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之迷雾重重》 第1章 刺客 “当,当,当!”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 夜晚的星空,有许多星辰在闪耀,却是唯独缺少了月光。 有些乌黑的街道上传来打更的声音,带着特有的韵律,喊着节奏。 许是为自己壮胆,也许是因为这城里不安分,打更人更是要做到两耳不闻外事。 突然,打更人听到一些声响,似乎是从右侧的房顶上传出,悄悄打眼一看,有一个黑色的身影,在房顶上快速移动,但声音却是很小,若不是这夜里无甚声响,也许就听不到了。 打更人都是穷苦人家出身,瞧着这般情形,想必那黑影也都是有过硬的身手才敢这般行径,那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当,当,当!”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人吆喝着,逐渐走远。 ..... 再说那黑影,却是一身夜行衣,束发蒙面,在高低起伏的房顶上疾走,却是如履平地。 过了些许功夫,只见那黑衣人停了下来,从高处俯瞰正前方的府邸,虽说已近三更时分,但此处依旧灯火通明,一看便是大富大贵之家。 寻常人家用些油灯照明,天黑之后,早早的便休息了,也是为了节省灯油,如这般大肆使用烛火,没有殷实的家底怎敢如此。 黑衣人小心的在房顶移动,仔细观察下边各处巡夜的路线,换人以及休息的时间。 这已经是第六天,黑衣人每日夜间都会来此府邸,仔细查看情况。 作为一个刺客,首要一点,便是要学会隐匿身影,于暗中观察任务目标,掌握其生活起居规律,做到一击必杀。 转换地方,再次观察了半个时辰,黑衣人悄声而退。 一切似乎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墙头上出现一只夜猫,幽亮的双眼审视了一下远方,跃进树丛,不见了身影。 ...... 天色微亮,远处传来一阵阵鸡鸣声,预示着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有些早起的小贩,依旧已经打开了铺子,厨房里逐渐升起的白烟,也正见证忙碌的开始。 有一家卖羊杂汤的小铺子,也是匆匆忙忙的张罗着,因为即将有客人上门,这是平日里积累下来的经验。 一个穿着青灰色粗布麻衣的小厮,勤快的清理着餐具,为着即将而来的食客,做好万全的准备。 “金老板,来份羊杂汤,份量大些,再来三个饼子。” “好嘞,李老哥你先坐好,马上就来。” 只听老板叫道:“阿风,通知后厨,给李老哥多加些羊杂来,还有三个饼子。” “哎,好嘞!” 那个叫做阿风的小厮,麻溜的站起来,直接奔向后厨。 不一会儿的功夫,阿风便端个木盘,带着热腾腾的羊杂汤,还有三个金灿灿的酥油饼子,来到那李老哥的面前。 “李叔,您慢用啊。” 李老哥哈哈一笑,朝金老板道:“金老板,你这淘换的小阿风,还是这么手脚勤快有礼貌,还真是让你捡了个小机灵鬼儿。” 金老板也是满脸笑意,不过嘴上还是念叨着:“这小子手脚是挺麻溜的,不过就是这身世差了点了。” 李老哥一摆手:“这世道,都是苦命的人儿。” 阿风在一旁憨憨的笑着,见这李叔开始大快朵颐,便转身离开。 不多时,又有人进来吃饭,阿风又是一通忙活。 当然了,来这金老板店里吃羊杂汤的人,也都是穷苦人家,这羊杂碎都是被当做扔掉的腌臜物,听金别人说起,老板虽然被称为老板,也是个穷苦人家出身,曾经遇到一个高人指点,得到了这些脏器除味的秘方,便做起了这档子营生,日子过得也算说得过去。 阿风正端着木盘上汤,却是突然听到几个人在谈论些事情。 “听说了吗?昨晚上欧阳家的家主,被人刺杀了。” “啊,你听谁说的?这欧阳家不是这城里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吗?” “哎呦,这还能有假啊,都快传开了,听说是隔壁那个老孙头,在欧阳家里做仆役,今早上托人给家里人传话,这些天回不来了,让家里人别担心。” “那为啥有说欧阳家主被杀了?” “这好事儿不出门,坏事儿传千里啊,老孙头传话,说是现在欧阳府里都戒严了,一大早都去报案,已经惊动府尊大人了。” “哎呦,这不得是捅破天了,这欧阳家可是连府尊大人都要礼敬三分呐。” “可不是嘛,谁能想到会出这档子事儿啊。” 这些话传到阿风的耳朵里,却是让阿风瞳孔猛然一缩,一愣神的功夫,便反应过来,端着木盘给那几位送吃食。 阿风听着他们谈的热闹,憨憨的问了一句:“大叔,刚才好像听你说死人了,这哪家的啊?” 那人一看是阿风,沉声道:“是小阿风啊,说是欧阳家的家主被杀了,现在世道这么乱,多听听,多看看,可得小心着点啊。” 阿风继续憨憨的问道:“欧阳家,那不是大财主嘛,怎么会被杀呢?” 那人接道:“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人寻仇了。” 阿风见他们开始吃饭,便转身离开,接续忙活着端盘子的任务。 早上饭点的时间也就一个时辰,早起的人,也都清苦人家出身,趁着赶个早,养足了力气,好去找个卖力气赚钱的活计。 店里的客人也都陆陆续续走了,金老板一声不吭的在柜台算着账,小风也是在打扫桌椅,把一些污秽清理干净。 待到一切整理结束,便开始整理明天要准备的吃食,金老板带着阿风等人,去东区集市上收购一些羊的器脏,再带回来清洗处理。 待一切清理干净之后,便是将其制熟,每当最后添加作料秘方的时候,金老板便将其他人打发出去,独自一人操作,煮熟后满园飘香,毫无异味,便是大功告成。 等忙活完,天色也都差不多要暗下来,金老板和小店的人,简单吃过饭之后,除了阿风,其他人便各回各家,金老板是不管住宿的。 金老板看着阿风在收拾,道:“阿风啊,忙活完就早点休息吧,这几天千万别乱跑,城里可不太平。” 阿风抬头道:“好的,老板。” 说完,金老板便自己去休息了,留下阿风在这里收拾东西。 不多久,阿风收拾碗筷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里很简陋,一张床,一床旧被褥,一张四方桌,还有几件换洗的衣物。 阿风的眼神变得深邃,眉头微微皱起,早上听到欧阳家主被杀消息,着实让他一惊,因为这欧阳家主,正是他自己的目标。 阿风瞧瞧窗外,远处金老板的房间灯已然熄灭,晚上也不会再招呼阿风,这是一个月来阿风观察到的情况,正好可以掩盖自己夜晚的探查。 阿风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才获得了金老板的初步信任,探查了六个夜晚欧阳府,本想今夜深入府内探个究竟,不曾想早上居然听到欧阳家住被杀的消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风感觉到这件事的背后,另有隐情,如今目标身死,原因也要查清,好有个交代。 阿风走向那张旧床,从床底下抽出一个包袱,拿到床上打开,露出一套夜行衣。 换上夜行衣,阿风把床上被褥摆放一番,轻轻的打开房门,又轻轻关上。 只见阿风身形一晃,径是直奔墙头,一转身,不见了踪影。 夜色还是如往常一般,只有几颗星星在空中闪烁。 欧阳家主被杀,还是带来一些混乱,起码街上的行人少了许多,只有三三两两还在路上,那些门前有些灯火的店铺,也是开始收拾东西,关店休息了。 而那欧阳家门前却是如临大敌,依旧有人守夜,门前灯火通明,映照的方圆百步之内,如同白昼。 阿风轻轻的出现在不远处的房屋之上,一双眼通透明亮,盯着远处那灯火明亮的欧阳家。 夜色,从来都是刺客最完美的掩护。 对于阿风来说,这种程度的潜入,已经是众多完成的任务中,比较轻松的了。 阿风的身影渐渐退入夜色之中,几个起落之间,逼近欧阳府。 ...... 欧阳府内,一处前院的假山附近,有两个声音响起。 “小翠儿,你可想死我了,快让哥哥好好看看。” “哎呀,你个没良心的,现在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哪里还敢胡来,我还是老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好不容易有个时间,正好有事儿告诉你。” “哎呦,啥事儿也没你重要啊。”一声轻笑,夹杂着一声带着娇嗔的惊呼。 “死鬼,老实一些,正经儿话儿,老夫人下了严令了,全府戒严,可别往枪头上撞,被人揪到把柄,不死也得脱层皮。” “哎呦,那我想你了可咋办?嘿嘿,让我先瞧瞧有没有想我。”说着,一阵坏笑。 “哎呀,不、不要,嗯,万一有人来就不好了。” 说罢,只听得远处突然出来一阵响声,两个声音下了一跳,赶紧抽出身来,定睛一瞧,却是一直黑猫。 “你这死猫,碍我好事儿。” “这大晚上,刚死了人,就碰到黑猫,可不吉利,赶紧走吧。” 两人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没有了踪影。 二人所在的假山后面,一个身影逐渐显现。 未完待续! 第2章 夜探 阿风慢慢的从假山后露出身影,瞧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微微皱眉:“戒严?” 有些想不通,阿风索性不再思索,提一口气,脚下生风,借着阴影跟着那二人而去。 再说那二人,受惊吓之后,赶紧离开。 不远处,二人分道而行,其中男子兜兜转转,却是直奔灵堂而来,一路行来,却没有发觉自己已经被人跟踪。 灵堂外守护的护院张虎,见那男子到来,当下向前小声道:“欧阳小总管,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我老爹有何安排。”被称作欧阳小总管的答道。 “那得提前恭喜小总管了,欧阳老家主一去,新家主上位,老总管定然也会退位让贤,小总管岂不是可以掌权了?” “莫要胡说,若真有那么一日,你我兄弟同享富贵,我欧阳平可是一言九鼎啊。”欧阳平说着,满脸止不住的得意。 那张虎也是不住的奉承,这二人平日里是酒肉朋友,说话也没个顾忌。 寒暄两句,欧阳平便进得灵堂。 灵堂内一个未盖棺金丝楠木棺材,缠绕着一圈白绫,一个大大的“奠”字,直入眼睑。 那桌上摆放着各种供品,三支招魂香飘起青烟,久久不散。 而灵堂里跪着三人,两男一女,还站着一个老者。 老者看到欧阳平进来,问道:“老夫人交代的事情,可曾办妥?” 欧阳平站定,道:“已经吩咐前院,中院和后院,府内戒严,又安排护院巡逻,不允许随意外出。” 老者道:“好,你且候着。” 随后转身对着二男一女道:“风公子,云公子,雨小姐,你们已经跪了一天了,不如回去休息一下,让老奴守着。” 欧阳风抬头看向老者,道:“福伯,你带二弟和小妹去休息吧,他们今日未进饭食,怕是也饿着了。” 欧阳福看了一下欧阳云和欧阳雨,年轻的面孔,却是满脸悲戚,眼泪都干了,哭的也没力气了,只知道盲目的往火盆里烧些纸钱。 转身对欧阳道:“平儿,你把雨小姐的丫鬟叫过来,然后把雨公子也送过去休息。” 欧阳平道:“好的,父亲。”转身离去。 不多时,欧阳平领着两个丫鬟进得灵堂。 欧阳福抬头一看,对着丫鬟道:“你们把雨小姐带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两个丫鬟应声称是,便搀扶起欧阳雨。 欧阳雨挣扎了一下,有些木然的脸庞,却是又有眼泪流了下来。 欧阳福叹口气:“唉,雨小姐节哀,人死不能复生,如今还需要小姐和公子料理主人的后事,莫把自己病倒了,老主人也不愿意看到的。” 听到欧阳福的话,欧阳雨却是不在坚持,其口中的主人,便是自己的父亲,如今却是逢遭大变,阴阳两隔。 两个丫鬟搀扶着欧阳雨回去休息,而欧阳平也是带人把云公子带回去休息。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欧阳风和欧阳福,还有那滋滋燃烧的纸钱,不停的冒着青烟。 欧阳风幽幽道:“福伯,我欧阳家在庆阳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父亲正值壮年,却被人杀害,如今,又该如何自处?” 欧阳福沉默片刻,道:“风公子莫要担心,如今,头等要事,便是为主人查明凶手,绳之以法,风公子本就是嫡子,继承家主之位理所应当。” 欧阳风道:“福伯,我的情况你也知晓,我母亲本是一个丫鬟,有幸被我父亲收入房中,没想到却是生下我之后,力竭而亡。大夫人无所出,父亲将我交给大夫人抚养,没想到在我四岁之时,大夫人也亡故了。如今父亲又去世,外面传我是一个不祥之人。” 欧阳福道:“风公子,不要听人传的谣言,现如今还有老夫人为你撑腰呐。” “唉。” 欧阳风叹口气,望着那一个大大的“奠”字,注视着那金丝楠木棺材,心头一片凄凉。 老夫人做主为父亲续弦,二夫人为父亲生下了欧阳云和欧阳雨两个龙凤胎,一下子成为府内仅次于老夫人的存在。 片刻之后,欧阳风道:“福伯,你也回去休息吧,今天晚上让我独自陪父亲一晚吧。” 欧阳福听完后,张张嘴,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良久,道:“好,公子当心夜寒。” 欧阳福转身退出灵堂,看到张虎带着几人在那里站岗,道:“张虎,这几日辛苦一些,风公子晚上守夜,仔细照看一下。” 张虎道:“总管哪里话,在下定然全力以赴,让兄弟们也打起精神。” 欧阳福道:“嗯,好好做,过几日到账房多领取一个月月钱,就当作这几日辛苦的酬劳。” 张虎欣喜道:“多谢总管!” 欧阳福走后,张虎把情况一说,手下人也是一阵欣喜。 也怪不得他们高兴,这欧阳府当差,月奉普遍要比外面高,府内有自己的生财之道,对下人也不吝赏赐。 就拿张虎来说,作为府内护院教习月奉三十两,可是比多数人都要高了。 张虎等人心念着那多一个月的月奉,自然是干劲儿十足,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环视着四周。 且不说张虎等人满心热切,却说那阿风跟随欧阳平而来,隐身匿行,从侧面一处窗户,潜入灵堂,潜伏在房梁之上。 于是,自那欧阳平站定,到此时欧阳风独自一人在灵堂,期间故事,阿风听了个一清二楚。 阿风看不出什么头绪,只是觉得这家人的关系还是挺复杂,自己接的任务是要刺杀欧阳家主,如今,有人动手在前,难道这不是一个单一任务,而是多人接取? 阿风眼角微眯:“看来自己被骗了。” 转念一想,若是同时接任务的有很多人,那成功的只有一个,其他人便成了替罪羊,如今,自己也成了替罪羊的一员。 阿风仔细回想自己所接的任务,记得文字所写:“欧阳浔,庆阳城内欧阳家家主,单人取其性命,以其手上白玉扳指为凭,得赏金三千两。” 仔细想来,自己从杀手堂接了这个任务后,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潜行来到此处,难道此任务不只是发在杀手堂? 可是,又不对,不是单一任务,却又不符合杀手堂立悬赏的规则,能被公开立悬赏,都是再三确认过,一旦被杀手堂发现欺瞒,便会被追杀至死。 突然,下方人影走动,却是打乱了阿风的思绪。 欧阳风站起身来,重新点燃三只香,三拜之后,插入香炉之中,原有的三只香已快燃烧殆尽。 不知欧阳风想起了什么,突然走出灵堂,去找堂外人,不知说些什么。 阿风眼珠一转,当机立断,从房梁上落将下来,半空中一转身,轻巧落地,发出一声极小的声音。 