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媵宠:重生太子,好混蛋!》 第4章 原来他…不举啊? 只是她六岁时,爹爹便在任上出了意外。 她爹是家中的庶子,与嫡出的几房素来不和。爹爹离世后,嫡出的几房强行霸占了她家的财产田铺,硬生生将他们孤儿寡母赶出了家门。 后来,娘亲便带着她和兄长住到了乡下。虽是横遭变故,但好在娘亲手巧,兄长能干,家里的日子过得倒也不错。 直到,清娇被当地的一位大地主瞧上了,想要强行纳进门。 兄长把她救了回来,却也被地主打成了重伤。那地主还威胁她,若再不从,下次便让人打死她兄长。 那时,正好有位宫里来采选良家子的花鸟使路过他们村,清娇想着进宫做宫女,总好过给地主当小妾,换来的银钱还能给兄长治伤,这才进了宫,成了个小宫女。 进宫前,娘亲将这笔囊塞给了她,让她留作念想,更是希望她爹在天有灵,可以保佑幼女,在宫里一切平安…… 清娇轻轻抚着笔囊上熟悉的细腻针脚,一个日渐模糊的温柔面庞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小姑娘苦涩难抑地红了眼圈。 可惜,她再也回不了家了。 “许公公,将这几个奴才都带到正院前的弄堂,每人重杖三十,打完后发回内廷司去!” “把王邸后宅的所有宫女太监都叫过来,好好瞧瞧这些目无尊卑规矩、偷懒耍滑的混账东西的下场!” 陈嬷嬷凌厉的声音陡然从院中传来,瞬间惊散了清娇悄声黯伤。 清娇听到陈嬷嬷已对小婢下了处置,便知她是要走了。 小姑娘连忙吸了吸鼻子,把爹爹的笔囊放进小包袱里收好,使劲眨掉眼眸里的酸涩,扯出了一湾浅笑,赶忙开门出去送送陈嬷嬷。 “今日有劳陈嬷嬷了。” 清娇一出门,果然就见院子里的小婢都已被小太监拖走了,陈嬷嬷也正要往外走,她赶紧迎了过去,一脸感激地福身道谢, “多谢皇后娘娘给妾做主,妾感记娘娘恩典,妾日后一定听皇后娘娘与未来王妃的话,安分守己服侍好殿下,不给娘娘添乱。” 陈嬷嬷瞧着清娇温顺懂事的模样,眼底愈发浮上了几分满意,她也难得点拨上一句, “魏细姐这样懂事,自是让皇后娘娘省心的。咱们袭王殿下向来对后院不上心,皇后娘娘自然放心不下,总要过问一二的。” 清娇听懂了陈嬷嬷话里的意思,不禁眼眸一亮,忙福身道,“妾身份卑微,能入王府已是万幸,不敢再多奢求。若能有幸得皇后娘娘吩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嬷嬷却被小姑娘欢喜时眼眸亮起的那瞬晃了眼,眼底划过惊艳。 其实清娇可是个实打实的小美人儿,只不过她总低着个头,安静地躲在最角上,让人注意不到她。 陈嬷嬷不动声色地细细打量了她。 粉腮桃花靥,娇嫩动人,黛眉扇睫美人鼻,樱唇软绵梨涡浅,还有那双惊鸿一瞥的杏眸,漫盈娇媚…… “魏细姐能得内廷司挑中,自是宜入王府的,” 陈嬷嬷笑中带着深意,语意谆沉,“魏细姐安心回屋吧,只要魏细姐安分守己,皇后娘娘自会庇护。老奴还有事,便先走了。” 清娇浅笑着福身送了人,“多谢嬷嬷教诲,嬷嬷慢走。” 送走了陈嬷嬷后,清娇也回了屋。 院里的小婢都被带走了,许公公还没送新人来,清娇瞧了瞧身上这身小宫女的衣裳,觉得也该换下来了。 她换了身素色掐花缎子做的齐胸襦裙,外头套了件水浅云袖薄衫,一身素净地出了门,手臂上挎着个一小衣篓,往浆洗房走去。 她没有多余的银钱做衣裳,细姐例赏的衣裳拢共就三套,她昨日穿的便没送洗,本该今日穿的更是被某祖宗收了,她再不送去洗,明日可就得穿脏衣了。 路过浆洗房前头的小花园时,清娇忽然听到旁边花园里传来了谭细姐刻意压低的疑惑声—— “什么叫‘试试殿下行不行’?