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 第23章 chapter23 狭窄的空间,晚霞从窗户照射进来,临窗的方寸地渲染着桔色的亮光,后面是沉沉的昏暗,高大的男人站在光与黑的边界,笨拙而认真地忙碌着。 青蓝色火苗无声地燃着,不多时,锅里水汽蒸腾,弥漫出面条的清香。 程沐非静静看着,脸上浮起自己也没有觉察的满足的微笑。 端上餐桌的还是面条,一碗里面加了火腿肠鸡蛋葱花,一碗是清汤面。 “以后别这么省。”程沐非扫了常劭阳面前的清汤面一眼,“你一个月工资六千块了,可以吃好一些。” “刚得了工作觉得六千块很多,做饭的时候我算了一下,还是太少了。” 一个月六千,不吃不喝一年才七万二,十年才七十二万,一百平方的房子加上装修就近一百万,还不算十年后房价上涨的差额,这么算下来,他不吃不喝十年也买不起房子。 常劭阳苦着脸,掰手指计算。 他的手指很长,指节分明,程沐非看到指肚上暗黄色的厚茧,沉沉地极缓地吸了一口气。 面太烫了,喉咙着火似烧了起来。 常劭阳粗犷的眉眼渐渐模糊,声音飘忽,像来自很远的地方。 程沐非又想起十年前那个春-梦。 常劭阳是那个男人吗? 他张嘴想问,又霎地合上。 不管是不是?他们都只是对方生命旅程中的过客。 狠不下心赶常劭阳走。 程沐非白天黑夜呆在医院,不再回家。 晚上需要坐班时坐班,大小手术都上台,小手术主刀,大手术跟在季殊凡身边做一助,碰着全麻手术,有时也在季殊凡的指点下,名是一助,却全程操刀。 得空时,就做课题研究。 灵魂脱离了肉-体,人成了机器,不用思考,也能按部就班生活,有条不紊做事。 一天晚上,上下铺睡下了,季殊凡在沉暗里突然问道:“沐非,怎么这么多天不回去?” 窗外灯火模糊,他的声音带着冷寂的审慎试探意味,程沐非微惊,脑子转了转,笑道:“我 想跟季哥多学一些东西。” 季殊凡哦了一声,尾音拉得很长,显然是不相信。 程沐非屏息,紧绷着身体。 下床床板嘎吱了一声,季殊凡翻了个身,没再追问。 “季哥,师母一直不回来,你怎么也不请假出国去看她?”程沐非找话题打岔。 “我跟她……”季殊凡说了一半顿住,似乎在思考措词。 程沐非觉得自己问得莽撞了,笑道:“幸亏你没请假,不然,咱们普一科就趴了。” “我不请假去看她可不是怕普一科趴了,没有我,地球照样转。”季殊凡苦笑,略一顿,说:“我跟的婚姻跟正常人不一样,我们当时结婚只是各取所需。” 不是因为爱情? 程沐非愣了愣,想起西餐厅里他温柔地诵读的那首英文诗,想起缠绵的\''easy。 他可能有一个爱而不得的人。 不知是不是医院里的医生,程沐非把医院里跟季殊凡年龄差不多的女性理了个遍,不得要领。 总是睡在医院中引人生疑,说不定会让季哥喜欢的那人不高兴,要不要另租个房子? 再等等吧,不用等多久,常劭阳就会捱不住离开,没必要花钱另租地方住。 程沐非想起母亲在田间辛勤劳作的身影,租房子的念头断掉。 十一月中旬,对孙勇的行政处分下来了。 扣半年奖金,科室里通告批评。 这处分简直就是在挠痒痒。 薜旭升的父亲抛出橄榄枝,和闻博携手合作,利益面前,恩怨抛到一边,闻博不追责了。 季殊凡对此极生气,连续几天阴沉着脸,不给孙勇安排工作。 人手就那么多,普外一科每天大大小小加起来近三十台手术,一个主治医师闲下来,登时人仰马翻。 总值和办公室里的垃圾桶里每天扔满速溶咖啡包装袋,空气里飘满咖啡的味道,咖啡喝多了,想睡也睡不着,不想睡的时候却困得慌,没有提神效果。 连护士站的护士也跟着不安宁。 “我好像得失眠症了。”田恬晃进办公室,拿过程沐非的杯子,撕开一包咖啡,倒进杯里,冲泡开,走到程沐非跟前递给他。 用自己的杯子泡的,屋里不少人看着,拒绝太不给面子,程沐非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有些焦躁地抿了抿唇。 他的嘴唇干裂开,苍白得微泛铁灰。 田恬在他身边坐下,悄声说:“你能不能劝劝季主任让孙勇复工,实在不行,就把他跟薜旭升调走。” 不用田恬提醒,他也想劝季殊凡。 可是,怎么劝? 季殊凡这些日子心情非常地差,似乎不仅是孙勇的事引起不愉快。 他跟季殊凡关系看似很亲近,其实对季殊凡一无所知,季殊凡像一口幽深的寒潭,只看得到表面的静止无波,内中暗流一无所察。 程沐非想起常劭阳。 那二缺率直开朗,通透得一觅无余。 他们不同的出身阶层,不同的职业,相处的时间也不多,可是,对常劭阳,他却觉得很了解。 不知这些天是不是还只煮清汤面吃?为了省钱那么俭省,可别把身体弄垮了。 程沐非捧着杯子,脸对着田恬,眼神空茫。 背光坐着,神色不明,朦胧暧昧,眼珠子长久地定住不放,像是在专注地看着面前的人。 田恬头越垂越低,少女的羞涩藏都藏不住。 男的清峻,女的甜美,静静地对望着,映在背后白色的墙壁的身影交迭在一起,像一幅美丽的油画。 薜旭升拿保温杯接水,接了却不喝,用力攥着杯子,稍停,对准垃圾桶扔了过去。 砰地一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点了炮仗一般,程沐非的手机被惊动了似跟着嘀嘀脆响。 程沐非从迷梦一般的旋涡爬了出来。 “沐非,你怎么又这么久不回家?”常劭阳充满委屈口气的信息。 不需看到,也能想像出,他定又是扁着嘴,被抛弃的可怜兮兮的拉布拉多的样子。 灯光闪了一下,从模糊变得明亮,程沐非站了起来,心跳急剧加速。 今晚是他坐班,坐班时间他从来不会回家听班,可这会儿忽然很想回家。 “有事吗?”田恬轻声问。 “有点事。”程沐非转动手机,思索跟季殊凡说些什么翘班回家。 “朋友来信息?” “不是。”程沐非摇头,视线飘忽。 办公室一角洗手盆下水道下午堵了,紧挨着的地面在通完下水道后清洗上,微有潮湿,程沐非脱口道:“邻居来的信息,说我家不知是下水道堵塞还是水管爆开,水漫到门外了。” “啊!屋里的东西会不会都泡脏水里了,你还有心思坐着,快回家去吧,我替你跟杨立说一声。”田恬惊叫,把程沐非往外推。 要不要跟季殊凡说一声? 坐班回家听班虽是默认的规矩,科室主任虽然睁一眼闭一眼,公然捅到他面前也不好,程沐非迟疑了一会,没上五楼,直接出了医院。 枝头树叶绿少黄多,天气更冷了,前一次沐浴走在街道已经很遥远,路上人来人往各有各的目的地。 城市的一个角落里有人等着自己回去,风也变得暖和。 老旧的小区楼洞狭窄,楼道的感应灯不知什么时候坏了,漆黑一片,程沐非拿出手机摁下下按键,微弱一片蓝光,答答脚步声在幽黑像山谷回音。 才刚踏上二楼走廊,黑暗里突然蹿过来一个黑影,程沐非张嘴,未及惊叫,肩膀一沉,黑影把他推按到墙壁上。 浅淡而清新的洗衣粉味儿,还有强烈的阳刚味儿,熟悉的味道,程沐非挣了挣,没挣开,骂伸手推,骂道:“常劭阳,不声不响像条大狗一样蹿出来,你想吓死人吗?” “这么多天不回家,我想死你了。”常劭阳嗡声嗡气说。 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表情,掐着肩膀的手劲不只没松还更用力了,同时,一颗大头凑到他颈窝蹭擦,像一只大型犬扒着主人,男人的阳刚气息充斥满感官,程沐非瞬间心猿意马,搭着常劭阳腰部往外推的手顿住。 常劭阳感觉到他的纵容,低喊了一声,嗓音发抖,一下进入备战状态。 程沐非双膝发软,头颈往后仰。 楼上的走廊感应灯忽然亮了,哐地一声房门响,有住户出来。程沐非一颤,回过魂,羞恼交加,狠一推常劭阳,房门敞开着,快步走了进去,轰一下关上房门。 “沐非……”常劭阳苦哈哈拍门,真诚地道歉兼深刻检讨:“你别生气行不行?你这么多天不回家,我一时没控制住……” 古语有云:饱暖思淫-欲,可见圣人都不能幸免,何况他一凡夫俗子。 而且,美色当前,如果他不受诱惑,那才要哭了好不好? 常劭阳绞尽脑汁为自己辩白,负隅顽抗了一阵,里面毫无动静,钥匙倒是挂在脖子上,可是他不敢开,怕未征得同意就钻进去被炸得灰飞烟灭。 廊灯坏了,没有半点亮光,深秋了蚊子还没消声匿迹,在身侧嗡嗡嗡叫。 听得脚步声急冲出来,其时正在搞卫生,打着赤膊,只穿着一条牛仔裤,到楼下走走消磨时间等着也不行,虽然胸腹间冲满热气不冷,可是被人看到有秀胘二头肌之嫌,不太好。 第24章 chapter24 没办法,常劭阳请求场外指导。 “你家那位又生气了?”闻新明啧啧有声。 自从常劭阳粘起程沐非,他快成爱情专家了。 “别废话,快帮我想想办法,警告你,想靠谱的,别扯上苏洋。”常劭阳恶狠狠说。 “行,你三贞五烈,我不妨碍你守身如玉。”闻新明嗤笑,“说吧,今晚又为什么事?” 