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骑士龙骑》 第一章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假面骑士强龙者(贴吧) zenglunzi 图源:假面骑士强龙者(贴吧) 在那个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左右反转的。 最一目了然的就是将街道染成彩色的广告与道路标识,那上面的文字和记号都是完全相反的。 如果有谁在这个世界里碰到了所爱的人的话,一定会受到强烈的违和感的冲击。痣的位置是反的,发型也是左右相反,微笑时的唇形也不对头。 那不是所爱的人的相貌。硬要说的话就是类似所爱之人的死人面具。 那个世界里,繁星的形状也是左右相反的。所有的星座都从相反侧升起,向着相反侧落下。所以在这里绝对不要看天上的星星,想要通过星星来寻找方向是办不到的,那样做的话肯定会迷路的。 那个男子并没有从任何地方过来,就是那样出现在了这个世界。 男子的脸是看不见的,因为他覆盖于骑士风的假面之下。让人想起蝙蝠的漆黑披风缠绕在他的身上,手中则紧紧握着一柄银白色的利剑。 那就是秋山莲变身为假面契约者夜骑的姿态。 不变成夜骑的话莲就无法踏入这个世界,一般来说普通的人类是无法在这个世界里生存的,也根本不允许人类进入。 夜骑藉着北斗七星的光察觉到了地上的怪兽的存在而回过头来。 与此同时从颈背那里传来了剧烈的疼痛,下一个瞬间眼前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飞蛾般的怪兽。鞭子一般的触角正敲打着夜骑的颈部,这样下去会被它给勒死的。 在这个世界里存在着各种各样类型的怪兽,像昆虫一样的、爬虫类一样的、鱼类一样的、鸟类一样的、融合起来的,甚至连机械组合起来的机器人都有。 变身为夜骑的莲到现在为止已经不知道打倒了多少只怪兽,因为必须要打倒它们。 夜骑手执白银剑——暗黑剑从下方挥出,斩断了蛾型怪兽的触角。 连连后退的怪兽拍打节肢与翅膀,不断地撒出的金色鳞粉就像是无数的流星那样舞动在夜空中。 (喂,快吃吧。喂食时间到了。) 剑的一闪将怪兽的喉头贯穿,暗翼回应了夜骑的呼唤出现了。就像是魔术师从空中取出鸽子那样,暗翼毫无征兆地从夜骑的影子中出现,向蛾型怪兽袭去。 蝙蝠状的翅膀扩张开来,锐利的爪紧紧扣住了怪兽的头,从头顶开始吞噬。 暗翼是莲的契约兽。 莲藉着暗翼的力量变身,以此来发挥超人般的力量。而相对的,莲必须要定期给予暗翼饵食才行。如果契约兽太过饥饿的话,会将契约者自身当作饵食吞噬。 到那时,暗翼就会毫不犹豫地攻击莲。 暗翼结束进食后回到夜骑的影子中,突然间从背上传来了意料之外的剧痛。 (战斗吧!夜骑!) 会这样说的家伙是一个很熟悉的人,同莲一样是假面契约者的利刃。和利刃在这个世界里相遇已经是第三次了,每次都是利刃从背后的偷袭。 当然了,莲是相当讨厌利刃的。被覆盖在螃蟹一样的假面下面的脸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但是如果在现实世界遇到的话肯定也是个很讨厌的家伙不会有错。 (今天一定要把你解决掉,螃蟹佬!让你变得只会吹泡泡!) 利刃的右臂上装备着钳型的强力武器,不仅有着能够切断岩石的锐利度,防守时也能像盾牌一样保护利刃。 夜骑的暗黑剑的攻击对利刃是不起作用的。 利刃弹开了所有的剑击,向着夜骑的脸把钳伸过去。 在几乎躲开了所有攻击的夜骑面前,巨大的金属钳嚓地切开空气,四处飞散的无数火花挡住了整片视野。 一瞬间失去视力的夜骑被利刃爆炸般的一脚踢在腹部。 (呃啊!) 夜骑连连后退曲起身体。 (住手!) 夜骑刚重新直起身子的时候,从边上出现了又一个假面契约者。 那就是城户真司。 (都说了住手啊,住手啊!这种战斗完全没有意义啊!) 在这个世界里是无法说出话语的。 但即便如此,将意志传达给对手也是能够做到的,话语会化为思念直接传达到对手的心中。 在这个世界里不会有风吹动。话语也不会震动空气。没有任何形式的声音。有的只是,像疼痛一样的寂静无声。 这就是,镜中的世界。 在踏入镜世界之前,秋山莲正在自家宅邸的一间屋内,与优衣重叠着身体。 两人的汗水化作一体滴落到床单上,莲将身体抽离的时候,优衣正在说着生平第一次玩翻花鼓的事。 突然谈起翻花鼓的时候,莲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稍稍想了一会儿便想起来了。 小学的时候,班里的女生也曾将手指穿过羊毛线在玩。女生巧妙地将手指穿过毛线作出了各种各样的形状,扫帚呀东京塔呀,或是桥和梯子之类的。 「小学的时候,班里很流行翻花鼓呢」 优衣继续说道。 优衣和莲的每次见面都在说『生平第一次』的事情。 生平第一次烤热蛋糕的事情、生平第一次看电影时的事情、生平第一次养狗的事情…… 而今天就是翻花鼓。 「我完全找不到翻花鼓的方法啊。不管怎么看都觉得能用毛线作出各种各样的东西实在是不可思议。只用一条毛线就能够作出簸箕和东京塔,再拉一条线的话整个形体就会消失。小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觉得毛线团是很贵重的东西。我把家里的毛衣呀围巾呀手袋呀全部解开做成了毛线团,因为我家里没有毛线团。就这样我也能够玩翻花鼓了,虽然也正因这样家里的毛线制品全部都没有了。全部都被我拆掉了」 「然后?」 稍微等了一会儿后续的莲问道。 「结束了」 优衣的故事一直是突然就结束,可以说有结局也可以说没有,也不知道是说教还是别的什么意味。 也正因此,莲才一直沉默着。该怎么做出回应也是完全不知道。 优衣好像也是这样就满足了的样子,并没有对莲的感想做出什么要求。只是当一个沉默的听众她就满足了。 确认优衣睡着后,莲轻轻地下床站到了镜子前。必须要快些给契约兽——暗翼喂食才行。 变身 在心中念道。被骑士风的假面与强化服裹在其中的莲变身为夜骑,背上的披风随风翻飞,夜骑跃入了镜中。 优衣睁开双眼目送夜骑离去的背影。 (适可而止吧!到底要我说多少次才明白啊!这种战斗完全没有意义啊!) 无音的镜世界中,城户真司的思念在夜骑的脑中响起。 真司作为假面契约者——龙骑存在于镜世界。 龙骑强行挤入夜骑与利刃之间,像是要制止两人那样张开双臂唤道。 停止战斗 龙骑的、真司的话语一直都是这样。这种战斗没有意义。 莲在现实世界中也曾见过真司许多次。 从第一眼见面时莲就很不喜欢真司。 看起来就是老好人且相当顽固的脸,心灵感应也相当强烈,让人头疼。 变成龙骑的姿态倒还好一些,至少不用见到真司的那张脸。虽说如此,莲也很讨厌龙骑的假面。虽然在骑士风的假面这一点上和夜骑是相同的,但是龙骑的要更大更厚重一些,像是中世纪的拷问用具那样的风貌。夜骑想起有听过戴 着那种假面的人被囚禁在高塔的牢狱中一辈子都不能够摘下假面的传说。 利刃挥舞着钳形的右臂猛然向龙骑袭来。 龙骑用青龙刀般的剑——赤龙刀挡下了利刃的攻击。 镜世界里没有声音。 不管是多么激烈的战斗,都只是无声电影一般在寂静中展开。 龙骑虽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弹开了利刃那巨大的钳,却一次都没有想过要反击。只是在死守而已。 (喂,城户!借一下背!) 正在旁观二人战斗的夜骑突然想到什么叫了出来。 (诶?背?) 脑海中接收了夜骑的思念,龙骑拼了命地把身体团起来。 夜骑向着龙骑的方向奔跑起来,将他的后背当作踏台跃上了广阔的夜空。 升上高空的夜骑的身姿染上了月光,成为了北斗七星的第八颗星星。 (飞翔斩!) 回应那心中的呐喊,夜骑的必杀技出现了。 夜骑手中执起了枪状的武器——暗翼枪,与此同时他的全身都被翻飞的披风裹得如茧一般。巨大的茧像钻头一般回转,北斗七星的星数变回七颗的同时,钻头贯穿了利刃的身体。 将钳形的右手彻底粉碎,夜骑将全身化作武器的必杀技在利刃的胸口开了一个大洞。 着地的同时披风的茧解开,夜骑回到了原先的姿态。 利刃仿佛还不敢相信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 将手放入胸口的大洞中,在什么都没有的空间内咕噜咕噜地来回搅动手指。 下一个瞬间,发生了无音的爆炸。利刃在青白色的火焰中消失了。白色的烟尘像雾一样在龙骑与夜骑之间流过。 在烟尘另一边的假面之下,真司的眼被愤怒染成赤红。 (莲!你居然利用我的身体!) (啊啊,要诚实地向你感谢呢。) (你知道吗!那个螃蟹男说不定还有亲兄弟呢!或者也许是可爱的未婚妻啊病弱的奶奶啊年幼的孩子什么的!) (那又怎么了?)莲从鼻子里发出嗤笑,(要是觉得那些还活着的人很可怜的话就把他们全部带过来,我会一个不剩全部杀掉的。) (别开玩笑了!) 龙骑向着夜骑跳过去,两人的剑发生了冲突。 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真司就不喜欢莲。 有着看上去就让人觉得阴沉、看不起别人的一张脸。什么也不信任,冷笑着拒绝别人,那样的感觉。 龙骑将夜骑的剑弹飞,对着面前的脸握紧拳头打下去。 在跳入镜世界之前,城户真司正和雾岛美穗一起吃大阪烧。 烧焦的酱汁散发出的香甜味道窜进鼻子里,真司咕嘟咕嘟地吞咽着大量涌出的唾液。 美穗用让人感到意外的娴熟技巧接连不断地烤着大阪烧。 「青海苔呢?要放吗?」 「要放要放」 美穗问道,真司答道。 「柴鱼片呢?要放吗?」 「要放要放」 真司在说话间已经吃掉了三枚大阪烧,将玻璃杯中的乌龙茶一饮而尽后发出了噗哈~的满足的叹息。 「所以呢?」这样向美穗那边转过去。 「把我叫到这里来,到底是有什么事?」 真司突然间的变化,让美穗忍不住噗嗤笑出来。 「什么嘛,有哪里奇怪的啊?」 「因为啊,你到刚刚为止还是一脸幸福地niico地吃着大阪烧,一吃完马上就变成这样。难道说你,是那种?跟女性来过一发之后就会一脚踹在人家屁股上赶出房间的类型?」 美穗拿御好烧的红姜当作下酒菜喝着生啤酒,用手指拭去附在鼻子下方的泡沫。 「别用手指啊!话说回来,那是什么意思啊,我是什么类型的?完全错了嘛!我才不会对喜欢的女性做那种事情呢!对喜欢的女性肯定是要温柔对待啊!而且啊,那个,女孩子别说什么来一发这种话啊!」 「那,该说什么好呢?se?」 「所以都说了别说这种话啊!」 真司为早早与美穗见面感到后悔了。与美穗已经见过两次了,最初的见面很糟糕这次的也很让人讨厌。 「今天呢,是想着要做这段时间的回礼的」美穗用那一眨一眨的大眼睛望着真司,「所以不必多想尽管吃就行了,当然是我请客」 「这、这样啊」 「因为之前给你造成了一点困扰啊」 「不是“一点”吧」 真司边吃着追加的文字烧与牛排,边再次用盘问的目光望向美穗。真司是有着想要问美穗的事情才特地应美穗之邀出来的。 「那种事情会遭报应的还是别做了吧,简直就像结婚欺诈一样」 「我才没有在搞结婚欺诈什么的哟」 美穗叫了一份追加的啤酒。生啤酒,追加,大杯。 「一次都没有说要以结婚来引诱他们啊」 「那算什么啊?恋爱欺诈?」 「你啊,难道是笨蛋吗?」美穗的大眼睛流露出笑意,「恋爱不就是大家在互相欺骗吗?大家全部都是骗子嘛」 「怎么可以这样想呢,这一点也不好嘛。恋爱不应该是互相欺骗啊」 真司在桌上铛铛地敲着乌龙茶的玻璃杯。 「恋爱啊应该是……」 「是什么?」 反问回来的美穗的目光像利剑一样,她的表情也在不断变化着。 喜怒哀乐就像光一样一闪而过。 「恋爱啊,应该就像大阪烧一样嘛,两边都没有区别的」 「你在说什么啊?简直像笨蛋一样。而且啊,你跟女孩子交往的经验不是一次也」 没有吗,本来想这么说的。 「那、那个当然有啊!」 「又在说谎了」 「别把我当成笨蛋啊!总之啊,你一定要改变一下生存的方式啊。给别人造成伤害的话一定也会伤到自己的。因果论啊,你知道的吧?」 「够了」 哼,美穗越过鼻尖望着真司。 「要回去了。我最讨厌说教了,比已经没气的啤酒还要讨厌」 在迅速站起身来的收银员那里结过账后,美穗走出了店门,她身后是慌忙追赶出来的真司。是不是说的有些过分呢,真司有些后悔,用自己的话语伤到对方并不是他所期望的。 「喂,等下。等一下啦。这不是那么让人生气的事吧,如果说得过分的话我道歉就是了啦」 从后面抓住了手腕,美穗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都说了够了。我要给你回礼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快放手啊」 目送着美穗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去的身影的真司发现牛仔裤后袋里的钱包消失了。 说话过头的后悔转变成了觉察自己天真的后悔。 (那女人,居然还当扒手吗?怎么会是这种人啊!) 真司开始追赶美穗。 转过街角以后在一通到底的直道上已经看不到美穗的身影了。 只有一只三色猫在电线杆的影子下面打哈欠。 真司正在思考这只三色猫该不会就是美穗的真面目吧,那个女人的话就算是这种怪物也一点都不奇怪。 「喂,快把钱包还给我」 真司半带认真地对猫开口的时候,电线杆的反光镜里发生了异变。镜面嗡嗡地震动着,映出了夜骑与利刃的身姿。 假面契约者能够通过镜子看到镜世界。 (那些家伙,又开始了吗?) 美穗的事情已经 怎么样都好了,更重要的事情就在眼前。 「变身」 边叫着边向镜子伸出手去,手中出现了龙头模样的金属徽章。徽章开始发光,真司在耀眼的光中变身为了假面契约者龙骑的姿态。 路边的垃圾收集区内,灰尘箱的盖子打开了一条细缝。 美穗从那缝隙中,看到了变身为龙骑消失在镜中的真司。 被夜骑打飞之后,龙骑蹲下来紧紧抱着腹部。 在瞬间吃了夜骑的一记膝撞。 直起身来的同时龙骑照着夜骑的脸一头顶上去。 而夜骑也迅速地作出了反击,照着龙骑的下巴一拳打上去。 (怎么了啊城户?来战斗啊!这就是假面契约者的命运!不可能出现别的选择!) 攻击力方面夜骑占上风,但是龙骑却超出常识的坚韧。 不管打倒踢到多少次都会再度站起来冲过来。 莲很讨厌真司的这种坚韧。 再怎么样也是真司,在这种时候还是体现出了他的迟钝。 (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啊!莲!答案很简单不是吗!只要停止战斗就好了啊!) 这样叫着的龙骑拦腰抱住夜骑。 这家伙真的是笨蛋啊,这样想着的莲在假面下面咋舌。 为了停止战斗而不去战斗,大概真的只能杀掉了。不管是谁,在死掉之前都不会停止战斗的,成为假面契约者的都是这样的人。 这样单纯的矛盾真司却没有注意到。 已经够了,就让这家伙死在这里吧。 夜骑一脚踢在龙骑的下巴上,用暗翼枪瞄准了龙骑的喉头。 下一击就结束了。 (别觉得不好啊,反正我们假面契约者都是必须要互相残杀到只剩最后一个的。) 不过,战斗却突然终止了。 奋力挥动暗翼枪的夜骑的身体开始了分解。 无数黑色飞虫一般的粒子从夜骑的全身涌出。 (时间极限吗) 继续留在镜世界的话全身的细胞都会分解,就再也无法回去了。 夜骑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一面镜子——停泊的车子的侧视镜里跳了进去。 第二章 从镜子到镜子——莲从镜世界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回来的同时变身就解除了,莲回到了原来的姿态。 阴暗的房间里,看不到优衣的身影。 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优衣留在莲家里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一直都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掉。 莲回到寝室里,拿起放在柜子上的照片。 那上面的女性并不是优衣。 而是惠里。 莲认识优衣的那一天,恰巧就是莲失去惠里的那一天。 莲将因为受伤而失去意识的惠里送到医院时,碰到的护士就是优衣。 一直没有醒来的惠里就那样住院了,接上了氧气面罩呀导尿管呀各种各样的东西。莲每次去访问的时候都会和担任护士的优衣交谈。 「真是对不起,一点变化也没有。「 说白了就是惠里还是老样子处在植物人状态的意思。 有一天,莲像往常一样去探访的时候,从优衣那里听到了不一样的话。 「刚才嘴唇有动了,说不定是在叫秋山先生的名字」 她在说谎,莲一眼就看穿了。 这家伙是在安慰我,对每天探望像人偶一样的女人的我感到同情。 突然,莲有了一种将面前这个裹在白衣之中的女人破坏掉的冲动。 面对莲的邀请,优衣作出了在休息日见面的承诺,并且在同一天与莲发生了关系。 初次见到优衣的裸体的时候,莲为那纯白的肌肤上遍布着无数的疤痕感到惊讶。恐怕是自残一类的吧。不过即便如此,全身都有伤痕也是很奇怪的。 两手、胸前、腹部与大腿,虽然不是那么严重,但也有很明显的伤疤残留着。 莲什么也没有问,只是,将嘴唇覆盖在疤痕上。 「为什么要和我做这种事?」 有好多次,都在床上这样问道。 「你有惠里小姐在」优衣答道,「所以不要喜欢我。这样就好了」 有关伤疤的事一次都没听过。那是所爱之人的证明,毫无关系的人是看不到伤疤的。 你不要喜欢我,这样就好了。优衣这样说着。 这样就好了,莲这样想着。 莲是为惠里而战斗。 莲成为假面契约者是在惠里入院一周后。 那一天,像往常一样去探望惠里的莲走出病院时,做出了杀掉惠里的决心。 莲认为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杀掉自己,为此必须要先杀死惠里,不能让惠里一个人留下来。 医生的说法是正确的话,惠里恢复的可能性就是无限趋近于零。 继续这样作为植物人状态活下去,还是撤除生命维持装置。医生给出了这样的两个选择。 莲不是那种会相信奇迹的人。思考的时间有一周就足够了了。在这段时间里,莲什么都没有吃,体重减少了20千克。 本来就身体瘦长的莲变得像一根研磨过的针一样,只是,阴沉锐利的目光还留着,再这样绝食下去的话莲的整个存在都会在暗黑中消失,只有阴沉的目光会留下来。 然后那目光会静静地守着继续沉睡的惠里。 只不过,到头来莲还是选择了杀死惠里。 因为知道那是惠里所期望的啊。 如果杀掉惠里的话,就谈不上什么撤除生命维持装置了。 必须要用自己的手来杀死惠里,必须要把自己的手给弄脏。先用手把惠里给勒死,然后再用手把自己给勒死。 自己要把自己勒死是需要强大的意志力的,莲对此有着绝对的自信。这样就能够到惠里所在的地方去了。 实施的那天,莲迎来了久违的进食。 先是在牛排店里吃着带血的肉食,然后再到惠里喜欢的店里慢慢品尝洋葱汤和培根奶油意面。 中途回家睡了两个小时,夜里十一点一过就马上向着病院出发。 莲边走夜路边仰望夜空中的新月。 途中,因为迷路而停下了脚步。 到病院明明没有那么远而且还是走过了很多次的路,即便如此却也还是失去了方向感,想必一定是从刚刚开始飘在周围的紫色迷雾的错。 迷雾从脚下涌出包围了莲,连月亮都被掩盖了。 简直就像是被关在雾气的箱子里动不了一样。 突然,一阵风吹来,从雾中辟出一条道路来。 莲像是被什么控制着一样沿着那条道路前进,终于,随着迷雾的褪去,一座古老的教会出现在面前。 从塔顶伸出的十字架屹立在夜空中。 一瞬间,莲开始怀疑这里是不是死后的世界。 莲是不是已经杀死了惠里,那之后就要在这座教会里接受制裁呢。 不,不对。莲很快就反应过来,我还没有杀掉惠里。 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既没有感觉到喜悦,也没有感觉到悲伤,心中有的只是一如既往的虚空。 满是绿绣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仿佛在呼唤莲一般。 踏入教会的莲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那是一间镜之屋。 不管是床铺还是墙壁或是天花板,全部都是镜子。 仔细看看的话,镜子的表面布满了用血写下的文字。 那是成千上万的人类的『愿望』。 就像是在绘马上写下愿望供奉着神社里一样,教会的镜子充斥着欲望的呐喊。渴求爱情的人、渴求金钱的人、想要出人头地的、渴求健康或是死亡的人、几乎一切种类的愿望都从镜子里投射出来,又反射到镜子上。莲感到头晕而站稳了脚步。 墙上的镜子里浮现出莲以外的另一个人的影子。简直就像是把黑雾给压缩,作为影子而活着的影子。 哪里都没有主体存在,只是影子而已。 早就有了死的觉悟的莲并没有感到害怕。 只是,这家伙好像能够信任,莲这么想着。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这家伙不是人类。 (写下你的愿望吧) 影子向莲说道。 (那就是契约的象征) 莲在听到之后毫不犹豫地咬破指尖,在墙上的镜子上写下了唯一的愿望。 与此同时,莲的手指出现了蝙蝠状的金属徽章。 (从现在起你就是假面契约者了。战斗吧。同其他的契约者赌上你的愿望,成为最后的幸存者的话你的愿望就能够实现) 莲不是那种会相信奇迹的人。只不过,这并不是奇迹。 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这是要与对手赌上性命去战斗的。战斗,然后胜出。 而对手也同样会为了实现愿望而赌上性命去战斗。 这不是奇迹,更多的是接近于生意。 从这一刻起,莲作为假面契约者——夜骑而战斗。 「那个混蛋,下次再见到的话一定要杀了他!」 莲从镜世界消失后,真司也回到了现实世界。 回到跟丢美穗的冷清街道上时,真司全身的关节都在痛。 被莲打到的脸和腹部都一阵阵的疼。 镜世界里受到的伤害在现实世界也会有一定程度的保留。 疼痛连接着两个世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镜世界存在的证明。 「哟!」 某个离得很近的人从上方向真司打招呼。 「啊,是你!」 声音变大了。 真司赶忙把双手按在外套的口袋上,而美穗则是一副镇静的表情站在面前。 「你在这种地方干什么呢?观察蚂蚁?」 「对对就是这样,哎呀~我要学习努力劳动的工蚁啊……喂,才不是这种事啊!比起这个,你偷了我的钱包吧!快还回来!」 「这种突然转变算什么嘛,真司是关西人吗?」 「不是!没在说关西话啦!钱包怎么了!」 「那是什么?火星人?」 美穗试探性的问道。 「对对,哎呀~本来是打算来地球玩的结果却迷路了……喂,别玩了!钱包啊钱包!快点还给我!」 果然,美穗这样想着,这家伙是笨蛋啊。 美穗在真司面前把挎包翻过来,把里面全部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摊在地面上的有化妆品和刷子、记事本还有发箍、还有美穗自己的钱包,唯独没有真司的钱包。 「钱包是什么啊,不知道哟。话说回来啊,你有是我偷走的证据吗?」 「你自己就是证据吧,是你的话肯定会这样做的,就是这样」 「那,请吧」 这样说着的美穗向着真司把两臂张开。 「干、干什么?」 「身体检查啊。包里没有的话,不是就只可能会在我身上了吗?来,请吧」 「没有藏在手上吧」真司站在半步远的身后,「碰到身体的话可别叫痴汉哦」 「你还真是麻烦啊」 美穗取过真司的手按到自己的胸前,然后又理所当然地引导到牛仔裤的档间。 「看吧,什么都没有吧。还是说有着什么吗?」 「你在干什么啊!脑袋坏掉了吗!」 真司被吓了一跳。 「听好了,你别再给我打电话了。我到世界末日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话还没说完,美穗就紧紧地抱住了真司,将嘴唇覆盖在真司的嘴唇上。 「牙齿上沾了青海苔,所以就取下来了」 「你、你……你很奇怪诶!真的很奇怪!」 说出了过激的话语,双腿在发抖,仔细想想的话跟这样的女性接触还是生平第一次。 「告诉你一件好事情吧,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绝对会的」 「谁会啊!别说傻话了!」 下一个瞬间,真司转过身离开了。 这个女人很糟糕啊,把这种人当成对手的话连我自己都会变得奇怪的。 逃走就是胜利。 在离去的真司身后,美穗抱着双臂目送他。 嘴角浮现出笑容。 那个男人能够利用,她这样想着,虽然是笨蛋但是能够利用。 走出了大约五百米后,真司转过身来,并没有美穗追过来的迹象。 已经没事了。真可怕啊。 真司正在想着要不要以防万一再多走一些,却注意到了被放到牛仔裤后袋里的钱包。 是那家伙,真司很确信,肯定是刚刚吻过来的时候放进去的。 真司把里面的内容也好好确认了一遍。 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美穗不是假面契约者的话就好了,突然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如果那个女人也是假面契约者的话,就比莲和其他的人要更加糟糕了。完全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应对了。 真司叹了口气,向着自己的公寓走去。 不过,真司望着想要躲藏在云间的新月沉思道。 契约者的战斗要怎么办呢。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呢。 想要阻止这场战斗的话…… 第三章 城户真司成为假面契约者是在他从农村出来经过各种各样的打工后开始独自经营的万事屋走上正轨的时候。 虽然成立万事屋的时候并没有过多思考,但是真司很中意这样的工作。 工作内容是多种多样的,早上没有早起的必要,也没有讨厌的上司。 什么都比不上客人发自内心的感谢更能让真司感到开心。 真司带着愉快的心情去打扫庭院、带养犬散步、帮忙搬东西、照顾老人、偶尔还会去当艺术系学生绘画的模特。 那天的工作是去某个新客户的家中打扫。 因为经常有这样的委托,真司换上了运动衫,带上数枚抹布和洗涤剂还有刷子跟水桶才出门。经常会有那种连扫除用具都没准备的客人。 真司驾着5的轻摩,在路上的报刊亭停下来买了一张彩票后前往指定的地点。 最近的工作也相当顺利。 这段时间从客人那里得到了数额可观的小费。今天吃早饭的时候还有蜘蛛从天花板掉下来落到鼻子上,早上碰到蜘蛛的话就会有好事发生,奶奶曾经这样说过。 说不定这张彩票会中奖呢。 如果中奖的话,真司边开着轻摩边想象着,总之要把便利店里的冰激凌全部买下来。把和冰有关的商品全部买下来放到冰柜里面,这才像是大人买。 真司从小时候开始就很喜欢冰制点心。 甘甜的味道混到唾液里面消失的感觉很好,嘴里变得冰凉的感觉也很好。像是整个身体都在被冲洗的感觉一样。 在家里的时候曾经坐在阳台上吃奶奶做的刨冰一直吃到肚子痛。 依照电话里听到的住址,真司把轻摩停下后沿着老旧公寓的台阶上楼。 按下指定房间的门铃后却一点回应也没有。 真司叫着对方的名字敲门,却把没有关好的门打开了一条细缝。 真司立即有一种不愉快的感觉,明明还是白天室内却是一片昏暗。有一种黑暗像是浓浆一样缓缓流出的感觉。 请问?真司踏入房间,但是却什么也看不到。 眼睛习惯了黑暗后,真司终于注意到了房间会如此之暗的理由。 窗上挂着漆黑的窗帘。真司靠触摸找到了电灯的开关,但是却并没有亮起来。 从脚下传来了痛感,真司用手机的光照过去发现有细小的镜子碎片刺了进去。大量的碎片散落在床边,除了镜子以外还有一些玻璃的碎片在里面。 真司拉开了窗帘也没有光照进来,窗玻璃上面涂着黑色漆,里面还贴着好几张报纸。 房间里没有任何能够反射光的存在。也就是说,没有任何能够映照出世界的存在。仔细看看的话每一片镜子的碎片都被锉刀磨成了浑浊的白色,时钟的玻璃也被砸得粉碎,电视机也贴上了报纸。 真司再一次试着呼喊委托人的名字。 隔壁的房间里有一个和真司差不多年轻的男人笔直的从天花板上吊下来。 那之后的几分钟内,自己究竟采取了什么行动,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只是,看到那样的情况后把警察和救护车叫来,把男人救下来搬到床上做心脏按摩是肯定不会有错的。 那之后就把男人交给赶过来的救护人员,真司则同警察说明状况,完事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真司驾着轻摩踏上了回家的路,一边开车一边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为什么那个男人要自杀呢,为什么房间一片昏暗,为什么要把镜子和玻璃全部破坏掉呢。 如果早点联络的话就好了。真司这样想着。 因为自己是万事屋啊。不管是什么样的咨询都是可以的。 唯有救下了那个男人的命这一点,能够给真司些许安慰。 总之要再去见他一次,真司下定决心。要劝他别再自杀了,如果还能成为朋友的话就更好了。 不知何时真司的周围飘浮着紫色的迷雾。 虽然真司并不知道,但从这时起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与莲所经历的是相同的。 风在雾中辟出了道路。 沿着道路前进,前方出现了古老的教会。 真司停下车,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教会。有什么人出现在了真司的眼前,但那是镜中真司,还有镜中的镜中映出的真司。 很快的,真司看到镜之迷宫的终点的终点处现了黑色的影子。 真司有些迷糊,搞不好是那雾让人醉了也说不定。 莲与真司的唯一一点不同之处就是真司的手中已经握着徽章了。 (写下你的愿望吧) 影子向真司说道。 这是在做梦啊,真司这么想着,而且还是个很特别的梦。 梦中出现了神明,而且还说要实现真司的愿望。大概是救了人命的奖励吧。 真司用手指在镜上写下了愿望。 (希望彩票能够中奖) 而那愿望化作血字流入镜中,这时,真司才终于注意到了自己的手中握着龙头状的徽章。 徽章像刻印一样埋入手中,从那里渗出的鲜血沿着手指滴落。 这不是梦。 真司意识到了手上的疼痛而把视线再度投向影子。 到底在搞什么啊,这家伙到底是谁啊。 (你所救的男人放弃了假面契约,并且让渡给你。你也写下了愿望,让渡已经成立。从现在开始你就必须要作为假面契约者战斗了。你能够借助徽章的力量变身。从战斗中胜出,成为最后的幸存者的话你的愿望就能够实现) 真司凝视着手中的徽章,是那个时候,他想起来了。 真司把那个男人救醒的时候,他把手伸过来握住了真司的手。 虽然注意到了这点,但是问题并没有完全解决,因为还有一件事不明白。 「等一下!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假面契约是什么?到底要和谁战斗?话说回来你是谁啊?」 影子并没有回答真司,就那样消失在镜中。 「等、等一下!」 真司像是要抓住影子那样朝着镜子伸出手。 下一个瞬间,徽章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包裹住真司的身体,将他传送到了镜世界。 那是一个左右相反的世界,繁星混乱的世界,没有声音的世界,寂静能够侵蚀身体的世界。 在那无声的空间内有数个异形在战斗。各种各样的人都戴着金属的假面,手持各种各样的武器满是杀意的在战斗。 真司注意到自己也不知何时变身了,开始慌慌张张地试图取下假面。 呼吸很困难,总之先把假面脱下来好好做一个深呼吸。 背上受到冲击的真司向前扑倒。 回头看去,眼镜蛇假面的男人正低声笑着。 (这是祭典啊。你也可以好好享受。不,成为我的享受) 眼镜蛇男子像是在做准备体操那样让脖子和手指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虽然说在响,但是镜世界没有声音。只是真司听到了想象中的,脖子与手指的骨头发出的声音而已。 眼镜蛇男子向着还倒在地上的真司的腹部狠狠踏下。 咕、胃液与血涌上真司的喉头。 男子的攻击毫不留情,照着真司腹部的一点一次又一次踏下。疯狂与杀意暴露无遗,真司的背上游走着恶寒。 真司迅速爬起身拦腰抱住了男子。 抱住的同时用里投的要领把对手摔出去。 (停下来!给我停一下!肯定有哪里弄错了吧!) 这样叫着的真司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可即便如此真司还是继续 叫着。 (我只不过是万事屋的而已。靠着帮别人扫除啊带狗散步什么的活着而已。所以就让我回去原来的世界就好!) (去死吧!万事屋!) 眼镜蛇男子把钻头状的剑挥过来的时候,发生了爆炸。 在男子的脚边膨胀的火焰大概是不知道什么人的攻击吧。 恐怕是从那些还在战斗的假面契约者那里偶然飞过来的流弹吧。 真司和眼镜蛇男子一同被吹飞,把护栏都给撞歪了。 真司在无声的镜世界里听到了假面契约者的叫喊声。那些都是无数的杀意、恐怖、后悔与梦。 融合在一起的各种各样的情感波动像子弹一样击中了真司的心脏。 (停下来啊!) 真司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来。 (你们都在干什么啊!停下来啊!别战斗啊!头脑冷静点!) 只不过,谁都没有让耳朵去留意真司的话语,那些声音就就像是被卷入漆黑的漩涡一般消失了。 这样下去的话战斗只会永远继续下去,当真司这么想的时候,发生了异变。眼镜蛇男子向着路边的道路镜跳进去,就像是跳进水里一样消失了。 (那里就是出口吗) 真司跟着男子的后面潜入镜中。 那是一条四处无人的夜道。 看起来真司是回到现实世界了。 刚才还骑着的轻摩倒在路边。 真司确认过身体的疼痛与手中的徽章后发出了低声的呻吟。 那不是梦。那个疯狂的世界是确实存在的。和这个世界一样是另一个现实。 真司还在混乱中,把头脑理顺后正在思考今天发生的事情时,从黑暗中传来的脚步声。很快的,街灯的光照出了一个男人的身姿。 莲走到真司面前,两人都上前一步,脚尖碰到了一起。 「你……是新参与者吗?」 比真司还要高的莲垂下暗色的睫毛望着真司。 「干、干什么啊?难道说,你就是那个眼镜蛇男子?」 直觉让真司保持慎重,要是那样的话就绝对饶不了他。 「……不是,那家伙是叫做王蛇的契约者」 「王蛇?」 「契约者中最疯狂的混蛋。被那家伙盯上还能活下来可真是幸运啊」 「那你到底是谁啊?」 莲保持沉默,真司便先做了自我介绍。 「我叫城户真司,请多指教啊。你呢?」 「我们全部都是在互相残杀的人,没有报出名字的必要」 「那算什么啊?互相残杀?我讨厌这样啊!而且啊,到底怎么回事啊?刚才的那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真司一口气说道,不管对方是谁都好,只要能够解开自己的疑惑就行。 「全部都是你选择的结果啊,你也在祈愿镜上写下了自己的愿望吧」 「祈愿镜?那个、教会里的?虽然说确实是写了,希望彩票能够中奖。不过,所以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彩票吗,真是了不起的愿望啊」 莲从唇间发出嘲笑:「对你只有一个忠告,你也是契约者的话就别想着什么要阻止战斗之类的,因为那是不可能的啊。而且,那种所谓的伪善者,只会惹人厌」 「伪善者?那算什么意思啊!一般来说在那种场合都会想着要阻止的吧」 「讨厌战斗的话退出就行了,像上一个龙骑一样」 「龙骑?」 「那就是你现在的名字」 留下这句话后,莲从黑暗中消失了。 次日,真司为了同在公寓中自杀的男人见面而来到了医院。 有着很多事情想知道,最重要的是要把徽章还回去。 虽然看到镜世界的战斗的时候很想阻止,但如果可能的话还是不希望被卷入战斗。真司想做的并不是战斗。 能够作为万事屋帮助别人就足够了。 真司从医院的前台得知了男人的死讯。 受到治疗顺利康复的男人突然从床上爬起来打破了镜子和玻璃,打破窗玻璃的时候就那样从七楼的病房落下来。 回到自家公寓的真司在茶碗里装满盐,点上归来途中购买的线香为男子祈求安息。在那之后便继续观察徽章。 龙头的形状还是那样,在金和银之间的色调过分的轻,那样轻的话就不是切割过的。 不管是用手掰还是用牙咬,甚至用剪刀去切用火去烤,都没有半点伤痕。 试过了各种各样的方式后,真司看向镜子,却吃了一惊。只是偶然把徽章朝向镜子它居然开始发光了,镜面浮现出文字。 那是有关假面契约者的战斗的规则。 一、契约者必须要战斗至最后一人。 二、最终胜利者不管是什么样的愿望都能够实现。 三、契约者以获得的徽章为象征同镜怪兽签订契约。契约者通过获取镜怪兽的力量以变身。 四、契约兽必须要每120小时喂食一次,能够成为饵食的可以是其他镜怪兽或是其他契约者的性命。 五、未执行第四条的情况下,契约者自身会成为契约兽的饵食。 六、希望战斗的契约者只要变身并前往镜世界,那么战斗的意志就会传达给其他的契约者。 七、契约者能够在镜世界存在的时间为五分钟。经过五分钟的话契约者的肉体就会被消灭。只不过,只要中途回到现实世界一次的话就能够再一次于镜世界存在五分钟。二十四小时内能够往返三次。 八、人类状态时禁止战斗。战斗从头到尾都必须在镜世界进行。 九、契约者能够依自己的意志解除契约。只不过解除时必须要找到继承契约的人。 第四章 城户真司出生在群山环绕的小镇上。比起镇来,村这个字倒更与镇子的规模相符。 民居散落在山间的盆地上,从山与山的缝隙间有清澈的溪水流过。到了夏天,这片土地上就会被种满苹果的果园染成赤红,冬天则是被棉花团一样的大雪覆盖。 真司是由祖母一手养大的。家中只有真司与祖母二人。 双亲在真司还只有一岁的时候就因为出行中的交通事故而去世了。为了出席朋友的婚礼而前去东京的时候,平安无事。但是婚礼结束后坐车返回旅馆的途中,被卷入了高速公路上的连环事故。 驶在双亲的车子前方的是一辆运输农耕马的拖车,从失事的拖车中跑出来的马匹将双亲的车踏烂。迅速赶来的救急队员将难缠的马群驱散之后,真司的父亲与母亲已经是像是要互相庇护那样抱在一起停止了呼吸。 双亲的死并没有给年幼的真司造成任何阴影,真司像平凡的孩子那样茁壮成长。 夏天和朋友一起去河边玩,春天到山上去采野菜,到了冬天则忙着到处建镰仓。 和祖母在一起生活没有半点不满。 祖母虽说不像是祖母,但却确实是祖母。一直穿着和服的身子在镇上比谁都要高,也比谁都要重。祖母总是用那粗糙得像手套一样的大手抚摸真司的头,为真司缝小褂,用那双大手握着菜刀料理真司从河里钓上来的鱼。 祖母几乎从来都没有斥责过真司。祖母认为孩子的教育交给神明就好了。 乱带孩子的神明早就都在不知道什么地方消失掉了。 祖母集镇民的尊敬于一身,在山间的小镇还被称作村庄的时候,担任村长一职的丈夫死去后,自然而然的重担就交到了她身上,每个人都爱着祖母的个性。 每天都会有各种各样的人来到真司家中。 人们带着各种各样的烦恼来和祖母商谈,作为谢礼将果园里的苹果或是山上捕获的野味做成美味的料理送来。 人们的好意支撑着真司一家。祖母原先和她的丈夫一样是烟花师,但在丈夫死去后便引退了。虽然真司的双亲或多或少还有一些积蓄残留下来,但那样的生活并不能说是多么轻松。 多亏了祖母的美德和真司与生俱来的正直,真司一直都被镇上的人们爱着。不管是哪户人家都把真司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对于真司来说,整个小镇都是一个大家族。 祖母一直都很温柔,只有一件事例外。 真司家中有一间叫作烟花小屋的火药库。祖母从来都不允许真司进入那里。在真司还是小学生的时候,曾经有一次因为想要知道烟花的秘密而潜入了小屋。知道这件事后,祖母仿佛化身为仁王那般将真司骂得狗血淋头。小屋里存放着足以将整个小镇都炸飞的火药,祖母认为人类是一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产生火花的生物。 真司最喜欢一年一次的苹果祭。 为了庆祝苹果的收获而举办的祭典,小镇里的每个人都会参加。 大家抬着模仿苹果而造的神轿,花车上的太鼓奏响在夏日的空中。 真司一直都在最前面抬神轿,敲太鼓。 而已经引退的烟花师——祖母也只有这天会为了镇上的大家而再一次燃起烟花。 从在祭典的一周前开始,祖母会作为男人而行动。 根据祖母所说,烟花神并不是很喜欢女性,因此必须要扮成男人来迷惑神明的眼睛。祖母剃去头发,缠上裹胸布,和服也被脱下,换上了汗衫。 真司眼中见到的祖母似乎真的成为了男人,声音低沉沙哑,鼻子下方也长出短短的胡髭。变成男人的祖母就那样让镇上的青年当助手来燃放烟花。 成为了高中生的真司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镇上的万事屋。 到这边或是那边的家中来回跑,帮助他们做各种各样的事情,不管是谁都没有半点讨厌地让真司为自己提供便利。 真司也因此感到非常高兴。对真司来说镇上的每个人都是家人,为家人做事是理所当然的。 真司升到高二的时候,小镇开始出现过疏化现象。 起因只是因为一株被送到果园里的树苗。 那是一株改良的新品种,只要顺理成长,收获就能够翻倍的树苗。带来那株树苗的业者肯定是一片好心。只不过,在那棵树苗的根部已经寄生了未知的害虫,仅此而已。 害虫在转眼间就繁殖了一大片,果园里的树木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次长成这样规模的苹果树。 没有任何种植苹果以外的生活手段的人们逐渐开始舍弃小镇移居他地了。 真司为此感到心痛,真司开始认为是因为自己的力量不足而导致人们开始离去。便开始愈发为了大家而努力。 真司特别的在意镇上的人际关系,他深信即便果园消失了,只要镇民团结一致互相帮助就一定能够活下去。 真司开始调停朋友间的吵架,尽力解决家庭纠纷,带着孩子们一起玩耍,拜访老人,照顾病人。 就像不管对什么事都拼尽全力的人会遭人嫌一样,觉得真司很烦的人逐渐增多了。特别是朋友们也是这样,真司有些过头了。 就这样真司变得愈发认真,也就招来了更多的反感。 只有祖母还在支持真司,她发自心底的爱成了真司无尽的能源。 果园崩溃,镇上的住民也少了一半,即便如此,今年也还是举办了苹果祭。 与其说是庆祝收获,倒更像是祈祷果树再生的祭典。祖母就像一直以来的那样在一周前变成了男人。 真司的朋友们在嘲笑那样的祖母,那个女人不就是真正的男人吗,那个体型说成是女人也大过头了啊,再说,连胡髭都长出来了是怎么回事啊。 喂,真司,那可不是奶奶啊,是爷爷啊,或者说是什么怪物吗? 真司跟他们动起手来了。只有说祖母的坏话是决不允许的。 真司的鼻梁骨折了,三个朋友也在身上的某处有骨头折断了。 祭典当日,祖母脱下了男装,以身着和服的姿态出现了。胡髭也被剃去,嘴唇也染成赤红。 得知了真司打架的原因后,祖母做回了女人。 而后,祖母用特大号的三尺玉点火时,烟花爆炸了。 紫色的火焰在地上膨胀,吞噬了祖母的身体。祖母的脸和手都被烧伤,甚至失去了右眼。燃烧的眼球在眼窝中破裂开来。 那之后好一段时间真司都在家中,把自己的房间上锁,不管是镇上的任何人来拜访都闭门不见。 真司认为全部都是自己的错,都是因为自己去打架才害得祖母右眼失明了。 真司又想到了果园里的枯木和离去的镇民,那也是自己的错,下了这样的结论。 我只是想着要镇上的人们喜欢自己,并没有真正为了大家的幸福考虑,所以都是我的错。 真司在逃避的这段时间里又有不少人离开了小镇。 一个月后,真司趁着夜色走出家门,登上了山。 站在山顶将整个小镇净收眼底。以往一片漆黑的盆地曾经被照得灯火通明,但如今也少了不少民宅的灯光,简直就像死人的眼睛一样。死前眼中的光辉会一点一点消失,镇上的灯火消失的话也就意味着整个小镇都死去了。 真司想起了祖母失去的那只右眼,没有眼球的眼窝就像汤匙一样,盛得满满的黑暗从里面流出来。 每天夜里,真司都会爬上山去,眺望整个小镇。偶然间,真司想到了烟花小屋中的火药,有一种用火药将整个小镇全都炸飞的冲动,而后又对那样想的自己打了个寒颤。 一天夜 里,真司在下山途中遇上了暴雨,正在寻找避雨场所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钟乳洞。 本来,环绕小镇的山脉间就有着许多钟乳洞,真司小时候就曾经同朋友一起去寻找过,那里有着不少未知的洞窟。 从狭长的入口进去后马上就见到了广阔的空间。 从顶上和地上长出獠牙般的石笋与钟乳石。 洞窟比预想的还要深得多,简直像蚁巢那样广阔。 真司有一种自己落入了某种巨大生物体内的错觉。从食道到胃袋,从胃袋到大肠,甚至是在血管中前进。真司已经迷失了方向。 最初注意到自己迷路的时候还乐在其中,但恐惧感马上就袭遍全身。 恐怕谁也不知道这个钟乳洞的存在,很有可能就这样下去化成白骨也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幸好这里有岩缝中渗出的地下水,饮水还不成问题。感到饥饿的时候就潜在水中吞下纯白的山椒鱼。 真司已经失去了时间概念。从遇难到现在究竟过了多久?完全不知道。 真司从斜坡上滚下来的时候扭伤了脚。 啊啊,这样一来就做好了必死的觉悟了。只是不可思议的是,并没有感受到恐惧。倒不如说是将这作为对他没能为小镇尽力的惩罚理所当然地接受了。 真司抱着膝盖侧躺在地上,任凭从钟乳石上滴下的水滴打湿自己的身体。 说起来,真司想着,老师有说过钟乳洞的水是含有石灰的啊,就这么下去过个几百年的话自己也会被薄薄的石灰覆盖变成人形的石头也说不定。 听到了吵吵闹闹的祭典的声音。 真司迅速地抬起了头。 绝对没有错,确实听到了。太鼓的声音,铃铛的声音,人群的欢声,那是苹果祭的声音。 可是,好奇怪啊。真司开始思考。 苹果祭确实应该在不久前才结束啊,还是说我已经在钟乳洞里呆了整整一年了吗。 真司开始向着传来声音的方向前进,每前进一些声音都会变得更大。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注意到的时候眼前已经见到了光,从洞窟中走出来的真司被镇上的搜索队救出来了,获救的同时便失去了意识,在病院里睡了足足三天。 实际上,从真司行踪不明开始到现在只过了三周。 醒过来的真司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询问苹果祭的事情。 真司声称在洞窟里听到了祭典的声音,而医生则在担心他是不是头脑有问题。 祭典在真司失踪前就结束了。林檎祭是在夏天举办的,现在已经是夏末了。 真司出院的几天后,祖母以有重要的事为由把真司叫到了客厅。 祖母把存折和印章拿出来,摆在在榻榻米上正坐的真司面前。 那是真司的双亲留下的全部积蓄。 你必须要离开镇子才行。祖母对不明就里的真司说道。 你在洞窟里听到了祭典的声音吧,那是你心中的声音。祖母继续道。探望还在沉睡的你的时候,也曾好几次听到你心中有着咚咚的太鼓声,听到那声音的只有我而已。只有我能够听到从你心中发出的祭典的声音,那是因为我只有一只眼睛。我虽然是独眼,但却比以前更明白了。你那祭典的声音在我眼窝中回响。灵魂能够奏响太鼓的人虽然很少但不是没有,所以你不应该留在这样的小镇上,必须要为世人去努力才行。什么也不用去担心,什么也不用去想,只要像一直以来那样去活着就行。我是知道你为了小镇有多么努力的,那样就够了。现在你应该到更广阔的世界去为更多的人努力。这个世界被卷入了不幸的漩涡中,去将世界变为祭典吧,去帮助不幸的人们吧。是你的话绝对能够做到的,让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听到你心中的声音吧。 第五章 真司把映在镜中的契约者大战规则反复读了三遍,牢牢记在心里。 而后从冰箱里取出宝特瓶装的茶水一饮而尽,回到六叠间里盘腿而坐稍事休息。 从窗口照进来的夕阳将真司染上一层金橙色。 话说回来,真司开始思考,到底是谁搞出来的呢。假面契约者之间的战斗到底是谁策划的呢? 只要成为战斗中最后的获胜者的话不管什么样的愿望都能够实现。 「这是欺诈吧」 真司不由出声道。 「是欺诈啊」 首先,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办到的。