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外话:
某瑜家的小宝发烧了,不能码字。所以还有一章只能晚上再更新了。请各位亲谅解,我爱乃们。
086 刘氏修仪
此时的刘素素态度却甚为谦卑,似对胡修仪提及自家姐姐的事丝毫不以为忤,只深深地弯下身子,再施一礼:“怨不得两位姐姐生气。那刘氏虽是妹妹的亲姐姐,却打小被养在太妃娘娘身边,自幼娇纵惯了,所以才会胡作非为做出这许多错事来。妹妹在这里替她向二位姐姐赔不是了。”
刘素素这样一说,躲在一边的江潇潇不由得对她又多了几分的怜惜。刘素素说的也是实情,这刘氏俩姐妹从小分开,连见面的时间也少,实在没有太多的情份在里头。再说了,依那刘珍珍的性子,说不定连这刘素素也受了她不少的冤枉气呢~
想到这里,江潇潇略带担心的再次举目望去。
那王婕妤倒真是极圆滑的人,也不吭声,只抿嘴淡淡地笑着。可那仗着自己父亲是当朝大将军,一向冲动拔扈惯了的胡修仪就不是这么容易打发的了。
只见她丝毫不理会眼前低声下气的刘素素,却转眼睥了下其身边小宫女挎着的花篮,猝然扭头冲自己身后的一个宫女发起脾气来:“小喜,本宫昨天不是吩咐过你,要你把今年开的第一茬梨花给摘下来,埋起来备用的么?”
那名叫小喜的宫女赶紧畏畏缩缩地应了一声。
“既然记得,那还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现在这梨花都被人糟蹋成什么样子了?问问你自己,心思都放到哪里去了?说!是不是忙着找野男人去了?”胡修仪边说,边恨得牙痒痒地伸手往小喜身上一把接一把地拧了起来……
“呜、呜,娘娘饶命、饶命啊……”小喜痛极,身子连连抖动着,却又不敢躲避,只能蜷缩着身子不断地呜咽求饶。
江潇潇与王婕妤皆是冷眼旁观,毕竟这样的戏码她们在宫中已经见得不少了。现在出手救了一个小喜,说不定她回宫后遭的罪更大。
那刘素素毕竟入宫不久,看到眼前小喜的惨状,她眼中不由闪过一丝不忍,赶紧上前两步,一脸怯生生地冲着胡修仪说道:“胡姐姐如果只是为了这梨花的话,那就全当是妹妹替姐姐摘的就好了,还请姐姐不要再责罚小喜了。翠竹,还不赶紧把篮子给上。”
叫翠竹的小宫女一脸不甘心地将手中的花篮奉上,这时胡修仪才算停下手来,小喜的惨叫声也终于停止了。
见状,刘素素脸上浮现出一抹如释重负般的笑容,以为这事可以就此了结。不想,胡修仪仅往花篮里不屑地瞄了一眼,紧接着却嘴出讥讽:“啧、啧,妹妹这是在打发叫化子呢~”
刘素素一脸迷惘的神情,不解地问道:“妹妹愚昧,敢问胡姐姐何出此言?”
“就这么一丁点,够做什么用啊?妹妹如果真是有心的话,就该替姐姐我多摘上一些才是。”
刘素素紧紧地抿着嘴唇,声音依然不起一丝波澜:“姐姐教训得是。待会妹妹多摘上一些,再命人送到姐姐宫里去。”
“嗯,这还差不多!”胡修仪得意洋洋地一仰下巴,“姐姐,我们走。”
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地走出老远,还能听到她们身后不断传出一阵阵的讥笑声。刘素素看着她们的背影,只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转身,吩咐起两个小宫女来:“翠莲、翠竹,你们还不赶快动手?不然等会拿什么送给胡修仪去?”
翠莲年纪稍长,并没有多说什么,只默默地继续掐起花来。可翠竹年纪尚轻,且心直口快的,忍不住就出言埋怨道:“娘娘,同样是修仪,那胡修仪凭什么要你帮她做事呢?”
“闭嘴!我与她同是宫中姐妹,分什么彼此?你们难道忘记本宫曾说过的话了?以后要多做事少说话,记住了没?”刘素素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翠竹一眼。
不远处,腊梅忍不住悄声冲江潇潇说道:“看来这刘修仪与她姐姐果然不是同一类人,简直可以说是天渊之别啊。”
江潇潇轻轻扶住身旁一条斜伸出来的花枝,淡淡的一笑:“现在……还言之过早呢。”
说完,也不理会腊梅惊愕的眼神,一把折下花枝,独自娉娉婷婷地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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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刘素素带了一些当下时兴的花样来给江潇潇看。见面后,江潇潇并没有问起昨日的事情,只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刘素素的一举一动……
出乎江潇潇意料之外的是,刘素素并没有跟她提起昨日所发生的那一幕,反而是若无其事地跟她认真地讨论起那今年流行的梨花图案来。
刘素素离去后,江潇潇不由陷入了沉思当中。
这刘素素看来是不喜欢嚼舌根的人,可也未免表现得太过懦弱了一些。虽然其姐姐刘珍珍被打入了冷宫,可她背后毕竟还有刘义刘太师和刘太妃的支持啊,用得着如此低声下气么?假如不是她装得好,那就是她的性子的确太好了。
恰好过了几天,正值胡修仪生辰。而之前,太后曾将东方昊和江潇潇一并找了去,开心见诚的一番肺腑之言,使得俩人终解开了心结。东方昊亦终于应允以后表面上做到雨露均沾,不再专*于江潇潇一人。
于是趁着这个机会,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也因着要笼络胡修仪父亲胡将军的缘故,东方昊特意为她举行了一个隆重的庆祝宴会。
酒意正醇,大家或在观赏歌舞,或在交头说笑……突然,一直极其安静的刘素素带着一脸的浅笑站起来,一手执起面前的青花银酒壶,一手执杯,如弱柳扶风般来到胡修仪面前,笑语晏晏的道:“胡姐姐今晚当真是艳压群芳呢~难怪皇上会如此*爱姐姐。”
不想胡修仪听了她的话,却只是傲然一笑,并不接话。
刘素素似乎没想到胡修仪居然会当众不给自己面子,当下脸色稍为一怔,却转瞬恢复如初。笑一笑,继续不以为然地执起酒壶替胡修仪满上了酒杯,然后不等胡修仪反应过来,已朗朗开口说道:“妹妹祝姐姐福寿齐天、芳颜永驻。妹妹我先饮为敬……”
说完,已一仰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嘴角含笑,将酒杯底冲胡修仪一亮!
胡修仪存心要给刘素素难堪,本来打算继续不予理会的,可身旁的王婕妤这时却偷偷从底下扯了扯她的衣袖,朝东方昊的方向轻轻努了努嘴。
胡修仪当下明白,肯定是皇上注意到了自己这边的情况。于是只得勉强压下对刘素素的厌恶,拿起面前的酒杯润了润嘴唇,算是敷衍了事。事后却是将酒杯重重往桌上一顿!
刘素素也不计较,当下微微一笑,款款地径直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面。
江潇潇身后,腊梅恨恨地凑在她耳边说了声:“这胡修仪真是太可恶了。”
江潇潇闻言却依旧淡淡一笑,这刘素素,有点意思~
事后,江潇潇装作无意间跟刘素素说起此事,不想刘素素听了后,却低下头,一脸的难过:“德妃姐姐也知道,我那不争气的姐姐以前曾做下许多恶事,妹妹我那时虽在宫外,却也略知一二。如今我只求可以得到各位姐姐的宽恕,哪还敢祈求过多……”
看着她泫然欲滴,满腔委屈的模样,江潇潇心底不禁一软。凑前轻轻地执起她的手:“妹妹当真是宅心仁厚!若果当初你姐姐有你一半懂事,也不至于会落到今日的田地。只是有一条妹妹要切记,就是不可一味地软弱退让,不然吃亏的只是你自己。”
“谢谢姐姐提醒,现在放眼整个宫里……也只有姐姐是真心关心我的人了。”刘素素瞪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一脸感激涕零的样子。
江潇潇此刻心底却是一片赭然!这刘素素是一个多么善良懂事的姑娘呀,而且还这样的信赖自己……亏自己之前还一直心存疑虑,不肯以诚待之呢。看来,自己以后可得好好地待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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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江潇潇待刘素素稍有改观,俩人来往也越发的密切起来。
这日,江潇潇正与腊梅赶往柳美人处送点东西,回来的路上却看到前面有一个小宫女正石头重重地绊倒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唤个不停。
俩人走近一看,居然是刘素素身边的小宫女——翠竹。这小丫头整天咋咋呼呼的,天真可爱得很,就连走路也不肯好好地走,看,这下该得到教训了吧?
江潇潇心里一直很喜欢这个活泼爽直的小姑娘,当下赶紧吩咐腊梅将其扶了起来。一看,膝盖处竟然被地上的石头刮破了一个大口子,正往外缓缓地渗着鲜血……
江潇潇大吃一惊,看着小丫头强忍疼痛、眼噙泪花的可怜样,连忙让腊梅将其扶到了前面不远处的清宁宫。
替翠竹仔细冲洗伤口后,又拿药细细地敷了伤口,然后江潇潇才命杏儿将其送回了刘素素所在的锦玉宫。
事情过后,江潇潇也没把它放在心上。
两日后,恰好翠竹随了刘素素过来清宁宫。于是腊梅便好心地将她拉到一边,细心地询问起她腿部伤势的情况来。俩人说完后,又吱吱咕咕地聊了几句闲话。
正说着话呢,江潇潇却突然发现刘素素出了神地望向某处,遂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哦,原来是腊梅与那翠竹小丫头正在那交头接耳地说着悄悄话呢。
淡淡一笑,也不放在心上:“这俩个人啊,都是一样的急性子,难免会投缘些。”
刘素素这时也回过神来,赶紧一迭声地说道:“难得姐姐你们都这样喜欢她,这也算是她的福份了。”
江潇潇莞然一笑,也没去深究她话中的意思。
第二天,刘素素正邀了江潇潇去她宫里品尝新做的糕点。俩人正品着茶、吃着又香又绵的粟子糕呢,不想,突然从宫外匆匆忙忙地走进来一个小太监。
只见他神色慌张地来到刘素素跟前,有点结巴地说道:“修、修仪娘娘,翠竹没了。”
当下刘素素大惊失色!手中的茶杯一个不稳,差点滚落在地。江潇潇内心同样也是吃了一大惊!这人昨天还好好的呢,怎么说没就没了?
“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江潇潇在旁边重重一顿杯子,有点声厉内茬地问道。
“回、回德妃娘娘,刚才有人在前面竹林的水井里发现了翠竹的尸体……后面还听人说,昨晚曾看到翠竹哭着跑出了锦玉宫……”
“哎呀~都怪妹妹我一时大意,竟害了翠竹一条性命!”刘素素恍然大悟后,回首掩脸,一脸的痛惜。
“妹妹此话怎讲?”江潇潇一脸不解地望向刘素素。
“是这样的,昨晚翠竹替妹妹梳头,一个不小心揪痛了妹妹。妹妹一时性起,就说了她两句而已。想不到她年纪小小的,居然会这样想不开,走去投井自杀了……”刘素素小脸苍白,捧着茶杯的双手微微颤抖,一副悔不该当初的样子。
“是咧~当时奴婢也在旁边。这翠竹呀,也太不懂事了,娘娘只不过轻轻地说了她两句……”这时,一旁侍候着的翠莲忍不住也出声证实道。
“好了!翠莲,死者为大,不准再说下去了。”刘素素声音颤魏魏的出声喝止了翠莲。
看着眼前的情景,江潇潇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默默地带着腊梅告辞离去。
回到清宁宫,回想起之前的那一幕,江潇潇却不由得心生疑窦。
那刘素素一向嫌翠竹年少不懂事,一概近身梳洗的事都是由翠莲负责的。昨天怎么就换翠竹来做了?而且翠竹生性活泼,心底一向藏不住事的,遇事多半会找人哭诉,怎么就会一门心思寻了短见呢?可见,这里面的事情还是挺值得让人深究的呢。
就在江潇潇对刘素素起了疑心的同时,腊梅却跑回来,跟她汇报了一件令她心惊肉跳的事情。
原来,近几日,柳美人身边的婢女湘竹竟跟冷宫的守卫们来往极为密切。再一联想到关在冷宫的刘珍珍与柳美人的过往种种,江潇潇不由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也只有到这时,她才回味了过来。原来当日刘太妃当着殿中众人的面,乞求东方昊准许她每月探视刘珍珍一趟,并不为别的,只为了防止其他人对刘珍珍起了谋害的心……
于是,江潇潇悄悄唤过腊梅,细声地吩咐了一番。
刘素素这几日明显感觉到了江潇潇对自己的疏离,可如今的她却没时间去想法打消江潇潇对自己的顾虑,因为有一件更为烦心的事情在等着她去做……
趁着夜色,刘素素避开他人耳口,惴惴不安地走入了刘太妃的福安宫。
没想到一进去,却发现四周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刘素素心底暗自诧异,却也没时间去想太多,心急如焚的她只管径直奔向了刘太妃的寝殿。
才走近门口,不想,竟听到了一个低低的、异常熟悉的声音。刘素素不由得心念一动,倏忽地停下脚步,闪到一边静静地偷听了起来……
此时,被关在冷宫里头的刘珍珍当真是每天以泪洗脸了。
她就想不明白,明明安排得好好的事情,最后怎么就变成了那样?而更让她抓破头皮也想不明白的是,那从小就将自己视若至宝的表哥,怎么会在最后关头临阵倒戈,偏向了那个女人?导致她不能亲手解决了江潇潇那个贱女人。看来,那个贱女人肯定是狐狸精转世,不然怎么能将皇上和表哥都先后*了去呢?
每当想起这些,刘珍珍就恨不得将江潇潇碎尸万段!幸好,姑姑来告诉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救她出去的。而且还将妹妹刘素素荐进了宫里,以后只要她们姐妹齐心,小小一个江潇潇又何足为患呢?
想到这里,刘珍珍的心更焦急了。目前当务之急是要教妹妹赶紧想法取得皇上的*爱,然后再设法求情,将自己从这该死的冷宫里头放出去……
明明花了钱托人约妹妹前来一叙的,怎么还没见她的人影呢?
刘珍珍左盼右盼,没想到最后盼来的却不是刘素素。
刘珍珍正独自蜷缩在冷宫的一角,既无奈又望眼欲穿地等待着刘素素时。突然“吱呀”一声,外面有人用力地推开了年久失修的木门。
刘珍珍不禁跳了起来,妹妹终于来了。看来自己出冷宫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可当她看到一脸凛然站立在自己面前的人时,却仿如见了鬼一般,张大了略嫌苍白的嘴唇。
“是你?怎么会是你呢?”
087 刘珍珍之死
眼前带着一股森冷之气的人正是柳美人,却见她今日难得的盛装打扮,一身绯红色绣着牡丹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飞天髻上斜插镶满宝石的碧玉簪……当真是少见的艳丽。
“正是臣妾,怎么?贵妃娘娘不欢迎我么?”柳美人嘴角噙着一丝冷冷的笑容,一步一步地踏进门来。
“欢迎,本宫怎么会不欢迎呢?本宫正巴不得妹妹也进来天天陪着我呢~”回过神来的刘珍珍,又一贯不饶人地毒舌起来。
“臣妾倒是想呀,就担心贵妃娘娘天天对着我这张脸,不知会不会想起我那才三个月大的孩儿来……他可是天天惦记着娘娘你呢。”
说完,柳美人只管幽幽地看着刘珍珍,那眼神极其之诧异,令人顿感毛骨悚然。饶是刘珍珍平日蛮横惯了,却还是暗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宫中的众姐妹都很是记挂娘娘呢~可惜呀,娘娘只是被打入了冷宫,本来按照娘娘的罪行,就算是凌迟处死也不为过的。”
“你在胡说些什么?”
柳美人却没有理会她所说的话,只自顾自地说起话来:“呵呵,贵妃娘娘,你听,是我那孩儿向你索命来了……”
这时,窗外有风吹过,仿佛一阵阵呜咽之声,树林的枯枝亦随风摇摆,在窗纸上投下斑驳的黑影,似有无数支张牙舞爪的手正迎面扑来……
主珍珍不由感到一阵无端的恐惧!不自觉地将身子蜷缩成一团。
“哈哈,你怕了么?你终于怕了。”看到刘珍珍战战兢兢的样子,柳美人忽然疯狂地大笑了起来,甚至眼角处竟渗出了丝丝的泪光。
“你这疯妇!想孩子想疯了吧?告诉你,最好赶快给本宫离开,不然有朝一日等本宫出了这冷宫,有你好瞧的时候……”
柳美人陡然停住了笑声!仿佛看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地,直愣愣瞧着刘珍珍:“呵呵,贵妃娘娘以为还会有这样的机会么?”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别忘了,当朝太师可是本宫父亲,还有刘太妃也是我嫡亲的姑姑……”刘珍珍此刻仿佛猜到了柳美人今夜前来的意图,一时间居然流露出了一丝害怕的神色。
“想干什么?本宫打扮得这么隆重,难道贵妃娘娘居然看不出来么?没错,本宫就是专门前来送贵妃娘娘最后一程的……”柳美人一脸阴森地,嘲讽地看着缩到墙角处的刘珍珍。
“你敢!当心我明日就告了太妃,让你们母子俩作伴去。告诉你,就算你那短命福薄的孩子能够生下来,能不能养大还是一个问题呢?”刘珍珍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一下站了起来,声色内茬地冲柳美人叫嚣起来。
让刘珍珍万万没想到的是,她这番话再度深深地刺痛了柳美人的心!只见一向柔弱可欺的柳美人此刻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发了疯一般,飞扑上来紧紧扼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远远超出了刘珍珍的想象。
“我为什么不敢?当初我的孩子在肚子里才三个多月,你居然就让人下毒将他置于死地!现在还敢诅咒他?啊!我要杀了你这个毒妇……”
惊恐地看着咫尺间柳美人扭曲变形的面孔,刘珍珍这才发现事情大为不妙,已远远超出了自己控制的范围。于是,她张开嘴准备大声呼救!
却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嘴上早已重重地挨了一巴掌!还没等她完全清醒过来,柳美人已状如疯妇一般,猛地揪住她的头发,一下接一下地用力往有些发潮的粉墙上撞去……
一下、两下……墙上因撞击而灰扑扑掉下来的粉尘,竟将刘珍珍的大半张脸涂成了雪白的一片,而从额上蜿蜒流下的血迹就如盛开在雪地中的红梅一般,令人触目惊心。
柳美人手中的刘珍珍渐渐不再挣扎……这时,柳美人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断喝:“住手!”
这一声,让已陷入疯狂中的柳美人仿佛突然惊醒过来一般。倏地松开手,倒退了两步。而此时的刘珍珍仿佛失去倚仗的烂泥一般,顺着墙根直溜溜地滑了下来,瘫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我、我刚才到底做了什么呀?”柳美人眼底一片惘然,一手掩嘴,看着瘫倒在地,满脸鲜血的刘珍珍,竟然有一种想要作呕的感觉。
江潇潇恨铁不成铜地剐了此刻手足无措的柳美人一眼:“这时知道害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说完,江潇潇不再理会她,只硬着头皮走近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刘珍珍。弯下身子,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微微颤抖着的手伸到了她的鼻翼下端……
片刻,江潇潇如释重负般大大松了一口气:“还有呼吸!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吧。不然,被人发现了可就麻烦了。”
说完,快快的过去扶起神色慌张的柳美人就要跨出门去。
不想,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轻响。江潇潇立马警惕起来,朝柳美人“嘘”的一声!然后自己一个人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探出头去想看个究竟。
这时,墙角突然窜出来一只凶神恶煞的野猫,横冲直撞几下,又倏地一跃而起,消失在墙头之上……
“哦,原来是一只野猫!”江潇潇心有余悻地偷偷擦了一把冷汗。留心看看四周再无异样,赶紧转身一把挽起腿脚发软的柳美人,惶惶然如丧家之犬般离开了死寂一片的冷宫……
一路上,为了避人耳目,江潇潇特意挑了偏僻的、幽暗的小道走。一路上,俩人跌跌撞撞,深一脚、浅一脚的,不知摔了几个跟斗,却不敢稍作停留,爬起来后又一个劲地往前走……
终于,俩人狼狈不堪回到了柳美人的青玉宫。江潇潇鬼鬼崇崇地往里头张望一番,见院里已是乌灯黑火的一片。于是,俩人便静悄悄地潜入了寝殿。
来到门口,轻轻地敲了三下门,立即听到里面响起了一个局促不安的声音:“谁啊?”
柳美人凑到近前,颤颤的、低低的回了一声:“湘竹,是我。”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脸惴惴不安的湘竹露出脸来。江潇潇与柳美人赶紧侧身闪了进去。
湘竹看到俩人披头散发、身上沾满了泥土和杂草的狼狈样,不由惊呆了。
江潇潇不由得横了她一眼:“还不赶紧端杯热茶来给你家主子!”
湘竹惊疑不定地瞄了一眼此刻脸色苍白如纸的主子,当下也不敢多问,只乖乖地迅速走了出去。
江潇潇这才将柳美人扶到椅子上坐了下来,紧紧捧起她如死灰般的脸,直直地瞪视着她:“你傻啦?刘珍珍都进了冷宫了,你犯得着再搭进去一条命么?”
湘竹急急地端来了一杯热茶,江潇潇头也不回地接过,猛地塞进了柳美人如千年寒冰一般的手里。捧着热茶,急急地喝下一口,柳美人仿佛死去的眼珠终于骨碌转动了一下……
“我不是故意的……我原本只想好好教训一下她。可是她、她不该一个劲地咒我那死去的孩儿。呜、呜……我真不是有心的。潇潇,你要相信我。”柳美人的脸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却转瞬崩溃般地趴在江潇潇怀里痛哭起来。
江潇潇把她的脑袋按在怀里,轻轻地摩挲着。
“乖、不哭!你要记住,无论什么人问起,你都要一口咬定,整晚都跟湘竹待在寝殿内睡觉……清楚了么?”说这话时,江潇潇目光犀利地同时斜了湘竹一眼。
湘竹接收到信息,赶紧一个劲地点头。然后走过来接过了江潇潇手中的主子,轻轻地帮她梳洗起来。
从柳美人的青玉宫出来后,江潇潇悄无声色地回到了自己的青宁宫。寝殿内同样有心急如焚的腊梅候在那里。
“娘娘,怎么样了?”腊梅一脸担忧地迎了上来。
“还好,没出什么大事。只是刘珍珍受了点伤。”江潇潇故作轻松地说完,便吩咐腊梅打水来帮自己梳洗。
腊梅离开后,江潇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头却如压上了一块大石般的沉重。明天?管他呢,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
昨晚因为担心受惊过度,江潇潇久久未能入眠,所以第二天日上三秆了还没醒来。
睡梦正酣时,突然听到从外面传来一阵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腊梅紧跟在后面,嘴里连连地叫唤着:“美人、美人,我家娘娘还没睡醒呢。”
管他什么人呢?姐我睡觉比天大!
江潇潇正要扯过被子盖上脑袋再睡一会呢~殿门却突然被人“呯”的一声推开了!
一个人慌里慌张地扑了上来,用力的揪住她的被子一把掀开!顿时,一股刺骨的寒气席卷全身……江潇潇不由得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战。
还未等火冒三丈的她睁开眼呢~来人已将她的身子当成面粉一般拼命地揉搓了起来。
“刘珍珍死了!刘珍珍死了……”一迭声地说道,话里似乎透出无尽的恐惧。
刘珍珍死了?江潇潇被吓得当即从*上一骨碌爬了起来,整个人都霎时清醒了过来。
“她怎么死了?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
“嘘!”紧随其后的腊梅赶紧提醒道。
眼前的柳美人脸如死灰,象将要下蛋的母鸡一般,来回不停地走着,嘴里念念有词:“完了、完了,肯定是我昨晚太重手,一不小心将她打死了。”
江潇潇此刻心里虽然也怕得要命,但看到柳美人仿佛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安慰起她来。
“淡定、淡定!你现在这个样子,人家一看就知道事情是你干的!反正你死口咬定昨晚一直在寝殿就好了,其他的事有我呢~你慌什么?”
江潇潇一顿喝斥,倒是收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柳美人终于安静下来,怯怯的走到江潇潇面前坐了下来。
“你当晚进入冷宫时可有被人发现?”江潇潇皱起眉头,趁腊梅帮她梳妆的间隙,仔细地梳理起了整件事情发生的经过。
“没有!”柳美人想了想后,十分肯定的说道,“湘竹早已提前买通了侍卫首领,约定时间一到,他就把所有人都支开了。如果他敢说出来的话,恐怕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唔,很好!”江潇潇正要继续说下去,这时却听到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赶紧拉着柳美人走出去一看,原来是小厦子带着俩个侍卫在外头吵吵闹闹的,小邓子跟小卓子拦在那边硬是不让他们进来。
江潇潇眉头一皱,这小猴子怎么突然这样放肆起来了?
“小邓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江潇潇故意绕过小厦子,问起了口齿伶俐的小邓子来。
“回娘……”
“德妃娘娘,太后正等着你呢。请吧~”未等小邓子说完,小厦子已怪声怪气地打断了他的话语。
江潇潇心中隐隐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兆!太后要见自己,为什么要小厦子过来传召呢?而且小厦子对自己的态度从来不敢如此嚣张过……这件事处处透着一种诡异。
暗中按了一下柳美人冰凉的小手,一仰下巴:“那好,本宫这就随你走一趟。”
柳美人执意要跟着一起去,江潇潇拗她不过,只得随她去了……
一行人急急地走着,把柔弱的柳美人折腾得喘了几回的大气。看着在前面不断催促的小厦子,江潇潇心头笼罩着的黑影似乎变得越来越大了。
一跨进慈安宫,居然看到东方昊紧皱眉头坐在居中位置,旁边的太后也是一脸的肃然。
右侧坐着一身玳瑁红的刘太妃,只见她正一脸悲切,双眼肿得跟个桃子似的。而左侧坐着的居然是那乖巧柔顺的刘素素,此刻的她也如往日一样安静,默默的不知正在想着什么?
呵呵,看来是苦主告状来了。只是她们怎么这么快就找到自己头上来了?莫非真的有神探再世么?
不容江潇潇多想,刘太妃已激动万分地站起来,张开双手,对准江潇潇的脖子就要掐过去:“你这践人!还我珍儿的命来……”
江潇潇赶紧把柳美人往旁边一推,自己同时往旁边快速一闪。跟着只听“哎哟”一声惨叫!我们风华绝代的太妃娘娘居然当众摔了一个狗吃屎……
“哎哟,太妃怎么这样不小心啊~”江潇潇假惺惺地说道,内里却笑得肚疼。想打我?下、下、下辈子吧。
“你……”刘太妃看到江潇潇的嘴脸,更是气得两眼冲血,顾不得身上被摔得七荤八素,一下爬起来,作势又要往江潇潇扑过去,似乎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
江潇潇正准备好要应对,不想此时有侍卫赶了过来,硬是将太妃“请”回到了座位上。
回到座位的太妃嘴里依然骂骂咧咧的:“江潇潇你个杀千刀的小践人!还我珍儿的命来……”
“太妃娘娘,说话可得有凭据哦,可别白白的冤枉了好人。”江潇潇才不相信她们可以这么快就查到自己头上呢。
“哧”的一声,有一样东西轻飘飘地从上座落了下来,白得晃眼。
“这是在刘珍珍被杀害的地方找到的,德妃仔细看看,可认得这东西?”东方昊此刻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感情。
江潇潇心里嘀咕着,心不甘情不愿地伸出手去,把那东西挑起来,再慢慢地展开。
下一秒,她的脸色却突然间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只见眼前铺开的是一条杭绸做成的丝帕,上面绣着一朵活灵活现的梨花,仔细一看,那冷冽的清香仿佛正扑鼻而来,最妙的是丝帕一角还绣上了一个柳体的“潇”字。
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江潇潇仿佛被人当头一棒似的,整个人顿时愣住了,脑海中乱糟糟的一片。那晚,她记得自己应该带的是一块寻常的梅花手帕。而这块手帕是刘素素刚刚绣好送过来给她的,当时看着这梨花图案实在漂亮,俩人还在一起欣赏了良久……难道是自己一时紧张,记错了?然后在离开时与柳美人拉扯之间,不经意掉落在了地上?
“皇上、太后,你们可要替本宫作主啊!明摆着就是这践人害的珍儿。德妃,你这毒妇!珍儿都被你害得进了冷宫了,你居然还不肯放过她。”说着、说着,刘太妃又极其悲恸地呜咽起来。
上座太后幽幽的一声叹息,听得江潇潇只觉心头一凉!看来这次自己是在劫难逃了……
这时,一直惨白着小脸站在旁边的柳美人,见情况对江潇潇极其不利,身子不由得接连摇晃了几下,终是一咬牙,鼓足了力气举步上前……
题外话:
亲们,昨天因为小宝生病少更的五千字,将会在明日补发,大家记得要看哦。
088 替罪羔羊
江潇潇可一直在防备着她呢~
看她准备有所行动,心中不禁暗骂一句!这蠢女人,难道看不出来人家针对的是我吗?你再怎么样,充其量只会多一个自投罗网的同党罢了。
心念一动,赶紧抢先一步,“扑通”跪倒在地,把头磕得咚咚响:“皇上、太后、太妃,对不起!是潇潇错了。我不该怀恨在心,对刘珍珍痛下杀手的……”
柳美人的脚步声嘎然止住,一脸的惊愕。
而太后等人似乎没想到江潇潇会如此痛快地承认杀人,一时间倒是全都怔住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刘太妃,只见她痛苦得犹如要窒息一般,牙齿咬得咯咯响:“我的珍儿,你死得好惨啊!没有了你,叫本宫下半生怎么过呀?”
突然刘太妃眼神一顿,腾地一下站起来,双眸冲血,似乎带着噬骨的仇恨般,一步一步地冲着江潇潇迫近……
临了,手掌高高扬起,似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啪”的一声,重重落在了江潇潇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
江潇潇脸上顿时肿起了老大的一块,里面的血管若隐若现,似是将要爆裂开一般。
“啪、啪、啪”又是一连几声!
江潇潇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般痛,瞬间肿涨成了猪头。自己毁容了吗?到底有多丑?从柳美人惊恐的眼神中便可以看出一丝端倪。
刘太妃每一下都拼尽全力,可想而知她有多恨自己!当初东方澈自杀的时候也没见她反应如此激烈过。
眼看刘太妃又再次举起了巴掌,江潇潇心中一阵无奈,再这样打下去,估计自己的脸也会被她打爆吧?这丫的是想成心先让自己受点折磨呢。
正当江潇潇闭上眼睛,准备再一次迎接剧痛时,却听得旁边“扑通”一下,似乎有人跪了下来。老天保佑,千万不要是柳美人那个蠢人啊。
“姑姑,别再打了。其实……杀死姐姐的人是我!”身旁一把怯怯的、如丝锻般柔美的声音响起。
“啊!”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叫众人不由大吃了一惊!能当堂叫姑姑的……也只有刘素素一个了。
除了江潇潇和柳美人心知肚明之外,其余人看到跪在地上,泫然欲泣的刘素素时,皆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巴。毕竟这是姐妹相残的人伦惨剧啊。
“你这死丫头,在胡说些什么呢你!”刘太妃瞪大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刘素素,那模样仿佛见了鬼一般。
刘素素跪行两步,来到刘太妃跟前,“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抬起迷蒙的泪眼,一脸恳切地直视着刘太妃。
“姑姑,素素并不是有意的。一切只因姐姐托人从冷宫带话,要妹妹昨晚亥时前往一聚……”
边说,刘素素边哆哆嗦嗦地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小纸条来。一旁的小厦子赶紧接过,转呈给了东方昊。
东方昊接过后,与太后俩人展开一看,皆是眉头紧锁,一脸的高深莫测。沉吟片刻后,东方昊才吩咐小厦子将纸条转递给了刘太妃。
刘太妃早就伸长脖子在那等着了。当下迫不及待地抢了过来,往上面一看:今晚亥时一刻,盼妹前往冷宫一聚。珍字。
字迹坚廷却浮于华丽,正是刘珍珍的笔迹!刘太妃当下脑子“嗡”的一声,喉咙似睹着什么似的,竟发不出声音来。只颤巍巍地抬起手指向刘素素……
半响后,才终于发出一声:“好、你很好!”
此刻东方昊眼神闪烁,出言打断了刘太妃的话语:“刘素素,你继续说下去。”
刘素素咽喉一梗,泪眸中似盛满了浓浓的哀伤:“臣妾当晚悄悄潜入冷宫后,一开始与姐姐相谈甚欢。可谁知……”
说到这里,刘素素停顿了一下,似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当中。
半响后,方又接着说了下去:“后来,姐姐开始逼臣妾。要臣妾尽快想法获得皇上的*爱,之后再替她求情,好让她可以尽快从冷宫里出来……可臣妾从来不屑以手段来取得皇上的*爱,于是我俩开始争执起来。后来,姐姐见臣妾态度坚决,竟然、竟然……”
刘素素突然失声呜咽起来,拼命地摇晃着脑袋,大滴大滴的眼泪掉到了地上。看她那痛苦的样子,似是想起了什么令人惊骇悲伤的事情来……
这时的江潇潇是越听越糊涂,这刘素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不关她的事,为啥硬要往自己身上揽呢?满怀困惑的她唯有静下心来继续听下去。
刘素素的情绪稍为平整:“姐姐为了逼臣妾就范,竟然开始自残!拼命地往墙上撞着,一下、两下……那咚咚声,吓得臣妾的心跳都快要没了。臣妾只好赶紧过去阻拦,可姐姐固执地就是不肯停下来。后来,我俩在争执当中,不知怎的,姐姐就倒在地上昏了过去,臣妾见状,一时害怕便逃走了。可皇上!臣妾真的不是有心要置姐姐于死地的呀~请皇上明鉴!”
拼尽全身力气说完这些后,刘素素仿佛虚脱一般,眼神焕散地瘫坐在了地上。
“那在现场找到德妃的手帕……你又要怎样解释呢?”东方昊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惊得江潇潇身子一震!
“这个也是事有凑巧,是臣妾无意中连累了德妃姐姐。”说到这里,刘素素抬头望了一眼江潇潇,一双明眸里似乎饱含着千丝万缕的信息……
“前些天,臣妾与德妃姐姐在讨论今年流行的花样,德妃姐姐看中了这个梨花的,臣妾便自告奋勇要替她绣一条丝帕。昨天刚绣好,正准备送去清宁宫,不想这时却接到了姐姐托人带来的讯息,臣妾一时心乱如麻,竟然把这事给忘了。许是后来,在冷宫中与姐姐发生争执时,臣妾一不小心给掉到地上去了吧……”
东方昊听到这里,长长地“哦”了一声,却又转脸问起了江潇潇:“那爱妃刚才怎么又承认了呢?”
江潇潇心头一窒,正迟疑间,刘素素却在旁边帮起腔来:“臣妾觉得,德妃姐姐一向心气极高,许是一时赌气所为。”
“是这样吗?爱妃”东方昊俯下身子,一瞬不瞬地望向江潇潇。
江潇潇费力地咽下一口唾沫,声音有些撕哑:“皇上,正是如此。”
东方昊颇感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脸嘲讽地转向刘太妃:“太妃娘娘,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你老人家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刘太妃此时经已气得全身发抖,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好、好你个刘素素!我刘氏一门怎么就出了你这个白眼狼呢?”
说到激动处,竟离开座位,咚的一声跪倒在东方昊面前。神情决绝地说道:“请皇上将凶手依律处置,好安抚珍儿的在天之灵!”
看着眼前不依不饶,非要置刘素素于死地不可的刘太妃。江潇潇不由心下暗惊,同样是嫡亲的侄女,这刘太妃的态度怎么就差别那么大呢?
由不得她多想,东方昊沉稳有力的声音再度响起:“来人啊,先将刘氏打入天牢,等候择日处决。”
立刻从殿外扑进来两个孔武有力的侍卫,将地上的刘素素架起来,就往殿外走去……
在经过江潇潇身边时,刘素素强撑着,偷偷向她投来一个宽慰的眼神。
这下江潇潇算是彻底懵了!看来这刘素素并不是完全蒙在鼓里的,可她为什么要出面替自己顶罪呢?自己与她的交情毕竟还没去到生死相交的地步呢。
江潇潇正想着,刘太妃已然站起来,不甘心地剐了她一眼,然后气冲冲地步出殿外。在她经过江潇潇身边时,一阵微风带起,那块梨花丝帕飘然落地,江潇潇赶紧一手执起,郑而重之地收藏了起来。
一边的小厦子此时见势头不对,赶紧颠啊颠啊的跑到江潇潇身边,狗腿地伸出手就要将她扶起来:“德妃娘娘受委屈了,让奴才扶你起来吧。”
江潇潇犹记得小厦子刚才落井下石的嘴脸,当下毫不客气地一把拍开他的狗爪:“托小厦子公公的福,本宫还死不了。”
小厦子讨了个没趣,只好嗫嚅着,一脸尴尬地退到了一边
这时,一双绣着腾龙图案的靴子已经来到了江潇潇跟前,将她一把扶住,心疼地瞅着她脸上的伤,吹嘘不已:“爱妃,你受苦了。”
江潇潇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早干嘛去了?
“皇上,嘶……”刚要说话,只觉得脸上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心中的怨恨顿时排山倒海般涌出。
江潇潇一把推开东方昊,扬手招过柳美人:“姐姐,烦你扶妹妹回宫吧。”
柳美人唯唯诺诺地走过来,扶起江潇潇,并排所长而去。现场只剩下一脸目瞪口呆的东方昊……
一回到清宁宫,江潇潇再也顾不得脸上的伤痛,只一个劲地催促腊梅:“去,赶紧把炎武给本宫找来。记住!要偷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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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水落石出
晚上,腊梅“偷偷”的将炎武找来后,江潇潇附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炎武听了后,只是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便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恼得江潇潇忍不住冲他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
“在本宫面前神气什么呀?惹恼了我,将腊梅配给小太监去,让你抱头痛哭个够……”
“娘娘!”腊梅在旁边不满地瞪了江潇潇一眼。还有下半句未说出来,那就是——有话好好说,干嘛把气撒在我身上?