阿风轻踩脚步,径直来到棺木旁,打眼往里一看,只见里面躺着一个人,面色惨白,颌下有须,一身绫罗绸缎,而胸前的双手合并,在其左手的大拇指上,赫然有一个玉扳指。 阿风压下心中的诧异,凑上前转动玉扳指,发现上面有字,接着烛光和手感,阿风确认,那是一个“浔”字。 怪不得用玉扳指为凭,原来是有记号存在。 那问题就来了,若非亲近之人,又怎会知晓如此细腻之事? 此时,堂外脚步声响起,阿风转身在旁边柱子借力,只见身似猿猴一般,眨眼功夫便到了房梁之上。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欧阳风,手里拿着纸钱,独自一人跪坐在那里,继续往火盆里送着纸钱。 阿风看着下方的人影,觉得今晚定然是没有其他事情发生,便悄悄转身离去,如黑猫一般,悄无声息。 阿风一路有惊无险的朝着前院而来,一路上遇到许多巡逻的护院,也许是晚上,彼此兴致都不高,虽说在巡逻,单在阿风这种老手严重,依旧是处处漏洞。 阿风悄然来到前院,回头看着一眼欧阳府明晃晃的灯火,便转身离去。 回到小店住宿的房间,阿风脱下夜行衣,将其包裹好,换上自己店里的衣服,看看天色,听到外面的打更声,已然是三更天,寅时要起早准备早上的吃食,还是要早些休息。 只是阿风不知道,在他离开不到一刻钟,灵堂又来了一个黑色身影,一个手刀落在欧阳风脖子上,欧阳风直接昏了过去。 那黑衣人来到棺木前,手起刀落,已到刺在棺材内尸体的胸前,刀子进去又出来,没有鲜血喷出,只有深红色的一些血液浸湿了衣服。 黑衣人看着眼前的人,目光转到其手上,将玉扳指取下,然后转身离开灵堂。 灵堂内灯火依旧,三支香依旧在燃烧,只是那火盆里的火,逐渐熄灭,只有一些灰烬在闪烁。 ...... 张虎在外守护了一夜,半夜风公子出来一趟,却是没有再出来。 现在天色渐明,张虎还是决定去看一看,虽然这风公子在府内地位有些尴尬,但看着钱的份上,也要照看一下风公子。 告声罪,进得灵堂,看到风公子倒在地上,燃香和火盆早已熄灭,吓了张虎一跳,赶紧来到风公子身前,道:“公子,公子。” 风公子悠悠转醒,茫然的看了一眼张虎,突然感觉到脖子疼,猛然一惊,道:“有刺客。” 张虎惊讶道:“公子难道受到了袭击?” 风公子此刻顾不上张虎,挣扎着起身,来看棺材内父亲的尸体,却是发现被人在胸口刺了一刀,深红色的血液已经凝固。 “哎呀”一声,风公子竟是又昏了过去。 张虎近前一看,也是亡魂大冒,究竟是谁,连尸体都不放过。 “快去请欧阳总管过来,快!” 未完待续。 第3章 查因 阿风一觉醒来,已然是寅时一刻,早早洗漱完毕,为了扮演好这个跑堂小厮,也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 忙忙碌碌的收拾收拾,开门迎客。 今日如往常一样,还是许多穷苦之人来吃早食,一大早倒也相安无事。 邻近关店的时刻,又走进来三个人,也是点了各自的吃食。 “你们听说了没?今早上张老大在灵堂里发现风公子被人打晕,欧阳老家主的尸体还被捅了一刀。” “哎呦,怎么没听说,府里都快传遍了,都说这是各路仇家来寻仇了,居然连尸体都不放过。” “可不是嘛,听说还把尸体上的玉扳指给拿走了。” 三人的声音,传到阿风的耳朵里,阿风身子一僵,脑子有点乱。 下意识的看向那三人,发现他们穿着欧阳府护院的衣服,想来定不是空穴来风。 几人叫道:“老板,赶紧拿些羊汤和饼子吃食过来,忙活了一夜,快饿死老子了。” 金老板赶紧道:“好的,马上就来。” 转头对阿风一瞪眼:“愣着干嘛呢,赶紧去把几位客官的吃食拿来。” “啊,哦,马上来!”阿风回过神来,转头直奔厨房而去。 不多时,三碗热腾腾的羊杂汤冒着热气,还有六个金黄酥脆的饼子,被端了上来。 三人大快朵颐,嘴上还是不停:“昨晚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难不成真的有人悄摸潜入,然后又悄摸而出,难道就为了捅尸体一刀?” “是啊,府里那么多财物,却单单取了那玉扳指,想来那玉扳指定是极为重要的宝物。” “你说,会不会是老家主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派遣杀手来刺杀了?” “可是,人已经死了,又有人来捅尸体一刀,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依俺看呐,这杀手不止一人,并且还不是一伙儿的。” “行了,别操这个心了,赶紧吃饭吧,待会儿还得回去当差,府尊大人手下的都头已经听说接手此案了,那可是个聪明且手黑的人儿,可别撞上去了。” “行,不说了,赶紧吃饭。” …… 阿风一直竖着耳朵听,听完他们的谈话,心中诧异,却也越发的肯定,自己是被当做替罪羊了,玉扳指没了,只有自己的任务是需要这个玉扳指为凭,还要确保欧阳浔死去。 阿风回过神来,这不是针对自己,而是针对接这个任务的人,只是没想到自己接了任务,没有冒冒失失的动手,而有人等不及了,提前动手了。 突然,金老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风,愣什么呢,赶紧把东西收拾一下。” 阿风一看,原来是那些吃饭的人已经走了,自己看来愣神有一会儿了。 赶紧麻溜的站起身,收拾各种碗筷,情理桌子。 忙忙碌碌,半个时辰过去了。 待一切弄好,金老板把阿风叫道跟前:“阿风,这几日城里不太平,欧阳府里又出了这等大事儿,可要小心一些,这几日我准备停几天店,回乡下几天,你就在这里住下,帮我看着店吧。” 阿风道:“好嘞,老板。” 金老板收拾一些细软,再给阿风交代两句,便离开出城而去。 阿风小心的把店内查看一番,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便把店门一关,回到自己房间内。 阿风需要整理一下头绪,现在的局面,对自己杀手的身份不利,一切都出在欧阳浔这个人身上,可是人已经死了。 现在需要了解更多信息,才能查明其中的原因。 既然有人冒充自己,杀人取扳指,那就一定会杀人灭口,而自己正是那要灭的口。 阿风眼中寒芒尽显,自己被别人当做棋子,弃之如敝履。 阿风平复了心情,出的房门,直奔大街上而来,向着欧阳府所在的地方走去。 …… 话说另一头,这张虎发现风公子昏倒,再到欧阳老家主的尸体被人用刀刺个口子,一下子便乱了套了。 欧阳福紧急赶到现场,控制着众人把现场保护好,然后亲自去请示了老夫人,得到老夫人首肯,去禀报府尊大人。 府尊大人派遣都头陈洪,亲自督察此案。 陈洪带着一班衙役,直奔欧阳府而来,早有人在门口接应,一行人直奔灵堂而来。 陈洪见到欧阳福,拱手道:“欧阳总管,公务在身,不便多礼,现场可曾保护周全?” 欧阳福应声道:“陈都头,早上发现时,有些混乱,还是尽可能保护了现场,您先看看。” 陈洪不再拘礼,此刻查案要紧,便率先走进灵堂。 这灵堂之内,三支招魂香重新燃起,其他倒是没有多少乱迹。 陈洪绕着棺材走了一周,却是发现棺材左侧地面上有痕迹存在,那是黑色的印记,仔细一看却是纸燃烧后的灰烬。 目光前移,还发现了一些灰尘痕迹。 陈洪吩咐几个衙役仔细查找,果不其然,在一处窗口处,同样发现一些灰烬残留。 陈洪看向棺材内部,发现欧阳家主胸口处的血迹,还有手上被掰开的样子,心里大致有个数。 此时,陈洪抬头环顾四周,目光所及,却是瞧上一根房柱上面,有一个淡淡的印记。 走上前去一看,猛然抬头,盯着顶上房梁,吩咐两个人,拿梯子过来。 待二人爬上去一看,果然不出所料,上面的痕迹很新。 陈洪不动声色,让手下几人收集好现场证据,各种情况说明,走出灵堂。 见到欧阳福,拱手道:“欧阳总管,不知老夫人可还安好?” 欧阳福会道:“老夫人身体康健,陈都头,可有结果?” 陈洪淡淡道:“有些眉目,只是还有一件事需要禀报老夫人,得老夫人同意之后,才能动手?” 欧阳福问道:“不只是何事?” 陈洪道:“验尸!” …… 欧阳福带着陈洪走向后院,曲径幽深,辗转几个庭院,终于来到了老夫人所在的院落。 陈洪打眼一看,厅房之内坐着一位老妇,仪容华贵,身后还站着两个年轻女子,侍奉左右。 此时,欧阳福上前道:“老夫人,这是府尊治下负责刑案的都头陈洪,陈都头,有事要与老夫人商议。” 陈洪执礼道:“陈洪见过老夫人。” 老夫人处早已有人禀报因由,此刻轻声道:“不知陈都头所为何事?” 陈洪道:“在下奉府尊大人之命,特来查案,前事只因并不知晓,查问府内衙役,并无验尸记录之文本,如今,又发现尸体被刺,现场之内又别有一番故事,特此,想让老夫人同意,验尸。” 陈洪说完,看着老夫人,想要看出些什么。 老夫人沉稳开口:“不知陈都头有何发现,能否说与老身听听?” 陈洪低下头,沉吟片刻:“老夫人容禀,在下于灵堂之内发现两组脚印,均是从外而入,一人藏于房梁之上,一人破窗而入,均是对欧阳家主的尸身有兴趣,其中一人还捅了尸身一刀,其中已是蹊跷,如此,需查明欧阳家主死因,方能做下一步探查。” 老夫人道:“既如此,那陈都头便去做吧,抓住凶手,还我儿一个公道。” 陈洪告退,与欧阳福一起出的老夫人庭院。 陈洪道:“欧阳总管,在下有一事不解,还请解惑?” 欧阳福问道:“不知都头所言何事?” 陈洪道:“欧阳家主不幸亡故,为何老夫人看起来并无悲痛之色?” 欧阳福沉默良久,道:“哎,都头有所不知,我家家主年轻时个性张扬,不喜被管教,后来尊翁因病过逝,老夫人痛失丈夫,把过错归于家主身上,家主未曾反驳,只是沉下心来,把家族继承下来,二十多年光景,让欧阳家一举成为这庆阳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陈洪道:“如此,也并无太多过分之处。” 欧阳福道:“是啊,本来也相安无事,当初家主娶妻,是一败落的书香门第之家,婚后两年无所出,一次家主酒后宠幸一个丫鬟,有了孩子,但那丫鬟福薄,却是产后力竭而亡,那孩子归于夫人名下,五年之后,夫人也过世了,家主本无意再娶,但老夫人强硬做主,与此地颇有名望的张家结亲,便有了如今的二夫人,但家主与老夫人之间,却是隔阂日深,虽面上恭谨,实际却形同陌路。” 陈洪闻言,抱拳叹息道:“想不到这高墙大院内,还有如此故事。多谢欧阳总管解惑。” 欧阳福道:“无需如此,若有利于都头查案,给家主一个公道,便是老奴最大的用处。” 言罢,二人直奔灵堂而来。 陈洪招呼手下,带仵作来此,屏退不相干一众人后,亲自陪同仵作,查看死者尸身。 半个时辰后,仵作完成验尸,对陈洪道:“尸体胸口的刀伤是后刺入,其左手上观其印记,应有一枚扳指被人取走,尸体脑后有瘀伤,乃是重物敲击所致,而其胃部还有丹药残留,并且尚有酒味,此丹药外裹糖衣,与酒相合后却产生了剧毒。” 陈洪问道:“那是被下毒致死?” 仵作点点头又摇摇头:“确实是被下毒,但后脑的敲击也是致命伤,如此却是负责。” 陈洪眼睛微眯:“看来越发有趣了,来人,去把欧阳总管及众位公子请来,有事相询。” 手下应声而去,陈洪盯着被重新盖上后的欧阳家主,发出一声冷笑。 未完待续。 第4章 疑团 阿风来到欧阳府附近,周围有一些人议论纷纷。 “哎,听说了吗?昨天欧阳府里又出事儿了,欧阳老爷的尸体被人给刺了。” “哎呦,这是多大的仇啊,这府里一大早就有人去报案了,这会儿功夫应该快回来了。” “也不知道这能不能找到那捅尸体的怪人。” “快看,官府的人来了。” ...... 阿风抬头一看,一行衙役行来,却听得旁边有人说:“这陈都头也来了,那看来这案子定是很快就给破了。” 阿风弱弱问道:“啊,这陈都头这么厉害啊?” 那老哥轻松一笑:“呵,那是,这陈都头经手的案子,都是大案、重案,可就没有陈都头破不了的案。你小子外地来的吧,一看就没听说过陈都头的名头。” 阿风奉承道:“小子确实不知,这位大哥知道的真多,只是不知道这陈都头厉害在哪里啊?” 这句话勾起了老哥的瘾:“这陈都头啊,外号陈铁手,不仅查案了得,身手也是厉害,在他的手下没有逃脱的贼人,几年时间,铁手一名,越发传的响亮。” 阿风不住的点头,那老哥也是深受鼓舞,说的越发起劲,而阿风也算是了解了一下这陈都头的生平。 继续吹捧老哥几句,见那陈洪消失在欧阳府门口,阿风便转身离去。 ..... 欧阳府一处偏厅内,陈洪把欧阳府几位公子请来,又让欧阳福陪同。 陈洪见大厅里人都到齐了,便打破了这份安静:“风公子,云公子,雨小姐,多有得罪,把几位叫来此处,是有些事情想要询问诸位。” 两位公子和小姐有些错愕,欧阳风接声道:“不知陈都头有何询问,我等定知无不言。” 陈洪道:“多谢公子体谅,那就从风公子先开始吧,风公子,你父亲遇害那一晚,你身在何处?” 欧阳风思索片刻道:“那晚,父亲突然找我去书房,还让下人备了一桌酒食,和我聊了许多旧事,喝了一些酒,之后我喝多了,被下人带了回去。” “可有人证?” “有,是我的书童,还有父亲身边的一个侍者。” “可否把这二人叫来一问。” “当然可以。” 那书童及侍者被传来,所言不差。 那书童还道:“我家公子那天都和吐了,临走前,老爷也喝的有点多,不舒服,还让人找药来着。” 陈洪眉头一皱:“药?是什么药?” 书童道:“不知道,当时老爷看风少爷已经喝多了,便让我把风公子先送回去了。” 陈洪问向欧阳福:“欧阳总管,可知欧阳家主最近都有服用什么药物?” 欧阳福想了想,却是摇头道:“家主最近还想并未服用什么药物。” 陈洪又道:“欧阳家主可有吞服丹药之类习惯?” 欧阳福眉头一皱,却又面露惊讶:“是有一些丹药,不过是些保养的药丸。” “那药丸是何处所来?” “这?” 欧阳福有些犹豫,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洪皱眉道:“欧阳总管,这其中难道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这时,欧阳雨应声回道:“陈大人,这不关福伯伯的事情,父亲用的药丸,是我用紫云观里求来的。” 陈洪转身看向欧阳雨,这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有些苍白的脸上,还带着些许憔悴,布满红丝的双眼,见证者其主人哭泣的模样。 陈洪轻声问道:“这药物现在可还有?” 欧阳雨答道:“应该还有一些,之前给父亲求了两瓶,紫云观的道长,让每日服一粒,如今半个月,应该父亲没有用完。” 陈洪道:“麻烦欧阳小姐带着我这手下,去把药取来。” 欧阳雨点点头,与两个差人,去取药。 不多久,药取回来,陈洪命仵作查验,却是发现这药物无毒,只是用来润喉,环节咳嗽的药丸,并无奇特之处。 陈洪听后,沉默不语,暗暗想到:“这尸体胃中的药丸,与这治疗咳嗽的药丸相似,定然是有人鱼目混珠,这才得手,而知晓欧阳洵咳嗽服药这个事情的人,也必然是亲近之人,看来这屋内之人,想必都有嫌疑。” 陈洪环视一圈,又看下欧阳雨:“雨小姐,不知你为何求药?是何因由?” 欧阳雨看看欧阳风,又看看欧阳云,道:“前些时日,父亲打了云哥哥,后来却是得了风疾,调养几日老是不见好,听说紫云观的丹药很灵,我便去紫云观求药,父亲还夸我孝心。” 欧阳云争辩道:“父亲得病又不是我招的,我也没想到父亲生气得了病。” 欧阳风呵斥道:“住口,要不是这纨绔性子,在外边惹了祸,父亲怎么会打你,如今父亲已然过世,你还不知道父亲的苦心。” 欧阳云低声道:“就知道说我,又不是我的事儿。” 欧阳风大怒:“你还狡辩。” 欧阳福劝道:“风公子莫要生气,云公子毕竟年纪尚轻,贪玩了些,如今还是让陈都头查案要紧。” 陈洪道:“好,还是查案要紧,雨小姐,你父亲被害那一晚,你在哪里?” 