如果不是神明或恶魔的把戏的话…… 不过,如果,真的是神明或者恶魔策划了这场战斗的话? 真司想起了在镜之教会里遇到的那个黑影一般的存在。 那家伙到底是谁啊,如果要说是神明还是恶魔的话,毫无疑问肯定是恶魔。神明才不会策划这样的战斗呢。 真司将徽章朝向镜子,再一次仔细阅读映在镜面上的战斗规则。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为了解除契约,必须要先找到代替者才行。 就像那个自杀的男人把徽章让渡给了真司一样。 那种事情是办不到的。自己讨厌的事情绝对不能推给别人,那是理所当然的。那么,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平常只要一动脑脸就会涨红的真司偶然瞥见了镜中的异变,「呜哇」地叫出声来。在镜子的那一面,出现了龙一样的怪兽,向着这边伸出爪子。 它一定是要把真司给拖到镜中的那一边不会有错。 那家伙就是我的契约兽吗 真司想起了在公寓里上吊的那个男人的怪异举动,为什么要把镜子破坏掉、把窗子堵上,为什么要砸碎病房里的镜子和窗户,那是因为男人在害怕被怪兽捕食,因为窗户也是像镜子一样在映照出世界。 「变身」 真司在镜前亮出了徽章。 不为契约兽寻找饵食的话,契约者自身就会成为饵食。 被怪兽吃掉的话就一切都完了。 真司变身为龙骑,于镜世界着陆。 左右反转的无音世界几乎让平衡感崩溃。 真司像是晕船那样摇摇晃晃地跪倒在地。 现在,龙骑所处的位置是公园里的浅水池中。 着陆的同时便激起了波纹,将映在水面上的景色破坏掉了。 左即是右右即是左,在镜世界里,映在水中的才是真正的世界。 涟漪破坏了龙骑自身的影子,也扭曲了粗大的樱花枝,撕裂了云彩,也破坏了映在水中的两个契约者的影子。 花梦与螺旋正隔开了五米左右的距离对峙着。 与宛若天鹅般优美的花梦相对的,是长有犄角的野兽姿态的螺旋。 螺旋握紧手中的两柄短剑向花梦突进。 脚下的水花与飞沫也伴着他的疾步一并跃起。 花梦用剃刀弹开了冲着胸口与腹部袭来的短剑。 螺旋乘势向着花梦的腹部狠狠踢下去。 而花梦则张开翅膀向后飞去,避开了攻击。 舞动在空中的洁白羽毛与樱花瓣在螺旋的周围形成了囚笼般的漩涡。 螺旋则是如饿狼扑食天鹅一般向着花梦跃去。 (那家伙……是女人吗!) 真司见到花梦后这样想道。 虽然被强化服包裹着,但还是能看出女性的形状。 真司向着牵制住花梦的螺旋背后冲过去。 (住手!别打女人啊!) 螺旋转过身来一脚踢飞了龙骑,同时掷出了短剑。 龙骑正要恢复身体平衡的时候,从头上又传来了冲击。 螺旋给龙骑揍下一拳后,再一次向花梦发动了攻击。 花梦也再一次用剃刀挡下了从上方挥下的短剑。 螺旋在短剑上用力,花梦的体势被一点点压低。 (住手啊!) 那样叫着的真司脑中出现了充满胜利自信的螺旋的笑容。 螺旋的短剑正逐渐接近花梦的脸。 一瞬间,真司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短剑斩断了剃刀,并且顺势切开花梦的假面的景象。 (跳起来!) 真司的心中有谁如此命令道。 直觉察应到那是契约兽无双龙的声音的同时,龙骑奋力跃上了高空。 龙骑的身影与太阳重叠,在他背后出现了赤色巨龙——无双龙。 仿佛是在宣告仪式开始那般,无双龙洄游在龙骑身旁。 下一个瞬间,无双龙的吐息推动了龙骑。 那是可怕的炽炎,龙骑乘着炽炎的奔流向着螺旋落下。 察觉到异状的螺旋转向龙骑的同时,便被龙骑的踢击贯穿了胸膛。 螺旋重重地倒在地上,摊成一个大字一动不动。 真司为自己的攻击力感到惊讶的同时,迅速跑向螺旋。 是已经从镜世界脱出了吗,花梦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了。 螺旋的假面化作黑雾消失了。 从假面中露出来的是一张再平凡不过的青年的面孔。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青年抓住了龙骑的手腕。 简直就像是抓住了唯一的稻草一样。 (我只是……想要、能够变得幸福一些而已) 青年开始化作黑雾逐渐消失。 (喂、等一下!别死啊!) 真司像是要抓住雾气那样伸出手。 脸也消失了,手也消失了,脚也消失了。 真司什么都没能够抓住。 次日,真司再一次来到那个将龙骑推给真司、从病房的窗户跳楼的男人的公寓前。 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不过是作为龙骑,想要获取更多契约者大战的详细情报而已。只是觉得这边比较可能找到而已。化作黑雾消失的青年和上吊自杀的男人在他眼中重合了。男人的身上还有什么秘密也说不定。当然了,肯定是不可能见得到男人的,不过说不定会有笔记什么的留下来。 真司在公寓前面停下了脚步。 公寓已经烧成了灰烬,只留下几根柱子苦苦支撑着。 原因不明的火灾啊。偶然路过的大妈告诉真司。 真司望着公寓的残骸,想起了同样失火的老家。 离家一年后,同故乡那边联络的时候得知了老家失火的消息,以及祖母的死讯。 迎接慌忙回乡的真司的,只剩下一根大黑柱了。 烧得漆黑的柱子像古代的巨石墓一样立着。 因为奶奶只有一只眼睛啊。小镇上的最后一户人家对真司说道。 只有一只眼睛的话没办法掌握距离,所以用火是很危险的。 失去老家,失去祖母,已经过去两年了。 真司见到了公寓的残骸后,想起了祖母的话语。 这个世界被卷入了不幸的漩涡中,去将世界变为祭典吧,去帮助不幸的人们吧。是你的话绝对能够做到的,让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听到你心中的声音吧。 螺旋是抓着真司的手腕死去的。 真司的手臂上,还残留着那份疼痛。 一定要阻止战斗。真司下定了决心。 真司把映在镜中的契约者大战规则反复读了三遍,牢牢记在心里。 而后从冰箱里取出宝特瓶装的茶水一饮而尽,回到六叠间里盘腿而坐稍事休息。 从窗口照进来的夕阳将真司染上一层金橙色。 话说回来,真司开始思考,到底是谁搞出来的呢。假面契约者之间的战斗到底是谁策划的呢? 只要成为战斗中最后的获胜者的话不管什么样的愿望都能够实现。 「这是欺诈吧」 真司不由出声道。 「是欺诈啊」 首先,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办到的。如果不是神明或恶魔的把戏的话…… 不过,如果,真的是神明或者恶魔策划了这场战斗的话? 真司想起了在镜之教会里遇到的那个黑影一般的存在。 那家伙到底是谁啊,如果要说是神明还是恶魔的话,毫无疑问肯定是恶魔。神明才不会策划这样的战斗呢。 真司将徽章朝向镜子,再一次仔细阅读映在镜面上的战斗规则。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为了解除契约,必须要先找到代替者才行。 就像那个自杀的男人把徽章让渡给了真司一样。 那种事情是办不到的。自己讨厌的事情绝对不能推给别人,那是理所当然的。那么,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平常只要一动脑脸就会涨红的真司偶然瞥见了镜中的异变,「呜哇」地叫出声来。在镜子的那一面,出现了龙一样的怪兽,向着这边伸出爪子。 它一定是要把真司给拖到镜中的那一边不会有错。 那家伙就是我的契约兽吗 真司想起了在公寓里上吊的那个男人的怪异举动,为什么要把镜子破坏掉、把窗子堵上,为什么要砸碎病房里的镜子和窗户,那是因为男人在害怕被怪兽捕食,因为窗户也是像镜子一样在映照出世界。 「变身」 真司在镜前亮出了徽章。 不为契约兽寻找饵食的话,契约者自身就会成为饵食。 被怪兽吃掉的话就一切都完了。 真司变身为龙骑,于镜世界着陆。 左右反转的无音世界几乎让平衡感崩溃。 真司像是晕船那样摇摇晃晃地跪倒在地。 现在,龙骑所处的位置是公园里的浅水池中。 着陆的同时便激起了波纹,将映在水面上的景色破坏掉了。 左即是右右即是左,在镜世界里,映在水中的才是真正的世界。 涟漪破坏了龙骑自身的影子,也扭曲了粗大的樱花枝,撕裂了云彩,也破坏了映在水中的两个契约者的影子。 花梦与螺旋正隔开了五米左右的距离对峙着。 与宛若天鹅般优美的花梦相对的,是长有犄角的野兽姿态的螺旋。 螺旋握紧手中的两柄短剑向花梦突进。 脚下的水花与飞沫也伴着他的疾步一并跃起。 花梦用剃刀弹开了冲着胸口与腹部袭来的短剑。 螺旋乘势向着花梦的腹部狠狠踢下去。 而花梦则张开翅膀向后飞去,避开了攻击。 舞动在空中的洁白羽毛与樱花瓣在螺旋的周围形成了囚笼般的漩涡。 螺旋则是如饿狼扑食天鹅一般向着花梦跃去。 (那家伙……是女人吗!) 真司见到花梦后这样想道。 虽然被强化服包裹着,但还是能看出女性的形状。 真司向着牵制住花梦的螺旋背后冲过去。 (住手!别打女人啊!) 螺旋转过身来一脚踢飞了龙骑,同时掷出了短剑。 龙骑正要恢复身体平衡的时候,从头上又传来了冲击。 螺旋给龙骑揍下一拳后,再一次向花梦发动了攻击。 花梦也再一次用剃刀挡下了从上方挥下的短剑。 螺旋在短剑上用力,花梦的体势被一点点压低。 (住手啊!) 那样叫着的真司脑中出现了充满胜利自信的螺旋的笑容。 螺旋的短剑正逐渐接近花梦的脸。 一瞬间,真司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短剑斩断了剃刀,并且顺势切开花梦的假面的景象。 (跳起来!) 真司的心中有谁如此命令道。 直觉察应到那是契约兽无双龙的声音的同时,龙骑奋力跃上了高空。 龙骑的身影与太阳重叠,在他背后出现了赤色巨龙——无双龙。 仿佛是在宣告仪式开始那般,无双龙洄游在龙骑身旁。 下一个瞬间,无双龙的吐息推动了龙骑。 那是可怕的炽炎,龙骑乘着炽炎的奔流向着螺旋落下。 察觉到异状的螺旋转向龙骑的同时,便被龙骑的踢击贯穿了胸膛。 螺旋重重地倒在地上,摊成一个大字一动不动。 真司为自己的攻击力感到惊讶的同时,迅速跑向螺旋。 是已经从镜世界脱出了吗,花梦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了。 螺旋的假面化作黑雾消失了。 从假面中露出来的是一张再平凡不过的青年的面孔。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青年抓住了龙骑的手腕。 简直就像是抓住了唯一的稻草一样。 (我只是……想要、能够变得幸福一些而已) 青年开始化作黑雾逐渐消失。 (喂、等一下!别死啊!) 真司像是要抓住雾气那样伸出手。 脸也消失了,手也消失了,脚也消失了。 真司什么都没能够抓住。 次日,真司再一次来到那个将龙骑推给真司、从病房的窗户跳楼的男人的公寓前。 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不过是作为龙骑,想要获取更多契约者大战的详细情报而已。只是觉得这边比较可能找到而已。化作黑雾消失的青年和上吊自杀的男人在他眼中重合了。男人的身上还有什么秘密也说不定。当然了,肯定是不可能见得到男人的,不过说不定会有笔记什么的留下来。 真司在公寓前面停下了脚步。 公寓已经烧成了灰烬,只留下几根柱子苦苦支撑着。 原因不明的火灾啊。偶然路过的大妈告诉真司。 真司望着公寓的残骸,想起了同样失火的老家。 离家一年后,同故乡那边联络的时候得知了老家失火的消息,以及祖母的死讯。 迎接慌忙回乡的真司的,只剩下一根大黑柱了。 烧得漆黑的柱子像古代的巨石墓一样立着。 因为奶奶只有一只眼睛啊。小镇上的最后一户人家对真司说道。 只有一只眼睛的话没办法掌握距离,所以用火是很危险的。 失去老家,失去祖母,已经过去两年了。 真司见到了公寓的残骸后,想起了祖母的话语。 这个世界被卷入了不幸的漩涡中,去将世界变为祭典吧,去帮助不幸的人们吧。是你的话绝对能够做到的,让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听到你心中的声音吧。 螺旋是抓着真司的手腕死去的。 真司的手臂上,还残留着那份疼痛。 一定要阻止战斗。真司下定了决心。 真司把映在镜中的契约者大战规则反复读了三遍,牢牢记在心里。 而后从冰箱里取出宝特瓶装的茶水一饮而尽,回到六叠间里盘腿而坐稍事休息。 从窗口照进来的夕阳将真司染上一层金橙色。 话说回来,真司开始思考,到底是谁搞出来的呢。假面契约者之间的战斗到底是谁策划的呢? 只要成为战斗中最后的获胜者的话不管什么样的愿望都能够实现。 「这是欺诈吧」 真司不由出声道。 「是欺诈啊」 首先,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办到的。如果不是神明或恶魔的把戏的话…… 不过,如果,真的是神明或者恶魔策划了这场战斗的话? 真司想起了在镜之教会里遇到的那个黑影一般的存在。 那家伙到底是谁啊,如果要说是神明还是恶魔的话,毫无疑问肯定是恶魔。神明才不会策划这样的战斗呢。 真司将徽章朝向镜子,再一次仔细阅读映在镜面上的战斗规则。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为了解除契约,必须要先找到代替者才行。 就像那个自杀的男人把徽章让渡给了真司一样。 那种事情是办不到的。自己讨厌的事情绝对不能推给别人,那是理所当然的。那么,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平常只要一动脑脸就会涨红的真司偶然瞥见了镜中的异变,「呜哇」地叫出声来。在镜子的那一面,出现了龙一样的怪兽,向着这边伸出爪子。 它一定是要把真司给拖到镜中的那一边不会有错。 那家伙就是我的契约兽吗 真司想起了在公寓里上吊的那个男人的怪异举动,为什么要把镜子破坏掉、把窗子堵上,为什么要砸碎病房里的镜子和窗户,那是因为男人在害怕被怪兽捕食,因为窗户也是像镜子一样在映照出世界。 「变身」 真司在镜前亮出了徽章。 不为契约兽寻找饵食的话,契约者自身就会成为饵食。 被怪兽吃掉的话就一切都完了。 真司变身为龙骑,于镜世界着陆。 左右反转的无音世界几乎让平衡感崩溃。 真司像是晕船那样摇摇晃晃地跪倒在地。 现在,龙骑所处的位置是公园里的浅水池中。 着陆的同时便激起了波纹,将映在水面上的景色破坏掉了。 左即是右右即是左,在镜世界里,映在水中的才是真正的世界。 涟漪破坏了龙骑自身的影子,也扭曲了粗大的樱花枝,撕裂了云彩,也破坏了映在水中的两个契约者的影子。 花梦与螺旋正隔开了五米左右的距离对峙着。 与宛若天鹅般优美的花梦相对的,是长有犄角的野兽姿态的螺旋。 螺旋握紧手中的两柄短剑向花梦突进。 脚下的水花与飞沫也伴着他的疾步一并跃起。 花梦用剃刀弹开了冲着胸口与腹部袭来的短剑。 螺旋乘势向着花梦的腹部狠狠踢下去。 而花梦则张开翅膀向后飞去,避开了攻击。 舞动在空中的洁白羽毛与樱花瓣在螺旋的周围形成了囚笼般的漩涡。 螺旋则是如饿狼扑食天鹅一般向着花梦跃去。 (那家伙……是女人吗!) 真司见到花梦后这样想道。 虽然被强化服包裹着,但还是能看出女性的形状。 真司向着牵制住花梦的螺旋背后冲过去。 (住手!别打女人啊!) 螺旋转过身来一脚踢飞了龙骑,同时掷出了短剑。 龙骑正要恢复身体平衡的时候,从头上又传来了冲击。 螺旋给龙骑揍下一拳后,再一次向花梦发动了攻击。 花梦也再一次用剃刀挡下了从上方挥下的短剑。 螺旋在短剑上用力,花梦的体势被一点点压低。 (住手啊!) 那样叫着的真司脑中出现了充满胜利自信的螺旋的笑容。 螺旋的短剑正逐渐接近花梦的脸。 一瞬间,真司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短剑斩断了剃刀,并且顺势切开花梦的假面的景象。 (跳起来!) 真司的心中有谁如此命令道。 直觉察应到那是契约兽无双龙的声音的同时,龙骑奋力跃上了高空。 龙骑的身影与太阳重叠,在他背后出现了赤色巨龙——无双龙。 仿佛是在宣告仪式开始那般,无双龙洄游在龙骑身旁。 下一个瞬间,无双龙的吐息推动了龙骑。 那是可怕的炽炎,龙骑乘着炽炎的奔流向着螺旋落下。 察觉到异状的螺旋转向龙骑的同时,便被龙骑的踢击贯穿了胸膛。 螺旋重重地倒在地上,摊成一个大字一动不动。 真司为自己的攻击力感到惊讶的同时,迅速跑向螺旋。 是已经从镜世界脱出了吗,花梦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了。 螺旋的假面化作黑雾消失了。 从假面中露出来的是一张再平凡不过的青年的面孔。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青年抓住了龙骑的手腕。 简直就像是抓住了唯一的稻草一样。 (我只是……想要、能够变得幸福一些而已) 青年开始化作黑雾逐渐消失。 (喂、等一下!别死啊!) 真司像是要抓住雾气那样伸出手。 脸也消失了,手也消失了,脚也消失了。 真司什么都没能够抓住。 次日,真司再一次来到那个将龙骑推给真司、从病房的窗户跳楼的男人的公寓前。 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不过是作为龙骑,想要获取更多契约者大战的详细情报而已。只是觉得这边比较可能找到而已。化作黑雾消失的青年和上吊自杀的男人在他眼中重合了。男人的身上还有什么秘密也说不定。当然了,肯定是不可能见得到男人的,不过说不定会有笔记什么的留下来。 真司在公寓前面停下了脚步。 公寓已经烧成了灰烬,只留下几根柱子苦苦支撑着。 原因不明的火灾啊。偶然路过的大妈告诉真司。 真司望着公寓的残骸,想起了同样失火的老家。 离家一年后,同故乡那边联络的时候得知了老家失火的消息,以及祖母的死讯。 迎接慌忙回乡的真司的,只剩下一根大黑柱了。 烧得漆黑的柱子像古代的巨石墓一样立着。 因为奶奶只有一只眼睛啊。小镇上的最后一户人家对真司说道。 只有一只眼睛的话没办法掌握距离,所以用火是很危险的。 失去老家,失去祖母,已经过去两年了。 真司见到了公寓的残骸后,想起了祖母的话语。 这个世界被卷入了不幸的漩涡中,去将世界变为祭典吧,去帮助不幸的人们吧。是你的话绝对能够做到的,让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听到你心中的声音吧。 螺旋是抓着真司的手腕死去的。 真司的手臂上,还残留着那份疼痛。 一定要阻止战斗。真司下定了决心。 真司把映在镜中的契约者大战规则反复读了三遍,牢牢记在心里。 而后从冰箱里取出宝特瓶装的茶水一饮而尽,回到六叠间里盘腿而坐稍事休息。 从窗口照进来的夕阳将真司染上一层金橙色。 话说回来,真司开始思考,到底是谁搞出来的呢。假面契约者之间的战斗到底是谁策划的呢? 只要成为战斗中最后的获胜者的话不管什么样的愿望都能够实现。 「这是欺诈吧」 真司不由出声道。 「是欺诈啊」 首先,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办到的。如果不是神明或恶魔的把戏的话…… 不过,如果,真的是神明或者恶魔策划了这场战斗的话? 真司想起了在镜之教会里遇到的那个黑影一般的存在。 那家伙到底是谁啊,如果要说是神明还是恶魔的话,毫无疑问肯定是恶魔。神明才不会策划这样的战斗呢。 真司将徽章朝向镜子,再一次仔细阅读映在镜面上的战斗规则。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为了解除契约,必须要先找到代替者才行。 就像那个自杀的男人把徽章让渡给了真司一样。 那种事情是办不到的。自己讨厌的事情绝对不能推给别人,那是理所当然的。那么,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平常只要一动脑脸就会涨红的真司偶然瞥见了镜中的异变,「呜哇」地叫出声来。在镜子的那一面,出现了龙一样的怪兽,向着这边伸出爪子。 它一定是要把真司给拖到镜中的那一边不会有错。 那家伙就是我的契约兽吗 真司想起了在公寓里上吊的那个男人的怪异举动,为什么要把镜子破坏掉、把窗子堵上,为什么要砸碎病房里的镜子和窗户,那是因为男人在害怕被怪兽捕食,因为窗户也是像镜子一样在映照出世界。 「变身」 真司在镜前亮出了徽章。 不为契约兽寻找饵食的话,契约者自身就会成为饵食。 被怪兽吃掉的话就一切都完了。 真司变身为龙骑,于镜世界着陆。 左右反转的无音世界几乎让平衡感崩溃。 真司像是晕船那样摇摇晃晃地跪倒在地。 现在,龙骑所处的位置是公园里的浅水池中。 着陆的同时便激起了波纹,将映在水面上的景色破坏掉了。 左即是右右即是左,在镜世界里,映在水中的才是真正的世界。 涟漪破坏了龙骑自身的影子,也扭曲了粗大的樱花枝,撕裂了云彩,也破坏了映在水中的两个契约者的影子。 花梦与螺旋正隔开了五米左右的距离对峙着。 与宛若天鹅般优美的花梦相对的,是长有犄角的野兽姿态的螺旋。 螺旋握紧手中的两柄短剑向花梦突进。 脚下的水花与飞沫也伴着他的疾步一并跃起。 花梦用剃刀弹开了冲着胸口与腹部袭来的短剑。 螺旋乘势向着花梦的腹部狠狠踢下去。 而花梦则张开翅膀向后飞去,避开了攻击。 舞动在空中的洁白羽毛与樱花瓣在螺旋的周围形成了囚笼般的漩涡。 螺旋则是如饿狼扑食天鹅一般向着花梦跃去。 (那家伙……是女人吗!) 真司见到花梦后这样想道。 虽然被强化服包裹着,但还是能看出女性的形状。 真司向着牵制住花梦的螺旋背后冲过去。 (住手!别打女人啊!) 螺旋转过身来一脚踢飞了龙骑,同时掷出了短剑。 龙骑正要恢复身体平衡的时候,从头上又传来了冲击。 螺旋给龙骑揍下一拳后,再一次向花梦发动了攻击。 花梦也再一次用剃刀挡下了从上方挥下的短剑。 螺旋在短剑上用力,花梦的体势被一点点压低。 (住手啊!) 那样叫着的真司脑中出现了充满胜利自信的螺旋的笑容。 螺旋的短剑正逐渐接近花梦的脸。 一瞬间,真司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短剑斩断了剃刀,并且顺势切开花梦的假面的景象。 (跳起来!) 真司的心中有谁如此命令道。 直觉察应到那是契约兽无双龙的声音的同时,龙骑奋力跃上了高空。 龙骑的身影与太阳重叠,在他背后出现了赤色巨龙——无双龙。 仿佛是在宣告仪式开始那般,无双龙洄游在龙骑身旁。 下一个瞬间,无双龙的吐息推动了龙骑。 那是可怕的炽炎,龙骑乘着炽炎的奔流向着螺旋落下。 察觉到异状的螺旋转向龙骑的同时,便被龙骑的踢击贯穿了胸膛。 螺旋重重地倒在地上,摊成一个大字一动不动。 真司为自己的攻击力感到惊讶的同时,迅速跑向螺旋。 是已经从镜世界脱出了吗,花梦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了。 螺旋的假面化作黑雾消失了。 从假面中露出来的是一张再平凡不过的青年的面孔。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青年抓住了龙骑的手腕。 简直就像是抓住了唯一的稻草一样。 (我只是……想要、能够变得幸福一些而已) 青年开始化作黑雾逐渐消失。 (喂、等一下!别死啊!) 真司像是要抓住雾气那样伸出手。 脸也消失了,手也消失了,脚也消失了。 真司什么都没能够抓住。 次日,真司再一次来到那个将龙骑推给真司、从病房的窗户跳楼的男人的公寓前。 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不过是作为龙骑,想要获取更多契约者大战的详细情报而已。只是觉得这边比较可能找到而已。化作黑雾消失的青年和上吊自杀的男人在他眼中重合了。男人的身上还有什么秘密也说不定。当然了,肯定是不可能见得到男人的,不过说不定会有笔记什么的留下来。 真司在公寓前面停下了脚步。 公寓已经烧成了灰烬,只留下几根柱子苦苦支撑着。 原因不明的火灾啊。偶然路过的大妈告诉真司。 真司望着公寓的残骸,想起了同样失火的老家。 离家一年后,同故乡那边联络的时候得知了老家失火的消息,以及祖母的死讯。 迎接慌忙回乡的真司的,只剩下一根大黑柱了。 烧得漆黑的柱子像古代的巨石墓一样立着。 因为奶奶只有一只眼睛啊。小镇上的最后一户人家对真司说道。 只有一只眼睛的话没办法掌握距离,所以用火是很危险的。 失去老家,失去祖母,已经过去两年了。 真司见到了公寓的残骸后,想起了祖母的话语。 这个世界被卷入了不幸的漩涡中,去将世界变为祭典吧,去帮助不幸的人们吧。是你的话绝对能够做到的,让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听到你心中的声音吧。 螺旋是抓着真司的手腕死去的。 真司的手臂上,还残留着那份疼痛。 一定要阻止战斗。真司下定了决心。 真司把映在镜中的契约者大战规则反复读了三遍,牢牢记在心里。 而后从冰箱里取出宝特瓶装的茶水一饮而尽,回到六叠间里盘腿而坐稍事休息。 从窗口照进来的夕阳将真司染上一层金橙色。 话说回来,真司开始思考,到底是谁搞出来的呢。假面契约者之间的战斗到底是谁策划的呢? 只要成为战斗中最后的获胜者的话不管什么样的愿望都能够实现。 「这是欺诈吧」 真司不由出声道。 「是欺诈啊」 首先,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办到的。如果不是神明或恶魔的把戏的话…… 不过,如果,真的是神明或者恶魔策划了这场战斗的话? 真司想起了在镜之教会里遇到的那个黑影一般的存在。 那家伙到底是谁啊,如果要说是神明还是恶魔的话,毫无疑问肯定是恶魔。神明才不会策划这样的战斗呢。 真司将徽章朝向镜子,再一次仔细阅读映在镜面上的战斗规则。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为了解除契约,必须要先找到代替者才行。 就像那个自杀的男人把徽章让渡给了真司一样。 那种事情是办不到的。自己讨厌的事情绝对不能推给别人,那是理所当然的。那么,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平常只要一动脑脸就会涨红的真司偶然瞥见了镜中的异变,「呜哇」地叫出声来。在镜子的那一面,出现了龙一样的怪兽,向着这边伸出爪子。 它一定是要把真司给拖到镜中的那一边不会有错。 那家伙就是我的契约兽吗 真司想起了在公寓里上吊的那个男人的怪异举动,为什么要把镜子破坏掉、把窗子堵上,为什么要砸碎病房里的镜子和窗户,那是因为男人在害怕被怪兽捕食,因为窗户也是像镜子一样在映照出世界。 「变身」 真司在镜前亮出了徽章。 不为契约兽寻找饵食的话,契约者自身就会成为饵食。 被怪兽吃掉的话就一切都完了。 真司变身为龙骑,于镜世界着陆。 左右反转的无音世界几乎让平衡感崩溃。 真司像是晕船那样摇摇晃晃地跪倒在地。 现在,龙骑所处的位置是公园里的浅水池中。 着陆的同时便激起了波纹,将映在水面上的景色破坏掉了。 左即是右右即是左,在镜世界里,映在水中的才是真正的世界。 涟漪破坏了龙骑自身的影子,也扭曲了粗大的樱花枝,撕裂了云彩,也破坏了映在水中的两个契约者的影子。 花梦与螺旋正隔开了五米左右的距离对峙着。 与宛若天鹅般优美的花梦相对的,是长有犄角的野兽姿态的螺旋。 螺旋握紧手中的两柄短剑向花梦突进。 脚下的水花与飞沫也伴着他的疾步一并跃起。 花梦用剃刀弹开了冲着胸口与腹部袭来的短剑。 螺旋乘势向着花梦的腹部狠狠踢下去。 而花梦则张开翅膀向后飞去,避开了攻击。 舞动在空中的洁白羽毛与樱花瓣在螺旋的周围形成了囚笼般的漩涡。 螺旋则是如饿狼扑食天鹅一般向着花梦跃去。 (那家伙……是女人吗!) 真司见到花梦后这样想道。 虽然被强化服包裹着,但还是能看出女性的形状。 真司向着牵制住花梦的螺旋背后冲过去。 (住手!别打女人啊!) 螺旋转过身来一脚踢飞了龙骑,同时掷出了短剑。 龙骑正要恢复身体平衡的时候,从头上又传来了冲击。 螺旋给龙骑揍下一拳后,再一次向花梦发动了攻击。 花梦也再一次用剃刀挡下了从上方挥下的短剑。 螺旋在短剑上用力,花梦的体势被一点点压低。 (住手啊!) 那样叫着的真司脑中出现了充满胜利自信的螺旋的笑容。 螺旋的短剑正逐渐接近花梦的脸。 一瞬间,真司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短剑斩断了剃刀,并且顺势切开花梦的假面的景象。 (跳起来!) 真司的心中有谁如此命令道。 直觉察应到那是契约兽无双龙的声音的同时,龙骑奋力跃上了高空。 龙骑的身影与太阳重叠,在他背后出现了赤色巨龙——无双龙。 仿佛是在宣告仪式开始那般,无双龙洄游在龙骑身旁。 下一个瞬间,无双龙的吐息推动了龙骑。 那是可怕的炽炎,龙骑乘着炽炎的奔流向着螺旋落下。 察觉到异状的螺旋转向龙骑的同时,便被龙骑的踢击贯穿了胸膛。 螺旋重重地倒在地上,摊成一个大字一动不动。 真司为自己的攻击力感到惊讶的同时,迅速跑向螺旋。 是已经从镜世界脱出了吗,花梦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了。 螺旋的假面化作黑雾消失了。 从假面中露出来的是一张再平凡不过的青年的面孔。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青年抓住了龙骑的手腕。 简直就像是抓住了唯一的稻草一样。 (我只是……想要、能够变得幸福一些而已) 青年开始化作黑雾逐渐消失。 (喂、等一下!别死啊!) 真司像是要抓住雾气那样伸出手。 脸也消失了,手也消失了,脚也消失了。 真司什么都没能够抓住。 次日,真司再一次来到那个将龙骑推给真司、从病房的窗户跳楼的男人的公寓前。 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不过是作为龙骑,想要获取更多契约者大战的详细情报而已。只是觉得这边比较可能找到而已。化作黑雾消失的青年和上吊自杀的男人在他眼中重合了。男人的身上还有什么秘密也说不定。当然了,肯定是不可能见得到男人的,不过说不定会有笔记什么的留下来。 真司在公寓前面停下了脚步。 公寓已经烧成了灰烬,只留下几根柱子苦苦支撑着。 原因不明的火灾啊。偶然路过的大妈告诉真司。 真司望着公寓的残骸,想起了同样失火的老家。 离家一年后,同故乡那边联络的时候得知了老家失火的消息,以及祖母的死讯。 迎接慌忙回乡的真司的,只剩下一根大黑柱了。 烧得漆黑的柱子像古代的巨石墓一样立着。 因为奶奶只有一只眼睛啊。小镇上的最后一户人家对真司说道。 只有一只眼睛的话没办法掌握距离,所以用火是很危险的。 失去老家,失去祖母,已经过去两年了。 真司见到了公寓的残骸后,想起了祖母的话语。 这个世界被卷入了不幸的漩涡中,去将世界变为祭典吧,去帮助不幸的人们吧。是你的话绝对能够做到的,让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听到你心中的声音吧。 螺旋是抓着真司的手腕死去的。 真司的手臂上,还残留着那份疼痛。 一定要阻止战斗。真司下定了决心。 真司把映在镜中的契约者大战规则反复读了三遍,牢牢记在心里。 而后从冰箱里取出宝特瓶装的茶水一饮而尽,回到六叠间里盘腿而坐稍事休息。 从窗口照进来的夕阳将真司染上一层金橙色。 话说回来,真司开始思考,到底是谁搞出来的呢。假面契约者之间的战斗到底是谁策划的呢? 只要成为战斗中最后的获胜者的话不管什么样的愿望都能够实现。 「这是欺诈吧」 真司不由出声道。 「是欺诈啊」 首先,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办到的。如果不是神明或恶魔的把戏的话…… 不过,如果,真的是神明或者恶魔策划了这场战斗的话? 真司想起了在镜之教会里遇到的那个黑影一般的存在。 那家伙到底是谁啊,如果要说是神明还是恶魔的话,毫无疑问肯定是恶魔。神明才不会策划这样的战斗呢。 真司将徽章朝向镜子,再一次仔细阅读映在镜面上的战斗规则。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为了解除契约,必须要先找到代替者才行。 就像那个自杀的男人把徽章让渡给了真司一样。 那种事情是办不到的。自己讨厌的事情绝对不能推给别人,那是理所当然的。那么,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平常只要一动脑脸就会涨红的真司偶然瞥见了镜中的异变,「呜哇」地叫出声来。在镜子的那一面,出现了龙一样的怪兽,向着这边伸出爪子。 它一定是要把真司给拖到镜中的那一边不会有错。 那家伙就是我的契约兽吗 真司想起了在公寓里上吊的那个男人的怪异举动,为什么要把镜子破坏掉、把窗子堵上,为什么要砸碎病房里的镜子和窗户,那是因为男人在害怕被怪兽捕食,因为窗户也是像镜子一样在映照出世界。 「变身」 真司在镜前亮出了徽章。 不为契约兽寻找饵食的话,契约者自身就会成为饵食。 被怪兽吃掉的话就一切都完了。 真司变身为龙骑,于镜世界着陆。 左右反转的无音世界几乎让平衡感崩溃。 真司像是晕船那样摇摇晃晃地跪倒在地。 现在,龙骑所处的位置是公园里的浅水池中。 着陆的同时便激起了波纹,将映在水面上的景色破坏掉了。 左即是右右即是左,在镜世界里,映在水中的才是真正的世界。 涟漪破坏了龙骑自身的影子,也扭曲了粗大的樱花枝,撕裂了云彩,也破坏了映在水中的两个契约者的影子。 花梦与螺旋正隔开了五米左右的距离对峙着。 与宛若天鹅般优美的花梦相对的,是长有犄角的野兽姿态的螺旋。 螺旋握紧手中的两柄短剑向花梦突进。 脚下的水花与飞沫也伴着他的疾步一并跃起。 花梦用剃刀弹开了冲着胸口与腹部袭来的短剑。 螺旋乘势向着花梦的腹部狠狠踢下去。 而花梦则张开翅膀向后飞去,避开了攻击。 舞动在空中的洁白羽毛与樱花瓣在螺旋的周围形成了囚笼般的漩涡。 螺旋则是如饿狼扑食天鹅一般向着花梦跃去。 (那家伙……是女人吗!) 真司见到花梦后这样想道。 虽然被强化服包裹着,但还是能看出女性的形状。 真司向着牵制住花梦的螺旋背后冲过去。 (住手!别打女人啊!) 螺旋转过身来一脚踢飞了龙骑,同时掷出了短剑。 龙骑正要恢复身体平衡的时候,从头上又传来了冲击。 螺旋给龙骑揍下一拳后,再一次向花梦发动了攻击。 花梦也再一次用剃刀挡下了从上方挥下的短剑。 螺旋在短剑上用力,花梦的体势被一点点压低。 (住手啊!) 那样叫着的真司脑中出现了充满胜利自信的螺旋的笑容。 螺旋的短剑正逐渐接近花梦的脸。 一瞬间,真司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短剑斩断了剃刀,并且顺势切开花梦的假面的景象。 (跳起来!) 真司的心中有谁如此命令道。 直觉察应到那是契约兽无双龙的声音的同时,龙骑奋力跃上了高空。 龙骑的身影与太阳重叠,在他背后出现了赤色巨龙——无双龙。 仿佛是在宣告仪式开始那般,无双龙洄游在龙骑身旁。 下一个瞬间,无双龙的吐息推动了龙骑。 那是可怕的炽炎,龙骑乘着炽炎的奔流向着螺旋落下。 察觉到异状的螺旋转向龙骑的同时,便被龙骑的踢击贯穿了胸膛。 螺旋重重地倒在地上,摊成一个大字一动不动。 真司为自己的攻击力感到惊讶的同时,迅速跑向螺旋。 是已经从镜世界脱出了吗,花梦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了。 螺旋的假面化作黑雾消失了。 从假面中露出来的是一张再平凡不过的青年的面孔。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青年抓住了龙骑的手腕。 简直就像是抓住了唯一的稻草一样。 (我只是……想要、能够变得幸福一些而已) 青年开始化作黑雾逐渐消失。 (喂、等一下!别死啊!) 真司像是要抓住雾气那样伸出手。 脸也消失了,手也消失了,脚也消失了。 真司什么都没能够抓住。 次日,真司再一次来到那个将龙骑推给真司、从病房的窗户跳楼的男人的公寓前。 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不过是作为龙骑,想要获取更多契约者大战的详细情报而已。只是觉得这边比较可能找到而已。化作黑雾消失的青年和上吊自杀的男人在他眼中重合了。男人的身上还有什么秘密也说不定。当然了,肯定是不可能见得到男人的,不过说不定会有笔记什么的留下来。 真司在公寓前面停下了脚步。 公寓已经烧成了灰烬,只留下几根柱子苦苦支撑着。 原因不明的火灾啊。偶然路过的大妈告诉真司。 真司望着公寓的残骸,想起了同样失火的老家。 离家一年后,同故乡那边联络的时候得知了老家失火的消息,以及祖母的死讯。 迎接慌忙回乡的真司的,只剩下一根大黑柱了。 烧得漆黑的柱子像古代的巨石墓一样立着。 因为奶奶只有一只眼睛啊。小镇上的最后一户人家对真司说道。 只有一只眼睛的话没办法掌握距离,所以用火是很危险的。 失去老家,失去祖母,已经过去两年了。 真司见到了公寓的残骸后,想起了祖母的话语。 这个世界被卷入了不幸的漩涡中,去将世界变为祭典吧,去帮助不幸的人们吧。是你的话绝对能够做到的,让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听到你心中的声音吧。 螺旋是抓着真司的手腕死去的。 真司的手臂上,还残留着那份疼痛。 一定要阻止战斗。真司下定了决心。 真司把映在镜中的契约者大战规则反复读了三遍,牢牢记在心里。 而后从冰箱里取出宝特瓶装的茶水一饮而尽,回到六叠间里盘腿而坐稍事休息。 从窗口照进来的夕阳将真司染上一层金橙色。 话说回来,真司开始思考,到底是谁搞出来的呢。假面契约者之间的战斗到底是谁策划的呢? 只要成为战斗中最后的获胜者的话不管什么样的愿望都能够实现。 「这是欺诈吧」 真司不由出声道。 「是欺诈啊」 首先,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办到的。如果不是神明或恶魔的把戏的话…… 不过,如果,真的是神明或者恶魔策划了这场战斗的话? 真司想起了在镜之教会里遇到的那个黑影一般的存在。 那家伙到底是谁啊,如果要说是神明还是恶魔的话,毫无疑问肯定是恶魔。神明才不会策划这样的战斗呢。 真司将徽章朝向镜子,再一次仔细阅读映在镜面上的战斗规则。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为了解除契约,必须要先找到代替者才行。 就像那个自杀的男人把徽章让渡给了真司一样。 那种事情是办不到的。自己讨厌的事情绝对不能推给别人,那是理所当然的。那么,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平常只要一动脑脸就会涨红的真司偶然瞥见了镜中的异变,「呜哇」地叫出声来。在镜子的那一面,出现了龙一样的怪兽,向着这边伸出爪子。 它一定是要把真司给拖到镜中的那一边不会有错。 那家伙就是我的契约兽吗 真司想起了在公寓里上吊的那个男人的怪异举动,为什么要把镜子破坏掉、把窗子堵上,为什么要砸碎病房里的镜子和窗户,那是因为男人在害怕被怪兽捕食,因为窗户也是像镜子一样在映照出世界。 「变身」 真司在镜前亮出了徽章。 不为契约兽寻找饵食的话,契约者自身就会成为饵食。 被怪兽吃掉的话就一切都完了。 真司变身为龙骑,于镜世界着陆。 左右反转的无音世界几乎让平衡感崩溃。 真司像是晕船那样摇摇晃晃地跪倒在地。 现在,龙骑所处的位置是公园里的浅水池中。 着陆的同时便激起了波纹,将映在水面上的景色破坏掉了。 左即是右右即是左,在镜世界里,映在水中的才是真正的世界。 涟漪破坏了龙骑自身的影子,也扭曲了粗大的樱花枝,撕裂了云彩,也破坏了映在水中的两个契约者的影子。 花梦与螺旋正隔开了五米左右的距离对峙着。 与宛若天鹅般优美的花梦相对的,是长有犄角的野兽姿态的螺旋。 螺旋握紧手中的两柄短剑向花梦突进。 脚下的水花与飞沫也伴着他的疾步一并跃起。 花梦用剃刀弹开了冲着胸口与腹部袭来的短剑。 螺旋乘势向着花梦的腹部狠狠踢下去。 而花梦则张开翅膀向后飞去,避开了攻击。 舞动在空中的洁白羽毛与樱花瓣在螺旋的周围形成了囚笼般的漩涡。 螺旋则是如饿狼扑食天鹅一般向着花梦跃去。 (那家伙……是女人吗!) 真司见到花梦后这样想道。 虽然被强化服包裹着,但还是能看出女性的形状。 真司向着牵制住花梦的螺旋背后冲过去。 (住手!别打女人啊!) 螺旋转过身来一脚踢飞了龙骑,同时掷出了短剑。 龙骑正要恢复身体平衡的时候,从头上又传来了冲击。 螺旋给龙骑揍下一拳后,再一次向花梦发动了攻击。 花梦也再一次用剃刀挡下了从上方挥下的短剑。 螺旋在短剑上用力,花梦的体势被一点点压低。 (住手啊!) 那样叫着的真司脑中出现了充满胜利自信的螺旋的笑容。 螺旋的短剑正逐渐接近花梦的脸。 一瞬间,真司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短剑斩断了剃刀,并且顺势切开花梦的假面的景象。 (跳起来!) 真司的心中有谁如此命令道。 直觉察应到那是契约兽无双龙的声音的同时,龙骑奋力跃上了高空。 龙骑的身影与太阳重叠,在他背后出现了赤色巨龙——无双龙。 仿佛是在宣告仪式开始那般,无双龙洄游在龙骑身旁。 下一个瞬间,无双龙的吐息推动了龙骑。 那是可怕的炽炎,龙骑乘着炽炎的奔流向着螺旋落下。 察觉到异状的螺旋转向龙骑的同时,便被龙骑的踢击贯穿了胸膛。 螺旋重重地倒在地上,摊成一个大字一动不动。 真司为自己的攻击力感到惊讶的同时,迅速跑向螺旋。 是已经从镜世界脱出了吗,花梦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了。 螺旋的假面化作黑雾消失了。 从假面中露出来的是一张再平凡不过的青年的面孔。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青年抓住了龙骑的手腕。 简直就像是抓住了唯一的稻草一样。 (我只是……想要、能够变得幸福一些而已) 青年开始化作黑雾逐渐消失。 (喂、等一下!别死啊!) 真司像是要抓住雾气那样伸出手。 脸也消失了,手也消失了,脚也消失了。 真司什么都没能够抓住。 次日,真司再一次来到那个将龙骑推给真司、从病房的窗户跳楼的男人的公寓前。 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不过是作为龙骑,想要获取更多契约者大战的详细情报而已。只是觉得这边比较可能找到而已。化作黑雾消失的青年和上吊自杀的男人在他眼中重合了。男人的身上还有什么秘密也说不定。当然了,肯定是不可能见得到男人的,不过说不定会有笔记什么的留下来。 真司在公寓前面停下了脚步。 公寓已经烧成了灰烬,只留下几根柱子苦苦支撑着。 原因不明的火灾啊。偶然路过的大妈告诉真司。 真司望着公寓的残骸,想起了同样失火的老家。 离家一年后,同故乡那边联络的时候得知了老家失火的消息,以及祖母的死讯。 迎接慌忙回乡的真司的,只剩下一根大黑柱了。 烧得漆黑的柱子像古代的巨石墓一样立着。 因为奶奶只有一只眼睛啊。小镇上的最后一户人家对真司说道。 只有一只眼睛的话没办法掌握距离,所以用火是很危险的。 失去老家,失去祖母,已经过去两年了。 真司见到了公寓的残骸后,想起了祖母的话语。 这个世界被卷入了不幸的漩涡中,去将世界变为祭典吧,去帮助不幸的人们吧。是你的话绝对能够做到的,让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听到你心中的声音吧。 螺旋是抓着真司的手腕死去的。 真司的手臂上,还残留着那份疼痛。 一定要阻止战斗。真司下定了决心。 真司把映在镜中的契约者大战规则反复读了三遍,牢牢记在心里。 而后从冰箱里取出宝特瓶装的茶水一饮而尽,回到六叠间里盘腿而坐稍事休息。 从窗口照进来的夕阳将真司染上一层金橙色。 话说回来,真司开始思考,到底是谁搞出来的呢。假面契约者之间的战斗到底是谁策划的呢? 只要成为战斗中最后的获胜者的话不管什么样的愿望都能够实现。 「这是欺诈吧」 真司不由出声道。 「是欺诈啊」 首先,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办到的。如果不是神明或恶魔的把戏的话…… 不过,如果,真的是神明或者恶魔策划了这场战斗的话? 真司想起了在镜之教会里遇到的那个黑影一般的存在。 那家伙到底是谁啊,如果要说是神明还是恶魔的话,毫无疑问肯定是恶魔。神明才不会策划这样的战斗呢。 真司将徽章朝向镜子,再一次仔细阅读映在镜面上的战斗规则。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为了解除契约,必须要先找到代替者才行。 就像那个自杀的男人把徽章让渡给了真司一样。 那种事情是办不到的。自己讨厌的事情绝对不能推给别人,那是理所当然的。那么,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平常只要一动脑脸就会涨红的真司偶然瞥见了镜中的异变,「呜哇」地叫出声来。在镜子的那一面,出现了龙一样的怪兽,向着这边伸出爪子。 它一定是要把真司给拖到镜中的那一边不会有错。 那家伙就是我的契约兽吗 真司想起了在公寓里上吊的那个男人的怪异举动,为什么要把镜子破坏掉、把窗子堵上,为什么要砸碎病房里的镜子和窗户,那是因为男人在害怕被怪兽捕食,因为窗户也是像镜子一样在映照出世界。 「变身」 真司在镜前亮出了徽章。 不为契约兽寻找饵食的话,契约者自身就会成为饵食。 被怪兽吃掉的话就一切都完了。 真司变身为龙骑,于镜世界着陆。 左右反转的无音世界几乎让平衡感崩溃。 真司像是晕船那样摇摇晃晃地跪倒在地。 现在,龙骑所处的位置是公园里的浅水池中。 着陆的同时便激起了波纹,将映在水面上的景色破坏掉了。 左即是右右即是左,在镜世界里,映在水中的才是真正的世界。 涟漪破坏了龙骑自身的影子,也扭曲了粗大的樱花枝,撕裂了云彩,也破坏了映在水中的两个契约者的影子。 花梦与螺旋正隔开了五米左右的距离对峙着。 与宛若天鹅般优美的花梦相对的,是长有犄角的野兽姿态的螺旋。 螺旋握紧手中的两柄短剑向花梦突进。 脚下的水花与飞沫也伴着他的疾步一并跃起。 花梦用剃刀弹开了冲着胸口与腹部袭来的短剑。 螺旋乘势向着花梦的腹部狠狠踢下去。 而花梦则张开翅膀向后飞去,避开了攻击。 舞动在空中的洁白羽毛与樱花瓣在螺旋的周围形成了囚笼般的漩涡。 螺旋则是如饿狼扑食天鹅一般向着花梦跃去。 (那家伙……是女人吗!) 真司见到花梦后这样想道。 虽然被强化服包裹着,但还是能看出女性的形状。 真司向着牵制住花梦的螺旋背后冲过去。 (住手!别打女人啊!) 螺旋转过身来一脚踢飞了龙骑,同时掷出了短剑。 龙骑正要恢复身体平衡的时候,从头上又传来了冲击。 螺旋给龙骑揍下一拳后,再一次向花梦发动了攻击。 花梦也再一次用剃刀挡下了从上方挥下的短剑。 螺旋在短剑上用力,花梦的体势被一点点压低。 (住手啊!) 那样叫着的真司脑中出现了充满胜利自信的螺旋的笑容。 螺旋的短剑正逐渐接近花梦的脸。 一瞬间,真司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短剑斩断了剃刀,并且顺势切开花梦的假面的景象。 (跳起来!) 真司的心中有谁如此命令道。 直觉察应到那是契约兽无双龙的声音的同时,龙骑奋力跃上了高空。 龙骑的身影与太阳重叠,在他背后出现了赤色巨龙——无双龙。 仿佛是在宣告仪式开始那般,无双龙洄游在龙骑身旁。 下一个瞬间,无双龙的吐息推动了龙骑。 那是可怕的炽炎,龙骑乘着炽炎的奔流向着螺旋落下。 察觉到异状的螺旋转向龙骑的同时,便被龙骑的踢击贯穿了胸膛。 螺旋重重地倒在地上,摊成一个大字一动不动。 真司为自己的攻击力感到惊讶的同时,迅速跑向螺旋。 是已经从镜世界脱出了吗,花梦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了。 螺旋的假面化作黑雾消失了。 从假面中露出来的是一张再平凡不过的青年的面孔。