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小妖,让本尊欺负下》 浮生若梦1 一切真实却又透着虚幻,真实与虚幻之中,她分不清楚,今昔何处。分不清楚,她到底是穿越活着,又或者是南柯一梦? 九峰山,大殿之上。 她冷漠笑道:他们是不会收你为徒弟的。 他不解。 她转身离开,却又觅得师傅,再次问道:你可愿意拜我为师?作我的徒弟,不需要遵守九峰山的规矩,但要遵守我制定的两条。 第一条,师傅说的永远都是对的。第二条,如果错了请参考第一条。 那一瞬间,大殿一片静寂。 —————————————— 永硕王朝,羲和九年,春。 秦府的大院里,花开处处,作为大将军,他的府邸里没有一般将军府邸的硬气,反而带着一股如诗如画一般的优雅。 此刻,秦府的花园里,一个五岁的紫衣女孩,蹲在地上,用着一枚木棍,胡乱的搓着地上的蚂蚁。这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秦府最尊贵的嫡小姐秦夭歌。 “老天爷是不是在打瞌睡了啊?我堂堂一个现代宅女,不过就是在古墓里睡了一觉,有必要穿越吗?”秦夭歌嘀咕着,作为一个三岁小孩,她拥有超乎常人的聪慧,不是因为她真的天赋异禀,而是因为她前后两世为人。 这个地方,她用了五年的时间,终于弄清楚。这个是一个架空的年代,根据好友说所的地球轮回学来讲,应该是地球轮回的某一世,虽然仍是地球,可是这个世界很夸张。 有鬼,有仙,有人,有妖。秦夭歌觉得,这是一个令人纠结的大陆时空,这是一个绝对有着看不进故事的时空。此时的秦夭歌还不知道,她不是这时空里的看客,而是一员。 “小妹,小妹,你在哪里?”一道稚嫩却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 秦夭歌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从地上直起身来,看着那人,甜甜一笑道:“大哥!” 眼前的男孩,年龄约莫十一二岁,生的面容俊朗,剑眉星目,轮廓精美。整个人绝美的让人觉得,他不应该是这凡世的人,而是那九天之上的谪仙。 最吸引人的还不是男孩的容貌,而是他身上的气质,如玉般谦逊,如兰般空谷幽雅。虽然小,却不难看出,将来必是人中龙凤。 “走了,爹爹说我们好运,可以跟皇子公主一起去九峰山上修仙。”秦雪洛走过去牵着妹妹的手,轻柔的替她将发间,衣裳间的落叶枯草拿下,眉眼间尽是柔柔的宠溺。 “修仙?”秦夭歌眨了眨眼睛,眸光浅浅流转。她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对修仙真心不是那么的很向往,尤其是在看过大多仙侠类的小说在会后,更是带着一种莫名的忌惮,隐隐的恐惧。 好似自己这么一去,也就成了仙侠小说的主角一般。 两个人手牵着手,并肩向前走去。当走到大厅的时候,原本吵闹的声音在看到两人的时候,突然间静了了下来。秦夭歌眸光流淌着浅浅的 浮生若梦2 困惑,却并没未开口。 “这便是小女,此行路上,还有劳阁下照顾。”秦夭歌的父亲秦千河从容起身,宠溺的看了一眼秦夭歌,继而看向此行接皇子与公主前往九峰山修仙的人,微微一笑说道。 那人看着秦夭歌,眼神中透着吃惊。五岁的小孩子,他只觉得乳臭未干,想想都觉得退避三尺,毕竟他此行接的全部都是十一二岁以上的孩子。 可是的那个看到秦夭歌的时候,他只觉得天地一瞬间闪过一道霞光,伴随着那到霞光,她缓缓走来,浑身上下一股子出尘的优雅,清冷,那双黑色的瞳仁深处闪过一抹魅惑的紫色,就那样静静的站着,好似一株紫藤花,柔弱无依,却又坚韧傲然,浑身上下勾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清冷雅致。 明明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可偏偏又给人一种遥不可及,好似在九天之上的飘渺之感。她的脸上挂着柔柔甜甜的笑容,那笑容看着亲切,可细细品味,却透着说不尽的疏离。 这是一个五岁的孩子所拥有的气息吗? 眼前的人顿时迷惑了眼睛。 “爹爹,我非去不可吗?”秦夭歌看了一眼大厅之中的孩子,全部都是十一二岁以上的孩子,跟哥哥一般年龄。可是她……虽然她的实际年龄要比这些小鬼还要大,可是修仙…… 漫漫长路,何其寂寥? 她不求此生闻达于世,不求富贵滔天,但求有一个人可以包容她的任性,教导她立世的一切,可以让她不会顾忌哭泣时的丑样,放声哭泣。此生,只想要一个人,可以不顾一切的爱一场,哪怕结果是粉碎碎骨。 死有时候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根本死不了。 “傻丫头,修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呢,你居然还不想去?”秦千河笑,笑容温润如玉,任谁也看不出来,这样笑的风雅温润的男子,会是一个战场上退下来的将军。 秦夭歌抿唇,“夭歌想要陪着爹娘。” 这一世的爹娘,很好,很温柔,对她十分的疼爱。若说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事她秦夭歌留恋而不愿意回到现代的话,那么就是此生父母对她的爱,还有那温润如玉自小宠着她的哥哥。 她不想离开。 她的性情本身就清冷,透着漠然。好不容易,这一世找到了温柔的父母,有一个疼爱的哥哥。她想,她可以任性而为,狂傲一世,当不负此生绝色吧? 可是……离开了。 她比谁都清楚,距离对感情的杀伤力。 “傻歌儿,你还是可以会来看爹娘的啊!”秦千河宠溺的笑着,那笑容的背后,隐藏着晦涩的苦痛。他们死不要紧,索性他们的孩子,还可以一世长安,无忧无虑。 秦夭歌就那样看着爹爹,总觉爹爹的笑容背后隐藏着什么,可是到底隐藏着什么呢?她有说不出来。 “小妹,你还有哥哥作陪。”秦雪洛轻轻一笑,轻轻的刮了刮夭歌的鼻子,似是埋怨, 浮生若梦3 却透着无边宠溺的说道。 秦夭歌看看爹爹,又看看哥哥,一颗心,慌乱不知所措。一切太过于平静,偏生太过于平静,平静的让人觉得一切都不真实。 最终,秦夭歌还是跟着那人离开了秦家,前往开始修仙的道路。哥哥牵着她,她漠然的走着,然而一双眼,却忍不住回望着身后的家。这个自己虽然只居住了五年,但却融入了感情的大家。 这个家没有别的家族那样黑暗的争斗,一切美轮美奂,好似世外桃源一般。 突地,她瞪大眼睛,死死的望着眼前的一幕,忘记了呼吸,忘记了眨眼,就那样死死的看着。她前一刻还在里面搓着蚂蚁的家,就那样在眼前灰分湮灭化作一对尘土。 尸骨无存,包括站在门口处微笑着看着他们远去的爹娘。 她听到耳边哥哥如同幼兽嘶吼一般的痛吼,但是她喊不出来,一颗心,温热的心,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温度缓缓的流逝。一颗心很冰很冷,似乎也在那一瞬间忘记呼吸的同时,忘记了跳动,在也记不得如何跳动一般。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老天在用这样的奇迹来告诉自己,其实自己是在做梦吗? 一路行了不知道多久,秦夭歌漠然而呆愣,原本身上跃动着的灵气,似乎随着秦府被夷为平地的那一刻消失了。她漠然的看着一切,面无表情,眼睛空洞无神。 站在九峰山的脚下时,他听到哥哥的声音,他说:“小妹,若是觉得记得痛苦的话,那么就为忘记吧。爹娘的仇,他来报。” 仇,报,报,仇。 秦夭歌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哥哥,那个如玉一般谦逊,如兰一般空谷幽雅的哥哥,眼中溢满了哀痛。 “哥,爹娘的仇,我来报。我希望我的哥哥,还是那个如玉一般谦逊,如兰一般空谷幽雅的哥哥,而不是一个因为仇恨而变得让我不认识的哥哥。”秦夭歌笑了,那笑容很淡,她分不清楚身边的一切是真实的亦或是虚假的。 但是她真的,真的没有办法坐视身边最后一个亲人,改变,消失,变得她自己都不认识。 她的哥哥,该是九天之上骄傲而自在的苍龙,不应该被任何事情所改变。爹娘的仇就让她来吧,让她这个不知道真实还是虚假的女儿来吧。所有人发现,秦夭歌身上那个的气息变了,变得很清,很冷,很遥远。 “哥,我没事了,我们考核吧!”秦夭歌抬起头,看着高高送入天际一般庄严肃穆透着神圣的九峰山,山顶深处,云雾缭绕,哪里有着凡世之人最羡慕向往的地方。 一切似真似幻,如梦幻泡影,亦如电如雾。莫名的,秦夭歌想起了这句佛语。 当秦夭歌反应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哥哥的身影,但却有另外一个身影。一眼看过去,秦夭歌心神一凝,虽然她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眼界宽广的高人,只是人群之中的一个普通之人。 浮生若梦4 可是比之一般的孩童,她必然知道的更多,比如那身影身上流露出来的凶煞之气。 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存在,扭过头来,眼神透着冷厉,秦夭歌仔细看过去,微微张口,他居然是重瞳。 “你跟人失散了吗?”声音冷硬,却透着一丝几不可查的关心。 也许本身就是一句关心的话语,只是那一身的凶煞之气,外加那重瞳所带来的冷压,所以让一切都本末倒置了。 秦夭歌看着他,点了点头。 那个人眼睛慕然间睁大,似乎不敢相信,秦夭歌在他的面前,能如此淡定的点头,看着他,没又被他给吓着。 “你不害怕我?”男孩终归年龄还小,心中藏不住想法。 秦夭歌轻轻一笑,这在父母就那样伴随着秦府一起消失在她面前之后,第一次轻松的笑。 “你有什么好怕的?不也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吗?”秦夭歌心中慕然升起一分怜惜。这个男孩,相比因为自己这一身凶煞之气,以及重瞳受到过太多的伤害了。 只是不知道那高高在上隐藏在云雾之中所谓的世人向往的纯净至善之地,是否能接受这样一个身上有凶煞之气的男孩? “若是所有人都如同你这般想该有多好。”男孩苦涩一笑,嘀咕了一声,牵起秦夭歌的手,“走吧,我们一起走。” “嗯。”秦夭歌顺从的跟着。她的内心里相信的是,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好,也没有所谓的坏,仙也好,神也罢,其实都没有界限。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心而已。 就像她,可以将这里当做是一场梦,也可以认为这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秦夭歌承认她在走神,走神的,她连眼前这个男孩什么时候手上都不知道。 “你的伤没事吧?”秦夭歌看了一眼男孩的伤口,又看了一眼一旁的老虎,眉头皱了起来。 九峰山乃是仙山,此时乃是考核,就算会放出一些凶猛的动物,也绝对不会动真格。可是……老虎死了,男孩的伤口还在滴血。一切真的,不是假的。 慕然间,秦夭歌一阵抓狂。 因为她开始分不清楚,一切什么是幻,什么是真? 男孩背着秦夭歌,一路上无语,但终究还是走上了九峰山的山顶。那里,大殿庄严而肃穆,比之皇宫,气派之中更透着超然除尘的神圣。 “弟子重瞳见过各位掌教。”重瞳的男子跪下,礼貌的叩拜着。 秦夭歌从她的身上滑下,看了一眼哥哥,却是愣了愣。因为哥哥看他的眼神,好似看陌生人一般。 “哥……”秦夭歌张口,发现她什么声音也发布出来。 真的,假的,她再次开始分不清楚。 “你哥哥失去了记忆。本掌教不希望他恢复记忆。”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解释着秦雪洛为何会有那样的举动。 重瞳拉了拉秦夭歌,让她随自己一般跪下。秦夭歌好似一个精美的瓷娃娃一般,跪下,整个人却透着恍惚。 