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缉凶》 第1章 别动！你被逮捕了 “害怕了？呸，你这种人也知道害怕，让我看看你内里是不是跟你的人一样，一样的肮脏！” “听，刀子划过皮肉的声音是多么动听。” “你为什么不笑呢？笑，笑起来才美漂亮，就像这样……” 血红顺着桌子流下，很快在地上形成一摊血泊，女人痛苦的哀嚎声变得微弱，直至彻底没了声响。 有人说：丑恶的灵魂穿上漂亮的外衣，仍然是肮脏的。 ———— 黑夜中，微弱的光闪烁着，低沉的声音在手机内回荡，“虚假的笑容，虔诚的膜拜，碎裂的心脏，纵横的身体和消失的内里，你终将失血过多而亡。” “大师，可有破解之法？” “报警。” “……” ———— 6月炎炎夏日，东方的旭日刚刚崭露头角，南湖市的一处居民楼内传来响破天际的叫声。 警车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呼啸而过，南湖刑侦大队正在赶往凶案现场。 “小陈，人在几楼？” “余队，七楼。” 余乐风，南湖市刑侦大队长。 一众行人飞快走上电梯，电梯直达七楼， 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道蜿蜒曲折的血痕，延伸到过道的尽头。 余乐风环顾四周，不远处一名中年妇女脸色惨白的哭泣，身旁有一名女警安慰，还有一名刑警为其做笔录。 “余队！尸体在里面，这位阿姨是这栋楼的保洁，她发现过道上的鲜血后立即报警。” 余乐风眉头越发紧蹙，不动声色的来到警戒线包围的屋前。 灰暗阴森的过道上空无一人，黄色的警戒线在黑暗中尤为刺眼，给人一种窒息感。 “齐法医来了吗？” “已经在给死者验尸，不过……” “什么？” “余队还是自己看吧！”小警员说到一半有些难以启齿。 余乐风瞥了对方一眼，还跟他玩这套，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然而当他戴好手套走进去，却瞬间瞠目结舌的愣在原地。 混乱不堪的房间内满是鲜血，地上、墙上、屋顶都布满血迹，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躺在地上，洁白的身体被摆成大字型，嘴角被割破直至耳根处，远远看去就像是笑，狰狞的笑。 面对死者惨不忍睹的死状，有多年刑侦经验的余乐风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齐法医，有结果吗？能查出死者的死亡原因吗？” 一名二十五六，带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子蹲在尸体旁，他是法医齐木槿。 听到余乐风的询问，他头也不回说道：“暂时无法判断致死原因，死者的死亡时间是昨夜九到十点，死前曾遭受过虐待，但没有被侵犯的痕迹。四肢有被捆绑，凶手用蜡封住死者的口鼻耳，根据面部周围的烫伤判断为死后伤。” 他抬起死者的手说道：“死者的指甲被拔掉，伤口愈合现象，是死前造成的。另外凶手割掉她的乳房，背后有被烟头烫伤的痕迹，胸口有刀伤。” 随后他又指着腹部切口说道：“腰部伤口平整圆滑，就像是一刀砍断，目前还无法推断是什么凶器，不过死者身上所有的伤都像是……自残。” 余乐风目光酽酽，“自残？自残的人能将自己一刀切？” 自残通常用在自杀中，但就现场情况来看，这明显是一起恶性的他杀案件。 齐木槿没有回答，因为他的目光已经被吸引，他从死者的腹中摸索了片刻，一团杂乱的内脏被掏了出来。 “这些内脏……”余乐风顿了许久才找出合适的词来形容，“挺干净的。” “有人清洗过这些内脏。” 余乐风难以置信，“变态！” “等等，好像不止清洗过。”齐木槿一边说着，一边从这些内脏中拿出死者的胃，一侧有一条切口。 两人当即对视一眼，齐木槿用手术刀小心翼翼的将其切开，里面竟然是……一坨大便。 这时一名警员急匆匆的跑来，“余队！找到嫌疑人了。” “是谁？” “网红相术师，朝瑶。”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温暖的光线照亮了整个房间，屋内摆放着三脚架、反光板、手机、平板、笔记本电脑等器械。 一抹阳光落在拱起的被子上，忽然一阵闹铃声响起，一名年轻女子睡眼惺忪的从被子中钻出来，诺诺的声音抱怨着，“九点了？” 她打了个哈欠，正要起床时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幽深的目光望向震天响的大门，她不紧不慢的喝了口水，若无其事的走上前，不过却在距离门口四五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下一秒，“轰隆”一声，坚固的防盗门被暴力撞开，而门就落在女子咫尺的位置，只稍往前半步，人将会被门压倒。 瞬间一队身穿制服的人齐刷刷的冲进屋内，一个神情严肃的男子目光如炬的盯着她并发出严厉的警告：“警察！将手举起来。” 女人垂下眼帘挡住某种的暗光，她听话的转身，再抬头脸上已是不解和惊恐。 为首的男子眉头紧皱，示意两名女警上前搜查，在确定她身上没有危险物品后，这才走到她面前冷漠地质问：“你叫朝瑶？” “是……的。”朝瑶害怕的咽了咽口水，面对眼前警察的威压，她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不许动！”男人连忙呵斥一声，“你是不是在昨天晚上直播算命时断定有人死亡？” 朝瑶茫然片刻，随后点头应是，“是啊！你……你们也是我的粉丝吗？” 说完，她亮晶晶的双眼扫过在场所有人，仿佛在为自己有这么霸气的粉丝而高兴，稚嫩的脸上还带着一丝骄傲和嘚瑟。 “……” 男人眉头狠狠地抽搐了两下，轻咳一声严厉说道：“我是南湖市刑侦大队长余乐风，怀疑你跟一起杀人案件有关，现在对你实施逮捕。” ？？ 朝瑶疑惑的眨眨眼，不确定的指着自己，“我跟杀人案有关？” “对，请你配合调查。”说完，余乐风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直接让人在她的房间里搜查，另外两名警员则站到她身边戒备。 朝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私人物品被翻来覆去地检查，警方仔细地检查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还收集了一些可能的证据。 “看什么，快走！”前方余乐风吆喝一声。 朝瑶微叹，柔声说道：“余警官，你还是慢点走的好，不然容易……受伤。” 余乐风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别废话，走。”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砰”一个黑影从天而降，顿时尘土飞扬。 “咳咳！”朝瑶眯着眼睛用手驱散面前的尘土，等再看时已不见前方余乐风的踪影。 “队长呢？” 周围的警员错愕，四处寻找却不见余乐风的踪影。 “我……在这儿……”有气无力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余乐风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站起来。 此时他才看清地上是一堆水泥石块，刚刚袭击自己的竟然是门框上的墙体，估计是先前破门而入的撞击导致的墙体松动。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朝瑶，对方对他露出甜甜的笑容。 顿时他的眸光忽明忽暗，刚刚她说的话是巧合吗？ 第2章 死者告诉我的 警局内，朝瑶被关进一间小小的审讯室中，她淡定自若的等待接下来的审讯。 余乐风坐在她对面，眸中不由透露出疑惑不解，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给他一种奇怪的矛盾感，她究竟是怕呢？还是假装？竟然让他一个有着多年刑侦经验的老警员都看不出深浅。 此时准备就绪，余乐风与身边的警员对视一眼，开始审问。 “名字。” “朝瑶。” “年龄。” “18。” 余乐风诧异，刚成年？ “你还是学生？” “我早就毕业了，现在是网络主播。”朝瑶摇头说：“余警官，你不用白费力气，你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我是凶手。而且她的死和我无关，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朝瑶说的一脸诚恳，但并没有打余乐风的怀疑，“你怎么知道是谁遇害？” “这很难猜吗？”