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凉薄王爷:追捕逃妃》 嫡妻不如媚妾(1) 瑞泽国,京都,锦瑞王府的某个偏僻小院内,初冬的薄日斜照在房梁上,房梁下的台阶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正对着台阶的房门蓦然从里面打开,走出一个长相清丽的女子。 女子内着淡青色襦裙小袄,外披银白狐裘,金线绣边的长靴款款落在雪地上,一路行出了小院。转过长廊小院,绕过假山清湖,女子很快就行到正堂内院。 站在角落的回廊拐角处,女子稍有些怯懦地探出头,看着满满一院子的人物,有的富甲一方,有的官拜三品,全都围绕在一个相貌清俊、神色淡漠、气质风流的男子身边,或是恭维或是奉承的寒暄着,心头的怯意更甚。 相,相公……相公他真的让我出来陪他送客吗?女子不自信地在心中问自己。 就在这时,院子里的人已经纷纷起身向清俊男子道别,为首的一位尚书大人朗声道:“王爷的新王妃才貌佳绝,品德无双,本官先在此恭喜王爷觅得佳人同白头。他日撤换文书一下,本官定然携礼登门祝贺。” “李大人说的是,李大人说的是,老朽到时也一定要登门祝贺,王爷可一定要为新王妃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一旁众人纷纷附和。 就在此时,一个身姿妩媚、风韵妖娆的女子,从被称作王爷的清俊男子身边冒出头,毫不避讳地摆出女主人的姿态,巧笑着嗔道:“哎呀,各位这不是羞臊妾身嘛,妾身能够得王爷荣宠已是此身最大的幸福,婚礼那些都是身外物,不重要的。” 而作为当事人的某王爷,听罢众人的话,只露出一个浅淡的简直就看不出来的笑,微微颌首。 早就知道锦瑞王纳兰瑞的淡漠脾性,平日里朝中大臣就算是想要巴结他,都有些无从下手。今日为了废除那个名存实亡的锦瑞王妃,纳兰瑞竟然主动开口要他们帮忙,众人早已经喜出望外了。所以此时见他默认地点头,众人也不多言纠缠,一人一句告辞,当即就散了去。 一时间,原本还喧哗跌宕的院子里走的只剩下四五个宾客,而看那些滞留未走的宾客表情,好像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打算。 其中,一个身着黑金滚边白锦袍的魁梧男子,左手举着酒杯突然转过身来,朗声大笑着对纳兰瑞说道:“阿瑞,亏你做得出这么损的事情来,陛下让你聚集京都的富商百官们,商讨五行山庄来访之事,你竟然假公济私怂恿人家帮你换妃。哈哈哈……你们家的那位,真的有那么讨你的嫌吗?” “洪城,不是人家王妃讨嫌,而是从头到尾,纳兰和她之间的亲事,就是皇太后一人说了算的。纳兰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嘛?人家越逼他做一件事,他就越会反抗,只是……可怜了人家好好的一个姑娘啊!” 被唤作洪城的魁梧男子身旁,坐着一个青衣俊美的公子,手中的玉箸不急不慢地夹起桌宴上的一块鱼肉送入口中,说话的口气同样不咸不淡。 嫡妻不如媚妾(2) 听到向忘夜竟然在可怜叶敏,站在纳兰瑞身后的纳兰桀蓦地冲上前,不屑地哼道,“别说的好像那个女人就是个好货色,她不就是救了皇奶奶一次嘛,就想攀高枝嫁入锦瑞王府变凤凰。明面上这婚事是皇奶奶一意孤行,保不准是不是她在背后撺掇皇奶奶这么做的。你说是吧,琉夜?” 独自坐在另一张酒桌上的琉夜,听到纳兰桀的话却没有给予任何回应。只见他淡漠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手中的茶杯,冰冷而精致的五官在耀眼的阳光下,镀上了一层琉璃金光,轮廓深刻的侧颜犹如神祇一般完美,白色劲装无风自舞,连站在纳兰瑞身旁,风姿妖娆的花媚儿都看呆了。 “阿瑞,我劝你不要这么做,纵使朝内百官都支持你废除正妃,陛下也不会同意的。而且,你这样做会伤害叶敏的,叶敏她没有错,你不能为了跟皇太后怄气,就让她好好的姑娘家声誉尽毁。” 这时,一直皱着眉站在角落里的郝连君河却开口了。今天,他也穿了一身金线绣边的白裳,一身文秀的气质,让人一眼便看出他是从书卷堆里走出来的文人。 清冷的目光淡漠地瞥过身旁的花媚儿,纳兰瑞冷淡地躲开了看琉夜看呆了刚刚回过神的花媚儿贴过来的身体,毫无感情地说道:“我自有我的办法,让陛下和皇太后都不得不同意我废除正妃。” 纳兰瑞凉薄的话语,随着初冬的寒风飞散开来,飘荡在跌跌撞撞地往回走的叶敏耳畔,酸涩的泪珠如断线的珍珠滚落在颈间的狐裘上,绝望的情绪在她的内心升腾。 原来,花媚儿骗我说相公让我来陪他送客,就是为了让我听到这些。原来,相公已经厌恶我至这般地步。我叶敏虽然身份低微,但我也有我的尊严,与其有朝一日被废,令皇太后蒙羞,我还不如现在就撞死在这廊柱上。 情绪翻腾间,叶敏的视线终于固定在面前的红漆柱子上,蓦地一咬牙,一握拳,她便去意坚决地一头撞上了面前的廊柱。 “吓!”猛然睁开眼,双手拽紧身上的被子,叶敏的后背满是冷汗,头上隐隐传来一阵闷疼。双眼发直地盯着天花板,叶敏大口大口喘着气,想要从刚才的噩梦中缓过劲来。 她不明白,自己好端端地睡个午觉,怎么就做了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梦。难道是因为昨晚她们宿舍的舍友看宫廷剧时,她无意间瞄了一眼?还是因为,她最近在研究李时珍的生平事迹,导致她连做梦都回到了那个古风浓郁的时代? “算了,算了,不想了,今天还有人体解剖学的课,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摇了摇头,驱散脑中的纷乱思绪,叶敏一只手伸到枕头下面摸索自己的手机,另一只手则下意识地捂上闷疼的额角,“哎哟,我的头怎么这么疼啊!难道梦里的感觉还会带到现实里不成?” 暴虐的对待 叶敏的话音未落,她的手上所触及之处皆是一片纱布,与此同时一个清冷甚至可称作冷酷的男声在她的床边响了起来,“哼!是做梦你死后被风光大葬,然后被追封为贞烈王妃吗?” “唔?”蓦地转过脸,从床上跳坐起来,叶敏惊诧于自己的宿舍怎么会出现男人。 而当透过院子射进来的光,看到一身玄色深衣凉薄,藏青束腰挺拔,腰际还佩戴一把冰冷长剑的纳兰瑞时,向来处变不惊的叶敏亦小小地发出一声惊叫,“啊!” 然而,还没等叶敏的惊叫声完全从口腔中发出,一只暴虐的手就这样生生地把它扼断在喉咙里。 “看到我很惊讶吗?发现自己没死成是不是很失望?没事,我今天就送你一程,保证让你咽气。”恼怒地掐着叶敏的脖子,将她整个人高高举起,纳兰瑞着实被叶敏之前自尽的行为惹怒了。 他纳兰瑞这辈子,向来我行我素,不受他人的束缚,却因为面前的这个女人,被自己的父亲和祖母以皇命胁迫着做了一件自己极度不乐意的事情。 现在,这个女人还想用死来胁迫他,以死,来让她的名字,永远和他的捆绑在一起。 哼!如果可以,他真想现在立刻掐死她!但那样就正如了她的意!所以,他一定不会让她死,更不会让她如意! 他要留着她,撤掉她正妃的身份,将她贬为最卑贱的暖床侍奴,让她名声扫地、尊严尽失。一辈子,孤老在这锦瑞王府的偏僻小院里。 一把将叶敏丢回床上,纳兰瑞恨恨地想着,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偏僻小院。留下一脸惊愕的叶敏,用力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好半天才接受了一个事实。 刚才那些景象不是梦,那些景象都是真的,她穿越了!她穿越到了那个一头撞死在廊柱上的女子身上。 而随着这个事实被接受,一些纷乱的记忆也从四面八方淹没了叶敏,让她整个人虚弱地躺在简陋的大床上,思绪乱飞,悲殇逆流。 原来,她现在穿越过来的这个身体的主人也叫叶敏,跟她有着相同的名字,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和遭遇。 这是一个叫作瑞泽的国家,以前的叶敏,原本是生活在瑞泽国东部的一个偏僻小镇的乡村姑娘。由于她无意之中救了被盘踞在瑞泽国东部的汉虏族追杀的皇太后,而受到皇太后的宠爱,并将她许配给了锦瑞王爷纳兰瑞。 只是,这叶敏何许人也,无背景无身份无地的三无乡村草根少女是也。而这锦瑞王又是何许人也,当今皇帝陛下最优秀最宠爱的次子矣。 朝中有多少大臣官员梦想着把自己的女儿嫁给锦瑞王,所以多数官员都不同意这门亲事,而一向我行我素的锦瑞王,同样也不愿意接受长辈安排的婚姻。然而,最终这门亲事还是在皇太后的百般坚持和以性命相要挟之下促成了。 男人你不是我的菜 然而,成亲了又如何,成了王妃又如何,住的还不是比乡村草屋好不了多少的破败院落,吃的还不是比平民百姓强不了多少的糙米青菜。 就连唯一的几件好衣服都是皇太后送的,她平日里珍藏着不舍得穿,听说纳兰瑞要她出去一起送客时,却可以毫不犹豫地拿出来。最后,因为被自己撞柱自尽流下的血染透并结了块,而不得不丢掉。 在这锦瑞王府里,几乎没有人把叶敏当作王妃,就连下人家丁都敢对她大小声,更别说是那些锦瑞王的侧妃侍妾。而知道纳兰瑞不喜欢自己的叶敏,其实也从来不去烦他,粗茶淡饭的日子也就那样平平淡淡的过。 可谁知,这纳兰瑞年岁长到了二十,一直都很懂事明理,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叛逆期,非要想着法子废除叶敏这个正妃,不肯和她好好过。 而叶敏根本就不贪这个正妃的头衔,只是受不得那被废之辱。 想来她从小在乡下长到,虽然生活清苦,但至少也是快快乐乐,自由自在,有尊严有原则地活着的。现在要她受那被丈夫嫌弃废黜的屈辱,以她那内里倔强的脾性,肯定是以死明志。 从木床上爬起来,在院子里的水井边打了盆冷水,叶敏一边擦拭着身上的汗水,一边已经开始盘算着今后的生活。 穿越前,叶敏就是个孤儿,除了大学的学业未完,其实她对于原来的生活,也没有太多的留恋。所以,既然到了这个新世界,那她就以这个新的身份继续活下去好了。 虽说,那纳兰瑞不该娶了叶敏又不好好待她,这样怄气的做法纯属小孩子幼稚的行为。但叶敏也完全能够理解他,他本来就不喜欢叶敏,没办法跟自己不喜欢的女人过一辈子也属正常。 因此,叶敏很平静地就接受了即将被废的事实,也根本没想过要挽回什么。挽回?挽回个屁!这种不成熟又面瘫腹黑的烂男人,完全就不是她的菜。更何况人家已经三妻四妾的娶了一票的女人回家,跟她历来坚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原则完全相悖,她现在根本连正眼都懒得瞧他。 而既然到了一个新世界,叶敏反而比较想了解一下这边的风土人情,毕竟她曾经的梦想就是环游世界,到了这里也未为不可啊!更何况她还可以继续她的中医研究事业,并更加系统全面地学习她喜欢的中医了。 不过,平静的接受现实,和逆来顺受可不是一码事。她叶敏可以接受不爱她的男人的离开,但是她可不会乖乖地任人欺凌,所以她要去给锦瑞王府那些不安分的女人们一个下马威。 还有之前被人欺负的帐,她现在也要一次讨回来。而首当其冲的那一个,当然就是算计她的花媚儿。面色冷厉地想着,叶敏换了一套干爽宽松的衣服,然后捏了捏新身体各处的肌肉,发现现在的这个身体貌似有点虚弱。 女人,我会对你负责(1)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看来要想办法好好调理调理,这对于身为中西医结合专业学生的叶敏来说,只是一个小问题。 再加上,以前的叶敏是个乡下姑娘,所以在自己的院子里开垦了几亩田地,用来种植当季的蔬菜,以补给伙食。就靠着这些蔬菜的补给,竟然让她在少得可怜的月俸里省下了一些私房钱,并且在院子里养了一些鸡鸭。 所以在伙食上,暂时还不愁,唯一的问题就是,叶敏平时太缺乏锻炼,性格又很孤僻,不爱出去走动,所以整个人显得枯瘦蜡黄。看来她现在就需要出去走动走动,然后练练她最擅长的擒拿,来提升一下这具身体的强壮度。 叶敏这样想着走出了小院,如同上一次被骗去陪纳兰瑞送客一样,又一次转过长廊小院,绕着假山走时,竟被眼前的美景深深吸引住。 连绵的荷塘,浩渺的烟波,新异的假山,嶙峋的怪石,锦瑞王不愧是皇上最最器重的王爷,就连王府内的一个小小花园都是这般的湖光山色,美不胜收,比苏州园林都要美上百倍。 看得叶敏整个人都痴了,竟没看到前面正有人行来,最后竟直直地往那人的身上撞去,一头冲进了那人厚实的胸膛里。 “哎呦喂!”被厚实的胸膛反弹开来,叶敏整个人大叫着往后倒,来人眼疾手快,一把环住了叶敏的腰,终是险险地扶住了她,避免了惨剧的发生。 然而,一心想着练擒拿的叶敏,对方的手刚一搂上她的腰,她立马反应迅速地双手抓住那人的手,一个干脆的反身过肩摔,竟将一个比自己身形高大的人给带飞了出去,同时也自己的脚小扭了一下。 但是,那人也不示弱,之前因为毫无防备才会被叶敏擒住了双手,只是一个愣神便马上反应过来,借着叶敏过肩摔的力度,反手抓住叶敏的双肩,就把人给带了过去。 没想到来人有功夫,叶敏倔强地一松手,将原本抓住那人手腕的手掌退到那人掌背上,十指蓦然发力,就想给他把两只手都掰脱臼了。 而那人也没料到叶敏被自己甩到了半空中,竟然还能做出这样的反应,顿时心中气恼,油滑地一缩手,随即反手就运起内力,朝着面前险险落地的叶敏击了过去。 “啊……”胸口结结实实地挨了对方的双掌一击,叶敏整个身体几乎是横飞着摔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鹅卵石地板上。 倔强地咬住下唇,强忍着疼痛挣扎着站起身,猛然抬头,叶敏瞬间就对上了一双冰冷而沉寂的眼睛。那眼眸如死一般静寂,就算是刚才的那一下突如其来的小冲撞,出人意料的过招,也没有在其中引起一丝涟漪。 但是,那眼眸又如玛瑙一般朦胧梦幻,莲花池中潋滟的波光透过瞳眸折射出流转的璀璨,让人不禁失神。来人原来是纳兰瑞的好友,当朝内阁重臣,琉夜。 女人,我会对你负责(2) 蓦然收回与琉夜对视的目光,叶敏不得不承认,面前的男人真是出奇的俊美好看。但是,叶敏又不是第一次见琉夜,许多次纳兰瑞和他的那群好友聚会时,叶敏都有路过看到他们,只是他们没看到她罢了。 所以,再美的东西也有看到习惯的时候,她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惊艳。就在此时,叶敏强撑着胸口翻涌的气血,想要说什么,却绷不住喷出了一口血,“噗……” “你……”而这边,当硫夜看清面前人竟是叶敏时,冰冷无波的脸上瞬间露出了一丝惊诧,同时心中也起了不小的波澜。 首先是因为刚才他迎面走来时,就看到了在那探头探脑的叶敏。而凭他的武功,叶敏刚才没头没脑地撞到他身上,他完全是可以躲开的。只是,没想到这小妮子身体的条件反射还挺快,他刚一往旁边躲,她的身体在无意识的状态下,竟然也因为意识到前面有人而往旁边缩,好巧不巧地两个人就又凑到了一起。 以琉夜十几年习武的经验来看,叶敏这样敏锐的反应可谓是个练武奇才,也无怪乎他会比平时多在意叶敏那么一点。 其次是因为叶敏后来跟他过的那几招,也确实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他的武功,在江湖上虽然算不上前十,但前二十总排得上的。平日里,皇宫里的禁卫军头领都在他手里走不过三招,没想到叶敏竟在他手里过了三招。这愈发加重了硫夜对叶敏的在意。 而就因为这过分的在意,琉夜又发现,叶敏竟然没有像其他女子见了他那样,被他的外貌所迷惑,久久都无法移开眼。反而是除了初对眼时的那一闪即逝的‘惊’之外,就再没其他的反应,更别提那吝啬地差点都看不出来的‘艳’了。 最后,叶敏当头喷来的一口老血,才是硫夜心中起波澜的最主要原因。他竟然失手伤了她,他竟然被她那么简单的几招比划,逼得动用内力对付一个手无寸铁、毫无武功的弱女子。 看着叶敏献血沿着嘴角流出,整个人摇摇欲坠的样子,心惊的硫夜下意识地又上前一把抱住了她疲软的身体,然后紧紧地环住了她的腰肢,身怕自己一个松手,面前的人就会双腿一蹬死在自己面前。 “那个,呼……你,你能松开手了吗?呼……你勒得,勒得我,呼……快喘不过气了!”不知是因为抱的太急,所以抱的很紧,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叶敏掰了好几次都没掰开琉夜环在她腰上的手。 而且,刚刚被打伤的她,现在胸口实在是闷得难受,所以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叫醒了正在走神的琉夜。 恍然惊醒,琉夜也终于意识到,此时他和叶敏之间的动作,那叫一个暧昧啊!而他和叶敏之间的距离,近得竟然都可以看到她说话时,粉嫩的香舌在莹莹贝齿上弹跳。他因为是情急之下出手,手上的力道没有控制好,竟是紧紧地将叶敏抱了个满怀。 女人,我会对你负责(3) 而叶敏此时正在推搡他,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因为焦急而潮红的双颊加上攀附在他胸口上的一双小手,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飞快地松开自己的手臂,不知为何,看到叶敏急于摆脱自己的样子,琉夜的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烦躁。然而,叶敏接下来脱口而出的话,却让硫夜瞬间僵住,心中升起了一种叫做哭笑不得的念头。 “你你你你,你这个死变态,咳咳咳……你竟然袭胸!刚才,咳咳……刚才的胜负不算,咳咳咳……我要再跟你比一次!”捂住自己受伤的胸口,叶敏不服气地仰着头,倔强地撅着嘴,那不知死活的样子,让硫夜真想立刻扑上去狠狠地咬上一口,让她明白明白,自己现在在招惹的到底是谁。 “你……”果然,还不等叶敏继续叫嚣下去,硫夜上前便点住了她身上的两个穴道,令她既不能动,也不能开口说话,两瓣一张一合的樱唇,现在一丁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反而更像是在诱惑谁一般鲜艳欲滴。 有些烦躁地移开视线,硫夜将叶敏原地按坐在地上,然后一言不发地就坐到叶敏的身后,运起内力为她疗伤。刚才他虽然没有使出全力,但是以叶敏一个毫无内力的人,挨了他一击攻击,估计五脏都受伤了。只是没想到这个丫头脾气这么倔,脸色明明已经难看得跟猪肝一样了,竟然还要逞强跟他分胜负。 将内力源源不断地导入叶敏的体内,硫夜的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刚才自己击中叶敏时的画面。当时只是一时情急,所以才会狠心出手,现在再仔细回想起来,他确实是双手直接触碰到…… “啪!”猛地收回运功的双手,硫夜的脸颊上显露出不自然的红晕,用力摇了摇头,逼自己忘记脑海里的画面,硫夜说话的口气终于又变回了他一如既往的那种淡漠,“好了,你的内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段时间只要好好休养就好。”说着,硫夜已经站起身,而叶敏也回过头来,却只见到某人毅然决然离开的背影。 “女人,我会对你负责的。”回头目光坚定地看了叶敏最后一眼,硫夜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留下叶敏呆呆地坐在假山后面,好半天才意识到,硫夜说的负责是指袭胸的那件事。 切,负责,谁要你负责了!可恶,打得我这么疼,下一次,我一定要打得你跪地求饶。 把刚才和硫夜的事情放在一边,叶敏很快想起自己是出来练擒拿的。虽然被硫夜失手打伤了,但是有了硫夜内力的温养,叶敏并未感觉身上有何不适。事实上,她在假山后面练了半天的擒拿,整个人热血沸腾,血脉都畅通舒爽多了,脸色也不再那么枯黄黯沉。 回到小院给自己做了一顿营养搭配均衡的饭菜,吃过午饭之后,叶敏又一次离开了小院,这一次她是直接朝着花媚儿的院子风风火火地走去。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侍奴(1) 路上一个丫鬟看见她火急火燎的样子,都被吓得惊诧地急退到了一旁。 走到花媚儿的院子月亮门口,叶敏远远地就看到花媚儿在一群王府侍妾的簇拥之下,一脸高傲得意地坐在亭子里喝茶。 一旁的几个侍妾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脸上或是谄媚或是暗藏嫉妒的表情,让花媚儿娇媚的脸庞显得更加的得意。 “某人的心情很不错嘛,看来当正妃的白日梦快要实现了,让你很得意啊,花媚儿!哈哈哈……趁着现在有机会,就多笑几声吧!因为,很快你就没有机会了!”冷笑着走向凉亭,叶敏锐利的目光如鹰一般扫过所有侍妾的脸,最后落在花媚儿一瞬间从得意转为惊诧再扭曲成愤怒的脸上。 “你这个下堂弃妇,你有什么脸跑到我这儿得瑟!”先是亲耳听到纳兰瑞要废了她的正妃之位,又因为自杀的事被纳兰瑞记恨,花媚儿没想到在这种双重打击之下,那个在她印象里懦弱无能并且丑陋卑贱的叶敏,竟然还敢跑到自己的面前来□□。 这个卑贱的女人,想当初她一直懦弱地躲在小院里,却还是逃不出她花媚儿的五指山。让人给她送去破烂的家具,腐烂的食物,还让府里的男下人去骚扰她,有一次还差点成功奸污了她,这样子她都不敢反抗。 现在都快被废了,竟然像一只狗一样跑到自己的面前来狂吠!而且,看她现在一身简单布衣,却抬头挺胸,脸上有一股让人无法逼视的傲气,身上也散发着让人隐隐忌惮的威势,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快要被废弃妃的狼狈模样,这样的叶敏简直就要让花媚儿的肺气炸了。 为什么?为什么之前的叶敏,没有身份,没有地位,却可以得到她梦寐以求的正妃之位?而现在,她把她拉下了正妃之位,她很快就要成功,叶敏却还是活得这么洒脱自在? 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让她妒恨入骨的东西,她不知道那种东西是什么,但是她知道,肯定是那种东西一直保存了叶敏身上神圣美好而不可侵犯的品质。她只知道,她一定要毁了叶敏,看她不堪地躺在自己脚下,看她被纳兰瑞狠狠地折磨! “放肆!”然而,花媚儿的话音刚出,花媚儿恶毒的想法才刚刚冒出个头,原本走到亭子前就停下脚步的叶敏,却突然冲进了凉亭里,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啪!” “花媚儿,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就算是快要被废了,那我现在也还是锦瑞王的正妃。你一个小小侍妾,也敢对我言语不敬,你将锦瑞王府的家规置于何地,将堂堂瑞泽国的国法置于何地!”口气冰冷地质问着花媚儿,叶敏冷漠的态度,慵懒地半抬着眼睑,如刀锋般冰冷的视线一扫,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噤若寒蝉,恐惧地低下了头。就连挨了一把掌,正怒气上头的花媚儿竟然也因为害怕,而不敢反抗。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侍奴(2) “你这不知礼数的贱妾,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呼啦一巴掌给花媚儿的另一边脸补了个对称的巴掌印,叶敏强大的气势和她冰冷的话语如利刃一般,插在了在场每个侍妾的心口。 “我告诉你,花媚儿,惹我,你是得罪错人了!从今以后,你……还有你们,再敢有一个人跑到我那里去撒野,呵呵……你们可以试试,我会让你们知道得罪我的下场的!” 面无表情地将双手背到身后,叶敏看都不看一眼面前已经完全被她打懵了的花媚儿,悠悠然地转身,脸上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冷厉铁血模样。 她知道,她成功了。她这一次的□□,至少可以保证这些女人,三个月以内都不敢来找她的麻烦。到时候,等纳兰瑞废了她的正妃之位,这些女人就会渐渐意识到,她已经对她们没有任何威胁,那么这些人大概就会忙着跟其他的女人争宠,而把她完全遗忘在角落里了。 心中满意地想着,叶敏仍然保持着脸上的冷厉,心中却已经开始展望自己美好的未来。却不想,还没等她仔细想清楚,没有这些勾心斗角的女人,没有那个无情无义的纳兰瑞,她的生活该是如何如何幸福美好时,刚刚转过身的头迎面就被一只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得飞了出去。 这一掌,竟比硫夜的那一击还狠,将叶敏直接打得吐血,即便她如何倔强,却还是任凭自己看着自己的四肢不受控制地发抖,而怎么也没办法挣扎着站起身来。 “咳,咳咳……”一口又一口腥甜的血液咳出口中,叶敏几乎是咬着下唇,才让自己憋住一口气,抬起头望向面前的男人,“纳,咳咳……纳兰瑞,你……凭什么打我!” “哼,我才要问你,叶敏,你,凭什么在这里叫嚣!”一贯冰冷的视线,此时带上了一抹狠戾,纳兰瑞一个箭步冲上前,毫不怜惜地揪住叶敏胸口的衣襟,也完全不顾她正在咳血,就将她整个人拎了起来。 借着眼睛的余光,叶敏在电光火石之间,看到了刚才在她来的路上遇到的那个惊慌让路的丫鬟。原来,是她跑去纳兰瑞那里告状啊! 这边,纳兰瑞一直将叶敏拉到与自己面对面只差一毫米的距离,自己冰冷而暴虐的气场几乎笼罩了叶敏,让叶敏胸口压抑地好像快要炸开一般的时候,他这才冷酷地开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锦瑞王府身份最低贱的侍奴,在这个王府内,任何人都可以差遣你,任何人都可以随意践踏你。” 因为那个丫鬟跑去告密的及时,刚才叶敏对花媚儿所说的那些话语,纳兰瑞一字不漏的全都听见了。 