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至上》 序章 太古年间,有天石陨落,万道天火划过天际,降落人间,从此山河大变,一座山峰依平地而起,耸入云霄,望不到顶峰,世人称之天道峰。 后人观天而悟道,以一道变万法,世代流传,无数人开始修行,欲求再次登凌绝顶,上天道峰,窥探天机。 .......... 西部荒漠边缘。 夏日的炎阳像是一颗永远无法燃烧殆尽的火球,炙热的阳光俯照大地,散发着无限的光和热,一切变得朦胧起来,暴露在空气之中的一切事物开始躁动起来。 像往常一般沉默的沙子,正静静地躺在原地,像是一片耀眼的金色麦田,无风,却似有麦浪随风而起一般浮动。不,沙子确实没有浮动,而是涌动! 一个身影飞速的在黄沙之上掠过,幻化出数道影子,如雷奔至!每迈出一步,便会惊起两道黄沙,从他的脚底生出,冲向半空,随后向着两旁飘散而去。直至他的身影消失,方才落地。 很快,他跑出了荒漠边缘,来到了荒原,周围静的出奇,只有他的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甚至隐隐掺杂着撕裂的声音。 他的神情专注而坚毅,平静的瞳孔中偶尔会泛起一丝波澜。他微微低头,看着左臂上那道还在流血的伤口,想起了昨日出现的那位足以决定他生死的那位男子。 那时已是垂暮,黄昏的天色已入昏沉,却依旧霞彩满天,绚丽一片天空。他正站在崖边的一棵树下,在落日柔和的余晖中,静静伫立凝望西沉的斜阳,任由它拖长跟随着自己的孤单影子。无尽拖长他的思绪。 暮霭沉沉,九州壮阔,只是放眼整个九州,究竟大道何如? 人一生修道,也终究无法抵抗岁月的侵蚀,最终也会如同这绿叶一般,在绿意浓时最盛,冬意来时枯黄消残。 自己便是这片绿叶,而那些真正的大修行者就是那颗大树吧,哪怕最终必将死去,也要生出万枝。 下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因为一个飘然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那人身着一身无领白色轻衫,袖口极为宽大,悠悠随风摆动,一头黑色长发梳向后面,披于身后,一缕长发盘起,插有一根木簪,那木簪倒也随意,随意得就像半截光秃秃的树枝。只是如此随意地木赞,却是配极了他那一头长发,颇有潇洒之意。 那人的双脚,轻轻踩在地面上,无声而动。身后背负一把剑,那把剑非常普通,却又因为在那人的背上显得十分不普通。 他静静地看着那人,片刻后,微微皱起眉头,因为他无法揣度那人的来意,更无法从那人的脸上看出任何的表情,那人..........是闭着眼睛的。 那人停下脚步,对着面前的人平声说道:“阁下,可是张生?” 张生回到道:“没错,我就是张生,请问阁下是?” 下一刻,那人睁开了眼睛,张生瞬间开始浑身颤抖,一阵莫名的杀意袭来,仅仅是一双眼睛,便足以让张生恐惧到极点。 那是一双红色的眼眸,血色的红瞳看起来是如此的妖艳而又冷漠。在修行界中,拥有红色眼睛的修行者,只有一位——赤瞳章墨。 那双红色的眼眸便是章墨的标志,张生的双手瞬间青筋暴起,眉头皱的极深,一股怒意充满全身,他不明白,为什么是自己,显然,他已经猜出了对方的来意。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张生愤怒的喊出这句话。“像我这般弱小的人,难道也值得你拿来祭道吗?” 章墨闻言,微微一怔,赤瞳微眨,似乎很不赞同张生的说法,说道:“祭道?我想阁下误会了,是我家主人想要见你。” 张生听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这几年在修行界里,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的那些人,和自己一样的那些人。难道已经有人知道了他们的秘密? “哼,无非是要取我性命罢了,只是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们家那老头子要我的命究竟想要做什么,也好让我死得明白一些。” “阁下,又错了,是我家少主想要见你。” “少主?”张生的眉头皱的更深,“罢了,废话少说,动手吧!” 身旁那颗青葱的大树依旧沉默,无风便止于静,张生愤怒地站于树下与赤瞳章墨对峙而立。他的右脚轻轻挪动,双脚分开,脚下的黑石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显得异常明亮,于是就在那一刻,黑石上只留下了一道影子,张生抬起了一条腿,没有人知道他会迈出去多远,也没有人知道他的下一步会落在哪里,起势之快,无法看清,便是化作数道残影,冲向赤瞳章墨。 只是下一刻,张生刚刚迈完第一步,就停了下来,数道残影聚集于一线,现出张生真身,因为他听到了一个声音,那是赤瞳章墨背后的剑在嗡鸣。 赤瞳章墨从不轻易出剑,出剑便需有血祭剑,赤瞳章墨曾百余年前,于暮云台大杀四方,斩尽百名修行者,以此祭道,从此他的剑再也没有离开剑鞘。今日,他要为了张生出剑吗?那把剑是否还像当初那样锋利?亦或是已锈迹斑斑。 只是让张生感到遗憾的是,那把剑始终没有飞出剑鞘,而是一直在剑鞘中跳动嗡鸣,赤瞳章墨,不允许它出鞘。 剑未出鞘,却剑意横生,张生神情微凛,他已经感觉到那迎面而来的凌厉剑意,不是一道,而是千道! 千道剑意,夹杂着狂暴的气息席卷而来,张生立于树下,面对着千道剑意,抬起了自己的手臂,伸出了两根手指,一片绿叶从树上落下,被他夹于两指之间,这便是自己的道,这片绿叶便是他的剑。 他手指夹着绿叶,在自己的身前猛然挥动了一下,便是一剑,大开大阖!他大喝一声:“破!”从指间迸发的强大剑意向着四周扩散而去,千道剑意瞬间围拢,张生指尖的叶片砰地一声爆成了碎末,身后的大树开始爆裂,每片树叶被斩成四百三十八片。 一道剑意掠过他的身旁,划破他的衣衫,斩伤了他的手臂!张生惊慌起来,仅仅剑未出鞘,便有如此威力,自己如何能敌?赤瞳章墨的剑依旧在嗡鸣,剑意继续横生而出,张生做出了最终决定,跑! 于是他用尽全力冲出那密集的剑意,向着远方跑去,直到赤瞳章墨的身影在他的视线之中消失,他微微松了一口气,他自然知道赤瞳章墨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没有停下脚步,直到从昨夜跑到今晨,来到了荒原之上,他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打湿,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浓重的汗臭味在奔跑生出的风中消散而去,滴落的汗珠在眼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他的速度渐渐放慢,最终停滞不前,前方不远处有一个人在等他,那个生着一双红色眼眸的男人——赤瞳章墨。闭着眼睛的赤瞳章墨。 最终还是逃不过去。“难道这就是命?他们,也都和我一样吧。”张生自言自语道。既然无法逃脱,那我便与你战下去,无论生死。 张生站直身体,全身一震,将全身的汗液震飞体外。他大喝一声,抬腿即落,砰地一声,一击踏碎地面,他的身体也随同破裂的地面溅起的飞石,飞离地面,一跃而起,向着赤瞳章墨冲去! 他的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右手化拳,猛然击出,一道拳风,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聚于拳峰之上,化作拳气,击向赤瞳章墨,赤瞳章墨微微睁开眼睛,红瞳再现,杀意尽现!他轻轻抬起了自己的一只手掌,挡在了自己的身前,在张生霸道的拳气袭来之时,拍向了张生的拳峰!啪的一声脆响,张生猛然袭来的拳头竟然被拍了回去!那道拳气自他的手臂散去,衣袖被搅得粉碎! 紧接着,赤瞳章墨并未罢手,他的手掌化为弹指,对着张生的胸口飞速的点了三下,三道凌厉的气息从指间迸发而出,没入张生体内,三团血雾喷出,恍惚之间张生突然看见赤瞳章墨的身后出现了一道模糊的影子,似是无形的影子却在张生的眼中是如此的清晰,那是一个巨人。握着一把巨大的剑。剑下,强大的剑意禁锢了张生的身体,片刻后他的胸口出现了一道凄惨的剑伤。张生看着眼前的赤瞳章墨,不甘心的倒了下去,发出一声闷响。 赤瞳章墨看着倒下的张生,不作任何言语,却思绪万千,他也在问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片刻,他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张纸,很薄的一张纸,轻飘飘如同纱巾一般,打开那张纸,上面用黑色的笔墨书写着一些名单,墨色鲜亮,似是为墨迹未干一般,却又像停笔已久的字迹,挥不散抹不去。 排在最前端的赫然是张生二字。只见张生二字墨色消褪,慢慢从纸卷上消失,最终上面的名单开始重新排列。 赤瞳章墨开口说道:“结束了,第六个。” 就在这时,遥远的天空中传来一声巨响。 赤瞳章墨望着那处,喃喃道:“惊雷变,看来果然如少主所说,又一个惊世者降世了。” 第一章 天降秦子 禹州。 春时,三月初歇,四月初始。春风微至,吹走了清寒白霜,吹走了轻飘漫雪,吹来了嫣红万千,吹来了绿意浓荫,还吹来了一场雨。 是的,春时的云台镇下了一场雨。本是四月暮雨纷纷之时,云台镇的雨水却并不多,相反天气十分干燥,这是云台镇的第一场雨,一场大雨,就像天上破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大雨倾盆而下,急落的雨滴,不停地敲打着地面,砰砰作响。溅起的水花肆意飞溅,冲洗着地面上的尘埃。 这是一场很普通的雨,但是在有些人的眼中却不普通,因为天上有太阳,十分耀眼的太阳,就像根本没有云一般,不知雨从何来。 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云台镇上的人们明显变得慌乱起来,急急忙忙的赶回家,或是找地方避雨,家中的妇人快速的将晾晒的衣服收好。雨水瞬间将路人的衣衫打湿,像是浇了落汤一般,落魄的不成样子。原本特闹的街道在片刻过后,变得十分冷清。人们都在抱怨这如女人脸色一般的天气,变得如此不讲道理。 倒是街边屋檐下的老张头变得满怀欣喜,因为今天卖出去了好几把油纸伞。老张头搬了把椅子坐下,将刚刚沏好的热茶尽数灌入腹中,驱散身上的清冷之意,傻呵呵的笑了,脸上的皱纹愈加明显。他望着漫天的大雨,喃喃道:“这老家伙,总算给了我一回面子。” 春雨之时,云台镇上的人们都得来清闲之时,坐于家中,静等这场大的雨的结束。只有一家人例外。 秦家。秦家家主秦固身着一身青衫独自坐于桌前,看着眼前的人进进出出,眉头皱的愈发的紧凑,他的手轻轻地握住桌上的茶杯,不停的微微颤抖,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内心是何等的波澜四起。 王茹要生了,他要当父亲了!他强行抹去心中的担忧,站起身来,望着门外的大雨,祈求母子平安。 就在这时,遥远的天空中传来一声巨响!巨响过后,一道青蓝色的巨大闪电,破开云层,从天而降!那道巨大的青蓝色闪电,就像无尽的星辉,在天空中聚集形成的巨大光柱一般,直击地面! 巨大的青蓝色闪电落于秦家老宅!轰鸣过后,并未造成任何破坏,反而是转瞬即逝,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了一道青蓝色的光晕,向着四周蔓延而去!那道光晕将秦家笼罩其中,紧接着向外扩散,散出了云台镇,渐渐地照亮了整个禹州! 屋檐下坐着喝茶的老张头,看到了这道闪电,一下将口中的茶水一股脑的全部喷了出来,哐当一声惊倒在了地上,摸着自己头说道:“难道我说错话了?” 中州文院,一位伏案的老人看到了那道青蓝色的闪电,轻轻放下了手中执笔,微微眯起眼睛。 天道峰下,一位盘膝而坐的老人,慢慢睁开他的眼睛,轻缕着胡须,望着那处看了一眼又一眼。 琼楼玉宇内,一位倾城佳人,看着那道散开的光晕,轻轻抚弄着自己的长发,一只飞鸟离开了她的身边。 暮云山上,赤瞳章墨挺身而立,看着已经消失的青蓝色闪电,背后的剑剧烈嗡名,竟欲出鞘! 更远更远的北方,一个躺在寒玉床上的少年,高高的翘起了嘴角。 秦家。 秦固望着方才消失在眼前的巨大青蓝色闪电,更是眼前一闪,竟是走了神,不知道神游到了那里,直到一个声音响起。 “老爷,生了,生了!” 秦固这才回过神来,急忙问道:“母子平安?” 一侍女笑着说道:“母子平安,平安!” 秦固紧张的心终于舒展开来,急急忙忙的进了房去。看着躺在床上抱着孩子的王茹,感动得留下了晶莹的泪水,说道:“我来抱抱。”接着把王茹怀中的孩子接了过来,抱在怀中,说道:“嗯,这孩子像我,哈哈,男孩女孩?” 王茹笑着说道:“瞧你着急的,自己看看。” 秦固定睛一看,笑颜更胜,“男孩,哈哈,是个男孩!”然后即抱着孩子撞了两圈,王茹一看,提醒他说道:“你小心点,别把孩子摔着。” 秦固这才停下来,笑着说道:“我这不是高兴嘛。”片刻之后,秦固笑容突然消失,皱起了眉头,问道:“哎?这孩子怎么不哭啊?” 王茹也突然反应过来,说道:“别着急,现在不哭,一会可能就哭了。对了,老爷,你给孩子起好名字了没有?” 秦固说道:“想好了,就叫秦轩吧。”接着看着怀中的孩子说道:“怎么样啊,轩儿?” 如果秦固仔细观察的话一定会发现,小秦轩肯定是不太高兴的,因为他的眼睛已经睁开了,如果他的肌肉强度足够的话,还能看到他紧皱的眉头,小家伙虽然眼睛不大,但是他努力地挣得很大,努力地动弹着自己的身体,最终终于瞄了自己的双腿之间一眼,然后碉堡了,那玩意,怎么变得那么小了? 只是让秦固没有想到的是,从此之后,他再也没看见孩子哭过。 知道三岁的时候小秦轩都不会说话,而且,未曾断奶!只是秦固和王茹对孩子太过疼爱,也不多要求他什么,之后给他找了个奶娘。 这一天,之前小秦轩的奶娘家中有事,今日没来,所以王茹就给孩子找了另一个妇人来代替。到了小秦轩的房间,小秦轩看见那妇人刚进门,就跑了过去,那妇人将小秦轩抱了起来,走到了床前,小秦轩就迫不及待的扒开了妇人的衣襟,刚想把嘴巴凑过去,却怔住了。 小秦轩看着那妇人的胸,说了一句话。 “真大。” 那妇人也一下怔住了,然后把小秦轩晾在了一边,突然起身跑了出去,边跑还边叫喊:“老爷,夫人,小少爷会说话了,小少爷会说话了。” 小秦轩呆呆的望着那妇人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哎,真的是女人坏事啊。” 从此,小秦轩的奶也断了。 自从知道了,小秦轩会说话之后,秦父总是笑容满面,逢人必讲,好像很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的儿子会说话了一般。随着小秦轩的长大,秦父意识到要尽快开始教育小秦轩了。 于是秦固花钱请来一位教书先生,准备叫小秦轩读书认字。第一天,教书先生摆出一副做派来,要教学生,首先要有个样子,于是他拿出一本书来,准备叫小秦轩认字。 谁知,小秦轩拿过书本来说了一句话:“哎,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好好学习吧。” 教书先生听到这句话,肯定的点了点头,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想了半天,终于着急地问道:“小少爷,刚才那句诗,是何人所作?” 小秦轩抬起头:“哪句?”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哦,这句啊,这句是.........”小秦轩突然想起来,这里是另一个世界,可不是中国古代,没有古代那些贤者,没有唐宋八大家,没有孔子,没有孟子,没有李白,杜甫,白居易,没有李商隐,杜牧,温庭筠,没有李清照,辛弃疾,没有唐诗,没有宋词,更没有元曲!没有,什么都没有! 这样的话,哈哈,老子岂不是要牛逼闪闪放光芒了! 不过,做人不能太高调啊,小秦轩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学生也忘了是哪位前人所作了。” 教书先生说道“罢了,我来教你识字。” “哦,好。”小秦轩低下头,突然又发现了这个世界的字竟然和前世认识的是一样的!于是,他不小心读了出来......... 于是教书先生尴尬了,自己只是来教他识字的,可他好像都认识,这秦家是故意要自己难堪吗?想想自己真是蠢货,这小少爷刚会说话不久,就能诵诗,又怎么能不识字呢? 教书先生推开了门走了出去,走出了秦家,一句话也没留。秦父以为是小秦轩太过顽皮,于是便花重金重新请了一位学识高的先生,希望能够管教好小秦轩。 老先生走进了小秦轩的房间,看到小秦轩正在认真的看书,心想这孩子真不懂礼貌,知道自己进来了,还装模作样。于是轻咳了两声。 小秦轩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老先生,问道:’哪里来的糟老头?” 这一句话差点没把老先生气的吐血。他轻轻摇晃了两下身体,站直身体,大声喊道:“我是你的先生!” 小秦轩撇了他一眼说道:“先生好。”然后从座椅上下来,说道:“先生请坐。” 老先生坐下了,拿着书本丢给小秦轩:“你可识字?” “学生认识几个。” “读。” 老先生进入房间的时候,秦固就站在房外,见许久老先生不曾出来,看来,这位老先生能够教好小秦轩了。可是就在他想放心离去的时候,老先生走了出来,对着他摇了摇头,说道:“这学生我教不了。”随即不给秦固解释,便离去了。 从小秦轩开始读书时,就没好好读过,一直扯东扯西,扯到了文学,扯到了教学,还扯到了国家政治,这哪能是老先生能够妄加评判的,因为九州根本没有国家,更没有什么政治可言啊,这孩子是在推断九州走势吗?最后小秦轩还扯到了我只想安静的做个美男子,去年买了个表,一百元都不给我,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诸如此类的话,他那里能够听懂。 这哪里是三岁的无知孩子,简直是个神童啊。 秦固也因此十分头疼,自己的孩子真的是别人口中的怪胎,白痴吗? 第二章 陈双儿 他总是与别人不一样。 自从两位先生都被小秦轩气走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便再也没有先生愿意上门成为小秦轩的老师了。 自此,小秦轩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很喜欢读书,只是依然认为他并不识字的秦父秦母看着他这幅做派,更加猜不透儿子的心中在想些什么。 他的生活似乎很忙碌,从早到晚都被安排的有条有序,似乎很少有时间闲下来,与疼爱他的父母,赌气撒娇,当然他从来不向父母撒娇。当别的孩子在和稀泥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找到了一些质地较好的石头,玩雕刻了。(当然,他所谓的雕刻,类似于毕加索的名画。)当别的孩子为了自己多了一个玩伴而欢呼雀跃的时候,他却对此不屑一顾。 他从来不会对父母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反而都顺着父母的心意来。他从不主动找父母沟通交流,时间一长,所有的人都觉得他越来越孤僻。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他给自己制定了一份时间安排计划。每天按时起床,按时睡觉,按时吃饭,按时读书。 他还给全家人制定了一份食谱,早餐营养,午餐丰盛,晚餐清淡。他说这样吃起来才健康。秦固与王茹认为孩子是孝顺自己,于是笑容满面,一直对着小秦轩夸赞不已。而小秦轩也是一笑了之。 他总是不愿意与人交谈,有的时候,他做完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就会跑到院子里,伸出稚嫩的小手,帮着上了年纪的老花农修剪花草。秦固与王茹发现小秦轩玩得很开心,只是遗憾的是,老花农...........是个哑巴。 然后,他学会了爬墙。那一年,他刚刚九岁。 爬墙似乎成了他的习惯。夏季的夜空总是很明朗。每天晚饭过后,秦轩就会来到院子里,顺着院墙爬上房顶,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青黑色的石瓦上,双手托着腮帮,对着夜空发呆。 “今天晚上的星星很少,不知道都跑哪去了。**裸的天空,星星多寂寥。”他唱起了歌,一会又嘟囔道:“月是故乡明,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良久,他嘟起小嘴,大声喊道:“白哥,我想你!” 这话正好让秦家管家福伯听到,心中苦苦思索到,小少爷口中的白哥,究竟是何人? 多次的思索让他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白哥,极有可能是个骗小孩的,于是他大声喊道:“小少爷,爬那么高干什么,太危险了。快下来。” 因此,秦轩的每次爬墙行动,都会因福伯的到来,将他带下房顶而告终。 但他依然坚持每天做爬墙运动。 直到有一天,福伯带回来了一个小丫头。 他就这样站在门外,探出头去,看着厅房里的父母,福伯,当然,还有她。她看上去是那么的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她背对着自己,看不到她的脸,但是可以看到她的头发,蓬蓬乱乱的。她的手很小,恰巧能够握在自己的手里。 他就这样看着,不进门,也不退去,似乎是着了迷,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终于秦轩等到了那一刻,就在秦固决意将小丫头留在府上的时候,看见了门外的秦轩,于是向着门外看去,随即,小丫头也扭过头去,看向秦轩。 那是秦轩第一次见她。她的小脸脏兮兮的,肯定是抹了好几层灰,那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闪烁着不一样的温柔。她怯生生的看着他。他便开始对她心生怜爱。 于是理所当然的秦轩潇洒的走了进去,回敬小丫头的是他那邪恶的笑容。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小丫头知道了眼前这个带着一脸坏笑的家伙是自家的少爷。 为什么他总是笑得那么坏,还看着自己? 秦固对着福伯说道:“让人带她下去洗个澡,然后给她安排个房间。” 福伯刚好要应下,却被秦轩抢了先,只听他悠然的说道:“不用了,带她洗好澡,直接送到我房里来吧。” 此言一出,世界瞬间安静了,秦轩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尴尬的解释道:“我是说,我正好缺一个贴身丫鬟。” 听到这句话,秦固还没来得及思考秦轩的用意,便急忙答应了秦轩,因为那是秦轩第一次向他要求的事情。 秦轩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继续读书,每看两个字,便会神游到远方,还不时地发出可耻的笑声。 房门被敲响,福伯带着小丫头来到了秦轩的门前,秦轩兴奋的打开了房门,看着门外洗干净了小丫头,满心欢喜,十足的小萝莉啊,看那大眼睛,看那小鼻子,看那长长的睫毛在风中飘摇,看红红的嘴唇泛起**的涟漪,嗯,就是个美人胚子,他直接拉起了小丫头的手,说道:“进来吧。”然后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对着门外呆若木鸡的福伯说道:“福伯,不用给她安排房间了,以后让她直接住在我房里就可以了。” 福伯大惑,让丫鬟住少爷的房间,这是哪门子事情啊,半响,他才反应过来,这莫非就是金屋藏娇?少爷只有九岁啊,这样做岂不是太过分了! 福伯立即向秦固禀报了这件事情,不过秦固并没有勃然大怒,或许轩儿是真的喜欢那小丫头,想和她做个玩伴罢了,孩子还小,住在一起没有什么,再过个一年半载,将他们分开便是。 秦轩真的把小丫头留在了房里。听小丫头说,她只是一个普通农户家的孩子,那一年,天降大雪,之后家里遭了难,一家人远离家乡,在路途之中,父母都患上了疾病,之后不久便双双离世了,只剩下她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她在外面流浪,还要提防着遇到坏人,她把自己的脸抹上了锅底灰,扮成小乞丐,一直走到了云台镇,在这里恰巧碰到了福伯,她觉得福伯不是坏人所以才来到了秦家。 听完这些话,秦轩拉起小丫头的手,柔声说道:“你放心,我们都不是坏人。” 小丫头看着秦轩诚恳的表情,心里想到:别人不是,难道你也不是吗? 夜色已深,接下来面临的就是就寝问题。秦轩急急忙忙的爬上了床,扭过头却发现小丫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秦轩心想,这丫头知道自己要占她便宜? 小丫头当然不会想到那些,她只是想:我为什么要和他睡在一起啊,他看起来那么坏。 不过最终结果,她还是爬上了秦轩那又大又舒适柔软的床。 “少爷。” “嗯?怎么了?” “我.......我帮你脱衣服吧。” “嗯,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少爷........能不能不要脱得那么干净啊。” “嗯.......哈哈,我习惯了。” “少爷,能不能不要老那么看着我。” “嗯,你生得真好看。” 两个孩子一同躺在舒适的大床上,开始沉默无言。过了一会,秦轩挪动着身体向着小丫头靠了过去,他感觉小丫头的身子冰凉冰凉的,所以一把把小丫头的身子抱在了怀里,抱得紧紧的,被秦轩这么抱着,小丫头也感觉秦轩的身子暖暖的,于是,也伸出双手抱住了秦轩,抱得更紧。 然后重点来了,秦轩的手很不老实的从小丫头的背后伸向了她的身前。他的手摸上了小丫头的肚子,然后向着上面爬去。 “少爷,你在摸哪啊?” “我..........” “那么小,你摸起来舒服么?” “额...........” “对了,丫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没有名字,我只知道我姓陈,以前,家里人都叫我陈小妹。” “陈小妹,嗯,不好不好,这样叫别人容易误会你是我妹妹,这样吧,我给你起个名字如何?” “好啊。” “那好,明天告诉你。” 两个人相拥而眠。 直到天明。陈小妹醒来的时候发现,枕边那个坏坏的少爷已经不见了人影,这家伙,做完了坏事就想跑?她从床上爬起来,穿好了衣服,下了床去,却发现那个坏坏的少爷端着一盆温水走了进来。 秦轩笑着说道:“来,洗洗脸。” 陈小妹疑惑的问道:“到底我是下人,还是你是下人啊。” 秦轩一脸坏笑的说道:“嘿嘿,昨天晚上可不能白摸呀!” 陈小妹微微低头,一下羞红了脸。 秦轩笑道:“最喜那一低头的温柔,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待陈小妹洗完脸后,秦轩便把她拉了过来,对着她说道:“来来来,你的名字我已经帮你取好了。” 陈小妹向着那处看去,只见书桌上一卷白页,上面潦草的写着几个字。 “少爷这几个虽是写的十分难看,但是我认得,听别人说,少爷是个白痴,可是白痴怎么能够起出这么好听的名字呢?” 陈小妹对着纸上的那几个字念叨:“陈双,陈双儿,以后少爷就叫我双儿好了。” 秦轩听完这句话,瞥了她一眼,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字说道:“我明明写的是陈又又啊。” 第三章 所谓命运 这一年,秦轩十五岁。陈双儿十四岁。 黑色长夜初歇,天刚刚破晓,就在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深巷之中,已经传来鸡鸣狗吠,云台镇迎来了第二天的日出,浓雾消散,鲜嫩的草叶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垂垂欲滴。一片祥和的景象。 就在这时,三辆马车乘着万丈霞光,悄无声息的驶进了云台镇。三辆马车依次排列,成一条线,缓缓前进,似乎并不着急,不知道是长途跋涉致使车前的两匹马有些累了,还是想要静静的观赏沿途的风景。 前两辆马车不知坐着何人,最后一辆马车载着些许的木箱,每个木箱都用上好的锁器,紧紧封闭着,不知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后边跟着几个家丁模样的人。 马车缓缓前进,车轮滚滚,轧上小河上面的青石板桥,车轱辘与青石板交错的声音和桥下的叮咚流水相应,一曲悠扬自生。 第一辆车上坐着的人,忽然叫停了马车,掀开车帘,站出身来,那是一个矮小的中年人,锦衣披身,望着眼前景象,忽生感慨:“还是一样的小桥流水人家,云台镇,好久不见,如今,我已归来,秦固,你可还安好?千万不要让我听到不好的消息。” .......... 十五岁的秦轩已经成长为一名俊俏的少年,眉眼越发的清秀,只是他在如何的俊俏,也无法改变人们对他当年的印象。他依然是那个无知的白痴少年。在人们看来,这样的本质是无法发生什么变化的。就像他从来没有什么朋友这样的事实。 十四岁的陈双儿,只比秦轩小一岁,如今的双儿果然应验了秦轩当年的那句话,美人胚子。她已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面如桃红,目如春风,原本乌黑的眸子更是动人心扉。 而今的秦固王茹已入中年,便更加顾不得去管秦轩的事情了,只是这儿子毕竟大了,总是要婚娶的,这些事情还总是要操心的,只是思前想后,秦轩这孩子如此古怪,哪会有女孩子会喜欢? 如今的秦轩爬墙技术已经练就一流,他不仅自己爬,还带坏了陈双儿。每当夜幕落下时,他便会拉起陈双儿的手,爬上墙去,一起坐在房顶,看星空中的那轮明月。 每当坐在房顶的时候,秦轩都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唱些歌谣,咏些诗词。他看着月亮,双儿看着他。 陈双儿眼里只有他。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少爷太过神秘,分明是个满腹经纶的才子,怎么能是别家嘴中那近似智障的弱智孩童?只不过是他太过孤僻罢了。看了他那么多年,即便是他笑的再坏,双儿都觉得他好看,觉得少爷生的是真好看,少爷对她很好,完全不拿自己当什么丫鬟,她越来越觉得自己那时候爬上了少爷的床是对的。只是自从少爷给自己起了名字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沾过自己的便宜,或许是觉得占自己的便宜太过无聊了,所以转移了目标。 “少爷,给我讲个故事吧。” “好啊,从前,有一对夫妇,男的叫后羿,女的叫嫦娥...........” .......... 清晨,阳光尚好。秦固坐于木椅之上,悠然的品着桌上的杯中热茶,多年以来,家里一直和和睦睦,生活无忧,他倍感欣慰,至于轩儿,只要他开心就好。 想着想着,秦固竟是笑出声来。正在此时,福伯走进门来,双手托着一个箱子,看着秦固说道:“老爷,方才门外不知是谁,送来一个箱子,交到了门房的手中,什么也没说,径自离去了。” 秦固微微皱眉,不知道来者是何人,送个箱子又是何意? “把箱子拿来我看看。” 福伯把手中的箱子送上前去,秦固接过箱子,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木箱,而且做工极为简单,质地也非常粗糙,秦固无奈的笑道:“难道是来送礼的?只是谁家这么小气,送一个如此拙劣的箱子过来?”他将箱子慢慢地打开,发现箱内除了一封书信之外,别无他物。 “是一封书信,莫不是什么远房表亲寄过来的?可是上个月刚给他们寄过一些补贴过去呀。” 秦固撕开信封,将信纸打开,开始慢慢的阅读上面的文字,只是越看,他的眉头变皱得越深,眼色变了又变。 看完这封信后,秦固急急忙忙的问道::“福伯,近几日可有什么人来到了镇上?” 福伯思忖片刻,回答道:“前几日,镇上听闻似是来了外地的一个大户,也是做布匹生意的。” 秦固疑惑的说道:“莫非是他?” “老爷莫非认识此人?”福伯问道。 “王世安。” 听着这个名字,福伯面色大变。 秦固紧接着对福伯说道:“福伯,你快快去寻一道士。” 福伯心中顿时生疑,问道:“老爷找道士做什么?” “不要多问,速速寻来。” ........ 清晨的秦轩正在书房之中练字,不过片刻,便听见匆促的脚步声,只见陈双儿从门外急急忙忙的跑进来,一脸慌张的样子,对着秦轩说道:“少爷少爷。” 秦轩看着满脸通红的陈双儿,越发觉得这丫头更加可爱了,笑着问道:“双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如此惊慌?” 陈双儿咽了口气,对着秦轩说道:“少爷,今天府上来了位道士。” “道士?” “嗯。是老爷请来的。” “莫不是家里有什么法事要办?父亲请道士来做什么?” “哪有什么法事要办,老爷请道士来,说是要给你算命!” 秦轩微微皱眉,看着宣纸上那两个大字,赫然是命运二字,只是那他先将运字写完了,后写的命字,那个命字还未写完,正好写了一半,他自言自语道:“难道父亲开始担心我的前程了?” 思忖片刻,秦轩将手中的笔放下,对着陈双儿说道:“走,去看看。” 说完,秦轩拉着陈双儿的手走出了书房,穿过厢房,便来到了正厅,房间里有三个人,秦固,福伯,还有请来的那位道士。那道士双眼蒙上了一层黑布,一身蓝色道袍轻轻摇摆,似是仙风道骨。 还未进房,便听到了房间里传来的对话声。 秦固对着那位道士问道:“敢问道长,我儿秦轩的命运到底如何?” 那道士微微睁开眼睛,沉声说道:“令少爷,怕是活不过二十岁。” 站在门外的两人怔住了身形。 听到这个消息,最不愿意相信的不是秦轩,而是陈双儿,她的心乱了,如果这是真的.......她看向秦轩,只见秦轩依然是面无表情,似乎对这这样的命运并不在乎,只是只有陈双儿明白,秦轩现在究竟是什么心情,因为她看到秦轩自然下垂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不停地颤抖,在发白的指节合并的指缝中,有几滴鲜血,悄无声息的滑落。 第四章 逐出家门 秦轩依旧沉默,没有进去问个究竟,活不过二十岁?自己好不容易来到这个世界获得了新生,然后一个道士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决定了自己的命运?这是什么道理?命运本来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那么,要勇敢地面对自己的命运嘛?然后接受那些人的怜悯?或许是嘲讽吧。秦轩什么都没做,他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活不过二十岁,他轻轻转过身,对着身后的陈双儿说道:“走吧。” 简单的两个字,陈双儿却从中听出了无尽的酸楚。如果说迄今为止,在这个世界上,能够了解秦轩的,只有陈双儿一个人。 看着秦轩离去的背影,陈双儿的眼睛变得朦胧起来,她轻轻擦拭了一下眼睛,追了上去。 屋内的秦固舒了一口气,对着福伯说道:“福伯,去账房取些银两,拿给道长。另外,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轩儿。” 福伯应之。秦固对着那道士说道:“有劳道长了。” 那道士微微低头,正色说道:“秦先生,银两就不必去取了,命运天定,我只想请秦先生记住,贫道所说,并非虚言。” 秦固抬起头看着那道士,突然有些不解,这道士在说些什么胡话?他想弄明白这道士到底是何意,只是他竟连那人的眼睛都无法看到,因为一块黑布遮住了那人的眼睛,似是遮住了这天,遮住了这地,遮住了这世间的浮浮沉沉。 这道士是不是太入戏了? 陈双儿跟着秦轩回到了书房。来到书桌前,看着纸上未写完的那个命字,对着陈双儿说道:“双儿,研墨。” 陈双儿似乎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小声说道:“少爷........” “研墨!” 陈双儿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始终不让他滴下来,她开始研磨,片刻。 秦轩继续拿起笔,用力的将笔戳入墨中,然后取出,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将那个命字写完了,他看着那个命字,在心里说道:这就是命运吗?我就是要将自己的命运写完,我不甘心,我不信命! 接着,他又对陈双儿说道:“双儿,取酒。” “少爷.......” “取酒!” “是,少爷。” 陈双儿依言,取来了酒壶和酒杯,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秦轩喝酒,其实少爷喝酒的样子还是挺帅的......... 直到夜间,秦轩依然不肯放下手中酒杯,醉意朦胧,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他看着眼前一直陪伴他的陈双儿,忽然产生了一股冲动,他走过去,粗暴地将陈双儿抱了起来,一下扔到了床上,将陈双儿压在身下。 从头到尾,陈双儿没有一点惊慌的样子,她自然知道秦轩想要干什么,可是她始终没有开口说什么,就在秦轩想要吻她的时候,她开口了。 “少爷,无论你想做什么,等你酒醒了再做好吗?我不想和你这么不明不白的。” 秦轩听到这话,突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看着陈双儿那双明媚的眸子,苦笑着说道:“呵呵,你觉得我醉了吗?我没醉,我还能喝!” 说完,便站起身,回到了桌前,继续喝酒。 陈双儿也站了起来,来到桌前,对着秦轩说:“好,喝,我陪你喝!” 夜月高悬,酒壶已经空空如也。秦轩倒在了桌上,不省人事。陈双儿费力的将他扶起,把他拖到了床上,替他脱去脚上的鞋子,脱去身上的衣服,然后替秦轩盖好了被褥。 她去打了一盆热水,将毛巾浸入,接着将毛巾拧干,轻轻地替秦轩擦拭着脸庞。 看着秦轩通红的脸,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从小到大,秦轩心里在想什么,只有她最清楚,看到秦轩现在的样子,她难过,打心眼里难过,就像那时候自己的父母去世的时候一样心疼。 她想,这样也许是最好的,就让他这样醉一场,发泄一下他内心深处的那些痛楚,过些日子,他还能够重新做回自己。 秦轩就这样醉了一天一夜。 只是让陈双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秦轩醒来之后,再也不是之前那个秦轩了。如今的秦轩再也不像之前那样珍惜时间,反而是醒来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在蒙头大睡。 一家人吃饭的时候,唯独只缺秦轩一人,陈双儿便把饭菜端到秦轩的房间去,秦轩看着陈双儿端来的清淡的饭菜,竟然发起了脾气,对着陈双儿大喊大骂,甚至开始打陈双儿,然后将陈双儿端来的饭菜全部掀翻,扔在了地上,然后让陈双儿打扫干净。 秦轩开始吃饭不规律,而且每顿总是要吃肉喝酒,还要陈双儿陪着喝,每当陈双儿不听话的时候,他就会对着陈双儿发脾气,还时常,捏着陈双儿的下巴,说些轻佻的话语。 之后的日子,秦轩一直如此,从未改变。 面对秦轩突然的性情大变,秦父秦母很是不解,他们从小一直很疼爱秦轩,王茹看到孩子变成这样,更加难过,她自然不知道道士算命这回事,更不知道,秦轩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于是去关怀秦轩,没想到秦轩竟然开始闭门不见。让人奇怪的是秦固始终不做言语。 日子久了,秦轩变得胖了一些,青黑色的胡茬在嘴边生出。他已经满足不了一直在家里欺负自己的丫鬟们,他要出门了。 后来有人说,见过秦轩跟街边的流浪狗在一块玩耍,有人说看见过秦轩晚上在大树上睡觉,有人说看见秦轩因为在赌场里输了钱,而被人追打。又有人说看见秦轩在酒楼吃白食,被人赶了出来。还有人说看见秦轩在街边调戏良家妇女。 秦轩就这样在外面流浪,基本上连家都不回来了。家里也没人能够找到他。 而他不知道的是,那个叫陈双儿的丫鬟一直跟着他,就这样远远地看着他,却又不肯靠近。 直到有一天,福伯带回来了秦轩的消息。 秦固眉头紧皱,勃然大怒,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摔得粉碎,大声喊道:“你说什么?这个兔崽子在外面打了人?” 王茹早已哭成了泪人,对着福伯说道:“打了人?那轩儿怎么样?打了谁?快,带我去,我去给人家赔礼道歉。” 福伯看着王茹着急的表情,没有说话。 “你倒是说啊,福伯!”王茹问道。 福伯说道:“怕是,夫人亲自去道歉,人家也不可能原谅少爷了。” “怎么了,难道那人伤的很重?” “被打断了一条腿,重点是那人...........是王世安的儿子。” 王茹听到后,差点昏厥过去。 秦固面色变了又变,他们都知道王世安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 就在这时,房外走进来一个落魄如乞丐的青年人,此人,正是秦轩。 他轻狂的说道:“不就打断了一条腿吗,有什么大不了。” 秦固见秦轩回来,大声吼道:“你这个逆子,真是有辱我秦家门风!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儿子!” 秦轩轻狂一笑:“怎么了?后悔了?那也没用啊,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儿子啊,你的好儿子啊。” 秦固骂道:“你,你,你,你给我滚,滚出这个家,从此不要再进家门,我不再认你这个儿子,你不要再对别人说你是我儿子!” 王茹一听秦固要将儿子逐出家门,哭闹着拉住秦固,哭喊着替秦轩求情。只是无论怎么样,秦固都不肯留下秦轩。 他大声喊道:“若是他不走,休怪我亲手斩了这个逆子!” 王茹知道无法改变秦固的主意,便央求秦固答应让秦轩再住一晚。 从此,秦轩不再是秦家人。 第五章 闲居青山,亲侍相伴 清晨,秦轩刮去了青黑色的胡茬,把脸洗干净,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在王茹的哭喊声中,独自一人背上包袱,出门而去。 他的包袱中,准备了一些宣纸,一些笔墨,几件破旧的衣服,还有旧书几卷,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他望着明媚的阳光,裂开嘴笑了。没有人看到他嘴上的笑容,只知道他的身影渐行渐远,慢慢地消失在了长巷之中。 走了没多远,他就感觉有些累了,轻轻擦拭了额头上的汗水,自言自语道:“哎,真是失算了,现在这身体素质真差呀。”他伸手捏了一把腰间的赘肉,撅了撅嘴,心想这肉要是能割下来,吨炒一下,也能变成一顿美味佳肴吧。 他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后笑容逐渐消失,不知道是对着谁说道:“跟了我那么久,怎么还是那么笨?我不是早就告诉你,我对女人身上的胭脂水粉味特别敏感吗?出来吧,别再躲躲藏藏了。” 只见街角处,陈双儿慢慢的探出头来,笑着说道:“少爷是在说我吗?”说完她欢快的一下跳了出来,对着秦轩说道:“少爷真聪明。”陈双儿轻轻抿着小嘴,双颊绯红,显得十分可爱。 只是陈双儿并未等到秦轩的回答,哪怕是恶语相赠。秦轩冷漠的看着她,不做言语。一时间气氛十分尴尬。 良久,陈双儿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秦轩抢了先:“回去。” 陈双儿委屈的说道:“少爷,让我跟着你吧,你根本没受过苦,以后的日子自己怎么过?” “回去。”秦轩见陈双儿依然站在原地,又说了一句:“滚回去。” 陈双儿依然一脸委屈的样子,仍然站在原地不动。 “听着,我已经不是少爷,要你这丫鬟做什么?我可付不起你的工钱。我现在是人人唾弃的败类,你受得了那些冷言冷语?我受不受得了苦,与你何干?如今的我们各自离去,从此不相识。” 秦轩的声音很大,就像是慷慨激昂的演讲,周围有些路人驻足,有些在家中的人,闻声而来。 “我不要工钱,我就是要陪着你。” “陪着我?陪着我干什么,我就是一个只能活二十岁的废物,你是要看我笑话吗?还有,我虽然已经不是少爷了,但在我眼里,你永远只是一个下贱的丫鬟,有什么资格跟着我?滚,滚回去!别再跟着我,要是我发现你在跟着我,别怪我动手打人!滚!” 说完,秦轩转身,脚步坚定的离去。 “秦轩!” 七年了,这是陈双儿第一次喊秦轩的名字,却是在分离的时候。 “你........你不要我了吗?”陈双儿颤抖着说道。 秦轩依然没有停下脚步。街上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 陈双儿红了眼眶,一步步的跟上去,她大声喊道:“你不要我了吗?从八岁那年我来到秦家,你就让我睡在你床上了,你忘了吗?你每天替我梳头,替我擦胭脂水粉你忘了吗?你每天让我坐在桌上和老爷夫人一块吃饭你忘了吗?你让我每天陪你看月亮你忘了吗?你说我身上很冷,所以每天都要抱着我睡觉你忘了吗?每次我犯了错,你都护着我你忘了吗?