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妻威武,绔少不服来战》 第一章逼婚进行时(一) “报告”,铿锵有力的声音打破了某军军事基地办公室里的寂静。窗边办公桌前,在一身迷彩训练服包裹下,一个纤细高挑的身影,正伏案认真的研究着手中的军事演习计划。一阵清风拂过,齐耳短发俏皮的轻舞,修长的右手拿着笔,虎口与食指上布满了厚厚的茧子,一看便知,这是长期使用枪械所留下的。 她闻声抬起头,看向门口,精致,漂亮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秀眉下,一双本该如明星般璀璨的眼眸中,却如无底枯井般,激不起半点波澜,平淡如水的眸子看向门口挺拔站立着的身穿绿色军装的年轻男子,手里捧着一袋子糖果,在他纯朴憨厚的面容上,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无限的幸福喜悦,来人正是狂豹特种大队的第一狙击手,李让,因为部队半个月后的演习任务,便将两天前刚新婚的他,召回了部队。 “进”,明朗且淡漠的声线有着一丝因为长期大声喊话而形成的浅浅暗哑,不似平常女生的尖细甜腻。 随即,李让捧着代表自己幸福的喜糖,迈着正步,走进办公室,在他们特战旅第一位女参谋长,亦是狂豹特种大队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大队长,司徒少南面前立定,恭恭敬敬的把喜糖放在了她的面前,然后打了一个漂亮的军礼,昂首挺胸,目光如炬的说:“报告队长,请分享我的喜悦。”司徒少南遂站立起身,一米七二的身高,单薄却不失军人的刚毅,亦是身姿挺拔的回了一个军礼,语气一贯漠然得说道:“恭喜你,记住,要幸福。”似乎这已经是她觉得最温和的语气了,但是在他人听来,还是有一种命令似的威压,令人臣服。 李让傻傻一笑,忙忙点头说:“一定的,一定的。”司徒少南看着面前李让脸上洋溢的幸福,后又语重心长得说道:“一定要好好对她,人家愿意嫁给你,是你的福分,军嫂的辛酸,不是一般姑娘能承受的,所以,必须对得起人家的付出,听明白了没有,这是忠告,也是命令,必须执行”最后的四个字说的尤为铿锵有力。 “是,保证完成任务。”李让坚定的向他敬重的队长保证,也是在用军人如山的誓言,对远在家乡的新婚妻子坚定的保证着。 随后,李让嘿嘿一笑,将红色的喜糖袋子打开,向司徒少南近前推了推,说:“队长,吃一块儿,可甜了。” 司徒少南看着缤纷多彩的喜庆糖纸,包裹着属于幸福的甜蜜。伸出手拿起一块儿,看着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讨厌吃甜的东西,觉得,虽然甜着味蕾,可心却更苦了。 李让见她盯着手里的糖半天了也没有打开吃,拉长语调,说:“队长……”司徒少南飘远的神志被拉回,歉意的看了李让一眼,勉强的把糖含在嘴里,还配合点点头,说:“嗯,挺甜的。”李让挠挠后脑勺,傻笑着。 司徒少南看他傻笑的幸福模样儿,也被他感染的微微勾起了嘴角,而李让见她此时柔和的脸庞,和勾起的嘴角,像见鬼了似的张大嘴巴,入伍三年,他还是第次一见人称罗刹魔女的司徒大队长露出除了冷漠以外的表情,而且还很耀眼,这怎能不叫他惊诧。 司徒少南见李让这幅神情,狐疑的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问:“怎么,脸上有脏东西?”李让忙忙摆手道:“没,没有,就是,嘿嘿,就是觉得队长你这微微一笑很是倾城啊!”话音一落,便见他们队长大人的脸瞬间一绷,又恢复了往常的冷漠,识趣的李让忙忙打个军礼,边往后退边心虚的说:“报告,我得回去训练了。”然后便以飞人的速度逃离现场。 司徒少南无语的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浅浅的叹了一口气,此时又徒留下了一室的静谧。 她转身拿起水杯,喝了几大口水,将口中不适的感觉冲淡。甜的尽头是不能言明的酸涩,这种感觉让她讨厌。 坐回椅子上,看着眼前的喜糖,曾几何时,她也渴望着,手捧喜糖,让每个人与她一起分享她的喜悦。摩挲着沾染了自己淡淡体温的铂金静链,末端那颗意义非凡的子弹挂坠,在三年前的一次任务中遗失了,这在她本就伤痕累累的心底又添了一抹挥之不去的遗憾。 深深地吸口气,双眼紧闭,靠在椅背上,试图平复这烦乱的心绪。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办公室空旷的静谧。司徒少南瞬间张开双目,拿起电话“喂” 【参谋长,有一位自称是您母亲的梁女士要求见您,您看……】 电话里传来了让她头疼的消息。司徒少南揉了揉眉心,低喃着“她怎么找到部队来了。”一想到母亲来的目的,她更是头疼欲裂。 电话那头,半天没得到回应的卫兵疑惑的问道【参谋长?】 “带她到接见室等我”,司徒少南说完,挂掉电话,整理了一下文件,拿起军帽戴上,深呼吸后,信步走出了办公室。 部队门口,司徒少南的母亲,梁云,在卫兵的引导下,第一次走进笼罩着神秘色彩的军营。 湛蓝的天空,几朵细碎的云缓缓飘动,一望无边的训练场上,几个整齐划一的队列在烈日下跑着步,阵阵军歌嘹亮回荡,唱出了军人的热血。 还有一些打着赤膊的士兵,在做着抗击打训练,当粗棍打下的瞬间,梁云忍不住为那些年轻的男孩儿感到一阵心疼,还有很多顶着烈日,体能训练的,真真一副激情澎湃的热血军容,看了一圈,都是清一色的男兵。想到女儿这些年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梁云不自觉得皱起眉头,心底更是坚定了让女儿赶紧退役结婚的念头。 梁云跟着卫兵进了一座三层小楼里,在一楼拐角处,卫兵打开一个房间的门,转身对她说:“女士,您就在这里等我们参谋长,她马上就到。” 屋里的摆设很简单,一排黑皮沙发,一个木制茶几,另一侧是一台饮水机,还有一些密封的一次性纸杯。 卫兵走到饮水机那里,打开密封的纸杯,接了一杯水,放到了茶几上,说“您先喝点水。”梁云虽然心情压抑,但还是礼貌性的点点头,拿起杯子泯了一口。此时,一阵节奏稳健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口,看到来人,梁云一时有些怔愣。 卫兵忙立定,向来人司徒少南打着敬礼,:“敬礼,参谋长好。” 司徒少南看着卫兵点点头,说:“嗯,你先回去吧。” “是”,卫兵出门时也将房门给她们带上了。 司徒少南看向母亲梁云,一年不见,脸上好像有了些许岁月的痕迹。梁云放下手中的杯子,走到一年不见的女儿面前,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司徒少南率先开口,问:“妈,你怎么找来了?” 她一贯的淡漠语气,让梁云眉头一紧,有些气恼得说:“你一年多都不回家,连个电话都不打,我没办法,托了好些关系才打听到你。你倒好,不问问家里的情况,到先质问起我来了,司徒少南,我不是你手底下的兵。” 梁云气呼呼的做到沙发上,抹起了眼泪。她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五年前,女儿执行任务重伤回来后,整个人性情大变,变得对什么人,什么事都冷漠淡然,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激起她心底的涟漪,全身心的扑到部队里,几次徘徊在生死的边缘。劝她退役回家,找个好男人嫁了,可一番争吵后,居然一年多不和家里联系,自己好不容易打听到她所在部队的位置,没想到居然离北宁市不过一天的路程。这才见面,也不关心一下她这个当妈的,还用那种语气和自己说话,梁云此时心里更是郁结气闷。 第二章逼婚进行时(二) 看着母亲的泪水,司徒少南沉重的低叹,“妈,对不起。”她尽量放柔了语气,坐到母亲身旁,安抚被自己伤了的母亲。 梁云拭去眼角的泪痕,抓着司徒少南的手,摩挲着手掌坚硬的茧子,语气透着满满得心疼,说:“少南,当初你背着我和你爸,偷偷报考军校,我们都默许了,随后你进入军队,我们也没说什么,你有一颗不输男儿的心,这妈都知道。本以为太平岁月,当一名普通的军人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我和你爸也没有阻止你,可是,自从五年前,被部队通知,你因为任务重伤病危时,我和你爸真的觉得天都要塌了,我们老了,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我们就你一个女儿,如果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要怎么办啊!” 梁云见司徒少南低头不语,一时看清表情,接着又试探的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再过两年就三十岁了,是不是应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听妈妈的话,申请退役,回家吧,妈妈给你说了一门好亲事,绝对……” 还没等她话落,司徒少南蹭的站起身,表情凝重的看着不明所以的梁云,很是坚定的说:“妈,这件事情几年前我就已经很明确的表过态了,我不会退役的,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脱掉这身军装。” 梁云被她态度突然的转变惊了一下,但还是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耐心的劝导着性格执拗的女儿,试图避免曾经的争吵,说:“少南,你就不能体谅体谅妈妈的心吗?” 看着母亲期盼的眸光,司徒少南无奈的说:“妈,我体谅您,我也体谅天下所有心系子女的父母,可是,您看看,满军营里,哪一个不是父母手中的宝,哪一个不是带着父母无限的牵挂,背景离乡,来到这里,以自己的青春热血灌注着军人的光荣。” 司徒少南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妈,如果,每个军人都为了体谅父母,而脱下下军装的话,那么,我们的国家将如何?我们的小家,又将如何?您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新时代女性,不会理解不了这些吧?” 梁云有些语塞,面对着女儿说的家国大义,自知说不过,她随即话音一转,又说:“保家卫国是男人的事,你是女人……”, “军营里,只有军人,没有男人女人之分。” 司徒少南果断的打断了梁云的话,将目光投向了窗外清澈的蓝天,掷地有声的说:“而且祖国需要我,军队需要我,我的兵也需要我,我是绝对不会离开这里的。” 看着司徒少南不容动摇的神情,梁云有些退让却又不容反驳的说:“好,就算你要当你的军人,可是,军人总不至于不让结婚吧,你当兵,我不拦着,但是,这个婚,必须得结。” 结婚,对于司徒少南来说,不亚于让她退役的敏感要求。 司徒少南烦躁的踱着步子,片刻后,她站到梁云的身侧,濒临祈求似语气说:“妈,求您了,能不能不要再插手我的事了。” 梁云满目伤心的微微抬眼,侧头看向身旁高她一头的司徒少南,胸膛因为气极,剧烈地起伏着,她慢慢地转过身子,不可置信的眸光,投射进司徒少南枯井般的深眸里,半天才找回声音,颤抖的指着她,就连声音都在打颤的说:“你,好,好你个司徒少南,你现在是什么参谋长,是大领导了是吧,连我这个当妈的都没有资格管你了是吧,好,你等着,你别后悔。”说完,梁云怒不可解的扭身离开了会见室,小跑着,出了军营。 少顷,看着母亲消瘦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司徒少南才颓然的跌坐在沙发上,把脸深深地埋进掌心里。 每次都是以争吵结束母女间的谈话,自从进入部队,母亲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扒掉自己身上的军装。近几年,她更是走上了逼婚一族的行列里,不停的给自己物色结婚对象,而每一次都是以这样的结果收尾,以前,她还可以躲在军营里,现在,就连最后的栖身之所都暴露了,真不敢想,以后的日子,怕是没得安宁了。 想起手头还有重要的工作,司徒少南起身准备离开,突然,她敏锐的察觉到了窗外的异动,狐疑的向窗边靠去,猛地伸头看向窗外,李让等狂豹特种大队的几人正蹲在窗根底下偷听,视线与见他们的队长阴沉的目光交汇的瞬间,几人心底突的一跳,还是李让快速地反应过来,只见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指着头顶清亮的天空,说:“咦,今天的月亮好大啊,”其他几人这才反应过来,附和着说:“是啊,星星也很亮啊,”其中一个突然指着空中,惊呼道:“看,ufo,赶紧追啊!”几人连忙奔着传说的“ufo”追去,逃离了司徒少南犀利的眸光。 接下来的几天里,司徒少南带领着狂豹特种大队的一众人等,开始了她最新制定的魔鬼训练,连续几天下来,所有人都要达到了体能的极限。又是一天的疯狂训练结束了,待士兵们都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宿舍后,司徒少南也回到了干部宿舍。 洗去一身的疲惫,躺在床上,这些天,她一直在用超强度的训练,麻痹自己烦乱的心绪,母亲当天负气离开,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她有好几次拿起电话,想问问她,又怕她还没消气,思虑再三,她决定还是等再过几天,集训结束后,回家看看吧。 一晃,演习前的集训终于结束了,部队特批了司徒少南一周的假。次日,收拾妥当的司徒少南正准备换下作战服回家时,宿舍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走过去接起电话,“喂” 【参谋长,有一个大叔,说是您家的司机,有急事要见你】 司徒少南秀眉一蹙,说:“让他接电话。” 须臾,电话那头一阵焦急的声音传入了司徒少南的耳中,【小姐,快回家吧,夫人自杀了,在医院抢救呢,老爷让我来接你】 “咣当”一声,司徒少南手中的电话滑落,不容多想,她便夺门而出。 第三章逼婚进行时(三) 北宁市第一医院,特级病房,一身迷彩作战服的司徒少南,跪在昏迷不醒的母亲的床边,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仿佛一松手,母亲就会离她远去。 司徒文心疼的看着女儿隐忍在眼中的泪花,他记得她曾经说过,“军人不需要泪水”,所以,她的泪都流进了心底。 其实,他一直以有一个如此出色的女儿,而感到骄傲,但是他也能理解妻子这么做的良苦用心,虽然,28岁的女儿已位及少将,是一军的参谋长,但是,做父母的,总盼她有一个好归宿,才能彻底放心不是。走到女儿身后,司徒文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着说:“你妈妈已经没事了,只是太虚弱了,过一会儿就会醒了。” “爸,对不起。” 透着一丝惯有的暗哑的声音让司徒文心底一颤。 他轻叹一声,说:“不是你的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只是,你不要怪你母亲才好,她,也是太爱你了,希望你幸福。” “嗯,我知道。” 司徒少南如君子兰般淡雅精致的面容闪过一抹痛楚,或许她的坚持真的错了,起码伤害了母亲,逼得母亲选择用这么极端的方式迫使自己妥协,无论如何,她真的是打心底已经妥协了。 “漫步”咖啡厅,半封闭式的座位上,司徒少南还是那身来不及换下的作战服,靠在柔软的大沙发椅子上,耳边悠扬舒缓的音乐缓缓流淌,她安静坐在那里,低头看着杯子里褐色的咖啡被搅动起圈圈涟漪,就像此时,她的心一样,无法平静。 想起昨晚,母亲睁开眼睛,虚弱的看向自己,听到自己脱口而出,同意她的安排时,母亲眼中闪烁的光亮,心底就是一阵苦闷。 “对不起,我来晚了,今天有一个学生患了急性盲肠炎,被送医院,我这才脱开身,接到你的电话就赶来了,嗯?你怎么也不换身衣服,脸色也不好,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寻声望去,来人正是司徒少南的挚友闺密,郑沫,但见她一身飘逸的白沙长裙,因为着急而使清雅如莲的俏脸上布上了丝丝汗珠。 她理了一下有些乱的柔美长发,很是歉意的坐到了司徒少南对面,看见好友为自己点好的咖啡,郑沫甜甜的一笑,说:“我们家少南最好了,一年不见,还记得我的口味。” 司徒少南沉默不语的看着郑沫笑魇如花。早以习惯了她的沉默寡言的郑沫并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少南,这次能在家休息多久啊!”“我准备结婚了。”这是这许久,司徒少南的第一句话,声音里是她一贯的淡漠,说的仿佛是别人的事情般。 “什么?结婚,跟谁,多大,男的女的,不是,我是问你确定你要结婚吗?” 郑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初因为家里逼婚,她躲在部队,与有人断了联系,虽然她与司徒少南不是经常见面,但是见不可破的友情一直稳如泰山,两个人也不会因为时间和距离而产生疏离,所以她是司徒少南唯一可以吐露心声的对象,而司徒少南一直巨婚的理由她也是唯一知道的。 司徒少南把她决定听从母亲安排的缘由说与了郑沫听。“啧啧啧,伯母太狠了,如果掌握不好时间和药量,岂不弄假成真了。唉,真是难为你了。” 说着,郑沫伸出手握住了司徒少南有冰凉的右手,摩挲着她手掌因为长年握枪而生成的薄茧,又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清澈的眸光锁着司徒少南不似平常女生白嫩的脸,看着她如明星般璀璨的眼眸,似万年枯井般激不起半点涟漪,柔声得说:“少南,放下吧,不要再执着于过去了,逝者已矣,他也不希望你这样,你不是说过,他让你替他活下去吗?如果现在坐在这里的是他,那么,你希望他如你般沉浸在过去的痛苦里出不来,还是勇敢的迈向幸福。” 司徒少南只是沉默的低下头,郑沫自知有些事还需要她自己去感悟,所以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三日后,司徒少南的母亲,梁云康复出院回家,她拉着女儿的手,兴奋之意溢于言表,连忙吩咐着厨房给女儿准备她爱吃的东西,自己则介绍起了女儿即将相亲的对象。 “少南啊,这可是整个北宁市首屈一指的金家,跟咱们家绝对的门当户对,而且金老爷子曾是你爷爷的老连长,他们家在政界,商界都有一席之地,你未来的公公是金氏集团的总裁,他唯一的妹妹嫁的可是北宁市市委书记。至于你要相亲的对象则是金家的独子,金一鸣。” 司徒少南就这样静静地听着母亲在那里侃侃而谈,不做言语。梁云见她不说话,就问道:“少南,有什么不妥的吗?” 司徒少南忙摇摇头说:“没有,妈妈您安排吧,只是,我得回部队了,等你订好了时间,通知我,我会及时赶到的。” 梁云见女儿乖顺的模样,心花怒放的点头,送女儿出门。坐回沙发上,一拍大腿,她居然忘了给女儿看金家大少的照片,不过,凭着金家大少那般长像,怕是女儿也会被迷惑吧。 然后她拿起手边的电话,须臾,电话被接通,她轻快的说:“喂,亲家母啊,嗯,对,是我,我女儿已经回来了,嗯,对,那行,好好,咱们周末见,好,再见啊!” “你不好好休息,跟谁打电话呢?少南呢?”刚下班的司徒文看见梁云眉开眼笑的打着电话,问道。 梁云闻声起身,接过他的公文包,说:“还能是谁,未来亲家母呗。少南有赶回部队去了。” “哦,和金家见面的时间都安排好了?”司徒文接过佣人递过来的茶泯了一口。 “嗯,周末,金翼大酒店。一会儿我得赶紧通知女儿。唉…女儿嫁进金家,我就放心了。” 司徒文轻叹道:“希望如此。”然后翻看起了今日的报纸,没在言语。 第四章逼婚进行时(四) 金家大宅 “日子订好了?”面容威严,又不失鹤发童颜的金家老爷子负手,步履从容地从楼上走下,中气十足的语气询问着眼前的儿媳,金家的夫人,陆琴婉。 “订好了,这周末。”说着,陆琴婉眼神一暗,长叹一声。 看着情绪低落的儿媳,金老爷子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陆琴婉思衬片刻后,说:“爸,这门婚事,唉……”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可不是你的风格呀。”金老爷子悠哉的坐到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平板电脑,熟练地玩儿起了一款名叫“冲锋号”的军方手游。 须臾,只听陆琴婉说:“这司徒少南比咱家一鸣大三岁,又是一位少将,一定是稳重成熟型的女人,可您再看看,一鸣,刚刚留学回来一年多点儿,也不进公司,不求上进,游手好闲,整个一标准的二世祖,他们二人性格是南辕北辙啊,这样的婚姻能长久吗”陆琴婉一想到此处就不免心中忧虑。 “诶呀,真是的,每次一到这关就死,这是哪个小兔崽子研究的游戏,诚心不让人升级吗。”嘴上虽然抱怨着,但金老爷子的手却不停的继续奋战。 陆琴婉转头一看此刻,兴致勃勃,像孩子似的玩儿手游的老爷子,无奈的说:“爸,您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听到了。” 金老爷子说着暂停了游戏,看着陆琴婉,端正身形,接着说道:“就是因为一鸣的玩世不恭,我才给他寻的这门婚事,你也说了,司徒家的那丫头,成熟稳重,年纪轻轻地就成为了一位少将,手里掌管着上千的士兵,既然她能被那么多人信服,一定是有她的本事,而她的这一本事,正好可以用到一鸣那混小子身上。” 金老爷子喝了一口陆琴婉递过来的茶,又接着道:“一鸣生性顽劣,又被娇生惯养的放荡不羁,你认为一般的千金小姐,能管的住他,让他收心吗?” “您说的有道理,可是,婚姻是建立在感情的基础上的,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一鸣玩儿心重,能接受咱们的安排吗?”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保证周末的相亲,那混小子会准时出席,你就准备好当婆婆吧。”金老爷子成竹在胸的说道,然后拿起平板电脑上楼。 陆琴婉诧异的看着老爷子的背影,半天才回过神,心下疑惑的想着,她儿子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金爵”娱乐会所,露天游泳池,一个体态修长的身影,不知疲倦地在水中变换着泳姿。 岸上,北宁市最年轻有为的检察官--白羽,身着得体的白色西装,挺拔的身姿,透着而立之年的稳健,儒雅俊秀的面庞,一双剑眉下幽深的双眼,闪烁着洞察一切的睿智光芒。此时,他正在孤独的品茗红酒。 随着最后一阵被带动的水花溅起,终于发泄完闷气而疲惫下来的金一鸣走出泳池,一米八五黄金比例分割的完美体态,晶莹的水滴,依恋得滑过身体的每一处,若不是微显的肌肉和那狂野的六块腹肌,真让人误会这是女人该有的白嫩细腻肌肤,俊美的脸庞,钢与柔完美的结合,摘去了嘴角习惯性的邪魅弧度,今日妖孽美艳的脸上,布上了一层阴郁,一双凤眸不复往日多情璀璨,蒙上了些许烦躁。 金一鸣随手抓起洁白浴袍,松散的穿在身上,随意中透着慵懒的魅惑。慢步走到白羽身旁,接过白羽递过来的红酒,执杯的修长玉手,轻轻地晃动着高脚杯,轻轻地与白羽碰杯,而后二人举杯一饮而尽。 “急急忙忙地叫我来,就是看你的矫健泳姿吗”低沉如大提琴般优雅的声音从白羽单薄的唇中溢出,难得的打趣语气道。 金一鸣自顾自的又倒了一杯酒,饮罢,白了一眼比他大五岁的表哥白羽一眼,清朗如风的声线略显不满得道:“明知故问。” 白羽突然了然的一笑,“你是说周末相亲的事?”然后好整以暇的打量着金一鸣,“不过是相亲而已,你可以拒绝。” 金一鸣垂眸看着手中空掉的酒杯,嗤笑道:“呵,相亲不过是走个过场,这次是爷爷敲定的人选,就算是头猪,我也得娶咯。” 白羽闻言眉头一挑,觉得鸣少的新娘如果是......呵呵......那个画面似乎有点儿太美,不敢想了。 白羽勾唇轻笑,挪揶道:“怎么,风流不羁的鸣少恐婚了?” “我会恐婚?” 听见金一鸣陡然升高的语调,让白羽不禁摇头轻笑。 而金一鸣则不自然的别过眼去,讪讪的说:“我还没玩儿够呢。我可不想像我爸似的,被我妈管的一点儿空间都没有。” 其实也不能怪天不怕地不怕的鸣少会有这种想法,只是一想到将来他会过上老爸那种屈服在老婆的威严下,不能自主的生活,他就浑身不舒服。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那何尝不是一种幸福。”白羽浅浅的一声感叹,却透出了深深的伤感之意。 金一鸣听出了他言语中流露出来的无限艳羡和感伤,拿起酒瓶,走到他身边,又为他蓄了一杯红酒,随后自己也到了些许。醇香的酒气萦绕在空气中,二人轻轻地碰杯,优雅的品茗着。 “还没放下吗?三年了,忧忧也应该有个妈妈照顾了。” 白羽低垂眼脸,盯着手中的红酒,仿佛自言自语般低低地说道:“有些伤不是时间能治愈的,即使表面的伤疤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淡化,甚至恢复如初,可是当时的那种痛已经深入骨髓,恐怕今生难忘。” 