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水踏歌一流年》 楔子 即使拥有全世界,没有她,你依旧一无所有 a市世纪云顶会展大厅二楼,各界名流绅士云集一堂,现场华灯点缀,珠光宝气;一场以筹建希望小学为名的大中华慈善拍卖会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殢殩獍伤 随着拍卖会的开始,现场气氛逐渐变得严肃,处处弥漫着一股硝烟;众人在相中自己心头之爱时,没有相互谦让,纷纷举牌争夺,不出一会儿,便筹备到数千万元的善款。贵宾席上,男人漠然看着拍卖台,面对一件比一件珍贵的拍卖品,波澜不惊,没有丝毫动容。 另一边座位上,年轻躁动的陈信旋,时不时张望着男人的位置,眼眸带着几分轻屑,继而转向拍卖台,眉宇间透着一丝不耐。 两人一动一静,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待结束又一轮的拍卖后,司仪送上一架略带陈旧的大提琴,大屏幕上,s&g的logo被无限放大,除了那两个男人以外,现场唏嘘声一片,似乎没人看出这架大提琴的价值。 现场音乐转换为大提琴独奏,当熟悉而低沉的音乐弥漫整个空间,原本喧哗的现场逐渐安静起来,林庭延视线一直落在大屏幕的大提琴身上,脑海中,尽是那张娇俏的容颜。 待公证员介绍完毕之后,一番抢夺拉开帷幕,价格从十万被拉开至一百万,价格被越抬越高,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那让人心痛的音乐,林庭延修长的手指在口袋里泛白成拳,沙哑的喊了一声身边的老周。 老周会意,只是还未来得及举牌,隔壁的陈信旋再次举牌,挑衅的看了林庭延一眼,仿佛有意与他作对一般。 林庭延并未理会陈信旋,似乎势在必得似的跟价,随着价格一直被抬高,原本几个喊价的人逐渐停了下来,现场仅剩林庭延与陈信旋一直咬着不放。 “我出五百万。”陈信旋气恼道。 林庭延的视线没有半分移动,那耳熟能哼的音乐,疼痛席卷他的感官,凌迟了他的心。 “一千万。” “美金。” 林庭延话音刚落,现场一片哗然,陈信旋怒瞪着他,“shit,疯子。”骂了一声粗话,最终不甘的放弃。 拍卖会结束,林庭延亲自背着大提琴走出会展厅大门,陈信旋疾步从他们身边走过,忽然停下脚步看向林庭延,单手插着口袋,眼神轻佻。 “一千万,美金!”陈信旋冷笑。 “你tm简直就是个疯子。” “怎么样?听着她亲手拉奏的音乐,看着她的大提琴被拿出来拍卖,有没有一种被凌迟的感觉?我告诉你林庭延,我tm就是要看着你自责,看着你痛苦;得到这个大提琴又如何?” “即使拥有全世界,没有她,你依旧一无所有。”陈信旋瞪着林庭延,气愤了一通,随后甩手转身大步离开。 林庭延由始至终都沉默着,他不否认陈信旋的话,少了她,他的世界黯淡无光。轻手抚上琴盒,清冷的眼眸低沉了几分。 舒歌说,她累了,不爱了。 然后她消失了。 她说,假如她不爱了,全世界的人也找不到她。 然后,他失去了她。 “先生,回去吧。”老周将雨伞承载林庭延头顶,雨忽然越下越大。 车子在公路上缓慢行驶,林庭延将大提琴抱在怀里,心痛得无法呼吸,布满血丝的眼眸逐渐湿润。 舒歌,我们回家吧。 当回忆没有了星光,年华都是无效信【1】 a市国际机场,舒歌单手推着行李车,背着大提琴略带狼狈的从机场通道走出,超黑大墨镜挡住了她娇俏的小脸,看不出此刻的表情。殢殩獍伤 前来接机的管家老陈连忙迎上前,接下她的重担。 “谢谢陈叔。”舒歌喘息着道了声谢。 “您客气了,这是我应该的。” “恭喜您,这一次的演出非常成功,不仅在新加坡,国内反响都很好,首长他们看见电视转播,高兴得合不拢嘴。”老陈微笑道。 “他们哪次不是高兴得合不拢嘴的。” “呵呵,看着小姐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他们就高兴。” 舒歌会心一笑,梨涡浅露,娇俏的小脸看不出喜悦;新加坡的演出,反响出乎意料的好,几乎达到她事业的顶端,只是心里依旧空落落的,一种无言的落寞,说不上来的感觉,舒歌恍惚的走着。 刚走出机场大门,老陈已经率先走过去为舒歌打开车门。 “小姐,请。” “哦,谢谢!” 舒歌回神,对老陈额首随后坐进车厢里,有些疲惫的靠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里想着,回家一定要好好睡上一觉,补足这段时间缺失的睡眠,从包里掏出手机,准备给家里报个平安,兰泽的电话已经打了进来。 “嗯,刚下飞机。” “什么?庆功?不用那么夸张吧。” “行,那….老地方见!”简单的几句话,舒歌便挂了电话,嘴角泛着淡淡的笑意。 一阵刺耳的鸣笛声,舒歌秀眉微皱,老陈呢? 舒歌弓着身体探寻着,车门忽然被打开,一抹高大的身影挤了进来,原本窄小的空间瞬间变得更加狭隘,空气也逐渐变得稀薄。 舒歌惊讶得愣住,他怎么回来了? 算起来,这是他们结婚后的两年,首次见到林庭延本人,说出来还真是可笑又可悲。 “你也刚刚回来?” 林庭延并不意外舒歌的存在,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问了一句,连个称呼都没有。 舒歌点头,算是回答,心里鄙夷,什么叫刚回来,说得她好像常年不着家似的,不对,似乎常年不着家的人是他吧。 林庭延并没有继续与她找话题,掏出手机报了一声平安,便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埋头工作。 舒歌握紧手中的手机,心口闷闷的,说不出的难受,不用想也知道,刚才的那通电话打给了谁。 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物,舒歌顿时倦意全失,其实她已经想好了,在飞往新加坡之前,就已经作下决定,只是还未来得及联系他罢了;如今他回来,是不是也想整理他们的关系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多的交流,老陈安静的开车,这种诡异的相处一直持续着。 恍惚间,车子已经开入颐和山庄;刚停下,林庭延就已自顾打开车门,拿着笔记本,率先走下车。 透过车窗,望着那高大的身影理所当然的走进屋子,舒歌眉头深锁,心里激动澎湃,脸上平静如水。 “小姐。”老陈担忧的喊了一声舒歌。 当回忆没有了星光,年华都是无效信【2】 老陈将他们的行李搬到房间,便被舒歌打发离开了,一时间,偌大的空间,仅剩他们两人。殢殩獍伤 临走前,舒歌问老陈,是不是家里都已经知道林庭延回来的事情。 老陈只对她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舒歌拧着眉头站在那,久久未能回神。对于她的婚姻状况,家里那边早已心生不满,只是碍于两家人的交情,当着面虽然客客气气的,其实心里早已积怨许久,特别是疼爱舒歌的二婶还有她的表哥,每每说起舒歌,是心疼又无奈,对林庭延恨得咬牙切齿。 林庭延回来了,他们又是持什么样的态度? 将两人的衣物整理摆放完毕,舒歌安静的坐在客厅煮茶,紧锁的眉头,从机场回来的那一刻,就没有松开过,心里头始终压抑着,说不出口。 她到底该怎么办?想不清,看不透。 林庭延围绕着屋子转了一圈,走回客厅,远远看见那一抹纤细,熟练有规律的动作,竟有些恍惚。 “怎么也没请个保姆?”依旧淡然的语气,简单利落的字语。 “我不喜欢屋子里有别人。”舒歌说着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林庭延接过茶,温和一笑,“这性子还是没变。” “不过,这么大的房子,竟然还能打理得那么好,你可真花心思。” 舒歌笑了笑,心里却是另一番滋味,你的视线从来都没有落在我身上,看得见我多少?对我又了解多少?这一句不没变,连她自己也不确定,是否真的没变。 “只是平时比较得空,心思倒是没花多少。” “你不是经常到处公演吗?” “还好,不会很经常。我一会儿要出去,你的晚饭…..”舒歌忽然想起,今晚跟兰泽的约会。 “没关系,一会儿我也要出去。” 林庭延淡笑着应了一句。 “未来一段时间,我都会住在颐和山庄。” 过了一会儿,林庭延再次开口。 “啊,长住吗?”舒歌惊讶的看着他。 见舒歌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林庭延皱眉,“我回我自己家住,还有分什么长住短住的?” 林庭延特别强调了‘回自己家’这几个字,舒歌惊觉,他才是这房子的主人。 “没有,你的房子,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舒歌说完,放下手中的茶具,起身走进房间,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搬到客房去住。 离婚,心头盘旋许久的念头,她狠得下心吗?抛开家族利益不说,这是她爱了多年的男人呀,真的可以就此洒脱放手吗?如果让她再选择一次,她一定不要嫁给他,一定不。 林庭延望着舒歌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沉默。 除了多了一些绿色盆栽,颐和山庄没变,只是她变了,当初填满爱意的眼眸没有了,如今的是淡然,清澈得让人看不透。 舒歌 嫁给我,你后悔了吗? 当回忆没有了星光,年华都是无效信【3】 避风港 坐落在a市城北的欧式小酒吧,名声不大,却从不担心客源问题,来这里的几乎都是老常客,不管有多忙,他们每天抽空过来小坐一会儿,哪怕只是坐着,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喝。殢殩獍伤 与其他酒吧不同,避风港没有喧哗的音乐,没有城市的糜烂之风,如名字一般,只是给孤独的人,一个舒心的避风港。 悠扬的钢琴曲,空气中流动着旋律。酒吧小舞台,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男人安静坐在那,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欢乐的跳动着。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醉在这欢畅而动听的音乐之中,难以自拔,唯独少了她。 阴暗的小角落,舒歌完全无心兰泽的音乐,一杯一杯烈酒往嘴里送。 父亲说,她不可以任性,要顾及两家的颜面。 可是这两年,他们不是已经看见了吗? 她爱林庭延,可并不代表,他可以肆意的践踏她的尊严。 她舒歌有她的原则,也有她自己的骄傲,可是偏偏就是这样,她败给了这个温暖的男人。 结婚当晚,她就已经知道,这个男人心中有着无可替代的女人,可尽管如此,她没有后悔,想着今后相处的日子很长,就算他是千年寒冰,她也能热火般将他融化;转眼两年过去,他从不给她机会,一丝一毫都没有。 “舒歌,别喝了。” 兰泽伸手阻止舒歌,大掌正好覆盖她的小手,气氛伴随着灯光,逐渐变得暧mei;看着她醉眼朦胧,清澈的眼眸透着无奈与心疼。 舒歌抬头,望着兰泽,泛着光亮的眼眸,尽是悲伤。 “阿泽,你不懂。” “你不会懂得。” 舒歌独自呢喃,并未注意到远处投来炽热的目光。 兰泽黯然。 林庭延嘴上与人饮酒谈笑,视线却一直落在远处的舒歌身上,当看见桌面上紧贴重合的两只手,深邃的眼眸,沉了几分。 “钢琴王子兰泽!” “今晚真是幸运,竟然能够在这里听见他的演奏。”陆闵完全沉醉在刚才抒情的音乐中,未察觉到林庭延的异样。 林庭延对着陆闵笑了笑,再次转过视线的时候,脸色变得铁青。 舒歌站起身,雪白的手臂缠上兰泽的颈脖,小脑袋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在他健硕的身体上蹭了蹭,意识不清的呢喃着…… “我不要了。” “阿泽,带我走。” “带我走。” 兰泽紧绷着身体,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啪!!~ 林庭延用力将酒杯一扔,玻璃桌发出巨响,高大的身影已经往那个方向走去。 “阿庭,发生什么事了?” 陆闵连忙起身跟了上去,惊讶着林庭延怎么会走向兰泽的那个方向。 林庭延走上前,在兰泽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扯过舒歌,将她扣进怀里,当闻到她身上难闻的酒气,不禁微微皱眉。 “你醉了。” 当回忆没有了星光,年华都是无效信【4】 “我没醉。殢殩獍伤” 舒歌抬起头,是她日夜思念的俊彦,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忽然自嘲的笑着甩了甩头。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这里是避风港。” “阿泽给我的避风港!” “这里不可能有他。” 舒歌丝毫没有理会男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嘟着小嘴,自顾自的说着。 避风港? 原来这酒吧还有这个含义。 舒歌的话,让林庭延脸色比原来更加难看了几分,愤怒的他忽然伸手抓住舒歌手腕,强迫她看向自己。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看清楚,我是谁。” “痛。”舒歌吃痛,整张小脸皱在一起。 “你是谁跟我有毛线关系呀。” “你…..”林庭延气结。 “舒歌喝多了。” 兰泽伸手上前阻止林庭延,看着他喷火的眼眸,没有丝毫惧怕,此刻他只关心舒歌一人而已。 “她说她痛。” “所以。” “请你放开她。” 林庭延眯着眼睛看着兰泽,握紧舒歌手腕的手不自觉加大了力道。 “你放开,真的很痛。” 舒歌再次吃痛,眼眸闪烁着泪光,林庭延动容,不自觉的松开手,只是依旧搂着她在怀中。 得到放松的舒歌,连忙挣脱林庭延最后的禁锢,躲进兰泽怀中,满脸委屈。 “舒歌,怎么样?还疼不疼?” 兰泽并没有顾忌一旁林庭延,而是低头检查舒歌刚才被握紧的手腕,看着通红的肌肤,眼眸盖不住的心疼,她是拉大提琴的人,双手要比别人来得珍贵,可是这个男人,似乎一点都不为她着想。 舒歌摇了摇头。 “我头疼。” “嗯….我,我要回家。” 此刻酒劲上来的舒歌,哪里还理得了那么多,熟悉的气味,她安心的靠在兰泽怀里,丝毫未理会旁边黑着脸的林庭延。 “好,我这就送你回去。” 兰泽说着,揽着舒歌的腰,扶着她准备越过林庭延离开,却被一把拦住。 “不麻烦兰先生了,毕竟我就在她身边;再说,你们这样搂搂抱抱,外人看见,难免闲话。”看着兰泽脸上停滞的表情,林庭延伸手小心翼翼的将舒歌搂进怀里,看着她乖巧的俏颜,再次开口,“你们都是公众人物,我想兰先生应该懂得什么叫流言蜚语。” 说完,一把抱起迷糊不清的舒歌,越过兰泽身边,大步向大门走去。 望着那消失的背影,兰泽的双手握成拳。 “抱歉,是我逾越了。” 林庭延,舒歌早已不是从前的她了。 当鸟儿羽翼丰满,总有一天,她会挣脱困兽的牢笼,飞往向往的天堂。 一旁的陆闵早已惊呆,完全不知道状况的他,看看兰泽,又看看刚才林庭延消失的方向;不明白刚刚归国的林庭延,什么时候跟音乐界的两位名家扯上关系。 特别是那位醉酒的女子,他们到底什么关系?值得他大动肝火的。 当回忆没有了星光,年华都是无效信【5】 舒歌摇摆着走进屋,高跟鞋随处一甩,歪斜着身体躺在沙发上,长发散落一片。殢殩獍伤 林庭延紧随其后走了进来,站在门口处远远的看着眼前烂醉如泥的女人,两年后的舒歌,倒是给了他不少惊喜。 想起她刚才下车的场景,披头散发,脚步轻浮,身影摇摆不定,灯光下活像半夜出游的女鬼。他想,这个女人真的是舒歌吗? 忆起刚才的场景,林庭延忍不住笑出了声。 记忆里的舒歌,是一个温婉恬静的美丽女子,与现状醉酒粗鲁的女人相比,他简直无法相信,她们是同一个人。 今夜他去见了舒歌的爷爷舒天言,临走前,老人家喊住他说,他只有舒歌。 他会意,对他点头后就转身离开了。 林氏中垣将正式从海外回归,准备在a市扎根,由于涉及行业较广,一切才刚起步,林庭延决定亲自抓牢这一块的业务;另一方面,两年了,他也该处理跟舒歌这段无爱的利益婚姻,给陪伴自己多年的陈茹默一个合理名分,所以他回来了。 可是回来了才发现,两年,一切早已超出他所掌控的范围。 “水……” “我要…喝水…” 舒歌忽然觉得*舌燥,剧烈的头疼,她又不想睁开眼睛,此刻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跟什么人在一起,记忆只停留在跟兰泽暧mei不清的时候,某个讨厌的男人出现了…… 林庭延冷着脸倒了一杯水,站在舒歌面前,她乱糟糟的头发打在脸上,红唇丰润,原来当年那个女孩已经长大,身上散发着成熟的女人味。 “阿泽,给我杯水。” “我口渴。” 舒歌翻了个身,自然而然的喊出兰泽的名字。 林庭延原本缓和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敢情这个女人现在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愤怒的他将手中的水全泼向舒歌。 “啊……” “你做什么?” 舒歌挣扎的起身,微红的小脸带着愠怒。 “我做什么?” “我让你清醒清醒。” 看着眼前清纯无辜大眼,林庭延愤怒的瞪着她,似乎要一口吞了她一般。 舒歌伸手抓了抓长发,有些烦躁,她这是在哪儿?这个凶煞的男人是谁?阿泽跑哪儿去了?怎么会将她一个人扔在这里。 “我怎么不清醒了?” “我清醒得很。” “那你说说,我是谁?”林庭延冷声问道。 “你这个人很奇怪,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呀。”舒歌说完,又往后一靠,紧闭着眼眸,长长的睫毛,暗淡的阴影。 “我告诉你哟,搭讪的离我远点。” “其实我已经结婚了的。” 舒歌依旧闭着双眼,醉意朦胧的呢喃。 舒歌的话,林庭延脸上一滞,盯着她久久未能回神。 安静的空间,舒歌忽然低声抽泣,将林庭延吓了一跳。 “可是,他不爱我。” “他….不爱我。” 林庭延动容,伸手握住她纤细的小手,掌心传来的冰冷,他第一次怜惜。 ================ 亲ma复更,你们就一点表示都米有么?收藏的哪里去了?催着我更文的哪里去了? 当回忆没有了星光,年华都是无效信【6】 翌日 舒歌从撕裂的头痛中醒来,连续翻了几个身,困意全失,躲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皱着眉头睁开眼,下一秒忍不住伸手遮挡住刺眼的白光。殢殩獍伤 “啊….” “救命呀。” 刚刚坐起身,舒歌忍不住哀嚎出声,真难受,就不应该酗酒的,真看不起自己。 “真不应该喝那么多的。” “醒了?” 正当舒歌皱着小脸,用手猛捶自己脑门,试图让自己好受些的时候,门口处传来男人温和的声音。 舒歌抬头,眯着眼看向门口方向,林庭延一身纯白色棉布休闲服,双手插着口袋,优雅的靠在门廊。 他很帅,从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成了她仰望的驻点,如同天上的繁星,明亮却遥不可及。 明明他年长自己那么多,明明知道他不爱自己,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嫁了,仅仅只是为了少时的感动;如今将自己弄成这幅德行,也是她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我……” “你昨晚喝醉了。” 舒歌还未说完,林庭延就已经出言打断她,迈着脚步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杯清水。 “喝口水,会好受些。” “谢谢。” 舒歌接过,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喉咙确实没有开始的干燥难受,头痛也缓和许多。 “我母亲下午航班回国,晚上一起吃饭。” 舒歌还未放下水杯,头顶上边传来林庭延冷淡的语气,淡得像两个陌生人谈话似的,只是没有了那份拘谨的礼貌罢了。 “好。”舒歌点头。 虽然与林庭延关系一直得不到缓解,但林家人待她还是不错的,特别是林庭延的母亲,完全将她当女儿看待。 因为她的事情,林庭延有段时间还跟家里怄气,为此舒歌还愧疚了好些日子。 舒歌疑惑,现在他们都回来了,那她是不是也跟着回来? 林庭延面对着窗口,透明的玻璃将舒歌所有的表情收入眼底,嘴角不自觉泛起淡淡笑意,唇角恶作剧般的拉开了弧度。 “舒歌,昨晚的事情,一点都不记得了?” “昨晚?” “昨晚什么事?” 舒歌皱眉,对于昨晚的事情,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林庭延转过头,望着舒歌,眼眸中看不透的笑意。 “难道我跟你说了我要离婚的事情?” 舒歌忽然紧张的看向林庭延,她的话刚说出口,林庭延脸上温和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冷哼一声,原来,她心里早有打算。 “离婚?” 林庭延冷笑,“舒歌,你似乎将我们的婚姻想得太多简单了。” “离婚,不是随口说说就可以解决的。” “切。”舒歌白了林庭延一眼。 其中的厉害关系,父亲早已对她说了千百遍,她都可以背下来了,还用他来对她说教? 林庭延忽然走到床沿,俯下身,双手插在舒歌两侧,缓缓向她靠近,温热的气息呵在她脸颊,带着诡异的笑容。 ====================== 嗷嗷嗷,看文不收藏的,都不是好孩子.... 当回忆没有了星光,年华都是无效信【7】 “你要干嘛?” 林庭延忽然靠近,舒歌本能的往后退,只是她后退一步,他前进一步,直到后背被抵住的时候,舒歌才发现已经是床头角落,根本无路可退,唯有跟林庭延保持这个亲密的姿势。殢殩獍伤 “离婚,你倒是没提起,不过….”林庭延微笑着,特地停顿了一下,满眼暧mei的看着舒歌。 “不过什么?”舒歌紧张的看向他。 “你昨晚…” 林庭延再次俯在舒歌耳边,惹得舒歌紧绷着身体,小手死死的抓住被单。 “很….” “热情。” 林庭延话音刚落,舒歌屏住呼吸,眼眸瞪得老大,满脸吃惊与懊悔,微微泛红的脸颊煞是可爱。 “咿……” 舒歌整张小脸都皱在一起。 看着舒歌的窘态,林庭延得意的扬起笑容,眼眸专注的看着她,似乎他们昨晚真的发生了什么似的。 舒歌大囧。 “怎么可能?” “我明明记得……我,我是跟阿泽在一起的。” 舒歌努力让自己想起昨晚的场景,只是除了阿泽,其他的,她一点印象都没有。舒歌呀舒歌,你这个二货,没事喝醉酒做什么还醉得一塌糊涂,现在好了,被他咬着不放了。 听见舒歌提起兰泽,林庭延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这个女人,竟然将他昨晚照顾她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敢情身为丈夫的他,还比不上她心中一小白脸了。 “之后……” 说着的话忽然停顿了一下,望着咫尺的俊彦,舒歌幡然醒悟,昨晚因为心情不好,她在酒吧买醉,待兰泽阻止她的时候,已经醉得稀里糊涂。 然后她缠着阿泽带她离开,尔后这个男人就出现了。 后来……. “那个….我真不是故意的。”舒歌恍悟,满脸歉意的对林庭延说道。 “想起来了?”林庭延撇了舒歌一眼,站起身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 “原来昨天连饭都不给我吃,就是为了去酒吧约会;舒歌,我真是小瞧你了。” “林庭延,昨晚吐你一身是我不对,我道歉;但是在你教训我之前,能否请你先检讨自己的行为?” 舒歌气愤林庭延的理直气壮,结婚两年从未回过家的人,有什么资格教训她?再者,就算家人反对,她也决定了。 她要离婚。 “结婚两年从未回过家的你,在你跟别的女人公开恩爱甜蜜的时候,有想起过自己是结了婚的男人吗?” “受尽委屈的我,还不允许发泄吗?” 林庭延正想反驳,对上舒歌气愤的眼眸时,想起她昨晚哭泣的样子,最终别开头,没有再说什么。 “我熬了粥放在厨房,自己记得吃点。我去上班了,下午六点回来接你。” 林庭延说完,转身往门外走去。 “林庭延。”舒歌一把喊住他。 林庭延止住脚步,站在那,没有回头。 舒歌深吸了一口气,抬头迎上他。 “离婚,我不只是说说而已。” ================ 悲惨的求收藏呀!!!! 当回忆没有了星光,年华都是无效信【8】 林庭延转过身,看着舒歌一脸认真,没有半分玩笑的样子。殢殩獍伤 “舒歌,我刚才说过,我们的婚姻,由不得自己做主。” “就算不能做主,我也要为自己争取一次。” “过去的两年,我已经受够了。” 舒歌说着,眼眶微微湿润泛红,强忍住心痛,再次开口。 “你外面的生活,有多丰富多彩,我不管;只是如今,我只想要属于自己的生活…..” “或者你会觉得我很犯贱,当初坚决要嫁给你,如今吵着闹着要离婚;可是林庭延,我有我的倔强,也有我的自尊,当你无情的践踏我对你的感情时,我就对自己说,舒歌,别傻了,放手吧。” “即使你付出再多,守在这院子里等一辈子,这个男人依旧不会看你一眼,因为他不爱你,亦不屑你的爱。” 舒歌吸了吸鼻子,晶莹的泪滴滑落脸颊,“林庭延,我想通了,放手。” “所以,我们离婚吧。” 将憋在心里许久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虽然心如刀割,舒歌脸上竟带着淡淡的笑容。 林庭延望着舒歌许久,最后丢给她一句再说,就消失在屋子里。 ★★★ 合景金融中心29楼。 林庭延坐在办公室,单手托着下巴沉思,今早舒歌的一番话,他震惊至今,从未想过那个静若如水的女子,竟然还有如此要强的一面。 如果说林庭延第一次认真去看舒歌这个人,应该是在昨夜,在她醉酒哭泣的时候;他心想,一个人到底爱得多深,才会如此倔强的等待,整整两年,自己对她甚至连一句问候都不曾有过,青葱正茂的她依旧在颐和山庄守了两年。 也许是这种没有结果的等待,消磨了她所有的热情,可当她要洒脱放手的时候,自己竟然犹豫了…... 手机铃声打断了林庭延的思绪,望着屏幕上熟悉的电话号码,林庭延第一次犹豫不想接这通电话。 没有多久,铃声停了,林庭延又忽然感到莫名的愧疚。 下一刻,老周敲门走了进来。 “什么事?”林庭延收起刚才的情绪,恢复他谦谦君子温和的语气。 “陈理事刚才来电话,说打您手机没接。” “哦,可能没注意。”林庭延说着,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手机,没有理会。 “你先出去吧,晚点我再联系她。” 林庭延说完,伸手翻开桌面的文件夹,埋头工作。 老周会意点头转身离开。 当办公室大门重新合上的时候,林庭延抬头看了过去,久久未能回神。 傍晚六点钟的时候,舒歌已经换好衣服等林庭延下班回来接她。 淡妆掩盖了她的憔悴,望着挂钟上越走越近的指针,忐忑不安的在客厅踱步徘徊,心里埋怨自己上午把话说得那么过,一会儿见面会不会得尴尬死呀? 舒歌揪着小脸转身便对上林庭延平淡的眼眸。 ==================== 大修之后的成绩,实在让我揪心,你们这群小霸王,到底想肿么样???? 当回忆没有了星光,年华都是无效信【9】 一时间,四目相对,两两无言。殢殩獍伤 “准备好了?” 许久,还是林庭延打破这份沉默。 “嗯。” “那走吧,老周先去机场接我妈了,我们现在出发过去时间应该差不多。” “好。” 舒歌应了一句,见林庭延一脸的风轻云淡,仿佛上午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似的,心里不免有些郁闷;可随后又想着,算了,既然他都当做没事发生,自己还咬着不放,显得她多小气。 看在他昨晚照顾自己的份上,暂时不与他计较。 舒歌一边想着一边紧跟着林庭延走出大门。 夜色降临,华灯初起,城市的旖旎让人沉醉。 林庭延凝视着前方专注开车;舒歌则别过头,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夜景。 “舒歌。” 林庭延忽然喊了舒歌一声。 “嗯。”舒歌闷闷的应了一声,没有回头。 “离婚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在我妈面前提起。” “她身体不好,经不起刺激,这个你是知道的,她一向心疼你,对我们的婚姻更是期待甚高。” “还有,你爷爷。” 林庭延停顿了一下,“他也不会同意你离婚的。” “除了他,还包括你家里大部分人,你该要怎么跟他们说?” 舒歌呆愣的望着林庭延,唇瓣微张,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许久,舒歌泛红的眼眶,沙哑的开口。 “林庭延,你不能这样自私,从来只考虑你自己。” 吱呀、 林庭延一脚踩下刹车,车子停靠在路旁,转过头看向舒歌。 “舒歌,我从来没有要求你嫁给我,甚至当年两家提出联姻的时候,我还站出来反对过,可是你呢,你都做了什么,不需要我在这里一一挑明了吧。” 依旧温和的语气,却如若千万把利刀,刀刀凌迟舒歌的心。 “我……” 舒歌语塞,溢满泪水的眼眸看着林庭延,唇瓣微微颤抖,两边腮子气鼓鼓的,胸口一下一下起伏着,半天也说不上话来。 “所以呢。” “以后不要再提离婚的事情,因为我不会同意。” “在我没同意之前,林太太只有你而已。” 林庭延说完,再次发动车子。 舒歌强忍住眼中的泪水,闷闷的别开脸,没有看林庭延一眼。 车子停在福苑大楼门前,林庭延刚解下安全带,舒歌就已经自行打开车门下车,连着呼吸了几口空气,总算缓和她抑郁的心情。 “舒歌。” 林庭延下车,喊了舒歌一声。 舒歌停顿了一下,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迈开脚步往酒店里头走去。 林庭延连忙关上车门,冲上去一把拉住舒歌,将她禁锢在怀中。 “你到底想干嘛?” 舒歌吃痛挣扎,大口喘着气。 “没想干嘛,叫你等我一起而已。” 林庭延说完,反手牵住舒歌,与她十指相扣。 舒歌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林庭延半拥半拉的牵进酒店。 两人刚刚走进包厢,刚走进门,大小眼一同看了过来。 “哟,可算是到了,这架势跟老佛爷似的。” =============== 霸王们,哪儿去了? 当回忆没有了星光,年华都是无效信【10】 “哟,可算是到了,这架势跟老佛爷似的。殢殩獍伤” 一旁的林初雪撅着小嘴尖酸刻薄的说道,舒歌苍白着小脸,面上掠过一丝局促,有些仓皇的抓紧了林庭延的手。 林庭延紧皱着眉头看向舒歌,路上发生小争执之后,她的脸色一直难看得很,如今再被初雪讽刺一番,心里怕是更加难受,想着他反手握紧她的小手,似乎安慰一般。 “初雪,怎么说话的。” 林庭延正准备反驳林初雪的话,坐在主位的母亲已经率先开了口。母亲一直疼爱舒歌,怎么会容得她受委屈。 “抱歉妈,其实是我有事耽搁了,跟舒歌无关。”林庭延说着,深深的看了舒歌一眼。 “切…”林初雪冷哼。 见林庭延维护舒歌,何美娴满意的对他额首,看着他们十指相扣的紧牵着手,嘴角泛起宽心的笑容。 “我理解,你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忙;舒歌,初雪这丫头从小骄纵惯了,说话也没大没小的,你别跟她计较。” 听见林庭延与婆婆一起维护自己,舒歌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乖巧的点了点头。 “我说的是事实嘛,至少人家茹默姐就不会这么没礼节。”林初雪撇了撇嘴,厌恶的看了舒歌一眼。 “够了,在自家人面前,老提外人做什么。” 何美娴一向厌恶陈茹默,林初雪刻意针对舒歌说的话,她反感;特别是看见舒歌再次苍白无血色的脸色时,温婉的面容带着些许愠怒。 “就算再怎么不喜欢舒歌,她也是你哥哥明媒正娶的嫂子,该有的尊重你还得有。” “妈,是我不对,您别怪初雪了。” 见气氛变得紧张,舒歌连忙开口。 林初雪撇撇嘴,白了舒歌一眼,并不领情。 “初雪还小,我都懂。” “谁要你好心了。” “初雪。” 略带怒意的声音,这次不是何美娴,而是舒歌身边的林庭延。 林初雪满脸不相信的看着林庭延,刚才那一声呵斥,久久未能缓和过来。 “阿庭,别…..” “今后相处的日子还很长,我相信初雪会对我改观的。” 在林庭延再次开口之前,舒歌一把拉住他,抢先说道。 听完舒歌的话,何美娴紧绷的脸色得到缓和,眼里对舒歌多了几分赞许。 笑容背后一股愧疚涌上心头,撇开过去林庭延对舒歌的态度,何美娴对舒歌是愧疚的,毕竟当年的事情,是他们林家亏欠了她。 林初雪原本还想说什么,当看着林庭延沉着脸色看她的时候,不甘的低下头,尔后一直沉默着。 林庭延看着舒歌,好久都未能理解。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端着盘子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紧张而尴尬的气氛稍稍得到缓和。 吃饭的时候,何美娴一直拉着舒歌闲话家常,将舒家老少里里外外都问了一遍,舒歌将求救的眼神投向林庭延,那厮却只顾着自己吃饭,完全无视她。 舒歌心里腹诽,吃吧吃吧,当心噎死你。 当回忆没有了星光,年华都是无效信【11】 舒歌心里腹诽,吃吧吃吧,当心噎死你。殢殩獍伤 “咳咳咳……” 果然,下一刻就听见林庭延猛咳嗽的声音。 “哥,先喝口水。”一旁的林初雪紧张递给他一杯水,心里对母亲翻白眼。 “吃那么急做什么,又不赶时间。” 何美娴不以为然,撇了一眼自家儿子,她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要孩子,人家舒歌都没说什么,他倒是反应激烈,出息….. 舒歌抿着唇,强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其实心里早就笑翻了。 活该,让你刚才无视我,现在遭报应了吧。 许久,林庭延抬起头,咳得涨红的脸看着舒歌,她清澈的大眼透着愉悦,另一边母亲跟妹妹一直注视着自己,连连尴尬低头继续喝水。 “多大的人了,吃饭还这么不小心的,跟三岁小孩似的。”舒歌说着,嘴角泛着笑意。 林庭延瞪了舒歌一眼,鄙视她幸灾乐祸。 舒歌并未理会,反而胃口大开的吃了不少东西。 林庭延的中场噎着,竟然缓和了这餐饭的尴尬,连着一直沉默的林初雪也忍不住跟着取笑他。 晚饭结束后,老周开车送何美娴她们回老宅,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子,舒歌眉宇间透着一股担忧。 晚饭的时候,何美娴似乎对她跟林庭延的婚姻任抱有期望,言语间总是有意无意给她暗示;只是她真的累了,再没精力折腾下去了。 “走吧。” 看着母亲的车子消失在夜色中,林庭延理所当然的揽着舒歌向自己停车的位置走去。 舒歌拨开林庭延的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人都走远了,还演什么演。” 说完,率先走在前面。 林庭延尴尬的看了一眼周围,路过的行人投来异样的目光,连忙尴尬的追上舒歌。 车子在公路上行驶,舒歌打开车窗,寒冷的夜风吹了进来,她忍不住缓缓的闭上双眼。 “将车窗关上,当心感冒了。” 林庭延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转眼就看见舒歌趴在窗口上,单薄的让人心疼。 “好好开你的车,管那么多做什么。” “真三八。” 林庭延话音刚落,舒歌毫不客气的呛了他一脸。 “好心没好报。” “等着感冒吧你。” 见舒歌不领情,林庭延不悦的冷哼一声。 “谁稀罕你好心了?” “就算我感冒生病了,跟你有关系吗?你会关心吗?” “过去两年都不闻不问了,现在才来关心我,不觉得你很虚伪吗?” “我虚伪?” “舒歌,我们到底谁虚伪些。” 莫名其妙被舒歌骂了一顿,林庭延也没有刚才的好脾气了。 “你虚伪,你就一虚伪自私的臭男人。” 临走前,无意中听见林初雪在聊电话。 原来他不想离婚,不是怕不好跟长辈们交代,而是为了林氏在a市的发展,保持他好男人的形象。 “我…..” “你简直不可理喻。” 林庭延虽然被气得怒火冲冠,但依旧把握好方向盘。 当回忆没有了星光,年华都是无效信【12】 “没错,我就是不可理喻,不过比起连基本的坦诚跟担当都没有的男人,我可显得勇敢多了。殢殩獍伤” “我哪里不坦诚,不担当了?” 听见舒歌指责自己,林庭延也跟着来劲儿了,说话也不如平日温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认修养极高的他,怎么会被这个小女人轻而易举的挑拨。 “隐瞒结婚的消息,不戴婚戒,不承认自己妻子,甚至连离婚都不敢的男人,我鄙视你。” 隐忍了两年的怒气,一下子爆发出来,舒歌将平日的顾忌统统抛开,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看来你很介意今晚初雪的话。” 许久,林庭延冷笑着说道。 “介意吗?你认为我会介意吗?” “过去的两年你们出双入对,不仅仅初雪,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们的关系,试问一句,我有介意过吗?” “你有给过我介意的权利吗?” “舒歌,你该庆幸,那个女人是茹默。”林庭延看了一眼舒歌说道。 听见林庭延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舒歌转过脸看向他,嘴角泛着冷笑,心口的怒火越发止不住的燃烧。 “对呀,我应该庆幸,我老公外面的女人是我表姐,如果换做其他女人,早就闹得我家里鸡犬不宁了,你说对吧。” “舒歌,你别越说越过分。” “这些年,茹默名不正言不顺跟在我身边,已经够委屈了,你凭什么这样侮辱她。” “她委屈?”舒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忍住心口的疼痛。 “还真是够委屈的。” 舒歌被气得大口喘气,车厢窄小的空间,让她倍感窒息。 “停车。” “别胡闹。” “我让你停车。” 见林庭延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舒歌怒对着他吼了一声,不管不顾的去拉车门。 “你疯了。” 面对舒歌疯狂的行为,林庭延猛的踩下刹车。 车子刚停下,舒歌抓着手机跑下车。 冷风吹来,泪水决堤而出。 “舒歌,别闹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 林庭延紧随其后下车,阴暗的灯光下,纤细的身影摇摇晃晃,他心口猛的一紧。 “混蛋,离我远点啊。” “滚远点,我不要再见到你。” 舒歌转过身对着远处的男人大吼,只是林庭延始终跟在她身后。 “不许再跟着我。” 舒歌吼完,哭着转身胡乱的跑开。 林庭延连忙追了上去,直到舒歌跑累了,浑浑噩噩的站在江边,这才放心了下来。 脸上的泪水干了又湿,心口痛得让她窒息,贝齿紧紧咬住下唇,依旧忍不住的颤抖。舒歌努力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明明很早就告诉自己,不要理会,可是为什么还是忍不住跟他吵,跟他闹,为什么心还会这么痛……. 林庭延站在路灯下,远处细小的身影轻微颤抖,隐隐传来她的哭声,脚步挪开半步,却始终站在原地。 当回忆没有了星光,年华都是无效信【13】 那天晚上,两人就这样相隔着距离僵持,直到半夜,缓和情绪的舒歌自己打车回颐和山庄;守在她身边的林庭延也由着她,自己开着车跟在出租车后面;两人一同走进屋,林庭延原本想找舒歌转移话题,不料舒歌将他当空气似的,连一个表情都没有给他,更别说搭理他了。殢殩獍伤 一向骄傲的林庭延哪里被人这样对待过,即使心有愧疚,也不愿再低头。一连几日,两人都陷入冷战期,同住屋檐下,谁也没搭理过谁。 米亚小岛咖啡屋 冬日的阳光,懒散而温暖,舒歌与兰泽面对面而坐,一个面带微笑,一个忧虑哀伤。 “阿泽,我想去避风港住几天,可以吗?” 咖啡厅内,舒歌握着咖啡杯,踌躇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开了口。 “问我做什么,那里本来就是你的避风港,想住就住呗。”兰泽温和笑着,眼眸深处一股落寞。 “谢谢。” 舒歌点了点头,视线不自然的看向窗外。 “我们之间,哪来的那么多谢谢。最近,你们闹得很僵吗?” “也没有啦,只是不想去在乎,所以才想让大家都安静一下。”舒歌抿了一口咖啡,满嘴的苦涩,又补了一句。 “是不是觉得很幼稚?” “嗯,确实很幼稚。” 兰泽保持一贯的优雅,认同的点头。 舒歌撇撇嘴,“我也觉得,那人行为完全就是稚嫩,整个就是标准的二先生。当初怎么就看上他了呢,那时候我还近视吧?” 兰泽无奈一笑,两年前舒歌确实还是带着黑框眼镜的四眼妹,她以为打扮地太随便,林庭延才讨厌她,所以特地做了激光矫正,衣着也比以前变了个样,只是依旧换不来那人视线一眼。 “嗯,搭上神经大条的你,绝配。” “去你的,哪里二了,明明就是萌妹子一枚!”舒歌装作生气的样子,眼眸却露出久违的笑意。 “不要脸。”兰泽白了舒歌一眼。 “你敢说不是?”舒歌威胁的看着兰泽。 兰泽抿着唇微笑,“是是是,知性美女,行了吧。” “必须的!” 舒歌说着,举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在脸颊旁,无比自恋的说:“我很知性!” “哈哈!!!” “哈哈!!!” 两人同时发出爽朗的笑声,愉悦的气氛,将开始的悲伤掩盖。 “舒歌,走出他的世界,你会活得更好!”兰泽忽然止住笑容望着舒歌,无比认真的说道。 “嗯,这不,正在努力奋斗中。” 舒歌忍住心口的疼痛,故作镇定的说道。 “在说什么呢?大老远就听见你们的笑声。” 迟到了大半个小时的肖洒,终于风尘仆仆的在舒歌身旁坐下。 “我们奴隶揭竿起义的事情呢,你还知道来呀你。” 舒歌与兰泽同时白了肖洒一眼,不愧为迟到大王,他们已经提早一个小时约她,这人竟然还能再迟到四十分钟,果然奇葩。 当回忆没有了星光,年华都是无效信【14】 舒歌话音刚落,肖洒俏丽的小脸立刻转变成一副清纯无辜的模样,噘着小嘴,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们。殢殩獍伤 “说吧,这回又是什么理由?”舒歌板着脸,眯着眼睛看着肖洒,似乎要将她撕了似的。 “好舒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临走前又被抓壮丁了。” “你知道的,你那可恶的资本家表哥,没事老压榨人来着。” “骗谁呢你,我表哥宝贝你,全世界都知道。”舒歌白了她一眼,显然不信她的话。 肖洒看了一眼舒歌,吐了一口气,转过头望向兰泽。 “阿泽先生。” “别妄想再盗用我的名义发誓,我跟舒歌统一战线。”兰泽对舒歌打了个眼色,两人得意的看着肖洒。 “果然奸情四射。”肖洒哼了一声,随后摆正坐姿。 “好吧,既然你们都不相信我,那我只好老实招了。” “其实呢,我早就出门了,这次真的没骗你们。”肖洒在他们两人翻白眼之际补充道。 “不过来的路上发生了点小意外。” 听见肖洒的话,舒歌连忙紧张的看向她。 “难道你又撞车了?” “去,你才撞车呢。”肖洒怒瞪了舒歌一眼。“我看见你家那位了。” “还是跟以前一样风s%u101o。” 肖洒话音刚落,舒歌与兰泽同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我有说错吗?” “没错,他就一风s%u101o的臭男人。” 还未等兰泽回话,舒歌已经抢先搭话,两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开始吐槽林庭延;兰泽只能安静的坐在一边,两个女人唧唧歪歪说了一大堆,他没听进去多少,嘴角泛着苦涩的笑意。 “舒歌,你真打算就这么跟他耗着?” “女人的青春,经不住这样消磨…..”听见舒歌说起,林庭延不同意离婚的事情,肖洒收起刚才嬉戏,一脸正经的说道。 “可是,他说得没错,我们的婚姻牵扯太多了,结婚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离婚更是如此。” “可是也不能这样对你呀。” “这根本不公平。” “肖洒。”看着肖洒激动的模样,兰泽喊了她一声,示意她不要再说。 舒歌停顿了一下,“我知道,只是最近我爸有意市政委那个位置,两年都过去了,这有什么……” “舒歌。” 肖洒与兰泽看着舒歌,默契的没有再多说。 深夜,林庭延结束应酬回到颐和山庄,打开门,一室冰冷。 林庭延剑眉微皱,这是第几次了?不是深夜回归就是彻夜不归,这该死的女人到底将这里当什么了? 脑海无意闪过那天晚上在避风港的画面,难道她现在又跟那个叫兰泽的男人在一起?想到这里,大手紧紧握成拳头。 刚想转身,门外窸窸窣窣的开门声传来,林庭延快速的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假装一副悠闲的样子。 当回忆没有了星光,年华都是无效信【15】 舒歌推开门望着漆黑冰冷的屋子,许久才无精打采的走进屋,眼睛一阵酸涩,莫名伤感起来。殢殩獍伤 舒歌,你个笨蛋,过去那么两年,有哪次回来不是这个样子的,你伤心什么,真傻! 舒歌连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期待什么,心痛时刻提醒她,不要再对这个男人抱有任何期待,可是却管不住自己的心。 没有开灯,直接越过客厅,走到冰箱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舍得回来了?” “啊…..” 惊吓尖叫声伴随着玻璃跌下地摔碎的声音,舒歌满脸惊恐看着客厅中央,一抹高大的身影占据半个空间。 舒歌双手抚着胸口,大口喘息着。 “怎么样?” “吓到了?” 见舒歌被吓得不轻,林庭延慌忙上前,拉着她仔细检查一遍。 许久,舒歌抬眼怒瞪着林庭延,伸长手啪的一声,整个屋子瞬间明亮起来。 舒歌看着林庭延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准备转身向房间走去。 “别动。” 林庭延一把将舒歌拉进怀里。 “你干嘛?放手啦。”舒歌挣扎,力道却不如他。 “先站着别动,一会就好。” 林庭延说完松开舒歌,没有看她一眼,转身走出阳台拿起垃圾桶及扫把,将满地的玻璃渣清理。 舒歌站在原地,看着林庭延一系列动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原来他刚才拉住她,是怕她被玻璃碎渣扎伤吗?……. “怎么了?” 看着舒歌依旧呆呆愣愣的模样,林庭延以为她还处于刚才的惊吓状态,连忙关心的问道。 舒歌摇了摇头,从他身旁越过,向自己居住的客房走去,忽然手臂被握紧,她再次跌进那个坚实的胸膛。 “舒歌,你还在乎,是不是?” 林庭延低下头,在舒歌耳垂边,轻声问道。 “你放手。”舒歌心口一紧,眼眶再次湿润。 “回答我,回答了我就放开你。” “回答什么?”舒歌冷笑。 “过去,我对着全世界大喊,我喜欢你林庭延的时候,你忘了你的回答吗?” “在我死乞白赖求着你不要走的时候,你忘了你的回答吗?” “当你无情的践踏我对你所有的感情时,我就告诉自己,我再也不要爱你这样的男人了。” 泪水滑落脸颊,心口的疼痛让她喘不过气来。 在说完这些话的时候,舒歌明显的感觉到,握紧手臂的力道加大了几分。 舒歌吃痛皱眉,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林庭延,你还在害怕我继续缠着你吗? 你放心,不会了。 再也不会了……. “放手。” “如果我不放呢?”林庭延正视着舒歌,沙哑的说道。 “那么我会倾尽所有,离开你。” 许久,舒歌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该死的女人。 林庭延看着她冷漠的眼眸,脑海中不自觉的闪过当年那一双填满爱意的清眸,握紧她手臂的手,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之中。 ================ 作者吐槽,你们都不留言的啊啊啊啊,给我点意见撒!!! 当回忆没有了星光,年华都是无效信【16】 舒歌仰着头,倔强的瞪着他。殢殩獍伤 脑海中凌乱的记忆片段,林庭延越想越气恼,连他自己也没想到,竟然低头覆上她的唇。 “唔…..” 刚碰上,就被她柔软吸引,不顾她的挣扎,辗转加深了这轻轻的一吻。 舒歌睁大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近在迟尺的俊彦。 他竟然吻了自己…… ★★★ 车子停在陈旧的老院子门前,刷得掉色的帆布鞋踏着那布满青苔的石阶,一股清新的空气夹杂着冷风,扑面而来。 舒歌伸手推开已经掉色的大门,环视着周围,清新干净,爬山虎布满整个高墙内壁,绿油油一片;院子里的竹椅还在,阳光下光滑反光,那是爷爷的座椅。 记得年幼的时候,爷爷总喜欢坐在竹椅上,抽着大烟杆,哼着红歌。 他们几个年纪相仿的孩子,在院子里尽情的玩乐,因为有爷爷在,从不担心被父母逮着写作业。 如今回想起来,那是她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 那时候,妈妈还在,小哥哥也还在,他们都在… 舒家老宅位于城南,典型的四合院,舒歌就是在这大宅子中,在这里,她遇见了改变她后半生的男人;直到那一场婚礼,她才走出这院子,带着过去痛苦的回忆。 望着略带古风的老屋子,清晰的场景,舒歌心中感慨,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在这里,她几乎经历了人生所有的波折。 视线模糊,舒歌眼角泛着湿意。 “丫头,怎么也不进屋呀?” “外面这么冷,感冒了怎么办?” 杨丽丽端着果盘从侧厅走出来远远的看见舒歌站在圆柱旁发呆,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妈。” 舒歌走上前,挽着杨丽丽的手臂撒娇。 在家人面前,她从来都是长不大的小女孩,即使结了婚,嫁了人。 “想起以前的事情呢?” 杨丽丽淡笑,舒歌脸上残留着来不及掩盖的悲伤,心疼的叹息;轻抚上舒歌冻得微微泛红的脸颊。 “没有啦,只是想家了。” 舒歌说着,往杨丽丽身上蹭了蹭,用力的抱紧她。 “呵呵,瞧你,又不是很远,想回来就回来呗。” 舒歌笑笑,没有应话。 “脸都冻僵了,快点回屋暖暖。” “好!” 舒歌甜笑的应了一句,挽着杨丽丽的手,一同走进屋。 “哟,舒歌回来了。”说话的是疼爱舒歌的二婶,标准的大嗓门,她这一喊,整个舒家里里外外都应该听见了。 “二婶。”舒歌乖巧的喊了一声。 “快过来,给二婶瞧瞧。”王清韵招呼着舒歌到身边,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嗯,瘦了。” “听说林家那臭小子回来了,有没有欺负你?” 舒歌正准备回话来着,杨丽丽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过来,抢先接下话:“二嫂,你可别挡着老爷子的面说这茬,免得老人家又不高兴。” “二婶,他没欺负我。”舒歌将头靠在王清韵的肩膀上,舒心的笑了。 当回忆没有了星光,年华都是无效信【17】 “有二婶在,我哪敢欺负舒歌啊。殢殩獍伤” 舒歌话音刚落,门口处传来男人温和的声音,舒歌侧过身,满脸意外。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清韵冷哼一声,秀眉轻佻,“哟,我还以为是哪位呢,原来是林家大少爷。” 林庭延笑了笑,没有接话,继续迈着脚步走到客厅中央,看了一眼舒歌。 “小妈。” “二婶。” 杨丽丽笑着对他额首,而王清韵,不悦的别开脸,显然不买他的帐。 林庭延并没有意外,始终保持一贯的微笑,在他走进舒家大门之前,早有心理准备;其实他也理解,换做其他人,就他过去两年跟舒歌的事情,怕早就闹得人尽皆知了。 王清韵撇了一眼林庭延,转过头看向身边安静的舒歌,试探性的开口,“你们一块来的?” 舒歌拧着眉,摇头。 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起那天的事情,他吻了自己....想着,舒歌尴尬的轻咳,小脸颊红扑扑的。 见舒歌摇头,王清韵冷哼一声,“原来还记得来我们家的路,我还以为,你只知道去陈家的路呢。” “二嫂,到厨房给我打下手吧。”杨丽丽尴尬的笑着说道。 “不去,难得咱们舒家的女婿来了,我怎么的也要好好招呼他。” “二婶….”舒歌尴尬的拉了一下王清韵的衣袖。 “走啦。” 杨丽丽说完,拉着王清韵起身。 “舒歌,你们小两口先坐着。” “阿庭,自个家,别客气啊。”说完,拉着不情愿的王清韵离开。 林庭延点了点头。 “二婶没别的意思,你别介意。”待杨丽丽她们的身影消失之后,舒歌才尴尬的开口解释。 “我知道。”林庭延点头。 舒歌白了他一眼,“知道你还来,自己找罪受。” 林庭延笑着,没接话。 “我好像听说,我们家丫头回来了。” 正当两人尴尬无话之际,舒天言爽朗的笑声从楼梯口传来,林庭延与舒歌同时站起身。 不一会儿,老陈就推着舒天言来到客厅。 “爷爷。” 林庭延与舒歌同时喊了舒天言一声,舒歌鄙视他,喊得真自然。 “阿庭也来了。”老爷子点头,眯着眼睛看向林庭延,显然很意外他的到来。 林庭延点了点头,对舒歌使眼色。 舒歌白了他一眼,幼稚。 舒天言看着两人的小动作,“怎么,小两口又在闹别扭?” “没有,爷爷,我们好着呢。” 舒天言话音刚落,舒歌连忙出言解释。 随后走到林庭延身边,主动牵着他的大手,诡异的笑着。 “老公,你说是不是?” 林庭延吃痛,转头对着老爷子,“爷爷,我们真的很好,只是最近忙于工作,有时候忽略了舒歌的感受。” 舒天言听出林庭延弦外之音,却依旧看着舒歌,慈爱中带着一丝严厉,“舒歌呀,男人嘛,重心总会偏向事业,你呀,要多体谅体谅阿庭。” “我知道了爷爷。” 舒歌垂下头,心里将林庭延骂了千万遍,就知道他准没好事,这个贱、人。 ============== 小霸王们,你们要继续潜水咩?求留言啊啊啊啊啊啊~~~~ 当回忆没有了星光,年华的是无效信【18】 “爷爷,其实我也有不对。殢殩獍伤”林庭延反手揽着舒歌的肩膀,剑眉微皱。“明知舒歌心疼我,还整天埋头工作,忽略了她的感受。” “爷爷,没有的事情啦。”舒歌急得跺脚,她可不想跟他显得有多恩爱,反正迟早都是要分道扬镳的,何必多做无谓的事情。 舒歌是这样想的,可林庭延并不是这样想。 “爷爷,她害羞来着。” “你……” “瞧瞧,跑来我这老人家面前晒甜蜜了。”舒天言站头跟身后的老陈说道,老陈陪着笑。 “既然来了,就住两天再回去吧,你们刚结婚就出差了,家里那些叔伯长辈们,还没来及熟络,正好借此机会,大家熟悉熟悉,以后碰面也好打招呼。” “爷爷,阿庭工作很忙的,晚上就不在这过夜了吧…..” 听见舒天言要留下林庭延,舒歌紧张得抓紧他的手指,她好久没有在里过夜了。 “没事,爷爷,我会安排好工作的。” 林庭延并未察觉舒歌的异样,抢先打断她的话,答应下来。 “行了,就这么定了。” “阿庭啊,推我出去走走。” “咱们爷俩也好久聊过天了。” 舒天言说完,林庭延点头,从老陈接过轮椅,推着舒天言离开客厅。 望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舒歌久久未能回神。 “老陈,你们知道他会过来?” 在老陈即将离开之际,舒歌忽然叫住他。 “林先生几天前就说过,要来拜访首长。” 老陈说完,转身消失在屋子里。 舒歌双手紧抓着衣角,今晚真的要留下来吗?在这里过夜,她真的可以吗? ★★★ 傍晚,兴许是因为舒歌跟林庭延都回来的缘故,舒家一家大小齐聚一堂;男人们在客厅喝茶谈天,女人们在厨房忙碌晚饭。 在商场上打滚了几年的林庭延,早已混得如鱼得水,在舒歌的众叔伯面前,谈吐得体,时而精明,时而温和,保持他一贯谦谦君子的形象;连一向反感他的小叔也对他改观。 舒歌端着盘子路过客厅,客厅的烟味,她忍不住皱眉。 “姑姑,这是帅姑父给我的礼物哟!好可爱的有木有?” 舒歌大哥的女儿舒静冉兴奋的举着手中的花色流氓兔,对着舒歌笑道。 舒歌皱眉。 帅姑父? 林庭延这二货还敢再不要脸一点么? 流氓兔! 舒歌差点没笑喷,强忍着笑意对着侄女点了点头疾步走开。 不过,确实跟兔子好搭! 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子上,抬头就看见林庭延对着她得意的挤眼。 舒歌白了他一眼,转身看见兔子爱不释手的抱着林庭延送她的流氓兔,舒歌心里腹诽,这个男人,一定是故意的,绝对是。 晚饭的时候,舒家可谓是热闹。 舒歌紧挨着林庭延坐在一起,饭桌上,时不时被长辈们炮轰,舒歌心里暗暗叫苦,这个死男人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 潜水的小霸王们,你们到底留不留言?给个实在话.... 当回忆没有了星光,年华都是无效信【19】 “舒歌呀,你们结婚都两年多了,也该要个孩子了,你看看,兔子都快六岁了,连个伴都没有。殢殩獍伤” 大伯父忽然的一句话,差点没让舒歌噎死。 “咳咳咳….” 这一次换她涨红着脸,猛咳嗽了。 “小心点。”林庭延连忙放下筷子,一边递给舒歌温水,一边轻拍她的后背,试图让她好受些。 要孩子…. 她跟林庭延可还没熟到那种程度好么,再说了,她还想要离婚脱离苦海的说!怎么可能要孩子。 这事,从结婚到现在,她完全没想过。 罪魁祸首林庭延,略带心疼的看着她,也没有去接大伯的话。 “大哥,他们都还年轻,怕是还没过够二人世界呢。”一切看在眼里的杨丽丽连忙出言打圆场。 舒歌的父亲与爷爷都选择沉默,一时间,饭桌上的气氛变得诡异。 “三嫂说得没错,急什么,家里有个兔子已经够捣蛋了。”旁边的王清韵也跟着附和。“要是再来一个兔子二号,我们家还不得翻天呀。” “我很乖的,不捣蛋!” 一直埋头啃鸡腿的兔子,忽然插/了一句话,随后又低头咬着鸡腿。 被兔子忽然来了一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哈哈哈…..”忽然主位上的舒天言大声笑起来。 “没错,我们家兔子是乖孩子!”大伯母轻抚着兔子的头发,溺爱的说道。 下一秒,整个屋子被爽朗的笑声填斥。 舒歌想笑,却又止不住的咳嗽,在桌子底下,伸手在林庭延大腿,摸索了一下,狠狠的拧了下去。 “唔…..” 林庭延吃痛出声,直到满桌子人惊愕的看向他们,舒歌才尴尬松手。 一餐饭,小尴尬过后,大欢乐收尾;调皮捣蛋的兔子成了大伙的调和剂,润滑了他们紧张而尴尬的关系。 晚饭过后,林庭延被爷爷拉着下棋,其他叔叔伯伯小坐了一会儿,便各自散了去。 舒歌半躺在院子的竹椅上,望着天空出神。 “外面这么冷,怎么不留在屋子里?” “想你妈妈了?” 舒砚端着茶杯走到舒歌身旁坐下。 “爸,您偶尔会想她吗?” “哪能不想。” “她一定很高兴。”舒歌依旧望着天空,她知道,爸爸是想的,不说出来,是怕小妈伤心。 舒砚讪讪没有说话。 “丫头呀,人活着是向前看的。” 当年的事情,谁也不怪,不然也不会同意将她嫁给林庭延,甚至在她提出想离婚的时候,搬出家族利益压她。 “爸,过去的两年,我过得浑浑噩噩,连到底为什么活着都不知道。”舒歌转过头看向父亲,带着几分岁月的沧桑,两鬓几根银发,原来,他也老了。 “如果说那是一场美梦,那现在也该醒过来。” “您不是说,执着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身上,只会痛苦,唯有走出来,才能让自己活得洒脱。” “如今,我只想做我自己。” 当回忆没有了星光,年华都是无效信【20】 舒天言猛然一震,看着舒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从来都不知道,舒歌是这样倔强的;一直以为,她是那种乖巧文静的女孩,因为过去,她将那个角色演绎得非常完美。殢殩獍伤 如今看来,他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女儿…… 林庭延站在门口暗处,舒歌跟她父亲的对话,一字不差的落入他耳中,剑眉紧皱,脚步沉重得竟叫他无法挪开;今天来到舒家,接触到的一切,他才觉得,其实她并不是想象中的娇娇公主;她会撒娇,会大声的笑,也会鄙视男人们谈论政治足球跟生意等等的话题,她烧的菜比想象中的好吃,她比想象中的要美好。 原来,他并不了解舒歌这个人。 不,应该说,他从未走进舒歌的世界,从一开始,就将她拒之门外……. “是不是觉得,自己不了解舒歌?” 忽然身后传来温婉的女声,打断了林庭延的思绪。 转身见杨丽丽站在不远处,林庭延有些慌乱,外面隐隐传来舒歌与舒砚说话的声音,俊彦上闪过一丝尴尬。 杨丽丽看了一眼院子,温柔一笑,“没关系的,他们没有发现你。” “抱歉,小妈,我不是故意要偷听他们谈话的。”林庭延压低着声音说道。 杨丽丽却未觉得尴尬,脑海中闪过旧时的片段,“舒歌很小的时候,她妈妈就过世了,后来我嫁了过来,她是我跟几个嫂子一起带大的。” “那时候,她可倔了。” “确实很倔。”林庭延认同的点头。 “那是你还不够了解舒歌,她其实比谁都要脆弱。”杨丽丽看着林庭延,思绪早已飘远。 “阿庭,试着去了解舒歌,你会发现她身上有很多你不知道的秘密,关于你的小秘密。”杨丽丽说完,转身走向楼梯口走去。 林庭延站在原地,院子里时不时传来舒歌与她父亲的笑声,脑海中尽是杨丽丽离开前的那段话。 她身上有很多你不知道的秘密,关于你的小秘密。 “阿庭,可如果你伤了她,我会不惜代价让你再也无法靠近她。” 忽然,杨丽丽停住脚步,望着林庭延无比认真的说到。 林庭延站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 ★★★ 舒歌在门口踌躇了好久,双手抬起又放下,小脸皱成一团;舒歌不知道,她在门外一系列的动作,惹得屋子里的男人抓狂不已。 看着指针走向十一点,林庭延再也忍不住站起身,伸手拉开门。 舒歌惊愕,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拉着走进房间。 “你到底有完没完?” “什么?” 舒歌一愣一愣的看着林庭延,显然意外他怎么会在她房间里。 见舒歌呆呆的样子,林庭延邪恶一笑,俯身靠近舒歌。 “是不是觉得,你老公很帅?” 当回忆没有了星光,年华都是无效信【21】 舒歌翻着白眼看他,二货,还敢再不要脸一点么? “你为什么会在我房间?” 舒歌疑惑,看着整洁有序的房间,想来一定是小妈经常打扫,不然怎么会一尘不染的,心底掠过一丝感动。殢殩獍伤 “小妈开门让我进来的。”林庭延说完,理所当然的躺下床。 高大的身躯瞬间占据了大半个位置。 “不过,你的闺房,竟然放着那么多男生的东西……” “关你屁事。喂,谁让你躺我床上的,赶紧起来。”舒歌转身就看见那个可恶的男人霸占自己的床,连忙跑过去扯着他的手,试图让他起来。 “不许睡我的床。” 林庭延闭着双眼,任由着舒歌闹他,心情莫名的愉悦。 “混蛋,快点给我起来。” 舒歌甩开他的手,她可没想过要跟他同床共枕,只要想到过去两年,他都跟陈茹黙出双入对的,心中的醋意越发浓烈。 “你起不起来?” 陈茹黙,舒歌恍悟,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人物给忘记了,破记性。 “就不,你能把我怎么样?” 林庭延的得意的看着舒歌,料定她不敢大动作,越发得寸进尺了。 舒歌眯着眼睛狠狠的刮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快速在手机上敲了几下,然后举起手机对着林庭延咔嚓两下。 “陈茹黙以前经常来我家,对我的房间更是熟悉得不得了,你说她看见这张相片会怎么样呢?” 舒歌说着,扬了扬手中的手机,清晰的画面。 林庭延蹭一下从床上跳起身,狠狠的瞪了一眼舒歌,不甘的哼了一声,走向房间中央那短小的沙发。 “这才乖嘛!!!” “你呀,要多向兔子学习。” 舒歌收起手机,咧着嘴巴止不住的笑。 “这样对待你老公,也不怕遭报应。”林庭延在躺下之际,不满的说了一句。 舒歌不以为然,“要遭报应,也是你先。” “别忘了,你以前是怎么对我的!我现在顶多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舒歌说完,不再搭理他,拿起睡衣去洗澡。 ★★★ 深夜,林庭延怎么也睡不着,窄小的沙发根本容纳不下他。 心里鄙视舒歌那个可恶的女人,竟然让他睡沙发;刚翻了个身,差点摔下地,更加没有了睡意。 烦躁的看了一眼手机,才凌晨两点多,何时才到天亮?视线落在床上安静躺着的人儿身上,脑海中再次响起今晚杨丽丽的话。 关于他的小秘密? 到底是什么….. 想着,林庭延不自觉的走到床沿边,弯腰蹲下身;只见舒歌手拽着被单,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林庭延带着温度的大掌覆上她的小手,一股冰冷从掌心凉透全身;忽然舒歌一个翻身,林庭延看见枕头湿透了一大片,而她的眼睛,红肿得不像样子….. =============== 你们都不冒泡么?那我断更没啥问题吧?反正你们也无所谓!!!嘻嘻~~ 当回忆没有了星光,年华都是无效信【22】 “舒歌,你醒醒…..” 不了解情况的林庭延,轻轻拍了拍舒歌的脸,以为她只是做噩梦什么的,殊不知她是沉浸在过去悲痛的回忆里,无法醒来。殢殩獍伤 不管林庭延怎么喊,怎么摇晃,舒歌始终没有醒来,看着她痛苦难受的样子,林庭延慌了。 “舒歌,醒醒啊。” “舒歌….” 忽然门外拍门声响起,尔后传来舒歌继母杨丽丽的声音。 “怎么了?发什么事了?” “阿庭…” “丫头,开开门啊…” “舒歌?” “阿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杨丽丽伏在门上,一个劲儿的猛拍门,而里面林庭延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舒歌身上,被她紧抓着的手,一时无法走开。 夜深人静的时刻,稍微大一点的动静,都能扰到众人;不出一会儿,连舒歌的爷爷也被惊醒,叫着嚷着要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好一会儿,房门终于被打开,林庭延拧着眉一脸歉意的看着大家,睡衣湿了一大片。 杨丽丽慌忙越过他走进房间,只见舒歌双手抱着膝盖,汗水泪水夹杂,沾湿了她的发丝。 “舒歌,怎么了?” 杨丽丽坐在床沿上,关切的问道。 “没事,我做噩梦了,他应该被吓到了。” 许久,舒歌才沙哑的说道,带着歉意。 “傻孩子。” 杨丽丽抱着舒歌,眼里止不住的泪水。 舒歌的父亲舒砚站在门口处,心中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庭,明天带着舒歌回颐和山庄去,别留在这了。” “爸…” 林庭延以为舒砚误会了什么,连忙想着要解释,却被舒砚阻止。 “这是为她好。” “我家丫头怎么了?” 林庭延还想说什么,舒天言带着朦胧的睡意的声音远远传来。 “爸。” “爷爷。” 舒砚与林庭延同时喊了一声,老人家点了点头,视线却往舒歌房里探去…. “舒歌,只是做噩梦罢了。”舒砚看了林庭延一眼,开口说道。 “我终究不该留她在这过夜的,本以为有阿庭在…..”老爷子叹息,无奈的摇头。 “爸。” “爷爷。” 见老人家将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站着的两个大男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林庭延垂下头,心里愧疚,白天的时候,明明感觉到舒歌的异样,却还抢先答应下来,当时只是为了逞一时之意,气气舒歌而已,没想到…. “罢了,明天就回去吧,有空过来看看就好了。” 老爷子说完,让佣人推着回房间,走的时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老爷子刚走,杨丽丽就从房间走了出来。 “阿庭啊,舒歌就麻烦你了。” 杨丽丽说着,声音止不住哽咽。 林庭延点头,“您放心吧,小妈。” “好了,回去歇着吧,折腾了半夜,你也累了。”旁边的舒砚,心里也不好受,当年的事情,对谁而言都是抹不去的伤。 林庭延点了点头,临走前,舒砚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当回忆没有了星光,年华都是无效信【23】 林庭延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走回房间。殢殩獍伤 舒歌坐在床头,见他走进来,睁着哭得红肿的双眼看着他;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滴,惹人忧怜。 林庭延走过去,脚步停在一步之隔,微笑着对舒歌伸出自己的右手。 舒歌看着林庭延,许久,直到他对她点头,才缓缓伸出自己的右手,才刚碰上,林庭延反手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接着坐在床沿边上。 “抱歉。” 舒歌摇了摇头,泪水再次滑落脸颊。 林庭延伸出另一只手,为她擦去泪水,大拇指停留在她红润的小脸上摩擦;看着她这个样子,林庭延心疼,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感觉;她的过去到底有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这座老宅子里,到底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竟将她伤得如此之重。 下一刻,舒歌跌入他坚实的怀抱。 林庭延并未松开紧握舒歌的手,就这样拥住她。 舒歌视线落在桌面那张陈旧的合照上,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 清晨,舒歌翻了个身,却被什么缠住似得,动弹不得;舒歌皱眉,迷糊的睁开双眼,近在迟尺的俊彦,惊讶的连尖叫都发布出来,大眼眨了几下,他什么时候跑到床上来睡的? 记忆模糊的想起昨晚,她似乎闹腾了好久。 想着,舒歌抬头再次看向他,却撞上他打量自己的视线。 “早安!” 舒歌囧,尴尬的想要低头,却不小心撞到某人的下巴,头顶传来他吃痛的声音。 “怎么样?” “没事。”林庭延柔声应道,随后凝视着舒歌。 “看着我干嘛?”舒歌尴尬。 “舒歌,其实我们可以好好相处的。” 舒歌一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们其实可以像朋友那样相处的。”深怕舒歌误会,林庭延再次补充道。 “谁跟你朋友呀,二货先生。” 舒歌淡笑着别开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的落寞。 “我是二货先生,那你就是二货太太!” 林庭延将下巴抵在舒歌的肩膀,缠绕在她腰间的手臂一直没有松开,一种满足油然而生;不似跟陈茹默那般强势,在舒歌面前,他总是轻松没有半分压力,虽然偶尔会被她气得半死,但还是觉得开心。 舒歌皱眉,呲的一声,她才不要做二货太太呢。 “二先生,起来啦!” 舒歌说完,推开赖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掀开被子起床。 林庭延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脑后,脑海中除了昨晚的一幕幕,舒砚临走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别有深意的眼神,一直在他脑海中萦绕。 “你怎么还没起来?”洗漱完毕走回房间的舒歌,见那货还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不禁微微皱眉,他遇上什么事情了吗? 早前就听说,林氏回归;那么庞大的一个家族企业,一下子从海外迁回国内,免不了麻烦事,只是这个男人似乎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走神过。 ================ 留言板除了广告就是广告,小霸王们,你们在哪儿? 当回忆没有了星光,年华都是无效信【24】 “昨晚爷爷跟爸爸都说,让我们今天就回去,你的意思呢?”林庭延转过头,望着舒歌,最终开了口。殢殩獍伤 “恩,那就回去吧。”舒歌点头,没有反对。 “舒歌?” “嗯。” 林庭延看着舒歌好一会儿,“没什么。”最终没有开口。 ★★★ 舒歌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本杂志打发时间,林庭延洗漱完毕之后,换了一身衣服,昨晚因为舒歌闹腾了半夜,眼眸下淡淡的黑眼圈。 “林庭延,在我们离婚之前,我会尝试着跟你和平相处。”歌放下手中的杂志,看着林庭延,无比认真的说道。 虽然不忍心,却依旧打破清晨这份难得的美好。 “舒歌…..”林庭延透过镜子,不悦的皱眉。 “如果说朋友,那我们始终都只能是朋友不是吗?”舒歌看着林庭延,眼眸透着淡淡的哀伤。 “或者,是陌生人?” “抱歉,我…” “我还没说完呢,不许打断。”舒歌忽然笑着打断林庭延的话,从他手里接过领带,熟练的为他系好,“在没离婚前,你得尽好做丈夫的责任。” “什么?” 林庭延一愣,疑惑的看着舒歌。 “我是说,你以后要乖乖听我的话,就这样。”舒歌说完,松开手,为他理平衣领。 “听话?”林庭延无奈一笑,她这脑袋瓜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似乎每次被欺负的人是他好不好。 “就是我指东,你不许向西。” “还有,在没正式离婚前,你不许私下见陈茹默,就算要去也要先跟我汇报,我点头了才可以,我的话就放在这了,至于你,就看着办吧。” 舒歌说完,扬眉等待林庭延的答案,心却止不住的狂跳。 “好!” 许久,头顶上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 舒歌一下子愣住,满脸不相信的看着林庭延,他竟然答应了….. “怎么?又反悔了?” 林庭延反问。 “没有的事,肚子饿了,下去吃早餐吧!” “二货先生!” 林庭延淡笑,伸出自己右手摊开手掌。 舒歌看了一眼,满脸无所谓的将手放上他的掌心。 “走吧,二货太太!” 舒歌淡笑,眼底透着一股无言的落寞。 两人牵着手一同走下一楼,面对家人关心的眼神,舒歌只是笑了笑,低头啃着油条。 转眼,林庭延在客厅被人‘围攻’,舒歌依旧坐在客厅,悠哉的喝着豆浆,丝毫未予理会。 “姑姑。”兔子抱着流氓兔出现在舒歌身旁,水灵灵的大眼黑溜溜的看着舒歌。 “干嘛?”舒歌随口应了一句。 “你跟帅姑父要回去你们家吗?” “嗯,怎么?舍不得我?” 舒歌弯腰,伸手捏了捏兔子肉肉的小脸,尽是宠溺。 “切,你少自恋了,我舍不得帅姑父而已!”兔子噘着小嘴,撇了一眼舒歌,转身跑向客厅。 当回忆没有了星光,年华都是无效信【25】 “没出息的兔子,一只流氓兔就给人收买了。殢殩獍伤” 舒歌对着兔子的背影吼了一句,兔子转过身对着她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小跑到客厅,窝在林庭延怀里。 望着客厅中央得瑟的一大一小,流氓兔被搁置在一边,舒歌嗤的一声,翻了个白眼,果然是流氓,真没错! 中午离开路过院子的时候,舒歌明显用力握紧林庭延的手,而林庭延似乎有感觉似的,轻拍她的手背。 回到颐和山庄,舒歌叫嚷着要补个美容觉,转身走进客房,留下林庭延一人站在客厅。 林庭延打了个哈欠,坐在沙发上靠着,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起;屏幕上熟悉的号码,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伸手去拿起电话接听。 “茹默,怎么了?” 林庭延走出阳台,刻意压低了声音。 “阿庭,不方便讲电话吗?”另一端的陈茹默感觉到林庭延的异样,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没有。” “有什么事,你说。”林庭延否认,有些急躁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你回国后,我们的联络就越来越少了……”陈茹默有些委屈。 “茹默,林氏回归,很多事情要忙,你应该知道的。”林庭延有些愧疚,似乎这段时间,他极少想起陈茹默这个人,甚至连初衷都记不清了。 “我知道,要不,我回去帮你?” 陈茹默其实是自私的,她不想,更不希望林庭延跟舒歌有过多的接触,她怕,更赌不起。 舒歌很优秀,有着极好的家世背景,长得漂亮还拉得一手好琴,从小就是众人的焦点;如今是成为举世闻名的大提琴家,有多少人仰慕着她,她害怕林庭延也会成为其中之一。 他们除了一段婚姻的牵扯,还有过去,那些被尘封的记忆。 “不用了,你处理好伦敦的事情就行了。”林庭延一口否决。 “我还有事情,先挂了,你早些休息。” 林庭延说完,还未等陈茹默回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望着窗台更远的地方,拧着眉头,许久才转身走回房间。 空荡的大床,梳妆台上还摆着舒歌零零散散的几样化妆品,记忆中的她,极少化妆,大部分都是素颜朝天,偶尔淡妆点缀,就能让她成为焦点。 回国的这段日子,他见识到另一个不一样的舒歌,美丽倔强的外表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悲伤。 昨晚她在自己怀里哭累到睡着的时候,他第一次觉得,其实她比陈茹默更需要一个懂她疼她的男人。 第一次,他的脚步,不自觉的向她靠近了。 林庭延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舒歌房门外。 伸手推开、房门,大床上卷着被单睡去的人儿,林庭延脑海中又想起,她窝在被窝里伸懒腰的样子,睡意朦胧,很是可爱。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着。” 当回忆没有了星光,年华都是无效信【26】 舒歌用力将被子往头上一盖,“睡着了,睡着了,睡着了,不许吵我。殢殩獍伤”隔着被子发出闷闷的声音。 “别闷坏了。” 林庭延坐在床沿边,伸手拉开舒歌的被单,温柔说道。 娇俏的小脸,微微泛红,几丝长发凌乱的打在脸上,满眼怨念的望着他。 “你到底要干嘛?” 舒歌压着声音咬牙切齿的问道。 这该死的臭男人,不是告诉他,她要补眠么?揭穿她装睡,还一直傻乎乎的盯着她看不说话,难道刚才通完电话后,脑子抽了? 想起刚才的那通电话,舒歌尴尬的别开头,虽然近段时间,他的表现让她暂时忘记陈茹黙这个人,但是她就像一根刺,一直卡在她心里。 所以舒歌在心里不下十遍告诉自己,远离这个男人,只是却又忍不住向他靠近,哪怕知道那是他假意的温柔,依旧管不住自己的心。 林庭延定定的看着舒歌好一会儿,忽然掀开被子挤了进去。 舒歌奋力挣扎。 “你干嘛呀?” “跟你一起睡觉。” 舒歌一愣,随即用力的推他。 “你的房间在隔壁。” “这是我的床,给我滚下去。” 林庭延手脚并用将舒歌禁锢在怀里,得意的笑着,“二货太太在这里,我去隔壁做什么。” 舒歌动弹不得,两眼冒火的瞪着眼前这该死的男人,心里却莫名的愉悦,许久,她才咬牙切齿,“谁是二货太太?别忘了,我们是要离婚的。” “睡觉吧,亲爱的,我们这不是还没离婚么。” 林庭延说着的同时,连着闭上双眼。 舒歌怒瞪着他,嘴角泛着丝丝甜意。 ★★ 林庭延醒来,房间黑漆漆的一片,身边的人儿早已没有了身影,他有些慌乱的穿上鞋子跑出客厅。 环视了一圈,整个客厅都没有她的身影,林庭延有些慌乱。 终于,阳台的玻璃忽然被打开,舒歌纤细单薄的身影,灯光下晃动着。 林庭延立在原地,望着舒歌的背影出神。 刚才为什么会如此紧张? 当看见她手里拿着他的白色衬衣,心里莫名的感动,舒歌此刻的样子,就是他理想中的妻子。 舒歌望着衣架上随风飘动的衬衣出神,曾经她无数次幻想,自己为他洗衣做饭的样子,可是似乎他从未给过她机会;想着舒歌自嘲笑了起来,她如今做这些还有意义吗?他们总是要分开的,不是吗? 舒歌眼中的明亮逐渐暗淡,她终究只是他人生的过客,匆匆那年留下的记忆,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保留了而已。 忽然,一双手臂从背后拥住了她,舒歌惊愕,熟悉的味道她眼眸一酸,泪水不争气掉了下来。 感觉到舒歌在颤抖,林庭延叹息一声了,越发用力的拥住她。 =================== 亲ma病了,暂时无法加更、你们见谅哟!ps:特特道同学,留下言撒! 雨的秘密轻轻告诉你,关于喜欢你这件小事【1】 透明的玻璃花房,紫色的薰衣草花田中央,白色钢琴立于中央;兰泽专注忘我的弹奏,身体随着节奏摇动着,优美的音乐传透四方。殢殩獍伤 舒歌站在暗处,薰衣草挡住了她大半个身影,双手交叉叠放在自己的手臂上,手指跟着旋律跳动,完全陶醉在这动听的旋律之中。 《年华都是无效信》 舒歌似乎好久没有听过这首曲子了。 到底是什么让你爱上了我? 舒歌还记得,结婚前一天晚上,林庭延问过她这样一个问题,眼神语气中处处表现出对她的反感与厌恶;可是他并没有等到她的答案,就拥着她最友好的表姐,绝尘而去。 那个时候,舒歌就知道,这个男人有着挚爱的女人;即使知道她爱他,也不会回头来看她一眼。 结婚当晚,他留给她一座颐和山庄,一别两年。 当他不同意离婚的时候,舒歌多么想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告诉他,因为你从来不给我机会,所以我一直都来不及的说爱你。 “偷听可不是好习惯。” 音乐嘎然而止,兰泽俊颜上带着些许愠怒,似乎等待偷听者自己走出来认错似的。 “脾气真大,难道又被肖洒给气着了?” 舒歌不以为然,淡笑着走了过去。 “既然来了,怎么不光明正大的听。” 看见来人是舒歌,兰泽脸上随即恢复温和的笑容,带着宠溺的语气,多年来从未变过。 “我要是光明正大了,又怎么能够欣赏到兰泽先生如此出色的演奏。” 兰泽抿唇轻笑,“还记得这首曲子吗?” “过去你很爱听,还缠着我弹给你听。” “嗯,记得,正是因为这首曲子,我才下定决心要跟林庭延离婚。”舒歌点头,怎么会不记得。 那时候她刚结婚不久,有一次在避风港发酒疯,缠着兰泽弹这首曲子弹给她听,当时整个酒吧的人,都看着她发酒疯,耍无赖,想想还真丢脸。 好像,那是兰泽第一次在酒吧那种地方弹琴。 她跟兰泽的绯闻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疯传,这两年来从未断过,兴许是因为他们从不解释,久而久之,他们被公认为音乐界的金童玉女。 那时候,舒歌第一次想,如果没有嫁给林庭延,该有多好。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她为林庭延干过好多疯狂的事情,想想那时候的她,真够幼稚的。 见舒歌完全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之中,想必是关于他们的那些记忆吧。兰泽苦涩一笑,年华荏苒,纵使自己在她身边多年,终究及不上一个林庭延。 兰泽再次坐到钢琴的椅子上,《雨的秘密轻轻告诉你》悦耳的旋律轻轻响起,这是舒歌从小就爱的曲子,那时候,他偷看了舒歌本子里记录的一句话,然后就去学会了这首曲子,只是暗恋的果实是苦涩的。 雨的秘密轻轻告诉你,关于喜欢你这件小事。 雨的秘密轻轻告诉你,关于喜欢你这件小事【2】 林庭延面色凝重的站在窗台前,单手托着下巴,似乎在思付。殢殩獍伤 楼下城市的车水马龙,他完全没有心思理会,老周站在他身后,低着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西郊度假村项目的事情一直没能得到解决,自己也动了不少人脉关系,但是似乎上面一直有人压着,死死咬着不肯松口。 在舒家的时候,他言语间有向舒歌的父亲暗示过,只是都被舒砚一笑而过,几次下来,他也不好多提公司的事情,尔后就没有下文了;他之所以会造访舒家,完全是想借助舒家人在a市的权势罢了,至于遇见舒歌,还有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完全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查出来是谁在从中作梗了吗?” 许久,林庭延终于开口。 “具体是谁还无法确定,不过……”老周说着,忽然犹豫了一下。 林庭延望着玻璃,薄唇轻抿,“说。” “据说这件事情,似乎跟陈理事的弟弟陈信旋有关。” 老周说完,终于舒了一口气。 陈信旋,原来是他,林庭延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老周点头,转身离开,偌大的办公室,仅剩下林庭延独自一人,外面阴霾的天气,好像要下雪了。 ★★ 傍晚,林庭延推开门走进屋,夹杂着冷风,厨房内舒歌还在忙碌他们的晚饭,望着这一幕,林庭延莫名的一种温馨感。 “愣着干嘛?准备吃饭了。” 舒歌端着盘子走出,正好看见林庭延抿着唇出神的样子,不禁微微疑惑。 “没什么。”林庭延尴尬的轻咳一声,随手拉开椅子坐下。 “洗手。”舒歌丢给林庭延两个字,又转身走进厨房。 林庭延紧跟其后,在洗手台洗完手后,看着舒歌正在装汤。 “我来吧,别烫着了。” 舒歌没有客气,闪了个身,率先走出厨房。 两人面对面而坐,安静的吃着晚饭。 “舒歌。” “嗯。” “吃完饭出去走走。”前几天转悠的时候,发现其实颐和山庄还是挺美的,两年前走得匆忙,除了设计图,他没有看过实际的样子,这会儿忽然就想看看了。 “去哪儿走?”舒歌抬头看着他,一脸疑惑。 “就这附近啊。” “这有什么好走的,都看腻了。”舒歌随口应了一句继续吃饭。 “我没看过。” “咳…” 舒歌差点没呛到,这个人,平日里牙尖嘴利的,今天竟然自己挖个坑埋自己,真难得,舒歌心里小小得意了一把。 “慢点。”林庭延白了舒歌一眼,至于么。 “一定要我去吗?” “我不熟悉这边,黑漆漆的,肯定得你带路。”林庭延理所当然道。 “行啊,不过今晚你洗碗。”舒歌说完,啪的放下手中的筷子。 “喂。”林庭延不满的看着舒歌。 “抗议无效。” 舒歌说完,得意的看电视去了,剩下林二货黑着脸在那继续吃饭。 =============== 特特盗同学,终于被我逮住了哈!小霸王们,以后你们不留言的,我就点名!!!! 雨的秘密轻轻告诉你,关于喜欢你这件小事【3】 暗黄的路灯,夜风吹动着树枝,发出沙沙的声音,摇摆的影子倒立在周围晃动着,小道上拉长的两条人影,一会儿长,一会儿短的,似乎在追逐着。殢殩獍伤 舒歌裹着厚厚的白色羽绒,还有前阵子她新买的雪地靴,还戴着可爱的兔子耳护,像极了夜晚的精灵,虽然她整个人包得跟个粽子似的。 出门的时候,林庭延还在生闷气,为了洗碗的事情不搭理舒歌;当舒歌改变注意说不出来的时候,又黑着脸硬拖着她出门。 舒歌心里鄙夷,真是个小气鬼。 一路上,舒歌都尽量迁就林庭延,不断的给他找话题,只是那厮,竟然一句话也没搭理她,讲得口水都快干了好不好。 她不过是让他洗了一次碗而已,至于吗? “二先生,还在生气呐?”舒歌试探性的拉了拉林庭延大衣的袖口。 林庭延侧过脸看了一眼舒歌,没搭理她,挺着胸膛,笔直的向前走。 舒歌止住脚步,瞪着一直往前走的高大身影。 “林小气,你还真小气。”舒歌气恼道。 “什么林小气?”林庭延停住脚步,一脸茫然的看着舒歌。 “你,你,你,……说的就是你,林小气鬼。” 舒歌一步步走上前,手指戳在林庭延胸膛上,步步紧逼着说道,心里鄙视他,这里除了他们俩以外,没别人了好吧,还用问说谁么。 “我哪里小气了?”林庭延瞪了舒歌一眼,女人真爱瞎想,他不过是不知道该跟她聊什么,一路上都是她像只小鸟似的叽叽喳喳个没完,他安静地听反而被她认作是小气了。 林小气,还真难听的名字,亏她想得出来。 “就你小气,不就是让你洗碗了吗?至于生这么大的气。”舒歌有些委屈,凭什么得像个大爷似的伺候他啊,他俩可是要离婚的。 “我没有生气。”林庭延无奈。 “你明明就有。”舒歌瞪着他,没有生气?那刚才黑着脸那货是谁,是她见鬼了么? “你…”林庭延气结。 一袭冷风吹来,舒歌惊恐的看了一眼周围,黑漆漆的,连个人影都没有,再看看站在她跟前这个男人,想想还是算了,免得得罪他,直接将她丢在这里;这个缺德玩意,以前还真的做过这样的事情。 想着,舒歌越加觉得害怕,她可不要在这里过夜。 想着舒歌脸色稍加缓和过来,“算了,没有就没有吧,差不多咱们也该回去了,外面冷死了。” 说着,舒歌忍不住拉高了衣领。 舒歌刚才脸上的表情,都被林庭延看在眼里,似乎明白她忽然又纠缠下去的原因,于是又开始恶作剧起来。 “胆小鬼,明明就是在害怕吧。” 舒歌故作镇静,“才没有。” “明明就有,刚才还中气十足教训我来着,这会子怎么像只斗败的公鸡了。”林庭延说着,渐渐得意起来。 雨的秘密轻轻告诉你,关于喜欢你这件小事【4】 舒歌心里腹诽,你丫的才斗败的公鸡呢,过去两年她一个人住在这里都没怕过,竟然说她胆小,他才胆小呢,不然也怎么死活拖着她出来。殢殩獍伤 林庭延站在原地抿着唇低笑。 “那继续走,走到你喊累为止。”舒歌说完,率先走在前面,虽然心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林庭延在后面不断的发出爽朗的笑声,惹得舒歌气恼不已,却又奈他不得。 其实那天晚上林庭延错了,虽然天气阴霾,但是并没有下雪;还未走到池塘边,舒歌就受不了困,叫着嚷着要回去睡觉了,看着她流露的倦意,林庭延没有坚持,索性背着舒歌回家。 为此,舒歌还讽刺他好几天,说他没事就爱发神经。 ★★ 昊天地产 舒歌径自推开门走进总经理办公室,砰的一声,整个楼层回荡着那刚才的那个声音。 陈信旋坐在办公台上,正火热的聊电话,忽然砰的一声将他吓了一跳。 转身就看见舒歌满脸怒气的看着自己。 陈信旋无奈,对着舒歌身后惊恐不已的秘书罢了罢手,随后结束了电话。 “舒歌,记得你的淑女形象啊。” 陈信旋说着,将手机放在一边,伸手将耳朵塞着的蓝牙耳机取了下来。 “在你这,我还需要什么形象。” 舒歌回了一句,毫不客气的坐在沙发上。 “你呀,只有在我这里才敢这么放肆。”陈信旋无奈,站起身走到沙发另一边坐下。 “西郊的那块地,是你搞的鬼?” “你是来质问我的?” 舒歌定定的看着陈信旋,并不否认他的话。 “是或不是,有那么重要吗?值得你那么大动肝火的。” “表哥。” “丫头,他让你受了两年的委屈,我让人压了他两个月的工程而已。”说起林庭延,陈信旋可谓满腔怒火。 “能损失多少?顶多就是让他多贡献了几百万出来。” 陈信旋两手一摊,自己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而已。 “可几百万,已经够好多人吃上好几年了。” “几百万就让他心疼了,所以出动你来当说客了?”陈信旋冷笑,林庭延也不过是个胆小鬼而已。 “表哥,他没让我来,是我自己来的。”陈信旋对林庭延有偏见,舒歌连忙解释。 陈信旋别视线,不相信舒歌的话。 “是真的,他从来没跟我说过公司的事情。” “舒歌你….”陈信旋气恼。 “有时候你真的,真的让我很不明白,你知道吗?” 舒歌委屈的低下头,“我知道,可嫁给他,是我心甘情愿的事情。” “在嫁给他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他跟茹默姐的关系,可我还是义无反顾的嫁了。” 舒歌说着,眼眸掩不尽的悲伤。 “是不是很傻?”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陈信旋知道自己又说到舒歌的伤心事了,语气不禁放柔和许多。 “表哥,别跟他怄了,别茹默姐难做。” 雨的秘密轻轻告诉你,关于喜欢你这件小事【5】 陈信旋别开头,不去看舒歌,有些难为情,自己做事的时候没有考虑到舒歌跟姐姐的立场,他心里只想着,挫挫林庭延的锐气,为舒歌出口恶气,让他疼爱的表妹在空房子里守了两年,这口怒气,在他心里隐忍了好久。殢殩獍伤 “难为你还有心思为她着想,也不看看她是怎么对你的。” “女人何苦难为女人。”舒歌苦笑。 陈信旋伸手轻拍了舒歌的手背,忽然又到了什么,“舒歌,这事还真不好办。” “为什么?”舒歌疑惑。 “你以为,整件事情就我一句话就能办成的吗?” “你什么意思?”舒歌皱眉,难道还有其他人参与? “这件事情,二婶他们都有份参与。”陈信旋哼了一声,不以为然的说道,“其实二婶他们跟我一样,早看林庭延不顺眼来着。” “什么?”舒歌蹭一下站起身,整张小脸皱起来。 “你们,你们到底想要干嘛?” 舒歌一跺脚,没有再搭理陈信旋,抓着包往外跑。 “舒歌….” 陈信旋连忙追了上去,无奈舒歌已经进了电梯,唯有掏出手机连忙打给舒歌的大哥,结果舒明昊那家伙竟然关机。 陈信旋这次将电话打给了舒歌的二婶王清韵。 “二婶,是我。” “舒歌知道我们扣押西郊项目的事情了,很生气的跑了出去。” 王清韵原本悠哉的在美容院修指甲,听见陈信旋的话,连忙坐起身,“哎,你怎么没拦着她呀?” “我拦不住呀。” “你……”王清韵无语,想到他一向对舒歌没辙,就没有再生气。 “你该不会把我们几个给出卖了吧?”王清韵试探性的问道。 “我….我也就是,不小心说漏了嘴。”陈信旋尴尬笑道。 “你……混账小子。”王清韵怒骂了陈信旋一句,直接挂了电话,刚收起电话,就看见何美娴满脸无奈的看着自己。 王清韵尴尬的笑了笑。 “西郊的地,是你们搞的鬼吧?”何美娴无奈。 “我不过是凑了个热闹而已。” “你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凑什么热闹,阿庭为了这事,都快急疯了。” “怎么,心疼你儿子了?”提起林庭延,王清韵刚才的愧疚悉数退却,脸上恢复平日的傲气。 “我…..” “我告诉你,我就是要给他一个教训,要不是看在舒歌的份上,我早杀到纽约去将他跟那陈家那小贱.人抓起来,狠狠的甩他两耳光子。”王清韵越发激动的说起来。 “二婶,人家茹黙姐可没怎么你。”一旁低头玩手机的林初雪,忍不住开口。 “初雪。”何美娴低声呵斥林初雪。 林初雪撇撇嘴,没有搭理她们两人,起身走出门外。 “我到外面等你们。” “她是没怎么我,但是她抢了舒歌的男人。” “不可理喻。”林初雪不屑的甩下一句话,大步走出美容室。 雨的秘密轻轻告诉你,关于喜欢你这件小事【6】 “你呀,有空跟初雪瞎起劲,还不如想想要怎么跟舒歌解释吧。殢殩獍伤”何美娴对她们几个很是无奈。 王清韵不屑的挑眉,“能怎么解释,实话实说呗,再说了,还有明昊夫妻顶着呢。” “明昊夫妻俩,不是出去旅行了吗?” “哎呀,我怎么忘了这茬了。”经何美娴那么一提醒,王清韵恍悟,敢情明昊夫妻是故意的,专挑着这个节骨眼上走人。 “不行,我得找丽丽去。” 王清韵说完,还没修完指甲,连忙收拾东西离开。 “哎……舒歌她….”何美娴还来不及告诉她,舒歌此刻就在杨丽丽那,王清韵就已经抓着包跑了,何美娴摇头,真是个急性子。 ★★ 冬日的夜晚,人影稀薄的城市街道,显得几分悲凉。 舒歌将车子停在避风港门外,圣诞节将近,酒吧的圣诞树已经装饰了起来,一闪一闪的彩灯,亮得她眼睛发疼。 “舒歌,怎么不进去?”肖洒难得一次准时,正准备走进去,看见舒歌望着圣诞树发呆。 “哦,没什么,看着挺漂亮的,就多看了两眼。” 舒歌耸耸肩,向肖洒走去。 “走吧,今晚要不要来个借酒行凶?”肖洒一把挽住舒歌的手臂,靠在她肩头上,坏笑着说道。 “什么借酒行凶?” “就是酒后实行扑倒。” “扑倒谁呀?” “得了,你少装傻,你跟你家二先生每天孤男寡女的对着,一点花火都没有吗?”肖洒指着舒歌问道。 舒歌一把推开肖洒,“没有。” “小样,脸红了!” 肖洒连忙追上舒歌的脚步,“快说说,你们俩发展得到什么地步了?” “不知道。” “说说嘛。” “……….” 两人吵吵闹闹地走进老位置,当看见吧台上猛灌酒的兰泽,舒歌跟肖洒都愣住在原地。 “他….他不是说今天没空吗?”舒歌指着兰泽的背影,疑惑的开口;她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明明说要排练,怎么这会又在酒吧喝酒了? “管他呢,让他喝去。”肖洒沉默了一会儿,无所谓的说道。 “哎,不过去打个招呼吗?” “别理他。”肖洒丢了一句话,径自坐在一张小圆桌上。 舒歌闷闷的跟着肖洒坐下,时不时望着兰泽的那个位置,心不在焉的喝了两口啤酒。 “喂,有什么好看的。”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舒歌疑惑,一个独自喝酒买醉,一个火气十足,还真是那么回事。 “叫你出来是陪老娘喝酒的,啰嗦什么。”肖洒说着,端起杯子猛灌。 “哎,你悠着点。” 舒歌原本想要抢过肖洒的酒杯,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喂。” “你在哪?”听见柔和的音乐,林庭延忍不住皱眉。 “我在避风港,跟肖洒。” “喝酒了?”果然,又跑那去了。 “a-little-bit.” “我去接你。” 林庭延说完,不理会舒歌直接挂了电话。 ============ 好好读书332童鞋,为嘛冲咖啡都不留言呢? 唉,好可怜的求一下收藏吧,最近收藏动都不动一下.... 雨的秘密轻轻告诉你,关于喜欢你这件小事【7】 “谁呀?”肖洒睨视着舒歌问道。殢殩獍伤 “林庭延。” 舒歌无所谓的收起手机。 “你们最近挺好的嘛。” “因为我们已经谈好了,等林氏回归以后,就正式离婚。”舒歌别过头,强忍着心痛,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说不定的,这种事情。” 肖洒眼眸的余光瞥向吧台的兰泽身上,又举杯向舒歌碰杯。 ★★ 林庭延到避风港的时候,舒歌已经站在门口外等他。 灯光下,舒歌踌躇着脚步,黑色的长大衣将她裹得严严实实,林庭延心想,这人是有多怕冷。 一路上,两人默契的沉默,谁也没找谁搭话;即使回到颐和山庄,也是如此。 林庭延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舒歌若有所思的站在厨房倒水。 “西郊的项目。”舒歌开了口,又觉得有些难为情。 “什么?” “我代他们给你道歉。” “没关系。”林庭延无所谓的笑着。 “我现在算是知道,自己多么的惹人厌了。” “你才知道啊。”舒歌哼的一声,驳了他一句。 看着舒歌消失的背影,林庭延半天也说不上一句话来。 低沉的大提琴音从二楼传来,林庭延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常态。 偶尔断断续续的琴声,如同舒歌此刻烦恼的心情。 过了好一会儿,林庭延终于受不了,跑上楼猛敲舒歌的门。 “干嘛?”舒歌满脸怒气的打开*房门。 林庭延单手撑在门廊上,并未理会舒歌的怒气。 “心情不好就别练了,扰人。” “什么叫扰人呀?” “吵到我休息了。” “你明明就是在看电视。” “看电视也属于正常休息。” “你….”舒歌气结,这人,歪理一大堆。 “走吧,下去看电视吧。”林庭延说完,啪的关掉灯,拉着舒歌走下客厅。 舒歌无语,却没有反抗,因为自己确实没心情练习,满脑子都是肖洒临走前的话。 她说,舒歌,如果没有林庭延,你会不会选择阿泽? 舒歌说,她不知道。 有时候,她也好希望,她的生命没有林庭延这个人。 翌日舒歌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冬日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折射进屋子,舒歌躲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 刚刚睁开眼,床头柜上的手机再次响个没完,舒歌拧眉,到底谁呀?大清早的夺命call。 “干嘛?” “你个没心没肺的,打你几个电话了,现在才接。”电话一端的肖洒,对舒歌无语极了。 舒歌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肖洒,“什么事呀?大清早火急火燎的。” “你有看今天的报纸吗?” “没呢,还没起床。”舒歌看了一眼闹钟,掀开被子起身去开电脑。 “my-god,天都塌下来了,你还睡。” “我在开电脑。” 舒歌不以为然。 =========== 还有一更哟!!! 雨的秘密轻轻告诉你,关于喜欢你这件小事【8】 刚登陆qq,肖洒性感的头像就闪个不停,舒歌点开来看,一排的链接。殢殩獍伤 “什么东西呀?” 电话一端的肖洒,就差点没对她说出,你被真相了。 “你看过就知道了,不过千万要保持平静啊。” 当她再次看向屏幕的时候,加粗的几个标题大字,舒歌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音乐界金童玉女梦碎,提琴女劈腿海归富商,钢琴王子黯然伤神,酒吧买醉。” 舒歌无语,再看下面几张清晰的相片,是昨晚在酒吧的场景,另外还有她跟林庭延出入颐和山庄的相片;再看清下面的内容,舒歌简直佩服媒体瞎编滥造的能耐了。 “喂,舒歌,你没事吧?”电话一端传来肖洒担忧的声音。 “回头再说。” 舒歌闷闷的应了一句,直接挂了肖洒电话,紧跟着一页页仔细阅览余下的内容。 兴许是她登陆qq时暴露了,没有过久,兰泽的钢琴头像就闪个不停。 泽:看了新闻? 知性美女:在看。 泽:别在意,我会处理好的。 知性美女:嗯。 泽: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知性美女:没有的事,都习惯了。 ……………… 两人聊了一大通,直到林庭延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舒歌才下线关电脑。 “看新闻了吗?”电话里,林庭延语气透着一丝不耐,打了她好几个电话,都是在通话中。 “嗯,刚看完。”舒歌一边应着,一边走下楼。 “你希望怎么处理?” “无所谓,这样的传闻,久而久之就没人记得了。”舒歌不以为然的说道。 “舒歌,真的没关系吗?” “家里那边我会跟他们解释,你不用担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是想问,你真的没关系吗?”林庭延试探性的问道。 “我ok啊,如果你担心我表姐误会的话,我也可以发声明解释。”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林庭延无语。 “舒歌,我纯碎只是担心会影响你罢了。” “谢谢关心,我真的没事。” 舒歌说完,不给林庭延机会就挂了电话,气愤的坐在沙发上。 另一厢,被舒歌挂断电话的林庭延,面带无奈的站在办公室。 美国纽约 女人傲然的看着电脑屏幕,红唇微扬,面带冷笑。 舒歌,你休想从我身边抢走他。 鼠标箭头静止在相片上舒歌的脸上,陈茹默脸上恨意迸发,深红色兰蔻刮过桌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再次滑动了另一张相片。 车厢内,副驾上的女人歪着脑袋睡着,主驾驶位上的男人细心的将大衣披在她身上。 看到这一幕,陈茹默越加恨得抓狂,视线转落在桌面的手机上,打了一个晚上,不是在通话中,就是无人接听,他有那么忙吗?是忙着安抚舒歌吧。 前段时间,还对她许下万般诺言,回国后就跟舒歌打得火热,要么对她巧言安抚,要么就是不接电话。 林庭延,到底是我们的爱情不够坚定? 还是,你已然变了心? =============== 更新完毕,好好读书332童鞋真的不搭理我,唉,我伤心的闪了,你们自便吧! 滚之前求个收藏!!!啦啦啦啦啦~~ 雨的秘密轻轻告诉你,关于喜欢你这件小事【9】 林庭延将早上秘书送进来的报纸丢到老周面前,“查一下,写这篇报道的记者。殢殩獍伤”随后转身望向透明的玻璃窗台。 紧锁的眉头,从上午就没有松开过。 老周接过报纸,应了一声便安静的退了出去。 ★ 夜晚,林庭延回到颐和山庄,黑灯瞎火的,刚进门,远远就看见客厅中央卷在沙发上的娇小身影。 林庭延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看着她熟睡的面容叹息一声,这么冷的天,不回房间睡也不会自己盖个毛毯,真是个笨蛋。想着,脱下大衣盖在她身上。 半跪在白色的地毯上,脑海想起下午母亲在他办公室说的话。 林氏回归是他曾祖父下来几辈人的愿望,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进展,不能因为他个人的事情而毁于一旦。 他听出母亲话中的意思,其实跟舒歌结婚后,他跟陈茹黙就保持距离了,两年多来从未越过界,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他也懒得理会。 舒歌,就像一场措手不及的意外,突兀闯入了他的生命里。 “醒了?” 看着舒歌眨巴眨巴着大眼望着自己,林庭延脸上闪过一丝局促。 舒歌点点头。“回来很久了?”就这样躺在那开口。 “刚回来。” “今晚不想做饭。” “嗯。” “你没饭吃。” “……..” “写那篇报道的记者,是茹默姐的大学同学。”舒歌停顿了一会儿,犀利直白道。 “我知道。”林庭延一怔,原来她也知道。 “你们曾经是同班同学。” “这跟我没饭吃有关系?” “我心情不好,罢工。” 舒歌瞪了林庭延一眼。 “那你想吃什么,我去做。”林庭延想了一会儿,开口。 “不想吃。” 舒歌说完,猛的坐起身,将大衣丢在推到脚边,撇撇嘴不理林庭延。 林庭延看着舒歌好,“你死心吧,瘦不下来的。” “你…..”舒歌怒瞪着林庭延。 丫的,她从来没说过要减肥好不好。 林庭延笑笑,起身向厨房走去。 舒歌没搭理他,就他刚才那句瘦不下来,她打死都不过去帮他忙,随便他怎么折腾。 厨房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舒歌皱眉,这人是拆厨房还是做饭呀? 忽然一声巨响,舒歌连忙穿上鞋子跑了过去。 “你到底在干嘛?”舒歌探了个脑袋进去。 只见某人有模有样的系上围裙,拿着锅铲炒菜。 舒歌欲哭无泪,心中暗暗叫苦,他身上穿的是白色衬衣呀,那得用手洗…….. “炒菜啊!” 林庭延转过头白了一眼舒歌,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 继续求收藏!!!! 雨的秘密轻轻告诉你,关于喜欢你这件小事【10】 过了一会儿,林庭延熄了火,将菜装进盘子。殢殩獍伤 “你确定这能吃吗?” 舒歌看着那一盘子红通通的番茄炒蛋,试探性问道。 林庭延捧着盘子放在舒歌面前,扑面而来的香味,舒歌不得不承认,还挺像那么回事,香味是还可以,只是味道嘛,她就不得而知了。 “香吧?” 舒歌撇撇嘴,不理他。 