朝瑶及不可见的翻了个白眼，对这位刑侦大队的队长表示深深地怀疑。 余乐风也发现自己的愚蠢，沉默片刻继续说道：“今天我们在城南发现一具尸体，其死状和你在直播中说的一模一样。” 原是在昨天夜里，相术主播朝瑶接到死者的连线，死者表示自己特别倒霉，仿佛被厄运缠身，希望朝瑶能帮她看看是不是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朝瑶通过对方的五官面相看出她确实气运不好，但不是碰到脏东西，而是被恶人盯上了，为此提醒她如果不及时报警将凶徒擒获，日后必定会有血光之灾。 但这并不足以引起警方的疑惑，最可疑的是她最后说的话：虚假的笑容，虔诚的膜拜，碎裂的心脏，纵横的身体和消失的内里，你终将失血过多而亡。 这与死者的死状相差无几，顿时引起警方注意。 面对余乐风的质问，朝瑶显得十分冷静，她云淡风轻中带点惋惜：“我说过她会有血光之灾，不报警无法破除，可惜了！” 余乐风眉头狠狠地抽搐了两下，随后又听她说道：“余警官，我有不在场证据。昨天晚上七点到十一点我在家中直播，几万网友都能给我作证，如果你们不信也可以调取平台的直播回放，时间和地点记录的清清楚楚。” “之后呢？” 朝瑶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死者的死亡时间在昨晚10点，余警官你问我之后又有何用？” 余乐风拍案而起，厉声说道：“你是如何知道死者的死亡时间？”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他从未说过死者的遇害时间，但是朝瑶却能准确说出，这更加深了他的怀疑。 朝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余警官忘了我是相术师，这些自然是我算出来的。” 余乐风一顿，眼皮子暴跳了两下，别有深意的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看穿。 他依旧不相信朝瑶是无辜的，毕竟她和死者有过矛盾…… 警方在调查时查到死者名叫李璇，是一名小有名气的生活博主。在跟朝瑶直播连线后对其冷嘲热讽，之后还在各大媒体写了辱骂朝瑶的文章，多是咒骂她不要脸，想要靠自己的名气火一把，还鼓动大家去举报朝瑶。 前有朝瑶言辞凿凿，后有死者对其辱骂，李璇没有跟人结怨，但这算一次。 “你有杀人动机。” 朝瑶错愕挑眉，“就因为我给她算命？” “你先在网上制造舆论，然后杀害死者让所有人知道你的死亡预言，进而增加你在网络的曝光度，这就是你的杀人动机。” 朝瑶恍然大悟，随后一脸诚恳的看着他，“那余警官你不妨去查查网络上可有我的消息？” 余乐风顿时双拳紧握，不用查，因为这宗命案根本没有在网上传播。 “就算如此，你为何会知道死者遇害时间？除非你看到凶手杀人的行凶过程，亦或是你就是凶手。” “看来余警官是不相信我的相术啊！” 朝瑶无奈的摇头，直视余乐风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凶手先是用绳索捆住她的四肢，然后对她进行长达两个小时的殴打虐待，将嘴角割成微笑的形状，用蜡封闭她的七窍，拔掉死者的指甲，割掉她的乳房，用烟头烫她的后背，最终将人倒吊着放血，造成她失血过多死亡。然后凶手将尸体拦腰锯开，敲碎她的子宫，清理体内的内脏，将污秽灌入胃中，然后再将那些内脏全部塞入她的胸腔……” 朝瑶的声音微顿片刻，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凌厉，“但凶手带走她的心脏。” 余乐风的脸色变得凝滞，无比震惊的看着她，就差指着她的鼻子说：你还说不是凶手？否则你怎么会知道凶手的作案细节。 朝瑶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让人看不懂的光芒：“这些啊！是……死者告诉我的。” 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一团黑影上下飘动着，听到她的话后更加激动的跳动，似是在回应。 余乐风警惕的盯着她，心中却是骇然。 之前的直播她说的模棱两可，但现在她能将死者的死状说的如此详细，连法医没检查出来的细节和死者受伤的先后顺序，这要说朝瑶不在现场，打死他都不相信。 余乐风对身旁的记录员使了个眼色，这家伙看似人畜无害，实则冥顽不灵，那么他们也将使用非凡手段撬开她的嘴。 只是还不等他们有所动作，朝瑶的气势骤然一变，“先不说我本来就有不在场证据，就是你所谓的杀人动机都仅仅是猜测，而你们却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将我抓回来，这本来就违背了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吧！” 朝瑶步步紧逼，三两句已然将对方打的溃不成军，反正她咬死了自己有不在场证据，警方也奈何不了。 没有证据就抓人，这是原罪。 余乐风只觉得自己脑子嗡嗡的抽痛，这妮子刚刚还一副峨眉山老神棍的样子，转眼间怎么又变成柔弱小猫咪了，一种被戏耍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绞尽脑汁的想要抓住审讯节奏，不能再被她牵着鼻子走，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们只是请你回来配合调查。” “哦！那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余乐风断然拒绝，“不行！你说死者告诉你的死亡过程，那你解释一下她是如何告诉你？” 他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容，在警局还想装神弄鬼，他会让她知道什么是无神论。 朝瑶挑眉，双手托腮故作可爱状，笑眯眯的说道：“余队，这可就是另外的价格了。” “啥？” “寻人问相，难道不应该支付报酬吗？” 余乐风咬牙切齿：“你现在是嫌疑犯。” 朝瑶无奈的摊摊手，“那我也可以不说吧！” 余乐风气急败坏的磨牙，这女人怎么一点不惧怕，还油盐不进。 半晌后，朝瑶微叹一声，“算了，这次就算免费送你了，下次可要收费了。” 就在余乐风险些暴跳如雷之际，她别有深意的看了眼他身后，轻声说道：“她……不就在这儿，你感受不到？” 话音刚落，余乐风顿时感到背后一阵阴风袭来，不知是错觉还是……，右边的肩膀有些沉重，然而看去却什么都没有。 “你不要怪力神说，我们办案是讲究证据的，不是听你杜撰故事的。” 朝瑶笑而不语，双目直勾勾的盯着对方的眼睛，一股缥缈的声音从虚空飘来。 第3章 死前视频 “怎么这么多血？” “是死者被放的血。” “有人清洗过这些内脏。” “变态！” “胃里有大便。” “这让我想起一起曾经轰动全球的案子。” “黑色大丽花。” 声音停下的瞬间，余乐风骇然起身，不敢置信的指着她，“你……你怎么知道我们说话的内容。” 朝瑶笑吟吟的回道：“当然是算的了。” 余乐风心有余悸，直到朝瑶将他们所说的话、表情、动作一一复述，他才真正认识到这女人的恐怖。 “余警官，如果你还不相信，或许我可以给你提供些新的线索。”朝瑶看着他似笑非笑，眸中闪动着诡异的光彩。 余乐风被她看的心里发慌，气势顿时弱了半截，怔怔的问道：“你能提供什么线索？” “那这个。”她一双古灵精怪的眼睛眨了眨，手指搓了搓，意思很明显。 余乐风故作镇定的唬着脸说：“你要配合警方调查，有线索积极提供。” “那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吗？”朝瑶瞬间如霜打的茄子，有气无力的说：“警方不是有悬赏金吗？” 余乐风：“……” 没想到这家伙如此财迷，想要她开口恐怕只能他自己出这个悬赏金了。 “悬赏金三百，你如果不……” 他的话还未说完，朝瑶立即兴致勃勃的坐直身体，晶亮的眸光落在他身后某处，“我说！” 余乐风：“……”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不断告诫自己，淡定！别被牵着鼻子走。 朝瑶的手指有序的敲打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可能是受到她的影响，一瞬间他们感觉审讯室内的冷气怎么越来越冷了。 “李璇在死前曾拍过一段录像，那上面可能会有你们需要的线索。” “录像？”余乐风立即打开死者的手机查看，上面除了直播视频外并没有其他。 朝瑶提醒道：“在李璇的小号上。” “你又知道？” “她说的。”