今晚这事儿有些羞耻,他差点在楼梯口把程沐非……常劭阳扭扭捏捏说了经过。 “哥们,你太凶残了!哎,你干嘛要停,当时应该勇敢地上,想想,在楼梯口,公众地方,随时有可能有人经过,太tm带感了,这么好的机会你居然白白浪费。”闻新明高声嗤笑,表示鄙视,要代表月亮消灭掉常劭阳这个懦夫。 “你尽会鬼扯,人来人往的地方,换了你你敢做?”常劭阳其实后悔了,不过,跟煮熟的鸭子一般,嘴巴坚决不服软。 “我怎么不敢,告诉你,前天晚上,我带苏洋去新开张的老井酒吧玩儿,韩宽要来抢苏洋,我架住他,就在舞池里,哼哼……把韩宽变成我的人了。”闻新明嘿嘿笑。 常劭阳觉得自己脑子不够使,愣是没听明白闻新明在说什么。 韩宽不是跟他经常刺刀见红殊死搏斗仇深似海么?怎么前奏都没听说过就直接本垒了? 而且舞池那种地方,人那么多,忒不要脸了。 纯洁的常大少无法理解闻新明的重口味。 闻新明接着指导。 常劭阳越听气血越汹涌,心浮气更躁。 “带程沐非出来玩吧,见识见识花天酒地世界。”闻新明说了许多,又出馊主意,“你也不能太没情趣了,看看你们俩,跟老夫老妻似的,天天屋里呆着,不利于发展奸-情,出来走走,扑倒更容易。” 前一句常劭阳不以为然,后一句怦然心动。 “你请客?”常大少现在比葛朗台还抠门。 “没问题。” “行,等沐非有空跟我出去了,我打你电话。” 挂了电话,常劭阳回头看,房门开了一条缝,登时咧开了嘴。 程沐非洗了澡出来,头发湿润柔软,垂在额头上,衬得肤色更白。 灯光灼灼晃人眼,空气里有些燥热,明明已经入冬了,还像是在盛夏,常劭阳不敢再看,移开视线,说:“我去做饭了,晚上想吃什么?” 程沐非瞟过厨房和冰箱了,食材乏善可陈,懒得理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拿毛巾绞头发。 常劭阳当即深刻检讨,觉得自己让人家点餐,其实只会煮面条,不厚道。 “明天开始我学习做其他菜式,以后不天天煮面条了。”他说,往厨房走,半路又退回,拉起程沐非,兴匆匆朝卧室拽。 “干嘛?”程沐非捉着沙发扶手不动。 面前这人就是一个春-药库,卧室那种地方容易产生暧昧气氛,不能跟他一起进去。 “给你看我攒下的钱。”常劭阳拽不动,松了他的手跑进去,拉开床头柜抽屉,拿出一个大袋子,哗啦一声,袋里红红绿绿的几捆钞票在床上散开。 一百的五十的,二十的十块的都有,整齐地码叠起来用橡皮筋捆扎起来。 目测一百的纸钞的就有约一万块,加上其他的,绝不只他一个月的工资。 “一共是一万三千四百五十块。”常劭阳显摆完,侧身看程沐非,见他攒眉,急忙从裤兜里掏出一串钥匙,说:“都是正当来路,你放心,我听你的,不走歪门邪道,我买了一辆拉客的三轮车,从跆拳道馆下班后就出去拉客赚的,三轮车就在楼下楼道里停着,不信我带你下去看。” 握钥匙的手指绷得有些紧,瞪得圆圆的虎目,莫不一流露出他的紧张和不安,程沐非视线从常劭阳掠过,落在床上。 深蓝色床单上红红绿绿几捆钞票在模糊的视线里像绽开的花儿。 “那天你赶我走,我把钱拿出来了都放进床头柜了,你后来也没收起来,买车的钱就是那些钱。”常劭阳语无伦次接着解释。 看一眼那些散钞就知是正道来的,只是不知他居然买三轮车去拉客,一万三千多元,扣掉工资,还有七千多,他每天晚上得拉多少客跑到多晚才赚出来这些钱? 急诊室那晚见他,名衣名表,通身上下的奢侈品,倨傲跋扈,骄奢淫逸、散漫无知,轻薄浮荡,令人厌憎的纨绔品性应有尽有。 短短几个月,他变了。 眼神倔强坚定,充满向上攀登的毅力,壮硕的身材看起来不再只给人块头大之感,站在那里,像高山削拔傲挺,眼下的他不是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而是沙场上冲锋陷阵的士兵,不久以后,就是刚毅果敢,杀伐决断的将军。 脑子里很多念头闪过,胸腔鼓鼓胀胀,蜜糖苦瓜青梅填塞其中,翻搅混合,咸甜酸涩涌动。 也许夜里人的意志比日间脆弱,鬼使神差地,程沐非往前行进几步走到床前,一只手搭上常劭阳握钥匙的手,轻轻握住。 常劭阳的手宽阔厚实,肌肉坚硬,相触的地方脉胳分明,热力蒸腾,程沐非真切地感觉到血管的跳动。 头顶日光灯管晃荡了一下,光线似明似暗。 恍恍惚惚,十年前那一晚又涌上脑海,老井酒吧摇曳的七彩灯下那个男人,那双手,还有跟那双手一起隽刻进骨血里的还有那场梦,逃离许久却未能遗忘的那第一场春-梦。 梦和现实混淆,程沐非像梦里那般,失措地勾住常劭阳脖颈。 常劭阳手里的钥匙掉落地上。 尖细的金属落地的哐当声,程沐非一震,霎地松手。 迟了,不过一秒两秒的错愕,常劭阳就从毫无预兆的冲击中反应过来,狠狠地抓住程沐非的肩膀,把他搂进怀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与排山倒海的热情,用力吻了下去。 跟上次的啃咬不同,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吻,吮-吸-舔-舐碰-触-勾-挑……笨拙,毫无章法,唾液沾湿了两人的嘴唇,亲吻的同时,他的手混乱地四处摸索,程沐非浑身发抖,皮肤一阵阵颤-栗,常劭阳粗糙有力的大手摩挲过的地方烧起一团火,耳膜像是被闷雷轰炸,嗡嗡嗡尽是嘈音。 “常劭阳……”程沐非呜咽似喊,克制了多年的欲-望野兽咆哮而出,青涩无措使欲-火炙烧起来的温度更高,清冷的瞳孔中,蕴藏的渴望令人魂魄升天。 常劭阳粗喘着松开了他,唇舌分离,蹲了下去,动作粗鲁且迫切。 有些事不需要经验。 当他带着膜拜的虔诚和极度的喜悦疯狂含住程沐非的**时……乱石崩云,惊涛裂岸,程沐非来不及体味感受,就因情动而决堤千里。 不过是眨眼间的工夫,快活却像千万年积聚,汗水濡湿了的额头,程沐非周身激颤,呜咽逸出喉咙,眉眼扭曲成一团,痛苦着登上-乐巅峰。 常劭阳抬头看他,眼里常绽放出耀眼夺目的璀粲光华。 他的嘴角有浊-白流淌,程沐非怔呆呆伸手,轻轻抹拭,喃喃道:“干嘛不避开?” “不避,我喜欢。”常劭阳粗浓的眉毛快活的抖动,呼吸都在诉说愉悦,“沐非,你长得好看,这个也好看呢。” 他伸手撩-拔,薄茧擦过娇嫩的表皮,像是被电流刺激到,程沐非颤了一下,须臾间,有了反应。 常劭阳站了起来。 他的额头密密实实的汗水,水珠顺着脸颊淌下,流过棱角分明的下颌,落在贲-张的胸肌上。炙热的温度,灯光下,小麦色肌肤似乎溅起水蒸汽的薄雾。 程沐非的身体随着汗水的流动轻颤 常劭阳看他,眼神像荒原上饿极的野兽看到猎物,狂热的饥渴,跃跃欲试。 程沐非想抚摸他紧绷的肌肉,想闭眼,仰起脖子,任他把自己推倒。 他的胸肌很结实,他闻到他肌肤上汗水的咸味,充满雄性的阳刚悍勇气息。 母亲苍老憔悴的面庞在脑海里闪过,耳朵里响起窃窃私语嘲笑声,形形-色-色的目光不怀好意看着他。 像是从六月酷暑一下子坠进腊月数九寒天里,没有任何预兆,程沐非猛一下推开常邵阳。 “沐非……”常劭阳脸上灼灼生辉的表情消失了,惶恐失落、无所适从、随时会哭出来的表情浮起。 程沐非咬牙,用全身的力气把他狠狠推出卧室。 客厅的吊灯在背后,卧室的离得很远,明亮的灯光交界的地方,比周围任何一处都沉暗,常劭阳脸上红彤彤的血色在瞬间褪个干净。 他咧开唇,竭力挤出微笑:“是我冲动了,沐非,你别生气好么?” 程沐非砰地一下关上房门。 压抑到无法喘息。 第25章 chapter25 门外的常邵阳紧张不安又夹着丝丝甜意,面对紧闭的房门毫无办法。深夜的月光凄冷不明,常邵阳发愣,唇齿边余温尚在,刚才的确不是自己的癔症。不禁庆幸自己不是一个精神病人,困惑接踵而来,指尖划过冰凉的锁孔,内心的焰火却热烈喷张,原来自己真的是个gay。 幸好自己是个gay,才没有错过程沐非,他长得真好看。 常邵阳没有叩门,只是握住手把,几乎是乞求:“沐非,不要生气了,都是月亮惹的祸,我这就去把它射下来。” 语气里的缠绵与坚决,却让倚窗而站的程沐非更觉不安,他不是怀疑常邵阳,他是怀疑自己。程沐非的嘴唇有些发麻,酥酥-痒痒,回味无穷。 来不及沉沦,母亲那期待与绝望的双眼如黑夜里的灯塔,程沐非捂着眼睛还是觉得灼心。曾经下定决心感情上将就一生,抑或孤独终老或者去酒吧找个女人结婚来应付亲人同事来掩藏自己的内心。但一切从遇到这个傻二缺开始就打乱了,这个傻二缺像个挖掘机,笨重直接,热烈张扬,毫不掩藏对自己的爱慕。 发间的凉水湿哒哒的滴在修长的脖颈上,幽若的灯光下如雨后的露珠,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再配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让人看了血脉喷张。