林庭延得意的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随后端起刚才已经炒好的青菜,“出来吃饭吧。” “要我洗碗不?”舒歌连忙追上去问道。 “什么意思?”林庭延一边放下盘子,一边问道。 “字面上的意思。” “如果我说要呢?” “那我不吃了。”林庭延话音刚落,舒歌已经接下话。 “……….” “舒歌,你还可以再懒一点。” 林庭延瞪着舒歌,咬牙切齿的说道。 舒歌挺着身子,双手放在身后,一副我就这样的神情站在那。 林庭延深呼吸了一口气,“我来洗,吃吧。” 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舒歌抿着唇,强忍着笑意,拉开椅子坐下。 舒歌吃了两口,不能说难吃,也不能说很好吃,反正她饿了,能填饱肚子就成。 林庭延看着舒歌默不作声的吃东西,也忍不住胃口大开。 用过晚饭后,林庭延很自觉地收拾碗筷,舒歌则坐在客厅,无精打采的盯着电视。 “你干嘛?” “眼睛都被你给晃花了。”刚从厨房走出来的林庭延,看着舒歌不停地切换频道,忍不住出言。 “哎,无聊死了。”舒歌将手上的遥控器一甩,愁着小脸望着天花板。 “怎么没练琴?” 林庭延站在舒歌身后,居高临下低头俯视着她。 舒歌摇头,没心情。 四目相对,呼吸相融,舒歌忽然觉得,其实他也不是那么的遥远。 “二先生。” “嗯。” “我们分开住好不好?” “你还是介意,对吗?” “切,我是怕影响你,林氏回归,容不得差池,不是吗?”那个记者,他们心里都楚明白,这样富有攻击性的文章,如果没人在背后授权,谁会将这样的东西发出来,而且对象还是她舒歌。 “天不怕地不怕的舒歌,也有怯步的时候吗?” 林庭延双手放在舒歌两侧,忽然弯腰靠近舒歌,他坚、挺的鼻梁,抵在舒歌光洁的额头上,温热的气息,在他们之间仅剩的缝隙流动着。 “我是累了。” 舒歌说着,闭上双眼,不去看他。 紧贴着舒歌细腻的皮肤,林庭延没有再开口,突兀的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放心吧,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许久,林庭延沙哑的说道。 舒歌没有睁开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这一次,舒歌没有驳回他,只是如果那个人是陈茹黙,你舍得吗? 过往所有的委屈悉数涌上心头,却被她强忍着泪水。 雨的秘密轻轻告诉你,关于喜欢你这件小事【11】 舒歌的沉默,并没有让绯闻停熄,反而越演越烈,一篇又一篇的娱乐八卦争相发出,关于她的绯闻占据各个头版;舒歌简直佩服狗仔的神通广大,竟然将林庭延在美国的事情也挖了出来,当然少不了陈茹默这个人;紧接着就是舒歌跟兰泽的事情,饱受攻击的人依然是舒歌。殢殩獍伤 米亚小道二楼小阁,舒歌满腹哀怨看着今天新出的报纸,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舒歌怎么也想不明白,陈茹黙为什么要这样做?将她跟林庭延的关系公开,她不见得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啊哈哈。” 坐在她对面的肖洒看完报纸,捧着肚子狂笑不已。 “哎呀,真是笑死我了。” “舒歌,你这是被小三啊。” 舒歌瞪了肖洒一眼,不理她。 “不过,林庭延就这样看着你被那女人欺负?”忽然肖洒收起玩笑,一本正经的问舒歌。 舒歌转头看向远处的海边,他说过会给她一个交代的,所以她在等。 “不说话当你默认啊。” “他说,会给我一个交代的。” “就这个交代?”肖洒冷笑,视线落在桌面报纸上,画面标题写着为嫁入豪门,提琴公主甘当小三等等,刺得舒歌双眼一阵酸涩。 “一味的否认你们的关系,这算给你交代吗?” “好啦,别说了。”舒歌不耐的打断肖洒的话。 “得,不说了。”见舒歌微微泛红的眼眶,肖洒也适时的住嘴,心里将林庭延狠狠的骂了一顿。 “阿泽最近都在忙什么?好一段时间没看见他了。”舒歌沉默了一会开口。 “不知道。”肖洒撇撇嘴,“看他似乎没受多少影响,还得到不少赞助商青睐。” “哦,那就好。” 舒歌闷闷的应了一句。 “舒歌。” “嗯。” “我跟你说,陈信旋为了这事跟陈茹默大吵一架,听说被那女人冷嘲热讽一顿,他好生气;不过看你一直没表态,他也就忍着没去找林庭延算账。”肖洒想想,还是将那天的事情跟舒歌重新描绘了一遍。 舒歌愧疚的垂下头,陈信旋打小疼她,就她们三个人的事情,差点没跟家里吵翻,为此自己还埋怨他…..想想真不应该。 “你也别放在心上,这事换谁都看不过去,何况他俩还不是亲生的。” 陈茹黙跟陈信旋是同父异母的姐弟,这个他们几个打小就知道,所以他们不和,他们也不觉得奇怪。 “可终究都是舅舅的孩子。” 见舒歌一脸愁容,肖洒努努嘴,免得说多错多,反而扰得她心烦意乱。 傍晚,跟肖洒分开后,舒歌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看着街道上热闹的人群,到处都是欢畅的圣诞歌,舒歌才惊觉,今天是平安夜。 睁眼闭眼满脑子都是八卦上的字眼,舒歌郁闷,自己这个平安夜,过得真够闹心的。 ================ 求收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雨的秘密轻轻告诉你,关于喜欢你这件小事【12】 “先生,很抱歉。殢殩獍伤” 老周站在林庭延办工作前面低着头,等待林庭延的责罚。 “出去吧。” 林庭延刷刷几下在文件上签字,将文件夹往桌面上一甩,没有理会老周。 老周憔悴的面容上尽是愧疚,因为了解林庭延的脾性,没有再开口,继而转身往门外走去。 “老周,你跟我多久了?” 林庭延忽然止住动作,目光停留在文件上,若有所思的问道。 “从先生进公司开始,就跟着了。” 林庭延听后,点点头。 ★ 不知不觉,舒歌的脚步停在华域广场的阶梯上,抬头望着那五光十色的霓虹灯,身边恩爱甜蜜的情侣路过,广场上开心嬉戏的一家人;似乎只有她,形单影只,孤独一人。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舒歌忍不住抱紧双臂,心中一阵苦涩。 过去的逢年过节,不是在颐和山庄就是在外地公演,她似乎也没认真留意过,有时候大家一起玩着闹着,也就不记得具体的节日了。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逛街,橱窗上斑斓的物品,舒歌没有半分心动。 包里的手机响了好几遍,已经不记得第几次响起的时候,舒歌才无奈掏出手机。 舒歌原本是准备接下林庭延电话的,可脑海中又浮现今天在咖啡馆,肖洒说起林庭延否认他们的关系;既然否认了,还打来做什么?然后她有些赌气似的关机了。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林庭延烦躁的将手机扔在一边,舒歌到底在哪? 臭脾气,明明就很在乎,还死鸭子嘴硬,舒歌真够小气的。 “先开着吧。” 舒歌一定还在外面游荡,只是除了避风港,她还会去哪儿? 林庭延还真的被难倒了。 对于舒歌的了解,仅限于避风港和颐和山庄。 “舒歌,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刚刚参加完聚会的兰泽,看见舒歌一个人站在广场发愣,便走了过去。 舒歌看见兰泽,有些尴尬,最近漫天的报道,虽然兰泽的形象未受到影响,但是事情是因她而起的,舒歌多少有些愧疚。 兰泽淡笑着站在舒歌面前,“怎么,不想看见我?” “哪有,只是觉得很抱歉。”舒歌低着头。 “舒歌,我们….还像以前那样不是吗?” “当然啦。”舒歌紧张的看向兰泽。 “那你愧疚什么。” “对你,我向来都是心甘情愿的。” 兰泽想了一下,看着舒歌,无比认真的说道。 舒歌泛红着眼眶别开头,“对不起。” 兰泽苦笑,这算是被拒绝吗? “走吧,我送你回去,那么晚还在外面,他会担心的。” 舒歌黯然,他都说不认识她这个人,又怎么可能会担心她呢。 “还不想回去。” “吵架了?” 舒歌摇摇头。 “那我陪你。”兰泽笑着道。 舒歌笑笑,没有拒绝。 雨的秘密轻轻告诉你,关于喜欢你这件小事【13】 舒歌拉着兰泽到平时常去的路边摊,发泄似的吃了一堆东西后,抑郁的心情终于得到纾解。殢殩獍伤 兰泽微笑着坐在一边,看着舒歌一系列的动作,带着笑意的眼眸潜藏着忧伤。 深夜,舒歌独自站在颐和山庄大门外踌躇着脚步,冷风吹过,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拉高衣领,两只手放在嘴边呵气取暖,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 忽然一阵明亮,她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金黄之中,舒歌伸手挡在前面,遮挡刺眼的光线。 当看清站在大门外的人儿,林庭延将手机一甩,打开车门走到舒歌面前。 “为什么关机?” “知不知道我满世界的找你。” 看着她衣着单薄的站在自家大门口,林庭延忍不住发了火,这么冷的天,她连条围巾都没系,瞧瞧都冻成什么样子了。 看着满腔怒火的男人,舒歌愣在原地,一时忘了反应。 看着她冻得通红的小脸,林庭延心没由一紧,将她纳入怀中,下巴抵在她乌黑的秀发柔声开口。 “下次,不可以这么任性了,知道吗?” “哦。”半天,舒歌才闷闷的回了一句。 “怎么站在门口?” 林庭延松开舒歌,大掌摩擦着舒歌冻僵的小脸,掌心的温暖,让舒歌沉醉迷乱。 “忘记带门卡了。” 忽然被松开,舒歌再次忍不住缩了缩。 “真是二货太太,这也能忘了。” 林庭延解下围巾套在舒歌脖子上,随后用力捏着舒歌脸颊,带着宠溺。 舒歌怒瞪着他,你丫的,混蛋。 “冷死了,回家吧。” 林庭延理所当然的拉着舒歌的手,转身向车子走去。 舒歌站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 “不想坐车。”舒歌停顿了一会儿说道。 林庭延望着她,没有说话。 “你背我回去吧!” 某人继续保持沉默。 过了一会,舒歌赌气似的挣脱林庭延的手,“那我自己走回去。” 林庭延疾步挡在舒歌面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在背对着她蹲下。 她一愣,撇了一眼车上的老周,又看向林庭延,心底仿佛被什么触动,酥酥麻麻地扩散开来。 他穿得很正式,衬衣加西装,外面还套了件黑色大衣,笔挺落拓。站着的时候挺拔如白杨,恍惚如中世纪走出来的贵族王子。 可不过她一句话,他便蹲了下去,一点儿都不在意沾染地上的泥土,不在乎这样的举动会不会被别人嘲笑。 她整个人柔软得好像一汪水,忽地笑了笑,朝他走过去。 宽阔厚实的肩膀,带有他独特的味道。她慢慢靠上去,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感受着他的温度,将脸与他的背逐渐贴合,心里安定圆满。 “今晚跑哪儿去了?满世界都找不到你的人。” 林庭延性感的嗓音打破了这份美好的旖旎。 =============== 求收藏~~~~ 雨的秘密轻轻告诉你,关于喜欢你这件小事【14】 “随便逛了一会儿。殢殩獍伤”舒歌淡淡的回了一句,不愿多说。 走了一小段路,灯光下左弯右拐没有尽头的道路,林庭延笑着摇头;走回家,这样的馊主意,也就只有舒歌想得出来。 “你知道吗?从大门口走回家,其实只要一千零九十步。”舒歌靠在林庭延的背上,闭着双眼,仿佛在回忆似的开口。 “不要看它像没有尽头似的,其实这条路并不长。” “有的时候,走着走着,眨眼就走到了家门口。”舒歌说完,咯咯的笑起来,自己以前就是这样子,数着脚步走回家,数着没有他时光过日子,数着自己对他的感情,到底还能坚持多久,然后就过了两年;这条路,她也走了两年。 舒歌话音刚落,林庭延脸上笑容僵住,尴尬神色中夹杂着懊悔。 一千零九十步,如此肯定的说出这个数字,她以前一定经常像现在一样,一步步走回家;林庭延此刻竟无法去嘲笑她无聊。 林庭延此刻迫切的想要知道,当年自己没等她回答的那个答案;到底是什么,让她抛开自己对她的狠绝,独自在颐和山庄守了两年。 他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没给舒歌一次机会。 如果,如果当初犹豫了脚步,他们会不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舒歌。”林庭延忽然沙哑的开口。 “嗯。” “对不起。” 林庭延第一次为自己过去的无知行为向舒歌道歉,话说出口的时候,心里忐忑,但愿还不是太迟。 良久,舒歌哽咽着摇摇头。 ★ 刚到大门口,舒歌就挣扎着跳下地,望着林庭延沉重的表情,想到刚才是他背着自己走回来,忍不住笑弯了腰。 其实听见他跟自己道歉的时候,舒歌的确委屈得满眼泪水;两年的时间,他们从未打过照面,有时候同在一所城市,连一句问候都不曾有过,明明可以有许多碰面的机会,都被刻意避开;结婚证那个小红本上挂着他们的名字,可他依旧不愿承认舒歌这个人的存在。 从前舒歌还会天真的想着,不管他林庭延承认不承认,自己始终是他的合法妻子,总有一天,他会回来面对自己。 可是过去的两年时间,舒歌所有的热情均被他的无情消磨完了;舒歌原本想,直接让律师发一份离婚协议书给他得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突兀的回来了。 看着眼前的人儿,笑得直喘气,林庭延忍不住皱眉,他也就这么一次,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道歉,有那么好笑么? “陪我喝杯酒吧。”缓过劲来的舒歌,止住笑,直视着林庭延,无比认真的说道。“当做我们的和头酒。” 既然选择了放手,那就洒脱些吧,毕竟是自己深爱的男人,舒歌眼中的明亮逐渐暗淡。 ============== 谢谢好好读书332同学每天给我冲咖啡,虽然不留言,但是好感动! 作者羞涩的滚去啦,顺带求个收藏哈!! 雨的秘密轻轻告诉你,关于喜欢你这件小事【15】 “好啊。殢殩獍伤” 粗心的林庭延并没有看见舒歌一闪而过的哀伤,爽快的答应下来。 两人前后走进屋,林庭延上楼去拿酒,舒歌则开了音乐,闭着眼半靠在沙发上,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林庭延在酒窖里转了一圈,望着架子上琳琅满目的名酒,对于集酒爱好者的他,都有些佩服舒歌这里珍藏品种的数量了。 挑了好一会儿,林庭延最终选了一瓶86年的chateauhautbrion,走的时候,心里还懒洋洋的打着酒窖的主意。 林庭延从酒窖走出来的时候,舒歌已经准备好芝士及酒杯,坐在白色的羊毛毯上等他。 “真看不出来,你也喜欢藏酒。” 林庭延一边坐下一边嬉戏道。 舒歌笑笑,没有应他。 她不会告诉他,其实是因为他对名酒情有独钟,所以她才会收集各地名酒存放在酒窖内,希望他朝一日,他会喜欢这份礼物。 铛!~ 两个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是声音。 “嗯,真好喝。” 几杯酒下肚,舒歌眸光逐渐散焕迷离。 “少喝点。” 不同于舒歌的猛灌,林庭延嚼着芝士,细细品尝着酒的味道。 “知道吗?我很开心。” 舒歌忽然笑着对林庭延举杯。 “开心?”林庭延皱眉,在门口看见她的时候,明明摆着一张臭脸,哪里看出来开心了? “因为回家的路上,有你。”舒歌说完,抿着才唇低笑了起来。 “你一定觉得我很傻。” 林庭延淡笑着没有接下她的话。 舒歌说着,忽然止住笑容,“以前我自己走回来的时候,其实真的好害怕。” “两边的树风吹动着影子,路灯经常坏掉,一闪一闪的。可是你说,你不喜欢屋子里有别人……我也就不想让别人踏入颐和山庄了。” 舒歌说着,侧着脸趴在桌面上,把玩着酒杯。 林庭延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他还记得,回来当天,自己跑去问舒歌,怎么没请个保姆在家,当时舒歌回答说不喜欢家里有别人。 当时他还在心里嗔她矫情来着,原来是他矫情了。 林庭延正准备开口,桌面上的手机忽然闪了起来。 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林庭延拿起手机,“我去接个电话。”跟舒歌报了一声,便起身走向阳台。 看着高大的背影,是她打来的吧? 舒歌一杯接着一杯的酒往嘴里灌,等林庭延讲完电话重新回到客厅客厅的时候,舒歌已经醉倒靠在沙发上,长发打在她的脸上,隐约透着一丝红润肌肤。 林庭延叹气,喝得烂醉,这叫开心吗? “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 舒歌昏昏沉沉的,噘着小嘴呢喃。 林庭延愣住了,他为什么不能喜欢一下舒歌,连他自己也解释不了。 “一下下,只要一下下就好了。” =========== 好忧伤,天天求收藏,天天没收藏! 雨的秘密轻轻告诉你,关于喜欢你这件小事【16】 林庭延动容,伸手拨开挡住舒歌脸的长发。殢殩獍伤 娇俏美丽的容颜出现他眼前,因为酒精的缘故,如三月桃花绚烂,娇艳的红唇,隐隐的引诱着他似的。 一行清泪滑落脸颊,长长的睫毛闪着泪光微微颤抖。 “没有我的这些年,你不是也过得挺好的吗?” 林庭延望着舒歌,有些无措;他从来都不知道,她的爱如此深沉。 在林庭延出神之际,猛的,舒歌的小手攀上林庭延的脖子,带着酒味的气息打在他脸上,林庭延屏住呼吸紧绷着身体。 那双美眸迷离的迎上,“我过得好,不代表我快乐,更不代表你不重要。”舒歌说着,泪水如雨;她忍不住将头埋入林庭延的胸膛,哽咽抽泣。 林庭延紧皱着眉头,“我过得很好,不代表我快乐,更不代表你不重要。”林庭延被舒歌的这句话慑住;或者很多年以后,他才终于知道,自己的心门就是在这一刻对她敞开,从此再容不下他人。 忽然,林庭延拉起舒歌,不理会她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不顾过往的坚持,扣住舒歌的后脑,不顾一切的吻上她。 舒歌一阵晕眩,他的吻过于激烈,带着掠夺,她有些无措的攀着他。 他的舌熟练的撬开她的贝齿,邀着她缠绵共舞。 屋内男女的喘息声散发着暧mei的气息。 两人双双跌倒在地毯上,林庭延的吻落在舒歌的额头,眉心,肆虐一番她红润的唇瓣,辗转落在她雪白的粉脖上,留下深浅不一的红痕。 舒歌嘤咛一声,林庭延的大掌伸进她的衣襟内探索着……. ★ 翌日,舒歌从睡梦中醒来,烦乱的揪着自己的长发,迷糊的挣了睁眼;舒歌忽然猛的坐起身,望着这熟悉又陌生的主卧,小手拍打着脑门,努力让自己想起昨晚的事情。 隐约熟悉的铃声传来,舒歌惊愕了一下,光着脚丫四处寻找手机。 房间中央的小茶几,舒歌迷迷糊糊的拿起手机,有气无力的喂了一声。 “醒了?” 电话一端的林庭延,心里佩服舒歌,真是头猪,这么能睡。 “嗯。”舒歌重新坐回大床上,这才留意到左手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 舒歌愣了,这是什么时候的戴上去的?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的u盘落在家里了,方便帮我送过来吗?” 林庭延喝了一口黑咖啡,悠悠的开口。 “舒歌,有在听吗?”见舒歌久未答复,林庭延试探的开口,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又睡过去了。 “sorry,送去哪儿?”电话筒里传来林庭延的声音,舒歌才猛然回过神来。 “我办公室。” “哦,那我一会儿给你送过去吧。” 挂断电话的一刻,舒歌澎湃的心依旧未能平静下来。 啊!~~~ 换衣服的时候,镜子里雪肌上深浅不一的痕迹,舒歌忍不住尖叫。 ============= 轰炸啦,你们还要潜水咩? 雨的秘密轻轻告诉你,关于喜欢你这件小事【17】 舒歌的车子停在合景大厦楼下的时候,起伏的心依旧没有平静下来;在车上待了好一会儿,舒歌才打开车门走下车。殢殩獍伤 接到林庭延吩咐的老周,早已站大堂门口外等候;见了舒歌下车,老周连忙走到她身边,有礼的喊了她一声太太。 舒歌惊愕之余,对着老周点点头,忽然想起胸口青紫的吻痕,连忙抓着衣领,滚烫着脸低头跟着老周走进大堂。 从清晨到现在,舒歌都在懊恼,明明没有喝多少,怎么会醉的一塌糊涂呢?自己满身的吻痕,难道他们昨晚真的那啥?…… 还有,无名指上的戒指,她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舒歌一边走着,一边心里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喝酒了。 眨眼电梯已经到了二十九楼,老周客气的为舒歌引路,而舒歌全副心思都放在一会儿要跟林庭延见面的事情上,完全无暇理会老周,却依旧有序随着他的脚步。 两人的脚步停在林庭延办公室门外,老周正欲敲门,深褐色的大门忽然被打开,一抹纤细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当看清对方面容的时候,舒歌心头一颤,愣在原地。 “好久不见!舒歌。” 陈茹黙微笑着对舒歌伸出手。 “好久不见。” 舒歌淡笑着回了一句,视线绕着打量一番,真的好久不见了;她似乎比以前要美,一身干练职业装,凹凸有致的身材,精致的妆容,利落的盘发,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将她衬托得完美。 这副美丽的躯壳,多么的容易蒙蔽人的双眼。要不是两年前她亲手撕毁这她们之间这层伪装,舒歌怕是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信任多年的好姐姐,到底有多虚伪可怕。 舒歌心里暗自腹诽,林庭延是故意的吧,明知道陈茹默回来了,还叫她来公司,摆明是要她难堪,想着她脸上恨恨的。 不同于舒歌,心里的想法都在脸上表现出来,陈茹黙波澜不惊的看着舒歌,唇角泛着淡淡的笑意,心中却又是另一番盘算。 “进去吧,他在等你。” “我还有事情要忙,下次再见。” 陈茹黙对舒歌额首,从她身边越过,在背对着她的瞬间,笑意消失殆尽。 舒歌望着陈茹黙消失的方向好一会儿,直到老周提醒她,才稍稍缓过神来,脸色煞白的走进林庭延办公室。 舒歌走进来的时候,林庭延正慵懒的靠在沙发上讲电话,见舒歌泛白着脸色,陈茹黙刚离开,想必是碰上了。 林庭延结束电话,看着舒歌紧揣着u盘,满眼愤恨的瞪着自己,林庭延吃吃的笑了起来,起身走到舒歌面前,从她手里拿过u盘。 看着林庭延脸上的笑意,舒歌心头的怒气更浓,将手一甩。 “你故意的。” ============ 霸王啊~~~ 雨的秘密轻轻告诉你,关于喜欢你这件小事【18】 “我…..” 林庭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舒歌。殢殩獍伤 他根本不知道陈茹默回国的事情,要不是她来办公室找,至今他怕是还被蒙在鼓里。 “抱歉。” 所有的话语最终仅剩两个字,林庭延想了想,她们碰面,在陈茹默那样强势的女人面前,舒歌怕是只有吃亏的份,所以他才没有多加解释,省得越说越乱,误会越深。 舒歌伸手推了林庭延一把,眼角略带湿意,“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尴尬吗?” “她回来了,你就不能告诉我一声吗?至少得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就这样子忽然撞上,你这是要我多难堪啊……” “抱歉,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她回来的事情,忽略你的感受了,对不起。” 林庭延并没有介意舒歌对自己发脾气,反而迎合下她的话。 舒歌惊愕之余,并没有因此消气,直接从林庭延身边越过,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不搭理他。 林庭延转过头,看见舒歌无名指上的戒指,钻石闪着白光,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昨夜的旖旎,连忙尴尬的别开头。 察觉到林庭延的异样,舒歌忽然想起从刚才进门,他对自己态度的转变,又将自己满身的吻痕联系上,刚才泛白的小脸,逐渐红润…. 林庭延愣愣的看着舒歌,一时无措。 正在两人无比尴尬的时候,way-back-into-love动情的歌声打破这份沉默。 林庭延看了一眼屏幕,是杨丽丽打来的,他将手机给舒歌看了一眼,接下电话。 “小妈。” 杨丽丽优雅的啜了一口咖啡,“阿庭,我刚好在你公司附近,可以见个面吗?” “现在吗?”林庭延为难的看了一眼舒歌。 “不方便吗?” “哦,没有,舒歌刚好在我这。” 林庭延笑笑,没有隐瞒。 “那带上她一起吧,我也有阵子没见过她了。” 杨丽丽说着,特别看了一眼对面低着头的男女。 林庭延并没有急着答应下来,而是转头看向舒歌,看见她点头,才对着手机应了一声好。 杨丽丽报了地址,便挂了电话。 “小妈怎么忽然过来了?”刚挂断电话,舒歌便开口问道。 “不知道。”林庭延淡笑着,心中已然猜到几分,大概是为了西郊项目的事情,只是他没有告诉舒歌而已。 “哦。”舒歌应了一句,余光瞥见林庭延无名指上的戒指…. 林庭延顺着舒歌的视线,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是一对。” “林庭延,你这是什么意思?” 舒歌冷笑,这算什么? 两年来隐瞒自己结婚的事实,待她如路人;如今她决意离婚放手了,他却戴上婚戒….. “我们….” “舒歌。” 舒歌欲再说些什么,林庭延已经开口打断她。 “我们,还可以有很多种可能…..” =============== 求收藏!!!! 雨的秘密轻轻告诉你,关于喜欢你这件小事【19】 舒歌闻言,双眸泛着泪光,“很多种….可能?” “就因为我们上了床吗?” 舒歌昨晚的事情联想在一起,冷声笑道。殢殩獍伤 “如果因为这个,真的没必要这样的。” “我们没有发生什么。” 林庭延抬头望着舒歌平静的开口。 舒歌闻言脸刷一下红透,眨巴着大眼看着林庭延,他们昨晚没发生过什么,那她身上的痕迹….. 难道,她昨晚跟除了他以外的男人在一起? 舒歌想着,惊恐的望着林庭延。 林庭延点点头,脑海浮现昨夜的旖旎,“在我们正要发生些什么的时候,你睡着了,以至于我大冬天的泡冷水澡。” 林庭延话音刚落,舒歌憋着呼吸,心里骂了自己千百回,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看着舒歌窘迫的样子,林庭延忍不住想要逗弄她一番;忽然贴近她耳边,舌尖轻吻着她的耳垂,用极尽暧mei的语气,“如果你想,我不介意现在补齐昨晚的事情。” “你变态。” 林庭延话音刚落,舒歌一把推开他,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哈哈!!!”看着舒歌生气又无奈的样子,林庭延放声笑了起来。 “我在楼下等你。” 舒歌白了林庭延,懒得陪他疯,抓了包夺门而出。 林庭延毫不介意的坐在地上,望着舒歌消失的方向,低笑着。 舒歌匆忙的走进电梯,沉浸在刚才的她以至于没有看见身后狠毒的视线。 电梯关上的那一刻,陈茹默从角落闪身出来,电梯发狠的握紧双手。 舒歌低头走出大厦,正欲向停车的方向走去,猛然一群人涌了上来。 “舒小姐,请问您跟林总什么关系?” “您出现在合景大厦,是去见林总吗?” “您是否真的插足林总与其女友的感情?” “林总的女朋友回国,你知道吗?” “舒小姐,你真的是小三吗?” ……………………. 一系列的问题轰炸,现场闪光灯不停。 “抱歉,你们的问题我不予回答。请借过…..”舒歌说完,拉低着脑袋,想要抽身离开;只是记者们难得逮住机会,哪里肯放过舒歌,现在一片混乱,人人推挤着。 随后大厦保安插手,场面变得更加混乱。 林庭延与老周同时走出大厦,当看见外面拥挤的场面,林庭延忽然想到什么,疾步走了过去。 “停。” 一声怒吼,混乱的场面终于安静下来,众人惊愕的看着林庭延。 林庭延从人群中找到舒歌,看着她满脸惊吓的样子,一把将她纳入怀中。 在场的记者看着此刻温柔的男人,完全无法将他与刚才那一声怒吼联系在一起。 林庭延双臂紧拥着舒歌,凌厉的眼神扫过众人。 “前段时间沸沸扬扬的传言,我很感谢大家对我的抬爱。我跟舒歌的关系,如大家所见。” 林庭延说着,与舒歌十指相扣。 “她是我的妻子。” ================ 求收藏! 雨的秘密轻轻告诉你,关于喜欢你这件小事【20】 “很感谢大家如此关注我们,但是希望大家能够给我们一个私人空间。殢殩獍伤” 薄唇轻弩,俊彦不再似平日温和,隐隐透着丝丝怒意,看出此刻林庭延的愤怒。 舒歌惊愕的抬头望着林庭延….. 中午明媚的阳光洒落在他脸上,朦胧又清晰的轮廓,舒歌忽然有一种回到少时的错觉,那时候的他,也是像现在这样,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舒歌想着泛红着眼眶,将脸埋入他坚实的胸膛。 此刻保安已经成功为林庭延开出一条道,感觉到舒歌异样的他,在众人惊愕的视线下,抱起舒歌走上车,绝尘而去。 待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走远,众人唯有望着那消失的方向,再一次不知反应。 大厦另一侧角落,陈茹默紧咬着下唇,目光发狠的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 林庭延,你会后悔的。 ★ 车厢内,感觉到舒歌整个人还在颤抖,林庭延将她拥得更紧,吻了吻她头顶的黑发,“没事了。” 闻言,舒歌哭得更凶,小拳头不断的拍打林庭延,仿佛将过去两年的隐忍一次爆发出来,泪水将他的衣服湿了一大片。 林庭延丝毫未介意,反而由着她发泄。 两人出现在tina&grill的时候,舒歌哭得红肿的眼睛,着实让杨丽丽他们给吓了一大跳,一向疼爱舒歌的王清韵,连忙跳起来,将舒歌拉在身边,满脸戒备的瞪着林庭延。 “小两口又吵架了?”杨丽丽看了一眼舒歌,转向林庭延疑惑的问道。 “在楼下碰见记者,舒歌受了点惊吓。” 林庭延淡笑着应道,再看向站在王清韵身边的舒歌,泛红着眼眶,可怜兮兮的摸样,像极了受伤的小白兔。 “不过已经没事了。” 林庭延几乎错觉,刚才车厢里像只狮子似的女人是谁来着? “哦,看来是某个人装可怜来着。”闻言,陈信旋刻意走到舒歌身旁,诡异的笑道。 舒歌对着陈信旋一笑,小手在他腰上狠狠的掐了一把,陈信旋顿时痛得哇哇叫。 “没事就好。” 杨丽丽说着,白了一眼陈信旋。 “什么叫没事就好?舒歌之所以被记者围攻,还不是因为某些人私生活不干净。” “二婶。” 舒歌伸手拉住王清韵,有些尴尬的瞥向林庭延。 林庭延讪讪笑着没开口,站在原地不动。 “好了,二嫂,我们今天是有其他事情过来的。” 杨丽丽无奈,最近的传闻,她也略有耳染,虽然林庭延有不对的地方,但是他回国后,跟舒歌的关系也改善了不少,一码归一码,她不希望将事情混为一谈。 舒歌闻言,拍了拍王清韵的手背,对她使了个眼色。 “都坐下吧。” “小妈,到底什么事?你们怎么都一起过来了?” 待众人坐定之后,舒歌率先开口问道。 ================ 唉,写得好无感,你们就没话说? 雨的秘密轻轻告诉你,关于喜欢你这件小事【21】 杨丽丽温婉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殢殩獍伤” “前阵子西郊项目的事情,我们还欠阿庭一个交代。” 林庭延额首,“不敢当。” 杨丽丽淡笑着看着林庭延,,“你没有什么不敢当的,今天就由我来当这个和事佬,一次把话说开了,大家以后见了面,不至于尴尬。”随即转头看向低头沉默的王清韵与陈信旋,“阻碍西郊项目,让项目搁浅的人,有很多,但是幕后主谋只有他们俩。” 杨丽丽话音刚落,舒歌忍不住笑出声来。 “原来,二婶也有份呀,我就说嘛,表哥那么笨的人,怎么可能想得出这么完美的计谋。” “喂。” 舒歌话音刚落,陈信旋怒瞪着她。 “少装蒜了,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有份参与么。”王清韵白了舒歌一眼,养不熟的白眼狼,自己做那么多还不是为了给她出口恶气,现在倒是好了,反过来笑话她了。 在杨丽丽开口之际,王清韵打断她的话。带着傲气,“既然把话说这份上了,我也就没必要隐瞒。” “没错,事情是我一手谋划的。” 见林庭延欲开口,王清韵再次抢先开口,“不过,我没想过要道歉。” “二嫂你。” 在场的人一愣,杨丽丽更是尴尬,王清韵性子傲,早知道就不该信她的话,将她带了过来。 “没关系,我也没想过要二婶给我道歉。” “其中的原委,我都理解。” 林庭延及时出言缓解掉这份尴尬,只是他没留意到,舒歌看自己的眼神。 王清韵冷哼一声,别过头,不理会林庭延。 一直沉默的陈信旋,也讪讪的不说话。 “哎哟。” 忽然一声惨叫,陈信旋揪着脸怒瞪着舒歌。 “你呢?” “二婶都发话了,你还不快点认错?” 舒歌俨然小泼妇似的,眯着眼睛威胁陈信旋。 “泼妇,我道歉还不行么。” 陈信旋望着舒歌,咬牙切齿的说道,随后又将视线转向林庭延,很不乐意的丢了一句对不起。 林庭延愣愣的看着舒歌,还未从她刚才的动作中反应过来。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既然今天把话说开了,以后就不要闹出这么荒唐的事情了。” 杨丽丽看着这几个人,无奈的开口,都多大年纪了,还跟三岁小孩子似的,老让人操心。 “舒歌,信旋是你表哥,别总是没大没小的。” “就是。”杨丽丽话刚完,陈信旋立刻迎合道。 “要不要脸啊你,你跟舒歌可是同岁。”一旁的王清韵毫不客气的呛了他一脸。 “哈哈….”舒歌闻言,毫不客气的笑了起来。 陈信旋闷闷的不回话。 林庭延直直看着舒歌,联想起刚进门时她的样子,女人果然是善变又惹不起的动物。 雨的秘密轻轻告诉你,关于喜欢你这件小事【22】 隔日,舒歌跟林庭延的事情传遍大街小巷,大清早电话响个不停,为避免被打扰,舒歌将家里所有的电话线全部拔掉,连手机也调了静音。殢殩獍伤 走进琴房的那一刻,心中泛起丝丝甜意。 夜晚,林庭延气恼的回到颐和山庄,舒歌这个死女人竟然将家里的电话线全拔了,不接任何人电话;他今天被各种电话扰得头痛不已,想到自己备受折磨的时候,舒歌在一旁悠闲得意的样子,林庭延恨不得立刻抓住舒歌教训她一顿。 回来的路上,林庭延心里想着要怎么跟舒歌算账。开门的瞬间,低沉的大提琴音传来,弦音如诉如泣,悲伤哀戚,林庭延恍惚出了神,愣在楼梯口。 舒歌看着时间,那厮差不多也该下班回家了,将琴收入琴盒,走下楼的时候看见某二货站在楼梯口发呆,纤细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林庭延回过神,尴尬的掩饰自己。 “你在这里干嘛?”舒歌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 林庭延轻咳一声,转向客厅。 舒歌睁着双眼,双手放在身后,迈开脚步跟在林庭延身后。 林庭延猛然转身,舒歌吓了一跳,双手捂着心口。 “跟着我干嘛?” 舒歌眯着眼睛讪讪的笑起来,“没干嘛。” 林庭延白了她一眼,不搭理她,将大衣挂在衣架上。 “林先生,今晚一起做饭如何?” “没心情。”林庭延只穿了衬衫加毛线衣,整个人斯文干净,一尘不染的。 舒歌一愣,随后又跟上他的脚步,“为什么?” 林庭延止住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舒歌,剑眉微佻,“你会不知道?” “我凭什么要知道。” “你今天的杰作,让我心情受创。” “so…..” “乖乖去做饭给我吃。”林庭延说着,赏给舒歌一个爆栗,转身走上楼。 “好痛。” 舒歌吃痛,捂着额头,对着林庭延的后背破口大骂。 林庭延背对着舒歌,忍着笑,心情愉悦的走进书房。 舒歌对着他消失的背影抓狂,大爷的,她不是保姆好么。 晚饭的时候,林庭延两眼发狠的瞪着饭桌上的那条清蒸鱼,上面密密麻麻剁葱,林庭延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声舒歌。 “干嘛呢。” 舒歌满脸无辜的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 “我不吃葱。” “是么….可你没告诉我呀。” “………..” 林庭延无语,她绝对是故意的。 “挑食可不好哟。”舒歌揶揄道。 “我就是不吃葱。” 林庭延说完,跻身走进厨房。 当林庭延看着厨房里还未端出去的其他菜式,这一刻他很庆幸自己没有心脏病或者高血压,不然非被她气死不可。 “舒歌….” “洗洗手,准备吃饭。” 舒歌强忍住笑,心情愉悦的将青菜出锅。 ============ 今日开始复更了,才离开三天,收藏掉了一地,你们....作者哭死去了 雨的秘密轻轻告诉你,关于喜欢你这件小事【23】 整顿饭,除了青菜,几乎每个菜,舒歌都往里面加了不少葱花,林庭延黑着脸扒碗里的白饭,心里狠狠腹诽舒歌几百遍。殢殩獍伤 过了一会儿,林某人黑着脸放下筷子,给自己冲了一杯茶闪身进了书房;舒歌撅着嘴看着满桌狼藉,今晚某人板着脸吃完这餐饭,刚才他撂筷子的时候,一脸怨恨的样子,舒歌唯有认命的收拾残局。 刚收拾完毕,电话就响了起来,舒歌接下电话,耳朵遭受一阵炮轰。 何美娴来电话,无非是为了她跟林庭延公开关系的事情,语气是既兴奋又担忧,舒歌连着解释又安抚了一通,老人家激动的心情总算安定下来。 挂了电话后,舒歌舒了一口气,还好上午接了家里电话,不然指不定还得继续被轰炸。抬头望向楼上紧闭的房门,忽然想起什么,随即起身走向厨房。 舒歌捧着果盘走进书房,林庭延正在讲电话,他说的是意大利语,她听不懂,但是远远听见他的声音,语气中透着些许不耐;舒歌疑惑,西郊度假村的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他还有什么要烦恼的? 想着,舒歌特地放轻了脚步。 林庭延挂了电话,转身看见舒歌站在不远处,当看见她手中的果盘时,瞥了她一眼,转向办公桌走去。 在林庭延转身之际,舒歌对着他狂翻白眼。 “哟,林太太这是要做什么…..” 林庭延坐在靠椅上,优雅的翘起二郎腿,抿着笑看着舒歌。 舒歌眯着眼睛,咬着牙看了林庭延一会儿,将手中的托盘搁在桌面上。 “给你吃。” “这算补偿吗?”林庭延佻眉。 “什么补偿,我这叫贤惠。” 舒歌白了他一眼,补偿你妹,是你自己挑食而已,关她什么事。 “哦….贤惠。” 林庭延听后,似乎认同的点头。 “那贤惠的二太太,水果里怎么没加葱呀?” “水果还可以葱拌的吗?” 舒歌睁大双眼看着林庭延问道。 “不可以。” 林庭延咬牙切齿的回了一句。 “哦,下次你可以提,我尝试着做一道试试。”舒歌若有所思的说完,大笑着闪出书房。 书房的门开了又关上,林庭延唇角划成一条完美的弧度。 ★ 周末,林庭延难得留在家里,原本想睡个懒觉的他,却被舒歌硬生生拖了起身。 用过早饭后,林庭延悠哉的坐在客厅上看报纸,舒歌将清洁的工具准备就绪后,坏笑着走到林庭延身后。 “林小二,很悠闲嘛。” “有事快说。”林庭延头也没抬,驳了舒歌一句。 “您没觉得,这屋子好多灰尘么?” “嗯,有点感觉。” “是吧。” “嗯。”林庭延十分肯定的应了一句。 舒歌诡异一笑,靠在林庭延耳边。 “既然这样,那咱们来打扫卫生吧。” ============== 作者飘过,满腹怨念的声音:求收藏! 雨的秘密轻轻告诉你,关于喜欢你这件小事【24】 “你说什么?”林庭延起初以为自己听错,连着翻报纸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殢殩獍伤 舒歌伸手从后面一把夺下林庭延的报纸。 “打扫卫生啊。” 舒歌说完,塞给林庭延一块抹布。 “我们得赶在元旦前,把家里的卫生都搞好,不然脏兮兮的住着多难受啊。” “哦,对了,你妈昨晚来过电话,叫我们元旦回老宅。” 林庭延错愕的看着手里的东西,半天也没反应过来。 “傻站着干嘛,擦玻璃去。” 舒歌说完,将早已备好的玻璃水放在林庭延面前,提着水桶走向楼梯,嘴里还振振有词,“你今天得将屋子里所有的玻璃都擦完。” 林庭延一愣一愣的,这么大的房子,舒歌打算自己打扫?不对,准确的来说是他们俩一起打扫…….. 林庭延站在原地,心中哀嚎,自己怎么那么悲惨,大冬天的被抓着打扫卫生,舒歌这个变态,还能再折腾点么?…… 舒歌转身看着林庭延还未动身,“喂,还杵那干嘛,给老娘动作快点。” 林庭延瞪着舒歌,回想起陈信旋那句泼妇,现在想想,还真没说错,活脱脱一泼妇。 “瞪什么瞪,我告诉你,太阳下山前没将玻璃擦干净,看我怎么收拾你。”舒歌眯着双眼,恶狠狠的说道。 舒歌话音刚落,林庭延立刻拿起玻璃水,没再说什么,屁颠屁颠地擦玻璃去了。 ★ a市大剧院,空阔的舞台上除了兰泽与一架钢琴,再无其他点缀,灯光撒在他身上,恍如童话中走出的王子,台下掌声落下之际,音乐随之响起。 inun‘altravita旋律响起,那种恋空的无奈与悲伤,如兰泽此刻的心境一样,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流畅的跳动着,心绪早已飘远。 过去,他们靠得那么近,却又遥远得无法触及。 ludovicoeinaudi说,inun‘altravita里是他们的故事;《花样年华》电影里,慕容最后对老树说出了自己的秘密…… 年轻或者是疯狂的资本,可他的心,在得知她要嫁作他人的时候,沉浮老去,再也没有疯狂的勇气。 这些年,明知道她心里牵挂着他人,却依旧义无反顾的守候在她身旁,只为了能够在她需要的时候,给予她依靠温暖与关怀。 虽然到头只能换来一句对不起,可这对他而言,足矣。 “茹黙姐,你可真厉害,我抢了好久都没抢到的票,你一下子帮我搞定了。”vip席上林初雪双目发亮望着舞台,兴奋无比。 “这有什么难的,只要你开心就好。”陈茹黙无所谓耸耸肩。 “嘻嘻,还是茹黙姐疼我。”林初雪挽着陈茹黙的手臂,调笑道。 “对了,你哥最近有没有回老宅?”陈茹默望着兰泽,脑海中突兀的出现那天的场景,林庭延将舒歌护在怀里,那种心疼又小心翼翼,扎得她很疼,很疼。 ================== 别问我平时是不是这样欺负大叔的,我这么善良,哪里会干酱紫的事情.... 雨的秘密轻轻告诉你,关于喜欢你这件小事【25】 “呵呵,他应该都留在颐和山庄才对。殢殩獍伤”过了一会儿,陈茹默自嘲的笑道。 “茹黙姐,我不想骗你,其实回来这些日子,老哥都是回去舒歌那的。”林初雪想了一会儿,没有隐瞒,像陈茹默那样聪明的女人,她也隐瞒不了。 有时候她也想不明白,过去哥哥明明讨厌舒歌讨厌得要死,怎么回国就变了一张脸了?想着小脸上愤愤然,很是替陈茹黙不值。 “呵呵,他们本来就是夫妻。”陈茹黙冷笑,阴暗的灯光下看不清表情。 “茹黙姐,你放心吧,我哥是不会喜欢舒歌那样的女人的。”林初雪拍着胸膛保证。此刻的林初雪不知道,多年后自己恨不得将这个精致的女人撕碎。 陈茹黙没有回林初雪的话。 不爱吗? 他现在所有的表现,无不说明他已经动心了,三言两语的解释,怎能够让人信服? 陈茹黙想着眸色低沉,猛然觉得自己也真够可悲的,在他身边十年,还不如舒歌在他身边两个月;果然,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动物。 他们口中的爱情,永远都是口不对心,满嘴的不喜欢不在乎无所谓,其实心里想的又是一套,她可真傻,竟然会相信他的话。 像舒歌那样的女孩,虽然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仅是那雄厚的家世背景,就已经足够人心动了。 何况舒歌又是那样的欢乐派,出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如此美丽贤惠的女子,换做是谁,都会动心……. ★ 颐和山庄 日落西山,林庭延伸手捶了捶腰杆,将手中的抹布丢进黑乎乎的水桶里,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忙了一天,终于忙完了。 转头看向屋内,远远就看见舒歌坐在椅子上煮茶,动作轻巧熟练;想到自己被她折腾了一整天,如今看她倒是悠闲,林庭延用力拉开玻璃门,黑着脸迈着大步子向舒歌走去。 “那么快就ok啦?” 舒歌刚酌了一勺茶叶,猛的看见林庭延出现在面前,小眉毛拧成川字,黑溜溜的眼睛机灵的打量着远处。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动手。” 林庭延略显疲惫的说着,还不忘自恋一把;修长的身体往沙发上一躺,两只手压在脑后,双脚直接架在茶几上,动作粗鲁中带着优雅,“还不快点给爷倒杯茶。” 舒歌好笑极了,真是有够不要脸的。“还爷呢你,要喝茶可以,自己动手呗。” “喂,我今儿可累趴了好么。” 林庭延瞪了舒歌一眼,拉着他干活也就算了,还明显的分工不均匀,当他一个人在苦逼的擦玻璃的时候,她反而悠哉的煮水品茗,还真好意思。 “哦!累趴了呀。”舒歌说着,刻意拉长了音量,随后起身走向林庭延。 “你要干嘛?” 林庭延一副惊恐的样子.... =============== 作者飘过,本周内会加一更。 小霸王们,你们还要潜水咩? 哎,潜水也给我冲被咖啡吧!!! 雨的秘密轻轻告诉你,关于喜欢你这件小事【26】 “不干嘛。殢殩獍伤”舒歌弯腰贼兮兮的看着他,“对着浑身脏兮兮的大叔,能干嘛?”转身走向厨房。 “你….” 林庭延语塞,下一刻又不屑的冷哼一声,原本不想搭理舒歌,见她转身离开,立刻半坐起身。 “我的茶呢?” 舒歌停下脚步转头,满脸鄙夷的看着他。 “立正。” “什么?”林庭延一头雾水。 “向后看。” 舒歌丢下一句话,笑着闪身进了厨房,屋子里遗留着她爽朗的笑声。 林庭延看着舒歌的背影,楞了一下,尔后缓缓的转头,黑色的功夫茶盘上,紫砂茶杯冒着热气的清茶,淡黄的绿色,白雾袅袅升起,空气中一股淡淡茶香。 林庭延嘴角一弯,抿着嘴笑起来;此时此刻的他,已经分不清自己的心;这些日子,他认识到一个朴实,平凡,有血有泪的舒歌;没有舞台耀眼的光环,没有隆重的包装,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虽然有时候嘴巴有点臭,经常口不对心,但是她给他的,是最真实的温暖,这是除了母亲以外,唯一能够带给他这种感觉的女人,林庭延忽然不想就那样放手了。 从沙发转到地毯上,靠近才察觉,茶香中还夹着一股淡淡的菊花香,不仔细的话,根本闻不出来。 记得他第一次带陈茹默回家,那时候父亲还健在,饭后饮茶闲聊,父亲当时便断言,陈茹默不会是与他相伴一生的那个人,而就在那个时候,他的生命开始留意舒歌这个人,成就他跟舒歌这段婚姻,皆因父亲的一句话。 那时候,直到动摇前,他还死理的认定自己喜欢的人是陈茹默,他需要的是能够在事业上帮助他,而不是只会洗衣做饭的花瓶。 起初他抵触跟舒歌的婚姻,或许是因为对宿命的抵触,他将舒歌拒之门外;虽然与陈茹默走近,却从未逾越半分,至于外面沸沸扬扬的传闻,他心里又是另一番谋算。 原本以为不在乎,当她说要离开的那一刻,他犹豫了。 舒歌,就像一场意外,突兀的闯入他的生命里,然后倾覆他整片城池。 ★ 深冬夜晚,寒冷笼罩着城市,暗黄的路灯,天空飘着雪花,一袭摇晃不定的身影,女子步履漂浮的走在路上,迷离的眼眸闪烁着哀愁,夜色中,喘着大气。 吱呀。 忽然急速的刹车声,黑色的路虎越野车在撞上的那一刻猛然停下。 肖洒愣愣的望着车子,忽然咯咯的笑起来,纤细的手指,放在唇边,做出一个嘘的手势。 下一刻,男人怒气冲冲的下车。 “你疯了?” 望着双颊绯红,眸色迷离,满身酒气的女人,陈信旋忍不住大声怒吼。 “喂。” 下一刻,她整个人扑向他,陈信旋及时扶住倒向自己的女人,看着她嘴角遗留的苦涩笑容,满目无奈。 ============== 作者弱弱的求个收藏撒! 雨的秘密轻轻告诉你,关于喜欢你这件小事【27】 翌日,肖洒从陌生的环境中醒来,迷迷糊糊的睁眼,宿醉后撕裂的头痛,她忍不住低吟一声,单手撑着身体坐起身,当看见是那熟悉的格局,肖洒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殢殩獍伤 大床对立着一面大镜子,将她整个人都映在里面。 透过镜子,肖洒吓了一跳,镜子中的自己,长发散乱,脸色苍白无神,跟个女鬼似的;低头发现自己换了一身衣裳,这个她反倒没意外,有些不悦的拨了拨长发,似乎还未从头痛中缓过来。 卡擦一声,房门忽然被打开,陈信旋动作优雅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杯温水。 “醒了?” 肖洒望着他点点头。 “喝口水吧,会好受些。” 陈信旋看着她,将手中的杯子递给她。 肖洒安静的接过,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水。 “谢谢。” 陈信旋抿唇微笑,转身望着窗外,这才一夜,到处白雪皑皑,冬日的首场大雪,下了一整夜。 而他,亦在她身边守了一夜..... “这句话说太多次了,下次换一句吧。” 良久,陈信旋转过头看着肖洒,眼里带着期待。 “对不起。” 肖洒低眸,话音刚落,陈信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剑眉微皱,脑海闪过昨夜的场景,双手在口袋紧紧揣成拳,不再看她,咬牙切齿的开口。 “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一句对不起。” “可除了这句话,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 肖洒望着陈信旋高大的背影淡淡的开口。 “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你要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我。”陈信旋忽然转身,双眸发狠的望着她。 为什么,他如此明显的爱了她这么多年,却只能换来她的冷漠与不屑。同样生在高干世家的他,自认不比兰泽差;可向来自视甚高的他,独独败给了这个无情的女人。 “你很好。”肖洒岔开视线,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僵持,在过去他们明明已经有过很多次了,可是她好像不能再像从前那样,用极端的方式去驳回他,甚至以往那些讽刺他,嘲笑他的话,如今半句也说不出来了。 “可我的心里,容不下别人了。” 看着肖洒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眼眸的暖意,苍白的脸上难得的柔情,陈信旋忽然放声笑了起来。 “是啊….。” 陈信旋忽然觉得自己好可笑,他对她的爱全世界都知道,可她依旧只说,她的心容不下别人。 这句话,她曾经对自己说过不下百次,可是为什么,每次都要在他准备放手的时候,满身伤痕出现在他面前……. “可他不爱你。” “你有多爱兰泽,兰泽就有多爱舒歌,甚至乎,爱得比你更深。” 陈信旋的一句话,扎得肖洒心口发狠的疼。 只见肖洒泛红着眼眶,泪水在眼中打转,却丝丝隐忍着,眸光发狠的瞪着陈信旋。 ============= 潜水的霸王们,本周日三更哦! 雨的秘密轻轻告诉你,关于喜欢你这件小事【28】 “那又如何,就算他不爱我又如何,我就是要爱他,爱到死。殢殩獍伤” 僵持片刻后,肖洒忽然对着陈信旋大声的嘶吼,似乎在发泄一般。 陈信旋看着她,脸上肌肉抽搐着,怪异的眼神打量了她好久,矢的忽然靠近她,双手撑在她两侧,肖洒屏住呼吸,瞪着大眼对着陈信旋。 陈信旋吐了一口气,薄唇微扬,眼眸带着摸不透的笑意,“呵呵….” “爱到死?” 陈信旋忽然笑着开口,说着的同时不住的点头。 “那估计得很漫长。” 陈信旋说完,没有看肖洒一眼,起身向房门走去。 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陈信旋满脸苦涩,爱情,真是折磨人的东西。 晶莹的泪滴滑落脸颊,肖洒呆呆的望着被打开的房门,高大的背影消失无踪……其实陈信旋说的没错;爱到死,那得很漫长。 可不管是漫长还是没有回应的期待,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这么多年。 就算他爱的人不是自己,就算看着他为心爱的女人酗酒买醉,也想要陪在他身边;在他醉酒呢喃的时候,听见那心碎的话,她还是选择爱他,即使爱他的这条路,漫长无终点。 ★ 舒歌坐在透明的玻璃窗台前,裹着毛毯,双手伏在玻璃上,脸颊贴得老近,呼吸的气息呵在玻璃上,朦胧了一片;望着玻璃上的雪花,有五角星还有六角星,它们是被冷风吹到这里的,原本应该积在树上,或者飘落地面堆积成山,可如今,只能贴在玻璃上,接受融化的命运。 舒歌看着它们逐渐化成水啧,玻璃上划成了一条无尽的痕迹……好似流不尽的泪河。 林庭延从书房走下客厅,远远的看着舒歌,小脑袋靠在窗台上,似乎在沉思,眸色低落,脸上无言的哀戚。她穿着黑色的大毛线衣,松松垮垮的,有点慵懒;屋外的白雪衬托着她,仿佛白色空间里的黑精灵,就算身上暗淡无光,依旧亮眼夺目。 林庭延双手插着裤袋,轻手轻脚的走近她。 舒歌睁着双眼,直直的看着林庭延,他不开口,而她也不主动跟他说话,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对方。 林庭延别开视线,望着屋外茫茫白雪,青衫上挂着白雪,圣诞树层层白雪,折断的树枝被白雪覆盖着,道路也累积了厚厚一层雪白,远远望过去,苍茫一片,好像没有尽头似的。 林庭延转头再次看向舒歌,“出去走走吧,虽然还下着雪,但是看样子挺好玩的。” 舒歌听闻,整张小脸皱起来,“才不要呢,冷死了。” 林庭延扑哧的笑了,这人是有多善变,刚入冬那会子,天天喊着下雪,幼稚的跑到网上玩堆雪人游戏;现在下雪了,又叫着冷,连门都不愿意出;林庭延心里想,这姑娘翻脸绝对比翻书还快。 ================ 求收藏哇~!! 雨的秘密轻轻告诉你,关于喜欢你这件小事【29】 他们平时吵闹惯了,忽然她恬静的样子,林庭延还真有点不习惯;有时候会温柔似水,有时候像一只发怒的狮子,林庭延脑海中忽然想到滑稽这个词。殢殩獍伤 “前几天是谁喊着快点下雪来着?” 那天她忽然冲进书房,发狠似的跟他抢电脑,最后他败下阵来主动让出电脑,脸黑黑的站在一边,看着她心情大好的玩堆雪人游戏;林庭延现在回想起来,头顶上依旧一大群乌鸦飞过….. 这人是有多幼稚!!! 舒歌瞥了林庭延一眼,声音慵慵懒懒的,“那是前几天的事情,你也不看看,这雪积得有多厚,外面肯定冷死了…...” 林庭延笑笑的看着舒歌,没再搭理她,转身走进房间。 舒歌顺着偷偷瞄了过去,在林庭延重新走出房间之际,连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林庭延懒散的走出客厅,舒歌惊愕,只见那人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深蓝色的毛线衣露出白色的衬衣领口,黑色的西装大衣,笔直修长,精简的手工裁剪得恰到好处,仿佛量身定做般的将他衬托得完美。 他手里拿的是舒歌前几天上网淘的围巾,原本舒歌是打算给兰泽的,却不想被他‘抢’了去。 舒歌还记得,自己当时还讽刺他是不要脸的大叔,便宜货也抢,真够出息的。 那厮别有深意的笑笑,没有理她,却不忘将围巾收起来,舒歌无语,心里鄙视他小人之心。 舒歌望着此刻在他手上的浅灰色格子围巾,跟他这一身衣服还蛮搭的….难怪那天死活要了这围巾,原来是有阴谋的。 “既然你要窝在家里,那我就自己出门咯。”林庭延一边系上围巾,一边对着舒歌笑着说道。 舒歌对着他翻白眼。 “滚吧,慢走,不送。” 在舒歌错愕的注视下,林庭延挺直腰板走了出门,扑面而来的冷风,即使全身裹得严实,依旧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林庭延此刻非常认同,舒歌刚才的话,下了一晚上的大雪,果然是够冷的。 原本想折回,可想到回去以后要被舒歌嘲笑,好面子的他,吐了一口气,义无反顾的走进这风雪之中。 林庭延走到舒歌坐的窗台位置,手里捧着一撮白雪放在身后,似笑非笑的对着舒歌。 舒歌瞪着大眼,心里痒痒的,狠戾的眼神将林庭延凌迟了几千遍,这个混蛋,引诱她来着…. 那人耸耸肩,抿着唇得意洋洋的,忽然将手中的冰雪砸向窗台,惹得屋里的舒歌连忙弹跳起身,尖叫不已。 “哈哈….” 看着舒歌被吓得花容失色,林庭延放声大笑起来。 舒歌双手抚着心口,剧烈的起伏,看出她刚才受惊吓的程度;舒歌咬牙切齿发狠的瞪着窗外弯腰狂笑的男人,舒歌心里暗暗发誓。 林庭延,你死定了。 =========== 第一更,求收藏! 雨的秘密轻轻告诉你,关于喜欢你这件小事【30】 林庭延止住笑转身,发现舒歌已经没有在窗台了,想到她刚才惊吓的模样,似乎被吓得不轻,林庭延整个人伏在玻璃上,探索着屋内的情况,试图找到舒歌的身影。殢殩獍伤 视线环视整个内室,依旧没有舒歌的身影,难道真的生气啦? 想着,林庭延准备回屋子去看看。 “啊…..” 刚转身,忽然飞来一个雪球,准确无误的砸在林庭延胸膛上,冰沙溅了他一脸;林庭延愤恨的用手抹掉脸上的白雪。 “哈哈……” 林庭延手掌刚放下,还来不及拍掉满身的冰沙,远处传来清脆爽朗的笑声;林庭延停下动作,看见舒歌站在不远处,眼里眉间都透着愉悦,似乎对她刚才的突击很满意。 林庭延扬起唇角,邪魅的眼眸闪过一丝算计;随即不顾身上的狼狈,弯腰从地面上抓起一把雪朝舒歌扔去。 舒歌尖叫一声,连忙回击他。 两人忘我的在雪地上追来赶去,尽情嬉戏玩闹,爽朗的笑声传遍整个颐和山庄。 临近下午的时候,两人将衣服上的雪花拍掉,疲惫的坐在窗台边上;雪地上多了两座雪人,它们紧挨着立在那,天空还飘着零星雪花,寒风中相互依靠着。 林庭延双手插着口袋,视点落在远处的雪人身上。 为了分辨性别,舒歌硬将他的围巾解了下来,系在其中一个雪人的脖子上,还嘲笑它就是雌雄难辨的二先生,林庭延无语,却也由着她……转过视线,舒歌面容含笑,坚、挺的鼻头冻得通红,两颊也粉扑扑的,头上罩着毛线帽;眼神专注的望着那两座雪人,配合着此刻的景色,浪漫而温馨。 林庭延忽然伸手握住舒歌冰冷的小手,刚才玩雪玩得起兴,她的手套不知道丢哪儿去了,掌心触碰她细腻的皮肤,一股冷意传来…. 林庭延想也没想,握住她的手,放进大衣口袋取暖。 看着林庭延如此自然的动作,舒歌抿着唇低笑。 “看看,刚刚是谁喊着外面冷死了,不肯出门来着….” 舒歌还未从他的温柔漩涡中缓过来,某人就来了这么一句大煞风景的话。 “也不知道是哪个二货招惹我来着。”舒歌抬头瞪着他,驳了一句。 “真会对号入座,我只是测试我们家玻璃的质量。”林庭延说着,在口袋里用力掐了舒歌一把。 “你敢掐我…..”舒歌吃痛,以最快的速度抽出手。 “不小心的。” 林庭延耸耸肩,眼里透着愉悦,丝毫没有‘悔过’之意。 “你混蛋....” 舒歌两眼一眯,忽然整个人扑向他….. 林庭延没料到舒歌会这样,一时没站稳,两人双双跌倒在雪地上。 舒歌惊愕,双眼眨巴眨巴的看着林庭延,没想到后果会是这样…那厮错愕了一会儿,下一刻眯着眼睛坏笑起来。 舒歌脸一红,尴尬的想要起身,却被他扣住动弹不得。 ================ 请原谅我标题无能,将就点吧哈! 雨的秘密轻轻告诉你,关于喜欢你这件小事【31】 “这算是扑倒我吗?” “才…才没有。殢殩獍伤” 舒歌挣扎了几下,依旧无法挣脱他的禁锢,无奈的用双手支撑着半个身体,努力不让自己整个人全压在他身上;感觉到他还在用力的压迫自己,舒歌忍不住吼了他一句。 “你要干嘛?” 林庭延薄唇微扬,单手扣住舒歌的细腰,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轻微一拉,舒歌又再次扑向他;两具身体毫无缝隙的贴合,风雪中暧mei。 舒歌屏住呼吸,满目惊恐的望着他,她刚才挣扎的几个动作,似乎勾起他身体的反应。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啦。” “不是故意的啊….” 林庭延刻意拉长着音调,惹得舒歌粉红的脸颊滚烫不已。 “啊…..” 趁着舒歌懊恼无比的时候,林庭延猛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舒歌尖叫,瞪着大眼望着他。 看着她被自己压在身下,小脸上纠结着各种表情,林庭延忽然玩心大起。 嘴角始终是那浅淡看不透的微笑,眼神专注的对着舒歌,缓缓的向她靠近….. “你….” 舒歌用力挣扎,却被他压得动弹不得,看着缓缓靠近的俊彦,舒歌揪着小脸别开头;两只小手紧张的揪着林庭延的衣角,看着他一点一寸的靠近,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林庭延忽然将脸埋入舒歌颈脖,低声咯咯的笑起来。 “胆子可真小。” “你耍我?” 舒歌猛然睁眼转头,还未来得及开口,他略带冰凉的唇瓣覆了过来,余下的话被他悉数吞没,空气中徒留呜呜的声音….. ★ 城南西苑 寒风呼啸,窗外的白茫茫一片,周围都被积雪覆盖,连着玻璃花房的屋顶也镶上一层雪白,远远望过去,另有一番味道;兰泽站在窗口,单手捧着一杯热茶,热气在空气中扩散。 手里揣着手机,屏幕亮了又暗,电话号码输入了好几次,却始终没有拨出去的勇气。 她现在在做什么? 下雪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是她最爱的下雪天。 小时候,她总说,下雪天虽然会很冷,但是很浪漫,那种自然不做作的浪漫,是她最喜欢的;她希望今后每一个下雪天,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开始留意天气,夏天的时候盼着冬天,冬天的时候盼着下雪;两年前初雪那天,他满心欢喜的想要向她告白,却听闻她要嫁人的消息。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她喜欢雪天,不是因为什么浪漫,而是她天空飘雪的这个日子里,遇见她最爱的男人。 ======================= 第三更完毕! 霸王们,再不收藏,你就老啦! 雨的秘密轻轻告诉你,关于喜欢你这件小事【32】 喧哗的酒吧,暗淡的灯光,黑暗中勾勒出人的身形与轮廓。殢殩獍伤 吧台上,男人一杯杯烈酒往嘴里送,丝毫不介意是否会醉倒;此刻他只想麻痹自己,只是不管他怎么调节自己的情绪,始终被她扰乱着。 有时候,他好痛恨自己的优柔寡断,放不下追不着,肖洒真是他过不去的劫….. 忽然,一只雪白纤细的手从后背划入他的胸膛内,肌肤触碰的凉意,陈信旋身体紧绷着。一股浓烈的香水味传入鼻中,呛得他忍不住轻微皱眉;下一刻,柔软的身体贴了过来,毫无缝隙的贴合。 “先生,请我喝杯酒吧!”女人咬着他耳垂,暧mei的气息全打在他颈间,熟练的挑/逗。 陈信旋冷笑,大掌握住女人的纤细的手腕,用力拧了一下。 女人吃痛低吟,发出的声音被嘈杂的音乐掩埋。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招惹这位先生。” 身后柔和的声音响起,女人转身愤恨的瞪了舒歌一眼,正欲驳回她,瞥见陈信旋那警告的眼神,咬咬唇说了一声抱歉,不甘的离开。 “你自己?” 陈信旋刚才的冷漠悉数收起,温柔的语气与刚才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视线瞄了瞄舒歌身后,似乎寻找什么似的。 “找谁呢?”舒歌笑笑。 “她说,最近不想看见你呢。” 陈信旋闻言,冷哼一声,“谁稀罕她见了…” “不稀罕那还瞄什么瞄….” “哼,我是看你家林先生有没有跟着来,不过他可真够放心的,大半夜的还让你独自跑到酒吧来,还是为了别的男人而来。” 下一刻,陈信旋又开始调戏舒歌跟林庭延了。 “那是因为他知道,你是我的好姐妹!”舒歌毫不客气的回击他。 陈信旋淡笑,这个鬼丫头,还真是不饶人。 舒歌也跟着微笑,吧台上摆着一瓶蓝带martell,酒已经去掉了一大半;舒歌冷着脸看了陈信旋一眼,涨红着一张脸,眸色散焕迷离,却又异常清醒,舒歌心里鄙视他,酒量还真好。 “怎么,是不是觉得你表哥好帅?” 捕捉到刚才舒歌那一眼,陈信旋忍不住想要抓弄她一番。 “就你?” 舒歌无语,“你跟帅这个字完全不搭边好么。” “走过来一点。” 陈信旋忽然收起嬉笑,一脸认真道。 “干嘛?”舒歌戒备十足的望着他。 陈信旋站起身,一手拉住舒歌,下一刻将头靠在她肩膀上。 “你说,她怎么那么傻?” “她叫我滚,可如果我滚了,还有谁爱她?” 舒歌闻言,半天也说不上话来。 开始以为,他对肖洒只是一时兴起,只是过了这么多年,就算是新鲜感,也早过去了。 想到他们几人之间的纠纠葛葛,感情的线还真是够复杂的。 “咦….那不是舒歌吗?” 包厢走廊通道,远处相拥的身影,陈茹默惊讶得出声,再看向身边黑着脸的林庭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 感谢各方给我砸的荷包鲜花咖啡神马的! 潜水的小霸王们,三更了,你们还是没留言,到底是要怎样??? 雨的秘密轻轻告诉你,关于喜欢你这件小事【33】 林庭延眸色深沉的看着交叠的身影,男人背对着他,看不清面容,但是从身形上看来,不是兰泽。殢殩獍伤 “你先进去找mr.brown,我稍后就到。” 林庭延说完,不等陈茹默的话,迈开步伐向那个位置走去。 陈茹默抿着唇,心里头冷笑。 终究还是在乎的。 下一刻,没有再理会他们,扭动着身体转身离开。 舒歌理解陈信旋的悲伤,过去两年,她也是沉沦在没有回应的爱情里;那种想爱,爱不到的痛苦,到底有多磨人。 想着,舒歌感伤的轻抚陈信旋后背,无声的给他安慰。 林庭延立在不远处,看着舒歌的动作,眼里的柔情,眼里简直可以喷出火来,扯开步子走上前,眼神直直看着他们,咬牙切齿的开口。 “好巧啊,林太太。” 闻言,舒歌惊愕的看向前方。 而陈信旋,抿着唇坏笑,双手反而放肆的扣在舒歌腰间。 舒歌紧张的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死死的拥住。 “喂,你放手啊。” 看着林庭延沉着一张脸,舒歌着急的挣扎,却被陈信旋死死拥住动弹不得,她委屈的看向林庭延,看他的样子,似乎是误会了。 看着舒歌挣扎,林庭延冷哼一声,嘴角泛着冷笑,修长的双腿再次靠近他们,站在陈信旋背后,冷冷开口。 “这位先生,林太太叫您放开她,没听清楚的话,我可以帮她重复一遍。” 舒歌愣住停止了反抗,有些不悦的看着林庭延,被他酸不溜秋的话呛得无语,只能对着他干瞪眼。 周围的人看着这阵仗,纷纷围过来凑热闹。 陈信旋这是已经站起身,另一只手还搭在舒歌腰上,拥住她,满眼不屑地看着林庭延。 “哦,原来是林先生。”下一秒,又转向舒歌,“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们约会的时候不要他在场,多影响气氛。” “你够了。”舒歌瞪着陈信旋。 “原来大表哥。” 当看清对方面容的时候,林庭延俊彦上掠过一丝尴尬,随即被他掩盖,眼中的冷漠依旧保持着…. “大表哥,大庭广众之下,行为还是注意一些的好,少些误会,总是好。” 陈信旋脸色一沉,丫的,大表哥,亏他喊得出口,他跟舒歌差不多年纪好么;原本想气一气他来着,被他这么一喊,完全没心情了;周围看热闹的人在他喊出那句大表哥的时候,也逐渐散了去。 舒歌闻言,脸上的紧张消失殆尽,努力隐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大表哥,这人真够厚脸皮的,那么老的人了,好意思喊比自己小五岁的男人做大表哥….. 想着,舒歌越发想笑。 林庭延冷着眸子盯着舒歌,将她刚才细微的表情尽数纳入眼中;心里盘算着,小样,让你笑,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 求收藏撒!!! 爱这首无声情歌,你听不见我爱你究竟有多深【01】 感觉到林庭延‘凶狠’的目光,舒歌撅着小嘴,心里却在狂笑,所有的想法都写在脸上。殢殩獍伤 林庭延白了舒歌一眼;心里想,要不是你胡乱勾搭,他怎么会弄出那么大的乌龙;想到刚才喊陈信旋那一声大表哥,连他自己都觉得浑身鸡皮疙瘩。 “好啦,没事你们都滚吧,别在这碍眼。” 陈信旋冷哼一声,径自坐回吧台,继续喝酒。 林庭延尴尬,正欲走到舒歌身边,口袋的手机震动几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便又收了起来,是陈茹默发短信来催他了。 “我还有事,舒歌,你自己早点回去。” 林庭延说完,转身朝刚才的方向走去。 舒歌对着他的背影做鬼脸,自己还在鬼混,凭什么叫她先回去啊….. “哦,对了。”林庭延忽然转身,正好对上舒歌诡异的表情,嘴角抿着温和的笑意,“喝酒了就别开车,老周在外面,让他送你。” “哦…..”舒歌撇撇嘴,随便应了一声。 看着林庭延的背影消失无踪,陈信旋已经对着舒歌举杯邀请。 “他还挺关心你的嘛,‘好巧啊,林太太’那话说得可真酸。” “然后呢?”舒歌挑眉看着他。 “陪你表哥喝杯酒呗。” 舒歌笑笑,在他左手边坐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哇,没人惹你吧?” 陈信旋吓了一大跳,舒歌的酒量很一般,一会儿醉了,又要闹腾了。 “这酒放了多久啦?” 舒歌吐了一口气,问道。 “不记得了,当时一下子买了几瓶存着。”陈信旋耸耸肩,他存在这里的酒,自己不常喝,大多数是给肖洒那女人给浪费了。 舒歌别有深意的笑了起来,“我怎么听说,肖洒经常来这里喝酒啊?” “敢情,你存的酒是给她喝的?” “能不提她吗?” 说起肖洒,陈信旋脸色霎时黑了起来,板着脸对着舒歌叫嚣。 “好好好,不提就不提,反正你心里记挂着就成。” 舒歌说着,又是一杯酒下肚。 “喂….”陈信旋伸手阻止舒歌,嘴里还小声呢喃。“你喝慢点,你们真不愧是朋友,缺德毛病一大堆,这么好的酒,活生生给你们糟蹋了。” “呵,刚才谁说不提来着….” “真后悔刚才没将你丢给林庭延。”陈信旋别过脸,不搭理舒歌。 舒歌抿着唇低笑,“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两人小吵小闹的,一直聊到深夜,陈信旋叫了代驾,而舒歌,在林庭延车子里小舔。 直到凌晨两点多,林庭延一行人才走了出来,步履轻浮,似乎每个人都喝了不少酒。 听见外面闹哄哄的声音,舒歌拧眉嘤咛一声,迷迷糊糊的睁眼望了过去。 不远处纠缠的两条身影,当她看清对方面容的时候,困意瞬间消失殆尽,醺红的脸颊染上一层轻薄的愠意…… ======================= 作者通告:本周五加1更。 另:接到编辑通知,可能会在本月内上架;听说上架首日一万字更新,余下一周每天六千字更新。你们怎么看?给点意见撒~~ 爱这首无声情歌,你听不见我爱你究竟有多深【02】 舒歌愤怒的推开车门走下车,动作大到将相拥的两人吓了一跳,视线双双转向舒歌这边。殢殩獍伤 林庭延俊颜上闪过一丝尴尬,下一秒又恢复正常,挂着温润的笑容。陈茹黙一改平日雷风厉行的干练模样,小鸟依人的靠在他怀中,看向舒歌的瞬间,眸中闪过一丝算计。 “好巧啊,林先生。” 舒歌眸中的怒意越发浓烈,没想到他起先说过的这句话这么快还给他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去?” 舒歌冷笑,“是啊,我也在想,我怎么还没回去呢。” 林庭延拉开与陈茹黙的距离,正欲开口,陈茹默再次靠了过来,准确无误的跌进他怀中。林庭延反射性想要推开她,却被她紧紧抱住,挣脱不得。 “茹默你…..” “我头疼…..”陈茹默带着醉意嘤咛一声。 “那你先忍忍,我帮你叫司机。” 想到今晚陈茹默帮自己顶了不少酒,林庭延也不好放着她不管,于是不顾旁边的舒歌,准备将她送到停车的地方。 “林庭延,你混蛋王八蛋。” 看着再次亲密相拥,舒歌爆发性的对着他们怒吼,便转身挤进车厢。 “开车。”舒歌砰的关掉车门,对着前面的老周命令道。 “太太….”老周为难的看向林庭延。 “我让你立刻开车。” 舒歌喘着大气,泪水吧嗒吧嗒的掉,两边腮子气鼓鼓的。 老周无奈,唯有发动车子立刻。 “喂,舒歌…..” 林庭延没料到舒歌会撇下自己离开,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子,慌忙之下,顾不得太多,一把推开陈茹默,朝着车子立刻的方向追去…… 陈茹默忽然被他用力推开,满脸不相信的望着那个方向;在倒下之际,一双手及时扶住她。 “果然,我不如她。” “舒歌值得。”男人望着那消失的方向,低沉而性感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 “呵呵,你总是这么说。”陈茹默冷笑。 “我一直这样说。” 男人淡笑着,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子,一阵车速声,消失在夜色之中。 看着他们相继离开,陈茹默发狠的咬着下唇,下一刻,捂着心口蹲在路边狂吐起来。 陆闵是最后面才从酒吧里走出来的,远远看着陈茹默,心生不忍,便走了过去。 ★ 回到颐和山庄,林庭延几番解释,均被舒歌冷冷的打了回来,最终林庭延无奈,唯有等她消气了再找她解释。 当晚舒歌再次搬到客房,虽然喝了不少酒,却也没忘记跟他分房睡。 翌日舒歌醒来,打开、房门走出去,从二楼便听见林某人的声音,隐隐的似乎还有小孩子的声音。 舒歌好奇,从护栏上探出脑袋。 “懒猪姑姑起来了。” 眼尖的舒静苒,看见舒歌站在二楼发呆,小手指向她,欢快的叫起来。 舒歌对着她猛翻白眼,这个小屁孩,真不可爱。 ================= 作者通告:下周五静歌正式上架,首日会一万字更新,余下六天每日六千字更新,正常三千字保底!霸王们,你们有意见米有?说说撒~~~ ps:本周五加更继续! 爱这首无声情歌,你听不见我爱你究竟有多深【03】 舒歌走下来,林庭延抬头对她淡笑,“醒啦?” 舒歌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转身走到兔子身边,伸手捏她肉鼓鼓的脸颊。殢殩獍伤 “你怎么跑我家来啦?” “想你了呗!”兔子说着,裂开嘴巴对着舒歌笑,露出两颗兔牙。 “你会有那么好?因为想我而跑来我家….” 舒歌白了她一眼,显然不相信她瞎编的话,这样突兀的来她这里,还是头一回的事情。 “是小妈送她过来的。”一旁的林庭延帮忙解释道。 “他们说,要我当spy监督你。” “say?监督我什么…..”舒歌说着,故作神秘的靠在她耳边,“就你这小样,还大摇大摆的,也不怕,我先把你给灭了。” 兔子听后,愣了一下,下一刻小跑到林庭延身边,“才不怕你,帅姑父会保护我的。” 林庭延看着舒歌笑了笑,宠溺的将她抱起身,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舒歌眯着双眼看着他们,这才见过几次面就勾搭成奸了? 听着她们两人的对话,林庭延好笑了;他发现舒歌待小兔子尤其的好,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一脸宠溺。 舒歌抿着唇笑,发现林庭延正在看着自己,脸上的笑意霎时收了起来,冷冷的刮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林庭延无奈,心里有些愤愤,不就是抱了一下么,至于生那么大气吗?他还没怪她,昨晚撇下他就走的事情呢,害他狼狈的站在路边,冷了一个多小时。 屋子里多了兔子这个活宝,多了几分生气,看着小家伙绕着屋子跑来跑去,还拉着自己去外面玩雪,林庭延忽然觉得,家里有个孩子,热闹热闹也挺好的。 舒歌窝在客厅看书,小兔子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带着一股冷气,舒歌打了个哆嗦望着她。 “小姑姑,跟我们一起玩嘛。” 小兔子跑到舒歌身边,拉着她的衣袖,一脸恳求道。 “不要,外面冷死了。” 舒歌望着一眼窗外,白茫茫的一片。 脑海中忆起那天他们在雪地的场景,打雪仗、堆雪人、在雪地里翻滚拥吻,就像热恋的中的恋人似的….. 她几乎错觉,这个男人是爱自己的。 可是昨晚,看着表姐依偎在他怀中,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舒歌心里熄灭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 “去嘛,帅姑父堆的雪人可丑了….” 看着兔子满脸期待,舒歌虽然心有不忍,却还是拒绝了她。 “要是今晚你做饭的话,那我就去!”余光瞥想不远处的挂钟,舒歌诡异的笑起来。 兔子听后,立刻松开抓住舒歌的手,“我去玩了,拜拜!” “记得要做我爱吃的红烧鱼!” 看着消失的小人影,舒歌无奈的笑起来,真是鬼机灵。 林庭延站在外面踌躇脚步,看见兔子开门走出来的时候,连忙上前迎接她。 “怎么样?她怎么说?” ================ 刚刚公布上架通知,竟然掉收!!! 你们让我情何以堪~~~ 求收藏啊!!!!! 爱这首无声情歌,你听不见我爱你究竟有多深【04】 “姑姑说,外面冷死了。殢殩獍伤” “就这样,没啦?”林庭延脸上的笑意瞬间沉下来。 “不然呢?她都说得这么清楚了,还用问吗?”兔子一脸鄙夷的看着林庭延,毫不客气的开口,“谁让你没事惹她生气来着。” “喂,小屁孩,你这叫不合格的spy。” 看着兔子满脸嫌弃的看着自己,林庭延俊彦上有些挂不住面子了。 “我不合格,那你自己去找她吧,反正又不是我惹她生气了。”小兔子说完,蹦跶的跑到前面去堆雪人了。 “喂,就这样跑啦?” 林庭延转过头望着她,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短发…… 这样一直冷战下去也不是办法。 忽然,一团冰冷毫无征兆的砸中他后脑,一阵银铃似得笑声,林庭延愤怒的瞪着她。 “喂,小朋友,不带这么玩的。” “帅姑父,姑姑说了,要我帮她报仇来着!”小兔子说完,手中的雪球再次准确无误的砸在林庭延身上。 “死小孩…..” “我们才是一伙的好吗?” 面对小朋友的攻击,林庭延不好回击,唯有在她的‘武器’砸过来之前,左躲右闪的。 舒歌站在窗台,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雪地上追逐的一大一小,特别是林庭延吃瘪又不能回击的模样,滑稽的很,舒歌心里总算平衡了几分。 晚饭的时候,林庭延垂头丧气的坐在一边,也不管舒歌往菜里放了多少葱,低着头趴着碗里的白饭。 舒歌看看他又看看吃得欢快的兔子,心里想,现在知道什么叫做‘偷巧不成蚀把米’了吧,想收买兔子来帮他说情,也不看看兔子跟谁亲…. 想着她抿着唇笑了起来。 “我吃好了,你们慢慢。” 林庭延放下碗筷就起身闷闷的离开餐厅。 想起他傍晚一身狼狈的走进门,舒歌直接当着他的面笑弯了腰。林某人脸黑黑的,原来是从她身边越过去的,却在那一瞬间抱住她,冷意透过他的身体过度到她身上。 舒歌愤怒极了,然后晚饭又是‘葱花宴’。 尽管林二货气呼呼的,可还是一声不吭的吃完了这餐饭。 看着他刚才的饭碗留下的几颗米粒,舒歌心想,这人是有多讨厌葱啊….. “我也吃饱了!”小兔子说完,放下碗筷,抽出纸巾擦擦嘴巴,便向着刚才林庭延消失的方向跑了去。 舒歌无语,这一大一小,什么时候那么熟络啦? 过了一会儿,舒歌自己也放下碗筷,也不指望林庭延帮忙收拾残局,自己收拾起来。 收拾过后,舒歌回到琴房,开始练习着几天前兰泽交给她的曲子。 低沉的音律从楼上传来,林庭延站在窗台,晃动着酒杯里的红酒,薄唇微扬,仰头一饮而尽。 小兔子气鼓鼓的,趁着林庭延不注意,偷偷的从酒窖里抽了一瓶开过的红酒离开。 ============ 第二更完毕,求收藏~ 爱这首无声情歌,你听不见我爱你究竟有多深【05】 直到音乐声止,林庭延叹息一声,放下酒杯从酒窖走出。殢殩獍伤 刚走到客厅,隐隐的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林庭延疑惑着走了过去。 当他看清里面的情况的时,差点没吐血而亡。 只见冰箱门半掩着,小兔子站在那,冰箱里的鸡蛋,她手里拿着鸡蛋,将手举得老高,然后松手,鸡蛋落地发出破裂的声音;那丫头似乎还玩得起劲,期间还发出愉悦的笑声。 看着她有条理的动作,林庭延踌躇着脚步,考虑着要不要在舒歌发现之前赶紧离开….. “发生什么事了?”随后而来的舒歌,疑惑的看了过去。 “小兔子….我能弄死你吗?” 下一刻,舒歌的怒吼声传遍整座颐和山庄。 小兔子听见吼声,裂开嘴对着他们笑,当看着她两颊绯红,除去鸡蛋的腥味还有一股chateaufite-rothschild特有的酒香,舒歌双眸发狠的瞪着身边的林庭延。 “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林庭延慌忙罢手,他可不想在她气头上再惹她一遭,不然明天吃的就不仅仅只是‘葱花宴’了。 “你敢说你没在酒窖喝过酒?” “我…..”林庭延语塞,事实上,今晚他确实待在酒窖喝酒。可他连兔子什么时候进去过酒窖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她是怎么拿的红酒。 舒歌瞪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走上前,看着那一篮子的鸡蛋,被她砸得七七八八;在转向地面,地面上蛋白裹着蛋黄,灯光下反光,舒歌简直无语至极。 舒歌一把将兔子带到一边,看着她迷离的双眼,娇俏的小脸上尽是纠结的抓狂。 “将这里给我清理干净,没清理完不给睡觉。” 舒歌抱着兔子,在离开的时候留给林庭延一句话。 林庭延望着满地狼藉,又看向舒歌消失的方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女人真不好惹,他还一下子去招惹了两个不能惹的大女人跟小女人……. 舒歌简单的给兔子冲完澡,收拾过后将她放在宽敞的大床上,望着她恬静而满足的睡颜,舒歌无语极了,明天你就知道错了。 舒歌重新回到厨房的时候,林庭延已经收拾完毕,只是空气中还弥留着一股腥味,她从杂物间拿出空气喷雾,绕着那个位置喷了一圈,这才走回房间休息。 林庭延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舒歌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看着大床上卷着被单的身影,看着她躺在那里,心底一股满足油然而生。 他挪开步子,动作轻巧的挤进被窝,忽然一股冷意,舒歌被扰醒,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继续睡。 “还在生气?” 林庭延撑着身体,居高的望着她问道。 “恩….” 下一秒,林庭延翻身将压在她身下。 “你干嘛?”舒歌惊醒,望着近在咫尺的俊彦,还有被他高大的身体压得难受…. =================== 下一章节要干嘛?你猜~~~ 爱这首无声情歌,你听不见我爱你究竟有多深【06】 “二货太太,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林庭延专注的凝视着她,似乎祈求的语气。殢殩獍伤 舒歌皱眉,他高大的身子将她压在身下,有他这样子道歉的吗? 舒歌翻着白眼看他,他整个人的重量全部压在她身上,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你再压着我,信不信我踹你?” “不信。” 林庭延眯着眼睛笑起来,眼角的细纹清晰可见。 舒歌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浅浅的小酒窝,异常甜美。 “笑什么?” “你有没有发现,你眼角的鱼尾纹越来越明显了。” 舒歌话音刚落,林庭延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眯着双眸盯着她。 “嫌我老了是吧?” 林庭延装作一脸沉思的模样。 “近看,还真有点。”舒歌认同的点头。 “你…..” 林庭延气结,心里算了一下,他也就只大她九岁而已,居然被她嫌弃…… “赶紧给我滚下去,我要睡觉了。” 舒歌打了个哈欠,心情愉悦的睡觉去了。 看出舒歌脸上流露的疲惫,林庭延没趣的滚回自己的位置,却一整晚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尽是舒歌方才的话,他真的有那么老吗? 翌日清晨,林庭延从睡梦中醒来,窗外冬日清晨的阳光透进屋子,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人儿,嘴角泛着满足的笑意,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下一刻房门忽然被人推开,林庭延满目戒备的望向门口。 “姑姑,我头疼…” 舒静苒皱着小脸,可怜兮兮的走进来。 林庭延无奈,怎么昨晚就忘了锁门呢? 清早难得的美好,活生生被这小家伙给捣没了。 被动静扰乱的舒歌,翻了个身,呢喃一声,继续睡着。 林庭延立刻起身,将单手禁锢着兔子,对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她安静。 小兔子满脸鄙夷的瞪了一眼林庭延,识趣的离开了房间。 看着小兔子转身出去,林庭延紧绷的脸色总算缓和过来,转身望着大床,只见舒歌又再次睡了过去,林庭延松了一口气,这人还能睡。 简单的收拾过后,林庭延走出房间,小兔子窝在沙发上,似乎很难受。 林庭延迈开步子走过去,“知道错了吧?” “小屁孩一个,学人家喝酒….” 想到昨晚被她喝掉的半瓶chateaufite-rothschild,林庭延就恨得牙痒痒,那是他上次特意留的,却不想被这小丫头误打误撞,全部给她喝光了。 “我还不是被你给骗了。”舒静苒有气无力的回了林庭延一句。 “还有理了是吧?” 林庭延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你能跟大人比吗?” 舒静苒哼哼一声,没搭理他。 见小兔子没再反驳自己,林庭延这才慢悠悠的去给她倒了一杯清水。 “喏,喝下去,头就不疼了。” “有那么神奇吗?” 小朋友显然不相信林庭延的话了,满脸戒备的望着他,迟迟没有接下他递过来的水杯。 =============== 哈哈~床单嘛,留着上架那天滚,邪恶的孩子别揍我哟,船会有的~万字更正在熬!!! 话说,我又要厚颜无耻的求收藏啦~求收藏~求收藏~~~ 爱这首无声情歌,你听不见我爱你究竟有多深【07】 “你….” 林庭延气结。殢殩獍伤 小兔子脸上嫌弃的表情,深深刺痛了林庭延,脑海中想起昨夜舒歌说他老的时候,也是满脸嫌弃的样子;他将水杯往桌上随手一放,“算了,不喝拉倒,又不是我头疼。” “姑姑,我头疼….” “姑姑….” 林庭延话音刚落,连人都没站直,小兔子尖锐的声音就在屋子里响起。 “喂…..” 林庭延慌忙捂住她嘴巴。 “不带你这样的。” 小兔子无辜的大眼眨巴眨巴的,可怜中又带着几分得意。 “林庭延,小朋友你也欺负,还敢再没节操一点吗?” 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舒歌适时的走出来,舒静苒直接挣脱他的手,动作灵敏的跑进舒歌怀里。 林庭延愣愣的看着不远处的她们,小兔子此刻哪有刚才的得意,小脸委屈得好像随时都能挤出一把眼泪来似的。 “姑姑,姑父欺负我…..” 小兔子说着,小手指指向林庭延的方向。 舒歌闻言,眯着双眼严厉的扫了一眼林庭延。 林庭延无语至极,碍于舒歌,无力反驳。 这个小恶魔,这也太能掰了吧;现在怎么看,他才是被欺负的那个人。 原本找她过来,是想哄舒歌开心,让她忘了那晚的不愉快,没想到这会子倒是好了,直接就是引狼入室了。 那丫头,还是一只披着兔皮的大灰狼。 舒歌狠狠的刮了他一下,抱着兔子转身进了房间。林庭延愣在沙发上,这回还真得认栽了…. 傍晚,杨丽丽亲自过来接走了小兔子,临走前,别有深意的看着林庭延,除了客套话以外,什么都留给他。 杨丽丽前脚离开,舒歌接了个电话,也跟着出门了。 诺大的空间,仅剩林庭延一人。 他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啊……” 屋子里回荡着他的声音,此刻的冷清,他忽然想起有她的这段日子。 客厅内,有她煮茶的身影;厨房内,有她做饭的身影;阳台上,有她晾衣服的身影;还有她训斥他的声音,嘲笑他的声音,跟他拌嘴的笑声。 才短短的时间,她竟然如此细化的融入他的生活中。 林庭延忽然站起身,抓起桌面上的车钥匙离开。 ★ 舒歌刚踏入避风港,远远就看见肖洒在那发酒疯,任凭兰泽在旁劝阻,依旧阻止不了她。 舒歌连忙走过去,一把夺下肖洒手中的酒瓶。 “够了。” 肖洒愣了一下,随即咧开嘴巴呆呆的笑起来。 “你是谁啊?” “怎么那么凶?” 说着的同时,迷离的眼光落在兰泽身上,“你又是谁啊?” “虽然人家长得漂亮,可你也不应该这样看我啊,很没礼貌的……” 肖洒说着,纤细的手指戳在兰泽的心口上。 舒歌无语,周围投来打量的目光,她多想捂着脸装作不认识她。 爱这首无声情歌,你听不见我爱你究竟有多深【08】 “她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舒歌望着兰泽,有些无奈。殢殩獍伤 “我也不清楚,接到阿ben电话过来的时候,已经成这样了……” 兰泽说着,眸子略过一丝愧疚,这么些年,肖洒对他的感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心里只有一个舒歌;为了彼此的友谊,他唯有假装不知道。 “喂….” 在他们交谈期间,肖洒又跑到别桌去,把人家的酒杯给抢了。 舒歌与兰泽连忙冲上前,一把夺下她手中的酒杯,连连对着人家道歉。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疯了。” “先把她带到后面去吧。”兰泽建议道。 舒歌无奈,唯有跟兰泽一起,驾着肖洒往后室走去。 林初雪紧蹙着眉头望着那个方向,刚才舒歌进来的时候,她惊讶,那个女人竟然深夜跑酒吧来? 当看见她与兰泽熟络的打招呼时,心里隐隐的一丝妒忌。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从林初雪方才的视点抽回,陆闵面目宠溺的对着她。 “我还不想那么早回去,你要是想回了,那就自便吧….” 林初雪满心牵挂的都是兰泽的身影,丝毫不理会陆闵的好意,冷冷的驳了他一句。 “已经很晚了,伯母会担心的。” “看见刚才跟兰泽一起走进去的那个女人没有?”林初雪再次不悦的转向刚才那个位置,“她是我哥哥的老婆,我妈的儿媳妇,还是名誉世界的大提琴家,人人熟知的公众人物,大半夜的,竟然跟男人在酒吧私会。” “我怎么也得帮他们看着点,免得被那女人败坏我家名声。”林初雪说着,双目认真的看着紧锁着的门。 “初雪,他们是多年的朋友关系,这件事情,你哥哥已经澄清过了,何必耿耿于怀。” 面对林初雪的野蛮无理,陆闵并没有迎合着她的意思,反而为舒歌鸣不平。自从得知舒歌就是林庭延隐婚两年的妻子,陆闵对她的印象越发好;有时候,他会静静的想,这个女孩到底爱林庭延有多深,才会毫无怨言的在颐和山庄守了两年,从未对他要求过什么。 以前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舒歌的时候,他会想,能让林庭延两年不归的人,或者真的如林初雪口中描述的很差。 如今见过舒歌本人以后,他打心里不认同林初雪的话;他所见到的舒歌,是那么的干净、美丽,没有丝毫的娇柔做作与心计;想起舞台上的舒歌,他真的觉得陈茹默不如她。 “多年的绯闻男女关系。” 林初雪厉色道。 “初雪,你能不能不要因为茹默而对舒歌如此态度?” “我什么态度了我?” 见陆闵如此维护舒歌,林初雪娇容微怒;果然,茹默姐说的没错,舒歌就是典型的狐狸精,所有男人都向着她。 “还是说,连你也迷恋上她了?” ======================= 疯狂的求收藏~老霸王酒窝妹!!!! 爱这首无声情歌,你听不见我爱你有多深【09】 陆闵不悦的瞥了林初雪一眼,张了张嘴,忽然又觉得,跟她说这些根本说不通,于是别开头,没有搭理她。殢殩獍伤 “呵….”林初雪冷哼一声,见陆闵不理会自己,在酒精的催化下,说话也越发放肆了。 “看来是被我说中心事了,可是你喜欢人家,人家未必会喜欢你啊。” “林初雪,别没事找事行吗?” “人家舒歌没得罪你什么。” 陆闵有些愤愤,不悦的回了她一句。 “她是没得罪我,可她生生拆散了我哥跟茹默姐。” “你简直强词夺理。” “林初雪,大半夜混酒吧,翅膀硬了是吧?” 陆闵话音刚落,身后冷淡而夹着怒意的声音传来,他们两人均不约而同的转头望了过去。 只见林庭延冷着脸站在不远处,直直的盯着他们两人。 陆闵与林初雪脸上同时一滞,有些意外林庭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哥,你怎么会来?” 林庭延未理会林初雪,低头看了一眼手腕的手表,“快凌晨两点了,你竟然还在外面喝酒…….” “你老婆不也还在厮混。” 林初雪不悦的蹙眉,嘴里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林庭延,你怎么在这?” 林庭延正欲发火,远处传来舒歌惊讶的声音,视线不约而同的转了过去,她身后,兰泽平静的站在那。 “我约了陆闵。” 林庭延想了一会儿,总不能告诉她,自己是因为不习惯那空荡的屋子,才跑到这里来找她的吧,余光瞥见一旁的陆闵,于是便抓了他做理由。 “哦,你们继续。” 舒歌说完,转向兰泽。 “走吧。” 兰泽点点头,跟着舒歌一起准备离开。 “舒歌,你给我站住。” 林初雪忽然喊着了舒歌,娇俏的小脸尽是愤愤不平之色。 “你未免也太过分了吧,我哥还在这呢,你竟然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出双入对。” “林初雪,够了。” 舒歌还未来得及接话,林庭延发怒的训斥了林初雪一声。 “陆闵,送她回去。” 林庭延说完,深深的看了舒歌一眼,转身离开。 陆闵看了一眼林初雪,点点头。 “哥……” 林初雪有些委屈望着林庭延的背影喊了一声,直到他闪身出了门,才转过头,不甘的瞪了舒歌一眼,抓起座位的背包,气愤的离开。 “抱歉。” 看见舒歌眼中的暗淡,兰泽满是无奈。 她的眼睛,似乎永远只为他而转动…….你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一点? 兰泽开口之际,舒歌已经恢复平静,笑着摇摇头,“跟你无关。” “舒歌,你和他……” “就那样呗。”兰泽话还未问完,舒歌就已经打断他。 “偶尔拌拌嘴,吵吵架,长辈面前秀秀恩爱。” 舒歌忽然自嘲的笑了笑,“我们也就只能这样了。” =============== 冲咖啡也不留个言,哎,你们..... 爱这首无声情歌,你听不见我爱你究竟有多深【10】 “可我觉得,他开始在意了。殢殩獍伤” 看着舒歌小脸上的绯红,兰泽无比哀伤的说道。 如果林庭延开始在意了,那他呢,是不是就此放手了?…… 舒歌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在意吗? 为什么她感觉不到? 这个男人,在她对婚姻绝望之时,赠与她温柔;在她满心欢喜之时,一手击碎她所有的期盼。 陈茹默,就像一根刺,横插在他们之间;她想,即使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她可能还无法做到完全不介意。 两人并肩走出酒吧门口,街道上已经没有了人影,稀薄的几辆车停在周边,路灯下荒凉。 林庭延靠在车前,单手托着下巴,似乎在思考。昏暗的路灯将他的身形拉着老长,显得孤独又落寞……兰泽的视线望了过去,商业界奇才,在父亲过世后,毅然担起整个家族重任,力排众难,领着林氏走到今日,他真的不简单。 对于这个情敌,他自愧不如,于是对舒歌的那份感情,小心隐忍着,成为她的蓝颜知己,保持这份暧mei的友情。 他怕,如果挑破,他们连最后一丝牵扯都没有了。 舒歌也在看着林庭延,心里疑惑着,他刚刚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还在这里,这么冷的天,就这样站在外面,该有多冷。 舒歌心里小声的骂他,真不懂得爱惜自己。 “舒歌。”兰泽忽然喊了舒歌一声。 “嗯。”舒歌转头望向兰泽。 “给他一次机会吧,也当做给这些年深爱着他的你自己一次机会。”兰泽强撑起笑容,隐忍下眸底的悲伤,望着她的侧脸,舍不得移开。 “阿泽……” 舒歌动容,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他对自己的感情,她一直都知道,奈何已经有了一个林庭延,于是她假装不知道,用友情挡住他们之间的空格。 她想,如果离开了林庭延,她一定会选择兰泽。 因为她的世界,只有他温柔相待。 “谢谢你。” 听见舒歌这声道谢,兰泽莫名的心酸,保持他一贯的微笑。 “回去吧,回去之后好好跟他谈谈。” 舒歌点点头,一步一步的朝那个人的方向走去。 “舒歌,the-winter-want–your-snow主办方的邀请,你会答应吗?”兰泽忽然喊住舒歌问道。 “会。”舒歌回头微笑着望着他,十分肯定的应道。 兰泽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看着她走了过去,看着林庭延轻柔她的长发,绅士的为她打开车门,为她系好安全带,画面是那么的柔美温情。 没有多久,天空忽然飘起雪花。 兰泽伸出手,一枚五角星的雪花落在他掌心,原来还有它懂他的悲伤。 “你说,为什么我们都那么执着?” 肖洒随后走出来,站在兰泽身旁,望着天空飘零的雪花,满目哀戚。 “对不起。” 许久,兰泽叹息着说道。 “透过你们,我才发现,原来我也是个执着的人。” “执着……不好。” 肖洒笑笑不语,绯红的脸颊,吐着白色的雾气,寒风中,两人并肩而立。她心挂着旁边的他,而他,牵挂着不属于他的她。 ===================== 明天就要上架了,好忐忑,因为一直没读者冒泡,我不知道这文到底会怎样,好还是不好,到底有没有人在看,我也不知道,心里没个底.....所以好忧虑。 不管怎么样,明天的会万字更....下周将会更新五万字左右的字数。 我的故事进展有点慢,也有点繁琐,可是生活不就是各种琐碎而成的吗? 只要你们在,这个故事就不会让你失望。 ps:上一个章节名,作者漏了两个字,在此向你们道歉...下次会注意的。 爱这首无声情歌,你听不见我爱你究竟有多深【11】 车子缓慢的在公路上行驶,夜色中,灯火零星,冬日的悲凉被发挥得淋漓尽致;天空忽然飘起雪花,舒歌惊讶得整个人都伏在车窗上,双目发亮的望着雪花。殢殩獍伤 林庭延由始至终都沉默着,从舒歌走到他身旁的时候,就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帮她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为她拉开车门,系安全带,仿佛是他原本的动作,机械般的进行,他是那么的安静,连呼吸都是那么均匀无声。 舒歌忽然想起临走前兰泽说的话,给他们一次机会,给当年深爱他的自己一次机会,可是过去的两年时光,她迷惘了。 在她的感情没有回应的时,在她的付出被践踏时,在她说出要离婚时;这个男人,到底值不值得她再为他守候等待? 想着,她转过视线看了他一眼,光线柔和了他的轮廓,却又是那么的清晰,他此刻离她很近,却又是那么的遥远峥。 舒歌仿佛回到他第一次回国那天,他们坐在车厢内,同样一句话都没有。 下一刻,舒歌疲惫的闭上双眼。 林庭延专注的把握方向,尽量将车开平稳些,余光看着舒歌逐渐睡去,睫毛微微颤抖湿润,可除了沉默,他不知该对她说什么客。 他其实很早就到酒吧了,在兰泽与舒歌扶着肖洒进休息室之前,他就静静的站在远处;后来,他听见初雪愤愤不平的声音,还有陆闵为舒歌鸣不平的言论。 开始他还悠闲的坐在一边静静的听着。 后来,初雪反问陆闵,难道连你也喜欢上舒歌了? 那一刻,他紧张的站起身,动静大到惹了周围投来打量的目光。 他没有理会,疾步走上前,阻止了初雪的追问,甚至还出声训斥她。 他心里抵触,厌恶不想听见陆闵的答案,甚至不顾初雪的委屈,他所有的行为,只为了让陆闵知道,舒歌是他的妻子。 可就在那个时候,舒歌跟兰泽出来了;他不仅看见了兰泽看舒歌时,眼眸中的温柔与宠溺,还看见了陆闵眼中的惊艳。 那个时候,他多么想将她藏起来,不让他们去看;那种妒忌,是跟陈茹默在一起的时候所没有的感觉,可偏偏舒歌,除了给他带来震撼以外,还有五味杂陈的滋味。 骄傲的他,心里抵触这种感觉,于是,他像个小丑似得离开,却又站在外面等着她出来,故意在兰泽面前对她温柔,跟她亲密。 转眼,车子开进颐和山庄,车子停在外面好久,林庭延始终没有选择下车,舒歌嘤咛一声,迷迷糊糊的醒来。 “到了?” 林庭延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舒歌皱眉,这人又在闹什么? 下一刻,林庭延自己先打开车门下了车。 “喂,林庭延,你给我站住。”有些莫名其妙的舒歌,一下子来了火气,快速的推开车门下车,喊住林庭延。 林庭延停下脚步,有些不耐的转头。 “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吗?非要这样子板着一张脸吗?” “我没什么想说的。”林庭延别开头,故意不去看舒歌的眼睛。 “没话可说,那你恼什么?” 舒歌想一会儿,“因为今晚初雪的话?还是因为我跟兰泽在一起?” “舒歌,你别那么无理取闹好不好?”舒歌还未说完,林庭延便打断她的话,脸上尽是不悦。 “看来,是因为我跟兰泽在一起了。” 林庭延无语,女人真爱多想。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随便你爱怎么想。”说完,迈开步子进了屋。 转身的瞬间,他没有告诉舒歌,他不是生气,而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那你气什么?” 舒歌站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 翌日,林庭延留下字条出差了。 舒歌醒来望着他留下的字条,这个男人,毫无征兆的出现,离开亦是如此,好似两年前似得,来无影,去无踪。 舒歌放下字条,自嘲的笑了起来。 昨晚才大吵一架,离开让大家静一静也好。 桌面上的手机忽然闪个不停,是肖洒打来的。 “昨晚,谢谢你。” 电话里,肖洒沙哑而平静的声音,敢情是因为昨晚闹得太疯狂了?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 舒歌直言取笑她,这些年来,这样的事情又不是头一次发生了,她都已经习惯了好么。 “不是客气,只是觉得这样的事情,不该再有才是。” 肖洒站在玻璃窗口,整座城市的车水马龙尽收眼底,可她却没有丝毫兴奋的喜悦;昨晚兰泽已经明确表示,他心里只有舒歌。 他说,肖洒,你不要再这么执着了好不好?我不值得你这样。 她心里暗暗的说,我也想不要执着了,可是就是做不到。 “肖洒,你跟阿泽……”感觉到肖洒的哀伤,舒歌心头一颤,有股不祥的预感。 “没什么,就是把心里的话都说开了,总算不用藏着掖着了。” 不同舒歌的紧张,肖洒反而松了一口气似得,就像压在心里多年的石头,一下子放了下来,前所未有的轻松。 可她的眼眸,暗淡无色。 临走前,她对兰泽说,我们就像多米诺骨牌,我为你倾倒,你却倾向另一边。 兰泽笑笑说,他心甘情愿。 肖洒多么想告诉他,她也是心甘情愿。你能为舒歌做的一切,我都能为你做。可是她没有说出口,她知道,说了也是枉然。 “肖洒……你们…….” 舒歌忽然担忧的喊了她一声。 “好了,我没事。” 肖洒笑笑,眼中泛着泪光。 “我先工作了,有空再聊。” 肖洒说完,不等舒歌开口,便挂了电话。 在挂断电话的那一刻,隐忍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终于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为她多年无果的爱恋,做一次埋葬的哭泣。 陈信旋站在远处,望着她纤瘦的背影,许久,无奈的离开。 美国纽约 林庭延刚下飞机直奔林家公馆。 刚入门,佣人直接领着他走进阴暗的屋子。 “三叔公。”林庭延推开门,望着窗边杵着拐杖的苍老身影,尊敬的喊了一声。 “你来啦?” 苍老的声音夹着粗重的呼吸,温和中不失威严;林庭延点头额首,恭敬的走过去扶着老人家一起走到露台上。 “您身体还好吧?” “没什么大碍,这把年纪的老骨头,就爱折腾人;你呀,也别跟着医生一起大惊小怪的。”他们对着辽阔的景色,有一种登高望远,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老人家别有深意的看了林庭延一眼。 “我听说,你和舒家丫头走在一起了。” 林庭延沉默不语。 “你难道忘了,陈秀雅那个女人了吗?” 老人家见林庭延沉默,平和的眼眸染上一层薄怒。 “因为那个女人,你父母差点闹翻;你的父亲,无心事业,最后用那么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你怎么可以,怎么能对她的女儿假戏真做…….” “三叔公,舒歌是无辜的。”林庭延忽然抬头,无比认真的说道。 “况且,我已经娶了她。” “哼,你们的婚姻只是利益。如果不是茹默的背景不如她,她还没那个资格成为我林家的媳妇。”听完林庭延的话,林安华脸上怒意并发,宽松的唐装下,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当年要不是我及时出现,怕是连你也没了。” “当年的恩恩怨怨,何必老记得?” “你这个忘记的人,自然是不会理解我们这些记得的人的痛苦。你的父亲,我寄予厚望的接/班人,林氏回归,祖宗几代人愿望,却偏偏因为一个女人,而悉数尽毁,功亏一篑,连着林氏集团也遭受重创。”忆起当年的过往,老人家脸上一阵哀戚。 “父亲的事情,我很抱歉。” “阿庭,我不希望,你像你父亲一样,你是我一手提拔出来的,我希望你能将林氏发展得更好。” “我知道,三叔公;林氏回归的事情,我会尽我的全力去做好,绝不会让您失望的。”但是感情的事情………林庭延没有说出口,想起父亲生前未完成的事情,虽然不大记得太多,可父亲不在的这些年,都是三叔公一直帮他撑着,包括将他推上林氏接/班人这个位置。 想着他心里对舒歌的感情越发摇摆不定。 “三叔公,七叔跟唐棠是不是也回国了?” “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 说起自家儿子跟重孙子,林安华原本平息下来的怒气再次爆发,似乎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林庭延。 “我听初雪说,好像在a市看见过唐棠。” “不用管他们,你只管管好林氏就成了,其他的不用理会。”关于他们两人的事情,老人家并不愿多谈,拨开林庭延的手,吃力的走回房间。 林庭延望着那苍老的背影,心头隐隐的说不出感觉。 舒歌,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那天清晨,接到陈茹默电话,说三叔公病倒,他匆匆忙忙的赶到纽约,还来不及等她醒来交代一声,只留下字条便离开了。 在飞机上待的时间里,脑海中,尽数是舒歌的影子。 “先生。” 在林庭延沉思之际,老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ipad。 林庭延接过,看了一眼。 “这是太太传过来给您的。” 林庭延点点头,老周便安静的退了下去。 林庭延打开邮件,是舒歌娇俏的小脸;林庭延笑了笑,这人可真够臭美的。 当他翻下来仔细阅读她的邮件,忍不住惊讶起来。 维也纳金色大厅? the-winter-want–your-snow音乐会? 能够登上维也纳金色大厅的舞台,就是对音乐家事业的认可,所以她希望自己出席?…….. 看着她娟秀的字体,林庭延脸上的笑意越发浓烈,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 “老周啊,看来他是真的动心了。” 暗处的林安华望着林庭延,满目担忧道。 “舒歌小姐,很好。”老周站在旁侧,恭敬的说道。 “可她偏偏是陈秀雅的女儿啊。” “舒小姐对当年的事情一无所知,舒家人似乎也没有跟她提起过,都瞒得滴水不漏;夫人似乎对舒小姐也很是满意。” “哼,他们敢提。” “我不是说舒歌那小妮子不好,说真的,茹默不如那丫头,这点我知道;阿庭会动心,我也预料到了,只是没想到,将他们分开了两年,他还是动了心。或者他们可以在一起,只是倘若他日,阿庭想起了当年的事情,徘徊在自己心爱之人左右为难,我怕他会重蹈他父亲旧时的路啊。”林安华叹息一声,扶着拐杖,吃力的离开。 老周站在原地,看看林庭延的背影,又看看林安华消失的背影;无声的叹息一声,命运真是可怕又磨人的东西。 老周心里,有些不认同林安华的话;在没见过舒歌之前,他可能觉得那只是一位娇蛮任性的名门千金,可回国接触了一段时间,他打心眼里喜欢舒歌。 只可惜……. 老周无奈的转身离开。 林庭延拧着眉头,面色凝重的望着远方。 陈茹默站在小角落里,脑子里全是林安华方才与老周的谈话,当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值得他们这样否认舒歌。 虽然听见林安华明确表示林庭延跟舒歌不可能在一起的事情,但是她现在更有兴趣去挖掘当年的事情;想必那是很有趣的事情,不然怎么会瞒得如此隐匿? 林庭延坐在靠椅上伸了个懒腰,总算将堆积如山的文件处理完,看了一眼时间,竟然已经凌晨两点多。 拿起手机,原本想给她发短信的,想起她这段时间,应该都是在忙碌演出的练习,于是他又把手机放下了。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陈茹默捧着夜宵,面带娇色走了进来;单薄的蕾丝吊带睡裙,雪白的皮肤裸露在外,隐隐的诱惑……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休息?”林庭延淡淡的问了一句。 “睡到半夜,肚子饿了,准备去厨房找吃的,看见书房的灯还亮着,就擅自给你也准备了一份,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陈茹默淡笑着,将手中的托盘放下,一股香味传入林庭延鼻中,他好像还真有些饿了。 “谢谢。” 林庭延看了一眼,很普通的一碗面,鸡蛋打得很散;他想起了舒歌,她做的煎蛋,连他都自愧不如。 “还没有忙完吗?” “差不多了。”林庭延回过神来,随便应了句。 陈茹默弯腰单手撑在桌面上,胸前的美好毫无遗漏的展现在林庭延面前,林庭延尴尬的别开头。 “我帮你吧。” 陈茹默并没理会林庭延的窘迫,继续自我的行为。 “不用了,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能处理。” 遭受拒绝,陈茹默脸色一僵,尴尬的点点头,涨红着脸走了出去;背对着林庭延的瞬间,发狠的咬着自己的唇瓣。 林庭没有吃陈茹默做的面条,他原本确实有些饿了,可是看着那杂乱的面条,他最终没有了胃口。 工作方面,舒歌可能不如陈茹默,可是论到厨艺方面,陈茹默不如舒歌。 第二天,林安华叫了几个亲信与林庭延一起走进了书房,昨夜的那碗面条还在,林庭延面色尴尬的看向陈茹默;陈茹默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下一刻,面无表情的将它端走了...... 林安华看了一眼林庭延,没说什么,招呼着他们坐下,便开始了一天的会议,内容都是绕着林氏回归的事情。 一周后,舒歌与兰泽一同飞往维也纳。 坐在机舱内,舒歌望着机窗外漂浮的云层,心中惆怅万分。 自从酒吧那天晚上后,他们再没过交集,一通电话,一条短信都不曾有过,甚至连她发给他的,邀请他出席演奏会的邮件,也石沉大海般,毫无音讯。 在没有他回复的情况下,她也似乎怄气的不想主动去联系他。 前两天,她在咖啡厅看书,碰见林初雪了。 意料之中,被她冷嘲热讽一番,连着那天晚上因为自己而被林庭延训斥的事情,她也一并驳了回来。 舒歌无语至极,自己跟林初雪从来没有过什么交集,她想不通,为什么她会厌恶自己,厌恶到这种程度。 她的话,舒歌没有理会,任由着她发泄,最后得不到回应的她,自讨没趣的离开;可没走两步,又折了回来,满脸笑意的问舒歌:你知不知道,我哥这次出差,除了老周还特别带了茹默姐一起? 舒歌闻言,心头一颤,握着书本的手也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林初雪满意看到舒歌眼中闪过的痛苦,抿着笑意离开了。 望着林初雪的背影,舒歌久久震惊在那。 那天,她刚好看的是匪我思存的《佳期如梦》…… 在舒歌睡着后,兰泽缓缓睁开双眼,嘴角泛着苦涩,为她盖好毛毯。 在飞机里度过了十几个小时里,舒歌将那本《佳期如梦》看完了,下飞机的时候,眼角湿湿的,兰泽笑笑,说她真是够感性的。 舒歌对着他吐吐舌头,没有辩驳。 她觉得她不是感性,而是心疼尤佳期。 林庭延加班加点的忙碌了一阵子,总算将纽约的事情处理完;在他开完会后,老周进了他办公室,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说出句话来。 林庭延拧着眉,“老周,有什么事?” “直接说吧,别吞吞吐吐的。” 见老周还在犹豫不定,林庭延靠在椅子上,望着他,一脸随和。 “太太的演奏会,您参加吗?” 老周踌躇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问道。 “什么时候开始?” 老周的提醒,林庭延这才想起,几天前,舒歌发给他的邮件。 “明天晚上七点。”老周恭敬的回答。 “帮我订一张下午飞维也纳的机票吧。” 林庭延说完,便疲惫的闭上双眼。 ★ 维也纳金色大厅,人群有序的前后入场,舒歌站在后台,小脑袋从帘布中探出来,时刻关注着前台的动静。 直到演奏会开始,始终没有看见期盼的身影。 眸中的明亮逐渐暗淡下来。 兰泽今晚一袭白色衬衫加黑色的燕尾服,将他与生俱来的优雅贵气衬托得完美。脸上保持着迷人的微笑,待人温和有礼,后台许多人争相与他合照留影。 兰泽将所有人打发以后,四处寻找舒歌的身影,最后,在后台的角落找到她,看着她眼中的哀伤,缓缓的在她面前蹲下。 “他不会来了。” 虽然知道他可能不会过来,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心情还是一下子跌落了谷底,就好像,所有的期盼,全部都落空了一样。 “可能,他因为有事而无法走开。” 兰泽双手紧握着舒歌双手,掌心温暖着她的冰凉。 舒歌强撑起微笑,点点头。 “差不多就要开始了,你要加油~” “就算他来不了现场,也可以透过电视看见你。” “你要将你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 兰泽说着,心里隐隐痛得他难受;他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这样安慰她了,将她推向别人,这种痛,只有承受的人,自己懂。 “差不多开始了,别受到影响。” 对着兰泽满腹担忧的眼神,舒歌点点头,尽量调节自己的情绪。 其实说不被影响是假的,舒歌整个人都处于恍惚状态,连着走上舞台,她都是双目无神的。 舒歌紧闭着双眼,努力将林庭延这个人赶出自己的脑海,片刻后,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音乐响起的那一刻,林庭延整个视线集中在舒歌身上。 今晚她穿了一条素色的刺绣旗袍,凸显她玲珑有致的身材,长发高高盘起,恰到好处的淡妆,点缀刚好;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清纯,文静,还有几分书香气息。 只见她专注的拉动琴弦,那抒情的音乐,仿佛将她所有深沉又复杂的感情倾注其中,整个演奏厅,安静得只剩下这g大调的低沉,填斥整个会场。 专注演奏的舒歌,并没有留意到,观众席的某一处投来炽热的目光。 一曲《影子》,夹带着她多少情感,脑海中,除了那高大的身影,尽是无奈与悲伤,那个她爱了多年,却始终无法触及的人,此刻会不会听见她的心声? 舒歌心中苦涩,她原本不想拉这首哀伤的曲子;可是他没有理会她的邀请,如同两年前那样,连一个机会都不给她。 她多么想亲口跟他说,她就是因为爱他,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嫁给他;甚至连离婚,都是因为爱他,所以才选择放手。 可是,他连这个机会都不肯给她。 兰泽望着舞台的舒歌,转头看向观众席的某个空缺的位置;林庭延,你到底还要错过她到什么时候? 此刻林庭延的眼眸,只有舒歌的身影。 果然,舞台上的她是最美丽的。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陆闵眼中的惊艳;兰泽对她多年的痴恋,都是因为这个女人身上有着明亮吸引之处,让人欲罢不能。 而他,竟然让她等了两年,直到时间消磨了她所有的爱恋,方才觉悟。 音乐声嘎然而止,台下响起阵阵掌声,有的人甚至站起身为舒歌鼓掌。 舒歌手持着提琴,捂着胸口,对着观众长长鞠了一个躬,低着头下了舞台。 演奏会结束后,舒歌婉拒了主办方的邀请,精神不振的回了酒店。 关上门的那一刻,她的身子靠着房门滑落,将头埋进膝盖间,哭了;放声大哭,将过往所有的压抑全部发泄出来。 许久,舒歌缓过情绪,脱了鞋子,直接扑到柔软的大床,紧闭着双眼。 这一次,她真的放弃了。 演奏会过后,舒歌找了个理由,婉拒了所有的聚会邀请,告别了兰泽,一个人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她该回去整理所有的东西了。 下了飞机,舒歌直接招手拦了车,直奔颐和山庄。 期间她联系过肖洒,让她在短时间内帮她找个落脚的地方,她要从生活两年的地方搬出,彻底走出那个人的世界。 美国纽约,因为林安华再次病倒入院,林庭延不得不在演奏会当晚连夜赶回纽约,下了飞机便直奔医院看望林安华;待得知林安华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他总算松了一口气,原本想守在医院,最终因为疲惫而回去林宅休息,没日没夜的忙碌,一时间忘记给舒歌回个话。 舒歌没有参加庆功宴的事情,他也是后来通过报纸才知道。 看着报纸上对她的评价,林庭延心里想,竟然拒绝出席主办方的宴会,真是个任性的丫头。 仔细下来,是舒歌写的一段话,她用来概括the-winter-want–your-snow上,自己演奏的曲子,看完那段话,林庭延的震惊程度不亚于那天演奏会上。 她说:一个人久了,会累;当身心俱疲的时候,还不愿放弃,不愿放手,始终报以希望,明知等来的是绝望,还苦苦期盼着,那么这个人一定很重要。 我爱上了一个人,从很久很久以前,至今没有理由忘记,没有理由放弃,可也没有理由继续。 有的爱,越想抽离,陷得越深;世界上最痛的距离,是我在你身边,却住不进你的心里。 仅以《影子》赠与大家,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版面上是她娟秀的字迹,林庭延认得她的字。 看完这段话,林庭延慌忙拿起旁边的电话,不顾时差,拨通舒歌的电话。 嘟嘟...... 电话一直处于没人接听状态,林庭延这才看了一眼时间,这个时间,她应该睡下了。 直到电话断了线,林庭延烦乱的将手机丢在一旁。 再次拿起那份报纸,仔细阅读舒歌的话。 “三叔公。” 林庭延到医院的时候,林安华已经醒来,大病了一场,似乎又苍老了许多,双目无神的看着他。 “想回就回去吧。”看林庭延魂不守舍的样子,林安华无奈叹息,终归还是败给了一个情字。 林庭延犹豫,正欲开口。 “不用担心我,我还要拖着这把老骨头,看见林氏回归的那天。” 老人家似乎看出林庭延的顾虑,抢先开口道。 “纽约的事情,先交给茹默吧。” 老人家说完,转过身子闭着双眼不理会林庭延。 “去吧,我已经让老周订好机票了,再不走就要误机了。” 见林庭延还杵在原地,林安华再次开口,说完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谢谢三叔公。” 林庭延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但愿她还在颐和山庄等他。 “三叔公,您真的同意他们在一起了?”陈茹默楚楚可怜的从角落走出来,眼中的泪水,惹人忧怜。 “茹默,我给过你机会的。”林安华看着陈茹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阿庭结婚后,我硬将他留在纽约两年;而你也在他身边两年,竟然能比不上舒歌在他身边两个月。” “我……” 陈茹默气结,咬着唇半天也说不上话来。 ★ 舒歌站在窗台,望着周围苍茫一片,他们以前堆的雪人还在,林庭延的围巾还系在上面,舒歌忽然抿着唇低笑起来。 那天,她硬将他的围巾抢了下来,而他转手将她的另一段围巾系在脖子上,舒歌站起身的时候,他忽然尖叫一声,满脸涨红着疯狂咳嗽;原来,是被围巾勒住了,透不过气来。 舒歌当时无语至极,这人是有多二啊。 下一刻,他将她拉进怀中,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说她谋杀亲夫。 舒歌笑笑,任由着他抱着。 忽然砰一声,大门被推开,舒歌惊吓的望了过去。 只见一抹高大的身影在那,他身上穿的还是离开前夕的那件西装大衣,手里还拿着公文包,远远的见他喘着气,似乎刚刚结束一段长跑的人。 事实上,林庭延确实是跑了一段路;他让老周将车子停在大门口,然后下车一路跑进来;路过那些路灯的时候,他还在想,这段路以后要找人修整一下,不然周边密密麻麻的树木,路灯不够亮,会吓到舒歌那个胆小鬼的。 “你……”舒歌愣愣的,有些奇怪,他怎么那么忽然的回来了。 林庭延直直的看着她,看得舒歌有些忐忑,尴尬的别过头,转向窗外。 林庭延将公文包搁置在一边,一下子窜到舒歌面前,舒歌惊愕的对向他。 下一刻,林庭延用力将她扯入怀中。 舒歌死命挣扎,却被他拥得更紧。 “林庭延,你凭什么。” 舒歌终于忍不住哭泣尖叫…… 林庭延沉默,只是用力的搂着她。 舒歌的拳头不断在他身上拍打着,他丝毫不介意。 等舒歌情绪平静下来的时候,老宅那边忽然来电话,将林庭延喊了过去;临走前,林庭延在舒歌嘴角上落下一吻,在她耳边低喃,等我。 舒歌望着他的身影消失,泪水再次滑落脸颊。 又是等。 她等的还少吗? 从爱上他的那一刻,一直等到嫁给他;等来的还是漫无尽止的等待。 到了这一刻,她还要继续再等吗? 夜晚林庭延风尘仆仆的回来,身上还沾了不少雪花,刚进屋子的时候,还打了几个哆嗦。 进门的时刻,偌大的屋子,只留了一盏灯,二楼竟然传来一阵钢琴的旋律。 惊讶过后,他走进房间换了一身衣裳,这才慢悠悠的走上楼。 房间的门没有关好,透过门缝,看见舒歌坐在钢琴旁,双手有律的在琴键上跳动着,林庭延嘴角泛着笑意,原来她还会弹钢琴。 曲子的旋律有些哀伤,又有些熟悉,听着听着,林庭延忍不住走神了,他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舒歌反反复复弹奏同一首曲子,林庭延终于受不了,推门走了进去。 林庭延的出现,舒歌并不意外,跳动的手指没有因此而停下来,旋律也越发的快了起来。 “还在生气?” 林庭延站在舒歌身后,看着她发泄似的胡乱弹奏,心情却是愉悦的。 咚~~一声 舒歌停下动作,冷着脸。 林庭延从身后搂着舒歌,温热的气息呵在她的颈部处;舒歌紧绷着身体,当闻到一股酒味的时候,忍不住微微皱眉。 “怎么了?” 林庭延感觉到舒歌的不快,沙哑的问道。 “你喝酒了?” “嗯,七叔回来了,陪他喝了两杯。” “他怎么忽然回国了?”舒歌疑惑,林荣晟不是常年留居纽约吗?怎么忽然就说回国了,而且回来得这么突然。 林庭延没有说话,用力的拥紧舒歌。 “不知道。”他现在懒得理会其他人,此刻心里只想着要怎么跟舒歌说清楚;她今天下午撕心裂肺的哭,揪得他都心痛死了;从走出颐和山庄的时候,心里想的念的全是她,这是第一次,他尝到了思念的滋味。 原本喝了不少酒,母亲原想他留在老宅过夜,可是他想起,舒歌在等他,于是便叫了老周送他回来了。 “舒歌,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用尽祈求的语气,舒歌愣住,几乎错觉此刻身边的男人是不是林庭延。 “你的演奏会,我有在场;你的琴声,你的心声,我都听见了。”林庭延停顿了一下,“以后,我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林庭延心里想,若时光能够重来,他一定不会让她等他那么长时间。 在他说出那番话的时候,舒歌平静的心,早已澎湃不已,眼眶溢满泪水,随时都会夺眶而出。 林庭延板着舒歌,让她正对着自己。 “我那天,不是生气,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你。过去那段日子,我总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吵吵闹闹的,平凡而充实。” “也许你没有注意,你身边除了兰泽,还有很多很多惊艳的目光……” “你这个笨蛋。” 林庭延话还未说完,就被舒歌打断。 舒歌流着泪喘息着,“就算他们惊艳又如何?就算我身边有兰泽又如何?我想要的,从来就只有你。” “我爱的人,从来只有你。” 舒歌话音刚落,林庭延发狠似的吻上她,近乎粗暴的啃咬,在她的唇上辗转,然后一路烙下去,从脖颈的曲线滑到锁骨,直至胸前的丰盈。 舒歌嘤咛一声,攀上他的脖子,热情的回应他,手指抚着他的耳际,引来他更加激烈的亲吻爱抚。 他的大掌滑到她的胸前,时轻时重,突然一把扯开了她的衣衫,手从她的领口伸进去,由肩背抚摸到腰上。 林庭延的呼吸乱了,将舒歌一把按在胸口,舒歌羞涩地回应他,双手穿过他肋下,摸到他背上微凹的脊线。 他的背猛然绷了起来,身上的毛孔仿佛随着她手指所到而开合舒张。 林庭延微微推开她,低头吸吮在她的肩上,留下一路的桃花,抵御不住他双手唇齿的进攻,舒歌忍不住轻吟了一声,叫得林庭延头皮一麻,他一把抱起她,迫不及待的踢开、房间的门,按着她的腰就势倒在了床上。 床上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糁着了她的背,舒歌忍不住叫他,想要换到另一面去,可是他并不回答,压着她的肩,一手捉住她腰肢,用力锲进了她的身体。 因为紧窒而缓慢,在撕裂的疼痛里揉进一丝酸楚,激得舒歌的眼泪刹那间涌了上来,轻声呜咽,半是受不住的柔弱,半是磨人的引诱。 林庭延全身都绷了起来,如满弦的弓,却生生停在那一刻。手臂紧紧地箍着她,身体某一处传来喧嚣的快意,让他一阵阵发抖。 “乖,放松一点,让我进去。”他低头吻了吻他的泪水。 迷蒙的痛混杂着难以言喻的酥麻,让舒歌下意识地收拢了腿,却将大腿内侧敏感的皮肤磨在他身上,擦出了十分的妩媚情致。 他倒吸一口凉气,继续往里面推进,微微有些强迫的姿势,占有无微不至,承受无处可逃…… 一次又一次地进攻,一次又一次的绽放,直到两人都疲惫不堪,林庭延终于松开舒歌,两人同样喘息着,舒歌有些娇羞地低下头,脸上的红晕还没有退去,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脸,粉颈微垂,任凭这暧昧的气息在他们周围扩散。 一阵低笑,他的吻再次落下来,舒歌闭着眼,微仰了头承受,他的大掌再次抚弄着她的…… 冬日清冷的灯光,房间内纠缠的两条身影,一室旖旎。 ============================ 万字更来啦,船儿来啦!你们确定还要继续潜水吗? 首日的万字更,尔后的字数也不会低于三千字,那些说我更新慢,不加更的猴孩子们,是不是该冒泡啦? 船呢,文艺了点,因为咱们都是斯文人,像这样的船儿呢,偶尔一次两次就好了.....哇咔咔~~某个大色女,你满意了米有? 爱这首无声情歌,你听不见我爱你究竟有多深【12】 隔日,舒歌从被窝里醒来,浑身的酸痛,身体的难受感,她忍不住轻微蹙眉;林庭延还在睡着,紧闭着双眼,均匀的呼吸,眉宇间透着几分疲色,线条明朗的五官轮廓,舒歌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认真打量他。殢殩獍伤 她还记得,小时候,总偷偷藏在角落里看他,只是那个时候,他身边有一个陈茹默;而她,只能胆小的跟在后面,偷偷记下他的样子。 她忽然调皮的伸手上前,准备捏住他的鼻子,却在即将碰上的时候,忽然被扣住。 林庭延缓慢的睁开双眼,舒歌涨红着小脸,有一种偷窥被抓的感觉。 “原来你早醒了。嫘” 看着林庭延醒来,舒歌不满的撅着小嘴,敢情他刚才是故意骗她,看她出丑来着。 “刚醒。” 林庭延抿着唇微笑,将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一吻。他也是在她醒来的时候跟着醒来的,感觉到她炽热的打量自己,所以才假装睡着轼。 “早安,林太太!” “哼,骗子。” 见林庭延脸上挂着笑意,舒歌闷闷的哼了一声,翻过身不搭理他。 林庭延撑起身体,从被窝里搂着她的腰肢,“生气啦?” “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小气啊,林小气。” 舒歌隐隐的笑着,因为洗碗的事情,自己给他起的一个外号,他当时好无语,说这名字难听,叫着嚷着要她换一个。 “不是说了,不许叫我林小气吗?”林庭延忽然靠近她,热气呵在她耳边,惹得她忍不住紧绷着身体。 “你本来就小气啊,不叫林小气叫什么?”舒歌调皮的转向他。 林庭延低头对向她,无意瞥见她微开的领口,裸露的肌肤隐隐的青紫痕迹,脑海中闪过昨夜的旖旎,她如三月的桃花,在自己身下绽放。 察觉到林庭延的异样,舒歌转过脸看向他,顺着他的视线……. “你个变态,往哪看啊…..” 舒歌慌忙拉住自己的衣领,尖叫一声,将林庭延从思绪中拉回。 林庭延皱眉,她说什么?他是变态? 这小妮子…… 林庭延顺势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舒歌睁着水灵灵的大眼,双颊透红的对着他。 林庭延诡异的笑起来,“我变态?那你不就是变态的老婆,嗯,你说叫什么好呢?” “变态夫人?” “滚好么。” “我就不滚,能把我怎么样?变态夫人。” “你……”舒歌瞪着他。 “二货太太,你生气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舒歌正欲开口,就被他的唇堵住,空气中徒留呜呜的几声。 林庭延原本只想捉弄她一番,却像上瘾似的失控,大掌又不自觉的伸进她衣襟内探索,舒歌在他的热情引领下沉沦……. 临近中午,舒歌从饥饿中醒来,身边早已没有了林庭延的身影,浑身的酸痛无力,这个大色狼。 她在心里将那人给狠狠骂上几遍。 林庭延正在会议室开会,忽然连续打几个喷嚏,在座的经理主管均忍不住投来关怀的目光。 林庭延讪讪的笑笑,对他们额首继续会议。 傍晚,舒歌正在阳台外面料理植物,她弯着腰细心的修剪那盆薄荷叶。旁边放着一个小盘子,里面放着零散的薄荷叶,她想着待会儿煮茶的时候加一点,败败火。 林庭延闪身走了进去,从身后搂住她;脑袋探着前面,有些好奇,她还会园艺? 看着舒歌时不时剪下一两片新发芽的叶子,林庭延忍不住疑问。 “这是刚长出来的新叶子,干嘛把人家都剪了?” “你要是再不放开我,小心我把你也剪了。”舒歌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林庭延听后,愣了一下,下一秒又恢复常态,轻咬着她敏感的耳垂,低笑出声,“剪了我,你就没幸福了。” 舒歌听后,一时无语,这人真是……什么都敢说的,一点正经都没有。舒歌站直身体,正对着他,“你还敢再不要脸一点么?” 舒歌心中暗暗腹诽,敢情他平时都假正经来着,现在完全露出本性了。 林庭延笑笑,下一秒快速在她脸颊上偷香一个,然后得意洋洋的看着她,“这样算不算不要脸啊?” 舒歌捂着被他吻过的脸颊,小脸涨得通红,气鼓鼓的说不上话来,“不要…..” 舒歌还未说完,他的唇已经覆了上来,将她余下的话悉数吞没。 他双手抚着她的后背,啃着她的唇品尝她的甘甜,舒歌在他狂热的攻势下,软在他怀中,沉醉的闭上双眼,任由他肆意的掠夺…… 感觉到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林庭延才不舍的松开她,轻抚着她乌黑的长发坏笑;心里暗暗开心,真是小笨蛋,连接吻都不会。 舒歌涨红着脸,狂呼吸新鲜空气,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子不理他。 “生气啦?” 林庭延探着脑袋上前。 舒歌转过头,不搭理他。 “嗯,还有力气生气,看来我得再努力才行。” 林庭延说完,作势要再次欺身而上,舒歌一把举着手里的剪刀对着他。 “你再动我试试。” 林庭延顿时吓了一跳,面带尴尬望着舒歌:“吓死我了,真想谋杀亲夫啊你?” 那厮说完,双手还有模有样的扶着胸口。 舒歌白了他一眼,无语至极,这人,一大把年纪了还学人家装嫩卖萌,真是败给他了。 “将薄荷叶给我洗干净,水晾干。” 舒歌将装着薄荷叶的盘子塞进林庭延怀中,转过身没再理他。 林庭延抿着唇,笑笑。 “遵命,二货太太。” 感觉到林庭延还想做什么,舒歌忽然转身,再次举着手里的剪刀。 林庭延急刹车的停下动作,讪讪立在原地。 “还不快去。” 舒歌话音刚落,林庭延已经闪身出了阳台,望着高大的背影,跟他刚才滑稽的样子联想在一起,舒歌吃吃的笑出声来。 夜晚,舒歌在厨房忙碌的时候,林庭延也没有消停下来,在她身旁绕来转去的,一会儿说舒歌放油太多,一会儿叫着嚷着说他不吃葱…….. 舒歌无语至极,恨不得拿炒菜用的木勺直接敲他脑门上。 用过晚饭后,林庭延相当自觉的去收拾碗筷。 舒歌有一个坏毛病,喜欢烧菜煮饭,就是不愿意收拾手尾。 然后每次做饭,在家里没有保姆的情况下,可怜的林先生就成了家里的洗碗工;每次都被舒歌大眼一瞪,低着头怪怪收拾去了。 舒歌坐在客厅中央,从罐子里舀了一小勺茶叶,加了几片薄荷叶,放进茶具里一起泡茶。 林庭延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舒歌一系列动作,眉头不自觉的拧起来,似乎没有见过这样泡茶方式似的。 “这样喝,不会死人吗?” 舒歌抬头,对着他猛翻白眼。 “你有没有常识啊,薄荷叶是降火的。” “可你是跟别的茶叶混在一起……” 林庭延出生在华侨世家,虽然回国留居了几年,可是对于中国文化的了解可谓少之又少,所以当他看见舒歌将薄荷叶跟其他茶叶混在一起的时候,满目担忧的。 “胆小鬼,要不要我先给你准备好救护车啊。” 舒歌清洗茶杯,一边出言取笑他。 林庭延不满的瞪了舒歌一眼,说话真够难听的。 一会儿,舒歌将茶杯清洗完毕,倒出一杯茶,轻薄的雾气,淡淡的茶香夹着薄荷清新的味道,闻着这种味道,林庭延忽然觉得放松了不少。 “喝喝看,你放心吧,不会毒死你的,我保证!” 舒歌递给他一杯,眉里眼里尽是笑。 林庭延伸手接过,捧在手里并不着急喝下。 看着他犹豫的样子,舒歌没再理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吹吹热气,一口喝了下去。 对面的那人愣愣的看着舒歌,她娴熟的茶艺,文静的动作,此刻在他眼中,竟是那么的吸引人。 见舒歌连续喝了好几杯,林庭延心里痒痒的,踌躇了一会儿,将茶杯放到唇边,抿了一小口。 甘甜甘甜的味道…..完全出乎他意料的味道。 林庭延愕然的抬头望向舒歌。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舒歌说着,眯着双眼笑起来,弯弯的两条月牙,两颊的小酒窝浅浅的,笑容看起来很甜很甜。 “看着我干嘛?” 见林庭延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舒歌忽然有些不自然起来。 “舒歌,你真的很让我意外。” 良久,林庭延心底由衷的感慨。 过去,他怎么就没想到,舒歌是如此完美的女人呢? 现在想想,他可真够傻的;身边有一个明珠,却还要四处追寻…… “意外?” “是不是忽然觉得,我好漂亮!然后你被我深深的吸引住啦?” 舒歌双手撑着脑袋,双眸发亮无比期待的看着他。 林庭延愣了一下,手中端着的茶杯差点没打翻;这个女人,真够自恋的。下一刻,一个爆炒栗子赏给了她。 “臭不要脸。” “啊…..痛死了。” 舒歌捂着脑袋,整张小脸皱起来。 “混蛋啊,你才臭不要脸呢。” 对上林庭延戏谑的笑容,舒歌破声大骂。 林庭延并没有介意她粗鲁的言行,反而爽朗的笑起来。 “笑什么笑,快说我好漂亮~” 舒歌不甘,反正都被他笑话了,怎么也得讨句欢喜的话。 “不要。” “快点!” “我不说违心话。”林庭延一脸镇定的望着舒歌。 舒歌指着他的鼻子,满脸威胁,“你说不说?不说今晚不许睡房间。” “那我们今晚睡客厅好了。” ……………… ★ 元旦前夕,林庭延可谓忙得翻天,几乎每天都是早出晚归,时不时还弄得满身酒气回到家中,舒歌原本想找他一起挑礼物给婆婆,见他那样忙,不要意思喊他陪着,就一个人抓着包出了门。 女人是天生的购物狂,这句话此刻用在舒歌身上再贴切不过。 舒歌绕着商场没多久,就大包小包的提着离开,刚把东西放好,准备开车离开,林庭延的电话就进来了。 “有何贵干呀?二先生。” 舒歌一遍系好安全带一遍揶揄开口。 “没事,打电话回家没人接,就打你手机而已。” “你出去啦?”林庭延一遍处理着文件,一遍跟舒歌聊电话。 这段时间自己忙得不像样子,而她每天都会在家等着他回去,有时候会给他准备美味的宵夜,偶尔会任性的关掉他的电脑,吵着嚷着让他去睡觉……这种有她的感觉,真的很好! “是呢,过两天不是元旦节吗?出来给妈妈准备礼物了,第一次回去过节,总不能两手空空的回去吧。” “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林先生,您老人家都忙得不像样子了成么?我哪敢因为这点小事吵着您呐。”林庭延话音刚落,舒歌毫不客气的驳了回去。 “少贫了,那你现在在哪儿?”林庭延闻言,脸上表情一滞,敢情又开始拐着弯骂他来着;小样的,说话跟个小刺猬似的。 “世贸中心。” “中午一块吃饭吧!”林庭延提议道。 “您老有空吗?” 舒歌惊讶,手里刚好拿着那个小锦盒…… “午饭时间还是有的,林太太想吃什么?我请客!”听见舒歌调戏的语气,林庭延无比大方的说道。 “难得我这么大方,你可得赏脸啊!” “行吧,看在你那么诚挚邀请的份上,我就勉强答应好了。吃什么你决定就好了,我现在先过去公司找你,赶紧忙完工作准备接驾啊!”舒歌将盒子放在副驾座上,脑海中已经憧憬他的样子。 “知道了,二货太太。” 林庭延应了一声,舒歌说了一句待会见,然后就火急火燎的挂了电话。 林庭延对着手机,有些无奈的笑着,这丫头真是个急性子,跟她文静的外表完全不搭,果然外表都是用来骗人的。 舒歌来到合景大厦的时候,老周还是跟上次一样,提早在下面候着。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但让他那样子侯在那,舒歌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拿着包下车。 来到林庭延办公室门外,老周识趣的停下脚步,恭敬有礼的对舒歌说:“先生在办公室等您。” 舒歌点点头,道了声谢,敲门走了进去。 林庭延正埋头工作,看见舒歌走进来,有些惊愕。 “抱歉,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是吧,看样子还知道我是谁呢。”舒歌撇撇嘴,还真是有够忙的,都已经到了午饭时间,还在忙得昏天暗地的。 林庭延从座位上起身,疑惑的打量她身后,双手透过她的腰肢,将她纳入怀中。 “咦不是说出去买东西了吗?怎么两手空空的?” “搁在车里呢。”舒歌伸手把玩着他整齐的领带,心里打着小算盘。 “给妈妈跟初雪准备了小礼物!上次见面之后就没有正式坐下来过,这次回去,怎么也得准备一份礼物,正式一点。” “真是贤惠的林太太,他们都有礼物了,我的呢?” 林庭延低头低着她的额头,满目期待的问道。 “必须没有。” “每天像个大爷似的供着你,伺候着你,还好意思想礼物,亏你问得出口。” 舒歌鄙夷的白了他一眼,真是个花腔的货,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这不是在努力工作赚钱养家么?” 林庭延即刻装作可怜兮兮的摸样,舒歌真恨不得推开他,捂着脸不认识他得了。 舒歌小粉拳落在他的胸膛上,“你说你,以前还一本正经的,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我什么样了?”林庭延忽然贴近她,坏笑着问道。 舒歌语塞,一时找不着词形容。 “说说嘛,我什么样子?” 那厮见她一时形容不上来,越加得意了,唇瓣在她脸颊上摩擦,温热的气息空气中暧昧。 舒歌双手抵在他胸膛,使劲拉开跟他之间的距离。 “不说,我可要惩罚你咯。” “流氓样呗,还能有什么样……” 见他的吻作势要下来,舒歌着急的脱口而出。 “我流氓?” 林庭延无语,他用最轻松的相处方式调剂他们的感情,结果在她眼中,他竟然成流氓了…… 舒歌她还真敢说。 “我就算流氓也只流氓你……” 林庭延将头埋入她颈脖间,舒歌被他惹得酸痒不已,咯咯的笑出声。 忽然林庭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抹纤细的身影吃力的走了进来。 “林总,西郊度假村的设计图已经送了过来……” 当陈茹默看清屋内相拥嬉笑的身影,手中的资料悉数散落在地上,人也愣在原地,两手无措。 听到动静的两人,尴尬的望向门口位置;当看清来人时,舒歌脸一红,尴尬的将头埋进林庭延胸膛。 林庭延脸上同样闪过尴尬之色,却又迅速压了下来,轻抚着舒歌的后背,视线落在陈茹默身上,看不出愠色。 “东西放下出去吧,下次进来之前,记得敲门。” 陈茹默闻言,点点头,蹲下身子将散落地面的资料一张张拾起来,眼里泪水打转,贝齿死死的咬着下唇隐忍着。 待将资料放好之后,逃似的离开。 “咦…丢脸死了……” 陈茹默刚走,舒歌一把将林庭延推开,从他怀中抽身,脸上尽是懊悔;她竟然忘了,这里不是家里,随时都会有人进来的,她竟然也陪着他疯。 “我们是夫妻,有什么可丢脸的。” 不同于舒歌的燥乱不安,林庭延一脸风轻云淡,满脸无所谓的模样,转身走到办公桌旁,随手拿起车钥匙。。 “你当然无所谓啦,哄哄就成了……” 舒歌站在他背后,小声呢喃着。 “你说什么?”林庭延抬头疑惑的望向她。 “没什么。”舒歌摇摇头,没搭理他。 “走吧。” 林庭延走上前,牵起她的小手。 “去哪儿?” “吃饭去,你不饿吗?” “额…你不说,我都忘了。” 舒歌尴尬的笑了笑。 林庭延转过头对着她笑了笑。 “真是笨蛋” “西餐没问题吧?”林庭延想了一下,“有你喜欢吃的熔岩蛋糕。” “no-problem!”舒歌听闻有她爱吃的熔岩蛋糕,立刻满心欢喜的答应下来。 林庭延宠溺的抚着她的长发。 “走吧。” “哎,等等……” “怎么了?”林庭延疑惑的看向她。 舒歌抽出被他紧握的手,从包里拿出小锦盒,取出里面的领带夹。 “逛街的时候看着好看就买下来了。” 舒歌说着,举着手里的领带夹。 林庭延接过她手中的领带夹,样式很普通,也不是什么奢侈品牌,可他第一眼过去,却异常喜欢。 “诺。”林庭延将领带夹还给舒歌,对着她使眼色。 “什么?”舒歌一脸雾水看着他。 “帮我戴上。” “哦…” 舒歌顺从的接过他手中的东西,认真的为他夹好。 “怎么样?” 舒歌刚弄好,林某人已经开始发挥他自恋的本色了。 “夹子好漂亮。”舒歌不冷不淡的丢了一句话,率先向门口走去。 林庭延低头看了看,笑着追上舒歌的脚步。 ====================== 潜水的求冒泡哟喂,船都上了,你们竟然还潜水...... 爱这首无声情歌,你听不见我爱你究竟有多深【13】 林庭延迈开脚步走上前揽着她的腰,两人一同说说笑笑的离开。殢殩獍伤 陈茹默从后面走出,泪水打湿了精致的面容,双眸发狠的瞪着他们消失的那个方向,泪水再次滑落脸颊。 原来都是因为她……. 难怪,即使最近林氏事务繁忙,他始终面带微笑,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心情极好!偶尔一个人的时候,坐在办公室抿着唇发笑,这是她见过最多表情的林庭延;回想起刚才那个温柔的侧脸,眸子里的柔情,那真的是她所认识的林庭延吗? 那个蕴藏势力,总以微笑隐藏自己的林庭延孀? 可他如今,竟然会那样温柔的对待一个女人….到底是利益,还是真心? 陈茹默回想起这段时间,他刻意跟她保持距离,甚至连工作都通过其他人跟她接触,原来,都是因为他选择了舒歌,所以要跟她划清界限了。 想想这两年,她可真够悲哀的蕊。 明明他们才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却因为她家世背景不如舒歌,而被林安华舍弃;即使她工作能力再出众,再怎么努力讨好林家人,在她走近那个位置,仅一步之差,就败了下来。 陈茹默用手背抹去泪水,心里另一番盘算着。 舒歌与林庭延坐在洲际靠近窗台的位置,整座城市的景色尽收眼底。 洲际位于a市发展中心第三十八楼,畔江而立,绕着江河的景色,江面波光粼粼,阴沉的天色偷着几虑阳光,不协调中的协调,自然而美好。 林庭延将切好的牛排放进舒歌盘子里,可是她全副心思均放在了那份熔岩蛋糕上面,对于他温柔而绅士的行为视而不见。 林庭延看了一眼她宝贝似的的盘子,所谓的熔岩蛋糕就是巧克力味的蜂巢蛋糕,里面是加热的浓郁的巧克力酱,熔岩蛋糕要趁热咬下去,热巧克力酱会瞬间涌进你的口腔,最好的是黑巧克力,不会太甜。配上蜂巢蛋糕略带弹力的口感….. 林庭延心想,这人还真会吃。 舒歌望对着盘子里的蛋糕垂涎许久,手中的叉子聚了半天也没下手。 “先吃点主食,不然很容易会腻的。” “等会儿,我先拍张照片发微博~嘻嘻!!” 舒歌说着,掏出手机,将桌面上的食物拍了一个遍,然后一边刷微博一边吃东西。 对于她的行为,林庭延觉得幼稚无比,却没有说她什么,反而顺着她的意思。 林庭延抽出餐巾,拭去嘴角的油渍,瞥见舒歌正在津津有味的吃着盘子里的蛋糕,她的动作,不算斯文,呈现在他面前的却是最真实的她。 他心里暗自在想,要让他说喜欢舒歌哪里的话,他喜欢她的真实,她的执着,她的追求。套用一句书本上的话,有的人,你不知道她哪里好,反正喜欢就是喜欢了,爱上了就是爱了,无所谓她有多少缺点,有多少的好与不好。 爱情,其实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小事。 感觉到炽热的目光,舒歌停下‘奋战’的动作,尴尬的看着林庭延,“难道是被我吓到了?” “没有。”林庭延喝了一口水,摇摇头。 “那你老盯着我看做什么?”舒歌停顿了一下,下一秒满脸笑容,“是不是要承认我很漂亮这回事啦?” 林庭延只觉得头顶一群乌鸦飞过。 “真够自恋的你。” “那你干嘛盯着我看啊?”舒歌白了他一眼。 “我在看吃货长什么样子而已。” 林庭延忽然无比诡异的笑起来,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舒歌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 舒歌哼哼鼻子,不搭理他。 “给大家都准备了礼物,自己的呢?宅女都出动了,竟然没有犒劳自己…….” 林庭延忽然想起,刚才她小嘴儿不断的说这个那个,却独独将自己给忘了。 “我没什么特别需要的的啊,再说了,该有的该用的,家里都备齐了呢。” 舒歌淡淡的应了一句,继续开吃盘子里的食物。 她没有告诉他,她最想要的就是他在她身边。 林庭延望着舒歌好一会儿,感觉她不愿多说,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试试。” 忽然舒歌用叉子给他挑了一块蛋糕,递到他面前。 “好好吃的,不骗你!” 舒歌抿着唇微笑,眼中写满期待。 林庭延正准备一口吃下,眼前的食物忽然被移走,舒歌当着他的面,一口吃下去,满脸得意的望着他。 ………….. 林庭延满脸无奈,看着她小脸上的愉悦,笑着摇摇头。 下午,林庭延坐在办公室内仔细研究西郊度假村项目的效果图,陈茹默敲门走了进来。 “林总,这些文件需要给您签字。” 下一刻,又是一叠的文件夹放在林庭延桌面上。 林庭延抬头,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文件,又看看被自己翻得乱七八糟的方案图,面色有些无奈,看来今天又得加班了。 “怎么了?是不是忙不过来了?” 见林庭延面带疲色,陈茹默体贴且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 “要不,我今晚留下来陪你加班吧。”陈茹默温柔的提议道。 “不用了,文件我带回家里处理,明天会议之前,让老周送过去给你就行了。”林庭延往后一靠,闭着双眼仰着头,双手疲惫的轻柔太阳穴。 “好吧,不过你要注意休息,你的样子看起来好累。” “谢谢,我会注意的;你先去忙吧,设计方案的事情,我稍后再联系你。” 陈茹默点点头,见林庭延都那样说了,她也没有再坚持,安静的转身离开。 这天,林庭延没有加班,带着一堆文件回了颐和山庄。 用过晚饭后,舒歌难得好人,没有让林庭延洗碗收拾。林庭延原本想要帮她收拾,却被她推着进了书房,临走前,还叫他好好工作…… 林庭延对她的行为有些无语,心里却泛着甜意。 舒歌收拾完毕后,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百般无聊的转换电视频道,肖洒的电话打了进来,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聊了一通,直到晚上十点钟,才不舍的挂了电话。 舒歌洗完澡后,走到书房门前,敲门后推开一条缝隙,小脑袋探了进去。 林庭延坐在靠椅上,看着舒歌的小动作,好笑极了。 “还不进来” 舒歌吐吐舌头,慢悠悠的走了进去。 “怎么样?忙完了没有?你差不多够点休息了。” 林庭延执起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亲吻。 沐浴后的她,身上带着一股馨香,隐隐的散发着诱惑。长发散披,两边脸颊微微醺红,她抿着唇的时候,小酒窝浅浅的,即使她不笑,看起来也甜甜的。 “差不多了,过来。” 林庭延说着,拉着舒歌坐在他的大腿上。 舒歌笑笑,小手搂着他的脖子,侧着脸伏在他的胸膛上,扑通扑通倾听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林庭延只是静静的拥着她,均匀的呼吸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林先生,你喜欢我什么?” 过了一会儿,舒歌闷闷的丢了一句话出来。 林庭延笑笑,从脖子上抚上她的手,大拇指在她手背上来回摩擦。 “喜欢你的所有。” 良久,林庭延悠悠开口。 视线一直落在远处地毯上,紧蹙的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脸上的神情,舒歌没有去看,也无心去留意,她双手搂着他的腰身,越发用力的抱紧他。 她想,就算是骗她的,她也不管了。 只要这个男人说喜欢她,要她留下,她就会不顾一切的守在他身边,哪怕用尽一切,她亦无怨无悔…… “林先生,看样子,你好像还没忙完呢。”舒歌忽然坐起身,望着他电脑那一堆密密麻麻的‘天书’,隐隐透着不悦。 这阵子他几乎每天三更半夜才回房间休息,第二天又是早早出门;他这段时间的劳累,舒歌已经有些不悦了。 “这个项目,必须在过年前定下来,所以会有些忙。”林庭延搂着她,细声解释。 “你这是非常忙,忙透了。” 舒歌瞪着他一眼,“下面的人都干嘛去了,什么活都堆到你这来了……” “他们清闲了,你倒是忙得跟什么似的。” “林太太生气啦?” 林庭延笑笑,还好今晚将事情都带回来处理了,不然她估计又得几天不搭理他了。 舒歌努努嘴巴,不搭理他。 “林庭延,我真没无理取闹,只是……” “只是…….” 她不是无理取闹,只是看着他这阵子不停的工作,不断的加班加点,甚至在家里还会熬通宵,她担心他的身体而已。 “我知道,二太太心疼林先生。” 林庭延微微一笑,将头靠在她肩膀上。 “林太太,等忙完这段时间,我们去度假吧。” 舒歌闻言,即刻转过身满目惊讶的看着他。 “这是认真的。” 林庭延对着她的眸子,无比认真的点头,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 结婚的那年,他匆匆去了美国,除了那场婚礼以外,他们再无交集;他有他的事业雄心,有青梅竹马的初恋相携,公开恩爱甜蜜,独独忘了安静守在颐和山庄的妻子;如今回想起来,自己亏欠她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那你先忙,我不吵你。”舒歌脸色稍加缓和,眼里闪着光亮。 “我在旁边看书。” 舒歌说着,纤细的手指指向不远处的靠椅。 “好,但是别太晚。” “陪你嘛!”舒歌说完,笑着闪身,从书架上随手抽出一本书,躺在靠椅上,安静的读起来。 林庭延有些不自然的笑笑,心里小声:小样,跑得还真快。 林庭延结束手上的工作,已经是凌晨一点多,看着躺在靠椅上熟睡的舒歌,他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在她旁侧蹲下。 带茧的手拂过她的脸颊,她细腻的皮肤触动他的神经。看着她这样安静的卷在靠椅上,心疼中带着甜,心底的满足占据他整颗心房。 “舒歌,回房间睡吧。” 林庭延在她耳边轻言温语,弯腰小心翼翼的抱起她;而舒歌,似乎有感觉似的,往他怀里缩了缩身子。 翌日,舒歌醒来,躲在被窝里伸懒腰。 忽然手和脚好像碰到了什么,她惊愕的睁开双眼,对上林庭延睡意朦胧的眼眸。 “早安,林太太!” “额……你怎么还在啊?”舒歌尴尬的抽回手和腿,脸上一片绯红。 “二货太太说,没人陪她睡懒觉,于是我就给自己放半天假,特地陪她睡懒觉来着。”林庭延说着,眯着双眼抿着唇笑起来。 下一刻,又一脸哀愁的样子:“可是,她好像又开始不乐意了,你说怎么办?” 舒歌听后,一脸无语。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 “想偷懒就直说,何必拿我当理由。” 林庭延忽然伸手无比温柔的为舒歌理顺凌乱的长发。“再睡一会儿吧,好累。” “你陪着我。” 舒歌反手握住他温厚的大掌,“好啊,看来你这么努力赚钱养家的份上。”舒歌说着,咯咯的笑出声来。 林庭延脸上尽是无奈的宠溺,这张利嘴,真是一点都不饶人。 “真的困了,我先睡了。” 林庭延说完,缓缓的闭上双眼。 舒歌嘴角泛着笑意,仔细打量着他的每一处轮廓,他如孩童般的睡颜,粗矿的剑眉,淡着黑眼圈的双眼,坚/挺的鼻梁......舒歌心里小心的将他此刻的模样刻画在心底。 伸手为他拉高被子,单手撑着自己的身体,缓缓的向他靠近,柔软的唇瓣在他的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舒歌正欲拉开他们的距离,后脑勺忽然被扣住,一股蛮力拉着她扑向他,她惊呼,话还未说出口,就被他吞入腹中…… 他温柔而霸道的撬开她的贝齿,舌头探入她口中,邀着她缠绵共舞,宽厚的大掌,在被窝里肆虐的抚弄她的敏感。 直到舒歌感觉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才不舍的松开她,两人同样喘着气,舒歌怒瞪着他,面红如花。 “你又在装睡骗我。” “本来睡着的。” “在你偷亲我的时候,醒过来了。”林庭延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惹得舒歌越加愤怒。 “哼,你就是故意的。”舒歌说着,翻了个身不搭理他。 林庭延挪动身子上前,单手将她拥入怀中,“好啦,你偷亲我一下,我吻回你一下,咱们扯平了。” 下一刻,林某人低吟吃痛。 舒歌手肘用力往他胸膛上一撞,闭上双眼不搭理他。 这能扯平吗? 她明明就轻轻碰了他一下而已,他刚刚差点……就只差没将她吃干抹净好么;这个臭男人,摆明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死样子..... “不跟你说了,我要再睡一会儿。” 见舒歌闭着双眼,呼吸均匀,似乎又睡了过去。 林庭延嘴角泛着暖意,又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也跟着睡了过去。 窗外积雪皑皑,风吹动着树枝,偶尔摇下一点积雪,跌落地面。屋子内相拥而眠的两人,画面安静美好! 临近中午,两人才缓缓睁开双眼,看见彼此的瞬间,几乎同时泛起微笑。 舒歌双手叠在侧脸,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林庭延。 “起来吧,睡了这么久,也该饿了。” 林庭延视线落了过去,她轻微扯开的领口,刚好能看见她心口的朱砂痣。 “可我不想做饭.....” 舒歌似乎撒娇的语气。 “我来做。”林庭延无语,很快应下来。 “不许穿白衬衫进厨房。”舒歌忽然想起,他第一次做饭的时候,穿的那件白衬衫,大冬天的,她用手洗了好久,才将染上的油渍去掉;当她举着被冷水冻得通红的双手跑到他面前的时候,竟然还被取笑一番。 他当时说什么来着?我又没让你用手洗。 当时她那个气呀,恨不得将眼前的这个臭男人撕碎,发誓要将他所有的衬衣都换成黑色。 “怎么,又想着将我衬衣全部换掉啊?” 林庭延噗嗤的笑出声,想到上次她大声的说:林庭延,我以你的名义发誓,一定要将你的衣服全部变成黑色。 那句话,差点没让他笑弯腰。 用他的名义发誓,她还真的是想得出来。 “才不呢,我直接扔掉得了,反正又不是我的衣服。”舒歌挑眉,下一秒,掀开被子坐起身,乌黑的长发散落一片,慵慵懒懒的样子,霎时可爱。 林庭延依旧躺在床上望着舒歌傻笑,舒歌鄙夷的白了他一眼,一脸嫌弃的模样:“林先生,你的胡子该刮啦。” “真是邋遢的大叔,脏死了……” 舒歌说完,大笑着跑下床。 林庭延从床上蹦起身,瞪着舒歌。 余光无意瞥见镜子里的自己,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难怪舒歌说他是邋遢的大叔。 这几天熬夜赶工作,他确实没有以往那么认真的打理自己的仪容了,可是,她竟然嫌弃他…… 林庭延想着,愤愤的掀开被子向洗漱间走去。 舒歌正在刷牙,林庭延忽然推门走了进来,瞥了她一眼,牙也没刷,先取出刮胡子的工具,熟练的往脸上抹泡沫,然后抽出刮刀;舒歌愣愣的看着他的动作,好笑极了。 林庭延举着刀片,却没有落下,转头看向舒歌,眼中泛着坏笑。 “你要干嘛?”舒歌举着牙刷对着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林庭延双眼迷成一条线,下一刻,捧着舒歌的脸,吻了下去。 “唔…….”舒歌手中的装满水的杯子掉在地上,牙刷还被她抓在手里,他脸上的泡沫弄了她一脸,舒歌怒瞪着他,恨不得抽那厮一顿。 舒歌用力的推开他,“混蛋啊….” “哈哈….让你嫌弃我。” 林庭延像个阴谋得逞的孩子,望着舒歌吃瘪的窘态,放声大笑。 舒歌感觉一股薄荷的清凉,顾不得其他,连忙抽出毛巾,抹掉脸上泡沫….. “林庭延,你死定了…..” 舒歌瞪着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 哇哦,好甜蜜的有木有?有木有? 潜水的霸王们,你们就不能冒泡一下下么? 爱这首无声情歌,你听不见我爱你究竟有多深【14】 下午,林庭延前脚迈入公司,陈茹默后脚就跟了上来。殢殩獍伤 林庭延微蹙着眉头停下脚步转头看着陈茹默。 “七叔在办公室等您。” 陈茹默满脸担忧的说道。 “什么时候到的?嬖” “刚刚来不久。” 林庭延转身望向那紧闭的赤红色大门,嘴角泛着冷意:“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阿庭,他似乎还不死心。”陈茹默眉头深锁,小声提醒林庭延懒。 “你要多留一份心眼,看样子是有备而来。” 林庭延冷笑,不死心么?他倒是想看看,这个无权无势的老头子还能折腾出什么戏码来。 林庭延没有理会陈茹默,气势澎湃的走上前推门而入。 陈茹默站在原地,满目担忧的望着那紧锁的大门。 林荣晟站在玻璃前观望整座城市,高楼耸立,车水马龙,他心中盼想着,有一天自己坐在这个办公室里,傲视群雄。 林庭延望着窗口高大的身影一会儿,脸上的冷酷在推门而入的时候悉数收起,换上谦和的微笑。 “七叔今儿个怎么得空过来了?”林庭延一边说着,一边褪下大衣,挂在衣架上。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只是熟络的语气始终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疏离。 他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个看着与世无争的好叔叔,就是当年设计他们家的人,而他的那一次陷害,逼死了他的父亲……. 想着,他的双眸闪过一丝恨意。 林荣晟转了个身,一脸感慨,“回国有段时间啦,一直没能得空,今儿抽空过来瞧瞧,变化真大啊。” “这里的环境,不比纽约差啊。” 林庭延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a市虽然比不过号称世界金融中心的纽约,单凭这里是着林家几代人的牵挂,这个理由就已经抵上千万了;所以他不允许任何人,阻碍林氏回归祖国。 林荣晟再次正对着玻璃,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射进来,一层金黄笼罩着他们。 “这么好地方,是应该回来啊。” “七叔不是一向不同意林氏回归吗?” 林庭延心中冷笑,这老头子拐弯抹角的,到底想说什么? “那是之前,对a市还不够了解。” 林荣晟说着,转头看向林庭延,“现在看见了,这个地方,值得林氏在这里大展拳脚。” “想到这里未来就是林氏中垣的天下,我高兴还来不急,哪里还会反对。” 林庭延还未来得及开口,林荣晟又说,“只是阿庭啊,将整个家族企业迁回中国,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啊。” 语气中,透着担忧与诚恳的关怀。 “我知道。” 林庭延心中冷笑,终于进入正题了。 “元旦那天,您会跟唐棠回老宅过节吧?” 林荣晟不可置否的点头。 “我想那天找唐棠谈谈,让他进来公司帮我。”林庭延在林荣晟开口之前,顺着他的意思,抢先将话说了出来。 有的敌人,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总比留在暗处来得好;所以林庭延接下林荣晟的话,卖他一个顺水人情。 林荣晟听完林庭延的话,认同的点点头。 “那你找他谈谈,不过千万不能给他过高的职位,让他从低层做起,有稳固的基础,才能让他以后有所担当。” 林庭延笑笑点头,心里作着另一番盘算。 “我会看着办的。” “呵呵,他得多向你学习啊!” “说起来,你们两年级差不多,可却相差甚远…..” “哪里,唐棠很好。”林庭延谦虚的笑笑。 “我是看着你们两长大的,我会不知道么?” “比起他那冲动的性子,我更欣赏你的沉稳。” 面对林荣晟的夸词,林庭延淡笑着没有接下话,嘴上不说,心却时刻清醒着。 心机得逞的林荣晟,正对着玻璃,望着玻璃镜上的自己,岁月的沧桑在脸上留下一道道沟壑,两鬓银发,虽然已经不再年轻,可是他依旧有资本,有能力坐上林氏执行官的位置。 他心里幻想着,自己登上那个位置的时刻…….. ◇ 舒歌十分难得出现在z-rc,刚出电梯,兰泽迎面走来,助理跟在他旁边,两人一边走一边低声讨论着,当看见舒歌的时候,先是愣在原地。 “嗨,舒歌,好久不见!” ei见了舒歌,热情的上前拉着她的手,脸上洋溢灿烂的笑容。 “好久不见,ei!”舒歌甜笑着应她,尔后看向兰泽。 “怎么今天跑来公司啦?” “kelly说有几首新曲子,叫我过来一趟。”舒歌对着兰泽笑笑,想起上次的事情,脸上掩不住的尴尬之色。 兰泽同样对着舒歌尴尬的笑了笑,自从上次酒吧之后,他们再没联系过,想到那天自己跟她说的话,还有肖洒对自己说的话,俊彦闪过一丝拘谨。 眼尖ei看出两人的尴尬,“阿泽,你先过去吧,我好久没见到舒歌了,想跟她聊两句。” 兰泽闻言转过视线看向舒歌。 “你先过去吧。”舒歌对他点点头,示意他放心。 兰泽点点头,“那我先过去了,你们慢聊。”说完,转身离开,脸上的尽是苦涩的笑意…… 他心中暗自对自己说,兰泽,是你自己亲手将她推向别人的不是吗? 是自己胆小,没有勇气去争取,你还有什么可难过的;好好的看着她幸福就好了。 ei望着兰泽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渐失,明亮的眼眸也逐渐黯淡下来。 舒歌跟着她的视线,望着兰泽高大的背影逐渐变小,然后消失。 “ei。”舒歌伸手轻握着她的冰冷的小手。 “哦……”ei回过神,迅速收起自己的外露的情绪,尴尬的笑了笑。 “一直知道你已经结婚的事情,可是最近才得知,原来你先生是海外林氏的总裁。”看见舒歌,ei想起,好久前闹得满城风雨的绯闻大戏;那一次,她首次看见兰泽潜藏在心底的感情。 是那样深沉,那种爱不到的悲痛无奈;所有的悲伤,只是因为自己心爱之人,是别人的妻子;那个人的优秀,是他连同台竞争的资格都没有的男人。 舒歌笑笑,没有开口 “听说,他二十九岁的时候力排众议接管了林氏中垣,将当时风雨摇坠的林氏重新稳固;如今,还要将林氏回归中国,听闻这将会是最受瞩目的事情……” “我很羡慕你,知道吗?。” “羡慕?”舒歌疑惑的望着她。 “能够被如此优秀的男人爱着呵护着,难道还不值得我羡慕吗?” ei看着舒歌脸上的绯红,“幸福到手了,就要牢牢抓住,别辜负了那些希望你幸福的人。” 舒歌心头一颤,对上ei清澈的眼瞳;她没有多少表情,脸上波澜不惊的平静,可是她总觉得,她说的这番话,总隐藏着别的意思。 余光瞥见正朝此处走来kelly,ei魅惑的秀颜已经恢复昔日冷艳的模样,握紧舒歌的手也暗下松开,扬起薄笑,“我先过去了,待会阿泽还有演出,我得跟在他旁边。” 说完,一边整理背包的带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又对你说什么啦?” 转眼kelly已经来到舒歌身后,跟着舒歌的视线,望着ei的背影,疑惑的问道。 她向来不喜欢ei,ei喜欢兰泽,这个明眼人都看出来;因为兰泽,她跟肖洒势同水火,两人见面就互掐;对舒歌也只是表面敷衍了事。 兴许是碍于兰泽,表面她对舒歌还三分客气三分亲的。 “没说什么,可能太久没看见我了,想我来着!”舒歌甩甩头,笑着说道。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她才没那么好人呢。”kelly冷哼一声,顺带白了舒歌一眼,“也就只有你,才那么白痴的认为她是真心的,她做那么多,无非是为了给兰泽留个好印象,虚伪至极……” “好啦,好啦,你又来了。”kelly话还没说话,就被舒歌急匆匆打断。“其实她这个人真的没什么,只是有时候说的话不讨你喜欢而已……” 舒歌还没说完,kelly满脸不耐,“你再说?信不信我剪了你舌头。” 话音刚落,舒歌立刻闭上嘴巴,做了一个抹嘴的动作,惹得kelly哈哈大笑。 “你看看你,都成人妻了,还这么幼稚。” “什么?我怎么看都是一枚美丽的姑娘好不好。”舒歌闻言,即刻将她自恋又犯二的天性发挥得淋漓精致。 kelly额头上顿时竖起三条黑线。 心中赞叹,林庭延先生你真伟大,竟然将这货给收了。 舒歌与kelly说说笑笑的进了kelly办公室,刚进门,kelly神秘的将门反锁起来。 舒歌惊愕的看着她。 “你要干嘛?” “没什么,不希望忽然有人闯进来而已。”kelly耸耸肩,无所谓的说了一句。 “不就是两首曲子么,你至于吗?” 听见她的理由,舒歌好笑极了,这人最近受什么影响了,变得这么小心翼翼的。 “嗤……” “喏,拿回家好好练习,如果你觉得要修改的话,改好给我就成了。”kelly说着将手里的几张纸递给舒歌。 舒歌接过看了几眼,“感觉还不错,谁写的?” “唐棠送过来的。” “他回国了?”舒歌惊讶。 kelly撇撇嘴,想起那天唐棠过来时,进门就喊舒歌的名儿,不悦的冷哼一声:“前几天来过了一趟,可你没在公司,放下东西,就走了。” “就那么简单?”舒歌疑惑。 “不然咧?”kelly脸色极不自然的瞪了舒歌一眼。 舒歌怒了努小嘴儿,“没怎么样,就是想说他,回来了也不冒个泡,差点以为他不存在了呢。” “你都是别人的老婆了,他还冒什么泡啊。”kelly无语,这个女人是真傻还是假傻,当初唐棠忽然离开,还不是因为她要嫁给林庭延。 “再说了,就算你没结婚,你旁边还跟着一个深情不移的兰泽……就他那样,拿什么跟人家比。” 想到他们这乱七八糟的关系线,kelly一脸无奈,说他们多情,自己又何尝不是? “行了行了,你就狂踩低人家唐棠吧,好歹人也是高富帅一枚,被你扁得一文不值,他可真够惨的。” “切,他惨个屁,你看他那厚脸皮的,什么时候惨过了?” “啧啧,真粗鲁……没事我先走了,这个下次直接送到我家去成么,让我这么大老远跑来一趟,就为了这两张纸,外面冷死的你知不知道。”舒歌临走前,还调皮的‘埋怨’了一句。 “你丫的。”kelly怒瞪着她。 “拜拜!” 舒歌却在她暴怒之前,逃之夭夭,走廊上徒留下一阵笑声。 kelly望着舒歌消失的方向,心里由衷的无奈,兴许就是这样随性的她,才是他们如此深刻的爱着她。 夜晚,舒歌坐在吊椅上,仔细研究唐棠送过来的曲谱,下午回来的时候,她开始尝试着练习,重复拉奏了几遍,总是不满意,思来想去只觉得缺少点什么,可是又想不通到底缺了什么。 于是,她开始苦思冥想,连吃饭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 傍晚林庭延回来的时候,看见精神不振的她,差点以为她病了。 林庭延从书房走下来倒水,回程的时候,无意瞥见舒歌苦恼的模样,纠结的着小脸,小手还不断的揪着自己的长发…… 看着她脸上烦乱的神情,似乎被什么扰住似的,林庭延淡笑着走了过去。 “林太太,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舒歌抬头望着林庭延,纠结着小脸挤出一抹笑容:“没干嘛,就是有点烦燥。” 林庭延放下水杯,高大的身子挤进吊椅,伸手搂着她的肩膀。 “烦躁什么?跟我说说……” “跟你说了又怎样,压根解决不了问题。” 舒歌全服心思都在手里紧揣着的曲谱上,丝毫未注意到林庭延俊彦的闪过的尴尬之色。 “小样,我告诉你,别小看爷,要知道我可是文韬武略,无所不通的!” 为了争回面子,林庭延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好,那请无所不通的你帮我看看,曲子里缺少什么。” 舒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的曲谱塞到他怀里,眼中闪过一丝皎洁。 林庭延看着舒歌,心里还小小得意了一把,小样,看不起他;当他拿起纸张的时候,瞬间愣住,脸上掩不住的尴尬之色。 “这……” 舒歌立马转过头,双眼眯成两条月牙儿,“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林庭延语塞,吞吞吐吐的半天没说上话来。 看着林庭延憋着一张脸的窘态,下一刻,舒歌整个人埋进他怀中,放声笑了起来。 林庭延咬牙切齿的瞪着舒歌,敢情他来这里就是自取其辱来着。 舒歌听闻,笑得越发大声,在他怀中笑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吊椅也跟着晃动。 林庭延脸色白一阵红一阵的,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心里狠狠腹诽舒歌这个死女人,真后悔走过来,不应该心疼她来着…… “再笑,信不信我生气啦?” 感觉林庭延快受不了自己的笑声,舒歌从他怀中抽身,憋红着一张脸,还残留着她使劲隐忍的笑意。 “还笑!” 林庭延一句话,舒歌立刻抿着嘴巴,水灵灵的双眼眨巴眨巴的,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模样,眉宇间却透着愉悦…… 舒歌见林庭延黑着一张脸看自己,慌忙低下头,长发当着她脸上的笑颜。 林庭延俊彦上尽是尴尬无奈,“你还在笑对不对?” 舒歌撅着嘴巴,将头抬高那么一点,“你怎么知道的呀?” 下一刻,林庭延双手捧着舒歌的脸,使劲往中间挤压…… “喂喂喂……” “我又没叫你看。”舒歌被他弄得生疼,尖声抗议。 林庭延停下动作,却没有松开舒歌的脸颊,用力往中间压挤,舒歌的脸呈现囧字形,望着她这个样子,林庭延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丫的。 看着他眼中的愉悦,舒歌像只发怒的狮子,掰开他的双手,张牙舞爪的扑向林庭延…… “痛死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混蛋啊,还笑!” 林庭延依旧爽朗的笑着,过了一会儿,才禁锢她的双手,将她扣在怀中,动弹不得。 “你放开我。” “不放!” 林庭延笑着,“还没讨到便宜,哪能那么容易就说放手啊。” 说完,快速在她嘴角亲了一口。 “你……”舒歌愣住,大囧,这个大色鬼,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占她便宜。 舒歌话还没说完,他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刷一下发烫的红了起来。 看着舒歌小脸蛋红扑扑的,林庭延噗嗤一下笑起来,“脸皮真薄。” “跟你比起来,肯定薄。”舒歌毫不犹豫的驳了回去。 “好像也是!”林庭延不可置否。 “厚脸皮。” “跟着我,你也会变得厚脸皮。” 他话音刚落,吻铺天盖地的落在她的额头,眉心,眼睛,鼻尖,最后落在她红润的唇瓣上…… 直到舒歌喘息不止,他才不舍松开她,双眸泛着柔和的迷离,拇指在她娇俏的小脸上来回摩擦,他粗厚的手茧与她的细腻碰撞,这尖锐的触感,惹得舒歌紧绷着身体。 林庭延扬起唇角微笑,心想他一定是中毒了,哪怕只是一点点的触碰,都能让他沉沦。 舒歌怒瞪了林庭延一眼,丫的,大色鬼。 “还不滚?” “好啦,这个还给你;我要去继续工作了,不然你今晚又要独守空房了。” 你丫的才独守空房…… 林庭延完全无视舒歌杀人的眼神,将刚才那两张曲谱重新塞到她手中,从吊椅抽身。 舒歌看着那货,重新端起水杯,临走前还对她洋洋得意的笑,她整个人都在抓狂,却又奈他不得,她只要想到,她话还没说完,又被他耍流氓的占便宜,她才不要吃这个亏呢。 安静下来之后,舒歌重新将曲谱研究了一遍,可是依旧找不出感觉来。原本她想到琴房再拉几次试试效果;可是想到那厮在书房,避免吵着他,叹息一声回了房间。 ===================== 呜呜呜~~~你们到底要怎样才肯冒泡!!! 爱这首无声情歌,你听不见我爱你究竟有多深【15】 深夜,林庭延回到房间的时候,舒歌已经睡着,大床上卷着身体;林庭延小心翼翼的将被子拉高,望着她熟睡的容颜,秀眉微蹙,又将她此刻的安静与平日吵闹的样子对比,他忽然扑哧的笑出声来。殢殩獍伤 舒歌忽然翻了个身,林庭延吓了一大跳,讪讪的起身,走到衣柜取出睡衣,转向浴室。 ★ 翌日,舒歌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已经没有林庭延的身影,她蹙着眉头纳闷,今天都是元旦节了,他起那么早,难道又跑公司去了? 疑惑着起身,简单的洗漱过后,打着哈欠走出客厅嬖。 林庭延正在阳台上给植物浇水,听见动静,连忙放下水壶,走回客厅。 舒歌倒了一杯水,转身看见林庭延站在不远处,满脸笑意的望着自己。 “我以为你去了公司呢。懒” 舒歌喝了一口水,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以为,你会好惊喜的扑进我怀里来。” 林庭延一脸失望的模样,舒歌愣了一下,差点没把嘴巴里的水喷出来,这货也太不要脸了吧。 “滚好么,一大清早倒我胃口。” 舒歌白了他一眼,直接从他身旁越过。 林庭延并没有介怀,迈开脚步跟在舒歌身后,“对了,刚才小妈来过电话。” 舒歌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子看着他,“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过节打个电话问候我们一下而已。” “还真行,长辈问候晚辈,这什么礼节啊。”舒歌轻声说了一句,继续向房间走去;没走两步,又停下来对着林庭延,试探性的开口:“你妈妈没有打电话过来吧?” “暂时还没。”林庭延耸耸肩。 “那你先打个电话给她,告诉她我们下午就回去。”为了避免影响,舒歌还会选择先打个招呼比较好。 “真麻烦。”林庭延笑笑。 “快点去。” 舒歌瞪了他一眼,心里腹诽,真是个不听话的大叔。 “好好好,这就去,凶巴巴的女人。” 望着舒歌十足的泼妇样,林庭延连忙举手投降,他可不想晚上被她轰出房间。 “你说什么?” 听见他小声碎碎念,舒歌单手插着腰,两眼一眯,咬牙一字字问道。 “没什么,说林太太真是体贴周到的好媳妇儿!” 林庭延说完,优雅的走到电话机旁,看了舒歌一眼,拨通家里的电话。 看着他乖巧的动作,舒歌脸上扬起一个胜利的笑容! 电话刚接通,话筒里就传来何美娴欣喜的声音。 林庭延简单的跟她交代了一声,正准备说挂电话时,那一端就传来何美娴嫌弃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通抱怨的话,无非就是说他,不常回老宅之类的话…… 林庭延一边听着,额头上竖起三条黑线,母亲的话来来去去无非就是让他对舒歌好点,对着这样的话,他已经听得耳朵长茧了;再过来,就是叮嘱他,别有了媳妇忘了娘…… 对于何美娴的话,林庭延虽然满脸不耐,却没有挂断她电话,而是维诺的点头应好。 舒歌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林庭延还在讲电话,看着她出来,一脸哀怨的望着她,甚至还发出求救的口形;舒歌撇撇嘴,疑惑着走过去,伏在他肩膀上,凑着耳朵过去。 当她听见电话里何美娴絮絮叨叨的啰嗦林庭延的时候,舒歌好没良心的捂着嘴巴笑起来。 林庭延转过头,瞪了她一眼。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妈,我跟她还指不定谁欺负谁呢;还有,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就算我有媳妇了,也不会忘了您这亲娘的。你家媳妇喊我,我先挂了啊!” 林庭延说了一堆,然后不理会何美娴的抗议,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的时候,舒歌早已笑得花枝乱颤,林庭延满脸哀怨的对着她,鄙视她见死不救。 “都怪你,没事叫我打什么电话。” 舒歌稍微缓和了一下,“我这叫礼貌成么。” “哼……之前已经答应她我们回去过节的,何必再多此一举。” 林庭延冷哼一声,不搭理她。 “这你就不懂了吧,主动打个电话过去交代一声,总好过一会儿她几十个电话轰炸。” 林庭延嗤的一声,不应她的话。 “你妈也没说错好不好!” 舒歌说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确实应该对我好一点!~~瞧你,一点都不温柔……”舒歌并不理会他,继续哈哈大笑。 矢的一下,林庭延高大的身躯忽然压了过来,舒歌惊讶的叫了一声。 “我不温柔?你再说一遍。” 舒歌愣了一下,忽然赔上满脸笑容,“没有,你一定听错了,我说的是:先森可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好好大叔!”虽然年纪有点大……当然,后面这句话舒歌是不会说出来的。 林庭延撑着身子,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笑容中,有些无奈。 倏然,舒歌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拉近他们的距离。 双眸对着他,无比认真:“林先生,这辈子你都是我的好好大叔!”虽然我不知道这梦幻般的的日子到底能走多长,但只要你给我一点回应,哪怕飞蛾扑火,我也要争取,在所不惜;舒歌心里小声的念着,就算是利益,她也要用这利益去捆绑他们的婚姻。 看着舒歌无比认真的神情,眸子如当年初见时般,填满柔情爱意;林庭延心头一颤,平静的心湖泛起涟漪,脸上努力平静的对着她微笑。 舒歌望着他许久,见他久不开口,忽然上前,搂着他的脖子,用力抱紧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是说认真的。” 林庭延,不管怎样,即使在爱你这条路上,被刺得伤痕累累,我都不后悔。 林庭延轻抚着她的后背,深邃的眼眸看不清的情绪,平静许久的心,再次因为舒歌的一句话,而波涛汹涌,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他想,舒歌这个姑娘,真是够傻的。 可是,他却没想过,自己何尝不是喜欢她的傻,她的倔…… 避风港,由于今天是元旦节,人流稀薄,整个酒吧看起来空荡荡的,吧台上零星的几个人,坐在一边安静的听歌喝酒。 肖洒刚走了进去,远远就看见吧台上独自喝闷酒的兰泽;肖洒愣了一下,下一刻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ben,来杯莫希托。”肖洒一边放下包坐下,一边对调酒的阿ben说道。 “肖洒姐,今儿怎么有空过来啊?” 因为常来,他们几个都是熟悉的很,偶尔阿ben还会请他们尝试新酒,他们几个就像多年的好友一样。 “无聊,过来坐坐。” 肖洒笑笑,抬头看见兰泽一脸无奈的打量自己。 “你也在啊!” 兰泽笑笑点头。 “怎么,是打算这辈子都不跟我说话了吗?”看见他脸上的拘谨,肖洒毫不留情的直戳他痛处。 兰泽尴尬的摇头,“没有,我是怕你还在生气。” “呵呵,气什么啊,你喜欢舒歌,从认识你的时候就知道了,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肖洒满脸无所谓的说道,丝毫不顾及兰泽的感受,连同正在调酒的阿ben也尴尬非常。 “肖洒……”兰泽无奈的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行了,什么都别说,陪我喝杯酒吧。” 兰泽后面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肖洒打断,她故意别过视线,不去看兰泽的眼睛,她心里害怕,哪怕是一眼,都会让她沉沦。 下午,林庭延原本坐在露台上看书,舒歌硬生生拖着他提早出了门;车子在公路上缓缓前进,林庭延拿着ipad浏览新闻,而舒歌则靠在他肩膀上睡了过去。 望着她恬静的睡颜,真是个懒猪;原本他是准备晚点再出发,因为她有午睡的习惯,却不想这小妮子死活吵着他要出门,现在倒是好了,直接在车上睡着了,这样睡觉,也不难受。 “老周,将暖气开大一些。” 林庭延一边吩咐老周,一边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将她的小脑袋放在自己大腿上,让她睡得安稳一些。 “嗳。” 老周应了一声,看着后座的温馨的场面,眼中多了几分笑意。 车子停在林家老宅的时候,何美娴满脸兴奋的跑出来迎接他们,当她看着林庭延抱着舒歌走下车的时候,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跑上前,满脸担忧的望着他们。 “这是怎么啦?” “没事,还没睡醒而已。”林庭延满脸无奈的应了一句。 心里暗自腹诽,到底谁才是亲生的啊? 人家说婆婆媳妇向来不和,他倒是好,母亲关心媳妇多过关心他。 “哎,那你小心着点,先让她回房间再睡会儿。” “知道了。”林庭延满脸无奈的应了一句,走了没两步,又停下来。“她给你们准备了礼物……” 林庭延话还没说完,何美娴就不耐的对着他罢手。 “得了得了,先进去再说吧,外面冷着呢。” 林庭延无语,没再搭理她,转身向屋子走去。 林初雪正在客厅,与唐棠有说有笑的,林荣晟也在;看见林庭延抱着舒歌走进来的时候,脸上表情错愕了一下,下一刻又恢复笑颜。 “阿庭回来啦?”林荣晟率先反应过来,满脸慈笑对着他们。 林庭延点头,“七叔。” 因为上次在酒吧的事情,林初雪在看见他们的时候,娇俏的小脸上尽是不自然之色;她身旁的唐棠,所有视线均落在他怀中的舒歌身上,双手在口袋紧握成拳。 “怎么还没回房间?” 随后走进来的何美娴,见林庭延愣在大厅,秀眉微蹙,低声呵斥他。 “我先上去了。” 林庭延无语,对着林荣晟他们说了一声,迈开步子走了上楼。 “舒歌有午睡的习惯,怕是阿庭拉着她早出门,所以在车上睡了过去。” 望着高大的背影消失,何美娴连忙出言缓解气氛。 “这么远的路过来,也该累。” 林荣晟从楼梯方向抽回视线,点头应和道。 “唐棠,你怎么了?” 唐棠对着林庭延消失的方向,满脸痛苦之色,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林初雪疑惑着开口。 “没什么,我有些累了,想回房休息。” 唐棠闻声回过神来,转向两位长辈。 “累了就去休息吧。” “待会记得给老爷子去个电话,让他一个人在纽约过节,真是不应该。”何美娴说着,脸上一阵无奈。 “我知道了。”唐棠乖巧的点头,随后转身离开客厅。 林初雪的视线跟了过去,心中始终疑问着。 “这老爷子也真是的,林氏回归是迟早的事情,何必非要到那一刻才肯回来呢。”想起自家那倔强的父亲,林荣晟忍不住出言埋怨。 特别是想到他亲手将林庭延碰上林氏总裁的那个位置,他心中的怨恨只差没在脸上表现出来。 “还不是因为阿庭父亲的事情,他心里有个坎,过不去。”林荣晟的一句话,让何美娴想起过世的丈夫,眼中的明亮逐渐暗淡下来。 林荣晟叹息一声,“过去的事情,提来做什么;再说了,现在阿庭不是将公司打理得好好的吗。” 林荣晟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是无比冷酷,当年他棋差一招,不然林氏早就在他手上了,何必看她儿子的脸色。 何美娴闻言,心里总算有些安慰。 林初雪看着客套的两人,又辗转看向二楼方向,心里的疑问因为好奇心变得越发浓烈,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林庭延从房间走出来,用最轻的力道将房门关好,转身正好碰上在走廊踱步徘徊的唐棠。 看着林庭延满脸意外的看着自己,唐棠俊彦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又被他掩盖下来。 “唐棠,有事?”林庭延抢先开了口。 “舅舅。”唐棠尴尬的喊了林庭延一声。 “到露台外面说吧。” 林庭延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为了避免站在门外说话吵醒舒歌,出声提议。 唐棠点头,跟着林庭延一同走出露台。 冷风袭来,不同于唐棠的拘谨,林庭延慵懒靠在栏杆上。 “有什么事,说吧。” “舅舅我……”唐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踌躇着,到底要不要跟林庭延说这样的话。 “唐棠,我真心希望你进公司帮我,所以我不希望听见你推脱的话。” 林庭延以为唐棠是为了去公司上班的事情而找他谈话,于是抢先开了口;想必那天林荣晟从他办公室离开之后,已经提早跟他打过招呼了。 “舅舅,我不是因为这个。”唐棠慌忙解释。 “那是因为什么?”林庭延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唐棠踌躇了一会儿,吞吞吐吐的开口:“我……我喜欢上一个女孩。” “哦?”林庭延忽然来了兴趣,薄唇轻抿,“这是好事啊!快点说说,是哪里的姑娘。” 唐棠双眸明亮了一下,又瞬间黯淡下来。 “怎么了?”林庭延疑惑。 “她已经结婚了,不过一直跟丈夫分居。”唐棠说着,看向林庭延,捕捉他脸上的情绪。 “什么?”林庭延惊讶的看着唐棠。 “起初听说他们要离婚,我才决定回来这里。”唐棠说着,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痛苦。 “没想到,他们和好了。” 林庭延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的给他安慰。 “舅舅,你说我该怎么办?” “唐棠,如果不属于你的,即使再怎么努力争取也没有用。”林庭延忽然转过身体,望着远方,无比惆怅的说道。 “还不如放弃来得痛快。”林庭延侧着脸看唐棠,果断无比的说道。 唐棠凝重着眉头,沉默。 “到公司来帮我,闯出一番事业,到时候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可我就喜欢她。”唐棠快速的接下林庭延的话。 林庭延笑笑,没再说什么。 “唐棠,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就不会这样固执了。” 许久,林庭延悠悠的吐着这么一句话。 唐棠一时无法理解,心中气愤难耐,难道他刚才对舒歌所有的温柔,都是假象? 林庭延,如果有一天你伤害了她,我一定会不惜代价,将她带离你身边。唐棠心中暗自起誓。 唐棠脸上所有的表情,均被林庭延收入眼底,他暗自笑笑,并没有多加理会。 林初雪躲在暗处,他们的谈话悉数收入耳中,那一刻平静的心房再无法平复;在他们发现自己之前,转身离开;路过林庭延房间的时候,脚步停留了一下,她忽然好奇,舒歌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所有男人都倾向她。 哥哥是,兰泽如是,陆闵如此,现在连唐棠表哥亦是如此…… 看着那么普通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吸引之处,能让几个优秀的男人同时为其倾心。 正当林初雪出神之际,房门忽然被打开,她一抬头,正好对上舒歌错愕的眼眸。 “初雪,你怎么在这里?” 舒歌疑惑的着开口。 “没什么,路过而已。” 林初雪小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随即又装作无所谓的模样,“哥哥跟小外甥在外面露台上聊天,我先走了。” 林初雪说完,转身疾步离开,似乎害怕被舒歌看出什么;没走几步,她又忽然停下来,转头看着舒歌:“谢谢你的礼物。” “不客气。” 舒歌笑笑,心里小小高兴了一把,林初雪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没有以往那么恶劣了;她想,不久后,她们一定能够和睦相处。 舒歌一边想着,一边迈开步子向露台走去。 刚走近,隐隐的听见谈话声,她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打扰他们,正准备转身离开…… “舒歌。” 眼尖的林庭延瞄到她的身影,笑着喊了她一声,却没有注意到身旁唐棠轻微颤抖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舒歌挤出一抹笑容,走了出去。 当她看见站在林庭延身旁的唐棠时,瞬间愣在原地。 ================== 感谢那些潜水的霸王给我票票!!mum~~瞬间觉得你们还是爱我的~~~~ 爱这首无声情歌,你听不见我爱你究竟有多深【16】 林庭延淡笑着走上前,丝毫不介意唐棠在场,将她扣在怀中。殢殩獍伤 “大懒猪,终于睡醒啦!” 温暖的大掌抚弄她的长发,语气中,尽是温柔的宠溺。 舒歌尴尬至极,视线一直落在唐棠身上。 唐棠刻意拉低着脑袋,眸光暗淡,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嬖。 林庭延顺着舒歌目光,落在唐棠身上,她脸上的惊讶与疑问,他以为舒歌是意外唐棠的身份,“这是唐棠,七叔的外孙;说起来,他还要喊你声舅妈,有没有瞬间觉得自己很老的感觉?” 林庭延一边介绍着,还不忘调侃舒歌两句。 “我们结婚的时候,他正在国外度假,死活没肯回来。缆” 舒歌从惊讶中缓和过来,淡笑着点了点头,“我们认识。” “哦?” 林庭延闻言,转头疑惑的对着唐棠,想起刚才唐棠的那席话,心头猛然咯噔一下;只见唐棠脸色已经缓和过来,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痛苦似乎幻觉,此刻他神色淡然,个中还带着一点疏离。 唐棠笑笑,“我有帮她写过曲子。” “你还有这爱好。” “无聊时用来打发时间罢了,说起来,我跟舒歌也好久没见过面了。” “是挺久了。”舒歌对着他笑笑。 林庭延不动声色从唐棠身上抽回视线,转向舒歌。 看着她这样专注的凝视另外一个男人,林庭延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悦,放在她腰间的手轻轻掐了她一把。 舒歌吃痛,不满的瞪了林庭延一眼。 “我有些累了,先回房间休息,你们慢聊。” 唐棠说完,对着他们额首,随即迈开步伐离开露台;背对着他们的瞬间,心中尽是苦涩。 “还看……” 林庭延说着双手捧着舒歌的脸蛋,让她正对着自己。 “啧啧,真酸,没想到林先生还会吃醋呐。” 看着他满脸醋意,舒歌心头甜甜的,嘴角泛着笑意。 “怎么着了,看见稍微年轻一点的就想跟着跑啦?” 林庭延没有否认,两眼一眯,仿佛要将她吞入腹中一般;他就是不喜欢她这样看别的男人,更不喜欢别的男人那样看她。 “哈哈……去你的,要跑也不找你外甥啊,以后还得跟着喊你舅舅,那得多尴尬。” 他才刚严肃起来,舒歌的笑声将这难耐的气氛击碎。 林庭延脸上有些挂不住,“还你真想啊你…” “哈哈,舅舅,林先生,您是有多老啊!” 舒歌笑得花枝乱颤的,甩出这么一句话,丝毫不理会林庭延铁青的脸色。 “我……” 林庭延脸色瞬间变成猪肝色,无力的瞪着她,辈分大是他的错吗?再说了,家里的辈分本来就是乱七八糟的,上次在酒吧喊陈信旋表哥的事情,就被整整取笑了老久,直到后来他威胁说,再笑就用吻堵她嘴巴,这才消停了。 “小样,你就笑吧,我老你也得跟着老;别忘了,他还要喊你一声舅妈呢。”林庭延想了一会儿,忍不住出言呛她。 终于,他话音刚落,舒歌的笑声即刻止住,憋着一张小脸,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能让他改口吗?” “想得美!” 舒歌刚说完,林庭延就驳了回去。 “哼,我自己找唐棠去。” 舒歌说着准备挣脱他的怀抱,却又被一股臂力拉了回来。 林庭延将她禁锢在怀中,对着她,无比认真的开口:“你们认识多久了?” “嗯,有几年了吧,不记得了。”舒歌故意吊他胃口来着,小样,吃醋的劲儿还真不小。 忽然,他抵住她的额头,“还不老实?” “好像是嫁给你的前一年吧,真不大记得了。”舒歌慢悠悠的开口。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舒歌冻得发抖,用几乎撒娇的口吻:“林先生,好冷,我能不能先回房间穿件外套啊?” 她可怜兮兮的大眼望着林庭延,心里却在狂鄙视他,真是不细心的大叔。 她主动开口,林庭延这才注意到她只穿了一件毛线衣出来;他将她拥得更紧,心底暗暗叹息,真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丫头。 “好吧,特别允许你回房间,不过还是要将事情来龙去脉交代清楚!不然。你懂的……” 林庭延最后一句话,特意伏在舒歌耳边咬着她的耳垂无比暧昧说道,然后搂着她的肩膀,不顾她的抗议,向里屋走去。 他们前脚离开,站在暗处的唐棠苦涩的笑起来。 他几乎不敢相信,那个人是过去他所认识的舅舅吗? 舒歌平时大大咧咧惯了,这个他知道;可是林庭延呢,过去他对陈茹默总是温和中带着疏离,而他现在对舒歌,完全就是无法无天的宠溺。 虽然外面盛传他跟陈茹默的关系,一直未得到证实;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其实陈茹默不过是个幌子,外面传闻的种种,林庭延从未真正表态过,直到他回国……正式承认舒歌这个人。 舒歌前脚刚迈进房间,就被某人反手扣住,将她压在门上,他的吻霸道而热烈,她无力的软在他怀中,任由着他索取。 终于,在她几乎窒息得喘不过气的时候,他适时的松开她,拇指在她滴血的唇瓣上来回摩擦,眸子中尽是柔情。 舒歌缓过劲儿,瞪了他一眼,整理好凌乱的衣衫。 这个大色鬼,又占她便宜了。 “好了,该老实交代了。” 林庭延松转了个身,优雅的坐在大床上,翘起二郎腿,专注凝视她,等着她开口。 “你……” 舒歌无语,刚刚才占完她便宜,现在又兜回那个点上了,这男人也未免太小气了吧。 “我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见舒歌两边筛子气鼓鼓的,林庭延俨然一副审犯的样子。 “他是作曲家tae,你身为他舅舅,竟然不知道…….”舒歌想了一会儿,鄙夷看着他开口。 林庭延脸上的笑意逐渐收起,很是意外的看着舒歌。 “我没骗你。” 舒歌缓缓的转到窗台上,望着远处苍茫的雪景,“大约三年前,他忽然出现在公司,找kelly说,有曲子指定要给我。” 舒歌说着转头看向林庭延,“之后我们就认识啦,也只是偶尔接触一下,后来结婚了他就像消失无踪了;对于他回来的事情,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的。” “这不,今天才正式见面。” “就这样?”林庭延听后,带着疑问看着她。 “不然咧?” “没看见我刚才看他时,满脸的惊讶么?” 舒歌瞪了他一眼,她还没计较过他跟陈茹默的关系呢,他倒是先来找她杠上了。 盯着舒歌看了好一会儿,林庭延忽然站起身,满脸无所谓的笑笑。 “好吧,看在你这么诚实的份上,姑且饶过你。” 然后上前捏着舒歌的小脸,“像你这样凶巴巴的泼妇,除了我,估计也没人敢要你。” 林庭延说完,不顾舒歌杀人的目光,无比自恋的笑起来。 你丫的。 舒歌怒瞪着他。 你才没人要好么,上了年纪的老大叔。 林庭延心情好好的轻柔着她的黑发,“今晚就住这了啊。” “这是你房间啊?” “嗯。”林庭延应了一声。 舒歌挣开他,绕着房间转了一圈。 “你这人是有多闷***啊。” 整个房间都是灰色主调,舒歌无奈的摇摇头,难道这就是代沟? “什么?”林庭延蹙眉,这丫头说话,真是……不留德。 “从房间的颜色能够看出一个人的性格。” 舒歌转过身,望着林庭延,笑得无比诡异。 “so……” 林庭延佻眉,双手插着裤袋,悠闲的半靠在墙壁上,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看过你的房间,你是一位无比腹黑加闷***的老大叔!鉴定完毕。”舒歌说完,抿着唇独自笑起来。 林庭延脸上泛着笑意,声音夹着无奈,“林太太,别忘了,闷***腹黑的老大叔是你的老公!” 舒歌对着他吐了吐舌头,忽然走到大床边,呈现一个大字形,倒了下去。拉长着音量:“好累。” “林先生。” “在呢。”林庭延淡淡的应了一声。 “过来帮我按按撒。”舒歌捂着被子,闷闷的说道。 林庭延笑笑,起身走了过去,半跪在床上,双手在她肩膀上来回轻按。 “记得现金结账啊!” ================== 今天到周六都是三千字哟,周日爆发一万五千字!么么哒~~ 爱这首无声情歌,你听见我爱你究竟有多深【17】 舒歌嗤的一声,正脸都没瞧他一眼;心里小声鄙视他,真是个十足的商人,无时无刻都想着为自己谋利。殢殩獍伤还现金结账呢,那你平时白占我便宜的那些,怎么算? 林庭延给她按了没两下,也跟着伏在床上,手轻抚着她的长发,“林太太,很累吗?要不再睡一会儿。” 舒歌摇摇头,她睡得还少吗,再睡多一会儿,今晚估计得失眠了。 “那咱们出去逛逛呗!” 舒歌闻言,猛然转过头望着他,眸子闪着亮光:“去哪儿逛?嬖” “绕着这院子,随便逛逛,总好过闷在房间里好。” 林庭延笑笑,这屋子建在半山上,除了这园子,还能上哪儿逛…… “行啊!”舒歌想了一会儿,兴奋的跳起来烂。 “喂喂喂,不着急啊。” 林庭延还没反应过来,舒歌就已经将围巾系好。 “磨蹭什么,你快点。” 看着林庭延慢半拍的动作,舒歌上前拉着他的手臂,满脸心急。 林庭延笑着摇摇头,敢情她不是累了,而是闷着无聊,才会有气无力的叹气。 “先下去跟妈打声招呼。” “因为刚才某人是睡着进门的。” 林庭延一遍起身整理衣衫,一遍出言取笑舒歌。 “糟了…….” 舒歌忽然揪着小脸叫了一声。 “又怎么了?” 林庭延无奈,她这一惊一乍的,是在考验他的心脏承受力吗? “我只准备了两份礼物,唐棠他们……..” 舒歌用只有她们能听清的声音说道。 “都怪你……要是你早点告诉我,就不用那么尴尬了,现在该怎么办啊?” 下一刻,舒歌满脸纠结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林庭延走过去,将她拥在怀中,“好啦,七叔他们是不在乎这些的。” “可是…..”舒歌还准备再开口。 “没事,我给你顶着呢。” 林庭延说着,拇指轻柔她紧蹙的眉心,见她依旧撇着小嘴,瞪着自己,林庭延叹息一声,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妻管严啦? “胆大包天的二货太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啦?” 舒歌对着他哼哼一声,没搭理他。 “走吧,下去打个招呼就成了。” 林庭延说着,拉着她往外走。 “真的不用吗?”舒歌可怜兮兮的拉住他,“可我还是觉得不好……” 林庭延有些不耐,“没事的,走吧。” 舒歌无语,只能可怜兮兮的跟着他的脚步。 走到一楼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何美娴跟林荣晟坐在客厅喝茶聊天,见了林庭延他们走下来,纷纷转头看向他们。 林庭延转头给了舒歌一个放心的眼神,牵着她的手走了过去。 “妈….”舒歌尴尬的喊了一声何美娴,想到自己前面睡着进门,小脸一边透红。 何美娴看着他们俩,安慰的笑笑,转向对面的林荣晟:“这是阿庭的媳妇:舒歌。” “这是七叔。” 林庭延指着林荣晟对着舒歌介绍。 “七叔好!” 舒歌乖巧的喊了一声,她对林荣晟还是有些印象,似乎他们结婚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 林荣晟望着是舒歌,慈笑着点点头,“名誉世界的大提琴家,舒家果然好教育啊!” “也给咱们林家争光呀!” “可不是。”一旁的何美娴跟着应和,“我上次见了丽丽还跟她说,谢谢她给咱们林家这么一位好媳妇。” “哈哈~~我看过她的几次报道,确实很好啊!”林荣晟想起不久前,唐棠收起的来报纸…….目光再次落在舒歌身上。 “您过誉了。”舒歌闻言,谦虚的低下头。 “七叔,您可不能这样夸她,会骄傲的。” 林庭延话音刚落,惹来林荣晟爽朗的笑声,何美娴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舒歌抬头,瞪了林庭延一眼;可他却一脸云淡风轻的笑着,眼眸深邃得让人无法看透。 看着温馨欢笑的他们,安静待在一边的林初雪嗤的一声,蹙着眉头不悦的别过头。 看见舒歌,她就想起那天晚上酒吧的事情;那天她还被哥哥训斥了一顿,陆闵也因此不搭理她,让她郁闷了好久。 虽然起初觉得尴尬,可林初雪心里依旧将事情的原因归在舒歌身上。 “妈,我带舒歌出去转转,她头一次来,说想出去看看来着。” 笑声过后,林庭延适时开口。 “哦,可是别走太远啊,天很快就黑了!” 何美娴止住笑声,点头应声。 “外面冷,多穿点衣裳。”林荣晟看了一眼窗外,再看向衣着单薄的他们,摇摇头。 “我们就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了。” 林庭延应了一声,拉着舒歌往外走。 舒歌慌忙对着弯腰点头。 “小夫妻俩,感情挺好的嘛!” 望着他们的背影,林荣晟笑着感慨。 何美娴笑笑没有接下话,林初雪则低着头跟陈茹默发短信聊天。 “初雪啊,也没你说的那么差嘛。”林荣晟忽然将话题拉扯到林初雪身上,沧桑的脸上,闪过一丝算计。 林初雪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七叔,有的人可不能光看表面。” “哦,那你对舒歌了解多少?”林荣晟低笑。 “甭管她,她只是觉得委屈了茹默。”何美娴尴尬的插话,私下对着林初雪使了个眼色。 看着母亲眼中的厉色,林初雪乖乖的闭了嘴。 “茹默那丫头确实可惜了些,可是这都是缘分。”说起陈茹默,林荣晟装作一副心痛的模样。 何美娴冷笑,“再好,不合阿庭的意,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又能怎样,你说是吧?” 林荣晟闻言,笑笑点头,没有再开口。 “感觉好丢脸。” 刚迈出门口,舒歌撅着小嘴瞪着林庭延。 林庭延吃吃的笑起来,被夸奖了,她竟然说丢脸。 “呵呵…..” “笑什么啊你,罪魁祸首都是你。”舒歌说着,一把甩开他的手,抢先走在前面。 “喂喂喂,七叔可是好难得的夸奖人呢,你还恼什么啊?”林庭延说着,连忙跟了上去。 舒歌不搭理他,继续前行着。 林先生左右乱窜的,一会儿拉拉她的小手,一会儿窜到她面前,跟她拉哈聊天,样子滑稽至极。 舒歌忽然停下脚步,捂着嘴巴狂笑。 “哈哈……” 终于,她还是隐忍不住,弯着腰放声大笑起来。 “林庭延,你个无耻没下限的东西。” 看着舒歌笑,林庭延终于舒了一口气。 “林太太,只要你开心,我无所谓。” 林庭延说这句话的时候,眸子里没有半分玩笑的认真。 舒歌忽然止住笑,看着林庭延,老久。 “林先生,你背我好不好?” 这一次林庭延没有犹豫,舒歌话刚说完,他便半蹲在她面前。 舒歌心里甜丝丝的,上前伏在他背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 在她柔软的身子覆过来的时候,林庭延俊彦上闪过一丝尴尬…… 林庭延背着舒歌,稳步走在小道上,舒歌一会儿将头伏在他肩膀上,一会儿凑到他耳边说话。 她温热的气息打在他颈脖上,柔软的身体在他后背上乱蹭,惹得林庭延紧绷着神经,俊彦上是她看不见的尴尬。 “二先生,你以前常走这里吗?” 舒歌伏在他肩膀上,低声问道。 “没有,我不常回来。” “那你怎么那么熟悉这条路啊?”舒歌凝眉,望着前方,积雪将道路覆盖,整一片都是白色,偶尔一棵两棵树木点缀,唯有苍茫残存。 林庭延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又恢复平和,他心中将这种熟悉自动归类到缺失的记忆中去,只是他并没有告诉舒歌,自己小时候受过伤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 良久,林庭延淡淡的应了一句。 “人老了,记性真差。” 舒歌忽然趴在他背上取笑起他来。 林庭延头顶上顿时一群乌鸦飞过;她还真敢讲,他很老吗?男人三十而立懂不懂。 “那是你不懂得欣赏。”过了一会儿,林庭延咬牙切齿的驳她。 “林先生,以后你也要这样背着我回家。” 舒歌又一改玩笑的语气,望着他的侧脸,清澈的眼眸闪着期待。 林庭延不语,静静地走着。 见他不理自己,舒歌气愤极了,张嘴毫不犹豫的在他脖子上咬了下去。 ================= 最近卡文厉害,你们担待一下哈~~~ 爱这首无声情歌,你听不见我爱你究竟有多深【18】 “舒歌,你属狗的吗?”林庭延吃痛,气愤极了。殢殩獍伤 “听见没有?”舒歌丝毫不会林庭延的愤怒,再度开口。 林庭延心底无奈,她简直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总喜欢将他逼入绝地,即使是谎言,她也要得到一个答案。 “听见了,林太太说的话,我敢不听见吗?”声音有气无力的哀怨。 下一秒,舒歌用力抱紧他,“这还差不多。嬖” 林庭延默默叹息,这女人,还真是善变。 楼房顶层,唐棠望着雪地上,细小的身影,双眼几乎能喷出火来。 林初雪无声的走到他身后,顺着他的视线,跟着落在雪地上,“原来,你早就认识舒歌。滥” 身后突兀传来的声音,唐棠连忙转身,只见林初雪冷着一张脸站在那,俊彦上闪过一丝慌乱。 “你怎么会上来?”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跟七叔说的;喜欢上自己舅妈这样的事情,怎么好意思传出去。”林初雪冷笑着讽刺。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你说是吧?” “林初雪,你够了。”唐棠刻意压得音量,隐忍心头的怒气。 林初雪转向他,眼神轻佻:“难道不是吗?” “你敢说,你对舒歌没有别的想法?”见唐棠不反驳自己,林初雪越说越起劲,“唐棠,别说我这个做小姨的没提醒你;舒家门第甚高,是不会相中你的。” 唐棠说着,眸里闪过一丝悲痛。 忽然,他低声笑起来,“哼,那又怎样?说起来,陆闵好像也被舒歌的才情惊艳了,他还是小姨的未婚夫呐……” 啪….. 唐棠话音刚落,清脆的掌声响起。 林初雪愤恨的瞪着他,下手力道之大,连她自己也意外,竟然被唐棠两句话给挑怒。 唐棠伸手抹掉嘴角的血渍,冷眼望着林初雪:“我真替你悲哀,连自己的男人都守不住,还有什么资格来说别人。” “你…….”林初雪气结,垂下的手再度扬起来,却被唐棠一把抓住。 “怎么,还想再甩我一巴掌?” 唐棠说着,用力捏着林初雪的手腕,她吃痛得整张脸纠在一起….. “我现在可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凌的唐棠了。” “啊…..” 说完,用力一甩,林初雪跟着摔倒在地上,满目愤恨的瞪着逐渐消失的背影。 晚饭的时候,因为脖子的痕迹,林庭延面色尴尬的趴着碗里的饭,偶尔会搭他们两句话。 林初雪跟唐棠,一整晚都没有说过话,明眼人都知道他们又在怄气,兴许是他们从小就闹腾的缘故,林荣晟跟何美娴他们也没多问,由着他们怄。 晚饭之前,他们一起拍了一张照片发给远在纽约的林安华。 过后,林庭延拉着舒歌陪何美娴他们在客厅聊天,正在有说有笑之际,唐棠从楼上走了下来。 “我出去一趟。” 对着他们交代似的一声,正欲转身,忽然被林荣晟喊住。 “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说,都这么晚了。” “约了个朋友见面。” “哼,又是哪个狐朋狗友喊你出去吧,你就不能好好在家待一会儿。” 唐棠刚说完,林荣晟怒声训斥。 唐棠正欲开口,视线无意落在一边沙发上,林庭延搂着舒歌的肩膀,慵懒的看着他们,嘴角噙着微笑,似乎在看戏一般,他没有理会,转过脸对着林荣晟。 “抱歉,我是真的有事,不是去玩或者做其他的。” 林荣晟闻言,怒不可遏:“你……” “由着他吧,孩子都这么大的人了,自己懂得分寸。”另一旁的何美娴起初并不愿插话,当看见林庭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最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林荣晟叹息一声,对着他罢了罢手,“算了算了,反正我也管不住你。” 唐棠对着他们额首,随即转身离开。 舒歌鄙夷的看了一眼身边狐狸似的男人,真是腹黑又奸诈。 感觉到舒歌的目光,林庭延也只是笑笑,并没有作声。 清冷的夜色,一阵疾驰声呼啸而过,唐棠的车子最终停在城南的一处私人住宅。 “喏。” 一杯红酒递到唐棠面前,他扯开嘴角笑了笑,伸手接过,晃动着酒杯,浓烈的酒香在空气中扩散。 “我以为,你今晚会乖乖待在林公馆里头不出来。” 女人魅惑的红唇轻抿了一口酒,眼神轻佻的望着他。 “你以为。” 唐棠望着她轻声冷笑,与往日干练的职业装不同,此刻的她一袭酒红色的深v长裙,酥胸微露,裸露的雪肌隐隐散发着诱惑,隆重的皮草将她衬托的高贵优雅;仅那一张魅惑众生的脸,红唇烈焰,足够让男人疯狂。 “你凭什么以为?” “舒歌在那,不是吗?” 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别总是用你那点小聪明去揣摩男人的心思;要知道,有的人是你惹不起的。” “哦,例如?” 陈茹默笑笑,并没有因此害怕,反而有些倔强的迎上他的目光。 “例如,我舅舅。” 唐棠说着,大手用力,拉着她贴近自己:“又或者,我。” 陈茹默望着他许久,冷冷的笑起来。 “今晚,你会留下来吗?” 带着酒味的气息呵在她脸上,唐棠笑得无比诡异:“你…..希望我留下来吗?” 双手如水蛇半缠上他的颈脖,笑得无比妩媚:“如果你忍心看着我这么寂寞的话…..可以不留下来。” 唐棠轻笑一声,反手将她压在身下…..激烈的吻沉醉了朦胧的灯光,屋外雪花飘起,屋内激情旖旎。 ☆ 清晨,舒歌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已经没有了林庭延的身影,她单手撑着身体坐起身,迷迷糊糊的睁眼绕着整个房间,搜索他的踪迹。 下一刻,林庭延开门走了进来。 “你都不用休息的吗?起得那么早。”舒歌伸手揪了揪凌乱的长发,似乎还未睡醒。 林庭延笑笑,走了过去,坐在床沿边。 轻抚她的长发,温柔的眼眸满满都是宠溺:“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舒歌一把抱住他的腰身,将头埋进他胸膛,紧闭着双眼:“还不是你给纵容出来的啊。” 林庭延舒了一口气,轻抚她长发的手,落在她后背上,温和的笑起来;他心里暗暗说,我就要宠你一辈子,还会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要不要起来?” 舒歌摇摇头,带着撒娇,“让我再抱一会儿嘛,小气鬼。”抱一下又不会少块肉,舒歌心里小声嘀咕。 “那你待会记得吃早餐。” “好!” 冬日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台散落进来,窗外的叽叽喳喳的几声鸟鸣,为清晨的温馨增添了几分美好。 忽然桌面上林庭延的手机响了起来,舒歌从他怀中抽身,撅着小嘴对着他。 林庭延伸手拿起手机,当看见屏幕的来电显示时,俊彦上闪过一丝尴尬;舒歌看着他的脸色,心里好奇,小脑袋探了过去。 当她看见是陈茹默来电时,白了林庭延一眼,掀开被子起身走进洗手间。 林庭延被她莫名其妙了一下,随即接起电话。 “阿庭,西郊度假村的设计方案已经送审了。” 陈茹默站在窗台,宽松的真丝睡衣,寒风中飘动,她丝毫不惧寒意,凌厉的望着远方,又恢复昔日冷艳干练的模样。 “谢谢!” 林庭延淡淡的说了一句。 “阿庭….” “你说,我在听。” “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停顿了一会儿,陈茹默无比悲伤的问道。 “茹默,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这个两年前已经明确告诉过你了。”林庭延刻意压低着音量,余光瞥了一眼洗手间方向,迈开脚步走出阳台。 “抱歉,我知道我这样会造成你跟舒歌的困扰,只是….我真的想为自己争取一次。”陈茹默笑得无比哀戚;没错,两年前你结婚的时候,已经对我坦言过,可是过去的两年光阴,难道你就一点心动都没有吗? ======================== 很抱歉,昨天的章节标题,我又漏了一个字!!~~某二货作者在此鞠躬谢罪了哇~~以后会注意的~~~~ 周日一万五更新,已经开始动笔了哈~~么么哒~~~~ 爱这首无声情歌,你听不见我爱你究竟有多深【19】 林庭延一时无言,他震撼的是,一向骄傲的陈茹默竟然也会有如此低声下气的时候,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她的话。殢殩獍伤 舒歌洗漱完毕后,开门走出来时候,房间没有了林庭延的身影,想起刚才的那通电话,秀眉微蹙;陈茹默又想要做什么? 恍惚间,看见林庭延站在阳台外面,慵懒的休闲服,高大的背影,是那样的挺拔,让人着迷,这是她迷恋多年的男人。 当舒歌走近的时候,明显听见林庭延说了一声抱歉,尔后又说了一会儿,没有多久就挂了电话。 听着他们的对话,舒歌走神了,站在屋内玻璃门的位置;内心的震撼久久未能抚平嬖。 她忽然觉得浑身冰冷,很多东西,她其实根本看不透。 例如,这个男人,这段婚姻。 林庭延收起手机,刚转身,看见舒歌站在不远处发呆,似乎有段时间琅。 他迈开脚步走了过去,“林太太,又走神了。” 舒歌抬头,怔怔的对着林庭延,“抱歉,我……” “我跟她什么都没有。” 舒歌话还没说完,林庭延便出言打断她,双手搂着她的细腰,将她抵在门栏上,坚/挺的鼻尖触碰到她的鼻梁,他的薄唇,近在咫尺,好像随时都会吻上她….. 舒歌屏着呼吸望着他。 “你记住,选择了你,我就不会动摇。” “下午我们就回颐和山庄。” “好。”舒歌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闷闷的应道。 林庭延伸手将她零落的刘海抚到她耳后,大拇指摩擦着她的脸颊,双眸深情的望着她,唇缓缓向她凑近。 在他将要碰上之际,舒歌猛然别开头,有些尴尬的挣脱他的怀抱。 “我肚子饿了,先下去吃早餐。” 说完,逃似的离开。 看着她仓惶而逃的背影,林庭延平和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想到刚才自己转身的那一刻,她站在这里出神的样子,难道她听见些什么了?想着林庭延再次望向那紧闭的房门。 ★ 肖洒径自推开深褐色的办公室大门,一把将手里的辞职信甩到桌面上。 “我要辞职。” 陈信旋不慌不急的拿起那一封辞职信,看了她一眼,拆开扫了过去。 “回家相亲?这算什么理由?” 陈信旋将辞职信随手往桌面上一放,靠在大班椅上,眼眸弯成一对月牙儿,带着笑意,似乎已经找好理由拒绝似的。 “公司没帅哥。” 肖洒想了一会儿,上次被他毙掉的那几个帅哥,她随便当做理由搪塞敷衍,反正她就是不想再待下去了,随便他怎么笑话都成。 陈信旋想了一会儿,认同的点点头。 “那我让人事明天找一堆帅哥过来面试就得了呗,何必闹到辞职这么严重。” “你……” 肖洒无语,双手撑在桌面上,怒瞪着他。 “丫的,你到底批不批?像个女人似的啰哩吧嗦的,烦不烦啊。” 她简直要疯了,前前后后交了二十封辞职信,均被他打了回来,每一次都强词夺理的,摆明了就是故意不放她走。 陈信旋将双手放在脑后,慵懒的望着她,眉宇间透着愉快。 “因为这种无关痛痒的理由辞职,不觉得很无聊吗?” “你让我离开了就不会有这么无聊的事情发生了。”肖洒飞快的接下他的话。 “何必呢?少了他,你还有我。”陈信旋对着她,脱口而出的情话;要不是打小就认识他,肖洒说不定还真会相信他的话。 “陈信旋,你这种骗人的鬼话,给你外面的莺莺燕燕听就成了;对我,无效。”许久,肖洒冷冷的开口。 “是不是我不批你的辞职呢?你也坚持要走吗?”陈信旋苦笑,他竟然忘了,跟这个女人无法说真话。 “我批了。” 肖洒正准备与他据理力争,一战到底,门口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女音。 两人不约而同的望了过去,舒歌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处。 “哈…” 看见舒歌的时候,肖洒双眸一下子亮了起来,仿佛看见了希望;投给陈信旋一个鄙夷的眼神,小跑着到舒歌面前。 “好舒歌,你简直就是我的福星!也就只有你能治得了他了。” 舒歌对着她苦涩的笑笑,迈开步子走向陈信旋。 “表哥,放她走吧。” 陈信旋疑惑的看着舒歌,忽然觉得无比可笑。 “肖洒,你先出去,剩下的我来跟他说。”舒歌轻轻拍了拍肖洒手背,给她一个放心的眼色。 “先谢过啦!” 肖洒应了一声,对着她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转身离开陈信旋办公室。转身的那一刻,他们没有看见她眸中闪烁的泪光。 陈信旋,不是我不相信你的感情,而是一段错付的感情,注定没有好结局;所以,我们就这样吧,最后从此永不相见。 “为什么?” 陈信旋从椅子站起身,走到窗台,双手插着裤袋,背对着舒歌。 “你觉得这样有意义吗?” 舒歌向前走了两步。 “她要离开,并不是不回来,你又何必用苦苦为难她呢?” 舒歌说着,抬头望着陈信旋的侧脸。 “她不过是想要让自己静下心来罢了。” “可我做不到。” 舒歌话音刚落,陈信旋对着她怒吼一声。 “你知不知道我爱了她多少年,为了她我几乎把全天下的蠢事全做光了;她现在说走就走,算什么?” 陈信旋说着,激动得心口起伏明显。 “你爱了她多年,同样的道理,她也爱了兰泽多年;在你还不爱她的时候,她就已经爱了。” “她心里的痛绝对不比你少,所以她懂你,才会吵着要离开。” 舒歌说着,眼里泛着泪光;其实她还不如肖洒,明明知道婚姻是一笔交易,却依旧义无反顾的守着。 她倔,非要等到被伤得鲜血淋淋方肯罢休。 “她什么都不懂,如果懂得就不该那样执着在兰泽身上,而看不见她身边的我。” 陈信旋一口气说完,随即冷静下来,望着舒歌,只见她双眸深沉的望着对方,没有杂质,似乎在等着他点头。 陈信旋忽然觉得可笑至极;没错,他及不上兰泽,不论家世门第还是自己本身,他都不如兰泽,可是他真的爱她啊;这么多年,他守在她身边为她做尽一切,可到头来,还是只能换来一句放手,叫他如何甘心。 如果你爱她,就不会看着她难受难过。” “你真想我放她离开?” 舒歌转过头,对着陈信旋:“我只是想你们都冷静下来。” “好,我答应你。” 良久,陈信旋笑了笑轻声说了一句,转身拿起桌面的车钥匙,飞快的离开办公室。 肖洒站在门口处,大门忽然打开,将她吓了一跳;双眸带着惊恐对上陈信旋,他冷冷的刮了她一眼,气愤的离开。 肖洒望着他消失的背影,一行清泪滑落脸颊。 “放心吧,他已经同意你离开了。” 舒歌走到她身旁,手搭在她肩膀上,轻声安慰。 肖洒伸手覆上舒歌的手,“谢谢你,舒歌。” 舒歌笑笑,没有再说话。 夜晚,舒歌回到颐和山庄的时候,黑灯瞎火,整个屋子冰冰冷冷的;她没有开灯,换了鞋子就直接进了房间。 至今,她还未从那天他们的对话中缓过来。 躺在床上,双眸空洞的望着天花板,脑海里尽是肖洒说过的话。 泪水滑落脸颊,她倔强的用被单捂着自己,浓烈的窒息,没有多久,她又被迫掀开被子,大口呼吸空气,泪水打湿了脸庞,凌乱的发丝像扰乱的线,这样的画面持续了好一会儿;舒歌忽然坐起身,深呼吸了一口气,双手理顺自己的长发,将脸上泪水抹干。 这段婚姻,从母亲用自己的命换下林庭延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就算以后受伤会痛,她也会尽自己的全力,去守护他们的婚姻。 深夜,林庭延回来的时候,舒歌已经睡着。 望着大床上的娇小的身影,想到这几天冷淡的相处,黑暗中一声叹息。 ==================== 作者好奇,收藏那么高,看盗版n多就算了,可是米有读者冒泡,评论区冷冷清清的,将你们的意见写下撒~~~~ 爱这首无声情歌,你听不见我爱你究竟有多深【20】 舒歌似乎有感觉一般,嘤咛一声,翻了个身。殢殩獍伤 林庭延小心翼翼的爬上床,侧着身子,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黑暗中,舒歌缓缓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缕悲伤,尔后又重新闭上。 翌日,舒歌醒来的时候,身旁早已没有了他的身影,伸手抚上那个位置,余温尽失,冰冷的触感,她忍不住微蹙起眉头。 正在舒歌出神之际,房间门忽然被推开,林庭延单手插着裤袋,带着迷人的微笑,优雅的站在门口对着她嬖。 “早安,林太太!” 舒歌脸上表情一滞,呆呆的望着他。 林庭延笑笑,迈开步子走到床沿边,“干嘛这个表情看着我?榔” “你不是去上班了吗?” 舒歌摇摇头,她只是意外,这个点他应该在公司才对,怎么会在家里。 “今天是周六啊!二货太太,真没记性。”林庭延伸手轻捏着她的脸蛋,心里暗暗无语,她这是过生活吗?连日子都弄不清了。 舒歌听后,愣愣的对着他,略显苍白的小脸一下子红透….. “i’m-sorry!”舒歌尴尬的眨巴双眼。 因为不用每天到公司报道,她几乎不怎么去计算日期,偶尔接到演出,也都是由kelly提早打电话提醒她;这阵子她闲散家中,日子过得慵懒极了,因为那天电话的事情,她更加没心思留意日期了…… 想着,舒歌越发尴尬的低下头。 “呵呵,真是小笨蛋,连日期都不算….” 头顶上传来林庭延爽朗的笑声,舒歌猛然抬头,怒瞪着他。 你丫的,你才笨蛋呢。 舒歌心里暗自腹诽。 望着他好久,舒歌收起所有的表情,无比认真的对着他:“林庭延,选择了我,你有后悔过吗?” 林庭延一愣,深邃的眼眸望着她,“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会,虽然不是现在。”舒歌垂下头,无力的说道。 林庭延无奈笑笑:“我长得有那么不可信吗?” 舒歌别开视线,笑,“你浑身都透着一股不可信的气息。” 林庭延闻言,咯咯的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双眼眯成一条线,舒歌感慨,这个男人,永远都是那么让人着迷。 其实不是你不可信,而是以利益为基础的婚姻,没有感情,根本不会长远,这点你比我更加清楚;待你得到想要的东西时,当时的牵挂就变得一文不值,也就没有了继续的理由。 林庭延,我的悲伤,你永远不懂。 “林先生,如果…..我是说如果。” 林庭延望着舒歌,认真的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记得不要来找我,因为我是不会让你找到我的;如果我不爱了,会让全世界的人也找不到我的。”舒歌清澈的眼瞳,没有伤感,没有玩笑,平静如镜,清澈透明却又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真正想法。 林庭延抬手抚上她的黑发,下一秒将她揽入怀中,无所谓的笑笑:“我不会让二货太太消失的,绝对不会。” 林庭延你知道吗?世界上最痛苦的爱情,是我在你身边,却住不进你的心里;但愿,我们能够守得这时光,这诺言;即便它只是一桩利益的交易;我也希望,你能够赠予我一个不醒美梦。 舒歌心里暗暗说道。 她的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眉眼间是他看不见的悲伤,舒歌没有看见,林庭延眼中此刻的坚定与认真,以至他们后来的距离越越远;可林庭延也不知道,他的无所谓,成了最后伤她的致命…… ★ 避风港,动人的钢琴曲,阴暗的酒吧灯,晃动的人影;无人注意的小角落,陈信旋一杯杯的烈酒往嘴里送,双眸闪烁迷离,夹着痛苦,唯有拼了命的喝酒买醉,方能短暂忘了她秀美的脸庞。 她走了。 是他亲自送她去机场的。 他说,肖洒,走远了,偶尔可以回头看看,其实我一直站在这里。 她望着他好久,机场的广播响起,她毫不留恋的走进机场通道,连一声再见都没有给他。 他站在远处,望着她过安检,背影在视线内消失无踪。 在离开机场走回车上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拔了腿疯似的的冲进机场;飞机却已经起飞了,他跑到空旷的地方,双手扶着栏杆,抬头望着渐行消失的飞机,惨然凄笑;心里的呐喊,她从来都听不见…… 陈茹默站在远处,冷眼望着酗酒买醉的弟弟,冷艳精致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 “老康,在这里守着,等他醉到不省人事的时候,将他丢回宅子就行了” 甩下一句话给身边的老仆,陈茹默提着包离开了酒吧。 她径自走到白色的宝马车旁,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夜色之中。 冬日的海边,透着点点亮光,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阵阵嘶吼,海风迎面吹来,夹着冷意;陈茹默走下车,冻得浑身发抖,伸手将大衣的衣领拉高,心里暗自腹诽,冷死人了,还真会挑地方。 “我要的东西带来了没有?” 唐棠双手插着大衣口袋,背对着她,正面迎着海面,没有丝毫怠慢,直接进入主题。 “西郊度假村已经步入正常轨道,你还要这些资料做什么?”陈茹默疑惑,蹙着眉头望着男人高大的背影。 唐棠瞥了一眼身后,薄唇微扬,“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情。” 尔后,抽出一只手,“给我。” 陈茹默虽然不满意他的回答,却没有再多问,从包里取出一叠资料,交到他手上。 “这份东西,只有林氏内部高层拥有,不管你拿它作何用途,希望你能够考虑一下我在林氏的立场,如果出什么意外,林庭延第一个会怀疑到我身上。” 唐棠转过身,面对着陈茹默,光线下完美刚毅的轮廓,嘴角带着嬉笑:“他都不要了你,你还在乎什么立场?” 陈茹默魅惑的笑了起来,“可我还想要他!当然得在乎了。” “女人都是这样傻吗?”唐棠无所谓的笑笑,脑海中,忽然想起那张倔强的小脸;他还记得,当年她要嫁给林庭延的时候,自己明确的告诉过她,那个男人是不可能会爱上她;不管他身边有没有陈茹默这个妖精,都是一样的结果。 那时候,舒歌无比倔强的对着他说:“他不喜欢她,她就等,等他喜欢上她的一天;就算他是冰山,她就是热火,将他的冰冷融化,直到他爱上她为止。” 那时候,他说,舒歌,你是我见过最愚蠢的女人。 今天,他又看见了一个愚蠢的女人。 她无所谓的笑笑说,就是傻我也要傻到那个男人爱我。 转头望着陈茹默:“是不是男人只要征服了女人的心,就可以为所欲为……” “那得看看,那个男人有没有征服的能力了。”唐棠话音刚落,陈茹默咯咯的笑起来,一边接下他的话。 唐棠闻言,泛起一抹冷笑,一手揽着陈茹默的细腰,逼着她贴近自己,低下头在她颈部间挑、逗,暧昧的气息喷洒在她娇嫩的肌肤,惹得她一阵狂乱,他灵敏的舌头舔着她的耳垂轻咬了下去。 “能够征服你的男人,只有我。” 唐棠话毕,狂热的吻席卷她…. “那得验证了才知道。” 陈茹默倒吸一口冷气,紧绷着身体,笑得无比妩媚,热烈的跟着回应他,小手伸进他衣衫内挑、逗。 下一秒,他用力的啃咬她的颈脖,手掌抚弄她敏感的身体,陈茹默咬着唇,双眸逐渐迷离,动情的呻、吟一声。 唐棠忽然止下动作,看着怀里意乱情迷的女人,冷笑:“看,你动情了,这算不算是征服?” 陈茹默闻言,燃烧的欲火瞬间被浇灭,冷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底一股羞辱感油然而生,她有些愤然,却又奈他不得。 “你可以滚了。” 良久,她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话。 “哈哈…..所以说,女人还是不要那么强的好!” 唐棠扬眉得意的笑起来,丝毫未理会陈茹默杀人的眼神;虽然他们之间的*交易,简直荒唐至极,可是他却甘愿沉沦在这糜烂的游戏之中。 “我先走了。” 唐棠说着,扬起手上的文件袋:“谢谢你的东西!” “站住。”陈茹默忽然冷声喝住他。 唐棠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依旧背对着她。 “在你做事情之前,请提前知会我一声,免得到时候我乱了阵脚,毕竟我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 唐棠闻言,转过身,用无比冷酷的语气。 “陈茹默,你似乎还没那个资格来过问我的事,更没资格来指挥我做事;记住,我们之间纯粹只是利益关系,各取所需罢了。” 随着一阵车声,黑色的路虎越野车消失在海边。 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陈茹默扯开唇放肆的笑起来,转身面朝大海,任凭海风将她发丝吹乱,眸子里隐隐的看不透的悲伤,下一秒又被她的冷漠掩盖;她紧咬着唇瓣,丝毫不在意溢满血,带着恨意望着无尽的海洋。 林庭延,这是你逼我的,怪不得我了。 她心中试图用千万个理由,掩盖自己的罪恶感,却又在心软的那一刻,恨意泯埋了她所有的愧疚。 林庭延抱着笔记本在客厅,面色严谨的处理手上的文件,沙发周围是他散落的文件。舒歌捧着ipad凝着眉坐在一边,新年将至,联欢会那边对她发出了邀请,可是在看见邀请函的一瞬间,她犹豫了。 “林庭延先森。” 想了一会儿,她还是尊重一下某人,满足一下他大男人的骄傲心理。 林庭延以为她是又无聊找自己搭话,于是没有理会,继续低头工作。 见他又不理自己,舒歌愤怒极了,用脚尖轻轻踹了他一下,这回林庭延有反应了,转过头望着舒歌,眉宇间透着一丝不耐。 “你给我过来,听见没有?”舒歌气恼鼓起两边腮子,瞪着双眼看着他。 林庭延无奈,放下手中的电脑,挪着身子坐到她旁边,将头靠在她单薄的肩膀上,“凶巴巴的,做什么?” “诺,你看看。” 舒歌将手中的ipad放到他面前,示意他看邮件的内容。 “你要去?”林庭延扫了一眼,转脸对着舒歌。 “我还在考虑中,你觉得呢?”舒歌又看了一眼,不可置否,她好像还没参加过a市的联欢晚会,看样子好像不错。 “我不同意你去。” 下一刻,林庭延摇头,脸上挂着不悦,名单上还有兰泽,他才不希望他们俩见面呢。 “为什么?”舒歌撅着嘴,有些不满。 这是机会好不好,至少得让她尝试新鲜啊。 “大过年的,你不在家,我怎么办?”林庭延想了一会儿,似乎撒娇似的找出这样一个理由。 舒歌闻言,有些哭笑不得:“你这算什么理由?以前你不在家的时候,我是不是就得不活啦?” 舒歌白了他一眼,真是有够矫情的,就算过年,她也还是在a市啊。 林庭延抬起头,眼神直直的望着舒歌。 “额….我其实也在犹豫啦。” 舒歌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向后挪了挪位置,慌忙解释道。 下一秒,双手拉着她的小手,深情款款的对着她:“我只是想,安安静静的跟你过个年而已。” 舒歌一愣,惊讶的望着他。 “不回老宅啦?” 林庭延摇摇头:“不回。” 舒歌感觉不可信:“你确定?” “肯定!” 林庭延十分肯定的对着她点头,无奈的笑了笑,他在她心中就那么不可信吗?竟然怀疑他的话。 “那好吧,我让kelly推了。” 下一秒,舒歌带着诡异的笑容,快速在屏幕上敲了几个字。 林庭延凑了过去,“看你的样子,好像吃定我似的。” “哪有。”舒歌尴尬,抿着唇,真不该在他面前高兴的。 林庭延捕捉住她小脸一闪而过的愉悦,双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带着宠溺:“你啊,就爱闹腾我吧。” “还好我心脏好,经得起你折腾。” “林先生,我去做蛋糕给你吃!” 舒歌突发奇想,上次看美食节目,脑海中一直盘旋着电视的教的方法,这会她倒是来了心思,忽然想要试试看。 “你确定那能吃吗?” 林庭延忍不住出言打击她,就她这个样子,能成吗? “别小看我,你忘了,过去这段时间都是我做饭养活你的。”舒歌狠狠的鄙视他,小样的,还瞧不起她,待会做出来给你就知道了。 “是是是,谢谢林太太的‘养育之恩’!”林庭延笑道。 “好好工作!”舒歌临走前,还不忘调戏他一番。 林庭延望着她娇小的背影,还她养活他…….想着,他无奈的摇摇头,但愿那真的可以吃才是。 下一刻,他又开始埋头工作。 舒歌在厨房折腾了半天,又是和面粉又是打鸡蛋什么的,乒乒乓乓的一顿巨响,在厨房一顿折腾;终于蛋糕做成型的那一刻,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无力的甩动双手,累惨了,真不该闹着玩的。 将时间调好,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笑意洋洋的出了厨房。 “好啦?” 林庭延目不转睛的对着电脑,修长的手指滑动着鼠标,专注的看着屏幕上的股票曲线。 舒歌从后面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你说你,天天盯着这个破东西,也不怕眼睛疼。” “不食人间烟火的林太太,这里掉一个点,就是别人家几十年的收入,你说,能不盯着的点吗?” 林庭延低声吃笑,也就只有她才不会在乎这些。林氏的股价向来不稳定,稍微不注意,就会发生意想不到的意外;接手林氏的时候,他有让人暗中调查过,可似乎有人在暗中操作似的,每次都是查不出所以然,所以他只能辛苦一点,经常关注着数据的起伏。 “有那么夸张吗?”舒歌半跪着在他身后,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她向来不接触股票,所以压根就看不懂那些数据…… “看着眼花,不看了。” 林庭延笑笑,随手将页面关掉,将她圈在怀中。 “做得怎么样了?你的蛋糕。” “差不多了,要过去看看吗?感觉还不错呢。”舒歌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下方的时间,自己调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想到那个成型的蛋糕,她双眼就亮着光芒。 “好啊,我过去验明正身,说不定那不是个蛋糕呢。”林庭延说着,脸上布满温和的笑意。 舒歌鄙夷的白了他一眼,“那你还不是个男人呢。”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最清楚吗?”某男人靠近她,无比暧昧的说道。 舒歌脸颊一红,瞪了他一眼,尴尬的不做声,心里小声骂他不正经。 “走吧,过去看看。” “好啊。” 林庭延笑笑,站起身,牵着她的手,拖着她往厨房走去。 刚走近,空气中就闻着一股焦味。 两人同时忍不住蹙眉,视线紧闭的厨房门上。 “这样的味道,你确定能吃吗?” 林庭延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松开紧握着她的手,走上前拉开厨房的大门。 浓烈的焦味,两人同时忍不住用手捂着嘴巴跟鼻子。 林庭延满脸无奈的摇摇头,走进厨房,打开抽风机,然后忍着刺鼻的味道,收拾残局。 当林庭延取出黑乎乎的面团,扑鼻的焦味,舒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站在门廊地方,看着林庭延一点一点的清理烤炉,盘子里黑乎乎的焦炭,被他随手丢在一边;满屋子填满的焦臭味,难闻至极。 过后,林庭延将手臂撑在舒歌头顶上,脸上掩不住的笑意。 “亲爱的林太太,将蛋糕做成黑炭头,请问这独家秘方能外传吗?教教我可好?” “把门关上,快点出来啦。” 舒歌脸滚烫的烧起来,不顾一切的拉着林庭延出来,然后砰的将门关上,转身走回客厅。 身后林庭延爽朗的笑声,在空荡的屋子内回荡。 舒歌嘟着小嘴,瞪着他。 她脸上略带薄怒的俏颜并未让林庭延止住笑声,反而越加激烈的笑起来,舒歌看着他,尴尬不已。 有那么好笑吗? “你再笑…..” 舒歌指着他,怒极了。 这个死没良心的,她还不是为了给他做吃的;再说了,她头一回做这样的东西,就算有失败,也很正常的好不好;他竟然这样笑她…..真是可恶透了。 林庭延止住笑,却依旧抿着唇,压抑着自己。 舒歌被他的笑惹得无语,娇俏的小脸像个熟透苹果似的,红通通的,当他的笑声再次传来时,舒歌被他气得狂跺脚:“我不理你了。” 林庭延努力隐忍着自己,不然自己笑出声来。“林太太,我觉得你应该想想今晚的晚餐,现在厨房里面那股焦味,估计你连门都不愿意踏进去了。” 舒歌转过头,望着他,无所谓的开口:“那你进去呗。” “what???你说什么?”林庭延瞪大着双眼看着舒歌,不带这样的好么? “我的小玻璃心都被你伤碎了,才不要做饭呢!” 想起刚才他放肆的笑容,舒歌就恨得牙痒痒;小样的,竟然敢嘲笑她,看她怎么对付他。 “额…..”林庭延被她这么一说,俊彦上挂不住的尴尬,刚想开口,脑海是刚才厨房的狼藉,他忍不住又想笑了。 他心中暗自在想,家里有位奇葩太太,真是欢乐无处不在啊。 “那这样吧,我请你出去吃好不好?” 想了一会儿,林庭延左右权衡,他也不要进去厨房,会被那股味道闷死的。 舒歌闻言,娇俏的小脸带着不可一世的得意:“外面冷,我不想出去!” 林庭延无语,果然,女人都是爱秋后算账的主。 “那你想怎么样?” 舒歌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对着他使眼色:“你去做饭给我吃!” 林庭延被雷倒,敢情这姑娘因为他刚才笑她的事情,变着法子来报仇了。 “林太太,林先生说,他知道错了,您就饶了他这一次好不好?” 林庭延忽然蹲在舒歌面前,抱着她的小腿,脸上表情配合恰当,倒是有模有样的。 他脸上形色的表情,舒歌一下子没忍住,大声笑了起来。 “哈哈…….” “可是我还是想吃你做的饭怎么办啊?” 林庭延看着她,被她堵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过了一会儿,林庭延色眯眯的望着她:“做饭没有,吃你就有。”说完,高大的身影整个扑向她….. “啊….你个流氓。” 舒歌被他压在身下,死命的挣扎。 林庭延手脚并用,将她禁锢动弹不得:“别动,不然我真的吃了你。”林庭延倒吸一口冷气,真是磨人的小东西。 舒歌仰着头,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可我不想做饭。” “我也不想。”林庭延笑笑。 “里面味道太重了,我不要进去。”舒歌说着,抿着笑意对着他。 林庭延装作一副苦思的模样:“嗯,罪魁祸首是谁来着。”说完,双眸直直的对着舒歌,似乎在等她开口。 “得了,那就都别吃了,饿着吧,两个人一起减肥挺好的。” 舒歌说着,又低声笑了起来。 这算什么?两个懒货没饭吃?想着,她越加笑得放肆。 林庭延头额头上竖起三条黑线,亏她说得出口,不吃….. “看什么看,你该减肥了,瞧瞧你这大肚腩,上了年纪的老大叔。”舒歌说着,小手不断的戳在林庭延的腹部。 “什么,这是腹肌,腹肌你懂不懂。” 舒歌话音刚落,林庭延愤怒的对着舒歌,心里狂腹诽她,有她这样子踩低自己老公的么? 看着他恼怒的表情,舒歌仰着头,在他怀里狂笑。 “明明就是大肚腩,你好意思么?还腹肌..哈哈….” 看着她笑得花枝乱颤的,林庭延无奈,下一刻用吻堵住她狂肆的笑;他心里暗暗说,让你笑。 那天晚上,因为两个人都不愿做饭,舒歌被林庭延硬生生拖了出门……. ★ 透明的玻璃花房,薰衣草的花香空气中弥漫;兰泽站在钢琴旁,修长的手指拂过琴键,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紧蹙的眉头从得知肖洒离开的那一刻开始,没有松开过。 她到底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连着舒歌也不清楚。 他找过陈信旋,结果挨了他一顿揍,陈信旋醉着酒骂他虚伪,等到她真正消失的时候,才在这里惺惺作态的关心。 他没有还手,也没有否认陈信旋的话,任凭他的拳头落在自己脸上,身上;直到他打累了,喘着气说他也不知道肖洒的下落。 兰泽无奈,他没有办法像ei那样,责备肖洒是个任性的姑娘,他只觉得,导致这一切的是他。 原来,那天肖洒没有登上原定的班机,至于去了哪里,无人得知,更无法查悉。 肖洒突兀的消失,兰泽满心愧疚;他心里自责,一定是自己伤透了她的心,她才会一声不响的消失。 可是他又何尝想这样。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走过了多少青春岁月,因为一份不可求的爱情,而将他们之间的友情生生敲碎,他不忍伤她,这份不忍最后却伤了她至深。 “ei,阿泽怎么了?” 舒歌刚走到门口位置,看见ei面色凝重的站在一边,视线定定落在兰泽身上,眸中是她所熟悉的伤感。 这幅场景,舒歌并不陌生,可是她隐隐觉得今天的气氛有点沉重。 ei叹息一声:“肖洒走了,他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心情一直不好,连着几场活动都推了,一个人呆在花房里,什么都不说,也不肯出门。” ei回头看着舒歌,眼中闪烁着泪光:“舒歌,你说如果某天,我也像肖洒一样离开了,他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伤心难过?” 她知道,她比不上舒歌,可是对比肖洒,总能引起他的一点注意吧? 舒歌笑笑,望着ei。 “我不知道。” 她没有告诉ei,肖洒于兰泽而言,就像亲人。他们三个一块长大,相处了十几年,彼此了解;除了不能相爱以外,他们都将彼此放在心口重要位置;这种感情是ei,所不能理解的。 “是我不自量力了。” 见舒歌沉默,ei自嘲的笑笑,舒歌跟肖洒在兰泽心中的重要性,她心知。 舒歌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无声的给她安慰。 “好好劝劝他,年关有几场表演,别因为这个耽误了;我还有事,先走了。”ei说完,推开舒歌的手,看了一眼远处高大的身影,叹息一声离开。 舒歌对着ei点点头,望着兰泽好一会儿,才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感觉到身后的声音,兰泽以为是ei,满脸不耐的回头,当看见对方是舒歌的时候,明显的愣了一下。 “你怎么会过来?” “ei说,有人最近消极怠工,叫我过来鞭笞你来着。”舒歌笑笑,,满脸轻松。 兰泽笑笑,低头看着光亮的琴面,映着他们的身影,她娇俏的面容此刻倒影在钢琴上,他的角度刚好看得清晰。 “舒歌,肖洒的事情,我很抱歉。” “阿泽,感情的事情,向来没有谁对谁错。”舒歌对着兰泽,无比认真;“要说道歉的话,那个人也应该是我。这些年,我一直逃避你,因为我的自私,以至于我们三个人都痛苦了那么多年……” “我们都是心甘情愿的。” 舒歌还未说完,兰泽无比苦涩打断她的话。 他不想,也不愿听见她说抱歉的话。 “真的很对不起,阿泽。” 舒歌感伤,就是因为心甘情愿这四个字,将他们折磨得人累,心累,却依旧甘之如饴。 “舒歌,你永远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许久,兰泽悠悠开口。 “肖洒的事情,你不用太过愧疚,之前她跟我联系过,她只是想出去散散心,或者回来的时候,她就会想通,不那么执着了。” 想起那天跟肖洒的对话,舒歌忽然觉得,要是自己能够像她那样洒脱,不那么执着……可是她放不下,因为心里还爱着,所以不想就此放手。 哪怕有一天会是粉身碎骨的结局,她也要放手一搏。 兰泽点点头,“只是有点担心她,毕竟她断掉所有联系,没有一点音讯。” “她一向稳重,不会没事的,你放心吧。” 舒歌笑笑,正准备跟兰泽讨论上次唐棠给她的曲谱,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看着手机屏幕显示,舒歌脸上滑过一丝疑惑。 “你好。” “舒歌,方便见个面吗?” 电话一端陈茹默没有丝毫避讳,直接道明来意,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允拒绝的霸道。 “什么事?”舒歌冷淡的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你先听听。”下一刻,电话筒传来的声音,舒歌觉得呼吸难耐,原本红润的脸颊瞬间惨白无血。 她咬咬牙,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的时间。 “地点。” 待陈茹默报下地址以后,舒歌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 “舒歌,没事吧?” 兰泽疑惑的望着舒歌,看见她苍白如纸的脸色,不禁担忧的问道。 舒歌摇摇头,“没什么,这是上次tae给我的曲子,你用钢琴帮我试试,总觉得缺少点什么,但又说不上来。” 舒歌说着,将揣在手中的纸张递给兰泽。 “好,我会帮你看看。” 因为她刚才用力,纸张有些褶皱,兰泽笑笑接过。 舒歌挤出一抹牵强的笑容,“那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有什么事情,给我电话。” 舒歌点点头,重新拿起放在一边的大提琴,转身向门口走去。 “阿泽,不要再因为我而忽略了你身边的人。”舒歌差不多走到门口的位置,忽然回头对兰泽说道。 其实肖洒跟ei都不差,只要兰泽稍加转移视线,就能看见她们的好。 “我知道。” 兰泽苦涩的笑着,心口的疼痛就像被利刃刺上千万刀似的。 他心里常常安慰自己说,兰泽,只要她幸福,那就好了。 舒歌的车子从兰泽那出来后,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与陈茹默约好的地方。 舒歌出现在心语小屋的时候,陈茹默已经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景色,优雅的喝咖啡,嘴角噙着笑意,似乎心情好好的样子。 舒歌深呼吸的一口气,迈开步子走了过去,冷冷的看着她。 “有什么事,说吧。” 陈茹默慢悠悠的放下杯子,望着舒歌,“坐吧。” 舒歌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 “喝点东西吧!”陈茹默又说。 舒歌正欲拒绝,碰巧服务员走了过来,于是她随便点了一杯冰拿铁;陈茹默疑惑,说她不要命了?大冬天的喝冰冷的东西..... “现在可以说了吧?”舒歌冷笑,什么时候,竟然那么关心起她来了。 “这么心急做什么,说起来,我们也好久没像现在这样坐下来了。”陈茹默一脸风轻,眼中柔情万种,精致的脸蛋,看不清她此刻的真实想法。 “真怀念,过去那样的时光。” 舒歌冷笑:“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听你感怀念旧的?” 想起刚才电话里传来羞人的呻吟声,舒歌觉得满腹恶心;她之所以答应见她,完全是因为那一段让人羞耻的录音。 “舒歌,我们曾经好过,不是吗?” “陈茹默。”舒歌厉声打断她。 好过吗?她已经不记得,她们友好的那段时光了;每当一个人的时候,舒歌就会想起两年前,这个女人是如何对待自己的;当初的耻辱,就像刺青,难以洗刷。 那一刻,她就对自己说,不要再相信这张看似精致的脸蛋。 “还因为两年前的事情记恨我呢?” 陈茹默妩媚一笑,满脸无害的样子,娇艳红唇仿佛随时都能滴出血似的。 “其实,我也能理解。” “可是舒歌,我让你成为了阿庭的女人,你应该感谢我才对!想要成为阿庭的女人,这个不是你长久以来的梦想吗?” 舒歌无语,从前怎么没发现她自我感觉如此良好?说起那段过往,舒歌咬着唇隐忍着,努力不让自己对着她发脾气。 “我真应该感谢你,送给我一段永生难忘的回忆;那段经历,真值得我一辈子都感激你。”舒歌望着她,咬牙切齿一字一语的说道。 “不用客气,毕竟你是我唯一的表妹,帮你实现完成愿望,是我这个做表姐应该做的。”陈茹默皮笑肉不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利刃,非要舒歌想起过去那段沉痛。 舒歌脑海中,尽是两年前自己受辱的画面,她还记得,当时陈茹默趾高气扬的站在台阶上,冷眼看着衣不遮体的她被丢在路旁,受尽路人指点;她要离开,她还不许,让人硬拖着她站在路边,任凭她嘶声呼喊,眼泪流干……思及至此,舒歌气得浑身发抖,紧咬着唇,别过头不搭理她。 “其实,我挺可怜你的。” 看着舒歌双手发狠的握着咖啡杯,陈茹默心情大好,又装作一副关心的样子。 “阿庭根本不爱你,之所以娶你,完全是为了林氏回归而已。” 舒歌回过头,怒目瞪着她。 陈茹默并不理会舒歌的怒气,继而悠悠的开口。 “他说,等林氏回归以后,会跟你离婚,那天我们通电话,听说你也在;还有刚刚的录音…….舒歌,你可真够悲哀的。” “怎么办?你这段用利益捆绑的婚姻,好像走不长了……” 陈茹默话音刚落,舒歌一把将手中的咖啡泼向她。 “陈茹默,你不用着在这里对我炫耀什么。他会不会娶你,时间会证明一切。至于两年前你对我做的事情,过去我可以容忍你,但是今后,绝对不会了。” 舒歌说完,用力将咖啡杯往桌面一掷,拿起包大步离开。 满脸甜腻腻的咖啡,冰凉滑入她衣襟内,陈茹默被舒歌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呆,没有尖叫,没有及时到洗手间擦除污渍;她忽然有些庆幸,刚才没有坚持要舒歌点热咖啡,不然她这样子泼过来,她这张脸怕是不能要了。 舒歌,你还是那么不可一世的骄傲;可是你遇上了林庭延,任凭你再怎么骄傲,在他面前,照样连仅有的尊严都没有。 陈茹默心里暗自冷笑,可是那又怎样?林庭延,他必须属于我。 舒歌跌跌撞撞的走出咖啡馆,走到车子旁边时,终于受不了掩面低泣;脑海中尽是那天林庭延在阳台跟陈茹默通话时说的话。 良久,舒歌无力的拉开车门坐到驾驶座上,一个急转弯,车子急速消失在停车场。 车子在公路上狂奔,舒歌的眼泪如决堤的河水,打湿了她柔美的脸庞。 她脑海中,闪过他的温柔,他的冷漠,她的嘲笑…还有自己无力的呐喊与眼泪;心口疼痛得快要窒息,她忽然好想当一回胆小鬼,远远的逃离。 舒歌哽咽着抽泣,仿佛将她过去隐忍的悲伤,一次爆发似的。 泪水模糊了视线,舒歌此刻顾不得其他,只想拼了命的发泄自己。 忽然迎面传来的鸣笛声,舒歌瞬间惊醒过来,看见迎面冲撞而来的大卡车,她连忙调转方向盘,车子一下子撞到路边的路灯上,而她也因为急刹车,身体惯性倾向前,一下子撞到了方向盘上。 一股热流从额头流下脸颊,舒歌感觉头晕目眩,想要挣扎起身,却提不起半分力气,没有多久,感觉车窗一阵***动巨响,她昏昏沉沉的没有了知觉…… 陈茹默拖着一身狼藉回到公司,刚进办公室,助理就通知她,说林庭延找她;原本想换身衣裳,忽然又想起舒歌临走前说的话,嘴角泛起诡异的笑容,她随手放下包,便向林庭延办公室走去。 陈茹默到的时候,林庭延正在讲电话,恭敬的语气,精明的她一下子就猜出对方是林安华;她安静的站在一边,带着满身的咖啡渍,心里期待着接下来林庭延的表情。 林庭延结束通话,转眼看见陈茹默站在办公桌前,花了妆容,满身狼藉;林庭延疑惑,向来端庄稳重的她,竟然这个样子来见他。 “怎么弄成这样?” 陈茹默淡然一笑:“听说你有事找我,刚才有事情耽搁了,非常抱歉。” “我是问你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而不是责备你晚到。”林庭延再次平淡的开口。 陈茹默有些难为情的望着林庭延,轻弩唇瓣。 “跟我有关?” 林庭延心里好笑,竟然学会在他面前耍心机了。 “说说看吧。” “额…其实也没什么,刚才在咖啡厅碰见舒歌了。” 陈茹默踌躇了一会儿,尴尬的开口。 林庭延闻言,平坦的眉头一下子皱起来。 “她用咖啡泼你了?” 陈茹默满脸为难,却依旧点点头。 “她好像,对我有些误会。” 陈茹默的话,林庭延想起,元旦隔日,他在阳台讲电话,似乎被舒歌听了去,后来冷冷淡淡的相处几天,后来舒歌又像往常似的,他也就没留意;现在看来,她应该是将那天他说的话全部听了去。 “抱歉,我代她向你道歉。” 陈茹默笑着摇摇头,“没事,我不怪她。” “毕竟,过去两年,她确实委屈了。” 陈茹默没料到,林庭延竟然如此平静,传闻说,他将舒歌宠得上天的事情,难道是真的? 她心里有些愤愤,脸上依旧保持大方的笑容。 林庭延俊彦上闪过一丝尴尬。 “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茹默刚问出口,林庭延的手机再次响起来。 林庭延望着陌生的电话号码,原本想不接,想到最近项目不顺利,兴许是用其他电话联系他,于是对着陈茹默罢罢手,按下接听键。 “林庭延先生吗?我是兰泽。” 电话一端传来柔和的声音,林庭延忍不住微微蹙眉。 “我是,有什么事吗?” “舒歌发生车祸,在市属医院,你过来一趟吧。” “我马上就到。” 兰泽的话还未说完,林庭延匆忙打断,直接挂了电话。 “茹默,我有事,回头再说。” 林庭延拿起大衣,对着陈茹默交代一声,大步匆忙的离开办公室。 高大的身影快速消失无踪,陈茹默疑惑,想起那天给唐棠的那叠资料,难道是他已经开始行动了?不然他怎么会那么慌张…… 林庭延赶到医院的时候,舒歌已经转到普通病房,兰泽守在她旁边。 站在门口处,望着病房内的两人,舒歌躺在病床上昏睡,脸色苍白如纸;头顶上裹着一层白纱布,中间隐隐的一个血点,看样子伤得不轻。因为她用咖啡泼陈茹默的事情,他还有些生气;可是看着她此刻安静的躺在病床上,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感觉到身后炽热的目光,兰泽缓缓的转过身,看着门口处的林庭延,没有惊讶,看了一眼昏迷的舒歌,安静的起身走了出去。 林庭延跟着兰泽走到走廊上,兰泽忽然停下脚步,双手紧握成拳,却迟迟没有动手。 “陈茹默,今天找过她。” 兰泽说着,有些自责,他竟然忘了陈茹默是个狠毒的女人,放下心让她一个人去面对。 “你认为,这件事情跟茹默有关?” 看出兰泽隐忍的怒意,林庭延一脸平静的看着他,觉得兰泽有些大惊小怪。 “不然呢?” 兰泽冷笑,里面躺着的是他的妻子,他竟然还能如此淡定,还在为另外一个女人开脱。 “她前一刻找完舒歌,然后她就发生意外了。还有,陈茹默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善良。”兰泽说着,转身准备离开,陈信旋迎面赶来,看他喘着大气,似乎又是一路跑进来的。 “阿泽,怎么样了?丫头怎么样了?”陈信旋看见兰泽,抓着他紧张的问道。 兰泽转头看看林庭延,又转向陈信旋:“轻微脑震荡,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听见兰泽的话,陈信旋松了一口气,抬头看见林庭延站在不远处,惊讶过后就是不悦跟不满。 自己的老婆出车祸了,做老公的竟然可以做到一脸平淡;外面说他有多宠爱舒歌,现在看来,不尽然。 接到兰泽的电话,他撇下正在开会的客户,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幸好她没事,不然舒家那边,怕是得闹翻天。 “哦,忘了说,你们结婚前夕,她对舒歌做的事情,随便找个人都能查到;或者,透过这件事情,能够让你看清陈茹默这个人。”兰泽说完,大步离开医院。 陈信旋望着略带薄怒的兰泽,又看向一脸淡然的林庭延,以为两个都是担心舒歌,所以没有深问。 “既然没什么大碍,那我也先走了,下班了再过来看她;还有,暂时别告诉姨夫他们,免得担心。”陈信旋对着林庭延嘱咐了两句,匆匆忙忙的跟着离开。 林庭延紧蹙着眉头,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兰泽的那句话,心头深深疑惑着。 陈茹默到底做过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再次回到病房的时候,舒歌已经醒来,双目空洞的望着天花板,似乎还未从车祸中缓过劲儿来。 林庭延小心的走了过去,坐在病床边沿:“好点了吗?”说着,大手欲检查她的伤口,却被她避开。 见了林庭延进来,舒歌也没有搭理他,她紧咬着唇,闭上双眼,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脸颊。 “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我就在旁边,需要什么喊我一声。” 见她不搭理自己,林庭延心头无奈,抽出一本杂志,安静的坐在一边,视线跟心思却全部落在病床的她身上。 看着她现在这个样子,林庭延又想起兰泽的话,还有陈茹默在他办公室里,亲口承认是舒歌泼她咖啡。 林庭延眉头深锁,望着她陷入沉思。 复古的老房子,老式播音机正放着小调;陈茹默一袭优雅长裙站在窗台,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晃动了几下却没有着急喝下,视线瞭望着远方,唇角泛起一丝冷笑。 砰…. 忽然一声巨响,房间的门被粗鲁的踢开,陈茹默优雅的转身,看见满脸怒气的唐棠站在门口,妩媚一笑。 “哟,今晚怎么得空过来啦?” 她说着,将手中的酒杯随手放在圆桌上,扭动着身子走向他。 双手如水蛇般的缠上他的脖子,柔软的身子紧贴了过去,红润诱人的唇瓣缓慢的凑了过去,唐棠冷冷的看着远处,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拧。 “啊…..你做什么?” 陈茹默吃痛,整张小脸皱起来。 “你找过她了?” “什么?真的很痛,你能不能先放手?” 陈茹默不懂他的话,手腕的疼痛她忍不住低吟一声。 “舒歌,你找过她对不对?”唐棠愤怒,用力一甩,陈茹默摔倒在地上,冰冷的触感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好像有那么回事。” 得到松懈的陈茹默,冷淡的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屑。 “你对她说了些什么?” 唐棠双眼通红的瞪着陈茹默,眼中的狠戾,陈茹默猛然颤抖了一下,总算感受到唐棠的怒气。 “也就说了那么两句话而已。” “真的只是两句话?”唐棠显然不相信她的话,要是什么都没发生,怎么会发生车祸? 他查过心语小屋的录像,陈茹默不知道对舒歌说了什么,愤怒之下,舒歌将手中的咖啡全部泼到她脸上,尔后便跌跌撞撞的离开。 听店员说,开始两人就针锋相对的,后来陈茹默不知道说了什么,才会让舒歌如此气愤。 “真的,她是我表妹,再怎么样,我还不至于六亲不认吧。”陈茹默泛着泪光,可怜兮兮的开口。 “最好如此。”唐棠咬牙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望着敞开的大门,陈茹默柔和的双眸逐渐变得恶毒。 她用力发狠的咬着自己的唇瓣,直到鲜血流出,顺着低落在地板上…… ======================== 静歌很慢热,看文的过程中,可能会很多人弃掉;这个我可以理解;其实写这部文就像我的性格一样,很慢很不懂得表达;但是只要你们愿意相信我,我会带给你们一个不一样的静歌,一个美丽感人的故事。虽然我写得不大好,但是我会尽力去写好他们的故事。 谢谢一路收藏以及订阅的读者们。 今天一万五千字的更新,求个月票可以不? 爱这首无声情歌,你听不见我爱你究竟有多深【21】 舒歌坐在病床上,百般无聊的翻阅手中的杂志,视线专注的望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思绪却早已飘远… 她以为,自己已经淡忘了,在遭受陈茹默的一顿讽刺过后,她才惊觉,原来,一切都是她自己在自欺欺人,她根本从未忘记过,且记得无比清晰。殢殩獍伤 林庭延来到病房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脚步停在门口的位置,远远望着舒歌,阴暗的光线打在她身上,柔和了菱角,她娇小的身体,松松垮垮的病服,根本撑不起来。 “来很久了?” 舒歌抬头,看见林庭延站在门口,笔直的西装,干练的短发,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高大的体魄,就像冬日的白杨,傲然耸立嬖。 林庭延笑笑,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修长的身体坐在床沿边,伸手握紧她的小手,“林太太,今天有没有乖乖听医生的话?” “每天都这样幼稚的问候我一句,你不腻啊。”舒歌鄙夷的嗤一声,下一秒却将头靠在他胸膛,小手扶上他的腰杆狼。 “舒歌,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突如其来的亲密,林庭延疑惑蹙眉。 “没什么,忽然好想靠着你而已…” 舒歌在他怀中,闷声应到。 林庭延笑笑,手掌轻抚着她的长发。 舒歌忽然又泛起泪光,今天kelly说,舒歌,你是我见过最傻的姑娘;这些年来,你为他流了多少的眼泪,做了多少的蠢事,换不来他一个眼神;如今他伤了你,可你呢,红了眼眶却还笑着原谅他。 舒歌别过头,刚好对上兰泽深邃的眼眸,于是又是尴尬不已。 kelly跟兰泽离开后,她一个人待在病房里,望着太阳落山,手中的杂志被她揪得褶皱不堪,她却丝毫未曾察觉。 过去疼痛不堪的经历,还有舒家大院沉痛的过往,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林先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医院的药水味好浓,闻着难受。”舒歌似乎想起什么,忽然抬头望着林庭延。 她突兀的动作,差点撞到他下巴,林庭延无奈,总是这样一惊一乍的。 “明天问问医生吧,不着急。” “什么呀,得快点,我一刻都不想待这儿了。”舒歌闻言,急躁的拉着他撒娇。 他将她散落的长发理到脑后,视线落在她受伤的位置,手指抚上她的脸蛋。 “那天,很痛吧?” 舒歌摇摇头,小手覆上他的手背,有些难为情。 “我不要想起那天事情,你也不提了好不好?” 她的话,让林庭延再次想起那天兰泽的话;结婚前夕,陈茹默对舒歌做的事情。因为觉得无所谓,所以他没有让人去调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听说,舒歌跟陈茹默发生了口角,舒歌泼了陈茹默一脸咖啡之后离开了。 “舒歌……” 林庭延欲开口,她纤细的白骨般的手指堵住他的唇。 “什么都别问,我什么都不想说,求你好不好?”舒歌哽咽一声,说话的声音带着湿意。 林庭延动容,也就没有开口;双手将她拉入怀中,用力的拥住。 “林太太,下次开车小心点,不要再这样吓我了好不好?” 林庭延忽然想起,那天接到兰泽电话,听见她车祸的消息时,竟然会那样紧张害怕,连双手都止不住在颤抖。 尔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看见她没事的时候,总算松了一口气。 “以后不会了。”舒歌在他怀中,沙哑的应道。 “真乖。”林庭延说着,在她乌黑的长发上落下一吻,尔后越加用力的搂住她。 舒歌在他怀里,扯开唇瓣微笑,眼中却满满的苦涩。 阴暗的酒吧街,周围嘈杂的声音不断,熙熙攘攘的人群闹哄哄的。陈信旋独自坐在角落,桌面上歪斜的几个酒瓶,手上还握着一瓶酒,不断的往嘴里送。 兰泽站在一米之处,身后跟着ei,两人看着陈信旋玩命酗酒的模样,均无奈摇头。 “有陈先生这样子为她,肖洒真幸福!”ei由衷开口感慨道。美丽的容颜上闪过一缕哀伤;她心里暗暗在想,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什么时候才能够走出舒歌的影子?她好像也有点等不了。 想着,她转过视线望着兰泽,刚毅柔和的侧脸,清澈而深邃的眼瞳,只是一眼就足以让她沦陷,难以自拔。可是兰泽,我似乎也想放弃了,你叫我怎么办? 眼中的明亮逐渐暗淡下来,ei心底叹息,再次看向陈信旋的方向,心里由衷的羡慕肖洒。 兰泽转过脸望着ei的侧脸,没有接下她的话。 他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可是能怎样呢?他的心,满满的只有舒歌一个人,爱她就像是多年的习惯,要他一下子转换过来,他真的做不到。 “ei,你先回去吧。” 过了一会儿,兰泽悠悠开口。 ei微蹙起眉头看向他,果然,下一他双手插着大衣口袋,步履优雅的向陈信旋走了过去;她好无语,在这样子的地方,他竟然也要跟着陈信旋待着这里喝酒。 看着周围粗鲁的人群,ei伸手拉高衣领,脸上止不住的厌恶,低头看着乱七八糟的垃圾,娇俏的小脸上染上一层薄怒。 再抬头望过去,两个男人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不断的碰杯饮酒,期间还低声谈论着什么……看到这样的画面,ei心里抓狂,简直要被逼疯了,她忐忑的着打量周围,担心会不会被记者跟踪…… 远处喝酒聊天的两个男人,并不似ei般紧张,爽朗的笑声,完全融入了酒吧街的气氛之中。 ★ 舒歌在医院待了三天,就死活吵着林庭延要出院,林庭延挪不过她,只能顺了她的意思,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后,清早接了她回颐和山庄。 “亲爱的,我终于回来啦!” 刚走进门,舒歌一副久违的样子,绕着屋子转了两圈整个人都兴奋不已。 林庭延跟在后面,看着她如孩童般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 “好了,你快点去上班吧,不用管我。” 舒歌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走到林庭延面前,从他手上接过行李。 林庭延对着她,刚出院就活蹦乱跳的,也不看看自己头顶上还裹着纱布,真是个闹心的二货太太。 林庭延将她手中的行李袋重新接回,“今天不回公司了。”说完,越过她走向房间。 “为什么?” 舒歌疑惑着,迈开脚步跟在他身后。 林庭延没有搭理她,走进房间,将行李摆放整齐,刚转身,就碰上她娇小的身子。 “跟着我做什么?” 说着,双手揽着她的腰肢,双眸专注的对着她。 “你还没回答我呢,为什么不去公司啦?” 舒歌撅着小嘴,脸上嫌弃的表情,似乎不想他待在家。 “我留在家里陪你,不好吗?”林庭延抽出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她刚才那个是什么表情?竟然嫌弃他。 林庭延俊彦上有些挂不住了,竟然被自己的老婆三番四次嫌弃;在医院是,回到家里也是,这个小妮子……真拿她没辙。 舒歌沉默了一会儿,“你不是有很多工作要忙吗?不用特别来陪我的。” “没有很忙,先躺下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林庭延说着,将舒歌按倒在床上,随后站起身走出房间;舒歌眨巴着大眼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果然,她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林大叔成功变身成为林大妈了。 omg,舒歌心里暗暗叫苦,整张小脸皱成一团。 林庭延重新返回房间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杯温水,还有医生开给舒歌的药丸。 看着他走进来,舒歌哭笑不得。 “林先生,你快点去上班好不好?” 她用几乎祈求的语气,眸中闪过一丝皎洁。 林庭延捕捉到她眼中的皎洁,心里好笑极了,“真是贤惠的林太太,先起来吃药吧。”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杯子跟药丸放在床头柜子上方,给舒歌垫了一个枕头,让她坐起身。 “我本来就很贤惠。” 林庭延话音刚落,舒歌很快接下他的话。 ================== 谢谢亲们的月票跟荷包,么么哒~~ 今天三千字哟,加更的话会提早跟你们说哒~~~ 爱这首无声情歌,你听不见我爱你究竟有多深【22】 舒歌的话刚说完,林庭延顿时无语,心里头由衷的感慨,她的自信从哪儿来的? “脸皮真厚。殢殩獍伤” “林先生的夸奖,我非常乐意接受。” “我有夸奖你吗?我说的是林太太,你是二货太太。” “那我自己对号入座行了吧。嬖” 舒歌对着他吐舌头,林庭延无奈的笑笑,真受不了她自恋的样子,要不是她额头受伤了,肯定赏她一个爆炒栗子吃。 “林先生,你快点去上班吧,我保证乖乖的待在家里,不会到处乱跑的!” “我发誓!”以你的名义,她心里小声补充一句廊。 舒歌对着他,有模有样的举起自己的左手,弄得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小脸上的笑容也收起来了,严肃了没一会儿,又眯着眼睛笑起来。 看着她的动作,林庭延好笑极了。 “这才刚出院,你就开始闹腾了?” “木有。”舒歌撅着小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你难道没有发现,我一直都很乖乖听话么?所以呀,你快点去上班吧,别耽误了工作。” 他的手揉了揉她的长发,“傻瓜,你身体还没好,叫我怎么放心去工作…..” “就算去工作了,也无法静下心来啊。”林庭延由衷的想起,她住院这几天,自己被扰得心绪烦乱,连着好几次都无法静下心来,直到去到医院看见她时,方能心安。 “所以,我还是在家,陪你解闷。” 舒歌脸上表情一滞,愣愣的望着他;下一刻,自己主动端起桌面的水杯,拿起药丸,仰起头一口喝了下去,动作一气呵成。 林庭延还没反应过来,舒歌已经将杯子放回桌面上。 他吃吃的笑起来,“怎么忽然又那么自觉了?” 舒歌忽然抱紧他的手臂,“林先生,我不闹腾你了,只是我想去一个地方,你可不可以送我过去啊?” “我不会去很久的,我保证。” 林庭延低头望着舒歌,深邃的眼眸倒影着她娇小的身影;良久,才点点头答应。 ★ 林庭延将车子停在长洲公墓的时候,满脸疑问的转向舒歌。 她平静的坐在副驾座上,往日的嬉戏悉数收起,换上严肃的一丝不苟;视线落在公墓大门口位置,眉头紧蹙,双手丝丝的抓着背包肩带…… “舒歌?” “啊?”舒歌转过头望着林庭延。 他温暖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她冰凉的触感瞬间传透他全身;林庭延心中叹息,车里都开着暖气了,还这么冰,真不应该答应她出门的。 “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良久,舒歌回过神来,淡淡的丢下一句话给林庭延,便打开车门下了车,一步一步艰难的走了过去。 望着舒歌逐渐变小的身影,林庭延心头忐忑不安,隐隐的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事;只是她既然开口让他在车上等,他也就不好跟着去了,只好坐在车上等她。 过了一会儿,一台黑色的宾利房车在他不远处停下…… 舒歌踩着积雪来到一座墓碑前,墓前整齐有序,还放着一束新鲜的邹菊;那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束,看来父亲已经来过了。 墓碑照片上的女人,温婉的笑容,十年如一日;舒歌对着她笑了笑,身子蹲在她墓碑的侧边。 “妈妈,我来看您了。” 泪水泛红着眼眶,她纤细苍白的手指抚上墓碑上陈秀雅的面容,时间真是容易淡忘的东西,她好像越来越记不清母亲的样子了。 “其实,林庭延也来了,不过我没有让他上来,我想您一定不想看见他;看见他,您就会想起林叔叔对不对?”舒歌说着,吸了吸鼻子,再继续开口:“我听说,当年他撞伤了脑袋,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了。” “其实,忘了也挺好的,至少不用老被过去的事情所羁绊,就可以少了很多痛苦。” “可是妈,我什么都记得怎么办?每次想起您当年的那个样子,我就喘不过气来……很痛,很痛。” “我越来越无法像以前那样,不管不顾的去爱他了,我该怎么办?您告诉我好不好?” 此刻舒歌脑海中,母亲被压得血肉模糊的画面……她捂着心口,低声抽泣起来。 “既然那么痛,为何还不愿意放手呢?”苍老的声音从不远处飘来,舒歌缓缓的抬起头,泪水打湿了她的小脸,凌乱的发丝打在上面,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 陈洪重重的叹息一声,杵着拐杖,艰难的走了过去。 苍老的身影,孤身站在陈秀雅墓前,天空适时飘起雪花,为此刻的伤感增添了几分悲凉。 “怎么受伤了?”当陈洪看见舒歌额头上裹着的纱布,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没什么,碰了一下而已。”舒歌伸手抚上受伤的位置,脑海中再次想起那天见陈茹默的场景,眸光一冷,淡淡的应了陈洪一句。 见舒歌不愿多说,陈洪也不好继续追问:“我刚刚在下面碰见阿庭了。” “您没有告诉他什么吧?” 老人家冷哼一声,转过头望向舒歌:“我能告诉他什么?那个臭小子,还是那样骄傲,不可一世;我真想不懂,他到底有哪里好,值得你跟茹默为了他,闹成现在这副摸样。” 说起林庭延,陈洪就气愤不已,他最疼爱的孙女跟外孙女,因为他而变得水火不容;他心中感慨,老陈家到底欠了林家什么债,这样子折腾他这身老骨头。 女儿的事情,他已经十几年活在愧疚与自责之中;如今,舒歌跟陈茹默她们,至今还没有尘埃落定,不管最后哪一方得到幸福,他终究还是心痛。 “外公觉得呢?”舒歌抹掉泪水,冷冷的开口。 陈洪正欲开口,舒歌抢先了他的话。 “很多东西,您根本不懂。”其实舒歌很想说,如果只是因为一个林庭延,她跟陈茹默还不会成现在这副摸样…… “就好像我们之间的纠葛恩怨,根本无法用三言两语去撇清关系。” 老人家叹息一声,要是能够说撇清就撇清,他也不用怨了那么多年了,时至今日,也无法解脱。 “舒歌啊,当初茹默是昏了头……”看见舒歌,陈洪就不自觉的想起两年前事情,他刚开口,就舒歌冷冷的打断。 “很抱歉。” 舒歌看着陈洪,又看看站在远处的舅舅跟陈信旋,“阿庭还在外面等我,我得先走了。” 舒歌说完,从陈洪身边越过,拉低着脑袋,踩着台阶原路返还。 刚从陈信旋身边越过,陈信旋便追了上去。 “舒歌。” 舒歌停下脚步,强忍住眼中泛滥的泪水。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陈信旋点点头,松开抓住她手臂的手,“我姐的事情,很抱歉。” “已经过去了。”舒歌哽咽着说道。 “舒歌,如果有肖洒的消息,记得告诉我一声。”陈信旋踌躇了一会儿,难为情的开口。 舒歌点点头,“我知道了。” 豆大的泪滴打落脸颊,她边哭着大步离开墓园。 走出墓园大门的时候,远远的看见林庭延正倚在车前,双手挽在胸前,低着头,似乎在沉思,又似乎在走神。 舒歌吸了吸鼻子,双手抹干脸上的泪水,向他走了过去。 林庭延转身,看见舒歌泛红着眼眶站在不远处,他连忙迈开步子走过去,伸手将她拉进怀中,风衣将她纤细的身体完整裹着。 “哭过了?” 他的下巴抵住她的头顶,秀发淡淡的清香传来,他忍不住多呼吸了几口空气。 舒歌点点头。 “还想哭吗?” 舒歌摇摇头。 “那我们回家吧。” 下一刻,林庭延忽然松开她,对着她温和笑了笑,用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抹干,。 舒歌点点头,率先向车子走去。 林庭延刚发动车子准备离开,陈洪父子三人便从墓园走了出来,远远的,对上他们的目光,尔后看了一眼副驾上闭目养神的舒歌,深邃的眼眸再次转向长洲墓园的标识的大门,直到身边的舒歌嘤咛一声,他才开车离开。 =================== 最近都是在晚上才写完的章节,写完就发,可能没注意得到细节的地方,大家表介意哈~~~如果有什么不爽的地方,直接在留言板上戳我!!谢谢~~~ 谢谢送月票的亲们,么么你们~~~ 最后,某作者好不要脸的求月票~~~ 爱这首无声情歌,你听不见我爱你究竟有多深【23】 林庭延将车子停在颐和山庄大门外,自行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舒歌呆呆的望着他,只见他从车前绕了过来,打开她这边的车门。殢殩獍伤 “做什么?”舒歌疑惑的问道 因为回来的路上,一直止不住哭泣,声音沙哑而难听。 林庭延笑笑,没有说话,双手解开她的安全带,然后牵起她的手。 “下车吧。嬖” 舒歌一愣,脸上写满疑问,却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安静的走下车。 “要我背你吗?”林庭延正对着她,语气中三分戏谑七分认真。 舒歌望着他摇摇头郎。 “你…..这是要做什么呀?” 林庭延伸手将她散落的头发挽到耳后,视线绕着周围一周:“天色还早,我们走回去吧。”说着,他套紧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路面上有积雪,如果你不愿意走的话,我背着你走。” 舒歌奇怪了一会儿,“为什么忽然这样?” “林先生说,他惹林太太生气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想到这么笨的方法,林太太愿不愿意给他一次机会?改过自新。” 舒歌扯了扯唇角,刻意压低着脑袋,不让他看见自己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林太太,他真的知道错了。”林庭延说着,眸子里写满认真。 时至今日,他还是不了解舒歌,即使她的心事全部写在脸上,他还是会自顾自的去忽视她,直到今天陈洪的一席话,将他惊醒。 “林庭延…..” 舒歌的眼眶再次湿润。 “舒歌,对不起,我不知道今天是你妈妈的忌日。” 舒歌错愕的望着他,泪水模糊了视线,看不清他此刻的面容……. 下一刻,他将她拥入怀中,重重的叹息一声。 “傻瓜啊,记得你不是一个人,以后不要让自己独自承受了。” 舒歌在他怀中,放声哭泣,娇小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林庭延双手用力的抱紧她,周围的白雪,倒影着一身黑服的他们。 许久,舒歌抽泣着推开他,瞪着双眼望着他。 “背我回去。” 林庭延笑笑,拉长大衣的衣袖,将她脸上的泪水抹干,温热的唇吻在她哭得红肿的双眼,戏谑的笑起来:“哭得像只花猫,真是丑死了。” “你混蛋。” 舒歌一拳捶在他胸膛上,刚才还信誓坦坦说不欺负她来着,才过了多久,就恢复本性了,臭男人。 林庭延笑笑,握紧她的拳头,抵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林太太,以后,真的不会再惹你生气了。” “那还不快点给我蹲下。”舒歌瞪了他一眼,刚才不是惹她生气来着,还好意思重复讲,真是厚脸皮。 “遵命,二货太太。” 林庭延说着,背对着站在舒歌面前,半蹲着身子。 舒歌看了一眼,跟着覆了上去,柔软的身体紧贴着他的后背,两只小手搂着他的脖子。 林庭延背着她收起身,尖腔滑调的:“林太太起驾回宫咯。” “呵呵…..”林庭延话音刚落,舒歌咯咯的笑出声来。“林总管,可得走稳了啊,别把我给摔着了。” 林庭延闻言,额头上竖起三条黑线,竟然把他当太监了,有见过他这么帅的太监么?虽然心里头不爽舒歌的话,可他依旧许以和色,俊彦上是往日的微笑与宠溺。 “谨遵太太旨意。” 舒歌笑了笑,眼中划过一屡哀伤,搂紧他的脖子,将头埋入他的颈脖间。 “林庭延,你不可以丢下我,知道吗?永远都不可以。” 林庭延扯开唇角,“不会的。” “说定了啊,除非我不要你,不然你不许不要我。” 舒歌说完,安静的靠在他背上,疲惫的闭上双眼;“我困了,睡一会儿,到家了喊我。” 夜晚,舒歌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她的发丝,单手吃力的撑起身子;她转过视线看着大床的另一边,身边没有林庭延的身影,她疑惑着,披了件外套走了出去。 舒歌迷迷糊糊的出房间,通明刺眼的光线她忍不住用手挡住,余光瞥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才晚上七点多,那么早;刚才房间乌漆抹黑的,她还以为深夜了呢。厨房远远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她甩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脚步却不自觉的向厨房走了过去。 “哎哟喂,这是哪里来的大厨啊?” 刚拉开厨房的门,就看见林某人全副装备,正在厨房来回忙碌着;他系着围裙,十足的家庭煮男的模样,舒歌忍不住出言倜傥他。 林庭延回头白了舒歌一眼,“大懒猪,可算是睡醒了啊。” “嗯,刚醒。”舒歌接下他的话。 “怎么着?要来接手吗?” “才不呢。” 舒歌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丝毫没有要理会林庭延的意思。 林庭延停下动作,很是不满的看着她。 “喂,就打算这么站着?” “不然咧?”舒歌反问他。 她才不要接手好不好?平日她像个家庭主妇似的,给他洗衣烧饭什么的,还要被他嫌弃来着;如今好不容易看见他主动一次,她才不要做那么贬低自己的事情呢。 怎么的,她也要当一回女王。 “喂喂喂,你快看着点火,要焦啦。” 忽然闻到一股焦味,舒歌尖叫着指着锅说道。 舒歌一提醒,林庭延才惊觉自己锅里还炒着菜。 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舒歌一点都没客气,依旧站在门口处,狂肆的取笑他。 ★ 林庭延坐在办公司,面色凝重的对着电脑出神。 近日林氏接连遭受打压,几个项目因为无关痛痒的理由而被相关部门卡住,已经进行的工程被迫搁浅停工。各项目的负责人里里外外忙着疏通关系与项目的设计规划等等,统统推翻重做;大家为工作而积极努力,林庭延也不例外,跟着跑上跑下的,有时候还跟着加班到通宵。 几天前,林庭延碰见了舒歌的父亲,老人家言语中似乎对他有所暗示,当时他没留意;如今想起来,是他大意了。 他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要故意打压他? 将脑海中有可能的人统统过滤一遍,他烦躁的靠在椅子上。 深夜,林庭延一身酒气的回到颐和山庄,步履轻浮,双手扶着自己,坐在沙发上靠着;舒歌听见动静,慌忙迎了上去。 林庭延一把抱住她,头靠在她单薄的肩膀上:“舒歌,好累啊。” 舒歌没有说话,纤细的小手轻抚着他的后背,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最近林氏发生的事情,舒歌即使在家也耳染了一些,家里的长辈还特地打来电话,让她多体谅他一些;想到那么突兀的事件,舒歌叹息一声;商场如战场…… “林先生,回房间休息好不好?” 感觉他好像睡着似的,舒歌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林庭延似乎并没有听见舒歌的话,没有理会她,呢喃一声,动了动身子,越加往她身上靠。 舒歌无奈,“林庭延……林小乖,乖乖听姐姐话好不好?” 因为知道他没醉且没睡着,舒歌才敢这样跟他玩笑。 “你真吵。” 过了一会儿,林庭延无奈的抬起头,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走吧,回房间,洗洗再睡。”舒歌挽着他的手臂,一脸温婉的笑容。 林庭延望着她,笑着点点头。 “走啦。”舒歌拉着他站起身,林庭延这才注意到,她只穿了睡觉的衣服,连外套都不曾披一件,他忍不住微微蹙眉。 “怎么穿这么少?” 舒歌一愣,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刚才听见动静,急忙跑出来,就忘了穿外套了,下一秒,她又恢复嬉戏。 “刚才林先生抱着我,不冷。” “你啊……” 林庭延手指轻轻敲了她额头一下,真拿她没辙。 舒歌吐吐舌头,吃吃的笑起来。 刚走进房间,舒歌就推着林庭延去洗澡,没一会儿,浴室稀里哗啦的水声传来;舒歌耸耸肩,还真有点冷,她随手抽出一件外套披上,提前为他准备好明天要穿的衣服。 过了一会儿,林庭延从浴室出来,洗完澡后清爽的感觉,他一下子酒醒了几分,抬头看见舒歌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他淡笑着走了过去,从身后拥住她。 ======================== 霸王们似乎都不爱冒泡...... 求月票呀喂~~~ 爱这首无声情歌,你听不见我爱你究竟有多深【24】 他温热的气息呵在她颈脖上,双臂用力的抱住她;舒歌看着他的侧脸,笑了笑,纤细的手指拂过他的鼻尖,“刚才不是喊累来着,还不快点去睡觉。殢殩獍伤” “贤惠的林太太都还没睡,我怎么可能自己先去睡了。” “少贫了你。”舒歌白了他一眼。 “洗完澡又不累了,要不我们做点什么吧?” 林庭延说着,眼光直直的看着她嬖。 舒歌闻言脸蛋一热,手肘撞了一下他胸膛,“滚一边去。” “没正没经的。” 林庭延低声笑起来,可怜兮兮的望着她,近乎撒娇的语气郎。 “林太太,禁欲很久了。” “好可怜的。” 见舒歌不搭理自己,林庭延越加放肆起来:“就一次好不好?一次啦!” 舒歌回头对着他,张张嘴不知该怎么形容他此刻的样子,这个男人….. “好了,就这么决定,林太太,睡觉去啦。” 下一刻,林庭延夺下舒歌手上的衣服,拉着她往大床走。 “林无赖,有你这样子的吗?”他幼稚可笑的动作,惹得舒歌哭笑不得,却根本拿他没辙。 他双手搂着她的腰肢,低头抵住她的额头,扬起坏笑对着他:“怎样?” “说啊…..” “就….无赖样。” 舒歌无奈的丢给他一句话,“我去洗把脸。”说完,她挣开他怀抱,准备离开,却被他一把拉回怀中。 “喂….”舒歌瞪着他。 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满是柔情的眸子直直看着她,“好了,不闹你了,去吧。”说完,松开禁锢她的手。 舒歌笑笑,真的是二货老大叔。 舒歌洗完脸出来的时候,林庭延靠在床头,手里捧着一本杂志,真低着头仔细阅读;舒歌脸一黑,走过一把夺下他手中的杂志。 林庭延愣愣的望着她,正准备说话,舒歌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将杂志丢在一边。 “快点给我睡觉,明天还要不要上班了你。” 林庭延笑笑,“这么凶,真像个泼妇。” 舒歌准备躺下睡觉,被他的一句话停下动作,瞪着大眼咬牙切齿的望着他。 “我只是说,林太太真是温柔贤惠。” 林庭延说着,捧着她的小脸落下一吻。 “奖励你的。” 看着他躺下快速闭上双眼,舒歌哭笑不得,刚才明明说她像泼妇来着,改口改得真快,真是没出息的货。 窗台清冷的灯光透过玻璃照进屋子,大床上相拥而眠的画面,平淡而温馨。 ☆ 肖洒一身运动休闲服,走在铺满石头的小道上,太阳镜挡住了她半张脸,脖子上挂着相机,将此刻美丽的风光拍下。 她满意的低头看着相机里的相片,每每走过一个地方,她就会用相机记录遇见的美好,享受这份难得的清净。 离开a市快一个月了,她倔强的断掉所有的联系,包括舒歌跟兰泽,她都没有联系过,虽然知道他们会担心自己,可是她只想让自己静下心来,努力尝试放下对兰泽的感情。 这段时间,她都留在丽江,将附近大大小小的景区游了个遍;没有大都市的压迫感,她瞬间觉得整个人轻松了许多。从前她会看中很多东西,名利爱情,商场上的勾心斗角,职场上的尔虞我诈,如今她只觉得,只要活得开心,随意,那就够了。 这一天,陈信旋又将新上任的助理训了一顿,当他静下来坐在办公室的时候,脑海中尽是那一抹成熟干练的身影。 肖洒毕业后就进入他的公司上班,起初只是一名小职员,后来才被他任命成为总经办助理;多年来,抛开私人感情不谈,他们的合作确实默契。 这是跟此刻新上任的助理对比后,陈信旋心里得出的结论。 脑海中再次出现机场送行的场景,陈信旋凄凉一笑,起身对着玻璃窗台。 临走前,她忽然跑过来,第一次主动抱住他。 她说,阿信,祝你幸福! 可是没有了她,他又如何能够幸福? 肖洒,你是我见过最狠心的女人,霸占了我整颗心,却又不负责的一走了之。 “我爱的人只有你,没有你,我tmd怎么幸福?” 陈信旋对着玻璃上自己的身影大声咆哮,尔后又忽然自嘲的笑起来,他终究还是败了。 林庭延结束一天的工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颐和山庄,舒歌已经准备好晚饭,待他进门,小跑着迎上前,接过他手中的大衣。 “林先生,怎么今天这么早下班啊?” 林庭延轻微皱眉,这姑娘今天怎么这么殷勤?随即又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林氏旗下的几个项目均被搁浅,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就早些回来了。” 舒歌一愣,挤出一抹尴尬无比的笑容。 “sorry。” 林庭延笑笑,伸手捏着她的脸颊。 “傻瓜,跟你有没任何关系,道什么歉。” 舒歌伸手握住他的手,清澈的眼瞳认真的对着他:“要不要我跟爸爸他们说一声?跟办事处的人打声招呼,或者办事的时候就没那么难了。” “不用,这点事情,我还是可以处理的,别小瞧你老公的能力。” 林庭延走上前,另一只手放在她腰间,使得他们越加贴近彼此。 舒歌笑笑,“准备吃饭吧。”说着,她挣开他怀抱,将他的大衣挂起来。 “什么好吃的?这么远都能闻到香味了。”林庭延说着,脚步向餐厅挪去。 “香葱!” 舒歌跟在他身后,戏谑开口。 林庭延回头瞪了她一眼,快速走到餐桌前。 看着桌面上普通的几个小炒菜,他却倍感温馨,食欲大增。 “开动咯!” 舒歌看着他吃得正香,心里小小的满足。 如果每天都能够像现在这样,该有多好! 用过晚饭后,林庭延陪着舒歌看了一会儿电视,尔后接了林安华的电话,进了书房。 看着那紧锁的房门,许久没有打开过,他进去也有几个小时之久,舒歌眉头深锁,心头不安,隐隐的,总觉得发生了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将近十二点,林庭延才从书房走出来,舒歌依旧坐在客厅,电视开着,人却心不在焉。 林庭延走了过去,从身后搂住她。 舒歌吓了一跳,惊恐的望着他。 “吓到你了?” “有点……”舒歌没有否认,她脸上的表情,就算像说不是他也不会信她。 他的吻落在她脸颊上,“抱歉。” 舒歌笑着摇摇头,“抱我回房间。” “做什么?”林庭延疑惑的望着她。 “我脚麻了。”舒歌大囧,涨红着脸,尴尬的开口。刚才连着持续一个动作,她的腿现在压根就伸不直了,酥酥麻麻的感觉,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似的。 下一刻,林庭延低声笑起来。 “二货太太,别告诉我,你在这里坐了一晚上都是现在这个姿势。” 舒歌瞪了他一眼,“是那又怎么着了,快点抱我回房间,这是命令!”说着,她双手缠上他的脖子。 “好好好,记得现金结账啊。” 林庭延无奈,唯有伸手抱起她;动作轻松而自然,舒歌纳闷,这个人每次抱她,就像拎起一只小貌似的,一点都不费劲。 进了房间,林庭延将舒歌放在大床上,双手撑在她两侧,眼眸专注的凝视她。 “看着我干嘛,睡觉啦。” 舒歌感觉一股危险的气息正在将自己包围,忍不住想要往后退。 他哪里会给她机会,单手禁锢着她,迫使她面对着自己。 “现金结账啊,林太太,不可以赖账的啊。” 舒歌扑哧的笑出声来,为富不仁的大奸商。 “林总管,小女子没钱,怎么办呀?” “那…..”林庭延说着,唇揍到她唇边,“肉偿吧。” “讨厌…..” 他话音刚落,舒歌小拳头落在他胸膛上,他顺势握住她的手,深情凝视着她,眼里尽是期待。 舒歌没搭理他,继续吃吃的低笑。 林庭延不动也不开口,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舒歌受不了,凑上前,迅速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好了,就酱紫,晚安!” 她正准备躺下,他高大的身体压了下来。 舒歌尖叫一声,睁着双眼望着他。 他诡异的对着她笑:“哪有那么简单的呀。” 舒歌正欲开口,他的唇覆了上来,吞下她所有的话;冬日清冷的月光,照出一室旖旎。 ==================== 求月票啊!!! 爱这首无声情歌,你听不见我爱你究竟有多少深【25】 将近年关,除了日常忙碌工作以外,紧接着就是各种各样的应酬,身为林氏ceo的林庭延也不例外,穿梭于各类形形色色的酒会之间;只是他身边的女伴从来都不是舒歌,而是成熟干练的陈茹默。殢殩獍伤 由于他们成天出双入对,停歇许久的绯闻再次引爆。 外面沸沸扬扬的传闻,舒歌也懒得理会,偶尔在家打理植物,或者拿着上次唐棠给她的曲谱练习,对待外面的传言一概不理,为此林庭延还消遣她,说她这日子过得真够让人羡慕的。 舒歌笑笑,没有搭理他。 外面的传言,原本林庭延原本想做一番解释,却被舒歌制止;见她都不在意,林庭延也就没有再坚持骁。 林氏旗下几个项目临时被停掉,起初林庭延还在意,四处奔波;只是那天见过舒歌爷爷以后,他便静下心来;偶尔还留在颐和山庄,跟舒歌偶尔闹腾闹腾,日子过得轻松惬意。 周六清晨,林庭延捧着笔记本坐在沙发上查阅邮件,刚刚坐下,舒歌就靠了过来,慵懒的卷着身子,像只贪睡的懒猫。 “林太太,过年就打算这样窝在家里吗?胃” 林庭延瞥了一眼正把玩手机的舒歌,淡淡的问道。 “这主意不错,值得考虑。” 舒歌动也没动,全服心思都放在肖洒的微博上。 看见她发上来的相片,舒歌才知道,原来这姑娘去了云南丽江;看着她拍的那些漂亮的景色,舒歌撅着小嘴,心里暗自腹诽,肖洒,你死定了。 以前她们明明说好,以后失恋了一起去来着,结果这货竟然丢下她,一个人去了那么美的地方,想着她就有些愤愤不平。 真是没义气的东西,亏得她每天为她担忧。 “还真想啊你。” 林庭延一记爆炒栗子赏给舒歌。 “好痛。”舒歌吃痛,腾一下坐起身,捂着头怒瞪着林庭延。 “干嘛打我?” “你还真想在家过啊?” 林庭延一脸平和,丝毫未理会舒歌满脸的怒意。 “不然咧?” 舒歌揉揉额头,这人还真是不会心疼,说敲就敲过来,一点都不温柔。 “要不,出去旅行?” 林庭延忽然凑近她,认真的问道。 舒歌忽然用力在他脑门上用力一敲,“大过年的,想上哪儿去啊你。” “出去了,家里那些长辈不得劈死我们啊。” 林庭延吃痛捂住额头,这姑娘的报复心真重,出手更重,也不想想,要是把他打傻了,以后谁养家。 “我来想法子行了吧。” “就你?”舒歌满脸嫌弃的望着他,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小样,等着瞧好了。” 舒歌嗤的一声,转过一边不搭理他。 “随便你折腾好了。” 林庭延瞪了她一眼,脸上愤愤的表情,等着吧,这么简单的事情,他还不信搞不定了。 舒歌懒得搭理他,捧着他的笔记本电脑,无聊的打僵尸。 “林太太,你说说,我们去哪儿玩比较好呢?”消停了没一会儿,林庭延整个人伏在舒歌身旁,满脸思考 “去浪漫一点地方?或者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别吵,玩着游戏呢我。”舒歌头也不抬,全副心思都放在那一大波僵尸上。 林庭延无语,敢情自己还比不上一盘游戏来得重要了。 下一刻,他夺了她的笔记本电脑,整个人将她压在身下,舒歌尖叫着抗议。 “喂喂喂,我的游戏呢。” “喂什么,有这么英俊潇洒的老公在旁边,你竟然还只顾着玩游戏。”林庭延望着她娇俏的小脸,咬牙切齿的开口。 舒歌闻言,好没良心的笑起来。 “就你还英俊潇洒?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好意思说出来啊你,有够厚脸皮的” 林庭延被她这么一说,俊彦上止不住的尴尬。 “哼,你没听说过男人三十而立吗?我现在就是而立之年,英俊潇洒的年轻小伙子。”林庭延愤愤不平的说道。 “哈哈……” 他话音刚落,舒歌狂肆的笑起来。 小伙子,这人也太不要脸了一点吧。 舒歌的笑声,惹得林庭延气愤不已,凑近她,近乎威胁的语气。 “再笑我试试?” “行了,年轻的小伙子,花一样的男人,别压着我行么,我的游戏快输了……” 过了一会儿,舒歌笑得直喘气。 林庭延闻言,额头上竖起三根黑线。 双手落在她的敏感点,“还想着游戏….你竟然还想着游戏……” 舒歌怕痒,被他这么一闹,再次忍不住放声大笑。 “小伙子,我知道错了。” “让你笑话我。” “救命啊….别闹了….”舒歌连声求饶,某人却不依不饶了,空荡的屋子被他们的嬉笑声充斥整个空间。 ★ 林荣晟手端着红酒,依靠在阳台边,望着辽阔无尽的海洋,深沉的眼眸轻薄的怒意。 唐棠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冷着一张脸看着他。 “请问,您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我听闻,林氏最近进行的几个项目搁浅的事情都是你在背后动的手脚。”林荣晟说着,缓缓的转过身来,正对着唐棠。 “什么时候,你有这么大的能耐了?” 唐棠温和一笑,优雅的走到林荣晟身旁,“我也想知道,什么时候我有这么大能耐了?”唐棠说着,转过脸望着林荣晟的侧脸。 “不过,外公。舅舅已经确定年后让我进公司上班,您觉得我会在这个时候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吗?” “在我没有半点好处的情况下,您觉得我会做这样的事情吗?” 唐棠连着反问,让林荣晟一时无言以对。 他眯着双眼,眼神犀利的好像要将他看穿似的,见唐棠脸色波澜不惊,他闷闷的冷哼一声。 “最好没有。” “这种节骨眼上,你最好给我收敛一点,背后那些小动作,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唐棠笑笑,没有理会。 “听说你跟茹默走得挺近的。” 沉默了一会儿,林荣晟再次开口问道。 唐棠平静的眼眸闪过一丝不耐。 “一颗棋子,得适当的给点甜头,这不是外公您教我的吗?” “哼,什么时候你这么记得我说过的话了?不过你似乎还对舒歌不死心啊。”林荣晟小酌了一口红酒,慢悠悠的开口。 想想陈茹默那个女人,真够可怜的;自以为聪明游走在两个男人之间,却不想均被他们当做棋子使用,终有一天难道被丢弃的命运。 “死心跟不死心,都不会阻碍您的大计。”唐棠闻言,唇角扬起诡异的笑容,望着林荣晟,深邃的眼眸看不透的情绪。 “回去吧,最近少跟茹默接触;好好准备年后上班的事情,进公司以后尽快熟悉公司的运作。” 林荣晟说完,将酒杯随手放在桌面上,矫健的身影快速消失在走廊尽头。 唐棠面色凝重的望着走廊,阴暗的灯光,晃动着影子,清冷的画面,他想起多年前,母亲抱着他,无助的跪在唐家大门外,冰雪几乎将她覆盖,可是她却倔强的将他护在怀中,用自己身体的温度给他取暖。 那天晚上,母亲冻死在那里,他的父亲由始至终没有瞧过他们一眼,后来是林庭延将他接回了林家;从此仇恨在他心底发了芽,生了根,一点一滴将他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少爷,外面冷,下去吃点东西吧。” 忽然,阴暗的角落,老妈子苍老的身影从角落走出来。 唐棠在迈开脚步的那一刻,脸上的狰狞系数收起,挂起温和的笑容,向屋里走了进去。 “还是良嫂心疼我。” 闻到唐棠身上一股酒味,良嫂有些不悦的蹙起眉头。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少喝点酒。” “你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好,一会儿又得折腾了。” “好好好,下次一定注意啊。”唐棠淡笑着应道,一边扶着良嫂,一同走下楼。 “你啊,跟你说了多少次都是不听,改天我让你舅舅来说你。”良嫂指着唐棠,声音中满满的慈爱。 唐棠没有反驳,认真的听着,对于良嫂,他有着不一样的感情,是母亲过世后,他唯一的精神寄托。 ================== 作者通告:本周六将六千字更新!么么哒~~~ 爱这首无声情歌,你听不见我爱你究竟有多深【26】 唐棠坐在饭桌前,安静的吃着良嫂给他准备的食物;良嫂坐在他对面,看他吃得欢畅,脸上洋溢慈祥的笑容。殢殩獍伤 “良嫂,你的手艺又进步了啊。” 唐棠一边吃着,毫不吝啬的豪言夸奖,惹得良嫂高兴得笑不拢嘴。 “那是因为你回来得少了,混蛋小子,小时候跟你说过多少次,外面再好玩也别忘了回家,就是不听。” “哪有,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唐棠笑笑,心里却又是另一番想法骁。 “狡辩吧你。” 良嫂说着,又忆起了当年唐棠刚被带回来的情景,那时候的他,丁点那么大的孩子,可是却遭遇那样的事情。 想着,她不仅叹息一声英。 “好好的怎么又叹气啦?”唐棠停下吃东西的动作,抬头错愕的望着良嫂。 良嫂笑笑,“没什么,想起你小时候了。” “好端端的,想那些做什么。”唐棠闻言,无所谓的笑笑。 良嫂看着他,心里明白,他什么都记得,只是都藏在心里罢了。 “你啊,年纪也不小了,赶紧好好的谈个姑娘,别老在外面吊儿郎当的。” “哎哎哎…..良嫂,不带你这样的啊,每次我回来就唠叨一遍,比外公还厉害。”良嫂话音刚落,唐棠拉拢着脑袋连声抗议。 “我这有说错你吗?看看你外面那些花边新闻。”良嫂白了他一眼,吃力的站起身收拾残局。 “让佣人过来收拾吧,别忙活了。” 看着她嶙峋的身影,唐棠心中感慨万分;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过了十年。 “你的东西,我不喜欢让别人接手。”良嫂说完,端着残羹剩饭进了厨房。 唐棠低垂着眼眸,苦涩的笑了笑,不想让别人接手,可是终有一天,你始终会离开的,不是吗? 他脑海中再次出现那个暴雪的寒夜,母亲微弱的对他说,她不会有事,以后还要看着他长高,长大;可是后来呢?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太阳出来了,母亲却被冻得僵硬,紧闭的双眼再也没睁开过。 想着,唐棠忽然觉得一阵酸涩,仿佛暗夜中的星光。 ☆ 深夜的避风港,灯光暗淡,人影稀薄,只有那悦耳的钢琴旋律是不变的,宁静而动人;刚走进门,远远就看见吧台喝酒聊天的两个男人。 舒歌望着他们嘴角泛起苦涩的微笑,心里暗自叹息一声,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刚走到他们身后,舒歌恶作剧的上前,双手搭在他们的肩膀,满脸嬉笑对着他们。 “两位好基佬,挺会浪漫的啊!” 两个男人瞥了一眼舒歌,相视一笑。 舒歌说完,在兰泽旁边坐下。 “ben,给我来一杯啤酒。” “喂,喝什么酒啊你?”舒歌话音刚落,兰泽跟陈信旋同时开口;当舒歌脸上扬起诡异的笑容时,两人又同时尴尬的沉默下来。 “啧啧,真有爱!” 舒歌说完,抿着唇狂笑。 “我说你一人妻,大半夜不在家里跟老公滚被单,跑出来酒吧做什么?”陈信旋喝了一口酒,声音脆悠悠的说道。 舒歌没料到陈信旋会这样口无遮拦,愣了一下,随即怒瞪着他,就差没将他生吞活剥了。 “我来看看那些情场失意借酒浇愁的酒鬼不行吗?” 舒歌说完,端起桌面上的啤酒,猛的灌了一大口。 “前些日子,是谁天天哭天喊地,说他失恋了来着;啧啧,当时那个可怜样啊。” “喂,舒歌,你够了啊。”陈信旋俊彦上划过一丝尴尬,看着吧台里面的调酒师都抿着唇低笑,他连忙出言制止舒歌。 兰泽淡笑着没有说话,脸上表情略显无奈,敢情他也被归类到情场失意,借酒浇愁的那一栏去了;他可真够冤枉的,被陈信旋抓着出来喝酒,还被舒歌给笑话成了情场失意…… 舒歌并未理会陈信旋,当着众人咯咯的笑起来。 陈信旋无语,瞥了舒歌一眼,低头把玩着手里的酒杯,随即又猛然抬头对着舒歌。“我说舒歌,我们好歹也有血缘关系,嘴巴怎么就那么毒呢你啊?”说话的语气夹着无奈的宠溺。 舒歌扑哧一声笑起来,面对着兰泽,“我嘴巴很毒吗?很毒吗?” “我不发表任何意见。” 兰泽看了一眼旁边的陈信旋,淡淡的应了一句。 陈信旋白了他一眼,“真没义气。” 兰泽笑笑没搭理他,投给他一个悲哀的眼神,似乎在提醒他,这姑娘简直就是大恶魔,惹不起的聪明闪一边。 “哟,你们什么时候有义气啦?”陈信旋话刚说完,舒歌拉高了音量,毫不留情的嬉笑。 “我好像记得,以前有的人一看见我家阿泽就自卑来着。” 舒歌话音刚落,兰泽笑着摇摇头。 “喂….再说,小心我剪了你的舌头。” 陈信旋恶狠狠的威胁:“大嘴巴。” 他话音刚落,桌面上的手机亮了起来。 看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他们三人明显一愣。 陈信旋快速恢复正常,拿起手机,冷冷的开口。 “你现在在哪儿?为什么不接爸爸的电话?” 电话一端,传来陈茹默不耐的声音。 “我的行踪还需要跟你报备吗?” 陈信旋看了一眼舒歌,见舒歌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于是他起身走到安静的角落。 “现在你在哪儿?立刻给我回家!”陈茹默冷声命令道,父亲成天将电话打到她这里,每每跟她说起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她就一肚子火。 “你成天这个鬼样子,爸爸很担心的,你知道不知道?” “亲爱的姐姐,你可没这个资格来命令我。” 陈信旋慢悠悠的说道。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说完,不等陈茹默回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话筒里传来嘟嘟的断线声,陈茹默气愤的将手机甩在一边,烦躁的点燃一支烟,走到窗台,吞云吐雾起来;烟雾围绕着她,在空气中扩散,整个画面看起来唯美而神秘。 陈信旋站在酒吧门外吹着冷风,连续抽掉了几根烟,这才重新转身走进酒吧。 刚踏入门口,远远的看见舒歌跟兰泽有说有笑,两人不时低声耳语,轻松自然的相处方式,他想起了从前肖洒他们三个人在一起的画面,就是现在这样的感觉,只是少了一人罢了;陈信旋忽然不想走过去,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局外人;任凭他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融入他们中间去。 林庭延刚到避风港,看见陈信旋站在门口出神,他疑惑的顺着他的目光,吧台那边的舒歌跟兰泽,正有说有笑的谈天。 “怎么站在这儿?” 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他双手插进大衣口袋,与陈信旋平肩而立。 “你说,他们都认识十几年了,怎么总有说不完的话?” 看着那一幅惬意的画面,陈信旋心里由衷的感慨。 从前因为感情的事情,他心里一直排斥兰泽;可是自从肖洒离开以后,他跟兰泽接触多了,才发现,其实他并没有外表般的完美,他也会有很多缺陷,只是唯一的是,他对舒歌多年的爱,从未改变过。 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兰泽深爱着舒歌,肖洒爱着兰泽,而他则迷恋着肖洒。 有时候,感情就像互相交错的线,缠缠绕绕,剪不断,理还乱;有的人总以着旁观者的身份去看待,殊不知早已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林庭延笑笑,脸上看不出表情:“舒歌像只小鸟似的叽叽喳喳没完,能说得完吗?” 陈信旋转头望着他,一时不知该回他什么;向来心疼舒歌的他,表情有些愤愤然,哪有人像他这样子形容自己老婆的呀,叽叽喳喳的小鸟?陈信旋无语,他忽然间好不明白,舒歌为什么放着那么优秀的兰泽不要,选了这么一个老大叔;糟老头,陈信旋心里暗自腹诽他。 “不进去吗?” 见陈信旋半天不搭理自己,林庭延微蹙起眉头,疑惑的问道。 “不了,帮我转告他们一声,我先走了。”陈信旋说完,再次看了一眼那个位置,转身大步离开。 一阵疾驰呼啸而过,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夜色之中;林庭延笑笑,没有理会,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 今天还有一更,会在上午十二点前更新出来,某懒货作者实在太困了,还要早起上班,请允许我先偷偷懒,一定补足字数给你们哒~~爱你们哟~~~么么哒~~~ 爱这首无声情歌,你听不见我爱你究竟有多深【27】 专注聊天嬉笑的两人,并未注意到林庭延站在他们身后,舒歌继续疯狂吐槽肖洒,说来说去就是埋怨她将她撇下,一个人去了丽江。殢殩獍伤 林庭延站在那直摇头,脸上尽是无奈的笑容。 这姑娘,可真够记仇的。 阿ben重新调了一杯酒递给兰泽,当他看见不远处的林庭延,瞬间愣住在原地,尔后慌忙对着兰泽跟舒歌使眼色。 舒歌跟兰泽同时转过视线,脸上表情一滞,似乎都在疑惑,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骁? “你怎么会在这儿?” 舒歌率先反应过来,视线一直落在他身后,似乎在寻找什么。 “不用看了,他走了。英” 林庭延淡淡的说了一句,挪开步子走到她身旁。 “哦…..走得还真快。”舒歌闷闷的应了一句,兰泽则苦涩一笑,端起桌面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眼中是无尽的惆怅悲伤。 林庭延靠在吧台边上,低头看见桌面上她喝掉一半的啤酒,眸色一冷,眯着双眼直直对着她。 舒歌被他看着心里发毛,“我只喝了一点点而已,你看,一杯都没喝完。”说着,她还将剩下的半杯酒推到他面前。 林庭延瞪了她一眼,还好意思说。 “很晚了,我也要先回去了。”旁侧的兰泽,忽然打断他们的对话,说着的同时,放下酒杯,站起身。 修长的身形,与林庭延平肩而立,舒歌夹在他们中间,显得娇小无比。 舒歌撅着小嘴,一副没尽兴的样子,大眼看了身后的林庭延一眼,似乎在说他扫兴。 “路上小心。”林庭延望着兰泽,客气而疏离的语气。 兰泽笑笑转向舒歌,对着她点点头,“那我先走了。”说完对着他们额首点头,转身离开。 “拜拜”舒歌对着他挥挥手,娇俏的小脸闪过一丝尴尬。 望着兰泽消失的背影,舒歌眼眸闪过一丝伤感;刚才他们虽然像从前那般喝酒聊天,可是她明显感觉到,不似过去的那种感觉了;或者,心底都有了一种不自觉,去刻意保持距离。 自从肖洒离开以后,他们三人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隐隐的流动着。 林庭延顺着舒歌的视线,直到车声消失,才戏谑的开口:“好像已经走远了,要不要追上去呢?” 舒歌白了他一眼,有些哭笑不得,这个男人,不愧是林小气。 “嘴真贱,走啦。” 说完,率先迈开步子离开。 林庭延笑笑,连忙跟上她的脚步,主动拉起她的手。 吧台里头的阿ben望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又看向桌面上,兰泽遗漏的钥匙扣,摇摇头。 两人同时跻身坐进车厢,车子刚开稳,舒歌疑惑的望着林庭延:“你不是说今晚有应酬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过来接你啊!” 林庭延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舒歌眨巴眨巴着大眼,一副我不信的样子。 “骗你做什么。” 林庭延捧着她的小脸,用力挤压了一下,在她红润的唇瓣上落下一吻。 “倒是你,这么晚了竟然还待在酒吧里。” 说话的声音,尽是满满的温柔宠溺。 舒歌被他这么一问,讪讪的笑起来。 “表哥说他失恋了,叫我出来聊天缓解心情来着。” “那兰泽是怎么回事啊?” 林庭延望着她小脸上闪过的各种表情,好笑极了。聊天?是跟兰泽聊天吧,他在门口就看见他们聊得火热,陈信旋反倒被冷落在一边了。 “阿泽?”舒歌愣了一下,敢情这货又跟兰泽杠上了。 看着他脸上期待的表情,舒歌心里暗暗嗤笑。 “他是我好闺蜜!” 舒歌说完,不等林庭延说话,主动搂住他的腰身,小脸紧贴着他坚硬的胸膛。 “林先生,我睡一会儿,到家了记得喊我啊。” 林庭延无语,这姑娘每次坐他的车都是在睡觉中度过的,敢情是这车子太舒服了?虽然心里郁闷,却也由着她,大手轻柔着她的黑发,“睡吧,大懒猪。” 舒歌笑笑没搭理他,她没有告诉林庭延,其实她跟兰泽聊的还有很多很多,是她内心压抑无处宣泄的,是他所不能给予她的…… 或者就像兰泽说的那样,爱他就要相信他;可是她亲耳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还有那天陈茹默趾高气扬的嘲笑她,过去种种,将她逼得无处可逃;她真的无法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相信这个男人是爱自己的。 想着她将脸埋进他胸膛,呼吸着属于他的味道,眼中的痛苦是他永远看不见的悲伤。 是日,林庭延正式开始休假;清晨起床,一本书,一杯咖啡,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很是惬意。 “林先生,又下雪了。” 舒歌坐在窗台前,望着天空飘起的雪花,暗淡的眼眸泛起光亮,继而喊了一声林庭延。 林庭延笑笑,放下手中的书本,走了过去,单手从身后搂住她。 “别又想着出去玩雪啊。” 林庭延仿佛看透她的想法似的,一口否决了她。 舒歌不满的哼哼一声,不搭理他。 “林先生,就一次好不好?” 下一秒,她又开始跟他讨价还价起来。 “不行。” 林庭延很直白的摇头。 “你现在特殊情况,还想着出去受冻,敢再不爱惜自己一点吗?” 见她撅着小嘴,脸上表情气愤,林庭延拉着她正对着自己:“过几天,你爱怎么玩都行。” “不骗人?”舒歌望着他。 林庭延定定的点头。 “拉钩。” 舒歌快速伸出手指在他们之间。 林庭延无语,却还是耷拉了过去,反手握住她的小手。 “这几天就好好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许去,听见没有?” “那我想吃东西怎么办啊?”舒歌惊愕,这人也太霸道了吧,生理期而已,连门都不给出,真是有够…….*的。 “我出去给你买。” “那如果我要吃你煮的东西呢?”舒歌快速接下他的话。 林庭延停顿下来,想了一下:“我只洗碗。” 他话音刚落,舒歌低声笑起来。 “洗碗工,我要去练琴了,你呢,下去把客厅都打扫一遍,就这样,拜拜。 舒歌说完,挣脱他的怀抱,披了一件外套,走出房间。 林庭延愣了一会儿,敢情他又被她给忽悠了。 “舒歌,不带你这样的啊……好歹我也是堂堂公司总裁,被你这样奴役,说得过去吗?” 他快速追上舒歌的脚步,缠着她。 “要不,咱们请个保姆吧。” “不想。”舒歌头也不回的拒绝。 “可总不能每次都是我打扫啊。” 林庭延连声抗议,不请保姆的下场就是他来打扫卫生。 舒歌猛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林庭延,嘴角的笑意越浓:“打扫卫生也是一种运动,你再是不多做点运动,大肚腩很快就出来啦。” “喂…..” 林庭延顺着她的目光,落在自己小腹上,恶狠狠的瞪了舒歌一眼,没心肝的东西。 舒歌笑得花枝乱颤的,转身走进琴房,下一刻,林庭延跟着走进来。 “你进来干吗?”舒歌愣愣的望着他。 “我又没有吵到你。” 林庭延走到黑色的钢琴旁边,修长的手指划过琴键,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影响到我了,舒歌心里小声说道,心里鄙夷他,又开始卖弄文艺了。 抬头,就看见那货有模有样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琴键上。 “林先生,您这是要干嘛?” 舒歌放下自己的提琴,连忙走了过去。 “站对面去。” 林庭延说完,手指在琴键上跳跃起来。 舒歌一愣,除了惊讶,看他娴熟的琴技,好像还真的不是装出来的…… 悦耳的旋律,舒歌也忍不住陶醉其中。 虽然卡农钢琴曲听了不下百遍,可是这个男人弹奏出来的,却又是那么的动人陶醉。 过了一会儿,音乐嘎然而止,林某人面容含笑的望着舒歌,薄唇轻抿。 “对牛弹琴的感觉,还真不错。” ===================== 第二更送上,非常感谢那些潜水看文的孩子们,暂时不会开虐!!! 好了,我要滚去工作了,滚之前,允许我不要脸的求张月票~!