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筒靴续:七星灵石劫》 入学(一) 几颗疏星无力地悬挂在苍穹之中,勾勒出几丝莫名的寂寥,瑟索的寒风捎来初秋淡淡的叩问。 “观众朋友们,现播送天气预报,本市将迎来秋天第一次降温,据专家预测,未来几天会有一股弱冷空气光临我市,这是我市第一次如此早便入秋……”主持人温润的声音从电视机里传出来。 “哥,这几天要降温,你那破地方可不是一般的冷,我给你带几件衣服过去吧?”东崇拿着手机,一阵清风吹来,竟有些莫名的颤抖。 楼凡去悬冥山闭关修炼已经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中考之后,楼凡带着东崇回到族里,师傅天镜就教给了他很多镇魂族的技法,没想东崇悟性如此之高,不多时便将镇魂族许多绝传了记于心,连哥哥楼凡都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 一个月前,师傅天镜便要楼凡到悬冥山闭关修炼,刚好师傅的老友天悯前辈就住在那里,索性将楼凡托付给他,据楼凡说那个地方也是山清水秀,倒是个怡情的圣地,只是比较阴寒。楼凡去时并未带上太多衣服,东崇也担心起楼凡来,毕竟这世上就剩下他唯一一个亲人。 “傻帽,你是想你哥了吧,嘿嘿!”楼凡还是一贯的有些没心没肺“不用啦,你就好好练习你的法术吧,天悯前辈这里什么都给我备齐咯!对了,过几天去送送强子吧,顺便帮我跟他道个歉,没办法亲自送他……”楼凡说完,叹了口气。 过几天强子就要随父母移民去美国了,自从经历了那件事情之后(见长筒靴第一部),大家的感情也深似亲兄弟,一时半会儿还真舍不得分开。 东崇走到院子里,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院子中央的小池塘里几朵荷花似乎不甘落寞,在这夏天的最末端也想再留下些什么,努力地绽开笑脸,却笑得有些苍白无力。偶尔传来几声轻微的虫鸣,让这安静的小院有了些生机。 师傅留着东崇守门已经快三天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眼看着离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东崇却也不知道选择哪所高中好,楼凡是自由自在惯了,也无心读书,只是师傅让东崇一定要坚持读下去。 师傅的书房里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在安静的院子里显得十分刺耳。 “谁!”东崇警觉地唤了一声,慢慢朝师傅的书房逼近。一个黑影赫然站在书房的窗前,显然是听到了东崇的声音,慌忙地想要逃跑,却又被椅子绊了一跤,跌跌撞撞地跳窗而去,书房的窗外是一片很空旷的谷地,他一溜烟也就没了影子,东崇本想进入书房,却发现师傅将书房锁了起来,这会去追也追不到了,而且师傅的书房里也没有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东崇也没有想那么多,径直回到卧室,打了个哈欠,早早睡下。 半夜,天空中突然飘下稀稀疏疏的小雨,清冷的月光顺着窗柩泻了一地,一个黑影蹒跚地走在空无一人的小路上,止不住地叹息,来到一座古色古香的院子门口,叩起门来。 “砰砰砰,砰砰砰……”敲门声在安静的夜里忽高忽低地回荡。 ============================================================================== 推荐小说:《鬼外婆之乡村有鬼》 作者:夏日的微风83 简介:一位阴阳怪气,满身神秘的外婆,一位高中毕业的毛头小子,在暑假中,意外接到了外婆的一封来信,单身来到了乡村,在偏僻的山村里,遇到了狗儿化身的树妖,遇到了恐怖的骷髅鬼,以及恶鬼坟场。在一场又一场的灵异事件中,主人公遇到一个又一个的灵异少年,他们在偏僻的乡村里,遇到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通过这个神秘而诡异的村子,为你展开一个不为人知的神鬼世界…… 入学(二) “谁啊?!”东崇披了件外衣,揉了揉惺忪地睡眼,将厚重的门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师傅,您终于回来了,可想死我了!”东崇正欲上去给师傅天镜一个熊抱,却被天镜敲了一下脑袋,“这孩子总是没大没小的,你哥可让我省心多了!交给你的法术有没有好好练习啊?”天镜佯装厉色,而眼里确是满满的慈爱,他在东崇身上看到他父亲年轻时的模样。 “有的有的,师傅没在这几天,我可是天天起早摸黑的练习呢!”东崇吐了吐舌头,讨好地说。 “那是最好,你这孩子,就是贫嘴!”天镜自顾自地说着,进了书房,东崇正想告诉师傅那个奇怪的黑影,却见师傅立在书房的窗前,手里攥着一张纸条,沉默不语,淡淡的月光勾勒出他有些苍老的脸庞,深深浅浅地皱纹也格外醒目。 良久,天镜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看见站在门口的东崇,招呼他过去。“孩子,你说你的法术练得不错,那我就来考验考验你!”天镜似笑未笑地看着东崇“看看你是不是在吹牛!” “师傅尽管考吧!”虽然东崇没有像他说的那样起早贪黑的练习,但是那些法术也早已了然于胸。 “你还没决定填报哪所高中吗?”天镜皱了皱眉头,说。 “没有,高中太多,看得我眼花缭乱。”东崇的成绩虽然不算很好,但是可供选择的高中还是挺多的。 “那,你去陇海中学吧,顺便暗中调查那里的灵异事件……”天镜的目光投向东崇。 “成,师傅说啥就是啥。”东崇笑着,转身就回了卧室。 “该来的还是会来啊……都是灾,都是灾啊!”天镜叹了口气,窗外月光依旧如水。 “各位新同学,请到学校的操场登记报名,顺便分配寝室!”学校广播大声地说着,一时间人流纷纷涌入陇海中学偌大的操场。 陇海中学是近几年刚开发建成的,位于市郊,比较偏僻,所以学生大多都住校。 “哥,你放心啦,我要去报名了。”东崇拿着手机,在人群中被挤得快喘不过气来,“成啦成啦,几个月不见你都快成老太婆了,是不是在荒山野岭的没人陪你只能自言自语啊!” “你这家伙,得,我不理你了,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我继续闭关去了。”楼凡恶狠狠地挂掉电话。 这时,突然一个不明物体朝东崇的胸口撞了过来,一下子把东崇转得眼冒金星,紧接着,人群里爆发一声大叫:“我的包呢!” 东崇这才发现,那个袭击他的不明物体竟是一个黑乎乎的大书包,气不打一出来。没想到开学第一天就这么倒霉,差点给撞得背过气去,别说调查什么灵异事件了,都快一命呜呼了,于是愤怒地吼了一声:“谁的包啊,这么不长眼睛!” “抱……抱歉”人群里钻出来一个人,带着一副黑色的眼镜,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穿着一件硕大的黄色t恤,手里还拖着一个行李箱。 “你这是要移民啊!”东崇不爽地瞪了他一眼。 入学(三) 俩人避开拥挤的人群,来到一棵大树下,“那,那个包可以还给我了吧,里面有重要的东西……”那个人小心翼翼地回答。 “重要的东西,不会是凶器吧,还是原子弹,你是不是什么恐怖组织派来的,要炸毁整座学校啊!”东崇盯着他,严肃地说道。 那个人哭笑不得,“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不过你刚才差点把我撞岔气了,总得有什么补偿吧!”东崇突然对眼前这个傻大个有些好奇。 “那,那我中午请你吃饭吧……我叫武道,你叫什么?”那个人伸出手来。 “成交,我叫东崇!”东崇笑笑,将包递给了他,还真有些沉重。 “请没有登记的同学速来登记!”广播回荡在整个校园。 “走走走,一起去登记!”武道说着,有些自来熟地将手搭在东崇的肩上。俩人疾步往操场中央走去,几个学长正在那里忙碌着。 东崇和武道走了过去,将自己的录取通知书交给一位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学长。 “好了,这是你们的宿舍房间号,先去放东西吧,还有,欢迎你们成为陇海中学的一员!”学长微笑着,友好地伸出手握了握东崇和武道。 东崇看了看武道手里的卡牌,戏虐地说:“得了,你小子今天这顿饭还真得请了,谁叫我们一个寝室!” “请就请呗,我武道可是说话算话的!”武道嘿嘿一笑,恍惚间,东崇似乎看见了天翼的影子(见长筒靴第一部),不由得眼神黯淡了下去,武道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怎么了?” “没,没什么,想起以前一些事情……”东崇支支吾吾地说,师傅交代他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是不是被小女生甩了啊,哈哈,我跟你说这个学校可有很多美女的,天涯何处无芳草!”武道笑嘻嘻地看着东崇。 “谁跟你一样那么庸俗啊!”东崇白了他一眼。 武道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了。 陇海中学实在太大了,东崇和武道转了好久还是没有找到男生宿舍,正在焦急的时候,突然看见前面有一个光头的学长正在树下读书。 “学长,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您知道男生宿舍在哪里吗?”东崇走过去轻声问道。 “你们是新生吧?”光头接过武道手里的卡牌,不由得愣住了,“这……这不是……” “什么?”武道疑惑地盯着那张卡牌,上面只写着“317寝室”几个字,并没有什么异常。 “没,没什么……”光头赔笑道,帮东崇和武道指了路,就慌忙离去了。 “怪人!”武道轻声吐出了几个字。 东崇心里却隐隐的不安,刚才那个学长的举动似乎有些异常,难道那个寝室有什么问题吗?他正愁着怎么调查学校的灵异事件,或许那个光头学长知道些什么。 想着想着,也就来到了寝室门口,317号寝室在男生宿舍的最顶层,奇怪的是一楼到七楼全是挨得紧密的寝室,而这间寝室独享整个8楼,走廊里空荡荡的,有些阴寒,还有股淡淡的霉味,地上有层淡淡的灰尘,似乎好久没有人打扫一样。 入学(四) “这里似乎有些奇怪!”武道皱了皱眉头。东崇也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先进去吧。”武道正欲推开门,门却突然打开了,把武道吓了一跳。 “我的妈啊!原来寝室里有人啊!可把我吓死了!”武道喘着粗气站在东崇身后,东崇看着他狼狈的模样,不由得笑出声来。 “不好意思啊,我听到脚步声以为是谁呢!快进来吧!”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站在门前,朝武道赔笑道。 “我看你头发长长点去演贞子倒是不错!”武道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 “算啦算啦,大家以后可都是朋友了,别第一天就给个臭脸!”东崇拍了拍武道的肩膀,笑道“我叫东崇,他是武道,你是?” “我叫苗宇,幸会幸会!”苗宇那张清秀的脸庞连女孩都会羡慕几分。 进了寝室,里面还有两个人在收拾东西,见有人进来,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情,迎了上来。 “你们好,我叫李奇,他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薛志兵!”其中一个人笑眯眯地说道。旁边一个瘦子也迎了上来,“我是薛志兵,我可是奇子的老大,嘿嘿!” “谁是谁老大,你搞清楚好不好!”李奇鄙视地看着志兵“你们以后叫他兵子就好,这家伙就贫嘴!” 李奇说完,志兵愤怒地盯了李奇一眼。 “你们俩还真是一对活宝!”东崇笑了笑,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他看着一旁的武道,却见他将黑书包放在床上,只是往行李箱里拿东西出来。 “我说你的黑书包里不会真的有什么核武器吧!”东崇打趣道。 “秘密!”武道神秘一笑,东崇也没再问,而是看见旁边一张床早已被收拾好,却不见主人。 “那张床是?”东崇看着苗宇,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收拾好了。”苗宇摇摇头,无奈地说。 “吃饭了吃饭了!”志兵站在宿舍门口招呼道。 “哎呦我这肚子可早就咕咕叫了!”李奇兴奋地说道,“听说这个学校伙食不错,我才报这里的!” “你呀就一饭桶!”志兵鄙视地说道,“你们仨,一起吧!” “好呀,你等我!”苗宇说着,将衣服挂进了衣橱,也走到门口,“武道,东崇,你们怎么说?” “你们去吧,这小子还欠我一顿饭呢!”东崇看着武道,嘿嘿一笑。 “切,不就一顿饭嘛,只要不是什么山珍海味,琼脂玉露的,我还是能够应付的!”武道撩了撩头发,笑嘻嘻地说,像极了天翼。 东崇叹了口气。 “你……是不是有心事啊?!”武道见东崇一路都闷闷不乐的,便好奇地问道。 “你,很像我一个朋友……”东崇也不隐瞒,轻声说道。 “嗨,我当是什么呢!你朋友长得像我的话,大概是个帅哥吧!”武道的大嗓门引来周围的人一阵白眼。 “他……死了。”东崇默默吐出几个字,便不再言语,以前天翼也总是这么没心没肺地吹嘘自己。 奇怪的室友(一) “对……对不起啊……那个,唉……我这个人嘴笨,你看……”武道有些窘迫地摩挲着手掌,“那个……那老天爷不就安排个我大驾光临你的世界了嘛……” “噗哧”东崇笑出声来,“你这家伙的语文是不是体育老师教的啊,看你傻大个傻大个的,没想到说话也不经头脑!” “谁说我傻大个了!我这个24k纯帅岂是你能够胡说的!”武道见东崇笑了,又得意洋洋起来。 “好,纯帅,您先喂饱我的肚子吧!”东崇苦笑道,早上早早起来坐车,还没顾得上吃一口饭呢。 武道带着东崇来到学校门口一间小餐馆,说实话,荒郊野岭的有间小餐馆还真是新鲜,俩人坐下海吃了一顿,边吃还边神侃了起来,武道这家伙是个直肠子,不一会便和东崇称兄道弟了,许多学生陆续走进了餐馆,东崇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原来是早上遇见那个光头,东崇朝他招了招手,光头看见附近的位子都坐满了人,也就朝东崇走了过来,点了一碗面食,沉默的吃了起来。 “那个,师兄……我想问您一点事情。”东崇道,“你早上看到我们寝室的卡牌为什么那么惊慌?” 这时,光头的手突然抖了一下,神色有些慌张,“没,没什么……” “看你这样子就一定有问题,别骗我们了!”武道没好气地说。 光头看着武道凶神恶煞的样子,只好轻轻地吐出几个字:“听说……你们的寝室……闹鬼!” “什么?!”武道和东崇异口同声地惊叫了起来,惹得周围的人都朝他们望过来。 光头示意他们安静下来,道:“我也是听上一届的师兄说的,他说你们寝室每年的七月半都会有学生莫名地吊死在那里,而且住在里面的人说他们还经常看见墙壁上有一张很可怕的人脸!” 东崇听完,面色凝重了起来,没想到歪打正着,倒不用费尽心思去调查了,难怪刚才感觉到寝室里有股很浓的阴气。 “那间寝室年年死人,去年校长就把它封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年又重新开放……”光头说,“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东崇点点头,和武道出了餐馆。 武道一路上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沉默地走着。 “怎么,你害怕了?”东崇笑道。 “不……不是……”武道欲言又止,“东崇,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东崇不禁有些可笑,没想到这家伙人高马大的却这么胆小,于是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就安安心心的在这读书吧!” “不,不是……我是说要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呢?”武道说。 “你怎么啦,怎么突然变得怪怪的。”东崇看武道那样子似乎想告诉他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唉,没什么没什么。”武道叹了口气。 一路无话。簌簌淡黄色的花影随着微风轻轻飘荡,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气扑鼻而来,令人沉醉。 奇怪的室友(二) 两人刚走到寝室门口,就听见李奇愤怒的咆哮:“娘的!谁再敢说学校食堂的饭好吃,老子跟谁急!”又见东崇和武道走了进来,便说:“你俩可真是未卜先知,食堂那些饭菜真他妈难吃,喂猪差不多,气死我了!” 东崇看着一旁的苗宇和志兵,他俩无奈地摇摇头表示赞成,看来这小餐馆敢开在这荒郊野岭的也是有目的的。 “噶位七艾的同霞们,老鼠们,大噶好,瓦似你们的校长,花迎大噶来到瓦们美丽的校严……”校长的声音透过广播传遍会场的每一个角落,一些笑点比较低的同学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 “靠,这校长是不是该回去学学普通话啊!”武道坐在东崇的身边,小说嘀咕道,他换掉了那件宽大的t恤,换了一件比较合身的,却还是黄色的。 “你是不是对黄色情有独钟啊!”无聊的会议已经让东崇昏昏欲睡,这会正好逮住机会拿武道开开唰。 “你!”武道显然是听出东崇话里有话,愤怒地瞪着东崇。 “好兄弟,你别那么暴躁嘛!我可什么都没说!”东崇吐了吐舌头,可怜兮兮地说。 “对不起,你的招式对我无效!”武道奸笑道,“鉴于你刚才恶劣的言行,寡人也不想定你大罪,就罚你晚饭请我一顿吧!” “什么什么,谁请客?!”李奇慌忙凑了过来,惊动了一旁苗宇和志兵。 “奇子,你除了吃,还会别的不!”志兵讽刺道。 “民以食为天!”李奇立刻反驳,“你不也常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嘛!” “好了别吵别吵,我宣布一件事情!”武道故作严肃地说,“大家听好了!鉴于东崇同志刚才对寡人的不敬,寡人罚他今晚请我们海吃一顿怎样?!” “好好好!”苗宇立刻附和道,李奇和志兵也早已忍受不了食堂那些饭菜,连忙站在武道这边。 “还寡人呢,你哀家还差不多!得了,我今天就是只待宰的羔羊了!”东崇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包,仰天长叹道。 “哈哈哈!”几个人兴奋地笑了起来。 “咳咳,几位同霞!”校长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几噶正在锈的同霞!” 东崇这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都看向了他们。 “不好!”东崇暗暗的捏了一把汗。 “你们几噶,坏议结速后来校长室一趟!”校长严肃地说。 “我的天,不会吧!还没开学就要被拿去开唰,我看我们是出名了!”武道望着四周一道道或好奇,或怜悯,或幸灾乐祸的眼神,惨叫道。 无聊的会议终于结束,其他同学都如同脱离苦海一般抱头鼠窜,唯有东崇他们几个,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返之感,大踏步走向校长室。 “你说,那个老鼠会不会宰了我们?”苗宇冷不丁问了一句话,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气氛也缓和了一些。 “还没笑够吗?!”这时,一个秃顶老头从校长室探出头来,东崇他们几个连忙收起笑容,正色道:“校长,对不起!” 奇怪的室友(三) “知道瓦是锈长就好!”秃头一双锐利的鹰眼仿佛要把东崇他们几个撕成碎片,“知道瓦是锈长,咋么还符做灰为!” “噗……”武道差点又笑了出来,却被一旁的李奇狠狠地掐了一下,硬是把这口气活生生地咽了回去,咳嗽了起来。 “瓦刷话那么好锈吗?!”秃头厉声问道。 “不,不,不好锈,不好锈!”苗宇在一旁低声应道。 “你刷什么?!再刷一遍!”秃头十分恼了,盯着苗宇问道。 “我没刷什么,我没刷子怎么刷……”苗宇捂着嘴,忍住笑道。 东崇回头,看见武道也用手捂住嘴,肩膀却不住的抖动,估计也撑不了多久,李奇也顾不得他,自己的脸都快憋红了。 “取锈校长,罪加一等!瓦要记你们大挂!”秃头校长愤怒地手舞足蹈。 “得了,你还是回去再学几年普通话吧!”一个声音突然从后面传了过来,东崇好奇地往后面望了望,只见一个和他们一般大的少年从走道走了过来。 “钟……钟……”校长看到他,似乎成了结巴,话都说不完整,“这几个人我领走了,别仗着你是校长就总是欺负人!”那个少年脸色冷峻,脸上是不同于这个年龄的成熟,他穿着一件格子衬衫,领子微微向上翘起,透出一股淡淡的帅气。 “是,是,您教训得是,您慢走,慢走……”秃头被这么一吓,口齿道清晰了起来。 “我靠,不是吧,刚才还老鼠老虎的,怎么一下子……”武道不可思议地看着走在他们前面的少年,从刚才到现在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甩给他们一个背影。 “同学,你是?”李奇好奇地问。 那个人并没有回答他。 而东崇此时却沉思了起来,这个人的年龄顶多就是个学生,校长不至于如此怕他吧,看来他必有什么来头,于是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别碰我!”少年瞪了东崇一眼,冷冷地将他的手甩开。 “你这是……”东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尴尬在了那里。 “你几个意思啊!你帮了我们一个忙我们都很感激,可是没有必要这么冷淡吧!”李奇也上前,有些愤怒地说。 “我只是碰巧路过而已,并没有想要帮你们,至于感谢就不必了!”那个人仍旧语气冰冷。 “大哥,您别跟那家伙一般见识,我叫薛志兵,就在317寝室,这几位都是我的室友。请问您是?”志兵上前,点头哈腰,惹得李奇一顿白眼。 “钟旭天。”男孩白了李奇一眼,“我也是317寝室。”说完,便自顾自地赶路,丢下几个人留在原地,面面厮觑。 “靠!以后我们要跟这样的人同宿舍?!”武道不满地嚷道,故意想让已经走远的钟旭天听见。 原来他就是那个空铺位的主人,可是为什么这一整天都不见到他,却在现在突然冒了出来呢?东崇越来越觉得这个钟旭天不简单了。 奇怪的室友(四) 傍晚,几个人收拾一下便到学校旁边的小餐馆吃饭,小餐馆里早已人满为患,喧闹声一浪高过一浪。 “想什么呢!”武道笑嘻嘻地问东崇,“是不是心疼钱包了呀!” 东崇正想钟旭天的事情想得出神,差点被武道吓了一跳,于是忙说:“我可没你那么小气!” 武道嘿嘿一笑道:“是么,那来看看我们点的菜吧……” 东崇刚才一直在想事情,也没有注意他们几个点了些什么,定神一看,差点惊叫起来:“你们这群饭桶!我……我这个月的生活费啊!” “嘿哥们,是你说不心疼,不像我那么小气的噢!”武道幽幽地盯着东崇,笑道。 “武道!你等着,我不宰你一顿更大的我就跟你姓!”东崇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 “跟我姓你还玷污了我的姓氏呢!”武道仍旧大言不惭地反驳。 “好了好了,你俩怎么一见面就吵啊!”苗宇不得不当个和事佬,缓和一下浓浓的火药味。 “你看看,学学人家苗宇!别整天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小心将来嫁不出去!”东崇故意将“嫁”字讲得很重。 “你说什么!”苗宇和武道同时瞪了他一眼,东崇这才发现,本来要取笑武道的,这倒好,连苗宇也得罪了…… “诶,你们听说过我们%#¥%吗?”李奇把嘴里塞得满满的,说话也不清不楚。 “你先把东西咽下去,慢点说!”志兵鄙视道。 “我说,你们听说过我们宿舍闹鬼吗?”李奇总算是把一嘴巴的食物咽了下去。 东崇和武道对视了一眼,还未等东崇制止,武道便把中午遇到光头师兄的事情和盘托出,东崇本来就不想他们知道,毕竟他们都是普通人,要是遇上恶灵,少一个人也少一份危险。 “这……这么说我们宿舍真的闹鬼?”志兵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兵子,以前没见你这么胆小啊!”李奇取笑道。 “我……我是觉得太刺激了!早就听闻我们学校的七大灵异事件,没想到其中一件居然属于我们宿舍!”志兵说道。 “什么!学校七大灵异事件?!”几个人一同将目光投向志兵。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我们学校这个地方以前是片乱葬岗,埋了很多死人,后来这块地被开发,建成一个孤儿院,可是进去里面的孩子都活不过七天,而且经常有人在晚上看见死去的孩子围在一起玩弹珠,甚至还能听见孩子们的嬉笑声,后来,孤儿院倒闭,就建成我们学校了……”志兵一口气将他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不过我只是听我表哥说学校有七件广为流传的灵异事件,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我估计我们宿舍闹鬼应该是其中一件吧!” “这么说,我们学校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武道佯装深沉地说道。 “管他干净不干净呢!鬼不可怕,还是先想想以后要怎么跟那个人相处吧,我有种预感他比鬼更恐怖!”苗宇道。 第四个鬼故事(一) “不过我们刚才来餐馆也没见到他啊……你们说他到底什么身份,为什么连秃头都怕他?”李奇说出了大家的疑问,可惜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 吃完饭,几个人纷纷回到寝室,刚进门,就看见钟旭天卧在床上摆弄着平板电脑。 武道捅了捅东崇,轻声说道:“太有钱了点吧,最新版耶!” 看着武道色迷迷的模样,东崇只好无奈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钟旭天见所有人进来也不打招呼,当他们是空气一般,仍旧自顾自地玩着。 “学校不是规定数码产品不能带进寝室?”苗宇小声嘀咕道。 “没办法,人家特殊!秃头拿他没办法!”志兵故意大声道。 钟旭天微微抬起头,那种眼神令东崇不寒而栗,而志兵更是识相地闭上嘴巴不再言语。 晚上没什么事情,等到几个人洗漱完毕,也快到了熄灯时间,李奇提议道:“看我们大家这么有福气,居然被分配到这间鬼宿舍,我们待会熄灯之后来比赛讲鬼故事吧!” “这个提议不错!你小子道是说了一句人话!”志兵取笑道。 “讲鬼故事是吧!我有的是,就怕吓着你们!”武道兴致勃勃地吹嘘着。 “东崇和苗宇呢,参加不?!”李奇问道。 “我不太会讲,就听你们说吧!”东崇嘿嘿一笑道。 “我也听你们说吧!”苗宇连声附和。 而在一旁的钟旭天早已被他们五个排除在外,他也不在意,仍旧冷漠地摆弄着自己的平板电脑,直觉告诉东崇,这样的人,必定有什么故事,或者他身上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师傅跟他说过不能放弃一丝一毫的线索,他一定要想办法接近这个钟旭天。 就在这时,寝室里的灯光突然熄灭了,只剩下钟旭天的平板电脑在黑暗里发着幽幽的白光。紧接着就传来宿舍管理员的叫喊:“熄灯了,大家快睡觉!” 李奇见时机成熟,便道:“那我第一个讲吧!” 众人在黑暗里点点头。 今晚的月光并不明朗,乌云像是拉开一张无形的网,月亮藏匿在层层叠叠的黑暗中,似乎有意渲染着夜的浓重,而偶尔吹来的几缕秋风让窗帘微微晃动,又凭添了几份诡异。 “你们听说过狗通灵的事情吗?”李奇幽幽地问。 “嗯,似乎是说狗的眼睛和我们人的眼睛构造不一样,因此能够看到我们人类看不到的东西,也就是鬼魂一类的……”苗宇回答道。 “嗯,我要讲的这个故事,就是跟狗有关。”李奇深沉的声音在黑暗里如同一根根藤蔓,将大家的心慢慢揪紧。 “故事发生在一个兴建不久的小区,小区的那一片地带远离城市中心,所以比较冷清,治安也不太好,经常有小偷光顾,所以各家各户都会养狗来防盗。一个男人就住在这个小区里。” “因为小区里的人养狗的缘故,竟将附近一些无家可归的野狗也引来,这些野狗每天流窜在小区的绿化带里,神出鬼没,倒也不扰乱居民的正常生活,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惯了,甚至一些好心的老人还会将剩饭剩菜喂给它们吃。” 第四个鬼故事(二) “这天,男人应酬完客户回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他喝了些酒,有些醉意,胡乱将车停在绿化带前,就准备上楼去。这时,绿化带里突然窜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把男人吓了一跳,酒也醒了大半,男人定眼一看,发现是一条通身乌黑的流浪狗,流浪狗在它车边不安分地转着圈,不时发出几声吼叫,吵得男人心烦意乱。他厌恶地疾步跑上楼道,可是流浪狗却仍旧在他身后大声的吼叫着。” “接下来的几天,男人每次深夜下班回家,都会遇见那条流浪狗,有时在小区绿化带,有时在小区门口,可是流浪狗每每遇见他,总是会发出大声地吼叫,可是遇见其他人却十分安静,搞得男人十分烦躁,加上这几天股市不景气,心里更是憋屈,想想也许是这条狗把好运气都给叫走的,因此便想除掉这条狗。” “隔天晚上,男人买了一块肥猪肉,在上面撒了一些老鼠药,装着散步走进小区,那条狗见他来,又拼命地叫唤,男人不慌不忙,引他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将肉放在地上。狗可没有人那么聪明,见有东西吃,兴奋地扑了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肉给解决了,吃完还舔舔嘴,朝男人拼命摇着尾巴,男人的嘴角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不一会儿,那条狗便卧倒在地上不动弹了,男人踢踢它,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用老鼠药毒死你了,可惜了,否则能吃上一顿狗肉啊!’说完便自顾自地回家了。” “男人一直是一个人居住,快奔三了,也正愁着找不到对象。他走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袋浮肿,双眼突出,不由得叹气一声,俯下头准备刷牙,突然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又猛的一抬头,看见自己后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舌头拉的老长,邪恶地说:‘感谢你把那条狗解决了,他总是乱叫,害得我心烦意乱,总是没办法找到你家的路……” “哇啊——”突然不知道谁发出一声惨叫,震得东崇头皮发麻,紧接着就传来武道的大笑声:“兵子,还说你不怕啊!” 李奇打开手电筒往志兵的铺位上照了照,发现武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潜伏到了他身后。 “死武道!谁叫你突然在后面拍我的肩膀!”志兵长吐了一口气,“奇子,你这个故事太没有创意了,一听就知道是编的,我来给你们讲一个真实的怎么样?” “真实的?”大家的兴趣又被勾了起来。 “没错,我小时候亲身经历的!”志兵见大家如此好奇,更加得意了。 “就你?!你小子家离我家也不过三四步的距离,你在厕所光着屁股跳骑马舞我都能看到,你能亲身经历什么!”李奇鄙视道。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在厕所跳骑马舞!色狼啊!”志兵不顾现在是休息时间,吼叫了起来,武道立马捂住他的嘴巴,“小声点,想把宿舍管理员招来吗?” 第四个鬼故事(三) 志兵知趣地点点头,道:“在我还没有搬到你家旁边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是和乡下的奶奶一起住的,乡下地方人烟比较少,这些东西也比较不安分……” “我三岁那年,我们村子出了件大事。我们村有一个很漂亮的大姐姐,村里人都叫她枣妮,她家里穷,只读了小学就辍学在家干点针线活,枣妮姐姐人很好,很善良,我们一群小孩子都很喜欢跟她在一起玩,枣妮姐姐的手很巧,一块普通的布料经过她的手,不一会便变成各种各样的花色,有凤有龙,神采奕奕,活灵活现。我们几个小孩每天都来找枣妮姐姐玩,她很喜欢我们,给每个人都绣了一个小香包,除了我,看着同伴们手上精巧的香包,我有些生气,枣妮姐姐看了出来,便对我说:‘姐姐的布料用完了,过几天姐姐到镇上去买,再给你绣个更漂亮的!’小孩子很单纯,也十分容易哄,我立马不生气了,又和其他小孩子一样,每天围着她转。” “三天之后,枣妮姐姐真的到镇上去了,我满怀期待地等着枣妮姐姐回来,几天后,却见几个人急匆匆地用担架抬着一个人进了枣妮姐姐她们家,我很好奇,却又有些害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奶奶轻声地嘀咕道:‘枣妮真可怜,咋就摊上这事呢!’” “过了几天,枣妮姐姐家突然丧乐大作,我那时候还是个小孩子,对死亡也没有那么敏感,只是见一口乌黑的棺材从她们家被一堆人抬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是枣妮姐姐的父母,她的母亲眼睛通红,而父亲则走路走得很不稳当,有几次险些摔倒。我那个时候并没有办法体会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只是觉得一队人吹吹打打十分好玩,索性站在那里看了好一阵子的热闹,走进了枣妮姐姐家,却不见她的人,只有一张黑白照片挂在大厅正中央,照片中的姐姐面带微笑地看着我,我回到家,问奶奶枣妮姐姐去哪里了,奶奶指了指那口快消失了的棺材,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看了一会,直到送丧的人都消失了,才意犹未尽地回到屋里。” “那天晚上我很早就睡下了,山里的夜晚来得特别早,那个时候我们村还没有通电,一盏煤油灯在漆黑的小屋里闪烁着淡淡的橘黄色光芒,将屋内厚重的家具蒙上一层黑影,似乎有什么东西隐藏在黑影背后,死死地盯着我。我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寒意,慌忙将被子蒙住脑袋,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半夜,我突然听见一阵很刺耳的喇叭声,敲锣声,还有鞭炮声,我有些好奇,就蹑手蹑脚地跑到窗边向外看去,煤油灯已经被奶奶吹灭,屋里漆黑一片,而窗外的空地上此时却张灯结彩,灯火通明,一行人抬着一个大轿子,这么晚了,居然有人办婚礼?我再也抑制不住好奇心的驱使,穿了件衣服,从窗户爬了出去,疾步跑到空地上。” 第四个鬼故事(四) “只见那一队人穿着火红的衣裳,领头的两个男人每个人的胸前都背着一个打鼓,铿锵有力的鼓声响彻云霄,在后面的四个男人抬着一个制作精美的大花轿,隐隐约约中还能看见新娘的倩影。” “正当我看得入神的时候,花轿却停了下来,新娘从上面走了下来,来到我跟前,轻轻撩下头上的喜帕,我定眼一看,竟然是几日未见的枣妮姐姐!我十分高兴,连忙扯着枣妮姐姐的衣领,问她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回来,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包,放在我的手心,然后回到了轿子里。我将香包紧紧攥在手心,上面的龙头活灵活现,就像要从布上跃出来一样。看着枣妮姐姐的轿子往隔壁村的方向去了,我也只好回到家里。” “第二天,我是被奶奶拼命摇醒的,她老人家早上起来的时候,看见我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纸做的香包,便十分疑惑,待我将昨晚的事情一字一句地告诉她之后,她的面色变得十分凝重,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纸香包,一脚深一脚浅地往邻村走去,回来的时候,脸色更是铁青得吓人。我问她把枣妮姐姐送给我的香包放到哪里,她什么也不说,而是拿起打火机烧了一张黄色的符纸,兑着水要我喝下,还摘来我们当地叫做‘桃花仙草’的东西混合在一起,给我洗澡,我很奇怪奶奶为什么要用这些平日里人们用来辟邪的东西给我洗澡,可是她的脸色很难看,我也没有多问。” “后来我才知道,枣妮姐姐那天去镇上,遇见隔壁村的恶霸王虎,王虎是隔壁村的地痞,仗着自己长得虎背熊腰,常常欺压百姓,看到哪家姑娘好看便拉去做小妾,乡亲们也是敢怒不敢言。那天王虎看上了枣妮姐姐,不顾她的反抗,将她拉回自己家,想不到枣妮姐姐守身如玉,竟然割脉自尽。王虎害怕出了人命,慌忙叫人将枣妮姐姐抬了回来,回到家里后她已经奄奄一息,不过多久就撒手而去。我那天晚上碰上的正是村里人说的鬼抬花轿,想必是枣妮姐姐回来找王虎索命来了。只是刚好遇上我,兑现了那个诺言,将香包送给了我。奶奶那天去隔壁村一问,才知道王虎早上被人发现死在自己床上……” 志兵说完,咂了咂嘴,看着大家听得入神的样子,有些得意地看着李奇道:“奇子,你看吧,我的故事可比你的有吸引力多了!” 出乎意料的是李奇并没有和志兵斗嘴,而是很惊讶地说道:“兵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我都不知道你居然和鬼打过交道,稀奇稀奇,啧啧啧!” “唉,还好我那个时候还小,不知道什么神神鬼鬼的,否则还不得吓死啊!”志兵吐了口气。 东崇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和鬼打交道,他大概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也许人们对于未知世界总是那么充满幻想,正所谓好奇之心,人人有之。 第四个鬼故事(五) “你们都讲完了该我了!”武道似乎自信满满。 “你就一个傻大个,能讲什么故事,大家伙别对他抱太大希望,洗洗睡吧!”东崇忍不住取笑道,谁叫武道下午这么不给自己面子。 武道恶狠狠地盯了东崇一眼,随即开始将道:“我这个故事是听一个守门的老大爷讲的。” 夜,有些浓重,似乎有股淡淡的凉气偷偷钻过薄薄的窗帘溜了进来,东崇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皮鞋曾一度风靡中国的各个角落,由此也衍生出许多的皮革制造厂,这位老大爷以前便是在一间“轻皮二厂”当守门的,从1989年开始,一干就是十几年,上世纪末期,特步,安踏等国际大公司引领了一股运动鞋风尚,皮鞋才逐步淡出人们的视线,被各类潮流鞋款所取代。” “好了好了,你是在说历史么!捡重点的说!”东崇打断了武道的话,武道恼怒的跳到东崇的床边“你信不信我用透明胶贴住你的嘴巴,这叫铺垫懂不懂!” 东崇见武道凶神恶煞的模样,白了他一眼。 “后来,由于皮鞋生意惨淡,厂里的员工也一减再减,以前通宵达旦的加班,现在每天早早就关门大吉。于是怪事就发生了。” “这天,看门的老大爷将大门锁好,就走到门卫室里准备休息,门卫室就在厂房的最前面。正当他准备钻进被窝里的时候,突然听见厂房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像是皮鞋发出来的。老大爷害怕是遭小偷,于是带上手电筒和一根棍子,轻手轻脚走进了黑漆漆的厂房。厂房里有一股很浓的塑胶味,四周黑漆漆的,不时还能听到老鼠悉悉疏疏的声音,一阵冷风吹来,老大爷不由得浑身一颤。脚步声越来越响,似乎是在厂房最里的那间车间发出来的,那里存放着许多大型器械,是专门用来裁皮革用的,老大爷十分纳闷,小偷去那里干什么,那些器械那么笨重,怎么搬得出去呢。” “为了防止小偷发现他,老大爷将手电筒也关了,整个人隐没在黑暗里,缓缓地朝车间移动。攥着木棍的手心也直出汗。就在他快要到车间门口的时候,脚步声却突然停止了。万籁俱寂,这种宁静让他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恐惧,但还是壮着胆子来到门口。” “车间里只有一个大门,而此时大门却紧紧地关着,想必小偷一定还在里面。老大爷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生疼,也许是太过紧张了,手竟也有些微微地发抖,他深吸了一口气,砰地一声把门打开,手电筒炽热的光柱将这个不大的车间照的十分亮堂,他厉声叫道:‘什么人,三更半夜在这里干什么!’” “无人回应,车间里一片死寂,老大爷又清了清嗓子再次嚷道:‘别躲了,再不出来我就报警了!’整个车间回荡着他的声音,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第四个鬼故事(六) “难道刚才的声音是幻觉吗?可是它却又是那么的真实,根本不可能是幻觉!而且老大爷也还没有老到耳背的地步,难道是老鼠?可是老鼠怎么可能发出这么大的动静呢!” “想着想着,老大爷突然有些害怕了,就当他跌跌撞撞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被一个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了一跤,他慌忙起身,仔细一看,原来绊倒他的,是一双皮鞋。厂里只是为皮鞋商生产皮革,并没有制造皮鞋啊?为什么这里会突然出现一双皮鞋呢?老大爷越来越觉得有些害怕。皮鞋被擦得锃亮,在黑暗里发出幽幽的光,大概是哪一个员工留下的吧,老大爷安慰了自己一下,又慌忙回到门卫室躺下,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了。” “半夜,老大爷睡得正沉,突然一阵风将窗户刮开了,呼呼的风直灌进来,把老大爷冻醒了。他嘟囔着正准备起身关窗户,却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他的门卫室奔来。他想起今天晚上的怪事,吓得六神无主,于是慌忙将眼睛闭上装睡。脚步声越来越近,老大爷甚至能够感觉到它此时正跨过门槛,朝他走来。哒,哒,哒……老大爷的心跳随着这皮鞋声一下一下,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突然,他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仿佛是来自地狱深处一般,很低沉,但是令人不寒而栗。他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细缝,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他似乎看见一双粗壮的大腿正缓缓向他走来,脚上穿的正是刚才在厂房看见的那双皮鞋!老大爷拼命告诫自己不能睁开眼睛,就这样,在极度的恐惧中,他竟然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等到第一个员工来上早班,敲了很久的门才将老大爷吵醒,他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仍旧心有余悸,他宁愿相信这只是一个梦,然而,当他发现自己床边那双皮鞋的时候,再也安慰不了自己,害怕得浑身颤栗,不过几天,就病倒了,发了高烧。” “厂长和老大爷有些交情,于是到老大爷家拜访他,老大爷思前想后,还是把整件事情告诉了厂长。厂长听完后脸色煞白,像是明白了什么。他告诉老大爷,以前那间车间曾死过一个小伙子,他不小心摔进了搅拌皮革的机器里,等到其他工人发现他,他只剩下一双悬空在外面的腿,而上半身都被搅成肉酱……后来老大爷和厂长回去,将皮鞋烧掉,又烧了很多的纸钱,之后怪事才消失了。” 武道说完,寝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他的故事吓得毛骨悚然,就连东崇都觉得有几分惧怕。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哒,哒,哒……”轻微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黑暗中,几个人面面相觑,志兵更是钻进了被窝里,止不住的发抖。 “鬼……真的有鬼……”李奇的声音有些颤抖。 第四个鬼故事(七)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他们的寝室门前停下了,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房门,却没有人敢走上前去开门。 一阵阴风吹来,伴随着远处几声凄厉的猫叫,划破漆黑的夜空,无尽地撕扯着人们因恐惧而扭曲的心。 “砰,砰,砰……”门有节奏地响了起来,东崇咬咬牙准备上去开门,手里的驱鬼决早已捏好,武道却拉住他,眼神里似乎也有几分恐惧。 就在大家手足无措的时候,门外的人似乎失去了耐心,大声地吼了起来:“你们几个!三更半夜还说话聊天,以为我听不到吗?还不快开门,以为装睡就能蒙混过关?!”宿舍管理员扯着公鸭嗓道。 虚惊一场,有时候鬼并不可怕,人吓人才真的会吓死人。 李奇将门打开,一道手电筒的光照了进来,晃得崇睁不开眼。 “你,三更半夜还玩什么东西!寝室不准带数码产品!没收了!”管理员如同一只胀了气的河豚,说话句句带刺,要不是东崇拦着,武道这会一定会上前给他一个大巴掌。 一直沉默的钟旭天将头微微抬了起来,一阵清风拂过他额前的刘海,他的眼睛在黑暗里显得更加可怖,更加深不可测。 “大……大少爷……对……对不起,你们继续,继续……”管理员在与钟旭天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竟然成了一个大结巴,说话都说不清楚,一下子就从英雄沦落成被所有人耻笑的狗熊了。 “狐假虎威!”武道望着走出寝室的管理员,恶狠狠地说道。 东崇此刻更加疑惑了,这个钟旭天到底什么来头,似乎这个学校的所有人都害怕他,大少爷?难道他是那个秃头的儿子?应该不可能,那秃头当他爷爷还差不多! 就在这时,哗啦一声,把东崇吓了一跳。 “见鬼,这窗帘我挂上去的时候可稳当了!”苗宇抱怨道,爬上窗台检查了一下,无奈地吐了口气:“看来得明天找人来修理了,全坏了!” 东崇望着黑漆漆的窗外,心里突然涌上一丝慌乱,有种很不详的预感。 “听听我的鬼故事吧?”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谁?”东崇不由得吓了一跳,这个声音似乎不是武道,李奇或者志兵的,到底是谁呢?他看了一眼一旁的钟旭天,却发现他的铺位上是空的,他慌忙看了看四周,整个寝室,竟然只剩下他一个人! “你在找什么?”声音又一次响起,“不喜欢听我的故事吗?” “你到底是谁!”东崇念动一串咒语,一个散发幽蓝光芒的驱鬼球顿时出现在他的手掌里。 “别生气,我可不想打架,我只是想让你听听我讲的鬼故事,这都不可以吗?”声音有些妩媚,大概是一个女孩子。 “你在哪里!”东崇仍旧不敢怠慢,生怕那女孩故意在引开自己的注意力。 那女孩却没有听他的话,而是径直讲了起来:“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群女孩,住在一个寝室里,女孩们都很爱美,把寝室装扮得漂漂亮亮。” 第四个鬼故事(八) “一天,其中一个女孩在逛超市的时候发现了一面特别大的镜子,上面点缀着金黄的流苏,在镜子最顶端还有一颗耀眼的红色玻璃珠,她问了问价钱,不算很贵,于是便把它买下来,挂在寝室的厕所里。” “隔天是周末,所有的女孩都回家去了,除了这个女生,她的家离学校很远,一般周末也在学校留宿。她去图书馆泡了一整天,在食堂吃完饭回到宿舍,已经快九点了,因为无聊,她早早就躺到床上睡觉。半夜,她突然被一阵冲水声吵醒了。她睁开朦胧的眼睛,发现厕所的灯此刻正亮着。她记得自己睡觉前明明就把灯关好了,难道是开关失灵了?水还在哗哗的流个不停,在黑暗的宿舍里显得格外刺耳。那个女生虽然害怕,可是想到宿舍管理员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是咬了咬牙下床去关水龙头。” “就在她走到厕所里的时候,厕所的门突然自己关上了,女生十分害怕,漆黑的厕所里只有白花花的水还在流个不停。难道寝室里还有别人吗?门似乎被人从外面反锁了,那个女生怎么弄也弄不开,就在这时,镜子中伸出一双冰冷的手,搭在了她的脖子上,把她往死里掐……” 就在这时,东崇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他抬起头,看见天花板上一张邪恶的脸,那张脸是何等的扭曲,双眼被人挖走,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血窟,不停地往外冒出血来,长长的头发随意地耷拉在她的额头上,她的嘴巴像是被人用线一针一针地缝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东崇第一次见到这么恐怖的脸,不免还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就在这时,那张脸突然从天花板上急速坠落下来,眼看着就要到东崇面前,这会用什么法术都来不及了,难道就要死在这里?东崇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突然吹来一阵清风,周围的空气仿佛急速流动了起来,须臾间,却又归于平静。难道自己逃过了这一劫?东崇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所有人都安静的睡着。 难道刚才是一个梦吗?可是却那么的真实,还有那个故事,到底要告诉我什么呢?东崇觉得头痛欲裂,喉咙干的难受,于是站了起来,到饮水机前倒了一杯水。 “咕噜咕噜……”饮水机的声音在此时显得有些诡异,仿佛一个老者在低声呢喃。 就在这时,东崇感觉背后一阵凉意,仿佛有什么东西搭在了他的脖子上,那是一双手,一双女人的手,修长的指甲此刻深深的陷入东崇脖子上的肉里,扎得东崇生疼,而此时,东崇看见自己杯子里的水竟然变成了血红色,还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腥臭味,东崇吓了一跳,慌忙将杯子丢在一旁。 此时那双手紧紧地掐住东崇的喉咙,让他动弹不得,一股难受的感觉让东崇的意识渐渐模糊,仿佛就快要窒息。他的喉结上下滑动,极力想要念出咒语,却被那双手死死掐住,只能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哑。 第四个鬼故事(九) 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周围的一切变成了一道道黑白色的叠影,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刺痛,然后,那双抓住他的手竟然消失不见了,他转过身,迎上了那张冷峻的面孔。 “钟……”东崇话还没有说完,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他第一次感觉到能够正常的呼吸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怎么了?”武道被东崇的咳嗽吵醒,睡眼惺忪地问道。 “没什么,我喝水不小心呛到了。”东崇不由自主地望向钟旭天的床铺,就跟没有发生什么一样,他躺在上面似乎又睡着了。 “没事就好。”武道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东崇收拾了一下地上的杯子,还好是塑料的,要是玻璃的可就惨了。刚才救他的竟然是那个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钟旭天,按照他刚才的身手,一定不会是个普通人,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呢?看来得想个办法接近他。 东崇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阵子,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股浓烈的臭味突然毫无防备地刺激着东崇的神经,他本能地咳嗽了起来,睁开眼,发现已经是早上了,而此刻武道正坐在他的床边,拿着一只黑色的袜子,一脸奸诈的表情。 “你这是什么袜子啊!都堪比原子弹了!我就说你带着凶器来的嘛,还不承认!”东崇愤怒地说道。 “我可是为了你好,睡的跟猪似的怎么叫也叫不醒,你要是再晚一点我可不管你了,别忘了今天是军训的第一天!”武道玩世不恭地说。 “你那双袜子确实该洗洗了!作为你的下铺,我郑重的要求你,武道同志!”苗宇走了过来凑热闹。 “我昨晚做了一个好奇怪的梦啊!”