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之桃夭宜楼》 第193章 番外3-6 休息室。 明楼站在刚才重光远的位置,品尝着发法国来的葡萄美酒,看着舞池中。 “明君。”武田弘一过来“不会生气吧,重光远是新任的课长,我也是希望他以后多多关照美智子。” “当然,父亲的用意我还是了解的。”明楼看见乐队好像要调整曲目,回眸“只是我没想到这位新课长对美智子如此赞誉有加。”这似乎超出了普通的礼节“我可以理解成他是因为看在父亲在场的面上吗?” 武田弘一立在他身侧“只不过是赞誉有加,我相信重光课长没有其他意思,明君多虑了。”也向舞池望去,他们还没有开始“只不过是有人偏爱明艳夺目的玫瑰,但也许就有人欣赏文淑娴静的兰梅,仅此而已。”武田对于明楼对汪曼春的再三容忍依然非常不满。 明楼不动声色,淡然自信“父亲所言甚至,对于别人家中的美丽也大概只能欣赏了。” “明楼第二次做父亲后,特别是现在,越发珍爱妻子。”周佛海对武田弘一笑言“这大概就是我们中国人所说的日久见人心。”都是男人,有些目光的含义都很清楚。 “美智子要做的事很少有失败的。”武田弘一不置可否“我只希望她幸福快乐这就足够了。” 青田崛一咦了一声“他们两个是打算跳什么舞?”二人都没有接触。 在场几人听闻这句也不由望向舞池。 只见舞池中,重光远和桃夭互相对面站立,但没有任何肢体接触。 舞池中。 桃夭见重光远并没有像普通跳舞搭于自己肩头,而是保持半步距离,双手后负,于是她也将双手后负。 重光远与她对视着,桃夭也昂首与之对视。 音乐响起,听了几个前奏,感觉是一曲探戈;他们之间保持着静立,任由音乐响于耳边。很多人都围了过来,对于这种二人这种不接触的共舞非常有兴趣。而且很多人猜出那位酷似明楼的就应该是今天的主角,特高课课长重光远了,他与明楼相似的容貌将会是话题,而且他现在共舞的人还是明楼迫不得已娶的日本妻子。 重光远左脚前进一步。 桃夭后脚后退,正让他的脚步与自己未动的左脚平行。 重光远看了一眼桃夭“踩错了也没关系,探戈本来就不需要特定的舞步。” “看来课长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心意相通。”桃夭身子往后微退“大岛小姐不是吗?” “你觉得她是嘛?”重光远再度行动,而且是踏出的左脚收回,跟着右脚也退了一步。 相对他的退,桃夭当仁不让的右脚追上,左脚踏对了重光远右脚的鞋尖“我觉得有什么用呢,还是要课长自己心意所念才是,当然我更认为您现在只想着如何在短时间重整特高课,为此我非常愿意效力。” 重光远眼睛瞥见她那双黑色皮鞋正对着自己的军靴,弯起嘴角,左脚划了半个圈,右脚跟上平移二步。 桃夭右脚足尖滑了半个弧度,左脚跟着平移二步。 二人的动作都是在同时完成的,完整化一,让看着的人以为是他们事先说好的舞步。 重光远双手依然后负。 桃夭也是一样动作。 二人就这样没有接触的只用舞步你来我往,谁都不知谁会先出招,出招的就等着对方接舞步,看看他(她)会否出错。 青田崛一不知怎么回事,但见他们这样的探戈更似一种试探,看向武田弘一“武田君,他们过去是不是认识啊?”哪有人第一次这样共舞就不出差错的?!瞧他们在各自的脚步中探步、回旋、后退,皆是一气呵成的行云流水般。 武田弘一也看出了端倪:但是真如青田崛一猜测的吗?!他与美智子互相认识!?何时?何地?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 明楼也微微眯起眼:桃夭迅速的侧转了肩膀,重光远也身体也同时侧转,始终与桃夭保持对视的状态。桃夭探足尖到他双脚间,然后步子向后撤出,用足尖划出四分之三的弧度,双脚交叉并立,然后将身体右侧。重光远就平移一步左脚往后,将自己再度置于她前面,对于她转动的方向猜的极准,桃夭刚才交叉并立往左往右皆是可以的,但是重光远成功猜出她会选择右侧。