你从来就每当我是下人过,” 陈双儿一边抹去脸颊的泪水,一边说道:“我不需花前月下,不需富贵荣华,也不需青丝白发,我只想静待岁月,与你一起相守五个春秋!” 秦轩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对着陈双儿。 陈双儿也停下脚步,抽泣着看着秦轩。 秦轩轻声说道:“就算你想要,我也给不了你呀。” 他轻轻地抱住陈双儿。 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拍起了手掌。紧接着如雷般的掌声哗然而起。 “双儿,你是个好姑娘,但我......不能害你。” “你还不肯要我?” “不,你还可以做我的丫鬟。” 陈双儿高兴的点点头。两人手牵手离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少爷,我们去哪?” “去山里。” 他们真的去了山里。 秦轩望着青翠的山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从此我就要隐居山林了。” 陈双儿说道:“我也要隐居山林了。” “你如果后悔的话,随时可以走。” “少爷这是哪的话,我都说了要陪着你的。” “可是你总是要嫁人的啊。” 陈双儿红着脸小声说道:“都让你睡了七年了,谁还会要我........” “额.......” 秦轩向山上的樵夫借来了些断木残枝,又去捡了些茅草,开始搭建茅屋。不一会,便是满头大汗,陈双儿在一旁替他擦拭汗水,还不时的傻笑。 秦轩看着陈双儿笑得如此的莫名其妙,调侃道:“怎么了,难道如此落魄的我,比起当时做富家少爷时还要帅吗?” 陈双儿笑着说道:“少爷说笑了,你现在就是一山野村夫,哪还有半分帅气?” “那你笑什么?” “那是因为少爷搭的这茅屋太过丑陋了一些。” “........” 一天的时间,在陈双儿的帮助下,秦轩搭了两间小茅屋。 陈双儿很疑惑,被逐出秦家的秦轩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还要搭两间房?最后她才知道那间较小一些的房间是给她准备的。 “少爷,你是要跟我分房吗?可是我自己住一间房,你就不怕我遇到危险啊?”陈双儿问道。 “额,反正你不能和我一个床上了,要是真嫁不出去怎么办?” “那一间屋子总能行吧?” “那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 “对了,晚上山林之中会有些清冷,我出来的时候,没带什么被褥,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你肯定会住不习惯。” “少爷的意思是,少爷就能习惯的了?” “那是,你不想想你家少爷是谁。” “少也不用担心。”说着,陈双儿把她背后的大包袱取了过来,打开之后,取出了一个小箱子。 秦轩问道:“这是什么?” 陈双儿笑着打开了箱子,那是一箱珠宝,她笑着说道:“这是我来之前,夫人交到我手里的,全是她的贴身饰品,还说要我好好照顾你,你不知道前段日子,你变成那个样子,夫人有多难过,每天哭得有多伤心,还好,现在少爷总算变回来了。” 秦轩沉默片刻,对着陈双儿说道:“这些东西先收起来,明天下山换成钱,买些平日里常用的东西回来。” “好。” 陈双儿看着秦轩的脸,微微低下了头,说道:“少爷,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什么问题?” 陈双儿抬起头,正色问道:“你是不是故意让老爷把你赶出家门的?” 第六章 命宫成!白鸟现! (前几章确实有些矫情了,接下来精彩一一为您呈上。) 听着陈双儿这话,秦轩笑而不语。陈双儿便知道,自己猜得没错,少爷果然是故意让老爷赶他出来的。 “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陈双儿是最了解秦轩的,无论做什么事情,少爷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只是陈双儿不懂,哪怕只有五年可活,在秦家舒服的过五年,可比这深山之中快活多了。 “我只是想过自己喜欢的生活。”说完这句话,秦轩就站起身,进屋去了,留下陈双儿一个人怔怔的发呆,自己喜欢的生活?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第二天清晨,两人便一同下山,将带来的珠宝换成了银两,买了一些家用,还买了一些布料,剩下的银两全部存了起来。 “少爷,你买布料做什么?”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接下来的几天,秦轩和陈双儿很快就适应了闲山而居,闲来无事,秦轩总是爱研墨,练上几笔字,于是他的字便写的越发的漂亮。 望着窗外寸草初生,青山环绕,心中豁然开朗,于是便大笑一声,提起笔,在宣纸上写道: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可以调素琴,阅金经。 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 孔子曰:何陋之有? 秦轩很满意的收笔,嘴角高高翘起,此时此景此地配上此词,真是再适合装逼不过了。 随即,他看着纸上那清秀的字迹,生出一种淡淡的忧伤,自嘲的笑道:“只是一被逐出家门的落魄子弟罢了,还谈什么陋不陋室?茅屋两座,无上阶绿之苔痕,唯有入帘青之草色,无人谈笑,更不要提什么往来无白丁。孔子?应该只是一个随遇而安而又特别能装逼的老头罢了。” 说完,他转过身去,看向窗外,轻轻闭上眼睛,他深深呼吸,吐纳这窗外随着微风而来的鲜嫩绿草的芬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他转过身,突然全身一震,惊愕的看着桌上的那首诗,只见那宣纸上的字迹,渐渐变得模糊,一字一句泛着金光,似是有金沙浮动,化为一缕金色轻烟,随即消失不见! 在门外的陈双儿,看见屋内的金光大作,急忙地跑进了屋内,看着惊愕的秦轩问道:“少爷?发生什么事情了?” 秦轩不可思议的颤抖着双手,来到桌前,将双手伸向那张宣纸,在上面摸来摸去,一边念叨着:“我写的诗呢?怎么不见了?” “诗?什么诗啊,少爷你在说什么啊?”陈双儿疑惑的问道。 就在秦轩苦苦的摸索探寻答案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刺心的疼痛,在他的身体里蔓延,随即冲上他的头顶!他的身体摇晃了两下,倒在了地上,头痛欲裂,他躺在地上来回翻滚,陈双儿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到秦轩痛苦的样子,赶快凑到他的身旁,蹲下身来,想要将他扶起,焦急地问道:“少爷,少爷,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少爷!” 秦轩痛苦的嚎叫,完全不能控制自己,一会的工夫过后,他突然感觉那种疼痛消失了,似是一股清泉流变他的全身,身体变得无比的轻松。于是他拿开了捂在额头上的双手,慢慢的站起身来。 这下可把陈双儿吓了一跳,陈双儿捂住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看着秦轩。 “怎么了?” “少,少爷,你的眉心.........” 秦轩摸向自己的眉心,取过了桌上的铜镜,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在自己的眉心,赫然出现了一个紫色的菱形印记。片刻之后,那个印记消失于无形。 秦轩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在他苦苦思索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屋内的光线变得暗了许多,他猛然扭过头去,发现自己所在的茅屋跟外面似乎分隔成了两个世界! 一片巨大的阴影遮住了茅屋,挡住了上方照射下来的阳光,与那片明媚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分割线。 秦轩猛然转身跑了出去,想要一探究竟!就在他打开房门的时候,一阵漫天的狂风袭来,将房门一下卷起,随即,茅屋房顶的稻草,也统统被吹向天空,迷住了他的双眼,朦胧之中,他看到一个巨大的身体,从他的身畔掠过,冲向了云霄,转而消失在了长空之中。 他费力的睁开眼睛,在自己脸上狠狠的捏了一把,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喃喃说道:“九万里风鹏正举?不太像啊。” 他又看向已经消失了的房顶,苦笑着说道:“不是说了,还要让我多活五年的吗?可不能让我现在就死啊。你把这房顶都带走了,我还怎么住?” 身后的陈双儿无语的说道:“少爷,我不得不说你搭建的茅屋,不但丑陋,而且还粗劣简陋了。” 秦轩点了点头说道:“啊,确实是陋室啊。” “哎?少爷,你看!”陈双儿高兴的叫道。 秦轩转过身,顺着陈双儿所指的地方看去,在已经露天的茅屋窗台上,站着一只左顾右盼的小白鸟。 秦轩走进茅屋去,看着窗台上那只毛色微微发黄的小白鸟,洋装气氛的说道:“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哪曾想那只小白鸟竟然转过身去,然后微微扭头,对着秦轩扭了扭屁股。 面对小白鸟的挑衅,秦轩抬起手,做出想要打它的样子,小鸟扑腾了一下翅膀,慢腾腾的飞走了。 之后,秦轩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茅屋重新搭建好。 万里之外。 一位满头银丝的老人看着眼前的《陋室铭》,双眼微眯,嘴中念叨着:“简单精辟,情丰理胜,上入两字更是用的绝妙绝佳,读起来朗朗上口,沁人心脾,气象浑厚。虽写的是陋室,却是在赞美德馨。当真是陋室不陋啊。此子安贫乐道,不慕富贵,性情淡雅而又身高志厚,仅仅凭一首《陋室铭》强行开了命宫点亮文星,绝非庸凡之人,若是将此人收入门下,加以调教,日后必定有所作为。” 说罢,他抬起头,看着身旁的一位书生说道:“此事绝非我一人知晓,当抓紧时日,此人应在东南禹州,落生,你去将他寻来。” 书生离去。老者皱起了眉头,不解的说道“只是这南阳何来的诸葛庐?西蜀是何地?孔子,又是何人?” ........... 秦轩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他还在苦苦思索,那首诗究竟去了哪里,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闲来无事的时候,他总会来到桌前,提起笔,却迟迟不肯下笔,他不知道如果自己再写出想写的那些诗来,又会发生什么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于是,他想起了自己想要做的那些事情。他去另一间茅屋,取出了前些天从山下买回来的布料,开始丈量尺寸,细心的裁剪起来。 直到暮时,秦轩才停下了手中的活,伸了一下懒腰,活动了一下身体,看着桌上自己的劳动成果,满意的笑了。 随即,他对着门外大呼一声:“双儿,快进来!” 门外的陈双儿听见秦轩的呼声,立刻应道:“来了,少爷!”然后呼一下的跑进了茅屋去,问道:“少爷,什么事?” 秦轩带着一脸坏笑,说道:“给你看样东西。” 看到秦轩满脸的坏笑,陈双儿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只见秦轩慢慢的拿起了桌上被裁剪完的劳动成果,朝着陈双儿晃了晃。 陈双儿笑容渐敛,表情微僵。 因为秦轩手中所拿的那样东西,正是现代的一套女性内衣。 第七章 开衣铺,托闲书。 陈双儿呆住了,看着秦轩双手指中高高抬起的那套奇怪的衣服,话句话说,这玩意,也能叫做衣服吗? 秦轩依然笑得十分得意,似春风一般的得意,只是此情此境,却没有马,不然,他定会纵马高歌,一日看尽云台花。 只是看见陈双儿木讷的表情,他微微有了些许的不如意,双儿,好像并不喜欢啊,难道是被本少爷这种天才的创作,迷住了心神?为何总是不能从她的眼中看到那种花痴的神色? “哎哎哎!”秦轩不自在的叫道,好让陈双儿回过神来。 “额,少爷,什么事?”陈双儿回过神来,问道。 “发什么愣呢?快看看怎么样?” “额,不怎么样。” 听着陈双儿的评价,秦轩皱起了眉头,佯装生气的样子问道:“为什么不怎么样?” 陈双儿说道:“少爷,我觉得首先,你应该告诉我,你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 秦轩笑着说道:“这是一件衣服,叫做内衣,是我亲手裁剪的,不过这是专门为女性设计的。” “哦。”陈双儿冷不丁回了一句:“少爷,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出去了。” 快要出门的时候,又添了一句:“少爷,没想到,你除了生的好看之外,做什么都那么丑。” 听着这句话,秦轩一下愣了,紧接着,这种情绪转化成了愤怒,他大声喊道:“站住!给我回来!” 陈双儿停住脚步,微微低头转身,小步走了回来,小声问道:“少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脱衣服!” 陈双儿听到这句话,猛然抬起了头,瞪大了眼睛看着秦轩。 秦轩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有些语塞,尴尬的说道:“额,我.........” 然而他还没有说出什么已经被陈双儿打断了。 “少爷,你明明就是想要占双儿的便宜,你就.....这么着急?算了,既然少爷想要,我就给你吧。” “额,我只是想要看看......” “不用说了少爷,我还不了解你吗?我脱就是了。” “我就是想让你穿上.........” “好了,少爷,不过你看了就得对双儿负责。” 这下,轮到秦轩发蒙了,他真的是无法解释清楚了,他就是想让双儿穿上,试试效果,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秦轩把那套内衣丢在了桌上,急急忙忙的跑出去了,只丢下了一句:“穿好了叫我。” 秦轩跑出门外,将房门紧紧地关上了,慢慢的坐了下来,总是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一拍脑袋,自言自语道:“怎么还是跑出来了,明明很想看嘛!” 他有哪里知道,此时房内确实只有陈双儿一人,只不过那一抹绿色映入茅屋内的窗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毛色微微发黄的小白鸟,饶有兴趣的看着陈双儿脱下了衣服......... 只是等了半天,秦轩也没听到茅屋内传来的动静,于是很不耐烦的推门而入,“你到底穿好了没有?” 在推门而入的那一刻,秦轩差点因为鼻血大喷,失血过多而亡。屋内的陈双儿确实已经换好了内衣,只是身上仅仅有一套内衣,把该遮的和不该遮的地方都遮住了,十四岁的陈双儿已经发育良好,让秦轩好一阵心神迷乱。 见秦轩进来,陈双儿立刻羞红了脸,将衣衫取来裹住春光乍泄的曼妙身躯,大声喊道:“少爷,你要对我负责!” 只听见秦轩说道:“太好了,双儿。” 咦?少爷这是同意了?紧接着陈双儿又听到秦轩喊道:“快去取些银两,去山下租间铺子,少爷我要开衣铺!” 陈双儿愣了愣说道:“就卖这套.........内衣?” 秦轩笑道:“没错,这是出版设计,还需要许多改进的地方,接下来,我会把它做的更好。”(小白鸟继续对着秦轩抖屁股中.........) 陈双儿感觉自己越来越不能直视自己少爷了。哎?只是说好的对我负责呢? 即使陈双儿千百个不愿意,最终还是在秦轩的威逼利诱下,取了银两,去山下租了间衣铺,秦轩为自己的第一间衣铺去了一个名字:名衣坊。 然后秦轩花钱找人做了一块匾额,高高挂起。紧接着又设计了两套衣服,亲自书写了一份广告词,和那套原来做出来的内衣一块进行推广。 衣铺开张的那天,秦轩并没有到场,而是一切都交给了陈双儿来做。秦轩只是静待家中,等待着好消息的到来。鞭炮声响起,来来往的人群开始驻足,纷纷向着名衣坊围观而来,还有一些人是被广告词吸引而来。 名衣坊内,进行了一场创世纪的走秀。那是七八个陈双儿花钱从红楼中请来的风尘女子,里面穿着秦轩找裁缝裁剪过的内衣,外面穿着一层犹如轻纱一般的衣衫,慢踱轻步,摇曳着纤细的腰肢,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 此次走秀,惊艳连连。让人叹为观止。不少观赏者,不论男女,纷纷慷慨解囊,拿出银两,哟呵着要买回去试穿。 自此,名衣坊生意大火,陈双儿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名衣坊的掌柜。 秦轩每天乐呵呵的在茅屋之中点数银两,他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还不止这些。他还打算开间书铺,将自己所看过的诗词文章全部写出来,那样岂不是有要那啥闪闪放光芒了?有的是钱赚啊。 陈双儿更加不能直视,秦轩那乐呵呵的傻样。 秦轩提起笔,想要将自己的计划写下来,微微抬头,又发现了前些天对着自己抖屁股的那只臭鸟,心想:这货不像是野生的啊,是谁家养的,怎么总是喜欢来霸占自家的窗台? 想了想,秦轩提起笔,撕下一张纸条,在上面写了一行字: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待墨迹干后,秦轩将纸条卷起,走到了窗台前,那只小鸟鄙视的看着他,竟然没有一点惧意,也没有一点亲和感。秦轩将纸条塞进了小白鸟的鸟爪之中,摸了一下小鸟的头,然后小白鸟就这样慢腾腾的飞走了。 之后,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陈双儿和秦轩自然会疑惑,到底谁会来敲门? 陈双儿走过去将房门打开,看到了茅屋外的一对衣着朴素的夫妇,双手顿时颤抖起来。 第八章 家中变故 陈双儿站在门前,看着门外那对衣着朴素的夫妇,还有他们后面的那位越加沧桑的老人,双手不住的颤抖。便是有两行清泪,无声而落,沾湿衣袖。 秦轩也抬起头,看着门外的那对夫妇,眼中闪过许多复杂的情绪,有一丝欣慰,有一丝愕然,有一丝迷惘,有一丝怅然,最后这些情绪交织化为一丝淡漠。 陈双儿就这样看着,竟是一时忘了先将他们请进毛茅屋内。秦轩走过去,对着门外的夫妇拱手作揖,说道:“拜见父亲大人,母亲大人。” 是的,门外的那对父母自然就是秦父秦固,秦母王茹。 身后的那个沧桑老人就是秦家的管家福伯,秦轩将他们请进茅屋内,让陈双儿沏了一壶好茶,几人相对而视。并无言语。 秦固看着眼前的儿子,眼光越发的深邃,他现在才发现,自己更加看不清秦轩了。王茹已是泪流满面,看着秦轩,本想亲切的问候几句,却被秦轩抢先打破了沉默。 “不知父亲大人,母亲大人来此所谓何事?”许久未见,一开口便是这句,看秦固王茹的衣着便知,家中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变故,秦轩很明显的在明知故问,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问,被逐出家门,明明就是他最想要的结果啊,可是在他的心底仍然对自己的父亲存有一丝的恨意,或许当时他真的想要得到父亲的挽留吧。 “轩儿,我们........”王茹想要说些什么,却已是泣不成声。最后还是身后的福伯开口将一切说了出来。 自从秦轩被逐出家门后,王世安便开始所谓的报复了,秦轩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打断了一个人的腿,那个人叫王世咏,是王世安的儿子,看起来似似乎是因为自己,父母才会落得如此下场,其实不然,从福伯那里得知,之前,王世安与秦家就有一段恩怨。 那是十几年前,王世安还是秦家的一名长工,随着秦家的生意越做越大,王世安竟然见财起意,偷了秦家的银两想要和当时与他相好的一位姑娘远走高飞,不巧正好被秦家发现了,王世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情,对秦家百般哀求,请求秦家原谅。 秦固自然是想要原谅他的,只是他深知王世安心胸十分狭窄,怕日后再生出什么事端,当众揭穿了他,并将他逐出秦家,没了钱,连同相好的姑娘都离他而去了,人财两空的他落魄的离开了秦家,临走之时,他狂笑着高声喝道:“今日秦家给我的耻辱,他日,我定当十倍奉还!” 而当王世安带着一身荣华回到云台镇的时候,秦固知道,王世安带来的不只有财富,还有仇恨,秦轩又阴差阳错的打断了王世咏的腿,王世安绝对不会再沉默下去,他报复的机会到了。 果然,王世安低调的回归,没有人能将如今的王世安和当年的那个落魄逃离云台镇的年轻人联系到一起。王世安早已回到云台镇,之前的沉默以对,正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果不其然,王世安对着秦家下手了。在一个安静祥和的午后,秦家发生了变故,一位妇人来到秦家家门前,一直哭闹个不停,细问之下,是她家的丈夫突然间全身瘫痪,而究其原因,最终查出了秦家商铺的衣服和布匹带有一种剧毒,不会致人死亡,却会让人生不如死。 秦固做了多年的生意,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他早就知道这段时间一定会发生一些事情,只是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他自然而然的想到了王世安,王世安不仅心胸狭窄,而且性格比较偏激,秦固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将秦家拉下水。 如此一来,这样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秦固很快散尽了家财,给了那妇人还有以前的客人一些赔偿,他知道客人一定会前来退货,讨个说法,于是他主动将卖出去的货,收了回来,一夜之间,秦家成空,秦家大院被抵押,秦固看罢,也好,于是想要带着王茹去乡下,过些平淡的日子,而福伯多年跟随秦固,未曾娶妻生子,想来,应当把福伯带上,也好有个照应。就在这个时候,王茹想起了秦轩。 王茹在陈双儿走出秦家之前,叮嘱她要照顾好秦轩,所以他们之间自然有书信来往,所以她知道秦轩的行踪,故而劝说秦固前来寻找。 没想到真的见到了秦轩,而且也了解了秦轩的现况。 秦固看着眼前的秦轩,依然一言不发,眼中满是欣慰,如今的他觉得自己最大的骄傲就是生了这么一个儿子,他也明白过来,秦轩的离开,不只是他的意愿,还秦轩自己设计好的路,自己的儿子还哪是什么无知少年?以如今秦轩所得,虽然不能将秦家大院赎回来,也足以买一套较好的宅子,却依然闲居山中,不肯出世,这究竟是何等的心境? 秦轩为他们安排好了房居。 翌日,秦轩在房间里练字,秦固走了进来。此时的茅屋内只有秦固,秦轩二人。秦固看着秦轩笔下的字面带笑意,却不指责,不夸赞。 秦轩最终打破了沉默,放下手中的笔,说道:“父亲,有件事情,我想要弄清楚。” 秦固问道:“何事?” 秦轩盯着秦固那双明亮的眼眸,语重心长的问道:“您是不是早就知道王世安会对秦家下手?” 秦固微微侧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绿色山峦,说道:“是啊。” 下一刻,秦轩轻轻舒了一口气,说道:“所以........你是故意将我逐出家门的,为的........是为了保护我?” 秦固笑了:“说的没错,那么,你呢,你应该也是故意的吧,之前你所做的种种事情,都是在做给我看,故意惹我生气,将你逐出家门岂不是合了你的心意?” 秦轩也笑了,等同于告诉秦固了答案,两个人都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却又如此默契,让一切发生的理所当然。才形成了今天的局面。 片刻后,秦轩脸上的笑容微敛,再次问道:“那么,我还想问您一件事情。” “还有什么事?” “关于算命,我.......是不是真的只能活二十岁?” 秦固心头一紧,他没有想到秦轩最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这一切都是自己设计的,那么关于算命,也应该是自己计划的一部分才对。 秦固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傻孩子,那道士是我花钱请来的,算命也是我安排的,自然是假的,怎么可能是真的,你自然不可能只活到二十岁。” 秦轩终于得到了答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多谢父亲为我解疑,即是如此,我便先出去了。” “好,你去吧。” 秦固看着秦轩的背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微微皱起了眉头,想起了当天道士給秦轩算命的情景。 那是,秦固想要取些银两送与道长,好感谢他配合自己演好那一场戏,只是他刚刚开口,却被那道士阻拦了。 只听那道士说道:“银两就不必了,只是我想请先生记住,贫道所言并非虚假。” 秦固皱眉不解,问道:“道长,这是何意?” 道士道袍微摆,轻言道:“有一种东西叫做宿命。命运天定,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先生好自为之吧。” 秦固越发不解追着问道:“道长,在下愚钝,还请明示!” 道士不再言语,而是慢慢地转过身,那身蓝色的道袍依旧在风中摇摆,发出衣衫碰撞的声音。似是要乘风而去一般。 下一刻,狂风大作,秦固双眼被迷,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不见了那道士的身影,只留下一个声音:切记!切记! 秦固立刻叫来福伯,问道:“此人是在何处请来的?” 福伯说道:“是在街上碰到的,问我是不是要找人算命,于是我记带他过来了。” 秦固说道:“莫非真的是位隐世高人?”他望着门外,自言自语道:“难道,轩儿真的只能活到二十岁吗?” 第九章 报复 微风拂袖,凉爽着来。 福伯看着眼前自家少爷那抹诡异的笑容,浑身的不自在,就像你一开口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而且总是臭味的,他知道又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尽管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自己少爷的笑容,但依然心生寒意,就像多年前,秦轩将陈双儿拉进了自己的房间,一睡就是七八年。 福伯说道:“少爷,不要这么笑了,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好吧。”秦轩收敛了笑意,正色说道:“福伯,我想,我需要报复。” “报复?” “对,报复王世安。” 听着少爷的话,福伯沉默起来,他皱着眉头,额头上的皱眉愈发深刻,就像一把刻刀刻上去的一般,几十年都不会被磨掉。 福伯思忖片刻,说道:“少爷,老爷和夫人已经不在意这些了,他们只想过些安静的日子。” 秦轩笑了,说道:“那么,他在意吗?王世安在意吗?” 福伯微怔,盯着秦轩那双明亮的眼睛,问道:“少爷,此言何意?” “我想,王世安要的不止这些,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们都清楚,而我又打断了他儿子的腿,他不会就此罢休,秦家已经家破,那么接下来应该是什么?”秦轩问道。 “人亡?”福伯惊恐。 “我想应该会的,所以,我们要先行下手。” “那少爷准备怎么做?” 秦轩双眼微眯,一抹笑意爬上脸庞,只听他说道:“王家不是有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吗?既然他已经断了一条腿,那就让他更悲惨一些吧。” ......... 王世安坐于门前的躺椅上,端着手中的茶杯,沐浴着正午阳光,嘴中念叨着:“嗯,已是家破,人亡吗?再等等吧,听说你有个儿子,好像只能再活四年了啊,也好,先让你看着他死去吧。” 这时院里急急忙忙的跑来一个中年人,此人是王家的管家,王二。只见王二神色慌张,对着王世安说道:“老爷,不好了!” 王世安看着王二慌张的样子,问道:“怎么了,如此慌张?” “少爷,少爷他从账房取走了两千两白银!” 王世安闻言,一下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茶水从碎掉杯茬中蔓延开来。 “混账,他取走那么多银两做什么?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他去了哪里?赶快把他追回来!” “追不回来了,少爷......少爷他是昨天取走的银两,还把账房先生打了,到今天才把这事告诉我!” “什么!” 就在此时,出门到林镇进货的伙计回来了,王二见伙计回来,问道:“这货可是进来了?” 伙计摇了摇头说道:“我正想和您商量这事呢,林镇董家突然撕毁了协议,不与我们合作了,这货一点都没进来!” 王世安刚刚回到云台镇,根基还未稳,虽做的是布匹和衣行,但货都是从外地进来的,此时的董家撕毁协议,便是断了他的货源。 王世安闻言,心中愤怒更加难平,说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王二你速速去寻找新的供应商。另外这件事情不要声张.......” 只是王世安还没有说完,就听伙计说道:“老爷,这件情事,跟我去的那几个伙计都知道啊,要是想要这件事情不被泄露出去,怕是您要花些银两,另外,已经到月底了,工人们都叫嚷着讨要工钱呢!” 王世安心中一片慌乱,确实未曾乱了方寸,说道:“你去账房,取些银两,先将工人的工钱给结了,每人多发三两银子,先将他们的心安定下来,另外,随同你去的那些伙计们,一人再多发五两银子的封口费!一定要将他们的嘴封住!” 伙计闻言而去。 王世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慢慢的坐回躺椅上,皱起了眉头,他并不是愚笨之人,最终念叨着:“这一切怎么都发生的这么突然?” .......... 此时的王世咏正在花天酒地,完全没有危机到来的自知,自然还坐着自己的春秋大梦,嘴中还念念有词:“老家伙,等老子发达了,看你还敢看不起我。” 从小王世安对他的管教十分严格,只是他十分不喜欢,因此越来越叛逆,越来越不希望王世安来管教他,于是他开始沉迷于酒色,而换来的便是王世安的打骂,从此他与王世安的父子之情渐行渐远。 直到王世安对他说了王世安曾经的故事,说要带他回云台镇,他才觉得自己的父亲还是在乎自己的,就在终于燃起了一丝希望的时候,他的腿竟然被打残了! 而且都这么长时间了都不见好!自己从此就要变成一个废人?他不甘心,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后来听说,打断他腿的那个家伙被逐出了家门,自己的一腔怒火更无处发泄,于是整天沉浸在风月场所,彻夜不归。 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他告诉自己,自己是有一腔热血和抱负的,只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如今名衣坊生意大红大火,不过数年便可取代秦家成为云台镇的大户,与王家比肩。这是一个机会,在名衣坊还没有成长起来,就将它扼杀在摇篮之中,他期待与自己的合作。 王世咏问他为何不直接找到自己的父亲王世安。那人说,王世安只有自己一个儿子,以后的王家自然是王世咏当家做主,与其找到王世安,不如直接找王世咏,建立合作关系,也好给王世咏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而王世咏恰巧也愚蠢地认为自己真的需要一个机会,一时热血冲上心头,答应了人,回家一取,便是两千两,对于王家这样的镇上大户,两千两也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 王世咏醉眼朦胧,看着怀中美人说道:“知道吗?我马上就要发达了。” 听着这话,怀中美人翻遍了他的衣服,竟然发现一分钱都没有,王世咏在这寻欢作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从来不带银两,一直叫嚷着他是王家的少爷,只是今天红楼的人已经忍无可忍,之后还没有完全醒酒的王世咏被赶出了红楼,却不曾想自己的另一条腿被意外的打断了! 街道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少,只剩下了王世咏痛苦的嚎叫。 王世安得知了这个消息,气得浑身颤抖,正在此时,有一个让他寝食难安的消息传来了,王家的工人开始纷纷辞工! 王世安当即气晕过去,生了一场大病,正是因为如此,王二一个人没来得及阻止工人的辞工,王家的工人只剩下原本带来的几个人。 而在此期间,名衣坊也有了动作,有人给王家送来一份贺礼,祝王世安常病不起。王世安打听到名衣坊的掌柜竟然是一名姓陈的女子,他听着陈双儿这个名字,忽然想起了之前秦家的一个丫环,瞬间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王世安果真一病不起,王家暂时关闭了镇上的商铺。剩下的工人也心灰意冷,再想起王世安平时的所作所为觉得是他遭到了报应,内心也开始动摇。 看着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顺利的进行,秦轩心中大快。就在此时他收到了一封邀请函。 最后署名的正是王世安。 第十章 有剑从山中来 秦轩看着眼前的邀请函,微微一笑,将它丢在了一边,就算不看,他也会知道,里面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陈双儿说道:“少爷不打算看吗?” “不看,有什么好看的。”说完,秦轩起身走向了窗台,那里有让他更感兴趣的东西,一只毛色发黄的小鸟,站在了窗台上。 这代表着,自己托出去的闲书,有回信了。 秦轩看着小白鸟,伸出手去,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小白鸟头上的那撮白毛,然后将小白鸟爪中的那张纸条取下。 没想到真的有人回信了,那么那方应该真的是位姑娘吧。 秦轩满脸笑意的打开那张纸条,瞬间觉得自己是被耍了,因为那张纸条,是空白的。 没有字?这是什么意思? 秦轩苦苦思索,最终没有想出答案,最终又写了一封闲书,这次的字数比上次要多些,然后小白鸟又慢腾腾的飞走了。 翌日,秦轩应约来到了王家。王家的宅院并不会比秦家的小多少,秦轩望着偌大的宅院,总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只是任他如何敲门,都得不到回应,只好叫骂着推门进去。宅院内的花草正盛,芬芳四溢。只是秦轩心情虽大好,却也无心欣赏如此诱人的花草。 偌大的宅院中,似乎没有下人。那些花草更没有修剪的痕迹。两旁房门紧闭,不留一丝缝隙,让这老宅多了几分冷清,甚至是阴森。 没有鸟痕,更无人往。 “难道是一场鸿门宴吗?”秦轩自嘲的笑道。 踏上石板,轻步缓行,秦轩才怔然发现,前厅门前的躺椅上,坐着一位中年人。 此人双目紧闭,面色苍白,黑发凌乱,似是久病之身,身披一件厚重的大衣,将他的身体裹住,虽是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下,却并不欢喜。 秦轩看着此人,心想,定是王世安错不了,那么他身旁的那位,应该就是他的管家王二了。 看到这里,秦轩的嘴角微微翘起,脚步加重,四处张望,做出欣赏两旁花草的样子,怡然自得。 听着这脚步声,躺椅上的王世安睁开了眼睛,看着秦轩的样子,更是气的嘴唇发抖,浑浊的眼神之中透漏出一丝愤怒。 “这满园花草,无人修剪,真是可惜啊。”秦轩说道。 王世安勉强的扯出一丝嘴角,说道:“若是秦公子喜欢,老朽与你一起修剪如何?” “算了吧,我可对这些不感兴趣。况且,这些都是属于你的花草。”秦轩笑道,更加明媚。 “那秦公子对什么感兴趣呢?” “我对你今天邀我来的目的感兴趣。” 王世安笑道:“今天邀秦公子来,只是喝杯茶,谈谈心,别无他事。” “哦”秦轩似乎听到有趣的回答,“如此甚好。” “王二,給秦公子沏茶。” “不必了。” “秦公子是怕我在茶中下毒?” “那是自然,我可知道您曾用这种手段害的秦家家破,所以我怕死,因为我刚刚知道我不止还能活五年,我还能活一辈子。” 听着这话,王世安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问道:“那之前所谓的算命都是假的?这是你们提前给我下的套?” “对啊,只是没想到,您竟然就这么相信了。” “那你是如何断了我的货源?” “您难道不记得我从您的儿子手中拿走了两千两吗?” “工人辞工也是因你而起?” “啊,我只是承诺了他们更高的价钱。” 王世安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了,他才知道自己一开始就是错的。片刻,他微微抬起头,看着那明媚的阳光,眼中满是愤怒,说道:“秦公子真的打算赶尽杀绝?” 秦轩笑道:“就算我不想赶尽杀绝,怕是您也不会给我机会吧,您应该早就打算鱼死网破了吧,要不然为何将自家的下人全部遣散了呢?” 王世安大笑不止。直到一声声咳嗽阻止了他的笑声。 “我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真是没有想到,我会败在人们口中的白痴少年手中。我原本以为我的儿子能够比过你,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被你整的双腿残废,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秦公子还有什么手段,尽管都使出来吧。” 王世安的耳畔响起了一阵掌声。秦轩大笑而去。 王世安看着秦轩离去的背影,眼神变得更加凶狠恶毒,沉声说道:“王二,去请先生下山吧。” ......... 秦轩就这样回到了山中,心情大好,王世安如今已经落得如此下场,他也不想再去做什么了,他只希望王世安好自为之。 回到茅屋,看到秦轩平安归来,一家人悬着的心都放下了。秦固对秦轩的眼光是越发的赞赏,王茹已是眉笑颜开。 为了庆祝故事有了一个圆满的结束,一家人办了一个小型的晚宴,这是自上山以来,一家人在一起吃的唯一一顿丰盛的晚宴。 几多欢声笑语,几多醉酒迷离。 回想往日时光,秦轩突然心生惆怅,歌声唱到:“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今夜月明星稀,月不是曾经的月,而自己也回不去了。 待到深夜,晚宴方才停歇,秦轩今日畅饮,心情大快,酩酊大醉,几乎都认不得路了,在陈双儿的搀扶下,回到了那间较小的茅屋。 陈双儿将蜡烛点亮,看着满脸醉意的秦轩,心生怜爱。便转身出去,想要打些热水,給秦轩清洗一下。 醉意正浓,凉风吹袭,让秦轩感到一阵疼痛,他用力的抬起头,摇晃了一下脑袋。 双眼朦胧之间,他看见了一道微光,那是微黄的光束,却在他的眼中显得明亮异常,于是他感觉越发的寒冷。他用力地搓了一下眼睛,揉去双眼之间的疲倦,头脑变得清醒了一些,才赫然发现,那是一把明晃晃的剑,微黄的光束是烛火在在剑刃上的反光。 秦轩默然。惧意大增,眉心间的命宫出现,一个满身酒气,提着酒壶的男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第十一章 命宫裂,经脉乱。 秦轩立刻清醒过来,再无半分醉意,房门大开,凉风依旧。秦轩感觉浑身冰冷。他立刻意识到来者不善,不管此人是来做什么。 茅屋内的烛光摇晃,秦轩的眼神凝聚在来人手中的那把剑上,在皎洁的月光下,那剑更加寒气逼人。秦轩第一次感觉到恐惧,下意识僵直身体,一动不动,他知道如果自己乱动的话,下一刻自己的头颅将要与自己的身体分离。 秦轩脸色微微发白,冷汗浸湿了身后的衣衫。按照秦轩的猜测,来人应该是一个武者,他的手掌宽大,指节粗壮,看上去孔武有力,无论从哪方面来讲,秦轩都是无法战胜他的。所以他要拖延时间,寻找逃亡的机会。 然后他开口问道:“大叔,你是迷路了嘛?” 听完这话,那剑客明显的皱了皱眉,露出一副厌恶的神色。眼前的这个家伙明显是在装傻,不过装的确实很有特色啊。可惜了,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人。 剑客提起酒壶,将酒壶中的酒一饮而尽,抬起头看着秦轩说道:“我来取你性命。” “不要那么直接嘛,有话好好说,干嘛非要打打杀杀的呢?”秦轩笑着数道。 剑客不再理会他,看着秦轩眉间已然清晰浮现的那枚紫色印记,皱起眉头,眼中忽然多了一份疑惑,开口说道:“身上感觉不出一点气息波动,这样的人有两种,一种是高境界的大修行者,另一种就是不会修行的普通人,而你绝对是属于后者,可是为什么偏偏不会修行,眉心却出现了命宫呢?” 秦轩闻言,心情慢慢地放松下来,说道:“为什么我就不能是前者呢?” 剑客说道:“你表现得太过明显,脸色微白,身体僵直,笑容之中带着些许苦涩,还有,我能听见你的心跳。你似乎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修行吧。” 秦轩沉默,来到这个世界,他也听到过关于修行者的传闻,只是没有想到这是真的,难道会跟自己曾经看过的小说一般,这个世界的修行者能够翻云覆雨,纵横于天地吗? “是王世安让你来的吗?”这是秦轩问的下一个问题。他知道自己可能难逃此劫。 “他付了很多钱。” “我也有钱,我要活着。” “我先收了他的钱。” “既然是修行者,竟然还贪恋钱财。凭你的本事,做什么不能拥一生荣华,何必受人驱使。” “拿了钱就得办事,我也没有想到他会请我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更没想到,你已开命宫,正好拿来祭道。” “祭道?” “没错,修行者除了悟道来提升自己的境界,更需要杀人来历练,只有不断的战斗,才能让你的战力不断提高,用所杀之人的武魂来滋润自己的武魂,让自己的武魂更加浑厚,才能让自己的道更加宽广,境界才能飞速提升。” 剑客双耳微动,听着外面的声音说道:“有人来了。” 秦轩眉头紧皱,只见陈双儿从外面走进来,感想要开口却发现了站在屋内的那名剑客,还他手中的寒剑,顿时惊慌至极,手中的脸盆砰地一声掉在了地上,脸盆中的水撒了一地。 剑客握紧寒剑的手指砰砰作响,在陈双儿尖叫之前的一霎那,飞速转身,一道剑影,在他的身体周围划过,斩向陈双儿。 秦轩早就想到会变成这样,在剑客想要转身之时,秦轩立刻喝道:“你要杀的人是我!” 剑客闻言,急收手中之剑,似乎未曾转身,长衫飘荡,在温和的月光下,化成了一层白纱,几道残影幻化而出,寒剑齐臂,一剑刺向身后的秦轩! 秦轩见势,将早就准备好的双手伸向那身前的木桌下,用的将木桌掀起,他从来不曾与修行者战斗过,更不知道修行者的强大,所以他只能用最普通的方式迎击。 剑客终于止住了身形,手中寒剑却未止,一道破空的剑声响起,那张木桌直接变成了两截,所断开之处,十分平整光滑,竟是看不出任何切开的痕迹。 寒剑继续前进,秦轩手中多了一张纸书,那是他平日练字所写下来的诗句,在命宫出现那日,他曾经写过一首陋室铭,而所有的异象都是从那时出现的,所以他想碰一下运气,看能否出现奇迹。 寒剑将至,一章纸书立于秦轩胸前,只见纸书之上赫然写道:三十六峰长剑在,星斗气,郁峥嵘! 十几个大字,寒光大作,只是秦轩终究不是什么修行者,如此诗句难以发挥真正的力量,剑客手中的剑,砰地一声刺在了纸书之上,气息如同波浪一般散开,金属撞击的声音在茅屋内响起,向着茅屋外散去。 秦固王茹还有福伯终于被惊醒,开始起床穿衣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一张纸书在剑客的一刺之下,轰的一声化成了一团火焰爆开,然后燃烧殆尽。留下些许烟尘。 剑客在那一刻有了些许的停滞,分了神,眼前的秦轩看起来没有那么简单,不会修行,竟然能够写出这样杀伤力极大的词句,若是按境界来讲,绝不是刚入道的初修者。 仅是片刻,剑客重新握起了手中的剑,右脚微微抬起,身体前倾,就这样飘了出去,简单的一剑,再次刺向秦轩。 寒剑迎面而来,这一次的目的,便是直接命中秦轩的命宫! 那一剑刺向秦轩的眉心,秦轩再也没有可以抵挡的凭借,只是他依然睁着眼睛,盯着剑客手中的剑。 秦固王茹,福伯三人急忙赶到,正好看到了,秦轩被刺中眉心的那一幕。 秦轩眉心的紫色印记终于有了反应,开始散发出一道细微的光芒,硬抗一剑! 寒剑微动,便是向前刺了一些,秦轩的眉心有一滴血顺流而下。命宫竟是出现了一丝裂痕!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人之初,性本善。” 那道声音过后,剑客微微皱眉,心神似乎受到了冲击,他收回了手中的剑,向后退去。 