怪不得常邵阳把持不住,程沐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目之间像极了母亲。 有什么理由让他们失望心碎。程沐非知道万念俱灰的滋味,如同嚼着一团外表光鲜里面却浸透恶水的海绵,越嚼越臭顺着喉咙倾泻而下。 几个月前,程沐非高三的妹妹由于压力起了一脸青春痘,更是急的怒火攻心三个月不来例假,程母便打了电话过来问大儿子,程沐非又辗转去了本院的妇科,不善交际的她引得妇科的那些单身医生护士各个蠢蠢欲动,打扮的花枝招展。谁知这一回生二回还是生,她们在程沐非眼里都如细屑,入不得眼。 和程沐非的妹妹通了电话,妇科的主任便按照病症开了些雌激素,一是抑制体内的雄性激素克制青春痘的疯长,二是促经。大约第二个月,程沐非的妹妹便来了例假,再配的雌激素暂时被程沐非带回了家随手放进了客厅的间厅柜抽屉。 门外寂静无声,程沐非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这是一段不为世俗接纳的爱恋,程沐非的手捏的关节发白。 常邵阳还在客厅徘徊,几次欲敲门却忍住了。 “吱嘎”,程沐非拉开了门。 常邵阳魂不守舍的捕捉程沐非的目光,只是目光如死水,常邵阳看不到任何生机,完了完了,常邵阳暗叫不好。比他单薄削瘦许多的程沐非气场强大,连退三步给程沐非让了条道。 “沐非,你?”站定,伸出肌肉发达的右臂,如招财猫一样摆动着,程沐非无视,往右微倾往他身后去走去。 雌激素雌激素。 程沐非拉开抽屉翻动着,里面的纸袋塑料袋钥匙杂物随着动作发出一阵窸窣声,沉闷的空气似乎停滞,不需要用力呼吸还能闻到刚刚二人激-情的气味。 常邵阳的目光也随着程沐非左右闪动,像一只饥饿的大型犬被施了法,看着面前的一盘烤肉直流哈喇不动口。 两侧窗户大敞,常邵阳觉得冷风悉数进了自己的毛孔,要是再降个几摄氏度,浑身能射出冰针来。 程沐非握着药袋,绕过杵在那发愣的常邵阳,嘭的一声关了门。 多说无益,刚才出了一身的汗,体累肉伐,常邵阳知道按程沐非的性格今晚是不会理自己的。甜蜜夹着失落,常邵阳觉得自己是只可怜的小白兔,挠心挠肺的舔着他,他到底是接受呢还是不接受呢? 不过今晚还是有突破性进展的,最起码……常邵阳满足的舔了舔嘴唇,往自己房间走去,先去洗个澡再去哄程沐非。 “每日两次,每次四片”,程沐非打开药袋,看着上面的医嘱心里五味陈杂。高中时班里流行看一些健康杂志,《知音》《人之初》。程沐非虽然不看,但也不能不听。那时正值美国同性恋可以合法结婚,国内舆论纷纷。程沐非的邻座有几个是学校的混混,一个课间热烈的讨论起来。隐约记得听他们讨论同性恋是一种类似“毒-瘾”的“疾病”,是可以戒的。 聪明的人记忆力自然好,程沐非记得很清楚。戒同性恋治疗的方法有好几条。权威治疗方法有出埃及运动、性倾向治疗、性倾向修复,是指通过劝导、祈祷或者其他方式改变同性恋者性倾向的运动、组织或格式塔疗法,还有一些民间偏方。 程沐非将十二片雌激素悉数干咽下肚。十几粒片剂没有水流推波助澜,刚才又燥热了许久,怎么可能顺利的下肚,程沐非觉得它们从嗓子眼到食道一次排好了队,上不去下不来。难受的目光落在了桌面上的一次性打火机上。 现在去找医生咨询显然行不通,一是自己的情况还不明了,是不是同性恋还不确定,二是自己怎么可能去找医生咨询。权威的方法行不通,那只能用偏方。偏方之一就是服用雌激素,女人用来调经,也不知道男人吃了会怎么样?程沐非苦笑,将打火机握在手里。 程沐非的手指修长有力,拿惯了手术刀灵活自如,三两下便将打火机拆卸了。一次性打火机是最简单的电子打火机,最重要的部件就是那块火石。小时候经常有同学拆开打火机取出那一寸长的火石电个蚂蚁,电小伙伴的耳垂。 程沐非苦笑,将自己的睡裤脱了,露出两条匀称的大长腿走到了镜子面前。这样一个睿智的男人,有着超高的智商,又有着超出一般人的样貌,十个人都会多看几眼,更何况芳心初动有头无脑的常邵阳。 “啪”,程沐非打响了火石,一星火花滋的冒了出来,迅速有力不容忽视。手心微湿,似乎是汗水又似乎是刚才洗澡的水还没有干透。程沐非看着镜子对准了身下“啪啪啪”连续按了三次。 如裸-露在空气中许久的肌肤突然被一根韧性十足的羽毛撩拨许久,饥痒难耐。程沐非的汗水顺着削瘦的脸颊慢慢滴落,原本湿透的黑发又湿了一层,“啪啪”又连续按了两次,清澈脆耳。 “啊——”,程沐非喉咙里吐出一个字,下身涨的蓄势待发,还没等程沐非反应过来,裤子已经湿透,不低头都能闻到那股特殊的气味。 结果和预想截然不同,程沐非原本是想通过偏方来尝试戒同性恋的,没想到适得其反。这电击所带来的不是异感,而是快感,甚至和刚刚在门外常邵阳给自己的有些相似。 心里突然怀念那丝快感,程沐非甚至幻想到了以后…… “咚咚”,有人敲门。 程沐非醒了过来却恍如隔世,喉咙处的药遗留的苦味让他觉得晕眩,是常邵阳在敲门。 “沐非,你早点休息。” 程沐非的后背一片湿凉,直到听到对面的关门声才回过神来。转身提起裤子几步走到窗前的书桌上打开了电脑。 “同性治疗法”“戒同性恋”,程沐非目不转睛的看着搜索到的内容,失神的放下了鼠标。 关于治疗同性恋众说纷纭,才发现是两个极端,电击疗法看来并没有什么大的作用。却不死心,程沐非咽了咽口水,想把嗓眼的药咽下去,但效果甚微。不死心的又拿起电石啪嗒啪嗒按了几下,只是没有落在可怜的老二上。 程沐非关了电脑又走进浴室,水汽聚满了镜面,里面的人看不清外面的人,外面的人更觉虚无缥缈。 孝道难为情,是不是该恋爱了。 冷水哗啦啦的冲遍着全身,程沐非痛苦的昂起头,突然怀念起刚才的快感。身下的小弟弟一跳再跳,蠢蠢欲动,似乎也在抗议。 常邵阳穿着一条平角内裤坐在床上,抱着枕头痴痴的看着面前的钞票嘿嘿笑着,感觉钞票越聚越多跟个小山似的……明天一定要再多挣一点钱,好早日明媒正娶了程沐非。 想到钞票,就想到房子,然后又想到车,常邵阳知足的搂着枕头睡着了。只觉得程沐非一会在自己怀里,一会又到了自己身下,把他乐得不行。 他睡得舒适,程沐非辗转反侧一夜未眠。明天他休息,可以迟些起来。 初冬夜短,第二天天微亮,常邵阳就起了个大早。 一个人悄悄在程沐非房前停了停,又去了厨房。冰箱里还有一块培根和一个鸡蛋,常邵阳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将培根切成小片又将鸡蛋打了进去翻炒几下,自我感觉不错,满意的装盘盛出。 剩下的粘在锅底的蛋液刮不下来,常邵阳舍不得浪费。便加了热水开了火继续煮,一看时间有些紧迫,胡乱的洒了几根面条进去。鸡蛋面,伙食不错。 等下沐非醒来只需要将培根鸡蛋放微波炉转一下就行,常邵阳很满意。沐非这么辛苦,要好好补补,昨晚还受了累,俗话说吃蛋补,。想到这里常邵阳很快的将面条吃完,转身回房拿了两百块,今天要买一箱鸡蛋和牛奶回来。 第26章 chapter26 收拾完毕,看着有些耷拉的眼皮,常邵阳又洗了个冷水脸,拍了拍两侧冻得发麻的脸颊,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嘿嘿一笑精神百倍的走了出来。 培根鸡蛋已经放入了微波炉,拿过一支笔沙沙写了几笔留了个便条。 估摸着程沐非要起床了,几步蹦跶到门前,双手圈作喇叭状:“沐非,我去上班了,我给你留了饭。”上班一定要好好表现。此时的他只想种一棵发财树,结出无数张钞票来。 跆拳道馆在市区中心,常邵阳舍不得坐车,更舍不得打车,幸好有11路,两条大长腿到会馆也就走了半个小时,饭后散步有益健康,只是饿的快了些。 常邵阳英俊不凡,加上那双好看的大眼睛,自然吸粉无数。几个晨跑的女孩跟在他身后不肯离开,还窃窃私语,最后竟跟到了跆拳道馆,直到办了会员卡常邵阳都没发觉是自己样貌将她们吸引过来的。 五个女孩,每个人办了两年的会员卡,小三万到手了。老板在一侧乐的合不拢嘴,这小伙子除了能打还能招来生意,分明是个招财的爷,肥手一伸给了常邵阳百分之十的提成,当然是背地里给的。 常邵阳喜得一个上午眼睛都像月亮一样弯弯的挂在脸上。 一个早晨常邵阳都在教跟来的五个女孩跆拳道,他换了一身洁白道服,更显身姿挺拔。练变成了教练。这几个女孩心思根本不在跆拳道上,目光婉转流连的在常邵阳身上舍不得离开。常邵阳从小到大正眼看过的女人除了自己的妈就没其他人了。五个女孩围在身边对他而言还不如一个程沐非拿束清冷的目光。 