志兵叼着一只牙刷,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不会是春梦吧?!”李奇连忙在一旁取乐道,这两个家伙真是一对活宝,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要做也是你做吧!偷看人家洗澡!”志兵还在为李奇昨晚出卖他的糗事耿耿于怀,“我梦见宿舍只剩下我一个人,然后有一个声音说要讲鬼故事给我听,然后讲了一半,我就醒了。” “什么?你也做了这个梦?!”李奇惊讶地说,“我也梦见了,是不是说什么一个女生买了一面镜子,然后被镜子里的手掐死了?” “没错,怎么我们做了同一个梦?!”志兵也是一脸的不解。而东崇此刻的心比他们俩更加疑惑,为什么他们三个人会做同一个梦的。相信科学的人说,做梦是睡眠质量不好的表现,而中国更是有句俗语: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如若三个人做相同梦,那也就太蹊跷了! “你在想什么?”武道看着东崇出神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收拾一下我们快去吃饭吧,不然得迟到了!”东崇不自然地笑了笑,看到一旁钟旭天的床位又是空空如也。 “旭天呢?”东崇忍不住问道。 第四个鬼故事(十) “那冰棍?大概早早就出去了吧!”武道不屑地说。因为钟旭天对大家都那么冷淡,以至于除了冰棍,大家实在想不出一个更好的外号来形容他了。 “你对那冰棍怎么突然那么好奇?”武道死死地盯着东崇的脸,仿佛要把东崇看透一般,东崇尴尬地退了几步:“你别这么看着我,好像同性恋一样!我们几个在同一个寝室,以后就是兄弟,怎么说也不能对人家太绝情了吧。” “切,那也得看是什么人啊!你瞧瞧那冰棍,你跟他打招呼可就是热屁股贴在冷板凳上,坐着疼啊!”李奇鄙视地说道。 东崇无奈地吐了口气,现在大家是一致对钟旭天没什么好感,他说再多也是徒劳,再说以后大家就是室友了,一定不能闹出什么不愉快。 “好了好了,我们快走吧!”苗宇忙打圆场道,五个人换上学校的校服,结伴走下了楼梯。” 还是那种奇怪的感觉,整个走廊空空荡荡的,像是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东崇一样,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似乎如影随形,一阵阵阴风悄然游离在身体周围,温度仿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真奇怪,我怎么感觉这里那么冷?”李奇只穿了一件短袖的校服,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好像有些异样……”武道小声嘟囔着。 几个人加快脚步走了下去。 “诶,他们几个是不是不要命了啊?”一个学生看见东崇他们几个,小声说道。 “就是就是,那个宿舍听说封了一年多没人住了,他们难道不怕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另一个学生面露惧色。 “你看那间宿舍独占一层楼,看起来就很不对头,真不知道学校怎么弄的!我听说我们学校邪门的事情可多着呢!”那个学生继续说道。 “没错!所以来之前我妈给我求了个神符,说是一个大仙给的,花了几百块才求到呢!一定会庇佑我,我一直戴在身上!”另一个学生有些自豪地说。 “什么破神符,那些江湖骗子还真不是好东西!真正的大仙才不会收人钱财呢,最多要点香火钱,哪有狮子大开口的!”武道皱了皱眉头。 “你好像对这些东西很有研究?”东崇打趣地问道。 “没……我不过是好奇罢了,而且听大人们说了一些。”武道的眼神里似乎有些躲闪。 “他们刚才说我们寝室被封了一年多?”苗宇好奇地看着那两个渐渐走远的身影。 “身正不怕影子斜,俗话说的好,人怕鬼三分,鬼惧人七分,要是行得正做得直,鬼也拿你没办法!”武道不以为然的应道。 东崇看着一旁的志兵和李奇,似乎听完刚才那两个学生的话,有些害怕。 “别想了大家伙,武道说的对,况且这里是男生寝室,我们大家的阳刚之气加起来还怕什么鬼啊!”东崇安慰道,两个人点点头,脸色才稍微缓和了过来。 突然,一阵怪异的歌声传来。 诡异田园(一)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苗宇从兜里取出手机。 “嗯,我是。啊?这样啊!那太好了。好的好的,除了旭天都在呢!对!好,谢谢!”苗宇的脸瞬时笑的跟朵花似的。 “诶哥们,大清早的就有美女找啊,漂不漂亮,改明儿介绍个给我?”武道戏虐地看着苗宇。 “你这家伙!你想女人想疯了吧!刚才班主任打电话给我,说军训临时取消了,改成农村田园体验了!”苗宇笑嘻嘻地说。 苗宇是东崇他们寝室的室长,这也是大家全票通过的。 “也就是说我们不用军训了!”李奇的眼里顿时放出光芒,刚才的恐惧一扫而光。 “可以这么说。”苗宇笑眯眯地看着他。 “老天爷终于开眼了啊!”志兵高兴地大吼了起来,他那疯疯癫癫的模样惹来周遭的人一顿白眼,东崇想,这会知道他们住在317寝室的人一定怀疑志兵被鬼上身了。 “不过,苗子……”武道装作亲密地将手搭在苗宇的肩膀上,“你的审美观还真特别……” “什……什么?”苗宇一头雾水地看着武道。 “你怎么会喜欢htk这样的神组合?”武道奸笑道。 “哈哈哈……”李奇和志兵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笑声,东崇感觉周围的白眼更多了。 “什么东西?”东崇疑惑地看着武道。 “你这就外行了吧!htk可是洗剪吹的鼻祖,越南第一天团啊!”武道说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嗨!我以为你们说什么!那个铃声可不是我愿意的!都是我妹妹,那小丫头该管管了,没事乱摆弄我的手机!”苗宇无奈地吐了口气,突然感觉耳朵一阵刺痛。 “你说谁是小丫头!”一声清亮的吆喝。 “不是吧,你……你怎么在这里?”苗宇惨叫一声道。 “想跟你在一起呗,就拼命缠着老爸老妈也报读这里咯!”女孩坏笑道,“不然你到处说我坏话怎么办!” 东崇打量起眼前这个女孩,扎着一条清爽的马尾辫,清秀的眉毛下一双眼睛十分有灵气,举手投足间跟苗宇还真有几分神似。 “怎么,看见美女呆了?”武道在一旁煽风点火道。 “你这家伙,怎么一天到晚美女这两个字不离口啊!”东崇鄙视地说。 “苗夏,别没大没小的!这么多人看着呢!”苗宇甩下苗夏的手,干咳了几声,似乎有些尴尬。 “不好意思啊各位,这是我的妹妹,苗夏,总是没大没小的。”苗宇摸了摸头发,说。 “什么没大没小啊!你不就比我早出生了那么一丢丢对吧!”苗夏不甘示弱地回击道。 “苗子,我说什么来着,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志兵笑着拍了拍苗宇的肩膀,苗宇无奈地白了他一眼。 “你们几个就是我哥哥的室友了吧?以后要是他敢欺负你们,你们就跟我说,我帮你们收拾他,哈哈,小时候……”苗夏似乎不认生,对着几个人说个不停。 诡异田园(二) 诡异田园(三) 东崇终于明白陶渊明为什么要舍弃高位俸禄,甘心做一个隐居山林的黎明百姓了,有时候简单,是另一种幸福,就如同这片宽阔的田园,令久居城市的他感到一股别样的味道。 “学校还真是人性化,我好久没见过这么美的地方了!”李奇看到眼前的美景,也不由得感叹起来,幸亏学校没有军训,否则他的大肚子一定会缩水不少的,他还时常吹嘘自己到了唐代一定是最帅的,因为唐代,以胖为美嘛。 “现在分组,然后大家跟着几位农民伯伯割稻子去!”班主任拿着旷音喇叭说道,他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两道浓密的剑眉下一双眼睛神采奕奕,鼻梁上驾着的一副黑框眼镜又让他多了几分儒雅之气,因此还没有开学,许多女生就已经为他倾心了。 班主任的身后,几个手持镰刀的农民对他们憨厚一笑,把农村人那种特有的淳朴表露无遗。 几个人从班主任那里拿了几把小镰刀,就跟着大队人马来到稻田。志兵还好,小时候在农村长大,而东崇他们几个就不同了,笨手笨脚的,惹得志兵幸灾乐祸地在一旁笑他们。 “不行了不行了!”李奇不顾地上脏,一屁股坐了上去,他的额头早已布满细密的汗水。 “胖子,你该锻炼了!”武道哧哼哧哼地挥舞着镰刀,东崇和苗宇也终于找到了正确方法,效率也高了起来。 “没想到割个稻子那么难,我还要留着小命娶媳妇呢!”李奇可怜兮兮地看着四个忙碌着的人,“几位大哥行行好吧,把我那份也做了,不然我们小组落后了,大家脸上也没有光啊!” “都什么年代了还娶媳妇!知道累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饭没吃几口就乱倒掉。”志兵在一旁数落道。 “我算是怕你了!大不了我这个月生活费都给你,这总行了吧!”李奇吐了吐舌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志兵。 “作为你最好的兄弟,我是不会做这么不仁不义的事情的,你还是乖乖把活干了吧,我可不想看着我兄弟变成一只猪!”志兵丢下哀嚎的李奇,把割下的稻子搬到远处的推车上去了。 “苍天啊,我这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李奇又把可怜的目光投向东崇三人,三人互相使了使眼色,也朝着志兵的方向而去。 “都什么朋友啊,什么兄弟啊!我不认识你们!”李奇咬牙切齿的声音淹没在几个人的笑声中。 “老赵,离那日子近了吧,这几天可得把家里的牛羊看好!”东崇正帮志兵把稻子放上推车,却听到两个老农民坐在田埂上谈着天。 “是啊,老陈,你去年不就没了几头羊?”老赵嘴里叼着一根烟,说道。 “别提了,我和老婆子心疼了好几天呢!也不知道村里人造了什么孽,竟然惹来那东西,唉!对了,你家孙子也快满月了吧,要小心点呐,去年我家隔壁老叶家的宝贝孙女就没了,好家伙,一人哭天抢地折腾了好几天,还报了公安局,来了一堆的警察和记者,闹得我们也不安生,” 诡异田园(四) “你说这老叶也是,他明明知道他孙女是被那东西抓去了,这辈子是别想再见到了,怎么还那么固执!”老陈叹了口气,说道。 “老叶那孙女长得确实可爱,可惜了!”老赵抬起头,看见东崇好奇地听着他们的话,似乎有些不满,“哪里来的城里娃,偷听我们说话!” “不,不是,那个老伯,我想问一下您说的那东西是什么啊?”东崇刚才听完两个老农的叙述,觉得事有蹊跷,忍不住想问个清楚。 “小娃子管那么多干什么,这是我们村自己的事情,对了你们不住在这里吧?”老赵瞪了东崇一眼,问道。 “不,我们住在村口的旅馆,那个,老伯您能说说吗,我有些好奇……”东崇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陈打断了。 “言多必失啊小伙子,你该回哪里回哪里吧,你们这些城里娃娇生惯养的,来我们这种地方也是做做样子,唉……”那个老陈的态度明显比老赵缓和多了。 “怎么了,东崇?”武道见东崇一直站在那里,便跑过来问道。 “没什么,我们走吧。”东崇见问不到什么,只好作罢,也许是人家的秘密吧,而且师傅交代自己凡事少管,多留几个心眼,刚才都怪自己好奇心太重了。 “我怎么觉得你神神秘秘的。”武道边走边嘟囔着。 “你不也是,你还没给我看那个包里面的东西呢!”东崇回敬道。 武道白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了。 “你们俩快过来,我和志兵发现了很好玩的东西!”苗宇像个孩子一样大声嚷嚷道。 两人快步走了过去,只见志兵正推在着一个笨重的东西,苗宇把刚割来的稻子放在上面,一阵清脆的噼啪声传来。 “这是碾子,没想到这里还有这玩意!”志兵笑眯眯地解释道。 “好像很有意思,我也试试!”武道兴奋地跑了过去,使出了吃奶的劲,却怎么也推不动,“可恶!你刚才怎么那么轻松就推动了,我推它却一动不动!?”武道有些丧气地说。 “这是因为你没有找到要领。我说你们这些城里娃,真是井底之蛙啊!”志兵兴致勃勃地打趣道。 “出事了,出事了!”李奇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 “胖子,你莫不是割稻子割脑残了吧,这艳阳高照世界和平的,能出啥事!”志兵拍了拍李奇被汗水浸湿的肩膀。 “咱班有两个人中邪了!”李奇的神色十分慌张,不像是在开玩笑,这些几个人也有些慌了,立刻随着李奇跑了过去,只见一堆人围成一个圈子,班主任脸色煞白,正紧张地打着电话。 东崇拨开人群挤了进去,只见班里两个男生坐在地上,脸都无一例外的如同纸一般惨白,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身子还止不住的颤抖,嘴唇一张一合,反复叨念着“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看见……”这个样子,还确实跟中邪差不多。 诡异田园(五) “难道他们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吗?我听说有的人被鬼附身之后就会不断说胡话……”志兵在一旁轻声地说。 “听说他们俩不怕死,听说村后面有片坟地,又想是大白天的,就偷偷溜去冒险了……”一个站在志兵旁边的男同学回答道。 难道真的是被鬼上身了吗?东崇虽然会很多的法术,可是关于怎么驱鬼的还知之甚少,况且现在人这么多,也不能暴露身份。 “让开!”一个白大褂提着急救箱,拨开人群走了进去。 “不要啊!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不要吃我!”其中一个男孩尖叫了一声,就准备逃跑,另一个男孩则仍旧坐在那里低声呓语。 “抓住他!”医生吼道,几个高大的男同学像老鹰抓小鸡一般将那个要逃走的男孩按在了地上。 医生拿出听诊器,鼓弄了一番之后,松了口气,“没事了,他们应该是中暑了,扶他们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两个男生同寝室的朋友将他们扶了回去,人群也渐渐散去了,东崇又见到刚才那两个老农。 “老赵,难道他们碰见了她?”老陈故意压低声音问道。 “有可能吧……现在的娃真是不老实,坟地那地方能乱去吗?而且要是真碰上,估计他们活不过今晚了……”老赵叹了口气。 “我们是不是该跟他们老师说说,两条人命啊!”老陈的声音有些颤抖。 “还是算了,多一事不是如少一事,那个医生不也说只是中暑吗?”老赵似乎有些不耐烦。 东崇更加疑惑了,那两个老农口中所说的是东西,难道是指鬼吗?为什么他们敢断定两个人活不过今晚呢?人命关天,东崇也不可能不管,毕竟以后大家是同班同学,他想了想,准备今晚到那两个人的房间看看。 夜幕很快来临,小旅馆里灯火通明,大家劳累了一整天都饥肠辘辘,饭堂里阵阵菜香让几个人垂涎三尺。 “你们说那两个人真的是中暑那么简单吗?”志兵似乎仍旧不肯相信,因为那两个男生的举动实在太反常了,医生仓促的断言不足以打消大家的好奇心。 “他还说什么不要吃我,听着怪吓人的。”李奇打了一个寒颤。 “你们这么好奇,不如去那片坟地走走?”武道奸笑着说。 “省省吧,我可不想没事找事……”李奇吐了吐舌头,继续扒饭了。 武道的话倒是提醒了东崇,那片坟地到底有什么东西,也许应该去那里看看。 “你们看,有些人到吃饭的点倒是准时出现了,这一整天的还没见他人呢!”苗宇指了指坐在不远处的钟旭天,他正带着耳机,一个人吃着饭。 “他该不会是客房躺了一整天吧……”志兵无奈地说道。 九点,大家都准时回到了客房,小旅馆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一间间小小的房间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走道两旁,虽然不宽敞,但是却布置得十分温馨,东崇和苗宇住一间,李奇和志兵住在隔壁,而由于钟旭天一直神出鬼没,武道就单独霸占了一间客房。 一个,两个,三个(一) “你一个人住也好,你的脚臭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东崇窃笑道。 武道没有理他,哼着小调径直走进了房间。 23:00 今晚没有月亮,周围的一切有些浑浊,不知名的昆虫在草丛里和着秋风唱着安眠曲,窗纱随着清风曼舞,在白墙上勾勒出几片斑驳的黑色。 东崇翻了个身,确定苗宇睡着之后,窗上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 长长的走道延伸到黑暗之中,只有走道尽头一枚橘红色的小灯泡孤独地闪着淡淡的亮光,东崇的影子在墙上轻轻摇晃,他摸着黑,找到了那两个男生居住的那个门牌号。 大家大概都睡着了,走道里一片寂静,只有东崇轻微的脚步声。 突然,东崇的脚步声中混杂进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跟在东崇背后一般,东崇猛然转身,只见眼前一晃,似乎有一个黑影闪过,而走道里却空空如也。 东崇揉了揉眼睛,也许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吧,他又继续轻手轻脚地走,而神经却莫名紧绷了起来。 他斜视了一眼墙上的影子,却发现在自己背后似乎还有一个黑影在轻轻晃动。 “谁!”东崇眼疾手快,那个人正想跑,却被东崇一把抓了回来。 “轻点!”那个人抱怨道。 “怎么是你?!”东崇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把我掐疼了!”武道咬咬牙,说道,“那你呢,三更半夜不睡觉,做贼啊!” “我,我起来上厕所……”东崇撒了个谎,“那你呢?” “我也是……”武道说。 俩人一前一后走在昏暗的走道上,东崇感觉到一股淡淡的阴气,也许是夜晚的缘故吧。 当走到两个男生所在的房间时,两个人都站住了,东崇感觉房间里有一股很强的阴气正在不断溢出来。 “你也来这?”俩人不约而同地说。 “我好奇来看看……”俩人再一次不谋而合。 “不是吧,我们都想到一块去了……”武道吐了吐舌头。 “小心点吧!”东崇也不再解释什么,也许武道也感觉到了那股强大的阴气。 东崇轻轻地推开了那扇门,奇怪的是门并没有关,东崇一推就推开了,只见其中一个男生躺在床上,厚厚的被子将他从头到尾包的紧紧的。而另外一个男生则仍旧坐着,一半的脸掩没在黑暗里,看上去十分憔悴。 他看见两个人走进来,也不说什么,只是不断掰着自己的手指,轻声说道:“一个,两个,三个,……” “他不会是疯了吧……”武道有些害怕地说。 东崇看着那个男生,看样子无疑是被厉鬼缠上了,他们到底遇见了什么,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这时,武道发出一声惊叫,东崇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东崇看着武道苍白的脸,心里有股不详的预感。 “死,死了……”武道指着那个被被子包紧的男生,颤抖的说。 被子被武道掀开了一角,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让东崇的胃一阵不适,他将喉咙口的东西使劲咽了下去,走到武道身边,只见那个男生的喉咙口破了一个大洞,鲜血正汩汩地往外流。 一个,两个,三个(二) “呵呵,一个,两个,三个……”那个男生冷笑了一声,又说道。 “小心!”东崇一把将武道拉开,只见那个男生从被子里取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刀子上还沾着未干的鲜血。他邪恶地笑着,朝他们俩逼近。 “一个,两个,三个……”那个男生邪恶地说。 东崇心里暗叫不好,他已经被恶灵缠身,身子不由自己控制了,再不将他降服,他们俩都得死。 “武道,我来不及解释了,你先出去一下,我没有叫你不要进来,要是里面没动静了,就快点去叫多点人来!”东崇御起驱鬼球,朝武道说。 武道似乎还想再说什么,最终却默默地点点头跑了出去。 “以吾之名,吾血为引,招雷之兵,速应符命!”东崇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到雷兵符上,雷兵符发出幽幽的蓝光,东崇将雷兵符急速甩了出去,一把将那个男生击中,男生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上,刀也随即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收!”东崇大喝一声,只见那张雷兵符由蓝色变成了暗黑色,东崇念动一串咒语,将雷兵符撕成两半,一股黑气突然蹿出了窗外。 “怎么会这样……”东崇暗自吃惊道。要知道被雷兵符收服的恶鬼,在使用者撕碎符纸的那一刻都会现出原形并魂飞魄散,而股黑气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让它逃脱了,看来来者不善! “你没事吧?”武道推门走了进来,眼神有些畏惧。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情,实际上我是镇魂族的人,我会些法术,所以……”东崇知道,要让武道接受这件事情也许有些困难,毕竟大家从小接受的都是科学理论教育,对于这些有驳常理的事情需要一段时间去接受,就像当初东崇知道楼凡会法术一样。 可是奇怪的是,武道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知道。” “他怎么样了?”武道指了指倒在地上的男孩。 “都怪我来得太晚了,他已经完全被恶灵附体,本体早已魂飞魄散……”东崇叹了口气。 “也就是说他死了?”武道的眼神有些黯淡,本来愉快的田园生活,却在第一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换做是谁都不会那么容易接受吧。 东崇点点头,“我们快走吧,被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我们总不能拿神鬼去搪塞人家。” 俩人轻轻将门关上,走道里的灯不知道何时熄灭了,到处漆黑一片,如同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 “东崇,你准备怎么办?”武道冷不丁问道。 “既然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不管也不行了,还记得上午那两个老农吗?我想也许他们知道些什么。”东崇回答道,一些事情压在自己心里太久,要是再不找个人说,非得憋出病来。 “嗯,那我明天陪你去吧。”一阵风吹来,撩动了武道那件宽大的衬衫,一个明晃晃的东西在他的脖子下若隐若现。 “平安玉么?”东崇问道。 一个,两个,三个(三) “嗯,我从出生就戴着。”武道轻声回答,眼神里似乎有些哀伤,大概是触碰了他什么伤心的往事了吧,东崇不再问什么,而是和武道默默地走着。 “那冰棍大概不会回来睡觉了,不如你搬过来吧?”武道试探着问。 “好吧,苗子那家伙的呼噜声可不比胖子差,跟打雷似的。”东崇点了点头,也许武道看到刚才那血腥的一幕有些怕了,毕竟他不像东崇,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虽然有时还会不适应,可是也慢慢习以为常了。 “武道,我还是很好奇你那个那么大的书包里到底装着什么,你看你连来玩都带着它,不嫌重吗?”东崇躺在床上睡不着,于是和武道聊天打发时间。 “你有一天会知道的。”武道神秘地笑笑,深邃的眼角透着一股奇异的光芒。 “砰砰砰!武道!武道!”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东崇和武道从睡梦中活生生揪了起来,昨晚折腾到那么晚,他俩早已筋疲力尽,况且下午才去参观农场,早上没有什么任务,本来俩人是准备睡到日上三竿的。 “吵什么吵!我要睡觉!”武道不满地抓起外衣,打了个巨大无比的哈欠,穿着拖鞋噼里啪啦地前去开门。 门被武道拉出一条细缝,东崇躲在被窝里,他太困了,实在不想起来。 “苗子,你怎么哭了啊,别吓我啊!”武道看见苗宇满脸泪痕地站在门边吓了一大跳。 “武道,东崇失踪了,他会不会死了啊……”苗宇的声音有些哽咽。 武道听完,朝里面看了看,示意东崇躲进被窝里别出来,忍住笑问道:“为什么他失踪了就一定死了?” “你……你不知道,昨天那两个中邪的男同学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而且……他们的头都不见了!只剩下血淋淋的身体,而且听班里的女生说,昨晚还有一个女生莫名其妙地失踪了,现在加上东崇,他们会不会都……”苗宇的声音十分焦急,武道此刻心里也在打鼓,昨晚那两个人明明好好的,怎么头会不见了呢。 而此刻躲在被窝里的东崇更是深感疑惑,难道那个恶灵再次回来了吗?那个女生的失踪,和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 “武道,我急死了,奇子和志兵在门口等我们,我们出去找东崇吧!”苗宇看武道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急的都快哭了。 “谁说我死了,真晦气!”东崇再也躲不住,掀开被子跑到门边。 “啊!诈尸啊!”苗宇惨叫一声,估计待会会引来不少同学,武道白了他一眼,把他拉近了房间里,关了门。 “东崇,真的是你啊!不会是……”苗宇绕着东崇转了一圈又一圈,那种眼神让东崇起鸡皮疙瘩。 “苗子,你真是越来越娘们了!我作证,坐在你面前的是如假包换的东崇!”武道拍拍苗宇的肩膀。 苗宇吐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东崇,你吓死我了,早上起来看见你不见了,我和奇子志兵都快把旅馆翻天了,就差掀天花板了!” 一个,两个,三个(四) 东崇看着苗宇紧张兮兮的样子,心里又好笑又感动,没想到相处没几天,这帮人都把彼此当成好兄弟了。 “我没事啦,对了,你刚才说那两个男生怎么回事?”东崇问道。 “我听人家说,早上那个医生本来想去查看两个人的病情是否好转,谁知道一开门就被吓晕过去了,他也真是的,做医生的哪个不是整天跟尸体打交道,他居然给吓晕了……”苗宇吐了吐舌头,有些鄙视地说。 “他们的头真的不见了?”武道问。 “我也不清楚,尸体应该还放在房间里,要不我们过去看看?”苗宇似乎也很好奇。 “走吧!”东崇拍拍他俩的肩膀,又跟武道交换了一下眼神,穿好外衣就来到了那两个男生所在的房间,只见一堆人围在房间门口,房间里散发一股股恶臭,所有人都好奇地在门口张望,却没有人敢进去。 东崇看见一张熟悉的脸,那双略带顽皮的眼睛正好奇地往里面张望,他的脸不由得有些发烧,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苗夏,你在这里干嘛?!”苗宇快步走过去,质问道。 “我,我来看看呗……”苗夏问答。 “你这小丫头,怎么什么事情都往上凑啊!”苗宇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把哥哥对妹妹的关怀表露无疑。 “他们好像有些不同寻常……”苗夏收起嬉皮笑脸,正色道。 他们三个人也急切地往里面看,尸体已经被白布包上,似乎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你们真笨,都说男人粗心,看来还真是不错!”苗夏戏虐地看着他们三个人,东崇的脸上又是一阵一阵的发烧。 “那你倒是说说你看出什么名堂来了?”武道不甘心被一个小丫头嘲笑,反问道。 “你们看那里!”苗夏指了指其中一具尸体,他的一双手透过白布垂落在地上,手臂上有许多红紫色的斑纹。 “尸斑?!”苗宇暗叫一声。 “还不错嘛老哥,你还没有退化到大脑无法思考的地步!”苗夏笑道。 而此时武道也皱紧了眉头。 尸斑,是由于人死后血液循环停止,心血管内的血液缺乏动力而沿着血管网坠积于尸体低下部位,尸体高位血管空虚、尸体低下位血管充血的结果,尸体低下部位的毛细血管及小静脉内充满血液,透过皮肤呈现出来的暗红色到暗紫红色斑痕,这些斑痕开始是云雾状、条块状,最后逐渐形成片状,即形成尸斑。 东崇虽然对这一方面知道的不多,但是按照那个男孩手上的尸斑分析来看,一定是死去多时,可是那两个人是昨晚才死去的,想必医生也是因为这样才会惊吓过度的,如果那两个男孩几天前就死了的话,那这几天和大伙朝夕相处的两个人又是谁呢? 一股寒气突然莫名的从东崇的脚尖向上直窜,如果说要让一个死去只有几个小时的人身上出现如此现象,只有另外一个方法,那就是恶灵早已在昨晚之前就入侵了他们的躯体,而他们身上的尸斑正是恶灵留下的。 一个,两个,三个(五) “我想确认一点事情。”东崇小声对苗宇和武道说。 俩人立即会意,打了个哈欠说道:“大家都散了散了啊,有什么好看的,不就两个死人嘛,小心染上尸毒!” 经过苗宇和武道的恐吓,许多胆小的人走落荒而逃,谁都知道尸毒是什么,那足以置人于死地。 东崇见大家都离开了,缓缓走了进去。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浓烈的尸臭,混杂着霉味,朝东崇的鼻孔里一阵猛钻,东崇忍住恶心,轻轻撩开了盖在另外一具尸体身上的白布。 “小心点。”武道有些担心地说道。 东崇点点头,虽然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是眼前那具恶心的无头尸还是让他极为不适,想想几天前,这还是一个活灵活现的生命啊!苗夏早已看不下去,别过身子,而苗宇和武道的表情也十分难看,这是谁也不愿见到的场景。 这具尸体连头带脖子都不见了,鲜血已经凝固,仍然可以见到那些裸露在外面的血管和组织,还有黄色的脓水,按照穿着,估计是那个被同伴杀死的男生,东崇轻轻翻过他的手臂,果然不出所料,手臂上并未出现那么浓颜色的尸斑,那么先前的推测也就成立了,也就是说那个杀人的男孩其实早就被恶灵附身,而东崇昨晚见到已经不是他本人,而另外一个男孩则成了可怜的殉葬品,被恶灵活活杀死。 可是那两个不翼而飞的人头又怎么解释呢,东崇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东崇,我们先走吧,待会警察来了可就不好办了。”苗宇提醒道。 东崇叹了口气,将白布盖上,随三人走了出去。 “你发现什么了吗?”武道问。 “另外一个人的手臂上并没有出现那么深颜色的尸斑,这就说明他才刚刚死去不久,然而另外一具尸体就……”东崇看着苗宇和苗夏,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就怎么呀?”苗夏好奇地盯着东崇,东崇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神,不知道为何东崇感觉苗夏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甚至像现在看她的一个眼神都让他有种莫名的紧张。 “他身上的尸斑显示他至少已经死了快一天了。因此他们两个并不是同时被杀害的。”苗宇替东崇回答了。 “快一天?!”苗夏显然也被吓了一跳,“可是他们昨晚还好好的啊!这不符合逻辑!” “所以我觉得事情很蹊跷。”东崇沉吟道。 “算了算了,我们几个学生在这里主观臆断的也没法干什么,还是等警察破案吧!”武道慌忙打了圆场,要是再说下去,东崇的身份非得暴露了,现在武道已经知道了,他可不想再让苗宇他们几个也知道。 “武道说得对,苗夏,你别问那么多,快回去吧!”苗宇对苗夏说。 “噢,不问就不问嘛。”苗夏噘了噘嘴巴,“你胆子真大,我哥都不敢随便去看那具尸体!”苗夏赞许地看着东崇。 东崇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笑了笑。 凶灵难散(一) “那我先走啦!”苗夏说完,又像只兔子一样跑回去了。 “这丫头,没个正型!”苗宇怜爱地看着苗夏的背影,“你俩还没吃饭吧,大清早就去看那种东西,吃不吃得下?” “诶,我们可没那么弱,不就两具无头尸嘛!”武道得意地说,“东崇,你说是吧,东崇?” 东崇还在为苗夏刚才那句话发呆,突然被武道吓了一跳,“啊!是,还是不是?” “唉算了,看你魂不守舍的,八成又……”武道看着苗夏远去的背影奸笑道。 “你给我打住!怎么越来越八卦了!”东崇没好气地看着武道,可是脸却仍旧微微发烧。 “唉呀,我差点把奇子和志兵忘了,快快快,叫上他们先吃饭,他们还在担心你呢!”苗宇说完,急忙冲了出去。 “还得去找那两个老农吗?”武道看着苗宇走远,问道。 “找!”东崇说完,也跟着跑了出去。 田地里很安静,偶尔几阵秋风吹过,泛起一片片金黄的浪潮。 东崇远远地就看见昨天那两个老农坐在田埂上,似乎又在聊着什么。东崇给武道使了个眼色,两人躲到一株灌木后面,偷偷听他们谈话。 “老赵,我听说那两个学生死了,还有一个女学生不见了……”老陈紧张兮兮地说。 “嗯,估计她提早出来了,不然就是那两个学生倒霉,去坟地刚好碰上她……”老赵沉吟了一番,说道。 “她当年……啊!糟糕,明天就是她的忌日了!”老陈的脸有些扭曲,似乎十分恐惧,“我……我去庙里求求神明保佑……” “唉!你说那个庙我早就跟村长说一定得修缮了,他就是不相信,现在可好,平静了几年,又……”老赵叹了口气,“顺便帮我上柱香吧,我得回家让我媳妇带着孩子回娘家躲躲……跟村里人说说这几天晚上别让孩子们乱出门才是,倒是那些学生挺不让人省心的!” “唉!你说村长他是不是想钱想疯了,你我百般阻挠,他还是和学校签下这单生意,什么田园体验!都出人命了!”老陈说完,摇了摇头,摇摇晃晃地朝稻田的另一端走去,老赵叹了口气,往村子的方向去了。 “我跟着他。”武道说完,蹑手蹑脚地跟在了老赵后面,东崇也随着老陈走了。只见老陈拐过几条田间小路,停在一个破旧的寺庙前面。 寺庙门前的两根红色的柱子早已褪去了原本的色彩,房檐上也结了厚厚的蜘蛛丝,两个灯笼淹没在阴影里,一动不动,整个小庙看上去摇摇欲坠。 “出来吧孩子,别躲了。”老陈轻声说道。 东崇虽然吃了一惊,但还是走了出来。“老伯,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刚好听到你们的谈话……” “我知道孩子,其实我们是为你们好,不想让你们知道得太多,否则惹祸上身啊!”老陈叹了口气,用手撩走小庙门前几缕淡淡的蛛丝,走了进去。 凶灵难散(二) 东崇也跟在老陈的后面,好奇地朝庙里张望,庙里四面的墙体有些地方已经脱落得不成样子,在小庙的正中央放着香案,一柱香就快燃尽,散发着淡淡的檀香,而香案后方,一尊钟馗塑像威严地耸立着,庙里的光线有些昏暗,钟馗那双凌厉的眼睛令东崇不寒而栗。 老陈将随身携带的香火点燃,一股清香立刻扑鼻而来。 “钟馗师爷,您一定要保佑我们全家平平安安啊……”老陈低声喃喃着,一阵风把屋顶的瓦片吹得噼里啪啦的响,东崇感觉那尊钟馗像似乎朝他眨了眨眼。 “你也给钟馗师爷上柱吧。”老陈取出香火递给东崇,东崇见推脱不得,只好从了他,但是他总是感觉眼前的钟馗像正对着他诡异地笑着,他莫名地又打了一个冷战。 老陈叹了口气:“孩子,在钟馗师爷面前,我也不说谎话,我知道的都如实告诉你吧,不过……”老陈欲言又止,“你还是快先劝劝你们老师带你们走吧,不然这几天一定会出事的!” 这里叫做清塘村,本是一个普通的小村子,十几年前,来了一个老人家,带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叫做小红,长得非常可爱,大家都很疼爱她。老人家会点算命的技法,靠着到镇上给人家算命赚点钱。过了几年,老人家腿脚不便,就留在村子里,而这个时候小红也已经是个十六岁的大姑娘了,农忙的时候还经常帮着村里女人看小孩,村里人看她们可怜,也时常拿东西帮助她们。 那天,小红的邻居蔡大嫂要去镇上赶集,就把调皮的儿子小刚交给小红带着,小刚平时十分顽皮,谁的话也不停,除了小红。 小红带着小刚在村边的小溪旁捡石子,玩了不久,小刚就坐不住了,他告诉小红,村里小黑的爸爸前阵子到小溪那边的森林里打死了一条狼,还取了狼皮给小黑做了一顶帽子,十分好看,他想让小红带他到小溪那边的森林里看看。小溪那边是一片森林,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是凶猛野兽盘踞的地方。就是像小黑父亲这样的猎人,没带上狼狗也不敢贸然进去,可是小红似乎也觉得太无聊了想找点刺激,居然答应了小刚的请求。小红回到家,牵来了一条平日里养着看门的狗,又和小刚一人捡了一根比较粗壮的树枝,就淌着小溪过去了。 两个人和一条狗穿梭在细密的树林里,脚下的枯叶被踩的吱吱作响,小刚好奇地四处张望,而小红也对森林里高大树木啧啧称奇。突然,狗不安地叫了起来,在地上不停地转圈,似乎闻到了什么奇怪的气味。小红立刻警觉地攥住手里的树枝,跟小刚小心翼翼地往森林深处走去。 就在这时,草丛里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小刚吓了一跳,扑到小红的怀里,只听呼的一声,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从草丛里钻了出来。两只眼睛闪着寒光,如同两把锋利的匕首,让人不寒而栗。 凶灵难散(三) “狼……有狼!”小红此时也被吓得六神无主,就凭他们手上那两根树枝根本抵不上什么用处,狼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绿光,锋利的唇齿间依稀可见血红的大舌头,它一步步朝两个人逼近,小刚已经吓得大哭了起来。狼似乎更得意了,仰天长啸一声,就要朝他们扑过来! 这时,那条忠诚的狗疾步上前,和狼撕咬了起来,可是狗毕竟是狗,体形与狼无法相比,很快边落了下风,只听一声惨叫,两颗锋利的狼牙将狗的脖子划出一大道口子,鲜血如注,但很明显狼的目标并非那只狗,它将狗解决了之后,又朝小红和小刚走来。 小红拉起小刚的手,死命地往森林的出口处跑,只要跑过小溪,就能像村里的人求救了!可是小刚是个小胖子,没跑多久就跑不动了,眼看着狼就要追上他们,小红咬了咬牙,将小刚背在背后。 快了,就快到出口了,而狼也似乎被他们的行为弄得愤怒了起来,加快了脚步。小刚不是一般的沉,小红一个弱小的女孩背着他本来就很吃力,又不时回过头去看狼追没追上来,一个不小心,被一块石头绊倒了。“哎呦!”小刚惨叫一声,从小红的背上摔了下去,又滚了好几圈,竟然滚到了狼脚下。 “不要!”小红看着眼前的狼一点点的接近小刚,却无能为力,而现在跑过去,无疑是送死,而小刚被刚才那么一摔,却给摔晕了过去,他就像待宰的绵羊,即将葬送狼口! “哇呜……”狼得意地看了小红一眼,似乎在挑衅,又慢慢俯下身子,舔了舔小刚的脸,猛地朝他脖子上一咬。“啊!”小红看着小刚被咬破的动脉不断地往外喷血,溅红了狼的脸,小刚被剧烈的疼痛惊醒,一双眼睛惊恐地瞪大,却又突然被狼再次撕咬起来,沾满鲜血的头颅和死不瞑目的眼睛一遍遍地充斥着小红的脑海,她如同发疯一般奔回村里…… 等到村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小红已经变得疯疯癫癫了,只是不断地重复着“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看见……”失去了儿子的蔡大嫂也如同失去了理智,不顾村里人阻拦,抄起鸡毛掸子来到小红家,推开泪流满面的老人家,狠狠地抽打着小红瘦弱的身体,在场没有一个人敢去拦住他,当他们看到小刚被狼撕扯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大家也都深深震惊了,要知道平时小红是个懂事的孩子,明知道森林里有狼,居然还带着小刚进去。小红没有躲闪,只是不停地说着“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看见……” 蔡大嫂就这样抽打着小红,直到手脚麻木,直到老人家跪着对她磕了不知道多少了个响头,她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叫小红给我家小刚唱灵,否则以后别让我看到她。”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一片哗然。 凶灵难散(四) 唱灵是我们这一带特有的习俗,老一辈人说,人死后第七天为回煞,此时死去的人的鬼魂会回到生前他居住过的地方,越是枉死的人,死后的怨气越重。一般的人死去第七天只要在家门口挂一面镜子便可,可是像小刚这样枉死的鬼魂,最好在第七天,家里人都离开,只留下一个人唱灵。唱灵,顾名思义就是为亡灵唱歌超度,让回煞鬼安然前去投胎。一般唱灵的人必须得是命硬的男子,或者是懂法术的道士和尚,切切不可是死者生前有过过节的人或者是阴气重的女性,蔡大嫂这样的话,无疑就是在治小红于死地! 老人家懂算命,自然也明白这些事情,她接连跪在蔡大嫂家门前五天五夜,除了好心人给她送几口水之外一点食物都未沾。可是蔡大嫂却无动于衷,村里人也不敢说些什么,蔡大嫂的丈夫是黑道白道都混的,这闲事,没有人敢管。 第六天夜里,老人叹了口气,回到家里,没有再跪,大家都觉得很奇怪。第二天一早,穿着红衣服的小红被老人牵着手来到蔡大嫂家门前。大家心想这老人家和她孙女一定都疯了,给人家唱灵竟然穿着大红衣服!而蔡大嫂似乎不以为然,儿子都死了,她现在只想让小红为自己儿子的死付出代价。 老人送小红进去之后就回到自己家中。这天晚上,村里人都听到蔡大嫂家传来小红时缓时急,十分凄厉的歌声:“我会永远伴着你,永远看着你,在这里沉睡,永远等待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有人将我寻觅……”以前唱灵唱的都是佛经或者安魂曲,而大家却不知道小红到底在唱些什么,而在邻居家借住的蔡大嫂和丈夫心里也在打鼓,诡异的歌声在乡村上空久久回荡,时高时低,伴着若有若无的微风,让人汗毛直竖,许多人更是在歌声中一整晚都睡不着,门前的狗和圈子里的牛羊也焦躁不安,一声声的狗吠又让这个不眠之夜频添了几分诡异。 歌声直到后半夜才停止,而蔡大嫂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敢进家门,不料她一进去,就发出了一声惨叫。 只见小红整个人悬挂在半空中,舌头伸得老长,她用布置灵堂的黑布挂在房檐上上吊了!那双哀怨的眼神似乎在谴责着蔡大嫂,而又似乎在对她诡异地笑着。 “这都是命啊!”老人家颤颤巍巍地走进小刚的灵堂,想将小红抱下来,可她毕竟是老人,蔡大嫂麻木地过去帮助她,却又在触碰到尸体的那一刻尖叫一声跑了出去,那尸体竟然是热乎乎的! 折腾了很久,大家才帮着老太太将小红的尸体抬回了家,而蔡大嫂也吓得再也不敢回到原本的家了,了结了小刚的丧尸之后,便举家迁到了邻村。而最令大家奇怪的是,老人家并没有为小红办丧礼,甚至连小红的尸体有没有入土为安大家也不得而知,不过老人家已经够可怜了,也便没有人再去询问她小红的事情。可是,蔡大嫂那个丢弃的屋子闹鬼的事情却传开了。 凶灵难散(五) 很多走夜路的人都说能听到屋子里传来女孩的嗓音,时而低缓,时而急促,有时还能听到孩子的笑声,大家都说是小红和小刚的鬼魂在作祟,可是谁也没有办法说出个所以然,只是以后对那件房子敬而远之便是。 而就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年,村里就出事了,那段时间,有几个孩子失踪了,他们的父母几乎把村里翻个顶朝天了,也没有找到他们的影子,就如同人间蒸发一样。几天后,有人在小溪边发现几个孩子们的尸体,可是他们的头都不见了,只剩下渗人的半截身子,开始大家以为是森林那边的狼在作怪,于是几个猎人约定好去森里打狼,为死去的孩子报仇。村里也因为那些值钱的狼皮而赚了不小一笔,一年后,狼几乎被赶尽杀绝了,然而怪事却又再次发生了,又有两个孩子不见了,最后也被发现陈尸于小溪边,无一例外地只剩下半截身子,脑袋都不翼而飞! 这时大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又不知道是谁想起了小刚死去的时候也是被狼咬掉了脑袋,又联想起蔡大嫂家怪异的现象,就说是小红和小刚死不瞑目,在找孩子们去和他们做伴,那个时候的人们都很迷信,而传出这话的人也说的十分有道理,最后大家一致推举那时的村长,也就是你见过的老赵去找老人家问个清楚,一来小红毕竟是老人家的孙女,二来老人家会算命,应该也通晓些镇魂的法术。 老赵来到老人家家里拜访她,她已经走不动了,只是靠着村里的救济粮勉强维持生活,一走进老人家的屋子,老赵就闻到一股怪味,大概是屋子太久没有打扫的缘故。老人家躺在床上,骨瘦如柴,似乎自从小红死去之后,她未曾出过这个屋子半步。 “阿婆,我是赵林啊!”老赵看着卧在床上,丝毫没有一丝脸色的老人家,突然有些辛酸,如果蔡大嫂能够宽厚一点,也许现在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是村长啊,什么事情?”老人的眼睛黯淡无光,她用浑浊的目光打量了老赵很久,又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您躺着就好……”老赵慌忙说道,直奔主题:“老人家,我这次来是因为村里面孩子的事情,你也知道,去年死了几个孩子,而且都成了无头尸,昨个又死了两个,也同样死状十分难看,您看这如何是好……” “村长,你问我一个老妇人这样的事情,未免太抬举我了吧。”老人家说道。 “不,老人家,我是因为……我就直说了吧,村里人都在传是小红的鬼魂在作祟,而且蔡大嫂家的屋子不也……所以我想问问您有没有什么办法,您可一定要帮帮那些孩子们啊,他们才几岁啊!”老赵说到这里,泪水不由得在眼眶里打转,死去的孩子中,有一个便是他外甥的孩子。 “人走茶凉,我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妇人,又能帮得了什么呢?而且小红不也是被你们害死的,如果你们当初将这件事情拦下,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吗?”老人家面露愠色,说完,不由得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凶灵难散(六) 老赵被质问得哑口无言,只好灰溜溜地退了出来。 一群人早已在门口等候,见老赵灰头土脸的出来,都叹了口气,这时一个老人突然一拍脑袋,说道:“村长啊!我听说在隔壁村的半山腰隐居着一个道士,听说他法力高强,不如我们去找他求助吧!” 老赵点点头,事到如今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哭声由远及近,只见一个颤抖的身影朝他们跑来,原来是村里的王寡妇,王寡妇是一个命苦的女人,她的丈夫几年前出车祸死了,丢下她和一个五岁大的孩子相依为命。 “王妹子,怎么了这是?”老赵拨开大伙走上前去。 “村长……你可得救救我们家娃啊!”王寡妇双眼红得像两个灯笼,哭哭啼啼地就要给老赵跪下。 “别急,王妹子,你家娃怎么了?”老赵问。 “他,他好像中邪了……”王寡妇抽噎着说。 “中邪?!”老赵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没曾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早上我看他拿着家里做衣服剩下的布料困扎成绳子就问他要干什么,他说有一个姐姐要他陪她玩,我心想可能是附近的孩子,也就没去管他,谁知道我刚才买菜回家,竟然发现他拿着绑好的绳子要自杀,幸好他太矮,够不着房梁,否则……我慌忙把绳子用剪刀剪断,谁知他却一直哭,说把绳子剪断就不能和姐姐一起玩了!我问他姐姐长什么样,他说是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姐姐,长得十分好看,她告诉他只要将绳子挂在房梁上,把头放到绳子里,就能和她一起玩……” 王寡妇说道这里,大家已经听得脸色煞白,当年小红死的时候,大家都很清楚地知道她穿的正是一件红色的衣服,难道真的是小红的鬼魂搞得鬼吗? 老赵听完,暗叫一声不好,慌忙朝王寡妇家奔去,王寡妇留着孩子一个人在家,岂不是给小红机会下手! 一群人风风火火赶到王寡妇家,把她家里翻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孩子的影子,老赵似乎想到什么,立刻跑到小溪边,果不其然,王寡妇的孩子死状跟前面几个孩子如出一辙,不能再拖了,在这样下去村里的孩子,甚至大人都会有危险。 老赵听说那个道士喜欢喝酒,立马赶到镇上买了两壶好酒,在村里人的指引下,来到隔壁村半山腰的一座茅屋前,茅屋隐秘在繁密的绿色中,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撒下一地跳跃的光斑,茅屋前,一条清澈的小溪欢腾而过,时不时还有几只小鸟站在枝头交头接耳,住在这里倒也十分惬意。 老赵敲了很久的门,却没有人应答,心想老道士可能不在,边坐在门边的大石头上等待。约摸过了几刻钟,只听得远处依稀传来吟咏之声:“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直林叟,谈笑无还期……”一个身穿白衣,胡须浓密的老者一颠一颠地朝他走来。 凶灵难散(七) “酒不醉人人自醉,举杯独饮成两人,至今不问世间事,逍遥红尘烟雨中……”老人手里拿着酒壶,背上背着一个采药的药筐,看见老赵,也不打招呼,而是径直开了门走进了茅屋,老赵也跟着走了进去。 “诚不以萧往。难逃于镜瓶,客不居灵山,追逐于此生,近远者,苦难远。近者雍容,若不以为情,徒须为此忘,是如者此去,如是者归来。因果者此去,果因者归来……”老者念叨着辛涩难懂的句子,又自顾自地拿起酒壶晃了晃,老赵连忙会意,毕恭毕敬地将两壶好酒递了上去。老者并不客气,仰口将壶里的酒喝尽:“好酒,好酒!此乃人间佳酿,虽不比蓬莱的琼脂玉露,但也可一试!” “老人家,我……”老赵正欲开口,却被老者打断。 “施主请回吧,世间的一切有因必有果,有得必有失,正所谓患有所不避也,即是灾祸,老道也无能为力!”老人捋了捋浓密的胡须,说道。 “老人家!今天您要是不出手相救,我就死于此!”老赵说完,便要将头往柱子上撞去。 “你怎可如此鲁莽,小小茅屋,可受不了你这撞击,难不成要老道以天为盖地为庐吗?”老者将壶中的酒一饮而尽。 “老人家,死去的可都是些孩子啊!您难道忍心看孩子们就这样死去吗?”老赵急得眼睛都红了。 “罢了罢了,老道是摊上这事了,且让我随你前去一看便是,你带路吧。”老者说完,立即起身,脚步却跌跌撞撞。 “老人家,您醉了。”老赵跟在他后面,就想前去扶他。 “何为醉,何为不醉?有些人清醒着,但他却醉了,有些人醉着,但他却是清醒的!”老者看了老赵一眼,又自顾自地赶路,老赵摇了摇头,走到他前面带路。 走到村口,已经有许多人在那里等着,见老赵把久居深山的老道士请来,都十分兴奋,老道士却朝老赵摆摆手,要他带自己去小红家里,一群人默默地跟着跌跌撞撞的老道士来到小红家门前,老赵心里也是直打鼓,不知道老道士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你们且回吧,让老道一个人进去。”老道士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东西一般,在场的所有人都知趣地回去了,只剩下老赵和我。 “你们不走吗?”老道士问我们。 “老人家,您看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老赵唯唯诺诺地问道。 “那你去给我挑两担土,找些柴火来吧。”老道士说完,便走了进去。我和老赵不敢怠慢,虽然疑惑,可是也立刻把东西备齐,而老道士也只是让我们把东西放在院子里,而屋子里大门紧锁,也不知道老道士把小红的奶奶怎么样了。 老道士招呼我们这几天不要来这里打扰他,也不需要送饭,然后把大门一关,留下我们两面面相觑,村里的人也都疑惑不已,因为屋子里连一点响动也没有,不免让人有些担心,可是既然老道士都这么说了我们也不好意思破门而入,只得苦苦等待。 凶灵难散(八) 直到五天后,我和老赵正在家里喝酒说着这件事,突然就有村民兴奋地跑来说老道士出来了,小红的奶奶也在,我立刻和老赵赶了过去,只见两个人站在门口,在他们身边,立着这一尊钟馗师爷的塑像,我们都大吃了一惊,难道两个老人关在里面这几天都在做这尊塑像吗?我突然明白了那些土块和柴火的用处,可是还是吃了不小一惊,做了这尊钟馗像就能够辟邪吗?难道那个杀害孩子们的厉鬼真的就是小红? 老道士见我们来,看着老赵,哈哈一笑说道:“这里你是村长,最有权力,你集集资,在村头选块地方修个小庙,将这尊钟馗像放在庙的正中央,记住,要放在正中央,这样就会没事了。” 正当我和老赵还在疑惑的时候,老道士却又笑了起来,拧开挂在腰间的半壶酒,喝了个精光:“老道事已做成,去也,去也……”说罢,大笑着离开了。 “道士走好!”小红的奶奶竟然朝着道士去的方向大声喊了起来。 “诚不以萧往。难逃于镜瓶,客不居灵山,追逐于此生,近远者,苦难远。近者雍容,若不以为情,徒须为此忘,是如者此去,如是者归来。因果者此去,果因者归来……”老道士的背影渐渐模糊,只剩下越行越远的呢喃声。 我和老赵都很好奇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小红的奶奶早已风烛残年,而老道长虽然是有修为的人,可是毕竟也已老态龙钟,他们是如何在五天内将栩栩如生的钟馗塑像筑好的呢?