一个身后背负着一支约有一人高大毛笔的书生,出现在了秦轩的身前。 第十二章 远道而来的书生 那书生背负着那支大毛笔,微笑着立于秦轩身前,面向温和,一身的笔墨气息,看似温文尔雅,但在剑客的眼中,却十分危险。 秦轩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看到这个局面,似乎是这位书生救了秦轩,那么即便他非友,也绝对不是敌。陈双儿立刻跑了过去,将秦轩扶起坐在床上,秦固,王茹,福伯也来到了秦轩的身边。 那剑客的眉头皱的更深,眼看就要结束一切,此书生突然出现,似乎是要改变这个格局,他一眼便能够看出,这位书生应是以文入道,如此简单的六个字就乱了自己的心神,应是达到了灵隐上镜,可化实为虚,化虚为实,而自己修道多年,苦修剑道,却依然停留在灵隐初境。 仅是在境界之上就差了那么一截,这位书生应该是师出大宗派,不到二十岁就已达到这种境界,算不得天才,也是同龄中的佼佼者。再加上,他背后那支如此显眼的大毛笔,绝不是凡物。 剑客突然没了底气,要杀秦轩,必须打赢书生。可是自己如何才能打赢他?他握着寒剑的手指,第一次有了松懈。 局面似乎僵住了,剑客不肯退去。良久,书生开口,声音依旧温和:“在下落生,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剑客说道:“修道浪子,不必告知名讳。” 书生微笑,继续问道:“那阁下可是玄剑山来人?” 剑客双眼微眯,仅仅从刚才的一刺之中,便能看出自己用的是玄剑山剑,定是见识颇广,对玄剑山剑法有所知晓。这么一来,自己的胜算便又减小了几分。 “我已被剑宗逐出师门多年,再也不是玄剑山中之人了。”剑客说道。 听完这话,书生笑颜再开,显得更加温和亲近,只听他柔声说道:“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剑客问道:“阁下何意?” 书生说道:“既然你没有靠山,那么我就可以放心的.........打你了啊。” “你...........莫要觉得自己修为高,就可欺人太甚。” “此言差矣。” 剑客心中微惧,直到现在他都无法推断出眼前出现的书生来自何处,师出何门,他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在下乃一介书生,来自中州,天下第一院。” “天府圣院?” “没错。” 剑客沉默,修行界中,没有人会不知道天府圣院四个字,中州无疑是九州之中实力最为强大的一方,而天府圣院正是位于中州,已传承万年,甚至更久。那是修道者追求的圣地,没有种族歧视,没有富贵之分,没有权力之争。无论是是从何方来的修士,都会受到同等的待遇。 每个修行者都能从那里学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更有无数的修行者从天府圣院走出,自立宗派,成为一方英杰。 天府圣院来人自然不凡。 “他到底有何特殊之处,能够惊动天府圣院?”剑客问道。 “前些时日,他曾经写过一首《陋室铭》,老师对他的这首诗评价极高,这首诗在诗成之日变成了金手笔,诗出万里,印在了天府诗承大典之上,更是令他强行开辟了命宫。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十几年前,他出生之时,曾引得天雷降世,惊天异象,一出生便引发天降异象的人并不多,而他是其中之一,之前他一直甘于平庸,很多人寻不到他,致使他错过了十几年的时间,很多人对他的评价极高,认为他将来必定会有所作为,老师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老师让我把他带回去。” “竟然会有这种事情,没想到此子如此不凡,若是死在我的手中,岂不是能够成就我的美名?说不定此生我还可以摸到灵隐巅峰的门槛。我也正想领教一下,天府圣院的学生,到底有多强!”剑客喝道,欲要出手。 书生微笑渐敛,却依然神情淡然。不慌不惧,这次出行,还可以与玄剑山剑宗之人对战,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极好的历练。 他对着身后的几人说道:“几位先行出去,尽量走得远些,刀剑无眼,我并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但也不要走得太远,那样我会找不到你们。反而会更加危险。” 几人闻言,站起身来,扶着面色痛苦的秦轩,向着门口走去。 就在这时,剑客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手中剑动,反手握剑,右脚跨出,寒光随之而来,一剑划了出去,剑痕十分平直,竟是想要将几人的头颅一并斩下! 几人大惊,却也在情急之下无法躲开,剑如飞鸿而至,在一眨眼的功夫,砰地一声撞上了一件白袍,剑势戛然而止,那不是真正的白袍,而是书生的宽大的衣袖! 书生衣袖再展,便是攻,剑客举剑相抗,砰地一声,又是一次相撞,书生将手放下,剑客向后退了一步。 此时,秦轩已经在几人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剑客看向书生,眼中神色再次变换,将手中的剑正握过来,轻步一踏,整个人飞将而起,冲向书生,一剑直刺书生胸口,书生将双手伸出,便又是拂袖,不过这次不同于第一次,他的双袖伏上剑刃,手腕反转,将剑刃下压,在剑刃之上,打了一记弹指,剑刃嗡嗡作响,剧烈抖动,似乎要脱离剑客之手。 剑客见势,紧握手中剑,向上挑起,直刺书生眉心!剑入眉心,却依然没有血流出。却见书生的身体竟然开始慢慢的变为透明,犹如水波一般,在空气之中荡漾,最终残像消失不见。 书生飘然的出现在了剑客的背后。手中拿着一张纸书,正是秦轩之前所练字的纸书,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剑字。 剑客挥剑而至,一剑刺出,与纸书相撞,铿锵一声,犹如撞在了一面盾上,紧接着,纸书之上的剑字,开始变形,已经干了的墨色竟是像鲜墨一般肆意流淌。 一跃,飞出纸外,向着剑客袭去! 第十三章 快意剑 浓重的墨色肆意流淌,似是轻沙在空气中流动,数道墨痕,像一把把利剑,破空而去! 嗖!嗖!嗖!剑客目光尖锐,眼中黑色闪亮,变得越发浓重,墨色来袭,剑客挺身而立,手中寒剑微动,紧接着左斩,右砍,竖劈,一剑直刺!四剑对上四道飞袭墨剑,金属的撞击声与利刃的摩擦声接连响起。 一阵剧烈的撞击过后,墨色被击散,化成一道道墨花,在两人之间开放,破散的墨色不在飘动,而是向后飞去,重新回到了那张宣纸之上,过招之后,那个剑字已是残缺不全。 剑客双眼微眯,手中寒剑开始舞动,一下舞出四道剑花,斩向落生。 落生依然平静,四道剑光闪过,化为四道剑影,两人之间只隔着两剑之长,落生看着来到眼前的剑影,不慌不忙的伸出了手在身上来回摸索,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然后他很随意的从身上翻出来了一本小册子,开心的笑了。然后这一切都只发生在,剑客舞出四剑,剑影来到落生身前的这段时间里。 落生翻开了那本小册子,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字迹清秀而又工整,那是他平日里练字用的册子,他想总有一天会用到,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遇上的第一个对手竟然是灵隐初境的修行者,而且是玄剑山剑宗走出之人,这让他感到了欣喜。 对手,值得尊敬。 他翻开第一页,将手指放在了那些小字上,五根手指来回移动,那些小字竟然随着他的手指有节奏的扭动起来。落生的精元由身体内部散发出来,化为数十道气息,弥漫在两人之间,那剑便进半分,落生的精元越来越浓厚,那剑便又进半分。 剑抵身前。精元为盾,那剑便停了下来。四道剑影接踵而至,与数十道气息发生了碰撞,砰砰砰,一连番碰撞过后,剑客眉头紧皱,之前斩出的四剑全部被抵消。落生依然摆动着手指。那本小册子也开始翻页。 数十道气息开始向着剑客包围。只听剑客大喝一声:“剑将走!”他手中的剑紧贴在了自己身上,然后手腕飞速转动,剑影随着他的身体转了半个圆圈,脱手而去! 飞出手中的剑,并没有脱离他的身旁,而是挺住剑体,却以不在他的手中,他大手一挥,一拂,剑体垂直飞速插向地面,四道剑光从剑体生出! 他又大喝:“现偏锋!”四道剑光,飞散而出,每道剑光在他的身体周围又各自舞出几道剑影,将周围的气息纷纷割裂! 落生看着这一幕,手中的动作停止,看着剑客,有了些许的赞赏。他说道:“剑离手,却依然在身前一尺之内,不是飞剑,此剑应是玄剑山剑法。” 他微微抬头,:“快意剑?” 剑客将剑重新握回手中说道:“不错,正是宗内剑法,快意恩仇剑。” 落生微微点头,然后他的手指又开始摆动,只是此时的摆动要比刚才的摆动速度更快,而此时他手中的小册子也开始飞速的翻页!那些清秀得小字也开始飞速消失。 剑客感知着周围的气息,眉头皱的更深。他握紧了手中的剑,寒光大作,开始狂乱挥舞,剑影无限重叠,一剑仿佛数百剑。 落生摆动着手指,除此之外,不再有别的动作,而剑客一直在狂舞手中之剑,如果别人看到,就会以为两个人在表演,因为没有人看到剑客究竟在斩什么东西。也没有人知道落生的手指为什么一直在动。 剑客手中的剑舞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化出几重身影,突然剑客大喝:“剑变其形,落地无声!” 一道身影从几道身影中冲出,化成一道残影,飞速掠去,在脚下的木板上留下了几个破裂的脚印,寒剑直刺落生。这便是快意恩仇剑剑诀的三四句。 那是一刺。数到气息从周围汇聚而来,附着在剑客的剑上,一剑刺出,剑气撩起了落生散落在前额的几缕秀发。剑气逼人,落生将手中的小册子高高抬起,那本小册子在剑气的影响下,胡乱的来回翻页,见其始终不减其势。 紧接着,剑客急收手中寒剑,他要将剑诀演化完,那道剑气瞬间向着四周爆裂飞散而去,茅屋的墙壁被打出了许多小洞。剑客手中急收的剑自身前起,止于身后。一道比先前更为强大的剑气,横空而出! 剑气在两人之间扩展开来,落生手中的小册子砰地一声爆成了许多小的碎屑,慢慢飘落,气息却未止,轰的一声,整个茅屋爆裂开来,茅草漫天飞舞,四周裂痕急速蔓延开来,茅屋瞬间轰然倒塌。 落生和剑客依然站立其中,不曾受伤,不曾退让。 剑客脸色微白,心生余悸。他的剑招未能对落生造成任何伤害。 “就只有这些了吗?”这句话是落生问的,没有蔑视,只是单纯的问一句,就只有这些,不再继续了嘛,是的,剑客所使出的快意恩仇剑,是不完整的。 “你的剑诀好像不太完整。” 剑客听着这话,微微颤抖,自己所修的快意恩仇剑确实不完整,只是这书生如何能知道,难道他知道快意恩仇剑的所有剑诀? “快意恩仇剑有八句剑诀,剑将走,现偏锋,剑变其形,落地无声,这是前四句,还有后四句:行将就,朽木枯,剑如流水,快意恩仇。此为快意恩仇剑。”落生温和的说道。 听到这话,剑客的脸色更加苍白,这八句剑诀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中,气血上涌,一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他手中的剑砰地一声断成了两截。 他眉心的命宫出现了裂痕。 他终于开始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几句话便能败我?这便是文道?” 落生笑而不语。 剑客丢掉了手中的剑,剑已断,命宫裂,他的身体受到了重创,他明白他不是败给了落生,而是败给了自己,直达此时,他才知道剑诀的后四句。只是为时已晚,他已为废人。于是他落魄的转身离去。 落生看着剑客的身影渐行渐远,笑容渐敛。 此处,还有别人。 第十四章 究竟谁是黄雀? 此处还有别人。那么自然是真正的别人。落生环顾四周,深色的眼眸来回晃动,想要寻找那人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发现。 秦家人搀扶着秦轩来到了落生的身旁,向着落生道谢。落生客气的回礼,只是眼睛始终盯着周围,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秦轩看着落生的眼神有些奇怪,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名书生究竟是何人,天府圣院又是什么地方,他的老师又是什么人物。 秦轩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分筋错骨,疼痛难忍。 突然间,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剑将走,现偏锋,剑变其形,落地无声。”那道身影十分清亮,深处人心,只是竟没有人听出那声音是从何处传来,就好像来自四面八方。 没错,那声音确实是来自四面八方。对方是一位修行者,在极短的时间内,幻化身影四处流动,在瞬间出现在了八个方位,说出了那四句剑诀,就好像八个人同时开口说话一般。 那声音十分清亮,所以很容易入耳,只是对于秦轩他们来说,只是四句话,因为他们不是修行者,而落入落生的耳中,便是杀招。 只是那人终究不是以文入道,四句剑诀怎能发挥出其力量?所以落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他闭上眼睛,静静地聆听那声音,总感觉似乎有些熟悉。 片刻后,他猛然睁开眼睛,只见一个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是一张让他厌恶的脸。那人已然高高跃起,身影在他的视线之中变得模糊起来,那人的拳高高举过头顶,在地面上遮下一片阴影。 握紧的拳,和普通人的拳一般大小,一股沉重的气息,从他的手中散出,那是那人聚集的精元,转眼间,一道拳气,由那普通的拳发出,自半空轰然砸下!直击落生面门。四句剑诀在他的手中,转化成了拳法。 四方生风。狂风呼啸,急速旋转,被那猛烈地拳气搅乱。压向落生!将落生衣衫卷起,就在那一刻,落生双脚微动,伸出双手,抓住了秦轩等人,急速向后掠去! 呼!那道拳气直接落空,击向地面!轰!那人的拳没入地面,无数细小的裂痕从拳心而出,向着四周蔓延开去,地面碎裂的声音不断响起,一些碎石开始下陷。 一道强大的气息,顺着地面散发开来,如同之前剑客斩出的那道剑气一般,击向四周,沙尘狂舞,数百颗细小的碎石被击向半空,另外一件茅屋也受到了这倒气息的波及,轰然倒塌,木柱断裂,茅草纷飞。 不知过了多久那道气息才散去,茅草落于地面,一切归于平静。 秦轩看着被毁坏的那些东西,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酸楚,有种吐血的冲动,心想:“怎么会这样,明明自己才是主角啊,这两个货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看着那张厌恶的脸,还有刚才这肆意的一拳,落生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猜想,眼前的那名修行者,定会是那人。 那人抬起头,然后站直身体,嘴角高高扬起,眼睛上方那两枚如尖刀一般的眉毛来回跳动,嘚瑟的要命。如此风骚的做派竟是显得十分潇洒。 落生看着那人,露出一脸鄙夷的表情,这在落生的脸上是很难看到的。 “又是你这家伙。”落生鄙弃的说道。 那人笑着说道:“啊,又见面了,哈哈。” “你能不能不要像个跟屁虫一样,我很烦。难道一定要分出胜负吗?” 那人撅了撅嘴,说道:“胜负肯定是要分的,只不过这次我不是跟着你来的。”说着,他看了一眼秦轩。 落生微微皱眉,想要分输赢,机会多的是,那人确实没有必要追随自己万里,到此时才动手。他也看了一眼秦轩,这个家伙,难道也是来找秦轩的? 想到这里,落生就更加不高兴了。这家伙是要跟自己抢人? 秦轩愣住了,这两个家伙都是为了自己来的吗?两个家伙看上去都很讨厌,不过这个叫落生的书生毕竟救了自己的命,那么,还是那个家伙讨厌,怎么能比自己生的还好看一些。 秦轩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那人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你竟然不知道我?听好了我就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大陆上最具潜力的年轻修行者.........之一的苏如是是也。” 落生鄙弃的说道:“脸皮还是如此之厚。” “这可是我最喜欢的开场白,简洁明了,哪能像你一样酸里酸气。” “你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苏如是看了看秦轩,指着他说道:“当然是把他带回去。” 落生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说道:“把他带回去?我之所以要来把他带回去,是因为他的诗词出现在了天赋传承大典上,才气冲天,若入文道,将来定有所作为,你找他又是为了什么?他拥有大陆上珍贵的血脉?还是说你看出了他在武道上的特殊天赋?” 苏如是撇了撇嘴,说道:“既然他可以引发异象,那么肯定不凡,又怎么能只禁锢在文道上,老师对他有其他的评价,再说了,既然是你们文院想要拉拢的人,我们武院必须要枪。” “只是这样?” “懒得理你,今天我必须把他带走。如果你不同意,那便战,正好分出胜负,就这样空着手,我没脸回去。” “真要打?” “必须打。” “那就动手。” “为什么你不动手。” “我年长一些,必须懂得尊老爱幼。” “你........” 秦轩无奈的看着两人斗嘴,心里十分着急,不断地小声喊道:“打,打呀!你妹。” 两人依然争执不休,秦轩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声喊道:“你们两个倒是打呀,再说了想要带我走,也要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嘛,寻求一些我的意见嘛。” 两人同时回头,齐声说道:“你闭嘴!” 秦轩鄙视的看了两人一眼。不再做声。 两人争执的越来越厉害,这时,两人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争执声戛然而止,彼此看着对方,闭上了嘴巴。眼中的神色变得更加复杂。黑暗渐渐散去,天已破晓。 秦轩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想到,这是要开打了吗? 就在此时,一张白纸,自两人头顶上方飘落。轻盈的飘摇,如同跳舞一般优雅,白纸的正常飘落不会是这样的。 白纸上面是复杂的图文。那不是秦轩的便签,更不是落生的笔记。 那是符文。 那是一道符。 第十五章 符休者 天已破晓,一片通明。晨阳如血,照亮一切,打地铺上了一层红色的面纱。两人的身影在秦轩的眼中变得更加清晰。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张纸条又来自何处。他只感觉到了古怪。 落生与苏如是对视,眼神变得更加复杂,似乎两人所想的事情是一样的。 那张符纸究竟来自何方? 那张符纸依然优雅,缓缓飘落,似乎想要在半空中逗留一番,飘得十分缓慢。落生和苏如是的目光随着那张符纸移动。由上而下。 最终那张符纸靠近了地面,进而落在了地面上,就在接触地面的那一刻,符纸终于发生了变化,砰地一声,一团小火苗怦然而起,那张符纸迅速烧成了灰烬,紧接着,一团大火无中生出,袭地而散! 大火向着两旁蔓延而去!逼向落生和苏茹是两人! 剧烈的火光照亮了两人的衣衫。在一瞬间两人做出了反应,庚子向后飞速掠去。只是火势依然不止,两人便要做出应对。 落生一退,身后已是秦轩等人,他必须停下来,然后,伸出了手臂,一袖清风,他做的便是拂袖,也是舞袖,衣袖拂,散发的气息随同气流急速翻转,撞上迎面而来的火焰。 两方相撞,袭来的火焰被冲散,化作细小的火苗,降落四周。 而苏如是所做的便是干脆,他握紧了手中的拳头,大喝一声,猛然一拳击出,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的拳气,轰的一声击中了席地而来的火焰,竟是生生将那火焰击退! 向着四周蔓延的火焰受到了两方力量的冲击,向着中间退去,最终回到原地,消失不见。 两人警惕的看着周围,想要找出来者的踪迹,能够悄无声息的来到两人身旁,在不经意间掷出一道火符,来人必定已经达到了灵隐之境,这样的对手,对于他们来说,不可小觑。 两人同时移动视线,看向同一个方向。一个身穿黑白阴阳长袍的人出现在了一棵树下。正面带笑意的看着他们。 “符道中人,符修者。” “是阴阳宗的怪物。” 落生:“来者何人?” 苏如是:“你是什么人?” 身穿阴阳袍的那人笑而不语,向着两人走去。 他走得越近,落生和苏如是便感觉越危险。符修者是修行者中比较特殊的一类修行者,这一类的修行者不同于其他修行者。他们通常都比较怪异,最主要的攻击方式便是写符,一道符可大可小,不同的符可以造成不同等级的伤害。高境界的符师可以调动自然界中的元素,就像刚才的火符。这样的杀伤力极高,而又不会太过浪费精元。符道并不是每个修行者都可以修行,想要成为一名符师更是难上加难,所以大陆上的符师极少。 而大多数的符师集中于阴阳宗派,这是一个战斗极为阴险毒辣的门派,战斗方式出其不意,下手稳准狠,就算是阴阳宗派,符师也十分稀少,大多数无法修行符道的阴阳宗派弟子,以剑代替,剑修阴阳。 阴阳宗派之中,修符道的人虽多,但是很少有人能够修成大成。不过有些符师精通符道阵法,阴阳宗派之中更有许多的道宗法器。 因此,阴阳宗在修行界中拥有了自己独立的一片天地。 那人慢慢的走近来,对着两人说道:“我是陆冕,来自禹州阴阳宗,家师身体不适,这次,我是代他老人家出行,来的目的,自然是想要见见那个少年。” 陆冕口中所说的少年自然是秦轩。陆冕望向秦轩,眼神之中多了些许赞赏,给人一种与秦轩特别亲切的感觉。 “你也是来抢人的?”苏如是说道。 陆冕笑着说道:“我是来请人的,不过为了达到我的目的,我不介意动用武力。” “虚伪的家伙。” “我很讨厌你这样的话。”陆冕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想要抢人,先打了再说!”苏如是说道。 陆冕闻言,先行动手,双腿微动,微微弯曲,忽的一下向前奔去,伸出了自的手,化拳为掌,一掌,或是一巴掌打了过去。苏如是双腿弯曲,地面上的裂缝随之裂开,他砰地一声翻身而起,躲过了陆冕的一掌,跳到了落生的身旁,猛然击出了一拳! 落生皱起眉头,后退几步,避开苏如是的一拳,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陆冕看着两人奇怪的问道:“你们真的不是一伙的嘛?” 苏如是笑着说道:“我要把你们两个连起来一起打。” “真是狂妄自大。”陆冕说道,接着,他的手中出现了一张符纸,大手一甩,那张符纸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嗖的一声,在还没接触任何事物,就在飞出的过程中燃烧,一团火焰爆裂开来。 又是一道火符。 苏如是见势,砰地一声腾空而起,身体前倾,握紧拳头,一拳砸下!一道猛烈地拳气喷涌而出,击向身下的那团火焰,他的身体落向地面,拳气将那团火焰逼开,那团火焰像是水波一般扩散开来,变成一个火圈,在地面上散发。 火圈向着陆冕还有落生袭来。落生甩动衣袖,轻拂,那团火焰止住了火势,被打散。 陆冕一把扯过了长袍,挡在了身前,那火焰撞击在长袍之上,也消散而去。 苏如是微微眯眼,看着陆冕说道:“你身上的那件长袍能够防火?” 陆冕得意的笑道:“这身长袍不仅能够防火,还能够抵挡一般的刀剑。” “虽然我不太喜欢这长袍的颜色,不过它对我很有利用价值啊,连它一块抢过来好了。” “你要是有本事,就来抢啊。”陆冕说道,在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柄细小的刀子,刀柄上系着一张纸符。 三人又要撕打在一块。 紧接着,三人的战斗突然停止了。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露出一脸厌恶的表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三人肯定是想的同一件事。 他们一同看向远方,有人来了。 第十六章 后有来者 今夜出现了太多意外,让所有的人都意想不到。先是落生的出现救了秦轩的性命,接着苏如是出现,再然后陆冕也来到了这里。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还有人,还有人正在往这里赶来,如果不提早结束这场战斗,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只是,为什么所有的人找了秦轩十几年,偏偏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而且都在此时相遇了呢? 三人不在打斗,站在原地,看向远方,上下有一队人正在向着这里赶来。那一队人约有十几个,全都穿着黑色的衣服,最前方有四人抬着一座样式简单的坐辇。 那些黑衣人应该都是弟子,为首的就是坐在坐辇之中的那人。那是一位老者,两鬓斑白,胡须很长,不知道已经活了多少岁数。虽是老者,除了发丝发白之外,却是红光满面,不知是修了什么道法,让他看上去年轻了许多。 老者轻缕胡须,坐在坐辇之中,神态怡然自得。 三人同时皱眉,看着向着这里走来的那些人,都露出了鄙视的表情,这家伙,是要拿身份压人啊。是的,为首的是一位老者,而不是像他们一样的年轻人,无关境界,按修行时间来讲老者绝对是为他们的前辈,晚辈自然要给些薄面。这样的人物一般都是宗门内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给与了秦轩足够的尊重。这是落生,苏如是还有陆冕所不能及的。 那一队人过了好久终于来到了几人身前,停下了脚步。坐辇上的老者看着身前的三人,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的眼前这三个人都是修行者,而且境界都在灵隐境,那个背着大毛笔的人一看便不凡,境界似乎要超越自己。 让他为难的是,眼前的三位年轻人都是出色的年轻修行者,只是哪一位才是他要寻找的人?他只知道十几年前引发天地异象的人差不多就是十六七岁,眼前的三位看上去都差不多,而自己又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偶然得知了那位少年居住在这里的消息,要是认错了人,那岂不是要丢了脸? 这里看上去有打斗的痕迹,而且很激烈,那么他们当中一定有两人是来寻他的。片刻他轻舒皱眉,面带笑意的说道:“我乃禹州练气宗的王宏长老,我想公子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了。” 说完,他笑着等待结果,本以为那位少年定会站出来回复他,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没有一个人说话,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老者疑惑,这是怎么回事。他继续说道:“请.......公子随我回山门做客一番如何?”他的视线在三人身上移动,想要找出那个少年。 就在这时,落生向前走了两步。老者心中大喜,真的是这位书生?若是能将他带回去,岂不是要光耀我练气宗? 落生拱手作揖,行礼,微微抬头。“我想前辈应该是认错人了,您要找的人在那里。”落生指着秦轩说道。 老者脸上的笑意消失,大囧,好不尴尬。自己果然是认错人了。他顺着落生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秦轩在家人的搀扶下,脸色发白,气息微弱。 老者皱眉,自己要找的是一个病秧子?真的是他引发了异象嘛?不会是被那天雷击中,落下了病根吧?他怎么会知道秦轩之前差点死在了一位剑客的手里。 即便如此,老者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终于找到正主了,老者向下摆手,示意弟子们将坐辇放下。自己走下坐辇去,然后故意停顿了一下。是想要故作姿态,让秦轩过来迎接一下,以显示自己的身份,可是秦轩根本没有理会他,年轻人的世界,你来凑什么热闹。 老者心中不喜,却依然面带笑意,走到秦轩面前,问道:“敢问公子大名?” 秦轩对他没有什么好感,随意的说道:“没有小名,我叫秦轩。” 此言一出,差点让老者气的吐血。问其名讳,用大名二字,以表示自己的谦让与大度。自己都做的有些过度了,这少年竟然如此回答,好生不懂礼貌! “那公子应该知道我来此地的目的了。” “不知道。” 老者听见这句话,气的瞪大了眼睛,不知趣的小子! 身后的落生,苏如是,陆冕三人偷偷的笑出了声。 老者笑着说道:“老朽是来请公子去山门中做客的。” 秦轩还没有回复。身后的三个人早就不愿意了。 落生:“前辈,我觉得凡事都得有个先来后到吧,况且,我于秦轩有救命之恩。” 苏如是:“废话少说,我武院所想要的人,谁都别想带走。” 陆冕:“秦兄,阴阳宗绝对是你最好的选择。” 老者说道:“各位小友,給老朽几分情面如何?” 落生说道:“情面自然是要给,但是人不能让。” 苏如是说道:“你这张老脸值多少钱?” 陆冕说道:“啊,我阴阳宗不懂面相。” 听完这句话,秦轩不愿意了,他大声喊道:“喂,搞清楚,决定权在我啊,你们怎么不问问我的想法?” 四人转过身来,齐声说道:“你闭嘴!” 老者立刻笑着说道:“秦公子,你也看见了,他们相执不让,不如,你先跟我去练气宗山门一叙,然后再去他们那里做客如何?” 落生:“前辈,不可。” 苏如是:“老狐狸。” 陆冕笑道:“同上。” 老者回头看了看三人,这三人的话语一个比一个粗俗,不堪入耳。 老者问道:“你们三个是从何处来的?” 落生:“中州天府圣院文院。” 苏如是:“中州天府圣院武院。” 老者笑着说道:“竟然还有中州来人,你们是以为还要比我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吗?” 陆冕笑着说道:“那我呢?” “阴阳宗自然是禹州大宗派,可是即便如此,老朽也要代练气宗争一争!”老者吹了一下长长的胡须。 四人相执不下。老者双耳微动,听着远方传来的声音,对着秦轩说道:“请秦公子速作决断,没有功夫了。” 只见山下,又有人开始登山。 第十七章 争(上) 还有人?自然有人。在场之前一直争吵的四人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来的人不会这有他们四人。还会有更多的人来到这里,他们自然会怀疑同一个问题,为什么他们会在同一时间相遇?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件事情的时候。 他们需要的是秦轩赶紧做决断,老者已经准备动手了,既然口舌争不过人家,那么就用实力解决,可是刚刚有了这念头,他却差点冒出一身冷汗,身旁的这三个人都有实力与他一战啊。 老者咬了一下牙,狠了一下心,伸出双手,猛然转身,向身后拍出了两掌,一道浓厚的气息喷涌而出,将地面尘土卷起,袭向落生,苏如是,陆冕三人。 落生与陆冕两人决定躲避,但苏如是不会,他只会前进,他的手握成了拳,一道拳气聚集而成,一拳打出,迎上老者双掌发出的气息,砰的一声两道气息相撞,互相消散。 苏如是见势,双脚发力,砰地一声跃向前去,便又是一拳打出,老者化双掌为双拳,交叉在胸口,然后张开嘴巴,开始吸气,吸进嘴里,吸进肺里,吸进全身里。 以天地之气加以练气,这就是练气宗的功法。他一直向着嘴中吸气,他的胸膛慢慢鼓起,然后扛上了苏如是打来的一拳! 拳与他的胸膛接触,他便用身体承受住了苏如是的那一拳,紧接着他的身体微微颤抖,鼓起胸膛开始凹陷,然后他展开双手,鼓起的衣衫像是被狂风吹打一般猎猎作响,苏如是打来的拳气,一部分被他化解在身体上散发出去,另一部分留在了他的体内,将他向后逼去。 他年事已高,身体早已不如当年,又怎能强接苏如是的一拳?只是他又怎么肯罢休?仅仅一招过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适。不知道对战下去,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自己,是真的老了啊。 若是身死能将秦轩带回去,也不枉此生了。 就在此时,那些练气宗的弟子们已经赶了过来,站在了苏如是的对面,将老者护住。 苏如是看到这一幕,双眼微眯,眼光变得更加明亮。 “这是要以多欺少吗?哼,不过我很喜欢呢,一起上吧!” 老者说道:“这不是比试,而是一场争夺,不分手段。” 落生说道:“我总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陆冕说道:“我很不喜欢被无视的感觉。” 老者也突然意识到,如果自己拼尽全力与苏如是一战,不管胜负,无论生死,最终受益的只能是落生与陆冕两人,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只肯作罢。 “那到底该怎么办?”老者问道。 落生说道:“我想,还是让秦轩自己做决定吧,不过,我想让大家记住,我救了秦轩一命,不管他会做如何选择,他都要还文院一个恩情。” 几人沉默,一同看向秦轩。等待着秦轩开口。 秦轩早已受伤,再加上一夜未眠,倦意来袭,他只感觉身心疲惫,哪有心思考虑这些事情?现在的他只想安静的睡一觉。不再去理会这是些世俗之事。 暖阳温和的照耀着山林,千丝万缕的暇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面上落下斑驳的光影,叶随清风而动。 山下的来着加快了脚步,他们意识到,山上极有可能正发生着一场战斗,可是却不曾想,竟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急促的马蹄声。 他们向着那处看去,只见十几人正飞速向着山上赶去,每人身下都骑乘着一匹骏马,速度飞快,在他们身边一晃而过。 看到这里,他们再次加快速度,急忙的向着山上赶去。 骏马之上,为首的一人用黑色的斗篷遮住了面容,看不到容貌,身后的披风因行速过快升起得风吹得狂乱飞舞。他的手中提着一个麻布包裹,被殷红的鲜血染尽,血滴在风中飘落。 秦轩站在原地良久,也不曾开口,应该是还没有选好。四人看着秦轩,听着身后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马蹄声,变的慌张起来,事情果然更加麻烦了。 终于,伴随着嘈杂的马蹄声,那一队人马来到了这里,他们纷纷翻身下马,将自己的武器握于手中,让人感到奇怪的是,每个人的武器似乎各不相同,而且奇形怪状,不仅有刀枪斧钺,剑戟钩叉,还有单面盾,木棍,手刺之类。 为首的一人,披风一抖,翻身下马,提着手中的麻布包裹向前走去。 老者看着为首的那人,眼中凶芒毕露。 “是炼器宗的人。”老者说道。 练气宗与练器宗同音,但不同字。一个为气,一个为器,仅一字之差,便是天壤之别。老者之所以表现的如此憎恨,那是因为,两个宗门,是世仇。 原本练气宗与炼器宗是一家,两位创始人曾经是师兄弟,为了争夺宗内的掌门之位,发生了争斗,两败俱伤,从此宗门分裂,师兄留在练气宗,师弟带着自己的心腹还有一些宗门弟子离开练气宗,自创炼器宗。 从此炼器宗日益强大,与炼气宗相争相杀,直至今日。 炼器宗为首的那人向前走去,他看着站在身前的四人,眼珠来回转动,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人,那个人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只是在这时,王宏老者向前迈了一步,挡在了他的身前。 炼器宗为首的那人说道:“王宏,宗门恩怨暂且放在一边,先把眼前的事情了结。” 老者笑着说道:“哼,铁砚老贼,想要抢人,先过了我这关,正好旧账一块算。” 就在此时,落生向前走去,直到走到了秦轩的身前,停下了脚步,落生对着秦轩说道:“秦轩,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落生不知从何处找出了一本书卷,说道:“之前救你一命算是送个你的第一份礼物,这是第二份礼物,这是平日里,老师讲课的时候,我用来摘记的笔记,希望你反复阅读,能够有所得。” 第十八章 争!(下) 秦轩本不想接过把本书卷,奈何被落生强行塞进了手里。他也不好意思再退回去,落生毕竟救了他的性命,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报答人家的恩情,只是自己本想安逸的隐居山林,过些悠闲的日子,这下要自己跟他远出万里去修道,实在是太不符合自己的意愿了。 “你不退让,我就当你是收下了。”落生说道。 “额..........” 秦轩看着那本书卷,落生是一个书生,笔墨气息极重,身上很干净,看上去清新脱俗,可是这本书卷明显的有些破旧了,页脚明显的弯曲,可见落生已经将这本笔记不知道翻过多少次了。 秦轩打开第一页,看到了四个字:落地生根。 “这是老师给我起的名字,落生,就是落地生根。”落生解释道。” 秦轩微微点头,说道:“双儿,先帮我把东西收起来吧。” 就在此时,苏如是也走了过来,说道:“秦轩,我也有东西送给你。”秦轩一愣,只见苏如是拿出了一本蓝皮卷,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洗髓经》。 “这本书可以改变你的体质,就算你不想修行武道,也可以拿来强身健体啊,快快收下。”说着也塞进了秦轩的手里。 陆冕看着两人都送了礼物,自然也不甘示弱,他走向前,也从宽大的长袍之中取出了一本书卷,塞到秦轩的手里说道:“这是一本关于修行符道的书籍,你收好,希望你好好研读,里面还有几张符纸,是我画的,都送给你。” 秦轩的手里已经被塞满了,他愣在原地傻傻的看着三人,片刻,又无奈的看向身后的家人。哪曾想,陈双儿竟然误会了秦轩的意思,把秦轩手中的东西全部取走了。 王宏老者看着几个年轻人争相送礼,而自己竟是忘了准备礼物,无礼可送,不由得一时气得牙痒痒。然后他的身边,一个身影向前走去。 那是练器宗的黑蓬铁砚。 老者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他也准备了礼物前来? 只见黑蓬铁砚一步步走向前去,来到了秦轩的面前,说道:“我也有礼物送给你。” 黑蓬铁砚将手中的麻布包裹放在地面上,慢慢蹲下来,将麻布包裹打开。 几人看到包裹里面的东西,顿时大惊。 那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那颗人头正是之前刺杀秦轩的那个剑客的人头。 “你...........” 黑蓬铁砚说道:“为了找到你的下落,我找了很多人打听,无意之中得知了你们秦家与王家的恩怨,还有王家对你们的所作所为,然后找到了王世安,知道了他找人刺杀你的事情,我先把王世安和他的管家杀了,急忙来寻你,不曾想,遇到了这名剑客,我发现他已经变成了废人,那就证明你还活着,我就把他的人头斩了下来,当做礼物送给你,怎么样,这份礼物,你可还喜欢?” 秦轩沉默不语,这样的手段看起来总归有些血腥。甚至让他有些反感。 这时,山下又有人赶到了,看着眼前的情境,急忙赶了过来。 气氛顿时变得浓重起来。秦轩没有给出答复。 这场关于秦轩的争夺更是没有落下帷幕。 落生微微叹气,接着又从身上取下了一本书卷,这本书卷看上去虽然有些旧,但绝对不破。因为这是一本古卷。 古卷名为清沙。清沙卷。 看到这本古卷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相信,文院竟然会拿出这么贵重的东西当做礼物? “这......真的是清沙卷?”老者问道。 苏如是说道:“看来文院真的是大手笔啊,竟然将清沙卷拿了出来。” 陆冕眼中露出贪婪的目光,那是对宝物的渴望,他说道:“这当真是圣院八大圣卷之一的清沙卷?不是说清沙卷一直放在院中,不轻易示人吗?怎么可能拿出来送人?不要那出,假的东西来骗人。” 落生说道:“这自然不可能是清沙卷的原本,圣书一直放在书院,由专人看守,这本清沙卷只是普通的书卷,是一本摹本,虽不是真卷,但是其中的道义是相同的。” “就算不是真卷,那也足够珍贵了。”黑蓬铁砚说道。 秦轩看着手中的清沙卷说道:“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我,不怕被人抢走吗?” 落生说道:“清沙卷是文卷,只有修文道的人才需要它,而且,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看懂的,摹本不多,这本是我的,我已经将它熟记于心,慢慢参悟便可。我将它赠与你,是因为我也觉得你将来定能有所作为。另外也是希望你能入我文院。” 落生拿出来的这份礼物确实过于厚重,几人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拿出手了。那么秦轩会跟落生去中州吗? 秦轩此时心中已经乱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做出决断。于是他准备先休息。 秦轩对着众人说道:“我觉得我还是要考虑一下,所以,我要回房去了。 此时的茅屋被毁了一间,剩下的那一间也不太完好,秦轩等人走了进去,将房门关上。 秦固和王茹都很沉默,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让他们感到不知所措。 秦轩觉得想要在这片大陆上更好的存活下去,必须要修道。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他引发过异象,肯定会有其他人来找自己麻烦的。自己必须变强,还为了自己的家人。 秦固王茹知道最终的决定权还在于秦轩,于是转过身去,想要询问秦轩,哪曾想到,秦轩竟然躺在床上睡着了。 温暖的阳光照进窗台,一直毛色发黄的小白鸟站在了窗台上。 秦轩揉揉眼,当他醒来的时候,已是午后。 他轻轻走到门前,推开门,发现所有的人还在外面等着。而且,茅屋外等候的人,好像比先前还要多了一些。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那个答案。他将何去何从。 秦轩走出门去,沐浴着午后的阳光,微微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第十九章 颠覆一切的一句话 秦轩睡的时间很长,所以他并不知道,外面已经集结了这么多人,更不知道,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决定。 后来者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从来没想过已经有那么多人走在了他们的前面。更没想过这引发异象之人竟然摆出这么大的架子,让那么多人在此等候。 “据说,站在最前端的三人有两位来自中州。” “没错,是天府圣院的学生。” “天府圣院竟然也来了人?” “对啊,没有什么道理啊,中州人怎么这么快就赶到了。” “中州人?难道九州都有来者不成?禹州人可不能让外人抢了。” “不对,除了南阳炼器宗,还有中州来者,其余的应该都是禹州的门派,而且除了阴阳宗之外,其他宗门的实力都不算太强,练器宗肯定是来与练气宗争夺的,那中州人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你还不知道吧,那位少年有一首诗进入了《天府诗承大典》。” “竟然有这等事?不过,能写诗,不见得就能修成正道。” “说的也对,真是不知道那位少年有何能耐,竟让这么多人等候这么长时间。” “就算是个天才,已经浪费了十几年时光,又如何能与其他那些小怪物相提并论?” “非也,说不定就后来者居上了呢?” “应当不凡,中州来者说明了一切。天府圣院是一个自由国度,不论宗派,性别,年龄,不分富贵,种族。但是想要入院,并不容易。况且,圣院已经有几百年没有派人专门来寻人了。” “或许圣院只是看中了他会写诗,并没有想过他会不会修成正道吧。” 秦轩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很虚弱,需要休息,当他醒来之时,眉心中的命宫清晰浮现。于是他微感头痛,想要出去走走。 然后他吓了一跳。所以他很想开口大骂,可是看着门外的每一个都能像碾死蚂蚁一般碾死他的人,最终没有骂出口。 “我已经做出选择了。”秦轩确实早就做好了选择,他一定会修道,但他不会去任何一个宗门,他追求的是自由。他不想被束缚,他不想被世俗的条条框框所羁绊,他也不想起点太高,他怕摔得更惨。所以,他的选择,就是不选择。 突然间一个声音传来:“我当是什么样的高人,没想到竟是命至垂危的将死之人。” 一个冷漠的少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那少年看着秦轩说道:“呼吸不均,面色苍白,命宫都已经裂了,还摆什么架子!”