想到程沐非,也不知道他吃鸡蛋了没有,常邵阳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咧嘴一笑。这一笑不要紧,那五个女孩马步不稳齐齐倒地。 “微波炉里有鸡蛋培根,中火30秒再吃”,程沐非揭下微波炉上的便条,看着上面略微拙笨的字出神。一个人冷锅冷灶习惯了,这片刻的温暖是家的感觉么? 刚刚常邵阳敲门自己是醒着的,一晚上的“自我安慰”并没有产生任何效果,感情与孝道像两根尖锐的刺,将那颗沉睡已久的心刺了个遍。 培根鸡蛋,卖相不错,程沐非将微波炉的按钮调到了30。味道四处飘散,程沐非咬了一口,喉咙却溢出满满的雌激素特有的苦味还有一股酸味,程沐非皱着眉喝了口水,失神的望着盘子。 如果没有昨晚,那么就不知今天。程沐非几步走到垃圾桶旁,将培根鸡蛋倒了进去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 昨晚的治疗没有效果不代表会死心。程沐非换了一件米色摇粒绒的开衫和卡其色家居裤坐在书桌前,不去医院的时候他一般穿的比较随意,但是胜在舒适。就是因为白皙的皮肤削瘦的身躯常常被人认作大学生甚至是高中生。 生活如一把枷锁,看着网页上关于对同性恋的报告多数是鄙视,世人的眼光是枷锁上的那把钥匙,越来越紧让人窒息。在有些国家同性恋是可以结婚的,程沐非似乎看到了曙光,尽管乌云重重,总比漆黑一片的好。 “喂?”程沐非拿过床上的手机,“季哥,非常感谢,但是……”程沐非揉了揉脑门,指尖滑动着鼠标上的滚轮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季哥,我没事。”程沐非涨红了脸忙安抚电话那头的季书凡,“刚刚喝水呛了,没事……谢谢,只是真对不起,昨晚我没有休息好现在有些犯困,今天恐怕去了医院也上不了手术台。” 他们科上午突然有一个紧急手术,季书凡见是平时难遇到的病例,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程沐非这个一助。今天科里人少,程沐非不去就要孙勇上了,季书凡当然不愿意。 只是没料到程沐非会拒绝。 “那你好好休息。”季书凡叮嘱,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放下电话将口罩戴好,转身进了手术室。 ~~~ 家里一尘不染,所有的东西都是整整齐齐,显然早晨常邵阳是打扫过才离开的。程沐非有些后悔吃了那十几粒药,疯狂的想把它们抠出来,只是依旧吐不出来咽不下去,便将火石送去见培根鸡蛋。 从早晨到现在,程沐非心里的天秤左右不定,一天没吃也没觉得饿,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中邪了。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将程沐非拉进现实,似乎被打了强心剂一样——常邵阳回来了!程沐非心里所有的矛盾化作期待和喜悦,程沐非更明确了自己的心,抿了抿嘴唇往客厅走去,这个二缺显然没有带钥匙,一把拉开了门。 门外的男人一身正装,脸上有一丝疲惫。 “季哥?”程沐非哑然,他怎么也没想到季殊凡会来他家,半掩着门不让他进来。 良久,两个人就傻站着。 “身体怎么样了?不请我进去坐坐?”季殊凡打趣,轻轻推开了门。程沐非突然有一种脱-光了衣服被人偷窥的感觉。他和季殊凡交情还没深到可以上门拜访的地步,何况现在的确不太方便。 “季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季殊凡倒不拘谨,径直坐到了沙发上。程沐非心一紧——常邵阳睡沙发,所以他的家居裤正躺在沙发靠背上。 程沐非倒了杯水:“季哥,今天手术怎么样?找到一助了么?” 季殊凡摇了摇头,解开外套的纽扣,露出一段脖颈,倚在靠背上深呼吸了一口:“我一个人做的。”程沐非心惊,这台手术从上午十点到下午四点半才结束,季殊凡居然没有找人帮忙。心底的敬意跃然于脸上:“季哥,辛苦了,都怪我……” 他很惭愧,季殊凡待他不薄,可在人命攸关的时候自己居然开了小差。季殊凡没有说话,但是注意到了吃程沐非的神情,自然的伸出手放在面前茶几边程沐非的手背:“没关系。” 温润柔软。 季殊凡成熟冷静,有着不同于一般年轻男人的沉稳。只是他的手刚刚碰到程沐非手的那一刻,程沐非猛地抽了回来,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心里更觉心慌,有种偷情的感觉。 季殊凡微愣,看来程沐非真的是排斥。 程沐非的家是一居室,面积虽小可是井井有条,似乎有个女主人在操持着一切。季殊凡没有多问,将今天手术的遇到的问题一一讲给程沐非听。 程沐非心里是感激的,心里对季殊凡多了几分信任。 “我能用下洗手间么?”季殊凡看了看手表起身问道。 “有,在那里。”程沐非指了指客厅的左边。 季殊凡伸了伸手,刚刚起身就有东西落在了肩膀上。是件男士上衣,也没有多想只是将它放回原位便往卫生间走去,举步间思量着那件上衣的尺寸大的惊人,不像是程沐非所穿。难道程沐非是和其他男人同居的? 洗手间内更是整洁明亮,刚到门口便能问到香皂特有的香味。季殊凡反手将门扣上,解开了裤子。洗脸池上整齐的放着两个牙杯,有两支牙刷,随即目光又落在了左角的储物柜上,那里躺着一大一小两个剃须刀,样子不同牌子更不同。 季殊凡笑了笑,心里的猜测肯定了几分。 二人又讨论了一下明天科里的手术,程沐非起身倒水。季殊凡装作不小心将靠背上的上衣又滑落在地,又自然的捡了起来。 “小程,这衣服不是你的吧?”季殊凡有意无意的看了看上衣的背面,白色,看上去极为普通,只是尺寸惊人,“我看你卫生间那么整齐,东西都是成双成对的,可不像单身。”季殊凡边说边笑,接过程沐非递来的水。 “不是。”程沐非心里一惊,这不是他的衣服,常邵阳一米八-九,他喜欢宽松,都是买一九零一九五的,只是季殊凡怎么会这么说。 “你也不小了,成家立业好事,又不是喜欢上了什么男人?”季殊凡似笑非笑打趣的说。 程沐非的额头微微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心口仿佛被人迅速掏空,喘不过气。 “季哥,真没那回事……”程沐非接过衣服,“我弟弟程光玺从老家来看我,这几天一直住在我这里,所以有点乱。”说完这句,仿佛程光玺真的在旁边似的摊开上衣露出正面,“一个小孩子,东西到处乱扔,衣服这么脏了也不知道洗,还喜欢穿的这么幼稚。” 正面印花是六只胖胖的小猪垫着脚尖在跳芭蕾,神态各异且充满了童趣。季殊凡无法想象程沐非会穿这样的衣服,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过两天一起吃饭吧!” ~~~ 跆拳道馆内,常邵阳正在向一个女孩做正确的示范讲解,女孩的目光盯着常邵阳性感的嘴唇一动不动。 “常教练,你有女朋友么?” 中场休息,女孩走过来问道,傻傻的看着常邵阳,一张白皙的小脸红的像苹果。苹果要是这么红肯定很甜,沐非一定很喜欢吃。想到程沐非,常邵阳咽了咽口水。 “我们常教练单身!”身后响起老板的声音,“我们常教练可是很优秀的……”商人唯利是图,好听一点就是利益第一。这个女孩是早晨那帮办卡女孩的朋友,她们是隔壁大学的学生,这不回到学校后当然大肆宣扬偶遇的帅哥教练,还在学校的bbs上放了一张常邵阳的照片,虽然是偷拍的角度也不佳,可一身白衣的美男子怎会不惹人注目,大半天下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隔壁那大学可是师范类学校,男女比例1:10。 于是今天就有了好几个a大女子观光团,个个都脸红心跳的偷瞄着常邵阳。常邵阳是个没有心机一心只爱程沐非的*oy,自然看不出来是因为自己。 “老板,我——”常邵阳刚想辩解自己没有女朋友,但是有男朋友。老板早已经拉着女孩办卡去柜台了。 第27章 chapter27 天渐渐黑了下来,季殊凡是吃了午饭过来的,程沐非只咬了口那变质了的培根,这时也有些饿了。 季殊凡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起身看着身后的书柜。那里整齐的放着程沐非的书,还有以前他在学校和医院获得的荣誉。 程沐非眼神清冷,所见皆无情,只是季殊凡已经在书柜面前站了十几分钟,再往前就是自己的房间。 “季哥,我请你吃饭吧!”