浮生若梦5 一天之内,她的家被夷为平地,父母在她的眼前化作飞灰。 再转眼,最亲的哥哥,却已是陌路。 “授徒大礼开始。”秦夭歌不知道上面都絮絮叨叨的说了些什么,只听到这么一句。从头到尾,很多个人名字在她耳畔响过,直到授徒之礼结束,她跟重瞳,成了没人要的两个人。 “掌教大人,为什么没有我跟她?”重瞳困惑的看着大殿之上苍老透着睿智的仙人,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漏掉了他们两个人,亦或者还有别的安排? 秦夭歌吸气,眨了眨眼睛,似乎平复了内心之中的情绪。她使劲的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清晰的疼意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穿越了,然后一天之内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哥哥。 “重瞳,这里没有人会收你的。”秦夭歌站起来,从途中遇到重瞳的时候,她就在想,也许这山上所谓的仙人,没有人愿意收重瞳的。不仅如此,他们不杀了他,就已经是他们仁慈了。 “你在说什么呢?我是来拜师的,也通过了考核,掌教大人们一定会收我的。”重瞳似乎有些生气,瞪了一眼秦夭歌,满眼希冀的看向高高在上的掌教。 秦夭歌看了一眼重瞳,又看了一眼已经成陌路的哥哥,转身,一步一步,很慢却很坚定的朝着大门口走去。 她想要离开这里。 虽然内心里也有些好奇,为什么这里的人收了哥哥做徒弟,却不愿意收下她?也许她跟重瞳一样,什么地方隐藏着凶煞之气,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喂,你要去哪?”重瞳看着秦夭歌转身,眼神之中闪过一抹懊恼,认为自己刚才不应该瞪她。 “回家。”秦夭歌想哭,可是倔强的将头抬的高高的。她要找一个人,一个可以让自己放下哭泣丑样的人,在他的怀中放声大哭的人。在没有找到那个人之前,她不会哭,死也不会。 秦夭歌想,其实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梦。也许等到自己回到了京城,回到了秦家。会发现,其实爹娘还在,其实哥哥也还在。 大殿之上一派沉静,所有人看着这一幕,失去了言语。重瞳想要起身,可是想起自己前来九峰山的目的,就跪在了原地。大殿之上,没有人动,那小小的身影,就在所有人的眼中,倔强而高傲的走出。 不去问,你们为什么不收我,不去问,你们为什么让我的哥哥失去记忆。 “这里是哪里?”秦夭歌看着眼前如同镜子一般的悬崖,嘀咕了一声,坐在悬崖边。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她真的是一个路痴。一个前世还能找着原路回家,但这一世不论怎么走,都走不到原点的大路痴。 这是不是在说,就算她用尽全力,也走不回京城,走不回秦家? 这个世界,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假。自己是真的穿越了,还是一切不过是自己睡着之后的一场梦?可是有什么梦,可以一做五年, 浮生若梦6 有什么梦,即便是在梦里,也依旧可以感受到疼。 是不是从这里跳下去,一切就会回到原点了呢? 跳吧! 秦夭歌看着镜崖,不明白是自己眼前的悬崖在蛊惑着自己,亦或者这就是自己最真实的心生? 身子飞了出去,秦夭歌看着眼前飞速划过的一切,心想。原来当一个人一无所有的时候,跳崖也好,自杀也好,其实都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你的胆子很大。”一声清冷如环佩乍响,又如清泉咚咚作响,好似人鱼的歌声一般,带着蛊惑人心的悦耳低沉性感,响起。 秦夭歌跌坐在一团软软如同棉花一般的云团上,顺着声音看去。眼神之中的惊讶,被怀疑所取代。 这个世界太玄幻了,太不真实了。 因为不可能有这样绝美清冷的人存在,这样的人,就应该居住在九天之上,凡人不得一见,不,不止凡人,而是任何人都不得一见,好似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一样。 一身月白色长袍,墨发被金冠束起,一举一动之中透着浑然天成的优雅,高贵。这样的人,就好似造物者用想象力,极这世间所有的美好,呕心沥血画出来的人物。 不应该是真实存在的人。 秦夭歌看着眼前的人,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全身的无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想拜我为师吗?”男子再次开口,那样的声音,清悦不已,让人听了一句,浑身舒服,想要一句一句的再次听下去,就这样地老天荒,不会生出半分的烦腻之感。 “你说,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秦夭歌看着眼前的人,她觉得他不是真实的。又或者,其实她才不是真实的。不过,她还是想要知道,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男子似乎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问这样的话,还是一个只有五岁大的女孩,于是微微的愣了愣。 “应该是真实的吧?”男子在秦夭歌那样的眼神之下,居然有些不太确定,这个世界是否真的真实起来。 “你是这九峰山上的人?”秦夭歌看着男子,思绪快速的跳跃,让男子再次一愣。 “嗯。”男子轻轻的点头,即便是这样一个举动,让他做起来,依旧如同画一般,透着说不出的惊艳之感。 “身份比那些掌教还要高?”秦夭歌再问,眉梢微微的挑了挑。 男子想了一下,点头。 “那么我拜你为师,可以立刻收徒弟吗?”秦夭歌看着眼前的男子,他不真实,也许她也不真实。反正这个世界这么的不真实,那么就这样吧。 但具体是怎样,其实她心里也没有一个底。 “可以。”男子轻轻一笑,那笑容清雅如莲,透着神圣,带着勾魂,让人失魂。 秦夭歌转头,眸光落到下面的湖水之上,上面原本灿烂绽放的碧色莲花不知道何时合成了花骨朵。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想来极少会有人想,这词也可以用在男人的身上。 “那么带我去 浮生若梦7 大殿吧。”秦夭歌笑了,那笑容很柔很美很灿烂,明明是清清冷冷透着一丝死寂的人,可是一笑,却透着万千生机。在男子讶然的目光之下,她转头,惊讶的看到原本合成花骨朵的碧莲不知道何时再次绽放,香气冷冽袭人。 眼前的画面模糊了一瞬,在清明。他们两个人已经站在了大殿。 秦夭歌脸色微微的沉了沉,再次觉得,这个世界,是那么的不真实。突然间有些了悟,也许仙人,法术的消失,不是那么的没有道理。毕竟太过于玄幻了,于是就失去了真实。 “见过尊上。”掌教大人们看到男子的时候,立刻起身,恭敬的说道。 “这是我新收的徒弟,叫……”男子这才反应过来,他还不知道眼前这个小丫头的名字。 “我叫秦夭歌。”秦夭歌看着大殿之上脸色各异的掌教,淡淡一笑。原来看着这些人变脸,也挺有意思的。 “嗯,秦夭歌,我徒弟。”男子轻轻的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那笑容过于倾城,瞬间让大殿之上的人失了心魂。男子看着大殿之上的人,好看的剑眉微微的蹙了蹙。 他是个不常笑的人,有时候一年都不会勾起一下唇角,可是今天,他居然已经笑了两次了。 “重瞳,他们有人收你为徒了吗?”秦夭歌是大殿之上,唯一一个会对男子笑容免疫的人,她扭头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重瞳,轻声问道。 那声音很轻,却很清冽,一句话,让沉沁在男子一笑间失魂的人,回神。 重瞳眼光一暗,摇了摇头。 “那么你可以愿意拜我为师?”秦夭歌笑,看到重瞳惊诧的想要张口拒绝的模样,淡笑着开口,“我知道你不愿意,毕竟我只有五岁,拜一个五岁的师傅,很丢人不是?不过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会收你为徒吗?” 重瞳摇了摇头。 “因为你身上有着极深极重的凶煞之气,你这样的人一旦修炼了高强的术法,必然无法掌控,甚至给这世界带来滔天的毁灭。还记得路途上的那只虎吗?考核而已,别人身上虽乱,你可曾见过半点血迹?”秦夭歌轻蔑的笑着,她今日算是跟那些所谓的掌教撕破了嘴脸了。 不过那又如何?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死而已,对她来讲,刚好让她清楚而明白的知道,眼前这个世界,是否真实的存在? 重瞳的眸子闪烁,很明显他也是个极其聪明之人,很快便明白了其中的涵义。 “重瞳,我再次问你,你可愿意拜我为师?”秦夭歌看着重瞳,对于重瞳,她不一定非要收他为徒。只是她想要告诉那些所谓高高在上的人,她想要让他们知道,其实善也好,恶也罢,其实都是一念,一心而已。 也许,她心底还有这样一个想法,那就是重瞳若真的是魔,或者说他命中注定是来毁灭的,那么就让他顺了天意也好。毁灭吧,反正这个世界,也分不清何为真实,何为虚假。 浮生若梦8 “我拜你为师。”说不出内心里是什么情绪,重瞳只觉得,自己若是拒绝了,那么今生与她之间,似乎就再也无见面之日。莫名的,他不愿意再也见不到他,于是他开口。 “好,即使如此,那为师便赐予你帝姓,名江。”帝江,秦夭歌笑了笑。她喜欢帝这个姓氏,觉得这个姓氏特别的有霸气,既然是自己的徒弟,那么自然给自己徒弟最好的。 至于后面的那个名字,思绪斗转间,却不知道该想什么出来。然而脑海里却盘旋着一个江字,索性便叫了帝江。毕竟这个世界不是现实世界,没有人会说她盗用别人的名字。 “帝江谢谢师傅。”帝江看着秦夭歌,慕然间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她的五岁小师傅,如同高山一般伟跃,高大而挺拔。 秦夭歌淡淡一笑,似乎很满意帝江的举动一般,她又说道:“入我门来,无须遵循着九峰山的规定。你只需要遵守为师定下的两条而已。” “师傅请讲,弟子洗耳聆听。”帝江看着秦夭歌,越是看着,越是觉得她师傅那小小的身体里,束缚着一个高大傲然的灵魂。 “第一条,师傅说的永远都是对的。”秦夭歌第一句话落下,大殿里人人脸色一阵讶异,她不管不顾,微笑着继续说道:“第二条,如果错了,请参考第一条。” 这两条一落,大殿里鸦雀无声。 任各位掌教活了百年之久的人,何曾听到这样的规定? “是,帝江铭记在心。”帝江看着秦夭歌,重瞳深处闪烁着复杂的情感。那些情感,莫说帝江,就是秦夭歌这个活了两世的人,也看不清那到底是怎样的情感? 秦夭歌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错,也没有人来告诉她,又或者就算有人告诉了她,没走到最后,她也不认为自己是错的。想了下,秦夭歌觉得,其实人呢,真的是不能用什么去定义的复杂物种。 眸光深深而复杂的看了一眼大殿之上立于那个不知名的掌教身后的哥哥,秦夭歌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那个掌教他知道吗? 又或者有那么一天,当她哥哥知道一切的时候,是会感激他所做的一切,亦或者是恨呢? 其实若仔细的论起来,终究是她舍弃了这个哥哥。 风悠悠的盘旋着,九峰山的大殿之上,常年不散的云雾缭绕,看在别人的眼中就是仙气缭绕,可是看在秦夭歌的眼中,这九峰山上,越发的不真实起来。 “师傅,你的大殿,不再这里吧!”秦夭歌的眼神有些飘忽的不真实,声音清冽如同冰冷的泉水,可以渗透一切的迷惘,让人觉得冰凉彻骨的同时,一颗心无尽的清明。 “嗯,不在这里。小妖,记住,为师的名字叫幻契天。”