白羽是个自控力极强的人,所以,没等金一鸣再就这个话题言语,他便很快的就整理好了自己无意间外泄的情绪。很自然的岔开话题,道:“怎么,还像前几次那样,准备遁走?” 金一鸣知晓白羽刻意的岔开话题,轻噙一口酒,醇香自舌尖蔓延。而后歪头看着白羽,满目的无奈:“老爷子下了死命令了,要是我再敢玩儿消失,他老人家就会真的让我消失。” 白羽亦是勾唇一笑仰头将酒饮尽,道:“那你自求多福吧。” 金一鸣斜睨着一脸幸灾乐祸的白羽,眼中精光一闪,阴阴的道:“ 要不这次的相亲让给你吧,我觉得姑姑会很赞成的。” 闻言,白羽忙不迭地摆手摇头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已经有儿子了,传宗接代的伟大任务也已完成,目前已是一颗弃子。再说了,现在男女比例已经严重失衡,我就不要再占用资源了,还是留给你去开发利用吧。” 金一鸣鄙视地撇撇嘴,溜出一句:“有儿子了不起啊,明儿个我也弄出来两个。” 白羽眼神一转,故作沉思状,煞有其实的说:“这个方案可行,只是,恐怕时间上是来不及了啊。” 说完还配了一个无比惋惜的眼神,让金一鸣突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就知道白检察官的高冷都是装给外人看的。强压下想要把他扔下泳池的念头,“duang”的一声把名贵的水晶高脚杯放到桌上,由于力学原理,杯子在桌面上打起了转儿。 白羽瞧着浑身充满怨怼之气而离去的鸣大少,很不道德的笑喷了,急忙把已经自转到桌边的高脚杯扶正,摔碎了可惜,节约是美德。然后也飘然的离开了。 第五章相亲三部曲(一) 时间君总是再你没有防备的时候,悄悄地从你身边溜走。 一晃,让人欢喜让人忧的周末到了。被清晨的一场小雨洗礼过的周末,褪去了往日的酷热,和煦的天气中夹杂着几许清爽的微风。 金氏集团旗下的金翼大酒店,低调奢华的专属包房内,弥漫着一种叫做喜悦的氛围。 满是珍馐佳肴的圆形餐桌前,金老爷子,金夫人,和金大总裁,皆是盛装而坐,对面的司徒文和妻子梁云也是衣着考究。 只是今天的女主角,司徒少南置身他们当中,一身笔挺军装,干练果敢的形象,显得很突兀。 本来梁云打算让司徒少南提前回来,好好的装扮一番,就连造型师都是请的本市最高级的。可谁知道,她根本没给自己那个时间,直到快到约定的时间了,才联系上她,人家可是从部队踩着点儿直接的赶到了酒店门口与他们汇合的。 当梁云远远的看到门口那一抹耀眼的军绿色时,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碍于大厅广众,修养良好的她才生生的忍住没有数落司徒少南,仅仅用眼神发泄着她的不满。只是,奈何司徒少将一贯的漠然很强悍的击退了来自母亲无声的控诉,她也就很自然的跟在父母的身后,听从调遣。 司徒少南很淡定的接受着金家三位长辈的审视,微微勾起的嘴角好似融化了冰雪的初春暖阳。 金老爷子觉得这个孙媳妇儿太合自己的心意了,成熟稳重,透着一股子英气,一点都没有女儿家的娇柔做作。 金大总裁金有成也暗自点头称赞,如果一鸣那个臭小子娶了眼前这位少将的话,相信他的好日子也就快要到头了,也不是他这个当老爸的不厚道,谁让那臭小子不肯接手集团,说什么自由惯了,害得他不得清闲。 陆琴婉对司徒少南也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司徒少南婚后能退役回家,安心的在家相夫教子。 “少南,入伍有些年头了吧。?”陆琴婉微笑着问道。 司徒少南微微点了点头,“十年了。” “在那个部队啊?什么兵种?”入伍当过兵的金老爷子满眼放光的问道。而后好像想到什么似的摇头笑道:“哎呀,瞧我这记性,军事机密,不能说,不能说。哈哈.....” 随后大家也都跟着展开了笑颜。 梁云听到此处不禁有些心慌,偷偷地在桌子底下踢了司徒少南一下,提醒她注意措辞。千万别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司徒少南觉得金家的三位长辈都很平易近人,所以压抑在心底的一丝紧张也稍稍放松了一点。 没有理会母亲的暗示。很自然的说:“我是特种兵。”司徒少南对于部队的事,也就只能说这么多了,所以很抱歉的微微一笑。 “特种兵......”三个字被三个人以三种不同的音调重复了一遍。 梁云眉头一跳,连忙接话道:“那个,以前,现在只搞政治工作。而且退伍申请也已经递交了。”说完眼神示意了让她头疼的女儿。因为和金家介绍时她只说女儿是在后方搞政治的,而且还保证了婚后退役的要求。 三人又同时把目光投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司徒文,却见司徒文一副她说的是事实的表情冲他们点头微笑着。他偷偷瞄了一眼脸色已经结冰的女儿,心中哀叹,又不得不配合着妻子的说辞。 司徒少南并没有反驳母亲,只是勉强维持的微笑此时已经破碎,她觉得已经掉入了母亲为她量身打造的陷阱里了。 金家三位听到梁云的解释后都长吁了口气。 特种兵,可不是一般的兵种,即使在和平年代,特种兵也是一种危险的兵种。 一时间包房里陡然静谧了下来。 恰在此时,司徒少南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她起身礼貌的和长辈们致意,而后身姿挺拔的走出包房。 梁云看着女儿清瘦却透着坚毅的背影,一时鼻头发酸,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她急忙拭去眼角的泪滴,回过头:“一晃,女儿就要出嫁了,心中难免不舍,亲家不要介意啊。” 陆琴婉坐在梁云身边,拉过她的手,“亲家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疼爱少南的,以后她就是我们家的女儿。” 说着回头看向金有成,笑道:“终于能弥补我没有女儿遗憾了。” 其他几人也都跟着笑了,打破了刚才的小尴尬。 “有成,再给那臭小子打电话,怎么还没来,这么不守时,像什么话。”语气有些不善的吩咐道。 金有成拿起手机,还没等拨号,包房的门就开了,所有人齐齐望向门口。咱们姗姗来迟的鸣少无比妖娆的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一身得体的休闲款西装,衬衣领口开了两个纽扣,显得随意又不失庄重。 “对不起,我来晚了。”俊美的容颜配上无懈可击的微笑,让人眼前一亮,仿佛暗淡了所有的陪衬。 金一鸣优雅地走到司徒文夫妇面前,很礼貌地请罪:“对不起,伯父伯母,我来迟了。” 被他反射的光芒闪到的司徒文夫妇愣愣地起身,即便开始对于他的迟到有所抱怨,此刻也被他绅士般的贵气给消散了。 “没有,没有,是我们来早了。”梁云顺嘴流出来的话,让司徒文不禁扶额,说好的丈母娘的威严呢? 金老爷子和陆琴婉分别数落金一鸣一通。 虚心接受长辈教训的金一鸣不动声色的环顾包房一周,貌似他的准新娘不在。 司徒少南站在洗手间的的镜子前,看着镜子中映像出的自己,好陌生,从前的阳光开朗,不知被丢到了那里去了。 刚才部队的电话给了她得以整理情绪的机会,要不然,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至于母亲说的婚后退役,如果她坚持,谁也无法强迫她。 既然答应了母亲来相亲,那么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不会反对。至于一直没露面的那位金一鸣,见与不见也无所谓了,部队突然有紧急任务,她得回部队了。 做了个深呼吸,转身朝着包房走去。刚到门口,手机震动了一下。翻开一看,是母亲的短信,那位缺席的金家大少终于来了。 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司徒少南很自然地推开了包房的门。 入目的是一片其乐融融的气氛,比之前活跃很多。 金一鸣也随众人把视线投向了司徒少南。 两人视线在空中相遇。 第六章相亲三部曲(二) 两人视线在空中相遇, 笑意还未曾从眼底退去,在看到如一棵松柏般挺立的倩影,金一鸣表示他惊呆了,笑容凝固在他妖孽般的俊颜上。应该是他回头的方式不对,可是现实就是现实,不容的你反抗。 老妈大人已经在耳边低声地告诉他了,没错,这就是今天的相亲对象,一位比自己大三岁的少将女士。而且,据分析,应该是他的准妻子人选没错了。 嗯,素颜就要颜值爆表了,如果稍作打扮的话......等等,那不是重点啊,当他眼角瞄到了老爸投来幸灾乐祸的窃笑时,整个人顿时就不好了,扶额,早知道就不拿老爸怕媳妇儿说事儿了,还指天起誓的说,他一定要打破金家长达三代的女权主义制度。 但见眼前的形式......就是不知道那位少将在自己手底下能过几招。 震撼,司徒少南觉得顿时呼吸骤停般的震撼,看见那双含笑如春水般的眸子,枯寂了五年的眼底如龙卷风般狂卷起无尽的波澜。 指甲掐进肉里,强迫自己镇定,只是相似而已,不是他,不是他。可是真的一模一样,怎么会有两个毫无联系的人的眼睛会相似到如出一辙的地步。 梁云见女儿有些失态,忙起身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往座位走去。 “少南,这就是一鸣。”梁云见女儿盯着金一鸣发呆的样子,心中已经高兴地冒泡了,看来有戏,同时也为女儿有了归宿而幸福满心间。 金一鸣起身,礼节性的伸出左手道:“首长好......”认清事实后的他笑的得体大方,毫无破绽,。 其他人一听他的首长好三个字都不禁笑出声来。 “呵呵,这孩子,叫少南就行。”司徒文出声纠正道。 毕竟是经历过生死杀伐的军人,司徒少南已经从最初的震撼种整理好了情绪。还是那个云淡风轻的特种兵少将大人。 右手不着痕迹的擦过衣摆,拭去手心余汗。 与他轻轻一握后急速收回。可能是他的手有些凉的关系,虽然同样宽厚,却没有她习惯的炙热感觉。 与司徒少南握手瞬间,金一鸣唯一的感觉就是她的手虽然纤细修长,却不像平常女人的细腻,尤其是虎口和食指的茧,居然让他觉得有些可惜了那双青葱般的玉手,该是多久的磨练才有那么厚的茧。 二人刚刚简短的眉目传情,让两家五位长辈很是欣喜,嘱咐他俩随意后,就已经交头接耳得开始讨论婚礼进程了。 被遗忘的二人坐在角落里,一时相对无言。 司徒少南默默地喝着手中的橙汁,思绪有些游离。 而这边金一鸣则斜靠在椅子上,一条手臂搭在椅背上,单手执杯,轻呷着醇香的咖啡,只要自己开车,他从来都是滴酒不沾,是对自己,也是对别人的生命负责。 而那双搅动了某人心潮的眸子正不住的往身边坐姿端正,思绪游离的司徒少南身上打量。 感觉到了来自身边人炙热的视线,司徒少南抽回游离的思绪,转头漠然的看了他一眼,正好撞上了那双让她心颤的眸子,一种独属金一鸣的邪魅眸光让她瞬间有一种被吸进去的感觉。 她仅仅一瞬间闪过的神色波动,还是让金一鸣给捕捉到了。 金一鸣轻笑着没有戳破,话锋一转,问道:“对于这场相亲,首长怎么看?” 司徒少南闻言,把目光定格在母亲璀璨的笑颜上,悠悠地说道:“长辈们高兴就好。” 金一鸣听她语气中透出的无所谓,好像有情况,赶紧跟进。放下手中的咖啡,身子稍稍往前探了一下,有些急切地问道“你也是......?” 感觉到他隐隐靠近的气息,司徒少南的心“咚”的跳了一下。忙喝了一口橙汁,压下心底的异样,并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默默地斜睨他一眼后,低头看了一下腕表。 看她好似默认般没有言语,金一鸣更进一步道:“既然如此,不如咱们一起反击,或许还有一丝转圜,如何?” 没等司徒少南答复,金老爷子突然抬头看过来,对着司徒少南微笑道:“少南,婚礼就定在中秋节怎么样?” 金一鸣闻言浑身一抖,忙看向司徒少南,眼神示意她拒绝,拒绝,拒绝,重要的事要示意三遍的。 看着金一鸣快要抽筋的眼睛好一会儿,司徒少南仿佛没领会般得漠然的转过头,对金老爷子说道:“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在八一建军节这天举行婚礼,一切从简就好,而且我的身份特殊,如果可以,我不想惊动媒体。”她说的坚定而且简明,把自己要表达的都叙述明了。 “好好,当然是越快越好,好好......哈哈......”金老爷笑的无比灿烂,仿佛已经看到了一个个小金重孙在向他招手,讨糖吃。 除了无比无助的鸣少,其他人都笑的满面春光。 金一鸣无辜的眨眨他动人的眸子,呆住了,说好的不是自愿的呢?那么精明的一个首长,难道是他眼神表达的不到位。 被金一鸣哀怨的注视着的司徒少南又抬手看了眼时间,遂站起身,众人都不解的看向她。 “抱歉,爷爷,阿姨,叔叔,部队突然有事,我得回去,婚礼的事就劳烦你们了。” “哦,好好,没事,工作要紧。”金有成已经自动进入了准公公宽宏大度的模式。 “爸妈,我先走了。” “不回去不行吗?”梁云有些不快了,这种场合,作为主角得她率先离席,怎么都不合适。 “亲家母,孩子的工作重要,工作重要。”金老爷子忙站出来替少南解围,又对坐在对面,处于郁闷中的孙子说道:“一鸣,送送少南。” “哦。”金一鸣无精打采的应声到。 司徒少南冲着一直没有言语的未来婆婆点点头,然后阔步走出包房。金一鸣步态慵懒的跟在她身后。 此时包房内只剩下了两家的长辈,气氛有一瞬的凝滞。 刚才不发一言的陆琴婉此时语气颇有些迟疑地问道:“亲家母,少南......婚后会退役的吧?” “当然,只是需要一段时间工作上的交接而已。呵呵...呵...”梁云心说完讪讪的一笑,忙拿起面前的橙汁喝了起来。 而在场的三位男士则是无言的面面相觑,暗自摇头。 第七章相亲三部曲(三) 酒店的走廊里铺着柔软的地毯,所以,走在上面只发出轻微窸窣声。 司徒少南和金一鸣一前一后的走着, “为什么不拒绝?” 走在后面的金一鸣声音有些清冷的问。 司徒少南收回了刚刚迈出的左腿,停在了原地。 后面,金一鸣则停在了她身侧,慵懒地靠在墙上,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摆弄着手中的车钥匙。漠然的看着与他身高差异不大的司徒少将,等着她回答。 是啊,如果在今天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俩个一起拒绝这门婚事的话,或许双方家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婚姻是两个人的事,而且他们的这场婚事也没有参杂什么商业因素在内。可偏偏她就鬼使神差的默许了,还把婚事提前了两个月。 司徒少南轻挪脚步,正视着情绪莫名的金一鸣,看到熟悉的眼眸里那抹陌生的神色,她亦语气清淡:“我需要一段婚姻,我想你也是吧?” 金一鸣眉头轻挑,示意她继续。 司徒少南依旧直视着他的眼睛,无形中散发出了她身为将领的威压和不容反驳的气势来,语速缓缓地说:“我们会是最合适的,如你所见,我是军人,一年365天,365天都在部队。所以,婚后,自由还属于你,我们依旧是互不相交的平行线。当然,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想要共度一生的伴侣,那么,我随时会把金太太的位置让出来。至于双方长辈那里,金......先生应该比我清楚需要怎么做吧?” 金一鸣神色未动,只是静静地听着。 她说的没错,拒绝了这次,还会有n次,总不能每次都如法炮制。况且爷爷那里......就像她所言,和军人结婚,最大的好处就是自由。 只是想到最后那句什么如果找到了想要共度一生的伴侣,她会让位,难道她这么不屑和他共度一生,她不屑,他还不屑呢。瞧瞧她言语间散发出的那股,高高在上施令者的姿态,好像他是她手底下的大头兵似的。 此时金一鸣纠结的不是如何摆脱这场婚姻,而是想着怎样在气势上压倒少将大人。 随即,他挺直背脊,嗯,比她高了一点点,心情突然晴朗了。把他的招牌笑容又舒展开来,身体突然前倾,放大的俊颜,使得司徒少南眸光一闪,身体被迫向后。 如此近距离,金一鸣觉得她身上的那种清冷之意更真切,仿佛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一般,所以在这盛夏里,她一身严谨的军装才不会觉得闷热吗? 忽而看见了她眼底的一丝波动,金一鸣得逞的轻笑,吐气如兰的说道:“好啊,我没意见。还有,我叫金一鸣。” 感觉到他清朗的气息在面前萦绕,一抹异样在心底划过,司徒少南压下心中异样,避开那双让她心颤的眼眸,稳定心神,抛下一句:“如果没意见的话,回头再联系,我赶时间。”说完,还没等金一鸣有所反应,便快步的走进电梯,按了关门。 保持着刚刚胜利姿态没动的鸣少,凌乱了,又被首长扳回一局,二比一,落败。 歪头看看包房的方向,又看看空荡荡的走廊,摇摇头,转身朝着另一部电梯走去,他现在需要静静。 司徒少南驱车一路往部队进发,也许是心中烦乱,今日的车速要比平时快上许多。 余光中迅速倒退的景物,那样匆匆闪过,徒留虚影。时间何尝不是如此,转眼光阴即逝,从来没有感觉时间是那么的无情。 五年了,距离他离开自己已经五年了,似乎很久,又似乎就在昨天。 他已是冢里英魂,而她也将嫁做人妻。只是残存在心底的那腔情愫要如何安放? 本以为可以孑然一身,余生飘度,奈何命运捉弄,竟让她遇到了拥有和他那般相似眼眸的人,金一鸣......那个浑身透着不羁的男子,时而儒雅,时而邪肆,但又极度有修养的贵公子,居然总是搅动她的心潮,也许还是那双印在心底的眼眸的关系吧。 车子渐渐地淹没在郊外静谧的夜色中,而市区喧嚣的夜生活已渐渐拉开了帷幕。 金爵娱乐会所,是集吃喝玩儿乐为一体的高级休闲会所,创办一年多以来,已经在北宁市的贵族圈儿里站稳了脚。 来这里消遣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而这里幕后的大老板却一直不为人所知,更没有人把它和二世祖金家大少金一鸣联系在一起。整个会所都是另一个老板封凯出面打理。 封凯是金一鸣在外留学时的学长,是比他高一届的金融管理系高级人才。二人在校期间便一起玩儿股票,回国后便一起创办了这家会所。 金一鸣其实只是徒有其名的二世祖,虽然给人感觉他有些放荡不羁,风流任性,其实他只是天性使然。 他的家庭没有其他豪门世家那种黑暗和勾心斗角,父母感情也是和睦深厚,所以,他生长的环境造就了他的那份净明之心。 他是个极具商业头脑的天才,只是松散惯了,不喜欢拘束,所以金融企业管理毕业后一直不肯接受家里的集团。让他每天朝九晚五,没日没夜的忙里忙外的,他可受不了。 所以他老爸金有成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以至于在爷爷逼他结婚这事儿上来了个落井下石。 坐在专属的房间里,金一鸣正低头看着手机上股市的行情。他旁边坐着的就是金爵的另一个老板,也是众所周知的金爵发言人,封凯,白色暗纹的休闲衬衫,宝石蓝的西裤,衬出了他自然随和的气质,儒雅的面容,配上一副无框眼睛,更显出了商人的精明。 此时的他坐在金一鸣身旁,惬意的喝着咖啡,时不时用戏谑的眼神瞟一下已经安静了一下午的鸣少。 在他n次方的眼神攻击下,已经满血复活的鸣少终于放下手机,回了他一句:“想知道什么?” 封凯淡定的推了一下眼镜,斟酌了一下形容词后说:“我只是想知道是谁让你有了挫败感,又跑到股市上去找平衡了?” 金一鸣嗤笑,“你看错了,我是在思考人生。”然后很优雅的起身,不顾封凯呆愣的神情,道:“明天成立一个搏击俱乐部,相关事宜就交给你了,越快越好。”然后潇洒的转身,留下重重疑云把封凯笼罩。 坐在车里,掰过后视镜,左右照了照他那三百六十行度无死角的俊颜,嘀咕道:“有那么明显吗?” 第八章婚礼二重奏(一) 正如司徒少南所说,她很少或根本不回家。距离上次相亲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周,让金一鸣有种梦幻般的错觉。 倒是因为婚礼事宜,每次都被爷爷和母亲强拉着和准丈母娘见面,名曰婚礼是他的,怎么能置身事外,可同样的首长大人凭什么可以逍遥法外,害得他每天叫苦不迭,几次提议让她也回来参与其中,可都被一句联系不上给打断了希望。 这也不是司徒少南的错,而是相亲当日,接到部队的电话,告知全军为期一个月的实战演习突然提前了。进入演习状态,当然是与世隔绝,所以北宁市所发生的一切,她当然不会知晓和理会。 因为司徒少南提议在八一建军节这天举行婚礼,所以,时间上还是比较匆忙的,但在金家和梁云的共同努力下,所有事宜都已准本妥当,只是...... 正直七月中旬,午后总是闷热难耐,金家别墅大厅,在空调的作用下,却很是凉爽舒适。 大厅里,金老爷子、陆琴婉还有梁云,正在商量着整个婚礼的核心问题,那就是目前为止,因为当时司徒少南走的匆忙,而且一直以来,联系不上她,以至于他们二人的结婚登记和婚纱照还处于空白状态,尤其是这道合法的手续。 陆琴婉把身体往沙发上靠去,揉了揉太阳穴,语气有些清冷的说:“还是联系不到吗?” 金老爷子看了表情沉着的梁云一眼,低声道:“部队就是这样,那孩子是心里有数的人,再等等吧。” 梁云抬眼看了表情已经结冰的陆琴婉后,无奈地叹口气,起身道:“我再去部队看看。”当她弯腰拿起手包的时候,包里的手机发出了一阵动听的旋律。 梁云随即拉开拉链,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时,顿时松了一口气,冲着金家二位笑道:“是少南,是少南。” 一听是失踪了月余的司徒少南的来电,本来情绪恹恹地二人瞬间坐直身子,盯着正在接电话的梁云。 虽然听不见电话那头司徒少南说了什么,可是从梁云笑开了花的面容上不难看出,应该是好事。 见梁云笑着挂掉电话,金老爷子赶紧追问:“是不是少南快回来了?” “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而且还准备好了登记需要的一切手续,说是让咱们通知一鸣,让他也把证件拿好,在民政局门口等她,再有一个小时她就到了。” 陆琴婉一听,没有多言,连忙拿起身旁的电话通知金一鸣赶往民政局。又回楼上取来了户口本,和梁云一起赶往民政局。 这边,好不容易熬出头的鸣少,正在金爵新成立的搏击俱乐挥汗如雨。可是谁承想,突然接道了家里的电话,告知他,去民政局等着,那位一直不见影踪的司徒少将回来了,正等着和他办理那个受法律保护的本子。 金一鸣有条不紊的回到房间,冲澡,换衣,又喝了一杯醇香的咖啡,然后才步履悠扬的上路了。 当他驱车赶到民政局时,已是下午茶时间。他开始寻找停车位,好安顿他那辆限量版的骚包小跑。绕了半天,居然没有一个停车位,难道今天是什么他不知道的神秘日子,很适合登记结婚吗,怎么连车位都被占满了。 总不能乱停乱放吧,虽然不在乎交警的罚单,可毕竟是违法的事,咱们心思澄明的鸣少可不想破坏自己奉公守法好公民的伟大形象。于是继续在停车场进行环形驾驶。 突然,在他左前方一辆本田正缓缓移出了那个白色边框的区域。于是,他急忙调转车身,准备占领车位。 忽然,右侧余光一道黑色车影一闪,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一个漂亮的漂移过后,金一鸣瞬间小宇宙爆发了,好不容易找到的车位就这样被别人侵占了,难道他金一鸣很好欺负,怎么一个两个都敢这样挑战他。 金一鸣浑身充满了愤怒之气,威风凛凛地冲出车子,冲着突然杀出来的黑色悍马奔去。 “砰”,悍马主人下车关门的声音,成功的止住了被愤怒冲了头的金一鸣。 只见那人,性别女,身高目测,170以上,黑色平底皮凉鞋,深色九分牛仔铅笔裤,红色细皮腰带,白色丝质蝙蝠杉,齐耳短发如墨染,一副新款墨镜遮住了半张脸。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浑身透着一股清冷的气息,好像在哪儿见过? 只见那人,朝着有些怔愣的金一鸣走来。 如此漂亮的车技,如此彪悍的车,还有如此蛮横的举动,很难让金一鸣把这些和对面走过来的高冷女神联系到一起,秉承绅士的风度,鸣少决定,如果她认错态度良好的话,他可以原谅她不合身份的做法的,随后他慵懒的倚在车边,等着来人。 隔着两步的距离,那人站定,墨镜后的眼眸上下扫视了金一鸣一圈,感觉到墨镜后的那道视线时,鸣少招牌是的邪魅笑容又冉冉升起了,太帅没办法,总是被美女这样用眼神调戏,他都无所谓了。 “把车停好,拿上证件,我在门口等你。”突兀的一句话,简洁明了,命令式的口吻,而且通俗易懂,话落人去,徒留一人凌乱于风中,虽然此时无风。 当金一鸣从凌乱中脱身时,那人只剩下了一个潇洒,坚毅,且纤细的背影。 不知道今天的股市怎么样了,金一鸣正思衬着怎样再狠捞一笔。他需要安慰。 一比零,鸣少战败。 将近一个月没有见过司徒少南了,换了一身装扮的她,让金一鸣一时没认出来。虽然还是难改清冷的气质,但是却少了一丝难以靠近的气息。起码站在她面前,视觉上平横了。 当金一鸣来到结婚登记处时,老妈,丈母娘,还有即将被写进配偶栏里的司徒少南正坐在靠窗的一排长椅上。 此时等候登记的新人,已经寥寥无几了。 司徒少南已经摘了墨镜,一张未施粉黛,精致的脸庞呈现在了金一鸣的眼中,原来她的清冷是来自心底的,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那双如深渊枯井般的双眸里,该是经历了怎样的事,才使它如此淡漠孤寂呢? 突然好想探究一下,或许会是一段很精彩的故事。 陆琴婉只是和司徒少南浅谈着,并不是她这个婆婆不好亲近,对于司徒少南这个儿媳妇,无论是从家世还是人品上,她都非常满意,唯一让她别扭的是她的工作,作为一名军人,或许司徒少南是最好的,但是她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能和儿子共度一生,成为儿子得力的贤内助的妻子。