钱财,就当是供奉佛祖了。 又经过了一道门之后,危月被带到了偏殿,然后这位僧侣给他奉上一杯茶,说声“请稍待”之后,就退出去了。 危月跪坐在蒲团上微微欠身致意了一下,等僧侣退出去之后就端起茶喝了起来。这间偏殿很宏伟,四面都有色彩夸张的壁画,就连穹顶上也有,似乎是佛祖在菩提树下受牧羊女羊奶供奉的故事。这里的装陈也十分华丽,就连面前的茶案也是上好的紫檀所制,再看其精致入微的雕工,就知道这必是出自名家手笔。 不过他也没兴趣去看这些,因为他在就来过这里无数次了。在以往的年月里,每当他来这里上香游玩累了之后,就会被知客僧带到这里休息。所以这些在普通人眼里或许会很惊叹的景色,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寻常而已。 危月的茶盏渐渐空了。 “怎么还不来?”危月眉头一蹙,随即就明白了,这想必又是宫内厅那帮人搞的鬼。他们告诉自己的时间和告诉公主的时间肯定不一样!估计就是为了体现“皇室威严”什么的。只不过用迟到来体现“皇室威严”真的好吗? 危月蹙着眉,把画着花纹的茶盏放下。 “源君为何皱眉?是浅草寺的清茶不合口味吗?”一道清脆好听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危月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及地长裙的年轻女孩站在那里,想必是从另一个门进来的。女孩见危月望了过来。于是也拿着小折扇走了过来,在危月面前的茶案跪坐了下来,与危月面对面。 “内亲王殿下。”危月扶着膝盖,微微欠身致意。 与中原皇室的习惯不同,日本皇室公主的封号一般是内亲王,但和日本的大多数古礼一样,这个称呼也是和中国学的。如汉武帝刘彻的姑母,也就是汉武帝之皇后陈阿娇之母馆陶长公主,在某些史籍中就被记载为——馆陶内亲王。 日本女性皇嗣最早称姬命。自第12代天皇景行天皇继位之後,直至奈良时代为止,这段时间将女性皇嗣改称为皇女或姬尊。然后在奈良时代,又将男性皇嗣从原本的皇子改称为亲王,而女性皇嗣也与之相应的改为内亲王。 很麻烦也很正式,在一般场合中还是俗称为“公主”。 危月如今直接称呼佳子为“内亲王殿下”,疏远之意不言自明。 佳子也是冰雪聪明,自然不会听不出这短短几个字所代表的雅意。日本和中国一样,都是高语境的国家。文字与语言的玄妙绝对不是西方国家可以想象的到的。很多时候,想说的话都不用直接点明,就可以达到“曲径通幽处”的委婉效果。 “源君就这么不想和皇室联姻吗?”佳子把折扇放在茶案上,“这可是不敬啊。” “殿下误会了。无论是谁,能和皇室结姻都是一件天大的幸事,臣又怎能例外?这可是光耀源氏门第的美事啊。”危月平静地说。“只是臣实在是不愿意和一个不熟悉的人度过余生,这是一场赌博。输的人将一生不幸,难道殿下就不担心吗?” “担心又能怎样?难道我们还有反抗的资格和余地吗?”佳子反问道。“就算这是一场赌博,我们也只能赌下去,因为在这张赌桌上发牌的荷官是不容拒绝的。” “其实,我们还是可以反抗一下的。”危月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所以源君就逃婚了吗?”佳子微笑道,“逃到中国去。如果不是因为什么事情使源君不得不回到东京的话,想必源君就会一去不复返了吧。” “嗯?”危月抬起头,貌似很不敬地看着佳子。 她是怎么知道自己逃婚的?要知道,自己出国这件事在官方层面的解释中,是去挑选度蜜月的地方啊,就连皇室和宫内厅都接受了这个解释,佳子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能一语道破,显然是相当的笃定,不是试探之辞。 “想必殿下也知道,您与臣的结姻代表着什么。”既然对方已经率先把话题挑破了,危月也就不再遮遮掩掩的了,“我们源氏是千年的门第,血统和皇室一样高贵,只不过由于一些原因,是我的家族沉寂了很久。不过如今时代变了,我们源氏也决定重新振作,找回属于自己的位置,听说我父亲他们正在筹备竞选首相的事情。” “殿下知道,皇室在我们日本国民心中的威望很高,如果在这个竞选的关键时候,突然传出了殿下与源氏长子结姻的消息,一定会对我们源氏的选情有很大的帮助的,毕竟皇室的人气可不是一般的高啊,这样一来,我们源氏的首相之位就几乎是攥稳了。” “而在这件事情之中,皇室也能得到很大的好处,有一个首相家族的亲家,对于提振皇纲也是一件好事。宫内厅那帮人整日里想的就是如何维持皇室尊严,所以他们才会对这件事这么上心,我觉得他们对自己子女的婚事都没有这么出力过。” “所以在这件事情之中,几乎每个人都有好处,每个人都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可是我们呢?只有我们的感受被忽略了。我不愿意这样。开什么玩笑?现在都已经是21世纪了,日本也现代化几百年了,凭什么还要我们忍受这样的事情?殿下也是曾经在欧洲留过学的人,难道就能忍受吗?” 看到出来,危月把这些话憋在心里很久了,所以一旦有机会倾泻,就毫不顾忌地统统说了出来,也不在意听这些话的人的身份是否合适,他只是想发发牢骚而已。 佳子一直很认真地听着危月的话,没有打断过,甚至连呼吸也轻微了起来。直到危月说完,她才微笑道,“源君有没有兴趣听听我的看法呢?” “额?”危月一怔,“殿下请说。” 佳子歪着脑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忽然笑了一下。把危月都看愣了,这一刻的佳子没有继续维持着皇家的风度,更像是一个邻家女孩。 “其实我在欧洲留学的时候,正好赶上西班牙王室和丹麦王室的联姻,他们也是在家族命令下的结合,这是利益和阶层决定的。所以无论多么现代化的国家都会出现这种事情,不单单只是日本哦源君……” 危月有些窘迫。 佳子继续说道,“其实源君很少看到过我吧?算上今天大概都没几次,也难怪会逃婚。” “这个,臣……” “源君不用解释了,听我说。” “遵命,殿下。” 沉默了会,佳子的脸上浮现出了回忆的神色,“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源君呢,源君想必还不知道吧?”(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一百三十八章 谁家玉笛暗飞声 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危月闻言一怔。 要知道日本皇室在宫内厅的管理下是十分传统保守的,而在传统的关系中,最保守的莫过于男女之别,男尊女卑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要知道在皇室所居住的皇居之中,女性皇嗣竟然不能走正道,只能走偏道。就连在公共场合的演讲者,女性皇族成员的讲话时间也不得长于男性皇嗣,要与男性要保持一定距离。 当年在皇太子德仁与太子妃雅子订婚之后的记者招待会上,雅子的讲话时间仅仅只比皇太子长了28秒而已,就遭到了警告,在一旁拿着秒表算时间的皇室官员马上就提醒她,这是不被允许的。 所以在这种情形下,危月和佳子是不会有交集的,除非他们是同学。 危月作为日后将继承源氏门第的源氏长子,自然参加过很多次的皇族聚会,一般来说这种聚会除了侍女之外,是不会有背的女人参加的,只是皇后偶尔要御临而已,也只是坐坐就离开了。所以女性皇嗣的聚会,在另外的时间的另外一个地方。 所以危月如果不是看过照片和新闻报道的话,他几乎都不会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是什么模样,也难怪危月会不满意这桩婚事。 佳子轻笑道,“平成十四年,那年我才十一岁。记得那一年樱花盛开的时候,皇祖父在皇宫里召集贵族和大臣们在清乐屋赏樱。还特许带长子觐见,源君就是在那个时候随着伯父进宫的吧?其实当时在皇居里还有另一场聚会,是女人们的。只不过是在另一间宫殿了。” “当时我和皇祖母在扶月居招待贵族大臣家的女眷们赏樱,真的好无趣,一个比一个虚伪。宫本家的那个女孩源君是知道的,那么浮华顽皮的一个人,到了宫殿里居然也是一副乖宝宝的模样,见了男侍者还会害羞;还有小田切那家的,明明最喜欢的是美国的摇滚。但在皇祖母问起的时候,她居然说她最喜欢歌舞伎。还有犬山家的那个。更过分明明是饕鬄的食量,可以一个人吃掉整桌饭菜,却在当天的宴会上只吃了一点点。她母亲犬山夫人还说她肠胃狭小,吃不了许多。像是只要吃得少就能成为淑女一样。” 佳子说了很多。从她的话里很明显就可以看出她的性格,崇尚真实,不喜欢虚伪。贵为内亲王的她也并没有被繁琐沉闷的皇室生活给压抑了天性,还保留着自己纯实的本性,不像那些自矜门第惯会夸耀与矫饰的贵族女孩,这倒也让危月渐渐少了些抵触。 “然后呢?殿下就这么离开了?”既然心里少了些情绪,危月也就很凑趣地问了一句,算是捧捧场。 佳子喝了口茶润喉,刚刚一口气讲了那么多话让她喉咙有些干哑。要知道,她平时可没什么机会一次这么多话的。在公众面前,她要保持皇族的风度。话不多说,只要微笑就好了;在身份相当的人面前,她又要受宫内厅的“监视”,也没什么说话的兴趣。如今在这个“相亲”的特殊场合,她却是有机会和心思多说话了。 “当然,反正也没什么多大意思。无非是一些应酬而已,我坐了没多久就出来了。皇祖母也不会责怪我的。”佳子继续说道,“只是皇宫很大,我也没什么地方好去,只是随便走走。后来走累了,便去浮云阁上休息了一下,那里有很多藏书,我没事的时候就经常上去看看。” “然后就看到了清乐屋?”危月笑道。 “当然。”佳子笑得颇有些促狭,“浮云阁离清乐屋其实并不近,但是它高啊。站在浮云阁西边的栏杆上,是可以俯瞰到清乐屋的。我本来也没有想到这节,只不过清乐屋那边传过来的玉笛声实在是太好听了,我才忍不住想着要过去看一看,看看吹笛的人源君,你当时就在那里,你可记得当时是何人在吹笛?” 危月沉默着不说话,因为在他的记忆里,那时候在清乐屋里吹笛的人,就是他。 佳子见危月不说话,像是明白了什么,低头一笑,又继续说道,“当时循着笛声来到了浮云阁西边的栏杆那里,只是我太矮了,什么都看不到,所以我又从屋里抬了一摞书来垫脚,后来还因为这事被宫内厅的那帮幽灵给训说了一顿。” “我当时踩在书上,一双眼睛就往清乐屋那边看。只看见皇祖父带着一群人把宴席从殿内移到了殿外,在清乐屋之外的庭院上进行赐宴。只是所有人都没有动筷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樱花树下,只是他们不是在赏樱,而是在看那个在樱花树下吹笛的少年。那笛声可真好听啊,我后来在梦里还时常梦到。” 佳子说着,便看向了危月的眼睛。 可以想象的到,那是一个多么唯美的画面。 在一个初春的季节,一个身穿白色和服的俊美少年玉立在樱花树下吹笛,笛声呜咽,一阵微风吹来,拂动了少年的白衣,落樱簌簌地落下,落在了少年的衣上,看起来像是在衣上纹了一层花纹,刺绣一般的华丽。 而笛声的欣赏者,却是满座的公卿,高居在主坐上的,更是当朝的天皇陛下。一个风雅有才的贵族子弟在这样的场合下大出风头,像是为未来堵上了一层金光一样。如果把这个场景图像化,那就是那些漫画家们笔下平安时代;如果把这个场景文字化,那就是一部《源氏物语》啊。 