欧阳雨想想到:“我在娘亲那里过夜,因为父亲晚上不回去,娘亲把我叫了过去。” 陈洪转向欧阳云:“云公子,你当时在何处?” 欧阳云弱弱道:“我跟欧阳平在一起喝酒,玩了通宵。” 陈洪道::“欧阳平是谁?” 这时,欧阳福接口道:“是犬子,平儿,陈都头问话,你必须老是交代。” 欧阳平不情愿道:“知道了,爹。” 陈洪看向欧阳平,站姿松垮,面色泛白,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再看看欧阳云,差不多的样子,便是心中有了论述。 “平公子,云公子所说可是真的,你们通宵玩的什么?” “是一整个通宵,那个,那个,不太方便说。” 欧阳福一瞪眼:“老老实实交代。” 欧阳平低声道:“那个,我们俩和两个丫鬟玩了一个通宵,就,就是那个。” 说着,欧阳平满脸的害臊,欧阳云也是造的满脸通红,陈洪等过来人一目了然,而这时欧阳风也缓过来,怒道:“你们竟敢如此荒唐。” 只有欧阳雨蒙在鼓里,众人一看,便知趣打住不说。 陈洪倒是冷眼旁观,将这一众人的神情模样,仔仔细细的观察。 看着众人都不说话,陈洪便轻声转移话头:“云公子,不知你因为何事惹恼了你父亲?” 欧阳平以为没自己事儿了,不曾想还是要问自己,扭扭捏捏张不开嘴。 欧阳福看这情况,接口道:“陈都头,这确实是牵扯到一些家中私事,可晚些时候再说。” 陈洪听完,点点头:“那便晚些时候再讲,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完吧。” 接下来,陈洪又把眼前众人的行迹逐一问个明白,除了老夫人与家主二夫人外,其余人都挨个问了话。 这一边问了过后,早有手下把问答语录记在纸上。 陈洪看目前的状态,也无法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最起码欧阳家主的验尸,证明了一些问题,其他事情还行需要再进行详细的思索。 陈洪对众人道:“有劳各位,今日耽搁诸位不短的时间,现在已经问完,各位先回去休息吧。” 众人应声告退,而那欧阳雨想要说些什么,最终看了看欧阳云,还是什么也没说。 欧阳福带着陈洪往外走,待到无人处,陈洪道:“欧阳总管,刚才在大堂里,看你欲言又止,可是关于云公子的事情?” 欧阳福有些沉默,似乎是在思索如何开口。 陈洪默不作声,静静等待下文。 “刚才都头询问,风公子和雨小姐不便多言,着实是因为这云公子过于荒唐。” 欧阳福接着道:“这云公子与雨小姐乃是一母同胞,雨小姐性格温和,而云公子性格乖张。” 这欧阳福娓娓道来,原来还是这云公子纨绔的性子引起的麻烦。 想这欧阳云十四五岁的年纪,却是飞鹰走马,流连于风月场所之中,月余前,却是惹上一桩调戏民女的事情,更可气的事,还是这云公子抢过之后,还把人家老爹给打了。 后来闹到官府,欧阳家主出面摆平,补偿了那女子一家不少钱财,让那女子入府做了丫鬟,好不容易摆平,欧阳家主逮着欧阳云那是一通训斥。 这欧阳云年轻气盛,竟是不服气,反驳了欧阳家主几句,欧阳家主一时气血上涌,竟是气的昏了过去,一下子把家里人吓坏了,找大夫问诊过后,原来是之前劳累,却是犯了风疾,如今又气血逆行,需要小心静养。 所以家里人算是把欧阳云一顿训斥,禁足,不允许出去。 陈洪听完因由,却是问道:“欧阳总管,这欧阳平跟云公子走的这么近,还有这般事情,你可是知晓的?” 欧阳福羞愧道:“老夫管教不严,只知犬子与云公子只是玩闹,没想到却有这般荒唐事。” 陈洪看着欧阳福的样子,道:“这也怨不得欧阳总管,可怜天下父母心,都是为了孩子着想。” 眼看到了府门口,陈洪道:“欧阳总管留步,在下告辞了。” 欧阳福躬身道:“劳都头费心,早日还我家家主真相。” 陈洪应声道:“也只有尽力而为了。” 陈洪与欧阳福分别而去,欧阳府再一次紧闭大门,仿佛要封闭这个世界。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没有丝毫影响。 未完待续。 第5章 突变 夜深人静之际,在欧阳府内,有一个黑影快速移动。 突然,前方有巡逻的人,打着灯笼,之间那黑影一个转身,直奔花丛而去。 那巡逻的两人,也未仔细观察,径直走了过去。 黑影又一次移动,躲过几次巡逻之后,终于来到一处偏院。 这黑影不是别人,正是阿风。 白日里,阿风在欧阳府外听得有人在探查欧阳家主的案子,也是面色沉重。 自古以来,官匪不两立,自己虽有行刺之心,到说到底却还未来的及出手。 如今种种迹象,在阿风看来,是针对自己的一场阴谋,若是不把幕后之人找出来,自己岂不是被玩弄于股掌? 于是,阿风决定再探欧阳府。 阿风打眼一瞧,这处偏院里灯火通明,不远处的房屋内人影散乱。 阿风悄然移步上前,待到窗户外,只听得屋内传来说话声。 “喝酒,我要喝酒。”一个声音传来。 “公子说胡话嘞,你们几个管住自个儿的嘴,外面要是听到一点儿风声,扒了你们的皮。听到没有?” 只听得几声怯懦的女声:“听到了。” “都下去吧。” 不多时,几个丫鬟从房间门口走出,关上门。 阿风躲入阴影,不一会儿,房间内再次传来声音。 “云公子,慎言慎行,你父亲刚过世,不可造次,如今大家都在悲痛,你怎可大庭广众之下要酒喝?被人抓到痛处,如何是好?” “哎呦,平哥,多亏你提醒,唉,我也是一时糊涂了,今个儿被大哥数落一通,还有那么多人在场,我这心里也难受。” “阿云,且忍这一时,你大哥又不受老夫人和你母亲待见,待你父亲身后事一切办妥,这欧阳府的一切,不还是你的嘛,且放宽心,来日方长。” “哎呀,是啊,到时候我跟母亲说,给大哥分出去,不就成了。” “哈哈,到那时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岂不是随心所欲了。” 两人的笑声传来,随后又窃窃私语。 阿风听不得真切,真想要近前听得仔细,却是不曾想远处的房顶上,有一个人影飞奔而过。 阿风略有迟疑,片刻功夫便下了决定,那黑影有可能是昨晚的行刺之人。 这送到眼前的线索,不能不去看看,顺便看一下谁是幕后之人。 阿风隔着安全距离,紧紧跟着前方的黑影。 片刻之后,黑影停了下来,四处探寻,似乎是在找什么。 阿风在远处瞧得真切,屏气凝神,把自己的呼吸调整好,看着那黑影。 只见那黑影从怀中掏出个物件,竟是旁若无人般凑到一处灯火下,仔细观瞧,时不时抬头观看,似乎是在确认什么。 阿风在远处,看着那人,身穿一身夜行衣,包裹的严严实实,只是那身形和动作,似乎让他有些熟悉之感。 阿风有些疑惑,莫不是自己看错了? 在阿风思索之时,那黑衣人已是收拾妥当,朝着一个方向快速而去。 阿风收拾心神,暗暗跟在后面。 不多时,黑衣人来到一处偏院,其内还有微弱的灯火,偶尔传来一些声音,却是到了女眷所住的地方来。 不一会儿的时间,偏院内的灯火熄灭,而黑衣人静悄悄的靠近主屋门窗,从身上拿出一根细管,对着窗户一通摆弄。 迷香! 阿风猛然警醒,这黑衣人手法纯属,定然是老手。 阿风躲在阴影处,暗自皱眉,这人花费这么大的动作,难道只是为了掳人? 待有半炷香的功夫,黑衣人悄然而去,屋内没有一丝动静。 片刻之后,黑衣人扛着一个事物,再次关上房门,匆匆而去。 那黑衣人七拐八扭,来到一处假山,口中发出“咕咕”两声,只见又出现两个黑衣人,接过前者手中的事物,慢慢潜入暗影之中。 而黑衣人竟是调转个头,再一次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阿风有些犹豫,是该跟着哪边?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阿风肯定了自己的直觉,继续跟着先前的黑衣人,他定然还有事情没有完成。 黑衣人辗转之间,竟是又来到一处庭院,此处明显规格更高,而黑衣人这次却是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潜入其内。 不多时,也不知是黑衣人失手,还是被无意发现,只听到里面传来声响。 “啊!啊!有刺客,开来人呐,有刺客!” 几声高亢的女音,像是被吓破胆子一般,害怕中夹杂哭腔。 那黑衣人从屋内冲出,手中的刀子上已经是染上了血,在明亮的灯火下,显得格外渗人。 这时,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黑衣人向阿风的藏身处望了一眼,随及转身借着夜色快速离开。 阿风在黑衣人望过来的时候,瞳孔一缩,一瞬间竟是后背发凉。 莫不是这又是一个圈套? 阿风惊疑不定,眼看黑衣人离开,顾不得掩盖身影,追逐而去。 那院中奔走的几人,看到又一个黑影,更是放生大叫。 “夫人被刺伤了。” “快来人呐,刺客,抓刺客。” “呜呜,夫人!” ...... 阿风已经听不得真切,只是隐约听到“夫人”二字,心中一震,原来那黑衣人的目标竟是这欧阳家主的夫人,那之前院中的人又会是谁? 前方的黑衣人似乎是知晓有人跟随,脚下步子加紧,辗转腾挪之间,翻墙过户,来到一片僻静之所。 阿风停下脚步,因为那黑衣人也停了下来,似是知道阿风在身后,黑衣人不在逃走。 黑衣人慢慢转身,也不言语,阿风打量一下四周,此处似乎是一处别院,只是少有人来,足迹不显。 突然,阿风侧身向右退去,竟是身后有人袭来,也是一身黑衣,手持利刃,明晃晃的刀身,在黑夜里也是到光影。 一瞬间,阿风突然明悟,定是在那假山之后,自己被人发觉。 此刻不是懊恼之际,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生死存亡之所在。 阿风立住身形,不退反进,手在腰间一抹,一把短刃出现在手中,反向横握,直奔眼前之人腰腹而去。 “小心。” 远处的黑衣人出声提醒。 这声音的熟悉感,让阿风更是困惑。 电光火石之间,眼前人得到提醒,也是机敏,右侧转身,手中利刃变向,直奔阿风面门而来。 阿风招式未老,此时向左翻身躲过,身形未定,只听到传来一声大喝: “一起上!” 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夹攻而来,毫不留情。 阿风尽力防守,片刻之后,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身上已然多出几道伤口。 两个黑衣人也是有些狼狈,身上也是落下两处伤口,虽说不重,但若是长时间拿不下,惹来这府内护院,也是麻烦。 当下二人对视一眼,手中利刃更是急促,一时间阿风压力大增。 突然,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阿风明显感到两个黑衣人的焦急。 此刻,阿风心一横,迎着一个黑衣人的利刃,穿透左肩膀。 黑衣人一愣,却是感到寒芒一闪,喉头一热,想要说话,却说不出口,双手捂向喉咙,低头一瞧双手,满是鲜血,身体无力的倒下。 话是这般繁琐,只是在那生死之事,却是一眨眼的功夫。 阿风得手后,身体后撤,那把利刃还插在肩头,疼痛感涌上心间,冷汗瞬间铺满额头。 另外一个黑衣人,见同伴倒下,毫无退意,欺身前来。 阿风抬手应对,却是一个不稳,竟被划伤手臂。 那黑衣人看到这般情况,寒光点点,一瞬而至,眼看就要刺中阿风。 只见阿风眼神发狠,右手抬起握住左肩上的利刃,猛然拔出,平向横刺,没入黑衣人脖颈。 黑衣人的利刃刺入阿风身体寸许,便停滞不前,因为他已经无力的倒下了。 阿风看着那半尺长的利刃,想要速战速决,只有卖个破绽,以自身为饵,诱他来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身上的利刃,以此伤敌。 如此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阿风本可以逃走,只是这些人去跗骨之毒,不去除,便没完没了。 如今行险,不得已而为之,幸好功成,也就没了顾虑。 阿风查看下伤势,多数只是皮外伤,肩头的贯穿伤,没有伤到肺腑,为还可以接受。 阿风低头看倒在上的黑衣人,身体抽搐,还未死去。 扯下他的遮面巾,却是让阿风大惊失色,那人还是阿风认识,竟是小店的老板。 阿风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这一月多月的时间,自己谨小慎微的潜入,莫不是一开始就被发现了。 如此周密的计划,竟是把自己包围在其中,难道仅仅是为了嫁祸自己? “哎呀,不好。” 阿风猛然转醒,今晚的刺杀,本就是为了嫁祸自己而行,而自己亲自前来,刚好碰到,却是无意间碰到他们。 自己的藏身地已然暴露,而自己一直迟迟未行动,引起了幕后之人的焦急,所以便嫁祸自己,把这一桩桩杀人事件,都安到自己头上。 之后再竭力诛杀自己,或者让那官府之人发现自己,一切都百口莫辩。 如此阴毒,究竟是谁? 阿风不禁有些错愕。 “这里没有。” “还有这间庭院没查。” 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惊醒了阿风。 阿风环顾四周,忍住疼痛,几个呼吸之间,跃墙而去。 就在阿风过墙之后的一个呼吸,庭院门被打开,涌进护院。 “这里有两个尸体,快禀报公子和总管。” 一通忙碌起来。 未完待续。 第6章 风起 陈洪到达案发现场的时候,发现这次已经保护的很好了,也许是上次有了经验,起码这次看不到太多移动的痕迹。 只是旁边那么多的脚印,也就证明昨晚这里的护院慌乱的脚步,把周围踩得一塌糊涂。 陈洪查看了一下死者,发现颈部的利刃,一刀致命,另外一人,喉咙被割破,也是一刀毙命,身上都有伤口,也是一番缠斗,看现场的大量血印痕迹,那第三人断然不会好受。 顺着血迹查找,很容易便找到了第三人离去的痕迹。 陈洪正要吩咐人去侦查血迹,突然挺到有人小声说道: “这不是那个卖羊杂汤的老板吗?他不是回家省亲了吗?” 陈洪一愣,扭头道:“你说什么?你认识他?” 那个小声说话的人,是个护院,早上才来当值,见问道自己,便道:“回都头的话,小人和另外两个同伴,昨日清晨在一家羊杂汤店里吃了早食,便是这个金老板的店,只是后来听说昨天上午关店之后,就回去省亲了。” 陈宏道:“把另外两个人一起叫来,仔细辨认一下。” “是。” 不多时,另外两人也来看过,都异口同声的说是金老板,还说店里有个活计,是个跑堂打杂的。 陈洪凝神沉思,吩咐手下,一面去查血迹去除,一面去把那个羊杂汤店里的活计带来问话。 吩咐好了之后,陈洪转身离开,兜兜转转,来到一处庭院,此处正是那欧阳二夫人的庭院。 只是大夫人去的早,如今欧阳府的夫人,便是只有这二夫人,从未有下人敢加个“二”字。 欧阳夫人遇刺了! 这个消息对于欧阳府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 前者欧阳家主尸体未寒,这短短不到三日,竟是连欧阳夫人也同样遇刺,如此行径,定然不是普通寻仇。 陈洪一脸淡然,走进屋内,看到的是欧阳风,欧阳云,还有欧阳管家,欧阳福。 欧阳风面色凄苦,满是悲痛,而欧阳云早已哭的脸色发白,而那欧阳福,满脸平静,却又眼神复杂。 陈洪将诸人看在眼里,不禁暗道:“呵,这深宅大院,倒也有意思。” 欧阳夫人的尸体已经交由仵作查验,并无特殊之处,生前惊慌失措,略有反抗,被身刺数刀,流血致死。 陈洪不再关心尸体,环顾四周,却是没有发现欧阳雨,便问道:“欧阳雨小姐呢?” 欧阳福回道:“事出突然,府内惊慌失措,之前未曾通知雨小姐,都头到来之前,已经派人去通知雨小姐,想必这会儿已经快到了。” 突然,有下人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对欧阳福道:“欧阳总管,不好啦,雨小姐不见了!” “你说什么?” 