什么行不行?嬷嬷什么意思?殿下什么不行?” 清娇虽也听得云里雾里,却立即停下了脚步,她正走在树荫小径上,借着树丛遮挡,她连忙轻手轻脚地往后退去。 这位谭细姐是皇后娘娘亲自挑选来的,她原就是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听说还是皇后娘娘的心腹。 谭细姐跟嬷嬷压低声音说的话,可不是清娇敢多听的,她更不敢让她们发现她听到了。 “不行就是有病,有病就要早早治。” “唉……皇后娘娘一早就怀疑咱们殿下恐怕是不行,不然怎么从不进后院?不过是死要面子不肯让人知道。” “但皇后娘娘问过太医了,这病越早治越有希望治好。” 清娇听着陈嬷嬷语气沉重的话,不禁轻轻拧起了黛眉。 殿下如果有病,就会为了不让人知道,从不进后院? 清娇细品着陈嬷嬷这话,不禁想起了那祖宗每次不许她叫人时,总挂在嘴边的那句话—— 不急,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么早被发现不好。 清娇眼眸瞪得圆溜溜,小手呆呆捂小嘴,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天大的事。 那混球祖宗……不举? “那、那要怎么知道殿下行不行?”谭细姐在沉默片刻后,又问道。 清娇赶紧眨眨眼,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咬了粉唇,大着胆子又凑了回去,偷偷竖起了小耳朵。 “如果他只抱着你睡一觉,其余什么都没做……唉!就是只要跟那册子上画的不一样,肯定就是不行了!一定要尽早宣太医来看!” 清娇听着陈嬷嬷的回答,原本还有些不确定的神情渐渐变得肯定。 她震惊地退出了幽曲小径,呆呆讷讷地走在另一条去浆洗房的路上,被这个自己发现的惊天大秘密惊得发懵。 那原来那祖宗不举啊!难怪他做事又浑又怪的…… 清娇绞着小手,又认真地反复想了好几遍刚刚听到的对话,才谨慎地确定了——那祖宗肯定是不举!所以才不让旁人知道他来临幸过她! 第一次,清娇在想到某祖宗时没有在骂他,而是……觉得他有点不行,挺不幸的。 这种事在民间,都要被嘲笑很久,何况是霍孟极那个天之骄子呢? 这病越早治越有可能治好? 清娇想着陈嬷嬷那凝重的语气,不禁为难地轻咬娇唇—— 这种天大的事,她是不是应该告诉皇后娘娘,或是劝劝那祖宗不要讳疾忌医,尽早治病? 否则,日后被皇后娘娘知道她早就发现那祖宗不举,却什么都不做,定会责怒她愚蠢误事…… 但……直接去杵那祖宗的霉头,和背着他把这事捅给皇后娘娘,哪个能死得稍微不那么惨一点呢? 清娇咬着唇在心里左右为难,一时没注意到旁边小巷里拐出了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地与那人撞了个满怀。 第5章 就凭你也敢跟我争? 清娇被突然撞得发懵,连人都没看清就被狠狠一把推开。 “哪里来的贱婢这么不长眼!没看到宁细姐吗!怎么横冲直撞的!” 清娇被推得趔趄,听到小婢那声耀武扬威的“宁细姐”,她一抬头,顿时被晃了眼。 宁细姐一身云锦缂绣十二幅妃色罗裙站在面前,头上戴了一整套粉宝石头面。 明媚的阳光落在她流光溢彩的宝石头面上,熠熠生辉,更衬得下面那张眉精致的少女面庞明艳动人,整个人都散发着绚丽夺目的光亮。 宁细姐矜傲地拍扫着被清娇撞到的地方,目光嫌恶地朝她清娇瞥了过来,周围婢奴簇拥,显得她那么金尊玉贵,高高在上。 “魏氏?哟,我还当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宫女呢,瞧瞧你穿的这身,可真寒酸呢。”