而当时的欣赏者却被不仅仅只是满座的公卿而已,还有一位时年十一岁的公主殿下。那位公主殿下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在那样的年纪,那样的时节,那样的境地,遇见了那样的人,如果不风花雪月缠绵悱恻一番那简直是对不起听故事的人。 才子佳人的故事不都是这样的吗? 更何况这还不是寻常的穷书生与富家小姐俗套戏码,这是公卿子弟和公主的绮恋。 “那笛声我已经许久没有听过了,梦里也没有,源君可以让我再听一次吗?” “臣臣……”危月忽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以往也不是没有人对他说过这种情话。对于门第高贵皮囊俊美的危月来说,这种经历不要太多。只不过这一次不一样,因为这一次的情况不一样,而说话的人也不一样…… 而且他也没想到公主殿下居然作风如此开放,一点也不像是从保守的日本皇室里出来的。哦,对了,殿下曾经在欧洲留过学,想必是受了一点西方女孩的浸染。 “对了源君,刚刚在浅草寺前面的时候你也曾经求过签吧?”佳子忽然说,“其实我也求了一支,你看看。” 危月神情恍惚地接过来看,只见上面写道 牡丹遇春, 正逢其时。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三十九章 骑士 牡丹遇春,正逢其时。 一行十分浅显的签文,在诸多深奥玄密的佛家偈语中,这一句可谓是浅白的很了,即不用僧侣妙解,得签人亦能会意于心。 危月拿着竹笺,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许是气氛有些沉默尴尬,危月竟也鬼使神差地把自己抽得的两签从怀中递给了佳子,手刚探出去,心中便已懊悔,却已退缩不得,一时间竟有些进退失据。 佳子善解人意,伸手把两支竹笺拿过来,也是轻声诵读—— “白鸟掠云兮,云与羽同色。心中怀女兮,泽上萤若魂。”这是第一则,佳子读完之后,抬头略看了危月一眼。 “生为蜘蛛,须结网。”这是第二则。 “这倒是巧了。”佳子笑道,“许是佛祖钦定的姻缘也说不定。前世之因,结今生之果,我与源君命中合该是一舟之客。” “殿下愿意与臣赌这一局?”危月问道。 “既知这是赌博,总会有输有赢的。”佳子看着危月的眼睛,“不过我觉得赢面比较大,我愿意与源君一同去赌。” “殿下可知这一局的筹码很重,不赌金,不赌银,止赌余生。”危月轻声说道,“余生悠长,幸福、和乐、气数和命运,或许还有两家的门第,都是这场赌局中的筹码。赢了自然是好,一旦输了——哪怕殿下是内亲王之尊,也会一无所有。” “怎么会?”佳子笑得很美,“就算是输了,我也还有源君。” “臣……岂敢当殿下如此厚爱。如蒙殿下不弃,这一局——我们便下注吧。” 人家女孩子都已经不顾矜持和自尊,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愿意以余生托付。危月堂堂须眉男儿,自然也不会太过拖沓。 危月觉得,这一局——他一定赢! 经过一这席在浅草寺的长谈,危月觉得自己心中的块垒消除了许多。而对自己未来的妻子也有了初步的了解。危月原先逃婚,就是担心皇室和家族把一个枯燥无味的“道学”老婆交到他的手上,那样他会觉得人生无趣味,生不如死。 所以他才会做出逃婚这样幼稚却又极端的事情。 不过就眼前的情形来看。危月觉得自己的担心基本上是多余的。他原本的担心就是公主是从皇室出来的,是被宫内厅的那帮“幽灵”从小用标准的、所谓的“皇室典范”所教育的,他很怕这样压抑人性的教育环境会出现一个枯燥沉闷、一举一动都要用标准的“皇室风度”来要求自己的公主出来。 本来这跟他没什么关系,皇室教育的好坏跟他什么事?但如果这公主要他来“接手”的话那就和他有关系了。他在得知联姻的消息之后,想了想那几个已经出嫁了的皇室公主。又想了想太子妃现在郁闷的生活,只觉得是不寒而栗。要性格华丽的他娶一个“石头木头”回来,还不真如死了算了。 当然,风华正茂的危月阁下还是舍不得死的,所以他跑了。 不过当他又跑回来之后却发现,事情和自己想的似乎有很大的出入,公主殿下并非他所担心的那样。虽然经过了宫内厅教育体系的摧残,可是佳子还依旧保持着普通少女的天性,甚至还有些“时髦”,这让他感到……很欣慰? 更何况听佳子说。她似乎是从小就在钦慕着自己,就在看了自己在樱花树下吹笛之后,然后就在之后的岁月中念念不忘,甚至还在少女的梦中出现过。虽说危月不会有偶像剧情节,但对于一个少男来说,能有一段这样的经历也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 被人倾心爱慕的滋味当然很好,何况这人还是个美丽风趣的公主。 …… …… “这么说,源君是愿意做我的骑士了?”佳子笑着,然后隔着茶案,伸出了右手。 危月起身半跪余地。一手负于腰后,一手捉住那只柔荑,“遵命,我的殿下。”然后轻吻了上去。 古老的中世纪已经过去了。骑士作为一个贵族阶层也早已经不复存在。如今的骑士其实更像是一种人格,一种高贵的人格。一个懵懂的男孩是不会自觉地成为骑士的,男孩成为骑士,往往是在遇见了心爱的女孩之后。恋爱的过程,其实就是男孩受封骑士的过程,在这段时间中。男孩愿意用自己的所有去守护身后的女孩。 或许男孩会骑上白马,带女孩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这是一种骑士的人格。 “你好,我的骑士。”佳子轻声说。 在危月和佳子在偏殿的茶室中接触的时候,危月的父亲源义宗和宫内厅的官员也在浅草寺的另一间偏殿里。源义宗其实很不愿意和宫内厅的人接触,每次和宫内厅的人见过面之后,他都要仔细的在熏过香的屋子里呆上半天,认为这样可以去除晦气。 