综合这几次她的表现,陆琴婉对她还是有些小成见的。 而司徒少南又是清冷的人,婆婆对她态度淡淡,她也不会主动讨好。 梁云则是喜忧各半。待会儿只要钢印一戳,女儿后半辈子的幸福就算有着落了。而忧的是如何让女儿婚后退役,在家相夫教子。 各有心事的几人,话题并不多。当金一鸣到她们面前时,几人已是冷场了好一会儿。 见金一鸣从陆琴婉手中接过户口本,司徒少南朱唇轻起:“走吧。” 金一鸣和两位长辈打过招呼后,抬脚朝着前面司徒少南追去。 真是领导病,一看就是身先士卒惯了的人,而且还是独裁者的那种。金一鸣一路腹诽着。 当二人走到和结婚登记办理窗口截然相反的另一个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时,里面迎出来了一位身着工作制服,体型健硕的中年男人来。 “司徒少将,里面请。”态度谦恭的把二人迎进来后,急忙又给二人端来了清水,视线时有时无的瞟向二人。 司徒少南把手里的文件袋往桌上一放,而后,看向金一鸣,伸手道:“你的相关证件。” 金一鸣大手一挥,“嗖”的一下把所有相关证件丢到了身前的茶几上。然后,斜靠在沙发上,恣意的睨着司徒少南。 一比一,打平。 司徒少南从容的收回手,对面前弄不清楚状况的工作人员说:“抓紧时间,谢谢。” “好的,您稍等。”说着,他收拾起了二人的材料,转身进了里面的房间,房门紧闭。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司徒少南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金一鸣嘴角一勾。轻笑道:“为什么要反悔?” 司徒少南目光有一瞬间的涣散。很快又恢复如初,进入了静音模式。 第九章婚礼二重奏(二) 空气中流淌着安静的气息,只有空调微弱的运转声和翻动报纸的沙沙声。 金一鸣兴趣盎然的盯着司徒少南安静的侧脸,换了装扮的她,褪去了坚硬的棱角,这样安安静静的,有些柔和。就是那股子清冷和漠然,真想知道什么能激起她情绪的波动。 司徒少南依然面不改色的任由他肆意的打量,只是平静的翻看着手中的报纸。 正在此时,轻微的开门声打破了仿佛凝结的空气。 刚刚那位中年工作人员拿着两份文件走到司徒少南二人面前,出声道:“请二位在最后下面签下名字就可以了。”说着把份文件分别递给了二人。 金一鸣并没多说什么,直接提笔在签名栏上潇洒的写下了自己的大名,然后把笔一丢,笑道:“好了。” 司徒少南握着笔看了他一眼,眸光一闪后,低头也签上了名字。 工作人员随后拿着二人签好了的文件回到了里屋的办公室后,不消一会儿拿着两本红色的小本子交给了他们二人。 接过红本子,翻开一看,金一鸣诧异地回头看向司徒少南:“这个......”然后把红本子里,那张连他本人都不知道何时与照片上另一个人一起和的影问道。 而司徒少南没有理他,瞥了一眼旁边微笑站立的工作人员,若无其事的站起来,拿着红本子,淡淡地对工作人员说:“谢谢,我们先走了。” “应该的,少将慢走。”那人谦恭的说道。 司徒少南才转头对金一鸣说:“可以走了。”然后自顾自的转身离开。 金一鸣缓缓地合上了登记证,冲着中年大叔微微一笑,也转身离开了。 出了门,司徒少南就在门外五步远的地方,静默的站着。 金一鸣走到她身边,站定,司徒少南转过身看着他,语气平淡:“照片是我p的,我不喜欢照相。” 金一鸣用他多情的凤眸戏谑的看着她,笑得如春风拂面:“这样啊......那婚纱照是不是也麻烦首长费心......“p”一下呢?”见她看着自己没动,勾唇轻笑着与她擦身而过。 鸣少扳回一局。 ------- 那日办完结婚登记,司徒少南便回了部队。 而等着挨“p”的婚纱照自然躲过了一劫,因为时间太匆忙,司徒少南和金一鸣找借口推掉了拍婚纱照这一环节,说是以后再补上。虽然两家妈咪满心满脸的不高兴,可也就此作罢。 七月的天气总是多变的,早上还日头正好,晴空万里,接近中午时,便开始刮起了风。 一阵一阵刮的紧,弥漫的尘沙遮挡了远眺的视线。 司徒少南独自一人来到军区烈士陵园,垒垒的冢里,掩埋着位位英烈。 风渐凉,吹得她彻骨的凉,正值葱绿的嫩叶,不甘的被风吹落,飘落在她的襟肩上。 她一步一步的踩着石阶,脚步微缓,当那块巍巍玉碑映入眼眸中,那张魂牵梦萦的面庞也看的清晰,还是那么坚毅的目光,却在看到自己时就会柔和下来。 就像一旁的松柏般,司徒少南亦是身姿挺拔,脱帽敬礼。 “杜竣笙,我结婚了。”声音有些暗哑。 只是这短短的一句话,司徒少南便静默开来。只是盯着碑上杜竣笙透着坚毅的目光,久久的伫立在那儿...... ------- 婚礼在双方长辈的努力下,于八一建军节这天,在金家别墅举行了,是一场很唯美的草坪婚礼, 按照司徒少南所提的要求,金家并没有大张旗鼓的操办。只是请了直系亲属和一些地位比较高的人,而媒体方面,也压了下去。 新车已经把新娘子接到了金家,坐在新房里、 今日的司徒少南,一袭纯白坠地婚纱,典雅中透着华美,让她整个人如脱胎换骨般的异常明艳动人。 司徒文夫妇站在她身后,梁云的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轻轻地来回抚着洁白的头纱。 透过镜子,司徒少南看到了父亲有些微红的眼眶,母亲含泪的水眸。 她抬手拉过了父母的手,握在自己微凉的手中,柔下了脸庞,微笑着:“爸,妈,对不起,让你们为我操了那么多的心。” 一滴冰凉的泪滑出眼眶,滴在三人叠交的手上,也滴进了司徒文夫妇的心中。 “只要你好好的,我们就好了。”梁云哽咽道,司徒文亦是重重地点头。 “爸妈,放心,少南交给我,她会很好。” 如春风吹动心湖般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 金一鸣站在门口好一会儿了,他第一次见到司徒少南柔软的一面。 屋里的三人齐齐地看向风姿卓绝的金一鸣走到面前。 一身宝石蓝的高级手工西装,微敞的领口,利落的短发,本就俊美无双的容颜,此时微微荡漾着满满温柔的双眸,直直得望进司徒少南的水眸里,晃得司徒少南心潮波动。 彼此对望,望进心底,司徒少南自相亲后,一直不敢这么深深地与他对视。 可此刻,她陷进去了,心底一阵紧缩的疼,让她忙别开眼,有些慌乱的垂下眼眸,只是泪水颗颗坠落不停。 司徒文夫妇,安抚地拍拍女儿的肩膀,退开了。 金一鸣在她面前蹲下身子,与坐着的司徒少南平视,双手遵从着心底的声音,捧起了她精致的脸庞,拇指轻轻拭去那两行泪水。 轻声地说:“幸福是要笑得,还在流泪,是我做的不好?”然后低笑着着把她的头按到了自己宽厚的肩膀上。 司徒文夫妇依偎着笑,悄悄地转身离开房间。 听见了轻微的关门声,司徒少南缓缓地抬头,退出了金一鸣的怀抱,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谢谢。” 金一鸣眸色一紧,嘴角凉凉的弯起,优雅的起身,担了担衣服上不存在的褶皱。 语气微凉:“首长客气,应该的,不是吗?”居高临下,看不清她眸中的神色。 而后又恢复了往日的恣意,说:“补补妆,该出场了,首长。”潇洒转身,背脊挺直。 “咔哒”门被合上。 司徒少南久久未动,不知道为什么,透过他的眸子去看另一个人,会有种心虚的错觉,可能是这段时间没有出任务的关系,让自己有了太多空闲的时间去胡思乱想。 一身开门声,打断了司徒少南的思绪,她忙整理情绪,抬眼看去。 来人是伴娘郑沫,白色伴娘蓬蓬裙,衬得她甜美如斯,柔美的秀发盘起,脖颈弧度优美。 看见有些脱妆的新娘,赶紧上前拿起粉为她补妆,嘴里不停的道:“怎么还坐着,马上就到你出场了。” 补好了妆,又把司徒少南拉起来,围着转了一圈儿,最后确定是否还有不妥的地方。 确定万无一失后,她拉着司徒少南的手,感慨的说:“少南,要幸福,知道吗?”说着红了眼眶,她了解司徒少南这一路走来的心酸,也心疼她一直以来筑起的坚硬外表。现如今嫁到了豪门世家里,嫁给了金家大少,亦不知前路如何,只诚心希望她幸福就够了。 司徒少南笑而未语。 在经典的婚礼进行曲中,司徒少南挽着父亲,缓缓走上红毯,鲜花锦簇,掌声如雷。 司徒文把女儿的手郑重地交给了新郎金一鸣。 一切都在向前进行着,所有人都喜笑颜开,春风满面。 只有一对新人,僵笑着应对。 倒也一切圆满,唯一的不足就是鸣少被拖着去选的婚戒尺寸有点小,司徒少南勉强带上,紧得很。 之后的抛花,敬酒等等都很顺利。在众人的喧闹中,新人被送入了洞房。 第十章新婚小夜曲 二楼走廊尽头,精致雕花门里,妆点一新的房间,红色系基调下,映衬着迷蒙的灯光,别有一番情调。 站在新房门口的司徒少南,一身合体的红色金线旗袍,完美的勾勒出了她的身材。环顾四周,喜庆充斥着整个房间,尤其是那刺目的红色大床,几乎占了整间屋子的四分之一。 再想到婆婆临走时那一句“这床是我特意定制的,够大,放心睡吧,怎么翻滚都不会掉地上的。”然后还暧昧的眨了眨眼。 司徒少南扶额了,说好了婆婆的威严呢? 她复又转回头看了一眼大红喜床上那个体态欣长的人,似乎醉的不轻,侧趴在那里,呼吸沉重,眉头紧锁,好像很难受的样子,一只鞋子也甩丢了,虽然如此,却一点也没有影响他往日树立的完美形象,反而透着一种颓废的魅惑。 想到刚才金一鸣对于敬酒者的来者不拒,她心底微微一涩,那么不可一世的北宁市第一少,被迫娶了她这个近乎陌生,又不解风情的女军人为妻,自然是郁结于心,需借酒消愁了。 长叹一声,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立起来的旗袍领子有些紧,感觉呼吸都受阻了,司徒少南抬手解开了衣领上的两颗扣子,顿时舒服了不少。又做了个伸展运动,舒舒筋骨,婚礼真是一件磨人的事,比够强度的训练还让她累。 床上的金一鸣似乎真的难受到了极点,他轻轻地**一声,翻了个身,仰面而躺,眉头皱的更紧了,喉结上下微微滑动,好似要吐......见状,司徒少南一个箭步上前,想要拉起他,免得吐的时候呛到。 可是...貌似...她忘了一件事, 但为时已晚,因为旗袍裙摆的局限性,英明神武的特种兵少将大人栽了...栽了一个大跟头,如大鹏展翅般的扑向喜床。 “唔......” 就这样,司徒少南的娇唇准准的贴在了鸣少的薄唇上。 根据重力学,被48kg的娇躯一砸,前一刻,意识还有些昏昏沉沉的金一鸣顿时有了一丝清明,凤眸微张。 四目相对...... 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明。 静......仿佛空气已凝结, 在大红喜被的映射下,司徒少南的脸颊异常粉红,更显的出尘美艳。 金一鸣眸色渐渐清明,继而如无底漩涡般把司徒少南深深地卷入其中。 瞬间有些短路的司徒少南脑中一片空白,突然一阵眩晕,她似乎看到了天花板上点点的灯光,有些晃眼。 随之而来的是鼻息间混合的酒香气与自己的呼吸紧紧纠缠在一起,缠绵而悱恻。 金一鸣的心中有着一股无法言明的怨气,堵在心口,憋闷烦乱。此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他狠狠地加深了这个吻,因为鸣少的技术问题和情绪关系,使得这个吻着实不算美好。 唇齿间的痛觉唤回了司徒少南飘飞的心绪,回笼的意识让她心底一缩,慌乱而无措,本就气力不俗的她,此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推开金一鸣, “咣当,唔.....” 毫无防备的金一鸣,莫名其妙的被一股力气推开来,腰背结实的撞到了床头柜上,疼的他闷哼一声,额间冷汗隐约浮现而出,惯性使得柜上的欧式台灯也不幸落地,只是因为地上铺就着高级绒毯,而免了粉身碎骨的厄运。 当然,由于每个房间都特意做了隔音效果,新房里的一切惊天动地都被阻隔在门里。 司徒少南没想到自己会伤到他,忙起身,走过去,却被金一鸣抬手止住了脚步,只得在原地没动。 金一鸣唇畔紧抿,还带着刚刚浅浅的微红,一手支地,调整了一下身形,靠坐在了柜子前,曲起一条腿,另一只手,随意的搭在膝上。眼帘低垂,辨不清神色。 “对不起” “对不起” 六个字,两个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又是一阵沉默无语, “我...喝多了。”金一鸣抬手捏了捏眉心,语气中夹杂了一丝酒后的暗哑。 司徒少南只是轻声的“嗯”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金一鸣缓缓抬起头,掀开眼帘斜睨了一眼目光有些涣散的她,她的唇瓣还有些红肿,变得异常饱满性感,眸色一深,他撇过脸去,语气凉凉的说:“戏还得演,只希望以后司徒少将能手下留情。” 说完勉强起身,擦过她的肩膀,走向浴室。 浴室的声音许久才停下来,身穿浴袍的金一鸣洗去了一身的疲累,清爽舒适的走到床的另一侧,掀开了大红喜被,自顾自得躺下,闭眼,只是是否真的睡着了,就不为人知了。 司徒少南看了一眼床上隆起的地方,俯下身把掉落的台灯拾起放好。 长吁一声,缓缓地坐在了床边。 各怀心事的二人就这样,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度过了这个名义上的洞房花烛夜。 翌日,清晨的曙光刚刚亮起,换了一身运动装的司徒少南便踏出了别墅,来到了后花园,金老爷子白衣白裤,精神矍铄的在打着太极。 虽然已是80高龄,但依旧耳聪目明的金老爷子,敏锐的感觉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他收了动作,回转身,不出所料,是他的孙媳妇司徒少南。 “爷爷早。”司徒少南因为一夜未睡,声音有些暗哑。 虽然料到了这孩子不会赖床,但嘴上还是说道:“昨天累了一天,怎么不多睡会儿?” 虽然一夜未睡,司徒少南依旧没有太多萎靡之色,毕竟因为职业关系,别说一晚不睡,就是三天三夜不睡,也是家常便饭。 “习惯了,我陪您练会儿?” 老爷子哈哈一笑,道:“那感情好。哈哈......” 随着太阳的升起,整个世界又开始了新的一天。 早餐已经备好,陆琴婉张罗好一切后,如往常一样,去后花园唤老爷子用餐。 当她转过后厅,便有阵阵笑声传来,走近一看,是金老爷子和司徒少南在一起练太极。 “少南起了?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会儿?”陆琴婉笑着走上前去。 司徒少南收回姿势,微笑道:“习惯了,” “嗯,赶紧回去冲个澡,吃了早饭还得赶飞机呢。我去叫一鸣去。”陆琴婉随即又快步原路返回。 司徒少南一愣:“什么飞机?” 金老爷子朗声一笑:“当然是去度蜜月的飞机啊。这孩子,忘性真大。哈哈......好了,赶紧收拾收拾吃饭吧。”说完,负手离开了。 这边,还没等陆琴婉去叫,金一鸣就摇摇晃晃的下楼了,今日他一身浅灰色休闲装,随意清爽。 大概昨夜没睡好,所以他一脸倦容,在配色走路时,单手扶着腰的姿势有些让人浮想联翩。 这不,老爸金有成鄙视的看他一眼,摇头叹息的去了餐厅用餐。 金一鸣有些莫名奇妙的看着若有所思的母亲大人,只见她也摇摇头,追上金有成的脚步,说道:“你快吃,吃完开车陪我去买点儿补品一类的,给一鸣带上,要不然接下来的一个月,还不得下不了床啊。” 司徒少南刚进来,就听到了这句话,随即老脸一红,抬头看向扶腰站在楼梯上,如遭雷劈的金一鸣。 第十一章蜜月休止符 打发了司机,金一鸣亲自驾车,载着后座一身便装的司徒少南,和她身旁大盒小盒的补品。 车子匀速行驶在公路上,窗外的景色倒退着,渐渐模糊。 车里的两个人都相对无言,各自缄默。 金一鸣目光一直在直视着前面的路况,很是认真的开着车。 司徒少南收回了一直在窗外的视线,说道:“我只有五天假,所以......” “正好,我也没时间。” 金一鸣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因为他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所以抢在前面说道。 二人心照不宣,这场名义的婚姻,根本无需什么浪漫美好的蜜月之旅,既然两家长辈都已安心,那么,他们便可以回归原点,就像司徒少南最开始说的,继续做着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只是真得不相交吗......? 不知道为什么,从什么时候起,两个人之间有了一种不一样的东西存在着,让彼此都很不自在。 忽然,一阵急促的铃声打破了这种氛围。 金一鸣瞟了一眼后视镜,见司徒少南正拿着手机,眉头微蹙的接听着电话。 【嗯,好,我马上到,你在那等我,好。】 挂了电话,司徒少南表情有些肃穆,用力紧握手机的指节都有些发白。她低声道:“掉头,送我去朝阳街。” 金一鸣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原地,惯性让二人身体前倾又弹回座位。 司徒少南本就在接到电话后情绪有些起伏,表情更是在此时有了些寒意,皱眉看着一脸无害的金一鸣。 只见他忽而一笑,剑眉一挑,缓缓道:“不好意思,我不认路,您自便。”然后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司徒少南见此,没有理会,只是冷冷地看他一眼,推开车门,下车,招手打了一辆的士,扬长而去。 “shit” 被抛弃的金一鸣重重的捶了一下方向盘。 此时,后面传来了一阵阵疯狂的鸣笛之声,望向倒车镜,在他后面早已排满了车辆,有的甚至伸出脑袋向前观望。 金一鸣薄唇紧抿,手脚迅速的做出了反应,挂档,加油,风一般的窜出了众人的视线,还马路一分畅通。 当金一鸣把车停在了金爵门口时,正赶上封凯的车也刚刚停稳。二人隔车对望一眼会,各自下车。 却只见金一鸣随手打开了后面的车门,弯身从车内取出了五六个大小不一的盒子来,皆是包装精美,一看就是高端产品。 只见他走向封凯,沉声说道:“送给你的。” 然后便头也不回的甩手走了。 捧着满怀从天而降的礼物,封凯迷茫了,这是什么情况。 可再一细看,包装上的说明,汗,瀑布汗,怎么都是一些滋阴壮阳的补品啊,难道他很像肾亏的人吗?然后狐疑的抱着这堆东西,快速的闪人,要是被人看见,他的老脸可就丢没了。 当他偷偷摸摸地潜进专属办公室后,入目的便是一副孤独自酌的美男图。再低头看看手里美男塞给他的东西,顿时打了个寒颤,忙放下东西,闪身到门口。 当对上闻声望过来的金一鸣时,他又是一抖。 “那个,鸣少,我是直的......” 不是他多想,只是认识金一鸣这么许久,貌似那位仁兄还是绝世纯情男一个,虽然身边总是围绕一些莺莺燕燕,但是还真没一个被他染指过,知晓内情的他和白羽都曾怀疑过他的取向问题。 只是,难道,按耐不住孤独的他,今天的行为是对自己的某种暗示...... 金一鸣一口酒呛在喉间,顿时咳得满面涨红。 封凯见状又是一惊,他激动的脸红了。 金一鸣还有几声余咳在喉间,他边咳便朝封凯走去,却吓得封凯脸色惨白,颤颤巍巍地说:“一鸣,我真是直的。” 鸣少扶额,真是流年不利,早上刚被误解一番,这会儿被直接掰弯了。 “我......” “闭嘴......”金一鸣爆喝一声,打断了封凯的语出惊人。 “我--结--婚--了。”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对哦,”封凯闻言一拍掌,随后不好意思的笑道:“瞧我这记性,去法国没赶上你的婚礼,一时忘了,呵呵,忘了。” 金一鸣白了他一眼,转身做到了少发上,只是刚坐下,他便是一副痛苦的表情,然后,伸手揉了一下有些疼的腰背,昨晚的一撞还真不轻,那女人,力气真大。 “怎么了?哦.....原来是......”封凯见金一鸣的动作,又看了一眼桌上的补品,自动补脑了。 “原什么来,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那样?”八卦之心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封凯,忙凑到金一鸣近前,暧昧的眨眼道。 “呵,这会儿不直了?”金一鸣戏虐道。 封凯摆摆手,:“一会儿再直。” 原来男人鸡婆起来更上一层楼啊,鸣少如是的想。 “不是吧,这都行,你确定你不是在写狗血剧。”听完金一鸣讲述了前因后果的封凯叹道。 而当事人则是无所谓的微微勾唇一笑。 “那去马尔代夫的蜜月?” “不如咱俩一起去吧?如何。”金一鸣身子突然前倾,逼近封凯,姿势有些暧昧,语言有些挑逗。 封凯的汗毛都炸开了,确是义正言辞的说道:“鸣少,长得好也不带这么勾引人的,万一我弯了,我可怎么向我的那群莺歌燕舞交代啊?” 金一鸣嗤笑着起身,边往休息室走,边说“随便给我找个去处,只要我不在北宁市就行。” 封凯倒是办事效率蛮高的,他给金一鸣报了一个境内旅游团,整整一个月的行程,几乎让他游遍了半个中国。 当鸣少拿着旅行社的行程表时,沉默了。 可是有人却言辞动人的说:“国外太乱,国内安全,再说了,这些年一直在国外读书,正好趁此机会领略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 然后就这样,鸣少怀揣着对祖国大好山河的满腔热情,踏上了孤独的旅程。 第十二章突然造访 北宁市处于北方,所以刚一进入八月,早晚便有了些许清爽气息。 郑沫和往常一样,夹杂在晨跑大军里,享受着难得的惬意时光。 一身白色轻便运动装,淡粉色的毛巾随意的搭在颈间,时不时得用毛巾擦拭汗水。 最后一圈已经结束,她慢下脚步,悠哉得往家走去。 微风拂面,带着运动后的舒爽,使得心情也异常美丽。 转过几棵翠绿杨柳,便看见了单元门,这是一个位于市中心的高级公寓,全封闭式的安保系统,让每一位业主都住的很心安。 郑沫按下密码后,刚拉开门往里走,一道低沉如大提琴般优雅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请等一下,郑小姐。” 郑沫诧异的回头看去,入目的是一身藏蓝色检察官制服的俊逸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形把她头顶的阳光都遮挡住了。 “你是?”郑沫清雅如莲的面庞浮现出了深深地疑惑。 “冒昧打扰,希望郑小姐不要介意,我们在金家的婚宴上见过……” 郑沫恍然大悟,原来就是在少南婚礼上缠着她的那个小包子的爹地,难怪这么眼熟。 那个突然出现在郑沫面前,逆光而立的人便是北宁市年轻的检察官,白羽。 白羽见她露出了然的浅笑,随即又说道:“我叫白羽,是金一鸣的表哥,今日来找你,是……” “进去再说吧!”郑沫突然打断他,说道。 也不是郑沫没有防备之心,只是这样和一个检察官大大咧咧的站在单元门口谈话,会让人产生误解的,这不,来来回回的就有不少人投来了莫名其妙的眼神。她可不想成为小区的焦点,她是低调惯了的。 白羽自知其意,也没再多说什么,便随她进入了大门。 须臾,二人进入了1602号,这是典型的独居女子的房子,简单的八十平两居室,装修淡雅却精致,就像她本人一样,淡雅而又精致。 白羽坐在沙发上,端正挺拔,面前是一杯伴着醇香袅袅之气的咖啡。浅尝一口,唇齿余香,看来她煮咖啡的技艺很出色。 “这么突兀的来打扰你,实在是事出有因,那日……” “那个,白……白检察官,我能问问,你是怎么找到我……嗯……我家的吗?” 其实她早就想问了,貌似她们只有在婚宴上有过一面之缘,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还真是很让人费解,似乎少南婚后第二天就去度蜜月了,不可能是她说的。 白羽微微的不自然一闪而逝。 “对不起,只是......想了点办法。” “哦,”视线看向他那身耀眼的制服后,郑沫了然了,那他能进入全封闭式小区也就好理解了。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需要……”郑沫稍顿下,组织了一下语言,又接着道“需要这么早?我应该没犯什么事儿吧?呵呵……”说着她干笑了两声。 白羽低头看了自己这身工作服,而后摇头轻笑,语气都染上了些许轻快:“郑小姐别误会,我因为通宵工作,没来得及回家换衣服便赶过来了,如果给你造成了不便,我在这儿道歉。今天冒昧打扰你,是因为一件私事。” 听了白羽的解释暗松了一口气的郑沫,在听到“私事”时,心突地又是一跳:“私事?” 白羽无奈的点点头,随即简明扼要的说道:“是这样的,我儿子忧忧自从在婚宴上见到你以后,每天都嚷着要找你,我和我父母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所以才冒昧的来打扰你。” 一想到两岁半还不会说话的儿子,再金家婚宴上摔倒被伴娘郑沫扶起来之后,居然开口说出了他人生的第一句话,而且还是他一直不曾拥有的两个字“妈妈”,当看到那一瞬间时,白羽这个高大的男人都不禁眼中酸涩。突然觉得亏欠这个脆弱的小东西好多。 郑沫眨眨眼,回想着那个让她难忘的画面, 婚礼进行到敬酒环节时,她跟在少南身边,无意中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儿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跑来,临到近前时,自己给自己下了个腿拌,肉肉的一团就这样摔倒了,然后自己连忙上前扶起他,可是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儿并没有像其他同龄孩子那样委屈哭泣,而是,在她怀里眼睛亮亮的对她笑,甜腻腻地叫了她一声“妈妈”,着实给力她一个不小的冲击。 