么哒~~~ 爱这首无声情歌,你听不见我爱你究竟有多深【28】 舒歌眨巴着大眼望着他,对牛弹琴?这个死混蛋,竟然说她是牛?舒歌气愤极了,恶狠狠的瞪着他。殢殩獍伤 “不见!” 过了一会儿,舒歌平静的丢给他一句话,转身向门口走去。 林庭延脸色一变,连忙起身追了上去。 “林太太…..骁” 他的手刚触碰到她,被她一把甩开;连续几次这样的动作,他依旧不死心的跟着舒歌走进房间。 舒歌随手拿起不久前他放下的书本,坐在他之前坐的位置,气恼的翻阅着手中的书本。 林庭延笑嘻嘻的在她面前蹲下,“林太太~~~冤” 舒歌冷冷的刮了他一眼,继续手中的书本。 “林太太,别生气了好不好?其实,我说的是‘对妞弹琴’…..不是在针对你,真的。” 过了一会儿,林庭延终于想到一个差不多的词,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当看见舒歌稍加缓和的脸色时,还小小得意了一把。 舒歌鼓着一口气,双眸直直对着林庭延;对妞弹琴,他还真能扯,简直厚脸皮到无耻的地步……. 见他满眼诚恳,舒歌越想越生气,啪的将手上的书本丢在一边,双手捏的他的脸,使劲蹂躏。 “林太太……” 林庭延口齿不清的喊了舒歌一声。 “你才对牛弹琴呢,混蛋混蛋混蛋大混蛋。”舒歌气愤极了,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他双手覆上她的手背,嘴角扬起笑意。 “你还笑?” 舒歌再次怒瞪着他。 “好了,不笑不笑。”林庭延嘴上说着,却依旧止不住笑意。 舒歌气恼的一把推开他,别过头不想搭理他。 被她这么一推,林庭延差点摔倒在地,望着她气鼓鼓的侧脸,林庭延丝毫不介怀,站起身,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搂入怀中。 “放开,我不是牛吗,那你抱着一头牛做什么?” 舒歌奋力挣扎,这个臭男人,竟然拿她来当笑话。 林庭延吃吃的笑起来,“我喜欢!” “你……” 舒歌气结,有他这样的么? 林庭延专注的望着她,“不管林太太是什么,我都喜欢!”说完,对着她温和一笑,舒歌望着他,他脸上认真的神情,她忽然有一种晕眩的感觉,这个男人向来不爱说情话,有时候连着哄人的话都不会,只是他今天,似乎有些反常。 “你…..” 舒歌其实很想伸手抚上他的额头,可是她心里不排斥这样的相处方式,也就忘了挣扎,任由着他抱着自己。 林庭延握住的她的手,拉着她放在他胸膛心口位置。 “我已经订好后天飞往巴厘岛的机票,家里那边也跟他们打过招呼了,他们全部点头同意。” 舒歌闻言,满脸震惊的迎上他的视线,他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事情?她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林太太,你这样看着我,好容易让我误会的。” 他忽然俯下头,极尽暧昧的在她耳边说道;温热的气息洒在她颈部间,舒歌敏感的身体一下子紧张起来。 舒歌脸一红,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家…家里人,他们没说什么吗?” 过了一会儿,舒歌才低声问道。 “说服他们,简直是轻而易举,也就只有你才会害怕他们不答应。”想起那天跟母亲的通话,林庭延至今觉得搞笑非常。 舒歌闻言,一下子紧张起来:“你跟他们说什么了?”她心里有一股不祥的预感,这男人说出来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林庭延无所谓的耸耸肩,“我跟他们说,想要抱孙子就得给我们单独相处的空间;回老宅过年,那得多无聊啊!” 然后那厮眉飞色舞的将那天与母亲的对话重复了一遍给舒歌,她心里绝望的哀嚎,这个男人说话,真是有够…..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你混蛋,我以后还要不要回家啦…..” 她整个人气愤的在他怀中乱窜,小拳头不断的捶打在他身上,不痛不痒的,林庭延倒吸一口冷气,她这是坐在他大腿上啊,竟然还这样….他又不能碰她,简直就是折腾死他。 “亲爱的林太太,难道没人告诉过你,在男人怀里,最好不要乱动吗?因为正常的男人,是不可能做到坐怀不乱的。” 他望着她,沙哑的开口,深邃的眼眸逐渐染上一层浑浊。 舒歌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尴尬的眨着大眼,当她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时,娇俏的小脸一片红晕。 “i’m-sorry,我不是故意的。”舒歌心里狠狠的鄙夷他,大色鬼,还不是因为你,我才会这么丢脸的。 林庭延抚弄着她的长发,捧着她的发尾放在鼻子轻轻呼吸着那股清香,她身体散发的馨香让他难以把持。 “林太太,挑起了火,就打算这样?” 舒歌欲抽身离开,奈何他的臂弯将她牢牢控住,她的双手抵在他胸口,以此拉开他们的距离。 见他的脸逐渐凑了过来,舒歌慌忙闪躲。 “我身体不方便。” 他贴近她唇角,邪魅的笑起来:“亲亲总是可以的!” “你……” 舒歌正欲开口,他的唇就覆了上来,吞下她所有的话。 他肆虐着她的唇瓣,舌头灵巧的邀着她缠绵,熟练的吻技让她沉沦。舒歌低吟一声,他越加放肆的在她身上撩拨….惹得她娇喘连连,却在关键时刻停下,搂着她什么都不做。 “磨人的小妖精,真想一口吃了你…..” 舒歌脸红的瞪了他一眼,伏在他胸膛喘气。 冬日午后温暖的阳光,散落在各个角落,绿岛咖啡馆,杨丽丽与何美娴面对面而坐,动作文静优雅的喝着咖啡。 她们是在陈秀雅墓地那边遇见的,尴尬过后,两人就在最近的咖啡馆坐了下来。 “没想到,你会去看秀雅。”杨丽丽说着,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抬头望着何美娴。 何美娴笑笑,跟着放下杯子。 “其实很早就想去看看她了,只是怕阿庭察觉些什么,也就一直拖着…” 何美娴说着,低捶下眼眸,看起来很悲伤的模样。 杨丽丽淡笑,“孩子们都长大了,总有一天,会谅解你的。”她已经不想再去提起当年的是是非非,又有几个人能够说得清楚;逝者已去,谁对谁错,又能挽回些什么? “对我而言,谅解跟不谅解已经无所谓了,我只是怕影响他们的感情罢。当年的事情一旦说了出来,舒歌跟阿庭会是什么样子,我已经不敢去想了……” 何美娴叹息一声苦笑,体谅吗?她已经不需要了。她应该要讨厌陈秀雅的,那个女人霸占了她的老公,还差点抢了她的儿子;人死了,还要留给她一辈子的愧疚与自责… 她一直以为自己会恨死这个女人,可是就在她为了救林庭延而被大石压死的时候,当时那血肉模糊的画面,她再也恨不起来;因为这件事情,她才想要好好补偿舒歌。 “要不是我的话,当年秀雅也不会……” “跟你无关,一切都是意外。”何美娴还未说完,杨丽丽出言打断她的话。当年其实谁都没错,要怪只能怪命运,如此捉弄她们。 “意外?可那是两条人命啊,舒歌的妈妈跟哥哥,因为我一时妒忌……”何美娴说着,捂着嘴巴低声抽泣起来。 “阿庭不记得当年的事情了,舒歌那时还小,记得也不大清楚;再说了,他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就算知道那些事情,也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感情,你就放心好了。” 杨丽丽说着,抽出纸巾递给何美娴。 “那天他还兴高采烈的打电话给我,说要舒歌补一个蜜月。” 想起那天林庭延说的话,杨丽丽忍不住笑弯了眉。 何美娴止住哭泣,说起林庭延说蜜月的事情,忍不住破涕为笑。 “但愿他们都能好好的。” 杨丽丽笑笑,没说什么。 她没有告诉何美娴,就算林庭延现在再怎么宠舒歌,她总觉得隐隐的有些不对头,毕竟过去两年的冷淡,并不是一时能够转变过来的。 ================== 更新晚了,很抱歉~~ 千万别怪我,昨晚看《毒战》古天乐将亲爱的钟汉良爆头了,于是我悲伤了....到现在才写完.... 爱这首无声情歌,你听不见我爱你究竟有多深【29】 夜幕降临,城市灯光闪烁,因为连日的阴霾天气,天空又开始飘起雪花,看起来有些朦胧,可这城市的旖旎风光并未减少半分。殢殩獍伤 陈茹默端着酒杯,慵懒的坐在窗台上,修长的美腿随意搭在一边,真丝睡衣轻微敞开,露出一片雪肌,她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性感,隐隐散发着诱惑。 门口处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烈火般的红唇扬起完美的弧度,视线始终没有终点的望着远方。 “既然来了,那就陪我喝两杯吧。” 唐棠扯了一下嘴角,走了进屋,将大衣随手丢在沙发上,自己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优雅的走到陈茹默身旁骁。 “怎么今晚这么好兴致?” 他说着,跟她碰了一下杯子,轻抿了一小口。 陈茹默淡然一笑,迷离的眼眸暗淡的悲伤,仰起头将杯中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冤。 “因为知道你要过来呀~” 她回过头,对着他笑得风情万种,样子看起来有些没心没肺,可眼中却隐隐的透着悲伤,这样的情绪,唐棠读懂了她。 “这是你最喜欢–liqueur-de-chartreuse-verte,特地为你准备的!”陈茹默说着,双眼笑得像一对月牙儿。 唐棠动容,修长的手指挑起她尖细的下巴,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心脏明显的颤抖一下,只是他脸上依旧保持平静。 他好像记起他们第一次厮混在一起的时候,陈茹默冷漠高贵的眼神,就像石刻一眼,印在他脑海中;童年不堪的过往,他有了征服一切的***,于是他算计了林庭延身边的陈茹默,从最初*交易到他想要得到整个林氏中垣,他将这个女人的利用价值发挥得淋漓尽致。 原本以为,他们之间只是各取所需而已,却在看见她眸中的倔强与悲伤时,心头猛然颤抖。 她终究只是一个女人。 一个渴望被人疼惜,渴望被爱可怜女子。 “谢谢!” 许久,他收回手,淡淡的说了一句感谢。 陈茹默光着脚丫踩在地板上上,凉意从脚底传遍全身,她忍不住深呼吸一口冷气,脸上却依旧挂着妩媚的笑容。 她绕到唐棠身侧,冰凉的小手搂着他健壮的腰身,魅惑的小脸贴在他心口,倾听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原来,这里还有温度,还有心跳。” 过了一会儿,她清冷的声音打破这份安静。 唐棠低头望着她,唇角扬起弧度,没有理会她。 华灯璀璨的都市,万家灯火通明,唯独他们,将自己困兽在阴暗的角落,互相撕咬,直到鲜血淋淋,伤痕累累,疲惫不堪,他们依旧不愿停下杀戮,走出这被捆绑的世界。 “我总以为,你没有心……” “茹默,你忘了,我们是一类人了?” 良久,唐棠才冷冷的开口。 “同一类人?你有这个资格说我吗?”陈茹默闻言,平稳的眉头微蹙,似乎不满他这样形容自己。 唐棠推开她,望着她脸上无辜的神情,嘴角泛起嗜血的笑容,薄唇轻抿。 “我有多狠,你就有多毒。” “呵呵…..” 陈茹默呆呆的望着唐棠老久,忽然笑起来,方才脸上楚楚可怜之色悉数褪尽,她面对着窗口,脸上尽显狠戾。 “我毒?” 陈茹默自言自语的呢喃,而后又是一阵狂肆的笑声。 唐棠站在她身后,冷眼望着她近乎癫狂的模样。 “连自己亲舅舅都要算计的人,有什么资格,来说我毒?” 她猛然回头,恶狠狠的瞪着唐棠。 唐棠再次为自己添了一杯酒,重新走回陈茹默身边,“你呢?连自己亲表妹都算计的女人,难道还不够毒?”说着,他将杯中的红酒,从她发顶淋了下去。 陈茹默低吟一声,深呼吸了一口气,死咬着唇瓣,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坎入她掌心的肉里,她依旧倔强的对着他,与他四目相对,直到鲜血溢出,直到他的吻覆了上来…… 她不顾一切的挣扎,而他像是发怒的狮子,两人谁也不肯低头让步;他发狠的吻上她的唇,带着惩罚的啃咬;她则用力的咬下他的舌头,他吃痛,却依旧不愿放手,血腥味在唾液间弥漫,他们依旧甘之如饴……. 他手脚并用将她禁锢在身下,没有再继续肆虐她的唇,辗转啃咬她的耳垂,大手抚弄她的敏感点,她终于妥协的低声呻吟,沉沦在这糜烂的***之中;他并未因此而放过她,吻顺着颈脖,低头埋入她胸前的柔软,肆意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他就这样将她压在窗台上,掰开她的双腿,脸上是邪魅的得意,不顾她是否做好接纳他的准备,挺身而入。 女人的呻吟与男人的低吼声在空荡的房间回响,到处弥漫着***的气息,大床上抵死缠绵的两具身体,每一次的碰撞,好像要将对方撞碎一般。 ★ 舒歌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林庭延的身影,裹着被单翻身,也没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什么的,舒歌纳闷,迷迷糊糊的起床。 她揉揉双眼走出客厅,林庭延坐在客厅中央,笨拙的煮茶;舒歌愣了一下,随即走了过去,在他旁边蹲下身子,双手搂着他的脖子。 “林先生怎么这么勤快啊?”她的声音还带着困意,话刚说完,连着打了几个哈欠。 “还真是难得啊!” 林庭延转头望着她,长发有些乱,整个人慵懒自然,他笑笑,伸手捏捏她的脸颊:“困的话,再回房间多睡一会儿。” 舒歌摇摇头,“头皮好痒,弄得我睡不着了。”舒歌算算,好像生理期这几天洗了两次头,难怪头皮那么痒。 “林先生,你帮我洗头发好不好?” 下一刻,她整个人凑了过去,窝在他怀中撒娇。 林庭延无奈,放下手中的茶具,双手搭在她腰间。 “不是才刚洗了没多久吗?怎么又要洗了?” 她这一头长发,可难料理了,林庭延真搞不懂,她怎么能忍受得了;果然女人天性就是爱美的。 “哪有,上一次洗好像是前天的事情啦,好不好嘛?” 舒歌撅着小嘴对着他,抵不住困意,又想睡觉了。 “再进去睡一会儿,我就帮你洗。” 看着她死撑着,林庭延多么想直接抱起她,直接放回大床上去。 “不想睡了,你帮我洗嘛…….” 林庭延望着她,坐在那里不动。 “好不好?” 舒歌抬头对着他,大眼眨巴眨巴的。 “好不好嘛?” 林庭延没有说话,俊彦直接凑了过去。 看着他的动作,舒歌犹豫了一会儿,快速在他唇角亲了一下。正准备抽离,忽然被他禁锢住,他的手揽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放在她脑后,不给她半分后退的机会,他温柔而热烈的吻上她…… 她禁不住他的攻势,软在他怀中,任凭他的手掌抚弄着她的身体;直到舒歌喘息不止的时候,他才不舍的松开她,拇指停留在她红润的唇瓣上来回摩擦,舒歌怒瞪着他,又白占她便宜了,大色狼。 “帮我洗头发,快点!” 她涨红着脸,看起来有些娇羞,眉里眼里隐隐的笑意,又带着些许不满。 “林太太怎么好像不满足的样子?”林庭延再次凑近她,满脸笑意的对着她,“要不要继续?” “滚好么。” 舒歌一把推开他,这个死男人,真是无时无刻满脑子的坏思想。 下一刻,他双手重新拥住她,侧着脑袋靠在她肩膀上:“林太太,你有多久没给我吃肉了?” “什么?”舒歌微蹙起眉头,她什么时候不给他吃肉了? 林庭延笑得无比诡异,凑到她耳边,轻吻着她敏感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呵在她雪白的颈脖上,惹得她紧绷着身体。 “就是没有给我吃肉啊~,难道你刚才没有感觉到,小林先生被饿得有多惨吗?” 舒歌在某人的指引下,望向那个地方,她惊声尖叫一声,小粉拳不断的落在身上,这个臭男人,又开始不正经了。 =========================== 端午节了哟,祝大家节日愉快!!~~么么哒~~~ 周三六千字更新哟~~~ 好了,写完更新了,要滚去睡觉了~~~不满的戳留言~!!! 爱这首无声情歌,你听不见我爱你究竟有多深【30】 林庭延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禁锢在怀中,只见她涨红着一张脸闪躲,尴尬之余还隐隐透着笑,他低头伏在她面前,欲求不满的对着她:“你竟然还笑?” 他话音刚落,舒歌忍不住笑出声来:“你是有多饥渴!” “还不是因为你…….” 见她笑得没心没肺的,林庭延满脸无奈,这姑娘,真不会体谅老公。殢殩獍伤 舒歌无语,怎么又怪上她了,还可以再不讲道理一点的绮。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你是我老婆,能跟你没关系吗?”林某人又开始耍无赖了。 她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还敢再不要脸一点么虺? “你要怪就怪上帝吧,是他给女人安了一个生理期。” 林庭延无语,正准备反驳她;她却抢先一步开了口:“你还别说,上帝这是先见之明,女人的生理期就是为了遏制你这种纵欲无度的大色鬼。” 舒歌说完,趁着他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从他怀中抽身;伸手将衣衫整齐。 林庭延反应过来,恶狠狠的瞪着她。 纵欲无度的大色鬼?他脸上表情有些哭笑不得,她还真会找形容词。 面对她的伶牙俐齿,,每次他都只能沉默服输。 “你慢慢泡你的茶吧,我去洗把脸~” 看着他脸上各种表情,舒歌心情愉悦的转身进了房间。留下林庭延一人在客厅郁闷不已。 被她挑起的欲火,只能慢慢平息了。 舒歌换了一身衣裳重新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多了一个人,隐隐的能够听见他们低声交谈的声音。舒歌站在原地,远远的望了过去。林庭延一改方才嬉笑的模样,沉着脸抿着唇严肃的做在沙发上,坐在他对面的人是上次在避风港跟林初雪在一起的男人,他们两人同时紧蹙着眉头,气氛有些紧张,舒歌踌躇着脚步,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过去。 过了一会儿,林庭延慵懒的站起身,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两人同时展露笑颜;舒歌抬头再次望了过去,虽然他脸上布满笑意,深邃的眼眸隐隐的透着冷漠,她再次望着他出了神。 林庭延盘腿坐在坐垫上,学着舒歌的样子泡起茶来,没过一会儿,一股茶香弥漫着整个空间。 “林太太,不打算过来吗?” 舒歌正走神之际,耳边传来林庭延一声喊,她惊吓的抬头;视线碰巧对上转头看向自己的陆闵,娇俏的小脸刷一下红到耳根。 她尴尬的走了过去,林庭延正往杯子里倒茶,见了她过来,伸出空闲的手,拉着她坐在他旁侧。 “这是陆闵,之前在酒吧见过。”刚坐下,他便指着对面的男人跟她介绍到。然后又转向陆闵,“舒歌,你以前有去听过她的演奏会,就不用我再多作介绍了。” 舒歌对着陆闵笑笑,“你好!” “你好!” 陆闵笑笑,眼眸闪过一丝异样。 林庭延递给陆闵一杯茶,端起一杯放在自己面前,唯独少了舒歌的一份。 “为什么没我的份?” 舒歌纳闷,难道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这个男人,报复心不至于那么重吧? “你喝这个。” 林庭延说着,将桌面上的牛奶递给她。 舒歌接过,脸上泛起红晕,心里暖暖的,这个男人,总是这样口是心非。 “谢谢林先生!” 林庭延错愕的笑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热茶,抬头望着陆闵,余光瞥向身旁的舒歌;“你跟初雪什么时候定下来?你们交往了也有几年了吧,还不找时间定下来。” 陆闵一愣,显然没料到林庭延会扯到自己身上来。 “我在等初雪的意思,可是她好像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林庭延有些生疏的煮茶,慢悠悠的开口:“改天让我妈跟她聊聊,都快成老姑娘了,还不嫁人,天天像个疯婆子似的。” 陆闵笑笑,要是林初雪听见自家哥哥这样子说自己,不得气得跺脚。 “你跟初雪?” 舒歌睁着大眼望着两个男人,陆闵跟林初雪?真无法将他们联想到一块……一个娇蛮任性,一个温和稳重,她心里由衷的羡慕林初雪。 她的激烈反应,让在座的两个男人愣住,舒歌不好意思的笑笑,拉拢着脑袋。 “他是初雪的未婚夫。” 林庭延伸手将她搂进怀中,似乎在宣示什么;舒歌尴尬的看了一眼陆闵,想要挣扎,却被他拥得更紧。 舒歌瞪了他一眼,只见那厮眸色清澈,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再看向对面尴尬不已的陆闵,舒歌无语极了,难道因为她刚才走神?真是个醋坛子,这种醋也能吃起来。 陆闵看着他们,嘴角泛起苦涩的笑意,将杯中剩余的茶水喝完,便放下杯子。 “随她的意思吧,只要她高兴,我可以等。” “你可以等多久?”林庭延抬头,意味深长的望着陆闵。 陆闵平淡的笑了笑:“只要是相爱的两个人,一辈子都可以等。” 舒歌闻言,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小手紧张的拽着林庭延的衣角;林庭延疑惑的转向她…… “对了,我约人了,得先走一步。” 陆闵说着,人已经站起身。 “我送你。” 林庭延说着,与舒歌一同站起身,三人一起步出的大门外。 “我七叔那边,麻烦你了。” 林庭延忽然面色沉重的对陆闵嘱咐。 舒歌脸上抿着笑意,心头却越发不安起来。 “我会的,祝你们旅途愉快~” 陆闵说完,迈开步子,走进漫天的风雪之中。 望着他逐渐模糊的身影,舒歌满心的疑问。 林庭延握住她的手,揽着她的腰肢让她正对着自己,头顶抵着她的额头,望着她。 “我好像发现林太太特别好色,老盯着别的男人看…….” 舒歌哭笑不得,一拳落在他坚硬的胸膛上,“我觉得我应该跟男人跑路才对,天天守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叔,还爱乱吃醋,真没趣。” “你说什么?” 林庭延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竟然说跟他在一起没趣? 舒歌笑笑,下一秒双手搭上他的脖子,勾着他的靠近自己,撒娇着开口:“我说,英俊潇洒的好好大叔,帮我洗头发好不好?” “头皮都快痒死了……” 林庭延无语,又开始转移话题了。 “不是玉树临风的小伙子吗?” 舒歌嗤的一声,真不要脸。 “也行!” “把刚才的话说清楚,我就帮你洗。”舒歌的话刚说完,林庭延又绕回刚才她的话,竟然敢叫说他是没趣的老大叔,这个小妮子。 舒歌一愣,这位老大叔,还真是死心眼。 她樱红的唇瓣凑了过去,水灵灵的大眼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林先生,我错了。” “小伙子的胸怀得宽阔点。” 林庭延双手圈着她的腰肢,让她更加贴近自己,他抿着唇低笑:“诚意在哪儿?” 舒歌无语,真是爱耍赖的老大叔! 她闭着双眼吻上他的唇,“诚意在这儿,帮我洗头吧!” 他脸上的笑意一僵,凑到她耳边。 “哪有那么容易打发的!” 话音刚落,他的唇准确无误的覆上她的,近乎掠夺似的攻势…… 直到舒歌喘息不已的时候,林庭延才缓缓松开她,望着她微微红肿的唇瓣,他满意的笑笑,双手将她凌乱的衣衫整理,依旧将她紧拥在怀中。 舒歌怒瞪了他一眼,真是打色狼,无时无刻不想着占她便宜。 “笑什么笑,便宜占完了,快点帮我洗头发。” 舒歌说着,拉扯着他向屋里走去。 “喂喂喂,慢点,要摔倒了。” 林庭延被她忽然的动作,差点摔倒,他完全没料到,身材娇小的她竟然这么大力气……果然人不可貌相。 转眼,林先生正温柔的帮林太太洗头发;舒歌躺在浴缸里,唇角抿着笑意,心情看起来好好的样子~ 坐在一边的林庭延,正拿着梳子给她理顺头发。 她的头发很黑,很长,湿哒哒的样子,他脑海不禁想起他们欢好的时候,她的长发胡乱打在他身上,被他的汗水沾湿…….他嘴角泛起温和的笑容。 ======================= 明天六千字更新哇~~~有月票米有?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淡淡的爱【01】 他双手温柔的抚过她的发根,像是抓痒似的轻挠她的头皮;她额头有一个浅浅的疤痕,只有在靠近的时候,才会看得清晰。殢殩獍伤林庭延知道,这是上次车祸留下的伤疤。 那一次的事件,他心里总觉得她跟陈茹默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原本想要将事情原委了解透彻,却被她拦了下来;换做从前的他,或者会不理会她的阻挠,可当看着她眼泪婆娑时候,他只有心痛的将她拥进怀中。 那时候,他想,他是爱上这位率直又简单的姑娘了,不然,怎么会被她轻而易举的牵动情绪。 因为舒歌的阻挠,他没有再继续纠缠那件事情,尔后工作忙碌,加之他们又恢复欢馨的时光,他也就没有再去理会。 舒歌又禁不住困意,眼皮开始打架纡。 看着她慵懒的模样,林庭延无奈的在她鼻尖上一点,舒歌惊讶睁开双眼,正对上林先生满脸的坏笑。 “讨厌~” 舒歌娇羞的双手在半空胡乱挥霍两下,然后又垂下来蜈。 “大懒猪,你是无时无刻都想着睡觉吗?”林庭延说话的声音夹杂着无奈。 “哪有?” 舒歌不满的撅着小嘴儿,事实上她也没有睡着,只是眼睛睁太久了,有点累,她就干脆闭着休息好了。 “行了,冲完水一会儿给你吹干!” 林庭延说着,拿起花洒,调好温度后,给她将泡沫冲洗干净。 “谢谢小伙子!” 林庭延笑了笑,已经习惯她的嘲笑,也就没搭理她,继续手上的事情。 舒歌抿着唇瓣低笑,心里却不似脸上般愉悦,她始终介怀着,那一通电话的事情,可是她又害怕,害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换来他的淡漠;过去两年他给她的冷漠,已经足以让她忐忑不安到怯步;舒歌心里想,其实他们这样就足够了,哪怕这个梦终有一日会破碎,她也要跟他走过一段属于他们的美好时光! 想着,她又重新闭上了双眼。 那个男人很细心,她眼眸流露出的轻微一样,哪怕只是一闪而过,他都能捕捉到,继而想尽法子哄她。 开始的时候,她很享受被他宠上天的感觉,可是那一通电话之后,她再也不敢这样理所当然了;她胆小,她害怕,等到摔下来的时候,会粉身碎骨。 其实她都不在乎,她最害怕的,是他从未喜欢过她。 她要求的不多,她深深的爱着他,而他只需要淡淡的喜欢她一点就好了。 “大懒猫,好了!” 林庭延用浴巾将她的长发裹住,望着她娇俏的小脸好一会儿,然后才叫醒了她。 舒歌缓缓睁开双眼,林庭延正俯在她上方,眼中带着期待,她轻微蹙眉,他温热的唇瓣就覆了上来。 他娴熟的辗转她的唇瓣,没有深入,没有***,也没有挑、逗,只是很单纯的一个吻;舒歌怔怔的望着他,甜蜜夹杂着苦涩;他的喉结滚动着,她知道,他在努力隐忍着;紧闭的眼眸看不清他此刻的想法,在他的吻结束之际,她脸颊泛起一阵红晕。 “又占我便宜。” 她双手支撑着坐起身,不满的撅着小嘴,因为他刚才的肆虐而红润不已,就像莹润的樱桃,让人不忍放手。 林庭延解开浴巾,用力的揉搓她的长发;“为了避免你一会儿赖账,我决定先收款后干活~!” “你才耍赖呢。” 他的话,差点没让舒歌笑弯了腰。 丫的,这人真能扯,有哪次不是被他占尽便宜,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唯利不仁的大奸商。 “走啦,给你吹头发去!” 林庭延没有再跟她纠缠这个话题,宽大的浴巾绕着她的肩膀将她一裹,拉着她走了出去。 “这个还要钱吗?” 舒歌怪笑的望着他。 “什么?” 林庭延正准备找插座,听见舒歌这么一问,疑惑的望着她。 舒歌睁着大眼,满是笑意:“如果要钱的话,我自己吹得了,免得你一会儿又说我赖账。” 林庭延听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插好电源之后,走到她身后,有些粗鲁的让她坐正身体,电风筒嗡嗡的声音响起。 “这个属于售后服务,暂时不设置收费!” 舒歌裂开唇低笑,望着镜子里的他,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的老大叔。 没出一会儿,她的长发已经干了一大半,黑又直的长发,透着淡淡的洗发水清香,林庭延将风筒关掉,拿起梳子帮她理顺。 “好了。” 说完,他放下梳子,将风筒收起来。 “啧啧,林小二的技术真好!” 舒歌将头发分开两边垂在胸前,眯着双眼望着林庭延。 “我的技术有多好,林太太不用再三强调的。”他的话暧昧又诡异的,惹得舒歌脸颊一阵滚烫。 这个男人,真是没正没经的。 “就你这把年纪,顶多就是回光返照。”她不服的反驳他,反正在他面前,早已没什么形象可言了,她也就豁出去了…… 林庭延望着她,败下阵来来,没有再搭理她。 过了一会儿,他面色平淡的望着她:“贤惠的林太太,行李收拾好了吗?明天就要出发了~” “什么?”舒歌蹙眉,眨巴着疑惑的望向他。 “巴厘岛啊~” 林庭延说完,笑着往房间走去。 “呀,我全忘了。” 舒歌一拍脑门,她竟然忘了这茬,她连忙站起身穿上鞋子。 “林庭延,你等等我,你怎么不提醒我来着……” “便宜都被你占尽了,还心存报复,这种思想你得改….听见没有?.” 林庭延闻言,头顶上一群乌鸦飞过,他什么思想了? 下一刻,她小跑着追上林庭延的脚步,紧跟着他走进房间。 潮皇楼茶艺包厢,浓厚的茶味在空气弥漫着,屋内苍老的两抹身影,灯光下轻微晃动着。 舒天言沉重着脸色,手中的茶杯放在唇边,却迟迟没有喝下,对面的林荣晟脸色虽然看起来平静,心里却早已忐忑不安。 在舒天言面前,他还属于晚辈,即使野心再大,也敢贸然在他面前造次。 过了一会儿,舒天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放下茶杯,杯子内的茶水纹丝不动,脸上紧绷的神色久未放松;林荣晟霎时紧张起来,望着舒天言,张了张嘴,又不知如何开口。 “荣晟啊,不是我说你,在这件事情上面,你真的欠缺考虑。” 良久,舒天言慢悠悠的开口。 “先不说我对你们林家内部争斗是否有什么意见。” 舒天言说着,凌厉的扫了林荣晟一眼。 “单单阿庭是你的亲侄子,这争来抢去,最后还不是自己家的?有什么意思?说到底就是瞎折腾。你说你现在这个样子,除了让外人笑话以外,还能得到什么?” 面对舒天言的一顿呵责,有求于人的林荣晟也不好反驳,还有就是人家说得句句在理,即使他再怎么咽不下去这口气,也得忍着。 当初堂哥登上林氏ceo的位置时,他就已经心存不满,再到后来林庭延,他心里的不满逐渐被扭曲。 因为他跟唐棠,才有了后来源源不断的事情,包括这次林氏旗下所有项目被停工,也由他们一手策划;原本以为不会被查到什么,却被林庭延抓着某些事情大做文章,为了自保,他只好找上了舒天言。 “言叔,您说的是…..” 虽然心生不满,林荣晟表面依旧唯唯诺诺的,恭敬有加。 “这事,我帮你先压着,以后别再这么冲动行事了。” 过了一会儿,舒天言叹息一声道。 “再有这样的事情,我也不管你了。” 要不是看在他林安华的份上,他才懒得搀和这些事情;想到林庭延的处理手段,他心中不禁多了几分赞许。 沉默了一会儿,舒天言喊了一声门外的老陈,“我先回去了,切记不可鲁莽行事。”他话音刚落,老陈推门走了进来,恭敬的对着他们点头额首,扶着舒天言坐上轮椅,大步离开。 感觉他们已经走远,一直待在内室的唐棠拉开门走了出来,面色凝重的望着舒天言离开的方向。 “哼,要不是有求于你,我会这么低声下气。” 林荣晟冷哼一声,脸上布满狠戾;唐棠倚在门栏上,低着头陷入沉思。 “我出去一趟。” 唐棠忽然想起什么,说完,不顾身后林荣晟愤怒的嘶吼,大步离开茶室。 车子在公路上疾驰,唐棠满心的怒火无处宣泄,唯有不断的加速,以最极端的方式宣泄心中的不满;车子绕着道路转了两圈,最终停在海边。 他烦乱的打开车门走下车,从口袋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燃,吐出的烟雾被海风吹散,寒风透过衣口传入,他微微的颤抖,却依旧倔强的站在那,瞭望着宽阔的大海。 在海边待到天黑,唐棠才收拾心情,重新发动车子离开。 他没有回林公馆,而是选择回到自己的公寓,打开门,漆黑的空间,远处隐隐透进来的光线;他顺着光线走回房间,连鞋子都没有脱就倒在大床上。 他想了很久,始终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林庭延到底是怎么着到那些资料的? 他忽然想起什么,起身开了灯,翻箱倒柜的寻找。 终于,他找出一并录像带,刚毅的俊彦上闪过一丝狠毒。 舅舅,新年礼物,我给您准备好了。 ★ 舒歌靠在林庭延的大腿上,手里捧着ipad,正在研究明日的路线;她搜索了几条旅行路线,偶尔跟林庭延搭搭腔…… 面对舒歌的热情,林庭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有时候她喊了他好几声,才勉强应她一句。 他凝眉沉思,下午舒天言给他来过电话,希望他能够放过七叔一马,还说毕竟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妥的谈到妥为止,不必要这样斗的你死我活;他没有反驳老人家的话,心里头满满都是疑问,七叔的底牌是什么?值得舒歌的爷爷亲自为他说情。 舒歌坐起身,双手撑在他旁侧,疑惑的望着他。 “林先生,怎么啦?” 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心里疑惑着,是不是自己太吵了? 林庭延回过神,对着她笑笑,大掌轻抚她的长发,拉着她靠在自己胸膛:“没什么。”他淡淡的回了一句,双手却越发用力的搂住她,她有些吃痛,却什么都没说。 “舒歌,这次的旅行,可以当做给你补偿的蜜月吗?”过了一会儿,他沙哑的打破这份宁静。 “额?”舒歌疑惑的抬头望向他。 “我是认真的。”林庭延补充道。 舒歌没有说话,只见他脸上难得的认真,干净的面庞是平日的柔情,舒歌弯着眉笑笑:“看在林先生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勉强同意。” 说完,她伏在他怀中咯咯的笑起来。 林庭延淡笑,搂着她,视线落在远处。 翌日,林庭延与舒歌登上飞往巴厘岛的飞机,望着天空漂浮的白云,舒歌显得异常兴奋。 林庭延安静的看着她,像个孩子似的蹦蹦跳跳,心里头有些佩服她的精力。昨晚闹腾了一晚上,清晨又大早拉扯着他起床,还没够点就拖着他说要出门了…..想着,他无奈的摇摇头。 抵达巴厘岛登巴萨国际机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期间经过马来西亚转机,舒歌逐渐没有开始的活跃,小脸染上一层疲色。 林庭延笑笑,总算知道累了。 他们入住的是林氏旗下的洲际酒店,刚踏入酒店房间,舒歌就迫不及待的扑倒在大床上,嘴里好呢喃着什么。 林庭延紧随其后走了进来,跟着坐在大床旁侧。 侍应生将他们的行李搬了进来,离开的时候还贴心的帮他们关好门。 林庭延伸手轻抚她凌乱的长发,“很累?” “a-little–bit…..”舒歌闷闷的应了一句。 其实她也没有多累,只是几个小时的飞机航程,她有些吃不消而已。 “那你休息一会儿。” 林庭延帮她盖上被单,正准备起身,却被她拉着手臂。 “林先生,谢谢你~” 林庭延笑笑:“傻瓜!好好休息,不然哪有精力出去玩!” 说完,将手臂抽离,起身走出阳台。 舒歌没有睡着,枕着头望着他的背影出神;她很想将这一切解释成为一场梦境,可是这种清晰感,她真切的感受到,这个闷***的男人柔情的一面。 过了一会儿,她光着脚丫走下地,跟着走出阳台,迎面是蓝色的海岸线,舒歌不禁被眼前的景色吸引,难怪这位先生一出来透气就站着不愿进屋了。 感觉到身后的炽热,林庭延优雅的转身,看见舒歌站在不远处,米色的连衣裙,长发散落,有点刚睡醒的慵懒,清新自然完全不需要半分点缀,就能将她衬托得完美干净。 他从裤袋抽出手,抱着她坐在吊椅上。 舒歌一愣,疑惑的望向他。 “以后记得穿上鞋子。” 他说着,修长的手指在她鼻尖轻刮了一下。舒歌弯着眼眸笑起来,她还以为他会赏给她一记爆炒栗子呢,没想到这么温柔。 “笑什么?” 他心头疑惑,她似乎一天的到晚都在笑,真的有那么快心吗?为什么他觉得她的笑容背后,总隐藏着落寞? “没笑什么,就是在想林先生真是一位体贴的好好先生~” “谢谢林太太夸奖。”某个不要脸的男人,又开始自恋起来了。 舒歌无语,真是不能夸,一夸就上天了。 “外面的风景真好!”她伸了个懒腰,望着林庭延,阳光透在他身上,朦胧了他的轮廓,却依旧那样温润。 “这边临近海边,风景肯定好~” 林庭延跟着望向远处,是罗威那海滩,海浪拍打着海滩,发出阵阵声响,迎面而来的海风,空气中咸咸的味道。 “林先生,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舒歌忽然出声提议道,林庭延没由一愣,静静的看着她。 “好啦,就这么愉快的决定。” 见他不搭理自己,舒歌自己点点头,双脚重新踩到地面上,拉着林庭延走进房间。 看着她又恢复出门前的活力,林庭延无奈的笑笑,他这次主要是陪她,所以也就顺着她的意思。 林庭延与舒歌是漫步走到海边的,当他们走到海滩的时候,已经是日照西落,海面被晚霞映红,很有几分滴血残阳的味道,泛着光亮的海面平静中带着嘶吼。 他们两人手牵手,沿着海岸线安静的走着;有时候海水上来,打在他们的脚面上,一股清凉席卷而来。他们相视一笑,仿佛一切都在不言中。 忽然一阵嘶吼,舒歌尖叫着跳起来,一脸惊吓的捂住心口;忽然被甩开的林庭延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似乎愉悦她的胆小。 舒歌怒瞪着他,下一秒用脚丫子撩起海水往林庭延身上撒去。 “混蛋,竟然笑话我…..” “喂…..连笑也不给?” 林庭延尖叫一声,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舒歌已经开展下一波行动。林庭延不服,也跟着弯腰用海水泼向她,舒歌放声笑起来,银铃的声音在空气中扩散。 “就不给,老婆的话是圣旨!” 林庭延无语,还圣旨…..在他出神之际,舒歌又一阵攻势过来,他顾不得其他,跟着她玩闹起来。 两人在海边上嬉戏追逐着,欢笑连连,夕阳下倒映着身影。 夜幕降临,玩得疲惫不堪的两人坐在沙滩上,舒歌卷在他怀中,望着海平面出神。 “林先生,怎么会想到来这里?” 舒歌略带沙哑的嗓音打波沉默问道,其实很久前,她也有想过来这边玩,只是碍于当时没找到伴,不然她早过来了。 好像就是新加坡演出的那次,而回国的那天,他也回来了;那是结婚两年,他们首次见面。 这个男人起初真没留给她好印象,想到自己跟他过往的种种,舒歌抿着唇笑起来。 林庭延瞭望着远方,许久也没回答她的问题。 为什么会选择这里? 他只是觉得在a市是冬天,飘了半个冬季的雪;出来晒晒阳光,看看海,吹吹海风,或者能够想清楚很多事情,于是他想也没想就定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傻傻的回了舒歌一句,他没想太多。 舒歌气恼,沉默下来不搭理他。 她心里鄙夷他,真是影响风景的答案。 ==================== 熬到凌晨两点,终于够六千字啦~~兴奋死我了,立刻发出来给你们啦~~~啦啦啦啦~~~祝你们端午节愉快唷~~~ ps:亲爱的读者美女:liyuling518117给静歌建了读者群。昵称是:原来ai着你;群号码:306646960,亲们喜欢的可也可以加进来,拍门请报id,群主美女会很热情哒欢迎你们~~~!!!!~~~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淡淡的爱【02】 “林太太,别这么小气好不好?”他试探似的靠近她,却被她一把推开。殢殩獍伤 舒歌翻着白瞪着他,他说什么?竟然说她小气? “林庭延先生,你说谁小气来着?”她近乎咬牙说出这句话。 “ok,是我小气!”对着舒歌威胁似的口吻,林某人好没出息的说了这么一句。 舒歌咯咯的笑起来:“节操呢?绮” 林庭延笑笑,揽着她贴近自己,双手圈着她,下巴抵在她单薄的肩膀上,顺着她的视线,落在平静的海面上。 舒歌抿着笑意,安静的卷在他怀中,感受他身体的温热还有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她想,她一定要住进他的心里,即使他的心冰封起来,她也要撬开。 这一刻静谧时光,彼此聆听着,偶尔海浪拍打着礁石的声音,咸咸的海风,是他们此刻的最爱虺。 天已经完全进入黑夜,海上的灯塔已经点燃,明黄的光线照明道路。 林庭延背着舒歌,按着原路返回。她枕着他的肩膀,嘴角泛着暖意。 “林太太,你该减肥了啊!” 过了一会儿,林庭延揶揄开口。 舒歌在他肩膀上掐了一把,他配合的惨叫一声,舒歌双手搂紧他的脖子:“你才应该减肥呢,胖大叔。” “我是胖大叔那你就是胖大婶…..” 舒歌无语,她才不是胖大婶呢。 “你丫的,你才胖大婶呢。” 舒歌被他气得跳脚,林庭延反而觉得心情愉悦,连连低笑出声。 她埋头在他颈脖间,他想起元旦的时候,她咬他的那一下,连连弃械投降。 舒歌扬起胜利的笑容,“林大叔,走快点!” “真善变,刚刚是谁说不愿意回去来着?”林庭延毫不犹豫的反驳她,真是个善变的姑娘。 舒歌鄙夷的白了他一眼:“我肚子饿了,你给我快点!” 她吼完以后,林庭延叹息着笑笑,加快了脚步。 原本林庭延订了餐厅位置,舒歌却喊着太累,不愿意过去,拉着他回了酒店房间;他无奈,这人是有多懒,看着她转身走进浴室,他唯有拿起电话叫人送到房间。 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没过一会儿,酒店服务员就推着餐车将他点的食物送了上来。 林庭延望了一眼紧闭的浴室门,想着她一定没那么快,于是捧着杂志优雅的坐在沙发上,低头认真阅览起来,桌面上摆满琳琅的食品,香气四溢,他却忍着一口没动。 过了一会儿,浴室的门打开,舒歌穿着宽松的浴袍,一边用毛巾拭擦着湿漉漉的长发,当她看见林庭延面对一桌子的食物无动于衷的时候,心里对这人满满的都是佩服,还真淡定。 她挪开步子走了过去,一把搂着他的脖子,顺势坐在他大腿上,调皮的望着他。 “林先生的意志力真强悍,面对一桌子的美食都能够无动于衷。” 林庭延开始还吓了一跳,随后又恢复平和,将手中的杂志收起,双手搂着她的腰肢:“谁说的,我只是在等最美味的那一道菜出来。” 舒歌听见他暧昧的话时,脸上的笑容一僵,尴尬的想要抽身离开,却被他牢牢禁锢。 “林先生,吃货肚子饿了,先让我吃饭好不好?” 转瞬,她又满脸笑容,勾着他的脖子,近乎撒娇的语气。 对上她可怜兮兮的表情,林庭延用力的捏了捏她的脸颊;“卖萌无耻。”舒歌没理会他,继续咯咯的笑。 下一秒,他抱起她,走到餐桌前,将她放在椅子上。 舒歌没心没肺的揶揄:“真是口是心非的大叔。” 林庭延白了她一眼,不断的往她碗里夹菜:“给我乖乖吃饭,再吵我就吃了你。” 她有些受宠若惊,看着他好一会儿,那厮丝毫不觉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直到她炽热的目光打量久了,才疑惑的望着她;舒歌连忙低头安静的吃饭,脸上滚烫一片,连着耳根也有微红起来。 晚饭过后,待酒店服务员上来收拾完残局;林先生慢悠悠的进了浴室,舒歌则捧着一本书,安静的坐在床上;书本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她走神了;脑海中忽然想起两年前,她跟兰泽肖洒在咖啡厅闲聊,因为其他两个人都堵车迟到,她无聊之余拿出包里的书本打发时间,却不想兰泽玩笑似的揶揄她,她这辈子只需要读懂一本书,那本书的书名叫林庭延。 当时她笑笑,将书本收起来,没有接话。 如今想起来,其实兰泽说的在理,从遇上林庭延的那一刻,她的世界就只剩下一本书,她费尽所有的脑细胞,只为了能够读懂这本书;可是,她花了两年的时间,还是没有读懂这本书。 浴室的门来开,林庭延一边系起浴袍的带子,慵懒的向舒歌走来。 林庭延低笑,她哪里是在看书的样子,书本都快被她褶破了好么。他伸手将书本拿开,舒歌回过神来,错愕的对着他。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他宠溺的揉揉她的长发,望着她额头上的疤痕,拇指忍不住在那个位置细磨,似乎想要为她抚平。 舒歌淡笑,快速将流露的情绪收起,双手握住他空闲的手掌,“我在想,明天去哪儿玩呢。”她说话的时候,明显停顿犹豫了一下,虽然她收得很快,却依旧被他捕捉到了。 林庭延微微蹙眉,她的样子告诉他,她有心事。 下一秒,他将她拉入怀中,轻抚她的后背。 “想去哪儿玩都可以,我全部听你的。” 舒歌惊讶的抬头望着他,将信将疑的开口:“这么听话?” 林庭延快速在她脸上落下一吻:“当然,老婆大人的话就是圣旨嘛。”他想起今天她的那句话圣旨,不自觉的拿出来玩笑。 舒歌被他逗得大笑,什么时候开始,他这么听话了? “什么啊,你也就只能当传旨的跑腿。” 她话音刚落,林庭延脸色变得铁青,她竟然说他是太监….. “你说什么?” 他每一个字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 舒歌捂住嘴巴:“啊?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小样,有本事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林庭延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舒歌挤挤眼,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林先生,你肯定听错了,我这么温柔漂亮的妹纸,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呢。”重复?她才不要呢,再重复一次,他不得将她给灭了。 “你还有什么话不敢说的?嗯….” 林庭延无语,心里责备自己,真不该将她宠成这个样子的,都成了无法无天的小魔女了。 舒歌打死不承认刚才的话,而林某人哪里肯轻易放过她,死活缠着她,要她说出一个所以然。舒歌无奈,唇瓣对着他没完没了的嘴巴堵了上去。 某人眼里闪过一丝算计,阴谋得逞似的笑起来。 舒歌正欲抽身,却被他揽着加深了她浅浅的一吻。 直到她喘息不止的时候,某人才不舍松开她,微略迷离的眼眸望着她涨红的脸颊,唇角扬起满意的微笑。 “你故意的。” 舒歌气恼极了,她又被这只老狐狸给算计了。 林庭延将刚才舒歌装傻的能耐发挥得淋漓精致,他抬头视线绕着周围一圈:“什么故意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舒歌抓起枕头往他身上砸去,死男人,又占她便宜。 林庭延灵敏的拍开枕头,手脚并用将她压在身下。 “喂,不许压着我。”舒歌怒瞪着他,没有挣扎,她知道,面对耍流氓的男人,挣扎无效,所以也就放弃了。 邪魅的笑容让她晕眩,“明明就是你先占我便宜来着。” “臭不要脸的,谁占你便宜了;要不是你没完没了的,我至于么?我才是亏大发了。”舒歌说到后面的时候,底气显然不如开始。 绕来绕去,又回到这个问题。她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舒歌你真蠢。 他忽然俯身凑近她:“我怎么没完没了了?快说说。” 温热的气息,惹得她一阵狂乱,舒歌无语想要挣扎,却被他压得动弹不得。 ============================= 这几天评论区好冷清呀,你们都出去嗨皮了吗?偶尔也给我提提意见撒...... 【静水踏歌一流年】读者群号:306646960,昵称:原来ai着你,欢迎你们的加入哟!!!关于静歌的公告以后会在群里公布!!~~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淡淡的爱【03】 他的样子带着三分邪魅两分痞样,舒歌对他简直无语至极,那浑浊的眼眸,敢情这位流氓先生又开始不正经了。殢殩獍伤她心中哀嚎一声,她要败给他了。 “你起来啦,我要喝水;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胖死了,还要压我身上。” 过了一会儿,舒歌叫嚷一声,这个人还真的是……有够让人无语的,她忍不住叹息一声,不想再搭理他。 看着她满脸气鼓鼓的,林庭延笑笑,慢悠悠的松开她。 得到自由的舒歌,一把推开他,穿上棉鞋急忙走到餐桌前,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喝起来;动作有些急促,好像深怕他反悔似的绮。 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林庭延悠闲的靠在她刚才位置,双手枕在脑后,嘴角噙着温暖的微笑。 舒歌转了个身,看见林某人占据了她的地盘。她迈开步子走了过去,满脸鄙夷的望着他。 林庭延笑笑,对着她缓缓伸出手掌酢。 舒歌别过头,撅着小嘴,有点不搭理他,心里满满都是笑。 “要我起来?” 林庭延抿着唇瓣,深情专注认真的望着她。 在他准备抽回手之际,舒歌一把搭上他,满脸不甘的脱了鞋子爬上床,窝在他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腰身。 “林先生,你真够无赖。” 良久,她叹息一声。 这个男人,从前看他还一本正经的,自从他们的关系改善后,就开始各种耍无赖,各种耍流氓,各种占便宜……早知道如此,她还不如就跟以前那样吊着,至少先让他憋一会儿。 头顶上传来他低声吃笑的声音,舒歌抬起头仰望着他,心里鄙夷他,又开始不要脸了。 他轻吻她碎落的刘海,然后在她额头的疤痕吻了下去。 “舒歌,真的一点都不介意这个疤痕吗?”他想,这么明显的伤疤,虽然她嘴上不说,心里总会有丁点在乎的;当然,他只是依据女生爱美这个天性来判断的。 舒歌无所谓的耸耸肩,“其实呢,开始还真有那么点在乎,不过后来想想,无所谓啦;不过现在看来,林先生好像比我在乎?”舒歌说着,忽然凑近他,满脸期待的看着他。 等了一会儿,林庭延只是安静的凝视着她,舒歌撇撇嘴:“要不,去整容?反正你有的是钱。” 林庭延嗤的一声笑起来,修长的手指一下戳在她脑门上:“整容?亏你想得出来。” “那不然怎么办?你老人家天天念叨着这疤痕那疤痕的。”舒歌白了他一眼,不整容,难道她还能自己长本事消了它哟。 “哪有…..哪有天天念叨…..” 被舒歌这么一堵,林庭延有些口齿不清,他哪有天天念叨?不就是多关心了她一点么,真是的。 “好了,不跟你唠嗑了,我谁觉了,good-night!” 舒歌说完,搂着他,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闭上双眼不搭理他。 很快传来她均匀的呼吸,他的大掌抚上她的脸颊,眉宇间透着几分疲色,想起傍晚,他们在海边玩闹嬉戏的场景,他满足的扬起唇瓣。 整个假期,他们的足迹踏遍整个巴厘岛。 他们享受巴厘岛的独特的岛国风情,感受内心深处每一种小小的悸动;牵着心爱之人的手,在金巴兰海滩漫步,品着红酒,欣赏落日;他们奔跑到海神庙和乌鲁瓦图断崖聆听古老的传说,任凭那动人的故事占据左右他们的情感;在乌布观赏梯田风光,于艺术村追寻至高的艺术足迹。 清晨,起床推开门看海,沙滩和阳光陪伴着整个午后,海风吹起的慵懒,是他们前所未有的放松。 在这里,他们留下属于他们最美好的微笑和最温馨的回忆。 舒歌站在窗台外,紧闭着双眼,感受着海风。 明天就要回国了,这几天如梦幻般的日子,她忽然好想拉着他留下来,每天这样子温馨的生活,没有太多的勾心斗角,更不用去顾虑太多的想法,每天安安静静,平凡的生活着……可是她知道,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所以这只是她脑海中一闪而过,自私又可笑的想法罢了。 林庭延从屋内走出来,从身后拥着她:“怎么了?舍不得?” 舒歌摇摇头,没有说话。 “林太太,不用舍不得的,如果你喜欢的话,以后每年我们都过来一趟!” 他亲吻着她紧锁的眉梢,极尽温柔的语气。 舒歌转过身子,主动勾上他的脖子。 “谢谢你,林先生,给了我一段这么美好的时光!” 她话音刚落,他的唇便覆了上去;她不似以往那般娇羞,生涩的回应他的吻;他满是***的眼眸望着她,她喘息着嘤咛一声,他再次低头吻上她的,大掌越发动情的撩拨她身体的敏感。 深深浅浅的吻,勾着她,柔和的灯光引领着一室旖旎。 ★ 银灰色的宝马跑车如常驶入院子,坐在二楼窗台的陈茹默将刚才一幕收入眼底,勾起唇瓣冷笑;深红的丹寇抚上自己的唇角,他们有多久没见过了?好像上次之后,他就再也没来过了。 今天难得主动过来,看来是又要折腾了。 身后开门声,陈茹默没有回头,风情万种的开口:“哟,什么风将唐大少爷给吹来了?”想起那天自己遭受的冷待,还有他对她的侮辱,清冷的眼眸闪过一丝恨意。 “我这种小地方,怎么担得起您这样的大人物到来?” “我不是来跟你斗嘴的;这个给你,找个干净利落的人做这件事情,如果你还想跟我舅舅在一起的话。” 唐棠没有理会,径自走到她身旁,将一并录像带丢到她面前;冷酷的面容似乎忘记他们那天的不愉快。 “我知道了。”陈茹默瞥了一眼,随即冷冷应了一声。 唐棠双手插着裤袋,刮了陈茹默一眼,似乎有些不满她的冷待。 “没什么事的话,你先走吧。” “至少,我现在还不想看见你。”陈茹默没有理会,直接下了逐客令。 “呵呵,我也打算多待;好好做好这件事情,或者我可以考虑帮你把你父亲放出来。” 过了一会儿,他冷冷丢下一句话,转身大步离开。 陈茹默愤然回头,望着他高大背影,发狠的咬着唇瓣,直到鲜血溢出,滴落在她纯白的毛衣上,染红似一朵朵红梅,她都始终未予理会。 不多时,楼下一阵疾驰声呼啸而去,她知道,他已经离开了。 刚过完年,父亲就被调查;爷爷禁不住打击,直接病倒住院;过年前,父亲跟陈信旋发生争吵,父亲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陈信旋一气之下,开了车离开,尔后便不知踪迹,至今她也没联系得上他。面对突发的种种,即使她再怎么倔强,再怎么有手段,依旧只是一个柔弱女子;面对别人发难的时,总有吃不完的亏。 那时候,她多么天真的希望林庭延能够出手帮她;可是问了林初雪,她才得知,他跟舒歌去了巴厘岛蜜月;平日的优雅使得她没有在林初雪面前流露半分妒忌,甚至还大方表示祝福;回到家的那一刻,她将家里所有东西都砸了个遍,心中的怨恨依旧无法平息。 她尝试过打电话过去,可是均被他按掉,最后还不耐烦的关机了。 他的行为可以看出,他不希望别人打扰到他们;那一刻,她忽然凄然的笑了,笑得无比癫狂。 林庭延,你终于属于舒歌了。 泪水滑落脸颊,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原来她还会流泪。 她忽然裂开嘴,低声笑了起来。 林庭延与舒歌刚回到a市,便直接回了林公馆,何美娴看着他们回来,拉着舒歌检查了一圈,高兴过后,跑进厨房张罗他们爱吃的菜系。 舒歌满脸错觉的望着厨房,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对着舒歌满脸惊愕的神情,林庭延耸耸肩,执起她冰冷的双手,醉对着她轻笑:“你习惯就好。” 舒歌又转向一旁安静把玩手机的林初雪,她一脸风轻云淡的,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她尴尬的低下头,心中暗自无语,真是一家子奇葩。 ========================== 准备开虐啦,你们准备好了米有? 【静歌读者群】306646960—原来ai着你,拍门请报id,欢迎你们的加入!!!~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04】 林氏的开年酒会在正月初八这一天举行,整个宴会办得简单而隆重,室内金黄色的水晶灯,璀璨而华丽,公司内部人员悉数参加,还有各界名媛绅士云集一室;柔和的奏鸣曲,低声闲聊的声音,饮酒碰杯的清脆….虽然有些杂乱,却丝毫没有影响到整个宴会的进行。殢殩獍伤 林庭延之所以如此隆重,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唐棠正式进入林氏担任副总一职;虽然他心里另有计划,可为了捧高林荣晟,他特意将欢迎会与酒会同时进行;目的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即使他在背后小动作多多,他依旧尊敬林荣晟为长辈。 这一次,林庭延身边的女伴,不再是高贵冷艳的陈茹默,而是文静淡雅的舒歌。今夜的她,一袭白色单肩长裙,她乌黑的长发随意盘起,淡妆描绘,简单中不失气质,雪白的肌肤与长裙颜色相搭,淡雅如菊。当她挽着林庭延出场的时候,现场明显惊艳了几分,尔后才恢复平静。 出门的的时候,一向吝啬的林庭延先生也难得夸奖她,有几分雅典娜女神的味道。 舒歌有些娇羞的低下头,心里想着这人又开始贫嘴了绯。 整晚,舒歌挽着林庭延的臂弯,跟随着他的脚步绕遍整个宴会厅;即使早已疲惫不堪,她脸上始终挂着恬静的笑容,两只浅浅的小酒窝,让她的笑容看起来很是甜美迷人。 林庭延一身黑色西服,唇角抿着温和的笑容,深邃平静的眼眸,与舒歌游走再次各处之间。 陈茹默冷眼看着,今夜的她一袭蓝色抹胸短裙,凸显她玲珑有致的身材,一丝不苟的盘发,冷艳高贵;她慵懒的单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捧着一杯红酒,冷眼看着会厅中央的林庭延与舒歌,他们站在一起,她竟然觉得般配无比,简直是天大的讽刺搴。 “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可他们却又是那么般配得让你无话可说,这种感觉,很难受吧。” 唐棠抿着微笑,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杯香槟,悠闲的来到陈茹默身旁,顺着她的视线,落在那对男女身上。 深邃的眼眸清清冷冷,看不出丝毫异样,只是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加大了力道。 “是有那么一点点难受,不过也只是一点点而已,比你来,显得不痛不痒。”陈茹默直直的望着那里,不可置否。 “还真是有够大方的,不过她今晚的表现如此出色,我想我舅舅以后身边的女伴,都不可能再有你的身影。”看着舒歌脸上的平稳,唐棠自己都有些佩服她;这样的宴会,连他都有些不耐,而她一整晚下来,竟然还能如此淡然;不过他转念又想,她身上总是有那么多的惊喜,让人措手不及。 想着,他望着那抹身影,温和的笑起来。 “你…….” 陈茹默冷哼一声,转过头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那又如何?舒歌身边不也一样没有你的身影。”说着对着他妩媚一笑;两人低声细语,惹来周遭的人侧目。 “唐棠啊,怎么待在这里?还有很多公司前辈你还没过去打招呼呢。” 唐棠还未来得及回她的话,林荣晟在远处唤了他一声,慈爱的眼神里夹着微薄的怒意,他也就没有再跟她纠缠那个话题,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林庭延接了林安华的电话,松了舒歌的手,走到走廊外面;舒歌乘机偷了个闲,闪身坐在一旁,她忍不住用手轻柔了脚踝;看着宴会那些女人,一个个顶着一双超高的高跟鞋,她有些庆幸,还好自己没像她们那样爱美,不然宴会结束,她这两条腿也跟着‘报销’了。 “舅妈,真难得,舅舅竟然舍得将你丢在一边?” 头顶上传来戏谑的声音,舒歌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瞪了他唐棠一眼。 唐棠笑笑:“可以允许我坐下吗?” 舒歌笑笑,有些无语,“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礼貌啦?”说着,她忍不住对着他翻白眼,但还是往旁边挪了一下位置。 唐棠淡笑,在她身旁坐下。 “在你成为我舅妈的时候,我就开始有礼貌了。”他说话的时候,一脸风轻云淡的,嘴角噙着痞痞的笑。 舒歌脸上的笑容一僵,满脸的哭笑不得,他不是早就知道她嫁给林庭延的事情吗?竟然现在来跟她耍嘴皮子。 唐棠正准备再开口,远处传来一片喝彩声,他抬头望了过去,舞池中央,贴身辣舞的男女,完美的舞姿,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眼光。 当看清对方面容时,唐棠收回视线,有些不屑。 “初雪的舞跳得可真好!” 舒歌由衷的感慨,不愧是名门世家的千金小姐,样样精通;哪里像她,除了大提琴,什么都不会。 “比起你的大提琴,她这舞算什么?”唐棠毫不犹豫的接下舒歌的话。 在他心中,确实如此。 舞台上的舒歌,就像磁极,总能够吸引人的目光。 “行了,别揶揄我了;我还没恭喜你呢,成为林氏副总,以后见了你,是不是得喊你唐总啦,tea。” 舒歌笑笑,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恭喜我什么?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唐棠眸光不禁暗淡,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止这些;他深邃的眼眸,清澈却让人看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舒歌尴尬的笑笑,自己怎么会想要去揣测他的心思?此刻的她并不知道,多年后自己的痛苦,均源自这个如风的少年。她更不知道,当一颗心被***侵蚀,剩下的就是肮脏的腐朽。 “林氏是一个很好的发展平台,你应该好好把握才对。” 良久,舒歌悠悠的说出这么一句话,似乎在安慰他。 唐棠笑笑,慵懒的靠在沙发上:“舒歌啊,你不会懂的。” 说着,他回过头无比认真的望着她:“我一向向往自由,现在这一切,就是将我捆绑在一个我不喜欢的世界。” 他忽然又自嘲的笑起来:“利益的***,会将人心腐朽。” 舒歌望着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他的话,她总能听出几分伤感,几分无奈。她想,他一定不开心…只是生活在那样的大家庭,能有几次是可以让自己选择的? “这是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林庭延结束电话,刚走进门,远远看见舒歌与唐棠面色沉重的坐在那;他眸色一沉,步子走了过去。 “没什么,聊起以前的事情而已。”舒歌笑笑,试图掩盖内心的慌乱。 林庭延笑笑,指尖轻揉她紧锁的眉心;真是个傻瓜,她一向不会伪装自己,说了多少次,都还是这样。 舒歌对着他挤出一抹勉强的微笑,似乎在告诉他,不用担心,而林庭延则毫不避讳的将她纳入怀中。 林庭延满脸宠溺,全副心思都放在舒歌身上,被忽略一旁的唐棠低声轻笑,适时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大半灯光。 “舅舅,舅妈,我先过去了。”对着恩爱甜蜜的两人招呼一声,他双手插着裤袋,准备向人群走去… “唐棠。”忽然,身后的林庭延喊住了他。 唐棠停下脚步,神情慵懒的转身望着他们。 “今晚,唐寅可能会过来。” 过了一会儿,林庭延对着他,有些不忍。 唐棠无所谓的点点头,“我知道了。”说完,转身挤进人群… 林庭延凝眉望着穿梭在各人之间的唐棠,满脸担忧;刚才唐棠平静的表现,越发让他不安,总觉得唐棠会再次做出极端的事情。 舒歌纤细的五指在他面前晃动几下,同样满脸担忧的看着他。 林庭延回过神,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 “奖励你的,今晚的表现very-good!给一百分。” 舒歌噗一声笑出声来,真贫。 “怎么这样子看着唐棠?” 舒歌疑惑的问道。 “很多东西,你以后会知道的。”林庭延笑笑,没有再跟她纠缠这话题。 见她不愿多说,舒歌也没有再问下去。 她眉宇间透着疲色,靠着他舒了一口气:“林先生,我累了。” ======================= 我也累了,熬了好久,终于写完这个章节,好卡啊啊啊啊啊.....你们不满意的尽管批评吧,我等着你们骂我。 【静歌读者群】306646960,昵称原来ai着你!!!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05】 林庭延亲吻着她的秀发,“要不,让老周先送你回去?” 舒歌蹙眉摇摇头。殢殩獍伤“哪有女主人先退场的道理,我就对你撒撒娇而已,瞧你给认真的…”说着,她低声咯咯的笑起来。 林庭延笑笑,用自己的臂弯拥住她。 他没有拆穿她,他知道她是真的累了;也知道她说的撒娇只是不想让他为难。如果她先离开,先不说别人的看法,仅是七叔就会会有后话。 舒歌挨着他,闭着眼睛,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绯。 陈茹默紧咬着下唇,发狠的瞪着那个位置,漂亮的脸蛋写满怨恨。林初雪走近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心中对林庭延与舒歌一顿鄙夷,真是的,要不要这么晒命啊?看他们的样子,还真把这里的所有人当透明了… “茹默姐。” 她担忧的喊了陈茹默一声搴。 陈茹默回神,刚才脸上的恨意尽失,扬起一抹微笑。 林初雪恍惚,“茹默姐,如果很难受的话,我去跟哥哥说,让你先离开…” “不用了,我没事。”她话还未说完,便被陈茹默打断;她已经恢复平静,“他选择了她,我总得面对的。即使我现在逃避着,不管多久,有一天还是得面对。”说着,满脸淡然的再次转向那个方向。 林初雪讪讪的低下头,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似的,正准备跟她说些什么的时候,陆闵一把将她扯入怀中。 “喂…你…”林初雪手肘往他胸膛上用力一撞,想要挣脱他,娇俏的小脸上满是红晕。 “我爸妈过来了,一起去跟他们打个招呼。” 陆闵并未在意,柔声对她说道;尔后转向陈茹默:“陈理事,我们先失陪了。”说完,不顾林初雪的挣扎,拉着她离开。 陈茹默笑笑,看着他们两人吵闹着渐行渐远,眼睛一阵酸涩;全世界的人都幸福,除了她。 情绪变得无比哀伤,她低声呢喃,为什么上帝如此不公? 忽然大堂一阵***动,陈茹默回过神,站直了身子,抬头望了过去。 只见众人主动让出一条道,不多时,高大的身躯走了进来,现场气氛因为这个人的出现而变得紧张。 是唐寅,他竟然也来参加这个酒会了? 想着,陈茹默疑惑的转头望向林庭延刚才的位置,沙发上空空如也,连着舒歌也不在那儿了。 她疑问的视线扫过会厅所有角落,也没发现他们的踪迹。 再回头,看见唐棠端着酒杯,微笑着走到唐寅面前,将酒递给他,嘴里还说着客套的话。 陈茹默惊呆,敢情林庭延是领着舒歌提早离场了?是唐棠主动跟他说,由他来接待唐寅,还是林庭延送给唐棠新上任的一份‘大礼’? 想着,陈茹默忍不住双手将自己抱紧,忽然觉得整个世界无比冰冷。 车子在公路上平稳前进,城市风光在车窗飘过;舒歌满腹疑惑的望着身旁闭目养神的男人,无心窗外的风光;一会儿转向前面专注开车的老周,刚才还在宴会厅那里,转眼他就拉着她离开了。 临走前,他特别跟唐棠嘱咐的话,舒歌心里头越发不安起来。 她抚上心口位置,心跳一直很快,她满心担忧,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事情似的。 “林庭延?” “嗯?”林庭延依旧闭着双眼,大手搂着她的腰肢,一脸淡然。 舒歌踌躇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望着他开口:“为什么提前离开?不是还有事情没处理完吗?” 她话音刚落,他的手臂用力,她猝不及防扑进他怀中,淡淡的古龙香夹杂着酒味,她忍不住蹙眉。 “你不是说累了吗?” 舒歌语塞,“可……”可她没说要提前离开好不啦。 真是的,又拿她当理由了。 “天大的事情,也不及林太太疲惫来得重要。” 舒歌无语,这人又开始嬉皮笑脸了。 “可唐棠他……”她想起,临走前唐棠眼眸中的哀伤,总是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没事的,唐棠能够应付得来。” 林庭延说着,双臂越发用力拥紧她。 “他以后可是林氏的副总裁,得多点磨砺他才行。”依旧淡漠的语气,舒歌几乎错觉,他跟唐棠见面时的友好,到底是不是假装出来的。 “别担心了,我这样做,总有我的道理,唐棠不会有事的,况且陆闵跟七叔都还在呢,他们会看着的。好了,我也累了,让我休息一会儿。乖!”说完,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头顶上传来他粗重的呼吸声,舒歌也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小手搂着他的腰身,心里头对唐棠始终担忧不已。 转眼,车子开进颐和山庄,舒歌抬头,林庭延好像睡着了,平稳的呼吸。因为喝酒的缘故,脸颊透着红光。 舒歌正准备叫醒他,林庭延已经先她一步醒来,睡眼松腥的对着她,“到了?” “嗯。”舒歌嗯了一声,小手反手握住的的大手。 “下车吧,大懒猪。” 舒歌忍不住揶愉他,每次她在车里睡着,都是他取笑她,这一次,总算让她逮住机会了。 “这回我可没在车上睡觉哟。”她裂开唇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浅浅的两只小酒窝,让人忍不住想要掐一把。 林庭延笑笑,真是吃记仇的姑娘。 “走吧。” 他心情愉悦的跟她一起下了车。 唐棠望着眼前笔直高大的男人,脸上明显的皱纹,他老了;比起那年见他的时候,看起来要老上几分。 想起那年寒冷的夜晚,他从医院醒来奔跑到灵堂,抱着母亲的遗体不愿放手;而这个男人,就在那个时候,挽着情人的手,高调的出现在母亲的追悼会前……他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看样子,林家待你不差,还让你担任林氏要职。”唐寅抿了一口酒,望着诺大宴会厅,低声细语的人群,扬起一抹宽心的笑容。 “那是自然,怎么说也是我林荣晟的亲外孙,自然不会亏待他。”林荣晟走了过来,冷冷的神色,刮了唐寅一眼。 “比起那些人面兽心的冷血动物,我林家算得上人情味十足了,你说是吧?唐太太。” 唐寅身旁的女人尴尬的陪笑,私底下掐了唐寅一把。 “我今天也只是过来看看,没想过跟您吵架。” 唐寅说着,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唐棠,随即又开口:“怎么说身上流的也是我唐家的血,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唐家找我。” 唐棠淡笑,正欲开口,身后传来尖锐刺耳的声音。 “唐家那么高的门户,我们唐棠可不敢走进去。” 林初雪走了过去,一把拽着唐棠在身后。 “既然当初都能弃之不顾,现在又何必在这里假装好人,惺惺作态。” “小姨。” 看着唐寅铁黑的一张脸,唐棠忍不住上前拉了拉林初雪。 虽然林初雪不喜欢他,可是对于当年母亲的事情,她对唐寅一直反感;所以她为他讲话,唐棠一点儿都不意外。 忽然的僵持,让现场气氛变得紧张起来,陆闵连连安抚围观的众人,喊着他们进了休息室。 进了休息室,没有多久,唐寅怒气冲冲的离开,尔后林初雪一脸骄傲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满怀笑意的林荣晟;唐棠最后面一个走出来,双手插着西装裤袋,整个人慵慵懒懒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陆闵忽然觉得压力,唐棠比林荣晟还难看透。 林荣晟这个人,禁不起骄傲;可唐棠这个人,完全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他就像伸直信子的毒蛇,稍加放松警惕就会被他咬伤。 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林庭延让他自己面对唐寅,或者他的父亲才是他的致命。 “很晚了,我们走吧。” 正当陆闵出神之际,林初雪走到他面前,有些疲惫的开口。 陆闵望了一眼周围,宴会已经将近尾声,宾客也走得差不多了,剩下几个负责这一边的工作人员,他也就没有推脱,帮林初雪套上大衣,打了一声招呼,大步离开。 唐棠靠在柱子上,望着陆闵跟林初雪的消失的身影,深邃的眼眸尽是冷意。 =========================== 我以后再也不写酒会神马东西了,写得我那个卡呀!!!! 【静歌读者群】306646960,欢迎加入~~~~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06】 陈茹默端着两杯红酒,扭着腰肢来到唐棠身旁:“总算结束了,要喝一杯吗?” 说着,将手中的酒杯递到他面前。殢殩獍伤 “忙碌了一整晚,我都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如愿进入林氏,并且一步成为林氏副总裁,相信离你心中的位置,已经不远了。” 唐棠瞥了一眼,没有伸手去接,眼神淡漠的看着陈茹默。 “怎么?成了副总,就不想再敷衍我了?”他清冷的眼神看着她心里不安,她害怕,连唐棠也撇下她缡。 虽然,林庭延表示会帮她父亲,可她总觉得。如果唐棠肯出面帮忙,父亲一定能够免除劳狱之灾;而林庭延的话,就不好保证了……. 尽管她无法把握唐棠的心思,但是她愿意放手一搏。 “别忘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钔” 过了一会儿,唐棠收起打量她的眼眸,伸手接过举了好久的酒杯,没有喝下,沉思了一会儿,随手放在一边。 “这里的酒,不如你家的好。”说着,修长的手指挑起她尖细的下巴,俊颜忽然凑了过去温热的气息呵在她脸颊上。 陈茹默身体轻微颤抖着,秉着唇深吸了一口气,一只手握紧酒杯,另一只手紧抓着自己的裙摆,她没料到,唐棠竟会如此明目张胆… 感觉到她的紧张,唐棠唇扬起满意的弧度。极尽暧昧的咬着她的耳垂:“我还是比较喜欢喝,你家里的红酒。” 说完,松开捏住她下巴的手,优雅的转身,率先走了出去… 直到耳边低声的讨论声响起,陈茹默才回过神来冷冷的看了一眼剩余的几个公司女同事,抬着头,高傲的离开… “唉,那么年轻帅气的副总,又要被她给糟蹋了。” “可不是,真是有够不要脸的…..勾完老总勾副总,真服了这个女人。”另一位女同事接下话,随即冷哼一声:“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是同样下场。” “胡乱勾搭人的狐狸精都不会有好下场的,你等着瞧吧。”率先开口的人戏谑道;说完,众人一阵爽朗的笑声。 “今晚见了总裁夫人,一点架子都没有,还跟我合照了呢。比起陈孔雀,可好多了,难怪boss没选择她;换我,我也不要她…” “是呀是呀,前两年更嚣张来着…boss大人真真给我们出了一口恶气;让她一直以总裁夫人自居,结果不是她……” 前脚,陈茹默离开,后面几位公司女同事不屑的嗤一声,开始热烈讨论起来… 一群女人一边收拾手尾,一边叽叽喳喳聊个没完,丝毫未注意到,柱子角落陈茹默阴暗的一张脸。 因为忘了拿大衣,她又走了回来,却不想听见这群女人如此讨论她。 陈茹默忍着怒气,深呼吸了一口气,也没有进去拿大衣,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刚出酒店大门,寒风迎面袭来,她整个人忍不住发抖,皮肤毛孔被冻得全部竖起来,她咬咬牙,双臂搂着自己,四处张望寻找唐棠的车子。 忽然手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掏出看见是唐棠打来的电话,想来是等得不耐了,所以打过来催她了。 她喘着大气接起电话,整个人被冻得连声音都忍不住颤抖:“喂,你在哪儿?” “什么时候回来?我已经到你家了。”唐棠坐在车子里,玩味的把玩着打火机,嘴角噙着冷笑,路灯透过车窗,明显了他的轮廓。 陈茹默整个人愣住,有些不相信他的话。 “你…..你说什么?” 刚才他明明还在这里来着,怎么一下子就到她家了? 唐棠唇角扬起坏笑。 “我说,我已经在你家里了。” 陈茹默差点没摔倒在地,她瘦弱的身影站在宽阔的广场,四周空无一人,只有她孤独的站在那里,摇摇欲坠,似乎一阵风都能将她吹倒。 良久,忍不住弯腰,缓缓的蹲在地面上,手机被她丢在一边,双手无助的抱着双腿,晶莹的泪滴滑落脸颊,打湿了她精致的妆容,低声哭泣的哽咽声,被远处过往的车声掩埋。 这一刻,她再没有半分骄傲。 唐棠依旧坐在驾驶座上,沉着脸望着手机屏幕,听着电话那一端沙沙的声音,忽然低声笑了起来。 他们就像夜里不断撕咬的野兽,即使浑身被伤透,鲜血淋淋,依旧不愿停下伤害的爪子,直到一方惨败为止。 翌日清晨,林庭延早早来到公司;公司大会的时候,唐棠缺席,所有电话都打遍了,依旧没能联系上他。碍于林庭延在场,公司各股东即使心有不满,也不好当着他的面发作。 连续的一个上午的会议后,林庭延将陆闵跟陈茹默叫进了办公室。 “还没有联系上唐棠吗?” 林庭延双手叉在腰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你们昨晚最后面看见他是什么时候?” 陆闵拉拢着脑袋,早知道昨晚就不该先行离开。 “我昨晚先送初雪林公馆了。” 林庭延淡淡的看了陆闵一眼,转向陈茹默:“茹默,你呢?” 陈茹默沉默了一会儿,“酒吧里。” “什么?”林庭延蹙眉,有些烦乱。 他转过身,正对着他们,欲开口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接了起来。 “嗯,七叔。” 林荣晟刚做完身体检查,刚听说消息便急急忙忙的打电话给林庭延。 “怎么样?还是没有那臭小子的消息吗?” 林庭延踌躇了一会儿,吐了一口气:“暂时还没有。” “这个混账小子。” 林荣晟怒不遏制的怒骂一声。 “你先去忙吧,我来联系他,就算绑我也将他绑去公司,向你赔罪。” 说完,林荣晟直接挂了电话。 望着手机屏幕,林庭延唇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透着玻璃看了一眼身后站直的两人。 “你们先去忙吧,不用管他了。” 陆闵点点头,率先离开林庭延办公室。 剩下陈茹默,一脸沉重的站在原地不动。 林庭延转身,望着陈茹默,泛起微笑。 “你知道他在哪,对不对?” 说着,他走到办公桌旁,优雅的坐在靠椅上,悠闲的翘起二郎腿,单手轻揉自己的太阳穴。 “你们昨晚在一起?” 见陈茹默沉默不语,林庭延再次发问。 良久,陈茹默对着他挤出一抹微笑:“你觉得呢?” “我跟他,有那么熟吗?” 林庭延嗤的一声:“你父亲的事情,你不是试图让他帮你吗?” “茹默,你该知道我的手段,别再试图挑战我的忍耐性。” 他说话的声音,冰冷刺骨,陈茹默几乎踉跄得摔倒,苍白着脸色,单手撑在桌子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狂乱的心跳,粗重的呼吸着。 “林庭延,你可真够冷血的。” 良久,她悠悠的吐出这么一句话。 林庭延依旧保持温和的微笑,深邃的眼眸一尺冰冷。 “你父亲的事情,我已经让人插手处理了,赶在七叔之前联系到唐棠,让他来见我。” 说完,他转过椅子对向窗台。 陈茹默发狠的咬着下唇,良久才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刚关上大门的时候,她忽然无力的靠在墙壁上,背后忽然的冰冷,她整个人都忍不住发抖。 她忽然觉得,自己掉进了深邃的海底,黑暗、冰冷,周围还有张着利齿虎视眈眈的窥觊,好像随时都会将她一口吞没似的。 ★ 舒歌昏昏沉沉的醒来,想要起身喝水,脑袋沉重得动都不愿动一下,反复翻了几次身,她最终败下阵来,继续沉睡过去。 夜晚,林庭延回到家中,没有灯光,一室冰冷。 他放下公文包,凝眉疑惑的向房间走去。 “林太太?” 推开门,疑惑的喊了一声。 当看见大床上卷缩的身影时,林庭延无奈的摇头,看这阵仗,她该不会是睡了一整天吧? 他叹息着走了过去,拉开台灯,她恬静的小脸有些绯红,微蹙着眉头,呼吸有些急促。林庭延担忧的俯下身,缓缓的向她凑近。 ================= 今晚有一位读者进群,我很开心,但是她接下的话让我很痛心,她入群不是为了参与故事讨论,而是为了找我拿手稿。 其实我知道,静歌收费以后,很多读者看不了这部文了,我很感谢这一路上有这么多读者陪伴我走过这么长的路,一直到上架。我每天熬稿子,有时候很晚,甚至在我通宵工作后,还是得先将稿子写完更新,然后我又接着去上班了。有时候我都没能准时写出稿子来更新,我就会觉得很对不起你们。我真的不想这样对着读者抱怨,但是我真的希望得到你们的认可与理解。 上架以后,不入v的可以弃文,甚至可以私下去看盗版,也可以在群里听大家讨论情节,但是真的别来找我要手稿;作为一个作者,我是不会把我所写下的手稿交到一个陌生人手中。 我不是矫情,只是稿子是我的心血,是我一字字敲下来,真的很不容易。希望大家能够理解,谢谢!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07】 感觉到温热的气息,舒歌低吟一声,不悦的翻身。殢殩獍伤 林庭延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舒歌,醒了吗?” 他试探性的喊了她一声,尔后舒歌迷糊糊的睁开双眼。 “你回来了?缡” 她睡意朦胧的声音,让他心生愧疚,似乎不应该吵醒她的;他双手抚过她的发丝,带着宠溺的口吻:“真不愧是只大懒猫,竟然睡了一天。” 舒歌缠着他的手臂,小脸贴了上去,依旧紧闭着双眼。 “怎么了?不舒服吗?锺” 感觉到她滚烫的肌肤,林庭延的手掌向她额头探去。滚烫的额头,他心里忍不住骂了她一句笨蛋。 他将手臂抽回,站起上身走到衣柜取出大衣,将她裹得严实。 “做什么?”舒歌整个人提不上力气来,皱着眉头不悦。 “去医院。” 林庭延说完,弯腰准备抱她起身。 “不要去….不要去。” 舒歌手脚并重,有些孩子气的胡乱挣扎,林庭延无奈,唯有压着她。 “我不要去。” 这时她,已经醒来,睁着双眼可怜兮兮的对着林庭延。 “看完医生就回来,不会让你在那过夜的,乖!”林庭延耐着性子,柔声说道。 “不要。” 舒歌撅着小嘴,态度坚决的否认。 林庭延叹息,神情严肃的望着她。 “你现在生病。” “可我不想去医院。”舒歌说着窝进他怀里蹭蹭:“你拿药给我吃就行了,不要去医院好不好?”因为生病的缘故,她说话的力气不大,声音如蚊子的声音细小,听着让人心疼。 “我讨厌医院的味道。” 良久,看着她微红的脸颊,林庭延无奈却对她妥协。 “那我去拿药给你吃,但是…..”在她兴奋之前,他率先打断:“如果明天还不退烧的话,就得给我乖乖去医院,听见没有?” 舒歌听后,抿着笑意对着他眨眨眼。 林庭延揉揉她的长发,扶着她重新平躺下,这才重新站起身。 “乖乖躺着,等我。” 说完,高大的身影闪身出房间。 舒歌望着他的背影,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过了一会儿,林庭延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他直接走到床沿,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余光瞥见自己早上留给她的字条,看来是没派上用场。 舒歌自己支撑着身子坐起身,视线跟着落在字条上。 “林先生好老套,一点情调都没有。”这时候听她的声音,有点沙哑,有点湿润,大概是因为发烧的缘故。 林庭延扑哧的笑出声来,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尖,“病了还这么牙尖嘴利,一点亏都不肯吃。” 他心里想,一定是夜晚受了凉,不然怎么好端端的发烧了。 舒歌尴尬的笑笑,对着他吐舌头,脑袋的沉重让她忍不住仰着头往后靠。 “行了,先乖乖吃药,然后躺下休息一会儿。” 林庭延说着,将药放在舒歌掌心,尔后端起水。 舒歌接过药丸,仰起头一口吞进嘴里,接过他的水杯,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林庭延接过她的水杯,随手放下,扶着她躺下。 “先睡一会儿,我去熬粥,煮好了再来喊你起来吃。” 舒歌点点头,乖巧的闭上双眼。 看着她呼吸逐渐平稳,林庭延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这才站起出了房间。 第二天,舒歌虽然退烧了,却止不住的咳嗽起来。在林庭延的坚持之下,去了一趟医院;尔后便一直待在家中。 一连几日,林庭延都留在颐和山庄照顾舒歌;大部分工作都是让陆闵将文件送到颐和山庄,除非是不得已的时候他才会回公司一趟,待结束那边的事情,又匆匆忙忙的赶回来。 看着他这样跑来赶去,舒歌虽然有些心疼,可是却又享受这样的特殊待遇。 这一天,舒歌百般无聊的捧着一本书坐在沙发上,其实她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还有点点咳嗽而已,因为林某人的紧张过度,她才不得不乖乖待在家里。 她看了一会儿书,时不时抬头望向书房大门的方向,眉头越拧越深。她转过视线望向墙壁上的挂钟。 他进去书房已经有五多个小时了,平时他进去没过一会儿就跑出来陪她,想到这么长的时间,她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指针停留在傍晚六点钟,舒歌终于按捺不住,放下书本走了上楼。 她轻敲了几下门,屋内没有反应;过了一会儿,她推开门走进去。 当她看见一地狼藉的时候,明显的愣了一下,心眼提到嗓门;林庭延站在窗台,光线透进来,高大的身影挺拔而立。 舒歌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林先生……” 她小声的喊了他一声,小手勾了勾他放在身后的手掌。 良久,林庭延才缓缓的转过身来正对着她,他阴沉的脸色让舒歌心头咯噔一下,越发不安起来。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她小心的问道。 林庭延反手握住她的手腕,用力;舒歌吃痛,却忍着没发出声音。 他第一次没有因为看见她展露笑颜,凌厉的望着她,好像要将她穿透似的,握紧她手腕的手不断的加大力度;舒歌忍不住小脸皱成一团,双眼溢满泪水,紧咬住自己的唇瓣隐忍着。 “林庭延,你做什么?” 舒歌想要挣脱他,却被他反手压在桌子上。 他就那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漠的眼神,让她心里猛然颤抖了一下。 “你到底怎么了?” 舒歌心里害怕,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林庭延;这样子冰冷,陌生。连着他们第一次见面都不曾有过这样的神情。 林庭延始终没有说话,冷冷的望着她。 “你弄疼我了,先放手好不好?有事我们慢慢说好不好?” 舒歌吃痛,泪水忍不住滑落眼角,她整个人因为害怕而颤抖。 许久,林庭延终于松开她,却没有跟她说一句话而大步向门口走去。 “林庭延,你给我站住。” 舒歌深吸了一口气。“你说清楚,到底怎么了?” “我出去一趟。” 许久,林庭延留下一句话,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处。 舒歌愣住,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夜幕降临,整个书房只剩下一片漆黑。 她哭红了眼眶,许久才擦干眼泪,吸了吸鼻涕,小心摸索着过去开了灯,将书房的狼藉收拾干净。桌面上堆积的文件,舒歌颤抖着双手,始终没有勇气去窥觊。 这一夜,林庭延没有回来,舒歌裹着毛毯,坐在客厅中央,暗黄的灯光照映在她身上,柔和了身影,她倔强的守了一夜,没有合眼。 一连几日,林庭延都没有跟舒歌说过一句话,每次回来的时候,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她心里发毛。偶尔他会加班到深夜,要么回来直接进了书房,一整晚都不曾出来过;其实舒歌不知道,每次待她熟睡之后,他会小心翼翼的回到房间,望着她恬静的睡颜叹气。 那天书房的莫名怒气,林庭延没有跟舒歌解释半分;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却没有半分交流。 这天,舒歌带着满腹心事,回了舒家宅院。 过年那段时间,她跟林庭延去了巴厘岛,刚回来那几天就病倒了;想到自己那么长时间没有回来看他们,心里不禁有些愧疚。 当她推开院子大门的时候,空阔的庭院,她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当年那个惨痛的画面。 她的母亲被假山的石头压在下面,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土壤,暗黑的一片;林庭延被推开到一边,除了额头受了小伤之外,其他的安然无恙。 可她的妈妈,却被压得血肉模糊。 一行清泪滑落脸颊,舒歌双手紧握成拳,每走一步都沉重得无法呼吸。 刚走到门外,里头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又似乎争吵般的激烈,只是对方刻意压低着说话的音量。 四周围很安静,除了远处传来的几声狗吠,剩下的就只是屋子里激烈的声音了。 舒歌迟疑着脚步,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敲门进去。 忽然里面的谈话越发激烈,好像是二婶的声音,她说了一句话,舒歌整个人无力的靠在柱子上,惊讶得微张着唇瓣,泪水如脱线的珍珠,不断的往下掉…… ================== 本周四万字更,静歌的首个高chao点~~~亲们,等着我哟~~~么么哒~~~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08】 她手中提着水果的袋子被松开,撒落一地,顺着台阶,滚到院子里。殢殩獍伤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回头望着客厅高挂着的全家福,双手捂住心口,大口喘息着,她在哭,却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何美娴,二婶的话她听得真切;她妈妈的死,她一定要问个清清楚楚。 咬着唇往大门外跑去。她用力拉开大门的时候,发出的声音惊动的屋子里的人,杨丽丽与王清韵连忙走出来,当看见一地的狼藉时,似乎明白了什么。两人的视线同时转向微掩的大门,嗓门提到喉咙。 “一定是舒歌回来了。”杨丽丽紧张不已,有些无措的望着院子里散落的水果,“怎么办?她…..是不是都听见了?” “别想太多,先找到她人再说。缡” 王清韵已经恢复平静,回屋拿了手袋与大衣,“你在家里等着,我去找截住她,绝对不能让她见到何美娴。” “哎…..”杨丽丽正欲喊住她,王清韵便急急忙忙的出了门。望着敞开的大门,杨丽丽满脸愁容,她不敢想象,如果舒歌听见她跟二嫂的争执,后果会怎样。 她不安的在客厅踱步徘徊,满心的担忧随时时间的流动而越发浓烈裉。 舒歌一边哭着一边开车,车速越开越快,此刻的她,将林庭延往日的嘱咐全部抛诸脑后;脑海中全是小妈跟二婶争吵时的话语。 当年她妈妈的死,并不是意外,而罪魁祸首,就是她爱惨的男人的亲身母亲,也是她如今的婆婆何美娴。 她破切的想要知道答案,眼前,浮现当年母亲被压得血肉模糊的场景;年幼的她蹲在大石头旁边,双手使劲的想要推开大石头,试图将压在底下的母亲解救下来,双手被石头划破,她都丝毫未予理会,而在搬不动石头的情况下,她又去拉扯母亲的身体;鲜血染红了她娇嫩的小手,分不清楚是她的,还是母亲的。最后她无助的瘫坐在地面上,放声哭泣。直到她的哭声,惊扰了隔壁院子的老婆婆…….. 绕着陡峭的山路几圈,车子停在林家公馆大门外。 抬头望着城堡般的建筑,她犹豫了,到底要不要走下车。她是矛盾的,一方面她想要知道当年的真相,可是当她停下车的时候,她又害怕,知晓一切以后,她跟林庭延要怎么办?他们会怎么样? 想到林庭延,她又开始胡乱设想,如果小妈与二婶是知道事情原委的,那么她家里的其他人也应该是知道;何美娴本身知道,那么林家的其他人呢?他们是否也知道?还有林庭延呢?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她不自觉的将这两天他们冷淡的相处联想在一起……. 下一刻,她伏在方向盘上,嘶声哭泣。 被她丢在副驾座的上的手机,震动了好久,铃声也响了好久,只是她始终没有去理会。 她知道,一定是小妈或者二婶打来的。 可是,她现在整个人都好混乱,沉重的回忆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那种窒息的感觉,她整张小脸憋得通红。 她抬头望着车门玻璃,反射出来的自己,哭得红肿的双眼,凌乱的妆容,连着乌黑的长发也被她扯得乱糟糟,她此刻的样子,完全没有平日的文静柔和。 许久,她对着后车镜整理好凌乱的仪容,正准备推开车门走下车,一阵急促的刹车声,一辆红色的本田停在舒歌车子前面,没一会儿,就看见王清韵打开车门走下车,急促的跑到舒歌面前。 舒歌尴尬的别开头,刚止住的泪水再次不争气的掉下来。 “先跟二婶聊聊,然后再考虑要不要进去找何美娴,好不好?” 王清韵说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夹着宠溺,却又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严厉。 看着她眸里的祈求,又望向林公馆的宅院,良久,舒歌才点点头,重新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上,率先开车离开。 两人来到舒歌从前住的房子,因为太久没人住的缘故,积满了一层厚重的灰尘。舒歌丝毫不介意,走过去掀开盖住沙发的白布。尔后捂着鼻子一阵咳嗽,分不清是被灰尘呛的,还是她自己本身的咳嗽。 “您说吧。” 王清韵双手拿着包,难得严肃的站在茶几前面望着舒歌。 “我知道,你现在可能无法平静下来听我说话,可是舒歌,你爱阿庭,不是吗?所以,请你好好冷静下来,听我把话说完,只要说完就好。”说着,深凹进去的眼眸,夹着期待。 舒歌视线落在远处小角落。没错,她爱林庭延,爱惨了他。所以她才会没有即刻冲进去林公馆,找何美娴当面对峙;徘徊在大门外面,左右摇摆不定。 或者,二婶就是猜到她会因为林庭延而犹豫,所以才会直接跑到林公馆截她。 “您说吧,我会很安静的听着。” 良久,她沙哑的妥协。 听见她低头妥协的话,原本没底的王清韵松了一口气,在舒歌旁侧的单人沙发坐下,望着她。 “我跟你妈妈还有小妈,从小就是很要好的朋友。” 王清韵的话,让舒歌再次惊呆,睁着水灵的大眼,直直对着她。 “我们三个跟你父亲都是在一个大院子里长大的孩子,虽然谈不上什么青梅竹马,却是很要好的几个人。有一年,阿庭的父亲林敏时忽然出现在我们中间,时间不长,跟当年阿庭一样,只待了一年,便匆匆离开了,可他却让我们留下深刻的印象。”想起当年的事情,王清韵不自觉的扬起唇角。 “他是不是跟我妈妈…..”舒歌怔怔的望着她,似乎已经猜到后来发生的事情。 王清韵笑笑,“没错,你妈妈跟他一直有书信往来,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们心中已经认定了彼此。” “那为什么后来…….”舒歌蹙眉,满脑子都是疑问。 “林家是海外著名的华侨大亨,哪里允许林敏时选择一位普通干部家庭的女子;不久后,便有了轰动一时的名门联姻。”王清韵说着,忍不住叹息一声,当年陈秀雅跟林敏时的爱情,也让她刻骨。 “林敏时娶了a市何氏集团千金何美娴,你妈妈得悉这个消息以后,大病了一场,而第二天,又遇上你外公被清查的事情;对秀雅而言,这无疑是雪上加霜,她这一病就病了好些日子。你父亲就在那个时候,一直在她身旁照顾她,连一句埋怨的话都不曾有过。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的。”王清韵说完,一时没忍住,眼泪夺眶而出。 这时候的舒歌,已经逐渐平静下来,看着疼爱自己的二婶对着自己想起当年那么多的回忆,她从包里找出纸巾,递给她一张。 “谢谢。” 王清韵接过,对着胡歌尴尬的笑笑,似乎很不习惯自己在她面前失态。 “那为什么您又说,我妈妈的死跟何美娴有关?” 舒歌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 她心里堵塞得厉害,如果不告诉她真相,她会忍受不住而发疯。 “我也只是听说,所以才跟你小妈吵了起来。”想起不久前跟杨丽丽的争吵,王清韵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毕竟她的一句无心话,让舒歌哭了大半天。 “您是听说,她杀死了我妈妈?” 舒歌脸色一冷,小心翼翼的望着她。 王清韵有些不好意思的闪躲她的注视:“舒歌,我也只是听说而已,还没得到证实。当时你婆婆因为妒忌,才想要设计陷害你母亲,却不想……” 舒歌闻言,眼眸瞪得老大。 一个人的妒忌心真的会如此癫狂吗?竟然可以让人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她还记得当时林庭延跟陈茹默正在院子里温书,她只是在旁边打酱油玩闹而已,在被陈茹默一声呵斥之后,她便安静的看着他们。 意外发生的时候,陈茹默碰巧进屋倒水去了。舒歌回头在想,如果当时母亲没有推开林庭延,那压在下面的,不就是……. 她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死咬着唇瓣,整个人禁不住的颤抖。 因为妒忌另一个女人,而拿出自己最得力的筹码去陷害,将自己逼得没有了退路,而最后却落得一个伤人伤己的下场。 ========================= 你相信吗?有人说这很虐~~~~ 【静歌读者群】306646960——欢迎蹦跶进群~~~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09】 舒歌泪水不断的往下流,就像决堤的河水,怎么也挡不住。殢殩獍伤王清韵看着她这个样子很是心疼,却又无能为力,张了张嘴半天也没能说不出一句安慰她的话。她低垂着眼眸,掩盖内心的慌乱与愧疚。 她没有告诉舒歌,其实她骗了她,当年的一切详细,他们全部知晓;之所以跟杨丽丽发生争吵,完全是因为某些事情扯了过去,如果当时她知道舒歌就站在门外,她一定不会这么冲动。可她刚才所说的,并非只是听见了部分流言蜚语那么简单,当年的事情,确实跟何美娴脱不了干系。 一向行事胆大刚烈的王清韵此刻竟然变得胆小,连对着舒歌说谎时,双手也忍不住微微颤抖。她之所以编了这一段话,是因为她知道,舒歌爱惨了林庭延。 多年来,她对林庭延的感情从未改变过,好不容易等来他的视线,她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而影响到他们的感情。 她了解舒歌,从前到现在,她的底线就是她的母亲。如果何美娴当年的所作所为被她知晓,她知道就算再怎么不舍得,再怎么心痛,她依旧会选择跟林庭延分开缡。 可她又知道,她离开了林庭延一定不会快乐。 仅仅只是这个理由,她将卡在喉咙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舒歌双臂圈着膝盖,眸光散焕的望着远处角落。脑海中盘旋着今天听见的所有话语,尽管王清韵极力否认还有连番解释,但是那些话将她脑海沉积已久的痛苦全部勾出,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硇。 这一刻,她好想身边有那么一个人,让她依靠,听她诉苦,抚慰她撕裂流血的伤口。可是,他在哪儿? 她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漆黑的空间,伸出五指,却什么都看不家。只有她一个人,周围安静得让人害怕,她显得那么苍白渺小。她期盼那一双有力的臂弯,却触碰到泪水的冰冷。 深夜,舒歌将车子停在颐和山庄大门口;坐在车里望着前方好久,才开车门下了车;小步伐顺着道路,一步步走了进去。 夜晚的寒风袭来,她忍不住缩了缩身体,双手将衣领拉高了些。踩着还未融化的积雪,与明亮的灯光反射,整条道路宽敞明亮。 她记得从前这里的路灯都是一闪一闪,她每次走在这段路的时候,都有一种惊悚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鬼片里的女鬼,半夜漂浮一样。 望着地面上自己摇摆的身影,舒歌忽然弯起唇角笑了;形单影只,又回到了从前的那个样子。 抬头望着天空,清冷的月半弯。葱白的小手缓缓抬高,像是在轻抚着月亮镰刀似的小脸;舒歌忍不住缓缓的闭上双眼,第一次觉得整个人好累,好累,累得她只想沉沉的睡去,什么都不管。她好想就这样仰头倒下,连着耳朵都用棉花塞住,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这样,她是不是就会快乐些? 林庭延双手插着口袋,面目深沉的望着前方娇小的身影。 从她车子停在大门口的时候,他就发现她了。只是她似乎在想什么,很入神,所以并未留意到他。 虽然隔着很远,可他依旧看见了她微红的眼眶,他知道他又惹她哭了。 双手紧握着方向盘,低垂着眼眸,心里头止不住的愧疚。曾经,他许下诺言,说好不会再让她哭泣。可如今,他食言了,并且还惹哭了她。 那天的事情,事后他很后悔,可是又不知如何跟她开口,唯有用工作麻醉自己,试图让自己忘记。 那天陆闵送来的一叠资料,里面夹着一个u盘,开始他没注意,以为只是很普通的一份文件,当他打开的时候,连呼吸都忘记,双手握成拳头,骨骼发出咯咯声响。那是一段***短片,里面的女主角是他恩爱缠绵的妻子。前所未有的愤怒席卷了他整个思维。而后来冲着舒歌发火,也并非他所想,只是他真的忍不住。 事后他没有半句解释,因为他不想,那么完美的她,存有污点。 他不去问她,因为他知道,舒歌这个傻姑娘,自己都可能不知道。还有,以她的性子,如果看见这段视频,一定会离开他的,所以宁愿被误会,他也不要跟她知道这件事情的一丁点儿。 也许,他是有私心的;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在意,在意有关她的一切。 林庭延跟着舒歌的脚步,站在远处看着她开门进了屋,他却站在门外,抬头望着清冷的夜空,心底的一股无言的酸涩。 因为他的一时之快,导致他们的距离被拉开的好远好远。 深邃的眼眸,透着些许无奈,下一秒又被凌厉所覆盖。虽然那个男人的脸打了马赛克,但是他一定会将他找出来,决不轻饶。 阴暗的光线下,林庭延宛如蓄势的雄狮,目光狠戾的望着远方,等待猎物出现。 翌日,舒歌约了人在咖啡馆见面,虽然二婶那番话很有说服性,可她的心,依旧不安,她要亲自证实。 从咖啡馆走出来,明媚而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她身上,可她脸上却满满的忧虑。一方面是母亲的事情,另一方面是她跟林庭延之间的事情。 她想,等母亲的事情结束了,她该主动找林庭延坐下来,好好谈谈说清楚。不管他心里有什么想法,不管是什么结果,她都可以接受。她的心,仿佛早已做好准备似的,只是其中的痛,只有她自己清楚。 舒歌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游走,周围形形色色的人从她身旁走过。看着街道几处的小情侣恩爱甜蜜,她有些苦涩的笑了。 她走到paris–spring街头,坐在中央的靠椅上,无聊的掏出手机,低头看着里面的相片;里面的他们,很温馨,虽然他脸上挂着些许不乐意,看起来,还有点严肃。可她却能看出,那时候的他,嘴角的笑容时真的,对她所有的温柔,是真的。过去那段时间对她的宠爱与温柔,是真的,那么现在呢?对她的冷淡,是不是也是真的? 她很想知道,可是又没有勇气开口去问他。或者,她胆小,懦弱,又或者,她根本无法做到不爱他,放弃他;她所有的坚强,都是假的。 晶莹的泪滴滴答掉在手机屏幕上,“我好想你,林庭延。”她哽咽抽泣着。从爱上林庭延的那一刻开始,她的眼泪就变得不值钱了,稍加一点点,她就会矫情的哭。 因为林庭延这个人,她变成了爱哭的姑娘。 正当她准备站起身离开的时候,身后有人喊住了她。 她疑惑着回头,看见唐棠站在不远处,一身白色西装,有点正式,却又有点休闲。她微蹙着眉头望着他。 “tae,你怎么在这里?” 看着她微红的眼眶,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泪水;唐棠心底叹息一声,单手插着口袋,向她走了过去。 舒歌站在原地,直到空气填满他的气息,她才反应过来,回过神望向他,脸颊一片透红,此刻他们只有一步之间的距离。 只要他稍加上前,就会紧贴着她。 舒歌本能的想往后退,以此拉开他们的距离,唐棠却快她一步,抓住她的手腕。舒歌惊吓的望着他。 “你干嘛?” “我有那么可怕吗?” 唐棠无奈,鄙夷的白了她一眼。 舒歌气鼓鼓的瞪着他,正准备反驳,这时唐棠从口袋掏出一张手帕,温柔的将她脸上黏糊糊的泪痕抹掉。 “又为了他哭?” 他的声音不咸不淡,却直戳她心口。 舒歌低垂着眼眸不语。 唐棠将手帕握在手里,视线绕着周围转了一圈,“舒歌,多少年了,真的值得吗?你们之间这样,到底算什么?” “长辈面前,你们是恩爱甜蜜的好夫妻;人后呢?独自黯然伤神落泪。这个男人,都让你流尽了眼泪。可你呢?眼泪还挂在睫毛上,转头就原谅他了,即使他伤得你再深再痛,你照样什么都不说,笑笑就成了没事。舒歌,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心甘情愿?”唐棠说这些话的时候,丝毫不顾他们身处何地。他们站在街头,唐棠激烈的情绪,像极了在吵架的小情侣,所以没有引来太多人注目。 舒歌忽然自嘲的笑起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得这么卑微。