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青年抓住了龙骑的手腕。 简直就像是抓住了唯一的稻草一样。 (我只是……想要、能够变得幸福一些而已) 青年开始化作黑雾逐渐消失。 (喂、等一下!别死啊!) 真司像是要抓住雾气那样伸出手。 脸也消失了,手也消失了,脚也消失了。 真司什么都没能够抓住。 次日,真司再一次来到那个将龙骑推给真司、从病房的窗户跳楼的男人的公寓前。 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不过是作为龙骑,想要获取更多契约者大战的详细情报而已。只是觉得这边比较可能找到而已。化作黑雾消失的青年和上吊自杀的男人在他眼中重合了。男人的身上还有什么秘密也说不定。当然了,肯定是不可能见得到男人的,不过说不定会有笔记什么的留下来。 真司在公寓前面停下了脚步。 公寓已经烧成了灰烬,只留下几根柱子苦苦支撑着。 原因不明的火灾啊。偶然路过的大妈告诉真司。 真司望着公寓的残骸,想起了同样失火的老家。 离家一年后,同故乡那边联络的时候得知了老家失火的消息,以及祖母的死讯。 迎接慌忙回乡的真司的,只剩下一根大黑柱了。 烧得漆黑的柱子像古代的巨石墓一样立着。 因为奶奶只有一只眼睛啊。小镇上的最后一户人家对真司说道。 只有一只眼睛的话没办法掌握距离,所以用火是很危险的。 失去老家,失去祖母,已经过去两年了。 真司见到了公寓的残骸后,想起了祖母的话语。 这个世界被卷入了不幸的漩涡中,去将世界变为祭典吧,去帮助不幸的人们吧。是你的话绝对能够做到的,让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听到你心中的声音吧。 螺旋是抓着真司的手腕死去的。 真司的手臂上,还残留着那份疼痛。 一定要阻止战斗。真司下定了决心。 真司把映在镜中的契约者大战规则反复读了三遍,牢牢记在心里。 而后从冰箱里取出宝特瓶装的茶水一饮而尽,回到六叠间里盘腿而坐稍事休息。 从窗口照进来的夕阳将真司染上一层金橙色。 话说回来,真司开始思考,到底是谁搞出来的呢。假面契约者之间的战斗到底是谁策划的呢? 只要成为战斗中最后的获胜者的话不管什么样的愿望都能够实现。 「这是欺诈吧」 真司不由出声道。 「是欺诈啊」 首先,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办到的。如果不是神明或恶魔的把戏的话…… 不过,如果,真的是神明或者恶魔策划了这场战斗的话? 真司想起了在镜之教会里遇到的那个黑影一般的存在。 那家伙到底是谁啊,如果要说是神明还是恶魔的话,毫无疑问肯定是恶魔。神明才不会策划这样的战斗呢。 真司将徽章朝向镜子,再一次仔细阅读映在镜面上的战斗规则。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为了解除契约,必须要先找到代替者才行。 就像那个自杀的男人把徽章让渡给了真司一样。 那种事情是办不到的。自己讨厌的事情绝对不能推给别人,那是理所当然的。那么,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平常只要一动脑脸就会涨红的真司偶然瞥见了镜中的异变,「呜哇」地叫出声来。在镜子的那一面,出现了龙一样的怪兽,向着这边伸出爪子。 它一定是要把真司给拖到镜中的那一边不会有错。 那家伙就是我的契约兽吗 真司想起了在公寓里上吊的那个男人的怪异举动,为什么要把镜子破坏掉、把窗子堵上,为什么要砸碎病房里的镜子和窗户,那是因为男人在害怕被怪兽捕食,因为窗户也是像镜子一样在映照出世界。 「变身」 真司在镜前亮出了徽章。 不为契约兽寻找饵食的话,契约者自身就会成为饵食。 被怪兽吃掉的话就一切都完了。 真司变身为龙骑,于镜世界着陆。 左右反转的无音世界几乎让平衡感崩溃。 真司像是晕船那样摇摇晃晃地跪倒在地。 现在,龙骑所处的位置是公园里的浅水池中。 着陆的同时便激起了波纹,将映在水面上的景色破坏掉了。 左即是右右即是左,在镜世界里,映在水中的才是真正的世界。 涟漪破坏了龙骑自身的影子,也扭曲了粗大的樱花枝,撕裂了云彩,也破坏了映在水中的两个契约者的影子。 花梦与螺旋正隔开了五米左右的距离对峙着。 与宛若天鹅般优美的花梦相对的,是长有犄角的野兽姿态的螺旋。 螺旋握紧手中的两柄短剑向花梦突进。 脚下的水花与飞沫也伴着他的疾步一并跃起。 花梦用剃刀弹开了冲着胸口与腹部袭来的短剑。 螺旋乘势向着花梦的腹部狠狠踢下去。 而花梦则张开翅膀向后飞去,避开了攻击。 舞动在空中的洁白羽毛与樱花瓣在螺旋的周围形成了囚笼般的漩涡。 螺旋则是如饿狼扑食天鹅一般向着花梦跃去。 (那家伙……是女人吗!) 真司见到花梦后这样想道。 虽然被强化服包裹着,但还是能看出女性的形状。 真司向着牵制住花梦的螺旋背后冲过去。 (住手!别打女人啊!) 螺旋转过身来一脚踢飞了龙骑,同时掷出了短剑。 龙骑正要恢复身体平衡的时候,从头上又传来了冲击。 螺旋给龙骑揍下一拳后,再一次向花梦发动了攻击。 花梦也再一次用剃刀挡下了从上方挥下的短剑。 螺旋在短剑上用力,花梦的体势被一点点压低。 (住手啊!) 那样叫着的真司脑中出现了充满胜利自信的螺旋的笑容。 螺旋的短剑正逐渐接近花梦的脸。 一瞬间,真司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短剑斩断了剃刀,并且顺势切开花梦的假面的景象。 (跳起来!) 真司的心中有谁如此命令道。 直觉察应到那是契约兽无双龙的声音的同时,龙骑奋力跃上了高空。 龙骑的身影与太阳重叠,在他背后出现了赤色巨龙——无双龙。 仿佛是在宣告仪式开始那般,无双龙洄游在龙骑身旁。 下一个瞬间,无双龙的吐息推动了龙骑。 那是可怕的炽炎,龙骑乘着炽炎的奔流向着螺旋落下。 察觉到异状的螺旋转向龙骑的同时,便被龙骑的踢击贯穿了胸膛。 螺旋重重地倒在地上,摊成一个大字一动不动。 真司为自己的攻击力感到惊讶的同时,迅速跑向螺旋。 是已经从镜世界脱出了吗,花梦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了。 螺旋的假面化作黑雾消失了。 从假面中露出来的是一张再平凡不过的青年的面孔。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青年抓住了龙骑的手腕。 简直就像是抓住了唯一的稻草一样。 (我只是……想要、能够变得幸福一些而已) 青年开始化作黑雾逐渐消失。 (喂、等一下!别死啊!) 真司像是要抓住雾气那样伸出手。 脸也消失了,手也消失了,脚也消失了。 真司什么都没能够抓住。 次日,真司再一次来到那个将龙骑推给真司、从病房的窗户跳楼的男人的公寓前。 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不过是作为龙骑,想要获取更多契约者大战的详细情报而已。只是觉得这边比较可能找到而已。化作黑雾消失的青年和上吊自杀的男人在他眼中重合了。男人的身上还有什么秘密也说不定。当然了,肯定是不可能见得到男人的,不过说不定会有笔记什么的留下来。 真司在公寓前面停下了脚步。 公寓已经烧成了灰烬,只留下几根柱子苦苦支撑着。 原因不明的火灾啊。偶然路过的大妈告诉真司。 真司望着公寓的残骸,想起了同样失火的老家。 离家一年后,同故乡那边联络的时候得知了老家失火的消息,以及祖母的死讯。 迎接慌忙回乡的真司的,只剩下一根大黑柱了。 烧得漆黑的柱子像古代的巨石墓一样立着。 因为奶奶只有一只眼睛啊。小镇上的最后一户人家对真司说道。 只有一只眼睛的话没办法掌握距离,所以用火是很危险的。 失去老家,失去祖母,已经过去两年了。 真司见到了公寓的残骸后,想起了祖母的话语。 这个世界被卷入了不幸的漩涡中,去将世界变为祭典吧,去帮助不幸的人们吧。是你的话绝对能够做到的,让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听到你心中的声音吧。 螺旋是抓着真司的手腕死去的。 真司的手臂上,还残留着那份疼痛。 一定要阻止战斗。真司下定了决心。 第六章 又一次收到了美穗的联络。 就在美穗强行夺走真司的嘴唇、说出你一定会喜欢上我,这样不吉利的预言的那天夜里。 再也不要给我打电话了,距离真司这样说只过了不到五个小时。 「呐呐,要吃拉面吗?」美穗对着电话的这一头问道。而真司则是「别开玩笑了」,如此呵斥道。 不管对方是谁,真司都不会无视打来的电话,不管有什么样的事,不和对方说清楚都不会安心的。 「我说你啊,有好好听我说话吗?刚刚才跟你说过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吧」 「真司喜欢什么呢?酱油?盐?味噌?豚骨素面也有哦」 美穗向电话的另一头问道。 「啊?你在说什么啊?」 「所以都说了是拉面啦!拉面!」 「那不就肯定是酱油了吗。我可是『酱油拉面以外的统统不吃协会』的副会长哦,毕竟是日本人嘛」 「知道了。大叔,酱油的两碗」 大叔?酱油的两碗? 「喂、喂!你这家伙,在干什么呢?」 「干什么?点拉面啊,也有真司的份哦。不快点过来的话就要糊掉了哦」 稍微等等啊,说来你现在究竟是在哪里啊,真司这样问过去,却得知就在附近的拉面店里。 真司匆忙赶到的时候,两人的拉面刚好就在此时摆到了面前。 已经做好的东西不能浪费,必须要吃掉才行。 于是,真司便在美穗身旁坐下。 「一天见两次面,我们还真是相亲相爱呢」 「对对,超有爱的啊……喂,才不是那样吧。总之,吃完拉面我就要回去咯」 「别那样生气嘛,来,给你些面条吧」 美穗熟练地用筷子卷起面条,放到了真司的碗里。 「为什么是给我面条啊,这时候应该是要给叉烧吧,一般来说」 「诶~才不要~我可是肉食系女子啊」 突然,真司停下了筷子,向店内的老板搭话道: 「那个?老板啊,说起来,汤汁的味道变了吗?总觉得比起以前香气更浓了点啊」 不,没变哟。老板答道。 「那个啊,是不是我身上的味道呢?」 美穗接过话。 「你的?」 「嗯,你看啊」 美穗将两只手伸到颈后,把及腰的长发轻飘飘的散开。 确实是美穗身上的味道没错。 「干什么,别炫耀啊。总而言之你就是个拉面臭女子对吧」 「你啊,讨厌拉面吗?」 「最喜欢了啊」 「那不就好了吗」 「这倒也是」 两位真有趣呢,像是漫才一样,如此说着的店老板作为特别服务,在他们的碗里卧上了一枚煮鸡蛋。 又来了吗 真司不可思议地来回望着煮鸡蛋和店老板。 和这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总是会不自觉地变成漫才呢。 真司与美穗初次会面是在十天前,身为万事屋的真司接到了一份委托。 「是怎样的委托呢?」 面对真司的询问,美穗则以总之当面谈比较好为由,指定了会面的场合。 「『喵子屋』?」 真司反问道。 「对,和『喵子屋』的咪咪子说一下就行了。」 指定的场所是离真司家算不上多远的商店街的一角,一座粉红色的建筑物。 玻璃门的表面写着『喵子屋——异常快乐』的字样。 搞不好是那种很糟糕的店啊,真司在门外徘徊了一会儿,最后下定决心,说服自己这只是为了工作的事情而推开了门。咪咪子小姐在吗,真司向身着黑色西装的接待员问道,却被带到了用窗帘隔开的一间朴素的小屋内。正当真司坐立不安的时候,咪咪子出现了。 身着迷你裙,头戴猫耳的咪咪子就是雾岛美穗,用本名向真司做了自我介绍。真司都开始脱裤子了啊真是笨蛋一个啊,这里不是那样的店,是掏耳店啊,这样说明道。 「掏耳朵?」 「没错」 美穗在坐垫上正座,啪地拍打着大腿。把头搁上来。 「是」真司横躺下来,美穗开始用竹制的耳搔为他清理。 「但是,我还从来没听说过啊」让初次见面的人来掏耳朵,真司心里还是有些许不安的,「把掏耳朵商业化什么的」 「在海外可是很普遍的啊」 美穗拉起耳垂,观察真司的耳洞。 「诶~里面很脏啊,很不好诶」 这么说来,上一回掏耳朵是什么时候来着呢?真司开始思考,却因为意外的舒适感不知不觉就犯了困,差一点就那样睡着了。 「那,开始工作吧」 真司强行赶走了睡魔。 其实呢是因为有一个常客让我觉得很困扰,所以想要请你来假扮男朋友。以上就是美穗的委托内容。 「假扮男朋友?」 真司像条件反射般地从美穗的膝上爬起来。 「很危险啊,别乱动啦。要被耳搔刺到了哦」 「那种事情我没做过啊」 面对拒绝了委托的真司,美穗撩起迷你裙指向了大腿的根部,那里有着明显的紫色瘀伤。 被打了啊,美穗说明道,因为拒绝了对方约会的邀请。 美穗开始讲述从男子那里遭受的各种各样的迫害。 像是把晾晒的内衣偷走啊、抢走薪水啊、掀桌子啊,灌下奇怪的药啊、卖到奇怪的店里啊、刻上奇怪的刺青啊,诸如此类的。 「这、这什么人啊!」 真司怒发冲冠地站起来,握紧拳头。 「这份委托,我接受了。就交给我吧!」 「好棒」 「那,那家伙在哪里?」 「正要来这里」 「这里?什么时候?」 「马上」 「马上?」 男子果然马上就到了。 当看到那个撩起窗帘走进小屋的男子的身姿时,真司的怒火就迅速消退了。 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而已。 你就是,咪咪子小姐的男朋友吗? 在真司开口之前,老人先向他问道。 「对对」美穗代真司答道。 伤已经好些了吗? 「伤?」真司反问道。 是啊,之前一起去吃烤肉的时候,从楼梯上摔下去了,当时很担心呢。 真司马上想到了,刚刚看到的大腿上的紫色痕迹肯定就是那时候留下的不会有错。 再说了,仔细想想的话,像美穗所说的那样抢走薪水掀翻桌子甚至还把她卖到奇怪的店里去的客人根本是不可能存在的啊。 这是在利用别人吧,犯罪者啊。眼前的这个老人怎么看都只是个很慈祥的老人嘛。 「非常对不起」真司正坐在席上,深深低下了头。 「我并不是她的男朋友。而是万事屋的……」 「别、别说啦,真司!」 美穗转向老人:「我们现在,正在吵架,刚刚还在吵的。所以别道歉啊真司!小心鸡蛋烧变成半熟的哦!」 「对对,鸡蛋烧绝对不能是半熟的,能啾啾地吸蛋黄才是最好的……喂你在说什么啦!我们不是刚刚才第一次见面吗!」 「就会胡说,昨天才一起去过了迪斯尼乐园不是吗」 「对对,呀~真好玩啊,特别是巨雷冒险……不对吧!」 应该是巨雷山哟,老人订正道,迪斯尼乐园的话,我也和咪咪子一起去过。 「什么!美穗,你这家伙,还搞外遇吗?」 糟糕了,一不小心就说出来了,真司后悔的时候已经晚了。 一瞬间,似乎看到了美穗眼中的泪水。 「对不起,真司!因为,我会很寂寞啊……真司一直都只顾着工作。我再也不会跟别人约会了。「 「对、对不起……非常对不起!」 真司再一次在老人面前摆出了土下座。不行啊,不能再跟着她说下去了。总是跟着对方的步调走的我真是不像话。 「我们,真的是今天才第一次见到的。我是万事屋的,被她委托假扮男朋友。没有要骗您的打算,只是被这个女人利用了」 不,有错的是我啊。老人温柔地轻拍真司的肩膀。 年纪都这么大了还和咪咪子小姐交往,不过,看到你们以后我就发觉了,你们才是真正相配的啊。虽然是初次见面却能如此合拍,如果是你的话,我就能安心的把咪咪子小姐交给你呢。当然,作为礼物送给咪咪子小姐的宝石和手表没有送回来的必要,困难的时候也可以拿去换钱,当作你们的结婚资金不也挺好吗。大概,能换很多钱吧。那样一来我也会很高兴的。咪咪子小姐,你好像很烦恼的的样子啊,没有顾及你的感受真是抱歉了。不过,我能见到你真的是很高兴啊。总之,咪咪子小姐,请一定要幸福啊。 第七章 在下定了要阻止契约者大战的两天后,真司在街上遇到了莲。 去归还租赁dvd的时候,偶然碰到了从病院出来的莲。 是那家伙,不会有错。 真司停下轻摩的时候,偶然瞥见了正戴上头盔准备离去的莲。 有如暗色刀刃一般气氛的男人不会有别人的。 真司开始跟踪莲的机车。 经过相当一段路程后,莲在某处停车场里停下了机车,消失在上层的一栋公寓内。 真司在邮箱铭牌上找到了『秋山莲』这个名字,不假思索地按下了门铃。 总之,先从这家伙开始说服。真司心中振奋道,一个个地去说服契约者,这样一来就能够阻止战斗了。 那家伙,打算装成不在家的样子吗? 真司正打算再一次按下门铃的时候,门却以惊人的气势打开了,同时也将他的身体撞飞了。 「你这家伙」 真司捂着额头,看到了莲那阴暗的眼神。 「难道以为我没有注意到你那差劲的跟踪吗?」 「有、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说啦。拜托了,听一下吧」 「我早就说过了吧,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只要相互厮杀就好了」 听到这句话,真司迅速爬起身,在莲面前咬牙切齿道: 「别开玩笑了!那不是很奇怪吗!明明都是人类啊,这又不是电子游戏!」 「说起来你也写下了愿望来着啊,记得是彩票来着?」 在真司看来,莲正用细长的眼睛冷冷地嘲笑他。 「那、那个是……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种时候」 「顺带问一下,是哪种彩票呢?彩票也是有大小之分的吧」 「那当然是小的啦,大奖太高了啦」 「那、你的愿望是几等奖呢?毕竟连五等奖也算中奖嘛」 糟糕,真司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还没想到过那种情况啊。不对不对,那种事情现在怎么样都没关系了。 「那种事情怎么样都好啦!我说过了吧,再这样继续下去很莫名其妙诶!」 「之所以会变得这么莫名其妙,大概是因为你在胡扯什么要阻止战斗之类的吧」 「莫名其妙的是你才对吧!还不明白吗?在战斗中输掉的话可是真的会死掉的诶!你想死吗!还是说想做杀人犯吗!」 「我只是想实现自己的愿望而已」 「所以说就为了这种事情互相残杀真的好吗!」 「不是那种问题,你这家伙什么都不明白。听好了,契约者都背负着要赌上性命去实现的愿望。再好好考虑一次看看」 「所以说……」 「够了」 莲朝着真司的腹部殴打下去,中止了他的话语。 「听好了,不许再到这里来了。想见我的话就到镜世界来,我会用这只手亲自杀掉你的」 莲抛下这句话,在痛苦呻吟的真司面前关上了大门。 那家伙,果然让人火大。 真司忍着疼痛走下楼梯。他们肯定都因为成为契约者的缘故而丢失了人性不会有错,只是阻止战斗是不行的,首先要让他们找回人性才行。 下楼途中,真司与一个面色如蜡般惨白的少女擦肩而过。 真司停下脚步,注视着少女离去的背影。 真是不可思议的少女啊。 楼梯间的灯将少女的影子投射在雪白的墙壁上,那片影子异常的浓。简直就像是从墙壁上站起来了一样。 优衣的身影消失在莲的屋内。 这个女人在抱我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莲望着优衣的睡脸,如此想到。 至少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与我有关的事。 抱着优衣的时候,莲总是有一种手中的女子会就那样突然消失的错觉。这种女人不可能会在想我的事情,根本就不奢望从我这里得到爱的人绝对不可能会在想我的事情。 抱着优衣的时候,莲也没有在想优衣的事。同样也没有在想惠里的事。 莲所看到的是惠里最后一次见到的光景,那是闪闪发光的一条银线,跨过那条线,就是迎来一切的终点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切的起跑线。 莲出生在一条山手型住宅街上,有一个担任警官的父亲和一个深爱丈夫的母亲。 莲最早的记忆是坐在父亲的肩头,想要将太阳紧紧抓在手中而朝天空伸出手去时,看到的手掌轮廓。 当莲发现自己无法抓住太阳的时候,他又产生了手中的阴影向自己袭来的错觉,并因此而哭泣。 莲在后来回想起这段记忆的时候,把它当做了自己人生的象征,就像以某件事情作为契机,光和影发生逆转的人生本身那样。 小时候,父亲是莲所憧憬的对象。 莲的父亲是谁都会认同的理想中的警官,同时,也是理想中的父亲。 父亲在离家不远的派出所执勤,定期骑着脚踏车巡视街道,取缔犯罪。逮捕痴汉和溜门贼,保护迷路的孩子,照顾醉倒的离家少年之类的。 莲很喜欢父亲身着警服的样子。 那是父亲正直的证明书,同时,也是单纯地觉得如同士兵一般的感觉。悬在腰间的手枪是最有力不过的士兵的证明。 莲曾经无数次想象过将一直收在皮套里的手枪拔出来的父亲的英姿,父亲射出来的子弹一定打倒了邪恶的巨大怪物吧。 念小学的时候,莲从学校回来后会和朋友一起去父亲执勤的派出所休息一会儿。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想跟大家炫耀穿着制服的父亲而已。 父亲一直都会热情地接待接待莲和他的朋友们,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招待茶水和点心,空闲的时候也会教大家作业。 父亲在休息的时候就会和莲一起早起去垂钓。 一开始,莲觉得和父亲一起垂钓是很痛苦的一件事,为了抵达钓鱼点,下车后还要走很长一段的山路才行。 「钓鱼是乐趣,所以痛苦也是必要的」 父亲对摆出不满脸色的莲如此说道。 父亲在登山途中教给莲各种各样的事情。 山菜的种类、分辨毒蘑菇的方法、花鸟的名字、爬雪山的方法以及克服痛苦的方法等等。 父亲教得最详细的是承受痛苦,并从中获取新的动力的方式。在登山的时候,不管莲有多么疲惫,父亲都不允许他休息。甚至还刻意选择险道前进。莲在跨过痛苦的栏杆的刹那间感觉到了乐趣,便把这种方法视作自己的准则。 升入中学后,莲开始和父亲以同样快的脚步去登山了,莲的父亲是那种会身体力行地教育儿子的男人。 母亲会把两人钓回来的鱼和摘回来的野菜做成美味的料理端上餐桌。 就莲所知,父母一次都没有吵过架。 母亲尽最大可能地去包容父亲的一切,只是这样便满足了。 母亲一直都是带着笑容,家务事也很拿手。 对父母来说,莲也是能让他们自豪的儿子。 健康正直,成绩优异,对朋友们也是真心待人的。 如果说有什么需要担心的话,那就是莲并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了。 虽然是真心待人的,但是莲比起朋友,更喜欢他的爱犬约翰。和别人交流的话稍微有些麻烦,和狗的话就很有趣了。 约翰是不明人士当作遗失物品送到父亲执勤的派出所里的,饲主一直没有出现,便带到莲的家里来了。 莲在空闲的时候就会带着约翰去散步,当约翰从小狗长成一直即使说是有血统证明 也不奇怪的威风的牧羊犬之后,在莲和他的父亲一起去钓鱼的时候也会同行。 莲与约翰之间有着强烈的羁绊。莲染上感冒的时候约翰也会感冒,莲在体育课上中指骨折的时候约翰也一时半会儿只能用一只脚走路了。约翰总是能在莲回家前就先察觉到,并且在那三十分钟前就竖起耳朵趴在玄关等着。当门打开的时候便会朝着刚回来的莲扑过去舔得他满脸都是唾液。 秋山家的安逸生活发生改变是在莲念高二的时候。 那一年的太阳像发狂了一样放射出热线,创纪录的酷暑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在异常炎热的夏日里,最热的那一天,莲的父亲从他的手枪中射出了一枚子弹。 父亲接到通报赶到现场的时候,犯人才刚躲起来没多久。 现场是柏青哥屋,映入父亲眼中的是被血染成鲜红的无数小钢珠,和躺倒在小钢珠上已经死去的营业员。看样子是正敲着柏青哥台上的玻璃叫客人注意一下的时候,突然就被人用刀子刺中了。 父亲是在柏青哥屋的奖品兑换处前面发现犯人的,手臂上刻着骷髅刺青的男人袭击了奖品兑换处,把捆好的现金放到包里的时候将偶然出现在这里的老婆婆也给刺死了。 老婆婆倒下的同时,父亲向犯人开枪了。 一击毙命,父亲射出的子弹击中了犯人的额头。 这起事件被相当程度的规模报道了,日本的警官大多直至退休都没有在执勤中使用过一次手枪。 对方是有过前科的黑帮,因此在父亲当时的场合来看,是选择了最合适的行动没错。 媒体的热情报道开始逐渐冷却,父亲也回到了原先的派出所继续执勤。不过莲倒也听说了一些传闻:父亲的样子变得有些奇怪了。 有一天,莲的父亲来到商店街的蔬菜店买萝卜和卷心菜的时候,将蔬菜一个个剖开了,理由是蔬菜里面或许藏着凶器也说不定。 另一天,他在巡逻的时候,把肉店的冷藏库里吊起来的猪肚子都给剖开了,钟表屋的挂钟的指针也被他拆掉了。 父亲声称猪的体内是藏匿凶器的绝佳场所,时钟的指针也可以当作凶器使用。 「莲」 那天夜里,莲被父亲叫醒,父亲会到莲的房间里来是相当罕见的,更何况现在已经是半夜了。 「木下还活着」 父亲的话让莲确信传闻是正确的,因为,木下正是父亲射杀的那个黑帮的名字。 莲,好好听着。那家伙还没有死,我没有射中要害。 现在,那家伙正在寻找向我复仇的机会,可能已经假扮成了镇上的任何一个人。 假扮? 莲不明白这个意思 就是装成别人啊。 就算是这么说莲也不明白,不过,父亲毫不在意地继续讲下去。 在我看来鱼店的田村有点奇怪,那家伙肯定就是木下了,在鱼肚子里藏着刀子寻找杀我的机会。 最后,父亲向莲下达了跟踪田村的命令。 还有别的可疑人物的话我就忙不过来了,你也要帮我一把。 莲去找母亲商谈了。 母亲也察觉到了父亲的变化。 因为味噌汤不够热就扇了脸颊。父亲向母亲施以暴力还是迄今为止第一次。 母亲边拭去泪水边向莲恳求道。 好好听父亲的话,他被杀人的自责弄得很痛苦,正因为他是个很温柔的人所以才会更加痛苦的啊。肯定能够变回原样的,所以到那时为止都一定要支撑着他才行。 但是即便母亲这样说了,莲还是不太想去跟踪熟识的鱼店老板。 无可奈何之下,莲数次在放学途中同从店里探头出来的老板交谈几句,当然,可以说是一点儿变化也没有。 「田村怎么样了?」 面对父亲的讯问,莲用适当的话语混过去,面对这样的儿子,父亲只能用冷眼看他。 那时候的莲也注意到了奇怪的事情,从学校回来带着约翰去散步的时候总能够感觉到奇怪的视线,仿佛被什么人跟踪了一样。 找出犯人的,是约翰。 散步的途中,挣脱了绳子跑出去的约翰咬住了躲藏在阴暗处的犯人的脚。 「父亲?」 「你这家伙不是莲」 父亲如此说道。 次日,莲回到家中的时候,约翰已经死在了院子里。 约翰被人从腹部砍成两半,柿子树下站着身着制服的父亲。 你这家伙不是莲。 父亲向莲举起了手枪。 好好想想的话就会发现假扮成儿子是最好的选择,挺聪明的嘛,毕竟可是个最不能大意的对手啊。我儿子呢,被你杀了吗?不过现在就该结束了,你已经逃不掉了,为了给我儿子复仇,这一次绝对不会打偏了! 父亲瞄准莲,扣下了扳机。 下一个瞬间,爆炸的枪身吹飞了父亲的面孔,灰色的脑浆飞溅出来,洒在柿子树上,还有莲的脸上。 莲认识惠里是在父亲死去的两年后。 莲放弃了升学,在一间机车店里工作。贩卖中古机车和崭新机车,偶尔也会做一些修理的店。 母亲很快就再婚了,对方似乎在不知道哪里的文化中心认识的男人。 母亲深深地爱着那个男人,并且也一直甜美地笑着,任何家务都一手包办。 仿佛把莲的父亲的记忆从脑子里清空了一般,就好像母亲是一个不依靠任何人独自生活至今的女性一样。 因为看到那样的母亲会觉得很心痛,莲在高中毕业后就离开了家。 那一天,莲一个人在店里值班的时候,有一个穿着鲜红紧身衣的长发女子把故障的机车送到了店里。 抬头望着莲的女子有着一对仿佛永远都在吃惊的大眼睛,两片表现出强烈意志力的薄薄的嘴唇抿得紧紧的。 这就是小川惠里。 「这不是故障,」调试完机车的莲说道,「只不过是没油了而已」 因为莲的话而震惊的惠里的表情突然就崩溃了。 「啊~搞砸了啊,我这冒失女」 这样说着在自己的头上敲打着。 「你这家伙的机车还挺大的嘛,75的chopper可不是女性该骑的啊。说起来会把没油当成故障的人就去骑轻摩、不对,骑脚踏车就足够了」 「哼,说什么教啊」 惠里双臂抱胸不满地说道,留下机车回去了。 父亲死后,莲很快就考取了驾驶证并购入了机车。 机车就像是约翰的替代品一样。 莲不愿意再饲养另一条狗,爱犬只要有一条就足够了。 莲总会在深夜的道路上打开节流阀,提高车速享受从狭窄的视野中享受周围的景色被剥离的感觉。莲很中意那样的感觉。 也经常会去打架,莲在不知不自觉在暴走族中有了一定名气,经常接触那些粗野的人。 莲并不讨厌打架,至少可以在面前的对手身上集中精神,多少能够忘掉些父亲死后就一直心里空空如也的空虚感。打架与机车对莲来说就像是救命绳索一样的存在。 惠里第二次来到店里的时候,她的机车是真的故障了。 「怎么样,这回不是没油了吧?有好好出故障哟」 「说得好像很威风一样,明明就是你出事故了啊」 损伤程度一看便知。 过弯的时候没能转过去,惠里羞耻地承认道。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骑脚踏车就足够了」 「什么嘛,你到底是修还是不修啊?」 「真没办法,当然要修咯。这辆机车还真是可怜耶」 莲很快就结束了修理,不过,距离惠里下一次把机车送来要不了多久。 「又是事故啊,而且还比上次更严重」 在那三天后。 「又是你啊」 四天后。 「还来啊?」 就算是莲也说不出话来了。 惠里的机车的损伤越来越严重,夹在腋下的安全头盔上的凹陷也在不断增加。 「你啊,也该适可而止不要再骑机车了吧。这样下去真的会死的哦」 「嗯,那就不骑了」 因为接连不断的事故,惠里也变得有些憔悴。 「作为代替,有一个请求」很快又用请求地语气说道。 「我想要驾着机车尽情飞驰所以才考取了驾驶证的,但是好像完全没有才能。至少可以让我坐着你的机车后面飞驰吗?」 「真是搞不懂了,让你不要再骑机车是为了你自己好,为什么还要来跟我提条件?」 「这样好吗?哪怕我写在遗书上?」 「遗书?」莲不是很明白地反问道。 「是啊,我呢,总觉得这次骑机车的时候就会死掉,所以已经写好了遗书了。因为你不让我坐你的机车啊」 「这是威胁吧」 「对,是威胁啊」 「知道了,就让你坐吧」 一般来说就算是怎样的威胁都不会屈服才对,莲对这种近似可笑的发展却不由自主地点头答应了。 在约好的那天,莲来到了碰头的地方,在那里迎接他的是大力挥手的惠里。 「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约定就要遵守,不然到死都会觉得不爽」 惠里穿着蓝色牛仔裤和白色的上衣吗,莲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穿着紧身衣以外的衣服,老实说这样的穿着才更适合她。果然不是个适合骑机车的女人啊。 莲注意到惠里向宝贝似的把一个包裹紧紧抱在胸前,便问她那是什么。 「便当哟」 回答让他稍稍有些困惑。 莲本来只是想稍稍骑一段就结束的,根本没有想过要一起吃便当之类的。还真是个了不起的约会啊。 莲注意到惠里的手上还沾着饭粒便明白了,肯定是一大早就起来做便当了吧。约会就要有约会的样子,莲在心里决定了。 莲驾着机车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把惠里带到了他偶尔会来的湖边,有着非常漂亮的景色的好地方,而且还没什么人。 两人在初红的枫树下的长凳上铺开了便当。 莲边喝着惠里准备的茶水,边吃饭团。 在保鲜盒里整整齐齐地摆着漂亮的饭团,有鲑鱼、鲹鱼还有金目鲷。 就连受做得一手好菜的母亲影响,口味变得很刁的莲也感到相当满足。 三种鱼都烧得恰到好处,味淡的鲹鱼和金目鲷还放了酱油和味噌。 大概是在一个不错的家庭里长大的吧,莲想道。 「为什么想要骑机车呢?」 莲试着问道。 「大概是……」 「大概是?」 「想改变平凡的自己吧」 莲不由得笑出声来。 「有哪里奇怪的嘛」 「不,因为,实在是个平凡的理由啊」 结果,后来的莲想到,我爱上了惠里的这种平凡啊。 那之后两人在秋天的湖边聊了各种各样的事。 惠里有两个不算可爱的弟弟,父亲则在有名的商社里有着一定的地位,母亲则因为最近长胖了而发牢骚,惠里自己则是为了当上护士而考进了护士学校。 「你呢?」惠里问道,「是什么样的人?」 「啊啊,杀了父亲的人」 「这样啊,那还真是不得了呢」 面对莲脱口而出的话,惠里如此应道。 莲很中意她的反应。 两人交换了电话号码与邮件地址后便道别了,第二次是由莲来招呼去兜风。 第三次是由惠里来,就这样互相邀请的重复约会。 约会的内容一直都是两个人骑着机车出去兜风,莲到他去过的所有好风景的地方去吃惠里做的便当,仅此而已。 两人边赏漫山红叶边吃三明治,在积雪的海边吃饭团,或是在盛开的樱花公园里吃寿司。 在某一次约会的归来途中出了事。 正沿着街道驾驶的莲的机车的周围,被四辆机车包围了。 莲马上按响了喇叭。 那是曾经找莲寻衅的家伙,上一次还是两个人,这次人数还增加了。 真是麻烦啊,这样想也一点用都没有,就算想拉开距离两个人坐着的机车也太重了。 「喂,振作一点啊」 惠里也注意到了不对头,在紧抱着莲的手上加了些力道。 「大概会打起来吧,但是不用担心,我到现在为止还从来没输过」 莲在长满芒草的河边停下了机车,惠里在草丛里躲了起来,那四辆机车很快就追过来了。 藏在草丛里的惠里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只能够边听着怒吼声、互相殴打的声音和悲鸣,边合起手掌祈祷莲能平安无事。当一切又归于寂静的时候,莲从芒草中探出脸来: 「已经结束了,走吧」 我来帮你处理伤口,再怎么说也是未来的护士啊。莲没有办法,只好把这样说着的惠里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脸上被打到的擦伤还算是轻伤,被刀子划破的手臂就伤得很深了。 我没办法处理,到医院去吧。惠里这样说,而莲则是自顾自地把自己的伤口给缝了起来。 「这种程度根本没什么,早就习惯了」 莲用威士忌给伤口消毒,用钓鱼用的针线缝合。 看到莲的那副样子,惠里失去意识倒在了床上。看来是因为不断从伤口渗出的血,导致贫血发作了。 真是让人头疼的家伙啊。 继续缝合伤口的莲笑了,未来的护士就因为这点程度而昏倒了。 望着嘴唇微启,还保持着合起双手的祈祷姿势就倒下的惠里,莲陷入了沉思。 这个女人的话,或许会喜欢上也说不定。 拜这起事件所赐,两人的距离又缩短了一些,约会的距离也变短了。不怎么骑机车去那么远的地方了,一起呆在房间里的约会更多了。 两人一起做料理、看dvd,甚至是交合。 自从和莲变得像是真正交往之后,莲也确实发生了改变。 对谁都变得温和友善,阴暗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灯火那样。 就在那灯火就快要燃至永不熄灭那般的明亮的时候,发生了那件事。 那一天是惠里十九岁的生日。 莲和很久没出去玩的惠里做了兜风的约定。 莲在好几个地方都失算了。 首先,是在河边打倒的那些人的执念比莲想象的还要深。其次,是前些天到店里来打工的年轻人也是他们的同伙。 一来就异常亲热的年轻人一直在打探莲每一天的动向。 莲向年轻人透露了第二天的约会,说是一大早就要出发去富士山。 你知道吗,夏天的富士山在太阳的照射下,有那么短短的一阵子是闪闪发光的金色呢。 第二天早上,莲带上惠里驾着机车出发。 那是个相当舒适的早晨,天空是清澈的蔚蓝色,不强也不弱的凉风迎面吹来。 进入直道开始加速的时候, 惠里叫出声来。 不行,快停下! 什么? 在莲下意识地反问的时候,机车翻了过来,就像是被毒蛇咬伤的马匹一样。 像是要被天空吸过去那样跃起的机车,迅速地朝着地面落下,摔得稀巴烂。 被抛到路边的草地上的莲昏厥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像是为了拦路而牵起的钢琴线闪着银色的光。 惠里倒在摔烂的机车边上,从头部流出的血在白色的路面上绘出一条线。 莲慌忙走到惠里身边把裂开一条大缝的安全头盔摘下来。 惠里的头朝后面仰着,在她体内,支撑着她的什么重要的东西被破坏了。 第八章 镜世界并非一定会完全映照出现实。 证据就是这里连一个人影也没有,天空也是异常的澄澈。 到了夜里,无数的星星像是发狂一样地闪耀。 现实世界中在四季逐渐显现的星座到了镜世界却是一直都高高地挂在夜空中。 浅仓威出现在天蝎座的方向,迅速地变身成假面契约者王蛇。那副样子就像是为了威吓敌人而撑起颈腹的眼镜蛇一样。 王蛇让脖子和手指的骨头咔咔作响,缓慢地靠近前方的猎物。 为了给契约兽喂食而来打倒镜怪兽的假面契约者海鳐,从夜空中读出了自己的命运而战战发抖。 在繁星中找出的自己的星星陨落了。 王蛇向海鳐挥去了蛇弯刀。 被打得连连后退的海鳐使用魔鬼鞭与之对抗。 鞭状的武器缠住了王蛇的脖子。 原本应该是拥有一击便能把镜怪兽的脖子绞成碎片的威力才对,但是,王蛇却只是冷笑着稍稍晃动了一下。 (哼哼……你身上也散发着粪尿的味道啊) 海鳐瞬间就在脑中确立了战略,就这样把王蛇拉过来再用另一件武器——魔召盾来砍断他的头。 海鳐在手上加了力气,却不料王蛇反过来利用这力道撞到他的怀里,手中的蛇弯刀刺穿了他的腹部。 (毒牙蛇!) 回应这份呼唤出现了在高高跃起的王蛇背后的毒牙蛇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了紫色的毒液。 (毒牙爆裂踢!) 那就是王蛇的必杀技。乘着瀑布般的毒液的奔流,王蛇的踢击贯穿了海鳐的身体。 王蛇赶到呈大字倒下的海鳐身旁,从破裂的腹部扯出肠子投出去。 (吃啊!) 毒牙蛇吞下了被抛在空中的肠子,然后,就那样凭空消失了。 (你、你都干了些什么啊!) 赶到此地的是变身为龙骑的真司。 (下一个就是你了)王蛇向龙骑转过身去,(你身上也散发着屎臭味,而且还特别大啊) (给我清醒一下!你很高兴吗,做这种事情!) (啊啊,很高兴啊。太棒了。) 王蛇如此说道,再一次让手指的骨头咔咔作响。 自真司成为假面契约者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在这期间他打倒了数匹镜怪兽,也见证过了契约者的战斗,还曾经一度被卷入战斗。只不过,谁都没有理会真司那想要停止战斗的说辞。 甚至可以说,真司正在被契约者嘲笑、疏远、憎恶。大多数契约者都希望能和龙骑战斗,希望能亲手打倒他。 龙骑用赤龙刀挡下王蛇的蛇弯刀的时候,又有另外三人来到了镜世界。 假面契约者夜骑和铁兵,还有花梦。 (看起来活下来的契约者就只有这五个人了呢) 变身成夜骑的莲喃喃念道。 (少了不少人嘛。嘛,不过不成为最后一人的话就完全没有意义了)铁兵说道。 真司并不知道原本到底有多少个契约者,只不过,能够想象得出到现在为止流下了多少鲜血。 (来得正好,看我不把你们全都吃掉) 王蛇发出意义不明的咆哮,一拳打在龙骑的脸上。 夜空中的繁星开始移动。 夜骑和铁兵也瞄上了龙骑。 (可恶!想先从我下手吗!) 龙骑背对着他们开始逃跑,总之没有比逃跑更好的选择了。 (不、不要打了!战斗中止!) 边喊边跑的龙骑脚边发生了爆炸。 那是来自铁兵的攻击,用他的铳型武器——机召铳。 铁兵披覆着契约者中最厚的装甲,他自身就像是一辆装甲车。 向着被爆炸吹飞的龙骑挥去武器的,是王蛇和夜骑。 (呜哇!住手啊!大家要好好相处!好好相处啊!) 当然了,真司的话语被无视了。 龙骑在地面上来回翻滚,躲避夜骑和王蛇的剑击。 已经不行了吗?正当铁兵再一次将铳口指向自己时,龙骑这样想道。就在这时,却突然刮起了大风。 一般来说,镜世界里是不会有风的,空气永远都像是凝固了一样一动不动。 风的来源是花梦,花梦张开了天鹅般的翅膀,振翅刮风。 无数的羽毛乘着那股疾风,如同箭矢那样射向了夜骑、王蛇与铁兵,让他们的躯体不住的翻滚。 不知是偶然还是故意的白羽的暴风雪拯救了龙骑。 龙骑迅速爬起身,朝着镜子里跳了进去。 回到现实世界的真司骑上轻摩,驶在夜晚的街道上。 从镜世界里回来的真司一直有一种怀念的感觉,听到平时会让人不快的街道的骚动声也会很高兴,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想要去尽情地拥抱。 从镜世界里脱出,就好像从死后世界生还一样。 只是,现在的真司并没有那种安逸感,反倒是燃烧着熊熊怒火。 (那些家伙,居然真的想杀了我) 同时,还有对自己的不中用感到不爽。 虽然下了要阻止战斗的觉醒,但是局面却半点改变都没有,谁也不去理会真司的话。 唯一的安慰就是花梦了。 如果说刚才花梦的攻击真的是为了救真司一命的话,就说明契约者当中唯一的女性花梦是还保留着人性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能被真司说服也说不定。 真司回想起了山间的小小的故乡。 枯萎荒废的果树园,每个人都放弃了的小镇。 只要一想起自己什么都没做不到,心里的伤就会隐隐作痛。 (已经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事了) 如果没能够拯救镜世界的话,那对真司来说就是再一次犯下了相同的错。 真司想起了祖母说过的话。 用你的力量去帮助世上的人吧,是你的话绝对能够做到的。 (对啊!是我的话绝对能够做到的!) 真司加大了油门,但是,马上就开过了头又急刹车转回来。在他面前的是一栋直指天空的砖色高层大厦。 这栋大厦的顶层便是假面契约者铁兵,也就是北冈秀一的住所。 这已经是真司第二次来拜访北冈秀一了。 第一次来是从莲那里听来了秀一的名字和职业。 自从那一次闯入莲的公寓到现在,真司数次想要说服他,但每次都是被又踢又打地赶出来了。莲想把这个麻烦的真司推给其他人,就把铁兵的真实身份告诉他了。 「名字是北冈秀一,一个律师,调查一下就知道了」 比起真司当了更久的假面契约者的莲看来拥有许多真司不知道的情报。 真司在入口处的对讲机那里说出了北冈的名字,解除门锁后第一次踏入了大厦。 初次拜会的时候,秀一正在他那6ldk的公寓里,在宽敞的客厅里享用迟来的午餐。 就算说成是午餐也豪华过头的法国料理,配上鹅肝酱的牛排上面还放着生海胆。 在真司至今为止见过的人当中,秀一的容貌是最整洁的。 有着修长的身材与一副窄窄的脸盘——如果说脸的造型是由遗传因子与偶然决定的话,秀一就是一个拥有理想中的遗传因子与令人难以置信的好运的男人。 秀一在条纹衬衫的胸前系着餐巾,一边用修长的手指使用刀叉一边静静地听着真司的演说。 当然是要阻止假面契约者的战斗啦,好好相处啦,同为人类互相残杀是不好的啦,等等单 纯的演说而已。 「你要说的我大致上都明白了。嘛,会考虑的,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用餐完毕的秀一打断了真司的演说,用餐巾擦拭自己的嘴巴。 「喂,你在想什么啊!不是说了会考虑的吗,为什么还是想着要杀我呢!」 「考虑过了啊,然后我在三秒之内就得出了结论,那就是连考虑的价值都没有啊。可不能浪费贵重的时间啊,对吧小吾郎?」 秀一正享受着由良吾郎的服务,在健身房里放松身体。 北冈事务所的秘书兼管家兼厨师的由良吾郎带着像上次一样的不愉快的表情看着真司。 在真司至今为止见过的人当中,吾郎的容貌是最丑陋的。 突出的额头下面眯着浑浊的眼珠,让人不由自主地就会向他道歉。更不用说吾郎的脸上还有一对让人害怕的厚厚的紫色嘴唇。 吾郎并不能开口说话,因为那对嘴唇用金色的线缝上了。 小吾郎呢,立下了沉默的誓言,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秀一告诉真司。 真司躲避着吾郎的眼神,再一次质问正躺在毯子上放松的秀一: 「别开玩笑了!为了实现愿望而去杀人,你会高兴吗!」 「啊啊,会高兴啊」 在契约者的战斗之后,秀一总是会这样放松一下,每周三次的负重训练也不会漏掉。肉体的管理与锻炼和高尔夫还有美食都是秀一的爱好。 「话说啊,如果真的这样就能实现愿望那不是很奇怪吗?」 「会实现的哟。好好思考下吧。虽然不知道是神明还是恶魔,但至少对方可是镜世界的创造神啊,而且还给了我们变身能力。连这种事情都能办到的话实现一个人的愿望这种事情也是轻而易举的吧。还有啊,为了实现愿望而杀人的家伙可是最烂的垃圾啊,排除了那种垃圾又能够实现愿望这不正是一石二鸟吗?」 「要、要那样说的话你不也是嘛!同样是垃圾了啊!」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秀一撩起额前的头发叹道: 「虽然并不太了解你的事情,也不太想去了解。不过你也并没有超乎我的想象嘛,真是没意思」 「那种事情怎么样都好!我的问题是正确的吧」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正确的哟,有的只是我们认为是正确的而已」 「你不是律师吗,说那种话真的好吗?」 「正因为是律师所以才会明白啊。嘛,就算继续说下去你也不会理解的。改变话题吧,你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吗?」 「你说什么?」 「我的愿望啊。按理说来我已经是拥有了一切的人了,如你所见的容姿端丽、头脑明晰,收入虽不算多但至少也有你的百倍以上了吧。女朋友也有八个,我对许多国家的女性都有一定的体会,父辈的先祖也是无可争辩的旧时贵族。而且还是无所不能的年轻律师,是毫无疑问的no.1。人们都管我叫天才,但要我来说称得上是赞美的词应该是举世无双的天选之人才对。这样的我为什么会成为假面契约者呢,你知道吗?」 「你还真是个讨人嫌的家伙啊!谁会知道啊,像你这种人的愿望」 「对吧?因为你没有想象力啊,太过单纯了,像这种人是不可能说服别人的」 单纯,真司被这个词气得脸都歪了,那是以前故乡的朋友们经常说的词。 「我、我才不单纯呢!只是纯真而已!」 「怎么样都好,总之你是别想着要说服我了,只会是浪费时间而已。不过等一下,这样说来……」 秀一结束了放松,站起身来。 比真司还要高得多。 「有一个可能会听你说话的契约者,要介绍给你也行。名字是浅仓威……」 真司离去的时候,秀一正在吾郎烹调的晚餐面前露出满足的笑容。吾郎不单单是要处理日程安排和担当工作助手,还能做出连在外吃惯了的秀一都能满足的料理。 吾郎掌握了秀一所有的喜好,通过秀一的喜好与当天的心情来决定食谱。 吾郎比秀一还要了解秀一。 「今天是姜汁烧肉吗,真不错啊。正好有点想吃了呢。偶尔啊,也要感受一下庶民的口味啊。「 手执刀叉的秀一忽然停止了动作,摆着要交换左右手的刀叉的姿势开始思考。 (拿反了,先生。)无法开口说话的吾郎用手语告诉秀一。 (刀子在右边,叉子在左边。) 「啊啊,也是啊。说起来啊,小吾郎。刚才那个,那个……名字是什么来着?」 吾郎将『城户真司』写在纸上,递给秀一看。 「对对,你怎么看?」 (恶心到要吐了。可能的话请让我杀了他吧?) 「哈哈,那家伙只不过是个小人物而已,没有必要弄脏小吾郎的手。再说了,浅仓那家伙应该会做点什么的不是吗?」 第九章 离开了北冈秀一的事务所后,真司骑上轻摩继续前进。 中途在加油站停了一会儿,再一次确认吾郎画出来的简陋地图。 浅仓威就在那里。 小吾郎什么都知道啊,再怎么说也是超级律师的超级秘书嘛。秀一笑着说,但是,嘛,也不是肯定啦,毕竟不是个会一直呆在同一个地方的家伙啊。 真司大概骑了两个小时左右,在郊外一条由住宅街延伸出来的小道上停下,周围是一片广阔的荒地。地图上标明这里就是浅仓威的住所。 这什么地方嘛。 眼前是一片看不到边的杂树林。 浅仓威?在这种地方? 林子周围还用刺铁丝围了起来,上面挂着一块『注意野犬』的牌子。 北冈那家伙,竟然骗我。 真司半信半疑地从铁丝网下面爬进树林。 新月的月光透过枝叶照进来,让整片森林都蒙上了一片青白。 头上传来摩擦树叶的沙沙声,脚下还有像铃铛一样的虫鸣。 真司把游走在腐叶中的蚯蚓和蜈蚣踏在脚下,走了没几步便从树丛中看到了摇曳的火焰。 很快就到了一片开阔地。 浅仓威正在篝火旁睡成一个大字,仰起的面孔映照在火眼下,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假面。 在篝火上还架着好几根粗铁钎,看到那个的真司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铁钎上刺着三只狗头,周围散落着无数还带着肉渣的骨头。 这家伙,居然还吃狗吗! 真是不敢相信。 就算是野狗那也是狗啊,不管再怎么饿也是不能吃狗的! ……好吃吗? 