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婚到底,狂少的头号妻》 第1章 心脏 “心脏移植很成功!恭喜你,安小姐。”医生由衷的说。 安锦歌躺在病床上,感激道:“谢谢你,刘医生。” “接下来,你就安心休养,我保证,一定不会影响你的婚期。”刘医生朝她眨了眨眼睛,就要离开,安锦歌却叫住了他。 “刘医生……我想知道那个捐赚心脏的人……” 刘医生面有难色,“安小姐,你也知道,我们是签有保密协议的,通常像这种情况,捐赠方也不想受到打扰……你应该能体会下对方的心情。” 安锦歌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刘医生。” 刘医生离开后,病房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安锦歌慢慢闭上眼睛,感受着胸口那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顽强,且有力。 虽然不知道这颗心脏原来的主人是谁,对他(她)却是一种无以言喻的感恩。 这时,门开了。 林斐彦捧着一大束百合花走进来,俯下身吻了吻她的额头:“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安锦歌娇羞一笑,轻轻应了一声。 林斐彦抚过她消瘦的脸颊,心疼的说:“看你这段日子,瘦了好多。结婚后,我一定要把你养胖。” 握住他的大手,将掌心贴紧脸颊,呢喃道:“斐彦,谢谢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 他温柔一笑,“傻丫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一直,陪着你。 安锦歌动容不已,她从未感觉到自己会这样幸福,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还有一个待她深情款款的未婚夫,她所期待的美好生活,不过如此。 很快,安锦歌出院了,离开时,刘医生特意将林斐彦拉到旁边,小声叮嘱道:“我知道你们小两口是新婚,但是,在那方面还是要克制些好。她的心脏还需要一个稳定期,呃……不能太激动。” 刘医生尴尬的轻咳两声,“你懂的吧?” 林斐彦先是怔了下,随即笑道:“我会克制的。” 出门的时候,安锦歌好奇的问:“刘医生跟你说了什么?” 林斐彦在开车,随口应道:“就说让我好好照顾你。” “只是这样?”安锦歌狐疑的看着他。 林斐彦并不想让她多想,一手握着方向盘,空出一手握着她的:“想不想去我们的新房看一看?” 安锦歌眼眸一亮,“嗯!” 新房是两层双户型别墅,位于黄金地段的莲水小区,闹中取静,安锦歌一眼就喜欢上了。当林斐彦把钥匙交到她手里时,她不敢相信的问:“这是你买下的?” 他点头,又有些遗憾道:“本想买下整幢的,可是,这里很抢手,才刚开盘就被抢空了,只剩下了这半幢。” 安锦歌拼命摇头:“这已经很大很漂亮了呢!” 林斐彦拥着她,深情道:“我只想给你最好的。” 安锦歌依偎在他胸前,心里堆积的是满满的感动。 想起什么似的,她指向旁边那一户,问道:“你见过住在这里的人吗?” “没有。不过听物业说过,那人从买下这里后就一直也没有露面。” 安锦歌心里暗忖,想来是个有钱人,随意置办的房产。 第2章 神秘的电话 半个月后,婚礼如期举行,只有安锦歌和林斐彦一些要好的朋友及同学到场,温馨而又浪漫。 就这样,她成了林太太。 夜半,听到门铃声,安锦歌放下手中的工作,趿着拖鞋跑过去开门。 门打开,便是一大束的香水百合。 闻着这个熟悉的味道,下一秒钟,她便被拥进一个火热的怀抱中。 “想不想我?”他呢喃的声音,在她的颈窝厮磨。 安锦歌又惊又喜,“斐彦!不是说工作要到下周才结束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想你了。”他如实回答,进了门,扔下行李箱,便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迈向卧室。 “啊……”安锦歌惊呼一声,怀里抱着花,下意识的靠紧他。 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又将花随手插进花瓶里,他重新覆上她的身体,望着她精致娇美的脸颊,渐渐,沉沦在她的明眸里。 他的吻很热情,让安锦歌有些透不过气,他的大手开始在她的身上胡乱的摸索着。 带着急迫。 他的呼吸越来越沉,急迫的想要缓解他对她的想念一般。 “斐彦……我有些透不过气。” 安锦歌脸颊发红的推着他,直到这时,林斐彦才倏尔清醒过来,马上翻过身子,将她拉起来,立即拥进怀里,抚着她的背,喃喃的安慰道:“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有没有弄疼你?” 他的呵护,小心翼翼,安锦歌的心底顿时涌起一阵愧意。 她安静的扒在他的胸口上,“斐彦……对不起。”她低声说。 头顶上传来一记低沉的笑声:“傻瓜,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安锦歌咬了咬唇:“要不是我的心脏……你也不会忍了这么久……” 新婚之夜,林斐彦与她百般温存,却不曾真正做到最后一步。那时,她有所觉察,逼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她现在的身体还不适合做那么激烈的事,尤其是她还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就更加不可。 林斐彦一笑:“好的东西,值得一等再等。” 他拥紧她,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 她低下头,看着他仍的不曾消退,心底的愧疚更甚。 “睡吧。” 林斐彦安慰着她,将她身体放平,拉过被子温柔的盖在她身上,他则转身,进了浴室。 听到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水声,她知道,他又在冲冷水澡。 从两人开始生活在一起,直到现在,每每他难以忍耐时,都会用这种方式来灭掉体内的火。 安锦歌知道,他爱她,更怜惜她。 好友方楠说,她一定是上辈子积了德,才会找到林斐彦这样百里挑一的好男人,过着童话里的幸福生活。 她从不否认,只是,这样的幸福,太过完美,几近失真。 听到他走出来,她马上闭起眼睛。 门推开,林斐彦轻轻走进来,看了看她,将空调打开,保持室内凉爽。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 他接起来,走到门外,将门带上。 外面传来林斐彦刻意压低的声音:“嗯,刚到家……” 第3章 不许你提她 安锦歌悄悄下了床,把室内的画板都收了起来,偷偷藏在了柜子里。她喜欢画画,只要空闲时,便会支起画板,随心所欲的画。因为怕影响到她休息,林斐彦并不想她动也不动的坐在这里几个小时,所以,安锦歌也只是趁他不在时,才会画上几笔。 待她收好了,才刚转身,林斐彦就推门进来了。 看到她站在地上,他微微一怔。 目光落在她身后的柜子,随即了然,挑挑眉:“今天又没好好休息?” 安锦歌过去,挽住他的胳膊:“你不在家,我一个人很无聊的,画画只是打发时间。” 林斐彦无奈的一笑,握住她的手,放在唇下轻轻吻了下:“别累到自己就好。” 重新把她安置在床,他则换上了衣服。 安锦歌望着他,“才刚回来,就要出去?” “嗯,工厂那边临时出了点状况。”他穿上衬衫,取出外套。 “穿宝石蓝那件。”安锦歌说。 他扭过头,“什么?” 安锦歌甜甜一笑,说:“宝石蓝那件外套更搭里面的衬衫。” 林斐彦走过去,轻刮下她的鼻尖:“大半夜的,穿那么帅给谁看啊?” 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她轻声说:“给我看啊。”她就喜欢他帅帅的,随时随地都是那么优雅迷人。 经受不住那双红唇的诱惑,他又低下头,深深吻了上去。 直到这个吻让她开始觉得气喘,他才分离,抚过潮红的脸颊,声音沙哑着:“乖,早点睡,不要等我。” “嗯。” 安锦歌应着,翻了个身,安然入睡。 他依言穿上了那件宝石蓝的西装外套,然后,站在门口凝视了她一会,才将卧室灯关掉,拉开大门出去了。 …… 室内,压抑的低喘。 沙发上,那件宝石蓝的外套,随意扔在角落里。 房间里隐约传来女子不成调的声音,“你今晚是怎么了……这么热情?” 片刻后,她告饶,“我不行了!” 他让她吃不消,可她偏偏爱惨了,像罂粟,沾则食髓知味。 男人翻过身来,自始至终都是一言不发。 从进门到现在,他都保持着这样的状态,不停间断,也不知疲惫。他的好体力,向来是他的骄傲,可是如今,却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尽情的发泄。 女子看上去十分年轻,不过二十出头,五官轮廓,竟与安锦歌像了个厉害。 她慢慢睁开一双迷蒙的眼眸,水润润的,脸颊微红。望着他英俊的脸庞,目光爱恋又贪婪的一遍遍抚过。 他的眉微蹙着,似在承受着释放前的压力,额头已见了细密的汗水,额前的发垂过,挡住眼神。下颚收紧,唇抿成了一线…… 这么优秀性|感的男子,名义上,却并不属于她,这让她心里泛起了苦涩,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是因为姐姐又没办法满足你了?所以,你才会到我这里寻找安慰?” 身上的人,突然停止了动作。 安锦心心下一悸,知道自己触了他的雷区,忙抱住了他,撒娇道:“姐夫……我不是那个意思……” 第4章 扮演好你的角色 林斐彦面色骤然冷却,扯下了她的胳膊,把她推到了一边。 尽管,欲念仍在,他还是退出,走下了床。 冷冷地看着她,他说:“我说过,不许你提她!” 安锦心委曲的咬着下唇,坐起来,哀怨的望着他:“姐夫……我都已经认错了,你还要我怎样嘛?” 见他没有反应,她爬下床去,跪坐在他跟前,双手搂住他,哽咽着低声说:“这么久了,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这些我都忍了。可是……你不能因为我提了姐姐一句,就对我不理不睬啊!” 林斐彦低下头,漆黑的眸子凝在她身上。 她很像锦歌,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不过就是大人口中戏谑的“小跟屁虫”,这才几年光景,她已出落得越发标志,也越来越像锦歌了。 安锦心眼圈红了,这么久以来压抑着的委曲,着实令她难受。 她低下头,委曲的小声说:“姐夫,你心里明白,我是不会破坏你和姐姐的,你们两个都是我最爱的人,我只想你们能幸福,想你快乐……” 泪珠儿挂在她浓密的睫毛上,随着她的不安在轻颤。他凝着她,良久,林斐彦才扶起了她,指腹拭去了她汇在眼角的泪。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安锦心一滞,欣喜之余,握住他的手,脸颊贪恋的贴上了他的掌心。 那么温暖,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来自异性的温暖。 “扮演好你的角色,别再让我听到,从你的口中说出有关她的事,哪怕一个字,也不行。” 他温柔低喃,吐出的字句却冰寒刺骨。 安锦心的表情,登时僵硬。 他片刻的温柔,在此时看来竟是如此的残忍。不介意明白告诉她,他需要的,是在她姐姐那里得不到的慰藉! 是她的身体——像极了安锦歌的年轻的身体。 林斐彦收回手,推开她转身就去了浴室。安锦心坐在地上,双手捏紧,心底的委曲和不甘,正像煮沸的开水一样煎熬着她。 抬起头,安锦心看到了搁在沙发上的外套。 那是她陪姐姐去买的,她一眼就喜欢了上,直觉姐夫穿上一定很帅,本想在他生日时,偷偷买来送给他。想不到的是,安锦歌看到后也非常喜欢,当场就买了下来。 安锦心永远都忘不了姐姐脸上的幸福,肆无忌惮的刺痛了她的眼。 她握紧西装,恨恨的扔到了地上!姐姐从她手里抢走的,何止又只是这套西装!! 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她的眼睛眯了起,又慢慢走过去,将外套捡了起来…… …… 安锦歌睡得迷迷糊糊时,感觉到身边床位陷了下去,她翻了个身,下意识寻着他的方向偎去,没睡醒的声音透着娇憨:“斐彦,你回来了……” “嗯。”林斐彦温柔的吻了吻她的额头,习惯性的把她拉进怀里。 心满意足的,就这样相拥而眠。 第5章 今天上午请假吧 林斐彦起床的时候,安锦歌已经做好了早餐。 两人很久都没有坐在一起吃早餐了,像许多新婚夫妇一样,空气里都荡漾着甜蜜。 林斐彦很宠她,吃过后连碗都不用她洗,挽起袖子就进了厨房。 安锦歌站在门口,噙着笑意的眸,安静的望着他挺拔的背影,想来这就是她所期待的幸福吧。 不是此时便是彼时,不是这处便是那处,总有那么一个人会守候着她。一不小心就过去了一辈子,她也最终成了他遗失的那根肋骨。 “在想什么?”他边擦净双手边走过来,盯着她带笑的眸,亮晶晶的,瞧着就让人心情舒畅通透。 安锦歌笑着摇摇头,抬起一只手,抚过他的胸口,再慢慢滑下,轮流抚过两边肋骨,找着那根丢掉的位置。 林斐彦双眸的色泽骤然加深,即便昨晚有过两次,可还是抵挡不住她看似微不足道的撩拨。 他的呼吸沉了。 安锦歌浑身不觉,还在专心的找着那块空掉的地方。像玩上了瘾,她时而用指尖轻刷过,时而又恶作剧似的戳他两下。 感受到指下肌肉的颤抖和他低不可闻的一声哼后,她立时清醒过来,羞得想要缩回手,可林斐彦哪里肯,捉住她的手腕便再也不放开了。 她抽了抽手,没抽出来,于是小声抗议:“再不走会迟到的。” 林斐彦靠近她,故意将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耳畔,声音沉得沙哑:“谁让你大清早就来勾,引我的?” 低头瞄到了什么,安锦歌脸红了,小声反驳着,“我才没勾……引你呢。” “你没有?”林斐彦如玉般的白皙面容,被她的娇羞映出一层参杂强烈欲望的绚丽柔光,心里想要她的想法,开始随之泛滥开来。 他等了那么久,饿了那么久,都不曾动过她。除了她身体的原因,这个女人在他眼里美好得一塌糊涂,美好到连那种事,他都觉得会是一种亵渎! 但人生来就是矛盾的结合体!越是得不到,越是拼命的想要,越是当她女神一样,就越渴望将她拉下神坛一同堕入地狱的那刻。 这是他深埋的原罪。 他上前一步,手掌撑在她的后腰上,让她贴上自己,双唇即刻寻着她的去了。 安锦歌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样直接,激烈,她只能不停的推着避着,不是因为害羞,而是这样亲热下去的结果,非但得不到缓解,只会让他更难受! 断断续续的,她说:“斐彦,你真的该走了!” “上午……让我请假吧……”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 安锦歌心头一蛰,忙将衣摆内的手按住,脸颊两边仍落着红晕,眼睛睁得大大的,“怎么能为这种事请假呢?不行,你快走吧,再不走真的要迟了!”她竭力催着,尽管气息不平,胸口也在高低不平的起伏着。 第6章 我和姐夫兴趣相投 望着他的眼睛,明显写满渴求,那是理智都无法束缚的冲动。 心头被愧疚压得沉甸甸的,即使她已经挂着“林太太”的头衔,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这样难受,这让她很不是滋味。 林斐彦去了公司,房子里突然变得静悄悄的,安锦歌坐在客厅里,连呼吸声几乎都成了噪音。她不想给自己空闲时间胡思乱想,索性做起简单的家务, 这时,手机响起,她顺手接起来。 “姐姐?” 电话那头,是个略有几分沙哑的娃娃音,听上去酥麻娇媚,又不会显得刻意和做作,是会让男人不由得兴起保护欲的那种,她的朋友总是戏称,她靠声音就可以征服男人了。 “是锦心啊。”安锦歌轻轻一笑:“今天没课吗?” “是啊,想约你出来吃饭呢。”电话那头,安锦心讨巧的说。 “呵呵,想去哪吃?” 安锦心正在读大二,但在安锦歌眼中,她始终是个长不大的妹妹。尽管安锦歌离家较早,但由于特殊的家庭原因,她还是很疼这个妹妹的。 两人约好之后,安锦歌便挂断了电话。 她起身,从衣柜里挑了套水蓝色的雪纺长裙,飘逸的蓝,很衬她白皙的肤色。这是她最喜欢的裙子,只因林斐彦说过,她穿上它,就像蓝天里一朵无暇洁白的云,纯粹干净的很。 素净的脸颊上,施了淡妆,为她白得几近透明的肤色,增添一些生气。 走出房子,她下意识的看了眼隔壁,那里依旧是大门紧锁,没有人住过的样子。 她没再多看,转身离开了。 来到和妹妹约好的地点,是家很安静的茶馆,安锦歌曾经陪林斐彦来过一次,对这里还算熟悉。 “姐姐,这里!” 远远的,安锦心笑吟吟的和她打招呼。 她穿着一套米色连衣裙,虽然不及安锦歌高挑,但看上去也算清纯可爱,典型的邻家妹妹。 安锦歌笑笑,走过去坐下来:“怎么喜欢来这种地方了?不像你的风格啊。” 之前,安锦心会约她去些咖啡厅之类的地方,很享受那里的浪漫情调。虽说那时安锦歌在外打工,薪水很少,但还是会尽量满足妹妹的要求。 安锦心眨眨亮晶晶的眸子:“这里很好啊,安静又有格调,比咖啡厅那种小资场所强多了。” 安锦歌一怔,笑了笑,“看来,我家妹子长大了。”接着,她边倒茶边说:“斐彦也这么说,所以,他不喜欢咖啡厅,反而喜欢茶馆。” 安锦心垂下眼眸,手抚着温热的茶杯,嘴角噙着一抹笑:“没想到,我和姐夫兴趣相投……” 安锦歌知道妹妹一直很崇拜林斐彦,像小女生追星那样,对她的话也并未放在心上。 两人点了些小吃,边吃边聊。 “姐,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安锦心漫不经心的问。 第7章 姐,我现在很幸福 “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毕竟,我也要适应这颗心脏。”她不想妹妹担心,轻描淡写的说:“不过医生说,注意休息就行了,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安锦心又抬起眸子,望住她,无比真诚道:“只要对你和姐夫没有影响就好……” 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却让安锦歌垂下了视线。 安锦心看在眼里,仍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贴心的问:“姐,怎么了?” “没事。”她摇摇头,这种事,她羞于向任何人开口,更何况锦心还是个小孩子。 想起什么似的,她忙说:“对了,学费的事……” 谁知,安锦心却摆手,“姐,学费的事,你不用操心了,我已经交了。” 安锦歌有点诧异,“叔叔给你的?” “不是,”安锦心的眼中现出一丝鄙夷,安全不于她在继父面前的乖巧,冷哼着:“他的钱,还不够自己拿去赌呢!” 安锦歌听了,不作声。 妈妈的第二任丈夫,为人倒还老实,但就是几年前沾了赌瘾,把整个家都败进去了。亏得妈妈对他不离不弃,锦心心里难免会有所怨恨。 “那你的钱是从哪来的?” 安锦歌这时才注意起妹妹来,她身上穿的裙子,还有她拎着的皮包,与她之前的风格相差甚远,都不像是便宜货,更不像她一个学生能够消费得起的。 她皱起眉,抚着手中渐冷的茶杯,别有深意的说:“锦心,你要是遇到困难,就跟我说。我不希望你……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毕竟……你的人生才刚开始。” 安锦心一笑,“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放心,我没那么不自爱。” 她这么说,倒让安锦歌更疑惑了。在谈到这个问题时,对面的少女脸上,有着与实际年龄不相衬的淡漠。眸子睑下,她语气很轻的说:“我爱上了一个男人。” 安锦歌愣住了,这是妹妹第一次说感情的事,她立即重视起来,正色问:“是你同学?” 初恋发生在大学校园,倒也合情合理,如果对方条件不错,安锦歌也不是不开明的人,只要妹妹喜欢,她还是会支持的。 可安锦心却摇头,不客气的评价道:“学校里的男生,一个比一个幼稚,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们?” 安锦歌追问:“那是谁?” 不知为何,心底攀起一丝担忧,望着妹妹在说起那个人时,仿佛瞬间沉浸在一个美好的世界里,如梦似幻。 “他很爱我,也很宠我,会满足我的一切愿望。当然,学费也是他帮我交的,甚至,我都没有主动向他提过这事……” 抬起一双像极了安锦歌的眼眸,凝视住她:“姐,我现在很幸福,你是不是应该祝福我呢?” 望着妹妹的笑脸,想要规劝的话,竟说不出口。 直到这时,安锦歌才意识到,眼前的妹妹,已不再是喜欢缠着她的那个小女孩了。 第8章 由她来代替又有什么错 两人离开茶馆时,安锦心突然又叫住了她:“姐,有些话,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安锦歌站定,好奇的看着她:“什么?” “姐夫他……那么优秀,一定很受欢迎吧。”安锦心盯着她,用着软软的带有一丝沙哑的声音说:“虽然我很相信姐夫的为人,可外面的*太多,姐姐你还是留心点的好。” 安锦歌只是笑了笑,“你姐夫才不是那样的人呢。” 即使全世界的男人都可能会做出那种事,唯独林斐彦不会。 她就是这样盲目的相信。 安锦心摇摇头,分不清的是嘲笑还是怜悯,抬起一双不知时何,已在散发出独特风情的眸,静静的凝视住她,轻声说:“姐,男人都是肉食动物,他们不会放着嘴边的肉不去啃,这是本能。” 自从和姐夫有了那种关系后,安锦心也曾觉得愧对姐姐。可她又在自我安慰的想,就算没有她,姐夫身边早晚也会有其它女人出现!那么,由她来代替姐姐照顾姐夫,又有什么不对? 可她还是想要奉劝姐姐这话句,不论是出于私心,还是同情。 但是,此刻的安锦歌哪里会想到这么多?望着妹妹,却产生了一丝陌生感,仿佛,她还没办法适应这个*之间长大的小女孩。 “行了,知道你关心我,这些事我会留意的,快去学校吧。”安锦歌不愿多说,替妹妹拦了辆出租车,预付了车费后,朝她摆摆手,“有事给我打电话好了。” 安锦心坐在车内,没有回应,随着车子启动,她缓缓收回视线,极其自然的将姐姐的身影抛在了后面。 她突然替姐夫感到悲哀,他那样优秀的男人,怎么会喜欢一个这么普通平凡的女人呢? 即便这个女人是她的姐姐。 送走了妹妹,安锦歌也拦了辆出租车。 她不是个喜欢疑心的人,尤其是对林斐彦,妹妹的话也更加不会放在心上。总之,那种错误是绝不可能发生在林斐彦的身上。 这时,手机响起,她接起来,是妈妈打来的。 照例询问了几句她的身体状况,然后便开始喋喋不休的数落起她的现任丈夫,也是锦歌和锦心的继父。 安锦歌默默地听着,她妈妈每次打电话,全部都是因为受了委曲来向她诉苦。自从她搬出来住以后,她从没像其它母亲那样,打电话来纯粹只是关心她,长久以来,母女俩的角色完全对调,安锦歌竟也习惯了。 “好不容易赚了点钱,全都让他输掉了,这个日子可怎么过啊!还有锦心那个丫头,几天不见人,也不知道回家看看我……哎,这个女儿我算是白养了!” 在数落小女儿的同时,母亲也是在暗示她这个大女儿同样不够教训。这一点,安锦歌自然也听得出。 安锦歌沉吟片刻,突然问:“妈,锦心她是不是交了男朋友?” 第9章 他身上的香水味 “男朋友?”一听这个,张敏如的声音就提高许多,紧张地问:“是真的吗?她告诉你的?” “没有,我只是问一问。”见妈妈也不知道,安锦歌便没有再问下去,这毕竟是锦心的私事,不方便从她口中说出。 “哎呀,谁会看上那个丫头啊!她可不像你,有那么好的命找到斐彦这样的好男人!对了,锦歌,有空的话,带斐彦回来吃饭吧……呵呵,他上次带的那些补品,效果真的不错呢,我和你叔叔都很喜欢吃。你叔叔昨天还念叨来着,说最近腰不太好……哎哟,你也不要多想,我们就是想让你们回来吃顿饭……” 张敏如喋喋不休的说着,对丈夫的态度也不再报怨了,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恩爱劲。 知道妈妈还会继续说下去,安锦歌马上说:“妈,我要下车了,先挂了。”不待母亲那边有反应,她便立即挂上了电话。 坐在出租车后座上,安锦歌慢腾腾的将手机收进包里。每次与妈妈通完电话,她始终都会莫名的低落。明明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可她却感觉不到来自母亲的一丁点的关心。 说句出格的话,在她的眼里,没什么比男人更重要了。 与其说是张敏如喜欢斐彦,倒不如说是更喜欢他的家世来得恰当。林斐彦每次去她家,妈妈和继父那逢迎又略显卑微的样子,着实令她窘迫。好在林斐彦不介意,待他们依旧尊敬,从来都没有半点嫌弃的意思。安锦歌也是能避就避,尽量不带斐彦回去。 回到家,安锦歌到房间换好衣服,一眼就看到了随手丢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她起身走过去,随手拎起来就要挂进衣柜里,可她的动作却突然滞了住。 她迟疑了着,盯着手里那件宝石蓝的外套,是他昨晚穿过的。她慢慢地又略显迟疑的将衣服送到鼻子下,轻轻一嗅…… 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她从不用香水,所以,这味道绝不可能是她的!也不是斐彦平时用的古龙水味道,这种香型淡雅香腻,就像是年轻女孩一样充满青春的气息。 安锦歌站在原地,呆呆地拿着西装外套,脑海瞬间空白一片。 女人的直觉向来可怕,她又想到了昨晚他接到的那通电话……可马上,安锦歌失笑出声,像在自我安慰般摇了摇头,真是的,她这么紧张做什么?一定是因为昨晚应酬,才会不得已沾上别人的香水味吧。 斐彦身为公司高层,这种事也是情理之中,避无可避的,她又何必那么小气在意?安锦歌不再多想,拿着那件外套,想也不想的就扔进了洗衣机里。 她是相信斐彦的,一直都是,现在也不会因为这种事就怀疑他!她不停的催眠一样的告诉自己,斐彦不爱她,又怎会为了她付出那么多? 可是,妹妹的话,此刻竟响在耳畔,“姐夫那么优秀……*那么多……” 安锦歌捏紧了双手,不愿被疑心困缚,可是,她的声音却似梦魇,怎样都挥之不散。 第11章 她的信任和不信任 林斐彦回来得很晚,安锦歌在客厅里看电视,桌上摆着饭菜。 已经凉了。 她起身:“我去热一热。”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他走过去,轻轻拥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喃声:“今天在家都忙些什么?有没有想我?” 他的温柔,依旧带着醉人的节奏。 是她多心了吧,他在外面,怎么可能会有其它女人? 安锦歌笑了。 “笑什么?”他侧睨着她,声音同样带笑。 她摇头,“没什么。你先等一会,我去把汤热一下。” 将他安置在沙发上,安锦歌进了厨房,端着汤出来时,却看到林斐彦正在打电话,背对着她,头微垂,声音压得略低。 “什么时候的事?” 他背部线条紧绷着,一手插在口袋里,握着手机的手指也在一点点扣紧。他周遭的气息,瞬间被凝固了一样。 安锦歌望着,顿时止住了脚步。听到身后的响动,他回过头,眉尖一蹙,低声说了句:“明天再打给你。”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话,便径直挂了电话,然后走向她,接过她手中的碗,放在桌上。他则坐下来,边吹着上面的热气边小口喝着。 “谁的电话?”安锦歌尽量让自己的口吻,显得不经意,但她心里却明白,猜忌,已在心底萌芽。 这在之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她对他的信任超乎想象。可现实总是凌驾于期许之上,她也被猜忌死死的拽入了深渊。 林斐彦回得轻描淡写:“没什么,还是工厂那边的问题,一直也没有解决,催着我过去处理呢。” 安锦歌望着他,目光又缓缓调开,没再多问。 她拼命的告诉自己,爱他就要无条件的相信,否则,爱便是打了折扣的,那样的感情她不屑,也不想要。 林斐彦胃口不错,将她做的菜吃掉了大半,汤也喝了个干净。临了,他满足的扯过她的手,将她安置在自己怀里,眸子泛着诱人的光泽,“能娶到这么好的老婆,真是我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 安锦歌被他瞧得脸红了,毕竟仍没做过太亲密的事,所以即便是登了记的合法夫妻,与他的状态也还是像恋爱时那样,她则更像个涉世未深的少女,而不是初嫁人妇。 林斐彦又有些蠢蠢欲动了,抱着她柔弱无骨的身子,嗅着她颈间的清香,无一不是*。 他用鼻尖逗弄着她,安锦歌坐在他身上,自然也是清楚那里的变化,她的脸红透了,犹豫着,她说:“要不要去找刘医生问问……” 下面的话,她没好意思说。 明明是新婚夫妇,可是躺在一张*却什么都不能做!但这种事说出去,还真是会觉得丢脸。 林斐彦突然就笑了,“就不怕刘医生笑话你吗?” 安锦歌的肩一下子就跨了下来,“可是你……很难受嘛!”说着,还状似不自在的活动一下身子,身后顿时就传来细微的闷哼,吓得安锦歌不敢再动。 第11章 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良久,林斐彦才出声:“那就一直等下去好了,只有这样才能显得真正拥有的那一刻有多珍贵。” 他话虽这么说,可安锦歌还是心疼。 晚上,拥着她躺在*,林斐彦只是轻轻吻了吻她,并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睡吧。”他轻声说,慢慢阖上了眼睛。 想着自己不争气的身子,想着妹妹的话,想着那件外套上沾的香水味……安锦歌没有半点睡意。 外头响起了车声,由远至近,最后停在她们家门前。安锦歌一怔,立即反应过来,应该是住在隔壁的人回来了。 她对这位素未谋面的邻居一直很好奇,于是,她想都不想的掀开被子悄然下*,来到窗外,透过窗帘一角,只看到一辆保时捷停在外面,车主早就进了屋子。 难得他回来一次,她居然没有看到。尽管她对隔壁的邻居一直都很好奇,不过她相信,迟早都会见到的。 安锦歌慢腾腾的又爬到*上,动作轻柔,尽量不去吵到林斐彦。但就在她贴近时,他倏尔将她扯进怀里,再牢牢固定住,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喃喃的说:“别乱跑……” 安锦歌不由得勾起唇角,心底里暖得像被三月里的春风拂过。 早上,林斐彦起得很早,吃过早餐之后,便说去了工厂。 他在国内一家知名的服装公司任销售总监,按理说,下工厂这种事轮不到他才对,但林斐彦工作态度严谨,喜欢亲力亲为,出了任何状况,他总会第一个出现在现场。因此,也颇得老板赏识,可以说是前途一片光明。 安锦歌站在门口,目送着他的车子离开,转身的功夫,又看眼紧挨着他们的那扇紧闭的大门。 门前的保时捷已经离开了,就仿佛昨晚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安锦歌也没多想,转身进了屋。 …… 林斐彦驶出小区,将车子提速,一时间开到最快。窗外强风灌进,吹乱了他的短发。他的眉头紧锁着,嘴角抿出一道坚毅的弧度。 很快,车子停在一个十分整洁的单身公寓楼前。 待安锦心打开门,看到站在外面的人时,她甜甜的笑了,“姐夫……” 她上前就要去拉他的手,林斐彦烦躁的扯了扯领带,无视她伸来的手走了进去,安锦心有点尴尬,低着头跟进来,却听到他第一句话便说:“打掉。” 安锦心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姐夫,你说什么?” 林斐彦转过身,目光微冷,一字一句:“我说,打掉这个孩子!” 安锦心怔怔地望着他,不认识了一般。 良久,她僵直的目光瞬间恢复过意识了似的,下意识的就护住了肚子,一双怯生生的眸这会控诉般瞪向他,情绪明显稳定:“这是一条小生命,是我和你的孩子!你怎么能忍心让我打掉?姐夫,你这是在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第12章 你和我做的事也是为了她 林斐彦深呼吸,走过去,尽量用一种平和的口吻说:“锦心,你还小,学业还没有完成,现在不适合这么早就生孩子。” “我不怕,也不在乎!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舍弃!” 林斐彦皱紧眉头,不容拒绝道:“这件事没必要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安锦心不敢相信的倒退一步:“这是你的孩子!你可以不承认我,但你连自己的宝宝都不想要了?姐夫,我从没有向你要求过什么,现在,我只想留下这个孩子……” 林斐彦逼近一步,盯紧她:“从一开始,你就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影响到我和锦歌的!” 他绝情的话,让安锦心在那一瞬听到了心裂的声音。 她愤怒得几乎是用尽力气在嘶喊:“可是,你却和我尚了*!”她的双肩发抖,双手紧紧攥成了拳,目光之中充满控诉。 曾经的她,居然会以此为傲。因为她知道,林斐彦没有过别的女人,连姐姐都算不得!只有她,只有她! 他的热情无时不在融化着她,她以为这就是她的幸福,为此,她可以不和姐姐争抢,安心做他的小女人。可肚里宝宝的到来,却无情的揭穿了一切被假象蒙蔽的现实。 他的眼神明白告诉她,他不爱她,只是在享用她的身体而已! 仅仅,只是身体。 她的指控,林斐彦无从反驳,也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他从怀里取出支票簿,写下一张支票,然后递过去:“找个合适的时间,我会陪你去医院。” 看着那张支票,安锦心倏尔凄凉一笑:“我在你心里,原来是这个样子啊……” 一个妓、女。 廉价到可以用钱买走身体,再用钱打发掉!可笑的是,连她肚里的宝宝,都成了她加价的砝码! 见她不接,林斐彦将支票放在桌上,静默片刻,他说:“锦心,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的女孩,我也很喜欢你。就算是为了你姐姐,我也不想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所以……你最好接受我的安排。” 姐姐,姐姐! 听到这两个字,安锦心突然想要大笑。 她摇晃着身体退后两步,望着眼前这个她从第一眼便深深爱上了的男人,唇边掀起一个充满嘲弄的笑,“为了姐姐……之前你和我发生那种关系,难道也是为了她吗?” 她用自己的羞辱来刺激他,想要看看在退却了覆在她身上的激情后,他是如何来维持他专情的好男人形象的! 在这场禁忌的关系中,安锦歌是他的底线。 林斐彦走向门口的脚步,骤然停下。 他转过了身,冰冷的视线,似要将她单薄的身子凿穿一样,狠狠的,有点血腥。 安锦心死死咬着唇,快要咬出了血。可她就是不想在他面前示弱,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胆怯! 他又走向了她,步伐从容着。 第13章 爱让她卑微至尘埃 安锦心的心倏尔开始颤抖,嘴唇也开始发白,身子不由得退后。 停在她面前,他慢慢抬起头,抚上她的脸颊,感觉着指下皮肤的冰凉与颤抖。漫不经心的,他说:“锦心,你姐姐的身体你很清楚。她这么疼你,你不能做让她伤心的事,对吗?” 安锦心闭紧双眼,不得不承认在面对此刻的他,她仍像那个没长大的小姑娘,心底里除了爱慕,便是衍自骨子里的敬畏与折服,不敢忤逆他的任何要求。 也许是因为她见不得光的身份,和怕失去的恐惧,这份爱,已让她卑微至了尘埃。 松开手,林斐彦看看时间,再次走向门口:“医院的事,我来安排吧。” 推开门,他离开了。 听到了关门声,安锦心才缓缓的睁开双眼,眼睛里已经有晶莹在晃动,眸底里渐渐堆起痛恨之余尽是不甘。 凭什么姐姐就要享受他无微不至的爱,她却成了人人喊打的小三?连在心爱的男人面前,都是一副抬不起头的样子! 她爱了林斐彦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自己长大,让他终于能够正视自己不再是女孩了,她又怎能放弃呢?安锦心的手抚上了小腹,目光一点点变得坚执。 现在,她终于有了筹码。 …… 来到公司,林斐彦的浓眉始终都是紧锁着的。处理完公事,他独自坐在办公室,犹豫了几秒钟,还是给好友打去电话。 “一凡,有件事,想素容帮我。” 陈一凡在电话那头爽快的应道:“没问题啊!什么事,说吧。” 林斐彦点燃一支香烟,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烟圈,垂下目光,说:“锦心怀孕了。” 对面先是一阵沉默,接着,陈一凡破口大骂:“林斐彦你是人吗?娶了姐姐,又搞大了人家妹妹的肚子?妈的,混蛋都干不出你这事来!安锦歌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就爱上你了?” 好友怒骂,林斐彦并不气,或许这正是他这会需要的。 他的脸色有层灰状,等电话那边的人骂够了,一支烟也已经抽完了。他抬起手抚过纠结在一处的眉心,淡声道:“你到底要不要帮我?” 陈一凡气鼓鼓的闷哼几声,态度恶劣道:“求人是这种态度吗?妈的,真后悔认识你这种人!”说归说,他还是没好气的说:“聪明的话,你就别让我老婆觉察到你和锦心关系!你也知道她的脾气,女权主义的拥护者,平时最恨这种事了!这要是让她给知道了,一准能闹到安锦歌那里去,说不定还会马上劝她离婚分财产呢!” 这话林斐彦是信,但眼下素容也是他唯一信任的。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等我电话吧。”陈一凡挂断了电话。 挂上电话,林斐彦靠在椅背上,眉纠得更紧了。 其实,他在那方面很注意的,和安锦心在一起时也很清楚她的生理周期,危险期时一直都是做足措施的,这样又怎么会怀孕的呢? 第14章 她要在家里住一阵子 一整天,林斐彦的心情都是欠佳。 下了班后,他路过花店,将车子停下,走进去,买了一束香水百合,那是安锦歌最爱的花。 嗅着花香,他才情不自禁的露出一抹笑。 回到家,才一推开门,他的动作就滞了滞。 “姐夫,你回来了?” 屋内,安锦心站在客厅里,朝他乖巧的一笑。 林斐彦的眉一下子就挑了起来,举起来的花也放了下,沉声问:“你怎么来了?” 安锦心看到林斐彦脸上现出的紧张,终于有了一丝报复后的快慰。可同时,又有几分怨恨,他心里在意的,始终都只有姐姐。 听到他的声音,安锦歌走出卧室,笑着说:“锦心学校的宿舍在整修,要在我们家住几天。” “哦?”林斐彦的眼神掠过安锦心,神情顿时恢复过来,微笑着走向妻子,将花递过去后,又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安锦歌怀里抱着他送的花,他在自己妹妹眼前表现出来的亲昵,让她红了脸。 将两人的恩爱看在眼里,安锦心的双手紧紧攥了起来,尽管脸颊两边仍噙着微笑,可心早已痛得快要死掉了似的! 她深呼吸,绽开了更加明媚的微笑,目光直视林斐彦,轻声说:“姐夫,你不会嫌我打扰了你和姐姐,就想把我给赶出去吧?” 林斐彦再次看向她,眸目骤然冷却,没说话。 安锦歌这时笑了,玩笑道:“怎么会呢?就算你姐夫真是那么想的,我也不会答应的!好了,你就安心住在这里吧。” 回过头,看向林斐彦,她昂起如玉般白希秀美的脸颊,轻笑问:“斐彦,我说得没错吧?” 林斐彦垂下眼眸,唇角勾勒出一个难以捉摸的微笑,眼神里都是让人深深嫉妒的*溺。禁不住*,伸手抚过她的脸,“没错。” 安锦心咬紧牙,克制住想要夺门而逃的冲动,在安锦歌看不到的角落里,她幽怨的望着林斐彦,若有似无的,将手滑过小腹…… 林斐彦的目光骤然一紧,眉头也拢了起来。 “准备吃饭吧。”安锦歌这时说。 “呵呵,嗯!”安锦心一扭脸,又笑靥如花,显得十分开心,起身就走进厨房:“我去把菜端出来哦!” 安锦歌应了一声,将百合花插进花瓶里,扭头问:“斐彦,你不会怪我没有提前跟你商量吧?” 不是没有注意到林斐彦在听到妹妹要住在这里时的异样,可安锦歌想,他应该是对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而有所不适吧。 林斐彦笑笑,“这是你家,她是你妹妹,想在这里住多久都可以。” 他的包容与体贴让安锦歌感动不已,想起什么似的,她又说:“对了,明天早上你上班的时候,顺便载她去学校好了。”一笑,她说:“你们正好顺路嘛。” 林斐彦依旧是不动声色的笑着点头,“嗯。” 第15章 这些菜是你姐夫爱吃的 晚餐很丰盛,安锦歌有些吃惊,“锦心,这些都是你做的?” “嗯。”安锦心点下头。 她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味道居然出奇的好。安锦歌眨了下眸子,忙问:“你什么时候会下厨了?” 她们的家境虽然普通,但仗着家里老小,安锦心还是挺受*的。在安锦歌的印象里,妹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平常连家务都很少做,更别说是下厨煮饭了。 安锦心垂下眼眸,嘴角勾勒出一道浅淡的弧度,轻声回道:“没多久,学了几个月而已。” 安锦歌蹙眉,能让有几分浮躁的妹妹,心甘情愿的学几个月厨艺,怕是为了某个人吧。 当着林斐彦的面,安锦心还是会顾及妹妹的面子,硬是压下心底的好奇,朝餐桌上随意扫一眼,又夹起一块笋送到嘴里,无心道:“好巧哦,这些菜都是你姐夫爱吃的呢。” 安锦心没否认,而是用一双温润的眸,若有似无的朝他那边看过去。 这些菜,她自是做过无数次,对于林斐彦的口味,怕是比姐姐都要来得清楚。因为她知道,姐姐身体不好,他是不让她下厨的。 坐在主位的林斐彦,身形微微一僵,很快又恢复过来,扬起浅笑,状似无意道:“就算是想要住在这里,也不用这么讨好我吧。” 一句玩笑,让安锦歌轻笑出声:“想得美呢,你还没回来的时候,锦心就已经开始准备了呢!” 林斐彦笑一下,没再接话。可是,坐在他旁边的安锦心却将他绷紧的神情看在眼里。 她故意转过身,朝他投入温柔视线,“姐夫,既然都是你喜欢吃的菜。那快尝尝看合不合你胃口。” 林斐彦抬眸,安锦心的目光充满期待,对面的安锦歌也是笑吟吟的望着。他随意的吃了几口,不动声色的点头:“不错。” 安锦心笑得更甜了,说:“姐夫喜欢吃就好,那我就天天做给你吃好了。” “不用了,你来这里就是客人,这种事就不需要你来做了。”林斐彦的拒绝,显得十分客气,又带着些许的生硬。 听出他刻意划分的距离,安锦心却不气,柔声道:“姐夫这么说就见外了吧。咱们都是一家人了,现在姐姐身体不好,这种事当然应该是我这个妹妹来做了。” “像你姐夫说的,把这儿当自己家一样,你什么都不用做,安心住着就好。”望着妹妹,安锦歌不无欣慰,可同时又很担心,她的成熟有些超乎她的想象。 安锦心朝姐姐甜甜一笑,“好。” 之后,两人聊着家常,而林斐彦则始终都是沉默不语。他吃得不多,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然后借口工作,起身去了书房。 情不自禁的,安锦心的视线开始追逐着他的身影。 “锦心,”安锦心突然出声叫她,她骤然回神,昂起头,又是一脸的纯情干净的笑,澄清的眼眸望住姐姐。 第16章 第一次见到他就爱上了 安锦歌没抬头,轻声问:“说说那个人吧。” 知道姐姐问的是谁,安锦心嘴角含笑,手指若有似无的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漫不经心的回道:“他……是我见过的最有魅力的男人。从第一眼见到他时,我就知道,我被他征服了。” 听着妹妹轻描淡写的叙述,安锦歌的脸上渐渐覆上一抹严肃。 她没有用类似“爱慕”,而是用了“征服”这样充满力度的字眼,足以见她对这个男人的用情,已超出了小女生那种简单单纯的爱恋。 她又问:“他是做什么的?今年多大?” 安锦心对着她眨巴下眼睛,露出一抹神秘的笑,“他结婚了。” “什么?” 安锦歌倏尔起身,眼眸瞪圆,不敢相信的望着妹妹,“锦心,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对她的反应,安锦心并不意外,反而还一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姐姐,“姐,你身体不好,别这么激动嘛!不过就是爱上了一个已婚男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她无所谓的态度,让安锦歌感到不可思议!她深呼吸,缓缓坐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说:“锦心,爸爸去世得早,我知道你对父爱的渴望,但这种感情是没办法用其它来替代的……” 不等她说完,安锦心便失笑打断她,“姐,你不会是认为我有恋,父情结吧?” 安锦歌没说话,也不觉得这有多可笑。 “姐,他不是已婚大叔。相反,他事业有成,年轻英俊,是让女人看了就会着迷的那种!”提到心上人,安锦心就是一脸甜蜜重陶醉,俨然是沉浸在恋爱中的模样。 安锦歌一针见血的说:“但你们不会有结果。” 这话无疑是刺到了安锦心的痛处,她垂下眸光,尽管唇边噙着残留的浅笑,但一双眸子却黯淡了。 幽幽的,她说:“那又怎么样?我只要能爱他就足够了。”说话时,右手搭在了小腹上,像似无意识的抚挲过。 安锦歌不赞成的摇头,“锦心,你会后悔的。” 她笑了,“姐,这辈子能遇到一个让我爱得如痴如狂的男人,你该替我开心才是。” 安锦歌笑不出,凝向她的目光充满担忧,“锦心,你会受伤的。” 无论是身还是心,这就是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的代价。只是,她不知道妹妹能否理解这些。 “受伤我也不在乎。” 离开前,安锦心对着姐姐撒娇道:“姐,这可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哦!” 安锦歌无言以对,心里被压得沉甸甸的。 …… 时间渐晚,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 安锦心穿着一件黑色的*睡裙走进来,绕到对面的男子身后,主动贴上他宽阔的背,白希的藕臂缠在他的腰间,声音软软的,酥麻入骨,“姐夫,你在生我气吗?” 第17章 你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林斐彦面无表情的将她的手解开,站起身走到门口,推开来看眼对面的房间,确定没有动静后才将门又关上。 身后,是安锦心的轻笑声:“姐姐已经睡了。” 林斐彦眯紧了漆黑的眸,转身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压低的声音,有几分压抑:“你到底想干什么?” “姐夫,好疼……”她苦着小脸,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哀怨的望着他。 林斐彦视若无睹,“搬出去,别再出现在你姐面前!” 安锦心咬了咬唇,无视他的绝情,伸手抚着肚子,喃喃的说:“虽然才只有一个多月,可是我现在的反应很厉害,如果让同学们发现了,我就要退学了。到时候,只怕妈和姐姐都瞒不住了……” “我不是已经给你买了房子吗?明天就搬到那儿去住。” 安锦心又摇了摇头:“那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如果待在那儿,又看不到你,我会疯掉的。姐夫。你怎么忍心?” 林斐彦似乎被她逼得动了气,捏着她手腕的力道更紧了,厉声道:“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让你接近她吗?” 安锦心却笑了:“姐姐今天还问我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呵呵,姐夫,你说,我要是告诉她,上她妹妹的那个人,就是睡在她身边的老公……你猜她会怎么样?” 林斐彦的面色骤寒,伸开的五指倏尔就抠在了她纤细的脖子上,咬着牙警告,“你敢!” 安锦心皱下眉,拍着他的手,抗议的声音都带着*的成分,“姐夫,你弄疼我了……” 待林斐彦一点点松开手后,她呼出口气,可怜兮兮的抬起头,温柔的伸手抚过他的胸膛,“姐夫,你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明明是早已确定的答案,但是,林斐彦在她问出这个问题后,竟出现了片刻的迟疑。 哪怕,仅仅只是短暂的一两秒钟,可还是被安锦心捕捉到了。 她笑了,像个胜者。 在他十分肯定的说“我不想要”时,安锦心则是体贴又乖巧的偎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轻轻开口:“姐夫,我不会做让你为难的事。所以,我会听你的,打掉这个孩子。” 林斐彦低下头,对于她突然的转变感到狐疑,“真的?” 安锦心点了点头,又说:“我不想宝宝像我一样,从小就缺少父爱。” 她又昂起头,恳切的望着他,“姐夫,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林斐彦没出声,只是将目光锁住她,安锦心低下头,手抚着平坦的小腹,说:“不论他的存在有多短暂,我也希望他能感受到爸爸妈妈的陪伴……算是对他的补偿。” 她抬起头,眸子里开始发红,“姐夫,可以吗?” 面对这样一张本该青春洋溢,如今却被痛苦取代的年轻面容,饶是林斐彦再绝情,也没办法说出拒绝她的话。更何况,锦心肚子里怀着的是他的骨肉,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第18章 你用什么牌子的香水 陈一凡说得对,是他亏欠了她们姐妹俩。 只因那一时的意乱情迷。 在安锦心充满期待的注视下,林斐彦终于点了头。 “太好了,我就知道姐夫对我最好了!”安锦心开心的扑进他的怀里,却被林斐彦给推了开。 无论她的身体令他多么迷恋,在这幢房子里,他绝不可能做出背叛锦歌的事。 安锦心失望的神情毫不掩饰的挂在脸上,可还是强颜欢笑,体贴的样子让人有些心疼,“姐夫,我说过的,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转过身,她便落寞的离开了书房。 林斐彦有些心烦意乱的,在书房待了很久才回到房间里。 安锦歌已经睡了,他洗了澡之后才*。侧过身来看着她,睡着的安锦歌好像缺乏安全感似的,总喜欢紧紧裹着被子,再将脸埋进去,很多时候,林斐彦都怕她会憋出病来!所以,不厌其烦的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再安置在自己的怀里。 但是,这个举动,对他而言无疑是个折磨。 她身材偏瘦,不及安锦心的丰满,可就是能让他冲动!正是他的不得不压抑,才会在面对与她有几分相像的安锦心时,乱了心智。 林斐彦眯紧了眸子,将手臂又收紧些,心底里除了一丝愧疚之外,还有些说不出的复杂情愫掺杂…… …… 早上,安锦歌起向很早,却发现妹妹已经在厨房里忙了。 “锦心?”安锦歌走过去,看到陆陆续续摆到桌上的早餐时,有些惊讶,“这些是你做的?怎么不等我起来弄早餐呢?” “这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在宿舍也习惯早起了。以后啊,就把这些事都交给我好了!”安锦心微笑着回答。 妹妹的懂事,让锦歌十分窝心。再朝桌上望一眼,原本该是她来做的事,却被妹妹做得井井有条,锦歌心里多少有些内疚。 安锦心将碗筷拿出来,摆在桌上,再自然过的问:“姐,我记得姐夫很喜欢吃酱菜吧?” 听姐姐点头,安锦心忙说:“不如我们自己动手做一些好了。” 锦歌愣了下失笑说,“我哪里会做酱菜啊。” 安锦心一扭头,明媚的眸子眨巴两下,顺理成章道:“那就我来做好了。” 锦歌微诧,“你会?” 安锦心颇为自得道,“也是偶尔和同学妈妈学的,正想找个机会练练手呢。” 注意到姐姐看向自己的视线,她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姐,你说好不好?” 锦歌凝视她片刻,勾起唇角,笑着点下头。 是她多心了吗? 为什么,她总觉得,锦心对于斐彦这个姐夫,似乎是过于上心了…… 几乎是形成了条件反射,她又记起了斐彦衣服上的香水味。 “锦心,你用什么牌子的香水?” 在问出这句话后,锦歌被自己吓到了。 她这是怎么了,已经疑神疑鬼到连自己的妹妹也要怀疑吗? 第19章 女人的疑心病 安锦心背对着她,唇角轻轻翘起几分,然后很自然的回道:“我不用香水。” 在听到妹妹的答案后,锦歌不得不承认,她其实是松了一口气。 林斐彦下楼后,不等锦歌出声,安锦心便像只花蝴蝶似的奔了过去,撒娇一样挽住了他的胳膊,“姐夫,你怎么才下来呢!我和姐姐都在等你吃早餐呢!” 无视他身体的僵硬,安锦心噙着甜甜的笑,俨然还是当年那个喜欢粘着他,会为了他和姐姐出去约会不带她,委曲大哭的小丫头。 安锦歌坐在对面,抑制不住的将视线锁定在两人缠在一起的胳膊上,立即又将心里不断泛起的可怕想法死死遏制。 锦心之前就喜欢缠着林斐彦,每次他去接自己的时候,她都会像这样扯住他的胳膊,不停的摇晃着撒娇。在她眼里,锦心不过就是个的孩子。 可现在,那时的小女孩,再也无法与眼前正如玫瑰般娇艳绽放的小女人结合在一起了…… 女人的疑心病,就像不治之症,会让人病入膏肓。 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的亲妹妹,明明都是她最亲近的人,可她却容不得他们的亲密!野草一样疯长的猜忌,快要让她失去了判断!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林斐彦悄然蹙起眉头,在快速的扫过一眼锦歌后,他不着痕迹的将身子退开,然后径直坐在安锦歌旁边,在她的脸颊吻了下,“不是告诉过你,不用起这么早辛苦做早餐的吗?” 视线朝餐桌上掠过,眉梢意外的挑了起来,“不过,今天做得很丰盛。”说着,他便拿起了筷子。 听他这么说,原本还在暗地里哀怨的安锦心,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笑容毫不掩饰的噙在唇边。 安锦歌的脸上浮出一丝尴尬,可还是解释道:“这些都是锦心做的。” 林斐彦的动作滞了下,接着,眸底里尽是懊恼。 对面,锦心染亮的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林斐彦,轻声笑着说:“姐夫,你要是喜欢,我明早再做给你吃。” 安锦歌垂下眼眸,拿起筷子,送到嘴里的食物,有些索然无味。 “不用了,”林斐彦头都没抬一下,淡淡的说:“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做这么多事呢?” 一句“客人”,立即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安锦心仍挂在唇边的笑,有几分僵硬。 这时,林斐彦没了食欲,站起身,低下头附在锦歌耳边低声说:“我去公司了,我不在的时候,不许画太久,知道吗?” 锦歌抬起头,视线撞进他深邃的眸子里,感受到他满满的快要溢出的深情时,所有的不安,登时一扫而空,连心境都被照得透亮起来。 就在这时,安锦心突然站了起来。由于起得太快,椅子与地面划出很刺耳的声音。 “姐夫,”她微笑着,“不介意顺路送我去学校吧。” 第20章 他会是我老公 安锦歌送两人到门口,安锦心径直走向林斐彦的车,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神态自若的坐了进去,然后安静的等着林斐彦上车。 林斐彦的眸光眯紧,走到安锦歌跟前,捧着她的脸,毫无预警的就吻上了她的唇。 安锦歌脸一红,推开他小声说:“你今天这是怎么了?锦心还在那儿呢,让她看到一定会笑话的。” 林斐彦没说话,只是笑着将视线垂低,转身就上了车。 这虽然不是两人第一次亲热,但锦歌面皮薄,尤其是在外人面前。见他走了,她也赶紧回到屋子里。 车内,安锦心将两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尽管脸上仍维持着笑意,但搁在膝盖上的双手,却恨恨地搅在了一起。 直到林斐彦发动车子离开,驶出了小区,安锦心才缓缓开口:“姐夫,你什么都不用做……我知道分寸的。” 这时的她,说得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脸上又尽是强装的坚强,纵使林斐彦再狠的心,也不禁有几分动容。 毕竟,她还那么年轻,这事错不在她。 他什么也没说,而安锦心也是一路沉默着,坐在他旁边,多少显得局促。 将她送到学校,下了车,安锦心转过身来,弯下腰望着他,小声问:“姐夫,下午你能来接我吗?”怕他会拒绝似的,她连忙解释道:“这几天,一直有人在骚扰我,我很怕……” 林斐彦皱了皱眉:“谁?” 安锦心抿抿唇,声音更小了,反而像似她做错了事一样,“他说,他喜欢我,想我做他的女朋友。我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也明确拒绝他了,但他还是不死心,经常会偷偷跟踪我……” 林斐彦的眉拧得更紧了,却始终沉默着。 安锦心站在他跟前,小心翼翼的,时不时的,用着祈求的目光望向他。 半晌,他才出声:“放学后等着我。” 安锦心一听,立即开心的应了一声。 望着他的车子离开,她始终站在原地,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流光溢彩,充满了自信。 她就知道,他是个口硬心软的男人。 这时,有同学上前,好奇的问:“锦心,他是谁啊?你男朋友吗?他的跑车很漂亮嘛!”话里话外,都透着羡慕。 安锦心转过身来,扬起的唇角,显得十分得意。目光更是笃定,“他会是我老公。” “天啊,真的吗?” 在同学惊讶又艳羡的赞叹中,安锦心脸上的笑意在慢慢加深。 只要姐夫对她还有同情心,再加上肚里的宝宝,她就不信争不过姐姐! 想起姐姐一脸幸福的样子,她就觉得可笑。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基础又怎样,还不是一样被她三两下就引诱到了?姐姐永远都搞不清楚,男人的爱其实只是一时,他们真正需要的,是女人带来的年轻与激情! 她不会犯和姐姐同样的错!她会死死抓住机会,绝不撒手! 第21章 她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林斐彦刚到公司,就接到了陈一凡的电话。 “喂,都安排好了。”对方没好气的说:“下周一,你带锦心去医院。”顿下了,他又说:“这种事还是趁早解决比较好,不然时间久了肯定会出事。” 林斐彦沉默着,没说话。 准确点说,是他无话可说。 陈一凡在电话那头又忍不住的发了通火,“林斐彦你说你做得这叫什么事啊?我都替你丢人!我警告你啊,这事不能拖,你可别迷魂汤一灌就犯糊涂!大人能等,肚里的孩子可等不了!” “我知道。”林斐彦抚着眉心,坐在椅子上,郑重道:“我不可能会留下这个孩子。” 想到锦心肚里的孩子,林斐彦的表情就变化了。 他是林家独苗,林家四代单传,他父母想孙子都快要想疯了,他也很喜欢孩子,可是考虑到锦歌的身体,这事他一直没提。 现在,全家人都在期盼的小天使,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来了。可他还没来得及睁眼看世界呢,就注定是要夭折的命运……这么想着,林斐彦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沉闷。 陈一凡毕竟是他这么多年的老同学,林斐彦什么心思自是瞒不住的,他瓮声瓮气道:“你别忘了,谁才是你发誓要照顾一生一世的那个人!在做任何决定前,先考虑下你女人的感受!” 不等他说话,便气冲冲的挂断。 林斐彦放下手机,不管陈一凡把他说得有多不堪,他都不会生气。反而还希望他能够痛骂他一顿,至少,能让他减轻点负罪感。 …… 再次来到医院,安锦歌的状态还不错,刘医生给她做定期检查,检查的结果还算理想,不过仍叮嘱她很多注意事项。 又说了些话,刘医生便将报告交给她,“怎么没看到林先生?以前都是他陪你过来的。” 安锦歌一笑:“他最近的工作很忙,不想他再抽出自己陪我了。” 她收起报告,与刘医生道别,转身就要推门出去时,恰好有人从外面进来,与她撞了个对面,安锦歌急忙收住脚步,这才没丢脸的撞进人家怀里去,而对方明显也是一僵。 她仅是侧目过去,那人身高大概在一八五以上,足足高出安锦歌一个头,她的视线刚好扫过他刚刚冒出一点青色胡茬的下巴。 他身姿挺拔,站在那里刚好挡住门口,安锦歌很自然的错开了身子,想让他先过去。 男人不过就是停顿了一两秒钟,便走了进去,安锦歌随后也出了门。门关上,身后的声音,也一并消失。 看到那人,刘医生忙起身,口吻中有一丝诧异:“司徒先生,您怎么……”窗外照进的阳光,被一抹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大半。 “她知道了吗?”那人的声音是悦耳的中低声。 “我没有告诉她,不过,司徒先生如果想……” “就这样吧……还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好。” 刘医生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 第22章 你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 林斐彦下班后,推到了一些应酬,来到安锦心的学校。停下车后,他便看到一个瘦高个子男生扯着她的手,正在苦苦哀求,纠缠不休的样子,直惹得安锦心一脸的不耐。 “你放手……”安锦心想要甩开他,但男生不肯罢休。 “锦心,你为什么不能做我的女朋友?我哪里不好?你今天一定要给我一个解释!”男生的态度,开始变得暴躁。 安锦心翻了记白眼,“我说过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不信!你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男朋友待会就来接我了!” 就在这时,安锦心倏尔怔了下,望着男生身后,目露惊喜。接着便用力的甩开他,奔向正朝这边走近的男子。跑过去一把挽住他的胳膊,昂起泛着红晕的脸颊,惊喜的声音,隐约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你怎么才来啊……” 林斐彦看看她,又看看那个男生,皱起了眉:“怎么,有麻烦?” “没什么,我们走吧。”安锦心挽着他就要走,不想因为无聊的人浪费他们独处的时间。 “等一下!”男生几步上前,盯着林斐彦,两眼发红,不死心的追问:“你就是她的男朋友?” 安锦心挽着林斐彦的手,一点点收紧,神情略显紧张的望着他。 林斐彦静默片刻,也许是骨子里对于弱势的一种保护。也许,是出于一种怜悯,他抬起头,冰冷的目光,直视男生:“没错,我是她男朋友。”在男生变得失落和绝情的注视下,他一字一句的说:“以后,不许你再骚扰她!” 说完,伸手搭在了安锦心的肩上,揽着她上了车。 “姐夫……刚才谢谢你……”安锦心盯着他完美的侧颜,按捺着激动的心情,不无动容道:“要不是你,他不知道还要缠我多久呢!” 林斐彦驾着车,没有扭过头。可沉默了好一会,他才说:“以后如果再遇到麻烦,就打电话给我。” 安锦心的唇抑制不住的上扬,她眨着泛起明艳光泽的眸,用力的应了一声,“嗯!” 经过超市时,她立即说:“姐夫,在这里停一下,我想去买点东西。” 见他望向自己,安锦心有点娇羞道:“你不是喜欢吃酱菜嘛,我想亲手给你……” 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林斐彦扭过脸,神情绷得很紧,“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安锦心抬头,一脸的无辜,“姐夫,我只是……” 他再次打断她,说出的话近似无情,“如果你觉得是我伤害了你,我会尽我一切所能的补偿你。除此之外,我是不会允许你破坏我和锦歌的感情!” 她的脸色渐渐变成灰白,双手揪紧衣角,唇也在颤抖着。他却毫无收敛的意思,几乎是变本加厉,“从一开始,你就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你也默认了,不是吗?” 第23章 我喜欢你又有什么错 安锦心倏尔抬头,瞪大一双被泪水堆积的眸,声音开始哽咽,“没错,我知道你只是想和我上牀!可我喜欢你有什么错?明知道你心里只有姐姐,我也心甘情愿的喜欢……” 望着她哭红的眼睛,林斐彦变得有些烦躁。 回到莲水小区,安锦歌已经准备好了晚餐,看到两人一同进门,招呼着他们洗手吃饭。 林斐彦脱下外套,主动走进厨房,动手帮她准备。 听到厨房里传来的笑声,安锦心独自坐在客厅厘,咬紧双唇,生生别开了脸。 安锦歌一边洗手一边说:“我今天去了医院,刘医生说检查结果不错。” 林斐彦不赞同的蹙起眉头,“你一个人去的?怎么不叫我一起呢?” 她摇头,体贴道:“有东西要买,正好顺路去了趟医院。” 他走过去,将她颊边的一缕发掖到耳后,温柔的叹息一声,“下次不许了,你一个人出去,我实在是不放心。” 她一笑,头很自然的就抵在他的胸口,“嗯。” “姐姐,我饿了。”外面突然传来安锦心的撒娇声。 “哦,知道了。”安锦歌忙抬起头,应了声后就端起菜走了出去。 安锦心的心情好像很不错的样子,晚餐时一直有说有笑的,林斐彦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安锦歌则是笑米米地听着。 倏地,安锦心脸色一变,放下筷子后起身就冲进了卫生间,门“砰”地一声关上,接着,就是一阵又一阵的干呕声。 “锦心?”安锦歌想要过去看看她,没想到,林斐彦却脸色一变,快她一步的大步过去,嘴里说着,“我去吧。” 望着他飞奔而去的身影,安锦歌愣住了。 林斐彦来到卫生间,安锦心正趴在马桶上干呕不止,他犹豫着,脸上现出一丝挣扎。 他当然知道她的情况,对他而言,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感觉…… 很陌生。 但是,只要想到,她是因为肚里的孩子,他便瞬间产生了另一种更为奇妙的感觉。 在那里僵立了几秒钟,他还是走过去蹲下身,抬起手,僵硬的拍着她的背。 好不容易止住干呕,安锦心红着眼眸抬起头,看到他,委曲得立即扑到他怀里,声音里尽是无助,“姐夫,我好难受……” 视线落在她的小腹,他的眉蹙得很紧,抿着唇,他说:“我知道。” 女人怀孕,都是这么辛苦的吧。 这时,安锦歌正端着一杯温水,急匆匆走到门口时,倏尔顿住了脚步。 两人相拥在一起的画面,突然有些刺眼。 她立时回神,不断的提醒自己,锦心一直都很崇拜斐彦,拿他当哥哥一样。所以,有时难免做些亲昵的举动。而斐彦对她,也只是兄妹间的那种关爱。 深呼吸,她马上走进去,关切道:“锦心,怎么了?哪里在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 第24章 有什么正在动摇 听到她的声音,林斐彦身体一僵,下意识的将手放开,沉稳的声音,怎么听都像是在刻意的解释些什么,“应该是吃坏了东西吧。” 安锦心被推离开他的怀抱,失落的垂下眸子,尽管冲动得很想大声告诉姐姐,她才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呢!她是因为怀了姐夫的孩子、替姐姐尽了她应该尽的职责而已! 可是…… 她知道她不能。 于是,她压换住心底的冲动,小声说:“可能是因为今天中午吃了路边摊……” 安锦歌过去扶起她,关心的数落道:“以后啊,看你还敢不敢乱吃东西了!” 递过水杯给她漱口,叮嘱了几后,扶着她又回到餐厅。重新坐下后,安锦心显得没什么胃口,低头沉默着看上去也没了兴致,只是简单的喝了几口汤,就借口说不舒服,回到房间休息去了。 “斐彦,要不要带锦心去看医生?”安锦歌一边收拾桌子,一边不放心的问。 