宁细姐看清了人,一开口便是轻蔑竖称。 清娇却只当没听到她的讥讽,并不想招惹她。 这位宁细姐家里是皇商巨富,手里有的是银钱,在这没有正妃贵女的后院里,银子格外好使。 清娇半垂着眸子,也不抬头去看宁细姐讥讽的嘴脸,正好她矮,平视着宁细姐脖子上的红宝石项圈,温声软语道,“抱歉,方才没瞧见宁细姐。” “没瞧见?”宁细姐嗤了一声,奚落地上下打量着清娇,不无嘲笑地故意说道,“你没瞧见,你身边的婢子呢?也都跟你一样眼瞎?咦,魏氏,你怎么一个婢子都没带啊?” 清娇听着宁细姐这故意戳她痛处的话,知道她是想嘲笑她被院子里的丫鬟们欺负。 她们这四位细姐里,谭细姐和胡细姐有靠山,宁细姐有银子,只有清娇靠山银钱都没有,只是个普通小宫女,宁细姐也只能欺负她了。 清娇幽幽地叹了口气,她轻轻转了眼眸,瞄向了宁细姐身旁小婢拿着的食盒,顿时浅笑道, “我的婢子都被处置了,新来的还未到。方才我好像听说殿下回邸了,这才自个儿来浆洗房拿昨日洗的新衣裳。” “殿下回邸了?”宁细姐一听,果然没了继续奚落清娇的心思,矜傲地撂下一句“魏妹妹以后可长点眼”后,便招呼小婢赶紧往前院走去。 清娇连忙侧身让道。她猜得没错,宁细姐带着食盒,果然是要去前院邀宠的。 见宁细姐终于走了,清娇不禁松了一口气。 “呀!遭了!” 她正准备继续往浆洗房走,就听身后传来宁细姐身旁小婢的惊呼声。 “宁细姐您亲自为王爷做的碧春汤被魏细姐给撞翻了!” 清娇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 “什么!”宁细姐尖叫一声,看到食盒里的状况后,当即气得转头指着清娇厉斥道,“贱人给我站住!你们,去给我抓住她!” 清娇被逃无可逃地被涌上来的小婢摁住,她看着宁细姐这暴怒凶狠的模样,娇面微白,连忙道, “宁细姐可莫冤枉了我,我方才只是不小心撞了你一下,可从未碰过那个拿着食盒的小婢,她可是在另一侧的。” 清娇嗓音轻软,她刚一开口,那小婢当即拔高声音压了她的声,厉声呵斥, “魏细姐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您撞了我们宁细姐,奴婢就在旁边,怎能不惊乱地忙去扶我们细姐?” “我们这一路上走得平稳,奴婢更是将这食盒捧得小心翼翼,除了您魏细姐撞的这一下,再没有旁人碰过,不是您还能是谁!” 那小婢趾高气昂地冲着清娇呵斥完,又转头看向了宁细姐道, “主子您手艺好,这汤做得香气扑鼻,定是这魏细姐早早就闻到了这汤的香味,又知道王爷回府了,故意等在这等着撞翻您亲手给王爷做的汤!她就是见不得您因此拔得头筹,最先得王爷招寝!” 这小婢说得头头是道,阿谀奉承栽赃陷害一气呵成,将矛头直指向清娇。 宁细姐听了她的话,顿时双目冒火,恼怒地狠狠瞪向了清娇,“贱人!” 清娇看着这小婢的模样,却忽然意识到—— 这小婢是被旁人收买了!正好借着她撞这一下,故意把宁细姐准备用来邀宠的汤给弄洒了。 她方才瞧得清楚,她撞到宁细姐时,这小婢分明立马就向后躲了一步,那时汤根本撒不了。定是这小婢过后偷偷弄撒的,正好可以推到她的身上。 清娇对上宁细姐气怒的目光,看着她对那小婢的话深信不疑的模样,心头一阵郁堵绝望, “宁细姐,我不是故意撞你的,我没有要争的意思,你瞧我这篓子里只有些旧衣,撞了你我也没有好处的。” 宁细姐却听都不听清娇的辩解,怒气冲冲地来到了清娇身边,一把捏住她的下颌,另一只手抓过剩下那半碗滚烫热汤,便要朝她的脸泼去。 “贱人!就凭你也敢跟我争?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穷酸样!