这个男人看来,真的不简单。 舞池中。 不知名但节奏感很强的探戈由大提琴拉奏着主旋律,莫名有种哀伤,但是桃夭却只感觉到了危险。 这种探戈对舞的游戏她玩过,但绝对不是现在;以探戈舞步猜测对方下一步的动作,这是行为学和犯罪心理学最终考试的题目,如果踩错三次步子考试就结束,所以要目不转睛的观察对方任何细小的动作,同时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对方察觉出自己的动向,因为在探戈结束,如果考试的二人都没有任何错误顺利完成了舞曲,也同样只能算50分,要迫使对方犯错,给出错误的提示。 bt的考法,bt的计分方式。 为了过这一支探戈,她和凌敏远不知跳了多少次《libertango》,跳的听到那个节奏都快吐了。连监考老师都说他们这对搭档的默契度和了解程度都在这支探戈里加深无数。 现在不是为了考试,舞曲也不是那支阿根廷探戈之父皮亚佐拉写的自由探戈了,可是为什么她觉得好像回到了那个时候!? ‘我叫凌敏远,没想到留下的竟然是个丫头片子。’ ‘我叫傅桃夭,没想到留下的竟然是个狂妄小子。’ ‘你们是一万人中挑选九十八人后又留下的两个,这个几率比我想像的高,我以为一个都不会留下。’ ‘报告,教官,你的‘以为’错了。’狂妄小子喊出。 ‘报告,教官,答案是否错误,要看你想要什么几率的答案,再引用适合的公式,如果一开始设定为零,现在留下两个,那只能说是您的公式用错了,而非答案本身的错误。’丫头片子昂首。 ‘好,是不是错误,会不会留下还要看你们是否适合接下来的训练,都别把话说的太早了!’ 面前这张熟悉陌生的脸当然根本不是凌敏远,他是侵略者,是敌人! 在渐入佳境的舞曲中,双手依然后负,脚步却不停变化着动作,似乎要将他的实情探明,桃夭反守为攻。 纳兰赫站在舞池边瞧着舞池里只留下的这一对互不接触的男女跳着太过默契的探戈,虽然没有肢体接触,却让他觉得他们之间的纠葛在加深,重光远似乎没碰她一下,却好像一出手就会将她完全包裹在自己羽翼下,比起搭肩握手更氤氲悱恻;纳兰赫对重光远望去:原本为了妹妹,也为了奉天的无辜百姓自己已经想牺牲一切干掉他了,没想到他突然带着妹妹来到了关内,妹妹则在南京逃离了他的身边,更没想到他会调职到上海,来到这座东方夜巴黎。他遇见了明夫人,这位和妹妹相似却又完全不同的女子,他总觉得重光远在妹妹身上找寻着一个他不知道的女人,现在他知道了这个女人应该就是明夫人——傅桃夭。 从重光远看她的目光就可以看出,他眼睛里再也没有其他人了。这样真好,不要再纠缠阿媱了,别说他残忍,只是他实在无法眼看着自己的妹子被那个魔鬼再度吞噬。 舞池外众人大多鸦雀无声,都想知道他们会如何结束这支舞。没有任何肢体的触碰却让看的人各自心痒难耐,只用华丽的脚步让舞池边的众人幻想着他们二人下一步应该是如何的动作。 桃夭往后抬脚一撩,撩动开衩不低的旗袍裙,这个动作在探戈里也有撩动的意思,但她用在这里是挑衅,这个动作后一般是大幅度的旋步。 重光远用一个小弓步回应。 桃夭嘴角一勾,双脚脚尖方向是同时朝各自不同的方向。 重光远眼角余光一扫。 众人只见桃夭绕着重光远一连串的回旋,舞步看似缭乱却没有行差踏错,都落在音乐的点上,就在众人且看重光远如何呼应时,桃夭最后一个步伐被重光远突然伸出的脚打乱了。 很多人倒吸一口冷气。 桃夭被迫伸手,重光远等的就是她先伸手,立刻左臂一伸勾住将快倒的人腰肢,右手握住了她伸出的手。 桃夭却打开了他的右手,翻转了一下让自己仰面,但为了不倒下,手臂缠住了他的手臂,拉住了已经倾斜不能自主的身体。 他们这支舞自后一个动作就定格成了重光远以小弓步的姿态左臂勾拉着傅桃夭的手臂,桃夭身体仰面下腰。 重光远呼吸不乱,手臂用力将她拉起“真是酣畅淋漓,果然美智子小姐是探戈高手。”