幻契天看了一眼自己一时兴起收下来的徒弟,慕然间觉得,他平静的如同死水一般的日子,似乎就这样到了尽头。 “小妖?妖孽。呵呵,我喜欢这个称呼。”秦夭歌笑了笑,看着幻契天。这是个略微霸气的名字,她觉得自己的师傅应该是那种名字里透着优雅诗意的才对。 可是……终归一切不可能尽在猜测之中,就好似这未知的,不知道真实还是虚幻的未来一般。 浮生若梦9 苍茫大殿,忘爱绝情。 他们义愤填膺,一个个自以为拥有先见之明的说:“我早就知道,什么什么……” 她茫然。不知道她徒弟帝江到底什么什么了? 忘爱绝情池边,她呢喃:“难道我错了。绝情池水,忘爱池水,根本就不可能化作人形。” 然后她觉得这个世界,真实与虚幻,越发的不清不楚了。 只见大殿之中,所有人都疯狂的喊:“啊,夭歌,踹我吧,踹我吧,我比较好踹!” ———————————————————— 苍茫殿。 秦夭歌抬头看了一眼那牌匾,龙飞凤舞的三个字,带着点狂,带着点傲,带着点飘逸,就那样张扬却有内敛的刻在那里。眸光顺着牌匾向下滑去,两旁的门柱上,不同于其他大殿那般,横着一副大气,又或者优雅的对联。 它的左右两侧上,各刻着两个字。 一曰忘爱,一曰绝情。 “忘爱绝情,如此便是仙了吗?”秦夭歌定定的看着那门柱上刻着的四个字,心微微泛疼。 幻契天看了一眼自己新收的小徒弟,他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她小徒弟的想法,也许会颠覆整个修仙界的一切。苍茫殿,忘情绝爱。他在这个大殿之中,一个人住了不知道多少年。 因为整个九峰山上,只有他一个仙人。唯有仙人才能入住着苍茫殿,秦夭歌,帝江,他们是特别的存在。 “师傅,也许有一天,我们会成为敌人,也许我会死在你的手上。”秦夭歌看了一眼幻契天,每一次看着自己这个美得不真实的师傅,她就会想,幻契天这个名字,真的一点也不适合自己的师傅。 她的师傅,太美,美得有些虚幻。 “那边是存放所有修仙之书的藏书阁,你们自己去看吧,不懂的再来找我。”幻契天看了一眼秦夭歌,心有些疼,他不知道是不是曾经受过的伤,隐藏的伤祸隐患浮了出来,这才会感觉到心疼。 他脑海之中不断的徘徊着秦夭歌那一句,也许有一天,我们会成为敌人,也许我会死在你的手上。 他不喜欢这句话。她是他这几百年来,唯一看的对眼的一个徒弟。既然他收了她,那么自然会护着她。上天入地,他纵着她。 “走吧,帝江。”秦夭歌对着幻契天微微的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美得近乎虚幻的师傅面前,她会不自觉的保持着优雅,进退有度。 她的情绪,她的行动,似乎有他出现,就变得十分的冷漠,透着一种上世纪般淑女的优雅。天知道,她不过是一个宅女,一个从骨头里都散发着懒意,五毒俱全的宅女。 “帝江,你觉得我的师傅,你的太师傅,真实吗?又或者,你觉得我真实吗?”秦夭歌觉得自己快要魔怔了,因为她一直都在怀疑,怀疑自己的真实性,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如果有一天她突然间认为这个世界是真的,那么也许是她 浮生若梦10 被周围的一切所感染,认为是真的。如果有一天她身边的人告诉她,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也许那是因为她身边的人,被她给蛊惑的也分不出真假了。 帝江原本低着头,跟着秦夭歌走,听到秦夭歌的声音,看向秦夭歌,眸光闪了闪,似乎在深深的思索着这个世界的真实性,良久他说:“真实的,虚幻的,又有什么区别的呢?” “真实的,虚幻的又有什么区别?”秦夭歌停了下来,她扭头顶顶的看着帝江。一直以来,她都在纠结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到底是穿越而来,重生成了这个叫秦夭歌的秦大将军的女儿,还是自己睡着了之后做了一场梦,梦中,她给自己设定的身份就是某一个将军的女儿。 帝江不明白,秦夭歌为什么停了下来。但是他逐渐的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眼前这个五岁的小女孩身体里,也许住着一个睿智活了很多年的灵魂。 “当然有区别了。”秦夭歌认真的想了一下,一脸认真而坚定的说道。“当然有区别。若这个世界是真实的,那么我秦夭歌不过是着茫茫人海之中的一枚,没什么特别。可是若是虚幻的,那么我将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所有光芒的集中点,如同神一般的存在。” 闻言,帝江瞪大眼睛。 他有些不明白,秦夭歌这样的想法到底是怎样而来。主宰,这个世界,她以为她是神吗?可是看着她那小脸上的认真,又觉得,她那样的说法是对的,是认真的,绝对不是什么小孩子的荒诞之谈。 “帝江,我发现,我好像有些魔怔。”帝江的沉默,让秦夭歌不由得反思,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想来想去,她就只有这样一个答案,她魔怔了。 在拥有着前世的记忆,在父母,整个将军府被夷为平地之后,在自己的哥哥变成陌生人之后,她魔怔了。原本还沉沁在穿越之中的喜悦,便被这种魔怔所取代,分不清楚她内心里的到底徘徊着怎样的情绪。 帝江沉默的看着秦夭歌,什么也不说,又或者不知道说些什么。 “帝江,我告诉你,我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那个世界跟这个世界完全不一样,我已经二十五岁了,你信吗?”秦夭歌觉得,自己应该讲潜藏在心里,来自另外一个世界这个想法告诉别人。 否则她会在逐渐□□的时间洪流之中,忘记了自己最初来到这个世界的面孔,心态,更甚至忘记她是二十一世纪的女人,一个喜欢宅,宅的五毒俱全的腐女。 帝江依旧沉默。他有些明白,他的师傅秦夭歌,并不是需要一个答案,而是需要诉说,需要有一个人倾听。 “帝江,你知道吗?其实我收你为徒,有两个出发点。但是这两个出发点,却只能实现一个。”秦夭歌又说道,走着走着,她发现自己很累,可是她不想开口,不想说,帝江,你抱着我走好吗? 浮生若梦11 她突然间觉得,其实累一累也好,毕竟这个世界太过于玄幻,玄幻的不真实。唯一真实的也就是,自己还会痛,自己还会累。可是如果有一天,她不会痛,也不会累了,那么该怎么办呢? “帝江,我只想告诉,不管你最后的选择是什么,你都是我的徒弟。哪怕,你的存在,只是为了毁灭这个世界。”秦夭歌想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 从自己收下帝江为徒弟的时候,就应该抱着这样的心态。因为这个世界,她分不清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那么毁灭了又如何?天下跟她有什么关系,六界跟她有什么关系,仙人跟她有什么关系,魔族有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是秦夭歌。一个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啊! “帝江,要是有一天我忘记了自己是谁的话,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叫秦夭歌,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女人,一个喜欢宅,宅的五毒俱全的腐女。 帝江依旧沉默,但是他的眉梢却挑了挑。 他很想问,什么是二十一世纪,什么是宅,什么是腐女? 可是看着脸上总是挂着雾霭般忧伤的秦夭歌,他选了沉默。他觉得,那些不被自己理解,甚至不知道的东西。就是他这个小师傅魔怔的关键。 他不想知道,最起码,现在不想知道。 藏书阁很大,秦夭歌在里面一呆,呆了整整五年,不曾踏出半步。 幻契天来看过秦夭歌,发现她很好,只是整个人的身上越发的透着一股子清冷淡漠,看着自己的小徒弟,恍惚之中他有这样一种感觉,那就是他的小徒弟,全身上下好似透明的一般,是一个幻影,你伸手触摸,会从她的身子之中穿过。 “小妖。”这是幻契天第二次叫秦夭歌。 秦夭歌收回纷乱的思绪,扭头看向幻契天,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师傅。” 幻契天抚摸着自己徒弟的身体,摸着她墨色流光一般的发丝,心底微微的送了一口气。还好他的徒弟是真实存在的,不然的话,他不知道自己会怎样呢? 这样的想法一出,幻契天愣在了原地。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幻契天不解。百年来,不,应该说,从他睁开眼睛,有了意识以来,他就一个人生活着。难道跟人相处之后,就会有这样的后遗症? 可是五年来,他这才是第二次见小妖。 不对不对,自己既然是第二次见小妖的话,那么为什么会如此自然而亲切的唤着小妖呢?为什么他觉得,九峰山大殿之上,他的小徒儿收徒那一幕,所带来的感觉真而切,还有她最后的那一句,小妖,妖孽,呵呵,我喜欢这样的称呼,会如此清晰仿佛在昨日一般? “师傅,你怎么了?”秦夭歌静静的凝视着幻契天,不明白,他这个仙人一般美得不真实的师傅,怎么在自己面前走神了?难道她脸上或者身上有什么吗? 五年的时间匆匆过去, 浮生若梦12 如今的她以今年刚十岁了。若不是身体的成长告诉她,她的变化的话,她甚至根本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因为越是这样,越是会分不清楚真实与虚幻。 还好,还好,她还可以再长几年。只是等到她长大不再变化了之后,她又要如何验证自己在这个世界里的变化呢? 幻契天回过神来,就看到自己的小徒弟又走神了。他们之间,似乎总是你走神之后,我走神,我回神来了,你又走神。他们之间似乎连一次极为正常的谈话都没有。 “没事。只是告诉你,可以出去走走。”幻契天猛然间想起来,他的这个徒弟是一个会问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世界之人。这样的一个人,越是与这个世界不接触的话,会怎样呢? 是不是自己认为这个世界的不真实,也是因为自己在这个大殿之中住的太久了呢? “出去走走,也好。”秦夭歌想了一下,走走,也好。可是走哪里去呢?她一个人不喜欢到处走动,想要一个人陪着,可是又不希望那个人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自己的身边而已。 “师傅不走走吗?”微微的又恍了下身,秦夭歌后知后觉的反映到,自己师傅说完这些话之后,并没有离开,仍旧站在自己身边。 幻契天看着秦夭歌,眨了眨一幢揽进日月光辉,勾魂摄魄,精美无双的深邃黑瞳,摇了摇头。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关心小妖的一切行动,甚至想法呢? 慕的察觉到一道直直的视线,毫不避讳的直接看着自己,也不被自己的容貌,所惑。回过神来,就看到小妖定定看着自己,黑色的瞳仁闪烁着清亮无波,却灼灼的光芒。 这么一回过神来,他才反应过来。他在徒弟面前走神了。 “我走了,你去走走吧!”身形一闪,幻契天的身影就凭空的消失在了秦夭歌的面前。 秦夭歌的脸色变了变,愣了楞,时间悠悠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伸手,在幻契天原本站立的地方抓了抓。然后什么也没有抓到,看着什么也抓不到的师傅,秦夭歌想,这个师傅,是不是也是不真实的。 仙人,有仙吗?二十一世纪的人类,相信的是科学,而不是那些虚的。 可是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 “小师傅,该吃饭了。”