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大家都只顾着你争我夺,完全把秦轩晾在了一边,更没有人会注意到秦轩的命宫已经出现了裂痕。 落生心中一惊,他确实没怎么注意秦轩的伤势,一直把这个问题忽略了,之前剑客的一剑差点将秦轩的命宫击碎,若是命宫被击碎,那就等同于废人,可是如今秦轩的命宫虽然未碎,却也出现了裂痕,这样的他还能走到修行的哪一步? 王宏老者闻言,走到秦轩的身旁,说道:“秦公子,可否伸出手来借老朽一看?” 秦轩伸出手,老者将自己的手指放在秦轩的脉门上,猛然间,一股弹力将老者的手指弹开,老者也是一惊,说道:“这........难道是经脉大乱?” 一时间,所有人都得知了这个消息。命宫裂,经脉乱,那么必然无法再继续修行,就算再有天赋,又能走到哪一步呢? “什么?怎么会这样?” “命宫都裂了,还修什么道?” “装什么装,回你的茅屋睡觉去吧!” “天才?不照样是个废物吗?” 一时间冷嘲热讽像是白水开锅一般,翻涌而来。想要修复命宫,至少要修至巅峰的大修行者才能帮其复原,而且要消耗大量精元,折己修为,但没有人会把这么大的赌注压在一个还不能看到未来的孩子身上。 刚才还围着秦轩,你争我抢的人,现在全都开始冷嘲热讽,这对于秦轩来说,才是真正的讽刺,他的起点太高,只是还没离开原地,就已经跌落深渊了。 自己真的要变成一个废物? 秦轩在心底这样想着,之前还觉得烦躁的他,突然有了一种失落感。我本就应该是站在最耀眼的舞台上的那个男人啊。 现在,连拒绝他们的资本都不复存在了嘛? 王宏老者轻缕胡须,摇摇头说道:“天妒英才啊,天妒英才。”准过身去,回到了自己的坐辇上。弟子将坐辇高高抬起。老者在放声狂笑之中离去。 炼器宗铁砚也转过身去,翻身上马。那一队人马在他的带领下,向山下走去。 紧接着,又有人在嘲笑之中离去。 渐渐地,一个接一个的身影在这里消失,随波逐流的午后的清风里。 落生没有走,苏如是没有走,陆冕也没有走。 落生与苏如是看着秦轩。陆冕看着落生和苏如是二人。 苏如是撇了一下眼睛问道:“你看着我们两个干什么?” 陆冕笑着说道:“你们两个为什么不走?” 落生回答道:“我不会走,我还是要把秦轩带回去,不管能不能为他修复命宫,而苏如是........我想他是在等我。” 苏如是不做言语,表示默认,两人不远万里,来到禹州,却是空欢喜一场,不过这是一个对决的好机会。 “命宫裂,经脉乱,就算有人愿意帮他,谁能保证,他的命宫一定能够复原?还是不要枉费心思了。”陆冕说道。 “对,你就不要枉费心思了。”这句话是秦轩说的。 “我不会跟你走的,但是圣院我一定会去,你在那里等我好了,不久的将来,我会把欠你的恩情还给你。下次见面一定不会是这样。” 陆冕笑着说道:“秦兄,既然你知道自己的修途短暂,不如把我送你的东西还我如何?” “...........” (三个人暴打陆冕中。) (太过不在状态,写的太乱了。) 第二十章 袭杀! 寻找引发异象之人,就此结束。很多人都很失落。练气宗老者也不例外。想想自己还为了那个命宫已裂的小辈大打出手,更是不由得恼怒起来。 他慢慢闭上眼睛,经微风吹拂他的脸庞,让自己逐渐平静下来。忽然间他双耳微动,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一,二,三.........十七人,是马蹄声。”他喃喃道。 话音刚落,清净的山林中,一道银光闪过,一杆长枪破开茂密翠绿的枝叶,惊起几只鸟,向着老者飞射而来! 嗖,飞出的长枪犹如离弦之箭,势不可挡。弟子们看到这突如其来的长枪,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老者已经睁开了眼睛,因为那杆长枪已经来到了他的眼前。 他吹了一口气,大喝一声,双手向胸前合什,砰地一声将那杆长枪夹在了双掌之中!枪头被阻止,枪身在飞射力量的作用下,继续向前,啪的一声爆裂,像是鲜花绽放一般,四散而飞。 老者喝道:“铁砚老贼,既然来了就不要躲躲藏藏,快快现身!” 只见以铁砚为首的练器宗那一队人马,高举着手中的兵器,叫喊着冲杀而下! 练气宗弟子见势,将坐辇放于地下,准备应战。老者早就想到炼器宗的人迟早要出现,只是没想到的来得如此之外,如此凶猛。 铁砚骑马飞奔而下,手中握有一跟铁棍,朝着自己身旁的练气宗弟子狠狠砸下,顿时间,鲜血喷涌,那弟子被打的血肉模糊。铁砚一边向下冲去,一边挥舞着铁棍,几个练气宗弟子都在他的铁棍之下变成了肉泥。 炼器宗弟子凭借着骑马的优势,很快冲到了老者的面前,一名弟子举起手中的狼牙棒,一棒而下!砰地一声,坐辇被砸碎,朝着老者头上砸去。 老者不闪不躲,而是将精元附着于体表,猛然击出一拳,砰!老者那如铁般的拳打在了狼牙棒上,竟是丝毫没有受伤,反而是狼牙弯了许多。 紧接着老者打出第二拳,撞击在狼牙棒上,金属撞击的声音嗡嗡作响,那名弟子的握紧狼牙棒的虎口被生生震裂。 一名弟子手持大刀,横砍过来,老者化拳为掌,一掌拍下,砰地一声,大刀碎成两截! 紧接着,一名手握巨斧的彪形大汉,举起斧头,劈头而下!老者竟是身形一闪,抓住了那巨斧连同大汉一块甩了出去! 接下来,是一棍。那是铁棍,铁砚的棍。 铁砚已经冲来,终于和老者相遇,他手中的棍,直直捣出,袭向老者胸口! 同样,老者也一拳打出,对上铁砚的那一铁棍! 砰,拳与棍相撞,两人各自向后退了几步。 老者大吼一声,精元散发而出,将四周的元气全部吸入体内,他瘦弱的身躯突然变得丰润起来,顿时魁梧了许多,铁砚见势,双脚发力,腾空而起,然后快速的落下,带着那迎面而来的铁棍。 砰,他的铁棍被老者一拳挡下,紧接着铁砚挥动手中铁棍,一下打出三棍,一一被拦下,铁一般的拳与铁棍的撞击声不断响起。 在一旁看的人心生寒意,练气宗顾名思义练的就是气,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练气宗秘法修道者灵隐境,就已经堪比金刚铁骨了,任铁砚如何出招击打,老者都是硬抗,却没有收任何的伤。相反他一直在防,如果是攻呢? 旁人自然不会知道,老者曾硬抗苏如是一拳,受了些伤,再加上岁月催人老,早已不复当年,如此看着以退为守的防御,他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他慢慢感觉到了体力不支,防御速度明显减慢,而此时铁砚加快了速度,他向后退去,然后盘膝而坐,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起来。 铁砚见势再次腾空而起,手中铁棍再次挥至,如同巨石般落下,砸在了老者的头顶! 这一棍如同击在了一个硬物上,老者的身体依然保持盘膝而坐的姿势,真个身体随着铁棍施加压力,向着泥土之中陷去! 然后铁砚又砸出了第二棍,接着是第三棍!直到将老者的身体全部砸入地面中。 只剩下了一个头颅在外面露着。老者慢慢睁开了眼睛,身上的气全部散去,身体又变回了枯瘦的样子。 铁砚看着这一幕,满意的笑了笑,一棍抡起,老者的头分离了身体。 .......... 秦轩还是没有和落生一起离开云台镇。而是百般劝说才让落生回到了中州。按照双儿的说法,秦轩肯定是害怕人家把礼物全都要回去,所以才着急把人家赶走的。 落生确实没有拿回清沙卷摹本。正如他所说,清沙卷他以熟记于心,接下来就看自己的参悟造化了。这本书原本赠与秦轩是寄予厚望的,只是现在秦轩怕是过不了那道坎了。让他担心的是,他不知道怎么和老师解释。是因为自己去晚了一步,而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嘛?还是说天命本该如此? 还有,这个苏如是还真是烦人啊。从下山开始,苏如是就寸步不离的对落生开始了穷追猛打,晚上上个茅厕都能看到他的脸。非得分出个胜负不可。 所有人走后,秦轩反而觉得空荡起来。茅屋已经重新建好。小白鸟依然有事没事的落在窗台瞎蹦乱跳。还有对着秦轩抖屁股。 秦轩便又开始托闲书过去,不过每次小白鸟带回来的都是空白纸张。于是秦轩不再写一些情诗,只写了四个字:我要修道。 秦轩觉得这才是自己现在想要做的。不管他能走到何处。他把纸条塞进小白鸟的鸟爪中。 小白鸟慢腾腾的飞出了窗外。 一根白色的羽毛从空中飘落。一阵狂风而起,小白鸟的身体暴增数百倍,无数的白色羽毛在空中飞舞,她身后双翼大展,呼啸一声冲向天际。她的鸟喙微微弯曲,似是人类的微笑。 她是一只凤鸟,大陆上能与火凤比肩的圣兽白凤。 她是青城佳人的闺蜜。 第二十一章 修道 是的,秦轩想要修道了,可是他始终不知道什么是修道。 据史书记载,太古年间,天上有天石陨落,万道流火划过天际,山河大变。后人观天象而悟道,一道延伸万法。后人才开始修行。这些道法世代流传,统称大道三千。于是大陆上群雄并起,也就有了九州之说。 修道简单地说就是将天地元气转化为自身力量的方法。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修道,只有能够开出命宫的人才可以修道。命宫就相当于人类的心脏,是一切精元聚集的核心。命宫破碎,精元散去,自然而然正道崩塌。所以说命宫碎了,就等同于无法修道一般。 在人类的修行界里,将实力划分为五大境界:初修,衍生,灵隐,玄冥,天煞,大成法者(大乘圣者)还有传说中的不为人所知的一些境界。 对于这些境界,秦轩早已耳闻,之前的剑客就已经是灵隐初境,落生苏如是就是灵隐上镜。他翻开落生的笔记,上面记录着详细的文道修行方法。文道讲究神韵,句子能摄人心魂,诗词能描绘极为宏大的场景,更能体会诗词意境。修文道,需要心如止水,性情淡雅。更需要喜爱诗词歌赋。 相对于文道来说,武道不会显得那么枯燥乏味。苏如是只送给了秦轩一本《洗髓经》修武道,自然要先从洗髓做起。洗髓可以增强体质,改变经脉,甚至脱胎换骨,不过大多数人都只增强了体质。 秦轩开始翻看书本,并随着上面的指示,盘膝而坐,身心放松下来,深深呼吸,让天地元气纳入自己的身体,经过肺腑,沉入丹田。来回流转,他感觉是一股清泉,从身上上面流过。全身筋骨舒展开来。 纳入身体之内的天地元气进行转换,在身体各个地方来回流转,最终聚集到了一个地方,变成一个个的小球,不断地向着里面吸收元气,那个地方是命宫?那些小球就是精元? 秦轩感知这自己体内的变化,他知道自己的地一次洗髓成功了,没有遇到任何的麻烦。只是看书上说洗髓要进行三次,只是没有说清楚都是什么时候进行,只说到因需要而行。 一般人都是洗髓一次,极少数有三次洗髓的,而且都是最初一洗髓就是三次。 秦轩照着刚才做的又进行了一次,结果发现没有什么改变,于是终止。 可是按照道理来讲,自己的洗髓不应该会这么顺利,自己的经脉已经被打乱,那些天地元气怎么可能顺着自己的经脉有条不紊的聚集起来的? 秦轩想来想去没有相同,于是索性不想了。然后他将一本书翻了出来,那是一本杂书,秦轩要看的并不是书的内容,而是书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在书页的最后方赫然写着这样几句话: 剑将走,现偏锋,剑变其形,落地无声。 行将就,朽木枯,剑如流水,快意恩仇。 这正是快意恩仇剑的剑诀!那日秦轩恰巧听见了这些剑诀,他也曾见过那剑客使用过前四句坚决地剑招!他就将这几句话记了下来。 秦轩心中窃喜,想要练剑,必须先有剑。于是秦轩花钱从镇上的王二铁匠铺打造了一把“好剑”。 让秦轩感觉遗憾的是,自己拿着这把铁剑总没有那种大侠的风范。更像是一上去就被大侠干掉的龙套。 他根本没有力气将那么一把大铁剑快速的挥动起来,更不说舞出什么剑花了。就算把那几个招式演化出来,也完全没有当日剑客的那种威力效果。他明白,这就是境界上的问题。 当然修道是不能急于求成的,于是他开始放下手中的铁剑,拿出那本《符道初修》,来,开始研究符道。 毫无疑问,符道与文道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那就是写,符道需要写,文道也需要写,而且不一定非要用笔。 无字不成文,无纹不成符。秦轩盘膝而坐,手中拿着那本《符道初修》,还有陆冕留下的两张符。 第一张符上的图案比较特殊。他端详了很久,确定自己见过,那就是陆冕出现的时候丢的第一张火符。 秦轩闭上眼睛,开始冥想,推演这张符的画法。一个复杂的图案在他的脑海中形成,透过那个图案,秦轩看到了一些柔和的曲线,相互交错,而周围的线条都杂乱无章,秦轩将这些柔和的线条整理了一下,他看到了有火苗在跳动。 片刻,他睁开眼睛,却已经是满头大汗,脸色微微发白冥想消耗了他太多心神。他感觉自己应该休息了,于是他就躺在草地上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简单的梦,在梦里他来到了一个文字世界。他的周围全是大大小小的文字,他看得眼花,已经不知道哪个是哪个字了。他伸出双手,将这些文字开始进行大小次序排列,就能够清晰的分辨字形了。 就在他刚刚开始得意地时候,突然间醒了过来。 “写符也是需要规矩的?”他再次翻开那本《符道初修》,看到了一句话:每个字体都是和符文相关联的。符文是文字的另一种体现形式。 让他感到吃惊的是,落生留给他的笔记上,也写着一句同样的话。 这就是文道与符道相同的地方?还是说文道与符道原本就是一家?他点燃了一个火把,将火把立于地面,静静地盘膝而坐,始终盯着眼中的火把。看着那火苗不断的跳动。 秦轩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眼前的出现了符文的那些柔和线条,相互交错,开始移动,最终交叉于一点,然后交错散开。继续进行着同样的交错动作。那便是火的形状。那就是一个火字。符文便是火字,火字便是符文,便是自然元素! 他慢慢的取出那张被他蹂躏过千百遍的火符,盯着那道符文,看着上面的图案,笑出了声。 这次他没有看到火苗,而是剧烈燃烧的熊熊大火! 第二十二章 一块黑布 一滴水会被蒸干,但是千万滴水可以汇聚成海洋,一堆土被水冲散,但是一片大地可以挡住无情的波澜。一块石头会被风磨平,但是一座山可以抗拒狂风的硬憾。 现在的秦轩就是一滴水,一堆土,一块石头,他会被蒸干,会被冲散,会被磨平,但是他相信他会拥有立于天地之间的那一天,就像现在的他在那道复杂的符图之中先是看到了小火苗,然后看到了熊熊燃烧的火焰。 但依然只是看到,不过这依然是比较难得的,因为在第一天他看懂了符纸,也就看懂了符。可他依然无法写图,因为他还缺少意蕴。 总的来说,就是他的境界不够。 修道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至少对他来说。因为他从来不是什么天才。他是这样认为的,在他出生那日上天所降下的奇异惊雷,应该是他穿越重生的时空隧道,他穿越的只是他的灵魂,和前世的记忆。现在这副身体是王茹和秦固给他的,既然是这样,他就必须学会感恩,也就是爱戴父母。他之所以不跟落生去中州,不是因为自己的命宫已裂,修行之路不会走的太远,而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那么出色的天赋,就连出现在天府诗承大典上的那首诗,都是抄袭的。所以他很没有底气。换句话说,他没有勇气面对自己太过平庸。 他选择自己修道。自修。所以他开始盲目的自修。昨日的洗髓之所以那么顺利,他觉得应该是自己的经脉还没有乱的那么离谱。 清晨,暇光万丈,秦轩乘着美好的天气早早的起床,吃了些早点。然后就来到山上,继续修行。 那是一片圆形的空地,他也不知道会找到这样一个地方。周围绿意浓荫,嫣红点点。到处弥漫着花草的芬芳。环境清幽,仅有林中青鸟的清亮欢唱,还有溪水的欢乐奔流。 他觉得可以静下心来,安心修行。 秦轩修行的事情,秦固一直不曾过问,他曾经疼爱的儿子所选择这条路,也是命中注定,以前就不懂他,现在又何须懂他。反而是王茹每天都会关心秦轩,每天累不累,不要太逼自己。福伯原来就是秦家的管家,现在去镇上打点生意了。程双儿自然也不能闲着,毕竟衣铺名义上的是她的产业。 很快,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秦轩睁开眼睛,依旧是满身冷汗,身体匮乏,精力消耗太多。他深吸了一口芳草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确实是饿了。 天已是中午,陈双儿每天都会按时来给他送饭。依然是粗茶淡饭,多素,有蛋,还有粥。 “少爷,你真的有那么累吗?不就是每天坐着嘛?”陈双儿不解的问道。 秦轩猛然抬起头来说道:“是啊,啊,不对,我不是身体累,我是精神累。”说完继续吃饭。 “那就不要让你的精神那么累嘛。” “好。” 简单的几句话过后,秦轩已经吃完,剩下的他会让陈双儿带回去。然后继续开始修行。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小白鸟了,小白鸟一般都是白天出现,好像很不喜欢黑夜。可是自己白天一般都是会出来的,他真的担心小白鸟会迷路。 正在想着,他突然听到了耳旁的聒噪。正是小白鸟。 她没有迷路,还带来了书信。虽然每次等到的都是空白的纸张,但秦轩总会饶有兴趣的打开看看。 秦轩慢慢的将字条铺开,发现上有了字。 只有一个字,但是足以让秦轩欢喜。字迹清秀,确有一些癫狂之意,就像狂放的一支舞。 好。 那是一个好字。 一点都不像女人啊。秦轩想到。他随手拿过身旁的笔墨,在纸上写下:那便好。 然后继续开始修行。 他总会在这里坐一整天的时间,大多数时间都在冥想,完成身体内部的气息与天地元气的转换,让自己的精元更加丰沛。是自己的元气更加丰厚。 这样的修行基本上算不上修行。所以每当一天下来,身体疲倦之时,他总觉得一无所获。但他不知道他体内的精元数量就是持久战斗的保证。 太累的时候,他会睁开眼睛,站起身来,然后做一套健美操,让身体各个地方得到舒展。 接下来便是继续修行。一坐便是一天,一坐,便已到了暮时。 暮时一到。光线便开始暗淡起来,柔和的光线照过来,留下一片花草弄影。这片空地就会有些潮湿,秦轩便会停止修行,晚上他是不会呆在这里的,这里,看不到月亮。 于是他睁开眼睛,想要站起身来,下山去。 就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恍惚之间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影,然后那人影又突然消失,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揉了揉眼睛,想要自己看清楚,然后他真的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那人留着长发。身后背负着一把剑。 突然间,秦轩怔了怔。他看到了什么? 是那人的高大威猛,挺拔伟岸的身材?是那人飞沙走石,鬼斧神工的面容?还是那人乌黑亮丽,飘柔如水的长发?或者是那人身后那把古朴的长剑? 都不是。秦轩眼中只看见一块黑布。于是他轻轻地站起身来,警惕的看着那人。来着定是不善,可是为何感觉不到一点气息,曾经有人说过:感觉不到气息的人有两种,一种是不会修行的普通人,另一种就是高境界的大修行者。 此人,属于后者。 秦轩看不到他的眼睛。因为那人的眼睛上蒙着一块黑布。 那黑布随风摆动,似是遮住了这天,遮住了这地,遮住了这世间的浮浮沉沉。 秦轩突然有些错愕,他不知道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找上他,他来又有什么目的。在慌乱之中他突然又微微一怔,越发觉得这一幕为什看上去是如此的熟悉?然后他想起了某个桥段。那块黑布之下,是不是也是他所看不到的精彩? 秦轩微微张嘴,试探性的问道:“五........五竹?” (嗯,就这样了,这一章敬猫腻《庆余年》中的帅叔五竹。) 第二十三章 授以剑道 刚刚问出那句话,秦轩突然被自己傻到了。自嘲的笑了一下。自己不是范闲,他又怎么会是五竹? 这时,站在他对面的那人突然开口了:“你在笑。” 秦轩面部的笑容忽然僵住,问道:“你怎么知道?” “虽然我离你不过五尺之距,可是我却可以感觉到,你面部气息的流动,所以我判断,你在笑。” 这个声音在秦轩的耳中显得十分的孤傲,不同与苏如是的轻狂,他的这种傲,是一种深沉。 秦轩说道:“听闻高境界的修行者可以感知天地元气的细微变化,没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那人沉默不语,眉头微蹙,大概是觉得秦轩说了一句废话而感到不喜。 秦轩继续说道:“你是来.........抢夺清沙卷的?” 秦轩刻意的问了这么一句话。清沙卷虽是摹本,却也不是凡物。自然有人想要争夺。除此之外,秦轩还想证明一件事情。 那人说道:“清沙卷自然不凡,即便只是摹本。但是清沙卷对我的用处不大,我无需抢夺。” 秦轩微微眯眼。“这么说,你知道清沙卷摹本在我的手中?” 那人依然沉默不语。 “你一直潜伏在我的身边。”秦轩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知道清沙卷摹本在自己的手中的人只能是那日在茅屋前聚集的那些修行者。只是任秦轩绞尽脑汁,也无法想起这么一张特殊的面容。所以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此人定是在自己身边呆了有些日子了,绝非今日才来到此地。 秦轩知道他会继续沉默,哪怕像是自言自语,他也要把事情搞清楚。 “那你来到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不会还有人想要去我的性命吧,我都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恰恰相反,我觉的你虽然命宫已裂,但是你的天赋不错,如此的修行速度是在太过缓慢。所以我决定教你。” 秦轩微微一怔,问道:“你肯教我?” 秦轩修道,他拥有的资源已经不能算少,《清沙卷》更是修行道路上必不可少的圣卷,他唯一缺的就一个能跟他平心论道的朋友,道友,或者说老师。如果有那么一个老师指点,他的修行速度肯定要比现在快得多。 “那你能教我什么?” “我只能教你剑道。” “足够了。” 秦轩不知道什么是剑道,也不知道如何修行,但是他知道剑客,知道剑侠,知道剑师。他还曾经差点死在剑客的手中。剑道,确实很强大。所以,他觉得够了。 “那就好。” 秦轩又问道:“既然你要教我剑道,就是我的老师,我总得先知道的名字吧。” 那人微微蹙眉,一双眼似乎穿透了黑布,看穿了一切,慢慢说道:“你不必知道的我的名字,也不必叫我老师,我只教你三个月,之后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秦轩:“........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那就叫我.........五黑好了。” “............竹帅又躺枪了啊。” “什么?” “没什么,你要去做什么?” “我要去西城,去玄剑山一趟。” “去玄剑山干什么?” “你的问题太多了。” “额,好吧。” “修行从现在开始。” “这么快?” “嗯,你没有太多时间,只有三个月,如果你达不到我的期望,我会很不高兴的。” “明天在开始吧,我可不想在这挨饿受冻。” 五黑没有回话,只是背后的剑开始在剑鞘之中狂乱的跳动,那代表了他的愤怒。 “好吧好吧,算我什么都没说。”秦轩无奈地说道。 “想要修剑道,我觉得你应该先把身体养好,你做到了,你很珍惜时间,每天按时作息,每天合理的安排一日三餐,睡觉喜欢裸睡,注重身体的锻炼,还有日光的吸收,气息的调养。” 秦轩得意地说道:“那是自然。” 紧接着五黑又说道:“但是,还不够,你的身体还不够强壮。” “要多强壮?” “要比龙身还要强壮。” “龙身?”秦轩倒吸一口凉气。秦轩只知道龙是传说中的生物,这个世界真的有龙吗? “你见过龙吗?”秦轩试探的问道。 五黑思忖片刻,说道:“你问多了。” “........等会,我有套动作给你看看。” “我看不见。” “你不是可以感知嘛。” “好。” 秦轩开始做出了几个奇怪的动作,那些动作不但不复杂,而且极其丑陋。待到秦轩做完,站起身来,问道:“怎么样?” 五黑微微点头,问道,:“这套动作很好,是谁教你的?” 秦轩说道:“这是我从书上看到的。” 五黑问道:“是什么书?何人所作?” “额,是一个叫华佗的写的,这套动作是五禽戏。” “不知华佗是什么境界的高人。是否还在世上,又身在何处。” “华佗是一个奇怪的老头,他不是修行者,是个神医,早被曹操杀了。” “被人杀了?曹操又是什么人?” 秦轩鄙视的看了五黑一眼,用他的口吻说道:“你问的太多了。” 听见这话,五黑没有说话,身后的剑又开始嗡名。 秦轩无奈,说道:“曹操啊,是这个世界上最快的人。” 五黑微微偏头,说道:“最快的人?大陆上最快的修行者除了那两个家伙,应该就只有东皇天问和轩辕帝鸿了。” “哦?这四人分别是什么人?” 秦轩又听到了剑鸣,慌忙说道:“好了好了,曹操应该是这四人之中其中一人的小名吧。” “小名,你从何得知?” “从书上看来的。” “你到底都看过什么书?” “额,随便看看,例如《万物生长》,《平凡的世界》,《悲惨世界》,《战争与和平》,《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围城》,等等。” “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 接下来,秦轩又做了俯卧撑,仰卧起坐,深蹲起几个动作。 五黑说道:“好,这几套动作,每天做二百次。” “..........” 第二十四章 快意恩仇入绝地 夜色正浓,五黑找了些木枝,点燃。火光照耀之下,一个身影在快速的做着那些让人感觉奇怪的动作。 秦轩的练习已经开始,五黑与火堆旁盘膝而坐。从暮时直到深夜,秦轩终于将五禽戏,俯卧撑,仰卧起坐,做完,又找到了一根粗壮的树枝做了二百次引体向上。一直折腾到大半夜。 第一次运动量这么大,虽是做一会停一会,秦轩终于将这些做完。虽是饥饿难忍,却也顾不得这些,带着一身的疲惫,沉沉睡去。鼾声如雷。 第二天清晨,待他醒来,发现陈双儿已经送来了早点,已经不见了五黑的踪迹。 细问之下,才知道昨夜不知道五黑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双儿四人早早的沉沉睡去,才没有上山来寻找秦轩。看来以后自己要在这里留宿了。 陈双儿临走之时,秦轩叮嘱她,以后多准备些饭菜,在准备两床被褥,自己要在山中过夜。就不会茅屋去了。陈双儿也没有多问,他知道少爷自有他的道理,于是下山而去。 秦轩才的果然没错,五黑并没有走远,在陈双儿走后,五黑出现抢走了他一半的早饭。秦轩对此十分不满。心想,你要吃不早说,我让双儿早作准备,为毛要来抢我的。昨夜一夜未曾进食,今晨只吃这些,怎么对得起自己。 即便心中如此抱怨,他也不敢说出来。等待他的不可能只是那古剑的嗡鸣了。 吃过饭后。他本想洗漱一番,无奈这里没有水。于是他向更高处走去,不知走了多远,看到一条小溪,于是蹲下身体,开始洗脸。洗完之后,一阵清爽。他抬起头,顿时脸拉得老长。 因为他看见小溪的上游,五黑正在那里泡脚。不由得大怒,抬起手指向五黑,开口骂道:“你........”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于是将手为难的收了回去,气生生的往回走。 五黑也随他而去。 然后秦轩的练习就又开始了。 一直到中午,陈双儿果然送来了秦轩所需要的东西。而且非要留下来,陪秦轩吃完了午饭。然后陪着秦轩说了会话。最后不舍的离去。 五黑再次出现,对这件事情十分不满意。然后很不高兴的吃完了剩下的饭菜。 “这姑娘很美。” 秦轩听到这话,猛然抬起头来,喝道:“不要打她主意,别的事情我可以忍,但是这件事情我不能忍!” 五黑笑着说道:“你喜欢她?” 秦轩突然沉默。他也不知道自己对陈双儿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沉默之中他又突然听到五黑的声音:“修道,要心除杂念,不要太过儿女情长,不然,这终将成为你的软肋。” 秦轩没有再说些什么。站起身来,走到一边继续开始练习了。五黑走到一旁,虽然他看不见,却总能知道,秦轩在什么时候偷了懒,于是特地准备了一支树枝,不时的对秦轩进行调教。 那树枝看似十分柔软脆弱,可是打在秦轩的身上却会让他感觉到钻心的疼,他不得不加紧练习。 一连数日,秦轩都在煎熬中渡过,让他感到庆幸的是,每天陈双儿都会来到这里,陪他吃饭,然后坐在秦轩的身边陪秦轩聊些闲话。 然后秦轩总会把陈双儿搂在怀里,秦轩不松手,陈双儿就不会离去。而陈双儿总会闭着眼睛享受这一切,就像小时候,她的身子冷的时候,总会有这么一个怀抱给她温暖。秦轩甚是得意。可算替他除了口恶气。气死五黑。 五黑自然是越发的不满,直接发话让秦轩以后在陈双儿送来饭菜后直接把她赶走。秦轩只好照做。 转眼半个多月过去,秦轩的脸上生出了青黑色的胡茬,他取过自己那把沉重的大铁剑,发现这铁剑在自己的手中似乎是变得轻了许多。然后他将自己的胡茬细细的刮掉。来到溪水旁,清洗干净,然后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似乎有些落魄,头发有些散乱,面容也没有以前俊朗了。身上的衣服微微发脏,仔细嗅去,还有一股细微的酸味。 他看向上游又准备洗臭脚的五黑,恼怒的问道:“喂,五黑,你到底什么时候教我练剑,要不是因为你是高境界的修行者,我都以为你是来我这骗吃骗喝的。” 五黑没有回话,将臭脚收回,穿上鞋子,转身离去,丢下一句:“真是没有耐性。” 秦轩撇了撇嘴,嘟囔道:“老家伙,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日子还是一样的枯燥乏味。一晃,第一个月已过,天气变的炎热起来,来到的第二个月的第一天。 经过一个月的适应,秦轩做起那些动作已经不再那么吃力,变得熟练起来。休息的时候,他还可以看看落生的笔记,还有那本《符道初修》,修行符道。 这时,五黑突然走到了他的面前,说道:“站起来。” 秦轩狐疑,却没有问些什么,乖乖的站起身来。 五黑说道:“开出命宫已经数月,进入修行也已经快两月了,却还在最初境,真是浪费时间。” 秦轩听着十分恼怒,心想,要不是你让我做这么多事情,我的时间怎么会浪费? 五黑接着说道:“过来看我练剑。” 秦轩大喜,终于可以看他舞剑了,老家伙可不要让我看轻你。 说是舞剑,五黑手中却还是拿着那支树枝,好像根本不打算拔剑。 “喂,你不拔剑嘛?” “练剑,不一定非得用剑。” 说完,五黑举起了手中的树枝,说道:“今天,我将演化一套完整的剑招给你看。” “什么剑招?” “快意恩仇入绝地。” “快意恩仇?等等,你说的该不会是快意恩仇剑吧,难道你是玄剑山来人?” 五黑没有回话,而是慢慢向前走去。 他将手中的树枝慢慢下放,最终指向自己身体左下方的脚下,然后,一道浑厚气息,由那道树枝而生,他猛然起剑,由身前而起,自身后而落! 周围的几棵大树,由树干生出地面处,全数断开 第二十五章 入衍生 几棵大树,自树干生出地面开始,全数被斩断。 这不是结束,只是开始。秦轩见此,大呼:“剑将走,现偏锋,剑变其形,落地无声!” 紧接着,只见,五黑手中的树枝剧烈的抖动,划出几道幻影,五黑微微偏头,侧耳听着手中树枝的抖动声,举起了手中的树枝,连续挥动手中的树枝,斩出十几剑。 “行将就,朽木枯,剑如流水,快意恩仇?”秦轩说道。 那树枝就如舞出的剑影一般,纷乱散开,剑如流水,剑意大胜,浓重的剑意,向着刚刚断开还未倒地的大树斩去。 十几道剑意纷乱而至,在大树的树干上留下了一道道深刻的剑痕,纵横交错,连续发出扑哧扑哧的割裂声。只见那些大树的树干在一瞬间,砰砰砰的连续发出声响,竟是在那十几剑过后,断成了数十块粗大的木块,从半空中落下,发出巨大的声响! 秦轩倒吸一口凉气,看完了整套快意恩仇剑的演化,虽是只有八句剑诀,演化出来的剑招,却如此凶狠,力量强大,碰到普通的修行者,足以将对方撕成数块。 然而,他突然意识到,应该还没有结束,刚才听到五黑说:快意恩仇入绝地,那么之后的绝地又是何等剑招? 所以他自然而然的问道:“那么,入绝地呢?” 五黑说道:“那就是绝地剑!” 说完他再次舞动手中的树枝,双脚轻然抬起,整个身体飞向半空,双脚朝天蹬去,身体翻转,头朝向下方,身体倒立在了半空,手中树枝猛然摆动,在半空中急速摆动,一道道剑光生出,稍纵即逝,尽数斩出。 一道剑气,从他的身体为圆心从秦轩的脚下扩散开来。 那道圆圈向着四周散去。一道磅礴的力量生出将地面上那些被切开的木块,还有散落的残枝断木,还未落地的枝叶,一并卷起,飞向半空。 秦轩看的入了迷,如果没猜错,这一套剑法,由快意恩仇剑入绝地应该都是玄剑山剑法,五黑真的是玄剑山来人? 就在秦轩以为结束之时,应该为其鸣掌之时,他突然听见了咔嚓几声,只见又有几棵大树应声而倒。发出洪亮的撞击地面的声音。 秦轩的掌声终于响起,像是看了一场精彩的表演,从而发出由心赞叹。 秦轩问道:“快意恩仇入绝地,快意恩仇是指快意恩仇剑,绝地又该怎么讲?” 五黑转过身来说道:“绝地剑。” “绝地剑?” “是的,置之死地为绝地,而后生,就是这记剑招。可以在你被困入险地,腹背受敌之时,施展。方可破绝地而生。这是快意恩仇剑之后的剑招。” “那快意恩仇入绝地之后,应该还有吧。” “你先将这些练好,如果我满意了,还会教你别的。” “我之前见过那剑客使用,学得了招式,可是没有一点气息波动,所以一点效果都没有。” “首先你应该学会气息的控制,之前你一直在冥想,将天地元气吸入体内,循环转换,想必你已经储存了一些精元,精元和天地元气的控制就是施展剑招的根本,你要试着将精元附着在你的剑上,不过在这之前,我想你最需要的是能够挥动你那把铁剑。” 听着这话,秦轩无奈的看了一下自己的那把铁剑,这铁剑太过笨重,虽是感觉已经轻了很多,却依然无法挥动的像那些修行者那样快。 “怎么练。” 五黑給秦轩做了几个动作,然后转身离去了。 秦轩愣在原地,五黑只做了三个动作:左斩,下劈,右砍。 于是秦轩照着这三个动作苦练起来,一练就是数百次。之后的每天他都会苦练五禽戏那些动作还有三个斩劈的动作,运动量越来越大。 那些动作慢慢的变得熟练了一些,他就开始练习那些剑招的招式。 那些日子五黑很少出现,偶尔会弄来一些野味,他觉得秦轩所定制的食谱虽然养生,但是缺少荤味,总是不太好。偶尔也是要开开荤的。 秦轩练习的时候,五黑就坐在一旁,不做言语。 不多时,秦轩正在练剑,五黑在一旁侧耳倾听。片刻,他微微蹙眉。秦轩什么都没发觉,依旧在练剑。 五黑眼睛上的黑布轻飘,下一刻,狂风大起,地面上的落叶随之卷起,一下迷蒙了秦轩的眼睛,他这才反过神来,定睛一看,五黑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而且,这次,走得很急。 “这个家伙。” 说完,他看见了一只小白鸟,慢腾腾的飞了过来,落在了他的剑上。 这次小白鸟没有带来回信,或许那家的主人觉得空白回复的游戏应该结束了,他看到小白鸟很是惊喜。他将小白鸟捧在手中。 一下吻了下去。 然后就悲剧了。小白鸟一下啄了他的嘴唇,鲜血从唇间渗出。秦轩没有恼怒,摸了摸脑袋,想到: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小白鸟又对他抖了抖屁股。秦轩笑了笑,随手从地上捡起了一只虫子,送到了小鸟的嘴边。 小白鸟看着那只虫子,全身的羽毛竖起,愤怒地看着那只虫子,嗖的一声,冲向天空,竟是没有让秦轩看清它消失在了哪里。 下一刻,五黑再次出现,看着小白鸟消失的那处,喃喃道:“白凤?” 秦轩无奈的挑了挑眉毛,然后继续练剑。 深夜里,他会静静的坐下,冥想,让他体内的精元变得浑厚起来。 三日后,清晨冥想完毕,他睁开眼睛,觉得眼前的一切变得越发的清晰,他仿佛能够看得更远,天地元气发生了变化,有更多得天地元气进入他的体内,化成精元,不断的向着他的命宫涌去。 随着体内气息的翻涌,他对周围气息的变化越来越敏锐,他伸出手去,将体内的精元逼出体外,他似乎看见手指之间有气息来回拂动,那就是他的气。随后他将手放下。 他抬起头看着那新生的太阳,笑着说道:“衍生?” 第二十六章 抢书 秦轩沾沾自喜,修道不过两月,进入了衍生之境,想来这种修行速度也算可以了吧。 他本想着朝着五黑炫耀一番,无奈发现五黑又不知道去了哪里,也许又去,小溪那里洗脚去了吧。 回头想想,如果把这个消息告诉五黑,说不定不会得到五黑的赞赏,反而会被那个家伙奚落一番,想到这里秦轩又开始拿起那把铁剑开始练习。 他已经可以感受到天地元气的变化,气息也可以逼出体外,若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可以用气打人了。 于是他拿起铁剑,将自己的气息释放出来,体内的精元析出,有轻薄的气息随着他的手指附着上了他手中的那把铁剑,他双手握剑,看着前方,迈出了一步,然后开始飞奔,将近两月的训练,他的速度明显变快了许多,此时他已经感觉到身轻如燕,快速向前奔去,找准了前面的一棵树,双臂一甩,手中的铁剑向着那颗大树砍去。 气息闪动,他手中的铁剑在阳光的照耀下化成一道银光,嗖的一声,破风而去,咔嚓一声,手中的铁剑砍入了那颗大树,只是无奈的是,只砍进去了三分之二,并未将那颗大树砍断。不由得有些失落。 正在他沮丧之时,他不知道,在不远处已经有人盯上了他。那是一位少年,年纪与秦轩相仿,手中握着一把剑。 看着秦轩的表现,那少年点了点头,片刻后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短短两月不见,没想到他已经进入衍生之境,果然还是有些天赋的。不过,那又怎么样,命宫已裂,终究是废了,而且境界还不如我,我定要将你斩杀。” 就在少年自言自语之时,忽然听到了一声喝问:“谁?” 少年一怔,没想到他已经感知到了自己的气息。于是直接走向前去,现出身来。 他看着秦轩,带着怜悯和嘲笑的目光。 “是我。”他平静地说道。 秦轩转身,看到少年那张面容,眉头紧蹙,满脸厌恶之色,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那日所有人来寻自己之时,在茅屋前第一个指出自己命宫已裂的那个少年。 “是你?” “没错,就是我。” 秦轩没有理会他,继续自己的练习。 少年遭到了无视,顿时大怒,他愤怒地看着秦轩,就像秦轩已经死了一般。 少年愤怒的喝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来这什么目的吗?” 秦轩依然没有理会他。 少年慢慢拔出了自己的剑,朝着秦轩走去。 秦轩终于停下来,警惕的看着他,自己刚刚进入衍生之境,根基不稳,如果打起来,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因为他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境界比自己要高,已经到了衍生入灵隐的门槛前。 不等秦轩发问,少年抢先说道:“你终究只能是个废人,就不要白费力气了,我这次来,是因为你手上有我需要的东西。那日,天府圣院之人曾送你一本清沙卷摹本,这本书你根本一辈子也无法观看,不如拿出来,虽然我也不懂,但是我可以拿它换一些东西。要比在你的手中有价值的多。” “你想抢清沙卷?” “不是抢,是要,如果你不给,我不介意杀了你。” 秦轩感觉到了危机,无论自己给不给,下一刻,少年的剑都将刺向自己的胸口。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剑,先下手为强!他猛然向前冲去,一道剑光闪过,他手中的剑已经向着少年砍去。 少年双眼微眯,面对秦轩砍来的剑,挥动了手中的剑,两剑相撞,少年挡住了秦轩的剑,发出铿锵一声响,少年手中的剑急收,退后两步,一剑直刺而出! 秦轩急闪避开,手中的铁剑接着斩出,少年腾空而起,身体在空中翻转,将手中的剑猛然劈下!秦轩见势,举剑相抗,看似轻细的剑却带来了沉重的力量,压得秦轩喘不过气来,秦轩的双脚在少年的剑势逼压下,开始向着泥土里面陷去,双脚慢慢下陷。秦轩咬着牙,用力的向上顶去。 他大喝一声,将气息附着于剑上,向外散开,砰地一声将少年的剑弹开,一道轻薄的剑意斩出,少年身体急速旋转,连续翻身,避开那剑意,便也是一声大喝! 少年手中的剑挥出三道剑花,朝着秦轩飞去!秦轩见势,将剑上的气息挥出,挡住了一道剑花,另外两道划过了他的身体,一道撕破了他的衣衫,另一道划伤了他的手臂。 鲜血渗出,染红了他的衣衫,又见少年急速奔来,一脚猛然踢出,将秦轩踢飞。 秦轩的剑离手。 少年慢慢的走过来,对着秦轩说道:“无论你曾经引发过什么异象,无论你曾经多么引人注目,那都是曾经,但是现在,你要明白,你只是一个废人,一个彻底的废人,你的命宫已经裂了,那你的无限可能就已经被毁灭!哪怕仅仅两个多月你就进入了衍生,你也不可能再走下去!这就是你的悲哀!” “你在妒忌。” 少年听着这话,更加愤怒,他说道:“没错,我就是妒忌,我从儿时修道,已有十年之久,这十年我付出了多少努力,多少汗水,如今也只是衍生,已经有三年没有再进半步,我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你两个月就进了衍生!你已经废了,废了!我不能再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就让我来终结你的生命吧。” 说完,少年一剑刺下!锋利的剑刃破开空气,垂直下落。猛然间,秦轩捡起了自己的剑,甩了出去,划伤了少年小腿。 秦轩借机,一跃而起,跑!打不过,还不能跑么? 他一下蹿了出了,这座山他比较熟悉,所以他一直带着紧追不舍的少年在山中绕圈,他在等,等五黑的出现,那个家伙不会看着自己死去的。 只是无论他怎么等,五黑始终没有出现。一番追逐之后,秦轩身上多了十几道细小的口子。 他实在没有力气了,瘫坐在一颗大树下。带着沉重的呼吸声。 少年来到他的面前,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一切终于结束了。于是他举起了手中的剑,他要将秦轩的头颅斩下。 就在这时,秦轩抬起了头,他看到了山顶天边的一朵流云。 还有来自云间的那道剑意。 第二十七章 一日灵隐! 秦轩看到了天边的流云,那多白云还没有散去。 那道剑意才刚刚开始。那剑意自云中而起,又自云中而散。转瞬即逝。但是秦轩看到了。他轻轻闭上眼睛,等待着少年的剑落下,只是似乎过了好久,少年的剑都未曾落下。 他微微皱眉,然后慢慢睁开眼睛,发现少年的剑还在下落,只是在他的眼中是那样的缓慢,他终于明白了一些什么。那道剑意不是消失了,而是进入了他的心里。 少年的间依然在下落,来到了他的面前,他终于意识到,不是少年的剑慢了,而是他变得更快了。 无数的天地元气向着秦轩聚集而来,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精元肆意翻涌。全身经脉随之一颤,一道奇异的力量充满全身,像一道气息在他的身体内部来回流动。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秦轩睁眼,将自己的手伸开。 少年的剑已经落下,来到了秦轩的脖颈前,突然顿了一下。他听到了一个声音,感到了一种气息的变化,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满眼的震惊和不可思议,所以他手中的剑,落得更快,他要在一切开始之前就让它结束。 就在他的剑加快的时候。远处的丛林深处,一把沉重的铁剑,飞速而来,撕裂空气,发出嗡嗡的声音,像一支离弦的羽箭,穿透了一颗大树,卷起无数的落叶,快到令人心惊。 那是落剑的终止,那把极具威势的铁剑砰地一声,飞到了那少年的面前,扑哧一声插入了他的心脏,将他的身体向后带去,鲜血喷涌而出,在半空中飘洒殆尽。 砰!他的身体被定在了一颗大树上。手中剑落地,少年惊悚的看着秦轩,满眼的不可思议。他的气息慢慢消失,命终。 秦轩舒了一口气,周围的天地元气越发浓厚,尽数涌进了秦轩的身体,他仰头长啸一声,那涌进的天地元气似乎要将他撑爆。天地元气在他的体内急速转换,最终化为精元,一个个的精元小球向着命宫游去,秦轩犹如获得了新生,身上的细微伤口在一瞬间全部愈合。 他慢慢站起身,感知着身体的变化,伸出了右手,五指大张,嗡!那把铁剑嗖的一声飞回了他的手中。 这就是他的突破,灵隐初境。 少年的身体随之落向地面,依然双目瞪圆,不瞑目。 远处山中正在洗脚的五黑,微微侧耳,听着那处传来的声音,嘴角高高扬起,山顶那团白云轰然爆开,那道无形的剑意徒然而下,落向山顶。 强大的剑气,带起一阵狂风,那道剑意最终归于平静,回到了五黑的剑中。那道剑意在秦轩受难之时出现,那是五黑的剑意,他一直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迟迟不肯出现,为的是想要看看秦轩的极限,只是他很失望,秦轩终究停留在衍生初境,不曾前进半寸。于是他看到了秦轩的生命在燃烧,他知道自己该出手了,自然不能这么看着秦轩死去。 于是,便有了云端那道剑意。 他想要救秦轩,于是云端那道剑意更盛,就在那时,他没有想到秦轩竟然观剑意有所悟,破入灵隐,一剑斩杀衍生上境的那名少年。于是他很高兴。剑意收回。 他将鞋子穿好,慢慢向着山下走去。 这是秦轩第一次杀人,身体还在颤抖,片刻,他慢慢平静下来,这终究不是那个世界。杀人,是无法用法律来制裁的。 少年依然瞪着眼睛,胸口一片殷红,鲜血还未流尽。胸口那道伤口触目惊心。