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清娇被小婢们摁着挣脱不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热汤朝她娇面而来—— 第6章 呦,这伶妓怎么还能进王府? “宁氏!你要干什么!” 清娇听到这声救命般的声音,蓦地睁大了眼,就见谭细姐带着小婢沉着脸走过来。 宁细姐听到这个声音,脸上的凶狠凌厉一僵,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这谭细姐原是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在王邸下人里素有脸面。 摁着清娇的小婢一见谭细姐来了,立马松开了她。 清娇连忙后退了几步,远离了那凌厉腾腾的热气,只觉心跳如鼓。 “是谭姐姐啊,”宁细姐转头看到了来人,脸上的倨傲顿时换成了笑容,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般笑迎了上去,娇滴滴地说道, “我正跟魏妹妹闹着玩呢,我这汤里有许多明胶珠露,想着反正被魏妹妹给打翻了,不如将剩下的给她涂到脸上,给她养养颜。正好魏妹妹这脸上素净,可以直接敷上。” 说着,宁细姐随手把热汤往食盒里一撂,将剩下的那半碗也撒了个干净。 清娇看着宁细姐这利落的动作,不禁面露复杂。 也不知这宁细姐到底是聪明还是愚笨。被身边的小婢耍得团团转,却又知道及时地倾灭证据,还伶牙俐齿的。 “是吗?”谭细姐走了过来,斜了一眼已洒干净的热汤,似笑非笑道,“宁妹妹这么大方啊,瞧把魏妹妹吓得。” 宁细姐瞥了一眼清娇,不屑地冷嗤了一声,不接这话,反倒是笑盈盈地看着谭细姐,夸赞道, “几日不见,谭姐姐愈发明珠懿风,不愧是皇后娘娘身边出来的,大家闺秀也不过如此了。” 谭细姐听着这好话,脸色果然好看了几分,她看着宁细姐头上光彩照人的宝石头面,淡淡道,“宁妹妹这头面真是华贵,都比得上宫里娘娘们的了。” 宁细姐扶鬓勾笑不语,无声得意。 “呵,不过是个商女,使了钱才进来的,有什么可猖狂的?”清脆的嗓音跟黄鹂鸟似的,悦耳动听地传来。 清娇听到这个酥媚的声音一抬头,就见胡细姐款款而来。 弱柳扶风玉腰纤,一身桃花齐胸长襦裙娇媚动人,云袖绣盛簇,一身花枝烂漫,走起是来更是摇曳生姿,不知有多好看。 清娇这女子看着都不禁直了眼,早就听闻太后塞进来的这位胡细姐是位美得能狐媚惑主的倾城娇人儿。 先前几次见到都是在皇后娘娘面前,她打扮得规矩又低调,倒还不觉着。 今日这样打扮起来,真的跟仙女一样! 不过这样的美,在后宅里可是众矢之的。 “你说什么!” 宁细姐怒目圆瞪地回头,看到胡细姐这曼妙妩媚的模样,顿时一脸阴鸷地尖锐讽刺道, “哟,这是哪来的妓伶啊,从前怎么没见过?” 清娇听着这刺耳的讽刺都不禁蹙眉,她默默地感叹一句,这宁细姐的嘴可真是厉害,便安静地躲到了角落里。 旁边,谭细姐冷眼看着胡细姐这一身盛妆芳华灼灼的模样,也脸色不善,听着宁细姐这样毒辣的嘲讽都没说什么。 清娇见状,也不意外。 阖宫都知姜太后与皇后不和。 元后姜氏是姜太后的亲侄女,当今太子的生母姜贵妃是元后的庶妹,自从七皇子这位继后嫡子出生后,太子的储君之位便成了名不正言不顺。 姜太后为了保住这个姜家血脉的太子爷,自是一直视秦皇后和袭王母子为眼中钉,素来不喜。 太后塞过来胡氏这样一个娇媚倾城的美人儿,皇后会高兴? 宁细姐见谭细姐没出声,也知道了她的意思,愈发得意地斜着胡细姐讥讽道, “问你话呢,没听见?你这妓子是什么时候来的王邸啊?皇后娘娘知道吗?” 