而一直就不喜欢叶敏,不喜欢这门婚姻的纳兰瑞,虽然在自己父皇和皇祖母逼婚上,心怀不满。但是至少,他并不会像纳兰桀那样,认定这件事背后是叶敏在耍手段。在纳兰瑞的心中,叶敏还称得上是一个单纯朴素的女人。 侍奴生活的开始 而且之前纳兰瑞就算如何被激怒,如何不满于叶敏自杀的行为,但是在他对着叶敏正面发怒发泄之后,回过头他还是会冷静下来,仔细考虑这件事情,心中总是会顾虑自己所做的事情,对叶敏的伤害,总是会对叶敏手下留情。 但是,经由刚才叶敏所说的那些话,在纳兰瑞的心中,叶敏温和单纯的形象已经完全被打上了大大的叉。从这一刻开始,纳兰瑞也开始认定叶敏是一个有心计、张扬跋扈的女人,所以他对她,不会再手下留情。 然而,令纳兰瑞以及在场其他所有人惊诧的是,听完纳兰瑞那堪比来自地狱召唤一般的贬谪命令的叶敏,不仅没有露出害怕的样子,那被衣襟勒得惨白,嘴角却挂着鲜艳欲滴鲜血的脸上,却蓦然露出了一丝冷笑,让整个房间里的气氛瞬间降至了冰点。 “呵咳咳咳……侍奴,咳咳……纳兰瑞,等你,咳咳……获得皇上批准废妃的旨意之后,唔咳咳……再来,再来跟我说,咳咳……这种不切实际、无法实施的命令吧。”毫不畏惧地对视上面前纳兰瑞的双眼,叶敏苍白无色的脸颊上,艳丽的血液显得愈发的显眼,竟然有一种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视觉冲击美。 蓦然从那种强烈的色彩对比冲击中回过神,纳兰瑞危险地眯起双眼,嘴角突然溢出几声邪魅的笑,“哼……呵呵……好,很好。敢怀疑我的能力,叶敏,你激起我的好胜心了!我会让你见到陛下的旨意,并且,会让你真正地体验到,作为一个侍奴的可悲生活的!” 说着,纳兰瑞单手拦腰就将叶敏抱了起来,然后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花媚儿的小院,完全把这个真正受了委屈,先是被叶敏欺负、后来被他营救的女人给忘到了脑后。 “唔,咳咳咳……”被纳兰瑞像夹皮包一样夹在腋下,叶敏现在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胸口一股燥热疼痛的激流,一直不停地冲击着她的心脏,让她忍不住剧烈的咳嗽。 先是挨了武功排在武林前二十的硫夜的一击,又挨了武功排在武林前五的纳兰瑞的一击,叶敏现在难受地根本无法去思考,纳兰瑞刚才的话到底是何意思。 一直等到她被纳兰瑞扔在了偌大的四柱床上,摊平了四肢,而纳兰瑞一身恢弘气势的站在她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的时候,她才稍稍有一点意识到自己此时危险的处境。 “你,咳咳……你要干,咳咳……什么?”整个人的意识浑浑噩噩,叶敏拼命地让自己睁开眼睛,用力咬着下唇用疼痛逼自己清醒,努力地回想纳兰瑞之前说过的话。 ‘敢怀疑我的能力,叶敏,你激起我的好胜心了!我会让你见到陛下的旨意。并且……并且,会让你真正地体验到,作为一个侍奴的可悲生活的’……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 女人,我要征服你(1) 用了体内仅剩的最后一丝力气,抓住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思绪,叶敏终于恍然意识到,纳兰瑞现在想要对她做什么。 顿时,叶敏一直处于迷蒙状态的双眼,便蓦然地瞪大,惊恐地看着面前瞬间变大的俊美脸孔,还没等她口中挣扎的话语出口,纳兰瑞已经狠狠地堵上了她的嘴。 性感的薄唇就像排山倒海而来的洪流,发着狠地吻咬着她的唇瓣。一股温热的气息瞬间包围了叶敏,软软热热的唇瓣被纳兰瑞狠狠地撕咬,身体里却产生一股痛而酥麻的□□,让她一时没有抑制住,发出一声撩人的呻吟,“唔……” 瞳孔瞬间扩大,叶敏无法相信,刚才的那一声呻吟竟然是从自己口中发出的。而纳兰瑞比她更加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被叶敏这一声软软蠕蠕的呻吟,挑起了强烈的欲望。 左手粗暴地嵌入叶敏浓密的黑发中,用力将身下挣扎的人儿固定住,右手下意识地抚上叶敏的身体,纳兰瑞感觉自己的小腹有一股灼热的激烈,瞬间的电闪而过,一种难以抑制的感觉便完全操控了他的理智,让他一瞬间沉溺在这个吻里,手上的动作也变得愈发情色。 “唔……放,放开我……”发了狠地咬住纳兰瑞的唇瓣,叶敏原本就是异常敏感的人,被纳兰瑞这样用力地抚摸遍全身,身体早已潮红不堪,然而不论体内那股欲望之火燎原成如何庞大之势,叶敏还是保持住了最后一丝理智。 然而,纳兰瑞却仿佛没有痛感一般,仍由一丝又一丝粘稠的血,融合着唾液银丝,淫糜地沿着嘴角流出,却仍然执着地沉迷在叶敏甘甜芬芳的唇瓣中。而他原本稍显温柔的动作,渐渐地也变得粗暴起来。 可恶!这个女人难道一点都不享受被他亲吻的感觉吗?亏他还觉得亲吻她的感觉很舒服,很让人享受,这简直就是岂有此理!而且,她竟然还敢咬他,他就不信,今天他还征服不了她了! 恶狠狠地瞪着眼,纳兰瑞脑海里的思绪瞬间千变,而他的动作也从粗暴,慢慢地转为挑逗的情色和欲望的膨胀。任由叶敏咬着自己的唇瓣,纳兰瑞故意用右手捏住叶敏的下颚,逼着她大张着嘴。 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将自己的舌头伸进她的口中,舔吻着她的下颚、贝齿、肉壁、舌面……叶敏几乎可以清楚地感受到纳兰瑞的灵舌在自己的口腔内的活动。而身体里一阵又一阵汹涌的情欲激流,更是让叶敏不自觉地颤栗起来,从脚尖一直到发梢。 眼见着,叶敏慢慢地沦陷在自己的激吻里,纳兰瑞餍足地半眯起眼,而他的吻也慢慢从嘴巴上往下移动,一路游走到叶敏的身上。 疯了,这个男人疯了!她不可以让自己的清白毁在这个男人手里。一直坚守着最后一丝理智的叶敏终于意识到,自己是逃脱不了纳兰瑞的魔掌的,那么,就只有死了。 女人,我要征服你(2) 心一横,叶敏当即便将张开的牙齿狠狠地咬下,想要一下咬断舌头自尽。就在这时,突然一个下人急匆匆地闯进了纳兰瑞的房间,神色慌张地大喊道:“不,不好了,不好了……王爷,王爷,宫里来圣旨了,陛下要召见您和……和王妃……” “滚!”下人的话还没说完,纳兰瑞暴虐的怒吼,便瞬间夹带着强大的威势,将下人整个人击飞出了房门。而叶敏也在最后关头停住了下咬的势头,没有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 飞快地拉过一旁的被褥包裹住叶敏,纳兰瑞此时的愤怒只能用‘咬牙切齿’四个字来形容。可恶,父皇的召见,是怎样的召见,需要这个奴才这样慌慌张张地跑来禀报。 没有,根本就不会有任何召见需要这个狗奴才这般慌张地跑来禀报。就算是边关军情紧急都不需要。那么,普普通通的召见,会让这个狗奴才这么巧合地破坏了他的好事?哼,定然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而这个搞鬼的人,不用说,一定是花媚儿那个贱人。 用内力猛地关上从外面被突然推开的门,纳兰瑞猝然俯下身,又发狠地吮吸啃咬了一顿叶敏的唇,脑海里纠结的思想,就如他与叶敏纠缠地死去活来的四瓣香唇一般,千丝万缕,藕断丝连。 花媚儿这个贱人,难道她真的以为,他是因为爱她所以要废除叶敏,扶她坐正吗?这个女人的心计比任何一个侍妾都深,她应该还没愚蠢到,看不出他本意是为了废除叶敏,才有意扶持她的吧。 既然如此,知道他对她没有感情,知道自己可能就是下一个叶敏,她也还是对这王妃之位这样求之若渴吗?还真是一个功利的女人!他当初到底是为什么才会看上她这颗烂棋子的?让他仔细想想,哦,对了,是因为他看到她经常地欺负叶敏,于是就顺水推舟帮着她欺负叶敏…… 有些难以置信地回想起过去的一些念头,一向冷漠无情的纳兰瑞竟然感到有一些对不起身下的人儿,莫名地就产生一股怜惜之情。 终于,纳兰瑞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叶敏的唇瓣,慢慢地直起身来,眼中带着浓浓的欲望,并且竟然还带着一丝温情地看着叶敏,说道:“起来收拾下,父皇召见。”继而,他便转身出去,叫下人去打水和拿衣服。 全身潮红,呼吸急促地躺在床上,叶敏双唇紧咬着,在纳兰瑞离开后,并没有马上起身,而是双手紧紧揪着身上的被褥,眼眶发红,噙着屈辱而不甘的泪水。 她在生气,在气愤。气愤,纳兰瑞这个冷酷的男人,怎么可以对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情。气愤,她现在的身份,即使纳兰瑞真的对她做了什么,她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和血吞。 不过,最让她气愤的还是现在的自己,为什么现在的这个身体如此瘦弱无能,在纳兰瑞得寸进尺的侵犯之下,连最基础的反抗都做不到。而且,她竟然还去回应…… 让你娶我,我很抱歉(1) 不过,最让她气愤的还是现在的自己,为什么现在的这个身体如此瘦弱无能,在纳兰瑞得寸进尺的侵犯之下,连最基础的反抗都做不到。而且,她的身体竟然还有反应…… 一想到自己刚才失态而羞耻的样子,叶敏咬着唇的力气就加深了几分,一直到她的耳边响起纳兰瑞恼怒的吼声,才猛然惊醒,“你在干什么?” 循着声源望去,叶敏满带仇恨和不甘的视线,直勾勾地对上了纳兰瑞有些失控愤怒的双眼,顿时她便感受到这个在以前叶敏记忆中,只有冰冷和沉默的男人,身上竟然散发出一股让人动弹不得的气势,那种王者气场,深深震撼了她的灵魂。哦不,只要是个人,都会被这个男人震慑的! 这么讨厌?你就这么讨厌我!被吻过的唇瓣咬到出血,你的恨就如此深刻!盛怒欲狂地望着叶敏的双眼,纳兰瑞第一眼看到叶敏现在紧咬下唇的样子,几乎想都不用想便猜出一切的缘由。顿时,原本他身上莫名产生的那股温情,就在瞬间降至冰点。 冷漠地将手中的衣服丢到床上的叶敏身上,纳兰瑞头也不回地再次离开房间,只留下四个字,“给你半刻。” 叶敏不是傻子,当然知道纳兰瑞的意思。而且,她竟然可以强烈地感受到,这个男人刚才那一瞬间所散发出的愤怒气场。现在即便她多么的不甘和怨恨,还是不得不乖乖地穿好衣服,顺从这个男人的意思,陪他进宫。 但是,这只是现在,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叶敏,她,不会再任由别人欺负。所以,总有一天她要摆脱现在这样的困境,她不会永远都受制于他的。 换好衣服,叶敏跟着纳兰瑞坐上进宫的马车,先后挨了硫夜和纳兰瑞的攻击,刚才又经历纳兰瑞那样激烈的纠缠,叶敏现在感觉整个人都是虚浮在空中的,后背的冷汗一阵阵地浸湿了后面的衣服。但是,她却仍然掩饰的极好,并没有让纳兰瑞看出一丝的不对劲。 深吸了一口气,叶敏已经完全平息了刚才的愤怒,现在已经可以很平静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脸色冷漠地好像三尺寒冰的纳兰瑞,淡淡地开口道:“让皇太后逼你娶我,我很抱歉。” 纳兰瑞完全没有预料到叶敏会说出这样的话,或者说,他完全没有预料到,叶敏此刻竟然还会有胆量,有心情跟他说话,所以他怔了一下,但是接踵而来的是更加汹涌澎湃的愤怒。 抱歉?她竟然跟他说抱歉!当初皇太后逼他的时候,她怎么不出来说‘不’,却要在现在这种时候假惺惺地跟他说抱歉。可恶,这个女人的城府真是太深了。他刚才竟然还会对她升起怜悯之心! 看着纳兰瑞愈发愤怒的脸,叶敏此刻的心情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表情平淡地盯着纳兰瑞,叶敏又深吸了一口气,忍住身体上的难受,决心一口气说出自己所有的想法。 你还是侍奴 纳兰瑞完全没有预料到叶敏会说出这样的话,或者说,他完全没有预料到,叶敏此刻竟然还会有胆量,有心情跟他说话,所以他怔了一下,但是接踵而来的是更加汹涌澎湃的愤怒。 抱歉?她竟然跟他说抱歉!当初皇太后逼他的时候,她怎么不出来说‘不’,却要在现在这种时候假惺惺地跟他说抱歉。可恶,这个女人的城府真是太深了。他刚才竟然还会对她升起怜悯之心! 看着纳兰瑞愈发愤怒的脸,叶敏此刻的心情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表情平淡地盯着纳兰瑞,叶敏又深吸了一口气,忍住身体上的难受,决心一口气说出自己所有的想法。 “我知道你现在在愤怒什么,可是皇太后她的自以为是加上她的强势,不容我说一个‘不’字。也许,是你们皇亲国戚生来就有自以为是的脾气吧,所以你现在是不是也自以为是地认为我是在跟你耍心机?随你的便,我不在乎。” “我现在只在乎一件事,那就是你要如何才肯放过我?你不是只想要废除我这个正妃吗?为何又要限制我的自由,将我变成一个侍奴?我现在给你保证,或者发誓,我会完全配合你,帮助你废除我这个正妃,请问你可不可以放过我,还我一个自由之身?” 一口气说完所有的话,叶敏长长地吁了口气,然后异常平和地望着纳兰瑞,竟然摆出了一副与纳兰瑞谈交易的态度。 “好啊。”眼神冰冷到极致地盯着叶敏,纳兰瑞竟然也毫不迟疑地答应了叶敏的要求,然而此时他的心里却是被异常复杂的情绪纠缠着,快要承受不住爆发出来。 叶敏你又在耍什么心计?欲擒故纵吗?还是,你真的这么迫不及待地要离开我,竟然还摆出这样恳切的态度。 不过,你这样更好,我就可以不用费太多力而如愿以偿。可是……为什么我又这么不想让你如愿。不行,我不能为了不让你如愿,而放弃我废除正妃的计划。但是…… 脑海里纠结着,纳兰瑞的话锋一转又说道:“在我废除你正妃之位后,你就可以获得自由之身。但是,在那之前,你仍然是我的侍奴。”我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的,叶敏。 “你……”难以置信地听到纳兰瑞后面的话,叶敏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气愤地盯着纳兰瑞看了许久,然后无奈地转开了头,心里则在暗自嘀咕。 这个纳兰瑞今天到底是不是撞鬼了?在娶正妃这件事情上,他虽然做的很幼稚。但是从整体上来说,他还是个蛮成熟的男人。以他的脾气,根本不会做出这种类似赌气和纠缠不清的事情。为何现在却…… 不容叶敏深想,马车已经抵到了皇宫内院,在太监总管的带领下,她和纳兰瑞一起走进了养心殿。 养心殿,纳兰瑞的父亲,当今瑞泽国皇帝纳兰锦霖的后书房,平日里专门用来处理朝政,不过现在却是一众后宫妃子闲话家常的地方。 假戏真情(1) 皇太后,皇后,纳兰锦霖现下最宠爱的妃子谦妃,跟皇后关系比较好的淑妃,比较八卦和有心计的陈妃、裕妃,此时全都齐聚在养心殿内,除了皇太后和皇后,一众妃子皆是分坐在两旁,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了走进来的纳兰瑞和叶敏,露出或幸灾乐祸,或阴毒狡诈,或貌似纯良的笑脸。 脚步虚浮,意识昏聩,叶敏完全看不清那些妃子脸上的表情,却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养心殿内暗藏阴谋的气氛。 一把挽住身边纳兰瑞的手臂,借以稳住自己的身子,叶敏以几乎微不可闻的音调,迅疾地说道:“你如果想成功废除我这个正妃,现在就给我好好当一个模范丈夫。你也知道的,你们皇家人都有一个臭脾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不吃硬只吃软。” “所以,你觉得你一味地抗拒我,最后你找出千百般的理由废除我,你的父皇会相信你没有私心?以你父皇的脾气,加他身为皇上不可被欺骗的尊严,他会顺从你的意思,还是反而与你背道而驰,让你永远也不可能如愿以偿呢?” 听罢叶敏的话,原本还想要像丢掉烫手山芋一般推开叶敏的纳兰瑞顿时就安定了下来,嘴角竟露出一丝难得的浅笑,向着面前高堂之上的皇帝、皇后和皇太后,这边则同样以低不可闻地音调说道:“不要跟我耍手段,叶敏。” 以叶敏刚才对自己说的一番话,纳兰瑞足以看出叶敏的聪敏机巧,而且她温婉地轻挽,脸上如沐春风的笑意,在此时简直就是恰到好处地展示了,她现在正是一个生活在丈夫甜蜜爱意里的幸福王妃。 这样适宜的表现,加上叶敏说的也确实在理,让纳兰瑞真的很想夸一句‘聪明’,并且她做出这件对纳兰瑞完全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也完全不可能和阴谋挂上钩。然而,纳兰瑞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到嘴的话却一下子就拐了九曲十八弯,完全变了味。 也许是从一开始他的想法和纳兰桀不同,但是从基本上他们都是将叶敏定位成了一个心有城府的女人。而他也不曾真正地去了解过她,所以此时才会对她存有这样犹豫不决的猜忌之心吧。 “儿臣(臣妾)参见父皇、皇奶奶、母后和各位娘娘。”和纳兰瑞一起走到高堂之前,恭敬地行了礼,叶敏知道通常情况下,接下来是赐座。而现在身体虚弱的她,期待地也正是这个。 可谁知,皇上纳兰锦霖平身的话音刚落,一个娇俏却满带讥讽的声音却响了起来,“哟……小两口有没有这么恩爱啊,进宫面见陛下也要手挽着手吗?我怎么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呢?” “姐姐你说什么啊,这哪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根本就是作贼心虚,刻意掩饰。不过,我有点想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某个即将被抛弃的草民,怎么还会这么厚脸皮地黏着人家,她到底有何颜面来见皇太后啊!” 假戏真情(2) 接过裕妃的话茬,陈妃眉梢微挑,讥诮地斜睨着叶敏,以一种高高在上的气势,以毫无顾忌的刻毒话语,竟然是完全不顾还有皇太后在场,正如叶敏一开始就知道的,她在这些皇亲国戚的眼中,就是个无权无势无钱的三无贱民。 “够了!”听着下面两个女人一唱一和,皇太后的脸上阴晴不定,终于按捺不住喝止了她们,然后将目光直直地望到了叶敏的身上,“敏敏,过来,来皇奶奶这儿。” 看到皇太后在朝自己招手,叶敏温情地回头,与纳兰瑞对视一眼,然后便微笑着松开了挽着纳兰瑞的手臂,慢慢走到高堂之上,走到皇太后的身边,“皇奶奶。” 有些迷惑地看着叶敏与纳兰瑞之间细微的互动,皇太后刚刚酝酿了许久的话,突然就不知该如何开口。而就在这时,一旁的纳兰锦霖威严地开口了,“瑞儿,听人说你最近正在酝酿废除正妃的事情,还借着朕让你与众大臣商谈接待五行山庄的时机,怂恿各大臣与你一起进谏。你说,有这事没有?” 纳兰锦霖不愧是一国之君,说话的力度一点点地加深,到最后几乎是让人无法不从实招来的威慑,然而站在堂下的纳兰瑞却仍是一副淡漠表情,恭敬而淡淡地开口回答道:“启禀父皇,确有此事。” “什么?你……你这个不孝子……你……”听罢纳兰瑞的回答,纳兰锦霖一把摔碎了手中的茶杯,刚好那茶杯碎在叶敏的脚边,飞起的碎屑好巧不巧地溅到了叶敏的眼睛。 “啊……”慌忙捂住右眼,还好叶敏的反应比常人快,没有让碎屑进眼睛里,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一大跳,所以发出一声下意识的惊呼。 然而,她自己知道碎屑没有进眼睛,其他的人却完全以为碎屑飞进了她的眼睛里,当即皇上和皇太后都大惊失色,两旁的妃子却是各怀鬼胎。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身影飞一般地从高堂之下冲上来,一把抱住叶敏娇小的身子,满带焦虑的不停问道:“你眼睛没事吧?会不会疼?不要揉,你不要揉,我马上叫太医……太医,快来人传太医……” 被纳兰瑞这样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叶敏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应道:“王爷,我没事,你别担心。” “说什么傻话,快点让太医看看你的眼睛。”一把打横抱起叶敏,纳兰瑞是真的慌了,此时已经有些忘了在场的其他人,一心只念着叶敏的眼睛。 但是,叶敏接下来的话很快就提醒了他,“王爷,王爷,你别这样,这是,这是在养心殿……” 听到这话,纳兰瑞一愣,视线环顾了一圈周围全都傻住的众人,却并没有放下怀中的叶敏,只是原本惊慌的脸又回归了一贯的冷漠无情,有些隐忍怒意地开口道:“我确实是借商谈五行山庄的公事,做了一件我自己的私事。” 假戏真情(3) “但是,那是我在同众大臣商议该如何在敏敏生日的那一天,给她一个盛况空前的寿宴,原本我准备给敏敏一个惊喜的,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说着,纳兰瑞便抱着叶敏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养心殿,一路狂奔到了太医院。 而这边的殿堂之上,纳兰锦霖等人却是刚刚从怔忡中清醒过来,然后又陷入了另一个惊诧之中。 那个百姓们口中,大臣们眼中,各家各户千金们心中不可接近的冷王爷,竟然真的在担心一个女人,这可是他第一次露出那样焦虑的神色,以前就是边关军情紧急也没有见他这样过。而且,他竟然会花费心思去准备一个惊喜,为了讨一个女人的欢心,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被纳兰瑞抱着一路到了太医院,叶敏已经拿开了眼睛上的手,此时却用一种冷漠而平静的眼神望着正上方纳兰瑞的脸,“我真的没事,你放我下来吧。” 听到叶敏的话,纳兰瑞低下头,看到叶敏无恙的眼睛,松了口气,却又感觉叶敏对自己态度很冷漠,顿时一股不悦涌上心头,“这是你对待相公的态度吗?” “那只是在演戏,难道不是吗?难道,你还真的为我准备了什么生日惊喜?”挣扎着想要跳下纳兰瑞的怀抱,叶敏不知道自己为何心中有一股怒意,但是现在的她就是想远离纳兰瑞。 这个男人那般面不改色,或者说是几乎会让人信以为真的说谎本事,让她下意识地想要远离。刚才那一瞬间,当他那样咆哮着说出那些担心的话语时,竟然连她都有些被感动,这让她很气恼。因为,从这个男人的出发点来说,那些话根本就是在演戏,既然是演戏那就是假的,她竟然会被假的感情给感动,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一个妖孽,祸水。 “对,那只是演戏,你的戏演的也不错。”听到叶敏把刚才的一切归结为演戏,纳兰瑞的脸上就像结了三尺厚的坚冰,让人有种敬而言之的惧意,“既然你没事,那就回去吧。”说着,纳兰瑞便毫不怜惜地将叶敏丢到地上,然后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就将她强拽着往回拖。 “你放开,放开我……我自己……”被纳兰瑞这样一丢,叶敏一直强忍住的身体不适,终于如潮水般涌来,让她视线一下子变得模糊不清,脚步也不稳,却还要被纳兰瑞强拉着,整个人几乎是直直地往前倒了下去。 眼疾手快地扶住已经半昏迷过去的叶敏,纳兰瑞没想到叶敏会这么虚弱,但是马上就想起自己之前的那一击,这就是一个练武之人挨一下都会虚弱上好几天的一击,他怎么忘了面前的是个瘦弱而……让人心疼的女子。 靠在纳兰瑞宽厚踏实的怀里,叶敏慢慢地终于缓过劲来,下意识地她便伸手,抓住面前纳兰瑞前襟的衣服,然后缓缓地抬起头来。恰好此时纳兰瑞也担心地俯下头,两人的脸一瞬间竟然近到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偶遇琉夜(1) “纳兰,我从探子口中得知,有裕妃的细作混进那天的……”而就在这时,硫夜的声音从纳兰瑞的身后传了过来。 听到硫夜的声音,纳兰瑞下意识地转身,叶敏也将目光转了过去,顿时两人四肢交缠,鼻尖贴鼻尖的暧昧动作,便全数落在了硫夜的眼中,让硫夜怔忡间把后面要说的话都全部忘记了。 猛然推开面前的叶敏,纳兰瑞好像在掩饰什么一般,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冷漠,然而这边叶敏却被他一把推倒在硫夜的面前,原本已经缓和的昏聩感,现在又一阵阵地□□。 看到叶敏惨白的脸色和肿胀发紫的嘴唇,硫夜脑海里闪现的是今早他误伤叶敏的画面。担忧地蹲下身,急忙扶住地上叶敏的身体,硫夜毫不迟疑地运起内力,从叶敏的背部往她体内输送真气。 “咳……咳咳咳……我,我没事的……”叶敏虽然没有练过武功,但是也看过不少武侠电视剧,她知道一个人耗费内力为他人疗伤,是一件非常伤身体、损耗精元的事情。况且,硫夜今天一连为她运气两次,这样可能导致他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真气恢复不回来的。 “女人,你给我乖乖呆着别动,再动我们两个谁也讨不到好。”左手继续为叶敏输送着真气,右手横到叶敏身前,箍住她的身体,尽量不用力地固定住她挣扎的身体,硫夜刚才一心念着叶敏的伤势,这时却无意中瞥见了站在面前不远处的纳兰瑞,一副震惊与愤怒的样子,双目圆睁地望着自己。 他想,纳兰大概在郁闷和生气,他为什么会对叶敏这么好吧。也对,他向来对任何事都毫无兴致,只是这个女人……他对她做了那样的事,他不可能丢着不管……不过,这些不需要让纳兰知道。 到时候,等纳兰废除了叶敏的正妃身份,而他也将叶敏娶进了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告诉纳兰这件事,应该会比较好。只是,刚才纳兰和叶敏那亲密的动作,到底是…… “纳兰,她现在不可以出事。