程沐非笑了笑,不管季殊凡的反应,转身走到门边拿起自己的外套。 季殊凡心思缜密,呆的时间越长疑心会更多,常邵阳不在家,可到处都有他的气息。季殊凡转身时,程沐非已经穿好衣服打开了门。 冷风穿过楼道,季殊凡放下手里的书。 “我们在家吃,我来做饭。” 第一次来程沐非家,他舍不得离开。合上手里的书,季殊凡几步走到程沐非身边。眼前的人身形颀长,晶莹的双眼如同冬日阳光下慢慢融化的冰棱,剔透闪耀。季殊凡坠入了那无尽的目光里,整颗心脏似乎随着瀑布落进了万丈深渊。 沉醉,舍不得醒来。冷风如风沙拂面,季殊凡克制住了内心伸延的藤蔓。 “可我家里……”程沐非皱眉,手里握着门把手。 “相信我。”季殊凡不顾程沐非的反应,自己打开了冰箱。茄子,胡萝卜,土豆,一小块里脊肉,季殊凡笑了笑,“这不有食材么?”温煦如光,和在医院的他截然不同。 季殊凡脱去外衣露出淡蓝色的衬衣,竟比主人还要自然娴熟。举刀落案,井然有序。锅碗瓢盆一起奏起了欢乐的乐曲,和常邵阳的手忙脚乱截然不同。 程沐非找不到任何阻止他的理由。 季殊凡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系上围裙倒一点也不违和,十足的居家好男人。程沐非坐在沙发上像个客人般在等待主人的招待。望着季殊凡忙碌的身影,程沐非想不通为什么女方要离婚。工作好,品德好,还做的了一手好菜。 只一会儿,屋内香气四溢。 如果常邵阳在就好了,程沐非惊讶的望着客厅的大门,心里扬起一丝祈盼。这个二世祖不知道怎么样了,从出去到现在也没回来。他不知道常邵阳是为了省那几毛钱的话费,所以压制住内心的相思之苦不打电话。 “洗手吃饭。”季殊凡解开围裙,围裙之下的胸膛宽广有力,淡蓝色的衬衣更显的他出众温雅,没有平日里的严肃,正望着在看书的程沐非。 季殊凡的目光热烈如火,包含了太多的情与惑,他想探进程沐非的心里。可程沐非似乎对gay的情感极为排斥,所有的热情便随着初冬的来临冰封如石。 桌上一盘鱼香茄子,一盘清炒土豆丝,还有一炖锅罗宋汤,程沐非佩服的五体投地。 “季哥,没想到你拿得起手术刀……”程沐非边坐边说,只是话还没说完,转身去厨房的季殊凡递来一双筷子,手指有意无意的划过程沐非的指尖。 季殊凡一笑,点了点头:“拿得起锅铲?”接过程沐非的话,季殊凡也入了座,娴熟的夹起茄子放进了程沐非面前的碗里,“食材不够,要是有豆瓣酱味道会更好。” “辛苦了,季哥,说好我请你吃饭的……”程沐非刚开口,季殊凡拿过空碗装满罗宋汤递了过来。 季殊凡的菜做的相当的好,色香味俱全。只是食材有限,不能将他精湛的厨艺全部施展出来。不过优点要一点点的显露,要不然就是卖弄了,季殊凡了解。 “现在不是正吃着你家的菜么?”季殊凡边说边自己夹起土豆丝放入嘴里,“下次我过来带点菜来,好好做给你吃。” “季哥千万别这么说,请你吃饭还让你亲自下厨。”程沐非有些歉意,“不过真的很好吃。” 两人似久别重逢一般,边吃边聊,直到夜幕降临。 季殊凡熟练的刷完锅碗,又将厨房里外打扫的干干净净,程沐非跟在后面插不上手,有种这不是自己家的感觉,可常邵阳六只小猪的上衣就在手边。 不好,二世祖要回来了。 窗外天色已黑,冬天的夜晚来的早。 常邵阳肯定是回来吃清水面,想到自己刚刚饱餐一顿,程沐非有些惭愧,跆拳道馆不比医院,全部是体力活,打跳踢滚的。 冰箱里应该还有东西,程沐非几步走到冰箱旁。 从上到下只有西红柿和半颗大白菜,找了半天居然还有一块猪肝,干饭还有两碗。 “季哥,能不能麻烦……”程沐非拿着菜站在正在刷锅的季殊凡身后,话还没说完,季殊凡已经转过身来。 程沐非白皙的脸泛起红光,期期艾艾似乎要说什么。 季殊凡有些得意,程沐非似乎佩服自己的厨艺,心里早就明白。 转过身重新系上围裙,接过程沐非手里的菜转身进了厨房。 程沐非当然不能说是给常邵阳吃的,今天常邵阳终于不用吃清汤面了。季殊凡几下翻炒,屋内又飘出阵阵香味。 程沐非感激的望着季殊凡,只是现在请他离开是不是太自私了。 八点整,程沐非看了看时间。 常邵阳要是回来看到了季殊凡,估计吃的就不是菜了。季殊凡也要疑心这个一米九的大个怎么会是自己的弟弟,两边都不好解释。 为了不引起血案,程沐非决定下逐客令。 “季哥,我要去趟超市,正好送你出小区。”程沐非低头躲过了季殊凡的表情,恢复到往日里的清冷。 季殊凡不恼,拿起自己的灰色外套:“那就一起。” 有一种战术叫欲拒还迎,季殊凡笑了笑。 这个小区是个老小区,行道狭窄幽静,尤其是冬天的黑夜。季殊凡程沐非一前一后走出了楼栋。季殊凡的车停在小区外的停车场,和超市一东一西两个方向。 “谢谢季哥。”程沐非替季殊凡拉开了车门。 路灯下的季殊凡周身环绕着一圈光晕,“你今天身体不舒服,早点休息。”季殊凡拍了拍程沐非的双肩嘱咐道,继而钻进了汽车,程沐非的心有些颤动。 他只是为了下逐客令才出来而已。 超市里没有什么人,程沐非买了一斤鸡蛋往家走去。 小区的大门已经关了,侧门在传达室旁边,只能容一个人进出。程沐非刚刚走到门边就被人一把拽住了袖子。 “你出来接我的?”常邵阳气喘吁吁,右手紧紧握着一个保鲜盒,目光扫过程沐非手里的鸡蛋,想起昨晚的天雷地火,又热血沸腾。 只是深夜里,传达室旁,还有监控,不好动手,常邵阳接过程沐非手里的鸡蛋。 常邵阳的气息浑厚粗重,充满了男人的阳刚之气。程沐非嫌恶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什么时候都在流口水。 今天一直被女生围绕着,一整天下来常邵阳只重复的教一个动作——压腿拉韧带,这帮女学生也不知道怎么考进大学的,抬个腿都要教十来遍,常邵阳忽然觉得自己高中时考倒数放倒现在来的话应该是个学霸。 这群小女生不仅照顾了常邵阳的工作,还包了常邵阳的伙食。学生毕竟是学生,带来的饭菜都是学校食堂里买的,中午一个琵琶腿和一碗牛肉大白菜,还有一杯可颂坊的咖啡,真是爽歪歪。常邵阳刚想张口,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出现了常邵阳的大白腿,又长又直,晚上还要给他做饭,琵琶腿没舍得吃。 “我带了个琵琶腿回来。”刚进门,常邵阳就邀功,也不顾程沐非的反应直接往厨房走,“我把肉剔下来下鸡蛋鸡丝面,你吃鸡丝鸡蛋,我吃面喝汤。” 典型的忠犬。 “我吃过了,给你留了菜。”程沐非指了指餐桌,“还是热的。” 常邵阳两眼如火如炬,缠绵热烈,只要一点儿微风,便能成燎原之火。 “特地留给我的?”沉默良久,常邵阳不可思议的问道,两步走到冰箱旁,“鸡腿明天早晨吃。” “沐非,你对我真好。”常邵阳一把搂住了程沐非的手臂。 程沐非心里高兴,可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生硬的抽出手臂,往自己房间走去。 “记得自己收拾干净。” “好!”常邵阳的头埋在碗间,挖地似的拨动的筷子,他的确饿了,今天根本没时间吃东西,光在那教人压腿了。 有些累,可是回来见程沐非对自己这么好,还替自己叫了外卖,全身更有动力。 三五下的功夫,一碗猪肝西红柿汤,一盘手撕白菜就被吃了个精光。常邵阳满意的靠在椅背上,原来程沐非对自己这么好。所有的疲累烟消云散,常邵阳往程沐非房间走去。 第28章 chapter28 “锅碗洗了么?” 常邵阳的右脚刚刚踏进房间,背对着他的程沐非头也不抬的问。 “砰”常大少用关门声回答了程沐非,一股雄性的气息在屋内蔓延,淋漓痛快。这个大块头就知道关门,程沐非握笔的手停了下来,转身看着笑得像一朵花似得常邵阳。 “你关门做什么?” 当真是行走的春-药,程沐非有些怨艾,昨晚二人的情-欲爆发似乎只是一场意-淫。电脑前的火石静静的躺在那里,时不时的提醒着。 “沐非,这是什么?”常邵阳最擅长的就是自动屏蔽,大手一伸,捏起那个火石放在眼前仔细的端倪。 程沐非不想回答:“没事不要打扰我看书。” 常邵阳放下手里的火石,身子一沉坐在了程沐非的右边。程沐非书桌前是张真皮双人沙发,平时一个人坐舒适惬意,常邵阳一坐,中心右滑,程沐非靠上了常邵阳的左臂。 一股汗水的味道,程沐非皱了皱眉。 “这不是打火机里面的么!”常邵阳看了半天才反应迟钝的嘀咕。左手不老实的攀向程沐非的左肩,见程沐非没有反抗,顺利的攀到右肩。 虽然是初冬,还不算冷,两人都只穿了一件上衣,常邵阳体力过人,一整天下来丝毫没有疲惫的感觉,尤其是见到了程沐非之后反而更激动。 程沐非没有抬头,但是没有挣脱常邵阳的手臂,只冷冷的说:“去洗锅洗澡。” “马上就去。”