江潇潇讪讪一回头:“这不是说着好玩吗?别当真、别当真吓。”
此时的江潇潇却万万没想到,在不久的将来这一幕竟变成了现实,只不过那时的主使者已不是她,而是另有他人。
深夜,江潇潇穿上炎武送来的侍卫服,乔装打扮一番后,便大摇大摆地跟在炎武身后,径直往天牢方向出发。
终于到达目的地了,门口的守卫一看到炎武,就点头哈腰的,整只摇尾巴狗一样,更别说什么检查之类的啦。那是,在宫里,有谁不知道炎统领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哪~也就只有江潇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整天的戏弄欺负人家。
这时,炎武神气地一挺胸,率先一脚踏进了阴冷潮湿的天牢,江潇潇赶紧一溜烟地跟了上去。
突然陷入一片暗黑的环境,江潇潇骤然有些不适应,微微眯起眼睛,深一脚、浅一脚地,只管跟着炎武往长道深处走去。
渐渐地借着昏暗的光线,江潇潇注意到,一双双闪烁的眼睛正从监牢里头往自己这边张望过来,里面充满了漠然、空洞和绝望。
这时,耳边又传来了幽幽的*声、绝望的哀号声、愤怒的咆哮声……这一切的一切,使得江潇潇心中一阵阵的紧缩,那刺鼻的味道更是差点让她连晚饭都要全吐了出来。
想着刘素素与他们一般无二的遭遇,江潇潇不由对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产生了一种感激之情。要不然的话,此刻蹲在大牢里的可就是自己了。
前面带路的狱卒终于停下了脚步,一脸谄媚地冲着炎武说道:“统领大人,这里头关着的可就是修仪娘娘了。”
炎武微微点一点头,偷偷从袖笼底下塞了一锭银子到那狱卒手上。狱卒接过,不由得笑逐颜开,炎武紧跟着朝他摆了摆手。狱卒立马心领神会地说了一句:“大人,小的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
待那狱卒离开后,江潇潇立即趴到栏栅中间,透过那缝隙往里面注目望去……
里面茅草铺就的地上,一个娇小的身影正一动不动地蜷缩在角落里,似乎是睡着了。
“素素、素素……”江潇潇小声地喊着,可里面的人儿似乎毫无反应。
炎武嘲弄地睥了她一眼,暗运手劲,将一小团东西弹射在了女子身上。女子这才柔柔地发出“哎呀”一声,慢慢张开了双眼,茫然地往四周搜索着……
“素素、是我呀!”江潇潇按捺不住激动,嗓音也变得略尖了起来。
“啊?德妃姐姐?我不是在做梦吧?”刘素素循着声响终于发现了江潇潇,不由也激动地站了起来。
“素素,你没事吧?”江潇潇有些激动地抓紧了走到近前的刘素素双手。
“姐姐,我没事。倒是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刘素素冲江潇潇虚弱地笑了一笑,脸上明显憔悴了许多。
江潇潇心头不由一酸:“你明知道不是自己干的,为什么要强出头呢?真是傻丫头。”
刘素素只是一味微笑地看着,可此时此刻,她的笑容看起来比哭泣更让人难受。
“我知道姑姑是存心针对姐姐你的。横竖我也是刘家的女儿,料想他们总不会真的要我去死吧?所以这件事由我来担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江潇潇此刻真是内牛满面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通情达理的人哪~自己算是长见识了。
…………
看着俩个女人在那吱吱歪歪的,总说不到正题上,一旁守候着的炎武实在按捺不住了:“娘娘,长话短说!”
说完,炎武又转头问起了刘素素:“修仪娘娘,可否跟我们说说,你今天早上到达案发现场时,所看到的情景么?”
“嗯!”刘素素使劲地点了点头,开始了她细细的述说。
“一早,掌管冷宫的李嬷嬷就派人来通知我和姑姑,说是姐姐在冷宫里头出事了。等我匆匆赶到时,皇上已经在那里了。当时,姐姐正趴在桌子旁边的地面上一动不动的,额角处还穿了一个洞,流了一地的血,真是把我给吓坏了。”
哦?记得当时自己上去察看刘珍珍是死是活时,只看到她额角上有擦伤和撞伤的痕迹,却并无发现有什么血洞之类的。看来,刘珍珍的死当真与柳美人没有关系。这样一来,自己可有事忙了~
江潇潇默默地想着,一边继续听刘素素说下去。
“当时皇上命身边的侍卫太监将屋内外都仔细地搜上一遍,就那么巧,被皇上身边的小厦子公公发现了德妃姐姐的丝帕……”
呵~难怪今天早上小厦子那副德性,原来是立了大功啊!啧、啧,可惜呀,最后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你站出来帮我顶罪,就一点都不担心我就是那个凶手么?”江潇潇迫不及待地问出了一直萦绕在自己心头的疑问。
刘素素微微侧首,天真无邪地回道:“我姐姐曾三番几次害过德妃姐姐你,可姐姐你依然待我极好,可见姐姐你绝不会是那等大歼大恶之徒!”
听完刘素素斩钉截铁的一番肺腑之言,江潇潇拼命汗颜中……
离开天牢后,江潇潇与炎武商量一番后,便各自分头行事了。
竖日,听闻刘太妃闯进天牢,与刘素素一番激烈争吵之后,俩姑侄居然当场三击掌,宣布从此断绝关系。
闻讯,江潇潇不禁为刘素素暗暗感到可惜:与刘太妃脱离关系,就说明她彻底失去了在宫里头的唯一依仗。而且,她的姿色只算中上,加上性格柔弱,以后怕是很难得到东方昊的*爱了。
看来,自己欠她的实在太多了。
就在江潇潇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誓要将刘珍珍的死因查个水落石出时,事情却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出事后的第三天,江潇潇与东方昊正在用午膳呢,突然有侍卫匆匆跑进来,附在小厦子耳边一阵低语。
小厦子听后,脸色竟一下子变得怪异起来,正在犹豫间,恰被东方昊看到了,于是便有些不快地喊了一声;“小厦子,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小厦子一脸为难地瞅了瞅江潇潇,言下之意东方昊当然十分清楚。瞧一眼江潇潇那一脸的不屑,东方昊不由得脸色一变,厉声喝斥道:“让你说就说,吞吞吐吐的成何体统!”
小厦子顿时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收敛心神后,小厦子赶紧一字不漏地将刚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回皇上,刚才侍卫来报,掌管冷宫的李嬷嬷发现了一封遗书,似乎是刘氏珍珍的笔迹。”
“哦,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马上传她上来。”
江潇潇偷偷地瞟了一眼东方昊,却见他一脸的阴沉,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中不由感叹,这自古以来,其实最难猜的并不是女儿心,而是君王意啊~
不一会的功夫,侍卫已经将那李嬷嬷带了过来。
江潇潇默默看去,那李嬷嬷五官长得十分普通,只一双斜三角眼不时的闪过一道精光,看得出这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
这时,那李嬷嬷已不慌不忙地走上前来,跪倒在地,声音朗朗的道:“奴婢参见皇上,参见德妃娘娘。”
“听说是你发现了刘氏的遗书?”东方昊并未抬头,只是缓缓地拨弄着自己面前的那一碗杨枝甘露,似是极为享受这样的时刻。
从东方昊的话里听不出任何的感情,李嬷嬷连头也不敢抬:“回皇上,今早太妃派人吩咐奴婢,让奴婢将刘氏留下来的东西好好整理整理,以便届时一起埋葬了事。”
说到这里,李嬷嬷顿了顿,见东方昊毫无反应,于是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奴婢听了吩咐,便立马去到刘氏屋里开始收拾。谁诚想,收拾着、收拾着,居然从她的枕头底下翻出了这个东西……”
这时,李嬷嬷从身上翻出一样东西,交给了身旁的小厦子。小厦子接过后,不敢毫作停留,只急急地奉到了东方昊跟前。
江潇潇从旁偷偷往纸上瞄了一眼,上面大概写的意思就是——刘珍珍自己觉得生无可恋,决意自寻短见之类的话,遗书最后还特意注明了,自己的死与人无尤,请不要再牵连其他无辜的人。
那上面的的确确就是刘珍珍的笔迹。江潇潇看到这里,眼前仿佛看到了那惨烈的一幕:刘珍珍在她们走后,久候刘素素不至,于是在万念俱灰的情况下,写下遗书一封,然后拼尽全力向着尖锐的桌角撞了过去……
仿佛亲眼目睹鲜血喷薄欲出,江潇潇只觉得一阵后怕。幸亏发现了这份遗书,不然刘素素这下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皇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江潇潇假装糊涂地问了一句。
“还能有什么事?庸人自扰罢了。”东方昊淡淡地说了一句,手上的纸条轻轻自上滑落。
这一切落在江潇潇眼里,却无端地感到一阵心凉。到底亲密相处了五、六年之久,终究连半点情分也没留下么?
…………
很快地,刘素素便从天牢里放了出来。江潇潇特意打扮整齐,在天牢外面一心一意地候着她。
再次见面,仿如隔世。
刘素素一看到江潇潇,便忍不住神色激动地扑了过来:“德妃姐姐,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说呢?”江潇潇一手牵着她,一手往她那娇小无比的瓜子脸上捏了一把。
“哎哟,好痛!”刘素素一脸无邪地嗔道。
“这下你知道不是在做梦了吧?”江潇潇一脸嘲弄的道。
“哼,德妃姐姐就晓得欺负素素,我不理你了。”刘素素心无城府的嚷嚷道。
当晚,江潇潇便邀刘素素及柳美人到自己宫中,举行了一个烤全羊宴会。
吃着羊肉、喝着小酒……三个女人兴高采烈的,笑着、闹着,几乎快要忘记自己是谁了?
忽然,刘素素仰首望天,幽幽一阵叹息。江潇潇看在眼里,一时却又不知该如何劝解她……
宴席散去后,江潇潇趁着酒兴,在腊梅和百合面前一阵唏嘘。
腊梅倒也没什么,只是默默地想着江潇潇怜惜刘素素所说的话来。让江潇潇万万想不到的却是一向谨言慎行的百合……
“娘娘与其在这苦恼不已,倒不如将刘修仪荐给皇上呢~”
江潇潇一脸的玩味:“哦?这是个什么说法?”
百合沉吟一下,索性大大方方地说了起来:“皇上是君王,哪能只*一个妃子呢?与其让其他人分了皇上的*爱,倒不如扶持自己的人。一来,肥水不流别人田;二来,将来也好在宫中多一个互相扶持的人。”
江潇潇不禁菀尔,好一个肥水不流别人田啊~如果东方昊知道百合是这样形容他的恩*,不知要作何感想呢?
另一方面,百合的话也让江潇潇如醍醐灌顶一般,神志瞬间一片清明。
君恩难测!虽然自己目前确是盛*六宫,但难保将来也会有失*的一日。与其将来人人与我为敌、落井下石,倒不如及早培养自己可以信赖的人。以后大家相互扶持,方能确保自己日后地位无虞……
想到这里,江潇潇不禁有点诧异地挑了挑眉,看来百合这丫头还真不容小觑呢~连自己都没能想透彻的地方,倒是让她看了个一清二楚,幸亏她不是自己的敌人……
默默地想着心事,江潇潇心头却突然涌上一股苦涩,也许帝王,注定是要雨露均沾,恩泽六宫的吧。
打定主意后,江潇潇便约了刘素素在御花园见面,准备试探一下她的态度。
无声无息地穿过一道道花丛,江潇潇却看到不远处正在一群人围在那里。不想勉强自己去应酬别人,江潇潇便挥手示意腊梅停了下来。俩人就那样肃静站在花墙后,打算等这些人走远后,自己再另行走过去。
“请俩位姐姐让开,妹妹我还有事要急着去办呢。”人群中,是刘素素那怯怯的声音。
“打住!谁跟你是姐妹啊?”一听那俏生生、肆无忌惮的声音,江潇潇便知道又是那胡修仪在这无事生非了。
“就是。说不定啊,就是你故意害了自己的亲姐姐,来讨好那德妃娘娘呢。”呵,居然是那一向以知书识礼见称的杨淑仪。看来果真是知人口面不知心啊。
“杨淑仪,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呢?”刘素素的声音略带颤抖,想是激动已极。
“呵呵,臣妾不才,不会说话,还请刘修仪指点一二。”字里行间明显带着嘲讽的意味在里头。
“我呸!杨姐姐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刘修仪么?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没了太妃娘娘的照拂,你……什么也不是。”胡修仪说话虽然恶毒,但说的道理却是人人皆知的。
是哦,没了太妃娘娘在背后撑腰,更没有皇上的怜爱,刘素素在宫里头的日子怕是比从前还要难熬了吧?
“姐姐休要胡说。”听得出来,刘素素在极力隐忍着。
“哟,大家快来看呀~我们的修仪娘娘生气了。本宫真的是好怕呀。要不,姐姐我再教你一个方法?去找德妃告状去,看她会不会姐妹情深地帮你一把?”
“呵呵,说不定人家德妃现在正跟皇上颠鸾倒凤呢。哪有闲情管她这个芝麻绿豆的烂事情……”
…………
胡修仪与杨淑仪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好不高兴!
最后,无所顾忌的胡修仪还来了一句:“要是我活到你这个份上,还不如一条绳子吊死算了,也好陪你那死鬼姐姐作伴去。”
说完,自己好象想起什么似的,赶紧“呸、呸”两声:“哎呀!遇见你这样不祥的人,本宫才真的是晦气呢~小喜,咱们走!”
说完,只见胡修仪将手中丝帕往面前一扬,似是要驱赶什么一样,然后耀武扬威地擦过刘素素身边,径直走掉了。
胡修仪走出老远,仍能看到刘素素怔怔地站在原地,眼中噙着屈辱的泪水,紧紧地攒着手中的丝帕,久久没有动弹一下。
题外话:
各位亲,不好意思!因某瑜家停电了,没能及时更新,极为抱歉!请亲们谅解,继续支持弃妇!
090 潇潇作媒
看着那径自伫立在寒风中单薄的娇小身影,江潇潇禁不住手底一用力,竟生生掐下了眼前一朵不知名的小花,攒在指间,一下接一下地揉捏起来……
花瓣中缓缓渗出的汁液,粘粘的、凉凉的,使江潇潇的心也一下子醒悟了过来。
话说,东方昊从来就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夫君!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不得专*于一人,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而自己穿越成皇上的妃子已是改变不了的事实,那么为了自己,为了将来,也为了刘素素,自己接下来的确要好好的筹谋一下“联盟”计划,以免将来悔之晚也。
想到这里,江潇潇终于缓缓地向前踏出了一步……
“素素。”
突如其来的一声,使得正沉浸在屈辱当中的刘素素吃了一惊,赶紧抬起宽袖胡乱擦了一把布满泪痕的小脸:“啊?德妃姐姐?”
“嗯,是我。”看着眼前如梨花带雨般的刘素素,江潇潇心中不禁又添了几分怜惜,更坚定了自己心中所想。于是轻轻牵过她冰凉的小手,握到了自己的手心里。
“素素,你刚才受委屈了。”
刘素素惊愕地看着江潇潇:“德妃姐姐,你……知道了?”
“本宫刚才过来时,正好碰到了胡修仪她们……”看着刘素素如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神,江潇潇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不知是因为接下来要说的话,还是自己刚刚对刘素素的隐瞒?
“其实你不必对她们一再忍让的……”
“姐姐,妹妹这样做也是有苦衷的。”刘素素语气有点急促的打断了江潇潇的话语,“太妃与我断绝了关系,父亲也修书一封,责骂了我一通,现在的我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了。只求可以在宫中平平安安地了却此生,哪还敢去得罪别人呢?”
顿了一顿,刘素素的嘴角无奈地绽放出一丝苦笑:“何况在这宫里,拜高踩低、趋炎附势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我也要与他们一般见识么?”
“越是如此,我们才越要让自己变强变大,让那些小人不敢随便踩到自己头上来!”
“啊?”刘素素吃惊地抬起细长的眸子,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微微的水汽。
“归根究底,宫中女人靠的还是皇上的*爱。要想以后可以在人前扬眉吐气,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就要想尽一切办法去赢得皇上的*爱。这才是在宫中屹立不倒的生存之道。”江潇潇一边在脑中温习着前世所看过的宫斗片,一边说得头头是道的。
“可是妹妹我姿色并不出众,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刘素素颇不自信地喃喃低语。
“这个妹妹不必担心。若你有意,本宫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江潇潇目光炯炯地逼视着刘素素。
“这个,我……”关键时刻,刘素素居然变得犹疑起来。
看着她畏首畏尾的样子,江潇潇心中不禁涌上一丝失望,轻轻地唉了一声,无奈地准备转身离去。
或许是自己之前想得太美好了,这个刘素素性格太过懦弱,根本就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刚走出两步,不想却忽然从背后传来期期艾艾的一声:“姐姐!如果有姐姐相助,素素愿意一试。”
闻言,江潇潇转身冲刘素素鼓励性地一笑,心中却同时漾起一丝怅然的酸涩……试问,这世间有谁会愿意做媒人做到自己夫君头上的?
强自压下心头的酸楚,江潇潇招了招手,让刘素素走近,然后俯下身子,在她耳边好一阵细语……
※※※※※※※※※※※※
这天,东方昊如常来到了清宁宫。
令他喜出望外的是,江潇潇不单做了一大桌美味佳肴在等着他,而且席间更加温言软语,十分的体贴。这不免令习惯受虐的东方昊有了一种受*若惊的感觉。
用过晚膳后,俩人来到寝殿,江潇潇又亲手泡了一杯香片给东方昊,这可是东方昊在清宁宫从来没享受过的待遇呢~
深沉如东方昊,如墨的双眸中精光一闪,却什么也没说,只微微地低头,啜了一小口的茶水到嘴里。
此时的江潇潇却似乎有些坐立不安起来,时不时偷偷地抬眼往门外望去,似乎跟什么人约好了似的。
看着江潇潇的小把戏,东方昊心中暗暗好笑,朕倒要看看,你这个女人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正当东方昊一心等着看好戏时,一阵脚步声响起,厚重的帘子一掀,一阵冷风伴着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
还没等东方昊看清楚来者的模样,一把如夜茑般娇嫩的声音已然响起:“姐姐,你看这白梅开得多漂亮……”
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得意,却在看到东方昊后嘎然而止!
东方昊饶有兴趣地眯起星眸,只见眼前少女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里流露出混合着不安、羞急与娇怯的神情。那抹娇羞之色,令东方昊心中不禁微微一动……
“臣妾不知圣驾在此,请皇上恕罪!”那小小的、青色的身子伏在白玉铺就的地上,越发显出其身影瘦削、楚楚可怜。
江潇潇嘴角噙着一抹满意的笑容,赶紧走过去牵了她的手。
“哎呀,妹妹快起来吧。正所谓不知者不罪,臣妾说得没错吧?皇上。”后面一句是对着东方昊说的。
东方昊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如果不是早有安排,要想顺利地闯进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女人啊女人,你到底在捣什么鬼?
这时,江潇潇已经将那女子牵到了跟前。
“皇上,你看素素妹妹衣裳上的图案绣得多漂亮啊。”江潇潇指着刘素素宫装上一朵朵曼妙的水仙向东方昊称赞道。
“朕记得,她还帮你绣了一条梨花丝帕呢。”东方昊不动声色地暗中帮了江潇潇一把。
“哟,皇上记性真好!不过,不是臣妾夸口,这天底下再没有比素素妹妹更心灵手巧的人了……”江潇潇略带夸张的说道,“不信?你看看,她的手长得有多漂亮啊。”
一只仿如春葱般的纤纤玉手被牵到了东方昊眼前:“嗯,是很好看。”
“那如此佳人,皇上可不要错过哦。”江潇潇边说边冲着东方昊一阵挤眉弄眼。
“哎呀,竟然忘记了!厨房里还在等着臣妾做点心呢。皇上、妹妹,你们暂且坐坐,我去给你们做好吃的……”话音刚落,人已不知所踪了。
淡淡睨了一眼身旁的女子,只见她青葱色的衣裳下,身影清瘦纤弱得让人生怜。此刻正静静地坐在宽大的红木椅中,一脸的娇羞不安。
完全明了江潇潇心思的东方昊,此刻正在极力隐忍着心中的怒火。这个女人,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
先是与母后联手,逼自己要雨露均沾;现在又将一个不知所谓的“妹妹”推到自己的怀里来……女人啊女人!难道在你心中,对那东方澈仍然是念念不忘么?如果真是那样,朕此刻就成全了你!
刘素素的眼前突地出现一只苍劲有力,指节分明的大手:“刘修仪可有兴趣陪朕夜读?”
“皇上……”刘素素不敢置信地昂起头,一双秋波中有掩饰不住的惊喜。
…………
俩人走远后,一抹娇俏的身影才从暗处走了出来。看到东方昊紧牵着刘素素的手,小小心脏里居然泛起了一抹心痛。
※※※※※※※※※※※※
一连三天,东方昊都宿在了刘素素的锦玉宫。
尽管外面传得是沸沸扬扬,可刘素素却心如明镜:自己与皇上之间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这天晚上,东方昊依然宿在了锦玉宫。看着东方昊盘腿坐在锦榻上,手捧书卷正在出神,刘素素识趣地选择了沉默。
偷偷望着东方昊棱角分明的侧脸,刘素素一颗少女的心忍不住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
为了使自己的心能够平静下来,刘素素将笔墨纸砚在书桌上依次铺开,侧边再放上一本王羲之的《兰亭序》……
东方昊回过神来时,却惊奇地发现,那个一直极温顺静默的女子竟然在临摹王羲之的《兰亭序》。
放下手中书卷,轻轻地踱到她的身后,默默地看了起来……
刘素素正用心地写着,冷不防从身后探出一只大手,一把将她的小手按住。
刘素素起先一惊,闻到那股熟悉的龙涎香后很快便平静了下来。只不过,东方昊接下来的一句话,却使她如坐针毡。
“等朕来教你。”东方昊说完后,便将刘素素的小手完全握入手心。
入手处细腻如玉,东方昊心中不由微微一荡。此女的手长得的确极好!
091 枉作小人
刘素素只觉得身后那清冽熏人的气息正喷洒在自己的颈背处,痒痒的,叫人有点难以忍耐。
而皇上握着自己的大手是那样的烫,似乎烧得自己的心都快要没了。整个人如坠入云里雾里一般,小手只无力地、软软的,任东方昊握着,也不知究竟写了些什么东西……
也不知写了多久,东方昊才停了下来,看看刘素素酡红的小脸,不免有一丝心动。于是,轻轻牵了她的手:“写了这么一会字,你也该累了。过来陪朕说说话……”
“嗯。”刘素素仿佛才回过神来,极为温顺地应了一声。
走到软榻前,东方昊才将手松开,而刘素素却不着痕迹地紧了紧手,只觉得自己手心处竟出了一层腻腻的细汗……
“朕原以为以前刘氏的字已经写得不错,没想到你的字居然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呀。”不知为什么?东方昊一说到字,就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江潇潇那惨不忍睹、如鬼画符一般的字体来。嘴角不禁露出会心一笑。
“臣妾不才,让皇上缪赞了。”刘素素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东方昊的神色,边从眼前的果子盘中挑出几颗色泽均匀、外形饱满的核桃来,
只听一道清脆的响声,核桃壳裂开了,刘素素轻轻拈出里面的果肉来,将*小心地剥去……
“皇上,请用点核桃吧。”刘素素含羞答答地,却又眼波流转,反而让东方昊觉出一种与种不同的娇媚来。
从她的手心中拈起一小块核桃放进嘴里,东方昊边戏谑地说道:“这么多的果子,你怎么就挑了核桃剥给朕吃呢?”
“臣妾什么也不懂,只知道皇上为国事日夜操劳,吃点核桃可以让皇上精力更为充沛呢。”刘素素依旧低着头,用心地剥着手中的核桃。
一边嚼着嘴里的甘香,一边瞟着身旁刘素素弯成弓形的、优美白晰的颈脖,东方昊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江潇潇啊江潇潇,难为你对朕如此的用心良苦,居然还煞费苦心帮朕安排了这样一朵解语花……看来,朕是不是该好好的谢谢你?陪你再多玩上几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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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刘素素连续四天婉转承欢的消息,江潇潇本以为自己会很高兴的,毕竟这证明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不是?可事实却是,江潇潇的心里居然有了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正当江潇潇心里七上八下,在犹疑着要不要上刘素素的锦玉宫打听一下情形时,忽听外面小卓子来报,刘修仪来了。
一听消息,江潇潇赶紧第一时间迎了出去。
还没看清楚情况呢,一个娇小的身影已经一头撞进了江潇潇的怀里:“姐姐……”
嗯?这不是刘素素吗?按理说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为什么上自己这清宁宫哭哭啼啼来了?
赶紧一手轻拍她的后背:“妹妹怎么好好的倒哭起来了?莫非是皇上欺负你不成?”
刘素素从江潇潇怀里抬起如兔子一般通红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望了一下左右:“姐姐,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不如进屋里去说吧?”
江潇潇微微颔首,牵着刘素素来到了内殿:“妹妹,现在只剩我俩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令江潇潇始料不及的是,下一秒,刘素素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自己面前:“素素有负姐姐厚望!请姐姐原谅……”
什么?一连被*幸四天还叫有负厚望,那其他人就都不要活了。江潇潇在心里酸溜溜地想着。貌似某女已经将当初自己一连承恩十天的事情给忘光光了。
“妹妹这叫什么话?你有如此大的恩*,姐姐我可是喜出望外呢。快快起来吧,不然晚上皇上知道了就该心疼了。”江潇潇发现自己口是心非的功力是越来越强了。
“姐姐,你有所不知,其实……”说到这里,刘素素轻咬下唇,一丝难堪的神色自脸上一划而过,“其实在这四天里,皇上与臣妾之间并无发生任何事情。”
“啊?”江潇潇惊愕,内心一丝喜悦却不期而至,“怎么会这样的呢?”
“妹妹仔细瞧着,皇上似乎是在跟姐姐呕气呢~”
“妹妹你多心了,可能是皇上有什么烦心的事吧?放心,姐姐一定会想法助你成事的,你就尽管回宫里等着皇上吧。”
“妹妹谢过姐姐的大恩大德,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姐姐……”刘素素情真意切,语带哽咽。
…………
刘素素走后,江潇潇不由恨得牙痒痒起来!
好你个东方昊!居然跟姐我玩阴的?姐就不信治不了你。嘿嘿,有了!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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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东方昊依旧点了刘素素的名号。可奇怪的是,差不多到亥时了,东方昊依然留在御书房里,丝毫没有要动身前往锦玉宫的意思。
锦玉宫的翠莲已经来打听过两遍了,小厦子一颗心也不禁焦急了起来。毕竟这几天他可收了修仪娘娘不少的好处呢~这修仪娘娘出手极大方,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不象那德妃娘娘,每次打赏那么一点还心痛得死去活来的样子。
看来,为了以后源源不断的好处,自己少不得要做点事呢。
硬着头皮,小厦子躬着腰走进了御书房。小心翼翼地瞅一眼正手捧书卷,若有所思的东方昊。
“皇上,已经夜深了。”
“哦……”东方昊淡淡地哦了一声,不起一丝波澜的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
“修仪娘娘担心皇上过于操劳,已经打发人过来问过两遍了。”
东方昊“啪”一声合上书卷,似乎刚刚打定了主意:“你不说,朕倒是给忘了。来人,摆驾锦玉宫。”
“摆驾锦玉宫……”一声悠长而略尖的嗓音在皇城上空响起。
一行人正浩浩荡荡地走到一条分叉路路口,东方昊突然猝不及防地停了下来,唬得紧跟其后的小厦子一个急刹,才不至于撞了上去。
“你们留在这里,朕去去就来。”东方昊不由分说地扔下这句话后,便独自一人消失在茫茫夜幕中……
留下小厦子象无头苍蝇一般,转来转去,连连跺着脚:“这算怎么回事呀?唉,这下修仪娘娘该恨死我了。”
与此同时,江潇潇的清宁宫外,一个身影飘然而至……
“娘娘,这都一连五天了……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的么?”声音绵绵的,似是百合在说话。
“担心?呵呵,本宫才不担心呢。你等着瞧好了,他在别的女人那里呆腻了,自然就知道本宫的好了,到时候还不是得照样乖乖地给我滚回来。”江潇潇得意忘形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娘娘手段真是高明。”
“那是,也不看看本宫是谁?男人嘛,天生就是贱骨头,一味对他好是没用的。你对他越差,他越是象狗一样的围着你转……”
…………
一墙之隔,那个身影浑身一震,愣了片刻后终愤然离去。
这时,屋内百合不着痕迹地往外面瞄了一眼,然后一脸崇拜地看着江潇潇:“娘娘,你这出《深宫怨》的台词真是太精彩了。”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编的戏?”江潇潇说这话时一脸的得瑟。
看到腊梅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江潇潇劈头便问了一句:“那酒你可亲自送到锦玉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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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自家万岁爷气急败坏的样子,小厦子可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惴惴不安地紧跟在其身后,往锦玉宫的方向走去。
一时门,东方昊便看到身着月白色便装的刘素素正在倚门眺望……门外的梧桐树叶影影绰绰地落在她的身上,越发显出其楚楚可怜来。
俩下一比较,东方昊心头不由一暖!连忙紧走两步,来到刘素素跟前。
“啊?是皇上来了……”刘素素正要下跪行礼,却被东方昊一把牵住了双手。
“咦?爱妃的手怎么这么凉啊?哦,都怪朕来晚了。来,朕陪你进去暖和暖和。”东方昊怜惜地握紧了那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
一跨进内殿,便看到桌子的显眼处正摆着一壶酒。
“原来爱妃早就准备好了驱寒之物?”
“皇上误会了,这酒是德妃姐姐刚刚命人送过来的。说是长夜漫漫,喝点酒一来可以暖身,二来可以增加点情趣……”刘素素小脸红红的,心无城府地照实说了出来。
东方昊走近,揭开盖子,往里面瞧了瞧、嗅了嗅……脸上竟渐渐浮现出一丝恼意!
092 连番警告
这个女人!居然在酒里下药?她就这样迫不及待地要将自己推到别的女人怀里么?抑或还在记恨当日被下药的事?如今看来,她以往对自己的一片真心也是装出来的……
正当东方昊在心里对江潇潇百般猜疑的时候,刘素素已轻舒玉手,为自己及东方昊斟上满满的一杯酒。
“皇上,不如让臣妾陪你饮上一杯酒?也好暖暖身子。”刘素素手执洒杯,眼神迷离地望向东方昊。
东方昊看着眼前眼波流盼,貌不惊人却有着别样柔情的刘素素,心头不由一荡,索性一把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
第二天,江潇潇就收到了消息,东方昊已下旨晋封刘素素为淑嫔。
刚一听到消息时,江潇潇心中似乎被什么轻轻划了一下,隐隐有种刺痛的感觉。但很快就回复了过来,急忙地吩咐腊梅,赶紧到库房挑几样贵重的东西,她要亲自前往锦玉宫道贺。
才一跨进锦玉宫的门口,刘素素已得到消息迎了出来。
一见面便冲着江潇潇盈盈拜倒:“多谢姐姐的再造之恩。”
江潇潇赶紧将其扶起,举目细看,却见初经人事的刘素素一脸娇羞,宛如初春枝头最娇艳的那一簇樱花,让人有种砰然心动的感觉……
俩人携手走进内殿,刘素素再度屈膝:“妹妹分了姐姐的宠爱,姐姐可有怪妹妹么?”
看着泪眼迷蒙,一脸歉意的刘素素,江潇潇赶紧拉住她微凉的小手:“傻妹妹,这本来就是姐姐我一力促成的好事,姐姐又怎么会因此怪罪你呢?”
刘素素终于破涕为笑,亲热地扯了江潇潇的衣袖道:“只要姐姐不怪妹妹就好。”
看着她如此的小孩子心性,江潇潇心头的那一丝阴霾也随之一扫而光,一把拉起她的手;“走!姐姐教你做猪肉灌汤饺去……那可是皇上最喜欢的小吃呢。”
刘素素一阵咯咯的笑,笑声柔媚而动听:“妹妹受教了,这就是姐姐常说的,要留心男人的心,首先得留住男人的胃吧?”
“你这丫头一点就透!恐怕再过些时日就连姐姐也及不上你了。”
…………
晚上,小厦子又拿来了侍寝的名册。东方昊拿着笔的手久久未有落下,眼神却始终停留在了“德妃”一行上。
小厦子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稍为一想,赶紧低下头作冒死状:“禀皇上,奴才今日去锦玉宫送赏的时候,听到、听到……”
“听到什么?说!别吞吞吐吐的。”东方昊一皱眉头,这小厦子当真是越来越磨叽了。
“奴才听到德妃娘娘在里头跟淑嫔说,皇上是她心甘情愿让给淑嫔的……”小厦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什么!看来她倒是将朕将礼物一般让来让去了……很好、很好!朕倒想看看,她能够让到什么时候?”东方昊手中的笔陡然拐了个方向,重重地落在了淑嫔的名字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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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月来,东方昊有十多天都是宿在了锦玉宫,至于清宁宫就只去过两回,而且都只是用晚膳罢了。
虽然有刘素素在其中极力掇合,但江潇潇始终觉得东方昊与以前有些不同了,对自己总有一种淡淡的疏离,似乎俩人中间隔了一层无形的隔阂一般。每次正想说起,却在看到东方昊一脸的漠然后,顿时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在这段日子里,能让江潇潇感到一丝欣慰的,就只有刘素素了。因为她在得宠后,对江潇潇似乎比以前更好了。每天总要抽时间过来清宁宫闲坐,状态极为亲密。
偶尔看江潇潇出神,便一脸惴惴不安地扯了她的衣袖:“姐姐不会因为皇上的缘故而恼了妹妹吧?如果真是那样,妹妹情愿以后也不再见皇上了。”
江潇潇回首一笑:“妹妹又在说傻话了……”
江潇潇看起来如此的平静,让冷眼旁观的柳美人也按捺不住起来。
这天,柳美人特意赶来清宁宫找江潇潇说了好一会的体己话。说了好一会,看江潇潇仍然一味偏帮着刘素素,不免有些气结。
“刘素素毕竟是那刘珍珍的亲妹妹,你这样尽心扶持她,就不担心有天会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么?”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如果不是她,当初我可能早就遭了刘太妃的毒手了。这做人不能忘本啊,是不?”
“你这人真是牛皮灯笼——怎么点都不着!迟早有你后悔的一天……”说完,柳美人便气哼哼地甩袖离去了。
柳美人走后,江潇潇不禁头疼地伸手揉了揉自个的两侧太阳穴……这柳美人啊,什么都好,就是整个林妹妹似的,把心眼放进针眼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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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江潇潇前往慈安宫探望太后。好死不死的,居然在半道上碰上了胡修仪和杨婕妤之流。
“哎呀,原来是德妃妹妹呢~不知妹妹起得这么早是要往哪去呀?”杨婕妤一如既往地浅笑着,似乎对江潇潇十分的关心。
而胡修仪却不同了,一脸挑衅的道:“德妃姐姐现在不用总侍候皇上了,睡得早,自然就起得早了。”
江潇潇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并不打算理会。俩人见状,深感无趣,便继续前行。
只是杨婕妤在经过江潇潇身边时,低低地说了一句:“不知德妃妹妹可曾听过一句话?”
江潇潇愕然,抬头望去。却见杨婕妤抿嘴一笑:“姐姐可听说了,无声的狗最会咬人呢~”
江潇潇一怔!却见俩人早已分花拂柳地扬长而去……
来到太后宫中,却正碰上有太医在那给太后诊治。一问之下,才知道太后背上长了一个毒疮,来势汹汹的,不过两天时间,已长成了拳头大小。
看太后痛苦不堪的样子,江潇潇不便再作打扰,只得匆匆地告退离去。
两天后,江潇潇正想再去探望一下太后的病情,走到门口时,刚好碰上刘素素,于是俩人便一起前往慈安宫去。
刚踏进慈安宫,便听到太后哎呀、哎呀的叫唤声。江潇潇俩人赶紧进去一看,嗬!只见太医正对着太后背上的脓包束手无策……
原来太后的毒疮已灌满了脓,隔着薄薄的一层皮,可以看到里面黄黄的、胶胶的液体。听太医说,要将里面的脓彻底吸出来才能保证不会复发,可问题是太后的凤体他们不敢轻易触碰,担心触犯了天威。
这时,出去办事的半夏回来了。见状,她略为皱了皱眉头,跨前一步正要张口……
“不如,让臣妾来试一下?”刘素素抢先一步开了口。
“这……太委屈淑嫔了吧?”太后从榻上微微欠起身子,似乎并不相信刘素素真的会替自己把脓吸出来。毕竟这也太令人恶心了,绝对不是她这样的千金小姐能够做得出来的。
“太后,臣妾一点也不委屈!两年前,我母亲患了脓疮时,也是臣妾我亲自帮她吮吸的呢~如今能在太后跟前尽点孝心,也算是臣妾的福气了。”刘素素语气极为认真,一脸恳切地说道。
“那就姑且试试吧~不过要记住,千万别勉强自己。”太后也想看看刘素素对自己到底有几分真心?
闻言,刘素素“扑通”一声跪倒于地,跪行到太后身前,深吸一口气,双腮鼓起,毫不犹豫地朝着那团脓包吮去……
江潇潇看到这里,不由得紧紧闭上了双眼。艾玛!这尺度也太大了吧?真心不敢看哪。
过了一会,江潇潇才又重新睁开了眼睛,却正看到刘素素从嘴里吐出一大口黄黄白白的脓状物来……衬着那红艳艳的小嘴,当真令人恶心之至!
一切结束后,刘素素才就着半夏手中的茶水净了净口,轻轻拭了下嘴唇,仿佛刚才啥事也没发生一样的。佩服得江潇潇真是五体投地。
在回去的路上,江潇潇再也不愿与刘素素说话,就算实在避免不了,她也要把头别开,不敢去看刘素素红嘟嘟的小嘴。心中甚至还邪恶地想到,不知东方昊知道这件事后,晚上还敢不敢再亲吻刘素素的樱桃小嘴?
…………
事实证明是江潇潇多虑了!从那以后,不单东方昊,就连太后也对刘素素是青眼有加。每每到慈安宫,总听得太后对刘素素的温顺孝义赞不绝口,称其与刘珍珍有着天渊之别,还说就连皇上也在其面前夸赞刘素素聪慧谦和。
江潇潇心中隐隐有种预感……果然!没过几天,刘素素就被晋封为淑妃!
093 素素怀孕
刘素素开始忙碌了起来。因为皇上说了,现在皇后之位悬空,淑妃德行兼备,可为六宫表率,着其暂理后宫一切事宜。
看着刘素素频繁进出慈安宫,与太后商量着安排宫中的大小事宜,江潇潇开始觉得自己被忽略了……
因为刘素素实在是太忙了,经常要隔个三五天的才偶尔上自己的清宁宫坐上一会,没说上几句话,又火烧屁股一般的离开了。而太后,有了刘素素的陪伴,在自己过去请安也表现得不再那么热络了。
江潇潇内心感到了莫大的失落,这一切……却全部落入了一双深沉的凤眸里。江潇潇啊江潇潇,朕倒要看看你还能忍耐到什么时候?朕就不信,不能把你这小妖精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时间过得飞快!眼看着春天就来了。
一早起来,江潇潇便发现清宁宫外的台角处盛开了一串串嫩黄色的迎春花,小小的、粉粉的,正迎风颤动……
江潇潇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心情美美的,把自己收拾得也象一朵娇俏端庄的迎春花一般,便带着一小罐刚做好的豆花,前往慈安宫向太后请安去了。
来到慈安宫门前,江潇潇也不让人通传,便悄悄地自己走了进去。
“真是先帝保佑啊!咱们的昊儿终于有后了。皇上!现在淑妃有了身孕,你以后对淑妃可得悠着点……这来日方长呢~”太后虽然是命令的语气,但声音里却有掩藏不住的欢喜。
“太后,你说得素素我怪不好意思的……”声音里透着说不尽的娇羞。
听到这里,江潇潇再也撑不住了,手里提着的瓦罐子“咣当”一声掉到地上,摔成四分五裂了。
屋里的说话声嘎然而止,似乎听到太后咕嘟了一句什么,紧跟着便看到半夏急急忙忙地从里面赶了出来,应该是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发现是江潇潇,半夏不觉也怔住了,弯月似的双眸里不由流露出一丝夹杂着了然和怜悯的神情……
江潇潇实在承受不住这样的目光,差点就要掉头就走,却始终嗫嚅的说了一句:“那个,本宫还有点事……要先走了。哦,不用告诉太后,本宫来过。”
说完,便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地的碎瓦片和白花花的豆花。
看着江潇潇充满萧索的背影,半夏此刻心里也不好受。毕竟只有江潇潇是真心对待她们这些下人的。不象那个淑妃,只一味顾着哄太后和皇上高兴罢了。
…………
江潇潇机械地一步一步往前走着,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脚步虚浮,似踩在了厚软的棉花堆里,让人焉焉的,一点也使不上劲。
东方昊有后了!可怀着龙胎的却不是自己。只要一想起这一幕,江潇潇心里就酸甜苦辣的五味杂陈。
可这不是当初自己最想看到的情景么?刘素素终于一步登天了,还怀上了龙种……这下子不但她,就连与她亲如姐妹的自己,日后的地位也无须再担心了。
可为什么?自己就是高兴不起来呢?