朝瑶指着余乐风身后的空气，还煞有其事的感谢了一声。 余乐风和身旁的警员看的瞠目结舌，下意识的将身体远离她所指的地方。 很快，信息组根据李璇的身份信息找到她的小号，果然在直播平台中有一则未公开的视频。 视频中的死者李璇正在愤怒的痛斥朝瑶为了吸引流量不择手段，正当她骂的起劲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她愣了片刻听到外面喊着“送外卖的，有人在吗？” 就在她正要开门时愕然惊醒，她嘀咕了一句自己并没有订外卖啊！随后她透过猫眼查看，但被吓得连连后退。 “怎么会没有人？我是不是被盯上了，我该怎么办？”李璇对着手机镜头喃喃自语，此时她的脸色已然煞白，镜头也在颤抖，看得出来她很害怕。 还不等她抉择，从门缝中涌进一些白雾迅速将其包裹，然后李璇晕倒在地，录制的视频也到此结束。 “这就没有了！?” 余乐风不信邪的又看了两遍视频，但视频就那么长，视频中除了录下那人的声音再无其他。 可惜视频断了，不然他们就能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将声音提取出来送到科技组验声纹，调取死者小区、单元楼所有监控，查看同一时间出现在单元楼的可疑人物，另外让人再去现场做一次痕检，一定要查清那些白烟是什么东西。”余乐风已经顾不上朝瑶在场，飞快的下达着命令，让手下的人立即展开调查。 一旁的警员小声提醒道：“余队，白烟估计不好查，不过现场记录有一股刺鼻的牛粪味。” 朝瑶听到他们的话后眉头紧锁，“那是一种特殊的烟雾，只要碰到活物就会产生强烈的臭味，并且能让活物在短时间内昏迷。” “你知道那是什么？” 有味道就能让外面的人知道屋内藏着人，还能将人迷晕任其宰割，他干刑侦这么多年闻所未闻。 “是道观内一种特殊的安神香，因为有发臭的副作用，道观内也很少用，因此鲜为人知。” 道观？ 余乐风看朝瑶的目光再次锐利起来，跟她相术师的行业颇有渊源。 “余队，你不必这么看我，李璇的死显然另有内情，既然排除我是凶手的可能，那我能否参与案件调查。”然后意味深长的说了句，“会对你们有所帮助。” “就算你没有嫌疑，你也不能参与刑侦案件的调查。”余乐风拧眉怒视，心中腹诽这人真是异想天开，不是刑侦编制的外人还想参与调查，做梦都比这来的实际。 朝瑶毫不气馁，反而朝他莞尔一笑，意味深长道：“你会同意的。” 余乐风对她的说法嗤之以鼻，这女人当自己是谁啊！她说来就来？ 朝瑶似笑非笑地越过他看向门口的位置，用两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就算你不同意，她也会让你同意的。” 这时，桌面上的水杯像是应景一样微微颤动，水在杯内荡起一圈圈涟漪。 “……” 余乐风二人顿时惊骇欲绝的盯着桌子上的水杯，他们可以确定自己绝对没有碰到桌子，那水为什么会无风自动呢？莫非当真是…… 他深深地咽了咽口唾沫，余光却无法控制地向后一瞥。 “余队，若无别的事，我能不能走了？” 余乐风紧抿着嘴唇，脸上露出勉强的表情，但也说不出“不”字，因为没有其他证据证明朝瑶有罪，最多是扣留她48小时，最终也要将人释放，还不如早早将人放了，说不定还能从她身上找到破绽。 最终他还是不甘心的说：“虽然你有不在场证据，但我们依旧需要对进行基指纹、nda采样，请你配合调查。” 朝瑶点头表示明白，十分配合技术部的人进行指纹、dna的样本采集，还主动上交了她的社交媒体账号和通话记录，以供警方调查。 临走前，余乐风在门口拦住她问道：“你当真能看见……死者？” 朝瑶对此不置可否，眼中的戏谑让他老脸一热，连忙咳嗽两声道：“那你问问她，她为什么来这？凶手是谁？” “余队，你不是不相信怪力神说吗？” “说说也无妨。”他脸上的燥热更盛了。 “她不知道凶手是谁，她之所以来到警局是因为她一直跟着你。” 平淡的声音在他心里掀起轩然大波，余乐风险些失声的喊出：“你说她跟着我来的？为什么？” 他心中一阵慌乱，抓狂中带着不解，让他抓凶残的杀人犯不在话下，但冤魂什么的他就是干一辈子刑警也扛不住啊！ 朝瑶悠悠的解释道：“她有意识后第一眼就看到你，可能以为你是杀害她的凶手吧！” “……” “余队！痕检的人回来了。” “哦！我这就过去。”转头看向朝瑶，一肚子的话化成，“近日你不要离开南湖，警方随时会跟你联系，请你配合。” 朝瑶乖巧的点头，刘海遮挡住深邃隐晦的目光。 “余队，咱们把钱结一下吧！” 余乐风恼羞成怒，掏出三百给她道：“滚！” “下次有活还找我啊！”朝瑶心满意足的带着新赚的票票“滚了”。 另一边，现场的痕检人员回来告知，死者小区条件很差，李璇所在的单元楼周围没有监控，入户门的门禁也失灵，随时可以打开，警方只能从小区门口的监控逐一排查，有用的线索少之又少。 余乐风眼中闪过寒光，“跟我再去一趟凶案现场。” 第4章 失控的警车，命悬一线 死者李璇的家就是第一案发现场，虐打、放血、分尸都是在客厅完成，满地的血液一直拉长到卫生间，就这样都没提取到第二者出现的痕迹，家中只有死者一人的指纹和鞋印。 余乐风对此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说没有指纹可以解释为凶手带了手套，但是殴打、分尸的过程总会留下脚印，即便是脚上套了塑料袋也会留下痕迹啊！ 法国的法政之父罗卡说过：凡两个物体接触，会产生转移现象，即会带走一些东西，亦会留下一些东西。 就算毁尸灭迹，现场也会留下踪迹，因为那就是真相！ 但现在什么也没有，所有的现场证据证明死者家没有外人进入，但死者身上的伤痕明显是他杀，这让整个案子变得棘手起来。 跟余乐风一起审问朝瑶的小警员讪讪的建议道：“余队，要不咱再找那个朝瑶看看？” 余乐风狠狠瞪了他一眼，说什么胡话，他们办了上百件刑事案件，什么时候需要神婆了。 “走，齐法医那看看。” 现场没有线索，但死者本身的就是最大的线索，他坚信法医那必定会有突破性进展。 余乐风刚走出警局，门口慌慌张张跑来一警员，气喘吁吁的喊道：“余队！” “干什么慌慌张张的？” “这个！”对方将一个盒子递过来。 “什么东西？”余乐风不解的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封信，打开的瞬间几人都愣了片刻，因为信上的字是从报纸上裁剪下来的。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一个日期时间和一首诗。 夜幕三分时，人居天上客，娇女轻吟唱，红色惹尘埃。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余乐风将之翻来覆去的看，怎么看都是带着颜色的东西，谁这么大胆给警局寄黄诗？ “余队，后面！后面还有。” 余乐风将信纸反过来，后面印着一个红色手印，他忽然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将这封信送去化验科，查一下指纹是谁的？” 之后他带着人开车前往法医部。 只是他们这一行并不顺利，先是车刚开出院门就熄火了，重新启动又撞上门口的石墩子。 “怎么开车的？”余乐风怒骂一声，双手紧抓着把手，防止身体被甩出去。 下一秒车前盖冒出滚滚白烟，车上二人大叫不好，飞快的去解安全带，但安全带竟在这个时候卡死，气得二人不停咒骂。 “赶紧打电话……” 话未说完，余乐风的声音全部卡在嗓子眼里，只见他目眦欲裂盯着前方，迎面一辆失控的轿车朝着他们猛冲而来。 “快！快倒车。” 这次顾不得车冒烟了，再不离开他们都要被压成肉饼。 谁知车在动了两声后再次熄火，顿时两人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辆车越来越近，心里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影忽然出现在车前，转瞬间失控的轿车朝着旁边的方向开去，撞上警局旁边的墙壁，半截车头凹陷进去。 余乐风二人看着不远处变形的车心有余悸，自己差一点就交代在这了，还好有高人相救。 半晌后他才回过神来，飞快的下车去感谢。 然而当他人下车后才恍然察觉，之前怎么也解不开的安全带竟然轻轻松松的开了，他神色不明的盯着安全带，耳边忽然传来小警员的惊呼，“怎么是你？” 余乐风随之望去，瞳孔猛然一缩，眼面前的人出乎他的意料，竟然是朝瑶。 朝瑶朝他挑眉，“余队，我看你印堂发黑，不如……” 她的话还没说完，余乐风面无表情的打断她说道：“刚刚那是意外，你如果有线索提供请可以到警局内做笔录。” 朝瑶脸上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非也，非也。余队你们如果想去调查，我建议你们改天再去。” “什么意思？” “她不让你去，如果你要硬闯，必有血光之灾。” 