几乎是想都没想,林斐彦脱口而出:“不需要。” 锦歌愣了,抬起头,因为他口吻中的生硬,不解的望向他,“为什么?” 林斐彦也意识到刚才的过激反应,慢慢松懈了神情,轻声安抚道:“她只是吃坏东西,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啊,别总是把她当成小孩子,那么娇惯,锦心现在已经是大人了。” 想了下,锦歌也觉得不无道理,于是点了点头,“那我去给她煮点粥。”说着,就起身进了厨房。 林斐彦看一眼楼上,双眉越拧越紧,心底里,似乎有什么正在动摇。 …… 入夜,锦歌在完成了一幅素描之后,活动下有些酸痛的肩头,起身走出房间。 她没有开灯,轻车熟路的绕过客厅,拉开冰箱,倒了杯水。 抬起头,看到林斐彦的书房还亮着灯,她刚想过去看一看,却看到妹妹的房门打开了,她从里面走出来,直奔对面的书房。锦歌下意识的就将身子掩在了楼梯拐角的阴影处。 她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是出于什么心理,她不想深究,只是屏住呼吸,静静的望着妹妹抬起手,敲响了丈夫的房门…… 她敲得很轻,生怕会惊拢到里面的人一样。由于距离有些远,锦歌看不清她的表情。 不多时,门被拉开了。 林斐彦站在门口,身后的光登时从他身后铺散开来,照亮了她略显苍白的小脸。 那样的无助。 锦歌觉得自己的心跳开始加快,咚咚咚,一下一下,强而有力的跳跃着。 她不太习惯这样的节奏,手抚住胸口,眼睛却一直望着前方,望着林斐彦。 “姐夫……”安锦心终于出声了,也许是哭过了,嗓音有点沙哑。 她的声音在女人听来,绝对不算悦耳,可是对男人来说,便带了种纯纯的*色彩。 锦歌居然在想,这样的声音在牀上时一定会格外的妖媚…… 第25章 厨房就是女人的战场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锦歌吃了一惊,不敢相信这种可笑的同时又很可怕的想法,居然会出现在她的脑子里! 自始至终,林斐彦都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站在那儿,挡住了她头顶的那一小片光线,将她的脸颊笼罩在胸前阴影中。 “怎么了?”他出声,生疏多过客套。 安锦歌默默的听着,这才突然意识到,斐彦现在对锦心貌似不再像从前那样亲切了。连看她的眼神,都变得像个陌生人…… 原因呢? 还是,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呢? 见她踌躇着迟迟不肯开口,林斐彦似乎也失去了耐性,退后一步,“没事就早点回房睡觉吧。” 楼梯拐角处,安锦歌始终都注视着前面的两人。有些念头一旦萌生,就会在心底扎根,控制着愈渐薄弱的意志。 “那……姐夫你也要早点休息哦。”安锦心低下头,有些不情愿的转过身回了房。 安锦歌站在原地,目送着妹妹的身影,直到消失。 心底隐约有种不安,却不想承认。接着,她自我解嘲的一笑,她这是怎么了,已经不自信到连斐彦和妹妹都要怀疑?她很清楚猜忌会毁了什么,这可不像她的风格。 原本想去看看斐彦,但安锦歌却转过身,径直回到了房间。 这*,她睡得很不踏实,就像被黑暗拽住了双脚,想要挣扎又无能无力。直到后半夜,她才疲惫的放弃了挣扎,被拽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翌日,安锦歌还在睡梦中,听到外面传来的笑声。 “姐夫,你尝尝看嘛,我可了做了一早上呢……” “姐夫……好不好吃啊?” 安锦歌睁开眼睛,缓缓坐起了身子,旁边的*位早已空掉,她下了*,挽起头发,趿着拖鞋走了出去。 安锦心正戴着围裙站在她的厨房里,脸上噙着淡淡的微笑,就像个为了丈夫而忙碌的新婚小妻子。林斐彦也出现在那里,背对着她,看不清他的脸。 不知为何,锦歌望着她的背影,第一次有种茫然的错觉。 林斐彦一转身就看到她,绷紧的脸颊慢慢露出笑容,他走过去,习惯性的吻了下她的脸颊,“怎么不多睡一会?” 安锦歌立即回神,摇摇头,“本想起来给你们做早餐的……”说话间,目光瞥向了厨房。 都说厨房是女人不可侵犯的又一战场,那象征着归宿权。可是现在,那里却被别一个女人占据了。 “呵呵,姐姐,以后早餐就由我来做就好,你和姐夫可以多睡一会。”安锦心体贴的说。 面对妹妹的热情,安锦歌发现,她竟反驳不出什么。 尽管,她对此是抵触的。 不大一会,安锦心就将早餐摆上了桌,十分很丰盛,看得出她也很用心,尤其是给林斐彦的那一份,在鸡蛋上用番茄酱画了一个“心”。 第26章 差点就要碰面的邻居 看一眼餐盘,林斐彦微微怔了下,指责的目光扫向安锦心,后者只当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笑米米地坐在姐姐对面。 “姐姐,尝尝看,好不好吃?” 她热情依旧,安锦歌吃着,目光落向林斐彦时,却发现他立即将整只煎蛋都给翻了过去,然后用刀子将蛋切成几块,再漫不经心的塞到嘴巴里,动作看上去再自然不过。 安锦歌收回视线,没有多说,默默的吃着她的那份。 注意到林斐彦嘴角都上沾了一点番茄酱,安锦心一笑,拿起纸巾,更加自然的就要擦上去,“姐夫,看你吃的……” 林斐彦一皱眉,反应有些强烈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安锦心愣了,锦歌也僵硬的坐在那儿,没有抬头。林斐彦松开手腕,接过了纸巾,淡淡出声:“我自己来。” “……哦。”安锦心看上去有点尴尬,视线扫过姐姐,之后便是一语不发。 安锦歌默默地看着两人,女人特有的直觉,让她倏尔变得烦躁不安起来。放下刀叉,她说:“我还想再睡一会,你们慢慢吃。” “怎么了?”林斐彦立即关心的问。 她摇头:“没事。” 安锦心昂起头,朝她甜甜一笑:“姐,你去睡吧,待会姐夫会送我去学校的,你不用担心了。” 安锦歌回头看了看她,慢慢的“嗯”了一声,转身便上了楼。 关上门,她抵在门板上,抚过发胀的额角。 该死,她这是怎么了? 胸口那颗心脏,突突地跳着,有点不舒服。 安锦歌手抚上胸口,深呼吸,又躺到了*上。 渐渐,脚步声逼近。 林斐彦推开房门,轻轻唤了声:“锦歌?” 不知为何,听到他的声音,她却没有作任何的回应,只是躺在那里,保持着脑海一片空白的状态,听着他又关上门,脚步远去。 “姐夫,你等一等我嘛。”窗户下面,是安锦心带着娇嗔的声音。 接着,楼下大门关上,然后是车子启动。 安锦歌睁着眼睛,半点睡意都没有,她忽然又爬起来,走到窗前,望着林斐彦的车子离开…… 忘了就这样站了多久,直到双腿都有点发麻,她才想要离开。可就在这时,另一辆红色保时捷恰好驶进,车牌尾号1314,甚是抢眼。 安锦歌一怔。 是住在隔壁的邻居? 她想了下,然后立即披了件衣服下了楼,想要去见一见这位新邻居。这座小别墅是一幢两户的设计,两家挨得太近,就隔了道墙而已。日后打交道的地方定不会少,就算是为了今后和睦的邻里关系,也该去打一声招呼。 可是,她才刚推开大门走出去,那辆保时捷便调转了车头,又风一般掠过。只留给了她一个漂亮的汽车尾翼造型。 如它来时一般,很快,便又消失在安锦歌眼前。她怔怔地站在门口,只来得捕捉到它的车尾。 第27章 邻居家的女人画像 买了这么大的房子,却总也不见人,安锦歌真被这位神秘的邻居,勾起了好奇心。 她想了下,轻轻走到隔壁去,绕着房子,慢慢转到客厅。那里是一整面的落地窗,没有遮上窗帘,室内一目了然。 里面简单的装修过,色调虽单一,看上去却十分整洁。旁边一面墙上,挂着一个相框,由于视线受阻,却看不到相片里的人,依稀能辨出,应该是名女子。 也许,是这间屋子的女主人。 安锦歌想着,又转了一圈,再也没发现什么,便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里。 要不是因为实在好奇,她是绝不会做出类似偷窥的行径。回到房间,也禁不住觉得自己可笑。看来,是她空闲时间太多,没处打发了吧。 趁着天气好,她在二楼阳台架起画板,想着画点什么,眼前却不由自主的又出了斐彦与锦心的画面…… 拿起了画笔,又缓缓放下,手抚上了胸口。每每心情不畅时,心脏都会跳得厉害。想起刘医生的叮嘱,她连忙起身,呼吸下新鲜空气,迫使自己不要去想那些纠结的问题。 电话响起,是好友方楠打来的。 “大画家,有空吗?出来坐坐吧。”对面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洒脱,带着抹玩世不恭的意味,很难想象会是个女人。 方楠的邀约,安锦歌求之不得,应下之后,便换了衣服化了个淡妆,然后赶去约会地点。 靠近公园的露天咖啡厅,上午的人很少,安锦歌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短发女子,嘴里叼着烟,双手忙碌的操作着笔记本电脑,鲜红的指甲,将她的手衬得更加白嫩。 待安锦歌走近,才看到屏幕上正在厮杀的游戏页面,她莞尔一笑:“大清早的把我叫来这里,就是看你怎么打boss?” “等我两分钟,马上搞定了!”方楠仍咬着烟,聚精会神的。 安锦歌对她这个样子,早就见怪不怪了,自己点了一杯牛奶,便坐在对面,手拖着下巴,看她在经过激烈的奋战后,总算是停了下来。 方楠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才阖上电脑,抬起头来,神态又恢复至了慵懒,细长的眉毛挑高,犀利的目光从上至下将她扫过一遍,忍不住调侃道:“新婚燕尔,气色不错嘛!” 听出她故意挤兑,安锦歌垂了垂眸子,态度淡淡的,“还不就是那样。”尽管嘴角噙着笑,但她落寞的眼神,却如实入了方楠的眼。 她倾身向前,盯着她,“喂,你别告诉我说,你现在还不能和林斐彦……” 方楠的话,让安锦歌脸颊一红,忙打断她,“我不是在说这事……” “呵呵……”方楠笑了,双臂环胸,一副吃定她的样子,老神在在道:“这么说,你们还是没在一起睡过喽!” 她问得太过直接,安锦歌微嗔,“方楠!” 第28章 他们也只是男人和女人 “行了行了,我不问了,省得往你伤口上撒盐。”她啧啧有声的摇了摇头,不无同情道:“只是可怜了林斐彦那家伙,正值壮年,整天守着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却是只能看不能吃,想想就怪可怜的。呵呵……说说,他这一晚上得冲几回冷水澡啊?” 安锦歌真是哭笑不得,方楠是出了名的毒舌,不让她说个痛快,她是不会完的。索性,也不去解释,省得被她调侃。 方楠盯着她,敏感的觉察到,这家伙根本就不像平时那样,听到这种话题就害羞得像个小姑娘,除了脸颊上攀起的两抹淡淡的红晕之外,方楠可没忽略掉她愈发落寞的目光。 她靠向椅背,径直问道:“说吧,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安锦歌没作声,心里在犹豫着要不要说,她只有方楠这么一个知心的朋友,很多事,她不会跟母亲诉说,却会告诉方楠。可这件事…… 她难以启齿。 但,就这么沉甸甸的压在心里,她一个人是没办法纾解的。 想了想,她还是投降了。尽管,她是真的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唐。 顿了顿,她说:“我妹妹现在住在我家。” “锦心?” “嗯。” 安锦歌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尽量想要把这件事说得轻描淡写,说得平淡客观。最后,她自嘲的笑了笑:“我是不是因为不自信,才会变得敏感多疑?” 方楠瞅了她半晌,耸了耸肩,只说了一句:“有句哲学家曾经说过,女人一定要相信自己的直觉。有时候,它是比狗鼻子还要灵敏上千万倍的东西。” 安锦歌的笑容,凝固在唇畔,缓缓的,她才开口,“这是哪个哲学家说的?” 方楠笑了,“我。” 安锦歌抿了下唇,不过瞬间,又推翻了原来的话,“不,不会这样的。我相信斐彦,而且,锦心又是我妹妹……他们是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其实这些……只是我的臆想,你也知道,我能捡回这条命已经是老天眷顾……所以,脑子不清楚的时候,也是在所难免……” “编……接着编。”方楠嗤笑一声:“就算是你的丈夫和妹妹,也不过就是男人和女,是你为他们的特殊身份划清了界限而已。这可不代表他们没有欲望,不想要寻找新鲜和刺激。” 方楠的话,总是残酷得让人想要忽略,可安锦歌沉默了。方楠至少有一点没说错,女人的直觉,很可怕,一旦萌芽,便只会汹涌的破土而出,时刻影响着她的信念与判断。 对面,方楠低声一笑,安慰道:“好了,我也不过就是就事论事,你也知道,就算是我亲爹,我也会毫不留情的把他归到人渣那类。”伸过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别想太多,只要是没有亲眼看到,一切就只是你的猜测,不代表他们两个就真的会发生什么。不过……” 第29章 晕倒了 安锦歌抬起头,双眸直视住她。方楠顿了顿,从包里又抽出一支烟来点燃,吸了一口,手指弹了弹烟灰,不紧不慢的开口,“如果不想失去林斐彦,你最好瞪大眼睛,凡是女人,就是你亲妈,都不能让她靠你的男人太近!” 方楠的话,让安锦歌突然有了种无力感。 如果爱情需要用这样的方式维系,那她宁可不要。 不想让安锦歌再胡思乱想下去,方楠将电脑塞进包包里,抓起她的手就说:“走吧,陪我逛街去!” 安锦歌对于她的要求,从来都没时间说不。这丫头就像是真的坐风火轮降生的,慵懒收起时,做什么都是风风火火的。 就这样,安锦歌被她拖着,直逛到下午,见她实在是累了,方楠才放人。 回去的路上,安锦歌心里始终都没有放下方楠说的话。脑子乱乱的,她本想回家,却又临时改变了主意。 她让司机绕路,去了锦心的学校。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来这里,也许,只是想来看看,能不能遇到曾经出现在妹妹口中的那个深爱的男人,好让她知道,她的一切猜忌,都是毫无根据的,她宁愿以此接受现实给她的一记耳光! 当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内时,安锦歌的目光不由得凝聚起来。 安锦心跟着同学有说有笑的走出来,站在门口,与同学挥手道别,随即便等在那里,不时抬起手腕看着表。 像在等人。 旁边,站着一个男同学,一直都在盯着安锦心,脸上的表情从不甘到复杂。 自始至终,安锦心都没去看他一眼。 不大一会,一辆黑色轿车出现。 安锦歌的心倏尔提了起来,紧张的坐在那里,有过那么一瞬,她很没出息的想要逃走了。 看到那辆车,安锦心笑了,车内的人走了出来,她飞奔过去,扑到他怀里,昂起小脸,亲昵的说着什么,然后,突然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 那一刻,安锦歌如同石化,心开始下沉,越来越沉,沉至谷底。 更加残忍的是,林斐彦没有推开她,反而还拥着她,一同走进车里。那名男生在两人身后,沮丧的低下头,默默离开了。 “咚咚咚……” 心脏出现了不规则的跳动,安锦歌难受的揪着胸口,口很干,慌乱的拿起杯子,想要喝点水,可杯子却脱出颤抖的手,摔到了地上…… “小姐!” 下一秒,安锦歌昏倒在地。 车内,林斐彦朝左手边望了一眼,听到甜品店里传来的惊呼声,并未在意,踩下油门,驶上行车道。 …… 再次醒来,是在附近的医院。 望着四面的白墙,抚着胸口,感受到依旧在里面搏动的心脏,安锦歌才确定自己还活着。 得知她不久前刚做过心脏移植手术,医生刻意叮嘱,要她注意保持愉快的心情,千万不能让心脏再次刺激了。 第30章 救她的那个人 一个人躺在病牀上,那种孤独无助的感觉,似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逼得她几近窒息。 斐彦……那个口口声声爱她一生一世的男子,他怎么可以? 怎么能够?! 另一个,又是她从小疼到大的妹妹…… 好讽刺啊,丈夫出轨的对象,竟是她的亲妹妹! 她闭上眼睛,双手颤抖得紧揪了床单。 明明心里很疼,疼得在抽搐,可是,她竟没有一滴眼泪。原来,真正的悲伤,是无泪可诉的,只能将痛苦深深的积压在心底,任凭它将自己折磨得死去活来。 护士进来替她输液,看看她,随口说道,“小姐啊,你真是遇到好人了呢。” 安锦歌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她怔怔地抬起头,护士接着说:“刚才,有位先生匆匆把你送过来,我还以为是你男朋友呢,谁知只是个陌生人。哦对了,他还替你交了住院费呢!” 听到护士的话,安锦歌仿佛才跑出心底囹圄,依稀想起,在她倒下去时,似乎是被一双有力的手臂从后面托了住…… 是他救了她吧。 安锦歌的声音低低的,“他有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护士摇头:“没有,只说让我们好好照顾你。”说完,她叹息着:“这年头,像他这样的好人,真是不多见了。所以说,小姐你还真是幸运呢!” 幸运吗? 安锦歌苦涩的扯动下嘴角,这个陌生人带给她的一丝温暖,尚不及抵消她此刻正面临的痛苦。 见她情绪低沉,护士关切的问:“小姐,要不要通知你的家人啊?” 安锦歌一滞,脱口而出:“不,不用了。” 她现在不想看到他们,说她逃避也好,反正,她就是不想看到!也更加不知道,在发现了那样的事后,她又该怎样面对他们。 护士离开了,她独自躺着,独自堕入了无尽的黑暗,在那里苦苦挣扎。 手机突然响了,响了半晌,安锦歌才动作僵硬的摸到,拿起来一看,是林斐彦打来的电话,已经打来了十几通,还有几条信息。换作以往,她会满怀期待,可现在,她看都不看,径自关了手机!烫手山芋似的,再甩了开。 安锦歌没有遵从医生的意思,留下来住院观察几天,而是安静的离开了医院。 伴着夕阳余晖落幕,漫步在繁华的街道上,就像游魂一样,不知归途,漫无边际。 从苏醒到现在,她都在问自己一个问题,即便发现了斐彦的背叛,她还会继续爱他,还会接受他吗? 答应,显而易见。 直到此时,尽管痛苦满满,她竟不觉恨他。除了爱,她想不到还有别的解释。 既然爱他,想要维持她和他的这段婚姻,那么,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把今天的一切,都深埋心底。不会让它成为一颗定时炸弹,埋在两人之间。 可是…… 她的心却疼得无以复加。 第31章 想要释然一些 不知走了多久,又不知要走向哪里,她就这么拖着疲惫的身体,穿梭在行人间,显得那样落寞,又格格不入。丝毫没有觉察到,身后一辆红色保时捷,不远不近的跟随着。 对面偶有车灯晃过,1314的车牌尾号,格外醒目。 直到…… 入夜。 当安锦歌推开家门时,林斐彦一下子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你去了哪?!” 他紧张的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双肩,双眸因为焦虑,布满了血丝。 “电话呢?为什么不接电话?” 安锦歌缓缓抬起头,望着他。 那是第一次,她用如此陌生迷茫的眼神望着他,好像,她不曾认识过他一样。 林斐彦纠起了眉头,觉察出她的异样,立即问:“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出神地望了他好一会,她却笑了,张开双臂,声音沙哑着:“斐彦,抱抱我。” 林斐彦一愣,想问什么,又生生咽了下,展开怀抱,紧紧抱住了她。 尽管,他知道安锦歌一定是有什么事在瞒着他,可是他太清楚她的脾气了。看似温柔安静,却倔得很,她若不想说,他再问也是徒劳。 趴在他的胸前,安锦歌睁着空洞的眸,双手揪紧了他的衣襟。 这个怀抱,曾带给她无数的安慰,她相信,这里是她一生一世的归属。可如今,她竟不确定了。 林斐彦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不管有什么事,回来就好。先上去洗个澡,我去给你准备点东西吃。” 他要走,安锦歌却抓住了他。 “你爱我吗?”她问。 她不是个矫情的女人,也从不会把这种情情爱爱挂在嘴上,但今天她却执意。 林斐彦望着她,一笑:“傻瓜,你不是知道的吗?” 安锦歌缓缓垂下眼眸,扯出一丝淡到随时都会消逝的笑:“是啊,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好了,快上去吧。” 安锦歌深呼吸,问道:“锦心呢?” “她说出去找你。”林斐彦朝外头望了一眼,天色暗得厉害,云层黑压压的,完全是无意识的皱起了眉,自喃道:“这会也该回来了。” 望着他,安锦歌只觉得心蓦地抽痛一下。 她扭过头,轻声说:“给她打个电话吧。” 方楠说,她是妹妹,可也是女人。但此刻,在安锦歌看来,她是女人,可也是妹妹。 一个矛盾得让她没了答案的关系。 “她没带手机。”他的目光,不由得又朝外面望了几眼。身为孕妇,安锦心这会在外面无疑是危险的,他不可能不担心。 外头响起了闷雷,一场暴雨,随时来临。 “我去找她。”林斐彦再也沉不住气了,他二话不说就开车出去了。 安锦歌站在偌大的客厅中,听着车子呼啸离去,带着一种急迫,心又揪痛得厉害。她开始后悔了,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突然去锦心的学校?如果她什么都没有看到,是不是就可以释然一些? 第32章 现在就想你能陪我 她默默的坐在沙发上,听着外面的雷声,屋子里却静悄悄的。窗外是闪电,她端坐着,偏瘦的身影,很快就要被这成片的黑暗给吞噬了。 林斐彦回来了,抱着安锦心匆匆进门。 安锦歌眸子一点点睁大,站了起来:“怎么了?” “她的脚受伤了。”林斐彦简短交待一句,便立即去楼上取医药箱。甚至,在经过她身边时,都没有看过一眼。 安锦歌来到安锦心跟前,看着她皮肤白皙的脚背上,赫然划出一道血口,虽然不深,但看上去挺触目惊心的。 她只是站在那儿,不发一语。 安锦心小脸煞白,眉头都疼得拧在了一起,抬起头可怜兮兮的望着她:“姐姐……好疼啊……” 安锦歌反应慢半拍的抬起眸子,直到这时,她才清醒过来一样。眼前的并不是什么敌人,而是她的妹妹! 她慢慢蹲下了身子,“怎么回事?” “还不是因为找你?”林斐彦从楼上下来,手里拎着医药箱,无奈的看了安锦歌一眼。在她看来,像极责备。 安锦歌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说,喉咙被卡得难受。 “你先上去休息吧,这里有我。”林斐彦说着,头都没抬一下,眉头依旧拧着,仿佛,那里埋藏着的心事,即将把他淹没。 他将安锦心的脚抬起,也不介意的就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姐夫……”安锦心很怕疼,声音都怯怯的,一双眸子则时不时的朝他望过去。 安锦歌看着两人,这会竟觉得,自己是个外人,还是个害妹妹受了伤的外人。 从没有这么疲惫,她什么都不想再去关注了,只是缓缓站起身,转身上了楼。 身后,是林斐彦的声音,不再似前几天那样的淡漠,“不会很疼的,忍着点。” 安锦心对他的话,一向是深信不疑,她眨巴下眼睛,终于下定决心的点了下头,“嗯……” 安锦歌闭上了眼睛,又缓缓睁开。她咬紧嘴唇,禁不住加快脚步回到卧室。 她不知道自己选择装聋作哑,是不是明智的,可是她却明白,对于这份感情,她呵护得有多谨慎,无比珍惜。 楼下,林斐彦将安锦心的脚伤包扎好,刚要起身,却被她拉住了手。 “姐夫,不要走,陪我一会好吗?”她低声说,声音满是无助。 林斐彦低下头,看了看她,“我送你回房间吧。” 安锦心咬了咬唇,轻轻点了下头。 将她送回到房间,又叮嘱她待会把药吃了,安锦心眼圈一红,突然抱住了他:“姐夫,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林斐彦皱起双眉,想要掰开她的手。 也许是因为她受了伤,他没有用力,她却越抱越紧,带着哭腔说:“我知道你不想我烦你,我也想那么做,可是……我现在就想你能陪我一会,就一小会……好吗?” 第33章 他的心没那么坚硬
昂起头,眼睛泛着泪光,鼻头红红的,可怜的样子,令人不忍拒绝:“姐夫,不要讨厌我,我现在……只剩下你了。” 林斐彦抿紧了薄唇,眉头皱得紧紧的,看着她,又敛下了目光,缓缓出声:“锦心,我知道你受了委曲。” 这句话,是他能给予的,最大的关心了。可是,仍令安锦心的眼泪彻底决堤,她抱紧他,哭着说:“姐夫,留下我们的宝宝行吗?我可以不要名分,可以走得远远的,不来打扰你和姐姐!但是,别夺走我养育他的权利好不好?” 林斐彦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动容。尽管,他的心,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坚硬,可他最后还是慢慢的摇了摇头,“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即便……他也会心生恻隐。 林斐彦很喜欢孩子,但是,他更希望能拥有自己和锦歌的孩子。所以,目前这样的状况,他唯有保持理智。 安锦心低下头,眼泪顺着脸颊淌下。 林斐彦深吸一口气,他不是感觉不到她的失望与伤心,他坐了下来,捧过她的脸,轻声说:“锦心,有的承诺我无法给你。但是,我可以帮你完成学业,毕业后再送你出国深造。甚至,你想要嫁人,我都可以为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安锦心倏地握住了他的手,“我不要那些,我只想你现在能陪我。” 说完,她一下子就吻上了他,带着一点急切。 林斐彦一愣,伸手就想推开她,安锦心趁机将他的手,毫不犹豫的放在了自己的柔软上。 似乎没有料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掌下温暖的触感,突然令他迟疑了。 曾经,他在这个身体上,得到了无数的满足。某些念头正在背叛他的理智,不再受他控制不再压抑,开始觉醒。 她哭过的声音,令人不忍拒绝,充满了蛊惑,“姐夫……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你能够陪我,安慰我……就像你平时做的那样……” 林斐彦半阖着眸,眼前的年轻女子,拥有一张年轻漂亮的脸庞,但脸上的渴望被拥有,渴望被征服的神情,却与她的清纯构成了鲜明对比。 正是这强烈的反差,刺激了他的视线。 那一刻,那一秒钟,他只想做他曾经做过的事! 也许是他承受的压力太多,也许是这个孩子的影响力比他想象中要大!他开始不再冷静,开始受到某种邪恶的召唤,他猛地翻过身,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吻上了她…… …… 轻轻的,待林斐彦推开卧房的门,看到坐在阳台上的人时,脚步倏尔收住,心头没来的紧了紧。 屋子里没有开灯,安锦歌手握画笔,在画板上拼命的画着,甚至,连他回到房间,都浑然不觉。 林斐彦走过去,看到画布上一道道看似杂乱无章的粗线条,穿插着,交绘着,却给人带来一种沉重的压抑感。 第34章 她不问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
安锦歌毫无停下来的意思,目光执着的有些可怕。 这时的她,令他心头一紧。 “锦歌?”他叫了她一声,她没有反应。 “锦歌!”林斐彦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直到这时,安锦歌才僵了住,慢慢抬头:“斐彦?” 仿佛才认出他似的,她前一秒退却的陌生感,让他心惊。 林斐彦蹙眉,蹲下身子,握着她的手有点凉,“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他太了解这个女人了,她就像一张洁白的画布,随心情而描绘,所有的颜色,都会清清楚楚的显现在上面。 安锦歌抽出手,摇摇头:“没事……”当她看到画布时,也被吓了一跳,赶紧转过去,“我没事,真的没事……我去洗澡了。” 几乎是没敢多看他一眼,她起身,却在越过他时,顿住了双脚。 他身上,又出现了那种香水味…… 心头被狠蛰了一下,她几乎是逃一样离开他的视线,离开被那种香水味包围的空间。 冲进浴室,拧开水龙头,对着哗哗的流水,她失声痛哭。 她不去问,不去说,不去看,不代表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为什么…… 是锦心? …… 那*,林斐彦还想像以往那样将她抱在怀里,可是,安锦歌却借口不舒服,睡在了*的另一侧。 那是第一次,她开始逃避他的怀抱,逃避她曾经认为是幸福的归属地。 他的呼吸一直都是沉着的,她不知道身后的他,此刻是何想法,她也无从去感受。 安锦歌几乎是整夜未眠,空洞的双眼,一直睁到天空。 闹钟响起,林斐彦翻了个身,手臂很自然的就揽在了她的腰上。 安锦歌全身一僵,不可自抑的绷紧了身体。 林斐彦丝毫未觉,收紧手臂,把她拉进怀里。 感觉到身后他*的苏醒,安锦歌的身体更加僵硬了。林斐彦轻声嘟囔一句,然后便遵循本能一样,开始凑过去,吻着她的背,她的肩头,她的脖子,双手也在她的身上开始忙碌开。 安锦歌的大脑一片空白,有些行尸走肉一样,眼神却出现出慌乱。 锦歌,我很想…… 他说着,手上也急切了。这时的林斐彦,不同以往的温柔,半梦半醒之间,又是想法最强烈的早晨,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换言之,一切冲动都是人类最原始的,无关情,无关爱,完全遵循身体的意志。 他要的只是能帮助他的女人,并不一定是安锦歌,可以是任何人,可以是……锦心。 林斐彦所有的表现都很霸道,不再是以前那个温柔充满怜惜的他。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锦心吗? 安锦歌的身体开始颤抖,眼前的人,令她陌生。 “不要碰我!!” 她突然失声尖叫,一把推开他,跳下*去,连衣服都没披就冲出了房间。 第35章 同样都是背叛
安锦歌的叫声,令林斐彦突然惊醒过来,心里那团火更似被一盆冷水浇下,瞬间平熄了。 “锦歌?”他意识到刚才的冲动吓到了她,连忙起身,追了出去。 安锦歌把自己关在了卫生间里,身子抖个不停,脸色惨白,还在胸腔里奋力跳跃着的心脏,发出“咚咚咚”地低沉响声,震痛了她的耳膜。 她在怕,不是怕林斐彦,却是在怕自己,怕自己再也坚持不下去…… 就在刚才他碰到她的那一秒钟,她竟然有一丝厌恶从心底掠过!而不再是像以前那样,因为自己的身体对他是满满的愧疚了。甚至,想到他也曾经这样子碰过锦心,她就没办法冷静下来,无法再坦然的面对他的亲昵举动。 明明,她还深爱着他,但她的身体,却率先背叛了自己,做出了最真实的反应。这样的她,又与斐彦有什么区别?不过都是遵从了自身的反应而已! 可怕的现实,开始令她畏惧。 “锦歌?”门外,林斐彦紧张的敲着门,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无措和急切:“对不起,是我不对……我刚才……” 抚住狂乱的心,安锦歌咬了咬唇,强装镇定的说:“我没事。” “真的?那你出来好不好?” “我……我想先洗个澡。” 顿了顿,门后的人妥协了,“好吧……我去准备早餐,你洗好就下来吃……”他的脚步有些犹豫,踌躇几步后,还是离开了。 听到他走远,锦歌才软下了身子,顺着玻璃门滑下去,跌坐在地上。 打开热水,她站在莲蓬头下,拼命的洗着身体,将他刚刚碰过的地方,全都一遍遍洗过,直到白希的皮肤被洗得发红。 站在镜子前,透过被雾气氤氲的镜子看着自己,她动也不动。 到底,该怎么做? …… 早餐桌上,安锦心望着坐在对面一言不发的人,眸子眯了眯,随即关心的问:“姐,你的脸色不好,昨晚没睡好吗?还是身体不舒服啊?” 面对妹妹的关心,安锦歌是从未有过的排斥,几乎是没作想就脱口而出:“我还没有无用到需要别人来关心睡觉这种事!”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她这是在做什么?她是用她之前最不屑的方式来反击,可是,她在羞辱别人的同时,也是在讽刺自己。 餐桌的气氛,一下子冷掉了。 安锦心被她这么一训斥,显得有点手足无措的坐在那儿,脸颊尴尬的发红,眼圈也隐约泛红。 林斐彦皱着眉头,看她一眼,又略有指责的看了看安锦歌,提醒道:“锦心也只是在关心你。” 原来的内疚,在听到他替妹妹说话之后,瞬间又被某种情绪替代。 安锦歌倏地站起身,身后的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强忍着想要拆穿一切假象的冲动,她说:“我不舒服,上去休息一会。” 第36章 感情上任何人都是自私的
她要走,林斐彦叫住了她:“锦歌,要不要带你去医院?” 她深呼吸,头也没回,“不用了。” 生怕在这里多待一秒钟,都会泄露了她的懦弱,更怕她情绪冲动得不管不顾了……因为她知道,揭示的后果,便是他和她永远都回不到过去了。 无论,他们再怎样努力。 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林斐彦的眉头收紧,放下刀叉,也没有心情再吃了。 安锦心抬起头,窥着他,轻轻问:“姐夫,我是不是做了什么……惹姐姐不开心了?” 心情很烦躁,他摇了摇头,“不关你的事。” 林斐彦看上去心情不佳,脸色略沉,神情也是紧绷的。早上的事,让他有一种……挫败感。想来,男人对于*第间那些事,都很介意吧。 他不会忽略安锦歌喊出“不要碰她”时脸上的那抹厌恶,好像,他是洪水猛兽,这令他心里很不舒服。而且,她从昨晚开始就有点反常,林斐彦想着就更不安了。 见他也起身要离开餐厅,安锦心忙站起来:“姐夫,等等我……” 由于站得太猛,她忽略了脚上的伤,顿时疼得她眼泪都快要冒出来了。 听到她的痛呼声,林斐彦又折回,扶着她,眉头紧紧拢着,“小心点。”虽然是数落,还带有一丝不耐,可他对她并没有置之不理,这就给了安锦心极大的安慰。 “谢谢姐夫。”安锦心朝他娇羞的一笑,小心的依偎着他,拎了包包后,便和他走出大门,一并离开。 听到楼下的车声,安锦歌仍保持着蜷缩身体坐在角落里的姿势。 一上午,锦歌都对着一张空白的画布发呆。 中午,她妈妈张敏如打过来电话,想叫她和林斐彦晚上回去吃饭。安锦歌本想拒绝,突然改变了主意。 “锦心住在我这里,我们和她一块回去好了。” “什么?锦心在你那?”张敏如一听就数落道:“那孩子也真是的,怎么跑到你那里了呢?学校又不是没地方住!哎,真是越大越不像话了,我的话她现在根本就不听!太不懂事了,也不顾及你们是新婚,整天就知道胡闹!” 安锦歌淡声:“她说,学校宿舍在改建,暂时没有地方住了。” “那也不能去你那里啊,人家斐彦会怎么想?还以为我们家的孩子都没家教呢!”张敏如是越说越气,最后发了话,”这样吧,你晚上把她带回来,家里又不是没有地方,让她回来住!” “嗯,我知道了。”挂上电话,安锦歌靠向躺椅,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妈妈向来看重林斐彦,可以说是极尽讨好之能事。所以,如果知道锦心住在这里,一定会把她拖回家的。 在感情上,任何人都是自私的,如果她想要回到最初的生活,就必须要这么做。 只是……值得吗? 安锦心紧紧闭上了眼睛,值得与否,她不愿去想。她只需要明确,她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和斐彦走到尽头。 第37章 他不会仅仅属于她
下午,安锦歌给林斐彦打过去电话:“妈让我们晚上回去吃饭。” 他很爽快的应着,“好啊,我下班后就回去接你。” “不用了,我去你公司吧。然后……”顿了顿,她说:“再一块去接锦心吧。” 电话那头,他似乎很忙,一边应着同事一边回道:“嗯……你自己过来时候要注意安全。”没再多说,他挂了电话。 安锦歌心里就像被针扎得一样,这就是林斐彦,无论何时何地,待她都像似个呵护在掌心里的宝。就连她生了那么重的病,他都是不离不弃的陪在身边,待她依旧。 哪怕是觉察到他和妹妹之间的事,又让她如何割舍得掉? …… 安锦歌没有直接去林斐彦的公司,而是先去逛了商场,破天荒的主动给自己买了条新裙子,再挑了双漂亮的鞋子。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形象焕然一新,售货小姐直夸她气质好,穿长裙最适合她了。 严格说来,锦歌算是耐看型的氧气美女,只要挑对了适合她的衣服都会突显气质。她本想换换心情,却发现收效甚微。 当她出现在林斐彦面前时,他也是眼前一亮,由衷的赞道:“锦歌,你今天真漂亮。” 他的赞美绝不是恭维,她在他眼里无时无刻都是漂亮的,这一切她都知道,只是,在他的身边又多出一个锦心后,这样子的专注就成了嘲讽。 “出来的有点早,就是逛了商场。”她轻声回道,有意回避了他的视线,不想看到他就想起他和锦心。 她尚不能做到若无其事。 “可以走了吗?”目光环视他的办公室,她看似随意的问。 “等我一下。”林斐彦让秘书送进来一杯绿茶给她,他则简洁的交待了几项工作下去。 安锦歌坐在角落里,悄然凝视住他。 都说工作时的男人,最有魅力。 果然。 这时的林斐彦,让人根本就无法移开视线。不同于学校里对他的印象,职场中的他,处事果断,行事雷厉风行,充满运筹帷幄的大将之风,的确如导师说的那样,他的前途不可估量。 在学校的时候,爱慕他的女同学就有许多,偏偏他就喜欢上了自己,安锦歌有一度都不肯相信。不是她不自信,而是他太过优秀了。即使到了现在,和他结了婚,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她仍会觉得像场美梦。 可是,随着锦心的出现,让她从梦中倏然惊醒!于是,残酷的现实告诉他,正因为他如此优秀,所以,他不可能仅仅属于她…… 真是场痛苦的美梦。 “怎么了?” 林斐彦扭过头,发现她正目不转睛的盯视着自己,挑眉问道。 “没什么。”安锦歌垂下眼眸,“最近工作一直都这么忙吗?” “嗯,下个月就是服装发布会了,老板已经下了硬性指标,没办法,就算是拼了命也要完成。”他收拾下桌面,然后站起来,走到她跟前十分自然的伸手环住她的肩,“走吧。” 锦歌强忍着要去推开他的念头,僵硬着,随着他出了办公室。 第38章 他并没有喜欢她吧
一路上,不时有人看过来,她甚至能听到身后的小声议论。 “她就是林总监的太太啊……” 抬起头,看一眼身边的男人,年轻英俊,优秀得让她都萌生出一种近似崇拜的心理,不敢直视,更不用说是锦心这样子情窦初开的少女了。一切不被世俗接受的爱情,在他这里,都变成了理所当然一样! 她又垂下头,心情复杂得无以言表。 两人离开公司,径直去了安锦心的学校。 车上,林斐彦问:“要不要给锦心打个电话?”他的态度很自然,至少,在安锦歌看来,是丝毫没有破绽的。 “不用了,马上就到了。”顿了顿,她将视线调向窗外,“她不是应该会等你来接她的吗?” 林斐彦老实回道:“我有说今晚开会,不一定会来接她,让她放学后自己先回去。” 安锦歌盯着车窗外迅速掠过的景物,目光渐渐悠远,缓缓开口:“我想,她还是会等在那里的。” 林斐彦却不以为然,毕竟他事前有交待过。 结果,当两人来到学校时,果然发现安锦心就站在校门口,孤零零站在那里的模样,与附近三五成群的年轻人,形成强烈反差。 她天生一副容易招人疼惜的样子,特别是脸上再配合无助的表情时,愈发的让人无法拒绝了。 安锦歌望着,似乎是第一次发现妹妹有这样的魔力。她自欺欺人的想,也许,斐彦并不喜欢她,只是不忍拒绝所以才会…… 安锦心朝他们过来的方向张望着,当她看到林斐彦的车子时,眸中顿时方露出惊喜,开心的招手:“姐夫……” 可是,当她看到安锦歌也从车里下来时,脸上的笑,立时凝固了。尽管,不过就是短短的一两秒钟,却还是让安锦歌捕捉了个正着。 “姐姐……”她强撑起笑脸,“你怎么也来了呢?” 若按平时,再普通不过的问话,此刻在安锦歌听来,竟格外刺耳。仿佛,她和林斐彦在一起的时间,被她给偷偷占用了似的! “妈让我们晚上回去吃饭。”她淡淡的回着,眸光放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妈?”安锦心的脸上现出一丝纠结,看得出,她对张敏如有些抵触,“姐,你和姐夫回去好了,我就不去了。” “为什么?”安锦歌明知故问,目光始终都没有从妹妹那张不停变化的脸上移开。 她立即推脱道:“导师布置了一个很难的项目课题,如果再不抓紧时间,今天晚上怕是又要熬夜了。” 安锦歌看着她,不紧不慢的说,“再忙也不能不吃饭。” “我……”安锦心还想再说什么,林斐彦从车里走出来,站在那儿催促着:“怎么还不上来?” 不等安锦心说话,安锦歌使扭回头,朝他微微一笑,“锦心好像不想去妈妈那里。” 第39章 三人一块回娘家
“那怎么行?”林斐彦皱起了眉,看向安锦心:“锦心,不可以任性。” 他知道安锦心与父母素来不和,但林斐彦却是个家庭观念比较重的人,也很尊敬父母长辈。他也不希望,因为锦心和岳母的事令她为难。 见姐夫沉了脸,安锦心咬咬唇,小声说:“那好吧。” 安锦歌转过身,忽略掉斐彦对妹妹的影响力早已远超任何人的事实,声音淡淡的:“走吧,妈该等急了,刚才已经来电话催了。” 安锦心虽然不情愿,可还是乖乖上了车。 林斐彦发动车子,发现安锦歌坐在身侧,目光瞥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连安全带都忘了系。于是,他便亲自动手替她系了上。虽然只是一个再自然不过的小动作,可看在安锦心眼里,却是说不出的刺眼。 她别开脸,不想再看那两人的恩爱细节。 安锦歌状似不经意的扫一眼车镜,将妹妹脸上的妒意收尽眼底。就算之前有再多的误会,现在也不得不确定了,她口中那个深爱的男人,正是自己的丈夫林斐彦。 至于斐彦对她……安锦歌垂下目光,自我逃避的不愿去求证。 …… 张敏如正在家里忙活着,她现在的丈夫董大康则不时给她打打下手。听到敲门声,他忙过去打开门,一看到林斐彦和安锦歌,立即热情的让进他们。 “斐彦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董叔,最近身体怎么样?”林斐彦很有礼貌的问好,顺手将提着的礼物递过去:“这是买给您和妈的。” “哎呀,又让你破费了。”董大康赶紧接过来,看到盒子上的包装后,脸上的笑又绽开些。 厨房里,张敏如听到林斐彦的声音,忙擦擦手也迎了出来,“斐彦来了!快屋里坐……你看你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啊?上次的都还没有吃完呢!” 她笑得合不拢嘴,一边让进女婿,一边又拉着女儿:“锦歌,快给斐彦倒水去。” 安锦歌皱眉,“妈,他又不是客人……” 张敏如把眼一瞪:“怎么不是?别说他了,你现在也是我们家的客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不知道啊?” 安锦歌的情绪多少有些抵触,“那都是客人,干嘛要我伺候他呢?” 董大康笑着打圆场:“行了,我去我去,让锦歌和斐彦都进去坐。” 虽说是继父,生活在一起的时间又很短,但董大康除了好赌之外,对安锦歌姐妹俩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在锦歌小的时候,身体不是很好,经常出入医院,董大康不管上夜班有多累,都会去医院里替换老婆照顾继女,并且毫无怨言。 这一点倒是令张敏如十分欣慰,这也是为什么,即使董大康后来沾上赌瘾,她虽然一直在抱怨却也没有舍弃他。 安锦心在门口慢腾腾的换了鞋子,默不作声的走进去。 第40章 你会有姐姐那样的好命?
“锦心……”董大康想跟她说句话,在看到她脸上那抹厌恶,完全当他是病毒一样!这让董大康有点受伤,站在一边,也不说话了。 锦歌和锦心姐妹俩相比较,董大康是真的特别疼锦心。因为她小的时候,胖嘟嘟的十分招人喜欢,不像姐姐已经到了了解家庭关系的年龄,她对董大康没有丝毫的排斥,反而还粘得很,董大康也高兴,见人就说这是他的亲闺女。 只是没想到,现在的关系却变成了这样,董大康在埋怨自己的同时,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张敏如狠狠瞪了安锦心一眼,口气不是很好,“这么多天不回家,你跑到你姐姐那里做什么?” 安锦心对母亲同样满腹怨言,她没好气道;“我去姐姐那里,又不是别人家,有什么不对?” “死丫头,你给我进来!”张敏如不想让女婿看笑话,扯着安锦心就进了厨房。 安锦歌只是看着,没说话。 董大康拿出自己一直没舍得喝的茶叶:“斐彦啊,尝尝,这是我托人从黄山带回来的。” “谢谢叔叔。”林斐彦在安家父母面前,表现得一直很谦逊, 两人边喝茶边聊,安锦歌安静地坐在他身侧,目光不知不觉飘向了窗外,想着自己的心事。 厨房里,张敏如气瞪着小女儿,气道:“你个死丫头,你姐姐要是不说,我还不知道呢!你学校有麻烦,为什么不回家?你姐姐和姐夫是新婚,你个小丫头去跟着凑什么热闹啊?” “新婚?”安锦心随手抓起一个苹果,不紧不慢的咬了一口,嗤笑道:“他们两个都在一起那么多年了,还算什么新婚啊?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正因为此,现在才更不能去打扰他们!要让他们继续培养感情!”张敏如也懒得再说了,当即下令:“你给我搬回来住,不许去打扰人家!” “我不要!”安锦心拒绝显得很强势,“我在那里住得很好,我才不要回来跟你们挤在一起呢!” “你——你能不能别给你姐姐添麻烦?!”张敏如不禁提高了声量,瞪着她说:“你姐姐才刚出院,身体也不好,你姐夫又那么忙……” 安锦心不耐的打断了她:“说来说去,还不是怕姐夫会生气?”她冷笑一声:“姐夫都没有嫌弃我,你干嘛说我这么多啊?” “你个死丫头!你想气死我啊!”张敏如每每与女儿谈这些事,总是会闹得不欢而散。 “这个家,根本就没法让人待!你除了天天抱怨,有关心过我吗?还有爸天天都去赌,我才不要当你们的出气筒呢!”安锦心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个家的厌恶,恨声道:“早晚有一天,我会彻底离开这里,过我想要的生活!” 和她倾心爱慕的那个人一起。 张敏如气极,怒道:“等你翅膀硬了,再来说这些吧!你能有你姐姐那样的好命吗?人家斐彦可是万里挑一的好男人啊!就凭你,能把自己嫁出去,别让娘家给你添嫁妆就不错了。” 第41章 妈只是想你陪陪她
安锦心咬着唇,口吻瞬间就冷了:“你放心,就算我给别人做三儿,被别人给包了,我也不会求你为我添一分钱的!” 说完,摔了门就离开了厨房,身后是张敏如气急败坏的声音:“死丫头,你给我回来——” 回到卧室里,安锦心的脸色有几分难看,安锦歌瞅了瞅她,淡声问:“又跟妈吵架了?” 安锦心烦得很,只是摇头什么也没说,可是却乖巧的走到林斐彦身边坐了下来。抬起眸子望了望他,又低了下去。 林斐彦这会根本都没看她,正在专心的帮锦歌剥柚子,细致到将一块块果肉都剥离得干干净净。 吃饭时候,张敏如和董大康一个劲的给林斐彦夹菜,“斐彦啊,多吃点。” “谢谢妈。” 安锦歌心情欠佳,吃得不多。 张敏如看到后,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她,倏尔有些紧张的问:“锦歌,你是不是……胃口不好?” 安锦歌没想太多,胡乱得点下头。 “呀,你是不是有了啊?”张敏如的声音里有几分惊喜,想当然的认为道:“要不然,怎么会没有胃口呢?” 安锦歌一愣,下意识的去看林斐彦,后者的表情也是明显一滞,然后别开了脸,眉头皱着。唯有坐在对面的安锦心,嘴角扬着,似乎在等待接下来即将上场的好戏。 安锦歌搁在桌下的手,缓缓纠结成了一团,强挤出一点笑容,“妈,你别瞎猜了,我没怀孕。” “是吗?”张敏如又朝她平坦的肚子上瞅了几眼,看上去十分失望,喃喃地说:“没怀啊……要是怀上就好了,亲家母一定也很想尽快抱上孙子。”说着,又看向林斐彦,有几分讨好意味,“斐彦,你说是吧?” 林斐彦还时候还能说什么,只能微笑着应下,“嗯。” 安锦心的目光投向他,又幽怨的低下头,默默地吃着。 听着妈妈的话,安锦歌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滋味。之前是她的身体情况不允许,可现在她却没了那个心思。在知道丈夫与妹妹的关系后,她又怎么能够心无旁骛的接受和他的种种亲密? 董大康还是个体贴的男人,他赶紧用胳膊肘撞下老婆,朝大女儿那边递了个眼色,说:“这事急有什么用?不得慢慢来嘛!再说了,锦歌也才出院没多久,最重要的是先给她调养好身体!她和斐彦都还那么年轻,孩子的事急不来的。” 张敏如的笑有点尴尬,“对对对,以后再说,先吃饭先吃饭。” 安锦歌这会的胃口更差了。 一顿饭,吃得心思各异。 饭后,安锦心要跟着安锦歌和林斐彦回去,被张敏如给强行拦了住。当着两人的面,训斥道:“你就给我乖乖留在家里!” “我不要……”安锦心求助的视线看向林斐彦,后者敛着眉,沉默不语。 安锦心急了,又去求安锦歌:“我才不要留在家里呢!姐,你快给我说句话啊!” 第42章 让她跟我们回去吧
她理所当然的态度,让安锦歌生出一丝抵触来。她抬起一双清眸,平静的视线,竟让安锦心有些不忍直视。她的声音很轻,仿佛来自遥远的外太空,“妈也只是想你陪陪她。” “可是,我不想待在这个家啊……”她小声的说。 “锦心,不可以这么说。”安锦歌的态度虽然依旧温和,可是,神情却微微变了,“这里是你家,无论何时,都是你的家。” 至于她自己的家,并不是任何时候,都欢迎别人来打扰。就算,那个人是她的亲妹妹,也不行。 这是安锦歌最后的坚持。 “姐——”安锦心有些不敢相信,一向对她纵容的姐姐,居然不站在她这一边了! 张敏如也不想女儿闹得太难看,扯住小女儿后,催着安锦歌和林斐彦离开:“天都这么晚了,你们快点回去吧。” 眼看林斐彦要走,安锦心情急之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急忙叫道:“姐夫,你真的要把我扔在这儿吗?” 话一脱口,所有人都怔了住。 安锦歌背对着她,背脊开始慢慢发凉。侧过头,望向林斐彦,他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转过身,噙着有些僵硬的笑,沉着声音,用着一贯类似兄长的口吻说:“锦心,不可以任性。” 安锦心的目光愈发执着,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姐夫,你也知道我的身体……不太舒服,你不是说过会和姐姐照顾我的吗?我留在这儿,你真的放心吗?” 林斐彦眉头一紧,当然听出她的弦外之意,双唇开始抿紧。 张敏如奇怪的上下看着女儿:“你身体怎么了?” “姐夫他最清楚。”安锦心目光不移,说出的话带有一丝赌气的成分。 安锦歌握紧双手,胸口微微起伏着,林斐彦眉快要紧成麻绳了,话虽对着张敏如说的,却像是在解释给安锦歌听的一样。 “她的脚割破了,后来又好像吃坏了东西……”说到最后,他也说不下去了。 毕竟,身为男人,明明是自己犯下的错,却非要当着众人的面扯慌,多少会有些羞耻感。 董大康一听,赶紧问:“那去医院看过了吗?有没有事啊?” 张敏如也说:“对啊,这丫头的身体健康得就跟头牛似的,怎么会胃不舒服吗?” 对于父母的关心,安锦心只当没听见,她只关心林斐彦的回答。同时,安锦歌也在默默地等着,等着丈夫的决定。 张敏如还想说些什么,林斐彦却出声了:“妈,锦心愿意的话,还是让她随我们回去吧,我和安锦歌会照顾她的。” 他的目光垂着,脸上的神情明显在压抑。没人知道,他在说出这番话时是经过怎样的挣扎。以至于,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勇气去看妻子一眼。 “呃,这……” 明知道这样不妥,可女婿都开了口,张敏如再说什么,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第43章 他是我姐夫啊
安锦歌闭上了眼睛,深呼吸,强忍住欲夺眶的泪。那一刻,无论胸腔内的正在跳动着的心脏有多强悍,多健康,这会也都被击穿了。 “我就知道姐夫对我最好了!”安锦心过去挽住林斐彦的胳膊,昂起如花笑靥,眸底漾着的,满满的柔情。 张敏如看看小女儿,又看看女婿,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她轻咳一声,说:“锦心,在姐夫面前,别总是没大没小的,不懂规矩。” 安锦心满不在乎的说:“怕什么,他是我姐夫啊!” 安锦歌想笑,脸颊两边的肌肉却早已僵硬得像似石块,给不出一丝表情。 姐夫…… 多*的字眼啊!就是凭着这层关系,他们才允许私欲不受控的疯狂滋长? 林斐彦站在那儿,转头看向安锦歌,视线里是掩不住的一丝忧虑。他承认,自己的决定,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性。所以,好友说得对,他不能再拖下去了,一定要尽快解决这件事。 可另一方面,安锦歌给他的感觉,始终都是怪怪的,从昨晚到现在,说不清为什么,总觉得,她正在刻意的竖起一道围墙,竖在了他和她之间…… “姐夫,我们走吧。”安锦心说着,挽着林斐彦就要走。完全不顾及几人眼里的猜测,也不去看动林斐彦铁青的着的脸。 “等一下。” 这时,安锦歌突然出声。 安锦心愣了愣,眨眨无辜的大眼睛,望着姐姐,“姐,你还要干嘛?有事回去说好了。”细听下,不难听出她话语间的一丝不耐。 安锦歌缓缓回过头,看着她,视线从妹妹紧挽丈夫的胳膊上掠过,缓缓勾起唇,轻轻一笑,声音放得极轻:“锦心,听妈的话,还是在家里住吧。” “姐?”安锦心没想到姐姐会出尔反尔,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就像…… 受到了背叛。 “我这阵子,身体不舒服,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有些不适应。怕你们会担心,才一直没有说。”安锦歌情绪毫无起伏,只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痛痒的事实。 林斐彦一听,先前在锦心身上的担忧,全部抛开,马上紧张的问:“哪里不舒服啊?怎么不告诉我呢?” 她没有回答,而是用一种坚持的目光看着妹妹:“你会体谅姐姐的吧?” 安锦心完全怔了住,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说,一时间也不知该怎样反应了。 张敏如瞪了她一眼,气道:“锦心,以后,不许再去姐姐家了,听到了没有!”转脸,又细心的叮嘱安锦歌好好休息。 安锦心咬着下唇,委曲的看向林斐彦,现在也只能向他求救了,“姐夫……” 林斐彦此刻只是紧张的望着安锦歌,生怕她的身体真的出现问题,哪里还顾得了她。直到反复得到她的答复后,他才小心翼翼的揽着她离开,也没再看安锦心一眼。 安锦心站在大门口,手指紧紧抠着门板,无力的似在宣泄。连妈妈在耳边数落些什么,她都是充耳不闻。 第44章 婆婆的突然造访
为什么,她深爱的男人,会被姐姐抢走? 在姐姐生病的期间,陪在姐夫身边的人,是她,是她!!现在,她肚子里有了他的骨肉,却被迫要去打掉…… 凭什么,她要过如此不堪的人生?! …… 回去的路上,林斐彦一直都担心的询问锦歌的身体,她坐在椅背上,目光调向窗外,出神的想着什么。 林斐彦转过头,凝视过她,总觉得,被她竖起的那道墙,愈发的坚厚。 “锦歌?”他不安的叫了她一声。 “嗯?”安锦歌的回应显得几分漫不经心。 “明天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他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她摇摇头:“你去忙吧,我没事,在家休息几天就好了。” “确定?” “嗯。” 林斐彦纵然觉得她不对劲,却也没有再逼问,锁着眉,双手握得方向盘更紧了。 两人回到家,倏地看到了放在门口的行李箱。 林斐彦一愣,走进客厅,“妈?” 一位中年女子抬起头,尽管她穿着简单,气质却是出众。她端坐在那儿,对着儿子微微一笑:“斐彦,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林斐彦边走进边看一眼行李箱,说:“我去岳母那边了。对了,妈,你过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啊,我好去接你。” 一听去了张敏如那,关淑月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她不喜欢那边所谓的“亲家”们,尤其是张敏如看到儿子时那种恨不得把他吃掉的眼光,更是令她不舒服。 好端端养的儿子,凭什么送到那家人那儿去? “妈……”安锦歌也是怔了怔,没想到婆婆会突然出现,她更加不清楚,斐彦是什么时候将自己家的大门钥匙交给她的。 虽说婆婆是一家人,但这种被人突然登堂入室的感觉,还是很不舒服。 “锦歌,最近身体好些了吗?”关淑月淡淡的问,尽管面带微笑,但那笑总是透着一股子疏离。 “已经好多了。”安锦歌的态度,也有着实是亲切不起来。 因为安锦歌的身体状况,关淑月曾经竭力反对两人的婚事,甚至连他们结婚,都没有出席。直到她心脏移植成功,又看到儿子是铁了心想和她在一起,关淑月也是没法子了,才算默认了这个儿媳妇,跟儿子的关系也开始恢复。 林斐彦将门口的行李拎了进来,好奇的问:“妈,你怎么把行李也带来了呢?” “没什么,跟你爸爸吵架了。”她说得轻描淡写,林斐彦却摇了摇头,无奈道:“妈,你和爸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吵个没完没了呢?” 关淑月抬起头,冷声开口:“他有*了。” 一句话,令客厅气氛顿时陷入僵冷。 安锦歌眯起一对漂亮的眼眸,去看向丈夫。林斐彦皱起了眉坐下来,不知此时在做何感想。 第45章 上梁不正
关淑月显得很冷静,连态度都毫无起伏,只是平静的说:“他们两个在一起很久了,那个女人刚为了他离婚,他也为她买了幢房子,就在我们小区对面。”说着,她嘲弄似的勾起唇角:“他还真会羞辱我,把女人都弄到自家门口了!当我是白痴好欺负吗?” 安锦歌默默地听着,这种事,她没有发言权,还是保持沉默的好。可讽刺的是,她竟很想听听看斐彦的回答。 林斐彦这会才抬头,望着母亲,说:“我明天去找爸谈一谈。” “我听说,那个女人大了肚子。” “什么?”林斐彦这会也动了气,脸上满是愠色:“爸到底是在搞什么?这么大的年纪了,也不怕别人笑话!怎么会……” 安锦歌好想发笑,垂下的眼眸,轻轻眯了起。 好狗血的脚本啊,难道男人*,都是同样的戏码吗?还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关淑月倒也干脆,阴沉的冷冷一笑:“事到如今,我不想追究过程了,他爱玩随便他去玩,不过别想动家里一分钱!至于那套房子,我会想办法收回来的!” 说完,她起身:“好了,我累了,给我收拾一间房出来,我要去休息了。”这话明显是跟安锦歌说的,但林斐彦却抢着说:“我去收拾吧,锦歌这几天有点不舒服。” 安锦歌忙说:“没事,还是我去吧。” 林斐彦直摇头:“什么没事,看你的脸色这么差,听我的,乖乖待在那,什么都不要做!” 关淑月一挑眉,看了儿子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上了楼。 锦歌无奈,她知道,自己肯定又惹了婆婆不高兴。但这会的她,的确没有那个心思去烦恼,想到妹妹和丈夫…… 她就只想逃避,不想面对。 …… 半夜,张敏如去卫生间,听到那里传来的呕吐声。 她狐疑的走进去,看到安锦心正对着马桶吐个不停。她赶紧上前,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问:“锦心,是不是又吃坏东西了啊?怎么吐得这么厉害?” 安锦心仍在吐,只是一个劲的摇头,说不出一句话。 “哎呀,这是怎么了……”张敏如倏尔脸色微变,盯着女儿发白的脸色,目光由上到下,细细的打量过。猛然想起锦歌问过她,是不是知道锦心交了男朋友…… 安锦心吐够了,无力的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张敏如突然站起来,瞪着她问:“锦心,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 安锦心慢慢睁开眼睛,泪眼婆娑的,似乎已经猜到妈妈要问什么了,她低低地叫了一声:“妈……” 一看她这副样子,张敏如急了,催促道:“妈什么妈?你快说,到底是不是……” 安锦心不说话,只是低下了头。 “你——”张敏如脑袋一阵放空,怔在那儿半晌,倏地甩过来一记耳光,狠狠打在她的脸上:“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怎么就……怎么就做出这种事呢?!” 第46章 你怎么就这么贱呢
“妈……我也不想的……”安锦心捂着脸,哭得委曲。 “你还有脸哭?!” 这边的争吵,惊醒了董大康,他急急忙忙的进来:“怎么了?锦心怎么坐在地上啊?” 他要去扶,被张敏如推了开,指着哭成泪人似的女儿说:“你问她!都是她做的好事!”说罢,她气得摔门出去,坐在客厅里,也呜咽的哭了开,边哭边哀叹自己的命不好。 董大康赶紧扶起小女儿,“锦心啊,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跟爸说。” 安锦心抹着眼泪,怎样也不肯再开口。 扶着她坐到沙发上,张敏如咬牙瞪着她,怒道:“说,是谁的孩子!!” 孩子?! 董大康慢半拍的反应过来,错愕的目光,落在女儿的身上:“锦心,你……” 见安锦心不说话,张敏如气不打一处来,猛然起身,走过去又狠狠甩了两个耳光:“说!到底是谁的孩子!” 安锦心捂着脸,泣不成声:“是……是……” “快说!是谁的?!” 她咬着唇,最后看一眼母亲,又咬了咬牙,终于闭眼说出:“是……是姐夫的……” 闻言,张敏如僵硬的杵在原地,眼睛瞪得老大,呼吸也变得有几分不稳:“你……你说是谁的?” “是姐夫的,是姐夫的!”安锦心哭着喊出来。 张敏如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惊讶的半天合不拢嘴。董大康也怔在那儿,久久没有反应,就算他再迟钝,这会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良久,张敏如才开口:“你……你姐姐知道吗?” 安锦心摇头:“姐姐她……不知道。” 张敏如突然疯了一样扑过去:“你怎么能背着你姐姐,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他是你姐夫,是你姐夫啊!你怎么就这么贱呢?男人那么多,你找谁不好,偏偏去抢你姐的男人!我打死你算了!” 董大康还是疼锦心的,他忙把继女拦在身后,替她开脱道:“这件事肯定……肯定不是锦心愿意的啊,也许……也许是斐彦……” “你放屁!”张敏如气得全身轻颤,又指着女儿怒道:“林斐彦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看她哪里好了?要不是她*她姐夫,人家会上她的*?”她虽说得难听,可也是恨到了极致,狠狠的瞪着安锦心:“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锦心缩在继父身后,哭着说:“我没有*姐夫,我们是两情相悦……姐姐、姐姐一直都是病恹恹的,根本没办法照顾到姐夫……她生病住院的那段日子里,姐夫好可怜的,都是我陪在姐夫身边的!” “你照顾?”张敏如气得脸色发白,怒道:“人家夫妻两个的事,有你参合的份儿吗?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吗?你姐对你那么好,你却抢走她的男人?!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你做什么不好做第三者?” 第47章 没人能扩散我们一家三口
安锦心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母亲的话,利刃般一字一句的扎在她心头。终于,她忍无可忍的怒吼出声:“要说第三者,姐姐她才是!!” “你个死丫头,现在还敢这么说!!”张敏如不敢相信,这种话会从小女儿嘴里说出来! “我说得不对吗?就因为姐姐的心脏有问题,姐夫他就得处处迁就忍让,连做丈夫的最基本权利都享受不到,她还有什么资格做人家老婆?!我不过就是代姐姐做她应该做的事,我有什么错?而且,我爱姐夫,我要为他生儿育女,没人能拆散我们一家三口!!” 安锦心站起来,双手充满保护姿态的护着肚子,怒目圆睁,表情透着偏执和倔强。 “你……” 张敏如被她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最后倒在沙发上,抚着额头:“你……你真是要气死我啊……” 董大康脸色憋得通红,起身就要去厨房拎出菜刀,要去找林斐彦算帐去,被安锦心死死拦住:“不关姐夫的事!是我愿意的,我不许你伤害他!” “你给我让开,我要是找那个混蛋!”董大康是真的气急了,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好歹也是他疼了十几年的闺女,这会都被人家搞大了肚子,还没名没份的,做为这家里唯一的男人,他怎能不为妻女出头? “爸——” 受够了这出闹剧一般,张敏如站起来,几步过去,夺过刀子扔到了地上,“够了!你女儿不要脸,你去找人家算个屁帐啊!!” 别看张敏如平时对丈夫千依百顺的,可关键时刻,董大康却不敢反驳。他的脸胀得发红,恶狠狠的说:“那我也不能让锦心吃这个亏啊!” 安锦心见状,哭求道:“妈,我和姐夫是真心相爱的,求求你,你就成全我们吧!” 瞪着她,张敏如心寒道:“那你姐呢?你有没有考虑过她?成全了你们,她怎么办?你别忘了,她刚刚才从鬼门关里闯过来的!” 安锦心正色,“姐姐长得那么漂亮,还可以重新再来!可是我没了姐夫,我会死的,我会带着肚里的宝宝一起死的!” 一听她要寻短见,董大康更气了:“锦心,走,爸陪你去讨个说法去!” 张敏如狠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责怪他的成事不足,“你去讨说法?你凭什么去?人家再反过来说你女儿不知检点呢?你怎么办?!” “我……”董大康一时被问住了。 “哼,我看你是说法没讨回来,最后还得把林家给得罪了!人家本来就瞧不起咱们,你没看林斐彦他妈看咱们的眼神,好像看乞丐似的,你现在上门,万一惹得人家不高兴,两个女儿都不认呢?” 潜意识里,张敏如还是很看重林斐彦这个女婿,她自知,依自己家的条件,很难再找到这么优秀的女婿了。所以,即便发生了这种事,自始至终,张敏如也没有说林斐彦一个“不”字。 董大康不吭声了,他自然也清楚林斐彦的条件是打着灯笼都没处找的。 半晌,他才闷声说,“那现在该怎么办?锦心的肚子可不能等啊……” 安锦心哭得更厉害了,可怜兮兮的叫道:“妈……”随即发狠似的说:“这个孩子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打掉的!你们要是想劝我放弃他,不如就让我去死算了!” 张敏如烦躁的在屋子里来回走,“行了,别哭了,这会哭有什么用!” 第48章 你要我怎么帮她