难得程沐非没反抗,他怎么舍得离开,又担心程沐非嫌他身上有汗味,愣是头中风似的往右偏着,一动不动,画风奇特。 程沐非呼吸沉重,目光依旧停留在面前的书上,胸口的热浪澎湃又压抑,竟有些昨晚酣畅的感觉。常邵阳“啪”的一声打响了火石,一丝火花闪出。 昨晚为了身边这个大块头,自己做了多么荒唐的事!程沐非羞恼,倏地起身准备一把夺过火石:“你想被电啊!?” 常邵阳还没反应过来朝着程沐非的手背“啪啪啪”连连按了三下。 “嘶——”,程沐非倒吸一口凉气。这电火花的力量不足以让人产生痛觉,而且又不是电在昨晚那么敏感的地方,只是这电流带来的酥-痒将程沐非胸口的那股热浪强烈的推向了顶端。 “你出去——”程沐非不想理他,指着身后的门闷闷说道,脸色不悦。常大少暗叫不好,忙拿起火石在自己胸口“啪”了三四下。这货一向反应迟钝,这回竟准确无误的电到了胸前的小红豆。 电光飞溅,常邵阳蠢蠢欲动的小弟弟已经将裤子撑得像个塔尖。 程沐非又羞又恼,真是一言不合就发-情,几步走出自己的房间去了客厅。再共处一室的话这发-情的傻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像昨晚那样么?程沐非竟有些许向往。 “沐非你看,它是为你雄起的。”常邵阳微笑的欣赏着自己的老二,宣誓着自己的真心。 “客厅也要打扫一下。”程沐非没有回头,冷冷的关上了房门。为他雄起,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难道自己不行?低头望去,胯间早已如小兽一般跃跃欲试。 “沐非你别害羞……”常邵阳还想说下去,被程沐非冰冷的目光止住了。 情-欲如蜜,尝过一次之后更多的是念念不忘,可是他们之间的情-欲虽然甜,可真实的面目是□□,程沐非不敢再想转身进了卫生间。 常邵阳几步走出房间,将桌上的碗筷端起,心里美滋滋的。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 有一天我骑着它去赶集, 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真得意, 不知怎么哗啦啦地摔了一身泥……” 常邵阳高兴,边唱边洗。看着池里的油花随着水进入了下水道,心里居然有了黛玉葬花时的伤感,这么多油倒掉了,真的是浪费。 他长得粗犷,神经在关键的时候倒还细腻。 边唱边脱,将季殊凡拖过的房间又打扫了一边,卫生间的水流声还没有停止,沐非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热?冻?常邵阳不敢再想,慌忙的冲向卫生间的方向问也没问直直的撞在了门上。 “你干嘛?” 程沐非没声好气的躺在了地上,这个傻缺将他活活的压在了身下。天雷勾着闪着火星的地火,热烈又诡异,“走开——” 常邵阳不动,目不转睛的望着身下的程沐非。脸型完美,皮肤完美,眼睛完美……连那个都那么完美,他忍不住了。昨晚太匆忙,又是第一次。 程沐非一把推开了常邵阳气喘吁吁的站了起来。他是有反应的,但是不能让常邵阳看到! “沐非,我只是怕你在里面晕倒。”常邵阳嘿嘿一笑,“我都打扫干净了,还有沐非,今晚的晚饭多少钱?我给你钱。” 程沐非拿着一块干毛巾擦着湿发,听到这微微一愣。 “不用。” “这不行!”常邵阳几步走了过来,“不能让你花钱叫外卖,说好家用开支都是我来负责的,我们不能不遵守约定。”话刚说完,已经将钱包摸了出来。 “你存着吧。” “今天赚了很多钱,你看看。”常邵阳打开了钱包,厚厚一叠毛爷爷一点也不含蓄,尽收眼底。常邵阳点出了五张递了过来,“沐非,以后不要叫外卖了,我吃面汤就行。” 原来这傻缺是心疼钱了,程沐非哭笑不得。 “这是我们科季殊凡做的。”程沐非没有接,只轻描淡写的说。他没什么,常邵阳就不同了。 嘴里像塞进了一个发霉的包子,连眉头都拧了起来,似乎还有怒气的火焰在燃烧着。 反应也不要这么大吧? “你……” 常邵阳嗖的一下跑进卫生间“哇哇”吐了起来,迟迟不出来,常大少一只手抱着马桶一只手正在嘴里抠着,抠了半天吐两声,清香的卫生间弥漫着酸味,常邵阳不愿意起来。 他生气了,很生气。 “吃多了?” “季殊凡,”常邵阳半跪着回头,双眼通红,右手又探进了喉咙,程沐非这才发现这傻缺在催吐。大惊之余也不顾他满脸残渣将他的右手抽了出来。 “你发什么神经!”程沐非拿过墙上的淋浴头对着程沐非的右手冲洗着,这傻缺真的是不可理喻。 “沐非,”常邵阳握住程沐非的双手,“你怎么能让季殊凡……来我们家?”最后几个字几乎是怒吼而出。 程沐非又好气又好笑,我们的家?刚想辩解,一抬头看着双眼闪烁着泪光的常邵阳程沐非如醍醐灌顶,瞬间明了——这二缺吃醋了?程沐非失神的放下淋浴头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刚毅的脸庞早已没有往日的桀骜不驯,微厚的嘴唇因为怒火儿微微嗫嚅,和电视剧里那些吃醋的人表现一模一样! 见程沐非发愣,常邵阳更是怒气冲冠,醋火烧天。这淋浴头流出来已经不是水而是成年老醋,在常邵阳哀怨的目光下程沐非按响了马桶的阀门。 自己是心疼他才让季殊凡多做了一餐,只是没想到傻二缺竟然是这个反应。程沐非突然有种被人捧在掌心的感觉,那是从来没有过的。低下的出生让他早已在繁华的闹市中学会了自我封闭,外人看来程医生清冷孤傲,拒人千里之外。 常邵阳不死心,继续抠着喉咙,气氛一下有些僵硬。 蠢!程沐非不管他快步走出卫生间随他闹腾。 常大少见程沐非不在,一个人吐得更欢。 餐桌擦得光洁如镜,厨房也收拾的整整齐齐。程沐非真有种结婚生子的错觉,如果是,那该多好。 失神的拿了两个鸡蛋走进了厨房,这二缺全吐了晚上肯定会饿。冰箱里还有面条,接水烧开,程沐非面无表情的煮好了面装出。 常邵阳围着一条毛巾走了出来,脸上已经没有刚才的怒气,双眼却如同寒冬里的烈焰将程沐非完全的吞噬了,那眼神里除了渴望还是渴望。 “今天季哥只是路过,顺便吃了一顿饭而已。”程沐非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坐在了沙发上,“我煮了面,你吃吧。” 程沐非不断的说服自己,这一切只是因为怕他半夜饿了起来煮面吵到自己。 “沐非,那个男人对你心怀不轨。”常邵阳的语气不容置喙,强力的掰过程沐非的双肩,将他从沙发上拎了起来,疯狂的想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 “常邵阳,你够了!”程沐非感觉到下-体正被一只温热的手揉搓着,温柔热切,“你别忘记我也是个男人!” “你是我的男人。”常邵阳低吼,加大了力道。 第29章 chapter29 口舌之快已让常邵阳产生了幻象,眼前的程沐非似乎当真对他俯首称臣。 只是梦想与梦魇不是一字之差,错愕间程沐非已经脱身连退四五步,手里的玻璃杯准确无误的落在自己身侧的垃圾桶里,“咣当”一声,闷的刺耳。 “男人……”常邵阳只来得及喃喃一声,程沐非已经关上了房门。 空虚与错愕,让常邵阳觉得有些失意。健硕的身躯有些微蜷,头更是低到了胸口。 “沐非!”程沐非的心是石头做的么,不是石头,常邵阳想了半天,程沐非的心应该是医院的手术刀做的,看似薄凉,伤起人来五脏六腑尽碎,应该改名叫“小沐非刀”差不多。 一个欲进,一个推却。月光再亮,那也冰凉。常邵阳骚-动的心并不安生,而像照射地球的太阳,就算周遭早一片漆黑,反射出来的光夺目的反常。 小沐非刀的门固若金汤,和他的心一样,常邵阳徘徊了两圈,黑黢黢的眸子有些幽怨,肚子里的食物早就吐了个干净,这时正饥肠辘辘。 士可杀,食物也要忍。对待小沐非刀,那绝对是忠贞不二的,情敌的饭再好吃也不能吃。迅速的冲了个澡怒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情敌不就是会做饭么?二缺觉得自己要去新东方报个名学两个月烹饪,到那时不管刀功炒功,一定会让程沐非感动。 肚子咕噜噜叫着,深夜路边的大排档已经出来了,常邵阳跑到街角的阿力小卖部,他要买酒,喝个痛快。 走进这个老旧的小卖部,常邵阳费劲才看到柜台后面的货架上有几瓶酒,选择这个小卖部是因为这里的东西便宜,上次买过两节电池,比超市便宜了一块四,这年头,当真一分钱都是爱。 没有理由不选择它,常邵阳长臂一挥,“那个两块五的白酒,给我四瓶。”反正喝了酒会吐,喝普通的吐了也不心疼。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常邵阳坐在大排档的篷下,异常奢侈的点了一盆辣炒花甲就着酒吃了起来。