可是小红的奶奶却避而不谈,而是提出了一个要求,在小庙建成后,她要搬去里面住,老赵连忙一口应下,而且修庙的事情也很快就开始了,大家一听说能够镇住邪灵,纷纷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不出三个月,一座小庙就建成了,钟馗像也按照老道士说的摆放在了正中央,而小红的奶奶也搬进了庙里,没事打扫打扫小庙。 果真,自从小庙建成之后,村里再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怪事了,庙里的香火也更旺了,来参拜的人络绎不绝。 转眼,到了老赵退休的年龄,县里派来一个新村长,也就是现任村长,这个村长十分年轻,顶多三十岁,听说是得罪了上面,被降职到我们这山旮旯来,本来就受了一肚子气,而那阵子县上又在搞反封建迷信的活动,他就把气都撒到小庙这里来,一天晚上叫了几十号邻村的地痞,说是要反封建迷信,要拆了庙,把庙里的东西砸的一沓糊涂,小红的奶奶年事已高,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折腾,气得生了一场大病,不出几天就撒手西去了,老赵和我更是竭力阻止,因为新村长不知道以前发生的事情,以为我们是在搞封建迷信,还恐吓老赵说是看在他是以前村长的面子上才不跟他一般见识,而老赵也只是敢怒不敢言,毕竟现在他已经退休了,也只是个普通的村民,双方争执不下,后来是村里一些村民誓死保卫,才不让小庙被夷为平地,可是经这么一折腾,庙里一片狼藉,除了那尊钟馗像,其他的东西都被打得支离破碎,我和老赵花了很久才收拾好,可是村长却不同意修缮它,而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的钱,这件事情也就就此搁下,以前香火不断的小庙也慢慢无人问津。 我会永远陪伴你(一) 没想到在这件事发生的一年后,就又出事了,几个孩子去到小溪边戏水,小溪的水很浅,最多来到膝盖这里,可不知怎么的竟把几个孩子活活给溺死了,你说怪不怪,不仅如此,那段时间许多小孩晚上经常哭闹,说是看见一个穿红衣服的大姐姐在窗外看着他们,可是大人们什么也看不见,都以为是小孩子出现幻觉了,只有我和老赵还有当年一些村民,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每每我们跟村长提起这件事情,他就用自己的职权来压我们,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我们这种小村民又能够怎么办呢,从那个小庙被新村长折腾之后,村里年年都有孩子无端死亡,许多人都怕了,纷纷搬了出去,留下一些老人,可谁料,村长又把你们招惹来了,这都是灾啊!我当年不理解老道士的话,现在我明白了,一些事情有因必有果,是我们大家对小红的冷漠才会遭到她的报复,而这祸患不是阻挡得了的! 老陈说完,深深地叹了口气:“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也得答应我,尽快地让你们老师带你们离开这里,我看那个失踪的女学生,也是凶多吉少了!” 东崇连忙点点头,可是心里却有了另一番打算“老伯,我能问一下昨天那两个同学去的那一块坟地是怎么一回事吗?” “这个……”老陈犹豫了一下说道:“老道士临去前交代,把所有死去的孩子都葬在那里,不过那里阴气很重,除了前去祭拜的人,很少有人到那里去……” 东崇点点头,既然那两个男同学是在去到墓地之后才出事的,所以事情的突破口,也许就在那块墓地上。 一阵风吹过,将庙门上的灯笼吹得啪啪响,东崇打了个寒颤,仿佛有一双可怖的眼睛正邪恶地盯着他,他想起前去跟踪的武道,于是快步跑回到了小旅馆,却在门口和李奇志兵撞上了,只见他俩匆匆忙忙,像是要去哪里似的,连忙拦住他们问道:“你俩这是要去干什么好事啊?” “你原来在这啊!大伙都去小溪边看热闹去了!”李奇说道。 “热闹?又发生什么了?”东崇好奇地问。 “听说昨晚那个失踪的女学生在小溪边被找到了,不过……”志兵在一旁说。 “死了?”东崇心里早已猜到几分。 “嗯。”李奇点点头,“听说她们几个女生昨晚打赌,谁敢三更半夜去村里走一圈再回来,结果那个女生一出去就没再回来了,到现在已经死了三个人,惊动了不少警察,我听说学校可能要临时改变社会实践的场地了。 东崇点点头,快步走了进去,事情不能再拖了,他想跟武道交代一下就得行动了,他能够感觉到那只潜伏着的恶灵也许就在他们左右。 东崇推开了武道房间的门,却看见钟旭天正坐在床上,面无表情地摆弄着那台跟他寸步不离的平板电脑,看见东崇推门进来,他只是斜了东崇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我会永远陪伴你(二) “你回来啦?”东崇觉得现在的气氛很尴尬,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与他说话。钟旭天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那个……谢谢你那天晚上救我……”东崇看着钟旭天又低下去的头,说道。 钟旭天似乎微微一颤,但是仍旧将头低着,什么话也没说。 “你是不是……”东崇正想问他,门却一把被武道推开了。 “东崇你原来在这里啊!我到处找你呢,诶!冰……”武道正想把冰棍这个外号说出来,急忙收嘴,抓起床上的背包,把东崇拉了出来. “怎么了?你这家伙,怎么变得毛毛躁躁的?”东崇见武道一副着急的样子,却不和他说清楚,拉着他来到村子里,只见那个碾子前面,一个孩子正不停地推着碾子转圈,而一旁的妇女跪在地上哭泣着要他停下来,可是孩子却如同中邪一般,只是不停地转圈。 “你看他是不是被鬼上身了?”武道皱了皱眉头问。 东崇虽然不是阴阳眼,可是却跟天镜前辈学了不少的技法,他见孩子的印堂发黑,便知他确实是被恶鬼缠身,也顾不得有人在,立马抽出散魂符,念动咒语,顿时在符纸周围出现许许多多的黑气,将黄色的符纸包绕成球状,只听嗞的一声,符纸便燃烧了起来,不一会就消失了。 “好了。”东崇叹了口气,没想到那个恶鬼的怨气竟然这么重,普通的鬼魂遇到散魂符立马就灰飞烟灭,他有预感,这个对手会十分强大。 小孩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小孩的妈妈赶紧跑过去把他抱起来,却又急急忙忙来到东崇和武道面前,说什么也要让他们进屋里去坐。 “大仙,我家鸣儿没事了吧?”东崇听到这话,不由得一笑,感情自己被人家当成仙人了,忙摆摆手:“阿姨您别这么叫我,我不过是个学生,会些驱鬼术而已,小弟弟没事了,只是比较虚弱,您弄点红糖水给他喝就好了。” 鸣儿的母亲是一个朴实的农村妇女,硬要留下东崇和武道吃中午饭,盛情难却,加上他俩确实也饿了,所以也没有推脱,鸣儿的精神状况也好了起来,东崇和武道又陪着他玩了一会,顺便也打听打听那片坟地的事情。 妇女告诉他们坟地里埋的不仅是孩子,这几年一些死去的人也被埋在那里,经常有人说在那里见到鬼,不久前几个醉汉半夜里走错路走到那里去,说是遇见了鬼,两个人当场吓死了,还有一个逃了回来,却也变得疯疯癫癫。 东崇眉心紧锁,看来这件事情是不得不管了,否则空学那些法力,岂能让恶灵胡作非为。他正欲起身告辞,却见坐在门口的鸣儿惨叫了一声,他赶忙问鸣儿怎么了,他说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姐姐从门前走过了,还对他笑。 浑身是血的姐姐?东崇和武道对视了一眼,慌忙追了出去,却什么也没有,四处安静得吓人。 我会永远陪伴你(三) 东崇又折了回来,却见鸣儿的印堂又再次发黑,看来治标不治本,得找出根源才能让这里的村民真正安全,东崇取出散魂符吸走了鸣儿身上的阴气,又把随身携带的几张护身符交给了妇女,便和武道起身告辞了。 渐渐走远,小路上只剩下他们两个。 “武道,你得回去旅馆,太危险了!”东崇转过身对武道说。 “我知道,可是你一个人……”武道似乎欲言又止。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东崇拍了拍武道的肩膀,但是此刻他的心里也在打鼓,要是在白天也许他还有七分胜算,可是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又是在坟地,胜算又少了几分,但是为了不让武道担心,他还是装作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知道那个鬼一定很强大,也许我还能帮点什么忙。”武道还是一脸的担心。 “傻帽,你又不会法术,待会我又要和恶鬼打斗还要保全你,不是更难了?”东崇笑笑,回答道。 “那你小心点,兄弟。”武道抿了抿嘴,将头低了下去。 兄弟。好久没有人这么称呼自己了。那些昔日的好兄弟也都不在身边,强子要出国,楼凡也闭关修炼,自己独自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本来就是一个不太会说话的人,而此刻,武道却称呼自己为兄弟。 东崇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武道这句话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大概是失去了太多的缘故,竟让他分外珍惜。 “嗯,兄弟。”东崇转身,朝着坟地的方向走去,武道看着东崇远去的背影,抚了抚挂在胸前的平安符,平安符发出一阵耀眼的青光。 等东崇来到坟地,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四处漆黑一片,只有不知名的虫子在低声地叫唤,几只归鸟在蓝黑色的天空中扑腾了几下翅膀,就被吞噬在茫茫的黑暗之中。一块块墓碑在黑暗中静静的立着,一阵风吹来,将四处的大树刮得沙沙直响,似乎有人躲在树丛中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我会永远伴着你,永远看着你,在这里沉睡,永远等待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有人将我寻觅……”一阵空灵的歌声突然传来,毫无防备地冲击着东崇的耳膜,歌声时而高时而低,似乎是一个女孩在幽怨地唱着伤心的过往,无尽的哀伤在夜里缠绵不止,忧伤的旋律也让东崇的心十分难受。他定了定神,发现空旷的坟地那一边,有点点火光,难道还有人住在这种鬼地方,歌声会不会是从那里传来的? 东崇捂住耳朵,快步跑了过去,他感觉须臾间,周围的空气变得异常的冰冷,似乎有股寒气正在聚拢,他走进一看,那灯火耀眼的地方,竟然是一间屋子! 屋子上挂满黑白色的布,还贴着一副挽联,难道屋里有人过世了吗? 东崇隐约听见屋里有人在嘤嘤啜泣,于是大声喊道“有人吗?” 没有人应答他,他走了进去,屋里灯火通明,只见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少女背对着他,正抱着一张相片失声痛哭,照片只露出一双眼睛,可是东崇竟然觉得如此熟悉。 我会永远陪伴你(四) “对不起,打扰了……”东崇见屋里没有什么异常,也不想管人家的家事,就准备离去。谁知这时,照片却从女子的手中掉落,滑到东崇脚边,东崇不由得多看了照片一眼,可是这么一看,却令他汗毛直竖。 难怪刚才觉得照片上的人十分眼熟,这不就是自己嘛!怎么回事,这个少女怎么在给自己办丧事?! 东崇深感不妙,一阵风吹过,屋门也被关了起来。东崇急忙结了个驱鬼印,冷冷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少女转过身,那是一张很美丽的脸,不过却带着邪恶的笑容。 东崇像是想起了什么,“小红?” “呵,居然认识我!”小红冷笑了一声,“不过你不自量力,多管闲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说完,小红的衣袖瞬间伸长,变成几条红丝绸,将东崇紧紧的缚住。 “以吾之名,易气轩横,招汝之魂,速速离去!”东崇大喝一声,周围顿时多出了几道金光,将丝绸一分为二,红色的丝绸漫天飞舞。 “呵呵,还有点本事!”小红吹了一个口哨,小小的屋子里顿时多出十多个面色铁青的孩子,“上!给我杀了他!”小红厉声唤到,十几个孩子一窝蜂地朝东崇扑了过来。 东崇此刻进退两难,虽然那些孩子已经是鬼魂,可是要让他们魂飞魄散,东崇实在下不去手,他愤怒地说:“你忘记那个叫做小刚的小孩是怎么死的了吗?你好残忍,竟然让这些孩子的亡魂为你服务!” “呵呵,死?我当然不会忘记,我不过我更加不会忘记我是怎么死的!我不会忘记我奶奶是怎样亲手把我往火坑里推的,我不会忘记小刚那愤怒的眼神,我不会忘记那顿痛彻心扉的打骂,我更不会忘记我奶奶是怎么和老道士联手把我封印在那个地方,让我永世不得超生的!我要报复所有人,报复那些该死的孩子!是他们贪玩,连累了我!”小红的眼角流下了红色的血泪。 “不!不是那些孩子贪玩,而是你自己的好奇心害了你自己,小孩子不懂事,你却跟着他胡闹,明知道山里面有狼却还偏往里面闯,要我说,你死多少遍都活该!”东崇一想起那些被小红残忍杀害的孩子,便怒火中烧。 “你有种!”小红彻底被东崇激怒了,她大叫一身,双袖一挥,周围的空气都流动了起来,那十几个孩子和空气柔和在了一起,变成一团巨大的火球。 “三昧真火!你居然会用!”东崇吓了一跳,原本以为小红只是一个怨气很重的厉鬼,没想到她竟然也有些修为。 “呵呵,大概所有人都以为我奶奶只是一个算命的吧,可是又有谁知道,她其实是个会法术的神婆呢!这三昧真火本是奶奶怕我小女子在外被人欺负而教我的,谁知道,今天竟派上用场了!”小红尖锐的笑声在屋子里回荡。 火焰朝东崇步步紧逼,东崇已经无路可逃,眼看着就被逼到了墙角,难道今天自己真的要死在三昧真火之中吗?三昧真火的威力他是见过的,一旦沾上,就是神仙也就不了你,可以说,必死无疑! 我会永远陪伴你(五) 没想到自己是这么的没用,到最后却还是死在了恶灵手下,师傅交代的事情一点也没有完成,而刚刚认识没多久的兄弟却来不及好好相处就要阴阳相隔,为什么老天总是把这么戏剧化的事情安排在自己的身上上演呢?也许这一次真的是逃不了了吧?东崇突然想起苗夏,自己到底对她什么感觉呢?是像武道说的喜欢吗?可是陆小莜的事情(见长筒靴第一部)给东崇的震撼太大,他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了,也不敢轻易对一个女孩做出承诺,尽管他并不否认自己对苗夏怀有好感。 东崇已经能够感觉到火焰的温度,他看见了小红那张因兴奋而扭曲的脸,兀自地笑了笑,奇怪自己为什么死到临头倒想了这么多,难道人真的得等到快要死了,才会后悔自己这辈子没有好好过吗? 东崇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准备让火焰吞噬自己。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东海之神,南海之神,西海之神,北海之神,四海之大神,退却千鬼,消除灾祸,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一声呐喊,东崇突然感觉火焰在自己的面前慢慢消散,于此同时,一个人破门而入,手上拿着一把金光灿灿的桃木剑。 “武道!”东崇失声叫道,只见武道整个人都被金光笼罩着,他的眼神十分冷峻,手里的桃木剑仿佛有生命一般。 “对不起兄弟,我来晚了!”武道说着,将桃木剑高高举起,“三昧真火是吗?尝尝桃木剑的滋味吧!” “吾请慧光,照破冥关,寒冰温和,炉炭息炎。刀山剑树,水断攀缘,回光十极,照耀诸天。消魂五景,业除勾连,三晨洞辉,永劫原原。开明童子,承恩上元,三光照世,诸如所言!”武道念完咒语,桃木剑幻化成一条火龙,直取小红。 “我最讨厌的就是道士了!你这臭道士,去死吧!”小红怒道,双手一挡,竟然将桃木剑的红光挡了回去,强大的波动朝武道的胸口□□,把他撞飞到墙上。 “武道!”东崇也是十分虚弱,现在已再也使不出什么法力,没想到小红这么强大,武道竟然也不是他的对手! “又来一个送死了!你们是好兄弟是吧,好,我就让他死在你面前!”小红说完,带血的手瞬间伸长。 “不要!”东崇惨叫一声,只见小红的手径直穿过了武道的身体,武道的眼睛顿时瞪大,口里吐出了一大口热血,小红一把将武道的心脏抓了出来,武道整个人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鲜血流了一地。 “武道!”东崇忍住剧烈地疼痛,踉跄地跑到武道身边,他是为救自己才死的啊!才没相处几天,武道就把自己当兄弟看,如今却因为自己而断送了性命,东崇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想起当初遇见武道,谁又想到这个傻大个会和自己一个寝室,而现在也义无反顾地前来救自己呢? 我会永远陪伴你(六) 原本以为武道为什么如此钟爱黄色的衬衫,原本一直好奇武道的背包里到底装的是什么,现在一切都明白了,原来他是茅山弟子,而黄色的衣服,正是一个图腾,一个标志,那想必背包里装的一定是道家法器了!可是明白这一切又有什么用,自己把武道害死了,而自己也即将送命,这难道就是命运吗? “哈哈哈,臭道士,终于死了!”小红看着东崇愤怒的眼神,丝毫不害怕,仍是挑衅地说道:“你想怎么死,我或许能让你死得痛快一点,不像这个臭道士一样死得那么难看!” 说完,小红将手里红彤彤的心脏活生生地捏碎了。东崇此刻已经愤怒倒了极点,他胸口一热,吐出一口鲜血。 “我看你们也就这点能耐,不好玩!”小红邪恶地笑着,结出一团三昧真火,“烧吧烧吧!把这一切都烧个精光!” 就在这时,一把折扇突然从门外飞射进来,速度十分迅猛,径直插向了小红的腹部。 “啊!好疼!”小红痛苦地在地上哀号,而腹部也不断流出黑色的血液,那把扇子放射出万丈光芒,将夜照得亮如白昼。 “啊!到底是谁!”小红越来越痛苦,在地上打起滚来,东崇也十分吃惊,他想看看是谁救了他,可是却再也没有力气移动半步。 扇子放出的光芒让东崇一阵晕眩,而屋子也剧烈地震动了起来,似乎就快要倒塌,东崇的感觉眼皮越来越重,在他失去知觉之前,他感觉有人将他拉出了屋子…… “不要!”东崇又一次看见了武道的心脏被一只手抓了出来,然后活生生的拧碎,而双目圆睁的武道直挺挺地倒在自己脚下,那个杀害武道的竟然是自己! “不要,不要啊!”东崇惨叫了几声,突然睁开了眼睛,望见了白花花的天花板。 “东崇,你终于醒了!”苗宇惊叫一声,一旁的李奇和志兵也急忙围了过来。 “我……我睡了很久吗?”东崇问道,他感觉有一只八爪鱼正用吸盘允吸着自己的脑髓,大脑一阵刺痛。 “是啊!你都睡了一天多了!可担心死我们了!要是你再睡下去我们就得报告老师了!”苗宇焦急地说。 “我……”东崇看着他们三个围着自己,却唯独少了一个人,他虽然知道他已经……可是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个清楚。 “武道呢……”东崇无力地问道,十分害怕三人告诉他那个他最不想听到的回答。 “武道他……”苗宇话还没有说完,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靠!真晦气!我刚想冲澡呢就停水了!这旅馆真是简陋到家了!”来人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顶着一头满是水珠的头发,正生气地抱怨道。 “东崇?!你醒了?!不会吧!谢天谢地啊!”武道也不顾自己那如同鸡窝一般的头发上还有许多的水珠,大叫一身,兴奋地扑到东崇的床上。 这下轮到东崇惨叫了起来:“你是人是鬼啊!虽然我们是兄弟,可是如果你是鬼的话,还是快点去投胎吧,人鬼殊途啊……” 东崇第一次看见诈尸,不由得朝苗宇他们那缩了缩。 我会永远陪伴你(七) “我死你很高兴么!”武道白了他一眼,“还兄弟呢!见到我跟得瘟疫似的!”说完生气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东崇挣扎着坐了起来,看着武道,有些颤抖地问:“你……真的是人?” “什么人啊鬼的!你是不是病糊涂了!”武道白了他一眼。 东崇一伸手往武道的心脏摸去,他的心脏正有规律地跳动着。 “不是吧,你要干什么?你不会喜欢男人吧!靠,你要偷袭?唉,我这么帅的帅哥真是男女通吃啊,我……”武道恶心地自我陶醉中。 “你才喜欢男人呢!你……你真的没事?”东崇难以置信,那一晚上的那一幕到此刻还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武道明明被小红拿走了心脏,怎么…… “你俩真是冤家,成了,东崇,你多休息,武道你快去换衣服吧,可别感冒了。我们仨顺便给你们打饭上来。”苗宇又继续发挥起他的指挥才能。 武道见他们三个走远了,将门锁上。 “傻帽,你不是……”东崇看着武道,问道。 武道正整理着他那一头鸡窝一般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我可没有你那么莽撞,你知道我们茅山道术博大精深,那个……” “打住打住,我不是要听你宣传茅山道术,我知道你厉害,成了吧。”东崇白了他一眼。 “那天我回旅馆做了个形代。”武道晃了晃手中一个白色的纸人,“就是这个。所以她杀死的是我的形代,并不是我本人。” 东崇听得目瞪口呆,以前虽然也接触过茅山道术,不过都只是知道一些个皮毛,没想到居然有这么神奇的法术。 “你这家伙,怎么不一早就亮出底牌!你那天晚上也是感应到阴气才出来的吧,还有你那个包。”东崇质问道。 “唉,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可是又觉得不妥,我想着吧得让自己的底牌亮的比较霸气一点,嘿嘿。”武道得意洋洋地说。 “好啊,你这家伙!原来那天晚上不是要去救我,是要去我面前耍宝啊!”东崇故意生气地说。 “你搞清楚好不好,要是不把你当兄弟我会去救你啊,要是我那天没带形代的话,现在我可就真的死了啊!”武道说。 “好好好,不过那天到底是谁救了我们?”东崇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也觉得奇怪,我醒来之后发现你躺在我身边,那个小屋子早就不见了,我们被人弄到一棵树下,我也奇怪到底是谁救了我们。”武道沉吟着说。 “难道是他?”东崇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钟旭天。 “谁?”武道奇怪地问。 “没……没什么,对了,你觉得事情完了吗?”东崇问道。 “依我看,我们还得找出小红的尸体。你不觉得可疑吗?为什么小红死后她奶奶没有给她办丧事,那也就说明她的尸体从未入土为安,这也许也是他的鬼魂能够游荡的原因。想必是那道士将小红的鬼魂封印在了哪里,然而封印却不知为何被打开了,她又逃了出来,我想我们必须找到她的尸体,让她入土为安,事情才算真正解决。” 我会永远陪伴你(八) 武道说得头头是道,不由得让东崇佩服起来,专门跟鬼打交道的就是不一样,像东崇这种半路出家当和尚的,很多事情也是凭直觉,并不是很懂。 两个人正说着,门突然被人敲得砰砰响。 “苗子你这个马大哈,是不是又忘记带钱包了啊!”武道起身前去开门,却突然愣住了。 “怎么了,不欢迎我吗?”苗夏从门外探出一颗脑袋。 武道看着自己上半身只穿了一件背心,下半身是一个大裤衩,还有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不由得大叫一身,蹿了出去,估计是去厕所面壁思过了。 “他真可爱噢”苗夏走了进来,微笑着说。 “他就是个傻帽。”东崇抓抓头发嘿嘿一笑,对苗夏的突然到访感到措不及防。 “我哥说你生病了,还好吧?”苗夏拉了张椅子坐在了东崇窗前,阳光在窗柩上缓缓移动,入射角和反射角渐渐汇合于一点,将她那张秀气的脸庞照的楚楚动人。 “没……没事,只是普通的感冒……”东崇的突然觉得耳根子发热,脸也不自觉地发烧起来。 “那就好,我觉得你观察事情非常仔细,判断东西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你似乎不是个普通人。”苗夏用澄澈如水的眼睛直视着东崇,东崇慌忙地将脸别过去,他感觉现在自己的脸一定活像开水煮过的西红柿。 “我……我就是侦探小说看多了呗。”东崇又一次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他第一次发现和别人说话也要如此紧张。 “和我说话那么尴尬吗?”苗夏有些疑惑地问,“我哥说你平时比较内向,看来还确实是,不过熟了之后就好了吧。” “嗯……嗯……”东崇支支吾吾地点点头。 “好了你快休息吧,我先撤了,看你紧张成什么样。”苗夏莞尔一笑,又悄然退出了房间,只留下东崇在床上傻傻地发呆。 “东崇,我是不是很猥琐啊……”武道像做贼一溜了进来。 “你一直都很猥琐好不好,我看你不是24k纯帅,而是24k屌丝,哈哈!”东崇取笑道。 “死东崇,我是说我的……呃……肉体会不会呈现得太淋漓尽致了……”武道担心地说道。 东崇再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还肉体,你是在尸检么……” “可是我觉得我这样真的好突兀……”武道把头埋进被子里,辩驳道。 “喂,傻帽,你该不会喜欢上人家苗夏了吧?”东崇打趣地问。 “那你呢?”武道翻了个身,盯着东崇问道。 “我……我嘛……我……”东崇一时间找不出一个词语来形容他对苗夏的感觉,既不是喜欢,又不否认不喜欢,东崇现在已经把武道当兄弟了,当然也不会瞒着他。 “你是不是怕我喜欢人家然后我又这么帅所以你没有机会啊?!”武道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轰炸着东崇的耳朵,“放心!我告诉你我武道做人最大的原则就是好兄弟喜欢的人我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抢的,否则天打五雷轰!我跟你说我们茅山弟子发的誓是最毒的了!” 惊魂草神山(一) 看着武道信誓旦旦的样子,东崇无奈地给了他一个白眼,这家伙正经地耍起法术来一套一套的,要是不正经起来,还就真没人不把他当疯子。 武道换上他那件永不离身地黄色衬衫,从背包里摸出两枚铜币递给东崇。 “什么东西?”东崇好奇地问。 “单孔通宝,辟邪用的。”武道说着,又从背包里拿出一条金灿灿地绳子。 “你别跟我说这是捆仙神?!”东崇记得小时候看西游记里就有妖怪是使这条绳子,似乎还让那只猴子尝了不少苦头。 “这你就外行了,我们捉鬼的,当然得叫捆灵绳啦!”武道笑眯眯地解释道。 “我真的觉得你要是日后拿个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出来我都不会觉得稀奇,你背包里的东西实在是太古怪了……”东崇无奈地吐了吐舌头,跟着武道走出了旅馆。 “尸体会被放在哪里呢……”武道喃喃着,似乎陷入了思索,“会不会还在那个老奶奶的家中?” “应该不会,老奶奶后来都搬到小庙里住了!”东崇回答道。 “难道在庙里?”武道脱口而出,但又立马否定了自己:“不可能,庙里也就那尊钟馗像,没有哪里可以藏尸体的。” “等等!钟馗像!”东崇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武道看着东崇,不解地问道。 “我会永远伴着你,永远看着你,在这里沉睡,永远等待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有人将我寻觅……”东崇凭借记忆,把他听到的小红唱的那首歌说给武道听,“你听出什么了吗?”东崇问道。 武道一拍脑袋:“我会永远陪伴着你,指的是她的奶奶吧!” 东崇点点头:“所以,永远在这里沉睡,在来来往往参拜的人中,却没有人知道她就在那里,也就是说她的尸体就在……” “钟馗像里!”两人不约而同脱口而出。 “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这种封印的方法太妙了,用钟馗像的正气镇住她的怨气,想必老奶奶是因为害怕别人触动了那个有可能释放小红鬼魂的机关,才留住在小庙里吧,而这个机关也就就是那尊钟馗像,这么说的话那个村长当年随意毁坏庙里的东西,一定也触碰到了机关,导致小红被放了出来!”武道说。 “没错,而且我觉得老奶奶应该知道自己孙女死后怨气不会那么容易消逝去,所以才出此下策不让她埋葬,如果没有那个老道士,她自己也会想办法封印自己的孙女,她失去了唯一的亲人,而现在又要残忍的……唉。”东崇叹了口气。 “我们判断得对不对,到那里一看便都知道了!”武道拍拍东崇的肩膀,两人快步往小庙走去。 小庙似乎变得更破旧了,即便东崇离开它不过一天,尽管小红已经魂飞魄散,但是还是要让她的肉体能够安息。 庙里仍旧有些阴寒,钟馗像立在那里,有些孤独,而那种眼神仍旧有些诡异。 “要直接砸开吗?”东崇问道。 惊魂草神山(二) “让我来吧。”武道的脸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手里结出一个奇怪的印法,周围的空气快速地流动了起来,“元皇符命,普济幽涂,灵宝内篆,度脱血湖,神清保护,径上南都,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破!”只听轰的一声,金光一闪,整个钟馗像顿时被劈成两半,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东崇和武道还是被眼前的景像吓得不轻。 “我的妈啊……”武道不由得叫了起来。 一具被风干的尸体直挺挺地倒了下来,和香案上的香炉一并滚落到了地上。 “怎……怎么处理她”东崇一想到要把尸体拿到外面去烧掉,心里就一阵恶心。 “不如就在这里烧了吧,反正小红的魂魄被打散了,这个庙也没什么作用了。”武道似乎也觉得要把一具死了快十年的干尸弄到外面去实在需要很大的勇气,即便他们已经习惯了跟鬼打交道。 武道说罢,又念动了一串咒语,只见尸体的周围出现了一团团火苗。 “你也会三昧真火?”东崇吃惊地看着武道,这家伙的修为说不定比自己还高。 “嘿嘿,会一点而已啦。不过烧个尸体还是绰绰有余的。”武道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你这家伙,要是你一开始就把你的本事都使出来,就不会枉送那么多性命了。”东崇有些责备武道深藏不漏。 “我那天本来就是要去解决这件事情的,谁知道碰上了你,我担心你的安全,本来想把你骗走的,谁知道你竟然也会法术,我又没办法分清楚你是敌是友,只好隐瞒身份了。”武道吐了吐舌头。 就在这时,武道的手机响了起来。 “苗子啊,什么?靠,不会吧……好吧我和东崇在一起呐,你们可得等我们啊,我们这就回去!”武道挂完电话,拉着东崇就拼命往回赶。 “你这傻大个,怎么又慌慌张张的,又出什么事了?”东崇质问道。 “快点快点,再晚可就搭不上车了!”武道神经质般地咆哮道。 “不是吧要回学校了?”东崇掰了掰手,“还有十多天才开学啊!” “没人跟你说要回学校啊!我们不过是换个地点继续社会实践嘛!”武道白了他一眼,俩人急速地跑了回去。 “我们这是要去哪?”东崇好奇地捅了捅坐在前面的李奇。 “不知道啊,听说是要去野营,不知道刺不刺激!”李奇摩拳擦掌,似乎跃跃欲试,而苗宇却是一副苦瓜脸。 “怎么了苗子,谁欺负你了?”东崇看着苗宇一脸忧愁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你们听说过草婆林吗?”苗宇问道。 “草婆林,就是那个那里的草都成精了的树林子?”武道惊讶地问。 “是的……据说我们就是要去那里野营……”苗宇苦笑道。 “听说草婆林里面有一个草神山,好多人都传说那里是古代一个富有的商人的墓穴,里面有很多珍贵的财宝,不过据说那里闹鬼闹得凶,许多盗墓者到了那里却是一去无回啊!”武道娓娓道来,不由得让东崇感叹他那个笨脑袋里竟然也装了这么多东西。 惊魂草神山(三) “没错,听说那里闹鬼闹得凶!”苗宇的眼睛变得有些恐惧。 “苗子,你不是吧,大老爷们的怎么那么胆小,我看你妹妹都胆子比你大!”武道有些讽刺地说道。 “我……唉,我怕要是真的有鬼怎么办……”苗宇的眼里有说不出的担心,就好像自己曾经在那里见过鬼一样。 “这还不简单,我就和它敬个礼握个手然后称兄道弟交朋友呗!”志兵转过来,笑着回答,把所有人都逗笑了。 车子停在了一个停车场里,同学们又走了很久,才远远的看到一片森林。 “这就是草婆林吗?”李奇问道。大森林里的空气十分新鲜,一阵阵微风吹得人身上起鸡皮疙瘩,令人为之一振。 “那就是草神山了!”苗宇指了指远处。东崇顺着苗宇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茂密的大树中,耸立着一座怪模怪样的巨大山峰,远远看上去就像一个攥紧的拳头。 “没有什么异常啊!”志兵吐了口气,“本来还以为可以刺激一点呢!” 东崇摇了摇头,跟鬼打交道,可是一不小心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的,这个兵子,好奇心太重了。 令大家失望的是,学校并不允许同学们进入草婆林,怕里面的环境太复杂,容易迷路,而是让大家在草婆林的入口处扎营,学习一些野外救生的知识。 “真无趣!”武道不满地嘀咕着,将脚放在清冽的小溪水里,小溪十分清澈,连里面的小石子都看得一清二楚,时不时还有几条小鱼在游动,似乎在与游人嬉闹。 武道将胸前的吊玉拿了出来,吊玉泛着青色的光芒,在阳光下闪烁不停,晃得东崇睁不开眼。吊玉上画着两条张开大嘴的青龙,目光灼灼,活灵活现。 “这个家伙,跟我了十几年咯。”武道感叹起来。 “是你父母给你吧?”东崇问道。 “我不知道我父母是谁。”武道叹了口气,望了望湛蓝的天空。 “我也是。”东崇微微一怔,随即拍拍武道的肩膀,“不过这十几年我们不都挺过来了。” 武道笑笑,“我听我师傅说,他是在一个雨天发现我的,他要下山作法事,到山脚下却听到一阵十分响亮的哭声,他循着声音和吊玉上的青光才找到我的,要是他完来几步,我可能就成了山里猛兽的盘中餐了。” “那这个吊玉会不会不仅仅是个平安符那么简单,也许是个信物,指引你去寻找父母,或者是个法器灵物之类的呢?”东崇接过武道的吊玉,仔细地查看,但确实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我师傅说一些东西的奥秘,需要我自己去发现。”武道拿起一块石头,丢到了小溪里,清澈的溪流旋即泛起阵阵涟漪,惊动了一旁几条正在休息的鱼儿。 “我以前在山上的时候,他们都取笑我,所以我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不过这也让我的法术长进比别人快,因为心无旁骛。”武道说。 “那你这次下山,应该不只是来读书这么简单吧?”东崇问道。 惊魂草神山(四) “师傅说我们所在的学校有恶灵作怪,要我来查清楚这件事情,收服恶灵。所以我一开始才会问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武道说完,东崇吃了一惊。 “原来我们到这个学校来的目的是一样的?!”东崇看着武道,说,“我本来正苦恼高中填报志愿要填哪里,结果我师傅要我填这个学校,来查清这个学校的灵异事件!” “要是我们早就一语道破现在也许也能有些进展了!”武道拍了拍脑袋,“都怪我们的师傅无一例外要求我们隐瞒身份,唉……” “不过我以后可就有一个法力高强的战友兼兄弟了,嘿嘿。”东崇这句话确实不是讽刺,是真心话,他看武道施了几次法,确实是自己无法相及的,如果他现在要用法术和自己打一架,估计自己会死得很惨。 “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瞒你了。”东崇把那天晚上在宿舍遇到的怪事都告诉了武道,武道听完,面色变得有些凝重。 “这么说兵子说的话是真的了,我们宿舍确实闹鬼,可是我搞不懂,那个冰棍要是真的会法术,为什么三番两次救我们却不表露自己的身份,难道是敌人吗?” “我虽然不能肯定他是不是和我们站在同一战线,但是我能保证他一定不是我们的敌人。”东崇说。 “喂,你们俩吃不吃啊!”苗宇在远处招呼道。 “吃,吃!”武道一听到吃饭,精神为之一振,慌忙站起来,却踩着光滑的石头滑倒,整个人失足跌进了小溪里,那几条可怜的鱼,刚安分了没多久,却又有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害怕得四处乱蹿。 “没,没事吧……哈哈哈……”东崇实在是没办法对武道表现出任何的同情,笑得差点背过气去。 武道狠狠地瞪了东崇一眼:“没办法,我跟水犯冲!” “苗子,吃什么好东西啊?”武道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如同饿狼一般扑到了苗宇身边。而一旁的李奇已经拿起烤好的鸡翅吃得津津有味了。 “那个草神山会不会真的有宝藏?”志兵似乎对那个传说非常热衷。 “兵子,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在迷《鬼吹灯》,不过可别走火入魔啊!”李奇把那双油油腻腻地手搭在志兵的肩膀上,志兵忙厌恶地躲开。 “反正学校不同意我们进去,我们就好生在这里呆着呗,就算里面有宝藏,里面的地形这么复杂,小心迷路被野兽吃了!”苗宇吓唬志兵道。 就在这时,一个女生跑了过来,脸色苍白,似乎十分焦急。 “你们谁是苗宇?”女生问。 “我是,怎么了?”苗宇皱了皱眉头。东崇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你的妹妹不见了,我们怕她是一个人进了森林迷路了,现在一些老师已经进去森林里找了,你看看……”女生还没有说完,苗宇就慌忙地冲进了森林。武道和东崇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志兵和李奇正想跟上,却被东崇拦住了:“你们在这里守着,如果我们太久没回来再报告老师!” 志兵点点头,武道和东崇便沿着苗宇的方向跑进去了。 惊魂草神山(五) 森林里的土地有些湿润,层层叠叠的叶片互相遮蔽着,投射下一点吝啬的阳光,细密的草丛让人举步维艰,难怪这里被叫做草婆林。 苗宇跑得很快,武道和东崇不知道他往哪一个方向去了,而森林那么大,到处都是树木,要确定方向十分困难。 “你觉不觉得这个森林里有怪味?”武道问。 东崇当然知道武道指的怪味是什么意思,“嗯,这里的阴气很重,估计真的有那东西!” “我们小心点吧,你把那个单孔通宝拿出来,要是阴气十分重的话它会发光。”武道说着,小心翼翼地穿梭在高大的草丛中。 “我们这么找也不是办法啊,苗子跑得太快了!”东崇此刻心里也十分焦急,也不知道苗夏怎么样了,她怎么这么莽撞一个人闯进这个森林,要是她有什么事情的话……东崇不敢再想下去。 “苗子?”武道疑惑地问。东崇看见苗宇站在前面,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想得出神。 “你们俩怎么来了?”苗宇回过头,有些吃惊的说。 “我们怕你有危险,怎么样,苗夏……”东崇问道。 “这里有些不对头,你们听,好像有奇怪的声音。”苗宇皱了皱眉头,东崇听到一阵窸窣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向他们逼近。 现在东崇他们身上什么也没有带,如果是孤魂野鬼还对付得来,要是是真的猛兽,那三个人必定会葬身就地。 一阵脚步声,像是故意放轻,可是还是被东崇察觉到,一双绿幽幽的眼睛闪烁着贪婪的光。 “小心,有狼!”东崇大叫一声,三个人警觉地贴在一起。 “噼里啪啦……”后方的草丛中一阵响动,一头健壮的公狼猛地蹿了出来。狡猾的狼,竟然从一开始就跟踪着他们,准备伺机而动。 “快上树!”苗宇说完,武道迅速地爬到一棵粗壮的大树上,而东崇哪里会爬树,只能站在原地傻傻地看着公狼不停与他缩短距离。 “东崇你抱紧树干,我把你推上去,武道你拉一把东崇!”苗宇说完,使劲地托住东崇的脚,东崇借助苗宇的力量费力地往上挣扎,武道连忙朝他伸出手,等到东崇爬到树上,背后已经全都是汗了。 苗宇正准备上树,谁知道那只公狼急速地朝他扑了过来。 “苗子小心!”武道失声喊道。 苗宇迅速躲闪,但是还是被公狼抓破了大腿,鲜血如注。武道正想下去,苗宇却大喊一声:“不要下来!” 说罢,就在公狼即将朝苗宇扑过来的时候,他灵敏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从腰间拔出一把明晃晃的藏刀。公狼似乎被苗宇的举动激怒了,张牙舞爪地朝他扑过来,苗宇丝毫不畏惧,迎着公狼而上,须臾间,刀起刀落,东崇只见几道白光闪过,那只狼哀嚎一声,趴在地上喘着粗气,而它的一只眼睛鲜血迸涌,看样子是被苗宇的刀扎伤了。 独眼狼更加愤怒了,他仰天狂啸几声,大地仿佛都在颤抖,树上的一些树叶也被这可怕的嚎叫震得掉落到地上。 惊魂草神山(六) 苗宇的脚也早已鲜血淋漓,刚才被狼抓那一下伤得不轻,又这么大动作,更加剧了鲜血的流出。公狼看准时机,就要朝苗宇扑来,它虽然一只眼睛瞎了,可是仍旧凶猛无比。东崇的手心已经捏得全都是汗,武道也只能干着急却无能为力。 就在公狼朝苗宇扑过来之时,苗宇一个转身,蹿到公狼的后背上,拿起藏刀,狠狠地朝公狼的背上扎了好几下,一瞬间,狼皮上被鲜血染红,而苗宇浑身也满是鲜血。 “呜——”公狼发出一声哀号,直挺挺地趴倒在地上,四肢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弹了。 而此时东崇早已目瞪口呆,没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苗宇,竟然凭借一把没有几厘米长的藏刀制服了一只凶猛的饿狼,看来不能凭借外表看人啊。 “苗子,你没事吧?!”武道慌忙跳下树去,扶起苗宇,他的大腿全都是鲜血,武道慌忙将自己的衬衫撕下好几道,把苗宇的伤口给扎好。 “我没什么事,我们快走吧,这里一定不止这么一条狼,刚才的打斗声说不定已经惊醒到附近的其他狼,要是等它们赶来了我们就完了。”苗宇的脸色有些苍白,大概是失血过多的缘故,武道背起苗宇,往森林深处走去,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草神山脚下。 “这里竟然有个洞?难道传说是真的?”武道看着山脚下那个黑漆漆的洞口,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正伺机而出,而东崇则感觉到里面阵阵浓烈的寒意。 “这个发卡……”东崇突然发现地上有一个绿色的小发卡,“是苗夏的吗?” 苗宇点点头。 “糟糕,这么说苗夏进去了?”武道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东崇的心里更是七上八下,按照这个情况看,里面就算没有凶猛野兽,也一定有不干净的东西,否则那些寒风从何而来,而苗夏一个小女生,要是遇上危险了怎么办呢,东崇想起苗夏天真无邪的笑脸,心里倏然一阵刺痛,要是苗夏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应该会很心痛吧。 “苗子,你在洞口守着,你的腿受伤了也不便走动,我和东崇进去看看!”武道拍拍苗宇的肩膀,苗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进去。 东崇和武道不敢怠慢,急忙走了进去。 洞里很安静,不时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洞壁有些湿润,大概是常年受潮的缘故,这时,东崇口袋里的单孔通宝发出阵阵微弱的金光,越往里走,金光越强烈,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捏出法诀以防不测。 黑暗的洞里突然传来一丝光亮,似乎还伴有钟鼓乐声,虽然很微弱,但仍旧依稀可辨,东崇和武道循着光亮,迅速朝里面跑去。 一座戏院就这么突兀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戏院里灯火通明,张灯结彩,全都是火红的灯笼。 “少爷,两位吗?”一位衣着魅惑的少女迈着轻盈地步伐走到门边迎客。 惊魂草神山(七) “是的。”武道冷冷地说,然后拉着东崇往里面走,在与少女擦肩而过的一刹那,他仿佛看见少女那诡异的笑容里暗藏杀机。 戏台上,咿咿呀呀不知道在唱些什么,而戏台下则坐满了人,他们无一例外穿着古装,看他们的佩饰应该是富贵人家。 “苗夏?!”东崇吃惊地呼唤道。 “你们怎么来了?”苗夏疑惑地转过身来,看见了东崇和武道,而她旁边的一个老妇人也被惊动了,转过身来看。 “奶奶,向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东崇和武道。”苗夏笑了笑对老妇人说。 “是这样啊!来吧,都坐下来看戏吧!”老妇人招呼着东崇和武道。 而此刻武道却冷着脸拉起苗夏,说道:“谢谢您的好意,我们该走了。” 东崇也发觉了这里的异常,连忙点点头说:“我们还要赶回去,不然老师找不到我们该担心了。” “把这出戏看完再走嘛!”老妇人和善地挽留道。 “就是嘛,你们俩怎么回事,一来就要拉我走,我还没看够呢!”苗夏生气地甩开了武道,怒目圆睁。 “苗夏,别胡闹!”东崇也急了,苗夏一定是被厉鬼施了迷魂术了! “东崇,此地不宜久留!”武道说完,迅速念动一串咒语:“谨招履斗将军李丘,飞斗将军蒋元明,掷斗将军郭元通,建罡将军熊尚修,起罡将军赵守炎,发罡将军田斩妖,速至吾坛,吾今禹步,交乾履斗,入吾身中,威光照破,邪魔灭形,急急如律令!” 武道手上迅速凝结出一个金灿灿的火球,朝老太太打去。 “啊!”老太太发出一声惨叫,整个头颅被打飞出去,而身子也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苗夏被吓得惨叫不止,扑进了东崇的肩膀。 “没……没事了……”东崇被苗夏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惊慌失措,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抱一个女生,那种感觉很奇怪,既不知所措,又有种想要保护她的欲望。苗夏就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兔子,他希望给她一个肩膀,或者一句安慰,他觉得自己有责任这么做,或者说必须这么做。难道这就是喜欢吗? “东崇,你先带着苗夏出去,我断后!”武道大吼一声,“破!”原本那个灯火通明的戏院消失了,到处都是枯骨。 那些枯骨张牙舞爪,就要朝着东崇他们扑过来,东崇甩过一张符纸,慌忙抱着苗夏跑了出去。而武道还在里面和那些枯骨周旋,东崇知道,他是在给自己拖延时间。 “好兄弟,谢了!”东崇默默地看了武道一眼,慌忙地在黑暗中奔跑,而此时苗夏早已晕了过去。 “砰!”背后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声,整个洞剧烈地摇晃起来,不好,洞要塌了!东崇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脚却仍旧没有停下来,也许这也归功于他对长跑的钟爱。 “砰!砰!”洞里又传来几声巨响,东崇终于看见洞口,咬了咬牙,加快了脚步,冲了出去。 惊魂草神山(八) “砰!”就在东崇抱着苗夏冲出去之时,洞口轰的一声塌了下去,“武道!”东崇嘶吼一声。武道还没有出来,也就是说他被埋在了洞里! “没事吧东崇?武道……他还在里面?”苗宇走过来,接过东崇怀中的昏迷不醒的苗夏,小声地问。 东崇默默地点点头。他欠武道的太多了。这个家伙,在关键时刻总是把危险留给自己。 “武道你对得起兄弟么!你给我出来啊!”东崇大吼一身,泪如雨下。为什么困在里面的不是自己,为什么刚才不让武道带着苗夏先走,为什么每次都要让身边的人为自己受伤,为自己而死…… “东崇……我相信武道他也不希望我们这样的……晚上这里很危险,我们快走吧。”苗宇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默默地拍了拍东崇的肩膀。 “砰!”又是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东崇诧异地抬头一望,只见一道青光冲破巨石,武道如同一条蛟龙一般闪着耀眼光芒,握着一把青色的剑,破土而出。 而在一旁的苗宇也难以置信地看着武道。 “苗子,这个……”东崇又喜又悲,却不知道怎么跟苗宇解释。 “不用说啦东崇,我知道也许你们有不能让我们知道的事情,反正如果需要兄弟的地方,记得说就对了!”苗宇笑了笑。 “靠!我还真是和水犯冲,每次都得被弄得像落汤鸡一样!”武道颤颤巍巍地走到东崇面前。 “你哭什么啊,我还没死呢!你这么哭我可是会折寿的!”武道的声音有些疲惫,身上也到处都是划痕和伤痕。 “你丫的每次都这样!”东崇忍不住说了句粗话,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 “我……我没那么容易……”武道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吐了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武道!死武道!你没事吧!喂!”东崇慌忙摇着武道的身子。 苗宇急忙替武道把了把脉,松了口气说道:“他应该是太虚弱了,没什么大碍。” 东崇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苗子,你会医术?!” “会一点吧,我爸是猎人,经常外出打猎,当然要会点自救的方法。”苗宇嘿嘿一笑。 东崇点点头,难怪苗宇轻而易举就制服了那只大公狼。 “东崇,武道,苗宇……”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李奇和志兵焦急的呼唤。 “我们在这呐!”东崇扯开嗓门呼唤着两个人,很快一队人马就赶到了他们面前。 “你们怎么伤成这样?!”李奇吃惊地看着晕倒的苗夏和武道,还有东崇和苗宇身上的伤口。 “先走吧!回去再说。”东崇背起武道说。而此刻,苗夏也醒了。 “我怎么在这里?”苗夏疑惑地看着大队人马,和三个浑身是伤的人。“啊!你们怎么了!”看样子她确实被鬼施了迷魂术,把洞里面的事情都忘了。 “怎么了,还不是为了救你!谁让你一个人擅自闯进洞里的!”苗宇面露愠色,没想到平日对苗夏分外怜惜的他,也会生这么大气,“要是没有东崇和武道,你早就死在里面了!” ============================================================================== 推荐小说:《鬼外婆之乡村有鬼》 作者:夏日的微风83 简介:一位阴阳怪气,满身神秘的外婆,一位高中毕业的毛头小子,在暑假中,意外接到了外婆的一封来信,单身来到了乡村,在偏僻的山村里,遇到了狗儿化身的树妖,遇到了恐怖的骷髅鬼,以及恶鬼坟场。在一场又一场的灵异事件中,主人公遇到一个又一个的灵异少年,他们在偏僻的乡村里,遇到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通过这个神秘而诡异的村子,为你展开一个不为人知的神鬼世界…… 惊魂草神山(九) “我……对……对不起,你们没事吧……”苗夏委屈地低下了头,似乎还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看着苗夏梨花带雨的模样,东崇的脸又是一阵发烧。 “没……没事啦,你不用太自责……”东崇安慰道。 “东崇你别袒护她!这个丫头就是没大没小,越来越任性!你看你和武道伤得!”苗宇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苗子,你就别动怒了,你身上也有伤口,我们先回去吧!”东崇慌忙打圆场。 “哥,你也受伤了?伤在哪里?我看看……”苗夏慌忙地走到苗宇面前。 “不用你管!”苗宇冷冷地甩开她,径直走了回去。 “唉,你也别太自责,你哥也就一时在气头上,等回去了我帮你说说好话吧……”东崇小声对苗夏说道。 “谢谢,你真好!”苗夏那双还带着泪水的眼睛感激地看着东崇,东崇迎着她的目光,突然有种像要将她抱紧的冲动。 我真的喜欢苗夏吗?这句话,东崇已经在心里问了自己不下千遍。 天色渐渐暗下去,树林里只剩下几道手电筒的光在四处晃悠。 “傻帽,还真沉呐……”东崇自言自语地说道,而武道还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东崇苗夏,你们先走,别管我,别管我……东崇,小心点!”武道突然低声呓语道。 “傻帽!”东崇微微一笑,而眼泪却情不自禁地要掉下来。一个习惯了孤独的人,生命中突然闯进来一帮生死与共的朋友,虽然从此以后生活变得非常闹腾,可是这才是人生吧。人这一辈子,最不能缺少的就是朋友,更少不了兄弟,一些人只是匆匆过客,遇见了也就打个招呼,这些人,只能算是半个朋友,而兄弟,则一起出生入死,那份感情,已经不能用血浓于水来形容了,他只希望能够一直和武道做兄弟,不要像以前那样,所有人都离他而去,只剩下他一个人留在坐标原点,迷惘失措。 “兄弟,下次有危险,一定要让我逞强一次。”东崇在心里默默念道。 正午的阳光,带有股淡淡的味道,透过窗柩透射进来,在洁白的床单上轻飞曼舞。 “死武道!别总是装病号,自己看看几点了,还要我把吃的送过来,你丫的还真享受!”东崇不满地嘀咕着,把东西放在床边,“别忘了我身上也有伤!老师也嘱咐我要好好休息的!” “别这样嘛,咱们谁跟谁,是吧!”武道奸笑着将手搭在东崇的肩膀上。 “我还真没想到我们给咱国家贡献了一批珍宝啊!就是为了跟老师解释清楚这件事情可没少费我的脑细胞。”