说完，朝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是谁？ 余乐风眉头微蹙，小警员突然来到他身边说道：“余队，前面车上的司机没事，就是额头磕破了点皮。” 他不由震惊，前挡风都裂了，司机竟然只是一点轻伤？ 小警员同样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喃喃自语道：“那司机说刚刚开车开的好好的，突然就方向盘和刹车就失灵了，朝着咱们的车就冲了过来。” 余乐风眼中倏然增添些许犀利，“你说那辆车子突然不受控制？” “对，那司机是这么说的。” “刚刚你开车是什么感觉？” 他突如其来的一问顿时将人问懵了，小警员支支吾吾的说：“我的车好像也失控了。” 空气瞬间寒凉，气氛压抑森然。 最终，余乐风也没能去成法医部，他们依旧在路上出现各种问题，无奈之下放弃亲自前往，只是打电话询问，齐木槿那还没有出具详细的验尸报告。 刑侦大队的办公室内安静如鸡，余乐风阴沉着脸敲打着盯着桌上的案宗，所有人大气不敢多出，就连查找资料都不敢大动作，生怕惊扰了他们喜怒无常的队长。 “小陈，给朝瑶打电话，让她来一趟警局。”余乐风目光带着一抹威严和不容置疑。 小陈愣神片刻，在他的怒视下终于找回理智，飞快的给朝瑶拨去电话。 电话刚刚接通，还不等他说话，朝瑶软软诺诺的声音传来，“余队找我对吗？” “啊！？嗯，你……” “我在警局门口，麻烦来人接一下。” 小陈震惊的放下电话，余乐风蹙眉问道：“怎么了？” “她说自己在警局门口。” 余乐风眸光一闪，起身亲自去接人。 门口，朝瑶从容不迫的站在门口，缥缈的裙摆随风飘扬，配上那张稚嫩的脸，怎么也想不到这会是一个相术师。 余乐风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打量，沉吟片刻大步走了过去，“这也是你算出来的？” 朝瑶笑眼弯弯的反问道：“余队，你觉得呢？” “跟我进来吧！” 余乐风将人带进接待室，朝瑶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看来这次她的待遇不错，起码没送进去审讯。 “说吧！你还算出什么了？” 朝瑶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余队这是相信我的话了？” 余乐风脸色难看，紧抿着嘴唇说不出话来，说他不相信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更何况时候他已经找人调查过，两辆失控的车子都没有问题，就连修车行都查不出原因，再加上那么多意外加起来，怎么看都是有只无形的手在蓄意谋杀，让他有种后脊发凉的感觉。 不等余乐风开口，朝瑶已经开口解释，“余队你们之所以出门会遇到那些事情并非意外，全是……死者在伸冤。”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两人四目相对，余乐风不敢置信的瞪眼，还不忘小心翼翼的扫了眼四周，小声说道：“你说的是李璇的……冤魂？” 第5章 死者冤魂现形 余乐风的声音几乎从嗓子眼里挤出来，如果不是朝瑶懂得唇语，还真听不见他嘟囔的什么。 随即朝他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他的说法，然后好心安慰：“放心！在你找到真凶之前，她都会跟着你。” ！！？ 这算哪门子的安慰？ 余乐风不禁打了个哆嗦，之前朝瑶也说过同样的话，当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但在经历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后，由不得他不相信，当科学无法解释，玄学也是一种心理安慰。 “那麻烦你跟她说说，我们警方一定会找出真凶，能不能让她……先去投胎？” 朝瑶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然后告诉他一个让他更加崩溃的消息，“抱歉，因为我是这个案子的嫌疑人，所以我不方便插手。” “……”余乐风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 报复！绝对是报复，她的话不就是说自己可以解决，但是就不动呗！ 他咬牙切齿的问：“你要什么？悬赏金我可以向上级申请。” 朝瑶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笑容，坚定的说：“我要去凶案现场。” 这个要求倒是出乎余乐风的意料，他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但念头刚起就被他掐了回去，这次要要是不同意，不知道他能不能安全的走出警局。 随后掂量片刻，他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行！不过到了现场你不能私自行动，必须配合警方。” “当然。” “现在可以走了吗？”既然同意朝瑶同行，余乐风是一刻也等不了。 朝瑶上下打量了下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道黄纸，只见她红唇微启，黄纸凭空燃烧，在余乐风的震惊中燃烧殆尽。 “你这真是……” 震惊的话脱口而出，但在看到朝瑶嘴角的笑容后硬是转了个弯冷声道：“雕虫小技。” 朝瑶不以为意的摇头，“可以走了。” 这次他们出行非常顺利，毫无意外的抵达凶案现场。 一路提心吊胆的余乐风下车那一刻腿都是麻的，就怕再上演一次千钧一发。 “这就是凶案现场，你跟我来吧！” 一边说着，一边带人上楼。 余乐风拿出钥匙开门，开门前不忘提醒：“现场有些恐怖，你做好心理准备。” 清脆的开门声，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扑来，朝瑶不禁皱起了鼻子。 余乐风将手套和鞋套递过来，提醒道：“小心点，别破坏现场证据。” 朝瑶点头，收拾好后小心翼翼地踏进房间，视线不由自主地被房间凌乱的景象震惊。 房内的家具被推倒得七零八落，墙壁上还残留着喷射状的血迹，混杂在那些鲜红中还有清晰可见的肉块，上面长出了白色卵，是蛆的幼虫，?散发着阵阵恶臭。 余乐风指着地上一个人形图案说道：“死者是在这里发现的，整个人呈大字形摆放，腰部被锯断与上半身分离。”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体表伤和你说的一样，嘴角被割，七窍被封，指甲被拔，背后有烟头烫伤，四肢有捆绑痕迹。” 朝瑶目光落在某处，沉吟一声：“不对劲。” 余乐风迫不及待的询问：“是不是她说了什么？” “死者是昨天夜里遇害，夜晚低温，尸块不可能这么快产生蛆虫。” 余乐风被她一提醒，这才发现血液中有一块尸块上竟然长了蛆卵，立即将尸块小心翼翼的收入证物袋中，死者的尸体不会这么快生蛆，那很可能这是其他的肉类，这将是重大发现。 “我要去里面看看。” “好。” 死者居住的是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相较于客厅，屋内就干净整洁许多，除了地上几个血手印再无其他。 朝瑶环视一圈来到衣柜前，打开后发现那里竟是空无一物。 余乐风看出她脸上的疑惑，连忙解释道：“死者的衣物全部被剪碎，我们已经带回去调查。” 朝瑶点了点头走了出去，余乐风呆愣片刻，暗自啐了一口，他又不是她的跟班，搁这汇报个什么劲。 随后又来到卫生间，里面的血染红了地砖，洗手台上、马桶上尽是血迹，只看一眼就让人不寒而栗。 “死者是在这里被分尸的。” 朝瑶深深地看了屋内一眼，对余乐风说：“麻烦你们出去一下，我有点问题要问她。” 不用说，余乐风就知道这个她是谁，顿时眼睛一亮，义正言辞道：“不行，你要是不小心破坏证据怎么办？” “……” 别以为她没看出来这货兴致勃勃的目光，不就是想看她怎么跟冤魂交流吗？本来还好心劝告，现在不用了。 朝瑶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双手在胸前飞快的掐着灵诀，一股莫名的气势从她身上喷涌而出。 周身的骤然变得阴冷，余乐风的额头却冒出豆大的汗珠，骨碌碌的顺着面颊滚落下来。 “你……你……” 他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下一秒一个黑色影子出现在他面前。 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影，她咧着大嘴，五官都是死灰的颜色，两节身子在空中向下飘动，似有肠子等内脏拖在地上跟随着扭动。 