董大康不吭声了,他自然也清楚林斐彦的条件是打着灯笼都没处找的。 半晌,他才闷声说,“那现在该怎么办?锦心的肚子可不能等啊……” 安锦心哭得更厉害了,发狠似的说:“这个孩子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打掉的!你们要是想劝我放弃他,不如就让我去死算了!” “这会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 安锦心可怜兮兮的叫道:“妈……” 张敏如烦躁的在屋子里来回走,“行了,让我想一想!” …… 安锦歌没想到,母亲一大清早就来到了她这儿。 “妈,你怎么来了?”她让进张敏如,好奇的问。 “妈有点事找你……”张敏如的脸色不太好,看上去好像整晚没有睡过。 这时,关淑月从楼上走下来,看到她后,眉梢习惯性的挑了起,“亲家母来了。” 看到她也在,张敏如愣了愣,看一眼女儿,安锦歌低声说:“婆婆是昨晚过来的。” 张敏如赶紧摊开笑脸,迎了上去:“过来看看我家锦歌,没想到林太太也在。” 关淑月一笑:“呵呵,这是我儿子的家,我在这里,没什么问题吧?” 她话里带刺,字里行间都在宣示着林家的主权。 “当然没问题……”与她的理所当然不同,张敏如显得有几分尴尬,坐在客厅里手足无措的。 “妈,喝水。”安锦歌将水杯轻轻放在桌上。 关淑月扫了两人一眼,目光轻飘飘的瞥开,“我出去走一走,你们母女俩坐在这儿慢慢说话,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张敏如赶紧起身,笑着说:“林太太慢走啊。” 看着母亲在婆婆面前卑微的样子,安锦歌皱起了眉,却是什么也没说。即便说了,母亲也不会听。 关淑月一走,张敏如就松了口气,坐下来后,望着女儿,欲言又止。 “妈,你来找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安锦歌冷静的问。 潜意识里,她竟会觉得一定与锦心有关…… 也许是她太过在意了,也许是她太过了解了。反正从小到大,锦心都是这个样子,只要闯了祸,她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推脱,再让别人替她善后。 这一次,应该也不例外吧。 “锦歌……”张敏如窥着她的神情,挣扎犹豫半晌,好不容易才开口:“锦心她……” 安锦歌轻阖了下眸。 果然。 “锦心她……怀孕了。” 安锦歌身子一僵,良久才缓缓抬眸,声音在轻颤,可她竟未发觉一样,“妈,你说什么?” 张敏如咬了咬牙,她知道自己要说出的事会有多伤女儿的心,可这事已经瞒不住了,她只得硬着头皮,一字一句的又说一遍:“锦心怀孕了!” 怀孕了…… 谁的孩子? 安锦歌不敢再往下想,双手揪紧裙角,肩头微微发颤,瞪大的眼睛,此刻显得格外无神。突然,张敏如握住了她的手,眼泪唰地掉了下来,“锦歌,妈这次来是想求你,你就……就帮帮你妹妹吧……” 第49章 是他们背叛了
“帮?要我怎么帮?”安锦歌怔怔地望着母亲,眼中茫然着。 “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 盯着母亲一张一阖的唇,安锦歌突然感到恐惧,她害怕她下面即将说出的话!想要阻止,又像中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 “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斐彦的!”终于,张敏如哭诉出声。 安锦歌只觉得脑袋“轰”地一声炸了开,心头仿佛坠下一块巨石,堵在胸口,压得她呼吸困难。 “我知道,锦心那个死丫头千不该,万不该做出这么丢人的事!可是……她毕竟是你的亲妹妹啊!如果她有个什么闪失,你我心里都不好过,而且你也知道,你董叔那么疼她,拿她当亲闺女看!这些年来你董叔为咱们这个家也做了不少,你也不想他难过是不是?所以,锦歌,你得帮帮妈,帮帮你妹妹啊……” 张敏如声泪俱下,握着安锦歌的手不肯撒开。 安锦歌半张着唇,几乎不敢相信这些话,会是从母亲嘴里说出来的。 “妈……”她声音颤抖,却是异样清晰:“她现在怀的,是我丈夫的孩子,你想让我怎么帮她?” “妈知道你委曲,但锦心根本就不听劝,说什么也不肯打掉孩子,如果我和你董叔逼急了,她……她真的会做傻事啊!” 安锦歌笑了,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那你们就不怕我也这么做?” 死? 她又不是没死过,怎么会怕?只是,在他们眼里,她是不是连那么做的资格都没有呢? 张敏如一边哭一边叹息着:“锦歌,妈了解你,你从小到大都是听话的孩子,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好一句了解啊! 安锦歌的笑声越发凄凉:“就因为这样?你就让我成全她?” “锦歌,你误会了!”张敏如急急解释道:“妈没有让你成全,只是……只是希望,你能……能容下这个孩子……”张敏如小心翼翼的说,不时盯着女儿的脸色,声音越来越小。 “容下?妈,你要我怎么容得下?”纵使锦歌再好的脾气,这会也被气得脸色发白,几乎失去了理智,“你知道是他们背叛了我!是我的亲妹妹和我丈夫有了孩子!你来这里的唯一理由,竟是让我容下他们的孩子……妈,锦心是你的女儿,我就不是吗?你只考虑到她,却看不到我心底的痛吗?” 锦心没有哭喊,只是静静的流着泪,静静的用一种再平稳不过的口吻诉说着。哪怕此刻全身都在颤抖,心脏也开始隐约抽痛着! 可现在的她,早已不去顾及。 张敏如岂会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可眼下,光是心疼也不是解决的办法啊!她一边轻拭眼角的泪一边说:“妈知道,妈都知道……可你的身体,现在也不适合生孩子啊,林家又急着抱孙子,所以,妈才想……” 听到这儿,安锦歌的心,沉得厉害。她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在你心里,我永远都是可以承受委曲的那一个。” 第50章 她一定要留下这个孩子
张敏如生怕女儿误会,赶紧说:“锦歌,你听妈说啊……” 安锦歌摆摆手,没了力气再去自卫或是抨击,扭过身子,摇摇晃晃的就上了楼。 事情还没有解决,张敏如想要追过去,可就在这时关淑月却回来了。张敏如硬是将余下的话又生生咽下,悄悄拭过眼角的泪,立即陪着笑脸:“林太太回来了啊。” 关淑月点点头,倒了杯水,自顾自地坐下来。拿起桌上的报纸,根本就没有想要去招呼她的意思。张敏如也不便再留在这儿,目光复杂的看一眼楼上,便跟关淑月打了声招呼就匆匆离开了。 安锦歌坐在房间里,双手捂住脸颊,任眼泪穿透指间缝隙。 从小到大被母亲忽视就算了,为什么在她最需要安慰,最需要支持的时候,却反过来要她去成全妹妹?难道,她不知道,她们刚刚在讨论的那个人,是她的丈夫! 放下手,望着桌上的结婚照,泪眼迅速又蒙上一片水雾。 她“啪”地将相框扣在桌上,不想再去看林斐彦那张俊朗的面容,和他深情款款的眼神。 …… 张敏如回到家,安锦心放下手里的零食,赶紧从沙发上跳起来,焦急的迎上前就问:“妈,姐怎么说?” 张敏如没好气的瞪她一眼:“还能怎么说,当然是不同意了!” 听到妈妈的回答,安锦心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脸上神情变化过后,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一样,眼圈开始发红,随即就断断续续的抽泣起来,“姐怎么能这么自私呢?我处处忍让,从没想要跟她争姐夫,只是想为姐夫生下这个孩子……” 董大康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心疼,张敏如却气得什么都不愿再说了,回到房间里躺下了。 安锦心抬起头,可怜的望向继父,“爸……你帮我。” “哎,”董大康叹息一声,脸上现出一丝为难,“锦心啊,不是爸说你,这事的确是你的不对……你让爸怎么去跟你姐开口啊?况且你也知道,你姐对爸的态度一直都是那样……” 心疼归心疼,董大康好歹也算是个明白事的人。不论找多少借口也是锦心不占理,他是做长辈的,又是继父,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开这个口啊! 安锦心赌气的别开脸,“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吧。” 她的目光开始变得深沉和阴郁。她知道,现在绝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上午的时候,林斐彦就已经打过来电话,说是帮她联系好了医院,无论她怎么哀求都坚持手术后天进行…… 他这是铁了心不想要这个孩子了,也想和她断绝一切关系!所以,当务之急,她必须要留下这个孩子,否则,她将会永远失去林斐彦。 主意打定,安锦心也不再哭哭啼啼的,她起身也回了房间。经过董大康身边时,他被她脸上突然变化的冷静吓了一跳…… 第51章 有一种爱情,容不得犯错
林斐彦从公司里回来,进门就看到母亲在厨房里忙活。他很诧异,关淑月是很少下厨的,他走进厨房,问道:“妈,怎么你在煮晚餐呢?” 关淑月连头都没回,没好气的说:“你当成宝似的那个好老婆啊,在房间里一天都没出来!我不煮饭,难道要饿死我儿子吗?” 见母亲不高兴,林斐彦赶紧安慰了几句,关淑月瞪着他:“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好,把我儿子给迷成这样!行了行了,快出去歇歇吧,待会就能吃饭了。” “还是我妈最好。”林斐彦把关淑月哄得很开心,他走出厨房后,便径直上了楼。听说锦歌一天没离开房间,他心里着实不太安稳。 推开卧室的房门,房间里一片漆黑,安锦歌就坐在地上,地上散落无数张画纸,上面满是线条粗犷的涂鸦。 “锦歌?”他叫了一声,就要过去。 “别过来!” 安锦歌的反应很激烈,抬起头,好像不认识他一样,眼睛睁得大大的。即便光线很暗,林斐彦还是看到了她脸上的泪…… “锦歌,你怎么了?”林斐彦站在原地,急问道。 安锦歌低下头,拿着画笔,交错的油走在画纸上,表情是痛苦地专注。 林斐彦眯了眯眸子,几步过去,夺走她的笔,扔到一边,双手扳过她的肩,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安锦歌的眼神,几分涣散,望着她,渐渐凝聚成焦。 “斐彦……”她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唇干涩得很。 “我在这儿,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他追问。 安锦歌张了张嘴,凝视着这个她深爱的人,她竟无从开口。 她知道,一旦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她和他,便再也回不到从前。 有一种爱情,容不得犯错,容不得瑕疵。因为,它太过美好,美好得令人不敢亵渎。 那一晚,她就这么不停的画着,将她所有的悲情,都渲染在画纸上。任林斐彦怎么追问,她就是不开口。 这样的她,林斐彦见过一次,因为被系主任女儿临时替换掉,她失去了到法国做交换生的机会。她不吃也不睡,只是一味的画着,画她的过往,画她的心情。不管是他还是方楠去劝,都不管用,只能任由她这么画下去,直到她愿意放下画笔的那一刻,那代表,她度过了心里的坎儿。 可是,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林斐彦隐约觉察到了一丝不安。 他将室内的光线调暗,没有待在卧室,而是睡在了书房。 不知为何,他居然没有勇气,面对这时的安锦歌。 凌晨三点半,画得手臂酸了,安锦歌端着咖啡起身,来到阳台上。呼吸着夜晚凉薄的空气,胸口好像没那么痛了。 别墅区很安静,柔和的路灯,将树影拉得老长。 突然,她看到了那辆红色保时捷,就停在门口。 第52章
突然,她看到了那辆红色保时捷,就停在门口。 是隔壁神秘邻居的车子? 车里好像有人,一个红色的光点微微闪烁着,时而明亮,时而暗淡。 安锦歌仔细盯向那个方向,这么晚了,他怎么会将车停在门口?又这样待了多久? 接着,车窗按下一道缝隙,一只烟蒂扔了出来,随即,那辆骄车发动,以一种嚣张狂妄的姿态,消失在静谧的夜色。 咖啡冷了,她转过身,将杯子轻轻放在阳台的桌上,又返回卧室。 至于这位神秘的邻居,好像任何古怪的行径,现在看来都不足为奇了。 …… 安锦歌约了方楠喝茶,早早就离开了。 看到顶着两只熊猫眼的她,方楠一挑眉:”怎么了,家暴了?”说着,一笑:”可你家林斐彦看上去也不像那样的人啊。” 安锦歌喝了一口茶,稳定下心神,抚着茶杯,淡淡的开口:”他有*了。” “什么?”方楠一惊,差点将茶杯打翻:”你说谁?林斐彦?这怎么可能?!” 在方楠看来,林斐彦那就是好男人的象征,如果说这世界上,只有一个男人是不会*的,她绝对会把宝押在他身上! 安锦歌深吸一口气,“和锦心。”想笑,却怎样也做不来那么潇洒的事。 这下子,方楠彻底懵了,但她很快又镇定下来,盯着她问:”锦歌,这事可不能全凭猜测,有证据能证明吗?” “锦心怀孕了,”她抬头,对着好友努力绽出一个温和的浅笑,可眸中闪烁着的目光,还是出卖了她。 “我妈昨天来找过我。” 接着,安锦歌简单将整件事说了一遍,方楠先是无比震惊,接着又是咬牙切齿,最后听罢,骂道:”林斐彦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居然做出这种事来?还有你妹妹,我能说她不要脸吗?对了,你那个宝贝妈也是奇葩,这种时候了,不是想办法捍卫你的婚姻,反而来替小女儿说情?安锦歌,你这一家子都是些什么人啊?” 调过头,她又开始数落安锦歌:”还有你啊,亲妹妹怎么了?她不要脸,你干嘛替她省脸?我最恨这种践人,打着亲情旗号,做这种最下流最龌龊的事!” 方楠越说越气,恨不得这会就去找这些人算帐去。但她更气安锦歌包子,都被人欺负到了家门口,还不知道反击,居然只是在家里画了整晚的画?! 只能送她四个字:不可思议! 安锦歌闭上了眼睛,揉着太阳穴,声音里透着疲惫:”与其恨别人,不如想想以后。”顿了顿,她又说:”我现在没办法面对斐彦,像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方楠拧紧秀眉,双臂环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她太了解安锦歌了,发生这种事,这丫头肯定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如何挽留。她太珍惜和林斐彦的感情了,这也是为什么,她能忍到现在,没有找那家伙摊牌。 第53章 出身是次要的
想一想,倒也难为她了。 叹息一声,方楠开口:“锦歌,你不能逃避,这种事最忌拖泥带水的,如果你还想和林斐彦走下去,就必须要面对你妹妹和他的这一段感情。” 哪怕,恶心的让人作呕。 但这是她选择的路,旁人再表现得义愤填膺也是于事无补。 安锦歌握紧杯身,目光深邃幽黑。 “我知道。”她淡淡的说。 方楠果断道:“至于你妹妹肚里的孩子,那就是颗定时炸弹,留不得。你跟林斐彦谈一谈,让他出面解决,没你妈他们什么事!” 安锦歌手握得更紧了,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想到要扼杀一个生命,她的心就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她抚着胸口,眉蹙着。 方楠注意到了,赶紧问:“是不是不舒服了?我还是送你回去吧,这事咱们改天再谈!” 安锦歌脸色苍白着,点了下头。 她确实需要喘口气了。 方楠便驾着车,把安锦歌送回了家。 谁知,她一进门就看到了安锦心。她正和关淑月坐在客厅里,两人的神情,都不太对劲。 见安锦歌回来了,安锦心的脸上,现出一丝惊慌,不过很快,又镇定如初,低下头乖巧的坐在那儿,不言语了。 安锦歌站在门口,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但她什么都没问,只是目光直直的望向妹妹。 关淑月看了她一眼,沉着声音开口:“锦歌啊,你进来,我有话要说。” 安锦歌将视线从妹妹身上缓缓移开,迈着僵硬的步子,来到婆婆跟前。 “坐下来说吧。”关淑月的态度显得十分温和,至少,是对锦歌不曾有过的。 安锦歌麻木了一样,一步一个指令,她坐了下来,在两人对面。 自始至终,安锦心都不敢再抬头与姐姐对视,似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盯着脚尖,手指无措的搅在了一起。 这样的她,无辜到令人不忍责备,又是至亲。可事实上,正是这样的她,将安锦歌伤至体无完肤。 “我想,你妹妹的事……你也已经知道了吧。”关淑月也不拐弯抹角,径直问道。 听她这么说,安锦心将头压得更低了,似乎是萌生了羞耻心。 安锦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头,清澈的视线抵向关淑月,“妈,您想说什么?” 不再逃避,也不再畏首畏尾,再不会在趾高气昂的婆婆面前,再表现出一丝懦弱。 可她的回答,无疑是默认。 关淑月亲自倒了杯茶,然后推到安锦歌面前,脸上更是少有的和颜悦色,“我们林家四代单传,对斐彦可都是寄予厚望,想在他一辈能开枝散叶,家里的老人也都急着想抱重孙子……”她抬起目光,别有深意的看向锦歌,“你的身体是什么状况,这个不用我说了吧?想当初,斐彦娶你那会,我们家原本是不同意的。出身什么的倒是其次,可这身子要是不健康,以后怎么来孕育我们林家的子孙啊?” 第54章
安锦歌坐在那里,目光开始泛起一片晶莹,可是,她却拼命的忍着,不让那些示弱又不争气的泪水掉下来。 “现在,你妹妹怀孕了,是我们斐彦的孩子,虽然这事不光彩,却也是林家的骨肉,总不能,残忍的让她打掉吧?再说,她是你的亲妹妹,你忍心逼她这么做吗?锦哥人,你说妈说的对不对?你目前的身体情况呢,也只适合静养,且不说什么生儿育女,我听说,你连最基本的妻子义务都做不到!这可就……” 关淑月下面的话没有明说,可还是让安锦歌有种*的羞辱感!纯粹到根本不顾及她身为一个女人的颜面。 归根结底,关淑月的态度表明得很清楚了,她只要林家骨肉,根本就不在乎生他的是哪个女人! 她的话,着实将安锦歌狠狠的羞耻了一顿,也一举戳中安锦歌的心窝。她抬起头,目光落向自家妹妹,眼中的心碎与愤怒,快要将她整个人摧毁。 安锦心仿佛感应到了,也抬头看了看姐姐,可马上又将目光调了开。 她终归是理不直气不壮,名不正言不顺。 安锦歌慢慢又望向关淑月,抿了抿干涩的唇,沉沉的出声:“妈,如果换作是您,您会允许爸在外面的女人……生下他的孩子吗?” 关淑月脸色一变,被人踩住痛处的滋味,着实难受。更何况还是她一直连正眼都吝啬的儿媳! 关淑月啪地拍了下桌子,怒道:“你要搞清楚,我这可不是在跟你商量!”深吸一口气,关淑月微微抬高了下巴,“咱们直说好了!这事由不得你来决定,我们也不关心你的态度,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 反正,她横竖是看不上安锦歌,就算安锦心是她的妹妹,毕竟也是怀了林家的孩子,拿来安抚焦急的老人,再好不过。 而且,关淑月也有自己的打算,她现在的处境很尴尬,丈夫一旦铁了心,公婆肯定是向着儿子无疑,外面的女人对自己的地位也是虎视眈眈,她必须要替自己争取点有利的筹码! 儿子毕竟是她生的,可如果再加一个孙子,那就足够保障了!甚至,还有可能让她这次彻底赶走老公身边的那个践人! 这些种种,都促使关淑月要留下安锦心肚里的孩子! 安锦歌缓缓站起身,这时的她,意外的冷静了下来。她第一次用郑重的语气对婆婆说:“妈,这是我和斐彦的事,我们自己会做决定的,我希望外人都不要干涉。” 说完,她走上楼,看都不再看妹妹一眼。 “外人?笑话!我什么时候成了一个外人?!”关淑月气得不轻,她一向讨厌安锦歌那张不愠不火的脸,尤其是现在,更甚。 关淑月毫不避讳的就让安锦心住了下来,并且,就将房间安排在安锦歌隔壁。 “锦心啊,你先住着,回头我请个保姆回来专门照顾你。” 第55章 他不爱你
安锦歌站在门口,望着脚下一地的画纸,晦涩的色泽,压抑的线条,形成了密密麻麻的网,将她包围。 蹲下身子,将画纸一张张收起来。 “啪” 眼泪毫无预警的落下,正巧落在手里的画纸上。接着,一泪又一泪,直把那幅画晕花…… 良久,门外响起敲门声,安锦心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诺诺地叫了声:“姐……” 安锦歌别开脸,拭去脸上的泪,站了起来,把这些画都放进柜子里。安锦心尴尬地站在门口,垂着头,嗫嚅道:“姐姐,你生我气了吗?” 安锦歌背对着她,站在原地,胸口跌宕起伏,不停做着深呼吸。 “姐,我不是故意的……可我真的喜欢姐夫啊!没有谁规定,后来喜欢上的就不算是喜欢啊,我也只是遵从我自己的心意而已!”她越说越激动,上前一步,睁着一双充满期待的眸,大声说:“姐,你不能因为是我姐姐,就把亲情当作枷锁限制住我爱一个人的权利……” 安锦歌突然转过了身,走过去,一记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 安锦心捂着脸,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姐……” 安锦歌还是很疼这个妹妹的,从小到大,别说是打她了,连句重话都没有。可是现在,她却气得全身轻颤,用一种失望至极的目光望着她。 “你知道,那个人是你姐夫吗?” 安锦心咬着唇,即使刚才那一瞬,她的确有过愧疚,这会也都被倔强与不甘取代。 她慢慢昂起头看向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悔意,“姐夫不是你一个人的,跟你结婚也不代表你就是他的唯一!他也有选择的权利!”她将手,慢慢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一字一句的说:“就算是姐姐,我也不会放手的。况且,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安锦歌的目光一点点落下,落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 那里,正在孕育着一个新生命,是他丈夫的……血脉的延续。 抬起头,安锦歌用尽几乎快要被摧毁的勇气开口:“你该清楚,他不爱你。” 对此,安锦心却是自信满满:“我知道姐夫心里有你,我不会逼他现在做选择,爱他就要给他足够的空间和时间,我会等到他发觉我的好的那一天……姐夫是孝子,阿姨都说要留下我们的宝宝,姐夫也一定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妹妹,安锦歌心底五味杂陈。 陷入自我编织的幻想之中,最是难以自拔,尤其是妹妹这个年纪。她真的不知道是该恨还是该同情她。 有一点,安锦歌很肯定,斐彦更爱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年轻充满*的身体。 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林斐彦也不例外。 当一个女人,能够贡献的只有自己的身体时,其实是可悲的。可安锦心却抓住了她仅有的筹码,很显然,她压对了宝。 第56章 第一次看到他失态
安锦歌一直都在沉默,气氛僵持着,就在安锦心想要转身离开时,她突然问道:“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你的决定?然后,选择继续横插在我和斐彦之间?” 安锦心的目光开始变得执拗,“姐,我不会放弃姐夫的。” 说完,她扭头便走。 那一刻,妹妹的样子,在安锦歌眼里开始变得陌生,渐渐,扭曲。 …… 接到电话的林斐彦,立即赶回了家。 他脸色很难看,眸底隐约一丝恐慌窜起。 关淑月坐在客厅,面容严肃,一直在等他似的。林斐彦径直走进去,口吻有些焦急:“锦歌呢?她在哪?” 关淑月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你现在该关心的不是她吧?” 林斐彦顿住脚步,目光落在从楼上走下来的安锦心身上,眉峰慢慢聚集一股愠怒,就那样直勾勾地瞅着她。 安锦心僵立在原地,这会的林斐彦,让她感到害怕。 “你跟她说了什么?”他捏紧双手,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生硬挤出的。 “我……”安锦心低下头,怯生生的说:“姐……姐她什么都知道了!”可马上,她又赶紧解释:“姐夫,不是我说的,我发誓,我什么都没跟姐姐说。是我妈发现的,所以……” 关淑月冷哼:“谁说的又能怎样?反正她现在也知道了。” 林斐彦倏尔怒吼一声,“闭嘴!”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接着,就看到林斐彦冲了楼,身子猛地擦过安锦心,她被撞了一下,怔怔地回过了头。 林斐彦冲进卧室,看到坐在角落里的人,他的心骤然紧缩,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抓起了她的手,“锦歌,锦歌……你听我说,不要听她们的,我爱的人是你……” 安锦歌一点点抬起头,第一次,她看到如此失态的林斐彦,六神无主,满眼慌张。就在那一秒钟,她相信了,他是爱她的。可是,她也相信了,他同时背叛了她。 安锦歌想要缩回手,他不放,握得更紧了。 “斐彦……”她沙哑着声音开口。 他知道,她一定是哭了许久,哭到眼睛红肿,喉咙沙哑。 林斐彦心痛死了,他就这么握着她的手,眼圈发红,他犯下的过错,伤害的,却是他最爱的女人!这比任何惩罚,都要来得直接。 “你跟锦心……”安锦歌说不下去了,只是摇了摇头,想哭,眼睛却很酸涩,那里似乎干涸得没了泪水。 “我跟她只是……只是……”林斐彦咬了咬牙,更是难以启齿。 相反,这时的安锦歌,却平静了下来,“只是,尚了*。” 林斐彦低下头,喃喃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她长得很像你,那天我喝多了酒,把她当成了你……” 安锦歌笑了,伸手,温柔的抚过他的脸。 男人犯错时,真的很容易幡然悔悟,她相信他的一时意乱情迷,却没办法接受他的一次又一次…… 第57章 这颗心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的 “斐彦,她现在怀孕了,你打算怎么办?”她安静地问。 林斐彦眯紧眼眸,毫不犹豫的说:“打掉!我不会让别的女人,生下我的孩子,除非是你!” 望着他,曾经的倾心爱恋,包括现在,她仍深爱着他。 只是,事情真的会那么简单吗?孩子没了,锦心消失了,她和他就会回到原点吗? 安锦歌没有信心,她垂下眸子,将所有的惊恐与不安都敛下。 她双手冰冷,身子微微颤抖着,就算她一句指责也没有,这时虚弱又无助的她,足以让林斐彦悔恨的痛骂自己一千次,一万次的了。 他猛地将她抱进怀里,痛苦地低喃着:“锦歌,只要你还相信我,只要你还爱我,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去处理吧!我发誓,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曲的!” 安锦歌被他拥着,从身到心,都是麻木的。 痛得麻木。 不由分说的,林斐彦立即推门出去,来到楼下,关淑月正坐在沙发上等他,安锦心坐在旁边,一脸的不安。 林斐彦大步走过去,没跟母亲说一句话,而是拉起安锦心就要走,她怯生生的问:“姐……姐夫……你要带我去哪?” 他沉着脸,“医院。” 安锦心倏地反应过来,大叫着:“不要,我不要去医院!” “由不得你!”林斐彦坚决的扯着她,力气大得把她拖到了门口。 “斐彦!”关淑月站起身,厉声道:“你给我站住!” 林斐彦的脚步收住,安锦心趁机推开他,哭着跑回来,躲在关淑月的身后,“阿姨,我不要去医院,你要帮我,你要帮我……” 关淑月安抚的拍了拍她,抬头瞪着儿子,“出了这种事,居然连点担当都没有,就知道让女人为你受苦!别忘了,祸是你闯的,她肚子里的也是你的种!是我们林家的种!现在,根本就由不得你说了算!” “妈!”林斐彦终于爆发,转过头,双眼发红,拳头捏得直响:“我不能再继续伤害锦歌了!” 关淑月的声音也拔高了,“那就能伤害锦心了?人家把什么都给了你,年纪这么小,还是个没出嫁的姑娘!你总该给她一个交代吧?” 林斐彦盯着哭成泪人的安锦心,一字一句:“我会补偿她的。” 安锦心哭着摇头:“不,我什么补偿都不要,我只想留住我们的孩子……” 关淑月一听就更气了,指着儿子怒道:“听到没有?锦心比你都懂得为人父母,比你更通晓人情事故!你那个老婆呢?她却逼着自己的妹妹去堕胎,逼着丈夫打掉自己的种!同样是女人,她的心肠怎么就能这么狠呢?” 说着,她冷冷一笑,不无嘲讽道:“哦,我倒是忘了,她早就没了心,现在这颗心也不知道是谁的呢!没准,是什么作奸犯科的或者是娼妓之类……” “妈!”林斐彦愤怒的吼道:“我不许你这么说锦歌!” 第58章 我妈只是太想抱孙子了 “我说错了吗?自己生养不了,还不想你后继有人了?!”关淑月掐起腰来,厉声道:“再说了,反正是自己的妹妹,有什么不能容忍的,一定要让大家都不开心,她才会开心吗?她到底是安的什么心啊?!” 楼上,安锦歌站在楼梯口,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却靠紧了墙壁,不让自己倒下去。 她手捂在胸口上,那里难受得很,无论心脏原来的主人是谁,这会也都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她的悲伤,持续性的抽痛着。 仿佛,早已与她融为一体。 “斐彦,你给我听清了,今天,有我在,你休想赶走锦心!也别想打这个孩子的主意!否则,别怪我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关淑月摞了狠话。 “妈,你不要逼我……” “我就是在逼你!当初你娶那个女人时,我们就不同意!除了长得漂亮点,她还有什么好的?她配得上你吗?不说过去,就说现在好了!锦心才上大二,清清白白的把什么都给了你,连名分都不求!现在不过就是想要留下宝宝而已,她有什么错?你还要不负责的逼她堕胎?你对得起人家吗?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狠心的儿子啊!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妈,我的事你不要管!” “我把你养这么大,现在都没有资格管你了吗?斐彦,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妈……” “别叫我妈!如果你容不下锦心和孩子,那我也一块走好了!” 安锦歌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回到房间里,把门关起来,不想再听到哪怕是一句。 为什么背叛她的人,偏偏是斐彦? 为什么那个女人,又偏偏是锦心? 楼下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她死死捂住耳朵,快步来到阳台上,给自己一个可以自由呼吸的空间。 她不知道还能这样撑多久? 不大一会,门开了。 林斐彦走进来,脚步声拖沓得沉重。 来到她身后,他张开双臂,将她抱在身前,低下头,伏在她的肩头,声音低哑着:“锦歌……对不起……” 安锦歌闭上了眼睛,他知不知道,她这会想听的,并不是他的一句“对不起”? 将他的手解开,她低声:“斐彦,我不想难为你。所以……”转过身,抬眸凝视住他:“她留下,我走。” 就算她再爱这个男人,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局面。 她的爱,不是无限时供应。 “锦歌……”林斐彦强拉住她的手,将她固定在胸前,写满愧疚的脸上,尽是心疼与自责。 “我妈只是太想要抱孙子,才会这么坚持。你给我点时间,我会说服她的!你一向那么孝顺,老人这种迫切的心情,你也能够理解吧?” 安锦歌眼神滞了滞,不认识了这个人一样,蹙着眉看向他。 曾几何时,他学会用她的宽容来绑架她了? 第59章 她好欺负不代表没人替她出头
她的嘴角,浮出一丝无奈的浅笑:“你需要多久?一天,两天?还是……等到锦心把孩子生下来?” “不,不会的!我答应过你,我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他信誓旦旦。 安锦歌摇头,推开他就要走,林斐彦却死死地拉住她:“锦歌,我唯一爱的人只有你,你比谁都清楚!!” 安锦歌站定,侧过身,眸底漾着的痛,悄无声息的蔓延。 就是这样的爱,如今却成了利刃。 林斐彦给公司打了电话,请了假,一整天都守在安锦歌身边,生怕她会离开。关淑月看在眼里,虽然不悦,但也什么都没说。毕竟,儿子是自己的,她太清楚他的个性了,万不能把他逼急。所以,只要他不赶走锦心,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眼。 安锦心小心翼翼的住下来,跟在关淑月身边,总是一副隐忍又委曲的模样。可她心里也有数,她这会不能要求太多,能留在这里,就是姐夫最大的让步了。 整天,安锦歌都没有吃东西,林斐彦就守着她,她不吃,他也不会吃一口。安锦歌看在眼里,想要回应他点什么,却总也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 另一个女人怀着他的孩子,与她同一屋檐下!做出这种事的偏又是她的妹妹,她羞辱了她,自己又能好过到哪里去? 这种感觉真的糟透了,心情压抑得很,无处可诉。 一天*,林斐彦就跟在她身边,晚上睡觉时,没有冒然睡在她身边,只能睡在*边,睁着眼睛,就那么望着她。 安锦歌背对着他,同样无眠。 第二天,方楠来了。 安锦歌看到她,突然奔过去,紧紧抱住她,眼泪就这么毫无预警的流出来。 方楠皱了皱眉,抬头,看向站在她身后一脸自责的林斐彦,目光倏尔变得犀利。 “等下。”方楠将安锦歌轻轻推了开,走到林斐彦跟前,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这一巴掌,我是替锦歌打的!”她一字一句:“林斐彦你给我记住了!锦歌好欺负,不代表没人替她出头!” 林斐彦的脸颊歪在一边,脸上很快就现了五指红印。 他没有反抗,而是坦然的接下了方楠这一耳光。坦白说,也只有方楠,有这样的胆量,身为安锦歌的挚友,她有那个权利。 “姐夫!” 身后,一声惊呼。 很快,安锦心就快步走过来,挡在林斐彦跟前,瞪着方楠:“楠姐,你凭什么打他?姐夫做错了什么?再说了,就算有什么事也轮不到你来管!” 那样子的保护姿态,让方楠嘲讽的勾起了唇角,讥笑道:“我打他,那是他活该!想帮他?你又算哪颗蒜哪根葱?哦……我想起来了,你不是锦歌的妹妹吗?呵呵,我倒是奇怪了,天下那么多男人你不要,怎么就会不要脸的爬上了姐夫的*呢?” 第60章 她对他仍抱着一丝希望
安锦心被她说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反驳道:“我和姐夫的事,不用你操心!但是……但是你打他就是不行!” 林斐彦沉声:“走开,不关你的事。” “姐夫……”安锦心回过头,一脸不甘:“她凭什么打你啊?” 方楠笑了,撸了撸袖子,上前一步:“老实说,我其实……最想教训的人,是你这个不知廉耻的!” 她刚要过去,被人拉了住。 回过头,安锦歌擦干了脸上的泪,又恢复至冷静的模样。 “方楠,算了。” 方楠咬咬牙,瞪她一眼:“就是你这么包子,才会被人咬了一口又一口!” 说归说,她还是没有动手。方楠不是暴力分子,这次也是忍无可忍,才会赏了林斐彦一巴掌。老实说,教训对安锦心她还怕脏了自己的手呢! 她转身,狠狠的瞪了林斐彦和安锦心一眼,然后拉着安锦歌就回到房里,“砰”地关上门,直接来到阳台上,气得她直扯一头短发。 “气死了,真是要气死了!” 安锦歌给她泡了杯茶,轻轻放到她面前:“耳光都打了,还没气消?” 方楠好像看怪物一样瞅着她,不可思议道:“拜托,*的那个可是你老公啊,你能敬业一些,表现出一点悲愤吗?真是被你气死了,费了半天劲,居然还把那颗定时炸弹留在家里?!以后别说我认识你啊,丢人!” 安锦歌坐到她旁边,目光调向外:“气过了,心伤过了,泪也流过了,可是这些都于事无补。”回眸,她说:“方楠,怎么办?只要我还爱着他,我就没办法做到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和他,还能回到从前吗?” 凝着她,方楠忽又叹息一声,隔着桌子,握住了她的手:“凡事向前看,如果回到不从前,那就不回!就这么将就着过,过到你什么时候看到这个男人就想吐,那时再潇洒转身也不晚!” 安锦歌垂下眸,喃喃地说:“我都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了。” 这时,楼下传来跑车的轰鸣声,方楠探头,看到一辆红色保时捷,车牌尾号1314,看到从车里下来的人,她一挑眉:“他是谁?” 安锦歌兀自想着心事,待她反应过来,探出头朝楼下看时,只看到一个高大的黑色背影。 他下了车,便径直走向隔壁。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位神秘的屋主。 收回视线,她说:“应该是隔壁的邻居。” 方楠也未再多问,转过头说:“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喂,你别跟我说不知道,这是你迟早都要面临的问题。” 安锦歌抬眸看着她,方楠虽然没有明说,不过她读得懂她的意思。 发生这样的事,换作是方楠,恐怕早就已经闹到了离婚的地步吧。但她毕竟不是方楠,林斐彦即使犯了这么大一个错误,她也未将他看作是无药可救的渣男。 所以,她仍对他们抱有一丝希望。 第61章 你是做姐姐的
方楠没有逼她马上做决定,离开时,她只是说,如果在这里待得不舒坦了,就过去她家,那里随时都会给安锦歌空出一间房来。 方楠走后,林斐彦又回到房间,端着午餐。 望着他那张憔悴的脸,安锦歌没作声,勉强吃了点。见她终于肯吃东西了,林斐彦很开心,就像又抓住了一线希望,守着她,半步都不想离开。 “斐彦,我们谈谈吧。”冷静过后,安锦歌主动开口。 林斐彦倏地握住了她的手,“锦歌,给我时间,不要多,只要一点点就够了!我会处理好的!” 安锦歌望着他,那张英俊帅气的脸,写满坚定。 以前,他从不曾让她失望过,凡是许诺过的,总会千方百计的达成。这一次,她还能相信他吗? 林斐彦只是用焦灼的视线锁住她,期待她的回答。 良久,安锦歌做了个深呼吸,咬了咬苍白的唇,她才缓缓叹息出声:“斐彦,别再让我失望了……” 林斐彦将她一把抱进怀里,激动得眉梢都在轻颤:“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安锦歌闭上眼睛,依偎在这个熟悉的怀抱里,她能做的,就是再一次相信。 下午睡过几个小时,精神好了许多。 林斐彦牵着她的手出来吃晚餐,关淑月坐在餐桌前,一看到两人的样子,就冷冷的调开视线。反倒是安锦心,很殷勤的在摆碗,小声说:“姐……姐夫,吃饭了。” 看到她,安锦歌皱了皱眉,却是什么也没说。 既然她答应给林斐彦时间来处理这件事,就算再别扭,再不想面对,她也会忍住。而且,锦心怎么说也是她的妹妹,给她再多的难堪,自己脸上亦是无光。 落座后,关淑月下午才找来的保姆阿姨,将饭菜都端上桌,营养丰盛,看得出,应该是特意为孕妇准备的。 几人低头吃着,心思各异。 林斐彦仍是不停的给安锦歌夹菜,对坐在对面的安锦心,根本就是不闻不问。 安锦心拔着碗中的饭,眼圈红了,眼泪一点点滴落在碗里。实在受不了,她突然站起身,说了句“我吃饱了”,便匆匆回到楼上房间去。 关淑月一看,“啪”地放下筷子,瞪着林斐彦:“锦心怀孕了,这会正是需要照顾的时候,你可以不管她,但你别忘了她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孩子!你就不能尽到一点做父亲的责任吗?” 她不停的提醒着,锦心怀的孩子是林斐彦的,一遍又一遍,尖锐的戳穿了安锦歌好不容易粘起的破碎的心房。 关淑月的目光,又冷冷的瞥向安锦歌,毫不客气的说:“锦歌,不是妈说你。好歹你也是个做姐姐的,锦心年纪还小,做错事也该得到原谅!你跟斐彦虽是夫妻,可总不能这么一直霸着他吧?你有没有考虑过锦心的感受?” 第62章 什么时候带她来医院
“妈!”林斐彦制止母亲再说下去,回眸又担心的看着安锦歌。 安锦歌放下筷子,一点点抬起头,“妈,锦心虽小,却也成年了。法律上,也可以负刑事责任了。不能一句‘值得原谅’,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顿了顿,她说:“锦心是我妹妹,犯了错,我也难辞其咎。但是,我不会因为这样,就将丈夫拱手送人。” 这是她能做的,最大的让步。 尽管,她知道,这么做着实羞辱了自己。 说完,她起身:“妈,您慢慢吃。”抚了下胸口,想要平复那里的起伏,她慢慢走回楼上。 “锦歌……”林斐彦想要跟上去,却被关淑月给喝了住。 “斐彦,你给我站住!” 关淑月脸色很难看,做为婆婆,被儿媳这样子数落,面子上自是下不来。也气得推开碗,不吃了。 “还真为进了林家的门,就可以爬到我头上了?” 林斐彦抚了抚胀痛的额角,“妈,算我求你了,别再针对锦歌了。我好容易才劝她给我一次机会,你一定要这样逼走她,让你儿子痛苦吗?” 关淑月想要发作,可一看到儿子纠结的模样,瞬间又心软了,“算了算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过,我可警告你,你怎么哄老婆是你的事,但不许你动锦心和她肚里的孩子!” 林斐彦没作声,无奈的起身,上了楼。 晚上,他守在*边,确定安锦歌睡着了,他才拿起外套出门。 酒吧喧闹,却也赶不走他心头的烦乱。 好友陈一凡坐在他旁边,鄙夷的看着他:“别怪我落井下石,今天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惹的祸,怨不得别人。” 林斐彦苦笑着:“我叫你来,不是让你再数落我一顿。” 当然,那也是他该得的。 看他心情实在是糟透了,陈一凡也不再多说什么,端起杯子:“喝吧。” 林斐彦一杯接一杯,直想把自己就这么灌醉了。 “喂,现在要怎么办?”陈一凡问:“你不会真想享齐人之福啊?要真是那样,我可不会轻饶你啊!” “我不会再对不起锦歌的。”说着,林斐彦又灌下一杯。 陈一凡点点头:“这还差不多!”随即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带她来医院?这种事拖不得的,要不了几个月,她的肚子就会大起来……” 不必他说,林斐彦也是心里明白。 他拧着眉,咬了咬牙,问:“能不能再让你老婆帮我一个忙?” “什么?” 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林斐彦说:“给我弄些药。” 陈一凡一听,顿时心生警惕:“什么药?” 林斐彦瞅了瞅他:“你心里清楚。” 陈一凡的脸色变了变,有些犹豫了:“这个……” 带她去医院做手术是一回事,起码是在当事人知情的情况下。但是,偷拿药这种事就有点…… 第63章 你是做姐姐的
“我妈夹在中间,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林斐彦拔紧眉,缓缓说:“而且,我不可能会接受锦心,就算生下这个孩子,对她来说,也不公平。” 陈一凡想了又想,最后一咬牙,“行,这事我帮你办,谁让我倒霉,是你兄弟呢!不过,你可要记得这次教训,以后千万不要做对不起锦歌的事!” 林斐彦拍了拍他的肩,笑容有几分苦涩,“谢了。” 他起身要走,陈一凡拉住了他:“喂,你喝了酒,别开车了。” “没事,这一点点酒,还不足以让我醉倒。” 林斐彦很坚持,无论陈一凡怎么劝都不肯听。 无奈的看着他驾车离开,想了想,陈一凡还是给安锦歌打过去电话。 安锦歌根本没有睡着,接到陈一凡的电话,她立即起*,换了件衣服就出去了。 站在小区门口,她忐忑不安的朝路口张望着。她知道那间酒吧,那是林斐彦与陈一凡以前常去的,她也去过几次,离这里不算太远,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 她掏出手机,不时看着时间。 渐渐,十五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看到林斐彦的车子。 安锦歌开始慌了。 林斐彦极少会这样没有分寸,只要喝酒,他是绝对不会开车的。但是今天,他的情绪让他失去了基本的判断。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安锦歌焦急的来回踱着步。最后,她掏出手机来,给林斐彦打去了电话。 “嘟……嘟……” 随着提示音响起,她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电话无人接听。 安锦歌呼吸一滞,又尝试着拔打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 安锦歌再也等不下去了,她走向路口,伸手要拦出租车。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是林斐彦打回来的。 她迫不及待的接起来:“斐彦……” “小姐,您是这位先生的太太吧?我们是市医院的,您先生刚刚出了车祸……” 安锦歌的脸色倏尔变得惨白一片,挂上电话,都没来得及回去通知关淑月,便急匆匆的拦了辆出租车,立即赶去了市医院。 坐在车里,她的双手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无法相像,他车祸会有多严重,伤到了哪里,现在怎样了…… 安锦歌赶到医院,立即奔向急诊室,却被告之,已经转去了病房,她又急急找到病房,终于看到了林斐彦。 他躺在病*,除了身上有几处皮外伤外,左腿的刮伤伤口很深,缝了十几针。 “斐彦……”安锦歌奔到*边,望着他,眼圈一下子红了。 林斐彦睁开双眼,看到是她,朝她安慰似的笑了笑:“我没事。” 她哽咽着,“你……为什么不听一凡的?” 望着她的泪,他吃力的抬起手,轻轻拭去,“别哭……”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人大力的推开。 第64章 只是个外人
“斐彦!” 关淑月火急火燎的冲进来,看到儿子,她立即上前,看都没看安锦歌一眼,就将她挤到了一边,握着林斐彦的手,焦急的问:“有没有伤到哪?快告诉妈妈!” 在她身后,是安锦心。她一进来,就哭成了个泪人,奔到另一侧:“姐夫……姐夫你不要吓我,你有没有怎么样?” 原来,早在医院通知安锦歌时,也顺便给关淑月打去了电话,三人这才一前一后赶到了医院。 “妈,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林斐彦故作无事人一样说。 关淑月心疼的直掉泪,“你看看你受的伤……还说好?” 安锦心也哭着握住他的另一只手:“姐夫,快告诉我,还有哪里疼?” 林斐彦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了句:“我没事。”想要抽出手,却被她死死攥着。 安锦歌看着这一切,并没有上前,一颗悬着的急躁的心,也在慢慢冷却。 好在林斐彦没有大碍,她这才安心。拿起桌上的水壶,她转身走出病房。 两人又对着林斐彦一阵嘘寒问暖,他略显疲惫,关淑月赶紧让他先休息,她们则一直守在那儿。 这时,医生走了进来,看了眼*边的两人,“你们是病人家属吧?” 关淑月赶紧说:“我是他的妈妈。” 安锦心站起来,立即接道:“我是……”可马上,她又禁了声。目前尴尬的身份,着实难以启齿。 谁知,医生却想当然的认为,“哦,你是病人的太太吧?” 安锦心脸色有几分尴尬,可也没有否认。医生则对着她和关淑月交待了一些病人情况。 关淑月一心只扑在儿子身上,对于他的老婆究竟是安锦歌还是安锦心,她才没那个心情去关注。。 安锦歌推门走进时,恰好听到医生说:“林太太,林先生的情况就是这样,有问题的话,随时来找我。” 安锦心赶紧说:“谢谢医生。” 医生离开,安锦心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安锦歌,顿时慌忙的上前想要解释:“姐……你不要误会,是医生他理解错了……” 关淑月心情不好的打断她:“好了,什么误会不误会的,现在还有比斐彦更重要的吗?”说完,拉过椅子坐在儿子身边。 安锦歌默默地将水壶放下,看一眼昏睡的男人,嘴角的血珠已凝结,整张俊颜,这会憔悴得直让人心疼。 “锦歌,你身体不好,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锦心照顾就行了。”关淑月头也不回的发了话,声音冰冷得毫无温度。与她望着儿子的怜爱目光,形成了强烈反差。 安锦歌咬着唇,想要说什么,“妈……” 她摆摆手:“行了,就这样吧。”然后,便再也不多说一句,始终心疼的看着儿子。 安锦心这会上前,站在姐姐旁边,也是体贴的劝着,“姐,你身子虚,熬不了夜,你还是听阿姨的话回去好好休息吧。反正我明天也没课,姐夫这里有我呢,你放心好了!” 第65章 你挡住我的路了
安锦歌侧头,眯起眸子看着她,那一刻,就像个陌生人。 安锦心不敢再看她,赶紧回到关淑月身边:“阿姨,我给你倒杯水。” “嗯。” 安锦歌站在那儿,彻头彻尾的一个人。 她只是看了林斐彦一眼,敛下眸,转身便离开了。 走到门口,她贴着墙默默地走着,眼睛里有点酸涩,却没了泪。 突然,心脏一阵强烈的跳动,从未有过的强烈,快要超出了她的负荷一般。安锦歌站定,一手扶着墙,另一手揪紧胸口衣襟,努力的做着深呼吸。 这些天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让她几乎都快要忽略了这颗原来不属于自己的心脏,此刻也是脆弱到需要精心呵护。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随即有一股迫人的气势,正在逼近。 “你挡住我的路了。”一个低沉悦耳的磁性嗓音,骤然响起,自然的口吻,透出几分嚣张。 安锦歌慢慢回过头,脸色苍白着,额上已现出一层细密的汗。抬起眸子,目光触到的,是男人的胸膛。慢慢的,视线延上,对上了一道冷漠的目光。 那是个十分俊美的男人。 他很高,目测也有一八五以上,白希的皮肤,衬着他颀长的身材,竟不觉得有多突兀。一双眸,半眯着,慵懒得好像随时都会阖上。但眸底迸出的精光,却有种让人无所遁形的强迫感。 他就那样站在安锦歌身后,瞥着她,似樽华美雕塑。 尽管心跳的很不规则,但安锦歌还是打起精神来,环视一圈,淡然道:“先生,我想这里的路,足够让你通过的。” 安锦歌并非狡辩,医院的走廊很宽敞,别说是两人了,并排走上三四人都不成问题。偏偏,这个男人就是站在了她的身后,神情倨傲,摆明了一副“你就是挡到我”的姿态,饶是安锦歌再好的脾气,也皱起了眉头。 男子挑起浓密的眉,薄唇扬起,“我就喜欢从这里走。” 换作平时,依她的性子,定不会为这种无意义的事争执下去。但今天,她本来心情就不好,偏生又遇到了他这样的无赖,就算他长得再赏心悦目,也还是个无赖! 安锦歌秀眉轻拧着,倒也干脆:“如果这家医院是你的,我让行。” 男人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眉梢扬起一道好看的弧度,唇也随之缓缓上扬。 他二话不说就掏出了手机,随即打了个电话,目光直视着她,待那端接通后,没有半点商量余地的命令道:“我在三楼,过来见我。”说完,挂线,然后大刺刺的挡在了她的身前,眯起的眸,闪烁着狩猎者的锋芒,一字一句的说:“我等着,你给我让路。” 安锦歌愣了愣,盯着他,倏尔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跟个陌生人较什么劲,他要走,她便让路就是,何必跟他纠缠这么久? 她抚了下纠结的眉心,“不用那么麻烦了,你想走,我让你走。” 第66章 告诉她,这家医院的主人是谁
她刚要转身让开,男子倏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安锦歌一惊,不待反应,他竟已靠近身前,盯着她那张苍白的脸,勾唇一笑,手指向自己的双眼,“我的视线,不是你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地方。” 安锦歌张了张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这是什么意思?凡是进入他的视线,即相当于进入了他的领地?这男人到底得有多嚣张,才能说出这么可笑的话? 安锦歌不想再也他争辩些什么,甩了甩手:“放开!” “不放!”男人的态度,慵懒却强硬,那只大手,铁钳一般,牢牢钳制住她纤细的手腕。 “你……我要报警了!”安锦歌有些被激怒了。 她的脾气向来平和,很少动气,尤其是面对一个生人。但是,他竟能三言两语就让自己动了怒,倒也本事。 男人丝毫不把她的警告放在眼里,仍是紧抓住她不放。 “司徒少爷……”远远的,院长带着几个人,匆匆的从走廊一端跑过来。由于赶得太急,来到他跟前,已是满头大汗。 看到他们,男人这才松开了手,站在一边,倚着墙,唇瓣华丽上扬。抬起手指,准确的指向安锦歌,“告诉她,我是谁。” 院长先是一愣,看了看安锦歌,忙介绍道:“这位是司徒啸白,司徒少爷……” 司徒啸白摆摆手打断他,懒洋洋的说:“告诉她,这家医院是谁的!” “呃,本医院是司徒家出资创建的……” 安锦歌杵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在拍电视剧吗?为什么这样反转狗血的结果,都会让她碰到?她怎么看这个男人都不像是会从事这一行的样子,没想到,他还真的是这家医院的主人! 司徒啸白扬扬眉,朝那些人吩咐,“你们可以走了。” 院长等人一脸茫然的表情,这么着急叫他们赶过来,就为了这个?不过,既然司徒少爷发了话,他们也都相继离开。 司徒啸白盯着安锦歌,玩味道:“听清了吗?” 安锦歌渐渐反应过来,扫过他一眼,很是大方的侧过身子,让开了路。 尽管,旁边的空隙很大。 他的目光越过她,踱着慵懒的步子,慢慢穿过她身边。 望着他的背影,安锦歌当真觉得,这位脾气古怪什么司徒少爷,活脱脱的乖戾二世祖。她摇摇头,这才离开了医院。 走到大门口,一抹红色疾驰而过。安锦歌也只是下意识的瞥过去一眼,随即又收回视线。坐在出租车上,她给陈一凡打过去电话,将林斐彦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陈一凡禁不住的又是一通自责,如果他坚持送他回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安锦歌轻言安慰几句,陈一凡问了哪家医院,准备马上过来探望。 告诉了他之后,她才挂上电话,头靠着座椅,没来由的一阵疲惫。 还好,斐彦没事,否则,她的心情又岂会比陈一凡轻松?深受这件事连累的,又岂是她一人。 回到家,意外的看到那辆红色保时捷停在那儿,而隔壁也亮起了灯…… 第67章 她是我老婆,当然要留在我身边
她几乎是整晚没睡,挂念着林斐彦,天还没亮就起*,做好了早餐,送去了医院。 她推开病房的门,房间里只有林斐彦和安锦心,后者正喂他吃粥。 “姐夫,好不好吃?我可是我爸爸一大早送来的呢。” 林斐彦蹙眉,偏过头:“我自己来就行。” 安锦心立即叫道:“那怎么行啊,你受伤了!” 安锦歌站在门口,手里拎着的东西,格外沉重。 看到她,林斐彦赶紧直起身子,神情也随即紧绷起来,“锦歌……”他叫了一声。 安锦心回过头,看向她的目光,不再似昨天那样子的尴尬和小心翼翼,反而,有种受到打扰后的不悦。 放下碗,她说:“姐,你怎么来这么早啊?不是身体不好吗,就应该在家好好歇着嘛。” 安锦歌缓缓走进去,望着林斐彦,别有深意的说:“我歇得够久了。” 林斐彦脸颊微微一红,忙拉着她的手坐在自己身边,关切的问:“是不是没睡好?脸色这么难看。” 她摸摸脸颊,“这些天都是这个样子,也习惯了。” 林斐彦又是一阵愧疚,虽然什么也没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安锦心看在眼里,站在旁边,两只手搅着衣角,双唇紧抿着。 “董叔来过了?”安锦歌轻描淡写的问。 林斐彦如实回道:“嗯,咱妈知道我住院了,包了我最爱吃的饺子,特意让董叔送过来的。” 安锦歌眸光垂落,掩去那里的一丝微凉。 母亲还是像以前一样,对林斐彦殷勤的很。不同的是,她在做这些事之前,不再需要通过自己了。 这时,护士进来,安锦心连忙上前,主动按过药问,“还是间隔20分钟吗?” “是的,林太太。” 那声“林太太”让安锦歌抬起了眸,看过门口的人。 安锦心背对着她,看不清表情。护士离开后,安锦心这才转过了身,也不去看她,径直走到林斐彦跟前,柔声道:“斐彦哥,你该吃药了。” 安锦歌一怔,现在的锦心,已经开始不再唤林斐彦“姐夫”了。又或者,是在她面前这个姐姐面前,不需要再做任何掩饰了吧。 她知道,锦心是故意的。 “放在那吧,”林斐彦的态度依旧很冷,似乎对于她叫自己的名字,也很排斥。他抬眸看她,“你回去吧,你姐留在这儿陪我就行了。” “不行,我要照顾你的。”安锦心很固执的说着,然后很不情愿的看一眼安锦歌,嘟囔着:“让姐姐回去嘛!反正她身体不好,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她在这里要是再出点状况,还要抽出精力去照顾她……” 安锦歌的神情自始至终就没有变化过,不是不在意,而是已经麻木了。 这就是她从小呵护到大的妹妹,可以毫不留情的摧毁她的幸福,将她一而再的逼入死角! “够了!”林斐彦变了脸色,厉声道:“她是我老婆,当然要留在我身边!其它的人,我一概不需要!” 话语间,对安锦歌维护之意十足。 第68章 是我的话,不会让女人受这种委曲
安锦歌并没有插言,她是不想让她们姐妹都变得十分难堪。这段错综复杂的关系,不必再增添丑陋的伤疤了。 “斐彦哥……”安锦心见他态度坚决,虽然有些不甘,却也不想再惹他生气,只得不情愿的离开。 林斐彦再次握紧安锦歌的手,低声说:“对不起,让你受委曲了。” 安锦歌低眸,很多话一股脑的都堵在了胸口,溢出喉的却只有无足轻重的一句,“别想那么多了,先把伤养好再说吧。” 她安慰着自己,至少,斐彦心里是有她的……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惊呼,“啊!”很快,隐约的有人上前询问,“小姐,你怎么了?” 听出是锦心的惊呼声,安锦歌先是顿了顿,然后看向林斐彦,他显然也听到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门外。 默默的看了他一眼,锦歌扭身出去了。 门外,安锦心摔倒在地,一脸的痛苦。 “锦心!”那一瞬,安锦歌的心被揪了起来。 怎么说都是亲妹妹,她还是见不得她受伤,就像小时候一样,只要锦心扯着她的手撒娇要吃糖,她就会乖乖的把兜里不多的零用钱都掏出来 安锦歌就要快步过去扶起她,可锦心却好像赌气,硬是将她的手甩开,“我不用你扶。” “哎呀,锦心,你怎么了?” 关淑月从走廊那头,急急忙忙的过来。 一看到是她,安锦心就扁着嘴,委曲的叫了声:“阿姨……” “怎么摔倒了呢?”关淑月忙扶起她,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旁边的安锦歌,顿时,眼睛就瞪了起来:“你怎么回事呀?锦心怀孕了,你不知道吗?” 安锦歌一怔:“我……” “安锦歌,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关淑月一股火气,全奔着安锦歌去了。 “阿姨,我肚子有点痛……” 一听锦心这么说,关淑月紧张了,她肚子里的可是林家子嗣,是自己抢回老公的筹码啊,说什么也不能出了差错! 她狠狠的瞪了安锦歌一眼,不解恨的说:“你的事回头再说!”说完,就掺着安锦心:“没事没事,阿姨陪你去检查一下。” 安锦心咬着唇,状似隐忍:“嗯……” 安锦歌目送着她们的背影,真的不知道,这样的生活,她还能再坚持多久了。 抚过额头,她刚要转身,就看到了站在斜对面的男子。 是他? 昨晚那位司徒少爷。 司徒啸白倚在墙上,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刚才那出跌宕起伏的剧情,嘴角看好戏一般扬起,眸子闪烁着安锦歌读不懂的锋利光泽。 刚才……他都看到了吧。 安锦歌顾不得自己的狼狈,想要离开,却听到他不紧不慢的开了口:“躺在里面的男人,倒是够无能的了。” 安锦歌脚步一滞,回过头,微微皱起了眉:“你说什么?” 他勾唇,一笑,慢慢走过来,盯紧她,一字一句:“是我的话,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这种委曲。” 第69章 你记得我的名字 安锦歌眉拧得更紧了,她不喜欢这个男人的目光,不喜欢他凡事尽在我胸的那种笃定,还有他不可一世的嚣张口吻。 总之,她讨厌,被他窥视的感觉。 “你又了解多少?”她回望他,眸光坦荡。 “呵呵,”他笑了,长指穿过发间,邪肆的眸子眯了眯,“这家医院是我的,想要了解这里的病人,不过就是勾勾手指的事。” 安锦歌顿时想到了昨晚,因为他的一通电话,年过半百的院长,气喘吁吁的赶来。想来,如他这般狂肆的少爷,应该没什么是他该顾虑的,更加不明白,什么叫做隐私。 “你在窥探病人的隐私,你知道吗?” 司徒啸白笑了,唇间荡起轻嘲,“隐私?”他朝关淑月和安锦心消失的方向瞥去一眼,意有所指道:“她们可不会那么想。” “这些都是我们的家事,希望司徒少爷不要再掺和到别人的家事里。你可以保持看戏的心情,同样,我们也有转院的权利。” 安锦歌不想多说,转身走向病房。身后却传来司徒啸白带笑的声音:“你记得我的名字?” 安锦歌眉心一压,没有应声,推门便进去了。 “怎么了?”林斐彦问。 “锦心摔倒了。” 林斐彦一听,神情微微变了下,安锦歌眸光掠过,轻声:“妈带她去看医生了。” 林斐彦只当没听到,拉过她,坐在自己旁边:“我跟公司请了长假,正好这两天可以在家陪你了。” 他握着自己的手,依旧宽厚,温暖,可安锦歌却下意识的想要挣出。 陈一凡和他老婆沈素容过来探望林斐彦,当着两人的面,沈素容又把老公狠狠骂了一顿。陈一凡只是低着头,不管骂什么都说是,反正林斐彦出事,他也是愧疚自责。 “素容,好了,这事不怪一凡。”安锦歌说了句公道话,林斐彦也直点头:“是我喝多了坚持要开车,你就别怪一凡了。” 沈素容瞪了老公一眼,就不再理他,扭头跟安锦歌说话了。趁这机会,陈一凡悄悄将一包药塞给了林斐彦,低声:“这是最好的,很安全,负作用也小。” 知道那是自己昨晚拜托他的东西,林斐彦悄然收下。 陈一凡又不放心的叮嘱道:“不过,我可警告你啊,凡事都有个万一,你要做好准备才行。还有,千万不能让我老婆知道,不然,我会很惨的!” 这种事,羞于启齿,如果不是林斐彦拜托,更加看在安锦歌的面子上,打死陈一凡也不会这么干! 林斐彦点点头,没说话。 关淑月和安锦心回来了,检查结果还好,一切正常。 陈一凡夫妇也随即要离开,安锦歌送他们出去,站在门口,沈素容关心的问:“安锦歌,看你脸色不好,你可要照顾自己的身体啊。” 她一笑:“嗯,我会的。” 想起什么,她犹豫了下,问道:“素容,你听过司徒啸白这个人吗?” 对于这位司徒少爷,安锦歌总感觉怪怪的,就是心里不踏实,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沈素容立即回道:“c城多半的医院,都被他们家给垄断了,包括大型的医药公司,医疗器械公司等等……财富堆起来,都能把c城给埯了。” 想起司徒啸白那倨傲的样子,安锦歌总算明了,怪不得他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里,想来也是有那个资本。 沈素容说得夸张,随后又疑惑的看着她:“锦歌,你怎么想起问他了?” 司徒家虽然厉害,可司徒家的子女还算是低调,极少曝光,也就是她从医,对这些八卦有所了解,外人是很少会关注司徒啸白这个人。 安锦歌避重就轻:“在这医院里偶然间听到的。” 沈素容点点头,“这家医院的确也是他们家的。” 陈一凡把车子开到门口,沈素容跟安锦歌挥了挥手,两人驾着车离开了。 而另一抹熟悉的身影,恰巧撞进安锦歌的视线里。 “妈?” 张敏如拎着保湿瓶还有水果,正快步走过来,听到安锦歌的声音,怔住了脚步。 “锦歌……” 她先是不自在的调开目光,然后慢慢走近:“那个……我听锦心说,斐彦住院了,特意过来看看他。” 安锦歌看了母亲一眼,也没多问,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他在三楼,一起上去吧。” “哦,好。” 张敏如跟着她,表情很是尴尬,尝试着想要跟女儿解释:“锦歌啊,妈没给你打电话,也是怕你这会心情不好。” “我明白。” 来到三楼,安锦歌推门进去,关淑月和安锦心有说有笑的:“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他爸爸。” “阿姨,让林叔叔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 “生什么气?你为我们林家怀了宝宝,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安锦歌的身子一僵,张敏如听到后,也是担心的看了女儿一眼。 一见是她,关淑月的脸色又变了,安锦心也闭上了嘴巴。 “妈,快进来。”一直沉默的林斐彦,热情的招呼着岳母。 张敏如一进去就殷勤的问:“斐彦啊,身体好点没有?伤口还疼不疼啊?” “让您担心了。” 关淑月一向不喜欢张敏如,见她在便起身:“锦心,你就留在这儿陪着斐彦好了,我先回去休息一会,晚上再过来。” “好的阿姨。”安锦心笑着应允。 林斐彦开口了:“妈,你和锦心一块回去吧,这里有锦歌就够了。” “锦歌?”当着张敏如的面,关淑月也是弱不可闻的哼了一声,说:“锦歌身子弱,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 安锦歌只觉得脸颊发烫,那种被轻视的感觉,却让她无力反驳。 聪明的女人,是不会考验男人是否坐怀不乱,而是会让他习惯性拒绝种种you惑。可她却给足了时间和空隙,即便清楚林斐彦对自己的感情,她又怎能一味理直气壮的指责他的不忠? 安锦心赶紧说:“是啊,姐姐身体也不好,斐彦哥,我留下来照顾你。” “锦心!”张敏如狠狠瞪了小女儿一眼,再怎么说,安锦歌也是林斐彦的妻子,名正言顺的妻子,小女儿再任性,也得有个限度! 这点面子还是要留给姐姐的。 安锦心小嘴一撇,小声嘀咕:“我又没说错。” “行了,妈,你快回去休息吧。”林斐彦催促着。 “好吧,我晚点再过来。” 关淑月走后,张敏如便朝小女儿使眼色,把她叫了出去。 安锦歌默默地给林斐彦削着苹果,纤细白希的手指,连握着水果刀,都会变成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 林斐彦只是安静的凝视着,不曾打断她。 他这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歉意的话,悔恨的话,已说得连他都要痛恨起自己来了。现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这样守在她身边。 今时今日,一系列爆炸性的事实,让安锦歌措手不及。无论婆婆的话有多难听,她都可以隐忍下去,唯独没办法面对的,是她和林斐彦的未来。 这次车祸,又将渐渐清晰的问题,变得混淆。她能做的,就是陪着他,然后再捋清头绪,好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走…… 走廊上,张敏如将小女儿一通数落,最后说:“跟我回家去!这里有你姐姐呢!” “我不要!”安锦心很是坚决道:“你没听到阿姨说,要我在这儿守着斐彦哥吗?” 张敏如气得不轻,指着她说:“她到底是你姐姐啊,你还真想跟她抢老公吗?” “为什么不能?”安锦心倔强的昂起头,“我现在怀了斐彦哥的孩子,阿姨很希望我能生下来。我,斐彦哥,再加上宝宝,我们才是一家三口!姐姐她应该退出的!” “你——”张敏如恨声:“我怎么能生出你这么狠心的东西!” 安锦心冷冷一笑:“妈,你应该高兴才对啊!你不是一直担心林家会嫌弃姐姐,担心斐彦歌会抛弃姐姐吗?现在由我来替代她,你仍然能和林家结亲!” 张敏如一时语塞,气得脸颊胀红:“你这个死丫头……” 安锦心也懒得再说什么,扭过头去,“妈,我迟早是会嫁给斐彦哥的,你最好别妨碍我,否则,别怪我为了肚里的宝宝,连你都不认了!” “你……”张敏如气得直捶胸,她怎么会生出这么没良心的东西啊! 