东崇白了武道一眼,说道。 “是啊,谁知道那个草神山埋的竟然是明朝太后啊!好家伙里面那些文物可都是价值连城啊,我那天解决的那个老太婆,大概就是太后吧,唉,早知道就多跟她聊聊天了,将来也省的去背那些无聊的历史。”武道调侃道。 惊魂草神山(十) “说真的,我还没问你那天怎么突然就出来了,还有那把剑,我记得你没带东西进去啊!”东崇疑惑地问。 “我的命啊,全靠他了!”武道取出胸前的吊玉。 “它?”东崇吃了一惊。 “原来它不仅仅是玉那么简单,而是一把剑!玉只是它的第一形态。我当时就快败下阵来,突然有一个声音告诉我,那不仅仅是一块玉,而是一把剑,而我正是剑的主人,让我召唤它……”武道如同在说故事一般,把东崇都听愣了。 “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能耐,我以后可真的怕你了,你一剑下去,我这小命啊……”东崇假装畏惧地说。 “就你贫嘴,对了,那天苗子全看到了?”武道问。 “对啊,不过很奇怪,他似乎对这件事情不太好奇,还说如果以后需要帮助的话别忘了他。”东崇说。 “你觉得苗子会不会也深藏不漏?”武道盯着东崇,问道。 “至少我觉得他不像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一个人用一把不足几厘米长的小刀对付一条狼,恐怕你我都办不到吧。”东崇若有所思地说。 “唉,顺其自然吧,反正就算他有底牌,终有一天也得亮出来的。”武道说完,转身看着床边的饭菜,惊叹道:“哇塞,真不愧是好哥们,这个鸡腿可够大的!” “出家人,注意形象啊,天天开荤,也不怕遭天谴!”东崇打趣地说。 “你见过哪个道士吃素的?我又不是那些佛寺里念经的秃驴。”武道无奈地拿起饭菜,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看着武道滑稽的吃相,东崇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们俩都在这里呐!”苗宇推开门,笑着走了进来,“武道,你好点了吧?” “没事没事,我壮着呢!”武道骄傲地炫耀了下自己的肱二头肌。 “那你们收拾收拾吧,待会我们要上路了。”苗宇说。 “不是还有几天的野外救护课没上?”东崇疑惑地问。 “嗨,别提了。就你们发现那些文物的事情,早就把大家都轰动了,现在一堆人想去看看那个明朝太后的墓呢!森林里又危机四伏,学校害怕这么下去待会会出安全事件啊!”苗宇叹了口气,说道。 “那我们这是要去哪?”武道好奇地问。 “杨华镇!”苗宇嘿嘿一笑,眼里有种说不出的喜悦。 “我的妈啊!学校可真敢下血本啊!”武道吃惊地说不出话来。 杨华镇,此镇大约有一千多年的历史,盛产青瓷,白瓷等,本名为瓷镇。传说八国联军进军中国的时候,慈禧太后携光绪帝仓皇出逃,沿途经过瓷镇时,在此歇脚。翌日清晨,光绪帝早起漫步于街边,见到簌簌飘落的柳絮漫天飞舞,徐徐白雾让此情此景如梦如幻,光绪帝想起被洋人霸占的朝廷,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不禁潸然泪下,情到深处,不能自已,恰巧这时街边一间买文房四宝的店面开张,光绪帝走了进去,付钱买了宣纸,拿起毛笔一挥,写下“新年鸟声千种啭,二月杨花落满飞”,继而搁笔而去,留下老板疑惑不已。 杨华镇,杨花轩(一) 老板见此人的字龙飞凤舞,不由得细细端详起来,忽见纸的一角写着两个细若游垠的字——“载湉”,原来来人竟是当朝皇帝!老板大吃了一惊,慌忙跑到街上,却见街上空空如也,光绪帝早就回到暂住的地方打点行李,准备继续逃难了。 老板回到店里,将墨宝小心翼翼地装裱好,挂在店门口,从此这间店改名为杨花轩,生意也如日中天,名声大噪,不久瓷镇更是更名为杨花镇,随着时间的流逝,杨花镇叫着叫着就被叫成了“杨华镇”,而那副墨宝也仍旧留在那里。 这些也是苗宇听别人说的,没想到可以亲眼见一见这稀罕物,而且杨华镇离这里很远,估计学校是下血本了,一开学交的那几千块钱,想想也值了。 武道看东崇听苗宇介绍得如痴如醉,不由得敲了一下他的头:“我说,你这孤陋寡闻的主,可得多上上网见见世面,别将来娶不到老婆!” 我还没见过臭道士上网!东崇在心里暗暗骂到,可惜碍于苗宇在场,不好说出来,只能气得哼哼几声,武道更得意了。 “我怎么觉得你们俩大半的时间都在斗嘴?”苗宇戏虐地说。 “苗子,你这就不知道了,打是亲骂是爱嘛!”武道恬不知耻地靠了靠东崇的肩膀。 “你是不是还要我再踹你几脚!”东崇把拳头揉的啪啪响。 “别别别,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还没好呢,我以后可不想领残疾证!”武道可怜兮兮地说。 “我发现遇上你,我真的栽了!”东崇无奈地四仰八叉躺倒在床上,“让我在柔软的席梦思上再睡一会吧,为了伺候这家伙,我几天没睡妥当了,唉……” “我们这群人还真是三生有幸啊,所有的事情可都让我们碰上了!本来一个小小的田园体验吧,就给改成了野外生存课,现在到好,弄成个秋游了,嘿嘿!”李奇无聊地拨弄着苹果手机,嘟囔道。 车子在路上开了快一个小时了,大家早已没有了开始的期待,个个打着哈欠,做百无聊赖装。志兵甚至睡得流了一嘴的哈喇子,惹得苗宇一阵嫌弃。 “同学们!”老师似乎觉得这样下去一车子的人都得睡着,于是忙拿起车上携带的话筒喊话道。 “到!”志兵啪的来了一个立正,把坐在他旁边的苗宇吓了一大跳。 “兵子,你这是干啥?”苗宇揉了揉心脏,吐了口浊气说。 “老师不是叫集合?”志兵揉了揉眼睛,如同云里雾里地说。 “志兵同学,先坐下吧。”老师的心情似乎出奇地好,笑了笑让志兵坐了下去。 “还有半个小时才到杨华镇,我建议我们请一些同学来唱歌暖暖唱吧?”老师笑着说,“有哪位同学愿意上来表现一番?” “哥们,一起上不?”武道嘿嘿一笑,拍了拍东崇的肩膀。 “武道同志,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本人是个十足的大音痴,基本上我唱歌没有一句在调上的,小时候音乐考试次次挂红灯。”东崇吐了吐舌头,说道。 杨华镇,杨花轩(二) “唉,我说你这人怎么无趣呢,唱歌都不会!”武道奸笑道,“那可别怪兄弟抢风头了,我可上了啊!” “上吧上吧!”坐在前面的李奇起哄到,我的苹果里面什么伴奏带都有,就怕你不会唱,没有我找不到的。 “对啊,武道你上吧!”志兵和苗宇也起哄道。 “这臭道士怎么样样都会,不会是不懂装懂吧……”东崇嘟囔道。 “你说啥!”武道瞪了东崇一眼,“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东崇用尽全身力气给了武道一个巨大的白眼。 武道没有理会东崇,拿着李奇的苹果手机,径直走了上去。 “大家好,我是武道,我给大家唱个《iwilwaysloveyou》”武道落落大方地拿起话筒。 “哇!”“牛人!”“不是吧!”一时间同学们一片哗然。 李奇和志兵还有苗宇更是用尽全身力气拍起手来。 “苗子,那家伙唱的那是什么歌啊?还是英文的?”东崇问道,没想到武道还没有唱呢,大家就那么激动,真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东崇,我觉得你真的有必要跟奇子学学电脑了,我们宿舍就你一个人没有qq,你说以后我们毕业了要联系,上哪找你去!”苗宇叹了口气,“咱家武道可真是敢夸下开口,你待会听就知道了。”李奇神秘地笑笑说。 “andiwilwaysloveyou……”当武道气势雄浑地唱完了最后一句之后,东崇满身的鸡皮疙瘩都出来报道了。 “这臭道士,怎么唱歌……都那么强大……简直就跟电视上那些歌星一个样啊……”东崇难以置信地看着武道在一片掌声和一大堆闪光灯之中缓缓地走了下来,那架势就跟明星后面跟着一群探头探脑的狗仔队似的。 “你说什么道士?”志兵好奇地问。 “没……我是说武道那小子居然还有这么一手!”东崇慌忙打圆场。 “嘿嘿,我已经把武道唱歌的视频录了下来,我这就传在微博上,武道必火啊!”李奇双眼放光,兴奋地说道。 “你是为了你微博的关注吧!”志兵一针见血,李奇吐了吐舌头,“至少我也是在为了兄弟做宣传嘛!” 武道走了下来,坐到东崇旁边,东崇感觉周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这里来,其中不乏某些雌性动物柔情似水的频送秋波,以及某些雄性动物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武道俨然成为了众矢之的,然而他却丝毫不顾及这些,而是戏虐地看着东崇,小声说道:“刚才谁说臭道士不会唱歌的?” “我!敢作敢当!”东崇小说回应道。 “那现在呢?”武道哈哈一笑,将手搭在东崇的肩膀上。 “别跟我套近乎!”东崇拿开武道的手,“你现在可是大歌星大明星,你看看那些目光,啧啧啧,我可不想和你走得太近,小心哪天你被人家嫉妒的目光淹死,我也跟着弄个半死不活的!” “别嘛,我这不就是小小地耍了一下威风,谁叫你看不起道士!”武道笑笑说。 杨华镇,杨花轩(三) 东崇别过头去,不再理他。武道吐了吐舌头,就拿着志兵的手机刷起了微博,继而大叫一声:“奇子你疯了啊!” “怎么样兄弟,你看你是不是粉丝暴涨啊?”李奇笑眯眯地说。 “对啊对啊,才上传几分钟就转了几十次了,武道,你火了嘛!”苗宇拿起手机晃了晃。 车子在路上颠簸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杨华镇。 一下车,一股冷风扑面而来。“诶,这地方怎么跟闹鬼似的,大白天的什么人也没有?”苗宇奇怪地说。按理说杨华镇这么有纪念价值的地方,应该是人满为患才对,而此时沿街的店铺却纷纷大门紧闭,如同逃难一般,只有几片枯黄的树叶随着风打着旋儿。 后面几辆车也陆续赶到,东崇看见苗夏从一辆车里走了出来,径直朝他们走来,东崇正想打招呼,没想到苗夏却奔着东崇身旁的武道而去。 “你真牛啊!高音太漂亮了,你知不知道我们班现在多少女生崇拜你啊!唱的太好听跟了吧,而且你又救了我!你比起我哥可酷多了,我决定了,我哥不再是我偶像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偶像!”苗夏高兴得手舞足蹈,双眼放射出兴奋的光芒,而在一旁的东崇全然跟空气一样,本来想打招呼也被活生生咽回到喉咙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一直到苗夏离开,也没有看东崇一眼,而是兴奋地跟武道说话,而武道的脸全程都跟被烫红的龙虾一般。东崇心里猛地腾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他有种想把俩人拉开的冲动,我在吃醋?他兀自地笑了笑,不可能吧,要是苗夏喜欢武道,那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可是这个理由又好像不能让自己开心起来,是因为苗夏把自己当空气吗?可是那天救出苗夏的,只是他武道一个人吗? “苗夏,你认识那个大帅哥啊!”一群小女生把苗夏团团围住。 “当然咯,他是我哥的室友,在草神山还救过我一命呢,我们可熟得不得了!”苗夏神气地介绍道。 “哇!英雄救美,太帅了!”女生中爆发出一阵惊呼,“你一定要介绍我们认识啊!” 东崇听到这些话,心里突然像被人用刀剜着一般。的确,自己是那么的普通,除了会一点法术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会,长得又一般般,就像李奇说的那种放进人潮里随即就会被淹没的空气男,哪像武道,法术比自己精湛,又长得一表人才,现在又加上会唱歌,自己拿什么跟他比?苗夏喜欢他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吧! “我怎么想这些?”东崇自言自语道。 “哥们,走啦!”武道将手搭在东崇的肩膀上,笑着说。 “咱可不是一个档次,您还是快点去招呼着那些如同洪水般的追随者吧,至于我,您还是离我远点吧,省的人家说我跟您的小跟班似的,谢谢啊!”东崇故意把每个字咬的字正腔圆,似乎生怕武道听不清楚似的。 “你怎么了?”武道疑惑地吐了吐舌头。 杨华镇,杨花轩(四) “瞧您那阳光灿烂的模样,我可不敢跟您这尊大佛交朋友,您请便!”东崇竭尽全力调动脑子的词汇,说完这番尖酸刻薄的话,一转身,径直朝前走去,留下武道在原地抓着头发,不知所措地看着东崇的背影。 “我做错啥了?”武道疑惑地问自己。 一阵清凉的风扑面而来,带着若有若无的草香,有些阴沉的天空飘起了鹅毛细雨,在脸上轻轻一弹,凉凉的感觉带着些许的瘙痒旋即荡漾开来。 东崇一个人默默地走着,大家都分散到四处去参观了,他却无心游玩,如同丢了魂一般在街上,有些漠然。 “我到底怎么了?”他不知道还要再问自己多少遍,可是心里却止不住的难受,就好像有人丢了一个调味瓶在自己心里,各种各样的情绪一触即发。 仅仅是因为苗夏跟武道多说了几句话吗?即使自己真的喜欢苗夏又怎样,自己有什么理由管这些,况且武道是自己最好的兄弟,为了多说的这几句话吃最好兄弟的醋,值得吗?东崇一直觉得,这一辈子有三类人同样重要,第一是亲人,第二是所爱的人,然后便是兄弟,可是为什么要无端惹恼武道,也不知道这家伙现在在哪,还有苗宇李奇和志兵,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学校叫来旅行社的社长,社长又找来杨华镇的镇长,镇长打了好几通电话,镇上的店铺才陆陆续续地开张让学生进去自由参观,虽然学校给出的说法是现在是旅游淡季,许多人都外出谋生没有在这里开店,可是东崇始终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一个如此繁华的小镇,又因为有了光绪帝这辉煌的一笔而声名远扬,为何会变得如此惨淡,难道仅仅因为现在是淡季吗?可是杂乱的心情让东崇没有办法再多想这些,他叹了口气,将头埋得更低了,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小路的尽头,一间装饰辉泓的店面赫然呈现在他面前,门前是一面椭圆的穿衣镜,雕刻着牡丹和凤凰,漆成天长地久,镜上一颗耀眼的红宝石光彩夺目,牌匾上是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杨花轩。 这难道就是苗宇说的那个存有光绪帝墨宝的店面?东崇不由得好奇起来,虽然自己对历史并不喜爱,不过能够一睹昔日帝王的风采也是不枉此行,更何况此店装饰华美,大概里面的东西也会让人惊叹不已。 大门上雕刻着龙的图案,张开大嘴,露出两个锋利的龙牙,威风凛凛,让人生出几丝畏惧。门半掩着,里面似乎传来若有如无的谈话声。东崇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果不出所料,门内的情景自然又是一番令人叹为观止。玄关处装裱的正是光绪留下的墨宝,而金碧辉煌的玻璃橱窗内,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毛笔,砚台,配合着金黄色的灯光,大有雍容华贵之感,店里散发着阵阵淡淡的墨香,沁人心脾。 杨华镇,杨花轩(五) “老王,要是再这样下去我们的生意可怎么做啊!”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东崇不由得停下了脚步,难道这里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吗?连声名远扬的杨花轩也面临倒闭的危险? “风铃声,杀人夜,人杀人,何处归……我看,我们还是尽早出去谋生路吧!”一个男人叹了口气说道。 “这不过是一个传说!反正我不信这个邪!”女人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听张婶说今天来了一批学生,我们可得抓住机会好好干一笔。” “妇人之见!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当年我父亲跟我说,如若听到这首歌谣,是定要举家搬迁的,否则一定会遭来杀身之祸,你看现在外面已经人心惶惶了,你还有心思想着赚钱,我们努力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个儿子,你不为了我,也得为我们刚出生的儿子着想吧!”男人也不甘示弱。 “我呸!什么歌谣,也许是聚德居的老板存心设计的,他巴不得我们倒闭呢!镇上人说的那些怪事,你碰见过吗?不过就是一些老女人成天没事道听途说!”女人彻底被激怒了,嘶吼着说道。 “反正我不管,店一定要关,你不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我信!”男人说完,踱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出来,东崇躲闪不及,被男人发现了。 “哪来的毛头小子!?”男人是个光头,留着山羊胡,少说也有四十来岁了,他疑惑地看着东崇。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来旅游的学生,见门没关,就冒冒失失闯进来了。”东崇慌忙撒了个慌。 “哦,我们这里不营业,请你出去吧。”男人冷漠地说,而东崇却一直在思索着刚才偷听到的对话。 “对了,你刚才进来没听见什么吧?”男人转口问道。 “没有,我才进来。”东崇忙回答道。 “别走啊!来者即是客,小兄弟,你看看要买什么不。”一个穿着富态的女人从里间走了出来,笑眯眯地看着东崇。 “不……不了,既然你们不营业,我不打扰了。”东崇看着男人强压着怒火,心想三十六计走为上,慌忙想要溜之大吉。 “小兄弟,别忘了跟你们同学宣传宣传我们杨花轩,让他们来看看啊!”女人的声音从店里传来,东崇慌忙跑到街上,大大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才缓过神来。这里还真是奇怪,不过既然是别人的私事,东崇也不想多管,反正也就在这里游览几天就回去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 “东崇,你原来在这啊!”苗宇喘着粗气跑了过来。 “你们一群人都跑没影了,我只好自己乱逛咯。”东崇无奈地说。 “你可把武道和我急死了,我们到处都找不到你,大家都在聚德居集合,准备开饭了。”苗宇说道。 一听到武道,东崇心里又生起一股无名火,“你别跟我提他!” “你们吵架了?刚才在车上不还好好的?”苗宇抓了抓头发,疑惑地问。 杨华镇,杨花轩(六) “没事,我们快回去吧,别让奇子和志兵等急了。”东崇忙转移话题。 大概是同学们都聚集到餐厅的缘故,大街上又变得一片凄清,而风也似乎变得难以言喻的阴寒。路旁的各式招牌在风中轻轻摆动,影影绰绰,如同狡猾的鬼魅。 “诶,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头?”苗宇小说说道,“我记得我来的时候没有走这么久啊!” 东崇也皱了皱眉头,大概是由于街上没人的缘故吧,他也没多想。 一阵风顽皮地钻进东崇的衣领,东崇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这里确实有些诡异。 “东崇,你是不是吃武道的醋?”苗宇冷不丁问道。 “啊……这个……什么醋?”东崇装傻问道。 “跟兄弟就别装了,我知道你喜欢苗夏,对不?”苗宇看着东崇,正色道。 “也许吧。”东崇如实回答。 “我妹她这个人也就是比较爱出风头,见大家都崇拜武道,而自己又和武道有些关系,就故意在大家面前装装样子,你也别因为这样就生气,我刚才看你从苗夏走后就怪怪的,武道那家伙又神经大条,他哪里知道你是在吃醋啊!”苗宇说道。 东崇不知道怎么应话,只是沉默地走着。 “其实武道真的把你当好兄弟。”苗宇拍了拍东崇的肩膀,“那天我们之所以能在墓地救回你们,是武道跑回来跟我们说的,他那个时候也十分虚弱,踉踉跄跄地回来,身上都是伤,连话都说不利索,把我吓得不轻。我要他先去休息,他硬要跟着我们一起去救你,说不看到你被救回来不放心,而且你昏迷的那一天多,他也没怎么休息,不仅要照顾你,还要面对一大堆老师的问话……”苗宇说。 东崇一直以为武道由于那个形代的并未受什么伤,原来这家伙一直瞒着自己,在他昏迷的时候的所有事情都不得而知,而醒来后看到的又是武道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便以为他什么事情也没有,原来武道是怕自己内疚,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而自己却那么小肚鸡肠,仅仅因为一点小事就把话说得那么绝情。 “其实你和苗夏挺配的,她比较任性,你比较沉稳,一静一动,我也希望你能对她好。”苗宇将手搭在东崇的肩膀上。 “苗子,如果我有机会的话,我会的。”东崇笑了笑,内心的阴霾也在一瞬间被驱散了。 “那傻大个还不知道你吃醋呢,以为你是晕车心情不好想自己走走,估计现在还在到处找你,我们快点回去吧。”苗宇笑了笑说。 “奇怪,苗子,我们走了多久了?”东崇突然问道,而四处的环境也似乎渐渐地发生变化。 苗宇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吃了一惊:“不会吧,我们走了十五分钟了,怎么还没到!” 东崇看了看周围的景物,说道:“我们大概是遇上鬼打墙了!” “不会吧,在这鬼地方!”苗宇这才发觉他们俩刚才顾着说话,不知不觉已经走进一条陌生而似乎看不到尽头的小巷。 ============================================================================== 小说最近点击率节节下滑啊!各位可得多帮帮忙宣传,不然我写起来也没动力了啊,多多收藏投票,谢谢支持咯! 杰怪读者群:231964017 杨华镇,杨花轩(七) “别慌,朝地上吐三口唾沫!”东崇忙说道。苗宇随即学着东崇往地上吐了几口唾沫,又往地上跺了三脚。上次在翰思墓园(长筒靴第一部)遇见鬼打墙的事情后,东崇专门请教过天境前辈,他告诉东崇,如若遇见鬼打墙,只要往地上吐三口唾沫,再跺几脚就能够破除。 干完事情后,两个人不敢再多留,一路小跑起来。 “这到底是哪?我们跑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到头,我记得这条路没有那么长!”苗宇气喘吁吁地说。 难道吐唾沫也没有用吗?除非自己碰上的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鬼打墙,如果这样的话……东崇抬头看了看阴云密布的天空,对苗宇说道:“苗子,你想上厕所吗?” “怎么了东崇,你尿急?”苗宇问道。 “不是,我看我们遇到的鬼打墙可能比较麻烦,吐唾沫也无法破解,这就需要撒尿了……”东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嗨,我当是什么呢,不就撒尿嘛,这里又没有女生!”苗宇的大方反倒让东崇不好意思了。 “苗子,真是抱歉了……”东崇说道。 待苗宇撒完尿,两人又朝前走了一阵,竟然发现又绕回了杨花轩前面,而此时杨花轩的大门紧闭,里面也没有了灯光。 “感情我们走了这么久一直在转圈?”苗宇吐了吐舌头,松了口气。 “我们快走吧,不然他们该等急了。”东崇说道。 两个人总共耗了半个多小时,才来到聚德居门口。里面人声喧嚷,许多服务员忙的不亦乐乎。 武道蹲在门口,见苗宇和东崇回来,兴奋地扑了上去:“你们俩难道去逛街么,再不回来我要报警了!” “好了好了,我们这不回来了嘛,我先进去找奇子和志兵了。”苗宇说完,朝东崇使了个眼色,便走进了餐厅。 “崇哥……”武道跟着东崇,支吾了半天从嘴巴里挤出这几个字。 这个称呼实在令人太不习惯了,东崇忍住笑问道:“干嘛?” “那个,你不生我的气了吧……我下次不耍威风了,我保证!对……对不起啊!”武道吞吞吐吐的说。 “就这样?”东崇问道。 “对了对了……还有您以后叫我臭道士香道士也成,我听您的!”武道慌忙补充道,“还有苗夏……” “打住打住!你再说下去我非得笑死不可,我说你这笨脑袋一定说不出这些话的,谁教你的,快说枪手是谁?”东崇奸笑道。 “那个……”武道抓抓头发,“你原谅我了没有啊!” “你说呢,臭道士!”东崇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好啊,我要你装!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三昧真火上!”武道追着东崇,大声喊道。 ============================================================================== 小说最近点击率节节下滑啊!各位可得多帮帮忙宣传,不然我写起来也没动力了啊,多多收藏投票,谢谢支持咯! 杰怪读者群:231964017 杨华镇,杨花轩(八) “你们说,我们都到这杨华镇了,学校几时让我们去参观参观那个杨花轩?”苗宇拿着一瓶可乐,漫不经心地说道,五个人在聚德居的小花园里优哉游哉地散步。 “诶,反正我对这些东西也没有研究,说到底就是几个大黑字嘛!”李奇说道。 “一般长得胖的人都没文化!当然不懂得欣赏艺术!”志兵插话道。 “薛志兵!我忍你很久了!谁说胖子就没有文化,你看哪个国家领导人不是啤酒肚,你看哪个富豪商人不是胖子,你看……” “你看唐朝哪个美女帅哥不是胖子!”其余四人在李奇将最后一句总结性语言脱口而出之前抢先说出了他要说的话。 “你们怎么都知道?”李奇惊讶地说。 “胖子,你这段举例论证都说了不下百遍了,我们能不记住嘛!”武道白了李奇一眼,说道。 “既然你们都知道,为什么鄙视胖子!”李奇辩驳道。 “我说我不过就是一句感叹怎么弄成吵架了?”苗宇无奈地摇摇头,“各位,时间不早了,洗洗睡吧!” “诶,那冰棍大概又是夜不归宿了,我这几天除了吃饭从来没见过他。”武道说。 “就是啊,或者他会不会跟老师们一样睡上面的单间?看他那狂样!”李奇说道。 “管他呢,反正三人睡一间,他不来我们享受我们的二人世界,对吧崇儿?”武道假意挑逗了东崇一番。 “道儿,那我们就尽早入寝吧!”东崇也不甘示弱。 “天呐!这里是不是只有我是正常人了?!”苗宇仰天长叹道。 “不不不,苗子,兴许过几天旭天就会来找你了!”东崇笑着说道。 几个人打打闹闹着来到了各自的房间,折腾了一天也累的够呛,东崇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而武道则例行着每日的必修课——念道经。 夜半,万物皆不语。 “吱吱吱——”墙角下一双灰黑色的瞳仁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它兴奋地翻找着垃圾箱里学生们吃剩下的食物,一双小爪子奋力地朝垃圾桶里扒,贪婪地允吸着对它来说如同玉露琼浆的美味。空荡荡的街上寂寥无人,只有几盏孤独的路灯竭尽全力想挽留些什么,但最终还是让黑暗主宰了一切,风更加肆无忌惮地刮着。 它找到了一块吃剩的蛋糕,兴奋地吱吱叫了几声,想拖回去跟其他的老鼠分享,毕竟这么晚出来觅食还是有些危险,它也希望快点回到温暖的巢穴里。就在它转身之时,一片浓重的黑影掩盖了一切的光亮,它颤抖,它惊慌失措,它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或者它什么都不懂,只是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吱吱吱——”几声惨叫在空旷的大街上显得格外刺耳。 ========================================================================================= 小说的点击率最近一直在下滑,也许大家觉得小杰的文还没能达到你们预期的水平,其实有时候小杰真的力不从心,生活并非一帆风顺,小杰也会遇到痛苦,无助的时候,写文不过是在给自己找一个出口,这也是我对文字无比虔信的原因,如果觉得小杰的文还能稍稍的打动你的话,就多帮小杰宣传宣传,收藏和投票,小杰定会笔耕不辍,写出更多的好作品! 风铃声,杀人夜(一) 风一阵一阵地从外面猛灌进来,把东崇活生生地冻醒,虽然现在才快到九月,但是这里的天气却奇怪的阴寒,特别是在晚上,有种让人想裹着棉被的冲动。东崇揉了揉眼睛,穿上拖鞋,准备把窗户关好。 外面很暗,几颗疏星零零散散,有气无力地挂在静谧的夜空中,像是拉开一张无形的黑色的网,将人们所有对夜的恐惧与遐想紧紧地扯在一起,会害怕吗?那些只有在黑夜才会伺机而出的东西,它们狡猾,它们伺机而动,也许下一刻它们就在你的背后,抑或你的身旁。 东崇他们的房间在六楼,聚德居一共八层,七八层住的都是老师,学生被安排在三至六层的大客房里。在窗户边,可以把街上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东崇走到窗前,一阵风将紫色的窗纱轻轻撩起,拂过东崇的脸上,就像一双芊芊玉手抚摸着他的肌肤一般,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当,当,当……”远处传来似有若无的风铃声,和着寒风,在安静的夜晚凭添了几分诡异。迷信的人说,在窗前极不宜挂风铃,风铃是阴间之物,易招魂。至于在某个膏药旗国家可就令当别论了,他们恰巧认为风铃这东西是喜庆的象征…… 风铃声越来越响,似乎有人朝着这里渐渐逼近,东崇还听到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他似乎在念叨着什么,东崇仔细地辨别起来,却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声音如同来自地狱一般压抑,阴沉,像是死神挥舞着镰刀审判着罪恶的灵魂,“风铃声,杀人夜,人杀人,何处归……” 是那首歌谣!难道这里真的闹鬼吗?还是这一切都是阴谋? 东崇急切朝街上望去。 声音越来越近,风铃声有节奏地响着,东崇屏住呼吸,不知道自己即将看到的会是什么。 “王喜德,王喜德,人生无常情,人生无常阴,魂归宿主,随吾而去,风铃声,阴间唤,杀人夜,待审判,人杀人,世杀人,贪杀人,祸杀人,何处归,归何处,随吾去,去便解,随吾去,去便知……” 难道是在招魂?东崇吓了一跳,风铃配合上咒语,确实有招魂的功效,不过这种奇怪的咒语东崇还是第一次听见。 “当,当,当……”声音径直轰响东崇的心房,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大街上正在发生的事情。 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走在街上,东崇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走,因为连一点脚步声走没有,而更可怕的是他的手里牵着一条铁链,铁链的另一端拴着一个人,不,准确来说是一个鬼,因为他已经失去了肉体,只能悬浮在空中,东崇惊得一身冷汗,那个人竟然是杨花轩的老板!他顺从地走在披着黑色斗篷的神秘人后面,眼神呆滞,如同神秘人的宠物一般。 神秘人从斗篷里伸出的那一只如同白骨一般的手里握着一个血红色的风铃,他有节奏地一下下地晃动着风铃,边念着奇怪的咒语。 走到旅馆门前时,他猛地停住了脚步。 ================================================================================== 求支持,求投票,求收藏!多多帮小杰推荐噢! 风铃声,杀人夜(二) 东崇下意识地往窗边躲了躲,只留下一双眼睛紧张地窥视着楼下的情况。神秘人将头仰起来,朝上面看去,东崇的手止不住地颤抖,额头上也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那是一张人脸吗?还是,这个人本来就没有脸?东崇只记得那个诡异的笑容,难道他发现了自己吗? 声音渐渐远去,风铃声隐没在黑暗中,慢慢变淡,直至凝成一个点。东崇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床上的,他感觉自己如同掉进冰窖一般,那个诡异的笑容仿佛刻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让他颤栗不止,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去的,只要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那张可怕的脸。 “啊——”一声女人的尖叫划破清晨的宁静,几只停在电线杆上休憩的小鸟惊慌失措地扑腾着翅膀飞向天空。 “起了啊?现在几点了?”东崇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问一旁正在打坐的武道。睡了一觉,东崇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但是昨晚的事情仍旧令他心有余悸。 “早着呢,对你这种爱睡懒觉的家伙来说。”武道运了一下真气,笑眯眯地说道。 “切,至少比起你这个整天只会念那些辛涩难懂的□□的臭道士好吧!”东崇白了武道一眼。 “唉!我这道法可不能跟你们镇魂族的法术相比,你们那是天生的,凡是流有镇魂族血液的人生来就能够操控那些奇形怪状的符纸咒语,我可不同咯,要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过不了几天法术的威力就会大大下降。”武道解释说。 “好哇,这小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啊,怎么什么都懂呢!”东崇绕道武道身后,朝他脑袋拍了一掌。 “小人!你搞偷袭!”武道恼怒地说。 “贱是一种态度,我贱,故我在!哈哈!”东崇没心没肺地调侃着。 “李德民你给我出来!”楼下传来一个女人愤怒地嚎叫。 “发生什么事了?”东崇收起嬉皮笑脸,正色道。 武道把头探到窗外,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如同一头母狮子,正指着聚德居的大门破口大骂。一个身着西装的胖子从聚德居里走了出来,正是这里的老板李德民。 “嫂子,有话好好说,我这还做生意呢,要不您请到里面茶水间说话?”李德民嬉皮笑脸地对女人说道。 “有什么好说的!是不是你害死了我们家老王?!”女人指着李德民的鼻子,眼睛像要喷火。 东崇也急忙跑到窗前朝下看,原来来人正是昨日在杨花轩碰见的女人。 “什么,王哥死了?”李德民似乎也很惊讶,“怎么死了。昨天不还……” “少废话,警察局见吧!”女人说完,转身想走,却被李德民拉住,“嫂子,你说话可得有证据,天地良心,我李德民一直呆在这聚德居未出半步,虽然我们两家人有些过节,可是杀人偿命,我也没有必要搭上自己的命去冒险吧!” ==================================================================================== 很高兴近期的点击率比前几天好很多了,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也许对很多人来说,作为一个初三学生就应该将学习作为重心,这是必然,但是我也希望挤出一点时间给自己,就如同写小说一样,希望各位多多支持,收藏投票和推荐给身边的人咯! 风铃声,杀人夜(三) 女人甩开李德民的手,跪倒在地上,眼泪直流:“老王死了,完了,一切都完了,杨花轩也完了,孩子也完了,完了,完了,哈哈哈哈……”女人如同发了疯一般从地上一跃而起,“完了,完了,杀人歌谣,杀人歌谣,哈哈是真的,是真的……”她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接着又怪笑一声:“风铃声,杀人夜,人杀人,何处归,我得死,你也得死,我们都得死!”,接着便消失在了大街深处,只留下李德民目光呆滞,脸色苍白地望着女人消失的方向出神。 这句话到底有什么意思,为什么聚德居的老板听完后似乎也十分害怕,昨晚的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一大堆问号在东崇的脑子里搅成一团浆糊,看来要弄明白这件事情,只有亲自去问李德民了,既然事情被他碰上了,就一定要弄个清楚。 “现在来不及细说了,我等再跟你解释清楚,现在先跟我去找李德民!”东崇拉起武道,快步走下了楼梯。 李德民仍旧站在店门口,眼神里有说不出的恐惧。 “李老板?”东崇轻声问道。 李德民那满是肥肉的脸抖动了一下,转过身看见东崇和武道正疑惑地盯着他,忙慌乱地挤出一丝不自然的微笑,说道:“早啊!” “刚才那位女士是?”东崇问道。 “吵到你们了吧,不好意思,这是我的一点家事。”李德民似乎不想多说,打着马虎眼就要进到店里去。 “李老板,我昨晚看到了一些事情,我想也许您能给我个解释。”东崇直接把话挑明了说。 李德民沉默了一阵,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然后他点点头,低声说道:“到我的书房里来吧。” 李德民的书房装饰得大方得体,各种精致的古玩字画让这个不到几十平米的房间里显得古色古香,有种岁月沉淀的冗长与厚重。 “坐吧。”李德民叹了口气,眼睛出神地望向墙壁上一张发黄的老照片,照片上有三个小孩和几个大人,无一例外地笑容灿烂。 “李老板相信世界上有鬼吗?”东崇问道。 “世间的一切,本来就不是绝对的,魑魅魍魉,也许非杜撰而生,我也非绝对的唯物主义者。”李德民说道。 “昨晚,我看见有人操控了王喜德的鬼魂,想必王喜德是因为灵魂离体而死,然而这种离魂术难度十分之大,操控者极有可能受到反噬的危险,如若此人与王喜德没有血海深仇,也不会冒这个险……”东崇说道。 “也许,是他回来了。”李德民叹了口气,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场浩劫,那个疯狂的年代,红卫兵,牛鬼蛇神,街上一片惨淡。我们李家从祖上就一直开着这聚德居,而老王家的杨花轩在杨华镇更是赫赫有名,我们俩还有一个好朋友林轩,相比我们两家而言,他们家的家境就普通了些,他父亲继承了祖上的风铃店,专做各种各样的风铃。他的父亲很神秘,我和喜德每次去林轩家玩,很少见到他父亲。 风铃声,杀人夜(四) □□期间,我们三家人纷纷家道中落,那些收藏古玩的人或贪图享受者,都被称作是在走“小资产阶级情调”,那个时候连养一盆花都被污蔑成堕落。因此,我们三家的店面更是门可罗雀。 那天,林轩哭着跑到聚德居求救,我父母慌忙地问他怎么了,他说一伙红卫兵冲进他们的店里砸的砸摔的摔,母亲还被他们用棍子狠命地打。 我父母也慌了,立刻叫上喜德的父母跑到林轩家的店里,店里面一片狼藉,无数红的绿的风铃滚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林轩的母亲躺在地上,鲜血已经凝固,我母亲扶起她,朝她鼻孔探了探,早就没气了,林轩当即失声痛哭起来,而面对疯狂的红卫兵,两家父母也十分畏惧,只好咬咬牙将林轩带回家中,而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林轩的父亲不见了,问林轩,他却也说不知道,说父亲那天早上很早就提着他最心爱的大红风铃走了出去,也没说是去哪里,我父母只得先收留了林轩。 过了几天,小镇再一次不平静了,镇上出了命案,一个红卫兵无端地被抛尸街头,尸身上什么伤口也没有,人们在他手里发现了一张纸,上面有几个血红的大字:“风铃声,杀人夜,人杀人,何处归”。以后的几天,镇上又接连发生了几起类似的命案,死的都是红卫兵,手里也都攥着一张一样的字条。一时间人心惶惶,大家将杀人者称为风铃杀手,可是由于其杀人手法太过诡异,死者身上既没有伤口,又没有中毒的迹象,所以连警察也没有办法说个所以然。 那天,林轩不在家里,我觉得无聊,就叫上喜德,两个人在街上闲逛,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林轩家的风铃店,见店门没有关,我们有些好奇,就蹑手蹑脚走了进去,想看个究竟。 还没走几步,就听见里间传来低沉地谈话声,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喜德立马乖乖的闭上了嘴。 “轩儿,爸爸过几天就要离开这了。”一个声音说道,竟然是林轩的父亲! “爸,你要走也带上我一起走吧!”林轩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令我们吃惊不小。 “不,孩子,你不能跟爸爸一起走,那样会害了你,爸爸杀了那么多人,已经为妈妈报仇了,爸爸不能再呆在这里了。”林轩的父亲说。 原来林轩的父亲就是那个杀人凶手,我和喜德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而林轩也似乎难以置信,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爸,那些人是你杀的?”他压低了声音问道。 “他们都该死,那些走狗!”林轩的父亲咬咬牙说道,紧接着,他似乎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我和喜德慌忙跑了出来,一鼓作气地回到店里面,把听到的话都告诉了我们的父母,我们的父母听完后也诧异连连。 “喜德他爸,你看这事……”我父亲支支吾吾,似乎想说什么。 风铃声,杀人夜(五) 喜德的父亲也听出了我父亲的言外之意,当时为了抓捕风铃杀手,悬赏费已经是天价数字了,如果举报了林轩的父亲,这笔钱也能缓解我们连日来生意惨淡带来的损失。 “这样妥吗?毕竟我们三家人……”我母亲有些犹豫。 “谁是老子,钱就是老子,你这女人家的没有你插嘴的份!”我父亲说道,而喜德的父亲也劝我母亲说:“大妹子,现在我们确实缺钱啊,况且林兄这样的做法太不道义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们这也是伸张正义啊!” 两家人一合计,事不宜迟,立马跑到警察那里揭榜告状,一队人马很快就来到风铃店里,将林轩的父亲抓个正着,他仿佛早已预料到一般,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而林轩却不见了踪影。 凶手被抓到了,我们两家也因此得到了一笔不小的钱,足够无忧无虑地过上一段时间,不过终归是拿林轩父亲的命换来的,因此两家人一合计,便帮助已经被除以死刑活活烧死的林轩父亲修了个墓碑,将他生前最爱的大红风铃挂在碑顶上,又烧了很多纸钱来减轻心里的罪恶感,而从那个时候起,我们再也没有见过林轩,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李德民讲完,仿佛还沉浸在回忆里,东崇看着照片上三个笑容灿烂的孩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金钱有时候真的会出卖很多东西,万物之上莫为情,这不过是志趣高洁的人的看法,对于平庸世俗的人来说,钱就是祖宗,其余的一切,不过是雨打萍,可悲的现实,又何尝不令人唏嘘呢? “起初镇上的人说晚上总会听到风铃声,而我也没有太过留意,可是到后来许多人都这么说,还有些沿街的住户说晚上看见窗口有人在走来走去,但起来一看就是不见人影。甚至有像我们这个年龄的人说听见了风铃杀手那首杀人歌谣……我父母和喜德的父母曾一再告诫我们如若再次听到这首歌谣,一定要逃,逃的越远越好,也许他们也是心虚,害怕报复,可是没想到事到如今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李德民咽了口唾沫,说道:“我的聚德居这几年生意如日中天,而喜德的杨花轩则生意比较清淡,本来他就有些妒忌我,那日我劝他搬离这里,说是听见镇上人的怪谈,他妻子听到了我的话,还以为我是在赶走他们好独撑霸主,所以才会闹出今天的矛盾。” “按照那些人的死状来说,林轩的父亲使的应该是离魂术,而做风铃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可是离魂术这种东西失传江湖甚久,懂得此术的人更是屈指可数,难不成真的是他的鬼魂死不瞑目回来找你们报仇了吗?”武道皱着眉头分析道。 “不管是人是鬼,这件事情实在太蹊跷了。”东崇也一筹莫展。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懂那么多?”李德民十分惊讶两个高中生竟然懂得这些术法。 “呵呵,不过是家里长辈喜欢谈论这些,因此也明白一点。”武道慌忙掩饰道:“李老板,那个你们为林轩父亲修的墓的还在吗?” 风铃声,杀人夜(六) “在的在的,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尽头,那里有一片杨树林。”李德民回答道。 “既然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先走了,您也别太担心,毕竟林轩的父亲确实杀了人,杀人就该偿命,况且上代人的恩怨本也不该牵扯到你们这里来,或许王喜德是个偶然。”东崇安慰道,而李德民想起王喜德的死似乎仍旧心有余悸,东崇也急切想要知道这一切的答案,他明白不管神秘人是人是鬼,他下一个的目标就是李德民无疑。 “你怎么看?”一走出李德民的书房,武道就迫不及待地问。 “我们去那个墓碑那里看看。”东崇不假思索地说。 “不会吧,又要去墓地!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去见三清啊!”武道叹息道。 “什么三清四清,乱七八糟的,臭道士,你最近怎么越来越胆小?”东崇戏虐道。 “不许你侮辱三清道祖,小心遭报复!”武道恶狠狠地说,“走就走,先回房间准备点东西,我可不想跟上次一样,这次我们每人做一个形代,再……” “好了好了,别罗里吧嗦的,你说怎样就怎样。”东崇不耐烦地打断了武道的一大段说辞,否则等着家伙介绍完该晚上了,想到晚上去一个杀人犯的墓碑,东崇还是觉得脊背发凉。 吃过午饭,两人回到了房间。武道从那个硕大无比的背包里拿出许多花花绿绿的纸条,又取出一只毛笔,蘸上墨水,在纸上比划起来。 “你别告诉我你在画符?”东崇好奇地走过去看。 “这可是道士的必修课!”武道神秘一笑,在纸上龙飞凤舞起来。 “看不出还有两把刷子嘛!”东崇拍拍武道的肩膀,相比起武道,自己则无需费那么多的功夫,而且这次出门也没有带太多符纸,镇魂族真正厉害的术法,是需要催动者与心交流,用心发力,无需借助符纸或者其他东西,这也是东崇这几个月在天镜前辈那里学来的。手便是剑,口便是刀。 一切准备就绪,武道便和东崇沿着李德民说的方向走到了那片杨树林。 “阴气有些重。”武道轻声说道,“小心点。” 东崇点点头,捏了一个驱鬼诀,和武道小心翼翼地走进了细密的杨树林。枯枝败叶踩在脚底上,吱吱呀呀地叫唤,听起来怪不舒服,除了栖息在树林里的几多小鸟偶尔叫唤几声证明自己的存在外,杨树林里静谧无比,令人仿佛感觉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越往里走,树木也密,空气变得闷热起来,终于,俩人看见一座造型奇特的墓碑。 “这……”武道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墓碑的造型怎么那么奇怪?”东崇疑惑地走了过去。只见墓碑的四面被镂空,只留上下部分和四根小石柱支撑,四根石柱下方都刻着一种奇怪的动物,头部像龙却又不是龙,背上还有一个奇怪的龟壳。里面悬挂着一个褪了色的风铃,在黑暗中一动不动。而碑的底座被做成了一个橱子的形状,里面似乎放着什么东西,想必这就是李德民所说的墓碑了。 风铃声,杀人夜(七) “这墓碑修筑的时候一定有高人指点。”武道沉吟道。 “怎么了?”东崇看着武道,问道。 “这个墓碑四周镂空,而上下却合住,又将死者生前的贴身之物放在里面,预示着插翅难逃,那石柱下的赑屃更是做得巧妙。”武道解释说。 “赑屃?什么东西?”东崇觉得自己比起武道真的是孤陋寡闻。 “赑屃,龙之九子之一,在各地的宫殿、祠堂、陵墓中均可见到其背负石碑的样子。在龙子的各类说法中赑屃一般都排在九子之首。传说在上古时代赑屃常驮着三山五岳,在江河湖海里兴风作浪。后来大禹治水时收服了它,它服从大禹的指挥,推山挖沟,疏通河道,为治水作出了贡献。洪水治服了,大禹担心赑屃又到处撒野,便搬来顶天立地的特大石碑,上面刻上赑屃治水的功迹,叫赑屃驮着,沉重的石碑压得它不能随便行走。赑屃和龟十分相似,但细看却有差异,赑屃有一排牙齿,而龟类却没有,赑屃和龟类在背甲上甲片的数目和形状也有差异。它总是吃力地向前昂着头,四只脚拼命地撑着,挣扎着向前走,但总是移不开步。同样寓意着插翅难逃……”武道如同百科全书一般,把东崇说得一愣一愣。 见东崇直傻眼,武道又继续说道:“最妙的还是下面这个像橱子一样的东西,如果我猜的没错,这里面装的一定是死者的骨灰。如此巧妙的设计,大概也是因为害怕死者死后不愿往生而在人间兴风作浪,而这个橱子结构特殊,恰好有摄魂的功效。想想过了这么久,林轩父亲的魂魄纵然不想离去,也早已魂飞魄散了,所以你见到的神秘人一定不是他!” “那,这个人会不会……”东崇话还没有说完,那个风铃突然自己晃动了起来,可是周遭一点风也没有。 “当,当,当……”清脆的风铃声此刻却令两人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 “风铃声,杀人夜,人杀人,何处归……”一阵呢喃由远而近。 “谁!”武道大喝一声,运气真气想打探来者的方位,却发现这个人时隐时现,根本无法确定他在哪里。 “感应到了吗?”东崇着急地问。 “竟然可以隐藏自己的行踪,这次我们碰上对手了。”武道正色道,“多留意四周,我害怕他偷袭!” “砰!”武道话音未落,一个血红的风铃突然从杨树林中径直飞过来,幸好他俩有提防,闪身而过,而风铃仿佛有生命一般,绕了个弯,又继续追踪。 “以吾之名,招雷之兵,速应符命!”东崇使出一张雷兵符,催动咒语,符纸发出明亮的蓝光,与风铃缠斗在一起,谁知风铃发出的红光却渐渐吞噬了雷兵符的蓝光,蓝光渐渐变淡,最后符纸竟然燃烧成了灰烬。 “居然连雷兵符都破了!”东崇吃惊不小。 “风铃属风,得找到与他相克的属性。”武道说完,取出一张棕色的符纸,上面画满奇怪的符号,“我用竹符试试!” 风铃声,杀人夜(八) 说罢,武道将符纸丢向正朝他们逼近的风铃,“护戒威神引诣福庭,超离吾苦,乘驾云端,转轮得道,飞升上清!”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白光晃过,风铃消失了,而竹符也燃成了灰烬。 “解决了?”东崇问道。 “恐怕才刚开始。”武道低声说道。 “当,当,当……”风铃声从繁密的杨树林中传出,似乎有人正朝这里走来。 一道黑影一晃而过,带来一阵不小的风。 “两个毛头小子,想坏我的好事么?”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赫然出现在武道和东崇面前,正是那天晚上带走王喜德鬼魂的神秘人! “不管你是人是鬼,今天这件事情我们管定了!”武道不甘示弱,不管对手如何强大,首先都必须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呵,念我与道家还有一些交情,我今天不想跟你们打,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神秘人说道。 “道家可不会认识你这种人!”武道正欲出手,却被东崇拦住了,“你就是林轩吧。”东崇问道。 “呵,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站在你们面前的,只是一个背负着杀父之仇的人!”神秘人有些激动地说。 “不管当初怎样,这一切不都过去了吗?”东崇说。 “过去?!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吗?那天王喜德和李德民在我们店里偷听我的父亲的谈话的时候,已经被我父亲察觉,只是我父亲说他厌倦了躲躲藏藏,不想再逃,因此他把家里的绝传《离魂九章》给我,说里面有一些术法,如果找不到生路就学学里面第一章的内容,可以靠给人治撞客(鬼上身)求生活,可我怎知道他们两家人竟然将我父亲告发,让他活活被烧死!我恨,我恨他们所有人!我苦苦修炼离魂术,现在我已经可以达到父亲的水平,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人的魂魄离体,我一定要报仇,为他们将我父亲镇在这里永世不得超生报仇!”黑衣人的脸被黑色的斗篷掩盖,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这些痛苦的回忆一定令他伤心无比。 “你的父亲还被镇在这里吗?”武道皱了皱眉头问。 “只怪离魂术是阴术,能操控魂魄却无法超度魂魄,我尝试了无数的方法却无法将父亲的魂魄救出,也不知道他们两家到底请了什么人修了这个墓碑!所以我一定要杀了他们!”神秘人说道。 “也许我们能帮你。”东崇说道。 “呵!就你们两个小毛孩!”神秘人取笑道,“你们还是识相点快回去吧,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东崇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走到了墓碑前面,“武道,帮帮我。” 