还是剩女的自己,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连自己都不知的,这么大的儿子的。 后来才知道,是虚惊一场,孩子的爹地随即赶过来,很是抱歉的把孩子抱走了,可能是自己小孩子认错人了吧,事后,她也没在意。 只是没想到今天孩子的爹地突然找过来,这可让郑沫一点儿心里准备都没有。 她总爱脱线的大脑此时真是有点儿不够用了,直愣愣的说了句:“那你找我干嘛?” 白羽好看的剑眉一蹙,突然感觉好累, “我希望你能去看看他,安抚一下他的情绪,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而且,比以前更不爱说话了。” “找我?白检察官,这好像是他妈妈的责任吧。” 开什么外星玩笑,要她去安抚那个小包子,孩子他妈不得......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郑沫突然神色复杂的看向白羽有些倦意的脸庞。 白羽眼神突然一暗,声音有些沉重:“他妈妈生他之前出了意外,所以他是早产,为了保住他,他妈妈......”说到此处,白羽仿佛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悔恨中,没有在接着说下去。 听到此处,郑沫已经什么都懂了,女人就是天生的感性动物,即使常常脱线的她也不例外。 “地址给我,等吃过早饭,我去看他,正好现在是暑假,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我好好和他沟通,对付小孩子,我还是挺在行的。”特意扬起声调,想要把白羽带出伤感的郑沫巧笑嫣然道。 白羽眸光一闪,定定的看着她,看的郑沫都有些羞涩了,才后知后觉的尴尬道:“谢谢郑小姐。” 郑沫呵呵一笑:“叫我郑沫吧,“小姐”听着别扭。呵呵......” “好,”白羽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已经8点了, 他对着郑沫,语气诚恳的说“如果不介意,一起用个早餐怎么样?正好,加了一夜的班,我也饿了。” 见郑沫有些踌躇,白羽复又说道:“用过早餐,我可以载你去我爸妈家见忧忧。” 郑沫缓缓地点了点头,“也好,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换身衣服。” 白羽微笑着点点头,看着她轻盈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第十三章想不到 郑沫换了一身及膝鹅黄束腰纱裙,长发干净利落的高高束起,淡扫蛾眉,让白羽顿觉眼前一亮。 随后二人一起下楼,在郑沫的指引下,去了一家她常去的早餐铺,简单的用过早餐后,便驱车赶往了忧忧的住处。 一路上他们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最多的便是静默无言。也是,毕竟两人还是只有两面之缘的陌生人。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眼前出现了一个不大的独立小区,而且,门口还有身穿军装的警卫站岗,这让毫无准备的郑沫有些怔愣了,难道现在的检察官是处于高危的职位? 当车子畅通无阻的在警卫的注目下驶入小区时,郑沫歪头看了看专注开车的白羽,疑云笼罩了所有思绪。 貌似这好像是市委干部家属区。 而白羽的余光早就捕捉到了她有些不安的情绪,随即眼中染上了些许笑意, 当车子停下,白羽扭头看向她,淡然的说道:“到了,下车吧。” 见她还有些茫然,白羽浅笑着下了车,绅士的绕过车前,来到副驾驶,为郑沫打开车门。 俯身看向她,低沉的声音带着淡淡笑意,“走吧。”随即侧身给她让路。 “哦” 他高大的身影将郑沫笼罩在其中,一种独属于他的气息瞬间窜入感官,让郑沫骤然间有些心如擂鼓,面上也有些燥热,忙踩着高跟鞋噔噔地低头快步走掉。 白羽见状摇头轻笑,怎么还有这么单纯的娃儿呢? 郑沫的脚步停在了一幢白色的小二层的建筑,楼的样式并不新潮,处处透着沉稳的气息。 “我父亲是市委书记。”随后走上来的白羽很自然的说道。 “啊?”郑沫机械的转头看着身旁高她许多的白羽,表情有些丰富。 “走吧。”白羽灿然一笑,下意识的伸手拉着她的手臂往前走。 郑沫呆住了,大脑有些当机,垂眸看向被他整只手掌圈住的手臂,一丝红晕爬上了脸颊。 婚宴那天的匆匆一瞥,对他并无甚在意,只是觉得他是个外表不错的男士。 可今日一番相处下来,他不光外表出众,还是一个极富修养的高贵绅士,年纪轻轻地就成为了检察官,居然还有个当市委书记的父亲,她这是碰上了传说的红门高干了吗? 就这样,她晕乎乎地跟着白羽的步伐走进了大门。 和她想的差不多,一进门就是一个待客的大厅,连接着餐厅和厨房,顺着楼梯看去,应该是二楼主人的卧房。 而一个身穿简单白色的小身影正扶着楼梯把手略显笨拙地往上跑,身后是一个衣着随意,却端庄贵气的妇人,手拿一碗类似是稀粥一类的饭食在后面追,并且不停的说着:“忧忧,慢点儿,别摔着,让奶奶再喂你吃一口,好不好。” 听到有人进门的声音后,二者均停下了脚步,回头向后看去。 “妈,我回来了。”白羽对着妇人笑道。 郑沫看了一眼白羽,随即转回头,微笑着对上妇人疑惑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挣脱了被白羽攥着的手臂,道:“阿姨早上好,我是郑沫。” 白羽才后知后觉的眼中有了一丝不自然。 “妈妈......” 突然,一个稚嫩,带着惊喜和委曲的声音从妇人身后传来。 随后,郑沫便看见,那个小小的人儿快速的倒蹬着他的小短腿,奔着她而来。 郑沫忙蹲下身子,张开手臂,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惯性冲击的向后仰去,坐到了地上。 白羽见状,忙俯身去扶她,语气有些沉的对着始作俑者的儿子说道:“不可这么没有礼貌。” 忧忧缩在郑沫的怀里,眨着他如葡萄似的又黑又亮大眼睛,仰着头,看着他的“妈妈”没有一点儿要理会语气低沉的爹地的意思。 郑沫冲着白羽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出言。 白羽的母亲金有慧端着手里忧忧的早餐走过来,对着儿子使了一个眼色,见他勾唇点点头,眸光一亮,便不动声色的细细打量起了和孙子浅笑交谈的郑沫,原来这就是这些日子以来,孙子的症结所在啊。 嗯,是个温柔秀雅的好姑娘,而且对小孩子很有耐心,越看心下越欣喜,抬头看一眼儿子望向那姑娘时,眼中溢满的笑意,思绪一转,随即笑容加深了几分。 语气很是客气的说“是郑小姐吧?别在门口,快进来坐。” “阿姨叫我郑沫就好。”郑沫微微有一些拘谨的说。 金有慧慈爱的看向孙子:“忧忧快让郑阿姨到里面坐。” “是妈妈。”忧忧有些执拗的纠正道。 白羽一听,连忙斥道:“不可以乱叫。” 他有丝尴尬的看向郑沫,却只见她微笑着对他摇摇头,然后抱着满含委曲泪水的忧忧往沙发走去。 忧忧一直腻在郑沫的怀里,不愿离开,看着怀中三岁不到,渴望妈妈的小忧忧,郑沫的心柔软到不要不要的。 再想到孩子执拗的想法,连她都觉得自己就是孩子的妈妈了。 她偷偷看了一眼坐在另一边,正在轻柔太阳穴,有些倦意的白羽。 突然,白羽抬眼看过来,惊得她一慌,脸又是一阵发烫。有些无措的对着怀里的忧忧傻傻一笑。 “呵......”她如此呆萌囧囧的瞬间,被白羽逮个正着,笑出声来。 这下,郑沫更囧了。 忧忧看见此情此景,滴溜溜的转动眼珠,歪头在二人之间看来看去,费了不少他小小的脑细胞,还是没明白,大人的世界好难懂,然后便不在纠结,老老实实的靠在郑沫的肩上。 白羽看到快要把头低到胸口的可爱妹子,笑意便如决堤般,一发不可收拾,“呵呵......呵......呵呵......。” 听他笑的如此放肆,郑沫扭过头,抿唇,囧囧地看他一眼,轻“哼”一声,抱起忧忧逃也似得往厨房跑去。 身后的笑声不但没有休止,还愈发的肆意了。 在厨房重新给忧忧准备早餐的金有慧听到儿子发自心底的笑声,居然不由的眼眶发热,这样的笑声,多久没有听到过了,快三年了吧,自从三年前的那次意外,自责,懊悔,痛心改变了他整个人,即使在外人看来,他已经走出了那次的阴影,但是否真正的走出来,作为母亲的她自然是最清楚的。 如今听到他这样会心的大笑,真得是高兴啊。 再转眼看看正在细心的喂忧忧吃饭的郑沫,或许儿子的幸福,乃至于他们一家的幸福都在她身上了。 第十四章沫囧 金有慧没有打扰郑沫和忧忧,她悄悄退出了厨房,来到了儿子身边。 见儿子英俊的脸上还未散尽的笑容,移步坐到了他身边,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厨房那一大一小的温馨画面,装作若无其事的,随意的说道:“那姑娘不错啊。” 白羽下意识的应声:“嗯,挺好的。” 金有慧闻言不动声色的撇了他一眼,接着循循善诱道:“人也温柔漂亮。” 白羽赞同的点头,心里补充道“还有点儿呆萌的可爱。” 金有慧狡黠的浅笑:“是个好妈妈,有耐心,有爱心。” “嗯”白羽的目光还停留在那对身影上,只是下意识的和母亲搭着话。突然意识到什么,有些诧异的看向身旁一脸无辜的母亲。 金有慧灿然一笑,美眸中星光璀璨,那笑容里却包含着无限的深意。 白羽又回头看了厨房一眼,随即表情恢复了平时的肃穆,垂眸沉吟片刻后,站起身,语气淡然道:“我不觉得。”然后大步向楼上走去。 身后的金有慧撇撇嘴,无奈的摇头低语:“唉……拧脾气,早晚吃亏。” 不再理会那个顽固不化的儿子,她赶紧切换表情模式,跑进厨房,为了儿子的终身幸福而奋斗着。 白羽回到房间,随手脱掉了外套,走进浴室…… 当他洗去满身疲惫,准备去到床上补眠时,被窗外的笑声吸引了注意。 他移步到窗前,透过敞开的窗口看去,在高大的垂杨柳下,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个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温馨的,甜蜜的场景。 鹅黄色的裙子随着那轻盈的身影在清风中飘舞,娇嫩的容颜洋溢着融化所有的甜美笑容。 郑沫哄着忧忧吃完了早餐,又抢着帮金有慧把厨房收拾完后,便带着忧忧到院子里玩耍,金有慧则是满脸慈爱的坐在树下看着,忧忧也露出了许久不见的笑脸。 金有慧微微侧头,便瞥见了二楼临窗而立的欣长身影,眉眼间净是柔和的神色,弯起的嘴角还带着不自知的浅笑。 金有慧心底一松,看来有戏。 郑沫正和忧忧拿着树枝,在树下松软的土地上胡乱的涂鸦。 只见她拿着一根长长的树枝,胡乱的勾勒几下,然后又和忧忧小声地说:“忧忧看,像不像你爹地?” 忧忧小朋友歪着头看了半天,艰难的点点头,虽然真心看不出来哪里像爹地,但是妈妈说是就是吧。 郑沫闻言心情愉悦,又挥笔在忧忧“爹地”身上乱画一通,然后捂着嘴偷笑。 正笑得欢实呢,突然裙摆被一股小小的力道轻扯了一下,她低头看去,却见小忧忧咧着小嘴,眉眼弯弯的仰头看着她,另一只小手臂却指向了上方。 郑沫愉悦的笑容还在她的俏脸上肆意,可当她顺着忧忧所指的方向看去时,瞬间冻结了所有表情…… 白羽稳稳的站在窗前,双手环胸,白色的浴袍,微敞着领口,露出了健康的小麦肤色,短碎发带着浴后的湿润,有些凌乱的美感。 一双睿智的眸子,温和的注视着视线所及之人,当那人扬起如夏花般绽放笑容的脸庞,和他不其然的视线交缠在一起时,心头突地一颤,好似有什么东西撞进了心里,让心里原本缺失的那个地方,微微的,有些满满胀胀的。 而此时的郑沫则是在冥想,能不能用手里的树枝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真是囧死了,他会不会看到她在地上胡乱涂鸦,恶搞他的形象呢?好不容易做回坏事,还被逮个正着,她为人师表的形象都毁了。 看着白大检察官眸中那隐隐流露出来的睿智之光,郑沫觉的下一刻她就要被上刑了,好糗有没有。 看着貌似又有些脱线的郑沫,想到刚才她那副得逞的坏笑,就知道,她一定是做了什么和自己有关的坏事,只不过被忧忧的一指打破了幻想。 这不,现在已经囧到不行了,白羽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脸上却表现出了一副“我都看到了”的神情,还特意向前探探身子,张望了一下她刚才涂鸦的地面上。 郑沫一慌,二楼离地面并不是很高,如果眼神够好的话,一定会看清她的罪证的。 只见她蹭的一下,上前一步,然后双脚快速地蹭着地面,销毁证据,一时间地面扬起了一层尘土。 忧忧在旁边一看着,觉得这个游戏比画画好玩儿,便也跳进了尘土里,学着郑沫用脚在地上踢土玩儿。 郑沫无语了,她看着已是满身灰土的忧忧,有些心塞。恰在此时,耳边却传来了一阵低沉优雅的憋笑声,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从二楼房间敞开的窗里飘出。 郑沫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抱起正玩的起劲的忧忧跑回屋里,经过一直坐在树下,白夫人金有慧身边时,看到了她露出和白羽一样的笑容时,郑沫又是一阵囧意涌上心头,只得低头而过。 金有慧目送仓皇逃回屋的郑沫,随即站了起来,斜着身子看向二楼,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白羽,而白羽顿时表情一凝,扭头不去理会母亲那戏谑的眼神,跳上了床,准备大睡。 金有慧“噗”的笑出声来,心中腹诽道“还装,看你装到什么时候。”然后心情愉悦的往回屋里走。 忧忧的爷爷,北宁市委书记白方杰早早就上班去了,而女主人金有慧又那么平易近人,忧忧更是可爱至极,所以郑沫在白家的这段时间,已经没有了刚到时的局促拘谨。 她帮着忧忧洗干净后,就和忧忧,金有慧一起享受了愉快的午餐,因为白羽彻夜加班需要补眠的关系,并没有下来用餐。 可能是因为见到郑沫太兴奋,本来需要午睡的忧忧一直腻着郑沫,不肯让她离开半步,无奈,郑沫只得上了二楼忧忧的房间,半倚在他的小床上,轻哼着悠扬的曲子哄他入眠。 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忧忧白嫩精致的脸庞,郑沫俯身低头,在已经睡着的忧忧额上印上一吻。 她正小心翼翼的把手臂从忧忧身下撤出,可她刚刚一有动作,本来已经睡了的忧忧就像有所察觉般的往她怀里蹭,并且紧抓着她的衣襟不放。 无奈,郑沫只得这样不敢动,她开始打量起了这间儿童房,很有童趣,天蓝色为主,有许多航天的模型挂在空中,看来忧忧是个小小航天迷啊。 视线转到身旁的矮柜上,一个精致的木制相框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郑沫用另一只手费力的拿起相框,仔细端详起来。 是一张单人的婚纱照,女生身穿一件蓬蓬群样式的白色婚纱,韩式盘发,一张巧笑嫣然的脸,长得很是精致漂亮。 郑沫微微一笑,她知道忧忧为什当日在婚宴上叫自己妈妈了,原来是因为当日自己的装扮,和他每日所看到的妈妈的照片是有些相同的,小孩子的分辨能力又有限,所以,今日换了装扮的她还是被忧忧一直缠着叫妈妈,只怕他是早已先入为主的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妈妈了吧。 把照片放了回去,郑沫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忧忧,一时心情有些复杂,渐渐地居然有了些困意,便不知不觉的靠在那里也睡着了。 第十五章风花雪月 郑沫在忧忧房间不知不觉的睡着后,金有慧轻手轻脚的进来过一次,为她盖了一个小薄毯后,又悄悄地离开。 午后的阳光照进屋子里有点刺眼,郑沫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小忧忧正趴在她怀里,很专注的看着她,眼睛亮闪闪的讨人喜。 在看到她醒来时,突然爬上前来“啵”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腻腻地叫到:“妈妈醒了。” 郑沫觉得她应该纠正一下这个称呼,可是看着小忧忧脸上的幸福,又有些于心不忍。 她抿嘴思索了一下,坐直身子,很认真的注视着忧忧的眼睛,温声细语的对他说:“忧忧,叫我阿姨好不好,我喜欢你叫我阿姨。” 虽然骗小孩子不好,但是忧忧还太小,和他说太多他又没有办法理解,她不能误导了孩子,否则以后他大了就不好办了。 忧忧酷似白羽的眉眼微微的一蹙,倒和他爹地真是如出一辙,郑沫忙摇摇头,怎么想到他了呢? “如果忧忧叫我阿姨的话,那么阿姨明天还来陪忧忧玩好不好。”郑沫继续征服忧忧小朋友改称呼,因为她突然意识到,不仅是对孩子的误导,如果将来他爹地给他娶了一个新妈咪回来的话,这岂不会成为一件麻烦事。 忧忧的小脸有些垮了下来,瘪瘪嘴一副快哭的样子,小眼神那叫一个委屈可怜哀呀!瓮声瓮气却固执的说:“妈妈,就是妈妈,不是阿姨。哇唔……”然后眼泪就像决堤了的洪水般涌出。 郑沫一看,顿时一慌,第一次见到忧忧哭的这么伤心,她赶紧抱起他,哄道:“忧忧不哭不哭,妈妈,叫妈妈,叫妈妈。” 唉……郑沫在学校面对那些鬼灵精怪的小学生时,还是有一套办法的,奈何眼前这个不到三岁,又有些小固执的忧忧,她不得不缴械投降了,看来还得慢慢来,急不得啊急不得。 白羽睡醒后下楼没有看到郑沫,本以为她趁忧忧午睡时,就离开了,心中不知怎的有些不畅,只是随口问了在客厅看杂志的母亲,得知她还在,而且是在忧忧的房间哄忧忧午睡,便觉得心中的不畅突然消失了。 随即,他装作若无其事的返回楼上,刚要开门时就听到了屋里一大一小的对话,随即脚步便停滞了下来。 他没有进去打扰她们,只是站在门口,低垂眼睑,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白羽转身下了楼。修整了一上午,此时,他要去为后天开庭的贪污案做最后的疏理工作了。 郑沫又陪忧忧呆了一会儿,下楼时得知白羽已经出去后,暗暗吁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一见到他就会不自在,明明早上时还好好的,此时他不在,便也省得自己再出糗了。 临近下午茶时间,她借故回家有事情要处理,便哄着忧忧和自己说了再见,并保证明天还会来看他,才搞定。又拜别了金有慧,只是没有推掉金有慧为她安排的车子,于是坐着白家的车离开了白家。 回到家以后,她连忙拿出手机给司徒少南打电话,急于告诉她,自己今天的“奇遇”,可是那边却是关机状态。 对着电话看了好一会儿,郑沫不禁有些yy了,什么情况,度蜜月还需要关机吗?又不是出任务,害的她想找她絮叨絮叨都不行。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今天所发生的事,和那位高深莫测的检察官大人。使劲摇了摇头,无奈,还是洗洗澡吧,晚上到老妈那里去蹭饭吃。 郑沫不知道的是,司徒少南并不是像她所想的那样,去享受什么温馨浪漫的蜜月,而是临时接到了一个异常艰险的任务,还是一个必须由她来接的任务。 “南赢白族自治州地处南赢省中部偏南,海拔2307米,地处低纬高原,四季温差不大,干湿季分明,以低纬高原季风气候为主,境内以蒙山、净海、南赢古城、伽圣寺、彩渊泉、清塔等景点最有代表性。 “下关风,上关花,蒙山雪,净海月”是这里迤逦风光的四大景致。 关于风、花、雪、月四景,当地白族人民有一首世世代代传诵的谜语诗, 诗说: 虫入凤窝不见鸟(风),七人头上长青草(花), 细雨下在横山上(雪),半个朋友不见了(月)。 那么接下来,咱们就一起去领略这份独特的风、花、雪、月。” 甜美的而清脆的女高音响彻在宽敞舒适的旅游大巴里,向车内的十二名旅客介绍着他们接下来的南赢之旅。 车内的十二名游客光看衣着和气质就知道,都是身份不俗之人,所以,导游小姐也是打起来十二分的精神来好好工作。 尤其是这其中最为让人瞩目的一位年轻男士,浑身透出的那种魅惑,几乎俘获了包括导游在内的八位女士的青睐,就连其中的三位大婶级别的都对他照顾有加,更别说那几个年轻的漂亮女生了,都是有事没事的对他献殷勤。 而他也总是很有绅士风度的和任何一个女士谈笑风生,但却在无意间保持着应有的疏离。这更使得那些爱慕者趋之若鹜。 至于其他被冷落在一旁的四位男士来说,除了羡慕嫉妒之外,还真是没法恨哪,关键是你恨与不恨,差距就在那摆着呢,谁也没办法不是。 而这位人格魅力无限的男士,自然就是新婚第二天便踏上游历祖国大好山河的鸣少--金一鸣是也。 走过了祖国的半壁江山,让一直在外的鸣少油然而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不愧是有着五千年沉淀的文明大国,这一路上,也让他对祖国有了新的认识。 “军人”这个词突然从脑海深处蹦了出来,他们就是这片壮阔山河的守卫者吗?突然觉得军人的神圣光辉无限耀眼。 那么,司徒少南,也是这守卫者中的一员,为了她肩负的责任,抛弃了她本来的“临镜描花红”的安稳生活,她是否也有过少女的情怀呢? 看着身边的那些形形色色的女生,金一鸣突然觉的好乏味无趣。 想到三周前和司徒少南的不欢而散,突然觉得自己超幼稚有没有,军人,本就是属于国家,属于人民的,而自己,只是名义上的丈夫,况且那个时候......唉,怎么算也没有属于他的那一份啊。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对司徒少南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可能是因为她不像其他女人那样如花蝴蝶般往自己身上贴的关系吧。让他觉得和她相处,会有种斗志昂扬的感觉,时刻处于战备状态似的,别有一番激情。 结束了旅程,或许他回去以后应该试着改变下自己的态度,毕竟男人的胸襟要如海般壮阔嘛。 金一鸣想当然的想着,只是没想到,接下来的日子会给他带来另一种人生体验,也让他认识到了不一样的司徒少南...... 第十六章飞来横祸 金一鸣一行人在蒙山净海停留了三日,便开拔,继续向南,到了位于南赢边境的傣族自治县一带,准备给此次行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那里的异族风情和独特的建筑都吸引着这些人心驰神往。 车子悠哉悠哉的行驶在青山绿水间,车内舒缓的音乐催人欲睡。 金一鸣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帽子,一副快要遮住半张脸的墨镜,一身休闲装硬是被他穿出了时装范儿,他正侧首看着车窗外急速倒退的景致。 突然,车子一个急刹,惯性使得车里毫无防备的众人猛地身体向前倾去,撞到了前排的椅背上,众人都不满的开口指责司机, “会不会开车,” “怎么搞的” “就是”...... 金一鸣并没有出言,只是皱着眉头起身,向前望去,直觉到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才导致了司机出错。 众人也都把目光看向了车外...... 这一看,不由的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有些胆小的女士已经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正如金一鸣所料,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只见大巴车被一群手持武器的黑衣人所包围,金一鸣略扫了一眼,大概有十几个,皆是全副武装,表情狰狞。 和车内其他瑟瑟发抖的人比起来,金一鸣虽然心中也很忐忑,但面上却比他们镇定很多。 金一鸣坐在最后一排,他把帽子又压低了几分,躲在其他人身后,很不显眼。 车外的一群人见车子停下后,快速的往车上涌来,他们十二分警惕的簇拥着一位中年男人,看样子,应该是他们的老大。 只见他一身黑色得体西装,身材高大,步履稳健,右手握着一把手枪,左手提着一只银色的箱子。阴霾的表情和他如邻家大叔般的长相极为不称。 上车后,他如鹰般锐利的眼睛在车内扫视了一周,最终走到了车子中间的座位上坐定。 手枪依然紧紧攥在手中,他把箱子放到了膝上,靠在椅子上开始闭目养神,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一丝疲惫。 其他人也都上了车,分别围绕着那个老大而坐,只是丝毫未放松警惕,都端着武器,不敢懈怠。 司机已被他们赶到了车尾,和金一鸣他们一起,由两个身材魁梧的歹徒用枪围着。 他们派了自己的一个同伴取代了司机。 车子缓缓启动,却是朝着与他们原本要走的路是截然相反的方向。 有几个女士已经害怕的抽泣了起来,这时,走过来一个持枪身穿灰色风衣的人,他的相貌不像本国人,还算英俊的脸上浮起一丝冷笑,看向瑟缩一团的众人,伸出食指,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眸中冷光一闪,向后看了一眼。 随即走过来一个背着黑色背包的黑衣人,只见他面无表情的卸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宽约三指,通体银白色的金属手环。 然后拽过了站在最前边的司机的手臂,只听“咔嚓”一声,严丝合缝的扣在了司机的手臂上。 