桃夭也喜欢探戈,她看似文静,实则内心如火,这种节奏强烈,相爱相杀的舞蹈是她心头挚爱;这个武田美智子简直就是前世的傅桃夭。 “重光课长才是深藏不露。”最后一步他用简单粗暴打乱自己的步子,知道自己无法应对,就用了最省事的法子,对于这个人的做事风格桃夭也探究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智商不在线回归!这章是你的了! 第194章 番外3-7 这时候周围才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众人都没想到这支舞就这样结束了,反应过来时才鼓掌,真是跳的太好了,他们其中有些人以为上次看见的一步之遥是她很出色的探戈了,可今日和重光远不触碰半分的探戈更是青出一蓝。 “爸爸。”她看见武田弘一和明楼走来,朝重光远微微颔首后就朝他快步“明楼,我跳的好不好?” “好。”明楼抬手将她稍乱了的发拨回“累吧,汗都出来了。”用指腹抹去她额上的薄汗。 桃夭挽住他“那待会儿你和我跳啊,我们也跳一曲探戈,华尔兹什么的,慢吞吞的。”媚眼如丝,只勾他一人。 “待会儿。”明楼一直笑眯眯的。 重光远走到青田崛一身边。 “美智子,你们过去真的不认识吗?”青田崛一忍不住相问“如果说是第一次跳也实在太过默契了,就算你们两个人都是探戈的高手,也不至于真的一步未错吧。” “我最后不是错了。”桃夭挽着明楼不放“青田伯伯,您就别提我出糗的状况了,明楼,我们去那边啊。”拉他往旁边走,好似不想说刚才倒下的一幕。 明楼微微颔首“那我们先过去了。” 武田他们没有反对,美智子她肯定要补妆之类的。 “桃夭妹子。”杨淑慧也和其他几位夫人走了过来,却见她拖着明楼离开“去哪儿啊?” “补个妆。”桃夭打招呼。 “你补个妆还要拖先生?”吴夫人捂嘴“是补妆?还是安抚啊?又和别的男人跳的这么默契,我们明长官还不知道该酸成什么样呢?”笑她。 桃夭红了脸,明楼笑起搂搂她肩头,但夫妻二人还是走向另一边。 重光远转头“对不起,刚才她们称呼美智子小姐什么?”以为自己听错了。 “桃夭啊。”周佛海端着酒也已经到了这个圈子“我这个弟妹啊虽说是武田将军的爱女,不过有个中文名字,叫傅桃夭。” 傅什么?! 武田弘一推推眼镜“这都怪我,让美智子小小年纪就流落在外,幸好她被一户傅姓的中国夫妇收养,起名桃夭,所以她的中国名字就是——傅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中国字实在太多,重光远在确定是否是这两个字。 武田弘一微笑“对,就是这两个字。” 重光远抬手盖住半边脸:傅桃夭,她也叫傅桃夭!?这,怎么可能!? 自己又看见了她,又听到了以后永远不会听到的名字,但是她是她吗!?明明看见她被自己人暗算连同她身边的箱子都掉入了塞纳河的啊。 刚才的探戈。 傅桃夭。 喜欢破译密码。 武田美智子。 到底哪一个才能代表真正的你!? …… 明楼带着桃夭走到一处休息处,明诚随后进入,拿来了葡萄酒和果汁。 “大哥,怎么回事啊?这个重光远……”明诚借着递饮料的时候问道。 桃夭拿出手帕掩住嘴“从现在开始不要乱说话,无声的也不行。”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解释,她现在脑子也有些乱,刚才的探戈分明就是她当时的考试方式;还有从老林那里拿来的枪盒,她解开的密码;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 他死了,在法兰克福,而且他不是这个模样的。 “他也会唇语?”明诚脱口问。 “总之你们二人不要说不必要的话。”就是为了提醒他们这个才将明楼拖来,明楼过来,明诚肯定也会过来,她还没想好“这个重光远绝对不好对付,他可能比前面二任都要棘手。” 