安锦心来到病房,林斐彦已经睡下了,却还握着安锦歌的手。安锦歌整晚没睡,这会也趴在床边睡着了。 她厌恶的皱下眉头,然后走过去,推了下安锦歌,压着火气说:“姐,你累了,还是回去休息吧,这里换我好了。” 第70章 如果你真的爱他,就不应该令他为难 安锦歌睁开眼睛,望进妹妹眼中的冷漠,她阖了阖眸,将林斐彦握着自己的手,轻轻推开。然后起身:“锦心,我有话要跟你说。” 她率先来到阳台上,安锦心不情愿的跟在她身后。 安锦歌望着她,这个她从小就呵护到大的妹妹,在她的脸上,却再也找不回当初的那种纯真和依赖了。 “锦心,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安锦心翻了翻白眼,“姐,如果你想劝我打掉这个孩子,我看你还是死心吧。我决定把他生下来了!” “即便斐彦不爱你,你也甘愿冒这个险?锦心,你确定要把自己的青春都赌在里面?”安锦歌真不知道是该通斥责她,还是该骂醒她。 “斐彦哥只是现在不爱我,可是那不代表他以后不会!”安锦心自信道:“斐彦哥很听他妈妈的话,又那么喜欢孩子,只要我能全心全意的爱他,他一定会爱上我的!” 眼前自私的妹妹,让安锦歌觉得陌生,心寒。 “姐,你就成全我们吧,”安锦心正色道:“你横在中间,也会让斐彦哥难做的,如果你真的爱他,就不应该令他为难!” 言语间,充满指责。 安锦歌缓缓闭上眼睛,又慢慢睁了开,那里清明一片,她一字一句的说:“锦心,我之所以现在还对你有所容忍,是因为我把你当作妹妹看,我不想你一时冲动,做出后悔的事。可是,我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我不会因为你是妹妹,就把自己的丈夫出让。” 安锦心好像没想到,姐姐的态度居然如此强硬,与她平时安静温婉的形象,大相径庭。她先是怔了怔,接着,她生气的说:“姐,你好自私啊!你一定要缠着斐彦哥不放,让他为难,让他不开心吗?” 安锦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突然好想笑。 “我缠着斐彦不放?锦心,你好歹也是个大学生,知道什么叫合法夫妻吗?就算不懂法律,也应该懂字面含义吧?” 安锦心勾起唇,溢出一抹嘲讽:“没错,你们是合法夫妻,但是……姐姐你别忘了,你们也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如果你能尽到自己的责任,斐彦哥又怎么会找到我?说到法律,我们也算是事实夫妻了!” 安锦歌垂眸,轻笑:“如果,你只想靠身体守住他,那你迟早会是他‘过去’中的一个。斐彦的确犯了错,那是他对不起你,但你要是也不珍惜自己,我说再多也是没用。” 她转身离开,安锦心气得脸颊微红:“姐,那就别怪我不顾姐妹情分了!” 安锦歌顿住脚步,“你有顾及过吗?” 如果有,她也不会那样轻易的就和自己的姐夫尚了床。 林斐彦睡了不大一会就醒了,看到安锦歌还在自己身边,他这才安心的笑了:“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安锦歌摇摇头,给他倒了杯水。 安锦心一看,赶紧接过来,“斐彦哥,喝水。” 见到他,林斐彦皱了皱眉:“不让你回去了吗?你怎么还在这儿?” “斐彦哥……”安锦心嗫嚅道:“阿姨说,让我留下来……” 林斐彦径直下了逐客令:“这里不用你了,你回去吧。” “斐……” 安锦心还想再说什么,安锦歌回过头,“锦心,我看你还是搬回去妈妈那边吧。斐彦住了院,我要过来照顾她,婆婆年纪大了,总不能还得照顾你吧?”回眸,朝林斐彦一笑:“斐彦,你说呢?” 许久没有看到安锦歌的笑脸了,林斐彦眼前一亮,想都没想就点头:“嗯,你说得对。” 安锦心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眸:“姐?!” 她这是当着斐彦哥的面,赶她走吗? “锦心,你也不小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也说得很清楚了。”安锦歌口吻颇淡:“该怎么选,你自己拿捏。” 安锦心恨恨的瞪着她,碍于林斐彦在场,她只能硬生生咬紧牙,一言不发的离开。 出了门,她恨得双手紧握成拳,眉睫都在颤动。 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肚子,双唇又掀起了一道胜利的弯弧。 只要有这个孩子在,她就没什么可怕的! 病房里,又陷入一阵沉默。 林斐彦悄然握住了她的手,低声:“对不起,是我让你受委曲了。” 安锦歌笑了笑,没作回应,可耳边却响起了司徒啸白的那句话:是我的话,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这种委曲…… …… 林斐彦只在医院待了三天,就要求出院了。 出院那天,林父出现了。 虽然人过中年,却是器宇轩昂,保养得当。看得出,林斐彦的帅气,完全遗传自林父。 对于丈夫发生婚外情一事,关淑月虽气,却将怨气埋在心底,表面上,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挽着他一同回去。 安锦歌将行李拎上了楼,关淑月扶着儿子坐下来,又赶紧让保姆去沏茶,再亲自端过来,递到丈夫面前。 这时,安锦心从楼上走下来,“阿姨,叔叔……” 看到她,林斐彦的脸色很难看:“你怎么还在这儿?” 安锦心弱弱地开口:“是阿姨让我留下来的。” 关淑月赶紧说:“没错,是我让她住在这儿的!” 林斐彦气道:“妈,你怎么能擅自做主呢?你让锦歌怎么想?” “奇怪了,这是我儿子的家,我爱留谁在这儿就留谁,我为什么要管她的想法?”关淑月一扭头,笑着招呼道:“锦心啊,来,坐在阿姨这边。” “哦。”安锦心不敢再去看林斐彦,听话的坐到关淑月旁边。 看着他们,林中成发话了:“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责备似的瞪了儿子一眼之后,又缓缓出声:“既然事已至此,孩子还是要生的。” “爸?!” 林斐彦不敢相信的说:“您在说什么!这个孩子,我是不会认的!” 安锦心都快要哭了,“斐彦哥,你……” “你闭嘴!”林斐彦火气很大,撑着拐杖站了起来,说:“没错,这一切都是我犯的错,是我鬼迷了心窍,但是,我决不会一错再错!我已经对不起锦歌了,难道,现在还要我再辜负更多的人吗?我做不到!” 关淑月气得想说什么,但一看丈夫的脸色,又强忍下来。 林中成倒是镇定的坐在那儿,自有一家之主的威严气质,他等着林斐彦将火气一股脑的发泄出,这才开口:“我们现在说的不是你的错误,而是林家子孙的问题,至于你,你犯的错,你自己弥补去,但是孩子,必须要生下来!” “爸!!”林斐彦两眼发红,恨声道:“想要孩子的话,我和锦歌可以生!” “她?”关淑月冷冷一笑:“你俩现在连同床都是问题,怎么去生?别以为我不知道,就她那身体,将来不拖累你就行了,还想她能给林家生儿育女?我们可不敢指望哟!” 林斐彦立即辩驳道:“锦歌已经康复了!是我怜惜她,才没有……” “康复?你别以我不知道,她做过心脏移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可能出现排异反应!这样的身体,就算怀孕了,你能保证孩子是健康的吗?不像锦心,年轻轻,身体好,完全可以替我们林家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关淑月自信满满的说。 安锦心低下头,脸上一抹羞怯,小声说:“阿姨,我会努力的。” 关淑月一笑:“呵呵,乖~” 林斐彦倏地一拳砸在了茶几上,将整面玻璃砸出了裂纹,吓了几人一跳,他抬眸,低吼:“你们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林中成盯着他,冷冷开口:“就凭,我们生你养你,让你接受最好的教育,给你提供最好的生活!我们可不希望自己养大的儿子,最后却被一个女人所累!” “你们这是在干涉我的人生!” “之前就因为我们太纵容你了,才会让你一错再错。如果,你当初没有娶安锦歌,也就不会发生现在这种事!” 眼见父子俩剑拔弩张,大有一触即发的危险,关淑月忙打圆场,说:“斐彦,你也别怪我们干涉你,我和你爸爸都商量好了,我们不是想你离婚,只要安锦歌接受锦心的孩子,他就还是你的妻子,也还是我们的儿媳。你知道的,你爸爸向来说一不二,所以,这也是我们最大的限度了。” 林斐彦不停的摇头,表情有几分痛苦,“不可能的,锦歌绝不会答应的。” 林中成轻哼一声,“那就是她的问题了,我们已经很通情达理了。” “爸……” 林斐彦还想再说什么,一抬头,就看到从楼梯上走下来的人,立即禁了声。 第71章 所以,离婚吧 林斐彦紧张的观察着她,想从她的脸上窥探出,她有没有听到刚才的话。 安锦歌的神情平静至极,看到她,林中成夫妇也不说话了,但脸上明显带着几分轻视。 “锦歌……”林斐彦想要装作没事发生一样,叫她坐在自己身边。 安锦歌抬手,阻断他的话,然后,回过头,望着公公婆婆,又看向安锦心。最后,垂下眼眸,就站在几人面前,淡淡出声:“爸,妈,自打我嫁进林家的那天开始,我就明白,我嫁的,只是斐彦,并不是整个林家。所以,今天,我只问斐彦一句话。” 她调转视线,朝向林斐彦,一字一句:“你的决定是什么?” 林斐彦神情一凛,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锦歌,我要跟你在一起!” 安锦心在一边暗淡的垂下头,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关淑月拍了下桌子,“斐彦,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跟她一起?连我们你都不要了?” 安锦歌盯紧林斐彦,又问:“如果锦心的孩子出生了呢?” “我……” 林斐彦突然滞了住。 他唯一想到的,就是在孩子没出生之前,解决这一切问题。可是,孩子若是出生了…… 林家四代单传,受家里影响,林斐彦也是个家庭观念极重的人。倘若,锦心的孩子真的出生了,那也是他的孩子啊,要他不管,他真的做不到。 看到儿子的反应,关淑月终于满意的露出了笑容。 这才是她的儿子! 安锦心原来还在哭泣,这会也激出了一丝希望,眸中尽是惊喜和期待。 望着他,安锦歌突然笑了,低下头:“我明白了。” 结果证明,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不过,她却不后悔,因为,她争取过了,她对得起自己曾经轰轰烈烈的爱过! 所以,即便离开,她也走得坦然。 “锦歌!”林斐彦急了,想要拉住她,可伤口一痛,踉跄着就朝前扑倒。 “斐彦!” “斐彦哥——” 关淑月和丈夫,还有安锦心赶紧都跑过去,将他扶起来。 安锦歌只是顿了下脚步,没有回头,继续朝楼上走。尽管,这会心痛得无以复加,但不管伤口有多深,她都会埋起来。 “锦歌……”林斐彦趴在地上,望着她决然的背影,第一次,心慌得让他颤抖。 他太了解安锦歌了,她的隐忍,可以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可是一旦,她做了决定,那便是再也不可挽回…… 他怕了,真的怕了,他不想失去她,不想!! 安锦歌站了住,“斐彦,离婚吧。” 话一出口,客厅内顿时静了下来。 林斐彦僵住了,目光也变得僵直,趴在那,一动不动。 安锦心不敢相信,姐姐居然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离婚?!她还想了好多种办法逼姐姐就范…… 她雀跃不已,好想兴奋的尖叫两声。 关淑月率先发难,站起身,瞪着安锦歌,气道:“安锦歌,你给我站住!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们家都没有嫌弃你,你不知恩图报就算了,反过来还敢拿离婚来威胁斐彦?哼,离婚就离婚,我就不信,还有谁能像我们家斐彦这么好心,娶一个病秧子回去!!” 她已是气到口无遮拦,平时的气质修养,这会早就无影无踪。 安锦歌淡定走上楼,事已至此,对于婆婆的羞耻,她又岂会再放在心上?爱没了,心死了,还会有什么能再伤到她? 林中成也发了话,冷声道:“离婚也好,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我们林家,还是应该娶一个体面的儿媳。” “你们都闭嘴!!”林斐彦突然暴喝一声,挣脱开他们,捡起拐杖就要去找安锦歌:“锦歌,我不离婚,我不同意!!” 关淑月是恨铁不成钢啊,气道:“傻儿子,她到底对你下了什么迷魂药啊?这么狠心,又不识好歹,你干嘛还抓着她不放啊?” “我就爱她!我今生今世,也只会娶她!”林斐彦朝着母亲大吼一声,跌跌撞撞的就要上楼去找安锦歌。 安锦心见状,倏地抱住了他的腿,跪坐在地上,哭求着:“斐彦哥,对不起,我没想过拆散你和姐姐的……可是,我真的很爱你啊,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说一句,我可以马上打掉这个孩子,求你不要这样……” 一听她要打掉孩子,关淑月急了,这可是她巩固家庭的筹码,说什么也不要留住!当即就怒道:“不行,这是林家的孩子,说什么也不能打!” 林中成也气到脸色微变,瞪着儿子说:“为了个女人,你就要死要活的,像什么样子?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不争气的儿子?!” 楼下热闹非凡,安锦歌提着简单的行李,还有一卷画纸,从楼上走下来。 看到她,林斐彦不顾一切就挣脱开安锦心,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急切道:“锦歌,不要走……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 安锦歌站定,望着他,平静的开口:“斐彦,我给过你一个又一个机会,结果,机会总是错过你。这一次,我不想再等在原地了。所以,我们离婚吧。” “我不同意!” 林斐彦反应激烈,情绪异常激动,抓住她的手,紧紧的,“锦歌,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你不会这么狠心的!” 安锦歌深呼吸,摇了摇头:“我会找律师办理手续的,你放心,我不会要你一分钱。” 不等林斐彦说话,关淑月就冷哼道:“你当然没资格要,那是我儿子的钱,与你无关!” 安锦歌咬了咬唇,硬是掰开了他的手,拎着箱子就走。 “锦歌……安锦歌!!” 无视身后声嘶力竭的喊声,她强忍着泪,离开了这个她曾经倾注所有的地方。 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林斐彦想要去找她,却被林中成给拦了住:“你今天要是走出这扇门,你就不再是我儿子了!” 林斐彦的脚步僵了住。 关淑月忙扯过他,劝道:“斐彦,你一向都孝顺,不要因为一个女人害我们伤心好不好?” 他望着母亲,两眼发红:“我是真的爱她……” “哎呀,天下好女人多的是,她配不上你!”关淑月强拉着他坐了下来,又朝安锦心使了个眼色,然后安慰道:“斐彦,她要离婚就让她离好了,但是,她别想得到我们林家一毛钱!对了,这房子是你们结婚之前买的吧?那就没她的份喽……” 林斐彦再也听不下去了,拳头捏得啪啪直响,咬着牙说:“爸,妈,你们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关淑月直摇头,“你这个样子,我们怎么能走呢?这几天,我们就住在这儿,等你好了再说!”说完,也不再问他的意见就挽着丈夫上了楼。 关淑月有她的打算,留在这里,既可以监视儿子,不让他与安锦歌联系,同时又能阻止丈夫跟外面那个小妖精在一起! 一举两得。 而林中成虽然为人严肃,却也很疼林斐彦,自然是没有异议。 两人上楼后,安锦心就默默的守在林斐彦身边,小声安慰着:“斐彦哥,你不要太伤心了,姐姐走了,还有我呢……”望着他,她好似发誓一般,郑重道:“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这时,林斐彦慢慢抬起了头,目光中的憎恨,令安锦心打了个冷战,害怕的朝后缩了缩身子:“斐彦哥……” “如果不是你,锦歌她不会走!想我娶你吗?”他冷冷一笑,目光愈发的骇人:“就算她再也不可能回到我身边,我也永远都不会娶你的!!” 安锦心的心,似被狠狠抽中,她所有的期待,竟被他这句话判了死刑。她捂着小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林斐彦再也不想看见她一样,起身就走。 “斐彦哥……”安锦心再也受不了委曲,坐在那哭了起来。 都怪姐姐,都怪她!为什么她连离开,都要连累自己呢?如果真的想要离婚,她就不能一个人偷偷的走吗?干嘛说那些伤斐彦哥心的话,让他来怪罪自己呢? 安锦心越想越委曲,更是将错都归罪在了安锦歌的头上。 …… 一个拎着行李箱走在路上,安锦歌的脸色愈发苍白,额头也渗出一层细汗,她却不停告诫自己:要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绝不能在这里停下! 可是,胸口越来越痛,全身的力气都像瞬间抽离了一般,她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了路边,画纸散落一地…… 这时,一辆红色保时捷,缓缓停在了她的身边。 车门打开,车里的人走了出来。 第72章 她要面对一个人的生活 车门打开,车里的人走了出来。 低头看了看她,他将她抱了起来,放进车内,动作轻柔的,好似她是一件易碎品,那样的小心翼翼。 回过头,看着一地的画纸,他怔了下,然后,又弯下腰,一张张拾起收好,放在她怀里。 不多时,红色跑车一阵烟似的离开。 …… 安锦歌醒来时,是在医院的病房,刘医生正在替她做检查,见她睁开眼,朝她温暖的笑了笑,却语带责备的说:“你是怎么照顾自己的,怎么晕倒在了路边呢?” “我……”安锦歌抚了抚额头,想要坐起来,可是没什么力气,刘医生忙让她躺着休息。然后,坐在她对面,说:“虽然我不知道在你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如果你不控制好情绪,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的话,我也没办法帮你了。而你……也辜负了送给你这颗心脏的人。” 安锦歌的眼眸一点点睁大,这是她第一次听刘医生提及那个捐赠人。 “刘医生,他(她)是谁?”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得代替着好好活下去!” 安锦歌又垂下眼眸,胸口翻滚着的情绪,快要将她淹没。可是,她还是深吸一口气,朝着刘医生坚强的一笑:“我知道了。” 离开,就是开始。 刘医生说得没错,不是谁都有第二次新生的,她不能辜负这份幸运。 就像做了心脏移植一样,离婚了,也是新生的开始。 她该向前看的。 见她情绪好了许多,刘医生起身:“好了,我等下再来看你。” 安锦歌突然叫住了他:“刘医生,是谁送我到医院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好了,你休息吧。” 刘医生出了门,朝站在斜对面的男子走了过去,低声说:“司徒少爷,她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情绪不稳,对心脏造成了刺激,静养几天就没事了。” 司徒啸白一点点抬起眸子,似掩在一片浓密夜色中的眸光,掠过那扇门,然后,又慢慢垂下。 “照顾好她。” “嗯,我知道。” 不再多说,司徒啸白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方楠急匆匆的赶来,急切的寻找着病房,就这样与他擦肩而过。 方楠找到了病房,赶紧推开门,见她没事,这才拍了拍胸口,气道:“安锦歌,你要吓死我是不是!” 安锦歌一笑:“我没事,晕倒了而已。” 方楠一屁股坐下来,盯着她,犀利的视线,扫过角落里的行李箱上:“发生什么事了?” 安锦歌的笑容慢慢敛却,“方楠,我要离婚。” 方楠望着她,良久,幽幽地叹息一声,握住了她的手。没人比她更清楚,安锦歌做这个决定,有多难。 “现在什么也不要想,在医院里好好休息,然后就搬去我那儿住。” 安锦歌犹豫了一下,说:“方楠,我会尽快找到一份工作的……” 方楠把眼睛一瞪:“干嘛,这么急着要跟我划清界限啊?你啊,什么都别想,就给我养好身体就行了!” 安锦歌点点头,对方楠,感激的话自是不用多说。 方楠在医院陪了她大半天,接到了公司的电话才又匆匆离开。 一个人待着着实无聊,安锦歌想要出院,但刘医生不许,非要观察两天才可以。无奈,她只得答应,但是特意叮嘱过,不可以告诉林斐彦。 涉及病人隐私,刘医生自是不会多言。 下午的时候,护士捧着一大束鲜花走进来。 那是一束白色雏菊,白色的花瓣,肆意舒展,小小的太阳花心,煞是可爱。 安锦歌好奇的问:“这是……谁送的?” 护士摇摇头:“就摆在门口,应该是送你的吧,我就替你拿了进来。”说着,将鲜花插在花瓶里,玩笑道:“没准啊,是你的爱慕者哦~” 望着那花,安锦歌摇摇头。 熟悉她的人,都知她对百合情有独钟,是不会送什么雏菊的。所以,应该是送错了吧。不过,这束雏菊摆在这儿,倒也为单调的病房,增添一丝生气。 望着它,她随手抽出一张画纸,拿起铅笔,没几分钟,就画出一张素描。然后,随手题上“小菊”二字。 …… 第二天,安锦歌还是提前办理了出院手续。 来到缴费处,她取出钱包,就在这时,身后一道磁声响起:“是你跟医院有缘,还是我们俩有缘?” 听到这个声音,安锦歌一怔,回头便撞进一双深入潭渊的眸。就那么看着她,有种赤luo|裸的入侵气势,毫不避讳。 司徒啸白? 安锦歌阖了阖眸,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走到哪都能碰到他! 她扭头,继续办理,态度颇为冷淡的说:“我差点忘了,这c城的医院,差不多都是你们家的。” 他漫不经心的走上前,“我可以当这是在恭维?” “就算是吧。” 司徒啸白低沉一笑,朝财务人员把投去一瞥:“她的帐单,记在我头上。” “知道了,司徒少爷。” 安锦歌皱起眉,转过身:“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们并不熟。” “至少,你记得我的名字了。”司徒啸白倏尔靠近她,盯着她一双波澜不惊的眸,又垂下眸光,扫过缴费单上的名字,勾起唇,溢出个魅惑的笑:“而且,我也知道,你叫……安锦歌。” 安锦歌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不禁正色:“司徒啸白,不管你想玩什么,我都不是你的游戏对象。所以,还是保持陌生的好。” 她按照单子的数额,如数缴清,然后转身回病房。司徒啸白站在原地,眼神似被一层浓至化不开的迷雾困缚…… 很快,方楠过来接安锦歌出院,直接回了家。她住的是单身公寓,正好有个空房间,早就为安锦歌收拾干净了。 方楠将行李拎进来,笑着说:“你就安心住在这儿,想住多久都行!” 房间采光很好,安锦歌很喜欢,两人坐下,方楠犹豫片刻,说:“林斐彦给我打过几个电话。” 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安锦歌不必问,也知道他会说什么。 方楠望着她,“真的没有一点挽回余地吗?” 尽管林斐彦做出那种事,确实不够光彩,但是他对安锦歌的感情,方楠还是看在眼里的。所以,就算是为安锦歌,她也想最后再给双方一次机会。 安锦歌调转视线,调向窗外,声音显得有些飘渺:“之所以会放弃,我肯定是做过最后的努力,只是……” 结果,却非意料之中。 方楠听罢,深深的叹息一声,然后环住她的肩头,轻轻拍了拍,给她打气道:“忘了他,重新开始吧!” 安锦歌微微一笑,点点头。只是那笑,看在方楠眼里,说不出的苦涩。 她的手机一直关机,林斐彦打不通,只好一直将电话打到方楠那里。起初,方楠还会虚应几句,最后干脆不理。 在方楠家住下来后,安锦歌没空再为自己这段短暂的婚姻哀悼什么,摆在面前的现实问题,逼的她不得不坚强,不得不学会一个人面对生活。 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工作。 自毕业后,她就因为身体的缘故,断断续续的住院,后来,实施了一次大手术,便一直静养至今,始终没有外出工作过。而且,林斐彦骨子里有些大男子主义,认为男人养老婆那是天经地义,所以,也不赞成她外出工作。 可一连三天,安锦歌都是一无所获,她学的是绘画,又没有类似的工作经验,所以工作很难找。投出去十几份简历,都是石沉大海。见她情绪不高,方楠一个劲的安慰她。 接下来的日子,安锦歌除了画画,就是像这样盲目的投出简历。她必须要让自己忙碌起来,脑子里才不至于被林斐彦的身影无时无刻的骚扰。 一周后,她终于收到了面试的邮件!那是一家新开的私人画廊,需要一名助理。 安锦歌激动不已,这算是这几天灰暗的日子里,唯一带给她的一抹亮色了。 …… 第二天,安锦歌便去面试。 她穿着一件白色无袖丝质上衣,蓝色及膝紧身长裙,长发自然垂落。看上去,清新又不失柔美,这是方楠特意为她搭配的。 那是一个二层楼的画廊,一楼为展厅,都是些私人画作。二楼则是办公接待区域。环境优雅,艺术气息浓厚,她很喜欢这个地方。 她被接待小姐带上二楼,来到一处办公室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略沉的声音:“进来。” 安锦歌有些紧张,低头察看自己,确实没有任何疏忽的地方才进去。 这个工作对她来说,意义重大。 第73章 他是怎样一个男人 她推门走进,这间办公室足有近百坪,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地砖,连窗帘都是白色的。对面,只有一张漆黑的办公桌,一名男子正坐在那里,低着头不知在研究些什么。 她踩着高跟鞋,在地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朝着他一步步走过去。 来到他跟前,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听上去镇定些:“你好,我是安锦歌,我是来应聘助理工作的。” 许久,那人才缓缓抬起头,看到他时,安锦歌怔在了原地。 “是你?” 司徒啸白勾起一侧唇角,身子靠后,倚靠在皮椅上。不似在医院里的那副二世祖模样,这时的他,像一个真正的面试官。 “简历。”他沉稳开口。 安锦歌犹豫着,在这里遇到他,真的很奇怪,甚至会让她怀疑这份工作的真实性。 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司徒啸白蹙眉,“安小姐,你这是在耽误我们大家的时间,如果你不想要这份工作,大可以走人。” 听到他的话,安锦歌一咬牙,赌气似的将自己精心准备的简历,放在他面前:“这是我的简历。” 司徒啸白拿了起来,从第一页开始翻看,看得很认真,最后摇了摇头,喃喃的说:“大学毕业后就没有工作过?” 安锦歌没应答,她在发简历时,已经说明得很清楚了,她不信司徒啸白会不知道!但他怎么会一下子成为了画廊老板,这就不得而知了。 看了半天,他才放下资料,眯着一双叠雾重重的眸,一遍遍自她身上掠过。 “我不喜欢没有长性的员工。” 安锦歌沉默少许,说:“我也一样厌恶半途而废。” 司徒啸白靠着椅背,眉梢轻扬:“你很需要这份工作?” 安锦歌暗自捏了捏拳,已经受够了他拿着逗猫棒一样逗弄她的恶劣行径。从桌上抽出自己那份简历,淡然道:“我想,现在不需要了。”说完,她转身就要走,带着她仅剩的一点骄傲与自尊。 身后,又是他不紧不慢的慵懒声音:“做为你的第一任boss,你不是应该感激他的吗?” 安锦歌的脚步一滞,慢慢的,不可置信的回头:“你……要录用我?” 司徒啸白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张素描,展开来:“我没道理拒绝一个这么有天份的画者。” 那是她在医院里画的那张名为《小菊》的素描,离开时匆忙,忘记带走了。没想到,竟被他拾了去。 “薪资待遇,待会我秘书会告诉你的,有不满意的地方,你可以提出琮。”他显得很专业,也很公式化。最后说:“如果没有问题,明早九点,正式入职。” 他又返回,坐下来,忙着自己的事。 安锦歌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扭过头,狐疑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有理由相信,这一切,并不只是巧合。但是,偏又说不出哪里奇怪,总觉得,她一次又一次与司徒啸白相遇,似乎,不那么单纯。 对面的男子并没有抬头,只是说:“你有值得我帮你的地方吗?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有那个本事,足够吸引我?” 一句话,说得安锦歌脸颊胀红,这人也真够毒舌的了,丝毫不会顾及到别人的感受。她神情微愠。沉着声:“这样最好。” 推开门,她就径直离开了。 良久,司徒啸白才抬起头,盯着她消失的方向,犀利的眸光渐敛。 若有所思。 找到了工作,是件很令人振奋的事,安锦歌绕路去了超市,买了些菜,准备晚上亲自下厨,和方楠两个人庆祝一下。 拎着东西,走回到方楠家楼下时,她却怔住了脚步。 对面,林斐彦神情憔悴的站在小区门口,只手架着拐杖,几天没见,脸颊消瘦,眼窝深陷,下巴上冒出一片青色的胡茬,与之前那个注重形象,仪表堂堂的林斐彦,相去甚远。 安锦歌收回目光,低着头走过去。 “锦歌……”林斐彦拉住她,声音暗哑,竟有一丝丝乞求的意味,“跟我回家,好吗?” 家? 安锦歌对这个词汇,充满了抵触。她摇了摇头,轻轻推开他的手,“斐彦,你知道,没可能的。” “我不知道!”林斐彦显得情绪有些激动,眼睛瞪大,胸口剧烈起伏着:“就因为我犯了那一次错,你就要判我死刑?安锦歌,公平点好不好?我对你怎么样,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安锦歌仍是很平静,抬眸,那里波澜不惊。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她可以为了所谓希望,争取到最后,哪怕会亲手奉上她一颗被伤透的心,让他踩在脚底——可是,一旦决定放手,她便是头也不回,再痛再伤,也会一个人往肚子里咽。 “斐彦,你觉得委曲吗?”她望着他问。 林斐彦没吭声,可是,从他那不甘的表情中,不难找到答案。 安锦歌轻扯下唇角,她不明白,为什么男人在犯了错之后,都会认为,得到原谅是理所当然的呢? 就因为爱吗? 既然爱,又何来伤害? “斐彦,你可以对不起我,却不能再对不起锦心了。”她落了眸光,“她才只有20岁,现在又怀了你的孩子,你……” “我想听的,不是这些!”林斐彦愤怒的扔掉拐杖,双手抓住她的双肩,激动道:“我不爱锦心,我只爱你!锦歌,跟我回去吧,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相信我!” “怎么处理?”安锦歌倏尔抬眸反问,目光勇敢的望进他悲愤的黑眸里,“逼着锦心去堕胎吗?她是我妹妹啊,这样的事发生之后,你要如何面对她和我妈?如果她生下了这个孩子,我又如何面对你们?斐彦,清醒一些吧,不管你怎么做,我们都回不去以前了。” 她说得够直白,也够冷静。 她若还认为有一丝希望,就算所有人都在反对,她也会不管不顾的抓住。但是,她若是伤透了心,那便是再也没有回旋余地。甚至,会坚决得绝情。 林斐彦望着她,苦笑了两声:“安锦歌,你当真这么狠心?哪怕是一点留恋都没有?就因为这一件事,就抹杀了我对你全部的好?” “斐彦……”她望着他,目光中的留恋与伤痛,唯有自己能体味。 “我努力过了。” 越过他,她径直走进楼内。 林斐彦站在原地,垂着头,久久都没有动弹。 当安锦心急忙赶到时,看到的,就是他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她心疼的赶紧跑过去:“斐彦哥……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阿姨和叔叔都很着急,快跟我回去吧!” 林斐彦一言不发,抽出自己的胳膊,慢慢的,一瘸一拐的走出小区,背挺得僵直。 安锦心回过头,朝楼上狠狠瞪了一眼,然后立即跟上去:“斐彦哥,等等我,我来扶你……” 方楠回来时,安锦歌正在厨房忙着,“再等一会就可以吃饭喽。” 来到厨房门口,安锦歌炒着菜,她盯着她,突然说:“我已经找好律师了,想什么时候办理,就是你一句话的事。” 安锦歌没有回头,只是回了句:“越快越好。” “好,听你的。” 直到方楠走进厨房,她才悄然拭去始终噙在眼眶里的泪。 做出这个决定,其实最痛的人,是她。 第二天,她早早来到画廊,才刚到门口,就看到一辆白色跑车呼啸而至,恰好停在她身边。 安锦歌侧过头,看到从里面走下来的人,神情怔了住。 她犹豫了下,碍于冷漠的现实,装作看不见是不可能了,只有挤出一丝笑容,僵硬的问了声:“老板早。” 对面,一身考究西装的男子,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倚在车前,一双迷似的眸子凝向她。 那眼神让人无法直视。 在看出她的抗拒后,司徒啸白慢慢迈开长腿走进去:“啸白,亲爱的,honey,老公……随便你选。” 安锦歌拧着眉头,不明所以的望向他。 这是什么意思? 她即使没有任何的工作经验也知道,这些称呼都不属于正常范畴。就算他是个开明的上司好了,也未免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她开始在想,司徒啸白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司徒啸白走近,目光仍是紧紧缠住她,声音低得很,“你不说话,我就替你选了……” 安锦歌的神情变得很尴尬,抿紧唇,对于这几个称呼,哪一个都让她浑身不舒服,最后,想起医院里的人对他的称呼,干脆叫了声:“司徒少爷。” 司徒啸白不悦的瞥她一眼,可还是什么也没说,直接上了二楼。 安锦歌望着他的背影,眸底的疑惑更重。 第74章 我是在替你出头 她的工作很简单,有客人的时候,就做些画作介绍,没人时,做些清理与保养的工作即可。 对于画作的理解,安锦歌完全不需要有人引导,毫不夸张的讲,她在这方面的确很具天分,连一位老师傅都对她的角度独特的见解,赞不绝口。 其实绘画就是除却硬性的基础知识外,全凭感官支配的一门艺术。就如同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最忌随波逐流。 忙忙碌碌的一天,一眨眼就过去了。做为工作第一天而言,安锦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接触的是自己喜欢的专业,那种淡淡的幸福感,就像被注入了一支兴奋剂,使她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了丝活力。 就在她要下班时,司徒啸白从楼上走下来。 安锦歌都快要忘记了,公司里还有这么一位老板了。她垂下目光,不禁严肃起来。 “有空吗?”他边走近边问,磁性的声音,仿佛带着穿透力,容不得她忽视。不等安锦歌回答,他就说:“晚上有个酒会,你陪我去。” 安锦歌微怔,酒会这种事,应该轮不到她来陪吧?况且,她是新人,又没有类似经验,他该知道的,可为什么还要向她开口要求? 她直觉的想要拒绝,他则在这时回过了头,漆黑的眼眸里溢出一片不具任何侵略性的辉芒,慢慢的,淡然掠至。 “公事,算你加班费。”说完,他便出去发动了车子。 虽然不喜欢他习惯发号施令的口吻,但对于公事,安锦歌却没有权利拒绝。怎么说这也是她第一天上班,而这个工作,对于目前的她而言,十分重要。 坐在车内的男人,嫌她动作慢似的,还按了两下方向盘。 安锦歌心下微恼,对他还真是好感不起来。 坐进他的敞篷跑车里,她才刚系好安全带,司徒啸白就踩足油门,以一种嚣张的姿态,驶上了公路。安锦歌不得不握紧了扶手,一头发长被风吹乱,她还得时而梳理几下,显得甚是狼狈。 司徒啸白侧头看了看她,开了皇恩一般,将车顶一点点放下,车内立即进入了封闭的空间,安锦歌这才舒了口气。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交谈一句。 气氛很压抑,但她更习惯。相较和一个气焰嚣张的人交谈,她宁愿这么一直沉默下去。 来到酒会地点,是间高级商务会所,司徒啸白一出现,里面马上就有人迎了出来。 “司徒少爷,您来了。” 他略颔首,大步走进去,安锦歌跟在他身后,不时打量着四周的人。看样子,是个高级酒会,多是些商界名流,大家全部着正装和礼服,唯独她和司徒啸白,穿着便装就来了,太过随意。 司徒啸白根本就不在乎似的,径直走进会场,遇到上前问好的人,仅是点头就算招呼了。安锦歌一个都不认识,只得小步跟在他身后,脸上挂着初入职场的菜鸟式的僵硬微笑。 与人寒暄几句后,司徒啸白便指向自助区,吩咐道:“给我取些吃的,不要太甜。”扭头,又继续交谈。 安锦歌很知本分,扭身就去取食物,按照他的吩咐,避开甜食,挑了些清淡的装满一盘,然后再端回来。 司徒啸白接过,吃了几口,倏尔问她:“你吃了吗?” 安锦歌摇摇头,才刚下班就被他拖到这里来了,别说是吃饭了,连水都没来及喝上一口。 他一指自助区,“你现在就过去吃东西。”那霸道的口吻,好似她若不吃,就是罪大恶极一般。 没空去猜他前后的态度为何反应那么大,安锦歌对此是求之不得,反正与这些人不熟,又听不懂他们在聊些什么,她索性过去随意挑了些,找个偏僻的角落坐下。 她这几天胃口不是很好,吃了一点点便再也不肯动了。无聊的坐在那里,目光环顾一圈后,情不自禁的落在了司徒啸白身上。 也许是因为他本身的气场太强,以至于会让人忽略了他俊美的外表。静下心来细细观察,他还真不是普通的帅!五官很精致立体,眸目深邃,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都是浑然天成的贵气。 他就像个发光体,即使衣着再随意,也会是这里最闪亮的那个。 与四周恭敬有加明显带着恭维之意的人不同,他桀骜不驯,傲然不可一世。依司徒家的背景,他合该有这种优越感。只是,这样的他,她却看不懂…… 感觉到她的目光似的,司徒啸白的视线,倏尔扫过。不知为何,安锦歌心头一蛰,立即避了开。随即,又有些懊恼,干嘛好像做了亏心事似的! 这时,有人过来搭讪,“小姐,一个人来参加酒会?呵呵,我也恰巧是一个人,女伴临时有事,就变成了孤家寡人。介不介意一起喝一杯?” 安锦歌抬头,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长相普通,眼神灼热的盯着她。 安锦歌下意识的摇头,礼貌拒绝:“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 “就喝一杯嘛,我们可以聊一聊,顺便交个朋友……”他不依不饶的,看准了这里位置偏僻,而安锦歌又是一个人,这才大着胆子靠过来。 她蹙眉,“对不起,先生,我还有事……”起身就想走,男人却伸出胳膊拦住了她,“小姐,别这么冷漠嘛,大家都是这个圈子里的,以后也会低头不见抬头见,多个朋友总是好的嘛!” 安锦歌明显已经在忍耐了,“先生……” 她话还未说完,就看到他就被人不客气的拎起了衣领,直接甩到了一边。 这边的骚动,惊搅到了众人,大家将目光聚集,全都看向这边。 安锦歌怔愣着,不敢相信的看着站在身前的男子。 司徒啸白背对着她,站在那儿,挡住了她的视线,全身上下迸出了一股冷冽的气势,似贴上了“生人勿近”的标签。 那人被甩到一边,狼狈的缓冲两步,才站稳,“是谁……”刚想发难,一看是司徒啸白,他怔住了:“呃,司徒少爷……” c城有钱人的圈子其实很小,如司徒啸白这种身份地位的,可以说是没几个不认识的。 司徒啸白已成全场的焦点,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安锦歌的脸颊一阵阵发烫,她想要阻止,可是,在众人的注视下,像被裹住了手脚。 全场,鸦雀无声。 司徒啸白眯着邪眸,勾起一侧唇角,似笑非笑,却冷得让人发怵。 “你想对她做什么?”他的问话,令那男人脸色胀红,赶紧解释:“司徒少爷,你误会了,我只是……只是想请她喝杯酒而已……”男人显得很冤枉,在这样的酒会里,请美女喝一杯,那可是再正常不过! 司徒啸白冷冷一笑:“你请别人,我管不着,但是,她就是不行!”他侧过身,一指身后的安锦歌,“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都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打她的主意?” 话一出口,四周哗然。 安锦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啊?什么叫……什么叫浑身上下都是他的?她又不是他的谁,干嘛要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安锦歌不得开口争辩,只是低着头,尽量减少旁人的注意力。 司徒啸白放话,没人可以无视,那人吓了一跳,赶紧赔罪:“司徒少爷,我不知道她是……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说完,立即挤进人群,匆匆离开。 司徒啸白勾起唇角,转过身,看着想要藏起自己的安锦歌,又皱起了眉:“人家请你喝酒,你不会拒绝吗?” 安锦歌脸红得更厉害了,“我说过,我不会……” “那干嘛还老老实实的坐在这儿?” “我……” 安锦歌也气到了,要不是他突然出现,她是打算离开的。现在可好,惹起了全场的注意,想走都不成了。 深呼吸,她压低了声音:“司徒啸白,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他不过就是过来请我喝杯酒,拒绝就好了,干嘛还要惹出这么大动静啊?” 司徒啸白一听,顿时不悦,“我是在替你出头,你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还要反过来教训我?难道,你就那么想跟他喝上一杯?” “你……你不可理喻。” 安锦歌再也顾不得众人的目光,起身就往门口走。 “我不可理喻?” 司徒啸白想都不想的就跟了上去,一张邪美惑人的脸,微微扭曲着:“安锦歌,你今天不说明白,别想离开!”说着,他便在走廊上,霸道的扯住她,将她直接抵向墙壁上,眸光盯紧她。 安锦歌挣扎几下,他却越抓越紧,大有向她挑衅的痕迹。 第75章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 她瞪着他,气道:“你习惯了天生就吸引注目,但我不是,我不想原本简单的关系会被人无端揣测。” 一听,他竟轻轻笑了:“就因为这个?” 安锦歌怔:“不应该吗?” 他笑着放开手,高出她许多的身高,形成一股无言的压迫:“你是我的员工,当然浑身上下都是我的了,别人爱怎么想,随他们,总是在意那么多,你不觉得累吗?” 安锦歌整理下衣服,马上拉开跟他的距离,态度生硬:“潇洒过活,那是你们有钱人信奉的。我们是俗人,人在俗世,哪能不理世俗?” “呵呵,”他一笑,口吻依旧狂佞,“我不管你以前,现在,你跟我一起,你就不是俗人!” 安锦歌淡漠的眸光扫过,没说话。 在司徒啸白身上,她总是能看到一股嚣张到狂妄的自信。但这是他的事,她不会擅自评论,就像他说她是他的,她也不见得会承认一样。 有人来请司徒啸白回去酒会,他没了兴致,带着安锦歌就离开,任性得让安锦歌直摇头。不过,她不喜欢这种场合,能早点离开,倒也不错。 他将安锦歌送了回去,下车时,安锦歌想到什么,又扭头问:“今晚,算加班吧?” 不是她小人之心,而是她有些信不过他。 司徒啸白的嘴角微微抽搐一下:“你就担心这个?” 她很老实的点头:“我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寄宿在姐妹家里,需要花钱的地方还有很多。” 司徒啸白蹙下眉,盯了她好一会,才调转视线:“你今晚的表现欠佳,加班费扣一半。” “为什么?”安锦歌不由得提高了音量,她不多言不多语,处处按他的要求去做,他任什么要扣她的钱啊? “没有为什么,我说扣就扣!”不再给她争辩的机会,他驾着跑车,乘着特有的立体轰鸣声,消失在她的视野。 安锦歌皱着眉,转身走进楼内。 早知道他这样乖戾古怪,她才不会陪他去什么酒会呢! 刚走进楼内,就看到方楠笑米米的站在那儿,朝司徒啸白消失的方向呶呶嘴:“他是谁啊?” 安锦歌无奈:“别瞎想,不是你认为的那样。” 方楠才不听,还在伸着脖子瞅着:“那车不错,进口的,差不多二百万。喂,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不错嘛,比起你的那个林斐彦,不知甩出几条街了!” “他是我工作的画廊老板,”安锦歌如实道。 方楠揽住她,往回走,笑得花枝乱颤:“这就对了嘛,生活就得向前后,你不看,怎么知道,身后那个是渣呢?” 安锦歌哭笑不得,也懒得去解释了,方楠一旦认定的东西,很难去纠正。 “对了,你妈妈今天打过电话来了。”窥着她的神情,方楠小心翼翼的说。 安锦歌尽量装作没事人似的,随口问道:“她打电话干嘛?” “她……想你回去一趟。”顿了下,方楠又说:“想你回趟林家。” 安锦歌倏尔停下,方楠叹息一声,说:“你妈的意思,是想你能回去,跟林斐彦好好谈一谈,这件事只是你们夫妻俩的事,别把气都撒在你妹妹身上。”说完,方楠也是嘲弄的一笑:“锦歌,老实说,这是你亲妈吗?” “也许,是因为她很爱董叔吧,所以,她对锦心也更好一些……”说到最后,连安锦歌都觉得无力。 方楠过去,只是摇摇头,毕竟是安锦歌的妈妈,她对此也不便多说什么。 第二天,安锦歌去画廊上班,整个上午,司徒啸白都没有出现,她仍是继续研究每副画的资料,就这样到了中午,她却接到了妹妹的电话。 “姐,我想跟你谈一谈。”她的口吻,异常严肃。 安锦歌握着手机,站在画廊的落地窗前,眉目悠远。 “我们还能谈什么?我已经决定要跟斐彦离婚了,你和他怎样都不会关我事。” “可是,斐彦哥现在恨我,他认为,是我赶走了你!”安锦心委曲的控诉道。 “那是你和他的事。”安锦歌的回答,近似冷漠:“早在你出现在我们的婚姻里时,你就应该做好这样的准备,不论你是小三还是情妇,首先,你要认清自己的位置。” “姐姐,你这么说,就是还在怪我了?”安锦心的声音,也不禁提高几分。 安锦歌抚了抚眉心,就算她知道锦心从小就备受宠爱,可也没想到,她能骄纵到这个程度! “锦心,在你破坏了我的婚姻后,难道我还应该感激你吗?” “你跟斐彦哥不合适!我只是做了我认为对的事!” “那你又何必给我打这个电话?” 电话那头一阵语塞,安锦歌并不想这么纠缠下去,尤其对象还是自己的亲妹妹。她只是淡淡的说:“锦心,你不是小孩子了,无论你做了什么,都要学会自己负责。你和林斐彦的事,请不要再来问我。” 说完,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额头隐隐作痛,连带中午都没了胃口。从决定要放手的那天开始,安锦歌就不停的告诉自己,该遗忘的,她一件都不会存储在记忆里,可事实是,有些人有些事,不是想摆脱就可以的。 正如同她和锦心的血缘关系,岂是说断就能断的。 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平复下心情。可没过多大一会,她的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次居然是张敏如打来的。 “锦歌……”她有些不自在的开口:“刚才……锦心给你打过电话了吧?” 安锦歌沉默片刻,径直问:“妈,想说什么你就直说好了。” “呃……是这样的,锦心今天在我这儿,哭得很厉害,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你董叔很心疼她……” 安锦歌打断了母亲的话,微眯的眸,有几分失望:“妈,她做过什么,你心里清楚,她哭也好绝食也罢,你还想我为她做些什么吗?” “锦歌,妈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她现在怀孕了,这两天又低血糖,医生叮嘱要好好休息的,这要是出点什么岔子,你知道你董叔疼她,当她是亲闺女……” 听到妈妈口中左一个锦心,右一个董叔的,安锦歌只觉得,心像被狠狠的敲凿过一样,一边承受着咚咚咚地撞击,一边又疼得厉害。 “在你眼里,除了董叔和锦心,你还有没有我这个女儿?”安锦歌强忍着眼泪,对着手机心情的宣泄:“自从爸爸过世后,你对我有没有多付出过哪怕是一点的关心?” “锦歌……” “妈,现在要离婚的人,是我;被自己的妹妹破坏了幸福的人,是我;真正受伤的人,是我!” 说到最后,安锦歌的眼泪已经肆虐。 这些话,她憋了好久,她受够了妈妈的偏心,也受够了她的自私。她要的不多,只要妈妈能做到公平就够了!可是,现实却着实讽刺了一把,即便她已遍体鳞伤,却还是不敌妹妹的哭闹。 难道,这个世界,只相信会流泪的人才是真的悲伤吗? “锦歌,妈知道你受了委曲,但是……锦心她都已经这样了,你让她以后怎么见人啊?再说了,你是做姐姐的,你比她聪明,又比她懂事,以后……以后还会找一个更好的男人……” 听到这儿,安锦歌对她那点可怜的亲情,几乎是死了心。 “妈,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 挂上电话,她撑住额头,心痛得好似在迎接海啸的洗礼。 拐角处,司徒啸白倚靠在墙上,只手插在口袋里,眉头深锁着。 …… 下午,新来了一批画作,安锦歌忙着做记录,同事关心的问:“锦歌,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她打起精神,继续工作。 楼上,司徒啸白端着咖啡杯,站在栏杆前,俯低身子,盯着楼下那个偏瘦弱的身影,眸光紧了又紧,最后,他将杯子搁在一边,径直走下去。 “安锦歌,跟我出去。” 依旧是霸道到不需要商量的口吻,连看都没看她,他便出了大门。 安锦歌皱眉,总觉得,这家伙是拿自己当佣人使,连丝基本的反抗权力都不给。 同事赶紧接过她手中的工作,朝外头呶呶嘴:“老板脸色很难看。”言外之意,让她自求多福。 司徒啸白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性情乖戾,手底下员工都像守着一颗定时炸弹一样,战战兢兢。 安锦歌无奈,推门出来,无力道:“又要干嘛?” “废什么话,上车!” 他戴着太阳镜,扫过来的目光,充满压迫。 第76章 你一点也不像怨妇 安锦歌不停的做着呼吸,告诫自己,今天发生的事已经够多了,她的心肝已不需要再受到额外的刺激了。 她坐进他的跑车里,还不等绑好安全带,司徒啸白就发动了车子,箭一般冲了出去。 安锦歌赶紧抓好扶手,责怪似的瞪了他一眼,这才慢慢的系好安全带。 很快,他将车子停在了一家餐厅门前,下来后,朝她勾勾手指。 安锦歌不解,来这里是……谈生意? 跟在他身后,走进餐厅,他挑了个采光好的位子坐下,服务生上前,他接过菜单,扫过一眼,就点了几样招牌。 安锦歌落座后,好奇的问:“我们在等人吗?” 他瞥了瞥她:“你中午吃的什么?” 安锦歌怔了怔,摇头:“没吃。” 她接到妹妹和妈妈的电话,哪里还有心情吃饭?当然,这些她是不会告诉司徒啸白。 他一听,冷哼了一声,便将头扭向窗外,不太想和她说话的样子。 虽然接触才没几天,不过安锦歌也算是习惯了,他不说,她正好也懒得开口,索性安静的坐在那里,餐厅墙上正好挂着几幅壁画,她好整以暇的欣赏起来。 不大一会,服务生将菜上齐,他这才懒洋洋的出声:“把这些都吃了。” 看着一桌子的菜,安锦歌怔怔地抬头看他:“为什么?” 好像她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他不悦的撇下嘴角:“要你吃就吃,哪那么多话?” 安锦歌这下更糊涂了,他带她出来,就为了让她吃东西? 这算是老板给新员工的福利吗? 见她不动,司徒啸白也失了耐性,俯身向前,盯着她,“在我回来之前,你最好乖乖吃点,要不然,我会扣你薪水!” 起身,他离开了。 疑惑的盯着他的背影,安锦歌真的糊涂了。 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待司徒啸白回来时,看到桌上的东西,多少都吃了一些,他这才满意的笑了,坐下来,招手又让服务生上了份甜品。推到安锦歌跟前,说:“你喜欢饭后甜点吧。” 他是肯定,而不是疑问。 安锦歌摇头:“我不太喜欢甜食。” 听到她的回答,他的神情微微有些变化,但是,还是固执道:“哪有女人不喜欢甜食的?吃吃看,这家甜点很好吃,你会喜欢的。” 也许是他执着,又或者是块糕点的卖相尚可,安锦歌还是吃了一小口。见她吃了,司徒啸白这才露出笑容。 两人从餐厅里出来,他又带她返回画廊。 车上,安锦歌侧头看着他,司徒啸白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掏出香烟,刚抽出一根,想起什么似的,又将烟放了回去。 安锦歌看在眼里,轻声问道:“你对员工,一向都这么好吗?” 他睨了她一眼,“看心情。” “那看来,你今天的心情不错。”安锦歌说完,还肯定的点了点头。 看了看她,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扬起一侧唇角,笑容里有丝辨不清的意味。 …… 晚上回家,方楠告诉她,律师明天就会联系林斐彦,要她做个心理准备。安锦歌独自坐在房间里,看着手机里与林斐彦的照片,只有心痛,却已没了泪。 如方楠所预料的那样,林斐彦的反应很强烈,在电话里一口拒绝了离婚的事。律师表示,只有起诉了。安锦歌安静的听着结果,她也知道,他是不会轻易答应离婚的。 回到家,她又在门口看到了林斐彦,除了他,还在等候在车里的林家父母。 安锦歌慢慢地走过去,对着林中成和关淑月微微颔首,虽然已经提出了离婚,但是在没有结束这段婚姻之前,她还是礼貌的叫了声:“爸,妈。” 林中成只当没听到,将头扭到一边,关淑月则是冷哼一声,叫了句:“我可受不起。” 安锦歌对他们的态度,早就是见怪不怪了,抬头又看向林斐彦,“找我什么事?” 林斐彦表情痛苦的看着她,此时的他,又较那日更憔悴也更消瘦了。 “可以不离婚吗?” 他哀求的口吻,有那么一瞬,让安锦歌疼得心都在颤。 她了解他有多骄傲,是个从不肯向现实低头的男人,可是,离婚这件事,却将他整个人打压下来,丢了自尊,舍了风度。 安锦歌什么也没说,只是摇头。 看到他这样,她心里又岂会好受? 林斐彦想去拉她的手,却被安锦歌避了开,他的手就僵在半空。 “现在,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他抓了抓凌乱的头发,显然已是无计可施。 “你只需要,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就好了。”她的回答,令他沮丧的垂下头。 这时,关淑月推开车门下车,走到安锦歌跟前,气道:“安锦歌,我儿子都来求你了,你还想怎么样?姿态摆一摆就可以了,别端得太久,到时候,没人买你的帐!” “妈!”林斐彦看了眼母亲,似乎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和她争执了,“妈,我说过,我要自己处理。” 关淑月不听,本来答应儿子过来求安锦歌就已经憋了一肚子的气,看到她对儿子那个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想离婚是吧,那好啊,赶紧离!我儿子才不怕找不到老婆呢!” “妈!!”林斐彦红了眼睛,捏紧拳头,一字一句:“你是不是想我跪下来求你,你才肯上车?” 听儿子这么说,关淑月瞪了安锦歌一眼,这才不情愿的上车。 “锦歌,对不起,我妈她一直就那样。”林斐彦无力的道歉。 安锦歌的反应倒是平静,反正,这又不是第一次面对了。她说:“你妈妈一直都不喜欢我,现在,也算是遂了她的愿吧。” “不!锦歌,我不管别人,只要我喜欢就够了!” 安锦歌的神情,有些苦涩:“别再做这么多了,斐彦,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她越过他就要走,身后,是林斐彦坚决的声音:“我不会放弃的!” 她低着头,一点点离开他的视线。 回到车上,关淑月看着儿子伤心的模样,不禁心疼的说:“斐彦,别想了,她要离就随她好了,她一定会后悔的!” 一直沉默的林中成,终于开口了:“你要求的事,我们已经做了,结果你也看到了,她根本就不领情,你还想再继续浪费时间吗? 林斐彦突然笑了,“你们在乎的,就是那个孩子吧?” 没人比他更清楚,四代单传的压力,还有家里人对这个孩子的渴望。尤其是爷爷奶奶,爷爷身体不好,父亲又是个孝子,这种情况下,安锦心肚里的孩子,理所当然的就会受到重视。 林中成没有出声否认,关淑月却说:“她既然都怀上了,那还能让她打掉吗?这么残忍的事,我们可做不出来!” “好了,回去吧。”林中成不悦的说。 林斐彦扭过头,映在车窗上的脸颊,纠结到快要扭曲。 陈一凡说得没错,这是他自己惹出来的烂摊子,怨不得别人。所以,他必须要尽快处理掉,再把安锦歌接回来! 打定主意,他的目光变得无比坚定。 …… 如果说之前找工作,是形势所迫,但现在,安锦歌是真的喜欢上了画廊的工作。 这里的工作环境安逸,同事间也不存在勾心斗角,适合像她这种没有野心的女人。但是,唯一让她觉得突兀的,就是老板司徒啸白。守着那么大的家业不管,偏来这里开一个画廊,确实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闲暇时,她就会在展厅内,一遍遍欣赏着墙上的那些画。直到这时,紊乱的头脑才能得到片刻的宁静。她会幻想着,有一天,自己的画也能被挂在这上面,被懂它的人收藏。 这也许,是每一个画者的梦吧。 慢慢的,有人靠近。 不必回头,单单是嗅到他身上那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她就知道来人是谁。 仿佛能窥透她的心思一般,他说:“想在这里,挂上自己的作品吗?” 安锦歌脸一红,垂下眸子,轻笑:“我的水准还不够,怎么敢奢望?” 司徒啸白一扬眉:“在我眼里,你比他们强得多。” 这句评价,倒是真真出乎她的意思。安锦歌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不是在骗我吧?” “小姐,要我花力气去骗一个人,那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价值。”说着,他鄙夷的上下扫过她,意思不言而喻。 安锦歌却是笑笑:“那我就当是你的谬赞好了。” 见她露出笑颜,司徒啸白的眸光倏尔变得幽深,眯着眸,靠近她,“你笑起来的时候,一点也不像怨妇。” “……” 第77章 安锦歌,你让人卖了还是帮人家数钱 安锦歌有些哭笑不得,这话要是别人说,她一定会生气,但是,从司徒啸白嘴里说出来,就再正常不过了。 毕竟,这里了解她情况的,也只有他。尽管她没有明说,但是,她就是知道,司徒啸白了解一切。 这时,她的手机响起,司徒啸白扫过她一眼,转过头。安锦歌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母亲的哭声:“锦歌啊,锦心进了医院……” 安锦歌一听,神情紧张的立即问道:“锦心怎么了?” 听到这个名字,司徒啸白侧过头盯着她。 “我也不知道……她从林家回来后,就直说肚子疼,我和你董叔刚送她到医院,现在还在去急诊室里呢……”张敏如显然已是乱了分寸,习惯性的遇到事就打电话给大女儿,“锦歌啊,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安锦歌这会哪里还顾得上跟妹妹之间那点恩怨了,马上说:“妈,在哪家医院,我现在就去。” 报上地址之后,安锦歌挂了电话,转头:“抱歉,我想请一会假,我妹妹……” 司徒啸白将眸眯得更紧了,“安锦歌,你是不是白痴?别人把你卖了,你还得好心帮人家数钱是不是?” “我……” 瞪了她一眼,他说:“哪家医院?” 安锦歌没有反应过来,他又狠狠瞪着她:“告诉我,哪家医院,我送你这个白痴女人过去!” 安锦歌赶紧报出医院名字,画廊位置有些偏僻,平时很难打到车,有司徒啸白送她,再好不过了。 匆匆赶到医院,安锦歌直奔急诊室。 一看到她,张敏如就哭着握住她的手,“怎么办,锦心还没有出来,她会不会有事啊?” 董大康也在那儿急得团团转,不时朝急诊室张望着。 “妈,你先别急,医生一定会有办法的。”不知情况的安锦歌,也只能这样安慰着母亲。 两人坐了下来,张敏如不时的叹息:“希望这个孩子别出事……他千万不能出事啊……” 安锦歌听着,只是皱紧眉,没有吭声。 她此刻的感觉很复杂,锦心肚子里怀着的是斐彦的孩子,就算没办法祝福他,她也确实不希望她出事。毕竟,她还是她的姐姐。 司徒啸白就站在不远处,眯眼瞅着这个女人,这时,院长听说司徒少爷大驾,赶紧带人过来。 “司徒少爷,您怎么……” 司徒啸白扭头,随意的扫过一眼,然后又指指急诊室,“那里什么情况?” 院长一怔,马上让手下的主任去问问清楚,主任应了声,就匆匆走进了急诊室。不大一会又走出来,向院长汇报去了。 安锦歌有留意到,看到那边的司徒啸白,便什么都清楚了。 司徒啸白听罢,打发了那些人,回眸看到安锦歌走过来,她径直问:“锦心是怎么了?” 司徒啸白一撇嘴,不愿意回答似的别开脸:“她怎样,你还关心吗?她肚里的孩子要是没了,岂不是更好?” 他这人说话一向不会顾虑别人的感受,更何况,这会还在气头上。所以,格外的毒辣。 安锦歌抿着唇,一句都不再问,转身就要走。 “喂!”司徒啸白根本就受不了她这样子的无视,反而不悦的扯住她:“干嘛?跟我发脾气?” “我哪有资格发你的脾气?”安锦歌口吻平淡,但是,熟悉她的人一眼就窥出,她生气了,而且,很气。 见她这样,司徒啸白却笑了,饶有兴味的盯着她,说:“原来,你也会生气啊?我还以为,你老好人做久了,连什么叫底限都不知道了呢!” “你……”安锦歌眯起眸,甩开他的手:“谢谢你送我过来。” 她再次要走,司徒啸白不紧不慢的说:“你就不想知道,你妹妹到底怎么了吗?” 尽管这会心里很想知道,但安锦歌就是不想遂了他的意,故作镇定道:“医生会告诉我们的。” “呵呵,你不想听,我就偏要说!”司徒啸白邪笑着,肆意跋扈的姿态,让对方连招架的能力就没有。 “听着,她没什么事,只是吃了不该吃的,引起的肠惊鸾而已。是肠,不是肚子!所以,你没什么好担心的。” 安锦歌知道,他是刚刚让人问过了,听罢,心里稍稍心安一些。 想要回去告诉母亲和董叔,却被司徒啸白给拦了住,他半眯着眼眸,站在她跟前,紧紧盯住她:“安锦歌,做人要学会自私,你懂不懂?” 安锦歌怔了怔,抬眸迎视。 “那个男人,做了连男人都会鄙视的事,你妹妹又做了亲人都会唾弃的事,你还能原谅他们?”司徒啸白冷冷一笑,“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活该你被他们联起手来欺负!” 安锦歌咬着唇,他区区几句话,就能夹枪带棍的将自己击穿,那样犀利,毫不留情。她知道,他说的是事实,而事实又往往是最残酷的,她不想面对,更不想承认,却又由不得她。 她的呼吸略显急促,眸光也涌出一片水雾,“是,我活该,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一直都在隐忍的泪,再也憋不住了,安锦歌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出这句话。与此同时,她捂着胸口,心脏从未这样子痛过。 那是第一次,痛彻心扉。 还是在一个陌生人面前。 见她呼吸有些急促,脸色倏尔变白,司徒啸白神情一变,低咒一声,立即扶着她,紧张的将她带到了旁边的休息区,“深呼吸,别再想那么多了,当我刚才说的话是白痴犯浑好了!” 安锦歌这会胸口难受,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声音徒然变得颤抖。 她坐下后,强迫自己控制好情绪,渐渐,胸口没那么痛了,心跳也恢复了正常,这才睁开眼睛。 面前,是司徒啸白一张放大了的俊脸,他正蹲在她身前,平时那双冷漠惯了的眸,这会却在紧张的注视着自己,眸底写满担忧。 她一怔,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怎么样,还痛吗?”他问。 她下意识摇头,司徒啸白这才松了口气,紧握成拳的双手,慢慢松了开。 “你……知道我哪里痛?”安锦歌疑惑的问。 刚才,司徒啸白的反应太奇怪了,他居然什么都没问,就指示她做一系列的措施。根本就是知道她的情况! 司徒啸白站起身,眸光又恢复至刚才的冷漠,一撇嘴:“你以为我只会摆弄几张画?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吗?连你这什么状况都分析不出来?c城有多少家医院是我们家的,要不要我数给你听?” 闻言,安锦歌想了想,也是这么个理。 她起身,“我回去看看我妈和董叔。” “喂,要不要给你安排个医生做下检查?”他不放心的问。 安锦歌摇头:“我没事了。” 尽管她的脸色,已渐渐恢复红润,但司徒啸白还是不放心,跟在她身后。 安锦歌回去时,关淑月也赶到了,张敏如正和她说着什么,一脸的歉意。看那样子,倒像关淑月才是安锦心的亲妈一样。 “妈……”安锦歌走过去,“锦心她……” 她刚要说话,关淑月却走上前,狠狠一记耳光,打在了安锦歌的脸上,“你怎么有脸来?!” 安锦歌被打得一个踉跄,退了两步,身后一双大手接住了她。 张敏如见大女儿被打,想说什么,又没敢出声,只能别开脸,紧紧咬住双唇。董大康的心思都在安锦心身上,才没有关心这边都发生了什么。 安锦歌的脸颊,火辣|辣的疼,耳朵也是嗡嗡作响,可见这一耳光,有多用力。 关淑月气得指着安锦歌,怒道:“要不是你,锦心怎么会躺在那里?她给你打电话道歉,那是她善良,她单纯!可是你呢?你这个姐姐是怎么做的?你居然害她想不开?!” 知道林家对锦心肚里孩子的重视,张敏如也不敢有所隐瞒,于是,便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关淑月。而关淑月听罢,想当然的就把所有的错,都归罪到了安锦歌身上,对她自是恨得咬牙切齿。 因为儿子的事,夫妻俩像达成了某种默契,以前不开的心,谁都没有再提,一心扑在儿子和未来孙子的事情上。她明白,林家男人其实都还算恋家,又有责任感,只是,偶尔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想开了,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林中成最近都有按时回家,不再去找外面那个女人了,关淑月欣慰不少。但她心里有数,这些都是基于有了共同的目标,那就是保住这个孩子,为林家开枝散叶! 第78章 我要让她知道那一耳光的代价! 所以,她要留住眼前平静的生活,这个孩子就绝不能出现意外! 听说安锦心给安锦歌打过电话后,就被送进了医院,关淑月更加怨恨这个儿媳了。 安锦歌的脸颊微微肿了起来,她全身都在颤抖,打在她脸上的这一耳光,好似将她所受的所有耻辱,都发挥至极致! 就在这时,安锦歌被人大力的揽到身后,身前顿时被一抹高大的背影给挡了住,不让她看到关淑月那张愤怒至扭曲的丑陋嘴脸。 她愣了,抬头。 司徒啸白…… 关淑月眯起眼睛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从上至下的打量他一遍,冷冷一笑:“才分开没多久,就找到下家了?亏得我儿子对你念念不忘,原来,你不过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而已……” 她还想再说什么,司徒啸白那张邪美的脸,这会已是阴鸷得可怕。 “你再说她一个字,我就让你们林家,灰溜溜的滚出c城!” 他的话,霸气十足,充满威慑性。