但这次实在是没办法了,为了自家儿子的婚姻大事和家族的未来,他都必须要在场,以男方家长的身份,而女方的“家长”自然就是眼前这位宫内厅的官员武田长隆。佳子的父母是皇太子和太子妃,身份尊贵,自然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只能让家臣代劳了。 “义宗先生,您认为您的儿子对佳子殿下的感觉如何?”武田长隆一边喝着茶,一边问面前的源氏家主,“我听说源公子对公主的观感不是很好啊。” 源义宗面不改色,“是什么人在乱嚼舌头?真是放肆!” “义宗先生不要避重就轻。”武田长隆是何等老道的人精,源义宗这么生硬地转变重点他岂会察觉不出来,“我就想知道知道源公子对内亲王殿下的观感怎么样?想必不止我想知道,皇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也一定很想知道。” 扯虎皮,拉大旗…… “佳子殿下生性端淑沉静,犬子岂会有不喜欢的道理。”源义宗虽说没去过武当山,打太极的功夫却着实不差,“来日殿下嫁为我源家妇,也是阖家欢喜的事情,武田阁下莫要忧虑了。” 老狐狸…… 武田长隆还想说些什么,却见一个下属匆匆忙忙地走进来,向茶案上放了一张绣了鸳鸯的锦帕,栩栩如生。 源义宗顿时如释重负,对武田长隆笑道,“事谐矣!”(未完待续。) ... 第一百四十章 危月和秋筱宫 “吾兄尊鉴: 月前与共君赴东京之约,雨夜之杀伐神社之晋谒神户之百鬼夜行,彰显恩义,甚乐,甚乐。然一时不谨,误被家族查彻行踪而不得与君回海山,同来而不能同去,憾甚,憾甚。君离时,奉老师屏风之遗命,携秋筱宫回国,不知其现状如何,虽偶有音信,然终难放心,危月不日将回海山,希冀师妹能有所改观。 前日应宫内厅大臣之邀,赴浅草寺与佳子殿下一唔,二三签文,对坐饮茶,发觉殿下为人尚可,堪为良配,遂约定佳期,载名鸳谱,巧选良时,于明治神宫完婚,身为良友,端木君虽不能至,礼亦必至东京之行前,端木君曾以字帖一副为酬,勿忘,勿忘” 端木赐坐在窗前看信,信当然是危月写来的。内容也很简单,大致就是回忆了一下在东京时候的日子,然后又说自己要结婚了,某人可一定要随礼啊。至于当初约定的事情,字帖什么的,也千万别忘了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一封勒索信…… 不过这家伙居然也要结婚了,而且还是心甘情愿地进入这座号称“爱情的坟墓”的“围城”,要知道危月可是有过逃婚的前科的啊怎么这回这么容易就屈服了?难道说那位佳子公主的容貌已经出色到可以对任何人进行秒杀的地步了吗? 可端木赐也曾经通过网络渠道了解过这位公主殿下的尊容,说实话,公主的容貌虽然不错,但以端木赐的卓高眼光来看,也仅称得上是清秀而已,最多是耐看,属于那种走在路上都不能牵引目光的品相,别的不说,就说现在在端木馆里练习霓裳羽衣舞的舞蹈社社员中,比佳子好看的女孩。都可谓是比比皆是。 端木赐虽然不知道危月的眼光和审美是怎么样,不过以危月那种华丽的性格来看,端木赐自然不会觉得他的眼光会太差。不过就是这么一个审美几乎可以与端木赐相比的人,居然会在一个容貌“平庸”的女孩裙下折腰。这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十分费解的事情。要知道,就算是危月,也比那位公主殿下的脸好看啊…… 如此说来,佳子吸引危月的。不止是容貌而已,还有气质和性格。只有出色的性格和气质,才可以让骄傲的危月放弃自己的尊严,忘掉自己曾经逃婚的事实,重新回到佳子的手掌心里。 端木赐忽然对那位公主殿下很好奇,他很想要亲眼见识一下,到底是怎样的女子,居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据危月说只是一盏茶,就可以俘获危月的心。在哦端木赐看来,这件事的难度几乎不下于丰臣秀吉当年远征朝鲜。 不过总有机会见到的。只要佳子和危月结婚,那么总会有见面的日子,到时就可以细细端详了。 步瞳熏坐到身边问道,“这封信是危月特意命一位家臣从东京带过来的,坐的是飞机,早上写的信,下午就到了,很隆重啊不过,似乎没这个必要吧?”她的意思是现在已经是高度发达的信息化社会了,像这么简单的事。一通电话或者一封邮件就能说得清楚,何必要千里迢迢地送信呢? 更何况现在还有谁会用这么古老的通讯方式啊?一般来说,只有写情书的时候才会写信吧…… 端木赐笑笑,随手把信递给了步瞳熏。“危月一向脸皮甚薄,当初他为了不与佳子联姻居然做除了逃婚这种荒唐事,可如今他却又决定于佳子成亲,并且毫无抵触之意,前后反差如此之大,岂不是惹人笑话?以危月的心性。怎么有那个脸皮亲自在电话里对我说?至于邮件……我不用邮件,他知道的。” 步瞳熏看过信之后顿时心中明了,笑道,“也是,这的确是为难他了,不过……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自扇耳光?” “算,当然算。”端木赐笑着拿回了信,“你看看这封信的措辞,半文不白,却又通篇古意,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不好意思直说如果用白话文的话,就难免会出现我和佳子公主相亲之后感觉很满意,所以决定和她结婚之类的语句,危月何等聪明的人,岂会把自己置于如此尴尬的境地,通篇半白不文的措辞,就足以避免某些难堪的事情了。危月也是雅达文学的人,这对他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 步瞳熏又和他说笑了一阵,就走开了。 