帝江从外面走来,看着自己的小师傅对着空气发呆,脸上的神情淡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幻契天还是秦夭歌的影响,帝江的身上也流露出一种清静的气息。 五年的时间,本就十一二岁的帝江,如今已经出落成了帅气的小伙子。 秦夭歌蹲着声音看起,看着站在门口处,逆光而立的帝江身上,阳光在他的身上撒上一层金色的光芒,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光芒之中,整个人好似九天之上下来的神袛。可是逆着光,她看不清楚他的脸,看不清楚他的衣,只能看到那样一个轮廓,一个阳光勾勒出来的轮廓。 浮生若梦13 那个轮廓,像极了帝江。 “帝江,也许我真的应该,好好的出去走走。”秦夭歌向着门口走去,这一走才发现,她的头发不知道何时竟然已经涨到了腿处。墨发如同流光的丝线一般,随着她一举一动闪烁着黑亮的流光。 这样的发丝,换做在现代,可以令任何一个女人疯狂。可是在这里,在她的身上,再次给她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因为太美了。太过于完美,无暇,就已经接近了虚幻,哪怕原本就是真实。 也或者,其实本身就是虚幻,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真实与不真实。 帝江牵着秦夭歌的手,两个人向外走去,走了一段时间之后,秦夭歌开口:“帝江,我忘了,其实我已经可以不用吃饭了就能活着。只是我觉得,如果不吃饭的话,那么我还算不算活着呢?” 帝江沉默。 这五年里,她如同这般问着一点都不期待答案的问题,他已经不记得到底写下了几张纸。不过他喜欢听她说,听她说,帝江,帝江…… “咦。帝江这里是哪里,为什么会有香味传出来?”秦夭歌停下脚步,看着他们经过的一间房门口,眉宇间第一次透露出一种清冷,淡漠以外的好奇神色。 帝江看了一眼那房间上面的牌匾,淡淡的道:“绝情殿。” “绝情殿?什么意思,是进入了这里的人,都必须绝情,又或者进去之后,就绝情了?”绝情绝情,好熟悉的两个字,秦夭歌用力的想了想,这才想起。 他们居住的苍茫殿,没有对联,却有四个字。忘爱,绝情。 其实,提起绝情,那么必然忘爱。她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九峰山上的人,要将这个词分开来。难道还有别的解释,或者说不同的意思吗? “哦,想起来了。绝情殿,绝情池水,若是沾上,便会出现红色的印记,证明动了情。需要忘爱。忘爱殿,忘爱池,可以洗去绝情池水留下的印记,同时洗去一身的情爱。”秦夭歌看着绝情殿,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进去看看呢。 想了一下,她觉得,还是先去吃东西吧!一天三餐,餐餐定时。这让她可以觉得,自己还是个人,自己不至于已经神话到了不是人的地步。虽然她真的已经深化到可以不用吃东西就活着了。 本来可以在苍茫殿吃,可是秦夭歌想要走走,于是帝江便领着她去下面的弟子所用食的膳堂。 “哟,这不是我们那个没人要,最后拜了一个五岁小孩的小师叔么?”一道听着就让人生厌的声音响起。 这一声将又走神的秦夭歌给唤了回来,秦夭歌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跟帝江的周围不远处都站着人,不认识的人,陌生的人。奇怪的嘴脸。 “帝江,他们在骂你吗?”秦夭歌转头看向帝江,不知道是不是脱离了正常的世界太久,她现在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要知道曾经二十一世纪的秦夭歌,可绝对不是会被人骂了,还不讽刺回去的人。 浮生若梦14 帝江皱眉,不知道应该如何对他这个特别的小师傅解释,眼前这种情况。是告诉她,他们的确在骂他,讽刺他,又或者就这样算了? “帝江,整个九峰山上的人全部都这样讽刺过你吗?”没等到帝江的回答,秦夭歌也不生气,她又问了一句。 帝江定定的看着秦夭歌,他不知道自己小师傅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心里的想法,别说他,就是她本人,恐怕也摸不准吧? “帝江,那两个馒头,我们去绝情殿,以及忘爱殿玩玩吧!”秦夭歌环视了一番围过来的人,目光在落到一个与自己容颜有七分相似的人身上,眼神颤了颤,继而移开视线,扭头,牵着帝江的手,怎么来,就怎么回? 这些人,她记下了。 她师傅不是说,她应该多走走吗?走走,若没有什么可玩的话,岂不是无趣? 帝江一直都在看着自己的小师傅,突地,他剑眉微微的蹙了蹙。她怎么看到自己小师傅的脸上浮出一抹特别古怪,甚至可以说是危险的笑容呢? 只是绝情殿,忘爱殿,有什么好玩的呢? 直到很久以后,帝江才知道,他小师傅嘴角的那一抹笑容到底意味着什么,而他的小师傅,又是如何对待那些讽刺过自己的人。也第一次知道,在他小师傅的心里,九峰山上的一切,什么都没有放在眼中,什么也没放在心上。 若是还有点放在心上的,也就是苍茫殿上的他以及那美得不真实的仙人师傅,幻契天。 自那日之后,帝江就再也没有见到自己的小师傅。因为当他进入绝情殿的时候,他的小师傅在忘爱殿,当他去忘爱殿的时候,他的小师傅就在绝情殿。 这样你找我,我找不到你的游戏,玩了整整一年。 帝江离开了。 帝江离开,幻契天不知道,秦夭歌也不知道。知道的也就是九峰山上那些自以为不无聊,其实比他们还无聊透顶的人吧?好几年之后,当那些人闯入大殿,要求秦夭歌惩治她徒弟帝江时候,一个个义愤填膺,一个个说,我早就看出来,他怎么怎么! 可是她的徒弟,帝江到底怎么了?她真的不知道,有那么一瞬间,她也不想知道。 因为帝江跟她一样,将藏经阁里面的书读完了。她曾经抽空跟帝江打了一架。她也跟九峰山上的那些人蒙面的干了一架,然后发现,那些人跟她,跟帝江真心不是一个档次。 所以,帝江不会有事,有事情的只会是别人。 于是她专心的蹲在绝情殿以及忘爱殿,被她打通的边界处,看着绝情池水,又看看忘爱池水,轻柔似风一般的呢喃道:“难道我错了。绝情池水,忘爱池水,根本就不可能化作人形。” 这句话随风而散,还不等绝情池水,忘爱池水回应她这一声呢喃的时候,绝情殿,忘爱殿的大门被人同时踹开,然后所有人冷冷的看着蹲在两殿边界处的秦夭歌,眼神透着凶狠,一度让秦夭歌觉得,她杀了他们全家,欠他们永远也还不清楚的债务。 “秦夭歌。”有人怒吼。 浮生若梦15 “到。”秦夭歌几乎想也没想的答道。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发现那些二十一世纪的一切,并不随着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时间增长,而有所淡忘。 不仅仅如此,反而还越发的清晰,好似一幕幕都在昨日一般。可天知道,她在这个不知道真实还是虚幻的世界里,已经生活了十五年,已经从一个婴儿,出落成一个自恋一点的说,倾国倾城的美人了。 “秦夭歌,你居然无视我!”说话的人很生气,很生气的后果就会动手,一动手。 他的身体就邪邪的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击在绝情殿的墙壁上,但听骨骼卡擦做碎的声音,然后一口鲜血呕了出来。秦夭歌想,其实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普通人甚至都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她不是普通人,当然以前是。 于是她清楚的看到,只有在电视剧里出现的一幕。她以为是自己体内修炼的气息自主的护主作用,可是在所有人惊愕的看着绝情池水以及忘爱池水的时候,惊愕的发现。 原来,不是她干的。 对于这个认知,她乐了。 “绝情,忘爱,你们终于决定要苏醒了吗?”秦夭歌乐了,于是很激动的看看绝情池水,又看看忘爱池水。她觉得,既然是他们干的,那么他们肯定是觉醒了,要出来了。 可是绝情跟忘爱很不给秦夭歌脸的一动不动。 “难道要类似滴血认主?”秦夭歌抹了抹下巴,挑了挑眉,黑眸在眼眶之中转啊转,于是她一咬牙,心一狠,划破自己的手腕,一甩,甩出一窜血珠。潇洒无比的甩了甩袖,于是一半血珠滴落在绝情池水,一半血珠地滴落在了忘爱池水之中。 鲜血没入池水之中,一阵平静。秦夭歌不得不承认,她很失望。不过失望的同时,她很开心。因为她还能感觉到痛。 “那啥,你没事吧?”秦夭歌觉得,做为一个二十一世纪有良心,有责任,善良的女孩来讲,对于那个刚刚被绝情池水,还是忘情池水给摔出去受伤的人来讲,她应该有那么点必要治疗关心一下。 毕竟那个人是想要给自己点教训才对。于是她走啊走,走到那人跟前的时候,她才想起,其实她也瞬移的。于是她的心情有些不爽,抬脚一脚猛踹向那人。 看到这一幕的人,想要出手救那人,可是一想到刚才那诡异的一幕,纷纷都保持着一种愤恨不敢相信的眼神,脸色,瞪着秦夭歌。秦夭歌扭头看向那些人,那些人的脸色刷的一下又变了。 眨了眨眼睛,秦夭歌觉得,这创建九峰山的人,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应该很失望。毕竟这么多人,居然连一个叫嚣的人都没有?那些师兄弟,师傅啊,师什么什么的,总之就是有关系的,没一个蹦出来吼一句。 要说一个人,再怎么菜,总归是有那么一个人朋友。不管是因为什么认识,总归会在自己需要的时候, 浮生若梦16 帮助一下,虽然也许会有犹豫。可是……眼下这么多人,挤满了大殿,也没有一个人犹豫的那么骂她,指责她一下。 就在所有人都看着秦夭歌的时候,所有人也就忽略了那被她一脚踹出去的人。没有人看到那个人身上的伤不仅快速的愈合,不仅如此本身的功力还在增进。所有人都跟秦夭歌一个人大眼瞪小眼,秦夭歌不动,他们也不动。 直到…… “啊哈哈哈,我居然突破了,我居然又升了一阶。”是那个人开心的大笑声。 于是所有人回神,这才发现,原来秦夭歌是在替那人疗伤,虽然那疗伤的手段,真叫人不敢苟同。 秦夭歌见所有人的视线又都不在自己的身上,也不再去跟他们大眼瞪小眼,于是她又瞅瞅绝情池水,瞅瞅忘爱池水。不禁在想,是自己魔怔了的以为绝情池水和忘爱池水可以幻化成人呢,还是他们本身就可以幻化成人,自己不过是来印证这个问题来的? 这是个纠结的问题,就好似这个世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又或者先有女人还是男人? “喂喂,夭歌,你也踹我一脚吧!” “踹我吧!” “踹我,踹我,我比较好踹。” “……” 眼前疯狂的踹我声中,秦夭歌有些茫然。似乎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局面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们不是应该来告诉自己她收的徒弟,帝江做了些什么,然后需要自己怎么做吗? 又或者,应该给她开一个批斗大会,批斗她这个祸害之中祸害,然后最好能把她钉在十字架上,火烧,针扎神马的! “我现在应该是在做梦吧?”秦夭歌看着那些疯涌而来,渴望被自己踹一脚,就可以升一阶的人,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些人似乎被什么屏障给挡住了。 可是她没有施展结界神马的啊? 难道是? 她激动了看向绝情池水和忘爱池水,然后失望的低下头。 “我想,我在做梦。”秦夭歌看着外面,即便是有屏障挡着,也依旧难掩疯狂之势的人,应该是她做梦的场景。毕竟堂堂九峰山上的高手,不应该这样没品没素质。 就算要没品没素质,那也应该暗着来,表面上还是要光鲜明亮不是? 用力的拧! 我再用力的拧! 秦夭歌眨了眨眼睛,摸着自己的胳膊,然后紧紧的抓住。她记得,她的手还是有温度的。可是为什么感受不到温度呢?于是她低头。 “啊!”