明楼喝了一口葡萄酒“既然你这么说了,不过回家后是否可以解释一下?” “嗯。”想起那只被她无意间打开的盒子“如果我能先自己理顺了这不可能的事情的话。” 明楼和明诚都不由看向她。 “你认识他?”明楼觉得重光远看她的目光太过直接,并且热切。 桃夭摇头,又将身体躲在明楼身形中“不过可以去认识,女人之间通常比较好说话。” 明诚以为她指的是大岛尤美“走夫人路线?能走得通吗?那位未婚妻可不好招惹。” 桃夭摇头“可我们能去拜会纳兰赫!不想知道‘魔鬼’一词的出处吗?”她明明指的是纳兰媱。 “也许我能摘到‘魔鬼’的头衔了。”明楼颇为无奈:纳兰媱那时候看见自己叫的那句魔鬼一定是针对重光远的。 “我去补个妆。”桃夭能肯定的是重光远和武田弘一已经勾结在一起“然后去找爸爸。”决定从他那里打听一下。 明楼看向明诚。 明诚明白:明楼会去在高官里探听情况,桃夭则去武田弘一那里探知一二,自己需要做的是策应。 桃夭再次起身,先去补妆。 从盥洗室走出,周围没其他人,但身后突然一阵妖风,桃夭眼角往后微动,没向外逃,反而背对退向妖风,同时将脖颈中的项链扯断,然后突然矮身就好像要找掉落的项链,矮身当口利用手肘往后朝妖风的下方用力推打。 但这一击落空了。 桃夭矮着身,只看见了黑色的军靴停在旁边。 “美智子小姐是掉了什么东西吗?”这声音是重光远的。 “嗯,明楼给我买的红宝石吊坠,刚才还在的。”她低着头像是在仔细找,手还将长发撩到耳后。 “你很喜欢红宝石。”重光远没有走开。 桃夭矮着身向旁边寻了几步,将与他的距离拉开“倒也不是,只是那是外子送的,所以我特别珍惜。” “珍惜却自己扯断项链,美智子小姐心口不一。”重光远却跟着走来了几步。 桃夭猛的起身“怎么会呢?是课长您看错了,我明明是整理了一下项链。”因为她看见有人路过,这时候他不敢出手的,手里已经拿住了吊坠和扯断的项链“不过好在这种项链还可以复原。” “人都说这种金银器宝石时间久了都会成精。”重光远对她始终都是带着淡淡笑意的温和“不知傅小姐怎么看?” “对于这种玄幻之事,我不甚了解。”桃夭装做不解“如果课长想知道这些个人认为可以请神婆之类的帮忙,我比较的关心的是需要几天修复好这些东西。”似是一付心疼首饰的俗人样“抱歉,课长,我要去爸爸那里,您自便。”转身要走。 “傅小姐。”重光远叫住她“毒蝎明台是明家人吧。” “课长是想和我讨论旧案?在这里?”盥洗室不远处?桃夭侧身“可否换个地方讨论?或者我请外子来解释一下这桩悬而未决的旧案,细节他比较清楚,我不是很了解。” “毒蝎还没有抓到,被怀疑是眼镜蛇的汪曼春毫无踪迹。”重光远还是淡然笑意,靠近她身边,轻声“我认为汪曼春根本不是眼镜蛇,她不过是替人担了恶名,并且她已经横尸荒野了,恐怕早就被烧的面目全非了。” 桃夭睨眼“课长是个人揣测还是已经掌握什么证据?汪曼春是不是眼镜蛇我还真不太清楚,此事出在毒蝎之事后,那时候我被课里停职了;我还是去叫外子……” “你做事一向周全利落,我怎能找得到证据。”重光远伸臂拉住她的出处“我又不是洪水猛兽,只是说几句话,傅小姐在害怕什么?” “我没有在害怕,只是怕自己不了解情况说错了什么反而让课长误会。”桃夭似乎将他前面那句挑衅之语漏听了“至于做事周全是因为做我们这种工作的需要认真仔细,证据?我不知课长想找什么证据,我说过了当时我正在被停职,对于汪曼春一案知情甚少,如果您有什么需要询问的,可以问课里的人,或者直接问外子。” “可我只想问你。”重光远逼近。 桃夭不动,反问“什么?” “你是谁!?”重光远俯头。 桃夭面无表情“我是谁这种深奥的哲学问题谁能一下子回答清楚,我是谁?来自何处,去往哪里?这也许需要时间来回答,又或者该有我的父亲和丈夫回答,我的父亲能回答我是谁,来自何处,我的丈夫能回答他会带我去向哪里。” “为什么你自己无法回答?”