端木赐独自坐在窗前,手里拿着危月的信,心里想的却是几天前他收到的另一封信。 那封来自墨家的信。 也是一件棘手事啊,端木赐蹙着眉。 …… …… 端木赐觉得有麻烦事情,秋筱宫也觉得有麻烦事情。 自从秋筱宫入学的第一天起,麻烦事就一直没有断过。中国的男学生对于日本女孩一直有一种奇怪的向往,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某些“不良文化”的引导……总之,当日本女孩秋筱宫入学之后,海山大学尤其是文学院这一泊湖水,就一直在微微地起着涟漪…… 其实文学院里也不是没有别的日本女孩,就算文学院里没有,别的院里也有,比如外国语学院里就有不少,那里甚至还有日本女老师不过她们却并没有像秋筱宫这样受到极广泛地欢迎和关注,也没有那么多的“麻烦事”。原因很简单,简单到只涉及到一个古老的命题 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 秋筱宫的容颜其实是很精致的,是那种类似于二次元世界的精致,所以当长生会的动漫部部长第一次见到秋筱宫之后就惊为天人,极力地想把秋筱宫纳为社员,只不过被“深有顾虑”的某老师给代为婉拒了,这也引发了动漫部上下对某老师的强烈不满男社员和强势拥戴女社员…… 二次元的精致容貌自然会吸引一大批外貌协会的会员和资深的动漫宅,以及一大批的跟风众,而这却并不是秋筱宫受欢迎的而最重要的原因。秋筱宫之所以这么受到关注,其中最大的缘故,就是因为她的气质,那与世间任何人都不同的气质。 秋筱宫自幼生长于神社,侍奉神明,是一位职业的巫女,几乎是与世隔绝,身上的气质自与俗世疏离。看在外人的眼里,就像是悬崖上的兰花一样。这种气质与苏舞雩那种冰山还不同,两者虽同属于绝缘性质的,但性质却截然不同。一个是与世界隔离,而另一个,只不过是与人类隔离而已,境界上差的远了…… 所以有很多人在追求秋筱宫,有些人甚至在互相打赌,相约如果谁能率先“采”到这株“悬崖兰花”就怎样怎样。有些竞争者甚至当着秋筱宫的面就打起来了,秋筱宫身为矛盾核心和源头,不仅不加劝阻,反而睁着亮晶晶的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 而有了“女神”的围观,某些中二病青年自然就打的越来越起劲,结果各自伤痕累累之后,胜利者扬着流着鼻血满脸青肿的“猪头”站在秋筱宫面前,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女神”在看完热闹之后就已经很有仙气的飘然离去了……未完待续。 ps:热烈祝贺书友李树根成为本书堂主,撒花~~撒花 ... 第一百四十一章 艺术节开始 又过了几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海山大学的学子们很开心,但他们开心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天气,而是因为艺术节到了。n∈n∈,.首先,艺术节这三个字,就可以让他们少上一些课;其次,也可以让他们有个地方可以去,而不至于那么无聊。 海山大学里的每个院系都开始紧张地忙碌起来,艺体馆被清空,布置成了舞台,各种音响、灯光等专业设备也全都到位。虽说最终比拼的是实力,但是像这种辅助设备如果用好了,也会起到出其不意地惊人效果,达到一种吸引眼球、点爆情绪的high状态,是不可以忽略掉的。听说外国语学院那边用的设备都是从专业的音乐室里租出来的,真是凭添一支奇兵,让其余院系的参赛学生们暗生警惕。 其实端木赐要做到这一点也很容易,别说是音乐室的专业设备,就算是格莱美颁奖现场的音乐设备对端木赐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而已。不过这么做实在是用些张扬了,而且也没那个必要,更何况领导都没发话,这么做也显得有点越俎代庖了,所以就随便用一些稍微专业点的设备就行了。 海山大学一共有十来个院系,每个院系都有自己的艺术节。本来校领导为了时间考虑,准备让这十来个院系共同举办艺术节,然后在进行决赛、淘汰赛什么的。可学生们不愿意啊!如果真按校方的安排的话,那他们岂不是少了很多热闹看? 所以在广大学生们共同的请求下,校方最终让步,同意这些院系把时间错开,在不同的时候举办艺术节,这样一来,原本只有一天的热闹,一下子就变成了十天,大大提升了学生们的业余时间质量。 至于院系之间的次序校方也干脆不管了,放手让个人手气去定决。置竹签十余与瓶中。随意抽取,签上数字即为演出次序。端木赐让唐洛洛去抽,也不止幸还是不幸,唐洛洛抽到的正是最后一个。也就是说端木赐所在的院系是全校最后一个演出的。到时候人流攒动的盛况,不用想也能知道。 更何况院一向是以美女如云著称的…… 这个独特的属性不知羡煞了多少“和尚庙” 很快就是艺术节的日子了,第一个演出的院系是土木工程院,那里是男生的天下,他们的表演端木赐其实是不怎么想看的。不过实在是熬不住楚心宿,那小子一心一意地想去凑热闹,就连备课也马马虎虎了,时间一到就拉着端木赐往那里飞奔了,也不知道他这么着急干什么? 按理说像端木赐和楚心宿这种其他院系的人,是不能进本院的艺术馆的,因为装不下这许多人,外来的只能站在外面的广场上看里面同步转播的大屏幕。不过端木赐和楚心宿的情况又不一样,他们是老师嘛,老师当然是有优待的。所以在外面维持秩序的学生就把他们引进去了。也不需要特意查证件,端木赐的那张脸就是证件,全校没有不认识的。更何况这位学生恰巧还是长生会帆船部的成员。 