武道点点头,念动一串咒语,他的周围出现了道道金光。 “天道闭,三五成,日月聚,路遥遥,水迢迢,客居此,何处去,客于此,归于前。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思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前后相随……”墓碑上围绕了几层光圈,光圈渐渐扩大,形成一条耀眼的光柱。 风铃声,杀人夜(九) “以吾之名,水雷神命,送汝之魂,驾云而去,忘却尘世,因缘重起。”东崇念罢,光柱中逐渐出现了一个人形。 “爸!”神秘人取下身上的斗篷,跪倒在地上,他的脸上满是一道道大大小小的伤疤,大概是练离魂术付出的代价。 “不孝之子!要是知道你拿《离魂九章》害人性命,我初就不会将它传给你!”林父面露愠色,说道。 “您自己不也为了母亲杀了那么多人!”林轩小声地辩驳。 “住口!我不是为了你母亲,是为了那些被红卫兵无端欺凌的百姓,那些红卫兵根本就没有辨别是非真假,盲目的追求所谓的真理,伤害无辜百姓,你说他们该不该死!”林父愤怒地说道。 东崇不由得对眼前这个男人佩服了起来,关于□□他也从历史教材上读过一些,当时那些红卫兵为了拥护毛主席的决策确实极尽猖獗,泯灭人性,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英雄,他并没有草菅人命,相反,他牺牲了自己,让小镇上的居民得以安宁,不受红卫兵的侵扰。 “爸!可是您忘了是谁将您困在这里永世不得超生吗?要不是这两个小兄弟,您永远都得呆在这里!”林轩那张不成人样的脸上满是泪痕。 “改口倒改得很快!”武道有些不满地说。 “恩恩怨怨,一笑泯恩仇。喜德和德民的父母也是被生活所迫,况且我早就不想再活在这里,你母亲在奈何桥下等我多时,我也该前去应约了,孩子,听爸爸的话,放下仇恨,好好活着!”林父的眼角也留下了滚烫的泪水。 “可是,爸……”林轩似乎还想再说什么。 “今天,你就当着我的面放下仇恨吧,也算让我死以瞑目了,德民,你不用躲了,出来吧!”林父说道。 只见在一棵杨树后面,一个人唯唯诺诺地走了出来,正是李德民。原来他偷偷跟踪武道和东崇来到这里,刚才的事情,他全都看见了。 “林……林叔……”李德民站在武道和东崇后面,看见林轩那双可怖的眼睛,有些害怕。 “林轩,听爸的话,德民和喜德并没有做错什么,他们的父母也是。我知道你并没有把喜德的魂魄打散,快点让他还魂吧!”林父柔声地说道。 “爸,儿子听您的。”林轩跪倒在地上,眼泪决堤。 “遭了!我得快点赶回去告诉嫂子,免得她们把喜德的尸体给烧了,林叔,林轩还有两个小兄弟,千言万语就一个谢字了!”李德民说完,快步跑了回去。 林父望着李德民远去的背影,笑着看着林轩:“看来你已放下仇恨,我也能安心地去了。” “爸——”林轩看着父亲渐渐淡去的影子,失声痛哭起来。 “喂,你爸走了……”武道走上前去拍拍林轩的肩膀。 “谢,谢谢你们……对不起,开始对你们无礼,没想到你们年纪轻轻法术就如此高强……”林轩哽咽着说。 风铃声,杀人夜(十) “你准备怎么办?”东崇问道。 “天高海阔,自有留人处,我也该走了,只是我林某人并非知恩不报之人,你们让我父亲得已转世轮回,我林某也一定竭力相报。”林轩说道。 “报答就不必了,只要你以后不拿这离魂术害人就好了!”武道嘿嘿一笑,说。 “我已答应父亲,以后定不会了!我这就将喜德的魂魄送回。”林轩说罢,从腰间拿出一个葫芦,打开塞子,念到:“王喜德,王喜德,人生无常情,人生无常阴,魂归肉身,速速而去……”念罢,一道白烟急速冲向天空。 “两位小兄弟,这是我一直随身带着的嘲风御锁,送给你们吧,希望给你们带来好运,我们后会有期!”林轩说完,没等武道和东崇说话,就自顾自地消失在杨树林之中了。 “这次我们可真是捡着宝贝了!”武道接过东崇手里的嘲风御锁,兴奋地说。 “那给你戴着吧。”东崇说道。 “我都有这块玉咯,这东西当然归你。”武道将嘲风御锁挂在了东崇胸前,“可别小看了这个锁,嘲风也是龙之九子之一,不仅象征着吉祥、美观和威严,而且还具有威慑妖魔、清除灾祸的含义呢!” “唉,武道,我觉得你又多了一项功能了!”东崇搭着武道的肩膀,笑着说。 “啥?”武道疑惑不解。 “你呀,就一活动的百科全书!”东崇调侃道。 “那是,我武道是谁,我可是……”武道神气地吹嘘起来,东崇倒也不辩驳他,毕竟武道就是武道,他确实有许多东崇没有的本事,正所谓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他俩这么一结合,倒也是伯牙遇知音,子期觅至交了。 回到聚德居的时候,李德民和王喜德已经在门口等着东崇和武道了,王喜德见东崇就是那日冒失闯进杨花轩的那个学生,不由得脸上写满歉意,想必李德民已经把事情告诉王喜德了,不过东崇和武道为了不让同学们发现,还是恳求李德民和王喜德保守这个秘密。剩下的这几天,李德民和王喜德更是专程带着武道和东崇游遍了整个杨华镇,欣赏了许多奇珍异宝,托他俩的福,苗宇志兵和李奇也莫名其妙地大玩了一把,临走前,王喜德还送给东崇一个御座麒麟,被东崇借花献佛送给了苗夏,虽然让对古玩颇有研究的武道心疼了一把,不过看到苗夏兴奋的笑容,东崇还是觉得是值得的,至少挽回了自己一点面子。 时间瘦,指缝宽。转眼间新学期就开始了,几个人也回到了寝室里准备读书。虽说东崇和武道还有一个任务是解决学校的灵异事件,但是毕竟第一身份还是学生。寝室里依旧有些阴寒,似乎有一双眼睛躲在暗处悄悄窥伺着这一切,钟旭天依旧一副冷漠的样子,让人无从靠近,也不知道那张冷峻的脸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 “哥,我真的真的真的会照顾好自己的!”东崇无奈地对着电话举起手发誓道。 鲁迅的眼珠(一) “死东崇,亏你还叫我声哥,我不就多关心你几句,你就这么不耐烦,是不是最近认识了哪个小女生,不要你哥了?”楼凡嗔道。 “哪有!我哥永远是最最最最最最最好的人了,小女生算什么嘛!”东崇的嘴巴如同抹了蜜一般,把一旁的武道腻得直白眼。 “唉,什么时候把贫嘴这本事学上了!”楼凡无奈地说,“这么不欢迎我,得了,我不管你了!” “诶,别啊哥,对了,你有空帮我问问天悯前辈知不知道我们学校以前是什么地方,我总觉得不管走到哪里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阴气,不会真的是乱葬岗吧!”东崇道。 “天悯前辈这几天不在呢,我会帮你问的,你自己小心点,实在不行就打电话给我,知道了么!”楼凡有些担心地说。 “好了好了,我的法术也不是盖的,老哥您就好好修炼去吧,修炼好就快点回来,我可想死你了。”东崇笑着挂了电话,却发现武道在一旁发愣。 “臭道士,你发春呢?!”东崇戏谑道。 “现在是秋天!”武道白了东崇一眼,“我们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东崇一抬头,发现俩人来到了学校的老教学楼旁,这里一般是给高年级的学生自习用的,像东崇他们高一新生的教室都在新教学楼里。 “有什么不对吗?”东崇疑惑地看着武道,他没有感觉这里有什么异常。 “我也说不出来,就是走到这里就突然浑身起鸡皮疙瘩。”武道回答。 东崇看着闪烁着灯光的老教学楼,突然想起初三那些挑灯夜战的日子,还有那些日渐模糊的笑脸。 一个人到底是向前走好呢,还是时常回忆过去好呢?如果一直向前走就不会感伤逝去的日子不会倒带,可是如若是此,那人生也太单调了,不知道如果人也像人鱼一样只有七秒钟的记忆,会变成怎么样。 “傻帽,你又在想些什么奇形怪状的了?”武道敲了敲东崇的脑袋。 “你这笨脑袋,跟你说你也听不懂。”东崇取笑道。 “是是是,您就是个思想家,我就是个大笨蛋成了吧!”武道不满地说道。 “算你有自知之明!”东崇拉了拉衣服的领子,朝宿舍走去。 背后,老教学楼一片昏暗,许多灯光慢慢熄灭,两边的大树淹没在黑暗里,发出细微的响声,仿佛有人在唱一首冗长而低沉的歌。黑暗的小路一直蔓延到尽头,连一盏路灯都没有。 黑暗,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老教学楼只剩下一盏窗户还亮着微弱的灯光,就像是一只闪烁着的大眼睛,在一片昏黑中格外醒目。 “龚溪,你的调查报告草案拟好了吗?”邱若明走到龚溪的课桌前问道。 一个青年正面对着前面的那张惨白的纸发呆。 “不是吧哥们,人都走光了耶,感情你弄了一晚上什么都没完成?!”邱若明失声叫道,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老教学楼回荡。 “抱歉……真的难倒我了。”龚溪不好意思地看着邱若明说道。 鲁迅的眼珠(二) “也不怪你,别的小组分配的任务都是写写名人传记什么的,我们却要调查鲁迅的生平,还要写什么报告,唉……”邱若明抱怨道。 “若明,抱歉啊,和我一组……”龚溪面带歉意地说。 “嗨,我们谁跟谁嘛,跟哥们就别说这些啦!”邱若明大度地拍拍龚溪的肩膀,可是那张空白的调查报告着实令他头疼。 “我记得教学楼里有鲁迅的生平简介对吧?”龚溪问道。 “好像是,挂在四楼那里,你要去?”邱若明似乎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说道。 “有什么不妥吗?”龚溪疑惑地问。 “听说四楼闹鬼啊!”邱若明有些畏惧地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走廊只有他们这间教室的光蔓延出一片惨淡的光亮,其余的人都回去了。 “不然明天再来看吧,要是真的闹鬼的话……”邱若明劝说道。 “你先回去吧,我看看就下来。”龚溪不为所动,收拾完书包就要往四楼上去。 “小心点,那……我先走了。”邱若明吐了吐舌头,逃也似的飞奔下楼,消失在楼下的小路深处,只留下一串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整个教学楼只剩下龚溪一个人。 龚溪叹了口气,踏上了四楼的台阶。一般学生们自习都是在一楼到三楼,四楼闹鬼的事情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传开了,尽管校方三令五申说明四楼并非学生口中传说的那样,可是闹鬼的故事却被分为几个版本在偌大的陇海中学里被传的玄乎其玄。其中最广为流传的版本是说当老教学楼刚建成的时候,一个女生在一间教室里暴毙。据说这个女生是年级里的□□,是老师们的骄傲。可是高处不胜寒,要想取得好成绩当然需要玩命的学习,而这个女生正是因为没日没夜的玩命,最终猝死在了课桌上,她死的时候,手下还压着一张演算一半的试卷…… 后来许多学生都说晚上会听到四楼那间教室里传来沙沙的写字声,还有人看见过一个女生趴在桌子上认真的演算,但是到底是真是假也无从得知,但是从此以后,老教学楼的四楼就成为一个禁忌,许多学生都避免到上面去。 龚溪踩着木质楼梯小心翼翼地往上走,木质楼梯因为常年没有修缮而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让龚溪心里有些发毛,虽然他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可是一想到整个教学楼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是有些害怕。 脱了漆的栏杆摸上去冷冰冰的,仿佛一双冰冻的手,在龚溪触摸栏杆的那一刻,他条件反射地将手缩了回来。四楼比三楼明显阴寒的多,大概是常年没有人上来的缘故,楼梯口的窗户没有合上,清冷的月光顺着窗柩泻下一片斑驳的月影,窗户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轻微的响声。 龚溪定了定神,将手机的荧光屏打开,惨白的灯光只能照亮黑暗的一隅,其余的地方都被黑暗遮蔽着。 强光突然照到一张惨白的人脸上,那双凌厉的眼睛不由得让龚溪手猛然一抖,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鲁迅的眼珠(三) “吓死我了……”龚溪咽了口唾沫,原来是鲁迅的肖像,看来是自己太紧张了,四楼根本没有什么,都是大家的心理作用。 龚溪本来是想看看鲁迅的简介有什么可供参考的,没想到这里介绍的一些东西比他们搜罗来的资料还要详尽,甚至还记录了鲁迅先生孩提时代的一些奇闻异事,看来自己的报告有救了! 龚溪激动地拿出笔记本和笔,就这手机荧光屏昏暗的光,兴奋地记录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待龚溪将上面的内容抄写完毕,仔细看了看手机,不由得吓了一跳:“快十二点了,糟了,再不回宿舍就该关门了!” 他自言自语地收起笔记本和笔。一阵冷风突然吹来,龚溪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条件放射地将脖子往衣领里缩了缩,这风带来一股刺骨的寒冷,让人莫名想要颤抖。 “冷吗?”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 “谢谢,我不……”龚溪还没说完,突然吓了一跳,这里不就自己一个人么!他慌张地将手机的荧光屏四处乱照,但微弱的灯光并不足以让他看清楚什么。 “你在找什么?我不就在你后面?”那个声音再次说道。 龚溪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整个人如同触电一般战栗了起来,双手止不住地发抖,他刚才一直背对着那幅鲁迅的肖像画。 他缓缓地转过身子,他觉得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艰难,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昏暗的手机灯光将鲁迅的肖像照的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小伙子,我问你冷吗?”这次不是自己眼花,也不由得自己相不相信,鲁迅的嘴角微微上扬成一个三十度的微笑,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龚溪,仿佛要从相框里面出来一般。紧接着他的眼睛开始翻白,黑色的瞳仁一点点的消失,只剩下一片白色,开始流血,鲜血沿着相框渗出,滴答滴答…… “啊——”一声惨叫在黑夜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开门,开门!”龚溪将宿舍的门拍得啪啪响,他浑身都是冷汗,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宿舍楼的,他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神情痛苦地将手搭在墙上,直喘粗气。 “谁啊——”邱若明疲倦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若明,是我龚溪,快,快开门!”龚溪听到若明熟悉的声音,不由得松了口气。 门猛地被打开了。 “若明,刚才吓死我了,我遇见鬼了!四楼真的有鬼!”龚溪上气不接下气地对若明诉苦道。 “不是吧?!”若明的声音也有些惊讶。 “没错!那个鲁迅居然……”龚溪话音未落,又发出一声惨叫,眼前的若明脑袋被砸出了一个大窟窿,污浊的脓水和着鲜血汩汩地往外冒,眼球翻白,舌头不自然地耷拉着,十分可怖。 “啊!”龚溪发出一身惨叫,转身朝楼上狂奔而去。 “龚溪!你怎么了?!”若明见龚溪神情异常,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一切正常,他为什么害怕呢?若明想都没想,随即追着龚溪上楼。 鲁迅的眼珠(四) 龚溪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惊动了楼上的同学,有些人抱怨着走出来看,只见龚溪脸上毫无血色,瞳孔放大,似乎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而此刻,龚溪看见许多长得和若明一样的鬼怪从各个寝室里面开门走了出来,就要把他包围住了,而若明又在下面穷追不舍,眼看着就要抓到他,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龚溪推开天台的大门,不假思索地蹿了上去,正当他欲将天台的门关上,却被若明一把推开了。 “你别过来!”龚溪赤手空拳,不知所措地看着若明,他仿佛能闻到若明身上那股浓烈的腥臭味。 “龚溪!你冷静点!我是若明啊!”若明看着龚溪,有些激动地说。 “滚!立马滚!否则我从这里跳下去!”龚溪吼道,一步步逼近天台的栏杆。 “龚溪!你是不是被鬼吓疯了!”若明恼怒地上前,掐住龚溪的手。 龚溪看见若明的脸渐渐靠近自己,那条血红的长舌头一晃一晃,眼睛里闪烁着邪恶的光。那双冰冷的手猛然嵌进自己的皮肉里,扎的他生疼。 他再也承受不了这个恐怖的画面了。 “啊——”龚溪甩开若明的手,跨过栏杆,在黑夜里划过一道弧线,径直朝楼下摔去,宿舍楼,一共八层。在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刻,他仿佛看见,许多妖怪围着他,面露凶光,似乎在商讨着怎么样肢解他的躯体。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东崇吵醒,他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床前的闹钟。 “不会吧!才五点半,吵死个人啊!”他不满地抱怨道,外面的天还没完全亮透,几缕如游丝般的白光游离于深蓝色的天空中。 高一确实比初三轻松不了多少,先不说科目多么难,东崇所在的陇海中学的升学率一直在市里的高中算得过去,而保证升学率的法宝,就是让学生从高一就开始如同海绵里挤水一般读书,直到把你榨干。这一点,身为胖子的李奇深有感触,按他的说法:“老子才来这里一个多星期,就瘦了一圈了,这样下去根本不需要减肥了!” 此刻,寝室里鼾声如雷,真不知道那几个家伙是怎么练就了一身处变不惊的本事,除了东崇,大家都睡的稳当,至于钟旭天,他总是神出鬼没,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出去,也让人无从得知。 “谁啊!”东崇不耐烦地将门打开,正欲发几句牢骚,却见一个人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盖住了半张脸。 “搞什么神秘,大清早地让不让人睡觉啊!”东崇有些恼了。 “嘿嘿,我武装得很好吧!”那人摘掉硕大无比的帽子,露出一张清纯的脸,却是苗夏! “你……你怎么混进来的?!”东崇又惊又喜,望了望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松了口气。 “他们都还没醒吧,别吵到他们,我们到操场上说。”苗夏神秘一笑,不由分说,将东崇拉了下去。 看门的老头趴在桌子上睡得正流哈喇子,门开着一条细缝,俩人轻而易举就溜了出去。 鲁迅的眼珠(五) “这老头太不敬业了!”东崇取笑道,才发现从刚才到现在苗夏一直拉着自己的手,她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至东崇的心房,东崇突然就希望这样一直牵着她的手,要是镇魂族一种法术能够让时间暂停就好了,东崇想得出神,不由得傻笑起来。 “喂喂喂,你怎么了?”苗夏用手在东崇面前扇了扇,把东崇拉回了现实。 “没……没什么啦……”东崇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这么一大早的,有什么事情吗?”东崇定了定神,有些疑惑地问。 “昨天晚上b栋的男生宿舍有人跳楼了!”苗夏神秘兮兮地说。 虽然发生跳楼这样的事情确实挺轰动,可是苗夏也没必要激动成这样吧。 “我本来想找我哥陪我去看看的,我有些好奇,不过谁知道他跟懒猪差不多!”苗夏说完,见东崇有些失落,又慌忙补充道:“不过你跟我一起去吧,你可比我哥强多了!” “不就是跳楼吗,有什么好看的?”东崇无奈地说,去看一具摔得脑浆四溢的尸体,也太重口味了。 “这可不是一般的跳楼,我听我姐妹的男朋友说,那个男的死前曾到过旧教学楼四楼,学校里的人都传说那里闹鬼!”苗夏说完,呲牙咧嘴扮了个鬼脸。 “要是鬼都长你这样那大家都巴不得见鬼了!”东崇打趣道。 苗夏突然害羞地笑了笑,“还有哦,我姐妹说那个男的死去之前回到宿舍,还嚷嚷着自己见到鬼了,可是看见同寝室的人出来又吓得跑到天台上,就像中了邪一般,最后就从楼上跳了下去。”苗夏毕竟是女孩子,说完似乎还有些害怕。 见鬼了?难道旧教学楼真的有鬼吗?可是昨天经过那里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那个人会不会是中了障术,产生了幻觉,如果这样的话,那这件事情确实不一般。 “苗夏,你也来了?”一个短发的女生走了过来,笑着挽起苗夏的手,她的身后跟着两个男生,其中一个的脸色有些苍白。 “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顾成,这是他的朋友若明。”那个短发女生笑笑说,随即又看见了站在苗夏身后的东崇。 “行啊小妞,深藏不漏啊,快说你们交往多久了!”短发女生笑眯眯地看着苗夏,又伸出手跟东崇说:“叫我小宁吧,我是苗夏的好姐妹。” “东崇……”东崇不自然地握了握小宁的手。 “小宁你这家伙,看你把人家吓得!他是我哥的室友,陪我来看看的。”苗夏刮了一下小宁的鼻子,嗔道。 “都行都行,这个就是龚溪的室友若明了,当时龚溪就在他面前跳了下去……”小宁收起嬉皮笑脸,正色道。 “他跳楼之前有什么异常吗?”苗夏好奇地问道。 “他好像说什么四楼真的有鬼,还说什么鲁迅什么的,然后看到我之后就突然吓了一大跳跑了上去,我追到天台上,他还一个劲地要我别过来……”若明痛苦地回忆道,他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我和龚溪是最好的哥们,又睡在上下铺,他不可能怕我的,可是昨晚他见到我跟见到瘟神一样,我……” 看来是被施了障术无疑了。“那他为什么要到四楼去?”东崇问道。 鲁迅的眼珠(六) “我们在做一个报告,是关于名人生平的,我和龚溪一组,我们要研究的是鲁迅。”若明回答道。 鲁迅,旧教学楼,障术……这一切到底有什么联系呢,龚溪死前到底看到了什么,为何连最好的朋友都害怕,老教学楼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东崇将苗夏送回女生寝室已经快六点半了,这会大概大家都醒了,东崇打了个哈欠小跑回宿舍,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人从后面抓住。 “谁!”东崇转过身去未看清楚就是一掌,把那人打得嗷嗷大叫。 “靠!死小子!教训你多少次了看清楚再出手你当我的话在放屁啊!”武道揉了揉火辣辣的脸颊,上面是五道清晰的印痕,武道的脸真的名副其实成了“五道”了。 “谁叫你每次都搞偷袭,活该!”东崇白了武道一眼,笑道。 “不知道是谁大清早地跟小女生约会呢,真不够哥们,也不给我介绍一个,自己先享受上了!”武道酸溜溜地说。 “你跟踪我!”东崇的眼睛瞪得滴溜圆,看着武道说道。 “谁爱跟踪你谁去,我就是去晨修,谁知道你们俩刚好让我碰上!”武道鄙视地说道,“要约会就光明正大点嘛,搞得跟地下党似的,还怕哥们知道?” “你整天就想着约会吧你,六根不净的臭道士,b栋那里出事了,有人跳楼!”东崇把自己听到的话都告诉了武道。 “难怪我那天晚上经过旧教学楼的时候直起鸡皮疙瘩。”武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而且那个人似乎是在上了旧教学楼四层之后才出事的,不知道这两件事情有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按照他室友的描述,我估计他是被人下了障术了!”东崇分析道。 “障术,难道是道家的人?”武道嘟囔道。 “凭什么只有道家的人才会障术啊!”东崇无奈地白了武道一眼。 “按照你的说法,那个人被施加的可能是一种特殊的幻术,并非普通的障术那么简单,而那种幻术只有道家的人才能够驾驭,法术越厉害,中招者产生的幻觉就越重,说不定那个人把他的室友当成了魔鬼,惊吓过度所以才跳下去的。”武道摘下脸上的黑框眼镜,看上去更显帅气,也难怪他能凭借一首歌征服学校里的雌性动物们,只不过咱家武道对她们都看不上眼,否则也不会看见东崇和苗夏在一起只能干瞪眼。 “难道学校里还有会法术的人存在?”东崇有些吃惊地问。 “那可说不定,学校这么大,光高一的学生就接近一千人,难说学生中没有藏龙卧虎,也许比我们修为更高的大有人是。”武道回答道。 “那这事,我们还管吗?”东崇有些为难了。 “当然管,忘记我们的任务了吗?”武道拍拍东崇的肩膀,“是不是害怕哪天被鬼给弄死了你家苗夏孤苦无依了?” “去去去,八字还没一撇呢!”东崇把武道轰进了宿舍,“浑身臭烘烘的,也不知道是去晨修还是去干什么坏事了!”说完奸笑起来。 鲁迅的眼珠(七) “你!我换衣服去了!”武道那对锋利的箭毛一撇,抓起衣服进了厕所。不过武道的话倒是提醒了东崇,自己天天跟鬼打交道,也难说那天就这么完蛋了,到时候苗夏该怎么办呢? “嗨,东崇!你真自作多情,人家最多把你当成朋友!”东崇自己骂自己道,原本自己也不是个婆婆妈妈的人,不知道为何最近越来越优柔寡断了。 “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嘟囔些什么,念佛经吗?”李奇走过来,笑着问道。 “你们几个还没准备好啊,快到上学的点了!”苗宇看了看手上的表,提醒道。 “同志们,你们冲吧,让我再躺倒一会,我真的不行了!”东崇说罢,四仰八叉躺倒在床上,五点半就起床,这会眼皮早就不听使唤地往下沉。 “起来,起来!”苗宇试图将东崇从床上拉下来,却无奈东崇将栏杆抓得死死的。上学迟到是要扣寝室的分数的,作为室长的苗宇当然不希望扣分。 “苗子,你这方法不对,我来我来!”武道换好衣服从卫生间里出来,笑嘻嘻地提着一个黑色的物体朝东崇走了过来。 “妈啊!滚远点,你给我滚远点!”东崇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了起来,差点就把苗宇撞个狗吃屎,“武道,你最好理我远点!”东崇抓起校服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之后背上书包夺门而出,期间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延误,把其余三个人雷得一愣一愣的。 “看见没苗子,这就叫一物降一物,看了我的袜子以后都不用洗了,哈哈哈!”武道得意洋洋地晃悠着手上那双黑色的袜子。 就在下一秒,寝室里刮过三阵风之后,只剩下了武道一个人莫名其妙地看着那三个消失不见的人影。 “真的,有那么臭吗?……”武道无奈地将袜子放在天台上。一只可爱的小苍蝇正休憩在那里,突然一阵浓烈的恶臭钻进它的鼻孔,还没有等它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见眼前一黑,短暂的生命就此结束了…… 在高中里,每一天的课程都被安排得满满的,你无法奢望跟那些你从前听到的传言那样,今天这个社团活动,明天那个组织聚会,这也是东崇在进入陇海中学之后所明白的真理。冗长而无聊的物理课让东崇几乎快崩溃,那个戴着眼睛,如同蛤蟆一般的女人站在讲台前喋喋不休地讲着力的分解,又不知道为何扯到了电学那里去,那思维跳跃的弧度如同从珠穆朗玛峰直接一头扎进死海一样,令人完全找不着北。 东崇抬起头,见许多女生正百无聊赖地抠着指甲,摆弄着头发,而更多的男生则如同他一样昏昏欲睡,甚至有不少已经进入了梦里水乡,正与周公戏说乾隆了。 而武道此刻的睡姿却是何等的优雅,几乎与睡美人有得一拼,双手抱着头,嘴巴张得大大的,东崇真害怕下一刻他的口水就会这么肆无忌惮而又顺理成章地流了出来,然后将他在万千女性眼中留下的光辉形象便会毁于一旦。 鲁迅的眼珠(八) “叫你呢!”坐在东崇后面的女生好心地提醒道,东崇吓了一跳,缓过神来,却见远处的苗宇和志兵正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同学,回答我一个问题吧!”蛤蟆的声音有些嗲,似乎是故意在装嫩一般,让东崇想起风靡一时的韩国泡沫剧中那些欧巴桑捏着嗓子说话的样子,身上那件跟她的年龄全然不匹配的粉红色连衣裙更是令人作呕。 “很简单的哟……”蛤蟆捋了捋额前的几缕头发说道。也许她认为这样的声音比较有亲和力,不过此刻却让东崇感觉比他吃过的任何肥肉更加油腻。 “嗯……”东崇无奈地哼了一声,今天却是栽在这里了。此时武道也醒了过来,正幸灾乐祸的看着东崇,刚才光顾着发呆,根本不知道那蛤蟆讲了些什么,看来今天这个丑出定了,以后在班里还怎么混啊! 东崇从来不希望自己成为班里最引人注目的,或者是老师心中好学生的不二人选,至少不惹出什么事端,平平静静的就好。 “别紧张,这个问题和书里的知识无关,是个生活常识。”也许是蛤蟆想在学生中营造什么良好影响,竟似乎对东崇很是照顾,东崇无意间瞥了武道一眼,从他那奸笑的表情东崇心里也猜到个八九分,这个臭道士,这会一定在说,那个蛤蟆,对你有意思! “你叫……叫东崇对吧?”蛤蟆淑女一般地翻着那本姓名册,“好名字,问题很简单的,如果现在我触电了,你该怎么办呢?” 确实是够简单的,大家都没了兴致,像这种问题小学一年级的弟弟妹妹都能一口气说出好几个方法来,用来考一个高中生,不是小材大用嘛! 可是又有谁知道东崇在那样的环境下脑子里早已乱成一团浆糊,连最简单的思考能力都基本上丧失了,也许是蛤蟆那“蒙娜丽莎式的微笑”杀伤力太大了,让东崇失去了理智…… “帮你做人工呼吸……”东崇傻傻地应了一句。 “什么?!”蛤蟆惊讶了,全班都惊讶了,大家都吃惊地望着东崇。 紧接着,就在东崇说完话的0.0001秒之后,全班爆发出一阵雷鸣一般的笑声,估计要不是学校天花板的质量好的话,非得被这笑声轰开几道裂缝不可。许多在睡梦中被吵醒的同学不知所以地望了望四周,却发现大家都在笑,又不好意思成为异类,也便干笑起来。 蛤蟆的脸十分的窘迫,如同开水煮过的龙虾,红得吓人,“你,你说什么嘛……人家可是你的老师……” 好吧,如果说刚才东崇的回答会戳中全班人的笑点,那么此刻,蛤蟆的应答几乎让全班的人失去了理智,于是乎一堂物理课活生生得被肢解成一堂比比谁的笑点高的课…… “上课食间大声先哗,成和体统!”一个声音如同炸雷一般让乱糟糟的教室猛然安静了下来。一颗秃头从门口探了进来,那双眼睛仿佛要秒杀一切捣乱的人,紧接着,他看到了站着的东崇。 鲁迅的眼珠(九) “怎么要系你!”秃头指着东崇吼道,大概是想挽回上次的一点颜面,东崇看了看背后,钟旭天的座位此刻正空着,这会是别指望他出手相救了。 “许主任,这到底系咋么怀事!”秃头愤怒地看着蛤蟆问道 主任?!这蛤蟆原来是主任!完了,这回完蛋了,东崇已经开始在脑海里构思自己是被生煎还是活煮了。 “老公,人家就是问这个学生一个问题嘛,何必动怒!”蛤蟆嗲声嗲气地说。 老公?!刚才也许还有一线生机,现在是彻底没机会了,不过蛤蟆和这秃头倒是挺般配的,估计大家都这么想,许多人已经开始捂住嘴巴偷笑了。 “不许锈!许丽丽主任,瓦严重警告你,上班食间,瓦们就似上下属挂系!”秃头生气地辩驳道。 “陈啸东我告诉你,老娘我伺候你这几十年我早就腻了,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晚别想我给你做饭!”蛤蟆也恼了,不顾现在正在上课,与校长,不应该说是她老公吵了起来。 看来秃头也挺可怜的,估计在家里也总是被施家暴吧。东崇见自己一句无厘头的回答竟然引发一场轰动,不由得叹了口气,不知如何是好,他本来是想求救于武道的,谁知这个家伙正对这场好戏看得津津有味。 “够了许丽丽,现在你在丧课!这里都似你的鞋生,你这样成和体统!还有你,下课到瓦办公室来!”秃头指了指东崇,留下满脸通红的蛤蟆,径直走了出去,说是走,倒不如说是跑回去的…… “崇儿,此去万般凶险,作为你最好的兄弟,我武道实在是担心啊……要是你就这么一去不回了你要我怎么办啊,呜呜呜……”武道和东崇并肩走着,死性不改地调侃道。 “道儿,那不如我们一起去吧,作为最好的兄弟,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啊!”东崇奸笑着回敬道。 “崇儿,你给我三秒钟的时间,闭上眼睛。”武道真诚地望着东崇,用极富磁性的嗓音感情饱满得让东崇直起鸡皮疙瘩地说道。 “你要干啥?”东崇疑惑地将眼睛闭上。 “三,二……”武道的一字还没有说出口,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家伙,难道茅山还有教人家遁地术不成? 可怜的东崇一个人朝着校长室走去,才开学没几天,自己已经两次光临这里,看来以后要不被老师们留意可真是难了,在东崇的思想里,频繁进入校长室的只有两类人,一类是好学生,而另一类则是差生。而自己这种不好不坏的,却进校长室进的那么勤快,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苦笑起来。 刚走到校长室门口,就听到里面爆发出一阵激烈的争吵。 “许丽丽,瓦真不知道你似怎么想的,当着鞋生们的面,以后瓦这个锈长的威信何在?!”秃头愤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别总叫我许丽丽,你难道忘记我们交往的时候你叫我什么吗?我比较爱听那个名字!”原来蛤蟆也在。 ================================================================================= 四川又发生了地震,虽然离雅安很远,但是大家一起祈祷吧!希望雅安一切都好,顶住!小杰也希望阅读这部小说的朋友都能够动起手来尽自己所能帮助灾区的朋友,感谢! 鲁迅的眼珠(十) “你见挂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被她的老公叫做丽丽宝贝的吗?!”秃头不满地嚷嚷,东崇差点就把早饭都呕了出来。 “怎么不行!你能不能把普通话学好,你知道学生们都在取笑你的普通话吗?”蛤蟆毫不客气地回应。 东崇束手无策,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要是这两个人是鬼就好了,甩出两张符纸就能解决,可惜是人,看来人确实比鬼还难对付。 “校,校长……老师……”东崇支支吾吾地叫道,看着两张铁青的脸,额头上冷汗直冒,脊背微微地发凉。 “你叫东崇?”秃头问道。 “是……”东崇低头应道。 “课堂上制造事端本该大罚,不挂既然你和钟少爷似同一个寝室……这样吧,你去把旧教学楼的各个楼层都打扫一遍吧!”秃头说道。 “姓陈的你疯了吧,你跟我闹脾气也就算了,可别对学生乱来,你也知道四楼……”蛤蟆看了看东崇,又把话咽了下去。 “四楼怎么了!旧教学楼也就四层,瓦这个惩罚不足为挂吧!你说呢?”秃头的眼神转向了东崇。 东崇知道此刻除了答应别无他法,只好点点头:“校长说的是……” 秃头笑了笑,轻蔑地看了看蛤蟆。 “你不知道早上有个学生……”蛤蟆似乎还想再劝说什么,却被秃头瞪了一眼,闭上了嘴巴。 “校长,老师,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东崇巴不得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记住,要等到鞋生都离开才去打扫,要扫得干干净净的,要似我看到一点脏东西,以后旧教学楼的卫生就交给你了!”秃头的声音在后面传来,东崇应了一声,快步跑了出去。 蛤蟆见东崇走后,望着秃头叹了口气,说道:“姓陈的,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四楼有鬼……我记得钟少爷不止一次要求你把旧教学楼封了,你为什么那么固执!” “你以后别再提这件事情!别再提!”秃头似乎被戳着痛处,自顾自地走了出去,只留下蛤蟆望着窗外深深地叹了口气。 “上辈子造孽啊……”她轻声嘟囔道。 厚重的湿雾笼罩着漆黑而深邃的小道,灰沉沉的天空苍白而无力。寂静,死一般的寂静。东崇的脚步声在浓雾里显得十分刺耳,塑胶运动鞋接触地上光滑的鹅软石发出一阵类似于呻吟的声音,令东崇感觉十分不舒服。 入秋这么久了,怎么还有雾,而且现在是晚上,这雾气实在是太不寻常了。东崇抚了抚湿漉漉的发梢,内心渐渐不安起来,这里确实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龚溪,我先走了啊!”一个声音在教学楼传来,还未等东崇反应过来,一个身影猛地擦肩而过,确是早上见到的邱若明。 他怎么到这里来了,那个龚溪不是死了吗? “喂,你等等!”东崇大声叫道,可是邱若明似乎听不见一般,没一会就消失在浓雾之中。 “奇怪!”东崇嘟囔着往旧教学楼走去,现在才八点多,估计一些高年级的学生还在里面,他才不想等学生都走光才打扫,今天打了一天的瞌睡,现在他万分怀念自己心爱的床了。 四楼有鬼(一) 旧教学楼静得出奇,而且一片昏暗,连一盏亮着的灯都没有,黑漆漆的一片,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难道大家都因为出事了所以不敢到这里来吗,也好,这样可省事多了,如果被秃头发现也有理由。 正当东崇摸索着想去找楼道的开关开灯时,却听见四楼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好奇地朝上望去,却什么也看不到,难不成四楼真的闹鬼? 他小心翼翼地踩着似乎摇摇欲坠的楼梯缓缓地走了上去,越往上走,他的心就越不安,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四周黑洞洞的,楼梯的扶手有种说不出的阴冷,似乎触碰到的不是扶手,而是人的骨头,东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种想法。 当走到三楼的拐角处,东崇看见四楼似乎有点点荧光在晃悠。“是谁,不要装神弄鬼吓唬人!”东崇大声喝道,可是上面却十分安静,只是那荧光还是不停地摇晃,似乎还有一个黑影在墙边站着。 “以吾之名,易气轩横,招汝之魂,速速离去!”东崇朝空气划了三道金光璀璨的横线,朝四楼打去,可奇怪的是四楼一点反应也没有,如果是鬼,这会也一定会出来寻人,如果是人,这么大动静他也不叫不跳,这也太不寻常了。 东崇小心翼翼地爬上四楼的楼梯,每走一步他都感觉十分艰难,脚下似乎灌满了铅,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这里的温度比外面冷,东崇感觉自己的脊背一阵阵地发凉,楼上会是什么东西呢,好奇与不安不停地在东崇的心里交织着。 “快十二点了,糟了,再不回宿舍就该关门了!”一个声音从四楼传来,紧接着又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人从四楼走了下来。 “什么,十二点?!有没有搞错!”东崇大声说道,原来上面有人!东崇松了口气,正欲上去问个究竟,却听到上面传来一声撕心裂肺地惨叫,把他的头皮震得发麻,紧接着一个穿着校服的高瘦男生背着书包,神色苍白地从四楼跑下来,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径直从东崇身旁飞速而过。 “喂!搞什么啊,没看见这里有个人吗!”东崇有些恼了,那人居然对自己视而不见,而且刚才自己闹出这么大动静好歹也回应一下嘛,害得自己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脑袋都要炸开了。 可是那个人却完全无视东崇的存在,径直地跑出旧教学楼,虽然东崇很好奇上面有什么东西让他突然如此惊恐,可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跟着那个人,以防他出什么事情,于是东崇立马追了上去。也亏得东崇是长跑健将,没一会就追上了那个男生,只见那个男生跌跌撞撞地跑进了b栋的男生宿舍楼,可奇怪的是现在才九点多,按理说宿舍楼还没有熄灯,可是宿舍楼里却也是一片的黑暗,连门卫房的灯也是暗着,今晚到底怎么了,怎么一切都那么不同寻常。 东崇没有时间想那么多,快步跟了上去,只见那个男生疯狂地捶打着一个寝室地门,大声地嚷着:“快开门,快开门!” 四楼有鬼(二) “谁啊!”一个不情愿地声音从里面传来,就在他打开门的那一刻,东崇惊呆了,那个人竟然就是邱若明,而此时他穿着睡衣,眼神颓唐,看样子是被吵醒。可是现在才九点多啊,他们高年级的夜修还没有结束呢! “是我,龚溪!”男生紧张兮兮地说,他的半张脸淹没在黑暗里,但是仍旧看得出脸上苍白无比,龚溪不是死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幻觉吗?还是自己回到了昨天晚上?! “四楼真的有鬼,我见到鬼了!” “你说什么?”邱若明吃惊地看着他,就在龚溪和邱若明眼神对上的那一刻,又神经质般地惨叫了一声,跑到了楼梯边,东崇只感觉视线一晃,双脚突然不听使唤地奔跑了起来,仿佛受人控制一般。 而此刻他转过头,发现一个穿着邱若明衣服,神情可怖的鬼怪正在后面穷追不舍,“龚溪,你到底怎么了,你没事吧!”那个妖怪发出的竟然是邱若明的声音,而更让东崇惊诧的是自己早已不是自己,自己却变成了那个龚溪! “你别过来,我告诉你别过来!”东崇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大概是那个龚溪的。而此时那个妖怪追得更凶了,东崇还能看见四楼五楼许多的门被打开,一些和邱若明长的一样的妖怪从里面探出头来,伸长了舌头好奇地张望,这就是龚溪被施了幻术之后看到的世界了吗?如果是的话,想必龚溪跳楼的原因也与此有关! 东崇突然感觉眼前一黑,所有的一切都渐渐模糊,退却,碎成一块一块的碎片,然后他看见了武道焦急的脸。 “我怎么了?”东崇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看着满头大汗的武道,奇怪地问。 “你似乎掉入了一个被人设定好的平行空间。”武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 “平行空间?”东崇疑惑地问。 “在我们这个世界里,有许许多多的空间,它们都是单独存在而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互相重合的,除了我们人类所处的空间之外,在广袤无垠的宇宙中还存在着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平行空间,所谓平行正是因为它们与我们的空间不会交错,但是如果人不幸闯入地话,有可能从此都回不来,也许一些失踪至今仍旧找不到的人,就是误打误撞地进入了其他与我们人类空间平行地空间……”武道滔滔不绝地介绍说,“我怕你一个人打扫不过来,偷偷跟在你后面想帮帮你,结果你走到这里突然晕倒了,吓了我一大跳,幸好是把你救回来了,否则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在这个世界消失了!”武道严肃地说道。 东崇不由得松了口气,把刚才遇见的事情都跟武道说了一遍。 “看来你是被人请到另外一个空间,亲眼目睹甚至体验了一次昨晚发生的事情了。”武道沉思道,“虽然不知道是谁故意这么做,但我想应该是有原因的,也许那个人想告诉我们龚溪的死与四楼有关。” 四楼有鬼(三) “我也是这么想的,秃头让我打扫四楼也是歪打正着,我们正好查个清楚!”东崇站了起来,拍拍背上的尘土,说道。本想打扫完教学楼回宿舍痛打一顿不讲义气的武道,没想到人家比自己想得还周到,兄弟就是不一样。东崇嘿嘿地傻笑了起来。 “你疯了还是傻了啊,难道我的破幻术太久没用失效了,这是几?”武道诧异地将两根手指头在东崇的眼前晃悠。 “武道是个二逼的二!”东崇白了武道一眼,“现在几点了?” “估计九点多吧。”武道眯着眼睛看着眼前伫立在黑暗中的教学楼,零星几点光亮中隐隐约约的有几个奋战的身影。 “御你的灵气探探。”东崇提醒道。 武道一拍脑袋,连忙念了一串咒语,他的身体出现了一圈黄色的光晕,黄光不断延伸,如同滕蔓一般爬进了老教学楼。 “什么也感觉不到。”武道无奈地说,“估计现在有人的阳气,看来非得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不可。” “道儿,我真心觉得你的iq和你的法术是成反比的。”东崇戏虐地拍拍武道的肩膀。 “怎,怎么说……”武道被东崇弄蒙了,抓抓脑袋无奈地问。 “你说你的头这么大,就不会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在短时间内把所有人都赶走吗?”东崇奸笑道。 “好,我承认我不如你聪明,这总成了吧!我武道长这么大也就你说我笨了!”武道没好气地说。 “知道就好,多跟为师学学。”东崇假装深沉地指了指楼梯口的总闸笑着说。 “不会吧,这么贱的办法你居然也能想到!”武道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好奇地绕着东崇转了一圈,“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兄弟平时像个老实人,原来城府这么深啊,真怕那天栽在你手上!” “别贫了,只有这个办法了,你先回宿舍带两根手电筒来,快点啊!”东崇说道。 待武道将手电筒拿了回来,俩人便蹑手蹑脚地将总闸拔了下来,只听啪的一声,整个老教学楼顿时一片漆黑,更显得妖艳诡异。 “啊——”几个胆子小的女生惨叫起来,然后便传来几个男生的抱怨,“娘的!怎么停电了!”然后许多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学生们用手机的荧光屏照明,小心翼翼地走下了楼,边走还边抱怨个不停,东崇和武道躲在教学楼旁边的树丛里,等到确定了人都走光之后,才鹅行鸭步地进了旧教学楼。 “我们直接去四楼?”武道小声地问。 “当然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蹊跷一看便知。”东崇拿着手电筒爬上了楼梯。手电筒惨白的光线游离在黑暗的楼梯里,突然,东崇抖了一下,手电筒差点掉到了地上。 “怎么了?”走在后面的武道奇怪地问。 “你刚才有没有看见地上有什么东西?”东崇的声音有些颤抖。 “啊?没有啊……”武道被问得莫名其妙。 “我刚才好像看见上面那阶楼梯有一截正在流血的手指!”东崇心有余悸地说。 四楼有鬼(四) “在哪里?!”武道紧张地拿着手电筒在地上搜寻着,除了他们俩的鞋之外什么也没有。“东崇,我怎么没发现你有这癖好?”武道奸笑地问。 “什么癖好?”东崇被刚才那截手指吓得不轻,脑子里有些空。 “你……喜欢穿女人的高跟鞋吗?”武道突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地上!地上有一双高跟鞋!” “什,什么……”东崇低头看了看地面,除了自己新买的耐克和武道那双穿得很旧的黑色运动鞋之外别无他物。 “到底是谁,他妈的别装神弄鬼,再不出来我不客气了!”武道忍无可忍地吼道,他的声音在空荡的楼梯口回荡,俩人的影子也在墙上被拉得很长。 “我们都小心点吧。”东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生怕那些还未走远的学生被武道的大嗓门引来,武道立马会意地闭上了嘴巴,而眼神却下意识地四下偷瞄。 “墙……墙上……”东崇还没走几节台阶就听武道轻声地说道,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转过身,只见武道将手电筒的光打在楼梯边的墙上,此刻正脸色苍白地盯着那面墙出神。 墙上如若不仔细看确实看不到什么端倪,但是细心一看,东崇也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那面墙上斑驳的印痕竟然拼凑出一张脸,而且轮廓慢慢分明起来,那眼神,那面孔,活脱脱就是死去的龚溪!墙上的脸渐渐清晰,龚溪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诡异莫测的微笑,然后随即消失不见,一切又归于平静,东崇几乎把脸都贴在墙上了,却一点也看不出刚才那张脸的痕迹,墙上仍旧是那些斑驳的印痕,要不是东崇和武道都习惯了跟鬼打交道,这会一定得被吓得不轻,看来这件事情跟恶灵是脱不了干系了! “哒哒哒……”俩人的脚步声十分沉重,伴随着楼梯发出的吱呀响声,给空荡荡的教学楼凭添了一份恐怖。 越往上走,周围的空气越是急速地流动了起来,一股刺骨的寒意让东崇由骨髓到心灵阵阵地发怵,头皮也一阵阵的发麻。 “妈的,这里怎么这么冷!”武道不满地嘟囔着,可是俩人都心知是为何,各自做好准备,以防不测。 “是不是有什么声音?”东崇压低声音说道。 俩人停止了脚步,侧耳倾听起来,只听楼上传来一阵轻微地沙沙声,像是什么尖锐的东西接触到物体发出的摩擦声,如果不仔细听也不会发现。 “那个传言会不会是真的?”武道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你是说那个猝死的女生?”东崇细听这声音确实很像是写字时发出来的。 “难道那个龚溪那天晚上遇见了那个女生,惊吓过度以至于产生幻觉?”武道说。 “我看没那么简单,既然是幻术,如果是普通的鬼又怎么能用,说不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东崇严肃地回答。 “刚才来得匆忙,没有带桃木剑,只能靠这个了。”武道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闪着青光的符纸。 “这是什么,跟我们族里的绿藤符差不多。”东崇疑惑地问。 四楼有鬼(五) “我这张符纸可没你那什么绿藤符那么土,嘿嘿,我这叫关公斩妖符,等下你好好看着吧!”武道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胸口,俩人立刻加快脚步冲上了四楼的走廊,刚走到走廊边上,东崇就发现这里的不同寻常,那股刺骨的寒气正是从走廊里不断发散出来的,在手电筒的白色光柱中,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丝丝缕缕游离的黑气。 “这里的怨气居然这么重!”东崇有些吃惊地结了一个驱鬼球打向了黑暗中,驱鬼球就是用来探测恶鬼的怨气程度的,普通的魂魄接触到驱鬼球立马就会灰飞烟灭。不一会驱鬼球的光就黯淡了下去,这里果然有问题! 武道拿着手电筒四处乱照,试图看清楚四楼的一切,突然,只听得“啪”的一声,武道的手电筒摔到了地上,玻璃碎了一地,灯光也随即熄灭了。 东崇看着武道满脸惊恐,于是顺着他刚才的方向小心地打开自己的手电筒,走廊的两边贴着许许多多的名人图片,都是熟面孔,无非就是毛泽东周恩来之类的伟人,一些照片磨损十分严重,估计是久置于此的缘故,上面还有一道道的褶皱,而装裱着图片的相框也有些残旧,东崇的手电筒光亮一点点地朝他们来时的方向移动,就在手电筒的光照到楼梯口一张照片时,东崇浑身一抖,要不是武道立马抓住手电筒,估计现在他们只能摸黑了。 楼道口挂着一张鲁迅的图片,乍一看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但如若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眼睛正有规律地眨动着,浓密的胡须一上一下,似乎在说什么话。 “被你们发现了,呵呵……”一个浑厚的声音突然传来。 “是谁!”武道稳了稳心绪,大声问道。 “你们不是发现我了嘛,我的孩子们?”那个声音带着几分戏虐说道。东崇再一次将光移动到鲁迅的图片上,只见他的眼珠转动到自己和武道所在的方向,正定定地看着他们,而嘴角露出一个诡异地微笑。 “你到底是谁,无需装神弄鬼,出来一战如何?!”武道使了激将法说道。 “想激怒我吗?没那么简单。我劝你们早些离开吧,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鲁迅的面容邪恶地扭曲成一团,仿佛就要从图片中出来一样。 “天动,地动,雷电动,急急如律令!”武道双手结印,念动咒语,一掌朝鲁迅拍了过去。只见一阵蓝光过后,那张图片竟然完好无损! “先别忙,这一定不是他的真身,他不过是寄附在图片上,你这样是伤不到他的!”东崇拦住了武道,说道。 “还是你聪明一点!呵呵!”鲁迅说完,轻轻吹了一口气,俩人周围顿时出现了几团火焰。 “我们俩是跟三昧真火犯冲吗?”武道苦笑着说,“上次是我不小心,这次可没有那么容易就被打败!”说着,双手合十,盘腿而坐,也不顾三昧真火步步紧逼,闭上眼睛,神情泰然地念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大道三千,条条可通正果,我取其一!”念罢,武道身边也出现了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火焰。 四楼有鬼(六) “道家真火,不错,有点本事!”