秦夭歌大叫一声,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不管是梦也好,还是真实也好,你自己突然间又冒出一只手,冒出来也就冒出来,问题是你还感觉不到那只手的出现,存在。那就惊恐了! “呵呵呵呵呵。”一窜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响起。 秦夭歌看着那笑的十分开心灿烂的绝美女子,然后看了一眼自己消失的手,她知道,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应该是这个女人搞得鬼。很高兴,她愉悦了她。 “你是绝情还是忘爱?”秦夭歌看着那女子,眨了眨眼睛。 突然间十分的感慨。怪不得,那么多女孩都希望转世为妖,其实不是没有任何道理。 毕竟妖精的存在超越基因遗传的存在,就算你是一直灰色皮毛的兔子,你也完全可以修炼成一个绝美如同仙人一般清冷神圣的美女,或者美男来。 这对于注重外貌,喜欢第一印象的人类来讲。真心的,无比的好! 就好像,她虽然觉得这个世界不真实,虚幻的。可是她依旧会为她的这样绝美的脸颊而沾沾自喜,自恋一番。因为她是个美女,大美女,超级大美女。 好吧,她承认,她有些自恋过头了。可是不自恋的话,她该做些什么呢? 浮生若梦17 大殿之上。 她的徒弟帝江成魔。她的任性,绝情水荡漾整个九峰。 她笑道:“独红红不如众红红。” 下一刻。帝江被虏,绝情被抓。 她冷冷的道:“天地与和何干,六界与我何干?可你手中所虏的人,却是与我息息相关。” “天地怎与你无关,六界怎与你无关,你是神啊,是你是创造这方天地,守护这方天地的神啊?”高高在上的金眸男子激动的吼道。 她全然不理,淡问:“绝情,你的水不应该只是印证爱情吗?为什么这些人全部都红了呢?难道他们都爱了?” —————————————————— “你,你怎么知道?”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停止,飘忽在半空之中的身形也飘了下来,睁大眼睛看着秦夭歌,不明白,她怎么就那么肯定,她一定就是绝情又或者忘爱呢? 秦夭歌笑了笑,那笑容透着一种狐狸一般的狡黠,说道:“嘿嘿,佛曰,不可所。” 闻言,绝情嘟起了嘴。 “我是绝情,忘爱在那里。”绝情见秦夭歌轻易的就可以判断出她来,于是也便失去了捉弄的心情,一指那隐藏在人群之中的忘爱,随后紧紧的盯着秦夭歌,倾城无双的小脸上尽是好奇。 忘爱身形一闪,站在一侧,浑身上下透着俊逸无双,风华绝代的味道。秦夭歌仔细的看着忘爱,恐怕谁也没有想到,绝情与忘爱会是一对男女。 不仅仅是,还是俊男美女,十分登对。 “他们……”秦夭歌想,既然绝情跟忘爱已经出现了,那么自己就没事干了。既然他说了帝江的事情,不如去看看。 转身,看向那些人,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昂了几分。 她拧了拧自己,会疼。也就是说不是做梦。 可是为什么眼前的一切,都让她有一种南柯一梦般的感觉呢?前一刻漫天里还疯狂的传来踹我踹我的声音,这会儿所有的人都一本正经的看着自己,唯一不同的是,眼中的那份凶猛消失了。 秦夭歌想,刚才的应该是真实的。只是有了外人了,所以那份没品没素质的模样,就不能露出来,毕竟他们九峰山可是出了名的修仙圣地,所有人都是些仙风道骨,那叫一个清高自傲,神圣无双。 秦夭歌看着那些人,那些人也看着秦夭歌,沉默,静逸在大殿之中流淌。为什么都不说话呢?秦夭歌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为什么都不说话呢?”一道清冷如环佩般好听的声音响起。 秦夭歌先是一喜,喜的是这个人说出了自己的心声,随后反应过来,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师傅。 “师傅。”秦夭歌看着缓缓走来的师傅,一举一动都美若一副画一般,给人一种叹为观止般的感觉。 幻契天走到了秦夭歌身边,轻轻的抹了抹秦夭歌的头发。这是他第三次间小妖。从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所间隔的都是五年。这第二个五年里,他想着小妖,记得小妖的同时也记得那一头触手温柔顺滑好似流光流水一般舒服的墨发。 摸着摸着,就有些爱不释手。 浮生若梦18 秦夭歌嘴角抽了抽,不禁想着想着这又是什么情况? “师傅,我的头发就那么好摸?”秦夭歌淡淡的扫了一眼大殿,觉得她要是不开口的话,整个大殿的人都会静静的凝视着眼前的一幕,绝对不会开口打断这一幕。 于是,秦夭歌想起一件过去听过的不太清楚的话。什么救人者恒自救神马?大抵意思是别人都指望不住。想要救自己也好,想要得到什么也罢,其实还是要靠自己,别去指望别人。 “嗯,好摸。”幻契天摸着秦夭歌的发,回答,甚至为了印证自己说的话,还轻轻的点了点头。 秦夭歌觉得郁闷。大殿之上的人看的惊心动魄。 “喂,你们不是说我徒弟,帝江怎么怎么了吗?为什么现在不开口说话了?”秦夭歌心情不爽,连带着口气也不爽。因为她为了躲避师傅幻契天抚摸头发的举动,闪啊闪,闪到最后,就莫名其妙的闪到了师傅怀里。 鼻翼间窜入清新淡雅的莲香,那香味带着醉人的芬芳,丝丝缕缕若有若无却淡香袭人,在身体里流转,盘旋,冲撞,渗入,似要让你也染上这一份淡雅的清香,随着沉沦一般。 唇上微微染上一抹湿润,温软的感觉。秦夭歌回神,抹了抹唇,一脸茫然。 大殿里所有人的看着这一幕,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惊,那叫一个骇。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秦夭歌用眼神询问绝情跟忘爱,只见两个人抿着唇,眨着眼,齐刷刷的扭头。 “尊上!”这是一个清悦包含着怒火以及浓浓威严的声音,不过在威严,在怒火,也掩饰不了它是个女人的声音。 秦夭歌顺着声音看去,说真的,她很好奇。 在这苍茫殿之中,她一呆呆了十年,虽然与师傅幻契天见面的次数,一只手可以数清楚。但是她还是知道,整个九峰山上,没人敢对自己的师傅生气,摆脸色,怒喝神马的。 所以说,眼前这个怒喝的女人,是个特别的存在。 特别的存在,总归是有着特别的故事。秦夭歌看着那女子,只见那女子一袭淡紫色金线沟边长裙,黛眉凤目,脸颊修长,肤若凝脂,墨发如水般随风荡漾,这是个美轮美奂的女人。 秦夭歌这么想,于是她低头看着自己。嘴角抽了抽,淡紫色金线沟边长裙,容貌嘛?她可以这么自恋,就足以见得,她长得很美。不知道是不是她小说看多了。 总觉得,她跟这个女人之间,应该有些牵扯。当然就算以前没有,现在也该有了。不然那女子为什么用一脸恨不得她魂飞魄散的眼神瞪着她呢? “嗯?”幻契天懒懒的应了一声,却是松开抱着的秦夭歌。他觉得小妖身体很软,很舒服,抱着也不重,重要的是,他喜欢她身上的味道。说不出是什么花香,还是熏香。淡淡的香味,能给他一种宁静的感觉,让他整个人觉得安心,安定。 “尊上,紫陌要求尊上杀了这个蛊惑勾引师傅的女人。” 浮生若梦19 紫陌一指秦夭歌,眼神之中透露着的那股阴狠,让秦夭歌忍不住抖了抖。 天哪,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十年来,可不曾下九峰山下去结仇,也不曾见过这个女人,怎么一上来,比她杀了她全家还要狠?不过,蛊惑,勾引,啧啧,这是在说她? 紫陌。原来这个女人叫紫陌。名字可真没,只是这一开口,一做事,还真让人……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幻契天看了一眼紫陌,又看了一眼被她抱在怀中的小妖,后知后觉的来了一句,“咦,小妖,你跟她长得挺像的。” “什么叫我跟她长得很像,明明是她抄袭我,跟我长得很像好不?”秦夭歌鼓着脸,瞪着眼,她最见不得就是别人说她跟谁长得像。她有一个堂姐,所有人见过他们之后,都说,啊,你跟你堂姐长得很像。 小时候听听倒也无所谓,可是大了,就觉得怪了。 凭什么是她跟她长得像,就不是她跟她长得像?就因为她比人家年级小?难道不知道每个人都喜欢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像像你妹啊!说了那么多年像,到头来,她都有些弄不清楚,她秦夭歌的性格到底是什么了,也许不管是什么都无所谓,反正还有另一个她存在不是? 于是,她就是一个影子,一个可有可无,一个看在亲人眼中,会令人生气的影子。 幻契天看着生气的秦夭歌,眨了眨眼睛。这十年来,他的这个小徒弟,还是第一次生气。想起这个,于是他笑了,那笑容徐徐绽放,如同绝美的脸,带着丝丝香味渗人心扉。 这样的笑,不是那种勾勾唇,假假的笑。又或者是那种没什么笑意,却客套的笑,而是一种从内心深处绽放出来的些微愉悦的笑容。浅浅的,很美,淡淡的,愉悦。 “尊上,请你杀了她。”紫陌看着两个人之间那彷若无人的举动,在看向幻契天那样的笑容,绝美的容颜透着虚无明灭晃动的狰狞。 “杀你妹啊!老娘惹你了吗?”秦夭歌觉得很不爽,那种不爽衍生出来的感觉,让她不想在去维持那种高贵,优雅,淡漠,温润如玉,雍容从容,以及幽雅若兰一般的气质,直接开口骂。 真心的很不爽。 她还没有去找九峰山这些胆敢明着嘲讽,暗地里还不知道怎样对付帝江的这群家伙,他们倒好,集结上来也就算了。到这会儿,居然蹦出一个女人,非得要自己死。 死,你也自己动手,那也就算了。偏生不,还非得要她师傅动手,动你妹啊! 闻言,幻契天有一瞬间成了碉堡。他周身围绕着的那股高贵,优雅,淡漠那是从他睁开眼睛之后,就存在的东西。没必要刻意,就存在。反观他身边的人,即便原本放肆不羁,可是在他面前,却总会保持着一份淡雅,清贵,客气有礼。 是以,像秦夭歌这样毫不客气的骂人,词语还是如此的……说不上来粗鄙,但总归让人觉得那不是好话的词。 浮生若梦20 “小妖,师傅觉得,你现在才真的像是活着。”幻契天微笑着看着秦夭歌,他就那样看着秦夭歌,觉得这样的秦夭歌真好。比起第二次见她时,她给人的那种透明,随风而逝的感觉,这样的真实真好。 “尊上,您是仙人,您不可以动情的,你忘了吗?”紫陌急,也气。她急什么心里清楚,她气什么,心里亦同样清楚。她的内心也伤,也痛。 因为前后两个女人,得到尊上不同的对待,两个都不是她。 幻契天的话,让秦夭歌反省。她身上的那些气息,是自己可以而为,装出来的。又或者本身就存在?紫陌的话,却让她觉得,这里面有猫腻,有故事。 人,总归都是会好奇的。越是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的那些人的故事,越是会被后人好奇,挖掘。 秦夭歌如此想着,于是非常没有愧疚心的准备去挖他师傅过去的故事,以及很有可能设计到的隐私暧昧问题。但凡是女人,最喜欢的也不过是情情爱爱之说。 她师傅这样美得不真实的人,也会喜欢人。那么那个人是则样的人?是如同他一般清冷美得不真实的九天玄女,仙一般的女人,又或者是开朗活泼给人以生机的娇俏女人,又或者是妩媚多情,妖娆勾魂的妖媚女人? “动手!”一声冷喝,声音是紫陌的。 秦夭歌回神,便看到,不知道何时她的师傅跟紫陌杠上了,两个人你来我往,明明是打架,却好似舞者,舞出一曲铿锵的大气之舞。收回视线,看着冲向她而来的九峰山各位掌教。 秦夭歌对着这些掌教笑了,那笑容透着狡黠,诡诈,灵动,妖媚。一句话总结,那是个很美很倾城的笑容,可是那个笑容却让人从心底浮出一抹后怕。 不止一个人有这个感觉,那一刻,看到笑容的所有人都有这个感觉。当后怕酝酿开来,想要退开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 秦夭歌没动,但她开口了。 一下子,所有的人,眼前一黑,世界末日似乎要来临了。 “绝情!”秦夭歌笑着唤了两个字。 虽然说秦夭歌的血滴落在绝情池水以及忘爱池水之中,没有起下半点的反应,那血毕竟是人之精气所在,是联系之处。