就像他这个人,站在那里,自然而然的就会形成一股威胁。 关淑月错愕的看着他,“你……” 她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打来借来的胆子,居然敢说出这么大言不惭的话?想她林家,那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他凭什么说让他们滚出c城?! 关淑月从未受到过这种直白又粗俗的羞辱,脸色白了,恨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c城是你家?哈哈,真是笑死人了,你也不去打听一下,我们林家是干什么的?” 说着,又想透过男人,对他身后的安锦歌说:“安锦歌,就算你急于找个男人,也不能不看看清楚,什么样的货色都找啊!你以为,谁都能像斐彦那样有教养吗?” 张敏如和董大康都被吓了住,一会看看关淑月,一会又看看司徒啸白,着实不清楚,他是打哪冒出来的,又为什么会替安锦歌出头,跟林太太发生争执。 司徒啸白笑了,笑容充满对无知的讽刺,“没错,一般人是没有你家儿子有教养,上了老婆的妹妹,还搞大了人家的肚子!这种低级的事,是个男人都做不出来!” “你混蛋!不许你说我儿子!”关淑月一听他羞辱自己的儿子,还出言不逊,顿时火冒三丈,不管不顾的抬手就要挥下。 “啪!” 司徒啸白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甩到了一边,无视关淑月狼狈的跌坐在椅子上,冷笑道:“你以为,别人都像她一样笨得任你打?” “你……我要报警!我要让你坐牢!!” 关淑月简直就要被气疯了,想她走到哪,都要被尊称一声“林太太”,特殊待遇更是不在话下,没想到,今天却被一个后辈羞辱了,这让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张敏如赶紧过来扶她:“林太太……” 关淑月甩开她的手,丝毫不领情,颤抖着手掏出电话就要报警。 安锦歌一看,拢起眉,扯住司徒啸白:“你先走吧,别惹上麻烦。” 依司徒啸白这样的身份,若是惹上这种事,想也知道媒体会怎么写,届时很难说清楚的。她知道他是在帮自己,所以,更不想他惹麻烦。 司徒啸白却勾起唇,笑容冷得让人发怵:“有些人,就会倚老卖老,如果不给他们点教训,那就白活那么大岁数了!” 安锦歌心头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你……” 他掏出手机,“我会让你知道,你这一巴掌,有多贵!”说完,拔出一个电话,转身说了几句,又挂断,然后回过身,站在安锦歌跟前,笑得像只狐狸。 眼见局面失控,越闹越大,张敏如走过来,对着安锦歌急道:“锦歌,这是怎么回事?你快让你朋友过去给林夫人道个歉啊!难道,他还真想被关进去?就算他想,也别连累我们家啊!哎,你说我们这是招谁惹谁了?” 安锦歌这会脸颊还在疼,张敏如不但无视,还在一个劲的数落个不停。对此,安锦歌早已没什么可抱怨的了,习惯了,自然也就不会觉得有什么可伤心的。 但司徒啸白却听不下去了,又把安锦歌揽到了身后,瞪着张敏如,笑容诡谲,张敏如怔忪几秒,不时往后退:“你……你想干什么……我跟我女儿说话,不关你的事……” “女儿?你有当她是女儿吗?”司徒啸白逼上前一步,“你管不好小女儿,让她爬上姐夫的床,还有脸在这里数落大女儿?你知不知道,你欠她的,你那个女儿欠她的,你们全家都欠她的!我要是你,我早就找个地方撞死算了,因为我教女无方,因为我没脸再见这个女儿!你倒好,不反思自己教育失败,不会做人家的妈,居然还有脸跑过来诸多要求?” 司徒啸白才不管站在面前的张敏如,是位年过半百的长辈,说话尖酸刻薄,不讲一丝情面。 张敏如怔在那儿,张了张嘴巴,却是半天也说不出来一句话。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我不要活了……” 盯着坐在地上的人,司徒啸白不屑的勾起一侧唇角:“那就麻烦你,顺便把里面那个小孽种一块带走吧,省得再去祸害别的男人。” “你……你……”张敏如指着他,险些背过气去。 安锦歌在他身后,听得瞠目结舌。 她知道司徒啸白不好惹,却不知道他居然不好惹到如此程度!这个男人,只凭个人喜怒,才不会被道德绑架。 但是,安锦歌万万没有想到,如此桀骜不驯的男人,却为了她,跟两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动气? 她望着他,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边吵闹着,却没人敢上来制止。原来,院长早就找好了招呼,只要司徒少爷在,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上前去打扰。 很快,有两名警察赶过来,直问是谁报的警,关淑月突然站了起来,疯了一样指着司徒啸白。 安锦歌一看便有些慌了,她万不能连累到他。所以,想都没想就想挡在他身前,想替他扛下来,谁知,却被司徒啸白嫌弃的扯到一边去。 “没你事,你站后面!” 警察照例开始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关淑月连骂带咆哮,叙述得杂乱无章。张敏如也爬了起来,加入了声讨大军,哭得很是厉害。 警察皱了下眉,“一个一个说!” 这时,司徒啸白的手机响了,他肆无忌惮的接了起来:“……想保住他那个破公司,让他马上给我滚过来……” 报上医院名字后,他又放下手机,噙着一丝笃定的笑,看着张敏如和关淑月在那控诉。 安锦歌越来越摸不透司徒啸白这个人了,她只想他能尽快脱身,但他好像乐在其中,完全没有要撇清的意思。 很快,一名中年男子匆匆起来。 关淑月看到他,愣了住:“中成?” 林中成几步过来,二话没说,抬手就是两个耳光,狠狠打在她的脸上:“我让你出来给我丢人现眼!” 关淑月被打蒙了,捂着脸,不敢相信的瞪着他:“你——” 警察也愣了住,狐疑的看着这几人。 林中成顾不得其它,赶紧来到司徒啸白跟前,朝他低头道歉,态度再诚恳不过:“司徒少爷,真的抱歉,是我没有教好家人,今天的事,我代她向您道歉。” 这一幕,惊到了所有人。 关淑月虽然肺都要气炸了,却不是个傻子。她太了解丈夫的骄傲了,他很少会将谁放在眼里,更别说是对一个比自己小的男人,如此卑躬屈膝。这么说来……什么司徒少爷,好像有点来历,而他说的话,应该也不是在危言耸听。 一时间,她竟有点后怕了,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看到林父出现,安锦歌恍然,一定是司徒啸白通过某些手段施压了,才逼得林父赶来。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原来,这个男人还不是一般的小气,受了委曲,会想着法的讨回来。 司徒啸白瞥一眼林中成,懒洋洋的说:“林中成,你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儿子教不好就算了,怎么连自己老婆都管不好?” 林中成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却也只能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是我疏忽管教。” “你老婆现在报警,你看着处理吧。”说完,拉着安锦歌,扭身就走。 警察一看,想要拦,林中成赶紧说:“对不起,这是个误会……”说完,狠狠瞪了老婆一眼:“你还不快过来解释清楚!难道,还真要冤枉司徒少爷吗?” 关淑月看了看丈夫,慢慢走过来,不情愿的说:“刚才……是个误会,他没有打我。” 第79章 你还不至于蠢到无药可救 关淑月看了看丈夫,慢慢走过来,不情愿的说:“刚才……是个误会,他没有打我。” 警察一听就不乐意了,当即数落道:“你这叫报假警,你知道吗?浪费警察的时间,也是犯罪!” 关淑月不吭声了,林中成态度很好,一个劲的陪着不是,警察教育几句后便离开了。 林中成扭脸就瞪着她,“都是你做的好事!” 关淑月有点不服气:“我做什么了?” “做什么了?”林中成冷笑:“你差点就把我的公司给毁了,你知道吗?” “我……”关淑月有点不敢相信,“你……你在开玩笑吧?” 林中成原是大学讲师,十几年前弃文从商,经营一家医疗器械公司,时值今日,也算是颇有成就,岂是谁说毁就能毁的? 她当即质问:“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你说对了!他就有这么大的本事!”林中成气得脸色铁青,转过头不愿再说。 张敏如夫妇站在一边,显得很不自在,只得眼巴巴的盯着急诊事。 很快,医生出来,几人赶紧围过去。 张敏如率先问:“我女儿怎么样了?” 随即是关淑月紧接着问了一句:“孩子有没有事?” 医生看看两家人,说:“没什么大碍,只是肠惊鸾。” 关淑月急着问:“那孩子呢?孩子怎么样?” “她肚里的孩子没事,但是需要多卧床休息,定期做产检。” 听到医生的话,几人这才松了口气,关淑月直抚着胸口:“谢天谢地。” 医生又问:“她最近有吃坏什么东西吗?” 张敏如想了想,慢慢摇头:“没有啊。”抬头去看关淑月,毕竟这段日子都是住在林家的,后者把眼一瞪,不悦道:“哟,这该不是怀疑我们没照顾好她吧?” 张敏如赶紧解释,“林太太,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啊,你对我们家锦心那么好,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 关淑月只是哼了一声,没接话。 张敏如讨了个没趣,忙又去问医生,医生回道:“虽然只是病毒性感染,但为了胎儿考虑,还是住院观察两天。” 关淑月直点头:“那是自然!” 医生离开后,林中成见没大碍,便赶回了公司。张敏如和董大康进去看女儿,关淑月站在门口,忿忿不平的给林斐彦打了个电话。 “锦心在医院,你最好过来看一下吧。” “发生什么事了?”电话那头,林斐彦的声音听上去有丝紧绷。 “医生说是肠惊鸾,应该是吃坏东西了。”说到这儿,关淑月就数落道:“还不是你非要赶走锦心,也不知道她在佟家都吃了什么,想想都后怕……” 林斐彦没有心思再说了,烦躁的说:“好了,我知道了。” “那你快过来看看锦心吧!”关淑月又紧跟着说了句:“对了,你老婆也在。” 林斐彦一怔:“锦歌……” 关淑月趁机抱怨道:“哼,也不知道她在哪勾搭了一个男人,简直就是一个恶霸!我看啊,她是专门带他来报复的……哎,不说了,提起来我就一肚子气!” 对面突然沉默下,短短的两三秒钟而已,气氛却相当诡异。 林斐彦倏尔开口:“我现在就过去。”接着,挂断了电话。 楼下大厅,安锦歌看着司徒啸白,清凛的目光渐渐变化着,缓缓开口问:“为什么要帮我?” 司徒啸白冷眸一扫,转过身侧对她,双手懒洋洋的插在口袋里,嘴角扬起一道充满嘲讽的弧度,声音里尽是不屑:“我不帮你,你能自己出头?” 安锦歌垂眸,“反正结果已经那样了,出这个头又能争来什么?” “哟,这么说,是我多事了?”司徒啸白眯紧眸,鼻子里迸出一个单音,转身就要走。 安锦歌一急,下意识的就伸手拉住了他,“等一下……” 司徒啸白低头,看了看扯住自己的那只手。 她骨架纤细,皮肤白净,手指很长。就这么抓住自己,什么也不用做,他那颗原来烦躁的心,瞬间便被安抚了。 他深呼吸,转过头,目光没那么犀利了,有一丝无奈。 “干嘛?” 安锦歌脸颊胀红,双唇轻抿两下,半晌才张嘴:“谢谢你……” 谢谢他,能替她出头。 不管他是嚣张的,还是无礼的,至少,在她孤立无援时,他毫无犹豫的就挡在她身前。那一秒钟,他的背影,像堵永不坍塌的墙,虽然只有片刻间隙,她却能栖息在他身后,不受滋扰。 司徒啸白盯着她,突然笑了,回过身来,就那么笑吟吟的看着她:“原来,你也知道要谢?” 安锦歌微窘,轻拧着眉,小声说:“我怎么就不知道?” 说得她好像有多不通人性世故似的。 司徒啸白点了点头:“不错,至少知道谁对你好,分得清敌我,还不至于蠢到无药可救。” 尽管,他的话就是合着挖苦,安锦歌却明白,他这次完全是在帮自己。否则,依他的身份和脾气,早就该闪得远远的,别沾上一身腥才是。 所以,她笑了,“这算是老板你调教有方吗?” 司徒啸白的眼眸被一圈光亮覆上,上下瞅瞅她,“你也会开玩笑?” 安锦歌再窘,她怎么就不会啊?他把她想得也太过呆板了吧! 倏地,脸颊上一凉,她愣了愣,他正用指腹轻抚过她受伤的地方,眉峰缓缓收拢,喃喃的,声音绷着,“得去消毒上药才行,谁知道那女人有没有狂犬病?” 他的手指很凉,尤其是抚上她略肿发热的脸上,触感更加明显。安锦歌心头一紧,随即,微微侧开脸:“没事,我没那么矫情的。” “不行!”司徒啸白把眼一瞪,说:“万一染上病毒再把我传染上怎么办?我可不想天天跟一颗定时炸弹在一起!” 安锦歌无语了,有那么夸张吗?她无奈的遂了他的愿,点下头:“反正医院也是你家的,你说了算。” 见她答应,司徒啸白这才露出笑容,大大方方的就扯住她:“走。” 安锦歌被他抓住手,心头一阵心慌,想要抽出来:“我自己走。” 他侧眸睨了睨她:“你认识路吗?” “我当然……” 不认识。 司徒啸白很是得意的一扬眉:“那就听我的!” “可是……”那也用不着牵手啊! 安锦歌几次试图将手抽出来,但他就是握得紧紧的,最后还不耐的回过头来,淡淡的声音尽含鄙夷:“喂,你不会认为牵手就会怀孕吧?” “……”安锦歌被他噎得哑口无言。合着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任何人只要提出异议就是大逆不道?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穿过大厅,细看下不难发现,后面的身影有些僵硬…… 大门口,林斐彦就站在石柱后,将刚才的一幕幕,收尽眼底。眸子里,酝酿着一股足以燎原的火势。 他狠狠一拳砸在了石柱上,打得手指发麻,他却全然不顾。 林斐彦万万不敢相信,这么快,她就找到了新欢? 不,这不是他认识的锦歌! 他的锦歌,温柔善良,从不会多看一眼除他以外的男人! 在学校时,尽管林斐彦是风云人物,相较他的魅力,安锦歌要显得渺小一些。可是,据他所知,追她的男生也不少,他还曾担心过一阵。直到后来才慢慢释然,因为安锦歌是那种会将分寸拿捏得极好的女生,除了他,她还没有真正把哪个男生装进眼中。 但是现在…… 林斐彦惊恐的发现,他没有之前那般自信了! 他心里清楚得很,锦心的事,给他们之间造成了难以逾越的鸿沟。尤其,她还是锦歌的妹妹,这就更加令她的心结越系越紧。但不管怎么样,他都会把安锦歌追回来的! 安锦歌是他的,没人可以抢走! …… 病房内,张敏如和董大康围着安锦心,忙前忙后,关淑月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说:“锦心出院后,就直接去我那边好了。你们家的环境那么差,怎么照顾她啊?万一再搞到住院,伤到孩子怎么办?” 董大康毕竟是男人,有些好面子,他犹豫了一下,“这……” 旁边,张敏如赶紧笑着说:“没问题,那就麻烦林太太了。” 这时,门推开,林斐彦拄着手杖进来。一看到他,安锦心就从病床坐了起来,惊喜过望:“斐彦哥!” 关淑月看到儿子,总算露出点笑容,她就知道,儿子还是听她的话! 林斐彦的脸色阴沉着,慢慢走进来,先向张敏如夫妇问了好,然后慢慢坐在了对面,沉着脸敛着眸,一言不发。 病房内的气氛,一下子僵了住。 第80章 和她在一起的男人 院长室内,安锦歌局促的坐在沙发上,对面是皮肤科的专家,正在为她的面颊消毒,接着,又对着她的脸喷上了层药雾。处理妥当后,对站在旁边好像监工一样的男人汇报道:“司徒少爷,已经处理好了。” 司徒啸白双臂环胸,站在一边,眉拢着,“用不用再多消毒几遍?” “呃,不用了……”瞧着少爷这紧张劲,害得医生都不禁紧张的慎重起来,他小心翼翼的问:“到底是被什么动物伤到的?” 对症,才好下药啊! 安锦歌听到医生的问话,还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谁知,司徒啸白却瞪她一眼,似在责怪她的不知感恩,她只当没看到。 司徒啸白选择正动忽视这个问题,他走过来,不算温柔的捏住安锦歌的下颚,左晃右晃的,又对着她的脸,左看右看。 他离得那么近,近到彼此呼吸都能交汇,近到连他皮肤下的纹理,都能看清;还有他略有些狭长的眸,和浓密的睫毛…… 安锦歌一滞,赶紧调开视线,挣脱开他的手,不自在的说:“我没事了,不必再麻烦医生了。” 司徒啸白确定之后,这才站直身子,看一眼身后站着的一排人:“行了,你们都出去吧。” 几人陆续离开,对于司徒少爷为什么会如此紧张一个女人,没人敢妄自猜测。毕竟,这是樽不好惹的神,还是少沾为妙。 司徒啸白又对院长下了命令:“把刚刚接收的那个女人,给我赶出去。” 院长一听,赶紧说:“司徒少爷,这么做好像不太妥当吧……我们这里毕竟是医院……” 司徒啸白懒得听他那些,摆摆手:“我就是看她不顺眼!” “这……” 安锦歌听着不太对劲,起起来走到他跟前:“你要赶锦心出院?” 司徒啸白一昂头,不可一世道:“不行吗?” 安锦歌无奈,抚了抚额头:“我知道你还在为我的事生气,可锦心现在是病人,如果司徒家的医院,传出赶走病人的新闻,医院和司徒家的形象都会受损……” 院长在一边直点头,更倒霉的是,到时候受到千夫所指,可是他这个院长啊! 司徒啸白冷眼看着她,俊脸尽是不悦。安锦歌无谓,又说:“报复的方式有很多种。努力让自己过得很好,也是一种,又潇洒又帅气,为什么我不这么做呢?” 听完她的话,司徒啸白原本不悦的脸,一点点扯出了笑容,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你说的?” “嗯,我说的。” 安锦歌怕他不信似的,还用力的点了点头。瞬间发现,面对司徒啸白时,她竟像在哄一个孩子,那感觉,有点让人哭笑不得。 …… 林斐彦在病房里,几人都借故走开了,只剩下他和安锦心。 面对她,林斐彦心里十分复杂。 陈一凡给他的药,他是纠结再三,才放到了安锦心的水杯里,要知道,他要杀掉的,是自己的孩子!他所承受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但这也是让安锦歌回来的唯一办法,他没得选…… 没想到,那药根本不起作用,只是造成了肠惊鸾而已,就像吃坏了东西那么简单!他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是林一凡?还是他老婆? 林斐彦沉默不语,安锦心也不敢吭声,就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坐在那儿,低着头,脸色仍有几分苍白。 良久,他才出声:“感觉好点没有?” 安锦心双眸即刻放亮,忙不迭地应声:“好多了。” “孩子……”他顿了顿,欲言又止。 “孩子没事!”安锦心想起什么,赶紧从身上掏出一张单子递过去:“这是我做的b超图,宝宝现在还小,可是已经能够看到了呢!” 林斐彦一怔,也不愿去分析此刻的内心感受,就这么犹豫了下,最后还是伸手接过来。 图片里,子宫内能够模糊看到一团小阴影,那一刻,林斐彦的心微微颤了下,这就是……他的孩子?林斐彦第一次感觉到了愧疚。他差点,差点就把这个小生命给亲手扼杀了! 由于月份小,还不能够仔细辨认。可无法否认的是,他已经是一条小生命了!他调开复杂的目光,说:“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哦……”安锦心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失落,可她还是忍了住,体贴的说:“斐彦哥,你的腿伤还没好,早点回去好了,我在这里会照顾自己的,你不用担心。” 林斐彦看了看她,只是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走出门口,他郁闷的走到窗前,掏出手机,给陈一凡打过一个电话:“一凡,那药怎么回事……” 不等他问完,那头就传来一阵报怨:“还说呢,因为这事我老婆跟我闹到现在。” “素容知道了?” “哎,早在我试探性问她的时候,她就觉察到了。那药也是她故意找借口放在家里的,还骗我说是那个……药,其实就是想试探我,我还傻傻的给偷了出来……” 听罢,林斐彦收紧眉头,什么也没说。 陈一凡在电话那头叹息一声,“斐彦,这种缺德事,做一次就够了。也许,是你们两父子有缘分,老天爷才会用这种方式留下孩子……所以,你还是接受现实吧。” 挂上电话,林斐彦的心情很乱。 现实,现实就是他接受了这个孩子,就必须要失去锦歌! 他做不到! 可是,如果让他再次伤害锦心肚里的孩子,他……似乎做不到了。 进退两难,已不足以形容他这会的处境,但只要想到刚才安锦歌跟那个男人在一起时的模样,他就无法冷静,难以自持。 双手握紧收拳,他能够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等锦心生下这个孩子,单纯接受这个孩子!反正父母想要的,也只是林家子嗣而已。到时候,再去求得安锦歌的原谅,或许还会有机会。 不管怎么说,锦心是她的亲妹妹,这孩子怎么说也是她的亲外甥,她也能接受的吧。在这期间,他是不会让别的男人有机可趁的! 林斐彦这样想着,心里总算能舒服一些。 …… 方楠听说司徒啸白在医院里的表现后,连连惊呼,这才是男人中的战斗机啊!对于“司徒啸白”这个名字,她自是知道,却万万没想到,那天送安锦歌回来的男人,居然就是他! 方楠兴奋了,直说这男人不知秒了林斐彦多少条街,要安锦歌抓紧! 安锦歌只是笑笑,没解释太多。她和司徒啸白,根本就是两个世界里的人,他帮她,也许只是基于他强大的男性自尊,看不得弱小受欺凌。仅此而已。 安锦心在医院里待了两天,第三天便被关淑月接回家安胎,林斐彦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但对她不似之前那样敌意十足。安锦心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她相信,她一定可以让他慢慢爱上自己的! 这段日子,安锦歌在画廊里一直很清闲,实在空的时候,索性拿起画笔,给这里的工作人员,每人画了一张肖像,算是感谢大家对她的照顾。安锦歌画功好,画像传神,很受大家喜爱。 可唯独有人不高兴了。 司徒啸白来到安锦歌跟前,邪眸盯着她,一脸不悦,手一伸:“我的呢?” “什么?”安锦歌不解。 他绷着脸,一字一句:“画、像!” 画廊里每个人都有,连保洁阿姨都有一张,唯独他没有!她是故意的吗? 安锦歌恍然,随即,不好意思的说:“我没有画你的。” 司徒啸白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唇边却漾起一抹足以迷死人的微笑,慢慢的,俯低身子,两手“啪”地按在椅子扶手两边,睨紧她,“为什么,我没有?” 这个…… 安锦歌很想坦白的告诉他,她压根就没想过要画他的,至于原因,也许是因为她自动将高高在上的他,给屏蔽掉了吧。 见她答不出,司徒啸白笑得越发渗人了:“你对我有意见?” “没有。”她几乎没作想,摇头否认。 “那为什么,你给每个人都画了,偏偏少了我的?”对待这个问题,司徒啸白非一般的执着。 安锦歌自知理亏,是她没有考虑周到,忙说:“我其实是想给你好好构思一幅画的。” 原谅她说谎吧…… 闻言,司徒啸白扯开唇,立即笑了开,却还是刻意摆出一副高傲的模样问:“真的?” “真的。”她用力点头。 “那好吧,记得画好后,送到我办公室去。”他转身要走,想起什么,又回过头,“你知道我的标准,如果不入眼,我是不会收的。” 第81章 就算我要追你,又关别人什么事 安锦歌笑了,“我会用心画的。” 司徒啸白很满意,这才踱着轻松的步子,回到二楼办公室。 呼…… 安锦歌松了口气。 这时,同事小白靠过来,小声问:“安锦歌,你说什么了,把司徒少爷哄得那么开心?” 刚才从楼上走下来,还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转眼,就雨过天晴了,连眉眼都是笑弯了。 “没什么,只是说帮他画像。”安锦歌如是说。 “哦~”小白恍然大悟:“原来司徒少爷也喜欢你的画啊!” 接着,她又将安锦歌的画,好一番夸赞。其实在画廊里工作的人,都是有些美术功底的,大多识货,安锦歌的画备受好评,也难怪司徒少爷会想要一份。 晚上,安锦歌独自坐在房间里,提起画笔,想着司徒啸白的样子,竟有些无从落笔了。越是想要清晰一些,他在脑海中的画面,就越显模糊。 那种感觉就像……她很久以前,就认识过这个人,久到记忆会模糊了。 这时,她的手机响起。 看到上面陌生的号码,她接过:“你好……” “我是司徒啸白。” 安锦歌一愣,眸光自然瞥向那张空白的画纸,狐疑的问:“呃,找我有事?” “没事,就是想要确认,你有没有在给我画像。”他的态度直白到根本不需要拐弯抹角。 “有……”安锦歌有些心虚的别开了视线。 立即,他的声音上扬几分:“那就好,明天等你的画。”说完,刚要挂断,又不忘叮嘱一句:“这是我的号码,存好。”这才心安的挂上了电话。 对着手机安锦歌微微叹了一声气,他打电话来,只是为了确认这件事?虽说行为稍显幼稚了些,与他司徒少爷的身份不符。不过,却让安锦歌心里一暖,至少,有人重视她的画。 不再想这位乖戾无比的少爷,也不去想与林斐彦的种种,安下心来,她重新拿起画笔,任凭脑海里的空白的一片,只管凭着感觉,任画笔在画纸上油走…… …… 第二天,安锦歌拿着那幅画,来到司徒啸白的办公室,郑重的将画递过去:“这是……送给你的。” 司徒啸白望着那双白希纤细的手,手上的画卷,用紫色缎带打成蝴蝶结,静静的躺在那儿。 他抬眸看看她,目光中带着笑意,然后接过来,“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安锦歌一怔:“你……不打开来看看吗?也许,你会不喜欢……” 毕竟,司徒啸白是个很挑衅的人,她不确定他会喜欢。 司徒啸白晃了晃手里的画,“以后,这就是我的了。我的东西,在别人眼里就算再烂,在我这儿,也是宝贝!” 所以,他会喜欢,而且会很喜欢很宝贝!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安锦歌也不便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听到外面的高跟鞋声渐远,司徒啸白才将画拿起,轻轻抽出缎带,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 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是温柔的。 看到这幅画时,他一怔,随即,所有的视线便被紧紧吸附住。 那是一个简单的背影,寥寥数笔,勾勒出一个不算复杂的轮廓,却显得坚定,伟岸,高大到足以遮风避雨。 在那背影后,是个哭泣的女孩…… 他知道,这是那天在医院时的情景。原来,将这副画面存入记忆深处的,不止是他,还有她。 有种感动,悄然流淌。 她的画,虽不及其它人来得精致,却流露出一股浓浓的依恋。不得不承认,最能打动人心的,便是画中的情感。而她,则将这份情感诠释,且入木三分。 至少,他就被感动了。 坐在办公室里,司徒啸白是看了一遍又一遍。 午餐时间到了,小白过来约安锦歌一块去吃饭,却看到司徒啸白站在二楼的楼梯上,对着底下的员工豪爽道:“中午帝威酒店海鲜自助,我请。” 看样子,心情很是愉悦。 所有人顿时一片欢呼,那可是帝威酒店啊!那里的海鲜自助,688一位!老板这是放血的节奏啊! 中午,帝威酒店餐厅。 虽说司徒啸白不是个小气的老板,各种员工福利从不会少了谁的,但是,像今天中午这样,跟员工一起吃自助,却是从未发生过的。 小白看着长长取餐桌上的海鲜,眼睛瞪圆,不停的咽着口水:“澳龙……我要吃澳龙!”回过头,问安锦歌:“你要吃什么?” 安锦歌只是取了些素食,还有果汁,摇摇头:“我很少吃海鲜。” 术后的身体需要调养,包括饮食,以清淡和营养为主。 “真可惜……”小白边取餐边说:“难得老板这回心情好请我们吃大餐,你不吃,真是亏大了!” 安锦歌笑笑,端着餐盘,先回到座位上。 这时,司徒啸白走过来,径直坐她对面,朝她面前的盘子里扫一眼,皱皱眉:“怎么吃这么少?” 安锦歌随口应道:“我吃海鲜会过敏。” 他一听,眉拧得更紧了,马上起身,拽着她就走。 “喂……”安锦歌被动的跟着他,瞪大眼眸:“你带我去哪?” 路过几位画廊的同事,全都狐疑的盯着两人,随即,一抹意会,在众人眼神之间流转。 安锦歌登时红了脸,避开他们探究的目光。司徒啸白拉着她,出了酒店大门,又把她安置在跑车内,他绕到另一边,坐进去,马上发动车子。 “司徒少爷,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啊?”安锦歌无奈的再次发问。 “带你吃饭。”他回得理所当然,单手打方向盘,很快就驶离了帝威酒店。 安锦歌微怔:“可是……我不是已经在吃了吗?” 大酒店的自助,688一位…… 司徒啸白埋怨似的瞪她一眼,口吻不善,当真是在责怪她,“你不能吃海鲜,怎么不早说?” “我……” 安锦歌真是要替自己叫屈了,老板请客,同事们又都喜欢海鲜,她总不能因为自己特殊,就扫了大家的兴吧?就算她没有工作过,这点与人相处之道,却还是有的。 司徒啸白没再理她,径直将车子停在一家餐馆前,看似普通,生意却不错。司徒啸白拉着她,径直走进去,待她坐好,便把菜单扔过去:“点!” 安锦歌瞅瞅他,想说什么,在司徒啸白的瞪视下,又禁了声。 随便点了几道菜,她才斟酌着说:“其实,你没必要单独带我来这儿,其它同事看到了,会多心的。” 虽然她说得委婉,但司徒啸白又不是傻子,岂会听不出? 他扬了扬眉,侧过身子,朝前微倾:“你怕他们觉得我在追你?” “……” 他的直白,让安锦歌又尴尬的红了脸:“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怕什么?”司徒啸白冷哼一声,说:“就算我要追你好了,又关别人什么事?” 安锦歌怔住,抬眸看着他,错愕的双唇微张。 看到她的反应,司徒啸白阖了阖眸,烦躁的摆摆手:“你少担心这些没用的,我眼光没这么差!” 呼……还好。 安锦歌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接触过后,她对司徒啸白算是渐渐改观,但那不代表,她就要对他抱有什么样的幻想。她有自知之明,她和他的差距,不是一丁半点的,有过一个林斐彦,已经够让她受挫的了,她不希望类似的事情发生。 菜上齐,安锦歌为避免尴尬,只是闷头苦吃。 不知道为什么,对面男子的那张俊脸,又慢慢紧绷起来。明明前一秒还心情不错的样子,下一秒就像变了个人,真是让人摸不透。 就在这时,司徒啸白抬起头,微冷的视线投向门口,原本还抿着的唇,这会微微扬起,勾勒出一道充满讽刺的弧度。 注意到他的表情,安锦歌下意识的回头,恰好看到走进来的安锦心。 她和两个女同学一起进来,挑了个位子坐下来,不知是否有所感应,也正抬起头,撞上了安锦歌的视线。 她同样一愣。 安锦歌转过头,这个时候,真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还是沉默吧。 可安锦心却不这么想,她看到坐在姐姐对面的男人,眼睛眯了又眯。心里猜着,这应该就是那天陪姐姐一起去医院的人吧。 她朝同学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起身,径直走过去。 司徒啸白一直都盯着她,见她过来,嘴边的朝弄更甚。而安锦歌也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秀眉微蹙,轻轻放下了筷子。 “姐,好巧啊,你也在这里?”安锦心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热情的问。 第82章 何必让别人的手脏了属于你的东西 安锦心又看向司徒啸白,一笑:“姐,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司徒啸白慵懒的靠坐在那里,根本就是懒得开口打招呼,完全一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嚣张态度。 安锦歌应了一声:“他是我老板。” “咦?是吗?”安锦心好像来了兴致,自顾自地坐在她旁边,问道:“姐,你找工作了啊?很好啊,女人就应该自己养活自己嘛,这样也省得斐彦哥不放心了。” 听到她提及林斐彦,安锦歌的表情不太明朗,淡淡地说:“你同学好像在等你。” 她只想礼貌的请妹妹离开,但安锦心只当没听到,又问道:“姐,你的东西什么时候全搬走啊?” 司徒啸白盯视着她的目光,开始变得阴郁。 安锦歌秀眉拢着,没有回答她,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姐,你可别误会啊,我没有要催你的意思。只是……你既然都要跟斐彦哥离婚了,东西总放在那里也不好吧?这会让别人以为,你是别有居心的想要随时都能和斐彦哥复合。”安锦心边说边观察着她的表情,声音里尽是无辜:“我说这些也为你好的……” “啪” 安锦歌将杯子放在桌上,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我跟斐彦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至于我的东西,如果你们嫌碍眼,就丢掉了吧。” “真的吗?”安锦心眼前一亮:“真的可以丢了吗?姐,你早说嘛,我其实早就想丢掉了……” 她话音刚落,司徒啸白就出声了:“安锦歌,找个时间,我陪你回去把东西都拿回来吧。就算不想要了,那也得是你自己丢,何必让别人脏了属于你的东西呢。” 听到他的话,安锦心当即就变了脸色,目光投向他,尽是愠怒。 司徒啸白瞥了瞥她,轻飘飘的就调开了视线,完全不屑再她一眼般。那种高傲劲,衍自骨子里,是赤luo的蔑视。 安锦歌早就习惯了他的毒舌,这种程度的,更是见怪不怪。 安锦心是忍了又忍,最后皮笑肉不笑的说:“那也好。”扭头,笑吟吟的望着安锦歌:“姐,你什么时候回去啊?我好提前把东西给你收拾好。”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回去整理。”安锦歌再没有心情搭理她,重新拿起筷子,自顾吃着。 安锦心目的达成,也懒得坐在这儿浪费时间,说了句“同学还等我”,就起身离开了,还不时的侧过头,打量的目光停留在司徒啸白身上。 她只是听关淑月提过,是个自大到让人讨厌到极点的男人,却没提及他的身份。既然是姐姐的老板,那么,应该有点身份和地位吧。 姐姐还真是好命。 安锦心酸酸的想,百无聊赖的坐回到椅子上,和同学闲聊之余,时不时看向两人。 被她搅得没什么心情了,安锦歌起身:“我们走吧。” 司徒啸白没意见,“我去结账。” 他说这句话时,再自然再轻松不过,但安锦歌却拉住他:“还是我来吧。” 毕竟,他从坐下就没有动过筷子,就是在盯着她吃,安锦歌不习惯占别人便宜,坚持要买单。可司徒啸白却瞪了她一眼,视线下移,落在她的手上,什么也没说,就这样无言的压迫,直到安锦歌情不自禁的松开了手,和他保持安全距离以上。 结了帐,两人开车离开。 “哇,那车好漂亮啊!” “是玛莎拉蒂!” 听到同学的惊呼,安锦心朝外面瞟了一眼,手里握紧筷子,不悦的戳着盘里的东西,不屑的扬起嘴角,冷漠的语气冒着酸:“哪有那么多人买得起玛莎拉蒂啊!说不定,是租来充面子的呢!” …… 回到画廊,小白拉走安锦歌就开始八卦,“锦歌,你和老板是什么关系啊?他干嘛突然拉着你就走呢?” “他临时有事,需要我帮忙。”安锦歌回避着她的视线,却仍故作镇定的说。 “哦,这样啊~”小白心思单纯,不疑有他。 安锦歌却心下叹息,她很喜欢这份工作,实在不想因为司徒啸白,就破坏了它的简单。 下午,司徒啸白突然蹭蹭蹭从楼上下来,径直来到展厅,找到安锦歌,懒洋洋的吩咐道:“明早九点,我去接你。” “呃?”安锦歌愣了住,“明天周六,我休息,怎么,要加班吗?” 司徒啸白不耐的一摆手:“明天去林家帮你取东西。” 安锦歌以为,司徒啸白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却是认真的。她犹豫了下,小心翼翼的拒绝道:“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不是不想理情,只是他去了,反而更麻烦。 “你?你这么包子,就不怕那家人把你吃了吗?”司徒啸白的口吻里尽是鄙夷,很是瞧她不起,这让安锦歌有些伤自尊,小声嘀咕着:“有这么严重吗?” “没有吗?”司徒啸白反问着,看眼手表,好像有事要出去,然后摆摆手:“就这么说定了。”朝外走了两步,他又停下,警告似的盯紧她:“九点!” 那眼神,有些恐怖。 …… 安锦心回去后,将中午在餐厅里遇到安锦歌一事,告诉了林斐彦。她观察着他的脸色,轻声说:“姐姐和那个人,好像关系不错的样子,她说,那是她的老板……其实,我也不相信姐姐这么快就会变心……” 林斐彦坐在沙发上,眸光一点点变幻,渐渐掀起一片漩涡。 关淑月听着,嗤笑一声:“还真看不出来啊,平时穿得那么温顺,这才离开没多久,就迫不及待的找下家了?斐彦,这种女人,还是早点把她赶出去的好!省得给我们林家丢人现眼!” 林斐彦撑着手杖起身,下颚收紧,眸目深沉,一言不发的扭身上楼。 “斐彦哥,我扶你……” 林斐彦甩开她的手,一步步吃力的上去。 安锦心有些失望的站在楼梯下,神情尽是懊恼,她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让他接受自己呢? 望着他的背影,她脱口而出:“那个男人说,会陪着姐姐回来,拿走她所有的东西。” 关淑月冷笑:“还真是不要脸,婚还没离呢,就带着新欢回来炫耀了?” 林斐彦的身形一顿,双手攥紧,仍是沉默地走上楼。 关淑月朝着他的背影喊道:“我明天就找熟人帮你把离婚协议书起草了,房子车子存款,她一分钱都别想捞到!” 安锦心回过身,坐在她旁边,小声说:“阿姨,万一……斐彦哥不同意离婚了呢?” “不可能。”关淑月一摆手,笃定道:“这孩子从小到大都听我们的。” 安锦心没说话,心里却着实没底。 毕竟……他对姐姐的感情,她从小就看在眼里。 第二天,早上九点,司徒啸白准时出现在方楠家楼下。 倚在他的白色玛莎拉蒂前,他戴着太阳镜,一身修身西装,不顾四周惊艳的目光,他盯着手表,像在给安锦歌倒计时。直到安锦歌慢腾腾地走出来,他才放下手腕,不悦道:“晚了三十九秒。” 安锦歌拎起手里的早餐袋,“吃早餐了吗?我亲手做的,做多了一份……” 司徒啸白扬扬眉,二话不说就接过来:“原谅你了。” 坐进车里,他直接打开袋子,不过是简单的火腿三明治。漂亮的唇缓缓勾起一个耀眼的弧度,侧过头,摘掉太阳镜,漆黑的眸子锁住她,似笑非笑的说:“有长进嘛,懂得贿赂上司了。” 安锦歌又从包包里取出一盒牛奶:“这个也算?” “算。” 他接过来,在车里吃着她亲手做的早餐。尽管,对于他挑剔的味蕾而言,味道实在……差强人意。 安锦歌从上了车,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司徒啸白看在眼里,也没点破,开着车直奔清莲小区。 安锦歌并不意外他会知道这里,亦或说,他知道有关自己的一切,她都不觉得诧异。 只因他是司徒啸白。 保安是认识安锦歌的,看到她,就笑米米的打招呼:“林太太,有些日子没看到你了。” 安锦歌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在听到那句“林太太”,司徒啸白猛踩下油门,跑车发出刺耳的轰声,在保安错愕的注视下驶进小区。 重新回到这里,安锦歌心绪万千。 这是经她手,布置过的家,一度让她以为是唯一的小世界。 来到她居住的那幢二层小别墅前,司徒啸白停了车,安锦歌深呼吸,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我自己进去就好。” 这一次,司徒啸白只是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并没有异议。 第83章 要她净身出户 安锦歌走到门前,抬起手,轻轻按响门铃。 很快,里面有人应答,保姆打开门。 望着安锦歌走了进去,司徒啸白的眸目倏尔变得幽深,坐在车里,点燃一根香烟,不紧不慢地吸了起来。 透过烟雾,那双眸子愈发的不真切了。 来到客厅,关淑月和一名陌生的男子坐在那儿,正在谈着什么,看到她,关淑月细长的眉梢轻轻挑起:“你来得正好,就不必我们再去找你了。” 安锦歌朝她略一颔首:“我是来拿自己的东西。” 关淑月朝旁边一呶嘴:“在那儿呢,已经给你收拾好了。” 看到摆在客厅内的几个行李箱,安锦歌轻阖眼眸,“谢谢。” 她过去就要拎走,关淑月出声了:“慢着,正好你来了,咱们今天就把离婚协议签了吧。” 安锦歌的动作一滞,回过头,那名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安小姐,你好。我是林先生的代理律师。” 关淑月盯着安锦歌,冷漠的表情,掩不住的一丝厌恶。 她在医院里受到的委曲,可是全都算了在安锦歌的头上,这会瞧她是横竖都不顺眼,巴不得赶紧把她从林家户籍上除名。 “这是离婚协议书,你看一看,如果没问题,现在就可以签字了。”他将一份协议书推向前。 安锦歌慢慢转过身,走过来,坐在两人对面,拿起协议书,只是大致扫过一眼。 上面条款不多,却写得分明,有关两人婚后购买的房子,全部都归到林斐彦名下,由于安锦歌一直没有工作,存款也是林斐彦个人所得,包括一些股票等等,总之,她被要求净身出户。 怕她会提出要求,关淑月说道:“安锦歌,你也清楚你跟我儿子结婚时的状况,本来你们的事,我们做家长的也不想管。但是,房子是我儿子买的,存款是我儿子赚的,我不能让我儿子吃亏……” 不等她说完,安锦歌拿起笔,很痛快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然后,把协议书推过去,平静的说:“我签好了。” 关淑月一怔,似乎没想到,这件事能这么痛快的就解决了。刚才,她还在跟律师商量,如果她想争夺财产,他们应该怎样应对……现在看来,所有的担心,都构不成威胁了。 律师检查过她的签字,对关淑月点点头,关淑月这才露出一丝微笑,说:“你也算是明事理的孩子,这样就对了嘛,做不成夫妻,也不必做仇人。” 收起离婚协议书,她起身:“东西不好拿吧?我送你好了。”招手叫来保姆,把安锦歌的东西都拎了出去。 安锦歌始终一语不发,说不心酸,那是自欺。刚才她在签下自己名字时,心痛的感觉,只有自己体会。但这是她选择的结果,她必须要承受。 她才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住了她:“锦歌……” 安锦歌的步子滞住,听到这个声音,心头仍是被蛰得难受。 见儿子下来,关淑月皱起眉,挡在两人中间,不悦道:“斐彦,你怎么下来了呢?快在楼上休息吧,这里的事,不用你参合,我已经替你解决了。” “解决?”林斐彦嘲弄的笑了,慢慢走下来:“怎么解决?你替我决定离婚了吗?” 关淑月把眼一瞪:“不然呢?锦心的肚子一天天大了,你还要耗到什么时候?” “妈!”林斐彦低吼一声:“你能不能不要再管我的事?” “我是你妈,我不管谁管?” 安锦歌不想再听他们两母子争吵,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锦歌!” 林斐彦吃力的追上,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离婚的事,我不同意!” 她深呼吸,逼退了眼里的泪,镇定道:“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了。” “不算!那根本就不算!我还没有同意呢!” 关淑月一听就不干了:“怎么不算?她已经签字了,就是同意离婚!” 林斐彦无视母亲的话,执着的盯住安锦歌,双眼布满血丝,手指力道大得很,恨不得抠进她的肉中。 一字一句,他说:“锦歌,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想就这么放弃你。” 安锦歌抿紧唇,没有回头,只是摇头。 她不敢去看林斐彦此刻的样子,她怕自己会后悔,会心软。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放就能放的,尤其是,她曾将完完整整的一颗心,都给了他。 林斐彦眼圈红了,“锦歌,我不信你会这么绝情!” 他悲切的声音,快要令安锦歌无法招架了,情急之下,她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人,目光之中,尽是无助。 白色的玛莎拉蒂车门推开了,司徒啸白伸出长腿,慢慢从里面走出来,顺手解开了西装外套的一颗纽扣,看了看那里,缓缓走过去。 看到他的那一瞬,关淑月的脸即刻暗下,林斐彦的眸眯了起,眸中的愤怒,正在累积。 他记得他! 无视一切或是愤怒,或是仇恨的目光,司徒啸白就这样大大方方的走到安锦歌跟前,把她从林斐彦的手中扯出来,轻轻拔到身后去,歪着头瞅了瞅眼前的男人,说:“是男人的话,就别拖泥带水。记住,是你欠这个女人的。”转身,拉起了安锦歌的手往回走,平淡的语气中,维护之意明显:“你先上车。” 安锦歌望着他,不确定,应不应该把眼前复杂的局面,交给他这个外人。 司徒啸白瞪她一眼:“叫你上车就上车,操那么多心干嘛?” 不容她拒绝,直接就把她塞进了车里,关上车门,他又走了回来。 林斐彦撑着手杖,慢慢走下台阶,来到他面前,盯紧他,沉声质问:“你和锦歌是什么关系?” 司徒啸白笑了,“我和她什么关系,那是我们两个的事,你管好你和你小姨子的事就行了。” 他不介意出口即是恶毒,也明确的告诉了林斐彦,对于他那点龌龊事,他都知道。 果然,林斐彦的脸色白了,咬了咬牙,他说:“安锦歌是我老婆,我不会把他让给别人的!” “呵呵,留着这话跟法官说吧。”司徒啸白也懒得再说,走过去,轻轻松松的就拎起了安锦歌的箱子,转身就走。 “锦歌——”林斐彦上前两步,关淑月赶紧扯住他:“斐彦,你做什么?让她走!你现在跟她已经没有一点关系了!” 跑车声响起,接着,车头调转,“轰”地一声便驶离,那道充满立体声的尾音,不知在嘲笑着谁。 林斐彦站定,良久,缓缓转过头,冰冷的目光看着母亲,关淑月吓得手一松,“斐彦……” “她现在走了,你满意了吗?”他的声音,毫无起伏。 “斐彦,妈这么做是为了谁?”关淑月气道:“再说了,那锦心肚里的孩子是谁的?搞到今天这个局面,又是谁的错?你不要把气都撒在我们身上好不好!” 林斐彦笑了,笑得自嘲:“没错,是我咎由自取,谁都不应该怨。” 说完,他转身往回走:“妈,你们都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你……”想说什么,关淑月硬生生的又咽了下。 她知道儿子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她若强逼,只会适得其反。不过,既然安锦歌答应离婚,又分文不争,就算是解决掉了一个大麻烦,这让她很是欣慰。 坐在车上,安锦歌的情绪并不高,司徒啸白侧头看她一眼,“为了个残次品,犯不着被他影响。” 他一贯毒舌,对林斐彦更是不留情愿。 安锦歌垂了垂眸,颊边是抹无奈的笑:“不管怎么说,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在她无助时,挺身而出。 司徒啸白没说话,只是将车子开得飞快。 送她回到方楠的住处,他推门下车,抬头看一眼这幢略显老旧的公寓楼,眉心轻拧:“你打算在这儿住多久?” 这里的治安看上去不是很好,小区年头有点久了,来往的人员都有些复杂,他越是观察,眉峰越是拢高。 安锦歌直白道:“我要先赚钱,然后才能找地方搬出来。” 她其实也不想麻烦方楠,但是,她现在必须要面对一个现实,她没有积蓄,想要养活自己就得先赚够钱才行。 司徒啸白听罢,没吭声,把箱子拎出来后,径直给她送了进去。 司徒啸白扫过她一眼,满满的蔑视:“你懂不懂享受身为女人该有的特权?” 安锦歌一怔,这个问题……值得上升到如此高度吗?他是老板,她是员工,凡事亲力亲为,这不也是他之前教导过的社会认知吗? 第84章 为什么想要知道 “几楼?”他站在电梯前,皱着眉问。 “十一楼。”她老实回答。 进入电梯,门关上,还发出了生锈一般的拖沓声,司徒啸白眼中的嫌弃更甚,听到电梯轰降降的启动,发出嗡嗡的噪音,他忍无可忍的说:“我给你找房子,你赶紧搬出去。” “为什么?”安锦歌一惊,瞪圆的眼眸:“我在这里住得很好啊!” 关键是,她为什么要住他找的房子?虽说他一而再的干涉自己,也许是因为同情心泛滥,她也确实感激,但如果再这么牵扯下去,那会让她觉得这种单纯已经……变了质。 “好?” 不待司徒啸白的嘲弄声起,电梯“轰”地一声骤停,里面的灯光倏地全部熄灭,两人顿时就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 司徒啸白愣了住:“什么情况?” “哦,可能又出现故障了吧。”安锦歌显得很镇定,对这情况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了,摸索着来到门口,按下了对讲:“有人吗?我们被困在电梯里了……” 对讲里一阵吵杂,有人回复,听得不是很清楚,安锦歌又耐着性子,重复一遍。最后,司徒啸白不耐烦了,一把扯过她,“听着,赶紧给我滚过来修好,要不然,我让这里分分钟成为危楼!” 安锦歌朝着他的方向,默默的给了一记白眼。 “他们也只是负责维修电梯,干嘛对人家那么凶呢?” 司徒啸白回过头,锐利的视线,准确的捕捉到她。安锦歌只觉得一道锋芒掠至,下意识的退到了一边,“我实话实说,你别发脾气。” 司徒啸白狠狠瞪了她一眼:“这种地方,你还要住下去吗?如果那些蠢货再耽误得久一点,你就会因为缺氧而呼吸困难,然后你的心脏……” 他的话,骤然止住,没再继续往下说。 安锦歌狐疑的望向他,黑暗之间,他的轮廓却显得愈发清晰了。 终于,她问出声:“你好像,对我的事很清楚。” 他转过身,“别忘了,医院是我家开的,我想知道你的资料,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医院里那么多病人,为什么你独独想要了解我的?只是因为我可怜?值得你同情?”她的问话,显出几分犀利。 安锦歌不傻,更不是包子,只不过更多的时候,她会装聋作哑而已。但是,司徒啸白对她的关心程度,显然已经超出普通的界限,她不得不探究。 通风关闭,电梯内开始变得燥热,司徒啸白脱下外套,随手扔给她,又解开衬衫纽扣,“不然呢?你能找出一个更好的理由吗?” 他仍是那种狂妄的口吻,好似这是一个多么白痴的问题。 安锦歌想了想,也算是勉强接受,不然,如他所言,她确实找不到一个更合理的借口了。 “那……”她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再问。 司徒啸白瞅瞅她:“你说话能不像便秘吗?” “……”安锦歌又气又窘,脸色胀红,还好这里光线暗,他看不到。 她怎么说也是个女人,他说话能给她留几分面子吗? 转而又一想,司徒少爷好像从小到大,都不知道面子为何物。 这么想着,她也就释然了,索性一口气问出:“那你知不知道,给我捐赠心脏的那个人?” 黑暗之中,司徒啸白身子一震,看去她的方向,良久才出声:“为什么想要知道?” 他的声音倏尔变沉,细听之下,又有几分压抑。 “毕竟,是救了我一命的人。”安锦歌静静地说:“我很感激他,所以,想要了解一些他的情况。我问过刘医生,他不肯说,我也知道这是对方家属的意思,在失去了亲人之后,他们不想受到打扰……可是,我却真的很感激。” 对面,没了声音。 她抬头:“我知道这样会违背你们的原则,我只是问一问,如果为难的话……”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重要的是,你可以替她活下去。”他的声音,很低,好似低至尘埃。 一句替那个人活下去,就像暮鼓晨钟,令她惊醒。 接受心脏移植的手术以来,她就知道自己是幸运的。所以,未来的生活无论发生怎样的改变,她都不应该辜负送给她这颗心脏的人,她要代替他(她)活下去! 毕竟,并非人人都有第二次新生的机会。 现在,她拥有另一个人的一部分,活下去,才是最好的报答。 想通了,安锦歌轻轻的应了一声:“明白了。” 一时间,电梯内又沉默了。 安锦歌站累了,坐到箱子上面,司徒啸白直接坐在地上,掏出手机看时间,低咒一声:“该死,都过去十分钟了!” “这是幢旧公寓,可能赶过来也需要时间吧。”她自动替那些人解释着,司徒啸白不满道:“不管是谁,你都习惯替他们开脱吗?” 她笑了,“只是不想生无谓的气而已。” 他冷哼一声:“就因为你这么好说话,才会被那家人欺负。” 提到林家,安锦歌的眸中闪过几丝落寞,幽幽地,她说:“其实……斐彦对我已经很好了,好到会让我觉得,我配不上他的好。所以,就算发生了这种事,我虽怨他,却不恨他。现在,我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就想做回两个陌生人就好。” 他缓声问:“你签了离婚协议书?” “嗯,他妈妈已经找到了律师,刚刚签的。”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淡。 听罢,司徒啸白冷笑一声:“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儿子犯了错,居然还迫不急待的想要赶你出去?”转而,他又语带讽刺的问:“既然林斐彦口口声声说爱你,那么,他给了你多少赔偿?” 安锦歌一滞,没有回答。 看到她的反应,司徒啸白更气了:“怎么,一分钱没给你也签?” 安锦歌倒也看得开,轻声说:“现在只要离婚就好,我不要他们的钱。” 司徒啸白本想指责两句,却又止了住。半晌才出声:“没错,的确没有必要因为那一点点钱脏了手。” 电梯内越来越闷,安锦歌拭去额上的汗,用手做扇子,在脸颊前轻轻的刮着风,胸口闷闷的,压得她透不过气。 “不舒服?”司徒啸白声音一下子绷了起来。 安锦歌想说“没有”,可的确难受得很,她只是靠着墙,尽量昂起头,努力的呼吸着。 “该死!”司徒啸白站起来,再次按响对讲:“混蛋,你们还要多久才能过来?” 里面仍是一阵滋滋啦啦的吵杂声,听不清回话。 司徒啸白低咒一声,一拳挥到门上,然后转身,走到她跟前,紧张的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安锦歌努力保持呼吸平稳,可额上的汗却没有停过,心悸的感觉愈发的明显了。她咬了咬唇,低声说:“我可以坚持。” 司徒啸白开始变得焦躁不安,时而站起身听下外面的动静,时而又蹲下来,借着手机光亮看看她。 安锦歌只觉得脑袋快要变成一堆浆糊了,坐在箱子上,身子时而摇晃几下。司徒啸白见状,立即起身,二话不说就把她揽到怀里,让她靠着自己。 安锦歌靠在他怀里,鼻息间尽是一股夹杂着烟草的薄荷味,“还要多久?”她喃喃的问。 她不知道自己还坚持到什么时候,胸口越来越闷了,心跳也开始变得不规则,双手情不自禁的抓紧他。 “很快了,再等一等……”他低着头,望向她的目光,温柔之中夹着一丝心疼。 “嗯……”安锦歌低低应一声,靠着他的身子愈发无力了。 司徒啸白咬了咬牙,手机还是没有信号,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那种熟悉的挫败感,再次出现,令他无力招架,连跟她说话的声音,都变得轻颤:“安锦歌,我命令你,不许晕过去!你要给我坚持住,听到没有?” 听到他的话,安锦歌扯扯唇角,笑了笑:“别担心……我会坚持的……” 尽管只是一句无力的保证,却让司徒啸白浮躁的情绪,竟也慢慢被安抚下来。 外头隐约传来了人声,安锦歌缺氧缺得厉害,眼睛已经阖了上,在声音越来越大时,她便靠着他晕睡过去…… 安锦歌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看到刘医生那张熟悉的面容,她苍白的脸颊上,露出一丝笑容:“刘医生,又见到你了……” 刘医生朝她眨眨眼睛,玩笑道:“你该不会是为了见我,才会每次都把自己搞成这样吧?” 安锦歌轻笑不语,目光在病房时环视一圈,没有看到司徒啸白。她记得晕倒前,他们还被困在电梯里…… 第85章 啸白 这时,门被推开了,司徒啸白走进来,右手缠了一圈绷带,见她醒了,这才松了口气。 她想要坐起来,却被他给强行又按回到床|上,“身体不好,就老实待着!” “我们什么时候出来的?”她问。 “那帮蠢货害我们被困了二十分钟!”提及此事,他就恨得咬牙切齿,他不能想象,如果再晚那么几分钟,她会有怎样的后果! 旁边,刘医生打趣道:“那也犯不上把人家挨个揍一顿啊。” 120救护车一下子拉回那么多伤者,害他以为这是哪又生生械殴了呢。 安锦歌一怔,抬头去看司徒啸白,目光又落回到他包扎的右手上…… 司徒啸白很是大方的应道:“他们动作那么慢,我不给他们点教训,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怎么办?” 安锦歌无奈的着他,说:“这又不怪他们……” 司徒啸白瞪了她一眼,眸底隐约一丝悸动,靠近她,皮笑肉不笑的说:“没错,的确不怨他们。” 要怨,就怨她好了!要不是她突然晕倒,他会暴走吗? 对上他的笑,安锦歌很识趣的不再开口了。反正,跟司徒啸白讲道理,价值观会发生严重扭曲的。 刘医生看一眼两人,笑了笑,轻轻退了出去。 安锦歌说自己没有大碍,想要出院,司徒啸白死活不让,硬让她在医院里住了一晚。安锦歌怕方楠会担心,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是住在同事家。 晚上,她一个人在病房里,面对光秃秃的四面白墙,那种熟悉了的孤寂感,再次袭来。 自小,因为身体原因,她就经常往返医院。母亲除了要上班,还要照顾她照顾整个家,渐渐,开始有了抱怨。之后,才有了董叔的出现,才有了她和爸爸的离婚。 有时候,安锦歌认为,母亲的离开,与她有很大的关系。每当她这么说,父亲就好生气,他说,如果连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儿都舍得抛弃,那么,无论她有多优秀,她的身体有多健康,都没有用。该离开的,迟早会离开。 翻了个身,嗅着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她仍是睡不着。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沉稳的脚步声。 现在早已过了探视时间,应该是医生查房吧,她想。 可是,门推开后,她竟愣了住。 司徒啸白? 司徒啸白手里端着餐盒,走进来后,径直坐到她面前,对上她微怔的视线,他打开了餐盒。顿时,香味四溢。 “找了家私房菜,味道不错,你尝尝看。” 安锦歌坐了起来,“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司徒啸白一撇嘴:“过来看看你饿死没有。” “……” 哎,安锦歌心下叹息一声。如果他能说几句客气又礼貌的话,她一定会很感激的。 但是…… 那样的话,恐怕就不是她认识的司徒啸白了。 她释然,拿起筷子:“你吃过了吗?” 拉过椅子,坐她对面,他摇头:“没吃。” 她一笑:“那一起吃好了。” “就一双筷子,怎么吃?” “我不嫌弃你。” “我嫌弃你。” “……” 安锦歌做了个深呼吸,哎,何必多嘴去问他呢? 可事实是,当安锦歌吃了几口之后,司徒啸白就凑了过来:“我要吃肉。” “哦。” 应了一声,安锦歌把餐盒里的肉都挑了出来,反正她也不喜欢吃肉,正好,都挑给了他。然后,乖乖把筷子递了过去,“用消毒吗?” 司徒啸白不爽的瞪了她一眼,接过来就用。 看他吃得那么香,安锦歌微微一笑,忍不住说:“偏食不好。” 司徒啸白一听,立即夹起一块肉,送到她嘴巴前,“啊——” 安锦歌愣了愣。 “你不是说,偏食不好吗?来,张嘴,把肉吃了。” 安锦歌朝后缩了缩脖:“我又没说我自己……” “那不行,”司徒啸白执意,身子也在一点点靠前:“如果你不张嘴,我就自己撬开了!” “不用……”无奈,安锦歌张开嘴巴,司徒啸白不算温柔的把肉给塞了进去,等她吃下去后,还认真的说:“来,张开嘴巴,给我检查一下。” “……” 安锦歌好囧,嘟囔着:“我又不是小孩子……” 司徒啸白懒得再跟她废话了,直接伸手捏住她的脸颊,把她的嘴巴捏成了“o”型,左右看了看,这才满意的点头:“不错,来,再吃一块~” 安锦歌脸红得很,又好气又好笑:“司徒啸白,我说过,我不是小孩子了!” 他皱皱眉:“你能不能别连名带姓的喊我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你钱了呢!” 安锦歌无辜得很,“那要怎么叫?司徒老板?司徒少爷?” 之前他就抗议过,那时生疏,叫得再客气也不为过。可现在,他的不满情绪,明显高涨。 “啸、白。”他一字一句, 很执念。 安锦歌张了张嘴,还是没能叫出,她和他,有亲近到这种程度吗? 别扭许久,她说:“我叫你司徒好了。”比起他的名字,他的姓氏更容易让她接受。 司徒啸白虽然不太满意,不过比起之前那么生疏的称呼,还算牵强。 给她倒了杯水,他便坐在她对面,长腿抬起,直接搭在床沿上,双手垫在脑后,半阖着眸,斜睨她。 看他好似没打算离开,安锦歌没忍住,字句斟酌着,尽量不去伤及他强大而又高傲的自尊。 “晚上要留在医院监察?” 他煞有其事的点头,朝她露出一个足以魅惑众生的笑:“我只负责监察你。” “为什么?” “你没交住院费,万一跑了怎么办?” 安锦歌好笑的看着他:“我保证,我不会跑,反正你也知道我住在哪,在哪工作。” “那不行!”司徒啸白不紧不慢的说:“我今晚就在这儿,哪也不去了。” 安锦歌没想到他是认真的,还想再说什么,他却起身,把她按回床|上,又拉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现在,你的任务就是睡觉!” 安锦歌躺在床|上,一抬眸就能瞅见他,他距离她如此之近,近到呼吸刚好拂过她的脸颊。他身上是烟草杂着薄荷的古龙水味道,安锦歌不太懂这种东西,却觉得,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有种……安眠的效果。 司徒啸白坐在旁边椅子上,掏出手机,玩着幼稚的手机游戏。 气氛变得尴尬且暧昧。 安锦歌躺在床|上,从被子上方,看着坐在对面的他,缓缓出声:“司徒,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司徒啸白抬眸,月光下的他,硬朗的轮廓外,似被披上一层昏黄素裹,整个人看上去,少了些犀利,多了些亲和。 “因为你太蠢了。”他很是认真的回答。 安锦歌笑了:“所以,你是在同情我喽?” 他一耸肩:“差不多了,我这人,见不得蠢货被欺负。” “我有那么笨吗?”安锦歌不禁小声的抗议着。 “如果笨是绝症,你已经晚期无疑。”他依旧毒舌。 安锦歌:“……” 算了,还是睡觉吧。 那一晚,安锦歌睡得格外踏实。也许,她知道,身边守着这么一个人,虽然嘴巴坏了点,但是心却不坏,有他在,她整晚安眠。 第二天一大早,张敏如就匆匆赶到了医院,推开病房门,拎着大包小包进来:“锦歌,听说你病了,现在怎么样啊?有没有好一点?” 安锦歌看到母亲,愣了愣:“妈,你怎么来了?” 她住院的事,连方楠都不知道,更何况是张敏如。 张敏如放下东西,来到床边,关切的左右看了看:“妈不是担心你吗?你看看,这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妈不来怎么行呢?” 她突如其来的关心,倒让安锦歌不适应了。她眯起眸子,有些不敢确信的样子,试探性的问:“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通常,一定是有所求,不然,母亲是不会热情到这种令人招架不住的程度。 “哎呀,妈能有什么事,就是过来照顾你嘛!”张敏如说着,就把早餐给她摆上了桌:“医院里的饭菜一定没有家里的好吃,这是妈早早就替你准备的,你可得多吃点啊!” 看到桌上丰盛的早餐,显然是精心准备的。 张敏如把筷子递过去,“来,趁热吃点。” 安锦歌接过来,再次问道:“妈,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 “呃……”张敏如含糊着说:“是医院里的人,打电话通知我的。” “医院里的人?”安锦歌疑惑的问:“是刘医生?” 刘医生是她之前主治医生,算是比较了解她家庭状况的人。 第86章 这租金很贵吧 “不是……”张敏如不愿多说似的,又取出水果:“我去给你洗水果啊。”转身就出了病房。 安锦歌坐在床|上,虽然觉得母亲很奇怪,不过,也懒得再去猜了。她得调养好身体,争取快点出院才行。 这时,门开了。 看到进来的人,安锦歌倏尔有种恍然。 “我妈是你叫来的?” 司徒啸白换了身衣服,好像刚洗过澡,身上还有淡淡的沐浴露清香。他走进来,扫一眼桌子上的东西,满意的勾起唇角,说:“你妈不知道怎么做别人的妈,我就教教她喽~” 安锦歌无奈,摇了摇头:“你的好意我领了,不过,这不是能够勉强的事,我也早就不在乎了。” “那是没认识我以前,”他直接就坐到她的床边,捏着她的脸颊,左右看了看,见她脸色不错,才放手。 “现在,这些人都得知道什么该做,什么该说。” 说话间,张敏如进来了,一看到司徒啸白,脸色变了下,但很快又热情的说:“司徒少爷,你也在这儿啊?” 司徒啸白一扬眉:“伯母,真是麻烦你了,这么早就来看安锦歌。” 话语间,好似安锦歌是他的所有物一般,而张敏如则是个十足的外人。安锦歌看看他,眉头轻轻拧起。 “不麻烦,不麻烦。”张敏如将洗好的水果放下,又勤快的替安锦歌整理病房。 对于她的表现,司徒啸白很满意。 安锦歌不忍心看到母亲在司徒啸白表现得如此小心翼翼,又无时不在讨好的样子,仿佛,她看到了第二个林斐彦。而相较家庭背景,司徒啸白真的不知道要甩出林斐彦几条街。 “妈,你先回去吧,中午还要给董叔做饭呢。”安锦歌轻声说。 “不忙不忙,我跟他说了,让他中午自己解决,我就在这儿陪你好了。”张敏如笑着说,说话时,目光不时扫过司徒啸白,生怕他一个高兴似的。 毕竟,她可是亲眼见识过这位公子哥的能耐,能让亲家公毕恭毕敬的,那得有多深的背景啊! 目光时而在大女儿和司徒啸白身上打转,张敏如是越看越觉得开心。她就知道,她的锦歌很厉害,能找到一个林斐彦已经算是他们家高攀了,没想到,离婚后,还能找到像司徒少爷这样的有钱人! 安锦歌被母亲的目光打量得有点不舒服,侧过头,埋怨的看一眼司徒啸白,后者却大刺刺地回以她一个迷死人的微笑。 “嫌我帅就直说,别这么嫉妒的瞅着我,我会骄傲的。” 刘医生检查过后,同意安锦歌出院,张敏如收拾好东西之后,直说要让安锦歌跟她回家。 “锦歌啊,住在外面多不方便啊!跟妈回去吧,妈照顾你。” “不用了,我回方楠那住就好。” 自从安锦歌离开林家,张敏如从没主动说过,要接她回家去住,今天这么热情,想必也是因为司徒啸白。这一点,安锦歌心里清楚得很。 司徒啸白和刘医生在身后,说了几句之后,大步走过来,将一把钥匙扔给了她:“那幢危楼,以后不要去住了,公司给你租了公寓,这是钥匙。” 安锦歌立即摇头:“我才刚上班没几天,还轮不到我享受这么好的待遇。再说了,方楠家挺好的……” 不等她说完,司徒啸白就瞪起了眼睛:“好?好你能进医院吗?” “那是因为……” 他不耐的眯起了眼睛:“你是不是现在就想我把那楼收了,让它变成真正的危楼?” 安锦歌不服气的瞪着他,可是,她却明白,司徒啸白说到做到。今天要是惹了他不高兴,明天她和方楠就得睡马路。 张敏如观察着两人,适时说道:“锦歌,人家司徒少爷也是好意,你就别推了。再说,你身体是不好,需要一个好的环境调养嘛。”边说,还边朝她使眼色。 安锦歌犹豫着,与其说是公司给的待遇,倒不如说是司徒啸白给的人情。她自认,已经欠了他很多,再继续这样下去,她真不知道该怎样去还。 “我送你过去,你在这儿等着。”司徒啸白自顾自地说着,反正她答应与否,对结果都没影响。 趁着他去取车的空档,张敏如赶紧拉过女儿说:“我看这司徒少爷对你不错,你可得好好表现啊,别让人家讨厌你,到时候,你还上哪找这么好的条件呢!” 安锦歌反感的拢下眉头,“妈,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少来啊,就算你不是,他肯定是!”