鲁迅的表情仍旧狰狞,而却换了一个声音,像是一个女孩的声音,不过十分尖利,他又吹了一口气,围绕着他俩的三昧真火随即消失不见了。 “到底是何人,快显出真身!”武道显然没了耐性,他早已将关公斩妖符拿在了手里。 “既然你们那么想见见我,那我就在你们死之前满足你们这个小小的愿望吧!”话音还未落,一股青烟乍起,走廊的正中蓦地腾起一股白烟,散发着阵阵燥热,让人顿时像进了火炉一般。 电光火石之间,东崇只觉眼前一片混沌和炽热,仿佛要把他烤焦了一般。白烟渐渐散尽,出现了一个穿着陇海中学校服的女学生,她的头顶有一颗闪着红光的东西,如同耀眼的红宝石一般。 “赤丹?!”武道惊诧地看着女生,语气明显畏惧了三分,“你……你居然和赤丹合为一体了?!”武道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瘦弱的女生,不,应该说是女鬼。 “呵呵,怕了吧,敬酒不吃吃罚酒,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这是你们自找的,刚才的三昧真火就是个小小的见面礼,不成敬意!”女生邪奸地笑着道。 “怎么回事?”东崇见武道似乎怯了几分,不由得也谨慎起来。 “赤丹,原名为开阳,传说是女娲补天时遗留下来的七块仙石中的一块,得到开阳石的人可以主宰世间一切的火与火属性的东西,像刚才的三昧真火,还有我的道家真火,开阳石都能轻易控制,我原本以为这只是个传说,没想到今日竟能一见!”武道此刻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畏惧,但是有一点是明确的,他们面对的对手不是一般的强大,如果说得到开阳石就能够控制神火,那么与开阳石融为一体,那岂不是就成了一个喷火机了,难道今天得被活活烧死在这里?! “管他妈什么赤丹开阳,看我的水雷符!”不管对手是强是弱,首先必须在士气上压倒对方,这是很重要的,东崇抽出水雷符,念动咒语,既然她能够操控火,那就尽量用与火相克的水性符咒,只听得兹的一声,东崇甩出去的水雷符竟被一道火光逼了回来,东崇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随即又拿出了仅剩的一张雷神符,雷神符是镇魂族里很高强的法符,需要施法者以血为引,除了极为强大的恶灵或者环境极为危险,一般不会去用它,可是面对一个与仙石合为一体的女鬼,东崇只得豁出去了! 而此时武道也缓过神来,随即加入了作战。“处处黄沙尽,路路血疆心,一步看去天下,唯吾独尊!”武道拿出一张竹符,抛至空中,发出耀眼的绿色光芒,而此时东崇也咬破手指,将血滴在了雷神符上,两张符纸凝结成一个金光璀璨的巨型球体,朝女鬼步步紧逼,女鬼显然没有料到东崇和武道并不是省油的灯,于是慌忙的招出三昧真火应战,却怎奈雷神符和竹符相结合法力大增,一时间被逼得步步紧退。 四楼有鬼(七) “看样子那女鬼并没有很好地跟仙石结合在一起,我们有机会了!”武道说着,抚了抚自己胸前的平安玉,平安玉顿时放出万丈青光,武道将它攥在手心,只听哐当一声,小小的平安玉顿时化成一柄寒光闪闪的青剑,发出冷峻的光芒。 “我帮你!”东崇说罢,双手结印,把自己的灵感源源不断地输送给武道,武道手里的青剑更加闪耀,他健步如飞地奔至女鬼跟前,女鬼正与巨球周旋得满头大汗,怎么还能顾及突然出现的武道,躲闪未急,被武道一剑刺中大腿,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上,看样子伤得不轻。 “你就是那个猝死在这里的学生了吧!”武道收下青剑,问道。 “呵,你不都知道了吗?何须再问!”女鬼面目狰狞地说。 “你为何不去投胎而在这里兴风作浪,还有,你头上的赤丹到底怎么回事!”武道步步紧逼。 “这不需要你管!”女鬼厉声大吼道,似乎被人戳着痛处,“你手上的剑是把好剑,可惜它却没有找到一个好主人!”女鬼说罢,猛然起身,浑身四处腾起四道火龙,仰天长啸,长开血盆大口直取武道而去。 “开阳神龙!”武道暗叫不好,举起青剑,御起灵气抵挡,却怎奈神龙威力巨大,武道连人带剑被撞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没事吧!”东崇紧张地跑了过去。 “还好……你小心点,那神龙威力巨大,被他的火焰烧到,就再也扑不灭了!”武道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他妈的,看来不动真格的话得被人家看不起了!” “你这家伙别逞强了,让我来!”东崇拦住武道,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天镜前辈曾说过,镇魂师的最高境界是做到咒语在口中,而符咒在心中,即便没有符纸,仍旧能够使出比使用符纸威力更大的法术。 东崇感觉自己浑身燥热无比,仿佛被灼烧一般,有一股能量源源不断地传遍每一根血脉。“以吾之名,符儿听令,召三里魂六里魄,速应符命,以血为荐,易气动心!”东崇感觉手上火辣辣地烫手,定眼一看,只见一张闪着火光的符纸赫然出现在自己手心,发出万丈光芒,照亮了昏暗的走廊,整个走廊亮如白昼。 “血符!”东崇不可思议地看着手上的符纸,血符乃心符之一种,只有当施法者精元与其心智融会贯通,方可召唤出,没想到只是在镇魂族的秘术里看过的东西,今天竟然被自己召唤出来了。 女鬼似乎被东崇的阵势吓到了,四条神龙也不安地扭动着却始终不敢进攻,“女鬼,你无端残害了一条生命,今晚也该是你偿命了!”东崇冷冷地说道。 “呵呵,既然他让我死得这么惨,我杀人,又如何?!”女鬼笑道,“来吧,让我快点解脱吧!” 东崇迟疑了,血符的光也比刚才黯淡了一些。 “她在打感情牌,别被她蒙蔽了!”武道着急地提醒道。 四楼有鬼(八) 东崇蓦然惊觉,大喝一声将血符送了出去,符纸发出一阵红光,径直打向女鬼的胸口,将她的胸口撕开了一个大窟窿,黑色的血液源源不断地留了出来。 “呵呵,这么坚强,还没死透呢!”武道冷笑一声,“让我送你一程吧!”说罢,就要结印打过去。 “手下留情!”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秃……啊不,校长……”东崇吃惊地望着那个身影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你们,果真不是普通人啊。”秃头叹了口气,普通话竟然也不含糊了。 “校长,恐怕你也不是吧。”武道回敬道。 “他确实不是,他是个杀人魔头!”女鬼突然尖声叫道。 “小玲,你居然还活着,小玲,你听我解释!”秃头突然转身,看着女鬼,默默地留下两行清泪。 “解释吗?解释你怎么把我毒死,然后告诉全校的人那个全年级第一名,你最引以为傲的女儿小玲是因为复习过度猝死的吗?我一个人待在这里好寂寞,真的好寂寞……你终于来看我了!”女鬼的表情似哭未哭,和着汩汩留下的黑血,有种说不出的恐怖,早已掩盖了原本那张青春的脸庞。 “女儿?!”东崇不由得吃了一惊,“校长你……亲手杀了你的女儿?” “说不定是那女鬼一派胡言,校长你让开,我今天一定要把她解决了!”武道为了刚在的大意耿耿于怀。 “不许你们伤害她!”秃头大吼一声,突然跪倒在地上,朝着地板猛地磕起了头,木质的地板被他撞得一颤一颤。 “小玲,原谅爸爸吧,爸爸也是利益熏心,迫不得已啊,为了当上这个校长,爸爸盼望了多少年,等了多少年,你再给爸爸一次机会好好爱你好吗,不管你是人是鬼,爸爸都不在乎!”秃头哽咽着说。 “你明明知道我很在乎那个名额的,偏偏为了自己能当上校长就拿这唯一的名额去贿赂老校长的儿子,你明明知道他根本不配!我不同意,你就杀了我,还编造了那么多的谎言,陈啸东,你好狠,虎毒都不食子,你不配做我爸,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女鬼激动地说。 “不,小玲,爸爸并没有想杀你,我只是想让你那几天处于昏迷状态,这样我就能说你因病没办法去参加那场考试而顺理成章地将名额让给老校长的儿子,谁知道那个卖给我药的医生竟然没有告诉我,那些是老鼠药,就算一点点也足以致命啊!爸爸也很痛苦,真的很痛苦!原谅我,不要恨我好吗!?”秃头几乎是在哀求着说。 “真的吗?”女鬼的语气缓和了下来,“你真的爱我吗?” “爱!小玲,你给爸爸最后一次机会好不好,原谅爸爸!”秃头希翼地看着女鬼。 “爸,你过来吧。”女鬼收起狰狞的表情,满头的长发也渐渐消失,慢慢变回那个穿校服的女生的模样,只是身上多了许多伤痕。 四楼有鬼(九) 武道正要出手,却被东崇拦住了,他摇摇头叹了口气,看着秃头一步步走向女鬼。 “小玲!”秃头如同一个孩子一般满脸笑容,而眼角还残留有晶莹的泪珠。 “爸爸,你好久没有抱我了。”小玲的声音有些疲惫,可能刚才的打斗令她元气大伤。 秃头紧紧地将小玲抱在怀中,就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眼神里满是怜惜,“小玲,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爸爸会永远保护你,你不是想去巴黎吗?你不是……”秃头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突然瞪大了眼睛,一口鲜血顿时从嘴里吐了出来。 “糟糕!”武道暗叫不好,立马结印打了过去,不了秃头竟然一个转身,牢牢将小玲挡在了自己身后。 “校长不要!”东崇失声叫道,可是为时已晚,印法径直打在了秃头的胸口,东崇甚至能够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小玲看着倒在地上的秃头,眼睛里噙满泪水,“我刚刚想杀了你,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因为我欠你的……欠你的太多了,我死一千万次都……死不足惜……”秃头喘着粗气说道。 “爸!对不起!是我自私,都是我不对!”小玲抽噎道。 “没事,爸爸不怪你,反正爸爸这把老骨头也活不了多久……”秃头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求求你们救救我爸吧!”小玲跪倒在武道和东崇跟前,“你们的法力这么强大,一定可以救活他的!就算让我魂飞魄散也没关系,我愿意!” “这……”东崇看看武道,那印法是他击出的,只有他有发言权。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他是我们校长,如若能救我早就救了,只可惜现在为时已晚,我也无能为力……”武道叹了口气,摇摇头说。 “求求你们了!”小玲不停地跪在地上磕头。 “小玲……”秃头发出微弱的声音。 “爸……”小玲急忙跑到秃头身边。 “爸这辈子,都是被利益金钱给害了……竟然把自己最心爱的女儿也害死……” “不,爸!你不是说了吗你并不想害死我的!”小玲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东崇有些心疼。 “抱抱爸,好吗?”秃头苍白的脸上努力挤出了一个微笑。 “爸,我永远爱你!”小玲紧紧地将秃头抱住,生怕失去了一般。秃头满意地闭上了眼睛,手也垂了下去。 小玲放下秃头的遗体,默默地起身,脸上满是泪痕。 “别伤心,你看。”东崇走了过去,念动咒语:“天道闭,三五成,日月聚,路遥遥,水迢迢,客居此,何处去,客于此,归于前。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思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前后相随……”念罢,秃头的周围出现了屡屡青烟,慢慢地汇成人形。 “东崇,你这样太冒险了!”武道担心地说。 “我没事。”东崇摆了摆手,“校长,原谅我们没有办法帮您什么。” “不,谢谢你,这样我就能够永远和小玲在一起了。”秃头满脸笑意,看着小玲。 四楼有鬼(十) “爸!”小玲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秃头。 “校长,天快亮了,我得将你们超度了。”东崇说道,“不过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嗯,你问吧。”秃头说道。 “钟旭天难道真的是个学生那么简单吗?”东崇道,“那天我听到你和许老师说他早就劝你们封掉老教学楼,想必他也不是普通人吧?”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秃头叹了口气,“虽然我是这个学校的校长,但是我也是给别人打工的,真正主宰学校的是钟董事长,而钟少爷就是他的儿子。不过据我所知,钟少爷并不是钟董事长亲生的,当年学校建成之前这里是一所孤儿院,钟少爷就是里面的孤儿,后来被钟董事长收养了。” “只不过钟少爷的性格有些古怪,十分孤僻,喜欢一个人呆着,不跟同龄人做过多的交流,给人的感觉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这句话倒不假!”武道吐了吐舌头说。东崇示意他听校长说完。 “但是我也不清楚钟少爷是否和你们一样会法术,但是他主动提出要到这个学校读书,而且三番两次要求我把老教学楼封了。可是我一直不相信这些,也因为小玲的事情,所以一直没随他的意。前阵子的社会实践,你们几个人出了那么多事情,你们的班主任都报告我了,我本想追究,是他要求我不要管,佯装不知道的。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东崇点点头,就准备念动咒语,却被小玲制止了,“其实,除了我之外,我能感受到这个学校仍旧有许多蠢蠢欲动的邪气,你们定要万分小心,虽然你们法力高强,可是也不能大意。你们不是好奇我这颗开阳宝石是怎么得到的吗?其实我也不明白,只是一日有人将它放在四楼的天窗上,我觉得好奇便去看,谁知道那开阳石随即嵌进了我的额头上,有个声音在我脑海里告诉我,我已经被控制了,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好好修炼,与开阳石融为一体,就会被它的烈火吞噬。他还说,过不久之后,人类便有一场空前的浩劫,而到那时之前,我务必要将开阳石与身体很好的融合,到那时,他自会给我新的指引。” 东崇听完,心里又沉重了几分,或许这个学校的诡异远远不止灵异事件那么简单,否则怎会有人将圣石交给一个女鬼修炼,人类的浩劫,到底喻指着什么?刚才与小红的打斗其实他和武道并未占多大的便宜,全凭歪打正着,要是遇上更强大的对手,说不定尸首不保。 “这个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用了,送给你们吧。”小玲说着,将开阳石从额头上拿下来,“从刚才我就感觉自己已经不再受它的束缚了,它带给我的是复仇的渴望,是无尽的仇恨,我不想再要它了,但愿它能够帮助你们些什么。”东崇接过闪着红光的开阳石,传说中的圣物果然名不虚传,晶莹剔透的红色仿佛在微微流淌一般,拿在手里又轻如蝉翼。 分道扬镳(一) 东崇将开阳石紧紧攥在手心,而开阳石也仿佛有生命一般猛地放射出灿烂的光芒,仿佛东崇就是他原本的主人。 东崇轻声念动咒语,周围的空气急速流动起来,小玲和秃头的影子渐渐模糊,秃头对着他善意一笑,紧紧地将小玲抱在怀中…… 一切慢慢趋于平静,四楼原本的寒气也慢慢退去,空气中似有若无的黑气也全部殆尽,只是那幅鲁迅的图片已经面目全非。 东崇转身凝望走廊的窗台,天际有些泛白,新的一天又来临了。 “人为什么总要等到错了之后,等到无可挽回之后才懂得珍惜呢?”他漠然问道。 “正因为一切都没有办法倒带,所以我们才要活在当下,珍惜当下啊。”武道拍拍东崇的肩膀,“至少,校长最后和小玲在一起了,小玲也不再恨他,这不是很好吗?” “或许吧,其实秃头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坏……至少他对女儿的爱是真的……”东崇喃喃道。 “你想你爸妈了吧。”武道望着呼之欲出的炽热与火红,问道。 “那你呢?”东崇反问道。 “我一直都不知道有爸妈的感觉会怎样,从小到大只有师傅对我好,也许在我心里,师傅早已取代了父母的位置了吧,现在加上你这个家伙,我想我很满足了。”武道嘿嘿一笑。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是一个自私的人,还会把我当成最好的兄弟吗?”东崇问道,他不知道如若他日苗夏真的喜欢上武道,他会如何抉择。 “干嘛说这些有的没的,是兄弟就是一辈子的兄弟,缘分这东西,打不散的!”武道坦然说道,“对了,这开阳石可是天界圣物,既然现在在你手中,你可得好好利用,他定能让你法力大增啊!” 东崇将开阳石紧紧地攥在手心,他能感觉到开阳石传递给他的温度和力量,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他的掌间流淌,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经脉仿佛同时被打通一样。 “不可思议!”武道吃惊地望着东崇,“传说圣石是有灵性的,它会认主,就像小玲,她是被人强制将开阳石融汇在身体中,可是并不能很好的控制开阳石,反之,还很有可能受到开阳石的伤害,可是你并没有做什么,它竟然自动与你融为一体了!” 东崇朝自己的手心仔细一看,哪里还有什么开阳石,此刻自己的掌心正发着幽幽的红光,开阳石真的与自己融为一体了,不用任何的修炼,就这么自然地合二为一,他的心里也暗暗的吃惊。 “行啊,你这小子,深藏不露啊你,我武道可都没这能耐啊!”武道感叹道。 “臭道士,就会贫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东崇现在哪里有功夫跟武道耍嘴皮子,他急切想要知道这开阳石怎么一到自己手上就变成出现了这个状况。 “我都说了,圣石认主,你就是他的主人,我说的够清楚了吧!”武道白了东崇一眼,“平时总说我笨,关键时刻咋自己就不明白呢!” 分道扬镳(二) 被武道这么一说,东崇的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了,自己虽原是魔君转世,可是天煞孤星的大劫不是早已解开了吗!现在自己就是个普通人,最多也就是个会些法术的镇魂师,为何圣石会将自己当作主人,难道自己身上还有什么秘密吗?! “傻了啊!?”武道敲了一下东崇的头,“怎么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在发呆啊!” “没,没啥……”东崇支支吾吾地应道。 “喂!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兄弟啊!怎么我我每次问你怎么了都说没有没有的,真是奇怪!”武道无奈地说。 “妈的你还有理了?!”东崇觉得胸口一热,猛然一喝,“我凭什么告诉你,告诉你你能帮我解决吗?你以为你自己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你有闲工夫怎么不管管自己?我告诉你我不爽你很久了,你丫的明明知道我对苗夏有意思,干嘛那次在杨华镇还和她那样说话,你当我瞎子还是聋子啊,每次在学校见面总是眉来眼去,我他妈我都忍了,还想怎样?!” “好,很好。”武道拍掌道,“东崇,你终于还是说实话了,我也不是聋子不是瞎子,我也不过是在装聋作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吗?你和我走得那么近,是害怕我和苗夏不清不楚对吧。师傅说的没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世界是谁与谁之间不是利益关系呢?呵,枉我武道一直以为你并非如此之人,现在看来,是我的错。我说过,茅山弟子发的誓最毒了,就在这,我武道发誓,我永远不会接近苗夏,否则我愿遭天谴!还有,我们也就此断了吧。你调查你的,我干我的,我们毫无瓜葛!”说罢,狠狠地甩给东崇一个背影。 东崇的脑子一片空白,刚才那番话原本就不是自己想说出来的,为什么却真真切切从自己的口中吐出,自己以前不是一个如此冲动的人,今天到底是为何,难道自己真的变了?东崇不会忘记自己曾在草婆林许诺过什么,可是现在呢?难道是如同武道所说的自己终于说出了真心话,不,这绝不是真正的自己,这些伤人的话东崇是不会说的! 东崇从未见过武道这副模样,冷若冰霜的脸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表情,他呆滞地看着武道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武道两次为救自己险些丧命,而今天这番话无疑对他是个巨大的打击,也许从此,真的形同陌路。 难道是开阳石做的怪?东崇摊开手掌,方才闪光的地方现在已退却成一块红斑,他摇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们知道那秃头死了吗?”苗宇边整理着被子边说。 “死了才好,那秃头作恶多端,还罚咱家东崇去扫教学楼,娘的那个教学楼可是个闹鬼的地方,乖乖,东崇快跟兄弟们说说,你没遇上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吧?”志兵笑嘻嘻地看着东崇说。 “你们可别吓我,据说秃头可就死在那个闹鬼的教学楼,东崇你真见到什么了没有啊!”李奇卧在床边有些害怕地说。 分道扬镳(三) “嗨,我能遇到什么,要我说就是大家心里有鬼,那里根本什么也没有,秃头死在那里也许就是个巧合!”东崇安慰道。 “听说那蛤蟆现在暂时当我们的校长,我估计以后我们的日子更难过了。”苗宇叹了口气说道。 “诶,东崇你家武道死哪去了,一整天不见人,也没见去上课,难不成偷偷去约会了?”志兵奇怪地说。钟旭天是个神出鬼没的主,而现在少了武道,六人的寝室更显得有些阴晦,寒得令人发毛。 “我……”东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武道走下楼之后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也没回教室上课,东崇早已为此后悔了一天了。 “嗨,瞧我这脑子,赶明得去买几片脑白金来吃吃,早上我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遇见武道了,他说他家里有点事情,要请假一段时间,请假条已经交给班主任了。” “他该不会是不读书了吧?”志兵拉开六人公用的衣橱,发现武道放在里面的衣服都被收拾得一干二净。 “不是吧,请个假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收回去,我们又不会偷拿他的。”李奇吐了吐舌头。 难道武道兑现承诺的方式,就是离开这座学校吗?的确,这样他确实不会再接近苗夏,苗夏也不可能再和他有什么,不过东崇也定会因此而背负负罪感。 “臭道士,你真狠!”东崇喃喃道,一拳用力地锤在床板上,眼眶中似乎又有什么无法抑制的东西想要流下来。 “东崇,你可别吓咱几个啊,这是怎么了?他妈的哪个欺负你了,我们几个联手还怕揍不死他?!”志兵说着,攥了攥拳头。 “我看你最近是地下城打太多了,整天喊打喊杀的,东崇别理他,没事吧?”李奇忙上前说道。 “我没事,对不起啊吓着你们了。”东崇慌忙露出一个微笑,虽然连他自己都知道这个笑容很假,所幸李奇和志兵并未再追问。 “我出去透口气。”东崇说罢,走了出去。苗宇望着东崇,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他叹了口气,又继续收拾他的被子。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已是深秋。学校的植物纷纷开始落叶,被风一吹,如同枯黄的蝴蝶,沉沉浮浮,亦如东崇跌宕起伏的身世。他这个素来敏感的人最怕的就是秋天,看满天地的苍凉,独自惆怅。尽管自己已经不再是天煞孤星,但是难道仍旧摆脱不了孤独的命运吗?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不在服务区。”甘甜温润的女生透过电话那头传来,确是如此的冰冷,仿佛有人用一盆水将东崇从头至尾的浇透,原来大大咧咧的武道绝情起来也是如此的可怕。 东崇按下了另一个号码。一阵忙音过后,传来一个疲惫的声音:“小子,终于想起你哥来了啊,最近过得还好吧?” “哥,你在睡觉吗?”东崇问道。 “嗯,可累死我了。”楼凡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解铃仍需系铃人(一) “那你睡吧,天冷了,你多注意点。”东崇说完,没等楼凡回应就挂了电话。原本心里有一肚子话想跟他说,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都咽了回去,只变成了客套的寒暄。虽然知道了楼凡是自己的亲哥哥,但是东崇依旧待他如最初一样,将他当成最知心的兄弟。 他觉得现在自己就像一只脱水的鱼,周围的一切都压抑得令他感到窒息,而他却无法给自己找一个出口,只能让无尽的难受吞噬自己。 天际滚滚的火烧云变化多端,一天又要过去了。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一个人敲了敲东崇的肩膀,有些戏虐的说道。 东崇转过身,看见那张清秀的脸庞,在火红夕阳的映照下,更显得楚楚动人。 “感觉你是一个挺忧郁的人呢,你不去写诗很吃亏哟!”苗夏与东崇漫步在校园的小径上,打趣地说道。 小径上缠绕着的绿色藤蔓也被秋天褪却了原本的颜色,看上去就像老人的胡须一般无力地耷拉着。 “你似乎有心事哟。”苗夏长久的凝视着东崇的脸庞,那长长的睫毛甚是好看,她的眼睛清澈得如同会说话一般。 “算是吧。不过我一直如此。”东崇实话实说道。 “对了,咋没看到你那个朋友?”苗夏问道。 “武道吗?他有事请假回家了。”东崇听到苗夏提起武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想想自己因为自私已经将武道气走了,现在又有什么权利吃这些无谓的醋呢? “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对他那么感兴趣?”苗夏问道。 东崇心里微微一颤,没想到自己不敢问出口的问题苗夏竟然替他问了出来,他憨憨地说:“这还不简单,也许你对他……” “打住打住,别把我苗夏想得那么轻浮!”苗夏嗔道,“说真的,我很少见过有人为了朋友会如此不顾自己的生死,你们的事情我哥都告诉我了,说实话,我挺欣赏他的讲义气,也很羡慕你有这样的朋友。像我吧,虽然看上去有很多姐妹,但是那些人哪一个不是一有男朋友就把我给忘到九霄云外,这也就算了,要是我跟她男朋友走得太近,立马变身母老虎,对我恐吓加施压的,好像我就是个小三一样,真自私!” 东崇的脸微微一红,自己不正是像苗夏口中说的那些朋友一样对待武道吗?没想到一件如此简单的事情却被自己想得如此复杂。 “你喜欢诗吗?”苗夏冷不丁问道。 “呃……这个嘛……”东崇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不喜欢也没关系,你们男生应该很少会喜欢这些比较少女的东西,呵呵。”苗夏自顾自地笑起来,“我蛮喜欢秋天的,我很喜欢两句诗,虽然已经忘了是谁写的,但是觉得很有味道。” “什么啊?”东崇笑笑,问道。 “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苗夏装着一副古代诗人的样子摇头晃脑地念出来。 “身边有这么一个女孩,应该很幸福吧。”东崇觉得眼前有些恍惚,喃喃道。 “你说什么?”苗夏好奇地问。 解铃仍需系铃人(二) “没没,被你弄得我也痒痒了,在念诗呢!床前明月光……”东崇吐了吐舌头,装着严肃地说道。 “好啊你耍我!”苗夏嘟着嘴说,“本诗人不理你了,我回宿舍去了!”说罢,转身欲走。 “喂喂,大诗人,用不用我送送你啊,感谢感谢你特地过来陪我作诗!”东崇在她背后喊道。 “不用了,我就是偶然路过,看你不开心就过来问问。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解铃仍需系铃人,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要等到无法挽回才后悔莫及!”苗夏说着,小跑回女生宿舍。只留下东崇呆呆地站在原地。 是啊,既然过去的事情没办法倒带,既然我们必须活在当下,那么为什么要做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呢? 东崇感觉豁然开朗。朝着相反的方向跑了回去。 就在他消失不久,方才他们停留的地方走出了一个年轻的白衣女子,她的脸有种说不出的苍白,她牵着一个看上去顶多三四岁的小女孩,小女孩手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布娃娃,脸色更是白得吓人。 “妈妈,妈妈,你刚才为什么不解决了他们,那个男的一看就跟爸爸一样坏!”小女孩拉拉白衣女子的衣角。 “孩子,那个人不是普通人,以后见到他就离他远点知道吗?”女子怜爱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说道。 …… 月亮像一盏长眠不熄的天灯,孤寂的撒下满地悲戚的白光。 泰戈尔说过:“黑夜,我感觉到你的美了,你美如一个可爱的妇人,当你把灯灭了的时候,恐怖的黑,一寸一寸的逼近,一点一点的吞噬着我的视线,我试图找到一点生命的声音,却只听到我加剧的心跳。”黑夜给人们带来的永远都是恐惧,是对未知而神秘世界的一种本能的敬畏,因而人们才选择在黑夜闭上眼睛,在睡梦中渡过这难熬的黑暗。 “明天放假你们准备怎么办?”志兵躺在床上,小声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五天的假期不好好利用就亏大了,我都开始想念我家的床和我老妈的红烧肉了!”李奇舔了舔口水回道。 “胖子,除了吃你还能想到别的吗?”志兵还是习惯性地讽刺李奇几句。 “唉,你俩就好咯,家住那么近,我要回个家还要做那么久的车,惨啊!”苗宇翻了个身,也加入了讨论的行列。 “苗子,你家在哪里啊?”李奇好奇地问。 “一个小到没有名字的小村庄,不过那里的空气特别好,与城市相比真可说是世外桃源了。”苗宇道。 “这样啊,那改明儿带哥几个去看看吧!”志兵说。 “这还不简单,就是怕家里太简陋吓着你们,嘿嘿。”苗宇笑笑说,“东崇,你这几天怎么一直心不在焉的,生病了吗?” “我……没有啦……”东崇有些不知所措的回应道,他正想着这五天的计划,突然被苗宇一问,吓了一跳。 “东崇,我看你不只是心不在焉那么简单,我看有点像被冲昏了头脑!”李奇故作深沉地说。 “怎么说?”东崇疑惑地问。 红秋千(一) “嗨,东崇,你的好事还想瞒着哥几个多长时间?傻瓜都看出来你和苗夏不一般,我看奇子说的没说,你这是‘爱如潮水将你推’啊……”志兵说完,三个人贼笑起来,幸好现在已经熄灯,否则让他们仨看见东崇的脸,待会又有得说了。 “你们几个净说胡话,我还不想那么早谈恋爱呐,别误导我!”东崇没好气地说。 “唉东崇,你这就不对了,现在讲究恋爱自由,况且我们都老大不小了,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听哥们的,赶快把这事稳定下来,哥们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你说呢苗夏他哥?”志兵笑着说。 “东崇你尽管放心,我们家很□□的,只要苗夏那小丫头自己答应,我们可就攀上亲戚了,哈哈!”苗宇也跟着起哄。 “苗子,他们俩一直不正经的,你怎么也乱来呢,现在谈这些早些了吧!”东崇吐了吐舌头说。 “唉,随你随你,大家睡觉了,明天早早起来收拾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李奇说完,这几个家伙对东崇的盘问算是告一段落了,否则他们再八卦下去东崇非得气晕不可。 东崇摸了摸口袋里的一张纸条,这是他费了好大气力找蛤蟆要到的武道学生档案上的地址,想起来东崇也十分惭愧,自己和武道认识了这么久,除了知道武道的手机号码,其他的一概不知。 东崇知道武道虽然是茅山弟子,但是并不意味着他就是呆在茅山上。祖国大千河山,茅山道人云游四方,随意落脚,用自己的道术福泽一方,幸亏有了蛤蟆的帮助,不然这会要找武道无异于大海捞针。 东崇看了看地址,从这里坐车前往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就像苗夏说的,解铃还需系铃人,自已一定要和武道说清楚,就算武道不原谅自己也罢,一定不能让自己后悔。 只是这个地址有些奇怪,武道那家伙不知道会不会留给学校一个假地址,看上去似乎是一间店铺的门牌号,算了,想太多也不能解决什么,到那里去一切就明白了,东崇翻了个身,眼皮渐渐厚重。 夜,已经很深了。偶尔有一颗流星带着凉意从夜空中划过,炽白的光亮又是那般凄凉惨然。风,是子夜时分刮起来的,开始还带着几分温柔,丝丝缕缕的,漫动着柳梢、树叶,到后来便愈发迅猛强劲起来,拧着劲的风势,几乎有着野牛一样的凶蛮,在校园小道上漫卷着,奔突着…… 一男一女伴着越渐强烈的风从小道的深处走来,两边的树木张牙舞爪,怪吓人的。 “越泽,这么晚了你带我来这么恐怖的地方干什么?”一个女孩的声音细弱得差点就得被淹没在风声之中。 “小梦,跟着我走就是了,有惊喜噢!”男生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高大的身躯,一张令无数女孩惊羡的完美脸庞,而他旁边的那个女生,虽然不是特别美,但是标致的五官衬托着一张可爱的小脸,是那种让男生看上去就像保护的类型。 红秋千(二) “越泽,这里怪怪的,又那么黑,你干嘛要选这么地方啊,我害怕了……”小梦说着,往越泽旁边靠了靠,透过单薄的衣裳,越泽感觉到小梦正在微微发抖,于是他将小梦搂在怀里,轻声安慰道:“别怕,不是还有我嘛,这里就是黑了点。我们走快点就是了。” 说着,俩人加快了脚步,来到走道边的一个小凉亭下。 越泽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不偏不倚,刚好十二点整。 “小梦,祝你生日快乐!”越泽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火柴,划了一根,将小凉亭正中央的一根蜡烛点亮,火柴在黑暗中划过一道亮丽的弧线,瞬间照亮了四周,也让小梦的心微微安定了些。而就在下一刻,她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紧紧地抱住越泽。 只见越泽在蜡烛四周用小梦最喜欢的白百合摆成了一个心形的形状,小梦记得那是很久之前她跟越泽提起过自己很喜欢白百合花,没想到越泽竟然都记在了心里,这个惊喜实在是太突然又太令小梦感动不已了。 越泽望着早已哭成泪人的小梦,用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温柔地说:“小傻瓜,你哭啥,我都说了要守护你一辈子,不过一个寒酸的生日礼物,你不嫌弃我就很开心了。” “不许你乱说,这是我收到最棒的礼物了!”小梦将越泽抱得更紧了。俩人坐在凉亭上,看着在风中微微晃动的烛光,眼前的一切对他们来说是如此的美好。 许多人都是如此定义爱情,觉得那无非是两人牵手之后履行的一场一辈子的契约,或者有些人在中途便毁约散场,但是不变的是在爱情中,双方都有着自私的占有欲,想占据对方,不仅肉体,包括精神。有人说年轻人不懂得爱情,其实那些人更是不懂。年轻人并未被世俗迷离了对纯洁爱情的追求,或许真正纯洁的爱情,就是俩个人在一起,哪怕是不言不语,只要看着对方也好,没有那么多复杂的程序。越泽觉得自己现在和小梦就是如此。 泪眼朦胧的小梦紧紧依偎在越泽怀里,感到无比的温暖,突然,她看见不远处一个红色的小秋千,在风中轻轻荡漾,她玩兴突起,拉了拉越泽的衣角说:“越泽,我想荡秋千!” “什么……小梦,这里哪里有秋千?”越泽奇怪地问。 “你看那不是吗?”小梦朝远处的红色秋千指了指。 越泽奇怪地看着那个红色的小秋千,他记得自己方才来布置礼物的时候并未发觉啊,况且学校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越泽虽然疑惑,但也没多想,觉得可能是自己刚才太匆忙看走眼了,说不定这秋千是以前留下的,毕竟学校之前是个孤儿院,留下一个秋千也不是不可能,反正只要小梦开心就好了。 于是越泽牵起小梦的手,俩人来到了秋千边上。小梦坐了上去,脸上盛满盎然笑意,仿佛一个天真的孩子,让越泽不由自主多了几分喜欢。想想自己当初与小梦相遇,只是因为俩人在图书馆看上同一本书,之后他便一发不可收拾地追起小梦来,面对其他女生的情书信物不为所动,终于抱得美人归,不由得心里又多了几分甜蜜。 红秋千(三) 越泽轻轻地推着小梦的后背,小梦幸福地闭上眼睛,随着清风一晃一晃。越泽望着小梦可爱的脸庞,眼前一阵恍惚,不由自主地将脸贴近了小梦红扑扑的脸颊。 “哥哥,姐姐,陪我玩好吗?”一个小女孩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把正沉浸在幸福中的越泽和小梦吓了个激灵,越泽转过身,只见一个小女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手里抱着一只白色的小熊,脸色更是苍白得如同一张纸,这么晚了,怎么这个小女孩还在这里游荡,越泽和小梦对视了一眼,不免警觉起来。 “哥哥姐姐,陪我玩嘛……”小女孩说着,朝越泽和小梦快步走来。 “你……你别过来!”越泽将小梦护在后面,大声吼道。关于陇海中学的传说他也听到了不少,听说学校以前是个孤儿院,从建成以后每每有孤儿进去就必然活不过七天,想想孤儿院开办了几年,死了不少孩子,说不定眼前的小女孩其实…… “哥哥姐姐不喜欢我……呜呜……”小女孩停在那离越泽三四米远的地方,哭了起来。 越泽一直是一个善良的人,小梦也是,这会俩人看见小女孩伤心的模样,不免又责怪自己的草率,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能够干些什么呢。 “小妹妹别哭,姐姐陪你玩好吗?”小梦故作镇定地走了过去,拭去了小女孩脸上的泪水,用极其柔和的语气安慰道,又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小梦……”越泽有些担心地看着小梦。 小梦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牵起小女孩的手,突然,一种刺骨的冰冷透过小女孩的手传到小梦的掌心,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想要放开手,却发现小女孩正委屈地看着自己,于心不忍,于是笑笑对小女孩说:“小妹妹,姐姐带你荡秋千好吗?” “好!”小女孩破涕为笑,一只手牵着小梦,另一只手紧紧地抱着白色的小熊,可不知为何,小梦感觉小女孩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 越泽望着坐在秋千上的小梦和小女孩,心里也是直打鼓,心想今晚的天气就很邪门了,刚才又出现了这么个奇怪的秋千,现在加上这个小女孩,感情这不就是一部恐怖片嘛,况且有哪家人会把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这么晚还丢在这里,虽然学校是完全对外面开放的,可是位置偏僻,也鲜有外人来,最重要的是现在都凌晨了,这也太不合逻辑了! 越泽想着,无意中瞥了瞥地上,却突然吓得目瞪口呆,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见地上只有小梦的影子在一晃一晃,而哪里有什么小女孩的影子! 越泽抬起头,却迎面撞上小女孩邪恶的眼神,她朝越泽露出一个诡异莫测的微笑,须臾间,两腮却猛地长出两颗锋利的狼牙,猛地朝小梦颈部的动脉刺去。 越泽还未叫出口,小梦就哼也不哼地直挺挺倒在了地上,她的脖子上,鲜血如同喷泉一般汩汩地涌出,一下子漫红了一大片草地。 鬼公交(一) 小女孩望着早已说不出话来的越泽,却丝毫不在意,而是将手里抱着的白色小熊堵住了小梦正往外喷血的动脉,不一会而,白色的小熊就被染成了暗红色。小女孩将小熊拿了起来,晃了晃,那些血竟然全都被小熊吸了进去。 “小熊小熊,还吃不饱吗,没事,姐姐一定让你吃饱噢!”小女孩说着,转过身来看着越泽,目光凶残。越泽还未从刚才的情景中反应过来,怪叫一声,立刻转身想要逃跑,却不料那小女孩的速度不知道比他快了多少倍,他只觉得自己肩膀上一阵酥麻,扭头一看,只见小女孩正骑在自己身上。 越泽拼命地挣扎,怎奈小女孩就如同粘在了他的肩膀上。“哥哥,哥哥,姐姐说她很寂寞,要你快点去陪陪她!”小女孩说着,又露出了那两颗惨白的狼牙。 两旁的树木怪模怪样的扭动着,风越刮越大,将越泽的惨叫声全然淹没…… …… 灿烂的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空隙,透过早雾,一缕缕地洒满了校园。东崇推开窗,远处的建筑物都氤氲在沉沉浮浮的雾霭中,朦朦胧胧,亦真亦假。 “起的真早!”苗宇拍了拍东崇的肩膀。 “嗯,呵呵,要赶早班车回家。”东崇笑着说。 “那路上小心咯。”苗宇说着,叼了根牙刷就进了卫生间,东崇将书包背上,手里紧攥着那张地址,推开门走出了宿舍。 大概是太早的缘故,校园里冷清得出奇,只有几个步履匆匆的身影抱着一摞书急速掠过。突然,东崇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远处的小道上走来,却是多日未见的钟旭天。 东崇叹了口气,看人家平日那模样,自己这会要是上去打招呼不免又得白受一顿气,倒不如装做看不见,不过才走出几步,东崇就发觉有些不对劲,只见钟旭天步履蹒跚,跌跌撞撞,一只手捂住胸口,似乎是受伤了。东崇不假思索地跑了过去,而此时钟旭天一手扶着一棵树,正喘着粗气,而那只捂着胸口的手,早已鲜血淋漓。 “旭天,你没事吧?!”东崇吓了一跳,慌忙放下书包问道。 钟旭天抬头看了他一眼,嘴唇白得吓人,也不知道是伤得太重说不出话还是不想说,刹那间又将头低了下去,挣扎着想走,没走出几步,却脚下一滑,晕了过去,幸亏东崇眼疾手快将他扶住,背着他来到一棵比较隐秘的树下。要是让同学们看见他这么个模样,天晓得过几天学校的头条新闻会怎么传。 东崇从开始就一直觉得钟旭天有些不对劲,他似乎伤得有些蹊跷,这会看上去,更是不简单,而且他浑身散发着一股很浓的阴气,莫非是被厉鬼所伤? 东崇也不顾得那么多,随即结了个印法,将自己的精元输送到钟旭天的身体中,东崇也是赌了一把,如果钟旭天是普通人的话,他的精元没有被开启,东崇的精元是输送不进去的,所幸他想的没错,钟旭天果然也不是凡人,只是他感觉钟旭天体内有一股很奇异的力量,却不知道是什么。 “哇——”钟旭天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鬼公交(二) “旭天,你还好吧……”东崇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谁知道钟旭天却挣扎着坐了起来,踉踉跄跄地就想走。 “你现在还太虚弱,不要随便走动!”东崇慌忙制止道,他今天非得和钟旭天挑明了说清楚不可,是敌是友,以后也明白些。 谁知道钟旭天却丝毫不理会东崇刚才救了他一命,甩开东崇的手,极其冷漠地说:“这是我欠你的,以后自会还你。”说罢,跌跌撞撞地走开了。 东崇怔怔地望着钟旭天深不可测的背影,看来他不是普通人无疑了,只不过他如此的冷漠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那两次遇险解救东崇的都是他,那他为的又是什么,东崇苦苦地思索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校园的钟敲了八下,糟糕,再晚点就赶不上第一班车了,东崇立马抓起书包,快步跑出了学校,来到车站,而此时第一班车刚好也到了,东崇松了口气,走上了车。 一走进车内,东崇就感到一股寒意铺天盖地地□□,他疑惑地抬起头,却见车上的空调正不断往外冒出白烟。 “靠!”东崇刚才受了钟旭天的气,现在又见司机的脑袋如同被门缝夹着了一般大秋天着开冷气,不由得发了句牢骚。车上的乘客不多,东崇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又抬起头来细细打量车内的情况,刚才光顾着注意空调的事情,这会东崇才发现车上的诡异远远不止这么简单。 已是深秋,而车上的乘客却无一例外都穿着t恤衫和短裤,有甚者还穿着背心,要是司机的脑筋有问题也就算了,难不成全车人的脑袋都被驴踢了?!东崇不由得警觉起来,环顾四周,却发现所有人神情十分正常,许多人正忙着玩手机,这大概是信息时代所有年轻人的通病,东崇无奈地摇摇头,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他叹了口气,安慰自己一到战立马下车就好,别摊事。 东崇看了看表,估摸着要到武道住的地方还得几个小时,百无聊赖的他躺在椅子上,不自不觉竟小憩了起来。 “嘎吱——”汽车发出一声难听的叫唤,司机猛地一踩油门,可怜的东崇在半睡半醒中被这突如其来的急刹车弄得差点撞到前面的椅子上。 “怎么搞的啊!”东崇心中的怒火正想发作,却见司机将车门打开,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翁走了上来,老翁看了看车上的人,一颤一颤地来到东崇身边坐下。 终于有个正常人了,东崇暗暗想道,只见那老翁似乎也有些疑惑车上的情景,他自己也是穿着一件长袖,他明显觉得除了东崇,其他人都是异类。 汽车又重新启动,窗外的风景急速地变换着,东崇再也不敢打瞌睡了,好奇地打量起身边的老翁来,只见他虽然年过花甲,白发早已爬上两鬓,但却精神抖擞,颇有仙风道骨,不知为何东崇的第一感觉他一定不是个普通人。 东崇刚想开口搭讪,那老翁却先开口了:“小子,听说过鬼车的事情吗?”他说的很大声,引得车上许多人都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而司机也好奇地朝后视镜张望。 鬼车的故事(一) “啊?呃……这倒没有听说……”东崇被老翁奇怪的搭讪方式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如实回答。 “那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老翁陷入了回忆中。 天空如同裂开了一个大口子,雨不停地往下倒,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街上行人屈指可数,纷纷行色匆匆地撑着伞想要回家,唯有街道两旁孤寂的路灯巍然不动,发出凄白的灯光。一辆101号末班车在路上急速行驶着。狂风卷着暴雨如同无数条鞭子,急速地往汽车窗玻璃上抽打。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坐在车上闭目养神,而他旁边的老人则拿着一个小型的收音机听着戏剧,十分享受。” “叭叭——”一声响亮的车笛在雨夜显得格外刺耳,年轻人睁开眼睛,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只见在雨幕中,三个身影拼命地朝着车挥手,司机本来想拒载的,可是雨这么大实在不忍心,于是只好小心翼翼将车靠在路边,将车门打开,让三个人进来。 三个人穿着厚重的军大衣,特大号的军帽将他们的脸挡得严严实实,奇怪的是雨这么大他们的身上却十分干净,他们缓缓地走到靠窗的位置静静地坐下。 汽车又继续在路上颠簸。车上的光线十分昏暗,大家都沉默着,空气有些压抑。前面是一个转弯,路灯的强光猛地照到车里,将车里照的明亮无比。 而此刻正听着戏剧的老人突然起身,揪住旁边年轻人的手:“来人啊!抓小偷啊!” 年轻人被老人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刚才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自己是小偷?年轻人自认为自己是个有修养的人,不想对老人动怒,于是便说:“老人家,你可看清楚了,我刚才可动也没动,你凭什么说我是小偷?!” 这时,车上的人也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就是你!我的钱啊!我还指望着这些钱看病呢!现在你要我怎么办?!”老人不由分说地抹起眼泪来。 “小伙子,你要是真的拿了这老大爷的钱就快点交出来吧!”一个和善的老大娘劝说道。 “小伙子,我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不学好呢!?”一个中年人也附和着说。 “靠!我真的没有拿这老头的钱!你们不要血口喷人好吗?!”年轻人恼了,也不顾礼不礼貌,就开始爆粗口。 “你拿了就是拿了,我亲眼看见了!唉……我这老头子真命苦啊!”老人哽咽地说。 “我……”年轻人刚要吼出声,司机却不耐烦地将车停在了路边,“要吵到外面吵去,大家都赶着回家呢!” 老人一把拉住年轻人拼命往外面拽,也不顾外面的狂风暴雨,年轻人拼命挣扎却怎奈那老人的力气大得惊人,一时间竟然挣脱不了,被他连拖带拽地推到车外,汽车绝尘而去,而年轻人不一会便被淋成了落汤鸡。 “你这算是怎么回事?!”年轻人愤怒地说,“我哪你偷你的钱了,要不是看你年纪大,我早就和你动手了!” 鬼车的故事(二) 而此时,老者却哈哈一笑,“也罢,本来是天机不可泄露,看来今天不解开你这个心结你是没有办法安心了,没错,你没有偷我的钱,你不应该生气,相反你应该感谢我救了你一命!” “你这老头一派胡言乱语,我不跟你干耗时间了!”年轻人说着转身欲走,背后却传来老头的声音:“念你前世救过我一命,我也便报答了,信或不信随你,你会明白的。” 年轻人摇摇头,心想这老头准是个疯子,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第二天,年轻人无意中看到电视播放的一则新闻,却吓得一身冷汗,新闻上说:“昨日,本市101号末班车在幸福街离奇失踪,今早此车却在离幸福街相反方向的一个小水沟里找到,除了司机身受重伤,其余九名乘客全部遇难,下面是记者从现场发回的报道。” 紧接着画面一转,切到了现场,一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在担架上,身上到处是伤,确是昨夜那个司机,记者不知道问了他什么,却见他的瞳孔突然放大,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军大衣……鬼……军大衣……鬼……” 短短三分钟的新闻看完,年轻人却如同过了过了一个世纪一般,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记者不明白司机口中说的是什么,但是年轻人还能不明白吗?军大衣,难不成昨夜拦住车的那三个人其实是…… 看来那个老头的确没有乱说话,幸福街与年轻人下车的地点仅仅隔了一条街,年轻人想起那些人死去时的惨状,不由得打起了冷战,他决定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再找到那个老头,不管怎么说人家救了自己一命,总得好好感谢人家,也对那天晚上自己的鲁莽给人家好好道个歉…… “后来呢?”东崇听得入了神,见老翁突然停住了,好奇地问。 “后来嘛……呵呵……”老翁意味深长地看了东崇一眼,却不再说话。 “老人家,您这可就不对了,成心吊我们胃口呢!”一个胖女人发话道。 “对啊老人家,您到是说嘛!”一个年轻人也起哄道,而老翁却摇摇头,默不作声。 “我看老人家你八成是在拿我们开唰呢!这个世界是哪里有鬼!”司机不以为然地说。 “是你们在拿我们这一老一少开唰吧,我的眼睛还不花,我怎么看这里都是满车的鬼!”老人厉声说道。 “你说什么,我看你这老不死的东西是发烧烧糊涂了吧!居然骂我们是鬼!”一个化妆画得怪模怪样的女人尖声说道。而东崇此时也十分奇怪地看着老翁。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老翁神色泰然,轻声念道,“北帝赦五纸,助我打邪鬼,敢有不服者,押赴都城!玄门开,玄门开,吾奉神明来,捉尔速速归!”说罢,手上青光乍现,一时间竟然晃得东崇睁不开眼。 只听一声巨响,东崇见四周的哪里还有人影,全是一句句可怕的白骨,它们张牙舞爪地就要扑过来,而此刻汽车也处于无人控制的状态,如同脱缰的野马朝前方奔去。 宿土道士(一) 东崇刚才没有注意到汽车早已改变了行径,现在猛地朝窗外一看,惊得差点说不出话来,汽车的前方,竟是一片悬崖,陇海中学正处于郊区,也不知道司机什么时候将车开到了这里来,那些白骨自然不会有什么,可是自己可是活生生的人,这么摔下去定然必死无疑。 “臭道士,看来我们这辈子是没缘分做兄弟了,我如果能见到你家三清,会代你向他问好的。”东崇呆立在原地准备等死,车里的张牙舞爪的白骨,前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东崇这次却真的是认栽了。 “臭小子,你在干什么!想死吗?!”老翁喊道,随即双手结出一个东崇闻所未闻的印法,念道:“居收五雷神将,电灼光华纳,一则保身命,再则缚鬼伏邪。