我可以找到一百个原谅他的理由,却不能找出一个放弃爱他的理由。唐棠,这是不是你口中的爱情白痴?” 面对舒歌的反驳,唐棠忽然无言以对。 他别过头,眼中流露出无奈与哀伤。 他想他脑子一定是秀逗了,才会跟她讲这些。明明知道,她的脑海、心里,她的整个人,整个世界,从很久很久以前,就被一个叫林庭延的男人填满。他竟然不自量力的想要叫她放开那个男人的手。 “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话题了,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傻?” 过了一会儿,唐棠尴尬的转移视线。 舒歌被他突然的话噎住,这个人真好笑,是他自己主动挑起话题的,关她什么事。 “没什么,走累了,就坐会儿呗。” “哼…..” 唐棠嗤的一声,“跟他吵架了就直说呗,何必找理由。” 他话音刚落,遭到舒歌一顿白眼。 “不想搭理你。” 舒歌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唐棠忽然咧开唇笑,小跑着追上舒歌。 过了一会儿,两人坐在一家咖啡厅里,大眼瞪小眼。 “喂喂喂,我都请你喝咖啡了,还瞪着我做什么?” 唐棠连连叫冤,这姑娘心情都赶得上天气了吧,变脸跟变天似的。 “唐棠,你了解林家吗?” 舒歌踌躇了一会儿,终于开腔问道。 “嗯,算熟吧,我七岁就被我舅舅带回林家抚养。”唐棠说着,喝了一口咖啡,想起那一段回忆,清澈的眼瞳填满悲伤。 “为什么会被带回林家抚养?”舒歌睁着眼瞳,小心翼翼的问道。 “说起来,觉得有点丢脸,不过你现在是我舅妈,知道也无所谓。就算我不说,哪天舅舅也会跟你说。” 唐棠说着,一脸苦涩。 因为他们隔着很近,唐棠脸上眼里的情绪都被舒歌收入眼底,她有些歉意的望着他:“如果为难的话,可以不用说的。” 唐棠笑着无所谓的耸耸肩。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十五岁那天,我父亲有了别的女人;起初妈妈很生气,带着我离开,后来我们再回去的时候,被父亲拒之门外,而那天晚上,我妈妈护着我在唐家大门外守了一夜。” “第二天,外公领着舅舅一同过来,将我送到医院。当我醒来的时候,他们说,妈妈已经过世了。” 唐棠说着,眼中闪烁着泪光。 舒歌低下头。 “对不起。” 唐棠伸手,揉揉她头顶的黑发,动作有些亲昵,惹来咖啡馆其他人的侧目。 “没关系,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都快忘了。” 他笑笑,一脸的风轻云淡。 “唐棠,别逞强。” 舒歌微笑,失去至亲的那种痛,怎么可能说忘了就忘了。她用了十年时间,依旧记忆深刻。 唐棠笑笑,“一天不拆我台,会死啊你?” “不用假装,我理解你心底的痛;你经历过的,我也曾经经历过。” “那你为什么不能离开他,跟我在一起,我们明明已经相互理解了不是吗?”舒歌话音刚落,唐棠快速接下她的话,话毕一脸期盼的望着她。 舒歌无语,这个人,又开始绕话题了。 “跟你说话,真费力气。” “是你自己说的呀,你理解我,而我也正好理解你;既然互相理解了,不是应该在一起吗?”唐棠一脸无辜的说道。 他连续的炮轰,周围传来低笑的声音,舒歌怒瞪着他。 “你再乱说话试试?别忘了,我现在是你舅妈!” 她几乎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不对,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威胁他。 听见她最后的那句话,唐棠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 “一点玩笑都不能开,真不知道舅舅在家是怎么对着你过日子的。” “你…….” “好啦,回归正题。”见舒歌被气得小脸通红,唐棠收起嬉笑,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 “其实,很多东西,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有一个人,他应该什么都知道。”唐棠说着,抬头凝望着舒歌。 “是谁?”舒歌闻言,也不跟他闹了,满脸期盼的等待答案。 “纽约的老爷子呗。” 唐棠背靠着椅子,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不过,他估计未必告诉你想要的,林家这座老宅子,有着太多不能人知的秘密了。” “切,你又知道我要问什么,真是的。” 舒歌鄙夷的白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呛他一脸。 “得得得,我什么都不知道,行了吧。”唐棠满脸无奈,眼眸却是满满的宠溺;他恨奇怪,自己怎么就喜欢上她了呢?她现在这个样子,哪里有一点儿温柔?活生生就是一小泼妇。 舒歌没有理会他,双手抵着下巴,转过头望向窗外。 又到了下班时间,熙熙攘攘的人流,在道路穿梭游走。他们的脚步,有的快,有的慢;日落西山,残阳余光照射在他们身上,红色夹着金色,红色的蛋黄转眼躲进深山里;一股无言的悲伤涌上心头,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是像她们这样的生活,应该不会容易去想太多吧。 ★ 夜幕,万家灯火点缀着城市的夜晚。唐棠端着酒杯,宽松的浴袍露出精壮的麦色胸肌。他抿了了一口红酒,站在露台瞭望着城市的灯光。 陈茹默从后面走了过来,站在他身旁。 “你舅舅似乎已经看过视频了,最近都在用工作麻醉自己,不断的加班,不断的加班,有时候直接在公司过的夜,连家都不回。” 她魅惑的声音,冰冷而无情;迷离的眼眸,望着山下的灯光,隐隐的透着悲伤。 唐棠伸手搂着她的腰肢,让她贴近自己,带着酒味的呼吸撒满她脸颊。 “茹默,这样对舅舅,你不心疼?你那么爱他。” 陈茹默望着唐棠许久,一声冷笑。 “那么你呢?唐棠,他是你的亲舅舅,是亲自将你领回林家的人,你这样对待他,不心疼吗?” 片刻,唐棠松开陈茹默,将酒杯剩余的红酒一口饮光。 他有过。心疼、后悔、心软、痛苦过、纠结过……内心种种情绪,几乎将他压得奔溃;或者,他这样做不对,可是每当抬头望着站在高处那么优秀的他,他心里就止不住的妒忌。 在向舒歌表白遭拒之后,在看着舒歌嫁给他之后,在他看着父亲挽着情人出现在母亲墓前,对他冷嘲热讽的时候;他发誓,他要变得强大,他要让所有人都看见,他唐棠,并非只是依赖林庭延而生存的人。 于是,便有了这些年的种种事情。年少的他哪里是林庭延的对手,开始的那些小动作,对林庭延一点打击都没有。他后来才看清,自己完全就是被他耍着玩;后来他联合陈茹默,张扬的性子也逐渐隐藏起来,整个人变了个样。 唐棠叹息着微笑,他今天是怎么了? 从前他在陈茹默面前总是强势的,只是今天见了舒歌之后,却忍不住在她面前流露出自己的软弱。 “给老爷子的东西,发过去没有?” 良久,他缓和情绪,冷冷的问道。 陈茹默脸上表情一滞,心里小声骂他,变脸变得真快,比女人还善变。 “一周前已经发了过去,估摸着,这两天能够收到。” 唐棠闻言,扬起唇笑了起来。 “那就好!” 他心里对舒歌有些不忍,可他又想,只要他们分开了,他就有机会。而不是远远看着她伤心难过,连一个安慰的拥抱都不能给她。 陈茹默站在斜角,望着唐棠的侧脸,阴暗的光线下,刚毅的轮廓是那样清晰可见,如果他们之间没有利益,那会是什么样的相处方式呢? “唐棠,这样做,你开心吗?” 陈茹默话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惊讶,为什么自己会开始在意他的感受。 “开心,为什么不开心?” 唐棠一脸嬉笑,“想到我有机会争取舒歌,我就希望老爷子快点收到那个u盘。”说着,他猩红的眼眸,一股嗜血的味道。 陈茹默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别喝太多酒。” 说完,她低着头转身向屋子走去。 唐棠侧着脸,望着陈茹默消失的背影,心低深深的失意落寞,他甩甩头,看来是真的醉了。 林庭延出差,舒歌一个人躺在沙发上,手里抱着一本书,却一页也没有翻开。双眸空洞的望着天花板,脑海是唐棠提起的那位林家老爷子林安华。 他真的知道母亲跟何美娴的事情吗?想到近日来的种种,她满腹疑问得不到答案。她转过脸望着桌子上的电话,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拨通电话。 正在她摇摆不定之时,她搁在一边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因为震动发出刺耳的声音,将她吓了一跳。 舒歌放下书坐起身,拿起手机望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 迟疑了一会儿,她小心的接起电话。 刚说了一句你好,电话那一段传来一声苍老的咳嗽声。舒歌疑惑的再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心里想着是不是哪里的老人打错电话了。 “是舒歌吗?” 美国纽约林公馆,林安华杵着拐杖,满脸怒容的站在客厅中央;旁边围绕着一群佣人,紧张的望着他,深怕他发生什么意外,心里只能不断的祈祷,林庭延快点出现。 “我是,请问您是……”听见对方喊出自己名字,舒歌心头猛然颤抖了一下。 “我是林安华,阿庭的叔公……” 林安华这一声回答倒是洪亮,舒歌顿时愣在原地,是他?他怎么忽然打过来啦?难道感应到她想找他? 舒歌迟疑了一下,跟着林庭延喊了一声叔公,却换来对方不屑的冷嗤。 而林安华接下来的话,却让舒歌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一行清泪滑落脸颊,她整个人无力的跌靠在沙发上,浑身冰冷无比,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原来,这就是林庭延莫名跟自己冷战的原因。 ***短片?她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东西?林庭延对她,就一点信任都没有吗?还是说,这是根本就是他一手导演的东西?以此来实现跟陈茹默的诺言。 她此刻有太多的疑问,***短片,荒唐又可笑的东西,可是却发生在她身上。 舒歌的沉默,林安华直接将它当做是默认;连番的呵斥,连着舒家一起教育了一顿之后,气愤的大声喘息着。 他正欲挂断电话,舒歌忽然喊住了他。 “关于我妈妈当年发生意外的事情,您能告诉我吗?” 迟疑了好久,舒歌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许久,电话那段终于传来一段嘟嘟的忙音,舒歌绝望的闭上双眼,晶莹的泪滴夺眶而出,滑落脸颊,低落在她刚才的书本上。 “谢谢您,告诉我真相……” 虽然林安华已经挂断电话,可舒歌依旧沙哑的道了一声谢,语气中透着绝望;她整个人伏在沙发上,连哭泣的声音都发出来。 过了好久,她忽然想到什么,穿上棉鞋不顾一切的跑出门。 一阵疾驰,她的车子开以飞快的速度出了颐和山庄。 舒歌来到林公馆的时候,何美娴正悠闲的坐在客厅看电话,见了舒歌走进来,先是惊愕了一下,随即脸上挂满慈祥的微笑。 当何美娴走近舒歌,才猛然看清她哭花的一张脸,衣着单薄的站在她面前,泪水还不断的滑落脸颊,唇瓣微微颤抖着。 她紧张的抓着舒歌的手臂,“孩子,这是怎么了?你跟妈说说,是不是阿庭欺负你了。” 舒歌没有说话,凌厉的眼神死死的望着她,似乎要将她穿透一般。 下一刻,她冷冷的掰开手臂上何美娴的手,发狠的咬着牙。 “我妈妈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 哭得沙哑的声音,她话音刚落,何美娴望着她愣住,半天也没反应过来。 “你说呀,是不是跟你有关啊?” 舒歌嘶声揭底的对着何美娴大吼,瘦弱的身体,青筋毕现。 “我没想过会是那样的结果。” 何美娴话刚落,舒歌隐忍的哭泣再次爆发,她整个身体无力的滑落,跌坐在地上。 “对不起。” 何美娴跟着蹲在舒歌面前,双手试图想要扶着她站起身,却被她一把推开,毫无防备的她,也跟着跌坐在冰冷的地砖上。 “没想过那样的结果?如果当年我妈妈没有推开林庭延,那么当年被石头压死的人就是你的儿子。” “你怎么做得出来啊?”舒歌忍不住再次对着何美娴咆哮。 她流着泪模糊不清的望着眼前风韵犹存的女人,她曾经待她就如同亲生女儿一般,原来她只是想对她好来洗清自己身上的罪孽。 “舒歌,对不起。” 何美娴双手握住舒歌的手臂,哭泣的向她道歉。 “对不起有用吗?” 舒歌觉得可笑,现在道歉,可以有什么用?抚平她心里十年以来的创伤?将深藏在她脑海的惨痛记忆抹去?还是能够换回她母亲的生命?都不能,都不能啊…… 想到这些,舒歌别开视线,低声抽泣。 客厅中央沙沙的电视声,夹着她们两人的哭声,在空荡的客厅回荡。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这张虚伪的面孔,还是留着给那些还在受你欺骗的人吧;最好,连林庭延也瞒着,一辈子。” 良久,舒歌拖着身体站起身,缓缓的转身向对着大门口。 这时,林初雪推开大门走了进来,看见舒歌的时候,她明显一愣;当看见自己母亲伏在地上,望着舒歌无助哭泣的时候,她慌忙撇下包跑过去,一把推开舒歌,将何美娴扶起,对着舒歌一顿训斥。 “舒歌,你对我妈做了什么?我妈那么疼你,你竟然这样对她,有没良心啊你。” 质问的语气,凶神恶煞的眼神,舒歌冷笑。 “我能对她做什么?你倒是问问她,对我做了什么?” 舒歌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你……你给我站住。” 林初雪还准备说什么,却被何美娴一把拉住。 “妈,她都这样对您了,您还护着她?” 见母亲制止她,林初雪气愤极了,只是刚才舒歌冰冷的眼神,却让她心有余悸,只能望着舒歌纤细的背影,愤愤不平。 “不怪她,是妈妈对不起她。” 何美娴说完,伏在林初雪怀中,哽咽着哭泣。 “是我最不起她……” 林初雪看着怀中的母亲,又转向刚才舒歌走出的大门,慌乱得不知所措。 待母亲睡着之后,林初雪轻轻的关上房门,掏出手机打给了陆闵。将晚上的情况一字不落的告诉了陆闵。 原本以为陆闵跟哥哥都在公司加班,电话打了过去,才知道两人都去了美国纽约;林初雪忍不住哀嚎,每次到了节骨眼上,就见不着人了,一点用都没有。 她心里小小的埋怨一番,没有多理会陆闵细心的安慰话语,烦乱的挂了电话,迈开步子回了房间。 陆闵望着嘟嘟忙音的电话,视线转到那紧闭的书房门;林庭延与林安华进去整整两个多小时,里面没有传出一点声音,安静得让人害怕。 书房内,林庭延与林安华面对面而坐,茶水的热气不断从他们中间冒起,缓和了紧张的气氛。 林安华气恼的瞪着林庭延,而林庭延则平静的坐在那,脸上波澜不惊。 “我不是说了,让你待在a市不许过来的吗?敢情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老人家苍老的声音,一丝不苟的威严,夹着些许怒意。 “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听说,您收到一个匿名的u盘,所以过来看看。”如同脸色一般清冷的语气,林安华瞥了他一眼。“收到了那又如何?关于舒歌那点破事,还让你亲自跑一趟?” “毁掉。”林庭延快速接下林安华的话。 “你说什么?你竟然想护着她。” “她是我的妻子。”林庭延平静的回答。 林安华正端起茶杯准备喝茶,听见林庭延这句话的时候,愤怒的将茶杯往他身上砸去。 “混账东西,全世界就她一个女人吗?”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10】 舒歌转过头,哭得红肿的眼眸,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她此刻心里满满的都是林庭延。殢殩獍伤可是,她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他没有说,她也没有问,更没有拨通他电话的勇气。 良久,她破涕为笑,笑得有些酸涩,牵强;哭得沙哑的腔调略带吃力的开口。 “没什么,一时感触而已。” 兰泽望着她,显然不相信她的话,一时感触会哭成这个样子吗?一时感触会提起她母亲的事情吗?要知道,那些都是潜藏在她内心深处的最痛。 他满脸担忧的望着舒歌,脸上的神情并不必她轻松多少缡。 舒歌尴尬的拉拉兰泽的衣袖。 “阿泽,这件事情,我暂时不想跟你说,你就将它当做我一时牢***吧;过了就没事了,像以前那样。”话毕,原本止住的泪水再次滑落脸颊,却被她倔强的用手抹掉。 兰泽望着她,骨节分明的手掌悬在半空,最终无力的垂下钹。 他尴尬夹着苦涩的笑了笑,眉宇间是习惯的伪装。 “好。有什么事,记得打我电话。坚实的避风港,一直在这里,是你最温暖的依靠。” 舒歌笑笑,心中惆怅不已。 她很庆幸,这一刻还有兰泽,还有避风港在这里陪着她。 这一夜,舒歌没有回颐和山庄,她选择回到自己从前的小屋子,坐在沙发上卷着身子,流了一夜的眼泪。 临近中午的时候,舒歌才回到颐和山庄;将车子泊在大门外侧,望着整座山庄,脑海中闪过林安华的话,还有她去见何美娴的场景。 她没有勇气踏入山庄,因为此刻的她,完全不知该如何面对林庭延;脑海中不断的闪过那些片段,几乎将她压迫到崩溃的边缘。。 这一刻,舒歌想,如果那一年,林庭延没有跟随他的父亲来到舒家大院,而她没有躲在院子里偷看;没有那一抹回眸,他们互不相识,对彼此之间毫无印象,面会不会就没有尔后那么多的是是非非? 可是这一切都只是如果,她永远逃避不了。 当陈旧的伤疤被人再次撕裂,当血淋淋的真相摆在面前,即使倔强如她,依旧承受不了如此之大的打击,成了胆小逃避的弱者。 她烦乱的伏在方向盘上,紧蹙着眉头闭着双眼。 忽然,车窗被人敲了几下舒歌缓缓抬头望着车窗,舒砚呵着热气,隔着车窗对着她笑笑。 舒歌连忙打开车门走下车,忽然的温度差异,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当她看见舒砚一身休闲运动服,球鞋上沾着些许积雪,看样子应该来了有一段时间了注意到。 她心里小声骂自己,太过于沉溺自我,竟然没有在这里。 他两鬓的银发似乎要比上一次见他时多了几根,舒歌心底愧疚,想来应该小妈告诉他那天的事情了吧;想到自己又让年迈的他操心,她眼眶忍不住酸涩,一股温热涌了上来。 “傻孩子呀,这么大的姑娘了,见了爸爸还哭鼻子。” 舒砚笑笑,拉着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想哭就哭吧,爸爸在这儿呢。” 舒砚的话,让舒歌想起小时候,那时候她因为目睹母亲死亡的经过,而患有自闭症,那时候父亲将瘦小的她搂在怀里说,没有了妈妈,还有爸爸,爸爸会一直在这儿,陪着我们的小舒歌…….. “爸….” 想起过往,舒歌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嘶声哭泣。 他温暖的大掌轻抚舒歌的后背,心里无声的叹息,苍老的眼眸望着远处迎风站立的林庭延,对着他罢了罢手,示意他回去。 林庭延沉重的望着他们许久,最终转身离开。 父女两人坐在湖边的靠椅上,湖水的冰已经开始融化,湖面上冒着一层白雾,袅袅升起散开,朦胧了周围的景物。舒歌双手托着下巴,专注的望着湖面。 舒砚叹息一声,站起身,走到湖边。 “丫头,关于你妈妈的事情……” “爸,我都知道了。”舒砚话还未说完,舒歌冷淡的打断。“林庭延的叔公,他将全部事情都告诉了我。” “舒歌…..”舒砚满腹担忧的望着舒歌:“那你打算怎么办?” 舒歌沉默,低着头,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舒砚长长叹息一声。 “爸爸知道,你现在无法一下子接受这个事实;我今天过来,并不是为了劝你什么,又或者为谁争辩什么。爸爸只是想告诉你,过去的都已经成为历史,活着的人还得好好生活着。” “人生就这样匆匆几十年,我们会路过很多东西,可是真正在乎的,却少之又少,我不希望,我家丫头失去自己珍贵的东西。” 舒歌猛然抬头,对上父亲别有深意的眼神,尔后她缓缓的转过头,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不远处站立的身影;她屏住呼吸,内心再次慌乱。 “我先回去了,好好想想清楚。” 舒砚大掌宠溺的将她打在脸上凌乱的长发拨开,侧着脸打量远处的林庭延,慈爱的笑笑:“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爸爸都会尊重你,只是在你做决定前,要慎重考虑清楚,免得将来后悔万分。”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舒歌目送着父亲离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无踪,许久才缓过神来。 她没有告诉父亲,就算母亲过世过年,对她而言,同样是不可缺少的重要,只是他说得也没有错,毕竟活着的人比起跟死人相比,还是会偏向活在当下这一方。 这时,林庭延已经站在她旁侧,安静淡然的望着她。 舒歌摆正身子,正对着湖泊,苍白的小脸,哭得红肿的眼眶。 “林庭延,***短片,你看过了?” 她的声音,沙哑而清冷,淡漠的像跟陌生人对话似的。 林庭延凝眉,心底无奈;看来是三叔公告诉她的。 “看过了。” “没有觉得好熟悉吗?那个男人。” 舒歌泛红着眼眶,回头望着他。 “抱歉,舒歌。” 林庭延摇摇头,双手在口袋里紧握成拳,想到他至今没有查出是谁给他送这个u盘的,还有叔公肯定对她说了不少伤人的话,他心中就愧疚万分,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才会让她伤心流泪。 他想要过去将她拥入怀中,当对上她溢满泪水的眼瞳时,双脚仿佛如千斤重,连半步也挪不开。舒歌忽然自嘲的笑起来,泪水夺眶而出。 “林庭延,你就对你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吗?” 说着,她没有焦距的望向远方。 “那个男人,你没有觉得很熟悉?” “还有那个房间,林氏旗下的俪堂酒店,不是你每次回国都会去的落脚点吗?我是不是该理解成,你因为工作太忙碌,而健忘呢?” 她平静的话语,就像一颗石头,将他平静的心湖激起千涛骇浪。 林庭延睁着眼瞳望着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他连忙上前,半跪在她面前。“你把刚才的话重新在说一遍。” 舒歌望着近在咫尺的俊彦,多久了?她有多久没有这么靠近的看着他,他们之间,有多久没有这样亲密的靠在一起了?她已经不记得了。 “林庭延,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舒歌不等他回答,干涸的唇瓣轻弩。 “能碰我的男人,从来只有你林庭延一个而已。” 林庭延望着舒歌,良久,痛苦的闭上双眸。 他忽然觉得可笑非常,舒歌的话,他是选择相信的;可是毫无印象的的过往,他心里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我以为,我会很生气的对着你说这些话,可是竟然没有。” 舒歌笑着说完,缓缓的推开他,站起身,向通往屋子的小道走去。 她倔强的挺着腰杆,心口的疼痛,让她大口喘息着,连着步伐都是跌跌撞撞的;冷风迎面袭来,她纤细的身子在风中摇曳,好像随时都会跌倒似的。 林庭延望着她倔强的背影,拳头落在木制的椅子上。 ====================== 手受伤了,本来想矫情一回,明天中午再更新的,想想有的同学会在深夜看文,我就赶着时间写出来了,可能有点粗糙,望见谅!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11】 舒歌一身运动服,长发高高束起,待系好鞋带之后,随手拿起搁置一边的大提琴,低头望着一眼手腕的手表,心中哀嚎一声,有些急促的向门口走去。殢殩獍伤 路过大厅时,一抹高大的身影挡在她前面,林庭延低沉着眼神望着她。 “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 舒歌冷声拒绝,准备从他身旁越过,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臂缢。 “跟我坐下来说说话,好不好?” 舒歌动容,回过头望着他。 “抱歉,我赶时间。炳” 她的声音,沙哑而清冷,平静的面容夹着陌生。 林庭延紧蹙着眉头,这样的局面,不是他想要的,可是他又不知道,他们该如何相处。 “我先走了。” 舒歌拨开手臂上他的手掌,步履匆忙的出了门。 剧烈的关门声在宽敞的空间回荡,良久,林庭延才从白色的大门上抽回视线,双手紧握成拳。 傍晚,林庭延正倚在窗台,坐在舒歌平常的位置,将半个颐和山庄的景色纳入眼中。 当他看见那一条通往大门口的小道,想起好几次,舒歌傻坐在这里的场景,刚刚缓和的心情再次抑郁起来。 林庭延在想,她从前坐在这里,是不是常常瞭望着路口,期盼着他回家?想起那天在湖边她的话,重重撞击他的心房。 他后来重复看了几次那个短片,跟着走了一趟俪堂酒店自己用作休息的房间,当脑海中响起舒歌那天的话语时,整个人愣在原地。 冷静过后,他又想不明白,过去,他跟舒歌的接触并不多,而结婚后,他们经常同在一所城市,却没有碰过面,一直到他回来;每一次匆忙回国,身边跟着都是陈茹默。按照陈茹默的性格,她怎么可能让舒歌接近自己? 陆闵电话进来的时候,林庭延正想得出神。 不多时,林庭延的车子急速驶出颐和山庄。 阴暗的仓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几缕光线透着小口照射进来,模糊了他的身影。望着地面上满身伤痕的男人,林庭延冷着眼瞳,嘴角泛起嗜血的微笑。 “就是他?” 冷酷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让地面上的男人忍不住缩了缩身体,起初被陆闵带来这里的时候,他心中还有那么一点点侥幸;如今,却是前所未有的害怕。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是他走进来的时候,强大的压迫力,他心中越加不安起来;轻微的动作扯动了伤口,他忍不住吃痛低吟,大口喘息着。 “是的。” 陆闵望着林庭延,低垂着眼眸。 他没有看见u盘里面的东西,但连续多日林庭延的火气,想来那一定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所以才会这样生气;甚至一向稳重的他,第一次如此生气的要求将对方带到他面前。 “他叫良子衡,a市出了名的混混。” 陆闵冷淡的声音,将良子衡的背景细说了一遍给林庭延;此刻的他并不知道,这个良子衡将给他的生活带来多大的伤痛。 “绑上石头,扔海里。这种人,就算以后被人发现打捞起来,也不会彻查。” 良久,林庭延撇下一句话,转身欲离开仓库。 忽然,他的大腿被人有力的抱住,林庭延低头望着正死命抱着自己大腿不放手的男人,唇角微扬。 “求….求求你,放,放过….我。” 良子衡整个人都在颤抖,印象中的林庭延,一向温和有礼;可今天,他却看见另一面的林庭延,黑暗中就像嗜血的王者,冷酷而残暴。 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威慑,比唐棠更难把握的情绪;起初他以为,只要是林庭延,自己就有希望离开。可当林庭延说出那句冰冷的话时,他整个人跌入绝望的谷底。 他知道,唐棠是不可能来救自己,唯有自己靠自己了。 “理由…..” “我不知道u盘里面的是什么,是一个女人叫我转交给你的。”良子衡抬头,激动的对着林庭延说道。 “她当时给了我两份,叫我将其中一份送往美国纽约。” 当听见林庭延冷哼一声的时候,他整颗心提到嗓门眼。 “我真没骗你…..是真的。” “就这些?你的命就值这么一点?还真是廉价。” 林庭延冷笑着望着伏在地上的男人,冷冷的踹开他,转身大步离开,陆闵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可我就只知道这些……”良子衡对着门口大喊,心中忐忑不安;当几名硬汉向他走去的时候,不断的嘶喊着刚才离开的两个男人。 他们刚走出仓库,身后传来良子衡撕裂的喊声,不多时,声音消失在夜空之中。 海风呼啸,海浪拍打着礁石,看似平静的海面,波涛暗涌;就像此刻的处境,等待他们的,是黑暗与未知。 林庭延对着辽阔的海面,叹息一声。 “是茹默。” “良子衡口中的那个女人。” 过了一会儿,他冷冷的开口。 陆闵惊愕,陈茹默不是一向效忠林庭延的吗? “她怎么会……” “将之前她跟舒歌争吵的起因查清楚,舒歌泼她咖啡的那次。” 过了一会儿,林庭延又说。 “还有,她这两年做的事情,一并查清楚。” 说完,林庭延转身上了车。 陆闵面色凝重的目送林庭延离开,尔后陷入沉思。 林庭延回到颐和山庄的时候,隐隐的听见屋子里传来的提琴声,低沉如泣的音律,他低垂着眼眸。 刚迈入客厅,家里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林庭延走过去接起,是母亲何美娴。 “妈,有什么事吗?” 他的声音透着些许不耐,当听见何美娴吞吞吐吐的问舒歌近来的情况时,不禁微微蹙眉,他还不想让母亲知道,最近他跟舒歌之间的不愉快。 “舒歌挺好的,怎么了?” 林庭延抬头望着紧闭的房门,淡淡的应和了一句。 离开纽约那天,三叔公告诉他,暂时还没告诉何美娴情yu短片的事情,希望他早点处理完;望着老人家的落寞的背影,步履阑珊的走进屋子,林庭延心中五味杂陈。 电话一端的何美娴尴尬的笑笑。 “没什么,就想问问你们最近怎么样了。” 何美娴不好多问,深怕林庭延起疑心,她不知道,该怎么让林庭延知道她跟舒歌之间的事情。 “舒歌她…..没跟你说什么吧?” 何美娴刚问出口,从偏厅倒完水的林初雪愤怒的上前,一把夺下她手中的电话。 “她都那样对您了,您还那么关心她做什么?” “不是舒歌,那是你哥哥…..”何美娴无奈的对着林初雪,那天凑巧让她看见自己跟舒歌争执的画面,以至于她对舒歌的成见越深。 “我来跟他说。”林初雪重新接起电话。 “哥哥是吧,我拜托你说说你那位金贵的媳妇,妈妈再怎么不对也是她的婆婆,大冷天的将妈妈推倒在地上,有这样恶毒的媳妇吗?她这样会遭报应的。” 林初雪说完,不给林庭延开口的机会,重重的挂断了电话。 林庭延握着电话,疑惑的坐正身体。 舒歌跟母亲? 在他离开期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想着,他抬头,沉重的望着二楼紧闭的房门。 当林庭延回过神的时候,已经站在房门外。整晚从未停歇的旋律,他感觉到舒歌的心燥,不像是在练琴,而是在发泄。 他又想起,初雪刚才说的话。 她跟母亲发生过什么?除了母亲,只有她知道。 母亲向来疼爱舒歌,是不会告诉他原因的,那么,能告诉他答案的人,只有舒歌了。 推开门的瞬间,对上舒歌冷淡的眼瞳。 “出去。” 她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停下动作,继续拉动着琴弦。 “不能跟我聊聊吗?” 林庭延站在原地,她将长发盘起,苍白的小脸,似乎瘦了一圈;想到近来他们的冷淡相处,似乎比起刚回来那段时间更加难熬。 舒歌抬头,停下动作,对上他清澈的眼眸。 “在我还不想跟你说话之前,请你出去。” ========================= 很抱歉,今天的更新晚了~~~ 下周四万字更哟~~~么么哒~~~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12】 林庭延望着她,紧锁的眉头,深沉的眼眸透着些许愠怒,脸上却始终保持他温和的样子;双手悬在舒歌肩膀两侧,她清冷暗淡的眼瞳,他终于无奈的叹息一声,收回双手,拿她一点法子都没有。殢殩獍伤 舒歌看着他,泛着泪光,心口绞痛得呼吸难耐,就是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他从不对你发脾气,仅是那无声的眼神,足以让她从天堂坠入地狱;出身良好的他骄傲自大,从不顾及她的感受,可她就是爱惨了他,不管不顾的。从少时院子里的那一次回眸,这个人从此在她心底扎了根;他的模样,刻在了她的脑海里,再也抹不掉。 “出去吧,让我静一静。” 舒歌说完,转身走进了里面的房间。 林庭延愣住在原地,望着那紧锁的房门,脑海中满满的全是疑问缢。 舒歌卷着身体在大床上,泪水从眼角滑落雪白的被单,只有自己温热的气息,夹着湿润。 手机在旁边震动了好久,她无心理会。 待她整理好自己情绪的时候,她才坐起身宠。 墙壁上的大镜子,她整个人映在里头,舒歌顺眼望了过去,无力的垂下头。 镜子中的自己,哭得红肿的眼睛,凌乱的长发,整个人颓废不堪;随后她又自嘲的笑了笑,她不是早就习惯这样的自己吗? 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习惯了在夜里哭泣;有时候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有时候,睁着双眼,望着天花板,空洞的流着眼泪,直到天亮….. 当熟悉的铃声再次响起的时候,舒歌才注意到刚才被自己丢在一边的手机。她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拿起手机。 “死货,你可终于接电话了啊。” 舒歌刚按下接听键,电话那端传来肖洒埋怨的声音。 “抱歉。”舒歌沙哑的应了一句。 “出来吗?避风港。” 舒歌沉默,想了一会儿,应了一句便挂了电话。 结束电话后,她站起身对着镜子整理好自己的模样,拿起手机打开*房门。 开门的瞬间,她错愕的望着站在外面的林庭延。 他怎么还在这里?舒歌蹙眉,心里疑虑,他是凑巧在这里,还是一直没有离开过? 舒歌没有理会他,脚步从他身旁越过。 她刚走出房门,他追了上来,从身后将她拥住。 “林太太,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舒歌挣扎,却被他反手禁锢,动弹不得。 “林庭延,我不是生气,而是….而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你知道吗?”舒歌说着,晶莹的泪滴滑落脸颊。 她心里小声的默念,她怎么舍得生他的气呢?因为母亲的事情,她心里一直纠结矛盾着,是否应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就够了。 久违的熟悉,他越发用力的搂紧她。 “对不起,我不该,不应该什么都不问,就不相信你。” 他始终以为舒歌是因为短片的事情,想着只要他们袒露心扉,把话说开了,就能回到从前那样,只是他并不知,此刻舒歌心里纠结的,只有她自己跨过那道鸿沟,他们才能够和好如初。 “你放开我好不好?” 舒歌的语气,透着些许不耐。 “舒歌….我们别闹了好不好?”他近乎祈求的语气,连日的冷淡相处,他已经累了,不想这样,可是却寻不到解决方式。 “我约了肖洒见面,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舒歌说着,不顾他的意愿,挣开他的怀抱,狼狈的下了楼。 砰一声关门声,林庭延知道,她一定还靠在大门前,他满心忧虑的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到底是什么?让她痛苦无法释怀。 舒歌将车子停在避风港外,清冷的灯光,她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夜晚的带着雾水的寒冷,她忍不住拉高围巾。 她刚准备走进酒吧,迎面而来的是消失多时的陈信旋,舒歌微蹙眉头,气愤的走到他面前。 “你跑哪儿去了?舅舅的事情,你就一点都不打算理了吗?” 陈信旋对上舒歌愤怒的眼眸,愧疚的低下头。 “我去找肖洒了,抱歉。” “那你没看新闻吗?你知不知道茹默姐撑得有多累?还有外公,他都病倒住院了,就算你身处云南,你就一点都没有听说过吗?”舒歌将连日来的怒火尽数发泄在陈信旋身上;她想起酒会那天,陈茹默低声下气的恳求林庭延帮忙;想到躺在病床上的外公,拉着她的手,让她原谅陈茹默对她所作所为的种种,让她去请林庭延帮忙,让舅舅免除牢狱之灾,想起那天在医院的场景,她就泛起酸涩。 她跟林庭延开口,虽然他愿意帮忙了,可是对舅舅的行为,却有诸多不满;舒歌黯然,又不能让她家里那边帮忙。 用爷爷的话,陈家又不是没有男人,凭什么要让女人去游走担当? 面对舒歌的愤怒,陈信旋没有辩驳,拉拢着脑袋,踌躇着脚步。 “舒歌。” 在舒歌准备再次开口之际,身后传来肖洒的声音。 “你先回去吧,我来跟舒歌解释。” 她走到他们之间,对着陈信旋温和说道,随后转向舒歌,清冷的眼瞳,平静无波澜。 陈信旋看了她们一眼,从舒歌旁侧越过,一阵车声过后,肖洒拉着舒歌的手,与她一同走进酒吧。 “因为我生病了,他一直忙着照顾我,所以没有及时赶回来。” “你生病了?很严重?有没有怎样?”舒歌听言,连忙紧张的问道,担忧的视线不断在她身上打量着。 肖洒淡笑着,点点头,回忆起那段时间,嘴角泛起微笑。 “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一个人在丽江的小山区里,感染了病菌,就病倒在那里,当时不知怎么的,就把电话打给了阿信……” 听着肖洒的话,舒歌紧锁的眉头依旧没有缓解,虽然林庭延请了庞大的律师团,可是面对铁一般的证据,舅舅未必能够脱身。 “你舅舅的的事情,我们很后面才听说,不过阿信在得知的时候,已经立刻打电话疏通了关系,他爸爸在拘留期间,应该不会被人为难的。” 望着舒歌深锁的眉头,肖洒有些愧疚的低头“你们是一起回来的吗?” 舒歌忽然想起什么,拉着肖洒的手问道。 “是的。” 肖洒点点头,“都是因为我,他才没能及时赶回来,很抱歉,舒歌,这件事情,都是我的错,不怪他,真的。” “肖洒,其实我表哥,真心不错,如果可以,请你考虑一下他吧。” 舒歌话音刚落,兰泽一身休闲服出现在她们不远处。 “我会的。” 肖洒笑笑,脑海中想起他们在丽江的种种,还有他在飞机上对她说过的话….或者她的心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偏向了陈信旋,只是她自己还未察觉罢了。 “大帅哥,好久不见~” 见兰泽尴尬的犹豫,肖洒大方的站起身,走上前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发什么傻?”肖洒松开兰泽,见他一脸呆愣,不禁笑出声来。“是不是我离开一阵子,发现你心里是有我来着?然后再看见我,觉得特别惊喜!” “额…..” 兰泽闻言,俊彦上滚烫不已。 他求助的眼神落在舒歌身上,舒歌无所谓的耸耸肩,满脸嫌弃的望着肖洒。 “找个男人把她收回家吧,别放出来丢人。” “喂,有你这样的吗?离开了这么久,还不允许我闹腾闹腾呀!” 肖洒不满的瞪着舒歌,撅着小嘴坐回自己的位置,她又转过头望着兰泽,笑得无比纯真。 “人家阿泽都没介意,你一人妻啰嗦什么呀?” 舒歌一愣,无语极了,这个女人,说话还真的是…… 兰泽看了一眼那两个女人,只要她们俩坐在一起,就会没心没肺的开玩笑;他尴尬的走了过去,在她们中间坐了下来。 久违相聚的三人,开始了聊不完的话题。 林庭延站在窗台上,瞭望着暗黑的夜空,满心的疑问得不到答案,他烦躁的走进屋子,转眼进了酒窖。 ====。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13】 将近黎明时分,舒歌带着满身酒气,拖着疲惫的身体,跌跌撞撞的进了门;整个屋子黑灯瞎火的,双眼透过外面的光线,环视着偌大的空间,莫名的窒息感瞬间席卷她。殢殩獍伤 良久,她心底暗暗叹息一声,咬着唇瓣,准备走向楼梯;忽然,一声粗重的嘤咛声在沉静的空间响起………. 舒歌吓了一大跳,小手抚着心口,慌忙望了过去。视线落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阴暗的光线,她却能看清沙发上卷缩着的高大身影。 她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望着桌面上歪斜的几个酒瓶,酒杯里头还有些许残余的红酒;舒歌轻微蹙眉,走过来才闻到这么浓的酒味,她再次转向狼藉的桌面,娇俏的小脸上带着薄怒,这人到底喝了多少? 看着他身上仅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衣,她转身走进房间,拿了一条毛毯出来,轻手轻脚的盖在他身上甾。 尔后在他旁侧缓缓蹲下,虽然光线昏暗不清,他的轮廓却是清晰可见。凸显的五官轮廓,长长的睫毛,性感的薄唇……曾经,她无处次幻想,他像此刻这样安静的在她身边。苍白的指尖触砰他的鼻尖,干涩的眼眸忍不住湿润起来。 舒歌心里想,她有必要约何美娴出来,心平气和的谈一次;不为别的,只为了她的二货先生。 忽然温暖的掌心将她冰冷的小手包裹,舒歌惊愕的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瞳,黑暗中闪着光亮涂。 “我…..” 她的小脸一阵滚烫,左右闪躲逃避他炽热的目光。 “sorry!啊…..” 下一刻,他握紧着她的手,用力一扯,意料之外的舒歌,整个人倾向他,压在他身上;他反手扣住她的后脑,唇瓣准确无误的吞没她的惊呼声。 “唔…..” 舒歌睁大着眼瞳,昔日的委屈化作泪滴,滑落脸颊。 他撬开她的贝齿,舌头长驱直入,不顾她的意愿,与她缠绵,大掌在她抚弄着她的敏感,舒歌低吟一声,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细碎的吻,吻掉她眼角的泪水,粗重的气息喷洒在她绯红的小脸上;舒歌用力挣扎,却被他牢牢压住,动弹不得。 “林庭延,你放开我……我不想。” 他停下动作,却依旧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她几乎能够感受到他狂乱的心跳,还有她自己的;扑通,扑通,一下又一下有规律的跳动。他的凑近她,带着酒味的温热在她颈部间扩散,惹得她紧绷着身体。 “舒歌,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很想不顾她的挣扎,将连日的冷淡一次讨回来,却在看见她落泪的瞬间,停下所有的动作,双手将她搂在怀中,彼此贴近,呼吸相溶。 “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舒歌动容,倔强的咬着唇瓣,错开视线,不去看他深邃的眼瞳。 她怕,哪怕只是一眼,自己就会控制不住,沦陷在他的温柔之中,无法自拔。 母亲的死,是她心底无法跨越的鸿沟;就算她再怎么深爱这个男人,她始终无法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因为那是她最重要的母亲。 翌日,清晨的光线透过窗户照射进屋子,白色的沙发上,相拥而眠的两人,画面温馨而美好。林庭延从头痛中醒来,刚想挪动身体,怀里的人儿不悦的嘤咛一声,他惊吓的一点困意都没有,睁开双眼的时候,满是懊恼,他们竟然在沙发上过了一晚。 他轻微的动作依旧惊扰了舒歌,她睁开双眼,眨巴着大眼望着他。 林庭延俊彦上闪过一丝局促,脑海中想起昨晚自己醉酒后的行为,有些愧疚的低头。 舒歌没有理会,卷着毛毯坐起身。 “我今天要去一趟伦敦。” 略带睡意的声音,有些朦胧,却让他听得真切。 林庭延惊愕的望着她,只见她面色平静,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 “去多久?” “不会很久,大约一个星期左右吧;接了一场演出,顺便让我们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清楚。” 舒歌笑笑,一脸无所谓的轻松,心底却是无言的落寞。 “舒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 林庭延忽然挪到她面前,满目痛心的望着她:“如果是因为短片的事情,我道歉,我错了,真的。” 舒歌低垂着眼眸,许久,望着他摇摇头。 “不是的,是别的原因。短片的事情,我没有生你的气,可能我们的感情还不够深刻,所以信任才会这样浅,所以我们都不要再提那件事情了,好不好?” “林先生,换你来等我一次,好不好?” 她眉宇间透着哀伤,眼眸却是满满的期待。 “就一次就好了。” 良久,林庭延重重的点头:“颐和山庄在这里,林太太的家在这儿,林先生会一直在这。” 一行清泪滑落脸颊,她边流着泪笑了起来,样子有点傻,可却是他心中的傻妞儿。 林庭延伸手抹掉她脸上的泪水,心里叹息,真是爱哭的傻姑娘。 “几点的飞机,我送你。” “不用了,kelly一会儿过来接我。” 林庭延话音刚落,舒歌沙哑的接下他的话,尔后又似乎感觉到不妥,尴尬的对着他笑笑。 “那回房间再休息一会儿。” 林庭延并没有理会,轻柔着她的长发,满是宠溺的望着她。 他想,这样也好,至少给她一个安静的空间,说不定就能够解开心里的压抑,这样他们是不是就可以回到从前? 他抬起眼眸望着舒歌,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舒歌摇摇头:“我要先把行李收拾好。” 说完,她掀开毛毯站起身。 望着她纤细的背影,林庭延拧着眉头,陷入沉思。 中午时分,林庭延站在大门,目送着舒歌的车子渐行渐远,他回头望着空荡的屋子,眼前浮现她忙碌的身影。 那时候的他,还不想去了解舒歌这个人;那时候的他,还是一味的否认舒歌,觉得她不如陈茹默…..直到他的世界填满了舒歌的身影,直到他恍然觉悟。 他开始想,是不是从一开始,他的心里就住着舒歌这个人,不然她怎能轻而易举的占据他整颗心。 林庭延走上三楼,他极少上来这个楼层,从前听舒歌说,站在这里,能看见不一样的景色,今天脚步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这里。他双手叠在身后,站在窗台,将整个颐和山庄的景色纳入眼底。 他深呼吸的了清新的空气,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舒歌说的是这个…..他抿起薄唇,笑了起来。 冰雪完全融化后,天气骤然暖和了起来。柳枝变绿了,桃枝也红了,花朵含苞欲放。一声春雷响过,温润的春雨也淅淅沥沥地落下来,整个山庄被朦胧的薄雾笼罩,就像戴了一层轻纱。 雨水夹着微风迎面拂来,湿了他的衬衣,紧贴着他的肌肤,可他却丝毫不在意。他脑海里,满满的都是她的笑,她的怒,她的嗔,她的娇,她的媚…..她所有的神态都那么清晰的存在他脑海中。 林庭延嘴角泛起苦涩的笑意,她才刚刚离开,就已经如此难熬;他的手掌抚在胸膛心口的位置,原来她早已住进他的心里;原来,是他一直在自欺欺人。 kelly的车子出了颐和山庄,并没有着急往机场出发,而是辗转去了另一个方向。 车子停在一家咖啡厅大门外,舒歌独自下了车,kelly坐在副驾驶座上,满目忧虑的望着舒歌。 “她这个样子,确定不会影响演出吗?没精打采的。” 一直躲在车厢后面睡大觉的唐棠,忽然坐起身,满脸疑惑的望着kelly问道。 舒歌跟林庭延的事情,kelly一直知情,听到身后唐棠略带玩笑的语气,秀眉微蹙,她转过头恶狠狠的瞪了唐棠一眼。 “你还是担心你那两首破曲子吧,真应该劝舒歌弃了你这个作曲人,都不知道写了些什么…” “喂,我的曲子怎么了?”唐棠不满的反瞪回去。 正欲再度开口之际,无意瞥见神色凝重,步履紧张的何美娴,唐棠忘了跟kelly的玩笑,专注的望着何美娴;直到她进了咖啡馆,透过玻璃窗,看见她拉开椅子坐在舒歌对面,而舒歌,始终沉着一张脸。 ======================= 老酒窝!!~~~~点名而已,大家无视!!!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14】 何美娴坐在舒歌面前的时候,舒歌正低着头沉思,良久,才抬起头望向她。殢殩獍伤 唐棠整个人伏在车窗上,阴沉的天空,飘着细雨,他的头刚好靠在车窗,打湿了他的发根;可他却浑然不知,此刻他整副心思,全部集中在咖啡厅内舒歌与何美娴身上,她们的神色,紧张又严肃,看似平静,却又给人一种波涛暗涌的感觉,一直在喋喋不休的争论些什么。 薄唇轻抿,剑眉微蹙,唐棠心里疑惑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下一秒,他快速掏出手机,敲了几个字发了出去;脸上的嬉戏尽数收起,剩下是阴冷的严肃;深锁的眉心,深不见底眼瞳,没有人能够看透,他此刻在想什么。 kelly察觉到他的动作,不悦的蹙眉,却没有看见唐棠此刻阴沉的神色。 “喂,你该不会把她们见面的事情,告诉你那混蛋舅舅了吧?甾” 唐棠没有反驳,讪讪的笑笑。 “喂,你别像个大妈似的行不行啊?舒歌的事情,让她自己解决,一个大男人,那么爱八卦别人的事情。”kelly一脸无奈,却又拿他没辙。 “我……拖” 唐棠正欲开口,手机震动了两下,他瞥了一眼,在kelly严厉的注视下,连短信都没来得及看,便将手机收了起来,安静的坐在位置上。 在探头望过去的时候,位置上已经没有了何美娴的身影;独留下舒歌纤细单薄,有些无助的坐在那。 许久,她才拿了包,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 飞机起飞的时候,雨水已经停歇,雾霾也逐渐散开,阳光透过云层,折射到地面,柔和的光线,整座城市清新自然。 舒歌望着机舱外的漂浮的云朵,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容。 纤细的指尖抚上透明的机窗,心里小声默念。 林先生,如果约定的时间过了,我还没有回来,你是不是还会在原地等待?就像那个时候,喜欢你的我。 旁边的kelly望着她,重重的叹息一声,伸手握紧她的小手,故作轻松的表情。 “傻姑娘,以前没有他的时候,不是都走过来了吗?” 舒歌强撑起微笑,眉宇间透着哀伤,干涩的眼眸泛起泪光。 “kelly,这一次不一样,以后你会明白的;还有,我想在伦敦多待一段时间。” “好,只要你开口的,我都会答应你,谁让我那么命苦呢,摊上你这么个不省心的货。”kelly说着,轻拍舒歌的手背,无声的给她鼓励与安慰。 舒歌扬眉笑出声来,满脸感谢的望着她,满心的感动无言表达。 kelly脸上无所谓,努力压抑着心里的担忧。 她们一直在外面,没人知道舒歌跟何美娴之间的谈话内容;临登机前,她给舒歌的爷爷打了一通电话,告诉他她们见面的事情,还有唐棠的小动作,也没落下,一并告知了老人家。 忽然,她满目惊恐的望向舒歌;如果有一天,她知悉自己的身份,她会怎样?握紧舒歌的手不自觉加大了力道,眉宇间是往日没有的忧虑。 舒歌依旧专注的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漂浮的云朵,不知在想什么,想得出神,丝毫未察觉到kelly的异样。 唐棠站在机场内室,望着舒歌所乘坐航班的飞机消失无踪,良久才转身离开。刚出机场,陈茹默的电话便打了进来;接起电话的瞬间,他嘴角扬起弧度,阳光下是那样的迷人。 林庭延望着雨过天晴的颐和山庄许久,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忽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他猛然转身走回屋子,不顾刚才被雨水打湿的狼狈,卷起车钥匙,大步出了门。 古色春香的茶苑,林庭延熟练的茶技,坐在他对面的陈茹默惊讶的半天没回过神来,印象中的他,是从来不做这些事情的……果然,他变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陈茹默已经记不清了,好像从那年他离开a市,回美国的时候开始;又似乎是从他决定娶舒歌的那一刻开始,又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哪怕只是一丁点。她只知道,这个男人,整颗心已经被一个叫舒歌的女人占据。 茶香在窄小的空间弥漫,白色的雾气袅袅升起,融入空气中,与她们的呼吸相融合。林庭延为陈茹默添了一杯茶,尔后放下茶托,低沉着眼眸,似乎在思忖,又似乎在寻找机会开口。 “阿庭,怎么忽然想到喝茶来啦?我记得,你以前不怎么喜欢喝茶的。” 林庭延忽然将她约出来,陈茹默内心忐忑不安,特别是看着他深沉的神色,还有他现在所做的事情,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 自从回国以后,他极少跟自己见面,就连平日在公司,也是能避讳就避开,她还为此苦恼了好久,今日,他竟然主动约自己见面。 林庭延无所谓的笑笑,“茹默,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的坐下来了?”他忽然抬头,眸色低沉的望着陈茹默,像是在回忆;俊彦上一丝不苟的平静,深不见底的清澈,陈茹默始终无法看透这个男人。 “不记得了。” 良久,陈茹默暗淡的说了一句。 他们好像从什么时候开始,除了互相利用,互相牵制以外,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像现在这样,平静的坐在一起说说话了。 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想起少时的他们…… “茹默,我爱上舒歌了。” 林庭延平静的说道,似乎在对着一个无关痛痒的人,宣扬自己此刻的幸福。 “虽然,她一点都不如你,可我还是爱上她了。” 陈茹默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发狠的揪着自己的衣裙,贝齿紧咬着唇瓣,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阿庭…” 她无比哀伤的喊着他的名字,泪水在眼眶打转,他今天找她过来,目的是要告诉她,她真的失去他了吗? “对不起,” 林庭延一直知道陈茹默跟唐棠的事情,可她毕竟在自己身边消耗大半青春,所以他对于他们两人的事情,只字不提。 他心里想着,只要他们不做出出格的事情,他都可以假装不知道,随着他们胡闹。 良久,陈茹默无所谓的笑笑。“有什么可对不起的,我们早就分手了不是吗?所以,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她话刚落下,泪水忍不住滑落脸颊,她倔强的将它抹去… “舒歌那么优秀,你可得看牢了,别一不小心,就被人给抢走了。” 良久,陈茹默已经快速整理好情绪,故作轻松的说道。 想起自己周围,多少惊艳的目光,还有守在她身边的兰泽,多年来深情不移,那林庭延就在想这个问题,舒歌这傻妞,到底有什么好呀?值得这么多男人为她痴心多年。 可是当她离开,空落的颐和山庄,就像他此刻的心一样;当缺少了她的身影,她的声音时,他才惊觉,原来,她已经融入了他点滴之中。 “谢谢你,茹默。” 陈茹默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微笑,摇摇头。 “你真的别这样,我们从来就没有真正开始过,哪有什么对不起跟谢谢的。”她低头苦笑,若然她的背景能够及得上舒歌一点,或者她就不会被踢出局。 脑海中,不禁想起两年前,她跟家里闹,吵着要跟林庭延一起出国;当时爷爷就跟她说过,林家是他们高攀不起的。过去,姑姑就是因为出身不高,所以才会惨遭抛弃。而何家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安心,联合陈家政敌,一起打压陈家,当初要不是舒歌的爷爷出面帮忙,或者在a市就再无陈家了。 这些年,她待在他身边,成为他的左右手,为他拼搏;可终究,还是不如一个舒歌。 有时候,她总在想,是她不够好吗? 可命运,却是总是不公。 “我祝福你们!”陈茹默脸上无所谓的说道,心里却是恨得咬牙切齿。她从来都不相信命运这种东西;她想,只要努力,人定胜天。 林庭延笑笑,没有说话。 脑海中浮现院子角落,那一双清澈的眼瞳,他别有深意的再度抬头望向陈茹默…... ============== 抱歉,今天的更新晚了~ 感谢酒窝妹的荷包~~老酒窝~~~~ 爱死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15】 眨眼,舒歌已经离开一个星期之久,林庭延每天下班回到颐和山庄,独自面对着冰冷漆黑的屋子,一点生气也没有的空间,冰冰凉凉的;他坐在客厅中央的地毯上,低着头想,如果舒歌在家的话,她会做什么? 是在厨房忙碌着他们的晚饭;还是坐在客厅里看书,然后对着他耍赖,不愿做饭…..又或者,在安静的煮茶。殢殩獍伤 每当他回到家的时候,满屋子都是她的身影,耳边她的声音不绝,当一下子安静下来,他竟然如此害怕这种感觉。 这所屋子,当没有她的身影时,尽是如此的冷,冷得让人孤独,冷得让人心颤,冷得让人窒息。 在没有她的时光里,他独自一人,窄小的心房,对她满满的思念所填满甾。 结束忙碌的工作,林庭延随手端起桌面上冷却的黑咖啡,轻酌了一小口,浓烈的苦涩在口腔蔓延,凉意顺着喉咙滑到胃部,他却丝毫不介意;鼠标无意点开一则新闻,是舒歌在伦敦的演出报道;照片上的她,很普通的休闲服装,给人一种随性的感觉。她娇俏的小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可他却看见她眼眸隐隐的几缕哀愁,是因为最近的事情吗?林庭延对着屏幕的她,走神了。 忽然,余光瞥见电脑下方的日期与时间,他将手中的咖啡杯放下,掌心轻柔自己的眉心。 今天是舒歌回国的日子,他竟然忘记了……他心里鄙夷自己的记性,然后又不自觉的想起,舒歌嘲笑他老的事情;俊彦上闪过一丝尴尬,难道他真的老了唾? 唇角扬起明显的弧度,没一会儿,他关了电脑,找老周拿了钥匙,高大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走廊。 他前脚迈进电梯,远处转角陈茹默淡漠的一张脸,手里还捧着几个文件夹,站在那,冷冷的望着电梯楼层滑动的字数。 “怎么?都被明言拒绝了,还没死心?” 唐棠双手插着西裤口袋,顺着陈茹默的视线,落在刚才林庭延乘坐电梯的方向,俊彦上尽是嘲讽的笑容。 “今天舒歌回来,你应该知道吧?” 陈茹默丝毫未理会唐棠的讽刺,悠悠的开口。 “知道啊。” 唐棠剑眉轻佻,满脸轻松的望着陈茹默。 “喜欢了多年的女人,最后成了自己的舅妈。唐棠,你没有很难受吗?”陈茹默魅惑一笑,纤细的手指勾起唐棠的领带,肆意的把玩着。 “怎么?陈理事可怜我了?” 唐棠低头瞥了一眼葱白的小手,嘴角泛着邪魅的笑意;他忽然揽住她的腰肢,使得她贴近自己,顺势低头,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她雪色的粉脖上。 陈茹默紧蹙着眉头,紧张的张望四周。 “你想做什么?这里是公司,你别乱来。”见他这样无所避忌,陈茹默忍不住厉声呵斥道。 “公司…..” 唐棠闻言,忽然想起什么,俊彦上却始终是无所谓的慵懒:“那去你家吧,我等你。”良久,丢下一句话,松开禁锢她的手,转身消失在走廊。 陈茹默紧咬着唇瓣,良久才转身离开。 林庭延早早回到颐和山庄,换下一丝不苟的西装后,起步进了厨房,不多时,先后几道小菜端了出来。 看着桌面上冒着热气的菜,眼前不禁浮现舒歌进屋时的表情;全是她爱吃的菜,应该会乐上一阵子吧?林庭延是这样想着,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见那只小馋猫惊讶的样子了。 过后,他解下围裙,坐在客厅里,坐立不定的等待着。墙壁上的挂钟,滴滴答答的走动着。林庭延转头透过玻璃转向外面,天已经黑了,舒歌还没有回来。 脑海中闪过今天新闻上,她略带哀伤的眼眸。 下一刻,他甩甩脑袋,傻傻的笑了起来,兴许是路上堵车了,所以才晚回来了。随着时间流动,他有些不安的在客厅踱步,当指针正对着九点的时候,他再也耐不住性子,拿随手拿起手机跟钥匙出了门… 林庭延顺着小道,一路向大门口走去。两边的路灯,明黄色的光线,将整条道路照明。这是舒歌离开后,他让人将路灯重新整修了一遍,望着眼前的灯火明亮,林庭延在想,这回胆小鬼舒歌该不怕了吧? 这一天,林庭延站在颐和山庄大门口,一直等,等到深夜,始终没有看见舒歌的身影。 最后,他拨通了她的电话,接通了,一直在响,却无人接听。于是,他将电话转到kelly那里去。沉默了许久,kelly告诉他,舒歌还不想回来… 挂断电话后,林庭延站在原地,好久,才重新走回屋子去。 第二天,林庭延回了老宅,他想了一晚上kelly的话;舒歌,一定还在介意。可是除了短片的事情,她跟母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愿意告诉他,那么母亲呢?其实他想要去调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他又不想,觉得这样不尊重她们,所以才会有满心的疑问堆积在心里。车子绕了一个弯,他又想起那天唐棠跟他说,看见舒歌在离开那天的前夕,跟他母亲见过面;在昨晚等不到舒歌时,他才隐忍不住,想要找母亲问问清楚。 车子开进林公馆的时候,林庭延紧锁的眉头如同他此刻的心情,沉重而压抑。 何美娴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他的到来,反倒是坐在对面沙发的唐棠,满脸惊愕的望着他走进来。 “舅舅。” 唐棠尴尬的站起身,脸上掠过一丝尴尬。 “又偷懒了?” 林庭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言语间满是无奈。 唐棠闻言,拉拢着脑袋,低着头不说话。 林庭延瞥了他一眼,摇摇头。 “刚刚开始,总得给他点时间适应,万事还有个开头呢。”旁侧的何美娴慈爱的开口为唐棠说话。 旁边的唐棠,听见何美娴为自己开腔,很是得意的坐在那儿。 “妈…我有事找您。” 林庭延喊了何美娴一声,再度转向唐棠,正好补抓到他快意的笑容 “行了,马上给我回公司去,就算坐到下班,也要给我安分的坐在那里,直到下班了才能离开。” 林庭延的声音有点严厉,惹得唐棠连忙一个劲儿点头。 “还不快去?”过了一会儿,见唐棠还站在原地不动,林庭延回头瞪着他。 “小心我让你外公收拾你。” 话音刚落,唐棠像一阵风似的蹿到门口处。 “姥姥舅舅再见~” “哎…”何美娴正欲喊住他,结果早没了人影。 何美娴满脸无奈的望着自家儿子。“你说你,唐棠刚刚进公司,肯定有些不适应的地方,你就不能多担待他一点吗?” “妈,我今天过来,是有关于舒歌的事情,希望您能告诉我。” 林庭延难得严肃的表情,让何美娴一愣,神色有些不自然起来。 “舒歌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没有。”何美娴话音刚落,林庭延快速接下她的话。“她没有回来。”他没有告诉母亲,昨晚自己在颐和山庄大门口,等到深夜才肯回去。 何美娴闻言,满脸惊愕的望着林庭延,双手微微颤抖着,大口喘着气……. 林庭延打开车门,回头望着春色满园的林公馆,眉头深锁,眸色沉重的陷入沉思。 “哥,你怎么回来啦?” 林初雪的白色宝马车刚停下,连忙蹦跶跑到林庭延面前,望着他沉重的神情,讪讪的笑笑,小步的往后挪。 林庭延抬头,白了一眼林初雪。 “又跑到茹默那去了?” “我就不能上陆闵家吗?他好歹也是我未婚夫。”林初雪撇撇嘴,不以为然的应道。 林庭延望着自己的妹妹,忽然想起不久前,陆闵在酒吧买醉的事情,想来着姑娘,又说了什么伤人的话。 “不是不能,是觉得你不会。”林庭延说完,委身坐进驾驶座上。 “初雪,对陆闵好一点,不要以为他爱你,就肆意践踏他的感情;等哪天他忽然不在你身边了,你到时就会痛不欲生。” 林庭延说完,发动车子离开。 林初雪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无所谓的佻眉。 =============== 明天万字更~你们懂得~~~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15】 车子在公路上平稳前行,林庭延脑海里却是一片混乱,从林公馆出来的那一刻,扰人的思绪就没有静下来的时候。殢殩獍伤唐棠离开以后,他们僵持了很久,最后,母亲什么都没告诉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林庭延自然不会多留在老宅。临走前,母亲忽然喊住他,说她要回纽约。并且向他保证,舒歌会回家的,让他多给她一点时间。 他当时带着愤怒,冷冷的看了母亲一眼,转身离开。 林庭延苦思冥想,始终想不明白,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过去,舒歌不是最喜欢他的母亲吗?而母亲,似乎对舒歌的态度冷淡了不少,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矢的,他打了一下方向盘,吱呀一声,车子停在路旁,手里握着手机,却没有勇气拨通她的电话。 良久,他打开车门下了车,半靠着车门,惆怅的望着远方。直到日落西山,最后一缕红霞消失,夜幕吞噬整座城市,清冷的路灯,倒映出他落寞孤寂的身影,灯光下逐渐拉长,拉长甾。 英国伦敦,残阳余光,夜幕逐渐降临,城市的灯光从零星到繁华;舒歌站在天台,手里捧着一个茶杯,杯子里的茶早已凉透,她却丝毫不在意;望着这醉人的城市,陷入沉思。 演出结束后,舒歌没有跟着kelly一起回国,也没有告诉林庭延一声;她没有回家,他也没有来电话问候一声,两人默契的互不联系,似乎都在给对方冷静的时间。 她没有特别选定留在伦敦,碰巧演出的地方在这边,她也就无所谓了。这段时间,她几乎将伦敦有名的景点都走了个遍。当身心放松的时候,当她独自望着这座古老的城市时,日出,日落,日复一日,心里满满都是对他的思念;她想,如果这一刻,他在自己身边,多好外! 临行前,她见过何美娴,当那些话说出口的时候,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竟然有如此恶毒的一面,可当何美娴点头答应她无理的要求时,她心里扬起得意的笑容。 当她静下心时,猛然发现,原来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一面。当狰狞从黑暗中走出来时,才猛然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那一刻,她好像想明白了什么。 半个月后,舒歌拖着行李箱从机场通道走出,kelly与肖洒站在外面,看见她出来,嘴角扬起宽心的笑容。 “死货,终于舍得回来了啊~”肖洒走上前,在舒歌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张开双臂,紧紧的拥住她。 “有那么舍不得我吗?我可记得当时有个人,独自跑到丽江,好几个月不回来呢。”舒歌笑笑,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跟着她开玩笑。 “我认真的。”肖洒说着,更加用力抱紧她。舒歌愕然,心中已然明了。她默然,伸手轻拍肖洒的后背,似乎在无声的告诉她,她没事。 “以后,受委屈了,不许自己一个人承受,懂吗?” 良久,肖洒认真的说道;说话的时候,眼中泛起泪光,她们从小一起长大,舒歌这傻姑娘,有什么事情,总是自己憋在心里;对着别人的时候,总是强颜欢笑掩饰。 犹记得她母亲过世那年,舒歌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不跟人交流,独行独往,性子也变得冷傲孤僻,那个样子,好像持续了一年多;后来,阿泽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她大哭一场后,又变回了从前的样子;起初她真的以为她没事了,知道后来才知道,她哪里是走出悲伤了,她是将那些事情,全部尘锁在自己的心里。 每当夜深人静或者醉酒时,才会看见她脆弱的一面。 那个时候,肖洒总算明白,为什么每次兰泽看舒歌的眼神,除了满怀爱意之外,眸低潜藏着担忧。 那个时候,她说,舒歌这蠢货,真是有够矫情的。直到有一次,班里的一个女生,四处散播谣言,说舒歌的父亲有了外遇,联合情人将自己妻子杀死,制造成意外的假象…..那一次,肖洒第一次看见,原来舒歌会跟人打架,样子柔柔弱弱的她,竟然将那姑娘给揍得满地找牙。 至今肖洒还记得,当舒歌从教导主人那出来的时候,狼狈不堪的样子,只是她小脸满满都是倔强,明亮的眼瞳,透着浅浅的哀伤。 后来,打架的事情被压了下来,不知道是舒歌的爷爷在背后出面,还是校方为避免影响,事情随着那位同学的转学结束。自此以后,再无人在舒歌面前提起她母亲的事情。 再后来,她被耀眼的光芒笼罩,在她身边萦绕多年的话题,就是与钢琴王子兰泽那扑朔迷离的关系。只是没有多少人知道,她的心,早已经被一个叫做林庭延的男人占据了。 可是,林庭延呢? 那个男人,这一次会偏向哪一边?是他母亲,还是他的妻子。 kelly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只是在舒歌对上她目光的那一秒,抿着唇微笑。虽然回到了a市,但是舒歌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转头跟着kelly一起去了公司。 舒歌与kelly前脚刚踏入z-rc,ei迎面向她们走来;kelly不屑的转开视线,而舒歌与ei,两人对着彼此微笑,算是招呼,ei若无其事的从她们身旁走过,没走两步,ei喊住了她。 “舒歌。” 舒歌停下脚步,微蹙着眉头望了过去。 ei耸耸肩,无所谓的佻眉。 “有空给阿泽去个电话吧,他好像挺担心你的。” 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望着ei消失的身影,舒歌走神了。旁边的kelly轻拍她单薄的肩膀,“先进去再说吧。” 舒歌回过神,对着她笑笑,两人一同收回目光,脚步继续前行。 刚走进kelly办公室,舒歌将背着大提琴随手放在一边,哀嚎一声,毫无形象的躺在沙发上,嘴里还发出感慨。 “真舒服,十几个消失的飞机,累死我了。” “喂,有你这样的吗?一点形象也不顾。” 将她行李箱放下的kelly,正准备倒水给她,看见她这副样子,满脸嫌弃的望着她。 舒歌无所谓的撇撇嘴,“在你面前,我还需要什么形象呀。” “你在我这里就从来没有过有形象的时候,什么时候你要是收起你这副粗鲁的样子,我就给你两柱半的香,早晚各一次给你供着。” 舒歌侧着身体躺着,咧着嘴角忍不住狂笑。 “kelly,你就大方一点,给够我三支香嘛。” kelly白了她一眼。 “滚好么,别把你那破身价抬那么高成吗?” 舒歌痞痞坏笑:“你不是说,我是你的财神爷吗?那身价肯定得高点呀!” “滚…..”舒歌话音刚落,kelly鄙夷的瞪着她:“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吗?”脸上虽然恶狠狠的表情,心里连日的担忧,随着她的玩笑话,阴霾总算逐渐散去。 kelly给她们各自倒了一杯水,悠闲的坐在靠椅上,没有再跟舒歌玩笑。 “夏末情歌的主办方给你发了邀请,去不?” 她脸上是无所谓的惬意,对于接活动演出等等事情,kelly向来尊重舒歌的意愿,她不喜欢或者不同意的事情,她从来不勉强她,这也是她们合作多年的原因之一。 “随便,你决定就好了。” 舒歌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翻了身,疲惫的睡着了。 望着她恬静的睡颜,kelly一脸无奈的摇头,还真的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夜晚,舒歌拒绝了kelly的护送,自己打了车回到颐和山庄大门外;走下车站在原地,大提琴安静的在她身旁,舒歌抬眼望过去,通火明亮。 小道两旁的路灯,不再闪烁不停,不再暗黄不明,两边的树也做了修剪,不再杂乱不堪,没有过去摇摆不定的吓人影子…….这些,都是在她离开的时候做的吗? 泪水溢满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小手不禁用力揪着大提琴的背带;她连呼吸都不敢过分用力,生怕扰了这个梦。 林庭延恍惚着回到大门外,停下车子,正准备找遥控器开门,远处一抹娇小的身影,他整个人震惊得愣住。 ================= 今天是万更,分章节!~~ 爱死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17】 林庭延摒住呼吸,放轻脚步走了过去,她背对着他,纤细的背影,似乎在发抖。殢殩獍伤 林庭延心疼,想要上前拥住她,却又怕扰了她。上次醉酒的时候,差点做了伤了她的事情,至今想起的时候,心里都会小声埋怨自己冲动。 从林公馆出来的那天晚上,他在酒吧醉酒,痛苦的抓着陆闵说,要知道她们之间的一切,还有舒歌身上的所有东西,他都要知道…结果第三天,陆闵捧着一堆资料,脸色沉重的走进他办公室。 由于那天他喝了不少酒,醒来后根本不记得那天晚上的事情,当陆闵拿着舒歌的资料时,俊颜上掠过一丝薄怒… 余光瞥了一眼密密麻麻的资料,好奇心击败了他的坚持甾。 他挥手让陆闵出去,自己坐在办公室内,仔细的阅览起陆闵送来的资料。 当资料看完,他脑海一片空白。原来,舒歌的母亲,才是当年舍命救了自己的那个人。零散的记忆片段,他想不起太多。闪过几个红了的场景,耳边不绝的哭喊声,撕裂的头痛,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想,舒歌常常会因为噩梦,半夜醒来,她梦中的的场景,是不是就是这个画面外? 林庭延忽然自嘲到笑起来,原来,是他一直认错人了。他以为,当初救自己的人,是茹默的母亲。他以为,院子里那清澈的眼眸,是属于陈茹默的…..他以为,她只是喜欢跟在陈茹默身后的小跟班。他以为,舒歌只是一个被人宠坏的娇娇小姐,从不知道,她有温柔贤惠的一面。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否认了她的所有,没有给过她半分为自己辩解的机会。 他记得,刚回国,他们去见母亲,回家的时候,他说:舒歌,你该庆幸,那个人是茹默。如今想来,她当时该有多生气多伤心呀。可是,她生气不搭理他的时候,他却全部归纳成为是她的无理取闹。 现在想起来,他心里狠狠的骂自己,真tm的混蛋。 他想起,第一次跟着舒歌在舒家大院过夜的时候,她做噩梦了,惊扰了所有人。那时候,他心里还在鄙夷,多么娇贵的姑娘…可是他没有深想,除了觉得那院子不简单以外竟然丝毫没有想起,那是他出事的院子是舒歌母亲被压死的院子…他从来没有去深想过,当年血腥残忍的画面一直存在她的脑海里,成为她心底不可磨灭的创伤。 原来,一切是因为他自以为是的以为,以致将她冷落在这里两年…她该有多委屈,因为他,消耗了最美丽的年华。 舒歌吸了吸鼻涕,哽咽着转头,当看清身后高大的魁梧,不禁吓了一跳。 他站在这里多久了?舒歌心里疑惑着。在他这样炽热的注视下,她娇俏的小脸红到了耳根子。 葱白的小手不安的揪着提琴的背带,他就这样看着她不说话,多少让她不安。 是不是因为她晚了半个月回家而生气不理她?舒歌心里又开始胡思乱想… “林…” “啊…” 僵持了许久,舒歌终于忍耐不住,刚开口,整个人跌入温暖的怀抱。 舒歌睁着大眼,想要推开,却又贪念他身上的味道。 这种,她想念多时,却又触而不得的… 良久,舒歌缓缓的闭上双眼,呼吸着有他味道的空气,唇角泛起满足的笑容。 林庭延用力搂紧她,带着连日的思念,嘴里低声喊着她的名字。 “林太太,我等到你了。”简短的一句话,却足以让她落泪。 她泛着泪光,死死隐忍着,不让自己落泪。 “我回来了….”舒歌沙哑的说道。 他终于懂得了吗?等待的痛苦,在看不见希望的时候,一直等待,等待,漫无休止的等待。因为除了等待,别无他选;因为爱他,所以她才会一直在这里等….. 林庭延没有告诉舒歌的是,他已然知晓她跟母亲之间的事情,他不能去责备母亲,又无法面对着那样冰冷的她;只有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努力维系他们之间的感情。 “对不起,舒歌…..我不该惹你生气的。” 忽然,舒歌一把推开林庭延,泛红着眼眶瞪着他:“帮我提行李。” 留下一句话,舒歌转身进了大门,顺着小道走回家。 过了一会儿,她猛然回头,看见林庭延还站在原地,秀眉微蹙:“走不走啊你?” 虽然心里有点不想搭理他,却又忍不住回头去看他。 林庭延被她这一声呵斥,回过神来,提起地面上的行李箱跟大提琴,连忙追上舒歌的脚步。 灯光下,纠缠的两条身影,舒歌似乎在怄气,每当林庭延靠近她一步她就远离他两步,像是在追逐嬉戏的男女。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子,林庭延将舒歌的行李搁置在一边,跟着走到客厅,呆呆的望着舒歌… 舒歌忽然转身,半跪在沙发上,眯着眼睛打量林庭延,还是那个样子,一点儿都没变。下一秒,她伸手抓着他的领带用力一扯,林庭延一时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倾向她。 鼻尖触碰在一起,呼吸相瀜,林庭延始终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等待着她开口。 “现在开始,我讨厌你,所以我不会主动提离婚,而你,永远没有提离婚的资格,除非我先不要你。” 林庭延望着舒歌,她现在的样子,不是平时的温柔,也没有往时玩闹时的嘻笑;此刻的她,有点无理取闹,有点小霸道,却是他最喜欢的样子。 “听见没有?”见他愣住不说话,舒歌忍不住瞪着他。 林庭延连忙点头,深怕她不高兴。 他心里想,只要她说的,他都会答应的。他心里始终觉得,自己亏欠她太多,只是他似乎忘了,感情的事情,从来都是你心甘,我情愿;从来没有公平,更没有谁欠了谁的。 “我饿了。”过了一会儿,舒歌松开抓紧他领带的手,抚着肚子闷声说道;她心里愤愤的腹诽kelly,竟然不给她吃饭,想到她的理由,舒歌整张小脸红透…… “想吃什么?我去做给你吃。”这次,沉默是金的林总管总算开口说话了。 舒歌抬头,睨视着他,跟kelly说的一模一样,她低垂着眼眸。 “随便吧,什么都行,不要放香菜跟葱。” 林庭延闻言,抿着唇轻笑。 不吃香菜不吃葱,总算跟着不吃葱了。 舒歌看见他脸上的笑意,撇撇嘴没搭理他,随意躺在沙发上。 见她如此安静,林庭延笑笑,进了房间换了一套衣服,转身进了厨房。 由于已经很晚了,林庭延只简单的煮了鸡蛋面,当他捧着冒着香气的面条走出来的时候,躺在沙发上的舒歌,已经沉沉的睡去。 林庭延放下手里的东西,缓缓在她旁侧蹲下,高大的身影将覆盖在她身上。 望着她熟睡恬静的小脸,温热的手掌不自觉的抚上她娇嫩的肌肤。 多久了,他没有像现在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她了。 忽然,舒歌嘤咛一声,不悦的蹙眉,翻了个身,小手自然的搂着他的手臂,小脑袋枕在他臂弯,乌黑的长发散落一片。 看着她脸上流露的疲惫,林庭延心疼的将她凌乱的长发理到耳后,吻了吻她紧锁的眉心;这段时间,她很累吧?她母亲的事情,一个人苦苦的支撑着,为了不让他为难而独自落泪。甚至被他误会的时候,没有只言片语的埋怨,偶尔那泛着泪光的眼瞳,揪着他的心。 林庭延在想,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舒歌这样子爱他。 “舒歌,我们回房间睡好不好?” 良久,他沙哑的在她耳边细语。 温热的气息尽数打在舒歌脸上,她水蛇般的小手缠上他的脖子,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 林庭延笑笑,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心里叹息,真是个大懒猫。 ================ 糊涂的二货作者在这里鞠躬道歉了,前一章节因为过于匆忙,没有检查小标题,结果犯了大错,还有再前面一个章节也是,真的真的真的很抱歉。 晚点还有一章节,正在很努力的敲字中。 应该会赶在中午十二点前更新,真的很抱歉~~~~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18】 翌日,舒歌迷迷糊糊的想要翻身,却被腰间的手掌禁锢得动弹不得。殢殩獍伤伸手轻柔自己的双眼,缓缓的睁开,入眼是他如孩童般的睡颜。 她忽然抿着唇笑起来,在林庭延睁开双眼的时候,一脸无害的对着他眨眼。 “早安,林太太。” 舒歌撇撇嘴,没搭理他,从被窝里拨开他的手,正欲起身,忽然一股晕眩,她又重新跌回大床上。 “舒歌,怎么了?”林庭延紧张的望着她,她整张小脸苍白无血,他连忙将被单盖在她身上甾。 舒歌对着他罢罢手,短暂的歇息了一会儿。 “估计是昨晚没吃东西吧,贫血来着。” 说话的声音细小,有气无力的喘息着外。 林庭延无语,“先躺一会儿,我去做早餐。”说完,高大的身影闪身出了房间。 舒歌睁着双眼,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心里苦涩又甜蜜。 她心里在想,其实父亲说得没错,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在伦敦的这段时间,她每天静下心在想,如果一开始就没有林庭延,是不是就没有她现在这样的痛苦?她觉得不是。可如果她今后的生活没有了林庭延,她知道,她一定不快乐。因为,没有了他,她的世界暗淡无光。 即使她站在世界上最耀眼的舞台,得到再多的掌声,依旧及不上他回眸一瞥。万里星光,她要的只是那个男人的一眼。 恍惚着,她又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那是他第一次到舒家大院的时候,自己躲在院子角落,京剧面具挡住了她整张脸,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瞳。 那个时候,听说他是从国外回来的,她就好奇的拉着兰泽跟肖洒,偷偷的藏在角落里看他。当他路过院子时,无意的看向她那个位置,她紧张得连忙躲起来。 可后来,他以为那是陈茹默,很长的一段日子里,都不搭理她….. 一行清泪滑落脸颊,舒歌抿着唇笑笑,怎么又哭了? 舒歌,你怎么又哭了?她心里小声的默念。 可是,要怎么样才可以不哭呢? 用过早饭后,舒歌感觉整个人又活过来了。从书架里抽出一本书,煮了一壶茶,安静的坐在阳台,慵懒的靠着椅子,认真的阅览书本的内容;林庭延换了一身衣裳,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看见阳台上舒歌娇小的身影,良久挪开脚步走了过去。 双手如常将她圈在怀中,空气中填满熟悉的味道。舒歌头也没抬一下,继续着自己的事情。 她此刻,不冷不淡的样子,紧紧揪着他的心房。 林庭延回想起,那天跟母亲结束对话,而后母亲回了纽约,第二天舒歌忽然回国,她们的时间,竟是如此相近;他又想起,唐棠对他说的那番话。 舒歌在离开前夕,见过姥姥。 她们见面,到底谈了些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没有多久,母亲离开,而舒歌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很久才离开。 “你不用上班吗?都几点了?” 看着身旁的男人在发呆,舒歌不耐的合起书本,余光瞥见墙壁上的挂钟时间,都快十点半了,他还在家里磨蹭….. “我不去上班了,在家里陪你好不好?” 他没有理会她脸上的不悦,搂紧她悠悠的开口。 “不要。” 舒歌撇撇嘴,谁要他陪了。 “你不赚钱养家,我以后吃西北风呀。” 林庭延伏在她肩膀上,咯咯的笑起来。“就算我不上班,依旧可以养活林太太。” “舒歌,我跟茹默说清楚了,以后不会再有那样的事情发生了。”他忽然收起嬉笑,望着她,无比认真的说道。 “什么事情?” 舒歌蹙眉,愣愣的。 “没什么,反正以后,我只是林太太的男人就行了。” 林庭延笑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我去上班了,林太太要乖乖的在家里。” 林庭延说完,快速在她嘴角偷了个香,在舒歌发怒之前,快速站起身。 “混蛋啊,又乱占我便宜。” 舒歌捂着嘴角,一脸愤愤的瞪着屋里洋洋得意的臭男人。 林庭延对着她,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转身大步离开。 舒歌站起身,目送着他的车子离开,她嘴上是这样说着,可心里又是丝丝甜蜜。 林庭延走后不久,王清韵随后到来。 两人散步走到池塘边,在旁边的木椅上坐下。望着平静的湖面,谁都没有先开口。 “舒歌….你跟阿庭现在….” 良久,王清韵吞吞吐吐的打破沉默。 舒歌拾起地面的小石头,用力透进湖里,涟漪逐渐散开,不多时又恢复平静。 “我不想离开他。” 望着湖面呆呆的,舒歌才哀伤的开口。 “妈妈的事情,已经这么多年了,就算我找何美娴算账,那又能怎样?妈妈再也无法活过来了,不是吗?”说话的同时,她眉宇间尽是哀伤。 “妈妈重要,可他对我而言,同样重要。” 王清韵转过头望着舒歌,深锁着眉头。 “二婶,你失去叔叔跟小哥哥的时候,很痛对不对?” 一场车祸,夺了王清韵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她心里的伤痛,不比自己少。在她出言安慰自己的时候,也是强忍着心痛吧。 “都过去了,已经没有什么可痛的了。” 王清韵泛红着眼眶,声音沙哑。 “他们刚走那会子,我确实生不如死的,可他们最大的希望,就是看见我好好的活着,所以我又开始笑了,随心所欲的生活。这样,才是最大的宽慰,不管对失去还是现在活着的人。” 舒歌默然,是啊,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在她走出自闭的时候,就应该是过去了,只是她自己,始终沉浸在那份伤痛里,不愿意走出来罢了。 “何美娴虽然可恨,可她也可怜。她的丈夫,他也是亲眼目睹你母亲被压的人,后来他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妻子一时妒忌;于是他开始冷落她,撇下诺大的家业,还有年幼的儿子,连走的那一刻都不愿见她一面。她后来坚持让阿庭娶你,应该是想当做一种补偿吧。” 何美娴离开前夕,去过舒家,那一天,对着她跟杨丽丽,说了很多很多。那一刻,她觉得,其实何美娴也不过是个可怜女子罢了。 “舒歌呀,大家族的命运,谁也无法改变,可当自己最爱的丈夫,到死都不愿看她一眼,那对她而言,是多么残忍的事情。”王清韵望着舒歌,一脸认真的说道。 “我不会让你去原谅她,但也不希望你在仇恨痛苦中挣扎。” 良久,舒歌点点头。 “我知道了,二婶。” 说着,她展开双臂,撒娇似的搂着王清韵。 “二婶,我小妈她……” 王清韵笑笑,“想起她来啦?电话也不给她打一个,都不知道她有多担心你。” 舒歌闻言,紧张的望着王清韵。 “放心好了,她可舍不得恼你。原本她是想跟着我一起过来的,但是我想,你那天对她说了那么重的话,肯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所以就让她在家里等着了。” 舒歌低着头,王清韵又接着开口:“舒歌,改天和阿庭多回家看看。他们呀,都是一群孤独的老人家,你们几个都搬出去住了,剩下几个人在老宅,难免独孤。” 她话音刚落,舒歌扑哧的笑出声来。 “笑什么呀?你个没心没肺的。”王清韵瞪了舒歌一眼,亏得她还好言安慰她呢;这小妮子倒是笑得花枝乱颤的。 舒歌用力抱紧她。 “我的好二婶,改天我一定回家,而且要住上几天;安慰你们这群孤独老人受伤的心灵。” “还好你爷爷回了乡下,不然你们这么一闹腾,指不定又给病倒了。” “爷爷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呀?” 舒歌忽然想起,过完年,老爷子说要回乡下走一遭,一去就是几个月没回来。现在想起来,她也怪想他的。 “没说,你这没心肝的,还记得他老人家吗?” 面对王清韵的话,舒歌讪讪,吐吐舌头没有说话。 合景金融中心对面,男人戴着鸭舌帽,挡住的狰狞的面孔。视线发狠的落在大厦门口,林庭延高大的背影,咬着牙。 ============= 今天更新一万二,还有一章节,下午两点左右更新。 看在我这么努力敲字更新的份上,你们无视掉我刚才的错别字标题吧!我爱你们~~~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19】 傍晚时分,王清韵离开后,舒歌独自坐在池塘边发呆,直到夜幕降临,她才站起身走回屋。殢殩獍伤 进屋的时候,林庭延还没有回来,诺大的屋子,空空荡荡的;在客厅待了一小会儿,迈着步子上了楼;站在三楼天台,望着夜晚的灯光,心中惆怅万分。当黑色的保时捷驶入园子,嘴角泛起暖意。 林庭延捧着一束玫瑰,轻手轻脚的进门,当看着诺大的屋子,空无一人时,一股失望清晰涌上心头。 舒歌单手扶着楼梯护栏,慵懒的走下楼,当看着林庭延先生捧着一束花,一脸失望的站在客厅中央,舒歌抿着笑意走了过去。 听见声音的林庭延,惊愕的抬头甾。 她走到林庭邀面前,从他手里拿过鲜花,低头闻了闻。 “挺香的,不过我喜欢百合花,玫瑰太妖艳了。” “那我去换一束。”林庭延俊彦上闪过一缕尴尬,这是他第一次买花送人;在花店转了几圈,他只能想到情人之间常送的玫瑰花外。 “不要。”在他伸手之际,舒歌抱着花束转了个身。“难得收到林先生的话,怎么可以说换掉?”舒歌嘴上无所谓的说着,心里却是欢喜的。 林庭延一向木讷,不懂什么情趣,她还是头一次收到他送花呢,就算不是她喜欢的花朵,她也很开心。 其实他都不知道,只要是他送的,哪怕再怎么微不足道,都能让她欢喜好久。 林庭延愣在原地,毛手毛脚的不知所措,他有种找不着北的感觉;明明不是她喜欢的,却这样高兴,他心里纳闷,女人的心思,真难懂。 他不知道,只要他多花一点点心思,就能轻而易举的看她透明的心思。 “我肚子饿了。” 林庭延回过神来,望了一眼厨房的方向,想起她刚刚从楼上走下来。 “想吃什么?” “出去吃好不好?不想自己动手。” 舒歌笑笑,她好像有些犯懒了,最近特别不热衷做饭家务。 林庭延伸手揽着她的腰肢:“林太太说了算。” “那我想吃路边摊。” 过了一会儿,舒歌抬头望着他,可怜兮兮的说道。 “路边摊那种东西不卫生,你肠胃不好。” 林庭延蹙眉,她怎么老想着吃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外面的东西都一样的好不好。” 舒歌说着,将花搁在一边,两只小手缠上林庭延的脖子,近乎撒娇的语气。 “我已经好久没吃过了,就一次好不好?” 见林庭延坚决的样子,舒歌撅着小嘴:“林先生,就这一次好不好?” “好不好嘛~” 林庭延低头,对上她满目期待的小脸,叹息一声。 “先说好,就一次。” “太棒了!” 他话音刚落,舒歌整个人跳起来。 看着她活蹦乱跳的样子,林庭延好像回到了他们最初相处的那段时间。她总是这样,央着他带她去吃路边摊,每次他不同意,就赖在他身上撒娇,而他每次都受用。 a市的夜市很热闹,经常三更半夜才是生意最好的时候。舒歌读书的时候,经常跟兰泽肖洒他们一起过来,对这边的环境,美食,自然是熟悉得不得了。 她拉着林庭延的手,穿梭在人流之间。 “舒歌,我怎么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林庭延跟在舒歌身后,整齐笔直的西装,跟热闹的街道完全不融洽。 “你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了!林庭延先生。” 舒歌调皮的笑着,转头看见远处的肖洒对着她挥手,她对面坐着温润谦和的兰泽,陈信旋则脸黑黑的坐在肖洒隔壁,气氛有点诡异。 舒歌笑笑,拖着满脸不情愿的林庭延走了过去。 “哟,怎么把你家老大叔给带过来啦?你确定他能跟我们这些年轻人一起玩吗?” 刚坐下,肖洒笑着出言调侃。她话音刚落,其余的三人一并笑出声来,其中舒歌的笑声最大。 林庭延闻言,脸黑黑的瞪了一眼舒歌。 什么老大叔?他明明才过三十岁而已,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竟然被人说成是老大叔?他满腹怨念的反手握紧舒歌的手,有些用力,舒歌赶紧止住笑。 “没关系,他可是自称小伙子的人。” 舒歌丝毫没理会林庭延铁黑的一张脸,继续悠悠的跟肖洒开玩笑。 旁侧低笑的陈信旋,为林庭延倒了一杯茶。 “表妹夫,喝杯茶!” 他的一句话,差点没让那两个小女人笑喷,她们爽朗的笑声,在喧哗中异常清晰。 表妹夫,喊一个比自己大五岁的男人表妹夫,亏得他喊得出口。 兰泽无奈的摇摇头,有些同情的看了林庭延一眼。 “别介意,他们闹惯了。” 林庭延无所谓的笑笑,揽着舒歌的肩膀。 “我无所谓,只要林太太高兴,随便怎么笑都行。” 他风轻云淡,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哟,林庭延老大叔,什么时候这么宠媳妇啦?”肖洒闻言,不自觉的想起,舒歌离开了这么一段时间,他竟然也不紧张。听kelly说,他连个电话都没打给舒歌;想到那个所谓的情yu短片,肖洒就窝火。 那明明就是陈茹默捣的鬼,可他却半点没追究过她,甚至在知晓两年前陈茹默对舒歌做的事情时,他也没有警告过陈茹默半句,任由着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舒歌。 这个男人,真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值得舒歌这样死心塌地的爱他。 “一直宠着呢。”林庭延轻笑,他知道肖洒话里有话,碍于舒歌在场,他只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哦,请问,宠到什么程度?是别人可以随便欺负的程度吗?” 肖洒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止住了笑,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东西都凉了,开吃吧!你们肚子不饿,我可饿了。” 桌子底下,握紧她手的大掌不禁加大了力道,舒歌连忙出言缓解诡异的氛围。 “谁说我不饿的,你迟到了半个多小时好吗?” 过了一会儿,肖洒满脸不甘,对着舒歌挤眼,却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平时都是我跟阿泽等你,这回也该换换了。”舒歌撇撇嘴,跟她这个迟到大王比,她这点迟到算什么。 “那不管,今晚的饭你请了。” 肖洒说着,陪着笑转向安静的两个男人。 “想吃什么尽管点,她旁边坐着的可是坐拥几百亿身价的人,吃不跨!” 舒歌闻言,瞪着对面那个恶作剧的女人,直想爆粗。 林庭延笑笑:“没关系,她今晚就是抓我出来付钱的。”说完,深情款款的望着舒歌,眼里尽是柔情的宠溺。 舒歌低着头吃东西,懒得搭理他。 “这个不错。” 过了一会儿,舒歌很自然的往林庭延碗里夹菜,而林庭延则抿着唇低笑。 在这种地方吃东西,原本他没什么胃口,但是看着舒歌吃得欢畅,他也就跟着吃了起来,不知不觉,五个人吃掉了一桌子的东西。 深夜,舒歌牵着林庭延的手,两个人并肩走在颐和山庄的小道上。 “林先生,我不知道肖洒会说那样的话。” 舒歌踌躇了一会儿,尴尬的开口。 她忽然绕到那个话题,林庭延有些惊讶,却又快速恢复平静。 “没什么,她说的是事实。” 林庭延停下脚步,拉着舒歌的双手,拥她入怀。 “对不起,我之前还错怪你,泼茹默咖啡的事情。” 舒歌望着他,没有说话。 “你知道吗?当我知道茹默对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忽然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可是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那样,即使她再怎么伤害你,你依旧不愿意去追究她。”林庭延有些尴尬,陈茹默的事情,是他疏忽了;如果当时他将一切都调查清楚,或者情yu短片的事情,他就能一眼认出,里面的那个男人是自己了。 “我当时不是震惊茹默会做那样的事情,而是心疼,我的傻瓜林太太,竟然什么都不说,自己默默的承受着,甚至连误会的时候,也不解释半分。” 他话音刚落,舒歌主动抱紧他。 “林先生,都过去了,我们都别再提了,好不好?” “我们,撇开过去,重新开始。” 林庭延双臂用力拥紧她,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坚定的应了一声好。 灯光下,相拥的两人,此刻他们的心里眼里,只有对方一人。 ========== 抱歉,更新晚了~~~ 吐血的码字,今晚得抽个时间,写明天的更新了!!再也不能像今天这样赶了。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20】 紫色的薰衣草花田,兰泽一身白色休闲装,一尘不染的干净,碎发有些凌乱,却丝毫未影响他本身的气质;他立身于花田中央,异常瞩目。殢殩獍伤舒歌现在花房门口,低头陷入沉思。 记忆里,那个面带微笑的少年,总拉着她到这里,为她弹奏一首又一首的曲子…他的钢琴陪伴着她一起长大,后来他们的生命出现了好多人。 动听的钢琴曲响起,舒歌抬头,视点落在专心弹奏的兰泽身上。熟悉的乐曲,她恍惚着,眼前浮现小时候的场景。 那时候,她的世界,还没有出现林庭延这个人;她和陈茹默,还是情深的好姐妹;她和兰泽还是朦胧的青梅竹马,这里,是他们一起玩闹嬉戏的地方… 那时候,一切都还是美好的甾! “舒歌,在想什么?”兰泽忽然停下跳动的手指,双眸专注的望着舒歌。 舒歌回神,对上兰泽清澈的双眸。虽然隔着距离,可她却能看清他眼中的自己。 他的眼睛很干净,不似林庭延的深沉,他很简单。因为他整个世界,只看得见一个她,虽然,她从来没有正视过他的情感;可他就这样,静静的守在她身边…一直好久,好久挽。 “没想什么,怎么今天这么好兴致?”舒歌笑笑,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不知道,不自觉的就弹了这首曲子,没想到,这么久没弹过了,竟然还记得如此清晰。”兰泽扬起唇角,脸上挂满笑意,眼底却是无尽的哀伤。 “是啊,我都快不记得了。你刚才弹的时候,我才想起,这是很小的时候,你弹给我听的曲子。”舒歌随意坐在一边的小凳子,就像小时候那样。 “是吧,转眼,我们都长大了。”兰泽恍惚,眼前浮现那个扎着两角辫的女孩儿…转眼他们都长大了,他还在这里,可她已然成为了别人的妻子。 舒歌仰起头,纠结着小脸。 “一转眼,老了。”兰泽低声轻笑,她总是这样,每每说到敏感话题,就会寻找机会转开话题;而他,每次都独自黯然伤神。 “阿泽,ei说,你拒绝了夏末情歌的邀请。”舒歌忽然想起,不久前在大门外遇见ei,她对自己说的一番话… “我想休息一段时间,在家里。”兰泽笑笑,一脸轻松。 “为什么?”舒歌蹙眉,有些担忧的望着他。 修长的手指,轻抚过黑白相间的琴键:“这些年,不断的游走在比赛,活动之间。从最初的热爱逐渐没有了感觉,我想找回,最初对钢琴的热爱。”说着,他转向舒歌。 “这种迷失的感觉,你应该明白。” 舒歌沉重的点头,她懂的,兰泽的心情。 她起初拉大提琴,不是因为喜欢,完全只是因为妈妈喜欢;妈妈过世后,她一度不想再碰大提琴。可是后来,因为林庭延的一句好听,她又重新拉起了大提琴,比从前更加努力认真去学习。她说,她要站在最耀眼的舞台,让他看见优秀的自己。 她做到了,可站在他身边的,是美丽干练的陈茹默。 看着舒歌走神,兰泽苦笑,她想他了吧。 她此刻这个样子,再熟悉不过了。 第一次见林庭延,是被舒歌拉着一起去的。那时候,他站在舒歌身后,他们都戴着京剧面具,所以林庭延并没有看见他们的样子。 那一天,他看见舒歌眼中的异样,而后的时光里,她所有的目光,都绕着那个叫林庭延的男人转动。 这些年,他守在她身边,看着她为那个男人做尽一切,看着她哭,看着她受伤,看着她笑着甩甩头,轻而易举的原谅林庭延带给她的伤痛;兰泽那时候还在不停的安慰自己,总有一天,她会看见自己的好!可两年前,那场突兀的婚礼,他第一次,失控了。 夜晚,舒歌回到颐和山庄时,林庭延已经回来,正在厨房忙碌着,舒歌站在厨房门槛位置,心里说不上的滋味。 从伦敦回来,他待她尤其的好,比以前越加的好,可她却觉得,那像是一种补偿的好。 她想,这个二货,一定害怕她还生气,所以才这样。 就像肖洒说的,他忽然的转变,让她特别不安。 其实她好想告诉他,他真的不用这样子的。 对她而言,他还是她的好大叔!只要偶尔包容她无理取闹的任性,包容她的错误,就够了。 犹记得她以前窝在他怀里说:我坏脾气多多。那时他笑笑说,其实我也没多好;她生气耍无赖不做饭,他会挽起袖子跑进厨房,乒乒乓乓的做她爱吃的菜,还不用她洗碗;他是个好好脾气的老大叔,虽然只是别人口中的一般般。 对她而言,这样的林庭延在她身边,足够了!想着,她呆呆的抿着唇扬起微笑。 林庭延转身,看见舒歌站在门口发呆,脸上还洋溢着满足的微笑他伸手关了火,走到舒歌身旁,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舒歌惊愕,睁着双眼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颜… 柔软的唇瓣触碰在一起,他温柔的撬开她的贝齿,揽着她的腰肢,加深了这浅浅的一吻,长舌邀着她缠绵。舒歌无力的软在他怀中,任由着他掠夺。 “呀….”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声,林初雪捂着双眼,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 她的叫声惊扰了甜蜜拥吻的两人,舒歌涨红着脸蛋,一把推开林庭延,小跑着进了房间。 “真应该让你待老宅的。” 看着舒歌逃似的进了房间,林庭延转过头瞪了林初雪一眼,咬牙切齿的开口。 林初雪不以为然,努了努嘴巴。 “要不是因为老妈忽然跑回纽约了,我才不愿意待你这呢,一点自由都没有。” “那你去陆闵那呀。”林庭延快速接下她的话:“反正你们两都已经订婚了,住一起也无所谓。” 林初雪愤怒的瞪着林庭延:“有你这样对自己妹妹的吗?有了媳妇忘了娘也就算了,现在连自家妹妹也不打算要了是吧?还将我往外赶。”她心里小声的咒骂,什么人呀,不就是不小心打扰到他们恩爱了吗,至于这么迫不及待赶她走吗? 她有些鄙夷的看着自家哥哥,穿着白色衬衣,系着围裙,十足的居家煮男模样;她忍不住转头望向他们房间的位置,心里不禁有些佩服舒歌,真有手段,过去一向骄傲如斯的老哥,竟然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老妈同意的话,我倒是挺想的。” 林庭延一遍解下围裙,一脸无所谓的开口。 “将厨房的菜端出来,还有把饭盛好。”说完,双手插着裤袋,优雅的向房间走去。 林初雪气结,怒瞪着他半天说不上话来。 舒歌窝在沙发上,脸上的红潮还未退去,她将脸埋入抱枕,羞死人了。 林庭延这个混蛋,怎么没告诉她,林初雪在这里呢?想到他们刚才那个样子,她就没脸见人了。 舒歌越想越恼,抓狂的揪着抱枕。 “啧啧,可怜的抱枕。” 咔嚓一声,林庭延开门走了进来,入眼就看见舒歌使劲的揪着枕头抓狂的画面,他扬眉轻笑。 “别过来。” 见他欲走过来,舒歌一手挡在他前面,撅着小嘴怒瞪着他。 她樱红的唇瓣,隐隐的引诱着他,林庭延心中感慨,真是引人犯罪的妖精。 “不要吃饭了吗?” 林庭延立在原地,双手交叠在胸前,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 “不要,丢脸死了。” 舒歌白了他一眼,刚才那样子,她还怎么好意思出去对着林初雪呀? 林庭延假装一副苦恼的样子:“心口真痛。” 舒歌蹙眉,疑惑的望向他,只见他单手捂着心口,俊逸的面庞夹着痛苦。她慌忙紧张的站起身,走到他身旁,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林庭延眼里闪过得意的笑容,伸手握住舒歌的纤细的小手,放在他胸膛心口的位置:“林太太不吃饭,林先生心痛呀。” 舒歌闻言,娇俏的小脸一下子红透。 =================== 【浅爱】出现了两个15章节,其实有一个是16,因为二货作者太粗心了,所以导致酱紫的结果,鞠躬道歉! 另:感谢昨天不留言读者的月票~~~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21】 晚饭过后,林庭延接了电话就进了书房,他时常这样,忙的没有消停的时候,总有些公事缠着他。璼殩璨伤他有时候也会和舒歌开玩笑说“这些破事儿孤魂野鬼似的,公司那些部门经理法力不够高强,唯有我才压的住。”每每这个时候,舒歌总是嗤之以鼻,她揪着林庭延的袖子问他“林先生,你是玉皇大帝么?” 林庭延哈哈大笑着“我是玉皇大帝,你就是皇母娘娘。” 她才不是什么皇母娘娘,哪儿有这么不自在的皇母娘娘的。 诺大的客厅空荡荡的,舒歌脸带尴尬的坐在那里,她不安的扭动着身子,好像万般不自在。倒是林初雪,一脸无谓的转换电视频道,并没有传染到舒歌的尴尬。 “舒歌。甾” 正当舒歌纠结着小脸时,二楼传来林庭延低沉的呼唤声。好像是真是听到了神的召唤,舒歌身上的细胞一下子松了不少。 舒歌抿着唇,看了一眼林初雪,才起身走上楼。 林初雪望着舒歌的背影撇撇嘴,眉宇间尽是不屑万。 舒歌推开门进了书房,林庭延正对着无比认真的对着电脑。 她睁着大眼,有些无措的站在远处。 “林太太,你先自己坐一会儿,我还马上就收尾。” 林庭延说话的时候,视线依旧对着电脑,好像那一方屏幕比她来的有吸引力。 把她叫上来却又没点正事儿,舒歌微微蹙眉纳闷,却没多想,转身走到书架前,找了本书,安静的坐在一边。 书房内,也是静静的,可是这种安静让舒歌觉得舒心。不似在客厅和林初雪相对时的紧绷,她喜欢这样的感觉,也喜欢待在这个男人身边时有这样的感觉。 