探子来报,裕妃的细作已经把你那天的所作所为都告知了裕妃,裕妃则拿这件事到陛下面前兴风作浪,现在叶敏必须好好的,否则陛下一定会开罪于你的。”说着貌似合理的理由,硫夜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看着叶敏苍白的侧脸。 她的伤势怎么会这么严重,早上明明已经给她疗伤的差不多的。难道……是纳兰打的? “我知道。”看硫夜给叶敏疗伤的差不多,纳兰瑞一把拉起坐在地上的叶敏,脸上的冷酷让人完全不敢靠近,“我们该回去了,父皇还在等着我们。”说着,纳兰瑞便半抱半拖地将叶敏带走了,看得被撂在一边的硫夜心里,又是焦急,又是莫名的妒忌,又是懊恼不已。 “呵呵……叶敏,我果然是低看了你了,你竟然连硫夜都勾搭上了。” 偶遇琉夜(2) “呵呵……叶敏,我果然是低看了你了,你竟然连硫夜都勾搭上了。”一路往养心殿行去,纳兰瑞双手环在叶敏的腰上,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粗暴,只是强硬地箍住她,但没有用力勒她。 “他早上失手打伤了我,已经为我疗过一次伤了。”无力地靠在纳兰瑞怀里,叶敏有些自嘲地勾起嘴角,笑了笑,“呵,纳兰瑞,你有这么讨厌我吗?就连你的朋友都不能和我亲近的。我就这么让你厌恶?你到底是不想被迫纳我这个正妃,还是你本来就是讨厌我的?” 被叶敏这么一问,纳兰瑞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其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他是讨厌叶敏,还是讨厌被人强迫,一切好像在一瞬间变得不再那么清晰明了了。 “我……”迟疑着想要回答叶敏的问题,纳兰瑞人生中第一次哑口无言,脑袋里连一个词汇都挤不出来。 “好了,无所谓了,不管你是讨厌什么,我只希望我们从今以后,能够好好地相处。人生苦短,我还是比较愿意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反手抱住纳兰瑞,将头枕在纳兰瑞的肩上,叶敏说话的语调突然一变。 瞬间,因为硫夜的内力而潮红的脸上,便挂上了感动的表情,目光灼灼地望着纳兰瑞,说道:“相公,我真的没事,我不会瞎的,因为我不想一辈子都看不见相公的样子。” “傻瓜,如果你看不见了,就让我当你的眼睛,带你看遍这世上所有的美景。”同样目不转睛地望着叶敏,纳兰瑞深情地抚摸着叶敏的脸,然后温柔地抚着她的脸,作势就要吻了下去。 然而,就在他们的唇瓣即将触碰到一起时,一个满带醋意的声音却突兀地响了起来,“咳咳……王兄和嫂子好恩爱啊,还真是让人羡慕。”来者,是淑妃已经出嫁的女儿,纳兰瑞异母妹妹欣婷公主,还有她的夫君吏部侍郎张俊清。 听到这个声音,两个人羞怯地分开来,叶敏娇羞地躲在纳兰瑞的怀里,脸上却是一股莫名潮红,心中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感觉。 原来,刚才欣婷公主和他的夫君从回廊的那一头走来,叶敏远远地就看见了。所以当他们走近时,为了显示出她和纳兰瑞的恩爱,不让这件事情露馅,她才会突然改变了对待纳兰瑞的说话态度。 而聪明如纳兰瑞,当然马上就明白叶敏突如其来的变化,所以立刻就做出了回应。只是他的回应,着实出乎叶敏的预料,而当他的唇瓣快要吻上叶敏时,叶敏都能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液,一瞬间全部都集中到脸部的那种冲击感。 还有纳兰瑞那近得不能再近的气息,让她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缘由的悸动。就好像冬日里夜空上的烟花,轰的一声满头烟霞烈火,然后她就懵了。我,我这是怎么回事?之前又不是没跟纳兰瑞接过吻,竟然在这种时候羞涩地跟个怀春少女一样。 恋兄的公主(1) “王兄,这么久没见,你有没有想婷婷啊!”然而,就在叶敏发懵的时候,她的身体却被一股大力推开,整个人从纳兰瑞的怀里跌了出来。 慌忙扶住旁边的廊柱,叶敏一回头,就看到纳兰欣婷紧抱着纳兰瑞,异常亲密地靠在纳兰瑞怀里,一脸娇羞的模样,说道“王兄,你是不是没有想婷婷啊!那你要补偿婷婷,亲我一口。” 当着自己夫君的面,当着自己嫂子的面,叫自己的哥哥亲自己,这个欣婷公主还真够胆大妄为的。 擦了一下额角的冷汗,叶敏隐约可以从之前的记忆中知道,这个欣婷公主对于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纳兰瑞,怀着一种不伦的感情。因而当初她也是极力反对皇太后要将叶敏嫁于纳兰瑞的人之一。而当纳兰瑞娶了叶敏的第二天,她就赌气嫁给了张俊清。 思及此,叶敏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张俊清,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对上自己的视线时,恭谦地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很明显是在替自己妻子胆大妄为的言行道歉。 对张俊清回以一个理解的浅笑,叶敏心想,这个纳兰欣婷貌似还嫁了一个不错的男人。这个世道真是不公,同样都是包办婚姻,温柔贤惠的叶敏在纳兰瑞那里就是过的跟猪狗一样的生活,任性无礼的纳兰欣婷的丈夫却可以一再地容忍她。要是叶敏可以嫁给张俊清,说不定就可以…… 一把推开黏在自己身上的纳兰欣婷,纳兰瑞一向对这个妹妹很反感,而且她对自己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他的心里比其他任何人都清楚。只是,刚才纳兰欣婷扑上来的时候,他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突然很想看看叶敏的反应。 他竟然在想,这个女人会不会吃醋。然而,完全出乎他意料的是,叶敏不仅对他们这边行为不太符合常理的兄妹相拥现象完全不感兴趣,而且还把注意力转到了纳兰欣婷的丈夫身上,更过分的是,她竟然还盯着人家发起了‘花痴’。 那种意图明显的眼神,明明就是在说,如果这个男人是我的丈夫的话,那就会如何如何美好……看出叶敏这种思想后,纳兰瑞简直就要气炸了。因为,就连纳兰欣婷的胆大妄为,在叶敏赤裸裸的意淫面前,都只是小巫见大巫,不算什么了。这个女人竟然胆敢当着他的面,心里想着另一个男人…… 霸道地一把将叶敏拉进怀里,纳兰瑞粗鲁地把叶敏的头掰正,面对着自己,然后貌似深情地望着她,说道:“夫人,你的眼睛好点了吗?我想皇奶奶和父皇在养心殿大概已经等急了吧。如果你好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去比较好。” 虽然说着这些温柔而体贴的话语,但是纳兰瑞的眼睛却在向叶敏传达另一个意思。叶敏,看来你完全没有身为本王正妃的自觉。一个有夫之妇该有的妇道,看来你是没有的。既然如此,本王今晚需要好好调教调教你。 恋兄的公主(2) 妇道?她当然没有,她还没有嫁人,哪里来的妇道!叶敏多想这样回答纳兰瑞,然而现在的她却无法这样说。而且,纳兰瑞最后的威胁让她瞬间想到之前在纳兰瑞床上发生的一切,顿时整个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看到叶敏毫不掩饰的恐惧,纳兰瑞以为自己会有些许得意和满意,然而心口却反而更加堵得慌,一阵心烦意乱。一时没有明白为何自己会如此,纳兰瑞径直搂着叶敏朝养心殿走去,给纳兰欣婷和张俊清冷冷地留下一句话,“你们应该是回宫探亲的吧,那就一起去养心殿吧。” 回到养心殿,纳兰瑞异常细心地扶着叶敏,一众妃子看到如此,纷纷敛起了之前玩味的表情,而坐在角落的裕妃紧握着双拳,几乎就要把指甲嵌进了肉里。纳兰瑞,你这个绊脚石,我就不信我除不掉你!我的琛儿才是未来皇位继承人,你就乖乖地去死吧! 而纳兰欣婷和张俊清随后也走了进来,看到自己的女儿,淑妃第一时间站起身,惊喜地大呼道:“婷婷,你怎么回来了?回来怎么也不提前知会母后一声,母后都没有准备你爱吃的点心……” “哎呀,母后,女儿是回来看您、父皇和皇奶奶的,怎么能让您为我操心呢!”飞扑到淑妃的怀里,一向任性的纳兰欣婷竟然说出了让在场众人都大感惊讶的话语。 “哎呀,我的婷婷真的长大了,俊清你好本事啊,我这个女儿原来脾气那么坏的,你是怎么让她收敛这么多的?”欣慰地看着纳兰欣婷懂事的样子,纳兰锦霖开玩笑地问张俊清。 “额……这个,公主其实本性如此,只是之前没有表现出来吧,微臣有幸被公主如此对待,是微臣三生有幸。”被纳兰锦霖的问题梗了一下,张俊清很快就反应过来,谦恭地回答道。 在纳兰锦霖御赐的椅子上坐下,纳兰瑞对于那边的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温馨场面完全没有兴趣,只见他冷漠地盯着叶敏,心中还在纠结,自己为何看到叶敏害怕自己,心口会如此堵得慌。 突然,他听到不远处正在对淑妃撒娇的纳兰欣婷,对纳兰锦霖说道:“父皇,后天五行山庄是不是要来朝见您啊?听说五行山庄这一次来了一百多人,而且要在京都待十五天这么久,那接待问题……” “这件事我全权交给瑞儿办了。怎么,婷婷对五行山庄也感兴趣吗?”听到纳兰欣婷的问题,纳兰锦霖毫无隐瞒地回答道。 “嗯嗯,听说五行山庄的庄主是天上下凡的神仙,五十年来连长相都没有改变过,女儿也想看看这个仙人的仙风道骨。说不定还能……”兴奋地点头,纳兰欣婷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今天她回宫为的就是这件事。 “说不定还能寻得驻颜术,让你容颜不老,面貌无双,是不是啊?欣婷公主,您还真是异想天开啊!”挑着眉抢过纳兰欣婷的话茬,陈妃讽刺地说出了纳兰欣婷的心里想法。 五行山庄来访 不过,陈妃的这句话很快就引起在场所有女人的注意,毕竟没有哪个女人不爱美。 “父皇,可不可以让我们侍郎府也出点力,我们侍郎府那么大,可以为五行山庄的人提供许多住宿的地方的。这样也可以为国库省下许多的经费。”完全不在意陈妃的讽刺,纳兰欣婷抓着纳兰锦霖的袖子请求道。 “这件事你去问你王兄吧,只要他说可以就可以。”指着坐在不远处的纳兰瑞,纳兰锦霖知道纳兰欣婷这么一提,在场的后宫几个女人也想为自己娘家争取这个差事,而他又不想陷入他们的七嘴八舌中,当即把这个问题推给了自己的儿子,反正他的性子也冷的让这些人不敢去烦他。 不过,纳兰锦霖低估了女人对于美貌的欲望,他的话刚刚说完,陈妃第一个就抢先开口了,“哎呀,瑞儿啊,你们家王妃长得这么漂亮,根本就不需要什么驻颜术,你真是有福啊!你看,你能不能……” 没想到这些人拍纳兰瑞的马屁都拍到自己身上了,叶敏心中暗自嗤笑着,转开头继续自己的胡思乱想。从一开始,她就没有融入这个氛围,她比纳兰瑞更加对这里不感兴趣。她现在满心想得都是离开了锦瑞王府之后的自由生活,该如何才能活得有滋有味。 五行山庄?天上神仙?听起来蛮有意思的,不知道可不可以从五行山庄这次的来访,得到一些外面的信息。 就在叶敏自个想着心事的时候,坐在她旁边的纳兰瑞突然开口道:“这事夫人决定吧,只要夫人对这五行山庄不感兴趣,本王就将五行山庄接待中住宿的任务,交出去给其他人。” “什么?什么?你们刚才说什么?”听到纳兰瑞又一次称呼自己夫人,叶敏立马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然后就看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而坐在她身边纳兰瑞嘴角因为憋笑而不自觉地翘起。 恍惚间,叶敏也慢慢分辨出纳兰瑞刚才说的话,看着他使坏的笑,叶敏脸上摆出一副轻松的模样,没有片刻迟疑地说道:“陈妃娘娘,不好意思啦,没有一个女人不爱美,所以我也想见见五行山庄神秘的庄主,这个……住宿的事情……就……不能让给你们啦!” 听罢叶敏的回答,陈妃、裕妃等人都露出一副失望的神色,同时还怨念地瞪着叶敏,特别是裕妃,从自己的细作那里得到了可靠的消息之后,更加想不明白为何纳兰瑞对待叶敏的态度会一下子天差地别。 在养心殿聊了一些家常,纳兰瑞很快就带着叶敏告退出宫。回到锦瑞王府,纳兰瑞并没有如之前想好那般,将叶敏拖到自己的房间好好调教一番,这倒是令叶敏莫名其妙了好一会儿。 那之后几日,纳兰瑞也没有再来找叶敏的麻烦,或者说,纳兰瑞仿佛把她这个人给遗忘了一样,倒是硫夜来了几次,给她带了一些养气补血的补品,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琉夜的心意 因此,今日放下千年人参和雪蛤之后,硫夜突然开口问叶敏话时,叶敏有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你和纳兰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虽然硫夜问的很唐突,同时也很没头没脑,但是叶敏只是一个停顿间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他是在问,这几日宫里传她和纳兰瑞感情增进,纳兰瑞不再准备废除正妃的事。想也没想,叶敏照实告诉硫夜道:“我帮他废除我,他给我自由,就是这么回事。” “就这么简单吗?可是我那日……”想起那日纳兰瑞霸道地带走叶敏的样子,硫夜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烦躁。不过,最后他还是没说出自己的烦躁,随即话锋一转,问道:“还你自由,那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有很多打算啊。我想学武功,然后游历天下,闯荡江湖,出去多见见世面,并且学习中医。”拿起旁边藤椅上的汗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叶敏刚刚练完擒拿手,全身舒畅了许多。 这几日,有了硫夜带来的补品加上自己的调息,叶敏的身体很快就进入了一种活跃的状态,可以非常迅速地记住一些武功招式,同时也在一点点地变得结实。 “学武功?你想跟我学吗?”听到叶敏对未来的打算,硫夜心中有一种又惊又喜又恼的感觉。惊的是她的想法竟然同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如此的相同,喜的是这些打算都可以将他们两个绑在一起,恼的是她对于未来的打算仿佛并没有准备把他加入其中。 “不想,其实不是不想,只是我想离开这个地方。虽然我不介意我和纳兰瑞之间的那些破事,但是这里毕竟有一些不愉快的记忆,所以我要离开这里,我们以后可能都不会有机会再相见,所以我不能跟你学武功。”一口拒绝硫夜的好意,叶敏并没有发现一旁的硫夜听到她的回答,正在一步步朝她走近。 一把抓住叶敏的双肩,硫夜脸上尽是恼怒之色,看着叶敏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硫夜终于压抑不住这几日的情绪,对着她怒吼道:“你要离开我?我们以后都不会有机会再相见?你说的这是什么鬼话!你是我的女人,你要去哪里都得跟我在一起,你懂不懂!” “你……你在胡说什么呢?我,我什么时候是你的女人了,你……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害怕地想要推开硫夜的手,叶敏发现自己就算身体变强壮了,却还是抵不过硫夜一点点的内力。这难道就是武功的强大吗?看来她得马上学武功,刻不容缓。 而此时硫夜也正在一点点地逼近叶敏,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紧紧盯着叶敏,然后从他的口中吐出了让叶敏大感意外的话语,“上一次,我既然不小心……不小心碰了你的胸部,那么我就要对你负责。你在那之前并没有被纳兰碰过,对吧?纳兰也从来不将你当作他的妻子,所以等他将你休了之后,我会娶你为妻,对你负责的。” 贱人,原来你躲在这里(1) “不不不……不需要你对我负责!我……”没想到是因为上一次的袭胸事件,硫夜才会认定自己是他的女人,叶敏差一点就惊讶地说不出话。原来这个男人这么保守吗?嗯,他的心应该不坏,至少一直以来他对她都很温柔,虽然温柔的不是很明显。 “要,我一定要对你负责。所以,你给我乖乖地呆在这里,即便你要学武功,要行走江湖,游山玩水,我都会一路陪你。但是,你一定不可以离开我身边,就这件事不行。”一下子打断叶敏的话,硫夜霸道地宣示。 听到硫夜霸道的话语,叶敏一瞬间怔在了那里,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男人说这么霸道的话语时,竟然会给她一种温柔而深情的感动。这一瞬间,她的心底真的被触动了,所以才会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说完这些话,硫夜突然就俯下身来,吻住了叶敏的双唇,但是这个吻只是一触既分,让人有种尝了还想再尝的冲动。 被硫夜的吻惊了一跳,叶敏差一点就叫出了声,然而当她捂住自己嘴时,硫夜已经转身离开了她的小院子。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她好像看到硫夜的脸颊上有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时间如流水,一下子就到了五行山庄来访的日子,整个京都都热闹了起来。一百多人的来访队伍浩浩荡荡地从东城门进入,纳兰瑞在最前头骑马带领他们前行,进入了碧畅街后,按照之前的安排将车马奴仆安排在驿馆中,然后将五行山庄的庄主、护法、庄主随侍和五行使带进了锦瑞王府。 作为锦瑞王妃,原本叶敏也是要出门相迎的,只是不巧的是昨天被硫夜那样一吓,叶敏竟然被吓病了,所以一整天都告病躺在房里。 整个人软绵无力地睡了一整天,当叶敏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没有吃午饭的肚子咕咕直叫,叶敏爬起身来穿衣服,差点就因为四肢无力而摔倒。 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叶敏突然想起院子里的用度差不多都完了,需要到管家那里领取。无奈之下,她只好撑着虚弱的身子一路走出小院,绕过假山走到大花园里,只要穿过大花园对面的那个月亮拱门,就是管家的管事房了。 叶敏一心往那月亮拱门走去,路上也无心欣赏正怒放的百花,却不想突然有个人从花间站了起来,与兴冲冲的她撞了个满怀。 “哎呀……”叶敏整个人本来就软绵无力,对方虽然及时发现她,只是轻轻撞了她一下,却也还是将她整个人撞得往后倒去。倒下的瞬间,叶敏还在心中懊恼,这种狗血言情剧的剧情怎么老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呢! 一把拉住后倾的叶敏的手腕,稳住她的身子,来人一脸平静无波,仿佛刚才和叶敏撞了个正着的不是他。然而,当叶敏站稳身子抬起眉眼,对上他平静地仿佛死水一般的双眸时,却见他的瞳孔一瞬间扩大,露出了好像见鬼一样的表情。 贱人,原来你躲在这里(2) 如烟的眉黛,如画的唇瓣,肤如凝脂,美不胜收,晶莹剔透的皮肤,精雕细琢的轮廓,面前的人是一个男人,却让叶敏在看到的一瞬间就感到自惭形秽。这个男人真是太美了,如此美丽的一个男人,真是比漫画中的美男子还要美上千万倍,不是凡间会有的存在。 以前,叶敏看小说,说一个男人怎么怎么美,她从来都是不相信的。但此刻,她却真的被这样的美貌震撼到说不出话来,一直到对面的人挑起眉,露出一个冷到刺骨的笑,说道:“贱人,原来你躲到了这里来,这一次,看你还如何逃脱我的手掌心。” 被男人的话一个激灵吓醒过来,叶敏从来没有听过带着如此深的恨意和怨念的话语,这样冰冷而无情,仿佛将你推入地狱深渊的话语,让她差点错以为自己真的跟这个男人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不过很快她就清醒了过来,一把抽回被男人抓住的手腕,然后怯怯地说道:“先……公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哼,我会把任何人认错,但绝对不会认错你,叶敏!”冷笑着盯着面前的女人,轩辕凰蓦然又抓住叶敏的手腕,然后使出全身所有的力气,拧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脸上露出嗜血的笑,眼里是淹没一切的恨意。 “我我我……我是叫叶敏没错,可是,可是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啊,公子……你放开我,你弄的我好疼……”轩辕凰眼中的恨意滔天,叶敏简直害怕地都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怯怯地低下头来,但是她的手腕却好像要裂开一般,疼得她撕心裂肺。 这个男人好可怕,究竟是怎么样的恨让他这样对待一个女人,看他的样子就好像要将我拆骨入腹!可恶!为什么我连一点点地反抗都做不到。逃过了这一劫,我一定要跟硫夜学武功! 然而,轩辕凰仿佛对她没有一点点的怜悯之心,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就好像要她牢牢记住这种刻骨铭心的痛。而他的眼中则闪过一丝疑惑,像是在怀疑叶敏说的话的真假,又像是在奇怪为何叶敏会不记得他了。 “放开她!”而就在这时,纳兰瑞刚好从月亮拱门那边走来,看到叶敏被轩辕凰抓着手腕,两个人贴得很近,近的轩辕凰只要稍微往前一点,就可以吻住叶敏的双唇,纳兰瑞心中顿时就升起一股无明业火。 然而,等他走近了就发现,叶敏一脸的痛苦表情,而轩辕凰也是一脸仇恨地瞪着叶敏。当即他就察觉出不对劲,厉声喝住轩辕凰。 听到纳兰瑞的声音,轩辕凰如梦初醒一般,猛地甩开手中叶敏的手腕,而叶敏也仿佛看到救星一般,一脸痛苦地将脸转向纳兰瑞。 看到叶敏痛苦的样子,纳兰瑞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将她护到了怀里,然后一脸愤怒地望向轩辕凰,质问道:“轩辕庄主,您是对本王的王妃有什么不满吗?” 悸动 看到叶敏痛苦的样子,纳兰瑞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将她护到了怀里,然后一脸愤怒地望向轩辕凰,质问道:“轩辕庄主,您是对本王的王妃有什么不满吗?就算本王的王妃哪里做得不对,庄主尽管可以找本王兴师问罪,没必要这样子为难一个女子吧!” 这边,轩辕凰先是惊醒般地收回手,然后马上又死死地盯着叶敏,想要再一次抓住她,却发现纳兰瑞先自己一步,已经将叶敏护到了怀里。顿时,轩辕凰便露出了更加怨恨的表情。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纳兰瑞接下来说的话。纳兰瑞竟然说叶敏是他的王妃,叶敏,王妃,她竟然已经嫁给了这个男人,她竟然,胆敢,嫁给,别的,男人! “哦,对不起,锦瑞王,在下认错人了。在下的山庄里曾经有一个叛徒,她和令夫人长得真的是太像了,在下刚才以为是见到了那个叛徒,所以才会对王妃做出如此过分的举动,还请王爷见谅。”隐忍着心中的愤怒,轩辕凰的表情又恢复成那种平静无波,然而在叶敏的眼里,她总觉得轩辕凰这种平静的表情,反而比刚才他所表现出来的愤怒,更加可怕。 “原来是这样,既然是认错了人,本王也就不再追究了。王妃这几日抱恙在身,本王先送她回去了。”纳兰瑞虽然话说的很漂亮,但是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其实很想追究这件事。 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王妃。除了他,没有任何人可以欺负她,就算是五行山庄的庄主也不行。但是,为了自己父皇的江山,他忍了。 带着叶敏离开大花园,纳兰瑞一路紧张地检查她的手腕,发现她的手腕直接就紫黑了一圈,心里面隐忍的愤怒当即就变得更盛。 然而,叶敏却像是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有些别扭地被他抱在怀里,挣扎着说道:“你走反了,我不是要回去,我现在要去管事房领用度呢。” “你生病了就乖乖地给我呆在房里,我等下会叫下人把你的那一份用度给你送过来。”不理会叶敏的反抗,纳兰瑞将她带回小院的房间,然后把她安置在床上后起身就准备离开。 “诶,等等。”看到纳兰瑞要走,叶敏起身抓住了他的袖子,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细声细气地说道:“你,你能不能叫下人快些把东西送过来,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现在肚子好饿。” 一贯冰冷的纳兰瑞虽然纳了很多的侍妾,也有侧妃,但是他其实从来就不喜欢女色,也没有真正地宠幸过哪个女人。再加上他冰冷的性格,导致他从来没有被女人撒娇过,当然更加没有像今天这样,被女人拉住自己的袖子,然后小声地说着一些温软的话语。 一瞬间,纳兰瑞的心脏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一阵电流从上面窜过。