胡细姐听着这侮辱,依旧笑得妩媚生姿,她袅袅依依地走到了宁细姐的面前,忽然眸光一厉,抬手就往她脸上扇了一巴掌。 啪—— 宁细姐捂着脸愣了一下,才震惊地怒瞪她尖叫,“胡氏你敢打我?!” 胡细姐迎上宁细姐盛怒的眼眸,挑衅地笑了笑,“有婢嘴贱,不该打吗?” “你——!”宁细姐顿时眼睛都冒起了火,气急败坏地就要朝胡细姐扑过去。 谭细姐却在旁边拉了她一把,冷冷瞪着胡氏这张得意妩媚的面庞,沉脸呵斥, “胡氏!你做什么!宁妹妹与你同为细姐,你有什么资格打她!真是僭越跋扈!我这便去禀了皇后娘娘!” 说罢她转身就走,都不给胡细姐说话的机会。 这可是个难得能让皇后娘娘名正言顺把胡氏弄走的机会,谭细姐当然不会错过。 清娇看着谭细姐急匆匆的步子,黛眉轻轻蹙起,她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胡细姐,不禁怀疑这胡氏真的会蠢到自己给中宫递把柄吗? 胡细姐冷眼看着谭细姐急切又兴奋的背影,红唇戏谑勾起,丝毫要拦的意思都没有。 “呵,轻狂什么?以为自己是太后送来的,就是什么玩意了?”宁细姐得意洋洋地走到胡细姐面前,奚落地蔑视着她,“滚回去继续当你的端茶丫头吧,贱婢!” 胡细姐冷冷看着凑到她羞辱她的宁氏,抬手又往她脸上甩了一巴掌。 宁氏再次被打,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恼羞成怒地抬手往她的脸上打去, “贱人!反了你了!别以为你是太后的人我就不敢动你!等你被赶回去了,不过就是个没用的弃子,我碾死你如踩蝼蚁!你给我等着!” 胡氏早有预料地一把攥住宁细姐的手,对上她喷火的怒目,挑衅冷笑,“好啊,我等着!” 她话音刚落,众人身后就传来一声阴测测的轻咳声。 宁氏愤怒的尖叫顿时停在了嘴边,她连忙回头看去,就见秦皇后身边的成公公正站在众人身后,旁边还站着刚走的谭细姐。 清娇回头看到成公公,连忙客气地福身问好,同时也注意到谭细姐的脸色不太好,她不禁心里一沉。 胡氏见到来人,红唇勾出冷笑,甩开了宁氏的手,与宁氏一同向这位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太监问了好。 随后,胡氏还故作热络地看向了谭细姐,戏谑道, “哟,谭妹妹这么快就回了啊?呵呵,果然妹妹不愧是最得皇后娘娘喜欢的,这腿脚就是快。若换了姐姐我啊,恐怕连这花园都没走出去呢,呵呵呵……” 黄鹂鸟般的清脆笑声在众人耳边回荡,带着刺耳的嘲讽。 第13章 成为袭王殿下的第一个女人? 拔得头筹? 成为袭王殿下的第一个女人? 宁细姐一听绣姚的话,顿时兴奋了起来,看向绣姚的目光也变得无比热切。 “你们都下去吧!把门关上,没有本细姐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许擅自进来!” 宁细姐迫不及待地摒退左右。 小婢们都依言退了出去,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宁细姐和绣姚两人。 宁细姐看向绣姚,“说说吧,你若真能助本细姐‘拔得头筹’,本细姐身边的大丫鬟就是你了。” 细姐院里一等婢的位置只有一个,宁细姐的月宁斋里,已经有了绣荷这个一等婢了,绣姚来了,只能退成二等婢,除非有宁细姐做主把绣荷降为二等婢,绣姚才能有位置。 绣姚闻言,也满意地暗笑起来,“谢宁细姐!” 绣姚如今得到了想要的,也不再卖关子,她笑吟吟地看着宁氏说道,“宁细姐,奴婢发现,魏细姐在偷情。” “什么?!” 宁细姐惊得都想站起来,却抻动了膝上跪出的伤,她疼得一下跌坐回去,顿时羞恼伴随着疼痛涌上,尽都转化成了对清娇的恨。 “呵呵!好!魏氏这个贱人!还敢来跟我作对?看我这便去禀告给福总管,把这个贱人沉江!!” 说着,宁细姐便要忍痛起身,迫不及待地要去告发清娇。 绣姚见状,眼里不禁浮上鄙夷嫌恶,面上却没表露出来,连忙拦了她好言劝道, “宁细姐您稍安,您听奴婢把话说完。魏氏偷情,她早晚不是个死?您不妨将她的死为您所用,也算是让这贱人‘死得其所’了不是?呵呵……” 冷笑阴鸷的语调里尽是讽刺。 宁细姐听了这话,心里的怒气也畅快了不少。 她也不着急去告发清娇了,重新坐回贵妃榻上,满意地看了绣姚一眼,“看来你对魏氏也痛恨至极,呵呵,好!说来听听,你想怎么做?” 绣姚精明冷笑着提议道,“宁细姐,您既要去告发魏细姐私通,不如趁机将殿下请来捉奸。” “请殿下来捉奸?”宁细姐迟疑沉思,低声问道,“你确定那魏氏会偷情吗?” 绣姚狞笑得意,“奴婢隐约听到魏细姐那个姘头说,他今夜会来。这样既能将魏氏捉奸在床,让她无从狡辩,还能让宁细姐您在深夜里见到殿下,这可比胡良人大白天去前院送护膝要‘合适’得多。” “你的意思是……”宁细姐双目一亮,兴奋的笑意也慢慢爬上了嘴角。 绣姚深笑着点点头,从旁边的妆案上拿起了一支鎏金夺目宝石簪,暗示地递到了宁细姐的手上, “这大半夜的,烛灯一映,宁细姐您温声软语地劝抚着生气的殿下,殿下还能不感动?” “更何况还有魏氏那个面容凌乱的贱人衬托在前,不是更衬得细姐您温婉淑柔?” 宁细姐明白了绣姚的意思,她难掩激动得意地接过了宝石簪,却又问道, “可若殿下就是不见我怎么办?今日那胡氏还拿着太后赏赐皮料做的护膝,都被殿下身边的总管出面打发了。” 绣姚嗤笑了一声,“胡良人是太后送来的,咱们殿下能给她面子就怪了!而且宁细姐,您就是去找福总管的,您告诉他魏氏今夜会通奸,殿下自会知道的。” 说到这,绣姚特意顿了顿,暗示地指了指她方才递上的那支夺目金簪,深笑道,“而您,这最惊艳的第一面,自然要留到那夜色朦胧时。 宁细姐满意地连连点头,眉眼里已满是兴奋,“好,就依你说的办!此事若成,你就是本细姐这院子的管事宫女。” 绣姚笑着福身道谢。 宁细姐当即叫来了小婢子给她梳妆打扮,一同进来伺候的还有刚从安宁斋那边收买了人回来的绣荷。 绣荷诧异地看着站在宁细姐身边的绣姚,尚不知是怎么回事。 此时,安宁斋。 新换的下人刚刚被送来。 拢共六人,四个小婢两个小太监。一等婢绣玉,三个杂使小婢阿妩、阿如、阿姣;小太监顺心、顺意。 清娇看着面前的六人,虽不知这些人在来她这的半路上已被人拦下收买过一番,但她看到宁细姐身边的绣荷,也能猜到大概。 她暂时不会信任何人。 叫起了拜见的几人后,清娇拿出了一早备好的手抓赏,就是绣缎边料包了十文铜板缝成的,每人赏了一个。 这几人谢了赏后,清娇便让她们下去了,也没有留大丫鬟绣玉在身边伺候,都让她们先去安顿好了再来。 这些人也是住在安宁斋后巷的房舍里,那些要被遣送回内廷司的还没走,但那房舍空位不少,倒不耽误住。 清娇窝在茶榻上看着游记,小耳朵却一直悄悄竖着,不动声色地听着外面院子里的动静。 她刚刚是故意让这几人先去房舍的,就想看看谁会早早过来,那多半是不爱瞎掺和嚼舌根子的。 清娇知道不能轻信这些人,但也不能一直不用人,总得挑几个人先半信用着。 她也没什么好的甄别办法,只能想到利用一下先前那些人爱嚼舌根子的坏毛病。 然而,令清娇没想到的是……都来了? 清娇听着院子里窸窸窣窣的声音,约摸至少有四五个人。 除了一等婢绣玉外,其他人没有吩咐,都是不能擅自进屋的。 清娇悄悄来到了窗边,借着天边霞光西漫,她瞧见了在院里安静洒扫的三个小婢。 紧接着,两个小太监一前一后提着水桶进了门,将水倒进了院中水缸里。 