重光远听着她似是而非的答案“做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我认为这个问题你自己就能回答。” “在这个被战火吞噬的世界中女人如浮萍,我只能随他们而行。”桃夭唉声叹气。 “那有没有想过换一个依靠?”重光远勾起嘴角“如今正是帝国盛时,你身为少将的女儿却嫁给一个中国人,想过未来会如何吗?” “以后?帝国只要一直胜利,我嫁给中国人还是日本人有区别吗?”桃夭笑言反诘“还是说您质疑天皇陛下的大东亚共荣的倡议?这点似乎和你未来那位奉天的参谋长岳父不谋而合,就在刚才大岛小姐用实际话语告诉了我这点。” “好大一顶帽子。”重光远笑出声“傅小姐似乎很能将事情引导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未来岳父还真不一定会是哪位呢,一位奉天的参谋长怎比得上梅机关北方机关长呢。” “课长这句话我就听不懂了。”桃夭退了一步“难道你的婚姻不是在合适或者相爱的基础上,而是利益基础上吗?” “这么说傅小姐的婚姻实在合适还是在相爱的基础上?”据他所知明楼是被迫娶的“第一段是合适?第二才是相爱?”他还是逼近。 “就是因为本人有过追求利益的不堪经历才不愿有人也走上自己的老路。”桃夭再退“这世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看来课长并不懂。” “我很愿意请教经历过这些的傅小姐。”重光远又近一步“也许在你的教导下我会选择一段相爱的婚姻。” “这个我自己都在学习。”桃夭耸肩“所以可能无法教导课长,只能口耳相传的劝导,大岛小姐看起来对您情深一片,课长是有福之人,在纷乱战火中还能有一份真挚的感情。” “情深一片?她看的中不过是我的头衔。”重光远握紧手,不敢对待纳兰媱那样强夺,因为她实在太像了,像到就如同一个人“我不算有福的,曾经在没有纷乱战火时我喜欢过一位女子,可是她拒绝了我,用了祖国做借口。”他最无法伤害的人好似重生在了眼前。 “原来课长还有这么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那只能说你们二人有缘无分吧。”桃夭没有再退。 重光远依然保持半步的距离“那不知傅小姐对现在的丈夫是什么样的感情?是有缘有分,还是破镜重圆的重续前缘?” “我与课长不过初识,就在周公馆谈论私人感情似乎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她婉言也直接的拒绝这个话题“希望这个回答不会引起课长的不满,男女有别,上下有阶,可否请课长退开一步?” “刚才傅小姐说这世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重光远没有退让“不知傅小姐可欠过谁这份难还的人情债否?” “欠过。”桃夭真真假假。 重光远挑眉“哦,不知可否透露一二?” “不可以,这是我的私事。”她抬手阻挡“课长,我虽嫁过两次,但是在男女关系上还是秉持该有的底线,如果您认为我嫁过两次就是不正经的女子,那只能说您看错人了。”正色,昂首。 重光远颇为无奈的苦笑,目光下垂,脚步似要后移;但是,倏然,猛的一下“傅桃夭,你欠我一枪!”抬手扣住了她的后脑,贴住她耳廓“在法兰克福!”然后不待她动作,就放开了她,退到了正常的距离。 作者有话要说:  宁愿,虽然有些晚,但这章是送给你的! 第195章 番外3-8 桃夭的大脑因为这两句话而完全停摆:那段封存的记忆再度浮出,耳边似乎都响起了《libertango》这首曲子的旋律,被他们跳到吐的那首曲子再度在她脑中跳跃。她在他脸上寻找着熟悉的表情,不!现在是战时,祖国被日军铁蹄侵略之时,这里是被日军占领的上海,是敌后。她有自己的任务,还有明楼、阿诚哥的安全,在她面前的人不是自己在八十年后选定的生死搭档,他已经死了!