张敏如笃定道:“有哪个男人会这么闲?陪你上医院不说,还给你找房子住?说他没那种想法,打死我也不信!” 安锦歌干脆懒得再说了,反正,母亲认定的事,很少会改变想法。 张敏如又说:“锦歌,你该面对现实了。你现在可不比之前了,怎么说你也离过一次婚了,眼光不能那么高,性子也不能那么倔,难得人家司徒少爷不嫌弃你,你就该……” “我就该感恩戴德?”安锦歌扭头看向母亲,没有起伏的声音里,有种无言的讽刺:“我是离婚没错,但罪人不是我,我没必要对任何人都卑躬屈膝的。” “哎呀,你说到哪去了,妈不是那个意思,还不是想你好吗?” “妈,你管好锦心就行了,我的事,我自己会拿捏。” 一听她提起锦心,张敏如就矮了声气,却下意识的辩解道:“你妹妹不是还小吗?犯了点错,也不用总揪着不放吧?再说了,你和斐彦也离了婚,各自开始新生活,这都没有错啊!你就别再生你妹妹的气了,要不然,妈在你们之间也为难。” 安锦歌笑了:“是在我们之间,还是怕在董叔面前为难呢?” 张敏如面露不悦,摆了摆手:“行了,妈也是为你好,你能听进去多少,是你的事。” 她看了看手表,“我要回去做晚饭了。” 说着,她拎着东西就赶紧离开了。 安锦歌望着妈妈的背影,眸中再也升不起任何的期待了。 她倒不是希望她替自己出多少气,只是希望她能正视锦心的错,别再这么放任她了。但是,张敏如显然不这么认为。 司徒啸白的车停在了门口,按了按喇叭,唤回她的思绪。 “傻站在那儿干嘛?等我抱你上来啊?” 这话要是换作旁人说,那是十足的调戏,但司徒啸白的话,那就再正常不过了。 安锦歌抿着唇,慢慢走过去,坐进了车里,不禁埋怨道:“就是因为你这种态度,我妈才会怀疑我们的关系。” 他调转车头,饶有兴致的问:“你占了我的便宜,你还不满意?” “我哪有占你的便宜!”安锦歌抗议。 他不屑的瞅她一眼,说:“我英俊多金,家世清白,未娶妻生子,你攀上我,还说没占便宜?” “拜托,你再优秀,那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司徒啸白倏尔凑近她,放大的俊脸,吓了她一跳:“你干嘛?” “看清你口是心非的矫情模样。” “……”安锦歌扭过脸,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了。反正,跟他斗嘴,她就从来没有占过上风。 他开着车,慢慢勾起一丝得意的笑,伸手抚过光洁的下巴,“不过,你妈倒挺有眼光的。” 安锦歌立即表明立场:“她的想法不代表我。” 司徒啸白不满的侧过头:“你跟我这么帅的男人在一起,就没点非分之想吗?” 安锦歌摇头,回答得再诚恳不过:“没有!” 他是很帅,回头率九成以上,但她也不是花痴,尤其是在经历过那些事以后,根本就没那心思。 瞪了她半晌,司徒啸白总结一句:“安锦歌,你很没眼光。” 安锦歌忍不住替自己辩白:“我欣赏斯文型的,不喜欢花孔雀一样招摇的,这不代表没眼光吧?” “花孔雀?”司徒啸白瞪圆了一双眼睛:“你倒说说看,我哪像孔雀了?” 丫的孔雀有他帅吗? 有吗? 他现在可以确定了,这女人不是没眼光,而是根本就没有审美!! 她眨着无辜的眸反问:“走到哪,都能吸引那么多注视,不是孔雀是什么?” “长得帅,也成了我的错了?” “至少,你可以低调一点啊。” “我浑身上下都透出了与众不同,低调有用吗?” “……我无话可说了。” 事实证明,与司徒少爷逗嘴,安锦歌显然不是一个层次的。 不觉间,车子开到了一幢崭新的公寓楼前,停了下来。 他推门下车,指指这儿说:“这里离画廊很近,几分钟的路程,你不用再挤公交了。楼是新建的,设施完善,最重要的是很安全。” 安锦歌一看,不禁担心的问:“这里租金很贵吧?” 第88章 我喜欢白色 “算是提前给你的福利好了。”司徒啸白走进去,见安锦歌没动,他又折回,拉着她的手,一同走进去。 安锦歌想要抽出,但他却攥得紧紧的。 安锦歌脸颊不禁有几分发胀,宁愿他这是一种无心之举。 走进去,电梯很快抵达,公寓在七层,司徒啸白让她用钥匙开门,安锦歌迟疑了下,还是打开了门。 看得出,是新装修的,所有的家具用品,全部都是新的。两个房间,室内设施一应俱全,连厨房里的餐具都已经准备好了。 她回身:“这福利,未免也太好了吧。” “那就证明自己有这样的价值。”他倚在卧室门口,盯着她,勾起薄唇,淡笑的模样,很有种诱人犯罪的魔力:“你不是会画画吗?可以给我画几幅,如果能卖个好价钱,就当是抵这里的房租了。” “真的吗?”安锦歌眸光一亮:“我的画,真的可以在画廊卖吗?” 他一耸肩:“那要看谁是老板了。” 安锦歌笑了:“谢谢你,司徒。” 他轻咳一声:“先别说谢,我需要看到成绩。” “你放心,我会努力的!” 司徒啸白发现,只要提到与画有关的事,安锦歌就会格外自信。而她自信的样子,也正是他所欣赏的。 留下安锦歌,他说:“你先休息,我替你回去拿东西。”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病人没权利讨价还价,赶紧给我进房休息去!” 安锦歌没有异议,来到卧室,走进去才发现,整间卧室,都是以天蓝色为基调,风一吹过,天蓝色的窗帘掀起,似朵朵浪花。 “你……喜欢蓝色?”她扭头问。 司徒啸白的眸子倏尔一暗,但随即,又恢复至慵懒的神色,“女人不是都应该喜欢这种颜色吗?” 安锦歌却摇头:“我喜欢白色。” 天蓝色是漂亮,但她就是喜欢没有一丝杂质的白。 司徒啸白皱了下眉,“好了,知道了,快进去休息吧。” 将她安置好,他打开空调,保持室内温度均衡,他才离开。 安锦歌躺在床|上,被子都是一股阳光的味道,整个蓝色的空间,虽不及白色的舒服,不过,倒也不讨厌。 她笑了,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司徒啸白回来的时候,又顺便带来一位客人。 方楠一进来,就惊呼一声:“哇!你们画廊这待遇未免也太好了吧?司徒少爷,现在还招人不?我马上跳槽!” 安锦歌从卧室里走出来,方楠一看到她,便是一通挤眉弄眼:“安锦歌,你发达了哦~” “方楠,你怎么过来了?”安锦歌刚睡醒,看上去气色很好。 “还说呢,当然是不放心你啦!”方楠扭头看向走进门的司徒啸白,一脸献媚:“司徒少爷,知道你把我们家锦歌照顾得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安锦歌听这话有点别扭,扯了扯方楠:“别乱说……” 司徒啸白将她的行李拎进来,放在一边,“这女人这么笨,不花点心思怎么行?” 方楠一个劲的点头:“是是是,司徒少爷说得是。” 看方楠那发亮的眼睛,恐怕现在司徒啸白说地球是方的,她也能举双手双脚表示赞成!安锦歌不禁纳闷,司徒啸白到底给她吃了什么迷魂药? 方楠看到安锦歌在这里一切安好,也就放下了心,临走时叮嘱了很多,这才离开。 司徒啸白说:“她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安锦歌微笑:“我知道,大学这些年,我也只交了这么一个交心的。” 替她将行李放好,这期间,他的手机一直在响,他却懒得看一眼。安锦歌忍不住的问:“你是不是有事?有事的话,就去忙好了。” 司徒啸白看眼时间,眉头不耐的拢起,看了她一眼:“有事打我电话。” “嗯。” 站在阳台上,看着他那拉风的跑车开走,安锦歌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勾了起。 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时,她一怔,赶紧抚过脸颊。她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对司徒啸白的存在,能感觉这般自然了? 不愿多想,回到房间里,先从行李中取出画板,现给自己泡了杯茶,然后便坐在阳台上,开始为了赚房租钱而努力…… 画了凌晨三点,安锦歌才放下画笔,活动下僵直的背脊,打了个哈欠。 时间不早了,她洗过澡就准备睡觉。这时,手机却响了。 看到来电,她犹豫着要不要接。 最后,任手机响个不停,她钻进被子里。 手机疯响了差不多两钟,便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响过。 安锦歌不知道林斐彦这时候打电话给她做什么,但是,既然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两人就等同于离婚无异,她不想在快要遗忘的时候,再被那些痛苦纠缠。 一夜浅眠。 由于新公寓距离画廊很近,安锦歌不必再急急忙忙早起赶公交了,而是空下时间,给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女人可以没人来爱,却一定学会善待自己。 用过早餐,望着厨房里剩下那些,她想了想,找来餐盒装起来,一并带去了画廊。 来到画廊,她刻意留心了门口的车子,并没有发现司徒啸白那辆白色玛莎拉蒂。 她走进大门,却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锦歌。” 听到这个声音,她愣了愣,有些难以置信:“斐彦?” 林斐彦已不再是前阵子那副憔悴的模样,他穿着一套得体西装,头发修剪过了,脸上的胡茬也刮得干干净净,再配上颊边那抹温柔的笑,仿佛又变回了与她热恋时那个潇洒的他了。 “锦歌,你在这里上班?”他抬头,打量下画廊,然后一笑:“这里很好,很适合你。” 看到林斐彦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安锦歌反而有些不适了,她轻轻点头:“是啊。”随即,又问:“斐彦,你来找我……有事吗?” “嗯。”林斐彦点下头,从怀里掏出一张东西递了过去:“这是法院的判决书。” 安锦歌接过,摊开来,看到上面写的“离婚”字样,心倏尔一疼,咬了咬唇,却不动声色的收起来:“你特意过来这里,就是送这个?” 林斐彦望定她,目光依然温和:“我是想来告诉你,这并不是结束,只是一个开始。” 林斐彦认识的安锦歌,善良柔顺,可一旦认定的事,就不会再回头。所以,他便同意离婚,算是对之前的事,做了一个了结。接下来,他要重新开始追求她!他相信,不管她现在身边有没有其它男人,她和他之间的感情,是没人可以替代的! 安锦歌望着他,摇头:“斐彦,结束就是结束了。我祝你能有一个美好的开始,但那绝不是我。” 她已将话说得明白,不想他再浪费时间。 但林斐彦却不这么想,他拉住安锦歌,微微一笑:“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不过我会等。” 安锦歌转身,“那锦心呢?你打算怎么办?” 林斐彦好似早有准备,正色道:“她肚子里毕竟怀的是我的孩子,我会让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然后,我会送锦心出国。这个孩子,我们来收养……”顿了下,他说:“我知道,现在对你来说,有些为难。所以不急,我们先谈我们的事就好,孩子的事,以后再慢慢说。” 听到他将一切都安排好了,还自以为走出阴霾一般,谈起这些问题也不再逃避了。安锦歌只觉得,好想笑。 “你觉得,我该用怎样的心去包容那个孩子呢?” 林斐彦其实并不想在孩子的问题上打转,毕竟,他想要先解释和安锦歌之间的问题。不过,她既然说了,他也明白,那是她的心结,他必须要解开才行。 于是,他耐着性子,温柔的说:“锦歌,我知道你受委曲了。但事已至此,我们还是要一起面对。那孩子……算起来也应该算是你的外甥了吧?我相信,你会对他好的,因为,你是那么善良……” 善良? 如今,这一词听上去,竟好讽刺。 安锦歌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由于她的气色不错,神情又十分平和,所以,林斐彦还是有些难以判断,不知道她此刻心情如何。 他突然发现,虽然分开不过半个月而已,但眼前的女人,竟变得让他难以捉摸了。 他一拧眉,凭着对她的了解,小心翼翼的问:“锦歌,你……你生气了?” “没有,”安锦歌微笑着,坦然道:“你计划得这么好,什么都想到了,我为什么要生气呢?” 第89章 珍爱生活,远离渣男 林斐彦一听,立即问:“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答应什么?替你养那个孩子?”安锦歌笑米米地反问:“斐彦,这么久以来,在你心里,我就是一只包子对不对?” 林斐彦怔了住:“锦歌,你怎么这么说呢?我从没有……” 安锦歌抬手阻断他,笑容一点点敛却,一字一句的说:“如果你记性不好,那我就再提醒你一遍,我们已经离婚了,如果你还想像朋友一样,见面能舒服的打个招呼,那么拜托,请不要再对我说这些。” 林斐彦急了,赶紧想要解释:“锦歌,你真的误会我了。如果孩子的事,你不接受,我们可以再商量……我可以,可以送他到我爸妈那边,以后都不会干扰到我们的生活。我向你保证!” 安锦歌深呼吸,“留着你的承诺给有需要的人吧。” 现在的她,已经不需要了。 这时,身后传来刺耳的车鸣声,好似带着一股瘟怒。 两人回头,正看到司徒啸白开着一辆黑色迈凯轮,正不悦的按着喇叭,好像他们挡了自己的路一样。殊不知,两边净是空车位,他却偏偏不停! 安锦歌一看时间,忙说:“我要回去上班了。” 林斐彦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扭头又对安锦歌温和道:“好,等你下班我再来接你,我们一起去吃晚餐。” “不用了,我约了方楠。”安锦歌侧头,不经意的又扫到了司徒啸白那张紧绷的脸,立即转身:“行了,你快走吧。” 司徒啸白这时下车,林斐彦完全无视他,转身就要走向自己的坐驾。 “喂,”司徒啸白走过去,站在他车前,眉梢轻挑,唇瓣勾起一道轻嘲,懒洋洋的说:“林先生,如果你再来骚扰我的员工,我可是会报警哦~” 林斐彦努力压制住胸口正在翻滚的怒意,面无表情道:“我来找我老婆,轮不到警察同意吧。” “no,no,no~”司徒啸白伸出食指轻摇,“是前妻。” 见林斐彦皱起了眉,他微微浅笑:“如果我听到那女人抱怨哪怕是一句,你就等着擦干净屁股,被踢出c城吧。” 他要走,林斐彦怒道:“司徒啸白,你凭什么插手别人的家事?” 司徒啸白双手抄在口袋里,缓缓转声,一张邪魅入骨的颜,噙着张狂的笑:“别人的事,我没兴趣。她的事,我管定了!” 林斐彦眯紧眸,胸口起伏着,双手也在慢慢捏成拳,“你……你对她到底安的什么心?!” “呵呵,”司徒啸白转身,又走到他跟前,眼眸半阖着,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还真说对了,我对她,的确没、安、好、心!” 说完,扭身就走,慵懒的晃进了画廊。 林斐彦恨恨地瞪着他,脸上温和不再,咬了咬牙,他驾着车离开了。 司徒啸白站在玻璃门前,嘴角不屑勾起,转头去看安锦歌,她正给画做清洁工作。他没好气的走过去,瞪了瞪她:“他找你干嘛?” “过来告诉我,法院已经判离了。”她回答得极为平静,没有为逝去的婚姻而惋惜,更没有对于未来的憧憬。 “就为这个?”他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一手支着头,盯紧她:“他想跟你复合吧?” 安锦歌想了下,点头:“嗯。” “那你呢?”司徒啸白这会的眼神,有几分犀利溢出。 她摇头:“没那个心思了。” 终于,司徒啸白赞许的说:“不错嘛,知道要珍爱生活,远离渣男了。” “其实……他也没那么渣。”安锦歌小声的替林斐彦说话,不管怎么说,两人之间也有过美好的回忆,她不想分手之际,就将一切美好给抹杀了。 不想,司徒啸白的脸色又沉了,起身就走。 安锦歌愣了,她又哪里得罪他了? 想到自己带来的早餐,她忙取来,送到了他的办公室:“早起做的,多做一份。” 看到桌上的餐盒,原本紧绷的脸,竟又一点点缓和,瞥她一眼,说:“坐这儿陪我吃完。” “我还有工作……” “这就是你的工作!” 司徒啸白很霸道,坐下来后,便吃起她准备的早餐,抬眸瞅瞅她,边吃边说:“干嘛,想贿赂我?那也得换换花样才行!” 安锦歌不语,反正,司徒少爷说什么都有理。 在他点评安锦歌的厨艺有多烂时,已经将早餐吃了个干净。 抹抹嘴巴,他说:“下月有个画展,是为一些默默无闻的年轻画家准备的,有兴趣就参加吧。” 安锦歌顿时来了精神,忙说:“我会努力准备的。”起身,“老板,我要出去工作了。” “等一下。”司徒啸白懒洋洋的叫住她,朝餐盒一瞥:“明天,我要喝小米粥。” 安锦歌身形一顿。 小……小米粥? 她回头:“用加两个鸡蛋吗?” 司徒啸白瞪她一眼:“你当我做月子啊?” 安锦歌无辜了,他突然说要喝什么小米粥,难免她会这么自然联想。 “行了行了,出去吧,别在这里碍眼。”他一摆手,有多讨厌她似的,安锦歌撇撇嘴,早就对他这种分分钟就能转变的情绪,已经不足为奇了。 虽然做好心理准备,不过,真正收到离婚的消息时,安锦歌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和伤感。不过还好,这种心情,已经被即将要开始的画展给抚平不少。 其实,直到走出那座围城时她才发现,她以为她能够为之守护一生的爱情,不过就是别人眼中的憧憬;她以为她会为之痛不欲生的逝去,早已被现实的严峻所取替。 她也不过就是个俗人,她要生活,她要屈服于现实。伤心和痛苦,只是闲暇时的消遣。 …… 渐渐,画展时间临近,安锦歌用了一个月,挑出了最满意的几幅作品,在画展前一天,带给了司徒啸白。 司徒啸白看着她的画,眉头微微锁着。 安锦歌站在对面,大气也不敢出。许久都没有这种学生心态了,像在等待老师的评语,尤其是,像司徒啸白这样子严厉又毒舌的老师。 半晌,司徒啸白将画放了下,从里面挑出三幅:“就这些吧。” 安锦歌一看,那三幅是以前的作品,也是她自己最喜欢的,她有些诧异,之前觉得司徒啸白是个外行,之所以开画廊,也许只是因为时尚。现在,她倒要刮目相看了。只有懂画的人,才能看出,她画中想要表达的情感。 “就这样?”她又小声问:“就没点……评价?”她倒开始期待司徒啸白的点评了。 对方抬眸,双手交叉,垫着下巴,漆黑的眸子直盯住她:“这些是你在失恋的时候画的吧?” 安锦歌一下子愣了住,没想到……他一语中的。 她的脸色有几分不自然,别开视线,说:“那会太压抑了,其实我也不知道都在画了些什么。” 司徒啸白勾起唇角,轻笑:“画得很好,我很喜欢。” 安锦歌看向他,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窥出几分深意。 “出去吧。”他好像很忙,连头都没再抬一下。 “哦。” 安锦歌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他,皱皱眉略有几分不情愿的出去了,她其实还想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评价和建议。 站在他的办公室外,她不禁自问,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尝试汲取他的建议了? 第二天画展,过来许多买家,原来宽敞的大厅,都挤满了人。司徒啸白端着红酒,就站在二楼,睨着底下。 安锦歌很紧张,站在角落里,时刻观察着买家在看到自己作品时的反应。 整整一上午,卖出了许多画,安锦歌的画却鲜少有人问津。她不禁有些泄气,直到下午,出现一名中年男子,站在她的画前,观察许久,最后叫来工作人员。 当小白告诉安锦歌画已经卖出去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白兴奋道:“他说,你的画,他都要了!” 安锦歌愣着,那感觉不亚于第一次听到林斐彦对自己表白。有些……美好的不太真实。 当中年男子拿到画后,悄然抬起头,朝楼上的男子略一颔首,然后便匆匆离开了。 司徒啸白浅啜一口红酒,嘴角勾出一抹弯弧,转身进了办公室。 安锦歌想要找到那位买家,却发现,人早已离开,不禁有些失望。但不管怎么说,她的三幅画每幅能卖出五位数,对于新人来说,已经是很好的开始了! 她立即来到二楼,敲开司徒啸白的办公室大门,快步进去,连语调都是轻快的:“司徒,我的画都卖出去了!” 司徒啸白坐在转椅上,转过身子,“是哪个傻瓜买的?” 第90章 带她去聚会 “人家才不是傻瓜呢!他不知道多有欣赏水平!”安锦歌开心的维护买家,看着司徒啸白,整个人都是愉悦的,脸颊被绚丽的彩霞覆着,眉眼都笑了开。 司徒啸白似笑非笑的凝视住她,这么久以来,他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开心。 这么想来,那几幅画买得倒是物超所值。 “按合同70%属于画廊,另剩30%,扣除公寓的租金还有个人所得税……”司徒啸白很利落的用计算器计算着,最后一笑:“你能领到2137元,恭喜。” 安锦歌的脸立即跨了下来,才剩这么一点点,只够给方楠买一份像样的礼物了。哎,谁让丫头品位刁钻,挑剔得很呢? “其它人都是五五,为什么就我的是三七?”她不满的小声嘀咕一句。 司徒啸白起身,噙着他一惯迷人的微笑走过去:“安锦歌小姐,你知道有我这么个老板欣赏你,你有多幸运吗?” 安锦歌知道他又要变脸,忙很诚恳的说:“还有剩余,已经很好了。” 他的笑容在扩散,“真的?” “真的。” 看到她认真点头,司徒啸白才满意的靠后两步,双臂环胸,上下的睨着她。安锦歌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轻咳两声,说:“我出去工作了。” “等一下。” 司徒啸白叫住她,然后回身,在便签纸上写了个地址给她:“明晚八点,去这个地方。” 安锦歌接过来:“这是哪里?” 他不耐挥手:“别问那么多了,你只管去就是了,反正不会卖了你。”接着,又瞪起眼睛警告道:“八点,迟到一分钟,我就把卖画的钱全扣了!” 知道他最讨厌别人迟到,安锦歌慢吞吞的收起来,狐疑的看了看他,才离开办公室。 虽说司徒啸白有时的做事方式很另类,不过,她对他却是十分信任。 她又掏出那个地址,看了一遍。 明晚八点…… 第二天,司徒啸白一天都没有出现在画廊,下班后,安锦歌径直回到家里。想着晚上八点还有事,她给自己准备了简单的晚餐,七点便要准备出门了。 她打开衣柜,因为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场合,所以,不知该穿什么样的衣服才合理。想着上次的酒会,她有些头痛了。 最后,干脆挑了条长裙,配上一条同色丝巾,既不失礼,又不失精致。 安锦歌拦了辆出租车,来到了那个地方。 下车后才看到,原来是一家甚为豪华的休闲会所,装修得金碧辉煌,门口豪车云集,像她这样自己打车过来的,简直可以算作是奇葩了。 安锦歌站在门口几秒钟,想要给司徒啸白打个电话,确认下地址,却发现手机没电了。 这时,有人慢慢靠近她,“小姐,需要帮助吗?” 她一惊,回过头,看到一名陌生男子,这会正微笑着望着她。 “呃,不用了,谢谢。” 那人又盯着她,看了许久,直让安锦歌浑身不自在,“小姐,我们……是不是有见过?” 这……算是老掉牙的泡妞方式吗? 安锦歌没有开口,但目光之中,显然已经出卖了她的想法。 男子笑了:“你别误会,我不是想要泡你,只是真的觉得你很熟悉而已。” 看他说得真诚,再加上他气质不错,长相绝对算得上男神一级,想来这话也有些靠谱。安锦歌便只是笑笑,扭头就要走进去。 手机没电,联络不上司徒啸白,她也只有硬着头皮进去问问看了。 这时,男子却跟上来,“找人?” “嗯。”她应了一声,没多说,直觉他有些粘人。 他一笑,一双漂亮的眸子,盯住她:“找谁?没准我认识呢。” 安锦歌站了住,望着他,从他那自信的笑容里,很难有丝质疑,于是,她想了下,说:“司徒啸白。” 一听到这个名字,男人眼睛一亮:“你找司徒啸白?” 安锦歌点了点头:“你认识他吗?” 男子笑了,“跟我来。” 他说着,率先走了进去。 门口一位经理模样的人看到他,立即恭敬的叫了声:“三少爷。” 看这架式,安锦歌知道,自己没有问错人。 男子带着安锦歌进入电梯,来到二层。 踩在柔软的白色长毛地毯上,安锦歌环视一圈,且不说这里的装修有多么奢华,单就看到里面的服务人员,就像是从国际t台上走下来的模样一样,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段有身段,气质更是出众!这种极品美女,能在这里做服务,可见其会所的档次。安锦歌就算用猜的也知道,这里的消费水准,可不是普通有钱人能消费得起的。 男子推开二楼唯一的一间包房大门,真皮包裹的大门,连点声响都没发出。男子进门便说:“二哥,你没说你今晚要带人来啊?” 大厅内,坐着几人,安锦歌站在门口,进也不是,走也不是,显得有些尴尬。不过,当她的视线落在其中一人身上时,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心安不少。 无视男子的问话,司徒啸白起身,走了过去,不悦道:“不是说八点吗?现在都已经八点零三分了!” 安锦歌只能道歉:“对不起,打车不好打。” 听到这话,里面顿时有人吹了声口哨:“让女人打车过来?司徒,你也太逊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虽然这话不是对自己说的,不过安锦歌脸上还是微微发烫。 司徒啸白回头瞪了那人一眼:“我是什么风格,关你屁事!”回头,拉着还伫在那儿的安锦歌走了进去,看到她身上穿的裙子,不禁又鄙夷的说:“大晚上,穿这么素干嘛?脸上一点汝都没有,又白着一张脸,不怕吓到人吗?” 安锦歌欲哭无泪,他又没说需要穿什么,她依着自己的意思穿,有必要说得这么难听吗? 不毒舌,能怎样啊? 这时,之前那名男子坐在了两人对面,目光一直都落在安锦歌身上,笑米米地说:“二哥,你别这么说,人家会觉得不好意思了。” 司徒啸白冷冷地瞥他一眼:“滚一边去,她还用不着你帮着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看到两人一块进来,他就有点不爽。现在,他又为安锦歌说话,心里就更加不舒坦了! 男子好像早就习惯了他的坏脾气一样,只是笑笑耸耸肩。 安锦歌不禁要开始佩服起他来了,看几人关系貌似不错,他到底是怎样做到的,能在司徒啸白这奇葩身边呆这么久? 安锦歌落座,由于面对的都是陌生人,她显得有些不自然。 对面那名男子一笑,主动向安锦歌做了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楚云,”说着,指了指司徒啸白:“这家伙是我二哥。” 安锦歌礼貌颔首,“你好,我是安锦歌。” “安锦歌……”他喃喃的叫着这个名字,然后微笑:“我记住了。” 司徒啸白坐一边,冷冷的盯视着他:“谁让你擅自作主记住的?” 楚云很无辜:“二哥,你好霸道,人家记性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司徒啸白一脸嫌恶:“你再给我用那种恶心的眼神,信不信我把你从这里丢下去?” 楚云干脆不说话了。 这时,先前那名吹口哨调侃司徒啸白的男子凑了过来,朝安锦歌挥挥手:“美女,叫我安哥哥就好。” 司徒啸白一脚踢过去:“再给你一次机会!给我说人话!” “咳咳……我叫程逸,是啸白从小学到大学的死党。” 安锦歌笑笑,“你好。” 楚云和程逸,一看都是那种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至少,家庭背景跟司徒啸白应该是不差上下。但是,两人身上都没有那种有钱人的腐臭气,反而很阳光,很亲切,这让安锦歌多少放松些心情。 只是,她不明白,司徒啸白跟兄弟及朋友聚会,干嘛要叫上她呢? 程逸看了眼腕表,无奈道:“明欣又迟到了。” 楚云端着红酒杯,惬意的摇晃着:“她从来都是压轴登场的女王。” 话音刚落,门便被推开,一名清丽女子走了进来,“不好意思,我迟到了,待会自罚三杯。” 安锦歌扭头,打量着来人。 她身材高挑,至少一百七十公分,衣着很有品味。中长发,很是随意的挽起,虽然不算是那种第一眼美女,不过,却很有气质,属于气质压场的那种。 同样,她也看到了安锦歌。 先是一愣,然后,微笑道:“这位美女是谁啊?”说着,第一反应就是看向程逸:“新的女朋友?” 第91章 被人关心的感觉 程逸嘻笑一声,竖起食指轻摇:“最近我吃素。” 她又扭头,看向楚云:“是你女朋友?” 楚云低声一笑,摇头。 她愣了住,缓缓看向司徒啸白,露出来的笑容略有几分不自然,“司徒,这位小姐不会是你带来的吧?” 司徒啸白很随意的就应了一声,“嗯。” 她的目光除了不可置信,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情绪转瞬即逝。很快,她调整好情绪,大方的来到安锦歌跟前,笑着说:“你好,我是蓝明欣,欢迎你。” 安锦歌忙应声:“我叫安锦歌。” 好不容易在这个男人堆里看到一个姑娘家,安锦歌还是觉得很亲切。 程逸起身:“好了,人都到齐了,咱们也该开始了。” 楚云捏了捏指节,发出啪啪的声响:“好。” 安锦歌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想要干嘛。司徒啸白来到她身边,问道:“会玩什么牌?” 直到这时,安锦歌才明白,所谓跟大姨妈一样准时的聚会,竟是为了打牌。 安锦歌努力的想了想,总算想起来,“斗地主。” 而且,还是手机qq的欢乐斗地主。当然,她还算睿智,并没有汇报得那么仔细。 司徒啸白一脸鄙夷,但是,又不得不承认:“你的智商,也只能玩那个了。” “……”安锦歌抿着唇,心里又不痛快了。 早知道这样,她还是不回答得好,省得又被司徒大少爷嘲笑一通! 蓝明欣走过来,笑着说:“那咱们今晚也换换花样好了,就玩斗地主吧。” 安锦歌一愣,她根本没有打算参与到他们的赌局里,她只是随便说说的好吧。 楚云听到后,立即赞同:“好,就斗地主好了。咱们也该换换口味,玩玩平民牌了。” 见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锦歌默默的闭紧嘴巴,绝对不会再给他们任何一个接触“平民”的机会了。 程逸瞅瞅他们,嘀咕道:“这一个两个的都转性了啊?”不过,他也擦拳磨掌的表示,不管玩什么他可都是要大杀四方! 来到赌桌前,服务人员早就换好了筹码,摆在桌上,静立一边准备发牌。楚云朝她摆摆手:“今晚我们自己来就好。” 待对方退出去,他们几个坐了下来,司徒啸白看一眼安锦歌:“你替我玩。” 命令的口吻,不容置喙。 安锦歌忙摆手,“我玩得不好,还是个初级新手……” 她都是在qq游戏的新手场玩过,连中级都没敢进去过呢! 司徒啸白一撇嘴:“怎么,怕我输不起?我让你玩,你就玩!”不由分说的,就把安锦歌按在了椅子上。 对面,楚云和程逸全都看在眼里,两人交流了一个心理神会的眼神,默不作声了。 蓝明欣尽管心里难受,却将情绪管理得很好,笑道:“你们三个玩,我不太熟悉,先观望的好。”说着,她便坐到了楚云旁边。 安锦歌无奈,硬着头皮摸牌,她很清楚自己的水平,跟对面那两人玩,是讨不到半点便宜的。看一眼桌前的筹码,有种要对不起司徒啸白的感觉了…… 谁知,她的手气却是很好,一连抓到几把好牌,不必费脑子,就能赢牌。 司徒啸白就站在她身后,嘴角一点点扬起,看上去,心情不错。 看到眼前堆高的筹码,安锦歌都不敢相信是自己赢回来的,对面两人的表情却没那么好了。 楚云直锁眉,抓到几把烂牌,快要把他的好风度给磨光了!程逸直抓头,瞪着安锦歌:“喂,美女,你没出千吧?” 扮猪吃老虎,这可是老千常用的伎俩!尤其是像她这种看似无辜的小绵羊,那就更加有嫌疑了! 不等安锦歌说话,司徒啸白就剜他一眼:“输不起就说输不起,哪来那么多废话?” 出千? 那也得有脑子才行!这女人在利益方面的智商,基本是负数。 “我输不起?”程逸把眼一瞪,豪气道:“谁不知道我程逸最不怕的就是输钱啊!” 程逸撸起袖子:“来来来,再接着来!” 不曾想,程逸是一输到底,直到将桌上的筹码都输给了安锦歌。 蓝明欣望着安锦歌,一笑:“锦歌,手气真好。” 楚云也直点头:“我终于知道,我二哥为什么要带你过来了。” 司徒啸白很是得意,大手揽在了安锦歌的肩上,俊颜昂起:“羡慕吧?” 程逸一个劲的点头:“嗯嗯嗯。”他绕过桌子,凑到安锦歌跟前:“小锦歌,要不要跟我出去打牌!你的运气,加上我的赌术,我们一定可以赢大钱的!咱们不玩别的,就玩斗地主!” 安锦歌想说,她那完全是狗屎运的。 谁知,司徒啸白很不客气的一指头戳开他:“祸害别人去,少教坏她!” 程逸不干了,指着他叫道:“司徒,你想吃独食?” 楚云在一边笑了:“行了,程逸,别逗我二哥了,小心他待会留下你结账。” 程逸一听,赶紧坐在一边:“我输光了,没钱,才不要结账呢!” 三人在边边说笑着,安锦歌不插话,而是安静的独自坐在那儿。直到现在,她都不明白,司徒啸白叫自己过来的用意。 蓝明欣倒了两杯香槟,递给她一杯,坐到了她旁边,犹豫了下,问道:“你是司徒的……朋友?” 暂且,她只能找到这个合适的形容词,也只想相信,他们目前,只是朋友。 “我在他的画廊工作,算是他的下属吧。”安锦歌回道。 “画廊?”蓝明欣突然想起来,司徒啸白前阵子突然莫名其妙的就要开什么画廊,他们几人都觉得奇怪,也权当是他图一时新鲜,没想到,安锦歌竟在那儿工作。 蓝明欣浅啜一口香槟,望着安锦歌,静静的说:“我和司徒一块长大,说是他的半个家人,也不为过。”顿了下,她说:“除了她,司徒就只带你来过我们的聚会。” 她? 安锦歌不明所以,不知道蓝明欣口中的“她”是指谁。 迎着她的不解,蓝明欣笑了,“你还什么都不知道?” 安锦歌反问:“我该知道什么吗?” 她摇头,显得有些意味深长,“不知道也好。” 这时,她看到司徒啸白走过来,很知趣的起身:“肚子饿了,我去叫东西吃。” 司徒啸白坐到安锦歌身边,扫过她一眼:“聊什么呢?” 安锦歌本想顺势问刚才的问题,可转念一想,似乎与她无关,何必要去多那个嘴?直觉告诉她,司徒啸白或许隐瞒着什么,只要不去碰触,一切就会安于现状。 而她,其实并不想改变什么。 “在聊你。”她说。 司徒啸白伸展两条长腿,搭上茶几,慵懒道:“她肯定没说我好话吧?” 安锦歌替蓝明欣抱不平:“干嘛那样想人家?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 反正,她是从没有从司徒啸白嘴里,听到过什么好话。 司徒啸白瞅着她,缓缓勾起嘴角:“不错嘛,都能顶嘴了,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安锦歌好脾气的回道:“司徒少爷刀子嘴,豆腐心,不会跟我一般见识的。” 司徒啸白眯起眼睛,别有一番犀利韵味,“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我对你是豆腐心?” “那是玻璃心?”安锦歌勇于求证。 司徒啸白瞪她,“一边去!” 蓝明欣进来,身后跟进一排推着餐车的服务人员。司徒啸白很自然的就拍了拍安锦歌的手背:“过来吃东西。” 她马上说:“我在家吃过了。” 他一扭头,扬眉:“吃的什么?” 安锦歌乖乖回道:“泡面。” 他狠瞪她一眼:“别让我发脾气,现在就给我坐过来!” 无奈,安锦歌尴尬的挪了过去。 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为强势所迫。 吃饭的时候,安锦歌从他们的话语中才听出,这是他们几人定期的聚会,看得出,他们关系很要好。 蓝明欣今天话不多,时不时的,会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安锦歌和以司徒啸白。楚云似乎也对安锦歌很感兴趣,一双带笑的眸子,总是投向她,让她有点不自在。 聚会结束后,司徒啸白和安锦歌要先行离开,程逸急了,拦住两人:“喂,赢了钱就想走?也太没有艺德了吧?” 司徒啸白很自然的就将安锦歌滑落下来的丝巾给提起,然后搭了上去,漫不经心道:“她身体不太好,不可以熬太晚。” 安锦歌脸上一阵阵发烫,他这种熟稔的口吻,很容易会让别人造成误会的。 但…… 不可否认,被人这样记挂着关心,感觉还是很温暖的。 第92章 安锦歌,你能有点骨气吗? “啧啧啧,司徒,你转性了啊?”程逸用胳膊肘撞撞他,挤挤眼睛小声说:“这次该不会是动真格的了?” 司徒啸白瞥瞥他,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语带轻蔑的说:“下次记得多带些筹码来,省得输了钱还丢人现眼的。”说完,率先走向自己的跑车,安锦歌礼貌的笑笑,也马上跟了过去。 楚云和蓝明欣站在会所门口,看着两人离开。 楚云突然出声:“为什么,我会觉得,她很熟悉。”顿了下,他说:“只是一种感觉。” 蓝明欣缓缓垂下眼眸:“她让我想起了叶子……司徒能把她带来,她在他心里的位置,应该很不一般吧。” 楚云的目光也是暗淡了下,什么也没说,招呼着程逸:“走啦~” 回去的时候,司徒啸白将两叠钞票,直接塞到安锦歌手里:“给你。” 安锦歌瞪大眸子,然后赶紧又把钱推回去:“我不要。” 他侧头,“这是今晚你赢的。” 安锦歌直摆手:“说好是替你玩的,而且,我没想过要赌钱……” 他很不耐,不由分说的就把钱给塞进她的包包里,“固执的女人,不讨人喜欢。” 可安逸却突然问:“你今晚为什么要让我来?”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他的口吻理所当然似的,并不打算深入这个问题。 安锦歌盯着他,突然凑上前,狐疑的开口:“你……”见他斜睨自己,一点点皱起了眉头,安锦歌又笑了。 他微恼的瞪着她:“你笑什么?” “你在害羞?” 这是安锦歌刚刚发现的,在她的盯视下,他的耳垂居然在变红! “谁说的!”司徒啸白打死也不承认,但目光却再也不往她身上放,假装专心开着车,不客气道:“滚到一边去!别妨碍我开车!” 听上去,他的心情很不爽。 安锦歌笑容不减,很听话的“滚”到了旁边。 其实,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她今晚是真的很开心。自从认识林斐彦以来,她的世界里就只有他,都快要忘了跟朋友们在一起时是什么感觉了。 这时,安锦歌手机响了,她接起来,是张敏如打来的。 “锦歌啊,明天……是你董叔的生日,我们订了酒店,你也来吧。” 安锦歌明显迟疑了下,最后说:“妈,我明天还要上班。” “没关系,我们是晚上才开始,你下班过来,也不耽误时间。” 张敏如一个劲的劝着,安锦歌皱了下眉,径直说道:“妈,改天我会去看你们的,但是明晚,我真的没空。” 董叔生日,安锦心一定也会在,坦白说,安锦歌并不想见她。 另一边,听到安锦歌的对话,司徒啸白侧过头看了看她。 电话里,张敏如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锦歌,你和斐彦离婚的事,亲戚们还都不知道……你们俩每年都会来,如果今年突然不来,他们会怎么想啊?到时候,一定又会说三道四了……” 安锦歌调整了下呼吸,将手机换到另一侧,头痛的抚下眉心:“你可以直接告诉他们实情,反正,这种事没什么可隐瞒的。” 锦心总会大了肚子,也迟早会生下孩子,现在不说,那时又该做为解释呢? “那怎么行!”张敏如在那种惊呼一声,“这事怎么能在那种场合下宣布呢?” “那就随便你哪天说好了。”安锦歌真的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但张敏如依旧不放弃,继续劝道:“锦歌,你就抽空过来一趟好不好?斐彦也会来的,你们就……就算是为了妈,给董叔一些面子吧。” 见安锦歌不吭声,她小声道:“家里那些亲戚,人多嘴杂的,万一……知道了锦心的事,对你也不好,是不是?” 一听,安锦歌顿觉有些好笑,淡淡的语气,隐约有丝嘲讽:“我什么都没有做过,我为什么要怕别人说?” 说到底,其实是母亲在顾及锦心和董叔的面子,至于她,好像已经强大到完全可以不用考虑。 “锦歌,妈知道你委曲……权当是帮妈这一次,好不好?你一直都是个听话的孩子……”张敏如放低了姿态,苦苦哀求着女儿。 “妈,我还有事,就这样吧,明天我去不了。”安锦歌实在听够了,就要收线,电话却被司徒啸白给接了过去。 “你……” 她不解,司徒啸白却让她禁声。 电话中,张敏如还想说些什么:“锦歌,你怎么这么狠心呢?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安锦歌明晚有空,我会送她过去。”他沉着说,目光有些冷漠。 安锦歌在一边诧异的瞪大眼眸:“司徒啸白!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司徒啸白只当没听到,一手握着电话,一手开车。 一听他的声音,张敏如先是一愣,接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是……司徒少爷?” “就这么说定了,没别的事就挂了吧。”话落,他挂断后手机就扔给了安锦歌。 “司徒啸白!”安锦歌生气了,就要再给母亲拔回去,他却制止了,有几分蔑视的瞅着她:“安锦歌,你能有点骨气吗?” “我怎么没骨气了?” 他一字一句的说:“你越是逃避,这些人就越会往到你头上,什么时候,你做得了自己的主,才不必听他们指挥。” 虽然,安锦歌必须得承认,他说得有道理,可还是气鼓鼓的把脸转到一边:“我的事,我自己清楚该怎么做!” 倏地,他伸手过来,捏住了她的脸颊。 “啊……痛!”安锦歌被他捏得有点狼狈,回头瞪着他:“司徒啸白,你有施虐倾向啊?” “都说了,别这么连名带姓的叫我了。”他松手,又像对待宠物猫似的,拍了拍她被捏红的脸蛋:“明天放你半天假,给自己挑几套衣服,做做头发,再光鲜靓丽的去你继父的生日宴。” “我不去。”她还在闹别扭,但也是打心底里排斥去见那些人。 司徒啸白不理会,吹着口哨将车速飙到最快。 那架式好像在说,不必听取她的意思,这事他就敲定了。 …… 第二天下午,司徒啸白从二楼下来,安锦歌见到他调头就要走,却被他给扯了回来。 “别忘了今晚的约会。”他故意暧昧的凑到她跟前,小声说。 对面,小白的嘴巴已经缩成了圆,目光来回在两人身上打转。 安锦歌一皱眉,生怕别人会误会,赶紧提高声量说,“哦,是跟x画家见面的事吗?我已经安排好了餐厅。” 司徒啸白一扬眉:“那好吧,现在就带我去看一看。” 不顾安锦歌的意愿,抽出她怀里的东西,直接丢给小白,拎着她就往门口走。 “司徒啸白!这里是画廊,拜托你注意点好不好?” “没有把你扛出去,我已经很注意了。” “你……” 小白还在怔怔在看着两人,难道……她们说安锦歌被司徒啸白包|养了,是真的? 小白赶紧甩甩头,她倒宁愿相信是老板在追求安锦歌! 被司徒啸白塞进车里,安锦歌抗议道:“你是不是很闲,干嘛那么热衷于别人的家事啊?” 司徒啸白坚起食指轻摇:“别人的,我不管,是你的,我就勉为其难。” 这还叫勉为其难? 安锦歌扭头,不想再跟他理论,反正,她说不过这家伙! 司徒啸白貌似心情不错,径直带着她去了间风格特立的女装店,迎接他们的居然是蓝明欣。 “司徒,你来了。”她好像早就知道似的,笑米米地迎进两人。 司徒啸白对这里很熟悉,坐在休息区,朝安锦歌呶呶嘴:“交给你了。” 蓝明欣一笑,拉着安锦歌的手:“跟我来吧。” “蓝小姐……”安锦歌仍有些抗拒,虽然她看上去恬静温顺,其实骨子里还是很有主见的。但这些在司徒啸白那里根本就不管用!他就像天命王者,习惯了发号施令。 “我替你准备了几套衣服,很适合你的,过来试试吧。”蓝明欣温婉道,倒让安锦歌没办法拒绝了。 来到试衣间,她亲自替安锦歌试衣,安锦歌有些尴尬,“我自己来吧。” “没事,来这里的都是客人,你不必拘谨的。”蓝明欣的脸上,始终都噙着得体的微笑。 既然她都这样说了,安锦歌也就不好意思再拒绝了。 背过身去,她脱下衣服。 “你身材不错,”蓝明欣带着专业的眼光,由衷的夸赞。 安锦歌脸一红,被一个女人夸奖身材好,她还是第一次。 蓝明欣一笑,走过来,将新衣递给她,目光不经意的掠过她的胸口…… 第93章 为什么不告诉大家你们离了婚? 她眼神滞了滞:“这道疤……” “手术留下来的。”安锦歌淡淡道:“我做过心脏手术。” 蓝明欣恍然,想必也一定是受过许多罪,对于别人痛苦的旧事,她也没再问下去。 看着镜中的人,她的眼神也随即一亮,“你穿这套很漂亮。” 安锦歌也不得不承认,她眼光很好,挑的衣服都很适合自己,“是你眼光好。” 蓝明欣笑了笑,垂下眼眸,轻声道:“司徒很少会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至少,据我所知,你是第二个。” 安锦歌侧眸,当时有种冲动,很想去问她,“第一个”是谁? 尤其是想到昨晚,蓝明欣说过的话,隐约让她觉得,司徒啸白之前一定有一个特别宠爱的女朋友。至于结果……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最终,她还是没有问出口。 “来,我替你换个发型。”蓝明欣让安锦歌坐在椅子上,三两下很快便将她的长发挽起,做了个简单漂亮的造型。 很适合安锦歌。 安锦歌走出更衣室时,司徒啸白也是眼前一亮,薄唇习惯性的勾起一侧,那道愈渐炽热的目光,让安锦歌极为不自在。 他站起身,朝蓝明欣说:“谢了。” 蓝明欣笑笑:“安锦歌人长得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司徒啸白这次倒是没有毒舌,中肯道:“倒是不算丑。” 安锦歌瞥瞥他:“我该说谢谢吗?” 他拉着她就往外走:“明欣,回头把帐单传我。” 蓝明欣站在门口:“算了,权当是送给安锦歌的礼物吧。” 看着两人离开,她脸上的笑,慢慢敛下。 以前,他和叶子在一起时,她就知道,自己没机会了。因为,在他心里,没人可以替代那个女人……可是如今,他的身边换成了安锦歌,结果,恐怕也是一样。 说穿了,在司徒啸白的心里,自己永远只适合待在一个朋友该待的位置上。 司徒啸白开着车将安锦歌载到酒店门口,安锦歌怔怔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是这里?” 他耸耸肩,没有回答,径直下了车。安锦歌也忙跟着他下来,“喂,司徒……” 司徒啸白扭头:“我还有事,你自己进去吧,晚些时候,我会过来接你的。” “你……” 走到门口时,她倏地顿住脚步,目光落向对面。 林斐彦和安锦心就站在那里。 看到她和司徒啸白一同出现,林斐彦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有股愠怒在酝酿。 安锦心却是眼睛都亮了,盯着两人,有种迫切。好像,巴不得姐姐能够跟他发生什么似的! 安锦歌没有刻意回避两人,目光又落在安锦心的肚子上。 算算时间,应该三个多月了吧。 司徒啸白正在跟酒店的经理说着什么,眼神却瞄向这边,经理连连点头,很是恭敬。 三人就这么僵持在原地,安锦心扯扯林斐彦:“斐彦哥,我们进去吧,妈该等急了。” 林斐彦一语不发,直接来到了安锦歌跟前,朝她伸出手,温和一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说:“走吧。” 安锦歌没有应,而是独自走进去,林斐彦失落的放下手,跟在她身后。 “斐彦哥!”安锦心微微气恼,快步跟上去:“斐彦哥,你慢点,我肚子不舒服……” 这时,安锦歌的手机响了。 她忙接起:“你去哪了?” 口吻中有种连她自己都说不明的急躁,不知何时,她好像习惯了这个男人的存在,那么得理所当然。以至于,现在扔下她一个人时,她会下意识的想要排斥! 这种感觉,很不妙。 “有点事。”他说得轻描淡写,然后,带着痞气的笑了笑:“怎么,才一会没见,就想我了?” “没有!”她回答得果断干脆。 “哼,口是心非。”他慢慢说道:“我让你去是解决麻烦的,可不是让你跟前夫叙旧的,你最好长点心,别在同一个水坑里载跟头。” 他的话里,有丝不易觉察的酸气。 林斐彦一直都在观察安锦歌,看她在接电话,他的眉头一下子攒起,走过去便轻声问:“谁的电话?” 安锦歌调开视线,没有回答,便挂断了电话。 走进一楼的大堂内,里面已经容纳了十几桌,张敏如一看到两人,赶紧过来,“锦歌,斐彦,你们怎么才来啊,亲戚都在等你们呢!” 林斐彦适时上前,手揽在安锦歌的肩上,微笑:“妈,不好意思,路上堵车。” 安锦歌皱眉,侧头看了看他,实在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在离婚后,还表现得这么亲密自然? 安锦心看得眼睛快要冒火了,过去就插在两人中间,“妈,我饿了,什么时候开席?” “马上就可以开始了!” 张敏如安排安锦歌和林斐彦坐下,又来到小女儿跟前,叮嘱一句:“不想咱们一家子跟着丢脸,你就管好自己的嘴!” 安锦心咬了咬唇,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亲戚们一看到林斐彦,马上就热情的靠过来:“斐彦啊,最近工作怎么样?听说你们公司现在待遇很好呢!对了,还有没有空缺的职位啊……你表弟今年刚刚大学毕业,正愁工作呢~” 林斐彦微笑:“可以让他把简历给我,如果各方面条件都合适,我要帮他跟人事打好招呼的。” “哎哟,斐彦啊,你可真是帮了大忙了,真是太谢谢你了!”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接着,那人赶紧就向安锦歌夸道:“锦歌,你真是找了个好老公啊!你看人家斐彦,长得帅,家世又好,最关键的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对我们这些亲戚这么照顾!” 安锦歌没吭声,眉头拧得更紧了。 林斐彦回头看看她,温柔的握住她的手:“是我找到了一个好老婆才对。” 安锦歌想要挣脱开他的手,但他却握得紧紧的。 四周一片羡慕的声音,对面,安锦心看得更冒火了。 这时,菜陆陆续续的端上来。 “斐彦,够了。”安锦歌抬眸,清亮的眸子锁住他,“我们都已经离婚了,实在没必要再秀这个恩爱了。” 林斐彦一字一句的说:“我不是秀,我是想你知道,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对你都没有变!” 安锦歌不语,固执的抽出手。 这时,一看到端上来的菜,张敏如马上扯住一名服务员:“上错了吧,我没点这么……这么贵的啊?” “是经理吩咐的。” 张敏如一听,赶紧出去找了经理,得到的答复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并且已经提前结了帐。 张敏如忙问:“是谁?” “司徒少爷。” 回到大厅时,所有亲戚都对这次宴席赞不绝口,张敏如陪着笑,来到安锦歌跟前,小声问:“司徒少爷也来了?” 安锦歌点头:“他送我过来的。” 张敏如这才笑了:“司徒少爷真是太客气了,已经把帐都给结了。” “他?”安锦歌这才想起,他说有事,提前进入了酒店,原来是…… 她垂下眸子,心里说出是种什么样的感觉,越是不想欠他太多,他越是想方设法的让她亏欠。 旁边,林斐彦的神情缓缓沉下了,看到桌上那些只有在五星酒店才能享受到的美食,他厌恶的放下了筷子。 大家吃得兴致高昂,都是自家亲戚,热闹得很。 安锦心坐在那儿,根本没吃下什么东西,视线一直都落在对面两人身上,搁在桌下的双手,紧紧扭着。看到那些亲戚,围着林斐彦和安锦歌打转,她就再也没办法忍受。 突然,她笑着开口:“姐,你和姐夫都离婚了,彼此居然还能像好朋友一样相处,我真是替你们开心呢。” 她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了住,怔怔地看着她,又看了看安锦歌和林斐彦。 望着妹妹,安锦歌倒是淡定,从刚才现到在,锦心的表情就一直阴沉着,能忍到现在才发作,也算是不容易了。 林斐彦的脸色一变,目带警告的看着她:“锦心,你在说什么呢?” 张敏如也反应过来,马上去拉女儿:“锦心!你是不是喝多了,竟说胡话!”说着,还不时的朝她递眼色,想要把她拽出大厅。 安锦心却帮作无辜,看看妈妈,又看看对面的锦歌与林斐彦,“我……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哎呀,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还没有告诉大家……” “锦心!”张敏如想要喝住她,但四周已经开始了议论声。 眼看气氛变得尴尬,林斐彦刚想要解释,安锦歌却骤然出声:“没错,我和斐彦,的确已经离了婚。” 两边顿时又安静下来,全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第94章 老板家基因就是好 林斐彦家世好,又有能力,一直是张敏如对外夸赞的焦点。他也的确帮了亲戚朋友们许多忙,很让张敏如得意。但如今突然爆出离婚一事,直让人大跌眼镜。在她们看来,除非是安锦歌疯了,才会舍弃林斐彦这么好的男人! 林斐彦皱眉,忙说:“锦歌是开玩笑呢,我们没有……” 安锦歌站了起来,诚恳的继续说,“其实,我今天来这里,也是想告诉大家这个消息,算是……对关心我们的人,一个交待吧。” 她歉意的朝众人微微颔首,然后拿起包包就走,留下大厅内的人,和脸色青红交替的林斐彦。 她才一离开,马上就有人去问林斐彦,接着,七大姑八大姨全都跑了过来:“斐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好端端的就离了婚呢?” “哎呀,夫妻俩有什么解释不清的,非要闹到离婚这一步呢?” 起初,林斐彦还能控制情绪,微笑着做回应,渐渐,他也开始招架不住,站了起来:“不好意思,我还有事。” 他刚要走,安锦心却扯住了他,笑意吟吟:“斐彦哥,趁着今天亲戚们都在场,我们的事,干脆告诉她们算了!” 林斐彦对她,已经说不出是气还是恨,“安锦心,你够了!”想要扯出手,但她却抓得紧紧的。 安锦心不再是之前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了,而是目光坚定的望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斐彦哥,我知道你离婚痛苦,但是,你早晚也是要开始新生活的!而我,就是那个会让你幸福的人!” 她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身边的人都听了个清楚。 一时间,犹如朝人群中扔了枚重型炸弹,炸得所有人都体无完肤。 “锦心,你给我闭嘴!”张敏如又气又恼,过去拉女儿也不禁用了力:“你一定是喝多了,说什么胡话呢!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快跟我出去!” “妈,你知道我怀孕了,怎么可能会喝酒呢?” 安锦心的这一句话,无疑,又扔了一颗炸弹。 由于大厅内很安静,所有的亲戚都听到了,而且是听得清清楚楚。她们全都不敢相信的看向安锦心的肚子,很难相像,她才只有大二而已,居然就……怀孕了!! 那孩子的父亲…… 所有人都将目光对准了林斐彦。 林斐彦默默地闭了眼睛,双手捏成拳,又慢慢松开。再捏成拳,再松开。如此反复,他的神情,也紧绷隐忍到了极致。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孩子,他不知道,他会在此刻,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场面尴尬得有些失控,没人知道该说些什么,董大康坐在主位,只是低头喝着闷酒。 安锦心甩开张敏如,笑着挽住了林斐彦的胳膊:“斐彦哥,咱俩的事,你就别瞒着了。这里都是看着我长大的亲人,他们会理解我们的。” 林斐彦僵硬的,却不容拒绝的抽出自己的手,冷冷地看着安锦心,“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和你上|床!”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往门口走。 “斐彦哥!”安锦心要拉住他,却被无情的甩开了手。 她无视身后那群人,坐在地上哭个不停:“我又没有说错,你们明明就离了婚……” 张敏如直觉得脸都被丢尽了,过去没好气的扶起女儿:“哭,你还有什么脸哭?该哭的人是我好不好!” 回过头,又去骂董大康:“这都闹成什么样了,你也不说一句话,就知道喝酒!” 一看这架式,亲戚们倒也自觉,表面上宽慰几句,然后都悄悄离开了。 走的时候,还在小声议论着,“是妹妹抢了姐姐的老公吗?这叫什么事啊?” “就是嘛,平时看锦心这孩子挺乖巧的,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安锦心才不管他们都说些什么,就算明知道会骂她,只要能够把姐姐离婚的消息发布出去,不再给他们任何在外人面前秀恩爱的机会,那就够了!可是,林斐彦的话,确是让她伤心不已。 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她其实是比姐姐还要爱他的那个人吗? 酒店的监控室内,司徒啸白一边喝着新榨的果汁,一边盯着屏幕。当他看到安锦歌承认离婚,并且毫不犹豫的离开时,终于满意的勾起了唇角。 好戏继续,安锦心的出场,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因为,她实在太着急了,为了目的,不惜让男人的面子扫地!他不禁要怀疑,林斐彦是怎么看上她的?就算只是上|床,品位也未免太低了! 咬着吸管,他懒洋洋的起身。 其实,他该感谢安锦心的,至少,她替安锦歌断了一切后路,也让林斐彦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 这么想着,他的心情愈发愉悦了。 …… 回去的路上,安锦歌的手机就响个不停,有林斐彦打来的,还有张敏如打来的,她只是看一眼,就径直关掉手机。 她坐在公交车上,头抵着车窗,心情释放过后,竟轻松不少。 这时,不知是谁说了一声,“后面那辆跑车怎么一直跟着啊?” 公交司机好似也早就注意到了,不耐烦的按了几声喇叭,嘴里嘟囔了几句。 安锦歌顺着车上乘客的视线,转过脸,一眼就看到了跟在公交车旁边的跑车。她愣了住,双手趴在窗户上。 司徒啸白? “哇,好帅的男生哦~” 旁边,一高中生妹妹,用着港台腔羡慕的说:“好浪漫哦~他一定是在追他的女朋友,他的女朋友好幸福哦~” 安锦歌额上现出薄汗,为什么她就不觉得有多浪漫?反而,司徒啸白这穷追不舍的架式,怎么看都像是来讨债的。 车上,司徒啸白不停朝她打着手势,让她下车。 车子终于进站,安锦歌赶紧下了车。 他停靠在公交车站旁,绚丽的跑车,自然吸引了无数视线。 “打你电话怎么不接?”他瞪了她一眼,不知道就这样害他跟了公交车多少站! 安锦歌这才想起自己关机了,赶紧说:“手机没电了。” 看到她没事,他才悄然松了口气,懒洋洋的说,“上车。” 安锦歌也不想站在这儿,被大家参观,坐进他的跑车内,他又踩下油门,呼啸着窜上公路。 “干嘛要花那么多钱?”她是指刚才在酒店结账的事。 司徒啸白耸耸肩,满不在乎的说:“没多少钱。” “对于你来说,是没多少钱,可是,对我却是一个很难偿还的人情了。”她径直说道。 司徒啸白好像很不喜欢她凡事都跟自己算得这么清楚的口吻,侧过头斜睨她一眼:“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女人,等着本少爷去给她们花钱?你这女人还不识好歹!” “这是两回事好不好,”安锦歌直觉,跟他讲道理,好似永远都不通。 司徒啸白睨着她,“总之一句话,大爷我乐意给你花钱,你管得着吗?” 安锦歌一愣,“但是……为什么?” “你怎么那么罗嗦啊?”司徒啸白将车子转弯,驶入她居住的小区,然后停了下来:“如果不想接他的电话,就把他直接屏蔽掉好了。” 安锦歌不自在的调转视线:“关机不是更省事嘛。” 她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住这家伙! “所以说,智商不够是硬伤!”他直接从她的包包里翻出手机,调出林斐彦的电话,立即拉入了黑名单。然后,满意的一笑:“好啦!” 看他那开心的样子,好像很久之前就想这么做了。 将电话丢给她,他很认真的警告道:“以后,不许再接这家伙的电话了哦!” 安锦歌收起来,径直下车:“看心情。” 司徒啸白一滞,探头瞪着她的背影:“喂!你再说一遍试试!” 她转过身,微笑,朝他挥挥手:“司徒,明天见。” 看着她恬静微笑的样子,司徒啸白倏尔怔了住,目光渐渐变得温暖留恋。 在她身上,他总是能轻易的就捕捉到另一个镌刻在心底的身影。 …… 安锦歌正在展厅,向客人介绍画作。这时,有人推门进来了。 楚云摘下太阳镜,站在门口,朝她挥挥手。 安锦歌一看,登时认出了他,将客人交给小白,她走了过来:“找司徒?” 楚云温暖带笑的眸子,一直都凝在她身上,轻笑着,说:“顺路过来,看看二哥的画廊开得怎么样了。” “司徒在楼上呢。”安锦歌转身就带他上楼。 楚云跟上她,歪头看着她,“这周,我们要去航海,一起吧。” 安锦歌笑笑:“我还要上班呢。” 第95章 除非是真的动了心 安锦歌笑笑:“我还要上班呢。” “周六。” “我加班。” 楚云勾起唇角笑笑:“待会,我就去问你老板,他要是点头了,你就没借口拒绝喽?” 不等安锦歌回话,他径直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笑意吟吟:“二哥。” 安锦歌也没把他的话当真,转身下楼继续工作去了。 小白凑过来,好奇的问:“锦歌,刚才那帅哥是谁啊?” “老板的弟弟。” “哇,老板家真是基因了得啊!老板就够养眼了,没想到,他弟弟也这么帅!!”小白花痴状。 安锦歌一笑:“师又不能当饭吃。” “嘿嘿,我宁愿看着他们,天天不吃饭!”小白继续花痴。 安锦歌拿她没办法,不过,赏心悦目的谁不爱看呢?这就是一个看颜的世界! 不大一会,楚云从楼上走下来,经过安锦歌身边时,朝她挤了挤眼睛:“二哥已经同意了,这周六我们去航海,程逸和明欣也会去。哦对了,要记得带泳衣哦。”说完,戴上太阳镜,推门出去了。 小白听到后,很激动,一个劲的推着安锦歌:“锦歌,他邀你去航海哦!” 安锦歌无奈的抚抚眉心:“可是我没什么兴趣啊。” “喂,你是不是要宅死才甘心呢?”小白不禁开始教育起她来:“有机会认识帅哥,而且还是这么有钱的,当然要把握住啊!” 安锦歌知道小白的念功不是盖的,立即举手投降,“好,我知道了!” 小白又笑了,眼神暧昧的靠近:“人家让你带泳衣,你可别带那种古板又保守的,记住,要穿比基尼!比基尼听到没有?你要是没有的话,下班我就陪你去买!” 相较安锦歌,小白要显得更加积极。 安锦歌忙摇头:“不用了,我……有。” “真的?”小白表示怀疑,怎么看安锦歌都像是会穿那种校园式连体泳衣的乖宝宝。 安锦歌用力的向她点点头,“真的!” 直到她再三保证,小白才勉强相信:“记得拍照片回来!一定要拍!” “……好。” 安锦歌有一点点头疼了,为什么方楠是这样,小白也是这样呢? 周六,司徒啸白径直去安锦歌家接她,看到一袭黄色长裙的她,他的眸又情不自禁的睐了起。 安锦歌戴着遮阳帽,身上长裙,不时随风飘曳,掀起一道柔美的弧度。她坐上车,看到司徒啸白一身白色t恤加短裤,少了几分戾气,多了些慵懒的阳光气息。整个人散发出来的魅力,像块磁铁,牢牢吸附着旁人的视线。 他是自信的,成熟的,优雅的,邪魅的,也是得天独厚的。 安锦歌侧头看过他,就算已经对他帅气的外表,可以做到免疫的地步了,还是禁不住被惊艳到了。 “这么盯着我看干嘛?”司徒啸白懒洋洋的扭过头,斜睨她一眼:“别说你看上我了,我可是不定会接受的。” 安锦歌登时失笑,“放心,我的眼光还不至于这么……独特。” 思来想去,她还是用了个保险的字眼来代替原本想要表达的bt和匪夷所思。 司徒啸白微挑下眉梢,看得出,大少爷又不高兴了。 安锦歌聪明的立即闭紧嘴巴,扭头朝向车窗外假意欣赏风景,就是不去看他老人家。 来到码头,楚云和程逸已经等在了那里。 “司徒,锦歌……”两人招着手。 两人下车,登上游艇,蓝明欣从船舱内走出来,笑米米地说:“怎么这么慢啊,就等你们呢。” 程逸驾着游艇,驶离码头。 楚云和司徒啸白已经支起了鱼竿,安锦歌和蓝明欣准备午餐,两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 朝外面看一眼,蓝明欣笑道:“这兄弟俩平时没有经常见面,但感情却很好。” 说这到儿,安锦歌有些疑问:“司徒和楚云是亲兄弟?” 蓝明欣摇摇头,说:“楚云是随着母亲嫁到司徒家的,不过,他们一家人感情很好,司徒和他大哥,从没有把他当成外人。” 安锦歌这才知晓,怪不得楚云叫司徒啸白二哥,但两人却不同姓。 其实,兄弟间只有感情好就行了,有没有血缘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和锦心倒是亲姐妹了,结果呢? “锦歌,你和司徒……”蓝明欣看着她,欲言又止。 安锦歌知道她想问什么,轻轻一笑:“我们没什么关系,他只是我的老板,又或者……是更一点的朋友关系吧。” 具体怎样,她并没有想过。 不可否认,司徒啸白这样的极点优质男,出现在任何一个女人身边,都会让人心动吧。但是,离婚占据了她大部分的心思,并未真正去考虑过她与司徒啸白的交往,究竟算是哪一种关系。 蓝明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司徒家的男人,是不会随便把精力和时间,投放在一个女人身上的。” 安锦歌愣了下,扭头去看站在甲板上的那个男人。 他…… 渐渐,晴朗的天空,开始出现乌云。 司徒啸白抬头看一眼,朝驾驶室内的程逸喊了一声:“喂,你出海前有没有关注过天气?” 程逸讪笑两声:“有……吧?” 楚云给了他一记白眼:“就知道这事交给你不靠谱。” 说话间,雨下了起来。 司徒啸白和楚云低咒一声,忙退回到舱内。安锦歌透过窗户朝外望了一眼,头顶已是黑压压的一片,海面也开始掀起海浪,游艇船身不稳,左右摇晃着。 他们已经开出很远,楚云说:“没办法了,看样子只能等到雨停了再回去。” 蓝明欣将午餐摆上桌,“先吃东西吧。” 楚云和司徒啸白两人,狠狠的修理了一顿程逸,才走过来。楚云遗憾的说:“本想让锦歌尝尝新鲜的生鱼片,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安锦歌感激的朝他一笑:“以后还会有机会啊。” 楚云眉梢轻挑,凑过去,坐到她旁边:“这么说,你是同意下次出来约会喽?” 他故意将话说得暧昧,安锦歌一愣,这时,司徒啸白走过来,拎起他就甩到旁边的位子上去。 “约什么会?你再骚扰我的人,小心我把你当生鱼片给切了!再把你的鞭给炸了!”说罢,他直接坐到了安锦歌旁边,一指楚云:“别理他,这小子看到是女人,只要长得不太丑,他都不会放过的。” 楚云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不敢相信的说:“二哥!要不要这么狠啊?!再怎么着,你也不能让我楚家绝后吧!!” 安锦歌失笑,楚云仍在抗议:“什么不太丑就行啊?我眼光可是很高的呢!” 司徒啸白只当没听到,拿过食物递给安锦歌。 几人坐在餐厅里,望着外面渐变的暴风雨,边吃边聊。 游艇摇晃得厉害,安锦歌胸口有些不舒服,气压太低,她开始透不过气来。司徒啸白看到她脸色难看,立即起身,“我们出去待会。” 安锦歌也没推脱,点点头。 “锦歌,怎么了?不舒服吗?”蓝明欣关切的问。 安锦歌强撑着一笑:“没事,可能是晕船。” 程逸指向旁边,“去房间里休息一下,待会雨停了,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嗯。”她点点头,随着司徒啸白离开了。 望着两人,楚云玩味似的扬起唇角,溢出个兴味十足的笑:“二哥好像很紧张她。” 程逸侧过头,也不住的说:“老实说,除了叶子,我真没见过司徒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的。” 蓝明欣收回视线,淡然道:“除非是真的动了心。” 程逸和楚云两人看了看她,都没吭声。 蓝明欣对司徒啸白的心思,两人都看在眼里,大家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她既然没有明着表露过,他们也就当作不知道。本以为叶子离开后,她会有机会,没想到,现在却多了个安锦歌。 着实让人不解。 扶着安锦歌回到房间里,司徒啸白推开一扇窗户,让夹杂着湿气的风灌了进来,回过头,又给她倒了杯水,“好点没有?” 安锦歌靠坐在沙发上,手抚着胸口,自嘲地一笑:“不是自己的心脏,就是这个样子,没办法预知到它的情绪,说不到哪一天,它就有可能会罢工。” 