江潇潇就这样站在湖边的杨柳树底下,吹了一上午的风……
恍恍惚惚地回到了清宁宫,首先迎出来的腊梅上前一把扶住江潇潇,却被吓了一跳:“娘娘、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啊?”
看江潇潇愣愣的没反应,吓得六神无主的腊梅赶紧将她扶进了寝殿,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塞到她手里:“喝吧,娘娘。喝了会舒服点的。”
江潇潇呆呆地依言喝下了一口热茶,眼珠转动一下,正要张口说什么呢,突然眼前一黑,整个身子一歪,一头便栽倒在眼前的腊梅怀里……
江潇潇正梦见自己穿越回了现代呢~突然在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了柳美人呜咽的声音:“这个傻妹妹,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这下可好,终于憋出病来了。”
卧操!这算是在安慰我还是数落我呢?江潇潇不甘心地想把身子撑起来,却发觉自己手脚软绵绵的,完全使不上劲。而且还嘴唇发干,喉咙撕痛……不是吧?才吹了一会风而已,居然就病倒了?
江潇潇拼命地挣扎着,正坐在床边垂泪的柳美人终于发现了异样:“妹妹,你这是怎么了?赶紧给我乖乖地躺着,不许乱动。”
“……”江潇潇使劲张开嘴,却发觉从自己喉咙发出来的只是一阵嘶哑的、含糊不清的声响。她终于无奈地放弃了徒劳的挣扎。
柳美人赶紧把她将身子放平,一边继续埋怨着:“我看你呀,是好心没好报!都病了一天了,人家来看过你一眼没有?这做人啊,还是首先得为自己着想……”
听着柳美人喋喋不休的“教导”,江潇潇既不能反驳,于是索性闭上眼装起睡来。装着装着……不知几时?又陷入了昏睡当中。
当她再次醒来时,却听到床边有嘤嘤的哭泣之声。使劲闭了一下眼,再用力睁开,嗬,原来是刘素素,此刻正低首坐在自己床前呢~
江潇潇不由有些淡然地说了一句:“哦~是淑妃妹妹来了。”声音虽然仍有些沙哑,但比之前明显已好了许多。
刘素素闻言,迅速地抬起头来,含泪惊喜地一把揪住江潇潇的袖子:“姐姐!你总算醒了,可担心死妹妹了。昨日那些奴才未及时告知姐姐的病情,使得妹妹我没能及时来看望姐姐,真是该死!”
看着眼前美眸中隐现泪光,一脸内疚的刘素素,江潇潇发觉自己对她实在是恼不起来:“妹妹不要太过生气。或许那些奴才是怕你知道了会担心,所以才不告诉你的。现在的你不比往日,你不为自己,也得为肚子里那个小的着想一下呀。”
刘素素有点慌乱的目光飞快掠过江潇潇的脸庞,饱含着歉意:“姐姐你知道了?”
“咳咳,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啊?”江潇潇故作神秘样,毕竟总不能说出自己是在慈安宫外偷听来的吧?
下一秒,刘素素却抬起眼,长如蝉翼的睫毛上居然挂着两颗晶莹欲滴的泪珠:“妹妹也是前两天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的,姐姐是在怪素素没有第一时间告知么?”
江潇潇顿时哑然!半晌,方勉强地一笑:“怎么会呢?姐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就别多心了。好好养好身体,不然等以后小宝出生了,说不定要找我替他娘亲报仇呢。”边说边痛惜地抬手替其拭去眼角的泪水。
刘素素终于“扑哧”一声,破涕为笑:“就知道姐姐是最疼我的……”
…………
那天以后,江潇潇重新放下心里的芥蒂,对刘素素一如往昔的好。而刘素素似乎也觉出自己最近因为宫中事宜而冷落了江潇潇,所以但凡稍有空闲便往清宁宫里跑……
宫中更是随处可见俩人携手漫步、姐妹情深的身影。这教一直想看俩人笑话的那些人不由得大跌眼镜!就连柳美人也在江潇潇面前嘀咕道,莫非真是自己冤枉了刘素素……
而因为刘素素有孕,东方昊往清宁宫跑的时间又渐渐多了起来。江潇潇经过了刘素素这件事后,也似乎不敢再打什么歪主意了。这倒是让东方昊度过了一段难得的惬意时光……
这一晚,东方昊刚在清宁宫睡下,却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紧接着有人来通报,说是淑妃宫里的翠莲有要事来回禀。
回话的人声音很尖、很急,还隐隐带着哭腔:“皇上,刚才淑妃娘娘才睡下不久,就觉得肚子胎动不适……娘娘很害怕,一心只想见皇上,请皇上过去看看吧。”
东方昊自床上躬起身子,朝外面张望一下,又回首看看江潇潇,神色略有迟疑。江潇潇心想,如果不是真的十分不适,依刘素素的性子也绝不会贸然前来打扰。
于是,赶紧含笑劝道:“皇上还是赶紧前去看看淑妃妹妹吧,臣妾这里不要紧的。”
东方昊闻言,眼中微有歉意,笑道:“想不到你这女人如今也肯这样体谅朕了。”
江潇潇轻轻一抿嘴,装出一丝的不屑:“皇上越来越贫嘴了!臣妾可不喜欢吃这一套。你还是留着哄你那宝贝心肝去吧……”
东方昊一脸尴尬地嘿嘿两声,换过身上的寝衣便迅速离去了。
东方昊刚离开,腊梅便钻了进来。却只管撇着一张小嘴:“娘娘,你性子变得也太好了。竟然还帮着劝皇上过去锦玉宫?”
江潇潇微微地摇了摇头:“你这丫头眼皮子就是浅!淑妃妹妹一再获皇上晋封,已经遭人妒嫉了。若我此时再与她起内讧,岂不是让人笑话么?”
腊梅低低地咕嘟了一句,江潇潇未听清说的是什么,但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话。干脆不加以理会,只管吩咐道:“出去给本宫端碗鲜奶进来吧~”
…………
此时的锦玉宫中却是另一番光景。
094 飞来横祸
此时,经太医诊断后已无大碍的刘素素,正斜倚在床边,轻轻地牵着东方昊的袖子,声音软绵绵的:“皇上,你是在恼臣妾大惊小怪么?”
看着眼前怯生生的美人,东方昊的心终是恼不起来,何况她正怀着自己的龙种呢。
“其实朕不是要怪你,只是你这样一来,怕是德妃要误会……”
刘素素扶着东方昊的双臂,仰起脸,娇喘连连、泪光闪闪的道:“都怪臣妾!一有事就乱了阵脚,一心就只想到皇上了……皇上~如果你以后不再喜欢臣妾了,那臣妾还不如死了算了。”
刘素素的声音愈来愈低柔,最后几乎整个身子伏在了东方昊怀里。
而东方昊看着梨花带雨、面带羞愧的美人,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怜惜之意.忍不住就伸出大手轻抚起怀里人儿柔顺的长发来:“素素放心!朕是怎么样也不会辜负你的……”
刘素素“嘤咛”一声,破涕为笑,撒娇似地将身子在东方昊怀里扭了扭:“皇上,臣妾还有一事请求。”
“有事直说无妨!难道你和朕之间还用得着说请求二字么?”东方昊戏谑地轻轻一捏刘素素我见犹怜的小下巴。
刘素素一脸娇羞:“皇上好坏哦~老欺负人家。枉臣妾还命人备好了料,准备明天给皇上做你最爱吃的猪肉灌汤饺呢。”
“猪肉灌汤饺?这不是德……”
“臣妾知道皇上爱吃,所以特地去请教了德妃姐姐,然后回来偷偷地学做好久了。托皇上的洪福,终于做出了跟德妃姐姐一模一样的味道。”
“真不愧是朕的爱妃呀……”东方昊看着眼前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腔深情望着自己的刘素素,内心开始有所偏倚了。
原来眼前的可人儿才是全心全意对待自己的,亏自己竟然还利用她来刺激江潇潇呢。想来,以后一定要好好珍惜她,好好补偿她才是。
看着东方昊眼中如火的柔情,刘素素不由得脸红耳赤,全身无力地倚在他怀里,嘴角漾出一丝甜蜜的笑意。
…………
在往后的一个月里头,这样的事情又接连发生了几次,而且都恰好发生在东方昊就寝于清宁宫的时间。
江潇潇还没说话呢,腊梅倒是气哼哼地骂了一句:“狐媚子!也不知道她是有心还是无意!”
江潇潇闻言只是默默的,心里却在想,与美貌相较而言,男人终究是更多的怜惜柔柔弱弱、懂得适时示弱的女人。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但自己却并不想因此而作出改变。
腊梅看主子不声不响的,更是愤愤不平起来:“娘娘,那个淑妃长得没你好看,厨艺也不及你,人家靠着撒娇卖俏就把皇上给牵走了。拜托!你好歹也学人家撒一下娇嘛,别整天对皇上凶巴巴的……”
“别说了!本宫是人,又不是他买回来的玩物。他喜欢便喜欢,不喜欢就算。”江潇潇冷冷地说完,便一跨腿,爬上牙床不声不响地睡起觉来。
气得腊梅一跺脚,转身便跑了出去。
…………
而最让腊梅生气的是,那刘素素第二天总会跑了来,表现得十分的谦顺,一个劲地向自家主子说了一大堆歉意的话。而自家那傻傻的主子居然也情愿去相信她是无心的。
于是乎,俩人之间的相处仍然十分的亲密融洽。恨得腊梅忍不住想立刻上前扒了刘素素那张面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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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就要到初夏了,刘素素的肚子渐渐地鼓了起来,而东方昊留宿锦玉宫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
见状,江潇潇心中不由生出一种无奈的感觉来。想不到如今刘素素有孕在身,东方昊仍频频留宿锦玉宫,看来他是对刘素素动了真感情了。不过,也好,自己可以趁机落得个清静……可为什么?自己的心还会感到酸溜溜的呢?
这日,天空一扫往日的灰霾,竟有些万里碧空的感觉。
刘素素更是一大早便来到了清宁宫,邀江潇潇一块去御花园逛逛。理由是江潇潇老一天到晚地在她耳边唠叨,有了身子的人要多走动走动,孩子生下来才会健康活泼……
看刘素素身边只跟了翠莲一人,江潇潇不禁有些诧异:“妹妹你是有身子的人,怎么不多叫几个人跟在身边呢?”
刘素素任性地一嘟嘴:“有姐姐陪着我不就行了吗?那些个蠢材跟在身边,只会白白惹我生气罢了。”
看着她爱娇的模样,江潇潇只得无奈地笑了笑,转身准备叫上腊梅随行。
可偏这时百合凑了上前,笑嘻嘻的道:“不如让奴婢侍候两位娘娘吧?刚才听腊梅姐说了,今天炎统领休班呢。”
江潇潇与刘素素闻言,相视会心一笑,遂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百合的请求。
百合得意地冲不知在角落处正忙着什么的腊梅一挑眉,瞧!你又欠我一份人情了。
腊梅看着却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自己只是不喜欢看到刘素素那总是假兮兮的脸庞,所以才躲到一边罢了,偏这百合在那自作聪明……也好,省得自己对着刘素素心塞!
于是,便默默不语地继续摆弄着手中的拾物,算是默许了百合的说法。
于是,江潇潇与刘素素二人便带着翠莲和百合出了清宁宫,缓缓地往御花园方向走去。
俩人一路上谈笑风生。
刘素素一脸满足地轻抚着自己渐圆的肚皮,充满憧憬地冲江潇潇说道:“姐姐,不知这小家伙将来长得象皇上还是象妹妹我呢?”
“都好!你们一个是天之骄子,一个是人中龙凤,无论象谁都一样的好看。”江潇潇由衷地说着,心中却莫名地一阵怅然!
两世为人都没怎么感受过家庭的温暖,自己真的很想与心爱的男人共同组成一个家庭,再生几个可爱的宝宝。可这在别人眼里轻而易举的事情,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这么难呢?
还有身边的刘素素,进宫比自己迟,受宠的日子也比自己短!可人家硬是先怀上了孩子,这让江潇潇渴望骨肉亲情的心再一次受了深深的打击。难道这辈子自己亦与骨肉血亲无缘么?
刘素素此时偷偷地瞟了一眼正神思惚然的江潇潇,趁她不留意时极快地冲身后使了个眼色!
江潇潇正出神间,忽觉得脚下不知被什么拌了一下,身子一个不稳,竟踉跄着倒向了刘素素一边。刘素素见状也大惊失色,赶紧伸手来扶。谁知慌乱中,俩人不知怎的就纠缠在了一起……
江潇潇心中大骇!只想着要赶紧将刘素素扶稳了。一阵慌乱过后,江潇潇终于扶住了刘素素的身子,正暗自庆幸时,却不知道怎么一回事,那刘素素竟突地伸手一推江潇潇,然后自己莫名倒向了一边,随即发出“啊”的一声惨叫!吓得江潇潇心头一阵突突狂跳……
赶紧定睛一看,只见刘素素竟整个人扑在了地面上,正惨叫连连。而此时那护主心切的翠莲已经飞身扑了上去,把刘素素扶起来半坐在地上,嘴里一迭声地喊着“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可别吓奴婢啊……”
刘素素此刻小脸苍白如纸,额上冒着豆大的汗珠,青筋毕露的手指拼命地抓着翠莲的手臂:“痛!痛……肚子好痛呀!”
肚子好痛?江潇潇的耳朵顿时嗡的一声响!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整个人竟生生地呆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这时百合也赶紧上前帮忙,却听到她一声惊呼:“血!好多的血呀,娘娘。”
看到百合一脸的惊骇,江潇潇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似乎全都凝固了起来,颤巍巍地勉强撑着来到刘素素跟前,双眸却立刻被刘素素身下那一抹刺眼的颜色给染红了……
天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刚刚还好好的聊着天,才一会的功夫,怎么就成了眼前这样?
刘素素痛苦的吟叫声,似乎突然惊醒了江潇潇的某条神经,她发疯般地冲百合喊道:“赶紧、赶紧去喊太医!”
百合答应一声,也顾不得手上还沾着血,便急忙起身朝太医院方向跑去。这时,翠莲又冲她身后大声喊着:“千万记住,要叫刘峦、刘太医!”
百合回头仓促地应了一声,又继续惶惶然地往前冲去……
…………
一番忙乱之后,刘素素终于被闻讯赶来的人抬回了锦玉宫医治。而江潇潇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一旁。
不多时,东方昊也闻讯赶来了。看着他焦虑而又痛心的脸,江潇潇安慰的话来到喉间,却愣是说不出来。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之长,太医刘峦终于从内室转了出来,却面如死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微臣死罪!”
095 欲加之罪
东方昊脸色一沉,蓦地喝道;“淑妃娘娘到底怎么样了?说!”
刘峦此刻面色青白,看起来十分的不安,并不算热的天气里居然冒出了一额的汗:“回皇上,淑妃娘娘并无大碍,只是昏睡了过去。只、只是皇裔……保不住了。”
东方昊闻言痛苦地垂下了脸,而一股寒意亦迅速蔓延到了江潇潇的四肢百骸之中!这是一件多么令人心痛的事啊,一个可爱的小生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这时,突然听到内室传来一声痛呼:“啊?孩子?我的孩子呢?”
东方昊闻声失态地狂奔了进去,江潇潇及众人赶忙紧随其后涌进了内室。
一进去,只看到刘素素正挣扎着撑起身子来,右手奋力地在小腹部摸索着:“孩子呢?孩子呢?他昨晚还在我肚子里翻筋斗呢,这会怎么不动了?”
看着刘素素几近疯狂的举动,东方昊一个箭步冲上前,把她紧紧抱住,在她耳边低低地道:“素素,你还有朕,我们以后一定还会有更多孩子的……”
刘素素却一脸迷茫的样子:“不,我只要我这个孩子!”
蓦地,她象是想起了什么,突然一脸的惨白,口中开始喃喃自语:“是我、是我不好,没能保住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啊。”说着、说着,刘素素竟伏在东方昊怀里,无措地痛哭出声。
这时,伏在地上的刘峦小心翼翼的进言道:“皇上,淑妃娘娘的胎象一向极稳。如果不是这一次不小心跌倒,撞到了腹部,想必绝对不会……”
“什么!跌倒?”东方昊一声冷笑,“当时是谁侍候在淑妃娘娘身边的?”
一直侍候在床边的翠莲此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当时侍候在娘娘身边的人是奴婢……”
“来人啊,给朕拖出去杖毙!”东方昊连看也不看翠莲一眼,便直接下了命令。
“皇上!奴婢死不足惜,但求皇上能为我家娘娘讨回一个公道……”翠莲被侍卫拉住双臂,仍拼命挣扎着疾呼出声。
“公道?”东方昊一颦眉,一挥手,“放了她,让她说清楚,到底是怎么样的公道?”
翠莲回身咚的一声,重重跪倒在地:“皇上,娘娘并不是自己不小心跌倒的,而是被人处心积虑谋害的。”
“究竟是谁?说!”东方昊的声音冷得象一块千年的寒冰。
江潇潇觉得翠莲的眼光似乎向自己这边恨恨地瞪了一眼,心中开始隐隐有种不祥的预兆。
只见那翠莲已收回嘇然的目光,端端正正地冲着东方昊磕了三个响头:“回皇上,此人在宫中位高权重,奴婢不敢说。”
这时,刘素素仿佛想到了什么般,不顾东方昊的阻拦,急忙撑起身来想极力阻止:“翠莲!本宫不准你胡说。”
东方昊看着眼前主仆二人的表现,心中的疑团更甚:“说!给朕好好的说。看是谁这样大胆,居然敢窥视朕的皇裔?”
翠莲视死如归地闭了闭眼,一咬牙,尖尖的手指一伸:“就是她,德妃娘娘!”
众人一片哗然!江潇潇的一颗心却瞬间沉到了谷底。不出所料,这丫头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只不知,那刘素素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刚想到这里,便看到刘素素惊愕无比地睁大双眼:“翠莲,你是疯了不成?德妃姐姐一向对我极好……”
“好?”翠莲冷笑几声,打断了刘素素的话语,“也只有娘娘才会这样天真!你想想,是谁一天到晚撺掇着娘娘你外出走动的?其实她是早有筹谋,就是要趁娘娘在外不注意的时候,故意将你撞倒在地……这果然是极好的姐姐呢~”
江潇潇的手脚逐渐变得冰冷,耳边此时却听得东方昊一声怒喝:“你此话当真?”
“奴婢敢以颈上头颅作保,所言句句属实。若皇上仍是不信,尽管可以再问德妃娘娘身边的婢女——百合。当时她也随侍在旁的。”
百合?江潇潇绝望的心似乎终于找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对了,还有百合呢~终使翠莲看错,误会了本宫,但自己起码还有百合这个人证呢~
怀着一丝希冀,江潇潇看向此刻正越众而出的百合。
“百合参见皇上。”此刻匐伏在地的百合,神色迟疑不定,一张小脸更是皱成了苦瓜样。
“百合,你最好把当时看到的情形一五一十地给朕说清楚。不然……”东方昊说到这里突然嘎然而止,其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百合那小小的、孤零零的身子不由一阵抖嗦,拼命压低了脑袋,吞吞吐吐地说了起来:“奴、奴婢当时的确跟在德妃娘娘身后……大家一直都走得好好的。但后来,不知怎的?德妃娘娘身子一个不稳,眼看就要倒下,她就赶紧抓住了旁边的淑妃娘娘……看她们扯来扯去的,奴婢们正要上前帮忙时,奇怪的事就发生了,德妃娘娘没倒,反而淑妃娘娘倒下了……”
一听到百合这番话,江潇潇整颗心都凉了!这百合平日看起来挺机灵的,怎么现在该说的一句不说,不该说的倒说了一大通。这下算是越描越黑了。
迎着东方昊凌厉的眼神,江潇潇一脸平静地跪了下去:“皇上,臣妾敢发誓!并没做过任何对不起淑妃妹妹的事。臣妾一向与淑妃妹妹情同姐妹,如今她出了这样的事,臣妾也是感同身受。”
“皇上,德妃姐姐平日的确待我如亲生妹妹,所以臣妾也相信她是无心的。请皇上派人查明真相,好还德妃姐姐一个清白。”刘素素从东方昊怀中抬起泪光闪闪的小脸,一脸的哀求。
还没等东方昊开腔呢~似乎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翠莲却突然冷哼了一声,尖声说道:“娘娘!也就你还肯相信德妃这个践人。有一件事,奴婢一直不敢告诉你……德妃的心腹婢女——腊梅,整天骂你是狐媚子,靠着撒娇卖俏每每将皇上从清宁宫勾走。娘娘你好好想想,如果不是主子的意思,就凭她一个小小的婢女,敢这样大放厥词么?可见,德妃早已将你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了。”
江潇潇一听,头都大了!这该死的腊梅就是管不好自己的嘴巴,净给自己惹麻烦。
看着东方昊变得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江潇潇正想出言解释呢,不想,一直低头跪在地上的百合,突然福至心灵地加了一句:“皇上,这个奴婢确曾在宫中听腊梅说过。奴婢对此不敢有所隐瞒。”
听完百合的话,刘素素小脸苍白,上下两片薄唇只管不停地哆嗦着:“姐姐,这是真的吗?你就为了这事而对妹妹我怀恨在心?那为什么每次我因此而对你致歉时,你却总说不要紧呢?好姐姐啊,你瞒得我好紧啊……”
说完,刘素素一脸痛苦地重新趴在东方昊怀里嘤嘤哭泣起来。
“皇上,其实臣妾……”江潇潇怔了怔,张口正要试图作最后的解释。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东方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痛心疾首地打断了江潇潇的话语。
江潇潇身子一震,不由得接连倒退了两步,笑得一脸的悲苦:“既然皇上心中已认定臣妾是凶手,臣妾亦无话可说。任凭皇上发落便是。”
呵~原来男人的话果然是当不得真的。曾几何时?眼前的男人与自己耳鬓厮磨,说着一生只与你一人相守的绵绵情话……情景尚历历在目,只是此刻他要守护的人却已不再是自己了。
江潇潇如此痛快的态度,倒是让东方昊怔了一下,心中不由暗暗恼恨!这个女人也太倔了,就不懂得服下软,好让朕有个台阶下么?看来朕当初真是白疼她了。
想到这里,东方昊一脸的冷然:“并不是朕要冤枉你,实在是你难辞其咎!无论你是有心也好,无意也罢,你既明知淑妃有孕,就不该在跌倒时还要去拉扯她……”
此刻的江潇潇已心如死灰,看着伏倒在东方昊怀中哀哀恸哭的刘素素,心中只觉一阵悔疚!说到底,还是自己连累她失去了孩子……
看着一脸木然的江潇潇,东方昊微微转过脸,只留给她一个冰凉的侧面,生硬地说道:“德妃失德,残害皇嗣,着废其妃位,贬为昭仪,即日起不准踏出清宁宫一步。待查明事情真相后,再作处理。”
江潇潇一脸淡然地缓缓跪在地上,三叩首:“臣妾谢过皇上不杀之恩……”
东方昊看着她仿佛事不关已,一脸漠然的表情,不由心生厌恶,再也忍不住,狠狠地一甩衣袖:“小厦子,将江昭仪带走。”
小厦子立即屁颠屁颠地快步来到江潇潇身前,一脸幸灾乐祸地冲她说道:“昭仪娘娘,请吧~”
听得此言,江潇潇深吸一口气,霍然起立:“本宫自然会走,用不着你这狗奴才催促。”
小厦子看着江潇潇傲然转身的背影,不由恨得牙痒痒,正要赶上去时,却听得宫外传来一声断喝:“且慢!”
096 被禁足了
人家东方昊正在气头上呢~居然就来了一个敢触当今圣上楣头的人。
好!很好!朕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一个?竟然这样的狗胆包天!想到这里,东方昊暗地一咬牙,气冲冲地顺手一把抓起旁边婢女捧着的空药碗,狠狠地冲着门槛处掷了过去……
“咣当”一声,刻花描金瓷碗当场被摔得四分五裂!飞溅开来的碎片还险些伤到了刚要举步跨进门口的紫色身影……
紫色身影随即一声冷哼:“皇上好大的天威啊!看来连我这个老太婆也不放在眼里了。”
东方昊闻声一惊,赶紧放开怀里的刘素素,快步上前,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不知是母后驾到,请恕朕失察之过。”
老歼巨滑的太后眼珠子一转,偷偷四下一扫,已将当前情形观察得一清二楚。于是,哈哈一笑:“我俩谁跟谁啊?那可是切肉不离皮的母子呢。说这些话就太见外了,你说是不是?”
说着,完全无视东方昊惊愕的眼神,快快上前一把拉住了他的手,然后一起向着床边走去。
“皇儿啊~刚才是谁惹你生气了?怎么发那样大的火呢?把你母后我都给吓了一大跳。”太后明知故问地说道。
东方昊刚要张口,太后却不愿意给他空隙,又紧跟着冲刘素素问道:“哎哟,哀家听说淑妃受伤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太后,孩子……没了。”刘素素眼圈一红,眼看又要掉下眼泪了。
唬得太后一惊,赶紧在她身边坐下,抚了她的背安慰道:“好孩子,小孩没了再怀呗,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什么事千万别往心里去,要想开些,身体要紧,知道吗?”
东方昊正看着默默掉泪的刘素素心疼呢~突然间发现半夏竟搀着那江潇潇走了回来。顿时火冒三丈!
“不是让你滚回清宁宫老老实实呆着的吗?怎么又回来了!”
江潇潇心里本就不大乐意,这下更是脸色一僵!倔强地拧着身子就要往回走,幸得半夏死命地将其拉住。
这下换我们的太后娘娘不乐意了。
“皇儿,你这是怎么了?干嘛对德妃这么凶啊?哀家不是跟你说过,对女人要温柔点的么?”
刘素素嘴巴一瘪,刚止住的泪水又倏地重新冒了出来。看着她的委屈样,东方昊心中又是一阵强烈的内疚:“母后,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刚才已经被朕下旨贬为昭仪了……”
“心肠歹毒?贬为昭仪?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啊?你们这群孩子都快把哀家的脑子给搞糊涂了。”
“母后,就是这个践人!处心积虑趁跌倒之机,将淑妃推倒在地,害她失去了朕的皇儿。”东方昊咬牙切齿地说道,一脸的深恶痛绝。
“哦?如果真是这样,论罪可当诛呢。”太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丝毫不顾江潇潇变得青白的脸色。
“所以朕先将她贬作昭仪,另行禁足。然后等找到证据后再依律处置。”东方昊一脸得意地说道。
“呃?原来皇上还没找到证据指证德妃的么?这下可有点儿戏了,千万不要冤枉了好人哦。”太后装出一副万分诧异的样子来。
“虽然还没查到证据,但也决不会冤了她。因为当时跟在那践人和淑妃身边的两名婢女都异口同声的说了,是那践人趁跌倒之机将淑妃推倒在地的。”
听着东方昊一口一个践人的,江潇潇的心如冬日里饮下了一口冰水,心底麻麻地一阵刺痛……原来,一个男人变了心竟可以这样绝情!
太后偷瞄一眼江潇潇铁青的脸色,心中暗叹一声。表面却依旧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咦?事发时若德妃身子不稳,情急之下必然会扶向旁边的淑妃,这也是人之常情啊。何况她俩平日情同姐妹,德妃引举恐怕只是无心之失吧?依哀家看来,皇上还是等查明事情真相后再作处置吧。省得冤了德妃,也伤了她们姐妹间的情份。你说哀家说得对不对啊?淑妃。”
看着眼前太后一脸高深莫测的浅笑,刘素素心中纵然有万分不甘,此时也只得尽数吞入肚中,勉强装出一脸的深明大义来。
“太后说得没错,正是这个道理呢。皇上,你可不能因一时之气而冤了昭仪姐姐呢~”说到昭仪两个字时,刘素素特意咬重了语气。
太后了然一笑,似乎并未注意到这一细节般,淡然地将脸转向东方昊:“皇上,既然如此……哀家建议不如先将德妃禁足,其他事宜等查明事情真相后再另行处置吧。”
“只是朕已将那贱……贬作昭仪了……”东方昊心有不甘地哼哼一句。
“皇上!难道后宫的事连哀家也作不得主么?”太后突然一下子变得严词厉色起来。
“这……这个,后宫的事当然是由母后说了算……”鲜少见母后发这样大的火,东方昊的额上不由冒出了渗渗冷汗。
“那就好!”太后不容置否地说了这一句,然后将脸转向江潇潇:“德妃仍居妃位,但为了避嫌,德妃及一干人等要暂时禁足于清宁宫里,待事情查明真相后,再视情况另作处置。”
说完这番话后,太后仿佛松了一口气般,双眸冷冷地往四下一扫:“没什么事大伙就散了吧~别在这妨碍淑妃休息。”
一场闹剧就此落幕。
江潇潇在转身离去前,心怀愧疚地望了正半坐在床上垂头不语的刘素素一眼,不想抬眼间竟碰触到了东方昊那似乎想要杀人般的目光……心中一凉!轻嗤一声,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那厢太后看到江潇潇毫不拖泥带水的身影,不由轻轻喟叹一声,亦只能无奈地在半夏的搀扶下离开了锦玉宫。
由始至终,刘素素一直坐在床上,低着头默默不语,任是谁也猜不透她此刻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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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潇潇刚跨出锦玉宫的门口,却意外地看到腊梅早已等候在外边。
一看到江潇潇的身影出现,两眼通红的腊梅赶紧迎上来,激动地搀住她的手臂,话语中微微带着一点哽咽:“娘娘,咱们回宫。”
而江潇潇神情却淡淡的,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只任由腊梅牵着自己往清宁宫方向走去。
…………
终于回到了清宁宫,江潇潇却突然听到身旁的腊梅一声痛斥:“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践人!居然还有脸跟着我们回来?”
江潇潇机械地回过头一看,嗬,原来竟是那百合默默地跟在她们身后走了回来。
“娘娘!你大人有大量,就饶过奴婢这一次吧。奴婢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未等江潇潇作出反应,百合竟咚的一声跪倒在她面前,两行清泪也跟着夺眶而出。
“哼!依我看,大概是那边不肯要你,所以你才灰溜溜地回到清宁宫的吧?自己正经的主子不顾,光顾着讨好锦玉宫那受宠的狐媚子,到头来却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真是活该……”腊梅咬牙切齿地骂了一个痛快。
“腊梅!不要再说了。”江潇潇突然出声喝止腊梅,心中却是担心她会祸从口出。毕竟现在受宠的那个不是自己,难保别人不会因此而找机会给她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腊梅眼珠一转,很快便明白了江潇潇的用心良苦:“娘娘,不用担心奴婢。奴婢贱命一条,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有本事的就立马去那边报信领赏好了。”
“娘娘、腊梅姐。”百合听了这话,似乎不堪刺激地连连在地上磕起了响头,“不管你们相不相信百合,百合绝无害人的心。这次实在是看皇上发火,心里一害怕,就看到什么说什么了,完全没想过会有这样严重的后果啊。”
说到这里,又咚咚咚地使劲磕起了响头。不一会,额头上已是鲜血淋漓……
“好了!”江潇潇终于发声,闭了闭眼,似乎再也受不了任何的刺激,“你既然要留就留下来吧。反正……清宁宫所有人都要被禁足,不管是人是鬼,估计也捣弄不出什么新花样来。”
然后一扫围在四周的宫人们,疲惫不堪地说了一句;“本宫乏了,没什么事别来吵我。”
说完这句话后,江潇潇独自蹒跚着走进了寝殿。
看着江潇潇悲伤落寞的背影,腊梅不由得又红了眼圈,暗地一咬牙,作出了一个决定。
…………
夜静更深时分,如同死寂一般的清宁宫内,突然一条黑色的身影“嗖”的一声,从窗户一跃而入,窜进了腊梅的东厢房。
097 素素失踪
黑影静静地立在腊梅的床前,握拳堵住嘴,轻轻的一声咳嗽!下一秒,一直躺在床上毫无动静的腊梅竟一个鲤鱼打挺般,从床上爬了起来……
“炎武大哥!你终于来了?”腊梅惊喜的声音。
“嗯,我……我来了。你约我半夜见面是为了什么事吗?”看到腊梅仅穿着一件寝衣,玲珑曲线若隐若现的样子,炎武的大冰块脸居然刷地一下红到了脖子处。幸好现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不然就丢脸丢到家了。
腊梅迅速地接了上来:“当然是为了德妃娘娘的事。”
虽然答案与自己猜想的一般无二,但炎武心中却有一种淡淡的失落……自己不顾皇上的警告冒险前来,其实是希望从腊梅嘴里听到其他的原因,譬如,是因为想他的缘故。
此刻腊梅见他默默不语,不由满怀疑惑地问道:“炎武大哥,你这是怎么啦?”
炎武赶紧从臆想中清醒过来,清了清嗓子:“没事、没事,你继续说吧。”
腊梅收回疑惑的眼神,附身上来,贴在他耳边就是一阵细语……少女的体香让炎武不由得心神一荡!
见他呆呆的,腊梅忍不住推了他一把:“炎武大哥,你在想什么呢?到底帮不帮忙嘛?”
炎武回过神来,却脸露难色:“这个恐怕不好办吧?你是知道的,这次皇上是真的生气了……”
一提到东方昊,腊梅的语气突然变得尖锐起来:“皇上糊涂,难道你也糊涂了么?认识娘娘这么久,你几时见她主动害过人?”
“呃……这个倒没有。”炎武这下说的是真话。虽然江潇潇那个女人是嚣张了些、又兼睚眦必报,但伤天害理的事确实也没做过。
“那不就结了!我可告诉你,如果你这次不肯帮娘娘的话,那以后就别来见我了。”为了救江潇潇,腊梅这下可算是把最后的法宝都搬出来了。
“呃,我答应了还不行么?”炎武算是彻底无语了。一股酸意渐渐从心底泛了起来,看来这小妮子对自己还不如对她主子死心眼呢。
“这还差不多。”腊梅甜蜜蜜地笑了,突然一欺身,在炎武脸上轻轻地啄了一下,极快地叮嘱了一句:“做事时千万记得要小心哦。”
待炎武回过神来,人家早已溜回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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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传来消息,江潇潇的事情已经查了个水落石出。
原来就在淑妃跌倒的地方,平整的石子路上,有一块石头因年久失修而有所松动,想来就是当初害江潇潇差点绊了一跤的原凶了。
真相大白后,太后当场喜气洋洋地宣布,念德妃只是无心之过,着禁足一个月,罚俸一年,以作惩戒。
小太监刚宣读完太后的懿旨,清宁宫众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大口气,欢呼起来。而江潇潇却依旧眉头轻锁,淡然转身走进了殿内……
…………
而在锦玉宫中,刚收到风声的刘素素却狠命地捶打着身前的被子,仰头问天:“这怎么可能?那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岂不是白白地没了?”
底下一众宫人皆噤若寒蝉,唯有翠莲一脸怜惜地走上前去,安慰道:“娘娘,那种人迟早要遭报应的……你就别伤心了,身子要紧哪。”
听完后,刘素素奇怪地默然半响,突然间双手却一阵乱舞:“你们全都给本宫出去、出去!”
看到主子如此疯狂,宫人们都忙不迭地退了出去,包括翠莲在内。
…………
此时,东方昊听小厦子汇报完情况后,内心不知怎的,竟然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当初喜欢上的女人并不是那样心肠歹毒的人。
现在就连东方昊自己也搞不明白了,他每次当着江潇潇的面,故意对其他妃嫔百般柔情时,却总是会看到她那满不在乎的表情,反而将他自己是气得七窍生烟。于是,她越表现得不在乎,他便越是想尽各种办法来试探、折磨她……久而久之,他似乎已经养成了这样一种习惯了。
自己这样算不算bt啊?突如其来的念头将东方昊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现在越来越喜欢善解人意、温柔似水的刘素素了。她对自己的深情款款和全心全意,是他以前一直想从江潇潇身上得到,却一直未能如愿的……
东方昊正在沉思中,殿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其中还夹杂着一个尖锐的女声:“皇上、皇上……”
“哎,翠莲姑娘,你这是要干嘛呢?不能吵着皇上批阅奏章啊。”是小厦子那尖细的嗓音。
“小厦子公公!快、快去禀报皇上,淑妃娘娘失踪了。”声音里已然隐隐带着哭腔。
“啊?”小厦子听闻消息,也不禁吓了一大跳。正要转身进去禀报,却发现自家万岁爷已经一脸铁青地站在了自己身后。
“说,是什么时候的事?”东方昊背着的手渐渐握成拳头,指节明显泛白。
“之前娘娘大发雷霆,把奴婢们全都轰出了房间。奴婢担心娘娘,一直在门外候着,听到里面无声无息的,以为娘娘睡着了。谁知刚才开门一看,房里空无一人,只有窗户是开着的……”
“混帐!如果娘娘出了什么事,把你们的脑袋全都提来见朕!”东方昊怒极,将袖袍使劲一甩,“小厦子,速传朕的口谕,派人四处寻找。”
“哎、皇上、皇上!等等……”小厦子看着自家主子如箭一般疾驰而去,不得不认命地放弃了追赶。转身扶起瘫倒在地的翠莲,一起去吩咐人寻找淑妃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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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昊首先想到的地方就是他与刘素素最经常去的假山湖边,那里留下了太多他俩情深款款的身影……
东方昊边走边声嘶力竭地喊着刘素素的名字,就连沿路的边边角角都不愿放过,就怕刘素素躲在里面不肯见自己……
眼看就要走到假山石旁,却看到阴沉沉的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又是几声闷雷……一阵急促的暴雨瞬间倾盆而下!将身遭的树叶打得沙沙直响。
狂风骤雨更是弄得东方昊几乎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赶紧跑到一边的假山里避起雨来……
天空中又是一阵电闪雷鸣,东方昊想起刘素素最怕这样的天气,心里头不免更加地煎熬起来。
突然,耳边似乎传来一阵细微的、嘤嘤的哭泣声……声音有点耳熟!东方昊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渴望,轻轻地、轻轻地朝着发出响声的地方摸去。
下一秒,东方昊欣喜若狂地直奔了过去,将突兀出现在眼前的女子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素素、素素,你这个傻丫头!知不知道你把朕给吓坏了……”东方昊的亲吻如雨点一般,不间断地落在了刘素素的额头及秀发上。
“皇上、皇上,你还是让臣妾走吧,臣妾留在宫里只会更痛苦……”刘素素双手抵在东方昊胸前,极力地要挣扎离开。
看着刘素素一身半湿的素白单衣,发鬓散乱,小脸如纸般苍白……东方昊一阵心疼,使劲地把刘素素拉了回来,死死地、死死地压在怀里。
“朕不准你走!你只能永远呆在朕的身边……”东方昊发出一阵的低吼。
“皇上,你还是放臣妾走吧。后宫人心险恶,臣妾实在是受不了啦。”刘素素似乎拼尽全力说完这句话后,便身子一软,瘫在了东方昊的怀里。
“素素!素素……你怎么了?”东方昊抱着她,一阵狂摇。
“快、快,皇上在这呢。”小厦子的声音渐渐近了。
…………
当刘素素悠悠醒转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东方昊焦虑不安的脸庞。
“皇上……”刘素素弱弱地喊了一声,正要挣扎起床,却被东方昊适时地制止了。
“太医说你感染了风寒,要好好的休息。”东方昊轻轻地把她的脑袋放回到软枕上,还细心地替她捋了一下长长的秀发。
刘素素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嘴角溢出一朵苦涩的小花:“皇上,你这又是何苦呢?臣妾继续留在这,只会一天到晚的担惊受怕。”
“有朕在你身边,什么也不用怕。”东方昊痛惜地揽住她的肩膀,极力安慰着。
“话虽如此,但总有皇上鞭长莫及的地方。就拿这次德妃姐姐的事情来说吧,最后还不是略施惩戒了事……”刘素素的小脸上流露出一股浓浓的不安之色。
“真相已经查明了,德妃也只是无心之失罢了。你不用太过介怀,只管安心留在宫中即可。”东方昊安抚地摸了摸刘素素的头顶。
“德妃姐姐平时对每个人都很好的,说不定这次就有人存心帮她隐瞒了真相呢~再说了,德妃姐姐如果因此事对我怀恨在心,凭她的位高权重和太后在背后给她撑腰,想设法再害臣妾一次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皇上,臣妾真是好怕呀……”
“那要怎样?爱妃才肯乖乖地留在朕的身边呢?”