像是要掩饰什么一样,他急急地从叶敏的手中扯出自己的衣袖,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琉夜的温柔 只是没一会儿,就有一大群的家丁,端着一盘又一盘精致的菜肴送到了叶敏的房里,真是把叶敏吃得饱的不能再饱了。 也许是因为吃饱了就有能量,第二天叶敏睡醒之后,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多了,全身不仅有力气了,头也不昏昏沉沉的了。 今日早朝纳兰锦霖接见了轩辕凰,然后今天下午纳兰锦霖要求锦瑞王府要宴请轩辕凰,因此不消一会儿,王府里的所有人便忙得脚不沾地。 叶敏的身体一好也参加到里面去,因为她的专业原因,让她对于食物各方面的营养搭配有着下意识地自我强迫高要求。所以她一整个中午都待在了厨房里,一边监督着厨师们的卫生,一边还突发兴致地教了厨师们几个现代特色菜。 一直到硫夜亲自找了过去,才把她从厨房里揪了出来,一路架着往她的房间里送,“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是锦瑞王妃,怎么能弄的满身都是油烟,你还嫌那些人嘲笑你嘲笑的不够吗?” “怎么,你也那么在乎别人的看法吗?”虽然被硫夜揪出厨房叶敏很不情愿,但是她也知道自己身为王妃,等下要去宴桌上陪客人吃饭也该回去换一套衣服了。 但是,听到硫夜教训自己的话语,又想起硫夜之前说要娶自己的承诺,她的心里莫名就产生一股不悦感,“既然你在乎别人的看法,那就不要对我负责好啦,我本来就不需要你来可怜我,在被纳兰瑞休了之后娶我为妻。所以,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不是我的任何人,你管不着。” “我……”听到叶敏赌气的话,硫夜一时语塞,仔细想想自己刚才的话,确实说的重了,而且口气也拿捏的不好。所以,稍微停顿了一下,他便想向叶敏解释。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纳兰桀的声音就远远地传了过来,“硫夜,硫夜,你在这儿啊!三哥在前面找你呢,你怎么跑到这儿……你怎么和这个讨厌的女人在一起?!”看到和硫夜走在一起的叶敏,纳兰桀毫不掩饰地露出厌恶的表情。 “纳兰让我来叫她去前面陪客人,我才刚刚在厨房找到她。”敛起刚才略带歉意的表情,硫夜面无表情地简单解释几句,也没有打算跟纳兰桀多说,示意叶敏跟他继续走。 原本叶敏就在气头上,所以她也根本没有停下脚步,一路朝着自己的小院走去,把一旁被她和硫夜无视的纳兰桀气得直跺脚。 知道硫夜的脾气,又讨厌叶敏,纳兰桀并没有跟上来。一路走到叶敏的小院子前,确定四周都没有人了,硫夜终于开口为刚才的误会进行解释,“我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我如果在乎,就不会不顾悠悠众口,以第一宰相的身份和锦瑞王这个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新皇的皇子混在一起了。” “在别人眼里这是结党营私,你知道吗?我之所以会说那些话,是因为我怕别人说的那些污秽的话会伤害到你,我怕你在乎别人的看法。” 叶敏的诱惑(1) “不过,既然你也不在乎,那就无所谓了,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当然是支持你的。”未料想过,一个冷面冷眼的男人,实际上却是一个这么体贴的人。叶敏之前已经被硫夜感动过一次,但此时却也还是被感动了。 听罢他的话,她脸上的怒意像潮水一般褪去,用细如蚊鸣的声音跟硫夜说了一句‘对不起’之后,她就溜进了自己的房间换衣服去了。 换好衣服和硫夜一起离开小院子,叶敏听到从前院传来的喧哗声,此时应该已经开宴了,众人吃得正兴起,难怪声音都传到了这后面来。 一路走到大花园,叶敏还想着自己教厨师做的那几个菜,应该可以让客人大大惊艳一番吧,突然感觉自己的头脑发昏,视线一下子变得模糊起来,然后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听纳兰桀说硫夜已经去带叶敏出来了,但是迟迟未见叶敏和硫夜,纳兰瑞有点担心。虽然丢下客人离席不是他一贯的作风,可是他最终还是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宴席,然后一路走到了大花园,准备去叶敏的小院子看看。 谁知,他刚刚走到大花园的月亮拱门,就看到两个人影站在大花园中央,一个是硫夜,那个身影他再熟悉不过了。另一个身影整个贴在硫夜的身上,因为被硫夜的身影挡住,所以纳兰瑞一时看不清是谁。 但是,那一下他还是被吓到了。因为,硫夜一向冷情冷心,根本不像是会跟哪个姑娘谈对象的人。就算真的谈对象,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所以此时看到硫夜和另一个明显是女人的身影纠缠在一起,纳兰瑞怎么可能不吓一大跳。 只见那个身影双手交叠着抱住硫夜的脖子,然后用自己的脚去蹭硫夜的脚踝,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诱惑行为。而硫夜则紧紧地抱住这个身影,并不是没有被这个身影诱惑,只是他一直都在隐忍着,纳兰瑞可以看得出来。 见用脚磨蹭没有效果,那个身影又更加大胆地将头靠在硫夜的胸口,然后双手沿着脖子抚摸到硫夜的脸,继而捧着硫夜的脸往自己的面前拉,看样子是要作势吻硫夜。 慢慢地,在那人的引导下,硫夜的身子一点点地低下去,终于两唇就要想接,纳兰瑞却在这一刻差点呼吸停止。 叶敏!怎么会是……这个女人……他要杀了她! “你们在干什么?”好像在害怕他们的唇瓣会触碰到一起,纳兰瑞在第一时间怒吼出声,终于阻止了硫夜和叶敏吻在一起。 然而,他这么一吼,原本还是挑逗硫夜的叶敏整个人突然就昏了过去。硫夜眼疾手快地抱住叶敏发软的身体,却在下一刻被纳兰瑞粗暴地抢了过去。 看到纳兰瑞双眼发红的样子,硫夜知道他肯定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但是这一切是个误会,他想要开口解释,却先被纳兰瑞的话吼的怔在了原地。 叶敏的诱惑(2) “硫夜,我拿你当兄弟,你把我当什么?这个女人,你要是喜欢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并不介意让给你。”愤怒地紧拥着叶敏,纳兰瑞的情绪已经失去控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我本来就不想要她,她一直都是自由的。但是,我现在毕竟娶了她,你们之间……你至少告诉我一声,你背着我和她做出这种事,你让我戴绿帽子,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义,今天……” “够了,纳兰,你的话再说下去,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厉声喝止住纳兰瑞的话,硫夜没想到他和叶敏之间的事情会让纳兰瑞如此激动。 看着纳兰瑞那样紧紧地抱着昏迷中的叶敏,他根本就不相信纳兰瑞口中所说的能够将叶敏让给他的话,这根本就是口是心非。但是,这样的发现让硫夜的心里更加烦躁。 不过,烦躁并不能让他失去冷静,他最后还是抢到了话语权:“纳兰,叶敏她好像被人控制了,你知道吗?类似于武林第一玄器摄魂琴一样的东西,把叶敏的心性给控制了,所以她刚才对我做出那些事情,都是在她自己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 “被控制了?”被硫夜的话一语点醒,纳兰瑞突然想起自己之前亲吻叶敏,叶敏那样笨拙的反抗和青涩的反应,确实不像是会这么老道地挑逗男人的浪女。 此时,再抬起叶敏昏迷的脸庞,纳兰瑞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好像全身的气血都被抽干了一般。他虽然不知道中了摄魂琴一类东西,人一般会出现什么情况,但是看叶敏的情况,也知道她现在的身体有多么的脆弱。 二话不说,将叶敏放在地上,然后运起内力送入她的体内,纳兰瑞惊讶地发现,他的内力竟然送不进叶敏的体内。在叶敏的体内,已经有两股力量在互相较劲,这两股力量都很强横,完全没有他插足的余地。 “奇怪,她体内怎么会有这么强悍的内力?”收回自己的内力,纳兰瑞将视线投向硫夜,却发现硫夜也一脸迷惑地摇摇头,由此可见那些内力并非硫夜之前为叶敏疗伤输进去的。 “叶敏她现在怎么样?”看到纳兰瑞对叶敏的状态都无能为力,硫夜有些急了。他现在已经很确定纳兰瑞对叶敏是有感觉的,而他自己,对叶敏也是势在必得。 他之前不告诉纳兰瑞他和叶敏之间的事情,是因为他以为纳兰瑞不喜欢叶敏,而他对叶敏有不可违抗的责任,他怕他说了,纳兰瑞会因为不喜欢叶敏,也不让叶敏成为他的累赘,耍性子把叶敏困在身边一辈子。 那前提是纳兰瑞并不喜欢叶敏,现在纳兰瑞却是喜欢叶敏的,就算他自己没有发现。既然如此,他就与纳兰瑞公平竞争,所以硫夜现在并不怕让纳兰瑞知道,他对叶敏的责任和感情。 “暂时不会有事,她体内两股很冲的力量在抗争,这样子持续下去,如果其中一股不被另一股吞噬,那她就有事了。” 变成一个荡妇(1) “暂时不会有事,她体内两股很冲的力量在抗争,这样子持续下去,如果其中一股不被另一股吞噬,那她就有事了。”担忧地看着叶敏惨白的脸,纳兰瑞突然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我带她去找鬼华佗,你帮我招待轩辕凰他们吧。” 鬼华佗,纳兰瑞竟然为了叶敏去找鬼华佗,看来他…… “好,你放心去吧。”一口答应下纳兰瑞的请求,硫夜知道现在也只有鬼华佗救得了叶敏,而也只有纳兰瑞能够让鬼华佗出手救人。所以他也没有纠结于儿女私情,非要自己带叶敏去。 看着纳兰瑞抱着叶敏冲出大花园,一路狂奔着离开锦瑞王府,轩辕凰一拳砸在旁边的大理石墙壁上,“可恶,叶敏你这个贱人,你到底背着我勾引了几个男人!” 原来,刚才是轩辕凰控制了叶敏的身体,让她对硫夜作出了那些可耻的动作。挑逗硫夜,为的就是让纳兰瑞看见。以硫夜的脾气,叶敏如果对他做了那些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姑息的,或者说他定然会要了叶敏的命。 而纳兰瑞被叶敏戴了绿帽子,肯定也不会放过叶敏,到时候叶敏的正妃之位就铁定坐不稳了。可谁知道,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硫夜竟然也是喜欢叶敏的。硫夜不仅不追究叶敏,还帮着叶敏说话。 被硫夜这样一搅合,就连纳兰瑞都没生叶敏的气。而他还平白无故让硫夜占了叶敏的便宜,思及此轩辕凰的怒火就烧到了巅峰。 狠狠地踢了一脚身边的大理石墙板,轩辕凰看也不看瞬间坍塌的墙板,转身便离开了自己一直潜伏的大花园暗处,朝着纳兰瑞离开的方向追去。 抱着叶敏冲出王府,纳兰瑞运起轻功朝城南跑去,一路上心无旁骛,遇人越人,遇房翻房,很快就出了南门,来到了南郊外。 在南郊外面有一条护城河,河提边有一片竹林,竹林深处的楼阁里住的就是鬼华佗鬼心。鬼华佗,名字听起来虽然可怕,但真人却是个长相清秀,目若朗星的青年,医术传自昆西山梅道老人,之所谓被称作鬼华佗是因为他治病救人的方法总是那么的惊世骇俗,甚至到了令人恐惧的地步。 就比如现在,纳兰瑞抱着叶敏冲进阁楼时,鬼华佗正将一把锋利的小刀插进一个看起来即将命归西天的病人的后腰中,溅起一泼热血染在鬼华佗的红衣上,更显得他的红衣耀眼慑人。 “鬼华佗,快点帮我救一个人。”仿佛对这种血腥的场面已经习以为常,纳兰瑞抱着叶敏径直冲进阁楼内室,将叶敏小心地安放在一张竹床上。 “女人?我还以为是你父皇或者皇太后出事了,才会劳烦你这么急匆匆跑来我这儿,没想到竟然是为了一个女人。看来,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慢悠悠地走进内室,鬼华佗一边脱掉身上染满鲜血的外衣,一边还不忘出言调戏纳兰瑞。 变成一个荡妇(2) “好了,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你快点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了。”虽然被鬼华佗的话戳中了尴尬,可是纳兰瑞只是别扭了一下,却并未反口否认鬼华佗的话,而是继续催促鬼华佗赶紧给叶敏看病。 仅仅是这样一个细节,鬼华佗已经一眼看出纳兰瑞是真的对面前的这个女子动心了。看来自己这次得上点心了,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拿起叶敏的手腕,鬼华佗只是稍稍一切叶敏的脉搏,登时便惊得放掉了叶敏的手腕,难以置信地惊呼道:“炼情蛊!我竟然还会在这世上见到这种东西!” “炼情蛊?是什么东西?”眉头皱成‘川’字,纳兰瑞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世间但凡是与‘蛊’字沾边的,那都不会是好东西啊! 更何况,这还是一种他从未听说的蛊,那情况就更加的不妙了!不是他自诩,而是他自小师从无妄峰第一长老无眉道长,跟随师长四处游历,差不多该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该见识的也都见识过了,而只要是他没有见识过的蛊毒,这世上大概就找不出解药了。 “炼情蛊是东南险恶之森中最神秘的一支谒族分支独创的蛊毒,这个蛊的发明还有一个真实的故事。”再一次拿起叶敏的手腕,鬼华佗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继续试探叶敏体内的情况。 “谒族人不像我们中原男子三妻四妾的习俗,他们信奉的是一夫一妻的家庭组成制度,而且非常看重夫妻之间的忠贞程度。所以一对男女一旦结婚之后便是一生一世都要在一起,不可以相互离弃,更不允许有外遇的发生,即便一方死了,另一方也要孤独终老,不可另觅新欢。” “而谒族的历史上曾经有一位天才蛊师,名叫夜阑颉。夜阑颉天赋奇高,所以在谒族内的声望地位也极高,并且得到一位绝世美人的青睐,真可谓是才子配佳人,佳偶天成。然而,原本会成为一段千古佳话的好姻缘,却因为夜阑颉妻子的出轨而变成了一个让人闻之唏嘘的悲剧。” “出轨?!难道这炼情蛊是专门用来对付出轨女人的吗?”听着鬼华佗慢悠悠的诉说,看着叶敏脸色苍白表情痛苦地挣扎,纳兰瑞已经耐不住性子继续听故事,只想将话题马上拉回炼情蛊上。因为此刻他只想知道,这蛊毒,能不能解?叶敏,有没有救? 看出纳兰瑞的焦心,鬼华佗也不卖关子,立刻切入正题:“是的,夜阑颉知道了自己的妻子出轨后,在愤恨之中便发明了这炼情蛊。这蛊毒是专门用来惩罚他的妻子,但是因爱生恨的夜阑颉却偏要将它取名‘炼情’,意为试炼她的夫人对他的真情。实际上,不论她的妻子对他有无真情,中了此蛊之后便会立刻变成……” “变成什么?”异常焦急地盯着鬼华佗,纳兰瑞差不多已经猜到了答案,但是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他希望从鬼华佗的口中得到不同的答案。 变成一个荡妇(3) “变成……一个放荡的女人,只要是男人她就会去勾引对方,水性杨花,不知羞耻。”然而,鬼华佗最终还是说出了纳兰瑞心中的那个答案,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却令瞬间黯然的纳兰瑞有了一丝希望,“不过,后来谒族的后人将炼情蛊做了些许改进,中了蛊毒的女子并不会马上变得很放荡,而是会在施蛊者的操控下,对一个确定的对象进行骚扰。” “施蛊者?那这个施蛊者如果要操控中蛊的人,是不是要在中蛊的人附近?”突然发现一个重大疑点,纳兰瑞紧紧盯着床上的叶敏,心中则是有千丝万缕的思绪在纠结。 到底是什么人要对叶敏下此毒手?叶敏只不过是一个平民老百姓,绝不会结上这样能拿出炼情蛊的大仇家,那么就是他纳兰瑞的仇家了。可恶,到底是他的哪个仇家,这么卑鄙无耻,竟然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下这么歹毒的蛊毒。不要让他纳兰瑞找出背后的施蛊者,否则他一定要他们不得好死! “对,中蛊的人必须在施蛊者看得到的地方,施蛊者才能操纵中蛊者。”肯定了纳兰瑞的猜测,鬼华佗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开了一点,继续说道:“除了炼情蛊,她的体内还有一股非常强悍的力量,这股力量很像是练武之人的内力,但是无论是它在脉络中的走向,还是它凝结变化的方式,却都跟内力完全不同。” “我目前唯一可以确定的有两点,第一,这炼情蛊种下的时间非常久远,几乎已经和她的五脏六腑长在了一起。而那股强悍的力量是唯一可以暂时压制住炼情蛊的东西。”将视线转向纳兰瑞,鬼华佗自己都不知道,叶敏现在的状况是算好还是不好,所以他有些担心纳兰瑞会承受不住自己所说的这些事实。 “非常久远!”鬼华佗说的这四个字,瞬间推翻了纳兰瑞刚才关于自己仇家对叶敏下蛊的推断,同时也让纳兰瑞震惊不已,因为:“叶敏在嫁入我锦瑞王府之前,只是一个生活在瑞泽国东部小镇的乡下姑娘,她好端端地怎么会中这样的蛊毒?” 不过,纳兰瑞一说完这些话,脑海里当即想起一个人,那就是昨天傍晚在大花园里抓着叶敏不放的轩辕凰,“难道会是他?” “他?难道你知道是谁?”从小跟着梅道老人学医,鬼华佗除了六岁时见过梅道老人医治过一个中了炼情蛊的病人之后,就再也没有在这世上听说过‘炼情蛊’这三个字。所以,此时从纳兰瑞口中得知这世上还有能施放炼情蛊的人,他便想见识见识。 “我不能确定是他,但如果真的有人对叶敏下了‘炼情蛊’,那可能性最大的就是他,轩辕凰。”目光灼灼地直视前方,纳兰瑞越想越确定自己的猜测。五行山庄,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第一大庄,大概也只有它们才能拿得出这稀世蛊毒——炼情蛊。 师兄轩辕凰 听到纳兰瑞说出轩辕凰三个字,鬼华佗顿时就被震惊了。因为他知道,作为五行山庄的庄主,轩辕凰不仅仅是现世的武林第一,还是那个世界里人人谈论到便要竖起拇指称赞的天才。 当然,他不会认为这样一个有声望有地位的人能拿出炼情蛊有何古怪和惊讶的,而是轩辕凰这个人性格凉薄、手段铁血,通常情况下都不喜欢和人结下仇怨,因为他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那么,是怎样的一种情况下,会让他对一个女人下炼情蛊呢?难道,他也…… 思及此,鬼华佗目光灼灼地看了纳兰瑞一眼,继而将探究地视线转到了躺在竹床上的叶敏身上。而就在此时,在纳兰瑞说出‘轩辕凰’三个字之后,从昏迷中的叶敏口中竟然也吐出了‘轩辕凰’这个名字,登时就令在场的两个男人都怔住了。 而这时在叶敏的脑海里,曾经的记忆如电影一般一幕幕重现,不知是梦,还是真实。 “轩辕凰,你不用替师傅劝我,我没有错,我不会去向师傅认错的!”倔强地撅着嘴,叶敏双手紧绷地背在身后,抬头挺胸,屈膝跪在一个倾斜的山体上。在她跪的地方再往前一点,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崖边还漂浮着飘渺的云朵,带着氤氲的寒气,让身着薄裳的叶敏忍不住簌簌发抖。 面无表情地从叶敏身后绕到她面前,轩辕凰看也未看她一眼,只是将双掌交叠变幻了一个奇怪的手势,瞬间叶敏便觉得风停了,寒气也消散了,全身都暖和了起来。 “你,你用了气盾术?”左右顾盼了一下自己周身的空气,叶敏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担心地抬起头直视轩辕凰毫无感情的双眼,急急地说道:“大师兄,你这个笨蛋,你赶紧收了这气盾,让师傅知道你帮我,你会有大麻烦的。” 仍然没有理会一个人唧唧喳喳的叶敏,轩辕凰顺势席地而坐,就这样静静地盘腿坐在叶敏的面前不远,然后自顾自地闭上眼,修炼起天心道长刚教给他的心法口诀。 “诶,你别坐这儿啊,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正受师傅处罚呢,你帮了我还怕师傅他老人家不知道是吧,你还给我赖在‘犯罪现场’不走了是吧。”双眼瞪得好似熟透的杏子一般,盯着轩辕凰一系列不可思议的动作,叶敏真想立马冲上去抽他两嘴巴子。 她如果不是被师傅的捆绑咒定住身,哪里会乖乖地跪在这莲灿峰顶吃山风。这莲灿峰好歹是天下群峰之首,山上的积雪万年不化,就算是轻轻的微风吹在人脸上都跟刀刮似的,何况是峰顶悬崖处最烈最狂的山风。 可是,面前这个人,他又没给师傅绑住,他是傻了么,竟然也坐在这里受这千刀万剐的罪。他要修炼心法口诀他不会滚回自己房间去啊,还特意在她面前练。他以为他这样,她就会乖乖去跟师傅认错嘛,休想,休想!气呼呼地狠瞪着轩辕凰,叶敏也蓦然闭起双眼,瞬间进入入定的状态。 莲灿峰受罚 霎那间,山风不见了,山体不见了,云雾缭绕也不见了,世间万物都不见了,但轩辕凰却仍然在她的面前。 “这么快就入定进入我的精神世界,看来师傅说的没错,你的天赋,无人可比。”终于不再无视叶敏的存在,轩辕凰缓缓睁开双眼,对上面前那双带着笑意和得意的杏眼,然后在里面捕捉到一闪即逝的狡黠。 “喔~~没想到大师兄内心是一个这么多话的人啊,我算算,你刚才一共对我说了整整三十个字耶,加上标点符号的话应该还不止。这样看来,大师兄平时在人前的闷不作声,我只能理解成是闷骚咯!”叶敏知道在一个人的精神世界里,他是完全无法藏住心中的话语,就算是潜意识和下意识的一些思想,也会我口说我心的全部说出来,所以一个人在精神世界里比现实话多是很正常的现象。但是,叶敏却仍然肆无忌惮地调戏轩辕凰,谁让他在她面前打坐,看着就碍眼。 “好了,老实交待吧,你没事干嘛跟三长老的徒弟打架,你明知道师傅最疼的就是你,你还和别人打架,你这样让师傅多难过。”一把抓住叶敏的衣襟将她拎到自己面前,轩辕凰知道在他的精神世界里,叶敏根本就不会有痛感,所以动起手来也没跟她客气。 “哼,谁让那群白痴骂我,他们敢骂我,就要付出代价!”撇开头不看轩辕凰的双眼,叶敏一想起今天下午跟三长老天成道长的几个徒弟打架的事,就气愤地握紧了双拳,看她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就跟非挖了人家祖坟以泄愤不可一样。 “他们能骂你什么?无非就是有爹生没娘养,没人要的孩子种种,这些话你不是从小听到大听得耳朵都生茧了吗?这样几句话就令你恼羞成怒了,你这修为怕是连刚入门的新弟子都不如吧。”面无表情地望着叶敏赌气的样子,轩辕凰当然不认为那些听起来恶毒实际上却不痛不痒的话语能够刺激到叶敏。 而且叶敏的性子他最清楚,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她就不怕承认,她一定会目光灼灼地告诉你,她所认定的真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他这双毫无感情的双眼都不敢看。 “我才没有在乎他们骂我什么,我本来就是个孤儿,我没爹没娘又怎样,我不需要,因为师傅就是我的爹和娘。我生气的是他们说大师兄你,他们竟然敢说大师兄有爹生没娘养。” “我去他妹夫的,大师兄是有娘亲的,因为我亲眼见过。当初大师兄昏迷的时候,把大师兄送来莲灿峰的漂亮阿姨,她就是大师兄的娘亲,她和大师兄有着一样的眼睛和鼻子,和大师兄长得一样漂亮,穿着一身白衣,跟仙女一样。”被轩辕凰一个简单的激将法就激出了所有的真相,十二岁单纯而天真的叶敏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说了实话。 情愫 “你……”听完叶敏所说的打架背后的原因,轩辕凰真的有些哭笑不得,因为他最忌讳的就是其他师弟妹们说他长得漂亮,但是叶敏为了他出头的事实又令他十分感动,两种矛盾的情绪中和之下,就变成了无语。 没错,他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的这个师妹很无语。明明天赋异禀从小师从天心道长,却从来也不好好学习师傅所教授的功法,并且还特别反感天心道长最最擅长的医术。三天两头的想要纵火烧天心道长的炼丹房,时不时地把自己师傅的拂尘编成辫子,而且每次干坏事都要拉上他,并不是拉上他帮忙或者背黑锅什么的,原因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她做这些坏事如果没有人知道,那就没有成就感啦! “叶师妹。大师兄你也在这儿啊!”就在轩辕凰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叶敏的话时,一个浑厚的男声将他们双双从精神世界拉了回来。睁开眼回头,看到提着食篮站在山体底部的红叶,叶敏乖巧地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红叶师兄,你给我送吃的来啦!” “嘘,你小点声,要是给师傅知道了,别说这吃的没有了,连我都要一并受罚了。”异常紧张地跑到叶敏的面前,红叶刚想近身将食物放在叶敏面前,却猛地被一堵看不见的空气墙撞倒在地,“哎哟!” “啊,红叶师兄你没事吧,我,我忘了跟你说了,大师兄给我设了一堵气盾防风,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忘了告诉你,害你撞到头了,你没事吧?”