除了绣玉,其他人都已经回来伺候了,前后差不多就是走去房舍放下包袱再回来的时间。 清娇惊讶拧了拧黛眉。 那些嘴碎的居然没拉着这些新来的说她坏话?是那些人刚被教训了一顿,不敢随便嚼舌根子了? 清娇见自己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法子毫无用处,无奈地重新窝回了茶榻上,眼前不禁浮上了某人笑话她傻时的混蛋嘴脸。 小人儿气闷地咬了粉唇,小声嘟囔,“一定是被他那袋钱砸的!所以今日脑袋才不灵光的!” “魏细姐!” 小人儿刚嘟囔完,就听绣玉的声音忽然传来,语气激动。 清娇吓得一激灵,连忙起来危襟正坐抬头看去,就见绣玉正笑容欣喜地从院外走进屋,见她坐在茶榻,立马一脸兴奋地朝她走来。 “魏细姐,您快些梳妆打扮吧!” 第14章 殿下会亲自来捉奸的 “怎么了?”清娇看着欣喜激动的绣玉,疑惑地拧了拧黛眉。 忽然,一个她想都不敢想的猜测悄悄冒了出来—— 难道是……那祖宗要第一个宠幸她? 小人儿水眸悄然一亮。 这可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虽然有今日这个生辰大荷包,但清娇认为那祖宗肯定欺负了很多人,而像她这种乖乖给他欺负的,他就会偶尔给点好处。 他总不可能是只逮了她一人欺负吧? 皇子王爷也欺软怕硬? 他不是还是什么战神殿下嘛…… “奴婢方才听到谭细姐身边的小婢说,这次皇后娘娘遣来的人没被殿下直接赶回去,还留他在前院待了很久,多半是殿下把话听进去了,今夜应该会来后院的!” 绣玉难掩兴奋地说道。 清娇闻言,刚雀跃起来的小心脏顿时就掉了回去。 原来……又是个某祖宗要来后院的谣言啊。 清娇悄悄撇撇嘴,很是不以为意。 这般的谣言,自清娇入府后已不知有过多少回了,先前还有过皇上谕令呢,那祖宗还不是依旧我行我素? 绣玉却兴奋地催促起清娇, “魏细姐,咱们也快些准备准备吧!前头懿宁斋的谭细姐可是从一个时辰前便开始梳妆打扮了,胡良人也为了迎接殿下,亲自做了花灯挂在门口,您这却连衣裳都没换。” 清娇看了一眼满心期待的绣玉,樱唇轻抿,欲言又止。 她并不觉得那祖宗会进后院。 今日她说到“白日宣淫”时,那人立马就发了凶不许她多说,后来她央他时还直接走了,嘴里仍说着“没到时候”,分明是还没准备好承认他的不举。 他若真依了皇后的期望进后院,掌灯招寝,到时敬房公公和指导嬷嬷都会来,他不举的事肯定就暴露了。 “魏细姐?”绣玉见清娇一副不上心的模样,窝在茶榻里也不动,有些恨铁不成钢,“魏细姐,您这样可不成,旁的细姐可都铆着劲儿呢!您不会是想一辈子就只当个细姐吧!” 清娇听着绣玉这略微不善的训斥口吻,轻轻蹙了眉。 绣玉也意识到自己语气急了些,连忙赔了笑,殷勤了语气找补道, “主子,这初寝的机会您不可不争啊!这可是殿下的头一次,谁若能拔得这次的头筹,日后在殿下心里终归是不一样的。” 清娇对上绣玉精明的眼眸,里面的野心勃勃清晰可见。 她想跟着她上位,成为宠妃身边得脸掌事的大宫女。 其实绣玉这般反应才是大丫鬟该有的,从前那些婢子只觉得初寝之人不可能是她,甚至认为她连被临幸的资格都没有,所以从不殷勤,也让清娇养成了对这事无动于衷的习惯。 只这一点,清娇就知道,绣玉至少比原来那些婢子对她上心。 她没有驳绣玉的面子,小梨涡轻轻一陷,起身道,“你说的对,还是得拾掇一下的,去备热水吧,我先沐浴更衣。” 绣玉被清娇这一笑给晃了眼,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小人儿娇嫩欲滴的桃花靥,神色更殷勤了些,笑盈盈地上前扶了她往耳房走,嘴里夸赞道, “魏细姐笑起来真是妩媚惹怜,能笑进人心里去似的,殿下若见了肯定喜欢!” 