所以,绝情忘爱与秦夭歌心意相通。 一句绝情。 绝情便已知道,秦夭歌要做些什么?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秦夭歌,也笑了。她跟忘爱存在了千年之久,心智也好,知道的也好,都比秦夭歌多。是以她清楚地知道秦夭歌让她做的事情多么的疯狂。 只是她很好奇,好奇这样疯狂的举动之后,她要如何惩戒她任性疯狂所带来的后果? 绝情一边化作水流窜动,一边想,其实她是很喜欢秦夭歌的这份任性,这份疯狂。因为在这苍茫殿里数千年来,太孤寂了。那种孤寂的感觉吞噬着思想,让人有一种生不如死般的感觉。 “啊!” 漫天里都是惨叫,哀绝而凄厉,一声一声一点一点的染上狰狞的恨意。 浮生若梦21 绝情转了一圈之后再次化作人形,与忘爱一左一右的站在秦夭歌的身后,用一种悲悯,高高在上的感觉,看着那些人。 人之所以称之为人,便是因为人有七情六欲。 修仙者绝情忘爱,可是修仙者毕竟不是仙,又岂会真的绝情忘爱。秦夭歌一直都很想证明这一点,应该说她从五年前,想要给帝江报仇,耍耍那些九峰山上的众人,然后呆在绝情殿以及忘爱殿里耗费五年的时间,就是为了今日这一幕。 一个个红色的人儿站在那里,给人一种微妙的感觉。 “秦夭歌……”那些人怒喝,狠狠地,恨恨地。 秦夭歌扭头,先是被那狠戾以及恨意给吓了一跳,继而想到这一切就算真实,她一个外来的人,何惧之有,于是淡淡的笑了笑,“我告诉你们,最好别动。” 那些人气结,因为他们发现,秦夭歌很强,那种强大,足以让她灭世一切。那眼中冰凉的流光,诉说着她的冷漠,无情。不,也许,那不是无情,更多的是无谓,一种神秘都毁灭了得无所谓。 杀人,死。 也许,换一个人的话,他们会觉得,那是一件肮脏,血腥的事情。可是看着秦夭歌的那双眼睛,他们有一种,杀人,死,其实是一种无关善恶,无关正邪,无关对错的感觉。 还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们的死,没有任何血腥,肮脏,死就是死,理所当然的死。 一瞬间,所有人好似被施展了法术一般,愣在了原地。 “独红红不如众红红。绝情,你下去在玩玩吧!”秦夭歌想,反正都动手了,索性一视同仁,九峰山上所有的生灵,一个不落)的都红起来吧! 说不定,运气好的话,还可以遇到一个不会被绝情给染红了的人。 “秦夭歌,你个妖孽,你是要九峰山就此消失吗?尊上,你当真一点儿都不管一下吗?”紫陌跟幻契天打的时候,看到眼前一幕,揪心的吼道。其实她最揪心的不是秦夭歌用绝情染红了整个九峰山上的人,而是眼前的幻契天,她的尊上,明明看到了这一幕,却眼含纵容的任由秦夭歌胡闹。 幻契天身形一闪,站在秦夭歌身边,漠然的看着一切。 秦夭歌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师傅,大有一种,实际上他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所以故意跟紫陌在那里纠缠。她不知道自己师傅有多厉害,但是她自己有多厉害还是清楚。 如果是她的话,紫陌在她手下游走不到二十招绝对败下来。可是他们在那里已经打了五十招朝上。这是在不符合师傅给人的感觉。他应该是那种,一照面,秒杀一大票,绝对强势那种。 “师傅,你故意的?”不懂就要问出来,不管能不能得到答案,总归可以疏解一下抑郁。 幻契天不置可否。 突地,天际一道金色的光芒,金光落下,入目的便是一个一身白衣,却金发金眸的男子,手中死死的捏着绝情的原形,脸上的神情冷肃,带着些许杀意。 浮生若梦22 “契天,你又胡闹了。”男子开口,声音很冷很冰,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明明该是一句亲切甚至有些无奈的话,于是硬生生给人一种特别怪异的感觉。 秦夭歌发现,自从这个男子出现之后,他师傅身上的气息陡然间一变,变得有些防备,变得有些尖锐,不再有原来的那种淡然,冷漠,虽然他整个人还是那样。 “不管你是谁,可以请你先放开绝情吗?”秦夭歌单凭两个人之间那股微妙的气氛,就能察觉到他跟师傅之间很定有着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或者利害压制之处。 否则师傅不会那样。不过相比对师傅的那种防备以及尖锐,男子却淡然冰冷。但就这一点,男子就略胜师傅一筹。不过那些都还不重要,重要的是绝情是听了她的话才去捣乱的,就算要惩罚,也该是她接受惩罚。 “两个人,只能放一个。”男子冰冷无波的眸光从幻契天的身上转移,落到了秦夭歌身上。当看清楚秦夭歌的时候,金色的眸仁陡然间睁大,随后意识到什么之后恢复了自然。 只是那样的变化,很细微,很快,就算有人感觉到,也不确定,那人是否真的有过那样的变化。 随着男子的声音落下,秦夭歌便看到,那男子左手握着帝江,右手掐着绝情。绝情原形一团水,帝江则是一头火红色的发,重瞳之中,金色与银色不同的交替着,神情冰冷肃杀,魔魅冷酷。 “两个都要。”秦夭歌觉得,是人,有时候就应该贪心一点。为什么非要二选一,全部都要不很好吗? “你徒弟已经成魔了。”男子看着秦夭歌,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道理,虽然一身仍然冰冷泛着杀意,可是相对比较刚出场的时候,还是弱了几分,就连语气无形之中似乎也放柔了一分。 “那又如何?”秦夭歌高高的仰起头,绝美的容颜上尽是一片冷傲,朗声反问道。 “……”男子被这么一问,问的有些茫然。 “是魔就该杀。”紫陌脸色冷酷的喝道。 “杀你妹啊!”秦夭歌知道紫陌不爽她,可是她又岂会爽她。冷冷的哼了一声,她抬起头直视那金发金眸,恍若天神一样的男子,冷声喝道:“你一手提着的是我徒弟,一手提着的是因为我而生的绝情。纵然她们犯下滔天大错,那也是我秦夭歌纵容而为。要杀要刮,冲着我秦夭歌。你若胆敢伤害他们一份,我要这天地六界为之陪葬。” “为了一个魔,一个绝情池水诞生出来的妖,你要天地毁灭,六界尽亡?”金眸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秦夭歌,她似乎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的不在乎天地,那么的不在乎六界。 “天地与我何干,六界与我何干?可你手中所虏之人,却与我息息相关。”秦夭歌勾唇轻蔑一笑。她是真的很不解,不解为什么这些人非要找寻一个理由呢? 魔又如何? 浮生若梦23 你们只看到了帝江成魔,可有知道帝江为什么成魔?什么也不知道,凭什么就因为一个魔字,断言一切? “天地怎与你无关,六界怎与你无关,你是神啊,你是创造这方天地,守护这方天地的神啊?”金眸男子有些抓狂,有些激动,居然失态的怒吼出来。 闻言,秦夭歌愣了愣,继而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着笑着,秦夭歌眼中有泪倾泻而出。她总算找到了一直以来都不对劲的地方了。原来,她来到这里,依旧是个影子。 “小妖。”幻契天忍不住将秦夭歌抱入了怀中,这样的秦夭歌,第一次见到。 秦夭歌没有挣脱,但也没有任何反应。前世也好,今生也罢。到头来,她不过都是别人的影子。什么前世,什么今生,仔细想想,其实那真的是很讨厌的东西。 一个人一旦转世了,那就是另外一个人了。为什么还要将以前的一切强加给她呢?为什么非要逼着她去走曾经走过的路,然后记起一切,变成另外一个人呢? 男子似乎也从未见过,他心目中的神,这般模样。一阵呆滞,手中的绝情与帝江,看准机会,溜了下来,站在秦夭歌身边。 “行了,老娘不想跟你多话,说吧,你想干什么?跟老娘干一架,杀了老娘的话,可以动手。不想的话,从哪来滚哪去,别打扰老娘,否则惹急了老娘,还真的毁了着天地,六界八荒。”秦夭歌没什么好脸色的看着金眸男子,大有只要你开口,我就跟你打,不死不休。 金眸男子看着这样的秦夭歌,那金灿灿的眸子之中流转着一抹委屈。 “我不走,我要留在你身边。”金眸男子很快将那一抹委屈给藏在眼底深处,随后身形一闪,就站在秦夭歌的身边,金色的眸子之中仍旧一片冰冷,可是秦夭歌却从中看到了一抹埋怨。 “随你。”秦夭歌懒得理会金眸男子,他喜欢留下就留下,最多当他是空气。不过,那个叫紫陌的,三番两次的想要自己死,不仅如此,还魂飞魄散。 这个女人,应该怎么处理呢?秦夭歌用力的想着,她虽然在这里活了十五年,在二十一世纪也活了二十五年,加起来的四十年里,她从来都没有杀过人。 这会儿即便是紫陌想要杀她,可是对她也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她还真的做不到手起刀落,就收了那一缕香魂。 “徒儿啊,你为毛成魔了?”不理那个女人算了,如果她再不识好歹,做些出格的事情泛到她底线的话,那么可就别怪她了。 其实秦夭歌也不想杀人。 她觉得,她是那种,要么不杀人,这一生都不会杀人。要么杀了一个人,自此就止不住那滔滔杀人之势的那种人。示意,她觉得,自己内心之中的拿到底线只要还在,她就是秦夭歌。 若是有一天自己的那道底线不知道为什么原因的消失了。 浮生若梦24 那么她就是一把锋利的剑,残忍,无情,强大,可以毁天,亦可灭地。说真的,她不太想自己变成那样。 所以她一直小心的守着那道底线,虽然很多时候,她都跟自己说,这是一个不真实的世界,杀人了也就杀人了,没什么关系。亦或者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虽然说说,想想,但是她知道,只要不跨开那第一步,自己永远都是说说,想想。可是一旦跨开,那么将翻天覆地! “报仇。”冷冷的两个字,却好似有着千言万语。 秦夭歌沉默了。她的思绪飘啊飘,转啊转,想着家仇,想着国仇,想着情仇,然后就想到了自己的仇。想起那一日九峰山下,有一个人安慰着自己说父母的仇她来报。于是她说,她来报。 “嗯,报仇。”秦夭歌点了点头。她觉得,自己也应该去报报仇。一切都是从父母的死亡开始变得不正常,那么解开了父母的死亡,一切是不是就会变得正常。 “你,也要报仇?”金眸男子试探性的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错了,亦或者其他。这一世的神,变得很难捉摸。虽然神一直以来都很难捉摸。 “帝江,你红发,重瞳亦金亦银的模样,真的很酷很帅。”秦夭歌将金眸男子当空气,她眨着眼,欣赏的看着帝江。帝江本身就十分的俊美,没想到发色变红之后,重瞳闪烁着金银两色,越发的俊美不说,更是透着一股子邪魅来,勾魂摄魄。 苍茫大殿之上的所有人,看着这一幕,听着这些话,生生要呕出一口血来。 这就是他们九峰山上,最尊贵的尊上所收的徒弟。这要是让同道中人知道,又要如何看待他们九峰山了?他们九峰山一直都是仙道之首,如今各个变成这副模样不说,峰上出了这么一个仙不仙,魔不魔的,可如何是好? 帝江沉默的看着秦夭歌,他的小师傅。突然间发现,不知道是不是长久以来的习惯,亦或者是他的小师傅说话,他总是会沉默以对。一是因为她对着他说话的时候,没有希望得到他的回答。一是因为她说的话很无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用去回答。 “帝江,你的仇报了吗?”秦夭歌懒得理会那些只能用眼神攻击的九峰山众人,只专注与她好奇的事情。 帝江摇了摇头。 “哦。我也要报仇,我们一起吧!”秦夭歌笑了笑。报仇神马的感觉,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因为她比谁都清楚,即便报了仇,死了的人也不可能活过来。 只是回忆,父母对她的好,又或者说那一场平地里突地就被夷为平地的秦府给她的印象太深刻,深刻的她无法忘记,深刻的她只要一回忆,就极其父母那柔柔而宠溺纵容的笑容。可是一切的消失,那么的无声无息。 颠覆了她的认知,造成了今日她这般矛盾的性格。一切都始于那里,一切也许也将终究在那里。 她已经十五岁了,也该是时候下去玩玩了。