098 有我没她
“臣妾什么都不想要,只求出宫。皇上的恩宠,臣妾恐怕也只能来生再报了……”说到此处,刘素素眼圈一红,睫毛一颤,差点又要落下泪来。
“傻丫头!在胡说什么呀你。”东方昊一脸痛惜地将刘素素搂进怀里,紧紧地揽紧了她的肩头。
刘素素偎在东方昊怀里,杏眸一闭,两滴清泪猝然滑落:“臣妾并不是在胡说。臣妾只是心痛皇上,实在不愿再看到皇上在我与德妃姐姐之间左右为难罢了……”
“不为难!以后她过她的,我们过我们的……大不了,井水不犯河水得了。”
“皇上说得倒轻巧!”刘素素梨花带雨般从东方昊怀里抬起头来,“德妃姐姐位分比我高,这以后万一碰到了,还不是什么事都得乖乖听她的?”
“这个……”东方昊浓眉一皱,略作沉吟后一脸坚毅地开了口,“朕决定了,一会就去慈安宫找母后商量,册立你为贵妃。爱妃这下就不要再吵着出宫了吧?”
刘素素终于破涕为笑:“臣妾只要皇上足矣!其他的……但凭皇上作主便是。”
“你呀~真是个小调皮……”东方昊疼爱地伸指往刘素素鼻梁上刮了一下,紧接着又凑到她的耳边低低地说道,“朕此刻就在爱妃身边,你想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要好了……”
话语里充满了浓浓的暖昧气息。
刘素素似是蓦然醒悟过来,小脸上不由腾地泛起一片桃色,冲东方昊啐了一口:“皇上坏死了,就只知道欺负臣妾。”
看着刘素素满目迷离的神色,东方昊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
一个翻身,趴到刘素素身上,一把勾起她那楚楚楚动人的小下巴:“朕决定了,以后就只欺负你一个。这下你该安心了吧?”
刘素素斜斜地飞了东方昊一眼:“男人的话呀不能全信,嗯……”
娇媚入骨的声音嘎然而止,只余下满室的旖旎风光……
…………
“母后!朕从来未曾求过你,今天为了淑妃,朕给你跪下了。”东方昊面红耳赤般地低吼着,双膝一软正要下跪,却被太后一声断喝止住了。
“皇上!男儿膝下有黄金。”
太后一顿,痛心疾首地盯了东方昊一眼,方再度开口道:“皇上难道这么快就忘了前车之鉴吗?先有刘珍珍,后有刘素素,刘氏一门先后出两位贵妃,难道能说是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之福么?皇上,你好糊涂啊!”
“母后,朕与淑妃是真心相爱的。要朕眼睁睁看着她受委屈而无动于衷,皇儿我做不到啊。”
“皇上,淑妃表现得太完美、太单纯了,一点也没承继到刘义的老谋深算……这反倒教哀家起了疑心。”太后若有所思地说道。
“淑妃她就是这样的善良、单纯!她不单是朕的救命恩人,而且之前为了救江潇潇那个女人,她还不惜以身犯险,最后更因此与福安宫那个女人断绝了关系,也伤了她自己的父女之情。难道经过了这些,母后你还要怀疑她么?”东方昊紧抿着嘴唇,似是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太后根本没在意似的,只自顾自地喃喃自语道:“哀家始终觉得其中定有不妥,但一时又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或许等哀家查探清楚后……”
“母后!”东方昊似是忍耐到了极点,猝然出声打断了太后的话,“不管怎么样,朕今天一定要给淑妃一个交代。”
太后看着眼前的情形,深知一向倔强的儿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轻唉一声后,终于做出了让步:“那不如先将淑妃晋为贤妃,待她日后产下皇裔后再晋为贵妃,如何?”
“贤妃?那……好吧。”东方昊这下总算是勉强答应了下来。
“皇上,你不要怪哀家多嘴!德妃那孩子我瞧着不是那样心肠歹毒的人……待她禁足期满后,你好歹要记住前去安慰一下,免得冷了她的心。”
东方昊闻言神色一顿,略带迟疑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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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玉宫内,跪倒了黑压压的一群人。领头的当然是锦玉宫的主子——刘素素了。
听前来宣旨的公公念完晋封的圣旨后,刘素素却没表现过太多的兴奋,脸上反而掠过一丝淡淡的不豫之然,却转瞬消失不见。
“恭喜贤妃娘娘,贺喜贤妃娘娘,位列四妃之一。”宣读完圣旨后的太监一脸的阿谀之色。
“赏!”刘素素干脆利落地吩咐了翠莲一声,然后不屑地瞟了摇头摆尾如巴儿狗的太监一眼,便黑着脸自顾自地走进了内殿。
翠莲急急给了赏银后,顾不上听那太监的奉承之言,便急急地跟在刘素素身后走了进去。
一进去,便看到刘素素一脸的阴狠,全然没有了平日的半点柔顺:“枉本宫还以为这次贵妃之位唾手可得……没想到,终究功亏一篑!真是气死我了。”
“娘娘不用生气。凭皇上对娘娘的宠爱,只要娘娘日后为皇上诞下龙儿,别说贵妃,恐怕就连皇后的位置也是指日可待的呢。”从小跟在刘素素身边,惯会察颜观色的翠莲连忙说了一大通的好话来哄自家主子开心。
“你这丫头看事情倒挺通透!不愧是本宫一手培植出来的人,不象翠竹那个死丫头……回头本宫重重有赏。”刘素素小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却又紧接着命令道,“你明天将刘太医悄悄的请来,好好帮本宫诊诊脉,务必开一副最好的调理方子来。本宫这次一定要确保怀上皇上的龙种……”
“奴婢一定紧记。”
“还有,趁着江潇潇那践人还在禁足,你明天替本宫放出话去……”说到后面,刘素素的声音越说越低,几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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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清宁宫真可谓是一派死寂!
以前江潇潇未禁足时,再不济时还有一些趋炎附势的妃嫔和各府女眷们前来探访。现在出了事,也就只有一个柳美人偷偷地来过一回。
除了腊梅外,其余几个宫人都表现得无精打采的。江潇潇看在眼里,内心虽然也不好受,却始终默默地紧咬牙关忍耐着。
“腊梅姐!你看,他们也太欺负人了~竟然把这样连猪狗都不吃的饭菜给送了过来。”心直口快的杏儿眼噙泪花,小圆脸涨得通红地捧着一个大盘子急急地跨进殿内。
“嘘~小声点!什么事这样大惊小怪的,别扰了娘娘。”腊梅见状,赶紧迎面赶了上来,却机警地伸手一指寝殿虚掩着的门。
“腊梅姐,你看!”杏儿气哼哼地将手中的食盘往腊梅面前一送。
腊梅睁眼一看,小脸也顿时染上了一抹恼色:“馒头是硬的、菜是黄的、汤是稀的、还有这肉……怎么一股子怪味?这御膳房的人不会是拿昨天的剩菜剩饭来打发咱们吧?”
“腊梅姐,你说这是不是气死人了?依我看,肯定是那些狗奴才看咱们娘娘被禁足失宠了,就故意的来凑一脚,也好趁机讨好锦玉宫的那位呢。”杏儿心里委屈极了,声音又不知不觉地高了起来。
“嘘……”腊梅颦起柳眉,正要再说什么时,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轻咳。骇得她赶紧转过身去。
“娘娘!”
“这宫中本来就是这样~怨不得别人,真要怨的话就怨自己命不好吧,跟了我这样倒霉的主子。”江潇潇神色淡淡的,似乎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般。
“奴婢不敢!”腊梅和杏儿唬得赶紧双双跪倒在地。
江潇潇的目光从她们惴惴不安的脸上一一轻轻扫过,朱唇微启:“本宫并不是在怪你们~都快起来吧。腊梅,将饭菜分给大家吃了吧。有什么事能比填饱肚子、活着更重要的呢?”
“那娘娘你呢?”腊梅一脸心痛地看着江潇潇。总不能让主子跟他们一起吃这样的剩饭残羹吧?
“给本宫留一个馒头,一碗清汤就够了。本宫倒想看看,还有什么苦是我熬不过去的……”说最后一句时,江潇潇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瞟了腊梅一眼。
腊梅心头一酸!赶紧应了一声便转过身去。因为她不敢也不想,让江潇潇看到自己悄然滑落的泪滴。
…………
寝殿内,江潇潇就着一碗清得可以照见人影的青菜汤,咬上一口发黄发硬的馒头,略略嚼了几口,便使劲一咽,吞进了肚子里……
胃部瞬间传来一阵干痛的感觉!江潇潇不由得苦笑一下,看来,这皇宫的滋润日子过久了,就连自己的胃也变得娇贵起来了。这让她不由得又想起了以前跟江东俩兄妹呆在一起的日子……
小东、小西,放心吧!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姐都一定会熬到出宫的那一天的,你们记得到时一定要乖乖的在宫外等着我哦。
边想着,江潇潇边又狠狠地咬下了一大口的馒头……
099 恶语中伤
天气渐渐闷热起来了,清宁宫外的树林里,蝉虫此起彼落的知知声又响了起来……
吵得腊梅本就烦燥异常的心更是一阵煎熬,恨不得立刻拿上竹竿奔出宫去,好把那些可恶的蝉虫通通一竹竿打死!
正恍神间,却看到杏儿气嘟嘟地捧着一堆东西走了过来。
“杏儿,谁又惹你生气了?”
“还不是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杏儿恨恨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姐姐不是吩咐我向他们要些冰过来,好给娘娘晚上睡觉去去热吗?”
“没错呀~去年这个时候,冰早就该摆上了。怎么?他们不给么?”腊梅脸色一紧,赶紧追问道。
要知道这几天天气异常的闷热,主子都好几个晚上睡不好了,早上起来眼底下一圈明显的乌青,看得她直心疼。
“哼!不但不给,而且还说了一大堆难听的话呢~说什么,今年的新冰还没运过来,去年储下的冰要仔细留着供给贤妃娘娘呢,就担心万一热着了她,皇上会要他们的脑袋……”
“贤妃娘娘?”禁足大半个月,外面人影也不见一个。偶尔来了一个柳美人,光顾着哭了,正经话却没说上两句。
“嘿,你看我这脑袋!都忘了跟姐你说了,在咱们娘娘禁足的第四天,那个淑妃就被晋为贤妃了……”
“小人得志!”腊梅恼极,咬着下唇,恨恨地骂了一句。
恰好这时,百合象幽灵一般不知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低眉顺眼的不带一点声响。看到她,腊梅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柳眉倒竖,冲她重重啐了一口。
“呸!想要偷听别人说话,然后好邀功请赏是吧?那就光明正大的站出来!别整天象鬼一样的偷偷躲在别人身后。”
“就是!连我都替她感到害臊呢。”杏儿也跟着嘟起小嘴,冲百合做了一个鬼脸。
“呵呵……锦玉宫那位的位份又高了,有人恐怕连肠子都悔青了吧?如果我是她的话,当初早应该抱紧人家大腿,宁死不回清宁宫……”
…………
任由腊梅她们一个劲地数落着,百合硬是一声不吭,只静静地打扫起院子来。仔细瞧瞧,还真有几分忍辱负重的味道在里头呢。可在无人看到的地方,百合眼中却隐隐露出了一股恨意。
腊梅终于骂得有点乏了,看百合仍然默默不语的样子,便悻悻然地拉着杏儿向偏殿走去……
正好低头看到杏儿手中捧着那一堆东西:“咦?杏儿,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破团扇啊”
“还说呢~”杏儿小嘴一瘪,“冰没要着,人家倒是‘好心’地给了好些的破团扇,让咱们哪凉快哪扇着去……”
“真是欺人太甚了!这简直就不是人呆的地方。”腊梅恨恨地一跺脚!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
江潇潇躲在柱子后面,一脸内疚地看着两个满腔委屈的小丫头,内心不禁对东方昊生出了一丝的怨意。
要为难只管冲着我一个人来就好,干嘛要牵连我身边的人呢?东方昊啊东方昊,你果然是一个狠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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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足期终于满了!
收拾整齐的江潇潇带着腊梅一大早便踏出了宫门,手里还提着一个朱红描花的小食盒,里面装的是六个正冒着热气的蛋挞。
全靠有太后求情,自己才得以逃过一劫!总不能让别人说自己忘恩负义吧?所以就做了这个红豆蛋挞,姑且满足一个太后这个吃货的胃口。自己刚才试了一个,嗯,好吃得几乎连舌头都吞了下去……简直可以媲美澳门的“玛嘉烈葡挞”了。
正走在路上,却遇见了正带着婢女,意态悠闲的杨淑仪。想着这人平时还算知趣,江潇潇便紧走两步,想上前与她打个招呼。
不想,未等她走到跟前,眼尖的杨淑仪已发现了她的身影。当下,只听她微微“啊”的一声,竟好象见了鬼一般的落荒而逃了。
江潇潇满腹不解,特意往四周仔细观察了一圈,却未见任何异常。百思不得其解后,只得怏怏的继续前行了。
才走了没多远,又碰见了还算是知书达礼的王昭仪。可这次还没等江潇潇上前呢,人家早已调转头飞快地跑掉了。真看不出来,身材瘦弱的她居然也能跑得跟兔子一样的快……
这下江潇潇是彻底的懵了!不是吧?自己只是被禁足一个月罢了。为嘛这些人都好象躲瘟疫一样的躲着自己呢?
于是她干脆停了下来,把自己浑身上下,一处不漏的检查了好几遍,宁是没发现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江潇潇与腊梅对视一眼,俩人眼中都是大大的问号。算了,不管它了,还是赶紧前往探望太后要紧呢。
事不宜迟,江潇潇快步走了起来。
…………
到了慈安宫,那几个热气腾腾、香甜可口的蛋挞吃得太后是眉开眼笑,根本就顾不上听江潇潇那一长篇的感谢致词。
离开慈安宫时,是半夏亲自送她出来的。
走到无人处,半夏偷偷止住脚步:“德妃娘娘,奴婢还有事在身,就不远送了。只是你自己须得提防小人得志哪。”
看着半夏迅速离去,渐渐溶入深深树荫中的背影,再想到她刚才所说的“小人得志”的话,一股凉意倏地打江潇潇心底升起……
难道半夏话中所提到的“小人”指的是刘素素么?不、不会的。大概是她误会了吧?素素并不是这样的人。如果素素真的有怨恨自己的话,也是因为自己害她失去龙胎在先,看来,要化解自己与素素之间的这个心结,还得自己亲自前往锦玉宫赔罪才行呢。
想到这里,江潇潇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回宫后,江潇潇便让腊梅拿银两到御膳房偷偷拿回来一些上好的血燕,亲自煞费心机地做了刘素素爱吃的椰汁木瓜血燕。
做好后,一股浓郁的香甜扑鼻而来,江潇潇自己也忍不住咽了大大一口口水!整整一个月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了,更别说吃了,眼前这盅极品真是让她垂涎三尺哪。
赶紧把盖子盖上,然后要腊梅装到了食盒里头。江潇潇担心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把它一口气吃光……
终于来到了锦玉宫。
江潇潇这时发现,才不见了一个月,锦玉宫里里外外似乎又作了一次大的翻新,触目处皆是那样的金碧辉煌、粉雕玉砌,简直可以说是美不胜收!
可那些宫人看到她这个德妃娘娘,却都表现得懒洋洋的,有些更是转过头去,假装没看到她。
腊梅气不过!一挺胸正要上前找人理论,不想却被江潇潇暗地里拉住,并且递了一个眼色,要她别轻举妄动。
腊梅好不容易咽下了这口恶气,俩人正要举步走进殿里,不想这时却从里面飘出一抹杏色的身影,生生地睹住了门口。
“哟~这不是德妃娘娘吗?今天怎么有空上我们这小地方串门来了?”翠莲就那样大刺刺地站在门口,连一丝退让的意思都没有。
没等江潇潇她们出声呢,翠莲却突然捂住嘴,发出“咯咯”两声:“咯咯,奴婢真是该死!怎么忘了今天是德妃娘娘禁足期满的大日子呢?真是可喜可贺呢。”说着,还装模作样地向江潇潇福了一礼。
“你算什么东西?走开!”腊梅小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再也按捺不住了,“我家娘娘一片好心来探望你家娘娘,还不赶紧进去通报?”
“哎哟~真是不巧了。”翠莲眼珠朝天一翻,手中丝帕轻轻一扬,漫不经心地嘟着红通通的小嘴说道:“我家娘娘刚刚才睡下了。皇上有旨,贤妃娘娘正养身子呢,除了他,其余人一律不准打扰……”
“你!”腊梅气结,正要上前与其理论,却被江潇潇默默地拦下了。
“腊梅,既然贤妃娘娘刚睡下,那我们不妨在院中稍作等候好了。免得扰了妹妹休息……”
“还是德妃娘娘识趣!腊梅,你就好好跟你家主子学着点吧。”翠莲鼻孔朝天地趁机数落了腊梅一把。
腊梅差点要气疯了,一双杏眸瞪得浑圆,胸脯只管一起一伏的。
这势利妞!亏她之前对自己还一口一个“腊梅姐”的呢~一转身就这副嘴脸了!真是可恶至极。
江潇潇默默地拉着腊梅退回到院子中间,却回头扑通一声跪下了:“贤妃妹妹,姐姐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千错万错都是姐姐的错!妹妹你千万不要因此而耽误了自己的身子啊。姐姐我在这求你了……”
江潇潇说完这一番话后,里面却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100 挑拨离间
看着翠莲一脸嘲讽的神情,腊梅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人用力掴了两巴掌一般,脸上火烫火烫的。再低头望一眼自家主子,却依旧一脸的云淡风清……
“妹妹,姐姐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补品——椰汁木瓜血燕。就算你心里再怪姐姐,可为了自己身体着想,你还是好歹吃点吧。”
正大刺刺挡在门口的翠莲一听到“椰汁木瓜血燕”六个字,顿时瞪圆了一双眼睛!“噔、噔、噔”地大步直奔江潇潇而来。
看到翠莲站在面前,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直瞪着食盒转,江潇潇心知肚明!于是赶紧冲腊梅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将手中的食盒打开。
腊梅极不情愿地刚把食盒掀开,翠莲已经一手探了进来,把起勺子,径直往汤盎里盛去……
“哎、哎、你这是干什么呀?这可是我们娘娘专门为你家主子准备的呢。”腊梅急了,赶紧伸手想要阻拦。
“嚷嚷什么!你当我第一天当差呢?其他人送过来的东西,我如果不先试一下有没有毒,怎么敢随便拿给我们娘娘吃啊?”说着,翠莲极其嚣张地一把打掉腊梅的手,满满地盛了一大勺的椰汁木瓜血燕,堂而皇之地送进了自己红通通的嘴巴。
“你……”腊梅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只管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江潇潇却冲她微微摇了摇头,然后一脸平静地看着翠莲将一大盎的血燕全部送进了自己的肚子,然后“呃”地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好了,德妃娘娘你们就请先回去吧。等我家娘娘醒过来后,奴婢自然会跟她禀报的。”翠莲毫不客气地抹了两下嘴巴,一脸心满意足地说道。
“不忙,反正本宫也没什么事,就在这等一下妹妹也无妨的。”江潇潇依旧一脸的浅笑盈盈,对刚才发生的事似乎丝毫不以为然。
“可再过一会,皇上就该过来看望我家娘娘了。呃……奴婢终于明白了!原来德妃娘娘来我们锦玉宫,并不是真心看望娘娘,而是存心想见皇上一面呢。怪不得会赖着不走。”翠莲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江潇潇也不好继续再呆下去。而且这个时候的她才不想见到那个负心薄情的东方昊呢~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要打扰妹妹和皇上郎情妾意了……腊梅,我们走。”
腊梅早就憋坏了!重重地将食盒的盖子“嘭”的一声盖好,提了就往门外走。
江潇潇苦笑一下,只得紧跟了上去。心中却在想,哎,自己这个主子也太掉价了吧?居然要跟在婢女屁股后面走。
…………
江潇潇主仆的身影才刚消失,殿内便闪出了一角月白色的裙裾。
“娘娘,奴婢刚才演得不错吧?”翠莲看着一脸阴狠的刘素素,赶紧赔着笑脸退到了她的身后。
“演得真不错!最难得的是还顺便喂饱了你自己的肚子呢。”刘素素狠狠地剐了翠莲一眼,吓得她立马打了一下哆嗦,再也不敢胡乱邀功了。
刘素素转过头,看着江潇潇消失的方向,一双微微吊起的眼睛却射出一抹冷然的暗芒!
江潇潇啊江潇潇!一听到东方昊的名字你居然调头就走?是对东方昊全然不在乎?还是另有图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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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江潇潇依然拿了亲手做好的炖品前往锦玉宫。刘素素却始终避而不见……
东方昊这天下朝后,一踏进刘素素的寝殿,便看到之前身子已大有起色的刘素素居然又神色恹恹的躺到了床上。而太医刘峦正在一旁收拾着药箱。
神色变幻几下,东方昊赶紧上前几步,一把握住刘素素的小手:“爱妃,你这是怎么了?”
刘素素大窘,勉强抬起身子,星泪点点地喘道:“皇上,臣妾并无大碍,只是心头有些闷闷的,总觉得不太畅快罢了。”
看太医刘峦背上药箱告退后,东方昊正要出言相慰,冷不防旁边却“哼”的一声响起。
“娘娘就是这样的好性子!有什么委屈都往自个肚子里咽……”
东方量转脸一看,却原来是翠莲在一旁撅着一张小嘴,满脸怨怼地欲言又止。
“翠莲!你又在胡说什么呀?”刘素素赶紧喝了翠莲一声。
东方昊看主仆二人神态,已猜出了几分来。于是厉声喝道:“有什么话就说,朕最不喜欢别人说话吞吞吐吐的。”
翠莲一咬牙,似乎要豁出去的样子:“皇上!这几天那德妃娘娘天天到宫里骚扰娘娘,闹得娘娘不能安宁,所以身体才每况愈下的。”
东方昊还没作出反应呢~刘素素已然骂起翠莲来:“你这小蹄子,其他的事不见你勤快,嚼舌头你倒厉害。皇上,你不要听她胡说,德妃姐姐只是好心来探望臣妾罢了。”
说完,竟是一连串的咳嗽!
东方昊赶紧俯首替她拍起了后背。这时,翠莲却犹愤愤不平地嚷道:“娘娘这样的一再忍让,到最后还不是称了别人的心,如了别人的意?自己却落得一身的病痛……”
“她……当真是这样的人?”东方昊直起身板,略带疑惑地喃喃道。
“唉……皇上,我们不要再说她了。只要以后皇上‘眼中’只有臣妾一人,她就是再蹦达也闹不出什么花样来。”
…………
真是冤家路窄!只不过出来御花园随便逛逛,居然也能碰上“他”。
看着那抹明黄色离自己越来越近,江潇潇想躲避已然来不及,于是只得硬着头皮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膝盖屈得生痛,却久久没有听到回音,江潇潇不由疑心东方昊是否已然离开了?
偷偷抬眼一瞟,却不期然地撞进了一双如深潭般的眸子里!一股似乎熟悉的感觉瞬间一闪而过,正要牢牢抓住时,却被东方昊一声“爱妃”惊了个烟消云散。
“爱妃,你过得好吗?还在怪朕么?”
听着东方昊一番虚情假意的话语,江潇潇想吐的感觉都有了。赶紧用宽袖掩嘴,勉强说道:“臣妾好得不得了,请皇上勿念。”
闻言,东方昊眼中掠过一丝失望……默然半响,终轻叹一声,飘然离去。
看着东方昊的背影,江潇潇终于直起了受罪的膝盖,谁知却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幸得腊梅在一旁及时的搀扶。
“娘娘,奴婢怎么觉得今天皇上有点怪怪的?”
听着腊梅的话,江潇潇仿佛发觉自己也有着同样的感觉。她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当中……
而此时,慈安宫中。
半夏正在细心地用光滑的牛角梳子帮太后细细地刮着头皮……突然,正闭目养神的太后问了一句:“半夏。”
“嗯,奴婢在呢。”
“茯苓那边还没消息传来么?”太后突兀地咳嗽了一声,语气中似乎略显焦虑。
“太后,还没呢。不过太后请放心,茯苓姐一向心思慎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半夏温言细语地安慰起了太后。
“唉~”太后一双细眉轻轻拢起,“最近后宫事端繁发,似乎是有人在暗中操纵,你叫哀家怎能放心得下呢?”
“奴婢已经提醒过德妃娘娘了。”半夏忽然低声说了一句。
“哦?也好,省得那丫头还傻乎乎的把人家引以为知己呢。”
“那……太后,皇上那边要不要也找人盯着呢?”
太后一脸疲惫地摆了摆手:“暂时不要。动作太大反而会容易被对方察觉。”
“奴婢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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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东方昊派小厦子过来,称朝中有事要急着处理,今晚就不过来锦玉宫了。世事偏就那么的巧,夜里,刘素素竟突感不适,翠莲赶紧命人传来了太医刘峦。
太医刘恋很快就赶到了锦玉宫,身边还带着一个帮忙提药箱的小太监。可这小太监却似乎眼生得很,而且一直低着头赶路,看来是个才进宫不久的。
等刘太医俩人一进寝殿,翠莲便赶紧关上了红木雕花门。
这时,刚才一直躺在床上“哎哟”叫唤不停的刘素素,居然神奇地坐了起来,披上外衣,下了床,冲小太监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礼:“素素见过姑母。”
小太监闻言一僵,才把头一抬,一张娇媚入骨却稍嫌妖冶的脸立刻映入了众人眼里,赫然正是那已与刘素素断绝了关系的刘太妃!
“贤妃娘娘就不用多礼了吧?本宫这副老骨头要不是还有点用处,说不定一早就被你命人丢到荒山野岭去了。”
“姑母可真会说笑!”刘素素丝毫不介意地“咯、咯”两声,“翠莲!还不赶紧给刘太医看座?呃,不,按理素儿应该称呼刘太医一声‘姑夫’呢。姑母,你说对不对呀?”
101 他是谁?
刘太妃的脸一下子变了几变,僵着脸一言不发。
而刘太医则老脸尴尬,推辞几番后才小心翼翼地坐到了椅子上,而且坐的还仅仅只是半个屁股。
刘素素看在眼里,暗地里嗤笑一声,露出一丝不屑来。
刘太妃一直留意着她呢,当下不由得感到又羞又恼:“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哪~想不到贤妃娘娘比起珍儿来,可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这样一想,珍儿倒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听刘太妃提到刘珍珍的名讳,端坐一旁的刘太医脸上居然隐隐现出一丝难过之色。
那边厢,刘素素却立刻装出一脸的委屈来:“姑母这样一说,倒象是在责怪素儿了?”
刘太妃冷着一张脸:“老身不敢!”
看着刘太妃的脸色,想着下面还需要她襄助自己成事,于是刘素素心思转了几转,强行压下内心的厌恶,显出一脸的沉痛来:“姑母,当日姐姐的死素儿也很伤心,恨不得将凶手当场千刀万剐!可为了父亲的宏图大业着想,素儿才不得不忍痛出面帮姓江那个践人顶了罪。不过,请姑母放心,我刘素素在此向天发誓,等这件事情完结后,一定手刃践人替姐姐报仇!”
看刘素素说得斩钉截铁,一脸情真意切的样子,刘太妃的脸色才稍稍和霁了一些……
“那为什么你不趁上次的‘掉胎’事件,想法将她打发出宫呢?只要她出了宫,要杀要剐就随得我们了。”
“素儿也想啊。可后来仔细一想,此法不可行。第一,太后一向对江潇潇极为维护,如果要将她赶出宫,太后必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第二,本宫是想将她留在宫里,慢慢地折磨羞辱她,以消心头之恨……”
说到这里,刘素素停下来,意味深长地瞟了刘太妃一眼:“这第三嘛,姑母也是知道的,暂时留她一条贱命,不也是为了可以更好的牵制‘他’么?‘他’对江潇潇那践人不知不觉间早已情根深种了,当初,素儿就是抓住这一点才将‘他’成功游说加入的。作为交换条件,素儿也答应了事成后留那践人一条狗命……”
“你,到时不会真的放过江潇潇那践人吧?”刘太妃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刘素素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等事成后,谁又能料到那时会发生什么意外呢?说不准,在兵戎相见时,那践人恰好被叛变的士兵给杀死了呢……”
说到这里,刘素素与刘太妃二人相互会心对视一眼,继而发出一阵阵的冷笑……
…………
“什么!刘太妃居然乔装偷偷进入了锦玉宫?”此刻,在烛火的映照下,端坐在上位的太后脸色显得异常凝重。
“是的。属下无能,未能潜入锦玉宫窃听到她们对话的内容。”太后跟前正伏着一黑衣人,从身段可以看出,此人应该是一名妙龄女子。
“锦玉宫四周暗中高手林立,又岂是你可以轻易涉险的?以后再行跟踪之事,你自己也得加倍小心才是。”太后一向波澜不兴的脸上,此时也隐隐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
“多谢太后关爱!茯苓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女子一抱拳,神色坚毅地说道。
太后颇感安慰地连连点头!
“好、好、好,哀家果然没有看错你姐妹俩!难得见一面,半夏那丫头还在等着你呢~赶紧下去吧。”
茯苓一声谢!瞬间已失去了身影。
余下太后一人呆在房里,幽幽地叹了一口长气,人也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先帝啊~枉臣妾一直哑忍多年,对她也是处处忍让。可没想到,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一直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无法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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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此时的太极殿,东方昊也是浓眉深锁。
书桌上厚厚一摞的奏折,有几本还是摊开的,可东方昊手执朱笔却迟迟未有落下……仔细一看,大家便可以发现,原来他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只怔怔地盯着前面汉白玉铺就的地面,似乎想要将它盯出一个洞来,久久的不发一言。
这时,门外一声响,小厦子弯着腰跨进殿来,身后还跟了个捧着食盒的小太监。
“皇上,已经亥时了,不如先用些点心,喝口茶?然后再批阅奏章吧?”小厦子偷偷地瞟了一眼东方昊的脸色。
“罢、罢、罢,先放那里吧~朕现在不饿。”东方昊冲他连连摆手,不胜其烦般打发道。
“那……皇上,点心摆在这了,奴才先行告退。”小厦子吩咐小太监将盒中食物摆到旁边小桌上,然后便与之一起告退。
不想东方昊此时眉毛一挑,似乎记起了什么,突兀出声将其留下:“小厦子,你暂且留下,朕还有话问你。”
“喳。”小厦子冲小太监一使眼色,小太监便很有眼色地先行退了出去,并顺手关上了殿门。
“那个……他,现在怎么样了?”东方昊艰难地舔了舔嘴唇,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他?呃、呃,他呀~也还是那个样子。逮着谁都要臭骂一通,没谁受得了……”小厦子恍若大悟般,正要长篇大论说下去,却又被东方昊打断了。
“听着!不准怠慢了他。如果朕知道你们在背后偷偷做手脚的话,小心你们头上的脑袋。”东方昊一字一顿地出言警告道。
“哎哟,皇上~奴才们哪敢啊?只是奴才内心替皇上感到不值罢了。他上次那样的骂你,还吐了你一脸的口水,难道皇上不生气的么?”小厦子说得一脸的义愤填膺,眼角处却在偷偷观察着东方昊的神色。
“你一个奴才懂什么?他既对我有情,我必对他有义!去、将这些点心统统给他送过去。”东方昊突然毫无预兆地毛噪起来。
“奴才这就派人送去。”小厦子低着眉,极其恭顺地说完,便麻利地上前,将桌上的点心又重新一一放回了食盒中。整理好后便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来到殿外,冲小太监一抬下巴:“你这小猴子!又有口福了。”
小太监一脸谄笑地接过:“还不是托小厦子公公你的福。”
“对了,”小厦子突然压低了嗓音,往回看了看,似乎担心里面的东方昊听见一般,“那个‘人’你们将他怎么样了?”
“依旧照足小厦子公公的吩咐,发黄发臭的黑馒头一个,厨房吃剩的烂菜叶几条……”
“哼!有吃的就已经很好了。只要饿不死他,你们只管往狠里整。”小厦子一脸阴狠地吩咐道。
…………
小太监的身影刚刚消失,小厦子一回头,却惊愕地发现,东方昊正背负双手站在自己身后。
“呃,原来是皇上呢~刚才差点把奴才吓得半死。”小厦子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
东方昊扫了他一眼,语带双关地说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不惊!难道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成?”
“哪能呢~奴才还不都是听主子们的吩咐做事的么?”小厦子心有余悸地偷偷拭了一把冷汗。
看着眼前唯唯唯诺诺的人,东方昊突然没有了说下去的兴趣,只管把宽袖一甩,便举步朝殿外走去。
“哎~皇上!都这么晚了,你这是要上哪去呀?”小厦子一见,赶紧跟了上去。
东方昊一脸的厌烦:“朕是看奏章看得有些烦了,想一个人四处走走。难道也不行吗?”
“这个~皇上,贤妃娘娘可吩咐下来了……”
“你给我闭嘴!”东方昊突然一下子发起火来,眼神中透出一股凌厉,“凡事朕自有主张,少拿贤妃来压朕。”
小厦子许是鲜见皇上对自己如此的严词厉色,一下子便焉了,灰溜溜地望着东方昊的身影越走越远……心中却犹在挣扎不已!到底要不要去禀报贤妃娘娘呢?
话说,东方昊走着走着,居然鬼使神差地来到了一片萧条的清宁宫门前。
看着里面犹未熄灭的灯火,东方昊心中不禁百味杂陈!伫立良久,心中闪过无数种念头……终于一咬牙,举腿跨了进去。
守在走廊外的小卓子正斜靠着门,坐在地上呼呼大睡呢~突然觉得有人靠近,赶紧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谁?是谁?”小卓子是一边嚷嚷一边揉着眼角的眼屎。
“是朕!”东方昊沉声回了一句。
这一声朕却将小卓子吓了个屁滚尿流,彻底清醒了过来:“奴、奴才小卓子叩见皇上。”
这时,江潇潇闻声已披上外衣,在腊梅的陪同下急急赶了出来。
“小卓子,发生什么事了?”乍一见到东方昊,江潇潇却也忍不住吓了一跳:“啊?皇上?”
东方昊冲她尴尬一笑,脸上神色却开始变幻不定起来。
“不知皇上深夜驾临,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么?”江潇潇见他只管默默地盯着自己看,最终只得硬着头皮发问。
看着眼前魂牵梦萦的俏颜,东方昊差点忍不住要一步跨上前去,拉起她的小手……
可内心的千言万语到了眼前却有一种无从说起的无力感,东方昊默默地盯了地上的江潇潇半晌,终莫名其妙地丢下一句:“记住,你以后不要再跟贤妃来往。这样对你没任何好处……”
102 疑云重重
看着东方昊仓惶离去的背影,江潇潇一阵的莫名其妙!
这个东方昊最近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这么晚过来,就只是为了警告自己不准再去接近刘素素么?他就那么的讨厌自己、担心自己会再一次伤害刘素素?可他刚才的神色却分明是那样的忧伤……突然,一种熟悉的感觉强烈地从江潇潇心底涌了出来!
不!不可能的事!明明死了的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眼前呢?而且他完完全全就是东方昊的样子啊。看来,一定是自己最近的压力太大了,出现幻觉了……
江潇潇拼命地说服着自己,竭尽全力想要将那疯狂的念头压抑下去。但心中的那一丝不安却不由分说地缓缓扩散了开来……
彻夜未眼的江潇潇第二天出现在腊梅面前时,眼底下那两只大大的黑眼圈将她吓了一大跳!
“娘娘,你这究竟是怎么了?”腊梅边说边准备转身去拿毛巾打湿了来帮江潇潇敷眼。
“腊梅,等一下!”江潇潇若有所思地喊住了腊梅。
迎着腊梅一脸的不解,江潇潇稍作沉吟后,终于迟疑地开口:“腊梅,你确定昨天晚上是皇上来过?不是本宫在做梦?”
“啊?娘娘你这是怎么啦?要不要奴婢去找个太医来帮你瞧瞧?”腊梅听着江潇潇的疯言疯语,算是被她彻底雷倒了。
“不、不用了。本宫只是想证实一下罢了,用不着大惊小怪的。本宫乏得很,没事别来打扰我。”说完,江潇潇便调转身子,又重新走进了寝殿。
把脑筋还没拐过弯来的腊梅一个人撇在了院子里……
当晚,清宁宫里居然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为了江潇潇晚上能睡个安稳觉,腊梅特意往院子里头一桶接一桶地泼着水。正泼得起劲呢,却听到“哎哟”一声惊叫!一双宫装绣花鞋及时地在她眼前刹住了,饶是如此,依然不可避免地被泼湿了鞋尖。
“哎也,腊梅,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呢?本宫的鞋子都被弄湿了。”眼前女子边娇滴滴地埋怨着,边低头察看起自己的鞋子来。
“你……哪位啊?”怨不得腊梅,因为这清宁宫除了昨晚皇上来过外,大概已经有大半个月没人登门了。
来人气恼地一挽耳边的碎发,倏地抬起头来:“这时候还敢来清宁宫的,除了本宫大概也没有其他人了吧?”
“此话怎讲呢?柳姐姐。”江潇潇闻声赶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正气急败坏的柳美人。
“我的好妹妹!你大概还被蒙在鼓里吧?走,我们进去说。”
柳美人边说,边好象在害怕什么似的,紧张地回头朝外面张望了一下。然后才快步上前,紧紧一把拉起江潇潇便冲进了寝殿。
进了房,柳美人一直攒得紧紧的手才放开了。江潇潇这时却感觉到她的手心汗津津的,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害的?