没了舒歌陪着,独自坐在客厅的林初雪竟有些手足无措,她完全无心电视节目,一会儿捧着零食,一会儿哀怨的望向书房。 “就你们恩爱。” 过了一会儿,林初雪不屑的冷哼,拿起手机拨通了陆闵的电话。 林庭延终于结束手上的工作,抬眼看见舒歌捧着一本书,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几缕黑发散落下来,灯光下动人非常。 他轻笑,起身走到她旁侧蹲下,抿着唇望着她。 舒歌抬头微笑着看着林庭延:“忙完了?” 林庭延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亲吻,然后点点头。 “把我叫上来,就是为了看你有多认真工作?”舒歌撅着小嘴儿,似乎有些不满他刚才为了工作冷落自己。 林庭延嗤的轻声笑起来,“林先生努力工作不好吗?难道你都没有发现,男人工作的时候,最有魅力了。” 舒歌瞪了他一眼:“你这是在说自己很有魅力吗?”舒歌心里鄙夷,丫的,他还敢再不要脸一点吗? “可不是,别人我还不给看呢。”舒歌话刚落,林庭延脸不红气不喘的接下她的话。 “只有林太太才享有这种特殊级别的待遇。”林庭延俊眉一挑,像是给了偌大恩赐似的君王。 舒歌无语,这人…简直无敌了,照他这样,她是不是还该跪下来叩谢隆恩。 “谢谢林先生的特别待遇!” 下一刻,舒歌伏在林庭延肩膀上,咯咯的笑出声。 林庭延轻笑,温热的手掌轻抚她的后背。 “我怕你跟初雪尴尬。”良久,林庭延低声说道。 林庭延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低头俯视着她。 “怎么办?不想放手了。” 虽然身体每个细胞都没咆哮,可他依旧隐忍着,选择尊重她。自从上次醉酒的事情,他心里暗自发誓,今后再不会做勉强她的事情。 看着他眼眸的柔情,粗重的呼吸,紧绷着身体,努力忍耐自己的***,舒歌忽然好没心肝的笑起来。 她伸出小手勾着他靠近自己:“啧啧,好可怜的老大叔,这是有多久没吃过肉了呀?”说完,再次咧开嘴巴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所以林太太就允我一次咯。” 林庭延叹息一声,唇准确无误的吻上她。 舒歌轻笑,双臂缠上他,生涩的回应他的热情。 过了一会儿,他喘息着放开她。拇指轻抚着她醺红的脸颊,温热的吻落了下来,舒歌缓缓闭上双眼,感受这个男人的柔情。 他整个人将她压在身下,撩火的手掌,抚弄她身体的每一处敏感。 泛黄的灯光下,暗影交缠,满室旖旎。 清晨,舒歌缓缓睁开眼睛,林庭延还睡着,余光瞥见自己luo露的痕迹,脸颊一阵滚烫。 视线绕着四周,衣物似落叶清浅的躺在一边,她不禁脸红,他们竟然在书房的沙发过了一晚;浑身一动就酸痛的厉害,好似在提醒着她昨夜的疯狂。 抬头对上林庭延似笑非笑的眼眸,舒歌越加羞怯,正欲低头,他温热的唇瓣又覆了上来…他是铁了心不放过她了。 直到舒歌喘息不止的时候,林庭延才不舍的松开她,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林庭延只是笑着,他的双臂用力的拥紧她。 “惨了…”忽然,舒歌惊叫。 林庭延蹙眉:“怎么了?” “初雪…” 舒歌一脸懊悔,他们一晚上没走出书房,任谁都能联想到他们昨晚在里面的事情了…她纠结着小脸,瞪着林庭延,就不应该理他的。 林庭延低声轻笑,唇凑到她耳边,轻咬着她的耳垂。 “小傻瓜,我们是夫妻,有什么可害羞的!” 他话音刚落,舒歌用手肘撞向他的胸膛。 林庭延吃痛,却未予理会。 “都怪你啊…” 她纠结着,一会见面,不得尴尬死了? “林太太,你这个样子,让我忍不住想咬一口。” “滚好么,大色鬼。” 舒歌一把推开他,恶狠狠的瞪着他:“你再这么不正经,我让你未来一个月当和尚。” 想到他昨晚一直缠着自己,舒歌娇俏的容颜上,红晕一直没消散。 她可爱的样子,林庭延吃吃的笑出声。 “赶紧给我起来,快点。” 过了一会儿,舒歌又催着林庭延起身,让他下楼查探情况。 林庭延无奈,唯有认命的起来。 林庭延走到客房,连续敲了几次门,里面始终没有动静,于是他便开了门,里面空无一人。 他转身走上楼,一边拿出手机拨通林初雪的电话。 “你在哪?” 电话刚接通,便出来林初雪不耐的声音,即使隔着电波,还是可以听出她的声音里是带着火气的。 “还能在哪,你家大院子呗。”林初雪坐在湖边,抓起手边的一块小石子扔进湖里,“扑通”一声,她好像解气了些,一块一块的扔着。 她的身旁坐着陆闵,正温和的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有什么事吗?”林初雪佻眉,好纳闷他还记得他还有个妹妹,他的眼里不是只有一个舒歌吗? “没什么,你什么时候回来?大清早的跑出去做什么?”林庭延推开书房门的时候,屋里已经没了舒歌的身影,他疑惑着,视线绕着屋内一圈,于是又转身折出了书房。 “一会儿就回去,我跟陆闵在一起。”林初雪说完,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气死他气死他,林初雪死命的捏了捏手机。 “你哥哥?”陆闵始终保持温和的微笑,眼前这个女孩,虽然骄傲,但本质不坏;虽然偶尔大小姐脾气,但心里始终挂着他,这也是他坚持多年的理由。 “可不是,终于想起我这个妹妹来了。” 林初雪撅着小嘴,一脸的不满,却是生动异常。 “怎么了?”陆闵低笑,林初雪就像还未真的长大,何美娴回了纽约,她不想独自住在林公馆,当天就跑到林庭延这来了,也不管是不是会打扰林庭延的生活。 “你不知道…”林初雪正准备脱口而出,又忽然止住了话,憋红着小脸,好像接下来要说的话让她有些害羞似的,她立马转了话题。 “算了,不说他了,有异性没人性的东西。” 陆闵闻言,低声轻笑。 他轻手执起她苍白的小手:“走吧,回去了,免得他担心。” “才不会,他顶多就是啰嗦。”转念又想起他昨晚在厨房忙碌做饭的样子,简直就是好好男人,可是她一点都不喜欢自己的哥哥为了别的女人变成好好先生:“如果当着舒歌的面,估计连啰嗦都不会了!”林初雪笑笑,亲密的依偎着陆闵,一同顺着小道走向屋子。 林初雪与陆闵进屋的时候,舒歌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手里捧着ipad,林庭延优雅的坐在她旁侧,手臂搭在舒歌肩膀上,低头跟她一同看着屏幕,时不时低声细语。 阳光下的两人,活生生的一对璧人。 陆闵抿唇轻笑,这两个人,不是摆明了刺激林初雪吗?他忽然想明白,为什么林初雪大清早要他过来了,敢情是吃上自家哥哥的醋了…这个y头哟。 林初雪对着客厅中央的两人猛翻白眼,她撇了撇嘴,口无遮拦的:“秀恩爱,死得快。” 啦啦啦啦~~我是二货小原原,发文晚了抱歉~~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22】 正在低声讨论的两人,听见远处传来林初雪语气酸酸的话,均同时抬头望向她的位置。璼殩璨伤碰巧,林初雪也正愤愤的望着他们,旁边陆闵风轻云淡的站在那,嘴角努力隐忍着笑意。 “林初雪,你是想回老宅住吗?” 林庭延淡淡的开口,言语间是赤果果的威胁。他说话的时候,俊彦上夹着懊悔;因为这丫头,自己不久前被舒歌赶着起床;就在刚才还跟他明言规定,以后只要有初雪在的时候,就不许跟她亲密。他忍不住小声抱怨,真不应该让她留这里的。 他说那话的声音很小,却足以让他身旁的舒歌听见。 舒歌转过头,瞪了他一眼,心里鄙夷他,跟自己妹妹计较,真有出息甾。 林初雪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撅着嘴不甘的别过头。“待会儿我跟陆闵回一趟老宅,把林小白带过来。”她不屑的冷哼一声,等把林小白接过来,她就不孤单了。 由于过来得匆忙,她的东西尽数留在林公馆;原本想让那边的佣人收拾好直接送过来算了,但是想到她的小白,她决定还是拉着陆闵回去一趟好了,顺便找机会出去一趟,免得被自家哥哥威胁的眼神秒死。 简单的对着他们交代一声,转向陆闵,眸子里难得柔情韦。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出来。”说完,转身跑进房间。 林庭延望着自家妹子的身影,嘴角扬起微笑:“可怜的林小白,这姑娘总算想起人家来了。不过陆闵,我看,你的好日子快到了啊!”说完,臂弯箍紧舒歌。 舒歌皱眉,还未想明白他们口中的林小白是谁,感觉他的用尽全力的拥住自己。她压低着动作的挣扎,却被他用力压着,动弹不得。她气恼,这是当着陆闵的面呀,他就不能注意一点吗?舒歌没好气的对上他那填满笑意的眼眸:“松开,我要给陆闵倒水,要不然你去倒。”她说话的音量很低,是被她刻意压低的,却又是咬着牙恶狠狠的说出来的。 林庭延闻言,原本还是不想松手,舒歌伸手在他腰上用力一掐,这才不情愿的松开她。 舒歌对着他翻白眼,死样子。 陆闵看着林庭延霸道的样子,尴尬的笑了笑。 “不要麻烦了,我等初雪出来就走了。至于结婚的事情,顺其自然吧。” 良久,他才慢悠悠的吐出这么一句话。 林庭延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陆闵,视线落在正在倒水的舒歌身上,无所谓的开口:“还是早点把她给收了吧,免得祸害我家!都一把年纪的老姑娘了,成天像个疯婆子似的,没点女孩子家的样子。” “你大爷的,你丫的才老姑娘呢。” 林庭延戏谑的话,碰巧被林初雪听见,她气愤的冲上前,恶狠狠的瞪着林庭延,心口起伏严重;旁边的陆闵,一脸无奈的看着这兄妹两个,还真是一点样子都没有。 舒歌闻言转过身望向他们,扑哧的笑出声来。 林庭延假装一副苦恼的样子,脸上依旧挂着坏笑:“要不,你去陆闵家吧。” “去你妹,小心我跟妈妈还有叔公告状。”林初雪不顾形象的爆粗话,那两个男人见怪不怪的,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倒是舒歌,被林初雪接连的两句话,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愣愣的木在原地,手里拿着水杯,样子有些无措。 林庭延白了她一眼,站起身走到舒歌身旁,揽着她单薄的肩膀:“瞧瞧,把你嫂子给吓着了,陆闵,赶紧把她给带走,看着眼晕。” 说话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不耐。 林初雪气结,刚想骂人,无意看见舒歌呆呆的望着自己,俏丽的小脸上泛着红晕,尴尬不已。刚才因为气愤才脱口而出的,哪里还顾忌那么多呀,看着舒歌惊呆的样子,她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陆闵无奈的摇摇头,走上前勾起林初雪的手腕:“走吧,早去早回。” 林初雪撅着小嘴儿,可怜兮兮的回头望着陆闵。 “别理你哥,又不是头一天认识他。” 陆闵轻拍她的手背,温柔的眼眸尽是宠溺。 林初雪望着他轻笑着点头,不似从前那般跋扈。 “我们走了。” 陆闵拉着林初雪出了门,临走前还回头对着他们两挥手。 “慢走不送。”林庭延笑笑。 一阵车声呼啸而过,林庭延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他笑着捏了捏舒歌的脸颊:“林太太,这水就别浪费了,犒劳林先生吧。” 舒歌对着他猛翻白眼,刚准备走向客厅,转念想起,刚才林初雪说要带谁过来来着?林小白?林家还有别的小孩吗? “林小白是谁呀?” “初雪最近养的一只狗,一坨毛茸茸的小东西,死活取名叫林小白,真是佩服她的智商。” 林庭延喝了一口水,慢悠悠的开口。 舒歌闻言,整个人又一次愣住了;“她说要去接过来,意思是家里以后要养只狗,对吧?”舒歌说着,满眼不确定的望着林庭延。 “嗯,暂时是这样吧。” 林庭延放下杯子,点点头,慵懒的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舒歌的ipad,随意触点着屏幕。 舒歌无语,苦着脸半天也说不上话来。 她向来对宠物不感冒,不讨厌,也说不上喜欢,反正就是没那种闲工夫去照顾它;以前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再怎么无聊,也没想过要养小猫小狗什么的,现在倒是好了,还没适应林初雪突兀的闯进她的生活,又多了一只小狗。 想到以后有一只狗在家里胡跑乱窜,她就头痛不已。 感觉到舒歌的异样,林庭延放下手中的ipad,起身走到她身边,双手搂着她入怀。 “如果不喜欢,我让她放到陆闵家去照顾。” “不用了。” 舒歌闻言,连忙摇摇头。 “没关系的,一只小狗而已。” 望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林庭延往她脸上蹭了蹭:“没关系的,如果林太太不喜欢,我就不让她进来;反正这是我家,我说了算。” “得了吧你,好歹也是你妹妹,瞧你给霸道的呀。再说了,你这样,不就是的往我身上挂一恶妇的名号吗?初雪对我的误会,估计又要深了几分了。” “管她那么多做什么,又没打算让她住这一辈子。” 舒歌一把推开他,其实她也没什么的好不好。顶多就是想到以后打扫卫生的时候,有点头疼而已。 “要不,找个阿姨吧。” 想了一会儿,舒歌主动开口。 林庭延蹙眉,疑问着,刚才那句话是舒歌说的吗?她从前可是打死也不肯请阿姨的。 她总说,家里有他们就够了,饮食起居什么的,她有的是时间,就是不想让别人来打扰他们的生活。 “不然能怎么办?先不说那小狗会不会很捣蛋,初雪不会做饭,改天我们两都不在家,她要怎么解决呀?” 舒歌佻眉,句句在理。想到林初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连厨房都不愿意进的人,哪里会被她抓着打扫卫生呀。姑且不说初雪好了,就自己身边这个男人,自从元旦逮住他打扫过一次卫生以后,就再也不乐意了;而后的几次,都是让老宅的周阿姨过来,打扫完了又将人给打发回去。 想想,也够折腾的。 虽然心里有些不乐意,可如今,估摸着林初雪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她也就无所谓再多一个人了。 “说个话呀。” 舒歌抬头,看见林庭延抿着笑意,似笑非笑的样子,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林太太说了算。” 舒歌笑笑:“那让周阿姨过来好不好?她来过几次,比较熟悉。” “好,我打个电话给初雪。” 说着,林庭延拿起茶几上的手机。 “让老周也一起过来吧,老宅那边有些佣人照看就行了。” 舒歌一愣,想起何美娴。那天她在咖啡馆,说出咄咄逼人的话,她眸子的闪亮霎时暗淡下来。 ==================== 很抱歉,今天的更新晚了。 对不起,今后一段时间,更新可能会不稳定,因为工作太忙了,我只能保持不断更,谢谢支持!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23】 她说出那些话时,一点儿也没想过以后;当时,她只想用最犀利,最恶毒的言语,狠狠的刺她,伤她,让她流血,让她痛…… 很久,很久,在何美娴离开以后的很久,舒歌才回过神来,伸手抚上脸颊,冰冷湿润的一片。璼殩璨伤 她后来在飞机上想,自己是不是过分了些? 可是就算过分了那又能怎样?她已经说了出口。她成功的看见何美娴痛苦忏悔的样子,望着她痛哭流泪时的狼狈冷笑…… 好忽然的想到这些,舒歌转过头拧着眉头望着他。吵架,冷战,然后是她选择离开了一阵子冷静,他们又像从前那样了,恩爱缠绵,却从不袒露心扉,真诚相待。或者他们应该对彼此诚实,可有些事,有些话,一旦说了出口,就再也无法挽回珂。 现在的他们,就像茶几上有了裂纹的玻璃杯,表面依旧完美,实则苦苦支撑着,只要稍稍伸出手指,轻轻碰一下,就会轰然碎地。 所以,他们谁也不主动开口,或者,久而久之,就会忘却,久而久之,时间就会湮没那些痕迹。 舒歌苍白无血的脸色,眉头深锁,忽然的窒息感与晕眩,她忍不住低吟出声,有些发青的唇瓣微微颤抖着。她伸出双手分别按住太阳穴的位置,试图缓解这轻微撕裂的头痛囟。 感觉到异样的林庭延,刚抬头,整个人紧张的凑到舒歌身旁:“舒歌,怎么了?”他喘息着,因为担心而呼吸轻微急促起来。 “我带你去医院。”说着,强劲有力的臂弯,正欲抱起她。 舒歌摇摇头,往他怀里蹭了蹭,因为疼痛,额头都渗出一层冷汗。 “怎么忽然这样?”她这样倔,小手死死的揪着他的衬衫,咬着牙不肯松手。 “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抱我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她说话的声音,比蚊子的叫声还细,却还死撑着。 “不要去医院。”过了一会儿,她又补充了一句,深怕他忽然起身,将她送医院去。 林庭延无奈,明明很难受,却还死忍着。但凡她还有一点清醒,是绝对去不了医院的,而他每次都拿她一点办法没有。记得有一次,她又是这样闹脾气,他想,要不直接将她敲晕,可是又舍不得。 “好,你先乖乖的闭上眼睛,我带你回房间。”林庭延一边哄着她,一边抱起她向房间走去。刚出了房门,他就拨通了家庭医生的电话。 没多久,医生火急火燎的赶到颐和山庄;到大门外时,碰见林初雪与陆闵,便一同进了门。 屋里,医生正在给舒歌挂点滴,林庭延半跪在床头紧握着舒歌的手,眼里说不尽的柔情与担忧。林初雪再看向身边的陆闵,虽然他也有些担心,眸子里少了一份跟哥哥眼眸的感情。柔弱无骨的小手,主动勾起了陆闵带茧的大掌。 陆闵回过头,对着她微笑,什么也没说,反手将她的小手包裹在自己掌心… 望着大床上,血色全无的舒歌;林初雪郁闷极了,早上她跟陆闵离开时还好好的,回来就说病就病了,这身子骨还真是……她心里小声嘀咕,看来叔公跟老妈的愿望要泡汤咯。 挂了药水,没多久,舒歌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看着她皱着眉头的睡颜,林庭延默默的叹了口气,抬头对上医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低头再次确认舒歌已经睡着,才小心的松开她的手,出了房间。 刚出了房间,林庭延脸色尽是不耐。 林初雪见他脸色不好,也不敢惹他,跑进厨房里,让周嫂张罗着舒歌醒来后的吃食;陆闵则抱着毛茸茸的林小白,独自坐在客厅,视线落在厨房的位置,嘴角扬起微笑。 林庭延与医生站在阳台外面说话,神色有些沉重,过了一会儿,两人走了进来,又一起进了房间。 医生检查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后,对着林庭延点头额首,这才拿起药箱退出了房间。 一时间,整个空间又恢复沉寂。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将林庭延高大的身影倒影在地板上,还有窗帘摆动的歪歪斜斜的其他影子。 林庭延深锁着眉头,重新走到床边,执起舒歌的小手,放在唇边,温热的气息尽数呵在她手背上,滚烫滚烫的与她肌肤的温度相融。 车祸后遗症还有多年的抑郁…… 他望着舒歌,这小小的一颗脑袋,成天在想些什么?多年的抑郁,想到这里,林庭延就很想撬开她脑袋瓜子,看看清楚她里面的想法。 车祸后遗症,医生说起的时候,林庭延也没有多想,只当做是去年跟陈茹默发生争执的那次。他不知道,多年前,她遭遇了一场惨烈的车祸,当时的疼痛,让她至今无法忘怀。 舒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暮色沉沉了。 窗前那道身影与暮色融为一体,周身镀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那么出神,一点也没有听见身后的动静。直到一双软滑的手缠过他的腰绕到他小腹前收拢,林庭延如梦初醒地颤抖了一下,掰开她的手转过身。 “你怎么下床了?快上去躺着,点滴还没吊完呢。”林庭延皱了皱眉,有些责备地看着她,舒歌还想说什么,却被他不由分说地打横抱起,向床边走去。 “我想出去走走。” “不行,你还病着,等病好了你想怎么走都行。”林庭延没有听出舒歌话语里的疲惫,抱着她径直走到床前,将舒歌放下,捻了捻被角。 舒歌没有说话,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转身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林庭延带着人进来了,舒歌没有回头去看,却听见林庭延疾步而来的脚步声和怒斥,“舒歌!” 手腕被他扣住,咬牙切齿的有些无奈,舒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手腕上微不可见的针孔竟然溢出了血来,点点的血珠染花了被子,像几朵凌乱的梅花。 家庭医生连忙上来查看了她的伤势,给她重新挂上了点滴瓶,小心翼翼地看了林庭延阴沉的脸色一眼,“先生,这药水已经打完了,可以拔掉针管了……”医生说着,小心翼翼的将舒歌手背的针管拔掉。 “知道了。”林庭延语气温温。 门在背后掩上,家庭医生的脚步声在门外渐行渐远,林庭延终于忍不住大步冲到病床边,俯身看着舒歌,又是生气又是无奈,“舒歌……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是怎么了?你告诉我!” 她的脸色白得几乎有些透明,仿佛一碰就会碎似的,林庭延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敢放大,生怕吓到了她。 舒歌倔强地没有出声,手指拽住被角,好半天,林庭延以为她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她突然转过头来看他,语气如同静水无波,“我只是想出去走走。” “我不是问你这个。” 舒歌疑惑,睁着水汪汪的大眼望着他,样子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她此刻的样子,林庭延是又气又心疼。 “那你要问什么呀?” 舒歌伸手拉了拉他的裤子,柔软的触感,她忍不住整个人往他怀里蹭。 林庭延搂着她腰肢,深邃的眼眸直直凝视着她,想要将她穿透,却始终无法探知她细小的心事。 “舒歌,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我说,知道吗?” 想到今天医生的话,他整颗心就无法安定下来。就算她现在给他最大的保证,他依旧害怕。 想着,他手臂的力道不禁加大了几分,箍得她有些生疼,秀眉微蹙。 舒歌微微扬唇笑起来:“胆小鬼,我能有什么事?”她没有告诉他,她全部的心事,就是他林庭延这个人。 “你呀,看来以后我得小心才行,不然转眼又出什么事情。” 他伸手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脸上尽是无奈。 林初雪在客厅踱步徘徊,小手不安的纠结着,不知该如何摆放。 “陆闵,真的会没事吗?” 她回头,不确定的望着沙发上抱着林小白的陆闵。 想到哥哥刚才黑着一张脸跟医生说话,还有房间里头传来低沉的嗓音,她就越加不安起来,虽然一直不喜欢舒歌,可是看着自己哥哥紧张,她也有些难受。 ================== 很抱歉,今天的更新晚了。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24】 在佣人的带领下,绕过繁复的花园,夏苡薇来到了所谓的休息室。璼殩璨伤 一位老人此刻就盘腿坐在那里,面前是一张雕刻精美的矮桌,上面摆满了各种名贵的茶具。老人的身形微微佝偻,但是仍掩盖不住年轻时的意气风发,他穿着做工良好的手工古衣,做工细致到盘扣都大小一致,没有丝毫的瑕疵。 视线下移,她看到矮桌上那些雕刻的花纹,本能的想到了一个人,随即很快将不该有的心思压了下去。 然而她的到来,对方似乎毫不惊讶,不以为然。 “坐吧。”老人指了指面前的空位,然后自顾自的做起茶道来,很快,一股淡淡的香气飘散在四周,这气味会让人感觉到放松玑。 夏苡薇安静的坐了下来,并没有说话,而是看着老人布茶,大约过了三分钟,一杯泡好的茶水放在了她的面前。 “尝尝看,我的手艺怎么样?”老人说道。 夏苡薇瞄了一眼对方,然后将茶端了起来,浅浅的啄了一口之后,微点了下头:“很香。崇” “您料到了我回来?”她问。 老人笑了一声:“没错。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会隔了这么多年才来找我。” 她没有回话,这时,又听到他幽幽的说道:“你这性子,和真正的苡薇倒是挺像的。” 他的这句话,无疑承认了夏苡薇就是向婉的身世,甚至没有一点想要隐瞒的意思。 “夏老,我只想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无端端的,她怎么会由向婉变成了夏苡薇,甚至连容貌都改变了。 夏老只是抬头轻轻地瞥了她一眼,很随意的一眼,然后又将注意力放回了自己的茶具上面:“苡薇和你坐在一辆出租车上,出了车祸,等我的人通知我的时候,苡薇已经死了,而你........出了脑部的撞击之外,只是轻伤。” 其实那一场车祸也并不是什么意外,夏苡薇抱着夏恩恩要离开本市,从家里收拾了不少东西。如果不是夏恩恩突然生病,也许夏苡薇真的就在那晚远走高飞了。 后来夏苡姗知道了夏苡薇的计划,还以为当时夏苡薇卷了不少夏家的财产,于是叫人开车追赶,然后,便导致了那场车祸。 夏苡姗见自己闯了祸,甚至还闹出了认命,慌不择路,立刻打电话给夏老爷子。夏老爷子敢去医院的时候,夏苡薇已经重伤不治身亡,留下了年仅一岁的夏恩恩,和另一名面目全非的女人。 夏老找到了向婉的身份证明,用最短的时间查清楚了她的身份,只是他没想到,夏苡薇和严漠臣有剪不断理还乱的牵连,而这个向婉却是严漠臣明媒正娶的妻子。 当时他就想,这是不是冥冥之中有老天在做某种安排。 孙女的死亡并没有给这位年迈的老人带来太大的悲恸,夏老杀伐决断了一辈子,仅有的感情也都在一次次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消磨掉了。对于他来说,无论是儿子还是孙女,不过是他获取利益的某一种手段或者可交换物。而夏苡薇太倔强了,在知道夏老真正的目标是严氏后,才决心离开这里,不肯答应帮他实行吞并严氏的计划。 所以夏苡薇的死,对夏老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只是,她死了,剩下年仅一岁的夏恩恩却变成了最棘手的问题。 夏老无心去照顾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孩子,但是若是留在夏家,夏苡姗结婚多年没有所出,肯定会忌惮这个孩子,若是长大成人会继承夏家的所有财产,必定不会留他长久。于是,他就将注意放到了向婉的身上。 那期间向婉清醒过一次,当时的她就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夏老见情况对自己有利,花了大价钱摆平夏苡姗造成的事故后果,又花了大钱找整容医生将向婉整容成了夏苡薇的模样。 向婉变成了夏苡薇之后,真的将夏恩恩照顾的很好。夏老当时也做过最坏的打算,但也影响不了他的决定。夏恩恩他是不会养的,毕竟他不是他的亲曾孙,而是在未来是要随他父亲的姓氏。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向婉竟然花了这么多年才知道自己的身份,过来找他。这比他曾经预想的,要久太多了。 这些,夏老并没有全部向夏苡薇坦白,但是她只是听了个大概,就已然明白了来龙去脉。 当年阴错阳差,她和真正的夏苡薇共乘一辆车,然后一起出的车祸。夏老为了一己私利,改变了她的容貌,也一并改变了她的人生.......... “这样肆意改变一个人的人生,将她的生活彻底颠覆,你就真的没有一丝丝的愧疚?” 夏老扬眉笑问:“因为我给了你全新的人生和漂亮的容貌而后悔?” “那我还要谢主隆恩了?”夏苡薇出声讽刺道。 夏老摇头轻笑,喝了一杯茶后,说:“感谢就不必了,不过那时候我倒是真的没有料到,你会成为明星,而且有一番作为。严漠臣如今追你追的很苦,莫濯南也因为你离开了莫家,向小姐,我很后悔当初低估了你,而将你放任在外,如果我知道你有这样的‘天赋’,我该留你在身边好好培养。” 夏苡薇这时从座位上站起啦,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你让我觉得很恶心。” “这是夸奖?”夏老笑道:“虽然你很讨厌我,但是有一句忠告我不得不说。和莫濯南相比起来,严漠臣更有优势,你也该选择严漠臣。莫濯南现在失去了盛世执行总裁的位置,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你如果想过优渥的生活,甩了他和严漠臣在一起会更好。” 见识到这个老人的冷血,对于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夏苡薇也不觉得意外。 其实她更想知道,到了他这样的一把年纪不是更应该看破世俗、看破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可是为什么他偏偏将利益当做考量一切的标尺? 虽然她不是真正的夏苡薇,但是夏恩恩却的的确确的有着夏家的血脉,这个老人竟然也可以多少年对夏恩恩避而不见,真不是一般的冷漠。 夏苡薇不想再和这样的人说话,迅速离开了夏园。紧跟着,夏苡薇开车来到了别墅。 按了按门铃,当她看到前来开门的人的时候,也不由得一愣。 “苡薇?”selina显然也小小的吃了一惊。 夏苡薇看到selina的眼圈红红的,好像不久之前哭过一样:“你怎么了?” selina摇摇头,显然不想多说:“你来找谁?” “莫先生在了吗?”夏苡薇指的人是莫昶。 selina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夏苡薇也循着望了过去,二楼的书房门半掩着,显然selina刚刚是从那里出来的。 “他在书房,你去找他吧。”夏苡薇从selina身旁走过的时候,忽然被她拉住了手:“苡薇,我们算是朋友吧?” 夏苡薇一头雾水,但仍是点头:“当然。” “那就好。”selina放开了她,微笑着,没再说什么。 夏苡薇也心思很乱,向selina点了点头后,朝着书房走去。 莫昶当时就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一杯加了冰的威士忌,杯沿上融化了的水缓缓滑落在茶几上,形成了一大滩水渍。 听到脚步声,莫昶抬起头,脸上有来不及掩饰的疲态,但是当他的目光一触及到夏苡薇的脸,整个人变得谨慎而防备起来,面色也不太好看:“你怎么在这里?” 夏苡薇尽量叫自己忽略莫昶的不悦和不太亲和的口吻,对上他的眼睛:“我有事和你商量。” “如果是求我同意你和濯南的事,那么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答案,——不送,慢走。” 莫昶态度坚决,夏苡薇眼底划过了然,幸好,她从未在这个男人身上抱有过期待。 “我来的目的,可能和你想象的恰恰相反。”她轻声的说道。 莫濯南举起酒杯欲饮的手顿时僵硬在空中,他的眉目间出现了浅浅的错愕之色,过了片刻,才开口问她:“你是说.........你答应离开濯南了?” 夏苡薇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你之前说过,我和他在一起,他失去的不仅仅会是盛世。那么,如果我和他分开了..........” 莫昶是聪明人,很快就相通了夏苡薇此行的来意,没有等她说完,立刻点头:“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他执行总裁的位置,之前他有什么,现在还会有。而且,我还会将盛世所有的股票提前赠送给我三个儿子,以后在盛世,濯南绝对拥有最至高的领导权。当然,这要等他结婚以后。” 夏苡薇抿唇,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悲喜,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现在是否应该觉得高兴,毕竟他又能恢复从前的地位和影响力,再也不用跑来跑去为她牵线搭桥,那些事,本就不该让他来做。 见夏苡薇不说话,莫昶以为她对他开出的条件还不满意,于是又说:“至于你,虽然你现在不是盛世的艺人,但我仍旧可以帮你打造成国内的一线大腕,到时候,无论是名声、还是钱财,都会源源不断的向你涌来。” “可是我要的不是那些。”她苦笑。 莫昶挑眉:“那你想要什么?” 想要莫濯南,想要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夏苡薇半垂敛下眼睛,摇了摇头:“得不到的东西,深埋在心里就好了。” 莫昶才不管她此时是什么心情,他只知道什么事趁热打铁,在夏苡薇改变主意之前,他就得将这件事坐死:“那么你还有什么条件,一并说了吧,我能做到的就一定会答应你。” 夏苡薇抬首,对上莫昶的眼睛,双眸带着认真的神情:“我只要你将属于濯南的,都还给他。以后,请好好的对待他,不是像对待一件战利品,而是像是爸爸对待儿子那样,关心他、替他着想。” 莫昶不明白夏苡薇为什么提的所有要求里,都是关于莫濯南,竟没有一条是给她自己争取的。 “还有,如果他不想取傅欣宜,请不要逼他。你以为你是在成全,其实不过是撮合了一对怨偶。当然,如果他真心想要和傅欣宜重新开始.........”夏苡薇深呼吸,尽量让自己不去想他是属于另一个女人的:“那就祝福他。” 她的条件很容易做到,并且很不贪心,莫昶看了她许久,似乎在思考她因为这些离开莫濯南是否是开玩笑。 但是她严肃的表情说服了他,莫昶点头:“可以,我答应你,我一定做到。那么........” “我也会离开他。彻底的离开。” “只是,我想你也该了解濯南的为人,他认定你了,不可能轻易允许你离开。”经历了这么多事,莫昶也明白莫濯南和夏苡薇并不是玩玩而已。 事实上,他也不想失去这个儿子。 莫清炀将满腹心思都扑在医学上,莫仲彦玩闹还行,顶多算是个纨绔子弟,想他们两个其中任何一人继承盛世都不太可能。 而莫濯南是莫昶最满意的儿子,这段时间他离开盛世,也让莫昶大为头疼。 但幸好,夏苡薇主动找上了他,莫昶也因此而松口气。 “我明白,所以我有办法让他离开我。” “真的?” 夏苡薇认真郑重的点头:“真的。” 莫昶微笑:“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夏苡薇抿唇,转身离开,但她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想到selina刚刚红着眼睛的模样。 微微偏过头,对身后的男人说:“莫先生,也许您一辈子都在听人向你说好话,向你谄媚,但您也应该清楚,这些人当中又有几个人是真心希望您能过的好的?” 莫昶皱眉,不知她这话的用意。 “你身边有一个非常爱您、并且关心您的人,可是您一直高高在上的昂着头,所以才看不见她。”夏苡薇顿了顿,深呼吸,说:“如果您学不会如何付出、如何去爱的话,失去她,只是早晚。”莫昶自然也不喜欢听别人诅咒自己,他并没有了悟夏苡薇话中的含义,蹙起了眉头,声音微冷:“谢谢你的忠告,还请夏小姐不要在为我们莫家的人或事操心了,以后你和我们,不再有任何关系。” 夏苡薇轻叹一声,沉默的拉开门离开。 ................................................................................................. 转角处,她看到了一双修长的腿,相似的身形,和熟悉的感觉。 只是,味道不一样。 瞬间,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夏苡薇缓缓抬起了头,对上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和莫濯南相似却也不同的眼睛。 “你要离开我哥?”莫清炀质问,语气没有幸灾乐祸,反而多了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东西。 夏苡薇很沉默的看着他,忽然,扬起了手。 啪—— 莫清炀的脸被她打得偏到了一旁,然后不可置信的妄想她平淡无波的眼睛:“你.........” 下面的话他说不出口了,因为看到她的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25】 “如果我知道你出来是为了见别的男人,我就应该找根绳子把你栓在家里,让你连门槛都跨不出去。璼殩璨伤”想到刚才那个男人亲昵的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熟络的低声耳语,两人亲密的样子,林庭延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方将她藏起来。 这个小女人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就像一颗发亮的宝石,即使在拥挤的人群中,依旧掩盖不了耀眼的光芒。 主动放弃的一个陆闵,还有一个苦苦坚持的兰泽,如今又来一个不知名的男人,她身边究竟还有多少的男人围着转?想到这里,林庭延的醋味越加浓烈了起来,握紧舒歌的手掌不禁加大了力道,好像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似的。 舒歌吃痛,望着他铁黑的一张脸,却没有丝毫的惧怕,反而调皮的吐吐舌头。他当她是狗么?拿绳子栓家里,真没见过这么霸道不讲理的男人。 她微微蹙眉,这男人脑子什么构造呀,有这样对自己老婆说话的吗甾? “林先生,这不公平。” 舒歌扯着他的衣袖,轻声抗议。刚才他那可是围着一拨的莺莺燕燕好么?她可连气都没重一下,他倒是反过来跟她算起账来了。她不过是跟旧时的好友说说话而已;瞧他那醋缸子,平时正经八百的,吃起醋来却像个小孩子似的。 “你说什么?闻” 林庭延咬牙,恶狠狠的瞪着她。 她竟然说他不公平,撇开她生病的事情不说,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身为别人的妻子,竟然还在外面游荡.......还有,他记得他有交代她早点回家来着,敢情那些话全被她抛诸脑后了。 “就你不公平。” “不公平,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 舒歌撅着小嘴,瞪着大眼迎上他。 心里小声的鄙夷,小样,就你会瞪眼睛,我眼睛比你还大呢,看看谁瞪得赢谁好了。 然后,她毫不畏惧的对上他,那家架势就像发狠的小狗似的。林庭延无语,瞧她那气鼓鼓的腮子,他忍不住想伸手捏她脸蛋。 “林太太,首先,我必须要提醒你的是,你还在生病,下午才挂着点滴的;其次,你明明答应我早点回家休息的。”林庭延说话的时候,语气尽是无奈。 瞧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敢情他就是白担心了,瞧她那副不领情的模样,真能将他气死。 “可我现在没事呀,在家里都快闷死了。”他的话,舒歌虽然有些理亏,可是她又不是干嘛,只是出来拍卖会这里凑凑热闹而已。 “可你依旧是个病人,我的话你可以不听,但是医生的话,你必须得听,这个时候,你应该乖乖在家里休息,而不是在外面跟着一些人鬼混。” “你不是也在外面厮混……” 听见他这么霸道的一番措词,舒歌撅着小嘴,不满的丢了一句话。 “你…” 林庭延气结。 “你再说一遍?” 她刚才说他什么?厮混?他不过是前来参加老朋友的拍卖会罢了,哪里有厮混;要不是推脱不得,他还不见得会来参加呢。 原本林庭延心里还有那么点小愧疚,现在被她的一句话,打得烟消云散了。 “我什么都没说…” 见他被自己气得跳脚,还有想起醒来时对上他担忧的眼眸,舒歌果断选择闭嘴。 林庭延用力捏紧她的手腕,硌得她有些生疼。 “喂,你松开我,有人在看着呢。” 周围投来炽热的目光,舒歌忍不住想要挣开他。 她心里狂腹诽,要算账,就不能回家再说么?公共场合的说,她脸颊一片通红。 “oh,my-god,这是要家暴吗?小歌儿,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一直被晾在一边的bosco忍不住开腔,这两人,哪里有一点夫妻的样子,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谁欠了谁钱不还呢。 听见旁边的声音,林庭延才松开禁锢舒歌的手,转眼俊彦已经恢复温和的笑意。他转身正对着bosco,双手插进西装裤袋里,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刚才跟舒歌拔剑相弩的人不是他似的。脸上的笑容假的呀,连舒歌都看不下去。 “我们夫妻俩的事情,还不需要霍先生多言。” 淡漠的语气,舒歌抿着唇耸耸肩,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对无关痛痒的人,永远都是这样的语气。 手腕轻微的疼痛,舒歌忍住低头,红了一大片,她心里暗自腹诽,他刚才究竟用了多少力气抓着她的手?她又跑不掉,真是的小心眼的男人。 bosco看见舒歌的小动作,轻笑一声,越过林庭延,走到舒歌身旁,伸手毫不避讳的拉着她的小手,放在嘴边呵气,丝毫不理会林庭延那杀死人的眼神。 “林先生,舒歌是拉大提琴的,手要比平常人娇贵些,还望您对她,能够像刚才对我般温柔~” bosco说完,对着林庭延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舒歌白了他一眼,在被林庭延‘凶狠’的目光杀死之前,将自己的手抽回。她挪步到林庭延身旁,主动挽起他的手臂,脸蛋亲昵的贴在他白色的衬衣上。 “林先生,刚才看中了几样东西,爷爷大寿将至,咱们给他准备礼物好不好?” “丫的,碰上损友了。”舒歌话音刚落,林庭延还未来得及开口,bosco忍不住咀了舒歌一句。 他怒瞪着舒歌,似乎在告诉她,下次你别喊我出来。 舒歌对着他做鬼脸,然后满脸期待的望着包公脸的林庭延先生,挤出一抹甜笑。 林庭延收起目光,无比温柔的望着舒歌:“当然好,林太太说了算。”转身之前,还特地对着bosco笑了笑,带着轻蔑。 bosco站在原地,望着两人亲密无间的背影,咬咬牙,故作轻松的继续游荡着。 “哎呀,原来娇贵的大明星也有吃瘪的时候呀!” “童雅洐,你找死吗?这个时候,你最好别来惹我。” bosco闻言,回头望向柱子角落,咬牙切齿道。 “啧啧,火气还真大。” 童雅洐并未理会bosco的怒气,从柱子后面蹿出来,望着远处被人拥护着的林庭延与舒歌,扬眉轻笑。 “还真是郎才女貌呀,啧啧,表哥表嫂感情好的呀,真让人眼红羡慕妒忌恨呀!” “你说对不对?霍祁焱先生!” 说完,不理会bosco发狠的眼神,向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去。 霍祁焱对着童雅衍的背影抓狂,心里狂骂,真tm的倒霉,到哪儿都能碰上这个死女人。 “我说bosco,童雅衍是出了名的嘴贱,我以为你早已经免疫了呢?”童雅衍刚走,bosco的经纪人周晓晓跟着站在他旁侧,无奈的摇摇头。 这两个人,每次见面就互掐,认识了十几年,吵过的架比一对几十年的夫妻还多,每次总要有人妥协方可休战。 起初他们以为,年纪小,闹腾闹腾就无所谓了,可长久下来,他们都腻了,逐渐的习以为常了;可当事人似乎还是乐不思蜀,依旧见了面就开战。 bosco转过头瞪了周晓晓一眼。 “连你也要补上一脚是不是?明天的活动直接给我取消了。” “别呀,我什么都不说了成么。” 周晓晓果断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她可不敢得罪这位大少爷,心情一个不好,她就要各种受罪了。 兰泽站在霍祁焱身后,刚才的一幕,尽数收入他眼底,他伸手轻拍霍祁焱的肩膀,满眼可怜的望着他。 “呵,真难得,你怎么也跑来了呀?” bosco回头,看见兰泽温和的笑意在自己身后,不禁有些惊讶。 印象中的兰泽,从不出席这样的场合,偶尔有的也是被舒歌硬拉了过去的;说到他跟舒歌,霍祁焱心里有些惋惜。 “我是打听到你来才过来的,为了找你拿折扣价!霍家难得的一场拍卖会,东西肯定稀贵,我还不得逮住机会,过来蹭几样东西。要知道,这样的时机,可是少之又少。”兰泽笑笑,抬头刚好碰上林庭延的目光,当舒歌转过来望着他的时候,他抬手对她扬了扬,算是招呼。 “得了,少损我了,就你还缺这两个钱?” 霍祁焱笑笑,跟着兰泽的目光望了过去,脸上有些愤然:“舒歌那个损货,今晚绝对收她全价。” ===================== 本周日万字更!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26】 兰泽轻笑:“你就不怕,她先剥了你的皮?” 霍祁焱耸耸肩,“我也就说说而已,她这泼妇,我敢惹吗?” 说完,两个男人同时发出爽朗的笑声,惹来周围不少人侧目,有个把人还壮着胆上前找他们要签名,只是人还没凑近,就被霍祁焱身边的专业户经纪人周晓晓给挡了下来。璼殩璨伤 两个男人百般无聊的逛着展览品。 “周晓晓,去给我拿杯水过来。峥” 刚走几步,霍祁焱的大少爷脾气又犯了,语气不耐的使唤周晓晓给他倒水。 正在讲电话的周晓晓闻言,吃惊的望着他,手指指向自己,似乎不确定他喊是自己。霍祁焱那厮傲慢的点点头,用口型命令她。周晓晓气结,气愤的瞪了他一眼,却还是认命的照做,谁让她得罪不起这位大少爷。 兰泽站直身子,刚好看见周晓晓气愤的样子客。 他无奈的摇摇头:“你呀,就不能对人家小姑娘温柔一点吗?天天把人家当佣人似的使唤,不积点德呀你。” “我对她一直很好呀!不然,早把她给换了。”霍祁焱一脸正气,厚颜无耻的说道:“我跟你说,就不能太惯着她;瞧瞧你,被ei管成什么样了,一点自由都没有,每次看着她板着那张老脸跟你说出席活动的时候,我真替你妈心疼你。”想起ei那个冷酷的女超人,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心里拨凉拨凉的,暗自还庆幸了一把,还好他的经纪人是周晓晓那只菜鸟。 “ei也是为我好。” 忽然,兰泽停顿手里的动作,视线落在他身后,有些惊讶的开口:“都好了吗?” “什么好了?”霍祁焱愣愣的问道,丝毫未注意到身后站着的ei。 “你刚才看中的东西已经全部买下来了,舒家老爷子寿辰那天,你有演出,我会安排人将礼物送过去。”ei站在霍祁焱身后,淡淡的开口,仿佛方才的话,一个字没听见似的。 身后传来一板一眼的女声,霍祁焱眼睛睁得老大,皮笑肉不笑的转身,ei一身休闲服站在他身后,对着他淡笑,他忐忑的对她挥挥手。 “ei,你怎么也来了呀?” “阿泽说要挑几样东西,我跟着他过来的,没想到能够听见bosco大人对我的一番评价,真不枉跑得还真值了。” ei淡淡的应了一句,越过他走到兰泽身旁。 霍祁焱无言,尴尬得踩着脚步;在公司,他最不敢得罪的只有两个女人,一个是舒歌,另一个就是ei;虽然ei没什么,但他每次看见她,就联想起安徒生童话世界里的恶毒巫婆…… “东西给我吧,我明天自己过去一趟。” 说完,说完,兰泽轻拍霍祁焱的肩膀,抬步向林庭延那边走去。 ei正欲跟上,周晓晓端着一杯水跑过来,递到霍祁焱面前,她忍不住停下脚步多看了两眼。 “怎么这么慢?” 霍祁焱微蹙着眉头接过水,语气中有些不满。 “没办法,这里面都是酒跟饮料,你最近会有一个小型的歌友会,不能喝刺激性的东西,我只能到处去找清水了。”周晓晓憋屈,心里将他腹诽千万遍,这个挨千刀的大少爷,没事学人家混什么娱乐圈当明星,一天到晚像个大爷似的伺候他,真他丫的倒霉。 ei看着他们,无奈的摇摇头,笑,抬步跟上兰泽的脚步。 “这个挨千刀的bosco,又欺负我们家晓晓了。”远处童雅衍不满的咒骂一番。 “算了吧,他们两个,是一个原打一个愿挨。”舒歌笑笑道。 “表嫂,也就只有你能收复得了他。” “好些年没见了,脾气倒是一点没变。” “可不是,臭脾气估计就是一辈子了。”童雅衍甩甩头,冷哼一声。 舒歌笑而不语,兰泽过来打了一声招呼便跟ei一同提前离开,而舒歌则意犹未尽的样子,后来,林某人黑着脸拖着她离开…… 是夜,一阵车声呼驰,清冷宽阔的公路上,异常明目。车子在郊外一处隐匿的私人会所门前停下,望着略显古老的建筑,唐棠抿着唇瓣,双手握紧方向盘,苍白的骨节发出咯咯声响;过了一会儿,情绪逐渐冷静下来,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打开车门下了车。 修长的双腿踩着布满青苔的石阶,步履优雅的走进院子,推门的瞬间,清新的茶香扑面而来,他忍不住贪恋的多呼吸了几口空气。远处一人面色凝重的坐在茶几前,熟练的烹煮着,茶水散发的白雾模糊了他的棱角。 “说吧,找我什么事?” 唐棠走了过去,毫不客气的拉开椅子坐下,语气略显不耐。 “过来陪我喝杯茶吧。” 唐寅说着,檀木夹子从滚烫的开水中夹出一个茶杯,放在唐棠面前,给他添了一杯茶。 唐棠低眸,望着茶杯里淡绿色的茶水,神色淡淡的,余光瞥见唐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屑的白了他一眼。 “把我喊过来,就是让我喝您这杯杯茶?”说着,他抬头望向他,有些散漫;上次林氏的开年酒会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这次看他,两鬓又添了几根银发,眼角的皱纹越发明显了。在唐寅投来疑惑的目光之前,唐棠快速收起自己的情绪,并不着急喝下这口茶:“不知道您这杯茶,是否存有其他含义?” 唐寅并没有理会他的冷淡,粗重的叹了口气:“我知道,因为你母亲的事情,你一直记恨我,可我始终是你的爸爸。”说着,他苍老的眼瞳闪过一丝厉色。 “爸爸?” 唐棠嗤的一声冷笑。 “我有过爸爸吗?我怎么一直不知道。” “你母亲的事情,我很抱歉。”唐寅淡淡的说道,顽固的样子,看不出分毫的忏悔。 唐棠随意的把玩手里的打火机,忽然抬头望着眼前已经迟暮的男人,带着嗜血的冷意。 “呵呵,抱歉?十年后的抱歉,我不需要,妈妈更加不需要。” 看着唐寅整个人明显一震的时候,他短暂的停顿了一下,在他欲开口之前抢先一步:“怎么,现在承认我是唐家的儿子了?早前干嘛去了。您还记得吗?十年前冬至,全年最冷的那天夜晚,妈妈抱着我,在唐家大门外跪了整整一个晚上,冰雪几乎将她整个人覆盖,为的,就是让您承认我是唐家的儿子。” “为了让您承认我是唐家的儿子,她不仅跟外公决裂,跟林家决裂,还把自己的命都给豁出去了,可您呢,最后都做了些什么?” 唐棠话音刚落下,唐寅涨红着一张脸,满是愧色。 “我至今清楚的记得您当时说过的每一句话,还有,在我母亲丧礼上,您搂着别的女人是如何羞辱她的?又是如何羞辱我的……这些都清楚的刻在我这里。”唐棠说着,修长的食指指向自己的脑门,咬牙切齿道:“一点没落下。” 唐寅双手紧握着茶杯,指尖有些生疼:“唐棠,我今天不是为了祈求你的原谅。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不管你今后置唐家于何地,唐氏的继承人,永远只有你一个。” 唐棠先是一愣,又快速掩盖了下来。 “今时今日我在林氏的地位,我要一个小小的唐氏做什么?” 他说着,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直视着唐寅,嘴角扬起轻蔑的笑容。 深夜,唐棠走出会所大门,抬头仰望着漆黑的夜空。 妈,您看见了吗?这个男人,忏悔了。可是……晚了。 他坐进车子里,并没有着急离开,点了根烟,一直在想唐寅今晚的那番话。 他说,唐氏虽小,在a市却少有的百年基业,不管今后跟林庭延到什么地步,有一个唐氏在后面,至少,赌博的时候还有筹码。 其实唐寅说得没错,多一个唐氏对他没有坏处,只是看他愿不愿接受罢了。想起他的舅舅,最近似乎没什么时间理会他,是因为舒歌回来了吗? 何美娴离开,舒歌就回来了,他吞云吐雾的笑了起来,这宅子里的人,越来越有意思了。 烟盒里的烟去掉了一大半,最后望了一眼古老的大门,没有留恋,发动车子离开。 =============== 谢谢玉儿跟妖女的荷包,还有牧歌送的鲜花!!!么么你们哟~ ps:求留言冒泡!!!不然米动力呀....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27】 黎明时分,唐棠满身酒气的回到公寓,没有开灯,不理会屋内漆黑,摸索着走到沙发旁边,昏昏沉沉的摊了上去,喘着粗气……微醉的他并未注意到,这屋子里,另一个人的存在。璼殩璨伤 林荣晟气愤的转身望着客厅中央,紧咬着牙气鼓鼓的两边腮子。 良久,他才挪步朝唐棠的位置走了过去。 “您怎么在这儿啊?” 唐棠朦胧之中,感觉有人靠近,俊彦上闪过一丝不悦,嘴角却是讽刺的笑容,真是不让人安宁的夜晚,剑眉微蹙,他翻了个身,修长的双腿正好挡在林荣晟前面珂。 “成天喝得烂醉如泥,像什么样子?就你现在这副鬼样子,怎么让人委以重任,怎么代替阿庭成为林氏的当家人。” 林荣晟冷哼一声,正欲走到前面的单人沙发坐下,唐棠的腿挡住了他,恨铁不成钢的他,恼怒的抬脚往唐棠小腿上踹了一脚。唐棠吃痛,不满的将腿伸到另一边。 “外公,他承认我了……我高兴。痔” 唐棠仰着头,一脸讥笑。 “呵呵,他说,我是他唐家的儿子,还说了…还说对不起妈妈。” 林荣晟闻言,苍老的面容并没有流露太多的惊讶。林庭延撤掉了所有跟唐氏的合作,遭遇林氏退单之后,想要讨好林氏的几家企业也紧跟着与唐寅解除合约,一系列的商业打击,将几乎空壳的唐氏击得像盘散沙。这个时候,只要一阵风,就能让唐氏土崩瓦解……林荣晟意外的不是唐寅会去找唐棠,而是唐棠竟然因为这样的小事醉酒,甚至还说出刚才那样的话。 唐家的儿子又如何?他打小就在林家长大,是他引以为傲的孙子,虽然总会做出让他生气的事情,却也从未让他失望过……林荣晟的眼神忽然阴暗起来,黑暗中闪着光亮。 他低头凝视着唐棠,绝对不可以心软,他要那些害死他女儿的人,统统得到惩罚,一个也不放过。 良久,他扬眉冷笑:“唐家的儿子?呵呵,小棠,你难道忘了,你是在林家长大的?还有他当年是怎么待你跟你妈妈的?难道你也忘了?你妈妈是因为谁才冻死在唐家大门外的,这些你难道统统都忘记了?”想到自己死去的女儿,林荣晟苍老的眼瞳燃烧起熊熊烈火;这把仇恨之火,毁了他的同时几乎将唐棠燃尽。 唐棠忽然咧开嘴唇笑起来,苦涩又讽刺的笑声,在安静的客厅回荡。 “我怎么可能忘?” “一辈子都忘不了。” 唐棠痛苦的闭上双眼:“就算他拿命来抵偿,我也依旧忘不了。”语气忽然变得狠戾,冷酷。 林荣晟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欣慰。 “记得就好!” “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明天记得准时去上班,别悠悠荡荡的留人垢话。” 说完,没有再继续逗留,蹒跚着脚步向大门走去,一阵关门声过后,唐棠睁开双眼,望着白色的天花板,眼角滑过晶莹的泪滴,笑得无比狂肆。 ******************************************************************** 林庭延拖着咖啡杯,慵懒的站在窗台处,瞭望着城市的车水马龙。 远处建筑上的大钟,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他抿唇轻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陆闵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大叠文件。 “您要的资料。” 林庭延回头,淡淡的看了陆闵一眼。优雅的走回位置上,将咖啡杯放下。 “对了,唐氏,暂时不用管。” 说完,他低头埋入文件堆之中。 唐棠,他在赌,他的忍耐性。嘴角扬起完美的弧度,深邃清澈的眼瞳,却看不清他此刻的想法。 陆闵虽然心有疑问,却什么都没有问,对着他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舒歌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的从房间出来,忽然,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蹿到她脚边,将她吓了一大跳。 她顿时困意尽失,惊魂未定的捂着心口,再度低头,对上一双水汪汪惹人怜的眼睛。 舒歌忍不住笑笑,敢情是怕责备来着? 闻声而来的林初雪跟周嫂,出来看见这样一副场景,顿时松了口气。 想到刚才舒歌那尖锐的惨叫声,估计是被忽然蹿出来的林小白给吓到了。脑海中闪过林庭延那张扑克脸,林初雪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打定主意,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今天的事情。 “林小白,立刻给我过来。” 林初雪吆喝一声,小毛团转身屁颠屁颠的走到林初雪那,因为肥胖,样子有点滑稽,舒歌忍不住再次笑出声来。 林初雪弯腰将小毛团抱在怀里,有些尴尬的对着舒歌:“老哥说,不让狗靠近你。” 舒歌闻言,一愣,这个男人,又说了什么话? “为什么?” “不知道,你问他去吧。”林初雪白了舒歌一眼,抱着小狗转身上了楼。 周嫂望着林初雪娇小的背影,又尴尬的望着舒歌。 “周嫂,你先去忙吧,早餐我自己解决。” 舒歌耸耸肩,林初雪的态度已经比往时好多了。转过头望向窗外,绿叶满枝,转眼,已经入春了。 融雪回温了,院子里的几株桃树开了花,与绿叶相衬托,一种春暖花开的感觉,外面一阵鸟鸣声传来,舒歌抿唇轻笑,今年,这个园子热闹非凡。 *************************************************************************** 傍晚,舒歌窝在房间里整理东西,杂乱的抽屉,她忍不住皱眉,心里暗自腹诽,林庭延这个死家伙,又将她的抽屉弄得乱七八糟。 她将里面的东西重新整理了一遍,当看见那红色小本的时候,不禁愣愣的,这东西怎么会被放在这里? 林庭延风尘仆仆的回到家中,林初雪窝在客厅看电视,小毛球卷在她怀里睡觉,他忍不住拧眉:“舒歌呢?”; “房里。” 林初雪头也没回,淡淡的应了一句。 林庭延白了她一眼,适应能力真强,不对,她完全就是属于自来熟的那种人,一点不自在也没有。 他没有再理会林初雪,心里盘算着,哪天将她赶到陆闵家去。 推开*房间门的时候,远远就看见舒歌蹲着身子在床头柜前面,望着手里的东西发呆。 他步履轻伐的走了过去,弯腰搂着她。 “在看什么呢?那么出神。” 舒歌回头望着他,将手里的小红本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在看林先生的包公脸。” 林庭延蹙眉:“什么?” 说着,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结婚证?”林庭延哑然失笑。 舒歌笑吟吟地从他手中接过红色小本本,收进了抽屉里,“好久没和你下棋了,我们来下盘棋吧?” 林庭延含笑,搂住了她的肩膀,“好。” 黑色白色的棋子在棋盘上纵横交错,两人都认真沉默地思考着战局,一言不发。 棋盘上的黑色越来越少,最后,舒歌合上棋盒,冲林庭延浅浅一笑,“你输了。” “这盘不算……” “输了就是输了,一个男人还好意思耍赖呢?”舒歌说着,鄙视地白了他一眼,走到镜子前坐下,开始化妆打扮。 镜中,林庭延靠了过来,直至在她背后停住。一只手抚上了舒歌的发端,头顶传来一声询问。 “你要出门?” 舒歌停下梳头的动作,抬眼对上镜中他的双眸,“同学聚会,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林庭延正要拒绝,转念一想,问道,“你的那青梅竹马也要去?” “他跟我是小学同学,我们今天是大学同学聚会。”舒歌失笑,手臂搭上林庭延的肩膀,“你吃醋了?” 林庭延冷哼一声,顺势将舒歌搂紧自己怀里,锢紧,“你想得美。” “那你倒是去还是不去?” “不去。”林庭延倦怠地捏了捏眉心,“挺忙的,还有工作没有做完。你自己去吧,回家的时候打电话我来接你。”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28】 舒歌坐在角落,望着台上玩疯的一群人,这样安静的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又是另一处风景。璼殩璨伤兰泽端着酒杯在舒歌旁侧坐下,顺着她的目光。 “这群人,一点都没变。” 舒歌轻笑:“是啊,还是跟以前那样,疯疯癫癫的,不过这次怎么选了在避风港了?收到地址的时候,我吓了一跳,以为耍着我玩呢。”舒歌没有夸词,收到地址的时候,她几乎以为自己看错,避风港向来不做包场的生意,可这次兰泽却破例了。 “没办法,阿乔找过我好几回了,再不答应就有点矫情了。”兰泽喝了一口酒,淡淡的应道,就像一件琐碎又无关痛痒的事情。 “能让你破例,他可真有脸。”说着,舒歌的目光落在玻璃窗外明亮的纸灯上,今晚似乎有太多的破例了珂… “纸灯,是我让人点的。”看着舒歌望着纸灯走神,兰泽开口解释道。 “放在那太久了,所以让人点起来看看。。” “好久违的感觉。”进门的时候,望着门外高高挂起的纸灯,舒歌忽然有种熟悉,就像第一次来到避风港的感觉滞… 她还记得,那天晚上天很冷,冷得有些刺骨,阿泽神神秘秘的将她了带过来,还特地避开了肖洒。当她看见一排而过的纸灯,无疑是惊喜的,她绕着纸灯走了几圈,发现每一个纸灯都不一样,于是兴奋又霸道的说:以后这些纸灯,只能是她一个人的。那时候,她还不懂兰泽的心思。 后来,她嫁给了林庭延,而这些纸灯,就再也没亮过… 她收回视线,对着兰泽尴尬的笑了笑。 “ei想你出席夏末情歌。” 兰泽抿唇,良久才开口:“听说了。” “阿泽…” “舒歌,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舒歌话还未说完,被兰泽固执的打断。 “可我真的不想出席,只想休息一段时间…” 舒歌暗自叹气,抬眼望着他,无措又无奈他的执着… “哟,你们两个又躲起来悄悄话啦!” 乔敛满头大汗的过来,大大咧咧的坐在舒歌旁边,一点礼仪也不顾,坐下来的时候,暗暗偷看了兰泽一眼。 “你说说你们,老同学聚会,还有躲起来聊悄悄话的,未免也太过分了啊。”乔敛坐下来的同时,还不忘酸他们两句,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 大学时期的舒歌跟兰泽,一直都是音乐系的童话!那时候,他跟兰泽要好,好多学妹都跑来他这里打听,他们俩的关系,每次他都是笑而不语算是回答。其实,他当时跟所有人都一样,以为他们是一对。可是毕业没多久,却得到舒歌另嫁他人的消息。那时候,他真有几分讨厌舒歌,身边已经有这么美好的兰泽,却选择了别人。 他还记得,舒歌结婚的那天晚上,兰泽喝得烂醉,抱着肖洒嘴里呢喃舒歌的名字…他站在远处黯然,白天婚礼时,兰泽亲自为她弹奏结婚进行曲,那时候,他的心,该有多痛?可舒歌,一点也不知道。 起初,他还有些不屑,当得知是海外林氏家族时,却也沉默了。 虽然不了解林庭延这个人,却知道林氏中垣这庞大的家族集团,当他得知,舒歌跟那个人不幸福的婚姻,又忍不住心疼她。 “喂,臭死了,滚远点。”他刚坐下,舒歌连声抗议,手脚并用的推开他。 “喂喂喂,读书的时候,可没这么讲究啊。”乔敛雷打不动的,任由着舒歌粗鲁的动作,抬头对着兰泽轻笑。 兰泽无奈的摇摇头:“你就别闹她了。” “瞧瞧,又开始心疼了啊。”乔敛说着,装出一副痛心的模样。 “我这可怜的呀,没人疼,没人爱,还要招你嫌弃…”他说这句话时,特别看着舒歌。 舒歌往另一边稍加挪了一下位置,将他们的距离拉开一点。“知道我嫌弃你,还不离我远点…” “哎,舒歌,我觉得吧,你那个哎呀老公,都不如我跟兰泽,要不,在我们中间挑一个?” “乔敛,你是找死吗?”舒歌深吸了口气,瞪着他咬牙切齿道。 兰泽摇头轻笑,端起酒杯看向别处。 “不离婚,做情人也成。”乔敛丝毫不例会他们,继续悠悠开口道。 舒歌转向兰泽:“他真的不是从精神病院逃跑出来的?” 兰泽耸耸肩,“不知道,估计多年没恋爱,寂寞了吧。” “喂,你们两个损货,有这么说话的吗?”看见他们联合战线,乔敛连声抗议。 舒歌跟兰泽笑笑,就差没给他一句:你活该。 “哎,真把我的心给伤碎了…” 舒歌跟兰泽同时无语,这个人…好歹也是国企高管,竟然这副德行… “乔敛,你个不要脸的,竟然占我表嫂便宜。” 正当舒歌跟兰泽奈他不得时,童雅衍大步走了过来,指着乔敛,开口就骂… 乔敛闻言,愣愣的看向舒歌跟兰泽,见他们沉默,心中哀嚎,童雅衍是出了名的泼妇,他竟然给惹上了。 “我…我我…我又没干嘛,开开玩笑嘛。”看见童雅衍那架势,乔敛说话都有些咬字不清。 “要是你真干嘛了,你早去跟阎王相亲了,还能在这待着。那边叫你呢,还不赶紧死过去?”童雅衍白了他一眼,破出息。 乔敛将求救的眼神投到旁边的两人身上,只见他们沉默把玩酒杯,丝毫没有要留他的意思。 “还不快滚?”见他还磨蹭的不起身,童雅衍再次厉声喝他。 乔敛一愣,鼻音哼了一声:“滚就滚,凶什么凶,当心这辈子都嫁不出去,死泼妇。”乔敛站起来的同时,嘴里还碎碎念,也就是童雅衍没听得真切,不然估计两个人又有得闹腾了。 没走两步,又回过头来对着舒歌:“舒歌,刚才的提议,再考虑考虑。” “你大爷的。”童雅衍闻言,怒吼一声,刚准备抬脚踹他,那厮早已逃之夭夭,没了踪影。 舒歌无语,这朵奇葩,从大学就是这样,一点都没变。 “表嫂,我先去玩啦!”见乔敛没了踪影,童雅衍也适时挑时间离开,同在一所大学的她,自然是知道舒歌跟兰泽的关系,当然也少不了肖洒,标准的铁三角。 “玩得开心点。”舒歌温婉一笑,童雅衍跟她是同一年级的大学校友,那时候,学校还疯传她跟兰泽的事情。她嫁给林庭延的时候,童雅衍有出席婚礼,只是她待所有人都很随便,唯独待她,隐隐的总有几分客气。 正当舒歌想的出神,酒吧忽然响起萨克斯的低音。 舒歌跟兰泽同时抬头望了过去,是王凯,飞扬跋扈的官二代。这个人,舒歌对他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他什么时候回来了呀?竟然还来参加同学会了。” 当看清对方时,舒歌不悦的蹙眉,原来有着惊奇,如今只剩下鄙夷了… “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怎么还记着?”兰泽抽回视线,不冷不淡的。 “要不是他,我们三剑客就不会只剩下我们两个在舞台了。” 想起当年王凯做的事情,舒歌依旧愤然。或者在别人眼中,他只是让肖洒弹不了琴,可在她眼中,他毁掉了肖洒的梦想。。。 兰泽黯然沉默,过了一会儿,又抬头看向舒歌:“过去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再提了,说了也只是涂添伤感罢了,我想肖洒亦是如此。” 兰泽停顿了一下,又接着开口:“就算她以后不能踏上舞台,我会代替她,完成她的梦想。” 舒歌闻言,错愕的望着兰泽。 良久,她才尴尬的点点头。 林庭延站在书房窗台,塞着耳机正在讲电话,样子有点严肃。 舒歌轻手轻脚的推门走了进去,林庭延忽然开腔将她吓了一跳,当他背对着她,接二连三的说话,舒歌才轻抚自己的心口,原来是在讲电话。 她将果盘放下,坐在他的大班椅上,视线落在他电脑屏幕上,一堆密密麻麻的财务报表,那些个数字,舒歌看着就头疼,心里暗自佩服林庭延,真强悍。要是换了她,早甩手不干了… 过了好一会儿,林庭延才结束通话,他烦乱的将手机丢在一边,修长的手指按在眉心,用力;好像很累的样子。 舒歌站起身,走了过去,小手勾了勾他放在身后的手掌。 林庭延低笑,反手套牢她的小手,转身将她纳入怀中。 “那么早回来?” “无聊就回来了呗。” “我以为想我了才提早回来呢。”林庭延笑笑,拇指摩擦着她的手背。 “不要脸。”舒歌吐吐舌,白了他一眼。 “洗澡了?” 手抚上她还未干的长发,才留意到她连衣服也换了一套。 “他们定在避风港那,乱七八糟的,弄得我浑身酒味,难受死了,回来就洗个澡!怎么?你有意见?” 舒歌仰着头,黑溜溜的眼珠转动着,似乎在打着什么主意。 林庭延在她鼻尖上点了一下,“哪里敢。” “刚才跟谁讲电话呢?那么大火气。” 刚才他不耐的语气,有火却又不能发,舒歌认定,他一定不是跟公司的人通话。 “是小姨,她回国了。” 林庭延说起的时候,还有些头痛不已。 “小姨?”舒歌疑惑。 “她不是一直在罗马定居吗?怎么忽然回来了?” 林庭延的小姨,她有点印象,结婚的时候见过一面。 “不知道,回来就把外公气得住院。”林庭延摇头,揽着舒歌走到沙发坐下。 “要过去看看吗?” 过去两年,即使林庭延没有回来,舒歌偶尔得空也会过去瞧瞧何家老爷子,虽然总遭他冷言冷语…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29】 “我还是让初雪过去吧,外公经常为难你,我怕你过去了,又要遭他的罪。璼殩璨伤”林庭延说着,将舒歌搂入怀中。 “哪有人这样说自己外公的呀…”舒歌窝在他怀里,闷闷的应道…心里黯然苦涩,原来,他都知道。 林庭延沉默,过去,她时常过去探望外公。外公不喜欢她,在他们结婚前,就表明过态度。有时候就像现在这样,林庭延想不懂舒歌,就他过去那样待她,即使她不去看望,他们也不会说什么;可是她却是这样,明明知道会遭到为难,还是陪着笑去看他们。听舅妈说,头一次去的时候,老爷子不让她进门,她倔强的在外面整整站了五个多小时,那时天还是下着雪…还有,小外甥每次跟他通电话,都会告诉他,她又被外公冷嘲热讽了一遍。 以前不在乎,或者觉得无所谓,可是现在,他不想她受一点委屈。 “舒歌,以后,不会再让他们那样对你了。”良久,林庭延沙哑的保证道珂。 舒歌抿唇轻笑:“初雪什么时候过去?” “明天吧,我让老周送她过去,本来以为是去医院的,刚才小姨说已经出院回家了。” “让我跟她一起过去好不好?”舒歌忽然抬头,望着他无比认真道阡。 “不行。”林庭延一口否决,她身体不好,今晚要不是她已经提早答应了会出席,他还未必会让她出门呢。加之,外公现在正是有脾气的时候,正憋着无处发泄,让她过去,他可怕极了外公会将气撒她身上。 “林庭延,外公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他就是嘴硬而已。”舒歌慌忙解释,心里想他究竟听说了什么?竟然一点也不肯让步。 “不会怎么样,却会让你在大雪天冻几个小时?你身体那么差,多半跟那件事情有关。”林庭延气结,他就是不希望她再过去遭外公冷眼。想到那天她痛苦晕倒的样子,他就越加担心她的身体。 “从哪听来的话呀?我不管你听说了些什么,可外公是你的长辈,也就是我的长辈,怎么只让初雪过去就行了呢,这个样子,别人怎么看你?又会怎么看我…” “我下班也会过去。” 林庭延想了一会儿,舒歌的话并非全无道理。 “那我呢?”舒歌瞪着大眼望着他。 “你留在家,我会跟他们说,你生病了。” 林庭延不理会她近乎威胁的眼神,坚持自己的想法。 舒歌无语极了:“林庭延,你能不能别那么霸道不讲理呀?我的身体毛病跟外公一点关系都没有。”舒歌被他惹得恼死了,却又无法对他生气。 林庭延低头凝视着她,样子有点严肃。 “让我跟着你们一起过去?”过了一会儿,见林庭延没有发火,舒歌用手拉了拉他的衣角,可怜兮兮的央求。 林庭延叹了口气,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扯着她在怀里动弹不得。 “喂,怎样嘛,你倒是给句话呀。” 被他禁锢在怀中许久,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一直沉默不语。终于舒歌按捺不住,从他怀中挣脱,撅着小嘴,娇俏的小脸上泛开红晕,尽是不满。 “明天乖乖待在家里,我下班回来接你。” 良久,林庭延无奈妥协。 “早答应不就没事了么,大男人主义。” 舒歌低声笑起来,小手主动搂着他的腰身,小脸埋入他强壮的胸膛。 林庭延再次沉默,眉头深锁,掌心轻抚她的黑发。他还能说不吗?以她的性子,就算他不让她去,也会自己过去的,与其前后不一的到,被家里的长辈问个没完,还不如自己带她一起。 舒歌并未理会他,抿着唇低笑。 翌日,舒歌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已没了男人的身影,习惯躲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传来,柔软的小手枕着脸颊,望着窗外开得茂盛的桃花,窗帘微微拂动,唇角微微上扬。 她打开*房门的时候,远远的看见林初雪慵懒的窝在沙发上,电视开着,却在聊电话;小毛团窝在她怀里,调皮的乱蹭,胖乎乎的可爱极了。 低头看着自己刚起床的样子,舒歌脸颊微红,林初雪似乎每天都起得好早,只有她,醒了也赖着不愿意起来。 林庭延每次都会取笑她,懒得跟林小白似的。她听后,气愤的上前闹他,竟然拿她跟小毛团比,那只狗胖死了好么。 林初雪结束电话后,转头看见舒歌坐在餐厅慢悠悠的吃早餐;刚才跟新认识的朋友通电话,她拍着胸膛跟人家保证,说帮她拿到兰泽的签名照……原本想紧接着打电话给陈茹默的,可是在她回过头看见舒歌的时候,心里又打起小算盘来。 舒歌跟兰泽同属一家公司,除了绯闻关系以外,他们还是深交多年的好朋友,找她拿的话……会不会更容易些? 已经按出陈茹默电话号码的手机被她随手丢在一边,她心里是这样想着,双眼盯着舒歌看了好一会儿,抱着小毛球穿了拖鞋向餐厅走去。 林初雪绕着餐厅转了几圈,犹豫着要怎么跟舒歌开口。 舒歌将最后一口面包吃完,停下动作疑惑的望着她。 “有事吗?” 看着林初雪纠结着小脸,在她面前踌躇着脚步,想来是有什么事情吧;舒歌停顿了一下动作,主动开口问道。 舒歌主动问起,林初雪整张脸泛红。 “那个……额……” 正欲开口之际,想起自己之前对舒歌的态度,林初雪越发尴尬得不口齿不清。 “没关系,你说吧。” 舒歌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清脆的声音在宽敞的空间回荡着。 林初雪笑着点点头:“那个,你能不能帮我跟兰泽要签名照呀?”话刚落下,她紧绷着心眼望着舒歌。 舒歌闻言一愣,扑哧一声笑起来,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原来是为了兰泽的签名照。 “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要多少?” “额……” 林初雪睁大眼瞳,她怎么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呀?要知道,兰泽的签名照,千可难拿了。 “怎么了?”见她满脸惊讶的望着自己,舒歌双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我脸上有什么吗?” 林初雪慌忙摇头:“没有。那个,可以的话,帮我拿五张吧…哎呀,不对不对,十张好了,十张。”说完,满脸期待的望着舒歌。 “ok啊,一会儿打电话跟阿泽说一声就行了。” 舒歌说完,端起空掉的盘子起身走进厨房。 “周嫂外出了吗?” “嗯,听说去赶早集了,比老哥还早出门。” 林初雪站在厨房门外,看着舒歌动作熟练的清洗盘子,有些诧异,过了一会儿又恢复平静。因为她想起刚来那天,哥哥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晚饭,舒歌定然也不差,所以她就觉得没什么惊讶的了;不过当她看着舒歌在厨房忙碌的时候,竟然对她莫名的好感。 “去市场了?” 舒歌疑惑的回头看向林初雪。 “听说是。” 林初雪耸耸肩,忽然怀里的小毛团胡乱挣扎起来,她怒得一巴掌拍了下去,小家伙立刻安静下来。 舒歌看见她的动作,微微一愣,心里默念,真是残暴。 “真佩服她,这里最近的一个市场,开车都要半个小时路程。” 舒歌说完,将盘子放在架子上,用毛巾抹干手上的水,跟着走出厨房。 “以前在林公馆也是这样来着,以后你慢慢会习惯的。”林初雪无所谓道,对于周嫂赶早集的事情,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你今天都待在家里吗?”转眼,舒歌将长发随意绑起马尾,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只是原本巴掌大的脸颊看起来越发消瘦。 林初雪抬步走回客厅,撅着小嘴坐回沙发上。 “我在a市没什么朋友,唯一比较好一点的茹默姐跟陆闵,白天他们都要上班,哪里有空理我;所以我出去了只会更加无聊,还不如待在家里。” 舒歌闻言,认同的点点头;她从小在纽约长大,社交圈子都在那边,忽然跑回国,不工作不干嘛的,不无聊才怪。 ======================= 今天的更新来啦,万字哟!!! 第一更奉上~~~~么么哒~~~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30】 “你今天也打算待在家吗?” 林初雪佻眉,反问道,似乎好意外舒歌会安静待在家里。璼殩璨伤 “是的,晚点阿泽会过来。” 舒歌无所谓的应道,迈着小步走出阳台。 林初雪惊讶得张着嘴巴,回过神来,追着舒歌的脚步小跑出阳台珂。 “你刚刚说什么?兰泽会过来?” “来家里吗?” 舒歌正埋头修剪她那几株植物,头也没抬的嗯了一声阡。 “yes!!!” “太棒了!” 下一秒,屋子里传出一阵尖叫声。 舒歌连忙放下手里的剪刀,捂着耳朵,满脸哀怨的望着林初雪。 林初雪眨巴着眼睛,尴尬的咬唇微笑:“我就是兴奋。” “他说,中午要在这里蹭饭,待会周嫂回来喊我一声。”说完,执起剪刀,继续着刚才的动作。 林初雪吐吐舌,“我知道了,我先上楼了,不吵你。”说完,转身跑上楼,期间还发出愉悦的笑声。 舒歌抬头望着楼梯口的位置,有些哭笑不得,真是个心思简单的姑娘。 林庭延那厮说得真没错,她真的很容易满足,稍微答应她什么事情,都能让她兴奋不已,难怪陈茹默能够将她收得服服帖帖的。 原本还在担心,以后她们的相处,如今看来,根本就是白担心了嘛。 兰泽一本正经的坐在客厅沙发上,面色尴尬的回答林初雪的问题;现在这个样子,有几分接受娱乐专访的感觉,他已经不记得回答了林初雪多少问题,在她接二连三的炮轰时,唯有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正在煮茶的舒歌。 只是她似乎没有看见一般,低头认真的煮着茶水。 进门的时候,对上林初雪兴奋的小脸,兰泽忽然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现在看见舒歌的态度,他显然被她给卖了。 “阿泽,听说你要休息,是真的吗?” 忽然林初雪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明亮的眼眸逐渐闪着泪光。 兰泽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温和的微笑。 “只是短暂休息一段时间,不会太久。” 虽然兰泽说只是休息,但林初雪的眸光依旧黯淡下来。 “我还特地去买了夏末情歌的票呢,早知道你不出席,我就不买了。” 兰泽尴尬的轻咳,清了清嗓子:“我不出席,还有其他的音乐能手会参加的,舒歌也会出席,这场音乐会,不会让你失望的。” “可……” “聊了那么久,不口渴吗?” 林初雪撅着小嘴,想要再度开口,忽然舒歌插嘴打断。 看着兰泽略显尴尬的面容,舒歌适时的打断他们,并且给他们各自倒了一杯茶。 白色的雾气袅袅升起,茶香弥漫着整个客厅。 林初雪似乎兰泽的不耐,没有接着再问,端起杯子,小酌了一口。 “你跟爸爸一样,泡茶的功夫极好。”喝茶的时候,她总会想起过世的父亲,虽然存有记忆不多,但是小时候见得最多的,就是他在煮茶独饮的时候,而那些画面,刻在她的脑海里。 喝了两口茶,她想起过世多年的父亲了。 “茶艺又见长了。” 兰泽喝了一口茶,毫不吝啬的夸奖。 “很久没有泡过了,都有些生疏了。” 舒歌笑笑,余光瞥见林初雪苍白着脸色,眼眸止不住的悲伤。 “初雪?”舒歌轻轻喊了她一声。 “呃?” 林初雪微红着眼眶,将手里的杯子放下:“我过去看看周嫂午饭准备得怎么样了,你们慢聊。” 说完,小跑着向厨房。 兰泽望了一眼林初雪娇小的背影,回头正好对上舒歌担忧的眼眸。 “估计是想起她爸爸了。” 舒歌点点头,回想起刚才林初雪说的那句话,没有否认兰泽的话。对于林庭延的父亲,她没什么印象,最多的是从别人口中听说。跟林庭延相处的这段日子,他也甚少提起他的父亲,而她也默契的没有去问过。 兰泽慵懒的靠着沙发,“不过你的茶艺,比起小时候,真的好很多了;我还记得,你第一次泡茶,不仅仅动作笨拙,还将红茶跟绿茶搅合在一起,为此我跟肖洒担心了好久,喝了你那么多茶,会不会死掉……我还记得,肖洒还被吓哭了呢。”回想起小时候,他们几个总在舒家大院子里玩耍。消停的时候,喝着舒歌煮的茶,他们几个会有序的排列成形,肥胖的小手支撑着脑袋,津津有味的听舒爷爷给他们讲故事…… “那么久远的事情,你还记得呀?” 舒歌嗤的一声,暗自佩服他的记忆力。小时候,她有太多糗事了,连她都有些模糊了,他倒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兰泽低笑:“我能不记得吗?为了这事,我跟肖洒就差没成神经病了好么。”瞧着她一脸风轻云淡的,她这个一口都没喝的人,怎么会理解他们当年的痛苦。他跟肖洒,一直害怕会中毒什么的,直到后来舒爷爷再三跟他们保证,不会有事,加之事情过了几天,他们才逐渐放心下来。“我记得的事情可多了,高一的那年,爷爷让你写毛笔字,并且规定你每个星期交一次作业。结果,我惨遭你荼毒,你拉着我一起上了两天课,后来每次你的作业,几乎都是我代笔的。” “好意思说啊你,那些错别字,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说起毛笔字的事情,舒歌有一大笔帐要跟他算,亏的他主动提起来。 “那能怪我吗?我在帮你写作业,你跟肖洒在玩耍,我心里极度不平衡好么?”说起小时候,他们总有谈不完的话,笑不停的糗事;他们一起走过美好的少年时光,收录了童年的欢笑,也承受过青春的疼痛。 舒歌气愤的瞪了他一眼,还有理了这人。 “不过,小时候的事情,至今想起来,丢脸死了。” 良久,舒歌感慨道。 “丢脸的人,也就只有你而已。” 兰泽毫不客气的回了她一句,小时候,舒歌总是大大咧咧的性格,直到后来她母亲过世,患了自闭症,自此以后,她的性格发生了巨变,也就只有对着他们几个熟悉的发小,才会展露她活泼好动的一面。 舒歌咬牙,一定要戳穿她吗? “对了,我明天就离开a市了,去我姑姑那里,开始我的假期。” 过了一会儿,兰泽悠悠开口道。 “怎么那么忽然啊?” 舒歌停顿了一下动作,紧蹙起眉头,有些不满他事先没有告知自己。 “哪里忽然了,很久之前就跟ei说过了,忘了告诉你而已。”兰泽轻笑,姑姑家比较清静,他想,在那里静下心来,谱出更好的曲子。 “哼,狡辩吧你,跟肖洒说过了吗?不告诉她的话,仔细她剥了你的皮。” 舒歌不满的哼了一声,往他杯子里加了茶。 “还没来得及说,这不,第一个告诉你呢。” 兰泽端起茶杯,一口气喝完,轻声低笑。 舒歌鄙夷的白了他一眼,咬牙道:“何其荣欣啊我,刚才还说以前跟ei说过,现在我又成了知道这件事情的第一人,前言不搭后语的,忽悠我玩呢你。” “哪敢忽悠你呀,这么泼辣的知性美女!” 兰泽笑着驳回去,话音刚落,两人同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找死啊你,小心一会在你茶里下毒。” 林庭延开门进屋,远远就听见他们爽朗的笑声,抬眼望去,那样一幅美好的画面,让人不忍心打扰,下一刻他心底的醋意又上来了。 下一刻,他大步走了过去。 “聊什么那么开心?” 舒歌脸上的笑容僵住,舒缓的眉头再次拧成川字,他怎么跑回来了? 林庭延暗自腹诽,她那是什么表情?一脸不欢迎他的样子。 “没什么,在聊小时候的事情。” 兰泽回头看着林庭延,脸上的意外稍纵即逝,应了一声,继续喝着杯子里的茶。 ======================= 感谢特特道跟凝漫童鞋的两张月票,刚刚才看到,嘻嘻~~么么哒~~~ 第二章更新奉上,求个月票哈~~~爱你们哟~~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31】 林庭延点点头,走到舒歌旁边坐下,手臂自然而然的搭在她腰间,视线落在桌面的茶具上,心里沉甸甸的。璼殩璨伤 刚才兰泽说,他们在聊小时候的事情,他好像记得有谁说过,他们坐下来,总有聊不完的话,笑不尽的欢乐。 他们一起,走过了人生的春夏秋冬,在彼此的生命里留下深刻的记忆。箍紧舒歌的臂弯,不禁加大了力道,虽然他跟她隔着遥远的海岸线,可他住在她心里多年,而他也会将她放在自己心里,林庭延酸酸的自我安慰。 “要喝茶吗?”舒歌侧着脸,问了一句。 “当然。珂” 林庭延将视线转移到兰泽身上,试图在寻找什么;只是他太过于平静,一点波澜都没有。 “你翘班回来,不怕公司股东抓着你的小辫子大做文章?” 舒歌递给他一杯茶,一边疑惑的问道阡。 “呵呵,有唐棠在呢,我想下午早点过去外公那,晚上就不用太晚。” 林庭延接过,深有别意的看了兰泽一眼。 兰泽依旧只顾喝着茶杯的茶,静静的没有插话,原本融洽的氛围,因为林庭延的加入而变得尴尬。 “哦…” 舒歌点点头,心里忐忑,待会吃饭的时候,会不会尴尬。 林庭延存在他们之间,舒歌跟兰泽也没有开始那么多话,几句客套的话下来,便逐渐沉默不语。 这种诡异而尴尬的相处,让人压抑;快点到午饭时间吧,舒歌心里暗暗祈祷。 当林初雪过来喊他们吃饭的时候,舒歌明显松了一口气。她身边的两个大男人,一脸风轻云淡,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 何傲扬铁黑着一张脸坐在轮椅上,粗重的呼吸着,由林庭延推着他在院子散步。两边的杨柳枝冒出翠绿色的芽儿,风吹动下微微摆动着柳枝。桃花正是开得灿烂时节,与绿叶相衔,有几分春天的姹紫嫣红;虽然时有春雨,却也是生气勃勃。远处海风拂来,空气夹着淡淡的咸味,别有一番味道。 何家位于城西单独一处别墅,因西面朝海,占据整条海岸线,故而被人称作何园西海湾;宅院是清末年代建立的,典型的中式园林设计,期间经历了动荡的战火年代,几经风雨,得以保存下来,却早已陈旧不堪,墙壁上爬满青苔,部分地方还动工修复过。说起来,这园子也有百年历史,倘若不是何家在a市的地位,怕是早已被政府回收。 听母亲说,这园子从前叫盎园,取自第一位女主人名字中的一字,改革开放以后,才逐渐被人喊做西海湾,只有少数人还会喊作盎园。 他望着这陈旧的园子,西海湾这个名字还不如盎园来得好听,只是人们只注意到那一整条海岸线,却忘记了盎园本身的涵义。 他从小在纽约长大,偶尔回来一两趟,匆匆而过,并不逗留,对于这园子的印象,自然也不是太深刻。 “外公,小姨她……” “为她说情的话,直接省略吧。” 林庭延话还未说完,就被何傲扬冷冷的打断。 “既然当年走得洒脱,如今又何必回来。我何家众多子女,不差她这么一个在我坟前尽孝。” “外公,您这是什么话。”林庭延无语,哪有人这样子诅咒自己的。 何傲扬冷哼一声:“就她那点心思,我还能不知道?不就是那个臭男人生意出问题了,想我们家帮她来着……” “外公,兴许小姨是真的知道错了,其实这些年,她一直都很关心你的。”林庭延语气中透着无奈,这两个口是心非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够面对面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一回…… “行了,她的事情,我不想多说,更不想多听。”何傲扬不悦的罢了罢手:“我还是那句话,既然当初走了,就别想着再踏进我何家大门。” “外公……” “得了,不用多说。” 感觉到何傲扬的不悦,林庭延没有再坚持,推着他继续缓慢前行。 “行了,我不说了,您可得乖乖听医生的话,别再出什么差池。”末了,林庭延补充了一句。 “有心思关心他人,倒不如留点精力给自己。” 林庭延沉默,望着何傲扬苍老的银发出神。 “你跟舒歌丫头怎么样了?” 过了一会儿,何傲扬主动开腔问起他跟舒歌的事情。 “外公觉得呢?” 林庭延淡淡的反问他一句。 “怎么听着你说话这语气,像是在埋怨我这老头子似的?” “哪里敢。” 林庭延垂低头,逃避何傲扬凌厉的眼神。 何傲扬瞥了他一眼,望着远处沉思。 “这丫头,比我想象中的有毅力。”想起过去,自己没少折腾她,在她头一次拜访时,将他拒之门外;他没想到的是,这丫头倔犟得在外面站了整整五个多小时,当时他将她赶了出去,便进去午睡了,没有得到他的允许,其他人也不敢让她进来,可她却犟着等他醒来,他还记得,当时她浑身白雪的走进屋,嘴唇冻得青紫,瑟瑟发抖,却还假装没事的样子……还有几次,他打电话给她,说想吃莲香楼的点心做早饭,那天下着大雨,她还是赶了过来,衣服全部湿透了,唯独那盒点心,连盒子都没皱一下。 那个时候开始,他心里对她彻底改观,虽然每次过来都是冷言冷语的对她,偶尔还板着脸给她脸色,可是再也没折腾过她。 “你妈妈说得没错,比起茹默那丫头,舒歌更适合做你的妻子。” 良久,苍老的嗓音响起,舒歌捧着热茶走了出来,正好听见何傲扬褒贬不一的话,差点没笑出声来。 “外公是在夸奖我吗?” 说着,她抬步走了过去。 “你怎么跑出来了?”林庭延疑惑的望着迎面走来的舒歌。 “你这鬼丫头,偷听我们爷俩说话来着?” 何傲扬气恼的瞪了舒歌一眼,敢情刚才那话都被她听了去?他有些不自在的挪了下身子,在林庭延伸手帮他之际,又静坐了下来。 “哪敢呀,是外婆让我给您送茶来了,刚才您的话,我一句都没听见。” 舒歌走上前,将手里的茶杯递到他面前,瞥了林庭延一眼,压低着头,嘴角抿着笑意,眉里眼里都满是愉悦。 “哼,不就是说了一句认同你的话嘛,瞧你那小尾巴给翘得哟,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何傲扬接过茶杯,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怎么把我的茶叶给换了?”感觉味道不对,老人家的眉头皱得跟什么似的,不悦的将茶杯塞回舒歌手里。 “这是小舅妈从英国带回来的红茶,说要给您尝尝新鲜。” 看着老人家不悦,舒歌也没显得多害怕,反而一脸淡然的站在那跟他解释;林庭延安静的看着舒歌,嘴角微扬。 “英国红茶?她懂个什么东西,中国几千年的茶道历史,难道茶叶还及不上洋鬼子的?尽干些崇洋媚外的事情。” “外公,舅妈也只是想给你换换口味,别总是喝西湖龙井。”舒歌小声的辩驳,何傲扬一眼刮了过去,她憋着小嘴不说话了。 其实何傲扬说得没错,中国的茶道历史渊源之久,几乎能追朔到几千年前,一直在中国生活的他,向来对外国的东西不感兴趣。加之他一直喝惯了西湖龙井,一下子给他换成了英国红茶,口味忽然转了过去,他能喜欢才怪。 刚才舒歌已经劝阻过,可他们就是不听,这下好了,又惹得老爷子不高兴了。 “你们这一代的年轻人呀,一个个都是忘本的东西。” 何傲扬指着他们,一脸痛心的说道。 “要不,我进去重新给您泡一杯好不好?” 舒歌无语,她在里面也喝了几口,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老人家嘴可真挑。 “得了吧,我也累了,准备回去了,省得你跑来跑去的,折了我这老头子的寿。”何傲扬罢了罢手,别有深意的看了林庭延一眼。 “外公,这话怎么像是在说给我听的呀。” 林庭延闻言,轻笑。 “就说给你听怎么着了?要是我让你媳妇这样跑来跑去的,你心里还不得埋怨死我呀,那我跟折寿有什么差别?” 何傲扬两手一摊,十足老顽童的样子。 “外公,您这是强词夺理。”林庭延气结,冤死他了。他可什么都没说好不好,就被人直接定罪了。 舒歌扑哧笑出声来,这爷孙俩说话,逗极了。 “你笑什么?”看见舒歌捂着嘴巴笑,林庭延不满的瞪了她一眼。 舒歌一愣,无语极了,大男人主义又发作了。 “外公,您看他多欺负人,还不给人笑。” 林庭延气结,看现在这副样子,敢情他昨晚的担忧全白费了。 “得了,少在我这老头子这里秀恩爱了,回去吧。” 何傲扬摇摇头,苍老的面容写满疲色。 “舒丫头,回去给我换回原来的茶叶啊。” 末了,他还不忘补充一句。 “知道了。” 舒歌淡笑着应了一声,跟着他们的脚步返程。 ==================== 更新完毕,么么哒你们~~~~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32】 三人一同进了院子,远处林初雪正陪着何老太太闲话家常,见了他们走进来,均抬眼望了过来。璼殩璨伤 林初雪见了何傲扬,连忙起身跑过来,搂着他甜甜的喊了声外公。 何傲扬一向疼爱林初雪,她这么一喊,惹的他开怀大笑,爽朗的笑声填满整个院子;此时此刻的场景,哪里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别扭。 舒歌用手肘悄悄撞了林庭延一下,“原来,这是你非要初雪过来的原因。”想起他坚持让林初雪过来的时候,还对她说他们两个都及不上一个初雪,原来他早预到了,难怪那么胸有成竹肯定。 “现在知道也不晚呀。”林庭延揽着她单薄的肩膀,低声细语珑。 “有没有觉得,林先生很厉害!有神机妙算的本领。” “你干脆直接说你是诸葛亮得了,都被人崇拜了几千年呢!” 舒歌猛番白眼,又开始自恋了狰。 林庭延无语,她这是什么形容词… “歌丫头,刚才不是说要给我泡茶吗?怎么才过了一会子就给忘了。”何傲扬两眼一眯,直勾勾的看着他们两人低声耳语。心里觉得安慰,却还嘴硬。 “没忘呢,这就去。”舒歌一把拨开林庭延的手,起步走进屋里。 “外婆,您瞧瞧外公这嘴硬心软的,老欺负我们家舒歌来着。”林庭延笑笑,走到何老太旁边,视线却落在认真泡茶的舒歌身上。 “哎哟喂,瞧你这给心疼的呀。”何老太瞪了他一眼,心里早乐开了花。 她对舒歌的印象是极好的,从看见她的第一眼时,就喜欢上这能动能静的丫头,舞台上的她,温婉庄静;生活中的她,孝顺顾家,满足她心中媳妇的标准。以前林庭延将她搁在颐和山庄不闻不问的时候,就没少为这事跟林庭延怄气,如今看着他们和好相处,心里自然是止不住的高兴。 “您不老说,媳妇是用来疼的吗?” “甭管啦,他可不会把你媳妇怎么样。倒是你,回来这么久,也不过来瞧瞧我们两个老东西,真让我心寒啊你。”老太太说着,手指戳了林庭延脑门一下。 “亏得我以前老跑美国去看你。” 林庭延捂着额头,有些哭笑不得,都过了十几年了,怎么还把他当小孩子似的教训?还好舒歌不在这,不然又得被她取笑了。 “外婆怎么还像小时候那样…老戳我脑袋,破洞了怎么办?” “怎么着了,还不服气是吧?谁让你不长点记性。” 老太太看着他,咬牙切齿的,难怪女儿总埋怨他,在纽约的时候埋头工作,回国后是舒歌跟工作,总之在他心里,就没他们一点的地位…… “哪敢,您说怎样就怎样。”林庭延笑笑,顺从的点头应道。 “我告诉你,以后好好待歌丫头,要是欺负她,看我怎么收拾你。”过了一会儿,老太太满脸慈爱的说道。对于舒家的那些事,她早有耳染。舒歌的母亲虽然不喜欢,可她终究是救了自己的外孙,所以也谈不上恨。毕竟活了几十年,什么风雨没经历过。老人家看事情,总比年轻人要淡几分,想的也不如他们复杂。 “敢情她现在把你们全都收买了,都宠着她了?”林庭延笑笑,难怪舒歌坚持要过来,原来家里这么多人向着她。 “她比你孝顺多了,宠她也是应该的。”老太太毫不避忌的说道。 “哪里?我也很孝顺好不好?”林庭延闻言,连声抗议。心里暗暗愤然,感觉他成外人了。 “你?得了吧。只知道打发人送东西过来的东西,成天见不到人影,好意思说的你。”老太太一脸鄙夷的白了他一眼,言语间似乎在埋怨他。 “好吧,那以后我经常过来,您可别嫌我烦。”过了一会儿林庭延低声笑道。 “我就怕你不来。得了,别贫了,陪我下盘棋。”老太太说着,示意他坐到对面去。 “需要我手下留情吗?”林庭延笑笑,坐在对面的石椅上,还不忘自恋一把。 “谁手下留情,还说不定呢。”何老太白了他一眼,德行。 “这个混帐小子。”何傲扬闷闷的哼了一声,然后转过头对着林初雪道:“听说,你跑他那去住啦?他在家是不是也是这德行?” 林初雪呼了一口气,唇瓣扬起完美的弧度,总算等来报仇的机会了。 两只无骨的小手搂着何傲扬的手臂,恶狠狠的瞪着正与何老太下棋的林庭延。 “可不是,老欺负我来着,动不动就叫我回老宅,要么就说滚回纽约去。您说,有他那样当哥哥的吗?尽欺负人。”林初雪一边说着,撅着小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何傲扬白了林庭延一眼,“要不,在外公这住几天?” 想了一会,何傲扬出言提议道。 林初雪闻言,顿时泄了气的皮球:“我还以为,您会帮我主持公道呢。结果……”早知道还不如不说,还被他逮住机会要她住在盎园,每天对着那些个三姑六婆,要她命更容易些! “你觉得,我能奈他何?”老人家嗤的一声,就林庭延而言,从没有认真听他话的时候。倒是他反过来听他话的时候还不少。 “你哥哥向来只听你那叔公的话,你不是比我清楚嘛,说了他还能照着我的话做?” “所以您连说都省了?就由着他欺负我?” 林初雪憋屈极了,涨红着一张脸,不满的撅着小嘴,半天也说不上话来。 事实上,外公也没说错,他一向只听三叔公的话,别人的话,说的再动听也只是别人的话,与他而言,耳旁风都不如。所以她才无力辩驳。 “外公,您的茶。” 何傲扬正欲再度开口,舒歌走过来,手里端着冒着气的热茶。 何傲扬接过,放在鼻前闻了闻:“还是换了茶叶?” “您真厉害,一下子就被您闻出来了。亏得我还特地找了跟西湖龙井差不多茶香的茶叶呢。” 舒歌眨着大眼,其实她并非特意换掉茶叶的,刚才林庭延的两个舅妈,在里面唠叨个没完,她一个走神,就拿错了茶叶,也是刚才何傲扬说,她才惊觉。 就方才而言,舒歌忽然倍感压力;人家常说,人多的宅院,是非就多;宅院的女人多,是非越加凶猛激烈…她忽然觉得,自己家舒坦多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由随意,不用左右顾之。“哼,我可是喝了几十年茶的人,要是连这点都区分不来,我不是白活了?下回记得西湖龙井啊。” 何傲扬这次没说什么,捧着茶杯连着喝了几口,畅快的舒了口气… “知道了。”舒歌笑着应了一句。 林初雪闻言,好笑极了,回到看了一眼同样无语的舒歌,只听见她哀嚎一声,起身进了屋。 “这个鬼丫头。”何傲扬无奈的摇摇头。苍老的眼眸尽是宠溺。 舒歌回头,看见林庭延正跟何老太对弈,脸上变得严肃,完全没有平时嬉戏的样子。 “走,推我过去瞧瞧,看他那样子,估计又要输给老太婆了。” “哦。”舒歌回神,连忙推着何傲扬走了过去。 当看清棋盘,舒歌算是明白刚才何傲扬的话了。 何傲扬看了一眼棋盘,低声笑起来:“老太婆,总算挫了这小子的锐气啊!”说着,又喝口茶。 当最后一子落下时,林庭延紧绷的脸色恢复淡然,无所谓的笑笑。 何老太笑而不语,心中却一派清明的了然。 ★ 合景金融中心28楼,唐棠正坐在大班椅上,背对着办公室大门,满脑子是林庭延离开前的话,再过来是唐寅给他开出的利益诱惑…良久,他抿唇轻笑,鱼与熊掌,他要二者兼得。 忽然,砰一声,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推开。唐棠错愕的转过身,看见陈茹默满脸怒气的站在门口处。 “把门带上。”稍纵即逝的错觉,唐棠又恢复冷淡的态度。 陈茹默虽然在生气,却还是乖乖的照他说的去做。 “说吧,什么事?” 待陈茹默走近,唐棠一边翻阅桌面上的文件,淡漠的语气,仿佛此刻对着的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你们家二货原原被二货老板丢到国外去了,木有电脑只能靠着手机可怜的码字,我是来帮原原酱发文的啦,她写文很辛苦,大家都冒泡鼓励安慰一下啦,爱大家~~~~~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33】 看着他专注忙碌的样子,陈茹默心底冷笑,刚才不是挺悠闲的,这会子倒是忙了。璼殩璨伤“我被人缠住了,需要你帮忙。”没有拐弯抹角,连从前的礼貌都直接省略掉,直接进入主题。 唐棠抬头,轻瞥了她一眼:“你确定,能帮到你的忙的人是我,而不是舅舅?”说完,继续埋头到文件堆之中。 陈茹默闻言,深锁着眉头,愤怒不已。父亲的事情,她原本没想过林庭延会帮她,所以才会找他帮忙;她当时心里想,即使林庭延念及往日情分出手帮忙,顶多也只是给她请最好的律师团。至于他出动何家的关系,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因为何老爷子出面周*旋,她的父亲才免除牢狱之灾。而她,也因此惹怒了唐棠。 “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帮得到我。” 沉默了一会儿,陈茹默压低着音量,咬牙说道。她说的也没错,良子衡的事情,她根本不允许让林庭延知道,如果他知道,当时舒歌的情yu短片是她交给良子衡的,她根本不敢想象他会怎么报复她玷。 啪,唐棠将文件夹收起,随手搁置在一边。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目光轻佻,抬高下巴望着她:“说说看。” “良子衡来找我了。” “良子衡是谁?”唐棠闻言,微蹙起眉头,疑惑的开口问她穆。 陈茹默眸中闪过冷光,紧咬着下唇;她知道唐棠在故意装傻,可她又奈他不得,唯有死命心头的怒火,深红色的丹蔻坎入掌心,她始终未觉的疼痛。 这一刻,她心里对所有人都是恨的,只是她不知道,在她选择卷入这场是非漩涡时,早已经失去了怨恨的资格。 “良子衡是帮你转送录像带的人。” 陈茹默想了一会儿,眸光透着狠戾的决绝。既然他要装傻,那她陪着他演好了。不过,如果他想撇下自己不管,她定然拉着他一起堕入深渊。 陈茹默眼中的情绪一点没差的落入唐棠眼中,他扬眉轻笑,无比轻松:“看来,这次真的惹到我舅舅了。” “你还笑?你竟然还可以笑的得出来。” 陈茹默几乎以为错觉,此时此刻他竟然还能笑得如此轻松?“你舅舅既然能够查到良子衡,就能查到背后的我们,他现在最在乎的人是谁?是舒歌。我们在他眼皮底下打舒歌的主意,你觉得他会放过我们?” “可现在良子衡不是还活着吗?” 唐棠说着,从大班椅上站起身,慵懒的走到陈茹默身边,伸手揽着她的细腰。 “你放宽心好了,但凡他还活着,就表示舅舅不会追究这件事情了。” 陈茹默冷笑:“不追究是吗?你别那么天真好不好?你以为林庭延真的有那么善良吗?良子衡是侥幸活下来的,被出海打渔的渔民救下来。比起阿庭那深不见底的心思谋略,你那些小手段,根本不算什么。” “你什么意思?”看着陈茹默没有半分玩笑的心思,唐棠心口一颤。他眯着双眼看着陈茹默,想要从她眼中找到答案。 他一把揪着陈茹默正对着自己:“侥幸活下来?” 陈茹默一把扯开腰间上的手,推开他,冷冷的开口:“良子衡说,阿庭让人在他身上绑了石头,扔进深海里。” “在动手之前,他还让人揍了良子衡一顿,手下办事的人可能是看着他昏厥了过去,放宽了心眼,所以绳子没有绑紧,这才侥幸活了下来。” 看着唐棠呆滞的表情,陈茹默后脊一阵发凉,继续补充道:“你现在知道了,林庭延他并非什么善良之辈,他对我们的事情,知道多少?我们全然不知。还有,你觉得,每次林氏受到阻碍时,他会不知道是你在背后的小动作吗?而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任由着你胡闹,目的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他现在这样隐忍,以后会怎么对付我们,我只想到就害怕……” 晶莹的泪滴滑落脸颊,凌乱了她精致的妆容,波浪卷的长发乱糟糟的打在她脸上,整个人看起来是那样的狼狈。 唐棠伸手想要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被她冷冷拨开。 “想个法子,我还不想成为第二个良子衡。” 从前,她只觉得唐棠为达目的而手段狠戾;当良子衡找上她,说出他的遭遇时,她听完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林庭延,谦和有礼的温润公子,竟然也有如此黑暗狠毒的一面,只要想到他,她就忍不住的害怕。 对对一个良子衡的手段尚且如此,何况在背后主导一切的他们。 陈茹默是越想越害怕,双手紧紧搂着自己的双臂,泪水湿了脸庞,因为害怕,苍白的指尖微微颤抖,额头不断的冒出冷汗。 第一次,她觉得林庭延是那么的可怕。她忽然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愚蠢,自作聪明的以为了解他,殊不知,那深邃的眼眸底下,那温暖的微笑背后,她从未看懂过的。到底是他掩藏得太好,还是她太过于自信…… 陈茹默一口气将憋在心底许久的话说了出来,唐棠沉默了。窒息的空间,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良子衡见过舅舅了?” 良久,唐棠冷声开口问道。 “见过了。” 由于刚才过于激动,陈茹默的声音沙沙的,听着有些刺耳。 良子衡那天说起林庭延的时候,整个人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他说,在林庭延说要将他沉入海底的时候,他前所未有的害怕。 起初,陆闵带林庭延到仓库的时候,他还在心里庆幸,他会不会放过自己。可当林庭延说出如此嗜血的时,他整个人呆了。 她烦乱的闭上双眼,喘着粗气,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了似的难受,仅存的力气支撑着她柔弱的身体。 “回去吧。” 唐棠说完,重新坐回大班椅上,拉拢着脑袋,陷入沉思。 陈茹默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缓缓的走到唐棠办公桌前面,望着他。 “唐棠,别想着撇下我,如果阿庭找上我,我定然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她目光发狠的瞪着正在思忖的唐棠,鹰爪般的手指,撑在桃木的办公桌上,指甲发出刺耳的声音。“先回去吧,良子衡的事情,交给我处理。” 唐棠难得没有发脾气,心平气和的让她离开。 陈茹默错愕的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犀利的冷艳:“最好如此。”咬着牙甩下一句话,转身大步离开。 剧烈的关门声,高跟鞋渐行渐远的声音,还有空气徒留她香水的余香。唐棠抬眼望着那深褐色的大门,满脑子都是方才陈茹默激动的话。