陈洪在一旁听得眉头一紧,深深得看了一眼欧阳福。 欧阳福道:“到底怎么回事儿,赶紧说清楚!” 下人答道:“小人去请雨小姐,无人回应,没办法只能去找其他女仕帮忙通报,却是发现她们也是迷迷糊糊的出来,然后去屋里通知雨小姐,却发现雨小姐不见了。” 陈洪闻言,感到其中必有蹊跷,道:“欧阳总管,还是去雨小姐住处看一下吧。” 欧阳福应道:“如此最好。” 几人朝着欧阳雨所在的庭院而来。 一路无话,几人来到欧阳雨的房门前,也顾不得许多礼仪,径直而入。 陈洪在屋内细致看,注意到门窗上的孔洞,还有那凌乱的床铺,仔细温屋内的味道,夹杂着一种特殊的味道。 陈洪又转头看看欧阳福,他还是一脸平静,也不知是如何保持的养气功夫。 欧阳福问道:“陈都头,可有什么发现?” 陈洪沉默片刻开口道:“雨小姐是被人掳走了,这屋内还残留有迷烟的味道,那窗口处的孔洞是那特殊的迷烟管所为。只是……” 欧阳福追问道:“是什么?” 陈洪道:“需要看看那两个黑衣人身上是否有这等工具,便可知晓昨夜之事的先后顺序。” 欧阳福皱眉:“先后顺序?莫不是这刺客还有同伙不成?” 陈洪道:“是否有同伙尚未可知,只不过理清楚事情的顺序,倒是可以明白事情的脉络走向。” 当即,陈洪吩咐手下人去查验,果不其然,那个被称作金老板的死者身上,有迷烟和工具存在。 诸人离开欧阳雨的屋子,此时已然查验过各处现场,再回道中院的时候,灵堂内已经摆起了欧阳夫人的棺木。 陈洪看着府内忙碌的众人,案情已然了解,目前还无头绪,便向欧阳福告退,准备回去禀报府尊大人。 只是刚到欧阳府门外,手下来报,说羊杂汤店内人去楼空,那个叫做阿风的年轻人也不见了。 陈洪眼睛一亮,线索虽然断了,但牵扯的人越来越多,距离真相便又近了一步。 当下,安排几人回去复命,自己带着几个人直奔那个羊杂汤馆而去。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欧阳府内,陈洪离开后,欧阳福看着面如白蜡的欧阳云,又看看满是悲切的欧阳风,不禁暗自叹口气。 许是因为悲伤过度,欧阳云一下子竟是昏倒过去,欧阳福赶紧叫人把欧阳云带回去,同时找郎中来给欧阳云看病。 此时,欧阳平也慌慌张张的来到灵堂,看到自己父亲在那里,忙赶过来见礼,只是一身酒气有些刺鼻。 欧阳福皱眉呵斥:“你这逆子,喝酒误事,早就对你再三言明,给我滚回去闭门思过。” 欧阳平一下子酒就醒了大半,冷汗夹背,低头应声道:“是,父亲大人。” 欧阳平匆匆的来,又匆匆地走。 欧阳福转身看着欧阳风,柔声道:“风公子,节哀顺变,如今这府内诸多事宜,还需要你还操持呢。” 欧阳风沉默不语。 欧阳福又道:“短短几日,府内连遭横祸,如今家主和夫人,双双遇害,老夫人深居简出,不问府内诸事,常言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太多事情需要处理,风公子得打起精神来啊。” 欧阳风叹息道:“哎,福伯,不要说了,父亲遇害我已是悲痛万分,如今母亲大人也同样遇害,我心难安,如何能操持家中事物,还是禀告祖母,让她老人家定夺吧。” 欧阳福想要再劝,欧阳风只是唉声叹气,不再言语。 欧阳风的难处或许只有自己知道,从自己记事起,自己的娘亲本是大夫人,怎奈几年之后大夫人病故,目前大人娶了二夫人之后,自己的日子越发艰难。 特别是二夫人剩下一对龙凤胎,公子欧阳云,小姐欧阳雨,自己更是不受待见,连祖母也不给自己好脸色。 稍年长,却又听得一些流言蜚语,说自己不是大夫人所出,而是一个丫鬟所出,只是大夫人不能生养,才有了自己。 欧阳风听到这些话,怒不可遏,周围一圈人指指点点,自己气不过,去找父亲,没想到父亲沉默了,只是给自己讲了自己与大夫人的故事,而自己仿佛是个外人。 欧阳风一夜之间成熟了,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过去,哪怕自己真的是个丫鬟所生,那又如何,自己依旧是父亲的儿子,这一点无法改变。 从那以后,欧阳风刻苦求学,谦恭友爱,孝顺父母,哪怕明知道祖母不喜欢自己,可依旧是雷打不动的请安。 欧阳风不知道这些有没有用,但他知道,若是自己不去这么做,处境只会更加糟糕。 现在,父亲和二夫人相继遇害,自己身为长子,更是应该自省,不敢稍有逾越。 欧阳福所言,虽说是正常情理,但如今的状态下,自己的一举一动,定是被别人关注,一旦有错,哪会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欧阳风望着欧阳福,年近半百的福伯,真的是看着自己长大的人,从自己记事起,身边就有福伯的存在,自己有些无法对父亲说出口的话,很多都是对福伯说,而福伯每次都会耐心的安慰自己,仿若一个长辈。 看着福伯满脸的关切,欧阳风低声道:“福伯,莫要为我担心了,如今我的处境艰难,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 欧阳福道:“风公子,非是老奴话多,如今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欧阳老家主与欧阳夫人双双亡故,云公子心智尚未成熟,雨小姐如今不知何处,府中累如危卵,若无人能站出来,岂不是欧阳老家主的一番心血,付之东流?” 欧阳风想要张口,话到嘴边却又没有说出口,很明显,他自己也心动了。 欧阳福趁热打铁:“风公子,若是顾忌老夫人那边,便和老奴一起去请示老夫人,尽管老夫人年迈,可依旧是明事理,把道理说明白了,想必老夫人也不会有什么其他想法。” 欧阳风想象一下自己多年来的遭遇,这么多年来的谨小慎微,如今碰到了机会,本该就是自己的东西,只是早一步拿到手而已。 欧阳风的手有些微颤,胸口有些起伏不定,看看自己,看看灵堂内棺木,再看看欧阳福。 欧阳风握紧双手,长舒一口气,道:“好,便依福伯所言,向我祖母禀报。” “老奴遵命。”欧阳福长舒一口气。 二人向后宅而去。 天色有些阴沉,这一刻,似乎起风了。 未完待续。 第7章 云动 欧阳风从后宅出来的时候,还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还以为要面对祖母的呵斥,没想到却是另外一番场景。 时间稍微往前回溯,欧阳风与欧阳福到了后宅去拜见老夫人。 此时的老夫人已是满脸憔悴,仅仅几天的时间,陆陆续续上演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景,又岂是一个已过耳顺之年的老人所能承受的。 自古以来,英年早逝最是让人惋惜,而白发人送黑发人亦是人间至痛。 此时的老夫人,早已经没有了昔日的威严,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这个老人,一下子变得风烛残年。 欧阳风见到老夫人样子,也是吃了一惊,但礼数却是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行礼,口中道:“孙儿给祖母请安。” 良久,不见回应,欧阳风再次道:“孙儿给祖母请安。” “哦,哦,是谁啊?” “是孙儿欧阳风。” “哦,风儿啊,起来吧,到祖母跟前来。” “是,祖母。” 欧阳风站起身,低着头来到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抓住欧阳风的手,欧阳风浑身一颤,抬头看向老夫人。 只见老夫人头发花白,眉目间些许皱纹,那满经沧桑的双眼,此时尽是红血丝,想必是这几日未曾睡好觉,同时也是伤心所致。 老夫人道:“风儿啊,你父亲走的冤枉,如今二夫人也走了,她虽不是你亲生母亲,但也是父亲的结发妻子,如今他二人相继离去,这诺大的家族,只剩下我们这些老幼无依无靠,你已是弱冠的年纪,需要承担起责任,为你父亲和母亲讨个公道。” 欧阳风听到老夫人这般言语,一时间不知如何答话,想想过往,不禁悲从中来,两行热泪顺流而下。 老夫人叹口气:“唉,孩子,苦了你了,祖母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当年若不是我一意孤行,也不会让你吃了这么多苦,虽说后来我也反思,但过错已成,难以更改。” 欧阳风闻言,多年的委屈如崩堤的河水,一发不可收拾。 老夫人看着欧阳风,更是想起她的儿子来,一时间,祖孙俩抱头痛哭。 欧阳福恭候在旁边,见此情形,也不好多言,只得耐心相劝:“老夫人,事已至此,如今当务之急,便是主持家事,为老爷和夫人讨回公道。” 老夫人久经人事,也知道此刻痛哭于事无补,还是得有人出来总领事务,如今自己年迈,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个长孙虽说自己以前自己不待见,依旧是自己欧阳家的骨血,血浓于水,如今之计,还是得依靠自家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老夫人也是一改常态,对欧阳风态度大变,更是言语之中透着关切。 都说人老成精,这哪是一个昏聩的老人,趋利避害,人之本能,如此短的时间里,便做出这般决断,老夫人也不一般。 老夫人抬手抹泪,道:“阿福,你跟着浔儿的时间最长,这府内有你的操持,也是从未出过过错。如今风儿初掌家主之位,你还得帮他一帮。” 欧阳福当即拜倒:“老夫人,欧阳家主对我恩重如山,老奴便是豁上性命,也定然是要帮欧阳家度过当前难关。” 老夫人欣慰道:“好啊,好啊,患难见真情,浔儿有你相助,也是他的福分,风儿,快去把阿福扶起来。” 欧阳风也是止住眼泪,上前把欧阳福搀扶起。 老夫人语重心长得道:“风儿,府内事务繁杂,可多请教阿福,如今,你父母亲的事情也要你来操持,苦了你了,孩子。” 欧阳风点头称是。 老夫人又交代几句,便是有些困乏了,欧阳风和欧阳福二人退出了老夫人的庭院。 这也是之前的所说,欧阳风从老夫人那里出来后,感觉不可思议。 欧阳风整理仪容,问道:“福伯,这是怎么回事儿,祖母为何对我的态度这般大的变化?” 欧阳福道:“风公子,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正如老奴先前所说,值此动荡之际,你虽然以前不受老夫人所喜,但你依旧是欧阳家的嫡长孙,来来去去,还是你最合适。” 欧阳福言语一点,欧阳风明白过来,尽管老夫人积威日久,但自己平日礼数还算周到,哪怕再是不喜,自己的身份还未改变,若是几年之后,欧阳云、欧阳雨两兄妹长成,父亲和二夫人还在世,自己可能会被分出去。 如今,却是内外忧困,自己反而是成为了合适的人选。 如此想来虽说有些冷酷无情,但当前事实在这里摆着,尽管不愿意,又能何如? 老夫人不是个糊涂的人! 欧阳风的脸上恢复了平静,他本就是一个聪慧之人,只是被眼前的谜团遮住了双眼,拨开之后,一切都变的清晰可见。 欧阳风看看欧阳福,再看看这四周的庭院,暗自想道:“不曾想,欧阳府的灾难,却是让自己得到了这般好处。只是,哎,一言难尽。” 世事无常,又怎是一两句话可以说的清楚。 …… 欧阳风和欧阳福辗转庭院,来到欧阳云的所在。 此时的欧阳云,面如纸色,浑身有些发热,郎中已然被找来,正在给欧阳云诊治。 半柱香的功夫过去,郎中终于起身,见到欧阳风和欧阳福,见个礼。 欧阳风开口道:“大夫,我这弟弟怎么样了?” 郎中道:“云公子内热体虚,如今又受了刺激,邪风入体,染上了风寒,我开两个方子,头一个先把风寒去除,之后需要精心调养,唯有一点特别重要,切忌饮酒,不然药效大打折扣,反而不美。” 欧阳风听完,看着床上躺着的欧阳云,满脸的怒气。 欧阳福一看,先安慰欧阳风两句,差人把诊金给郎中,并且让人去药房抓药,赶紧给云公子治病。 待得阆中离开,欧阳福道:“风公子,莫要生气,这云公子少年心性,贪玩了些。” 欧阳风却是怒气不减,道:“从小到大,阿云都是这般胡闹,如今家中发生如此重大的变故,他还敢如此变本加厉,真实不当人子。” 或许是欧阳风的声音有些大了,床上躺着的欧阳云却是悠悠转醒。 欧阳云迷茫的看看周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自己浑身无力,侧头看到欧阳风和欧阳福,一下子眼泪就下来了。 “呜呜,哥,母亲不在了,小雨也不在了,我害怕。呜呜” 欧阳风听到欧阳云这么一哭,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哎,都是没了爹,如今他又没了娘,也是不幸的孩子。 再看欧阳云有些稚嫩的脸,却是叹一口气,欧阳风道:“阿云,别想那么多,等药拿回来,先把病治好,病好了之后再说。” 欧阳云哭哭啼啼,不一会儿,却是满脸泪痕的睡过去了。 欧阳风坐在床前,给欧阳云遮遮被角,看着他的样子,口中一叹:“唉,福伯,为何我欧阳家横遭此祸,却是留下这般模样。” 欧阳福道:“风公子,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发生这等事情,也是难以更改,节哀顺变,保重身体。” 欧阳风狠狠道:“我一定要把伤害我欧阳家的人抓到,绳之以法,为父亲和母亲报仇。” 欧阳福满脸关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安慰。 床上的欧阳云口中呢喃:“娘,不要离开我,我再也不淘气了,爹,我再也不敢了,小雨,你小雨。” 欧阳风看看床上欧阳云,不禁心头沉重,是啊,如今之际,屋漏偏逢连夜雨,一件件事情急在眉头,又怎么去解决呢。 欧阳福道:“风公子,要不去休息一下吧,这里交给老奴守着。” 欧阳风摇摇头:“父母亲突遭横祸,小雨不知所踪,阿云又病倒,不把阿云照顾仔细,我心难安。” 随后不再说话,亲自上手,照顾欧阳云。 一刻钟的时辰,下人买药回来,煎好药后,欧阳风小心的喂着欧阳云喝药,等到他平稳的睡过去,同事吩咐丫鬟小心照料,这才离开。 欧阳风和欧阳福回到中院,处理一些事宜。 …… 压下这头暂且不说,说回那陈洪一行。 陈洪听得下人来报,说那羊杂汤店已经空无一人。 陈洪带着两人来到店前,发现门已关,却未上锁,便径直进的店内,审视一番,无所发现,直入后院而去。 几人查看了金老板的房间,除却一些生物物品,基本没有留下什么值得关注的物品。 又来到阿风居住的房间,陈洪审视一番,发现屋内整洁干净,条理分明。 两人翻查床铺,从床底发现两个包袱,一个是小厮粗布衣服,还有一个却是一身夜行衣。 若是阿风再此,也会大吃一惊,因为这套夜行衣不是他的。 陈洪看到夜行衣,发现里面还有一件东西,却是个玉扳指。 陈洪眼睛一亮,仔细查看,只见玉扳指内部有个刻字,乃是个“浔”字。 “你们二人再仔细查找一下,不要有遗漏的事物。” “是,大人。” 陈洪看着玉扳指,面露沉吟之色,暗自想到,这个被叫做阿风的人,也是一个刺客不成。 突然,只听得门外有声音响动,陈洪对二人使下眼色,小心准备。 待人近前,大叫一声:“拿下此人。” 未完待续。 第8章 雨来 陈洪大叫一声:“给我拿下此人。” 另外二人如同饿虎扑食,直扑那人面前。 那人却是一声惊吓,瘫倒在地,口中忙道:“哎呦,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二人将其制伏,陈洪细瞧之下,发现是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质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到此处来?” 