一切死活天道我生长!”,只听砰的一声,车门被金光击破了一个大洞,老翁不由分说,拽起东崇跳了下去,令东崇惊讶的是,周遭那些快速飞来的玻璃碎片竟然丝毫伤不到他们,而且按理说在这么急速狂驰的车上跳下去,结果也比掉下悬崖好不了多少,可是老翁竟然和东崇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霎时间,背后一声轰隆巨响,车子爆炸了,燃起了熊熊火焰,幸好刚才老翁眼疾手快,否则东崇这会早就被炸成碎片了! “您……”东崇吃惊地看着老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呵呵,先什么都别问,听我把刚才的故事讲完。”老翁气定神闲地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笑眯眯地说。 东崇点点头,刚才老翁的身手早就让东崇叹为观止,没想到还能遇见这样厉害的前辈,一定得探探他的底细,顺便问问他知不知道开阳石的事情。 “后来,年轻人终于找到那日的那个老者,老者虽然以天机不可泄露为由拒绝告诉年轻人一些前世今生的因果是非,但是却告诉年轻人他骨骼清奇,非一般之人,是块学法术的好料,问他愿不愿意就此拜师学艺。年轻人十分疑惑,虽然对老者的神机妙算颇为惊叹,但是他却一直不信那些法术之类迷信的东西,但是毕竟老者救了他一命,不管是真是假,当老者的徒弟,好好孝敬他,也算是报答,于是便点点头答应了。” “后来呢?”东崇好奇地问。 “后来年轻人发现老者并不是一个普通人,他精通各种各样的法术神技,是道教分支宿土的后代,大多数人只知道茅山道士,对宿土道士却知之甚少,其实我们现在很多的风水学理论大多源于宿土,当然这只是皮毛,真正的宿土道士所精通的法术才是一绝,惭愧的是我虽有天赋,但无奈头脑愚笨,苦学十年,却也只学到五六成的本事……”老翁说完,叹了口气。 “您就是那个年轻人?!”东崇问道。 老翁点点头:“小子,我看你也不是个普通人,只不过这鬼车怎么会找上你,如若刚才我不是看情况异常出手相救,大概你这会已经在悬崖下了,莫非你得罪了什么人?” 宿土道士(二) 东崇听罢,背后也是冒出阵阵冷汗,他虽然刚才上车时有察觉到异常,却没有想过去追根求源,他不敢隐瞒,把到陇海中学以及小玲的事情和开阳石一并告诉了老者,老者听罢,沉重地点了点头,却沉默不语。 “老伯,您……”东崇见老者眉心紧锁,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这事很蹊跷,我也曾听说过陇海中学的事情,那里起初确实是块墓地,但是后来的事情我就没怎么听说,其实但凡建成学校的地方,大多数有不干净的东西,用学生的阳气去震慑住,一般不会发生意外,但是陇海中学确实不寻常。”老翁沉吟道“至于开阳石,那更是只在古书中有记载的东西,像这种天界圣物我们这等凡夫俗子是无法很好驾驭的,可是它却与你融为一体,那或许只有一种解释。” “什,什么……?”东崇迫不及待地问。 “你一定与开阳石有什么联系,或者……你本就不是凡人,也许是圣人转世!”老翁的话如同炸雷,让东崇猛然一愣,一个什么魔君(长筒靴第一部)就让东崇焦头烂额了,这会怎么又冒出这么个说法,着实让东崇无法接受。 老翁见东崇皱着眉头,不由得安慰道:“你也别想那么多,我也只是判断而已,说不定这开阳石并没有古书记载的那么玄乎其玄,你打败了那个女鬼,它自动把你当成了新的主人也说不定。但是开阳石属阳,你的阳气本来不弱,它有可能会让你变得冲动而易怒。” 东崇点点头,难怪那天会如此对待武道。如果仅仅是偶然,那是最好。他现在只想生活过得简单一点,不想再生那么多的事端。 “其实我救你还有另外一个目的。”老者说着,掳起宽大的衣袖,东崇发现他的手臂上带着一串晶莹剔透的佛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得璀璨辉煌。 “大约是在四年前,我救下一个与恶灵搏斗时身受重伤的长老,他将这串佛珠交于我,要我帮助他寻找有缘人,他说这串佛珠通人性,如果觅得有缘人,自己便会发光,而佛珠寻得的有缘人日后定会普渡众生,救天下苍生于水生火热之中,今天,我终于找到了!”老翁说罢,有些激动,另一只手颤抖地将佛珠取了下来。 “您是说……我?”东崇还没从刚才老翁的话缓过神来,却又被老翁的举动吓了一跳,“我就是个镇魂族小小的镇魂师,哪能普渡众生啊啊……老伯您可别开玩笑了……” “什么都别说,快快戴上!”老翁面露愠色,严肃地说。 东崇吐了吐舌头,只好乖乖将佛珠戴在自己的手上,霎时间,佛珠发出了比刚才更为耀眼的光芒,把东崇照得睁不开眼。 “好好好!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去也,去也!”老翁说罢,自顾自地扬长而去, “诶!老伯……这!”东崇焦急地大喊。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无名无姓,而我的家,便是天涯!”老翁说完,竟在东崇面前猛然消失不见了,东崇愣了好一会没回过神,低下头看了下表,却发现现在早已九点多了,可是自己被这鬼车带到了荒郊野岭,又遇上这么一个怪老头,这下可怎么回去,他不由得惨叫了一声,看来今天这两条腿是免不了跟着他遭罪了! 闹鬼造纸厂(一) 老天偶尔还是挺通情理的,至少这会也怜悯了下可悲的东崇,当他揉着酸痛的大腿回到车站的时候,一辆车刚好停在那里等乘客,于是他立刻快步跑了上去,奔波了几个小时,到傍晚十分,东崇终于来到地址上所写的凤凰镇,此时一轮残阳已经在天际渐渐模糊,天色也慢慢暗了下来。 “我的妈,凤凰镇,我看就是个城市嘛,这么大我怎么转得到头啊!”东崇叹息道,“臭道士,住什么地方不好,偏偏住在这么个地方,唉!” 凤凰镇正如东崇所看到的,偌大无比,大大小小的街道四通八达,既有老街区的古朴,又有新城镇的繁华,叫做凤凰镇,确实把它叫小了。 华灯初上,远处的高楼和近处的平房在柔和的灯光下交相辉映,一阵阵饭菜香和着微风冲击着东崇蠢蠢欲动的嗅觉,而他的肚子此刻早已举行□□多时了。 东崇摸了摸口袋,还好钱还够花,看来今晚得下点血本好好犒劳一下饥肠辘辘的自己了。正想着,他却发现这一路上买什么的都有,餐馆却屈指可数,偶尔一两间却人满为患,东崇对吃饭的时候周围喧嚷的环境极为厌恶,可是肚子却一刻也不停地□□,他只好加快步伐朝大街的深处走去。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前方有一间小店大开着,而却十分清净,看上去环境也很好,东崇咽了咽口水,快步走了进去。 “小伙子,要吃点什么?”一个中年妇女笑眯眯地从里间走了出来。 “呃……都好都好……能喂饱肚子就行!”东崇现在已经顾不得点菜,只希望快点吃上饭。 “那就吃吃我们凤凰镇的特产‘浮豆干’吧,保准你吃了一盘还想要!”妇女招呼道。 东崇点点头,早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 一盘炸得金黄的豆干被妇女端了上来,冒着丝丝的热气,妇女又拿了一小撮绿色的东西放在豆干上,一股淡淡的清香随即扑鼻而来。 “这是……?”东崇好奇地问。 “这个呀,在我们凤凰镇被叫做‘草仔’,拿它来和豆干调味,那可是我们这里的一绝!而且我们这豆干都是用山上佛眼泉的泉水做的,这佛眼泉一年四季泉水都不间断,而且清凉无比,十分甘甜,在我们凤凰镇可被称为圣泉呢!”妇女一番热心的介绍让东崇食欲大增,按照妇女所说将草仔和着豆干一并放进嘴里,轻轻一咬,一股豆香随即溢满整个嘴巴,这豆腐外面十分酥脆,而里面却嫩滑无比,加上特殊的草香调和,那奇异的味道更是用语言无法描绘,没想到这死武道居然住在这么个好地方,早知道就要他带着自己来这里好好海吃一顿了! “好吃吧!”妇女看着东崇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得高兴地问。 “太好吃了,阿姨,您太厉害了!不过……您做的东西这么好吃怎么客人却那么少?”东崇吃完满满一盘浮豆干,拍了拍肚子,好奇地问。 闹鬼造纸厂(二) “这个……”妇女话还没说完,外面却传来一阵喧哗,许多脚步声纷至沓来。 “王海,你他妈的别再躲了,给老子出来!”一个声音高喊到,没一会儿,许多人来到了店面门前,个个凶神恶煞,膀粗腰圆,手里抄着家伙,一副要砸店的架势。 “王海,你这个孬种!有种出来,别总是躲着!”大秋天的领头那人却只穿着一件背心,手臂上纹着一条龙,看上去好不威风。 “几位大哥行行好,王海他……他真的不在,您看我这还有客人……你们……”妇女唯唯诺诺地说道。 “什么客人,不就一个小毛孩,滚!立马给爷滚蛋!”那人大声叫道。 “小伙子,对不起啊……那个你先走吧,这顿饭我就不算你的钱了!”妇女满脸歉意地看着东崇。 东崇见那些人蛮不讲理的样子,心里一股火气直往上涌,忍不住大声吼道:“你他妈的说谁是小毛孩!我就没见过这么蛮不讲理的人,欺负女人,你们是男人吗?!” “哟,大伙听听,一个小毛孩居然问我是不是男人!找打!”那人说着,就要挥起棍子打向东崇。 “别!”妇女急忙拦住那人,几乎是用乞求的语气说,“陈放,你行行好吧,让那小伙子先走,什么事情我们好好谈!” “阿姨您别拦着他,我倒要看看他伤不伤得了我!”东崇这会是真的被惹恼了,平日修炼法术之余,他也练就了一些防身之术,这下正好有个活人当实验,何乐而不为呢。 陈放见东崇毫不畏惧,也被惹恼了,一个半大的毛头小子竟然口出狂言,他陈放哪里受过这份气!于是挥舞着棍子劈头盖脸朝东崇砸来,东崇轻身一闪,躲过了陈放一棍,又借势猛然转身,移步到陈放身后,在陈放措不及防的时候一腿将他手里的棍子踢在了地上,整个过程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却早已让在场的人目瞪口呆,陈放还没有反应过来,棍子已经被东崇踢飞了,他哪里受得了这份气,招呼这大伙道:“抄家伙,我倒要看看这小子经不经受得起!” 东崇心想是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吓吓他们了,虽然法术对人并不能造成太大伤害,可是估计也能让他们傻个不久,于是念道:“以吾之名,易气轩横,招汝之魂,速速离去!”说罢,朝天空中划了三道横线,空气中顿时出现了三道闪烁的金光。 “我的妈啊!”陈放惨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跳出店外,所有人也被突如其来的东西吓得抱头鼠窜,当初的气势早已荡然无存。 “你……你给老子等着!我不管你使的是什么妖术,打不死你老子就跟你姓!”陈放指着东崇大骂一声,却又跟着那群人慌忙地逃走。 “跟我姓还侮辱了我的姓氏呢!”东崇戏虐地说,却又想起武道曾这样调侃过自己,眼神不由得又黯淡了下去。 “小……小伙子?”那个妇女刚才见了东崇的身手早已觉得不可思议,而这会却又看到东崇使出异术,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鬼来电(一) “阿姨,呃……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那个……”东崇抓了抓头发,刚才都怪自己太冲动了,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跟这妇女解释方才发生的事情。 “不,你不用解释,小伙子,你是不是会法术?”那妇女的眼里突然闪出一丝火光,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一般兴奋地问。 “算是吧……会一些……”东崇不敢吹嘘,小声地回答。 “那……你会不会抓鬼?”妇女望了望四周,见什么人也没有,于是凑到东崇的耳朵边轻声问道。 “您这里闹鬼吗?”东崇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店面不大,却被妇女收拾得十分整洁,而且灯火通明,丝毫没有阴气的存在。 “唉……说来话长。”妇女叹了口气。 几年前,我的丈夫王海开了一个造纸厂,因为需要资金,乡里乡亲的大家都很讲义气,东拼西凑的帮助他,虽然凑钱的过程波折不少,但是造纸厂也算顺利开办了。 刚才那些人都是借过我丈夫钱的人,特别是那个陈放,以前跟我丈夫的关系非常要好,当他知道我丈夫要开厂的时候,二话不说就借了他一万。 刚开始造纸厂的生意非常好,订单一批又一批,事业如日中天,王海甚至还要求我把这店面关了去厂里帮他给工人们做饭。 可惜好景不长,两年以后,厂里就开始出怪事了。 那天晚上十二点多,我和王海正准备睡下,可是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这么晚了定不是什么好事,我和王海不由得担心了起来,一看号码是造纸厂的,更是十分紧张,王海雇用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帮他看门,这么晚了,该不会是出什么岔子了吧…… 王海立马拿起电话:“喂?” 我急忙凑在电话边,可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 “怎么回事,难道是电话坏了?”王海嘟囔着看了看电话线,却发现电话完好无损。 我接过电话:“是小郭吗?” 没有人应答,电话里仍然安静得连一点呼吸的声音都没有,这让我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这电话到底是谁打来的? 王海见我无奈地挂掉电话,安慰道:“也许是电话占线了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我估计也没什么事情,明天找小郭问问就好了。” 我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来到造纸厂敲门,小郭睡眼惺忪地开了门,我急忙问他:“昨晚厂子里没出什么岔子吧?” “没……没有啊,怎么了?”他疑惑地问。 “那你昨晚十二点多打电话到我们家干什么。”我松了口气,追问道。 “昨晚?!”小郭似乎比我还惊讶。 “对,怎么了?”我看见小郭那副表情,也十分奇怪。 “我说出来您可别怪我……”小郭支支吾吾地说。 我点点头,催促他快点说。 “我……我昨晚和一群哥们喝酒去了……到下半夜才回来……您可别辞退我,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小郭满脸歉意地说,而我的背后却蓦地腾起一股寒气,如果昨晚小郭一直不在厂里,那那个电话到底是谁打来的呢…… 鬼来电(二) “您刚才说昨晚的电话……?”小郭还想再问什么,我却慌忙摆摆手,马不停蹄地跑回家里,刚好撞见要出门的王海。 “老王,小郭说他昨晚根本就没有在厂里!”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啊?……那昨晚的电话是……”王海显然也被我这句话惊到,楞了一下,但立马又恢复了正常,“我们这的电话线路一直不好你也是知道的,说不定昨晚出了点问题嘛,别自己吓自己了!” 听了王海的话,我也暗暗责怪自己的鲁莽,确实,线路不好这种事情司空见惯,也许是我自己太紧张了,于是我的心也放了下来,这一整天倒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晚上王海回来的时候也没有再提电话的事情。 可是那天晚上,怪事却又发生了。 一点多,我和王海都睡着了,而这时电话却猛然响了起来。 “三更半夜还让不让人睡觉啊!”王海抱怨了一句,穿上睡衣起来接电话。我也被他的动静吵醒,见他呆呆地立在电话边,便抢过电话:“喂?” 和昨晚一样,一点声音也没有,万籁俱寂。 我们这里的电话线路一直不好,就算是平时电话里也有一阵阵的杂音,而此时电话那头却连一点杂音也听不到,让人感觉这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来电…… 我皱着眉头挂断了电话,一查,又是造纸厂打来的,王海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了一声,穿上衣服就要出门。 我见拦不住,索性也跟着他去看个究竟,要是让我们知道了是谁的恶作剧,非得跟他没完! 路上静得出奇,我们这里晚上十二点一过街道就十分冷清,眼下只有几盏路灯孤独地和夜厮守着,一阵阵夜风吹得我直起鸡皮疙瘩。 王海拿出钥匙开了门,厂房里一片昏暗,我有些害怕地朝他那里缩了缩,里面伸手不见五指,人根本找不着北,王海大声地叫着小郭的名字,叫了好久,小郭才骂骂咧咧开灯起来,又见到我和王海,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颤声问道:“大哥嫂子,这么晚了,你们……” 王海本来憋了一肚子的气,而且厂里就小郭一个人能够打电话的除了他不可能再有其他人,可是见小郭的样子这件事确实与他无关,三个人不由得僵在那里,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我连忙打破尴尬的局面:“小郭啊,还记得嫂子早上跟你说的昨晚厂里有人三更半夜打电话到我们家吗?刚才电话又响了,我们还以为……” “嫂子,您是说我打的?我可不会干这么无聊的事情,嫂子大哥待我那么好,我……”小郭极力地解释道 王海点点头:“小郭啊,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不过我们厂里就两部电话,如果你没有打,那么问题有可能就出在另一部电话上了。” 小郭立马会意,提了一个手电筒,我和王海跟在他后面进了厂房,厂房里有一部公共电话,是给工人们用的,小郭将手电筒的强光照在电话上,在白光闪过的那一刹那,我仿佛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可是我也不能确定,也许是我眼花了,所以我也没有告诉王海和小郭。 鬼来电(三) “真奇怪了!”小郭疑惑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只见那部电话的听筒被人倒放在了桌子上,电话旁的绿灯亮着,也就是说电话一直处于接听状态…… 我的心里有些毛了,可是小郭毕竟是个年轻小伙,初生牛犊不怕虎,走上前去挂上电话,又折了回来,笑道:“大哥嫂子,我看是你们多心了,厂里最近有不少老鼠,一些纸样都被他们咬得不成样子,我看大哥得去买只猫来养养了。” “对啊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唉!我明天就去物色物色。”王海说罢,朝我使了个眼色,俩人立马与小郭告辞。 “你真的觉得是老鼠干的?”一路上,我追问王海道。 王海摇摇头,“我也不确定,可是除了老鼠,还有什么能够解释这件事情呢?我明天就去买只猫来,看看起不起效果……” “也许……还有其他的可能。”我的眼睛有些可怖地盯着王海,他仿佛也被我盯得有些发毛。 “你是说厂里有……”王海没有把最后一个字说出来,但是我们俩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想捅破这层纸,可我们俩一直也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因此内心难免恐惧不已。 “我听老人说黑猫能够看见一些我们看不见的东西,还有辟邪的作用,我明天就去买只黑猫来养。”王海叹了口气,说道。 我点点头,只能这样了。 第二天,王海就买来了一只浑身乌黑的小猫,一对眼睛炯炯有神,就跟两个大灯泡似的。虽然不知道老人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有这小东西在,我们俩心里好歹也有个底。可是那天晚上,电话却又响了起来,这次更晚,到两点多电话才响,王海再也受不了了,一气之下拔掉了电话线,第二天我刚来开店就接到王海的电话,要我快点去厂里,我担心出什么事情,于是立刻赶了过去。 只见王海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站在厂房门口发呆,我接过塑料袋一看,却忍不住呕吐了起来,只见里面有半截黑乎乎的东西,此刻已经爬满了蛆虫,白白胖胖的蛆虫在那黑乎乎的东西上面来回爬行,令人倒吸一口凉气。 好不容易我感觉胃里的东西都吐得差不多了,连忙把袋子丢在了一旁,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猫……那只猫死了……”王海的脸色有些苍白。 “什么,猫死了?”我吃惊地大叫一声。 这时小郭从里面走了出来,“嫂子,您是没见昨晚多可怕,大哥昨天买来的那只猫到半夜突然发疯一样的怪叫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就像一个女人在哭一样,可把我吓惨了,想起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又不敢,早上起来一看,就已经成这个样子了,猫的头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得了,你别说了……”我想起刚才那半截东西的恶心摸样,就又想吐。小郭乖乖地闭了嘴。 “这些都不算什么……早上……”王海刚想说话,却又被小郭抢了去:“早上几个工人刚来到工厂就劈头盖脸地问我昨晚三更半夜干嘛打电话给他们,打了电话却又不说话,天地良心,我可不会干这种无聊的事情啊!” 午夜凶铃(一) “什么……”我听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后来,厂里就频频发生怪事,再也不止半夜接到电话那么简单。厂里给工人配置了洗浴间,可是不知道是哪个员工说在里面看到一个红衣服的小女孩,然后就有许多人也纷纷说曾见到过或者在洗澡的时候感觉有红色的身影飘过。更邪门的是小郭说厂里的传真机和电脑等电器设备在半夜的时候会无端被打开,着实让人胆战心惊,不久后,小郭更是找王海辞职,说这个地方再也呆不了了。后来一些员工也纷纷辞职,厂里的订单没有人做,债主纷纷上门讨债,厂子只好关门大吉,我劝王海把厂子买了抵债,他却硬是不同意,所以就有你看到的情况了…… 妇女叹了口气,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东崇:“小伙子,我知道你一定不是普通人,你可得帮帮我和王海啊,现在王海成天躲着也不是办法,我也没办法再招架下去了,这店迟早得被砸了啊,说完掩着面哭了起来。 东崇见妇女如此难过,不忍心拒绝她的请求,况且镇魂师不就是为了铲除魑魅魍魉而存在的吗,既然让他碰见了,就应该义不容辞,否则也空有这身法术了,只是不知道武道那小子怎么样了。 东崇点了点头,对妇女说:“那阿姨,你带我去你们的厂子里看看吧。” 妇女见东崇答应了她的请求,那拧成疙瘩的眉毛也终于舒展开来:“不急不急,小伙子,王海他现在躲在邻镇,等我告诉他这个好消息让他回来我们再商议!” 东崇点点头,想想还有五天的时间,大概也不会耽误太久,索性先休息一晚养精蓄锐也好,也不知道等待他的会否是一场恶战。 妇女看了看表,对东崇说:“小伙子,我看你是第一次来我们凤凰镇吧?我今晚带你逛逛吧,我们凤凰镇不仅吃的出名,还有一大亮点便是这里的夜市,虽然这里一到十二点就寂寥无人,但是夜市可就不同了,越晚越热闹,你不去逛逛也枉此行了!” 面对盛情的妇女东崇不好意思拒绝,只得答应,妇女又给她丈夫打了个电话,关了店门就和东崇一起走了出去。 拐过几条悠长的小巷,寂寞的橘黄色灯光将步履匆匆的人们灰黑色的影子无限的拉长,清亮的脚步声如同一首略显低沉的曲子,在四面八方回奏,那些平日很少见到的平房有种古色古香的感觉,又给小巷镀上几缕旧时光的淡淡味道。 前面突然喧嚷了起来,白色的灯光和人们高高低低的说话声交融在一起,几条小巷汇成一条空旷的大街,许多小贩将各式各样新奇的玩意儿摆在地上,高声叫卖着,不时有好奇的人停下来和卖家讨价还价,一派欣欣向荣的气象,没想到凤凰镇也有如此的地方,正所谓大千世界无所不有,东崇也确实感觉到自己太过孤陋寡闻了。 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饰品令人目不暇接,还有各种食物发出的香气,真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妇女一路给东崇介绍着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物件,而东崇就只有发愣惊叹的份了。 午夜凶铃(二) 突然,人群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那件标准的黄色衬衫更是醒目,他的手中握着一个酒瓶,跌跌撞撞地朝前走去,这臭道士什么时候酗上酒了,东崇赶忙跑了过去,无奈前方的人很多,待东崇钻出人群,武道却早已没了身影,而此时妇女也追了上来,见东崇站在那里有些惘然,不由问道:“小伙子,刚才怎么了?” “不瞒您说,我这次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个朋友。”东崇说着,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地址,“刚才我好像看见他了,可是一晃眼却不见了,我想问问您知不知道这个地方。” 妇女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噢!知道知道!这地方在凤凰山那边,我们这里的居民每年都要到那里去祭拜山神。” 东崇听罢,更加疑惑了,按照妇女所述,凤凰山里这里也有不远的距离,这武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妇女见东崇一直在发呆,想他也一定无心再游玩下去,又不好意思问人家的私事,只好尴尬一笑,对东崇说:“小伙子,也不早了,不然先回我家休息一晚,明早我们就去厂子里看看吧!” 东崇本想如此,可是武道的出现却将他的计划全盘打乱了,见武道那样子说不定遇上了什么麻烦,之前在学校从未发现他还好喝酒这一口,因此拒绝了妇女的好心,说道:“现在就过去吧,不必等到明日。” 妇女还想劝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毕竟自己有求于人,也不好意思提太多要求,于是便带着东崇到了造纸厂。 造纸厂所在的那块地似乎还未怎么开发,连路都是坑坑洼洼的土路,两边还有高高低低的杂草,隔着好几十米才有一盏微弱的路灯,草丛中牛蛙的哭泣高高低低,怪渗人的。东崇看了看表,已快十点了。 造纸厂大门紧闭,仅有的几扇落地窗也沾满了粉尘,里头黑洞洞的,有种说不出的荒凉,妇女将钥匙插进钥匙孔里旋了几圈,厚重的门锁发出一阵巨大的闷响,大门被缓缓地打开,一股寒气猛然从里头蹿了出来,不由得让东崇打了一个哆嗦。 妇女费力地拉了拉门前的总闸,而四周却仍旧漆黑一片,幸好今晚的月光比较明朗,还能模模糊糊地看清楚周遭一切的轮廓。 东崇朝妇女摆了摆手:“阿姨,我进去就好了,您在门口等着,没有我叫您不要进来。” 妇女深知这个小伙子懂得异术,也怕自己给他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于是点点头。 东崇走了进去。 人们一般都不喜欢黑夜,有人诅咒它,说整个的自然界都好像穿了丧服,月黑风高夜,和举行葬礼的时候一样地凄惨。也有人把黑夜比作一件黑丝绒的衣服,裹着大自然中的一切。而此刻的厂房,如同一个厚重的茧,被黑暗包裹的茧。那是一种特殊的阴寒,触及身上的皮毛,荡开成一片瑟索与颤栗。 到处都是散落的白纸,高大的器械躲藏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静静的伫立。东崇的右眼皮突然剧烈地跳动了起来,心跳也莫名地加速了不少,他将一只手放在口袋里,摸出一张散魂符以防不测。 四周突然很安静。 午夜凶铃(三) “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突然传来一声奇怪的声响,把东崇吓了一跳。他猛地发现前方有一个小点,发出幽幽的红光。他走进一看,却发现是一个传真机。真见鬼了!不是没有电吗?可这传真机又是怎么回事! 背后突然掠过一阵风,似乎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 “谁!”东崇转过身来,却发现四周什么都没有,再转过身时,传真机上的红光已经消失了。 “不管你是人是鬼,不要躲躲藏藏,出来吧!”东崇严肃地说道,散魂符在他手里发出金黄色的光芒,蓄势待发。先从气势上压倒敌人这一招是东崇问武道学的,而此刻也给自己壮胆了不少。 “滴滴滴滴……嘟……”一阵电话的按键声无缘无故的响起,东崇这才发现不远处有一部电话机,而此刻电话的听筒被放在了桌子上。 东崇小心翼翼地拿起听筒,电话的荧光屏上显示着一串诡异的数字:“0748” 东崇感觉脊背一阵发凉,似乎有人站在了他的背后,他想转身,却发现身体早已不受自己控制。而此刻电话却不再跟先前一样什么声音都没有,电话居然接通了! “轰隆隆隆……”一阵铁轨的声音传来,继而是人们的尖叫声和欢笑声,夹杂在各种各样的噪声中,令人无法分别清楚虚实。 “妈妈,我也要玩那个!”一个小女孩的声音突然响起。 “囡囡乖,听妈妈的话,我们去坐摩天轮好不好。”一个女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不嘛不嘛,人家就要玩过山车,嘟嘟嘟,好好玩啊!”小女孩哀求道。 难不成这是个游乐园?东崇的身体虽然不受控制,可是大脑还是飞速地思考着,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出这一切和造纸厂有什么关系。 “囡囡不陪妈妈坐摩天轮,妈妈不高兴了,妈妈不理囡囡了!”女人佯装厉声地说。 “妈妈别生气,我听你的!” “乖囡囡给妈妈唱首歌好不好?”女人说,接着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大概是朝摩天轮走去了。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小女孩的歌声如同百灵鸟一般婉转动听,但此时却让东崇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因为他感觉自己背后似乎也有一个声音在轻轻跟着一同哼唱,而他却始终无法转过身去。 “好高啊,好美啊!”电话里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后,又再次响起,似乎母女俩已经坐上了摩天轮。 “囡囡,你爱爸爸还是妈妈?”女人问道。 “当然是妈妈,爸爸总是赌钱,不乖,不乖……”小女孩回答。 “那如果妈妈有一天不见了,囡囡会不会想妈妈?” “妈妈你要去哪里,妈妈去哪我就去哪,我永远都跟着你!”小女孩带着哭腔说。 “傻孩子,妈妈不可能永远陪着你的,总有一天,你要学会自己生活。” “不嘛,我要妈妈永远陪着我,妈妈你别走!啊!妈妈你要干什么?”小女孩的声音突然变得慌张起来。 午夜凶铃(四) “囡囡乖,妈妈好累,妈妈已经被爸爸伤害得好苦好苦,妈妈想飞,你不是学过蒲公英宝宝的故事吗?妈妈现在就要像蒲公英宝宝一样飞向蓝天去,虽然妈妈会失去囡囡,可是妈妈再也受不了爸爸每天的打骂……” “妈妈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妈妈你要干什么呀!” 难道那个女人要从摩天轮上跳下去吗?东崇吃了一惊。 “喂!上面的,你在干什么,快把身子缩进去,危险!”一个声音大吼道。 “囡囡,妈妈走了,去一个不会让妈妈痛苦的地方,你要乖乖的听话,知道吗?”女人的声音哽咽着。突然,一切仿佛在那刻静止,电话里传来呼呼的风声,又猛地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就是人们的尖叫声和小孩子的哭声,还有警笛尖锐的声音…… 看来这个女人是因为婚姻的不幸而选择从摩天轮上跳下,可是这跟造纸厂又有什么关系呢?难不成那个让造纸厂灵异事件不断的恶灵,正是这个小女孩的母亲吗? 就在东崇愣神的那一刹那,电话竟然再一次自行拨打起号码来,东崇下意识地想放下手中的听筒,却发现手臂似有千斤重量,动弹不得。 “0146。”又是一组奇怪的号码,东崇看着这四个诡异的数字在屏幕上慢慢幻化着,竟一下子心慌起来,自己好歹也是个镇魂师,那恶灵竟然轻而易举地控制了自己,它该得有多大的怨气啊!也许自己未必能与其抗衡。 电话再一次接通,那个小女孩的声音传来。 “妈妈,妈妈……”她哽咽地呼唤着,却没有人回应她,的确,对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来说,她也许还并不能很好的理解失去母亲到底是什么滋味,只是出于对母爱依恋的本能,才让她止不住地呼唤,想起自己的身世,东崇不由得又生出了一丝怜悯。 “妈妈为什么要丢下囡囡,是囡囡不乖吗?囡囡以后一定好好听话,妈妈快回来好吗……”小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时高时低,身边似乎还有呼呼地风声,她现在又在哪里? “妈妈,你像蒲公英宝宝一样飞走了,那带着囡囡一起飞吧!”小女孩说完,听筒里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不好!”东崇心里升腾起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一道十分耀眼的白光突然射向他的眼睛,令他无法睁开眼睛。就在此刻东崇竟然惊奇的发现自己的手脚可以动弹了! 白光渐渐淡去,东崇发现四周的景致却截然不同。他发现自己此刻正在摩天轮之上! 可是令他吃惊的并不只是这一点,透过反光的玻璃窗,东崇看见了自己,自己竟然成了一个穿着红色夹克的小女孩! “妈妈,等等囡囡……”东崇的嘴里发出一个陌生的声音,竟然是那个小女孩的,他根本无法操纵小女孩的身体,尽管他集中了全身的意念,还是一步步地朝摩天轮的窗前走去。 难道这就是濒死体验? 嗜血蝙蝠(一) 东崇听楼凡说过,其实恶灵逗留在这个世间也是痛苦的,他们的记忆会停留在自己生前经历的最后那件事情上,周而复始的轮回,一而再再而三地经历着死前的痛苦。譬如一个恶灵是被车撞死的,那么他的记忆便会停留在自己被车撞出去血肉横飞的那一幕…… 难道恶灵并非那个女人,而是这个小女孩吗?可是她为什么要让东崇体验她死前的所经历的事情呢?难不成她想让东崇帮忙做什么吗? 小女孩已经朝窗前迈出了一步,虽然东崇现在是在体验别人的濒死过程,这个身体也并不是他的,可是如果这个时候小女孩跳了下去,东崇也很有可能就这样玩完。 可是他现在又能干什么呢?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想拿符纸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渐渐混沌,完全是靠着意志在支撑着自己,想要施法更是不可能。 就在这时,他感觉浑身一暖,一道红光猛然从他的手心射了出来,一瞬间他的四周就被红色包围。东崇感觉自己如同掉入火炉里一般,燥热无比,整个人仿佛要被这温度给融化。 周围的温度渐渐褪去,东崇慢慢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仍旧站在电话边,而此刻自己的手里正有什么东西发着明亮的红光。 他感觉背后有人,猛然一转身,发现方才自己变成的那个小女孩,此刻正站在自己的背后三米开外,目光凌厉,但是似乎十分畏惧东崇手心里的东西。 东崇突然想起与自己融为一体的开阳石,难不成刚才是开阳石救了自己?也许正如武道说的,这开阳石是有灵性的,见主人有难便出来相救,只是没想到它的威力如此巨大,东崇心中暗喜,自己日后自是多了一个好宝贝了。而且自己身上又有嘲风御锁,又有那个宿土道士给的佛珠,虽然这两样东西看起来很普通,但是东崇有预感它们也定然不是凡物。 “你为什么要在这造纸厂装神弄鬼,让老板一家人不得安宁!”虽然自己面对的只是一个小女孩,但是东崇深知恶灵的狡猾,说不定这只是它骗取怜悯的一种方式,所以仍然没对她客气。 “呵呵,没想到哥哥这么厉害,我还想让你感受感受我死得多惨呢!”小女孩稚嫩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奸邪,身上那件红夹克在黑暗中更显诡异。 “少跟我套近乎,要是你乖乖地束手就擒,我还能考虑把你超度了,如果你仍旧执迷不悟,那么别怪我不客气!”东崇说着,拿出一张散魂符。 “是呵,那也得看你打不打得过我了!”小女孩大笑起来,在空旷的厂房里,这笑声令东崇浑身猛然起了鸡皮疙瘩。 小女孩吹了一声口哨。 四周突然的安静让东崇愈发警觉了起来,生怕突然有什么暗器从哪里出来,可是四周静得出奇,那小女孩也默不作声地看着东崇,让东崇心里阵阵发毛。 嗜血蝙蝠(二) “啪……哒哒哒……”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朝东崇逼近。黑暗中,东崇突然看见四五个黑色的物体扇动着翅膀朝自己飞来。 待东崇看清楚来的是什么东西,不由得冷汗直流,黑暗中飞来的竟然是四五只蝙蝠,那蝙蝠的个头比一般的蝙蝠大了许多,两个锋利的大牙露出嘴巴,闪着寒光。 “这是我的宠物。”小女孩漫不经心地说,好好跟哥哥玩玩吧! 东崇面对这四五只令人不寒而栗的蝙蝠,终于明白那只黑猫为何会成那样,只是自己赤手空拳,对付一只还勉勉强强,对付这么多只,保不准就跟那只黑猫一样尸首异处了。 东崇突然想起蝙蝠怕火怕光,所以它们都喜欢生活在黑暗的环境中,事到如今也只好赌一把了! 一只蝙蝠猛地一个俯冲,就朝东崇的门面直砸过来,东崇慌忙一闪,那蝙蝠扑了空,又折了回来,其他几只蝙蝠也跟着朝东崇扑过来,东崇费力地将自己浑身的精元集中到手心上的一点,试图将开阳石开启。 东崇感觉背后一凉,一直蝙蝠竟然停到了他的后颈上,锋利的牙齿就要刺向东崇脖子上的动脉,东崇感觉手心一热,对着蝙蝠就是一掌,只见自己手中射出一道耀眼的火光,那只蝙蝠被火光击出去几米远,掉在了地上不知死活。 其他几只蝙蝠看见伙伴被东崇击倒,更怒了,纷纷朝东崇扑过来,东崇不敢怠慢,即刻对着其中一只蝙蝠又是一掌,这次那只蝙蝠直接在空中燃烧起来,它拼命地挣扎着,可是那火光却只增不减,没想到着开阳石发出的火竟然比三昧真火还厉害,只怪蝙蝠的叫声人耳听不到,但是看它那痛苦的样子就知道开阳石的威力了。 一股浓烈刺鼻的烧焦味不停地钻进东崇的鼻孔,虽然死了两个同伴,可是余下的三只蝙蝠并没有给东崇任何喘息的机会,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朝东崇□□。 “不自量力!”东崇怒喊一声,双手结印,配合着开阳石和镇魂族的印法,手中瞬息间出现了一个火光熠熠的球体。 “死去吧!”东崇大喝一声,那个火球瞬间将三只蝙蝠团团围住,火球发出的光线使得整个厂房亮如白昼,而此刻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小女孩也是目瞪口呆。 “你还是乖乖地让我超度了吧,否则你的下场就跟你的宠物朋友们一样!”东崇看着小女孩说道,而手里已经悄悄取出三张雷神符。 “我不!”小女孩说着,把自己的红衣服脱了下来,东崇见了,不由得胃里一阵恶心,那小女孩的下半身只有骨架,一根根惨白的骨头就这样毫无遮掩地呈现在东崇面前。 倒吸一口冷气的东崇定了定神,拿出雷神符,喝到:“既然你不肯让我超度,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说罢,念动咒语,将雷神符甩了出去,小女孩将红衣服朝雷神符摔了过去,可是雷神符的威力十分巨大,区区一件衣服根本奈何不了它,幽幽的蓝光没一会就将小女孩吞噬了。 鬼面笑蝶(一) 小女孩奋力反抗,可是却无济于事,不停的惨叫,虽然东崇有些奇怪这小女孩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弱,刚才连自己都能控制,可是现在却轻而易举就被雷神符给收复,但是想归想,他仍旧没有注意小女孩周围细微的变化。 “收!”东崇大喝一声,想必小女孩早就被收服在符中了。可是雷神符却定定地悬浮在那里,不听东崇的呼唤。 就在东崇疑惑不解的时候,小女孩邪恶的笑声又再次响起:“呵呵呵,镇魂族的雷神符果然名不虚传啊,厉害厉害!只可惜对我来说如同雕虫小技!” 东崇心里一寒,都怪自己太过大意,这小女孩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邪法,不仅能控制那么可怕的蝙蝠,居然连雷神符也奈何不了她! 东崇感觉自己的眼前一道红影闪过,却没见到人,他感觉头顶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他猛然抬起头,与小女孩红色的眼睛相对,那可怕的眼神令东崇心有余悸。 “轮到我了吧!”小女孩整个人倒挂在天花板上,她取下自己身上的一根白骨,念了一段奇形怪状的咒语,白骨突然发出一阵渗人的青光,紧接着,许多白色的东西从天花板上径直砸了下来,竟然是一个个白色的茧! 东崇不知所措地看着滚落一地的白茧,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 突然,东崇感觉自己的大腿一阵瘙痒,他慌忙低下头去,却见自己的腿上停了一只奇怪的蝴蝶,白色的翅膀上有两个乌黑的小点,一道弯弯的弧线连通两对翅膀,如同一个诡异的笑脸,瘙痒变成了酸麻,东崇慌忙一抖腿,将那只蝴蝶抖落在在地,用力地踩了一脚,那只蝴蝶流出恶心的青色血液。 就在这时,那些白色的茧里都仿佛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紧接着,许许多多的蝴蝶从茧里面飞了出来,黑暗中借着淡淡月光,东崇看见它们的翅膀上都有那个诡异的笑脸。 “那些蝙蝠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就看你躲不躲的过这笑面蝶阵了!”小女孩怒嗔了一声,又躲入了黑暗里。 “你到底是什么人?!”东崇觉得这个小女孩定然没有那么简单,这家人怎么会得罪这么个恶灵,刚才制服那几只蝙蝠早就让东崇力不从心了,现在看着漫天飞舞的诡异的笑面蝶,内心自是暗道不好。 东崇突然感觉腿部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刚才觉得酸麻的地方现在竟然长成了一个白色的脓包,每走一步就钻心的疼痛,看来这些笑面蝶一定有毒! 东崇暗暗催动开阳石,企图用火将那些恶心至极的蝴蝶烧死,谁知道那些蝴蝶竟然不怕开阳石发出的火光,如同飞蛾扑火一般纷纷朝东崇飞来,东崇心里大惊,一瘸一拐连连败退,突然,他看见离自己不远处有一个卫生间,也不顾腿上的疼痛即刻跑了过去,砰地一声将门关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胸口仿佛有团火在燃烧。 鬼面笑蝶(二) 虽然暂时甩开了那些笑面蝶,可是东崇也处在进退维谷的局面,腿上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他的额头早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不经意间东崇朝大腿上一瞥,却被吓得心惊肉跳。 腿上那个白色的脓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流出青色的血液,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一样,东崇本想喘口气就出去和那个小女孩拼个死活,可是眼下却被这个脓包吓得六神无主。 钻心的疼痛,仿佛有人拿着钢针死命地扎着东崇的大腿一样,他不由得蹲了下去,蜷成一团,可是疼痛却只增不减。 突然,他感到大腿一痒,低头一看,那个脓包竟然破了,一只笑面蝶从里面钻了出来! “妈啊!”东崇不由得叫出了声,那些蝴蝶的诡异程度远远不止奇怪的翅膀那么简单,虽然大腿的疼痛减轻了不少,可是这只从那个脓包里飞出的笑面蝶却与外面的那些有些不同,它的翅膀红得吓人,个头也比外面的大,在厕所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一人一蝶就这么对峙着,那只蝴蝶也不急着动手,而是悬在半空,无声无息。 突然,东崇感觉门外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冲撞着厕所的大门,就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无数只笑面蝶砰地一声将厕所那个弱不禁风的塑料门冲倒,井然有序地排列成一对朝东崇□□。 要说那些惊心动魄的局面东崇也经历过不少,但这次确实真的怕了,他本能地蹲下身子躲过了笑面蝶的冲击,然后飞速地抛出了厕所,可是那些蝴蝶也跟在他的后面飞了出来,并排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细看上去竟然就像一张诡异的笑脸,方才那只巨大的红色笑面蝶不紧不慢地飞到那张笑脸前面,一扇翅膀,所有的蝴蝶都玩命地朝东崇扑了过来,原来它是只蝶王! 东崇早已筋疲力尽了,看来这一劫是注定躲不过了,他闭上眼睛准备等死。 就在这时,他感觉四周蓦然腾起几道光柱,拉开了一个白色的屏障,将他围在中间,那些扑过来的蝴蝶全部被挡在了屏障外面,而接触到屏障的蝴蝶全部化成一瘫恶心的青绿色粘液。 东崇吃惊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却突然听见了一个声音说道:“主人,我终于等来你了!” “你是谁!?”东崇望向四周,除了那些不断扑击上来的蝴蝶,甚至连那个小女孩都不见了。 “我就在你手上。”那个声音说道。 东崇往手上看去,只见宿土道士给他的佛珠此刻正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佛珠只是我的法相,并不是我的真身,我只是被封印在了这佛珠里,而其中的机缘,只有待主人自己慢慢发掘……”声音渐渐微弱了下去。 “诶你别走啊!把话说清楚!还有这些蝴蝶!”东崇大叫了起来,可是刚才听得太入神了竟然没有去看周围的情况,只见白光慢慢地消散,那些恶心的蝴蝶和那个诡异的小女孩也全全不见了,再看看自己的大腿上,哪里还有什么脓包! 迷雾重重凤凰山(一) “他妈还真是见鬼了!”东崇不由得抱怨道,那个声音难道真的是从佛珠里发出来的,可是他为什么不说清楚呢?既然它能够说话,为什么不告诉东崇怎么解开封印,而要让东崇自己慢慢发掘? 东崇看了看四周,确定什么事情也没有后,逃也似地跑了出去,他得去告诉那个妇女,这间厂房是呆不得了,还是尽早买了抵债最好。可是走到门口,那里还有什么人,那个妇女不知道为什么消失得无影无踪。 东崇估摸着现在最早也得十一二点了,看到四周一片黑漆漆地,他不敢多留,于是留了张纸条放在厂房门口,就顺着原路返回。 东崇满腹心事地走在路上,不自觉地就绕到了那个喧嚣的夜市里,那么晚了这里仍旧喧嚣繁华,人群络绎不绝,然而东崇却感到一股莫名的寂寥。 他看了看手上的佛珠,干笑了几声,自己一直向往着普普通通的生活,可是这辈子他却似乎非得和各种常人听起来好似荒诞怪异的事情和人打交道,大抵是上辈子做了太多的恶事,这辈子想要拥有平静的生活也不可以吧,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今晚的事情实在诡异至极,也不知道那个小女孩到底是何方神圣,还有那些令人作呕的笑面蝶……东崇努力克制自己不再去想,当下最重要的便是找个地方歇脚,总不能在路边打地铺吧! 凤凰镇的人确实热情好客,一个好心的老者告诉东崇往前走一阵子有一个规模不大的小旅馆,可是环境却不错,许多外来人都住在那里。 东崇道过谢后,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包,快步朝旅馆走去。这一夜东崇睡得极其不好,辗转反侧,一睡着就梦见那些诡异的笑面蝶还有小女孩那些支离破碎的骨头…… 第二天,东崇早早地付了房钱,又向店主打听了妇女所说的凤凰山所在的位置,就急切地上路了。 凤凰山,位于凤凰镇的东面,吞吐云雾,宛若仙境,因其形状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而得名。传说凤凰山上有座山神庙,十分简陋,甚至破旧无比,可是每个来到凤凰山旅游的人,恰恰正是为了这山神庙而来,但并不是所有慕名者都能如愿见到此庙,据说常年居住在凤凰山上年逾古稀的老者们有些连一辈子都无法见到,而那些有幸见到的,必定受山神福泽,万事如意。 因为这被传的玄乎其玄的传说,也使得凤凰山的周围充满了商机,东崇一路走来,就见四处都是买香火钱财的店铺,那些贼眉鼠眼的商贩们看着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信客递过来的白花花的银子,笑靥如花。 “不好意思大娘,打扰一下,请问您知道这个地址……”东崇拦住一个买高香的老大娘,礼貌地问道。 “你买香吗?”大娘却没有急着回答东崇,而是问道。 “我……我就是打听个地址……”东崇有些无奈地说。 “不买香就快走,我还要做生意呢!”大娘皱了皱眉头驱赶道。 迷雾重重凤凰山(二) 东崇满肚子的气正没处撒,这下更是被触着着火点,怒道:“我还没钱买你几柱香吗?!”说着就从口袋里拿出钱重重地摔在摊前,“我要最好的高香!” 那大娘一见钱,立刻换了一张天下太平的笑脸,热情地招呼起东崇来:“这个地方我当然知道,我这大半辈子都在这凤凰山,你再往前面走一段路就能看见了。” 东崇一把接过高香,哼了一声走开,不想和这唯利是图的小贩多说一句话。 循着刚才那大娘的指点,东崇往前走了大概十五分钟,就见到了一个一间小店,小店的正中放着一尊金光灿灿的佛祖,周围满是耀眼的佛牌,东崇对这些东西研究甚少,只知道佛牌是有正牌和阴牌之分。所谓的正牌,是指泰国的寺庙,僧人亲自加持,然后销售以换取资金建造佛庙等佛教设施的牌。正牌没有反噬作用,每一种正牌都是在佛的指导下设计出来,并都是为了好的目的以造福信奉者的。所谓的阴牌,是指由阿赞(阿赞是泰语中老师或前辈的意思,在这里是法师的意思)亲自设计并且牵扯着鬼,妖和仙(在泰国就叫古曼)一类的元素,来施法做牌。此类牌一般名声都很不好。因为施法者原本的动机就是不单纯的,他们往往为了一些特殊的目的而被制造出来。如阿赞明的狐仙牌。设计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异性。也因此,这类牌在泰国并不入流。 东崇看了看店里的佛牌,都是些用来祈求平安的正牌,而看了看门边显眼的门牌号,正是自己的目的地,只是武道这家伙怎么和买佛牌的扯上关系了,难不成这小子深藏不漏,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 东崇心里早已激动万分,这次他是铁了心要和武道说清楚并把他拉回去的。他来不及细想便走进了店里,只是令他有些奇怪的是从刚才到现在店里竟然连一个人也没有。 东崇在店里逛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有人在,突然,他发现店后有一个小门半掩着,于是好奇地将门推开,一道刺眼的光线突然从门外面射进来,东崇定眼一看,没想到小小的店面居然有一个这个宽大的院子。 “砰,砰,砰……”几声闷响从小院的深处传来,东崇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却见一个人光着膀子,挥着一把笨重无比的斧头,正在砍柴。 “武道?!”东崇激动地跑过去就结实地在武道的背上给了一拳,“你小子倒好,不读书到这里砍柴是怎么回事!” “你是……”武道转过身,茫然地望着东崇。 “你小子还装!看在我大老远跑来给你认错的份上,就别再生气啦……”东崇尴尬地笑了笑,没想到这小子还生自己的气呢,不过自己那天说的话确实言重了,换做是谁都大概都受不了吧。 “好武道,你就别生我的气了,你都说了我们是最好的兄弟,兄弟我也有做错事的时候嘛,你就大人有大量,别跟兄弟来真的成不……”东崇几乎是哀求着说。 密林怪物(一) “你到底是谁啊……我是叫武道没错,可是我压根就不认识你啊!你刚才把我吓了一跳,我这斧头可有三十斤重,刚才差点就砸着我脚了!”武道有些恼怒地说。 “说到底还是不原谅兄弟,算了也枉我大老远跑这一场了,我走了。”东崇转过身却没真走,因为他知道按武道那种天下太平舍我其谁的性格,下一秒一定就心软接受他的道歉了。可是武道却愣在那里好半天也没动作,东崇一咬牙真的迈开了步子。“臭道士!你倒是说句话啊!”东崇在心里不断地抓狂。 突然,门外面传来几声脚步声,东崇不由得愣了一下,停住了脚步。 “喂,你等等。”武道终于开口了,东崇心想这臭道士终究还是挨不过心理攻势,于是转过身就准备戏虐他几句,谁知武道却对自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抓起一旁的一件黄色衬衣,朝东崇招招手道:“不想死的话就跟我来。” 东崇疑惑地跟着武道跑到了院子后面的一个小山坡上。见武道还想继续山上去,东崇实在受不了他一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跑,于是喊道:“喂,臭道士,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外面那些人是谁?!