紧接着,他又拿出了十几个相同的手环,所有人都瑟缩的向后退,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枪口下谁还能反抗的了,都不得不被迫的戴上了手环。 金一鸣低头看着左手上的手环,正中间被分成了上下两个小部分,上方是一块小巧的液晶显示屏,屏幕下方则是一块长方形的凸起。 而衔接处则密合的只有一条似发丝般粗细的缝隙,根本没有办法找到打开它的地方,好像戴上了就没有办法摘掉了一样。 整只手环重量适中,就如装饰品一样,但是谁也不会白痴的想到这是歹徒送给他们的见面礼。 须臾,只听“嘀--”的一声,所有人腕上的手环同时亮了起来,然后便看见,液晶屏显上有一个绿色的光点亮了起来。 “啊,这,这是什么?我不要戴,我不要戴......” 其中一个中年妇人有些癫狂的叫喊道,并且使劲的撕扯着手腕上的手环。 而金一鸣等其他人都为她暗自捏了一把汗,但还是避免不了的事发生了...... 只见灰衣人抬腿,在腿边上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然后猛地刺向了那妇人的心口,顿时车内变得鸦雀无声,徒留倒地的妇人临死前的痛苦呻--吟,和逐渐弥漫开来的血腥气。 而灰衣人则很自然的在妇人身上蹭了蹭满是血渍的匕首,又将匕首放回了原处。一套动作下来,干净利落,一看就是业务熟练的杀手。 本来还有些反抗心思的众人此时彻底安静了,都惨白着脸瑟缩成一团,无声泣泪。 不震撼是假的,二十几年来,这样的场景,金一鸣只是在电视里看到过,现如今,亲身经历了,真的是震撼了他所有的感官。 “我最不喜欢杀人,所以,你们都给我安分点,”耳边突然传来了沙哑的声音。 循声望去,是那个灰衣人,只见他继续操着一口别扭的普通话对金一鸣他们说:“这手环是我们最新开发的新产品,还没有实际操作过呢,作为第一批佩戴者,你们有没有很荣幸,况且,这是一款很有收藏价值的武器。如果谁还有想法的话,那么我就会让他......” 他忽然顿住,而人质们都摒住了呼吸,等着他的下文,只见他阴测测的笑了一下,然后突然身体前倾,伸出了刚刚结束了一条鲜活生命的罪恶之手,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砰......”众人皆随着他的动作狠狠的一颤,在看到他们的表现后,他似乎很满意,轻蔑的笑着回转身子坐回了座位上。 此时众人终于知道了,他们腕上的是一款新型的定时炸弹,作为第一批佩戴者,他们真没有办法感到荣幸。 而刚刚给他们戴上手环的那个黑衣人,则拿着一个类似手机的东西,点了几下后,就看见地上死去的妇人腕上的手环清脆的一响,便脱离了。 原来,手环的控制终端在他们手里,那么,现在他们的生死是真的被他们给掌控了。 金一鸣一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发现他们好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人的追捕。 他们虽然劫持了大巴车,但是并没有对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下杀手,除了那个已经被吓得有些癫狂的妇人外。 所以,他们不仅仅是想要劫持交通工具这么简单。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的话,追他们的人应该是警方的人。 所以他们控制住了这车意外得来的人质,好从而和警方有谈判的条件。 再看他们这样紧绷的警戒状态,和逃跑的速度,追他们的人应该不会离的太远。 金一鸣虽然心底也是忐忑不安,但还是准确的分析着眼前的形式。 这是一伙不知怎么混进境内的境外犯罪团伙,所以他们也没有必要和警方发生正面的冲突,那样无疑是以卵击石,继而,他们是想在警方追上来之前赶到边境,只要一踏过那个界碑,这边的警方就无能为力了。 而即使他们成功的逃避了警察的追捕大话,那么,他们这些被掌控了生死的人质又会有什么命运呢? 金一鸣不禁垂眸,又打量起了腕上的手环。 第十七章斗智 车子已经快速的驶进了一条偏僻的山道,崎岖不平的路面,使大客车异常的颠簸。 而道路两边已经是望不到边的密林了,时不时的还会有一些伸出的粗壮枝桠刮到车身上。 突然,车子停住了,车内的那些黑衣人唰的一下都站了起来,端起手里的枪,枪口对着车外,如惊弓之鸟般绷紧了精神。 刚才那个灰衣人示意他们放松,然后用m国语言和他们的老大说着什么,只见那个老大,站起身,走到车前,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三岔路口,那个老大可能是在思衬着路线和甩掉警方追捕的方案。 片刻后,老大叫来了那个穿灰衣服的人,然后在他耳边低语了一阵,便走下了车,随后又有几个黑衣人随着他一起下了车。 而那个貌似是老大心腹的灰衣人走到了人质那里,冷冷的看着众人,说道:“司机出来。” 只见那个有些微胖的中年司机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但是没敢动。 灰衣人眼神冰冷的看他一眼,然后指了指身前,意思是让司机到他面前去,这时司机满脸煞白的慢慢的挪着步子。 而身边的一个黑衣人则不耐烦的猛地推了他一把,司机一个趔趄摔到了灰衣人脚下。 灰衣人俯身一把扯过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足见力气之大。然后向身后一扔,“砰”的一声,顿时疼的司机满头冷汗, 随后他又用手指着其余的人,阴冷的说:“你们都跟我下车,不要做无谓的挣扎。”而后径直的下了车。 金一鸣一干人等,在黑衣人的监视下,随着那些人进了密林深处。 而留下的大巴车司机则被要求驱车往另外一个方向驶去,又有两个体态轻盈的黑衣人顺着第三条路口走去。 这样便可在一定程度上混淆警方的视线。 金一鸣走在人群最后,步履很是从容,大概走了半个小时,金一鸣突然拌到了一个突出地面的大树根,一个重心不稳,便向着一旁的大树干倒去,登时衣袖便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胳膊也有了一丝疼痛。 后面端枪的黑衣人则冷冷的哼了一声,拽起他,往前推搡了几下,才作罢。 金一鸣只是漠然的看了那黑衣人一眼,压低的帽檐下,凤眸里精光一闪。然后,若无其事的跟上了人群。 只是并没有人注意到,本来遮挡了半张脸的墨镜不见了,而刚刚把他衣袖划坏了的树干上,一条细细的衣服纤维微微随风飘动。 越走,林子越密,头顶的阳光被茂密的树尖切割成了细碎的光点。被人质拖累,导致那群黑衣人的脚步不得不放慢了不少。 大巴司机一路驱车顺着那条崎岖小路往前行驶,最终到了路的尽头,前方已经是断崖了。 静下心来,大巴司机浑身如筛糠般颤抖,慢慢的他平静了下来,看了看无路可走的车外, 又看了看手腕上的手环,“妈呀”一声,司机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手环没摘,而且本来绿色的指示灯也不知何时变成了妖冶的红色。 这会儿那帮人早就没有踪影了,自己岂不是死定了,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的心又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他连滚带爬的摔下车,朝回跑去。 三周前,警方接到线报,发现了沉寂了五年的黑翼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而且近期会混入境内,进行一笔大交易,而来人很有可能就是黑翼的新帮主吕杰。 所以,包括司徒少南在内,他们一行十五人组成了紧急追击小队,与边境警察联合追捕混入境内的“黑翼”帮众。 经过了艰难的摸排,终于追查到了他们的踪迹,但是不知是何原因,他们的交易突然停止了,而具体是什么交易,警方还没有确切的消息。 他们一路寻到了此处,便没了他们的踪影, “队长,这里有一道刹车印。”一身迷彩作战服的李让忙叫停了队伍,蹲下身,盯着地面上明显的刹车痕说道。 司徒少南一行人停下脚步,都向李让所指的地方看去。 “这应该是一辆巴士。”李让站起身,质朴的脸上表情有些严肃。 “可能是旅游大巴,车上还有人质,他们劫持着车子进了密林,他们应该是想要冲过密林越境。”司徒少南望着眼前郁郁葱葱的密林,肯定的说。 其他队员也都赞同的点点头,这一带是外地旅游团必经的几条小路之一。 只是不知道大巴车的具体信息,和人质的安全情况。众人都不禁面色凝重起来,看来事情已经变得有些棘手了。 司徒少南微微侧过身子,看向身后一字排开的队伍,朗声道:“房天,查一下离此最近的进入密林路口。” “是”一个清秀模样的年轻人,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个掌上电脑,一手托着电脑,另一只手飞快的在屏上点着,表情极为认真。 片刻后,他抬头看向他们大队长司徒少南,“报告队长,在左前方三千米有一个进入密林的路口。” 司徒少南点点头,端正身形,号令道:“全体都有,全速前进。” 果然,当他们到达了那条小路的入口的时候,小路上的杂草有被车子碾压的痕迹。 判断准确,追击小队在司徒少南的带领下直追入密林。片刻后便消失在密林中。 一路上,道路崎岖,而有大型车子经过的痕迹也愈发明显。地面上折断的杂草茎秆,大树伸展的枝桠也有被折断的迹象,有些还挂着少许的车漆。 跑在最前面的司徒少南,突然顿住脚步,左手一扬,打了一个“停”的手势,身后的特战队员们瞬间收到命令,停了下来。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三岔路口,但是显而易见,西南侧的路口有明显的车子碾压的痕迹,而另外两个路口则没有明显踩踏的痕迹,况且另两条小路根本容不下大巴车的宽度。 司徒少南踱着步子在那三个路口前观察着,忽然,头顶一阵风吹过,晃动的树梢伴随着破碎的光斑微微摇动,司徒少南只觉一道细微的光线,被折射进了她的眼眸中,随即,她缓缓的挪动着脚步,朝着东南边的小路走去。 第十八章斗智斗勇(二) 军用作战靴踩在满是草木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响动。 司徒少南府身,用手扒开了矮草。 身后众人都面面相觑的疑惑起来,但没有人出言询问,知道他们的大队长一定是有了什么重要的发现。 司徒少南用食指轻轻勾起了一样物品,是一个黑色的墨镜,一条镜腿被踩的变了形状。 李让等人见状,急忙跑上前去,看着司徒少南的重大发现。 “队长,你咋捡了这么个破玩意儿,这有啥用?”一个面目憨厚的的特战队员上前问道。 “冯森,说你笨,你就把智商给清盘了是吧,你什么时候看到队长做过无用功啊。”李让给了叫冯森的队员一个爆栗,打的冯森一阵委屈,小声嘟囔:“本来嘛,一个破墨镜......” 李让瞪着他:“那是破墨镜吗,那明明就是今年最新款的限量版的破......”想说的话突然停在了嘴边,他惊异的回头看向沉思中的司徒少南。 众人也都灵光一现,惊喜道:“这是“黑翼”留下的。” 司徒少南朱唇抿成了一条线,总觉的这个墨镜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随即语气笃定道:“不,这是被劫持的人质的,只是不能确定是故意给我们的线索,还是真得只是不小心掉的。”然后她把墨镜收到了口袋里。 转过身,笔挺的站立,如君子兰般淡雅精致的面容满是干练的神色,看向对伍里的计算机天才房天说道:“房天,通知警方赶过来支援。” “是” “冯森,丁启超,纪勇,出列。” “到”三人异口同声,向前一步等着命令的下达。 “你们三个往西南那条小路去追踪一下大巴,然后再和队伍汇合,注意安全。” “是”冯森三人接到任务后,火速向着任务地始发。 司徒少南又接着朗声道:“其他人和我一起进入密林,记住,要留意路上是否还有什么线索。” 就这样,他们分头行动起来。司徒少南已经看透了黑翼的把戏,心中嗤想到:“吕杰,五年不见,你的智商似乎退步了,这么幼稚的把戏,也敢拿出来显摆。” 冯森三人按照司徒少南的指示,一路向着西南方向追查着。 “救命......救命......” 忽然,一声声急促的呼救声传入三人耳中,冯森三人停住脚步仔细辨认着声音的来源。 “是前方。”高个子的纪勇出言道。 于是三人立即进入战备状态,向前奔去。 片刻,便有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疯狂的朝着他们这边跑来,浑身上下狼狈不堪。 大巴司机一路跌跌撞撞的跑着,腕上手环红色的指示灯闪烁不止,没有一般定时炸弹的数字提示,让人无从判断它何时会取了自己的命,在心灵上又是一层折磨,让人恐惧到发狂。 “救命....救.....命.....” 大巴司机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三个全副武装身着迷彩的军人,顿时一喜,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向他们跑去。 冯森他们警惕的端起了枪,查看四周是否有异动,然后丁启超迎上了大巴司机,一把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急切的问道:“你怎么了?就你一个人吗?” 大巴司机快要崩溃了,他根本听不进去丁启超的话,只是举着戴这手环的那只手臂,浑身颤抖,声音嘶哑的语无伦次哭叫道:“快,救我,爆了,要爆了......救我啊......” 纪勇一把拽过他的手臂,看着寒气森森的金属手环上不断闪烁的红色光点,吃惊道:“定时炸弹,没见过,要怎么拆?” 冯森几人都是面色凝重的摇头。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只余下几人沉重的呼吸相互交缠。 “要不......把手.....砍了.......”性格直快的冯森弱弱的提议道。 大巴司机顿时一个激灵,脸上血色全无。 丁启超眉头一皱,“那不废了吗。再想想办法,或许能拆.......”说道最后,他也没了底气。这东西他们也没接触过,实在无从下手。 冯森不经大脑的又蹦出一句:“总比没命的好啊。” 其他人听他说完后,都没了言语,是啊,总比没命的好。不知道它到底什么时候会爆炸,根本没有太多时间留给他们慢慢研究破解之法。 大巴司机已经瘫倒在地,眼神里满是绝望之色。 正当冯森几人静默无言之际,离大巴司机最近的纪勇突然感觉腿部绑着军刀的地方有异动,当他低头看去时,锋利,闪着寒光的军刀已然被大巴司机握在了手中。 纪勇心头一跳,急忙上前去抢夺军刀,奈何处于崩溃边缘的大巴司机力气异常的大,可能是对生命的渴望吧,他现在只想要活下去,丢了一只手又算得了什么。 冯森和丁启超也快速反应了过来,急忙上前按住了近乎疯狂的司机。纪勇夺回军刀,有些气愤的吼道:“不要命了你,” 司机被冯森他们按在地上,哭道:“我不要手了,我要命,我不要死,不要死......” 闻言三人都沉默的低下了头,是啊,命当然比手重要。 “队长,快联系队长,或许房天知道怎么办。”丁启超灵光一闪,急忙提议道。 “对,对。” 其他两人也附议道。 丁启超急忙打开了特战队员独有的视频联络工具。不消片刻,那边的房天就出现在了他手中的一个类似手机的通讯设备上。 丁启超简明扼要的说明了原委,并通过视频给房天看了一下司机手腕上的手环炸弹。可以从屏目中看到房天一行人在林中不停的穿梭着。 通过耳麦那边的话语,丁启超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 瘫坐在地上的大巴司机神情疑惑的看着三位特战队员。 见丁启超关闭了通讯,冯森,纪勇忙上前,急切的问道:“房天怎么说?” “能不能拆?” 丁启超面色缓和的答道:“房天说目前还没事,这是一款新型的人体定时炸弹,是根据人体学研究的,虽然没办法拆除,但是只要脉搏还跳动,它就不会爆炸。除非.......” “除非什么?”大巴司机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听不用砍手还能够保命,不知有多高兴。可是丁启超突然停下来的话,让他浑身又是一阵寒意袭来。 “除非,控制终端启动。”见大巴司机又要瘫倒,丁启超连忙扶住他,安抚道:“我们队长说,那伙歹徒现在正忙着逃命呢,根本顾不上启动爆炸装置,所以,我们一定会尽快缉捕他们,拿到控制终端。” 大巴司机看着手环上红色的光点随着他心脏的节奏跳动,已无力在多说什么了。只是认命的点头,把希望都寄托在了那些骁勇善战的特战队员身上了。 见大巴司机情绪已经有所缓和,纪勇赶紧询问了他所经历的一切。并且在司机的带领下找到了路尽头的大巴车,几人合力把先前枉死的妇人放好,扯过了车窗上的窗帘,盖住了她的头。 等到当地的边防警察赶到后便简单的交代了一下,三人就急匆匆地启程去追赶司徒少南他们。 第十九章故布疑阵 司徒少南一行人进入密林后,一路踏寻着脚下的踩踏痕迹,进行着追踪。 大约一刻钟左右,一个特战队员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在一棵大树干上发现了一小条衣服纤维,灰白色,飘荡在深棕色的树干上,还是有些显眼的。 司徒少南看了一眼后,嘱咐众人:“继续留意着,这应该是那个心思缜密的人质故意留下的。” “是” 在此当中又接到了来自丁启超、冯森等人的消息,被劫持的大巴上的人质都被佩戴上了新型的人体定时炸弹装置。这个消息无疑给特战队员的行动带来了更大的难度。 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本来的缉捕行动被迫变成了营救人质,这下敌方的手里又多了一个和他们谈判的筹码。 分散前进的特战队员耳边的通讯耳麦里突然传来了队长司徒少南下达的隐秘命令。 于是眨眼间,十几个特战队员便神奇般的消失在了葱郁的密林间。 隐蔽起来的司徒少南走在最前面,凭借着多年来的野战经验,判断出了他们正前方似乎有异常情况。 她命令全体队员进入战备状态,而后带领着另两个身手矫健的队员慢慢往前潜伏着,探查情况。 越来越近,是一些杂乱无章的脚步声,还夹杂着似有似无的女人的哭泣声。 司徒少南和两名特战队员交换了一下手势,然后,分开隐藏了起来。 “啊......扶我一下,”是旅游团里的导游,只见她和三个女游客踉跄着在密林中像无头苍蝇似的乱窜,彷徨无措的绝望几乎淹没了她们。 “呜呜,有没有人,救命啊,”一个二十左右的胖女孩儿崩溃的蹲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见她一哭,导游小姐和另两个女生也都哭成了一团。 【全体都有,注意隐秘,等待命令。】 司徒少南透过团队通讯系统向其余的队员下达了待命指令后,和身旁的两名队员缓缓起身,靠近那四名女生。 他们警惕的观察着四周是否有潜伏的敌人,司徒少南放下手高抬握枪的手臂,另两个队员则继续端着枪,锐利的眼睛紧盯着四周的情况。 导游几人听见有人靠近,吓得抱作一团,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连看一眼来人的勇气都没有了。 司徒少南见此情景,不禁低叹一声。 语气尽量温和的说道:“你们别怕。” 一听是女人的声音,几个女生的恐惧一下少了百分之三十。弱弱的抬头看向司徒少南。 司徒少南继续道:“我是追击小队的队长,你们是被劫持的人质吗?怎么会在这里?其他人呢?” 听了她的解释,四名女生惊喜的蹦了起来,忙忙跑上前去求救。 见到了救星的几人争先恐后的围着眼前这个伟岸高大的女长官,自动屏蔽了她一连串的问题。 “首长,救命,这个,这个,会爆炸的。” “快帮我们拆了。” 那几个女生忙忙展示着手腕上已经闪着红灯的人体炸弹。 司徒少南虽然心底焦急,但还是耐心的跟她们说明了这个定时炸弹的情况,安抚她放心,他们特战队员一定会拿回控制终端的。 虽然还是心悸的不行,但是她们也只得认命的等着了。 司徒少南让身后十几个待命的队员解除了战备,不一会儿,便都朝着司徒少南他们的方位聚拢了过来。 本来还有些质疑特战队员人数太少的导游几人,再看到身边一下子涌上来的十几个装备精良的特战队员后,心里瞬间就有了底。 司徒少南询问了她们一些关于黑翼的情况。 导游小姐口齿伶俐的讲了她们被劫持进入密林的一些情况。 原来,黑翼那些歹徒劫持着除司机和死去的妇人外的其余十二人进了密林。 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后,便嫌她们几个耽误行程,扔下了,任由她们自生自灭。 而在这里已经转了不知多久的她们,早就失去了方向,不知黑翼的去向,也不知道自己的归路在何方。 幸运的是她们只是在周围打转,并没有走偏,故而碰上了追击到此的特战队员们,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看来他是想以这样的方法来分散咱们的注意力。”司徒少南沉声道。 房天看着她,分析道:“队长的意思是,那个吕杰是想不断的在路上放掉人质,让毫无方向感的他们在林中制造痕迹,混淆咱们的追踪。” 李让点点头:“我知道了,他们也不怕人质被咱们救下,一来可以停滞咱们的速度,拖延时间。二来,便是这人体炸弹,控制终端在他们手里,初步设置已经启动,只要他们成功越境,那么,只需轻轻的一点......” 他没有在说下去,而是表情凝重的看向那些面色苍白的女生。 司徒少南没有言语,只是赞同的微微颔首。 “房天,通知警方赶过来,莫林,你护送他们四个往回走,安全送到警方手里。” “是,” “你们跟我走。”随即,叫莫林的清秀特战队员便护送着导游几人朝回走去。 时间紧迫,不能在耽搁下去了,看来现在敌方的意图已然明了,只想拖住他们的脚步,然后好全身而退,那么,照这样的情况来看,人质的安全,有了初步的保证。 接下来,最主要的就是赶紧找到他们,夺回人体炸弹的控制终端,否则一切都免谈。 司徒少南带领队员极速向前进发。 莫林半路上碰到了正在追赶队伍的冯森,纪勇和丁启超三人,简单交流后便各自向前行进。 而司徒少南他们,在路上没有再遇到被放逐的人质,大概他们迷了路,前来支援的警察已经进入密林搜寻了,只能希冀所有人都平安。 房天通过卫星定位系统,找出了离此最近的通往边境的路线,需要横穿一个断崖,便能够直接到达边境的界碑处。 这条路虽然最近,但也最为艰险。此次便装越境的黑翼帮众断然不会选择这条路线,他们会绕过断涯。而对于全副武装的特战小队来说确是很容易的。 当他们到达断崖附近时,有发现了一条那个心思缜密的人质留下了线索,更加肯定了之前的设想。 于是不做停留,迅速向着断崖进发。 第二十章正面交锋 断崖陡峭崎岖,特种队员分别将绳索固定在崖上粗壮的大树干上,随着司徒少南一声令下,便纷纷一跃而下。 南方本就一年四季树木繁盛,断崖处向下延伸的斜坡亦是如此,这无疑给队员们造成了极大的障碍。 大概艰难行进了百余米,双脚终于碰触到了地面,即便伸手矫健的特队员也难免被枝丫横生的树木剐蹭到,脸上,手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刮痕。 当集结完毕,又向前行进了大约百余米,一块一米高的界碑赫然的出现在了司徒少南等人的面前,界碑那边便是他国国境,一条十米左右宽,蜿蜒曲折的河流在界碑后面静静的流淌,划分了两国领土。 司徒少南指挥众人分散开来,占据制高点,进入战备状态,等待命令。 而黑翼这边已经把人质当中的女生都甩在了半路上,带着脚程比较快的男人质往边境奔去。 虽然人体炸弹的控制终端是一个筹码,但也不能百分百的稳操胜券,有这几个鲜活的人质更能加大逃脱的几率。 金一鸣在内的五名男士人质在黑翼的枪口下,随着他们绕过了断崖,来道了两国交界的地方。 黑翼的老大,吕杰在十几个手下的护卫下,出现在了司徒少南的视线里。还有五名人质,站在他们十几个枪口之下。 五年不见的他,似乎成熟了不少,有了上位者的高姿态,但还是难改他卑劣的本性。看着吕杰可憎的脸,司徒少南的手不自觉的想要扣动扳机,但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强压下心头蚀骨的恨意,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或许她可以和他好好谈谈...... 一身中山装的吕杰面无表情的环顾四周,最后把视线定格在了金一鸣等人质身上,露出了一副“慈善”的表情。 他伸手从那个给人质戴炸弹手环的黑衣人手里,拿来了手环的控制终端。 司徒少南身边的李让见状忙悄声道:“队长,动手吧。” “再等等。”司徒少南紧盯着吕杰的一举一动。李让无奈的只得端稳他的狙击枪,死死的瞄准吕杰。 只见吕杰一边把玩着控制终端,一边满脸狂妄的对着面前瑟缩的人质说道:“怎么办?你们的人把我们包围了,我有点儿害怕呀!” 虽然嘴里说着害怕,但是那语气,那神态却丝毫没有一点儿的害怕。 他此时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让人质瞬间就听明白了,除了金一鸣外,其他人都伸长了脑袋向四周张望。 吕杰的视线被镇定自若的金一鸣吸引了,他饶有兴趣的看着金一鸣。吐出来的话却是说给隐蔽起来的特战队员听的。 他高声道:“出来吧,早就闻到了你们的味儿了。” 他的手下听他这么一说,可没有他那么淡定,慌忙的掉转枪头,找寻看不见的敌人。 司徒少南意料之中的从隐蔽的地方缓缓走出来。而其他特战队员则按照她的指示原地待命。 