随着朝瑶手印的加快，女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她就是死者李璇。 李璇的冤魂现形，在余乐风震惊之际，张牙舞爪的朝他扑来。 “靠！” 余乐风目眦欲裂的咒骂一声，连滚带爬的朝旁边躲去。 只是他的动作再快也快不过鬼魂，眼看着李璇的双手即将掐住他的脖子，他惨叫一声后……穿过去了！？ 李璇穿过他的身体后也疑惑不解，但不妨碍她转过身来继续攻击，只是人和魂体总归是不同的，她并不能真正的触碰到对方。 余乐风一个鲤鱼打挺蹿到朝瑶身后，急切的喊道：“大师，你快制住她啊！她要杀人。” 朝瑶安慰的拍掉他抓着自己衣服的手，“放心，魂魄是无法伤人的，除非……” “除非什么？”他的心顿时被吊起半米高。 朝瑶笑而不语，对李璇的魂魄念了几声，李璇狰狞的动作瞬间僵在原地，渐渐平和下来。 余乐风震惊不已，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耳边仿佛听到了“咔嚓”的破碎声，那是世界观碎裂的声音。 “你会说鬼话？” “你才说鬼话呢！” 朝瑶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继续对李璇的魂魄询问，“你可记得这个地方？” 李璇摇头，灰蒙蒙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余乐风，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余乐风不敢抬头，背脊的凉意令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见过那么多大场面的他依旧缓不过劲来，这是他第一次见鬼魂，没晕过去已是心态强大了。 他小声询问：“她在家中遇害的，怎么会想不起来呢？” 谁知话音刚落，李璇再次狂暴起来。 “别过来，我不问了总可以吧！” 朝瑶轻笑，微微挥手，李璇再次安静下来。 “你可记得遇害当天遇到什么人或者发生什么事吗？” 第6章 这里不欢迎骗子 李璇茫然的愣在原地，半晌后摸着心口摇头。 余乐风忐忑不安的盯着对方，“她这是什么意思？” 朝瑶的眉头紧锁，“她被人挖了心脏，连同记忆都没有了，因此不记得自己的住所，只记得自己死前遭遇了非人的虐待。” 余乐风深吸了一口气，“那岂不是找不到任何线索？” 朝瑶沉默不语，而是走到了厨房，那是一个开放式厨房，所有东西一目了然，但有一点奇怪，这里是整个屋子最干净的地方，这就有点奇怪了，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你们找到凶手行凶的工具了吗？” “找到了，是一把剁肉刀，但是上面没有指纹，只有死者的血迹。” “没有指纹？” “对，不仅是凶器上没有指纹，就连屋内凶手也没有留下任何信息。” 说完，现场陷入久久的沉默，朝瑶望着地上几个从卧室延伸到客厅，最后被拖拽到卫生间的血手印愣愣出神。 “你们调查过死者用小号拍摄的视频吗？” “调查了，询问了所有那个时间段进入小区的快递员和外卖员，他们都没进入过死者的单元楼。我们还找到距离单元楼最近的一个监控，在那段时间的确有一名外卖员曾出现过，但是只有十几秒就离开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人经过。” 余乐风顿了顿说：“不过在我们排查过程中，有一个快递员曾看到一名穿着黑衣服的男子进入死者所在的单元楼。” “什么时候？” “晚上七点半左右，因为单元门松散，那人拉门的时候还被晃了一下，所以他记忆犹新。但是……”他欲言又止。 “嗯？” “我们查了查了一楼住户的防盗锁上的监控，并没有人经过。” 因为那门是正对单元门的，无论是坐电梯还是走楼梯，只要有人路过就一定会看到，但现在他们却查不到任何踪迹。 余乐风目光扫过李璇的魂魄，小声嘟囔道：“总之就是很离奇。” “我能看看那个视频吗？” 朝瑶仔细的看过视频，很快发现有一段视频晃了一下。 “在这里！” 几人凑上前查看，但视频始终是空荡荡的单元门，并没有人进入的画面。 朝瑶眼疾手快的将画面定格在一处，“这里，有风。” 经她一提醒，这才发现单元门外的风是晃动的，但是在单元门前的几枝树叶却是纹丝不动。 “有人剪辑过视频？”余乐风愕然，但鉴证科并没有提出视频有问题。 朝瑶摇头，她发现有点像道门的手笔，一叶障目。 顾名思义就是一种遮挡视线的障眼法，只需要将写有符文的纸撕碎，就可以挡在前方的镜头，让视频无法录到有人进入单元楼的痕迹。 视频中天色已黑，有人躲在黑暗的死角是不会被防盗门上的监控拍到，等将其遮挡了就可肆无忌惮的随意进入，就算事后警方调查也无从考究。 闻言，余乐风震惊万分，不以为意的勾了勾嘴角，暗自腹诽她故作玄虚。 “有这么神奇吗？你别忽悠……” 瞬间，朝瑶抽出一张符纸，只见她口中默念，符纸碎成粉尘，她的声音传来：“你还能看见我吗？” 余乐风早已经掉了下巴，眼前的大活人瞬间消失，他不信邪的拿出手机，镜头内依旧是一片空白，并没有朝瑶的人影。 “这……” 下一秒，朝瑶现身，她就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世上真的有这么神奇……”他该说什么道术？法术？还是魔法？ “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切勿孤陋寡闻。” ！！ 那是什么眼神，好好的姑娘，可惜长了张嘴。 “这么说凶手会道术？” “不无可能，但也可能是别人给的符纸，你们可以朝着这个方向去查。” 余乐风暗暗点头，这的确是一个方向，转头吩咐道：“查一下最近跟死者来往过密的男子，有道术有关的。” “男子？警方已经锁定嫌疑人了？” “割除乳房、敲碎子宫，凶手的作案手法充斥着强烈的性信息，因此我们推断凶手是男性，杀人动机就是感情纠纷。” 余乐风说出自己的判断，但是看到朝瑶的表情后他犹豫了，“你有不同的见解？” “阴爻在上，与死者有过节的是女性。”朝瑶断言。 余乐风脸上的神色变得肃穆起来，喃喃自语着：“但是女性怎么有力气将尸体拦腰截断？” 朝瑶默然颔首，眼中闪过若有所思。 这时余乐风的手机响起，“验尸报告出了，好，我这就过去。” 法医部，法医齐木槿盯着朝瑶问道：“这位是新来的警员？” 余乐风尴尬的解释，“不，她是与本案有关的相关人员，她就是来旁听的。” 他越说越没有底气，毕竟朝瑶不是内部人员，刑事大案不应该让她参与，只是那些离奇的事情他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余乐风，你应该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法医部，听验尸报告的吧！”齐木槿不赞同的喝斥，这个余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不……” “我知道你，你是发出死亡预告的相术师。”齐木槿微眯着眼睛，毫不客气的驱赶道：“这里不欢迎骗子，请你离开。” 余乐风急了，忙不迭解释：“不是，木头你听我说……” 齐木槿目光带着不容置疑，“相术师本来就是骗子。” 朝瑶面无表情，一双犀利的眼睛凝视着他。 骗子？ 朝瑶的目光落在齐木槿的名牌上，嘴角似是而非的扬起，“齐法医，你之所以不相信相术师是因为你奶奶曾经被假道长骗过财吗？” 齐木槿瞳孔猛然一缩，目光冰冷的问道：“你调查我。” 两人四目相对，无形的电流在空中碰撞，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大战一触即发。 余乐风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你……你们不要……” 他的话未说完，只听朝瑶继续说道：“你奶奶被骗了867373.97元后承受不住自我指责和压力，选择跳楼自杀。” 余乐风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这还能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吗？他忍不住凑到朝瑶身旁小声询问：“你真的调查过呀？” “不需要，看齐法医的面相就能算出来。” 余乐风震惊，“这木头在你面前岂不是像脱光了一样？没有一点隐私。” 齐木槿骤然脸上一热，这是什么虎狼之词，怒视某个口无遮拦的家伙，不会说话就闭嘴。 “齐法医对相术师有意见没问题，但你不该一杆子打死一帮人，毕竟每个行业都有老鼠屎。” “破案的事是警察的工作，而我们法医就是帮死者说话的代言人，我不认为你能帮上什么忙。” 