这时的柳美人总算缓过气来了,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伸指使劲戳了戳江潇潇的脑袋:“我说你吧~这次可是引狼入室了。”
“引狼入室?你是狼吗?”看柳美人一脸凝重的神色,江潇潇心中一窒,却仍然没忘趁机捉弄她一把。
“是我的话你就真要烧高香拜佛了!我就从没见过象你这样没心没肺的女人。人家刘素素都快要踩上门来了,你还在这嘻皮笑脸的没点正经样。”
眼看柳美人的唾沫就要喷到自己脸上来了,江潇潇无奈地用衣袖挡了一下:“我的好姐姐,刘素素她哪里又招你惹你了?”
“哼!人家可做绝了,在宫里宫外都发话了。只要敢踏进你清宁宫大门一步的,就是与她为敌,以后别想有什么好果子吃。”
说到这里,柳美人的身子似乎瑟缩了一下,脸色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越发的惨白:“你刚被禁足那会,我就晚上偷偷来看过你一回……第二天一早醒来,就发现门口挂了一只血淋淋、被剁了头的公鸡啊。差点没把我吓个半死。”
说完后,柳美人捂着胸口久久不发一语,似乎还在回忆着那令她心惊胆战的一幕……
“如果真是她做的……可能是在恨我害她没了孩子吧。”江潇潇终于亲耳听到了背后的真相,表面虽然装得淡淡的,但内心却究竟感到了一丝刺痛。
自己一直将刘素素视为亲妹妹,还不惜将皇上的一部分宠爱割舍给她。但万万想不到的是,她居然为了掉胎的事将自己恨到了骨头里。莫非在她眼里,俩人的姐妹情谊竟是这样的不堪一击么?
看江潇潇失魂落魄的样子,柳美人似乎也不忍心再说下去了。想了想,她却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现在刘素素专宠,皇上也好久没见其他妃子了。昨日在御花园碰见,皇上竟似不记得我是谁了……”
听到柳美人带着心酸的调皮话,江潇潇心中却忍不住再次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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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腊梅正端了水进来,却冷不防瞧见自家主子顶着两只大大的“熊猫眼”,一脸的惨白。
“看来真的不行呀~等会奴婢拼死也要替娘娘去讨一些冰回来!不然这样下去会热死人呢。”
做事泼辣的腊梅边说,边放下水盆,转身就要去“拼死”了。不想身后却响起了主子的叫声。
“腊梅,你待会务必要想法见到皇上。再顺便告诉他一声,晚上清宁宫做了一大堆他爱吃的东西……”
“嗬,我的娘娘哎!你今日总算是开了窍了?别担心,奴婢立马就去。娘娘你只管放心,我就是拼死也得把皇上拉到清宁宫来。”腊梅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
江潇潇忍不住“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你既要跟这个拼死,又要跟那个拼死的……下回拜托你先想想自己究竟有几条小命再说吧。”
腊梅忍不住嘟了嘴,朝天翻了个白眼:“奴婢这样还不是为了娘娘你么?真是好心没好报。”最后一句轻得跟蚊子叫似的。
“好了。”江潇潇收拢了笑容,神情也渐渐严肃起来,“你见过皇上后,就再拿些银两,到御膳房去拿一些材料。”
说着,江潇潇将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递给了腊梅。
腊梅接过一看,不由得惊叫一声:“我的妈呀!这得多少钱啊?娘娘这回是下血本了。”
看着腊梅心疼钱的小样,江潇潇内心也一阵的蛋疼!自从禁足后,自己的蛋糕生意已基本上是无人问津。手上的银两是越发见少了,怪不得腊梅会有这样心疼的表情……
…………
到了傍晚时分,偶尔有宫人从清宁宫附近经过,都不约而同地闻到了一阵阵奇异的香气……馋得他们刚吃过晚饭的肚子又“叽叽咕咕”地叫了起来。
好了!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江潇潇双手叉腰站在满满一桌的美味佳肴前面,乍一看,倒象是有点大将的风范。
可晚膳时间快过了,东方昊却仍然没有出现。江潇潇渐渐有些沉不住气了,干脆跑到宫外张望起来……
而此时,清宁宫旁边小树林的树梢上,一个挺拨的身影正隐身其中。只见他久久地、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宫内江潇潇的一举一动,内心却在挣扎不已。
看到江潇潇渐渐由焦虑变成气急败坏,‘他’终于按捺不住了……
“啊!皇上!是皇上来了。”正守在门口的小邓子猛然看到了东方昊的身影,不由惊喜交集地冲江潇潇嚷嚷起来。
听到叫声,江潇潇心里不由得猛地一跳!成败就看这一次了。
“皇上,你来了,赶紧过来坐。”江潇潇十分殷勤地将东方昊让到了饭桌前。
而东方昊从进来后一直都是默默不语的,教人搞不清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突然,他的目光被饭桌上的一道美食吸引了过去……
看着它,东方昊嘴角竟然漾开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也不知他是不是想起了与江潇潇曾经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德妃真有朕心哪。”
“臣妾不敢居功。只是看皇上近日清减了不少,所以才备下这些食物,希望能为皇上的龙体尽一点小小的心意。”
东方昊听到“清减”俩个字时,竟不自觉地扫了一眼自己的身形,随之露出了一丝懊恼的神色。
江潇潇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嘴上却笑意盈盈地道:“皇上,不如先试一下臣妾的厨艺有没退步吧?”
边说,边用手中的银筷挟了一个猪肉灌汤饺到东方昊的碗里。
不想,东方昊只是皱起眉头看了一眼碗里,却丝毫没有动那饺子的意思。反而自己把筷子伸得远远的,挟起了一块被挤在桌角的焖羊蹄……
江潇潇忍不住眼皮一跳!却看到东方昊已经在那边有滋有味地啃咬了起来。很快的,东方昊又挟起了第二块焖羊蹄!
虽然心中已有几分笃定,但江潇潇仍决定要出言试探!
“皇上,你不是一向最爱吃臣妾亲手包的猪肉灌汤饺么?怎么这次不吃了?”
只听“啪”的一声闷响,东方昊手中的焖羊蹄竟然失手掉到了桌面上……
103 死而复生
“啊?皇上,你这是怎么了?”江潇潇装出大惊失色的样子,紧接着就趁机向东方昊飞扑了过去。
可人家是怎样的身手啊?
只见东方昊轻轻一个转身,江潇潇便扑了空。心里正不爽的同时,居然还好死不死的一头栽进了蛋糕里头……
还没等江潇潇弄清楚状况,她已经被一支强有力的臂膊拉了起来,手臂的主人还体贴地帮她抹起了糊在眼睛上的奶油来。才轻轻抹了两下,那手却不知怎的,竟突然一顿,然后便听到东方昊匆匆扔下一句:“德妃自己跟蛋糕慢慢玩吧,朕还有事,就先走了。”
话语里有极力压抑的笑意和隐隐的担忧,但紧随而来的却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江潇潇情知不妙,赶紧出声想要阻拦,不想,涌入嘴里的却是一股奶油的香甜。
好不容易将奶油揩抹干净,江潇潇一睁眼,眼前那还有东方昊的身影!这时,四周窃笑声响起。
江潇潇脸一红,心一恼!狠狠冲旁边剐了一眼:“笑什么笑?难道蛋糕可以美容这个秘密本宫也要告诉你们吗?没知识真可怕!”
说完,昂首挺胸地走进寝殿,“嘭”的一声死死关上了房门。余下其他人顿时愣住了,面面相觑,我们刚才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其实谁也不知道,此时正背抵着房门的江潇潇,身子却缓缓地滑到了地上……
‘他’果真不是东方昊!
吃过她江潇潇秘制焖羊蹄的男人,只有俩个,那就是东方昊和东方澈二人。而对焖羊蹄爱不释手的人,偏偏却是那已然死去的东方澈!还有,他刚才帮自己擦拭奶油时,手“不小心”地碰了一下自己的脸……那温暖的触感分明是东方澈所特有的。
东方澈竟然死而复生!而且还冒充成了他的兄长——东方昊。如果说,这一切是真的话,那真正的东方昊究竟上哪去了?
江潇潇这时突然想起自己前世曾看过的美剧——《断箭》,里面就有说到通过手术“变脸”的,那这个朝代的应该就是易容术了?
想到这里,江潇潇又是一阵接一阵的后怕!居然连当今皇上都被人冒充了,而且还要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这、这里面到底隐藏着怎样一个惊天大阴谋啊?
江潇潇突然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后背凉嗖嗖的!双腿发软,似乎连站起来都成了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
过了良久,江潇潇才出声将腊梅唤了进去。
腊梅一进寝殿,便看到江潇潇摇摇欲坠,脸色苍白如纸的模样,不由被吓了一大跳。赶紧上前将其扶住。
“娘娘、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江潇潇死死地掐住腊梅的肩膀,惊魂未定般低声喊道:“腊梅!赶紧去把炎武找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
“这……”腊梅一脸为难的样子,“不敢有瞒娘娘,奴婢跟炎武大哥已经失去联络好些天了。”
“啊!”江潇潇一脸的惊诧,转而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怎么不早说呀?”
“奴婢不好意思说。只是偷偷地以为,炎武大哥是帮皇上秘密办事去了。”腊梅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地说道。
“唉~真是被你打败了!”江潇潇一脸无奈地说道,“你先退下吧。记住,我刚才跟你说的事不准跟任何人提起……”
“哦……”腊梅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看到江潇潇一脸凝重的样子,还是乖乖地应一声,才退出门去。
腊梅离开后,江潇潇却陷入了更深的恐惧当中……居然连守护在东方昊身边的一班暗卫也消失了!要知道,他们可是一班有组织、只忠于东方昊一人的绝顶高手,而对方居然能无声无息地将其瓦解了。不得不说,这件事里面的水到底有多深,并不是江潇潇可以想象得出来的。
思前想后一番,江潇潇决定当前首先要去找一个人。这个人是谁?相信不说大家也应该可以猜到的,那当然就是太后了。
要说在这宫里头,江潇潇觉得还可以信赖的人,也就只剩下太后一个了。
顾不上时间已晚,江潇潇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也懒得去换衣裳了,便直接跨出宫门,从小道偷偷来到了慈安宫。
一进宫门,便看到了半夏那充满了惊诧的眼神。不用她多说,江潇潇也知道此时的自己该有多么的狼狈……
想到自己一个人刚才在那暗黑的树林里穿行,伸手不见五指、胆战心惊的情形,江潇潇心中便不寒而栗!更不要提自己的衣裳被树丫勾住,还误以为身后来了什么妖魔鬼怪的丑态了……
“太后!臣妾有话要冒死禀报。”一见到太后,江潇潇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太后见了不由有小小的慌神:“德妃,你这是怎么了?赶紧起来再慢慢说吧。”
“不,请太后饶恕臣妾的不敬之罪,臣妾才敢继续说下去。”江潇潇挺直身板,眼神坚定地望向太后。
“唉~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哀家绝对不会因此而责怪你的。”太后见她如此坚持也不再勉强。
江潇潇谢过太后,然后才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心中的顾虑讲了出来,只是把自己与东方澈接触的那一段给省略了。
鼓足勇气,一口气说完之后,江潇潇才敢抬头望向太后。却意外地发现太后并没有动怒,只是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莫非,太后也察觉到了不妥么?
这句话江潇潇可没敢问出口!
江潇潇眨巴一下眼睛,正想再想仔细一点时,却看到太后突然脸色一变,用力一拍桌面!
“好你个德妃!竟然为了这点争风吃醋的事情来找哀家?真是混帐!我劝你还是自己回宫静静闭门思过去吧。”
还没等江潇潇反应过来呢,一旁的半夏已急急过来将她扶起,拼命推着往外走:“德妃娘娘,太后很生气,你还是赶快走吧。”
可怜的江潇潇彻底懵了!一边回头一边喊着:“太后、太后……”
…………
将江潇潇送走后,半夏便回身向太后复命。
“太后,这样对德妃娘娘是不是太……”半夏有点于心不忍的样子。
“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她。”太后悠悠一声长叹,“想不到这妮子倒聪明,居然这么快就看出问题了。这点连哀家也失觉了,真是该死……算起来,‘皇上’也的确大半个月未来过慈安宫了。”
“太后并不是失觉,只是因爱则乱罢了。”半夏走上前,体贴地帮太后揉起了两边的太阳穴。
“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这孩子……”太后举手轻轻拍了拍半夏的手背,“‘他’是哀家的亲生儿子,哀家怎么样也不愿想到他的头上去。这点,倒是哀家做错了。”
半夏正要出声劝慰,却被太后摆手止住了:“哀家看德妃那孩子不错!往下的事就让她去查吧。半夏,你过来……”
随着太后的招手,半夏赶紧将耳朵凑了过去。只见太后附在其耳边好一阵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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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半夏便来到清宁宫,传太后的懿旨:德妃因妒失德,罚其禁足一个月,以示惩戒。
宣完太后的旨意后,半夏似心存怜悯般,抢着上前扶了江潇潇一把:“德妃娘娘且放宽心……奴婢一有机会就会帮你在太后面前美言几句的。”
“谢过半夏姑娘。”江潇潇珍而重之地应了一声。
…………
半夏走后,江潇潇似是极为难过般,转身回了寝殿,并紧紧闭上了房门。
这时的她,才敢缓缓松开已经被自己捏得发白的手掌心。只见摊开的手心中央正静静地躺着一样金色雕花的物件,赫然正是太后宫里专用的令牌!
江潇潇双手合什,仰天长吁一口气!老天保佑,太后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
原来,就在昨晚半夏将江潇潇送出宫时,江潇潇趁机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没想到,一大早的她就过来宣旨,并趁刚才扶自己之机,将令牌神不知鬼不觉地交到了自己手上。
好!接下来该是自己做事的时候了。
江潇潇深敛一口气,唤了腊梅进来,然后一脸凝重地跟她说了一通话……
到了晚上,据说受了太后训示后心情不佳,江潇潇早早就回寝殿睡下了,而腊梅也一直在里头陪伴开解她。
而同时,皇宫的守卫远远的看到,一个宫女打扮的年轻女子神色匆匆地往这边走了过来……
“站住!”
104 冒险出宫
粉衣女子闻声似乎怔了一下,倏忽神色恢复如初,一脸淡笑来到守卫统领跟前,稍稍低头福了一礼,亮出了腰间一块金漆令牌。
紧跟着,女子极快、极轻地说了一句:“大人,奴婢是慈安宫的宫女白术,特奉命出宫为太后办事。”
守卫统领看着眼前低着头,说话不卑不亢的年轻女子,心中却有一股淡淡的疑惑:“姑娘看着挺眼生的,在下记得,以前为太后出宫办事的都是……”
“都是半夏姐姐,对吗?”女子极快地打断了统领的说辞,“不巧,今晚太后头风发作,半夏姐姐要随侍在旁,所以只能由白术代替她出宫办事了。”
“那……”守卫统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一时却怎么也说不上来。
“难道大人觉得太后的事情不重要?又或者大人想替白术跑这一趟差事?”女子的语气竟渐渐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守卫统领被女子所说的话噎了一下,兼且女子一直低着头,实在是看不清她的表情。统领揣测一下后,终于松了口:“白术姑娘,职责所在,刚才多有得罪了。请!”
一扭头,冲两边的守卫喝了一声:“瞎了你们的狗眼了?还不赶紧给白术姑娘让开!”
在众守卫的虎视眈眈下,粉衣女子不慌不忙地逶迤而去……
看着女子笔挺的小腰板,守卫统领竟从中感受到了一种决绝的味道。揉了揉眼睛,再想看清楚一些时,女子的身影却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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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很远很远后,江潇潇才敢回头看了一眼,高大宏伟的宫墙终于在视线中消失了!她不由得拍了拍胸口,长吁一口气……
迅速地爬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马车,随便报了个地点后,车夫便一甩马鞭,“驾”的一声开动了。
坐在马车上,江潇潇一直回头暗中留意身后的情况……
到了一个热闹的夜市,江潇潇叫停了马车,付过车钱后,又东张西望一会,才倏忽拐进了一个街角。到达街的另一头后,又极快地上了那里的一辆马车,又开始了一段新的路途……
就这样七拐八拐,几番忽明忽暗之后,江潇潇终于来到了记忆中的房子面前。
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抱着心中最后一丝的希望,江潇潇蒙上面纱,向四周观察了好一会,确定无人后,才一脚踏上了台阶……
“吱呀”一声,门刚被推开,江潇潇才踏进一只脚,便觉得身子突然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控制,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去,然后……死亡的味道已经就在眼前!
感觉到脖子处冰冷尖硬的触感,江潇潇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勉强压住心慌,沉声说道:“是我,德妃。”
抵在脖子处的东西倏忽消失了,眼前扑通跪下一人:“臣玄墨,叩见德妃娘娘,请娘娘恕罪。”
“咳、咳,算了,反正每次来你总要给我一些惊喜……”江潇潇边说边带头往里面走去。她却没有发现,此时玄墨眼中一道暗芒一闪而过。
进了屋里,听到动静的玄钰也赶了出来。
“德妃娘娘怎么深夜自己一个人前来呢?要不要下属即刻叫醒小东小西他们?”玄钰有点担心地看着眼前神色匆匆的江潇潇。
“不必!”江潇潇边说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俩人。
发现他俩面无异色后,江潇潇才深呼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问道:“玄墨、玄钰,本宫现在要问你们一句话,你们要老老实实回答。”
玄墨俩人默默对视一眼,然后冲江潇潇点了点头:“请德妃娘娘放心。”
“你们这些天可有见过炎武等人?”江潇潇问完这句话后,犀利的眼神成功地在玄钰脸上捕捉到了一丝的裂痕。
“娘娘,炎武统领不是一直在宫里头吗?怎么会……”玄墨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当今的皇上是假冒的!真正的皇上失踪了。”江潇潇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倒是把俩人给吓了一跳!想不到德妃也发现出了问题。
玄墨还想强撑下去,房间的门却突然被“呯”的一声打开了,一身紧身衣打扮的炎武从里面大步走了出来。
“臣恳请德妃娘娘,帮忙打探皇上的下落!”炎武刚走到江潇潇身边,便抱拳单膝下跪。
在这里见到炎武,江潇潇既有意料中的喜悦,也有一丝的感动!看来这个冰山还是挺信任自己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在自己面前现身了。
“大家赶紧起来!起来!”看到玄墨、玄钰也跟在炎武身后跪下,江潇潇慌忙将他们一一扶起。
然后,双方便将自己知道的情况都一一说了一遍……
原来,炎武等人一早就发现了“皇上”的不妥,无论从身形、气场、做事的方法手段上,都与真正的东方昊有稍微的差别。
于是,经过一番商讨后,大家便分头行事,想尽办法查探皇上的下落,以便尽快将皇上营救出来。可没想到对方布置得极为周密,且手下高手如云,一个不小心,跟踪刺探的兄弟中便损失了好几个。
“就连玄风,也受了重伤……”炎武一脸沉痛地捶了一记拳头。
“啊?玄风他现在怎么样了?”毕竟保护过自己呢,也算是主仆一场,江潇潇不由得关心地问出声来。
炎武有些意外地望了她一眼,下一秒却已将心底的感动隐入眸中:“经过温太医的诊断,已经好些了。只是还需要休养一些时日。”
“哦~”江潇潇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却又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跳了起来:“那小厦子呢?他每日跟在东方昊身边贴身服侍,难道他没有察觉到异样么?”
“别提那没根的东西了!”一说起小厦子,炎武一脸的愤恨,“谁给他好处,他就倒向哪边。呸!亏皇上以前那样信任他……”
看来自己以前果真没有看错那小厦子,整一个阴险小人!江潇潇也在心中暗暗唾了一口。
炎武这时却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冲江潇潇一抱拳:“娘娘,还要请你在宫中多多留心,看能不能发现囚禁皇上的地方?我们也好设法营救。”
“你那么笃定皇上是被囚禁在宫中?”
“宫中交好的守卫透出的口风,说是这些天宫中的守卫突然森严了许多……所以,下属猜测皇上应该还被囚禁在皇宫里头。”炎武皱着眉头边说边沉思着。
“好!我们要齐心协力,将皇上救出来。”江潇潇不由得捏紧了自己的小拳头。
…………
一番商议后,江潇潇便要离开了。她依依不舍地望了一眼小东兄妹的房门,心中默念:小东、小西,姐只能下回再来看你们了。
炎武将江潇潇送到了皇宫附近,在分开时,极轻在地江潇潇耳边说了一句:“娘娘,记得让小梅放心。”
江潇潇一愣,才回头,炎武却已消失不见了。呵呵,原来这个硬汉子也有这样的柔情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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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亮。
江潇潇还没起床呢,半夏便带着白术一起来到了清宁宫。说是来取太后昨晚派白术送来给江潇潇抄写的《女德》。
腊梅引着俩人径直进了寝殿……
房门刚被关上,一直在床上躺着的“江潇潇”却倏忽一下坐了起来:“半夏姐姐,你可来了?差点要吓死白术了。”
坐在床上的少女一脸的娇小,乍看起来倒有几分象江潇潇,便她却确确实实是太后身边的宫女——白术。
相信大家看到这里,也应该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昨晚太后借口遣白术送《女德》来让江潇潇抄写,进房后,白术与江潇潇互换了衣裳,然后离开清宁宫的人却是江潇潇……
半夏领着白术堂而皇之地离开清宁宫后,江潇潇的小心眼里却开始转起了其他念头。
炎武不是说了,东方昊仍被囚禁在皇宫里头么?那自己还得抓紧时间四出查探一下才行呢。
江潇潇打扮得一身的娇俏,带上腊梅,便开始在皇宫里头四处转悠起来。
一连几天,树丛中、假山内、偏殿里、甚至连冷宫,江潇潇也硬着头皮闯了一回。但却始终一无所获……
江潇潇不禁有些泄气了,此时正站在假山石旁,面对一汪的碧水,心中却突发奇想:“他们总不会将东方昊藏到水里面去了吧?”
才想到这里,江潇潇耳边却听得一道奇异的声响!
105 发现东方昊
难道真的是东方昊被藏在这里了么?
江潇潇赶紧扭头一看,却只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正慌不择路地向远处逃走……那身影?江潇潇一眼便认了出来,不就是那背主弃义的小厦子么。
我呸!江潇潇恨恨地冲着他的背影唾了一口。心中正将小厦子的祖宗十八代通通骂了一个遍的时候,一个念头却在脑中极快地一闪而过……
小厦子偷偷摸摸地一个人到这里来,看到自己又象见了鬼一样的夺路狂奔,莫非……东方昊就是被他们藏在这附近么?
江潇潇满怀疑惑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稀疏的花木丛,清可见底的湖水,再有就是自己身旁的假山了……貌似都藏不了什么人在里面呢。
可怜的江潇潇抓破头皮看了老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得怏怏不乐地带上腊梅回了清宁宫。
决心将悲愤化作食欲的江潇潇,给自己做了一大桌子的美食。可到了真正开动的时候,面对美食却发现自己有点吃不下咽的感觉。不知道那东方昊此时可有吃的?吃的又是些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
味同嚼腊地不断咬着一个蟹黄烧卖,江潇潇眼前不由又浮现出了小厦子那仓惶逃窜的身影……
或许自己可以从小厦子身上做文章呢。
一个想法极快地从江潇潇的脑子里窜了出来,她不由得微微地笑了,一口把嘴里剩下的蟹黄烧卖全吞进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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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江潇潇和腊梅都躲藏在隐蔽的假山群里,一心等待着小厦子的出现……
可整整过了四天,小厦子那挨千刀的居然踪影全无,江潇潇跟腊梅倒是白白挨了不少的蚊叮虫咬!这下不但腊梅是怨声载道,就连江潇潇也开始质疑起自己当初的决定来……
正当江潇潇心灰意冷,正打算鸣金收兵的时候,眼尖的她却突然发现远远地走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立马,江潇潇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使劲一把揪住了正要往外走的腊梅。腊梅吃惊地一回头,却发现自家主子正拼命挣大了水汪汪的双眸,死死地盯着某处……那前面越走越近的身影,可不正是小厦子那狗东西么?
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哪!于是江潇潇俩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只静静地伏在原地,等着小厦子露出狐狸尾巴来。
只见小厦子来到假山石前,东看看、西望望的,确定四周没有其他人后,极其迅速的、闪电般在洞里某处按了一下,然后身影一闪,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稍等了一会,看到毫无动静的江潇潇,便大着胆子走了过去。一看,那里只有一面坚硬的假山石壁,除此以外,再无其他可疑之处。
这上面肯定有什么机关!可具体在哪里呢?江潇潇一时还真看不出来。这时,她突然听到从石壁里头传出一些声响,于是赶紧拉着腊梅躲到了一边……
石壁倏地大开,小厦子施施然地从里面一步跨了出来。很快的,石门便在他身后啪的一声紧紧关上了,毫无痕迹可寻。
“呸!还当自己是皇上呢~居然敢骂老子!下次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小厦子冲着石壁重重地啐了一口。
看着小厦子边走边骂骂咧咧的小人样,江潇潇真想立马结果了这个忘恩负义、卖主求荣的狗东西!
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江潇潇才总算勉强忍住了心里头的那股子冲动。
“娘娘,刚才为什么不趁机上去干掉那狗东西啊?难道是担心我们俩还对付不了这样一个病歪太监么?”看小厦子越走越远,腊梅实在按捺不住心焦,在江潇潇耳边小声地嘀咕了起来。
“你懂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暂且让这狗东西多活几天,等事情了结了再跟他好好算算总帐。”江潇潇一脸阴狠地瞪着小厦子远去的背影。
敢侮辱姐的男人?你死定了!
江潇潇那双睁得不能再大的眼睛,此刻正象探射灯一样的在石壁上来回巡视着,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哪!江潇潇终于在石壁上发现了一个浅浅的痕迹。
“走!回去好好准备一下,明晚再过来探探情况。”
…………
第二天,望眼欲穿的江潇潇终于盼到了天黑。
吃饱喝足后,换上一身利索的衣裳,趁着浓浓的夜色,江潇潇便带上腊梅静悄悄地出发了。
来到假山旁,吩咐腊梅站在外面把风,江潇潇自己便来到了石壁前。
深深地吸上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不安的心情,江潇潇蒙上面纱,一脸凝重地抬起手,在那不易为人察觉的地方轻轻地按了一下……
“噗”的一声轻响,石门悄然打开。江潇潇屏住呼吸,只犹豫了一秒,便一脸决绝地跨了进去。她刚一走进去,石门便在身后无声无息地阖上了。
江潇潇轻轻地吁了一口气。还好!石洞里并不是完全漆黑一片,从远处隐隐约约地透来一丝光线。
江潇潇紧紧地贴着冰凉的石壁,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沿着石梯往下走……走着走着,江潇潇不由觉得自己的身子似乎跟石壁溶为了一体,都是那样的冰凉入骨!这时,一种孤身作战的无力感渐渐侵蚀了她的内心。
突然,从不远处传来的一个声音瞬间唤醒了她的斗志!她赶紧走下剩余的两级石梯,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躲藏了起来……
借着微弱的灯光,江潇潇终于看清了。前面一个铁笼子般的监牢里,正站着俩个人。其中一个嫩黄色的身影,赫然正是刘素素!
看到刘素素出现在这里,江潇潇虽然早已有所预料,内心却仍忍不住被浅浅地刺痛了一下。
一想到自己居然被刘素素柔弱的外表所瞒骗,做出了引狼入室的蠢事,江潇潇内心就悔恨不已!说到底,东方昊还是被自己的“一片好心”给害惨了。
正当江潇潇思绪万千的时候,刘素素那柔弱的声音又幽幽地响了起来:“皇上,只要你肯乖乖写下让位诏书,素素一定会求父亲保你一世荣华的,你又何苦要继续呆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受罪呢?要知道,痛在你身,疼在我心哪……”
“我呸!回去告诉刘义那老匹夫,叫他别痴心妄想了。”刘素素面前那个灰白色的身影倏地转过身来,义正词严地冲她吼了一句。
看到那灰白色的身影,江潇潇的眼眶竟不受控制地渐渐湿润了。
眼前蓬头垢面、身形瘦削的男子,哪里还有半分以前意气风发、磔傲不驯的神态?
“你……”刘素素似乎一时被气结了,停下来,咽了一口唾沫后,想了想才又满腔柔情地说道,“皇上,只要父亲成了皇上,臣妾自然就是长公主了。我答应你,到时定会尊你作唯一的驸马。到那时,我们依然可以如前一样,花前月下、恩爱无比……”
边说,刘素素边欲伸手抚上东方昊的脸颊……
不想,东方昊使劲一拂衣袖,挡开了刘素素的玉手,一脸嫌弃的道:“此时此刻,你还有必要在我面前做戏吗?”
“你竟然说臣妾是在做戏?”刘素素仿佛深受打击地接连退后了两步,“皇上!自打臣妾十二岁那年,第一次在姐姐宫中见到你时,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无奈那时姐姐专宠,素素我只能把这份爱意深深地埋在了心底。好不容易等到一个进宫的机会,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一心只想着进宫后如何将最好的自己呈现在你面前……”
说到这里,刘素素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满脸落寞地接着说道:“可臣妾万万没想到,进宫后很长一段日子里,皇上竟连一步也不曾跨进过锦玉宫,只终日流连于清宁宫中……”
“所以你就故意接近江潇潇那蠢女人?甚至不惜替她顶罪,从而利用她的妇人之仁来获得朕的宠爱?”
“江潇潇那女人对感情三心两意,又整日与皇上呕气,根本不将皇上你放在眼里……她,又怎么能配得上皇上你呢?”说到这里,刘素素的声音不由变得尖锐起来。
江潇潇不由听得心里凉嗖嗖的,看来真不能小瞧女人的妒忌心呢~自己一片诚心待她,不想却反而招来怨气冲天。
“她不配,难道你就配吗?”东方昊阴恻恻地说完,又死死地盯了刘素素一眼,才又接着咬牙说道,“她一片好心待你,你却视作驴肝肺!竟然还假装‘掉胎’来陷害她?你这狼心狗肺的女人!”
江潇潇脑子“嗡”地一声响!什么?假装“掉胎”?难道刘素素当初怀孕是假的么?
106 被迫中计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到底是谁出卖了我?”同样大吃一惊的还有刘素素。
“出卖你的人是你自己!”东方昊的语气陡然变得沉痛缓慢起来,“自从你声称有了朕的孩子后,朕对你是真的有了怜惜之意。那天,朕本来准备偷偷地逗你开心一下的,却碰巧看到你不小心掉了手帕,接着朝四下看了看,发现没有其他人,竟然身手敏捷地弯腰捡起了手帕……”
“啊?”刘素素掩住嘴巴,又堪堪地后退了一步。一双细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
“知道你假装有孕后,朕便开始让人暗中留意你的动静,居然发现了你跟刘太妃勾结的狼子野心。本来,朕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准备将你们这班乱臣贼子一网打尽的,可最终还是功亏一筹……朕竟然错信了小厦子那个狗奴才。”
“太监都是没根的东西!难道还指望他一辈子都忠于你么?自然是谁给他好处他就倒向哪边了。”刘素素一脸的得意之色。
“提起他都觉得脏了朕的嘴!”东方昊不屑地冒出了一句,“不过,那德妃只是朕用来对付你姐姐的一枚棋子罢了。如今你既已成事,看在她曾帮过你大忙的份上,不如,你将她放出宫任其自生自灭吧?”
“哈、哈、哈……”刘素素突然发出一阵狞笑,笑得眼角都冒出了泪花,“亏你还是皇上呢,竟然跟自己的棋子假戏真做,情根深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所有的好,都只是为了刺激德妃那个蠢女人罢了。”
伏在暗处一动不动的江潇潇,这时却觉得眼角突兀滑下一丝冰凉,偷偷抬手一摸,却原来是两滴晶莹的泪珠。心中不由哀哀的一句:东方昊!你这个傻子!
“既然你早已知道,为什么还要……”看着刘素素一脸的阴狠,东方昊愕然地问道。
“为什么还要心甘情愿地被你利用?是吗?”刘素素咬着牙,一步一步地向东方昊迫近,“都是因为我爱惨了你!明知道你心不在我这,我依然对你百般温柔,就是希望有一天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说到这里,刘素素突然停顿了下来,眼底渐渐漫上一抹猩红:“可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着了魔似的,对那江潇潇一往情深、无怨无悔?你是这样,东方澈也是如此。要知道,论相貌,江潇潇及不上我姐姐;论温柔才情,她也比不上我……”
“可是她善良、单纯、敢作敢当……跟她在一起,朕感到了前所无有的轻松和快乐!”东方昊看着似乎陷入疯狂的刘素素,再也忍不住出言打断了她。
“呵呵,果然是兄弟同心啊。东方澈也是这样评价她的,所不同的是,他还说江潇潇给了他从未有过的温暖。哦,顺便提一句,臣妾能顺利将东方澈拉拢进来,还得谢谢我的好姐妹——德妃呢~”
“你胡说!这跟潇潇能扯上什么关系?还不是东方澈自己利欲熏心的缘故。”东方昊一脸的不愿置信。
“如果我告诉你,东方澈加入我们的唯一条件是事成后留江潇潇一条性命……不知皇上又赞不赞同臣妾刚才所说的话呢?依臣妾看来,他们俩也算得上是郎有情、妾有意了。嗯,看来真得好好想个法子,让他俩再续前缘呢。”刘素素突然笑得一脸的阴森恐怖。
“刘素素!你到底想打什么鬼主意?”东方昊隐隐有一种情况不妙的预感。
“哎哟,皇上真是误会臣妾了,臣妾这可是在做好事呢。你那德妃如果乖乖听话还好,如果有一丝异常,臣妾可不敢担保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说到这里,刘素素开始疯狂地仰面大笑起来。
“刘素素!你敢!”东方昊紧握拳头,青筋毕露的怒向刘素素。
“侍卫!”
随着刘素素的一声断喝,旁边的侍卫立即一涌而上,牢牢地钳制住了东方昊。
看着四肢被人死死按在冰冷潮湿的地上,双目赤红,仍不屈不挠地挣扎不休的东方昊……江潇潇不自觉地握起一个拳头,死死地堵住了自己的嘴巴,才不至于发出声音来。
痛心疾首地最后看了一眼仍在咆哮不已的东方昊,江潇潇果断的抹去了面颊上的泪水,无声无息地沿着原路退了出去。
看到一脸凝重哀伤的江潇潇,腊梅一时也不敢多问,只是一个劲地跟在她身后小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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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正当江潇潇心中七上八下,一个劲地在猜想,刘素素会想出什么阴损招数来算计自己和东方澈时?门外,小卓子一声高亢尖细的嗓音把她给吓了一大跳。
“皇上驾到!贤妃娘娘驾到!”
江潇潇不由心中一紧。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自己到底该如何应对呢?
听着门外逐渐迫近的脚步声,江潇潇终是把心一横!姐这回豁出去了,就给他们来个以不变应万变好了。
勉强稳住心神,江潇潇使劲挤出一丝笑容,一步跨了出去。
“皇上、贤妃妹妹!这是什么风把你们给吹过来了?”江潇潇装出一脸的惊喜来。
刘素素偷偷在广袖下掐了表情僵硬的东方澈一把,然后快步迎上来,亲热地一把拉住江潇潇的手:“妹妹我一直掂记着姐姐呢~这不,身体才刚好些,就拉着皇上一起赶来看姐姐了。”
边说,刘素素边回身使劲拽了“东方昊”一把:“皇上也知道自己当初错怪了姐姐~这不,要不是妹妹我硬拉着,他还不好意思过来呢。”
刘素素边深明大义地说道,边将俩人的手交叉搭在了一起。江潇潇心念一动,装出平日耍小性子的样,作势把手一甩!
嘟起一张小嘴说道:“要不是妹妹硬拉着,恐怕某人还不愿意过来呢~”
刘素素看到此情此景,心里暗暗乐开了花!江潇潇这女人也真够蠢的,居然一点问题也看不出来,还在这一个劲地忙着耍小性子呢。
按捺住内心的不屑,刘素素装出一脸的为难,赶紧上前打圆场道:“皇上、姐姐,咱们仨难得聚在一起,就不要再提以前不开心的事了。来、来、来,赶紧摆上酒席,今晚我们三人要一醉方休。”
…………
很快的,桌上便摆满了美味佳肴。
江潇潇只努力装出平日的样子来,侧身坐在一旁,依旧一脸的不痛快。而“东方昊”反而有些手足无措地坐在桌前,一双清澈的眸子却始终一味地瞪着面前的食物。
见此情景,刘素素心中暗嗤一声,眼珠骨碌一转,回头吩咐翠莲道:“如此良辰美景,岂能无美酒相伴呢?翠莲,去!把本宫带来的那壶女儿红给温一下。”
翠莲应了一声,端起一个花雕玉壶便要走出正殿,腊梅见状赶紧上前拦下:“这是清宁宫,又怎敢劳动翠莲妹妹呢?还是姐姐我来吧。”
没想到翠莲当着众人面前,却毫不客气地一把将腊梅挡开:“腊梅姐姐身娇肉贵,这种差事还是翠莲来做最合适了。”
说完,睬也不睬腊梅一下,便径直端着酒壶往耳房方向走去。气得腊梅在她身后直跺脚!
很快,翠莲便端着酒壶重新走了进来。
刘素素媚眼一眨,伸手端过酒壶,亲自给“东方昊”、江潇潇和自己各满上了一杯酒:“来、来、来,妹妹敬皇上和姐姐一杯。妹妹先饮为敬!”
说完,刘素素已然一仰头,喝光了杯中的酒。
江潇潇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却“哦”的一声!原来宫斗片中所说的“阴阳壶”是真的存在的,看来自己今天是难逃此劫了。
此时的“东方昊”似乎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在刘素素的一再催促下,只机械地端起杯子,将酒尽数倒进了嘴里……
在刘素素的注视下,江潇潇再无他法,也只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咂巴咂巴嘴唇,江潇潇只感到一股淡淡的酒香。看来,这酒应该不会是什么毒酒,不然也不会让东方澈同时服下了。嗯,听那晚刘素素说话的语气,她似乎只想让自己和眼前假冒的“东方昊”成就一番好事罢了。所以,这里面下的或许是“春药”?
才想到这里,江潇潇便觉得小腹有一股热气升起……
赶紧下意识地望向“东方昊”,却吃惊地发现,他已经埋头又干了两杯下了料的酒,脸上已然现出一抹绯红……
江潇潇暗呼一声“糟糕!”