只不过那位学生对于老师来看节目也略微有些惊讶,大概是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有闲心(不务正业)的老师…… 不过说实话,虽说楚心宿兴致勃勃地来了,不过节目的演出质量实在是让他大为失望。全是男生不说,偶尔有几个女生出现,长得还全都和六千五百万年前灭绝的那个物种是同类,不堪入目…… 就这那些土木工程院的宅男们还一个个的狼嚎不已,几乎就是视之为女神。让出身院见惯花丛的楚心宿老师极其怜悯,就连端木赐也略微有些发笑。 节目没什么好看的,大部分都是唱歌,而且是独唱。端木赐在听过几曲之后对他们的唱功实在是无话可说。因为真的是没什么说的。真要说的话那真是说都说不过来,可以一直说到第二天吃早餐。楚心宿就一直在身边吐槽,甚至还忍不住做出了“捂耳朵”这种伤人自尊心的动作,表情扭曲得像是吃了一坨那啥那啥 端木赐也是禁不住大摇其头,要知道他是个对音乐极其敏感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有李龟年的存在。让这样的一个人听这么多首歪歌。那真是摧残人心的事情,不过好在端木赐的心理承受能力早已极为强大了,否则还真有点扛不住。 不过饶是如此,端木赐也忍不住委婉地吐槽了一句,“就算让专业的音乐人来修音,也挽救不了他们……” 不过好在在最后在压轴的时候,有一堆长得还算帅气的男生上台,跳了一支还不错的街舞,动作眼花缭绕的,甚是华丽,抚慰了一下某两位外院老师那颗弱小的心脏…… “早知道我就不来了。”走出艺术馆之后,楚心宿一脸“吓死宝宝了”的表情对端木赐说道。 端木赐也是心有余悸,“我说了不来你偏不信!现在只是初赛,等决赛的时候想必就会好很多,我们还是等那个时候再看吧。” “不!”楚心宿表情坚决,“明天是外国语学院的演出了,那可是个盛产美人的地方啊,就算是比起我们院来也是不遑多让啊,可不是土木工程院这种‘和尚庙’能比的。就算她们的节目不好看,看看美女也是不错的啊,起码也能养养眼,缓解一下今晚的惊吓,赏心悦目也是极好的……”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走了后门才进来的?”端木赐对某老师的职业道德深感怀疑。觉得让这种心性花花的人进院这种花丛来当老师,简直就和引狼入室没区别,而且还是只披着羊皮的狼,看起来温润得一塌糊涂啊…… “什么走后门啊!”楚心宿一脸“你瞧不起我我不高兴”的表情,“我可是北大的高材生啊,正正经经考进来的。”然后他又贱笑道,“似乎某人才是走的后门吧嘿嘿嘿嘿……” 说起这个话题端木赐还真没什么底气,只能怪自己口不择言不小心让人抓了话柄,还反击不得。不过这小子居然是北大的?真是看不出来啊。人不可貌相,夫子诚不欺我也。 不过这么说起来,明天外国语学院的演出,自己还真不得不陪他走一遭了。也罢,就当是侦探敌情了。端木赐颇有些“悲壮”。(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魅力 在土木工程学院看过一遍之后,隔一天端木赐又陪着楚心宿去了一趟外国语学院养眼压惊。●⌒,这一去果然很有效果,节目质量好坏高下暂且不提,单说演员的质量就很养眼啊。从外国语学院出来之后,楚心宿大叹此行不虚,端木赐虽说矜持着没有点头附和,但表情却深深地出卖了他…… 接下来的几天端木赐就没有陪着楚心宿到处乱逛了,毕竟他也是院的参演人员之一,眼见着就要开始演出了,不加紧着排练,整天到处乱跑像什么话?他之赔了楚心宿看了两场,苏舞雩脸上就快结了冰,要是再看几场那还得了? 而楚心宿原本是不打算放过端木赐的,不过一看见苏舞雩的那个脸色也不敢继续“拐带”端木赐了,否则的话他不放过端木赐,那某美女老师也很有可能不放过他 在排练了几天之后,院的艺术节也快要开始了 也不知事幸运还是不幸,端木赐他们的演出又被排到了最后,算是压轴。由于全校的演出都基本上完结了,而院是最后一个,所以来看演出的人想必会十分的多。校方特地派出警卫室的人来艺术馆门前的空地上维持秩序,以免发生踩踏、纠纷之类的破事 端木赐他们的表演节目已经在端木馆里排练了许久,大家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所以对他们的表演很期待。别家的排练大抵都会被人看见,也就不会那么稀奇,只有他们的表演藏于“深宫”之中,不被外人瞧见,正所谓“得不到就是最好的”,海山大学的学生们充分发挥了这个贱皮子的精神,哪怕是熬夜也要看到端木赐那一组的表演! 院的表演很精彩,不愧是搞的,在这方面的天赋实在是高。艺术馆里的气氛热烈不说,就连在艺术馆外看大屏幕的其他学院的学生们的叫好声也是此起彼伏。只不过他们叫好的时候大抵是因为看见了某个很心动的美人…… 表演的场次不知不觉间渐渐就往后了,很快就轮到了倒数第二组,下一组就是端木赐 这一组的表演是西方的芭蕾舞,这个欧洲的古典舞蹈孕育于文艺复兴时期。有极强的观赏性。,十七世纪后半叶开始在法国发展流行并逐渐职业化,在不断革新中风靡世界。尤其是由于女演员表演时经常以脚尖点地,很是惊艳,所以观众们都很喜爱 这一组的表演是芭蕾舞中的经典之作《天鹅湖》。原为柴科夫斯基于1875年-1876年间为莫斯科帝国歌剧院所作的芭蕾舞剧,于1877年2月20日在莫斯科大剧院首演,之后作曲家将原作改编成了在音乐会上演奏的《天鹅湖》组曲。 天鹅湖是世界上最出名的芭蕾舞剧,也是所有古典芭蕾舞团的保留剧目。 所以端木赐很难理解一个学生组成的舞蹈队怎么有这个魄力和能力演出这么高难度的剧目? 最后还是唐洛洛一针见血地道出了原委,“她们请了一个专业的芭蕾舞舞蹈团,上面表演的人里有一大半都不是海山大学的人”然后还很气愤地说,“这是在作弊!” 