齐木槿舌尖抵着上颚厉声拒绝，转头对着余乐风留下最后一句话，“余队，你身为刑侦大队张应该明白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警队有警队的规章制度，别因为一个招摇撞骗的骗子再被通报。”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朝着办公室走去，生人勿近的模样杜绝任何闲杂人等进入。 “如果我能让你见到死者呢？” 第7章 法医和相术师的针锋相对 齐木槿骤然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的看向她，似在探究她话的真伪。 余乐风在一旁帮腔道：“木头，她说的是真的，我已经见过了。” “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在他面前闪过，一瞬间的心神俱颤过后，他深深的看了二人一眼，“跟我进来吧！” 余乐风扬起大大的笑容，“大师，果然还是你厉害。” 他没看到齐木槿紧紧攥起的拳头，但朝瑶看见了，她朝黑影微微一笑，闲庭信步的跟了上去。 办公室内，三人对面而坐，这次齐木槿没有立即质问，而是将一份验尸报告交给余乐风说：“死者的死因是流血过多窒息死亡，生前曾遭遇殴打、烟头烫、拔甲、倒挂等虐待，但从伤痕的角度来看，是死者自己所为。” “之前你就说过是自残，但这种角度怎么自残？” “你可以看死者身上的伤痕，鞭伤等角度由上向下往内侧延伸，只有死者自己动手才能形成这种伤痕。至于背部的烟头多数集中在中下部，伤痕左轻右重的是右手所为，右手的手指上还有烟头烫伤的痕迹，提取了部分组织化验，证明与背部伤痕一致。” “至于指甲……”他顿了顿继续道：“她是自己咬下来的，我们在死者的牙缝中找到指甲的碎片和死者的血迹。” 余乐风倒吸一口凉气，“这么狠？”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死者腰部的伤口是被一刀切，凶器非常锋利，并且长度覆盖她的腰身，我们模拟了一下凶器，就是后一页的图片。” 余乐风翻过去一看，瞠目结舌的道：“狗头铡？”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铡刀，包青天的三口大铡刀是小说的艺术加工，而这种刑具最早来源于周朝时期，由最初的大钺演变而来。”朝瑶无视两人探究的视线，徐徐说道：“腰斩在古代是一种极其残酷的刑罚，凶手痛恨死者，因此即便死者死了也无法消除对她的仇恨。” 余乐风脑中灵光闪过，忽然想起两人曾讨论过的凶手的男女问题，不由陷入沉思。 “伤口干净利落，即便用铡刀想一次性腰斩也需要不小的力气，凶手的力气很大，惯用右手。” 空气变得安静，齐木槿沉默片刻继续道：“整个虐杀过程两小时，凶手手法熟练，他善于制造自残痕迹，绝对不是第一次杀人。” “没错，除了死者，凶手已经杀过两个人，都是女性。” 余乐风二人眼睛一亮，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我算的。” “那两名受害者在哪？” 朝瑶一双明亮的眸子直勾勾的凝视面前的人，“我需要看到死者的尸体。” 齐木槿目光虚晃，想到刚刚自己看到的黑影，难得没有反驳，对她的要求不置可否。 余乐风焦急的催促，“木头，除了这些还有什么线索？” 齐木槿沉吟道：“封闭死者七窍的是一种油性大的树脂，常用于首饰的制作。” “这算是个指向性的线索，能用到树脂的人并不多。”他瞬间在心中划定调查范围。 “没错，除此之外我们在死者的腹腔找到子宫的组织，根据其剖面细胞显示，死者的子宫曾被冰冻过，然后再用重物敲成碎片，和那些被清洗的内脏一同放回胸腔。” 这不就是朝瑶算出来的吗？她曾说过死者的子宫被敲碎，当时自己还暗嘲她子宫怎么可能敲碎，结果事实证明确有其事。 余乐风在几次震惊后已经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淡定自若的问道：“还有死者胃里的东西呢？” “死者胃里的大便是死者死后有人塞进她胃里的，在胃上有细小的切口。” 余乐风了然的点头，和他的猜测同出一辙，如果是食用，那被倒吊放血的时候应该都吐出来了，肠胃里应该没有才对，但是凶手为什么要将大便塞进她的胃里呢？ 突然，朝瑶抬头看向他们说道：“你们应该化验一下大便。” 齐木槿狐疑的扫了她一眼，迎着余乐风不解的目光下答道：“化验结果在这。” 说着，他翻到下一页，那是死者胃里大便的化验报告。 余乐风细看一眼，“是人的大便？还是男人的。” “没错，根据dna排比是男性，但是我们暂时未能从数据库里找到匹配对象。” “能将大便放在死者胃中，必然是凶手所为，那凶手是男性？”余乐风看了沉默的朝瑶一眼，“数据库里没有说明他没有案底，我们可以在死者的男性友人中逐一排查。” “凶手是女性。”直到此刻，朝瑶依旧坚持自己的判断。 “办案是要看证据的，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定性。”齐木槿拧眉反驳，如果不是刚刚亲眼所见，他根本不会让朝瑶进他的办公室，更别提验尸报告了。 “我的卦象不会骗人。” 两人互不相让，一个建立在科学的判断上，一个建立在玄学的奥秘上，空气中的气息再次变得针锋相对。 余乐风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两下，忙不迭打圆场说：“木头，你还没说缺失的心脏呢！” 齐木槿收回视线肃然道：“通过死者心脏附近的内壁组织切片可见，死者的心脏是生前被人徒手挖出来的。” 余乐风骇然，“徒手挖出来的？” “没错，只可惜没有留下凶手的皮屑组织，他当时应该是戴着手套作案。”齐木槿看过凶案现场照片，痕检那边也一无所获，料想凶手拥有完善的反侦察意识，在作案前就做了万全的准备。 余乐风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这个案子不会那么容易解决，凶手的动机和手法都是谜团。 “凶手拿走她的心脏做什么？” 无论是现场还是死者的尸体内都没有找到心脏的踪迹，那就可能是被凶手带走了。 “凶手拿走心脏，必然是心脏对她来说有用，满足她的报复心理或者还有其他用途。” 朝瑶的话令二人陷入沉思，半晌后余乐风才愁眉不展的嘀咕，“还有一点我始终想不通，凶手能伪造死者身上被虐打的伤痕，但是指甲和背后的烫伤又的的确确是她自己所为，这是为什么？” 在他看来，这份验尸报告就是矛盾的，又是自残又是虐待的痕迹，让案子更加的扑朔迷离。 “有人控制了她。” 齐木槿难得正眼看她，“什么意思？” “她说她还记得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 ？？ 第8章 凶手的死亡预告 齐木槿一时间没有理解她话中的含义，但是余乐风却听得真切，是那位冤魂在说话。 然而当余乐风将此事告知齐木槿，当即引来他的嘲笑，“你说是死者告诉你的？” “对。” “如何证明？” 朝瑶眸中顾盼生辉，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看死者的尸体。” 半小时后，三名身穿防护服的人站在解剖室的尸体前。 全身防护下三人只露出一双眼睛，其中一人说道：“我已经满足你的要求，你现在可以解释为什么非要看到尸体？” 说话的人是齐木槿，他对面站的就是朝瑶。 不过此时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尸体身上，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齐木槿不满的低吼，“说话！” “别急，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话毕，朝瑶径直走向尸体，轻轻拉起死者的手，在她的胸前比划着奇怪的手势。 “她在做什么？” 余乐风二人站在后方默默看着，只要不破坏尸体，其他事情还能容忍。 “招魂？祈福？咱们看着就知道了。”他说的肯定，目光却不住的四处打量，当初那位忽然出现可是差点将他吓得魂飞天外，这次他要小心行事。 朝瑶的动作持续不过一分钟就停了下来，她看着上空缓缓开口，“回来吧！” 下一秒屋内温度骤降，瞬间周身的空气都仿若凝结般令人喘不过气来。 齐木槿瞳孔微缩，那个稍纵即逝的黑影再次出现在眼前，这次的黑影更加清晰真实，那与死者一模一样的脸才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根源。 只见黑影悬浮在尸体上方，两者间似有无数丝线相交，但到后面黑影几乎覆盖了全部，更像是吞噬。 