焦急地看着红叶整个人摔倒在铺满粗砾石子的地面上,叶敏想要去扶他起来,却发现自己如何也挣不脱这捆绑咒。 此时,原本在叶敏面前打坐的轩辕凰已经站起身,只见他两袖在空中一甩,原本在红叶手中的食篮便飞入了他的手中,而摔倒的红叶也好像被一股什么力量托起一般,被迫站了起来。 “红叶师兄你赶紧回去吧,有大师兄在这儿,我没事儿的。”看着一旁轩辕凰对人爱理不理的死样子,叶敏大概也猜到了他的意思,所以便帮他打发了红叶。 之后,待到红叶的身影消失在浩渺林之中,轩辕凰转身就将叶敏身上的捆绑咒解开了,然后两人席地而坐一起分食了红叶送来的食物。 时光飞逝,如白马过隙,莲灿峰上修炼的日子虽然枯燥乏味,但是身边有个叶敏这样的活宝,轩辕凰以为,他大概是想无聊都无聊不起来吧。这样快乐的时光,真如破空的烟花,转瞬即逝,只在人心中留下它瞬间的美好和无尽的低落。 就连从来不生病的他,突然得了来势汹汹且顽固难除的风寒,全身疼得只能瘫软在床上的日子,都因为有叶敏忙里忙外的照料,时不时地搞些乌龙和惊喜来逗他开怀,而变成了一种享受。 “嘿,大师兄,你在发什么愣呢?”就在轩辕凰想着这五年来与叶敏相处的时光,嘴角不自觉流露出一丝笑意时,咋咋呼呼的叶敏突然就冒了出来。 漂亮师兄和偷儿 手中拿着两个大箩筐,叶敏看到轩辕凰嘴角的浅笑和已经柔和了许多的脸部线条,早已不像当初初见时的那般惊奇,喊得莲灿峰上人人皆知,不过却也还是看呆了,痴痴地呢喃道:“大师兄,你真漂亮!” “漂亮你个头。”蓦然冷下一张俊脸,猛地拍了一下叶敏的脑袋,夺过她手中的一个箩筐背在背上,轩辕凰貌似生气地转身就走,引得身后幡然惊醒的叶敏一边紧追不舍,一边一叠声地道歉:“哎呀,大师兄,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嘛!大师兄别生气,大师兄那不叫漂亮,那叫英俊,飘逸,潇洒,帅气……” 听着叶敏用一堆好听的词儿形容自己,轩辕凰原本还能强绷着的脸,终于还是忍不住偷偷露出了笑意。生气?他怎么会舍得生她的气呢? 自从那次他风寒大病之后,那么讨厌学医的她,就开始日日陪他学医,月月陪他入五莲群峰采药,今日便是他们这个月如山采药的日子。这样的她,他就是想讨厌都讨厌不起来吧。 其实,他就是想看她着急忙慌的样子,还有她说话时神采飞扬、顾盼生辉又略带狡黠的可爱模样。那红艳如刚熟透苹果一般的脸庞,让人不禁想狠狠地咬上一口。 追着轩辕凰一路哄一路讨好,叶敏他们终于越过了莲灿峰,进入五莲群峰的第二峰——菡萏峰。这座山峰整体的山形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而山峰最最陡峭的地方就是山腰那一段。 “师兄,你看我的厉害!”拿过已经安装好的机关弩箭,将捆绑在绳索上的几个楔子放入弩箭发射位上,叶敏一个利落的抬臂发射,瞬间便将绳索固定在了陡峭的石壁岩上。与叶敏讨厌的医术相反,机关术是叶敏最最喜欢的一门技艺,而且她平日里就喜欢动手做手工,因此在机关术上的造诣就远远超越了莲灿峰上的其他弟子。 沿着叶敏固定好的绳索一路往上爬,以叶敏和轩辕凰两人的修为,只要有绳索借力,再陡峭的山峰爬起来都异常轻松,因为只要运起真气,然后借一下绳索的力量,他们就可以像那神仙飞升一般,翩翩然上到峰顶了。 一路飞一路解下绳索的楔子,待到双脚落在峰顶时,叶敏也恰好将绳索收了回来。两人没有多做停留,一边在顶峰仔细搜寻珍贵的药材,一边向第三峰进发。 扫荡了一遍比较常见和比较容易采集的药草后,当他们在确认顶峰悬崖峭壁边缘地带时,轩辕凰终于发现了一株令他颇感意外的天材地宝。 “偷儿,这边。”冲着不远处的叶敏招招手,轩辕凰动作麻利地将绳索的一端系在一旁的一块巨石上,将另一端系在自己的腰上,继而也没有向叶敏事先打个招呼,自个就呼啦地一下跳下了悬崖峭壁。 “什么偷儿,臭师兄,我说过很多遍了,不许这样叫我!你再这样叫我,我以后都叫你漂亮师兄啦,哼!” 悬崖遇险 “什么偷儿,臭师兄,我说过很多遍了,不许这样叫我!你再这样叫我,我以后都叫你漂亮师兄啦,哼!”听到轩辕凰又叫自己‘偷儿’,叶敏不满地冲到悬崖边,冲着已经落下去极深的轩辕凰大吼大叫,清脆的咆哮声在壁立千仞的悬崖之间回荡,荡开了轩辕凰紧抿的双唇。 因为叶敏老是偷偷溜进天心道长的炼丹房干坏事,还时不时偷其他道长珍藏的美酒和仙丹,所以永远陪着叶敏出现在案发现场的轩辕凰就给她取了个诨名——偷儿,虽然叶敏本人特别不喜欢这个绰号,但是轩辕凰却觉得这个昵称既体现出了叶敏的俏皮,也完全描述了叶敏干坏事时偷偷摸摸的样子。 敛起因为叶敏又开始胡思乱想的心神,轩辕凰开始将注意力落在他脚下一米远的那株绛紫色的植物身上。 如葡萄一般成串的紫色果实,累累地长在细长的绿茎上,沉重的让整颗植物都低下了头,这便是师傅所说的能治愈一切伤痕和疮疤的‘上三天’。有了这颗‘上三天’,再搭配一些活血补气的药草,就可以给偷儿练一颗驻颜丹了。心中这样想着,轩辕凰四肢攀附在崖壁上微小的突起石岩上,然后开始摸索着往下移动。 这陡峭的悬崖峭壁高达万丈,经年累月地屹立在寒风暴雪之中,被严寒酷暑打磨的早已没有了锋利的棱角,崖下是一条融化的雪水汇成的极寒之河,朔风裹挟着刺骨的水汽,更是将峭壁腐蚀的光滑如镜。轩辕凰越是往下便越是觉得无处落脚,眼见着‘上三天’就在眼前,却还是差一步才能采摘到。 “师兄,你小心点儿,要是采不到就别勉强啊!”看着紧绷的绳索,站在悬崖边的叶敏心中忐忑。即便跟轩辕凰翻山越岭、出生入死地采摘草药两年多了,但每次看到轩辕凰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还是会提心吊胆的,生怕轩辕凰一个失足什么的,那她的心也会跟着空了。 “偷儿放心,我没事。”听到叶敏担心的话语,轩辕凰心中突然就坚定了信念。今日不采到这‘上三天’,他便不上去这悬崖峭壁了。 蓦然间,轩辕凰那已经渐渐有了光彩的双眸绽放出了耀眼的光芒,只见他单手抓住绳索,脚下轻轻一点,就如上山时一样,轩辕凰整个翩翩然飞起,一个飒爽的转身便落在了‘上三天’的边上,然后轻而易举地摘下了整株的‘上三天’。 将‘上三天’放入背后的箩筐,轩辕凰打算继续借着绳索之力,飞身直上悬崖。可谁知,就在此时原本紧绷绳索突然就在好几处断裂开来,在轩辕凰毫无准备之下,他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支点,直直地坠下了万丈深渊。 “啊!师兄,大师兄……”突然看到紧绷的绳索‘嘣’的一声弹断,叶敏害怕的瞳孔瞬间放大,猛地冲到悬崖边,一把抓住断掉的绳索,撕心裂肺的大喊起来。 跳崖救师兄 悬崖之下,轩辕凰掉落的时候一直试图抓住峭壁上的突起,但是因为岩壁实在是太湿滑,以至于他掉了许久最终被离崖底不到千米处生长的一颗树木挂住,扯烂了他白色的外衣,缠住了他一头飘逸的长发,让他整个人悬在了半空中。 而崖壁之上,叶敏只是难过了一会儿,很快就收住了自己失控的情绪,因为她知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救轩辕凰,就算是死了,那也要把轩辕凰的尸体从悬崖底给捞上来。 所以,二话不说,叶敏转头就跑进了身后不远处的密林之中,寻找各种树藤枯枝,花了足足三个时辰编成了一条足够长的绳索,然后将绳索的一头系在巨石上,而她自己则抓着绳索的另一头义无反顾地跳下了悬崖。 双脚抵在崖壁上,慢慢地将绳索越放越长,叶敏虽然心中担忧轩辕凰,却也不敢有半点的分神,手中紧紧抓着绳索,同时也耳听八方,眼观六路,仔细探索峭壁上可以让四肢攀附的位置,以防等下自己的绳索也突然断掉时,可以及时反应并自救。 轩辕凰原本采摘‘上三天’的位置已经离崖顶很远,再往下落当然更是深不可测,叶敏一路也不说话,就是不停地放绳索,过了‘上三天’生长的位置,叶敏又继续放了一千米的绳索,却仍然没有看到半点轩辕凰的身影,她的心里终于有点慌了。 然而,这种不安只是一瞬间罢了,叶敏是什么人啊,莲灿峰上最会玩会闹的大活宝啊。所以她很快就打消了心中的消极念头,继续放着手中的绳索,哪知道一路都很顺畅的她,突然感觉手中的藤条蓦然一紧。 “怎,怎么回事?”惊恐地抬起头,叶敏紧盯着手中的绳索,发现绳索又是一紧,好像是崖顶有人在拉扯一般,顿时她的心就像掉进了冰窟一般沉了下去,“崖顶有人?” 而这边悬崖之上,巨石的旁边,其实并没有什么人,而是一只长相怪异的妖兽,刚刚一直躲在暗处偷窥叶敏,现在见叶敏跳下悬崖这么久都没有回来,它便跑了出来,对着叶敏绑在巨石上的藤索一阵撕咬。 峭壁之下,感觉到绳索越来越不稳固,叶敏运起真气五指猛然插入峭壁之中,然后借着这五个指洞固定住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则开始抓着手中的藤索左右摇摆,随着叶敏的摇摆,巨石上的藤条也开始狂乱的舞动起来,打在妖兽的身上,疼得它呜呜直叫。 然而,妖兽并没有被这样的疼痛击退,反而像是被惹恼了一般,一个猛扑发狠地一口咬碎了绳索捆缚的巨石一角,然后连带绳索的死结也一起给咬断了。 拿着绳索的手忽然失去支持,叶敏整个身体陡然下落,好在她的另一只手还嵌在山壁里面,帮她迅速地稳住了身体。猜测到藤条大概是已经断了,叶敏也不慌乱,凝神静气运起真气一甩手中的绳索,登时一股力量沿着绳索一路向上。 强势的吻 一直抵达断开的绳索最上端,这股力量带着绳索在空中打了个圈,然后结成了一个环,并且刚好挂在了悬崖峭壁上一个突起的尖石上。 感觉到手中的绳索又一次绷紧,叶敏长长地松了口气,却不想已经整整忙碌了六个时辰的她,身体其实已经达到了极度疲劳的状态,只是这样稍稍一放松,她的手指便从石洞里滑了出来,然后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 “啊,哎呀……”猛然发觉自己整个人失衡下落,叶敏手中的绳索发狂地放出去,让手臂乏力的她抓都抓不住。心一横,牙一咬,将手臂如蛇躯一般绕在绳索上,叶敏拼着差点给绳索勒断手臂的可能,终于停下了下落的身体。 吃痛地靠在冰冷湿滑的岩壁上,大口大口地吸着气,以此来缓解身上的疼痛,叶敏不知自己的前身后背已经被长在悬崖峭壁上的树枝挂出了多少伤口,但无论这些伤有多深有多痛,她现在都不能去在意,因为轩辕凰还生死未卜呢。 缓了好一会儿,叶敏终于可以忍痛解开缠绕在手臂上的绳索,看着原本白玉无瑕的手臂上凝结着血块的淤青勒痕,叶敏只是一咬牙便继续她的‘放绳索,找师兄’行动。 而就在这时,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叶敏所在位置的左下方传来,“偷儿?是你吗?” 听到这个熟悉的昵称,叶敏的脸瞬间被喜悦溢满,但是她不敢高兴的太早,因为确定了轩辕凰生命安全还不够,她现在还要想办法找到轩辕凰,然后带他上去悬崖顶端。 “大师兄,你在哪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连落日最后一点薄暮都被老天爷吝啬地收了起来,空气里的寒气越来越重,叶敏看不见轩辕凰的位置,只能凭借着声音摸索过去。 “偷儿,我在这儿。”虽然从悬崖上摔下来挂在树枝上,但轩辕凰并没有受太重的伤,毕竟他下落时并不是贴着山崖壁的。而且,发现自己挂在树枝上后,轩辕凰很快就沿着树枝爬到了那颗怪树主干上,整个人躺在上面一边恢复体力一边想办法自救。 所以此时相较于叶敏,轩辕凰简直算是精力充沛了。因此,当他运起真气在空气中摸索时,一下子便感觉到了慢慢移动过来的叶敏,并且猛地一把抓住了叶敏的手臂,然后将她整个人抱到了自己所站立的树干上。 疲惫而寒冷的身体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叶敏几乎是整个人都软在了轩辕凰的怀里。 但是,再大的疲惫也阻止不了她检查轩辕凰的身体是否受伤。所以在黑暗中,叶敏双手摸索着就抚上了轩辕凰的脸颊,“大师兄,你没有受伤吧?我下来的时候带了伤药,你要是受伤了我给你上……” 还没等叶敏把话说完,她突然感觉有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样的强势和霸道,又是那样的不可抗拒,瞬间覆在了她的唇上。 沦陷的开始【准备开虐ing!】 之后,叶敏就感觉自己的心跳在一秒钟之内飙到了三百多下,两团红晕在她的两颊上以光速扩散到她的整张脸,一直到了脖子和头皮里。等到她从这种恍惚的状态里找回自己的思绪时,轩辕凰的双手已经死死地抓着她的两只手腕,将她整个人固定在树干上,以一种非常强势的姿势霸道地亲吻着她。 怎,怎么回事?大脑之中瞬间空白,叶敏想要挣脱开轩辕凰的怀抱,两人之间这样的姿势让轩辕凰身上的男人味包裹住了她,让她不能冷静的思考。 她想要让头脑降温,仔细回想一下她和轩辕凰之间怎么突然就变成了现在这种情况。可是,任凭她怎么努力,被轩辕凰有力的双手钳制住的手腕,都如生了根一般贴在树干上,而她整个人也只能以一种予取予求的承受的姿势,接受着轩辕凰有些狂乱的吻。 轩辕凰温润又炙热的气息,仿佛有形的实体一般将叶敏整个人包裹其间,叶敏终于放弃了反抗,就像她的心一样,她早已对轩辕凰缴械投降。渐渐地,温柔的吻变得狂乱而炽烈,那样霸道地掠夺的唇舌让叶敏止不住的颤抖,嘴角轻轻溢出一声情动时的低呢:“轩辕,凰。”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你这个骗子!”猛地一把掐住叶敏的脖子,暴怒地瞪着叶敏苍白的睡颜,纳兰瑞万万没有想到,叶敏竟然真的认识轩辕凰,就是在睡梦中,叶敏还会这样深深地呼唤轩辕凰的名字,那叫声又重又深沉,仿佛要直直喊进对方的心里。 被纳兰瑞掐住了气管,叶敏直接被痛醒过来,蓦然睁开双眼,望着面前羞愤不已的纳兰瑞。刚才做的梦仿佛还历历在目,轩辕凰与她唇齿相依缱绻的温纯还在,然而眼前纳兰瑞目龇欲裂的模样,眼中的恨和怨仿佛要将她拆骨入腹,又是如此的真实。换了一个男人换了一张脸换了一个表情,一切却恍如昨日。 闭起双眼,慢慢接受着那些纷乱的记忆,虽说是梦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在一个刹那间叶敏仿佛经历了曾经的叶敏与轩辕凰所有的过去,亲身的经历让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深深地印刻进她的心里,恍若她就是叶敏,叶敏就是她。她轻轻地闭上眼,眼角止不住流下泪来。 看到叶敏紧闭双眼,眼角含泪,一副默认的表情,纳兰瑞恨不得掐死面前的女人。然而,还没等他真正实施脑海里的想法,叶敏紧闭的双眼又一次大睁开,并且反身将他推了出去,“小心!” 无数只箭矢破窗而入,如果不是叶敏反应够快,将纳兰瑞推出几米外,又将一旁的鬼华佗推倒,大概他们两个现在已经变成箭猪了。 当纳兰瑞反应过来是叶敏救了自己时,第二波箭雨又射了进来。竖起竹床作为挡箭牌,纳兰瑞心惊地望着远处左臂上中了一箭的叶敏,刚想要潜过去她的身边,忽然一个黑影闪进来瞬间便掠走了叶敏。 她只是一条狗而已 胸口中了一箭的叶敏当下还能保持神智,然而当她被那黑影掳走之后,一路被他背在肩上颠簸,终于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当叶敏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一处凌波而建的露台里,她正躺在一张垫了狐狸皮的软榻上,远处一个颀长而镌刻的身影缓缓朝这边走来,等他走近了,叶敏欣喜地发现竟然是轩辕凰。 “漂亮师兄!”与轩辕凰的那个深情一吻,仿佛就在昨日,此刻叶敏见到轩辕凰便止不住心中的喜悦,站起身就要迎上去,却被轩辕凰一下子让了开来。 轩辕凰的一让,让叶敏的心中顿时一空,这其实是叶敏穿越来到这个时空以来,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眷恋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叶敏从小就是孤儿的原因,她从小便很独立,从未体会过与人相依为命一起成长,依赖和眷恋一个人的感觉,所以当她接受了曾经的叶敏的记忆时,她便潜移默化地对轩辕凰产生了一丝浓浓的眷恋之情,这种眷恋之情与其说是爱情,不如说是亲情。 更何况,那个冗长的梦满溢的都是叶敏与轩辕凰之间纯真的青涩之爱,叶敏早已经忘记了在锦瑞王府中,轩辕凰对她凶狠冷酷的模样,忘了轩辕凰那一声声侮辱的‘贱人’。此一刻,被轩辕凰这么一让,叶敏瞬间便回想起来,刹那间她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阵阵的闷疼。 师兄,这是为什么?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让你如此恨我!难道,曾经的崖底一吻,曾经的扶持相守、相依为命都是假的吗?为什么只让她回想起他们的甜蜜和美好,却不让她记起他恨她的理由?经历了被他万般宠爱的她,要如何承受他冰冷入骨的厌恶? 冷厉地望着叶敏一脸失落的样子,轩辕凰嘲弄地勾起嘴角,转过身对着自己身后招了招手,片刻之后便有一个娇俏的小女孩跑上前来,一下子扑进了轩辕凰的怀里,“师傅,小昭想死你了!师傅你有没有想小昭?” “有啊,师傅也想死小昭了。”面对着小女孩,轩辕凰冰冷的绝美容颜瞬间融合如三月的春风,看得一旁的叶敏心口一阵阵的揪痛。 然而当叶敏忍着心口的痛苦,定睛仔细观察小昭时,却发现不论是那娇俏调皮的模样,还是撒娇的样子,都像极了曾经的叶敏。而轩辕凰宠溺小昭的温柔模样,也似梦境中的一般,那样的柔情深深,体贴细腻。 顿时,叶敏的心里便燃起了微薄的希望,她蓦然将一双明亮的眼眸转向了旁边的轩辕凰,想要从他冷漠的俊脸上看出些端倪来,却听这边的小昭好奇地望着她,语气里带了几分小孩子单纯的妒意,愤愤地质问轩辕凰:“师傅,这个姐姐是谁?为什么她睡在师傅的软榻上,师傅从来都不让小昭躺这张软榻的。” 我是轩辕凰的师妹。叶敏想要开口如是回答小昭,然而轩辕凰冰冷的话语却瞬间将她的心防击溃:“她是我新捡回来的宠物,她只是我的一条狗而已。” 快给我叫 心口的疼痛已经痛到麻木,叶敏的手掌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就这样握握松松反复了好几次,终于强忍下了心中的怒意,脸上却蓦然扯起一抹清浅的微笑。 就好像她小的时候被街边的其它小朋友孤立,然后被他们集体嘲笑是野种,是没人要的扫把星时,她对他们露出的笑脸一样。没事,他们不喜欢她,那她就表现得再友好一点,她可以做得更好一点,让他们喜欢她,让他们理她,带上她一起玩,即便他们只是一味的欺负她,带她一起玩的游戏便是打她。 看到叶敏脸上的微笑,轩辕凰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厉的寒光,而单纯的小昭则以为她是默认了轩辕凰的话,当即任性地说道:“她是一只狗吗?我不信,她明明是人,除非她叫给我听,快让她叫,师傅,快让她叫!” “好。”宠溺地将小昭搂进怀里,轩辕凰笑得温柔而深情,然而当他把目光转向一旁的叶敏时,却瞬间便变得冰冷无情,眼底是满满的厌恶和嫌弃,冷淡地命令道:“小姐让你叫,还不快叫。” 倔强地仰起头,瞪视着轩辕凰冷酷而俊美如仙的脸,叶敏不说话也不学狗叫,就那样望着轩辕凰,仿佛要通过他的眼睛望进他的心里,看看他的心里是否真的还记得曾经的那段纯真爱恋。 自从叶敏在街道邻居的资助下开始读书那一天,她便决定了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所以有些欺负她可以忍,有些要求太过分,她便不会再忍。 “我让你快叫,你没听到吗?”没想到叶敏竟然用沉默来反抗自己的命令,轩辕凰冷淡的目光瞬间变得冷厉,蓦然上前一把揪住她的领口将她拎了起来。 望着轩辕凰近在眼前的脸,叶敏清秀而不美艳的瓜子脸上蓦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颜,轻启薄唇,字字清晰地叫道:“漂亮师兄。” “啪!”叶敏的话音未落,轩辕凰的巴掌已经将她打得飞了出去,脑袋正好撞在了露台的廊柱上,瞬间额头的血流了满脸,看起来又可怕又可怜。 “哎额……好恶心,师傅我不想看到这么恐怖的画面啦!”嫌恶地瞥了叶敏一眼,小昭转身便往轩辕凰的怀抱里钻,完全不顾别人感受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轩辕凰却只是浅浅一笑,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道:“不想看那我们就回房,师傅给你画眉,好不好?” “好啊好啊,师傅这一次要给小昭画什么样的眉?对了师傅,我……”开心地跟着轩辕凰一路离开露台,小昭欢快的声音远远传来,听在此刻叶敏的心中甚是讽刺。 如此的宠爱她,可是这个她却那么像曾经的她,轩辕凰,你究竟想怎么样?叶敏扶着栏杆虚弱的站起身,之前帮纳兰瑞挡的一箭伤口在胸口,此刻被轩辕凰这么一摔又一次裂开来,痛得撕心裂肺,她却已经不知道究竟是心更痛一点,还是伤更痛一点。 叫我主上 不过有一点此时的叶敏却是清楚的,那就是她一定要弄清楚过去的叶敏和轩辕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然会让他变成现在这样。 就算,轩辕凰爱的其实根本就不是此时的她,但她就算只凭着一张脸,也不该让他如此厌恶,不知道为何看到轩辕凰如此嫌恶的模样,看到轩辕凰对小昭无条件的宠爱,叶敏的心中便感到一阵阵的窒息。 轩辕凰走后不久,一个丫鬟到露台将叶敏带了下去,丫鬟将她带到一处破落的院子里,一进门叶敏便发现这是她曾经在五行山庄时居住的房间,只是房间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打扫,到处都是尘土和蜘蛛网,桌椅老旧的都发出了吱呀的声音。 丫鬟手脚麻利的收拾了一块地方,然后让叶敏坐下,为叶敏清洗了头上的伤口之后,见那碗口大的伤,便一阵心惊的低喃:“天哪,这可怎么办?主上怎么会下得了手,竟然将你打成这样。” 丫鬟名叫红筠,叶敏看到红筠一脸心疼的样子,勉强扯了扯嘴角,安慰道:“没事的,伤口只是看起来恐怖,实际上只伤了表皮,没有大碍。”说着,叶敏渐渐感觉头脑昏聩,于是就打发走了红筠,独自在肮脏的床板上和衣睡下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叶敏醒来时外面的天昏沉沉的,将黑不黑的样子让叶敏的视线变得很迟钝,所以当她看到轩辕凰从混沌的远处走来时,还以为是一个梦。 走到叶敏的房门前,轩辕凰停住了脚步,邪肆冷酷的目光直直地射在叶敏的脸上,命令道:“过来。” 撑着因为蜷缩成一团睡觉而发麻的手直起身来,叶敏脚步有些虚浮,却仍然倔强地走到了轩辕凰的面前,她的胸口一团嫣红如玫瑰一般绽放开来,那是裂开的箭伤在她睡觉的时候一点点渗透出来的血,不知道流了多少,衣襟前一整片凝结了又湿了,湿了再干结成块。 顿时,轩辕凰便发觉叶敏的脸色苍白的可怕,然而他却仍然一把伸出手,按在叶敏的肩上,然后猛力一掼,将她的双膝重重地按到石板地上,“谁允许你在我面前站着的?以后,叫我主上,你要记住,你是我的一条狗,你要忠于我,我让你干嘛,你就要干嘛。” “我是你的师妹!”执拗地咬着牙,叶敏此刻全身无力,两只膝盖被轩辕凰的大力按下,重重地砸进了地面,骨头碎裂,但她仍然坚持着说了一句话。 “你不配!”一把拎起跪在地上的叶敏,轩辕凰也不强迫她,径直抓着她腾空而起,一路穿林越树,很快就进入了五莲群峰的一个山谷里。 轩辕凰在山谷的一处空地上听了下来,将叶敏一把丢到了地上,然后在空旷的谷底里拍了拍掌,瞬间这一声掌声在山谷里回荡着传出去好远,须臾之后,叶敏便感觉有许许多多的黑影朝着他们这边靠拢过来。 我是你的奴隶 等靠近了,叶敏便看清那些黑影都是一些五大三粗的男人,每个男人都以树枝树叶为衣,胡须头发又长又脏的挂下来,脸上的表情凶恶如野兽,两眼冒着绿光。 看见躺在地上的叶敏,这些男人就像看见猎物的猛兽,一个个围拢过来,可是当他们看到轩辕凰时,又惊惧地退了开去。 黑影越来越多,顿时就将整个山谷都站满,把各处通路都围得水泄不通,叶敏想要逃也无路可逃。 轩辕凰满意地看到叶敏眼里的害怕,邪笑着蹲下身来,拉着她的衣襟将她提到自己的面前,微笑着问道:“现在,我问你,我是你的谁?你又是我的谁?” “你……你……”叶敏几乎可以想象,如果她的回答不合轩辕凰的意思时,她会被轩辕凰一个人丢在这里,然后被这群男人折磨的恐怖场景,所以最终她不得不妥协,颤抖着答道:“你,是我的主上,我是你的……奴隶,我永远忠于你,你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虽然叶敏没有说狗这个字眼,但是轩辕凰还算满意她的答案,一把将她又丢回了地上,然后转过身对着那些黑影冷声道:“现在,想要追随我的就留下来,我将对你们进行为期三个月的训练,我可以告诉你们,这训练比地狱还残酷,所以拍死的,就给我立刻滚!否则,到时候半路想要放弃,我就让你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听到轩辕凰的话,这些黑影之中有人渐渐地退离出去,但是这些退离的人没走多远便被身边的人给殴打致死,最终剩下的黑影都如望着神明一般望着轩辕凰,眼中充满嗜杀的兴奋光芒。 