端木赐听了没说话,只是把眼睛看向了台面上,不得不说,表演的真的很精彩。是个劲敌 只是这个《天鹅湖》和端木赐的《霓裳羽衣舞》一样,也是删减版的。时间方面不允许是一个原因,学生的舞蹈功底不足也是一个原因。而后者的分量要大于前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端木赐感同身受。 很快在一片欢呼声中,芭蕾舞演员们退了场,接下来就是端木赐他们的表演了。 观众们突然发现全场一暗,灯光尽熄,不由得有些小小地骚动。而这时端木赐他们趁着黑登场就位,各种道具也一一摆放整齐。 等灯光大亮的时候。观众们陡然发现,那些短衣短裙的芭蕾舞女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姿色出众的古装美人……和一个俊美非凡的白衣公子。 “好!”观众们一见到这个造型,顿觉眼前一亮。叫好声与艺术馆外的叫好声相互辉映,此起彼伏。刚刚的演出是西方舞蹈,而如今又变成了纯粹的东方舞乐。强大落差之下,更能震撼人心! 很快,音乐声飘扬而起,是纯粹的古乐器。音色曲调极美。评委中有修习音乐的老教授已经开始点头赞叹起来。而其余的学生们虽说音乐素养不高,但好听不好听还是分辨的出来的,当场又叫了一声好。 “亭皋正望极,乱落江莲归未得,多病却无气力。况纨扇渐疏,罗衣初索,流光过隙。叹杏梁、双燕如客。人何在,一帘淡月,彷佛照颜色。 幽寂,乱蛩吟壁。动庾信、清愁似织。沈思年少浪。笛里关山,柳下坊陌,坠红无信息。漫暗水,涓涓溜碧。漂零久,而今何意,醉卧酒垆侧。” 一首词唱出,更是渲染了古典的气氛,观众们的兴致也越发高昂。 舞台上开始喷起了烟雾,仿佛仙境。尽着白衣的舞者们开始翩翩起舞,如同白云漂浮。而端木赐和苏舞雩作为领舞者自然是最吸引眼球的,因为就他们站的最靠前。舞蹈动作最多,其余人大抵只是陪衬和背景而已。 实际上单凭姿色来说,端木赐和苏舞雩也是最吸引眼球的 端木赐一身白色古衣,大袖飘飘,极有风度,仿佛古代的文人书生。而苏舞雩一身白色宫装,高贵如冰莲,两人站在一起,实在是不要太养眼! 舞蹈演员们来回舞动,苏舞雩和端木赐也来回互动,一个相视良久的对视,一个欲拒还迎的携手,一个黯然神伤的回眸,都能极大地跳动观众们的情绪和心神。 如果说前面那些表演者们的表演是技术上的,那么端木赐他们的表演就是意境上的。从层次上来说,两者就不是同一个层次上的。当然,要这么做首先还要自己有本事才行,所谓“打铁还需自身硬”,否则就是一个画虎不成反类犬的下场。 观众们仿佛都带入了进去,好像自己就是那个男人,到月宫里与仙子相会,但是却人神殊途,最终难免分离 在一舞结束之后,观众们爆发出了空前的尖叫声和掌声,谁胜谁负,已经不言自明。 盛唐歌舞在21世纪,也依然有着难以比拟的魅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余韵 艺术节结束后,余波依然袅袅不绝,不过这些和端木赐都没什么关系了。●⌒,他的注意力都被墨家吸引去了。 他和墨家的人在一座茶楼里相会,交流了许久,这才知道墨家在秦汉之后虽说没有消亡,但却已经渊源不如当年春秋时代的盛况了。他们的注意力都转向了工匠技术上的革新了,中国古代的四大发明,每一样的背后都闪烁着他们的身影。 而且不止如此,曲辕犁、纺车、水车等对农业有极大裨益的工具,都是他们发明出来的。然后秉着“兼爱”的精神,他们并没有以此来牟利,而是悄悄地推行天下,普惠众生,而自己则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没人知道他们的贡献。 直到近代以来,他们受到工业文明的冲击,这才如梦方醒,从原始的发明创造中醒过神来,开始派遣优秀的成员远赴西方学习先进的科学技术,其中有不少人后来都成为了举世闻名的大科学家,只是没人知道他们其实是墨家的人罢了。 比如那位被人称作“中国铁路第一人”、修建了京张铁路的詹天佑,其实就是墨家的弟子,墨家一直都没有放弃自己惠泽天下的使命。 其实就连名震世界的钱学森也是他们的成员之一,当年钱学森被滞留在美国不得归,还是墨家的人千辛万苦地打通了政府的关节,让政府出面使之可以归国参加建设。其实这件事端木赐是知道的,因为他当初就在美国。而这件事他也出力甚多,甚至不惜暗中出面与美国官员进行交涉,否则的话钱学森也不会这么容易的就回到故国。 只是当时的端木赐并不知道钱学森是墨家的人罢了,他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对华夏的一片公心和热忱,毕竟那是他两千多年的故国,他也想它好。只是由于某些特殊原因和特殊历史时期他不能回去出力,但送愿意回去的人去出力他倒是很欢迎的。 如今的墨家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科技机构了,虽说仍会研习墨家的经典,但实际上已经不怎么用了。毕竟现在已经是现代社会了。而非当年那个战火纷飞、翰墨文华的古典社会。墨家的一些思想都现在已经完全不合用了。更何况在现如今的世界背景下,墨家也已经完全失去了主宰国政的可能和权力。 除非哪天世界上的几个核大国忽然脑袋抽筋,互相发射原子弹,把全世界打成一片废墟。大家一起回到古典时代,否则的话就绝无可能。实际上就算后者发生了,墨家重新崛起的可能性也不大,毕竟现代观念已经深入人心。 墨家经过几十年的研究,其实已经出现了不少成果。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甚至可以改变现如今的世界起码在生活方面。只是墨家也有自己的顾忌,害怕身份泄露什么的,所以一直不敢公诸于众。 