吕杰抬手示意手下不要轻举妄动,目光紧盯着已经抬高枪口的司徒少南。 一看真的是自己人,那几个已经六神无主的人质瞬间兴奋了起来,“有救了,有救了.......” 这时,那个灰衣男子突然转过身,拿枪对着几个人质冰冷的喝道:“闭嘴,否则毙了你们。” 顿时吓得几个人质急忙闭嘴,脸色惨白。高兴地太早了,自己的生死还捏在这帮穷凶极恶的歹人手里呢。 灰衣男子瞟了一眼,至始至终都淡定的金一鸣一眼,便又回到了吕杰身边。 司徒少南缓步来到离吕杰十步远的地方站定,浑身寒气四溢。 “好久不见了,吕杰。” 司徒少南冰冷的声音如一记重锤,砸在吕杰的心上。 只见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愕无比,声音陡然拔高:“你没死?” 在看到一身特战装备的司徒少南时,金一鸣亦是浑身一震,居然是她,原来当日她急匆匆的,毫不解释的就离开,就是来执行这个任务的,她居然是特种兵,不只是一名普通的女军官吗? 司徒少南冷笑:“是啊,我比你的老帮主,岳父大人幸运,子弹到我这拐了个弯儿,打偏了。” 吕杰听到此处,脸色一僵,表情阴霾无比。余光扫了一眼身后的手下,上前一步,道:“你想怎样?” 司徒少南歪头望了他身后一眼,随即说道:“你说呢?” 司徒少南和吕杰二人诡异的对话让所有人都疑惑不解,搞不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二人是老对手了,而且还有仇。但就目前的形式来看,吕杰明显处于下风,主动权不知怎的就到了司徒少南的手里。 “好,只要我能安全离开,否则,你是知道我的......”吕杰据理力争的说道。 司徒少南抬手向身后做了一个手势,然后便定定的看着对面浑身充满戾气的吕杰。 吕杰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灰衣男子即刻会意,上前一步。 听到了吕杰的吩咐让他登时一惊,差异的看向司徒少南。 而后乖乖地走到人质面前,狠狠地说道:“滚吧,滚到那女人那里去吧。”看到人质仓皇的向前跑去,轻蔑的嗤笑:“一群废物。” 一听得救了,除了金一鸣,其余几人忙不迭的跑向司徒少南身后,一路狂奔,躲到了树丛后面。 和他们的慌乱不同,金一鸣只是悠闲的迈着步子,就像饭后消食般怡然自得。 当他经过吕杰身边时,司徒少南不由的将目光移到了头戴鸭舌帽的金一鸣身上,金一鸣略微抬了一下头,对着司徒少南就是邪魅的一笑 当二人视线交汇的瞬间,司徒少南心头顿时漏掉半拍,秀眉轻蹙,他怎么在这里? “站住。”吕杰突然出声叫住了金一鸣。 金一鸣脚步一顿,低垂眼眸,看向横在身前握着枪的手,又看了对面表情沉郁的司徒少南一眼。 只见司徒少南的视线越过他,看向了他身后的吕杰,沉声道:“吕杰,你想出尔反尔?” 吕杰闻言,只是淡然一笑:“误会了,司徒,我只是比较欣赏这个年轻人的胆识,想要让他陪我散散步而已。” 随即他举起了手里的控制终端,在眼前晃了晃,一脸算计的浅笑,看向司徒少南道:“等我安然的过了界碑,总得有人把这个拿回去吧。” 司徒少南眉头紧锁,有些踌躇不定,不知道阴险毒辣的吕杰又要玩什么把戏,她不能放任金一鸣跟他走,只见她持枪的手一松,枪已经被她抛到了一旁。 她的这一举动弄得所有人都疑惑不解。 【队长......】隐蔽处的李让等人见此情景顿时一惊,忙通过耳麦询问道。 司徒少南低声回应:【别动,看我手势行事。】 然后看向吕杰道:“不如我陪吕帮主走走吧。”又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金一鸣说道:“他一个毛头小子再坏了帮主的兴致。” 金一鸣表情一凝,她这是要替自己去当人质,一瞬间,本来就不平静的心绪,此时更是翻江倒海起来,微风徐徐,好像什么东西在心里破土而出,茁壮起来。 吕杰冷笑一声,道:“司徒,你的脾气还是一点儿都没变啊。” “是啊,怕你不记得,所以不敢变。怎么样?你的时间可不多了。”司徒少南依旧是淡淡的语气,仿佛真的是准备和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叙旧一般恣意闲适。 吕杰狭长的眼睛一眯,微微抬了抬下颚,冲这司徒少南戏谑的笑道:“热带的天气闷的很,司徒你是北方人,穿这么厚重的特战服,我都替你热的慌,不如脱了,凉快凉快。” 也不是他有意羞辱司徒少南,虽然司徒少南已经丢下了武器,但可不敢保她的身上还有什么潜在的武器存在。 既然她主动要求交换人质,那么他就又夺回了优先发言权,或许,他还可以...... 第二十一章局面逆转 吕杰不堪的言语,使得他身边的几名黑翼帮众哄笑了起来。 金一鸣的拳头早就攥得咔咔直响,他猛地抬头,眼神如刀的劈向身后哄笑的黑翼帮众,凌厉的眼神,寒气四溢的气魄,倒真的震慑住了那帮人。 但吕杰却仿若未见,很自然的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蔑道:“小子,去,帮你们司徒首长拿衣服吧。” 只见他搭在金一鸣肩上的手轻轻一动,金一鸣瞬间便苍白了脸,额上隐隐透出了点点冷汗,原本紧攥的拳头也骤然就无力的松散开了。 吕杰见此,得意的一笑,依旧死死的扣着他的肩膀,让金一鸣觉得肩膀处好像断掉了一样。 吕杰是谁,曾经也是叱咤一时的外籍特种兵,退役后加入了黑翼,为人心狠手辣,阴毒多变,总是笑着让对手败下阵来。 至今,他唯一的失败就是五年前,利用军方除去了原黑翼帮主“萨哈”时遇到了司徒少南一众人马,险些坏了他的大计。但最终,他还是险中取胜,完成了他的阴谋。 本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了,但却万万没有想到,司徒少南居然还活着,这无疑将是自己最大的威胁,先不说二人的仇怨,单就她知道的内幕,便可以毁掉自己这几年的辛苦经营。 如果放掉这次难得的机会,那么,他以后再想除掉她,就难上加难了。 “吕杰......”司徒少南一声暴喝,犹如地狱使者般阴寒的气息笼罩着她。 见到金一鸣隐忍的颤抖,但是那一双眼睛此时却是充满了异常坚韧的光芒,并没有因为肩上的痛苦而黯淡无神。 司徒少南凝视着他的双眸,心脏一阵阵紧缩的闷疼,仿佛又回到五年前的那一幕。 吕杰只是无害的微笑,眼中却丝毫笑意也无。他若无其事的收紧扣在金一鸣肩上的手,看着面若冰霜的司徒少南,不置一言。 司徒少南直直的注视着金一鸣的眼眸,抬手伸向背后,解开了紧束特战服的腰带。 金一鸣见她的动作,顿时一颤,试图挣脱吕杰的钳制,只是,他稍稍一动,肩膀处便是一阵剧痛。 见司徒少南已经将腰带扔到了旁边的地上,金一鸣急忙怒吼道:“司徒少南,你给我停下,我不要你救......” “闭嘴......”见金一鸣脱口而出自己的名字,司徒少南眉头一紧,忙出言打断他的话。 吕杰眸光一闪,歪头看向二人,一丝算计又爬上了心头。 见吕杰此时的神情,司徒少南顿时心中不安起来。 “吕杰,放开他,我护送你安全过境。”说着司徒少南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甩掉上衣,上身就剩了一件黑色的紧身跨栏背心,显得身材异常纤细玲珑。 她弯腰去解腿上绑的匕首时,低声对着耳麦说道【战备】 然后她缓缓的抽出了泛着寒光的匕首,依旧扔了出去。 金一鸣已经到了狂怒的边缘,他不顾剧痛的肩膀,猛地转身挣脱了吕杰的钳制,与此同时屈起另一只手,猛地用手肘向着吕杰的下颚处攻击。 虽然金一鸣的战斗力不如吕杰,但是当人被逼到一定境地时,爆发出来的力量是不可估计的,更何况,以前没事的时候,金一鸣还练过一招半式。 就这样,毫无准备的吕杰瞬间就被突然爆发的金一鸣一举击倒在地,手中的控制终端被甩了出去。 其他黑翼分子也被这突然逆转的场面惊住了。当他们有所反应时,子弹已经没入体内了,一时间就倒地了好几人。 司徒少南没想到金一鸣会有如此动作,但她没有丝毫犹豫的借势就势下令后方人员发动了攻击。 而那个灰衣人第一时间赶去搀扶倒地的吕杰,并且掩护着他向后撤去。 金一鸣听见枪响便压低身子,就地翻滚到了控制终端掉落的地方,真人cs中佼佼者的他,还是很幸运的躲过了一波波的子弹。 就当他拿到控制终端的那一瞬,忽然头顶一道阴影袭来,还没等他看清,便被一股力道带着,在地上翻滚了两周。 一声闷哼在传进耳朵,砸在心上,顿时让他浑身一僵。熟悉的清冷气息包围着他,让他没有了睁开眼睛的勇气。 原来,黑翼剩下的帮众以血肉之躯替吕杰挡住了司徒少南等人的攻击,使得他顺利的和那个灰衣人跑到了界碑处,在跃进界碑后的河里时,吕杰突然夺过了灰衣人手里的枪,射向那时正在拾取控制终端的金一鸣。 这一幕恰巧被刚到达金一鸣身后的司徒少南看到,她迅速俯身成保护状态的姿势,带着金一鸣往一旁翻滚,躲避子弹的射击,而这枚急速飞驰的子弹便没入了司徒少南的右肩处。 冲上来的特战队员和姗姗来迟的边警们眼看着吕杰开枪的同时仰躺着倒进了界碑后面的河里,那河已属他国领土了,即便再不甘,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吕杰着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除了逃掉的吕杰和那个灰衣人,其余十几个黑翼帮众都被击毙,而至始至终都被吕杰攥在手里的那只银色的箱子,也被遗弃在了混乱中。 赶来支援的警察开始收拾残局。那只箱子则由特战队员保管,准备带回去交给上级。 另一边司徒少南则缓缓地站起身来,殷红的鲜血从枪口处汩汩流出,金一鸣看见被血染红的地面,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他连忙起身。看见的是脸色苍白的司徒少南,依旧笔挺的站立在面前,好像后肩的伤口不是在她身上一样, “你怎么样?”金一鸣上前一步,焦急的问道。 司徒少南的眼睛在他的身上打量了片刻,似乎是在确认他是否无恙后开口道:“没事,” “队长,你受伤了。” 李让等特战队员见司徒少南背后触目惊心的血迹后,赶忙拿出了身上的紧急医疗包,为她止血包扎。 金一鸣被排挤在了人群外,只得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司徒少南紧抿的唇瓣,和惨白的脸,但唯独没有痛苦的神色,难道她不会痛吗? 简单包扎后,司徒少南打发房天从金一鸣的手中取走了控制终端,开始破解程序。 一直到所有人都离开,金一鸣都没再见到过司徒少南。 幸存下来的人质都安全获救了,人体炸弹手环也被成功的破解了。当金一鸣再次来到警局打听司徒少南一行人的时候,警方以无可奉告婉拒了他。 就这样,一段美好的旅途以如此惊心动魄的方式结束了。而这次的事件中,司徒少南以死相护的那一幕,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金一鸣的心里。 第二十二章两池春水 金一鸣回到北宁市已经是五天后了,他第一时间到了金爵会所。当封凯推开办公室的门时,看到的是满面神情憔悴的金一鸣倚在沙发上,目光悠远,放空着思绪。 “咳……回来了,怎么了这是?一副……呃……”封凯调笑着坐到对面。 金一鸣闻言望向他,没有理会他的戏虐,声音略显暗哑的说:“替我整理一份北宁市附近所有军区医院的地址。” 封凯惊讶的问:“军区医院?你要干嘛?” “找人。” “什么人?” 金一鸣有些烦躁的看着刨根问底的封凯,那比之前多了些红润的英俊面庞上,闪着精光的双眼,透过镜片,看的他很无语,便将旅游途中所发生的事简单的和他说了一下。 窗外的霓虹已经填满了夜的寂寥,异彩斑斓的舞动着它的旋律。 金一鸣慵懒的起身,刚要抬腿离开,又突然转回身,压低身子,看向还处在惊愕中的封凯,颇为认真的凝视了他片刻,弄得封凯都有些羞报了。 “面色红润,看来那些补品不错,以后你可以多吃点儿。” 不顾欲哭无泪的某人,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别忘了,明早七点给我。”然后便径直的朝休息室走去。 关门,养精蓄锐,从明天开始,他会翻遍所有的军区医院,找到她,那个搅乱他一池春水后,不负责任就消失不见的司徒少南。 封凯坐在沙发上,久久没动,低头在琉璃茶几上,左照照,右照照,哪里红润了,只是这段时间精力比较旺盛而已嘛。 就知道不能轻易的调侃他,每次人家当场就能反击回来,鸣少,这么睚眦必报的性子真的好吗?封凯无限感慨的在心中腹诽到。 翌日,初秋的清晨格外凉爽,金一鸣翻看着手机里封凯刚刚传给他的简讯,眸子里是异常坚定的光芒,对着微弱的阳光笑的异常灿烂。 司徒少南,等着接招吧,既然招惹了我,那么就别想轻易的一走了之,更何况......他低头看了看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婚戒,笑的越发璀璨。 “阿嚏......” 某军区疗养院十一楼军官病房里,一个响亮的喷嚏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一身病号服的司徒少南站在窗前,因为刚刚的剧烈颤动,牵扯了右肩上的伤口,顿时一丝殷红晕染了天蓝色的病号服。而她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便不再在意了。 司徒少南揉揉发痒的鼻子,呢喃道:“谁在念叨我?” 刚刚到门口的脚步,突然加快了节奏,急速的推开房门。 司徒少南听到有人开门进屋,便转过了身子,面向来人,有些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浅浅的笑:“你来了。” “怎么起来了,是不是凉到了?”低沉暖心的声音带着一丝责备,他放下手中刚刚从食堂提来的早餐,拿起衣帽架上挂着的一件毛绒外套,异常温柔的为她披到了肩上。 司徒少南眸光一闪,不着痕迹的移开了一步,左手抓着衣襟,以免衣服滑落。 “谢谢,我没事。”随即,她回到了病床上。 感觉到她淡淡的疏离,曲浩则的眼神慢慢地暗淡了下去,无奈的暗叹了一声。 “不要小看这次的伤,医生不是说,子弹都已经嵌入了肩胛骨吗,如果再深一点,你的右手就彻底废了。” 曲浩则叹口气,又接着絮叨着:“好好修养吧,旅里已经特批了你三个月的病假,养不好伤就别回来。”说道最后,他的声音都有些拔高了。 他真恨透了司徒少南这种什么都无所谓的淡然,难道真的是心死了吗? 曲浩则见司徒少南低头不语,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只得无奈的摇摇头,转过身取来早餐,拉开病床上的餐桌,说:“喝点粥吧,食堂的小菜也不错,你不是最爱吃的吗?” “哦” 司徒少南本想就休假一事辩驳几句,但话刚到嘴边,就被曲浩则很有气势的给瞪了回去,她只得乖乖地接过他手里的汤匙,开始慢慢的喝起了米香袅袅的清粥。 一时间,病房里只余下了司徒少南轻轻咀嚼的细微声响。 曲浩则,是司徒少南的顶头上司,也是曾经和她并肩作战的生死战友。更是她和杜竣笙一路走来的见证人。 为人刚毅正直,浑身透着成熟军人的内敛和稳重。 其实他要比杜竣笙更早的认识司徒少南,因为他曾是司徒少南在军校期间学校的特邀教官,后来经他的发掘,特批了司徒少南进入了特战旅。 她出色的表现很快的赢得了特战旅里硬汉们的认可,也赢得了狂豹特种大队大队长杜竣笙的赏识,收归了麾下。 同样出色的二人自然而然的倾心了彼此,而同样心系她的自己,只能默默的祝福二人,潇洒退场,或许他根本就不曾进过场。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逝者已矣,可似乎自己更难走进她的世界,她的心了。 “我吃好了。”司徒少南出言打断了曲浩则混乱的思绪。 坐在病床上,看着他低头收拾“残局”,刚毅的侧脸,坚挺的鼻子下唇瓣紧抿。 “那个,我能不能......” “不能,想都别想。”本就心情郁闷的曲浩则冷冷地斥退了司徒少南准备出口的话语,端着手里要洗的餐具大步地走出了病房。他还不知道她,一定是要缩短假期,早日回部队。 “唉......”看着后背都带着怨气的曲浩则,司徒少南也是无语了,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独断了,一点都不给人说话的余地,这些年了,还是一点儿都没变。 她感觉后背有些湿湿的不舒服,也没太在意,脱了披在身上的毛绒外套,拿过枕边的军事时报翻看了起来。 当曲浩则收拾完一切回来时,正赶上护士过来给司徒少南挂点滴。 小护士见阳刚气十足的曲浩则端着洗净的餐具,笔挺的军装,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了一小节坚实的手臂,让他军人的威严中透出了一丝柔和。小护士顿时俏脸一红,低声问候道:“首长好。” “嗯”曲浩则礼貌性的微微颔首示意,侧身帮推着医疗车的护士开门。 小护士心里冒着桃心泡泡,好体贴哦。 司徒少南歪头看向门口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幕,小护士在曲大旅长强大的气场下,羞报的偷瞄着那张坚毅英俊的脸。只是奈何神女有心,襄王无意。 “呵-” 司徒少南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曲浩则看了她一眼,有些莫名奇妙,但见司徒少南看了看低着头,脸颊红扑扑的小护士,又抬眼看了看自己,瞬间秒懂了。 “呀!” 此时正“眉目传情”的曲浩则和司徒少南听见小护士惊讶的叫声,都诧异的看向她。 曲浩则剑眉紧蹙,走过去,问:“怎么了?” 小护士指着司徒少南的后背“司徒首长流血了。” 曲浩则一惊,连忙顺着小护士的指引看去,果然,顺着伤口,殷红的血晕染在病号服上一大片。瞬间变了脸色,对着护士沉声道:“去拿药。” “哦,好。”小护士连忙跑了出去。 司徒少南费力的扭头看向伤口处,若无其事的说:“流点血,没事的。” “司徒少南,你......”曲浩则低喝道。 看着司徒少南苍白的脸上那抹淡然的浅笑,曲浩则头疼的扶额,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似乎说什么都没用。他烦躁的撇过头,不去看她。 小护士很快便取来了药品,小心翼翼地为司徒少南换好了药,重新包扎,又确认了一下点滴后,便离开了,临走时还偷瞄了一眼浑身幽怨的曲浩则一眼。 “我渴了。” “你不是超人吗?自己拿。” “呵,呵呵......咝......”见曲大旅长难得的傲娇,司徒少南竟不客气的笑了起来,可能牵动了伤口,乐极生悲了。 曲浩则白了她一眼,还是乖乖地去给她倒水。 有些感情,只要你安好,我便是晴天。 第二十三章守护他的守护 一缕初秋的阳光照进病房,给冰冷的色彩增添了一抹暖意。 曲浩则端着一杯清水,坐在病床边上的椅子上,司徒少南抬起挂着药水的手去接杯子。 “别动,我喂你。”曲浩则把水杯递到司徒少南的唇边,目光柔和的注视着她。 低头看看半残废的自己,司徒少南也不再矫情,凑上前去,几口就把一杯水喝了个干净。 突然一阵戏虐的口哨声传入二人耳中,随即便是满眼的绿色涌入病房里。 原来是李让,房天等特战队员申请来探望受伤的司徒少南。 众人刚到门口,透过敞开的病房门便看到了曲浩则亲手喂司徒少南喝水的暧昧场景,不禁打趣起来。 毕竟二人都是特战旅里的风云人物,一位是三十有五至今单身的年轻旅长,一位是已经步入剩女时代的少将参谋长。 况且二人又有十几年的战友情谊。其实整个旅里还是挺期盼二人能佳偶成双的。 曲浩则轻咳一声,掩饰着瞬间的不自然,随即起身,把控掉的杯子放到了床头的柜子上。 而司徒少南则很自然的看着一群小伙子嬉笑着把他们二人围住。 “旅长好,队长好。”一改往日在军营里的刻板,十几个青春洋溢的特战队员很调皮的和两位首长问好。 曲浩则嫌弃的看看他们,又转头看向司徒少南:“看你把他们惯得。”虽然言语间那没事不满,但眼底却全是笑意。 司徒少南一向如此,在训练上,对手底下的那些小伙子简直苛刻到了变态的地步。 但只要一走下训练场,那可是超级无敌的护短,任由这帮小子胡闹,对于这些她只是淡淡的一笑置之。 “我们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吧!”性格最活泼直爽的冯森暧昧的回头回脑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时间所有人又都哄闹了起来。 见司徒少南毫不在意的摇头浅笑,曲浩则突然觉得心底一凉,她是又多不在意和自己的关系,才任由他们哄闹。 “咳......”他作势轻咳一声,提醒着众人适可而止。 然后表情微微有些凝滞:“你们先聊,我去看一个战友。”不顾一群人的讶然,径直离开了病房。 “旅长怎么了?” “是不是不好意思了?” “就你们,瞎闹,旅长都害羞了。” 刚刚走到离房门五步远的曲浩则,听到了病房里热火朝天的议论,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他会害羞,好吧,是有点不自在,但那绝不是什么害羞,而是在杜竣笙离开的第三年,他被司徒少南婉拒后,只要有人拿两人打趣,他都会不自在,会感觉自己很失败。 病房里一帮人围着司徒少南嘘寒问暖了大半日,还是被前来查房的军医以病人需要休息给轰了回去。 心不甘情不愿的小伙子们只得依依不舍的挥泪告别了他们伟大的司徒大队长。 司徒少南见一步三回头的那些可怜娃,只得狠心的给他们布置了一大堆训练任务,说等她回到部队要验收,而不及格的后果,他们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所以众人连忙闪身离开。 终于清净下来的司徒少南突然觉得有点累,便侧身躺下了。 曲浩则回来时,她已经睡熟了,只是眉头轻轻蹙起,不知是因为伤口疼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为她盖上被子,看了看时间,曲浩则出去打了一个电话后,又返回到病房,坐在沙发上,守护着他的守护。 午后的阳光炙热而毒辣,仿佛要在寒冷来临前,散尽它所有的余热。 一辆亮蓝色兰博基尼奔驰在国道上,表情阴郁的金一鸣金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方向盘。 从早上到现在他已经跑了三家军区医院,虽然数量不多,但是这几家军区医院的位置却是南辕北辙的,路上就花费了许多时间。 现在,他要驱车赶往北宁市近郊的最后一家军区医院,如果这里也没有司徒少南的话,那么他只好去她的部队打听了,毕竟作为她现在合法的家属,他还是有权利知道他妻子的具体情况的。 “妻子”--这个词在脑中一闪而现,金一鸣顿时觉得心情美丽了,对啊,她现在是他合法的妻子,即便二人曾有过口头上的交易,即便结婚证上的合照是p的,那又如何,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已经开始喜欢她了,也许是爱呢......。 不到睡了多久,司徒少南只觉的左边的身子压的麻木了,当她醒来时,窗外的太阳已经有些向西沉去。 “醒了。”曲浩则低沉柔和的声音在耳畔徘徊,彻底的唤醒了意识还有些游离的司徒少南。 曲浩则俯身扶着欲起身的司徒少南坐起,又给她披上了那件毛绒外衣,顺便接了杯温水递给她。 凝视着她,笑道:“你等会儿,我去食堂给你取饭,早就告诉他们给备着来了,中午看你睡的香,就没舍得叫醒你,这会儿一定饿坏了吧。”说着就转身向外走。 “浩则......” 看着忙前忙后的曲浩则,一阵愧疚在心中荡漾开来,司徒少南抿了抿唇,叫住了他。 手还停留在门把手上的曲浩则脚步一顿,背对司徒少南而站,宽厚的脊背挺得笔直。 司徒少南没勇气看向那个高大笔挺的背影,缓缓地垂下了眼帘, “对不......” “咣.......” 还没等司徒少南说完,病房的门便被大力的关上了,曲浩则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看着空空的门口,她轻声的,仿佛自言自语的接着刚才到了嘴边的最后一个字“......起” 在单方面的爱情里,最害怕的,也是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对不起”三个字。 说曲浩则逃避也好,胆怯也罢,亦或是尚存一丝侥幸,总之他不想听到她对自己说出那三个字。 食堂在疗养区的后面,是一个独立的二层建筑。 曲浩则乘坐电梯来到一楼大堂,当他穿过大堂时,迎面走来一个风姿卓绝,俊美潇洒的年轻人,虽然脚步有些急躁,但是依旧优雅,让人很难忽视他的存在。 二人擦肩而过,那人微微侧头,和曲浩则不经意的对视了一秒。 只见那双多情的凤眸波光流转,却是让曲浩则一愣,好熟悉的双眼,就是少了一份凌厉。他摇头轻笑,心想,可能是错觉吧,便也没再深思,大步朝着食堂走去。 第二十四章语出惊人 西斜的太阳懒散的洒在脱离喧嚣的军区疗养院中,亭台长椅,假山流水,绿荫鲜花,飞鸟归巢,一派宁静祥和之气。 金一鸣无暇顾及眼前美景,他到最后一站地的军区医院,终于找到了司徒少南,但是她已经被转送到了眼前的这家军区疗养院养伤。于是他又急忙驱车赶了过来。 当金一鸣进入大堂时,迎面走来一位身着军装的年轻军官,浑身透着一股铁血军人的凛然之气,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也许最近跟军人接触的多,所以金一鸣对军人也多了一丝关注。 