黑眸转了转,秦夭歌扭头看向绝情,“绝情,你的水不应该只是印证爱情吗?为什么这些人全部都红了呢?难道他们都爱了?” 浮生若梦25 绝情说:这是个纠结的问题。最纠结的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于是你纠结,我也纠结。 帝江说:我要报仇,成魔,不过是因为我的仇人亦是魔。 帝江还说:我的小师傅是秦夭歌,也只是秦夭歌,请你记住。 秦夭歌说:嗯,报仇,其实我也有仇要报。 —————————— 绝情咬了咬下唇,思虑良久,道:“这是一个纠结的问题。最纠结的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于是,绝情郁闷了。秦夭歌也郁闷了。 不过很快,两个人又都释然。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想,过段时间,总归都是会有答案的。 看着很快释然,不当一回事的两个人,金眸的男子抓狂,激动,再次不顾他那一身如同天神般清明俊朗,无双的风华的气息,吼道:“你们俩,你们俩,你们俩……” 俩了半天,愣是不见他俩出下文来。 秦夭歌原本就定定的看着金眸男子,但是瞪了半天,金眸男子也没俩出什么,于是她很快的就转移了注意了,看向了帝江。 “帝江啊,你的仇人是谁啊?为什么你还要成魔了才能报仇?”秦夭歌看着帝江,啧啧,越是看越是帅,越是看,越是有气质,越看越觉得,他应该是一个王者的存在。 “因为我的仇人是一个魔。”帝江开口,声音低沉,硬朗,透着如酒一般的芬芳以及清韵。 “额!”秦夭歌愣了一下,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仇人是魔,他就必须变成魔呢?仙人也一样可以报仇啊?“为什么非得是魔呢?只要强大不就行了。人也行,仙也好,不明白你这是怎样的逻辑!” 帝江看了一眼秦夭歌沉默。 他要如何告诉小师傅,他所要报仇的魔,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魔,也是最纯粹的魔吗? 这个世界虽然有魔界,可是魔界的魔,大多都是妖物修炼而为,其毁灭之魔力,根本就不是那创世之初,创世神所要庇护的那为真魔。她要如何告诉自己的小师傅,他要杀的就是,她曾经要护着的那为真魔吗? 帝江静静的看着秦夭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在九峰山大殿之中,断言仙界不会有人收下他,然后果断而居然的收他做徒弟。不要求他遵守九峰山上的规矩,只要他遵守那两天的小师傅。 她会是…… 也许,那不过是金眸男子的胡说而已。他一双重瞳可看一切,也没能看出小师傅就是神。许是那金眸男子见幻契天如此对待小师傅,生了害怕的心,故此希望借此来让他疏离小师傅。 这样也好。 幻契天根本就不是一个完整的人,既是不完整的人,如何能给小师傅幸福。 师徒什么的,他不在乎,小师傅也不在乎。所以,他不会讲小师傅让给别人。 帝江就那样凝视着秦夭歌,心中思绪诸多变化。他也是在离开了九峰山苍茫殿之后,这才知道,原来她的小师傅,那个总是喜欢唤着帝江, 浮生若梦26 什么什么的,说一大推不需要他去回答的小师傅。 不知道何时竟然已经深深的印刻在了他心底深处,不经意间就会窜出,让他愣怔出神。 “对了,师傅我要下山。”秦夭歌看着帝江,发现帝江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那眼神透着说不出的味道以及韵味。她皱了皱眉,诧异了一会儿,随后扭头看向幻契天。 “小妖,你要离开?”幻契天有些难以置信甚至失望难过的看着秦夭歌。他不希望小妖离开,他希望她就留在这苍茫殿之中,哪怕不跟她见面,哪怕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留在这里,让他知道,她在就好。 看着师傅眼中的情绪,秦夭歌心一痛。随后眨了眨眼睛,似乎这样的举动,可以眨掉眸子之中的情绪,也可以眨走心间的那一丝痛意。 “嗯,报仇,其实我也是有仇要报的!”秦夭歌想了想,其实报仇当然是要报的,不为别的,只以为爹娘对她的那份宠爱之情。但更多的是,她想要弄清楚一切。她想要知道,自己如今经历的一切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也许曾经她可以用穿越来解释一切,可是当你穿越来之后,这个世界一切都是那么的玄幻,颠覆二十一世纪神鬼的认知,你还会觉得真实吗? 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清楚的弄清楚这一切的话,就无法好好的去活着。 她想要好好的活着,想要找一个可以包容她任性,纵容她无法无天,宠着她,爱着她,哪怕有一天这份爱意消弭,他们亦可以肩并着肩,手牵着手,一直走下去,没有分离,没有背叛。 可以毫无形象的大笑,可以没有任何美感的大哭。他会轻轻的抱着她,在他笑的时候,他笑。在她哭的时候,他心疼。 “小妖,可以不去报仇吗?”幻契天拉着秦夭歌的手,他不愿意秦夭歌离开。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好似心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他,让他觉得小妖一旦离开,就会发生什么事情一般。 那些事情,是他仙身所无法看透的事情。无法看透,无法躲避,所以害怕。 “我必须下山,就算不是去报仇。”秦夭歌看着幻契天,认真的看着。 她的师傅,那个如同仙人一般美得不真实,清冷的无法形容的师傅,现在眼中浮现出来的情绪,那绝对不是一个仙人该有的冷清,清泠。那样的感觉,看在眼里,有一种说不透的感觉。 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顺了师傅的心意不离开。可是这个念头刚刚想起,她就想到二十一世纪的一切。总归无法弄清楚这一切,她就无法真正坦然自若的活着。 “好吧。”幻契天呼出一口气,不知道是被秦夭歌的坚定的态度给改变了注意,还是别的什么,轻声的说道。 时间,空间,在这一声之后,似乎有一瞬间的静止。 然后再次流淌的时候,所有人只看到幻契天的手与秦夭歌的手, 浮生若梦27 两两交握在一起,他们的身上,散发着红色的光芒,那光芒好似将两个人圈在一起,看着那圈在一起的光晕,两个人好似连体人一般,不分你我。 “幻契天,你在做什么?”金眸男子看到这一幕,立刻上前,就要拆开两人。 幻契天黑色的瞳仁深处陡然间浮出一抹银色,银色一闪,金眸男子撞击在一道透明的结界之上,被自己的大力给冲撞,反弹开来,力量反噬,呕出一口泛着金色的血迹来。 “快,快阻止他们,一定不能让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血契魂约形成。”金眸男子强行压下再次要呕出的腥甜,对着帝江,紫陌等人吼道。 必须阻止,一定要阻止。 一旦血契魂约形成,那么…… 紫陌动了,但同样被自己的力量所反噬,倒在地上,呕出鲜血,竟然再也无法动弹。 别人不知道血契魂约,她还是知道的。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即便是失去了一切记忆的他,居然第二次动用血契魂约,每一次都是为了别的女人。明明创世神已经陨落,可是他们却都固执的认为只要世界还没有崩塌,神就会回来。 可是神回来了,又能如何?她已经不再是是神了不是? “为什么?为什么?你明知道,她根本就不是神的不是吗?”紫陌眼见无法阻止幻契天,不由得涕泪声下,哀嚎道。 闻言,幻契天与秦夭歌身上的红芒闪烁不停。 秦夭歌看着与师傅幻契天交握的手,眼睛危险的眯了眯。 神?又是神。 紫陌,金眸男子,还是师傅,甚至是自己的徒弟。他们都知道神,创世神。只有她不知道,而她,还是这个所谓神的有可能的转世。 血契魂约,那是一个怎样的契约呢? 秦夭歌有些出神,出神的以至于忘记了她应该挣开这个契约,反而冷冷的傻傻的,最后居然就那样半懵然的在幻契天不是那么明确坚定的意识之下,完成了血契魂约。 “啊,契约了?”回过神来的秦夭歌看着自己的右手,原本被师傅握着的时候,掌心被划开了一刀伤口,可是现在没有了。 她扭头看向金眸男子以及紫陌,突然间发现,他们也都好好的站着,不仅如此,地上也没有泛着金色的血液。 刚才的难道是她的想象?就好似,那之前漫天的踹我声一样,实际上都是自己想事情想得太过入神,以至于分不清楚,那些事自己想象出来的残留在脑海之中的残留画面? 泛着金色的血。 身形一闪,手起刀落,鲜血飞溅。 “秦夭歌,你在做什么?你要弑神吗?”紫陌看到这一幕,怒喝道。 秦夭歌的举动完全不在任何人的意料之中,就是金眸男子,本来是可以躲开这一刀,可偏生没有防备,也没有想过分防备,于是就生生的受了这一刀。 身体不会有什么大碍,可终究心还是受了伤。 “金色的血。”秦夭歌看着到身上的鲜血,又看了看金眸的男子。 浮生若梦28 的确是泛着金色的血。 那么自己刚才到底是做梦呢,还是真实的? “什么是血契魂约?”秦夭歌皱了皱眉,看看金眸男子,看看紫陌,最后目光落在了师傅幻契天身上,她问道:“师傅,我们刚才订立了血契魂约吗?” “什么血契魂约,我有跟你定过吗?”幻契天眨了眨眼睛,清冷无双的瞳仁里散发着清亮的光芒,任谁也不回去怀疑眼前男子说的任何言语。 “没有定过吗?”秦夭歌茫然。 那么为什么她就知道,金眸男子的血是泛着金色的。为什么她就知道有那么一个血契婚约。时间,时间!她本能的抬起手腕,想要看看自己的手表,到底有没有走动。 看到光秃秃的手腕之后,她才发现,其实她已经不再现代。这个地方,没有任何现代的东西,有着的是比现代玄幻一百倍的东西。比如妖,比如仙,比如魔。 “没有。”幻契天清冷无比的说道。 “哦。”秦夭歌点了点头,她想,自己刚才应该是魔怔了。不再去管什么血契魂约,也不起管在绝情忘爱出现之前,那漫天的踹我声是否真实。 她突然间,非常想要知道,绝情跟忘爱是真实的出现的吧? “师傅,帝江,你们看得到他,她,他吗?”秦夭歌看着幻契天跟帝江,指了指金眸男子,绝情以及忘爱。 她突然间想起以前电视里看到的一个女人。她的丈夫明明跟她离婚,与别的女人离开了。可是她却总是能看到自己的夫君,还一个劲的跟他这说甜蜜的话。 可是这些看在别人的眼中,就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疯了的现象。她突然间很想知道,她是不是也这种情况?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疯魔了。可是她真的不希望自己真的疯了。 “可以看到。”帝江古怪看了一眼幻契天,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他不明白为什么幻契天要欺骗小师傅,不仅如此,金眸男子,紫陌也不起反驳。他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小师傅,幻契天真的与她订立了那所谓的血契魂约。 想起血契魂约,帝江的眸子便暗了下来。 枉他觉得,如今的自己已经通晓古今,可是他是真的不知道血契魂约是什么? 不过,他听到了紫陌说了一个词。一个让他真惊讶,却也很在意的词! 弑神。 金眸男子是神? 师傅不过是小小的捅了那人一刀而已,有必要那么夸张…… 吗字还未曾在心间缭绕,视线便停在了那原本他以为小小的一刀处。不知道为什么,金眸男子的伤口处不断的溢出鲜血来,明明是神,明明可以很轻易的让伤口痊愈。 可是偏生,血液不断的留。 “你怎么不给自己疗伤?”帝江觉得好奇,他不知道这伤口是金眸男子故意的,还是他自己的神力无法愈合? 秦夭歌顺着帝江的话看了过去,果然金色的血液不断的溢出,染湿了衣裳。那血液泛着金色,明晃晃的颜色, 浮生若梦29 扎眼的很,也清楚的提醒着。