那乞丐身体受缚,动弹不得,口中道:“大爷容禀,小人是个乞丐,有人给了小人十文钱,让小人来此取些东西,事成之后,还有四十文钱作为酬谢,却不曾想遇到几位大爷。” 陈洪眉头一挑,问道:“那人什么模样,你可知晓他的名姓?” 乞丐道:“小人不知,清晨时分我正好出来讨个饭钱,却是碰到那人穿一身黑衣,让我来此处拿一些衣物,不过听他的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还有些中气不足。” 陈洪道:“你是如何看出他中气不足?” 乞丐道:“回老爷话,小人也是讨饭日久,见识过不同的人,时间长了,自然能够有所分辨。” 陈洪沉思片刻,道:“那人可说何时让你回去?” 乞丐答道:“未曾言明,只是让小人快去快回。” 陈洪道:“你可还记得来路?带我过去看看。” 乞丐道:“可以,不过各位老爷,我能不能拿一些衣服,万一无事,还有个赏钱可拿?” 陈洪看着乞丐的样子,倒也没说什么,把那一身小厮的衣服给他。 乞丐领着陈洪等人出个店门,陈洪环视四周,见到来往的行人,还有不远处几个乞丐,身披褴褛,面色脏兮兮的,在那里等待着别人给予。 陈洪也未在意。 几人跟着乞丐走到半路,陈洪似乎突然想起一些事情,问乞丐道:“我且问你,刚才门口门外街上那几个乞丐,你可认得?” 乞丐道:“有几个人认得,不过他们一般都是在城南那一片地方,不知道今天怎么到这来了?” 陈洪转念一想,大叫一声:“不好!快回去!” 几人带着乞丐快去返回,来到店前。 陈洪再次环视四周,还是那些乞丐。 嗯!不对,少了一个! 来到几个乞丐面前:“你们先前有六人,如今为何只有五人。” 众乞丐见到陈洪身上的差服,忙解释道:“回大人的话,有个我等不认识的乞丐,进那个店里一趟,然后出来离开了。” “离开了多久?” “估计有半柱香的功夫了。” “往哪里去了?” “那边去了!” 众乞丐指着一个方向,陈洪吩咐其中一人道:“你陪着这个乞丐去现场看看。” 一人道:“是,大人。” 待手下人离去,陈洪又追问了众乞丐一些问题,发现他们也是被人告知过来此处,只要再此乞讨一天,便给五十文钱。 无法得知更多的消息,陈洪带着手下一人沿着乞丐所指的方向追去。 沿途皆是百姓住房,并无荒废之家,此处藏身,对于外来者危险至极。 一路寻来,却是到了西市。 西市,乃是这庆阳城内商户交易之所,外来行脚商也多,大大小小的商贩也是不可胜数。 陈洪对着手下讲:“此处鱼龙混杂,你且回去,带些人手过来,盘查一番。” 手下应诺,转身返回。 陈洪看着来往的人群,不禁暗想:“此事有些蹊跷,那死在欧阳府的黑衣人,一人为羊杂汤店的老板,可为何那玉扳指会在那名叫做阿风的年轻人手中?” “如今这阿风不知所踪,看样子还要来此试探,若是他刺杀欧阳浔,为何玉扳指不戴在身上,反而会放在屋里?” 昨日陈洪查看欧阳浔死后被刺,玉扳指丢失,现场已是有两拨人的痕迹。 而欧阳浔身死之时,玉扳指未曾丢失,却是死后丢失,其中定有因由。 这阿风究竟是何人?与这金老板是一伙,还是不一伙儿? 陈洪突然想法,众人说这阿风乃是一个月前到此处,金老板招收了他,莫非他们不认识? 千头万绪,一时间陈洪也是难以理清。 半个时辰后,众衙役到来,陈洪分派人手,仔细排查,亦是一道热闹。 …… 在陈洪大刀阔斧的排查西市时,阿风已然是调转方向,再次来到欧阳府附近。 昨晚一番恶斗,阿风因为身体受伤,身手受到影响,外加欧阳府内搜查的紧,竟是无法脱身。 无奈之下,只得栖身欧阳府内一处偏僻之所,待自行包扎之后,却是因为失血的缘故,加上片刻的松懈,竟是昏睡过去。 一觉醒来,已然是天蒙蒙亮。 此刻,府内众人也是最为松懈,阿风小心躲避,同时也听到那都头陈洪已然到了欧阳府,并去查看此刺客尸体。 阿风心中一凛,不禁想到:“那金老板在此处多时,所认识他的人断然不少,一番探查,定然会排查到我。” 若是未受伤时,还可以潜行回去,鱼目混珠,如今,阿风已然受伤,还是利刃所伤,细细盘查之下,发现自己受伤,已不是自投罗网? 阿风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这才有前文所讲,有乞丐进店取衣服的缘故。 阿风此举本就是试探,若乞丐顺利取到衣服,则自己并未被注意,若被盘查,自己已然被关注。 而阿风还有后手,便是自己装扮成乞丐,在店附近观察,同时雇了一些乞丐不显得突兀。 后面忽然不出所料,那身穿差服之人,竟是陈洪,来的好快。 陈洪被引走之后,阿风不敢耽搁,那陈洪定然也是个聪明人,不然哪能断案如神,这障眼法瞒不了多久。 阿风进的店内,找到自己的房间,发现已然被搜查了一番,心下了然,果断离开此处。 后续陈洪返回,阿风自然不知,只是害怕被人瞧见,才在西市脱身。 阿风望着这欧阳府,大胆的想法出现在脑海中,想定计策,沿着欧阳府逐渐走远,待得僻静之所,去处准备好的欧阳府仆役衣服,简单易容一番,再次混入欧阳府。 事出突然,总是要被惯性思维引导,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俗称灯下黑。 当然,聪明人也不少,不过能够快速想到这些的人,却也是极少数。 阿风顺利的进入欧阳府,本想低调的行走,却不曾想一个声音突然想起: “站住。” 阿风余光所世,却是一个身穿护院服饰的年轻人,急忙做出一脸茫然状: “啊!” “就是你,跟我走一趟。” 阿风都在考虑是否动手了,突然又听到那人说话。 “小总管那边有事,需要几个干活的杂役,把你现在的事停下。” 阿风握紧的拳头松开,要不要这么大喘气,会死人的,口中也不慢:“好的,好的。” 那护院也不问,想必是平日里威风惯了,沿途由找了一个人,三人直奔欧阳平的宅院而来。 这欧阳平着他父亲训斥,要闭门思过,如今这节骨眼,也不好顶撞父亲,待日后自己接了父亲的班,那想怎么样怎么样。 欧阳平浑身的酒气,还没有消除干净,却是找了处安静的场所,把自己一些吃的、玩的,尽数让人半斤自己的内室里。 此时,阿风也在帮忙搬东西,看着这些稀奇古怪的用具,还由那些不同容器装起来的酒食,便可知道这个欧阳平平日里多么的纨绔。 这还是一个管家之子,竟是如此放荡。 待得一切忙定之后,欧阳平把众人打发走,自己算是开始了闭门思过,只是其中如何,不足为外人道了。 经过欧阳平的这个小插曲,阿风也是灵机一动。 这欧阳平是欧阳大管家的儿子,也不会有什么人来搜寻,却是绝好的藏身之地。 阿风假意离开,暗中记下路线,待得无人时,悄身转回。 阿风找了一个无人的房间,小心翼翼的进入,静静等待天黑。 有些无聊,阿风在房间内四处看看,只见屋内却是一尘不染,只是想必也是时常打扫,但奇怪的却是,此处却没有什么人住过的痕迹,仿佛就是一间专门用来摆设的房间。 阿风百无聊赖,却是躺在床上休息起来。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 常年养成的习惯,稍微有些风吹草动,阿风都会警醒,此时却是外面传来了声音,隐隐约约没有听清楚,只是大概是什么人回来了。 脚步声逐渐接近,阿风快速起身,躲藏在帷幔之后。 咯吱,门打开了,却是一个人提着食盒进来了,只见他关上房门,屋内打量一番,见并无异常。 只见他拉起墙面上的一副巨画,又在靠墙的柜子上打开一处格子,只听咔咔一声,一处墙面翻转,竟是出来一间密室。 那人提着食盒进去,情面又转了过来,同时那副巨画也落了下来。 阿风没有轻举妄动,等待了一炷香的功夫,巨画卷起,墙壁打开,那人又提着食盒出来。把密室关上之后,等待了一会儿,离开了屋子。 阿风屏气凝神,安静的等待,这是作为一个刺客最基本的素养。 待天色逐渐暗下来,果不其然,那人提着食盒来了。 还是一炷香左右的功夫,那人出来后,离开了屋子,一切似乎都安静。 再次等待了一炷香,彻底安静之后,阿风顺着那人的方式,进入密室。 密室内有烛火,旁边的墙壁上还有一袭黑袍,还有几个面具,其他并无太多东西,只是不远处有一处铁笼,其内锁了一个年轻女人。 那女人其双手被枷锁所缚,身穿华服,只是光线有些暗淡,瞧不真切具体样子。 听得密室门口的动静,只听那女人沙哑的哭泣道:“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是欧阳家的小姐,欧阳雨,母亲会给你好多钱的,求求你,放了我吧。” 阿风闻言瞳孔一缩,大吃一惊。 未完待续。 第9章 暗涌 密室内那女子自称欧阳雨,着实让阿风吃了一惊。 阿风还未来得及细想,瞧见墙上的黑袍和面具,穿戴起来,径直走向前。 来到近处,那女人确实年纪不大,一身衣物也不是俗品,只是如今的样子,有些不雅,因为被囚禁在铁笼里,还有淡淡的骚臭味传来。 同是一件黑袍,那女子也没有觉察出变化。 阿风默不作声,只是冷眼旁观,仔细打量这个被囚禁的女人。 良久,那女人可能也是知道黑袍人不会放了她,逐渐不在说话,目光呆滞,了无生意。 阿风压下心头疑惑,此时不宜轻动,便悄悄转身离去。 那自成欧阳雨的女子,仿佛没有注意到黑袍人的离开,只是那再次涌现的两行清泪,流出了内心的绝望。 阿风悄然出了密室,房间内还是一片漆黑,也正好掩盖行动。 阿风坐在床上,准备整理一下思路。 那女子自称欧阳雨,这欧阳雨乃是欧阳家的三小姐,昨夜那金老板的抗的东西,莫非是个人? 还有这所房间,是在欧阳管家的庭院,那欧阳平“闭门思过”,那么,能够从容在此处行走,而不需要顾忌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欧阳大管家——欧阳福。 阿风眼睛眯起,金老板与欧阳管家有联系,这欧阳管家身上定然有隐秘。 若那女子果真是欧阳雨,那这欧阳府内的一切,莫不是都是他所为?昨夜的欧阳府二夫人,还有欧阳家主的死,如此一来,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个棋子,只不过是被利用而又废弃的棋子。 阿风觉得自己的猜想很可能是正确的,只是那个女子是否欧阳雨,需要确认一下。 打定主意,阿风趁着夜色,外出打探一下情报。 在欧阳府辗转潜行,阿风来到一处下人生活的区域。 里面有些灯火,却是比较晦暗,许是白天太过匆忙,在府内折腾的累了,一群下人有在那里闲聊。 “唉,你们说这欧阳府是遭了啥罪了,老爷死了,夫人死人,二公子又病了,三小姐还失踪了,这几天的事儿,都让人不敢相信。” “莫不是遭了鬼,被缠上了吧。” “你可拉倒吧,这明显是有人寻仇的好吧。” “屁的寻仇,欧阳家富了这么多年,早不寻,晚不寻,非得这时候啊。” “要我说啊,肯定是有阴谋,不过大公子本来不受待见,如今却也是当上了家主,这可威风了。” “咋的?大公子咋了?有啥事儿说说,快说说。” 众人八卦之心大起。 阿风也不禁有些吃惊,竖起耳朵听了。 只听里面开始添油加醋,说有传言,这大公子是一个丫鬟生的,还是不是大夫人所出,长这么大不受家里待见。 众人在欧阳府多年,还各自补充,一一印证,顿时都觉得恍然大悟。 不过就是把欧阳风快说成个奇葩了,还说管家欧阳福对大公子很好,看着他长大的,感觉比亲儿子都亲。 阿风听得脸色古怪,这什么乱七八糟。 “好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说不好还有事情忙嘞。” “去休,去休。” 声音逐渐变小,阿风悄然离开。 趁着夜色,阿风离开欧阳府,走进夜色里。 …… 陈洪晚上也是没有睡着,房间里的烛火闪烁的微光,一跳一跳的,映的脸色忽明忽暗。 白天的盘查一无所获,这个叫做阿风的人,似乎又消失了一般。 如今看来,这案子似乎毫无头绪,有杀手,但又似乎不是一伙儿,不然那两个黑衣人就不会惨死。 而最大的受害者,是欧阳府,家主欧阳浔,二夫人,还有失踪的欧阳雨,当然,那欧阳云还病倒了。 老夫人因为年迈几乎不过问府中事,大公子欧阳风幸好没事儿。 陈洪突然感觉不对,是哪里不对,又有些说不上来。 陈洪取来一些纸,把刚才想到的欧阳府内的人名字写下来,写完各自的情况之后,再瞧一遍,目光落在欧阳风的名字上。 陈洪口中喃喃道:“欧阳风,如今欧阳府这么多人出事,唯有你没有问题,哦,对了,灵堂守夜被击晕了,除此之外没了,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啊!” 巧合吗? 陈洪多年的断案经验来说,没有巧合,所谓的巧合,都是人为的结果。 看似合理,若牵扯到了钱财与权势,多少事都是苍白。 如今最大的受益人却是欧阳风,看来明日还得走一遭欧阳府。 陈洪再看阿风的名字,这个人还是一团迷雾,不知根底,不知何处。 夜色渐渐深了,陈洪收起纸张,吹灭烛火,休息去了。 …… 异日,欧阳风起的很早。 昨日睡的晚,准确的说,是有些睡不着。 府内的大权,交给了欧阳风,名正言顺,已经有老夫人首肯,大家自然遵从。 一朝大权在握,欧阳风还没有适应自己的身份。 当然,此时更应该低调,把父亲和二夫人的后事办好,捉拿凶手,照顾好二弟,找回三妹,都是当前紧急的要事。 欧阳风先是去看了欧阳云,经过一晚上,欧阳云已经退烧了,只是身体虚弱,还要多加注意休息。 离开欧阳云的住处,欧阳风直奔灵堂而来,如今仅剩自己还在,当然还要继续守灵。 不多时,身在灵堂的欧阳风听到下人来报,说陈都头求见。 欧阳风赶紧让人请陈洪到偏厅,自己收拾衣物,前去接见。 陈洪来到偏厅的时候,欧阳风已经到了。 二人相互见礼。 寒暄过后,陈洪道:“此次前来求见风公子,是有些事情需要向风公子核实。” 欧阳风道:“不知是何事?” 陈洪正要开口,这时,欧阳福走了进来,看到陈洪,问候道:“不曾想陈都头也在这里。” 陈洪回道:“有些事还要找大公子核实一下。” 欧阳风道:“福伯既然来了,也坐下听听吧,有什么不周全的地方,福伯给补充一下。” 陈洪道:“既然如此,恕在下冒昧问一句,风公子平时在府内境况如何?” 欧阳风疑惑不解:“不知都头所言,是指那种境况。” 陈洪道:“生活方面,地位方面。” 欧阳风闻言,有些愠怒,转而又是苦笑。 陈洪道:“风公子,坊间传言,多有不实之处,既然不实,本都头自然要查证一番,不知公子可否一言?” 欧阳福接口道:“我家公子……” “罢了,福伯,还是我来说吧。” 欧阳风打断了欧阳福的话。 “是,公子。” 欧阳风道:“不瞒陈都头,我的境况确实要复杂一些。” 欧阳风便将自己的身世,还有府内的生活,一一告知。 良久之后,陈洪道:“没想到风公子境遇特殊,冒昧之处,还望海涵。” 这时,欧阳福开口道:“公子也莫过伤心了,如今老夫人已然首肯,公子主持家事,也是对公子的信任。” 陈洪有些疑问:“公子如今已经任家主之位了?” 欧阳风道:“是有此事,昨日福伯一番提醒,家中多事之秋,向老夫人禀明事由,老夫人让我全权处理。” 陈洪心头古怪,面上不露声色,不经意间看了欧阳福一眼。 欧阳福看着欧阳风,脸上有一丝笑意,转瞬即逝。 似乎是感觉到陈洪在看他,转头示意。 再待下去已然无意义,陈洪准备告辞。 欧阳风问道:“陈都头,不知道我妹妹欧阳雨,可有消息?” 陈洪看着欧阳风,那满脸的关切之色,不似作伪,道:“还未有消息,不过已有些进展,还在查找线索。” 欧阳风有些失望,却也没办法,只得道:“拜托陈都头了。” 陈洪道:“放心,定然是全力而为。二位请留步。” …… 陈洪离开欧阳府,初时未觉,只是这欧阳福却是有些太过热切了。 如今,听这话语,欧阳风昨日去向老夫人要权,还是欧阳福劝说的。 当然,要说欧阳风一点不像掌权,陈洪断然不信,只是如此迫切,还是有人推动,便是有些不寻常了。 