耳边却已响起刘素素得意洋洋的嗓音:“哎呀~皇上,你喝醉了。姐姐,赶紧的,将皇上先行扶到寝殿里去。”
107 吃人的王爷
江潇潇被翠莲和另外一个宫女架住了,正要极力挣扎,无意中却瞟见一旁刘素素阴森审视的目光!心中不由一粟,一个计划已然在心中生成……
看着脸现红晕,眼神迷离,手脚还不听话地胡乱挣扎着的江潇潇,刘素素一脸歼计得逞地笑了~
“你们不可以这样!快点把我家娘娘放开。”腊梅见情况不妙,赶紧上前拦住了去路。
“啪啪”两声,腊梅的小脸上已重重地挨了两记耳光!白希娇嫩的肌肤上立即呈现了五个鲜红的指印。
“你算哪根葱啊?居然敢以下犯上,阻挠皇上宠幸德妃姐姐。”刘素素抚着生痛的手掌,恨不得生吞了眼前这个胆大妄为的小丫头。
这时两位侍卫已经上前将腊梅双手反扭在了背后,看腊梅眼冒泪花强忍疼痛的样子,江潇潇心里差点要急死了。毕竟腊梅还不清楚自己的计划呢,就担心这个傻丫头会拼命护主。
趁翠莲俩人稍分神之际,江潇潇赶紧用力一挣扎,一把扑到腊梅身上:“腊梅,别、别担心,本宫没喝醉。”趁贴近腊梅脸颊之机,江潇潇迅速地冲她使了一个眼色。
等气急败坏的翠莲扑上来,将俩人分开时,腊梅已恢复了平静:“贤妃娘娘,奴婢只是关心我家娘娘身体,并无冲撞皇上的意思,请娘娘饶恕。”
刘素素充满犹疑的目光在江潇潇与腊梅间来回游移了一会,实在看不出什么破绽,又担心错过了药效,于是赶紧挥挥手:“快、将皇上和德妃姐姐扶进去。”
一转身,嘴角一勾,眯起危险的双眸走近腊梅,一把捏起她小巧的下巴:“看来你是惷心动了,居然妒忌起你家娘娘春宵一刻?”
看腊梅一脸倔强的样子,刘素素暗地一咬牙,转而拍了拍她的小脸:“放心!本宫很快就会为你找到一个好夫婿的。你就好好等着吧~哈哈哈……”
一阵狞笑后,刘素素转向两名侍卫:“你们都给本宫听好了,好好守着殿门,不准任何人进去破坏皇上和德妃姐姐的好事。若有人敢违抗,就给我就地正法。”
两名侍卫一声应下,刘素素才剐了腊梅一眼,然后大摇大摆地带着翠莲等人离开了……
此刻的寝殿内。
东方澈正斜靠在红木雕花的牙床边,只觉得浑身有些燥热,下腹渐渐紧绷……
口干舌燥的他使劲一甩脑袋,神智好不容易清醒了一些。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脸泛桃花,风情万种的女子。
东方澈不由有些恍惚,眼前的女子,不正是自己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人……江潇潇么?以前烙在心底的一幕幕又开始在脑海中翻腾起来。
心底的燥热使得江潇潇不自觉地扯开了自己的领口……那精致白希的锁骨顿时让东方澈无法移开视线!
此时的江潇潇看着一点点燥动的东方澈,心底的计划越发的坚定起来!
强行按捺住自己内心的燥动不安,江潇潇倒了一杯茶,走到东方澈面前微微侧身,柔情似水地说道:“皇上,不如先喝杯茶醒醒酒吧?”
看着眼前江潇潇泛着红晕的脸、精致的眉眼、长长的睫毛、挺翘的鼻子,还有水润的红唇,东方澈的一颗心开始颤抖不已,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在江潇潇的一再催促下,东方澈糊里糊涂地伸出手正要接过杯子,不想江潇潇却突然“啊”的一声,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杯子没接到,茶水却全部倒在了江潇潇的身上。
夏天的衣裳本就轻薄!加上被茶水一浸染,江潇潇身上的玲珑曲线立即展现在了东方澈眼前……
江潇潇“嘤咛”一声,趁机依偎在了东方澈的怀里,软软地埋怨了一声:“皇上……你好坏哦~”
这温柔的一击,使东方澈彻底的懵了!不由自主地将江潇潇一把紧紧揽住。软玉温香在怀,东方澈下腹不禁又是一紧!
江潇潇看着东方澈此刻眼中透露出来的浓浓情意,心里不禁也有些温热起来。毕竟眼前这个男人是在真心爱护着自己的。
看着前额渐渐冒出汗珠,仍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东方澈,江潇潇的心瞬间软化了。轻轻伸手揽住了东方澈的肩头,嘟起如水蜜桃一般的樱唇,小心翼翼地在东方澈微微颤抖的唇上印下了一个烙印……
就是这轻轻的一个吻,却让东方澈如遭电击!终于彻底放下了顾虑,放下了最后的一丝理智和隐忍,缴械投降……
他不自觉地捧起江潇潇的脸,深深地回吻起来!
江潇潇柔软的双唇,仿佛涂了蜂蜜一般,让他欲罢不能……而江潇潇听着东方澈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和酒精及药力的双重作用下,身体隐忍着的爱雨也一点点地被唤起。不知不觉地摸索着,将玉手轻轻探入了东方澈的内衣,指尖划过处,感觉到东方澈身上泛起了一阵阵的颤粟……
再也按捺不住,修长的手指轻轻解开了江潇潇的衣衫,只听此时东方澈喉间喃喃地逸出一声:“潇潇……”
身上一轻,突如其来的清凉让江潇潇霍地清醒了一些。看着趴在自己身上,满面绯红,仍极力隐忍着,对自己极尽温柔体贴的东方澈~江潇潇内心不由一阵感动,接踵而来的还有心疼和怜惜。
这个可怜的、优秀的男人,一直生活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宫廷中,难得遇到真心对待自己的人。一旦遇上了便是如此的刻骨铭心……
突然一阵舒服的感觉猛然袭来,江潇潇不由得双眼一闭!两滴泪珠滚烫落下……事情已然至此,再也不能回头了。但她心中却明白,事情正在朝着自己计划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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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折腾了大半个晚上的江潇潇悠悠醒转时,枕边已是空无一人。她不由得闭了闭眼,昨晚那美妙得难以言喻的感觉又一次泛上心头……她情不自禁地羞红了耳根!
论技术,东方澈确实比不上东方昊。但他的温柔体贴却是东方昊远远及不上的……
江潇潇正在联想翩翩时,突然门外一声响,惊得她赶紧坐了起来。嘶~大腿居然酸软无力,真是羞死人了。
进来的人是腊梅,只见她双眼肿得跟个桃子似的,似乎刚刚哭过。
“娘娘,你昨晚受委屈了……”
呃,受委屈?江潇潇不由得一阵汗颜!貌似自己还挺享受的。
“咳、咳,本宫没哭,你哭什么呢?赶紧准备水,本宫要好好淋浴一番。”江潇潇实在看不得腊梅那梨花带雨的样子,赶紧找借口将她打发走。
“哦~奴婢这就去。”腊梅仿佛才醒悟过来,急急地走了出去。
看着腊梅的背影,江潇潇一阵歼笑!东方澈啊东方澈,你吃了我的,迟早要你连本带息地还回来……
…………
这几天,江潇潇一直带着腊梅在御花园各处晃荡着,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再次见到东方澈?
听说东方澈这几天,除了上朝外,一直只呆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哪个嫔妃的宫里都没去……难道他是心虚,怕碰见自己么?嗯,按照他那死要面子的个性,会有这个可能。
正当江潇潇在苦恼怎么样才能见到东方澈时,却突然听到远远地传来了一个声音。当下心里一动,江潇潇赶紧拉上腊梅,闪入了一处隐蔽的角落。
“淑仪姐姐,真是气死我啦!皇上都一个多月没去过我的梨华宫了。”胡修仪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此刻气得红通通的。
“唉~也不单单妹妹是这样呢。自从贤妃那个以后,就没看皇上到别的宫去过。”身旁的杨淑仪微微颦着好看的柳眉,无奈地叹了一声。
“都怪德妃那个害人精!自己倒霉就算了,还要拉上我们这些姐妹陪她受冷落。”胡修仪不加思考地嚷嚷了起来。
杨淑仪不动声色地皱了一下眉头:“依我看来,德妃也是被人陷害的罢。我想她此时应该正在捶胸顿足,怨恨自己当初不该引狼入室吧?”
“姐姐难道是说,这一切都是那贤……”胡修仪才说出一个“贤”字,便被身旁的杨淑仪作势止住了。
“那妖精!仗着自个父亲是当朝太师,把妹妹我可欺负惨了。要不是父亲偷偷让人递了书信进来,再三叮嘱我不要与她起冲突,妹妹我早就和她撕破面皮了!”
“咦?太师是文官,而妹妹的父亲是武官、当朝大将军,还手握兵权,按理不应该畏惧太师的呀?”杨淑仪柳眉一挑,似乎有点存心挑唆的意味。
“哎呀~这个妹妹也搞不明白……算了,不说这些了,晦气!”胡修仪一脸的苦恼,拉起杨淑仪一阵风似的从江潇潇身边经过。
眼前的情景,却使得江潇潇心念一动,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从心底倏地冒了出来。
108 谁是凶手
晚上,江潇潇避开耳目,来到一僻静处,向天空燃放了一枚信号弹!
等到半夜时分,一个黑影便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清宁宫,熟门熟路地摸进了江潇潇的寝殿。
黑影一进来,即冲着芙蓉帐内抱拳单膝跪下:“属下炎武,叩见娘娘。”
帐内倏地坐起一道玲珑的身影,紧接着,一只纤细的玉手迅速拉开锦帐,露出一张神采奕奕的俏颜来。
“炎武,辛苦你们了。”
“只要能救出皇上,臣等抛头颅、撒热血,在所不辞!”
“好!本宫就等着你们这一句话呢。现在有两件事是首当其冲要你们去做的,你可要仔细听好了……”
江潇潇走到炎武跟前,密密细语一番,听得炎武频频点头,一脸惊诧地望着眼前的女子。
只见她一脸自信,淡定从容的气度,仿佛比那指挥三军的统帅还要令人折服!此情此景,炎武心中不由感叹一句,怪不得自己腹黑自大的主子独独就看上了她,这女人果然是有自己的独特之处。
…………
按照计划,事前江潇潇就派人打探好了,这天东方澈已经退了朝,又独自回到太极殿里闭门不出。
于是,江潇潇赶紧盛好一大碗香甜爽口的杨枝甘露,吩咐腊梅用食盒仔细装好,最后再往食盒里放上几块碎冰。做好这一切后,江潇潇又给自己换上一身葱绿的宫装,然后才带着腊梅娉娉婷婷地来到了太极殿,顶着火辣辣的大太阳跪在了殿前的汉白玉台阶前。
此时已是酷暑时节,明晃晃的太阳如火一般地炙烤着大地。稍不留神,一滴汗珠掉到地上,也只能听到地面“滋”的一声,冒出一缕白烟后便转眼消失无痕……可江潇潇一动不动地跪在坚硬的玉阶前良久,小身板却仍是笔挺笔挺的,仿佛高悬的太阳在她身上什么影响也没有造成一般。
可事实并非如此,单看她身旁站着的腊梅都已经头冒青烟、汗如雨下,你就可以知道环境恶劣的程度了。但江潇潇却仍在坚持,她深信坚持就是胜利!她在赌!赌东方澈的良知和对自己的情意……
此刻太极殿内的东方澈正手执奏章,假装在看,心中却在翻腾不已。
自从那晚他冒着东方昊的名义留宿清宁宫后,这几天他的心情一直陷入了低潮……除了上朝以外,他甚至不敢走出太极殿,就是害怕会碰见江潇潇!自己之前就已经深深伤害过她一次了,现在又再一次伤害了她……
他恨自己那晚心不在焉,患得患失的,竟然被刘素素那个表里不一、口蜜腹剑的女人钻了空子,给自己和江潇潇下了药!他也恨自己,为什么当时就不能再控制一下,以至于一失足便铸成了不可挽回的过错。
另外,他最担心的还是江潇潇,他朝一旦真相大白于天下,江潇潇终使留得性命,却又将如何面对众人的舆论,以及自己内心的那道坎?
所以当他知道江潇潇跪在门外求见时,心情更是大起大伏~几次从龙椅上突地立起身,大步走至殿门前,伸出的手却始终在离那朱漆大门一寸之遥的地方缩了回去……他在担心、担心自己见到江潇潇后,会忍不住将事情的真相统统说出来。也担心单纯善良的江潇潇知道事情真相后,会不顾一切地去救东方昊,最终只是白白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踌躇良久、思虑再三,东方澈终是长叹一声,颓然倒在了金碧辉煌的龙椅上……
夕阳西下,看着地上摇摇欲坠、仍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的江潇潇,腊梅忍不住心疼地出声劝道:“娘娘,既然皇上没空接见,不如我们明日再来吧。听奴婢一句劝,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呢~”
江潇潇心中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有点不甘心罢了。但为了自己身体着想,更为了日后计划的顺利进行,江潇潇最终选择了暂时退让。
在腊梅的搀扶下,江潇潇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深深地望了一眼太极殿紧闭的朱漆大门,然后回转身,拖着疲软的身躯,一步一步往清宁宫方向蹒跚走去。
她决定了,要回到清宁宫去好好休息,准备明日卷土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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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刘素素看着眼前巴儿狗一般摇尾乞怜的小厦子,眼底透出一股深深的鄙夷!这太监就是没根的东西,谁给他好处他就跟着谁走。
小厦子向她报告完今日江潇潇前来太极殿的事后,便一脸谄媚地拿着到手的好处离开了。
看着小厦子离去的背影,刘素素发出“嗤”的一声,心中一开始只把江潇潇的事情将笑话来看,尽情地嘲弄了一番。可等她慢慢琢磨下来,却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这骨节眼上,可千万不能出什么篓子!
那东方澈对江潇潇是情深款款,万一他一时心软,向江潇潇透露了真相……那往后的事情可就变得棘手了。
不行!一定要趁江潇潇尚未察觉到异常时,想办法将她与东方澈之间的情丝斩断。最好能让他俩能够反目成仇……
在刘素素正苦思冥想,要极力阻止江潇潇与东方澈接近的时候,在破旧阴森的冷宫里却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
刘太妃身穿一身素白的衣裳,正坐在刘珍珍生前所处的冷宫中……身旁陪着的柳嬷嬷也在一边暗暗垂泪。
刘太妃将微微颤抖的手放在桌上,摊开,掌心处竟赫然躺着一枚纯金打成的玫瑰发簪!
“珍儿啊珍儿,哀家带着你最爱的玫瑰发簪又看你来了~”边说,手指边在玫瑰发簪上逐一抚过,那样子仿佛是在抚摸着一个初生的婴儿般。
“太妃娘娘,请节哀啊。”柳嬷嬷边抹眼泪边轻声劝慰道。
刘太妃却仿若未闻般,继续对着那支发簪自言自语:“我的好珍儿,你就放心吧~哀家知道你一直爱着东方昊那混小子,等这里的事情一结束,我就第一时间将他送下去陪你……你就安心等着吧。”说着、说着,刘太妃的面目竟然变得狰狞起来。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声响,似乎是碰倒了什么东西的样子。柳嬷嬷脸色一变,不等刘太妃吩咐,已倏忽走出门去……须臾,手里便拎着一个小宫女模样的人走了回来。
小宫女被柳嬷嬷一把扔在地上,就只晓得趴在地上不断痛哭求饶:“太妃娘娘饶命啊~奴婢叫小、小圆,刚才只是饿得慌,想出来找点吃的,不小心经过这里,可奴婢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看到啊。”
“好伶俐的一张嘴~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刘太妃一脸阴沉地看着地上正不断磕头的小宫女。
小宫女战战兢兢地抬起了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涕泪交加的小脸,虽稍显得稚嫩,却硬是透出一股与年纪不相配的世故圆滑来。
看着刘太妃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机,小宫女赶紧出声哀求:“太妃娘娘,求你放过奴婢吧,奴婢可是出了名的嘴巴严实。”
“哦~”刘太妃不置可否地哼哼一声。
眼见柳嬷嬷作势向自己迫近,害怕丢掉性命的小宫女再也顾不上其他了,把牙一咬:“太妃娘娘,奴婢知道贵妃娘娘并不是自杀的。”
“呵呵,看来你这小丫头知道的还不少呢~”刘太妃往玫瑰发簪上轻轻呵了一口气,极其珍惜地再度擦拭起来。
看着刘太妃不以为然的样子,为了保命,小宫女决定要将底牌和盘托出……
原来那天,这小圆因为做错了一件小事,被管事的李嬷嬷惩罚,不准其吃晚饭。当天正值隆冬,天寒地冻的,小圆实在熬不下去了,饥寒交迫的她突然想起来了,今天白天曾看到有人奉太妃之命送了一些点心和水果到刘贵妃的殿中。一想到那些精致的点心和新鲜的水果,小圆的腿就不由自主地迈向了刘珍珍所在的地方……
刚一走近,她就傻眼了,居然看到柳美人正揪着刘珍珍的头不断地往墙上撞去!吓得她赶紧闪到门外躲了起来。
不一会,德妃娘娘便匆匆忙忙地赶来阻止了柳美人,然后俩人便慌慌张张地离开了冷宫……
小宫女说到这里,偷偷抬眼看了刘太妃一眼。却见她脸上神色不变,似乎是早已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费力地咽下一口口水,小宫女硬着头皮接着说了下去:“德妃娘娘俩人离开后,奴婢本来想进去看看贵妃娘娘的。可谁知道,这时,外面又走来了一个人……”
“什么!她是谁?”不想刘太妃听到这里,居然激动地一拍桌子,整个人蹦了起来,倒是把小宫女吓了个半死。
109 竟然是她
锦玉宫中,刘素素正要换上寝衣睡觉。突然听到外面一声通传:“太妃娘娘驾到!”
刘素素心中一惊,继而火冒三丈!是哪个没眼色的,把自己说的话统统抛到脑后去了,竟然敢这样大声报太妃的名号?
心里越想越不对劲!在这样的关键时期,姑姑不可能冒冒失失地就闯到自己的锦玉宫来,除非……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刘素素再也坐不住了,赶紧系上衣裳,正要迎出去,却在门口撞上了怒气冲冲的刘太妃。
“姑姑,你这是怎么了?难道忘了我们还在假装关系破裂么?”看着气急败坏的刘太妃,刘素素真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哼!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清楚,还好意思问哀家为什么?”刘太妃怒极地朝着刘素素一拂广袖,袖口刺绣的丝线划过脸上娇嫩的肌肤,火辣辣的一阵疼痛。
刘素素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刘太妃以及她身边阴沉着脸的柳嬷嬷,还有……一个战战兢兢、素未谋面的小宫女。
“素素不知,还请姑姑明示。”刘素素依然是一副不愠不火的样子。
饶是刘太妃再深的城府,此时也是按捺不住了。只见她如淬了毒汁的眸光,箭一般射向刘素素!
“小圆,你认一下!当晚是谁最后闯进了冷宫?”
听到冷宫两个字,刘素素的心不由“咯登”一下,眼底瞬间泛起一片阴霾。而可怜的小圆将房内其他三人挨着看了个遍,看看实在躲不过去了,只好伸手一指,硬着头皮开了口。
“就是她!当晚她最后一个来的冷宫。当时贵妃娘娘还爬起来跟她说话来着……”
随着小圆的指控,刘素素眼前又重现了那曾令她夜不能寐的一幕……
那晚,当她心事重重地一脚踏进刘珍珍所在的冷宫时,却看到刘珍珍满头鲜血,正从地上吃力的撑起来。她不由得大吃一惊,习惯驱使下,快快赶上前扶了刘珍珍一把。
不知为什么?看到眼前刘珍珍面上白一块、红一块的,满脸鲜血混着粉尘的丑态,刘素素心里居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
此时的刘珍珍“哎哟、哎哟”地叫唤着,差点把一口银牙磨碎:“想不到柳如湘(柳美人的正名)那个小践人,平时闷声不吭,像个软柿子似的……刚才却差点要了我的命!此仇不报,我刘珍珍誓不为人。”
说到此处,刘珍珍手底一用力,在刘素素扶着自己的手臂上狠命捏了一把。痛得刘素素当场倒吸了一口凉气……
听着身边的刘珍珍仍在喋喋不休地诅咒着柳美人和江潇潇二人,刘素素心中一阵接一阵的厌烦。恨不得立马掉转身子离开,可是,她不能。
“姐姐,不如我们还是先找太医来看看你的伤势吧?”
“看什么看!看了又能怎样?最后还不是得呆在这个鸟不生蛋的鬼地方……”刘珍珍絮絮叨叨地说道,突然间却将矛头指向了一旁极力隐容着的刘素素,“其实说到底都是因为你没本事!如果你是得宠的话,只要在皇上面前说上几句好话,我哪还用呆在这鬼地方啊?”
刘素素本来就因不受宠及姐姐刘珍珍被打入冷宫的事情,而沦为了别人的话柄。而眼前刘珍珍的话却如重锤般一下一下地捶在了她的心窝处,使得她的内心越发的愤恨不已……
看着眼前刘珍珍不断地一张一合的薄唇,刘素素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如果当初没有刘珍珍的话,自己将会是太师府中唯一的嫡女,顺理成章的皇上宠妃。就不会象现在这样,任由胡修仪之流的小人对自己百般刁难和羞辱……想自己未进宫前,到那不是前呼后拥,威风八面的。都是因为刘珍珍这个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的孽种!自己才落得这般田地。
杀了她!杀了她!
这个疯狂的念头一直在刘素素的脑海中不断地盘旋……
刘珍珍却全然不知迫在眉睫的危险,犹在那一贯居高临下地冲刘素素说道:“我说你呀,赶紧回去学习一下如何抓住男人的心吧。要不,姐姐我亲自来教你几招好了。不然,恐怕等你头发白了,也没能等到皇上的宠幸呢。”
她全然没有留意到,身旁的刘素素此时双眸已逐渐染上了一抹重重的戾色!
下一秒,刘素素已面目狰狞地伸出手,狠狠一把揪住了刘珍珍的长发,痛得她捂头大叫了一声:“刘素素!你疯了?”
“呵呵……”刘素素疯狂地大笑起来,手却始终攒紧不放,“我疯了也是被你迫的!从小到大,你这个孽种就一直骑在我头上,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现在我要连本带利地一次性取回来!”
“你说谁是孽种?你到底想干什么?”看着与平日判若两人的刘素素,刘珍珍心里一下子没了底,只能弱弱地吼了一声。
“我想干什么不要紧!”刘素素的脸色如同中了邪一般的诡异,“倒是我的好姐姐你,此刻最应该干的事就是……去死!”
话音未落,她已拼尽全力扯住刘珍珍的脑袋,恶狠狠地冲着一旁尖硬的桌角撞去!
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鲜血四溅!可怜我们的刘珍珍,还未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已是香消玉殒了。
剩下一脸呆滞的刘素素,似乎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沾上了鲜血的双手,怔了好一会后才算反应过来。急急地整理了一下现场,便仓皇逃窜了。
…………
宫女小圆的指控至此已告一段落,刘太妃的脸色已变得极之难看。
“你这丧心病狂的小践人!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被踢爆真相的刘素素,反而变得越发的安静起来。只见她此时面对众人只是微微一笑:“假如姐姐不是姑姑亲生女儿的话,恐怕姑姑也会为素素的策略鼓掌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叫刘素素一说,刘太妃不由得怔了一下。
“刘珍珍已然失宠,这是不争的事实,而我,才是寄托了你们全部希望的人。牺牲一个已没有任何价值的人,来成就我的得宠……这个计划不是也得到了你的赞同么?”刘素素说得一脸的理直气壮。
“哀家之所以会同意你的计划,并且一心一意地助你成事,完全是受了你的胁迫和误导,一心想让德妃和东方昊给珍儿陪葬。可哀家却万万没想到,杀珍儿的真正凶手并不是德妃,而是~你这个小践人。”
“我的好姑姑!事已至此,你再怎么说也没用,不会有人相信你的。毕竟当初可是你一手伪造了刘珍珍的自杀遗书呢。”刘素素一脸得意地说道。
“呵……看不出来嘛,你这个小践人倒挺厉害的。一早就设下了这个局,让我这老太婆往里钻啊?”
“姑姑现在明白也不算太晚。只要你我继续好好合作,以前的事咱们就一笔勾销。”
“哈、哈、哈……”刘太妃怒极反笑!“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你认为还有可能么?你给我等着,我迟早会给珍儿讨回一个公道。”
说完,刘太妃狠狠地一甩衣袖,带着柳嬷嬷扬长而去。
可怜的宫女小圆正瑟缩在一角,亲耳听到了皇家最不堪的事实,她心中一片惶然!及至对上刘素素阴狠的眼神后,她才明白,怪不得她们从一开始就没避开自己的耳目,原来,她们压根就没打算要让自己看到明天的太阳……
刘素素手执染满鲜血的红釉描花花瓶,淡淡地瞄了一眼正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宫女,脸上现出一丝狞笑!
挡我道者,必死!
姑姑啊姑姑~你可不要怪侄女我心狠哪。谁让你不乖乖听我的话呢?
此时的刘素素,脑海中已然浮现出一个一箭双雕的计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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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一大早,百合便表现出种种的异常来。
不单打水洒得满地都是,就连拿个扫把也能滑了手……腊梅暗中把她的一举一动偷偷记在心里,然后找机会一一报告给了江潇潇。
江潇潇听完,不动声色地让腊梅假装成没事的样子,然后再偷暗中观察百合一番。腊梅点头称是离开后,江潇潇却陷入了沉思当中……
这百合……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用过晚膳后不久,百合又称身体不舒服,早早地回房间歇下了。腊梅一脸狐疑地瞪了她很久,却始终不见其有任何动静。
时间一长,腊梅紧张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而就在此时,漆黑寂静的院子里却突然传来一声声响!
一直躺在床上假寐的江潇潇一下子就被惊动了!赶紧轻手轻脚地披衣下床,悄悄打开门,望了出去……
那鬼鬼崇崇的身影~果然就是百合!
110 太妃之死
江潇潇本来想叫上腊梅一起跟上去的,但又怕惊动了百合反而不妙!眼看百合越走越远的身影,江潇潇一咬牙!扎好衣裙的下摆,悄悄地跟了上去……
百合警觉性还挺高的,时不时的就回过头来看上一眼。幸好这些都难不倒从小就是捉迷藏高手的江潇潇。
几番躲闪后,江潇潇终于尾随着百合来到了一个宫墙前。
百合丝毫未有停留,直接就走了进去。江潇潇赶紧抬头一看,“福安宫”三个金漆大字,在月光的映照下似乎蒙上了一层神秘感。
伏在门口探头看去,偌大的院子居然空无一人,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其中不会有诈吧?
容不得江潇潇多想,前面百合的身影已跨进了正殿的大门,一着急,急于想知道事情真相的江潇潇,便想也不想地跟着走了进去……
等她跨进正殿时,已失去了百合的身影。两眼一抹黑的江潇潇正在迟疑不决的时候,突然听得旁边的寝殿发出一声声响!
于是,她赶紧蹑手蹑脚地掂着脚迈了过去。门是虚掩着的,江潇潇趴在门槛上,往里面一探头,咦?明明听到有声音的,怎么里面黑漆漆的,一个人都没有呢?
江潇潇的心里头越想越不对劲,这不会是设好了一个陷阱,正等着自己往里面跳吧?正要转身退出去时,脑后却突然一阵冷风袭来,紧接着脑袋瓜子挨了重重的一记,江潇潇闷哼一声便昏迷了过去……
好不容易江潇潇才悠悠醒转过来,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了冰凉的地面上,而且后脑勺痛得十分厉害,还一阵阵的晕眩。
只见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此时的江潇潇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方?双眼逐渐适应了黑暗的江潇潇似乎发现了门口所在的位置。于是她便强忍着疼痛,撑起身来,摸索着向门口走去……
才走两步,江潇潇脚下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扑通一声趴倒在地上。触手处竟是一样软绵绵的东西!
江潇潇心头一紧!心想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吧?
再次小心翼翼地探出手,往那软软的物体摸去……啊哟~果然是一具人的身体,而且还是一个女性的。这,会是谁呢?不会是百合吧?
江潇潇大吃一惊之余,正想尽快想法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已晚了~
门外突然一阵人声嘈杂,紧接着便是灯火通明,亮得江潇潇根本看不清楚眼前来的是什么人……
“姑姑、姑姑,你身子好些了么?皇上和我看你来了。”是刘素素那柔腻的嗓音。至此,江潇潇脑中猛地一闪而过,才想起自己所处的地方应该是刘太妃的寝殿。
“啊!姑姑、姑姑,你这是怎么了?”伴随着一道凄厉的喊声,一个水蓝色的身影猛然扑向了躺在地面上的“人”。
紧接着又是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经过,江潇潇这时总算是缓过神来,眼睛也渐渐能看清楚了。
但眼前的情景却令她惊出了一身的冷汗!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居然是刘太妃,只见她胸前插着一把匕首,胸襟处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血迹大半已干涸,看来是没救了。
果然,东方澈伏下身子试探一番后,腰板宁是摇晃了一下,许久才沉痛地缓缓吐出四个字:“太妃……殁了。”
“啊?殁了!”站在旁边的刘素素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双眼瞪得比铜铃还要大。
“是你!一定是你!”下一秒,刘素素已然仇深似海地豁然回过头来,死死瞪着江潇潇,一步一步朝她逼了过来,“为什么、为什么?我姑姑她已经够可怜的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呢?难道非要将她置之于死地你才放心么?”
看看自己沾上了刘太妃鲜血的手,再看看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江潇潇终于感觉到了,语言对于此时的自己竟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无论她再解释些什么,相信看见这一幕的人都不会认为她是无辜的。
不过……此时的她并不在乎其他人的感受,她仅仅只在乎一个人的想法。
那个人就是眼前的假皇帝——东方澈!毕竟刘太妃是他的亲生母亲啊~杀母之仇不共戴天,看来自己想劝他弃暗投明的希望又将破灭了。
果然,东方澈霎地转过身来,双眸血红!似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看着他一步步地迫近,江潇潇突然有一阵不祥的预感,小脸瞬间变得煞白:“你、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话音未落,东方澈已近乎疯狂地伸出双手一把掐住了江潇潇的脖子,“为什么会是你?枉我一直以为你是那样的单纯善良……没想到,却原来是这样丧尽天良的女人!”
看着眼前痛心疾首的东方澈,几乎透不过气来的江潇潇却惊奇地发现,他紧紧瞪视着自己的清澈双眸中,居然掉下了两滴晶莹的眼泪……
“别……别哭。”江潇潇哑着嗓音,极力挤出了这三个字。她的心莫名地一阵阵刺痛,却不是因为自己正濒临死亡,而是因为眼前的东方澈!他看起来是那样的哀伤无助……
江潇潇轻轻的三个字,却仿佛雷击一般,惊得东方澈赶紧松开了双手,接连后退几步,象见了鬼一般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啊~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变得跟你一样的丧心病狂了?”
看着东方澈那痛苦无措的样子,刘素素眉头一皱,悄悄摆了摆手:“你们,先将凶手押下去,好好看管着。等皇上有了决定后再行处置。”
江潇潇被侍卫反剪双手,推着往外走去时,竟出奇的安静!从她只来及的最后匆匆一瞟中,美眸中充满了对东方澈的担忧……
刘素素表情有些怪异地瞪着江潇潇的背影,一转身,满脸的柔情:“皇上,来~咱们先回太极殿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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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潇潇被严密地看守着,插翅难飞!事实上,她也没有要逃走的打算。此刻的她,正陷入了深深的迷惘当中……
很明显,自己被人算计了。而放眼后宫,有这心并且有能力设计自己的人只能是她,刘素素!
不过,这次居然牵涉到了刘太妃之死,倒是让江潇潇跌破了眼镜。因为她相信,如果不是有刘太妃浸淫宫中多年的势力相助,刘素素是不可能这样顺利地完成“偷梁换柱”计划的。而早前太后透露给她的信息也称,刘素素与刘太妃姑侄只是假装反目,其实暗中仍在密切来往……
这样看来,当初她出面替自己顶罪,恐怕也是她们计划当中的一部分?这样看来,刘素素这个女人果然不容小觑!
可刘太妃不单是刘素素最大的帮手,而且还是假皇上——东方澈的亲生母亲,难道她竟然会为了陷害自己而不惜杀害太妃么?这代价也未免太大了吧?
这些问题一直萦绕在江潇潇的脑海中,百思不得其解……
而同时,身处太极殿的东方澈也是彻夜未眠,陷入了深深的痛苦挣扎当中!天色微亮,他终于作出了一个痛苦的决定。
江潇潇被废除封号,贬为宫女的消息传来,本以为她必死无疑的柳美人等人不由得暗地松了一口气。而那些幸灾乐祸想看好戏的人却一片哗然!就连太后,也让半夏暗中停止了营救行动……
江潇潇被凶神恶煞的侍卫押到了一处偏僻的所在。
原来这里是杂役宫女住的地方。望进去,屋里是一长溜的排铺,除了几张床板和简单的被褥外,别无他物。
江潇潇被人从背后狠狠地推了一把,脚步趔趄地径直撞了进去。屋内却有一个横眉阔嘴的老嬷嬷在那等着。
看到江潇潇,她只是浓眉微微挑动一下,继而粗声粗气地喝道:“别磨磨蹭蹭的,还当自己是娘娘呢~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到对面大院洗衣裳去。”
看着对面嬷嬷故意挑事的样子,江潇潇心头明白,她肯定是事前已经得到了某人的特别交代……
匆匆忙忙地将手中两套粗糙的宫女服装放在一角后,江潇潇便一声不吭地跟在嬷嬷身后,来到了对面一片热火的大院里。
天色已擦黑,可江潇潇仍蹲坐在地上,继续努力地擦洗着手里的衣物……耳边犹回响着刚才那崔嬷嬷的训话:“第一天干活就偷懒!告诉你,在本嬷嬷手底下干活,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今晚不将所有衣物洗干净,你甭想吃饭了。”
连看也懒得看一眼那崔嬷嬷色厉内荏的样子,江潇潇只默默地低头搓洗着衣物。崔嬷嬷离开后,几个一同干活的小宫女却吱吱喳喳,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而下午,就是她们几个串谋将江潇潇洗干净的衣物抢走,将自己手中未洗的脏衣服塞给了她……
111 恶毒崔嬷嬷
终于把两大盆的脏衣服洗干净了!
江潇潇拖着疲软的身躯,一步一挨地回到了杂役房。一看,那几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早就摊开手脚呼呼入睡了,铺上哪还有自己睡觉的地方啊?就连自己那两件可怜的破衣裳也被揉作一团,踹到了角落里……也只有自己这个可怜虫才会又饿又累的干活干到深更半夜。
看着被水泡得发白发皱的双手,江潇潇不由仰头一声哀叹:“为啥别人穿过来都把反派斗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而我……却老被歼人往死里整呢?看来,俺真不适合呆在宫里头。等这件事完结后,俺一定要离开皇宫!”
江潇潇仿佛发誓一般挥动了几下拳头!内心更加坚定了要离开的皇宫的决心。
肚子虽然饿得难受,但累得只剩下半条命的江潇潇还是随便找了个角落,靠着墙角根很快地就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江潇潇似乎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幽长的叹惜……声音很熟悉!而且那里面仿佛盛满了浓浓的哀伤和无尽的挣扎,使得江潇潇的心竟莫名地痛了起来。
极力想睁开沉重的眼皮看个清楚,无奈今天却实在是累惨了~几番挣扎后,上下眼皮仍然象被胶水牢牢粘在了一起般,死活不肯睁开。最终,她只好认命地放弃了,咕嘟一句,头一偏,继续沉沉睡去。
看着墙角处可怜兮兮的江潇潇,她那憔悴的容颜,睡梦中犹微微皱起的眉头……眼前白色的人影忍不住蹲了下来,犹豫着朝她伸出了白希修长的大手,却在距离江潇潇小脸只有咫尺处停了下来,迟迟没有落下。
可以看到他此刻眉头深锁,清颜上充满着挣扎的神色……良久,终一咬牙,收回大手,倏地立起挺拔的身子,痛苦地转过头绝然离去。
第二天一大早,江潇潇便被嘈杂的脚步声和不时的惊呼声吵醒了。
使劲揉掉粘在眼角的眼屎,江潇潇嘴巴张得大大的,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才注目望去。
只见同一屋檐的几个小丫头,正手忙脚乱地忙着穿衣梳妆。地方太窄,你来我往的,一不小心就会发生“碰撞”事件,结果不是这个洒了水,就是那个掉了梳子……情况一片混乱!看得江潇潇直晃脑袋。
可还没等她看过瘾呢~眼前一黑,崔嬷嬷那粗壮的身躯不知几时已堵在了门口。
伸手一指:“你、没错,说的就是你!赶紧给本嬷嬷起来。”
江潇潇瞅了一下四周,看着那几个小丫头都瑟缩着挤在一起,一声不吭,偷偷瞟着崔嬷嬷的眼睛里却透露出一丝恐惧~看来她们对崔嬷嬷是十分忌讳的。看完后,江潇潇指着自己的鼻子,确认崔嬷嬷没叫错人后,才一步一挪地走了过去。
刚走近,崔嬷嬷便伸手往她身上狠狠掐了两下:“叫你慢吞吞的~腿瘸了?把东西抬进来!”
最后那句,崔嬷嬷是转身冲着门外说的。话音刚落,便从外头走进了四个小宫女,分别抬着两大筐的东西。.
江潇潇正痛得龇牙咧嘴呢!此时却目光一闪,呵~红豆、绿豆?一招烂得不能再烂的损招了。可与江潇潇镇定自若态度截然不同的是,那缩在一旁的几个小丫头却齐齐吸了一口凉气!这可是崔嬷嬷专门想出来对付那些新分到她手下,又不大听话的小宫女的。今个怎么又拿出来了?看来这个新来的“德妃娘娘”有难了。
“贤妃娘娘发善心,下旨明天宫里所有的下人都赏一碗绿豆汤喝。本嬷嬷赏识你,你走运了,这个任务就交给你。手脚麻利点,赶紧将那绿豆挑出来,假如明早本嬷嬷发现有一颗红豆混在里面……小心我剥了你的皮!”最后一句话崔嬷嬷是咬着牙说的。
“好的。那明天一早就劳烦崔嬷嬷过来验收吧。”江潇潇说得一脸的云淡风轻,惊得身旁的一众小宫女们都掉了下巴。
“你们还愣在这做什么!不用干活么?今天的衣服洗不完,小心嬷嬷我煎了你们的皮。”崔嬷嬷色厉内茬地冲那几个小丫头吼了一声。效果惊人哪~身旁的小宫女们即刻作鸟兽散。
见状,崔嬷嬷得意地哼了一声,扭着那水桶般的粗腰,带着四个小宫女耀武扬威地离开了。
江潇潇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终于落得一个耳根清净了……接下来,自己首当其冲要做的,就是要去准备筛豆子用的“利器”了。
江潇潇首先去附近的竹林里削了两根竹子,然后把薄薄的、韧性十足的竹皮剥出来,再分成长长的细条。然后便抱着这些细细的竹条回到了院子里。
将竹条裁成合适的长度,比划了一下绿豆的大小,江潇潇便开始埋头编织起来……要说江潇潇这手竹编的绝活还是得益于小时候在福利院的生活经历。
那时候,福利院为了创收,特意在外面揽了一些手工编织的活计。而为了挣一点零花钱,江潇潇一得空便往工房里钻,跟着那些个大人们学了一手编织的好功夫。
说几句闲话的功夫,江潇潇已经编好了一个托盘大小的圆形竹筛。接下来,就要开始干正活了。
只见江潇潇从大筐里舀出满满一筛子的豆豆,然后端着筛子边稍稍一抖动,体积较小的绿豆便乖乖地从筛孔里“沙沙”往下掉……
才一上午的功夫,两大筐的豆豆便被分好了。江潇潇伸了伸懒腰,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硕大的战果,一松手将筛子扔在一边,决定了要趁现在没人赶紧再补一觉去……
这一觉睡得真沉啊~江潇潇是被生生饿醒的。睁开眼,摸了摸自己瘪得可怜的肚子,看看将要落山的太阳,江潇潇便循着香味来到了宫里的大厨房。
看着里面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江潇潇硬是凭着自己一张油嘴,哄得厨房里的师傅提前给她分了一盘子的饭菜。
虽然只有一大勺的白菜豆腐,外加两块肥肉,可饿了整整一天的江潇潇,那还有空去计较这些?立马狼吞虎咽了起来……
吃饱喝足的江潇潇拍着圆鼓鼓的肚子回到杂役房,那几个同屋的小宫女才揉着酸痛的胳膊走了进来。
看到正躺在床上咬着草根、一脸悠闲的江潇潇,她们的眼睛霎时瞪圆了!这什么情况啊?按理这妞不是应该愁深似海地在那捡豆子的么?怎么看起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难道她不担心崔嬷嬷会将她煎皮拆骨么?