真司使劲摇头驱散了自己的好奇心,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 染上炎色的脸上,那表情不知是否也在熊熊燃烧。 呼呼 浅仓威张大嘴巴开始打鼾。 散落在周围的的狗肉和骨头也像是被那鼾声撼动了那样开始振动。 「喂」 从背后突如其来的一声招呼让真司心里一惊。 莲、莲? 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近在咫尺的莲让真司吓得摔倒在地。 「别、别吓我啊!你这家伙,到这种地方来干什么?」 「那是我要说的才对,快回去吧」 「说什么傻话?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呢」 「好啦你快过来!」 莲紧紧揪着真司的领子走向出口。 站住。 听到了叫喊声。 将燃烧的篝火作为背景,浅仓威的侧影站了起来。 那影子让脖子咔咔作响,让手指也咔咔作响。 这样啊,这家伙是王蛇啊! 再早点注意到的话就好了,这家伙是不讲理的。真司想到。这家伙是不可能说服的,假面契约者里面最残忍好战的就是这家伙了。 「你们……是契约者吧」 「住手,浅仓!」感觉到了杀气的莲叫道,「你忘了契约者大战的规则了吗?现实世界里面禁止战斗,违反规则的话战斗就会被中止也说不定!」 「谁知道啊。我闻到了哟,血的味道。「 浅仓威挥舞着被篝火的高温染成赤红的铁棒。 在黑暗中绘出赤色的轨迹,掠过真司和莲的脖子。 两人奔跑在树木之间。 浅仓威投出来的铁棒贯穿了树干。 「坐上来!」 穿过铁丝网,乘上了机车的莲叫道。 「但是,我的机车在……」 「来不及了!快坐上来!」 真司坐在了后座上,莲打开了节流阀,但机车却一动不动、 回过头来,竟是浅仓威抓住了机车的后轮。 紧紧抓住轮胎的浅仓威的笑声如雷贯耳。 野兽的咆哮啊,真司想到。这个男人用笑声来威吓对手。 「趴下!」 莲喊道,真司不假思索地照他说的压低了身子。 莲挥过来的小刀刺中了浅仓威的手臂。 机车乘着悲鸣逃走了。 莲在国道上的加油站停下机车,真司把从自动贩卖机里买来的罐装咖啡扔向他。 只不过,莲并没有接下来。 「什么嘛,喝吧。就当是你救了我的谢礼啊」 「不需要」 莲用靴子跟狠狠地踩扁了咖啡罐。 「并不是想要救你,就像刚刚跟浅仓说的一样,在这个世界里禁止战斗,如果违反规则的话战斗或许就会重启,那样一来不就回到原点了吗」 「但是,还是不明白啊。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在浅仓这里呢?」 「我只是觉得北冈大概也想摆脱你而已,那样一来的话就只能扔给浅仓了」 「……那算什么理由啊?总之,你救了我,这是事实、难道说是那个?你稍微有点把我当朋友了?」 「你是笨蛋吗?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家伙啊。不过给我记好了,一路往前的人肯定会摔倒的」 「那有什么不好的,摔倒什么的。只要不管多少次都能再站起来就行了」 确认油箱已经加满之后,莲再次跨上机车。 「总之,不要再次靠近浅仓威了,明白吗?」 边说还边把坐到后座上的真司一脚踹下去: 「谁让你坐上来了?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你自己想办法回去吧」 「等、等下啦!再告诉我一件事!不是还有一个假面契约者吗,大概,是女的」 「啊啊,你说花梦啊。那家伙的真实身份还不知道,谁都有可能吧。只不过……」 「只不过?「 「从镜世界里的战斗来看,那个女人相当憎恨浅仓威的样子」 「难道说,是旧相识吗?」 「你蠢的啊?难道说一点都不知道关于浅仓威的事情吗?至少也应该听过一次吧,三年前曾经让媒体大骚动呢」 「浅仓……威……这么说来……」 「没错,就是那个浅仓威。那个越狱的连续杀人犯」 离开了北冈秀一的事务所后,真司骑上轻摩继续前进。 中途在加油站停了一会儿,再一次确认吾郎画出来的简陋地图。 浅仓威就在那里。 小吾郎什么都知道啊,再怎么说也是超级律师的超级秘书嘛。秀一笑着说,但是,嘛,也不是肯定啦,毕竟不是个会一直呆在同一个地方的家伙啊。 真司大概骑了两个小时左右,在郊外一条由住宅街延伸出来的小道上停下,周围是一片广阔的荒地。地图上标明这里就是浅仓威的住所。 这什么地方嘛。 眼前是一片看不到边的杂树林。 浅仓威?在这种地方? 林子周围还用刺铁丝围了起来,上面挂着一块『注意野犬』的牌子。 北冈那家伙,竟然骗我。 真司半信半疑地从铁丝网下面爬进树林。 新月的月光透过枝叶照进来,让整片森林都蒙上了一片青白。 头上传来摩擦树叶的沙沙声,脚下还有像铃铛一样的虫鸣。 真司把游走在腐叶中的蚯蚓和蜈蚣踏在脚下,走了没几步便从树丛中看到了摇曳的火焰。 很快就到了一片开阔地。 浅仓威正在篝火旁睡成一个大字,仰起的面孔映照在火眼下,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假面。 在篝火上还架着好几根粗铁钎,看到那个的真司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铁钎上刺着三只狗头,周围散落着无数还带着肉渣的骨头。 这家伙,居然还吃狗吗! 真是不敢相信。 就算是野狗那也是狗啊,不管再怎么饿也是不能吃狗的! ……好吃吗? 真司使劲摇头驱散了自己的好奇心,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 染上炎色的脸上,那表情不知是否也在熊熊燃烧。 呼呼 浅仓威张大嘴巴开始打鼾。 散落在周围的的狗肉和骨头也像是被那鼾声撼动了那样开始振动。 「喂」 从背后突如其来的一声招呼让真司心里一惊。 莲、莲? 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近在咫尺的莲让真司吓得摔倒在地。 「别、别吓我啊!你这家伙,到这种地方来干什么?」 「那是我要说的才对,快回去吧」 「说什么傻话?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呢」 「好啦你快过来!」 莲紧紧揪着真司的领子走向出口。 站住。 听到了叫喊声。 将燃烧的篝火作为背景,浅仓威的侧影站了起来。 那影子让脖子咔咔作响,让手指也咔咔作响。 这样啊,这家伙是王蛇啊! 再早点注意到的话就好了,这家伙是不讲理的。真司想到。这家伙是不可能说服的,假面契约者里面最残忍好战的就是这家伙了。 「你们……是契约者吧」 「住手,浅仓!」感觉到了杀气的莲叫道,「你忘了契约者大战的规则了吗?现实世界里面禁止战斗,违反规则的话战斗就会被中止也说不定!」 「谁知道啊。我闻到了哟,血的味道。「 浅仓威挥舞着被篝火的高温染成赤红的铁棒。 在黑暗中绘出赤色的轨迹,掠过真司和莲的脖子。 两人奔跑在树木之间。 浅仓威投出来的铁棒贯穿了树干。 「坐上来!」 穿过铁丝网,乘上了机车的莲叫道。 「但是,我的机车在……」 「来不及了!快坐上来!」 真司坐在了后座上,莲打开了节流阀,但机车却一动不动、 回过头来,竟是浅仓威抓住了机车的后轮。 紧紧抓住轮胎的浅仓威的笑声如雷贯耳。 野兽的咆哮啊,真司想到。这个男人用笑声来威吓对手。 「趴下!」 莲喊道,真司不假思索地照他说的压低了身子。 莲挥过来的小刀刺中了浅仓威的手臂。 机车乘着悲鸣逃走了。 莲在国道上的加油站停下机车,真司把从自动贩卖机里买来的罐装咖啡扔向他。 只不过,莲并没有接下来。 「什么嘛,喝吧。就当是你救了我的谢礼啊」 「不需要」 莲用靴子跟狠狠地踩扁了咖啡罐。 「并不是想要救你,就像刚刚跟浅仓说的一样,在这个世界里禁止战斗,如果违反规则的话战斗或许就会重启,那样一来不就回到原点了吗」 「但是,还是不明白啊。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在浅仓这里呢?」 「我只是觉得北冈大概也想摆脱你而已,那样一来的话就只能扔给浅仓了」 「……那算什么理由啊?总之,你救了我,这是事实、难道说是那个?你稍微有点把我当朋友了?」 「你是笨蛋吗?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家伙啊。不过给我记好了,一路往前的人肯定会摔倒的」 「那有什么不好的,摔倒什么的。只要不管多少次都能再站起来就行了」 确认油箱已经加满之后,莲再次跨上机车。 「总之,不要再次靠近浅仓威了,明白吗?」 边说还边把坐到后座上的真司一脚踹下去: 「谁让你坐上来了?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你自己想办法回去吧」 「等、等下啦!再告诉我一件事!不是还有一个假面契约者吗,大概,是女的」 「啊啊,你说花梦啊。那家伙的真实身份还不知道,谁都有可能吧。只不过……」 「只不过?「 「从镜世界里的战斗来看,那个女人相当憎恨浅仓威的样子」 「难道说,是旧相识吗?」 「你蠢的啊?难道说一点都不知道关于浅仓威的事情吗?至少也应该听过一次吧,三年前曾经让媒体大骚动呢」 「浅仓……威……这么说来……」 「没错,就是那个浅仓威。那个越狱的连续杀人犯」 离开了北冈秀一的事务所后,真司骑上轻摩继续前进。 中途在加油站停了一会儿,再一次确认吾郎画出来的简陋地图。 浅仓威就在那里。 小吾郎什么都知道啊,再怎么说也是超级律师的超级秘书嘛。秀一笑着说,但是,嘛,也不是肯定啦,毕竟不是个会一直呆在同一个地方的家伙啊。 真司大概骑了两个小时左右,在郊外一条由住宅街延伸出来的小道上停下,周围是一片广阔的荒地。地图上标明这里就是浅仓威的住所。 这什么地方嘛。 眼前是一片看不到边的杂树林。 浅仓威?在这种地方? 林子周围还用刺铁丝围了起来,上面挂着一块『注意野犬』的牌子。 北冈那家伙,竟然骗我。 真司半信半疑地从铁丝网下面爬进树林。 新月的月光透过枝叶照进来,让整片森林都蒙上了一片青白。 头上传来摩擦树叶的沙沙声,脚下还有像铃铛一样的虫鸣。 真司把游走在腐叶中的蚯蚓和蜈蚣踏在脚下,走了没几步便从树丛中看到了摇曳的火焰。 很快就到了一片开阔地。 浅仓威正在篝火旁睡成一个大字,仰起的面孔映照在火眼下,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假面。 在篝火上还架着好几根粗铁钎,看到那个的真司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铁钎上刺着三只狗头,周围散落着无数还带着肉渣的骨头。 这家伙,居然还吃狗吗! 真是不敢相信。 就算是野狗那也是狗啊,不管再怎么饿也是不能吃狗的! ……好吃吗? 真司使劲摇头驱散了自己的好奇心,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 染上炎色的脸上,那表情不知是否也在熊熊燃烧。 呼呼 浅仓威张大嘴巴开始打鼾。 散落在周围的的狗肉和骨头也像是被那鼾声撼动了那样开始振动。 「喂」 从背后突如其来的一声招呼让真司心里一惊。 莲、莲? 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近在咫尺的莲让真司吓得摔倒在地。 「别、别吓我啊!你这家伙,到这种地方来干什么?」 「那是我要说的才对,快回去吧」 「说什么傻话?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呢」 「好啦你快过来!」 莲紧紧揪着真司的领子走向出口。 站住。 听到了叫喊声。 将燃烧的篝火作为背景,浅仓威的侧影站了起来。 那影子让脖子咔咔作响,让手指也咔咔作响。 这样啊,这家伙是王蛇啊! 再早点注意到的话就好了,这家伙是不讲理的。真司想到。这家伙是不可能说服的,假面契约者里面最残忍好战的就是这家伙了。 「你们……是契约者吧」 「住手,浅仓!」感觉到了杀气的莲叫道,「你忘了契约者大战的规则了吗?现实世界里面禁止战斗,违反规则的话战斗就会被中止也说不定!」 「谁知道啊。我闻到了哟,血的味道。「 浅仓威挥舞着被篝火的高温染成赤红的铁棒。 在黑暗中绘出赤色的轨迹,掠过真司和莲的脖子。 两人奔跑在树木之间。 浅仓威投出来的铁棒贯穿了树干。 「坐上来!」 穿过铁丝网,乘上了机车的莲叫道。 「但是,我的机车在……」 「来不及了!快坐上来!」 真司坐在了后座上,莲打开了节流阀,但机车却一动不动、 回过头来,竟是浅仓威抓住了机车的后轮。 紧紧抓住轮胎的浅仓威的笑声如雷贯耳。 野兽的咆哮啊,真司想到。这个男人用笑声来威吓对手。 「趴下!」 莲喊道,真司不假思索地照他说的压低了身子。 莲挥过来的小刀刺中了浅仓威的手臂。 机车乘着悲鸣逃走了。 莲在国道上的加油站停下机车,真司把从自动贩卖机里买来的罐装咖啡扔向他。 只不过,莲并没有接下来。 「什么嘛,喝吧。就当是你救了我的谢礼啊」 「不需要」 莲用靴子跟狠狠地踩扁了咖啡罐。 「并不是想要救你,就像刚刚跟浅仓说的一样,在这个世界里禁止战斗,如果违反规则的话战斗或许就会重启,那样一来不就回到原点了吗」 「但是,还是不明白啊。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在浅仓这里呢?」 「我只是觉得北冈大概也想摆脱你而已,那样一来的话就只能扔给浅仓了」 「……那算什么理由啊?总之,你救了我,这是事实、难道说是那个?你稍微有点把我当朋友了?」 「你是笨蛋吗?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家伙啊。不过给我记好了,一路往前的人肯定会摔倒的」 「那有什么不好的,摔倒什么的。只要不管多少次都能再站起来就行了」 确认油箱已经加满之后,莲再次跨上机车。 「总之,不要再次靠近浅仓威了,明白吗?」 边说还边把坐到后座上的真司一脚踹下去: 「谁让你坐上来了?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你自己想办法回去吧」 「等、等下啦!再告诉我一件事!不是还有一个假面契约者吗,大概,是女的」 「啊啊,你说花梦啊。那家伙的真实身份还不知道,谁都有可能吧。只不过……」 「只不过?「 「从镜世界里的战斗来看,那个女人相当憎恨浅仓威的样子」 「难道说,是旧相识吗?」 「你蠢的啊?难道说一点都不知道关于浅仓威的事情吗?至少也应该听过一次吧,三年前曾经让媒体大骚动呢」 「浅仓……威……这么说来……」 「没错,就是那个浅仓威。那个越狱的连续杀人犯」 离开了北冈秀一的事务所后,真司骑上轻摩继续前进。 中途在加油站停了一会儿,再一次确认吾郎画出来的简陋地图。 浅仓威就在那里。 小吾郎什么都知道啊,再怎么说也是超级律师的超级秘书嘛。秀一笑着说,但是,嘛,也不是肯定啦,毕竟不是个会一直呆在同一个地方的家伙啊。 真司大概骑了两个小时左右,在郊外一条由住宅街延伸出来的小道上停下,周围是一片广阔的荒地。地图上标明这里就是浅仓威的住所。 这什么地方嘛。 眼前是一片看不到边的杂树林。 浅仓威?在这种地方? 林子周围还用刺铁丝围了起来,上面挂着一块『注意野犬』的牌子。 北冈那家伙,竟然骗我。 真司半信半疑地从铁丝网下面爬进树林。 新月的月光透过枝叶照进来,让整片森林都蒙上了一片青白。 头上传来摩擦树叶的沙沙声,脚下还有像铃铛一样的虫鸣。 真司把游走在腐叶中的蚯蚓和蜈蚣踏在脚下,走了没几步便从树丛中看到了摇曳的火焰。 很快就到了一片开阔地。 浅仓威正在篝火旁睡成一个大字,仰起的面孔映照在火眼下,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假面。 在篝火上还架着好几根粗铁钎,看到那个的真司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铁钎上刺着三只狗头,周围散落着无数还带着肉渣的骨头。 这家伙,居然还吃狗吗! 真是不敢相信。 就算是野狗那也是狗啊,不管再怎么饿也是不能吃狗的! ……好吃吗? 真司使劲摇头驱散了自己的好奇心,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 染上炎色的脸上,那表情不知是否也在熊熊燃烧。 呼呼 浅仓威张大嘴巴开始打鼾。 散落在周围的的狗肉和骨头也像是被那鼾声撼动了那样开始振动。 「喂」 从背后突如其来的一声招呼让真司心里一惊。 莲、莲? 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近在咫尺的莲让真司吓得摔倒在地。 「别、别吓我啊!你这家伙,到这种地方来干什么?」 「那是我要说的才对,快回去吧」 「说什么傻话?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呢」 「好啦你快过来!」 莲紧紧揪着真司的领子走向出口。 站住。 听到了叫喊声。 将燃烧的篝火作为背景,浅仓威的侧影站了起来。 那影子让脖子咔咔作响,让手指也咔咔作响。 这样啊,这家伙是王蛇啊! 再早点注意到的话就好了,这家伙是不讲理的。真司想到。这家伙是不可能说服的,假面契约者里面最残忍好战的就是这家伙了。 「你们……是契约者吧」 「住手,浅仓!」感觉到了杀气的莲叫道,「你忘了契约者大战的规则了吗?现实世界里面禁止战斗,违反规则的话战斗就会被中止也说不定!」 「谁知道啊。我闻到了哟,血的味道。「 浅仓威挥舞着被篝火的高温染成赤红的铁棒。 在黑暗中绘出赤色的轨迹,掠过真司和莲的脖子。 两人奔跑在树木之间。 浅仓威投出来的铁棒贯穿了树干。 「坐上来!」 穿过铁丝网,乘上了机车的莲叫道。 「但是,我的机车在……」 「来不及了!快坐上来!」 真司坐在了后座上,莲打开了节流阀,但机车却一动不动、 回过头来,竟是浅仓威抓住了机车的后轮。 紧紧抓住轮胎的浅仓威的笑声如雷贯耳。 野兽的咆哮啊,真司想到。这个男人用笑声来威吓对手。 「趴下!」 莲喊道,真司不假思索地照他说的压低了身子。 莲挥过来的小刀刺中了浅仓威的手臂。 机车乘着悲鸣逃走了。 莲在国道上的加油站停下机车,真司把从自动贩卖机里买来的罐装咖啡扔向他。 只不过,莲并没有接下来。 「什么嘛,喝吧。就当是你救了我的谢礼啊」 「不需要」 莲用靴子跟狠狠地踩扁了咖啡罐。 「并不是想要救你,就像刚刚跟浅仓说的一样,在这个世界里禁止战斗,如果违反规则的话战斗或许就会重启,那样一来不就回到原点了吗」 「但是,还是不明白啊。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在浅仓这里呢?」 「我只是觉得北冈大概也想摆脱你而已,那样一来的话就只能扔给浅仓了」 「……那算什么理由啊?总之,你救了我,这是事实、难道说是那个?你稍微有点把我当朋友了?」 「你是笨蛋吗?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家伙啊。不过给我记好了,一路往前的人肯定会摔倒的」 「那有什么不好的,摔倒什么的。只要不管多少次都能再站起来就行了」 确认油箱已经加满之后,莲再次跨上机车。 「总之,不要再次靠近浅仓威了,明白吗?」 边说还边把坐到后座上的真司一脚踹下去: 「谁让你坐上来了?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你自己想办法回去吧」 「等、等下啦!再告诉我一件事!不是还有一个假面契约者吗,大概,是女的」 「啊啊,你说花梦啊。那家伙的真实身份还不知道,谁都有可能吧。只不过……」 「只不过?「 「从镜世界里的战斗来看,那个女人相当憎恨浅仓威的样子」 「难道说,是旧相识吗?」 「你蠢的啊?难道说一点都不知道关于浅仓威的事情吗?至少也应该听过一次吧,三年前曾经让媒体大骚动呢」 「浅仓……威……这么说来……」 「没错,就是那个浅仓威。那个越狱的连续杀人犯」 离开了北冈秀一的事务所后,真司骑上轻摩继续前进。 中途在加油站停了一会儿,再一次确认吾郎画出来的简陋地图。 浅仓威就在那里。 小吾郎什么都知道啊,再怎么说也是超级律师的超级秘书嘛。秀一笑着说,但是,嘛,也不是肯定啦,毕竟不是个会一直呆在同一个地方的家伙啊。 真司大概骑了两个小时左右,在郊外一条由住宅街延伸出来的小道上停下,周围是一片广阔的荒地。地图上标明这里就是浅仓威的住所。 这什么地方嘛。 眼前是一片看不到边的杂树林。 浅仓威?在这种地方? 林子周围还用刺铁丝围了起来,上面挂着一块『注意野犬』的牌子。 北冈那家伙,竟然骗我。 真司半信半疑地从铁丝网下面爬进树林。 新月的月光透过枝叶照进来,让整片森林都蒙上了一片青白。 头上传来摩擦树叶的沙沙声,脚下还有像铃铛一样的虫鸣。 真司把游走在腐叶中的蚯蚓和蜈蚣踏在脚下,走了没几步便从树丛中看到了摇曳的火焰。 很快就到了一片开阔地。 浅仓威正在篝火旁睡成一个大字,仰起的面孔映照在火眼下,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假面。 在篝火上还架着好几根粗铁钎,看到那个的真司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铁钎上刺着三只狗头,周围散落着无数还带着肉渣的骨头。 这家伙,居然还吃狗吗! 真是不敢相信。 就算是野狗那也是狗啊,不管再怎么饿也是不能吃狗的! ……好吃吗? 真司使劲摇头驱散了自己的好奇心,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 染上炎色的脸上,那表情不知是否也在熊熊燃烧。 呼呼 浅仓威张大嘴巴开始打鼾。 散落在周围的的狗肉和骨头也像是被那鼾声撼动了那样开始振动。 「喂」 从背后突如其来的一声招呼让真司心里一惊。 莲、莲? 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近在咫尺的莲让真司吓得摔倒在地。 「别、别吓我啊!你这家伙,到这种地方来干什么?」 「那是我要说的才对,快回去吧」 「说什么傻话?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呢」 「好啦你快过来!」 莲紧紧揪着真司的领子走向出口。 站住。 听到了叫喊声。 将燃烧的篝火作为背景,浅仓威的侧影站了起来。 那影子让脖子咔咔作响,让手指也咔咔作响。 这样啊,这家伙是王蛇啊! 再早点注意到的话就好了,这家伙是不讲理的。真司想到。这家伙是不可能说服的,假面契约者里面最残忍好战的就是这家伙了。 「你们……是契约者吧」 「住手,浅仓!」感觉到了杀气的莲叫道,「你忘了契约者大战的规则了吗?现实世界里面禁止战斗,违反规则的话战斗就会被中止也说不定!」 「谁知道啊。我闻到了哟,血的味道。「 浅仓威挥舞着被篝火的高温染成赤红的铁棒。 在黑暗中绘出赤色的轨迹,掠过真司和莲的脖子。 两人奔跑在树木之间。 浅仓威投出来的铁棒贯穿了树干。 「坐上来!」 穿过铁丝网,乘上了机车的莲叫道。 「但是,我的机车在……」 「来不及了!快坐上来!」 真司坐在了后座上,莲打开了节流阀,但机车却一动不动、 回过头来,竟是浅仓威抓住了机车的后轮。 紧紧抓住轮胎的浅仓威的笑声如雷贯耳。 野兽的咆哮啊,真司想到。这个男人用笑声来威吓对手。 「趴下!」 莲喊道,真司不假思索地照他说的压低了身子。 莲挥过来的小刀刺中了浅仓威的手臂。 机车乘着悲鸣逃走了。 莲在国道上的加油站停下机车,真司把从自动贩卖机里买来的罐装咖啡扔向他。 只不过,莲并没有接下来。 「什么嘛,喝吧。就当是你救了我的谢礼啊」 「不需要」 莲用靴子跟狠狠地踩扁了咖啡罐。 「并不是想要救你,就像刚刚跟浅仓说的一样,在这个世界里禁止战斗,如果违反规则的话战斗或许就会重启,那样一来不就回到原点了吗」 「但是,还是不明白啊。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在浅仓这里呢?」 「我只是觉得北冈大概也想摆脱你而已,那样一来的话就只能扔给浅仓了」 「……那算什么理由啊?总之,你救了我,这是事实、难道说是那个?你稍微有点把我当朋友了?」 「你是笨蛋吗?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家伙啊。不过给我记好了,一路往前的人肯定会摔倒的」 「那有什么不好的,摔倒什么的。只要不管多少次都能再站起来就行了」 确认油箱已经加满之后,莲再次跨上机车。 「总之,不要再次靠近浅仓威了,明白吗?」 边说还边把坐到后座上的真司一脚踹下去: 「谁让你坐上来了?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你自己想办法回去吧」 「等、等下啦!再告诉我一件事!不是还有一个假面契约者吗,大概,是女的」 「啊啊,你说花梦啊。那家伙的真实身份还不知道,谁都有可能吧。只不过……」 「只不过?「 「从镜世界里的战斗来看,那个女人相当憎恨浅仓威的样子」 「难道说,是旧相识吗?」 「你蠢的啊?难道说一点都不知道关于浅仓威的事情吗?至少也应该听过一次吧,三年前曾经让媒体大骚动呢」 「浅仓……威……这么说来……」 「没错,就是那个浅仓威。那个越狱的连续杀人犯」 离开了北冈秀一的事务所后,真司骑上轻摩继续前进。 中途在加油站停了一会儿,再一次确认吾郎画出来的简陋地图。 浅仓威就在那里。 小吾郎什么都知道啊,再怎么说也是超级律师的超级秘书嘛。秀一笑着说,但是,嘛,也不是肯定啦,毕竟不是个会一直呆在同一个地方的家伙啊。 真司大概骑了两个小时左右,在郊外一条由住宅街延伸出来的小道上停下,周围是一片广阔的荒地。地图上标明这里就是浅仓威的住所。 这什么地方嘛。 眼前是一片看不到边的杂树林。 浅仓威?在这种地方? 林子周围还用刺铁丝围了起来,上面挂着一块『注意野犬』的牌子。 北冈那家伙,竟然骗我。 真司半信半疑地从铁丝网下面爬进树林。 新月的月光透过枝叶照进来,让整片森林都蒙上了一片青白。 头上传来摩擦树叶的沙沙声,脚下还有像铃铛一样的虫鸣。 真司把游走在腐叶中的蚯蚓和蜈蚣踏在脚下,走了没几步便从树丛中看到了摇曳的火焰。 很快就到了一片开阔地。 浅仓威正在篝火旁睡成一个大字,仰起的面孔映照在火眼下,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假面。 在篝火上还架着好几根粗铁钎,看到那个的真司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铁钎上刺着三只狗头,周围散落着无数还带着肉渣的骨头。 这家伙,居然还吃狗吗! 真是不敢相信。 就算是野狗那也是狗啊,不管再怎么饿也是不能吃狗的! ……好吃吗? 真司使劲摇头驱散了自己的好奇心,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 染上炎色的脸上,那表情不知是否也在熊熊燃烧。 呼呼 浅仓威张大嘴巴开始打鼾。 散落在周围的的狗肉和骨头也像是被那鼾声撼动了那样开始振动。 「喂」 从背后突如其来的一声招呼让真司心里一惊。 莲、莲? 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近在咫尺的莲让真司吓得摔倒在地。 「别、别吓我啊!你这家伙,到这种地方来干什么?」 「那是我要说的才对,快回去吧」 「说什么傻话?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呢」 「好啦你快过来!」 莲紧紧揪着真司的领子走向出口。 站住。 听到了叫喊声。 将燃烧的篝火作为背景,浅仓威的侧影站了起来。 那影子让脖子咔咔作响,让手指也咔咔作响。 这样啊,这家伙是王蛇啊! 再早点注意到的话就好了,这家伙是不讲理的。真司想到。这家伙是不可能说服的,假面契约者里面最残忍好战的就是这家伙了。 「你们……是契约者吧」 「住手,浅仓!」感觉到了杀气的莲叫道,「你忘了契约者大战的规则了吗?现实世界里面禁止战斗,违反规则的话战斗就会被中止也说不定!」 「谁知道啊。我闻到了哟,血的味道。「 浅仓威挥舞着被篝火的高温染成赤红的铁棒。 在黑暗中绘出赤色的轨迹,掠过真司和莲的脖子。 两人奔跑在树木之间。 浅仓威投出来的铁棒贯穿了树干。 「坐上来!」 穿过铁丝网,乘上了机车的莲叫道。 「但是,我的机车在……」 「来不及了!快坐上来!」 真司坐在了后座上,莲打开了节流阀,但机车却一动不动、 回过头来,竟是浅仓威抓住了机车的后轮。 紧紧抓住轮胎的浅仓威的笑声如雷贯耳。 野兽的咆哮啊,真司想到。这个男人用笑声来威吓对手。 「趴下!」 莲喊道,真司不假思索地照他说的压低了身子。 莲挥过来的小刀刺中了浅仓威的手臂。 机车乘着悲鸣逃走了。 莲在国道上的加油站停下机车,真司把从自动贩卖机里买来的罐装咖啡扔向他。 只不过,莲并没有接下来。 「什么嘛,喝吧。就当是你救了我的谢礼啊」 「不需要」 莲用靴子跟狠狠地踩扁了咖啡罐。 「并不是想要救你,就像刚刚跟浅仓说的一样,在这个世界里禁止战斗,如果违反规则的话战斗或许就会重启,那样一来不就回到原点了吗」 「但是,还是不明白啊。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在浅仓这里呢?」 「我只是觉得北冈大概也想摆脱你而已,那样一来的话就只能扔给浅仓了」 「……那算什么理由啊?总之,你救了我,这是事实、难道说是那个?你稍微有点把我当朋友了?」 「你是笨蛋吗?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家伙啊。不过给我记好了,一路往前的人肯定会摔倒的」 「那有什么不好的,摔倒什么的。只要不管多少次都能再站起来就行了」 确认油箱已经加满之后,莲再次跨上机车。 「总之,不要再次靠近浅仓威了,明白吗?」 边说还边把坐到后座上的真司一脚踹下去: 「谁让你坐上来了?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你自己想办法回去吧」 「等、等下啦!再告诉我一件事!不是还有一个假面契约者吗,大概,是女的」 「啊啊,你说花梦啊。那家伙的真实身份还不知道,谁都有可能吧。只不过……」 「只不过?「 「从镜世界里的战斗来看,那个女人相当憎恨浅仓威的样子」 「难道说,是旧相识吗?」 「你蠢的啊?难道说一点都不知道关于浅仓威的事情吗?至少也应该听过一次吧,三年前曾经让媒体大骚动呢」 「浅仓……威……这么说来……」 「没错,就是那个浅仓威。那个越狱的连续杀人犯」 离开了北冈秀一的事务所后,真司骑上轻摩继续前进。 中途在加油站停了一会儿,再一次确认吾郎画出来的简陋地图。 浅仓威就在那里。 小吾郎什么都知道啊,再怎么说也是超级律师的超级秘书嘛。秀一笑着说,但是,嘛,也不是肯定啦,毕竟不是个会一直呆在同一个地方的家伙啊。 真司大概骑了两个小时左右,在郊外一条由住宅街延伸出来的小道上停下,周围是一片广阔的荒地。地图上标明这里就是浅仓威的住所。 这什么地方嘛。 眼前是一片看不到边的杂树林。 浅仓威?在这种地方? 林子周围还用刺铁丝围了起来,上面挂着一块『注意野犬』的牌子。 北冈那家伙,竟然骗我。 真司半信半疑地从铁丝网下面爬进树林。 新月的月光透过枝叶照进来,让整片森林都蒙上了一片青白。 头上传来摩擦树叶的沙沙声,脚下还有像铃铛一样的虫鸣。 真司把游走在腐叶中的蚯蚓和蜈蚣踏在脚下,走了没几步便从树丛中看到了摇曳的火焰。 很快就到了一片开阔地。 浅仓威正在篝火旁睡成一个大字,仰起的面孔映照在火眼下,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假面。 在篝火上还架着好几根粗铁钎,看到那个的真司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铁钎上刺着三只狗头,周围散落着无数还带着肉渣的骨头。 这家伙,居然还吃狗吗! 真是不敢相信。 就算是野狗那也是狗啊,不管再怎么饿也是不能吃狗的! ……好吃吗? 真司使劲摇头驱散了自己的好奇心,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 染上炎色的脸上,那表情不知是否也在熊熊燃烧。 呼呼 浅仓威张大嘴巴开始打鼾。 散落在周围的的狗肉和骨头也像是被那鼾声撼动了那样开始振动。 「喂」 从背后突如其来的一声招呼让真司心里一惊。 莲、莲? 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近在咫尺的莲让真司吓得摔倒在地。 「别、别吓我啊!你这家伙,到这种地方来干什么?」 「那是我要说的才对,快回去吧」 「说什么傻话?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呢」 「好啦你快过来!」 莲紧紧揪着真司的领子走向出口。 站住。 听到了叫喊声。 将燃烧的篝火作为背景,浅仓威的侧影站了起来。 那影子让脖子咔咔作响,让手指也咔咔作响。 这样啊,这家伙是王蛇啊! 再早点注意到的话就好了,这家伙是不讲理的。真司想到。这家伙是不可能说服的,假面契约者里面最残忍好战的就是这家伙了。 「你们……是契约者吧」 「住手,浅仓!」感觉到了杀气的莲叫道,「你忘了契约者大战的规则了吗?现实世界里面禁止战斗,违反规则的话战斗就会被中止也说不定!」 「谁知道啊。我闻到了哟,血的味道。「 浅仓威挥舞着被篝火的高温染成赤红的铁棒。 在黑暗中绘出赤色的轨迹,掠过真司和莲的脖子。 两人奔跑在树木之间。 浅仓威投出来的铁棒贯穿了树干。 「坐上来!」 穿过铁丝网,乘上了机车的莲叫道。 「但是,我的机车在……」 「来不及了!快坐上来!」 真司坐在了后座上,莲打开了节流阀,但机车却一动不动、 回过头来,竟是浅仓威抓住了机车的后轮。 紧紧抓住轮胎的浅仓威的笑声如雷贯耳。 野兽的咆哮啊,真司想到。这个男人用笑声来威吓对手。 「趴下!」 莲喊道,真司不假思索地照他说的压低了身子。 莲挥过来的小刀刺中了浅仓威的手臂。 机车乘着悲鸣逃走了。 莲在国道上的加油站停下机车,真司把从自动贩卖机里买来的罐装咖啡扔向他。 只不过,莲并没有接下来。 「什么嘛,喝吧。就当是你救了我的谢礼啊」 「不需要」 莲用靴子跟狠狠地踩扁了咖啡罐。 「并不是想要救你,就像刚刚跟浅仓说的一样,在这个世界里禁止战斗,如果违反规则的话战斗或许就会重启,那样一来不就回到原点了吗」 「但是,还是不明白啊。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在浅仓这里呢?」 「我只是觉得北冈大概也想摆脱你而已,那样一来的话就只能扔给浅仓了」 「……那算什么理由啊?总之,你救了我,这是事实、难道说是那个?你稍微有点把我当朋友了?」 「你是笨蛋吗?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家伙啊。不过给我记好了,一路往前的人肯定会摔倒的」 「那有什么不好的,摔倒什么的。只要不管多少次都能再站起来就行了」 确认油箱已经加满之后,莲再次跨上机车。 「总之,不要再次靠近浅仓威了,明白吗?」 边说还边把坐到后座上的真司一脚踹下去: 「谁让你坐上来了?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你自己想办法回去吧」 「等、等下啦!再告诉我一件事!不是还有一个假面契约者吗,大概,是女的」 「啊啊,你说花梦啊。那家伙的真实身份还不知道,谁都有可能吧。只不过……」 「只不过?「 「从镜世界里的战斗来看,那个女人相当憎恨浅仓威的样子」 「难道说,是旧相识吗?」 「你蠢的啊?难道说一点都不知道关于浅仓威的事情吗?至少也应该听过一次吧,三年前曾经让媒体大骚动呢」 「浅仓……威……这么说来……」 「没错,就是那个浅仓威。那个越狱的连续杀人犯」 离开了北冈秀一的事务所后,真司骑上轻摩继续前进。 中途在加油站停了一会儿,再一次确认吾郎画出来的简陋地图。 浅仓威就在那里。 小吾郎什么都知道啊,再怎么说也是超级律师的超级秘书嘛。秀一笑着说,但是,嘛,也不是肯定啦,毕竟不是个会一直呆在同一个地方的家伙啊。 真司大概骑了两个小时左右,在郊外一条由住宅街延伸出来的小道上停下,周围是一片广阔的荒地。地图上标明这里就是浅仓威的住所。 这什么地方嘛。 眼前是一片看不到边的杂树林。 浅仓威?在这种地方? 林子周围还用刺铁丝围了起来,上面挂着一块『注意野犬』的牌子。 北冈那家伙,竟然骗我。 真司半信半疑地从铁丝网下面爬进树林。 新月的月光透过枝叶照进来,让整片森林都蒙上了一片青白。 头上传来摩擦树叶的沙沙声,脚下还有像铃铛一样的虫鸣。 真司把游走在腐叶中的蚯蚓和蜈蚣踏在脚下,走了没几步便从树丛中看到了摇曳的火焰。 很快就到了一片开阔地。 浅仓威正在篝火旁睡成一个大字,仰起的面孔映照在火眼下,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假面。 在篝火上还架着好几根粗铁钎,看到那个的真司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铁钎上刺着三只狗头,周围散落着无数还带着肉渣的骨头。 这家伙,居然还吃狗吗! 真是不敢相信。 就算是野狗那也是狗啊,不管再怎么饿也是不能吃狗的! ……好吃吗? 真司使劲摇头驱散了自己的好奇心,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 染上炎色的脸上,那表情不知是否也在熊熊燃烧。 呼呼 浅仓威张大嘴巴开始打鼾。 散落在周围的的狗肉和骨头也像是被那鼾声撼动了那样开始振动。 「喂」 从背后突如其来的一声招呼让真司心里一惊。 莲、莲? 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近在咫尺的莲让真司吓得摔倒在地。 「别、别吓我啊!你这家伙,到这种地方来干什么?」 「那是我要说的才对,快回去吧」 「说什么傻话?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呢」 「好啦你快过来!」 莲紧紧揪着真司的领子走向出口。 站住。 听到了叫喊声。 将燃烧的篝火作为背景,浅仓威的侧影站了起来。 那影子让脖子咔咔作响,让手指也咔咔作响。 这样啊,这家伙是王蛇啊! 再早点注意到的话就好了,这家伙是不讲理的。真司想到。这家伙是不可能说服的,假面契约者里面最残忍好战的就是这家伙了。 「你们……是契约者吧」 「住手,浅仓!」感觉到了杀气的莲叫道,「你忘了契约者大战的规则了吗?现实世界里面禁止战斗,违反规则的话战斗就会被中止也说不定!」 「谁知道啊。我闻到了哟,血的味道。「 浅仓威挥舞着被篝火的高温染成赤红的铁棒。 在黑暗中绘出赤色的轨迹,掠过真司和莲的脖子。 两人奔跑在树木之间。 浅仓威投出来的铁棒贯穿了树干。 「坐上来!」 穿过铁丝网,乘上了机车的莲叫道。 「但是,我的机车在……」 「来不及了!快坐上来!」 真司坐在了后座上,莲打开了节流阀,但机车却一动不动、 回过头来,竟是浅仓威抓住了机车的后轮。 紧紧抓住轮胎的浅仓威的笑声如雷贯耳。 野兽的咆哮啊,真司想到。这个男人用笑声来威吓对手。 「趴下!」 莲喊道,真司不假思索地照他说的压低了身子。 莲挥过来的小刀刺中了浅仓威的手臂。 机车乘着悲鸣逃走了。 莲在国道上的加油站停下机车,真司把从自动贩卖机里买来的罐装咖啡扔向他。 只不过,莲并没有接下来。 「什么嘛,喝吧。就当是你救了我的谢礼啊」 「不需要」 莲用靴子跟狠狠地踩扁了咖啡罐。 「并不是想要救你,就像刚刚跟浅仓说的一样,在这个世界里禁止战斗,如果违反规则的话战斗或许就会重启,那样一来不就回到原点了吗」 「但是,还是不明白啊。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在浅仓这里呢?」 「我只是觉得北冈大概也想摆脱你而已,那样一来的话就只能扔给浅仓了」 「……那算什么理由啊?总之,你救了我,这是事实、难道说是那个?你稍微有点把我当朋友了?」 「你是笨蛋吗?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家伙啊。不过给我记好了,一路往前的人肯定会摔倒的」 「那有什么不好的,摔倒什么的。只要不管多少次都能再站起来就行了」 确认油箱已经加满之后,莲再次跨上机车。 「总之,不要再次靠近浅仓威了,明白吗?」 边说还边把坐到后座上的真司一脚踹下去: 「谁让你坐上来了?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你自己想办法回去吧」 「等、等下啦!再告诉我一件事!不是还有一个假面契约者吗,大概,是女的」 「啊啊,你说花梦啊。那家伙的真实身份还不知道,谁都有可能吧。只不过……」 「只不过?「 「从镜世界里的战斗来看,那个女人相当憎恨浅仓威的样子」 「难道说,是旧相识吗?」 「你蠢的啊?难道说一点都不知道关于浅仓威的事情吗?至少也应该听过一次吧,三年前曾经让媒体大骚动呢」 「浅仓……威……这么说来……」 「没错,就是那个浅仓威。那个越狱的连续杀人犯」 离开了北冈秀一的事务所后,真司骑上轻摩继续前进。 中途在加油站停了一会儿,再一次确认吾郎画出来的简陋地图。 浅仓威就在那里。 小吾郎什么都知道啊,再怎么说也是超级律师的超级秘书嘛。秀一笑着说,但是,嘛,也不是肯定啦,毕竟不是个会一直呆在同一个地方的家伙啊。 真司大概骑了两个小时左右,在郊外一条由住宅街延伸出来的小道上停下,周围是一片广阔的荒地。地图上标明这里就是浅仓威的住所。 这什么地方嘛。 眼前是一片看不到边的杂树林。 浅仓威?在这种地方? 林子周围还用刺铁丝围了起来,上面挂着一块『注意野犬』的牌子。 北冈那家伙,竟然骗我。 真司半信半疑地从铁丝网下面爬进树林。 新月的月光透过枝叶照进来,让整片森林都蒙上了一片青白。 头上传来摩擦树叶的沙沙声,脚下还有像铃铛一样的虫鸣。 真司把游走在腐叶中的蚯蚓和蜈蚣踏在脚下,走了没几步便从树丛中看到了摇曳的火焰。 很快就到了一片开阔地。 浅仓威正在篝火旁睡成一个大字,仰起的面孔映照在火眼下,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假面。 在篝火上还架着好几根粗铁钎,看到那个的真司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铁钎上刺着三只狗头,周围散落着无数还带着肉渣的骨头。 这家伙,居然还吃狗吗! 真是不敢相信。 就算是野狗那也是狗啊,不管再怎么饿也是不能吃狗的! ……好吃吗? 真司使劲摇头驱散了自己的好奇心,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 染上炎色的脸上,那表情不知是否也在熊熊燃烧。 呼呼 浅仓威张大嘴巴开始打鼾。 散落在周围的的狗肉和骨头也像是被那鼾声撼动了那样开始振动。 「喂」 从背后突如其来的一声招呼让真司心里一惊。 莲、莲? 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近在咫尺的莲让真司吓得摔倒在地。 「别、别吓我啊!你这家伙,到这种地方来干什么?」 「那是我要说的才对,快回去吧」 「说什么傻话?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呢」 「好啦你快过来!」 莲紧紧揪着真司的领子走向出口。 站住。 听到了叫喊声。 将燃烧的篝火作为背景,浅仓威的侧影站了起来。 那影子让脖子咔咔作响,让手指也咔咔作响。 这样啊,这家伙是王蛇啊! 再早点注意到的话就好了,这家伙是不讲理的。真司想到。这家伙是不可能说服的,假面契约者里面最残忍好战的就是这家伙了。 「你们……是契约者吧」 「住手,浅仓!」感觉到了杀气的莲叫道,「你忘了契约者大战的规则了吗?现实世界里面禁止战斗,违反规则的话战斗就会被中止也说不定!」 「谁知道啊。我闻到了哟,血的味道。「 浅仓威挥舞着被篝火的高温染成赤红的铁棒。 在黑暗中绘出赤色的轨迹,掠过真司和莲的脖子。 两人奔跑在树木之间。 浅仓威投出来的铁棒贯穿了树干。 「坐上来!」 穿过铁丝网,乘上了机车的莲叫道。 「但是,我的机车在……」 「来不及了!快坐上来!」 真司坐在了后座上,莲打开了节流阀,但机车却一动不动、 回过头来,竟是浅仓威抓住了机车的后轮。 紧紧抓住轮胎的浅仓威的笑声如雷贯耳。 野兽的咆哮啊,真司想到。这个男人用笑声来威吓对手。 「趴下!」 莲喊道,真司不假思索地照他说的压低了身子。 莲挥过来的小刀刺中了浅仓威的手臂。 机车乘着悲鸣逃走了。 莲在国道上的加油站停下机车,真司把从自动贩卖机里买来的罐装咖啡扔向他。 只不过,莲并没有接下来。 「什么嘛,喝吧。就当是你救了我的谢礼啊」 「不需要」 莲用靴子跟狠狠地踩扁了咖啡罐。 「并不是想要救你,就像刚刚跟浅仓说的一样,在这个世界里禁止战斗,如果违反规则的话战斗或许就会重启,那样一来不就回到原点了吗」 「但是,还是不明白啊。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在浅仓这里呢?」 「我只是觉得北冈大概也想摆脱你而已,那样一来的话就只能扔给浅仓了」 「……那算什么理由啊?总之,你救了我,这是事实、难道说是那个?你稍微有点把我当朋友了?」 「你是笨蛋吗?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家伙啊。不过给我记好了,一路往前的人肯定会摔倒的」 「那有什么不好的,摔倒什么的。只要不管多少次都能再站起来就行了」 确认油箱已经加满之后,莲再次跨上机车。 「总之,不要再次靠近浅仓威了,明白吗?」 边说还边把坐到后座上的真司一脚踹下去: 「谁让你坐上来了?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你自己想办法回去吧」 「等、等下啦!再告诉我一件事!不是还有一个假面契约者吗,大概,是女的」 「啊啊,你说花梦啊。那家伙的真实身份还不知道,谁都有可能吧。只不过……」 「只不过?「 「从镜世界里的战斗来看,那个女人相当憎恨浅仓威的样子」 「难道说,是旧相识吗?」 「你蠢的啊?难道说一点都不知道关于浅仓威的事情吗?至少也应该听过一次吧,三年前曾经让媒体大骚动呢」 「浅仓……威……这么说来……」 「没错,就是那个浅仓威。那个越狱的连续杀人犯」 第十章 浅仓威是从粪尿中降生的。 在离东京挺远的一个乡下,独自一人住在公寓里的高中生母亲和村里的大多数男人都有着关系,正因如此连生身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浅仓威只能出生在旱厕里头。 浅仓威从汪洋的粪尿之海中发出初生的啼哭。 那啼哭一直持续了整整三天,母亲用被子捂住脑袋,把耳朵也塞起来,直到第四天终于听不见那声音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在第七天的夜里,母亲被奇怪的声音吵醒了。 藉着从窗户照进来的月光,能够看见鬼鬼祟祟的黑影在榻榻米上爬行。 黑影把头伸进惊吓到动弹不得的母亲口中,直到这时她才注意到那是浑身涂满粪尿的浅仓威。 浅仓威靠着吞食粪尿活了下来,从贮粪池里爬上来回到了母亲这边。 浅仓威像是要再一次回到胎内那样从母亲的嘴里爬过食道,落进胃袋里蜷缩起来。但是很快就撕开了痛苦不堪的母亲的腹部露出脸来。 这样一来,浅仓威便靠着自己的力量完成了第二次诞生。他从一出生便是个怪物了。 发现尸体的是公寓的房东,但是谁也不会想到安详地睡着尸体边上的婴儿就是犯人。 