司徒啸白低头看了眼她的胸口,目光里一丝复杂,转瞬,又消失无踪。抬眸,狠狠瞪她一眼:“它现在是你的一部分,你就要负责保护好它!不可以让它罢工!听到没有?” 他突然这么凶,安锦歌有点不高兴了,“它在我身体里,又不在你身体里,你干嘛那么激动?” 第96章 他说,你比较重要 他起身,“反正,你要好好保护它就对了!”他慢慢转过身,声音沉了几分:“你以为,谁都能像你这么幸运,能够有第二次重生的机会吗?” 安锦歌听着,隐约觉察出他深压在心底的某种情绪,可是,又捕捉不清。她沉吟片刻,说:“我明白了,就算是为了你们医院的勤劳付出,我也会加倍珍惜的,我向你保证不砸了你们医院的招牌。” 显然,她误解了他的意思。 司徒啸白转过头,睨了睨她,这才撇撇嘴角:“算你听话。” 安锦歌扑哧一笑,摇了摇头,“我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提到我的心脏,你好像比我还紧张似的。” 他坐下来,望着外面的狂风大作,不紧不慢的说:“这是为你好,别不识好人心!” 安锦歌也不与他争辩,安静的坐在那,等着狂风退却。 其实,能有一个这样的人,可以肆无忌惮的谈论她的心脏,不会在意她的心理是否能够承受,也不用小心翼翼的斟词酌句,倒也是一件轻松的事。 雨势渐大,而且是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几人都没有料到,原本好端端的天,会变成这个样子。 游艇在海面上飘浮得厉害,程逸和楚云开始有些着急了,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到了晚上就更糟糕了。 “要不要叫救援?”程逸问。 楚云抬头看了看空中:“这种天气,连直升机都派不出,叫了也是没用。” “那怎么办?”程逸在屋子里急得直转圈,楚云瞪他一眼:“还不都是因为你!我说安少爷,你以后能长点心吗?出海前也不看看天气,这种事也能马虎吗?” 程逸无奈:“行了,我都知道错了,你想我愧疚死吗?” 蓝明欣倒是没两人那么悲观,还在惬意的烤着饼干,“别担心,没准一会就天晴了呢?” 两人摇了摇头,对于女人的乐观心态都表示了担忧。 海浪已经掀起几米高,船晃得厉害,都快要站不稳了。 手机通迅设备,都已经失去了信号,他们就像进入了海面上的盲区,只能听天由命。 司徒啸白在船舱内,眉头紧皱着,起身摇摇晃晃的往外走,不大一会,他拿了件救生衣进来,“穿上。” 安锦歌见他神情凝重,知道目前情况可能有些危险,接过来,套在了身上,“你的呢?”她问。 “我不需要。”他说着,又走了出去,同样让几人把救生衣穿上。 三人的表情也都开始变得严肃起来,船晃得人东倒西歪的,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心情再开玩笑了,勉强将救生衣穿好。这里是深海区,一旦船被海浪掀翻,后果不堪设想。 突然,一个巨浪掀起,游艇被浪扑了个正着,船身迅速进水。 “该死!” 司徒啸白赶紧奔向船舱,“安锦歌!” 安锦歌这会摔倒在地上,头被桌角磕出一道伤口,她挣扎着爬起来:“司徒……” 司徒啸白立即把她扶了起来,看到她流血的伤口,心头一紧。但这会不是着急的时候,他马上带着她离开了船舱。 就在两人走出来时,又是一道巨浪扑过来,船体发生严重倾斜,安锦歌就站在边缘,脚下一滑,身子就滑了出去,司徒啸白来不及多想,扑过去就抓住了她的手。 安锦歌滑出了甲板外,身子悬空。 “抓紧了!!”他咬紧牙,想要将安锦歌给拉上来。安锦歌紧紧抓着他,身子早已被脚下奔腾的海水给打湿,那种感觉就像是有无数双手,拉扯着她,想要将她拽下无尽深渊…… 那一刻,她怕了,从心底往外的恐惧。 直到这时她才真正体会到,面对大自然带来的灾难时,人是那么的渺小。求生欲望,则会不断衍生出恐惧,这种恐惧,要嘛激励你,要嘛摧毁你…… “司徒……”她望着他,变得惊慌失措。 “别怕,抓紧我,不要松手!”司徒啸白死死的抓住她,但船身不停的晃着,时而又有浪扑过来,他根本用不上力,把她给拽上来。 那一刻,他怕了,从心底往外的恐惧。 他怕,怕再一次的失去。 安锦歌的身子沉得厉害,加上船倾斜,司徒啸白已经探出去了半个身子。她的身子不停被浪打湿,她眯着眼睛,望着司徒啸白憋得通红的脸,她的眼眶倏尔湿润了。 “司徒……放手……” 她怕,会连累到他。 “该死,你给我闭上嘴巴!”他冒着一块被拽下去的危险,双手握住她,“你别想就这么从我眼皮底下消失!别想!” 这时,楚云和程逸扶着栏杆,急匆匆的找了过来:“司徒!安锦歌!” 一看这情景,两人吓了一跳,忙冲过去,帮助司徒啸白将安锦歌拉了上来。 直到安锦歌被拽回到甲板上,司徒啸白猛地抱住她,身子颤抖着,生怕她会就止消失一样。 抱得那样紧。 楚云和程逸看了看,两人什么也没说,扭头又去想办法联系救援了。 安锦歌紧紧闭着眼睛,双手无意识的攀上他的背。那一瞬,他就是她唯一的浮木。 “没我的允许,你就得好好给我活着,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不许你放弃!”他的声音,杂着风声,几乎是低吼出来的。 安锦歌咬着唇,点头:“嗯。” 有人比她还要珍惜自己的生命,这种感觉,会让她变得一下子变得强大,坚强起来。作为回报,她只有加倍爱惜自己。 司徒啸白就这样抱着她,不愿放手,颤抖并没有消失,心底溢出来的恐惧,快要将他吞噬。 安锦歌趴在他的怀里,即使风雨再大,好像这里都已经成为了她的避风港。 渐渐,风势渐小,然后,雨也停了。 肆虐的海浪发泄过后,又恢复至风平浪静。 如果不是游艇上甚是狼狈,很难会让人相信,就在刚才,经历过一场暴风雨。 夕阳余晖透过乌黑的云层,斜照进船舱,大家都已经是疲惫不堪,楚云和程逸横七竖八的倒在沙发上,蓝明欣则给大家煮热咖啡驱寒。 司徒啸白从船舱里抱为被子,裹在安锦歌的身上,又取来毛巾给她擦着湿发。安锦歌脸色苍白的很,望着他忙碌的样子,低声说:“你的衣服也湿了,去换一换吧,要不然会着凉的。” “我没事。”他无所谓的说。 “可是……” “你比较重要。” 安锦歌一滞,如水的眸凝着他。 她不是没有感觉到司徒啸白对自己的照顾,那已经完全超越了普通友情的界限。若没有经历过刚才的事,她会有明确的判断。但是,他到了最后一刻,宁愿搭上自己也不放弃她,这样子的感动,她又怎能忽略? 蓝明欣将热咖啡端过来,司徒啸白马上递给了安锦歌,她握着杯子,掌心立即有了暖意。 倏地,她冰冷的双手上,又覆上一双大手。 她抬起头,司徒啸白握着她的手,那么自然,没有一丁点的不适或做作。好似被他捧在手心里的,是毕生瑰宝。 她知道,她应该抽出来的,可是……她却只是望着他,任由他为自己取暖。 如果时间能够停止,她居然希望可以留住这一刻的温暖。 她知道,她一定是被撞坏了脑袋。 …… 当晚,游艇返航。 直到双脚踏上地面时,安锦歌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海上发生的事,就像一场梦,与现在的宁静完全划不上等号。 司徒啸白送安锦歌回家,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 想到她刚才差点跌落海里,司徒啸白握着方向盘的手就发紧。安锦歌则是太累了,靠坐在椅子上,没多大一会就睡着了。 到达她居住的小区,他停下来,看到她睡着了,却并没有叫醒她。而是推门下车,点燃一支香烟。 安锦歌醒来的时候,已近深夜,看到站在车外的人,她一怔:“司徒?” 司徒啸白转过身,“你醒了。” 把烟蒂扔在地上,直到这时安锦歌才发现,被他扔了一地的烟蒂。不知道他就这样,等了她多久。 “为什么没叫醒我?”她伸了个懒腰。 “你那么累,想你多睡会。” 安锦歌看着他,却发现他看上去比自己还要疲倦。她推门下来,走过去,犹豫了片刻,说:“要不要上去休息一会再回去?” 司徒啸白一挑眉,邪美的面容,掀起一抹轻笑:“你邀请我?” 看他笑得开始自恋,安锦歌撇撇嘴:“那我收回好了。” “那怎么行!”司徒啸白马上锁好车子,大步就往里走,生怕她真的会反悔一样。 第97章 对你来说,离婚是解脱吗? “家里有吃的吗?我快要饿死了。” 安锦歌回到家,走进了厨房,冰箱里有点蔬菜,还有鸡蛋,她马上亲自下厨,炒了两个菜。 端出来时,却发现司徒啸白已经睡在了沙发上。 她一怔,放轻了脚步。 他睡得很熟,颀长的身躯窝在沙发里,显得有点可怜。 安锦歌去取来薄毯,轻轻盖在他的身上,望着他的睡容,没了平日里的嚣张跋扈,毫无防备的样子,反倒安静得让人心疼。 刻意忽略掉心底微妙的变化,她调开视线,起身离开了。 虽然他外表坚强,可刚刚经历海上的历险,突然放松下来后,一定是累坏了。安锦歌没有吵他,而是将客厅的灯光调暗,她则回房去了。 夜里,司徒啸白醒了过来。 他坐起来,甩了甩头,看清四周的环境后才想起这是哪里。 肚子有点饿,他站起身,走到冰箱前,看到那里写了张字条:饭菜已经做好了,放到微波炉里加热一下就能吃了。 他又走到桌前,看到桌上摆着饭菜,虽然很简单,只有一盘炒青菜和鸡蛋,却比任何美味佳肴更能打动他。 司徒啸白抬起头,朝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又不自禁的变柔。 第二天一大早,安锦歌起床后,听到厨房里传来声响,她穿着睡衣就走了出去,看到司徒啸白正在里面忙碌着。 老实说,他伟岸的背影,还真不适合厨房这种小地方。不过,看在她的眼里,却是说不出的温馨。 听到她的脚步声,司徒啸白回过头,一开口就是强势的命令:“刷牙洗脸去。” 安锦歌抓抓头发,也不反驳,听话的进了卫生间。 望着她,司徒啸白突然笑了。 他发现,她迷糊的样子还挺可爱。 安锦歌洗漱完毕,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司徒啸白已经将早餐都摆上了桌。 火腿煎蛋,牛奶面包,都是冰箱里一些现有的食材。不过他厨艺貌似不错,煎和火候适中,金澄澄的颜色很诱人。 “你一个人的日子是怎么过得啊?”他不满的嘀咕道:“冰箱就只有这些东西了。” 安锦歌边吃边回道:“一个人要提好多东西,所以每次只买一点点。” 他听罢,眉头紧了紧,什么也没说。 吃过早餐,安锦歌很勤快的起身,要去厨房洗碗,他却把她推了出去:“你在外头坐着就好。” “可是……” “别顶嘴。”他瞪她一眼,进去厨房就开始打扫战场。 安锦歌站在原地,有点茫然和无措。这种在自己家里被别人照顾的感觉……很奇妙。 将厨房打扫干净,司徒啸白走了出来,催着安锦歌换衣服。 “去哪?”她疑惑的问。 “超市。” 来到c城最大的超级市场,司徒啸白停好了车子,然后便带着安锦歌走了进去。 由于是周日,超市人很多,司徒啸白扯着安锦歌,生怕她会被别人撞到,边走还边叮嘱:“你反应慢,眼神又不好,跟着我,不要跟丢了。” 安锦歌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很难想象,像司徒啸白这样的大少爷,会习惯逛超市这种大众化的场所。他带着安锦歌左拐右拐,看到感兴趣的东西,都会从货柜上取下来,扫过几眼就丢进了推车里。 “这个我家里用不着……” “你不用,怎么知道用不着呢?” 司徒啸白不顾安锦歌的劝阻,还是喜欢什么就往车里扔什么。很快,一辆手推车都快要推满了。 两人走到果蔬区,刚转过弯,便与迎面的一对人撞了个正着。 安锦歌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林斐彦和安锦心,站在原地,眉头微蹙着,第一反应就是想调头就走。或许是司徒啸白早就觉察到了她的念头,大手突然扯住她,面带微笑的站在原地,不许她逃离。 对面,林斐彦也早愣了住,先是一阵尴尬,但目光落在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上,很快又被一股愤怒取代。 安锦心赶紧挽上了他的手臂,下巴微抬,完全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但是,脸上还是噙着微笑,亲热的说:“姐姐,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了,真是好巧啊!” 安锦歌看看她,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感觉到林斐彦的身子变得僵硬,安锦心将他的手臂挽得更紧了,一脸幸福的说:“我在这里无聊,斐彦才带我到这里来转一转。”随即,视线瞟向司徒啸白,“你们呢?这算是……约会?” 林斐彦不说话,死死的盯住安锦歌。 自从离婚到现在,他情绪失落,借酒消愁,不到一个月,人都已经瘦了十几斤! 反观安锦歌呢,不但没有消瘦和憔悴,人却愈发的漂亮了。说不出是哪里的变化,她身就是有一般恬美的气息,很安然,很清澈,一看知道是生活得很滋润。 瞬间,他就有种愤怒和不甘!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安锦歌一生之中,只会有自己这一个男人!说句自负的话,连她的喜怒哀乐都会围绕自己!就算离婚是因为他做错了事,但那不代表,他们之间的爱情便终止了! 这也是为什么,林斐彦会执着的相信,待这件事冷却过后,他会再次追回安锦歌的。 但事实是,她不但很轻易的就接受了离婚的事实,还很快就找到了替代他的人!现在,两人居然能够手挽手的一起来逛超市?! 林斐彦何止会不甘,更有一种遭到背叛后的愤怒! 司徒啸白握着安锦歌的手,感觉到她想要抽出来,他警告似的捏了她一把。然后,抬眸,悠哉道:“我可没有品位低到要带女人来这种地方约会。” 话虽这么说,却似间接印证了安锦心的怀疑。 姐姐和这个男人,果然在一起了! “这个女人不懂得心疼自己,家里都已经弹尽粮绝了,也不知道补给,没办法,只好把她绑到这儿来了。” 司徒啸白说得无奈,但对安锦歌的宠溺纵容之情,溢于言表。 “原来是这样啊!”安锦心娇笑着:“姐姐是这样的,一个人特别不会照顾自己,倒是麻烦你了,司徒大哥。” 司徒啸白一挑眉,“不熟,别叫得那么亲。” 安锦心的脸色有过一丝难堪,不过,很快又恢复过来,完全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似的。扭脸又对安锦歌说:“姐姐,妈惦记着你,想你回去吃饭呢。” “有空我会回去的。”安锦歌只想尽快离开这儿,林斐彦的眼神,让她很不自在。 她扯扯司徒啸白:“我们走吧。” 这一次,司徒啸白并没有反对。谁知,两人刚要转身,林斐彦却出声了。 “对你来说,离婚是解脱,是不是?” 安锦歌的脚步滞了住,脸色微微发白。司徒啸白看在眼里,不悦的侧过头扫过他。 “斐彦,我们也走吧,阿姨该在家里等急了。”安锦心一看情况不对,拉着林斐彦就要走,他却甩开她的手,目光执着的盯住安锦歌。 “这才跟我离婚多久,这么快就搭上别人?安锦歌,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安锦歌身子一僵,慢慢转过身,不敢相信的望着他。她没有想到,这种话会是从林斐彦嘴里说出来的! 曾经,对她温柔有加的男子,对她呵护倍至的男子,如今却用这种嘲讽的口吻,安锦歌只觉得比被人狠狠一记耳光打在脸上,还要难受。 司徒啸白的神情倏尔变得阴鸷,二话不说就要过去。 安锦歌抓住了他的手腕,朝他摇了摇头。 司徒啸白望着她,似乎更加气愤了,但尽管如此,他也还是听她的意思,没有再上前。 安锦心忙说:“斐彦,姐姐离婚了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啊,我们走吧,不要妨碍他们了……” 林斐彦冷笑着:“幸福?这边说着爱我,转眼间就能投入到另一个男人的怀里,这种女人说的话,我真是傻瓜才会相信!” 安锦歌已经气到全身轻颤,双手捏紧了拳,脸色异常苍白。她用一种陌生又受伤的目光,好像从未认识过他一样。 他在质疑她的同时,也在一点点将他们曾经美好的一切,都在慢慢抹杀。 她的目光,让林斐彦心头一紧,他知道他这么说会伤了她,可是,他就是见不得她在别的男人身边,那么安然幸福的模样!所以,即便不想她难过,那些话还是不受控制的就说了出来。 “你跟我离婚,真的只是因为我犯了错吗?还是说,你其实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理由而已!正好,我给你提供了机会,而我就像个白痴跟你离了婚!” 第98章 女人到了这年纪,就是更年期到了 他的话,越说越过分,安锦歌胸口剧烈起伏着,想要反驳想要否认,想要为自己辩白,喉咙却像被什么给卡住了,连呼吸都有些沉重。 “你其实就是一个……”林斐彦还要再说,司徒啸白却两步上前,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见过混蛋,没见过你这么欠揍混蛋的!” 林斐彦身子不稳,摔到旁边的促销商品堆上,将原本整齐的商品,撞成一堆散沙,他也狼狈的倒在地上。 “啊,斐彦!”安锦心惊呼一声,过去就要扶起他。 顿时,四周哄乱一片,很多人都避了开,惊讶的看向这边。 安锦歌没想到司徒啸白会动手,怔过两秒之后,赶紧扯住他:“司徒!” 司徒啸白根本就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目光发冷,脸颊也是紧绷的,走过去,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提起来:“你以前怎么对她,我不管,但是,现在你要是敢再说她一句,再敢动她一下,我会撕碎你!” 他的警告,带着司徒式一贯的赤luo又粗鲁的风格。 他是真的被激怒了,敢在他面前这样诋毁这个女人,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林斐彦拭去唇边的血迹,冷冷一笑:“堂堂司徒少爷,大庭广众之下动粗?”他指了指头顶的监控设备,“这里有监控,还有这么多的证人在,我要告你!告到你坐牢为止!” “哈!”司徒啸白讽刺一般大笑一声:“告我?林斐彦,你还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那我今天就教教你!”说罢,他又举起了拳头…… “司徒!”安锦歌冲过去,一把就拉住了他的手:“司徒,不要!” 她不想他为了她,被扯进麻烦中受到牵连。可在司徒啸白看来,却是另外一回事。 他睨起眼睛,盯紧她:“怎么,你舍不得?” 安锦歌咬了咬唇,想说没有,想说不是,想说是因为不想他受连累!可不等她解释,司徒啸白倏地松开了手,任林斐彦跌坐在地上。 “斐彦!”安锦心忙扑过去,紧张的检查着他:“有没有受伤?快告诉我……” 四周围了越来越多的人,超市保安也已出动。 安锦歌面对司徒啸白,想要说什么,他却转过了身,不再看她一眼,走出人群。 身后,是林斐彦愤怒的声音:“司徒啸白,我一定会告你的!” “司徒!” 安锦歌想都不想就爬起来想要追上去,可林斐彦这时却抓住了她的手,“锦歌!” 安锦歌顿了住,回过头。 林斐彦做了个深呼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望着她,一字一句的说:“我们应该谈一谈。” 在他的注视下,安锦歌一点点抽出了自己的手,“不需要了。” “锦歌!”林斐彦的脸色变了,眼神死死的盯住她,“你真的……真的和他……” “斐彦,”安锦歌倏尔抬头看他,平淡的声音毫无起伏,“先放手的那个人,是你。” 不是她。 林斐彦全身一震,似乎被惊醒,但他宁愿永远都这么沉睡下去。 在他失望的目光里,是她头也不回的身影。 …… 回去的路上,司徒啸白紧握方向盘,双唇紧抿着,一语不发。 安锦歌知道他在生气,可是,她也很委曲啊,明明就不是那个意思,他想当然的那样认为,难道还要因为他的误会,向他道歉? 但……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会不安。 将她送到楼下,他拎着大一包小一包的东西,先进了电梯。安锦歌跟在身后,盯着他带着愠怒的背影,心里不住报怨着,小气! 回到家,他放下东西就要走,安锦歌却挡在他身前,无奈道:“司徒啸白,你到底要气到什么时候?” 司徒啸白转过头,一笑,笑容却未达眼底:“难道,我不应该生气?” 她蹙眉,“可事实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跟他解释,但话到嘴角,她就是不吐不快,要不然,会压得胸口难受。 “哦?那是怎样?”他站在门口,环起双臂,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他的确在气,但他不是没有肚量的蠢货,他给她机会解释,这是一个男人起码的风度。 他得有! 安锦歌深呼吸,似乎开口向他解释,比想象中要困难。 慢慢的,她说:“我不想你动手,是不想你受到牵连,这是我和林斐彦的事,要是因为他,影响到了你,我会很不安的!” 司徒啸白睨着她,一字一句:“你以为我会在意那些?” “你不在意,可我在意啊。”安锦歌无奈的抚过额角,声音不自觉放大了。 她的反应,倒是让司徒啸的白一怔。 安锦歌抬头盯着他,胸口开始微微起伏着,蹙着眉说:“你是谁?你是司徒啸白,是c城的司徒少爷,我不想你因为我,被别人说三道四,你就不该被我这些琐碎的事牵连到!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帮了我这么多,岂是单纯说感激就能够报答的?所以,别人说你一句不是,我都不会喜欢听到——” 突然,她被扯进一个怀抱。 安锦歌有些手足无措,愣愣的忘了反应。 司徒啸白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嘴角翘着,眼眸眯成了一道好看的弧度。 “你在担心我?”他的声音,微沉,略低,透着磁性。 “我……”安锦歌登时开始挣扎,想要推开他,并且竭力的否认着,“我没有!” 可她的回答,显得底气不足。 他脸上的笑意加深,大手抚过她的头顶,像对宠物狗似的拍了拍,宠溺的眼神带着一抹纵容:“ok,我允许你这次说谎。不过,下不为例,我还是喜欢诚实的员工。” “我没有说谎……”在他的强势下,她的一切解释与抗议,都十分苍白无力。 此时此刻,他的行为太过亲密,紧窒的怀抱,没有空隙,似要把她罩在自己的羽翼下,充满了占有欲。 安锦歌心跳加速,很不适的用力推开他,赶紧转过身,不敢与他对视,“这算是对员工的骚扰吗?” “你说算,那就算。”司徒啸白笑米米地看着她,凑近一些,眼神变得有几分犀利:“这么说,我打了林斐彦那一拳,你不心疼?” 安锦歌别扭的走进去,声音故作镇定,“该心疼的,应该是他的妈妈才对。”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不过这个答案,司徒啸白倒也满意,他跟着换鞋走进来,往沙发一坐,双腿抬起搭在茶几上。 安锦歌睨了睨他:“不是说要走吗?” “我当了这么久的车夫和搬动工,留下来吃顿饭不为过吧?” 安锦歌没吭声,一个人将东西都拎到了厨房,洗手开始准备午饭。 司徒啸白回过身,两手搭在沙发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安锦歌只当没看到,低着头开始洗菜。可是,他好像不知收敛,盯着她的目光,越发地执着和……热烈。 安锦歌深呼吸,抬头,撞上他的视线。司徒啸白对着她,露齿一笑,尽展迷人风度。 安锦歌的眉梢抽搐两下,又垂下眼眸,继续手上的动作。 就这样,他一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直到安锦歌做好了午饭。 望着桌上不算精致的菜色,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厨艺不是很好。” 他一一看罢,点头:“的确不怎么样。” “……” 安锦歌扁下嘴,做为客人,他倒是有够挑剔的了。 话虽如此,他却将她做的菜,全都吃了个干净,就这样还意犹未尽的问:“晚上吃什么?” 安锦歌好笑地说:“司徒少爷,你不是想一日三餐都赖在我这儿吧?” “那是你的荣幸。” “我可受不起。” “切,不懂欣赏。” 下午,楚云打来电话。 “二哥,我妈和叔叔回来了。” 司徒啸白窝在沙发里,懒洋洋的说:“不是说要下周吗?怎么这么快?” “谁知道呢,可能是我妈不适应那里的气候吧。你也知道,女人到了我妈那岁数,说得好听点是矫情,其实就是更年期到了,脾气反复无常的,也就叔叔还惯着!“ 他失笑:“你这么说,不怕我告诉她老人家吗?” “别!她非得念死我!对了,二哥,你下午回来吧,三点的飞机,我们一块去接机。” 司徒啸白看眼墙上的钟,“好吧。你在家等我。” 挂断电话,司徒啸白眯起眼睛,看着对面的安锦歌,她正在切水果,迎上他的视线,她阖了阖眸:“有事?” 他眯起眼睛,不紧不慢的说:“下午跟我出去一趟吧。” 第99章 她不是叶子 “干嘛?” 安锦歌端着水果出来,放到他面前。 “我爸和小妈从国外回来,我想你陪我去接机。”他径直说道。 安锦歌怔住了,瞪大了眸子,有些诧异又有些好笑地问:“给你爸妈接机,还需要派员工代表吗?” 司徒啸白瞪她一眼,来了脾气:“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安锦歌回答得很干脆。 别人的家事,她可不想参合在内。 “为什么?”司徒啸白提高声调,一双眸子又瞪大了。 安锦歌睨他一眼,缓缓说:“一来,你父母回国,接机自然是家人的事。我既非家人,又非挚友,为什么要去?二来,司徒啸白,你是个成年人,不需要走到哪里都需要有监护人吧?” 司徒啸白一滞,抿了抿薄唇,半晌才说:“安锦歌,你知道这话要是换别人说,这会早就已经会夹着铺盖滚出c市了吧?” 安锦歌笑了,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她对司徒大少这种恐吓方式,早已见怪不怪了,于是,她顺势而为之。 “是,您是c市的皇帝,您说要谁放逐,谁就得乖乖走人。” 司徒啸白瞪她一眼,想说什么,又突然觉得有些小家子气了。他强压下心头的怨气,半眯着眼睛,说:“你认为,我是想要你陪着解闷?” “是啊,”安锦歌点点头,分析道:“从这里到机场,少说也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你那么怕寂寞,当然想有个人陪你说说话,聊聊天啊。可是,我也有我的事要做,怎么可能连这种事都要陪你?” 司徒啸白瞪着她,这个死丫头现在倒是学得牙尖嘴利了嘛!他咬了咬牙,用力的点点头:“好,很好!非常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然后起身,拎起外套就走。 安锦歌回过头,良心建议:“司徒啸白,无聊的话,你可以听听广播,有档心理访谈的节目很不错的,我记得好像是调频……” “砰” 回应她的,是门用力摔上的声音。 安锦歌吓得缩缩脖,眼眸都皱了起来。 不就是没答应陪他解闷嘛,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嘛?她叹息一声,不得不说,司徒少爷还真是有点任性! 感叹过后,转过身,她继续该干嘛干嘛。 …… 去往机场的路上,司徒啸白的脸始终紧绷着。 楚云看了看他,嘻笑着凑过去:“二哥,你不会就用这副yu求不满的样子去见妈和叔叔吧?” “滚。”他没好气的说。 楚云不怕死的又问,“跟……安锦歌有关?” 提到安锦歌,司徒啸白的油门猛地踩下去,车子立即飙了出去,害得楚云忙抓住扶手:“二哥!你俩闹情绪是你俩的事,可别拿你弟弟出气啊!” 见司徒啸白不说话,只是一味的开快车,楚云侧眸,颇为玩味的看着他,似是有感而发:“哎,好久没看到你这个样子了。” 自从,叶子离开后,他便消沉了很久。那时,楚家人都担心,他会就此一蹶不振。 司徒啸白眯了眯眼眸,抿着唇,慢慢将车速降下,半晌才沉闷的出声:“我想带她见爸爸和小妈。” 楚云一愣,不敢相信的问:“二哥,你是认真的?!” 这算是……见家长了? 司徒啸白扭过头,白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可是你和她……”楚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在他看来,二哥和安锦歌,好像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不,准确点说,这只是二哥单方面的自以为是,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有进入状态!在这种情况下就见家长,二哥确定他想这么做吗? 轻咳一声,楚云觉得,他有必要做扮演一回知心弟弟的角色。 他斟酌用词,谨慎开口:“二哥,这么做,会不会太急进了?”见司徒啸白脸色又不悦了,他忙说:“我的意思是,起码要尊重下人家的想法啊!” 说到这儿,司徒啸白就来气了:“我哪不尊重她了?我很诚心的邀请她!可是她却直接拒绝!” 车速又在不知不觉中加快。 楚云心里暗自嘀咕,他就说嘛,安锦歌看上去就是个外表温顺,但骨子里很有主意的女人,岂是他二哥说什么便是什么? 不过,二哥确定,他有在“诚心邀请”人家吗? 楚云又凑近司徒啸白,眯紧的眸,窥紧他:“二哥,你……是不是喜欢她?” 司徒啸白一皱眉。 喜欢? 是喜欢她,还是…… 他的眉头拧得渐拧,眉宇间立时露出烦躁情绪,“这跟喜欢有什么关系?” 楚云摇了摇头,正色道:“除非你喜欢这个女人,才会想要得到家人的认可。否则,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要带人家见家长。” 司徒啸白突然沉默了,他抿紧唇,半晌没有出声。 楚云也不急着追问,耐心的等待着。 因为,他们都清楚,过去曾经发生过什么,对他们而言这又意味着什么。 十几秒钟而已,好似半个世纪那么久,司徒啸白终于出声:“我只是不想再后悔。” 楚云一滞,目光倏尔沉了,明白了什么。 那时,叶子曾经委婉的提出,想要和他见家长,但二哥却想都不想就给推脱掉了。他清楚记得叶子当时失望的眼神,可还得伪装坚强,无所谓的微笑…… 这次,他终于明白了,二哥为什么会这么积极,甚至于,带着一种急迫。 如他所言,只是,不想再后悔。 楚云慢慢转过头,将视线调向窗外,缓缓才出声:“二哥,她不是叶子。” 尽管,连楚云有时都会产生这种错觉。 很奇怪,可他就是会被这个叫安锦歌的女子蛊惑,从她身上,找到了叶子的影子。 司徒啸白握紧方向盘,眉头同样拢紧,却是什么也没说。 兄弟一路就这么沉默着。 到了机杨,两人径直来到vip通道。 很快,楚云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笑着朝他们招招手:“妈,叔叔!” 迎面走来两位中年夫妇,男子身材伟岸,尽显成熟魅力,女子明艳动人,亲密的挽着男人的手臂,人过中年但保养得很好,身材火辣程度一点也不输年轻姑娘。 她眼神一亮,“小云!啸白!” 柳梦将包包丢给老公,然后快步走过来,抱住两个儿子,在他们的脸上,每人亲了一口。 “妈!这里是机场!”楚云翻了翻白眼,赶紧用手背蹭掉脸上的唇印。 司徒啸白倒很淡定,掏出手帕来,优雅的擦了擦。 小妈就这性子,他早就适应了。 “哎哟,小云,你又漂亮了呢!”柳梦捏捏楚云的脸,转而又捏了捏司徒啸白:“不过,还是我们啸白最帅啦!” 楚云捂着脸,一个劲的抗议:“妈!” 司徒啸白微笑:“谁让我们都像小妈呢!” 一句话,哄得柳梦娇笑不止,“你这孩子,尽说实话!你爸爸听到了会吃醋的?” 这时,司徒鸿走过来,司徒啸白上前打声招呼:“爸。”然后,接过他的行李。 楚云也笑着:“叔叔,这次旅行辛苦吗?” 司徒鸿无奈的看了眼老婆,说:“还好你妈妈取消了埃及游,所以,还不算辛苦。” 楚云失笑,他能够想象得到叔叔的境遇,他老妈最爱逛街了,一定会拖着叔叔逛到商场打烊才作罢。 “别听你叔叔的!”柳梦开心的说:“我给你们买了好多礼物,待会回家拆礼物去!” 她一手挽着一个宝贝儿子,迎着别人艳羡的目光,面子十足! 返回司徒家,是座位于城中一处僻静地的老宅,闹中取静,四周鲜少车辆,空气又好。司徒家是老宅子,住了三代,即便早已是c城首富,也仍是住在此。 老宅每层有八间房,都是木质结构,宅子前是大片绿地,宅后有个马场,司徒家每人都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匹马,养在马场里,专人饲养。 老管家章伯笑米米地站在门口,还有他的孙女,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少女,不过二十出头,一双眼眸又大又圆,活灵活现的。 “章伯,团团。”柳梦很亲切的跟两人打招呼。 她虽是后嫁进司徒家的,但性格温柔,没有一点太太的架子,不论是司徒家的人,还是这里的工作人员,都很喜欢她。 “夫人,我的礼物呢!”章团团过来就挽住她,缠着要礼物。 柳梦笑道:“跑不了你这丫头的,待会就给你!” 章伯赶紧斥道:“团团,怎么跟夫人没大没小的?” 章团团扮了个鬼脸,柳梦却笑着说:“没事没事,小孩子嘛~” 第100章 我们的事何必要扯上别人 等几人都来到客厅,章伯让人备了茶,柳梦开心的取出礼物来,挨个发下去,连司徒家的帮佣都没有漏掉。 看着妻子开心的样子,司徒鸿一直都是笑米米的。 司徒啸白收到的是天文望远镜,是他曾经无意间提到的牌子,没想到柳梦就记住了。 司徒啸白很是客气:“谢谢小妈。” 柳梦摆摆手:“谢什么,正好看到了,就顺便给你买了嘛。” 司徒鸿一笑:“顺便?她为了买这个,拖着我找了好几天。” 章团团收到一个包装精美的大礼盒,打开一看,是套十分漂亮的洋装,她喜欢的不得了,“谢谢夫人!” 章伯忙说:“让夫人破费了。” 柳梦笑着:“都是一家人嘛!” 晚餐很丰盛,司徒鸿不时的问着两人的近况。当他得知,司徒啸白开了家画廊时,略一抬头:“怎么想到要开画廊了?” 司徒家是做医疗药品与器械的生意,又有那么多家私人医院,这些生意以后都需要他们兄弟接手的。但开画廊,显然就与家族生意不沾边了。 司徒啸白只是回道:“突然间有了兴致,就想开一间喽。” 楚云扑哧一笑:“二哥哪了是突然来了兴致?他是为了一个女……” 司徒啸白狠狠瞪了他一眼,夹起一块鸡腿就塞到他嘴里:“吃你的饭!” 楚云很无辜,一边咬着鸡腿,一边给了两人一个“你们懂的”的表情,不再吭声了。 司徒鸿听得清楚,抬了抬眉:“你交女朋友了?” 细听下,声音里有丝诧异。 柳梦也忙问,“啸白,有喜欢的女孩了吗?她是谁啊,什么时候来回来给我们见一见呢?” 司徒啸白垂着眸,淡声:“有空的时候再说吧。” 楚云又笑了:“他是连人家的心意都不知道,所以才……” 司徒啸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很久没有打拳了,待会有兴趣来一局吗?” 楚云举手投降:“当我没说。” 低下头,继续扒饭。 司徒鸿和柳梦相互看了一眼,柳梦安慰似的一笑:“不急,这种事要慢慢来,等你觉得时机到了,再带她回来。” 但她扭脸就看向儿子,那犀利的眼神,明显是要逼供的节奏。 楚云只当没看到,别开脸,头都不抬的继续吃。 司徒鸿看了司徒啸白一眼,说:“你开画廊,我不反对,不过,家里的生意也要顾。” 司徒啸白阖了阖眸子,看向旁边的楚云,一脸嫌弃:“这不是有一个闲人嘛!” 楚云赶紧抬头,嘴角还沾着几粒米饭,口齿不清的说:“别算上我,我很忙的!叔叔说的,要趁着年轻多学点文化知识,所以,我一直都在进修呢!” 司徒鸿直点头:“对,年轻人是要不断的充实自己。” 司徒啸白似笑非笑,那模样有够骇人的,“进修?我看你是忙着跟哪个女明星和模特双修吧?” 楚云鄙夷得撇撇嘴:“二哥,你能不要这么低俗吗?”说着,摇了摇头:“哎,总劝你多读点书,你就是不听。” 司徒鸿瞅瞅两人,无奈的笑道:“你们两个小子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家里生意那么多,还指望我这个老头子继续拼命吗?我可告诉你们啊,到时候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跑!” 楚云低头继续扒饭,只当自己不存在。 司徒啸白闭上了嘴巴,也是乖乖吃饭,聪明的不接这个话题。 柳梦扑哧笑出了声,赶紧替两个儿子说话,“好了,他们还都小,爱玩也正常啊!你就让他们多玩几年再说嘛,辛苦点又没什么嘛!” 司徒啸白抬头微笑,赞许道:“小妈总是那么明理。” 楚云也直点头:“妈,算你这回说对了!” 见老婆都发话了,司徒鸿叹息一声:“慈母多败儿!” 这时,章伯上前:“老爷,大少爷的电话……” 原本还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在听到这个人之后,气氛变得有些僵持,柳梦的脸色立即暗淡下来,司徒鸿也皱起了眉头。 半晌,他起身,去了书房接电话。 楚云安抚似的握住了母亲的手,柳梦笑了笑,只是笑容显得有些苍白。 司徒啸白抬眸扫过一眼,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拭下嘴角,不紧不慢道:“司徒家现在还轮不到他来做主,他想怎样,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他声音不大,却充满震慑。 …… 安锦歌本可以将昨天在超市发生的事,当作是个意外,一个不算愉快的意外。可万万没想到,周一上班时,林斐彦居然真的发来了律师信! 她径直来到司徒啸白的办公室,担心的问:“司徒,那律师信是怎么回事?” “哦,那个啊,”司徒啸白盯着电脑,口吻随意道:“他想怎样,我都奉陪。” 安锦歌了解司徒啸白的能耐,当然也清楚,他才不会把这点事放在心上。只不过,司徒啸白要是惹上了官司,不论大小,都会吸引媒体注意,到时候,只怕不会那么轻易就能摆脱。 这时,司徒啸白的手机响起,他接起来,居然是司徒鸿打来的。 “啸白,那封律师信是怎么回事?”他开门见山的问。 司徒啸白一拧眉,看一眼安锦歌,变换下坐姿,倚靠在座椅椅背上,“爸,什么律师信?” “一个叫林斐彦的人,他要起诉你,律师信发到了公司。”司徒鸿言简意赅,“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司徒啸白这才恍然,那个阴险的家伙居然发了两封律师信。 他嘲讽的勾起一侧唇角,不紧不慢的回道:“一点小问题,我能解决。” 司徒鸿却不这么认为,他严肃道:“你要记得,你在外面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司徒家。” “我会处理的。” 司徒啸白挂上电话,对上安锦歌探询的目光,他耸下肩:“林斐彦这是不怕把事闹大,连我老子那边都收到了他的律师信。” 安锦歌听罢,沉默的敛下目光。 司徒啸白无所谓的一笑,“这事不用你操心,我会搞定。” 离开他的办公室,安锦歌的眉头都没有舒展过。 下了楼,她找到小白,“小白,我有点事要出去。” 小白什么也没说,直点头:“嗯,你去吧,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安锦歌换了衣服,拎着包包便出门了。 来到林斐彦所在的公司,她径直给他打了个电话:“斐彦,我在你们公司楼下。” 好似早就知道她会来一样,林斐彦沉默了几秒钟,口吻显得有些公事化,“我这边还有些公事要处理……” “没关系,你忙,我在你们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里等你。”说完,安锦歌也不等他答复,径直挂了电话,然后走进对面咖啡厅。 林斐彦放下电话,眯着一双深邃的眸,靠坐在椅背上,就这样坐着,脑袋里有些凌乱。 他终究是了解她的,她善良又独立,最不喜欢拖欠人情,也不喜欢连累他人。所以,他算准了在给司徒啸白发出律师信后,安锦歌绝不会坐视不理,一定会跑来找他解决。 结果,她来了,可他突然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昨天……他在超市里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违心的,是因为看到她和司徒啸白在一起,两人的亲密模样,让他完全不经大脑,说出了许多伤她的话。 其实,想和她道歉,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 林斐彦静静的坐在办公室里,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直到秘书敲门进来给他送资料,他才倏尔惊醒过来。想到安锦歌还在楼下等他,忙起身:“放那儿吧。”拿起外套便出了办公室。 出了公司,他径直走进了楼下的咖啡厅,安锦歌正安静的坐在那儿,抬起一双眸子,目光平淡的望着他。 那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在她入院手术前,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她怕再也看不到他,所以,总是会在他上班时,偷偷来到他公司楼下的咖啡厅,安静的坐在这里,直到他下班。 带着回忆,林斐彦慢慢走过去,坐了下来:“不好意思,太忙了。” “没事。”安锦歌将桌上一杯已经凉透了的茶,推到他跟前。 看到这杯红茶,林斐彦的眉梢不可自抑的轻颤几下,她还记得,他喜欢喝什么。 端起来,他喝了一口,即使茶已凉,他还是喝出了那般熟悉的味道。 放下杯子,他开门见山道:“你来找我,是因为律师信的事吗?” 安锦歌点点头,缓缓出声:“斐彦,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解决,何必要扯上别人?” 第101章 林斐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 “别人?”林斐彦嗤笑一声,望向她,说:“没错,这的确是我们的事,可他司徒啸白凭什么要参与进来?他又算什么?!” 林斐彦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只要提到司徒啸白,他就没办法冷静下来。特别是想到他维护安锦歌的样子,更像根针一样,扎进了他的心里。 安锦歌深呼吸,一字一句的说:“斐彦,离婚是我们两人的决定。” “不,是你的决定!我根本就不同意!”林斐彦搁在桌上的双手开始捏紧,睨紧她说:“锦歌,你比谁都清楚,我不同意离婚,我不想跟你分开!” 安锦歌别开脸:“那些是过去的事了,我今天来,只是想解决律师信的事。” “说到底,你还是为了司徒啸白!!”林斐彦的神情已变得有些冷漠,他想要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想像昨天那样,再给安锦歌伤害。但有些事,他就是身不由已! 就像现在,明知道不该迁怒于她,但是,她对司徒啸白的偏袒,却让他怒火中烧! “安锦歌,你跟我离婚,是不是特开心?”他狐疑的盯着她,有些不敢相信的说:“当初,你那么委曲,那么伤心,我也真的好恨自己,恨自己是个混蛋,怎么能做出那种事让你难过呢?”说完,他冷笑:“可是现在看来,我应该是个笨蛋才对。看看你,离开了我之后,过得多滋润啊!” 如果说,昨天的林斐彦让安锦歌伤心绝望,那么今天的他,则让她愤怒。 她倏尔起身,拿起桌上的果汁,全部泼到了他的脸上—— 林斐彦愣住了。 安锦歌的身体微微轻颤着,手里捏着的空杯子,也在颤抖。 “从一开始,我就拭着挽回,我不想我付出了那么多年的感情,最后就那样消失了。我不甘心……可是,是你一次又一次的让我失望。”安锦歌这会已是气极,又失望至极,将憋在心里的话,一股恼的吐出。 “你可以对着我说一百句一千句的对不起,可锦心肚里的孩子怎么办?当你决定,为了你的母亲要留下这个孩子时,我真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怨恨……他是我妹妹的孩子,我不该有任何残忍的念头才对,可他又偏偏是我丈夫的孩子!你让我用怎样的心态去包容他?” 安锦歌笑了,笑得无力又苍白:“可笑的是,我离婚了,我没要你们林家一个仔儿,甚至有家归不得,只能去朋友那里借宿!你知道我那时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你非但不知反省,还在这里指责我不该生活得越来越好?林斐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了?” 安锦歌的话,一字一句,让林斐彦顿时哑口无言。 “锦歌,我……” 那一刻,他突然很懊恼,“对不起,我不是有心那么说的,我刚才……我刚才只是被气糊涂了,只要想到司徒啸白,我就……” 安锦歌勾起唇角,溢出个轻嘲的笑:“司徒啸白怎么了?是他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伸手拉了我一把!他给了我一份工作,让我还不至于靠朋友接济生活,让我起码能保有点自尊!对我来说,他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朋友!” 听及此,林斐彦的表情急剧变化着。他深呼吸,不断的提醒自己,不可以再动怒。他压抑着火气,轻声说:“锦歌,我知道你受了委曲,你气我怨我,这些我都能理解。可是,你不能因此就失去判断!我是男人我知道,司徒啸白对你如果没有其它的心思,他是绝对不可能做这么多的!” “不,你错了,我们都没有这么无聊的想法。”安锦歌很坦然,轻声说:“斐彦,不必再说了,我们不可能了,我也不会用另一个男人来试探或者是惩罚你,那样做没任何意义。” “不是的!”林斐彦大声否认,坚持道:“锦歌,你是爱我的!你敢说,你现在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 安锦歌凝视着他,目光坦诚,没有一丝半点的逃避,静静的说:“就算有,也是旧情,面对旧情,最需要的就是遗忘。” 早在她决定离婚时,就已经没了转寰余地。她相信林斐彦是了解的,只不过,他不愿意接受而已。 “不可能!”林斐彦咬紧牙,神情复杂得,像似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我不信你是那种绝情的女人!以前我认识的那个温柔善良的安锦歌去哪了?” “以前……”安锦歌喃喃的说着,垂眸一笑:“我想,你认识的那个安锦歌,应该是经历过这次离婚之后,彻底消失了吧。又或者……”她伸手,抚上了胸口,那里的心跳平稳。 “或者,是它给了我重生的勇气和力量。” 是司徒啸白说的,没谁会像她一样幸运,能有第二次活下去的机会。她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呢? 林斐彦的眼神眯紧,咬着牙,恨恨地说:“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应该替你准备这场手术才是!” 话一出口,他愣了,安锦歌也愣了。 林斐彦的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显得手足无措:“锦歌,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做心脏移植手术,我比任何人都要期待!知道你手术成功了,我真的很开心!我没有后悔的意思……你要相信我!” 安锦歌慢慢调开视线,“斐彦,拜托你不要把我心里对你的美好回忆都舍弃掉好不好?” 他日夜守在她的病床边,那一幕,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所以,拜托,留下她心底的这份美好吧。 林斐彦缓缓的低下了头,发梢的水珠,不时的滴落。这时的他,狼狈又憔悴。 “锦歌,我只想你能回到我身边……”喃喃的,他说。 无论他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无非就是想她回来而已。为此,他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安锦歌的心头紧了紧,那么多年了,她早已习惯了这个男人的陪伴,突然间离开,她的不舍和失落,只有自己明白。 “斐彦,就算做不成夫妻,我也不想我们变成仇人那样,好不好?” 林斐彦凝视着她,眼圈变红:“你知道的,我永远都不会那么对你。” “那就不要告司徒啸白。”安锦歌回望着他,轻声说:“你应该知道的,不是他造成了我们今天的结果,错也不是他。” 林斐彦痛苦的抿紧唇,低着头,良久,他才出声:“我不告他,你是不是就会开心?” 安锦歌轻轻点了点头:“我不想我的朋友受到我牵连,你能体谅吗?” 林斐彦深吸一口气,终于答应了下来:“好,昨天的事,我就当作没有发生过。” 安锦歌笑了,这一次,是真诚的发自内心的笑:“谢谢你,斐彦。” 这应该是他们离婚后,她第一次对他露出这么自然的微笑,可看在林斐彦眼中,却是说不出的苦涩。 只因,她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而笑。 看到他脸上还有果汁,头发上也是湿漉漉的,安锦歌有点内疚了,拿起餐巾纸,递了过去:“擦擦吧。” 林斐彦无声的按过来,擦拭着脸上的东西。 窗外,一道妒恨的视线,死死的盯住这两人。 安锦心拎着便当盒,那里是她亲手为林斐彦准备的午餐。当她下了出租车后,视线不经意的就被坐在对面橱窗内的两人吸附住。 她就这样呆呆的站在大街上,望着对面,脸色煞白。 安锦心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姐姐居然会趁着她不在时,跑到这里来跟林斐彦约会! 说什么离婚,说什么不会再续前缘! 全都是放屁!! 安锦心气到手抖,然后,便愤怒的将便当盒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咖啡厅内,两人一阵沉默。 还是安锦歌率先出声:“锦心的肚子一天天变大,马上就要到四个月了,到那时,恐怕没办法再去学校了,你有什么打算了吗?” 林斐彦的表情又沉了沉,他特别不想安锦歌提起安锦心,可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 “我会给她办理休学。”他的声音,有些沉。 安锦歌沉吟着,说:“我知道,她从小就很喜欢你,如果你真的是为了她好,就不应该辜负她。” “锦歌!我爱的人是你!”林斐彦的声音更沉了,攥紧了拳头,指节已泛白。 安锦歌摇摇头,“现在再来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锦心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就应该对她负责!” 林斐彦还想再说什么,可话到嘴角,终是咽下,最后,只能做罢。 这时,安锦歌的电话响了。 她低头看一眼,并没有接,而是看了看林斐彦,起身道:“我还要回去工作。今天的事,先谢谢你。” 林斐彦盯着她的手机,有种感觉,这个电话肯定是司徒啸白打来的! 第102章 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他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沉住气,艰难的点了点头:“那就回去上班吧,以后……再联系。” 安锦歌没多说,便离开了咖啡厅。 林斐彦独自留在座位上,也顾不得服务员朝这边好奇打量的视线,默默的坐着。 这时,身边突然多了一人。 以为是安锦歌又回来了,他激动的抬起头:“锦歌……”谁知,看到的却是安锦心怒气冲冲的脸。 林斐彦马上皱起了眉:“你怎么在这儿?” “我为什么不能来?”安锦心气到脸颊通红,瞪着他说:“你刚才跟谁在一起?” 林斐彦这会心情不好,不愿意理她,只是喝着安锦歌给他点的红茶。 尽管,已然凉透。 “我都看到了!”安锦心指着他,控诉道:“你和姐姐在这里幽会!!” 林斐彦烦躁的抬眸:“是又怎么样?” 没想到他这么大方的就承认了,连骗骗她的兴趣都没有,安锦心气到不行,“你!你们不要脸!” 林斐彦倏尔起身,冷冷的扫过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出了咖啡厅。 “斐彦哥!” 安锦心追了上去,扯住他的胳膊:“你为什么要见她?你们不是离婚了吗?还有什么好见的?” 他甩开她,眉间不耐已然飙升。 “是不是姐姐找借口来见你的?”安锦心警觉的问,见林斐彦不答话,她便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顿时,气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都已经签字离婚了,现在再来找你干嘛?斐彦哥,她一定是来博取你的同情的!你不能相信她啊!姐姐那个人就是这样,平时就会装可怜博同情,我早就看透她了!” 林斐彦突然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冰冷地视线盯住她:“我不许你这么说她!” 安锦心先是一愣,随即,气得眼泪直流:“你们都已经离婚了,你干嘛还这么护着她?是她不要你的,你忘了吗?如果她真的爱你,干嘛还迫不及待的同意离婚啊!要是我的话,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 林斐彦不想跟她在马路上争吵,转身就走,步子迈得很大,才不管她会不会跟上来。 “她一定是后悔了,才会来找你!斐彦哥,你不能被她骗了!昨天你也看到了,她跟那个叫司徒啸白的那么亲热,今天又来找你,根本就是个朝三暮四的人嘛!” 安锦心拼命的想要跟着他,可他步子太快,来往的车辆又多,没走几步就拉开了距离,她急得紧跑几步:“斐彦哥,等等我……” 林斐彦心烦意乱的,不知不觉,走得更快了。 突然,身后一阵急刹车,接着,就听到有人惊呼:“撞到人啦!!” 林斐彦脚步一滞,慢慢的,他转过头,看到躺在地上的人,脑袋倏尔“嗡”地一声炸响。 他赶紧跑回去,抱起了她:“锦心!锦心!” 安锦心倒在地上,额上的血,顺着脸颊淌下来,人早已失去了知觉。 这时,跑过来几个行人,看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有人惊道:“呀,还是个孕妇……” “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林斐彦大叫着,马上有人打了急救电话。 望着晕迷不醒的安锦心,林斐彦好恨自己。 刚才,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凶?为什么不理她?她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可他都做了些什么?! 很快,救护车赶到,林斐彦忙抱她上了救护车,然后匆匆来到了医院。 得知林斐彦打消了起诉的念头,司徒啸白非但没有开心,反而还瞪着安锦歌,质问道:“你去找他了?” 安锦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这事本来就是因她而起,当然得是她去处理才对。 “谁让你去见他的?”司徒啸白火大的很,声音一下子拔高,眼睛瞪得很圆,逼近她:“你有没有求他?有没有对着他笑?有没有被他占了便宜?” 安锦歌无奈的抚了抚额角:“没有,我不过就是跟他讲道理而已。” 司徒啸白听罢,这才哼了一声,扭过脸不去看她。 安锦歌又说:“其实,斐彦并不是一个不通情理的人,只不过,在那种情况下,他会比较冲动。” 司徒啸白又不高兴了:“你再替他说一句,信不信我会起诉他?我会告他连条内|裤都不剩!” “司徒,”安锦歌试着与他正常沟通:“我没有在替他说话,这只是这么以来,我对斐彦的了解。” “了解?”司徒啸白嗤笑一声,不留情面道:“你若真那么了解他,他又怎么会做出背叛你的事?” 安锦歌脸色微微变了下,转过身,“我回去工作了。” 说完,便拉开门出去了。 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司徒低咒一声,心情真是越来越恶劣了。 那一下午,画廊里总能听到司徒啸白训斥的声音,不是嫌画挂歪了,就是嫌保洁阿姨地拖得不干净了。小白吓得干脆躲进了茶水间,在那里,看到了安锦歌,忙凑过去:“锦歌,老板这是怎么了啊?逮谁训谁!” 安锦歌喝着咖啡,“我也不知道。” 小白边冲咖啡边嘀咕着:“真是奇怪了,也不知道是谁得罪了他,害得我们都跟着遭殃。” 安锦歌的眉头微微皱起,倏尔起身,二话不说就出去了。 司徒啸白这会正站在大厅,对着两名员工,训个不停。 “你是吃饲料长大的吗?你上班都不带脑子的吗?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是不是想我把办公室让给你坐,我来替你完成呢?!” “老板……不是……” “不是?那是什么?你是别家画廊派来的歼细?” 对方都快要被训哭了:“老板……冤枉啊……” 安锦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走过去,“司徒啸白,你够了吧?” 顿时,大厅内鸦雀无声。 对面两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看着她,那一瞬,差点当安锦歌是女神降临! 司徒啸白瞥瞥她,意外的没吭声。 “不就是犯了点错,至于把人家训到恨不得重新投胎吗?” “那是他们蠢,我才……” “谁生下来就什么都会?你身为老板,不是帮助他们,不去鼓励他们,反而还总打击员工的积极性!你又做得有多好呢?” “我那是……” “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起码应该尊重一下你的员工吧?” 那两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子都快要感动得哭了。 天使!锦歌姐是天使!! 司徒啸白瞪着安锦歌,被她一通抢白,连点面子都不留!但奇怪的是,他却一、点、也、不、生、气!! 该死,他有受虐倾向了吗? 司徒啸白指着她,连连点头:“好,你好,你很好!” 说完,他踩着愤怒的步伐就上了楼。 小白这时也从茶水间出来了,听到安锦歌刚才顶撞司徒啸白那几句,吓得她赶紧过来:“锦歌,你不会有事吧?万一老板打击报复怎么办?” 安锦歌却淡定得很:“随他吧。” 司徒啸白回到办公室,门“砰”地摔上,连四周的玻璃墙壁都在震动,同时也震到了底下几人,个个心又提了起来。 可是,门关上的那一瞬,司徒啸白却勾起唇角,扬起一道邪恶的弧度。 双手插着口袋,吹着口哨,他悠哉的走到办公桌前。 她还跟他讲话,就证明她不生气了吧? 不过,他才是刚刚才发现,原来,安锦歌生气的样子,还挺漂亮的,至少,在他眼里,该死的诱人! 安锦歌一“战”成名,是画廊内众人为了正义而战的女神! 本来司徒啸白平时给人的感觉,就是嚣张跋扈,现在可好,终于有人能够治他了! 安锦歌其实却明白,司徒啸白那是对她有气,发泄到了别人身上而已。她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受她连累呢? 下班后,她换过衣服,准备离开。 出了门,司徒啸白跑车就停在那儿,看到她,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朝她勾勾手指:“上来,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走。” 以为安锦歌还在生气,司徒啸白干脆下了车,大刺刺的挡在她身前:“来吧,从我身上跨过去吧。” 安锦歌一愣,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非要这么幼稚吗?” 司徒啸白眯起眼眸,笑得有够迷人,朝她一点点逼近,直到挨得她的脸颊极近,声音故意是磁性的沙哑:“你知道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变成白痴,那代表着什么?” 安锦歌心头倏尔漏跳了一拍,身子不自觉的朝后仰去:“我……不知道。” 第103章 安锦歌,逃避可不是好事 司徒啸白伸手勾起她肩头的一缕发,放在指间缠绕,“小锦歌,你在紧张。” 安锦歌心头又是一滞,马上,她镇定下来,扯回自己的头发:“我没有。” “你有。”他直接伸出手指,直接戳向了她的胸口,“在这里,它告诉我的。” 安锦歌只觉得被他碰过的地方,一阵滚烫,脸颊“腾”地红了起来:“司徒啸白,你碰哪里呢!” 司徒啸白很无辜的耸下肩:“你别误会,我其实对发育不完全的,没什么兴趣的。” “……” 安锦歌无语了,想要越过他,他却挡住她,“安锦歌,逃避可不是好事。”说完,突然靠近,双唇差点碰到她的,吓了安锦歌一跳。 他微笑着,不得不承认,这么帅气逼人的一张脸,就是有让女人为之神魂颠倒的魅力! “你对我动心了吧?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呢?” 安锦歌震惊了,眸子不禁放大,嘴巴也微微张大:“你在说什么?” 对他动心?喜欢他? 怎么可能?! “呵呵,”司徒啸白依然在笑,双手直接捧住了她的脸:“虽然你不够吸引我,不过,我还是愿意给你一个机会的。” “这个机会,你留给别人吧。”安锦歌赶紧越过他身边,快步往外走。 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他? 才刚刚结束了一段感情,在别人眼中,已是失婚女子,她又哪来的心思去对另一个男人产生好感? 安锦歌连连否定司徒啸白的话,更加是在否定自己。 身后,却传来司徒啸白调侃一样的声音:“喂,安锦歌,我不介意你离过婚。” 安锦歌脚步一滞,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司徒啸白笑吟吟地走过去,盯着她神情不停变化的脸蛋,“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我司徒啸白不是那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俗人,如果我就喜欢,就算你离过婚,就算你是二婚,谁又敢说个不字?” 他的口吻,好不张狂。 见安锦歌还是不动,头埋得很低,他轻轻拍了下她的肩,以示安慰:“你不用太感动,以后要习惯我对的恩宠。” 安锦歌做了个深深深呼吸,慢慢抬起头,指指脚下,“鞋根卡住了。” “……” 司徒啸白低下头,看到她的左脚高跟鞋的鞋跟,陷进了脚下艺术石砖的缝隙里。 他的眉梢隐隐抽搐几下。 抬起头,看着她无辜的脸,他轻飘飘的瞪了她一眼,然后闷声闷气的蹲了下去,直接伸手握住她的脚踝,将她的脚拔了出来,再拔出她的鞋子,帮她重新穿了上去。 整个过程,自然到没有一丝迟疑。 就像……这不是他对她的第一次亲昵。 安锦歌脸颊变红,他对她没有丝毫避讳。可她会全身不自在,想要缩回脚,他却执意帮她又塞回到鞋子里去。 站了起身,他望着她,目光很是不耐:“我刚才的话,你有没有听到?” 安锦歌走在前面,像在刻意回避他的眼神,含糊的应了一声:“嗯。” 至于他刚才具体说些什么,她早就忘记了。 司徒啸白开着车子,跟了上来,坐在敞篷车内,他说:“上来,我送你。” 依旧是容不得他拒绝的霸道口吻。 安锦歌刚要摇头,他警告似的瞪着她:“再敢拒绝我一个试试!信不信我明天就开除你?” 安锦歌愣了,“司徒少爷,这是……公报私仇?” “错!”他竖起食指轻摇,倏尔笑得邪肆阴鸷,“这是威胁。” 安锦歌怒,但对他没半点用处。无奈之下,只得坐进副驾驶,一边嘟囔着,一边系上安全带。 从车镜中看到她微微蹙着眉头,不满的样子,司徒啸白勾起一侧唇边,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瞬间提速,冲上车道。 安锦歌坐在他车上,时不时的弯下腰,揉揉左脚脚踝。刚才貌似扭到了,现在有些不舒服。 “以后不要再穿高跟鞋了。”旁边的男人,突然一脸嫌弃的说。 她抬眸,无辜道:“没办法,工作需要。” 她平时是绝对不会穿这种自我找虐的鞋子,可是在展厅工作,制服及高跟鞋那是必备,再不喜欢也得坚持。而且,她也不会忘记,坐在她旁边的正是她的老板大人。 听到她的话,司徒啸白一下子绷起了脸,却是什么也没说。 将她送回家,安锦歌朝他挥手道别,“我到家了,谢谢。” 谁知,司徒啸白却径自推门下车,大方的越过她走进楼内,命令的声音飘过来:“给我煮点粥,我饿了。” 锦歌瞪着他的背影,气到无力吐槽了。 来到安锦歌的公寓,司徒啸白表现得很自然,颀长的身子直接倒在沙发里,随手拿起桌上的杂志翻看着,对正走进厨房里的人说:“我最近胃不太舒服,粥最好煮得烂一些。” 安锦歌幽怨的扫过来一眼,不情愿的开始淘米煮粥。 “喂,安锦歌,除了画画的书,你就没别的了吗?”不知何时,他已经来到她的小书架前,在那里皱着眉头研究着。 “嗯,”锦歌随口应道:“以前就喜欢画画,现在又在画廊工作,当然要多了解些专业知识才行。” 身后是他不以为意的轻笑,“能有你这样有刻苦钻研精神的员工,我这个做老板的,是不是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锦歌一听,回过头,“如果能成实际的奖励,我会更努力的。” 司徒啸白鄙夷的瞥瞥她,“财迷。” 她耸耸肩,微笑着,完全不在意他恶评,她越来越能深刻体会到钱有多重要,爱它没什么不好。 听他刚才说胃不舒服,安锦歌又特意加了些小米等杂粮,再炒了个葱花鸡蛋和一盘青菜。 一一端上桌后,司徒啸白嫌弃了撇下嘴角,“就这些?” 安锦歌点头:“这些简单,不会废太久时间。” 司徒啸白眼眸一眯,“你想早点打发我?” 她先是愣了下,随即失笑,一边盛饭一边说:“没人想打发你,随便你想待多久都可以。” “真的?”司徒啸白的俊颜立即被一片异样的颜色取代,“那我留下来过夜。” 安锦歌只当他是开玩笑,可是脸上还是蒙上一层淡淡红晕,“不是饿了吗?” 司徒啸白坐下来,吃一口粗粮粥,眉头拢了起来,“你加蜂蜜了?” 安锦歌有些吃惊,她不过就加了一点点,味道淡得几乎可以忽略,他居然一下子就尝了出来! 放下勺子,他说:“我不喜欢蜂蜜的味道。” 见他说不吃就不吃了,就像个任性的孩子,锦歌劝道:“蜂蜜很养胃的,再不喜欢也要吃一点。” 司徒啸白睨了睨她,又不情愿的拿起勺子,吃一口皱一下眉头。尽管如此,还是将一碗粥都吃了下去。锦歌见了,微微露出一丝笑容。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安锦歌起身,“我先接个电话。” 她从包包里翻出手机,看到来电,是张敏如打来的。 自从锦心的事发生以来,妈妈就很少会主动打电话给她,即使打了,也一定是因为别的事。 锦歌犹豫几秒钟,还是接了起来,“妈……” 电话那端,张敏如早已哭得是泣不起声,“锦歌……锦心她……她在医院……” 锦心? 她又出事了? 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纵使做错,骨血相连,听到她在医院,锦歌还是担心又紧张,“她怎么了?” “她出事了……”张敏如哭得很厉害,一个劲的问:“怎么办?怎么办?万一锦心的孩子没了,我们该怎么林家交待啊?你现在又和斐彦离了婚,想回去都不行了……” 安锦歌没想到,都这个节骨眼了,母亲怎么还在想着这些事? 她果断打断母亲,“妈,锦心在哪家医院?” 得到地址后,安锦歌马上就要出门,一回头就看到司徒啸白在身后,皱着头直瞪她,“安锦歌,你是不是挨人家耳光太少了不长记性?” 知道他是为自己担心,安锦歌忙说:“我妹妹出了点事,我必须要去看看她。” “妹妹?”司徒啸白冷笑一声,“你当她是妹妹,可她呢?安锦歌,你又何必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呢?” “这次不一样,”安锦歌也有些急了,拎着包包就往门口走,“听我妈的意思,她的孩子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司徒啸白立即扬起了眉,“哟,报应来得也太快了吧。” 安锦歌知道这位爷一向都是嘴巴毒,她也没空再去解释什么,铡要推门出去,她的手被人拉了住。