满意地看着剩下的黑影,轩辕凰一挥手便有无数人影从山谷之上飞身而下,然后在这些人影的带领之下,那些黑影去附近的河里洗澡,每一个都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而叶敏终于也从轩辕凰的口中知道了,那些从山谷之上跳下来的,是他训练的暗卫,每一个都是天赋异禀,武功高强,那是他千挑万选的精良部队。而这些山谷中的男人,都是他从世界各地带回来的亡命之徒,他将他们关在五莲群峰里五个月,让他们自生自灭,其实一开始人数比这多了不止十倍,但都在五莲群峰里被淘汰掉,剩下的便是他要训练的另一支部队,敢死队,专门为他做亡命之事的。 而叶敏,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便是要和这群人一起训练,因为她也是轩辕凰捡回来准备训练场敢死队成员的。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叶敏的箭伤和膝盖骨裂还没好,便不得不跟着轩辕凰跋山涉水,与野兽搏斗,在毒气满溢的树林里穿行,在羽箭密集的丛林里去寻找唯一的食物,在大雨漂泊的悬崖边,躺在泥地里和彪悍的男人格斗,并且经常性地被性骚扰和占便宜。 轩辕凰对她就像对那些亡命之徒一样,往死里整,看她的眼神也像是看那些亡命之徒,嫌恶而睥睨。 爱上别的男人 而轩辕凰也完全不害怕叶敏会因此而恨他,因为他们整日整日都是在丛林行走,每天晚上随便找一处草丛躺下就睡,而叶敏只要在他的身边才可以好好的睡觉,如果离他稍微远一点,那些亡命之徒就会想着法子接近她,想要对她意图不轨。 这些亡命之徒,他们之前已经在五莲群峰游荡了五个月,除了野兽和其他同样的亡命之徒,他们没有见到一个女人,现在又是在这种艰苦残酷的地狱式训练环境下,所以叶敏对他们每一个人的诱惑都不亚于食物。 所以,叶敏每夜每夜都要呆在轩辕凰身边睡觉,如果可以白天她也是紧跟在轩辕凰的身边,因为有好几次她都差点被几个合谋的亡命之徒拉进草丛里,更多次是几乎被强/暴,却刚好轩辕凰出现救了她。 叶敏不知道轩辕凰是不是故意在那个时刻出现,但是在这种周围都是危险的坏境中,唯一的依赖很容易就会在一个人的心里扎根,根深蒂固。所以,叶敏对于轩辕凰的忠诚,终于从一开始的说说而已,变成了后来的真心忠诚,因为她知道,只有他能让她活,让她安全的带着尊严的走出五莲群峰。 而叶敏身上的箭伤在一天天叠加的伤势中渐渐地结痂,新伤叠旧伤让她一直都发着低烧,断断续续地没有好,却也没有更严重,不知道是不是从小过惯了流浪的生活,她的生命力顽强的可怕,竟然一路就这样活了过来。 只是这一天夜里,叶敏感觉胸口有种撕裂的疼痛,她拼命地想要找一个东西抓着,可是她跟着轩辕凰睡在一片空地上,四周没有任何东西。她挣扎着滚到了轩辕凰的身边,终于将轩辕凰吵醒。 不耐地踢了一脚叶敏蜷缩成一团的身体,轩辕凰发现她的不对劲,掰开了她的手臂之后发现了胸口的衣襟已经被血染红。抱起叶敏在附近找了一个山洞,轩辕凰找来了他的暗卫回五行山庄拿药,而他自己则为叶敏清理伤口。 “轩辕凰,为什么?不要……”在半梦半醒之间,叶敏说着断断续续的呓语,轩辕凰强按住她乱动的身子,为她上完药后包扎了伤口,突然听到叶敏非常清楚地说了一句梦话:“为什么我不配,为什么这么恨我?” “因为你背弃了我的爱,你爱上了别的男人。”松开按压着叶敏的手,轩辕凰冷淡地背过了身去,脸上看不出情绪,可是双手却紧握成拳,可以看出他内心里的愤怒。 微微地睁开眼,叶敏盯着轩辕凰的背影,看着他紧握的双手,一直迷蒙的双眼露出了清明的光芒。她终于知道原因了,原来是因为叶敏背叛了轩辕凰,所以轩辕凰会如此地恨叶敏。 顿时,原本对轩辕凰还存着一点点恨意的叶敏,瞬间就打消了心中的恨,反而有些怜惜起轩辕凰。她不知道当初和轩辕凰那么好的叶敏为何会背叛轩辕凰,但是她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不会再背叛轩辕凰。 唤着别的女人的名字(1) 经历了将近一个月的地狱式训练,叶敏早已经明白了当初自己心中对轩辕凰的爱恋,只不过是被曾经的记忆影响,所以她已经抛弃了那种爱恋。而现在的她对轩辕凰,那是这段时间真实的相处已经根深蒂固产生的,属于她自己的依赖。 虽然叶敏知道曾经的那段记忆与她无关,但是她想要解开轩辕凰的心结,或者说的更确切一点就是,她出于私心不想轩辕凰再像现在这样对待她,即便轩辕凰不喜欢,那至少只是对她冷漠,而并不是像现在这样充满仇恨,至少她有一个平等的机会可以追求轩辕凰,追求自己的爱,而不是像这样,她还没有开口,已经被打下十八层地狱,不得超生。 所以,叶敏想要知道他们的过去,知道的更加详细一点,她一点要查清楚叶敏背叛轩辕凰的原因,只是现在她通过梦话问出了这一点点的信息,已经很难得,想要再深入去查找,就需要以后再找机会。 想要机会,机会很快就来了。因为叶敏那天旧伤复发,轩辕凰第二天便暂停了训练,还派暗卫去五行山庄拿了许多的吃食和酒水来分发下去给众人,叶敏也领到了自己的一壶酒和一块牛肉,她此刻身体已经比昨日好多了,所以就拎着牛肉和酒进入暗卫为轩辕凰所搭的帐篷里。 轩辕凰正坐在帐篷里独自喝酒,看桌子上零零落落的酒瓶就知道,他已经喝了许多,此刻白晳美艳的脸上有了少许红晕,将原本就绝美的他衬得更加的俊美无俦。 叶敏呆呆地站在帐篷口望着他,半天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脸红到了耳根。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下来,缓步走上前,然后跪在轩辕凰的桌案旁边,放下自己的酒和牛肉,道:“主上,我来陪你喝酒。” “唔?”醉眼迷蒙地抬起头望着叶敏,轩辕凰如晨星般黝黑的眼眸闪耀着明亮的光芒,恍若初生的小羊羔,那般的黑亮纯净。 叶敏被她一下子望住了,都忘了继续要说的话,过了好半晌当她想起来时,刚要开口却被轩辕凰猛地一把按倒在了席子上。 微醺的醉眼半眯起望着叶敏的脸,为了看得清楚一点,轩辕凰一点点地俯下身,终于将整个人压在了叶敏的身上。 他的鼻息如烈焰一般灼热,喷在叶敏的脸上温热湿润,所到之处顿时如着火一般火辣辣的,叶敏想要推开他,却只是徒劳,因为轩辕凰的力气实在是太大,只是一抓一按,便将她两只手固定在了头顶上。 “主上!”紧张地侧着脸,叶敏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轩辕凰的每一处变化,包括那刚硬如铁、炙热如火的热情,她的心跳得就像那一次在崖底,然而她的理智告诉她事情一定不可以再发展下去,因为轩辕凰此刻已经醉了。 “不要说话。”食指轻轻地压在叶敏的唇上,轩辕凰低沉的嗓音带着蛊惑的力量。 唤着别的女人的名字(2) 轩辕凰温热的气息抚过叶敏的唇瓣,顿时嘴唇就开始干裂起来,热辣辣的非常的渴。然后下一秒,轩辕凰温润的唇便深深地吻上了叶敏,滚烫而带着馥郁酒香的唇齿反复摩挲着,那股温热的气息冲进口腔里逼迫着叶敏承受,让她整个人战栗着,有一种恐惧的快/感。 湿软的舌灵巧地攻城而入,舔舐着每一寸口腔内的肌肤,彼此之间气息相交,一丝银丝沿着嘴角挂下来,显得急切而渴望。 “主……”叶敏有些害怕了,轩辕凰压在她身上的身体强势地紧贴上来,一只手在解她的腰带,另一只手已经探入半解的衣襟,揉捏着她的身体,他的速度是如此的快,瞬间便让她一丝不挂,而他却仍然衣裳整齐。 “小昭。”亲吻着叶敏的额头,轩辕凰俯身沿着叶敏精致的脖子一路往下,嘴角低低呢喃出声,却让原本衣襟意乱情迷的叶敏瞬间僵硬了身体。 原本欲/火狂烧的热度顿时降至冰点,叶敏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压迫在身上的轩辕凰,然后胡乱地披着衣裳就跑了出去。 叶敏跑得很快,像疯了一样,脑子里不断浮现着刚才两人相互拥抱亲吻的场景,那样的炽烈和激情,然而当她想到轩辕凰喊出小昭名字的那一刻,她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这一切,真是她自找的,她为什么要去找他,她为什么要管他因何而恨自己,就是因为她自己跑去他的帐篷里,才会遇到他喝醉了,将她当成了另一个女人,而且当他吻她的时候,她明明还那么欢喜,现在想来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叶敏终于跑累了,一个人躲在一棵树下抱头痛哭,哭声异常凄厉,撕心裂肺的感觉像是要将喉咙都喊哑。渐渐地哭累了,便闭着眼睛昏睡了过去,当叶敏再次睁开眼睛时,是被一阵冰冷惊醒。 她感觉有什么湿冷的东西抚过她的肚子,当叶敏睁开眼时,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已经被捆绑在树上,几个一起训练的亡命之徒正对着她光luo的身体露出垂涎的表情,她的衣服已经被他们褪去丢在了一旁,此刻有一个高壮的男人走上前来,将手伸到她的肚子上抚摸,然后慢慢地,一点点地往上。 “啊!不要!”歇斯底里地尖叫,叶敏这一个多月以来内心积累的恐惧瞬间达到了极点,她不想被侮辱,她不想坠入那万劫不复的地狱,所以她张嘴狠狠地咬下了自己的舌头。 “唰!”在叶敏咬舌自尽的同时,一把剑蓦然从树林里射出,一下扎在了那个高壮男人的脖子上,血和喷泉一般喷出来,洒了叶敏一脸,而一只手已经不知在何时捏住了她的下巴。 眼中满溢泪水地转过头,望着捏住自己下颚的轩辕凰,叶敏用已经咬断了一半的舌头,发出了这辈子最最凄厉的痛苦:“轩辕凰!我知道你会来救我的!我知道!呜哇……” 他想要的从来只有她 当轩辕凰抱着叶敏回到五行山庄时,叶敏已经哭到昏死了过去,整个人蜷缩在轩辕凰的怀里,显得如此的娇小而消瘦。 胸口的伤反反复复地裂开不知多少次,此刻早已是血肉模糊,两条满是肌肉的细腿上,膝盖处裂开的骨头早已经长好,只是已经长错了位。 轩辕凰不知道她是如何用这样的两条腿紧跟上他的脚步,爬山涉水,与猛兽对抗,与那些亡命之徒格斗,还要每日担惊受怕地煎熬着,最后还要被他一句呼唤别的女人的话语击得意志崩溃而逃。 紧紧地将她搂进怀里,轩辕凰此刻恨不得将叶敏拆骨入腹,这个女人让他恨得痛入骨髓,可是他终究是放不下她。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在帐篷里他其实是清醒着的,训练期间日日相对,夜夜同眠,他常常半夜睁开眼来,只怕她又会如从前一般消失在眼前,而每次看到她安详的睡颜,他便感到安心,同时他心底那些已经死去的感觉,竟然也渐渐地复苏过来。 他承认,他是故意让她参加这一次训练,让她处在一种危险的环境,让她只能依靠他,让她产生对他的依赖。她承认,他故意借酒装醉,他当时是真的想要了她,只是当情到浓时他便会想起她的背叛,所以他清清楚楚地喊了另一个女人的名字,他为了报复她,折磨她,他喊了别人的名字,其实他想要的,从来都只有她。 见她崩溃地逃出帐篷,他冷静地坐起身,他以为他可以无所谓,却发现不过一刻钟之后,便心神不宁地冲出去找她。不知道难过的她会去哪里,他四处寻找,还派了暗卫出去,却不想原来那些对她虎视眈眈的男人一直都跟在她身边,就是为了逮着她落单的时候对她下手。 他终究还是去迟了,她没有被凌辱,但是她的心里一定留下的深深的阴影,她的身体被那个高壮的男人触碰了,她当时哭得那样的凄厉,口中汹涌而出浓黑的血液,那是她咬断的舌头,她还是那样的倔强执拗。 “唔!不要,不要碰我,不要……”抱着叶敏回到她的住处,轩辕凰刚刚将她放在床上,便听到她惊恐的低呢,一张小脸皱成一团痛苦不堪,看得轩辕凰仿佛有一个刺扎在心头,隐隐地疼。 将叶敏牢牢地抱在怀里,轩辕凰心疼地轻拍着他的背,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我在这儿,我在这儿。他们都死了,我已经让暗卫把他们都杀了。” 蓦然睁开眼,叶敏仿佛听到了轩辕凰的话,一双迷蒙的眼紧紧地盯着他,不再害怕地颤抖,却是什么也不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有一瞬间像是死不瞑目一般。 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样子,轩辕凰有点慌了,小心翼翼地唤了声,“偷儿?” 听到轩辕凰的呼唤,叶敏的眼神瞬间清明,却是带着无上的惊恐,望着他近在眼前的脸,颤抖着爬起身跪在床榻上,“主上!” 排斥男人 “主上,对不起,我不该擅自离队的,我错了,请主上惩罚。”在长期的训练之中,叶敏形成的习惯在此刻表现的淋漓尽致,轩辕凰原本以为自己想要的就是这个,却不想此刻看到已经意识不清的叶敏竟然还记着这些东西,就好像他已经将这种奴性刻入了她的骨髓,顿时他的心口就感到一阵阵的揪痛。 一把将叶敏搂进怀里,轩辕凰抵着她的额头,轻轻地低声道:“不要叫我主上,叫师兄。乖乖躺下来,你病了,所以现在由我来照顾你。” 在轩辕凰温柔而充满诱惑的软言细语之下,叶敏渐渐放松了僵硬的身体,躺在轩辕凰的怀里开始不停地喊疼,却不说哪里疼。 轩辕凰派去的暗卫已经请来了庄里的大夫,看到叶敏此刻昏迷不醒的样子,轩辕凰抱着她坐起身来,示意大夫上前把脉。 却不想,大夫刚往前走了一步,原本沉沉睡去的叶敏便猛地瞪大了双眼,一双警惕的杏眼露出惊恐和凶恶的神情,冲着大夫恶狠狠地喊道:“你不要过来,你要是过来我就杀了你!你要是过来我就自尽!” 吼叫着叶敏又去咬自己的舌头,已经咬断了一半的舌头还在流血,要是这一下再下去,定然就什么也不剩了。 轩辕凰眼疾手快地捏住了她的下巴,挥手示意大夫退下,叶敏却在他的怀里挣扎着想要往回缩,当她抬起头看到站在大夫旁边的暗卫是个男人时,她缩的更厉害了,还不停地拿床上的枕头、床边的零碎东西去砸大夫和暗卫。 用手臂箍住叶敏的身子,轩辕凰站起身来挡住了叶敏的视线,并且示意暗卫和大夫都退出房间去,渐渐地叶敏没有看到有人就安静了下来,再一次陷入了昏睡之中,口中低声呓语着,“不要过来,过来我就和你们同归于尽!不要碰我……” 心痛地将她抱得更紧,轩辕凰将脸贴在叶敏的脸颊,恍然发现她竟然开始发高烧,可是此刻除了他,她已经不让任何男人接近,五行山庄里只有男大夫,要找女大夫还要下山去很远的山下小镇请。 看着叶敏身上到处都是的伤,轩辕凰决定自己动手给她上药包扎。将叶敏安置好后,轩辕凰出来向大夫大致说了一下她的情况,然后让大夫开了药方,吩咐暗卫亲自去熬药,轩辕凰又回到屋里给叶敏处理伤口。 胸口处的伤口和舌头上的伤都可以处理,但是已经长歪了的膝盖骨需要动刀切开来矫正,轩辕凰当然是做不来这种危险手术的,所以暂时就放着不理,只希望过一段时间叶敏会不那么排斥男人。 很快,暗卫熬了草药端来,轩辕凰叫醒了昏睡中的叶敏,刚刚将药端到她的面前,便见她双手伸过来接过去,二话不说仰头就一口喝了下去,可是片刻之后就全数吐在了床榻边。 “呕……”捂着胸口,叶敏吐得脸色涨红,吐光了药水便继续吐胃液,那样子看得轩辕凰仿佛心脏被一只手狠狠地揪住一般的疼。 让我代你痛 思虑着叶敏大概是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所以空腹吃不进去药,轩辕凰便吩咐下人做了食物送来,却不想做的再清淡的食物,叶敏吃到嘴里也是立马就吐了出来,这样反复尝试了几次,几乎将她的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了。 向大夫一说叶敏的情况,轩辕凰这才知道,原来叶敏这是受惊过度,导致的厌食症,只有她的精神紧张解除之后,她才能吃的进去东西。 接下来的几日,叶敏便什么也吃不进去,连黄水胆汁都吐出来了,整个人一日比一日的消瘦下去,轩辕凰每天都守着她,给她换药包扎伤口,渐渐地舌头上的伤好了,胸口的箭伤也在愈合,可是轩辕凰又发现,叶敏每天总是会去抠膝盖。 膝盖上长歪了的骨头凸起一块,叶敏总是觉得痒,所以就用手指去抠它。可是,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叶敏感觉越抠越痒,越痒就越抠,终于把一层薄薄的皮肤抠破了,弄的皮肉外露,血肉模糊的,可是仍然停不下来。 就算轩辕凰一直在身边按着叶敏,不让她触碰膝盖,可是夜里睡着的时候,叶敏的手不自觉的就会抓挠膝盖,等到第二天醒来便见到一床的血,整个下半身都血淋淋的。这样一次两次,逼得轩辕凰只能用绳子将叶敏捆起来睡觉,可是看着她半夜皱着眉,想要去抓膝盖,脸上痛苦不堪的表情,轩辕凰便有着要窒息的感觉。 这一切的痛苦,都是他造成的。如果一开始他便不那样粗暴地对待她,也不会留下这一切的祸根。这样想着,轩辕凰慢慢地俯下身,将脸贴在叶敏苍白的面庞上,这几日叶敏半夜总是在做噩梦,永远都是那几句梦话,“不要,不要碰我,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你,信不信我和你们同归于尽……” 而且,叶敏的心理状态不仅没有变坏,还越来越差,现在不仅仅大夫和暗卫不能靠近她,就连来送药送食物的侍女也会被她用东西砸出去,只要见到人她就会失控,因为没有进食,一双手细瘦的都快像削尖的竹子,有时不能抠膝盖,又痒额难受时,就用锋利的指甲抓自己的手臂,留下一个个指印,有些甚至已经抠进了肉里。 “别碰我,别……轩辕凰,你在哪里?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再一次在深夜里大哭着嘶喊梦话,泪水沿着叶敏的眼角滚落下来,烫伤了轩辕凰放在一旁的手。 被这样歇斯底里的喊叫惊醒,轩辕凰反手紧紧地抱住叶敏娇小的身体,轻声在她耳边安慰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偷儿,你醒醒,你看看我,我在这里。” 对于轩辕凰的话充耳不闻,叶敏仍然紧紧闭着双眼,尖叫着,痛苦着,撕裂了喉咙和轩辕凰的心。 偷儿,你究竟要如何才肯从那个梦里醒来?偷儿,对不起,让我代你承受这样的痛苦吧,你醒来骂我,咬我,让我来代你痛苦! 只有我能碰你(1) 偷儿,其实我也很痛苦,你知道吗?看到你那样一丝不挂的被绑缚在树上,看着那些猥琐的男人用贪婪的目光望着你,我的心里就像有一把烙铁狠狠地烫下去,留下一个焦黑深刻的印记,痛得再也好不起来。将叶敏紧紧地拥进怀中,轩辕凰那样用力,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啊……走开,你走开,你放开我!”原本紧闭着双眼的叶敏,突然在轩辕凰的怀里睁开了眼,用力地推搡着轩辕凰的怀抱,发了狠的样子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 被叶敏莫名的大力推开,轩辕凰简直不敢相信,因为一直以来叶敏已经习惯了他的怀抱,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醒来,她总是能知道这是他的怀抱,她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推开他,就好像她已经抛弃了他,不想再要他了。 被自己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念头惊得心脏差点停止,轩辕凰反手想再一次将叶敏抱进怀里,就好像下一秒她便会消失一般。 可是叶敏却以极快的速度缩到床的一角,两只明亮而闪烁着恐惧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嘴里低低呢喃着:“你走开,我不是小昭,你不爱我,你不要碰我,你们都不要碰我。我好累,我好辛苦,你们走开,求求你走开……” 原本凶狠的话语,渐渐变成了痛苦的哀求,叶敏望着轩辕凰的目光是清晰的,比她这么多天生病卧床以来的任何一次都更加清醒,顿时轩辕凰便明白了,之前她还是处于不清醒状态的,而真正让她无法忘记的恐惧,不是那些猥琐的男人造成的,而是他,是他的那一句‘小昭’。 仿佛要印证轩辕凰那一句话一般,叶敏流着泪突然将手掐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狠狠地瞪着轩辕凰,厉声道:“你放我走,我要离开这里,我只是你的奴隶,你不爱我就放我走,不要折磨我,不然我就死在这里,死了倒还干净,活着太痛,在你的身边太痛苦,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坚持不下去了!” 也许,死了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至少那里有一方平静的世界,可以让我一个人孤独而安全地老去死去,而不用害怕那一天便会受辱,然后屈辱的死去。 “我不准你死!”猛地扑到叶敏面前,轩辕凰的动作极快,这边用力掰开了叶敏放在脖子上的手,那边已经将叶敏控制在自己的怀抱里,然后反身将她死死地压在了下面,“我不准你死,没有我的允许,阎王爷也不敢收人。” “为什么?放了我吧,我不想再面对那些男人,我已经无法再面对任何一个男人,那样的事情,我不想再遭遇一次,一次已经足够了,我已经承受不住了,我已经不干净了。”哭泣着在轩辕凰的身下哀求着,叶敏的恐惧在此刻达到了最大,她刚才所有的强势与狠厉都是强撑出来的。 看到这一幕,轩辕凰突然俯下身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只有我能碰你(2) “你不会不干净的偷儿,因为从今以后,只有我可以碰你。”温润的唇轻轻的抚过叶敏的脸,蓦然吻住了她的唇,轩辕凰的动作既狠又准,这是他这几天以来积压的怒意,他也非常的愤怒,愤怒那些男人竟然碰触了叶敏的身体,即便只有肚子。 所以,轩辕凰霸道地撬开叶敏的唇瓣,双手则伸进亵/衣里抚摸她的肚子,每一寸肌肤,他都会仔仔细细地摸过去,又重又慢,只为抹去那些人留下的痕迹,然后留上他的气息。 一时间,叶敏敏感的身体立起细细的鸡皮疙瘩,她被轩辕凰抚摸过的地方,一股滚烫的热流汹涌而来,从肚子一路往下,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燃烧。吸允着叶敏的香舌,轩辕凰感觉到身下人的挣扎,可是当他的手掌抚过她的肌肤时,那种渐渐火热的感觉告诉他,她其实是愿意委身于他的。 只是,叶敏最终还是抓住了他伸进衣内的双手,眼中带着悲愤和视死如归的绝望,冷冷地说道:“主上,不要这样,如果你一定要这样,叶敏只有一死。” 没想到她宁愿死,也要拒绝自己,轩辕凰终于意识到,那天在帐篷里他给她留下的阴影到底有多深。 放开叶敏的薄唇,轩辕凰的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感觉到身下人儿已经准备咬舌自尽,他再也憋不住心中的真情,一边再次吻住她,一边呢喃道:“我爱你,偷儿,我爱你,即使我爱你,也不可以碰你吗?” 叶敏的身体因为轩辕凰的突如其来的三个字一僵,然后滚烫的泪水便沿着眼角汹涌而下,惊慌不定的眼眸中夹杂着惊喜和不敢置信,嘴里还在呢喃着:“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吗?你真的爱我吗?主上你是不是又喝醉了?” “叫我师兄,我没有喝醉。”温柔地拭去叶敏眼角的泪水,轩辕凰一字一句清楚地宣示着:“我爱你,真的爱你。”说着,他俯下了身,开始亲吻叶敏的唇,他的吻既温柔又狂乱,一如当初在悬崖底下一样,叶敏因为他的话顿时松开了抓着他的手,原本就紧贴在她身上的手又开始游走,两个人都好像燃烧起来一样,彻底放弃了平日里的矜持,互相紧拥在一起,经历了一个狂乱而甜蜜的夜晚。 第二天,当叶敏睁开眼睛时,终究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竟然一丝不挂地躺在同样一丝不挂的轩辕凰的怀里睡了一夜,片刻的怔忡之后她的脸瞬间飙红,嘴角却不自觉地露出了甜蜜的笑。 缓缓地睁开眼,轩辕凰从未像昨夜那样睡得安稳而香甜,而刚一睁开眼就看到叶敏红透的脸蛋,犹如一个可口的苹果,他忍不住就凑上前,吻了一下她的脸,一个吻下去就有些舍不得了,于是又开始吻叶敏的唇,原本只是浅浅地触碰,渐渐地就变成了深深地缠绵,霸道地长驱直入,将叶敏吻得娇喘连连。 师兄,不要了 “师兄,不要了,师兄。”和轩辕凰一夜的缠绵,叶敏全身酸痛,腰肢酸软,此刻见轩辕凰兴致又上来了,只能低声哀求着。 终于,轩辕凰意犹未尽地放开了怀里的叶敏,看着她两只纯洁的眼睛如小鹿一般望着自己,他便心头暖融融的。从被窝里出来,轩辕凰反手用被子将叶敏整个人裹在里面,被子掀起来的时候,看到床铺上的那一点点红色,他的心中愈发的愉悦起来。 其实,昨夜轩辕凰便看到了叶敏的落红,当时他简直有些不敢相信,他一直以为叶敏成了纳兰瑞的妃子,应该已经是纳兰瑞的人。而且他从很多人口中都打听过,叶敏和纳兰瑞成亲已经有小半年了,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叶敏仍然还保持着处子之身,是不是就说明她其实并没有爱上纳兰瑞,也许在她的心底一直都念着他。 脸上的笑一点点的加深,轩辕凰转过脸来一把将包裹在被子里的叶敏搂进怀里,然后附在她耳边,轻声地低呢:“今日,我让大夫来看看你,好不好?” “嗯。”温顺地点点头,叶敏听到‘大夫’二字已经没有之前那种发狂的迹象,轩辕凰觉得这简直就是最大的收获,只要能让大夫看一看叶敏的伤势,这样叶敏的身体一定能再度恢复起来。 “那,想不想吃东西?你想吃什么,我就让下人去给你做。”试探性地继续询问叶敏,轩辕凰看着她苍白的侧脸,想着她这段时间来水米不进的枯瘦下去,心中便下了决定,从今以后一定要将她喂成一个丰满的小胖妞,就算以后再饿也有一身的肥肉在,那暂时就饿不死了。 “我想喝粥,吃一些清淡的小菜。”