齐木槿下意识的想要阻止，但话到嘴边就像卡壳了一般，无论怎么用力都说不出来。 侧头看余乐风，也是同样的遭遇，两人脊梁一寒，惶恐不安涌上心头。 只有朝瑶泰然自若的看着，直到黑影变得虚无，她素手一挥，黑影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鬼呢？” 朝瑶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到二人面前说道：“死者的心脏在城中区。” 最怕空气突然变得安静，看着余乐风和齐木槿屏气凝神，如临大敌的模样，朝瑶狡黠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笑了。 “怎么，怕了？” 一句话如同踩了两人的尾巴，余乐风正要跳脚反驳却因麻木的双腿险些跪在地上，幸亏被旁边齐木槿扶住才避免在朝瑶面前出丑，损了他刑警的威严。 看着齐木槿镇定的神色，他忍不住暗自腹诽，只是当他触碰到齐木槿的手时心中那些槽点也随之烟消云散，这小子也就表面淡定，手心的汗都可以挤出一杯水了。 他努力稳住自己的呼吸，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故作镇定道：“怕？怎么可能！只是没想到你连死者的心脏都能算出来。” 朝瑶忽略他声音中的颤抖，朝着二人微微一笑，“那是死者唯一被带走的东西，她……自然感受的到。” 这一刻齐木槿似乎明白她为何执着要看到尸体，所谓的还魂术比他眼见的还要震慑人心。 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却有着无人能及的可怕之处，举手投足间释放的能力颠覆人的三观。 余乐风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他试探的问道：“你说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那么她还能感受到其他东西吗？” “目前线索太少。”她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光芒，“如果后期我能参与案件的调查，应该会有更多有用线索。” 她分明是趁火打劫，齐木槿努力压抑着心中不平，不过他也知道生气没用，让不让她参与调查全看余乐风的安排。 余乐风和齐木槿交换了一个眼神，他在围观了一场视觉盛宴后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其实就算她不说，自己也会邀请她一起调查。 他轻咳了两声，“这事没问题，但调查中你要服从我们警方的安排，不可擅自行动。” “当然。”朝瑶狡黠的笑笑：“所以咱们先把悬赏金结一下吧！” “你不是不要吗？” “我什么时候说了，小心我告你们虐待童工，起码要给我这个数。”朝瑶伸出一根手指头在他们面前比划。 余乐风被气的一个倒仰，“给给给！不就一千嘛！老子自己掏腰包给你。” “切，你打发要饭的呢！我要一万。” 余乐风：“……” 谁家要饭的上来就要五位数。 “给给，都给你！” 朝瑶拿到钱后喜不胜收的塞进口袋，伸手请道：“你可以说说警方查到的线索了。” 余乐风磨牙，他这是请了个大爷。 “目前我们有这么几条线索，一是死者被腰斩的闸刀去哪了？现场并未发现，由此可见是凶手带走了，我们需要加大排查小区进出人员随身携带的物品。二是查明封闭死者七窍的树脂的来源。三是对城中区进行摸排走访，那里是市中心，凶手将死者心脏带去那不外乎两种可能，那里是她工作或生活的心理安全区。四是死者最后一则死亡视频中敲门的人。五是死者胃中大便的所属者，极可能就是凶手。” 三人对着这几个疑点陷入沉思，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齐法医，这是现场采集的碎肉组织和指纹信息。” “给我吧！” 齐木槿接过来翻看起来，凝思片刻将报告交给二人，“你们看看吧！” 首先是那些被剪碎的衣裙，用的是死者家中的尖刀，上面只有死者的指纹。 其次是第二次去现场发现的那些生蛆的碎肉，根据dna化验证实那不属于死者李璇，而是其他女性的。 “根据肉块的腐烂程度来看，肉块脱离主体超过五天，可惜警方未能在信息库大数据中找到肉块的所有者。” 朝瑶笃定断言，“她死了。” “是你说的两名死者之一？” “对。” 齐木槿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拿着另一份报告说道：“这组指纹信息是从寄到警局的信件提取的，红色印记是普通的印章颜料，指纹印的周边纹理清晰，但是中间模糊不清，因此无法通过指纹查到人。至于剪裁的字体都是取自南湖都市报，上面没有留下其他线索。” 朝瑶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谁寄的信？” “不知道，应该是恶作剧，跟案子无关。” “让我看一下原版。” 齐木槿不疑有他，从一沓文件中抽出一份证物袋递了过去。 朝瑶的手碰触文件的瞬间，寒气骤然不受控制的窜动。 “这是凶手寄来的死亡预告。” 第9章 有死者的气息 “什么？你怎么看出来的？”余乐风二人眼中带着不可置信，实在看不出信件的特别之处。 朝瑶眸光意味不明，纸张上除了有“夜幕三分时，人居天上客，娇女轻吟唱，红色惹尘埃”，就剩下一个数字日期，正是今天。 “信纸上的指印留有凶手的气息，所谓的夜幕三分时是指三更子时，结合下方的日期就是今晚11点到凌晨1点。人居天上客，娇女轻吟唱，红色惹尘埃则代表有女受害者在家中遇害，杀人的手法和这次相同，虐打后放血。” 朝瑶唇角扯起一抹讽刺的笑意，眉宇间透露出一丝冷漠和不屑。 “这是一封死亡预告，她这是没将我们警方放在眼里。”余乐风怒不可遏，当即就在齐木槿的办公室打开了南湖市电子地图，随着手指划动定在城中区。 “这里是贸易中心，商区、住宅楼多不胜数，上班族和居住人口高达百万，排查起来无疑是困难重重。”他看了看手表，距离晚上11点还剩二十多个小时，以他们现在警力根本无法完成。 齐木槿也不禁眉头紧锁，“如果能缩小排查范围就能事半功倍。” 朝瑶这时抬头看向余乐风，“死者生前活动轨迹你们有调查吗？” 余乐风愣了愣，连忙答道：“当然。” 据他们调查得知，李璇是一名生活博主，除了每段时间的生活好物分享外，还有规律健康的作息，并不需要特地调查就能从其博客上了解的一清二楚。她每天早上都会晨练，然后在附近的早餐店吃早餐，之后在家写文案，下午会去购物或者公园，晚上将拍摄好的视频剪辑合成发布到网上，跟网友直播连线交流。 余乐风如实说道：“她的生活很规律，除了相熟的朋友，并没有跟其他陌生人交往，平时逛街也都是独自一人，身边没有可疑人物。” “李璇的家在地铁口，距离城中区并不远，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去这几处逛街，她与凶手很可能就是在这些地方认识的。”朝瑶用笔将李璇常去的地方在地图上画了出来，这是她与凶手的交集点。 一边说着，她拿着水杯的手一边暗自摩挲着，水在杯中微微晃动，她喃喃自语道：“这个凶手不仅仅是为了杀人，她还有其他目的。” 凶手行凶背后一定有着某种逻辑和目的，只要他们能破解凶手的心理和杀人动机，就能找到更多线索就能锁定受害者目标。 她决定将这个案件作为自己的重点调查对象，她相信，只有通过深入的调查和分析，才能找到凶手的蛛丝马迹。 “报复，凶手杀人手法凶残，带有强烈的报复情绪。” “死者家中财物并没有丢失，警方根据目前现有证据初步判断为情杀。” 朝瑶目不转睛的凝视，手指在圈起来的地方依次划过。 她的行为落在齐木槿眼中像极了故作姿态，也更像故作玄虚，心中对朝瑶看法依旧是偏见大于认可。 “着重排查这里。” 朝瑶指的地方是城中区一座最大的休闲娱乐广场，卡诺世纪广场。 余乐风半信半疑，“你确定？” 朝瑶巧笑嫣然，点了点时间柔声道：“你还剩20个小时。” 余乐风唇角绷得紧紧的，“行，就按你说的办。” 这一天，南湖警方倾巢出动，对卡诺世纪广场展开了全面的调查。 他们仔细搜查了广场内的每一个角落，调查了每一个员工和顾客，排查工作紧锣密鼓的进行。 朝瑶站在广场的中央，眺望着四周，这里的气息是混乱的，她侧目看向黑影，微叹息一声呢喃道：“这里你去不了，放心我会帮你找到的。” 她的声音太小，余乐风在旁边都没能听清楚，“你说什么？” “我们进去看看。” 进入商场内，余乐风看着拥挤的人群，一个头两个大，根本无从下手。 “从哪开始？” 嗅触着人来人往混杂的气息，朝瑶一时间也无法分辨。 “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你最喜欢哪个？” “啊？”余乐风错愕的看着她，似乎在问她在闹啥呢？ “快说。” “南，我喜欢南方。” 