回过头,看到司徒啸白一张不情愿的完美俊颜,说:“我送你。” “不用……” 不等她拒绝,他狠剜了她一眼,“我不去,你再被那群蠢货欺负怎么办?” 第104章 司徒,带我离开这儿 司徒啸白嘴巴够凶,但安锦歌心里清楚,他是怕她会受伤。 胸口似有一股温暖蔓延开来,不经意的,就淌进了她的心里。 匆匆来到医院,找到急救室后,就看到张敏如和董大康坐在椅子上焦急的张望着,林斐彦倚在对面,低着头看不清脸。但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出颓然的味道,可见锦心出事,对他有多打击。 安锦歌刻意不去想他,径直走到父母面前,“妈,锦心怎么了?” 看到她就有了主心骨似的,张敏如忙抓住她的手,哭道:“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开车撞了她……人现在正在里面抢救呢……也不知道、也不知道……”说到这儿,又是哭得不能自已。 安锦歌没料到事实这么严重,不禁也揪起了心,“好端端的怎么就出了车祸呢?她是孕妇,出个门起码得有人陪着啊!”说话间,控拆的目光直指对面林斐彦。 林斐彦完全是无颜以对,对安家父母,对锦歌,更对里面的锦心……像个罪人,他蹲在地上,双手扯了扯头发,紧咬着唇不说一句话。 看到他这这样,安锦歌总有些说不出的心疼。 她认识的林斐彦,意气风发,年轻有为,众人眼里的天之骄子。何时这样颓废无助过? 想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的确痛苦难当。可斐彦又能好过到哪里去? 安锦歌幽幽的叹息一声,站起了身走过去想要安慰他,可就在她刚要触及他颤抖的肩头时,突然被一把握了住。 她一愣,抬起头。 头顶是司徒啸白一双泛着竖执的眸,正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那一秒,四目相对,心头好似敲过暮鼓晨钟,一遍一遍回荡在心房。 他握着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扯离林斐彦身边,平淡的口吻,不带丝毫感情,“进去看看你妹妹吧。” 安锦歌这时才注意到,他身后跟着一群院领导及医生,而他就这么抓着她的手,根本不避讳。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想要抽出来,可也不知道触了他哪根筋,他反而暗自用劲捏疼了她。 安锦歌一皱眉,抬头看他,只看到他微侧的脸庞,白希如玉,俊美无俦…… 她慌忙避开视线,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蛊惑了。 “走吧,都进去看看。”他沉声发话,后面的医院领导及医生鱼贯而入。 安锦歌突然看到了刘医生,后者朝她挤下眼睛,然后就好像不认识似的跟着走了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安锦歌的脸红得厉害了。 司徒啸白就当这些人都不存在一般,就这么大方的牵着安锦歌的手走进去,并且没有要松开的意思。不想被其它人注意,安锦歌只有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进门后一颗心就扑在妹妹身上。 也许是她和林斐彦的事释然许多,对锦心,她着实放下了许多怨与恨。当她发生危险时,她首先念及的还是姐妹血浓于水的亲情。 两人身后,一双痛苦的眸,紧紧追他们缠握在一起的双手…… 安锦心苍白着一张脸,躺在那里晕迷不醒,张敏如一见女儿就哭着想要扑过去:“锦心!” 董大康赶紧拉住她,声音也是哽咽着:“先别过去,让医生检查看看再说……” 看到妹妹虚弱的样子,安锦歌也是心疼,想要上前,司徒啸白同样拽住她,然后没好气的狠剜她一眼,很不给面子的训道:“孩子爸爸在那儿呢,你急个屁啊?” 说话时,鄙夷的视线扫过站在门口的林斐彦。只一眼,又瞥了开,仿佛,多看这种男人一眼,对他大少爷来说都是侮辱。 可安家人听到这句话,全都瞪大了眼睛,张敏如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你是说……你是说……孩子没事?” 安锦歌的目光同样充满企盼,她对这孩子的心思十分复杂。毕竟,没有他的存在,她的婚姻或许还可以挽救。可是现在,她完全没了那份自私,只想着只要孩子没事就好。 只要他没事。 一切都好。 而此刻,林斐彦的眼神也是极为复杂的。 比起安锦歌,他对这个孩子要更加难以取舍。他是林家翘首以盼的子嗣,可也是束缚他没办法追回真爱的枷锁。 他甚至会想过,如果……如果他就这么不在了,他会难过,会伤心。但是……但是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再追回锦歌了! 那样的话,或许是个不错的结局…… 他知道这么有多残忍和自私,但他就是克制不住,尤其是在看着曾经是他妻子的女人,却被另一个男人大方牵起手时,他心如刀割。 但,他又能做什么呢? 病房里面躺着的是他孩子的母亲,尽管不爱,却是此生都与他脱不了关系的人。 他能怎样期盼? 这时,司徒啸白不紧不慢的哼笑一声,“他怎么会有事呢?拥有意志力那么顽强的母亲,还有精力旺盛的父亲,基因能不强悍吗?” 听出他的讽刺,可安锦歌已无暇去责怪他什么,只要听到孩子没事,她的心总算是踏实下来。 毕竟,孩子是无辜的,每一个都是被送来人间的天使,干干净净的来到人世,何必要背负大人犯下的错? 张敏如激动得一个劲的感谢菩萨,一边哭着抹泪,嘴里一边“阿弥陀佛”的念叨着。董大康也十分高兴,对着司徒啸白不停道谢:“谢谢司徒少爷!” 司徒啸白只是“嗯”了一声,要不是因为他是安锦歌的继父,对这样一家人,恐怕连搭理都不会。 林斐彦仍站在原地,短暂的喜悦之后,他知道,自己又被瞬间打回了地狱。 “斐彦……” 床上的人突然醒了,张敏如哭着上前:“锦心……锦心你好点没有啊?” 安锦心嘴里喃喃的叫着,环视一圈,在视线越过父母,锁定住林斐彦后,朝他虚弱的抬起了手:“斐彦……” 安锦歌淡然的看着,就像过客,看着别人的伤春悲秋,风花雪月。 林斐彦木木的没有动,一屋子的人却都扭头看向他,有女医生忍不住的皱起眉说:“先生,你妻子在叫你呢!” 所有人脸上都出现类似的表情,毕竟是妻儿平安,这是皆大欢喜的事,可他这个做“丈夫”的非但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开心,反而麻木得让人生气! 他是怎么做人家丈夫的? 只有了解内情的刘医生垂下头,暗暗的叹息一声。 “斐彦……” 锦心还在一声声的呼唤着,颤抖的手,苍白的脸,令人动容。 张敏如不敢出声强求,只得祈求似的望向林斐彦,可意识到什么,又怯怯的看向大女儿…… “司徒,走吧。”安锦歌骤然出声,抬起头,迎向司徒啸白玩味似的目光后,她深呼吸,声音极低:“带我离开这儿。” 不是想要逃避,而是她不想林斐彦为难。 她知道,只要她在这里,林斐彦就不可能会对妹妹有任何亲密的举动。不管是出于对自己的顾虑还是什么,直到最后一刻,她都不想为身边的人带来困扰。 尤其是她深爱过的人。 司徒啸白眯了眯眸子,慢慢勾起唇角,倏尔揽住了她的肩。 安锦歌垂下头,没有抗拒。 很满意她的柔顺,司徒啸白心情不错,对身后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瞧的院长吩咐道:“她住院的一切费用都记我身上。” 转过身来,即刻对上林斐彦一张布满血丝的眼睛,他死死的盯住安锦歌,胸口剧烈起伏着,想说什么,终是没有开口。而是看向司徒啸白,一字一句的大声说:“不必了,这点钱,我还是负担得起的。” 司徒啸白睨向他,勾起唇角,点头:“好。” 既然有人想送钱给他,他没有拒绝的道理。 毕竟,他是商人。 安锦歌一直没有看向林斐彦,暗自扯了下司徒啸白的衣角,示意他快点离开。 司徒啸白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了,微笑:“麻烦,请让让。” 他其实并不是很想离开,如果林斐彦不想让,他也是不介意在他面前多上演一些肉麻戏码。 林斐彦咬了咬牙,身子朝旁边侧过一步。 司徒啸白揽着安锦歌往门口走,感觉到在越过林斐彦时,怀里的人好像松了口气,司徒大少爷又不高兴了。 他皮笑肉不笑的,故意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喂,安锦歌,回去把那个什么杂粮粥给我热一热吧……虽然煮得有点像猪食,可大爷我今天心情好,就给你这个表现的机会!喂,这种机会并不多,安锦歌,你可得知道珍惜……” -本章完结- 第105章 你记住,她现在是司徒啸白的女人 安锦歌又是气又是无奈,她煮的粥有那么差吗?为什么不说是他大少爷吃不惯这种粗茶淡饭呢?不过,她还是聪明的选择了闭嘴,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跟他争论。 不满意她的默视,司徒啸白偏偏不想让她安生似的,不满道:“安锦歌,你那是什么态度啊?” “快走吧。” 安锦歌加快了步伐,司徒啸白更气了,“喂,你得给我解释清楚!” “哪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啊?” “没有吗?你确定?” “没有!” 好脾气的安锦歌,也禁不住他的胡搅蛮缠,反驳的声音都不觉放大了。 司徒啸白先是微微愣了,站在原地,不敢相信的说:“安锦歌,你在吼我?” 意识到自己被他逼得失了态,她忙回身过来拉他,刻意避开了病房内那些探寻的眼神,压低声:“好啦好啦,是我不对,我们快走吧。” 她心里早已在不住的哀求,就算是她求求这位爷了,放过她吧,快点离开这里吧! 貌似是她的态度够诚恳,司徒啸白歪着头瞅了瞅她后,总算是开了恩,“好吧,我可告诉你啊,下不为例!” “好好好,下不为例。” 安锦歌赶紧拽着他离开,头压得低低的。 林斐彦侧着身子,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都落入耳中,心里疼得跟缺了块肉似的,不足以致命,却终日鲜血淋淋,成了永远都不可能会愈合的伤。 而他……什么都不能做。 另一侧,安锦心还在眼巴巴的望着他,“斐彦……” 林斐彦强迫自己收起一切心中所想,放空脑袋,行尸走肉一般的走向她。 望着走廊上好像欢喜冤家似的两人,院长则是一脸的疑惑,喃喃的说:“安锦歌……安锦歌……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呢?” 林斐彦倏尔顿了下脚步。 这时,刘医生见状,赶紧凑上前,小声说:“院长,您忘了,安锦歌不是在我们医院做过心脏移植手术吗?” 院长狐疑的视线投向他,摇了摇头,“不,我一定是在其它地方听过……” 注意到林斐彦已经看过来,刘医生忙拉着院长往外走,“呵呵,您记错了。” 望着刘医生匆匆的身影,林斐彦眯起了眸子…… 出了医院,安锦歌就开始报怨,“司徒啸白你是怎么回事啊?一定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说我给煮粥的事吗?” 司徒啸白发动车子,很不齿的扫过她一眼:“我有说错吗?我不过就是在说事实而已,我不明白你在抗拒个什么劲。” “那是因为……”安锦歌又禁了声。 她总不能说,那是因为他的话会让人浮想联翩吧,到时候,还不知道他会说什么来取笑她呢! 见她不说话了,司徒啸白凑过来,眯起好看的眸子,“喂,你不会是怕人家误会吧?” 果然。 安锦歌反应很快,想都没想就摇头:“没有。” “没有?” 司徒啸白笑了,盯着她的脸,不说话。 在他的高压注视下,安锦歌的脸越来越红,可还得强装镇定的说:“不是想回去吃粥?走吧。” 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将车子驶上公路后,状似随意道:“安锦歌,你尽管在我面前矫情,我不介意。” 安锦歌的嘴角隐约抽搐两下。 他一定要这样想当然吗? …… 林中成和关淑月急忙赶到医院,得到锦心肚里的孩子没事,这才都放下一颗心。 注意到这是司徒家的医院,关淑月说什么也要转院,“斐彦,你马上去办出院手续,咱们到另家医院去!” 林中成皱皱眉:“你又想干嘛?” “我才不要把钱送给他们司徒家的医院呢!”关淑月还记恨着上次被司徒啸白羞辱的事,气道:“就算他们家再有钱,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哼,反正是别想从我这里赚走一分!” 这时,张敏如陪着笑脸说:“司徒少爷说,我们的住院费全算在他身上,所以锦心在这里住院可以不用花钱。但是斐彦……” 林斐彦安静的坐在窗前沙发位置,冷静出声:“这种便宜我不会占。” 林中成眉头拧得更紧了,关淑月立即赞成道:“没错!斐彦,妈支持你!咱们林家又不是花不起这个钱,凭什么要他装好人啊?” “胡闹!”林中成发了话:“你以为转到其它医院就不是司徒家的了?你出去打听打听,哪家医院没有司徒家投资啊?又有哪家医院不用他们家的医疗器械?真如你这么讲骨气,干脆出院不要治,在家里躺着算了!” “不治就不治!”关淑月摞下狠话说:“我就不信,离了他们司徒家还活不下去?” 张敏如心疼女儿,劝道:“亲家母,我看还是算了吧,锦心身子弱禁不起折腾……” 关淑月立即表现得有些不耐烦,“哎哟,现在不是没事了吗?再说,怎么就禁不起折腾?谁还没生过孩子啊!我生我们家斐彦那会,他爸爸整天就知道工作,我一个人又要做家务,还要伺候他们一家老小,我还不一样活得好好的?” 张敏如虚应的陪着笑,可脸上的表情着实难看。 “行了,说那些干嘛?”林中成对于妻子的厌烦,愈加明显了。 安锦心躺在床上没吭声,眼睛直盯着林斐彦,不甘的紧紧揪着被子。 她没想到姐姐在离婚之后还会来勾引姐夫,而姐夫对姐姐又明显没有忘情,到时候,只要姐姐再耍些手段,姐夫一定会离开她的! 她该怎么办? “凭什么不让我说啊?我那时有多辛苦你知道吗?”关淑月有些不依不饶的,林中成烦躁的紧琐眉头。 这时,林斐彦突然出声,“不转院。” 关淑月一下子愣住了,“斐彦,你……” 林斐彦说过这句话后便没有再去看他们,目光又抵向窗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敏如夫妇相互看一眼,悄悄松了口气。 安锦心眸光亮了亮,内心不禁又升出一丝期盼。 姐夫是怕累到她,更不想再伤及肚里的宝宝,所以才不同意转院的吧! 对,一定是这样! 林中成看了看儿子,起身,“斐彦,跟我出来一下。” 他率先走出门,林斐彦半晌后才站起身跟出去,关淑月望着那父子俩,丈夫很少会对儿子那样严厉,心里不免有点担忧。 门外,林中成转过身来,提眉问:“斐彦,我不管你有什么个人情绪,都要给我忍住!司徒啸白可不是我们林家能惹得起的主儿,咱们以后能否在c市立足就是他一句话!你明白吗?” 林斐彦眼眸眯紧,双手捏成拳,倚在墙边,头微微垂着,“爸,我们林家还不至于这么苟且偷生吧。” “至于!”林中成严肃道:“斐彦,你记住,做任何事都不能感情用事!尤其是为了女人!”望着儿子愈发紧绷的脸,他继续说:“别忘了,是你对不起锦歌在先。不论她现在和谁在一起,你都已经失去了拥有她的资格。” 这话虽残酷,可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必须要去点醒他,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否则,他会毁掉整个林家! 纵使林斐彦不了解司徒啸白这个人,林中成可是清楚得很! 林斐彦的瞳孔突然放大,呼吸变得沉重,咬紧了牙,所有的不甘都清楚的写在了脸上。想要反驳,可父亲说得该死的对,他竟无从开口! 这种心情实在是太糟糕了,会折磨得人发疯! 林中成这时轻叹一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微微放轻了语气,“斐彦,你还年轻,是会把感情看得比较重。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好知道了,女人不过就是调节心情的工具,没必要太当真。” 他又不得不叮嘱一句:“司徒啸白真的不要再去招惹了!还有安锦歌……从今往后,你连惦记都不要惦记了!你要时刻记住,她是司徒啸白看上的女人!” 不再多说,林中成转身走进病房,打了声招呼后,又匆匆离开了。剩下林斐彦一个人,独自站在走廊上,侧影孤单落寞,徒有愤怒,又无从发泄。 他知道他失去了什么,可是,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要跑过来提醒一遍呢?好像锦歌生来就该是他司徒啸白的女人!那么他呢?与他的那段婚姻又算什么? 病房的门又推门,张敏如和董大康夫妇出来了,“斐彦啊,我们还有事,就先回去了,锦心这边……就麻烦你照看下了。” 林斐彦抬起头,僵硬的挤出一丝笑容,“我知道了。” 两人刚要走,他突然叫住他们,然后上前,抿抿唇好似难以启齿。 张敏如好奇的问:“斐彦,还有什么事吗?” -本章完结- 第106章 我允许你对我有非分之想 “妈……”林斐彦终于开口:“我和锦心……是不可能的。” 张敏如一听,登时就傻眼了,急得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斐彦啊,你可不能始乱终弃啊!锦心那么小,现在为了你连学都不能上了,这孩子也快要出生了,你让她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董大康赶紧拦着她,“哎呀,你先听斐彦把话说完。我相信,斐彦不是那种人!”说着,还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如果他是,我这一关他都别想过去!” 林斐彦忙安抚,“妈,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做了个深呼吸,说:“我爱的是锦歌,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张敏如怔怔地松开双手,“可是……可是锦心要怎么办?你不要她了,她会被人笑死的!” “锦心我自会有安排。”林斐彦垂下眸光,沉声说:“等她生下孩子后,我会安排她出国留学,如果她想留在国外,我也会帮她置办一处房产,再帮她联系工作,让她在国外定居。至于孩子,我会抚养的,而且……会以我和锦歌的名义。” 张敏如的表情十分复杂,一会看看他,一会又看看董大康,后者同样是一脸的凝重。 “这……这……”张敏如纠结片刻,仿佛有点为难:“锦歌会同意吗?” “我会努力弥补我所犯下的过错。”林斐彦坚定道:“就算她现在不同意,我会一直等下去,等到她同意为止!” 言下之意,除了安锦歌,他是绝对不会想要第二个女人。张敏如和董大康岂会听不出?两人都没说什么,就这样心事重重的离开了。 林斐彦回到病房,关淑月迫不及待的拿起包包起身,“斐彦啊,妈有点事就先走了。” 林斐彦没说话,走到床边,安锦心这会睡了,却睡得不太安稳。 走到门口时,关淑月想起什么似的说:“哦对了,妈请了个私人看护,待会就能来,到时你就回去休息吧。”她扭头往外走,边走边嘀咕着:“请个看护就要八千多,人家倒好,一分钱都不掏,还真会占便宜……” 病床上的人,睫毛倏尔颤抖几下。被子里的双手,紧紧揪着床单,脸上火辣辣的。 安锦心不想独自面对关淑月才会装睡,没想到,这个老女人居然会当着斐彦的面说这些!真是害她丢脸死了! 还有她爸妈,听说关淑月要请看护,怕分担看护费,就找了个低劣的借口开溜!他们有没有考虑到,这么做会害她这个女儿很没面子啊? 真是恨死他们了! 屋里没了动静,紧闭的双眼这会悄悄睁开一条缝隙,却看到林斐彦正对着手中的婚戒发呆…… 安锦心倏地睁开眼睛,气得一下子坐了起来,“她都不爱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想着她?” 林斐彦扭头,淡淡的扫过她一眼,不着痕迹的将戒指收进口袋里,走过去站在她对面,沉默良久,说:“我和你姐姐的事,我自会处理,我不希望你再参与进来。” 安锦心刚要说什么,他抬手阻断,“你只需要知道,你和……肚里宝宝,我会负责到底。” 望着他此刻的坚决,安锦心再委曲,也只有哀怨的低下头,不敢再像今天那样与他发生冲突。毕竟,后果不是她能承受的。好在他说他会负责到底,那么,在生下宝宝这段期间,她就还有机会! 直到安锦心这次真的睡着后,林斐彦才离开病房,直接去了刘医生的办公室。 见是他,刘医生一愣,随即笑道:“是林先生啊,你怎么会来我这儿呢?” 刘医生刚才在安锦心的病房里见过他,因为不是主治医生,所以站得比较远,与林斐彦也没能打上招呼。 “刘医生,好久不见了,正好有空就过来看看您。”林斐彦温文有礼,待刘医生一向都是感激有加。 两人寒暄几句话,林斐彦也不兜圈子,径直问道:“刘医生,我有件事想要问您。” “什么事?” “司徒啸白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锦歌?” 刘医生登时怔住,根本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身为医生,他并不擅长说谎,可是想起司徒少爷的交待,又不便回答,只得含糊否认:“这个……我也不很清楚。” 林斐彦何等聪明,只一眼就看出端倪!刘医生的反应,恰好印证了他的猜测,司徒啸白早就知道了锦歌!也许是因为锦歌的心脏移植手术的重要性;也许是他刚好接触过,也许是因为其它,理由看上去都再正常不过!否则,像他这种地位的人,又怎么会和平凡的锦歌产生交集呢? 刘医生生怕他再多问几句,自己会露出马脚,赶紧说:“呃,林先生,我要去查房了。要不,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林斐彦却笑了,态度依旧客气,“我没事了。” …… 回到家,安锦歌刻意煲了汤,想要送到医院去,被司徒啸白一把抢过来,当着她的面喝了个精光。 “你……”安锦歌气得脸颊微微胀红,“我煲了一个下午呢!” 司徒啸白拿起纸巾,优雅的擦拭下嘴角,“味道勉强过得去。” 她一跺脚,“那是给锦心的!” 他点头:“我知道,不过我认为,到我肚子里会更有价值。” 安锦歌抚着发胀的额角,“你知道你在跟孕妇抢东西吃吗?” “呵呵,”他皮笑肉不笑,眸子阖着,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邪气,充满魅惑,“安锦歌,我要是你,我就不会再做这种让人笑掉大牙的事!” 知道他要说什么,安锦歌转过身去不看他,轻声说道:“别人要笑是别人的话,我只是做我认为对的。” 其实遗忘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不是视而不见,而是坦然接受。不恨了,也就不再爱了。更何况,躺在医院里的人是她的亲妹妹, 他嗤笑一声,径直躺在沙发上,长腿搭在茶几上,“让我告诉你什么是对的!对的就是准备两个草人,没事的时候扎几针,直到你浑身舒坦为止。” 安锦歌扑哧一声笑出来,扭头看他,“你都是这么对竞争对手的?” 他竖起食指轻摇,正色,“我都是直接扎真人。” 她摇头失笑,倒也不奇怪,这种事的确会是他司徒大少爷能做出来的。 时间已经很晚了,她看看钟,又看看根本没有离开打算的某人,清下喉咙,委婉道:“这么晚不回去,你家里人会担心吧?” 司徒啸白将视线从电视上移开,好笑的看看她,随即坐起了身子,长腿盘起来,一手搭上沙发扶手,盯着她说:“目前,我是一个人住。至于家里关系也很简单,爸爸小妈和一个不争气的弟弟。司徒家的规矩不多,只有一个,只要成年了就可以滚出去了,只要不做违法乱纪作歼犯科的事就都没问题。所以,你的问题根本就不叫问题。” 安锦歌没想到,自己一个不叫问题的问题,能换来他这么详细的回答。 她怔怔的,“其实,你们家的事,你不必告诉我这个外人的。” 那有点像……向她报备。 思及此,她又暗自骂自己花痴,什么时候都会莫名其妙的遐想了? 司徒啸白站起来,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走近她,迫人的身高顿时充满了压迫感,尤其是在她穿着拖鞋的情况下,更像似在低头审视。 微笑,他说:“既然你都拐弯抹角的打听我是不是独身了,我自然得把底细详细说给你听。” 安锦歌大囧,她什么时候打听他了情况了?还……还拐弯抹角?司徒少爷的自恋程度又递增到了一个新高度,令人望尘莫及啊! 她整理好情绪,尽量保持冷静的说:“不是,司徒,你听我解释,我没有……” 他抬手阻断,表示他能理解,“你不用解释我也知道,你们女人都是口是心非,说没有就是有,说有就是快要爆发了。” 安锦歌快要被他搞得疯掉了,一边按压眉心一边说:“我对你是不是独身真的没有兴趣知道……” 突然,身前的压迫感更加强烈了。 她抬头,脸颊差点撞上他的胸膛,而目光则瞬间跌入他一双黝黑潭眸里。 盯着她,他露出招牌式的邪笑,一侧唇角勾起,慢慢说道:“小锦歌,你听清了,有的话我只说一遍。我允许你对我有非分之想,允许你对我感兴趣。” 仿若身中魔咒,安锦歌杵在原地,自清眸里映出的,是他带笑的狂妄表情,还有深埋在瞳仁深处的专注,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只记得,当时心跳加速。 并不属于她的心跳。 -本章完结- 第107章 一个回答换一个问题 注意到老板这两天心情愉悦,对待任何人都是和颜悦色的,小白和安锦歌两人在整理仓库,小白悄悄问道:“锦歌,你说老板是怎么了?前几天还动不动就发脾气呢,现在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安锦歌将画框处理干净,接下白手套,想了想,说:“股票赚钱?要不就是追到哪个明星了?” 小白直摇头,“老板那么有钱了,才不会在乎赚不赚钱呢!而且,他更不可能喜欢什么明星网红了!” 安锦歌失笑:“为什么这么肯定?” 在她看来,小白就是个人崇拜。 “老板才不会那种肤浅的男人呢!”转而,小白又神秘兮兮的说:“我听说啊,老板以前有一个女朋友,好像还是初恋呢!两个在一起好多年了,可是后来……” 安锦歌心里咯噔一下,放下手中的工作,扭过头来望着她,“后来怎么了?” “后来,”小白努力的回忆着,最后耸下肩:“可能是分手了吧,谁知道呢,反正肯定没在一起就对了。” 这时,有同事过来叫她,小白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想着司徒啸白那样的男人,居然会爱了一个女人那么多年,安锦歌着实有些吃惊,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个长情的男人,尤其还是初恋! 可安锦歌又不禁开始好奇,能让这个男人如此深爱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呢? 突然,她想起蓝明欣提到过,司徒啸白除自己之外,曾经带过另一个女孩去过他们的聚会,应该就是她吧。 不知不觉,她手上的动作减慢,想着这个女孩,想着司徒啸白,想着有可能发生在两人间的轰轰烈烈…… 身后有人靠近,她浑然不觉。 “安锦歌!” 再次响起的声音,宣示着主人的不满。 安锦歌骤然回神,一回头就撞进一双漆黑的瞳眸里。 她一惊,没想到还在脑海中神游的人,竟会瞬间出现在眼前,顿时有点慌乱,“对不起,我……” 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她专注于一件与她无关的事太久,久到连她自己都吃惊。 司徒啸白挑高眉梢,狐疑的眯起眼睛,“你在想什么?” 他的话,瞬间窥探进她的内心一样,更加令安锦歌无措了。她忙转过身去,背对他,“没什么。” 心跳变得不再规则,让她觉得不适,手抚上胸口,悄悄做了个深呼吸。 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适应了这颗心脏,还是与它的共鸣越发强烈了,它的跳动开始变得有力,每一下都能牵制住她所有的神经一样。 尤其,是在面对他时,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不舒服?”他的声音有点紧绷,强势的扳过她的身子,眼睛紧紧盯住她的胸口。 安锦歌没料到他会这样直接,觉察到他的视线粘在自己的身上,她一惊,赶紧伸手挡住自己,顿时又羞又气,“你在看哪里!” 见她没事,司徒啸白的紧张神情才有所收敛,唇角微微提了起,视线里尽是他惯有的桀骜与戏谑。 “工作的时候思想开小差,做为你的老板,我是不是该询问一下呢?” 安锦歌立即否认:“我没有开小差,只是在想……” 她不习惯撒谎,一时间竟找不到借口,神情立即变得尴尬起来。 司徒啸白唇边的弧度扩散,上前两步,盯着她,“在想……我?” 安锦歌的脸腾地胀红,心跳加速,眼神也变得慌乱,“没有!我才没有呢!” 她的反应,倒让司徒啸白微微怔住了。 随即,他失笑出声,表情愉悦得没有半点平时毒舌跋扈的样子。 安锦歌窘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咬了咬唇,双手紧紧搅着。 她从没有过像现在这样尴尬的经验,尤其是对面的男人还笑得肆无忌惮的。她有点懊恼的抬头,瞪了他一眼,幽怨的问:“笑够了没?” 司徒啸白笑容邪气的逼近她,肆意欣赏着她脸上不断蔓延的红晕,拉过椅边的椅子,跨坐在上面,双手搭在椅背上,不紧不慢的问:“你刚才在想我什么?” 安锦歌被他逼问得越来越窘迫,“我都说过没有在想你嘛!” 他勾起一侧唇角,“那在想谁?” “反正不是你。”她胡乱搪塞。 他不依不饶,“哦?是我认识的?” “不是……”安锦歌扭过头,假装很忙的样子,偏偏有人就是没有眼力见儿,还在不断追问:“既然是我不认识的人,那就说说好了。” 安锦歌咬咬唇,被他问得烦了,没好气的说:“司徒少爷,你一向这么八卦吗?” 司徒啸白不无傲气的撇撇嘴,“那也要看是谁的,别人的就算求我,我都不会八一下。” 安锦歌真的快要哭了,那为什么对她的事就这么执着呢?保持原则,发扬风格,做他冷漠不接地气的司徒少爷不好吗? 不想在这里继续和他探讨下去,届时她一定会丢盔卸甲,死无全尸。 “老板,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了出去工作了。”安锦歌重新找回微笑,一脸公事化的说。 司徒啸白则眯着眼睛看她,她越是如此,就越是勾起他的兴趣。他垂下眼眸,似笑非笑道:“不错嘛,现在都开始藏着自己的小秘密了。” 安锦歌没吭声,解释什么的,在他这里是行不通的。索性不说话,觉得没趣了,他自会放过她。 可是,她发现她错了。 司徒啸白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执拗劲,一手托着下巴,好整以暇的望着她:“做个交易怎么样?如果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换你可以向我提一个问题。上到个人资产,下到银行存款,我保证如实回答。” 安锦歌心下嘀咕,这算什么交易啊?反正她对他有多少身家,根本都不在意…… 她倏尔心念一动,原本的坚持,竟都被这个念头动摇了,居然脱口而出,“好。” 司徒啸白笑了,挑挑眉示意她先回答。 安锦歌咬着唇,纠结得跟什么似的,想反悔也已是不行。她只得自我安慰的想,反正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告诉他又怎样? 她鼓足勇气,抬头望住他,回道:“只是听了些有关你的事,比较好奇罢了。” “我的事?”司徒啸白轻笑着问:“我的什么事?” 安锦歌抿了抿唇,缓缓出声:“你的初恋……” 她话音刚落,司徒啸白的脸立刻就变了,倏地站起身,眉头皱着,眼神严厉得可怕,“谁跟你说的?” 安锦歌有些吓到了,她自然是不会出卖小白,所以说死也不会告诉他!但比起这个,她更在意的却是他瞬间变化的态度。 看来,这个女孩对他而言,的确意义不同。 不知为什么,心里面隐约有丝不适。 气氛即刻尴尬起来,两人谁都不说话。安锦歌站在他对面,抿紧的唇显出几分倔强,即使知道他不高兴,但她并不认为是自己的错,所以也绝对不会开口道歉的。 但…… 她心里委曲。 良久,司徒啸白发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是我的挚爱,也是唯一。”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出去了,留下安锦歌站在原地,说不清道不明的,被一股她分辨不清的情绪,从头到脚的包围起来。 一整天,她都像没什么精神似的,小白发觉到了,关切的问:“锦歌,你是不是不舒服啊?不舒服的话,就请假回家好了!”说着,她又暧昧的朝她挤挤眉眼,“是你的话,老板一定不会说什么的。” 画廊里早有两人的绯闻,只不过碍于安锦歌,大家没有公开谈论罢了。 安锦歌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 “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哦,不能硬撑的。”小白好心道。 她感激笑笑,扭过脸,笑容慢慢敛下,心底仍旧沉甸甸的。 终于熬到下班,安锦心坐在休息室里活动下酸痛的肩膀,待大家走得差不多了,她才站起身,换下工作服后慢慢走出来。 谁知,才推开门,就看到等在门口的人。 她愣了。 司徒啸白站在门侧,不知等了她多久,见她出来了,抬眸看看她,不满道:“没见过下班还这么磨磨蹭蹭的。” 安锦歌收回视线,“是老板有事要我去做?” 她的态度,让司徒啸白露出个意味不明的浅笑,盯着她的目光,则变得更加执着,“你在生气。”他一针见血道。 “没有。”她否认得很冷静,转身将门锁上,“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下班了。” “有。”他下巴微抬,一如之前那样嚣张,眼神也傲然到足以睥睨天下一般,“你还没有问我问题呢!” -本章完结- 第107章 让他如此殷勤的女人,只有你一个 安锦歌一愣,随即想起下午在仓库里的事。 她马上摆手,“算了,不用当真的。” 她的随意立即惹了司徒啸白不高兴,瞪着她,说:“我向来言出必行,也没人敢质疑我的话!” 安锦歌眨巴下眼睛,觉得很无辜,“可是,我不想问了。” “不行!不问也得问!”司徒啸白直接挡住了她的去路,死死瞪住她。 安锦歌不敢相信似的张了张嘴巴,半晌才说:“司徒啸白,没你这么强迫人的!” 哪里有人强迫问问题的?也只有他司徒少爷这么奇葩! 司徒啸白才不管那些,横在她面前,无赖一样,“想不出来的话,今晚你就别想回去了。” 她无奈的抚着眉心,想到之前的问题,她又皱了下眉头,终于赌气的问出声:“好,我想知道你和那位初恋小姐的故事。” 果然,如她所料般,他的神情又变了。 但这一次,他却将情绪控制极好。似乎,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饿了,请我吃饭。”他转身就往外走。 “可是……”安锦歌一想到要破财,那是一百个不愿意。 他走了几步,倏尔又站住,“我会告诉你的。”说完,推门就出去了。 隔着玻璃看着他的背影,有种孤寂的味道。 安锦歌默默的看了一会,直到他站在外头跟她瞪起眼睛,她才不情愿的跟出去。 坐进他的车里,她低声说:“我只带了八十多块钱,恐怕请不了你吃大餐,也请不起高级餐厅。” 司徒啸白鄙夷的瞅瞅她,没好气道:“你什么时候这么财迷了?” 安锦歌幽幽地望着他,小声嘀咕着,“你是老板,一顿饭就有可能抵上我们半年的工资,当然不知道我们为五斗米折腰的痛苦了。” 要不是他强迫,她连这八十多块钱都不舍得花呢。 司徒啸白瞥瞥她,收回视线时,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 很快,车子停在了一家餐厅前,从外观看其考究的装修风格,就能猜出其不菲的消费。安锦歌顿时眼眸放大,坐在车内马上表明态度,“我是不会为了一顿饭刷盘子的。” 司徒啸白的眉梢抽搐两下,回过头,“先从你的奖金里扣。” 不理她的抗议,他大步走进去。 安锦歌磨磨蹭蹭的跟上前,走进了餐厅。 这顿饭一如想象中的昂贵,安锦歌直吃得肉疼,对面,司徒啸白则是一反常态,没有毒舌,没有挤兑,显得十分安静。 安锦歌知道是因为早前的谈话,但是他不开口,她也不会主动提及。最好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结束,再各自散去。 “她是我大学学妹。”他骤然出声。 安锦歌的筷子滞了滞,没抬头,只是“嗯”了一声。 司徒啸白的视线调向窗外,慢慢的,跟随记忆的脚步,眼眸似被一片浓雾覆着,迷离深邃,一眼探不到头。 “她替她的同学送了封信给我,我当着她的面,将那封信撒掉了。可她却伤心的哭了……” 他静静的说着,安锦歌默默的听着。 食不知味。 故事是很简单的校园爱情故事,没有一波三折,没有轰轰烈烈,但她却能感觉到他爱得深,爱得痴。也许是因为年少情真,也许是因为她的纯真善良,总之,他和她的故事,美好的让人羡慕。恐怕,再没有哪个女人会享受到这个女孩的待遇了吧。 他寥寥数语,神情没什么变化,但她就是能感知他的伤楚。 于是,在他沉默后,她突然问:“后来呢?” 既然这么爱,为什么没能和她在一起? 所有美好的爱情,不是都应该有个完美的结局吗?像她和斐彦,就算以离婚收场,但至少,比起毕业后的各自天涯,他们的婚姻也算是给了校园爱情一个最终的归宿。 后来? 司徒啸白轻笑,敛下的眸里渐渐涌出另一种深情。 那是无可替代。 后来怎样,他没说,而是抬头看她,依旧冷傲,“我们的约定是你只能问一个问题。” 知道他不想说,安锦歌也没再追问。 这一定是个伤感的结局。 司徒啸白大方的买了单,然后不顾服务员的目光,一本正经的说:“回去后,我会从你奖金里面扣掉今天这顿饭钱的。” 安锦歌笑得僵硬,“司徒先生您满意就好。” 回去的路上,两人交流很少,彼此心里都明白缘由,却偏偏谁都不肯再去点破。 有关他的初恋,有关那个女孩,像交插着的电影片段,不停出现在安锦歌的脑中,怎样都挥之不去。 回到公寓,她下了车,“我先进去了,谢谢。” 如往常那样,她很礼貌的道谢。司徒啸白“嗯”了一声,然后再次发动车子驶出小区。 安锦歌站在那儿,微怔了两秒钟。以往他不是调侃毒舌几句,就是非得跟着她上楼,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痛快的就离开了。 刻意忽略掉心里那抹不适,她不再多想,淡默的转身走进楼内。 打开门,看到方楠正噙着暧昧的笑,坐在沙发上盯着她。 她一笑,“要过来怎么也不提前打电话给我呢?” 方楠挑起细长的眉,“刚才我可都看见了!” “什么?”安锦歌换下鞋子,装作听不懂。 “去,别装傻啊!”方楠朝阳台方向指了指,“老实交待,你和那位司徒少爷现在进展如何了?” “方楠,别开玩笑了,我和他什么事都没有。” 比起之前的否认,今晚的锦歌看上去略有不同,敏锐如方楠也已觉察到了。 “怎么了?”她跟着她走进卧室,倚在门口,似笑非笑的问:“说来听听吧。” “什么都没发生,你要我说什么呢?” 方楠失笑,“安锦歌小姐,你知道你骗得了别人,可是你永远都骗不了我吗?” 安锦歌蹙下眉,却没吭声,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该和方楠说些什么了。 “好吧,那就随便谈谈好了。”方楠摆出一副倾听者的姿态,大方道:“随便你想说什么都可以。” 安绵歌想了下,转过身来问:“如果,一个男人对初恋念念不忘,偏偏还是一个众人眼里最不应该长情的那种男人……” 她也不知道想问的到底是什么,此刻思绪竟然乱糟糟的,最后,不禁眉头琐紧,摆摆手,“算了,当我没问。” 方楠听出端倪,轻笑着说:“要我说,这种男人才是世间少有的稀有品种,比那些没事就把情爱挂在嘴上的男人靠谱得多!我要遇到这种男人,肯定紧扒着不放,才不会让给那些小婊砸们呢!” 方楠言语奇葩,安锦歌也不是第一次领教了,只是这一次,她却认真思索起来,随即又问:“你不认为,你可能永远都没办法走进他的内心吗?” 方楠耸耸肩,完全不在意道:“只要我爱他,我才不管会不会走进他的内心呢!至少,我没走进去,我也不会让别人走进去!那么,我就永远是排他心门外的头一个,这样就够了,其它的我根本不在乎!” 安锦歌望向她,摇头失笑。果然是方楠,这种事也只有她做得到。 方楠这时笑米米的走近她,用胳膊肘撞了撞她,“怎么,你家司徒少爷还在想着他的初恋呢?” 就知道她会这么问,安锦歌淡淡一笑:“我只是好奇,即使明知道他曾经有一个如此深爱的女人,还坦言是他的唯一,还会有人甘愿飞蛾扑火吗?” 方楠一扬眉,反问道:“你呢?你会吗?” 安锦歌冲了两杯速溶咖啡,递给她一杯,然后握着怀子,仔细想着,慢慢摇头:“不会。” 以前的安锦歌,她无法确定,但现在绝对不会,她不会让自己再受一次伤。且不说她会不会爱上他,她会时刻提醒自己这个事实,哪怕是一丝隐患,都必须要杜绝! 方楠玩味似的望向她,伸手指向她的心口,“那就管好自己的心,别让它背叛你。” 安锦歌一笑,“那可有些难度了,你也知道,它之前并不属于我。” “切,那又能怎样?难不成它之前就认识这家伙了?” 安锦歌朝她眨眨眸子,“也许,认识也说不定呢!” 方楠瞪她,“我说姑娘,编故事也要讲究点逻辑性吧?照你这么说,你还没爱上,你的这颗心就一定会先背叛你!谁让人家是老相识呢!” 安锦歌也被自己的假设给逗乐了。 “我不了解司徒啸白的过去,我只知道,能让他这么殷勤的女人,只有你一个。”方楠懒洋洋的坐在客厅里,声音飘了过来,“一次失败,不足以让你变得畏首畏尾。” -本章完结- 第108章 你应该是我最亲近的人才对 方楠离开,安锦歌耳边还在徘徊着这句话,久久无法停歇。 她很明确自己对司徒啸白的感情,像朋友……或者,比朋友多一点,仅此而已。 所以,她不可能出现像方楠说的那种情况,而司徒啸白对她也绝对不是所谓“殷勤”。 因为,他心里只一个初恋。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踏实,总是被些奇奇怪怪的梦给惊醒了。直到天微微泛青,她才睡着。 谁知,这一觉竟睡过了头,她破天荒的头一次迟到了! 匆匆走进画廊,小白眼尖的看到她,马上小跑着过来,“锦歌!你怎么现在才来?老板一早就找你了呢!” 安锦歌快步走进更衣室,迅速换上工装,“他找我做什么?” “不知道。”小白站在门口摇了摇头,随即八卦道:“也不知道是谁惹到老板了,他今天就像颗炸弹一样,逮谁炸谁!” “哦?”想到昨晚的事,安锦歌蹙下眉, “锦歌,你待会见老板的时候要小心哦!千万不要被他炸到哦!”小白好心的提醒。 安锦歌笑着点下头,出了员工更衣室后,就径直上了二楼。 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她迟疑了片刻,还是敲响走进去。屋子里,司徒啸白就站在窗前,一手插着裤子口袋,一手夹着香烟吞吐。 他很少会在她面前吸烟,不是他有绅士风度,而是顾虑她的身体。只要对她健康不利的,他是绝不会做的。也直到这时,安锦歌才发现,他心细程度是她不曾想象过的。 尤其是对自己。 方楠的话,毫无预警的窜出脑海。 她说,只有在意才会迁就,特别是像司徒啸白这种生来就不知道什么叫迁就的人。他若肯做到此,更加说明一切。 安锦歌不是后知后觉,只是无法相信。 可是…… “安锦歌,你行啊你,长本事了嘛!都敢给我迟到了?” 头顶,是他微愠的声音。 安锦歌一怔,反应慢半拍,抬起头看着他,脑子里还处于“一切皆有可能”的假设阶段。 见她就这么怔怔地望着自己不说话,司徒啸白又皱起了眉。 “别以为装傻就能蒙混过关。” 安锦歌直到这会才清醒,赶紧说:“对不起,我……睡过头了。”说话时,她脸红红的。 “睡过头?”司徒啸白对这个借口,表示出了怀疑。 安锦歌头压低,说出来其实连她自己都不信!她居然会为了这个家伙失眠!要不是因为此,她怎么可能会迟到呢?所以,这也该是他的责任啊! 但这话,她哪里敢说啊。 倏地,她注意到桌上烟灰缸里的半支香烟。 是他刚刚按熄的。 心脏在那一瞬间,有一种类似麻痹了的感觉,随即,又被通上了电流,不过短短零点几秒,就已油走全身。 像这样的小细节,她不知道还会有多少,都是她平时没有留意过的。可每每发现,心都会随之悸动,她想控制都不能。 在得知他有一个深深爱过,并且永远都不可能会遗忘的“唯一”,她就开始了悄然变化。会去留意他的举动,会去探测他的想法,会…… 她到底怎么了? 司徒啸白盯着她,眉梢扬起一侧,双臂环胸,抿着的唇慢慢开启:“安锦歌,你是不是做梦还没醒呢?” 如果真的是梦,那就好了。 她骤然失笑,低下头,轻声说:“是啊,现在才算清醒。” 他眯紧了一双黑眸,瞅她半晌,慢慢的,他说:“有事的话,要告诉我。” 安锦歌却拧紧了眉心,不去看他,心里乱得跟什么似的。有些东西,她连自己都没有搞清楚,又能告诉他什么呢? 一阵尴尬的沉默。 司徒啸白瞅瞅她,脸上的神情,有几分复杂,可随后,他转过身,走到办公桌前又坐了下来。 “中午一块吃饭。”他用着习惯性的命令口吻,连商量都不需要的笃定。 安锦歌没看他,“中午约了小白。” 她的拒绝,让他好看的眉头一下子就拢了起来,“推了!” 她这时才去看他,表情有些不满,“那怎么行?我们有约在先。” 司徒啸白再次危险的眯起眼眸,双手修长十指交叉,抿着唇,时而又抚了抚下巴。 没有再给他下令的机会,她朝他微微颔首,“没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出去了。 司徒啸白坐在位子上,脸色不怎么好。 这时,手机响起。 “喂。”他的口吻略低,语速显快。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代表司徒少爷的心情不太美丽,闲杂人等应该退避三舍才是明智。可偏偏就是有人不怕死的凑上前来! “呵呵……我亲爱的二哥,这是怎么了啊?是哪个不开眼的惹到您老了啊?” 电话那头,楚云一味的调侃。 司徒啸白冷着声音,没好气的说:“没事就挂了啊。” “等等!”楚云生怕他真的挂了电话,赶紧说:“有事啊,当然有事!那个……大哥回来了。” 他一说,司徒啸白的眼神登时就变了,“他?” “嗯。”楚云的声音也沉了,气氛瞬间僵持。 停滞了两三秒,他才说:“我妈刚才给我来的电话,她说,大哥早上到家的。叔叔知道后,就从公司回去了,两个人现在还在书房里呢。妈怕会出事,就让我打电话给你,想你回去看看。” 听得出,楚云是非常不愿意打这个电话。毕竟,这是司徒家的事,他不想参合进去。但架不住他妈妈在那头一个劲的劝他,这才打给了司徒啸白。 司徒啸白二话不说就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回去。” 挂上电话,他拿起桌上车钥匙,立即离开也办公室。 下楼的时候,安锦歌正在接待两位看画的客人,一抬头就看到他充满中世纪铁艺风格的楼梯上下来。 步履匆匆。 他头也不回的推门出去,像有什么急事。 她就这么望着,直到旁边小白轻轻推了推她,“锦歌,带两位先生到二楼展厅。” 她骤然回神,忙笑着就声。 走到楼上时,她又禁不住朝下看,只来得及捕捉到司徒啸白跑车车尾的残影。 …… 回到家,司徒啸白大步走进别墅内,柳梦就坐在沙发上,显得坐立不安,不时朝楼上张望着。 一见他,她忙起身,“啸白……” “大哥呢?”他开门见山的问。 柳梦的秀眉拧着,神情略微复杂,朝上面看看,说:“你爸爸和衍绎还在书房里呢。” 话音刚落,书房里就传来的怒斥声。 “休想!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一分钱!”司徒鸿暴怒道。 另一个同样盛怒的声音吼道:“那你就带着你的这些钱进棺材吧!”接着,楼上书房的门推开了,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快步下楼。 来到楼下时,他与司徒啸白撞了个正着。 两人就这么对立着。 “呵呵,”他轻笑,与司徒啸白有几分神似的脸庞上,多了些残戾,“哟,这不是我们司徒家的二少爷嘛!” 在他面前,柳梦不由的瑟缩了下,看得出,她对这个人极怕,连眼神都不与他对视,只是对司徒啸白低声说:“我上去看看你爸爸。” 司徒啸白点下头,柳梦便低着头,绕过那人上了楼。 司徒啸白冷冷的瞅着对面的男人,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冷声:“为什么回来?” “哈!”司徒衍绎夸张的大笑一声,展开双手扬了扬,“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还是说,我回来还要得到你这位二少爷的允许啊!” 司徒啸白也不与他废话,径直说:“这里不欢迎你。” “不欢迎我?”司徒衍绎喃喃的嚼着这句话,扬眉邪笑两声,上前一步,再次将两人间的距离拉近,“我只不过就是想拿回属于我的那份,我有错吗?难道,要把这些东西送给那对外人母子?司徒啸白,你别忘了,你姓司徒,你应该是我最亲近的人,你应该站在我这头才对!” 无视于他越来越激动的情绪,司徒啸白仍面无表情的瞅着他:“就算是把家产都送给他们,也好过给你这个人渣!” 司徒衍绎一听,突然笑了,“你说得没错,我是人渣,司徒家有你这么个骄傲就行了,我怎样都无所谓了。”说着,他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问:“对了,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好像叫……安锦歌吧……” 他的声音才落地,司徒啸白猛地揪紧他的衣领,快要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一双漆黑的眸,这会已被恐怖的红色取代。一字一句的,他说:“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就一块一块撕碎你!” -本章完结- 第109章 安锦歌,听说你又恋爱了 第109章 安锦歌,听说你又恋爱了    “哎哟,二少爷生气了呢?”司徒衍绎怪叫一声,双手突然推开他,指着他笑道:“司徒啸白,老头子要是知道,你为了个女人就喊打喊杀的,连兄弟之情都不顾了,我看他还能不能对你骄傲得起来!” 司徒啸白早已受够他的冷嘲热讽,走过去拎起他的衣襟就往外拖,“章伯,把门打开!” 章伯站在门口,左右为难。怎么说那人都是大少爷,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如今这兄弟俩闹成这样,他也着实不忍。 章伯不动,团团可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本来就对司徒衍绎没有好印象,听到司徒啸白的吩咐,赶紧屁颠屁颠的就去把门打开了。 “团团!” 爷爷斥责她一声,她也不怕,对着他做了个鬼脸。 司徒啸白一路拎着司徒衍绎,尽管两人身高不输彼此,但司徒衍绎竟也不挣扎,就这么邪笑的看着他,由他把自己拖到了门外。 司徒啸白用力推开了他,“以后,别再回来了。” 刚要转身,司徒衍绎不紧不慢的笑了一声,说:“啸白,你越是如此,就越证明你在乎那个女人。而她,就会成为你的致命伤。” 司徒啸白站在原地,没有转身,双手握成了拳,紧了又紧,指节捏得发白,响起了可怕的叭叭声。可他却一语不发的走了进去,大门“砰”地关上,冷漠的声音清晰传来:“章伯,没有我的允许,以后谁都不许再放他进来。” “这……”章伯犹豫了,团团则响亮的应了一声:“是!” 门外,司徒衍绎的俊脸,渐渐扭曲。 但很快,他又恢复刚才的漫不经心,转身就走向自己的车,仿佛一切运筹帷幄,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听到外头发动汽车的声音,书房内的柳梦,一脸愁容。司徒鸿也是情绪不佳,可还是按捺住走到老婆身边,轻声安慰道:“没事的,你不用担心,他不敢对你们母子怎么样。” 柳梦则轻轻摇头,握住他的手说:“他对我们怎样我根本就不怕,我只是怕你们父子再次交恶……” 眼见丈夫的怒气又要爆发,柳梦忙说:“再怎么说你们也是父子,难道,真的要这么一直斗下去?”说着,她又落寞的低下头:“他恨我也是应该,我……” 司徒鸿知道她想说什么,先是叹了一声,然后环住她的肩头,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声音也透着一丝无奈:“这不怪你,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如果我们早一点告诉他的话,他也不会演变到今天这么偏激的地步。” 柳梦的视线显得一片茫然,她依偎在丈夫的胸前,无助道:“现在我们说再多,他也不会听了,我们要怎么办呢?” 不等司徒鸿说话,司徒啸白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冷声道:“什么都不用做,由着他闹!” 司徒鸿看一眼儿子,沉默片刻,说:“找个机会,你还是和他谈一谈吧。”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儿子,司徒鸿也终是不忍心舍弃他。司徒啸白也自是明白,虽然不情愿,可也没反对。 柳梦悄然抹掉眼角的泪,强颜欢笑,“啸白啊,中午留在家里吃饭吧,今天啊,小妈亲自下厨,做几个你爱吃的菜。” “小妈,我还有事……” 司徒鸿拉了拉儿子,“她啊,早就在说她的拿手菜了,可到现在我也没吃上。今天算是沾你的光,让我也饱饱口福。” 两人都这么说了,司徒啸白也不便再推辞,司徒鸿又说:“对了,打电话叫楚云也回来。哎,他妈妈天天念叨着,这小子天天在外面游荡,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 司徒啸白点下头:“嗯。” 打电话给楚云,他第一句话就问:“他走了没?” 司徒啸白无奈抚抚额角,“走了。” “那没问题!” 他很痛快的答应下来,时间不大就回来了。 司徒啸白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睨着他,别有深意的问:“这么快就回来了?” 司徒家宅位置较偏,图个清静远离闹市,楚云这速度明显表示他就在附近。 听他这么说,楚云倒也大方的说:“我怕我妈受欺负,所以就在这附近。” 他说得坦然,司徒啸白则皱起了眉,好看的侧颜轮廓也绷了起来,在楚云走近时,拍了下他的肩膀,声音不大,充满威慑,“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楚云漂亮的眸子垂落,什么也没说,嘴角微微翘了起来,点了下头。 难得两个儿子都回来吃饭,柳梦很高兴,在厨房忙活了半天,司徒鸿逮到兄弟俩,难免又是一通训话。 “好了好了,先吃饭再说。” 柳梦过来拽走两人,一边挽一个,小声说:“告诉你们哦,你们爸爸现在真的超级罗嗦!有时候,我都受不了……” 司徒鸿又是好气是好笑:“拜托,说悄悄话可以不要让我听到吗?” 午餐气氛很融洽,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望着两个儿子,一个潇洒挺拔,一个俊俏帅气,柳梦越是看越是喜欢,放下筷子笑米米的问:“啸白啊,上回说那个姑娘,你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和你爸爸看看啊?” 楚云看热闹不嫌事大,也挤眉弄眼的说:“妈,叔叔,你们可不知道!二哥紧张她紧张的不得了,结果人家姑娘还不理他呢!” 司徒啸白狠狠瞪他一眼,楚云只当没看见。这下连司徒鸿都来了兴致,“哦?还有这么有立场的姑娘啊?” “没有的事。”司徒啸白淡淡的说。 楚云则在一边拆台,“谁说没有?要不要我带你们去看看!她就在……” 司徒啸白的脸立即黑了,“楚云!” 楚云一见他这样,马上又乖乖收了声,示意对面一脸八卦的二老,他迫于邪恶势力,不得不低啊! 柳楚赶紧说:“你们年轻人想保密,我们也不问了。你认为合适的时候,再把她带回来给我们瞧瞧。” 话虽如此,可瞥向楚云的视线,则是充满压力。 不仅是她,连司徒鸿又顺便施加一些,直让楚云心里叫苦。 果然,吃完午饭后司徒啸白就离开了,而楚云就被顺利扣了下来。 “说吧,那姑娘是谁?” “她和你二哥什么时候认识的?” “你二哥没把人家怎么吧?” “她现在在哪?你二哥开的画廊就是为了她?” 楚云被两人轮番轰炸得受不了了,最后高兴双手投降,“好好好,都别问了!我带你们去见见她!” 司徒鸿和柳梦这才露出微笑。 姜是老的辣。 …… 安锦歌没什么胃口,一份猪扒饭全都入了小白的口。 回去的路上,小白一个劲的瞅着她,好奇的问:“锦歌,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安锦歌摇头,微笑:“哪有那么多心事啊,想到下个季度的房租,都够愁上半天呢。” “不对。”小白好像火眼金睛似的,又凑近她左看右看的,最后狐疑的问:“你……恋爱了!对不对?” 安锦歌一愣,接着失笑:“这个更浪费时间与感情。” 恋爱? 那是上世纪的事。 小白却十分肯定似的,一直抓着她的胳膊,“老实交待,你是不是看上哪个男人了?”说着,她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歪着头皱起眉毛,缓缓说:“我记得,前不久有个男人来找你,长得很帅。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他看你的时候,眼珠子就快要粘到你身上了!” 小白越说越觉得靠谱,两眼直放光,立即催着问:“说,是不是他?是不是他?” 安锦歌被这个小丫头磨得没法子了,失口回道:“是是是,你说得都是。” 她只想尽早脱身,可没想到小白兴奋得大声说:“你看你看,我就说嘛!”倏地,抬头看到对面的人,她立即规矩的站在安锦歌旁边,面带微笑:“老板好。” 司徒啸白? 安锦歌心头一震,慢慢抬起视线,立时撞入司徒啸白一双冷漠的眸里。 他就站在门口,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抄在裤子口袋里,冷眼看着她。在两人走近时,他又微侧过身子,调开了视线。不紧不慢的将烟送到唇边,深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 他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安锦歌自然也不会主动热脸贴上。 可是…… 心里很不舒服。 这种感觉挺莫名其妙的,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却被生生隔开了距离,像两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她蹙着眉,低头和小白一起越过他身边。 就在她即将进门时,身后的男人突然出声,声音压得极低,低到只入了她的耳:“安锦歌,听说你又恋爱了,恭喜啊。” 她立住,身子僵着…… 第110章 你居然也会生气?! 第110章 你居然也会生气?!    他的嘲讽,她听得一字不落。 她转过头,因为压抑着的情绪,胸口起伏剧烈,却说不出一句话,就这么望着他。 司徒啸白一扬眉,勾起一侧浅笑,“怎么,我说错了吗?” 安锦歌暗自捏紧了双手,做了个深呼吸后,所有被堆积着的情绪,又都烟消云散了。 “没有,”她说:“你没说错。” 说完,头也不回的推门进去了,留下脸色愈渐阴沉的男人。 小白站在门内,没听到两人对话,但从他们的脸上都不难发现其中暗潮汹涌。她赶紧跟上安锦歌,关切的问:“锦歌,你没事吧?” 安锦歌没着声音回道:“没事。” 盯着她,小白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奇道:“锦歌,你在生气吗?”说完,连她都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天啊,你居然在生气!” 认识她至今,安锦歌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清清淡淡的,平易近人,待人有礼,即使有时吃亏也不过莞尔。很难想象,这样的她也会生气?! 仿佛没听到她在说什么,安锦歌径直走进了工作间。 小白又看向站在外面的男人,眼睛瞪得更大。 堂堂司徒家的二少爷,她们神一般存在的老板大人,居然正在狠踹旁边的垃圾桶…… “咕噜” 小白咽了咽口水,开始同情起那个无辜的垃圾桶了。 下午,二楼一片阴霾笼罩,不时传来一阵阵痛骂声,从副总经理到新来实习员工,离开司徒啸白的办公室时,个个都是垂头丧气。 不时有人看向安锦歌的方向,希望这位女战士能够再次伸出正义之手,替他们惩歼除恶啊! 安锦歌只管尽到自己本分,踏踏实实做好分内的事,其余一概视而不见。 有几次,小白都是欲言又止,虽说平时看锦歌很好说话,可一旦严肃起来有种无法亵渎的圣洁感。 这时,大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一对中年夫妇,从其低调不失大方的衣着品味判断,绝对的潜力客户! 小白立即上前微笑相迎,还不等她开口,那位漂亮的妇人就说话了:“小姐,能麻烦你冲两杯咖啡吗?” 小白先是愣了下,随即点头:“好的,请您稍等。”临走前,朝安锦歌递了个眼色。 不等安锦歌过来,妇人就热情的上前,丝毫不见外的握住了她的手,“小姐,我怎么一看到你,就觉得这么投缘呢?” 安锦歌也愣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热情的客人,一时间被她拉着手,有些不知所措了。 “咳咳……” 旁边的那位中年男士轻咳两声,似乎在提醒老婆不要太过热情。然后,对着安锦歌也是轻轻一笑:“不好意思,我太太难得遇到和眼缘的人,一时高兴,小姐不要见怪。” “对对对,”妇人反应过来,忙说:“呵呵,怪我太高兴了。” 人家都这样讲了,安锦歌反倒不好意思了,“有什么我能帮二位的吗?”换上职业微笑,她问:“先生太太喜欢谁的画呢?” “这……” 柳梦求助似的看向旁边的司徒鸿,她对这些东西向来没有研究。 司徒鸿毕竟是生意场上打滚的人,什么场面都难不住他,笑了笑,说:“谁的画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让我们产生共鸣。” 柳梦顿时一脸崇拜的望向丈夫。 安锦歌点头,“我明白了,那就请二位随我上二楼吧,那里有几位年轻画家的作品……”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看向楼上位置最醒目的某人的办公室…… 期间,小白送上咖啡后,又被柳梦找了个借口给支开了。安锦歌在介绍画作,她又不时的找机会和她聊天,从她的年纪到住址,再到一些越来越私人的问题,即便安锦歌反应再迟钝,也觉察出对方的兴趣显然不在画上面。 司徒鸿虽然话不多,可是淡淡的几眼扫过充满洞悉,犀利程度可见一斑。 就在安锦歌愈加招架不住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错愕的声音:“爸?小妈?你们怎么来了?!” 安锦歌一震,他们是…… 司徒啸白大步走过来,眉头皱着,一声不吭的站在她身边,眯起的眸子透露出主人的强烈不满。 柳梦尴尬得轻笑两声:“呵呵,我和你爸爸一直都想来看看你的画廊。今天刚好有空,就顺路过来了。”说着,还不忘赞赏旁边的安锦歌,“这位安小姐特别热情的接待了我们,你应该庆幸有这么好的员工,谁要是能娶回家啊,那还真是福气呢!” 安锦歌的脸越来越红,连笑容都开始不自在了。 从开始到现在,她就觉得奇怪,对方的问题完全超出普通范畴了,如今再听这话,很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可是,她要如何解释呢? 想了想,她还是沉默得好,抬起清澈的眸子望向司徒啸白,摆明了要将麻烦丢给他。 司徒啸白抚着眉心,眉梢微微抽搐着,想也知道他们中午刚八卦完他的问题,下午就杀到这里来是因为什么了。 咬了咬牙,他暗暗发誓:楚云那个混蛋,他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侧过头,他朝安锦歌冷淡的吩咐一声:“你去忙你的吧,这里没你事了。” 生硬的口吻,让人浑身不舒服。 忽视掉心底的不适,安锦歌应着,又朝司徒鸿夫妇颔首致意便下了楼。完全没有留意到,身后追逐她的那道视线,刀子一样锐利,深刻。 对面,司徒鸿将儿子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只是嘴角微微翘了起。 安锦歌刚走,柳梦就瞪了司徒啸白一眼,“喂!哪有那么对女孩子说话的啊?” 司徒啸白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懒洋洋的说:“那要怎么说?我请她们回来是工作的,可不是当成女神一样供起来的。” “你——”柳梦恨铁不成钢的捏了下他的俊脸:“你就成心气死小妈吧!” 司徒鸿别有深意道:“行了,该见的也见到了,剩下的,咱们也别参合了。省得把人家吓跑了,这笔帐还得算在我们头上。”说话的时候,他一直都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儿子。 司徒啸白揉揉俊脸,目光调了开:“别听楚云那小子胡说,那些都是没有的事!” 柳梦迷糊了,“不是她?那是谁啊?” “谁都不是。”司徒啸白忙揽上她的肩,“小妈,你们赶紧回去吧,别在这里妨碍我工作了。” 将两人强行送出大门时,柳梦扯住他,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句:“我看这姑娘不错!清秀又有气质,不浮也不躁,现在这种女孩太少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快走吧。” 注意到安锦歌的视线,时不时的朝这里瞟过来,司徒啸白说不出是不耐还是窘迫,催得更急了。 柳梦则是不紧不慢的嫌弃道:“长这么帅有什么用?嘴巴那么毒,又不会讨女孩欢心,要是把人家姑娘吓到了!你就乖乖的回来给我相亲好了!” 说完,拉着丈夫就走,司徒啸白冤死了,朝着司徒鸿抗议:“司徒先生,能管管你太太嘛!哪有逼人家相亲的啊?!” 司徒鸿回过头朝儿子无奈的耸耸肩:“不好意思,我太太就这脾气。” 柳梦扑哧一笑,娇嗔的捶了下老公。 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在自己面前秀恩爱,司徒啸白抚着额角,突然之间负担满满啊! 他回身走进画廊,看一眼不远处的安锦歌,皱了皱眉,不情愿的走过去,下巴微抬,“不管他们刚才说了什么,你都不要当真,他们平时就是那个样子。” 安锦歌凝视住他,心底里的委曲愈渐膨胀了,大有不诉不快的势头。就在他转身时,她还是忍住了想要叫住他的念头。 只因,她没那个立场。 整个下午,胸腔都是闷闷的,像压着什么,透不过气来。 安锦歌知道,她已走入一处误区,目前首要就是尽快找到出口,结束这种尴尬得说不出口的处境。 一连两天,她没有见到司徒啸白的身影,从小白那里得知,他貌似去了外地。 安锦歌正好乐得放松,在享受没有他带来的高气压空间时,恰好可以理清思路,不要继续在误区里横冲直撞,又寻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在这两天里,张敏如打过来几个电话,除了向她报怨关淑月之外,就是旁敲侧击想要了解她对林斐彦的态度,是否真如她所说的那样,不想再有任何牵扯。 在安锦歌开门见山的表白立场后,张敏如总算放心了。 挂上电话,安锦歌对母亲的偏袒,不再似之前那样愤懑,已渐渐麻木。脑海中思及林斐彦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她心里清楚,那注定是段无法挽回的过去。 第111章 你要时时刻刻念着我 head> <=”width=device-width,user-scble=no” name=”viewport”> 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