秦轩看上去,总觉得有些不忍,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么一个人死在自己的手里,所以,他决定把他埋了。 他开始挖土,不多时,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坑,正好可以把那少年埋进去。于是他伸出双手,又觉得不可行,将手收了回来。他提起了手中的剑,一剑将少年的尸体挑起,扔进了土坑中。 他没有将少年的眼睛合闭,就这样将少年埋了起来,直到鲜泥土将少年的眼睛盖住。 “你对别人仁慈,别人可不会对你手软,这也会成为你的弱点,真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你成为一名修行者的勇气。” 五黑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秦轩完成了对少年的埋葬,抬起头来说道:“我修道自然是为了变强,为了保护我的家人,可我总做不到想你们那样冷血。” “冷血?哼,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冷血。” 秦轩看了五黑一眼,向着自己原来冥想的地方走去。 “刚才那道剑意是你的?”秦轩没有回头,依旧向前走。五黑也跟了上去。 “没错,我释放那道剑意,原本是为了救你,没有想到,你竟然在刹那间破镜,衍生入灵隐只用了一日,也算对得起你的天赋了。那么现在告诉我,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秦轩望着远方的天空,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想象着刚才破镜时的感觉,说道:“我只看到了一道剑意。” 这句话等于没说。五黑闻言,微微点了点头,片刻后,他突然皱起了眉头,说道:“两月衍生,一日灵隐,这样的修行速度确实确实有些超乎我的想象了,但是,也是我所担心的。” 秦轩回头:“你担心什么?” “物极必反,你修行速度太快,如果这个消息传了出去,世人将再次改变对你的看法,也会有人将杀死你作为自己的乐趣,但你始终是命宫裂了,我担心,你会在灵隐境停留太长的时间,甚至是永远不会再前进了。” 秦轩微怔。五黑说的确实很有道理。自己或许真的要停止与此了? “关于那些事情,就是我自己的事了。我很感谢你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让我从一个不会修行的普通人真正地踏上了修行之路,在短短几个月里进入了许多修行者可望而不可及的灵隐境。那么,现在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了。” 五黑止步,听到这句话,他已经知道秦轩想要谈什么。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第二十八章 对战 “你有什么目的呢?之前我把所有的人都赶走了,放弃了去中州天府圣院的机会。你要知道,那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啊,很多人想要进去,却无能为力,可我放弃了,我想要自己修道。可是你出现了,你在我的身旁已经呆了很久,久到我根本不知道有多久,然后教我剑道。直至今日,我进入灵隐境。却从来不跟我谈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来自何处,甚至连真实姓名都不愿意告诉我。我想应该是时候了,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五黑说道:“有些事情,你一定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我自有我的用意,现在我只想让你知道,你已经欠我太多了。” 秦轩微笑不语,径直向前走去。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将近暮时,陈双儿早就来送饭了,无奈发现秦轩不在,于是苦等多时。只是始终不见秦轩归来,慌乱之中,她终于发现了不远处断裂的树干,还有满地的落叶残枝。 她以为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便寻着踪迹而去。正好亲眼看到了那把铁剑破空而去。然后看到了秦轩的身影,五黑早已不知去了何处。 陈双儿奔跑过去,将秦轩紧紧地抱住,好像害怕这一松手就永远也见不到秦轩了。然后她看到了铁剑上已经干了的血迹。 “少爷.......” 秦轩笑着摸了摸陈双儿的头,说道:“没事。” 细问之下,秦轩对陈双儿做出了解释,他在林间练剑,恰巧发现了一只野兔,于是紧追而去,最终伤了野兔,却没有将野兔留下。 “少爷,我是不是最了解你的人。” “。。。。是啊。” “那你以为你有事情能骗得了我?你衣服上的那些口子是怎么回事?” 秦轩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才意识到自己把这些事情忽略了,于是将实话说了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秦轩一直在冥想,他刚刚进入灵隐之境,境界还不稳定,他想要再次尝试着突破,哪怕修为再进半寸。可终究是一无所得。不过在符道上,他终于有了一些新的发现,他已经能够看懂了符纸,接下来他就需要将符纸画出来。于是他苦练写符。 “修道应当专一,你这样杂乱无章的练习,不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得最明显的效果。” 五黑再次出现。 秦轩望向五黑说道:“没有时间了,你能教我的也只有这些了吧。” 五黑微微抬头,说道:“修道只靠境界提升是不够的,我曾经告诉过你,修道还需要战斗,另外就是祭道。只有在战斗之中你才能不断进步。” “所以呢?” “与我一战。” 秦轩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虽然他不知道五黑究竟达到了什么境界,但是他的实力足以和那些传闻中的大修行者抗衡。 “这是练习?” “难道你以为是比试?灵隐境的修行者是没有资格与我真正一战的。” 秦轩微笑。五黑的手中多了一根树枝。 “就用这根树枝?” “就用这根树枝。” 说罢,秦轩已经提剑而起。一道气息从秦轩的身体内释放而出,由脚底散去,脚下的落叶狂乱而起,砰,秦轩双脚离地,已经向前飞去,一步三丈! 嗡的一声,他手中的剑直直向着五黑刺去,只是简单地一刺,没有任何气息波动,却剑势逼人! 五黑站立于原地,没有任何动作,任凭那剑来到了自己的面前,他轻轻抬手,手中的树枝化为无形,突然闪过,砰,打在了秦轩手中的剑上。 树枝的碰撞看似极轻,却如同撞上了钢铁一般,将秦轩手中的剑震离了他的手心,嗖的一声飞了出去。秦轩见势,右脚蹬地,随剑而去。 就在他快要将剑重新握在手中的时候,五黑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枝猛然抽去,秦轩的身体在半空猛然翻转,下落,双脚蹬地再次腾空而起,那树枝再次落下,打中了他的右肩! 他的身体瞬时落地,将地面踏碎,身体后倾,急速向后退去,五黑紧追不舍,秦轩伸出五指,远处没入树干的铁剑发出了极为难听的嗡鸣,砰地一声,向着秦轩而去,大树随之而断! 砰,铁剑回到了秦轩的手中。他大喝一声,还未停下的身体在翻身,向后蹬去,借助身后的大树,蹬脚,向前冲去。 五黑停住了脚步,手中的树枝在风中摇摆,他的手不断反转,那树枝的影子不断生出,像是一把把剑,数十道剑花在他的身体周围生成,片刻,周围的地面发生了振动,几棵大树拔地而起! 粗壮的树根带起无数细小的碎土,或是硬生生的折断,地面皲裂,大树离开地面向着秦轩飞去! 面对迎面而来的几棵大树,秦轩握紧了手中的剑,精元大肆喷涌而出!一道剑气生成!他大喝一声,连续舞出三剑! 三道剑气碰上了飞来的大树。咔嚓几声,飞来的大树被从中间直接劈成了两截,掉落地面。 秦轩将一棵大树的枝叶斩断,只留树干,一剑挑起!向着五黑甩去! 五黑抬起了手中的树枝,在一瞬间挥动了一百三十下,百道树枝的影子重叠在了一线,飞来的树干戛然而止,四分五裂,变成了一百三十根木棍掉落地面! 秦轩大惊,五黑的速度过快,他竟是没有看清,那一百三十剑是如何演化完的,不过这样有点太欺负人了吧。 秦轩握紧了手中的铁剑,一步一步的慢慢向前走去。然后他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那是之后的狂奔,他手中的剑气再次生成,砰地一声,腾空而起,朝着五黑劈了下去。 那是五黑教他的竖劈!只不过此竖劈非彼竖劈! 带着浑厚剑气的一剑,竖直呼啸而下! 五黑微微抬头,将手中的树枝向上挥去,硬抗秦轩一劈! 秦轩手中的铁剑用力压下,劈在了那树枝上! 那树枝终于极度变形,弯曲到了极致! 第二十九章 剑残 树枝急剧变形,弯曲到了极致! 秦轩剑势逼人,本以为就此终于快要到了终点,只要战胜了五黑手中的这根树枝,就等于生了这场战斗,只没有想到,下一刻五黑的精元顺势而出,之前他一直没有释放精元! 一道强大的气息缠绕上了五黑手中的树枝!弯曲到了极致的树枝开始慢慢恢复原形! 这种变化让秦轩感到了心慌,只见那根树枝恢复了平直,那道气息与自己的剑气传染,肆意纠缠不休,在数百次碰撞之后,轰的一声,将自己的剑气怦然击碎!那剑气崩碎,肆意飞散,嗖嗖嗖,将周围的树干击穿,秦轩感知这那气息的撞击,猛然收剑,向后退去。 秦轩默然的将剑放下,却突然听到了五黑的声音:“不要分神,还没结束。” 秦轩定睛,只见五黑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手中的树枝再次抽了过来!砰,秦轩以剑相抗,再次感受到了那股强大的气息,连剑带人整个被震飞,他的身体向后飞去,五黑再次追来! 秦轩咬牙,挥动手中的剑,在地面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剑痕,一道痕迹被拖了老长,最终他将剑插向地面,半剑入地,才强行将自己的身体控制住,五黑再次出现在他的头顶,树枝落下! 秦轩举剑相抗,砰,树枝与剑相撞!秦轩被那力量压向地面单膝跪地!膝盖下的地面开始破裂,他的身体下陷! 秦轩再次大喝,一道气息涌上剑身,砰地一声,以急速的身法躲开落下的树枝,出现在五黑的左侧,一剑斩出! 五黑手中的树枝抖动,挑开了那一剑,紧接着,秦轩持剑,左斩,右砍,竖劈!铿锵声不断响起。五黑的速度越来越快,他手中的树枝越来越看不清舞动的痕迹,一下打中了秦轩的左肩,一下打中了秦轩的右腿,一下打中了秦轩的手臂。一下将秦轩打飞。 秦轩喘着粗气,慢慢站起,五黑的树枝再次落下! 秦轩举起了手中的铁剑,迎了上去,砰! 剑,碎了。是碎了,不是断,碎成了十几块,掉落在地上。 于是这场战斗终于结束。秦轩战败。他看着碎裂一地的剑刃,十分不喜。 那可是自己花了很多钱打造的啊。 五黑这老家伙一点情面都不给。 五黑感知到秦轩这幅摸样,以为秦轩是因为输的太过难看,而心生失落,就安慰道:“不要太过失落,灵隐初境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秦轩翻着白眼看着他,一脸的怨妇模样。 “赔我的剑。” “..........” 秦轩把手中的残剑扔向一旁,喃喃说道:“看来我还得花些钱去打造一把呀。” 五黑说道:“作为一名剑客,自己的剑废了,确实是你的耻辱,不过,根本原因是因为你的剑太过劣质,这是不可争的事实,所以你不用太在意。这么一把普通的剑不能使用太长时间,它总是会有断裂的时候。它不值得你当做生命来看待。” “当做生命来看待?”秦轩疑惑道。 “是的,一名剑客,如果没有了剑,那么他就不能被称为一名剑客,剑断了更是他的耻辱,一把剑,应该象对待朋友一样对待他,就像是你的生命一般,不够前提是你必须有一把好剑,至于断掉的那把.........太劣质了。”五黑说道。 “那什么样的剑,才能叫做好剑啊。” “自然是能杀人的剑。” “那不等于白说?” “那你觉得你那把剑可以杀人吗?” “...........” 秦轩有些生气,大步向前走去。 后面又响起了五黑的声音:“你应该拥有一把比它更好的剑。” 秦轩闻言,扭过头来,笑得十分邪恶,挑动着自己的眉毛,说道:“好剑?把你背后那把给我好了?” 五黑听完这话,双眉微动,背后剑鞘里的那把古剑剧烈的嗡鸣,竟是有一道强大的剑意猛然冲向了天际! 秦轩见势终于明白自己肯定是说错话了,连忙说道:“喂喂喂,我是开玩笑的,别那么当真!” 良久,那道剑意终于消失于无形。秦轩看着五黑,心想自己到底说错什么了,能够让五黑那么生气? “南域州的南阳炼器宗,传承已经数百年,宗门内部专门打造兵器,兵器种类繁多,而且复杂多样。除了一些圣兵无法打造,其他的兵器基本上还是都可以制造的。其中不缺一些不错的法器。炼器宗宗门虽小,但是秘密很多,几百年来,炼器宗由一个只有一百多人的新晋门派发展成为禹州的一大宗门,自然有他独到的地方。” “你跟我说这些事情,是要告诉我,当初我把所有人赶走,甚至连天府圣院都不想去,是有多愚蠢嘛?” “不,我只是想说,炼器宗门内,有你需要的东西。” “你是说,剑?” “是的。” “什么剑?” “虽然那把剑从来没有出现在炼器宗内,但我肯定那把剑肯定就在那里,被炼器宗藏了起来,百年来不曾示人。因为那把剑是一把名剑。那就是十大名剑之末的承影剑。” “承影?十大名剑之一?” 关于十大名剑,秦轩倒是知道一些传闻,承影剑虽然排在十大名剑之末,却也是无双利器,曾为一位贤者使用,杀敌无数,可是突然就在几百年前突然在修行界中消失,再也找不到踪迹,而炼器宗也就在那时如同彗星一般崛起了。难道承影剑真的藏在炼器宗门内? 秦轩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那把剑在炼器宗门内关自己毛事?十大名剑岂是自己能够使用的?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要你去把承影剑取回来,这是我第一个要求。” “取回来?开什么玩笑,之前炼器宗已经拒绝过我了,再说了就算我去了炼器宗,如果那把剑真的在炼器宗的话,几百年都不曾示人,他们又怎么肯借给我?” “不是借,是........抢。” (回过头看看,总感觉前面的有些章节灌水太严重,不过我已经尽量的把章节进行的很快了,现在游戏已经开始了,尽 第三十章 离去 “抢.........抢过来?我没听错吧。” 秦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承影剑乃当世名剑,此剑如果真的被炼器宗藏匿起来,百年来不曾被人被发现,那一定是被隐藏的极为隐秘。 炼器宗虽然无法与那些大宗门相比,但是毕竟拥有几百年的底蕴,宗门内的灵隐境修行者不在少数,自己刚刚进入灵隐境不久,怎么能够与炼器宗抗衡? 秦轩瞥了一眼五黑,如果这个家伙亲自出手的话,或许有成功的可能,可是很明显,这个家伙是不会出手的,他说过自己要去西城玄剑山。 可是凭借自己的力量是根本不可能将承影剑取回来的。如果只是让炼器宗人知道自己要抢剑,他就会面对整个练气宗的怒火,到时候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只是觉得你需要一把好剑,而且这仅仅是个开始,我希望你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成长起来,变得更加强大。”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让你变强。” “多强?” “强大到我可以告诉你一切。” 秦轩才的果然没错,五黑在打自己的算盘,直至今日,他都不知道五黑究竟来自何处,是何境界。最重要的是五黑为什么要教自己修行。 秦轩心中一片杂乱,此时他又听见了五黑的声音:“秦轩,我想让你明白,你是由剑道入灵隐,所以你最有可能在剑道上走下去,既然如此,你必须拥有一把较好的剑,而且,我想你是不会自甘平庸的。” 听着这话,秦轩微微一怔,最开始,每个人都会有明确的修道目的,可是当无情的岁月,苍老了你的容颜,带走了你最初的心,你才会发现,所有的修道都是为了变得更强,活得更久,确切的说,就是为了活在自己的理想世界里。 秦轩也是如此。没有人会甘愿停止修道的征途。 所以他决定为了自己搏一搏。 “那我.......试着将它取来好了。” 听着这话,五黑的嘴角再次高高扬起,这是秦轩第一次见他笑,笑的是那样的潇洒,那样的傲视天下。 “三月之期已到,你已在十几日之前进入灵隐之境,也算是达到了我的期望,正像是你所说的,我已经没有时间再教你什么了,所以我自当离去,炼器宗内,宗门弟子有上千人,其中不缺像你这样的灵隐初境的修行者,更是有灵隐中境和上境的宗门长老坐镇宗内。所以此去炼器宗一行是极为冒险的无论是如何行事,你都应当三思而后行,而且炼器宗内的铁砚见过你,他不会忘记你的容貌,如果你不刻意伪装,很容易被他识破。在临走之前,我还有两样东西要送给你。” 说完,五黑从身上摸索出了一张卷成卷的羊皮,上面系着一根细绳,还有一个小到能握进手心的锦囊。 五黑将两样东西交到秦轩的手中,说道:“这张羊皮是炼器宗的宗门地图,炼器宗的各个房门和楼阁都标记的特别清楚,能够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你想要找的位置,不过,承影剑应该不在这些地方藏着。所以需要你自己寻找。或许炼器宗内还有更隐秘的地方。关于这个锦囊,我不多做言语,它可以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救你的性命,记住切莫随意打开,甚记。” 秦轩小心翼翼的将两件东西收好。 紧接着,五黑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想对你说的也就只有这些,修道最重要靠的还是自己,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不过我希望我们再见的时候,你能够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 秦轩笑着说道:“放心吧,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不过,听你的意思,你好像等不到明天了?” 五黑抬起头,望向西方,那是他将要去的地方。 “没错。” “那你什么时候走?” “现在。” 秦轩还没来得及说些保重之类的话,五黑的身影已经在他的视线当中开始模糊了。他带着一脸沉重的表情转过身,然后手舞足蹈的向着山下奔去,终于解放了! 秦轩回到了木屋,他已经有些日子没有与父母还有福伯相见了,甚是欣喜还有感动。 秦轩将自己要出行的事情告诉了家人,最终在所有人的反对下,拍桌而起,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一定要去,而且明天就走,他觉得这件事情应该越快越好。 这是一家人团聚的第二个丰盛的晚宴。陈双儿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去。秦轩以为陈双儿是生了气,也不再询问什么。 夜色已深,秦轩踉跄的走回了自己的茅屋,发现自己的衣物都被陈双儿收拾好了,放在桌上。屋内烛光摇曳,秦轩朦胧之中清晰地看到了已经沉沉入睡的陈双儿的美艳脸庞,悄悄地爬上床去。 第二日,晨光熹微,秦轩早早的起了床。 “真的决定要走?” 这句话是秦固问的。 秦轩点了点头。 秦固说道:“既然决意要去,我也就不再劝说你什么,只不过你一定要答应我,活着回来,我和你的母亲都会想念你的。” 秦轩笑道:“我会回来的,带着满身的荣耀。”说完转身离去。 就在秦轩刚刚走出房门的时候,陈双儿跑了出来,叫道:“少爷。” 秦轩回望,问道:“还有什么事?” 陈双儿抿了抿嘴唇,面色羞红,低声问道:“少爷这次不准备带我去吗?” 秦轩笑了笑说道:“这次不带你,等我回来。” 陈双儿用力的点了点头,眼泪刷的一下涌了出来。 秦轩潇洒的离去,留下一句话:“别让我看见你哭。” ......... 秦轩背着包袱独自下山,来到了云台镇上,花钱在镇上买了一匹快马,乘风而去。 禹州与南域州相邻。云台镇就在禹州和南域州的交界线上。走出云台镇,就来到了南域州。 秦轩深吸了一口气,新鲜无比,那是无垠的大海和蔚蓝的天。 海的边缘,就是南阳。 第三十一章 此南阳非彼南阳 秦轩呼吸着沁人心脾的新鲜空气,迎着海风唱起了歌。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走出过这么远,更没有走出过云台镇。他不知道南阳是一个与海天相接的地方。 对于秦轩来说,南阳是一个很熟悉的地方。 头枕伏牛,足蹬江汉,东依桐柏,西扼秦岭。这是他曾经热爱的那片土地上的南阳,他曾经写过的《陋室铭》便有南阳诸葛庐,所以出现了刘备三顾茅庐。 而此地的南阳,靠着大海。那是无边的大海,湛蓝的海水如同白人的那一汪水眸,深邃的看不到边际。万里白云在天边飘散,海面上是在熟悉不过的风浪。 清风拂袖,秦轩的秀发自然飘起,他想起了曾和某个姑娘坐在海滩,背对着背各自许下心愿。 秦轩拉紧了手中的缰绳,双脚用力的蹬去,让胯下的快马加快了速度,他想去看了一看这座城,这里的上传是否有自己家乡般的秀美,这里的人是否热情好客,这里的姑娘又是否风情万种,引人入醉。 海风温热,而又清凉,放眼望去,海岸与城镇相接的地方是一道银色,秦轩微微眯眼,初入城镇,正直夏季,无边的绿树浓荫,让秦轩心旷神怡,各种鲜花争奇斗艳,惹人驻足。艳丽的殷红点缀着小院农家,让秦轩感觉十分温馨。 秦轩很得意,似春风拂面的得意。此时的他有快马,却不曾一日看尽长安花,实在难得的清静,他要细细赏,慢慢的品。青烟袅袅,农家小院不知做着什么样的饭菜,十里飘香。 一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绿竹深处,绿意正浓,有竹排小舟自从小河中缓缓前行,渔夫高歌,纵情山水间。 秦轩下马慢步,穿过青翠竹林,走过小桥流水,踏上青石板的小巷,那是南阳深处的街巷。秦轩向起了云台镇上的秦家大院。 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采花无处寻。 有田农锄天于田间,背是黄天。有孩童嬉戏于小巷间,欢乐声肆意飘散。有慈祥的老人乘凉于树下,笑看人生。 秦轩走过寻常人家,来到镇上,那是谁家的孩子在街上嬉戏打闹,美好童年?那是谁家的公子,仪表堂堂?那又是谁家的姑娘,面如桃花,腰肢摇曳生风?又是谁家的妇人,举止端庄? 老街幽长,巷子深处传来了酒香,是百年的陈酿,还是尚好麦酒,才会如此让人醉了心肠。秦轩边走边看,微笑一直挂在嘴旁。就像那时,一样年少的他,走过了大江南北,就像他曾爱过的江南水乡。 秦轩寻到源头,买了一坛好酒,细细品尝。他不能做到像那些侠义之士一般整坛灌入腹中一样豪饮,所以只能小口小口的喝着,浓烈的酒精涌入他的身体,他微微摆头,想要说些什么,突然怔了神,身旁没有陈双儿的陪伴。 他自嘲一番,继续向前走去,如此的故乡城镇更像是一幅意蕴悠长的水墨画,而且是狂意大盛的挥毫泼墨。浓重的墨色肆意流淌,画成了乡村农家,画成了温馨的街道长巷,画画成了穿着绿罗裙的姑娘。画出了真真切切,画出了美好的城乡,画出了人间百态,画出了世事无常。 让秦轩忘记了他来此地的真正目的,只顾看风景。他一路走来,马蹄滴答滴答,远处的木楼群映入眼帘。高高木楼的檐角是成龙飞凤。雕刻极为细腻,门房上的灯笼随风摇摆,此时不是夜晚,秦轩想到,若是夜幕降临,亮起万家灯火,必是灯火通明,万里祥和。不禁让秦轩发自内心的赞叹,如此的古韵城乡正是自己想要生活的地方。 长长的街道,叫卖声从未曾停止。精巧的面人,写意的书画,各种不同的器具,来来往往的人群络绎不绝,虽算不上摩肩接踵,却也是让呼吸的空间变得紧张起来。秦轩与路人擦肩而过,心想要不要买些字画回去欣赏,问着扑鼻而来的姑娘身上胭脂水粉香味,是不是该买些回去,自然是要带给双儿的。 秦轩笑着,脚步不停,没有停留,没有休息,没有带什么干粮。终于感觉到了饥饿,他停下脚步,找到路边的小摊,随意的点了些饭菜,正合胃口,吃完,丢下一些银两,再次离去。 穿过温馨的城乡,视野变得开阔起来。没有了喧闹,只有耳畔清风附语,颇惹惆怅。秦轩看过了自己想要看的东西,自然而然的翻身上马。驾着身下的快马继续前行。 金光闪烁,点点余辉顺着水波四散而来,就像点点星火不断的跳动,让秦轩的眼睛变成了金黄色,那是一条江。 南阳的一条江。江水浩荡,奔流不息,那是丹江。 丹江笔直的穿过南阳,向着那更广阔的天地而去。 秦轩想,丹江的红尾鱼一定很好吃。 秦轩停了下来,依水岸而坐。已到暮时,夜幕将要来临,他不打算去驿站,他准备在这里过夜。 夜色渐深,他点燃火堆,在火光的映照之中,可以看见秦轩手持一根树枝,上面穿着一条烤鱼,嘴里正咀嚼的津津有味。丹江里面果然有红尾鱼。 随后他望向滚滚南流的丹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丹江流向大海,不分昼夜。重点不是丹江的流向,而是丹江的对面。 他已经离开云台镇几天的时间了,算算路程,也不算太慢,他还是有些惧意,这次冒险出行究竟会带给他什么。 丹江贯穿南阳,将南阳分为东西两地。他方才穿过西地,丹江的对面就是东地,哪里有湖。 净月湖。湖水清澈,似能见底。明月倒影其中,变得越发真实,就像真的生长在水中一般。故名净月湖。 如此美丽的湖却没有多少人敢在那里长时间的逗留,因为湖中央有一块陆地。 那就是炼器宗。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我只知道自己写的很得意,似春风一般的得意,若是有马,我会漫看南阳花。) 第三十二章 巧 清晨,秦轩慢慢睁开眼睛,找到了一个渔夫,度了江去。 东地相对于西地来说,人烟较为稀少,再也不见了热闹的城乡。 走过几个乡村,来到了山野间,前面再过不远,应该就是净月湖了。而炼器宗也即将出现。 天气微热,秦轩突然感觉口有些干渴,前方过路之处正好有处茶馆,于是秦轩牵马走了过去。 “老人家。” 一位老人正在帐篷下擦拭着桌椅,听闻有人叫他,连忙抬起头来。只见一位少年牵马前来,笑着问道:“公子是要喝茶吗?” 秦轩笑着说道:“确实有些口渴,有劳沏杯茶水。” “好来。” 老人走进茅屋去,不过一会的工夫,一个约有七八岁的小姑娘端着一杯茶水走了出来,老人跟随其后。 小姑娘眉目清秀,嘴唇红润,扎着两个高高的小辫子,显得极为可爱。她将茶水端来放在桌上,对着秦轩说道:“大哥哥,喝茶。” 秦轩看着小姑娘笑了笑,说道:“谢谢小妹妹。”转而又问向老人:“老人家,这是您的孙女吗?” 老人说道:“是啊,孩子还小,不太懂礼数,还望公子见谅。” “没关系,怎么只见您和您的孙女,您的儿子还有儿媳呢?”秦轩问道。 说到这里,秦轩突然看到了老人眼中闪过的一丝悲伤,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问错话了。 尽管如此,老人还是开了口:“东地人烟稀少,原本我在乡里是有一处房子的,不过天有不测风云,此地离净月湖很近,我那儿子不小心得罪了净月湖的贵人,那些人前来报复,我儿和儿媳.........” 说道这里,老人摇了摇头,眼中依稀有泪光闪烁。 “可是得罪了净月湖炼器宗人?” 老人点了点头,说道:“是啊,炼器宗人可不好惹,无奈家中只剩下我和小孙女,我只能带她出来做些茶水生意,这日子还是得过啊。” 秦轩微怒,说道:“没想到这炼器宗人竟然如此毒辣,不近人情。” 老人轻轻擦拭眼中的泪水,说道:“不提了不提了,公子慢用。”说完想要转身,进茅屋去。 只是没有想到就在老人刚刚转身的时候,背后传来了一声叫喊。 “老头,快去砌些茶水来!” 秦轩顺着那声音寻去,只见不远处走来三个人。 一个彪形大汉走在最前方,两个瘦小的年轻人大摇大摆紧随其后而来。 老人见到三人前来,深色慌张,快速走进屋去。 秦轩微微皱眉,看出了些许端倪。 一会,老人和他的小孙女端着三杯清茶走了出来,在想要将茶水放在木桌山时,那彪形大汉开口说道:“让这个小丫头伺候我喝!” 老人急忙道:“不可不可呀,孩子还小,不懂事,要是怠慢了几位大爷...........” “少他娘的废话。”彪形大汉一把推开老人将小姑娘拉了过去。小姑娘极为不情愿,开口喊道:“放开我,你这个大坏蛋。” 彪形大汉双目瞪圆,喝道:“你说什么?” 秦轩慢慢的站起身,朝着三人走去。 “我来陪你们喝如何?” 彪形大汉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眉目清秀的少年似是直接将秦轩的武力值计算了出来,骂道:“哪来的黄毛小子,不要坏大爷的雅兴!” 身后的年轻人走过来一把推秦轩,说道:“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是吧,没听到吗?赶紧滚。” 见秦轩依然不动,那年轻人挽了挽袖子,一脚向着秦轩踹去! 秦轩猛然抬腿,一脚落下,将那人的腿骨踢断!那人满地打滚,痛苦哀嚎。 彪形大汉见势,站起身来,骂道:“混蛋。”说罢,一拳打去。 秦轩抬手抓住了彪形大汉的手臂,一下将那大汉甩了出去,那大汉一拳落了空,哪能服气?便又是转身一拳打来,秦轩将他的手臂一拧,扼住他的手臂,压向他的背后。 彪形大汉赶到了疼痛,急忙说道:“好小子,你若是再不放手,我定让你尝到苦头,我的哥哥可是炼器宗弟子,你若是敢伤我,他一定饶不了你!” “原来是炼器宗有亲戚啊。” “怎么样?怕了吧,赶快松开我。” “那就把你的哥哥找来吧。” 秦轩松开了那大汉,一连三拳击出,打的那大汉鼻血迸出,直流不止。 “好,好,你给我等着!”大汉甩下这句话,落荒而逃。 见打斗终于结束,老人急忙走向前来:“哎呀,公子你可是惹大祸了。那人的哥哥真的是炼器宗人,怕是一定会来寻仇的,公子还快快离去吧,免得找来杀身之祸呀。” 秦轩笑着说道:“老人家莫怕,我也正好有些事情要去一趟炼器宗。” “公子难道不知道,炼器宗人多势众,还有许多修行者,纵使公子武艺高强,又怎么能与炼器宗抗衡啊。”老人急着说道。 “老人家就不要劝我了,我是一定要去炼器宗的,有些事情要解决,也正好为您报杀子之仇。” “可是............” “老人家您就不要说了,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老人家能否留我借宿一晚?” “这.........” “要是老人家为难,那就算了。” “不不不,公子,你今晚就住在这里吧,公子此举虽不明智,却也是替我们爷孙俩解了围,还是要感谢公子啊。” “不必客气。” “好啊,好啊。”小姑娘欢快的叫道。 老人家为秦轩收拾好了床铺,床铺上补了一些补丁,可见老人家生活确实有些凄苦。吃过晚饭后,秦轩安心的睡去。 直到第二天清晨,秦轩早早的起来,老人已经在收拾桌椅了。 “公子真的不打算离去?”老人问道。 秦轩说道:“我若是此时离去,炼器宗的人一定会把怒气强加到您的身上,所以我一定要等到炼器宗人前来。将这件事情做个了结,老人家就不要在劝我了。” 说话间。秦轩透过窗户看到了远方走来的几个人影。其中三人秦轩见过,正是昨日来闹事的三人,而另外三人想必就是炼器宗宗门弟子了。 最前方的那人应该就是那彪形大汉的哥哥,后方两人,一人秃头,一人蒙面。 “来了。”秦轩说道。 第三十三章 哥哥,你真帅 秦轩望向窗外,走了出去。 六个人直接走了过来。 那彪形大汉指着秦轩说道:“就是他,这个小子昨天把我们好一顿欺负,至少要砍掉他的一根胳膊,一条腿。”大汉恶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几人止住脚步。最强方的那人,看着秦轩,一脸的冷漠,说不清的孤傲。他没有说话,一直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秦轩。 “炼器宗人?”秦轩笑着问道。 最前方的那人终于开口:“正是,敢问阁下师出何门,为什么要欺我炼器宗弟子?”此人早已看出秦轩是修行者,想要杀人必然要先知道对方的底细。 秦轩从对方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杀意,回答道:“我只是一介散修。无门无派。” 那人微微抬头,杀意毕现。身旁的那秃头说道:“哼,无门无派正好,没有靠山,我看你还能猖狂到几时,曹休,不用你动手,我来看看这小子到底有多大能耐。” 秦轩才得知最前方的那人叫曹休。他可以看出此人的境界还停留在衍生境,不足为患,而且,他应该是几人之中境界最高的一个。 那秃头迈着坚实的步伐向前走来,将双手伸向背后,将背上的双斧取下,大喝一声,双斧在手中飞速旋转了两下,然后高高举起,呼啸而下!砍向秦轩! 秦轩身体急速后倾,待双斧落下,来到秦轩腹部位置,他再次上身前躬,腹部向后收去,双掌同时落下,啪啪,将那秃子的双斧向下按去,翻身而起,一脚落下,秃头持双斧交叉,挡住了秦轩一脚。秦轩用力下压,秃头承受不住压力,双膝跪地!发出一声闷响。 那蒙面人见势,双臂一震,两柄短剑自袖口飞出,沉重的金属摩擦声响起,短剑的剑柄上铸有铁环,然后两条黝黑的铁链出现在了短剑的剑柄上!飞出的链剑直至刺向秦轩,秦轩再次翻身而起,向后落去。 两剑刺空,蒙面人双手一甩,将链剑收回手中,急速向前奔去。秃头见势,自地面站起,也同样急速向着秦轩奔去。他大喝一声,一下将手中的板斧扔出,板斧向着秦轩飞速旋转而来,秦轩双眼微眯,伸出手去,向着飞来的板斧用力捏去,砰地一声,板斧飞势戛然而止。此时秃头已经来到了秦轩的身旁,一斧砍去,蒙面人的链剑也再次抛出,秦轩挥动手中板斧连砍两记,秃头用手中的板斧迎了上去,瞬时间,虎口迸裂,鲜血顺着斧柄流去。紧接着秦轩挥动着手中的板斧,一下砍在了飞来的链剑上,砰,链剑被打飞,没入地面。 秦轩微微偏头,他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寒意,一把剑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他的面前。曹休俨然已经出手!剑光微闪,曹休的剑起于无势,无声。他的剑直刺秦轩眉心! 若是被刺中,秦轩脆弱的命宫将会再次受创,那么他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他选择迎击,手中板斧摆动忽的一下来到了眼前,曹休的那记无声剑,轻柔的点在了秦轩手中的板斧上,瞬时间,嗡嗡声响起,一种麻痹的感觉从斧柄上传来,传进了他的手臂,进而想要侵袭他的全身。秦轩皱眉,收手,急速向后退去。 这究竟是什么剑法,看似轻柔的一剑,竟能让人全身麻痹?不等秦轩想明白,曹休再次袭来,秃头和那蒙面人也再次向着秦轩奔来。 链剑再次飞出,哗啦啦,长长的锁链缠在了秦轩手中的板斧上,向前拉去。秃头已经举起了手中的板斧,顺劈而下。 秦轩举起板斧迎了上去,砰!板斧与板斧相撞,嗡嗡作响。曹休的剑再次斩出,那麻痹的感觉再次袭来,蒙面人猛然用力一拉,秦轩的板斧离手!秃头举起板斧再次劈下! 秦轩双手猛然向着中间合去。咔擦,秃头手中的板斧在秦轩的手中砰然而碎!曹休一剑刺出,秦轩身体后倾,急速退去。 秦轩心中早已想好了对策。只不过这样打下去,怕是会伤到老人家和小姑娘,还会降茶馆毁坏,所以,他猛然转身,遁逃而去。 几人没有想到秦轩会这样应对,追了上去。彪形大汉三人见势,也追了上去。 秦轩跑进了一片小树林。几人停下脚步,发现已经看不到秦轩的踪影。曹休对着几人说道:“分开追。” 彪形大汉三人自觉地站在了一起。曹休直直的向前追去。蒙面人还有秃头分别向着另外两个方向追去。 彪形大汉三人慢慢地在林间走着。一人说道:“这小子跑的真快。”另一人说道:“是啊,没想到他竟然是修行者,怪不得我们打不过他。” “好了,你们两个好好找,今天哥哥在这,一定要出口恶气。”刚刚说完,彪形大汉愣住了,他看到了一张笑脸,来自秦轩。 彪形大汉喊道:“来人........”还没喊完,秦轩的脚已经闪电般的击出,一脚将大汉的腿骨踢断!没说完的话语变成了惨痛的哀嚎。另外两人吓的向后退去。秦轩来到两人前,双手按住了两人的头颅,砰地一声碰在了一起,两人立刻昏厥过去。 曹休已经听见了那身叫喊,暗道不好,急忙向回跑去。 秃头还有蒙面人也听到了那声叫喊,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急忙向着叫喊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蒙面人快速奔跑,突然间一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正是秦轩,蒙面人看不清什么表情,不过他立刻做出了反应,袖中链剑立刻夺袖而出......... 曹休来到了大汉身旁,知道他们已经糟了那少年的毒手。秃头也赶到了。不一会蒙面人也走了过来。 “算了,暂时先放过那个家伙,先把他们三个扶到茶馆去休息。”说着扶着三人离去。 回到了茶馆,老人一看三人被伤,知道秦轩应该是安全的就放心下来。 小姑娘看着那个蒙面人,突然感觉很熟悉,发出了一个声音:“咦?” 蒙面人立刻对她使了一个眼色。小姑娘开心的笑了。 曹休喝道:“你笑什么?” 小姑娘说道:“没什么,哥哥你真帅。” 第三十四章 入宗门 哥哥,你真帅。这句话多好听啊,这是对我的赞美嘛。啊,我果然是很迷人的。是不是应该回一句,小妹妹,你也好美?不不不,还是应该装作冷漠的样子,对,就这样。 这是曹休内心的真实写照。所以,他没有做声。他又哪里知道这句话,的确是赞美,但却不是属于他的。 很明显,小姑娘已经认出蒙面人就是秦轩。先前那名蒙面人早已经被打残,动弹不得,躺在树林里听天由命。 曹休说道:“现在这里稍作休息,然后把他们送回家请大夫医治。”然后曹休转过身对着老人说道:“快去砌些茶水来。” 秃头说道:“那小子下手也真狠,竟然把腿骨打断了,这伤怕是要躺上几个月了。” 大汉气生生的说道:“哥哥一定要为我报仇啊。” “放心好了。我会把那小子碎尸万段的。”曹休的眼中再次闪过凌厉的杀意。 待休息片刻后,喝了几杯茶水,几人将大汉三人送回了村里,然后朝着炼器宗走去。一路上,秦轩默不作声,曹休还有秃头竟是没有对他产生怀疑。 不过多时,他们穿过树林,终于看见了远处那一泊明亮如镜的湖泊。湖很大,一眼望去,平静的湖水,碧绿幽蓝。温和的阳光在水面散开,金光四散,随水波而跳动。周围一片碧绿,生机盎然。环境清幽,确实是一个修道的好地方。 走近后,秦轩发现,这净月湖的水确实清澈,不说见底,却也隐约可以看到湖底的水草在招摇。就像是红楼的姑娘,握着手中红绢绿巾,随意摇摆。偶尔会有鱼儿跃出湖面,搅动着湖面,温和的水波随之散开。 而炼器宗的宗门就坐落在这净月湖的中央。 放眼望去,可以看到炼器宗的山门。确切的说,炼器宗坐落在湖中央,根本没有门。因为湖中央的练气宗更像是一块被雕刻出来的工艺品。最外端的四周是美丽的湖水山石。与湖面相接,没有石台,更们有门槛。 大概最初炼器宗选择宗门地址的时候发现了净月湖。这里的地势随着岁月的变化,中间凸起,四周下陷,水从高处流入,再也无法流出,然后净月湖生成。而中间没有被水淹没,露出水面的高地,成为了现在的炼器宗。 秦轩看着坐落在湖中央的练气宗忽生感慨。几百年前,炼器宗创始人远离禹州,来到南阳,带着跟随自己的弟子们,寻找了一个如此美妙的地方建立宗门,不断的发展壮大,才成就了如今的练器宗,足以和练气宗相抗衡。想必那位前辈也应该感到欣慰了。 净月湖岸边与炼器宗宗门只见建起了一座石板桥。 桥身笔直敦厚。上面的石板排列的十分整齐,打扫得也极为干净。不过细想,这样的地方,本来就很干净。 放眼望去,石板桥上不曾有人走过。也不曾有人进出宗门。想来,炼器宗门规应当极严。曹休能够出来,应该请示了宗门内的某位长老。 曹休与秃头走上了石板桥。脚步极轻。秦轩见两人如此做派,也放轻了脚步,跟在两人身后。 走到了桥中央时,他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他突然慌张起来。难道有什么人来了?环顾四周,不见人影。他向着自己的脚下看去,那是干净的石板。是石桥。石桥的下方便是净月湖。 他确定,那危险的气息是从桥下传来的,那么就是从净月湖中传来的。 看似如此平静的湖水,难道有什么古怪不成? 秦轩来不及思索,看到曹休和秃头两人已经走远,急忙跟了上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了石板桥的尽头。 炼器宗虽然没有门,却有门洞。那本来应该是一个天然的洞口,被开凿之后变成了一个石圈,成为了进入炼器宗的入口。 入口之处,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位修行者。两人于入口盘膝而坐,闭眼不见外物。想必这两人就是练器宗的守门人了。秦轩可以看出,这两人都已经进入了灵隐境。 听到脚步声,两人同时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三人说道:“原来是曹休回来了。” “是的,两位叔叔。” “你师父交代你的事情可是办好了?” “额,办.......好了,办好了。” 秦轩一听,这两人应该对曹休比较熟悉,不过从他们的话语中可以听出,曹休骗了他们,哪有什么师傅交代的事情,分明是出山门,处理私仇去了。 “办完了就好。不过我要提醒你,最近还是少出去的好,前几个月,宗门铁长老于禹州云台镇袭杀了炼气宗的长老王宏,练气宗应该早就得知了消息,他们不会忍气吞声的,两宗已经持续争斗了几百年。这次练气宗突然失去了一位长老,怕是会让炼气宗大怒,直接开战会影响两宗门的根基,他们不会贸然出手,不过他们定会派人暗中复仇,看见本宗门弟子一定不会放过,你们要小心才是。”那矮瘦的守门人说道。 秦轩心底暗惊。他们口中所说的铁长老应该就是黑蓬铁砚不会错了。那王宏............就是那日练气宗的那位老者?竟然已经被铁砚袭杀了? “嗯,我知道了,没有事情我是不会随便外出的。”曹休说道。 “嗯,那就好。”高胖的那位守门人说道。随后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视了一圈,在看向秦轩的时候,目光微微有些诧异。 秦轩暗叫不好。这两位守门人境界不低,肯定是看出了自己已经进入了灵隐境,怕是要对自己起疑,这样岂不是会暴漏了自己的身份?秦轩紧张万分。 就在这个时候,高胖的那位守门人突然将目光从秦轩身上移开了。想到:宗门内什么时候又出了这么一个出色的少年?罢了,江山代有人才出,真是老了。 秦轩松了一口气,看来两人并未对自己起疑。 “好了,你们快进去吧。” “谢过两位叔叔。” 三人随后走进了宗门。 第三十五章 又见铁砚 三人一同走进宗门。 秦轩向着四周望去,果然如地图所画。炼器宗内楼与众多,放眼望去,大大小小的房间规划的极为整齐,他终于看到了炼器宗内的弟子来来往往。 不多时,他们经过了试炼场。那是平日里炼器宗弟子们私下练习的地方。几个炼器宗弟子正在拿着手中的武器进行比试,无关胜负,点到为止,互相学习,以弥补自身的不足。 秦轩看的入神。身旁的曹休不屑的说道:“哼,这些人入门已经有一年之久,还是只会些花拳绣腿,一点真本事都没有,这样的招式怎能上阵杀敌?连命宫都没开,怕是一辈子都无法触及修行了。还不如早点逐出山门,宗门内也好清静一些。” 秃头也随之附和:“哈哈,逐出山门大可不必,怎么说他们也会些功夫,还是有资格去练器宗的杂物房,干些杂物的。” 这些话被传进了那些弟子的耳朵里。一名少年转身恶狠狠的看着曹休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曹休说道。 那少年走向前来,说道:“不要仗着自己是长老的弟子,就仗势欺人,你也没有什么优越感。” “是吗?”曹休笑道:“我入宗门四年已是衍生之境,你虽是一年之久却连命宫都没开,难道自己不觉得羞愧?” “你........若是我开了命宫,定能用比你短的时间进入衍生!”少年说道。 “你才是自欺欺人吧,我看你一辈子都无法成为修行者了!” 少年闻言大怒,手中的短剑直刺而出!曹休并未拔剑,看着迎面而来的短剑,身形一闪,直避而开,少年手中的短剑连续变换,连续刺出了五剑,没有一剑刺中。曹休连出两脚,一脚将少年手中的短剑踢飞,一脚正中少年胸口,将少年踢倒在地。 另一名少年见势,举起手中的朴刀,向着曹休冲来。少年的朴刀猛然砍下,刀光闪过,曹休还未动手,秃头已经冲了过来,那一双有力的双手伸出直接将少年的朴刀握在了手里,阻止了朴刀的刀势。秃头森然一笑,大喝一声,竟是将朴刀与少年一块甩起,摔向了地面! 秃头还不想罢手,举起拳头猛然砸下!就在这时,秃头的身边出现了一个人,那人的手无声的抓住了秃头的手臂,向旁边一拉,秃头的拳依然落下,却没有砸中少年的身体,生生将地板击碎。 秃头定睛一看说道:“赵岩?” 那叫赵岩的年轻人说道:“适可而止吧,长老之间的过节,不应该影响同门弟子的情谊。” 长老之间的过节?看来炼器宗内人心不齐啊。 秃头闻言没有再次下手,此人境界已是衍生,隐约快要进入灵隐,他不会让自己的拳再次落下。 只是曹休却没有罢手,手中的剑已出半鞘!赵岩一拳打出,出半鞘的剑和赵岩的拳相撞。剑回到了剑鞘里,赵岩向后退了一步。 紧接着,曹休再次拔剑,寒冷的剑光闪过,曹休飞身而起,一剑刺出,直逼赵岩眉心!赵岩双手交叉与面前,曹休的剑一下刺在了赵岩的手腕上,确切的说是刺在赵岩手腕上的铁护腕上,发出铿锵一声响。