与那位军官擦肩而过后,他径直向着导诊台走去,站在导诊台值班的年轻小护士,就那样痴痴的看着帅的一塌糊涂的金一鸣,面带蛊惑春心的浅笑走到了她面前,很恣意的单手搭在导诊台上,明朗的声音悠悠响起:“帮我查一下司徒少南在那个病房,谢谢。” 绅士范儿十足的态度,让小护士羞红了脸庞,慌乱的低头看向电脑,点动鼠标,声音细如蚊般的小声道:“司徒少将在1125号病房。” “谢谢” “不客......气” 小护士刚抬起头,话还没说完,金一鸣就已闪身进了电梯。 “呀!”小护士一惊,忙捂住嘴,四下里看了看,美男误事啊,她居然忘记让他出示证件了。 但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坏人吧,也许是司徒少将的家人也说不定,不过真的好帅啊......自我心里安慰的小护士又不禁的泛起了花痴。 面前就是1125号病房,金一鸣站在门口,居然有些踌躇,进去要先说什么,而且匆忙的也没有带礼物,会不会太丢面子? 突然,“咣当”一声巨响传入了金一鸣的耳中,他一惊,忙推开门闪身进入了病房, 一身天蓝色病号服的司徒少南,背对他站立,正低头看着脚下,满满的一桶纯净水被摔裂开来,残破的水桶横躺在地上。 清澈的水在她脚下向着四周蔓延,毛绒拖鞋已经被水浸透,膝盖以下的裤腿也被溅湿了,就在净水器旁边的地上,立着一个已经空掉的桶。 她右边的肩膀处一丝殷红正缓缓地晕染开来,一声浅浅的叹息声从她口中发出,随后便听见她有些暗哑的说:“浩则,我好像又闯祸了。” 然后慢慢地转过身,很抱歉的看向门口。 当看清了立在门口的欣长身影时,司徒少南突然觉得脑中“轰”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随后原本抱歉的浅笑也凝固在了脸上,僵在原地没了动作。 而看到此情此景的金一鸣,心脏骤然一紧,憋闷的疼。 司徒少南在他眼中,一直是那么顽强刚毅的女军人形象,无论何时何地,都那么威严从容,何曾有过这样脆弱沮丧的时候。 金一鸣没有理会她的震惊,大步走上前去,沉重的脚步踏在地面的积水,溅起点点水花。 最后停在她的面前,站定,那样近的距离,彼此的气息相互交缠,金一鸣一双凤眸紧锁着那张有些苍白的脸,一身宽大的病号服衬得她异常的消瘦。 凝视片刻,金一鸣避开了司徒少南受伤的右肩,趁她愣神之际,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啊” 司徒少南轻呼一声,急忙用左手圈住了金一鸣的脖颈,瞬间便亲密无间的靠在了他的怀里,他独有的气息瞬间占满了她的感官。 金一鸣走了几步,把司徒少南放到在了病床上,双腿自然的搭在床沿,然后蹲下身,褪去了她脚上湿透了的鞋袜,又起身到卫生间取来了干毛巾,为她将脚擦干。 司徒少南就那样静静的看着金一鸣专注的眼神,一瞬间思绪回到了五年期前。 那时她刚进入狂豹特种大队,作为唯一个女兵,她处处被轻视,所以训练起来要比其他的男兵更刻苦。 而当时的大队长杜竣笙对她也是要求严格,有一次她训练时不小心伤了脚,他虽然嘴上嫌弃她没用,但还是非常细心专注的为她清理伤口,就像眼前的金一鸣一样,屈膝蹲在她面前。 金一鸣并不知道司徒少南此刻的想法,他看了看被溅湿的裤腿,轻声说道:“我去叫护士帮你”然后便起身往外走。 司徒少南的视线还停留在雪白的双脚上,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淡淡的温度,似乎熨烫进了心底。 不知怎么回事,每次与他在一起,都会让她觉得不自在,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总是让她不知不觉的陷进去,或许是和记忆里的双眼太过相似的原因吧,这么想来,司徒少南便觉得释然了些许。 司徒少南见金一鸣站起身要去找护士,连忙阻止道:“不用,一会儿就好了。” 金一鸣转回身看向她,二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一改往日的邪魅,此时金一鸣的眸中满是认真的神色,语气生硬的说“总得换药吧,伤口流血了,你不疼吗?” “还好,”司徒少南下意识的接下了他的话。 听见她轻巧的一句“还好”,金一鸣只觉得心口瞬间升起一股怒气, 声音陡然升高:“我不好,司徒少南,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你就这么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吗?” 司徒少南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语出惊人的金一鸣,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正准备辩驳的司徒少南刚要开口,就被门口伫立的高大身影吸引了目光,只见提着食盒的曲浩则表情复杂,身形僵硬的站在那里。 他都听到了...... 司徒少南眼神有些躲闪的懦嗫道:“浩则.......” 金一鸣剑眉微蹙,疑惑的顺着司徒少南的视线转身看去......是他,那个刚刚在大堂碰到的军官。 只见他手拿着几个食盒,表情晦涩难辨的盯着他们二人。 曲浩则强压下心底的震惊和狐疑,故作镇定的迈着方步,进入病房,忽略掉耀眼的金一鸣,看了眼地上的狼藉,又探过身子,看向司徒少南的右肩。 随即又若无其事的拉开病床上的餐桌,把手里的食盒,一个个摆好,既丰富又营养的饭菜飘出阵阵香气,勾人垂涎欲滴。 曲浩则摆好一切,沉声道:“吃饭吧。吃完了叫护士换药。”然后便挽起衣袖,开始收拾地上的狼藉。 第二十五章一鸣惊人 司徒少南看着曲浩则,她知道,此时再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而且她也没想过要解释什么,当初申请结婚的时候,就没想瞒他。只是当时,他去了别的部队交流演习,所以并不知情,后来,也没有好的机会和他说清楚。 倒是今天金一鸣误打误撞的让他知道自己已经结婚的事实,那么他就可以彻底放下,去追寻一份真正属于他的幸福了,不用再在她这个心死了的人身上浪费感情和时间,所以,就这样让他一直误会下去也好。 司徒少南又看向一脸疑惑的金一鸣,沉吟片刻后对他说道:“一鸣,这是我的旅长,也是我的兄长及生死战友,曲浩则。” 金一鸣眸光一亮,怔楞的看向司徒少南,随即笑容便在他俊美的脸上绽放开来。 他走上前去,伸手握住了曲浩则手里的墩布,笑道:“还是我来吧,曲旅长,” 曲浩则看了他一眼,慢慢地松开了手,把墩布交给了金一鸣。怔了几秒钟后,抬手看了看时间,然后僵硬的笑道:“那我就先回去了,赶紧吃饭吧。”然后逃也似的快步离开了病房。 司徒少南歉意的目送着他离开,看着他挺直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深深地吐了口气,呢喃道:“对不起,浩则......” 最后一点水渍也被擦干净了,第一次做卫生的金一鸣突然觉得,他还是挺有做家务的潜质的,刚转身,便看到了司徒少南表情严肃的盯着他,淡漠如水的目光让他心底一凛。 之后便听见她莫然地说:“金一鸣,刚刚的事你别误会。” 大概已经猜到了她话里的意思,金一鸣眸光闪烁的说道:“我知道,他是你的长官,战友。” “我不是说浩则。” “快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我出去打个电话。”金一鸣此刻有了退意,他突然没有了和她继续谈下去的勇气。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司徒少南继续紧逼道。 金一鸣脚步一顿,立在那里没动,薄唇紧抿,片刻,他豁的转过身,微眯着眼凝视司徒少南那平淡无波的双眸,极为认真的问道:“那你为什么宁可被羞辱也要交换人质,又为什么替我挡下那颗致命的子弹?” 为什么?可能是军人的本能,也许还有一丝别的什么,只是司徒少南没有深思,不假思索的话便脱口而出:“换做别人我也会那么做。”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忙撇过脸,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金一鸣本来满是期待的眸光瞬间暗淡了下去,缓缓地靠在了后面的墙壁上,目光涣散。 是啊,是他自作多情了,她是军人,人民的子弟兵,任何一个她所守护的公民遇到那样的境况,她都不会置之不理。 是他浅薄了,置于她来说,最平常不过的一件小事,但却让自己的心彻底沉沦了。 虽然他花名在外,虽然他浪荡不羁,但是说到动心,这真的是第一次,却败得一塌糊涂。 压抑的气氛充斥着整个病房,二人相对无言,各怀心事。 须臾,金一鸣把整张脸都埋在了掌心,使劲的揉搓了一下,然后抛开了刚才的心伤,声音暗哑道:“饭凉了,我再去给你买一份。”说着,他便向外走去。 “不用,不是很凉。”虽然饭菜已经凉透,但味道还是不错的,更何况,这样冷掉的饭菜比起出任务时什么也没得吃要好太多了。 这边司徒少南别扭的用左手拿着勺子吃饭,金一鸣那边则是挫败的站在原地看着。 然后有些委屈的说道:“跑了一天,我还没吃饭......” “咳.......咳......”司徒少南一口饭没咽下去,就被鸣少惊人的跳跃性思维吓的噎住了。忙看向他,嘴型示意他拿水。 金一鸣也是一惊,赶忙接了一大杯水递了过去。 终于顺畅了,司徒少南此刻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叫一鸣了,定是取意一鸣惊人的意思。 其实刚刚那会儿,金一鸣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没有必要在她舍命相救的理由上纠结,毕竟救得不是别人,而是他。 自己对她动心也不是因为她曾以命相救,也许更早就被她吸引了也说不定,而舍命相救只是这段感情的催化剂,早早的让自己认清了这份感情。 再想到她身边还会有别人围绕,金一鸣就浑身不爽,占有天时地利人和的他一定要尽快攻下她冷硬的心。这么想来,金一鸣当然就从刚刚那个伤心的次元跳到了此刻信心满满的次元里。 司徒少南被金一鸣亮晶晶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小心翼翼地说道:“抽屉里还有几个一次性餐勺,要不一起吃?应该够了。”毕竟他从小养尊处优,让饿了一天的他吃凉掉的饭菜,司徒少南心底还真有一点过意不去。 但是她的担心真是多余了,这不,鸣少已经拿到了一次性餐勺,打开包装,吃了起来。 和突然画风转晴的1125号病房不同,从疗养院走出来的曲浩则,开着黑色路虎一路疾驰,心中压抑着一团烈火,随时都有可能会喷发出来,灼烧自己。 “你现在是我的妻子” “你现在是我的妻子” 如魔音一样不停地在他脑海深处回响,打碎了他所有的憧憬和眷恋。所以他逃了出来,在惨烈的战场上,他是永不会退缩的将士,但是,在感情的战场上,他总是还没上阵就被狼狈的丢出了战场。 能怪司徒少南吗?不能,三年前,当他终于有机会和她表白时,便被她一句:“浩则,我只希望一个人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走下去。”给判了死缓, 所以他就在心底申诉道:“我永远站在你后面,如果你累了,回头就能看到我。” 虽然没有亲口说出来,但是他一直在这样做,可是,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居然让他连站在她后面的资格都没有了。 夕阳西下,橙红的晚霞预示着明天还会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但是此刻如置身在冰窖里的曲浩则却一点也感受不到。 黑色的路虎渐渐慢了下来,曲浩则把车子停在了路边,疲惫的靠在座椅上,目光涣散的看着眼前望不到尽头的公路,偶尔从旁边疾驰的车辆很快就会消失在视线当中,最多的就是空空旷旷的寂寥。 第二十六章鸣少的小心思 黑夜如约而至,带走了天边最后一丝光亮。华灯初上,远离喧嚣的军区疗养院更显幽静。 1125号病房里,吃了顿美味的凉饭凉菜的金一鸣略显笨拙的收拾着餐桌,将洗好的食盒都放到了门口的柜子上。后又找来了护士,为司徒少南换药。 还是白天的那个小护士,当她进到病房时,偷偷的看了一圈儿,没有发现那位威武英俊的长官,看到的是风流倜傥的金一鸣,她突然觉得今天幸运之神特别眷顾自己,一天之内连着看到了两位风格完全不同的男神,再看看病床上一脸平淡的司徒少将,不禁感叹她简直就是幸运之神的宠儿。 司徒少南看着一脸羞报的小护士,无奈的扶额,现在的小女孩儿....再看看笑得一脸魅惑的金一鸣,其实还是怪他长得太招摇了。 因为印出来的血渍已经有些凝固,所以小护士处理起来颇为费力一些力气。但是司徒少南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不禁让小护士打心底里佩服她。 金一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漆黑夜空上闪动的繁星,听着身后窸窣的声响和她压抑的粗重呼吸,心底涩涩的难受。 随着小护士离开时的关门声,金一鸣才慢慢转过身,溢满柔情的眸子凝视着司徒少南未施粉黛的精致脸庞。 司徒少南感觉到了那道炙热的视线,微微有些不自然的抬手捋了一下耳边的碎发,这个动作再配上她脸上此时柔和下来的线条,金一鸣只觉的心头“怦怦怦”的加速跳动了起来。 这便是怦然心动吗? 司徒少南垂下眼帘,摆弄着手机,屏蔽着他越发炙热的视线,寻找话题:“家里面你怎么交代的?” 金一鸣看着被他几十万伏强力电流击碎淡定的司徒少南,笑得是春风得意。 他踱步坐到了病床对面的沙发上,双手枕在脑后,仰靠在沙发柔软的靠背上。 “本来想一个人去的,但是突然改了注意,所以就去到了那里。” “哦”司徒少南依然低头漫无目的的摆弄着手机。 看来金家并不知道他们没有去度蜜月的事。那这件事最好还是不要让两家老人知道的好,免得他们惊慌。 “那我受伤这段时间......” “我跟他们说过了,难得你休假,想在外面多玩一段时间。” 司徒少南刚一抬头,便撞进了金一鸣满是笑意的眸光里,收回视线会不会显得太欲盖弥彰了? 司徒少南定了定心神,淡定的迎上他的电眼。 “组织特批了我三个月假,这期间我会住到郑沫那里去,所以家里那边,还希望你能帮我挡一下,就说我直接回部队了,需要封闭式训练一段时间。” 闻言,金一鸣眉头一挑,身子略微前倾,换了一个姿势,双腿交叠,双手很悠闲的支着下巴,笑着说:“别麻烦人家了,我在市中心有套公寓,随时都可以住。” 金一鸣笑的如沐春风,心里想到“这么好的相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三个月,就算是南极冰川他也要融化了她,司徒少南,等着接招吧,你,跑不掉了......” 看到金一鸣波光流转的眸子里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司徒少南突然觉得背脊一阵发凉,感觉好像如芒在背。 不禁有些为囧,忙扯过被子,侧身躺下,闭着眼睛道:“再说吧,我困了。” 金一鸣见她难得的慌乱,掩唇低低地笑了起来。 不一会儿,他定定的望着床上侧身而睡的司徒少南,感觉到了她均匀的呼吸,似乎真的已经睡着了。 虽然现在的时间对于过惯了夜生活的鸣少来说,正式嗨皮的黄金时段,但是这段时间来第一次感觉心身疲惫的他,也有了些倦意,于是拿过沙发上的薄毯盖在身上,躺在沙发上也睡了。 就这样,接替了曲浩则的金一鸣在这里照顾了司徒少南两天,这期间曲浩则一直没有露面,也没有打过一个电话。 第三天,在司徒少南的一再坚持下,医生无奈的开了出院手续,并嘱咐家属金一鸣一定要照看好她的伤情。 并且一再强调,不可做剧烈运动,听得司徒少南脸色一会青一会红的,而金一鸣则很是认真的聆听着医生的嘱托,并且很配合的记下了注意事项。 最后军医语重心长的拍着金一鸣的肩膀说道:“小伙子,记住,司徒可不光是你的妻子,她还是人民的子弟兵,国家离不开她这样忠勇的将士,一定要好好照顾她。”这句话也重重的刻在了金一鸣的心上,直到很久以后。 而原本打算去投奔好友郑沫的司徒少南,被某个居心不良的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忽悠到了位于北宁市中心的高级公寓里。 站在百余平米的奢华复式公寓里,司徒少南突发感觉好像上了贼船,只要不跟着贼走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金一鸣提着行李箱站在司徒少南的身边,看着宽敞明亮的公寓,心情就像窗外的阳光般灿烂美丽。 司徒少南换了他拿来的拖鞋,开始在房间里观察了起来,虽然吊着一条手臂,但是浑身透出来的气势就好像领导下到基层视察似的。 司徒少南边走边看着,格局新颖,半开放式的厨房,没有一点用过的痕迹。意大利纯皮手工沙发,够奢侈。 52寸云电视挂在墙上,下面是一整套的组合音响,看来他还爱好唱歌,以他的形象不去当歌手,真是痴女们的损失了。 在往里走是一间书房,满满三个落地书架的书,司徒少南不禁歪头看了一眼在厨房烧水的金一鸣一眼,看不出来,他还是个爱学习的勤奋孩子,难怪不羁的外表下是极富涵养的内在。 随即司徒少南顺着玻璃木的旋转楼梯来到了二楼,嗯,有两间卧室,左手边卧室的布置应该是金一鸣居住的,简单的奢华,他可真会享受。 在走到右手边的卧室,一切都是崭新的,而且还是自己一惯的简单清爽风格,司徒少南不禁有些诧异,这是什么时候备下的,卧室里都有独立的卫生间,更衣室。 她走到衣柜那里,抬手轻轻地打开了衣柜的拉门,果然不出所料,满满的一柜子衣服鞋子,都是崭新的,翻看一下还没有剪掉的商标,尺码居然也是正好的,就连鞋子也都是。 最主要的是怎么连内衣都有,他这未必也太有心了,司徒少南顿时一阵汗颜,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看着眼前的一切,沉吟了好一会儿的司徒少南关上柜门,转身下楼。 她有必要跟他好好谈谈了,她不能像伤害曲浩则那样再去伤害他了,她不需要,也要不起的他的付出,一定要尽早的和他表明自己的态度,让一切都回到原点。 第二十七章原谅我不能放你走 烧好了热水,金一鸣转头看着从楼上走下来的司徒少南,笑道:“还满意吗?” 司徒少南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言语,此时她的心底正翻涌着一股难言的酸涩。深吸一口气,走到金一鸣的面前,对上他满是笑意的双眸。 淡凉如水的声音在空气中流淌:“金一鸣,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好好谈一谈。” 金一鸣眸光一滞,看着她。 司徒少南看着他那双渐渐失去光彩的眼眸,心头一紧,顿觉呼吸不畅,撇过脸,不去看他那张妖孽的俊脸。 继续说着冷酷的话:“我希望一切都回到原点,就像开始约定的那样,如果我有什么地方让你误会了的话,我很抱歉,至于那次劫持事件,你更不必在意,如果当时换做是其他人,我依然会那么做的。” 金一鸣就那么静静的听着那些凌迟他的话语,看着她淡漠的侧脸,如置身冰窖。 司徒少南沉默了片刻,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走到沙发那里,提起行李箱,潇洒的往玄关处走去。 “为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了金一鸣压抑着颤抖的声音。 司徒少南身形一顿,停下了脚步。 为什么?她要怎么样回答,因为不想不负责任的的把他当成杜竣笙的替身,慰藉自己心底的遗憾和愧疚。 还是因为她只能做一名合格的军人,但绝对不会成为一位合格的妻子? 是啊,她给不了他想要的生活,更给不了他儿女绕膝的天伦之乐。想到这里,一股难掩的悲伤气息萦绕在了司徒少南周身。 而且,她身上还背负着一份抛不下的仇恨,既然那个人已经知道自己还活着,那么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那就更不应该把他牵扯进来了。 思及到此,司徒少南不禁坚定了离开的脚步。 金一鸣心底一慌,忙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扯住了司徒少南拎着行李箱的左手,紧紧地攥住,仿佛只要他轻轻一松,她就会立马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似的。 “司徒少南,我不想回到原点,我想向前走,陪我一起走,好不好?” 是的,直到这一刻,金一鸣终于清楚的明白了自己的心,不是感恩,不是新鲜,而是真正的动心了。因为她刚刚的一番话,刺痛了他的心,痛到四肢百骸。 如果感情的世界里,最先动情的那个人注定是失败者,那么,他心甘情愿的败下阵来,只为她能留下来。 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低声下气的祈求一个人留下,原来在感情面前,什么尊严傲气统统都是浮云,不及那人的一个驻足,一个回眸。 司徒少南垂眸看着那只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手,那是没有经历过磨砺的手,此刻紧紧地攥着自己,带着丝丝颤抖。 突然,眼前一花,熟悉的气息窜进她的感官,她已经被金一鸣紧紧地禁锢在了怀里。 他的怀抱让她突然觉得好宽阔,好温暖。耳边突然有些酥麻的感觉,是他颤抖的呼吸,打在耳畔,伴随着暗哑的低沉:“给我一次机会,首长,原谅我,不能放你离开。” 司徒少南突然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瞬间坍塌。 模糊的视线,仿佛穿过时间的长河,回到了五年前那一瞬,倒在血泊里的他凄楚地笑着说:“原谅我,不能陪你到老,记得找个人替我陪你走下去。” 金一鸣感觉到衣襟一片冰凉,但却炙烤了他的心,缓缓地收紧手臂,嗅着她发间独特的清冷气息。 突然他好像意识到什么,赶忙松开她,焦急的看向她的右肩,:“有没有碰到伤口。” 司徒少南忙低头掩饰自己的失态,鼻音浓重的答道:“没事。” “首长,在我面前能不能卸下你坚硬的伪装?”金一鸣低头看着她, “我知道,你有很多我不曾参与的过去,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就真的让它过去吧,接下来的算上我一个?” 司徒少南抬起头看着神情极为认真的金一鸣,刚要开口,唇上便传来了淡淡的触感,只见金一鸣用食指轻轻的抵在她的唇上,阻止了她想说的话。 “现在什么都不要说,等你想好了再给我答案。” 然后他故作轻松的一笑,如夏花盛开,妖冶无比。 一手从司徒少南手里拿过行李箱,另一只手牵起她的左手,回到了客厅里。 金一鸣到厨房给她倒了一杯开水,然后拿着她的行李箱送到了二楼她的房间。 “那个,我能问一下,柜子里的衣服是怎么回事吗?”司徒少南看着走到一半的金一鸣,有些涩然的问,其实她是想知道那些衣服的尺寸和风格他是怎么知道的。 金一鸣很优雅的回过头笑道:“这点眼力我还是有的。” “......” 然后扔下司徒少南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这是前两天,金一鸣在疗养院的时候,突然想到公寓似乎空了好久,而且也没有司徒少南的可用的东西,于是他悄悄的联系了封凯帮忙安排这一切,并且亲自在网上订购了国外的大品牌,也是当下最流行且符合她风格衣服和鞋子,加急空运回来的。 司徒少南沉默了,她不应该问。 金一鸣换了一身休闲装,从楼上走下来,看看时间,快中午了,然后对着还在发呆的司徒少南说:“你去楼上歇一会儿,我到超市买菜。”说着便往外走, “你知道买什么吗?”司徒少南挑眉问道。 果然,金一鸣脚步一顿,很无奈的转回身,挫败的看着司徒少南:“不知道,那一起去,你可以吗?” 司徒少南没有接话,而是以行动表示了,她军人的强悍体魄。 二人并肩出了家门,超市离小区不远,只要不行一百米左右就可以到,所以一路上,二人甚是惹眼的招摇过市,来到了这家大型的“宜家”超市。 可能是周末的关系,超市的人异常的多,为了避免有人碰到司徒少南受伤的肩膀,金一鸣单手推着购物车,紧紧地跟在她的右侧,另一只手避开她受伤的地方,轻轻的搭她左边的肩头,就像一对热恋中的男女般亲密。 司徒少南感觉很不自在,但是金一鸣仿若未见,自顾自己的跟她探讨着买什么菜,哪些菜比较新鲜。 司徒少南微微拉开二人的距离,金一鸣并不在意,很自然的跟进,无奈,司徒少南只得由着他。 一路上,金一鸣一直在询问她,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而司徒少南歪头看他一眼,淡定的说了句:“这点眼力你还没有吗?” “......” 金一鸣闻言讪讪的笑了笑,忙把话题转移到了面前的蔬菜上。 第二十八章超市偶遇 在蔬菜专区挑完所需的蔬菜后,二人又去往了旁边调料区,采购烹饪所需要调料。 金一鸣跟在司徒少南身旁,听从着她的指挥,从货架上拿取被她选中的各类调料。 “可以了,走吧。”司徒少南看着调料已经基本齐全了,便扔下慢吞吞的金一鸣,快速的往前走。 金一鸣推着满满一购物车的东西跟在后面:“还需要买什么吗?” “大米。” “在哪?” “不知道。” “......”金一鸣看着她加快的脚步,皱皱眉忙追上去。 