陈洪安排众人接着盘查西市,所有外来者都要排查,既然不能找到,那便打草惊蛇,让那个阿风动起来。 而他自己,则是带了两个人,再次奔羊杂汤店而来。 冥冥中似乎有个念头,驱使着他再次来到此处。 陈洪查看店铺摆设,并无异样,信步往里走,来到阿风的房间,却见房门大开。 陈洪眉头一皱,问道:“昨日封锁此店,此门怎么不给关上?” 手下一人回道:“不对啊,哪日是属下带队,我记得关上的。” 陈洪闻言,瞳孔收缩,大步向前,进入房内,手下二人赶紧跟上。 举目四望,陈设似乎并没有改动。 这时,手下其中一人发现床上放了一折起来的纸,确认无碍后,递给陈洪。 “大人,发现一张折纸,有字迹。” 陈洪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字。 “欧阳福有问题!速查!” 陈洪猛地抬头,这是那阿风所留,没想到他还敢回来。 转念一想,他提醒自己欧阳福有问题,未尝不是借刀杀人。 可自己也是感觉欧阳福有些问题,莫不是巧合? 这阿风究竟是何人? 陈洪惊疑不定,良久暗下决心,分手手下人拿来纸笔,写下一言,定在房门之上。 暗中吩咐人手,盯紧此处。 一行人离开,只剩下那房门之上,留着的折纸。 未完待续。 第10章 波澜 陈洪收到阿风的留言,也来了个还治其人之身,留下字条。 一边派人盯梢,一边紧急派人查访欧阳福的来历。 ...... 再说这阿风,自从欧阳府趁着夜色离开之后,辗转回到了羊杂汤小店附近。 有着夜色的掩护,阿风仔细观察周围,发现居然没有人盯梢,看来那陈都头似乎是认定自己不会再回来了。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可以安稳一个晚上。 阿风四下瞅瞅无人,来到店门前,发现已然贴了封条,便悄悄转向远处,他知晓有一处矮墙,不过是得从别人的院子里借道。 一番小心谨慎,阿风无惊无险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房间里,阿风点然烛火,接着微弱的火光,整理一下心神。 既然看出那欧阳福有问题,要是直接把他刺杀,随说可以解了自己的仇,但黑锅似乎自己被定了,得想个办法,让别人来抓住欧阳福。 阿风灵光一闪:“有了。” 其实说来也不奇怪,自古官匪不两立,既然除了命案,那就得有官府出面,这欧阳福起初想必是买凶杀人,之后再杀凶灭口,没了苦主,自然不会有人计较,官府追查,时日久了,自然不了了之。 自古以来,便是官场规矩,哪有什么百分百的追凶。 陈洪,便是阿风当前选择的“帮手”。 当然,陈洪肯定不这么认为,不过也由不得他,他想破案,自己给他提供信息,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阿风如是想。 说干就干,阿风找来纸笔,留下了字迹。 “欧阳福有问题!速查!” 第二天一早,阿风起床,把纸张留在床上,接着待明的天色,悄然离开。 阿风本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想着找机会暗示陈洪一下,没想到陈洪上午居然自己过来了。 阿风心头一凛,暗暗告诫自己,切勿沾沾自喜,这世上聪明人很多。 善游者溺于水。 俗话讲,骄兵必败,便是根由。 阿风远离羊杂汤小店,兜兜转转再次来到欧阳府,乔庄打扮一番后,扮作小厮混入欧阳府中。 ...... 欧阳风在陈洪离去后,对着欧阳福道:“福伯,不知这陈都头究竟是何意?为何听到我掌握了府中大权之后,却是有些古怪之色?” 欧阳福道:“公子多心了,想必是陈都头还未收到消息,所以震惊了些。” 欧阳风道:“若是如此,便是极好,对了,阿平还是在闭门思过吗?” 欧阳福回道:“是啊,他也太不像话了。整日里没个正型,还把云公子给带坏了,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欧阳风叹口气:“哎,也不怪他,阿云从小便被宠爱,性子太过跳脱,不服管教,如今家中巨变,还望他能够快快长大。” 欧阳福道:“云公子肯定会成长的。” 欧阳风似乎想起些什么,沉吟片刻道:“福伯,这几日我还要父亲守灵,府内的一些事,还是要靠福伯帮忙多担待。” 欧阳福道:“公子哪里的话,用得着老奴的地方,尽管开口。” 欧阳风离开偏厅,继续去给父亲守灵不必再言。 这欧阳福向往常一样,吩咐诸人事情,各司其职,又叮嘱张虎小心府内,莫要再让人钻了空子,去账房查了一下账,再去老夫人那里禀报一下。 老夫人自然是勉励,让欧阳福多照看一下欧阳风,怕他一时冲动。 欧阳福自无不可。 一切事务办完,欧阳福去厨房提了一个食盒。 这几日欧阳管家总是如此,厨房众人也不见怪,再说了,见怪还能说不成,谁又敢顶撞欧阳管家。 一路行至自己的别院,问院里人欧阳平是否还在屋里闭门思过,众人回答是,竟也不去查看,径自朝别院中的一处厢房。 这间厢房院内众人也都知道,是欧阳管家静思的地方。 曾经欧阳平闯进去过,搜寻一番,发现并没有什么东西。 后来欧阳总管回来之后,发现屋内被动过,大发雷霆,审问众人,得知是欧阳平之后,家法惩处,愣是打了三十棍,丝毫不见手软。 从此以后,院内众人噤若寒蝉,哪怕是新来的人,也被严加警告,除了固定的打扫之外,谁也不敢动里面的东西。 这件房屋,对院内众人来说是一个禁地,哪怕是欧阳平,也是不敢逾越。 因此,此处倒也成为了院内众人最不愿意来到地方。 欧阳福拎着食盒,进入密室,关上密室门,穿上墙上的黑色长袍,带上面具,靠近铁笼。 这里也不得不说一下阿风的谨慎,那晚离开时,阿风凭着记忆把长袍和面具位置还原,就是怕打草惊蛇。 如今,果然如此,欧阳福并未注意到这些。 看着铁笼内的女人,说起来这还只是个不到二八年华的少女,如今哪里还有一丝贵气。 欧阳福慢慢的打开食盒,把吃食倒进牢笼的木盆里,如同喂猪一般。 少女本来不原意吃,后来饿的极了,还是每次都吃的干净,因为她不吃,那吃食就会被拿走,最后拿回来的,只是一个洗的干净的木盆。 为了生存,少女只能问去求全。 活下去,只要活下去,就还有希望,这是少女的信念。 密室里,除了少女咀嚼食物的声音,似乎没有其他的声响,整个密室安静的有些可怕。 哪怕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那里,却不发出一点声音,似乎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 少女也是饿极了,不一会儿功夫把吃食全部吃光。 欧阳福把木盆取出来,在一旁清洗,昏暗的影子,似乎不太真实。 少女不是没有想过逃跑,在黑袍人走后,手上的枷所打不开,周围的铁栏更是坚硬,又岂是一个弱女子能够打碎的。 声音哭哑了,眼泪流干了,身体没有力气了,每当密室里安静下来的时候,只能听到烛火轻微的啪啪声,其余的啥都没有。 就这样,迷迷糊糊,少女根本不知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只知道那黑袍人给自己送两次饭,也不打骂,还不让自己饿死。 少女看着那黑袍人,想要看透那黑袍下的样子,却是没有可能了。 黑袍人忙完了,再一次离开了,整个密室里,再一次陷入了安静,少女靠在哪里,眼睛里满是绝望。 ...... 欧阳福从密室里出来,收拾好东西,离开了房间。 只是欧阳福没有注意,有一道目光一直留意着他。 阿风已经提前潜入房间内,因为他发现这里几乎没有人靠近,所以给潜入带来了方便。 阿风再次冒险来此,便是为再次确认下着欧阳福来这里的时间,不是正常的饭点,但也有一定的规律。 等候的时间差不多了,悄悄转出来,临走前还去欧阳平所在的房间外看了下。 那欧阳平果然是积恶难改,大白天睡觉,还有那床上裸露的玉臂,半遮半掩的峰峦,无不见证着主人昨日的荒唐。 看到此处,阿风无声冷笑:“欧阳福,老匹夫,让你自食恶果。” 阿风悄然而退,耐心的躲避欧阳府内巡逻队伍,有惊无险的离开欧阳府。 ...... 阿风从欧阳府离开,再次乔装一番,前去中药铺买了药物。 在药店掌柜满脸怪异的眼神下,阿风装作满脸害羞的模样,买完药,落荒而逃。 眼见天色快要黑了,阿风再次回到羊杂汤店附近,这次倒是没急着进去,在那里仔细等待。 果不其然,有人也轮流监视。 不过,这也难不倒阿风,这会儿比的就是耐心,夜色渐深,两人轮番替换的空挡,阿风悄然躲过视线,从另外一处地方进到院里。 发现门上果然钉着的折纸,这是陈洪的回应。 阿风冒险回来,便是要却是陈洪是否会成为“帮手”,虽然有信心,但没有得到确切消息之前,便不能展开计划。 果然,陈洪回复了,虽然还安排的盯梢的,不过也无妨了。 阿风静悄悄的离开,那监视的人,没有觉察出异常,直到白天发现不对劲时,纸条已经被取走了,二人大为懊恼,当然这是后话。 待得安全地方,阿风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你床下的玉扳指,在我手中。” 阿风轻声一笑:“哈哈,这陈洪也不是个吃亏的主,不过你的算盘打错了,这玉扳指我并不需要。” 此时,阿风也是有些后怕,这玉扳指竟然被放在自己床下,定然是那晚遇到金老板,他们已然做好了栽赃与自己的一切。 若不是他们想要留下自己,又被自己拼着受伤所杀,想必等到自己回到屋里,发现这玉扳指,而陈洪的追查定然后脚就到,自己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了。 如今,歪打正着,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自己也跳出圈子,藏身于暗中,行事方便了许多。 阿风借来纸笔,写下:“明日辰时三刻,于欧阳府内欧阳管家别院,看一场好戏。” 一切准备完毕,悄身转回,无声无息之间放在休息的衙役身上,扬长而去。 ...... 次日一大早,那休息的衙役醒来,发现一张纸条落下。 打开一看,大惊失色,急忙叫起另外打瞌睡的同伴,进的羊杂汤店内查看,昨日留下的纸条早已无影无踪。 二人齐声道:“不好,快,报与陈都头知晓。” 未完待续。 第11章 好戏 陈洪听到手下二人的禀报,脸色有些沉重。 这阿风不是一般的难缠。 目前种种迹象而看,此人不是寻常之辈,谨慎之余,又冷静疯狂,潜伏于此,也不是一天两天。 而那枚玉扳指,陈洪已判断出是阿风搜寻之物,可同样的,也被这阿风怪异的行为,搞得有些迷惑。 因为,这玉扳指发现的太过轻松了,按照这个阿风两日来的行为来看,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陈洪打开字条,看着上面的文字: “明日辰时三刻,于欧阳府内欧阳管家别院,看一场好戏。” 这是一种挑衅,可陈洪还没有下达最终的决定,因为确实遇到些麻烦。 陈洪看向桌子上的一摞纸张,那是对欧阳福的调查,可从头到尾,居然看不出什么问题。 说欧阳福以前是个穷小子,而来机缘巧合,在欧阳府做差,后来经过欧阳家主欧阳浔的赏识,竟是引为心腹。 近二十年间,欧阳府逐渐根深叶茂,欧阳福身为总管,同样功不可没。 从查到的情况看,很完美,欧阳福本不该有问题,但如今一些迹象引向欧阳福,这就不得不小心应对。 陈洪面色有些沉重,如今这个叫做阿风的人,不知道是否发现了什么,如今再次挑衅,自己是不是该配合。 天色越来越亮,外面的公鸡打鸣声,不断的传来。 陈洪没有了睡意,再次看看桌子上的两份文字,下定了决心。 身在公门,破案为先,其他小节,待事后抹杀干净,也就是了。 既然打定了主意,陈洪也就不再多想,只是要把事情做的师出有名,不能让自己陷入其中。 一番安排,也有一股运筹帷幄的味道。 …… 一大早,欧阳福便被欧阳风叫道身边。 “福伯,昨夜我左思右想,总感觉陈都头似乎话中有话,另有所指。” 欧阳福有些不解:“公子所言,是为哪般?” 欧阳风道:“福伯,昨日那陈都头似乎对我掌管家中事务,似乎有些惊讶,莫不是我做的不对,还是因为我如今代掌家中大权,莫非是怀疑我?” 欧阳福宽解道:“公子想多了,就如昨日所言,是那陈都头不知道府内变化,才会惊讶,再说公子本就是长子,如今事从权宜,外人也不会说什么,反而会觉得顺理成章。” 欧阳风还有有些困惑,正待开口,听得下人禀报: “大公子,门外陈都头求见。” 欧阳风有些愣神,刚说到陈洪,没想到陈洪就来了。 欧阳福接话道:“你去把陈都头请进来。” 下人领命而去。 欧阳福道:“公子莫言多心,这其中因由,老奴最是清楚,若是陈都头问起,老奴自会为其解释清楚,还公子清白。” 欧阳风叹息道:“如此,便谢过福伯了。” 不多会儿,下人带陈洪来到厅房。 欧阳风见礼道:“陈都头前来,可是有了进展。” 陈洪道:“确实是有些进展,只是一些事情还有需要跟公子说个明白。” 陈洪便把发现阿风的踪迹,还有各种搜查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互相留字的环节。 陈洪一边诉说,一边留意二人的脸色。 那欧阳风起初面露诧异之色,却又怒发须张,当陈洪讲到阿风只是其中一人时,却又转为惊愕,不明其意。 而那欧阳福却是很平静,虽说也有愤慨,很正常的情绪,在陈洪说到阿风时,他的眼神有了一丝变化。 若不是细心观察,很难发现其中差别,可陈洪精于此道,更是认可了自己的判断。 几人谈话许久,已然过了辰时。 陈洪突然问道:“不知欧阳平是否还在,有些事情,正要找他问个清楚。” 欧阳风一怔,有些不解的看向欧阳福。 欧阳福道:“不知陈都头所问何事,老奴那逆子被罚面壁思过,如今正在反省。” 陈洪道:“嗯,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两日查看卷宗,关于欧阳平和云公子一些事情有些疑惑,特来问个清楚。” 欧阳福道:“既然如此,那便让下人把欧阳平带过来。” 陈洪道:“无妨,欧阳平既然面壁思过,也不好断了这个处罚,便同管家一起去找他吧。” 欧阳福道:“逆子无状,怕是会惊扰都头。” 陈洪道:“此事易尔,我也无需过多询问,只是找他问个事情而已。” 欧阳福道:“唉,只是……” 陈洪道:“莫不是管家有难言之隐?” 欧阳风也接话道:“福伯,既然陈都头想要见见平兄弟,那便一同去吧。” 欧阳福无奈道:“既然如此,那便去吧,只是小儿无状,所有冲撞之处,还望海涵。” 陈洪道:“不敢不敢。” 三人说罢,径直奔欧阳福别院而来。 …… 阿风自把纸条就给那些衙役,便那着准备好的东西,再次潜入欧阳府,更是再欧阳福的别院之中,悄悄隐匿起来。 一大早,欧阳福还未来得及进入密室,便急匆匆的出去,似乎是有事情处理。 阿风小心的来到欧阳平闭门思过的房间外,仔细探查。 只闻得房间里满是淫靡的味道,还有那低沉的呼吸声。 阿风悄然潜入房间,那床上一男一女,二人赤条条而睡,似乎很不在意外面会有人进来。 阿风走近床前,还在那女子的身上瞧了一瞧,洁白的玉臂,有些饱满的胸脯,只是那凌乱的发髻,暴露了她那丫鬟的身份。 许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只见那女子幽幽转醒,朦胧之间似乎见到有个人影,还没看清是什么人,便一下子昏了过去。 阿风活动一下手臂,有些用力了。 欧阳平听到声音,大声呵斥:“吵什么吵,打扰老子睡觉。” 没听到有回应,睁眼一看,却是个不认识的人在跟前,一下子便做了起来。 阿风双目一凝,一个手刀过去,欧阳平声音戛然而止。 阿风拿被子把那丫鬟盖上,同时另一条被子卷起欧阳平,直奔那密室的房间。 