在法兰克福高楼区。不可以回答,这只是敌人试探的诡计,不可以有一丝表情显露“对不起,我没有去过法兰克福,我不知道课长在说什么。”她要离开,她强迫自己离开。 “桃夭。”重光远笑了起来“我说过如果有下辈子,我不会让你再逃的!” 桃夭面无表情“课长,您认错人了。” “我怎能可能认错你!”重光远这时抬手,指尖划过她的脸庞“我在这里可能会认错所有人,唯一不会认错的就是你,傅桃夭,你我在一起整整十五年,形影不离,我替你挡去多少男人,只有你不知道而已,就为了不让你有爱上别人的机会,结果那个该死的任务必须牺牲我们之中的一个,我怎能让你死在我眼前,而让你记住我的唯一办法就是死在你面前,我太了解你了,想要在你无情的心里留下痕迹,死亡是最合适的方法。” 桃夭无法动弹,闭上眼不去看他,却感觉到了眼泪已经滑落:阿远!他是。 “原来真的有痕迹。”他用拇指拭去她的泪痕“原来只有这样你才永远记得我,就算你封存了记忆可那份痕迹始终都在,对不对。” “阿远——”她轻唤。 “我也不相信,你竟然也活着,并且出现在了这个地方。”他曾经那么绝望,自己在另一个人身上的复活却要和她相隔将近一个世纪,但是现在他是那么欣喜,原来这一切都是有安排的,他在这个时代复活是因为她来到了这个年代“阿夭,我看见他们出卖了你,你掉落入塞纳河,可是我无法救你,因为那时我只是一个游魂。” “你?”桃夭睁开眼“游魂?”那,现在是借尸还魂? “这些都过去了。”重光远捧住她的脸“我们两个都远离了那些混蛋,阿夭,我们可以在这里重新开始,以我们二人的能力到哪里都能生活的很幸福,我们去美国,去瑞士,去任何一个你想去的国家……” “我结婚了。”桃夭平静的看着他“前不久刚拥有了第二个孩子。”并拉开了他的手。 重光远握住她的手“不!你奇迹般的出现在我面前,这就是上天给我们的第二次机会,你答应过的,如果有来世你就和我在一起,阿夭,你答应过的。” “所以呢,你要我抛夫弃子跟你去美国?”桃夭的指在他手中挣动“阿远,更何况你现在所在的位置那些日本高官能容忍你擅离?” “想做什么总能找到借口。”重光远不想与她分开“阿夭,将近一个世纪,你我能重新遇见,这是奇迹,更是预示,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也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我们的探戈还是一样出色。” “所以我不想用你弄疼我的理由请你放开我。”桃夭的指泛红“可真的很疼。” “我看见你去救老师了,也看见你救回老师后被关了禁闭。”他收敛了粗暴的行为“更看见你在空无一物的禁闭室里痛哭不止,喊着我的名字,更看见你去求上级带回我的尸体,哪怕只是一块骨头你都希望能保留住我曾经的存在。” “因为你是我的搭档啊。”他们一起受训、工作将近十五年,在那些无数微笑任务的紧张中只有他值得自己托付信任和生命,怎么可能没有感情“我唯一的生死搭档。”眼里出现了异样的光芒。 “阿夭。”他恨不能将她揉入怀里。 “我的脑子还有些短路,对于现在发生的还不能理清思路,现在说出的话大半会后悔。”桃夭推他胸膛“阿远,你我看来无法离开这个时代,来日方长,我需要清醒的理解现在的状况。” “我不会让你离开的。”他用手背贴住她的脸颊。 “我的家一直都在上海,能去哪儿?”桃夭别开头,婉拒他过分的亲昵“别这样。”她已经尽量避开人了,但这里总还是有人会走过“你有未婚妻,我有丈夫,你应该清楚我最讨厌的就是林徽因这种女人。”不过从刚才开始这里就不再有人进出,想必是他利用了权势做了什么,因为刚才自己与他的对话如果被其他人听见他们都会有危险。 “当然。”他清楚,收回手“可嫉恶如仇的你怎么会嫁给一个汉奸?” “因为我爱他。