其实也不是司徒少南着急,而是实在是受不了这么多人频频侧目的关注,跟一个长的这么招摇的人来这里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失策啊失策。 金一鸣并不知道司徒少南心里的想法,当追上她的脚步时,整个身体前倾,趴在购物车的推手上,歪头问她:“怎么走那么快?” 司徒少南看也不看他,只是扫视着超市的商品:“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像货架上的商品吗?” 这话听的金一鸣一愣,随后看看四周,明白了,原来是因为周围越聚越多的女孩们让她不自在了。 思及到此,他笑的也愈发邪魅,还向着周围的美女们抛了几个媚眼,更引得的她们惊叫连连。 然后看着司徒少南默然的侧脸,戏谑道:“我总不能剥夺别人欣赏美好事物的权利啊?” 司徒少南继续漠视, 金一鸣不甘心的继续献媚道:“但是以后我的美貌都只为你绽放。” 司徒少南闻言,浑身一阵恶寒,用一种惊悚的眼神看向魅人心神的金一鸣,撇撇嘴:“不用了。”然后赶忙拐了一个弯儿,甩开他。 得逞的金一鸣大笑着推车追上去。 “妈妈,我要吃这个。”稚嫩的童声在司徒少南身旁响起,甜腻腻得,听得人心底一片柔软。 司徒少南不禁循声看去,果然,一个粉粉嫩嫩的小男孩儿,白色外套,牛仔裤,酷酷的装扮,萌态十足,司徒少南不由的驻足。 “这个对牙齿不好,忧忧不吃这个好不好?” 听见如此熟悉的温婉声音,司徒少南不禁一阵狐疑,忙抬头看向小男孩儿的妈妈。 “郑沫!”司徒少南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同样吃惊的郑沫,又低头看看抓着她衣摆的小包子。 “少南!”郑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少南怎么会在这里? “郑沫,你说的是不是这个牌子?”刚刚被打发去找货品的白羽从郑沫的身后探出身来问道,看着愣在原地的郑沫,不禁疑惑的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首长,要买什么?我帮你拿。”金一鸣随后又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表哥!” “鸣叔叔!”被忽视的忧忧小朋友看见许久不见的金一鸣,兴奋的朝他跑去,要说除了妈妈郑沫之外,忧忧最喜欢的就要数这位妖孽美男金一鸣了。 金一鸣忙蹲下身,抱住了这团奔过来的肉球。宠溺的在他脸上啵了一口,然后抱在怀里,站起身,看向其他几人。 一番简单的介绍之后,金一鸣把在超市采购的东西都放到了白羽的车上。然后四个人和一个小豆丁,一起到街对面的一家餐厅共进午餐。 饭后一行人来到了金一鸣的公寓,郑沫和白羽又帮着金一鸣把买回来的东西都分类放好。 忧忧小朋友则很乖巧的在一边玩着刚刚新买的组合玩具枪和坦克车。 郑沫靠着司徒少南坐在沙发上,泪眼婆娑的看着司徒少南,“少南,你也是,受伤了也不和我说,要不是刚好碰上是不是你会一直瞒着我?” 司徒少南浅笑道:“我受伤不是很正常的事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倒是你,”司徒少南回头看看和金一鸣在阳台说这话的白羽一眼后,审视的接着问道:“你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忧忧?” 郑沫闻言有些恍惚的叹了口气,“这要说起来,话可就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司徒少南一副从实招来的表情看着郑沫。 郑沫娇笑着娓娓的向司徒少南讲述了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 原来,自从那天之后,白羽就经常接郑沫去白家,白家二老也非常喜欢这个温婉大方的小学教师郑沫,最主要是忧忧越来越黏她。 而至于白羽白大检查官,对她则还是忽冷忽热,忽近忽远的。郑沫则因为同情心疼幼小的忧忧,也没有阻止纠正他喊自己妈妈。 “本来我第一时间就给你打电话的,但是你关机了,我还以为你......可谁知道会是这样。” 司徒少南眸光微闪,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解释,她暂时还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她现在和金一鸣的关系。 便扯开话题,继续问郑沫,:“你喜欢他吗?” “啊?” 司徒少南犀利的问题,顿时让郑沫一滞。她仿佛被点了穴道,愣愣的睁着她美丽的凤眸看着司徒少南,心里却是狂乱的猛跳着。 喜欢他吗?喜欢他吗?她好像一直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是故意回避还不敢去想? “我......”郑沫语竭,不知如何作答。 “他对你又是什么态度?” “他......”郑沫继续无言以对。 司徒少南轻叹,语重心长的说:“郑沫,你要考虑好,如果可以的话,他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如果......那就不要再这么下去,你耗不起。” 郑沫缄默了,低垂着头思绪烦乱。 金一鸣和白羽坐在阳台的长椅上,看着面前的高楼耸立,楼下的车水马龙,浅茗着咖啡。 “你和那个郑沫是怎么回事?”金一鸣端着咖啡,抿了一口,笑道。 白羽挑眉“什么怎们回事,忧忧总是吵着要找她,我有什么办法。” “哦?是吗?”金一鸣笑着调侃道。 “不过话说回来,她真挺不错的,主要是忧忧喜欢她,她对忧忧也很好。你要抓住机会。”金一鸣突然正色道。 “不可能。”白羽不假思索的说完,便不再言语。 正是白羽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三个字,在金一鸣听来却是一种心虚的表现。随即他只是笑着摇摇头,有些事,还是需要他自己去发现。他侧身看向客厅,就比如感情,只有真正的认清自己的心,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第二十九章心脏抽筋了 “妈妈,我要湿湿。” 忧忧拿着一架战斗机模型跑到郑沫面前,仰头看着她。 郑沫转头看向司徒少南, “卫生间在书房旁边。” 目送郑沫牵着“儿子”离开,司徒少南不由得轻叹,这个傻姑娘,真不知道该说她善良还是单纯,一个单身姑娘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多了个这么大的儿子,难道她就不担心会影响到她以后的终生大事? 片刻后,郑沫领着忧忧回到了司徒少南身边。忧忧小朋友看着司徒少南吊着的一条手臂,很好奇的问:“婶婶,你的手怎么了?” “噗!”司徒少南刚进口的水毫无征兆的喷了出去,郑沫及快的做出反应,用手臂护住了忧忧和自己的脸,免遭池鱼。 “咳咳咳......”而司徒少南也因此呛得咳了起来。 这一幕,恰巧被回到客厅的金一鸣和白羽看见。 金一鸣见司徒少南咳得脸色微微有些涨红,心下一惊,连忙跑过去,手足无措的帮她顺背:“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司徒少南忙摆摆手,待平顺下来后,她很淡定的看了众人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浅浅一笑。 她能说她是被忧忧喊得那声“婶婶”给吓到了吗? ........................... 忧忧在郑沫的怀里有点昏昏欲睡,白羽和郑沫便带着他准备离开,而金一鸣则因为刚刚的小插曲,以为司徒少南需要休息,也就没有多留白羽二人。 当走到车子近前时,忧忧已经在郑沫的怀里彻底的睡熟了。 打从金一鸣的公寓出来后,郑沫便一直有意的躲闪于白羽。一股不自然的气氛充斥在其中,所以在车里,二人都各自缄默,没有往常的浅谈自在。 午后的道路上没有上班高峰期的拥堵,白羽稳稳地开着车,目光直视前方的路况。 车内舒缓的音乐在耳畔环绕,令人心情舒畅安逸。 郑沫坐在后排,怀里抱着正睡得香甜的忧忧,低头看着他粉嫩嫩的小脸,此时因为熟睡,挂上一丝红晕。帮他紧了紧身上裹着的白羽宽大的西服外套,轻轻地俯首在他额上印下一吻。 目光柔和的看着五分相似白羽的眉眼,不由得心底一跳,刚才司徒少南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你喜欢他吗?” 喜欢,这个词一直不曾被她用到白羽身上,对他,郑沫只有一种无端的信赖。但是喜欢,她真的没有考虑过,或许只是不敢去考虑。 而对于二人目前的关系,她更是没有多想过什么,只觉得这样很自然,忧忧叫自己妈妈,叫他爸爸也是一件很自然的事,甚至渐渐地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 如果周末他加班不能陪在她和忧忧的身边,反而会让她觉得少了什么。难道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他,这个想法一出,郑沫的心底又是一阵狂跳。 不由自主得抬起头看向前面的后视镜,正巧停下车等待红灯的白羽也抬眼看向后视镜。两人的目光瞬间相遇,白羽那抹意味不明的视线让郑沫心底一颤,慌乱的低下头,心脏都快要跳的抽筋了。 白羽见她整张脸都快埋进了忧忧身上,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 可能是郑沫的怀抱非常温暖,让忧忧感觉到很有安全感,居然到了白家也还没有睡醒。 白羽下车绕到车旁,打开车门,小心翼翼的从郑沫怀里接过忧忧。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忧忧皱皱眉,在白羽怀里扭动着嘤咛一声后又接着睡了过去。 郑沫随后也下了车,站在原地,看着白羽欣长的背影,低声说道:“我先回去了。”然后便逃似的向大院门口跑去,她需要好好捋一捋心底烦乱的思绪。 白羽闻言突然脚步一顿,当他转过身看去时,眼中只有郑沫那一抹纤细的背影在清风中快速的前行。 他也不是道是怎么了,本来好好的她,怎么突然变了个样子,难道自己很可怕,会吃了她不成。对于她这种近似于逃离的表现,莫名的让他心底一阵烦躁。 白羽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低头看看怀中的儿子,脸色沉郁地举步往屋里走去。 在客厅看电视的金有慧见白羽抱着熟睡的忧忧进了门,忙向他身后看去,没有看到如往常一样跟在他后面的郑沫,不禁疑惑道:“郑沫怎么没来啊?” 白羽看了母亲一眼,没有接话,而是径直的抱着儿子往二楼的房间走去。 金有慧看到儿子脸上阴郁的表情,若有所思的呢喃:“吵架了?”随即又美滋滋的笑了,“能吵架,就证明关系有进步嘛。” “谁和谁吵架了?”一道富有磁性的男低音在书房门口响起。 金有慧闻言寻声望去。“练完字了?” “嗯,你刚才在说谁吵架?”来人正是北宁市委书记白方启,他坐到沙发上,端起茶几上的清茶开始品茗。 金有慧笑着坐到他身边,“还能有谁,当然是忧忧妈和忧忧爸啊!” 白方启瞥了一眼妻子,“不能跟孩子一起胡闹,人家还是个闺女。” “唉!郑沫真是个好孩子,端庄,稳重大方,对忧忧又极好,就是咱们家白羽死心眼,一直纠结于过去,不肯给自己和郑沫一个机会,真不知道以后怎么样啊?”金有慧当然知道丈夫的意思,只是有些惋惜。 这段时间,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大家也都是看在眼里的,只是困在局中的二人暂时还看不清透这一切,让他们这些局外人只能在旁边叹惋。 白羽轻轻地将忧忧放到了他的小床上,然后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那张稚嫩的睡颜。 眉宇间和自己有五分的相似,脸庞和嘴便都是他母亲的影子。 白羽移目看着床头柜上的相框,抬手拿在手里,爱怜的摩挲着照片中巧笑嫣然的人影,眸子里溢满了悔恨和遗憾。 “白羽,明天我就要嫁给你啦!” “白羽,我有宝宝了,属于咱们的宝宝。” “白羽,求求你,救孩子,救孩子。” “白羽,我不想离开你......” 往事一幕幕在他脑中闪现,那个自己曾经最爱的女人,那个曾经用生命爱着他的女人,那个曾用宝贵生命延续新生的女人...... “嗒!”一滴晶莹炙热的眼泪模糊了水晶镜面后的笑脸,白羽用拇指轻轻的拭去那抹水印,呆滞了好一会儿,才把相框放回了原处,又给儿子往上拉了拉被子,长嘘口气,悄然的退出了房间。 第三十章晚餐大作战 从忧忧房间出来的白羽正准备下楼,回检察院梳理案宗,每次忆起过往,他都会拿繁重的工作的来麻痹自己千疮百孔的心。 当他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听到了楼下客厅父母的谈话,不由得顿住脚步,身侧的双手慢慢的收紧,父亲说的对,既然注定了不会有结果,那么就不能再这样任由事情有什么发展的可能。 送走郑沫白羽,金一鸣赶紧连忙搀扶着司徒少南往楼上走, “金一鸣,我没有那么脆弱。” 司徒少南躲开他的靠近,快他一步走到了卧室门口。刚刚将门推开一条缝隙的司徒少南停下脚步,转头望向身后紧随的金一鸣问道:“那个,是你让忧忧喊我婶婶的?” 闻言金一鸣挑眉轻笑道:“当然,不然喊什么,难道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们现在的关系?” 司徒少南沉默,没在言语转身走进了房间,把金一鸣关在了房门外。 金一鸣缓缓地收敛了笑意,靠在门旁洁白的墙壁上,仰头看着华美的吊顶,不由心生感叹,追妻路漫漫兮,远矣啊! 房门里边,司徒少南站在窗前,从十二楼的高度俯瞻着视线所及的一切,惆怅填满了心绪, 她和金一鸣的关系似乎超出了自己的控制,是什么改变了,是自己沉寂了多年的心?又或者是他的那句,原谅我不能放你走?还是自己真的就只是因为,他与杜竣笙相似的眉眼才会有所动摇的吗?开始的确是因为这点,但是现在好像又不是了。 一连串的疑问排比,让司徒少南头痛欲裂,烦躁的揉揉太阳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些问题都可以先不去考虑,现在最主要的是她需要尽快的养好伤,吕杰那边早晚会主动找上她的,她不能连累家里,也不能连累他。 思及到此,司徒少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狠狠地吐出,她一定要保持衷心,不能再被他动摇自己的心。 司徒少南侧躺在柔软干净的大床上,不禁想起了新婚那晚,新房里的那张大的夸张的喜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这次的伤虽然对于司徒少南来说不算什么,但是毕竟因为伤口太深,加之失血过多,还是让她感觉到一丝疲累。 不知睡了多久,司徒少南被一阵隐约传来的砰砰乓乓的声音吵醒,她疑惑的走出房门,声音来自厨房方向,司徒少南踱着步子往楼下走去,当一抹欣长身影出现在眼中时,她不禁一愣。 一身藏蓝色家居服,修饰的他随意悠然,窗外柔和的暖阳照在他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夺魂摄魄是光彩。 淡蓝色的碎花围裙系在腰间,毫无违和感。 手里拿着寒光闪闪的菜刀,正对着砧板上的白萝卜猛砍着。 司徒少南悄无声息是走到他身后。 金一鸣看着被自己摧残的萝卜,撇撇嘴,随即转身准备到冰箱里拿牛肉,刚转身,险些撞上身后的司徒少南。 “啊!首长,你什么时候起来的?”说着忙把菜刀背到身后。 “你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我想不起来也不行啊。” 金一鸣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那你先去吃点水果,晚餐一会儿就好。” “你确定我能按时吃上晚餐吗?”司徒少南歪头看了看砧板边上的平板电脑,打开的页面正是炖牛肉大全。 金一鸣看看手里光亮照人的菜刀,又看看,砧板上粉身碎骨的可怜萝卜。干笑两声,挠挠头。 司徒少南又走到电饭煲那里,打开一看,顿时黑线,这是焖饭呢还是在做粥? 随即她拿着一把勺子在已经翻滚的锅中舀出了两三勺的水,做着最后的补救,虽然有些晚了。 “把牛肉拿来。” “哦” 金一鸣赶忙转身从冰箱里取出了牛肉,放到砧板上。 司徒少南缓缓地把吊着手臂的绷带取下来。 “你要干嘛?”金一鸣阻止道。 司徒少南停下动作,淡然的说:“做饭,我可不想饿肚子。” 金一鸣迟疑了一下,“要不,你指挥,我动手,要不然你在伤上加伤,我可是会心疼的。” 金一鸣露出无比心疼的表情,让司徒少南眉头一跳,她还是离这个妖孽原点比较安全,然后便不置可否的站到一旁,把厨房重地交还给他。 重新上阵的金一鸣在司徒少南的指挥下,开始了晚餐大作战。 “刀不是这样拿的。” “牛肉不要顺着纹理切,不易熟。” “不要放那么多的盐。” “炒菜要先放油,那个是醋,这个颜色深的才是酱油,那事糖,不是味素......” 当夕阳西下,暮色正浓时,餐厅,金一鸣和司徒少南对坐于长形餐桌前,桌面上摆着四菜一汤。 炖牛肉里,大块牛肉被已炖成糊状的萝卜包裹,只有漂浮在上面提味的香菜翠绿的喜人, 素炒什锦已分不清食材的本色,只余淡淡的焦味飘荡在二人的鼻息间。 还有酸酸甜甜的虾仁油菜,支离破碎的可乐鸡翅...... 每人面前还各自盛着一碗像是熬干了的白米粥,黏黏稠稠的飘着袅袅热气。 司徒少南发誓,这是她指挥的最失败的一次战役,士兵完全不听从她的指挥,只顾着手忙脚乱的我行我素。 金一鸣双手放在桌子下面的腿上,讪讪道:“首长,吃饭吧。” 司徒少南只是端正的坐在那里,凝视着金一鸣,片刻后命令的语气道:“把手伸出来。” 金一鸣桌下的双手紧握成拳,面上却荡起了一抹邪笑,“怎么,首长对我的手感兴趣。” 司徒少南依旧端坐在他对面,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不喜欢重复。” 金一鸣薄唇一抿,投降的低下头,用额头抵在光洁的桌面上,抽出双手举过头顶,把自己如玉般修长净白的双手展示给司徒少将探查。 一室的静谧,金一鸣只觉的囧到极点了,本来以为只要抓住了首长的胃,就能抓住她的心,但是还是太高估自己,小瞧中华厨艺的博大精深了。 看着金一鸣净白的双手上点点红痕,和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的那些深浅不一的伤口,一种难言的感动充斥着她。 现在的社会,女生大多数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更何况是心高气傲的男生,尤其是不论站在哪里都出类拔萃,耀眼出众的富家子弟金一鸣。 他是上帝的宠儿,完美的外形,顶尖的家世,过人的才智,这样一位集万千于一身的年轻才俊,究竟是对自己有着怎样的心,才能做到这般,此刻说不心动是假的,但是自己又有什么值得他这样倾心相付的呢? 第三十一章无可救药 司徒少南极力的维持着面上的表情,不让金一鸣感觉到自己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金一鸣的双手都要举酸了,于是他缓缓地放下双手,然后坐直身子, 本来以为首长大人看在自己如此用心的份上,会有一丝感动,不说捧着自己的手痛哭流涕,也要说点好话慰劳一下可怜的自己,再不济也会赏他一个笑脸吧, 可是此时,她那张万年不变的寒冰脸是什么情况,心底一阵失望的金一鸣垂下眼帘,苦笑着起身,不发一言的抬脚走出餐厅,进了书房,“啪嗒”一声关上了书房的门。 司徒少南还是那样稳稳地端坐在餐桌前,看着对面已经空掉了的位置。 慢慢的,她急促的呼吸了几下,本来冷硬的表情一瞬间崩塌,眼眶酸涩,模糊了视线,极力控制住了微微发抖的左手,拿起桌上的餐勺伸向面前的炖牛肉上。 喉咙哽咽的发苦,只觉的入口的食物好似微微带点甜,甜进心里。 第一口咽下后,她就像饿极了似的不断地把每一样菜都往嘴里送,然后咽下,直到吃不进去,餐桌上的菜已经被她吃了大半。 当金一鸣从书房出来,看到的是司徒少南上楼的背影。随即叫住她,“首长,我订了外卖,马上就到。” “你自己吃吧。”司徒少南头也不回的回了房间。 金一鸣勉强维持的笑容瞬间瓦解。 但是下一瞬,更大的喜悦冲击的他有些晕乎乎的傻笑了起来,因为他来到餐厅看到了去了大半的晚餐。 于是他坐到了先前的位置上,拿起冷掉了的白饭,美滋滋的对着对面的空气傻笑,然后便拿起筷子。 只是下一秒,他就悲剧了,丢掉手里的碗筷,忙忙地跑到水池旁,吐掉了嘴里塞得满满的饭菜,又倒了一杯水,漱口,即便如此,嘴里面怪异的味道还是刺激着味蕾,口中很是不舒服。 他定睛看向二楼,须臾,拿出手机,翻开电话薄,点开,拨号,片刻后接通。 “封凯,赶紧给我报一个烹饪速成班。” 还没等电话那头的封凯有所言语,便单方面的切断了通话,眸中涌动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电话那边正在夜店嗨皮的封凯,被金一鸣的一通电话雷的外焦里嫩,拿着已经挂了的电话久久回不过身来。 是他接电话的方式不对,还是他的听力出现了问题,不可一世的鸣大少爷要去学煮菜,他这是朝着全职煮夫的方向发展的节奏吗? 封凯不禁在脑子里勾画着,金一鸣高大的身影,围着可爱的卡通围裙,一手抱着胖娃娃,一手拿着饭勺子的美丽画面,顿时抖掉了千万颗的鸡皮疙瘩,那个场景,太瑰丽了,不是他这种凡夫俗子所能窥探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是,当在不久的将来,真的看到这样一副画面的时候,除了今天幻想的惊悚以外,更多的是对金一鸣的钦佩。 金一鸣还没有收拾完餐厅,送外卖的便按响了门铃。 金一鸣签字接过外卖,拿着手中的餐盒转身进了餐厅,然后便跑上二楼,“咚咚”的敲响了司徒少南卧室的门。 “首长,外卖到了,你要不要再吃点?”金一鸣站在门口,摆出一副最灿烂的笑,等着里面的人开门,好瞬间惊艳她一下。 只是,面上的笑容都快要僵住了,里面也没有一点回应。不禁让他心底一慌,不会是被自己做的饭菜给毒到了吧, “咚咚...咚咚”他短而急速的不停敲门,“首长,在吗?首长,回答我。” “咔哒”一声,门应声而开,司徒少南穿戴整齐的出现在了金一鸣的面前。 金一鸣眉头一跳,“你......” “五分钟,换衣服,开车载我去部队。”寒气四溢的司徒少南擦过金一鸣的肩膀,走下楼梯。 怔楞中的金一鸣狐疑了片刻,便马上按照司徒少南说的,赶忙回了房间,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换了一身装束,黑色的休闲裤子,卡其色的中长版风衣,仪态万千的来到了已经等在门口的司徒少南身边。 伸手在鞋柜上的一堆车钥匙中,挑出了一把全地形越野车的钥匙,然后和司徒少南一起去到了他专属的地下车库取车。 刚进到车库,司徒少南不禁一愣,入眼的十几辆车,都是世界顶级的车款,各种各样的,堪比一个小型的名车展览。心中不由的感叹,真是奢侈没下线啊。 夜凉如水,越野车在炫彩霓虹中疾驰,驾车的金一鸣用余光偶尔扫过身旁副驾驶的司徒少南,心中的疑惑越积越多。 似乎有所察觉的司徒少南,目不斜视的看着车前的路况,低声道:“注意开车。” “好” “前面靠边停一下。”看向窗外的司徒少南突然出言道。 金一鸣稳稳的停下车来,还没等他说话,司徒少南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只见她阔步走进一家药店。 金一鸣疑惑的皱眉,是不是吃坏了肚子? 他忙解开安全带,刚走下车关车门,司徒少南就提着一个小塑料袋走出了药店,他急忙迎上前去,疑惑道:“首长......” 司徒少南没有说话,只是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了他,然后饶过他回了车里。 金一鸣高大的身影站在晚风中,有些小凌乱,疑惑的打开袋子,是几支治疗烫伤和刀伤的药膏。 “砰”的一声,心中炸开了无数绚烂的花火,金一鸣只觉的幸福来的太突然,有些飘飘然的不知所措。 如果让封凯白羽等人见到此时的鸣少,一定会被他的表现惊出一身鸡皮疙瘩,鸣少,你没救了,绝壁无可救药了。 “金一鸣!” 在车内有些等急了的司徒少南摇下车窗,冲着夜色中发呆的金一鸣喊道。 金一鸣突然回过神来,忙跑回车上,冲着司徒少南魅惑的一笑,“谢谢首长的关心。”然后抛开了之前的种种不确定,心情舒畅的专心驾车前行。 司徒少南则若无其事的岔开话题,“到了军营,我会安排你在家属楼休息,到时候,别乱说话就行。” “说什么?说我是他们长官的老公?” 司徒少南转头看了一眼金一鸣噙着一抹玩味的侧脸,随即转头看向窗外的黑夜,“随便你。” 金一鸣眼睛一亮,稍稍侧过头,看了一眼歪头看向窗外的司徒少南,她这是准备在人前承认自己的名分了? 窗外的夜色,随着车速,急速的倒退着,只留下模糊的残影。 此时,司徒少南并没有在金一鸣以什么身份住进军营而纠结,满心想的都是不久前曲浩则那通电话的内容,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超出了自己的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