说来也巧,这欧阳平的性子,平日里跋扈惯了,凡是他所在之地,那些下人大都退避三舍。 如今被面壁思过,明眼人也都知道会发生什么,就凭借这欧阳平的性子,不用过多解释。 所以,这欧阳平住所附近,还真没人,正好给阿风带来方便。 阿风裹挟着欧阳平,来到这间密室所在,把欧阳平放好,顺便把自己所准备好的药,给他吃下去。 阿风冷笑一声:“你父亲算计于我,我便把这份报复应在你的身上。” 阿风想到了那个牢笼中的女子,心底有些波动,短暂过后,眼神坚定。 不论她是不是欧阳雨,在这欧阳家之中,没有无辜之人。 阿风坐在那里等待,等待着欧阳平药效发作。 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便把欧阳平扔进密室,让他幽幽转醒。 阿风看看天色,似乎已经是辰时了,换了身小厮的衣服,小心躲了起来。 …… 不知道过了多久,欧阳平感觉到有些口渴,迷迷糊糊的醒来。 “哎呦,怎么脖子这么痛。” 欧阳平想起来了,自己似乎被人打晕的,同时又感觉到浑身燥热难忍,犹如百爪挠心般,让人心头火热。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发现自己让被子包裹着。 挣扎着松开被子,欧阳平看到自己没穿衣服,可把他搞得一激灵。 环视四周,有些漆黑,只有那微弱的烛火,闪烁的光。 似乎是被关起来了。 突然,欧阳平看到了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在牢笼中熟睡的女人。 欧阳平此时欲火焚身,如同猫见了带腥味的鱼,哪有还有什么顾忌,直冲冲的奔那里而去。 欧阳平发现牢笼打不开,便转到侧面,一把卡住牢笼女子的胳膊,另一只手往那胸前抓去。 牢笼中的女人,被拉住胳膊突然惊醒,还未看清是何缘故,另一只手已然伸到自己胸前。 女人哪里遇到过这种事情,一声尖叫响彻密室。 欧阳平听着声音有些耳熟,也未多想,只是觉得更有意思了,下手更是起劲儿。 女人惊慌挣脱,待仔细看时,发现那全身赤裸的人,很眼熟,再一看,却是欧阳平。 “欧阳平,是你,呜呜,我要让母亲打死你,呜呜。” 一声叫喊,让欧阳平一愣,仔细一看,原来是失踪的欧阳雨。 只是如今欧阳平满脑子都是欲念,看着欧阳雨,更是想起这小娘皮瞧不上自己,邪火上涌,见她挣脱自己的手,更是用劲儿隔着牢笼去抓她。 这一时间,哭喊声,狞笑声,怒骂声,喘息声,交汇在一起。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那密室的翻转门,不知道何时打开了一条两指宽的缝隙,把这这声音尽数传了出去。 …… 欧阳福带着陈洪与欧阳风,来到欧阳平所在的房间,见房门紧闭,叫声无人答应,便直接推门而入。 只见床上有女子,却并不见欧阳平。 欧阳福把那丫鬟弄醒,丫鬟大惊失色,抱着被子不敢言语。 “来人,把她拉下去好生管教。陈都头,见笑了。” 陈洪道:“欧阳管家,还是先把欧阳平找到再说吧。” 欧阳福招呼众小厮,问欧阳平所在何处,众人不知。 突然有个小厮弱弱的说了句:“总管老爷,您经常休息的那间屋子有哭喊声传来,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陈洪转头看向欧阳福,却是发现欧阳福脸色突变。 未完待续。 第12章 往事 话说有下人禀报,欧阳福经常所去的屋子里有哭喊声传来,欧阳福脸色突变。 陈洪沉声道:“欧阳总管,不知道那人所说房间在何处?” 同时,陈洪心头一动,那阿风所说辰时三刻,要我在这里看一出好戏,莫不是真的如此。 既是如此,那阿风定然是在这附近。 陈洪余光小心环绕四周,却是并未发现异常。 此时欧阳福心头一震,不知道如何言语。 陈洪见状,对小厮道:“那房间所在何处?带我等速去。” 小厮瞧了一眼欧阳福,见没有反应,不知所措。 这时欧阳风出口道:“莫要推脱,赶紧带路。” 小厮见是大公子说话了,便不再言语,带着几人直奔那房间而来。 待到近处,听到那哭喊声传来,陈洪率先冲入房中。 映入眼帘的是那有缝的墙壁。 有密室! 那声音正是从墙内传来。 陈洪冷冷的盯着欧阳福,道:“欧阳总管,赶紧把密室打开吧。” 谁知那欧阳福却是不慌不忙,应道:“陈都头莫急,待把闲杂人等清出去。” 转身对门下小厮道:“你等出去候着。” 小厮们应声而去。 陈洪无意间扫了一眼,感觉小厮好像少了一人。 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那欧阳福走到墙边,打个格子,转动了一下,密室完全打开了。 陈洪示意手下二人,一人进去查看,一人留守。 只听得里面噗噗几声拳脚,便传来了哀嚎声。 一人来报:“里面有一男子,浑身赤裸,还有一个女子被关在牢笼里。” 陈洪点头,对欧阳福道:“欧阳总管,请吧。” 欧阳风此刻也是脑子混乱,这突然发生的事情,有些超出他的认知了。 而欧阳福却是一脸平静,从最初的吃惊之后,再到现在的波澜不惊,似乎在他的脸上,并没有其他的事情。 陈洪盯着欧阳福的脸,见他丝毫不慌,心头起了疑云。 莫不是猜错了?难道真的不是他? 陈洪压下种种猜想,此刻却是还有极为重要的事情处理,无法让自己分的心神。 欧阳福先行一步,走近密室,陈洪紧随其后,而欧阳风咬咬牙,也进入密室之中。 陈洪打眼细瞧,有一赤裸男子躺在地上呻吟,满是痛苦之声,而不远处还有一个女子,身在铁笼之中。 那女子浑身凌乱,细瞧之下却是有些熟悉。 到底是谁呢? 突然,一个名字映入脑海,欧阳雨。 那个失踪的欧阳府三小姐! 陈洪冷冷的盯着欧阳福,欧阳福却是满脸平静,没有丝毫慌乱。 欧阳风也发现了异状,当发现那女子是欧阳雨之后,更是大叫着向前,呼喊欧阳雨的名字。 “小雨,小雨,你怎么样了,哥哥来晚了。” 欧阳雨已经麻木的双眼,听到呼喊,抬起双眼,当看到欧阳风的样子,多日来的委屈与害怕,一下子涌发出来。 突然,欧阳雨昏了过去。 欧阳风大声叫:“快,快救小雨出来。” 陈洪的手下,逼近欧阳福,欧阳福一声不吭,却是掏出一把钥匙,给到他。 陈洪命人打开铁笼,欧阳风把欧阳雨带出来,让人送去休息。 欧阳风看着地上躺着的欧阳平,一顿拳打脚踢,把那欧阳平这纨绔子弟,直接疼昏了过去。 欧阳风转身,怒视欧阳福:“福伯,再叫你一声福伯,这究竟怎么回事?告诉我!” 陈洪盯着欧阳福,小心他的一举一动。 欧阳福转头看了一眼陈洪,道:“陈都头,别担心,我既然选择进来,便没有再反悔的念头。” 此刻,欧阳福不再低声下气。 陈洪沉默不语,手上却是没有丝毫放松。 “哈哈,哈哈哈。” 欧阳福轻笑两声,不再理会,反而看着欧阳风,满脸慈爱。 “风公子,听我两个故事吧。” 欧阳风默不作声,欧阳福自顾自的讲起故事来。 二十年前,欧阳福还是个年轻人,也不叫欧阳福,他只是个偏远山脚下的一个穷小子。 但是,那时候欧阳福很开心,因为他有个青梅竹马的女孩陪伴。 那女孩家里也是个穷苦人家,二人接触日久,朦胧中早已产生了情义。 突然有一天,有一伙行商的人来到村子里。给村子里带来了许多不常见的货物,一下子让这个村子里热闹起来。 那女孩的家里,她的父亲嗜赌,竟是在镇子上输光了家底,还借了几百两的利钱。 一时间无所适从,那些收钱的人已经来了好多次了,再不还钱,便要拉着他闺女去当妓女还钱。 刚好这商人来此,女孩的父亲便去碰运气,想要把闺女给卖了,把钱还上。 那伙商人带头的人,是个年轻人,本来不在意,当看那个女孩时,虽然只是农家衣服,却也清纯可人。 于是,年轻商人接下了,给了钱,把女孩带走了。 世事无常,等到欧阳福进山采东西回来时,发现女孩已经走了多日。 欧阳福呆若木鸡,心神颤动,两人早已情投意合,如今出现此间变故,如何不让人痛心。 欧阳福苦坐一日,最后下定决心要去寻她。 欧阳福沿着商队离去的方向追赶,几经辗转,打听到那商队乃是蒲州城内欧阳家所属。 历经艰辛,终于来到了蒲州城。 如此,已经两个多月过去了。 欧阳福卖身进入欧阳家做工,又经月余之际,终于在一次偶然中见到了那个女孩,却是被收做欧阳夫人的贴身丫鬟。 女孩也看到了欧阳福,满脸的不可置信。 二人私下相会,共诉离别之苦。 悲伤之余,女孩殷切相告,如今自己早已不是完璧之身,莫要耽误了年岁,误了年华。 欧阳福满目含情,今生只为她一人,哪怕相守在身边,也是人生所愿。 耳鬓厮磨之下,二人突破界限,一发不可收拾。 如此旬月之后,女孩已是感到异常,私下找郎中看病,却是被诊喜脉,有了身孕。 女孩如遭雷击,恍恍惚惚回到欧阳府,把这件事告诉了欧阳福。 欧阳福开心之际,发现女孩满脸愁容,询问之下,却是发现这孩子的确是个大问题。 回去以后,欧阳福辗转难眠,后来发现大夫人无所出,于是便计上心头。 欧阳家主是个年轻人,年富力强。 女孩趁着欧阳家主一次酒醉,半推半就,被欧阳家主宠幸。 而欧阳福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被家主欧阳浔看中,升为管事,后办事得力,被引为心腹,后改名欧阳福。 随着时间的推移,女孩肚子越来越多,二人身份不同,见面越发谨慎。 欧阳福被欧阳浔引为心腹,不单是办事得力,更是知晓心意。 俗话说,饭饱思淫欲,欧阳府大夫人无所出,大夫人房内的丫鬟已有身孕,男人哪有不偷腥的主。 在欧阳福的安排下,欧阳浔乐在其中,每次都不一祥的人。 而后,欧阳福留意那些女子,还真有个幸运的女子,怀孕了,欧阳福隐匿那个女子,欧阳浔并未知晓。 女孩临盆之际,却是抖生波折,竟然是难产。 找了好几个稳婆,历经艰难,最终孩子顺利出生,可女孩却力竭而亡。 欧阳福悲痛欲绝,却不敢表露半点,那出生的孩子被收在大夫人名下,随了大夫人的跟脚。 而欧阳福隐匿的那个女子,也生了个孩子,欧阳福把孩子取来,自己抚养。 几年以后,大夫人因病亡故,那孩子便没了依靠。 后来欧阳浔在老夫人的要求下再娶,有了二夫人,剩下龙凤胎,那孩子的日子更加难过。 这一切,欧阳福都看在眼里。 几年之间,欧阳福也从管事被升到了总管,接触的事情越发多了,而更主要的事情,便是能够见到那孩子的机会也多了。 那龙凤胎出生之后,那孩子便失去了宠爱。 欧阳福陪伴在他身边。 教他做人的道理,给他讲述一些见闻,把自身所知通通交给他。 这孩子时常哭诉,说父亲不喜欢他,祖母不待见他,还说他是个丫鬟所生。 每当这个时候,欧阳福总是悄声安慰,让他心存感激,以孝侍奉父母。 每一次,欧阳福都在心底叹息,看着这个孩子,满心的痛苦。 如此,近二十年过去,那孩子已经长大成人,学问修养,也是极好。 他也很听话,哪怕父亲那里不假辞色,祖母那里冷漠相对,也依旧秉承了一颗孝心,时常请安。 对于求学,也是满腔热情,更是发奋苦读,十几年如一日,才有了如今的样子。 欧阳福心中很是高兴,哪怕此生无相认之时,也是自己心甘情愿。 欧阳福的一生,都在为那个女孩而活,女孩不幸撒手人寰,留下了唯一的孩子,那这个孩子就是他的全部,要把他扶养成人。 …… 欧阳福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欧阳风的样子,满脸温柔。 陈洪问道:“听你的意思,这欧阳家主待你不薄,你为何杀害于他。” 欧阳福冷笑道:“是待我不薄,我也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帮他打理欧阳府,也算还了他的知遇之恩,可他不该动了废长立幼的心思,还要把孩子驱逐出去。” 欧阳风大声叫喊:“不可能,父亲待我很好。不会这么对我,一定是你骗我的!骗我的!” 陈洪默不作声,听着欧阳风的大喊大叫,有些可笑。 未完待续。 第13章 真相 陈洪觉得这一家子的事情,如此可笑。 此时的欧阳风满是痛苦之声,可又如何?真相是什么?或许,真的只有残酷。 面对欧阳风的咆哮,欧阳福叹了口气: “半年之前,欧阳浔曾找我谈论心事,说欧阳风乃是一丫鬟所生,虽说在大夫人名下,可大夫人已去世多年,二夫人家中颇有权势,诞下一子一女,话语权更重一分。” “老夫人也是极力赞同二夫人,欧阳浔左右为难。” 陈洪道:“如此,似乎并不能让你起了杀心。” 欧阳福转头看了陈洪一眼:“是的,因为欧阳浔后面跟我说,让我留意欧阳风,因为他觉得欧阳风跟他不像。” 疑心一起,便没有终止。 陈洪叹道:“看来你是买凶杀人,那个叫做阿风的人,是你找的吧。” 欧阳福点点头:“不错,这些年我也走南闯北,跟着欧阳家做了许多事,知晓不少事情,那阿风来自杀手堂,本以为杀手堂的杀手会雷厉风行,不曾想却是磨磨蹭蹭。” 陈洪道:“然后你改变了计划,那欧阳浔尸体肠胃之中有药物残留,与普通丹药无异,却是溶于酒水,而其脑后的淤伤,想必你也是知晓的。” 欧阳福赞道:“陈都头不愧为铁手,洞察分毫。刺客迟迟不动手,刚好欧阳浔被欧阳云纨绔的性子,气出了病,而欧阳雨为父求药,我便顺水推舟。” “那一晚,因为二夫人逼迫甚急,欧阳浔借酒浇愁,曾经的一代人杰,如今也成了为家事所困扰的中年男子,拉我作陪,言语之中确实下了决心,近日就要宣布,把欧阳风分出去,不能再待欧阳府。” 欧阳风满脸错愕,他并不知晓这些事情。 欧阳福继续道:“我本以为欧阳浔已打消了念头,本想以刺客恐吓胁迫,不曾他想变本加厉,正好喝酒引发了他的病,我便把准备好的丹药给替换了那保养的丹药。” “不曾想那药效发作的太快,欧阳浔觉察出不对,竟是想要呼喊,情急之下,我便将其打晕。” 陈洪道:“你还伪造了现场,做出了一副被偷到的假象。” “不错。” 陈洪又道:“想必那袭击欧阳浔尸体的人,也是你找的吧。” 欧阳福道:“不过,本想栽赃给那杀手,却不曾想那杀手如此警觉,还有不错的身手,竟是让这个后手成为了空谈。” 陈洪道:“确实有多此一举,那死亡的黑衣人中,有一人是那羊杂汤店的老板,看来你一直在监视那个阿风,可你杀了二夫人又是为何?” 欧阳福轻笑一声,道:“呵呵,既然已经下手,那便要把所有阻碍全部清除,不然岂不是全功尽弃。” 陈洪沉默了,细想想如今的情形,欧阳浔身死,二夫人身死,欧阳云病在床上,欧阳雨被囚禁,虽说今日被救,又岂是一时半会儿能恢复过来。 府内能主事的人,除了老夫人,也只有欧阳风了。 而欧阳风还是欧阳府公认的长子,一切都顺理成章。 念及此处,陈洪不禁叹道:“你费尽心思营造了这般情形,到最后不还是老夫人一言而定嘛!” 欧阳福指着地上的欧阳平,笑道: “哈哈,你可知这欧阳平是谁?” 陈洪沉默不语。 欧阳风转头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欧阳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欧阳福道:“这是欧阳浔的儿子,当年我隐匿的一个女子所生,我将其抚养成人,本来只是想用他留个念想,不曾想今日被人设计,出了这般情形,如此倒也帮了我的大忙,你可将其真实告知老夫人,看看她如何选择。” 陈洪道:“即便如此,你终究难逃律法的惩处,束手就擒,跟我会衙门吧。” 欧阳福轻声一笑:“事已至此,又有何妨。” 却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欧阳福从怀中掏出一物吞下。 陈洪见状想要阻止,却也晚了。 那是烈性毒药,因为欧阳福已经口吐鲜血。 欧阳福残留之际,对着欧阳风道:“不用想太多,好好活下去。” 言罢,气绝而亡。 陈洪看看死去的欧阳福,看看失魂落魄的欧阳风,还有那似乎有进无出的欧阳平,这一家子真相大白了,却没有一丝欢喜。 突然,陈洪想起了阿风,还有那人数不对的小厮,忙差人查找。 众人一番忙碌,却依旧是一无所获。 …… 陈洪带着欧阳风,来到老夫人所居之处。 