她刚才不知道发什么疯的,毫无愧疚感的刺下那么一刀。 不等金眸男子回答,又或者说些什么,她抬手,一道治愈之力挥了过去。顿时那伤口完好无缺。 感受到自己身上传来的愈合之力,金眸男子看着秦夭歌,开心的笑了。其实,她还是在乎他的,否则又岂会动手给他疗伤呢? 秦夭歌不知道金眸男子的想法,若是知道的话,她绝对不会去治愈他的伤口。因为她出手,并不是因为她在乎。只是因为那伤是她造成而已。 看到小师傅的举动,随后又看到金眸男子的表情。帝江就知道,这个男人是希望得到小师傅的心疼。 真是该死的男人。 他的小师傅,根本就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好不好,凭什么要将那些东西强加到小师傅身上? “你在看我的小师傅,还是在透着她看别的人?”帝江身体一横,挡在秦夭歌面前,隔绝开金眸男子的眸光。他的小师傅,他会用心去疼爱。不需要这样透着别人的身影,所带来的爱。 “我……”金眸男子张口,想要说,可是……念头一转,又不知道如何说! “我的小师傅是秦夭歌,也只是秦夭歌,请你记住。”帝江看了一眼金眸男子,深冷的眸光落到了幻契天身上,他的话,也是说给他听的。随后低头,眸光温润的看着秦夭歌,“师傅,我们下山吧!” 帝江想,只有自己跟师傅下山,那么这一路相处。他一定会让师傅爱上他。可是当一切摆在你眼前的时候,他却突然发现,他与她之间,梗着一座无法跨过去的大山。 秦夭歌走了。 没有回头。 因为她也知道,帝江那最后一句,同时也是在说给谁听。 这里的一切,都透着太多太多不属于她的影子,既然如此,还不如离开来的干脆。她又不是不会来这里了。她只是离开了一下下而已。 “歌儿。” 刚刚踏出苍茫殿,落到九峰山上,一声歌儿让秦夭歌停下来。 她无聊的时候,曾经翻看过九峰山上所有人的典籍,她知道,只有自己一个人叫秦夭歌,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名字里面透着一个夭字,一个歌字。换而言之,她的名是独一无二的。 也就说,若是在九峰山上突然间出现一声歌儿,那绝对不会是在叫别人,而是在叫自己。 秦夭歌转头,讶异的眨了眨眼。 这份讶异,不是因为叫住她的是她的哥哥,而是因为她的哥哥,肤色正常,并没有被绝情水给染成了红色。 “哥,好久不见啊!”秦夭歌笑了笑。想了一下,她还是叫了一声哥。 “歌儿,你是不是恨我?”秦雪洛眸子之中上过一抹痛苦。当年的歌儿才五岁,五岁的她,骤然间失去双亲已经足够打击,可是他却在考核之后,忘记了她。 如此,不就等于变相的放弃了她吗? “一开始的时候,的确很伤心。 浮生若梦30 可毕竟你也不过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而我也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孩子。所以我清楚的知道,就算伤心,就算恨也没有办法。毕竟一切已经成了定居。实际上,从我转身准备离开大殿的那一刻。我也放弃了你。所以,你不需要为此感到内疚。”终究,他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仅剩下的一个亲人。 终究一颗心,还是无法看到他脸上有任何难过伤心,愧疚的神色。 “歌儿,我……”秦雪洛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看着秦夭歌那淡淡柔柔的透着疏离的笑容,终究什么也说不出来。 十年。 他们之间隔着十年的距离,终究还是疏离了。他在这个世界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妹妹。 “哥,我说过,父母的仇,我会报。而你,做那个温润如玉,幽雅若兰的哥哥就好。那样的哥哥,我最喜欢了。”眼神之中透着追忆,秦夭歌笑了笑,在秦雪洛的视线下,毅然而然的转身。 那是年少,他们不过都是孩子而已。一切都没有对,也没有错不是? 秦夭歌走了,走了一段路之后,她听到绝情说:“那个男人,她之前被绝情水染过,也被忘爱沁过。所以他忘记了一切,在我再次席卷的时候,他想起了一切,也拿回了,他失去的七情。”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听完绝情说的,秦夭歌说了这样一句话。 “绝情,你说,我该不该在让忘爱在着九峰山上走一遭,好好的洗礼洗礼这些人呢?”站在山脚下,秦夭歌眺望着山顶被云雾缭绕在其中的九峰山。那里有一群被染的红红的世人眼中的仙人。 “我不知道。我跟忘爱似乎产生了变异。”绝情摇了摇头,她觉得,幻化出人性之后,她似乎与之前有些不一样了。就好像秦夭歌问她,她不是验证爱情的绝情水,为什么却将九峰山所有的人都给染红了,除了那个曾经染过绝情,沁过忘爱的秦雪洛。 “变异?”秦夭歌看了一眼绝情,又看了一眼忘爱,想了一下九峰山上众红红之人,点了点头,严肃的道:“你们果然变异。” 绝情跟忘爱一阵沉默。 为什么他们觉得,那一句话,听着那么的怪异呢? “小师傅,我们要先去哪里?”帝江看了一眼小师傅,她说她要报仇,父母的仇。她的父母是谁,他从何处而来?帝江这才想到,对于自己师傅的一切,其实他知道的也并不多。 或者说,他小师傅呈现在他眼前的就那么多。 “京城。”秦夭歌看着遥远的天空,朗声说道,有些怔怔出神的想,十年不曾见过的京城,可有变化?若是一如当年的话,她到底应该用什么样的心绪来面对一切? 帝江招来他的坐骑,一直大鹏鸟。大鹏鸟载着出神的秦夭歌以及众人,一个眨眼,便停在了京城上方。 当帝江说到了京城的时候,秦夭歌回神,看着繁华不减的京城,再一次陷入了真实与虚幻之间,纠结彷徨。 浮生若梦31 其实她没有打算这么快的前来京城,她想坐马车,或者骑马,又或者一步一步,走啊走,走到京城。那样虽然很慢,可是她觉得,自己从九峰山到京城应该这样做。 似乎未有这样做,才能让他不会在这样超出科学所能解释的玄幻之下,保持一分清明不迷惘的心。 “到了啊!速度可真快,快的让我觉得,其实我还在九峰山下。”秦夭歌嘀咕了一声。然后欣慰的看着繁华的京城,心中庆幸,还好,还好京城跟自己离开之前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也是,十年若都不发生点变化,一切还真的就假的不能再假了。那根本不用在纠结。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秦夭歌顺着自己的记忆,向着回家的路走去。 那当年早已经被夷为平地的秦府,如今坐落着辉煌的大户,上面书刻着除秦之意外的姓氏。 “小师傅,这里是你家?”帝江的脸色有些怪异,只是所有人的眼神都在秦夭歌的身上,反而一个个都忽略了帝江。 “这里十年前曾是我的家。”秦夭歌看着那辉煌的大户,转身看了一眼身后,做到对面那个台阶处,定定的看着这座大宅。十年前,在她的眼前,一切被夷为平地,化作飞灰。 十年后,她回到这里。这里再次辉煌,只是已经不是秦府。 十年前,她五岁,十年后,她十五岁。 十年前,她什么也不会,只能被动的接受一切,十年后,她拥有着将这里夷为平地的能力。 “秦府,秦夭歌。原来小师傅……”帝江看着秦夭歌,重瞳之中一金一银,两种光芒纠结复杂。 他是真的没有想过,他的小师傅。居然会是,居然会是那个被祭祀算中的女孩。那个被自己作为棋子要毁灭九峰山一切的女孩。他一直都以为,那个女孩是紫陌。 小师傅,若是有一天,你知道是我命人将整个秦府,你的爹娘,你眼前所有的一切夷为平地,魂飞魄散的话,你会如何? 仗剑对峙,还是…… 帝江苦涩的笑了笑,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不是?他不就是为了父母的仇,为之奋斗付出吗? “嗯?我怎么了?”秦夭歌模糊之中捕捉到几个词,于是轻声问道。 帝江笑了笑,摇头,“没怎么!” “当年这里,就在我的眼前,连带着我的爹娘,瞬间被夷为平地,化作飞灰。你们恐怕都没办法想象那种感觉。那种漫天里□□的不真实的感觉,将我吞噬。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就好似一尊失神的娃娃一样,呆愣的坐在那里,什么也不知道。眼前一次又一次重复着那一幕。”秦夭歌看着对面的府邸,声音之中透着怅惘道:“尤其是,我本来就不算是一个真实的人,所以越发的觉得一切都不真实了。” “然后我问师傅,我说师傅,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秦夭歌回忆着以前。 “师傅说, 浮生若梦32 应该是真实的。那个时候我很开心。我觉得,总归是有一个人,跟我相同的。”秦夭歌柔柔一笑,想起师傅幻契天,她的内心里徘徊着着一种特别的宁静。 帝江,绝情,忘爱等人静静的听着秦夭歌的言语,他们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听着,然后微微有些困惑,又依稀之间有些了解。 四个人就那样坐在那里,看着对面的庄园。一瞬间,不知道该忙些什么,做些什么? 突地,一个声音试探性的想起。 “夭歌,秦夭歌?” 秦夭歌扭头看向男人,只见那人一袭白色儒衫,手执一把折扇,整个人只是有一股儒雅风范。只见他眉目清秀,瞳仁剔亮,倒也不算是什么有坏心眼的人。 “你是谁?”秦夭歌反问了一句,但是聪明的人都能听出来,她的默认。 男子见秦夭歌反问,一阵开心。他从这边偶过,看到这个女孩,只觉得他跟自己的小姨母长得一模一样,十分的相似。这才想起,他的小姨母有一对儿女,出事之前,刚刚被送走修仙。 如今算算年日,最小的女孩,夭歌,也的确该是这般年纪了。 “我是你的小堂哥。我叫林佑威。”林佑威看着秦夭歌,眼中浮出一些喜悦开心来,他想,娘这回快看到夭歌,一定会很开心的。自从当年秦府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娘就不曾开心过。 事后,他娘也想要查查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不知道为何,多番打听,不知道为何,这京城之人,竟好似从来不曾有过秦战云,林卿卿这两个人一般。 他娘用尽一切办法,都未曾得到消息。最后从一游方之人的口中得知,秦府之祸,乃是超出人力之外的其他众生所为。非人力所能逆改,探清。故此要求娘亲不要在插手这些事情,免得带来灭顶之灾。 她娘不得已,只好将此事作罢。心心念念便是那一双被送去修仙的兄妹俩人。虽然也希望自己去修仙,可奈何他根骨不加,只能做个儒雅书生。 秦夭歌看着林佑威,淡淡的笑了笑。林佑威在见到她之后,内心的思绪变化,她全部都看在眼中,读在心里。这秦府一世,如今看来是确确实实的存在过,发生过。 不知道为什么,当意识到一切都真的发生过的时候,秦夭歌内心里升起一阵喜悦,开心来。因为她突然有了一种,其实这个世界是很真实的感觉。 有了这样的感觉,人才可以活的很真实,否则…… “谢谢你啊,林佑威。”秦夭歌真心的感谢林佑威,感谢他多事的出现,感谢他心中所思所转,感谢出现了那么个人,突然间告诉自己,给人一种真实无比的感觉。 秦夭歌生的极为漂亮,用倾国倾城形容,一点都不过分。一张绝美的容颜平常都是素颜干净,静静的好似一幅画一般,绝美。这一笑,煞那间,身上涌动出无比灵动的灵气来。 原本如画一般绝美,一笑,便给人一种光芒四射般的耀目之感,在那耀目的流光风华之中,她美得好似九天之上的玄女,又有点像古籍之中记载的妖,透着令人沉沦的无双魅力。 林佑威看的痴了,闻得,秦夭歌道谢,看着那笑容,傻傻的笑着。其实莫说林佑威看痴了,饶是看着秦夭歌长大的帝江,也被那笑容所虏获,看的痴了,醉了。 天空湛蓝而透着清亮,风,翻飞旋转,发,轻盈舞动。有东西,在不知不觉之中生根发芽,那破土之势,雷厉万钧。 ps:今天先更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