被送到儿童福利院的浅仓威在六岁时候再一次成为了杀人犯。 在那之前,无论院里的朋友还是指导员,都没有见到过浅仓威的笑容。浅仓威一直是带着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与他人隔绝。 指导员认为那是因为失去了母亲的悲伤而温柔地对待他,但是浅仓威却从未对任何人敞开心扉。 浅仓威在和只有他能看到的黑手抗争。 黑手就像无数的蝴蝶那样漂浮在浅仓威的周围,接连不断地捂住他的口鼻。 黑手散发着粪尿的恶臭,那是被浓缩的恶臭,化作黑手向他袭来。 这个世界里充满了粪尿的恶臭。 浅仓威杀掉的是同一个院里的孩子。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硬要说的话,只是因为那天是他的生日罢了。 那天夜里,在生日晚会结束后大家都睡着的时候,浅仓威钻到对方的房间里用厨房里的菜刀剖开了肚子。 霎时间,无数的黑手都消失了,粪尿的臭味也散去,血的芬香驱散了恶臭。 在那一小会儿,浅仓威陶醉在深呼吸中。 发现尸体的指导员被可怕的场面吓到晕倒了。 尸体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血和内脏像夏天的洒水那样散落在各处。 警察起初怀疑是指导员杀人取乐,但是经过再三审讯都没有得到决定性的证据,便认定是外来的入侵者犯下的罪行。 又到了另一个孩子的生日,浅仓威用同样的方式再一次把内脏撒满房间。 这件事再一次在福利院里引起了骚动,这时候,有一个指导员开始怀疑浅仓威。 因为,浅仓威的嘴边沾着血渍。 浅仓威把那个指导员给刺死,看到这一幕的其他指导员也被他捅破了肚子。这之后,浅仓威就突然从福利院里消失了。 浅仓威成为了流浪汉里的偶像。 浅仓威的存在让那些心里留着伤痛的孤独人们回想起了曾经忘记的美丽。 有那么一阵子,浅仓威的杀人冲动消失了。 那并不是因为照顾浅仓威的流浪汉们的爱,而是因为那条腐烂的河流。 河流的恶臭麻痹了他的鼻子,掩盖了粪尿的恶臭。 因为有了浅仓威,流浪汉的小村落里总是充满了活力,笑声乘着风,摇晃着树木。 浅仓威住在村长一样的老人家里,某天夜里,黑手再一次向睡在胶合板上的浅仓威袭来。 这个世界再一次成为了被粪尿的恶臭支配的地狱。 浅仓威从房间的角落里抓起斧头,在鼾睡的老人头上砍出一道大口子。 第二天早上,流浪汉们在日渐变色的河流里抛下了尸体,老人的躯体就像是被埋进了混凝土一样慢慢沉了下去,再也没有浮上来。 谁都没有怀疑浅仓威,甚至还庆幸他平安无事,犯人是谁都不好说,流浪汉们认定是出于嫉妒而杀人。 因为老人独占浅仓威太久了,所以才会被杀。 三天后,浅仓威再一次杀了人,流浪汉们开始互相残杀了。 犯人是想要得到浅仓威的人,所以爱他的人也都会一个个被杀掉。 活到最后的是一个原职业摔角手的中年大块头。 男人满脸笑容地拥抱浅仓威的时候,浅仓威把他的大肚子给刺穿了。 在那几年后,浅仓威这个名字在世间引起了大骚动。 一个去爬被叫做『神隐山』的险山的男人把在山里发生的事情通报了警察。 男人和朋友一起进山,去神隐山里抓神仙吧,原本是这样说的,当然是半开玩笑的。用了半天时间走遍了山,在下山途中却遇到了真正的神仙。那就是浅仓威。 迅速来到青年面前的浅仓威从帘子一样蓬乱的头发里露出满是污垢的漆黑面孔,他挥舞着变形的手制弓和从流浪汉的村落里偷出来的斧头袭击了他们。 一个人遇难,另一个人则奇迹般地生还了。那个男人就这样跑来警察这边了。 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后,五名警官进山了。 在三天后,又派出了十五名武装警察。因为,之前进山的那五个人谁都没有回来。 武装警察们发现了被树枝刺死挂起来的那五人的尸体。 所有的尸体都被剖开了肚子,被扯出来的内脏撒得到处都是。 浅仓威就像对待钓上来的鱼那样把这些警察都剖开了。 在尸体前面战战发抖的武装警察们被树上的浅仓威袭击了。 山间响彻悲鸣,为了擒获浅仓威,又牺牲了八名武装警察。 浅仓威被警察病院的精神科收容了。 全身都被拘束衣捆起来的浅仓威接受了好几名精神科医生的诊查,但是谁都没能够分析出他的精神状况。 浅仓威不容许任何人来分析他。 警方把浅仓威叫做怪物,在病院的地下为他修建了一所特别单间。 想要到那里去得先坐四十米的电梯,还要通过一系列的安全门。好不容易才收容了浅仓威的单间还在墙壁里塞满了强化塑胶。 就算是在单间里,浅仓威也被拘束器紧紧困在病床上。 进食就通过插入食道的管子,排泄物则由接在下半身的软管来管理。 但是,浅仓威并没有在那单间里住多久。 连身子都没办法动一下的浅仓威能够移动的,就只剩下眼球而已。 浅仓威的眼睛一直在交互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和塞满了强化塑胶的墙壁。 有道黑影与逐渐半透明的浅仓威重合起来,那并不是一直以来袭击他的黑手,而是将他引向别的世界的人形。 在显示器上监视浅仓威的警备员被眼前不可能发生的事惊呆了。 简直就像是幻术一样,浅仓威的身影在瞬间消失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浅仓威已经在镜之教会里了。 (我已经明白你的愿望了)影子向浅仓威说道,(去战斗吧,直至成为最后一人) 第一次踏入镜世界的时候,浅仓威就确信那才是自己应该存在的场所。 那是一个没有黑手的世界,一个完全无臭的世界。 在镜世界里永远战斗下去,这就是浅仓威的愿望。 浅仓威是从粪尿中降生的。 在离东京挺远的一个乡下,独自一人住在公寓里的高中生母亲和村里的大多数男人都有着关系,正因如此连生身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浅仓威只能出生在旱厕里头。 浅仓威从汪洋的粪尿之海中发出初生的啼哭。 那啼哭一直持续了整整三天,母亲用被子捂住脑袋,把耳朵也塞起来,直到第四天终于听不见那声音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在第七天的夜里,母亲被奇怪的声音吵醒了。 藉着从窗户照进来的月光,能够看见鬼鬼祟祟的黑影在榻榻米上爬行。 黑影把头伸进惊吓到动弹不得的母亲口中,直到这时她才注意到那是浑身涂满粪尿的浅仓威。 浅仓威靠着吞食粪尿活了下来,从贮粪池里爬上来回到了母亲这边。 浅仓威像是要再一次回到胎内那样从母亲的嘴里爬过食道,落进胃袋里蜷缩起来。但是很快就撕开了痛苦不堪的母亲的腹部露出脸来。 这样一来,浅仓威便靠着自己的力量完成了第二次诞生。他从一出生便是个怪物了。 发现尸体的是公寓的房东,但是谁也不会想到安详地睡着尸体边上的婴儿就是犯人。 被送到儿童福利院的浅仓威在六岁时候再一次成为了杀人犯。 在那之前,无论院里的朋友还是指导员,都没有见到过浅仓威的笑容。浅仓威一直是带着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与他人隔绝。 指导员认为那是因为失去了母亲的悲伤而温柔地对待他,但是浅仓威却从未对任何人敞开心扉。 浅仓威在和只有他能看到的黑手抗争。 黑手就像无数的蝴蝶那样漂浮在浅仓威的周围,接连不断地捂住他的口鼻。 黑手散发着粪尿的恶臭,那是被浓缩的恶臭,化作黑手向他袭来。 这个世界里充满了粪尿的恶臭。 浅仓威杀掉的是同一个院里的孩子。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硬要说的话,只是因为那天是他的生日罢了。 那天夜里,在生日晚会结束后大家都睡着的时候,浅仓威钻到对方的房间里用厨房里的菜刀剖开了肚子。 霎时间,无数的黑手都消失了,粪尿的臭味也散去,血的芬香驱散了恶臭。 在那一小会儿,浅仓威陶醉在深呼吸中。 发现尸体的指导员被可怕的场面吓到晕倒了。 尸体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血和内脏像夏天的洒水那样散落在各处。 警察起初怀疑是指导员杀人取乐,但是经过再三审讯都没有得到决定性的证据,便认定是外来的入侵者犯下的罪行。 又到了另一个孩子的生日,浅仓威用同样的方式再一次把内脏撒满房间。 这件事再一次在福利院里引起了骚动,这时候,有一个指导员开始怀疑浅仓威。 因为,浅仓威的嘴边沾着血渍。 浅仓威把那个指导员给刺死,看到这一幕的其他指导员也被他捅破了肚子。这之后,浅仓威就突然从福利院里消失了。 浅仓威成为了流浪汉里的偶像。 浅仓威的存在让那些心里留着伤痛的孤独人们回想起了曾经忘记的美丽。 有那么一阵子,浅仓威的杀人冲动消失了。 那并不是因为照顾浅仓威的流浪汉们的爱,而是因为那条腐烂的河流。 河流的恶臭麻痹了他的鼻子,掩盖了粪尿的恶臭。 因为有了浅仓威,流浪汉的小村落里总是充满了活力,笑声乘着风,摇晃着树木。 浅仓威住在村长一样的老人家里,某天夜里,黑手再一次向睡在胶合板上的浅仓威袭来。 这个世界再一次成为了被粪尿的恶臭支配的地狱。 浅仓威从房间的角落里抓起斧头,在鼾睡的老人头上砍出一道大口子。 第二天早上,流浪汉们在日渐变色的河流里抛下了尸体,老人的躯体就像是被埋进了混凝土一样慢慢沉了下去,再也没有浮上来。 谁都没有怀疑浅仓威,甚至还庆幸他平安无事,犯人是谁都不好说,流浪汉们认定是出于嫉妒而杀人。 因为老人独占浅仓威太久了,所以才会被杀。 三天后,浅仓威再一次杀了人,流浪汉们开始互相残杀了。 犯人是想要得到浅仓威的人,所以爱他的人也都会一个个被杀掉。 活到最后的是一个原职业摔角手的中年大块头。 男人满脸笑容地拥抱浅仓威的时候,浅仓威把他的大肚子给刺穿了。 在那几年后,浅仓威这个名字在世间引起了大骚动。 一个去爬被叫做『神隐山』的险山的男人把在山里发生的事情通报了警察。 男人和朋友一起进山,去神隐山里抓神仙吧,原本是这样说的,当然是半开玩笑的。用了半天时间走遍了山,在下山途中却遇到了真正的神仙。那就是浅仓威。 迅速来到青年面前的浅仓威从帘子一样蓬乱的头发里露出满是污垢的漆黑面孔,他挥舞着变形的手制弓和从流浪汉的村落里偷出来的斧头袭击了他们。 一个人遇难,另一个人则奇迹般地生还了。那个男人就这样跑来警察这边了。 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后,五名警官进山了。 在三天后,又派出了十五名武装警察。因为,之前进山的那五个人谁都没有回来。 武装警察们发现了被树枝刺死挂起来的那五人的尸体。 所有的尸体都被剖开了肚子,被扯出来的内脏撒得到处都是。 浅仓威就像对待钓上来的鱼那样把这些警察都剖开了。 在尸体前面战战发抖的武装警察们被树上的浅仓威袭击了。 山间响彻悲鸣,为了擒获浅仓威,又牺牲了八名武装警察。 浅仓威被警察病院的精神科收容了。 全身都被拘束衣捆起来的浅仓威接受了好几名精神科医生的诊查,但是谁都没能够分析出他的精神状况。 浅仓威不容许任何人来分析他。 警方把浅仓威叫做怪物,在病院的地下为他修建了一所特别单间。 想要到那里去得先坐四十米的电梯,还要通过一系列的安全门。好不容易才收容了浅仓威的单间还在墙壁里塞满了强化塑胶。 就算是在单间里,浅仓威也被拘束器紧紧困在病床上。 进食就通过插入食道的管子,排泄物则由接在下半身的软管来管理。 但是,浅仓威并没有在那单间里住多久。 连身子都没办法动一下的浅仓威能够移动的,就只剩下眼球而已。 浅仓威的眼睛一直在交互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和塞满了强化塑胶的墙壁。 有道黑影与逐渐半透明的浅仓威重合起来,那并不是一直以来袭击他的黑手,而是将他引向别的世界的人形。 在显示器上监视浅仓威的警备员被眼前不可能发生的事惊呆了。 简直就像是幻术一样,浅仓威的身影在瞬间消失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浅仓威已经在镜之教会里了。 (我已经明白你的愿望了)影子向浅仓威说道,(去战斗吧,直至成为最后一人) 第一次踏入镜世界的时候,浅仓威就确信那才是自己应该存在的场所。 那是一个没有黑手的世界,一个完全无臭的世界。 在镜世界里永远战斗下去,这就是浅仓威的愿望。 浅仓威是从粪尿中降生的。 在离东京挺远的一个乡下,独自一人住在公寓里的高中生母亲和村里的大多数男人都有着关系,正因如此连生身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浅仓威只能出生在旱厕里头。 浅仓威从汪洋的粪尿之海中发出初生的啼哭。 那啼哭一直持续了整整三天,母亲用被子捂住脑袋,把耳朵也塞起来,直到第四天终于听不见那声音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在第七天的夜里,母亲被奇怪的声音吵醒了。 藉着从窗户照进来的月光,能够看见鬼鬼祟祟的黑影在榻榻米上爬行。 黑影把头伸进惊吓到动弹不得的母亲口中,直到这时她才注意到那是浑身涂满粪尿的浅仓威。 浅仓威靠着吞食粪尿活了下来,从贮粪池里爬上来回到了母亲这边。 浅仓威像是要再一次回到胎内那样从母亲的嘴里爬过食道,落进胃袋里蜷缩起来。但是很快就撕开了痛苦不堪的母亲的腹部露出脸来。 这样一来,浅仓威便靠着自己的力量完成了第二次诞生。他从一出生便是个怪物了。 发现尸体的是公寓的房东,但是谁也不会想到安详地睡着尸体边上的婴儿就是犯人。 被送到儿童福利院的浅仓威在六岁时候再一次成为了杀人犯。 在那之前,无论院里的朋友还是指导员,都没有见到过浅仓威的笑容。浅仓威一直是带着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与他人隔绝。 指导员认为那是因为失去了母亲的悲伤而温柔地对待他,但是浅仓威却从未对任何人敞开心扉。 浅仓威在和只有他能看到的黑手抗争。 黑手就像无数的蝴蝶那样漂浮在浅仓威的周围,接连不断地捂住他的口鼻。 黑手散发着粪尿的恶臭,那是被浓缩的恶臭,化作黑手向他袭来。 这个世界里充满了粪尿的恶臭。 浅仓威杀掉的是同一个院里的孩子。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硬要说的话,只是因为那天是他的生日罢了。 那天夜里,在生日晚会结束后大家都睡着的时候,浅仓威钻到对方的房间里用厨房里的菜刀剖开了肚子。 霎时间,无数的黑手都消失了,粪尿的臭味也散去,血的芬香驱散了恶臭。 在那一小会儿,浅仓威陶醉在深呼吸中。 发现尸体的指导员被可怕的场面吓到晕倒了。 尸体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血和内脏像夏天的洒水那样散落在各处。 警察起初怀疑是指导员杀人取乐,但是经过再三审讯都没有得到决定性的证据,便认定是外来的入侵者犯下的罪行。 又到了另一个孩子的生日,浅仓威用同样的方式再一次把内脏撒满房间。 这件事再一次在福利院里引起了骚动,这时候,有一个指导员开始怀疑浅仓威。 因为,浅仓威的嘴边沾着血渍。 浅仓威把那个指导员给刺死,看到这一幕的其他指导员也被他捅破了肚子。这之后,浅仓威就突然从福利院里消失了。 浅仓威成为了流浪汉里的偶像。 浅仓威的存在让那些心里留着伤痛的孤独人们回想起了曾经忘记的美丽。 有那么一阵子,浅仓威的杀人冲动消失了。 那并不是因为照顾浅仓威的流浪汉们的爱,而是因为那条腐烂的河流。 河流的恶臭麻痹了他的鼻子,掩盖了粪尿的恶臭。 因为有了浅仓威,流浪汉的小村落里总是充满了活力,笑声乘着风,摇晃着树木。 浅仓威住在村长一样的老人家里,某天夜里,黑手再一次向睡在胶合板上的浅仓威袭来。 这个世界再一次成为了被粪尿的恶臭支配的地狱。 浅仓威从房间的角落里抓起斧头,在鼾睡的老人头上砍出一道大口子。 第二天早上,流浪汉们在日渐变色的河流里抛下了尸体,老人的躯体就像是被埋进了混凝土一样慢慢沉了下去,再也没有浮上来。 谁都没有怀疑浅仓威,甚至还庆幸他平安无事,犯人是谁都不好说,流浪汉们认定是出于嫉妒而杀人。 因为老人独占浅仓威太久了,所以才会被杀。 三天后,浅仓威再一次杀了人,流浪汉们开始互相残杀了。 犯人是想要得到浅仓威的人,所以爱他的人也都会一个个被杀掉。 活到最后的是一个原职业摔角手的中年大块头。 男人满脸笑容地拥抱浅仓威的时候,浅仓威把他的大肚子给刺穿了。 在那几年后,浅仓威这个名字在世间引起了大骚动。 一个去爬被叫做『神隐山』的险山的男人把在山里发生的事情通报了警察。 男人和朋友一起进山,去神隐山里抓神仙吧,原本是这样说的,当然是半开玩笑的。用了半天时间走遍了山,在下山途中却遇到了真正的神仙。那就是浅仓威。 迅速来到青年面前的浅仓威从帘子一样蓬乱的头发里露出满是污垢的漆黑面孔,他挥舞着变形的手制弓和从流浪汉的村落里偷出来的斧头袭击了他们。 一个人遇难,另一个人则奇迹般地生还了。那个男人就这样跑来警察这边了。 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后,五名警官进山了。 在三天后,又派出了十五名武装警察。因为,之前进山的那五个人谁都没有回来。 武装警察们发现了被树枝刺死挂起来的那五人的尸体。 所有的尸体都被剖开了肚子,被扯出来的内脏撒得到处都是。 浅仓威就像对待钓上来的鱼那样把这些警察都剖开了。 在尸体前面战战发抖的武装警察们被树上的浅仓威袭击了。 山间响彻悲鸣,为了擒获浅仓威,又牺牲了八名武装警察。 浅仓威被警察病院的精神科收容了。 全身都被拘束衣捆起来的浅仓威接受了好几名精神科医生的诊查,但是谁都没能够分析出他的精神状况。 浅仓威不容许任何人来分析他。 警方把浅仓威叫做怪物,在病院的地下为他修建了一所特别单间。 想要到那里去得先坐四十米的电梯,还要通过一系列的安全门。好不容易才收容了浅仓威的单间还在墙壁里塞满了强化塑胶。 就算是在单间里,浅仓威也被拘束器紧紧困在病床上。 进食就通过插入食道的管子,排泄物则由接在下半身的软管来管理。 但是,浅仓威并没有在那单间里住多久。 连身子都没办法动一下的浅仓威能够移动的,就只剩下眼球而已。 浅仓威的眼睛一直在交互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和塞满了强化塑胶的墙壁。 有道黑影与逐渐半透明的浅仓威重合起来,那并不是一直以来袭击他的黑手,而是将他引向别的世界的人形。 在显示器上监视浅仓威的警备员被眼前不可能发生的事惊呆了。 简直就像是幻术一样,浅仓威的身影在瞬间消失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浅仓威已经在镜之教会里了。 (我已经明白你的愿望了)影子向浅仓威说道,(去战斗吧,直至成为最后一人) 第一次踏入镜世界的时候,浅仓威就确信那才是自己应该存在的场所。 那是一个没有黑手的世界,一个完全无臭的世界。 在镜世界里永远战斗下去,这就是浅仓威的愿望。 浅仓威是从粪尿中降生的。 在离东京挺远的一个乡下,独自一人住在公寓里的高中生母亲和村里的大多数男人都有着关系,正因如此连生身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浅仓威只能出生在旱厕里头。 浅仓威从汪洋的粪尿之海中发出初生的啼哭。 那啼哭一直持续了整整三天,母亲用被子捂住脑袋,把耳朵也塞起来,直到第四天终于听不见那声音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在第七天的夜里,母亲被奇怪的声音吵醒了。 藉着从窗户照进来的月光,能够看见鬼鬼祟祟的黑影在榻榻米上爬行。 黑影把头伸进惊吓到动弹不得的母亲口中,直到这时她才注意到那是浑身涂满粪尿的浅仓威。 浅仓威靠着吞食粪尿活了下来,从贮粪池里爬上来回到了母亲这边。 浅仓威像是要再一次回到胎内那样从母亲的嘴里爬过食道,落进胃袋里蜷缩起来。但是很快就撕开了痛苦不堪的母亲的腹部露出脸来。 这样一来,浅仓威便靠着自己的力量完成了第二次诞生。他从一出生便是个怪物了。 发现尸体的是公寓的房东,但是谁也不会想到安详地睡着尸体边上的婴儿就是犯人。 被送到儿童福利院的浅仓威在六岁时候再一次成为了杀人犯。 在那之前,无论院里的朋友还是指导员,都没有见到过浅仓威的笑容。浅仓威一直是带着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与他人隔绝。 指导员认为那是因为失去了母亲的悲伤而温柔地对待他,但是浅仓威却从未对任何人敞开心扉。 浅仓威在和只有他能看到的黑手抗争。 黑手就像无数的蝴蝶那样漂浮在浅仓威的周围,接连不断地捂住他的口鼻。 黑手散发着粪尿的恶臭,那是被浓缩的恶臭,化作黑手向他袭来。 这个世界里充满了粪尿的恶臭。 浅仓威杀掉的是同一个院里的孩子。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硬要说的话,只是因为那天是他的生日罢了。 那天夜里,在生日晚会结束后大家都睡着的时候,浅仓威钻到对方的房间里用厨房里的菜刀剖开了肚子。 霎时间,无数的黑手都消失了,粪尿的臭味也散去,血的芬香驱散了恶臭。 在那一小会儿,浅仓威陶醉在深呼吸中。 发现尸体的指导员被可怕的场面吓到晕倒了。 尸体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血和内脏像夏天的洒水那样散落在各处。 警察起初怀疑是指导员杀人取乐,但是经过再三审讯都没有得到决定性的证据,便认定是外来的入侵者犯下的罪行。 又到了另一个孩子的生日,浅仓威用同样的方式再一次把内脏撒满房间。 这件事再一次在福利院里引起了骚动,这时候,有一个指导员开始怀疑浅仓威。 因为,浅仓威的嘴边沾着血渍。 浅仓威把那个指导员给刺死,看到这一幕的其他指导员也被他捅破了肚子。这之后,浅仓威就突然从福利院里消失了。 浅仓威成为了流浪汉里的偶像。 浅仓威的存在让那些心里留着伤痛的孤独人们回想起了曾经忘记的美丽。 有那么一阵子,浅仓威的杀人冲动消失了。 那并不是因为照顾浅仓威的流浪汉们的爱,而是因为那条腐烂的河流。 河流的恶臭麻痹了他的鼻子,掩盖了粪尿的恶臭。 因为有了浅仓威,流浪汉的小村落里总是充满了活力,笑声乘着风,摇晃着树木。 浅仓威住在村长一样的老人家里,某天夜里,黑手再一次向睡在胶合板上的浅仓威袭来。 这个世界再一次成为了被粪尿的恶臭支配的地狱。 浅仓威从房间的角落里抓起斧头,在鼾睡的老人头上砍出一道大口子。 第二天早上,流浪汉们在日渐变色的河流里抛下了尸体,老人的躯体就像是被埋进了混凝土一样慢慢沉了下去,再也没有浮上来。 谁都没有怀疑浅仓威,甚至还庆幸他平安无事,犯人是谁都不好说,流浪汉们认定是出于嫉妒而杀人。 因为老人独占浅仓威太久了,所以才会被杀。 三天后,浅仓威再一次杀了人,流浪汉们开始互相残杀了。 犯人是想要得到浅仓威的人,所以爱他的人也都会一个个被杀掉。 活到最后的是一个原职业摔角手的中年大块头。 男人满脸笑容地拥抱浅仓威的时候,浅仓威把他的大肚子给刺穿了。 在那几年后,浅仓威这个名字在世间引起了大骚动。 一个去爬被叫做『神隐山』的险山的男人把在山里发生的事情通报了警察。 男人和朋友一起进山,去神隐山里抓神仙吧,原本是这样说的,当然是半开玩笑的。用了半天时间走遍了山,在下山途中却遇到了真正的神仙。那就是浅仓威。 迅速来到青年面前的浅仓威从帘子一样蓬乱的头发里露出满是污垢的漆黑面孔,他挥舞着变形的手制弓和从流浪汉的村落里偷出来的斧头袭击了他们。 一个人遇难,另一个人则奇迹般地生还了。那个男人就这样跑来警察这边了。 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后,五名警官进山了。 在三天后,又派出了十五名武装警察。因为,之前进山的那五个人谁都没有回来。 武装警察们发现了被树枝刺死挂起来的那五人的尸体。 所有的尸体都被剖开了肚子,被扯出来的内脏撒得到处都是。 浅仓威就像对待钓上来的鱼那样把这些警察都剖开了。 在尸体前面战战发抖的武装警察们被树上的浅仓威袭击了。 山间响彻悲鸣,为了擒获浅仓威,又牺牲了八名武装警察。 浅仓威被警察病院的精神科收容了。 全身都被拘束衣捆起来的浅仓威接受了好几名精神科医生的诊查,但是谁都没能够分析出他的精神状况。 浅仓威不容许任何人来分析他。 警方把浅仓威叫做怪物,在病院的地下为他修建了一所特别单间。 想要到那里去得先坐四十米的电梯,还要通过一系列的安全门。好不容易才收容了浅仓威的单间还在墙壁里塞满了强化塑胶。 就算是在单间里,浅仓威也被拘束器紧紧困在病床上。 进食就通过插入食道的管子,排泄物则由接在下半身的软管来管理。 但是,浅仓威并没有在那单间里住多久。 连身子都没办法动一下的浅仓威能够移动的,就只剩下眼球而已。 浅仓威的眼睛一直在交互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和塞满了强化塑胶的墙壁。 有道黑影与逐渐半透明的浅仓威重合起来,那并不是一直以来袭击他的黑手,而是将他引向别的世界的人形。 在显示器上监视浅仓威的警备员被眼前不可能发生的事惊呆了。 简直就像是幻术一样,浅仓威的身影在瞬间消失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浅仓威已经在镜之教会里了。 (我已经明白你的愿望了)影子向浅仓威说道,(去战斗吧,直至成为最后一人) 第一次踏入镜世界的时候,浅仓威就确信那才是自己应该存在的场所。 那是一个没有黑手的世界,一个完全无臭的世界。 在镜世界里永远战斗下去,这就是浅仓威的愿望。 浅仓威是从粪尿中降生的。 在离东京挺远的一个乡下,独自一人住在公寓里的高中生母亲和村里的大多数男人都有着关系,正因如此连生身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浅仓威只能出生在旱厕里头。 浅仓威从汪洋的粪尿之海中发出初生的啼哭。 那啼哭一直持续了整整三天,母亲用被子捂住脑袋,把耳朵也塞起来,直到第四天终于听不见那声音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在第七天的夜里,母亲被奇怪的声音吵醒了。 藉着从窗户照进来的月光,能够看见鬼鬼祟祟的黑影在榻榻米上爬行。 黑影把头伸进惊吓到动弹不得的母亲口中,直到这时她才注意到那是浑身涂满粪尿的浅仓威。 浅仓威靠着吞食粪尿活了下来,从贮粪池里爬上来回到了母亲这边。 浅仓威像是要再一次回到胎内那样从母亲的嘴里爬过食道,落进胃袋里蜷缩起来。但是很快就撕开了痛苦不堪的母亲的腹部露出脸来。 这样一来,浅仓威便靠着自己的力量完成了第二次诞生。他从一出生便是个怪物了。 发现尸体的是公寓的房东,但是谁也不会想到安详地睡着尸体边上的婴儿就是犯人。 被送到儿童福利院的浅仓威在六岁时候再一次成为了杀人犯。 在那之前,无论院里的朋友还是指导员,都没有见到过浅仓威的笑容。浅仓威一直是带着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与他人隔绝。 指导员认为那是因为失去了母亲的悲伤而温柔地对待他,但是浅仓威却从未对任何人敞开心扉。 浅仓威在和只有他能看到的黑手抗争。 黑手就像无数的蝴蝶那样漂浮在浅仓威的周围,接连不断地捂住他的口鼻。 黑手散发着粪尿的恶臭,那是被浓缩的恶臭,化作黑手向他袭来。 这个世界里充满了粪尿的恶臭。 浅仓威杀掉的是同一个院里的孩子。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硬要说的话,只是因为那天是他的生日罢了。 那天夜里,在生日晚会结束后大家都睡着的时候,浅仓威钻到对方的房间里用厨房里的菜刀剖开了肚子。 霎时间,无数的黑手都消失了,粪尿的臭味也散去,血的芬香驱散了恶臭。 在那一小会儿,浅仓威陶醉在深呼吸中。 发现尸体的指导员被可怕的场面吓到晕倒了。 尸体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血和内脏像夏天的洒水那样散落在各处。 警察起初怀疑是指导员杀人取乐,但是经过再三审讯都没有得到决定性的证据,便认定是外来的入侵者犯下的罪行。 又到了另一个孩子的生日,浅仓威用同样的方式再一次把内脏撒满房间。 这件事再一次在福利院里引起了骚动,这时候,有一个指导员开始怀疑浅仓威。 因为,浅仓威的嘴边沾着血渍。 浅仓威把那个指导员给刺死,看到这一幕的其他指导员也被他捅破了肚子。这之后,浅仓威就突然从福利院里消失了。 浅仓威成为了流浪汉里的偶像。 浅仓威的存在让那些心里留着伤痛的孤独人们回想起了曾经忘记的美丽。 有那么一阵子,浅仓威的杀人冲动消失了。 那并不是因为照顾浅仓威的流浪汉们的爱,而是因为那条腐烂的河流。 河流的恶臭麻痹了他的鼻子,掩盖了粪尿的恶臭。 因为有了浅仓威,流浪汉的小村落里总是充满了活力,笑声乘着风,摇晃着树木。 浅仓威住在村长一样的老人家里,某天夜里,黑手再一次向睡在胶合板上的浅仓威袭来。 这个世界再一次成为了被粪尿的恶臭支配的地狱。 浅仓威从房间的角落里抓起斧头,在鼾睡的老人头上砍出一道大口子。 第二天早上,流浪汉们在日渐变色的河流里抛下了尸体,老人的躯体就像是被埋进了混凝土一样慢慢沉了下去,再也没有浮上来。 谁都没有怀疑浅仓威,甚至还庆幸他平安无事,犯人是谁都不好说,流浪汉们认定是出于嫉妒而杀人。 因为老人独占浅仓威太久了,所以才会被杀。 三天后,浅仓威再一次杀了人,流浪汉们开始互相残杀了。 犯人是想要得到浅仓威的人,所以爱他的人也都会一个个被杀掉。 活到最后的是一个原职业摔角手的中年大块头。 男人满脸笑容地拥抱浅仓威的时候,浅仓威把他的大肚子给刺穿了。 在那几年后,浅仓威这个名字在世间引起了大骚动。 一个去爬被叫做『神隐山』的险山的男人把在山里发生的事情通报了警察。 男人和朋友一起进山,去神隐山里抓神仙吧,原本是这样说的,当然是半开玩笑的。用了半天时间走遍了山,在下山途中却遇到了真正的神仙。那就是浅仓威。 迅速来到青年面前的浅仓威从帘子一样蓬乱的头发里露出满是污垢的漆黑面孔,他挥舞着变形的手制弓和从流浪汉的村落里偷出来的斧头袭击了他们。 一个人遇难,另一个人则奇迹般地生还了。那个男人就这样跑来警察这边了。 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后,五名警官进山了。 在三天后,又派出了十五名武装警察。因为,之前进山的那五个人谁都没有回来。 武装警察们发现了被树枝刺死挂起来的那五人的尸体。 所有的尸体都被剖开了肚子,被扯出来的内脏撒得到处都是。 浅仓威就像对待钓上来的鱼那样把这些警察都剖开了。 在尸体前面战战发抖的武装警察们被树上的浅仓威袭击了。 山间响彻悲鸣,为了擒获浅仓威,又牺牲了八名武装警察。 浅仓威被警察病院的精神科收容了。 全身都被拘束衣捆起来的浅仓威接受了好几名精神科医生的诊查,但是谁都没能够分析出他的精神状况。 浅仓威不容许任何人来分析他。 警方把浅仓威叫做怪物,在病院的地下为他修建了一所特别单间。 想要到那里去得先坐四十米的电梯,还要通过一系列的安全门。好不容易才收容了浅仓威的单间还在墙壁里塞满了强化塑胶。 就算是在单间里,浅仓威也被拘束器紧紧困在病床上。 进食就通过插入食道的管子,排泄物则由接在下半身的软管来管理。 但是,浅仓威并没有在那单间里住多久。 连身子都没办法动一下的浅仓威能够移动的,就只剩下眼球而已。 浅仓威的眼睛一直在交互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和塞满了强化塑胶的墙壁。 有道黑影与逐渐半透明的浅仓威重合起来,那并不是一直以来袭击他的黑手,而是将他引向别的世界的人形。 在显示器上监视浅仓威的警备员被眼前不可能发生的事惊呆了。 简直就像是幻术一样,浅仓威的身影在瞬间消失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浅仓威已经在镜之教会里了。 (我已经明白你的愿望了)影子向浅仓威说道,(去战斗吧,直至成为最后一人) 第一次踏入镜世界的时候,浅仓威就确信那才是自己应该存在的场所。 那是一个没有黑手的世界,一个完全无臭的世界。 在镜世界里永远战斗下去,这就是浅仓威的愿望。 浅仓威是从粪尿中降生的。 在离东京挺远的一个乡下,独自一人住在公寓里的高中生母亲和村里的大多数男人都有着关系,正因如此连生身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浅仓威只能出生在旱厕里头。 浅仓威从汪洋的粪尿之海中发出初生的啼哭。 那啼哭一直持续了整整三天,母亲用被子捂住脑袋,把耳朵也塞起来,直到第四天终于听不见那声音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在第七天的夜里,母亲被奇怪的声音吵醒了。 藉着从窗户照进来的月光,能够看见鬼鬼祟祟的黑影在榻榻米上爬行。 黑影把头伸进惊吓到动弹不得的母亲口中,直到这时她才注意到那是浑身涂满粪尿的浅仓威。 浅仓威靠着吞食粪尿活了下来,从贮粪池里爬上来回到了母亲这边。 浅仓威像是要再一次回到胎内那样从母亲的嘴里爬过食道,落进胃袋里蜷缩起来。但是很快就撕开了痛苦不堪的母亲的腹部露出脸来。 这样一来,浅仓威便靠着自己的力量完成了第二次诞生。他从一出生便是个怪物了。 发现尸体的是公寓的房东,但是谁也不会想到安详地睡着尸体边上的婴儿就是犯人。 被送到儿童福利院的浅仓威在六岁时候再一次成为了杀人犯。 在那之前,无论院里的朋友还是指导员,都没有见到过浅仓威的笑容。浅仓威一直是带着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与他人隔绝。 指导员认为那是因为失去了母亲的悲伤而温柔地对待他,但是浅仓威却从未对任何人敞开心扉。 浅仓威在和只有他能看到的黑手抗争。 黑手就像无数的蝴蝶那样漂浮在浅仓威的周围,接连不断地捂住他的口鼻。 黑手散发着粪尿的恶臭,那是被浓缩的恶臭,化作黑手向他袭来。 这个世界里充满了粪尿的恶臭。 浅仓威杀掉的是同一个院里的孩子。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硬要说的话,只是因为那天是他的生日罢了。 那天夜里,在生日晚会结束后大家都睡着的时候,浅仓威钻到对方的房间里用厨房里的菜刀剖开了肚子。 霎时间,无数的黑手都消失了,粪尿的臭味也散去,血的芬香驱散了恶臭。 在那一小会儿,浅仓威陶醉在深呼吸中。 发现尸体的指导员被可怕的场面吓到晕倒了。 尸体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血和内脏像夏天的洒水那样散落在各处。 警察起初怀疑是指导员杀人取乐,但是经过再三审讯都没有得到决定性的证据,便认定是外来的入侵者犯下的罪行。 又到了另一个孩子的生日,浅仓威用同样的方式再一次把内脏撒满房间。 这件事再一次在福利院里引起了骚动,这时候,有一个指导员开始怀疑浅仓威。 因为,浅仓威的嘴边沾着血渍。 浅仓威把那个指导员给刺死,看到这一幕的其他指导员也被他捅破了肚子。这之后,浅仓威就突然从福利院里消失了。 浅仓威成为了流浪汉里的偶像。 浅仓威的存在让那些心里留着伤痛的孤独人们回想起了曾经忘记的美丽。 有那么一阵子,浅仓威的杀人冲动消失了。 那并不是因为照顾浅仓威的流浪汉们的爱,而是因为那条腐烂的河流。 河流的恶臭麻痹了他的鼻子,掩盖了粪尿的恶臭。 因为有了浅仓威,流浪汉的小村落里总是充满了活力,笑声乘着风,摇晃着树木。 浅仓威住在村长一样的老人家里,某天夜里,黑手再一次向睡在胶合板上的浅仓威袭来。 这个世界再一次成为了被粪尿的恶臭支配的地狱。 浅仓威从房间的角落里抓起斧头,在鼾睡的老人头上砍出一道大口子。 第二天早上,流浪汉们在日渐变色的河流里抛下了尸体,老人的躯体就像是被埋进了混凝土一样慢慢沉了下去,再也没有浮上来。 谁都没有怀疑浅仓威,甚至还庆幸他平安无事,犯人是谁都不好说,流浪汉们认定是出于嫉妒而杀人。 因为老人独占浅仓威太久了,所以才会被杀。 三天后,浅仓威再一次杀了人,流浪汉们开始互相残杀了。 犯人是想要得到浅仓威的人,所以爱他的人也都会一个个被杀掉。 活到最后的是一个原职业摔角手的中年大块头。 男人满脸笑容地拥抱浅仓威的时候,浅仓威把他的大肚子给刺穿了。 在那几年后,浅仓威这个名字在世间引起了大骚动。 一个去爬被叫做『神隐山』的险山的男人把在山里发生的事情通报了警察。 男人和朋友一起进山,去神隐山里抓神仙吧,原本是这样说的,当然是半开玩笑的。用了半天时间走遍了山,在下山途中却遇到了真正的神仙。那就是浅仓威。 迅速来到青年面前的浅仓威从帘子一样蓬乱的头发里露出满是污垢的漆黑面孔,他挥舞着变形的手制弓和从流浪汉的村落里偷出来的斧头袭击了他们。 一个人遇难,另一个人则奇迹般地生还了。那个男人就这样跑来警察这边了。 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后,五名警官进山了。 在三天后,又派出了十五名武装警察。因为,之前进山的那五个人谁都没有回来。 武装警察们发现了被树枝刺死挂起来的那五人的尸体。 所有的尸体都被剖开了肚子,被扯出来的内脏撒得到处都是。 浅仓威就像对待钓上来的鱼那样把这些警察都剖开了。 在尸体前面战战发抖的武装警察们被树上的浅仓威袭击了。 山间响彻悲鸣,为了擒获浅仓威,又牺牲了八名武装警察。 浅仓威被警察病院的精神科收容了。 全身都被拘束衣捆起来的浅仓威接受了好几名精神科医生的诊查,但是谁都没能够分析出他的精神状况。 浅仓威不容许任何人来分析他。 警方把浅仓威叫做怪物,在病院的地下为他修建了一所特别单间。 想要到那里去得先坐四十米的电梯,还要通过一系列的安全门。好不容易才收容了浅仓威的单间还在墙壁里塞满了强化塑胶。 就算是在单间里,浅仓威也被拘束器紧紧困在病床上。 进食就通过插入食道的管子,排泄物则由接在下半身的软管来管理。 但是,浅仓威并没有在那单间里住多久。 连身子都没办法动一下的浅仓威能够移动的,就只剩下眼球而已。 浅仓威的眼睛一直在交互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和塞满了强化塑胶的墙壁。 有道黑影与逐渐半透明的浅仓威重合起来,那并不是一直以来袭击他的黑手,而是将他引向别的世界的人形。 在显示器上监视浅仓威的警备员被眼前不可能发生的事惊呆了。 简直就像是幻术一样,浅仓威的身影在瞬间消失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浅仓威已经在镜之教会里了。 (我已经明白你的愿望了)影子向浅仓威说道,(去战斗吧,直至成为最后一人) 第一次踏入镜世界的时候,浅仓威就确信那才是自己应该存在的场所。 那是一个没有黑手的世界,一个完全无臭的世界。 在镜世界里永远战斗下去,这就是浅仓威的愿望。 浅仓威是从粪尿中降生的。 在离东京挺远的一个乡下,独自一人住在公寓里的高中生母亲和村里的大多数男人都有着关系,正因如此连生身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浅仓威只能出生在旱厕里头。 浅仓威从汪洋的粪尿之海中发出初生的啼哭。 那啼哭一直持续了整整三天,母亲用被子捂住脑袋,把耳朵也塞起来,直到第四天终于听不见那声音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在第七天的夜里,母亲被奇怪的声音吵醒了。 藉着从窗户照进来的月光,能够看见鬼鬼祟祟的黑影在榻榻米上爬行。 黑影把头伸进惊吓到动弹不得的母亲口中,直到这时她才注意到那是浑身涂满粪尿的浅仓威。 浅仓威靠着吞食粪尿活了下来,从贮粪池里爬上来回到了母亲这边。 浅仓威像是要再一次回到胎内那样从母亲的嘴里爬过食道,落进胃袋里蜷缩起来。但是很快就撕开了痛苦不堪的母亲的腹部露出脸来。 这样一来,浅仓威便靠着自己的力量完成了第二次诞生。他从一出生便是个怪物了。 发现尸体的是公寓的房东,但是谁也不会想到安详地睡着尸体边上的婴儿就是犯人。 被送到儿童福利院的浅仓威在六岁时候再一次成为了杀人犯。 在那之前,无论院里的朋友还是指导员,都没有见到过浅仓威的笑容。浅仓威一直是带着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与他人隔绝。 指导员认为那是因为失去了母亲的悲伤而温柔地对待他,但是浅仓威却从未对任何人敞开心扉。 浅仓威在和只有他能看到的黑手抗争。 黑手就像无数的蝴蝶那样漂浮在浅仓威的周围,接连不断地捂住他的口鼻。 黑手散发着粪尿的恶臭,那是被浓缩的恶臭,化作黑手向他袭来。 这个世界里充满了粪尿的恶臭。 浅仓威杀掉的是同一个院里的孩子。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硬要说的话,只是因为那天是他的生日罢了。 那天夜里,在生日晚会结束后大家都睡着的时候,浅仓威钻到对方的房间里用厨房里的菜刀剖开了肚子。 霎时间,无数的黑手都消失了,粪尿的臭味也散去,血的芬香驱散了恶臭。 在那一小会儿,浅仓威陶醉在深呼吸中。 发现尸体的指导员被可怕的场面吓到晕倒了。 尸体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血和内脏像夏天的洒水那样散落在各处。 警察起初怀疑是指导员杀人取乐,但是经过再三审讯都没有得到决定性的证据,便认定是外来的入侵者犯下的罪行。 又到了另一个孩子的生日,浅仓威用同样的方式再一次把内脏撒满房间。 这件事再一次在福利院里引起了骚动,这时候,有一个指导员开始怀疑浅仓威。 因为,浅仓威的嘴边沾着血渍。 浅仓威把那个指导员给刺死,看到这一幕的其他指导员也被他捅破了肚子。这之后,浅仓威就突然从福利院里消失了。 浅仓威成为了流浪汉里的偶像。 浅仓威的存在让那些心里留着伤痛的孤独人们回想起了曾经忘记的美丽。 有那么一阵子,浅仓威的杀人冲动消失了。 那并不是因为照顾浅仓威的流浪汉们的爱,而是因为那条腐烂的河流。 河流的恶臭麻痹了他的鼻子,掩盖了粪尿的恶臭。 因为有了浅仓威,流浪汉的小村落里总是充满了活力,笑声乘着风,摇晃着树木。 浅仓威住在村长一样的老人家里,某天夜里,黑手再一次向睡在胶合板上的浅仓威袭来。 这个世界再一次成为了被粪尿的恶臭支配的地狱。 浅仓威从房间的角落里抓起斧头,在鼾睡的老人头上砍出一道大口子。 第二天早上,流浪汉们在日渐变色的河流里抛下了尸体,老人的躯体就像是被埋进了混凝土一样慢慢沉了下去,再也没有浮上来。 谁都没有怀疑浅仓威,甚至还庆幸他平安无事,犯人是谁都不好说,流浪汉们认定是出于嫉妒而杀人。 因为老人独占浅仓威太久了,所以才会被杀。 三天后,浅仓威再一次杀了人,流浪汉们开始互相残杀了。 犯人是想要得到浅仓威的人,所以爱他的人也都会一个个被杀掉。 活到最后的是一个原职业摔角手的中年大块头。 男人满脸笑容地拥抱浅仓威的时候,浅仓威把他的大肚子给刺穿了。 在那几年后,浅仓威这个名字在世间引起了大骚动。 一个去爬被叫做『神隐山』的险山的男人把在山里发生的事情通报了警察。 男人和朋友一起进山,去神隐山里抓神仙吧,原本是这样说的,当然是半开玩笑的。用了半天时间走遍了山,在下山途中却遇到了真正的神仙。那就是浅仓威。 迅速来到青年面前的浅仓威从帘子一样蓬乱的头发里露出满是污垢的漆黑面孔,他挥舞着变形的手制弓和从流浪汉的村落里偷出来的斧头袭击了他们。 一个人遇难,另一个人则奇迹般地生还了。那个男人就这样跑来警察这边了。 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后,五名警官进山了。 在三天后,又派出了十五名武装警察。因为,之前进山的那五个人谁都没有回来。 武装警察们发现了被树枝刺死挂起来的那五人的尸体。 所有的尸体都被剖开了肚子,被扯出来的内脏撒得到处都是。 浅仓威就像对待钓上来的鱼那样把这些警察都剖开了。 在尸体前面战战发抖的武装警察们被树上的浅仓威袭击了。 山间响彻悲鸣,为了擒获浅仓威,又牺牲了八名武装警察。 浅仓威被警察病院的精神科收容了。 全身都被拘束衣捆起来的浅仓威接受了好几名精神科医生的诊查,但是谁都没能够分析出他的精神状况。 浅仓威不容许任何人来分析他。 警方把浅仓威叫做怪物,在病院的地下为他修建了一所特别单间。 想要到那里去得先坐四十米的电梯,还要通过一系列的安全门。好不容易才收容了浅仓威的单间还在墙壁里塞满了强化塑胶。 就算是在单间里,浅仓威也被拘束器紧紧困在病床上。 进食就通过插入食道的管子,排泄物则由接在下半身的软管来管理。 但是,浅仓威并没有在那单间里住多久。 连身子都没办法动一下的浅仓威能够移动的,就只剩下眼球而已。 浅仓威的眼睛一直在交互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和塞满了强化塑胶的墙壁。 有道黑影与逐渐半透明的浅仓威重合起来,那并不是一直以来袭击他的黑手,而是将他引向别的世界的人形。 在显示器上监视浅仓威的警备员被眼前不可能发生的事惊呆了。 简直就像是幻术一样,浅仓威的身影在瞬间消失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浅仓威已经在镜之教会里了。 (我已经明白你的愿望了)影子向浅仓威说道,(去战斗吧,直至成为最后一人) 第一次踏入镜世界的时候,浅仓威就确信那才是自己应该存在的场所。 那是一个没有黑手的世界,一个完全无臭的世界。 在镜世界里永远战斗下去,这就是浅仓威的愿望。 浅仓威是从粪尿中降生的。 在离东京挺远的一个乡下,独自一人住在公寓里的高中生母亲和村里的大多数男人都有着关系,正因如此连生身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浅仓威只能出生在旱厕里头。 浅仓威从汪洋的粪尿之海中发出初生的啼哭。 那啼哭一直持续了整整三天,母亲用被子捂住脑袋,把耳朵也塞起来,直到第四天终于听不见那声音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在第七天的夜里,母亲被奇怪的声音吵醒了。 藉着从窗户照进来的月光,能够看见鬼鬼祟祟的黑影在榻榻米上爬行。 黑影把头伸进惊吓到动弹不得的母亲口中,直到这时她才注意到那是浑身涂满粪尿的浅仓威。 浅仓威靠着吞食粪尿活了下来,从贮粪池里爬上来回到了母亲这边。 浅仓威像是要再一次回到胎内那样从母亲的嘴里爬过食道,落进胃袋里蜷缩起来。但是很快就撕开了痛苦不堪的母亲的腹部露出脸来。 这样一来,浅仓威便靠着自己的力量完成了第二次诞生。他从一出生便是个怪物了。 发现尸体的是公寓的房东,但是谁也不会想到安详地睡着尸体边上的婴儿就是犯人。 被送到儿童福利院的浅仓威在六岁时候再一次成为了杀人犯。 在那之前,无论院里的朋友还是指导员,都没有见到过浅仓威的笑容。浅仓威一直是带着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与他人隔绝。 指导员认为那是因为失去了母亲的悲伤而温柔地对待他,但是浅仓威却从未对任何人敞开心扉。 浅仓威在和只有他能看到的黑手抗争。 黑手就像无数的蝴蝶那样漂浮在浅仓威的周围,接连不断地捂住他的口鼻。 黑手散发着粪尿的恶臭,那是被浓缩的恶臭,化作黑手向他袭来。 这个世界里充满了粪尿的恶臭。 浅仓威杀掉的是同一个院里的孩子。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硬要说的话,只是因为那天是他的生日罢了。 那天夜里,在生日晚会结束后大家都睡着的时候,浅仓威钻到对方的房间里用厨房里的菜刀剖开了肚子。 