说曹操、曹操到!
一班小宫女们正替江潇潇担忧时,崔嬷嬷肥大的身躯已经出现在了门口,那两片肥厚的嘴唇还泛着一层油光,看来是才刚用过晚膳。
一进来,她歹毒的三角眼便斜了江潇潇一眼,咳了两声。一听到崔嬷嬷的声音,江潇潇立马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嬷嬷,你老过来了?”
看到江潇潇的态度尚算恭顺,崔嬷嬷满意地“嗯”了一声:“看来……你的豆子捡好喽?”
“全都捡好了,嬷嬷请看。”江潇潇狗腿地带着崔嬷嬷来到了盛着豆子的大筐前。
果然,一筐绿、一筐红的,色泽分明。不甘心地将整整两筐豆子翻了个遍,居然连一颗混的都没有~崔嬷嬷不由暗中倒抽了一大口凉气!这丫的如有神助哪~不然怎么一个白天就能将整整俩大筐的豆子给分捡好了?
看着崔嬷嬷惊诧得几乎可以塞进一个鸡蛋的大嘴巴,江潇潇暗暗得瑟地笑了!想整我?也不看看对手的级别……
看看崔嬷嬷落荒而逃的身影,再瞧瞧屋里众宫女一脸的佩服,江潇潇禁不住得意地叉腰哈哈大笑起来……
打那以后,崔嬷嬷又接连出了好几招阴招来对付江潇潇,不想却被她轻而易举地一一化解了。最后,崔嬷嬷连自己怎么败的都没能弄明白。于是,从未失过手的她开始慌张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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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玉宫中。
高高在上坐着的刘素素正一脸阴沉,听着底下战战兢兢的崔嬷嬷向她报告这几天的情况……
“哼”刘素素听着听着,突然一拍桌子,倏然起立。惊得跪在底下的崔嬷嬷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难道她江潇潇真的成精了不成?本宫偏就不信这邪!”刘素素说这话时,一脸的怨毒!崔嬷嬷吓得在心里直打鼓……看来开罪谁,也不能待慢了这位贤妃娘娘啊~不然恐怕连怎么死的也不知道呢?
…………
一大早,江潇潇居然被崔嬷嬷支使去了洗涮涮!这可不是洗澡的那个洗涮涮,而是去洗装夜香的马桶!江潇潇立马觉得脑袋都大了,这可是谁都不愿意沾的“好事”哪。
在崔嬷嬷一双毒眼的监督下,江潇潇皱着一张小脸来到了摆放马桶的地方。稍一走近,令人作呕的臭味已扑鼻而来……这时连崔嬷嬷自己也不能再忍受下去了,扔下一句狠话后,便狼狈逃窜而去。
江潇潇认命地掏出丝帕,塞住了自己的两个鼻孔,然后双眼一闭,拎起一把脏兮兮地刷子便冲着一个马桶胡乱捣了起来……
天上的太阳已经火辣辣地挂在了半空,在高温的炙烤下,身遭臭哄哄的味道就更为浓烈了!
正当江潇潇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112 你是谁?
“哟~大家看看,这不是我们的‘德妃姐姐’么?”一个暗含嘲讽的,轻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贤妃妹妹看得没错~那边的正是‘德妃’呢。真没想到呀,她干起这涮马桶的活来居然这样的得心应手呢。”咯咯一声笑,有满满的嘲弄和幸灾乐祸的意味。
迎着耀眼的阳光,江潇潇眯缝起眼睛看了过去……果然不出所料,刚才说话的俩人正是当今炙手可热的贤妃娘娘——刘素素和惯于见风使舵的王婕妤。
只见她俩在一众妃嫔和宫女簇拥下,一红一绿的,真是相得益彰啊。可惜的是,那大红的艳丽宫装穿在刘素素的身上,总有点怪怪的感觉……哦,就是俗话所说的那个,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还不如她原先一身素淡宫装打扮来得好看。
“我还当是谁有如此雅兴呢~原来是在宫中一手遮天的贤妃娘娘呀。真是失敬、失敬~”江潇潇虽然身着粗布衣裳,举止有些狼狈,却是一脸的不卑不亢。这一幕不由得深深地刺激了刘素素。
只见她脸色突然一变,厉声喝道:“践人!杀害了太妃居然还敢如此嚣张?来人啊~”
身后的翠莲闻言赶紧一使眼色,立马有俩个长得虎背熊腰的宫女站出来,狐假虎威地冲江潇潇走了过来。
就在江潇潇冷眼打量着那两个宫女的魁梧身材,猜测她们下一步的行动时,她们却已经快步走近,一边一个,扭住了江潇潇的双臂。
江潇潇猛然吃痛,不由“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话音未落,已经被俩宫女恶狠狠地推搡着,跌跌撞撞地来到了刘素素的跟前。
“大胆贱婢!见了贤妃娘娘还不赶紧跪下?”翠莲嘴角噙着一丝狞笑,出声喝斥道。
江潇潇还没反应过来呢~身后的俩人早已心领神会地交换了一个眼色!下一秒,同时一使力,将江潇潇狠狠地推倒在铺满了鹅卵石的路径上……
“嘶……”只觉膝盖及掌心处旋即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感!江潇潇不由得龇牙咧嘴地倒抽了几口凉气。心想,这俩妞下手也太狠了!估计要见红了。
江潇潇正手脚并用,想努力撑起身子来。不曾想,突然凭空伸过来一只绣着孔雀的宫装绣花鞋,重重地踩在了自己的左手上……
“啊!”江潇潇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艰难地抬头往上看去。映入眼帘的却是刘素素那扭曲变形、美丽不再的脸庞。
“我的德妃好姐姐~枉我对你一片赤诚!不惜替你顶下杀害亲姐姐的罪名。但你却以怨报德!先是害我孩儿、后又杀我太妃姑姑……此仇不共戴天!”刘素素俯下身子,双眸冲血,一副恨不得将江潇潇挫骨扬灰的模样。
“呵呵……你的孩儿?”江潇潇似乎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般,带着嘲讽的眼神利箭一般直射向刘素素。
刘素素似乎从她的眼神中感知到了一些什么,不由有些恼羞成怒!脚底下再次一用力,然后再一碾!
一阵“咯、咯”声依稀在江潇潇耳边响起,手指上的关节仿佛一寸寸的碎裂开来。
痛极……但江潇潇却紧咬牙关,宁是不吭半声。此刻的她嘴唇已被咬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额上豆大的汗珠如雨点般掉下,却瞬间“嗤”的一声,被身下晒得滚烫的鹅卵石蒸发得无影无踪……
身后的一众妃嫔们看得花容失色!有胆小的甚至转过了头,不敢再往江潇潇身上看上一眼。
刘素素此时仿佛已被仇恨冲昏了理智,一双眼睛越发的阴沉:“好,有骨气!本宫倒要看看你能忍耐到什么时候?”
边说,边将身体的重心全部移到了脚上。
看着自己手掌的表皮已经被踩得血肉模糊,强忍痛楚的江潇潇眼中闪过一丝寒意!看来刘素素这女人对自己果真是恨之入骨……可自己确实是冤枉哪~
在心中大呼冤枉的同时,江潇潇眼睛一眯,似乎被身旁的一样东西吸引了过去。
身旁的草丛中,此时正静静地躺着一枚略微有些生锈的绣花针,看来已经被主人遗弃好些时日了。看到它,江潇潇的脑海中陡然生出一个念头!
江潇潇虽然怨毒了自己,但为了牵制东方澈,她断然不敢轻易取自己性命。那自己正好拿捏住这一点,给她来一点小小的苦头,也好打击一下她那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
主意拿定,江潇潇强忍痛楚,按住地面的右手开始悄然往旁边移动。边缓慢挪动着右手,江潇潇边往四周警惕地扫视着,看有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意图?突然,不知看到了什么?江潇潇的右手却突然一顿,停滞了下来……
原来,就在刚才的一刹那,她竟然看到前面花丛的拐角处,一小角明黄色一闪而过!
心念一转,脑中已闪过千百个念头!
突然神色便搭拉下来,换上了一脸的卑微:“贤妃娘娘,奴婢确实是冤枉的。与其这样子受折磨,你倒不如一刀杀了奴婢吧~”
江潇潇说话之际,仿佛再也难以忍受指间痛楚一般,一双楚楚动人的大眼睛已盛满了痛苦的泪水……
“一刀杀了你?想得倒美!本宫要慢慢地将你折磨得死去活来。”此时的刘素素已全然不见了往日的温柔大方,剩下的只有一脸的狰狞。
“啊……痛、痛死奴婢了!贤妃娘娘,求求你饶过奴婢吧~奴婢的手要断了。”江潇潇突然大声呼起痛来,身子同时也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当真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
江潇潇态度的突然转变,使得刘素素不禁一怔,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其身后已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爱妃这是在做什么呢?”
刘素素愕然回头一看,身后的人已然跪倒了一片。这时的她脸色不禁一愣!敢情江潇潇这践人刚才是故意做戏给他看的?
“臣妾参见皇上!臣妾刚才只是在教训一个不识趣的奴婢罢了。惊动了皇上,臣妾当真该死。”刘素素虚晃一礼,并没有真的跪拜下去。
东方澈对此却没有加以理会,只是绕过刘素素,走到了江潇潇身边。看着她血肉模糊的手掌,他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不忍……却转瞬消失!
“皇上……”江潇潇满额的冷汗,伸出伤痕累累的手掌,虚弱地唤了东方澈一声。
东方澈不屑地一拂袖,挡开了江潇潇的满是鲜血的手,同时还向江潇潇投来了冷冷的一瞟!江潇潇只感觉到东方澈那冰冷的眼神一根根被仇恨和不屑磨利的冰刀般,割得她体无完肤,由外至内,凉至心底!
见此情景,刘素素得意地“哼”了一声。上前两步,与东方澈并肩站在一起。
这时的东方澈却回身揽过刘素素的肩头,“爱妃原来竟是为了这个践人生气?实在是不值得。走,随朕到前面看一下荷花……”
边说,东方澈边头也不回地拥着刘素素扬长而去。只是在刘素素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回头投来担忧的一瞟……
暗中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的江潇潇噙着痛楚的泪花微微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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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着伤痛回到杂役房的江潇潇,吃惊地发现,自己那简单的行囊居然被扔在了院子里。
屋里,几个宫女捂着鼻子,一脸的嫌弃。那一脸粗横的崔嬷嬷居然也站在当中。
“以后你就专职洗装夜香的马桶了!不过,你身上的气味实在太呛鼻了,她们都不愿意跟你住在一起。喏,隔壁有一间空房,你自个过去那边住吧。”
说完,崔嬷嬷隔着老远扔过来一把钥匙。
江潇潇一脸木然地捡起钥匙和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拐一拐地来到了隔壁的屋子。
一推门,已然掉下一层的灰尘,呛得江潇潇咳嗽连连!待进去看到里面的景况后,江潇潇的心不由凉了半截!
这明显是一间岌岌可危的危房!看似已经空了许久,里面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
但好歹也有个落脚的地方了,且还是独居一室呢~也算不错了。江潇潇自我解嘲地一笑,忍住痛楚将地方稍稍收掇了一下,就再也忍不住,挨在墙角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朦朦胧胧中,江潇潇只觉得一直火辣辣地痛的伤处,突然传来一股冰凉的感觉,痛楚似乎也同时减轻了不少……睡梦中的她,不由舒服地“嘤咛”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去。
在朦胧的意识中,她似乎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叹息声……你,到底是谁呢?
113 太医刘峦
第二天一醒来,江潇潇便发觉自己手掌及膝盖上的伤都好了很多……有些甚至已经结痂了。
想起昨晚上那凉凉的感觉,江潇潇终于肯定了自己不是在做梦。这个人到底会是谁呢?会是炎武他们吗?可自己不是曾经吩咐过他们,非到性命攸关的紧要关头,千万不要轻易现身,以免暴露了己方的部署。
那……会是东方澈么?可表面上证据确凿,自己是杀死他母妃的凶手啊~他真的会因为爱自己而放下一切于不顾么?
可能因为江潇潇昨天手上伤势太吓人的缘故,今天崔嬷嬷居然没有来找她的麻烦。江潇潇快快地将所有马桶涮好后,便回到破屋子里赶紧又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看看天气将暗,江潇潇赶紧吃过饭、洗过澡,然后便回到那吱呀作响的的破铺上躺了下来。
银白的月光此刻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洒在这偌大的、废弃的院子里,仿佛给所有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柔软的光芒。江潇潇就这样看着、想着,以前与东方澈之间发生的事情不由自主地一一涌上心头……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正当心事满怀的江潇潇意识渐渐朦胧之际,鼻端突然嗅到了一股清清浅浅的气息……让她蓦然忆起了当初与东方澈在一起的情景!看来,那一直在暗中关注的人定是东方澈无疑。
江潇潇依然紧闭双眼,装出一副熟睡的样子来。下一秒,一股微凉的气息向她欺近,紧接着手掌上一片冰凉,原来还有些隐隐作痛的地方现在只觉得舒坦万分……
江潇潇感到那只温暖的大手似乎有所迟疑地轻轻撩起她的寝衣下摆,久久后才将那冰凉的药膏涂抹到了膝盖的伤处。可惜她一直闭着眼睛,不然她一定会看见刚才精彩的一幕。
看着裸露在自己面前的纤纤玉足,尤其是那雪白圆润、柔若无骨的小脚趾……东方澈的脸霎时涌上一片血色!仿佛又记起了那春风一度的晚上,眼前诱人至极的小脚趾是怎样在他身上燃起了一波接一波的欲望!
东方澈的手倏地停了下来,额上已然覆上了一层薄汗。眼神愣愣的,恨不得可以立即将那雪白的脚趾头噙到自己嘴里,尽情吮吸一番!
等了良久,仍不见东方澈将自己衣服的下摆放下来,江潇潇不禁有些疑惑地偷偷眯缝着眼睛看了过去。
这一看,却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只见东方澈居然一额的微汗,而且一脸的隐忍与挣扎的神色……
再扫一眼自己裸露在月光下,笔直且白希的小腿,江潇潇嘴角一勾,漏出了一抹贱贱的、了然的笑意。
正当江潇潇在心中暗自计较时,东方澈却突然一咬牙!别转头,手飞快地往下一拂,江潇潇那诱人的小腿便完全被覆盖了起来。
紧接着,江潇潇便感到身边一轻,那股清浅的气息也随之变淡……心中一紧,江潇潇倏地从铺上坐起,看向正要迈步走出门口的笔挺身影,幽幽道出一句。
“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要走呢~”
身影蓦地一顿,僵立当场!
看着他那伫立于月光之中、显得极其无助的背影,江潇潇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猛地跳下铺来,连鞋子也顾不上穿,就那样光着一双白希的脚,飞奔而至,从东方澈背后一把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那似曾熟悉的温暖感觉,令她一下子忍俊不禁地哭了出来:“澈!是你吗?澈……”
东方澈的身子剧烈一颤,却仍不愿回头,只阴沉地、故作冷淡地说道:“你是不是有些神智不清了?东方澈……他早就已经死在朕的手下了。”
“不!”江潇潇又哭又笑地嚷嚷着,“我知道,你就是澈!你不愿意承认,是因为在怪我么?可你要相信我,我并不是杀害太妃的凶手啊。”
“如果你不是凶手,那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东方澈说话的语速明显快了起来。显得有些烦躁不堪。
“这……”江潇潇一下子语塞了,因为就连她自己也还没弄明白,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杀害太妃的凶手?
“算了,我们以后别再讨论这件事情了。你自己以后好自为之吧~”东方澈的语气重又变得冷冷的。
话音未落,只见他微微一动身影,轻而易举地甩开了江潇潇的束缚,转眼间已是人去无踪。
眼看一直念念不忘的人竟弃自己绝情而去,江潇潇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粉拳拼命地捶着地面,刚愈合的伤口又重新爆裂开来,渗出了丝丝殷红的血色。而同时,一直在眼眶中猛烈打转的泪水也如缺堤般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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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两晚,东方澈再也没有出现。江潇潇一颗心不由沉入了谷底……看来,自己的计划遇到瓶颈了。
正当江潇潇挠头抓脑,苦思对策时,一件令她始料不及的事情却突然发生了……
这天傍晚,她做完涮马桶的活,又抽空打水洗了澡,正在院子里洗着臭哄哄的衣裳呢~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且凌乱的脚步声。
江潇潇本来不大在意的,可那脚步声居然停在了自己的破屋子外面。江潇潇便不由有些奇怪了,刚探出头去要看个究竟,那人却已踉跄着走了进来。
“德妃娘娘!”
吓?不是吧?现在居然还有人敢称呼自己作娘娘?就不怕被人传到刘素素耳中吗?
江潇潇不由满怀困惑地凝神望去,咦?眼前的人虽然衣衫不整,稍显狼狈,但依然可以看出他人到中年仍魅力十足的模样。
“刘太医?”江潇潇不由得惊讶地叫出声来。
要说这刘峦可是刘义、刘太师的本家,而且听说他当初就是由刘义一手保荐进宫的。之前诊断刘素素有孕,身怀龙种的太医是他,之后报称刘素素被推流产的人也是他!如此看来,他跟刘素素等人肯定是串通一气,狼狈为歼的。
可如今他竟然一身狼狈地找上门来了,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呢?
想到这里,江潇潇心中不由敲起了警钟,一脸提防地上下打量起刘峦来。
刘峦见状,却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豫来,反而眼中盛满了歉疚和祈谅。他此刻的声音低低的、颤颤的,仿佛在害怕着什么一样。
“德妃娘娘,对不起!请你原谅在下。我以前做了太多、太多伤害你的事情,可这些并非出自我的本意,我只是……情非得已。”
“刘太医,请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么?”看着他一边说,一边瑟缩着往外面看的样子,江潇潇心中不由打了一个问号?干脆开门见山地问了起来。
“德妃娘娘,虽然在下知道这个请求很荒谬、也很过份……但是,除了你,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去找谁?”说到这里,刘峦突然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突如其来的情况倒是把江潇潇给吓了一大跳。
“刘太医,你这是做什么呢?赶快起来再说吧。”江潇潇赶紧伸手要将刘峦扶起来,不料他却死活不肯起来。
“娘娘,你就让在下跪着把话说完吧!不然我真的会说不出口……”边说,刘峦脸上露出了极为沉痛的表情,并从身上摸索着掏出了一样东西来,举到了江潇潇眼前。
“这是……”江潇潇迟疑着把那卷成细细、长长的卷轴拿了起来。
“请德妃娘娘一定要设法揭穿刘素素的真正面目,还太妃娘娘一个公道!将真相大白于天下……刘峦我死而无憾。”
说到这里,刘峦猛地冲着江潇潇重重磕了三个晌头。然后站起身,一脸决绝地昂首离开了。
这……这到底什么跟什么呀?江潇潇被刘峦搞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愣了良久,方才想起自己手中的卷轴来。莫非,所有事情的真相都在这卷轴当中?
一想到这里,江潇潇内心再也按捺不住了。于是乎,鬼鬼崇崇地往四周看了看,发现并没有其他人经过,便赶紧一溜烟回到屋子里面,快快地掩上了门。
一打开卷轴,江潇潇不由得大吃了一惊!原来,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啪”的一声,合上卷轴后,江潇潇却如捧着一个热手山芋般,左右来回倒腾着,寻思着要把这件至关重要的物件藏到哪里去最为妥当?
突然,她眼睛一亮!那地方好,肯定不会有人想到自己会将如此重要的东西收藏在那里的。
晚上,心情复杂的江潇潇是整夜未眠……
第二天,正在努力涮着马桶的江潇潇,却从身旁经过的宫女们的议论声中,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太医刘峦,昨晚当值期间居然在太医院内自缢身亡……
114 上门逼供
江潇潇心头顿时乱作一团!赶紧匆匆洗了一下那些马桶,便急急忙忙地往自己那破屋里赶……
一进院子,立马“嘭”的一声将大门关上,然后四下里再仔细瞄了瞄,再三确定无人后,才偷偷地又将那卷轴拿了出来。
看着、看着,江潇潇眼前不由又浮现出了昨日刘峦那惊慌失措的模样来。看来,他当时已经知道自己即将性命不保,走投无路之下,才会冒着危险和内心的愧疚前来找自己。他,竟是将唯一的希望全都寄托在自己身上了……
江潇潇突然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一下子变得沉甸甸起来!拿着手里的卷轴是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这是扳倒刘素素的唯一证据!可也是自己的一道催命符呀~
刘素素肯定是知道了刘峦手中握有不利于她的证据,百般逼问无果,恼羞成怒之下,才会对刘峦痛下杀手的。
这样一算,要不了多少时间,心思细密的她肯定很快就会查到刘峦死前曾经来找过自己……盯着眼前如定时炸弹般的卷轴,江潇潇心乱如麻!看来,还得另找一个稳妥的地方把它好好收藏起来……
这头江潇潇才把卷轴藏好,那头院子早已破烂不堪的木门便被人“呯”的一声踢开,瞬间四分五裂地倒在了地上。
江潇潇一愣神,回头便看到门外涌进来一班全副武装的侍卫。侍卫们分作两排后,主角才终于隆重登场了。
只见刘素素一身繁复的深紫色宫装,在身旁翠莲及百合的搀扶下,一步一扭地向江潇潇迫近……此时,江潇潇却惊讶地发现,腊梅居然也尾随在刘素素身后亦步亦趋地走了进来。
“德妃姐姐,一别数日……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吗?”刘素素居高临下,一脸假惺惺地问道。
“贤妃娘娘问你话呢~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未等江潇潇作答,刘素素身侧的百合已故意抢先出言羞辱起她来。
江潇潇眼睛一眯,眼前的百合早已褪去了以前小心谨慎的卑微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狐假虎威的狗腿样。
哦,原来这百合竟是刘素素派来埋伏在自己身边的眼线。
江潇潇心下了然,却将那百合当成空气般,甩也懒得甩她一眼。只是目光沉痛地瞄了她身后的腊梅一眼~呵、那一向泼辣开朗的腊梅,此刻却卑微得连头也不敢抬一下……江潇潇的心似乎突地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捶了一下,生痛生痛的。
“贤妃娘娘大驾光临,恐怕不单只是为了这区区小事吧?”江潇潇收回目光,不卑不亢地朝刘素素行了个礼。
“呵呵,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刘素素眼尾一扫,翠莲便心领神会地将其他人全部打发了出去,包括腊梅在内。
现在院子里就只剩下刘素素、翠莲、百合和江潇潇四人了。
刘素素傲慢地踱到江潇潇跟前,盛气凌人地冲她探出一只镶钻描花的玉手:“刘峦给你的东西呢?现在拿出来的话,看在我俩以往的情份上,本宫还可以饶你不死。”
江潇潇锐利的眼神一扫,已从中看出了她的一丝心虚:“刘峦?刘太医?他不是你们刘家的走狗么?他的东西又怎么会给了我呢?贤妃娘娘会不会弄错了?”
“你……”刘素素被她一呛,顿时有一秒的语塞,但很快就回复了张牙舞爪的模样:“很好!翠莲、百合,你们进去,替本宫将这屋子里里外外全都翻一遍,一条缝隙也不准放过……”
“是!娘娘。”俩人异口同声地应了一声后,便急步走进了破屋内。
看着翠莲、百合二人在屋里忙前忙后,气急败坏的样子,江潇潇眼中不免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小样!姐藏的地方哪能这么容易被你们找到?
此时屋内一片狼藉!翠莲俩人不知是忙的还是心慌,竟然都冒出了一额的汗……
“娘娘,全部找遍了,就是没发现有可疑的地方。”翠莲气急败坏地快步来到刘素素跟前报告。
本来还志在必得样的刘素素,眼神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暗中一咬牙:“姐姐,我劝你还是识趣点,乖乖地自己交出来。不然……我担心你连自己怎么死的也不知道呢?说不好,就跟那以前的翠竹一样了。”
“翠竹?”江潇潇心头一颤,一个活泼天真的小女孩形象闪电般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难道翠竹的死并不是意外?”
“这世上哪来这么多的意外!左右不过是人为罢了。谁让她居然敢在本宫的眼皮底下,公然与你宫里的人私相授受呢~”
江潇潇心头大震:“只不过是前一天翠竹摔伤了,凑巧被我和腊梅碰见,替她上了点药,然后第二天见到,腊梅顺口问了一下她的伤势罢了。我万万没想到,你居然会因为这样一件小事而害了她一条性命……你这女人,真是太狠毒了!”
刘素素却对此嗤之以鼻:“小小一个丫头罢了,死不足惜!要是让她坏了本宫的大事,那才叫冤枉呢。”
“你……”江潇潇用手指着刘素素,却被她漫不经心的态度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别说刘峦根本没有交过什么东西给我,就算给了我,我也绝不会给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
看着江潇潇斩钉截铁的态度,刘素素终于恼羞成怒了:“江潇潇,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去,将腊梅那小蹄子给我押进来。”
腊梅?江潇潇心头一粟,刘素素这践人又想耍什么花样呢?
才一会,腊梅便被两名侍卫押着,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这时,江潇潇才看到她无意中抬起的小脸……脸上一道道青紫交错的痕迹令人触目惊心!怪不得她刚才一直不愿意抬起头来看自己,原来是担心自己知道她的处境。
江潇潇忍不住眼眶一热,泪水差点就要夺眶而出。下一秒,赶紧仰起头,努力迫使泪水倒流回眼眶中……
“我的好姐姐,腊梅可是你患难与共的姐妹呢。你遭了难,做妹妹的怎能不替你好好照顾她呢~你说是不是?”刘素素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江潇潇,此时不由得有些得意洋洋。
“你到底想干什么?”江潇潇忍不住悲怆地冲刘素素喝问了一句。
“妹妹并不想干什么~一切全看姐姐你的表现而已。”说到这里,刘素素突然回头,一把捏住腊梅楚楚可怜的小下巴,“哟,看这小脸长得……啧、啧、啧!怪不得小厦子那家伙一个劲地求本宫,将你许给他作‘对食’呢。正好,三天后就是好日子,本宫就索性成全了你们这一对鸳侣吧。”
看着刘素素仰天大笑的样子,还有腊梅眼底深深的绝望,江潇潇抑制不住地冲刘素素咆哮起来:“刘素素!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哟~德妃姐姐真会说笑,妹妹我可没打算要你的命。要知道,你的价值还大着呢~三天、记得只有三天哦,如果你再不把东西交出来,就等着看你的好姐妹被那阉人糟蹋吧。翠莲,我们走。”
走到门口,刘素素又扭头吩咐那侍卫首领:“这三天,你们给我好好守住这里,一只苍蝇也不准飞过!”
“是!”侍卫首领一脸的恭顺。
院门被重新封上了,刘素素那盛气凌人的身影,还有腊梅如死人一般被侍卫架着的身子,也从江潇潇眼前彻底消失了……
怎么办?怎么办?计划有变,再不想法加快行动的话,腊梅可就要遭殃了。
一想到这些,江潇潇好看的眉毛就纽成了两条麻花,如热窝上的蚂蚁般来回不断地走动着。
突然,江潇潇眼前一亮!别无他法,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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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江潇潇悄无声色地潜到了院子的后头。
来到某处地方,几下扒拉开了地上半人高的杂草,一个小小的狗洞便出现在了眼前。这个狗洞还是江潇潇刚搬过来,整理院子时无意中发现的,现在正好利用上了。
江潇潇本来就身量苗条,再加上这些日子内忧外患的,身子更是消瘦得厉害,没两下功夫,便轻而易举地从狗洞里钻了出去。
来到一个偏僻的所在,江潇潇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号弹,往天空发射了出去。
不一会的功夫,一个黑影便出现在了江潇潇跟前:“娘娘,可是情况有变?”
江潇潇默默看了眼前的炎武一眼,心有不忍地扭过头去:“没错!时间紧迫,我们务必要在三天内发动计划。这个,你拿去,定要亲手交到假皇上的手里。”
说完,江潇潇极其珍惜地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交到了炎武手中。
炎武低头一看,不禁愕然:“这……”
115 始明我心
赫然躺在炎武手心的,竟是一片被压得平平整整的、已经干枯的海棠叶子。
“你只要负责将东西交到假皇上手中,其他的你什么都不用管。”江潇潇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冲炎武说道。
“属下明白。”炎武心头一震,看来这个德妃娘娘还真是不简单呢。
“胡大将军方面,你们留意得怎么样了?”江潇潇一颦眉头,又想起了另外一桩事来。
“回娘娘,那胡大将军表面上对刘义是言听计从,可暗地里却是阳奉阴违。私底下还跟亲信埋怨刘义为人阴险、寡情薄义……”
“那就好!你们继续留意着,一有异动就速来告知。”
炎武一声应下,转眼已消失无踪。
…………
深夜,太极殿中仍是烛火通明。
门外一声轻响,正眉头深锁的东方澈猛然一抬头,正看到一个小太监装束的人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皇上,奴才是御膳房送夜宵的。”来人一直低着头,可声音却不象平日太监们的声音那般尖细。
东方澈不由有些警惕起来,一脸提防地紧紧盯着他:“小厦子呢?怎么没跟你一块进来?”
“小厦子公公正好有事出去了。奴才怕皇上饿急了,便自作主张先将东西送了进来。”小太监说完,竟从食盒中端起一碟桂花糕,弯腰朝东方澈走了过来。
“大胆!”东方澈凛然一拍案几,倏地站了起来。
“奴才不敢,还请皇上细看。”小太监停下脚步,一边说,一边不紧不慢地将盘子放在地上,然后把桂花糕移开,托板上竟赫然躺着一片已然干枯的海棠叶。
“这……”东方澈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脚下却如铸了铁般,再也无法向前移动分毫。
“奴才把东西放在这,还请皇上移步细细鉴赏。”小太监说完后,一躬身,便无声无息地从门缝处闪了出去。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东方澈用力揉了揉眼睛,却发现那盘桂花糕依然静静地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再也无法冷静下去了,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到盛着桂花糕的盘子前蹲下。
东方澈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拈起叶片,并且把它高举过头,对着烛光细细地看了起来。
叶子保存完整,且叶面十分的光滑平整,可以看出,它的主人对其极为重视……
抚摸着叶子背面那异常熟悉的字迹,东方澈的手不禁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戌时一刻,海棠树下,静候佳人。
这是自己第一次写给江潇潇的情信,也曾被江潇潇视作是他们俩人间的定情信物。
但令东方澈万万没想到的是,经过了那么多的变故和伤害后,江潇潇依然视若珍宝般将它保存至今……嗯,不对,下边怎么会多出了一行小字呢?
凑近一看,东方澈的脸色却瞬间变得复杂犹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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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刚入夜,江潇潇便在独处的破屋里踱进踱出,俨然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可从夜幕初垂一直等到月上梢头,望眼欲穿的江潇潇却依然没能盼来心心念念的人儿……
满怀失落地走到荒芜的院子里,抬头看一眼高挂半空的皎月,江潇潇不由长叹一口气,垂头丧气地顺手从旁边的草丛里掐下一朵不知名的小野花,开始慢慢地一片一片地揪着那可怜的花瓣:“他来、他不来、他来……”
当一朵小野花终于被揪得只剩光秆司令时,江潇潇得到的最后结果却是——他不来!
恨恨地一把扔掉手中光秃秃的花秆,江潇潇心中莫名地涌出一股酸楚……原来,他竟是这样的不在乎自己!
江潇潇落寞的小身影刚要跨进屋子,却蓦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低低的声音:“我已经来了,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闻言,江潇潇身形不由一僵,心中百感交集!他,终于还是来了~
强行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江潇潇不动声色地转过身,冲东方澈招了招手,然后自己却率先朝院中的一个水井走了过去。
东方澈满脑的莫名其妙,将信将疑地跟了过来,看着江潇潇弯下腰,将一只手探到井下,探索了一会后,才从里面拿出了一幅用油纸包裹好的长条形的东西。
江潇潇拿到东西后,只抬头静静地看了东方澈一眼,却什么话也没说,就率先走进了屋子里头。东方澈虽百思不得其解,却依然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
打开一看,里面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居然是一幅卷轴。
江潇潇将卷轴轻轻一抖开,郑重地捧到东方澈面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看了~自然就会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东方澈满腹疑惑地接过卷轴,目光如炬的从上面一一扫过……渐渐地,他的目光不再冷静,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痛苦、矛盾和挣扎!这确实是一直被自己当作母妃的那个人的亲笔书信,原来~一切事情的真相都在这里面!可笑的是,自己竟被蒙在鼓里二十多年……
“啪”的一声,东方澈手中的卷轴突然应声落地。
看着东方澈呆怔当场,一脸的挣扎,江潇潇内心陡然充满了怜惜和愧疚!为了促成计划,自己竟然将东方澈推到了这样两难的田地,这让他情何以堪哪?
“澈,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拿这些东西给你看的……”江潇潇的声音低低的、怕怕的,无助地看着东方澈,眼里盛满了歉疚。
“不!”东方澈热切而痛楚的双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江潇潇,从喉咙中发出一声模糊的低喊,“潇潇,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原谅我!原谅我之前口不择言,那样伤害了你,其实我并不想那样的,只是……”
“澈,别再说了,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江潇潇仰起头,深深地看着东方澈,仿佛想一直看到他的灵魂深处。
“噢,潇潇!潇潇!潇潇!”东方澈猛然伸手,将江潇潇紧紧地搂进了自己的怀里。他搂得是这样的紧,仿佛担心一放手,江潇潇就会从自己的眼前永远消失。
他的胳膊抖颤而有力,他的声音痛楚而凄迷,江潇潇心头的重压仿佛一下子被清空了!多日来的委屈和痛苦、长久以来的相思和绝望,顿时汇成一股洪流,由她的胸中奔涌而出:“澈!”
这一声呼叫,喊出了江潇潇心中所有的感情!这一刻她才彻底明白过来,东方澈才是自己一直以来深爱着的人。而东方昊于自己不过只是一种习惯,是自己在迷惘当中的一根救命稻草罢了。
“澈,自从你假死后,我一直在人前强装笑脸,可每到夜深人静时便心痛难忍……澈,不如我们一起走吧,把江山还给东方昊,然后远离这里所有的一切!我愿意随你去天涯海角,也愿意和你一起去面对任何困难,只要你我以后不再分开!”
江潇潇的一番含泪表白,不仅深深打动了东方澈,也彻底打消了他心头所有的顾虑。于是,他瞬间变得豪气万丈起来:“好!我们助皇兄夺回江山后,再一起向他负荆请罪……”
江潇潇含着热泪,在东方澈的怀里拼命地点着头!眼看自己就可以跟心爱的男人一起双宿双栖了,叫她怎能不激动得热泪盈眶呢?
…………
第二天,东方澈突然提出要去见一下东方昊。刘素素本来不想应允的,可后来看到东方澈的态度极其坚决,想到目前不宜与他弄得关系太僵,于是便勉强答应了下来。只是,后来又叫过小厦子仔细吩咐了一番后才款款离去。
见刘素素离去,东方澈立马不知从哪里唤来一个身材高大的侍卫,让他到御膳房取了些东方昊爱吃的点心,然后便领着侍卫要往假山方向出发……
小厦子一见,赶紧上前拦截:“皇上,不如让奴才带路吧?”
看着小厦子一脸歼诈窥视的神情,东方澈忍不住内心生厌,朝身后一使眼色!那侍卫空着的右手一抖,腰间佩刀便“锵”的一声露出了半截,那刀身寒光闪闪的,不时发出一阵阵碜人的光芒!
小厦子一看,当即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双手拼命地往自个脸上扇着,嘴里只管一个劲地说道:“小的刚才是被猪油蒙了心,请皇上宽恕!皇上好走、好走……”
东方澈冷冷地望着他,鄙夷地“哼”了一声,然后带着那名侍卫扬长而去。
身后的小厦子却已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噗,这欺软怕硬的狗东西,这下魂都快要被吓没了,哪还敢去向刘素素打小报告呀?于是,赶紧找地方一边呆着去了。
116 移形换影
东方澈带着那名侍卫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地牢里……
牢房内,东方昊虽然满脸胡须,有些不修边幅,甚至可以说是有一些埋汰,但那股属于王者的强大气场仍然无法遮挡,直直地向东方澈迎面扑了过来。
“呸~乱臣贼子!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脸敢来见朕?”一见面,东方昊便毫不留情地直斥东方澈。
东方澈却回以呵呵一笑,不愠不火地道:“岂不闻?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劝皇兄你还是留点气暖暖肚子为好。”
东方昊身为皇上,一向心高气傲惯了(也只有江潇潇才敢那样不怕死的蹂躏他),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折辱,于是,便又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这时,大部分侍卫都守在了洞口附近,现在跟在东方澈他们身边的就只有两位侍卫统领。
东方澈装作嫌弃地抹一把飞溅到脸上的唾沫,暗中却一使眼色,那身材高大的侍卫立马心领神会的在一边愤愤不平的说道:“我呸!枉我们皇上顾念旧情,还给你准备了一大堆好吃好喝的……皇上,既然他这样的不识抬举,那这些好东西不如就赏给下属和这两位兄弟吧?”
东方澈满目痛心的瞟了东方昊一眼,最终无力的摆摆手:“好吧~就依你所说。你们且到一边吃喝去,我还要好好开导一下他。”
“谢过皇上!”那侍卫兴高采烈地应了一声,继而转脸朝着两个统领挤眉弄眼一番。
“走!咱们三兄弟喝一杯去。”
想着眼前的侍卫应该是“皇上”的心腹,两位统领大人也有心套近乎,好为自己以后的升迁拉拢关系,于是,也都是一脸谄媚地连声附和着。
看着三人走出牢房,围在外面一张桌子旁坐下,然后从食盒中取出酒菜,开始称兄道弟、海吃海喝起来……东方澈心中不由暗暗得意,顺势在心中倒数:“五、四、三、二、一,倒!”
话音刚落,那两位统领大人便身子一软,居然一头栽倒在了地上。此情此景看得东方昊一头雾水,不得其解的他只得在心中暗暗加强了防备。
这时,那身材高大的侍卫犹不放心地走上前去,每人狠狠踢了两脚,看到他们毫无反应后,这才放心地走回牢房,冲东方昊“咚”的一声跪下:“皇上!”
原本一脸提防的东方昊此时不由得吃了一惊,忙伸手往旁边一指:“看清楚,那才是你家的‘皇上’呢。”
“皇上,你不认得属下了?”那侍卫边说边在耳后根处仔细摸索了一下,然后令东方昊惊诧的事情又发生了!