叶敏毕竟是学医的,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如此长久的时间没有进食,一下子也不能吃太过油腻的东西。 听到叶敏的回答,轩辕凰几乎要喜极而泣,当即就叫来红筠吩咐她去煮粥做小菜。看到叶敏清醒的样子,红筠也没忍住流出喜悦的泪水来,这段时间都是她在旁边帮忙轩辕凰照顾叶敏,叶敏那段时间狂吐不止的样子还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真是让人心疼。现在看到叶敏终于恢复了,她也为叶敏,为日夜守护在叶敏身边的轩辕凰感到欣慰。 很快红筠就做好了白粥和小菜端进来,轩辕凰故意用勺子舀着送到叶敏嘴边,要亲自喂她,不让她自己动手,美其名曰弥补过错,亲自伺候。叶敏一开始不愿意被他伺候着,好几次夺过了汤勺,然而在轩辕凰威胁没有勺子就用嘴喂的情况下,叶敏也只好缴械投降,叫一旁的红筠看得偷笑不已。 当吃过红筠煮的白粥和小菜之后,叶敏便接受了大夫的问诊,坐在叶敏的床前,大夫不算太苍老的脸紧紧地皱成一团,让一批的轩辕凰看得两手冒汗,紧张地直问:“大夫,怎么样了?她是不是很严重?” 开刀切骨 “主上莫急,姑娘舌头的伤已经痊愈了,胸口的箭伤也无大碍,只是这膝盖上的骨头可能要……”大夫望了一眼娇娇弱弱的叶敏,又看了一眼旁边着急担心的轩辕凰,迟疑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反倒是自己就是学医的叶敏微笑着帮他说道:“我这骨头长差了,所以要割开,切掉长错长多的地方,让它重新长起来。” “没有别的办法吗?”听到叶敏那样平静地说着切开骨头的疗法,就好像不是在她身上动刀一样,轩辕凰脸上露出心疼的神色,将询问的目光转向大夫。 大夫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轻轻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表示并无其他法子。顿时,轩辕凰咬牙答道:“那我们不治了,你给开个止痒的药,让她日日涂抹,大不了以后不能走路,我给她当脚,她想去哪儿,我就抱着她去哪儿。” 轩辕凰霸道的话语让叶敏瞬间感动,但是叶敏最终还是握住了他的手,淡淡地劝说道:“师兄,如果你给我当脚,我一定会幸福死掉的。可是,我不想死啊,我还想陪师兄过一辈子呢,所以可不可以让大夫给我开刀呢?让我有一双健康的脚,陪师兄走遍天涯海角。” 叶敏的话说的俏皮而深情,听得一旁的大夫连连点头,心说这姑娘真是聪明勇敢,知道他们主上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而且不让她开刀就是为了她好,现在就用自己的真心来劝说他,让他知道开刀也是为了她好,顿时主上就心软了。 果然,这边轩辕凰被叶敏如此一说,原本打定的主意就动摇了,叶敏见状当即拍案做了决定,“就这么定了吧,大夫,我随时可以动刀,你现在回去准备吧。” “好,那老朽告退。”站起身退出了房间,大夫刚一离开,轩辕凰便担心地坐到了叶敏的床前,看着叶敏膝盖上一个个用手指抓出来的伤痕,心中想着不知道这个决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大夫的动作很快,下午的时候就过来通知动手术。手术开始时,叶敏的房门紧闭,轩辕凰却死活不肯离开,所以就留在一边。大夫给叶敏打了麻沸散,然后就开始用到切开膝盖上的皮肤,开始切除多出来的骨头。 说没有感觉那是不可能的,叶敏整个人都还是清醒的,说明那麻沸散的麻醉作用也并不是太大,膝盖上那种切肤的痛楚清晰地传达到她的大脑,让她疼得冷汗直冒,可是叶敏却是一声不吭。 轩辕凰在旁边握着她的手,想说她要是忍不住的时候可以掐他,可是她的手永远都是那么的柔软和温顺,没有掐他,还一直微笑着盯着他看。 “你在看什么?”紧张地不知道该怎么办,轩辕凰便找了一个话题和叶敏聊天,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 “看你。”淡淡地说了两个字,叶敏的眼眸里带着浓浓的笑意和深情,仿佛要将轩辕凰刻进脑子里。 找那个女人去了? 轩辕凰被她的眼神望的一阵脸红,叶敏没想到一向冷漠的轩辕凰也有羞涩的时候,顿时就露出了开心的笑,被轩辕凰恼羞成怒地嗔怪了一句:“我有什么好看的?” “就是你才好看啊,你比这世上一切的景物都来得漂亮,不然也不能是我的漂亮师兄,是吧?”巧笑调戏起轩辕凰,叶敏轻松的语气让原本紧张的轩辕凰渐渐地就放松了下来。 就这样,在两人的你一言我一语中,时间慢慢地流逝,不是轩辕凰的话题帮助叶敏转移了注意力,反倒是叶敏帮助轩辕凰摆脱了紧张的状态。 当大夫做完手术时,他心中已然对叶敏产生了敬佩之情。这个姑娘的忍耐力真强,心地也善良,自己痛苦时还能强颜欢笑陪着他们的主上有说有笑的,比起别苑的那位刁蛮小姐,简直强上百倍。 这样想着,大夫收拾好工具,端来了事先煮好的止痛药给叶敏,然后又开了一副药方留给叶敏接下来休养的这段时间服用。 待到大夫离开之后,轩辕凰亲自帮叶敏擦拭了已经被冷汗湿透的身体,两人用过晚饭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便相拥入眠。 等到第二天醒来时,叶敏发现轩辕凰已经不见了,床榻边多了一个木制的轮椅。在红筠的搀扶之下坐上轮椅,叶敏进到院子里便看到大夫和贴身保护轩辕凰的暗卫——清一正在聊着什么。 让红筠推着自己上前,叶敏想要向大夫道谢,而大夫和清一看到叶敏过来,纷纷停住了谈话。叶敏聪明地没有多问,只是向大夫道了谢之后,又请教了大夫几个问题。 叶敏问的都是医术方面非常专业的问题,大夫被她问的眼睛发亮,渐渐地两人就聊得热络起来,然后大夫就建议叶敏在院子里种一些有安神助眠作用的花草,再种一些草药有时候可以研究,叶敏欣然地采纳了大夫的意见,和红筠两人欢快地下去盘算着从哪儿去弄花草。 一直到了日落时分,轩辕凰都没有出现,叶敏故意忙碌在下午刚刚置办好的植物园里。 所谓植物园,其实也不过是在她的房门口开辟了一块地,然后在上面分了三个区,一个区种植中草药,一个区种植类似于芦荟这些可以美容的半药植物,最后一个区种植了叶敏喜欢的一些花朵,有红艳的玫瑰,也有馥郁的郁金香。 翻捡着地里的硬石块,叶敏正在松土,为了那些植物能够更好地生长,她不顾腿上的疼痛,坐在轮椅上俯下身挥动着小铲,脸上沾上了黑色的泥土,一张脸满布汗水,却掩盖不住汗水之后苍白的脸色,与那黑色的泥土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惨淡如纸的苍白,不仅仅是因为伤口的疼痛引起,更是因为叶敏心中铺天盖地而来不可抑制地猜测,她不知道轩辕凰去哪儿了,她害怕去想轩辕凰此刻在哪儿,因为每当想起那张脸,想起另一个女人,她的胸口就堵得几欲窒息。 这辈子都不会不要你 如果当初真的是叶敏先背叛了轩辕凰,她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责怪轩辕凰的变心。而且,当她知道他现在还爱她,还如此地爱着她时,她早已经原谅了他对她所做的一切。 只是,有一件事还是如一根刺扎在她的心头,就是那个恍如以前的她的小昭,这个女孩现在对于轩辕凰来说只是一个女弟子,还是……别的什么?而她,又在轩辕凰的心中处于什么位置呢? 明明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叶敏却仍然忍不住纠结在这些恐惧之中,脸上的汗水如珍珠坠落,又如美人鲛悲歌泣落的珍珠泪,胸口处的伤口已经痊愈,却隐隐传来疼痛,不知是旧伤复发,还是心在痛。 有液体沿着眼角滚落,混杂在汗水之中,滚烫而灼痛人心。 “偷儿?你在干什么?”远远地从正对叶敏房间的别苑月亮拱门走来,轩辕凰一眼便看到了叶敏落泪的样子,看着她满脸泥土、全身紧绷着俯下身松土,膝盖处的纱布已经慢慢沁出红色的血迹,顿时心惊地跑上前来。 “啊?师,师兄!”恍然惊醒,叶敏惊喜地看到轩辕凰,不知自己究竟是在做梦,还是真实。膝盖处隐隐传来的疼痛令她背脊一阵阵发凉,她本是故意要用这疼痛来让自己忘却心口处的疼痛,然而没想到即便这样疼痛,她还是会忍不住地去想念那个人,想念至深竟出现了幻觉。 一个箭步冲上前,打横抱起轮椅上的叶敏,轩辕凰好看的丹凤眼嗔怪地瞪了叶敏一眼,见到她眼角还噙着的泪水,顿时责备的话语再也说不出口,只好软下声来道:“你的伤口破了,我们回去换药吧!” “师兄,真的是你!”一把抱住轩辕凰的脖子,叶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眶的泪水决堤而出,嘤嘤低泣道:“师兄,我还以为你又不要我了,我还以为你又讨厌我了!” 被叶敏的话说的一怔,轩辕凰顿时就明白了叶敏心中究竟在恐惧些什么,瞬间他便感到喉头发涩,苦涩的滋味在口中,在心中散开。 都是他不好,都是他做了那些混蛋事,让她这般的害怕担心! 轻拍着叶敏的背,轩辕凰轻声却坚定地说道:“你放心,师兄这辈子都不会不要你,这辈子都不会讨厌你,师兄保证。” “嗯。”叶敏原本劳作了一个下午已经累到精疲力尽,此刻放声一哭便睡在了轩辕凰的怀里,轩辕凰帮她换好了伤口的纱布,一直等到入夜才看到叶敏醒转过来。 将晚餐端到她面前,轩辕凰宠溺地看着她小口小口喝粥的样子,从衣襟里取出了一个小瓷瓶递到叶敏面前,“这个给你,等膝盖的伤口愈合了,你每日三次涂抹,以后便不会留下疤痕了。” “这是……”接过轩辕凰手中的小瓷瓶,叶敏疑惑地看看瓷瓶,又望望轩辕凰,突然惊声道:“上三天!这是上三天?” 以前的事,我们只提崖底之吻 随着‘上三天’这三个字出口,叶敏的思绪瞬间就回到了五莲群峰第二峰顶上的那一场惊险。 快乐的偷儿和漂亮师兄一起进山采药,漂亮师兄为了一株可以驻颜美容却没有实用的上三天坠落悬崖,偷儿为了救漂亮师兄冒险下崖,还有崖底那深深而霸道的吻……叶敏突然就明白了,原来从来都是淡漠而凉薄的轩辕凰,之所以会为了一株珍贵却不实用的药草甘冒生命之险,全都是因为她。 上三天的驻颜之效,让他为她而下悬崖,今日又让他忙忙碌碌一整天,到了此时才有空闲来见自己。思及此,叶敏羞愧地低下了眼睑,眼底却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和欢欣。 看到叶敏低下了头,轩辕凰轻轻地将她环在怀里,低声在她耳边呢喃道:“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们再也不要去想了。以前的一切,我们只提那一次崖底你为我冒险下崖,我与你倾情相拥,崖底之吻,好吗?” “嗯,好。”温婉地低下头,叶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喜悦,而她心中一直久久不能解开的结,也终于在这一刻随着轩辕凰的话语飘散。 接下来的日子,过的缓慢而飞快,缓慢是因为每天等待着轩辕凰处理完公事回来的时间,总是那么的缓慢,而飞快是轩辕凰陪伴在身边,她的伤和花园里的药草花朵生长的时间仿佛白马过隙,一瞬即逝。 一转眼,就过了三个月,叶敏的膝盖差不多痊愈,而她屋前的那一片原地全都被轩辕凰让人开垦成了药田,种上了清新艳丽的花和馥郁芬芳的药材。 这一日和大夫一起研究了烫伤的紧急治疗方法,叶敏从管家那里拎了一大块的牛肉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红筠远远地看到连忙迎上去,好奇地问道:“夫人拿着牛肉做什么?难道今天是要给药田里的那些小祖宗们吃这些?” 叶敏的药田一直都是红筠陪着打理的,所以红筠已经见识过了叶敏古怪的施肥方法,时不时就会见到叶敏给药田里埋一些残羹剩饭,红筠此刻见到牛肉随即也就联想到了那边。 可是,叶敏却否定地摇了摇头,神秘地抿嘴一笑,转身进了厨房,“平日里都是红筠下厨。今天,也让红筠你见识一下我的厨艺。” “夫人你要下厨?!”简直有些不敢相信地盯着叶敏麻利地将牛肉洗净放在砧板上,红筠惊讶地捂住嘴。 当了这么多年的下人,红筠从来也没有听说过哪家的小姐或者夫人会下厨的,她们进厨房能不把碗碟打碎就不错了,下人们哪里敢让他们拿刀颠勺啊。 “只是做个饭而已,你不用这么惊讶吧!”看着红筠眼珠子都快瞪出了的样子,叶敏无奈地笑了笑,突然杏眼一亮,道:“哦,对了,红筠你过来……” 说着,叶敏招招手让红筠来到自己的跟前,然后附在她的耳边低声道:“你去帮我找王师傅……” 浪漫的烛光晚餐 夜幕悄无声息地降临了,桃红色的晚霞拖着长长的裙摆恋恋不舍地退出了莲灿峰的视野,轩辕凰疲惫地闭了闭眼,回想着今日在书房的争议。 主战派已经好几次催促他行动,近日奇峰国的政权也确实不太稳定,如果不趁现在夺去政权,以后想要有此良机不知还要等待多久,他为此而培养的势力已经日趋壮大,可是现在,他突然不想战了,或者说,自从叶敏回到了他的身边,他的心里已经不在乎那些权力富贵,他要的只是一个安宁祥和的生活。 但是,那些人不肯,他们绝对不会让他过这种平静而祥和的生活,因为他们向往权利和金钱,而他曾经向他们承诺了这些。 微微地摇了摇头,轩辕凰已经不愿去回想自己当初为何会承诺那些人,只因为只要一回想起那一切,那些他答应叶敏已经过去的过去又会回到他的眼前。 如果真的不行,他也只好出兵,反正这一战是必胜的战役,但他心中不知为何有种说不出的莫名恐慌。 拖着疲倦的脚步走进叶敏的别苑,轩辕凰强打起精神,收敛起心力交瘁的模样,然后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无力感,仍然无法掩盖。 不过,他甫一迈进月亮门,一股馥郁的香味便将他包裹其中,顿时本就已经饥肠辘辘的肚子立马就叫唤了起来。 天色已经深了,天上的弯月隐在云朵里,院子里的东西在轩辕凰的眼中都是模糊一片。轩辕凰疑惑地扫视院子,隐隐中好像看到有什么人在院子里走动,而那股饭菜的香味也正是从那个方向飘过来的。 心想着,偷儿在院子里用膳怎么也不点上灯,轩辕凰缓步朝着香味走了过去,走得近了他听到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疑惑地侧耳仔细听,好像是裙摆摩擦着树叶,轩辕凰下意识地唤了一声叶敏:“偷儿?没有人回答他。 顿时,轩辕凰心生警惕,然后还不待他有所行动,突然‘噗嗤’一声,在他面前不远处亮起了一盏烛光。 突然明亮的视野,让轩辕凰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然而等他再次睁开眼时,他的眼前一圈摆成心形的蜡烛已经被点亮,而叶敏就站在蜡烛里面,穿着一件裙摆拖地的纯白色吊带纱裙,身上没有其他多余的首饰,却美的恍若天上不染凡尘的仙女。 轩辕凰一眼就看呆了,痴痴地望着叶敏,而叶敏则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任由轩辕凰望着,两人这样对视了不知多久,轩辕凰终于醒过神来,脸颊上涌上不知名的红潮,低下头咳嗽了一声,道:“偷儿,你蜡烛是你摆的吗?” “嗯,这是送给你的,师兄,喜欢吗?”微微地点点头,叶敏调皮地提起裙摆跳出蜡烛圈,轩辕凰紧张地上前去抱住她,却恍然见到,在叶敏离开后,她的身后竟然是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丰盛晚餐,“噔噔噔……还有这个,也是送给你的,师兄生日快乐!” 女大十八变,为谁而变 看到那一桌丰盛的食物,听着叶敏所说的‘生日快乐’,轩辕凰登时愣住,然后怔怔地望着面前叶敏,脑海里想到叶敏离开后的这些年,他就再也没有过过生日,也没有人还记得他的生日,顿时有一种叫做感动的情绪升腾在心间。 猛地一把抱住面前的叶敏,轩辕凰轻轻地,低声地在她耳边说道:“谢谢,偷儿,谢谢你,我很喜欢。” “嘻嘻……喜欢就好,来,你一定饿坏了,忙到现在。”感觉着有什么温热湿润的东西落在肩上,叶敏轻轻地拍了拍轩辕凰的背,他却固执地紧紧抱着她,叶敏知道,他一定是不愿意她看到他落泪的样子。 所以,叶敏懂事地转过身,牵着轩辕凰来到圆桌前面,桌子上用精致的小碟装着煎好的牛排,还有水果沙拉等西餐里的菜色,这些都是叶敏亲自下厨所做,轩辕凰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新奇的菜,打趣着说道:“我是不是该给红筠涨工钱了?她做菜的手艺越来越精进了。” 这边,帮着叶敏将其他放在厨房保温的菜端上桌的红筠听闻,脸一红,回答道:“主人,这些菜都是夫人做的,红筠可没有这本事。” “偷儿做的?”轩辕凰刚在椅子上坐稳,听到红筠所言,登时目瞪口呆地望着叶敏,他还记得当初他生病的时候,叶敏给她熬个药都能熬糊掉,现在的叶敏竟然都会下厨了,做出来的菜,额……他虽然还没有尝,先不说味道怎么样,但是看起来和闻起来都是相当诱人的啊! “怎么?我做菜有那么让你震惊吗?你没听过女大十八变吗?我做的菜你不敢吃啊?”调皮地鼓着腮帮,叶敏巧笑着将一碟牛排放到轩辕凰的面前,她身上的白色纱裙在朦胧的月光和微弱的烛光照耀下,没得好似不真实。 “呵呵……你做的菜,我肯定要吃。”看着叶敏可爱的模样,轩辕凰宠溺地揉乱了她的发,但是脑海里却回想着叶敏的那句话。 女大十八变,那么在外面流亡这么多年的你,是因为什么而变的呢?这样想着,轩辕凰的脑海里闪现出纳兰瑞的脸。 微微皱眉,甩了甩头,轩辕凰尽量让自己不去想那个男人,不去猜测叶敏和他的过去,而轩辕凰的手则下意识的拿起桌上的筷子,想要去夹碟子里的牛排。 一旁叶敏见他摇头,以为他不敢恭维自己的牛排,再见他拿起筷子,立马拦住了他,然后将一支叉子塞到了他的手里,“呐,这叫牛排,要用叉子吃的。” 说着,叶敏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自顾自地拿起刀叉,然后开始切自己面前的牛排。 轩辕凰有样学样的跟着叶敏一起切牛排,然后拿起一块放入口中,入口的浓郁香味和滋味,让轩辕凰顿时惊艳,但心头那个男人的脸却愈发的明显,顿时嘴里再好吃的美味都变得苦涩,滋味难言。 小昭寻死 虽然轩辕凰心中苦涩,但是他表面上仍然保持微笑,一场晚餐和叶敏也算相谈甚欢,两人吃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吃完。 之后,两人便回屋休息,一直到后半夜,轩辕凰的贴身暗卫清一突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房内,当他走到床前时,轩辕凰仿佛早就预料到他的出现一般,缓缓地睁开眼,问道:“怎么了?” “小昭小姐要见您。”清冷而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清一卑微地低着头,如实禀报。 听到清一的禀报,轩辕凰微微皱起眉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身边熟睡中的叶敏,命令道:“你让她好好睡觉,我明天过去见她。” “主上,小昭小姐说,如果您现在不过去,她就死给你看。”冰冷的话语阐述着女孩子闹脾气时的话语,清一仍然是面无表情,但如果此时旁边有人,听到此话一定会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随她吧。”不悦地沉下眼眸,轩辕凰翻身抱住身边的叶敏,然后也不管清一之后是否还有话要上报,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的睡梦中,叶敏感觉天好像已经蒙蒙亮起,她不情愿的睁开眼,发现天真的已经亮了。扶着床沿坐起身,叶敏发现自己肚子已经叫的跟打鼓似的,而恰巧此时红叶拿着食盒推门而入,看到叶敏醒了,原本苦恼的脸上立刻挂上了灿烂的笑靥,“叶师妹,你终于醒了,这是师傅专门给你准备的药膳,你赶紧起来吃吧。” 看到红叶,叶敏心中咯噔一声响,惊叫道,他怎么会在这里?然而口头上却是说道:“红叶师兄,我,我是怎么回来的?大师兄他人呢?”脸上一副担忧的样子。 看到叶敏忧虑的样子,红叶愣了一下,马上笑嘻嘻地说道:“那日你和大师兄进山采药,第二日大师兄就抱着昏迷的你回来了。你已经整整昏迷了五天,今天是剑法大会,所以大师兄正在陪师傅在八卦广场上招待三派五峰的掌门和弟子们呢。” “哦,我都忘了,这几日确实是要举行剑法大会。”听到红叶的回答,叶敏下意识地松了口气,接过红叶手中的药膳进食。而此刻她的心中恍然已经明白,她又一次在睡梦中回到过了过去的回忆里。 一边往嘴里扒拉着饭菜,叶敏一边盘算着她一会儿是不是也要换一套正装去八卦广场。她的师傅天心道长虽然有众多弟子,但是真正的关门弟子也就她和轩辕凰两个,这三派五峰的掌门来参加剑法大会,两个关门弟子就去了一个,说起来都不那么像回事。 “红叶师兄,你能不能帮我去衣柜里拿一下我的那件粉桃色的深衣?”放下手中的饭碗,叶敏下床往梳妆台走去,一边解开头发一边对红叶说道。 “好的,师妹。”帮叶敏拿出衣服,红叶仔细地看了一眼,疑惑地问道:“咦,师妹往日里不都是在正式的场合才穿这件衣裳吗?今日拿出来,难道是……”说到这,红叶的瞳孔突然缩了一下,登时就有些慌乱起来。 偷儿,你这个傻瓜 慌乱之下,红叶就连后面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师,师妹,你,你身子不好,师傅说了不用你去八卦广场,让,让你好生休息。我看,我,我还是把衣服放回去吧。”说着,红叶手忙脚乱地打开衣柜,准备把衣服再放回衣柜里。 这边叶敏已经梳好了头发,看到红叶慌张的样子,她渐渐地回忆起之前她和轩辕凰再悬崖下相拥深吻之后发生的事情。 记得当时,他们吻了一会儿,轩辕凰突然松开了叶敏,并且朝着叶敏吐出了小半截的舌头,指着自己的舌头,以一种认真而温柔的语气说道:“接吻的时候别闭紧嘴巴。” 不知道为何,原本明明完全摸黑的叶敏,这一次却看到了轩辕凰做出的可爱小动作,瞬间她就惊呆了,以至于轩辕凰再一次强势地吻上她的唇,并且一番肆虐,撬开她的双唇进行攻城掠地,她都是后知后觉。 有没有搞错?!大,大师兄竟然会做出这么可爱的动作!完了完了,我好像沦陷了!心里面为自己的未来一阵默哀,实际上叶敏却是比刚才迷糊状态更加的清醒了,她已经完全了解自己的心,并且默默地接受了轩辕凰的吻,甚至还会有意无意地回应他,虽然她的回应是那么的拙劣和生涩。 意犹未尽地放开了身下的叶敏,轩辕凰此时是很想和叶敏好好温存一下啦。但是,他还没有意乱情迷到忘了他们现在是在悬崖底,在他们的脚底下不到一千米处就是极寒之河。在山群之中,夜里的温度原本就很低,如果再加上极寒之河的水汽,估计第二天早上他和叶敏就会被人发现在悬崖底被冻成了两座冰雕了。 反手抱住怀里的叶敏,轩辕凰能够真实地感受到叶敏的身体在不自觉地打颤,而他抚上叶敏后背的手掌,所过之处都是一片湿粘。 “你的后背怎么了,给我看看。”从衣服内袋里拿出一个火折,轩辕凰有些疑惑地摸了摸手中的液体,然后惊恐地意识到竟然是血。点起火折将叶敏翻过身来,轩辕凰甫一看到叶敏的后背,就有一股酸意直冲他的鼻端。 血淋淋的后背上衣不蔽体,十几条狭长的伤口上血肉模糊,还黏着许多枯枝烂叶,有些伤口里还扎着一根根发黑的树枝,完全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叶敏的后背,惨不忍睹。 “偷儿,你这个傻瓜。”紧咬着下唇忍住马上就要从眼睛汹涌而出的咸水,一向没有感情的轩辕凰竟然在今夜有了想哭的冲动。 背对着叶敏强忍着心口的闷疼,轩辕凰一言不发地拿过叶敏那里的伤药,并且从自己的箩筐里拿出了他辛苦采摘来的上三天,先是对叶敏的伤口进行了简单的清洗和消毒,然后又仔细地弄碎了草药包扎好了伤口。 最后,轩辕凰脱下了自己的外衣,将它披在叶敏的身上,然后叶敏的身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整个人搂进了怀里。 给师兄许配未婚妻 “是不是很疼?疼你就喊出来,不要强忍着。”看着叶敏倔强地抿着嘴,脸色大概在他处理伤口的时候就已经疼到发白,却从头到尾一声不吭,轩辕凰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一滴泪珠从自己的眼角滚落,坠入了悬崖下面的极寒之河。 “不疼,大师兄处理伤口的手法那么好,我怎么会疼呢?”强扯起嘴角对轩辕凰露出一个微笑,叶敏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完全放松,看着轩辕凰心疼的表情,叶敏一边说着话宽慰他,一边说话的声音却慢慢弱了下去,最终整个人陷入了昏迷。 再醒来时便是现在,叶敏已经躺在了自己房间的床上,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连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了。 不过一想到轩辕凰,叶敏还是有点不放心。所以当即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一把拿过红叶手里的衣服,嗔怪道:“说什么混话呢,衣服拿出来了还放回去干嘛?红叶师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好像特别不想让我去八卦广场?” “没,没有,我,我只是担心,担心师妹的身体,没有不让师妹去八卦广场。”拼命地摇头,红叶整张脸都因为说谎而涨红,他这样平日里老实的人,叶敏当然一眼就看出他在说话。 而且,多多少少知道一点红叶对自己的心情,叶敏不退反进,直接走到了红叶的跟前,双眼直视着红叶的双眼,追问道:“真的没有吗?