清娇听着她恭维的话,有些不自在地软甜轻弯眉。 很快,耳房里,素屏一挡,水汽弥漫。 清娇舒服地眯着杏眸,泡在热水里,旁边绣玉正给她身上舀着热水。 直到这会儿,她才终于有了点成为王府细姐的感觉,先前她总觉得自己哪是细姐啊,分明就是个小倒霉蛋—— 突然莫名其妙被内廷司选中,被作凑数地送来了袭王邸任人欺凌。 简直是无妄之灾! “魏细姐生得真水灵,面若桃花,瞧着就跟才十四五岁似的。”绣玉轻轻擦拭着清娇细腻的肌肤,一边笑盈盈地夸赞道。 可清娇听到这话,却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睁开杏眸,诧异地看向绣玉,故作随意地问道,“十四五岁怎么了?我不能是十四五岁吗?” 绣玉听了清娇的话,还当清娇是在跟她逗趣呢,顿时捂嘴笑了起来, “主子您若是十四五啊,那内廷司的公公们可都要挨板子了。哪个正经好人家会纳尚未及笄的小娇娥进门?那都是外头的流氓地痞才能做得出的缺德事!” 清娇呆呆地听着绣玉的话,一股她是被拐卖来的错觉油然而生…… 水雾弥漫间,绣玉也没发现清娇的异常,还在自顾自地笑说着, “您嫁的可是皇子,怎么可能跟外头那些小混混似的,做出这种禽兽行径?” “更何况主子您几位都是来指导殿下开荤的,年岁格外要大些,内廷司怎敢弄十几岁的小宫女来糊弄事?那是让她来指导殿下,还是殿下指导她啊?” “谁知道那宁细姐是使了多少银子才进来的,哼,进来了又如何,一个商女罢了,殿下会选她吗?” 清娇看着绣玉提起宁细姐时一脸鄙夷的神色,怔愣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内廷司挑选送来的宫女都是年长的?! 难怪先前宁细姐提到她才十七岁时,神色那么炫耀得意,她当时还奇怪呢…… 那她、她是怎么回事?! 小人儿震惊愣愣,乖乖地像个小木偶般任绣玉摆布,久久难以回神儿。 她总觉得这里面有阴谋,可却又想不通—— 对谁的阴谋?那祖宗的?可把她弄进来又有什么用,她顶多就是年纪小不会“指导”,难道还能给他“指导”坏了?这东西应该……没那么容易坏吧? 清娇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反倒是越想奇怪越多。 等清娇沐浴梳妆好,外面早已暮色四合。 今夜的袭王邸灯火通明,好不热闹。 胡良人的妙宁斋外挂了两条巷子花灯,花香四溢,馥郁清幽,整个王邸都能隐隐约约地闻到。 谭细姐的院子里则是不知挂了什么灯,一闪一闪,亮极了,清娇在自己院里都能瞧见,好似是能拼出个什么字来,她认真地看了好半天呢。 清娇的安宁斋里也点上了灯,绣玉带着小婢们,将清娇闲来无事做的花带都系到了安宁斋前后的巷子里,也算是“准备”了点东西的。 而某小人儿则是在她们忙活的时候,忙里偷闲地吃了个晚膳。 吃饱后,清娇坐在院子里消食,嗅着胡良人那边的花香,看着谭细姐院里的灯闪,心里却总隐隐感到不安。 她看向到今夜安静得出奇的月宁斋,不禁轻轻蹙了黛眉,总觉得不太对劲…… 此时,前院。 宁细姐笑容满面地从正堂出来,与身旁的绣姚对视一眼,得意的眼神里难掩激动。 “回去后你就去盯着安宁斋的动静,那小贱人偷情的奸夫一来,你就即刻来正院请人捉奸!” 绣姚眼中淬着冷笑,“是,奴婢明白,方才那公公说,殿下今夜定会来瞧,那奴婢可就提前祝细姐您拔得头筹,前途无量了!呵呵……” 宁细姐在绣姚的恭维声中,愈发得意,勾画精致的眼眸中兴奋攒动,早已是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