只见那侍卫竟然慢慢地、慢慢地从脸上揭下来一层人皮……露出来的脸孔更是吓了东方昊一跳!原来那人竟是炎武!
“呵呵,原来又是一个见利忘义、背弃旧主的小人!枉朕……”东方昊眼见炎武跟东方澈混在一起,心中不由激愤万分!他可是自己最信任的心腹哪。
“皇上!属下与九王爷是来救你的。现在时间不多了,咱们赶紧换装吧。”炎武却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的话语,连声催促起来。
“皇兄,当务之急,我们两人互换一下装扮,等会出去后,炎武自会跟你详细说明一切的。”看到东方昊仍半信半疑地怔在那里,不愿动手,东方澈也忍不住着急地帮起腔来。
东方昊利眸一扫,察觉俩人似乎是真的情真意切,于是方才放下戒备,按照俩人的吩咐换起了装扮……
才刚刚装扮妥当,那俩个统领便醒了过来。却抚着刚才被炎武踢到的部位“哎哟、哎哟”地叫唤了起来。
“赵兄,你怎么这样不济事?才几杯就倒下了。”略胖的那位边抓头皮边一脸狐疑地问起了旁边的那位。
“杨兄你不是也号称‘千杯不倒’么?怎么刚才一下子就倒了?”另一位也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
这时,躺在一边的炎武也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妈的~老子向来是‘千杯不倒’的,今儿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侍卫大人不丢脸、不丢脸,你看我哥俩那才叫一个丢脸呢……”看到炎武也醒了过来,俩人赶紧争着上前献媚,早把醉酒的事抛到脑后去了。
那头,东方澈仿佛也已“开导”完了,可结果却似乎不怎么理想。
只见东方澈气呼呼地一甩长袖:“你这人果真是冥顽不灵!李四,咱们走。”
眼睁睁看着‘皇上’和侍卫大哥扬长而去,两位统领仍在一昧地点头哈腰:“恭送皇上、恭送李四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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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一个闪电般的身影从太极殿一掠而过,如疾风一般向某个方向遁去……
江潇潇满腹心事,久久未能入睡!忽然木门“吱呀”一声轻响,一个身影迅速闪了进来。
“谁?”赶紧翻身坐起,话语里却有藏不住的颤抖。
“是朕!”来人一语道破天机。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江潇潇心底一松,顿时无力地瘫在了铺上。看来,这二步也成功了,这也就是说,自己的计划已成功一半了。
“潇潇,你受苦了!”来人走近来,一把紧紧扶住了江潇潇。
“只要皇上能安然无恙,臣妾再苦也值得。”边说,江潇潇边不着痕迹地将身子移开了一些。
东方昊是何许人也?第一时间便感觉到了江潇潇的疏离,却也不再勉强,只是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当初朕察觉到刘素素的阴谋时,本想将你转移出宫的,可惜已为时太晚了……不过也幸好没将你这个女诸葛送出宫,不然就找不到人想法子来救朕了~谢谢你,潇潇!”
虽然东方昊说得是情真意切,但江潇潇却只感到一阵阵的心虚:“咳咳,其实皇上要谢的人不是臣妾,而是九王爷。如果没有九王爷深明大义、倒戈相向,我想,就算有再好的计划也实施不了。”
“嗯,爱妃说得也有道理。等事情完结后,朕定会对你们一一论功行赏的。”
“臣妾不敢居功,只希望到时皇上可以原谅臣妾曾经做过的一切……”江潇潇依然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嗯,爱妃你今个是怎么了?怎么跟朕这般生分起来了?”东方昊有些疑惑地想再次伸手过来握住江潇潇的手。
不想却被江潇潇轻轻一扭身子,堪堪躲过了。不等东方昊再次发问,江潇潇已一脸着急,连声催促道:“事情紧急,还请皇上速战速决,以免再生其他事端。”
东方昊虽然仍有一肚子的疑问,却也知道孰重孰轻,于是便将一连串的问题暂时吞回肚子,深深地瞧了江潇潇一眼,然后身形一晃,转瞬已失去踪影……
确定东方昊已然离去,江潇潇才抚了一下胸口,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依旧躺回到铺上。但另一方面,心中却隐隐地为东方澈担起忧来。
…………
深夜,偌大的大将军府中,书房里却仍是一片烛火通明。平日一脸威严的胡大将军此刻正眉头紧锁地看着手中一张密令。
狠狠地一拍案几,胡大将军忍不住骂出声来:“他奶奶的,这刘老贼居然令我上书,要皇上禅让皇位……这不是要老子背上千古的骂名么?”
虽然明知刘义给自己安排了一个不甚光彩的角色,可要他公然与之翻脸,胡大将军却自认暂时还没那个魄力和实力。
正当他摇头晃脑、苦恼不堪的时候,突然从窗外传来“嗖、嗖”几声,三条人影依次飞掠而进。
“来者何人?居然敢夜闯大将军府!”胡大将军也不含糊,迅速回身从墙上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当胸一横!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意味。
不想,当中一人却镇定自若地冲他摆了摆手:“胡爱卿,莫要惊慌!”
这声音耳熟能详!胡大将军登时睁大了一双铜铃般的牛眼,一瞬不瞬地望向对方……
只见对方直视着自己,眼中漏出一丝霸气,单手轻轻一拂,蒙面的纱巾登时脱落在地,一脸云淡风轻地直盯着自己看。这时的胡大将军才反应过来,却是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东方昊却毫不介意,只亲切地俯身上前,稳稳地握住胡大将军的手腕,将他亲自扶了起来:“爱卿不必多礼。朕此番深夜前来,是有一事要向爱卿讨教的。”
“臣汗颜……”胡大将军边说,边站起来,跟随在东方昊身后走了过去……
…………
从胡大将军府里出来后,东方昊一脸的踌躇满志。
冲身后的炎武二人一挥手:“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117 退位让贤
第二天一大早,江潇潇刚摆弄好装束,正要赶去涮马桶呢~突然“嘭”的一声,刚拼凑好的大门又被人踢飞了!
“尼玛!”江潇潇在心中暗骂一句,“嫌姐闲得慌是不是?这门还能不能再拼凑好还是一个问题呢~”
“江潇潇!考虑得怎么样了?东西准备好了吗?”一道仿佛淬了冰似的声音已然在江潇潇耳边响起。
看着眼前浓妆艳抹的刘素素,江潇潇不由心中暗叹!好好的一个清秀佳人就这样被毁了~真是可惜呀。
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贤妃娘娘,不好意思!估计你又要白走一趟了。”
看着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刘素素气得鼻子都歪了:“江潇潇,你这践人!明天新帝的登基仪式结束后,就等着看你的好姐妹嫁给小厦子那个阉奴,任由他蹂躏吧。”
一番威胁后,看江潇潇依然不为所动,刘素素不由恼羞成怒,眼神阴森森的,恶狠狠地一甩云袖,扬长而去。
四周重归安静,江潇潇危险地眯起眼睛,牢牢地锁住刘素素已走远的气急败坏的背影,一声冷哼:“哼!刘素素啊刘素素,别得意太早了~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一整天过去了,东方澈表现得出奇的安静,也再没有提出要去见东方昊……刘素素的一颗心终于稍为安定了下来,开始美美地做起明天父亲称帝的美梦来。
这一天最忙碌的要算太师刘义和他手下的幕僚了,整天不断地进出太师府和皇宫,这里面就包括了手握重兵的胡大将军。
…………
这一天终于来到了,一大早,太师就偕同胡大将军一齐进宫,看着手下的人在大雄宝殿四周严密地布置了一番。
这时,大臣们也陆陆续续地上朝来了。大家凑在一块聊起闲话来,一时间朝堂里好不热闹。
一声“皇上驾到!”,大臣们闻声赶紧如潮水般分列两旁。
此刻巍然端坐在龙椅上的东方昊,身穿沧海龙腾的图案,长眉飞扬入鬓,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摄人的光芒,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仪,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震慑天下的王者之气!
看到眼前的情景,站在文官队列首位的刘义情不自禁地擦了一把冷汗!须臾后才醒觉过来,眼前的“皇上”只是假冒的而已……
心有余悸地吁了一口气后,刘义开始猛给对面的胡大将军递起了眼色。可今天的胡大将军不知道是心不在焉?还是紧张过度?愣是没往他这边看上一眼。急得刘义硬是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咳嗽声似乎引起了东方昊的注意。于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开始向刘义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刘爱卿,你可是有本要奏?”
“哦~呈皇上,是胡大将军有本要奏。”有恃无恐的刘义干脆直接将胡某人推了出来。
“哦,胡大将军?”东方昊顺理成章地将眼神转而投向正一脸惴惴不安的胡大将军。
“这……太师,哦、不,皇上,臣今早来得匆忙,竟将奏章拉在家里了。请皇上、太师见谅。”胡大将军可能因为自己做错了事,开始有点语无伦次起来。
“那岂不是有改日再议了?”东方昊边说,边迟疑着向刘义投去一记征询的目光。
这下可把刘义给急坏了!
连连擦着额上的冷汗,心中狂骂不已!胡同你个糊涂虫、老匹夫!居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捅娄子?要是坏了老夫的大事,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再也顾不上其他的刘义,赶紧从袖袋中掏出一本奏折:“皇上,微臣也有本要奏。”
边说,边斜了胡大将军一眼。心道,幸亏老夫为防万一,另外多准备了一份,不然就真的被你给害死了。
“赶快呈上来。”东方昊身边的小厦子不等东方昊说完,早已狗腿地走了下来,哈着腰从刘义手中接过奏折,回身呈给了东方昊。
东方昊一手接过奏折,一边斜了小厦子一眼。眼神如淬了冰一般,看得小厦子大热的天愣是打了一个冷战!心中却开始有些隐隐不安起来,怎么这假皇帝通身的气势越来越象原来的主子东方昊了?
东方昊端起模样,向奏折上随意瞄了几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太师这个提议甚妙!大家不妨都来听一听、议一议……”
正当大家对皇上的态度深感诧异时,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已接踵而至:“太师说,坊间老百姓民心不稳,议论纷纷,都希望朕能退位让贤,让一向治国有功、贤德兼备的太师称帝……”
东方昊话未说完,底下的群臣已乱作一团!
平日以刘义马首是瞻的人,此时一片阿谀奉承之色,一边倒的附和着要刘义称帝;而平日早已不满刘义所作所为的大臣们却是一片斥责反对之声……
很快的,底下的朝臣们便自发分成了旗帜鲜明的两大阵营。
这时,刘义转身向东方昊一揖:“臣惶恐!请皇上速作定夺,以免引起朝纲动荡。”
呵,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东方昊高深莫测地扫了刘义一眼,沉吟半晌,终缓缓开口道:“朕心中已有决定……”
“且慢!”突然从殿门外传来一声高喝,彻底打断了东方昊的话语。
大家愕然!举目一看,原来是一脸凛然的太后脚步匆匆地赶了进来。
太后刚一踏进殿内,一双平日无害的眸子如今竟如利箭般射向刘义:“皇上退位事关社稷江山,岂能由你们几个跳梁小丑说了算?”
刘义看到竟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心里早已恨得牙痒痒!后悔自己当初一时大意,竟没有一早将这婆娘给结果掉。
“老祖宗早已定下规矩,后宫女人不得干政!臣劝太后还是乖乖回福安宫呆着的好……”
“我呸!先帝赐哀家玉锏,就是要哀家我上打昏君、下打谗臣!今日哀家就先打你这个狼子野心的狗贼!”
眼看太后从身边半夏手中接过双锏,直冲刘义扑去!龙椅上的东方昊却不禁露出一丝焦急的神色。
事情却在转瞬间发生了逆变!
只见刘义向暗处一挥手,一条黑影立马从角落处扑出,拔出利剑径直朝太后刺去!
拥帝的那些大臣们连连惊呼,有心救援却为时已晚,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柄闪着寒光的利剑直向太后的心口刺去……
眼看太后就要血溅当场!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青色的身影突然从旁边扑了上来,挡在了太后身前。
只听“扑噗”一声,长剑没胸而入!
大家意外之余,举目细看,那道青色身影却原来是一直跟在太后身边的宫女半夏。这时,已血染衣衫的她却犹双手死死握住露在身前的剑柄,死活不让那侍卫将利剑拔出,再行伤害太后。
这时,旁边的两名武将已飞身扑了上来,将那名侍卫牢牢制住。可怜的半夏见状,才松了一口气,缓缓地放开手,扑通一声仰面倒在了地下。
眼见此情此景,太后的眼眶不禁通红,再也忍不住,眼泪嗒嗒地直往下掉!
“傻丫头!为了哀家你竟然连命都不要了……”太后手足无措地用衣袖不断帮半夏拭着身上涌出来的鲜血。
“太后~”半夏挣扎着,衰弱地说道,“奴、奴婢答应了德妃娘娘,一定以死……悍卫太后的安全。”
“太师~”东方昊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却转瞬皱起眉头,语气中充满了不快,“你下手也太狠了!侍卫,赶紧传温太医上来医治。”
温太医?刘义闻言心中不由一动,立即抬目望向端坐在龙椅上的东方昊。却见他一脸泰然,并无任何异常之处,方才略略放下了心。
很快,半夏便被赶来的温太医吩咐人抬到内殿救治去了。而太后以及不支持刘义称帝的人,却被刘义安排的侍卫“看管”了起来。
这时,东方昊似是满不耐烦地冲刘义说道:“太师,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召集所有人前来观礼吧。”
刘义此刻心中也担心会再生变故,于是忙连连点头称是。一转身,吩咐小厦子,去通知皇宫所有人前来观看自己的称帝仪式。
小厦子得令后,点头哈腰的一溜烟般离开了。
刘义此时一脸的得意洋洋,摸着两撇八字胡,在大殿中旁若无人地踱起步来……而龙椅上的东方昊却仍是一脸的高深莫测,教人看不出他此刻心中是喜是怒?
很快,皇宫中所有人,不论是妃嫔或是宫人,都一律放下手里所有的事情赶了过来。
江潇潇垂着头,跪在杂役堆里,谁也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而远远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刘素素,也终于前呼后拥地来到了大殿之上。
118 真假难辨
“恭喜爹爹!得民心,顺民意。”一进来,刘素素便一脸甜笑地冲自己父亲行了一礼。
“呵呵,素儿真会说话!等为父登上帝位后,你可就是本朝的长公主了。”一脸踌躇满志的刘义赶紧将刘素素扶起。
父女俩阴谋得逞地相视一眼,转而仰头向天,哈哈大笑起来。突然,刘素素的笑声嘎然而止!一双阴冷的眸子开始象雷达般往殿外跪着的人群中扫去……
饶是江潇潇刻意的低调,脑袋都差点磕到地上去了,可对她恨之入骨的刘素素仍是一眼便认出了她的身影。
“江潇潇,你给本宫出来。”刘素素话音刚落,两名侍卫便上前架起纤弱的江潇潇,径直步入大殿之内。
来到刘素素跟前,两名侍卫仿佛约好了似的,同时把手一松,江潇潇便“噼叭”一声,整个人跌到了地上。
江潇潇狼狈不堪地,刚从地上仰起头来,却直直地对上了刘素素险恶的双眸!
只见刘素素俯下身子,凑到江潇潇面前,掐住她的下巴,狠狠一捏:“江潇潇,就快死到临头了,你还是不知悔改,宁死不肯将东西交出来么?”
江潇潇痛得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只觉得下巴处仿佛有丝丝黏稠的液体缓缓流了出来……尼玛~又见红了!看来自己前一辈子肯定是欠了这刘素素的,这辈子才会让她害得这样惨。
想到这里,又气又恨的江潇潇倔强地一扭脖子,拽拽地哼了一声!
“好,有骨气!”刘素素气不过,使劲拍了两下江潇潇的脸颊,然后眯着双眸,咬牙切齿地说,“等本宫成了长公主后,就立刻派人将你送到青楼去……曾经宠冠六宫的德妃娘娘如今竟然一双玉臂千人枕,呵呵,只要一想到这个,本宫就开心得不得了。”
看一眼刘素素得意忘形的模样,江潇潇心中暗嗤一声,却没有作任何反驳。看到她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样子,刘素素却误以为她是在害怕,于是轻蔑地哼了一声,懒得再去理睬,只一脸傲娇地踱到了自己父亲的身边。
随着司礼官一声号令,东方昊的退位仪式即将开始。
而一旁的刘义经已迫不及待地吩咐随从将早已准备好的新龙袍捧了出来,这下真可谓是司马昭之心了……正被拘禁一旁的那些大臣们,眼见此景,有几个胆大的便忍不住痛骂出声!
“刘义,你个谋朝篡位的狗贼!迟早会遭天谴的。”
“刘义狗贼!你谋逆之心昭然若揭,就算将我们全部杀掉,也最终掩不住悠悠众口。”
“皇上,你好糊涂啊~”
…………
“闭嘴!通通给我闭上你们的臭嘴!”突然被这几个不怕死的老家伙扰了兴致,刘义气急败坏地嚷嚷了起来,“侍卫,赶紧给我把那几个老家伙给砍了。”
旁边的侍卫齐声应下,便手持利剑,一脸凶狠地迫向那几个犹一脸愤慨地大声疾呼的大臣。
眼看那几位忠于朝廷的大臣们就要血溅当场……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从大殿上方“唰、唰、唰”地落下一群玄衣人,瞬间杀了侍卫们一个措手不及。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侍卫们便血染当场,纷纷倒在了地上。
玄衣人的武功如此高超,将刘义等人吓了一大跳。这时,却听太后激动地一声喊:“炎武!你们终于赶来了。”
领头的玄衣人正是炎武,此刻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在太后跟前:“臣救驾来迟,让太后受惊了。”
太后一脸欣慰地点了点头:“皇上果然没有错看你们……”
这时,只听龙椅上的东方昊一声喝:“炎武!”
炎武急忙转身,重新跪倒在东方昊面前:“臣在!臣率部众前来,一心只等皇上你的差遣。”
太后在后面一听,却急了!连忙出声提醒:“炎武,他不是真的皇上,他是假冒的。”
炎武等人一听,皆是大惊失色的模样,不约而同地齐齐后退一步,将太后等人团团护在了中间。
眼见目前情况越来越复杂,刘义的心不由一沉!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露出一丝凶光:“妖妇!今天不管皇上是真的还是假的,你都难逃一死。”
说完,只见他一挥手,瞬间从殿外又涌进了一批侍卫,与玄衣人形成了一个对峙的姿势。
犹嫌不足的刘义,又转头恨铁不成钢地冲胡大将军吼着:“大将军,你的军队再不现身,更待何时呢?”
一直若有所思的胡大将军闻言后,偷偷与龙椅上的东方昊对了一下眼色,然后便胸有成竹地大步踏出殿外。
只听一声号角声响,很快便从四面八方涌现了一批又一批雄纠纠、气昂昂的士兵……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也因他们前进的雄壮步伐而变得微微颤动起来。
一看到如此声势浩大的军队,太后等人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如纸!眼眸中竟不由自主地透出一丝绝望的神色。
只见胡大将军手中令旗一挥,一队士兵迅速跑进殿内,刷地一下并列排开,每人手上都是上了弦的弓箭,一支支闪着冷光的利箭对准了殿中的每一个人。
“哈哈哈,知道怕了吧?这下看你们还有哪个敢对老夫出言不逊?”刘义得意洋洋地扫了一眼对面的人群,开始有恃无恐地大放厥词。
这时,刘素素赶紧上前,悄悄附在刘义耳边说道:“爹爹,为免夜长梦多,我们还是赶紧将让位仪式完成为上。”
“嗯。”刘素素一言惊醒梦中人,刘义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礼官,赶紧接着将仪式完成。”
司礼官无奈且惧怕地偷偷看了刘义一眼,咽下一口唾沫,润了润喉咙,正准备继续接着唱喏下去……突然,一把孔武有力的声音打断了他。
“且慢!太师,恐怕你误会本将军的意思了。”胡大将军突然莫名其妙地冒出了这样一句。
仪式再度受阻,且还是自己人所为,刘义心中有些不快地扫了胡大将军一眼,碍于他手握兵权,只得按捺着性子问了一句:“那胡将军还有何高见呢?尽管说出来吧。”
胡大将军却煞有介事地轻咳一声,极快地瞄了刘义一眼,眼底泄漏出一丝的不屑:“太师,下官以为,这退位仪式就没必要再继续进行了吧~”
“啊!什么?你在说什么?”刘义猛然闻得此言,不禁一阵愕然,满腹狐疑地望向胡大将军。
可胡大将军却只是冷冷地、不屑地微笑着,不发一言。
刘义仿如才明白过来一般,恨恨地瞪了胡大将军一眼:“好你个胡同!居然敢背叛本太师?难道你也想试一下做皇帝的滋味?”
“我呸!”胡大将军浓眉一皱,猛地冲刘义啐了一口,“乱臣贼子!人人得以诛之。”
刘义父女闻言,脸色一片青白。刘义更是颤巍巍地伸出指头,冲着胡大将军一指,“想不到你居然在本太师的眼皮底下装了这么久……本太师阅人无数,竟然栽在了你这个妄夫手里!”
尽管刘义冲着他吹胡子瞪眼的,可胡大将军却丝毫不加以理会。反而一转身,冲着太后一躬身:“太后,末将愿意将功赎罪,与狗贼划清界限。望太后原谅。”
意外连番迭起,太后与众大臣已是惊诧得目瞪口呆,及见胡同上前,赶紧亲扶一把:“胡爱卿真是护国有功哪~又何罪之有呢?”
“谢太后夸奖!”胡大将军再度深深一揖。
眼见此情此景,刘义自知已无法挽回局势,于是悄悄打了一个手势,那些侍卫们便突然变换了队形,转而以刘义为中心,步步为营地向龙椅方向靠近……眼见势头不对,站在东方昊身旁的小厦子却趁大家不留意,来了一个脚底抹油。
“刘义狗贼!你们到底将真正的皇上藏到哪里去了?再不说实话,休怪哀家让胡将军吩咐手下,将你、还有那个假皇帝,通通射成马蜂窝,然后再拖出去剁成肉泥,拿去喂狗。”
胡大将军赶紧安抚激动得浑身颤抖的太后:“太后请稍安匆躁~皇上一定吉人天相,安然无恙的。”
这时的刘义却充满诡异地一笑:“你们想见皇上?不难,我这就满足你们的要求。”
说完,刘义冲着角落处一扬手。立即,两个孔武有力的侍卫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走了出来。
众人一看,皆是吃了一惊!原来台上竟然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东方昊”!
太后此时却凤眸噙泪,冲着被捆绑得严严实实的“东方昊”一声呼喊:“我的皇儿啊,你受苦了。”
未等那真正的“东方昊”有所回应,刘义已一把抽出身旁侍卫的长剑,猛地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119 死而复生
众人一阵惊呼,太后更是惊得几乎跌坐到地上,一只手只管颤抖着指向刘义:“狗贼!你竟然敢……”
“住嘴!你这妖妇。赶紧吩咐所有人退下,不然恐怕你的弓箭尚未射到本太师身上,你的宝贝儿子却早已一命呜呼了。”
看着刘义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太后虽气极,却不得不低头:“胡将军,命令你的人退下。”
“这……”胡大将军有一秒钟的迟疑,却在接收到某个信息后,依然按兵不动,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味道。
“胡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后回眸一看,焦急得声音也变得尖锐了起来。
台上的刘义更是急得两眼一瞪,手中利剑的力道又加了两分!被绑着的东方昊脖子上立即出现一道极细的血痕,缓缓泌出了一丝触目惊心的鲜血……
惊得太后差点晕眩过去!
这时,一直一声不吭站在刘义身旁的假皇帝却意态悠闲地,从旁边侍卫处接过一把利剑,玩味地在手中掂量几下,一脸的高深莫测。
“太师,刀剑无情!千万要看仔细了再砍下去……”
“王爷,都火烧眉毛了,你还在这说风凉话?”刘义满腹不解地瞟了身边的假皇上一眼。
“刘太师,你在叫谁?是在叫本王我吗?”被捆绑着的东方昊突然开腔,可声音却完全不似往日,反倒……有些象是已经死去的九王爷——东、方、澈!
众人不禁面带惊愕地交头接耳起来。就连那刘义此时也瞪起一双滴溜溜转乱的眼珠子,不敢置信地在两个“东方昊”之间转个不停,看那情景,似乎在疑心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正手执宝剑耍玩的“东方昊”一脸看好戏的模样,而被捆绑着的“东方昊”却对刘义噜了噜嘴:“若太师不信,尽管在本王耳根处摸上一摸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看着这东方昊镇定自若,视脖子处的利剑如无物的样子,刘义心中不由直打鼓!犹豫了半晌,终伸手往他的耳根处探去。
微微颤抖的手在此东方昊的耳根处一阵揉搓后,刘义的脸色突然变得极其难看!手底一用力,一层薄薄的人皮居然缓缓从这东方昊的脸上剥落了下来……
“啊!有鬼~”不知是谁?率先发出了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在叫声中,被捆绑着的东方昊居然褪变成了已死去多时的九王爷——东方澈的模样!
堂上顿时乱作一团!众多的宫女太监们,甚至还有一些大臣们也混在里面,开始怪叫着四处逃窜。时不时的,还有人被对面的人撞得鼻青脸肿的……
可当大家正要往殿外逃去时,却又不约而同地脚下一滞!
围在四周的都是手持弓箭,严阵以待的士兵们。眼前的利箭闪着慑人的寒光,任是谁也不会愚蠢得不要命地冲上去。
刘义这下也是目瞪口呆!连手中握着的利剑也“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可他此刻想的却不是什么无稽的鬼神之说,而是好好的,这俩人是几时移形换影对换了身份的?他怔了好一会后,才扭动了一下涨涨的脑袋,如死鱼般的眼珠一瞬不瞬地瞪着眼前的东方澈,正想要张口说话。不想,身后传来的一个颇为气愤女声打断了他。
“我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前两天你一直闹着要去地牢看东方昊,就是为了寻找机会把你们俩调换过来……”一直躲在后头的刘素素这时突然发声,一脸激愤地伸手指向东方澈。
一直在云淡风轻地把玩着手中宝剑的东方昊,这时却突然“嗤”的一声笑了出来:“真不愧是朕的好贤妃哪~脑子也转得比别人快。”
刘素素脸色一白,身子一软,差点栽倒在地,幸亏身旁的翠莲和百合及时将其扶住。
“皇上,臣妾也是受了父亲的教唆,一时糊涂才做下这等错事。但一直以来,臣妾都是极爱皇上的,这点相信皇上也是知道的……”刘素素说着说着,微红的眼眶中便开始有泪珠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整一个梨花带雨的娇怯模样。
可惜东方昊脸上却不见有一丝一毫的波澜起伏,声音更是冷得如冰窖一般:“爱朕,你就要谋逆造反,好将朕一辈子圈禁在你的‘驸马府’中?爱朕,你就不惜设计,假装掉胎来陷害德妃……好了,你的罪行罄竹难书!朕真是后悔当初一念之仁,竟让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进了宫。如今千刀万剐也难解朕的心头之恨!”
听到这里,刘素素身子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如烂泥般瘫在了地上……
好不容易弄清楚事情真相的人们,正如梦初醒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不想,那刘义此时却做出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眼见手下纷纷束手就擒,他却仿若无睹,只一脸的老泪纵横,小心翼翼地解开了捆绑着东方澈的绳子。
抖动着两片八字胡,一脸殷切地冲东方澈问道:“澈儿,事到如今,你可知道我俩之间的关系么?”
东方澈脸上有刹那的黯然,须臾后便恢复了正常:“本王当然知道。你当初与太妃姑姑密谋,趁姑姑与母亲差不多同时临盆之机,将我与表妹俩人偷龙转凤……你,才是我的生身父亲。”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而刘义却丝毫未受此影响,只伸手在东方澈的脸上万分珍惜地抚摸着:“你知道就好,知道就好。为父一直都是在为你打算……”
“好一句为我打算!”东方澈突然出手,一脸嫌弃地打掉了刘义的手掌,“那你知不知道?这二十多年来,我生活得有多么的孤独、无助……姑姑一心只扑在表妹身上,对我几乎是不闻不问,也只有七皇兄他待我亲如手足。”
刘义一脸的痛苦:“为父只是一心想帮你争得帝位而已……”
“我并不稀罕当什么皇上!”东方澈一脸痛恨地打断了刘义的话语,“在我心目中,只有七皇兄才是最适当的皇帝人选。他待我如亲兄弟,在我做下之前的糊涂事后,依然设计让我假死以逃过一劫。而你们……却在获知我未死后,竟以皇兄等人的性命作交换,来胁迫我假冒皇上。与其有你们这样的狼虎亲人,我想,倒不如没有的好!”
东方澈一番发自肺腑的心底话似乎一下子将刘义打倒了!他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样子也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如垂暮之年的老翁一般。
此时的东方昊在一旁看着这个多年的心腹大患终于被一举铲除!心中别提有多舒畅了~不屑地瞟了眼如斗败了的公鸡般的刘义:“朕的好太师,你机关算尽,不知可曾有算出这黔驴技穷的一天?”
说完后竟不再看刘义一眼,转而吩咐起胡大将军来:“胡爱卿,你剿灭逆贼有功,朕自当重赏!现在你先将这班逆贼押下去,令人严加看管,朕明日再审。至于这刘氏父女嘛……就留给朕亲自处置好了。”
胡大将军一声应下,转眼的功夫已将殿里所有刘义派别的人清理得一干二净!
东方昊见状满意一笑,却依然不理会刘义,只管抬腿走下台阶,来到太后和一众坚决拥护自己的大臣们面前,好一番抚慰。
而眼见大势已去的刘义,此刻脸色一片死灰。东方澈抬眼看了看他,心中暗自一声叹息,正想要抬腿随东方昊步下台阶……不想,刘义却突然弯腰捡起早前跌落在地的长剑。
炎武等人见状,正要上前阻拦,却意外地看到他将长剑递到了正从他身边越过的东方澈眼前:“我刘义能有你这样一个儿子,也算死而无憾了。与其命丧他人之手,倒不如让你亲手杀了我。”
现场顿时一片寂静!就连东方昊也停止了动作,一瞬不瞬地看着东方澈此刻的神情。
看着刘义视死如归的模样,东方澈心中划过一丝莫名的情愫!几番伸手欲接过长剑,却最终宣告放弃。
眼见东方澈一脸淡然地越过了自己,开始步下台阶,刘义心中一片绝然!却仅仅怔了一下,便猛地一咬牙,狠了狠心,闪电般将长剑往自己脖子上一横,再使劲一抹!
“爹!”突听得身后刘素素一声惨呼,东方澈心中顿有不祥的预感,突兀地回身望去,眼前一片血色弥漫,竟将他惊得身子一震!嘴里终情不自禁地喃喃溢出一声:“爹~”
眼前的惨状惊得翠莲和百合俩人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瘫在地上,悲痛欲绝的刘素素了。只顾得自己连滚带爬的来到江潇潇跟前,一迭声地喊着:“德妃娘娘救我、德妃娘娘救我……”
120 哥哥救我
翠莲、百合俩人来到江潇潇跟前求饶,那百合更是上前一行鼻涕一行泪的抱着江潇潇的膝盖拼命磕头!
“德妃娘娘,奴婢罪该万死!不该一时糊涂,贪图财物,以致被太妃和贤妃娘娘利用,害了娘娘……不过,奴婢已经完全醒悟过来了。求你看在奴婢伺候过你一场的份上,给奴婢一条生路吧~求求你了。”
江潇潇面无表情地看了脚下的百合一眼,双眸露出极其厌恶之色:“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这时,有侍卫上前将百合拖开。百合拼力挣扎,双手甚至极力抠着地面细小的缝隙,呼天抢地的想爬回到江潇潇跟前……
江潇潇正冷冷地看着发疯一般的百合,东方昊这时却一脸柔情地走到她身后,抚着她的肩膀,柔声说道:“爱妃,这些贱婢就交由你全权处置好了。”
江潇潇情不自禁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身子下意识地往旁边一歪,同时抬眼看向东方澈所在的方向……
心中一酸,与此同时心火更盛!说出的话更是冷若冰霜~
“本宫最讨厌吃内扒外的人!来人啊~将百合贱婢拉下去。打断她的双腿、割下她的舌头,然后将她许给宫里最年长的太监作‘对食’。”
本来还在苦苦哀求的百合听到这话,顿时呆住了。半晌后才总算恢复过来,可已经连话都说不完整了:“江、江潇潇,你、你好狠的心呀!”
“我狠?”江潇潇腾地站起来,大步来到百合跟前,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冷笑几声:“比起你们来,我可是自愧不如呀。何况,你不是求我给你一条生路吗?本宫这算是成全你了。”
说完,狠狠一甩手,冲两旁按住百合的侍卫一使眼色。立刻,百合便被两名侍卫强行架了出去。绝望的百合嘴里还不断地发出诅咒声,但很快就变成了一声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声……渐渐地归于寂静!
不一会,一名侍卫便将一个盘子端到了江潇潇面前。
江潇潇低头一看,呕……差点就要吐出来了,原来盘中盛的正是一条血淋淋的舌头!
江潇潇赶紧挥挥手,让侍卫将那吓人的东西端走。而这时,正跪在一旁的翠莲看见这个,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了。
身子抖索着趴在地上,就连声音也是颤颤的:“德、德妃娘娘明鉴,都是贤妃逼的奴婢……奴婢也不想的呀。”
正愣愣地跌坐在台阶上的刘素素一听此言,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一把脱下绣花鞋就朝翠莲扔了过来:“闭上你的狗嘴!要不是有你这贱婢在背后撺掇着,本宫至于这样吗?”
翠莲冷不防地被鞋击中了后脑,为了撇清自己,于是便不甘示弱地回身与刘素素对骂了起来……
看着刘素素主仆在自己面前狗咬狗骨的丑态,江潇潇鼻子里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你们主仆二人狼狈为歼,谁也别再说谁了。翠莲,想必你的小姐妹翠竹被溺毙时,你也在一旁看着的吧?”
“奴婢是奉了贤……”翠莲迫不及待地出声替自己辩解。
“好了!”江潇潇极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声音,“既是如此,你也不用在这继续哆嗦了,去陪你的小姐妹翠竹去吧~”
翠莲一听,顿时愣了。一时没明白过来江潇潇说的是什么意思?
江潇潇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侍卫,把她给本宫拖到井里,活活淹死了。”
翠莲被拖出老远后才反应了过来,开始一路惊恐万状地尖声叫喊着……渐渐的便没了声音。
处理完这两个践人后,江潇潇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回首浅笑:“皇上,你不怪臣妾心狠手辣吧?”
东方昊却哈哈大笑:“这才是朕的德妃!”
这时,坐在台阶上的刘素素却面如死灰,牙齿更是吓得咯咯直响。只有一双眼珠子在那胡乱地不停转动着,不知在打些什么样的算盘?
突然,刘素素用力一撑,从地上立了起来。慌不择路地一头奔到太后面前,仰起挂满泪痕的脸庞,开始凄凄切切地说道:“太后,我们都是女人,你也应该知道素素心里有多爱皇上!要不是爹爹以死相迫,我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泯灭天良、伤害皇上的事的……”
太后听了这话,脸上开始有一丝的松动。刘素素一见机不可失,赶紧接着继续给太后下药:“不知太后可曾记得?当初素素未进宫前,可是冒死救了皇上一命,事后回到家硬是被爹爹狠狠责罚了一番……可怜素素我现在想起来,还依然心有余悸呢~”
一提起刘素素对自己儿子的救命之恩,太后的心再也无法坚硬如铁了,脸上的冰山也开始慢慢溶化:“看来全怪刘义那个老匹夫!居然连自己的一双亲生儿女都不肯放过。真是作孽啊~可怜的孩子,你先起来吧。”
眼看太后就要伸手将刘素素那个女人搀扶起来,江潇潇再也沉不住气了,在东方昊的眼神鼓励下,腾地脱下左脚的绣花鞋,然后动作麻利地从鞋底翻出了折成几折的卷轴来,抢先一把递到太后眼前。
“太后,请你先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呀?”太后一脸疑惑的接了过去,慢慢地打了开来。
本以为歼计得逞的刘素素,一看到江潇潇掏出来的物件,心一下子揪得紧紧的,恨不得可以一把将那卷轴抢过来,然后一把撕碎了。可打量一下身边虎视眈眈的侍卫,刘素素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念头……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不知刘太妃除了指证自己是杀害她的凶手外,究竟还在卷轴里提及了什么?
太后看着看着,脸色竟变得极其之气愤!连捧住卷轴的双手也不禁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狠狠地将卷轴一把扔在地上:“好你个刘素素!你这女人也太阴险狡诈了。要不是有潇潇在,恐怕哀家就会被你哄骗过去了。”
刘素素自知事情败露,却犹不死心地伸手捡起了地上的卷轴……
“呸,什么救命之恩?明明是你指挥人暗杀潇潇,却被皇上舍命救了下来,眼看刺杀失败,你却又心生一计,故意跑出来装作救了皇上一命;这还不算,你进宫后,居然丧心病狂地接连杀害了刘珍珍和刘太妃,还嫁祸给了潇潇,让她蒙受了天大的冤屈……还有其他的,哀家就不再一一细数了,你自个看去吧~”
说到这里,太后颇为痛心地揉了一下额头,竟再也不愿意看地上的刘素素一眼。
刘素素眼见如此,眼珠一转,竟将心思转到了一旁僵立着的东方澈身上。
连滚带爬地扑到东方澈身前,死死地攒紧他的袍角,痛哭流涕的道:“哥哥、哥哥救我!如今爹娘已死,刘家就只剩下我们兄妹二人了,难道你忍心看着你唯一的亲妹妹也要死于非命么?我可记得,小时候,娘亲临死前还拼命地叫着你的名字呢~哥哥。”
听到这里,东方澈的眉梢微微一动,却终归于沉寂,只淡淡地说了一声:“你们当初在利用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是你们的亲儿子、亲哥哥?”
刘素素听到这里,终于绝望了。一双眼睛呆呆地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却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好你个江潇潇!想不到我刘素素机关算尽,却还是败在了你的手里……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哪~哥哥,难道在你心目中,江潇潇这个践人比家族亲情还要重要么?”
听到她最后一句,江潇潇和东方澈俩人身子同时一僵,正要解释些什么,一旁的东方昊却猝然发声,极其厌恶地一挥广袖:“来人啊~立刻把她押下去,打入天牢,明日午时处斩!”
江潇潇听到这话,却不由得浑身一震!
皇上的心可真够冷的~一句话就将以前的千般恩爱无情地抹杀了。
刘素素被拖走后,太后也要赶去看刚被抢救过来的半夏,文武百官也趁机告退了。一时间,大殿内重归寂静。
东方昊、东方澈还有江潇潇三人正面面相觑之际,炎武已欢天喜地的拉着腊梅的手跨了进来。
“皇上,小厦子那背主弃义的家伙已经被我废了,现在正关在地牢里,等你前去处置呢~”
“好!”东方昊一声高呼,似乎有意想打破刚才的僵局。
看着身侧依然忘形地紧拉着自己小手的炎武,腊梅小脸一红,含娇带俏地轻轻一甩,挣脱了他的束缚,向江潇潇急切地奔了过去。
一番嘘寒问暖后,东方昊也乐于成人之美,便当场给炎武和腊梅二人赐了婚。面对大家的祝福和起哄,炎武和腊梅都不由得羞红了一张脸……
看到炎武俩人一脸的幸福,江潇潇和东方澈二人却不禁眼神一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