红叶师兄,你从来都不对我说谎的,难道你今天准备破例了吗?” “我,我,我,我……”被叶敏稍稍一逼问,红叶就再也说不出话来,结巴地我了半天,终于还是说了实话,“师,师妹,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不要生气。今日是剑法大会的第一天,早上是各派弟子表演各派剑术作为观赏,师傅就让大师兄代表我们五行山庄上台表演。” “大师兄表演的非常好,还引来了各拍的欢呼。但,但是,大师兄表演完下台之后,云霞派的掌门萧越人就向师傅提出,想将自己女儿许配给大师兄。这,这件事其实五年前的剑术大会萧掌门已经提过,只是那时师傅以大师兄年纪还小,这种事还是等大师兄长大之后由他自己做主推辞了。只是没想到这个萧掌门如此执着,五年之后旧事重提。” “而,而且,萧掌门说大师兄不必急着拒绝,毕竟大师兄和萧师妹都没有相处过,大师兄不知道萧师妹的好。所以,萧掌门决定将萧师妹留在莲灿峰一个月时间,让萧师妹和大师兄好好相处一段时间,然后再让大师兄做决定。” 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红叶说完之后大口大口地喘气,然后偷眼瞄了一下身边的叶敏,发现她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突然,叶敏转过脸来,面无表情地将红叶赶出了房间,然后不消一会儿她就换好了那件粉桃色的衣服走出了房间。叶敏天生皮肤粉嫩如桃,穿着一身粉桃色的襦裙,更显得她粉面含春,娇艳欲滴,登时将红叶看呆住。 “红叶师兄,你陪我一起去八卦广场吧。”叫醒面前的红叶,叶敏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身上升腾起一股庞大的气势来,这股气势犹如氤氲的云雾化作九天凤凰。 红叶感觉这凤凰磅礴地缠绕在叶敏身边,好像下一刻就要一飞冲天,鸾啸九霄。 变心? 陪着叶敏一路穿过炼丹房、练功房,红叶看叶敏走的那么急,怕她身上的旧伤复发,刚想开口叫她慢些,却恍然看到几个人从前面的梨树林悠然走来,打头的两个不就是大师兄轩辕凰和萧掌门的爱女萧嫣然吗? 看到这一幕,红叶心中一阵着急,因为他怕叶敏看到了会生大师兄的气。却不想他一急就抬手直指轩辕凰的方向,叶敏顺着他的手指,一眼就看到了对面有说有笑的两个人。 霎时间,原本听说萧掌门要将女儿嫁给轩辕凰没有生气,听说萧掌门要将女儿留在莲灿峰一个月也没生气的叶敏,就在这一刻心中升腾起勃然的怒气。 大师兄,竟然对那个女人笑了!她与他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也是后来才慢慢在他脸上看到一丝笑意,看到他脸上笑意最最浓的时候,也是几天前在悬崖底上两人深情一吻时,他温柔而恬淡的笑。没想到,此刻他却对另外一个女人露出这样灿烂的笑脸,那笑容灿烂地比阳光还刺眼,刺得她眼睛发疼发酸,好像流出眼泪来。 一把握住身旁红叶的手,叶敏顺势搂住了红叶的臂膀,原本就重伤未愈的身体轻轻地靠在红叶身上,虚弱地低声呢喃道:“红叶师兄,你让我靠一下。” “啊,师妹你没事吧?我肩膀厚实,你靠吧。”听到叶敏虚弱的声线,红叶一下子就把轩辕凰和萧嫣然抛到了脑后,转身一把扶住了叶敏的腰,生怕她一个重心不稳就摔在地上。 “咦?这不是叶师妹和红叶师兄吗?好久不见,叶师妹看起来好像生病了?”就在这时,原本还在花园里的萧嫣然和轩辕凰等人已经走到了红叶和叶敏的面前。看到红叶搂着叶敏,而叶敏脸色苍白的样子,萧嫣然言笑晏晏地同他们打招呼,脸上很明显是藏不住的幸福。 “啊,萧师妹你好,叶师妹她生病了,我,我现在扶她回去休息。”没有心思陪萧嫣然客套,红叶搂着叶敏瘦小的身子,看到她半闭着眼睛,以为她又昏迷过去了,所以一急之下就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准备带回房间去。 就在这时,一旁的轩辕凰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接过了叶敏,然后看着怀中虚弱的叶敏,语气轻柔地附在她耳边问道:“偷儿,你怎么样了?” 听到轩辕凰的声音,叶敏的睫毛如蝉翼一般抖动了两下,然后蓦然睁开,有些怨怼有些厌恶地看着面前精致的脸庞,口气冰冷地说道:“我没事,大师兄。你还要陪师傅的贵客,还是把我放下吧,红叶师兄会好好照顾我的。” 刻意加重了后面的几个字,叶敏不等轩辕凰松手,自己已经挣扎着跳脱了轩辕凰的怀抱,然后整个人又软绵无力地靠到了红叶的身上,头也不回地带着红叶离开了轩辕凰的视线。 目光如炬地望着叶敏和红叶离开的背影,轩辕凰什么也没说,陪着萧嫣然转身又朝八卦广场的方向走去。 拒绝了红叶 之后几日的剑术大会,叶敏都没有再出现过,整日整日地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红叶给她送吃的,其他时间一概不开门不见人。这完全不像叶敏的性格,天心道长中间许是担心的不行了,就派轩辕凰去敲叶敏的门,不想却得到一句冷硬的回答:“弟子这几日怕是要参悟天道,红尘尽断,道心修成了,所以师傅老人家就不要担心了。” 听得轩辕凰差点没踹门冲进去,最后还是红叶来送食盒,生生拦住了怒上心头的轩辕凰,“大师兄别生气,我这几日都有在劝叶师妹,看师妹的样子也没有几日前那么生气了,大师兄再等些时日吧。” 听完红叶的劝慰,轩辕凰深深地看了一眼叶敏的房门,最终还是没有踹开他们之间最后一道隔阂,将两人之间的误会解开,以至于事情终于发展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吃过红叶送来的午饭,叶敏几日关在房间里实在憋闷的不行,再加上刚才轩辕凰来找她,竟然也没有说什么就走了,她心里更是难受得不行,所以就在红叶的陪伴下到梨树园散心。 一树梨花一溪月,不知今夜属何人?看着如雪一般洁白的梨花,叶敏心中想起两句诗,忧思萦绕心头,没有在意一旁的红叶正在踟躇着是不是要牵她的手。 这几日叶敏对红叶的优待,只吃他送的饭,只见他的面,让红叶仿佛看到了希望,心想着也许他有可能让叶师妹喜欢上自己,红叶便在此时牵还是不牵叶敏的手而犹豫不决。 而当红叶终于下定决心握住了叶敏的手时,叶敏也恍然醒转过来,刚想抽出被红叶抓住的手,就看到迎面走来轩辕凰和萧嫣然。这一次,再没有其他人的陪伴,只有轩辕凰和萧嫣然两个人,孤男寡女离开八卦广场,跑到这梨树园来,叶敏可不认为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见得人的好事。 原来,他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是急着去见心上人啊!气闷地扭开脸,发出一声闷哼,叶敏现在没心情留下来看前面的两人晒甜蜜,所以也不管红叶是不是正牵着她的手,转身拉着红叶就走。 不远处,轩辕凰和萧嫣然当然也看到对面的两人,视线如电般注视着叶敏和红叶紧紧牵在一起的手,轩辕凰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口一阵阵涌动的刺痛,让他好一会儿都没办法开口。 一直到站在她身边的萧嫣然走到他的面前,挡住了他望向叶敏离开背影的视线,并且对他做出了深情地告白,轩辕凰才终于想起他和萧嫣然来此所为何事。 拖着红叶离开了梨树园,叶敏一把抽出自己的手,看着红叶脸红羞涩的样子,叶敏虽然心有不忍却还是果决地开口道:“红叶师兄,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但是,我一直以来都将师兄当作自己的兄长,所以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说着,叶敏转身又朝梨树园的方向走去。 他收了别的女人的定情信物 虽说不想看到轩辕凰和萧嫣然晒幸福,可是放着让轩辕凰和萧嫣然两个人独处,叶敏心里又特别焦躁不安,所以她转身又回到梨树园,正好看到萧嫣然拿出一块娟帕递给轩辕凰。 轩辕凰盯着萧嫣然递过来的手帕,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收下了,这一幕着实让叶敏震惊了。大师兄,难道,你真的喜欢上萧嫣然了吗?那……在悬崖下的那一吻又算什么? 送出了娟帕,萧嫣然巧笑着离开了梨树园,而叶敏此时已经无法忍受心中的痛苦,鲁莽地冲到了轩辕凰的面前,斜睨着轩辕凰手中的娟帕,故意出言祝贺轩辕凰,“大师兄真是好兴致啊,收到了萧师姐的定情信物,想来你们的婚期也不晚了吧?真是恭喜恭喜了!” “定情信物?这不是定情信物。”一口否定了叶敏的说法,轩辕凰向来都不善言辞,所以他没有继续解释下去。而且此时,轩辕凰的心头还在纠结着红叶和叶敏之间的关系,所以他猛然走上前,强势地抓住了叶敏的手腕,质问道:“你和红叶是怎么回事?” “我和红叶师兄?”听到轩辕凰强硬的口气,叶敏原本还想开口解释一下,但是仔细一想轩辕凰他都和萧嫣然好上了,他有什么资格来质问她,就算她和红叶之间只是个误会,她也没有必要跟他解释,“我和红叶师兄的事与你无关。” “叶敏,你在挑战我的底线。”从来不悲不喜不嗔不怒的轩辕凰,今日终于露出了愤怒的表情,看着叶敏理直气壮的样子,轩辕凰真的非常不愿意相信,叶敏和红叶好上了。 “轩辕凰,我就挑战你的底线怎么了?你以为你是谁?我就生气发脾气躲在房间不见人,你待如何?我就不爽你,不喜欢你抱我扶我碰我,你待如何?我和什么人在一起又与你何干?”而叶敏这个人偏又是遇强则强的性子,只吃软不吃硬的她听到轩辕凰竟然直呼她的全名,瞬间暴起与轩辕凰争锋相对,一句句诛心的言论如连珠炮一般打在轩辕凰的心头,也同样如尖利的楔子扎入她自己的心。 其实她想说,轩辕凰,我并不想挑战你的底线,我只是故意激怒你,因为我在吃醋,我想让你也吃醋。你是我最爱的人,你可以在意我为什么发脾气,你可以在乎我为什么不让你碰,你更可以质问我为什么和别人走的那么近,你可以,你可以,你都可以。只是,为什么你不这么做?为什么你不在意,不在乎,偏偏现在又来质问,为什么? 最终,在一连串不受控制的脾气左右下,叶敏冲口说出了一句无法挽回的赌气的话:“我就是和红叶师兄在一起了,与你又何干?反正你也不是和萧嫣然在一起了吗?上一次你们有说有笑的场景我看的可真切着呢,大师兄,我这辈子大概只有那一次看到你发自内心地笑得那么开怀。” 失宠(1) 说到这,叶敏的胸口一阵气闷,整个人的视线都模糊了,眼眶已经被泪水湿润,看不清面前的一切。因为,她不相信,不相信她深爱的师兄会为了别的女人负她,她更加不敢相信,原本她心心念念认定是自己先变心负了轩辕凰,而到头来事实却是天差地别。 然而,还不等叶敏眼眶里的泪水流出,她面前的场景倏地一变,她的眼前蓦然出现了纳兰容那张冰冷的面容,他正在对着她咆哮:“你这个女人,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让你活着,生不如死,让你做一辈子我的侍奴!你就只配做侍奴而已,你的师兄不爱你了,他爱上别的女人,不是你负了他,是他变了心……”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一定是有原因的,一定是有原因……”看着纳兰容那张俊秀却阴鸷的脸越来越靠近,叶敏颤抖着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愿承认地摇着头,口中呢喃低语,“不是这样的,不会是这样的!纳兰瑞,你骗人,你骗人……” “纳兰瑞!”惊声尖叫出纳兰瑞的名字,因为梦境混杂着过去的记忆,真实的令叶敏浑身的血液冰冷,她整个人朦胧中就一直呼喊纳兰瑞的名字。 而向来睡眠很轻的轩辕凰,在她第一声尖叫时便醒转了过来,紧张地侧身抱住微微颤抖的叶敏,在她经过开骨治疗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做恶梦,梦的这样痛苦了。 所以,叶敏现在的样子,看的轩辕凰一阵心疼,却在听到她口中传来纳兰瑞的名字时,表情一点点的冰冷下去。 而他的脑海里,也一点点的浮现起今晚叶敏给他所做的牛排,从来也不会下厨的她,从来都是红叶给她做饭的她,已经因为另一个男人,变成了贤妻良母。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要来招惹他?前一次她因为红叶抛弃他,这一次又要再戏耍他一次吗? 啊哈,大概是因为他把她放在那样的环境下,周围都是对她虎视眈眈的男人,而她能够依靠的人便只有他,所以她才会这般依恋他。这一切,原本不都是他所希望的吗?可是,现在一想到她仅仅只是依恋他而已,他就恨不得…… 手掌一点点地捏紧,轩辕凰此刻多想狠狠地摇醒睡梦中的叶敏,他反感她躺在他的身边,与他同床共枕,却叫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这样子的同床异梦,还不如血淋淋而残酷的现实。 然而,还不待轩辕凰有所动作,一个黑影出现在床边,俨然是之前被他打发走的清一。 “主上,小昭小姐割腕自杀了。”冷漠的话语淡淡地向轩辕凰禀报最新消息,清一眼角的余光飞快地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轩辕凰,看到他脸上未消的怒容,清一微微低下了头。 主上怎么了?他从未见过主上如此动怒,面对敌人时,主上永远都是冰冷而冷酷的样子,谁都知道,当主上最冷漠时,便是主上最可怕的时候。可是,谁曾想,原来主上发怒的时候,才是最可怕的。 失宠(2) 这样想着,清一竭尽全力抑制住自己不断打颤的腿,并且卑微地等待着轩辕凰的回答。然而,轩辕凰这一次却没有开口,而是径直站起身,往身上随意披了一件深衣便走出了房间。 有些错愕地站起身跟上离开的轩辕凰,清一缓缓地回头望了一眼正在床上梦魇中的叶敏,他不知道叶敏和轩辕凰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已经意识到,叶敏,可能已经,失宠了。 —————————————— 混混沌沌的噩梦将叶敏折磨的死去活来,终于她费尽千辛万苦从噩梦中逃脱出来,她下意识地去爬身边的轩辕凰,却发现身边的人早已不在,独留她一人躺在这偌大的床上。 全身的衣服被冷汗浸透,叶敏虚脱的坐起身来,回想着刚才梦中的一幕幕,她现在急需要向轩辕凰求证梦中的事情是否为真,然而轩辕凰却在此刻失踪。 不过,有了之前的教训,叶敏也不甚焦急,只是尽量平静心中因噩梦而升起的恐惧,然后如往常一般用过早膳,在药田里松土施肥。 一直到了晌午,红筠慌里慌张地跑进厨房里做饭,叶敏猜想着这丫头今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平日里起得比谁都早的她,今天竟然会睡到日上三竿。所以,吃午饭的时候,她便关心地抓着红筠的手,问道:“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竟然这么晚才出现。平日里,你可很喜欢围在我身边,伺候这伺候那的。” “啊,夫人赎罪,红筠下次不敢了!”低下头不敢直视叶敏的眼睛,红筠嘴唇都发白了,却不敢告诉叶敏,她今日并非睡迟了,而是庄子里出了大事情,她跑去打探消息,最终得到了一个可怕的消息。 看到红筠脸色难看,叶敏以为自己吓着她了,忙拍了拍红筠的手背,连说话的口气的温柔了许多:“诶诶诶,你别怕,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以后也可以睡久一点,不用老围着我转,我的生活可以自理的。” “嗯,谢谢夫人。”听得叶敏温柔的话语,红筠把头压得更低,眼眶里噙着泪水,却咬着牙不敢流出来,生怕叶敏看见。她已经决定了,不管有多困难,那个可怕的消息她一定不可以让叶敏知道。 “诶,对了,你知不知道漂亮师兄去哪儿了?今天一大早就不见他的人影,是不是庄子里又出什么事了?”吃着红筠做的午饭,叶敏貌似漫不经心地询问轩辕凰的消息,其实她的心里异常的紧张,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非常粘轩辕凰,一日见不到便会想得发疯。 “额……是啊,庄子里很忙,最近那些人找主人找的很频繁,可能是要发兵了。”转开眼,红筠让自己尽量不正面对上叶敏,以免她看见自己说话时心虚的不停眨眼。 “发兵?发什么兵?”从来没有听轩辕凰跟自己提过这件事,叶敏疑惑地问道。 该死的女人,还不来找他 “就是对青峰国发兵,这些事情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夫人想知道我可以替夫人去打听打听。”红筠耐心地为叶敏解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哦,不用那么麻烦,等师兄回来了我自己问他吧。”微笑着摇摇头,叶敏随即又低下头吃饭,一旁红筠闻言心口一阵阵的发亮,却是只能苦笑着转开发红的双眼。 夫人,你待红筠这么好,红筠一定不会让夫人你受到伤害。 就这样过了三日,叶敏没有去找轩辕凰,每次问红筠时,红筠也说轩辕凰很忙,所以叶敏也不想去打扰他。可是,随着时间一日日过去,叶敏心中的困扰越来越深,她急需要轩辕凰来为她解答,但是每一次她想进庄子里时,红筠总是会有各种原因拦着她。 这一天,红筠在厨房里做饭,叶敏实在忍不住便趁机溜了出去,溜进了庄子里。五行山庄里,下人和护卫走动频繁,看样子真的好像快要打战了,叶敏有些担心轩辕凰,不知道他如果发兵打战是不是就要离开五行山庄。 所以,叶敏凭着记忆很快就循着路朝轩辕凰的书房走去,然而当她刚刚迈进书房旁边的花园时,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颀长结实的背,修长的手臂,搂在一段细瘦的腰肢上,赫赫然就是轩辕凰和小昭。 “师傅,我有点累。”柔弱地停下脚步,小昭虚弱地靠在轩辕凰的怀里,整个身体都贴在轩辕凰的身上,看那娇弱的模样,任何人都会心疼怜惜。 轩辕凰当然也不例外,轻轻地环住小昭的腰,他温柔地吻着她的脸颊,轻声道:“累了就在师傅的怀里休息,放心,师傅一直都在。” “嗯,师傅,你是谁的?”轻轻地环住轩辕凰的脖子,小昭整个人仿佛挂在轩辕凰的身上,霸道的眼神盯着轩辕凰,用一种颇为强势地口吻质问道。 听到小昭的话语,轩辕凰为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头,冷淡而没有感情地转开脸道:“我一身无父无母,师傅已亡,师妹断情,莫不如一个孤魂野鬼飘荡在这世间,说不定下一刻就会被老天爷收走这条命,我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控不了,你说我又能是谁的。” 这话语里满含悲伤,但是轩辕凰却说的冷酷绝然,让小昭一阵体寒,也不敢再继续追问下去。 微微不耐烦地搂住小昭娇小的身子,轩辕凰尽量让自己不触碰到她胸口的伤,心里莫名烦躁地转开脸去,无意识地环视花园里的一切,脑海里却时不时地在咆哮着。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那个死女人,竟然到现在都没有来找他!在她的心里,他大概根本就不重要吧!该死的,为什么他有点后悔那夜贸然离开,如果他不离开,现在也不会因为自尊和颜面而放不下架子主动回去!可是,那个男人……她一直就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纠结是因为想念,还是别的什么? 刁蛮的小昭 他记得她当时是在做恶梦,也许她当时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也许他应该留下来听她解释,可是……他现在不能回去,那个该死的女人必须主动来找他解释清楚。 这样想着,轩辕凰目光一转,看到了整个人愣在长廊里的叶敏,他看到叶敏的眼中含着泪光,全身压抑地颤抖着,带着一种绝望的目光望着他和小昭,轩辕凰的心口一紧,几乎就想马上松开搂在小昭腰上的手。 然而,最后他终究还是忍下了这股冲动,然后恍若没有看见叶敏一般,温柔地俯下身贴在小昭的耳边,柔情地说道:“那,小昭你又是谁的呢?” “小昭是师傅的,永远都是师傅的,这辈子是,下辈子也是,生生世世,永永远远都是。”听到轩辕凰此问,原本有些惊恐的小昭当即紧紧搂住轩辕凰的腰,将脸贴在轩辕凰的胸口,仿佛要将自己嵌进他的身体里一般,大声而清楚地向轩辕凰宣示一般说道。 听到小昭这样的宣告,轩辕凰的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厌倦感,而原本怔忡在长廊里的叶敏,猛然被这话语惊醒,脸上的泪水和难过瞬间变成愤怒,她不可抑制地冲上前,脚步快如电,一瞬间就冲到了轩辕凰的面前,愤愤然骂道:“轩辕凰,你这个混蛋!” 原本只是想让叶敏也尝尝吃醋的滋味,让她也感受一下那夜他心中的凄凉,轩辕凰没想到叶敏的反应竟然这么大,虽然有些心虚,却也产生一丝不悦,回头瞪视着她,冷声道:“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听到轩辕凰这犹如修罗一般冰冷的话语,叶敏的身体一阵阵的发凉,全身都在颤抖着,其实心中恐惧尤甚,然而愤怒的烈火在心口咽喉焚烧,倔强的脾气让她脱口顶嘴道:“我说,轩辕凰你这个混蛋,我真是瞎了眼看错你了!当初……我赌气说我和红叶师兄在一起了是对的,你根本就不值得我爱,你根本不配!” 随着叶敏的话语一句句出口,轩辕凰原本只是强自摆出来的冷漠面孔一点点的阴沉下去,阴郁的神色黑得可怕,然而还不待他对叶敏说什么,一直娇弱的躺在他怀里的小昭突然冲上前,一巴掌扇在了叶敏的脸上,“你这个贱女人,你竟然敢骂师傅,你只是一只狗,你好大的胆子!” 被小昭的一巴掌扇的脸歪到一边,叶敏慢慢地又转过头来,嘴角渗出丝丝的血迹,脸上瞬间红肿,一旁轩辕凰看得心口一阵发紧,一股愤怒的情绪顿时涌上心头,他一把抓住了小昭的手臂,厉声道:“你干什么?” “师……师傅,我替你教训她啊!”被轩辕凰怒目一瞪,小昭惊恐的缩了缩脖子,眼里顿时充满委屈的泪水,然后心中却嫉妒地想到轩辕凰竟然为了叶敏而吼她,而且她从来也没有见过轩辕凰这么紧张一个人,包括她在内,随即恶向胆边生,转过头来就准备再打叶敏一巴掌。 不要走 但是这一次叶敏却早有预防,所以小昭才一伸手,叶敏便伸手挡了回去,与此同时,轩辕凰也反应过来,狠狠地拉了小昭一把。 因为轩辕凰这完全下意识为了保护叶敏的一拉,小昭的身子一个不稳歪到了一边,他们此刻正站在花园的湖边,虽然有个小护栏,可是小昭整个人都倒在护栏上,加上她手臂乱挥一把,顿时整个人就掉到了湖里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轩辕凰和叶敏都没有反应过来,两人愣了一下,叶敏回过神来纵身就跳进了湖里。 叶敏的水性虽然不算特别好,但也还行,她很快就游到落水的小昭的身边,然而小昭因为慌乱整个人扑腾着乱动,不仅水花四溅,还时不时打到叶敏,叶敏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抱住她,她却还是不停地挣扎呼喊:“救命啊!师傅,快救我!” 气喘吁吁地抱着不安分的小昭,叶敏几乎被她耗掉了大部分的力气,但是她还是咬着牙硬撑着将小昭带到了湖边,然后托着她让她往上爬。 同样吓了一跳的轩辕凰从叶敏跳下去的那一刻便在旁观,见到她将小昭推上岸,他伸手接过便抱着人离去了,留下叶敏独自一人还泡在冰冷的水里,四肢因为痉挛而不受控制的抽搐着,但是这一切都并不让倔强而坚强的叶敏感到难受,真正让她难受的是那个人绝然的背影。 她的心在一点点的冰冷下去,最终双脚终于是无力踩水,整个人淹没进冰冷的湖水里。冰凉的水没顶,叶敏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没有疲倦也没有绝望,什么也没有,再也不会有了。 而就在此时,一路寻找着叶敏而来的红筠发现了湖里的叶敏,机敏地不知从何处找来了清一,让他将已经昏迷过去的叶敏救起,然后抱回了叶敏的别苑。 浑浑噩噩中,全身湿透的叶敏口中不停地呢喃着:“冷,好冷……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好冷,水,都是水……” 清一一向冰冷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她的脸,眼底有了一些怜悯的情绪。既然已经失宠,又何必再强求,主子的性子,是任何人也改变不了的。 回到别苑之后,红筠帮叶敏换了一套干爽的衣服,叶敏的脸上却涌起了不可思议的潮红,额头烫得可以煮熟一个鸡蛋。清一在红筠的催促下去找了大夫,只是回来时脸色凝重,身后无人:“大夫都在昭汀园。” 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红筠便已经明白,大夫是不会来了,因为现在满庄子的大夫都围在那个一哭二闹上吊自杀的贱人身边,谁还会在意她们家主子的生死。 红筠原本以为,轩辕凰只是因为小昭闹自杀,所以安抚性地陪她几天,总有一天轩辕凰还是会回到叶敏身边的。但是现在看来,轩辕凰,是真的变心了! 心疼地望着床上昏迷的叶敏,红筠气愤地将清一赶出了房间。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主子没有了庄主,还有她,她会陪在主子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