曹休急收手中之剑,双脚落地,欲要举起剑再刺。 赵岩也知道,这一战在所难免,于是做出防御的姿势。 就在两人想要再次动手之时。远方传来了一个声音。 “住手!” 秦轩想着那声音的出处看去。只见一个身穿一袭黑衣的中年人骑着一匹健壮的黑马,缓缓走来。黑以上的斗篷遮住了他的容貌,不过秦轩可以推断出,他就是黑蓬铁砚! 秦轩赶紧收敛了自己的气息,以免被铁砚察觉出有什么异样。 “够了,都停手吧。”铁砚喝道。 曹休狠狠地看了赵岩一眼,将自己的剑收回鞘中。赵岩也将双手放下。 铁砚坐在马背上,说道:“赵岩说得对,我和赵松长老的过节确实不应该影响你们同门师兄弟的情谊,我也不想看到你们自相残杀,这件情事就此为止吧。” “见过铁长老。”赵岩拱手作礼。 “嗯,不用行礼了。” 随后铁砚扭头对着曹休说道:“快回自己的房间去!” 曹休微微偏头,气生生的对着秃头和秦轩说道:“我们走。” 曹休并没有带着秃头还有秦轩回到他们的住处,而是带着他们来到炼器坊。 炼器坊是炼器宗专门打造武器的地方。推开门走进去,不断的传来兵兵乓乓打造铁器的声音。炼器宗武器甚多,全部由炼器坊打造。这里的武器多种多样,不过全都是一些普通的兵器,没有法器,炼器宗的法器都由长老看守,由自己的心意分发给门下的弟子。 进入炼器坊,各种武器在房内整齐的排列,工匠正在热火朝天的投入到铸造之中。 曹休对着秃头说道:“秃子,你的兵器已经损坏了,在随便挑一把带回去吧。” 秃头走了器台旁,又拿起了两把板斧,说道:“我还是喜欢用板斧。” “喜欢就拿去。”曹休转身向着秦轩说道:“你要不要在选一样?” 秦轩微怔,他自然不能说话,,否则一定会被曹休识破。于是摇了摇头。 “那好,我们先回去吧。”说完,曹休转身离去。秦轩看着炼器坊,里面没有任何的气息波动,承影剑是一把名剑,本身就具有灵性,也是一件强大的法器,这里没有气息波动,那承影剑肯定不在这里。而且,承影剑也不可能藏在这种容易暴露的地方。于是他也转身离去。 三人回到了弟子居住的地方。 秃头找到了自己的房间,推门而入,刚迈出一步,他发现秦轩也跟着走了进去,皱着眉头问道:“嗯?你进我房间干什么?你的房间在那边。”秃头指了指隔壁的房间说道。 秦轩抬头看了看屋内,转身走出。进入了隔壁的房间。 曹休双眼微眯,对着秃头说道:“秃子,你觉不觉的........蒙面今天有点不对劲?” 第三十六章 寻剑 翌日,天还未亮。秦轩已经起了床,乘着太阳还未升起,他贴在墙壁上倾听隔壁的声音,确定秃头和曹休都没有醒来,轻轻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他无法在秃头还有曹休面前伪装太久,时间一长,两人就会对他产生猜忌。所以,他必须尽快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走出房门,径直走向了炼器坊。之前蒙面所使用的链剑他实在是使用的不顺手,所以他先要挑一件自己顺手的兵器,可是又不能太过显眼,否则会很容易暴露他的身份。 挑来挑去,最终他选择了一把短剑,可以藏于袖中,然后神识展开,覆盖了炼器坊,确定没有奇怪的气息波动,安心离去。随后炼器坊内想起了铸造之声。 他取出五黑留给他的炼器宗门地图,看了许久,记住了一些地方,寻找而去。 他来到了一座木楼。那是练器宗的藏书之地。月满楼。 月满楼依净月湖起名,每当夜色降临,温和的月光洒下,会将整座楼照耀其中,木楼之上就像藏匿着什么法器一般,散发出淡淡的光晕,如同天上明月。 不过此时,月已隐去,自然不会看到那美丽的光景。 虽然天还未亮,他已经看见有练器宗的弟子进进出出,想必宗门内也有很多勤奋好学的弟子,每天乘着暇光进楼,夜幕之时离去。 秦轩走进木楼去,虽然有些宗门弟子在此处看书,但是楼内一片安静,没有喧哗,更无嬉闹。 秦轩随意的拿起了一本书,胡乱地翻看着,同时将神识散出,向着整座木楼覆盖而去,探查承影剑的踪迹。神识不断向外扩散,在月满楼的炼器宗弟子毫无察觉。他的神识在楼内仔细的搜索,从第一层来到了最顶层,最终没有发现承影剑的踪迹。 就在这时他终于发觉有一道气息传来,不过那不是灵气,而是另一道神识!此处还有别的灵隐境的修行者!秦轩的神识已经散开,刹那间无法收回,因为对方的神识早已散开,察觉到了秦轩的存在! 那道神识从上向下扩散,依旧在楼内。两道神识相撞,不分上下!来自楼上的那道神识,越来越强,隐隐间将秦轩压制,秦轩的神识被逼回收,砰的一声,飞身而起,以极快的速度冲出门外,消失在了月满楼中。 下一刻,一位老者出现在了第一层中,老人环顾四周,确定刚才那与他对抗的修行者已经离去,微微皱眉,喃喃道:“灵隐境的修行者,几位长老定然不会来月满楼,难道是大长老的爱徒,陈秀?可又为何走得如此匆忙?” 秦轩走出很远才停下脚步,楼内的灵隐境修行者实力在他之上,如果被发现,必将置自己于危险当中。不过,月满楼内没有承影剑的气息,就算里面藏有什么古卷,法器之类,也无法与承影剑相媲美。 他快速离开此地,来往的人群众多,稍不留神,就会被某个修行者识破身份。 按照五黑给他的地图所画,炼器宗内楼宇众多,盲目的寻找肯定不是办法,好在上面标记的比较清晰,炼器宗内比较重要的地方,都在里面做了特殊的符号。 想来,承影剑这样的名剑如果被藏匿在某个地方,应该有专人看守。只是秦轩无论如何也无法猜出承影剑的藏匿之处,炼器宗内有一些地方,全都有灵隐境的修行者坐镇。以自己的实力肯定是不能硬闯的。 如果说,最有可能的话,承影剑应该在大长老的手中。 两百年前,炼器宗第三代宗主,破灵隐入玄冥境之后,突然消失,再也没有出现过。不过炼器宗并未因此大乱。因为宗门中还有六位长老坐镇。 宗门不可一日无主。大长老已于一百年以前修至灵隐上镜。无论资历还是实力,还有宗门内的影响力,大长老都排在第一。 所以,大多数人想要推大长老上位,成为炼器宗第四代宗主。只是无奈炼器宗每代宗主传位都必须佩戴宗主的标志:宗门指环。只是两百年前,第三代炼器宗宗主无故消失,宗门指环也不知下落。大长老要接宗主之位,也必须佩戴宗门指环。可是宗门指环了无音讯,到哪里去寻找?所以宗门内一致决定,大长老可暂代宗主之位。只是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大长老一再推脱,不肯任宗主之位。按照当时大长老话来说:一日未知宗主生死,我便永不登宗主之位。这句话说得是至真至切,可是在有些人的眼里就是作势罢了。可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大长老果真没有就任宗主之位。于是炼器宗一直没有宗主,直至今日。 就算没有宗主,宗门内的六位长老的实力也足够强悍,门内的大小事务,也由大长老亲自处理,所以,炼气宗一直没有攻来。 秦轩摇了摇头,大长老一百年前就已经修至灵隐上镜,如今肯定又有所获,自己哪能是他的对手?还是先把其余的地方找一找吧。 接下来,秦轩独自一人来到了炼器宗的宗门祠堂门外。隔着较远的距离,秦轩望向祠堂。祠堂门外自然有人看守,只有长老和地位较高的二代弟子才能进入。自己自然不行。 于是秦轩释放出一缕神识,朝着祠堂内散去,神识在祠堂内来回搜索,除了一些灵牌,之外没有发现特殊的东西。而这些灵牌也不是一代弟子还有长老的灵牌。都是一些为宗门牺牲的修行者的灵牌。 秦轩有些失望,突然间,他又感知到一丝熟悉的气息。仔细思索,他竟然发现那气息来自练气宗! 他的神识仔细探查,最终定格在了一幅画面上。那是一把黝黑的铁叉,黑的发亮,叉尖极细极长。 在铁叉上,赫然插着一个人类的头盖骨! 秦轩瞬间明了,那是练气宗长老,王宏的头盖骨! 秦轩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炼器宗竟然用这种方式,对待死去的练气宗人。 秦轩向着一旁走去,拿出了手中的地图,在地图的最后方标出了一块地方,而也就是从那里开始,这张地图结束了。确切的说,这张地图,没有画完。 秦轩微微皱眉,只见那张地图的最下端赫然写着两个大字:禁地。 炼器宗禁地?所以地图上没有? 秦轩向着那个方向走去,也许剑,真的藏在那里。 第三十七章 炼器宗禁地 秦轩按照地图所画的位置,寻了过去。 不过多时,秦轩来到了禁地前。 放眼望去,那是一片浓密的树林。嫩绿的枝叶在风中招摇,生机盎然。看上去,整片树林十分清净,没任何杂音,甚至没有鸟叫,也无蝉鸣。这就是让秦轩奇怪的地方。 难道这片禁地真的如记载中那样凶险,鸟兽都不敢出没?秦轩苦苦思索,没有下定决心,他始终不敢迈出那一步。 禁地之前,是炼器宗的炼器坊所打造的几米高的铁栏,将禁地的入口挡住,秦轩左右环顾,突然发现在禁地入口处的一块巨石上,一位中年人正半倚着石壁,身旁放着一个酒壶,醉眼朦胧。 想必禁地的入口就是由此人看守的。 禁地不允许随便出入,确切的说是不允许有人进入。 这片禁地只有宗主能够出入。 中年人以在此地守护多年,不知何时,中年人的身旁多了一个酒壶,整日沉醉在那浓香的陈酒之中。但依然没有人擅闯禁地。他们都知道,这位中年人是仅次于长老之下的存在,已入灵隐初境,二代弟子无法轻易言胜。 只是任秦轩怎么看,这位中年人都没有想要醒来的意思。 因为他现在已经来到了禁地之前,那中年人却没有阻止。于是他尝试着继续靠近。 一步两步,他靠着禁地越来越近,中年人似乎已经开始沉睡。 于是,秦轩就这样轻步走入禁地。 就在秦轩的身影消失在禁地树林的那一刻,那位中年人似乎终于醒了过来,望着秦轩消失的背影,不住的颤抖。 数百年来,自炼器宗建宗已来,这片禁地就存在,一直到今日。只是数百年来,只有宗主能够进出这里,别人谁都不行。所以没人知道这片禁地里究竟有什么,存在着何等凶险。自两百年前,第三代宗主消失,便再也没有人踏足这里一步。 就连大长老也不可以。话句话说,是他不敢。一来,他也畏惧这禁地里几百年来的传闻,二来,他不是宗主,他没有宗主指环,无法正大光明的出入这里,而且各大长老,对宗主之位虎视眈眈,他怕这一去,也可能就此消失。 于是大长老在等,他一直在等,他与中年人关系密切,他让中年人在此地沉醉于酒中,对于进出禁地的人闭眼不视。为的就是想让某个弟子误入禁地,好从禁地中带出一些消息。 如果禁地之中,根本就没有那些凶险呢?如果那些传闻都是虚假呢?如果是,那么自己就能真正地进入这片禁地,得到炼器宗真正的传承。 只是一百年来,从来没有人误入过这片禁地,直到秦轩的到来。 中年人看着秦轩消失的背影身体剧烈颤抖,眼中满是追悔与自责。即便是大长老的吩咐,也要讲究对错。牺牲一个二代弟子不是什么大事,可关键他是一个少年,他是一个已入灵隐境的少年!万一他惨遭不测,就等于毁了一个炼器宗的未来! .......... 秦轩走进了铁栏,向着那片清净的树林走去。这片树林果然如同秦轩猜测一般,没有任何鸟兽出没。这片树林的树木十分密集,枝叶风貌,树干粗大,向前看去,极少有狭小的空间看到周围的光景。 视线受阻,这使得秦轩无法看清前方的道路,也无法预知即将到来的危险。他慢慢摸索着前进,终于在一些树干上发现了打斗的痕迹,那是一些剑痕。 树干上的剑痕纵横交错,看上去有些杂乱,而且即将被爬上树干的青苔所掩盖。秦轩用力的将那些青苔抹去,让剑痕变得更加清晰一些。 “看来这的确发生过打斗,只是出现在这里的人去了哪里呢?” 秦轩看向四周,发现这些剑痕只有那么一些,于是他继续向前走去。 他再次看到了那些剑痕。 不过这次,是在那些倒下的大树上。 几棵大树倒在地上,一些树干被平整的切断,树干上长满了青苔,断落的树枝和树叶早已消失不见,看来这场打斗已经发生了好长时间,那些痕迹已经被岁月无情的抹去。 秦轩仔细寻找,终于在断落的残树之中,发现了一把剑。 那把剑上已经覆盖了厚厚的尘土,剑刃微微发青,碧绿的青苔蔓延上了剑刃,但那把剑依然直立于地面,半剑没入地面,承受着风吹雨打。 “难道是承影?” 想到这里,秦轩兴奋地走向前去,快速的取出了一块白绸,将剑刃上的青苔抹去,握住了那把剑,想要将它拔起。 噌的一声响,剑离开了地面,被秦轩握在了手中。 那把剑依旧明亮,整个剑体闪烁着寒光,秦轩感觉到这把剑依旧留有灵性,应该是一件法器。 只是这把剑已经破旧不堪,光亮的剑刃上已经出现了一些细微的裂痕,看上去竟要断裂,难道这真的是承影剑? 秦轩皱起了眉头,如果这真是承影剑,那自己岂不是被耍了? 秦轩拿起剑来仔细端详。 就在这时,树林中传来了一声巨响,随着一棵大树应声而倒! 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凸起,柔软的土层开始破裂,惹眼的青苔被撕成粉碎。破裂的土层被高高拱起,碎裂的泥土不断滑下。 “什么怪物?”秦轩喝道。 那怪物始终不肯破土而出,急速在土中穿行,转眼间来到了秦轩的脚下。秦轩脚后跟随之抬起,想要飞离地面。 就在这时,一根猩红色的触角破土而出,朝着秦轩袭来! 秦轩握紧了手中的剑,一剑斩去! 铿锵一声,秦轩手中的剑像是撞上了铁剑一般,剧烈颤抖。秦轩急速向后退去。 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会像铁一般坚硬?容不得秦轩多想,那怪物再次袭来,秦轩挥动手中的剑,一下斩断了两棵大树,拦住了怪物的去路,急速逃去。 前方有一个山洞,里面隐隐有白光绽出,秦轩飞速的跑进了山洞里。 第三十八章 折返 究竟是何物在黑色的洞穴之中大放光彩? 秦轩走进洞去,洞内的光线十分暗淡,只是在那绽放的光彩下,洞穴又开始变得明亮。 洞穴的石壁有些潮湿,不停地有水滴低落。石壁周围因为潮湿变得光滑起来。洞穴很小,不多时,秦轩看到了洞穴的尽头。 没有了去路,而且洞穴外的那个怪物并没有追来。秦轩向着里面走去,温度骤然降低,秦轩感知着洞穴内温度的变化,有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后他看见了一方水潭。 确切的说,是一方寒潭。 浓重的寒气自潭水中冒出,不断的升腾,将洞穴的内壁浸湿。洞穴内的温度竟是因为这方水潭降低的。 水潭并不大,在水潭的周围竟然有砌好的石坛,将寒潭围了起来。 秦轩的视线变得模糊,因为寒潭之中的寒气越来越盛,充斥着整个洞穴。 秦轩挥动着手中的剑将寒气搅散,不多时,寒气再次聚集,一片迷蒙。秦轩向着寒潭走去。 潭中之水十分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可见这方潭水是一汪死水。 潭水十分浑浊,看上去竟是乳白色的,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么。 秦轩握着手中的剑,向着潭水之中伸去,微微搅动了一下,发现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动,不过那寒气逐渐升腾,剑刃上竟是出现了一层冰霜。 这方潭水究竟来自何处,竟然会如此寒冷? 秦轩什么都没又发现,不过他可以断定这方潭水绝对不简单,于是他不敢轻举妄动,若是打破了这方潭水的清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将手中的剑收回,从身上取下那块白绸,将手中的剑包裹起来。 秦轩自然不肯离开,只是他不敢贸然潜进潭水之中,仅凭着潭水的寒意就不是他能够阻挡的。所以,他决定离去。 虽然不知道洞穴外是何时,但是算起来自己已经出来了大半日,也应该是回去的时候了,他将找到的那把剑系在背后,向着洞穴外走去。 站在洞口,秦轩的神识再次散开,向着洞穴外探去,没有任何发现,那怪物应该已经离去,不过依然不能让秦轩掉以轻心,他一步迈出洞外,急速奔跑起来! 树林中柔然的地面被才出一个个深刻的脚印,不过多时,秦轩就已经跑出了树林,那怪物始终没有再次出现。 他依然没有停下脚步,跑出树林的那一刻,他双脚猛然发力,砰地一声,高高跃起,纵身一跃飞出铁栏,向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巨石上的中年人似乎终于惊醒,他明显的感知到,有东西饿在他的身旁飞过,那是一个人,正是自己之前亲眼所见的那个少年。 中年人徒然而起,眼中满是不可思议,那个少年,竟然走出来了? 这是中年人地一次看到有人进入了禁地,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走了出来,则么能够让他不震惊?虽然不知道那少年到底走到了何处,但是他正好发现了那少年的背上多了一把剑,一定是是从禁地之中所得。 他纵身一跃。跳下巨石,望着那少年远去的背影不做言语,也并未阻拦,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他转身,向着另一个地方走去。他要将这件事情以最快的速度告诉大长老。 依照秦轩的推断,这把剑定然不是承影,承影乃当世名剑,怎么能够这么容易产生裂痕?不过这依然是他进禁地所得,总算没有白冒险。 已经出来多时,不知道秃头还有曹休会不会知道他已经离开了房间。 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他将背后的剑取下,推门而入。在进门的那一刻,他微怔了一下。 自己的房门没有锁,自然是开着的,只是房间里有人来过。 门口有清晰的脚印。 他慢慢走进去,赫然发现曹休正闭着眼睛坐在一个木椅上。 曹休果然还是发现了自己出去过。 听着开门声,曹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笑着问道:“你回来了?” 秦轩点了点头。 “回来就好。” 曹休指着桌子上一个棕色的小木盒说道:“这是你的。” 秦轩走过去,好奇的打开了那个棕色的小木盒。里面是一颗丹药。秦轩差点忘记了炼器宗有按时发放丹药的传统。 “这是宗门发放的丹药,吃了对你的修行有益,快把他吃了吧。”曹休笑着说道。 秦轩毫不犹豫的将木盒之中的丹药取出,送进了嘴里。有滋有味的咀嚼着。知道此时,曹休依然一脸笑意,看似并未对秦轩起疑。 “蒙面。” 秦轩抬起头,看着曹休。 “有些事情,我想要对你说。你还记得当初我们仨个一起对抗练气宗,斩杀了一位衍生境的修行者,那时候,我受了重伤,是你为了我挡了一剑,我才得以幸存,只是我却无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之后每每想起那件事情,我都会感动的落泪。那是我们三个友谊的见证,从此我一直将视为手足,我可以看看你的伤疤吗?” 听完这话,秦轩不知作何言语。如果让曹休看到那不存在的伤疤,曹休一定会知晓他的身份,又或者,曹休已经对他起疑了? “怎么了,你是身体不舒服么?” 秦轩用力的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听着曹休的问句,秦轩袖口微抖,那并藏在他袖中的短剑滑落出来,捏在了他的手中。 哈哈哈哈。一阵森然的笑声响起。曹休停止了笑声,低下了头,眼中满是凶狠的目光,“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些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曹休脸上的笑容消失,看着秦轩恶狠狠的说道:“你为什么不说话?让我来告诉你吧,你根本就不是蒙面!你一直在伪装!很不幸的是,你刚才已经吃下了我精心为你准备的毒药,就等着毒发身亡吧,纳命来!” 就在这时,屋内再次出现了一个身影,正是秃头,他手中的板斧猛然落下! 秦轩举起了手中的短剑,迎了上去! 第三十九章 身份暴露 秃头手中的板斧挥动而下,秦轩手中的短剑迎了上去。±, 铿锵一声响,板斧落于短剑之上,再也无法落下半寸。秦轩微微张嘴,噗地一声,一颗丹药从他的嘴中飞出,击穿了他脸上的黑布,打掉了秃头的牙齿,进入了秃头的腹中。曹休大惊,那正是他刚才亲眼看到秦轩服下的毒药,没想到他并没有吃下去,而是一直藏在嘴中!秃头大喊一声:“混蛋。”将手中的力道加大,在次下落。秦轩将手中短剑猛然收回,一下甩了出去,刺向欲要拔剑的曹休。 曹休身体后仰,那短剑从他面部飞过,没入墙壁。 秃头手中的板斧再次举起,秦轩扯下白绸,亮出了从禁地之中捡到的那把剑的真身,挥动着手中的那把剑向着秃头手中的板斧斩去! 砰地一声,那剑碰上秃头手中的板斧,竟是将秃头手中的两把板斧一同斩为了两截,紧接着,剑势依然不止,一剑将秃头的头颅斩飞! 一颗明亮的头颅分离了秃头的身体,两截板斧落地,响起了与地面的撞击声。分离之处,一腔炙热的鲜血喷涌而出,爆出一团血雾,更像是一场血雨! 秦轩并没有想到,此剑看似破旧不堪,竟然还如此的锋利。 曹休看到这一幕,双目瞪圆,原来的三人,现在只剩下了他自己,他更加断定,眼前的蒙面人一定就是原来三人要追杀的那个人。 曹休大喝一声,剑已出鞘,便是一道凌厉的气息,扩散而出,周围的帘布被整齐的切成了两截!他持着手中的剑向着秦轩刺去! 秦轩体内的精元瞬间涌出,一道明亮的光芒充斥了整个剑体,一道强大的剑气无中形成,化为利剑,冲出剑体! 剑气冲上了曹休手中刺来的剑,砰砰砰砰!在剑气的撞击下,曹休手中那把轻薄的剑,瞬时间开始寸寸断裂,然后变成了数十片细小的铁片,向着四周飞去! 飞来的铁片划伤了曹休的脸颊,划伤了他的手臂!曹休大惊,没想到对方竟然是灵隐境的修行者。 粗布帘被撕裂,变得破烂不堪,墙壁之上出现了十几道剑痕,房内的桌椅瞬间倒地,瓷器瞬间被击穿!整个房间变得千疮百孔! 事到如今,必须先要杀死曹休,然后自己快速逃离这里。 于是秦轩举剑想要超着曹休斩去。 就在这时,哐当一声响,房门爆碎! 一个身材高大,穿着一件黑蓬长袍的人出现在了门口。 “师傅,救我!”曹休喊道。 秦轩扭头,看着那人说道:“铁砚?” 巨大的声响惊扰了周围正在房间里的弟子,他们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于是纷纷拿起武器,冲出了房门,朝着这里聚集而来。 铁砚手中拿着一根一臂长的铁棒,微微抬起了头,看着此时的秦轩,开口问道:“你竟然认识我?” 秦轩没有开口,没想到这么快就惊动了铁砚,听着急促的脚步声,他知道已经有人朝着这里赶来了,他必须尽快逃出去。 铁砚握着手中的铁棒,噌噌两声,两截铁棒从两端伸出,下端砸碎了地板,变成了一人之高,正是之前铁砚使用的铁棍! “你到底是谁?”铁砚问道。 回答铁砚的是秦轩手中的铁剑!秦轩持剑一剑斩出! 铁砚握紧了手中的铁棍,一棍打出! 铁剑与铁棍的交错撞击,带来了极大的气息震荡,火星四溅,相持不下! 紧接着铁砚发力将手中的铁棍急速转起,连同秦轩和他手中的剑一块带了起来。 秦轩的身体随着铁棍旋转数圈,用力将手中的铁剑一挥,一道耀眼的火花从铁棍的根部划过了顶部,阻止了铁棍的旋转。秦轩双脚落地,那铁棍已经呼啸而来,一棍击在了秦轩的胸口,将秦轩打飞出去! 秦轩的身体硬是砸碎了墙壁,方才落在地上,他握着胸口慢慢地站了起来,曹休早就已经跑到了铁砚的身后。 刚才与铁砚的碰撞,自己已经落了下风。铁砚虽然也是灵隐初境,但毕竟入境要比秦轩要早得多,根基雄厚,仅是这一人,秦轩就难以言胜,更何况还有门外急速赶来的那些二代弟子们? 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铁砚手中的铁棍再次袭来!依然是水平击出,一棍两棍三棍,棍棍连击,招招力度加大!秦轩来回躲闪,那铁棍棍棍击入墙面,带下些许碎裂的墙石。 秦轩手中剑一挥,白色光晕再次蔓延上那把剑,大放光彩,秦轩大喝一声,举起手中的剑,银白色的光影在他的手中不断变换,剑剑斩向铁砚手中的铁棍,铿锵声不断响起,铁棍与秦轩手中的铁剑不断碰撞,火花四溢而起,两人将自己的速度提到极致,不断地碰撞。 两旁前来的弟子不断聚集,一会的工夫,已经有了几十名弟子将这里围了起来,看着铁砚与秦轩的战斗,个个惊呼出声。 铁砚的铁棍再次没入了墙壁,一声爆裂声响起,铁砚手中的铁棍将墙壁一块块打烂!爆裂声不断响起,墙壁迅速破裂,碎石飞溅。铁砚手中的铁棍不断在墙壁中移动,将墙壁打出了一个大洞,紧接着整个墙壁轰然倒塌。铁砚手中的铁棍依然没有停,朝着秦轩快速打去。 秦轩的剑气再次凝聚,一斩而出! 铁砚手中的铁棍也再次打出,一道强劲的气息生成,两道气息轰的一下撞在了一起,又是一阵强大的空气震荡!四周的墙壁都出现了裂痕! 秦轩脸上的黑布滑落,露出了他的面貌。 铁砚的脸色瞬间变了。“是你?秦轩?没想到命宫已裂之人,竟然能在短短数月修至灵隐境,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了。” 秦轩没有说话,他的嘴角微微翘起,因为两人已经互换了位置,这才是秦轩想要的。 秦轩猛然转身,蹬蹬两步迈到了门口,曹休快速闪到了一边,只见秦轩一剑将两名弟子生生挑起,杀开了一条道路,逃了出去! 曹休急忙跑进屋内,看着铁砚问道:“师傅,您没事吧?” 铁砚摇了摇头,说道:“没事,竟然让他跑了。不过他也跑不到哪去,看来他是要与我们炼器宗为敌了,这样的人绝不能让他活着走出宗门。“ 中年人站在一间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房门,得到允许后,推开了房门。 第四十章 再入禁地 中年人推开了房门,脚步轻盈的走了进去,他走的每一步都十分小心,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因为他的心中无比的清楚,眼前那位活了一百多岁的老人,这个房间的主人,远不像人们想象中那般温和。, 眼前的那位老人此时正盘膝而坐,双目紧闭,正在调息。那老人的身上不时的有霞光流转,看似隐隐有破镜的趋势。老人头发已经花白,一头银丝如雪,却整理的十分顺滑。他的脸上已经生出了许多褐色的斑点,脸部的皱纹就如同一张被揉成团,而后展开的褶皱一般,十分深刻。那是经历了一百多年风霜的结果。 老人的胡须十分稀疏,双眉垂下,与胡须齐长。 中年人在他的面前站了许久,老人才轻轻睁开眼睛,看见是中年人前来,空洞的瞳孔之中竟然再次变得明亮起来,急迫的开口问道:“终于出现了吗?” 中年人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是的大长老,那个人终于出现了。” 大长老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双收不住的颤抖,看着中年人问道:“结果如何?” “那人进入了禁地,然后........活着出来了。” 大长老眼中满是震惊,出来了?活着?他问道:“究竟是何人?” 中年人说道:“应该是二代弟子之中的一人,我也不知道是何人,因为他的脸上蒙着一层黑布。” 大长老微微皱眉,问道:“二代弟子?难道是陈秀?不可能,没有我的命令,他是绝对不敢进入禁地的。” 中年人说道:“应该不是陈秀,只不过,那人确实已经进入了灵隐境,而且应该是一名少年,只是任我如何猜想,也想不出,二代弟子之中究竟有谁能够在如此年轻的时候进入灵隐境。” 就在这时,门口再次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老人听着那急促的敲门声心想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说道:“进来。” 只见一名弟子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喘着粗气,看着大长老说道:“大.,大长老,大事不好了,宗门之中,出现了骚乱!” 老人闻言,站起身来,对着中年人说道:“走,我们去看看。” 中年人面色微凛,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内战开始了吗?随后他跟随大长老走出了那房间。 秦轩不断的奔跑,此时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不只是因为他伪装成蒙面这个身份,还有他是秦轩的事实。 炼器宗宗门前还有两位灵隐境的修行者,以秦轩现在的境界想要冲出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自己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他只能另找出路,所以,他想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秦轩向前奔跑,铁砚在后方不断追赶,路途之中还有弟子们的围追堵截。 秦轩靠着手中的一把剑,斩杀了十几名二代弟子,杀开了一条血路,向着前方跑去。 曹休的剑早已经在先前与秦轩的打斗之中,断裂成了碎片,他快速的跑到了炼器坊,重新去了一把轻薄的铁剑,也追随而去。 铁砚穷追不舍,一转眼间,他再次来到了秦轩的背后,一棍砸下!秦轩一步迈开! 铁砚手中的铁棍轰然落地,一声爆裂声响起!一道裂纹从铁棍之下伸出,向着四周蔓延开去,地面上的石板在碎裂之中飞向半空,地面开始破裂下沉!可见铁砚手中的铁棍之威! 他再次提起了手中的铁棍向前追去。 秦轩挥动手中的剑,一剑将一名弟子挑向了身后,想要阻挡铁砚的前行,不曾想,铁砚竟然一步迈向半空,猛然落下,将那名弟子踩向了地面,砰地一声,地板被压碎,那名弟子口中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半个身子! 秦轩暗想,这铁砚竟然对自己宗门的弟子下手如此狠毒! 正想着,铁砚手中的铁棍再次袭来,秦轩持剑相抗,砰!激烈的碰撞下,秦轩感知着从剑上传来的力量,竟是一时抵抗不住,手指微松,铁剑离手!铁剑向前飞去! 秦轩飘然而起,飞向铁剑!一名大汉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手持一把大刀,猛然砍来! 秦轩双脚急速落地!双脚轻点地面,身体向后弯去,双膝下落,几乎接触地面,整个身体急速向前滑行!避开了大汉那一击重刀! 秦轩伸手,再次将铁剑握于手中,反身一剑,将那名大汉手中的大刀,还有大汉的身体一同斩成了两截! 然后他再次向前跑去,几名弟子持着手中武器,围了上来!秦轩手中的剑再次舞动,一道剑影闪过,一剑斩杀五人! 朦胧之间,秦轩看见前方似乎出现了一个身影,待到他跑近之后,那个身影越来越清晰,那人竟然是他先前所见到的那个禁地之前坐在巨石之上,烂醉如泥的中年人。 有一个灵隐境的修行者! 秦轩知道必须先下手为强,他手中铁剑一挥,一道剑斩出,将十几块地板一并挑起,飞向那中年人。 那中年人不曾退让,大手一挥,他的手中出现了一记长鞭!他挥动着手中的长鞭,向前舞去。啪啪啪,长鞭狂舞,将迎面而来的十几块石板全数击碎! 此时的秦轩已经被前后夹击了,前有中年人,后又铁砚,两人都是灵隐境的修行者,对于秦轩来说是最大的威胁,更重要的是,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弟子们开始向着这里冲来,人只会聚集的越来越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将炼器宗的长老们全部惊动。 秦轩望着另一方的铁栏,铁栏之后便是那片禁地。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别的地方了,唯有赌一把了,秦轩快速的向着铁栏跑去! 中年人终于意识到了秦轩想要做些什么,他大声喊道:“快拦住他!”他手中的长鞭也在此挥动起来。 只是所有的弟子看到秦轩向着那铁栏跑去,都停止了脚步,再也不敢向前追去,更不敢靠近。 铁栏的那一面是他们心中的恐惧,可以决定他们的生死。 秦轩转眼间来到了铁栏前,这时,身后出现了一个人,铁砚。 铁砚手中的铁棍再次打出,秦轩一跃而起,纵身跳进了铁栏! 第四十一章 六大长老齐聚 所有人都看着秦轩跳进了铁栏,向着那片树林跑去。他的身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所有人都不解,他为什么有勇气进入禁地,难道是已经判了自己死刑吗?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活下去? 只有中年人知道,这个少年是两百年来走进禁地,还能走出来的唯一一人。他开始沉默。没有人在向前一步。 铁砚看着消失得秦轩,放下了手中的铁棍。 中年人看着铁砚说道:“铁长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铁砚转身,说道:“说来话长,此人,我正好认得。” “铁长老认得?”中年人疑惑。 “没错,前些日子,我曾离开宗门,带着十几名弟子去了禹州云台镇一趟,为的就是要寻找十几年前引发异象之人,而且,我见到了他。之后却是因为一些事情,那人的命宫裂了,命宫已裂,自然无法修得大道,所有人都失望而归,我也不例外,也正是此行,我才得以斩杀练气宗长老王宏。” “这件事情与进入禁地之人有何关系?” “他就是我曾要寻找的引发异象之人,秦轩。” “什么?他就是秦轩?怪不得年纪轻轻就已经修至灵隐境。” “确切的说,是数月就修至了灵隐境,我寻到他时,他还不会修行。” 中年人大叹:“果然是引发异象之人,天赋竟然如此惊人,竟然已经是灵隐境的修行者,而且今日杀了我宗门那么多弟子,只是,他来我宗门究竟是何目的?” “我也不清楚。”铁砚说道。 曹休握着手中得剑,默不作声,微微有些惊慌。秦轩毕竟是他带进的宗门,所有的事情都因他而起,惹怒了这位灵隐境的修行者,只是他进宗门来,真的是是为了报复自己吗?那样的话他早就应该动手了啊。 曹休借机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问道:“师傅,那个秦轩到底使用的是什么剑,怎么这么锋利?” 铁砚思忖片刻,开口说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秦轩手中的那把剑应该是宗门消失之前的佩剑。只是,他是从哪里得到的呢?” 中年人说道:“其实,秦轩早就进过禁地了。” “什么?”曹休惊愕,进入了禁地,还能活着走出来,而且带回来了一把剑,那这个秦轩究竟走到了什么地方? 铁砚也是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秦轩只是灵隐初境的修行者,能够出入禁地,那只有一个可能,禁地并没有传闻中那么凶险,或者说根本没有什么凶险。 中年人说道:“还是等大长老前来处理吧。” 说话间,远处传来了一声声闷响。 一只身高两米,体型庞大的黑熊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中,黑熊全身的皮毛竖起,尖嘴獠牙。 弟子们纷纷让开道路,谁都知道,这头黑熊力量强大,是大长老的坐骑。 大长老坐在黑熊的背上,望着围在此地的众人。 “发生了什么事?”大长老问道。 “那个少年再次进入了禁地。”中年人说道。 ........... “师傅,宗门内出现了骚乱。” 房门内赵岩恭敬的站在赵松的身前。 “哦?难道宗门内,除了我和铁砚,又有人开始内战了?”说话的正是赵松。 赵岩说道:“不是,听闻,宗门内出现了外来者,而且,那个人........进入了禁地。” 赵松听着赵岩的话,怔住了,“快去看看。” ........ “大长老,那少年名唤秦轩,他从禁地之中,带出了宗主的佩剑。” 大长老听着这话,开始沉默,宗主的佩剑在禁地之中,那说明宗主果然是进入了禁地,然后再没有了他的消息。宗主已入玄冥之境,尚不能从禁地之中走出,那少年捡到了宗主的佩剑,说明他已经走得足够远了,可是为什么他走了出来? 大长老脸上的皱纹越发深刻。 就在这时,弟子们再次让开道路。 “赵松长老来了。”有弟子说道。 赵松长老走在前方,赵岩及其门下弟子走在赵松的身后。 赵松与铁砚对视了一眼,问道“参见大长老。” “赵长老不必拘礼。”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人进入禁地了。”铁砚说道。 “确切的说,是有人第二次进入了禁地,他还取出了宗主的佩剑。”中年人说道。 赵松眉头微皱,没有再说些什么。几人都十分清楚,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曹休站在铁砚的身后恶狠狠的看向赵岩。 一会,一个身影飞速冲进了人群,然后高高跃起,猛然落地。 此人一身白衣,在风中飘荡,身负一把长剑。头发向后扎起,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他站起身来,拱手作礼,说道:“见过各位长老。” 此人正是大长老的亲传弟子,陈秀,已入灵隐境。 一百多年以来,炼器宗与禹州练气宗不断发生碰撞,战斗持续,双方都有许多较为优秀的年轻人死去,之后的各位长老的亲传弟子都只剩下一人。 而这些亲传弟子之中只有陈秀进入了灵隐境,这也是大长老比较得意的地方。 紧接着人群之中变得再次嘈杂起来。 “看,杨文长老来了。” “北河长老也来了。” 两位长老分别从两个方向赶来,身后跟着坐下的弟子,直至此时,已经有五位长老出现在了禁地之前。 他们都听闻了有人进入禁地的消息,急忙赶来,更害怕自己错过什么时机,被人抢了先去。 紧接着,围在常见的弟子们再次让开了道路。因为最后一位长老也到了。 人们向着那位长老看去。 只见他神态怡然,丝毫没有慌张之色,慢步向着这里走来。 他的身后没有所谓的座下弟子,只有一人,一个书童。 或者说,那个书童就是他唯一的弟子,也是他的亲传弟子。 如果秦轩此时还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感到惊讶,这位长老正是先前他寻剑之时,在月满楼上,两人神识发生碰撞的那一位。 第四十二章 二代弟子入禁地 那名长老姓段,名无中。那名书童就是他的亲传弟子。 段无中从来不参与同门之中的争斗,性情淡然,坐下只有书童李思一人。他长年呆在月满楼,不问宗门之事。只是今天发生的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他必须站出来。 那名叫秦轩的少年进入过禁地,拿到了宗主的佩剑。他很想知道,秦轩究竟走到了什么地方,佩剑又是从何处取得,宗主究竟去了哪里,又或是早已不在人世。 那么,宗主应该还留下了别的遗物,那是关于炼器宗的传承。 直至此时,炼器宗六位长老全部来到了禁地前。炼器宗的各大弟子已经急忙赶来,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所有人都知道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叫秦轩的少年进入了禁地,而且是第二次。 绝不能让他活着走出炼器宗。六名长老齐聚于禁地之前,这种阵势,只有在两百年前与练气宗的大战中才会出现。 所有人都在焦急的等待。大长老却依然沉默不语,禁地只有宗主才能进入。如今宗门传承极有可能现世,不会再有人拥立大长老为宗主。因为人人都想得到禁地之中的东西,得到那虚无缥缈的传承。 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办,没有人敢在大长老之前破坏门规。 良久,大长老终于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开口说道:“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宗门之物,不能被外人所得,更不能让外人从宗门内走出!” 他的声音高亢起来,响彻四方。 “陈秀,进入禁地,将贼人带出来!” 此言一出,其余几位长老一同看向大长老,眼色变了又变。门规已被破坏,周围一片哗然。 陈秀说道:“是,师傅。” “慢着!”有人喝止了陈秀。 说话的是杨文长老。 “此禁地之中不知有何凶险,陈秀一人前去,怕是还没有将秦轩杀死,就已经遇了难,这样好了。” 杨文高声喝道:“张冲!” 张冲走向前来:“在,师傅。” “你随陈秀一同前去,协助陈秀,捉拿秦轩!” “是,师傅。” 北河长老踏前一步,说道:“既然两位长老的高徒都要进入禁地,那也让北溪一同前去吧。” 北溪是北河的门徒,闻言向前走来。 “哼,门规既然已经被人破了,我们还在乎什么,赵岩你也去。”说话的正是赵松长老。 赵岩向前走了一步。 铁砚并没有发话,一直沉默。曹休站在一旁,眼看赵岩都要进入禁地,自己怎能不着急,可不能丢了脸! 曹休站出来,说道:“曹休请师傅发话,让曹休一同前去。” 说完这话,曹休再次看向铁砚,只是铁砚依然沉默,不过曹休可以从铁砚的眼中看出,他是不愿意让自己进入禁地的。只是曹休没有言明,径直向前走去。 段无中转过身,对着身后的李思说道:“思儿,你也去看看吧,适可而止。” 李思轻轻的点了点头,向着前方走去。 几名弟子一起走到了禁地的铁栏之前。蹬蹬蹬,蹬地的声音不断响起,四名二代弟子一同飞起,跳进了铁栏。 赵岩走到了铁栏前,并未跳起,他看着铁栏伸出了双手,砰砰两声,他伸出双抓住了铁栏上的两根铁柱,用力的向两旁拉去!两根铁柱在他的双手之下开始变形,向两旁弯去。 赵岩就这样走进了禁地。 李思看了赵岩一眼,微怔,然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直至此时,六名二代弟子全部进入了禁地。 六大长老分别看着自己的亲传弟子进入禁地,眼色各有不同,心中各有盘算。这不是一场简单的猎杀行动,更是一场同门之间的真正比拼。在这场禁地风波过后,相信一定会有新的宗主继位! 究竟会花落谁家? 六名二代弟子全数进入禁地,开始各自搜寻秦轩的身影。 先前,最开始进入的四名弟子不知道已经走到了何处,赵岩慢慢的走在林间,一点都不着急。 当然,走得最慢的自然是李思。他心静如水,不急着追赶,好像这一切都跟他无关似的,漫步在林间,不像追杀,更像是散步。他看着满地的绿意,心情豁然开朗。 陈秀已经进入了灵隐境,作为几人之中境界最高的修行者,他的前进速度自然是最快的。大长老让他进入禁地,自然有大长老的用意,他想起大长老曾对他说过的话,加快了脚步。 此时的秦轩已经走到了树林的尽头,前方就是自己曾经进入过的洞穴,恍惚之间,他似乎听到了后面的脚步声,心中不停的猜测,难道是各大长老都进入了禁地,来追杀自己? 想来想去,他们的目的不是想要杀自己,而是想要知道,这禁地之中到底隐藏着什么。 他毫不犹豫的向着洞穴跑去。只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上次遇到的那只怪物,再也没有出现过。 几名弟子在林间穿行,北溪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追着,不曾想,竟是在林间看到了张冲,张冲的前进速度,丝毫不亚于他,想到张冲有可能冲到他的前面,他的速度变得更快。 一晃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已是暮时,禁地前的多数弟子已被长老们驱散,六名长老依然呆在禁地前,不肯离去,几位长老开始盘膝而坐,进行调息,随时等待从禁地之中传来的消息。暮色正浓,有弟子带来了食物,供几位长老食用。 赵岩在林中行走,遇到前方碍事的大树,直接一拳打烂,然后他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有人正在朝着他靠近。 他环顾四周,终于看到了一个人,那是一个手持轻薄剑的少年。 正是曹休。 赵岩微微眯眼,他知道,这一战在所难免。他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握紧了双拳。 “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赵岩,来分个高低吧!”曹休喝道,手中的轻薄剑瞬间出鞘,朝着赵岩奔来! 第四十三章 厮杀 曹休的剑化作一道虚影,一剑斩向赵岩。≥, 赵岩提起双臂,向前挡去,哐当一声,曹休的剑斩在了赵岩的铁腕上,曹休收剑,手臂回转,转身,再斩一剑,攻其下盘。赵岩蹬地而起,双手化掌,猛然拍下,砰!双掌压下,将曹休的剑拍向地面! 曹休大喝,手中的剑已经被赵岩拍弯,他用力将剑挑起,将赵岩的双掌挑开,一剑刺了出去!赵岩双臂大展,青筋暴起,砰地一声将曹休的剑夹在了双掌之中,曹休看着赵岩,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赵岩的手臂突然感觉到了一丝麻痹。 赵岩急速放开了曹休的剑,他知道曹休有一种奇怪的剑法,能够使人身体麻痹,这样一来,他就会在战斗之中处于被动。 “哼,你已经不敢握住我的剑了嘛?这样你还怎么打败我?”曹休得意地说道。 赵岩大喝一声,双拳齐出,一下将身旁的大树打断,他伸出双手,将大树抱起,朝着曹休撞了过去,曹休退后两步,双脚蹬上了一棵树,借助树的反弹力再次一剑刺出。他的轻薄剑上一道清光亮起,一道剑气自剑体发出,击向迎面而来的树干,咔嚓一声响,那树干,从中间起,猛然裂开,被劈成两半。此时赵岩的拳已经到了,曹休来不及闪躲,赵岩一拳将曹休打飞,剑一离手,插在了一棵树上,嗡嗡作响。紧接着赵岩急速的打出了第二拳,然后是第三拳,曹休被打的连连后退,口吐鲜血。 赵岩伸出双手,将曹休拉回,右脚闪电般击出,啪啪,两声清响,踢中了曹休的双腿,曹休双膝跪地,赵岩化拳为掌,一掌猛然拍下! 曹休的头颅裂开,鲜血迸出,顺着前额留下,整张脸被鲜血覆盖,却依然不肯闭上眼睛。 赵岩收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就在他的警惕性全然消失得时候,地面突然出现了震动,周围的地面开始出现了裂缝,几棵大树随之倒地,泥土开始下陷。不断的有碎石砂砾随震动而起。 