一路上,陈洪都在考虑如何开口,才能把事情讲述清楚。 欧阳风一声不吭,直到老夫人起居之外,才打破了沉寂。 “陈都头对此事如何看待?” “不知风公子所说的是哪件事?” “就是欧阳福所言,是真是假?” “或许全是真的,或许半真半假,但有一件事做不得假,便是他杀害欧阳家主的事实。” 欧阳风有些沉默,显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不知陈都头准备如何向我祖母禀报?” 欧阳风目光灼灼的看着陈洪。 陈洪这一刻却是有些明悟,那欧阳福所说想必是真的,这欧阳风已经开始为自己的权力所考虑了。 正如当前分析的情况一样,家中主事之人尽皆身亡,老夫人年迈,剩下几人哪一个又能挑的起大梁? 陈洪再次审视欧阳风,这一切真的与他没有关系吗? 这欧阳福好厉害,做事周密,哪怕是如今事情败露,一死了之,却把能做的事情都给做了。 为欧阳风扫清了道路,也成功激起了他对权力的欲望。 一旦拥有,便害怕失去。 这是人性的通病。 陈洪看着欧阳风,道:“风公子,此事在下自当具实以报,这是在下的职责所在,不过信与不信,便是老夫人的意见了。” 欧阳风松了一口气,道:“多谢陈都头提醒,事后,所在下依然再此,定有后报。” 陈洪轻叹一声,不再言语。 二人走进老夫人起居之中,先行见礼。 老夫人问道:“陈都头所来何事?可是事情有了眉目?” 陈洪道:“秉老夫人,事情确实有了结果。” 欧阳风在旁边一言不发。 老夫人道:“那凶手到底是谁?” 陈洪道:“正是欧阳管家,欧阳福。” 老夫人吃了一惊:“不可能,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在我欧阳府上二十余年,一直忠心耿耿吗?他在哪儿,让他过来见我,我要亲自问问他!” 陈洪安静的听着,见老夫人安静下来,便道:“老夫人,欧阳管家已然服毒自尽了。” “什么?” 老夫人有些不敢置信。 “欧阳福交代了他的所作所为,是他杀了欧阳家主,欧阳浔,并且指使黑衣人刺杀了二夫人,如今欧阳雨小姐已经找到,是在欧阳福院中的密室里。” “小雨找到了?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 老夫人一直在念叨着,有些发呆。 陈洪看了看欧阳风,他还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陈洪接着道:“老夫人,临死之前,欧阳福所说一些话,在下不敢隐瞒,需报与老夫人知晓,至于真假,全凭老夫人做主。” 老夫人回过神来,问道:“是何事?” 陈洪便将欧阳福所言,完完整整的描述给老夫人听。 老夫人听到欧阳福为一个女子卖身进欧阳府,面露惊愕,当听到那女子所生一子,看向了欧阳风,而欧阳风低头不语。 再听到那欧阳平是被欧阳福收养,不禁问道:“那欧阳平所在何处?” 陈洪道:“他已经被抬入房间休息,有人照看他。” 停顿了一下,陈洪接着道:“有一事儿也要说与老夫人。” 便把发现欧阳雨时,那欧阳平浑身赤裸,对欧阳雨有所失礼之事,也说了一番。 老夫人听后,沉默不语,久久不言。 整个房间里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唯有几缕呼吸声,轻轻响起。 良久,老夫人开口道:“陈都头,那欧阳福杀我孩儿,又派人自杀我儿媳,当真是罪该万死,如今,临死之前,还要妖言惑众,企图离间我欧阳府内亲族,当真是可恶。还望陈都头还我儿清白。” 陈洪听了老夫人的话,也就明白了话中的含义,此事到底为止,欧阳福胡言乱语,不可信。 陈洪道:“是,老夫人,在下知晓了。” 这般情形,在待下去已然无益,陈洪便要告辞而去,老夫人也感谢两句,未曾挽留。 陈洪知晓,他们祖孙二人定然还有话要说,便转身离开。 出的欧阳府,陈洪看看那门上的牌匾,写着“欧阳府”三个大字,不禁哑然失笑。 说到底,还是欧阳福赢了,哪怕他已身死,他也早就料到了欧阳家老夫人的反应。 从老夫人的言语之中,不难看出老夫人的动摇。 说到那欧阳平时,老夫人想必满是期待,只是那欧阳雨一事,即便是真的,也彻底断绝了认可欧阳平的可能。 伦理纲常,是家族最为看重的一点,一旦风言风语传出,那里还有欧阳家容身之地。 不得不说,这一次弄巧成拙了。 欧阳福本无此意,阿风设计这么一出,陈洪配合这么一招,却是把欧阳福捧上了赢家。 世事无常,天意弄人。 陈洪几人离开了,只留下一股清风,吹走了地上的尘埃。 未完待续。 第14章 尘落 欧阳风被老夫人留下,心中很是不平静。 空气似乎都变得沉重,沉默良久,老夫人终于开口: “风儿,那陈都头所言,你觉得是真是假?” “不敢欺瞒祖母,孙儿一直和陈都头一起,也听到了这些话,觉得实在是匪夷所思。” “嗯,那欧阳福害的你父亲和二夫人惨死,如今还要用言语挑拨离间,着实可恶。” 欧阳风低头不语,听着老夫人所说。 过了一会儿,只听老夫人又道:“风儿,如今家中巨变,你作为长孙,应该担起责任来,把你弟弟妹妹照顾好,不要再让他们受苦了。” 欧阳风眼中含泪,哽咽道:“家中之事,还是得祖母定夺,孙儿为祖母奔跑前后。” 老夫人叹口气:“祖母我也看了,没了那份心力,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更是心身疲惫,风儿,莫要多想,这个家需要你。” 欧阳风跪地哽咽,不能言语。 老夫人道:“去吧,把家里的事情都安排好。” 欧阳风道:“是,孙儿告退。” 欧阳风出的庭院,收起了那副悲伤的面容,整理一下仪容,便奔欧阳雨的院落而去。 小心来到门外,有服侍的丫鬟在侧,欧阳雨换了一身衣服,也整理了一下头发,却是神情呆滞,坐在那里发呆。 欧阳风走到身后,她都没有察觉。 “小雨,小雨。”欧阳风轻声叫道。 欧阳雨茫然的回过头来,看到欧阳风还愣了一下,突然抱住欧阳风,却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欧阳风轻轻拍打欧阳雨的后背。 良久,欧阳雨的哭声才逐渐减小。 欧阳风安慰道:“小雨,放心吧,坏人已经被抓到了,不会有人再来伤害你了。” 欧阳雨道:“是真的吗?” 欧阳风回道:“是的!你休息一会儿吧,等醒来了,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欧阳雨点点头,乖巧的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欧阳风等她睡熟了,深深看了一眼,转身离开了。 睡梦中的欧阳雨,两行清泪遗落脸颊。 欧阳风又到欧阳云的住处。 欧阳云还是满脸的病容,得知欧阳雨回来了,想要去看她。 欧阳风安慰他,小雨睡下了,等晚点再去,让他也安心养好身子。 欧阳云点头答应。 随后,欧阳风离开,处理府内其他诸事。 …… 此时的阿风正在一个茶馆喝茶。 阿风也是个大胆的主。 当着众人的面,乔装打扮成小厮,引得众人入局。 阿风自己也是知晓,那陈洪也是个聪明人,只是心有所念,才会被蒙蔽一时。 当时见到众人已然被声音吸引,阿风在密室门口待了片刻,便转身离开。 如今,事情已然做成,便得有个结果。 此处的茶馆,也不简单。 阿风发出了信息,得到了回应,却是在此处茶馆接头。 杀手堂的作风,向来隐秘。 阿风来到一个包间,点上一壶碧螺春,自顾自的喝茶等待。 约摸半个时辰过去,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身穿粗布衣服的小厮,手上端着各种茶点。 阿风有些警惕,他并没有点这些东西。 只听那来人道:“客官,您的茶点。” 然后又低声说道:“鬼面,水未三十七。” 听到对方自报家门,阿风回道:“玄级,幽瞳。” 这杀手堂等级森严,以天地玄黄四级区分杀手等级,又以金木水火土,并以十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加上十二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带上数字编号,形成代号。 鬼面道:“你发出联络信息,所为何事?” 阿风道:“关于一个任务,便是那悬赏三千两刺杀庆阳城欧阳家主欧阳浔,不知这任务所发之人是谁,竟要陷害与我,让我作为替罪羊,还欲杀我灭口。” 鬼面眉头一皱:“此事蹊跷,若真是如此,便是算计到我杀手堂了,你可还有消息补充?” 阿风想了想,盯着鬼面道:“我一来到此处,便被人监视了,我本不知,不过前两日夜里相遇,拼杀之下,侥幸胜出,才知晓我已被人知晓,只是不知这消息是从何处传出。” 鬼面面色沉重:“若是这般,必然有消息泄露,想必是我等内部之人,此事必须上报,一有消息,我立马通知你。” 阿风面色缓和了一些:“那就多谢了。” 鬼面起身离去,阿风则继续在房间里喝茶,至于那盘茶点,却是丁点儿未动。 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 阿风已经养成了本能。 此事算是有个说法,等待结果便是。 阿风不禁想到,此刻的陈洪定然是还在处理欧阳府内的事情,自己也刚好趁着这个功夫,准备一番。 …… 陈洪回到府衙,向府尊禀报这欧阳府内的案情进展,并把一些内情详细告知府尊。 府尊道:“陈都头,既然欧阳福已然伏诛,欧阳家不欲多事,那便到此为止吧。” 陈洪应道:“是,府尊大人。” 府尊又道:“对了,这是欧阳府送来的一千两银子,你自行安排,确保手下诸人莫要多了言语。” 陈洪道:“既然是欧阳家送来的,全凭府尊大人做主便是。” 府尊道:“无妨,本官自有定计,你且拿去。” 陈洪看着府尊满脸自信的样子,便明白过来,欧阳府已然打点好,这一千两是府尊拿来封自己的口。 念及此处,陈洪不禁心中苦笑,还真让欧阳福给预见到了,如今的情形,也不会有人再追究。 至于最后的真相如何,已然无人在意了。 既然已经有了凶手,那里还要那么多事,岂不是自讨麻烦。 陈洪回道:“是,大人。” 离开府衙,陈洪把钱财分给手下人,叮嘱诸人莫要嚼舌,不然被揪出来,没有好果子吃。 众人尽皆允诺。 等回道自己的住处,陈洪却是有些沉默。 这个案子里,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没有处理,就像那阿风,还有那羊杂汤店金老板,这些杀手还没有理清楚。 如今,欧阳福一死,似乎万事皆休。 只是作为一个公门人员,除恶务尽,当是最大的追求。 陈洪又想到,那阿风如此难缠,欧阳福想要做那黄雀,却被搞得阴谋败露。 如今,府尊大人也是发话,到此为止,追究下去,便没有了意义。 唉,似乎有些难做。 陈洪在迷迷糊糊之中,进入了梦乡。 …… 异日,府衙发布公告,欧阳府内凶案已然好破,乃是欧阳福买凶所为,原因却是报仇,一笔带过。 很快,消息便传遍全城。 欧阳府置办丧事,各种事情一如既往。 只是同时告知,欧阳府家主由欧阳风接任,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也都如同水到渠成。 至于其他人,并不知晓其中缘由,一些风言风语流传出来,成为市井饭后闲谈,欧阳府声望并未太多影响。 阿风坐在茶楼里,也听到了这些消息。 对面的鬼面开口道:“昨日已然发消息询问总部,结合信息所查,发消息之人确实是欧阳福,如今欧阳福身死,任务取消,任务中的银两,尽数给予你。” 阿风点点头,并未有太多表情,问道:“是何人泄露我的消息?” 鬼面道:“已经表明,是金部手下一人,为了五千两,透露了你的消息,总部已然派人将其诛杀。泄露杀手堂消息者,必杀。” 阿风闻言,不再言语。 鬼面见此事已了,便转身离去。 阿风未在意鬼面的离去,只是盯着窗外的街上,看着人来人往,若有所思。 阿风觉得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做完,便可以离开了。 …… 两日后的夜晚,一道黑影闪过,见四下无人,悄声越过墙头,隐入府中。 黑影正是阿风,阿风隐匿身形,直奔欧阳雨住所而来。 夜深人静之时,院内早已歇息,安静的针落可闻。 阿风潜入房间房间,把匕首、迷药、毒药放在桌子上,留下一张纸条,悄声离去。 第二天早上,欧阳雨醒来,这几日总是睡的不安稳,昨日却是睡的格外沉。 起身走到桌子旁想要喝水,却看到那些东西,下了一跳。 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到:“若欲报仇,今夜子时,欧阳平住所外等候。” 欧阳雨心中砰砰直跳,既害怕,又有些兴奋。 因为她这两日时常惊醒,皆是因为欧阳平的模样,出现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那份害怕与耻辱,让她暗中落泪。 欧阳雨这两日问过兄长欧阳风,如何处置欧阳平,只是得到模糊的回答,始终没有结果。 如今,是否能够拥有机会? 欧阳雨不想错过,哪怕他是洪水猛兽,也在所不惜。 终于熬到了天黑,欧阳雨早早休息,让众丫鬟也早些休息。 临近子时,欧阳雨悄悄起身,轻手轻脚的离开住所,带着一盏灯笼,兜兜转转,来到了之前欧阳福的别院所在。 欧阳雨等了许久,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你想报仇?” 欧阳雨浑身一颤,转过身来:“是,是的。” “随我来吧。” 一路上很安静,二人来到欧阳平所在的地方,里面传来轻微的打鼾声。 “开门吧!” 欧阳雨有些不敢相信,只是习惯了听别人的话, 一双颤颤巍巍的双手,慢慢触碰房门,“咯吱”一声,房门被打开了。 二人进入房中。 阿风道:“无须担心,他已中了迷烟,昏睡过去,把留给你的东西拿出来。” 欧阳雨把匕首和两份药拿了出来。 阿风道:“你想如何报仇?” 欧阳雨沉默片刻,直接拿起了匕首,眼神坚定。 阿风带着欧阳雨一步步走向床边,欧阳雨甚至可以听到床上人一次次的呼吸声。 阿风道:“动手吧,匕首刺入心脏位置,可一击毙命。” 欧阳雨浑身颤抖,手中的匕首似乎也在颤抖。 欧阳雨看向身边的黑衣男子,一双眼睛满是冷漠,似乎感情, 突然,那欧阳平似乎是要醒来,欧阳雨吃了一惊,慌忙之下,一刀刺中了欧阳平的腹部。 欧阳平被疼痛惊醒,入眼却是黑衣人和欧阳雨,大惊失色。 一声哀嚎从欧阳平口中传出。 欧阳雨奋力拔刀,满脸狰狞,又是一刀刺中欧阳平,嚎叫声更大。 是有几刀,欧阳平逐渐没了声音,欧阳雨如入疯魔,还在拔刀而刺。 阿风一个手刀击晕欧阳雨,把现场收拾一番,将欧阳雨简单清洗一下,送回住所。 阿风悄然而去。 第二天,欧阳雨迷迷糊糊的醒来,头脑有些不清楚。 只听丫鬟来报:“小姐,小姐,府里来报,说欧阳平被人杀了,死的可惨了。” 欧阳雨满脸惊讶,这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凶手是谁,可能抓到?” “不曾,听府中说,陈都头也来过了,只是说再追查,便没有了消息,如今府里都说是为了报复以前的欧阳总管,才杀了他的儿子。” 欧阳雨听完,沉默不语,良久,吩咐丫鬟打水洗漱,如同往常。 …… 日子一天天过去,欧阳平死亡的消息逐渐淡化,直到没有再去提及。 欧阳雨也不再担心,心智也变得更加成熟。 多方打听一下,欧阳雨知晓了有个杀手堂的存在,几经辗转,学习武功和刺杀技巧。 几年之后,庆阳城里多了一个为女子诛杀负情男子的暗夜杀手,人称夜鸢。 各自新的故事,就此展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