霎时间,无数的黑手都消失了,粪尿的臭味也散去,血的芬香驱散了恶臭。 在那一小会儿,浅仓威陶醉在深呼吸中。 发现尸体的指导员被可怕的场面吓到晕倒了。 尸体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血和内脏像夏天的洒水那样散落在各处。 警察起初怀疑是指导员杀人取乐,但是经过再三审讯都没有得到决定性的证据,便认定是外来的入侵者犯下的罪行。 又到了另一个孩子的生日,浅仓威用同样的方式再一次把内脏撒满房间。 这件事再一次在福利院里引起了骚动,这时候,有一个指导员开始怀疑浅仓威。 因为,浅仓威的嘴边沾着血渍。 浅仓威把那个指导员给刺死,看到这一幕的其他指导员也被他捅破了肚子。这之后,浅仓威就突然从福利院里消失了。 浅仓威成为了流浪汉里的偶像。 浅仓威的存在让那些心里留着伤痛的孤独人们回想起了曾经忘记的美丽。 有那么一阵子,浅仓威的杀人冲动消失了。 那并不是因为照顾浅仓威的流浪汉们的爱,而是因为那条腐烂的河流。 河流的恶臭麻痹了他的鼻子,掩盖了粪尿的恶臭。 因为有了浅仓威,流浪汉的小村落里总是充满了活力,笑声乘着风,摇晃着树木。 浅仓威住在村长一样的老人家里,某天夜里,黑手再一次向睡在胶合板上的浅仓威袭来。 这个世界再一次成为了被粪尿的恶臭支配的地狱。 浅仓威从房间的角落里抓起斧头,在鼾睡的老人头上砍出一道大口子。 第二天早上,流浪汉们在日渐变色的河流里抛下了尸体,老人的躯体就像是被埋进了混凝土一样慢慢沉了下去,再也没有浮上来。 谁都没有怀疑浅仓威,甚至还庆幸他平安无事,犯人是谁都不好说,流浪汉们认定是出于嫉妒而杀人。 因为老人独占浅仓威太久了,所以才会被杀。 三天后,浅仓威再一次杀了人,流浪汉们开始互相残杀了。 犯人是想要得到浅仓威的人,所以爱他的人也都会一个个被杀掉。 活到最后的是一个原职业摔角手的中年大块头。 男人满脸笑容地拥抱浅仓威的时候,浅仓威把他的大肚子给刺穿了。 在那几年后,浅仓威这个名字在世间引起了大骚动。 一个去爬被叫做『神隐山』的险山的男人把在山里发生的事情通报了警察。 男人和朋友一起进山,去神隐山里抓神仙吧,原本是这样说的,当然是半开玩笑的。用了半天时间走遍了山,在下山途中却遇到了真正的神仙。那就是浅仓威。 迅速来到青年面前的浅仓威从帘子一样蓬乱的头发里露出满是污垢的漆黑面孔,他挥舞着变形的手制弓和从流浪汉的村落里偷出来的斧头袭击了他们。 一个人遇难,另一个人则奇迹般地生还了。那个男人就这样跑来警察这边了。 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后,五名警官进山了。 在三天后,又派出了十五名武装警察。因为,之前进山的那五个人谁都没有回来。 武装警察们发现了被树枝刺死挂起来的那五人的尸体。 所有的尸体都被剖开了肚子,被扯出来的内脏撒得到处都是。 浅仓威就像对待钓上来的鱼那样把这些警察都剖开了。 在尸体前面战战发抖的武装警察们被树上的浅仓威袭击了。 山间响彻悲鸣,为了擒获浅仓威,又牺牲了八名武装警察。 浅仓威被警察病院的精神科收容了。 全身都被拘束衣捆起来的浅仓威接受了好几名精神科医生的诊查,但是谁都没能够分析出他的精神状况。 浅仓威不容许任何人来分析他。 警方把浅仓威叫做怪物,在病院的地下为他修建了一所特别单间。 想要到那里去得先坐四十米的电梯,还要通过一系列的安全门。好不容易才收容了浅仓威的单间还在墙壁里塞满了强化塑胶。 就算是在单间里,浅仓威也被拘束器紧紧困在病床上。 进食就通过插入食道的管子,排泄物则由接在下半身的软管来管理。 但是,浅仓威并没有在那单间里住多久。 连身子都没办法动一下的浅仓威能够移动的,就只剩下眼球而已。 浅仓威的眼睛一直在交互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和塞满了强化塑胶的墙壁。 有道黑影与逐渐半透明的浅仓威重合起来,那并不是一直以来袭击他的黑手,而是将他引向别的世界的人形。 在显示器上监视浅仓威的警备员被眼前不可能发生的事惊呆了。 简直就像是幻术一样,浅仓威的身影在瞬间消失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浅仓威已经在镜之教会里了。 (我已经明白你的愿望了)影子向浅仓威说道,(去战斗吧,直至成为最后一人) 第一次踏入镜世界的时候,浅仓威就确信那才是自己应该存在的场所。 那是一个没有黑手的世界,一个完全无臭的世界。 在镜世界里永远战斗下去,这就是浅仓威的愿望。 浅仓威是从粪尿中降生的。 在离东京挺远的一个乡下,独自一人住在公寓里的高中生母亲和村里的大多数男人都有着关系,正因如此连生身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浅仓威只能出生在旱厕里头。 浅仓威从汪洋的粪尿之海中发出初生的啼哭。 那啼哭一直持续了整整三天,母亲用被子捂住脑袋,把耳朵也塞起来,直到第四天终于听不见那声音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在第七天的夜里,母亲被奇怪的声音吵醒了。 藉着从窗户照进来的月光,能够看见鬼鬼祟祟的黑影在榻榻米上爬行。 黑影把头伸进惊吓到动弹不得的母亲口中,直到这时她才注意到那是浑身涂满粪尿的浅仓威。 浅仓威靠着吞食粪尿活了下来,从贮粪池里爬上来回到了母亲这边。 浅仓威像是要再一次回到胎内那样从母亲的嘴里爬过食道,落进胃袋里蜷缩起来。但是很快就撕开了痛苦不堪的母亲的腹部露出脸来。 这样一来,浅仓威便靠着自己的力量完成了第二次诞生。他从一出生便是个怪物了。 发现尸体的是公寓的房东,但是谁也不会想到安详地睡着尸体边上的婴儿就是犯人。 被送到儿童福利院的浅仓威在六岁时候再一次成为了杀人犯。 在那之前,无论院里的朋友还是指导员,都没有见到过浅仓威的笑容。浅仓威一直是带着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与他人隔绝。 指导员认为那是因为失去了母亲的悲伤而温柔地对待他,但是浅仓威却从未对任何人敞开心扉。 浅仓威在和只有他能看到的黑手抗争。 黑手就像无数的蝴蝶那样漂浮在浅仓威的周围,接连不断地捂住他的口鼻。 黑手散发着粪尿的恶臭,那是被浓缩的恶臭,化作黑手向他袭来。 这个世界里充满了粪尿的恶臭。 浅仓威杀掉的是同一个院里的孩子。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硬要说的话,只是因为那天是他的生日罢了。 那天夜里,在生日晚会结束后大家都睡着的时候,浅仓威钻到对方的房间里用厨房里的菜刀剖开了肚子。 霎时间,无数的黑手都消失了,粪尿的臭味也散去,血的芬香驱散了恶臭。 在那一小会儿,浅仓威陶醉在深呼吸中。 发现尸体的指导员被可怕的场面吓到晕倒了。 尸体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血和内脏像夏天的洒水那样散落在各处。 警察起初怀疑是指导员杀人取乐,但是经过再三审讯都没有得到决定性的证据,便认定是外来的入侵者犯下的罪行。 又到了另一个孩子的生日,浅仓威用同样的方式再一次把内脏撒满房间。 这件事再一次在福利院里引起了骚动,这时候,有一个指导员开始怀疑浅仓威。 因为,浅仓威的嘴边沾着血渍。 浅仓威把那个指导员给刺死,看到这一幕的其他指导员也被他捅破了肚子。这之后,浅仓威就突然从福利院里消失了。 浅仓威成为了流浪汉里的偶像。 浅仓威的存在让那些心里留着伤痛的孤独人们回想起了曾经忘记的美丽。 有那么一阵子,浅仓威的杀人冲动消失了。 那并不是因为照顾浅仓威的流浪汉们的爱,而是因为那条腐烂的河流。 河流的恶臭麻痹了他的鼻子,掩盖了粪尿的恶臭。 因为有了浅仓威,流浪汉的小村落里总是充满了活力,笑声乘着风,摇晃着树木。 浅仓威住在村长一样的老人家里,某天夜里,黑手再一次向睡在胶合板上的浅仓威袭来。 这个世界再一次成为了被粪尿的恶臭支配的地狱。 浅仓威从房间的角落里抓起斧头,在鼾睡的老人头上砍出一道大口子。 第二天早上,流浪汉们在日渐变色的河流里抛下了尸体,老人的躯体就像是被埋进了混凝土一样慢慢沉了下去,再也没有浮上来。 谁都没有怀疑浅仓威,甚至还庆幸他平安无事,犯人是谁都不好说,流浪汉们认定是出于嫉妒而杀人。 因为老人独占浅仓威太久了,所以才会被杀。 三天后,浅仓威再一次杀了人,流浪汉们开始互相残杀了。 犯人是想要得到浅仓威的人,所以爱他的人也都会一个个被杀掉。 活到最后的是一个原职业摔角手的中年大块头。 男人满脸笑容地拥抱浅仓威的时候,浅仓威把他的大肚子给刺穿了。 在那几年后,浅仓威这个名字在世间引起了大骚动。 一个去爬被叫做『神隐山』的险山的男人把在山里发生的事情通报了警察。 男人和朋友一起进山,去神隐山里抓神仙吧,原本是这样说的,当然是半开玩笑的。用了半天时间走遍了山,在下山途中却遇到了真正的神仙。那就是浅仓威。 迅速来到青年面前的浅仓威从帘子一样蓬乱的头发里露出满是污垢的漆黑面孔,他挥舞着变形的手制弓和从流浪汉的村落里偷出来的斧头袭击了他们。 一个人遇难,另一个人则奇迹般地生还了。那个男人就这样跑来警察这边了。 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后,五名警官进山了。 在三天后,又派出了十五名武装警察。因为,之前进山的那五个人谁都没有回来。 武装警察们发现了被树枝刺死挂起来的那五人的尸体。 所有的尸体都被剖开了肚子,被扯出来的内脏撒得到处都是。 浅仓威就像对待钓上来的鱼那样把这些警察都剖开了。 在尸体前面战战发抖的武装警察们被树上的浅仓威袭击了。 山间响彻悲鸣,为了擒获浅仓威,又牺牲了八名武装警察。 浅仓威被警察病院的精神科收容了。 全身都被拘束衣捆起来的浅仓威接受了好几名精神科医生的诊查,但是谁都没能够分析出他的精神状况。 浅仓威不容许任何人来分析他。 警方把浅仓威叫做怪物,在病院的地下为他修建了一所特别单间。 想要到那里去得先坐四十米的电梯,还要通过一系列的安全门。好不容易才收容了浅仓威的单间还在墙壁里塞满了强化塑胶。 就算是在单间里,浅仓威也被拘束器紧紧困在病床上。 进食就通过插入食道的管子,排泄物则由接在下半身的软管来管理。 但是,浅仓威并没有在那单间里住多久。 连身子都没办法动一下的浅仓威能够移动的,就只剩下眼球而已。 浅仓威的眼睛一直在交互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和塞满了强化塑胶的墙壁。 有道黑影与逐渐半透明的浅仓威重合起来,那并不是一直以来袭击他的黑手,而是将他引向别的世界的人形。 在显示器上监视浅仓威的警备员被眼前不可能发生的事惊呆了。 简直就像是幻术一样,浅仓威的身影在瞬间消失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浅仓威已经在镜之教会里了。 (我已经明白你的愿望了)影子向浅仓威说道,(去战斗吧,直至成为最后一人) 第一次踏入镜世界的时候,浅仓威就确信那才是自己应该存在的场所。 那是一个没有黑手的世界,一个完全无臭的世界。 在镜世界里永远战斗下去,这就是浅仓威的愿望。 第十一章 真司独自躺在公寓的薄被子上,静静地思考假面契约者花梦的事。在镜世界的战斗中,花梦或许是在帮助真司……对现在的真司来说,花梦就是最后的希望。 对于真司的努力说服,莲是以暴力来回答,北冈秀一则是冷眼看自己,浅仓威根本就是不可能。能好好听他说话的就只有花梦了。 但是,就像莲所说的那样,谁都不知道花梦的真实身份。在现实世界里见不到的话就只能在镜世界里说服了。不过如果可能的话,真司还是希望能在这边的世界见到花梦,人类对人类的交谈。镜世界里的话花梦也会保持警戒的吧,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打扰。 可是即便如此,真司翻过身子继续思考,花梦是什么样的人呢?明明是女儿身却还参加契约者大战什么的,到底是背负着什么样的愿望呢? 不断思考花梦有关的真司,不知不觉将自己印象中的花梦美化了。 也许是即便牺牲自己也要祈求世界和平的大小姐也说不定,她肯定是因为无法忍受只有自己幸福而成为契约者的。 正在他这么思考的时候,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搞什么嘛」 对方是雾岛美穗,真司装作不爽的样子接通电话。 「肚子好痛」 美穗喃喃念道。 「你说啥?肯定是又吃多了吧,吃点正露丸就好了」 「不是,正相反」 「相反?那是啥啊?」 「已经有三天没吃东西了,大概要饿死了」 饿死,这个词让真司变得认真起来,如果是美穗的话,或许就是个陷阱。 「那你就去吃啊」 「没钱了」 「没钱?为什么?」 「总之再过一个小时大概就真的要饿死了。不对,三十分钟吧」 「……」 到头来,真司还是到附近的便利店买好食物去了美穗指定的住所。 还有三十分钟,这样具体的说法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美穗的肚子里面有一个定时炸弹,三十分钟内不吃东西的话就会爆炸一样,真司脑海中浮现出这幅画面,开始在意自己的想象。 「喂,没事吧!」 真司从没上锁的大门闯进房间,只见美穗在床上蜷起身子,发出痛苦的呻吟。 「喂!坚持住!快点,挑喜欢的吃吧」 真司像把尸体埋进花瓣里一样地把买来的速食全部倒在美穗身上。 「……好棒,已经死不足惜了」美穗咕哝道。 「白痴!不要放弃啊!要吃哪个好?」 「炒面」 「我知道了,那就炒面。放点热水三分钟就好」 「不过」 「不过?」 「没有红姜的话」 「我知道了,红姜是吧。等着啊,我马上就去买!」 美穗吃着加了红姜的炒面,杯装拉面和炒面还有乌冬和饭团全部下肚后终于取回了元气。 「呜哦!复活了!」 真司开始吃给自己买的冰激凌。 「谢了,真司。我的救命恩人」 从小时候开始,真司就很喜欢冰激凌了。一开始吃就停不下来,就那样一直吃过头。真司一口气吃完了五个杯装冰激凌,才停下来擦擦嘴巴。 「喂,你吃太多了吧,肚子会坏掉的」 「要你管。再说,没钱了是怎么回事?掏耳店的打工怎么了?」 「不干了啊」 「不干了?为什么?又是因为客人吗?」 「不是啊。因为真司会嫉妒吧。我已经决定只给真司掏耳朵了」 「对对,我可是出人意料的嫉妒心重啊。嫉妒的火焰可是在熊熊燃烧,很不得了……怎么可能会那样呢!谁会嫉妒啊!」 在怒吼的瞬间,真司的胃袋有了异样的感觉,不假思索地捂住了肚子。 「怎、怎么了?」 「肚子……好痛……」 「所以不是说了吗,吃太多了啊」 「有、有正露丸吗?」 「没有,比起那个,喂,快点躺下啦」 真司在床上躺了下来,美穗的手在他的t恤衫上游走。 「笨蛋!住手!我没心情跟你闹!」 「不是啦,你看,这样的话」 美穗在真司的腹部像画圈那样抚摸。「像这样逆时针来回按的话就可以治好疼痛哦」 「为、为什么是逆时针?」 「虽然不是很清楚,不过好像是因为肠胃是顺时针蠕动的,所以要反向来给它缓慢的刺激」 「完全没听过啊。再说,我痛的是胃,又不是肠子」 「差不多不是吗?你想啊,不是都叫肠胃吗,药也是叫肠胃药啊」 「……」 这么说来,真司想起来,小时候,肚子痛的时候奶奶也是这样按的。肚子里面呢,可是烧着石炭的啊,奶奶这样说过的。所以凉的东西不能吃太多,要不然火会灭的。 「呐,有在听吗?」 身体好的差不多了,真司开始发问。 「我说你啊,有没有什么愿望呢?而且不是普通的愿望,是要赌上性命,不惜杀人也一定要实现的愿望」 美穗忽然停下了手。 「……有啊」 「怎么样的?」 「想要真司」 「给我认真回答啊!嘛,你大概不会知道吧,毕竟是过一天算一天的人嘛」 「什么嘛。那真司有什么样的愿望吗?」 「……我啊……对哦」 稍稍思考后,真司答道: 「我想再一次,看到果树园」 「果树园?」 「在我的村子里,大家都是种苹果的。到了夏天,果树园就是一片通红的苹果啊。大家都会收苹果然后办祭典,到了那时候一日三餐都会是苹果。不过呢,完全吃不厌。因为是酸甜刚刚好的苹果啊。那种时候都不晓得自己有多幸福」 「诶——」 美穗皱起眉头。 「什么嘛,诶什么啊」 「一天到晚吃苹果,想都不敢想。我讨厌吃苹果」 「不管了,反正也没有想着一定要你也能理解。不过啊,只有一点一定要记好了。或许哪一天你会有什么发自内心的愿望也说不定,但是那一定要靠自己的努力去实现。绝对不能依靠别人哦」 刚说完就发出了『痛!』的声音。 美穗把手塞进了真司的内裤。 「你在干啥啊!别碰奇怪的地方!」 「我说过了吧,我讨厌说教。什么嘛,这个粗品一样的小鸡鸡」 「谁是粗品啊!我的可是中元啊!不对,是岁暮啊!总而言之,那个啥,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快给我起来!」 下一个瞬间,真司注意到了镜子。 房间里的景象在镜面上不断震动,一定是有谁在镜世界里战斗不会有错。 「怎么了?」 美穗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困惑地问道。 「不,没什么」 不能在美穗的面前变身。 总之啊,你快点给我起来。真司抛下这句话,走出了房间。 进入镜世界的时候会被自动传送到战场,但是,根本就不知道哪里会成为战场。有时候是街上,还有时候是无人的荒野或是森林里面。是谁在以什么样的理由选择战场呢,没有一个契约者不知道。 王蛇和铁兵在湛蓝清澈的浅海边战斗。 头顶挂着横跨大海的巨大彩虹,放出七彩的光 芒。 铁兵用腰间的手枪——机召铳连射,王蛇蜿蜒奔跑,躲避子弹。 在王蛇的脚边溅起的水花也浮现出小小的彩虹,而又迅速消失了。 读取了场上形势的王蛇奋力一跃,手持钻头状的剑——蛇弯刀朝着铁兵的头部挥下去。 铁兵踉跄几步,但是,有着厚厚装甲的他是不会被一击打倒的。 被铁兵反击的拳头打中小腹的王蛇后退到浅海中。 假面之下,浅仓威的眼中带着杀气诡异地闪耀着。 (浅仓,你去自首怎么样啊?) 秀一迅速将枪口指向了浅仓威。 (我可是连黑都能洗成白的超级律师啊,一定能帮上什么的) (你这臭粪,给我滚) (前言撤回,判决果然还是死刑好了) 铁兵扣下扳机的同时,王蛇咬住了那只手。 金属的假面裂开到耳边,尖利的牙齿咬噬着铁兵的手腕。 无数的利牙咬破了铁兵的装甲,王蛇舔去溢出的鲜血,又迅速地袭击了铁兵的脖子。 铁兵将机召铳的枪口抵在王蛇胸前,用尽全力扣下了扳机。 王蛇虽然瞬间就做出了回避,但还是被子弹擦伤,带出了血花。 正当两人要再次展开进攻的时候,从璀璨耀眼的太阳处缓缓飘下的白色物体挡住了铁兵的视线。 (雪吗) 那是从花梦的翅膀上飘落的羽毛。 花梦在下落时手执薙刀型武器——白羽剑向王蛇背上挥去。 (干掉了吗) 花梦确实感觉到自己击中了对手,但是,王蛇却连一身子都没动一下。 (哼) 王蛇从鼻子里发出嗤笑,向花梦咔嚓咔嚓地扭着脖子,下一个瞬间,像闪光一样地一脚蹬在了花梦的小腹。 花梦被踢飞的同时发动了翼盾。 从翅膀上射出的无数羽毛像暴风雪一样将王蛇围在其中。 王蛇则用蛇弯刀与之对抗,将羽毛一一打落,从缝隙中窥视。 王蛇向花梦跳去的时候 (住手) 像是要分开羽毛雪一般,龙骑闯了进来。 狙击花梦的蛇弯刀被龙骑的赤龙刀给弹开了。 没事吧,龙骑回头问道,却被花梦的迎面一拳打中了。 (别碍事!滚开!浅仓威由我来打倒!只有这家伙绝对要!) (住手!你是女的吧!冷静点听我说,这是不对的,全部都。不管是这种战斗还是镜世界里的一切都) 王蛇水平挥来的蛇弯刀狠狠地打中了龙骑的脑袋。 龙骑被强大的冲击给打出去好远一段。 (蠢货!契约者大战根本就没有男女之分!) 王蛇仰天大笑。 (来啊,臭女人。让我尝尝你的肠子吧) 刚才遭受了花梦一击的背部并不是无伤,王蛇只要一动就会喷出鲜血,染红了飘在周围的羽毛。 (钢铁巨牛!) 如此叫道的,是铁兵。 在好不容易爬起身的龙骑眼中,映入了从地上出现的钢之巨人——钢铁巨牛的身姿。 (嘁) 最先开始逃走的是王蛇。 没有哪个契约者不知道铁兵的必杀技,只要在钢铁巨牛背上接上机召铳并扣下扳机,它的身体就会打开并发射大量的导弹。 (end of world!) 铁兵的终极降临如同一场爆炸,不,根本就是爆炸。 爆炸的导弹燃起凄绝的烈焰,巨大的火柱直冲云霄。 花梦乘着暴风逃入了海中。 镜世界的海是没有波浪的,静谧的海面自身就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花梦的身体沉入海之镜的刹那间,龙骑抓住了那只脚。 真司归来的场所是美穗的房间里。 不明所以的真司打量着室内。 自己应该是离开了美穗的房间,通过停在外面的机车的侧视镜前往镜世界的才对。为什么,会是在美穗的房间里呢。 而且,自己还抓着美穗的脚。 「很痛啊!给我放开!」 「啊、对不起」 真司慌张地放开,望着自己的手。 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真司从美穗的脸上移开了视线。 「回去!我叫你回去啊!」 真司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房间。 第十二章 第二天,真司拨通了美穗的电话。 「我马上过去」在真司开口之前,美穗就抢着说道,随即挂断了电话。 真司作为万事屋公开了自己的住所,正因如此,让美穗来访是没有问题的。 「这啥啊?这房间好脏哦」 踏进房间的美穗第一感想便是如此,随即开始打扫起来。 用吸尘器清扫床铺和地毯,刷洗水池,擦拭窗户。 真司则遵循美穗的指示为她打下手。 「给,洗下抹布」 「好的」 「去换桶水」 「好的」 最后又把散落在玄关的三双鞋子整整齐齐地摆好,连鞋带都全部捋直了。 「搞什么嘛,这种系法。鞋带都乱掉了」 手法不好系不成蝴蝶结啊,真司辩解道。 「真是拿你没办法」 美穗系上的鞋带,就像是蝴蝶张开翅膀停在了鞋面上一样。 扫除结束后,真司往茶壶里注满了茶水。辛苦了,美穗说着,抓起了茶杯。 两人面对着饭桌,同时喝下了茶水,发出滋滋的声音。 对了,酱菜也有。真司从冰箱里取出了酱萝卜。 嘎吱嘎吱地嚼着酱萝卜,滋滋地喝着茶水。 「所以?」真司开口问道,「你就是那个?」 「果然是要说这个啊,也对呢」美穗答道,「嗯,我就是那个哦」 「为什么你会是那个啊?」 「因为那个就是那个啊」 「就算那个是那个我之前也说过了不要再当那个了吧!」 真司咚地把茶杯叩在桌上。 「好烫!」手腕被茶水溅到了。 「说起来,为什么你会成为契约者啊?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愿望啊?是想要钱吗?」 「那种事情没有对真司说的必要」 「那我就换个问题。你知道我是契约者吗?」 「嗯,在吃大阪烧的那次就看到你进入镜世界了」 「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啊!」 「因为如果让你知道我是契约者的话,就不会把我当女人看了吧?」 「听不懂你什么意思」 「我是想着要利用真司哟」 美穗滋滋地喝茶,用那似乎会变表情的眼睛看着真司。 喜怒哀乐,所有的表情都在她的眼中一闪而过。 「为此必须要先让真司喜欢上我才行啊,要暴露身份还太早了点,还是说你已经……真的爱上我了?」 「谁会啊!总之啊,你别再去战斗了!明白吗!」 「杀人凶手!」 美穗的眼中,喜与乐的感情消失了。 「为、为什么啊?你说杀人凶手……我一个人都没杀过啊」 「并不是说你要杀人!我的愿望是,希望被杀害的父母能够复活!如果要阻止我的话,就与杀人无异!」 「被杀害的……难道说,是被浅仓……」 「是啊!都是那个杀人鬼的错!如果要阻止我的话那就让真司来实现我的愿望啊!让我的爸爸和妈妈活过来!办不到的吧!笨蛋!」 美穗将茶水泼在了真司的脸上,就那样离去了。 「怎么又是你」 莲停在了公寓的楼梯上。 真司正抱膝坐在楼梯口。 「……喂,莲……」 真司抬起头,看着莲。 「别随便叫别人的名字」 「但你是叫莲的吧,还是说叫良?我记得发音好像的确是良吧?」 「你耳朵没事儿吧?」 「等、等一下啊!」 真司一把抱住了打算走过去的莲的腰。 「我已经知道花梦的真实身份了。她的父母被浅仓杀害了,所以才会成为契约者的。她很想复活父母。我,被她说成了杀人凶手,说是想要阻止战斗的话就等同于杀了她的父母。我果然,是哪里有做错了吧,是个笨蛋吧」 「……」 莲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说,你确实有说过想知道我的愿望的吧?那就一起过来吧,我会告诉你答案的」 真司骑着轻摩紧紧跟在莲的机车后面,大约过了十五分钟,见到了一栋白色墙壁的病院。说起来,以前也有看到过莲从这家医院里出来啊。 「你难道,生病了吗?」 「不是我。啧,总之闭上嘴跟着我就好」 乘坐电梯,穿过走廊。 真司被带到一间单人病房里,从窗户照进来的夕阳将所有的一切都染上一层薄薄的橙色。 不管是墙壁、天花板、床头柜上的花,还是躺在床上沉眠的少女都是。 真司注视着被石膏固定着脖子、接满了生命维持装置的软管的惠里的面孔。 「这就是我的愿望,就像那个不知道是谁的花梦说的一样,如果我停止战斗的话,惠里活下来的可能性就会彻底消失了」 「是你的……恋人吗?」 「……」 莲并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那沉默就像是在宣告你没有踏入我的世界来质问的资格一样。 「但是、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啊……」 真司来回望着莲与惠里,低下了头。 「不管有着什么样的愿望,就为了那个去杀人真的好吗!」 「契约者全部都可以说是早已死去了」莲望着夕阳,眯起了眼。 「所以才杀不死啊」 「你在说什么啊?那是什么意思?「 「拥有赌上了性命的愿望的人,都背着相当大的伤。他们早已经因为那伤而死了。成为契约者的全部都是那样的人。嘛,只有浅仓那家伙是个例外。那家伙大概,在刚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吧」 「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简直像是疯了一样」 「我之前也说过了,你应该选的路只有一条。别再当契约者了,你还活着啊。某种意义上,我还真的挺羡慕你的」 莲将枯萎的花扔进了垃圾桶。 那天,真司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他遭受了相当大的打击。莲和美穗都不是为了自己才战斗的。是为了恋人和父母才赌上了性命的。和他们比起来,想让彩票中奖的愿望让自己感到深深的羞耻。 真司开始怀疑错误的是不是自己呢?自己是不是在多管闲事呢? 真司又回想起了故乡,从很久以前开始,在别人遇到烦恼的时候他就会硬插进来,多管闲事到了讨人嫌的地步。 忽然,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钟乳洞,说不定自己到现在都还被困在那里面没有出来也有可能。 祖母 不知道向祖母喊了多少次。 如果是祖母的话,肯定会说什么都别想,只要做你做得到的事情就好了。为了各种各样的人竭尽全力,去拯救不幸的人们,这样那样的吧。 但是,现在的真司连自己做得到的事情究竟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明白为他人竭尽全力究竟是什么意思。 真司又想起了在镜之教会见到的那个影子一般的存在。 如果说他就是策划了契约者大战的组织者的话,我想再一次和他好好聊聊。契约者大战的理由,我想从他嘴里问个清楚。根据他说的话来决定要不要揍他。归根究底,不全都是那家伙的错吗? 真司在寻找答案的时候,不知不觉睡着了。 在带真司去医院的第二天,去探望惠里的莲注意到了柜子上的花。 纯白的百合花代替作为丢掉的那支花,装饰在那里。 有一个叫城户真司的人来探望了,优衣告诉他。 真司把花插到花瓶里,在惠里身边站了好久,合手祈祷着。 一时间,莲愤怒到血涌上了头。 (那家伙,做这种多余的事!) 想要扔掉花,却不由得停下了动作。 莲仿佛看到了真司的心情。 真司在祈祷惠里能好起来,那样的话,莲就不用再去战斗了。 莲把花又放回到花瓶里面。 虽然说确实是多管闲事这点没错,但是,他为惠里祈祷了,而这份祈祷并不是说谎。他对惠里说出的话语,是谁都无法否定的。 莲轻轻地触碰了惠里的脸颊,然后,他也开始为惠里祈祷了。 第十三章 在莲的房间内,优衣躺在床上,注视着黑压压的天花板。 钟表的时针才刚刚走过10这个数字。 虽然就在不久前,莲还确认过优衣已经入睡而放心地离去了,但实际上,她并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而已。 最近一阵子,优衣似乎失眠了。虽然她觉得自己应该在什么时候睡着过,但却完全记得有过那样的事。 倒不如说,有一种从很久以前就坠入了梦乡,一直没有醒来的感觉。 但就算说得这么轻松,这也不是什么好梦。只不过总觉得模模糊糊的,在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丝毫不带半点真实感地从优衣手中流过的感觉。 莲在优衣面前消失在镜子里,已经是第二次了。 反正也不用去管,优衣这样想到,跟过去又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莲不爱我,所以莲才是重要的人。 我也不爱莲,所以莲才会在我身边。 在梦境里,不需要爱。 优衣用手指抚过遍布全身的、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自己留下的伤疤。 手上、胸口、腹部、甚至是脚上的伤,偶尔还会作痛。对优衣来说,只有那些伤疤才是现实。只有当其作痛的时候,才能清晰地认识到世界。 但是,那决不能说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儿。如果硬是要作出选择的话,模糊地活在梦里要来得更舒服些。 忽然间,疼痛就像一阵烟那样消失了,与此同时,莲从镜子里走了出来。 他轻手轻脚地掀开毯子,在优衣身旁躺下。 呐,莲。 优衣开口道。 镜子的另一边还是少去点儿比较好,那里又没什么好事儿。 莲的表情仿佛冻结了一般。 你……居然知道镜世界吗? 嗯,我知道啊。以前曾经去过一次。 莲,我就把我的故事全都告诉你吧。 毕竟你是很重要的人。 在我五岁的时候,我的父母突然就消失了。 哥哥说他们是去很远的地方旅行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的话,想必真的是很远的地方吧。 我虽然没有多少父母的记忆了,但我想,应该是一对很要好的夫妻吧。 在我家柜子上,还有一张他们两个在游艇上肩并肩的照片装饰在相框里。 他们两个戴着太阳眼镜和草帽,非常开心地笑着。 虽然他们经常丢下我和哥哥就出去旅行,但我只要有哥哥在身边的话就不会感到寂寞,而且每次都会买当地特产带回来,老实说我是很高兴的。 我最喜欢一个据说是用貘的骨头做成钥匙链的护身符,茶色的骨头上不知道为什么雕刻着一张呆呆的脸。 爸爸告诉我说所谓的貘是靠着吃人的梦活下来的,我还稍微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有了能够吃掉梦境的骨头,一定就能告别不自由的人生了吧。 我最喜欢哥哥了,忽然,优衣改变了话题。 哥哥他一直在我身边,带着我玩儿。 哥哥他有一只眼睛是绿色的,头脑也特别聪明,曾经用不可思议的力量救了我好几次。 哥哥他也曾经在梦里预测到我要遭遇的不幸。 优衣,你明天会受伤的。但是不要担心,有我在这里保护你,有我来代替你受伤,你会没事的。 那样说着的哥哥用菜刀划破手腕,把烧红的叉子押在脚上,救了我。 其实一开始我是不信的。 所以我就去跟哥哥央求,别再做了,我没事的,我不想再让哥哥替我受伤了。 我知道了,那你一定要万分小心才行,因为明天你会被蛇咬。 啊哈哈 我这样笑着。 没事的,这附近没有蛇啦。 但是,哥哥是正确的。 第二天在幼儿园午睡的时候,像往常一样把毯子卷起来的我被钻进毯子的蛇咬伤了耳朵。 当时还引起了骚乱,幸运的是那不是什么有毒蛇,只是去医院消下毒就没事了。 虽然耳朵很痛,但我还是很高兴的,因为哥哥说的是对的。 果然哥哥很厉害啊,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所以在爸爸妈妈不见之后,我被带到伯母家里和哥哥分开之后才会过得很苦。 因为哥哥被送去别人家里了。 虽然伯母是个很温柔的人,但我却很讨厌她。 伯母的脸上尽是疣子,每次跟我温柔地讲话的时候,脸上的疣子都会跟着抖,看了就恶心。 她的温柔是会让我觉得说不定是要把我给毒死,做成美味的料理的那种。 伯母有个比我还大两岁的女儿,而她对自己的女儿就很严厉,经常用尺子打她。 那孩子被打的地方,在我身上就会变得红肿疼痛,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痣。 她经常会对我使坏,虽然大多是些小恶作剧,但偶尔也会有无法忍受的。 比如说在她生日的时候,来跟我要礼物,还说想要我从父母那里得到的那个用貘的骨头做成的护身符。 那时候我去跟伯母求救了,这是非常重要的护身符,如果没有了会死掉的。 啊?那不是挺好吗。伯母说,要死的话就去花园好了,去见你的爸爸妈妈吧。 到头来护身符还是被那孩子抢走了,还拿到厨房的瓦斯炉上去烧,没多久就融化了。 什么吗,不就是塑料吗,而且你怎么还不死啊?那孩子问我,明明护身符都没有了你怎么还不去死啊? 她对我使坏的理由,大概是因为那时候我皮肤很白,而她很黑,所以羡慕我而又没办法吧。 她从学校回来的时候经常会摘回来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叶子贴在我脸上,还说能让我变得更漂亮,结果就是让我的脸变得通红。 好像发了太多牢骚? 每个星期,哥哥会过来一次,只有在那时候我才会高兴起来。 因为哥哥的头脑特别好,所以念书也是在特别的学校里,可即便如此,哥哥还是说学校里的教育很无聊,所以就开始自己读书自己学习了。 哥哥在学的是魔术与科学,我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好像有说过魔术是结论而科学是过程之类的。科学的过程虽然完成得很慎密,但魔术的结论却没能做到。 伯母的女儿好像喜欢哥哥,总是在说那只绿色的右眼看起来很帅。 每次哥哥要来,她总是从头天开始就坐立不安的。 我当时有去跟哥哥说那孩子总是对我使坏,性格很差,听我说完后哥哥想了一会儿,然后摸摸我的头。 没事的,我会想办法的,他这样说。 就像他说的那样,那孩子再也没有对我使坏了,甚至还变得很奇怪,一看见我就很害怕。 有一次,哥哥带我去了趟游乐园。 头天晚上我还很激动的睡不着,但去到的却是个已经荒废了的游乐园。不知道多久以前就已经封闭,没有一样东西能动起来。 我因为失望而哭了,但哥哥却还一直拉着我走进了那个被封锁的游乐园。 别哭了,优衣,哥哥说,我在这里有个秘密房间。 那是『镜子迷宫』。 哥哥抓着我的手,用提灯照着走进了镜子的长廊,没过多久就豁然开朗。 那里的地面、天花板、甚至墙壁全都是一面面镜子,映出了无数个哥哥,也映出了无数个我。 在角落里摆着许多深奥的书籍,我觉得这里应该就是哥哥学习的房间了。 优衣,你知道吗?哥哥问我。 在他开口的时候,镜子里无数 的哥哥也在一同向我发问。 重叠的镜子。 镜子的里面还有着镜子,而那其中又映出了镜子,就这样由无数的镜子持续映照出了无限的世界。 但是啊,如果穿过那无数的镜子,前往镜子的底端的话,世界会一点一点发生改变。 优衣有试过往池塘里扔石子儿吧? 激起来的重重波纹会逐渐扭曲水上的景色。 波纹所及的地方世界就会扭曲,就是这个道理。 但是,镜子的世界不是单纯的拓印,而是另一个真实的世界。 许多年前,伟大的炼金术师们就知道了这个秘密,甚至能够做到前往镜世界。 我也想把那个秘密悉数了解。 哥哥,我开口道。 把我也带去镜世界吧,带去那个和这里不一样的世界。 有机会吧,哥哥笑着。 现在还没到时候,等时机来临,我会来保护你的,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 但是,哥哥他说谎了。 他丢下我,一个人死了。 伯母告诉我说,哥哥是在去国外留学的时候,出了空难。 我当时哭了很久,又离家出走,去了那个不会动的游乐园。 总觉得只要去『镜子迷宫』的话,就能够见到哥哥。 说不定哥哥还没有死。 说不定根本没有坐上飞机,还在镜之间里读书。 但是,游乐园也不见了。 那里被拆除得只剩一片单纯的荒地。 『镜子迷宫』当然也消失了。 不过,在本应有迷宫的地方,还留着一片镜子的碎片。 哥哥,出来啊,哥哥。我向镜子喊道。 哥哥是个大骗子!明明还说要一直留在我身边的! 就那样不知道在那里呆了多久,在我的头顶不知升起了多少个太阳,又不知落下了多少个月亮,终于有一天夜里,镜子里的我消失了,而哥哥出现在上面。 与此同时,我也跌入了镜子里。 那里是群星狂乱的世界,是大海无际却又波澜不惊的世界,那就是镜子里的世界。 对不起,优衣。哥哥坐在海边的岩石上仰望星空。 让你有这么不愉快的回忆。 但是,你也不能到这里来,快点儿回去吧,这里不是活人能呆着的世界。 但我完全不理解。 哥哥你不是说过,总有一天要带我来镜子里的异世界的吗! 但不是这里,哥哥说。 这里只是世界与世界的连接点,这里只是为了通过而存在的地方,快点儿回去吧。没事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真的,我会一直守护你的。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游乐园的遗址。 我就那样拿着捡到的镜子回家了。 从那以后一天到晚都是紧闭房门,日日夜夜都在向着镜子呼唤哥哥, 想要再一次见到哥哥。 但是,没能实现。 我把镜子朝墙上摔去,随着啪叽的声音,裂成了无数的碎片。 当时我简直后悔到想死,为什么会做出这么蠢的事,万一再也不能见到哥哥了的话可怎么办。 我用镜子的碎片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起初只是想要惩罚自己的,但后来又想到了更好的点子。 我把碎片埋进了伤口里面。 割开伤口的碎片,在塞进伤口的时候又会进一步割开伤口。 就这样不知道用了多久,才把碎片完全塞进体内。 就这样,我已经不会再寂寞了,因为哥哥和我是一体的。 我陷入了沉眠,醒来的时候又在那个游乐园的遗址上。 奇怪?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呢?明明已经带着镜子回家了啊。 夜深了。 我躺在『镜子迷宫』的遗址上,仰望天空。 下雪了。 那是温暖的雪。 像哥哥的手那样温暖的雪落在我身上。 优衣抱紧了莲。 她身上红肿的伤疤开始作痛。 优衣没有去看莲,也没有去感觉到他。 (哥哥) 在莲的臂弯中,优衣喃喃念道。 莲从优衣身边离开。 与此同时,响起了敲门声。 打开门后,站在那里的是真司与美穗。 第十四章 离开法院的北冈秀一,试图用手遮挡住明媚的太阳。 梅雨季快要结束,再不久就该是盛夏了。 以前的秀一会很享受在胜诉后沐浴在阳光下,那是为他而存在的聚光灯,又如同古代赐予英雄的黄金桂冠一般。 太阳是为了祝福北冈秀一而闪耀的。 但是,对现在的秀一来说, 太阳是天罚般的存在,曾经的祝福变成了刑罚,强烈的阳光使他的皮肤作痛,仿佛要将他烧尽一般。 理由很简单,他败诉了。 虽然受理事件是很常见的感情纠纷,但被告是个相当有名气的人,因此吸引了不少世间的目光,并且根据状况来看也有足够的理由减轻罪责,理应是场不会败诉的官司。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大受打击。 法院的楼梯前挤满了等待秀一出现的记者与摄影师。 法律界的年轻精英、荣光的眷顾者败诉,这本身就足以让他们弄个大新闻了。 媒体无论何时都是一个德行啊,秀一在心中咋舌。 把曾经捧上去的人再拉下来,这样就能再一次成为新闻。 「您觉得这次败诉的原因是什么?」 「会提出上诉吗?」 记者们如此问道。 上诉?当然会啊。 原因?不就是法官们胡子长见识短吗? 秀一像往常一样用轻浮的口吻回答记者的提问,当然,他也知道真正的败因在自己身上。 在最后辩论之际,突然间就说不出话来,原本为被告准备好的辩护词也一句都想不起来,大概就那样沉默了足足一分多钟。在那种情况下不管是慌张地阅读资料,还是打马虎眼敷衍过去,都不是职业律师该做的事。 「这已经是三连败了」 记者的发言让秀一回过神来。 是吗,我已经输了三次了啊。 不记得有过啊。 秀一像是要逃走那样从记者之间分开了一条路,乘上吾郎早已在里面等着他的黑色奔驰。 「小吾郎啊,我又败诉了呢」秀一坐在后座上,松开领带。 「果然还是按小吾郎说的那样,先停业一阵子比较好吧」 后视镜里的吾郎,微微笑了一下。 虽然吾郎因为用金线把嘴唇缝合起来而无法开口说话,但是秀一却能够明白吾郎想说什么。 (先忍一会儿吧,老师,至少在赢得契约者大战之前。) 肯定是想这么说吧。 说得没错啊,秀一想到,我的人生迄今为止都是完美无瑕的,可能的话,今后也要完美无瑕的继续下去,完美无瑕的结束。 回到事务所后,秀一享用了吾郎制作的晚餐。进餐结束后,吾郎递上了甜点和五种药品。 「药就停了吧,小吾郎。反正也没什么用」 (就算您这么说,也请务必全部服掉,这是医生的指示。) 吾郎用手语说道。 (就算无法治好,也应该能够抑制病情。) 真是好笑,把药放入口中的秀一心想,自己完全不觉得有抑制到过病情,倒不如说是日益加剧了。 吾郎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相簿,在秀一面前摊开。 那是秀一的母亲用来记录儿子成长的私人相册。 通过看那上面的照片,回想起过去的记忆,是近些天的必修课。把过去的记忆牢牢地捆在脑中不放,以此来预防记忆的消失。当然,也有着确认病情的目的在里面。 在吾郎指出一张照片后,秀一就说出那上面有着怎样的回忆。 啊、这是七五三时候的照片呢。你看,我手里拿着的千岁糖的袋子,这是摄影用的,根本就没有拿到糖,因为我那母亲总是说会长蛀牙。 这是小学运动会上作为大轴接力赛跑时候的照片,我把四个人都远远地甩在后面,那感觉真不错。 这个是中学的入学仪式,也算是有名的升学学校,当然了,我是以头名成绩合格的。 还有这个,这是高中辩论大会上取得优胜时的照片,我记得论题应该是『民主主义的极限』。不过没想到的是优胜奖杯居然是个便宜货,我当场就扔掉了。 这张是在大学期间司法考试合格的时候,就算没有进行过特别辅导,我也理所当然地拿了当时的第一名。那之后虽然拿到了律师徽章,不过却是个镀金的,我当时就拜托他们给我重做个纯金的了。 当吾郎指向第六张照片的时候,秀一却突然答不上来了。 那是一张手捧花束的秀一站在父母中间的照片,虽然认得出父母的长相,但这究竟是在哪里拍的,自己又为什么捧着花束呢,完全想不起来。 (这是老师作为辩护律师初次胜诉的庆功宴上的照片) 是吗 在吾郎的提示下终于想起来了。 这张忘了可不行啊,秀一勉强挤出笑容道,说起初次胜诉的话,当时由我担任辩护的可不就是小吾郎吗。 吾郎挤出一个微笑。 (是的,我能有今天都是托老师的福) 秀一暧昧地点点头,虽然记得是给吾郎辩护,但详细的内容已经想不起来了。 秀一已经忘了吾郎是被以抢劫伤害罪起诉,那时候基本已经可以说是没有翻身之地。他也忘了尽管那是初次出庭,自己仍然相当激进,做出了动用金钱、边恐吓对方边提出交易、把黑的说成是白的这样的事。 最终被判无罪的吾郎,自那时起就下定了今后的人生全部用来侍奉秀一的决心。 在拘留所里无数次见面的时候,吾郎就已经被秀一的热情打动,有生以来第一次向他人敞开了心扉。曾经打开一次的门绝不会再次封上。 虽然吾郎从孩童时代起就在不断地积累罪恶,但或许他在那一刻见到了能将自己的心灵全部洗净的人吧。 在得知了秀一的病症后,吾郎就立下了沉默的誓愿。作为让秀一痊愈的代价,自己心甘情愿放弃言语。 为了彻底封印自己的话语,吾郎用金线缝上了嘴唇,而饮食就仅限于能够通过微微开启的缝隙的程度。 选择金线是为了让沉默变得更加神圣,吾郎的沉默是要奉献给神的,不够神圣的话可不行。 「小吾郎啊,我就算把其他的都忘光了,也绝对不会忘记你的」 秀一合上相簿,仰望着天花板叹道:「能够理解我的,就只有小吾郎而已」 吾郎注视着秀一的脖子,在洁白的皮肤上有着异常显眼的红色伤疤。 那一定是在契约者大战里受的伤。 在一开始听秀一提起假面契约者的时候,吾郎的确怀疑起了秀一的意识是否还正常,但看到了在镜子前变身的秀一之后,就为自己感到深深的羞耻。 (如果是老师的话)吾郎坚信秀一能够获胜,(一定能够在契约者大战中胜出,并治好自己的病。如果是老师的话) 到那一天,吾郎就会割断金线,和秀一一同享用庆功的美酒吧。 「差不多该吃晚餐了吧,小吾郎」秀一说道,「我肚子饿了」 当然,不久前就已经吃过了,但吾郎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他开始准备第二次的晚餐。 离开法院的北冈秀一,试图用手遮挡住明媚的太阳。 梅雨季快要结束,再不久就该是盛夏了。 以前的秀一会很享受在胜诉后沐浴在阳光下,那是为他而存在的聚光灯,又如同古代赐予英雄的黄金桂冠一般。 太阳是为了祝福北冈秀一而闪耀的。 但是,对现在的秀一来说, 太阳是天罚般的存在,曾经的祝福变成了刑罚,强烈的阳光使他的皮肤作痛,仿佛要将他烧尽一般。 理由很简单,他败诉了。 虽然受理事件是很常见的感情纠纷,但被告是个相当有名气的人,因此吸引了不少世间的目光,并且根据状况来看也有足够的理由减轻罪责,理应是场不会败诉的官司。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大受打击。 法院的楼梯前挤满了等待秀一出现的记者与摄影师。 法律界的年轻精英、荣光的眷顾者败诉,这本身就足以让他们弄个大新闻了。 媒体无论何时都是一个德行啊,秀一在心中咋舌。 把曾经捧上去的人再拉下来,这样就能再一次成为新闻。 「您觉得这次败诉的原因是什么?」 「会提出上诉吗?」 记者们如此问道。 上诉?当然会啊。 原因?不就是法官们胡子长见识短吗? 秀一像往常一样用轻浮的口吻回答记者的提问,当然,他也知道真正的败因在自己身上。 在最后辩论之际,突然间就说不出话来,原本为被告准备好的辩护词也一句都想不起来,大概就那样沉默了足足一分多钟。在那种情况下不管是慌张地阅读资料,还是打马虎眼敷衍过去,都不是职业律师该做的事。 「这已经是三连败了」 记者的发言让秀一回过神来。 是吗,我已经输了三次了啊。 不记得有过啊。 秀一像是要逃走那样从记者之间分开了一条路,乘上吾郎早已在里面等着他的黑色奔驰。 「小吾郎啊,我又败诉了呢」秀一坐在后座上,松开领带。 「果然还是按小吾郎说的那样,先停业一阵子比较好吧」 后视镜里的吾郎,微微笑了一下。 虽然吾郎因为用金线把嘴唇缝合起来而无法开口说话,但是秀一却能够明白吾郎想说什么。 (先忍一会儿吧,老师,至少在赢得契约者大战之前。) 肯定是想这么说吧。 说得没错啊,秀一想到,我的人生迄今为止都是完美无瑕的,可能的话,今后也要完美无瑕的继续下去,完美无瑕的结束。 回到事务所后,秀一享用了吾郎制作的晚餐。进餐结束后,吾郎递上了甜点和五种药品。 「药就停了吧,小吾郎。反正也没什么用」 (就算您这么说,也请务必全部服掉,这是医生的指示。) 吾郎用手语说道。 (就算无法治好,也应该能够抑制病情。) 真是好笑,把药放入口中的秀一心想,自己完全不觉得有抑制到过病情,倒不如说是日益加剧了。 吾郎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相簿,在秀一面前摊开。 那是秀一的母亲用来记录儿子成长的私人相册。 