赵岩意识到了危险,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可是为时已晚,脚下泥土松动,已经跳不起来,周围出现了四颗雪白的尖牙,一张大嘴从地下露出,一口将两人吞了进去! 李思在远处看得胆战心惊,不敢向前靠近,那张大嘴,到底来自何物? 树林之中,北溪与张冲终于相遇,两人谁都没有看谁,一直向前奔跑,北溪双眼微眯,瞬时向着张冲出手! ......... 秦轩再次进入了洞穴,来到了寒潭前,周围的石壁越发的潮湿,寒潭中的寒气越来越盛。他沉思良久,始终没有进入寒潭。 自己已经进入了禁地,这里肯定是没有别的出路的,唯一的秘密应该就藏在这寒潭之中,外面还有没有到来的长老们,他已是进退两难。 就在他进退两难的时候,终于有人赶到了。 背着剑的陈秀。秦轩自然不认识此人,只是感知着此人已经进入了灵隐境,有如此年轻,定是陈秀无疑了。 陈秀轻步走来,面带笑意,说道:“你就是秦轩?” 秦轩没有说话,算是默认。陈秀再次开口:“引发异象之人,不过如今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反儿像一条败家之犬一般,听闻你已入灵隐境,还如此年少,真是不错。” 秦轩依旧没有说话,此人如果是陈秀的话,那六大长老呢?还是说,长老们根本没有进入禁地,只有陈秀一人?陈秀又向前走了两步。 “没有勇气跳下去是吗?”陈秀笑道:“杀你,也是一件荣幸的事情,那就死在我的剑下吧!” 话音刚落,陈秀背后的宽剑,猛然出鞘,出现在了陈秀的手中,他的身形急速晃动,剑指秦轩! 秦轩早就做好了准备,他的那把破旧的剑本就没有剑鞘! 陈秀的剑猛然刺破空气,带着极为刺耳的破裂声,呼啸而来,秦轩双手握剑迎了上去! 铿锵!两剑交错,剑与剑的交错之处,温度骤然升高,一道靓丽的火花,肆意飞起,洞穴内变得异常明亮,两剑相撞之下,骤然而分,两人急速向后退去! 紧接着两人再次飞起,手中的剑再次相撞!砰砰砰,连续撞击数次,一触即分,秦轩手中的剑急速变换,左斩,右砍,竖劈!连续出剑。 陈秀持着手中的剑,右防,左挡,横抗!三剑一闪而过,秦轩一剑破空而至!陈秀将剑横于胸前,左手伸出双指,轻抵剑尖,砰!秦轩的剑撞在了陈秀的剑刃上,一道如同数剑划过剑刃的刺耳声响彻整个洞穴! 两人身上散发的气息向着周围散去,将寒潭内生出的寒气逼散。 秦轩收剑,体内精元急速运转,一道浑厚的气息,附着上了剑体,就连寒潭内的寒气一块吸来,整个剑刃就像没入了冰霜一般,变得更加古朴与沧桑,剑刃清光再起,秦轩一剑斩出,剑气随之呼啸而去。 陈秀见势,一剑刺出,寒光大盛!宽大的剑刃更加明亮,嗡鸣声,清脆入耳。 如此一剑,直直的破开了秦轩的剑气,那剑气瞬时散开,气息向着两旁散去,一团浓重的寒气,在两人之间爆开,细小的冰晶随之爆裂,化作更加细小的晶粒,如同浮尘一般,在洞穴内漂浮,不曾落下。 陈秀双眼微眯,右手持剑,脚踏地面,砰地一声,飞身而起,将手中的剑高高举起,落向身后,在靠近秦轩之时,猛然抡起,向着秦轩劈去,如同一把大刀,势不可挡! 秦轩双脚轻点地面,急速避开,迎面而下的宽剑呼的一下,劈下了地面!砰,几块细小的碎石被震飞。洞内的青石地面上,出现了一道不浅不深的剑痕。 秦轩一退,已经退到了寒潭的对面,两人隔着寒潭对立而望。 陈秀说道:“一味的闪躲,可不是什么好的办法,这说明你已经没有战胜我的信心了嘛?看看你的身后,那是坚硬的石壁,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乖乖受死吧。” 说完,陈秀的脚再次向前迈去,一步至于寒潭边缘!只是他的脚步戛然而止,或者说,他就是为了站在这里,这里是寒潭的边缘,而秦轩就寒潭的那一边。 陈秀脚步停止,立于寒潭边缘,身体却未止,向前倾去! 秦轩见势,脚步也抵住了寒潭边缘,身体同样向前倾去! 两人的身体同时前倾,几乎快要贴近那汪潭水,然后他们手中的剑,再次发生了碰撞! 第四十四章 围杀 在林间恢复平静之后,李思才走出来,看着刚才破裂的地面,还有消失的曹休与赵岩两人,心有余悸。这禁地之中果然存在极大的凶险。 那怪物似乎是吃饱了,不再出现。李思在心中念叨:千万不要吃自己啊,千万不要...... 在心中默默的祈祷完,他抬起头继续向前走去。 林间的北溪与张冲依然在打斗,两人的衣衫已经破裂,身上各自出现了几道伤痕。两人看着对方停了手。 北溪目光凶狠,看着张冲说道:“没想到,你比以前强了这么多。” “哼,人总是在不断成长的,你不也是?不过,现在我不想与你谈论这个,你我已经打斗多时,天色已黑,不知道陈秀,赵岩,曹休与李思四人走到何处了,这次各位长老让我们进来,目的都是一样的,这禁地,我们必然要一探究竟,争斗在所难免,可是你我不相上下,这样打来打去,不但两败俱伤,还浪费了那么多时间,难道你要让他们几人先得手吗?说不定,禁地之中藏着许多宝物呢?若是让他们先得了去,那我们岂不是要吃亏?”张冲说道。 北溪思忖片刻,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先合力,找到禁地中的秘密,然后再做个了结?” “没错。陈秀已经进入灵隐境,实力最强,如果我们先得到了什么,怕是也要让他抢了去,不如我们联手,先败了陈秀,其他的事情再做定夺。” 北溪依然犹豫,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就依你所言。” 张冲闻言,转身离去。 北溪双眼微眯,接着对张冲轰出了一拳!张冲猛然回头,一拳击出,轰!两人两拳相对,各自后退! “我就知道你这小子没什么好心!”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两人继续打斗起来,一边打,一边跑。 ........... 洞穴之中。 陈秀与秦轩两人手中的剑不断碰撞,剑影交错纵横,剑光连连,身下的潭水被两人舞出的剑风波及,水晕不断散开。寒气大散,洞内一片迷蒙。 两人凭借着手中的感觉,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剑,最终两人手中剑刃的剑尖终于发生了碰撞,两人的身体向后退去,直至直立。 秦轩手中的剑发出了一嘶嘶的声音,剑刃上的裂纹又多了几道。 陈秀笑道:“呵呵,你手中的剑已经要断了,我看你还能拿什么跟我打?” 陈秀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秦轩握着手中的剑,明白这把剑已经撑不了多久了。虽然是一把法器,但是它的灵性早已经消失,被岁月所磨灭,看似锋利,却早已外强中干。即便是它的主人重生,也无法让这把剑起死回生,面对一般的兵器,不在话下,若是精制的兵器,这就是一把破铜烂铁,此时的裂痕,注定这把剑是要有断裂的一天的。 秦轩微微抬头,数道气息再次缠上了剑刃。 陈秀看着秦轩微微皱眉。 秦轩手中的剑猛然刺出,在寒潭的那一侧举剑,刺出之时竟然已经来到了寒潭的这一侧,出现在了陈秀的面前,让陈秀大吃一惊! 那一剑的剑气骤然汇聚,剑气已成,剑意大盛! 陈秀的双眼变得异常明亮,一道剑气自他的剑刃上生出,一剑挥出! 两道剑气最终相遇,发生剧烈的碰撞,洞穴内的寒气轰的一下爆开,飞出了洞穴外。爆裂的剑气在洞穴内回荡,洞内的石壁出现了两道极深的剑痕,碎石随之掉落,整个洞穴出现了抖动。 陈秀向后方掠去,一下退到了洞穴口。紧接着一道寒光闪过,秦轩手中的剑破开了满洞的寒气,无声而至! 陈秀举剑,在秦轩的剑刺来的那一刻,急速挥动,左右,上下,四剑接连而出,依然无法阻挡秦轩的剑前进,陈秀皱眉,一剑,两剑,三剑,四剑,五剑,直到数十剑过后,陈秀彻底的退出了洞穴! 秦轩看到了机会,准备冲出去,而就在他蓄力一剑准备再次斩出的时候,洞穴外出现了另外两个身影。 两道身影如鬼魅而落,双脚轻点地面,发梢静,衣衫止。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北溪与张冲。 两人的脸上带着一抹笑意,身上的衣衫已经破裂开了数道口子,头发微微凌乱,显然是之前打斗的结果。 此刻两人站在了两旁,陈秀站在洞穴外,三人成一个三角形,将秦轩围在了洞穴内。三人毕竟师出同门,此时自然不会蠢到自相残杀,而是要先将自己杀掉,宗门内的东西怎么能被秦轩这个外人得到? 秦轩慢慢后退,陈秀神色平静,微微有些不喜,他似乎不太喜欢身旁的两人,或者说他觉得杀死秦轩的荣耀,应该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因此,陈秀抢先出手,再次一剑向着秦轩刺去,一袭白衣猎猎作响,身形的急速变换,带起了一阵风,他的身体化作一道道影子,冲进了洞穴内,北溪解下了身上的背带,背带上是各种长度的短剑,依照长短顺序整齐的排列,他去下了两把短剑握在手中,将背带重新系回身上。张冲从背上取下了一面厚厚的铁盾。 三人依次袭来! 秦轩将手中的剑横在了胸前。 陈秀的剑刺在了秦轩的剑刃上,砰的一声响,秦轩向后退去,北溪两柄短剑齐刺,砰!秦轩再次后退,张冲的铁盾也到了,盾面猛烈地碰上了秦轩的剑! 三次攻击让秦轩一退再退!陈秀已入灵隐,其余两人都在衍生境,仅凭任何一人都无法将他逼入绝境。但是三人的合击让秦轩应接不暇! 嗖!张冲手中的铁盾飞离他的手中!像一把飞剑,飞速而来,秦轩猛然向后弯腰,那面盾从他的身上飞过,砰地一声,插在了后方的石壁上! 陈秀再次袭来,北溪紧随其后! 秦轩见势,再次向后退去,直到他的双脚再次抵住了寒潭的边缘。 第四十五章 逼入寒潭 ! 秦轩的脚再次抵住了寒潭的边缘。☆→,他偏头向后看了一眼,然后转过头来。 陈秀脸色大变,他似乎想到了某种极端的可能。陈秀大喊道:“快拦住他!”随即他再次出剑,北溪与张冲也冲了上来。 秦轩一个后空翻,扑通一声,跳进了寒潭之中! 浓重的寒气再次喷涌而出,溅起的潭水洒落地面,变成一层薄薄的冰霜。 三人看的目瞪口呆,这汪潭水,绝不是净月湖湖水,仅仅站在潭边就能感觉到那摄人心魂的寒意,这潭水更是能够将周围变成冰塑,岂是常人能够忍受的?秦轩跳进寒潭就等于自找死路。 三人向这潭水看去,只见一圈又一圈的水晕泛起,秦轩从潭水中探出头来,大骂道:“冻死老子了!”随后又潜入了潭水中。 这一次,陈秀没有丝毫犹豫,收剑入鞘,一步迈入潭水之中! 北溪见势,也随着两人跳进了寒潭之中。 潭水之中的寒气陡然上升,向着四周散去,三人接连跳进了寒潭之中,乳白色的潭水飞溅而出,水潭周遭开始结冰,泛起的水波久久不曾停止。 不知何时,寒潭的水面恢复了平静。寒气依旧。 秦轩进入寒潭之中,瞬间一种刺骨的寒意袭来,浑身颤抖,他忍受着那股寒意向前游去,全身已经被寒水占据,已经感觉不到了身体的温度。他的身体上生出了许多冰屑,眉与发已经被完全冻住。 他拼命的向前游去,不只是因为他怕自己坚持不了多久,还因为他知道在他身后的不远处,有两个身影正在奋力的追赶。 水中一片混沌,根本看不清水中到底有何物,更不知道这潭水为何是这种颜色的。 秦轩的身影在水中越潜越深,陈秀紧追其后,渐渐地三人的速度都开始变慢,明显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 秦轩奋力的摆动着手臂,忽然发现眼前的视线变得清晰了许多,他认定这寒潭的越深处,水就越清晰,于是他将双掌闭合,双腿向后一蹬,一道气息自脚底释放而出,一团巨大的水花生出,一股推进力将秦轩的身体向前推去,他的身体像是一把利剑一般嗖的一下,飞向潭水得更深处! 陈秀与北溪两人隐约看到了这一幕,也开始效仿起来。 果然如秦轩所猜测的一般,他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明亮,潭水之中出现了一道明显的分界线。分界线之下,是清澈的潭水,如同净月湖一般,清澈明亮,而且温度骤然升高,秦轩的身体慢慢恢复过来。 就在秦轩感到欣喜地时候,他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他扭头看去,不是陈秀,也不是北溪! 只能是这潭水之中的生物!秦轩猛然转身,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冲击力,一只尖嘴獠牙,四鳍硕大的水怪,拖着长长的尾巴,猛然冲来!水怪对着秦轩张开了血口,露出恐怖的獠牙,一下想要将秦轩吞进去! 秦轩见势,猛然将背上的旧剑拔出,一剑斩了过去!那水怪反应极快,在秦轩的剑斩来之时,迅速合闭了嘴巴。铿!水怪咬住了秦轩的剑,用力的一甩,将秦轩连同他手中的剑一块甩了出去。 紧接着,又一头水怪袭来,砰地一声,将秦轩撞了出去! 这时,陈秀也游到了这里,瞬间拔剑!突然间有一头水怪从他的背后游来,陈秀精元大放,剑气汇聚而成,一剑斩出,凌厉的剑气撕破了潭水,卷起一道清晰的水柱,将那头水怪撞了出去! 北溪也从浑水区游到了这里,看到水中的怪物,一时不敢靠近。 一头水怪猛然向着秦轩冲去,再次张开了血口,潭水无尽的涌进它的腹中,秦轩猛然挥剑,一道剑光闪过,秦轩的剑斩在了水怪的嘴中,他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向前冲去!一道鲜艳的血花绽放而出,鲜血将潭水染红,整个水怪的身体被撕成了两半。 鲜红的血液蔓延而去,鲜红色像是飘渺的青烟,时而绽放,时而聚团,不断地在潭水之中滚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随之而散。 浓重的血味引来了更多的水怪!一瞬间,又有**头水怪,问闻着血腥味,飞速的向着这边袭来。 看着抖动着身体的那些水怪,秦轩立刻将剑收起,开始向着上方游去! 北溪握紧了手中的两把短剑,此时的他再也无法躲在一旁,因为钱前来的那些水怪足以将他撕碎,他双腿一蹬,向着陈秀游去。 陈秀大剑一挥,用宽大的剑刃将身前的水怪打了出去,也开始向着上方游去。 北溪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潭底并不大,下方之所以如此清澈,是因为这水是流动的。这说明这个地方还有另一个出口,而且这些不知从何处来的水怪一直没有在上方的乳白色潭水之中出现过,即使寒冷刺骨,也比下方清澈的水中要安全的多。 三人摆动着身体,依次游回了上方的浑水中。 果然,那些跟随而来的水怪,游到了分界线那里,便停止了脚步,开始在原地转来转去,始终不肯向着上方游去。 三人已经在水中呆了比较长的时间,几乎快要忍不住呼吸了。于是三人的速度加快。 只是秦轩并没有原路返回,反而是继续向前游去。 知道他的身体,撞上了坚硬的石壁......... 秦轩在水中摆动着身体,眼前的石壁看的不是特别真切,但是他可以摸出来,这石壁之上,特别湿滑,覆盖了一层厚厚湿泥。 重要的是,这块石壁,是平的........ 秦轩顺着石壁来回摸索,终于发现了石壁的中央,有一道极细的缝!这根本不是石壁,而是一道石门! 他伸出双手,一挥,便是两掌打去! 轰!石门被一下推开,潭水瞬间涌入,将秦轩冲了进去! 片刻,秦轩看到了光明,他顺着水流游去,扑通一声,冲出了水面! 秦轩大口的喘着粗气,看向四周,这里依然是一个很大的洞穴,没有出路。 下一刻,秦轩的眼中大放光彩,洞穴内数十道湛蓝色的光射在了石洞的石壁上,光华流转,不断变换,浓重的灵气蔓延了整个洞穴! 秦轩放眼望去,在洞穴的最深处,一个高高的石台上,立着一件器物,那些光晕正是由这件器物散发出来的。 那是一把剑。 第四十六章 名剑承影! 是的,秦轩看到了一把剑。 确切的说,秦轩只看见了一个剑柄。他没有看到剑身。剑柄上刻着一些细腻的纹路,将整个剑柄覆盖。细腻的纹路散发着细小的蓝色线纹。剑柄极长,上面套着四个小铁环,将剑柄牢牢套紧,四根极粗的铁链向四周延伸而去,嵌入四周的石壁。 就在秦轩觉得奇怪的时候,他恍惚之间看到了剑柄之下的真身。那是剑体。秦轩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剑。直直的剑体向下延伸而去,与剑柄接触的地方宽大,越向下越细。明亮的剑体不停地闪烁着寒光。剑体之上向外散发这湛蓝色的光芒,像是向外散发的寒气一般。远远看去,整个剑体在蓝光之中若隐若现,仿佛透明一般! 湛蓝色的光芒四散而开,将整个洞穴照亮。 这就是承影剑。十大名剑之一。 秦轩爬出水潭,身体微微颤抖,胸膛剧烈起伏。他终于寻到了承影剑。五黑是没错的,承影剑果然是藏在炼器宗中。只是让他不解的的是,炼器宗藏匿了承影剑,如此一把剑应当有专人看守,加以珍藏。可是为什么他看到的承影剑,却被四根铁链紧紧地锁了起来,看起来就像.......被囚禁了一般,而这个洞穴,就是一座囚牢。 湛蓝色的光芒,如梦如幻,飘渺无踪,寻不到去处。承影剑不断的发出嗡嗡声。那湛蓝色的光芒顺着四根极粗的铁链蔓延而去,铁链之上有银色的流光来回流转。更像是两种力量在对抗。 秦轩感知着满洞的灵气,向前走去。 承影剑乃当世名剑。虽位于十大名剑之末。排名第十,却是十大名剑之中最精致的一把剑,从剑柄到剑刃,雕工,锤造,开锋都十分精细。更加靓丽的是它满身的湛蓝光,时时刻刻的向外散发,似乎灵气永不停止。 传闻承影剑由名铸剑师欧治子亲手所铸。在欧治子手下铸出的名剑不计其数,承影是他比较得意的一件作品。承影剑自古出自玄剑山,后来流失到世人手中,不过用过承影剑的也都是一些大修行者,一位位前贤用手中的承影剑书写了一个又一个让人为之震撼的故事。 承影剑将蓝石玉与白铁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经过了十年的铸造,终成名剑。因此世间出现了十年磨一剑的传说。 承影剑毫无疑问是一件十分强大的法器。 秦轩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慢慢的靠近承影剑,慢慢的走上石台。 几百年前,炼器宗初立宗门,承影剑也就是在那时突然消失于尘世间。自此,没有人知道承影剑的下落。 秦轩来到了承影剑前,看着剑体上散发的湛蓝色光芒,似乎几百年前发生的故事历历在目。 几百年前,炼器宗第一代宗主建立宗门。承影剑的最后一代主人,姬长风持剑行走天下。 承影剑不知在他的手中斩杀了多少修行者,姬长风恃剑而骄,当时的他正年轻,又有如此名剑在手,怎么能够不得意? 正直炼器宗初立,第一代宗主立山门,实力过于单薄,随时都有可能被其他门派吞并,所以他需要一件名器坐镇,或者寻找一个强大的后台。听闻姬长风年轻气盛,所以他选择了姬长风,选择了承影剑。 炼器宗一代宗主前去邀战,姬长风豪爽应战,约于炼器宗外十里南阳。 当日,烈日高空,光影斑驳。炎炎夏日总是让人心意烦躁。姬长风应约而至,来到南阳,等待炼器宗宗主的出现,苦等多时,不见其踪,愤怒地大火占据了他的心扉。 姬长风没有叫骂,而是起身,直奔炼器宗门而去。 姬长风又怎么会知道,这是炼器宗第一代宗主,为他设下的圈套。 姬长风一剑大败炼器宗两位守门人,闯进山门去,大闹炼器宗,炼器宗内弟子多数被伤,几大长老一同出动,围杀姬长风,各种陷阱,各种围杀。 第一代宗主紧闭房门,不闻其声,似乎是时机成熟,第一代宗主打开房门,与姬长风大战多时,不分胜负,最终两败俱伤,却依然无法留住姬长风,还有他手中的承影剑。 炼器宗为此付出了应有的代价,第一代宗主知道无法凭战力留住姬长风于是以冷言相讽。 “你终究是不敢放下手中的剑,如果没有了承影剑,你根本就不算什么。” 姬长风闻言大怒,手中承影剑飞天而起,消失于长空,良久之后才从空中落下,半剑没入地面,地面瞬间被碎,周围的房子和木楼被震成废墟。 姬长风再次出手与第一代宗主久战多时,最终一招惜败。 没有人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姬长风落魄而去,就此随同承影剑不知所踪。 因为承影剑自此不再出世,没有人见过炼器宗任何一人使用过承影剑。 所以,很多人认为姬长风最终还是把承影剑带走了。就如同炼器宗第一代宗主所说,没有了承影剑,姬长风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姬长风不可能就此将承影剑拱手相送。有人说,姬长风应该把承影剑藏在了某个地方,在他破境之前绝不会再出剑。又有人说,没有了姬长风,承影剑可能就此变成了废铁,最终腐蚀风化,随风扬去。 秦轩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承影剑,感慨颇多,他的来到,证明了承影剑确实藏在炼器宗内。 只不过为什么几百年来,承影剑都不曾现世呢?看来,承影剑的确是被囚禁在这里的。 他向石台周遭看去,赫然发现石台周围散落着一些骸骨!他细细查看,发现这些骸骨并不属于人类,而是先前在寒潭之中遇到的水怪!那些骸骨散落在石台周围,有的已经被风化,破烂不堪,有的却十分新鲜,甚至还带着一些血色! 秦轩大惊,几百年来不知道有多少水怪死在了这里,可是那些水怪一般只会在下层的清水中游行,从来不会来到上层,它们又是怎么爬上岸来,来到这里,死在这里,然后变成的骸骨呢? 唯一的答案就是,除了秦轩,这两百年内,还有人来过这里。 就在秦轩苦苦思索答案的时候,潭水中冒出了一些气泡,陈秀从潭水中探出了头。 第四十七章 名剑承影(下) 承影剑被炼器宗藏匿数百年,不见天日却依然灵气大盛,光华流转。『≤, 湛蓝色的光芒依旧在洞内流转,陈秀探出头来,看着石台上那把光芒四射的剑,屏住了呼吸,一时间竟是忘了走出水潭。 他无比的震惊,眼前这把湛蓝色的利剑应该就是名剑承影了,只是他没有想到,名剑承影竟然真的藏匿在炼器宗内,而且在禁地之中藏匿了数百年。他考虑得和秦轩是同一个问题,这把剑,为什么被四根极粗的铁链锁住了呢? 下一刻,他意识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秦轩,此时正站在承影剑的旁边,那个石台之上。宗门内的宝物,岂能被外人所得? 扑通一声,陈秀飞身而起,落于地面之上。陈秀拔剑,高声喝道:“快离开那座石台!” 这话自然是对秦轩说的,但是秦轩并没有理会他,依旧看着石台之上的承影剑,名剑在前,怎能不让他心动?此时的他应当拔剑而起,杀出重围。 只是他没有这么做。想要得到承影剑,并没有那么简单。名剑灵气大盛,自然具有自己的灵性,几百年前,欧治子铸剑大成,一把名剑就此问世,只是问题接连而至。没有人能够使用这把承影剑,虽然是一件法器,但是没有人能够将他的实力发挥到极致,除非那些高境界的大修行者将剑取走。只是欧治子又舍不得将剑赠与外人。 直到姬长风的出现。姬长风知道自己缺一把好剑,于是上门求剑。欧治子闭门不见,始终不肯将承影剑送出。姬长风于门前苦等八年之久,沐春雨,受炎阳,经秋风,忍冬雪,八年春秋,饮寒露,食草根。寸步不离。 衣衫尽破,面容沧桑。凡是来此地的人一一被他赶走。欧治子实在是忍受不了姬长风的做法,耐心被耗尽,想要将姬长风赶走,于是他想让姬长风试一试,看姬长风能否拔起那把剑,也好让姬长风彻底死了这条心。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个决定竟然成就了姬长风。是的,他拔起了承影剑,而且让承影剑成功认主。 自此姬长风带着承影剑离开,行走天下。大败无数修行者。 先不说秦轩能不能拔起这把剑,仅仅是锁住承影剑的这四根铁链,就不简单,一把名剑那是四根普通的铁链能够困得住的?他细细观察,始终没有看出这铁链的材质有何特殊之处,细看之下,他终于在铁链之上发现了一些十分精细的纹路。 这些纹路刻的并不深,只不过看上去十分复杂,几番猜测之后,秦轩认定,这些应该就是道纹无疑了。 这些铁链上有了道纹的加持,生出了一种力量在与承影剑对抗,怪不得,能够压住承影剑的灵气。 陈秀微微眯眼,秦轩此时正背对着他,他也看出了一些端倪,秦轩早就来到了这里,却迟迟没有取出承影剑,代表着他根本无法将承影剑拔出来,也就说明承影剑根本不会落到秦轩的手中。 北溪已经从寒潭之中走出,站在了陈秀的身后。陈秀嘴角微翘,对秦轩笑着说道:“好了,承影剑乃当世名剑,岂是这么容易就为你我所用的?现在形势对你不利,我们这边有两个人,我想你已经逃了这么长时间也该累了,这样打下去,你只有一个结局,死在这里,不过我想,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你从这里离开,我不会追究你的生死。” 秦轩听着这话,看了一眼陈秀身后的北溪,突然笑了:“是吗?两个人?只怕同门师兄弟的心,并不齐啊。” 陈秀双眼微眨,面漏凶狠之色,北溪站在他的身后,悄悄握紧了手中的短剑。这是炼器宗的密宝,谁先得手,便可在炼器宗内一日中天,没有谁会轻易放弃这个机会,北溪与陈秀之中早晚都会有一场厮杀。 “哼,你这是离间我们师兄弟之间的感情吗?你以为这种低劣的手段会有用?”陈秀阴笑着说道。 三人相持不下,就这样站立了很久,始终没有动手。 ........ 不知何时,李思终于走到了洞穴里,让他奇怪的是这一路上除了刚才在林间那惊险的一幕,什么都没有看到。反而是这个洞穴有些奇怪。 他进入了洞穴,在寒潭之周围转了几圈,始终没有跳进去,他慢慢蹲下来,看着混色的潭水,开始发呆。 就在此时,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正是之前没有随同三人跳进寒潭之中的张冲! 张冲一直在寒潭边等待,多时不见跳入寒潭之中的三人出来,反而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他急忙躲了起来,之后就看见了李思走了进来。 李思察觉到了身后细微的变动,猛然转身,却见张冲一掌拍下!他情急翻身跳入了寒潭之中! 张冲看着跳入寒潭中的李思笑着说道:“哼,三个人都进去了,外面的曹休与赵岩肯定有一场厮杀,就算不死也应该两败俱伤,如此一来,二代弟子之中只有我毫发无伤了,这都是你们的命,不要怪我下手狠!” ........ 洞穴之内的三人依然僵持。一时间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他们都在等到底谁应该先出手。 就在这时,陈秀猛然向前踏了一步,砰一声飞身而起,向着秦轩冲去。北溪在他身后也冲了过来,很明显这两人默契的合手了,至少能保证两人都活着。 就在两人向前冲去的时候,空旷的洞穴之内,突然响起了一道苍老浑厚的声音:“后生可畏啊。” 这道声音响起,在场的三人大惊,洞内竟然还有其他人!而且,境界不低! 陈秀的脚步停止,北溪见势强行收手,三人环顾四周,想要找出那道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何人在此,快快现出身来!”陈秀大喝。 片刻之后,一位衣衫破烂不堪,长发垂地的邋遢老人出现在了石台的另一侧。 老人满头白发已经垂到了地上,遮住了他的面容,他微微抬起头,看着台子上的秦轩,说道:“试试能不能拔起来?” 第四十八章 三代宗主? “不能拔!”陈秀大喝:“你是什么人,竟然隐藏在我炼器宗禁地之内!” 三人齐看向那位古怪的老人,这自然也是三人最关心的问题,这老人已不知是何岁数,面容沧桑,脸上的褶皱如同万年的沟壑纵横,长须飘飘,双眉齐膝。+◆, 那老人微微抬头,颇有深意的看了陈秀一眼,幽幽说道:“我是谁?啊,你们身为炼器宗弟子竟然不知道我是谁?让我想想,嗯,我来到这里似乎很长时间了吧,这么久不与世人相见,也难怪你们会不认识我,炼器宗应该换人了吧,应该是没错的,已经有两百年了呢.........” 如果让别人听到这话,一定是认为这老人老糊涂了。但是陈秀却不会这么认为,他听到老人的话,浑身剧烈颤抖起来,无比的震惊,两百年了,难道眼前的这个人.......即便这是唯一的可能性,陈秀也不会轻易相信眼前的这个怪老头就是炼器宗的第三代宗主,之后,他终于找到了彻底说服自己的证据。这位奇怪的老人的干瘪的右手指上,有一个明亮的绿色指环。这就是宗主的证明,宗门指环。 良久,陈秀才缓缓开口:“宗..........宗主?” 北溪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向陈秀,眼前的这个疯老头,难道真的是两百年前失踪的宗主? 老人听到这句话,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微微点头说道:“没错,我就是炼器宗第三代宗主,没想到如今的弟子当中还有人记得我,已经好久没有听到别人这么叫我了呢。” 陈秀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他扑通一声双膝跪地,高声喝道:“参见宗主!” 北溪见势,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三代宗主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年轻人,更多了几分赞赏,随即,他紧皱眉头,看向了秦轩,心想,他们见到了宗主,都知道行礼,你是谁的门徒,竟然连礼数都不曾行过?莫非是吓傻了?之后三代宗主对着秦轩摇了摇头,以表示否定。 “起来吧。” 三代宗主意味深长的看着面前的两人问道:“如今的炼器宗,可有人取代我的位置?” 两人站起身来,陈秀回答道:“自从宗主无故消失以来,炼器宗内的大小事务都由六大长老主持,不曾有人取代宗主之位,所有人都期待着宗主能够回来,重耀我炼器宗!” “哈哈哈哈,好!那如今宗门内的六大长老各位何人?” “回宗主,大长老康石付,二长老杨文,三长老段无中,四长老北河,五长老赵松,六长老铁砚。” “哦?康石付竟然还没死?” “宗主的意思........” “没什么这老家伙活得时间挺长呀,看来我们那一代的人物就剩下我们两个了。” 陈秀看着三代宗主,说道:“不瞒宗主,弟子陈秀,正是大长老康石付的亲传弟子。” “哦?”三代宗主眼色微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北溪见陈秀抢了他的风头,急忙说道:“弟子北溪,乃四长老北河之子,参见宗主。”说完,北溪微微抬头,瞥了一眼三代宗主,只是三代宗主竟然毫无反应,不由得好生生气。 “宗主,现在所有的宗门长老应该都在禁地外等候,请宗主出禁地吧。” 三代宗主看了一眼陈秀,沉思片刻,说道:“既然宗门平安无事,我倒不着急出去。自两百年前,我入玄冥以来,孤身一人来到了禁地之内,之后便来到了这洞穴,终于发现了本宗门的秘宝。几百年前,姬长风黯然离去,承影剑便留在了炼器宗内,转移到了禁地之内,只是当时的一代宗主倾尽全力也无法让承影剑为其所用,于是将承影剑困在了此洞穴之内,用道纹将其封印,敛其精气,外人不曾发现。这把剑已经孤寂了数百年了,也是该出世的时候了。两百年前,我来到这里,发现了承影剑,于是数万个日夜以来,我一直想尽办法想要将承影剑拔起,可是承影剑一直不为所动。直到今日,竟然已经有两百年了,渴了,我便喝些潭水,饿了便吃些水中的水兽,苦守到今日,终究是看到了些希望,终于等到了你们的到来。承影剑需要的是有机缘之人,既然如此,那就试试看吧,看能不能拔起来?” 陈秀闻言大惊,扭头瞥向秦轩然后急速转过身,急忙喝道:“宗主不可!” 北溪说道:“不能让他拔剑!” 三代宗主双眼微眯,同门之中难免会发生一些争斗,只是非要争个生死,那这个宗门还如何强大起来,他问道:“同门师兄弟,本应该相爱相敬,这样争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陈秀说道:“宗主不知,此人名为秦轩,并非本门弟子!” “哦?” “他是外来闯入者,不知所谓何事,而且他已经杀害了本门弟子,我们这次进入禁地,就是为了前来捉拿他,不能让他拔剑!” 说完三人再次看向秦轩,只见秦轩早已转过身去,不再理会三人,他的手砰地一声,握住了承影剑的剑柄。 “制止他!”陈秀大喝,他手中的宽大铁剑再次挥动,剑下,呈的一声响,一道剑气挥舞而出,破风而去,直袭秦轩! 北溪飞蹬两步,手中短剑早已离手,嗖的一声向前飞去! 秦轩站在了承影剑前,手中承影剑剑柄上的花纹开始发亮,细红色的条纹变得越发深刻。陈秀的剑气逼至,石台之上,湛蓝色的光芒大盛,形成一个光团,砰地一声,将陈秀的剑气拦下,同时震飞了北溪投来的短剑! 三代宗主,站立原地,没有任何动作。他静静地看着石台上的秦轩,浑浊的老严变得更加明亮。 秦轩用力的握住了剑柄,另一只手也握了上去,霎时,湛蓝色的光芒越来越盛,承影剑发出了极为响亮的翁名声,四周的那四根极粗的铁链也开始颤抖起来,不断的敲打着地面! 第四十九章 拔剑! 周围的空气急速变换,湛蓝色的光芒肆意流转。,承影剑在沉寂了数百年之后,第一次发出如此强烈的嗡鸣声,似乎是像重生一般的喜悦,四周的四根极粗的的铁链砰砰的敲打着地面,不断的发出撞击声,承影剑似乎要出世了。 陈秀持剑已经袭来,他必须阻止秦轩拔剑,北溪紧随其后。 承影剑的灵气大散,光晕不断的向着四周散发而去,湛蓝色的光芒不断生出光华,洞内四壁全部被印成了蓝色。承影剑变得极为躁动。四根铁链不断摆动,之后数十道极其细微的银色条纹出现在了铁链之上,那银色的条纹开始变换形状,最终将铁链上的道纹全部充满,四道道纹变得越发明显,不断向向外散发着银色的光点。 片刻之后,四根铁链在剧烈的跳动之后,渐渐的恢复平静,道纹再次将承影剑镇压,洞内的湛蓝色光芒渐渐退去,承影剑突然变得有些暗淡。 秦轩没有拔出承影剑,一切归于沉寂,在这代表着他将要面对死亡。 看到这一幕,三代宗主再次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摇了摇头。 陈秀的那一剑终于放手的刺了出去。 秦轩猛然转身,抽出了一把剑。 三代宗主的眼睛再次闪过一丝光亮,那是两百年前他使用过的佩剑。 秦轩一剑挥过,铿锵一声,挡住了陈秀的一剑,北溪也迎了上来,手中短剑在此刺出,秦轩抬脚,砰一声踢中了北溪手腕,短剑离手,北溪又伸出了另一只手,再次将短剑握在手里,向秦轩胸口捅去! 秦轩猛然后退,单脚蹬地,飞身而起,一步落于承影剑剑柄之上,陈秀的剑斩向他的双腿,他再次跳起,北溪迎面而上,秦轩在半空之中快速的挥出几道剑影,绝地剑出!一道气息冲向地面,向着四周散去,陈秀与北溪各自将手中的剑立于胸前,挡住了那道气息,身体各自向后退去数步! 秦轩双脚着地,陈秀和北溪丝毫不放过一点机会,继续向秦轩冲来,三人交战在了一起。 三代宗主终于慢慢地抬起了他的手。 就在这时,秦轩的手臂被北溪刺伤了,一道细小的血花飞出,划出一道弧线,洒在了承影剑上。 然后那道血花像是绽放了一般,如同开放的嫣红,迅速扩展开来,一片鲜红覆盖了承影剑的剑体。 三代宗主注意到了这一幕,微微皱眉。 正在打斗的三人也看到了这一幕。 湛蓝色的光忙与红色的幻光相互交错,砰地一声,那光芒爆发开来!承影剑再次发出了响亮的嗡鸣声! 刚刚平复的躁动再次升起。四根铁链狂乱的摆动,将北溪打了出去!道纹变得更加明亮! “滴血认主?”三代宗主说道。 陈秀再次一剑斩出! 秦轩猛然窜了过去,用手握住了承影剑的剑柄!四根铁链上下摆动,将地面深深击碎!石台之上出现了细微的裂缝,随即,那裂缝开始蔓延开来,承影剑开始颤动。 秦轩大喝!他的双手不住的颤抖,青筋暴起!蓝色的光芒将他包围,铁链上的银色道纹在明亮过后开始出现了裂纹,砰砰砰,咔嚓嚓,铁链上的道纹开始破裂,紧接着化为无形,四根铁链上的道纹全部向着承影剑的剑刃处碎去,直到道纹全部消失! 秦轩再次大喝一声用力将双手提起!石台彻底破裂,碎裂的石块掉落地面,细小的碎石被全数震飞,秦轩将承影剑拔出了石台!他用力的挥动了一剑,四根铁链狂乱飞舞,不断地抽打着承影剑,转瞬间,来回碰撞数十次,铁链与剑刃的碰撞生出无数的火花,激烈的碰撞过后,四根铁链被全数斩断!四根铁链向四周飞去! 三代宗主终于动手,他的身影在原地迈出了一步,苍老的身躯化出数道幻影,出现在了秦轩的身旁。 三代宗主抬起了手,伸出了两根手指,点了出去,秦轩猛然转身,一剑摆出!指尖与剑尖的碰撞,突然升起一阵狂风,一阵强大的气息散发开来,陈秀趁势向后退去,三代宗主与秦轩各退数步! 三代宗主看向秦轩,自己苦守两百年的承影剑竟然被一个少年如此简单的拔起,心中一阵苦涩,他的面容变得更加苍老,身体颓然颤抖。 陈秀与北溪大骇,没有想到秦轩竟然就这样拔起了承影剑,想要凭靠自己的力量,斩杀秦轩,会更加困难,他们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三代宗主。 眼下,只有宗主亲自出手,才有斩杀秦轩的可能,方能将承影剑留下。 秦轩握着手中的承影剑,战意大盛,他感觉到承影剑正在苏醒,无穷的力量穿过剑身进入他的手臂,湛蓝色的光忙越发的明亮,他的手指咯嘣咯嘣的作响。 从此,承影剑当见天日。 他的双眼闪过浓重的杀意,手中的承影剑急速挥动,剑由身前起,自身后而落!快意恩仇无中生!一道圆形的剑气在他的脚底散开,连同地上的尘土一并掀起,向着四周散去! 陈秀与北溪同时高高跃起!然后那道剑气碰到了一根发丝,那是三代宗主的长发,像风吹过一般,那根发丝被轻易的斩断,而那道剑气就就此消失于无形! 此时的秦轩已经飞速向前冲去,扑通一声跳入了寒潭之中! “快追,不能让他跑了!” 陈秀与北溪也一同跳入了寒潭之中,追随秦轩而去。 三代宗主,将长发一缕,走向了寒潭。 寒潭之中激起巨大的水花,秦轩急速逃亡,陈秀与北溪紧随其后。 潭水之中的水兽再次摆动着厚重的尾巴,向着秦轩围拢而来,秦轩手中的承影剑首先做出了反应,湛蓝色的光忙在水中扩散,水兽大惊,想要逃窜,秦轩用力一挥,一道剑气爆发而出,几只水兽或被震飞,或被撕得粉碎! 就在这时,秦轩忽然看见在他的前方不远处,有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在水中奋力的挣扎。 第五十章 人质 看到那个奋力挣扎的身影,秦轩一下游了过去,抓住了那人的衣衫,嗖的一下蹿出了水面! 扑通,一团巨大的水花暴起,秦轩冲出了水面,而在寒潭的边缘,还站着一个人:张冲。¢£, 张冲看到此时情景,思绪大乱,他不明白为什么秦轩还能够从寒潭之中活着出来,而且,又带出了一把剑。 那剑....... 太不寻常。 张冲立刻感觉到了那把剑的威胁,将手上的那面盾挡在了胸前,秦轩顺势劈出一剑!一道蓝光闪过,张冲的盾砰地一声被劈成两半,他的胸腹出现了一道狭长而狰狞的剑伤,鲜血喷涌而出,他不甘心的倒在了地上。 秦轩看着左手抓着的那人,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一人一副十分畏惧的样子,战战兢兢的说道:“我,我是段长老的亲传弟子,你要是敢.......”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秦轩说了句:“就你了!”然后拉着李思向着洞穴外跑去。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洞穴外,寒潭之中,陈秀与北溪终于跳出了寒潭。 “张冲已经死了,秦轩果真狠毒,他手中现在持有承影剑,靠我们两个是杀不了他的,只有让他将承影剑带出去了,禁地之外还有那么多人在等他,我就不信他能把剑带走!” 陈秀转身,对着北溪说道:“我们在此停留片刻,待宗主出来,随他一同前去。” 六位长老一夜未眠,均在禁地之前等候消息。第二天的清晨,许多门内弟子又开朝着禁地聚集。他们都在焦急的等待这结果。一夜过去,没有传来任何消息,有的人认为,那些二代弟子早已死在了禁地之中,不由的摇头哀叹。 大长老盘膝坐在黑熊之上,那只黑熊正在撕扯着一只血肉模糊的山羊,空气中掺杂这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几口过后,黑熊那蓝绿色的眼睛变得明亮起来,它闻到了特殊的气息,然后微微抬起头,想这禁地之中看去。 在禁地之中,有一个人正在慢慢的向着这里走来。哦,不,应该是两个人。 六大长老纷纷睁开眼睛,门内的弟子们也向着禁地之中看去,禁地之中,有人出来了。 等到秦轩出现在众人视野当中时,李思已被被包成了一个大粽子绑在了秦轩的背上,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下巴靠在秦轩的肩头。 人群之中顿时开始嘈杂起来,各种议论声不断响起。各种猜测在人群之中散开。所有人都向前靠去。 六大长老各个眉头紧锁,目光凶狠,无法掩饰他们的愤怒,出来的人是秦轩,那么他们呢?那些二代弟子呢?他们全都死在禁地之中了嘛?让他们愤怒的不止走出来的是秦轩,还有他手中那把绽放着湛蓝色幽光的剑。 想起某种可能,二代弟子的死越发的得到了证实。 “那是........” “不可能!” “怎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真的是承影剑?” 秦轩越走越近,一剑将身前的铁栏斩开,走了出去,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当中。 大长老身下的黑熊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前爪抬起,猛然而下,将地面拍碎。 其余长老纷纷起身,看着秦轩,怒目而视。 看到这一幕,段无中首先开口了:“不可伤害李思!” 段无中双脚一步迈向前去,身上长衫飘荡,精元大释,站在最前方,随时准备出手,一股狂暴的气息在他的双脚散发而出,其余长老纷纷变色,段无中明明是灵隐境的修行者,而此时他的境界却有了破镜之势。 “快放开李思!”段无中再次喝道。 铁砚的铁棍已经伸长,砰地一声敲向了地面。赵松骂道:“秦轩小儿,今日必将你碎尸万段!” 杨文喊道:“段长老,你可要知道,张冲已经死在禁地之中了!” 说话间,北溪已经出手:“还我儿命来!”他轻飘一步,向前飞去,段无中双脚急动,挡在了北溪的身前,北溪怒目而视,一拳击出,与段无中的一掌相对,砰的一声,两人各自向后退去。 其余几位长老欲要出手。 只有大长老一直保持着沉默。 而秦轩恰巧注意到了这件事情,他大笑道:“哼,我猜的果然没错,这个少年对你们来说很重要啊,我说的对不对呢?大长老?” 几位长老纷纷看向大长老。 北溪喝道:“不过是一二代弟子罢了,死了又如何?快杀了他!” 赵松蹬蹬两步奔向前去,段无中再次移动身形,出现在了赵松的身前,连出三脚!赵松双手握拳,三拳依次而出。 杨文也出手了,他握着手中的黝黑长枪,一枪刺出,转眼间枪尖直至秦轩身前,秦轩也一剑刺出的,湛蓝色的光芒大盛,枪尖与剑尖的对抗,一道蓝色的光晕扩散开来,刺耳的碰撞声在两人周围回荡。 “住手!” 大长老终于开口。 “李思,不能死在炼器宗内。” 几位长老看向大长老,不明所以,这李思究竟是何身份? 之前看守禁地的中年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大长老的身旁。 “放他离去。” 一些弟子终于开始向着两旁退去。为秦轩让开了一条道路。 秦轩警惕的向前走去。 “等等!” 说话的人,是铁砚。 “人可以放走,但是.......剑呢?承影剑也要让他带走嘛?” “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难道我儿就白死了吗!” “整个炼器宗拦不住一个灵隐境的少年,这话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秦轩没有理会这些声音,自顾向前走去。 大长老轻轻闭上了眼睛。 其余几位长老在也不敢贸然出手,能够让大长老在此时还能闭眼不见,李思的生死足以关系到炼器宗的存亡。 所有的人都向两旁散开,秦轩在所有人的视线中越走越远。 直到此时,大长老坐下的黑熊再次扭头,发出了一声更为浑厚的咆哮,他蹬动着前爪,躁动不安的看向了禁地之内。 禁地之中又出现了三个人影。 第五十一章 杀出重围!(一) 三个人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变得越来越清晰。∷, 北河喜出望外,三人之中,有一个是他的儿子:北溪。 大长老看到归来的陈秀,本来也应该喜悦,可是看着最前方那人却怎么也无法高兴起来。他的情绪变得越发复杂。 所有人都皱着眉头,他们看到了陈秀与北溪,还看到了走在最前方的那位邋遢的老人,所有的喜悦被疑问所代替。 进入禁地的只有二代亲传弟子,还有秦轩,这位老人到底从何而来?想到了某种可能,他们都感到无比的正震惊。 几位长老看着这位邋遢的老人,产生了许多猜想,最终他们把最后的疑问交给了大长老,也许大长老可以。 大长老轻轻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任何事情。 三人慢慢的走出禁地。三代宗主抬起头看着这刺眼的阳光,笑了起来。再次见它已是两百年后。 终于有人看到了他手指上的指环,身体开始不住的颤抖。 大长老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秦轩没有回头,他知道三人已经走出了禁地,脚步开始加快。 终于,有人忍不住心中的震惊,颤抖着跪了下来。 大长老翻身,跳下黑熊,看着前方的老人,高声叫道:“参见宗主!”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在震惊之中无法平静下来。一时间人群之中出现了许多声音,更有人不断地跪下。 于是,跪下的人越来越多。 所有人开始相信这个事实,炼器宗三代宗主归宗。 六大长老一一行礼,所有人把秦轩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三代宗主站立于原地,双臂伸向天空,拥抱着着美好的一切,之后,他慢慢放下双臂,一个苍老的声音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都起来吧,然后,把剑留下!” 