朝瑶点头，蹲在地上写写画画，不一会儿一个简易的八卦阵画了出来。 “这是什么？” “指南针。” “……” 别欺负他没文化，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听说用八卦阵当指南针的。 看着那八卦，余乐风眼中满满的求知欲，一双晶亮的眼睛就快将朝瑶燃烧，“你要是再不解释科普，我可就要造谣了。” 朝瑶头也不抬的调侃，“造谣犯法。” “……” “以南为坎，我们要找的人应该在……”朝瑶沉思片刻，步伐轻盈的朝着东北方走去。 越靠近越能感受到那股压抑的阴森寒气，朝瑶眼底精光一闪而过，那是黄泉路上的味道，凶手就在此地。 余乐风安安静静的跟在她身后，两人停在一家名牌手表的店门口。 他环顾四周，店内三名女性导购员在擦拭柜台和商品。 “这里？”说话间，他已经走了进去。 “先生你好，请问喜欢什么款式的手表，我可以给你推荐？”导购热情的接待，不断介绍着店里的手表款式。 余乐风正要表明身份，突然朝瑶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对导购笑道：“姐姐，我想和男朋友买情侣表，请问有什么好的推荐吗？” 余乐风不敢置信的瞪眼，在被朝瑶很掐一把后立即领悟了，配合的说：“嗯，买情侣表。” 导购笑吟吟的看着二人，将他们带到其中一个展柜前介绍。 余乐风不知朝瑶想干什么，只能尴尬的给手表挑刺，换了一对又一对。 “你看看有喜欢的吗？” 朝瑶失望的摇头，“这些我都不喜欢，你们家不是来了限量款吗？我看看那个。” 导购一听顿时笑开了花，“好的，请稍等。” 说完，她走进后面的储物室寻找。 余乐风抓紧时间凑到她耳旁询问，“她是不是有问题？她是凶手？” 朝瑶翻了个白眼，“想什么呢！我们当然是来看表的。” “你……” “表上有死者的气息。” ！！？ 第10章 三颗心脏 这时导购拖着一个精美的盒子走出来，朝瑶看到后眼睛一亮，“这表看起来还不错。” “小姐您真有眼光，这是我们新来的限量款，国内只有五对。” “哇！这么稀有，应该没什么人碰过吧？” 导购员呆愣片刻，虽然听她的话有些奇怪，但还是回答：“当然，这对表昨天才到南湖的，还没有上柜。” 朝瑶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除了你，还有谁碰过这对表？” 导购终于察觉到不对，警惕的看着二人询问：“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 见余乐风无动于衷，朝瑶没好气的怼了他一下，他这才拿出警员证道：“我是南湖市刑侦大队的队长余乐风，现在怀疑你跟一起刑事案件有关，请配合调查。” 三名导购员吓得魂不守舍，结结巴巴的说与自己无关。 “谁还碰过这对表？” 三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们经理，高伟弘。” 据店员所说，朝瑶带着余乐风直奔经理高伟弘的住处。 余乐风莫名其妙的跟在后面，他满腹疑惑，喋喋不休的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时间耽误不起。” 开始说广场有问题的是她，刚进去又离开的也是她。 朝瑶没有说话，只是坐在警车上理所当然的吩咐：“开车。” “……”余乐风的后槽牙被磨得嘎吱作响，深吸一口气，开车。 很快他们来到高伟弘的家门口，只是敲门后屋内并没有动静。 “不在家吧！” 朝瑶凑到门上闻了闻，直接说道：“找人开门。” “啥！？” 半个小时后，防盗门打开，屋内空无一人，朝瑶环视四周，径直朝着厨房走去。 “喂，干什么去？” 余乐风急忙追上去，就看到她从柜子底层找出一把剁肉刀。 “你怎么知道这下面有刀？”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劝你现在尽快封锁现场，这把是腰斩李璇的凶器。” 余乐风顿时瞠目结舌，忙不迭的拨打电话请求支援。 很快警方抵达现场，痕检的警员用鲁米诺喷洒后，剁肉刀的木柄接口处显现出极微量的血迹痕迹。 “余队，是人血。” 余乐风错愕的看向朝瑶，“怎么回事？难道这个高伟弘是凶手？” 朝瑶摇头，她走到客厅，博古架上摆着一些精美的饰品，她随手拿下一个盒子，里面放着干花、宝石、昆虫标本等物品。在盒子旁边是一些不同形状的硅胶，看起来像是模具。打开下方的柜门，里面摆满了瓶瓶罐罐，打开后立即闻到一股带着木质气味的清香。 “这是……树脂？”余乐风拿着瓶子晃了晃，黏稠的液体呈琥珀色，“这不是封闭李璇七窍的东西？” “同类型的东西，想知道是不是就去化验成分。” “那当然，这还用你说。”余乐风翻了个白眼，他就是干这行的，他能不知道流程？ 朝瑶美目含笑，“我是怕你有了预设立场。” 余乐风一愣，别有深意的看向她低声问道：“老实说，你是不是也干过刑侦？” 朝瑶茫然不解，但还是认认真真的回答：“我上学学的是风水学，不是刑侦哦！” “……” 看他脸上五彩斑斓的神情，朝瑶心中暗笑，人她没抓过，但是鬼她抓过不少，算是有异曲同工之意吧！ 在客厅徘徊，她的目光忽然落在一个空白的水晶相框上，相框背面写着g&l。 “建议你提取一下高伟弘的指纹和dna，也许你会有意外收获。” 余乐风沉默，这件事痕检科的人已经在做了，他的视线也不由被相框上的英文缩写吸引，脑中灵光一闪，莫非g代表了高伟弘，而l则代表死者李璇？ 两人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警方搜证的同时，余乐风到物业寻找高伟弘离开的视频，他是上午九点半步行出门，并未坐公交车和出租车，可见去的地方应该在方圆三公里内。 “余队，高伟弘28岁，大学毕业后在卡诺广场当售货员，去年刚刚当上经理。他的私生活混乱，同时交往了三个女友，经常看到他带不同女友回家，其中就有李璇。” “李璇是高伟弘的女友？” “嗯，有他们二人一同吃饭逛街的视频，上半年李璇曾陆陆续续给高伟弘转账十七万。” “余队！”小陈气喘吁吁地跑来，“高伟弘家地下室有新发现。” “走。” 此时朝瑶站在地下室门口，里面杂乱的物品被清理出来，十几个箱子堆放在一起，其中一个被打开，里面装的全部是各个奢侈品牌的手表，价值均在十万以上。 而地下室只剩下最里面的货架，架子上下是一些包装袋，中间部分则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三个五十公分高的玻璃罐，罐内是淡黄色的液体，一坨不明物品沉在底部，远远的看不真切。 余乐风来的路上已经知道这次又是朝瑶找到的，一看到她就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称赞道：“你可真是我们的福星啊！” 办案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找线索如此顺利，不外乎他喜出望外。 “怎么不进去？” “里面的是证物，我不是警察不合适。” 余乐风顿时对她高看一眼，“那我先进去看看。” 货架上布满了尘土，唯独摆放玻璃罐的那一层是干净的，经常被人擦拭。 余乐风用手电筒照亮，这才真正看清罐内的东西，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那竟是三颗心脏。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地下室都是杂物，并没有其他东西。” 余乐风点头，“让人提取罐子上的指纹，把这里给我仔仔细细的查一遍，一根毛都不要放过。” “是。” “小陈，立即联系法医过来。” “是。” 余乐风沉思片刻肃然道：“高伟弘有重大作案嫌疑，立即分派人手全面排查他的去向。” “是。” 当他退回门口，却发现朝瑶从杂物中拿出厚厚一叠黄纸和折叠的金元宝。 “发现什么了？” “这些东西……” “拜祭用的东西，很常见。” 朝瑶对此不置可否，“我能拿两张吗？” “这……等我们调查完了，如果没人认领可以给你两张。” “好的，多谢！”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齐木槿逐一查看了三个罐子，神色严肃的说道：“罐子里装着福尔马林，这些心脏确定是人体心脏，从腐化程度看，被挖出的时间间隔不超过一个月，心脏没有生活反应，可以确定是死后被摘除的。” “这里面有李璇的心脏吗？” “现在还不能确定，要进一步切片化验才能知道。” 余乐风揉着发痛的眉心，“那麻烦你尽快出具三个心脏的dna报告。” 齐木槿点头，收拾完东西将三个罐子带回法医部做详细化验。 “你们是谁？为什么私自撬了我家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