通过看那上面的照片,回想起过去的记忆,是近些天的必修课。把过去的记忆牢牢地捆在脑中不放,以此来预防记忆的消失。当然,也有着确认病情的目的在里面。 在吾郎指出一张照片后,秀一就说出那上面有着怎样的回忆。 啊、这是七五三时候的照片呢。你看,我手里拿着的千岁糖的袋子,这是摄影用的,根本就没有拿到糖,因为我那母亲总是说会长蛀牙。 这是小学运动会上作为大轴接力赛跑时候的照片,我把四个人都远远地甩在后面,那感觉真不错。 这个是中学的入学仪式,也算是有名的升学学校,当然了,我是以头名成绩合格的。 还有这个,这是高中辩论大会上取得优胜时的照片,我记得论题应该是『民主主义的极限』。不过没想到的是优胜奖杯居然是个便宜货,我当场就扔掉了。 这张是在大学期间司法考试合格的时候,就算没有进行过特别辅导,我也理所当然地拿了当时的第一名。那之后虽然拿到了律师徽章,不过却是个镀金的,我当时就拜托他们给我重做个纯金的了。 当吾郎指向第六张照片的时候,秀一却突然答不上来了。 那是一张手捧花束的秀一站在父母中间的照片,虽然认得出父母的长相,但这究竟是在哪里拍的,自己又为什么捧着花束呢,完全想不起来。 (这是老师作为辩护律师初次胜诉的庆功宴上的照片) 是吗 在吾郎的提示下终于想起来了。 这张忘了可不行啊,秀一勉强挤出笑容道,说起初次胜诉的话,当时由我担任辩护的可不就是小吾郎吗。 吾郎挤出一个微笑。 (是的,我能有今天都是托老师的福) 秀一暧昧地点点头,虽然记得是给吾郎辩护,但详细的内容已经想不起来了。 秀一已经忘了吾郎是被以抢劫伤害罪起诉,那时候基本已经可以说是没有翻身之地。他也忘了尽管那是初次出庭,自己仍然相当激进,做出了动用金钱、边恐吓对方边提出交易、把黑的说成是白的这样的事。 最终被判无罪的吾郎,自那时起就下定了今后的人生全部用来侍奉秀一的决心。 在拘留所里无数次见面的时候,吾郎就已经被秀一的热情打动,有生以来第一次向他人敞开了心扉。曾经打开一次的门绝不会再次封上。 虽然吾郎从孩童时代起就在不断地积累罪恶,但或许他在那一刻见到了能将自己的心灵全部洗净的人吧。 在得知了秀一的病症后,吾郎就立下了沉默的誓愿。作为让秀一痊愈的代价,自己心甘情愿放弃言语。 为了彻底封印自己的话语,吾郎用金线缝上了嘴唇,而饮食就仅限于能够通过微微开启的缝隙的程度。 选择金线是为了让沉默变得更加神圣,吾郎的沉默是要奉献给神的,不够神圣的话可不行。 「小吾郎啊,我就算把其他的都忘光了,也绝对不会忘记你的」 秀一合上相簿,仰望着天花板叹道:「能够理解我的,就只有小吾郎而已」 吾郎注视着秀一的脖子,在洁白的皮肤上有着异常显眼的红色伤疤。 那一定是在契约者大战里受的伤。 在一开始听秀一提起假面契约者的时候,吾郎的确怀疑起了秀一的意识是否还正常,但看到了在镜子前变身的秀一之后,就为自己感到深深的羞耻。 (如果是老师的话)吾郎坚信秀一能够获胜,(一定能够在契约者大战中胜出,并治好自己的病。如果是老师的话) 到那一天,吾郎就会割断金线,和秀一一同享用庆功的美酒吧。 「差不多该吃晚餐了吧,小吾郎」秀一说道,「我肚子饿了」 当然,不久前就已经吃过了,但吾郎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他开始准备第二次的晚餐。 离开法院的北冈秀一,试图用手遮挡住明媚的太阳。 梅雨季快要结束,再不久就该是盛夏了。 以前的秀一会很享受在胜诉后沐浴在阳光下,那是为他而存在的聚光灯,又如同古代赐予英雄的黄金桂冠一般。 太阳是为了祝福北冈秀一而闪耀的。 但是,对现在的秀一来说, 太阳是天罚般的存在,曾经的祝福变成了刑罚,强烈的阳光使他的皮肤作痛,仿佛要将他烧尽一般。 理由很简单,他败诉了。 虽然受理事件是很常见的感情纠纷,但被告是个相当有名气的人,因此吸引了不少世间的目光,并且根据状况来看也有足够的理由减轻罪责,理应是场不会败诉的官司。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大受打击。 法院的楼梯前挤满了等待秀一出现的记者与摄影师。 法律界的年轻精英、荣光的眷顾者败诉,这本身就足以让他们弄个大新闻了。 媒体无论何时都是一个德行啊,秀一在心中咋舌。 把曾经捧上去的人再拉下来,这样就能再一次成为新闻。 「您觉得这次败诉的原因是什么?」 「会提出上诉吗?」 记者们如此问道。 上诉?当然会啊。 原因?不就是法官们胡子长见识短吗? 秀一像往常一样用轻浮的口吻回答记者的提问,当然,他也知道真正的败因在自己身上。 在最后辩论之际,突然间就说不出话来,原本为被告准备好的辩护词也一句都想不起来,大概就那样沉默了足足一分多钟。在那种情况下不管是慌张地阅读资料,还是打马虎眼敷衍过去,都不是职业律师该做的事。 「这已经是三连败了」 记者的发言让秀一回过神来。 是吗,我已经输了三次了啊。 不记得有过啊。 秀一像是要逃走那样从记者之间分开了一条路,乘上吾郎早已在里面等着他的黑色奔驰。 「小吾郎啊,我又败诉了呢」秀一坐在后座上,松开领带。 「果然还是按小吾郎说的那样,先停业一阵子比较好吧」 后视镜里的吾郎,微微笑了一下。 虽然吾郎因为用金线把嘴唇缝合起来而无法开口说话,但是秀一却能够明白吾郎想说什么。 (先忍一会儿吧,老师,至少在赢得契约者大战之前。) 肯定是想这么说吧。 说得没错啊,秀一想到,我的人生迄今为止都是完美无瑕的,可能的话,今后也要完美无瑕的继续下去,完美无瑕的结束。 回到事务所后,秀一享用了吾郎制作的晚餐。进餐结束后,吾郎递上了甜点和五种药品。 「药就停了吧,小吾郎。反正也没什么用」 (就算您这么说,也请务必全部服掉,这是医生的指示。) 吾郎用手语说道。 (就算无法治好,也应该能够抑制病情。) 真是好笑,把药放入口中的秀一心想,自己完全不觉得有抑制到过病情,倒不如说是日益加剧了。 吾郎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相簿,在秀一面前摊开。 那是秀一的母亲用来记录儿子成长的私人相册。 通过看那上面的照片,回想起过去的记忆,是近些天的必修课。把过去的记忆牢牢地捆在脑中不放,以此来预防记忆的消失。当然,也有着确认病情的目的在里面。 在吾郎指出一张照片后,秀一就说出那上面有着怎样的回忆。 啊、这是七五三时候的照片呢。你看,我手里拿着的千岁糖的袋子,这是摄影用的,根本就没有拿到糖,因为我那母亲总是说会长蛀牙。 这是小学运动会上作为大轴接力赛跑时候的照片,我把四个人都远远地甩在后面,那感觉真不错。 这个是中学的入学仪式,也算是有名的升学学校,当然了,我是以头名成绩合格的。 还有这个,这是高中辩论大会上取得优胜时的照片,我记得论题应该是『民主主义的极限』。不过没想到的是优胜奖杯居然是个便宜货,我当场就扔掉了。 这张是在大学期间司法考试合格的时候,就算没有进行过特别辅导,我也理所当然地拿了当时的第一名。那之后虽然拿到了律师徽章,不过却是个镀金的,我当时就拜托他们给我重做个纯金的了。 当吾郎指向第六张照片的时候,秀一却突然答不上来了。 那是一张手捧花束的秀一站在父母中间的照片,虽然认得出父母的长相,但这究竟是在哪里拍的,自己又为什么捧着花束呢,完全想不起来。 (这是老师作为辩护律师初次胜诉的庆功宴上的照片) 是吗 在吾郎的提示下终于想起来了。 这张忘了可不行啊,秀一勉强挤出笑容道,说起初次胜诉的话,当时由我担任辩护的可不就是小吾郎吗。 吾郎挤出一个微笑。 (是的,我能有今天都是托老师的福) 秀一暧昧地点点头,虽然记得是给吾郎辩护,但详细的内容已经想不起来了。 秀一已经忘了吾郎是被以抢劫伤害罪起诉,那时候基本已经可以说是没有翻身之地。他也忘了尽管那是初次出庭,自己仍然相当激进,做出了动用金钱、边恐吓对方边提出交易、把黑的说成是白的这样的事。 最终被判无罪的吾郎,自那时起就下定了今后的人生全部用来侍奉秀一的决心。 在拘留所里无数次见面的时候,吾郎就已经被秀一的热情打动,有生以来第一次向他人敞开了心扉。曾经打开一次的门绝不会再次封上。 虽然吾郎从孩童时代起就在不断地积累罪恶,但或许他在那一刻见到了能将自己的心灵全部洗净的人吧。 在得知了秀一的病症后,吾郎就立下了沉默的誓愿。作为让秀一痊愈的代价,自己心甘情愿放弃言语。 为了彻底封印自己的话语,吾郎用金线缝上了嘴唇,而饮食就仅限于能够通过微微开启的缝隙的程度。 选择金线是为了让沉默变得更加神圣,吾郎的沉默是要奉献给神的,不够神圣的话可不行。 「小吾郎啊,我就算把其他的都忘光了,也绝对不会忘记你的」 秀一合上相簿,仰望着天花板叹道:「能够理解我的,就只有小吾郎而已」 吾郎注视着秀一的脖子,在洁白的皮肤上有着异常显眼的红色伤疤。 那一定是在契约者大战里受的伤。 在一开始听秀一提起假面契约者的时候,吾郎的确怀疑起了秀一的意识是否还正常,但看到了在镜子前变身的秀一之后,就为自己感到深深的羞耻。 (如果是老师的话)吾郎坚信秀一能够获胜,(一定能够在契约者大战中胜出,并治好自己的病。如果是老师的话) 到那一天,吾郎就会割断金线,和秀一一同享用庆功的美酒吧。 「差不多该吃晚餐了吧,小吾郎」秀一说道,「我肚子饿了」 当然,不久前就已经吃过了,但吾郎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他开始准备第二次的晚餐。 离开法院的北冈秀一,试图用手遮挡住明媚的太阳。 梅雨季快要结束,再不久就该是盛夏了。 以前的秀一会很享受在胜诉后沐浴在阳光下,那是为他而存在的聚光灯,又如同古代赐予英雄的黄金桂冠一般。 太阳是为了祝福北冈秀一而闪耀的。 但是,对现在的秀一来说, 太阳是天罚般的存在,曾经的祝福变成了刑罚,强烈的阳光使他的皮肤作痛,仿佛要将他烧尽一般。 理由很简单,他败诉了。 虽然受理事件是很常见的感情纠纷,但被告是个相当有名气的人,因此吸引了不少世间的目光,并且根据状况来看也有足够的理由减轻罪责,理应是场不会败诉的官司。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大受打击。 法院的楼梯前挤满了等待秀一出现的记者与摄影师。 法律界的年轻精英、荣光的眷顾者败诉,这本身就足以让他们弄个大新闻了。 媒体无论何时都是一个德行啊,秀一在心中咋舌。 把曾经捧上去的人再拉下来,这样就能再一次成为新闻。 「您觉得这次败诉的原因是什么?」 「会提出上诉吗?」 记者们如此问道。 上诉?当然会啊。 原因?不就是法官们胡子长见识短吗? 秀一像往常一样用轻浮的口吻回答记者的提问,当然,他也知道真正的败因在自己身上。 在最后辩论之际,突然间就说不出话来,原本为被告准备好的辩护词也一句都想不起来,大概就那样沉默了足足一分多钟。在那种情况下不管是慌张地阅读资料,还是打马虎眼敷衍过去,都不是职业律师该做的事。 「这已经是三连败了」 记者的发言让秀一回过神来。 是吗,我已经输了三次了啊。 不记得有过啊。 秀一像是要逃走那样从记者之间分开了一条路,乘上吾郎早已在里面等着他的黑色奔驰。 「小吾郎啊,我又败诉了呢」秀一坐在后座上,松开领带。 「果然还是按小吾郎说的那样,先停业一阵子比较好吧」 后视镜里的吾郎,微微笑了一下。 虽然吾郎因为用金线把嘴唇缝合起来而无法开口说话,但是秀一却能够明白吾郎想说什么。 (先忍一会儿吧,老师,至少在赢得契约者大战之前。) 肯定是想这么说吧。 说得没错啊,秀一想到,我的人生迄今为止都是完美无瑕的,可能的话,今后也要完美无瑕的继续下去,完美无瑕的结束。 回到事务所后,秀一享用了吾郎制作的晚餐。进餐结束后,吾郎递上了甜点和五种药品。 「药就停了吧,小吾郎。反正也没什么用」 (就算您这么说,也请务必全部服掉,这是医生的指示。) 吾郎用手语说道。 (就算无法治好,也应该能够抑制病情。) 真是好笑,把药放入口中的秀一心想,自己完全不觉得有抑制到过病情,倒不如说是日益加剧了。 吾郎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相簿,在秀一面前摊开。 那是秀一的母亲用来记录儿子成长的私人相册。 通过看那上面的照片,回想起过去的记忆,是近些天的必修课。把过去的记忆牢牢地捆在脑中不放,以此来预防记忆的消失。当然,也有着确认病情的目的在里面。 在吾郎指出一张照片后,秀一就说出那上面有着怎样的回忆。 啊、这是七五三时候的照片呢。你看,我手里拿着的千岁糖的袋子,这是摄影用的,根本就没有拿到糖,因为我那母亲总是说会长蛀牙。 这是小学运动会上作为大轴接力赛跑时候的照片,我把四个人都远远地甩在后面,那感觉真不错。 这个是中学的入学仪式,也算是有名的升学学校,当然了,我是以头名成绩合格的。 还有这个,这是高中辩论大会上取得优胜时的照片,我记得论题应该是『民主主义的极限』。不过没想到的是优胜奖杯居然是个便宜货,我当场就扔掉了。 这张是在大学期间司法考试合格的时候,就算没有进行过特别辅导,我也理所当然地拿了当时的第一名。那之后虽然拿到了律师徽章,不过却是个镀金的,我当时就拜托他们给我重做个纯金的了。 当吾郎指向第六张照片的时候,秀一却突然答不上来了。 那是一张手捧花束的秀一站在父母中间的照片,虽然认得出父母的长相,但这究竟是在哪里拍的,自己又为什么捧着花束呢,完全想不起来。 (这是老师作为辩护律师初次胜诉的庆功宴上的照片) 是吗 在吾郎的提示下终于想起来了。 这张忘了可不行啊,秀一勉强挤出笑容道,说起初次胜诉的话,当时由我担任辩护的可不就是小吾郎吗。 吾郎挤出一个微笑。 (是的,我能有今天都是托老师的福) 秀一暧昧地点点头,虽然记得是给吾郎辩护,但详细的内容已经想不起来了。 秀一已经忘了吾郎是被以抢劫伤害罪起诉,那时候基本已经可以说是没有翻身之地。他也忘了尽管那是初次出庭,自己仍然相当激进,做出了动用金钱、边恐吓对方边提出交易、把黑的说成是白的这样的事。 最终被判无罪的吾郎,自那时起就下定了今后的人生全部用来侍奉秀一的决心。 在拘留所里无数次见面的时候,吾郎就已经被秀一的热情打动,有生以来第一次向他人敞开了心扉。曾经打开一次的门绝不会再次封上。 虽然吾郎从孩童时代起就在不断地积累罪恶,但或许他在那一刻见到了能将自己的心灵全部洗净的人吧。 在得知了秀一的病症后,吾郎就立下了沉默的誓愿。作为让秀一痊愈的代价,自己心甘情愿放弃言语。 为了彻底封印自己的话语,吾郎用金线缝上了嘴唇,而饮食就仅限于能够通过微微开启的缝隙的程度。 选择金线是为了让沉默变得更加神圣,吾郎的沉默是要奉献给神的,不够神圣的话可不行。 「小吾郎啊,我就算把其他的都忘光了,也绝对不会忘记你的」 秀一合上相簿,仰望着天花板叹道:「能够理解我的,就只有小吾郎而已」 吾郎注视着秀一的脖子,在洁白的皮肤上有着异常显眼的红色伤疤。 那一定是在契约者大战里受的伤。 在一开始听秀一提起假面契约者的时候,吾郎的确怀疑起了秀一的意识是否还正常,但看到了在镜子前变身的秀一之后,就为自己感到深深的羞耻。 (如果是老师的话)吾郎坚信秀一能够获胜,(一定能够在契约者大战中胜出,并治好自己的病。如果是老师的话) 到那一天,吾郎就会割断金线,和秀一一同享用庆功的美酒吧。 「差不多该吃晚餐了吧,小吾郎」秀一说道,「我肚子饿了」 当然,不久前就已经吃过了,但吾郎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他开始准备第二次的晚餐。 离开法院的北冈秀一,试图用手遮挡住明媚的太阳。 梅雨季快要结束,再不久就该是盛夏了。 以前的秀一会很享受在胜诉后沐浴在阳光下,那是为他而存在的聚光灯,又如同古代赐予英雄的黄金桂冠一般。 太阳是为了祝福北冈秀一而闪耀的。 但是,对现在的秀一来说, 太阳是天罚般的存在,曾经的祝福变成了刑罚,强烈的阳光使他的皮肤作痛,仿佛要将他烧尽一般。 理由很简单,他败诉了。 虽然受理事件是很常见的感情纠纷,但被告是个相当有名气的人,因此吸引了不少世间的目光,并且根据状况来看也有足够的理由减轻罪责,理应是场不会败诉的官司。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大受打击。 法院的楼梯前挤满了等待秀一出现的记者与摄影师。 法律界的年轻精英、荣光的眷顾者败诉,这本身就足以让他们弄个大新闻了。 媒体无论何时都是一个德行啊,秀一在心中咋舌。 把曾经捧上去的人再拉下来,这样就能再一次成为新闻。 「您觉得这次败诉的原因是什么?」 「会提出上诉吗?」 记者们如此问道。 上诉?当然会啊。 原因?不就是法官们胡子长见识短吗? 秀一像往常一样用轻浮的口吻回答记者的提问,当然,他也知道真正的败因在自己身上。 在最后辩论之际,突然间就说不出话来,原本为被告准备好的辩护词也一句都想不起来,大概就那样沉默了足足一分多钟。在那种情况下不管是慌张地阅读资料,还是打马虎眼敷衍过去,都不是职业律师该做的事。 「这已经是三连败了」 记者的发言让秀一回过神来。 是吗,我已经输了三次了啊。 不记得有过啊。 秀一像是要逃走那样从记者之间分开了一条路,乘上吾郎早已在里面等着他的黑色奔驰。 「小吾郎啊,我又败诉了呢」秀一坐在后座上,松开领带。 「果然还是按小吾郎说的那样,先停业一阵子比较好吧」 后视镜里的吾郎,微微笑了一下。 虽然吾郎因为用金线把嘴唇缝合起来而无法开口说话,但是秀一却能够明白吾郎想说什么。 (先忍一会儿吧,老师,至少在赢得契约者大战之前。) 肯定是想这么说吧。 说得没错啊,秀一想到,我的人生迄今为止都是完美无瑕的,可能的话,今后也要完美无瑕的继续下去,完美无瑕的结束。 回到事务所后,秀一享用了吾郎制作的晚餐。进餐结束后,吾郎递上了甜点和五种药品。 「药就停了吧,小吾郎。反正也没什么用」 (就算您这么说,也请务必全部服掉,这是医生的指示。) 吾郎用手语说道。 (就算无法治好,也应该能够抑制病情。) 真是好笑,把药放入口中的秀一心想,自己完全不觉得有抑制到过病情,倒不如说是日益加剧了。 吾郎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相簿,在秀一面前摊开。 那是秀一的母亲用来记录儿子成长的私人相册。 通过看那上面的照片,回想起过去的记忆,是近些天的必修课。把过去的记忆牢牢地捆在脑中不放,以此来预防记忆的消失。当然,也有着确认病情的目的在里面。 在吾郎指出一张照片后,秀一就说出那上面有着怎样的回忆。 啊、这是七五三时候的照片呢。你看,我手里拿着的千岁糖的袋子,这是摄影用的,根本就没有拿到糖,因为我那母亲总是说会长蛀牙。 这是小学运动会上作为大轴接力赛跑时候的照片,我把四个人都远远地甩在后面,那感觉真不错。 这个是中学的入学仪式,也算是有名的升学学校,当然了,我是以头名成绩合格的。 还有这个,这是高中辩论大会上取得优胜时的照片,我记得论题应该是『民主主义的极限』。不过没想到的是优胜奖杯居然是个便宜货,我当场就扔掉了。 这张是在大学期间司法考试合格的时候,就算没有进行过特别辅导,我也理所当然地拿了当时的第一名。那之后虽然拿到了律师徽章,不过却是个镀金的,我当时就拜托他们给我重做个纯金的了。 当吾郎指向第六张照片的时候,秀一却突然答不上来了。 那是一张手捧花束的秀一站在父母中间的照片,虽然认得出父母的长相,但这究竟是在哪里拍的,自己又为什么捧着花束呢,完全想不起来。 (这是老师作为辩护律师初次胜诉的庆功宴上的照片) 是吗 在吾郎的提示下终于想起来了。 这张忘了可不行啊,秀一勉强挤出笑容道,说起初次胜诉的话,当时由我担任辩护的可不就是小吾郎吗。 吾郎挤出一个微笑。 (是的,我能有今天都是托老师的福) 秀一暧昧地点点头,虽然记得是给吾郎辩护,但详细的内容已经想不起来了。 秀一已经忘了吾郎是被以抢劫伤害罪起诉,那时候基本已经可以说是没有翻身之地。他也忘了尽管那是初次出庭,自己仍然相当激进,做出了动用金钱、边恐吓对方边提出交易、把黑的说成是白的这样的事。 最终被判无罪的吾郎,自那时起就下定了今后的人生全部用来侍奉秀一的决心。 在拘留所里无数次见面的时候,吾郎就已经被秀一的热情打动,有生以来第一次向他人敞开了心扉。曾经打开一次的门绝不会再次封上。 虽然吾郎从孩童时代起就在不断地积累罪恶,但或许他在那一刻见到了能将自己的心灵全部洗净的人吧。 在得知了秀一的病症后,吾郎就立下了沉默的誓愿。作为让秀一痊愈的代价,自己心甘情愿放弃言语。 为了彻底封印自己的话语,吾郎用金线缝上了嘴唇,而饮食就仅限于能够通过微微开启的缝隙的程度。 选择金线是为了让沉默变得更加神圣,吾郎的沉默是要奉献给神的,不够神圣的话可不行。 「小吾郎啊,我就算把其他的都忘光了,也绝对不会忘记你的」 秀一合上相簿,仰望着天花板叹道:「能够理解我的,就只有小吾郎而已」 吾郎注视着秀一的脖子,在洁白的皮肤上有着异常显眼的红色伤疤。 那一定是在契约者大战里受的伤。 在一开始听秀一提起假面契约者的时候,吾郎的确怀疑起了秀一的意识是否还正常,但看到了在镜子前变身的秀一之后,就为自己感到深深的羞耻。 (如果是老师的话)吾郎坚信秀一能够获胜,(一定能够在契约者大战中胜出,并治好自己的病。如果是老师的话) 到那一天,吾郎就会割断金线,和秀一一同享用庆功的美酒吧。 「差不多该吃晚餐了吧,小吾郎」秀一说道,「我肚子饿了」 当然,不久前就已经吃过了,但吾郎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他开始准备第二次的晚餐。 离开法院的北冈秀一,试图用手遮挡住明媚的太阳。 梅雨季快要结束,再不久就该是盛夏了。 以前的秀一会很享受在胜诉后沐浴在阳光下,那是为他而存在的聚光灯,又如同古代赐予英雄的黄金桂冠一般。 太阳是为了祝福北冈秀一而闪耀的。 但是,对现在的秀一来说, 太阳是天罚般的存在,曾经的祝福变成了刑罚,强烈的阳光使他的皮肤作痛,仿佛要将他烧尽一般。 理由很简单,他败诉了。 虽然受理事件是很常见的感情纠纷,但被告是个相当有名气的人,因此吸引了不少世间的目光,并且根据状况来看也有足够的理由减轻罪责,理应是场不会败诉的官司。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大受打击。 法院的楼梯前挤满了等待秀一出现的记者与摄影师。 法律界的年轻精英、荣光的眷顾者败诉,这本身就足以让他们弄个大新闻了。 媒体无论何时都是一个德行啊,秀一在心中咋舌。 把曾经捧上去的人再拉下来,这样就能再一次成为新闻。 「您觉得这次败诉的原因是什么?」 「会提出上诉吗?」 记者们如此问道。 上诉?当然会啊。 原因?不就是法官们胡子长见识短吗? 秀一像往常一样用轻浮的口吻回答记者的提问,当然,他也知道真正的败因在自己身上。 在最后辩论之际,突然间就说不出话来,原本为被告准备好的辩护词也一句都想不起来,大概就那样沉默了足足一分多钟。在那种情况下不管是慌张地阅读资料,还是打马虎眼敷衍过去,都不是职业律师该做的事。 「这已经是三连败了」 记者的发言让秀一回过神来。 是吗,我已经输了三次了啊。 不记得有过啊。 秀一像是要逃走那样从记者之间分开了一条路,乘上吾郎早已在里面等着他的黑色奔驰。 「小吾郎啊,我又败诉了呢」秀一坐在后座上,松开领带。 「果然还是按小吾郎说的那样,先停业一阵子比较好吧」 后视镜里的吾郎,微微笑了一下。 虽然吾郎因为用金线把嘴唇缝合起来而无法开口说话,但是秀一却能够明白吾郎想说什么。 (先忍一会儿吧,老师,至少在赢得契约者大战之前。) 肯定是想这么说吧。 说得没错啊,秀一想到,我的人生迄今为止都是完美无瑕的,可能的话,今后也要完美无瑕的继续下去,完美无瑕的结束。 回到事务所后,秀一享用了吾郎制作的晚餐。进餐结束后,吾郎递上了甜点和五种药品。 「药就停了吧,小吾郎。反正也没什么用」 (就算您这么说,也请务必全部服掉,这是医生的指示。) 吾郎用手语说道。 (就算无法治好,也应该能够抑制病情。) 真是好笑,把药放入口中的秀一心想,自己完全不觉得有抑制到过病情,倒不如说是日益加剧了。 吾郎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相簿,在秀一面前摊开。 那是秀一的母亲用来记录儿子成长的私人相册。 通过看那上面的照片,回想起过去的记忆,是近些天的必修课。把过去的记忆牢牢地捆在脑中不放,以此来预防记忆的消失。当然,也有着确认病情的目的在里面。 在吾郎指出一张照片后,秀一就说出那上面有着怎样的回忆。 啊、这是七五三时候的照片呢。你看,我手里拿着的千岁糖的袋子,这是摄影用的,根本就没有拿到糖,因为我那母亲总是说会长蛀牙。 这是小学运动会上作为大轴接力赛跑时候的照片,我把四个人都远远地甩在后面,那感觉真不错。 这个是中学的入学仪式,也算是有名的升学学校,当然了,我是以头名成绩合格的。 还有这个,这是高中辩论大会上取得优胜时的照片,我记得论题应该是『民主主义的极限』。不过没想到的是优胜奖杯居然是个便宜货,我当场就扔掉了。 这张是在大学期间司法考试合格的时候,就算没有进行过特别辅导,我也理所当然地拿了当时的第一名。那之后虽然拿到了律师徽章,不过却是个镀金的,我当时就拜托他们给我重做个纯金的了。 当吾郎指向第六张照片的时候,秀一却突然答不上来了。 那是一张手捧花束的秀一站在父母中间的照片,虽然认得出父母的长相,但这究竟是在哪里拍的,自己又为什么捧着花束呢,完全想不起来。 (这是老师作为辩护律师初次胜诉的庆功宴上的照片) 是吗 在吾郎的提示下终于想起来了。 这张忘了可不行啊,秀一勉强挤出笑容道,说起初次胜诉的话,当时由我担任辩护的可不就是小吾郎吗。 吾郎挤出一个微笑。 (是的,我能有今天都是托老师的福) 秀一暧昧地点点头,虽然记得是给吾郎辩护,但详细的内容已经想不起来了。 秀一已经忘了吾郎是被以抢劫伤害罪起诉,那时候基本已经可以说是没有翻身之地。他也忘了尽管那是初次出庭,自己仍然相当激进,做出了动用金钱、边恐吓对方边提出交易、把黑的说成是白的这样的事。 最终被判无罪的吾郎,自那时起就下定了今后的人生全部用来侍奉秀一的决心。 在拘留所里无数次见面的时候,吾郎就已经被秀一的热情打动,有生以来第一次向他人敞开了心扉。曾经打开一次的门绝不会再次封上。 虽然吾郎从孩童时代起就在不断地积累罪恶,但或许他在那一刻见到了能将自己的心灵全部洗净的人吧。 在得知了秀一的病症后,吾郎就立下了沉默的誓愿。作为让秀一痊愈的代价,自己心甘情愿放弃言语。 为了彻底封印自己的话语,吾郎用金线缝上了嘴唇,而饮食就仅限于能够通过微微开启的缝隙的程度。 选择金线是为了让沉默变得更加神圣,吾郎的沉默是要奉献给神的,不够神圣的话可不行。 「小吾郎啊,我就算把其他的都忘光了,也绝对不会忘记你的」 秀一合上相簿,仰望着天花板叹道:「能够理解我的,就只有小吾郎而已」 吾郎注视着秀一的脖子,在洁白的皮肤上有着异常显眼的红色伤疤。 那一定是在契约者大战里受的伤。 在一开始听秀一提起假面契约者的时候,吾郎的确怀疑起了秀一的意识是否还正常,但看到了在镜子前变身的秀一之后,就为自己感到深深的羞耻。 (如果是老师的话)吾郎坚信秀一能够获胜,(一定能够在契约者大战中胜出,并治好自己的病。如果是老师的话) 到那一天,吾郎就会割断金线,和秀一一同享用庆功的美酒吧。 「差不多该吃晚餐了吧,小吾郎」秀一说道,「我肚子饿了」 当然,不久前就已经吃过了,但吾郎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他开始准备第二次的晚餐。 离开法院的北冈秀一,试图用手遮挡住明媚的太阳。 梅雨季快要结束,再不久就该是盛夏了。 以前的秀一会很享受在胜诉后沐浴在阳光下,那是为他而存在的聚光灯,又如同古代赐予英雄的黄金桂冠一般。 太阳是为了祝福北冈秀一而闪耀的。 但是,对现在的秀一来说, 太阳是天罚般的存在,曾经的祝福变成了刑罚,强烈的阳光使他的皮肤作痛,仿佛要将他烧尽一般。 理由很简单,他败诉了。 虽然受理事件是很常见的感情纠纷,但被告是个相当有名气的人,因此吸引了不少世间的目光,并且根据状况来看也有足够的理由减轻罪责,理应是场不会败诉的官司。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大受打击。 法院的楼梯前挤满了等待秀一出现的记者与摄影师。 法律界的年轻精英、荣光的眷顾者败诉,这本身就足以让他们弄个大新闻了。 媒体无论何时都是一个德行啊,秀一在心中咋舌。 把曾经捧上去的人再拉下来,这样就能再一次成为新闻。 「您觉得这次败诉的原因是什么?」 「会提出上诉吗?」 记者们如此问道。 上诉?当然会啊。 原因?不就是法官们胡子长见识短吗? 秀一像往常一样用轻浮的口吻回答记者的提问,当然,他也知道真正的败因在自己身上。 在最后辩论之际,突然间就说不出话来,原本为被告准备好的辩护词也一句都想不起来,大概就那样沉默了足足一分多钟。在那种情况下不管是慌张地阅读资料,还是打马虎眼敷衍过去,都不是职业律师该做的事。 「这已经是三连败了」 记者的发言让秀一回过神来。 是吗,我已经输了三次了啊。 不记得有过啊。 秀一像是要逃走那样从记者之间分开了一条路,乘上吾郎早已在里面等着他的黑色奔驰。 「小吾郎啊,我又败诉了呢」秀一坐在后座上,松开领带。 「果然还是按小吾郎说的那样,先停业一阵子比较好吧」 后视镜里的吾郎,微微笑了一下。 虽然吾郎因为用金线把嘴唇缝合起来而无法开口说话,但是秀一却能够明白吾郎想说什么。 (先忍一会儿吧,老师,至少在赢得契约者大战之前。) 肯定是想这么说吧。 说得没错啊,秀一想到,我的人生迄今为止都是完美无瑕的,可能的话,今后也要完美无瑕的继续下去,完美无瑕的结束。 回到事务所后,秀一享用了吾郎制作的晚餐。进餐结束后,吾郎递上了甜点和五种药品。 「药就停了吧,小吾郎。反正也没什么用」 (就算您这么说,也请务必全部服掉,这是医生的指示。) 吾郎用手语说道。 (就算无法治好,也应该能够抑制病情。) 真是好笑,把药放入口中的秀一心想,自己完全不觉得有抑制到过病情,倒不如说是日益加剧了。 吾郎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相簿,在秀一面前摊开。 那是秀一的母亲用来记录儿子成长的私人相册。 通过看那上面的照片,回想起过去的记忆,是近些天的必修课。把过去的记忆牢牢地捆在脑中不放,以此来预防记忆的消失。当然,也有着确认病情的目的在里面。 在吾郎指出一张照片后,秀一就说出那上面有着怎样的回忆。 啊、这是七五三时候的照片呢。你看,我手里拿着的千岁糖的袋子,这是摄影用的,根本就没有拿到糖,因为我那母亲总是说会长蛀牙。 这是小学运动会上作为大轴接力赛跑时候的照片,我把四个人都远远地甩在后面,那感觉真不错。 这个是中学的入学仪式,也算是有名的升学学校,当然了,我是以头名成绩合格的。 还有这个,这是高中辩论大会上取得优胜时的照片,我记得论题应该是『民主主义的极限』。不过没想到的是优胜奖杯居然是个便宜货,我当场就扔掉了。 这张是在大学期间司法考试合格的时候,就算没有进行过特别辅导,我也理所当然地拿了当时的第一名。那之后虽然拿到了律师徽章,不过却是个镀金的,我当时就拜托他们给我重做个纯金的了。 当吾郎指向第六张照片的时候,秀一却突然答不上来了。 那是一张手捧花束的秀一站在父母中间的照片,虽然认得出父母的长相,但这究竟是在哪里拍的,自己又为什么捧着花束呢,完全想不起来。 (这是老师作为辩护律师初次胜诉的庆功宴上的照片) 是吗 在吾郎的提示下终于想起来了。 这张忘了可不行啊,秀一勉强挤出笑容道,说起初次胜诉的话,当时由我担任辩护的可不就是小吾郎吗。 吾郎挤出一个微笑。 (是的,我能有今天都是托老师的福) 秀一暧昧地点点头,虽然记得是给吾郎辩护,但详细的内容已经想不起来了。 秀一已经忘了吾郎是被以抢劫伤害罪起诉,那时候基本已经可以说是没有翻身之地。他也忘了尽管那是初次出庭,自己仍然相当激进,做出了动用金钱、边恐吓对方边提出交易、把黑的说成是白的这样的事。 最终被判无罪的吾郎,自那时起就下定了今后的人生全部用来侍奉秀一的决心。 在拘留所里无数次见面的时候,吾郎就已经被秀一的热情打动,有生以来第一次向他人敞开了心扉。曾经打开一次的门绝不会再次封上。 虽然吾郎从孩童时代起就在不断地积累罪恶,但或许他在那一刻见到了能将自己的心灵全部洗净的人吧。 在得知了秀一的病症后,吾郎就立下了沉默的誓愿。作为让秀一痊愈的代价,自己心甘情愿放弃言语。 为了彻底封印自己的话语,吾郎用金线缝上了嘴唇,而饮食就仅限于能够通过微微开启的缝隙的程度。 选择金线是为了让沉默变得更加神圣,吾郎的沉默是要奉献给神的,不够神圣的话可不行。 「小吾郎啊,我就算把其他的都忘光了,也绝对不会忘记你的」 秀一合上相簿,仰望着天花板叹道:「能够理解我的,就只有小吾郎而已」 吾郎注视着秀一的脖子,在洁白的皮肤上有着异常显眼的红色伤疤。 那一定是在契约者大战里受的伤。 在一开始听秀一提起假面契约者的时候,吾郎的确怀疑起了秀一的意识是否还正常,但看到了在镜子前变身的秀一之后,就为自己感到深深的羞耻。 (如果是老师的话)吾郎坚信秀一能够获胜,(一定能够在契约者大战中胜出,并治好自己的病。如果是老师的话) 到那一天,吾郎就会割断金线,和秀一一同享用庆功的美酒吧。 「差不多该吃晚餐了吧,小吾郎」秀一说道,「我肚子饿了」 当然,不久前就已经吃过了,但吾郎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他开始准备第二次的晚餐。 离开法院的北冈秀一,试图用手遮挡住明媚的太阳。 梅雨季快要结束,再不久就该是盛夏了。 以前的秀一会很享受在胜诉后沐浴在阳光下,那是为他而存在的聚光灯,又如同古代赐予英雄的黄金桂冠一般。 太阳是为了祝福北冈秀一而闪耀的。 但是,对现在的秀一来说, 太阳是天罚般的存在,曾经的祝福变成了刑罚,强烈的阳光使他的皮肤作痛,仿佛要将他烧尽一般。 理由很简单,他败诉了。 虽然受理事件是很常见的感情纠纷,但被告是个相当有名气的人,因此吸引了不少世间的目光,并且根据状况来看也有足够的理由减轻罪责,理应是场不会败诉的官司。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大受打击。 法院的楼梯前挤满了等待秀一出现的记者与摄影师。 法律界的年轻精英、荣光的眷顾者败诉,这本身就足以让他们弄个大新闻了。 媒体无论何时都是一个德行啊,秀一在心中咋舌。 把曾经捧上去的人再拉下来,这样就能再一次成为新闻。 「您觉得这次败诉的原因是什么?」 「会提出上诉吗?」 记者们如此问道。 上诉?当然会啊。 原因?不就是法官们胡子长见识短吗? 秀一像往常一样用轻浮的口吻回答记者的提问,当然,他也知道真正的败因在自己身上。 在最后辩论之际,突然间就说不出话来,原本为被告准备好的辩护词也一句都想不起来,大概就那样沉默了足足一分多钟。在那种情况下不管是慌张地阅读资料,还是打马虎眼敷衍过去,都不是职业律师该做的事。 「这已经是三连败了」 记者的发言让秀一回过神来。 是吗,我已经输了三次了啊。 不记得有过啊。 秀一像是要逃走那样从记者之间分开了一条路,乘上吾郎早已在里面等着他的黑色奔驰。 「小吾郎啊,我又败诉了呢」秀一坐在后座上,松开领带。 「果然还是按小吾郎说的那样,先停业一阵子比较好吧」 后视镜里的吾郎,微微笑了一下。 虽然吾郎因为用金线把嘴唇缝合起来而无法开口说话,但是秀一却能够明白吾郎想说什么。 (先忍一会儿吧,老师,至少在赢得契约者大战之前。) 肯定是想这么说吧。 说得没错啊,秀一想到,我的人生迄今为止都是完美无瑕的,可能的话,今后也要完美无瑕的继续下去,完美无瑕的结束。 回到事务所后,秀一享用了吾郎制作的晚餐。进餐结束后,吾郎递上了甜点和五种药品。 「药就停了吧,小吾郎。反正也没什么用」 (就算您这么说,也请务必全部服掉,这是医生的指示。) 吾郎用手语说道。 (就算无法治好,也应该能够抑制病情。) 真是好笑,把药放入口中的秀一心想,自己完全不觉得有抑制到过病情,倒不如说是日益加剧了。 吾郎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相簿,在秀一面前摊开。 那是秀一的母亲用来记录儿子成长的私人相册。 通过看那上面的照片,回想起过去的记忆,是近些天的必修课。把过去的记忆牢牢地捆在脑中不放,以此来预防记忆的消失。当然,也有着确认病情的目的在里面。 在吾郎指出一张照片后,秀一就说出那上面有着怎样的回忆。 啊、这是七五三时候的照片呢。你看,我手里拿着的千岁糖的袋子,这是摄影用的,根本就没有拿到糖,因为我那母亲总是说会长蛀牙。 这是小学运动会上作为大轴接力赛跑时候的照片,我把四个人都远远地甩在后面,那感觉真不错。 这个是中学的入学仪式,也算是有名的升学学校,当然了,我是以头名成绩合格的。 还有这个,这是高中辩论大会上取得优胜时的照片,我记得论题应该是『民主主义的极限』。不过没想到的是优胜奖杯居然是个便宜货,我当场就扔掉了。 这张是在大学期间司法考试合格的时候,就算没有进行过特别辅导,我也理所当然地拿了当时的第一名。那之后虽然拿到了律师徽章,不过却是个镀金的,我当时就拜托他们给我重做个纯金的了。 当吾郎指向第六张照片的时候,秀一却突然答不上来了。 那是一张手捧花束的秀一站在父母中间的照片,虽然认得出父母的长相,但这究竟是在哪里拍的,自己又为什么捧着花束呢,完全想不起来。 (这是老师作为辩护律师初次胜诉的庆功宴上的照片) 是吗 在吾郎的提示下终于想起来了。 这张忘了可不行啊,秀一勉强挤出笑容道,说起初次胜诉的话,当时由我担任辩护的可不就是小吾郎吗。 吾郎挤出一个微笑。 (是的,我能有今天都是托老师的福) 秀一暧昧地点点头,虽然记得是给吾郎辩护,但详细的内容已经想不起来了。 秀一已经忘了吾郎是被以抢劫伤害罪起诉,那时候基本已经可以说是没有翻身之地。他也忘了尽管那是初次出庭,自己仍然相当激进,做出了动用金钱、边恐吓对方边提出交易、把黑的说成是白的这样的事。 最终被判无罪的吾郎,自那时起就下定了今后的人生全部用来侍奉秀一的决心。 在拘留所里无数次见面的时候,吾郎就已经被秀一的热情打动,有生以来第一次向他人敞开了心扉。曾经打开一次的门绝不会再次封上。 虽然吾郎从孩童时代起就在不断地积累罪恶,但或许他在那一刻见到了能将自己的心灵全部洗净的人吧。 在得知了秀一的病症后,吾郎就立下了沉默的誓愿。作为让秀一痊愈的代价,自己心甘情愿放弃言语。 为了彻底封印自己的话语,吾郎用金线缝上了嘴唇,而饮食就仅限于能够通过微微开启的缝隙的程度。 选择金线是为了让沉默变得更加神圣,吾郎的沉默是要奉献给神的,不够神圣的话可不行。 「小吾郎啊,我就算把其他的都忘光了,也绝对不会忘记你的」 秀一合上相簿,仰望着天花板叹道:「能够理解我的,就只有小吾郎而已」 吾郎注视着秀一的脖子,在洁白的皮肤上有着异常显眼的红色伤疤。 那一定是在契约者大战里受的伤。 在一开始听秀一提起假面契约者的时候,吾郎的确怀疑起了秀一的意识是否还正常,但看到了在镜子前变身的秀一之后,就为自己感到深深的羞耻。 (如果是老师的话)吾郎坚信秀一能够获胜,(一定能够在契约者大战中胜出,并治好自己的病。如果是老师的话) 到那一天,吾郎就会割断金线,和秀一一同享用庆功的美酒吧。 「差不多该吃晚餐了吧,小吾郎」秀一说道,「我肚子饿了」 当然,不久前就已经吃过了,但吾郎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他开始准备第二次的晚餐。 离开法院的北冈秀一,试图用手遮挡住明媚的太阳。 梅雨季快要结束,再不久就该是盛夏了。 以前的秀一会很享受在胜诉后沐浴在阳光下,那是为他而存在的聚光灯,又如同古代赐予英雄的黄金桂冠一般。 太阳是为了祝福北冈秀一而闪耀的。 但是,对现在的秀一来说, 太阳是天罚般的存在,曾经的祝福变成了刑罚,强烈的阳光使他的皮肤作痛,仿佛要将他烧尽一般。 理由很简单,他败诉了。 虽然受理事件是很常见的感情纠纷,但被告是个相当有名气的人,因此吸引了不少世间的目光,并且根据状况来看也有足够的理由减轻罪责,理应是场不会败诉的官司。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大受打击。 法院的楼梯前挤满了等待秀一出现的记者与摄影师。 法律界的年轻精英、荣光的眷顾者败诉,这本身就足以让他们弄个大新闻了。 媒体无论何时都是一个德行啊,秀一在心中咋舌。 把曾经捧上去的人再拉下来,这样就能再一次成为新闻。 「您觉得这次败诉的原因是什么?」 「会提出上诉吗?」 记者们如此问道。 上诉?当然会啊。 原因?不就是法官们胡子长见识短吗? 秀一像往常一样用轻浮的口吻回答记者的提问,当然,他也知道真正的败因在自己身上。 在最后辩论之际,突然间就说不出话来,原本为被告准备好的辩护词也一句都想不起来,大概就那样沉默了足足一分多钟。在那种情况下不管是慌张地阅读资料,还是打马虎眼敷衍过去,都不是职业律师该做的事。 「这已经是三连败了」 记者的发言让秀一回过神来。 是吗,我已经输了三次了啊。 不记得有过啊。 秀一像是要逃走那样从记者之间分开了一条路,乘上吾郎早已在里面等着他的黑色奔驰。 「小吾郎啊,我又败诉了呢」秀一坐在后座上,松开领带。 「果然还是按小吾郎说的那样,先停业一阵子比较好吧」 后视镜里的吾郎,微微笑了一下。 虽然吾郎因为用金线把嘴唇缝合起来而无法开口说话,但是秀一却能够明白吾郎想说什么。 (先忍一会儿吧,老师,至少在赢得契约者大战之前。) 肯定是想这么说吧。 说得没错啊,秀一想到,我的人生迄今为止都是完美无瑕的,可能的话,今后也要完美无瑕的继续下去,完美无瑕的结束。 回到事务所后,秀一享用了吾郎制作的晚餐。进餐结束后,吾郎递上了甜点和五种药品。 「药就停了吧,小吾郎。反正也没什么用」 (就算您这么说,也请务必全部服掉,这是医生的指示。) 吾郎用手语说道。 (就算无法治好,也应该能够抑制病情。) 真是好笑,把药放入口中的秀一心想,自己完全不觉得有抑制到过病情,倒不如说是日益加剧了。 吾郎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相簿,在秀一面前摊开。 那是秀一的母亲用来记录儿子成长的私人相册。 通过看那上面的照片,回想起过去的记忆,是近些天的必修课。把过去的记忆牢牢地捆在脑中不放,以此来预防记忆的消失。当然,也有着确认病情的目的在里面。 在吾郎指出一张照片后,秀一就说出那上面有着怎样的回忆。 啊、这是七五三时候的照片呢。你看,我手里拿着的千岁糖的袋子,这是摄影用的,根本就没有拿到糖,因为我那母亲总是说会长蛀牙。 这是小学运动会上作为大轴接力赛跑时候的照片,我把四个人都远远地甩在后面,那感觉真不错。 这个是中学的入学仪式,也算是有名的升学学校,当然了,我是以头名成绩合格的。 还有这个,这是高中辩论大会上取得优胜时的照片,我记得论题应该是『民主主义的极限』。不过没想到的是优胜奖杯居然是个便宜货,我当场就扔掉了。 这张是在大学期间司法考试合格的时候,就算没有进行过特别辅导,我也理所当然地拿了当时的第一名。那之后虽然拿到了律师徽章,不过却是个镀金的,我当时就拜托他们给我重做个纯金的了。 当吾郎指向第六张照片的时候,秀一却突然答不上来了。 那是一张手捧花束的秀一站在父母中间的照片,虽然认得出父母的长相,但这究竟是在哪里拍的,自己又为什么捧着花束呢,完全想不起来。 (这是老师作为辩护律师初次胜诉的庆功宴上的照片) 是吗 在吾郎的提示下终于想起来了。 这张忘了可不行啊,秀一勉强挤出笑容道,说起初次胜诉的话,当时由我担任辩护的可不就是小吾郎吗。 吾郎挤出一个微笑。 (是的,我能有今天都是托老师的福) 秀一暧昧地点点头,虽然记得是给吾郎辩护,但详细的内容已经想不起来了。 秀一已经忘了吾郎是被以抢劫伤害罪起诉,那时候基本已经可以说是没有翻身之地。他也忘了尽管那是初次出庭,自己仍然相当激进,做出了动用金钱、边恐吓对方边提出交易、把黑的说成是白的这样的事。 最终被判无罪的吾郎,自那时起就下定了今后的人生全部用来侍奉秀一的决心。 在拘留所里无数次见面的时候,吾郎就已经被秀一的热情打动,有生以来第一次向他人敞开了心扉。曾经打开一次的门绝不会再次封上。 虽然吾郎从孩童时代起就在不断地积累罪恶,但或许他在那一刻见到了能将自己的心灵全部洗净的人吧。 在得知了秀一的病症后,吾郎就立下了沉默的誓愿。作为让秀一痊愈的代价,自己心甘情愿放弃言语。 为了彻底封印自己的话语,吾郎用金线缝上了嘴唇,而饮食就仅限于能够通过微微开启的缝隙的程度。 选择金线是为了让沉默变得更加神圣,吾郎的沉默是要奉献给神的,不够神圣的话可不行。 「小吾郎啊,我就算把其他的都忘光了,也绝对不会忘记你的」 秀一合上相簿,仰望着天花板叹道:「能够理解我的,就只有小吾郎而已」 吾郎注视着秀一的脖子,在洁白的皮肤上有着异常显眼的红色伤疤。 那一定是在契约者大战里受的伤。 在一开始听秀一提起假面契约者的时候,吾郎的确怀疑起了秀一的意识是否还正常,但看到了在镜子前变身的秀一之后,就为自己感到深深的羞耻。 (如果是老师的话)吾郎坚信秀一能够获胜,(一定能够在契约者大战中胜出,并治好自己的病。如果是老师的话) 到那一天,吾郎就会割断金线,和秀一一同享用庆功的美酒吧。 「差不多该吃晚餐了吧,小吾郎」秀一说道,「我肚子饿了」 当然,不久前就已经吃过了,但吾郎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他开始准备第二次的晚餐。 第十五章 真司和美穗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对面坐着的是莲和优衣。 对于突然来访的真司,莲只是说一句「进来」便把他们带进了房间。 「正好我也找你有事儿」 莲看着真司说道。 「什么事?」真司问道,「难道说你终于下定决心不当契约者了吗?」 「那个女人是?」莲把目光移到美穗身上,问道。 这位是花梦,真司介绍道。而美穗则低下了头,同时说着请多关照。 「这之后还要互相残杀呢,打招呼就免了」 「啊、说的也是。可能的话还请您能尽快去死呢」 美穗向上瞟着莲,微笑着说。 这种奉承一般的笑容让真司有点生气。 这个女人肯定只要见到男的不管是谁都会摆出好脸色没错,肯定是一直就这样活过来的,明明还表现得很喜欢我,搞什么嘛! 「那位是?」这回是真司指向优衣问道。 「炮友」莲不假思索地答道。哦哦、这样啊,真司点点头,却突然觉得不对劲而陷入了沉思。炮友?那是什么?是不是跟蚝油听错了?不、不对,这个女人不可能会是蚝油,又不是在做菜。 「到底是什么啊,炮友。」真司叫出声来,「你不是已经有惠里小姐了吗!」 「所以才说是炮友啊。嘛、那种事怎么样都好,先说说你是来干嘛的吧」 「炮友到底是什么啊!」 「要回去吗?」 无言以对的真司坐回到沙发上。 「……从那之后,我考虑了很多」 平静了心情后,他开口道。 「稍微有些能够理解莲和美穗的想法了。对人来说,不想失去重要的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果然还是觉得为了那个就要去夺走别人的性命还是不对的。不管是遇到了多么悲伤的事,都应该去承受并且活下去不是吗?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对无能为力的事,去接受它并且活下去才是应该的」 「你就是为了说那种无聊的通俗论才来的吗?」 莲的脸上流露出露骨的侮蔑表情。 「你、你说无聊?我又没有说错!」 美穗刻意打了个哈欠,对真司吐气,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在听。 「再说,你所说的根本就解决不了任何事情」莲继续道,「比如就算我要放弃做契约者,也得先准备好另一个契约者来继任,明白吗?」 「那个我也在想啊」真司探过身子,「我倒是有一个对策,那就是你们全都放弃契约者,选我当后继者就行了」 「你说什么?」美穗叫道,「那是什么意思?」 「你们也知道的吧,契约者大战的规则。在那上面没写契约者不能拥有复数个徽章不是吗。