“桃夭坦然“不管他是汉奸还是走狗,对我来说他就是我想得到的男人,更何况我现在还是个日本人。” “是啊,你变成日本人也让我奇怪,难道和我一样?”借尸还魂“不。”他自己就否认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死都不会轻易认输的倔强丫头,这双眼睛就能看出来,你一点没变。” “你却变的面目全非,我完全不敢认了。”桃夭瞧着他的脸庞,这张与年轻明楼一般无二的脸上却无法让她共鸣,他的眼睛里也没有明楼那般的智慧忠义,更不曾有他笑对风雨的坦然从容,相反他的眼睛里蒙上了阴霾,身上更带着一种残酷的血腥乖戾,比起八十年后的他更可怕。 ‘金以刚折,水以柔全,太过锋利的剑更容易折断;4578,4577就是一把锐利无比的利剑,可是太过刚直锋利,宁折不曲,他不适合欧洲的任务,却不肯与你拆档,所以我们希望你能时刻劝解他,特别是在出任务的时候。’再度想起那位心理学老师的话,如果和自己拆档,他转在国内执行任务将会拥有完全不同的际遇吧,也会活很久。 伸手,却在能碰触到之前停止。 “课长,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告辞了。”桃夭换上了官面的客套疏离,退步,微微欠身“我会两三天内恢复工作,希望能与您合作愉快。”不待他反应,脚步完后一扭,昂首,走离。 爱!?重光远刚才忽视了她说出的这个字,她爱一个汉奸!?绝对不可能,虽然老师说自己如金,宁折不屈,说她如水,有容乃大,可自己很清楚她生平最恨的就是卖国者!对于出卖国家利益的人很少有人能逃脱她的枪口,看来明楼真是有问题!不是重庆,就是延安。他恨赤色是因为他们杀害了她,但她却出现在复活于另一个身体的自己面前,这种恨突然之间变的模糊了,他从来不像她那样信仰为先,选拔时只是不想输,训练只是想证明自己可以做到那些看似做不到的挑战,出任务也只是能与她一起出生入死,自己很清楚自己其实没有那么崇高的信仰,之所以一直坚持是因为她的存在。所以当他无能为力看她掉落水中后,恨意达到了最高点,他们竟然杀死了将祖国利益放在个人情感之上的她,不管是谁自己都不想放过,来此五年之所以没有射杀那些延安高官是因为她喜欢这些人,但在训练相似品失败之后他已经制定了一系列的暗杀计划,并且向美国订购了自己惯用的武器,要求他们按照自己提供的图纸制造,可是这件武器和子弹随着藤田芳政的死而失踪,藤田芳政的死和那一火车美制武器的消失随后又出现在百团大战的正面战场上,这件事现在看来绝对和唯一去送行的她有关系,他太清楚这个女人了,不管在何时在何地她一定会选择光明,而不是黑暗。 ‘我报效的是祖国,不是某个党派或者个人。’这是她在行为学m教授催眠下说的一句话。 她现在是什么颜色?青天白日?还是依然红心闪耀!?不管是什么颜色,她一定会选择最难的路走,一直都是如此。 明楼! 这个男人要重新调查了。 爱他?她说自己爱他? 哼,他绝不相信,如果他们不是志同道合者,那就是阿夭对他所在的这个位子有所贪图,只是接连生下孩子?现在是战时,她没有任何有力的支援,想让敌方相信也许这会是最好的法子;不,他无法相信她是因为爱而生子的,这种时候怀孕对一位女特工是致命的,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都不易,更何况是那么弱小的生命呢,孩子将会是她最大的弱点,她怎会让自己在这个乱世中有这种致命的弱点,想想都不可能;她和明楼这个男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存在什么联盟或者利益?她想要什么?!想得到什么!?明家的产业吗?她已经得到了一半的东华洋行,现在想要的是明家?在法国的几年她就与明楼有过接触,明楼,这个男人让人捉摸不透,就算是自己也无法完全看穿他的行为模式,要么最简单,要么最复杂,他对他更偏向后者。 