现在好了,端木家的人出现了,端木家和墨家同为春秋一脉,千年的交情了,大家还一起干翻过秦王朝,想必是绝对可以信任的。更何况端木家财雄势大,脑袋够硬,绝对可以扛得住。把自己的科研成果交给端木家是绝对可以放心的。而端木家也可藉此获利,大家各取所需,顺便造福世界…… 而从墨家的口中,端木赐也知道了那些古老学派们的命运,兵家、农家、名家、杂家都消亡了。而阴阳家被并入了道家,大家一起去当了道士,其中一部分东渡日本,成为了东瀛的阴阳师。 而其中纵横家的命运最让端木赐扼腕。 纵横家可谓是最喜欢天下大乱的学派了,只有混乱的世道才有他们的用武之地,否则就只能去鸿胪寺之类的外交部门磨嘴皮子了。在三国结束。天下归司马氏的时候,纵横家再一次发威,趁着“何不食肉糜”的晋惠帝是白痴的机会,成功的挑起了“八王之乱”。把好好的一个天下江山打的支离破碎。 不过后来事情有变,“八王之乱”导致中原元气大伤,使得周边的夷狄有机可趁,纷纷掠入中原,杀伤汉民,最终造成了“五胡乱华”的千古惨剧。纵横家当场引颈自刎者数百人。精华尽失,从此籍籍无名于世。在后来八年战乱中的一次城破后,被屠戮一绝。 那座城池名为南京,从此纵横家绝 …… …… 不久之后就是日本的首相选举的日子了,在皇家、源家以及端木家的通力合作和狙击下,源氏终于成功地坐上了首相家族的宝座,完成了华丽的逆袭和回归,而皇室也因此事威严大炽。端木家作为合作者之一自然也不会少了好处,各类生意纷纷涌进日本,凭借着内阁提供的各种便利,大发横财。 而危月和佳子公主的婚礼也如期在明治神宫举行,端木赐作为危月的挚友当然不可能不至,他特意请了假去东京给了危月一个惊喜哦,对了,阿斯兰那小子也去了,说上次危月免费住了他家的房子让他蚀了本,他要在婚宴上吃回来才行。 端木赐在婚礼上送的贺礼就是当初他答应给危月的酬劳字帖《十六日》。这也让危月好一通埋怨。因为这幅字贴本就是他应得的,如今却被端木赐当成贺礼送过来,平白少了一个进项。当即嘲讽说端木赐吝啬,视财如命没义气。 端木赐当然只是微微一笑不会当真,这只是朋友间的善意调笑而已,谁当真谁就是白痴。危月说他等蜜月过完了之后就回海山,带着佳子一起去根据日本皇室一向的规矩,公主出嫁之后就自动削除皇籍,回归民籍,姓氏随夫家。所以现在的佳子全名应该是叫源佳子了不太好听啊。 端木赐微微一笑说,“你现在可是海山大学的名人了,学生们都知道你成了日本的驸马,都等着你带公主回去给他们看呢” 危月与佳子的婚礼是有全球直播的,所以在中国也能通过电视上看到。学生们在电视上突然发现参加婚礼的人居然是自己的老师,心中的震动不言自明。他们也曾怀疑过是不是认错了,可明明就是危月老师的名字没错啊!更何况像危月那么帅、辨识度那么高的人想找个和他长得像的人也不容易啊 此消息一出,海山大学沸腾 端木赐在参加过危月在东京的婚宴之后就回到了海山,一进家门就看到了正在互相拌嘴的步瞳熏和秋筱宫,脑袋微微一痛就又去了学校。哈佛帆船队马上就要来挑战了,如今帆船部正在他长生会的管理之下,要怎么迎战还要拿出个对策来才行。 不过一进端木馆端木赐的头就又痛了,唐洛洛现在越来越不愿意掩饰自己的心意,就差跟某老师直说“我喜欢你”了;而苏舞雩在那次艺术节上的共舞之后也愈发对他依赖起来,前几天还让他陪她去买衣服 端木赐又想到在自己家里的那两个女人真是头大!唐轲前几天来找他谈生意他都没这么焦虑过 不过端木赐又转头看着窗外的阳光,心情又好了起来未来会怎么样谁又能知道呢?办法永远比麻烦多,大家携手共进,欢欢乐乐的,就比什么事情都好。(未完待续。) 完本感言 本书完结了。◎, 首先感谢订阅本书的一千多位正版书友,眉下很感恩。 同时也感谢打赏过、过、投票过的书友们 这是眉下第一次写都市,大家知道,都市是很容易写水的,也是很容易凑字数的,眉下不是不能水,而是不愿意水。如果眉下肯像主流写法那样在本书后期转写都市异能和都市修真,那真是太容易不过了,然而眉下还是不愿意。 均定过千,这个成绩如果放到大多数起点同行手里,想必都会写个上百万字乃至几百万字,但是眉下不愿意这样做,因为这样会造成文字质量的下降 而且眉下对这本书最开始的设定,就准备写个中篇,不准备写长篇,想有一种精致的感觉。所以本书写了几个月,而书里的时间却连一学期都没过完,故事很紧凑,也很精彩。 有人问主角是怎么长生的……其实这个问题就和问历史文的主角是怎么穿越的,系统文的主角是怎么得的系统一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故事。 故事写到这里,已经很完满了,如果写的太多,反而会没了余味。 当然,前面日本暴力社团那段有点越线也是原因之一……(老板,来一碗大河蟹!) 这本书的曾经到过4万,均定也过千了,三江、全站强推也都上过了,基本上没有什么遗憾了。 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本书没有一位盟主书友吧……眉下其实一直在期待盟主 眉下下本书会写历史,都市文作者其实很少有转向历史文的,但是眉下不怕,因为眉下想挑战自己,看看自己能不能驾驭不一样的题材。 希望诸位书友不要急着把本书下架,敬请期待下一本书的消息,请相信眉下的笔力,经过这段时间的淬炼,眉下的文笔和驾驭剧情的能力一定会更加强大! 下本书会是长篇,一样的文笔,不一样的精彩。 在下一个季节里,你我不见不散 (请条件允许的书友为本书补一个全订吧,多谢了哦)(未完待续……) ps:其实这个感言我在前两天发过,但是不小心按到了解禁……所以就没有显示出来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