旁边有一对一对的小情侣路过,男的英俊潇洒,女的小鸟依人。常邵阳喝着酒心里越觉的窝囊。他常大少现在的处境和生活跟以往的潇洒快活完全没法相比。以前的他什么时候看到过这么廉价的白酒,这时却为了省钱落到这个下场。 越比较,越迷惘,小沐非刀还不领他的情。这么长时间一直是自己在坚持,就算程沐非后知后觉,难道他是瞎子么?常邵阳觉得委屈,抱着酒瓶咕咚咕咚悉数灌进了肠胃。 灰心,沮丧随着劣质白酒的灌溉一触即发,常邵阳想回家了,最起码回去后还有下人听自己的话,对自己阿谀奉承。不是有句话叫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么? 他程沐非是野玫瑰,刺多又密,可碰不得。 ~~ 沐非坐在沙发上,看着未动分毫的清汤面,修长的双手拂过额间至发梢,内心的忧郁随着目光和月光交-融,只觉一杆秤左右摇摆不定。 不知什么时候才到的家,屋里漆黑一片,程沐非早就进了房,常邵阳微醺,健硕的背脊在柔和的灯光下更显有力,张扬着浓厚的阳性气息。看着镜子里自己,常邵阳优越感十足,自己被自己迷倒也说明了魅力无穷。只是为什么程沐非不是那颗菜呢? 劣质的白酒像烘焙坊用的打发器,转的飞快,根本没吃什么东西,那一小盘花甲也填不饱肚子,胃里翻江倒海,常邵阳愣是舍不得吐,转身仰卧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明天还是要上班的。 程沐非晚上接了个电话匆忙走出来时看到仰面而卧的常邵阳,上半身裸-露,程沐非的手情不自禁的往哪小麦色的胸肌上拂去。 “小沐非刀……嘿嘿嘿……”常邵阳呓语,翻了个身,“飞你个头啊!看我的,嗖嗖嗖——” 程沐非哭笑不得,拉过一边的魔毯替他盖住了上半身,指尖划过微热的胸肌,一双凌冽的黑眸落在常邵阳性-感十足的两瓣唇上,目光突然变得异常柔和,甚至希望常邵阳现在醒过来。 这是一个荒唐的想法!程沐非心跳加速,匆忙起身穿好大衣推开了大门。 今晚季殊凡身体不适,临时要他去代班,做医生就是要随叫随到。 第30章 chapter30 “早!”常邵阳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装,更显年轻十足活力满满。今天周二,顾客不多,只是整个前台一片安静的有些不寻常。以往都会有几个咨询顾问特地在那候着朝他抛媚眼的,有时运气好还能吃到手作饼干。 疑惑间穿过前廊才看到所有的人都在大厅里忙碌着,清理场地,整理地垫。 “常教练,你来了!”老板看到进来的常邵阳忙上前,“今天有人包场,你和顾教练去准备一下。” 老板笑得像朵菊花,让人一紧,那是充满魔性的笑容,常邵阳看到那笑容里满是人民币的味道,好闻极了…… 听到包场两个字,常邵阳心里有些失落,掐指一算,自己包场似乎已是半个世纪之前的事情了。常大少的威风一去不再,虎落平阳被犬欺,更衣室里的常邵阳觉得自己是个猫,连那流落平阳的虎还不如,更别说犬了。 “今天陪我们韩公子好好练练……”为首的几个公子哥围住换好衣服的韩宽打趣道。 刚出更衣室的大门,常邵阳念叨是什么人排场这么大,包了场不说还前拥后簇的,真是败家子!一边叹息一边往人多的地方走。 哎哟我去,那不是被闻新明拿下的韩宽么? 常邵阳猛地拽起前襟把自己半边脸挡住,仇人相见分外热烈。同是公子哥,韩宽依旧笑春风,自己还要在这里打拼。看着韩宽那宽厚的臂膀,闻新明口味真重! “韩宽,你好好练,绝对能报那日酒吧之仇……” “我跟你说啊,这里的教练都很厉害……” 围着韩宽的依旧是往常那些公子哥儿,游手好闲的同时不忘出谋划策。那天出了酒吧的韩宽和往常截然不同,别说没有往日的目中无人,倒像一只被人训练过的忠犬,还是一只红了脸的忠犬。 询问了半天,得出的回答只有一个——和别人杠上,他韩宽打不过,输了。 韩宽不是被揍,是被办了,赤-裸-裸的成了闻新明的猎物。往日里两个人是死对头,要是让身边的酒肉朋友知道了这事的真相,还不知道要消谝成什么样。韩宽昂着头四下转动,眼神里除了傲气还有说不出的一股的*。 四目相对,常邵阳闻到了火星的气味。 兄弟的人不能动,邵阳脑海里忽的闪过这样一个荒唐的念头。和程沐非呆久了,居然会替别人考虑。 只是脑海里浮现着韩宽□□在闻新明身下的情景,常邵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人用力拍了下肩。 “哟,这不是我们常大少么?” 是韩宽。 常邵阳的厚唇咧了咧,比哭还要难看。与其说是拍,不如说比扣篮的力道还要大,常邵阳的肩胛骨都被震动了。 这么大力气,闻新明怎么下得去口的。 韩宽看到了常邵阳,起初是讶异的,堂堂常家大少爷屈居于在这里当个教练实在是让人想不通。上次听手下几个人说的时候他还不相信。这可是闻新明的铁哥们,自己和闻新明都那么亲密了,打伤他应该没有问题吧? “居然在这里遇到常大少!”韩宽掰着手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阴鸷的眼神满是戏谑。 显然是有备而来。 常邵阳看了看左右,根本没有其他人出列,门口的保安都知道这话是对他说的。墙角老板那殷切的双眼不断照射出的光芒像圣母玛利亚的圣光,刺得常邵阳战战兢兢,这不是摆明了要自己忍让么。 现在不是打不过,是打不起。 可是逃不了,就算是人肉飞镖,只要不闹出人命,他们老板也会把他绑在木板上给韩宽递好刀子的,情况允许的话还会多给一把。 “我当常大少去了哪里,原来躲在这里了。”上次在酒吧就没看到常邵阳,韩宽心里有些得意,以为自己取代了常邵阳在闻新明心里的地位,这个时候当然不屑。 韩宽个子很高,只不过在常邵阳面前还是弱了些,以前都是下巴看人,这时也只能鼻孔看人,以前练过跆拳道,很久没练有些生疏。 常邵阳颇有大师风范,伸了伸手:“我们开始吧。”看着一身道服的韩宽,常邵阳暗暗骂了句:禽-兽。 韩宽不死心,他想知道闻新明在哪,更重要的是看到了常邵阳他就觉得鼻子泛酸,双眼喷火,只是不能明问。 第31章 chapter31 “你,过来!”韩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今天你陪我练。” 常邵阳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明摆着寻死。韩宽虽然生的高高大大,可养尊处优惯了。常邵阳虽然是个二缺,可是手脚是十足的灵敏。常邵阳低头窃笑,这下新仇旧恨一起报算了,似乎韩宽已经被踩在了脚底下,正在求饶。 “常教练,陪韩老板好好练练。” 经理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脸谄笑的跟在韩宽身后,“韩老板,这是你的超级至尊钻石vip卡。” 韩宽甩了甩手懒得接,右侧的帅气小哥大步上前接过,不发一言的放进了自己外套的内侧口袋, 经理依旧满脸笑容,朝常邵阳使了个眼色。 本来洋洋自得的常大少寄人篱下没多久,察言观色的本领倒精进了不少。 “千万不能伤了韩老板。”经理轻声叮嘱,“他是大老板朋友的儿子,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常邵阳的手举在半空,一愣一愣,这是几个意思?陪练or挨揍?刚刚被自己踩在脚底的韩宽瞬间画风突变,轮到了韩宽把自己踩在脚底。 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侧踢横扫了过来。 靠! 常邵阳低吼,这根本不是按常路出牌,幸亏腿长脚大一步抵俩的躲了过去。一旁守着的路教练眼疾手快,迎了上去。 这常教练今天有点心不在焉。 只是韩宽哪里肯松手,心里念着闻新明,看看眼前的常邵阳只觉得俩人有一腿,眼底火热,“就要常教练陪练。” 谁有钱谁就是金主,韩宽挥了挥手,身后的小弟恭敬的递上钱包,唰的一声掏出一叠毛爷爷,“五千块,今天常教练我包了。” 经理恭恭敬敬接过红票子,可怜路教练拉伸刚做到一半,失神的杵在那。 常邵阳看了眼经理,nmd,韩宽那架势像极了以前的自己!常邵阳轻轻啐了一口,甩了甩头上的汗,经理朝他点了点头。 得了!不过是一副皮囊,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经理这招狠,论身法韩宽不是他的对手,可是论rmb的话,想了想口袋里不足一百块的毛票外一无所有,搞不好伤了韩宽的话,连工资都会泡汤。 “嘭——” “嘭——” “啊——” ~~ 休息室里,常邵阳像一只孤独又魁梧的小猫,舔舐着伤口。闻新明,这个仇你能报么?常邵阳擦着药酒,刚毅的剑眉锁成了鲜明的川字。伤的这么重,晚上怎么开三轮去赚钱…… 程沐非推开门时,常邵阳正慵懒的趴在沙发上,见他回来头也没抬。换鞋,洗手,常邵阳还是没动,脸埋得更深。 燃气灶上的铁锅滋滋的响着,时不时听到叮咚声,程沐非几步走过去,是四个水煮鸡蛋。 今天倒舍得了。 “沐非,”常邵阳嘀咕一声,“沐非……” 程沐非将鸡蛋装了出来,拧开了水。 顺着水流声,程沐非转过头,扔了个鸡蛋过去。 “啊——”常邵阳叫了一声,“疼!” 砸了一下怎么这么严重,程沐非看了看手里,是普通的鸡蛋,不是铁做的。 常邵阳的脸像极了斗牛犬,左眼一片青紫,嘴角边也是青一块紫一块。 “你撞哪了?” “韩宽。” 又是一个公子哥,富人的世界他不懂。程沐非走了过去,伸手探进常邵阳的颈下,刚刚鸡蛋掉了进去。 “疼——” 常邵阳龇牙咧嘴。 程沐非手触到了他的锁骨。 脸上的淤青,刚才的尖叫。程沐非的原本就悬着的心突然撞上了一块巨石,右手用力一拉,常邵阳穿的是一件薄软的针织衫,脖子到胸口毫无保留的露了出来。 好家伙,当自己卖狗皮膏药的,拳头大的淤青一个接一个,排队等着过桥似的。 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又跟人动手了。只是,程沐非…… 常邵阳双手扣住了程沐非的肩:“韩宽去了馆里……” 话诶说完,程沐非起身去了间厅柜。常邵阳绝不会被人打成这样,如果打成这样,对方一定快咽气了。看他优哉游哉的躺着,对方又是韩宽,程沐非怎么会不明白。都是聪明人,抬头闭眼简单的事情。 “沐非,今晚不能去开三轮车了。” 程沐非手一沉。 “啊——” 这货怎么还念着这个。 “亏了啊——一百,两百,三百……” 常邵阳做出了数钱的姿势,“沐非,轻点轻点。”程沐非外套都没脱,拿着跌打药用力的涂着按着,听到他说亏了赚不到钱,心下一惊,吃了力。 “我好的很!”常邵阳挣扎,昂起头来,上半身完整的裸-露在空气中,虽然有些斑驳,反而引起人一阵怜惜。 程沐非皱眉,冷冷的回了一句:“说人话。” “我想去……” “啊——” 程沐非又气又恼,加大了力道。 胸口的淤青,后背伤痕累累。程沐非有些心焦。 “没伤到筋骨,外伤不碍事。”常邵阳讨好的说,右手落在了程沐非的手背上,“还好没伤到大脑,不用做ct。”后半句边说边笑,程沐非没反应,起身扔了件外套过来。 “我不冷。” “穿上,去医院。” 第32章 chapter32 深秋的夜晚,连月亮都懒得露面,稀寥的星星忽闪忽烁。 计程车里,程沐非坐在前排,常邵阳裹着一件羊羔绒连帽衫乖乖的坐在了后面,程沐非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在车窗上,格外脆耳。 常邵阳探了探头,从汽车后视镜里只能看到程沐非的左脸,棱角分明,真好看。黑色外套的立领不高不低,气质出众。 只是一路上他都看着窗外,似乎忘记了后座上还有个人。 深更半夜,外科急诊的人并不多。常邵阳跟着程沐非身后像个委屈的孩子,就差没拉着他的衣襟撒个娇。 “常医生……” “常医生……” 来来回回的护士捧着病例放慢了脚步,一脸崇拜的望着程沐非,低着头红着脸。 “帅……” 常邵阳自我感觉不错,被人注视的感觉不错,虽然挂了彩,也是值得的。 内科,外科,骨科,ct……程沐非开了挂似的先看完急诊,再去住院部找认识的医生。 看着程沐非手里的处方越来越多,常邵阳忍不住了,伸手一把搂过了正在签字的程沐非,双眼皮由于含情脉脉的原因硬生生的撑没了。 “放开!”程沐非气急败坏,这来来回回的人这么多,这常邵阳又发哪门子疯。 “哦!”常邵阳小媳妇似的松开了手退后了两步,“我我我……我真没什么大事,不用交这些钱买这些药。”他满腹委屈的撇着嘴,这哪里像一个男人。程沐非又好气又好笑,刚刚医生说的不是很清楚么?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 见程沐非不说话,常邵阳上前一步:“我辛辛苦苦攒了这么久的钱……”一路小跑,月光下背影清晰修长。 “走,开药。”程沐非沉着脸留他一个人在那嘀嘀咕咕。 一路安静的倒不像他了,除了交钱拿药的时候撅着嘴,常邵阳竟然也学会了沉默。其实他早就心疼的快喘不过气来了,这一点点药竟然要八百多!!! 第33章 chapter33 “我不说了。”常邵阳委屈,那么大的一个人嘟着个嘴,因为他看到程沐非的额头已经可以夹两支烟了。 程沐非的确不高兴,这眼前的男人从进了医院门就开始嘀咕,原本他可以过更好的生活,因为自己弄得这么憋屈,双眼有些酸涩。 “这样的生活是不是很无趣?”程沐非站定往后看了看,“呵,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对,是两个阶层,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看不出任何情绪的侧脸在廊灯下显得有些苍白,不等常邵阳开口,把病例扔到了常邵阳身上,“啪”的一声落地,“你回你们常家,那里才是你该待的地方。”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去。 这个时候,常邵阳的心里也跌到地面。 “沐非…”常邵阳疾步冲上前,因为腿上的伤,跑起来像只巨大的木偶,有些滑稽。 深夜看门诊的人不多,程沐非走的安全通道。 “沐非,我们怎么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常邵阳腿长,拉住了程沐非。 程沐非不说话,短短的几步,走的异常沉重。这个傻大个的脑子里现在都是想着怎么节约,想着怎么花最少的钱过的又舒服。眼底的酸涩像平静湖面下暗藏的漩涡,一不小心就要吞噬周遭的一切。没有遇见自己,常邵阳一定会过的更好。 “常大少,这还用我说么?”程沐非用力将常邵阳的手指一根根松开,“你不要跟自己怄气,你是金字塔上面的人,只要勾勾手指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不要为了兴趣和好奇来接近我大乱我的生活,我的生活你也看到了……” “呸呸呸……”常邵阳连吐三下,“兴趣?好奇?”常邵阳一根神经,程沐非一个眼神他能揣摩,但是这样说的话,他心里哪能明白。 一个因为今晚花了很多钱心疼唠叨,一个因为对方受了伤心疼埋怨。 第34章 chapter34 这一夜算是折腾的厉害,常邵阳跟在程沐非身后进了门,本来想直接跟着程沐非进房间的,“嘭”的一声,被留在了门外。; 常邵阳心里有些堵,胸口后背又疼,“开门——” “我话还没有说清楚吗?”程沐非的右手握拳落在了门后,他的内心是矛盾的,纤细的食指轻轻点在门把手上,脑里一片混乱。 夜色深重,气氛严肃沉默,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 “吱呀——” 常邵阳不顾程沐非的表情直直搂住了他的双臂,由于激动压抑有些微微发抖。随着力道的加大,只感觉后背有一双手缓缓的滑落在后腰,似乎一阵电流击过,头脑一片空白,程沐非的手? 靠,真是程沐非的手!!一阵窃喜,乖巧的把下巴抵住程沐非左肩。 常邵阳有进一步的动作准备实施,双眼燃起的烈火似乎要将程沐非吞噬。 “我怎么样没关系,为你我什么都愿意……”嗫嚅几句,抱得更紧。 本来是想表达情意的话,却戳中了程沐非的痛处,缓缓松开了常邵阳。刚刚的拥抱像一块糖,却甜到了哀伤里面。 “常大少回去吧!”程沐非反身关门,留下错愕的常邵阳,“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你应该好好过你的生活,我们绝对不可能。”他想常邵阳断了那些念头,好好回家。今天他受的伤他不是没看到,心似乎被狠狠挠了一把。 “请把我的歌,带回你的家,请把你的微笑里留下……”常邵阳手机响了,是闻新明。 “怎么才接,你个大少爷现在也不找我……”叽里呱啦一大堆,原来是闻新明新交了个女朋友,说是模特,要介绍给常邵阳认识,顺便给他也介绍一个。这模特圈里各个都是美女,是个男人都难抗拒。 一边是程沐非的拒绝,一边是闻新明的香车美女,常邵阳失落的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