对手,还是敌人!? 要先摸清情况再做打算。 摊开手,重光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然后紧紧握住:桃夭,感谢你还活着,奇迹般的活着。 …… 车上。 明楼借故先离开了,桃夭的状态看起来很差。 明诚从后视镜看,但也大哥不开口问自己也不太好开口。 明楼的手被她紧紧握着,甚至有些发疼,从不畏惧任何事的女子在害怕。 “凌敏远,我的生死搭档,同样隶属国家安全局第二局欧洲一分局z组,代号4577,与我同期,长我一岁。”桃夭似是看着前方“在2014年7月死在德国法兰克福,但就在30分钟前他告诉我他要我和他去美国。” 明诚的车差点偏了方向。 桃夭就因为这歪斜而靠在明楼身上,抬眸“你可千万别减肥,这样挺好。” 明楼揽住她“阿诚,你开车的技术越来越差了。”轻松的提了一句。 明诚将车驶回原道:还是大哥啊,听到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还是气定神闲“你,确定?” “确定!”桃夭就保持靠伏姿势。 “我记得你不曾有过男女之情。”明楼的表情还算温柔。 桃夭点头“是,没有。” “去美国,你想都不要想!”明楼圈紧了手臂,虽然那里没有战争的纷扰:她这里‘没有’是因为不曾两情相悦,但挡不住有人暗恋。 “我没想,就是告诉你。”桃夭坦然“还有凌敏远、不,是重光远和以前的对手截然不同,你要做好不一样的准备,我会的他都会,而且比起狠绝他更甚于我,诡谲之谋也不输人;过去没有想的现在都要想。” “好。”明楼感觉她的发鬓就唇边轻动。 桃夭抬眸“真的知道我让你想什么吗?” “想如何对付‘你’,甚至如何保全自身不暴露的前提下干掉‘你’。”明楼淡淡,转头,用唇熨住她的额际“因为‘你’的所知所学超过了现时代中最好的特工。” 明诚蹙紧眉“为什么这么说?你认为他是我们的敌人?”他不是也应该是新中国培养的特工吗? “如同汪曼春一样,我在他身上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桃夭虽然不想承认“而且从刚才不愉快的谈话来看他是亲眼看见我被自己人设计掉入塞纳河的,以游魂的形态。” 死后还徘徊在她的身边!?这男人对桃夭的执念有些可怕。明诚透过后视镜看大哥:他就说嘛,桃夭这么优秀,怎么会没有人喜欢,想必是这个生死搭档做过些什么吧“如果他是敌人,那日军是不是也会知道走向?”他想到了最严重的事。 “未必,因为从现在战事来看并没有出现大的改变。”桃夭心里也有过这丝念头“而且如果他要改变战局,蒋校长、延安的那几位现在都未必活着,以他的本事要不知情的某人死很简单;从你给我的资料来看他恨我们,但是我又觉得他的恨不是杀身之仇,总之他很危险,非常危险;你们两个都要小心,虽然他未必知道你们的身份,但是在他面前一定要更加谨言慎行,说话之前最好确认周边没有任何录音器材的存在。” 明诚点点头“你,真的确定?!”再次确认。 “确定!”桃夭非常慎重“所有需要注意的事项我会整理好交给你们,还有梁仲春,阿诚哥,如果你不能控制好他的嘴,我不介意让他永远闭嘴。”因为重光远的出现很多事都将完全不一样……靠着丈夫,闭眼:再一次,她要再一次看着阿远死在面前吗?并且这次可能是自己下手?可以,这样吗? 明楼拥紧了怀里人,镜片后的目光深邃一片。 明诚目光扫了后视镜,继续开车。 汽车在空无一人的街道继续驶向前方……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送给所有看过这篇文的米娜桑,谢谢大家长久以来的陪伴!这次是真的没了…… 再见,大家! 明明很爱你的老谭和明蓁在等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