也就是说全部人都把徽章让渡给我就行了,那样一来我就会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因为那时候已经没有要战斗的对手了」 「然后呢?」美穗追问道,「你要怎么做?」 「我想只要确定了胜利者,那个影子一样的家伙就一定会出现,你们也见过的吧,那家伙大概就是契约者大战的组织者。我会和那家伙好好谈谈,要他关闭镜世界,再也不组织契约者大战」 「那种事真的做得到吗?如果可能的话就把我的愿望、不、把大家的愿望全部交给你去实现,那样一来把徽章交给你倒也不是不可以」 「不可能的」 对于美穗的戏言,莲马上回应道。 「就算你真的能够拿到所有的徽章,成为最后的胜利者,你的愿望也不可能会实现。组织者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要实现胜利者的愿望,那只不过是诱饵」 「你为什么会知道那种事啊」 「组织者既不是神明也不是恶魔。我想,大概是优衣的哥哥」 优衣听到三人的谈话,才第一次明白了莲进入镜世界的理由。莲是在那个世界战斗,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莲的确有付出性命也一定要实现的愿望。不仅如此,直觉也告诉她莲的说法是正确的。为了把人类带入镜世界,首先必须要知道镜世界的秘密,而那样的人除了哥哥以外,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 「优衣是?」 真司再一次打量起面前的女子。 「不错,优衣在以前曾经去到镜世界并见到了自己的哥哥。本来我也以为没有人能在那个世界活着的」 「她的哥哥吗……但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是,按她说的来看,应该是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打开了镜世界的大门并且获取了其中的知识,并且那知识看来是能让所有者超越生死的样子呢」 「但是既然组织者是优衣的哥哥,又为什么还要特意组织契约者大战呢?」 「问题就在这里,优衣,你有什么线索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 「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契约者大战是神或恶魔之类超越了人类的智慧的存在组织起来的,但是既然是个人类的话,那家伙就一定有着要通过我们的战斗去达成的目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城户,不管你再怎么努力,也是无法结束契约者大战的」 「等一下」站起来的美穗瞪着优衣,「我们的愿望到底会不会实现?」 「我不知道」莲答道,「不管是契约者大战的目的,还是愿望是否真的能实现,不去战斗的话什么都不会知道」 美穗继续盯着优衣的脸,突然,她的脸上露出了胆怯。但,莲和真司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优衣承受着美穗的视线,隐隐露出了微笑。 优衣说了个谎,如果战斗的组织者真的是哥哥的话,有关那个目的的线索,她其实一清二楚。 那就是我。 哥哥是为了我才组织战斗的。 因为那可是哥哥啊。 哥哥是只为了我才活着的,只为了,保护我。 「那个女人……是叫优衣吧,她绝对很奇怪」 美穗把手塞到夹克的口袋里,倚着还在施工中的大楼的承重柱。 「奇怪?哪里啊?不是个很漂亮的人吗」 真司靠在边上的承重柱上,享受着从钢筋中洒下的月光。 从莲的家里出来时,已经是午夜了。 他们两个就那样一言不发地散步,中途美穗说着「有话要说」就把真司带到了这个施工中的大楼里。 「嘛,虽然真司大概是不知道……怎么说好呢,感觉像是不能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在那里,伸出的手会穿过身体那样」 「别说这么让人不舒服的话」 「对,很让人不舒服啊,那个女人」 「所以说别在还不怎么认识的人背后说坏话啊!」 「真司一直都是这样呢」 「你在说什么啊?」 「一直说的自以为正确的话,到头来问题却一个都没解决。契约者大战不就是吗,如果那个叫莲的人说的话是真的,那么不管你怎么努力都是没办法结束的」 「不去做是不会知道的吧!再说,刚介绍给我们的女性的哥哥就是搞了全部这一出的人,这种事根本没办法相信」 「我就相信啊,比起真司,莲的脑袋更加好使」 「哪能这样啊!」 「而且,我们本来就已经在很难以置信的状况下了不是吗,就算再发生什么也不足为奇」 「总之,你先考虑下你自己吧。把徽章让给我,然后把大战的事情忘掉就好!」 「才不要。我要杀掉浅仓威,让我的父母复活。你要我说几次啊?」 「所以我都说你错了啊,你才是要我说几次 啊!你是逼要我杀你吗?我是办不到的!我不会对你下手的!」 「那我来下手!已经受够你了,给我消失吧!真司!」 美穗歇斯里地地叫道。 从黑暗中飞来的碎石块准确命中了真司的额头。 「好痛!你竟敢……」 真司捂着额头蹲下来,从指缝间渗出了殷红的血。 「去死吧!只要你消失了……我就能不再有烦恼地去战斗了!」 美穗挥起铁管,对准抬起头的真司冲过来。 「住、住手!」 在慌忙后退的真司的鼻尖前,铁管掠过空气砸到了支柱上,发出了沉重的响声。 (这家伙,来真的吗) 虽然看不清身在暗处的美穗是什么表情,但是,那涌动在全身的杀气是真的。 美穗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准真司挥动铁管。 「冷静点!你做这种事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吗!」 真司冲进美穗怀里,紧紧抓住了她的腰。 回过神来的时候,真司已经在咬噬美穗的嘴唇了。 铁管咣啷一声掉在地上,美穗伸手环住了真司的脖子。 两人的手指,开始急躁地互相剥去衣物。 两具裸体蒙上了月亮的光辉。 真司的背弯成了一道弓,像是要把月光推回去那样开始蠕动。 美穗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真司的脊背。脖子像是要蜕皮那样不断伸缩。两人的身体如弹簧的捕鼠器那般,始终不曾离开对方。 在与真司告别并回到家里后,美穗从冰箱里取出了罐装啤酒一饮而尽。 用手指抹去鼻子下面的泡沫,再舔干净。 美穗趴在厨房里的桌子上,喃喃念道「啊~还是做了啊」。不仅没有杀掉对方,还和他h了,这个真是没有想到。 我到底是怎么看待真司的呢?是喜欢吗? 不太清楚,只是知道在一起真的会很开心,从来没见过那么有趣的家伙。 「嘛,算了」美穗不经意间说出声。 我还是放弃思考吧,就算没发生那种事,今天的信息量也已经足够大的了。 美穗清空了脑内的杂念,沉浸在与真司合体的余韵中。 久违的舒服的h呢,今天就这样睡吧,明天再想。 在那之前先在喝罐啤酒,美穗抬起头,却看见优衣就坐在面前。 「怎、怎么回事?」美穗吓得动弹不得,「你是从哪里进来的?难道说你跟踪我?」 让您受惊了,非常抱歉。优衣低下头微笑道。 「什、什么啊」 喜欢别人是怎么样一回事呢?要怎么样才会喜欢上别人? 果然这个女人有点奇怪,美穗想道,不,不是什么有点,而是相当奇怪。 你喜欢那个叫真司的人对吧? 优衣继续道。 那就教教我吧,要怎么样才能喜欢别人? 「为什么会知道那种事?」 美穗非常生气,她不想被今天才第一次见的人说得好像完全被看透了一样,更何况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想法。 我是很清楚的,优衣答道。 因为我能够映出别人的心情。 她在说什么啊,美穗想道。 「你没有喜欢过别人吗?」 总之先试探性的问一下。 有啊,不过,那还不够。我的爱不是普通的爱。 果然完全听不懂。 美穗在不经意间瞥见了墙上的镜子,整个身子都僵住了,在那里面,并没有映照出优衣的身影。 「你是不可能的」美穗直视优衣道,「你是不可能喜欢上别人的,想问理由的话你自己应该也很清楚,快点儿给我回去吧」 真是个好人呢,你。 优衣的嘴唇浮现出淡淡的微笑。 莲也是个好人,真司先生也是个好人,大家都是好人却还要互相战斗,真是不得了的事呢。 优衣的身影就那样消失了。 在惠里的病房里,唯一的光源就是生命维持装置上那小小的指示灯。 此时此刻,优衣到来了。 心电图上的信号按照有规律的节拍绘出了惠里的心跳。 床头柜上,探病的蔷薇仿佛在黑暗中燃烧一般盛开着,是莲或是真司送来的花吧。那两个人总是像说好的那样交替着来探病。 优衣俯下身,注视着沉稳的睡着的惠里的面孔。 毫无防备的脸啊,就像盛开后就要凋零的蔷薇一样。 这个女人太狡猾了,优衣想道。 只是在那里睡着都能爱着别人,被别人爱着。爱着莲,又被莲爱着。 优衣向生命维持装置伸出手。 不过,这个女人的性命现在就掌握在我的手上。只要切断电源,一切就结束了。 把她杀掉的话,莲就会爱上我的吧? 对于爱着我的莲,我也会爱上他的吧? 我能作出改变吗? 如果能作出改变的话,哥哥所做的事也就有意义了,去接受哥哥想要给我的也不错。 优衣的指尖触碰到了开关,但在接触的瞬间又马上离开了。 办不到。 就算我杀了这个女人,莲也不会爱我的。倒不如说,会爱她爱得更深。 这样就好了。优衣开始嘲笑自己。 就算莲爱上了我,我也不会爱上莲,对于会爱上我的莲,我一定会相当憎恶的吧。答案早在一开始就给出来了。 我能做到的事只有一个。 翌日,优衣向莲告别了。 我已经,再也不会见到你了。 是吗,稍稍过了一会儿,莲回应道。 是的,这样就好了。 这样就好了,莲对自己重复道。 从一开始就只是这样的关系,他目送着她的离去。 优衣也从医院消失了。 虽然除了优衣,还有另一位惠里的主治护士,莲和她谈话的时候才第一次得知优衣的不存在。 这是怎么回事呢?护士对皱着眉头的莲问道。 从一开始就没有那样的人,惠里小姐的护士只有我而已。 优衣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真正见过优衣的人只有我和真司还有美穗,莲在心中确定。 那么,为什么只有我们…… 难道是因为我们是假面契约者吗?契约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说是镜世界的居民。 而优衣也是那一侧的人。 又或者说优衣就是惠里的意识,借走了别人的人生也说不定。所以才会在想要当上护士的惠里面前,以护士的身份出现,来接触我。 如果契约者大战的组织者是优衣的哥哥的话,莲相信自己已经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了。他应该就是在寻找生命了,寻找能够给予优衣的新的生命。 就算最终胜利者的愿望能够实现,也应该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吧。比如说在实现了愿望之后就要夺走生命之类的。 正合我意,莲想道,只要能让惠里醒过来。 我已经,不会再回头了。 第十六章 「文字烧为什么是圆的呢?」真司嘟哝道。 「那个嘛,四角的话不就很不牢固了吗」美穗回答道。 「没错没错,文字烧的角和头要是碰到一起就不好了……才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真司和美穗正吃着大阪烧。和以前,美穗请客的是同一家店。 在那个建筑现场的晚上后的三天内,真司迷茫着如何与美穗取得联系。 只是单纯的会面吗,还是同为契约者的会面他自己也搞不懂。 在好几次摆弄着手机却不了了之,最后终于从美穗那里打来了电话, 「你差不多也该打电话来了吧。反正你想碰一次面吧?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在这么说后真司「对不起」地说以一声抱歉。 在美穗吃了四份,真司吃了三份大阪烧后,老板向我们说着「两位吃相不错嘛」而就请了他们这顿文字烧。 真司也在文字烧加入了青色紫菜,因为加的太多而变得黑黑的一坨了,而他也就这么把这份很美味似得吃掉了。 「还不错呢」 「是吧」 美穗说后,真司立马接道。 她一边抓了一把红姜一边喝着啤酒,强行陪着她的真司也喝得耳尖都红了。 在喝完了红酒后,真司又开始吃起了冰淇淋。在真司说再来一碗的时候「你吃这么多肚子又要痛了」,美穗不禁哑然道。 「嘛,其实也无所谓啦。这样的话我再给你按按肚子就好了」 走出了店里的两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垂夕之空沁人心,夏天也降至,热风拂着两人的面。 最近滴雨未下,夏天水量不足的新闻也在连日播报着。 「然后,你要怎么办」 这么说着的美穗握住了真司的手。 「恩,我,放弃也可以哦,假面契约者」 「真的吗?」 两人坐在了过道的石凳上。 「但是,有一个,条件」 「是什么,说来听听」 美穗双手交叉在头后看向了天空,而且正好,美穗视线垂直的地方是星光最闪耀的地方。 真是个好兆头啊,美穗这么想道。说不定今天能开始崭新的人生也说不定。 「别故弄玄虚了,赶快说啦」 「恩,真司也一起放弃,这就是条件」 「……我也……放弃……?」 「没错」 美穗对于自己的感情比起真司更加坦诚。 那一天,在那儿对优衣说了自己喜欢真司,第二天就确认了那句话毫无疑问是正确的。 和真司在一起,说起来就是很快乐。快乐这类东西说起来就是幸福这类东西,在一起很幸福的话毫无疑问那就是喜欢。 无法杀了真司,美穗这么想着,但自己也不想死。 即使在生存战斗里成为最终胜利者,现在的自己肯定也不会许让双亲复活的愿望了吧。会拜托它让自己见见真司吧,这样的话战斗就没有意义了。 「如何?不愿意吗?」 窥视着默默思考着的真司,美穗询问道。 对美穗意想不到的条件真司混乱了。 「也不是不愿意。我要是可以的话也想放弃当契约者。但是,要是说放弃的话后继者要怎么办。我并不想把其他人卷进这场战斗啊」 「这样的话,找像莲这类的人做后继者就好了吧。把徽章给他,真司也说过了不是吗?这样并没有违反规则,那个人我觉得并不会拒绝的。因为这可是入手了三个徽章啊,只是这样说不定就变强了不少」 「…………」 大概,莲的话是不会说不干的,真司这么想着。 不如说他毫无疑问会开心地接下徽章的。然后驱使着夜骑,龙骑,花梦的力量打倒北冈秀一和浅仓威的吧。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要是可以和真司一起放弃当契约者的话,这一切就会成为美穗的一个梦。这个有些唐突且让人不好意思对真司开口的梦,这个梦里藏着自己对双亲的追思和对浅仓的憎恨。 美穗以前,在听了真司的话后想去他的故乡看看。 想看看那苹果树林到底有多宽广,又或许如真司所说已经枯萎了也说不定,但那样只要再一次种下苹果的幼苗就好了吧,不管这会花费多少年的光阴。 不行,真司这么想着。不能把问题全部留给莲。 这样什么都解决不了。 真司他回忆起了祖母的话。 对这个世界不幸是个漩涡,而你要用你的力量拯救不幸的人们。 没错,就那样获得幸福没有任何意义,只有靠我来关闭镜之世界,我要破弃的是契约者战斗本身。 正在真司和美穗都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从远处听到了警车的警铃声。 警铃声化为两重,三重,然后不断增加震动着夕暮的空气。 突然,整条街嘈杂了起来。 家电贩卖的电视一起全部切成了临时新闻的画面。 新闻所播报的是浅仓劫取了人质占据了便利店。 是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老师,要再来一杯咖啡吗?) 由良吾郎用手语向北冈秀一搭话道。 「…………」 秀一并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播报浅仓威动向的电视画面。 (果然发起狂了呢,浅仓威那家伙) 「……啊啊,就是啊」 秀一把目光从电视移向了墙壁上的暖炉,在大理石壁钻出的暖炉现在没有生火,徒有其表重叠着的柴火现在只是室内装横而已。 「火灭了呢」 (老师,暖炉是冬天才烧的,现在已经是夏天了) 「啊啊,是这么回事呢」 秀一背靠着沙发将身体沉了下去并叹了一口气。 (老师,要休息了吗?今天很累了吧) 今天秀一早上起来还很精神,宛如是生病之前的秀一一般健气。 他和吾郎一起去打了壁球,骑山地自行车来寻乐,还去了地下赌场找刺激并且又去了餐厅。 一边在中国餐馆吃着鱼翅秀一一边向吾郎说出了他梦里的话。 要是在契约者战斗胜利治好了病的话,秀一说道。 首先一起去旅行吧,做豪华客轮做环球之旅怎么样,在那之后回到工作,我也要再一次爬到顶点。 (老师肯定能做到的,我保证) 秀一一边看着暖炉一边喝着咖啡,但发觉咖啡已经空了并叫吾郎再来一杯,吾郎马上拿着杯子走了出去。 为什么暖炉没有火生起来呢,秀一想着。 从孩提时期我就喜欢暖炉,看着咔嚓咔嚓的燃烧的火焰心情就很能沉静下来。 突然,秀一紧压起自己的太阳穴,在生病之后,秀一就为了脑袋中心的一阵阵麻痹似的疼痛而烦恼不已,就如同无数小虫子在脑中一点一点侵蚀一般。 这份疼痛愈演愈烈。 秀一为了关掉电视把手伸向了桌子上的遥控器,但有三个遥控器,哪个才是电视的完全不清楚。 说起来还真是骇人的新闻,占据便利店的犯人已经杀了好几个个店员和客人了。 浅仓威这个名字听起来好耳熟。 到底是谁啊,秀一呆呆地这么想着。感觉小学时候的好像确实有叫这个名字的家伙呐。 秀一大大张开着嘴巴朝向了挂着吊灯的天花板。 (老师?) 吾郎询问道。 秀一维持着呆滞地张开嘴的样子,这样说不定 脑子里的虫子就会飞出去了吧。为了光亮向着吊灯飞过去也说不定。 没错,虫子喜欢光,秀一这么想着。我是一直以来的光,所以虫子才会接近吧。但是,已经够了,已经吃够我了吧,已经差不多该给我出去了吧。 (老师,你们没事吗?) 吾郎询问道。 秀一朝向了吾郎的脸。 谁啊,这家伙,他这么想着。你也是虫吗?你也要啃食我吗,少开玩笑了。 秀一拿起了火铲子朝着吾郎的头部狠狠敲了下去。 吾郎眼中溢出了泪水。 吾郎打破了沉默的誓言嚎哭了起来。 从肚子里挤出的哭声撕裂了自己的双唇,将缝住双唇的金色丝线撕扯飞散。 真司和美穗飞赶到现场的时候,这里已经溢满了武装警察和新闻关系者。 四台警车在便利店周围设置了路障,看热闹的群众都被警官们大声推了回去。 隔着人群的头可以看见便利店的窗户被鲜血染得透红。 在那里的是浅仓威摇晃着的黑色的轮廓。 那家伙,干了什么 真司在人群中茫然直立着。 在他看着玻璃窗的时候血塊被投了过来,宛如是拉上赤红的屏障而堵塞了视线一般。 威在成为了契约者之后也在继续着杀人。 这一回警方投入了武装部队,铺设了警戒线却怎么也没办法抓到威。 威带着对警察的嘲笑失去了踪影。 便利店里的地上乱溢着血和内脏。 店里滚在地上的尸体七零八落,那手脚的搭配已经分不清这是谁的尸体了。 威不期而至出现在店里,在店员说出欢迎光临前就割裂了他的喉咙。 「好臭。是谁?拉出这种屎?」 这么说着的威的低语谁都没有清楚地听到。因为威的声音低且小。 威将店员和客人们一个个剁碎。 突然,真司察觉到了自己手上的温度消失了。 哪里都看不见刚刚还一直紧握着手的美穗的身姿。 「美穗!」 真司的呼唤声淹没在了人海的叫唤之中。胸中闪过了不详的预感。 美穗离开了真司的身边,追向了暗中隐藏在警察的玻璃窗里若隐若现穿梭着的威的影子。 在看到浅仓威身影的第一眼的时候憎恨的火焰在美穗的心中苏醒了。 真司的笑颜渐行渐远,憎恨的火焰将美穗所梦到的美丽的果树园的风景燃烧殆尽了。 威在解决了最后一个客人的时候, 已经够了 这样的声音在背后传来。 「你这家伙?谁啊?」 如同被谁搁忘的伞一样,优衣呆立在那里。 只要谁把我杀了就好,这样所有的一切都会结束了。 威直直地盯着优衣说道。 「我拒绝,你没有任何味道,即使杀了也没意义」 有趣的人,优衣微笑着。 「给我走开!」 威向着优衣喷出了抽搭的血。 同时待机着的武装部队一齐朝店里一拥而入,碎裂的玻璃声,警官的怒号声,催泪弹的炸裂声不绝于耳。 威从店内的镜子潜行到了镜中世界里去了。 第十七章 此处是起伏不大且一望无际的砂丘。 即将消失的夕阳放射着复杂的光,整片天空亮着浩大如彩虹一般的光。 照射着混杂了七色的光而变成金色的砂丘。 在那金色之光的反射中,王蛇和铁兵在大约五米的距离相隔对峙着。 威在王蛇的假面中伸出了舌头,而在他的舌尖就是所捧起的就是先前所杀的人们的溅回来的血。 先动的是铁兵。 一边朝王蛇笔直地冲过来一边用机召铳进行着连射。 王蛇轻巧地用身体躲开了射来的子弹。 并且拖长右脚猛踢出了一记回旋踢,朝着铁兵的腹部攻击而去。 (谁啊?你这家伙?) 王蛇死死地瞪着铁兵,这和平常的铁兵不一样,动作太迟钝了。 铁兵不顾前后就这么抓紧了王蛇的腰。 也只有力量说得过去了。作为契约者,这种战斗方式简直太不像样。 铁兵的强劲终究在于他的远程武器。就算他的装甲有多么厚实,但近战的话就会相当迟钝这点十分不利。 即使如此铁兵的这份怪力也让王蛇吃了一惊,他将王蛇的身体双腕回折,以鲭折(用双臂紧抱住对手的腰部,然后将对手的膝盖朝地上猛摔)的要领将他一点点地将他的背骨勒断。 王蛇反手握着他螺旋状的剑——蛇弯刀朝着铁兵的背上一次次挥下。 而他的刀锋,却被铁兵的装甲弹了回来。 是铁兵先折断王蛇的背骨呢,还是王蛇先击破铁兵的装甲呢,胜负将由谁来画上句点呢。 王蛇宛如没有痛觉一般冷静,背骨一点点地裂开也不为所动。 只是瞄准了铁兵的背后的一点不断不断地用蛇弯刀叩击着。 不知是第几下的剑击粉碎了铁兵的装甲,蛇弯刀猛地一下从头到尾沉入了铁兵的身体里。 王蛇敲开了倒在砂上的铁兵的假面。 鲜血爬满了双唇,疼痛扭曲了吾郎的面颊。 (老师……) 吾郎一边叫着一边向虹色的天空伸出了手。 ☆ 保持着坐在暖炉前的沙发的样子,北冈秀一回过头看着镜子。 从墙壁的镜子那里,感觉有谁在呼唤着自己。 秀一想着这是错觉吧,就是啊,镜子怎么会说话,这么低语着的他很兴致缺缺地嗍起了指头。 秀一一直嗍着指头。 他本来是打算舔千岁糖的,实际上也确实有甜味在口中扩散开来。 秀一找到了长时间寻找着的千岁糖这件事简直让人狂喜乱舞。 在庆祝七五三的日子里,好不容易买到的千岁糖被母亲说了会蛀牙而藏了起来。而这糖现在就在自己眼前。 秀一把两手的手指一个个含到嘴里。 液涎四溢。 手指向着喉咙深处突伸而去,而后剧烈的咳嗽使唾液决堤般溢出弄脏了身体。 这份温暖让人真舒服啊。 唾液一段接一段无休止地向外溢着,秀一满足地合上了双眼。 ☆ 在吾郎的身体消灭之后,花梦展开她洁白的羽翼悠然降立于沙丘之上。 美穗知道突入的武装部队是发现不了浅仓威的,并且很快她就察觉了他逃走的手段。作为着假面契约者的威利用着他的能力一次又一次地进行着他的犯行。只要他逃进镜之世界的话是警察是根本抓不到他的。 (不可原谅,只有这家伙不可原谅!) 美穗将他在便利店杀死的人与双亲的姿态重合在了一起。 美穗的双亲在旅行中被浅仓威杀害了,是他们用存下来的钱要给美穗买个礼物的那次旅行。 父亲在红灯停下车时,被威突然打破玻璃前窗跳了进来,毫无理由地将两人残杀了。 (你这家伙根本不是人!) 花梦用她薙刀状的武器——翼花剑摆好了击剑的姿态。 (为什么,杀了他们?为什么,要杀人?) (啊啊?因为臭啊,人类什么的。杀了就会变得更臭,更臭的话臭味就会消失了) 王蛇扭响着脖子,按响着手指说道。 (你真是疯了!受死吧!) 在夕阳的余晖下,金色砂丘上的王蛇和花梦也闪耀着金色的光。 花梦猛跺砂金突进而上。 剑尖朝下的翼花剑瞄准了王蛇的心窝攻去。 王蛇在花梦击出这一剑之前就踩住了翼花剑封住了她的动作。 一瞬间,失去了平衡的花梦很快恢复了体势并朝他挥下了手刀。 朝着王蛇的脸而去的手刀发出了尖锐的声音却切了个空。 花梦急忙看向四周。 王蛇的身体如同海市蜃楼一般消失了。 只有自己延伸的影子在巨大的砂丘中褪散。 咔地一声自己的脚好像被什么给捆住了。 王蛇潜进了砂中,缠住了花梦的脚踝就这么将她拖了下去。 转瞬之间花梦就连躯干都沉入了砂中。 花梦的下半身被王蛇的身体紧紧地缠住了。 残阳似乎就要消失了。 虹色天空的色彩一层层褪去了。 王蛇猛然在砂中现出了脸,进一步将展开身体的花梦的一边翅膀狠狠咬住。 鲜血和羽毛在四周飞散。 花梦咬紧牙关强忍住要了夺口而出的悲鸣。 这种程度,而已,自己对着自己默念着这些。只是,没法再飞起来而已。 自己还能战斗。 向上飘飞的翅膀重重地掉在了地上,而王蛇对着仍旧埋在砂里的花梦将蛇弯刀举过了头顶。 下一个瞬间,挥下的蛇弯刀被赤龙刀给挡了回去。 (太,太慢了,真司!) 龙骑朝着王蛇的脸上狠狠打下一拳,然后将花梦从砂里救了出来。 迟了也都是你的错,擅自就跑的没影,我可是一直在找你啊,而看到羽翼被拆下的花梦的背上不停地溢出着的血,想这么说的真司又把这些话咽回了肚子。 (真的没关系吗,这出血量有点糟糕啊) 没事的,这种程度死不了的,花梦这么回答道。 在动摇的龙骑背后,王蛇无声无息地跳了过来。 借着蛇弯刀的重量,朝着龙骑的头后方狠狠地挥了下去。 (发什么呆啊!城户!) 救了龙骑的是夜骑。 夜骑将像蝙蝠的翅膀一般的披风铺开,挡住了王蛇的视线。 (切!) 被披风推回去了的王蛇双膝扣在了砂地上。 (莲!) 龙骑回过头朝向夜骑喊道。 莲也对自己的行动吃了一惊,在飞进镜之世界的瞬间,看见了朝龙骑一跃而上的王蛇不假思索就插入了两人之间。 不对,莲对着自己说道。才不是去帮助他,是因为打倒浅仓威那家伙的力量是必要的。 (城户!这种时候,就联手吧,打倒浅仓那家伙) (哦!) 正如其所愿。 他对打倒浅仓威没有任何踌躇,真司也对想要阻止战斗而想说服威的自己感到痛切的天真。 这是我的错,真司这么想着。才使得这么多人被杀害,美穗还因此负了伤。 都是我没打倒那家伙的过错。 龙骑举着赤龙刀,而夜骑举着将枪状武器——闇翼枪重新指向了王蛇。 王蛇扭响着脖子,拧响着手指。 在两者之间,被撕裂的花梦的翅膀震动着。 花梦一边忍耐着剧痛一边守望着战斗的进展,因为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办不到。 先动的是王蛇,他回转着蛇弯刀向着龙骑和夜骑以猛兽一般侵袭而来。 在王蛇预测不能的攻击下,龙骑和夜骑只有后退一途。 好臭……好臭…… 威的私语的念想传到了龙骑和夜骑那边。 很久以前,威年少的母亲在粪池的底下产下了威,威还处在那个漂浮着恶臭的空间。以出口为目标他攀爬着污物箱的墙壁,但很快又滑落回了原来的位置。所以,战斗下去。所以,无法停止杀人。 夜骑的黑翼重枪朝着王蛇的侧腹噌的一下深剜了进去。 王蛇顺势将自己的血握起涂在了假面上,将王蛇的假面染得鲜红。 (毒牙蛇!) 呼唤着契约兽的名字,王蛇进入了使用必杀的动作。 (无双龙!) 龙骑也摆好了必杀的动作准备应对王蛇的来袭。 紫色的大蛇和赤色的巨龙出现了。 毒蛇和无双龙互相像是互相威吓对方一般发出巨大的咆哮声。 两头巨兽对撞着头,如同要把对方拍落一般挥动着尾巴,一边拧扭着对方的身体一边在天空中回游着。 龙骑和王蛇双双跳了起来。 毒蛇吐出了毒液,无双龙喷出了火球。 王蛇乘着毒液的激流而龙骑乘上了火焰的奔流。 两人都借着那股势猛地踢出了必杀。 同时在毒蛇的毒液吐出的毒液的飞沫就要落到依旧蹲着的花梦身上时夜骑立马投身而上庇护了花梦。 下一个瞬间,龙骑与王蛇的踢击直面激突相至。 剧烈的能量冲击在了一起,发出了宛如超新星一般的熠熠光辉。 在爆炎消失后,视界恢复了回来。 倒下的是龙骑。 (城户!) (真司!) 在莲和美穗呼喊的时候,王蛇慢慢地朝龙骑走近了。 (美穗!) 突然龙骑抬起了脸叫道。 (给他最后一击!) 真司知道他胜利了。自己的踢击捕抓到了早一步踢出来的王蛇,王蛇的踢击只是在龙骑的脸边掠过。 王蛇胸膛上的十字形的裂痕上鲜血飞散。 蛇弯刀从他的手上掉落在了地上。 (闪光之翼!) 花梦站了起来呼叫着自己契约兽的名字。 随之出现的银色怪鸟展开了它的翅膀。 在它振翅之下突风随之而生,将王蛇的身体吹飞起来。 而飞来的王蛇,被花梦的飞羽乱舞斩落而下。 王蛇的假面落在了砂上。 浅仓威向着天空哄笑着。 空中月亮恰至满月。 那边就是出口吧,威这么想着。 威两手抓着花梦的头。 因为这感觉像是救命索一样的东西,靠着这个头不断攀到满月为止的话全新的世界将展现在他的眼前的。 威的脸,身体随风消逝了。 最后只留下了紧紧抓着的花梦的头的两双手,随之它们也静静消去了。 不知何时天空了已是繁星相伴了,无数的星座和星云如狂欢一般掺入混杂散落。 美穗在回到现实世界后就立马抱紧了真司并将双唇重合在了一起。 「怎,怎么啦,冷不防的」 真司吓了一跳而撤开了身体,还是一如既往搞不懂美穗在想什么。 「牙齿上还有青海苔沾着呢我帮你取下来而已哟」 这么说着真司才想起了刚才和美穗一起去吃了大阪烧。在那之后好像过了许久察觉到的时候却才过了二十分钟而已。 「比起那种事还是说你吧,你没事吗。让我看一下你的伤口」 「没事的啦,一个两个翅膀的事罢了」 那沾满鲜血被撕裂在地面上拍动的翅膀的情景在真司脑中明晰地复苏了。 「花梦的身体意外没什么事呢。所以我也没事哦」 「真的吗,千万别勉强啊」 「真的啦。我啊,出生到现在一次也没勉强过自己哦」 原来如此,真司这么想着。美穗的话肯定就是这样吧。 「你啊,有够过分的啊。就这么擅自就跑去战斗了」真司坐在了路上的石凳后再次抱怨起了美穗。 「明明还说要放弃当契约者的」 「我放弃喽。已经彻底放弃了。浅仓也打倒了,一块石头也落地了,真司也跟我一起放弃吧」 「…………」 真司在被这么说后一时不知所言了。 「……我……」 「没事的,不用勉强了,我知道真司你的」 美穗将头靠在了真司的肩上。 「现在放弃就变成一种逃避了呢。我明白的。真司想做的话就去做吧。我,会等你的」 美穗把白鸟形状的徽章递给了真司。 「随你喜欢就好了,我,等着你哦」 美穗再一次说道,「真司不好好回答的话我就回去了哦」 恩,看到真司强有力点着头的回答美穗说着差不多该回去了并站了起来。 要我送你吗,真司问道。没事的,美穗笑着回道。 最后美穗重新给真司把他松开了的鞋带给系好。 拜拜地挥着手走了。 馁 美穗又再一次停下了步伐搭声道。 怎么啦 什么时候,带我去真司出生的那片田舍吧 啊啊,我带你去,真司说道。 这也不错呢,真司心中想道。即使苹果的果树园消失了,即使变成了人们都舍弃了的废墟,这样都无所谓。 我想让美穗看看我所出生的故乡。 「我会带你去的」 真司向着早已走远的美穗的背影再次大喊了一声。 与真司分别后的美穗很快拦了一辆的士。 「去海边」她这么说道。 要去谁也找不到自己的地方才行。 不能让真司知道自己的死讯。 背上的伤溢出的血沿着皮衣的下摆打湿了座位。 从车上下来朝着沙滩踱去。 脑中又浮现了真司的笑颜,被感染了的美穗偷偷笑了一下。 第十八章 第二天,真司受到了一个意外人物的来访。 过了中午都还在睡觉的真司听到门铃声而打开了门,站在门口的是面色青白的优衣。 一瞬间,真司以一副痴呆的表情这么看着优衣。找不到优衣会来访的理由,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知道真司他家在哪。 但是,在被优衣告知莲生病了的时候,这些事都无关紧要了,然后他就与优衣一起离开了家。 莲在床上一副精疲力竭而失去意识的样子。 脸色是充血的紫色,在严重的高烧下做起噩梦的他时不时就会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 「莲!喂,莲!振作一点!」 即使真司这么呼喊着他也毫无反应。 带他去医院吧真司说道。可能,没用的,优衣回答道。 「这是什么意思,没用什么的」 他是不是在镜之世界被什么毒物接触到了? 这么一说真司想起来了。 在和王蛇战斗的途中,莲为了庇护美穗沐淋到了毒蛇吐出的毒液。 要是确实是那个毒的问题的话就合情合理了。 真司从冷藏库里取出了萝卜,用削皮器开始削起了萝卜皮。 这是在干什么? 对着询问的优衣,这是奶奶教我的哦,真司回答道。 要是被毒蛇要了的话用萝卜涂涂就好了 即使做这种事也是徒劳的,镜之世界的解毒剂在这个世界是不存在的 因为这句话真司再次看向了优衣。 到底,这个女人是什么底细,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虽然确实听她说过她小时候去过镜之世界 同时真司回想起了莲的话。 契约者战斗的主办者是优衣的哥哥,莲是这么说过。 「那么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就这么见死不救吗?」 被真司一吼优衣退了一步沉默了起来。 「莲啊,莲他啊,真的是个既厉害又人好的家伙啊。他为了自己的女朋友而赌上了性命去战斗,这种事情,普通人能做到吗。而且我知道他是个比谁都温柔的家伙,因为他救我了,救了本该是敌人的我」 真司回想起了昨天的战斗。 在王蛇要一击决胜之前,莲展开披风保护了真司。 那个时候,真司把莲的行动当做理所当然地接受了。然而现在,真司被当时想得理所当然的自己的感觉给震惊了。 真司不知不觉中变得信任起了莲。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是知道惠里的事情那时开始?说不定吧。 是听了真司的话的时候开始?也说不定吧。 莲怎么说也是听了说起来是要阻止契约者战斗的真司的主张,这点和北冈及浅仓完全不同。 虽然最后还是用拳头说话了,但莲是好好听了真司的主张并反斥了他的。这难道不是莲他诚实的证据吗? 「到底该怎么办啊!」 真司再一次大喊了起来。 有一个方法,说不定能行。 在一旁被稍稍放置的优衣答道。 毒是镜之世界的东西的话,镜之世界说不定也会有解毒剂在。 虽说这意见是理所应当的但说了也是完全不知该如何下手。 就连要从镜之世界哪里找起,要入手些什么都完全没有头绪。 对着真司的疑问,优衣考虑了一下后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镜之世界吧 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真司变身为了龙骑。 飞入镜之世界的龙骑在苍郁且繁茂的森林中落地了。 森林阴冷的空气在假面之中都窜流着。 虽说是森林可这里却无活物。 既没有鸟鸣,也没有虫鸣。 (哥哥,你在哪?哥哥?) 优衣的思念透过声音传达到了真司那里。 在稍离这里一些距离的树丛之间,优衣一边环视着周围一边呼喊着。 (快出来!哥哥!拜托你了!快出来呀,哥哥!) 像是回应那呼喊声一样森林中开始漂浮起了紫色的雾气。 雾急剧地增加着它的浓度,仿佛如活物一般卷成了一团。不久后在卷成的一团中出现了一座古老的教会。 那是真司以前造访过的教会,在镜子之间记载着密密麻麻无数人的愿望,它们宿于这座教会之中,这身为所有的一切的起源的教会。 在教会的入口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了。 那个浓郁的影子感觉是穿着黑色的僧衣,看起来就像又一次失去了一切的乞丐一样。 真司感觉自己像是能看见他影子底下闪着绿光的眼睛。 全都是这家伙的错。 真司十分想要任凭冲动驱使冲那个影子扑飞过去,狠狠揍那家伙一顿让所有的一切画上句点。但是,现在要以救助莲为优先。 (哥哥!) (优衣,你的愿望我明白了)影子向着优衣娓然道。(要救秋山莲的话让他喝镜之世界里的水就好了,水会化为祝福,洗去他身上的毒) 真司听完立马迅速行动了起来。 他在森林来回奔走并寻找到了湖泊,他轻轻地用两手捧起了水,利用镜子一般的湖面回到了现实世界。 但是,回来了的真司却呆然地望着自己的手掌,本该捧起的水消失了。 不过重复多少次都徒劳无功,手中的水在真司回到现实世界的一瞬间消失了。 说不定,真司想着。镜之世界的东西难道不能带到现实世界吗?要是这样的话,那个影子男真是让彻底把自己耍了。 即使如此真司也不断重复在湖水与莲之间奔走着,因为他也不知道除此之外自己还能怎么办。 突然,在捧水的真司旁边伸出了一双雪白的手。 优衣注视着攒着湖水的真司说道。 (没关系,我的话可以带出来) 就如优衣所说。 优衣手中的水带回现实世界也没有消失,她将水一点点滴上了莲的嘴唇之上。 ☆ 呐啊,惠里,你还记得吗,我们初次见面那时的事情。你把燃料用完而以为坏掉的摩托车送到了我工作的店里。又笨眼睛又大的女人,这就是我对你的最初印象。本来你对我的印象肯定也是这是个不像样的男人吧。那个时候我阴郁地过着一天又一天,完全不懂得该如何活着,不管做什么都开心不起来。重复着傻傻地跑着,傻傻地打着架的每一天。是你救赎了这样的我,我喜欢你的率直,漂亮的东西就说漂亮,美味的东西就说美味。我就是喜欢你的那份率直。就那样?你说不定会这样说吧。但是啊,那种事情才是真正难做到的,大家都以先入为主的看法观察着周围,用先入为主的看法吃着食物。观察的人不好好放空头脑地观察就没有任何意义,不是说你脑袋空空的意思哦,是说你能做到心无杂念的意思。 呐啊,惠里,我有好好地让你爱着吗?就像你漂亮的东西就说漂亮一样,单纯地,让你爱着吗。虽然很你一起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你幸福吗。虽然你现在熟睡着,但你所梦见景色若是我们所一起经历过的景色的话我想我会很开心的吧。那景色若是我们俩所见到的雪海或布满红叶的树林的话我想我会很开心的吧。呐啊,惠里,我想更加走近你也想让你更加走近我。就像你喜欢你喜欢的东西我也想变得能喜欢我喜欢的东西。 虽然你不会登山但是我喜欢登山。在登上的山上的溪流里垂钓。张开帐篷野营也不坏呢。虽然你一直说体力不行而一拖再拖,但想在想想当时就算无理取闹也该带你一起去的 。 晚饭就吃烧鱼或摘来的山菜,然后晚上我有想让你听听的声音,就是山的声音。你知道吗?山是会鸣叫的。到了夜里就会睁开眼睛鸣叫起来。那是怎么样的声音?这你就用自己的耳朵来确认吧。你的话肯定能听到比我更深的山里的声音吧。然后就请告诉我,山是在欢喜呢还是在悲伤呢。山鸣之声在朝阳第一缕光照射下来的时候就会停下,与此相对的是一齐响起的鸟鸣声。我们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等待着那个瞬间的到来。春天是耀眼的翠绿,夏天是万里无云的青空,秋天是浸染各色的树木,冬天是洗净心灵的白雪。我们就这样一起感受所有的季节,没关系,在你的身旁有我一直在你左右。 ☆ 在床上的莲微微睁开了眼睛。 一下就看见了将头枕在床的前端,安稳地睡着的真司的脸。 莲唰地一下坐起了身。 同时额头上的毛巾落在了膝盖上。 记忆不清不楚的,只记得沐浴了王蛇的毒液从镜之世界回来后身体状况就变得不好了,在这之后就完全没记忆了。 在真司旁边的地板上有加了水的洗面器放置在那里。 「喂,城户,快起来!城户!」 莲在真司的耳边喊了起来。 真司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望着莲。 「li,莲!你,没问题了吗!真的治好了吗?」 「好像吧,身体感觉还行」 「你,你啊……」 真司的眼中渗着泪水。 「你,现在要哭啊?」 「谁要哭啊」的真司咬紧了牙忍住了眼泪。「才不是要帮你呢,只是还你的恩情而已」 「啊啊,那样就行了。我们之间这样就够了」 真司收住他的哭脸后,缓缓地朝莲笑了起来。 「你现在有什么想要的吗?」 「给我点水吧」 莲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又拜托真司再来了一杯。 身体还有些衰弱的莲察觉到自己觉得真司在这里自己感到很安心,他一边对这样的自己惊讶不已一边拜托了真司再拿一杯水。 我是信赖着城户那家伙吗 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莲思考着。 是为了惠里祈祷的时候开始吗。说不定吧。 是在听了他用正义满满的样子的无聊说教的时候而产生了感情吗。也说不定吧。这家伙是笨蛋,现在也是这么觉得的。这家伙说不定和惠里很相似吧 他和惠里一样,不带任何先入为主观点漂亮的东西就会说漂亮的人吧。 「可是,有一点我没搞懂」不知喝完了多少杯水的莲询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的?」 「啊啊,实际上啊,全部,都是从优衣小姐那听来的」 真司向莲说明了他睡着的时候发生的一切。 优衣来到真司的家里的事情,一起去镜之世界见优衣的哥哥的事情……。 「优衣的大哥?」 「啊啊,果然和你说的一样。是那家伙筹划契约者战斗的」 「……」 不祥的预感。理由虽然不清楚,但莲有一种直觉,优衣绝不能和她的哥哥相见。 「优衣现在在哪里?」 「说起来到哪去了呢,明明刚刚还在这里的」 这么说着,真司再一次以“说起来”三个字作开头说了起来。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不,说不定不是梦……虽然我自己也不是看清楚」 「你想说什么?」 「优衣小姐,感觉有说过这么一句话,我去阻止这场战斗」 莲从床上跳了起来,抓起了真司前襟。 「快带路!优衣和他哥哥见面的地方」 龙骑和夜骑在镜之世界的森林中徘徊着。 不管朝森林的哪边走都是相同的风景就宛如是迷路了一般。 本来,就不清楚那座镜之教堂还存不存在那里。那座教会一定如海市蜃楼一样在镜之世界移动着这点毫无疑问。 (喂,城户,振作一点!这个地方我们刚刚走过了) (吵死了!我知道的啦) 在回答的同时他背上就受到了一阵冲击而翻倒在了地上。 从树阴里出现的数头镜之怪物杂七杂八地缠绕着滚了出来。 在龙骑和夜骑挥舞着的剑下,被斩断的怪物的手足在空中飞舞着。 这里似乎是怪物的巢穴的样子。 昆虫型的怪物从被撕裂的树皮内部一只接一只地出现了,并向着龙骑和夜骑飞袭而来。 在森里之中剑的使用是受到了限制的,两人于是收起了武器改用拳击和踢击对抗。 一只受到龙骑踢击的怪物与树木咔擦咔擦的激烈地撞击在了一起而被击溃了。 而被夜骑拳头击打到而被吹飞的怪物则噌地一下刺入了树枝之中。 两人一边击倒着怪物一边奔走着,飞散的怪物的体液染污了两人的身体。 (没事吧,莲) 莲还是大病初愈的状态。 (你留着那份心担心你自己吧!) 莲将扑向真司的怪物击飞,并加上一脚踩烂了它。 这时, (求求你,哥哥) 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在远处的树木之间他们看见了教会。 优衣逼问着黑色的人影一般大叫着。 (哥哥,让战斗结束吧!我,不需要什么新的生命) 龙骑和夜骑仍在一波波袭来的怪物潮中。 不管如何都没办法穿过。但是,优衣对她哥哥的思念之声却明确地听见了。 (优衣,不要为难我。你不得到幸福可不行。为了你也是为了我。现在的你既没有死也不算活着,但是,得到了新的生命的话你的人生就还有很长的路可走) (我也想获得幸福啊!可是,因此剥夺别人的性命什么的) (这并不是剥夺,只是借而已。给予你生命的人会和你共同活下去。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契约者在战斗残存下来的话不管什么愿望都能实现,付出一些代价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这是怎么回事?真司一边和怪物战斗着一边向莲问道。契约者战斗胜利者的生命要交给优衣小姐吗? 啊啊,就是那么回事,莲回答道。 (优衣,我以前也说过的吧,对映着无限的世界的镜底的底部和这个世界会有少许不同,我会将战斗胜利者与他喜欢的世界相连,在那里就是那个人的现实) (那不是骗人的吗。这你都不明白吗,哥哥?哥哥想做的这些全部都是虚假的) (不对,优衣。对你以外,这全部都是现实,所以这生命对你是必要的。你也是我的生命,所以活下去吧。优衣,你的命运已经决定了,我已经将它这么决定了) (不是这样的,哥哥)优衣的声音渐渐远去。(我的命运由我自己决定) 已经不知道打倒了几头怪物,龙骑和夜骑飞跃到了教会之前的时候,优衣的身姿已经消失了。 黑色的影子将手掌朝向他们俩。 瞬间整个森林倾斜了起来,在他们身后向他们袭来的怪物受到了影子的力量而灰飞烟灭了。 (去把优衣找出来)他向他们俩命令道。 一点点地磨尽着自己的存在。虽说他尝受着出离的苦痛,但那恐怕也是为了优衣。 真司和莲一边在街中探索着优衣一边在街中跑着。 在街中的镜子或玻璃映着的绿眼指明了他们道路。 一边这么引导着,黑色的影子一边继续说服着优衣。 (优衣,你没有错。你只是不明白,活着的意义,和活着的美好) 但是,优衣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完全听不到优衣的任何声音。 (优衣,你记得吗?你察觉到了吗?我和你约定了要守护你的,一直陪在你的左右守护,从今以后我也会继续守护着你。所以活下去,只要你活着我们就是一体不分离的) 真司和莲朝杂居大楼的屋顶飞奔了上去。 在残破的金属网的那边,优衣呆呆地站在大楼的边沿上。 (优衣!别这样!) 朝着莲的声音回过了头的优衣微微笑了。 真司和莲同时向着优衣伸出手去,也同时什么都只抓到了一片虚无。 像一根倒下的棒子一样,优衣纤细的身体倾泻落下。 和地面激烈地碰撞在一起的优衣的身体摔得粉碎,化为无数镜片飞散开去。 ☆ 龙骑和夜骑在镜之世界对峙着。 今天的镜之世界没有星星,但是,宛如伤口一般的新月悬挂于他们的头上。 因为这浓厚的黑暗完全看不见周围的风景。 可是,龙骑和夜骑在淡淡的月光沐浴之下浮于黑暗之上。 (果真要上吗) (啊啊) 龙骑问着,夜骑答道。 (愿望已经实现不了了哦) 他们忘不了在优衣纵身而下之后的异变。 那时,存在于那个世界上的所有镜子里的黑影发出了骇人的嚎叫。 那是宛如会扭曲听者一般惨痛的悲鸣。 将那个,如同自己发出的哀嚎吞下一般影子软绵无力地消灭了,影子死去了。 (不,会实现的) (为什么啊,筹划契约者战斗的家伙已经死了啊) (那么,为什么我们还能变身?为什么镜之世界还存在着?) (这个……虽然我也搞不懂) (胜者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就是镜之世界的法则。优衣的哥哥并不是主导者,充其量不过是个解说者罢了。仔细想想吧,现实世界人们也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战,将他人踢下去来实现自己的梦想。你明白吗?人类大家都是契约者,镜之世界也和这同理,不过是现实世界的映射罢了,所以愿望是能实现的,这才样是自然的) (…………) 莲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假面下真司悲伤得歪曲的面庞。 (那么,我也会为了阻止战斗而战斗下去的) (这种事可是蠢得让人发笑的) (我明白的,那种程度我也懂的。可是,这只能由我来做了) (城户,你没有愿望吗?别说什么阻止战斗了,是你自身,为了你自己的梦想) (有哦) (说来听听) (在我的故乡,和大家相遇) 突然,真司向上看起了夜空。 (在红红的苹果树下,与你,惠里小姐,美穗,优衣小姐相遇。即使是偶然也无所谓,在那里大家初次见面并成为了熟人) (然后呢?) (就会期待之后的再会了吧) (不错的梦呢) (那即使实现不了也无所谓,即使是梦也好) 夜骑解除了变身,而响应了他龙骑也恢复成了真司的姿态。 (战斗吧,城户) 有着透过假面所传达不了的东西。 在镜之世界解除变身就意味着离死不远了。 莲话不多,每个字却如此地沉重。 (啊啊,我明白了) 真司确定了自己的意志,他明白莲是不会半途而废的。所以他要战斗,这并不是单纯的战斗,而是接受秋山莲的存在的一切。 莲知道真司接受了与他的战斗,他理解了他是以一种什么心情与他而战,所以他才有称为朋友的价值。 「变身!」 他们同时变身了。 像是有着对方的地方就有着有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存在一般,龙骑对着夜骑,夜骑对着龙骑,赌上了他们最后的一切。 ☆ 在晨曦流进的病室内,惠里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