炼器宗内的弟子终于反应过来,秦轩已经走远。 秦轩听到了这个声音,向前大步奔去,周围的弟子开始围攻上来! 秦轩握着承影剑,一剑挥出,湛蓝色的光芒大盛,一团蓝光向着周围扫去,砰一声将周围的五名弟子全部震飞! 段无中喊道:“宗主,务必要保证李思安全!” 大长老向前一步,站在了三代宗主的身边,双眼平视前方,嘴唇微动,说了一句话:“是李家人。” 三代宗主微微低头,似乎是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重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明亮,开口说道:“留活口。” 话音一落,所有的弟子都得到了命令,在秦轩周围的弟子们全数蜂拥而上! 十几名弟子迅速围拢而来,手中的武器在炎阳之下变得寒光凛凛,秦轩万万没有想到,最终已然变成了这种局面,自己的猜测应该是不会错的,而且三代宗主要的是活口。 来不及多想,秦轩做出了一个决定,他手腕反转,反手持剑,逼近了背后的李思!只要那他的生死作威胁,自己便能活着走出去! 剑光狂闪,承影以至。就在承影剑的剑刃快要落在李思的脖颈之间时,一根长鞭啪啪两下缠上了他的手臂上!是看守禁地的中年人!中年人猛然用力甩动了手中的长鞭,将秦轩和李思一并甩了出去! 秦轩身体离地,死死的握着承影剑在半空中翻滚,几名弟子持剑而上,秦轩的剑在半空中轻轻划过,一道耀眼的弧线闪出,几名弟子的兵器全数段为两截! 他的双脚刚刚落地,中年人的长鞭再次袭来,攻向他的下盘,他狠狠地咬着牙,再次翻身而起,双脚朝上,身体下落,剑尖抵地,绝地剑出! 一道剑气在他的剑刃上生出,随着他体内的精元释放而出,向着周围散去,地板被狂乱的卷起,爆裂而飞,十几把兵器在轰击下断为数节,七八名弟子的身体在剑气之中爆开数道血口,身体分裂,断手残肢在半空中飞舞,一团团血舞在半空中爆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中年人神情微凛,面若寒霜,没有想到秦轩竟然会使用如此狠毒的剑招。这个少年,究竟师承何处? 他再次挥动手中长鞭,不想留给秦轩一丝喘息的机会。长鞭在他的手中急速挥动,幻化出数道影子,中年人平声说道:“长蛇狂舞。” 长鞭急落!地面不断的发出爆裂声,秦轩在击下的长鞭之中来回闪躲,没有想到这长蛇狂舞,来的竟然如此猛烈。不断变换位置的长鞭不停地击下,将秦轩围了起来,让周围的弟子无法靠近。 秦轩咬紧牙关,急速的挥动着承影剑与中年人手中的长鞭碰撞数十次!最终长鞭将秦轩击中,把他打飞出去。 随同秦轩一同飞出去的承影剑再次发出耀眼的蓝色光芒,一道耀眼的剑光骤然而起,长鞭再落,融入了那道耀眼的蓝光里,化为粉碎。 中年人默然。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一道黑色的影子冲出了人群,那是铁砚还有他身下的黑马!马蹄高高扬起,猛然而下!,秦轩翻身避开,马蹄落地,蹬蹬两声,地面随之而裂! 秦轩吃力的爬起,快速逃去。他挥动着手中的承影,又将几名弟子斩杀。 铁砚穷追不舍,黑马目光阴寒,马蹄不断的落下,地板不断的碎裂。 远处的宗主与大长老并肩而立,望向远方,目色淡然。其余几位长老开始动身,向前走去。 今日必须将秦轩杀死。 “就算你拿到了承影剑又如何?你始终是无法将它的力量发挥到极致。认命,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铁砚寒声说道。 他翻身下马,手持铁棍向着秦轩走去。黑马慢慢地跟在他的身后。 铁棍在他的手中开始转动,不断的响起铁棍击打空气的嗖嗖的声音。 秦轩停下了脚步,背上的这个李思虽然不是很重,但是跑了这么久,再加上一夜未眠,他也有些疲倦了。 他慢慢的抬起头。他转过身。他笑了。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木盒。里面有三本书。 《洗髓经》。《符道初修》,《清沙卷》。 这是他为了储存这三本书做的木盒,密封很好,只是刚才在呆寒潭之中时间太长,终究是溢近了一点水,不过这三本书并没有湿。 这些东西,他一直随身带着,尤其是《清沙卷》,这是圣书的拓本,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一定要将这本书先毁掉,以免落入他人之手。 周围的人都这样看着秦轩。他们不知道秦轩为什么要笑,难道是临死之前的苦乐吗? 更没有人发现,他在之前已经将手中的那个木盒打开了。 打开的不止是他手中的木盒,还有一本书。《符道初修》 陆冕送给他的时候。明确的告诉了他,里面有两张符纸。之后他一直保存着没有使用,所以里面还是两张符纸,应当是两张符纸,现在,里面少了一张。 秦轩将木盒收了起来。 铁砚皱起了眉头,没有人能看到他的脸色,因为他的脸被黑斗篷遮住了。 但人们看到了他停下了脚步,身体微僵。 一张符纸出现在了他的脚下。 火符。 第五十二章 杀出重围(二) 那张火符出现在了铁砚的脚底,他身体微僵,在一瞬间做出了反应,他手中的铁棍狠狠地敲向地面,一道强劲的气息从铁棍生出。∮, 那张火符,急速燃烧,化为粉末,瞬间火星四溅,一团耀眼的大火爆发而出,将铁砚的身影淹没。周围的几名弟子被突如其来的大火击飞。 那匹黑马也被湮没在了火光之中。 熊熊大火冒出浓重的黑烟,飘渺而去,秦轩没有想到这一张火符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势。 秦轩微微偏头,余光一撇,一道黝黑的长枪悄然而至,杨文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黝黑的长枪化作一道黑影,一枪刺来,黑的枪杆在阳光下闪烁,秦轩身体微偏,长枪顺着他的胸前划过,他的衣衫被划出一道裂口,撕裂的衣衫在场风中飘荡,第二枪再至!锋利的枪尖化作一道道黑光,接连而至,不断地刺向秦轩的头部。秦轩挥起承影剑,绚丽的蓝光缠绕上了整个剑体,光华不断流转,蓝光在剑刃上飘荡,紧接着,蓝光与黑光不断的交织碰撞,长枪与坚韧不断地碰撞摩擦,火花四起,火星飞溅。 大火散去,铁砚站在原地,他的防御并没有阻止火势对他的侵害,爆开的大火将他的衣衫烧破,斗篷已经残缺不全,他的脸也被黑烟熏黑。那匹黑马更加狼狈不堪,鬃毛已被烧光,虚弱的倒在了地上。 铁砚微微抬头,看着正在打斗的秦轩与杨文,手中的铁棍闪电般击出,一棍击向秦轩!秦轩见势飘然而退,铁棍与杨文的黑枪剧烈相撞,一道气息在两人的身旁爆开,两人各自向后退去。 周围的弟子再次聚集而来,围向秦轩。 杨文再次持枪而去,一道黑色的光芒缠上了他手中的长枪,他单手持枪,一枪刺出,一道黑色的气焰喷涌而出,呼啸而去,秦轩见势将手中的承影剑提起,黑色的气焰袭来击在了剑刃之上! 轰的一下爆开!秦轩被轰飞,承影剑掉落在了地面上,那黑色的气焰却没有瞬间消失,而是缠绕在了承影剑上,与湛蓝色的光芒交织起来,似乎是在对抗。 湛蓝色的光芒越来越盛,承影剑开始躁动起来,不断的拍打着地面,一股寒气自剑刃而生,慢慢的将黑色气焰吞噬。 黑色气焰渐渐消失,承影剑发出极响的嗡鸣,砰的一下飞了起来,回到了秦轩的手中,剑刃上的寒气爆发开来,剑柄与剑刃相连之处,生出了一团冰晶。 远处的三代宗主看着这一幕,空的瞳孔之中再次闪过浓重的异色。 “寒冰剑气。承影剑被囚禁在炼器宗数百年,没想到剑意犹存,虽数百年未曾磨剑,竟然还是如此的狂傲,竟然将寒冰剑气逼了出来。数百年前的姬长风就是凭借承影剑和寒冰剑气横行一时,如今承影剑再次出世,没想到寒冰剑气竟然出现在了一个已废之人之手。” 大长老说道:“好一把寒冰杀剑。” 杨文看到承影剑上的冰晶,大为震惊,这承影剑的寒气已经压过了他的黑色气焰,如此看来,他竟是落了下风。秦轩毕竟只是一个已废之人,他又怎能示弱。杨文提起手中长枪,一跃而起,一枪狠狠砸下! 黝黑的铁枪当头而下,秦轩持剑相抗,剑刃上的冰晶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黝黑的长枪再次被黑色的气焰缠绕,承影剑上的冰晶再次生出,覆盖了整个剑体,逼人的寒气大盛,长枪戴着黑色的气焰砸在了秦轩手中的承影剑剑刃上,黑色的气焰爆开,将秦轩脚下的地面压碎! 湛蓝色的光芒透出冰晶,四散而去,那黑色的气焰被承影剑的冰晶所覆盖,瞬间化为冰晶,砰地一声爆裂开来,四散的冰晶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像是下了一场冰雨。漫天的冰晶碎片漂浮在半空,承影剑更加寒气逼人! 杨文不可思议的看着秦轩,果然是一把杀剑,竟然连自己的黑色气焰都可以冰冻。黑色的气焰再次燃起,手中的黝黑长枪再次刺出,黑色的气焰席地而去,似是幻色火焰的燃烧,势不可挡! 秦轩再次挥动承影剑,一团寒气爆出,地面开始结冰,一簇簇闪烁的冰凌生出,蔓延而去,黑色的气焰与蓝色的冰凌轰然碰撞,黑色的气焰不断消耗,蓝色的冰凌也不断的爆裂。 铁砚站在一旁,双眼微眯,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铁棍,不曾出手。张冲,曹休与赵岩已经死在了禁地之中无疑。杨文已是灵隐中境,这场打斗本来毫无疑问的就能轻易的分出胜负,只是此时的秦轩手握承影剑,那承影灵气太重,一时间无法消耗殆尽,如今寒冰剑气再次逼出,自己也不敢轻易言胜,此时的杨文与秦轩的战斗已经显得有些吃力了。 两人持久不下。 三代宗主与大长老并肩而立,作为如今炼器宗内活的时间最长,而且境界最高的两人来说,这不是属于他们的战斗,所以他们一直没有出手。 同一个时代的人终于再次相见,没有细细凝望,没有泪眼婆娑,没有笑作空谈,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交流。两人默默的站立着,看上去是如此的落寞,如此的沧桑。还有如此的冷漠。 似乎两人之间存在着无限的隔阂。 ......... 杨文大喝一声,黑色气焰收敛,手中长枪再次舞动,接连舞出二十六枪,枪枪凶猛有力,一一被秦轩接下。他向后退了两步,怔住了身形,他的黝黑铁枪上已经结了亦曾薄冰。 秦轩乘机而上,一剑斩来,杨文持枪相抗,交错的一瞬间,一道寒光闪过,那寒冰从铁枪之上蔓延而去,爬上了杨文的双手,冻住了他的衣衫,他的身体开始僵直,双脚被冰晶覆盖,蔓延的冰晶爬山他的脸庞,遮住了他恐惧的双眼。 杨文,变成了一座冰雕。 轰然爆开。 化为了粉末。 铁砚早已挥起了手中的铁棍,想要一棍砸下,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阻止,一切都在一瞬间发生了,杨文战死,炼器宗六大长老缺失一人。 杨文坐下的弟子看到这一幕,都流露出无限的悲伤,紧接着悲伤转化成了愤怒。 有人已经看不下去。 人群之中传来一声咆哮。 一头黑熊,从半空而降。 第五十三章 杀出重围(三) 暴躁的黑熊从半空而落,一道黑影急速变大,黑熊越降越快,厚重的脚掌呼啸而下,秦轩猛然向后掠去,厚重的脚掌拍向地面,一道裂痕自黑熊脚下生出,向四周蔓延而去,地板群数碎裂,碎裂的地板织出一张复杂的网,黑熊在碎石飞溅之中,再次咆哮! 黑熊的双眼凶芒毕露,獠牙雪亮,腥臭的口水肆意飞溅,黑熊狂乱的摆动着熊头,熊掌胡乱的拍打着地面,一声又一声的震动在地面上不断响起! 大长老的坐骑黑熊!大长老依然站立原地,只是他身旁的黑熊终于来到了这里,这代表着大长老的意志。⊙, 黑熊全身的黑毛竖起,双目瞪圆,森森发绿。黑熊狂吼一声,整个身体怦然而起,化作一团黑影,凶猛而来,脚下的地板随之而起,黑影幻化,忽的一下跃至秦轩身前!一掌拍下! 黑熊的速度惊人,秦轩大惊,急忙提起承影剑扛了上去。冰晶随之生出,厚重的熊掌与承影剑的剑刃接触的一瞬间,一股强进的力量注入了承影剑的剑刃之上!那股浑厚的力量将秦轩轰了出去! 秦轩的身体急速飞出,击碎地面,秦轩翻身而起,黑熊已致身前,又是一掌拍下!强劲的力道压向地板! 秦轩急速后退,熊掌落地,十几块地板崩碎,一个硕大的熊掌印出现在了黑熊的身下! 暴起的沙尘之中,秦轩再次瞪大了眼睛,因为这只黑熊再次暴起!庞大的身躯猛然狂奔,将周围的气流全部冲散!周围的数名弟子被撞飞! (奔跑吧,黑熊!)不对(进击的黑熊!) 黑熊再次咆哮,秦轩猛然挥出一剑,寒冰剑气再次伸出一道冰凌,席地而去! 暴躁的黑熊,前身抬起,双掌齐下!砰砰两声,地面碎裂,一道狂暴的气息从它的双掌之下生出,与覆盖而来的冰凌相遇,无数的碎裂冰晶在两人之前飘起! 一头硕大的黑熊于狂暴之中暴起,就在这时,铁砚忽然间动了,他双手握紧铁棍,一步跃起! 暴躁的黑熊慢慢的低下头颅,厚重的熊掌狠狠的压下地面,低吼一声,整个身体砰地一声飞了出去! 秦轩站直身体,粗重的呼吸声在他的耳边不断回响,他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 片刻之后,两面夹击。 秦轩轻轻地闭上了双眼。 十几种对抗方法在他的脑海中闪过,最终都被他否定,这两方的实力都强于他。 铁砚的铁棍已经到了,轰然而下,黑熊也到了,雪亮的獠牙森然可怕,想要将秦轩撕碎。 段无中急忙对着三代宗主说道:“宗主,快让他们住手,李思也会被杀死的!” 三代宗主不为所动,一直看着双目紧闭的秦轩。 秦轩提起了手中的剑,寒气大盛,冰凌不断生出,寒光闪烁。下一刻,他手中的承影剑开始挥动,寒冰剑气爆然而起,一层寒冰在他的脚下生出,巨大的冰凌肆意而起,快意恩仇出! 紧接着是绝地剑! 数道剑气交织而起,轰然而出,爆然而散! 崛地而起的冰凌像是一道道利剑,不断生出,向周围散去,黑熊咆哮一声,锋利的冰凌在它雄壮的身躯之下,爆裂成了无数的冰晶,铁砚急忙收棍,铁棍在他的手中飞速转起,将迎面而来的冰凌绞碎! 两方各自向后退去! 秦轩猛然睁眼,双脚蹬地,向上冲去!想要冲出人群! 周围的弟子被碎裂飞溅的冰晶所伤,一时间不敢靠近。 在秦轩冲上半空之时,两个黑影忽然出现在了秦轩的头顶之上! 北河与赵松!两人一起出手,一刀,一锏,一劈一砸!两记攻击齐下! 锋利的刀锋闪烁着寒光,沉重的铁锏无声而来! 秦轩举剑相抗! 铁刀与铁锏奋力压下,两道清脆的铿锵声响起! 两人大喝一声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将秦轩逼了下去! 秦轩的身影急速而落,霎时间,双脚触地,一道气息再次爆发而出,秦轩向后掠去,赵松手中的铁锏随之而落。砰!沉重的铁锏落地,一个碎裂的土坑凭空出现,赵松抬头,北河从他的头顶飞过,再次一刀斩落! 秦轩挥剑,北河的一刀斩在了秦轩的承影剑上,秦轩再次后退! 一连番的攻击接连而至,秦轩一直后退,一直处于被动,此时的他已经很累了,沉重的攻击让他再也吃不消,这样下去,会将他的力量一点点消耗殆尽,最终他必然会死在炼器宗内,他必须想办法反击! 三代宗主看向秦轩,微微点了点头,大长老注意到了他的这个动作,双眼微动,眼中的杀意尽现。 “放手去打吧,秦轩并非恶人,应该不会对李思下手,将承影剑夺回来,或者.......让他归顺本宗。” 三代宗主的声音落下。 段无中看了三代宗主一眼,迈出了一步。 陈秀站在一旁,听到了三代宗主的话后,再次拔出了剑,想要走向前去。却忽然被大长老拦下了。 陈秀疑惑的看了大长老一眼,大长老对着他摇了摇头。 陈秀微怔,紧接着,他笑了,他的嘴角高高扬起,眼中的那一眸明亮便越发的黑暗,他同样对着大长老摇了摇头,然后向前走去! 大长老眉头紧锁! 陈秀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如此年轻就已经进入了灵隐境,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平日里,陈秀一直对他言听计从,可是如今,陈秀此举究竟是何意? 陈秀不会再以他的身份活着。 是因为这个人,身旁的这个人。 大长老微微偏头,看向三代宗主。他已经给了陈秀什么承诺吗?他的再次出现,又要夺走自己的一切吗?狂暴的怒火充斥着他的全身。 黑熊再次咆哮,暴躁的向前奔去,一跃而起!朝着秦轩扑了过来! 秦轩持剑,将剑刃横于胸前,砰地一声,挡住了黑熊的双掌!同时铁砚的铁棍也到了!铁棍呼啸,秦轩急忙抽剑,再次挡住了铁棍,向后退了两步,一道清光闪过,北河的铁刀砍下!一道血花渐起!铁刀的刀刃砍入了他的肩膀! 鲜血瞬时染红了他的衣衫,赵松挥出了一击铁锏,打中了秦轩的腹部!将他打飞出去! 然后几人一同向着秦轩走去。 秦轩颤抖着站了起来。背后的李思已经在数次的震荡之中昏厥过去。 几人再次向着秦轩围拢而去,就在这时,段无中终于出手了。 第五十四章 白羽 秦轩面色凝重,如今的局面已经不是他一人可以抗衡得了了。¥f, 铁砚,北河,赵松,还有那头暴躁的黑熊已经将他围住。还向着他走来的段无中和陈秀,都拥有灵隐境的实力。 想要在这几人中间逃生,以现在的他来说根本毫无可能。 一个身影飘然而至,秦轩定睛看去,只见段无中已经伸出了一只手,一掌拍来! 劲风急升。秦轩抬掌相抗,霎时间两张相对,一道气息爆开,两人各自后退数步。 周围的几人一块围了过来。黑熊暴跳而起,厚重的熊掌再次拍下!秦轩一剑砍去,黑熊锋利的指甲抵在了秦轩的剑刃上! 承影剑寒气大盛!黑熊的熊掌开始生出寒冰!黑熊咆哮一声,收回熊掌,生出的寒冰就此崩碎! 铁砚见势,一棍打出! 一道劲风生起,面对轰来的一棍,秦轩挥剑,寒气大盛,寒冰剑气再次生出,明亮的冰凌拔地而起,迅速蔓延而去。铁砚的铁棍霸道至极,一棍没入了拔地而起的冰凌,碎裂声不断响起! 冰凌的不断崩碎,一阵阵的爆裂声接连响起。 冰晶肆意飞溅。 棍势不止! 强劲的棍势继续向前袭去! 秦轩大喝一声,体内精元大肆析出,附着于承影剑上,如今几人的围攻让他越来越承受不住了,为由将他们个个击破,才有逃出去的可能!所以他必须蓄力一击,一道寒冰剑气轰然而起,一团白色的气雾生成,一道明亮的剑气喷涌而出! 强大的剑气像是一道洪浪,瞬间将铁砚的铁棍淹没,剧烈的撞击下,铁砚整个人被击飞,他的衣衫被割出了一个大洞,手中的铁棍被击飞,朝着远处飞去! 朝着段无中飞去! 北河与赵松见势,依旧一同出手,便又是一刀一锏!接连而至! 秦轩咬了咬牙,迎了上去,他必须各个击破,以他一人之力无法接下两人的合击,如果与两人纠缠下去,黑熊与铁砚又会重新袭来!所以,他把后背留给了赵松! 秦轩持剑迎上了北河的冷刀,一道像荆棘一般的冰凌群生,朝着北河袭去,他的一刀落下!砰!冰凌群从中间断开,继续有冰凌不断生出,生长速度越来越快!北河急速后退,连出五十六刀,将那些冰凌寸寸斩断! 同时,赵松的铁锏也落下了!咔嚓!赵松的铁锏有力的打在了秦轩的左肩上,一声清脆的骨裂响起,秦轩的左肩受了重伤,他浑身颤抖着回过头,双目赤红,瞪着赵松,赵松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一阵寒意,秦轩大剑一挥,一道清光亮起,湛蓝色的光芒再次大盛,铿!铿!锵!锵! 一阵激烈的撞击,将赵松逼退! 就在这时,一阵箫声响起。 箫声起,欲乱迷,一缕清幽。 箫声虽不清脆,却十分明亮,这箫声不是来别处,正是来自段无中,一只长萧,细指轻动。一根黝黑的铁棍插在了他身前两尺的地面上。 秦轩听着这箫声,突然感觉他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这让他的听觉更加敏锐,箫声在他的耳边更响! 他的身体微微摇晃,在那一霎那,他看到了烟雨时之春柳,月夜下之炊烟,箫声清幽,让他的双手有了一些松动,承影剑微微倾斜,他的浑身开始颤抖,变得虚弱无力。 他的心跳速度加快,身体陡然一颤,一股杀意迎面而来,那箫声越来越清亮,婉转而又不错乱复杂,清脆却不噪耳。连绵不断,仿佛一幅幅画,将人的无尽悲伤彻底勾起。 秦轩闭上了眼睛,痴醉于这箫声之中,失去了自我。片刻,他微微睁开眼睛,承影剑的寒气大盛,自剑体开始结冰,寒气蔓延而去,覆盖了他的半边身子。他似乎有些清醒了,他奋力的提起承影剑,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出了一道血口! 一滴鲜血顺着他的手臂留下,一股寒意顺着他的伤口侵入了他的身体,他彻底醒了过来!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 段无中的箫声戛然而止,他没有想到秦轩能够抵抗自己的箫声,他看了一眼秦轩手中的承影剑,瞬间会意,若不是承影剑,秦轩应该早就死在了这饱含杀意的箫声之中,想罢,他双手微动,箫声再起! 那箫声不再像先前那般柔和,声调大提,陡然直上,似乎有冲破苍穹之势,箫声婉转缠绕,重重叠叠,反反复复,如同不断汇聚的海浪不断的敲打海崖的巨石,让人心潮澎湃,让人为之颤动! 箫声一起,秦轩并没有了先前的那种感觉,他再也没有看到幻象,他有些不明白,现在的箫声究竟有何意? 正在他苦苦思索的时候,他的余光瞥见一道血光!黑熊已经冲了过来,双掌一并压下!秦轩猛然闪开,强大的力道将地面拍碎!现在的黑熊似乎要比先前还要凶猛的多! 砰!一跟铁棍在他的身后打中了他的后肩!是突然袭来的铁砚!而这不是停止,在铁棍击中他的同时,赵松的铁锏也到了,再次将他打了出去,而此时,北河自半空而下,狂刀已落! 秦轩将剑横于胸前,挡住了那一刀,自己向后退去! 几人的攻击都比先前要猛烈的多,秦轩向着段无中看去,终于明白,这几人之所以战意大盛,攻击如此凶猛,完全是因为受了段无中的影响,要想打破这个局面,必须先将段无中打败,让这箫声停止! 他想要冲过去,只是铁砚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其余几人也到了,再次将他围了起来! 段无中看着这一幕,按在长箫上的手指变换的位置越来越快,箫声不断地变换,战斗也越来越激烈。 如此一来,秦轩很快就会败于几人的合力之手。 所有的人都觉得这件事情快要结束了,陈秀收起了手中的剑,这样的局面,已经不再需要他掺合进去了。 大长老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片刻,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的双眉向着中间皱起,越来越深,最后他的双眼之中闪过了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恐惧。 他慢慢的抬起头,向着那苍穹看去。 那如白棉一般的青云之中,有一道细微的亮光。 那道亮光很淡,淡到让人无法看清,更重要的是,它,很快。 那是白色的羽毛。 一根白羽。 第五十五章 锦囊 一根白羽。△, 遥远的天空之中怎么会有一根白羽飘落?本应该是轻飘的白羽,为何会落得如此之快? 那看似轻飘的白羽,实际上是一道杀剑。 三代宗主也看到了那根白羽,但他始终没有动。 于是,大长老动了。 那道杀剑白羽太过强大,他不得不出手,重要的是,它落得太快,快的无法看清,快到自己都无法比它再快。 大长老出手了,他必须最快。 那白羽划过一道亮光,在天空中留下一道丝线,像一把飞剑,急速而落,在大长老刚刚来到段无中的身后时,那白羽已经落到了段无中的头顶。 只是大长老终究是没有将段无中带走,他只来得及将段无中拉的后退了半步。 白羽落下。 半步之后,段无中身体向后偏移了半步,于是那根飘然而落的白羽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那根白羽,击中了他手中的长萧! 砰的一声,清脆的爆裂声响起,在一瞬间,被白羽刺中的长萧刹那间彻底崩碎,在段无中刚刚察觉到的时候,化为数十碎片,呼啸而去,两片碎片划伤了段无中的脸颊,两道猩红的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周围的几名弟子被刺伤。 段无中的虎口被震裂,他的双手不断的颤抖,满脸的不可思议。 大长老的眼色变了又变。 三代宗主也眯起眼睛,灵隐境以上的修行者都看到了这一幕,没有人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根白羽来自何方,又是出自何人之手。 那根白羽是怎么出现在人群中的? 没有人能想明白,段无中不能,大长老不能,三代宗主亦不能。 秦轩,自然也不明白。 但他们都知道,这根白羽,很强大。 段无中目光涣散,心中一片空白,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大长老眉头紧锁,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三代宗主,修为都在玄冥境之下。没有人能够做到。 而且,这根白羽是自天际而来。 究竟是何人? 人大长老苦苦思索,也没有想到修行界中有一个使用羽毛作为武器的修行者。难道,是秦轩背后之人? 紧接着,大长老微微抬头,面露异色,片刻后,他双眉紧皱,他看破了天边那朵流云。 在白云之间,又闪过了一丝亮光!整朵白云,被一下切成了两半!紧接着整朵白云四分五裂,进而粉碎! 一道亮光顺势而下! 及人皆为大惊。 那是第二根白羽! 穿破白云,从天而降! 瞬间场间变得晦暗起来,只有那一道耀眼的白光在阴暗之中穿行,只是眨眼的功夫,在大长老刚刚看清楚之时,来到了他的身前! 一股强大的杀意蔓延上了他的心头,他做出了反应,伸出了一只手,抓住了神情恍惚的段无中,向后急退数十步! 大长老全身而退,那白羽落于地面,刺破了坚硬的地面,瞬间,周围的地板碎裂,地面下陷,泥土纷飞! 一阵烟尘,迷乱了人们的眼睛! 一个大坑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众人皆惊! 这根白羽究竟来自何处,竟然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大长老松开了他的手,段无中微微抬头,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紧接着又怔住,他的身后的衣衫已经被大长老的汗水浸湿。 如若不是大长老将他拉开,想必那白羽已经刺穿了他的身体,或者他已爆体而亡。 气氛变得越来越严肃。 大长老没有把握带着段无中再次避开第三根白羽。 这白羽就如同一把利剑,能刺破长空,亦能将段无中瞬间杀死。 几大长老神情严肃,都愣在场间,一动不动。 三代宗主的眼神轻带戏谑,似乎觉得这件事情,越来越有趣。 他轻轻闭上眼睛,然后数道神识散发而出,向着四周查探而去! 片刻的功夫,他的神识将所有的人全部覆盖,他肆意的搜索,却始终找不到一个足以发挥出如此力量的人,这只能证明,这人不在炼器宗内! 难道,这人是在炼器宗外,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死? 没有人说话,场间一片安静,鸦雀无声。 秦轩也被眼前的场景惊到了,有人在帮助自己?一时间让他忘记了逃跑。 就在这时,大长老的面色突然开始变得僵硬,他的身体开始颤抖,他慢慢的抬起头,瞳孔骤然放大,双目瞪圆,面如死灰! 遥远的苍穹之中,又闪过了几道亮光! 依旧在那白云之后! 几大长老依次抬起头,一个个惊恐至极! 自炼器宗立山门已来,从来没有人能够凭一己之力,让炼器宗内的长老都如此的畏惧,哪怕是玄冥境的修行者也不行。 究竟是何方神圣? 大长老没有再次抓住段无中的衣衫。 这次他只能自己逃脱! 十几根白羽,划过天际,划过一道道闪亮的丝线,穿破云层,向着炼器宗**来! 霎时间,炼器宗内一片骚乱! 不只是长老,所有人都看到那十几道连接天地的丝线。 白羽俨然已经落下! 人群出现了骚动,那些弟子一个个惊恐着,叫喊着,四处逃窜,只是他们还没来的急逃开,那白羽已经落地了,快到场间没有人能够做到的快。 一根白羽穿透了一名弟子的身体,从那名弟子的头顶贯穿,然后击入地面,那名弟子爆体而亡。 更有几名弟子被白羽射穿,鲜血喷洒一地。 到处是惨叫,恐慌,逃跑,爆裂。 地面上的地板不断的碎裂,爆炸声不断响起,尘土肆意飞溅,周围的房屋也被波及,墙壁碎裂,不断地坍塌,片刻之间,数十名弟子死去,上百名弟子受伤,不知有多少房屋倒塌。 一些房屋变成了废墟,仅在一瞬间。一些弟子瘫坐在地上,低声哭泣。几大长老纷纷避开,却依然受了些轻伤;。 三代宗主看着这一幕,怒意大盛,炼器宗已经数百年没有这么被人欺负过了,紧紧是十几根羽毛,竟然将整个炼器宗逼到了这种地步! 他大袖一挥,竟欲出手! 秦轩也已经看傻了眼,就在这时,他猛然抬起头,看到了一张苍老的脸! 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承影剑。 三代宗主已经出手,瞬间掠至了秦轩的身前,他有信心在瞬间将秦轩杀死,在下一根白羽落下之前! 于是,他伸出了手,一掌拍下! 秦轩无法硬抗这一掌,于是他想起了五黑送给他的锦囊。 他顺手将锦囊摘下! 第五十六章 来自云端的剑意 白羽如同十几把利剑,自苍穹而降,,十几道如丝线般的亮光划过天边,在一瞬间,降临炼器宗,如同杀神一般。△↗, 炼器宗内一片大乱,值此混乱之际,三代宗主出手了,在所有人慌忙逃窜之中,他的身影飘然而至,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出现在了秦轩的身前,一股强暴的气息充斥在两人中间,浓厚的精元爆发而出,附着在了三代宗主的手臂之上,这时他第一次出手,也是一次认真的出手! 就在这时,天空之中再次闪过几道亮光,丝线交错,在三代宗主出手之时,那亮光变得更快,骤然而落,刺向三代宗主! 出手在一瞬,白羽落下在一瞬,交错的一瞬,三代宗主的长袍迎风而起,长长的后摆,猛然飘起,剧烈抖动,数道气息在他的身体散发而出,他的长发与白眉轻飘而起,随风而飞,在一瞬间他苍老的面容似乎变得年轻了一些,原本枯瘦的身体变得丰腴了起来。 他的手臂大展,狂风骤然而起,他的身体在那一刻似乎变大了两倍,强大的气息将周围的元气驱散,白羽当落! 两根白羽骤然落下,那道亮光形成的丝线在半空留下了长长的光影,噗嗤两声,刺在了三代宗主的的长袖之上! 噗嗤两声,两根白羽顺势将三代宗主的长袖刺破,两个破洞赫然而现,八道狂风自三代宗主的长袖之中冲了出来,三代宗主的双臂大震,长袖狂摆!宽大的衣袖在一瞬间撕裂开来,半截长袖就此随狂风飘儿远走! 三代宗主大喝一声,双手向下伸去,呼地一声,将将要落地的两根白羽握在了手中!强大的冲击力将他的双臂向下压去!两道鲜亮的血花噗的一声窜了出来,三代宗主身体前倾,单膝跪地! 白羽就此被他拦住! 众人皆惊。三代宗主果然不负众,两百年过去了,他依然是炼器宗内的第一战力! 所有人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画面在这一刻被定格,他们以为这将是尾声。可是没有人会想到,就在三代宗主的身后,原来禁地守护的中年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一动不动。 三代宗主微微转身,看着身后的中年人,眼中闪过无限的悲伤。 中年人看着三代宗主,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容,抬起头望了望,那日夜陪伴着他的青天,就此仰身而倒。 一些弟子愣在原地,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中年人倒地之后,头下流出了一滩鲜血。早已绝气死亡。 几位长老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就在三代宗主握住那两根白羽之时,天空之中的第三根白羽已经落下,中年人情急之下,来到了他的身后,替他挡住那一把利剑,白羽刺进了中年人的头颅,他也就此倒地。 没有人会想到中年人就此死去。两百年以来,炼器宗从未遭受这样的损失,一下死去了两位灵隐境的修行者,其中还有一位长老。 这一切皆因秦轩而起。 所有人看向秦轩的眼神更加狠毒,恨不得将秦轩立刻杀死。 这一切只发生在了一瞬间,三代宗主并没有在悲伤之中停留,他没有忘记当前必须将秦轩杀死! 他再进一步! 来到了秦轩的身前。 只是他没有去在意,秦轩刚刚打开的锦囊。 那是一个平淡无奇的锦囊,粗布锦囊。上面没有任何的装饰。 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锦囊,竟然让站在秦轩面前的三代宗主停滞了半刻,那一掌没有立即落下,甚至越发觉得恐惧。 一股强大的力量在锦囊之中散发而出,三代宗主死死的盯着那个锦囊。秦轩不知道这锦囊之中有什么,他只知道这锦囊,是五黑留给他的救命锦囊,再打开那个锦囊的那一刻,他突然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一道细微的银光闪过,那是锦囊上的禁制被打开了。 一道磅礴的剑意喷涌而出! 那是一道强大的剑气,是那道来自云间的剑意! 三代宗主终于感觉到了威胁,他的精元狂暴般的涌出,将他的真个身体覆盖,凝聚于双手之间! 剑气袭来,三代宗主伸出了双手,他想要将那道剑气生生接住! 那道剑气就这样冲进了他的双手之间! 轰的一声,无数的气流爆裂,在剑气的冲击之下,三代宗主的双手之间,精元不断地被震散,数千个细小的彩色光点不断纷飞,在一瞬间,三代宗主的精元被全数震散! 狂风再起,将三代宗主的头发与胡须带起,下一刻,他的长发狂飘,被斩为两截,他的长眉与胡须全数被剃光,随着那道狂风飘去! 他的长袍在那一刻呼地一声被撕成两半向后飞去,然后他的衣衫破裂,出现了数道口子,露出他瘦弱的身躯,几道血口出现在他的身上,在刹那间,三代宗主被击飞! 在那一刻,所有的人都受到了波及,他们来不及阻止三代宗主被击飞,就这样看着三代宗主这样重重的摔倒在地面上,生生的砸出了一个大坑。 而秦轩也在那沉重的反弹力之下,整个身体被弾飞出去! 当三代宗主落地的那一刻,所有的人开始向着这里聚集,三代宗主消失了两百年,如今刚刚重见天日,他的命比承影剑更重要。 所有人都向着三代宗主围去,秦轩也趁此机会,向着炼器宗的宗门跑去! 炼器宗门外的守门人,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眼中神色复杂,感受着刚才那道气息波动,竟然变得惊惧起来。他们终于开始意识到,炼器宗内出事了,出大事了。 两人慢慢起身,转身向着宗门内走去。 手中的长剑,在明媚的阳光下变得越发的雪亮。 秦轩奋力奔跑,终于靠近了炼器宗的大门,就在看到了希望之时,他看到了那把长剑,看到了一瘦一胖的那两位守门人,顿时面色凝重。 又是两名灵隐境的修行者! 秦轩将承影剑提了起来,迎了上去。 就在这时,背后的李思终于醒了。 第五十七章 净月湖守护! 炼器宗的守门人,是两位灵隐境的修行者,守护宗门已有数十年。△↗, 他们两人在门前枯坐,一守便是几十年风雨,几十年寒霜。风雨不动,生命不止,致死不离。他们的目光变得十分寒冷,因为从来没有人从他们的手中冲进过炼器宗的大门,而今日,眼前的这位少年再次扰乱了炼器宗,已在炼器宗潜伏多日,自己却浑然不知。 这让他们感觉到了羞耻,感觉到了愤怒。 于是他们手中的长剑不再甘于寂寞,愤然而起。 当秦轩出现在他们的眼前时,他们开始奔跑,急速奔跑,每跑一步,便会有十几块地板随之碎裂,碎石飞溅,脚力惊人! 同样,秦轩也开始奔跑,这是最后的一道防线,只要能够从两人身旁冲过,就能离开净月湖!离开炼器宗! 寒光凛冽,瘦守门人手中的长剑大起!看似是简单的挥之而落,实则是十分沉重的一剑,剑身落下,寒光渐止!秦轩迎剑而上,两剑相撞之下,寒气一团爆开,蓝色的光华四散,一道惊艳的红色火光转瞬即逝,两人的剑一触即分,秦轩向后退去,双脚落地,胖守门人的长剑已至,此为一斩,剑锋偏寒,依旧是寒光凛凛,依旧是普华无实的一剑,轻然而至。 秦轩反手持剑,依臂而挡,铿锵一声,胖长老的长剑撞在了承影剑上,震得秦轩手臂发麻! 紧接着,瘦长老也迎了上来,一胖一瘦,两柄长剑,并肩而起,后落! 两柄长剑化实为虚,在半空留下数道残影,最终再次汇聚于长剑之上,生出两道光影,发出两声截然不同剑啸! 剑啸清亮。 秦轩咬牙一跃而起,双剑落地,两道凌厉的气息席地而去,砰砰砰,地面被割裂的声音不断响起,两道深刻的剑痕蔓延而去,笔直而又深刻有力。 两位守门人收剑,剑啸停,剑痕止。 两剑齐收。两剑结束。 秦轩跃至半空,身影有了片刻的停顿,就在那一刻,他大喝一声,体内精元爆出,附与承影剑之上,一道剑气生出,他将剑摆至身后,一下轮了起来,由身后起,自身前而落,他的身体也向下落去,湛蓝色的光芒大盛,一剑劈下,剑势逼人! 两位守门人目光微凛,各自将手中的长剑举起,双剑交叉起来,迎上了秦轩的那一剑! 轰!三剑霎时间撞在了一起,秦轩的剑劈在了两位守门人的长剑交叉处,一道气息就此爆开,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两位守门人的长剑在交叉处齐断,断开的剑刃向着两旁飞去,秦轩在那一刻向前迈出了一步,飞了出去! 防线失守,秦轩跃至两人身后! 两人无法再阻拦秦轩,只能追击! ......... 三代长老慢慢站起身,身上的衣衫破裂不堪,露出了他瘦弱的身躯,他看着秦轩消失的方向,会想起刚才的那一道剑气,心有余悸,他刚才想要硬接那一道剑气,却落得如此狼狈,那道剑气,绝非一般,已经超出了玄冥境的实力! 这个叫秦轩的少年究竟是何人?他来自何处,背后的人又究竟是谁? 三代宗主的目光变得越发复杂,思来想去,他终于想到了一个人,突然间变得惊恐起来,嘴中念叨着:“姬.......姬长风?” 随即他不敢相信的摇起了头,不可能!四百多年了,姬长风不可能还活着,一代宗主早已逝去,后世弟子无人能够超越他的境界,如果姬长风真的还活着的话,他早就来取剑了,何苦时至今日,还让一个灵隐境的小辈前来? 不管是谁,来者都十分可怕,恐怕不是炼器宗所能够对抗的。 自天空而落的白羽,那道强大的剑意........... 无不让人心惊。 如此强大的对手,如果再得到了承影剑,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三代宗主的眼中杀意尽现,对着周围的人说道:“这个少年,不能留,必须将他杀死!”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迅速离开了他的身边。 今日,定要将秦轩杀死。 ........ 秦轩一脚踏出了炼器宗的大门,向前跑去,炼器宗的门外就是净月湖,逃出净月湖,就彻底的离开了炼器宗。 三代宗主命令一出,所有的人都向前冲去,几大长老冲在最前方。人群像是一道洪流,不断地奔腾向前,不过多时,便冲到了炼器宗的大门之前。 只是在这时,两位守门人竟然将他们拦下了。 众人不解。 为什么要拦住他们?这样岂不是任由秦轩逃离炼器宗?难道两位守门人已经背叛了炼器宗,怪不得,秦轩能够逃出去!一时间,各种猜测传遍人群。 眼看秦轩已经跑出了山门,踏上了那道石桥。 “喂,你要带我去哪,快放开我!” 背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秦轩正感觉奇怪,此时的他才意识到,自己还带着个拖油瓶,背后还有个李思,怪不得感觉跑起来这么累,刚才将李思捆在自己的背上,原本是为了把她当做人质,不过现在看来根本没起到多大作用。 秦轩生了一肚子的气,说道:“好啊,那把你扔到湖里去好了。” “啊?” 炼器宗内,几位长老站在最前端,欲意动手,就在这时,站在石桥上的秦轩突然感觉到了石桥的震动! 平静的净月湖突然泛起了巨大的波澜,巨大的水晕泛开,一道巨大的黑影出现在了湖水之中,紧接着一个巨大的头颅从湖水之中冲了出来,将前方的石桥撞断,冲上了石桥,朝着秦轩袭来! 秦轩大惊,没想到净月湖中还有如此可怕的怪物,想要举剑相抗。 直到那怪物来到了秦轩的面前,他才看清那怪物的模样,硕大的头颅,两眼深绿,头顶有两根微微凸起的犄角,看似一头巨蛇! 炼器宗内的长老们看到了这一幕,不再向前。 “那是........净月湖守护,宗主的坐骑,灰蛟。” 灰蛟张开血口。露出阴森的獠牙,一口将秦轩和李思吞了进去! 第五十八章 那一抹琉璃的光 灰蛟猛然冲出了水面,一道水浪翻滚而起,石桥不断碎裂,相继掉入水中。○此时的秦轩与李思两人被一同吞进了灰蛟的腹中。 灰蛟是三代宗主的坐骑,之前在与练气宗的对抗之中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自两百年前,三代宗主无故失踪,灰蛟便开始沉寂。一直在净月湖中。两百年不曾出水。直至今日,秦轩眼看就要逃出炼器宗,却突然被灰蛟吞进了腹中。 而秦轩更是万万没有想到,这灰蛟竟然就是他在禁地之中所遇到的怪物。 想来,胖瘦两位守门人是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将众人拦下。只是他们忽略了一件事情。李思,也被吞进了灰蛟的腹中。 终于有人说道:“坏了,如果秦轩就这样死了,李思师兄岂不是也不能活着出来了?承影剑也没办法拿回来了?” 一时间,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 只有段无中,大长老还有三代宗主面不改色。如果李思在李家的地位足够重要的话,肯定是有些手段的,如若不然,就算他随着秦轩一同死了,李家也不会将全部的怒火迁至到炼器宗的身上,炼器宗肯定不会遭受灭顶之灾,而且.....还能将承影剑留下。 灰蛟一声狂啸,吼声震天,巨大的身躯冲出水面,转瞬间又落下,就在这时,灰蛟凶恶的眼神变得温和了许多,深绿的双眼变的空洞,下一刻,三代宗主面色凝重,紧皱眉头。 他看到了一道光,那不是一般的光,那是一道十分柔和的光,犹如星辉,淡雅清亮,看似温柔的光,却让三代宗主感到了不安。 这道光来自哪里? 紧接着,他的双眉凑得更紧,因为那道光还没有消失,他又看到了一道光! 那是一道红光,一道绯红,看似爬上少女脸颊的红晕,又犹如暮时,天边染过的流云红霞。霞光万丈。 三代宗主双眼微眯,他感觉自己应该出现了幻觉,那是什么?不是红光,而是一道绿光!那是明亮的绿色,好似无边的山林,在新雨的滋润之中越发的明亮清新。 三代宗主眼色再变,在他的眼中闪过一片紫晕! 紧接着,他再次看到黄光,橙光,蓝光.........各种颜色的光在他的眼前闪过,不断地变换着颜色,或者说,是各种颜色的光忽明忽暗! 不对!那只是一道光,只是它拥有各种不同的颜色! 那抹光叫做琉璃! 那抹光.........来自灰蛟的口中。 炼器宗的人看着那五彩斑斓的琉璃光,仿佛失去了心魂,欲昏欲睡。 灰蛟像是小孩子吃到了可口的食物一般,嘴唇张张合合,片刻后,它那双看似极小的双眼,瞪得浑圆,慢慢的张开了嘴巴,将秦轩还有李思吐了出来! 难道那光也是秦轩的手段? 秦轩背着李思落在了地上,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扭过头,赫然发现李思脖颈之间的一块玉坠像是滴了血一般的发光发热! 他不知道这块玉坠就是是什么,他只知道刚才那五彩斑斓的光芒一定是从这块玉坠之中发出来的! 惊慌之中,他背着李思纵身跳入水中! 扑通一声,两人入水,一道水花惊起,猛然爆开,像是一团水雾,每一滴水都在散发着血色与金黄! 平静的净月湖彻底被搅乱,平静的湖面浪潮迭起,两人被一团光芒笼罩,顺着湖水的源头流去。 湖水不断的翻滚蒸腾,不断地有气泡从水底冒出,蒸腾的水花不断翻滚,一片水汽弥漫开来!灰蛟又发出一声长啸,猛然冲进了水中! 在这一刻,没有人能够明白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无比震惊,一双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湖面,想要再次搜寻秦轩与李思的身影,无奈这雾气太过浓重,无论那红光是多么的明亮,他们都无法看清那道琉璃光去了何处。 仅是片刻之间,秦轩与李思被翻滚的水浪冲出了净月湖,冲进了流淌到净月湖里的那条河流的岸边,晕了过去。 而炼器宗的所有人在那一刻都浑身一颤,没有人发出声音,没有人做任何动作,他们依旧死死的盯着净月湖,一动不动。 净月湖........在片刻之间蒸干了! 没错,净月湖被蒸干了!仅在片刻之间,那抹奇怪的琉璃光散发出了所有的光和热,将整个净月湖蒸干! 湖里的水全部变成了水汽,瞬间消散,湖里一片死气。 所有的鱼都被烤成了鱼干,焦干的躺在满是污泥与流沙的湖底,在那座残破的石桥之下,赫然躺着一只灰麟残破,浑身是血的庞然大物:灰蛟。 三代宗主看到这一幕,浑身一颤,差点晕倒过去,后面的人赶紧扶住了他,他勉强站直身体,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满眼悲怆。 所有的人站在炼器宗的大门之上,沉默许久。 灰蛟受了重伤,重伤将死。 这一战,炼器宗失去了两位灵隐境的修行者,损失了上百名弟子,依然没有将秦轩留下。 三代宗主的坐骑灰蛟重伤,铁砚长老还有大长老的坐骑灰熊也受了伤。 段无中的长萧被击碎。炼器宗三位二代亲传弟子死于禁地,一位二代弟子被绑走,生死不明。 眼前的这一幕要比之前的白羽以及那道强大的剑气更加可怕,净月湖干涸,石桥残破。一片死气 所有人的心凉了半截。 秦轩究竟是什么人?他是否还拥有别的手段? 大长老站在三代宗主的身旁,望着干涸的净月湖,开口说道:“停手吧。” 众人默然。 “秦轩背后定是有一座巨大的靠山,非我炼器宗所能及,他的手段过于强大,我炼器宗立宗百年,不能就此大伤元气,承影剑始终不是我炼器宗之物,既然无缘,就随他去吧。” 说完,大长老叹了一口气。 众人纷纷地头。有的人摇了摇头,对于今天的事情,炼器宗一定会竭力掩盖。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