你连你家的店都不要了吗?” “谁说那是我家的店?!”武道转过身,那对剑眉一瞥,有些不满地说道,“你这人怎么话那么多,我好心救你一命你还多嘴!” 东崇无奈地吐了口气,难道这臭道士真的失忆了,怎么连自己都不认识了?看他那个样子确实不像装出来的,这些日子他到底经历了什么,看来要弄清楚这一切只有跟着他了。 周围的树木越来越茂密,湛蓝的天空被层层叠叠的枝丫分割成一块一块,越往里走气氛越压抑,周围的景致也越看越不真切,甚至林中还有阵阵雾气升腾而起,透着说不出的诡异气氛。 “喂,还不能歇下吗?”东崇望着越来越深的树林,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凤凰山上就是这么阴森吗? 武道看了看四周,点了点头,“那就休息下吧。”说罢,就靠在一棵大树下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东崇用手在武道的面前晃了晃。 “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武道点点头,有些木纳地说。 “那那些人到底是谁,你为什么那么害怕?”东崇见武道确实像是失忆了一般,就换了个问题问道。 “那是我的事情,好像与你无关吧?”武道冷漠地说,与他日那个贫嘴的家伙判若两人。 突然,草丛里一阵异动,武道警觉地站了起来向四处张望,突然大叫一声:“跑!” 东崇看见自己方才停留的草丛里突然钻出一个黑影,由于光线太暗此时也看不真切,只能跟着武道往凤凰山深处跑去。 黑影在东崇的身后穷追不舍,东崇几次觉得自己就快要被那黑影抓住,于是硬着头皮死命迈开沉重的步伐,前面的武道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 密林怪物(二) “喂!你等等我啊!”东崇大声唤道,可是武道仿佛像听不见一下转眼就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中。 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把抓住东崇,东崇的大半个身子突然悬空,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上下跳动。 东崇冷不丁将头转了过去,正好与那黑影的眼睛对视。 “妈啊!”东崇顾不得自己现在正被那黑影抓得死死的,拼了命的挣脱。那是一张极其扭曲的脸,长满了棕红色的长毛,两颗巨大无比的兽齿从怪物的嘴巴里露出来,发出阵阵渗人的寒光,那对没有眼白的眼睛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东崇,怪物的全身除了那张脸外被长毛覆盖,它的手硕大无比,要是这怪物稍稍一使劲,东崇的小命估计就断送在此了。 “吱……”怪物发出一声难听的嘶吼,放下东崇,手舞足蹈仿佛要告诉东崇什么,可是东崇现在哪里有心思管它要干嘛,怪物这凶神恶煞的模样早就把他吓得屁滚尿流,眼下他只想快点逃脱怪物的魔爪。 “呜——”就在东崇想要逃脱的时候,怪物又发出一声令人不寒而栗的叫唤,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东崇定眼一看,只见怪物那满是皮毛的大腿上此刻竟然扎着一支箭,鲜血正汩汩外流,怪物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东崇,不知道为什么,东崇却觉得这种眼神似曾相识。 “喂,你在愣着干什么,快跑啊!”原来武道见东崇一直没跟来,回来找他来了。 “臭道士你来得太不及时了吧,你再来晚点我可就要被他吃了!”东崇有些兴奋地跑到武道身边。 “呜——”怪物见东崇朝武道跑了过去,又叫了一声,虽然他的腿一直不停地流血,可是他的手却不停地挥舞着,似乎在向东崇发出警告。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东崇疑惑地看着武道,问道。 “不管是什么东西,把他杀了就完事了……”武道的脸上露出极为邪恶的表情,一瞬间东崇觉得眼前的武道十分陌生。 武道念动了一串咒语,手中突然出现一把萦绕着紫光的剑。 “你的剑不是青色的吗?”东崇问道。 武道没有回答他,而是径直地朝怪物走了过去,剑上的紫光让东崇的心里一阵惘然。 武道的脸奇异地扭曲着,脸上的表情似乎不仅仅是笑那么简单,虽然武道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可是眼前这怪物并没有真的伤害他们,为什么武道却如此坚决地要将他杀死呢,还有那怪物三番两次地暗示东崇,到底想告诉他什么呢? “慢着!”东崇在武道将剑提起来之前大叫了一声,武道一怔,手中的剑差点滑落到地上。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一惊一乍的?!”武道转过身来,面露寒气,神情可怖地看着东崇。 “你……你先别杀了它!”东崇支支吾吾地说。 “怎么,我救了你一命你还想阻挠我?那你给我个不杀他的理由!”武道盯着东崇说道。 真真假假(一) “我……”东崇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呜——”那怪物挣扎着站起来,似乎没有看到一旁拿着剑的武道,而是一步步地朝东崇走来,还是那种复杂的目光,它一瘸一拐,仿佛一个趔趄就会摔倒在地上,但是仍旧没有停下脚步。 “吱——呜——”怪物又唤了两声,目光里那几分的戏虐和玩世不恭终于让东崇想起了什么,这目光像极了武道! “武道?!”东崇忍不住唤了一声,谁知道那怪物竟然响应了,回了东崇一声,却还是那个难听的声音。 难道这怪物才是武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在东崇发愣的那一刻,那个手里握着剑的武道冷不丁地出手,那把闪着紫光的剑直直地指向怪物的心脏。 “小心!”东崇顾不得再多想,要是那个怪物真的是武道,那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东崇一个飞扑将怪物扑倒在地,他感觉头上一阵风掠过,武道扑了个空,勃然大怒,举起剑又要朝东崇和怪物刺来。 “既然你要救他,那你们就一起死吧!”武道恶狠狠地说,手里的剑发出的紫光更加耀眼。 武道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置人于死地的,就算他真的忘记了东崇,也不会滥杀无辜! 东崇怒喝一声,小声念动召唤开阳石的咒语,自从上次在工厂里和那个神秘的小女孩打了一战之后,东崇发现自己现在居然能够自由地操纵开阳石了。 一团耀眼的火光猛然射向武道,武道一个转身闪过了东崇的攻击,又念了一句剑诀,四周竟然出现了无数细小的紫色光柱,那些光柱慢慢幻化着,越变越大,最后竟然变成了一把把紫色的剑! “都去死吧!”武道说罢,那些紫剑都朝东崇他们刺来。就在东崇觉得只有等死的份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东崇手里佛珠再次发威,耀眼的光芒将那些从四面八方射来的紫剑全部挡了回去。 “主人!”那个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叫我主人?”东崇喊道。 “快,召唤我!快!”那个声音急切地说道。 “怎么召唤?”东崇也顾不得现在情况危急,被这个奇怪的声音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用你的心!”那声音说完就又一次消失了。 “我的心?”东崇喃喃道。 就在这时,怪物又发出了一声怪叫,只见武道双眼发红,拿着剑就要朝他们扑了过来。东崇立刻双眼紧闭,心里一直默念着: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但是既然我是你的主人,现在主人有难你总要出手相救吧,否则我就快没命了啊……快点出来吧。虽然东崇觉得这种召唤的方法看上去特别白痴,可是眼下他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将佛珠里那个东西召唤出来。 “啊——”武道发出一声怪叫,东崇猛地睁开了眼睛,却见自己手中有一把奇特无比的剑,剑柄上纹着两条凶猛无比的巨龙,巨龙的眼睛令人顿生威慑之感。 第125章:剑拔出鞘(二) 第125章:剑拔出鞘(二) 最新最快发布网站看小说就到 剑上闪耀的白光将武道击出几米开外,躺倒在地上不知死活。而刺眼的光芒也让东崇一阵晕眩,他感觉手上仿佛有一股强大得自己无法控制的力量,一瞬间竟然失去了知觉。 一阵甘甜的药香萦绕在东崇的鼻翼间,这药香并无一丝苦味,反之却十分好闻,令人有心旷神怡的感觉。 东崇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周遭的一切也慢慢变得真切了起来。还未等东崇反应过来,嘴里就被人喂了一口甘凉的液体。 “醒了?”武道脸色平静地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白瓷碗。 “你……你真的是武道?”东崇想起武道那极其邪恶的表情,不由得一颤。 “如假包换,只可惜有人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还说是最好的兄弟呢,却也还不是认不出来!”武道嗔道。 “你记得我?”东崇惊喜地说道,挣扎着要站起来,却发现浑身什么力气也没有。 “别逞能了,你要是死在这里我可担待不起,你啊,就算化成灰我都认得。”武道玩世不恭地说道。 “你还生我的气吧。”东崇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你说呢,你要不要也试试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的感觉?”武道厉声说到。 “我就知道是这个样子,反正我就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无所谓了,我早就知道会白跑一趟的……”东崇说着,费力地靠在床板上就要下来。 “毛毛躁躁的,等我说完嘛!不过鉴于你这么诚心居然找到这里来的份上,我还能说什么呢?”武道摇摇头,笑着说道。 “好啊臭道士,你又装逼来骗我!”东崇捶了武道一拳。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道袍的道长走了进来,见到东崇和武道,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道儿,你同学醒了?” “嗯,师叔,你的药果然名不虚传啊!”武道正欲起身向他的师叔问好,却被师叔拦住了,“你腿上的伤还好得不真切,得亏没伤着筋骨,不然以后可就成瘸子了。” 东崇听完这话,内心既疑惑又愧疚。自己自是又欠了武道一个人情,每每最危险的时候,武道都舍命相救,这次当然也不例外,看来这辈子他东崇是报答不完咯。 “小伙子,你可得好好保存你手上的琉璃珠,他可不是普通的东西,日后定有大用,就像道儿脖子上的青玉一样,但这其中的精妙,也只有靠你们自己去领会了。” “道儿……”武道的师叔走后,东崇用一种他觉得这辈子定是不会再出现第二次的恶心的眼神楚楚可怜地看着武道。他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快被自己腻得酸掉了。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你该不会是趁我腿脚不便想……我告诉你我可是卖艺不卖身……我……”武道吓得手中的药差点撒了一地。 “不玩了,我郑重地跟你道歉!”东崇严肃地说道。 “嗨,我当是什么呐!是兄弟就别说这些啦,况且你在梦里不是跟那假扮我的鬼说了一大堆好话了。”武道拍拍东崇的肩膀,说道。 第126章:梦境非现实(一) 第126章:梦境非现实(一) 最新最快发布网站看小说就到 “梦里?假扮你的鬼?”东崇奇怪地问道。 “其实你从一来到这个凤凰镇就被施了幻术了!你这几天一直都这样躺着,你所经历的一切不过都是在梦里而已。可是如果你一直这样无法醒来,或者你在梦里出现什么意外,你都会死!”武道说道。 “什么?你是说我这几天……”东崇有些难以置信看着武道。 “我从学校回来一直住在我师叔这里。那天我师叔救回了一个人,说是中了很奇怪的幻术,连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幻,我很好奇就到他房里看,谁知道竟然是你!我实在没有办法只有出此下策到你的梦里去了,只是我没想到在你的梦里已经有了一个武道,而我却被变成了那副摸样,要是你认不出我,我们可就真的得玩完了!” “这么说我遇到的那个想置我于死地的小女孩也是被人安排好的,到底是谁一定要我死呢?!”东崇想起这几天的遭遇不由得额头冷汗阵阵,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对他施展幻术,得亏了武道这小子,不然自己早已死了不下百回了。 “我看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你不觉得自从我们踏进陇海中学之后,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我们吗?”武道正色道。 “不仅如此,像这开阳石和你师叔说的琉璃珠,我到现在还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东崇应道。 “唉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了。”武道叹了口气,“你小子可是撞了狗屎运了,我师叔的医术那可不是盖的,你别看这小小一碗药,里面可大有文章!”武道自豪地吹嘘着,倒好像他就是个神医一样。 “我知道你师叔的厉害,看咱家武道就这么□□,他师叔怎能没那么一手对吧!”东崇嘿嘿笑道。 “你这家伙别以为拍我马屁你欠我的账就能一笔勾销!”武道说道。 “切,你自己不读书跑到这里来休闲还说我呢!不玩了,说正事,你的脚当真没事?”东崇看武道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坐着,不免还是有些担心。 “好着呢,我可没那么脆弱。对了后天该开学了吧?”武道问道。 “你这臭道士脸皮还真厚,怎么,想回去读书了?”东崇取笑道。 “没办法,我看那学校表面风平浪静的实则处处暗藏杀机,要是没了我武道,某些智商低等的生物指不定那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武道象征性地撩了撩那并不存在的刘海,臭美地说。 “低等生物,你该不会是在说你自己吧!”东崇觉得自从和武道认识之后,俩人斗嘴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在学校的时候几乎每日一斗,把苗宇他们搞得无可奈何,可是俩人的关系却似乎越吵越亲密,这大概是物极必反的道理吧。 “我那叫大智若愚!别贫嘴了好好养着,喝了这药估计不久就能恢复了,开学跟我一起回去就是了!”武道说。 第127章:鬼门关(一) 第127章:鬼门关(一) 最新最快发布网站看小说就到 那是关于陇海中学最美的传说,大概所有的情侣都对此深信不疑,尽管从未有人真正验证过它的真实性——在冬至前夜,牵上心爱的人的手,在那扇大门前用心形的便利贴写下自己的心愿,并在门前接吻,如果大门没有打开,那你的愿望便会实现,而两个人从此也绝对不会再分开。 之所以没有人敢去验证,是因为那扇大门位于陇海中学一栋废弃的三层小楼房,据说这里以前是孤儿院的储物间,不知道为什么在建成学校之后,却没有被拆除,而是孤零零地立在那里,透出一派苍凉。 人们总是喜欢将那些自己不敢去触及的东西加以想像,编织出许许多多似有而无的故事然后便堂而皇之地将它们公诸于众,而那些愚蠢的听众也从未去考证过事件的真实性,大抵他们的任务就是搜罗各处能够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然后浮夸般的将事情传的洋洋洒洒。 这个神秘的大门也不例外。 传说很美,但是一旦沾上了恐怖,就让人本能的产生了畏惧。没有人会为了一个看起来何等虚假的传说而冒险去证实它的真实性。就因为当你问起那些在陇海中学混迹了几年的师兄师姐,他们都会告诉你一个事实:“这里闹鬼!” 只是有些人并不信邪。 零零洒洒的雨丝飘扬在凄清冷寂的深夜,十二月底,许多节日接踵而至。西方人开始欢度他们的圣诞节,而东方人的节日则是冬至。 12月19日,冬至前夜。零点零分。两个影子躲在细密的草丛中,一胖一瘦,胖的极胖,就跟一个圆嘟嘟的肉球,瘦的极瘦,用竹竿来形容他也不足为过。 “兵子,你怎么一回学校就拉我来这鬼地方,现在已经十二点了,宿舍都关门了,我们待会怎么进去啊!”李奇不满地看着一旁的志兵,有些发怵地说。 “奇子,我发现你的胆子越来越小了!”志兵小声地取笑道,“放心好了,我跟苗宇交代过了,他会给我们留着后门的!” “可是你觉得有谁会那么□□相信那么荒唐至极的传说并且在这么个鬼都懒得出来的晚上来这里许愿?”李奇不满地说。 “如果你害怕就先走吧,不用编那么多的理由!”志兵拍拍李奇的肩膀说道。 “我不过是觉得这么等着就跟傻瓜一样,反正我就是不相信有人会比我们还傻!”李奇白了志兵一眼。 “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我打包票今晚一定有人会来!”志兵自信满满地说,“你难道不想亲眼验证传说的真实性? 李奇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在宁静的小路上显得格外醒耳。志兵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就见两个人影朝那扇黑洞洞的大门走去。 “苏宸,我还是有些害怕。”幕初小声说道。 “小傻瓜,怕什么,你男朋友不就在这里。”苏宸笑了笑,本能地牵起幕初的手。 第128章:鬼门关(二) 第128章:鬼门关(二) 最新最快发布网站看小说就到 幕初指尖的微量顺着掌心传至苏宸的心房。“你的手好凉啊,别怕,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鬼!” “可是我真的不太相信那个传说,况且在我们之前似乎没有人去验证过它是不是真的。”幕初仍旧有些胆怯。 “你忘了你男朋友是干什么的了吗?”苏宸闪烁的瞳仁看着幕初,让幕初的心里小小的有了些安慰。 “我当然知道,你是学校灵异社的社长,可是……”幕初说。 “我能做社长也是有一手的,你放心好了,我和一个道长学过一些驱鬼的法术,要是真的有鬼我会保护你的。”苏宸的语气有些兴奋,说到底男孩子还是热衷于冒险,对未知的东西仍旧十分的好奇,当然,苏宸对幕初也着实是十分喜欢,他也希望这个传说是真的,自己能永远和幕初在一起。 苏宸小心翼翼地用脚踢开地上的枯枝败叶,这里似乎很久没有人来了,地上枯黄的落叶已经积攒了很厚的一层,被雨一冲刷,便溃烂了起来,发出一股有些难闻的腐臭。 那栋三层的小楼静静地伫立在黑暗中,顺着淡淡的月光看去竟然有些残缺的美丽,只是这并无法掩盖掉它所散发出来的神秘气息。 夜,真的很深了。 小楼很奇怪,只有一个不大的窗户,窗户上的玻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了,只有空荡荡的窗柩,楼里一点光亮也没有,那个传说中的爱情之门静静地面对着苏宸和幕初,门上有些斑驳,甚至还能看到几个脏兮兮的手印,大概是以前孤儿院那些顽皮的孩子留下的,但是此刻也显得突兀和诡异。 “小初,我要你写的便利贴呢?”苏宸打开手电筒,小声说道,大概他也感觉到了小楼那股似有若无的神秘气息,说话也降低了三分,没有了刚来时的兴奋。 “在这呢。”幕初从兜里拿出一张心形的便利贴,交给苏宸,她的手有些颤抖。 “准备好了吗?”苏宸屏息问道。 幕初点点头,心却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十分紧张,而躲在一旁草丛里的李奇和志兵此刻的心情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四个人都在期待着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 苏宸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那张便利贴贴了好几次竟然都掉到了地上,他有些恼了,索性将它贴在门上后死死地锤了几下,厚重的铁门发出一阵闷响,被黑暗充斥的房子里似乎还能听到阵阵回音。 “小初。”苏宸的声音突然温柔了下来,他用那双宽大的手将幕初的发梢撩到了耳后。 幕初的脸红扑扑的,就像一只害羞的小鹿,而相比之下,苏宸就显得镇定了许多。 要知道,这是幕初的初吻。 她曾允诺要将初吻献给将与自己白头偕老的那个男人,而现在,她很确定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高大帅气,又能给她温暖和感动的男人了。 一瞬间周围的一切仿佛迷离了,似乎被一道道游离的光线分割成一块一块。 第129章:鬼门关(三) 第129章:鬼门关(三) 最新最快发布网站看小说就到 苏宸的嘴角有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十分好闻,香气让幕初的脑子突然间短路,只记得唇齿间难以言表的幸福的温度。 一切仿佛在那一刻戛然而止。 那股薄荷香突然殆尽,那阵温暖瞬间变成刺骨的冰寒,眼前仿佛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带来一阵湿漉漉的水汽。 幕初错愕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面对的是虚无的空气。 苏宸呢? 大门安然地关闭着,刚才停了一阵的雨突然又猛地卷土重来,豆大的雨点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打在幕初乌黑的头发上,凉凉的,而此刻幕初的心里更是阵阵恶寒,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苏宸为什么突然间不见了。 “啊!”一阵杀猪般的尖叫让幕初的神经倏然扭成一团,紧接着她看见两个身影,一胖一瘦,跌跌撞撞地朝远处跑去,那一刻她竟然忘记了害怕,而是生气地喊道:“你们给我停下!” 那两个人愣了一下,随即又加快脚步跑了起来,很快便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月亮也害怕得躲进了云层。无尽的黑暗似要将大地压垮。 幕初感觉仿佛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苏宸,是你吗?!”幕初兴奋的正准备回头,却感觉背后突然吹来一阵猛烈的气流,夹带着雨丝,冰冷刺骨。 “砰!”笨重的一声,在这个飘着雨的寒夜显得格外刺耳。大门仍旧静静的关着,周围空荡荡的,寂寥无人,只有一张被雨水打湿的便利贴上一行清秀却早已模糊的字迹。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爹啊!娘啊!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救命啊!”李奇一路发出阵阵哀号,满脸的赘肉不规则地抖动着,像是受到什么巨大的惊吓。 “李奇你能有点出息嘛!”志兵捂住了李奇的嘴巴,怒道,“你想把宿舍管理员引来吗?!” “怎么了这是,哭爹喊娘的你们俩三更半夜跑哪里去了?”苗宇推开门,奇怪地问道,东崇和武道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们都没睡?”志兵吃惊地说道。 “还不是为了给你们留个门嘛!”武道无奈地说。 “进去再说吧,奇子你怎么了?”东崇看着李奇满头大喊,不由得狐疑地问道。 “鬼啊!有鬼啊!”李奇一个猛子扎进了被窝里,只露出一双眼睛,仍旧瑟瑟发抖。 武道和东崇对视了一眼,将门关好,看着像没事人一样的志兵和吓得不轻的李奇,不由得更加好奇了。 “你们俩怎么一个那么淡定一个却跟中了邪一样?”武道盘问道。 “别提了,他李奇就是个十足的胆小鬼!”志兵摇摇头,恨铁不成钢地说。 “你是没看到!”李奇不满地回击道,“你说你没注意可我真的看到了,那个门上突然出现了一张好可怕的人脸,她好像发现我在看着她,竟然冲着我笑,太吓人了!” “是你自己太紧张了吧。”志兵还是那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 “我还没眼花到那种地步,不然你解释一下那个男的怎么突然消失的?”李奇生气地说道。 第130章 销声匿迹(一) “我……”志兵一下子被噎住了,竟也没有回击。 “你看吧,你也没办法解释吧!”李奇得意地说。 志兵哼了一声,叼起牙刷走进了卫生间。 “奇子,你们今晚到底去哪里了?你说的人脸是怎么回事?”东崇突然想起自己刚来到这个宿舍时候的经历,他隐隐觉得两件事情可能有什么联系,不由得追问了起来。 虽然李奇很害怕,但是为了让大家相信他确实看见了不同寻常的东西,还是将他们今晚遇到的事情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怎么会有人相信这么荒唐的传说!”武道皱了皱眉头说道。 “你别说我还真的听闻过这个关于爱情大门的传说,这个传说在我们学校流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苗宇插话道。 “可是这么美好的传说怎么和什么鬼脸扯到一起了?”东崇道。 “可不是嘛,都怪志兵那家伙一直怂恿我一起去,不然我才不会去呢!吓死我了!”李奇说道。 “死胖子,吓你一下也好,瞧你满身子的赘肉!”志兵从卫生间里出来,继续取笑李奇。 “兵子,你也真是的,怎么想到要去这么危险的地方,万一要是……”武道欲言又止。 “你真的相信那死胖子的鬼话,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志兵瞪了武道一眼,说。 “这个……”武道顿时被志兵呛住了。 “凡事也没有绝对你说是吧,兵子。这个世界本来就有许多事情是科学没有办法解释的,譬如鬼怪。况且就算门上的人脸是奇子的幻觉,那你能够解释那个男的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吗?”苗宇沉着的应付道。 武道感激地看了苗宇一眼,自己差点就下不来台了。 “算了算了,洗洗睡吧,奇子和兵子没事就好,没有必要为了这件事情伤了大家的和气。”东崇暗中拍了拍武道的肩膀,武道会意地点点头,众人于是回到自己的铺位上,没一会而就鼾声如雷。 午夜的雨,越下越大。 这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武道同志,这已经是你第n+1次赖床了,真搞不懂你,刚开始还天天起得比鸡早去晨修,最近怎么疏懒得比奇子起的还晚,我看我们不用去食堂了,直接上课去吧,第一堂课可是蛤蟆的,惹不起啊!”东崇无奈地摇摇头,看着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邋遢的武道,突然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部动画片,不由得与武道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你别和我走得太近啊,别说我们认识!” 东崇话音未落,迎面走来两个短发女生,还是正妹,那小脸蛋秀色可餐。 一股香气带来两个女生的低声谈话。 第131章 销声匿迹(二) “这就是那个特别会唱歌的师弟吧!” “对啊对啊,你有没有看微博,他唱歌好厉害噢,而且长得又那么帅!” “他最近走忧郁风格吗?” “我看是吧,反正不管走什么风格,都太帅了!要不是我有男朋友了……” “你还算坚定呢,我都想抛弃我的男朋友去追求他了,可惜我估计竞争者太多了……” 东崇:“……” 老天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公平,武道这死小子还就长了一张能够迷惑万千少女的脸,居然连邋遢得没有整理都被人误以为是在走忧郁路线,东崇觉得自己站在武道身边根本无法立足,要是那些女生知道武道还会法术,那还得了! “怎么样,到底谁离谁远点噢……”武道没心没肺地开起唰来。 “我怎么就没发现咱家武道有什么所谓的忧郁气质呢?”东崇绕着武道转了一圈,无奈地叹息道,“我就只闻到了满身的馊气,啧啧,道儿,你几天没洗澡了?” “你妈的你有种再跑快点,你跑!”武道追打着东崇进了食堂。 “耗子,苏宸失踪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东崇正将一个包子塞进嘴巴里,听到这句话突然停住了,心想这个学校怎么总是有人失踪。 “何止是苏宸,我听说他女朋友幕初也不见了!”另一个人说道。 东崇转过身寻找声音的来源,却见隔壁桌坐着一个他们并不陌生的人,那个光头的师兄。 那师兄也看到了东崇,他友善地朝东崇点了点头。 “原来你叫耗子啊,哈哈!”武道神经大条地取笑道,没想到光头师兄却不生气,而是乐呵呵地说:“耗子是我的外号啦!” “这两位是……”刚才和耗子说话的男生转过身看了看东崇和武道。 “两个高一的师弟,”耗子解释道,“他们住在317寝室。” “317寝室?不是吧!你们见到鬼了吗?!”那个男生的瞳孔里突然闪出兴奋的光,激动地用油腻的手抓住东崇的胳膊。 “呃……这个……”东崇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失态了……”那男生放开东崇的胳膊,尴尬地说。 “抱歉哈,老猫他就这个样子……”耗子笑了笑说道。 “耗子和老猫,你们还真是冤家……”武道笑道。 “哈哈,不是冤家不聚头嘛。不过我确实对你们宿舍很感兴趣,改天有空带我去看看!对了,我和耗子都是学校灵异社的社员,欢迎你们入社噢!”老猫友好地再次伸过那双油腻腻的爪子,又意识到不妥,随即报以天下太平的微笑。 “灵异社?我们学校居然有这种东西?”东崇有些吃惊地说。 “当然咯,我们刚才说的苏宸就是灵异社的社长,现在他失踪了,那副社长又成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说起这个副社长也真是奇怪,听说社长换了好几个,他就一直稳坐那个位置,而且灵异社成立到现在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他在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之前竟然就成了副社长,真搞不懂!”耗子嘟囔道。 “什么人这么牛逼……”武道装作好奇地问,其实他是想看看这个人会不会也是同道中人。 “听说他叫做钟旭天。”老猫幽幽地说。 第132章 销声匿迹(三) “钟旭天?!”武道和东崇异口同声地大叫了起来,隔着几张桌子的一个仁兄噗的一声将滚烫的豆浆喷了出来,又不幸地洒到一个泼辣美女乌黑亮丽的头发上,那美女气得杏仁眼一瞪拍桌就起,怎料不小心将自己的饭碗一肘子甩了出去正中一个书呆子的门面,就在那个书呆子被撞得满世界星星满地找牙的时候又不小心撞倒了一旁一大桶食堂准备拿去喂猪的泔水,阵阵恶臭于是弥漫开来。 “牛逼……”耗子望着这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嘴巴张大得几乎可以容得下一个拳头。 “酷毙了!”老猫的双眼再次放光。 武道,东崇:“……” “那个,师兄……”东崇觉得叫光头耗子还是太不礼貌了,“你们的社长是怎么失踪的?”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还要从咱们学校的一个传说说起……”耗子道。 “爱情之门吗?”武道和东崇不约而同地问道。 “你俩还真是默契……”老猫插话道。 “嗯,既然你们知道我就简短的说了,就是我们社长和他的女朋友幕初为了验证爱情之门的真实性,昨晚相约去到那里,可是他们的舍友说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他们的老师已经报了警,刚才我们也跟警方提供了一些信息,估计现在他们就在爱情之门那……”耗子说。 “难道奇子和志兵昨晚看见的就是……”东崇喃喃道。 就在这时,有一个男生一路小跑来到耗子和老猫身边,瞳孔放大,脸色铁青,像是受到什么巨大的惊吓。 “汶青,你这是……”耗子见到那个男生,疑惑地问。 “吓……吓死我了……”那个叫汶青的男生气喘吁吁地说。 “苏宸……苏宸和幕初找到了!”汶青说道。 “好事啊,怎么吓着你了……”老猫不解地问道。 汶青凑在老猫耳边说了一句话,老猫惊叫一声拉着耗子和汶青就往外冲。 “走!跟上!”武道对东崇说。 只见三人一路小跑,来到了一栋有些残旧的小楼房前,而小楼房的四周已经被拉上了白色的警戒线,许多警察进进出出,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高大帅气的警官正愁眉紧锁,站在门边拿着对讲机发呆。东崇看见那张熟悉的脸,不由得激动地上前去。 “文警官!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你!”东崇笑着说。 “是你啊!时间过得真快,想想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没想到还能再见面。”文菁也有些欣喜。 “文警官,看样子你又遇到棘手的事情了吧……”东崇问道。 “唉……也不知道我的运气怎么那么背,次次那些几乎没有头绪的案件都被我接手,这不,这次的案件真是太诡异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上级汇报啊!”文菁的眉毛又拧成了一个疙瘩。 “啊——”三层小楼里发出一声尖叫,像是耗子的,文菁皱了皱眉头朝里面吼道:“怎么办事的啊!我都说了不能再让学生接近这里!” “文警官,里面怎么了?” 第133章 销声匿迹(四) 也许因为文菁和东崇是老熟人,他竟没有隐瞒,顿了顿说道:“早上我们接到报案,说你们学校两个高二的学生失踪了,根据学生们提供的线索,我们找到了这里,一进去,你猜我们看到了什么……” 文菁故意停顿了一下。 “什么?”东崇有种不详的预感。 “我们看见两具阴森森的白骨,他们身上穿着衣服,看样子是一男一女……”文菁说完,眉头皱得更紧了。 “难道……”东崇欲言又止。 “本来我们也不相信,可是刚才法医做过鉴定了,确实是失踪的那两个学生,可是你说怪不怪,昨天刚失踪的人,今天就成了白骨,这根本不符合逻辑,而且他们身上的衣服一点磨损都没有,可以说是完好的,这纵使是身经百战的国际刑警来了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啊!” “文警官,也许有些事情您该换个角度思考思考。”武道若有所思地说。 “我也想过会不会是超自然力量,可……算上这两个你们已经失踪了四个人了……还有两个至今仍杳无音讯。”看得出文菁虽然是警察,但是对神鬼还是有所敬畏的。 东崇看着老猫和汶青将脸色苍白的耗子扶出来,叹了口气,告别了文菁,和武道心事重重地回到教室。 “你们俩怎么大清早跑没影到现在才回来?”苗宇疑惑地看着跑得气喘吁吁的两个人。 “没……没什么,还好没迟到……”东崇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你说这蛤蟆也真是奇怪,丈夫死了居然跟没事人似的,每天还像打了鸡血一样精力充沛,我看她跟那什么刘三姐有得一拼啊……都是神一般的女人……”李奇调侃道。 “对了东崇,苗夏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苗宇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条。 “行啊小子,艳福不浅嘛!”武道拍拍东崇的肩膀,笑着说道。 “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东崇故意挑逗武道说。 “还想再试试第二次吗?”武道瞪了东崇一眼。 “开玩笑还不行嘛!”东崇嗔道,“快上课了,散了散了!” “行啊小子,有了小妞就不要兄弟了啊!”苗宇酸溜溜地说。 “苗子,你条件这么好,赶明我给你介绍一个,你就不会寂寞空虚冷咯!”李奇八卦地说。 正说着,铃声便响了。东崇回到座位上,迫不及待地将那张纸条打开,没想到这小妮子竟然叠了这么多层,光是将纸条打开就费了东崇好大的劲。 “上午放学后到我们上次遇见的那个地方等我。”一行清秀的字迹仿佛还夹带着淡淡的香气。 第134章 佳人有约(一) 女人的心思还真是搞不懂,就这么一句话搞得跟地下党一样神秘,东崇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苗夏又有什么鬼主意了,不过她主动约自己,还是让东崇有些大喜过望。 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五节无聊的课后,东崇抓起书包就朝教室外跑去。一般女孩子都是比较有时间观念的,他可不想迟到。 待东崇到了校园的小径,苗夏还没有来,也许是刚下课的缘故,这里也显得冷冷清清,入冬了,那些枯黄的藤蔓被风一吹,掉到了地上,无声无息,也许待到明年,又会有新的生命开始新一轮生生不息的轮回。 东崇在小径边上一个小亭子里坐下,这里似乎有什么人停留过,东崇看见亭子正中的石桌子上有一排灭了的蜡烛,摆成一个心形,周围还散落着许多枯萎了的花。 看样子一定有一对情侣在这里停留过,不过这幽静的小径倒确实是个不错的约会圣地。 东崇突然看见远处一个摇晃着的秋千孤独地立着,秋千上的油漆都脱落了,看样子已经有些年岁了,只是这么突兀地立在这里,不免有些奇怪。 “看什么呢?”苗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呃……没有啦,随……随便看看……”东崇发觉自己每次遇见苗夏都会自动变成大舌头。 “怎么看见我还是那么紧张,我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人的。”苗夏笑了笑说,“你听说了我们社长失踪的事情了吗?” “你们社长?你也是……”东崇看着苗夏,她骨子里好冒险的个性大抵确实会去加入所谓的灵异社的。 “嗯,我是学校灵异社的社员。”苗夏点点头道。 东崇叹了口气,把早上的事情告诉了苗夏。 “怎么可能……小初姐她人很好的……”苗夏听完声音突然黯淡了下去,东崇真怕她下一秒就哭出来,安慰人这种事情可不是他东崇的强项。 “你确定那两具尸体是我们社长和小初姐的?”苗夏似乎还抱着一线希望。 “既然法医都这么说了……唉……世事无常,你也别太伤心了……”东崇如实回答道。 “可……那个传说……”苗夏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东崇隐约觉得这后面一定还有什么他们还不知道的东西。 “学校确实有那个传说没错,不过传说最后也有说,如果大门打开了,就会有厄运降临。”苗夏有些胆怯地说。 “厄运……难道你们社长打开了大门?”东崇吃惊地说。 “不可能!我们社长不是那么不谨慎的人!”苗夏道。 东崇认真想了想李奇那天晚上回来后所说的话,难不成这两个人的失踪真的跟门上的那张人脸有关吗? “东崇……”苗夏冷不丁轻声唤道。 第135章 佳人有约(二) “啊?”见苗夏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叫自己的名字,东崇有些不自在。 “你能不能陪我去那里看看?”苗夏乞求地说。 “不行。”东崇斩钉截铁地说,他当然不能告诉苗夏那里可能有恶灵作祟,“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那里已经被警方封锁,一大堆警察进进出出,纵使我想陪你去也去不了。” “所以不是现在!”苗夏说。 “难道……”东崇有种不祥的预感。 “没错,今晚十二点,我在这里等你。”苗夏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十二点!你怎么出得来?!”东崇对着苗夏的背影大声喊道。 “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吧,我的事情你放心,我一定准时到!”苗夏回应道。 “奇怪,我也没说答应了啊!”东崇自言自语道,可是一抬头,苗夏却走远了,只能哀叹一声,看来只能希望今晚能平安无事了。 “你这一整天可都魂不守舍的,这心思是被哪个小女生勾去了啊?”苗宇在一旁笑着问东崇。 “还用问,当然是你那个貌美如花,如花似玉,玉那什么的妹妹咯!”武道嘿嘿一笑说。 “我看也就只有他能勾走咱家东崇的魂咯!”李奇插话道。 “你们这群损友怎么聚在一起就说这些,能说点有营养的吗?”东崇没好气地回敬他们每个人一个白眼。 “诶奇子,怎么一整天没看到志兵?”苗宇问道。 “你别管那小子,整天神神叨叨的,可能最近把上哪个妞了吧!”李奇摇摇头,“他那家伙就是个重色轻友的主,你们是不知道,小学的时候他每次和小女生传纸条都要经过我,有一次被老师发现了他居然把祸嫁到我头上,害我被我妈罚一星期不准吃红烧肉!” “死胖子,你怎么三句不离吃呢!”武道拍拍李奇的肩膀。 “那个,你也知道民以食……”就当李奇又要开始他的长篇演讲,三个人默契般地散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在原地摇头晃脑。 天完全黑透了,冬天的夜晚总比白天要冷许多,东崇穿了件毛衣还是觉得有些寒意,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多,寝室里那几个家伙也差不多睡熟了。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细缝,一个人影闪身进来,把东崇吓了一跳。 “谁?”他本能的问道。 “我。”声音有些疲惫,但是那股冷冰冰的劲还是很明确地告诉了东崇来者就是多日未见的钟旭天。 “旭天,伤好点了吧。”虽然有些尴尬,但是东崇一想到那天钟旭天的样子,不免还是有些担心。 “好了。”不拖泥带水,还是那寥寥几个字,但是东崇已经觉得很满足了,至少刚开始他连话也不愿多与寝室的人说。 不过钟旭天突然回来倒让东崇犯难了,而且他也没有要睡觉的意思,躺在床上摆弄着他的平板电脑,眼看着和苗夏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东崇有些着急。 “看门的老头睡着了。”黑暗中,东崇无法看清楚钟旭天的神色,只是听到他淡淡地说。 第136章 佳人有约(三) “小心点。”声音还是冷冷的,但是却让东崇有些莫名地兴奋起来,这算是关心吗?只是旭天为什么对自己出去的目的都那么清楚。 “谢谢。”东崇笑了笑,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他手上那串晶莹的佛珠在黑暗中散发着柔和的绿光。 寝室很暗,除了那个发着白光的荧光屏和一串同样耀眼的佛珠。 终于在差一分钟就十二点的时候,东崇赶到了,而打扮的男孩子气十足的苗夏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 “对不起,出了点小状况……呃……你这身打扮……”东崇看着苗夏,差点没笑出来。 “怎么……我不就是把眉毛画浓了点,很丑吗?”苗夏瞪大了眼睛看着东崇。 “不……不丑……有些人天生就是美人胚子……”东崇像是在跟自己说话似的低声说道。 “你说啥?”苗夏疑惑地盯着东崇,那对被刻意化浓的眉毛一蹙。 东崇意识到自己差点失言,忙赔笑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快走吧。” 来这里之前,东崇已经做好了一些准备,其实本来他也想到大门那里一探究竟,只是带上苗夏,行动实在不便,他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下雨了?”苗夏看了看天空,零零散散的小雨飘扬在凄清的冬夜,更增添了几丝凉意。 “给,披上。”像东崇看过的无数无聊至极的泡沫剧里面的情节一样,东崇将自己的黑夹克披到了苗夏的背上,在此之前东崇一直嘲笑这些女主角就跟白痴一样被男主角一个有可能早已设定好的动作就俘获了芳心,没想到了自己仍旧重蹈了覆辙。 “谢谢啦……”苗夏哈了口气,白色的烟雾融入有些干冷的空气中,她的嘴角有一个浅浅的却十分迷人的酒窝。 东崇小心翼翼地拨开那些枯枝败叶,这里经过白天的一折腾,似乎变得更加凌乱,那几道白色的警戒线已经被风吹落在地上,一片的寂然和萧条。 那个传说中的爱情之门静静的伫立在那里,雨越下越大。 “你看这里也没什么,我们回去吧。”东崇的心突然有些不安,他的预感一直很准,他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一样。 “你害怕了?”苗夏转过身,问道。 “你看,这雨越来越大了。”东崇望了望天空。 “等等,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苗夏说着,疾步跑了过去。 “小心点!”东崇喊道。 “好像是一张纸。”苗夏蹲在大门边,手里拿着一张红色的纸条。 “是小初姐的字迹!”苗夏兴奋地说,“我要和苏宸永远在一起……”她喃喃念道,丝毫没有感觉到头顶上的变化,而站在远处的东崇却将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一张青面獠牙的人脸赫然映在那个大门上,他那青紫色的舌头伸得老长,怒目圆睁,一排锋利的狼牙闪着寒光。 “小心!”东崇奋不顾身地跑了过去。 就在这时,大门中伸出一只湿淋淋的手,抓住了苗夏的胳膊。 第137章 失声(一) “啊!”苗夏抬起头,正好和那张恐怖的人脸对视,吓得惨叫一声,拼命的挣扎。鬼脸的舌头上不断滴出唾液,好像饥饿的野兽找到的食物一般。 东崇也顾不得隐瞒身份了,大喝一声,手心顿时发出一阵亮光,两道火焰只取那鬼脸而去,那怪脸吃疼,手竟然松开了,苗夏被摔倒了地上,吃惊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没有时间解释了,快跑!”东崇说着,一把将苗夏拉开,又凝结一个火球朝门上的鬼脸打过去,谁知道鬼脸竟然张开嘴巴喷出了两条水柱,硬生生把东崇的火球扑灭了,还将东崇全身都淋湿了。 东崇不敢恋战,况且现在他还得顾及苗夏的安危,于是甩出两张水雷符,拉起苗夏的手夺命地狂奔,直到跑出去了很远,才停了下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苗夏气还没有喘匀,身上也被草地上的树枝刮出了几道伤痕。 “我……怎么说呢……唉你也看到了,其实我是镇魂族的人,简单的说也就是和鬼打交道的,我也是受师傅之托来这个学校解决这里的灵异事件。”东崇如实答道。 “镇……镇魂族?好牛逼噢!以前这些东西只能在小说里看到耶!”苗夏突然兴奋了起来,围着东崇转了一圈,“啧啧,没想到啊,你真是深藏不露,难怪那次你面对无头尸体能够如此镇定!” 方才苗夏才被那鬼脸吓的花容失色,没想到这一会就又恢复了原状,像打量什么稀世物种一样好奇地围着东崇转圈。 “别……别像看猴子一样看着我啊……”东崇有些无奈地吐了吐舌头。 “真奇怪,居然有人把自己比成猴子!对了,你会法术这件事情有谁知道?”苗夏不怀好意地问。 “他们都不知道,所以我要你保密,刚才要不是情况紧急我……反正你哥你也不能告诉他!”东崇严肃地说。 “知道啦,真是的,那么严肃干嘛,我苗夏可是讲信用的人!”苗夏说着,转过身:“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宿舍咯,这个明天再还你!”苗夏指了指身上的黑夹克,莞尔一笑,转身小跑回女生宿舍。 东崇刚才还不觉得冷,现在却突然发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窖一般,大概是浑身湿透的缘故。也无心再去思考那个鬼脸到底是何方神圣,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到宿舍拥抱他可爱的床。 他迷迷糊糊地回到了宿舍,摸着黑爬到了床上,那几个家伙早已睡得云里雾里,李奇打鼾的声音仍旧一如既往的响,钟旭天似乎也睡下了,东崇换了件干净的衣服,晕晕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他梦见了那张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脸,正咧开嘴报以他诡异至极的邪笑。 东崇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却发觉浑身无力,张开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连坐起来的力气也没有。武道坐在他旁边的床上,正在看书。 “你终于醒了!”武道激动地说。 第138章 失声(二) 东崇张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只能又点头又摇头。 “你是想问你怎么了吧!”武道问。 东崇点点头。 武道摸了摸东崇的额头:“还好,烧退了,你都睡了一天了,你知道你发了几度的烧吗?39度啊!我真怕你把脑袋也烧坏了!” 东崇将手攥成一个拳头。 “好了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你醒了就好,暂时失声也是正常的,估计过断时间也就好了。” 东崇指了指武道,又指了指其他几个空铺位。 “他们啊?上学去了啊!你以为谁都像我一样请假来看着你啊!“武道没好气地跳下了床,“有些人昨天晚上不还偷偷跑出去约会?也不知道是去约会还是去干了什么猥琐的事情,居然弄得发高烧,嘿嘿嘿……”武道奸笑着说。 东崇用力的锤了几下床板。 “好好好,崇哥我错了成了吧,别激动别激动……”武道忙赔笑道,“对了,你是怎么搞定那冰棍的?” 东崇看着武道,茫然失措地摇摇头。 “他早上不知道从哪里带来一小瓶药水,只说了一句说你不是普通的发烧,吃药是吃不好的,只有喝这种药水才有用,不过这药水有副作用,就是会让你暂时失声……”武道说。 钟旭天的变化也太大了,难道这就是他所说的对东崇的回报,东崇摇摇头,不知道说什么好,钟旭天甚至让东崇感到有些害怕,因为他似乎什么都明白,却一直摆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实在太过诡异莫测了。 “想什么呢?”武道踢了踢东崇的床板,“皇上,小的要去给您打饭了,请问您要吃些什么呢?可乐鸡翅,麻婆豆腐还是银耳莲子汤?” 东崇想要笑出声,却怎奈发不出声音,只能捂住嘴巴在床上抽搐。 “小心中风,我走了,你好生躺着!”武道说罢,拿着饭票走了出去。 武道刚走不久,宿舍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东崇看到来者,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别别,你躺着就好……”苗夏有些担心地看着面色憔悴的东崇,“都怪我,昨天不让你陪我去就好了,害的你……而且你还把夹克衫给我了!” 东崇着急地比划着,指了指桌子上的本子和笔。 “你要这个?”苗夏疑惑地将本子递给东崇,“你说不了话?” 东崇点点头,立马在纸上写道:“你不用上课?” “你就别担心我了,我们这节上体育,我不放心,就偷溜过来了,我哥都跟我说了……”苗夏的脸上写满了歉意。 “我没事,真的不怪你,估计是昨晚那个鬼脸喷的水里面有什么异术。” “对不起,我实在太任性了,我也没想到会那么危险。”苗夏将头低了下去。 “真的不怪你,换做是别人也一定会保护你的。” 第139章 杰怪的声明 各位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好,首先非常感谢你们对我的支持,批评和建议,我全部都看着眼里,并且一定会好好努力,争取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长筒靴系列是我初涉陈丘之作,希望各位多多包涵,在此对各位做出一些声明。 首先,长筒靴的写作我不会停止,但是会断更很长的一段时间,希望各位包涵,因为我需要更多的阅历和沉淀,才能将这本我花尽心血的作品写好,使人物更加丰满有个性,将你们喜欢的东崇武道写得更好,不辜负你们的期待。 其次,我现在有在更新的小说名为《校园见鬼录:鬼声》是以我为叙述者续写的小说,风格和长筒靴很不一样,现在在榕树下更新中,如果各位能够赏脸,就请移步到榕树下,多多支持小弟的不才之作,只要在榕树下界面,或者百度搜索《校园见鬼录:鬼声》便可找到。 再次谢谢各位的支持,等我一段时间,我会把长筒靴还给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