心里本能的去怀疑陈茹默的话,可是又觉得她不可能会编这样的谎话来骗他,惹怒了他,对她没有半点好处。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架子前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古老的回声机播放着怡情的音乐,他站在窗台上,望着城市的车水马龙…….冷笑。 ★ 夜晚,暮色降临,城市华灯初起,一家家灯火点缀着这城市的星空,增添旖旎风采。林庭延单手把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到舒歌面前,握住她纤细的小手,嘴角泛着淡淡的微笑。 舒歌转过头面带尴尬的望着他,想要挣开,却被他越发用力的握紧。 她无奈的瞪了他一眼,这个男人,林初雪还坐在后排呢,一点也不顾忌….. 林初雪刚给陆闵发完短信,抬头看见前面位置的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恩爱,深深刺痛林初雪的双眼。她咬牙满脸愤然的瞪着他们:“喂,你们当我死人吗?好歹也顾忌一下好不好,真是....无语死了。”在林庭延的吻落在舒歌手背时,林初雪终于忍无可忍怒吼了一声,她愤怒的瞪着自家哥哥,一定要在她面前这么晒命吗? 舒歌无奈极了,这个死男人:“林庭延,立刻给我松开呀。” “需要我把你送到陆闵家吗?” 林庭延并未理会,没有松开舒歌的手,自顾自我的开口。 “去死吧你。” 林初雪怒极了,这是亲生的吗?有这样的哥哥,她真是不幸。 ==================== 亲们,由于工作等原因,这周的更新依旧不会稳定,我会争取在前一天写下来,预存更新,但是如果太忙的话,就真的没法保证了,造成你们看书的不便,非常抱歉! ————原ai-2013.07.08 ps:如果收到编辑加更的通知,会提早告知~~还有,你们有什么唯美的章节名称,留言板上戳给我撒!!~~~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34】 “这么野蛮,当心连陆闵也不要你!” 林庭延止不住一脸的笑意,握着舒歌的手又紧了紧。璼殩璨伤瞥了一眼后座的林初雪,眸光中笑意更浓。 舒歌对着这两兄妹,是又气又好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们是这样子的相处方式。 “要你管。” 林初雪气愤的回了一句,别过头不去理会他们珉。 打开车窗,夜风拂面而来,凌乱了她乌黑的长发,林初雪歪着脑袋靠着,眸低闪过一缕哀伤。闪烁的霓虹灯炫晕了她的眼瞳,旖旎风光让人沉醉。林初雪想起临走前,外婆拉着她的手,叮咛她,现在年纪不小了,如果遇上好的,就早些定下来吧。 外婆的意思,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婚事母亲跟哥哥没少操心。陆闵不差,她其实一直都知道,可是父母的婚姻,还有哥哥跟舒歌的种种,让她心里抵触婚姻,特别是在父亲以那样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生命的时候,她便再也对婚姻不抱希望。 林初雪秀眉深锁,陷入沉思愀。 舒歌对着林庭延猛翻白眼,又看了看沉默的林初雪,心中暗自叹气,他们是亲生兄妹吗?除了样子长得像以外,哪里还有兄妹的样子。 说话没大没小,互戳对方痛处,尖牙利嘴的,每次说话都恨不得刺得对方满身伤;不似兄妹,倒像宿敌。 林庭延瞥了一眼林初雪,抿着唇低声轻笑。 舒歌拧眉,一把甩开他的手。 “好好开你的车。” “真凶。”林庭延笑。 舒歌不理会他:“我这是为我的生命安危着想。”她心中暗自腹诽,哪有他这样子开车的呀,虽然现在夜色渐浓,路上没什么车辆,可是照着他这样不安分的驾驶方式,她可不敢保证…… 林初雪看了看舒歌,仍是毫不避讳,“你也觉得吧,茹默姐可温柔了!” 舒歌脸色刷一下苍白无血,咬了咬嘴唇,没有接话。 她话音刚落,林庭延面色一沉。 “林初雪,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哼,就许你戳我痛处,还不给我提你的旧情事!”林初雪丝毫未理会舒歌苍白的脸色,自顾自的说道。 “可有些事,得知道该不该说。” 透过后车镜,林初雪凌乱的长发挡住了她半张脸,舒歌其实从内心是知道的,初雪本性并不坏,只是她们两个人,以先后不同的顺序出现在她的生活中而已。 “没事,初雪说的也是实情。”舒歌笑了笑,陈茹默那个女人,当然不会这样。她在任何人面前都是高贵大方的,除了她。 林庭延闻言,微蹙起眉头,弩了驽嘴巴,沉默。 看到舒歌眼角的黯然,林初雪却没有丝毫的愉悦,她此刻,只想着车子开快些,因为说错话的窒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接着便是一阵静默,三个人谁都没有先开口。林初雪也收敛了原先的锋芒,淡淡的瞥向窗外。 车子刚刚停下,舒歌径自打开车门下了车,也没有等后面的兄妹俩,独步进了屋。 看着舒歌仓惶的背影,林初雪心头很不是滋味,她说那话完全只是想要气气林庭延,并没有要针对舒歌的意思,脱口而出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车厢里舒歌的感受。 “林初雪,下次再乱说话,我会直接将你打包丢回纽约去。” 林庭延低沉着眼眸,透过玻璃看着舒歌进了房间,有些恼怒的瞪着林初雪一眼。 林初雪语塞。 “我…” 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望着林庭延高大的背影。 “我又不是故意的。” 林庭延听见林初雪的话,没有回头理会她,迈开步子进了屋。 翌日,舒歌醒来,身边早已没有了林庭延的身影,刚坐起身,床头柜上放着一张便签纸。舒歌弯着眉眼轻笑,又来这套,真没新意。 她执起便签,看了一眼。 又出差了…… 她无奈的将便签收起来,似乎他总有忙不完的工作,在公司如此,在家亦是如此…..每天看得最多的,就是他忙碌工作的样子,专注而认真。 打开*房门的时候,客厅安安静静的,林初雪这次竟然没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前脚刚迈出房间,林小白屁颠屁颠的朝她走了过来,因为肥胖动,它的作笨拙而逗趣。 舒歌弯腰,将它抱起。 “胖嘟嘟的小毛团,你家美女主人呢?怎么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呀。” 林小白水汪汪的眼瞳望着舒歌,又异常乖巧的窝在她怀里。 舒歌轻笑,这个小家伙,乖得让人讨厌不起来。 “你吃东西了没有呀?” 说着,捏了捏它的耳朵。 “看样子是没吃,我给你吃东西好不好?” 说着,舒歌搂着小毛团往餐厅走去。 “我给你喝牛奶好不好?然后你一直都白白胖胖的!小毛团。” 林初雪推门走进来,看见舒歌正抱着林小白,挤眉弄眼的自言自语,她忍不住笑了出声。 舒歌抬眼,林初雪一身运动服站在门口位置,她有些惊讶。 “出去运动啦?” 林初雪点点头,见舒歌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佛昨晚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一般,林初雪讪讪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她挪步向舒歌走了过去,踌躇着脚步。 “那个……” 舒歌将林小白放在椅子上,转身走进厨房。 “吃过早饭了吗?” 舒歌一边加热牛奶,一边取出面包。 “吃过了才出去的。”林初雪面色尴尬的应着舒歌。 舒歌点点头,举着手里的牛奶:“林小白可以吃这个吗?” 林初雪一愣,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什么?牛奶。给狗吃牛奶,她不怕遭天谴吗? “吃是可以吃,不过,这是人吃的东西,你确定要给它吃吗?”过了一会儿,林初雪轻声问道。 舒歌呆呆的看了看手里的牛奶,再看向刚才给自己倒的一杯,沉默的将剩余的牛奶塞回冰箱。 “你平时都给它吃什么?” 说着,将自己的早餐端了出去。 林小白蹲坐在椅子上,吐着舌头喘息着,看见舒歌拿着东西走出来,兴奋的乱蹭。 林初雪瞥了一眼那只雪白的胖狗,又不是给你吃的,兴奋个毛线呀。 “我先把它抱走。” 说着,她抢先走到舒歌前面,一把拎起林小白,单手将它搂在怀中,林小白呜呜的发出几声哀嚎,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的。 “不让它吃点东西吗?”舒歌看着自己盘子里的面包,还想着给它吃一点呢。 “早上已经给它吃过了,不能一下子吃太多,会撑死的。” 林初雪轻弩着唇瓣,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哥在临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别让舒歌跟林小白凑一起,不然林小白铁定会死掉,是撑死的那种。 “再说了,它已经够胖了,该节食减肥了。” “哦……” 舒歌闷闷的应了一声,低头安静的吃起早餐。 不过,她倒是有几分认同林初雪的说法,那只狗太胖了,瞧它走路的那吃力样……简直是又笨又呆的。 林初雪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却难为情的没有开口,转身走到客厅看电视。 用过早餐后,舒歌转身上了楼,不多时,动人的钢琴旋律随着空气,填斥整座宅院。 原本认真看电视的林初雪,在听见那悦耳的音律时,身体明显怔了一下,林小白叫了几声,从她怀里跳开,绕着客厅蹿了一圈,之后在角落找了个位置,卷着胖嘟嘟的身体,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林初雪由始至终都没去理会林小白,此刻的她,沉浸在舒歌略带哀伤的钢琴旋律之中,隐隐的看似平淡,又富有情感的曲调,她脑海中闪过一阵浮乱的画面…… 阴暗的酒吧,舞池内男女扭动的身体,紧贴着的舞姿,弥漫着一股糜烂的气息。 唐棠饮了一口酒,灼热一直顺着喉咙进入胃部,清晰的感官,他反倒是一脸享受,嘴角嗜着冷意。 “别缠着茹默了,她帮不了你。” 良久,他冷声说道。 “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说吧。” 良子衡低声轻笑,笑声被酒吧内动感的音乐掩盖。 “这样地方,能谈事情吗?”良子衡说着,视线绕着酒吧转了一圈:“换个清净的地方吧。”说完,率先走出酒吧。 唐棠扬唇,一口将酒杯剩余的酒喝光,抓起桌面的车钥匙,跟着良子衡的脚步出了酒吧。 两辆车子前后停在海滩,刚走下车,海风迎面拂来,唐棠瞬间酒醒了几分,他面朝大海,与风对立。 “说吧,你想怎样?” 良子衡不紧不慢的点燃一支烟,吞云吐雾起来,冷着眸低笑。 “唐棠,我没想到,你会为了陈茹默主动来联系我,看来她在你心中的地位不轻啊。” 想到自己被林庭延带走的时候,他视为兄弟的人竟然撒手不管自己。当他被丢下冰冷的海里时,他心中暗自起誓,什么兄弟情义,tm的全是狗屁。 倘若他不死,定让林庭延付出代价。 后来,在他被丢下海时,捆绑的绳子松了,他挣开,用尽力气想要游到岸边……可那些人将他丢在无边无际的海洋中央,他筋疲力尽,始终感觉不到海滩。 当他正要放弃之时,出海的渔民救了他。 于是,他回来了,他找到了陈茹默,让她帮自己的忙,可是在得悉林庭延对他的惩罚时,一向胆大狠毒的女人,竟然被吓得瘫坐在地…… 他冷笑,林庭延,确实让人措手不及。 如果不是他亲身体会,不论如何,他也不会相信,那个看似平和的温润男子,竟然有如此狠戾的一面,在他们还未触及他底线的时候,一切都看似美好。 “唇亡齿寒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唐棠望着湛蓝的海岸线,天与海的相接,是那样的完美。他心中冷哼,多么真实的画面,以假乱真的程度,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他的舅舅,正如同此时此景。 “说吧,你想怎样?” 唐棠说着,转过身对着良子衡,深邃的眼眸看不透的他的思绪。 “不怎样,在我需要的时候,配合我就好了。” 良子衡淡淡的说了一句,其实他没有把握;林庭延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不留一丝手尾。他回来这些日子,出动多种途径,始终无法搜集关于他私下交易的证据。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找上了陈茹默,哪知,那个女人,关键时候一点用处都没有。 “别去找茹默了,让她冷静一会儿。” 唐棠抽回视线,转向波动的海面,海浪拍打着礁石,嘶吼的声音,不算洪亮,却是让人心烦。 “有事联系我,我先走了。” 过了一会儿,唐棠终于忍不住,丢了一句话,转身向他那台路虎车走去。 良子衡手里夹着烟,海风一刮,烟灰消失不尽,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扬眉冷笑。 林庭延,商界巨才,能遇上这样的对手,他倒是值了。 他随性的坐在车头前,望着这片海出神。 =================== 稍后还有一更,今天八千字~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35】 夜晚,大雨磅礴的时候,舒歌走进避风港,衣服湿了一大半,整个人狼狈不堪。璼殩璨伤 当看见肖洒那个女人一脸悠闲的品酒,她愤愤的咬牙,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你非要最大雨的时候把我叫出来吗?” 当肖洒投来同情的目光时,舒歌恨不得一掌拍她脑门上。 “那雨也没跟我说他一会儿下的小点儿,你怎么就知道这会儿下的最大?”肖洒依旧得意的转了转手上的酒杯,舒歌看了看,上好的红酒,不得不承认,这女人一直以来的品位珉。 “就你最贫!那雨跟我说了,人家一会儿就不下了!” “所以你就淋着,连把伞都不带?”肖洒挑眉,嘴角还不自觉的勾出一抹笑意。看着她湿漉漉的衣服,隐隐看得出姣好的身形。 舒歌耸了耸肩,她的电话急得像是催命一般,她哪里还有空去拿伞。又与她的目光相碰撞,气的她的牙直痒痒阄。 “说吧,什么事?”舒歌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皱着眉头,一本正经的看向肖洒。 肖洒缓缓放下酒杯,深情凝望着舒歌,然后两人对视,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伸出手将舒歌额头上的皱纹抚平,只露出一个甜甜的又欠揍的笑,“其实吧,也没啥事,就是想你了,出来聚聚!” 舒歌听完她这漫不经心的话,气的简直都要吐血了!她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整个人还弄成这样一副狼狈的样子,她却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想你了,出来聚聚?!” “喂喂喂,别发飙啊!你听我说……说……”肖洒仿佛此刻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你看我,无辜的小眼神儿!” 肖洒说着,指了指她自己的双眼。 “哪儿?我瞅瞅?”舒歌说着,便捏着肖洒的脸蛋,“你说不说,不说的话我不介意把我家表哥喊来好好陪着你,想必他也是十分乐意的吧?” 舒歌说完,抚了抚身上的褶皱,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 “行啊,顺便叫上阿泽!”肖洒说着,还想舒歌眨巴眨巴她那传说中的“小眼神儿”,这下又轮到舒歌抓狂了。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说不说,不说我还有事呢!” “我说你这个人,陪我一起品酒也是好的吧?再说了,我是真的很无聊好不好,你看看我,情场失意,赌场失意……” 舒歌皱了皱没有,“情场”吧,就那点儿事,那么赌场?难不成…… “喂,你不会不学好了吧?” “大妈,你想哪去了,我说斗地主,欢乐豆都没了!” 舒歌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这个肖洒,还真是不是一般的无聊。 “没什么事的话我回去了,你喊我淋了一场雨,还指不定心里边儿在那偷着乐呢!” “你以为都像你一样缺德啊?科学研究证明,淋雨很有好处的好不好,从心理角度来说,可以放松你的心情,舒解你历经繁忙和挫伤的心房。从生理角度来看,它可以增加你身体的水分,降低你身体的温度,使你感冒发烧……” 舒歌白了她一眼,拎着包便起身。 “您老继续品酒,我要是真感冒发烧,看我不掐死你!” 舒歌走了几步,肖洒的声音悠悠的传来,“要不要姑奶奶我送你一程?” 舒歌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便大步离开了。 肖洒独自一人坐在那里悠悠的叹气,这老公出差了还有个小姑子,阿泽,你要是再不收了我,我就……我就……还是喝酒吧…… 舒歌的车开到楼下,抬头一看,屋里的灯还是亮着的。这雨像是越下越大似的,果然是没跟她说过什么时候停住。 有些恍惚的看了看车窗外面的雨帘,舒歌咬了咬牙,便拿着包,纵身冲向这磅礴的大雨中。 进屋的时候,林初雪看着电视,脸上正敷着面膜,手中还有一下每一下的搅拌着手中的咖啡。 “你回来了?怎么淋成这个样子?” “肖洒说找我有事,谁知道我冒着雨去了,倒最后却被她摆了一道。本来去的时候湿了一半,没成想这回来的时候倒是全湿了!” 舒歌边换着妥协边说,这浑身上下哪里还有一丝干的地方。 “露天淋浴,也是蛮爽的嘛!” 林初雪竟然咯咯的笑了起来,舒歌听了,也只是无奈的咬了摇头。 “不知道敷面膜的时候不能笑啊?据说一笑满脸都是皱纹,不信你一会儿瞅瞅!” 舒歌说完,不等林初雪接话,便拿着干衣服进了浴室。 林初雪也不在意,想着舒歌刚刚回来被淋成落汤鸡的样子,不自觉的又笑了起来,朝着浴室门口又喊了一句:“我知道,你这分明就是嫉妒我年轻貌美!” 舒歌听了,淡淡一笑,并未接话,只是忽然觉得,两个人之间的冰块,最近正在慢慢的融化。 等舒歌出来,这大厅里俨然已经没有了林初雪的影子,便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便找,却看到林初雪端着碗一步一步的向她走过来。 “怎么?晚饭不是刚吃过,这会儿竟然又饿啦?”舒歌不经意的说了一句,正欲往房间走,却是被林初雪叫住。 “那个……我不饿!” 舒歌正想开口说话,只觉得鼻子痒痒的,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你把这个喝了吧!” 林初雪努努嘴,指了指桌子上的碗。 舒歌微微一笑,便又走进了几步,看着桌上的那碗红糖姜汤,心里顿时暖意融融的! “这是特意为我准备的吗?初雪,谢谢你,都怪肖洒那女人,诅咒我感冒发烧,刚才那个喷嚏,估计便是她的诅咒灵验了!” 舒歌笑着,便要伸手去端桌上的碗。 “喂,很热的,别烫着了!还有,我声明一下啊!我这可不是关心你,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哥!要不是我哥出差了,怕他担心你没办法认真工作,我才不会闲的没事管你呢!” 听林初雪这么一说,舒歌不怒反笑,接了一句:“是是是,初雪不是为我,都是为她哥,怕她哥哥分神!这下我可以喝了吗?我的大小姐?!” 林初雪抿了抿嘴,漫不经心的进了房间。舒歌看着这一碗汤,一缕缕的薄雾慢慢的从碗底缠绕着升了上去,然后慢慢的散去。 几乎是一口气喝完的,虽然舒歌很是讨厌一种叫做“姜”的植物,但是看在林初雪嘴硬心软的份上,还是捏着自己的鼻子硬生生的灌了下去。 林初雪看着舒歌一口气将红糖姜汤喝了下去,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钻回了自己的房间。 思绪不知道一下子飘着蔓延到了哪里,却被那个专属的电话铃声给吵醒了,舒歌笑了笑,刚洗过澡的绯红的脸上此刻洋溢着满满的幸福,“喂~” “想我没有?” “没有!”舒歌笑意更浓,他的声音总是这样的,像是一双手,可以无声无息的抚慰人的心。 “林太太,就你嘴硬,说一句想我能少块肉啊?” 舒歌只是笑着,也不接话,迈着小步子悠悠的回了房间。 “我看了天气预报,你那里下大雨,你要当心,出门记得带伞,别淋了雨,感冒了就不好了!” 舒歌很享受,林先生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的样子,想着他脸上的表情,忽然间觉得自己竟然这样的满足。 “我都已经淋过了你再说,会不会有点儿晚了?” 舒歌说着,还又装模作样的打了两个喷嚏。 “你看你吧,我这才刚走,就不晓得照顾自己了!” “好吧,我承认了,那么请问林先生,你什么时候回来呢?”舒歌盘着腿坐在床上,双手还不闲着,慢悠悠的撕着面膜。 “我现在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忙完了就赶回去了。” “我开玩笑的,你忙你的吧,你总不能到哪里我都粘着吧?林先生,距离产生美,对对,就是这句话!” 林庭延停下正在翻阅文件的手,她总是有这种魔力,每次她在身边的时候,都会将自己身边的那些琐碎的事情都忘掉,只想专心的听她讲话,享受着此刻的小幸福,仅此而已。 “真想到哪里都把你打包带着。” “这么大男人了,就你贫!没什么事的话我要睡觉了,林先生你也要早点休息,别累坏了!” 舒歌闭上眼睛,享受着此刻惬意的时光。 “嗯,我知道,还有,只有你和初雪在家。你们俩的关系一直都不是怎么好。但是初雪她本性并不坏,凡事你多让让她,她毕竟是我的妹妹。” “我知道!谁说我们俩不好来着,我俩好着呢!你就别担心这些了,工作完早点回来就是了!”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这才恋恋不舍的挂了电话。 窗外的雨像是越下越小了,按理说,每次下雨的时候,她都会觉得自己的心里格外的宁静,可是如今虽然像是一往如既的平静,但是心里总是觉得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安和惶恐。 不知道思绪又飘了多久,最终还是抵不住一阵又一阵的困倦,闭上眼谁的格外的安稳。 第二天清早,林初雪边吃着早餐,边跟周嫂开玩笑,爽朗的笑声填斥着整个空间。舒歌面色凝重的从房间走出来,看都没看林初雪她们一眼,便火急火燎的出了门。 林初雪微蹙起眉头,心里疑惑着发生什么事情了。 舒歌赶到市属医院的时候,父亲跟小妈还有两个叔伯哥哥都守在病房外,她踌躇着脚步,低着头走了过去,喊了他们一声。 “丫头过来啦?” 舒砚温和的叫了舒歌一声,舒歌深锁着眉头点点头。 “二婶打了电话给我。” “怎么把你也给惊动了?老太太这都是旧毛病了,不用太担心。”杨丽丽上前,拉着舒歌的冰冷的手,轻声安慰道。 “爷爷呢?” 舒歌点点头,心忍不住的狂跳,总觉得并没有他们说得那么简单。 “守到半夜,经不住累,让老陈先送回去了。”杨丽丽温婉的应了一声,看了一眼略显疲惫的丈夫跟两个侄子,自己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手术的时候,就坚持守了几个小时,后来还是你两个堂哥给劝回去的,这脾性,犟得跟头牛似的。” “小妈,要不,我在这守着,你们先回去休息?” 看着他们流露的疲惫,想来应该是守了一夜吧。要不是二婶打电话过来,估计他们是不打算告诉她了…. “不了,老太太向来对你有芥蒂….”舒砚一口否决,因为老二家的事情,老太太这么些年来,死心眼的认定那是舒歌的错,从出事到现在,依旧不肯松口。每当看着舒歌被她折腾的样子,他这个做父亲就心痛不已。 “爸爸,没事的,你们先回去吧。” 舒歌坚持,虽然老太太心里讨厌她,可毕竟父亲已经年迈,哪有那么多的精力在这里跟着熬…. ================= 第二更完毕,亲们,为了五万更,你们给力一点咯~~~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36】 “你就不怕,她醒过来看见你在这里,又对着你发脾气?这么多年了,受她的冷待还没受够吗?”看着舒歌倔强的坚持,原本心情有些烦躁的舒砚,说话的语气透着不耐。咣玒児伤 “别再这里待着了,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们会打电话告诉你的。” “爸爸,我只是担心您,没想过其他的。”舒歌委屈极了;老太太不想看见她,这个她自然是知道,可是总不能让年迈的他,一直在病房外面守着吧…. “我是要你立刻回去颐和山庄…..老太太现在躺在病床上,要是醒来看见了你,指不定又得生气……病情只会更加严重。” 舒歌闻言,整张脸苍白无血,咬着唇:“我…我不会让她看见我的。琨” “你说你这个人,好好的,对着孩子撒气做什么?…”看着舒歌苍白无血的脸色,杨丽丽忍不住出言驳斥。 “她忍受老太太那么多年也就算了,现在是连你也不理解她呀,你可是她的亲声父亲啊。” “小妈….”看着杨丽丽恼怒,舒歌连忙拉着她,示意她不要再说了畹。 “叔叔,歌丫头只是担心您身体而已。” 舒明昊上前,看了一眼舒歌,对着舒砚说道。 “对呀,叔叔,小丫头没有其他意思,她也是一片孝心,是老太太自己心有芥蒂而已,您就别责备她了。”一身青色军装的舒明谂也跟着上前,拉着舒歌,将她护在身后。那阵仗,像是怕舒砚会把舒歌怎么样似的。 舒砚看着妻子和两位侄子均护着舒歌,瞥了一眼,看着她眼里泪水打转,满脸委屈的模样,心里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话说过了,尴尬的别过头,没再开口。 “这样吧,我跟你叔叔先回去,你们俩跟舒歌一起在这守着,直到老太太醒了为止。” 过了一会儿,杨丽丽主动提议道,然后转向舒歌:“我知道你担心她,可她….算了,不说这些,等她醒来,你就回家去吧,免得那边担心你。” 舒歌点点头,没说什么。 “我们知道了,婶婶。”舒明昊跟舒明谂同声应道。 “老太太醒了,记得通知我们一声。” 杨丽丽拉着一脸不情愿的丈夫,看了舒歌一眼,转身离开医院。 “她身体不是一直挺好的吗?怎么就忽然病倒了。”在父亲跟小妈离开后,舒歌沉着脸对着余下的两兄弟问道。 “有些日子了,爷爷一直让瞒着,不要你知道。” 舒明昊看了一眼重症病房,淡淡的回了一句。 “人老了,零件免不了出问题。” “哥,你这是什么比喻呀?”舒歌闻言,有些哭笑不得,零件….他说在说机器人吗? “能笑就是没事了。” 舒明昊上前,抬手将她凌乱的长发理顺,有些心疼的望着她。 “方才你爸爸的话,不用理他,他也只是心疼你。” “没事,听的多了,也就免疫了。” 舒歌自嘲的笑笑,觉得无比讽刺,深锁着眉头,满心的忧虑依旧得到得不到缓解。 “鬼丫头,放心吧,她说了,还得再折腾你几年!哪有那么容易撒手的呀。”舒明谂桀骜的一张俊颜,云淡风轻的说道。 “三哥,有你这样说话的吗?好歹你也喊她一声太奶奶。” 舒歌闻言,不禁嗔责。老太太再怎么不喜欢她,厌恶她,可始终都是家里的长辈,由始至终,她都尊敬她。 “实话实说罢。” 舒明谂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后又坐回走廊的椅子上。 “你把她当祖宗似的,可她压根没把你当人看。” 舒歌瞪了他一眼,没搭腔。舒明谂笑笑,靠在墙壁上,动作有些散漫;歌心里鄙夷,这人,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呀,老记得那事做什么。瞧着他那样子,笔直的军装,人却懒懒散散的,哪有军官的该有的正气…… “林庭延怎么没跟你一起?” 过了一会儿,舒明昊疑惑的问道。 “他出差了,前两天就走了。”舒歌淡淡的应了一句,似乎每次她需要他的时候,他总是不在身边。 舒明昊轻笑,看见舒歌眼中的落寞,没有接话。 “还真是大忙人啊,每次有事的时候,就看不见人影。”向来直言直语的舒明谂不满的说道,丝毫不理会舒歌苍白无血的脸色。 “得了,你少说两句。”舒明昊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 哥哥的一句话,舒明谂方才察觉到气氛的诡异,连忙赔着笑闭了嘴,脸上依旧挂着对林庭延的不屑。 “别理他,进了部队几年,也没收敛一下嘴巴。” “我没在意,他嘴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早习惯了。”过了一会儿,舒歌无所谓的耸耸肩。堂哥们一向反感林庭延,特别是在她独守两年的时候,更是恨不得逮着机会暴打他一顿,所以在舒明谂说出那样的话时,舒歌几乎有些免疫了。 “守了一晚上,你们吃东西了吗?” 舒明谂抚上自己的腹部:“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饿了。” “你确定不是二了?” 他滑稽的样子,舒歌想起小时候,不禁出言调戏他。 “你才二呢。” 舒明谂瞪了她一眼,瞧她那小样,早知道刚才就不嘴上留情了。 “行了,我出去给你们买点吃的。” 说完,没有再跟他们贫下去。 看着舒歌渐行渐远的背影,舒明谂收起刚才的玩笑,神色忽然变得严肃。 “哥,丫头知道林庭延答应娶她的理由吗?” 舒明昊心底暗暗叹气,他家的傻姑娘。 “你看她的样子,像是知道的人吗?” 舒明谂咬牙:“我不希望她受伤害。” “没人想她受伤害,可底牌在人家手上,我们只能随缘……”舒明昊说着,脸上自嘲的表情。他想,要是林庭延伤害了舒歌,他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两人同时沉默下来,夹着浓烈药水味的空间,空气也停止了流动。 舒歌在小卖部买了豆浆油条,当她走到医院大门外的时,远远看见陈茹默跟林初雪说说笑笑的迎面走来;林初雪手里还提着东西,当看见舒歌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是谁生病了吗?” 想起清晨舒歌火急火燎的冲出门,林初雪蹙着眉头问道。陈茹默面色平淡的望着舒歌,嘴角扬起冷笑,转头对林初雪说了一声,踩着高跟鞋,扭着腰离开。 “我太奶奶病了。” 舒歌抽回视线,望着林初雪手里的塑料袋。 林初雪顺着她的目光,扬起手里的东西:“外婆打电话过来,叫我帮她拿药。”说着撇撇嘴巴,又再次补充:“她还真是一点都不心疼我,放着佣人不用,死活要我给她拿了送过去。” “她是想了吧,所以才找了这个理由。” 舒歌笑笑,何老太的心思…… 林初雪有些害羞的低头轻笑,当看见舒歌手里拿着的豆浆油条,想起她出门得匆忙,早餐还没来得及吃。 “你快点去吃早餐吧,被我哥知道,又要啰嗦了。” “哦….”林初雪提醒,舒歌才想起,自己是出来给两个堂哥买早饭的。“那个,我先进去了,你开车小心点。” “不着急,我陪你进去,顺便打声招呼。” 林初雪说着,不顾舒歌脸上的呆滞,主动挽着她的手臂,拉着她走近医院。 回到病房外的时候,舒家老太太已经醒来,舒明昊跟舒明谂正在陪着医生做检查。舒歌止住脚步,落寞的站在门外。 “怎么不进去?” 林初雪并不知道他们的情况,睁着大眼奇怪的问道。 “等哥哥们出来吧。” 舒歌抿着唇,尴尬的笑了笑。 林初雪纳闷,却没说什么,安静站在舒歌旁侧。 过了一会儿,医生跟护士开门走了出来,而后舒歌的两位堂兄也跟着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 舒歌紧张的望着他们问道。 “没什么大碍,在医院观察两天就好。” 舒明谂淡淡的应了一句,瞥了一眼旁边的林初雪。 “林大小姐?” 林初雪点点头,心里疑惑,他怎么会认识自己。 “老太太让你进去。” 舒明昊望着舒歌,无比严肃的说道,眼眸透着一丝担忧。 ===================== 抱歉,更新晚了,临时写的,有点粗糙.... 感谢:xietinglyf、chz900319and红叶沾襟的月票,还有冲咖啡的朋友们~~谢谢你们~~~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37】 舒歌整个人一惊,发狠的抓着手里的东西,紧咬着唇瓣,紧张不已。咣玒児伤 林初雪见了,疑惑着上前,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她的手腕。 “你还好吧?” “没事。” 对上三人担忧的眼瞳,舒歌慌忙挤出一抹笑容,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舒明谂,投给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颤抖的手推开白色的病房门,秉着呼吸走了进去玳。 林初雪蹙眉,水灵灵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病房门,当感觉到身旁兄弟俩的紧张,内心的疑问越加强烈,夹着不安… 病房内,浓烈的药水味与消毒水混杂的味道,舒歌刚迈进来,整张脸都皱起来。 这种味道,她自然知悉,可心底却还是反感凹。 因为,她生命中重要的几个人,相继在这混杂的味道中离开,而她,只能在冰冷灰白的世界里,撕声哭泣。 心跳仪发出滴滴的声音,病床上躺着的女人,是她曾祖母李萍,多少的年月里,她们互相折磨着对方,即使她恨她入骨,她依旧是她视作重要,最敬又最无奈的女人。 “你来啦!”舒老太太眯着双眼,喘息着,艰难的开口。 “您知道我在?”舒歌站在远处,小心翼翼的回话,深怕惹了她不高兴。 “我没别的意思,爸爸守在外面,一整夜。我是怕他身体受不了,才代替他留在医院的。” 舒老太缓了口气,轻哼一声:“你那点心思,我会不知道?”虽然刚醒来,可说话缺一点也不含糊。凌历的眼神扫过舒歌故作镇定的样子,淡漠的闭上双眼。 “回去吧,就算我死了也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最好连我的丧礼都不要出现,因为我到死都不会原谅你。” 李萍吃力的说完,闭上双眼不去理会舒歌… 虽然心里早已觉得无所谓,可当听到她如此决绝的话时,眼瞳依旧忍不住泛滥了泪水。舒歌低着头,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瓣,努力隐忍着。 “我先走了,您好好养病。”良久,舒歌沙哑的说完,转身出了病房。 守在门外的林初雪与舒明昊兄弟俩,当看着舒歌泛红的眼眶时,林初雪吃惊,舒明昊无奈,舒明谂气愤。 想起过去不愉快的事情,舒明谂越是心疼舒歌。 “太过分了,我进去找她。” “哥…”舒歌一把拉住他,泪水夺眶而出,滑落脸颊。 舒明谂回头,憋着一口气看着舒歌,因为气愤,饱满的额头血管明显突出… “你就任由着她这样?” 稀里糊涂的看着这三兄妹,林初雪完全理不清头绪,只能沉默的站在一边。 舒明昊沉着脸,过了一会儿,对着舒明谂:“你进去要说什么?指责她不应该这样对舒歌?老三,就算你进去她据理力争又能怎样?这么多年了,她的态度摆在那,难道你还能拗得过她不成?” 舒明谂没料到哥哥会说出那样的话,尴尬了一会儿。 “可她不能这样不公平,丫头也是受害者,这些年来,你见过她有好过的时候吗?。”舒明谂异常气愤的说道。当年那场车祸,舒歌也是九死一生的侥幸存活,可因为二叔跟堂弟在车祸中过世,老太太疯了似的仇恨舒歌,多年来,从未给过好脸色。 “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公平过?”舒明昊说着,望了一眼低头沉默的舒歌:“你进去,只会让她更尴尬,以后在老太太这里更难堪,算了吧。” 气氛同时安静下来,原本剑拔弩张的舒明谂也 “三哥,我知道你疼我,可为了我冲撞老太太,不值得。再说了,她也没把我怎么样,真的。” 良久,舒歌出声打破这份尴尬的沉默。 “既然已经醒过来了,那我先回去了,已经通知了大伯他们,晚点估计就到了。” 舒歌说完,转头看向早已呆楞的林初雪。 “待会你来开车可以吗?” 林初雪闻言,回过神尴尬的挤出一抹微笑:“没问题,可以的。” 舒歌笑了笑。 “我先回去了。” 说完,与林初雪一同离开医院。 一路上,舒歌压抑着哭泣的冲动,泪水一直在她眼里打转,眼眶红了又红,她咬着唇,倔强的没落泪。 回到颐和山庄,舒歌直接进了房间,将背包甩在床上,光着脚丫进了浴室。 林初雪立在客厅,紧锁着眉头望着舒歌紧闭的房门;良久,她叹息着转身上了楼。 入夏的夜晚,酒吧内熙熙攘攘的人群,清新悦耳的钢琴旋律,舒歌与肖洒并肩坐在吧台上,酒杯里的啤酒被喝掉了一大半,却没有丝毫的醉意。 “你说说你,是倒了哪辈子的霉运呀,摊上那么个老太太。” 肖洒端起酒杯,痛饮了一大口,瞥向舞台中央,年轻的少年,专注的演奏着心中的曲子。 舒歌笑了笑,没有搭理她,顺着她的目光,落在光亮的舞台。柔和的灯光喷洒在角落,贝多芬名曲月光奏鸣曲袅袅响起,随着飞扬的旋律,酒吧内的灯光逐渐统一为白色,有点清冷的感觉。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黑白的琴键上规律的跳动着,冷淡的神色,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人,丝毫未理会台下听得陶醉的人们。 “你说这兰泽,怎么把小朋友放到酒吧里来了?还选了我最喜欢的曲子。”耳熟能详的节奏,肖洒忽然笑得无比癫狂,眼角滑落一滴泪水。 舒歌黯然沉默,曾经的三剑客,如今却只有她跟兰泽能够站在舞台上,而那个最热爱音乐,将音乐视为生命的女孩,却因为一场意外,从此再也碰不得喜爱的钢琴。 虽然没有亲身体会,但是每当看着她眼眸流露的哀伤,还有每次看见钢琴时,眼底的柔和,舒歌知道,虽然她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心里一定很难受。 “其实现在也挺好的。” 过了一会儿,肖洒止住笑,哀戚而又认真的说道。 “肖洒…..” 舒歌转过头看着她,柳眉大眼,瓜子脸,干练的短发;年轻的面容却挂着不符合年龄的悲伤,清澈的眼瞳深深的落寞。舒歌回想起,年少的他们,从舒家大院到学校的小道,在兰泽家的花房里尽情的玩闹嬉戏,认识的这些年,他们哭过,笑过,却依旧倔强的守在一起。 或者很多人不理解,他们为什么可以坚持了十几年的友谊,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因为害怕孤独,所以他们珍惜彼此。 “难道不是吗?现在不是挺好的,待在一家大企业,每天朝九晚五的,死理的工资,不愁吃穿,偶尔还可以小资一把,又或者过来兰泽的酒吧当小霸王…….不都挺好的么?”肖洒说着,笑得风情万种。迷离的眼眸,略带狂肆的笑声,舒歌知道,她又开始难受了。 “如果难受,就哭出来吧。” 舒歌望着她好久,淡淡的说道。 安慰的话已经说了太多,过了这么些年了,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安慰她;她们自己心里都知道,哪怕只是一句无关痛痒的话,都能让彼此落泪。 “哭?”肖洒冷笑:“我为什么要哭呀?我现在过得很好,很好!” “这样的生活,随性,轻松,我很喜欢~” 说着,她捧着酒杯猛灌,直到见了底,用手背抹了抹嘴角,咯咯的笑起来。 陈信旋站在远处,双手插着西装裤袋,样子有些散漫,眉头深锁,深邃的眼眸一直落在吧台上肖洒纤细单薄的身影。 良久,他叹息一声,转身离开,由始至终都没有惊动那两个女人。 深夜,舒歌满身酒气回到颐和山庄,漆黑的屋子里留着一盏灯,虽然不是特别亮,但却让她心头暖暖的。 酒吧里的钢琴少年,一直不断的弹奏着贝多芬月光系列的奏鸣曲,肖洒则不停的灌酒,直到最后,醉得意识不清,舒歌正苦恼要怎么送她回家的时候,陈信旋出现了。 想起过去冰冷的房子,眼眸不禁一阵酸涩,舒歌拖着疲惫的身体向房间走去。 刚反手将门关上,一抹高大的身影覆了过来,将她抵在门上,热吻将她的惊呼系数吞没…... ============= 亲们,很抱歉,今天的更新晚了。 还有就是:下周不加更,等我忙完回来,会万字补偿~么么你们~~~ 原ai-2013.07.12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38】 许久,他不舍的松开她,有力的双臂紧紧的拥住她娇小的身子,温热的唇瓣划过她唇角,粗声喘息着。咣玒児伤 他好想就这样不放开她,将过去那些日子里隐忍的想念一次讨回来;可是林初雪电话里说的话,一直在他脑海中萦绕。当听说她躲在房间里哭,想到她当时的无助又委屈的样子,他便再也顾不得其他,将香港的工作留给陆闵处理,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当他满头大汗的赶回颐和山庄,却得悉她跑出去了酒吧,当时他恨不得冲到避风港逮住她,狠狠地惩罚一顿,可是却又舍不得。唯有坐在房间里,踱步不安地等着她归来。 林初雪临睡觉前,推开门看了他一眼。 她说,哥哥,你真的动了感情玳。 她还说,因为舒歌,你已经变得不再是过去的沉稳内敛的林庭延了。 他沉着脸,没有接话。 “舒歌,你是我见过最傻的女人。凹” 良久,林庭延叹息一声,大掌轻柔着她的黑发,责备的语气却又无比温柔。 低沉而沙哑的嗓音,舒歌眼眶一热,忽然想哭了。 她咬着唇,不停地眨着双眼,想要将泪水逼回眼眶,却不争气的掉下…… “你说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在你伤心难过,受尽委屈的时候,你就一点都不能想到我吗?在你心中,我就是那样不可靠的男人吗?” 林庭延捧着她泛着红潮的小脸,凑近,清澈而深邃的眼瞳里,填满心疼与无奈。 舒歌抬头,踮起脚尖仰着头望着他;冰凉的小手抚上他的唇瓣,胡渣刮着她柔嫩的肌肤,他的温度与自己的相融合,她一边流着泪,抿着唇笑了起来。 “我想你了,林庭延。” 真实的触感,紧贴着的身体传来温度,她终于相信,自己没醉,这一切都不是梦境。 下一秒,她整个人跌入他坚硬的胸膛,熟悉的气味包围她,他沉默没有说话。舒歌贪婪的呼吸着,这种温暖让她心安,两只小手紧紧的搂紧他腰身。 林庭延,这美梦,她好想一辈子都不要醒来。头埋进他的胸膛,眼底的哀伤是永远不知道的心事。 林庭延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双臂用力,像是要将她揉入骨血之中似的。他心里在想,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傻到这地步? 明明什么都知道,表面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宁愿将所有的委屈与难过全部藏在自己的心底,也不愿捅破他们之间那层薄纸。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总能牵动他的情绪,扰乱了他平静的心房。 昏暗的灯光,两抹身影紧紧的贴合在一起,窗外蛙叫声不断,夏天似乎不远了…… 翌日,舒歌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没有醒来,卷着被单继续沉沉的睡去。乌黑的长发散落一片,她浑然不知,此刻自己的样子有多么迷人。 林庭延裹着浴巾,短发还挂着水滴,眉宇间透着凌厉,薄唇轻抿,站在窗台处吸烟,精壮的身材一览无遗。身后传来的动静,他吐着烟雾回过头,舒歌还没有醒来,恬静的睡颜,娇俏的小脸泛着红晕,他弯起嘴角微笑,回想起昨夜,她主动缠着自己,如同三月的桃花,在他怀中绽放…… 离开的这段日子,他是想念她的。在听说她遭受委屈的时候,恨不得立刻飞奔到她身边,将她拥入怀中…..可在看见她的那一刻,心里一堆想说的话,尽数化为沉默。舒天言的话,在对上她清澈眼瞳的时刻,让他冷静下来。 他知道,他不能冲动。 舒歌,是他想爱,却不能爱的女人。 她的一切,牵动了他的情绪,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向来沉稳的他,竟然会被她牵扯着。 看着她许久,林庭延才转头再度望向窗外,池塘里的荷花长苞了,微风拂动着柳枝,榕树的树叶茂盛成阴,知了的鸣叫声还是那样惹人烦,夏天的味道越来越浓了。小道上一辆黑色的宾利房车缓缓的驶了进来,他吐了最后一口烟,将烟头熄灭,转身走向衣柜,抽出衣服换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出了房间。 “外婆,什么风将您给吹来了?” 刚走出房间,迎面便看见林初雪搀着何老太,步履阑珊的走了进来。 “怎么着?还不欢迎了?”何老太白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踩着台阶。 林庭延讪讪的陪着笑,没有接话。 “臭小子,不会又是睡到日晒三竿才起来吧?” 见他脸上扭曲的表情,何老太太远远的瞪了他一眼,看见他清爽的衣着,就知道他是刚起来不久。她转头向林初雪,苍老的手指指向林庭延:“你说说,这么懒的人,是怎么当上老板的?” “长久下来,这公司竟然还没倒闭,哎,这什么世道呀真是。” “不好意思,外婆,我的公司暂时还没到倒闭的地步,您的希望又落空了。”林庭延快速接下话,这样的玩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老人家玩笑,他自然也跟着唠嗑。 林初雪看着自己哥哥,不以为然的笑笑:“他这已经是算早起的了,屋里还有一个大懒猪呢。”说着,看向墙壁上的挂钟:“再多两个小时吧,不然她肯定睡不醒。”说完,毫不客气的大声笑起来。 她嘴里说的大懒猪当然是指舒歌,平日里,除非有什么事情,不然在十一点之前,是绝对看不见她的身影。 何老太闻言,乐呵呵的跟着笑起来,双眼眯成一条线,苍老的面容上写满慈爱。 “只要能在我有生之年抱上曾孙,我管你们睡到多晚。” “外婆……” 林庭延闻言,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连忙出声抗议。 “您就放心好了,我哥那么厉害,肯定能实现您这个愿望的。”旁边的林初雪闻言,早已笑得花枝乱颤,看着林庭延吃瘪的样子,笑得越加放肆。 “喂,林初雪,你是在找死吗?” 林庭延闻言,脸上笑容一僵,尴尬的瞪着林初雪,咬牙切齿的说道。 林初雪对着他调皮的吐舌头:“今天有外婆在,我不怕你!”说完,用力搂紧何老太太的臂弯,对着林庭延做鬼脸。 老太太依旧挂着温婉的微笑,苍老的手轻轻的拍了拍林初雪的手背。 “陆闵,快点将她收走,别老放在我家赖着,碍事又碍眼。” 林庭延气愤的对着刚进门的陆闵说道,林初雪这个死丫头,严重影响了他跟舒歌的生活。看着她侍着外婆在,得意洋洋的模样,更是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将她打包丢出门外。 林初雪回头看了一眼陆闵,抿着唇微笑,眸低闪过一丝尴尬的异样。 “初雪呀,不是外婆说你,也该为小陆考虑考虑啦,你不着急,他可着急的呀。”老太太跟着兄妹俩的目光回头,看见陆闵提着一大堆东西站在门口,平淡的俊彦上闪过一缕尴尬。 “瞧瞧,这么好的男人,上哪儿找?” 林初雪反手搂着老太太的脖子,小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外婆,我晓得的啦。” 看着林初雪搂着老太太撒娇,却是在拒绝他们的婚事,陆闵苦涩微笑,心里难受,却没有丝毫怪责林初雪的意思。他想,一定是他不够好,所以林初雪才会三番四次逃避自己。 回想起去年在避风港的那次,林初雪逼问他,是否也喜欢过舒歌。 他想,第一次看她演奏会的时候,确实惊艳;再后来,林庭延回国后,在避风港,看着她醉酒,看着林庭延黑着脸将她带走。在面对林初雪质问的时候,他想他应该是喜欢过的,所以才语塞答不上话来。 可是,他心里清楚的知道,对舒歌,仅仅只是一种仰望,一时悸动的喜欢,这种感情,就像小学生对自己偶像的那种喜欢,无关风月;而对林初雪的感情,是他想要将她捧在掌心,小心仔细的呵护着。哪怕是让她受了一点儿的伤害,都能让他心痛。这种感受,只有林初雪才能给他。 林庭延盯着陆闵,他眼中闪过的情绪尽数被他纳入眼中。每次跟陆闵坐下来喝酒的时候,林庭延心里总在腹诽自家的傻妹子,陆闵这么好的男人,竟然舍得三番四次的将他推开。 “呀,惨了。” 正当他们尴尬不已之际,林初雪忽然想起什么,惊叫一声,整个屋子内回荡着她的声音。 ================== 很抱歉,今天的更新晚了... 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39】 林庭延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大门,转向瞪着林初雪:“鬼叫什么啊你?” 何老太抬眼,瞪了林庭延一眼,尔后转向林初雪,温婉慈爱的笑着开口:“别管你哥哥,发生什么事情了?告诉外婆。咣玒児伤” “其实也没什么。”林初雪知道自己刚才的叫声有点夸张,可能惊醒了舒歌,于是一脸歉意的望着林庭延;见那厮冷哼一声不领情,她又转向一脸担忧的何老太:“前几天,周嫂跟我说要回老家一趟,我想着也没什么事情,就答应她了。她是昨天下午才走的,得一个星期后才回来,我们今天的饭得自己想法子了……” 看着这一屋子人,林初雪整张脸纠结在一块了,心底哀嚎,她可不会做饭……前几天,周嫂跟她提这事的时候,舒歌当时也在,随口应了一句说她会做饭,于是她想都没想,就允了周嫂放假的事情;现在想想,真后悔,不应该答应得那爽快的;这里的几个人,总不能让舒歌做饭给他们吃吧。先不说外婆同不同意,舒歌刚走进厨房,哥哥估计揪着她,说她虐待他媳妇来着…… 想着,她越加纠结,总不能外婆过来,连顿饭都没得吃吧玳? 林庭延闻言,无语极了。白了林初雪一眼,他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呢,想了一会儿,他一脸风轻云淡的开口:“出去吃不就行了呗,外婆不是总惦记着福苑那的斋菜么?” “今天就陪您过去吃怎么样?” 何老太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随口说过一两次的话,林庭延倒是记得清楚,弯了眼笑,总算没有白疼这小子,看了一眼身旁的林初雪:“吃什么我都无所谓,倒是你们这群年轻人吃得了斋菜?燃” “我肯定没问题,偶尔吃吃斋菜也挺好的。”林庭延笑笑,手放在唇边,掩盖自己的尴尬。 林初雪耸耸肩:“我都可以的。”以前,她常常跟着母亲到寺院吃斋,母亲回纽约以后,她就没去过了,现在尝尝新鲜倒是也不错。 何老太瞥了一眼这兄妹俩人,转向身后的陆闵:“别光顾着我们自己的想法,还有小陆呢。” “没关系,我都可以的。”陆闵原本还沉浸在方才老太太的话里,闻言慌忙回神点头,手挠了挠自己脑后的短发,样子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很是滑稽;林初雪撅着小嘴,别过头不去看他。老太太并不是那样觉得,看着他有趣的样子,心里对他的好感增添了几分,这陆闵看起来老实巴结的,以后定然不会欺负林初雪…… “外婆,您怎么过来了?” 舒歌样子慵懒的站在房门外,疑惑的望着客厅站着的几人。 “大懒猫可算是睡醒了。”林初雪看见舒歌,抿着唇轻笑。 “刚好到了这附近,就过来看看你们。” 何老太并未介意舒歌此刻的模样,脸上挂满慈爱。 顺着他们投来的目光,舒歌低头看着自己这身装束,不禁涨红了脸,她鼓着两邦腮子,低着头。 林庭延佻眉,迈着步子走到她身边,手臂搭在她单薄的肩膀上:“回房间换身衣裳,中午陪外婆去福苑那吃斋菜。” “好呀,你们先坐着,一会儿我出来泡茶。” 舒歌闻言,抬头微笑对着他应道,随后掰开肩膀上的手臂,转身又进了房间。 “您瞧瞧,动不动就秀恩爱,您说我这命怎么那么苦呀?每天对着这两个人,简直没法存活。” 看着他们低声耳语,林初雪抱着老太太的手臂,忍不住低声感叹。 “你早点答应嫁给小陆,不就没事了么?哪里还用像现在这样,妒忌自家哥哥嫂嫂。” 何老太轻笑,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满脸溺爱的说道。 “外婆,您怎么老这样啊?我又没说不嫁。”林初雪娇羞地跺脚,心里哀嚎,她都摊上些什么人呀,一天到晚想尽法子把她往门外推,深怕她嫁不出去似的。 “难道我说错啦?小陆多好的小伙子呀…..你可得小心些啊,别被人抢走了,到时候后悔哭鼻子,可别怪外婆没提醒你啊。”何老太并未理会林初雪,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林初雪憋红着一张脸,接不上话来。这都是哪跟哪呀,说着说着都扯远了…… 刚结束电话的陆闵,碰巧听见老太太的话,也跟着不好意思,转头望向林庭延的时候,恢复一本正经的严肃。 林庭延转身,刚好对上陆闵低沉的眼瞳。 “初雪,你先陪外婆坐着,一会儿舒歌出来给你们泡茶,我跟陆闵到书房处理些事情。” 林庭延说完,率先向楼梯口走出。 何老太太点点头,没有作声。 “您看哥哥,无时无刻不想着工作。” 望着高大挺拔的两抹背影,林初雪小声不满的嘀咕。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带刺呢,是在心疼你哥哥呢,还是心疼小陆呐?” “我……” 林初雪气结,睁大着双眼,嘟着小嘴。 何老太拉着林初雪的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说小雪呀,别再拖着了;刚才见了小陆,看他那样子,似乎在等你点头答应。” “先不去问他个人的想法吧,你也该站在他的立场上为他想想,你们恋爱有些时间了,该了解的也了解清楚了,眼看着他都快三十岁了,就算他不着急,他父母免不了操心…..你这样耗着,对方难免有话。” “外婆,我知道了。” 林初雪闻言,无奈的点点头,她跟陆闵,太过顺利的感情让她不安。 “让我再想想。” “别想太久。” 舒歌换了一身衣裳出来,屋里没有了男人的身影,抬头便看见何老太拉着林初雪的手,坐在沙发上闲话家常,温馨的画面,忽然想起在医院里祖母狠绝的话语…… 她想,她是有多恨自己,才会到死都不愿见她。 过了一会儿,她微红着眼眶,自嘲地笑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介意她的态度了? “歌丫头,怎么站在那发呆呐?” 眼尖的何老太,看见舒歌泛红着眼眶站在远处,抚了抚林初雪的手背,喊了舒歌一声;苍老的眼瞳,将她的一切收入眼底。 舒歌闻声,慌忙收起自己外泄的情绪,挤出一抹笑容,走了过去。 “刚才想什么呢?整个人都走神了,是不是阿庭又欺负你了?” 见舒歌走了过来,何老太又再次问道。 想起在医院发生的事情,林初雪尴尬的笑笑,低下头沉默。 “没有的事,刚才看见您跟初雪聊天,怕扰着你们,就没走过来;原本想等你们聊多一会儿再过来,没想到走神了。”舒歌轻淡的回复,一边取出茶叶,往砂壶里添了水,取出茶杯,熟练的泡茶。 看舒歌不愿多说,何老太也没多问,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转向低头沉默的林初雪。 “怎么又到你走神了?” “哪有,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已…..” 林初雪撅着嘴撒娇,她可不敢跟她说话了好么?三句离不开嫁人的事情,叫她哪里敢插话呀。 “刚才进来的时候,看着院子里的景色不错,一会儿陪外婆出去转转。说起来,还真有够丢人的,我们这一家人,同在一所城市,我还是头一回进来这颐和山庄,之前在新闻上看过关于颐和山庄的报道,依山傍水的中西园林设计,可是却没有公开过里面的照片,这阿庭啊,就爱装神秘。” “我能不去么?那么大的太阳。”林初雪闻言,整张脸皱起来,虽然清晨她会出去跑步锻炼,可是现在临近中午,那么毒的太阳,她雪白的皮肤还要不要了…… “我陪您去好了。” 舒歌将茶水递给何老太,微笑着看了林初雪一眼,乖巧的应道。 “这个时节,虽然太阳有些猛烈,可院子里树木多,应该不会晒黑人…..” “就是,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了一排排的树木,空气挺好的。” 何老太接过茶,对着舒歌客气笑笑的同时转过头对着林初雪:“瞧你这德性,窝在屋子里不出门也没见你长得有多白。” “外婆,我可是您的亲外孙,不带这么损的好么。” 林初雪连声抗议,余光瞥了舒歌一眼,虽然没有白雪般的肌肤,可是外面那么大的太阳,出去转了一圈,不得成黑炭头了。 “就你矫情…..” 何老太可不吃她这一套,白了她一眼,不理会她。 林初雪对着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依旧坚持不愿出门。 舒歌轻笑着摇摇头,无语极了,这一家人,真是极品。 =============== 对不起,昨天外出,没能来得及更新,改天万字补偿~么么你们~~~ 许我地久天长,原来美梦一场【01】 书房内,林庭延深锁着眉头坐在大班椅上,手机握在手里,拇指一遍又一遍按着锁定键,屏幕亮了暗,暗了亮…...陆闵抵着头,站在办公桌前面,正对着林庭延,沉默。咣玒児伤 “七叔最近跟唐棠似乎产生了矛盾….有几次,七叔拂了唐棠的面子,当众给他难看。唐棠手上的几个项目企划,在会议上均被七叔给挡了下来...就唐氏的收购方案,至今方案还没有敲定下来。” 良久,陆闵低声说道。 林庭延嗤的轻笑一声:“七叔哪里是在给他难看,他这是在心疼他,怕他做错事,所以才事事小心,左右而顾之。” “唐氏收购案暂停搁浅,唐寅为此着急不已,最近在一味的讨好您,似乎想要您拉他一把,帮他渡过这个难关。韪” 林庭延扬唇冷笑:“七叔强势,唐棠叛逆,他们的处事方式完全不同。长此以往,总会出现些矛盾…..不过追根到底,七叔总会护着唐棠的,这点你就不用替他们担心了。”说着,将手机往桌面上一甩:“这件事情,不用花心思去理会,只要他们的行为不影响到林氏回归,他们怎么闹我都无所谓,这个是我之前答应三叔公的话。” “至于唐寅,我答应过唐棠,唐家的事情,让他亲自处理,你留意些就好,其他的由着他去。对了,茹默最近没什么动静?” 林庭延单手托着下巴,侧着脸,神色无比认真严肃珥。 他想起那日唐棠的一番话,虽然他有意向收购唐氏,可既然唐棠开了口,他便应承下来……这件事情,他也就不好插手,唯有隔岸观望,看着他们折腾。 “自从您帮她父亲脱罪以后,她就安静了一阵子,直到最近都没有什么动作。”陆闵如实说道。 “不过,听说她在唐棠办公室跟他大吵一架,似乎闹得很不愉快。” “不管怎样,别掉以轻心,唐棠不简单,茹默更加不简单。” 良久,林庭延轻声说道。 “我知道了。”陆闵点头应道。 “好啦,不谈工作了,我们也该下楼了,把你抓上来这么久,估计林初雪那丫头又要唧唧歪歪了,她那张臭嘴巴里可吐不出好话来啊。” 林庭延忽然站起身,双手插着裤袋,慵慵懒懒的与陆闵开玩笑。 “她其实都理解的。” 陆闵笑笑,眸低掩盖不住的失落。 “她只会理解你而已,对我狠着呢。” 想起自家妹妹倔强的模样,比起舒歌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两张倔强的小脸在他脑前浮现,他的笑容有些无奈,摇摇头,大步迈出书房大门。 陆闵笑笑,没有接话。 “走吧。” 走了几步,发现陆闵依旧站在原地,林庭延回过头,对他喊了一声,自己先下了楼。 舒歌搀着何老太,沿着园子里的小道一路安静的走着,两人似乎默契一般,谁也没主动开口打破这份沉默。 两边绿荫厚重,微风拂来,杨柳随风摆动着,树枝沙沙的发出声音,欢快的鸟鸣声,还有知了扰人的鸣叫声…..空气夹着花香,煞是惬意,让人忍不住放松紧绷的心神;由于接近夏天,天气已经有些炎热,才走了一小段路,两人均忍不住出了一层薄汗。 “歌丫头呀,其实在到你们这里之前,我去了一趟医院。”何老太说着,双目有神的望着舒歌,想要从她脸上捕捉到一丝异样。 下一刻,她长长的缓了一口气,慈爱的面容带着一丝凌厉,似乎要将舒歌整个人穿透。 舒歌闻言,脸上的笑容一僵,眉头微蹙,想起在医院看见林初雪跟陈茹默的时候,林初雪解释说,是过去给老太太拿药。 “您身体不舒服吗?” “我是去看你太奶奶了。” 何老太太平淡的说道,她拨开舒歌的手,径自走到池塘边,望着波光微粼的湖面,沉思。 舒歌抬头,屏住呼吸,满脸惊讶的对着她的背影。印象中,舒何两家并没有多深的交情,多年来关系都是不冷不淡的,顶多就是见面问声好,唠嗑两句家常话而已。没想到,她竟然那么快就知道祖母生病的事情,甚至已经去过医院探望…..想着,舒歌拧着眉头,心里的疑问越加浓烈。 “她说,你知道了一些事情…..” 何老太忽然回过头,望着舒歌,淡淡的说道。 她话音刚落,舒歌即刻脸色煞白,眼眶微红,紧咬着自己的唇瓣,骨节发狠的揪着自己的衣角,死死隐忍着。 “她都说了些什么?” 良久,舒歌压抑着内心的澎湃,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歌丫头,知道吗?你跟你母亲很像,心思通透,温婉可人….知道我为什么会同意你成为阿庭的妻子吗?” 何老太望着远方,似乎在想,很遥远的记忆。 “为什么?”舒歌沙哑的问道,泪水早已填满眼眶,她压低着头,不让何老太看见自己此刻脆弱的模样。 “因为你是舒家的女儿,舒家在a市强硬的背景,就是林氏回归最平坦的石阶。” “这个选择,说起来有些长远。林何两家是多年世交,关系久远可以追朔到清末年代,两家一直有生意往来,多年来相处融洽,一直相安无事;民*国战乱,林家被迫举家迁移出国,历尽艰辛在纽约安定了下来,林氏后来成为享誉世界的华人企业。这些年来,他们唯一的愿望就是有一天能够回归中国,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何老太停顿了一会儿,看了一眼舒歌,继续开口道:“当年,你母亲跟阿庭父亲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可大家族里的婚姻,哪里由得了自己做主。当阿庭的爷爷主动联系我时,我也为他们惋惜了一把,可他们说林何两家联姻,能够促进林氏回归的事业,犹豫再三,我还是点头答应了。” “难道…..我妈妈的死…..跟您有关?” 舒歌睁大双眼望着何老太太,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她眼睛里倒映着何老太太的身影。虽然已经是迟暮的老人,但整个人精明凌厉,她完全无法将平日温和慈祥的老人家将她联想在一起。她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能让她回想起医院里,太奶奶对她说的那番话。“您跟我太奶奶,并非只是认识那么简单,对吗?” “你母亲的死,是意外。” 何老太沉默了一会儿,冷淡的说道,只是她并没有解释跟李静的关系。 “因为她,我女儿在婚姻里吃尽苦头,虽然我为此很讨厌她,但是还不至于去害死一个人。” 舒歌冷然一笑,泪水滑落脸颊,她没有伸手抹掉,任凭着微风为她拂干。 “您今天过来,就是特意为了跟我说这番话?” 何老太摇了摇头,对着湖面叹了一口气:“过来看你是真的,至于这番话,我很久以前就想跟你说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今天难得跟你单独相处,不知不觉就说了出来,但愿没伤着你。” 舒歌闻言,忽然低笑起来。 受伤吗? 她的心早已经被伤得千疮百孔了,不是吗? 在她母亲‘意外’死亡的时候,在她患上自闭症,整个世界只留下林庭延一个人的时候,在她疯狂追求得不到回应的爱情时,在她嫁给一段无爱的利益婚姻时…..守在一座无人的宅院,静默无言时,她就已然丢失了自己,丢失了尊严。心,被残忍的真相一下一下的刺痛,鲜血流尽,直到碎裂无存…..而伤她的那些人,却还风轻云淡的说,但愿没伤到你。 “我不知道,你究竟知道多少事情,但是你相信外婆,林庭延的妻子,永远只有你舒歌一人……..”何老太太没有理会舒歌嘲讽的笑容,认真且严肃的说道。 “这是我当年答应你父亲的。” 舒歌凄然一笑:“原来都是真的…..”舒歌没有说出口的,是他们所不知道的,这也许算是她跟林庭延之间的小秘密吧。即使她成为了他名副其实的妻子,可他要的,从来都不是她…… “为什么没有选择茹默姐?” 良久,舒歌终于问了出口。 “因为你爱阿庭,而茹默,只爱自己。” =============== 这几天都是三千字保底,工作实在兼顾不过来,我尽力不断更。 额,小标题被人鄙视了,换一个新的!~~~对于文内容有啥意见跟想法的,留言板上戳我~~ ps:感谢牧歌酱的鲜花,么么哒你们~ 许我地久天长,原来美梦一场【02】 何老太没有半分隐瞒的意思,干净利落的说出答案,在舒歌问出心中疑惑的时候,脸上表情依旧淡淡的,没有半分惊讶。咣玒児伤 “我除了拉琴,什么都不会,而茹默姐在工作上能够帮得到他不是吗?” 舒歌佻眉,故作镇静的说道;她记得,当年林庭延对自己不屑一顾的理由,不就是因为她只会拉一把大提琴么,她可还记得,他当时看自己那冷漠无情的眼神…..在这一刻,是那么的清晰。她好想知道这些所谓考虑周全的长辈,又是以什么样的立场去想他们这场利益纠葛的婚姻呢? 舒歌心底认为,陈茹默的背景不比自己差多少,为何偏偏了选了她,而弃了跟随林庭延打拼的陈茹默呢?说真的,她一点都不相信,刚才何老太说的理由,如此牵强敷衍…… “茹默对阿庭的爱,太过于自私,在她的付出得不到回报时,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毁了不属于她的东西;你不同,能够在颐和山庄默守两年,一句怨言都不曾有过,甚至在私底下,总让你家里人帮助林氏中垣;我相信,你会因为爱他,而成全他…….韪” 何老太太对着舒歌,无比认真的说道,余光瞥了一眼远处,嘴角泛起温和的笑容,布满皱纹的脸庞,是那么的和蔼可亲。 “丫头,外婆也年轻过,曾经也有过年少轻狂的事情,你心里的苦,我读懂。” 舒歌忽然觉得可笑非常,两年的静默时光,自己像个傻瓜似的,被这些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在她绝望想要离婚解脱时,他带着满腔柔情席卷她;当她满心欢喜的以为,这个男人终于看见自己时,却又来告诉她,娶她,只是因为她是舒家的女儿,她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前军区司令的孙女这个身份…….总之,所有的一切,都跟利益牵扯上关系。又或者他们喜欢她的果断利落,不纠缠,即使以后没有利用价值了,踢开也不会有太多的麻烦璧。 何老太忽然走到舒歌身边,执起她冰冷无骨的手放在掌心:“舒歌呀,过去所有的不愉快,就让它过去吧。有些事情,我是打算带进棺材里的,这辈子都不说出来,可既然你都知道了,外婆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舒歌眨了眨眼皮,强忍住哭的冲动,转过头。 交代?她能够给她什么交代? 跟林庭延各怀心事过一辈子?还是在林氏回归以后,给他们一份离婚协议书,各自散开,从此毫无瓜葛。 舒歌悲哀的是,她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而他,从来都不懂。 “外婆,外面太阳那么大,您也愿意走出来…..” 远处爽朗的笑声,打破了两人尴尬的沉默,林庭延慵懒的脚步,优雅的向他们走来,零散的阳光透过树叶照射在他身上,柔和了他的轮廓,整个人休闲随性。 何老太轻拍了拍舒歌的手背,转过身正对着迎面而来的林庭延。 “瞧你们这一个两个给金贵的,丁点的太阳就喊晒,还是你媳妇好,比你这个成天埋头工作的人,孝顺多了。” 说着,何老太咯咯的笑出声音来,仿佛刚才跟舒歌的一幕,从未发生过似的。 “我这不是出来找您了吗?” 林庭延走了过去,伸出双手扶着何老太,纯白色的短袖棉衣风中飘扬,与老人家宽松的素衣成了鲜明的对比。舒歌怔怔的望着祖孙两人,双手用力揪着自己的衣角,唇瓣微微颤抖着…...似乎还未从刚才何老太那番话中缓过神来。 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忽然爽朗的笑了起来,林庭延余光瞥见木讷在一边的舒歌;止住笑,松开何老太的手,抿唇轻笑,挪了步子走到舒歌身旁。 林庭延走近时,才发现她整张脸苍白如纸。下一刻他紧张的上前,执起她拉扯着衣角的手,冰冷从掌心传来,平坦的眉头即刻拧成一个川字,清澈的眼瞳满是担忧。 “舒歌,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他伸手揽着她入怀,沙哑而低沉的问道。 舒歌缓缓的抬头,对上何老太深邃的眼眸。 林庭延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何老太,再低头时,发现舒歌已经收回目光,此刻正对着自己。 “林太太,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告诉我。” 看着她默不作声,林庭延变得紧张起来;他忽然想起,王医生曾经叮嘱过他,尽量不要让舒歌情绪过度激动,她的身体并没有看见的那么好…..由于她一直抵触不愿去医院做检查,车祸后遗症的事情,也就搁浅了下来,至今,他还没有弄清楚她身体的状况。 每当看着她脸色煞白的时候,他整颗心提到了嗓门眼。 “没什么,可能有些贫血……” 良久,舒歌对着他笑笑,细小无力的声音;她的解释有些苍白敷衍,却安抚了在场两个人的心,虽然她不知道,他对她到底有几分真假,可对上他担忧的眼眸时,她的心是满足的。 看着林庭延松了一口气,舒歌看了何老太一眼,别过头转向池塘,湖面与阳光反射,刺得她双眼发疼。 傍晚,日落西山,晚霞映红了半边天。林庭延的银色的保时捷停在颐和山庄门外时,舒歌还侧着头没有醒来,将车子停在门外,弯腰伏在方向盘上,望着山庄的路灯一排一排亮了起来。 他转头望着她并不安稳的睡颜,脑海中尽是外婆别有深意的眼神,还有舒歌轻微泛红的眼眶……疑问在林庭延脑海中不断盘旋,在走到池塘边之前,她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他的眼眸忽然变得凌厉,舒歌,到底知道了多少? 夜幕逐渐吞噬整座城市,白炽灯照明了道路,林庭延静坐在车厢内,手里捧着电脑…..舒歌拧眉,嘤咛一声,尔后惊讶的睁开双眼,睡眼模糊的望着林庭延。 “到家了吗?”她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声音朦胧且慵懒,长发因为她坐立的身子而打落下来,乌黑的一片。 林庭延转头望着她,轻声笑起来,伸手将她凌乱的长发挽到耳后,忽然探低身子向她凑了过去,温热的气息悉数呵在她俏丽的脸颊上。 舒歌对他亲昵的行为,并没有闪躲,睁大眼瞳对着他。 “舒歌,今天上午,你没有身体不舒服对不对?” “为什么忽然这样问?” 舒歌紧张,手指不安的搅动着。 “外婆在来我们这里之前,去医院看过太奶奶,离开的时候,还碰到了前往探视太奶奶的爷爷,想来应该是闲聊了几句。”林庭延望着舒歌藏进衣服的手掌,低声说道。 “舒歌,其实太奶奶的话,你不用太过介意的。” “林庭延,我没有介意,真的,不用担心我了。” 舒歌望着林庭延,清澈的眼眸写满认真。 林庭延拉过她的手,温热的大掌包裹她的冰冷,触感从掌心透过全身,他忍不住蹙起眉头:“都已经入夏了,手怎么还这么冰?”说着,他将唇凑了过去,温热的气息呵在她的手背。 “人家说,冷血的人才会这样冰冰冷冷的。” 舒歌不以为然笑道,她手脚一向冰冷,不论春夏秋冬……她忽然想起太奶奶说过的一句话,像她这样的人,没有资格得到幸福。 她笑容一僵,又想起何老太说的那番话了,或者太奶奶说得没错,从母亲到小哥哥跟二叔,她从来就不配拥有幸福。 “这样的话,你也跟着瞎说…..” 林庭延闻言,抽出手在她额头上用力一戳,责备的语气里满是宠溺。 舒歌撅着嘴,瞪了他一眼。 “走吧,下车散散步…..” 说着,他松开她的手,推开车门率先下了车。 舒歌视线绕着他,看着他走到自己这一边,拉开车门,解开她的安全带,强似的拉着她下车。 “喂,晚饭没吃,饿得慌….” 刚走了两步,舒歌肚子好不争气的咕咕叫起来,她憋红着脸,尴尬的对着林庭延。 林庭延被她拉扯着停下脚步,回头凝视着她,嘴角扬起完美的弧度 “真是个吃货!!!” =================== 二货作者向林牧歌告白:感谢你戳留言板的意见,我会采纳好的部分~~~么么哒~~其他孩子们也一起加入吧,吐槽神马的都可以哟~~~ 许我地久天长,原来美梦一场【03】 “你才吃货呢。咣玒児伤” 舒歌闻言,一把甩开他的手,拧着眉头,撅着小嘴,一脸气愤的驳回他。 这个臭男人,由于午饭前跟何老太谈了一席话,她根本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放了碗筷,这会子都几点了,不饿她就是神了好么? 吃货? 你才吃货呢,你全家都是吃货韪。 舒歌不满的瞪着他,心里暗自腹诽。 方才的话,她可不敢说出口,不然那厮又会用吻来堵住她的嘴巴,这种亏本的事情,她打死也不要再尝试了。 前面屡试屡败的惨痛经历,她已经懂得如何抵制林庭延的无赖行为了檠。 林庭延并没有意外她突如其来的动作,站在原地,双手交叉叠在胸前,嘴角扬起微笑:“难道不是?像只小猪似的,吃饱就想睡,睡醒又想着吃……”说话的同时,视线还绕着舒歌打量一圈,薄唇张了张,不理会舒歌铁黑的脸色,继续道:“都胖了一圈了……” “你去死!” “你才胖,你全家都胖。” 林庭延话刚落下,舒歌恼怒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往颐和山庄里面走去,不想再搭理他。 “林太太?” 林庭延跟在她身后,喊她,舒歌的烦乱的加快脚步,那厮不依不饶了,跑了上去,拉住她的手,舒歌用力甩开,他下一刻将她整个人扯入怀中,带着薄茧的手掌,捧着她绯红的小脸。 “松开,不是说我胖吗?” “真是小气的二货太太。” “我就小气了,怎么着?”舒歌气愤极了,竟然说她胖,这个死男人竟然说她胖?她哪里胖了?可恶极了。 林庭延轻抚着她的脸颊,将她拧成川字的眉头抚平,温热的唇瓣在她脸颊落下一吻:“再胖也是我的傻瓜太太!” 舒歌瞪着他,脸颊滚烫的一片,又开始油腔滑舌了…… “没那么容易放过你,回去做饭给我吃!” 黑色的眼珠转了一圈,舒歌忽然不想自己动手做饭。 “不怕胖吗?” 林庭延闻言,剑眉轻佻,明亮的眼眸直直对着舒歌。 “你……” 舒歌气结,真是个嘴贱的男人。 林庭延丝毫不惧舒歌的怒意,爽朗的笑声传遍整个颐和山庄。 舒歌气极了,却又奈他不得。 “蹲下,背我回去。” 林庭延一愣,却依旧照着她的话做了。 明亮的灯光下,映着交叠的身影,爽朗的笑声不时传来,夹着舒歌气愤的声音;夜风拂过,两边的树枝也跟着弯了腰…… 唐棠端着高脚杯,摇晃着杯子里的红酒,酒味透过空气散发出香醇的味道,空气中弥漫… 陈茹默现在他身后,紧锁着眉头,明艳的眼眸写满担忧。 虽然唐棠这一次并没有不管她,只是每当想到林庭延,她就整个人都害怕得发抖。每天都活在忐忑之中,担心哪天自己也落得跟良子衡的下场…… 他们一同现在天台上,沉默不语,脑海里却是同样的想法。 良嫂捧着托盘,拿了几样唐棠爱吃的下酒食物,满脸慈笑的走了过去,陈茹默碰巧回头,当看着良嫂婆连忙走过去从良嫂手里接过托盘。 “谢谢陈小姐!”良嫂喘了口气,对着陈茹默道了声谢。 陈茹默尴尬的笑:“您别客气。”说着,目光投向唐棠好大的背影,眸里多了几分柔情。 虽然只来过几次这里,可是她依旧能够看出,唐棠很在乎这位叫良嫂的老妇人,甚至比在乎林荣晟这个亲外公更多。 几次见面下来,每当看着唐棠换了个人似的跟良嫂相处,陈茹默就忍不住恍惚出神…… 如果,她从未卷入到林家的内部争斗之中,会不会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狼狈了? 许久,她心里苦笑,世界上哪来的那么多如果。 “良嫂,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种事情让别人做就好。”闻声转身的唐棠,见了良嫂,方才脸上阴沉的算计消失殆尽,换上轻松不羁的微笑。 他放下手里的酒杯,朝着良嫂走了过去,由始至终都没有跟陈茹默有过任何交流。 “他们那么粗心,指不定弄出什么差子惹你生气,与其看着你对他们发火,还不如我自己来做,也就是丁点儿功夫的事情……没耽搁到我什么。别的我倒是没怕,就怕你你那火辣椒似的脾气。”良嫂笑呵呵的说道,每一个字的语气不卑不吭的,又似乎在责备唐棠脾气火爆。 唐棠低声轻笑,扶着良嫂坐下。 “瞧您这话说的,我脾气有那么差吗?”说着特地看向愣在一边的陈茹默:“茹默,你来来评评理,说句公道话吧,我的形象在她眼里,全毁了。” “啊?”被点名的陈茹默,慌忙回过神来,面容无措的望着他们,手里还捧着刚才良嫂的托盘。 “臭小子,别难为人家姑娘。”良嫂拍了唐棠一把,白了他一眼,慈爱的目光转向陈茹默,满意的点了点头。 极少在如此和蔼的老人面前,陈茹默忽然结巴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陈茹默脸颊绯红,抿着唇瓣说不上话来,唐棠忍不住摇了摇头:“平日里雷厉风行的,这会子倒是说不上话来了…”尔后又对着良嫂道:“我觉得吧,应该是被你给吓到的,以前她胆子可没那么小。” “臭小子,自己把人家给吓着了,还赖在我头上来了。”他话刚落,良嫂忍不住斥了他一句,余光瞥见陈茹默一脸娇羞的现在远处,对唐棠是又气又无奈的表情,良嫂心里是乐开了花… “哪有,明明就是你一天到晚盯着人家看,给吓到的。”唐棠搂着良嫂,不依不饶的说道。 良嫂笑笑,没有再理会他。 西园是他在a市最早安下来的家,两年前,他忽然离开,除了她这个老妈子,还有零星的几个佣人在这。两年后回来,他时常不留宿这里,偶尔林荣晟会过来之外,再无其他人进来过这里,当他领着陈茹默进来时,良嫂明显惊讶了一下,而后便开始留意起陈茹默这个女人。 “行了,你们好好说你们的话,我老太婆要下去休息了。”过了一会,良嫂忽然站起身,别有深意的看着他们说道。 “这么早就休息?”唐棠低头看了一眼手里,才晚上八点多而已,她竟然说要休息了… “我人老了,哪里像你们这些年轻人。” 良嫂说完,挪着步子,对着他们罢了罢手,艰难的向里屋走去。 看着良嫂娄旭的背影,唐棠温和的笑了笑。 陈茹默恍惚的笑着,不是因为唐棠的温柔,而是良嫂的慈祥;她想起,曾经几时,奶奶也是那样待她,直到姑姑死去,舒歌患上自闭症……一切都从那个时候变了,到她死去的时候,嘴里都喊着:茹默,我不会原谅你。 唐棠回头看了陈茹默一眼,迈开脚步走到她身旁,从她手里接过托盘,放在桌面上。 “茹默,良嫂好像挺喜欢你的,好久没有看她笑得那么开心了,有空过来陪她聊聊天吧。” 唐棠优雅的转身望着陈茹默,低沉沙哑的嗓音,没有半点浑浊。白色整齐的衬衣,微开的领口,果(luo)露出麦色的胸肌,他高大的体魄,即使站在远处,都能将她娇小覆盖。 陈茹默沉默,转头望着远处,城市的夜景纳入眼中,嘴角忽然扬起弧度,不是过去张扬的魅惑,而是卑微的自我嘲讽。 她在想,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看着她沉默不语,唐棠没有继续开口,跟着站在她身旁,一同瞭望着整座城市。 肖洒泊好车,拿起副驾驶位置上的背包,打开车门,脚步潇洒的向酒吧走进去;刚进门,她过于休闲的衣着跟酒吧有些格格不入。认识的人便对着她举杯问好,有的点头微笑,夸张的会从远处高举着手,对着她挥手。 她微笑着走过,刚走到吧台,便看见兰泽坐在舞台中央,刚挑了位置坐下,调酒师阿ben端了一杯啤酒放在她面前。 肖洒对着他轻笑,端起酒杯喝了起来,侧着头,视线落在兰泽身上。 ======================== 抱歉,更新晚了~~额,那个简介改了,你们表过惊讶,我看原来的简介不爽已经很久了,老早就想改了,一直没动手而已~~~哈哈~~表拍我~ 谢谢特特道童鞋的月票~~ 不过留言说两张,后台字显示了一张哟,难道小红又抽风吞我月票? 许我地久天长,原来美梦一场【04】 当优美的钢琴旋律响起时,肖洒脸上慵懒的笑容逐渐僵硬,眼眸专注的望着兰泽,填满哀伤。咣玒児伤纤细如骨的手指紧握着酒杯,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的呼吸粗重却又小心,好像深怕扰到他似的,那样的小心翼翼。直到完整的曲子弹完,她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兰泽身上,未挪动半分…… 陈信旋薄唇轻抿,酒杯里的酒早已见底,骨节僵硬的握成拳头,仅存的理智让他没有冲离位置,跑到她面前发怒。从肖洒走进避风港的那一刻,他的视线随着她的转动而转动……可她,全然不知道他的存在,因为她全部的心思,都落在舞台上,如宝石般发光耀眼的兰泽身上。 原本,他今天是不打算过来酒吧的,可兰泽告诉他,今天他会过来这边,弹两首曲子,为了听他的曲子舒缓压抑的心情,他便过来了,却不想,肖洒也来了。 说起来,他有些好笑,曾经几时,因为肖洒这个女人,他反感兰泽,甚至讨厌过他,虽然从没有过什么交集,却是一直轻屑他这个人。直到去年,肖洒忽然离开a市,他们一起把酒聊天,男人跟男人,在把话说开的时候,总会顾着面子而跟对方继续聊下去,于是他们便有了后来的几次相约喝酒;有时候,会在喧哗糜烂的地下酒吧,偶尔会在肮脏不堪的酒吧街,最经常的,却是在他们三人的暖心窝避风港里头……从肖洒到舒歌,他们两人几乎把内心隐藏多年的情感一次说了出来。从最开始的不屑,到后来的钦佩,他对兰泽改观了不少,因而成为好友。 想起他跟兰泽的朋友情谊,陈信旋忽然自嘲的笑了起来,他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肖洒?是她的忽然离开,让他对兰泽这个情敌彻底改观韪。 兰泽抬头,余光看见吧台处正仰头灌酒的肖洒,再透过她看见暗处的陈信旋,他眼眸里泛着光,迷离散焕,虽然看不清楚此刻的表情,却也知道,喝了不少酒。他将视线再度放在肖洒身上,不似陈信旋,她没有喝太多,此刻正无比哀伤的望着自己。在跟肖洒目光相撞的时候,兰泽闪躲似的挪开了。 看见他们两人都在,兰泽脸上并没有过多的兴奋与喜悦,反而眉头越锁越深。 回来有一段时间,他尝试着,没有跟舒歌联系,没有跟肖洒联系,当曾经形影不分的三剑客到各自忙碌,原来,他们都可以做到,并且都做得很好。在休假期间只跟ei沟通过几次工作。其他的时间里,他褪下优雅的燕尾服,西装衬衣,卸掉光芒的身份,换上休闲舒服的运动服,背着相机,爬山涉水,穿梭在古老的街道小巷之间;当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瞭望着美丽的村庄,走在绿油油的稻田土地里,贴近大自然的真实,还有久违的放轻松,他忽然好想这样远离是非红尘镟。 可是,他想到了舒歌,于是便回来了。 明明知道他们之间没有可能,却依旧忍不住。兰泽心中苦笑,姑姑说得没错,他一定是中了舒歌的蛊,才会这样执着多年。 登山的时候,想起大学时的她说,以后得空了,要登到山顶去看日出,后面还小声附带了一句,不带肖洒一起;湖上泛舟的时候,想起她曾经说过,以后要将江南一带的湖泊全走一遍;穿梭在乌镇古老的小巷时,他想起,她曾经许给他万千诺言….多少年来,他以朋友的名义深爱着她,默默将她说过的每一句话深藏在心,将每一次见面时,她的样子刻画在脑中;他们都说,兰泽在最美好的年华里,爱上了舒歌,可舒歌,却遇上了她的劫。 将最后一首肖邦夜曲结束后,兰泽才将钢琴让给了兼职的音乐系学生;这个少年,肖洒认得,自己有几次跟舒歌在这里饮酒的时候,都是他在弹奏钢琴。他的月光曲,还勾起了她对钢琴的记忆。 她泛红着眼眶,怔怔的看着兰泽迈着优雅的脚步,向自己的位置走来;他们已经有些时日没见,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帅气,干净利落的短发,纯白不染的衬衣,习惯的把衣袖挽在手肘位置,西裤搭配得有些慵懒,配上他温柔的微笑,却是那样的迷人,让人无法从他身上转移视线。 他清澈深邃的眼眸,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音乐响起,熟悉的旋律,肖洒知道这首曲子,兰泽以前弹过几次,不过那是弹给舒歌听的。 这首曲子的名字很美,叫愿得一人心。肖洒忽然好想冲上去制止弹琴的少年,为什么每次他弹的曲子,总能勾起她悲伤的记忆。 “怎么今晚自己跑过来喝闷酒?” 兰泽走过来,在肖洒左手边坐下,阿ben同样给了他一杯啤酒,兰泽扬眉笑了笑,碰了一下肖洒杯子,喝了一口酒,转头望向刚才舞台的位置。 “我听说你可能会过来,特地来蹲点守着,没想到,你速度比我更快。”肖洒侧过头望着他,有些玩味的说道。 兰泽笑着摇摇头,余光瞥了一眼角落的陈信旋,道:“休息了一段时间没登过舞台了,怕过两天的演出出糗,赶紧过来先练习练习。”当他成功看见肖洒一脸嫌弃的表情时,脸上的笑意更浓。 “我出糗丢脸事小,毁了你们心中的男神形象可就不好了;让你们没有了幻想,那多缺德呀。” 肖洒对着他猛翻白眼:“不要脸的行径跟舒歌越来越像了啊,好歹你也走温情路线,学她那么自恋干嘛?” 兰泽裂开唇笑,没有接话。 “话说阿泽,能把这小屁孩丢出去吗?实在忍无可忍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经换了一首曲子,随着节奏越来越快,肖洒内心越是烦乱如麻。她蹙起眉头,有些不悦的开口。 “为什么?” 兰泽又喝了一口啤酒,顺着肖洒的目光,望了过去。 舞台银色的灯光喷洒在少年身上,只见他紧闭着双眼,修长的双手有节奏的在琴键上跳动着,整个人沉醉在动人的旋律之中。 “弹得挺好的不是吗?” 肖洒苦闷的白了兰泽一眼:“我没说他弹得不好,只是……”她说着,难为情的停顿下来。 兰泽回过头,一脸疑惑的望着她。 “他能不能别弹让我心伤的曲子?每回听着他弹的这些曲子,我心里就难受。” 过了一会儿,肖洒满脸哀怨的说道。 空气在这一刻静止下来,兰泽跟吧台里面正在调酒的阿ben同时都愣住。良久,清脆爽朗的笑声打破他们之间的尴尬沉默…而后兰泽他们也跟着笑起来。 舒歌站在他们身后,双手捂着嘴巴,笑弯了腰。林庭延在她身旁,一脸无奈的看着他们,耸耸肩,摇头轻笑。 肖洒吐了口气,一脸哀愁:“这个疯子怎么跑出来了?”随即又抬头,恶狠狠的瞪着林庭延道:“你怎么不把她栓在家里呀?滚床单滚到她下不了床嘛,竟然让她还有力气笑话我。” 林庭延没想到肖洒会这么直接,尴尬的轻咳一声,别过头不去理会他们,却不想看见远处角落独自饮酒的陈信旋,再看向吧台这边的肖洒与兰泽,心中已然明了几分。 视线扫过过,林庭延挑个位置坐下来,看着他们几个人玩闹,舒歌吃瘪气鼓鼓的模样他竟然觉得可爱至极,他没有喝酒,坐在一边安静的看着她。 “你个死女人….”亏得她还特地跑出来找她。舒歌闻言,立刻止住笑,站直身子,怒瞪着肖洒,咬牙切齿的骂道。 “难道不是吗?大半夜不在家里滚床单,拖着老公出来酒吧,小心被你家里知道,剥了你俩的皮……” 舒歌涨红着脸,转向兰泽跟阿ben:“她没喝多少吧?”转过头,看见林庭延独自坐在一边,任由着他们闹,嘴角还噙着微笑,似乎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舒歌对着他翻白,碰巧他抬头,四目相对。 兰泽与阿ben同时摇摇头,脸上没有过多的惊讶,对这两个女人的玩闹行为,早已免疫。 “那怎么跟酒醉没啥区别呀?” “既然来了,陪我喝酒吧,反正你有老公在旁边,喝醉了也不怕.....” 舒歌回过头看了一眼林庭延,眼眸闪过明亮:“好呀,不醉不归好不好?”说着,还特地让阿ben给她们调鸡尾酒。 林庭延与兰泽闻言,双双哀怨的望着这两个女人,只是她们却丝毫不理会他们,欢畅的喝酒聊天。 ================= 简介换了,二货作者又想折腾封面,有没有哪位读者会做图的?进群戳我撒~~~ 许我地久天长,原来美梦一场【05】 陈信旋又重新叫了一杯血腥玛丽,服务员刚送了上来,他有些迫不及待的端起抿了一口,酒精如火般灼热,他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气,酒液顺着喉咙滑入胃部,一路下来的滚烫,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用力抿着唇,视线凌厉的望着吧台处与舒歌饮酒嬉笑的肖洒。咣玒児伤 爽朗的笑声夹着宁静的卡农乐曲,听着有些混乱,他却丝毫没有影响,在他心中,她的声音即使是骂人都是那样好听!他望着肖洒肆无忌惮的笑着,脸上如夏花般灿烂,迷离的眼眸闪过一缕哀伤;陈信旋眼眸忽然一阵酸涩,泛着泪光,红了眼眶,心口一下一下的疼痛,仿佛此刻有人拿着刀,一刀一刀凌迟他的心。 他知道,他的心在痛,疼惜肖洒这个傻女人。 从舒歌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兰泽的眼神明显不同,他那么明显而炽热的爱着舒歌;可肖洒那个傻女人,明知没有可能,依旧飞蛾扑火,不顾一切的坚守自己认为的爱情。 在丽江的时候,他照顾病倒的她,那时候她拖着苍白的病容,眼角淌着泪,用生平最温柔的语气,对他说:“阿信,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先爱上你。韪” 他当时僵硬的笑了笑,刚毅的面容看似无所谓,心却在淌血。 在她说出了这句话,他知道,这辈子,她都只爱兰泽一个人。 曾经,他咬牙切齿的对她说:“肖洒,你是我见过最心狠的女人,你随意的一句话,都能将我践踏得一文不值。”每次他生气的时候,他们总会不断的争吵,每一句话,都将对方刺得鲜血淋淋……可他,还是不愿就此放手镟。 从爱上她的那一刻,他所有的骄傲就已经变得一文不值;他想,只要这个女人回头看他一眼就好,可这么多年过去,她始终没有回头。 曾经,他因此埋怨她,每一次说话,都带着刺扎她,她痛,他亦痛。他幼稚的想,痛吧,让我们一起感同身受的痛。 如今,这一颗疲倦不堪的心,他早已经没有力气去怨她狠心,只盼着她能够允许他守护在她身边,静静的看着她,就已经足够了。 直到酒杯的再次见了底,醉意上来,头昏昏沉沉的晕眩,陈信旋终于忍不住伏在桌面上,因为酒精而变得暗红的俊彦,深深的埋入手臂,咬着牙哽咽着。 沉浸在欢笑声中的肖洒,并未察觉到远处那抹炙热。此刻的她,被兰泽方才的明亮刺痛。心底的苦涩,只想用酒精麻醉自己,于是一杯又一杯的酒往嘴里送。 舒歌手里捧着酒杯,看了肖洒又哭又笑的样子,余光瞥了林庭延一眼,积压在心底所有的一切随着被熏染的低落情绪感染,一下子全部涌上了心头。舒歌挑衅似的看着林庭延,仰着头一口气喝光了酒杯的酒。 舒歌突兀的行径,兰泽惊讶得说不话来,反观林庭延,一脸淡然的坐在位置上,对她惊人的举动,没有意外,更没有阻止。 兰泽心底担忧,碍于林庭延,故作镇静的继续坐着;转眼,舒歌已经跟肖洒一起喝掉了第五杯酒,明亮的眼眸逐渐迷离,染上一层薄雾,微微醺红的脸颊隐隐的带着笑意望向他们这边,只见林庭延依旧淡漠的坐在位置上,根本没有理会舒歌的意思。 当舒歌端着酒杯准备加酒时,兰泽终于按耐不住,蹭的站起身,想要上前阻止她,却被身旁的林庭延一把挡住。 “由着她。” “你说什么?” 兰泽闻言,错愕的望着林庭延,满脸不相信。 此刻肆意酗酒的女人是他的妻子,他怎么可以如此云淡风轻的说出‘由着她’这三个字。 “她心情不好,由着她一次。” 良久,林庭延低沉而沙哑的解释了一句。 “我会看着她的。”末了,他又补充道。 兰泽满脸担忧的望着舒歌许久,才重新坐回位置上。 陈茹默踩着高跟鞋走进避风港,刚入门,远远就看见吧台那边的舒歌跟肖洒,她们身后跟着林庭延与兰泽,两个男人平静的望着她们。 当看着林庭延双眸直直落在舒歌身上时,那种柔情,是她多年来从未见过的。陈茹默凌厉的眼眸忽然一阵酸涩,她觉得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这么些年来,她跟在林庭延身边,每天朝夕相对,跟着他打下江山,却从未真正了解过他这个人。她此刻没有因为良子衡的事情而害怕,一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寒冷席卷她,这个男人深不见底的眼瞳,就像一处无形的漩涡……她深陷其中,无路可退。 转眼,她来到陈信旋的位置,看着他再次醉到不醒人事,空气中浓厚的酒味她忍不住皱眉,当看着那狼狈的酒杯,陈茹默无奈的叹息一声。 “老康,带他走吧。” 简短的丢下一句话,她瞥了一眼吧台的位置,转身大步离开。 离开避风港的时候,已然是深夜,马路上荒凉的几处路灯,明亮中又带着阴暗,陈信旋放下车窗,夜风从车窗里吹了进来,拂过他颓废不堪的脸颊,他的醉酒瞬间清醒了几分。 “既然那么痛,为什么还不放手作罢?” 良久,陈茹默沙哑的问道。 陈信旋扬起嘴角苦笑,放手?说得轻巧,如果说放下就可以放下的,那他也不用像现在这样痛苦。 “你呢?明明知道林庭延不爱你,却还用尽方法想要得到他,既然不爱,为什么就不能放手作罢呢?” 陈茹默嗤的一声冷笑,敢情是酒醒了,不然怎么会铿锵有理的反驳她。 “这问题,又甩回我身上了……”她无奈的笑道。难得平静下来,想要跟他说几句贴己话,看来是不可能了。 “姐,你根本不爱林庭延。”下一刻,陈信旋用无比肯定的语气说道。 陈茹默一愣,随即又恢复高贵冷艳的面容:“是他不爱我。”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浓烈的怨恨,每一个字都是咬牙切齿的用力。 兴许她是爱过的,可没有经得住名利诱惑,他们之间最初的情感变成了最后的相互利用,用尽一切去牵制对方,以稳固自己的利益地位。 这些她心底早已明白,从自己跟唐棠联手,背叛林庭延的时候,她其实已然明白,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你冒充了舒歌。” 陈信旋没有理会陈茹默,望着稍纵即逝的城市风景,淡淡的开口。 “什么意思?”陈茹默佻眉,望着陈信旋刚毅的侧面轮廓,完美的弧线,车子驶入隧道,黑暗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林庭延第一次出现在舒家大院的时候,你那天跟着妈妈去了外公家,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舒家,更不可能戴着京剧面具躲在院子角落偷看林庭延。” 陈信旋丝毫未理会陈茹默的感受,一字一言,铿锵有力的说道。 陈茹默咬着牙,沉默,深红色的丹寇坎入掌心,她却为觉得疼痛,双目发狠的放着前方,心里疑惑,阿信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良久,她忽然癫狂的放声笑起来,晶莹的泪滴从眼角溢出,她才止住笑。 “那又如何?他信了我的话不是吗?” 陈信旋笑笑,没有再开口跟她说话,车子驶在空荡的公路上,他眼前一阵恍惚。 隔日,舒歌从宿醉中醒来,单手掀开被子,迷迷糊糊的坐起身,乌黑的长发凌乱的散落下来…… 撕裂的头痛,她忍住哀嚎一声,双手不断的敲打自己的额头,试图缓和这宿醉后的难受。 她空出一只手摸索着隔壁位置,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想来已经离开很久了,舒歌撅着小嘴,心底暗自埋怨,要不要这么勤快?每天都起那么早。 咔嚓一声,房间的门被打开,林庭延单手握着门把手,另一只手端着一杯温水,透明的玻璃杯,能看清几颗水珠子。 舒歌用自己的手背擦了擦双眼,当看清林庭延手里的水杯时,撅着小嘴,张开双臂对着他。 林庭延扯开唇角,满脸无奈的望着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迈开脚步走到床沿,弯腰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搂着她的腰肢坐在床边。 舒歌低声轻笑,头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反手抱着他的腰身。 ============================= 作者公告:下周一万字更! 啥都不想求,就希望你们留言,这个请求很简单的说.....你们会不会可怜一下下我呢? 许我地久天长,原来美梦一场【06】 林庭延宽厚的手掌轻抚着她的后背,脑海中是她昨晚醉酒,又哭又闹的模样。咣玒児伤对于她无理取闹的行径,他只当做是她隐忍太久的发泄。他轻声叹息一声,深邃的眼眸写满疼惜;沉痛的过往压抑了她太多,每一天都小心翼翼的;曾经满心欢喜期待的婚姻,是用来稳固三个家族恩怨利益的绳锁,由始至终,从来没有她可以选择的余地。 “舒歌,我该拿你怎么办?”他亲昵的吻着她乌黑的秀发,沙哑的开口道。 舒歌黯然沉默,久久没有接下他的话,空气中填满他的味道;昨晚的事情,她其实都记得,只是不愿再提起罢了。 “林先生,我头疼。” 她撒娇似的勾起他的脖子,仰着头望着他栉。 完美刚毅的轮廓线条,高挺的鼻梁,薄唇轻抿,干净的面容带着温和的微笑,他还是当年那个如风的少年,只是有些东西,岁月无声间,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那时她顽皮的戴着面具,躲在院子角落里偷看他。 他在入门的一瞬间忽然回头,她无措的愣在原地,清澈的眼瞳睁得老大;只是一眼,从此以后,这个男人在她的心底扎了根,永生不能相忘。 “喝口水,缓缓。毡” 看着她紧锁着眉头,整张小脸皱在一起,想到她昨晚跟肖洒豪饮的场景,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的性子从未变过,有什么委屈,全部往自己独自里咽,直到忍无可忍的时候,才会发泄出来。 “你笑什么?”舒歌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微蹙着眉头对着他,略显苍白的小脸布满疑惑,好像刚才并没有发生什么好笑的事情,他乐呵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林太太酒量真好!” 林庭延将她之前几次醉酒联想在一起,得出一个总结:她每次醉酒都会哭闹一场,尔后又会回归平静。 “讽刺我呐你?” 舒歌刚喝的水还留在口中,鼓着脸腮,佻眉望着他,样子带着些许不悦。 林庭延轻笑,坐在她旁侧,揽过她单薄的肩膀。 “哪敢,除非我想今晚睡客房。” “睡客房那是仁慈,外面的池塘边还差不多。” 舒歌说完,又喝了一口水,才放下杯子,起身进了洗手间。 “喂,不带这么狠的。” 林庭延连声抗议,外面池塘边,亏得她想得出来……那样惨绝人寰的事情,她也能对他下得了手。 见她不搭理自己,林庭延仰着头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蹙眉望着天花板。 简单的洗漱过后,舒歌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不少,换掉一身衣裳,出来便看见林庭延慵懒的躺在床上,凝眉望着天花板发呆。 “你在干吗?垫高枕头,痛思过去呢?” 舒歌走了过去,疑惑的望着他,看着他难得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揶揄道。 “我过去活得那么好,还需要痛思吗?”某个不要脸的男人又开始没下限了,舒歌嗤的一声,走到一边不搭理他。 “我在想,要怎么样才能把林初雪给嫁出去。” 良久,林庭延转过头瞥了她一眼,无比认真的说道。 舒歌闻言,无语至极,头顶一群乌鸦飞过。 她好像有些明白,林初雪为什么一天到晚都在抱怨,他们俩不是亲生的;听见他刚才这么一句话,舒歌打心里认同林初雪的话,世界上哪有哥哥想尽法子将自己妹妹往外推的呀?真是极品。 “人家初雪没碍着你哪好么,一天到晚尽是缺德想法,到了她真正出嫁的那天,你估计又要心疼舍不得了。” “谁说的,我巴不得她快点嫁掉,在我家碍事……”林庭延依旧嘴硬道。 “你……” 死鸭子嘴硬,舒歌气结,正准备反驳他,放在桌面的手机忽然亮了,尔后是熟悉的音乐铃声,她看了一眼,是kelly打来的,应该是提醒她夏末情歌的演出时间吧…… “kelly。” 舒歌白了林庭延一眼,接起电话。 “你爷爷想吃鸿福堂的甜点,你过来公司的时候,顺便给他带一份吧。” kelly站在办公室窗台的位置,简短利落的说道,视线望着透明的玻璃,倒映着她跟舒天言的身影。 她紧锁着眉头,心里疑惑,他今天怎么忽然过来这里?真的只是想见见舒歌见见舒歌那么简单吗? 舒歌疑惑,爷爷怎么跑公司去了?还点名要吃鸿福堂的甜点……下一秒她心里暗自腹诽,公司放着那么多人不用,非得使唤她…… 虽然心里有些纳闷,但还是点头应了下来,谁叫那是她爷爷呢。 她对着电话嗯了一声,kelly便挂断了电话。舒歌望着手机:“要不要挂那么快,我都还没说完呢……”不满的呢喃一句,将手机甩在一边。 “我一会儿去公司,你今天是不打算出门了吗?” 简单的收拾完毕,舒歌再次望向躺在床上慵慵懒懒的男人。 “没有啊,晚点我也要出去,有个应酬。” 林庭延眼也不睁的回了一句,舒歌对着他猛翻白眼,他现在这个样子,想到昨晚对她不闻不理的,她就恨不得上前踹他两脚。 “那我先出门咯,爷爷说要吃鸿福堂的甜品,我得绕路过去给他买。”舒歌说着,挪步向大门走去。 听见舒歌的话,林庭延这回总算有反应了,他翻了个身,抬头对着她的方向:“鸿福堂跟你公司不是反方向吗?我让老周去吧,免得你绕来绕去的折腾。” 舒歌已经拉开*房门,听见他的话,探了个脑袋回来。 “他在kelly办公室等着我呢。”说完,咔嚓一声关了房门。 望着紧闭的房门,林庭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短发,耸耸肩,不领情?那就由着她自己折腾好了。 舒天言坐在轮椅上,kelly面色沉重的跟在他身边,沉默压抑着空气,说不上来的诡异。 “琳琳,这些年辛苦你了,谢谢你把舒歌照顾得很好。” 良久,舒天言苍老的声音打破沉默,只是他话音刚落,kelly明亮的眼瞳瞬间填满泪水,眼眶微红,唇瓣微微颤抖着,她努力隐忍着不让自己落泪。 “外公,您还恨我妈妈吗?如果她从来没有出现过,或者一切都是美好的,舒歌的奶奶,也不会含恨而逝。” 良久,她含着泪,沙哑的问道。 “对于她,我永远只有愧疚与悔恨;当年要不是她,舒歌的自闭症也未必能够好起来,说到底,我应该谢谢她。”舒天言淡淡的说道,当年闹得满城风雨的私生女事件,老伴儿一怒之下回了老家乡下,后来因病过世,到死的时候都说不原谅他的背叛……这些年来,他一直活在愧疚与痛苦之中,因为他一个人,带给两个家庭的痛苦,对于过世的女儿,他无言,唯有在kelly身上补偿,以减轻自己身上的罪孽。 kelly低头沉默,她母亲是舒歌的心理医生;当年,从母亲过世到车祸,连番的打击,舒歌患上自闭症,后来到母亲的诊所治疗;而就在那时候,她知悉了母亲的身世……母亲的身份不知道被谁传开,舒歌的奶奶一怒之下病倒,舒家也遭受连番打击,最后为了保全外公当时的地位,母亲选择了自尽,结束了所有风言风语。 舒天言叹息一声,布满皱纹的面容满是哀愁。过了一会儿,他又再次开口道:“要是我当年能够鼓足勇气跟她相认,也不会落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田地……” 对于kelly母亲这个流落在外的女儿,舒天言是愧疚的,当年因为他的身份,明明知道她的存在,却不能相认,再到后来,她为了保全自己而自尽,他这个做父亲的,眼睁睁的什么都没做。 “其实妈妈从来没有怨过您,包括外婆也是;在她们心中,您是重要的人。”kelly刚说完,舒歌兴奋的推开门进来,当看着诡异的气氛,面容无措的愣在门口处。 “真是难得,今天那么守时。”呆愣了一秒,快速恢复平静的kelly望着舒歌,玩笑的揶揄道。 舒歌嗤的瞪了她一眼:“在你眼中,我就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吗?”转过头,看见舒天言正一脸慈祥的望着自己,舒歌即刻换上温柔的微笑,走到舒天言身旁。 ===================== 明天一万字更新哟,你们会留言戳我吗? 许我地久天长,原来美梦一场【07】 舒歌弯腰蹲在舒天言轮椅旁,将手里精致的盒子高举在他面前,有些调皮的嬉笑:“爷爷,您爱吃的杨枝甘露,我顺便打包了几份雪耳燕窝给小妈和各位婶婶还有嫂嫂她们。残璨睵伤” “因为天气热,我怕变了味,所以让陈叔先把东西送了回去,您不介意吧?”舒歌说着,小心翼翼的望着舒天言,等着他回话。 “没事,我也打算跟你说会话。”舒天言说着,低头盯着她手里的盒子:“特地绕路过去买的?”看着舒歌乖巧的模样,舒天言脸上露出慈祥的微笑,余光瞥见黯然神伤的kelly,深邃的眼瞳掠过一丝愧疚,但碍于舒歌在这里,苍老的面容没有表露半分异样。 “可不是,鸿福堂的生意越来越火爆了,幸好我提早打电话过去预定了,不然还未必买的到呢。” “老字号的生意,什么时候都是好的。柩” 舒天言点头认同舒歌的话,鸿福堂是a市早期发展起来的老字号,经历了民*国的纷乱,改革开放的创新走到今日,实在不容易,他们这些老一辈的人,也念着那股味道,所以得了空就会吃上几口。 说起老企业,他忽然想到林氏集团;前几天林庭延忽然约他见面,他以为又是跟公司有关的事情,不想他却意志坚定地对他保证,就算今后林氏回归了,也不会放开舒歌的手。 他在惊愕过后,心里是安慰的,舒歌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料。 “可不是,店面都满座了……不过幸好不塞车。”舒歌下巴抵在轮椅扶手上,望着舒天言,甜甜的说道,接着将视线转移到不远处的kelly身上:“不然,我又要被某个管家婆唠叨死了。” kelly闻言,白了她一眼:“真不要脸,谁有这闲情逸致唠叨你?” “就你这个充满闲情逸致的人呗,刚才我进门的时候不就满脸惊愕么?你敢说你心里不是预备着我晚回来的?”舒歌说着,一边拆开盒子,打开盖子,将勺子放在里面再递到舒天言手里。 kelly气结,这能怪她么?谁让她平时没准时过,还好意思说。看着舒歌得意的对自己挤眼,kelly一下子被她惹恼了:“你个没心肝的东西,亏得我刚才对着舒爷爷夸奖你来着,浪费我口水……” 舒歌嗤的一声,撅着小嘴儿,佻起眉头,一脸不相信的望着她。 “你居然会夸奖我?这话怎么听着那么不可信呀?” “你……” kelly被气得直想彪脏话骂人,碍于舒天言在场,姑且让她先占上风;她两眼一眯,带着危险的微笑望着舒歌,似乎在告诉她:小样儿,你给姐等着,晚点再收拾你。 舒天言笑笑,任凭这她们吵闹,低头吃着碗里的甜品。 入口即化,柔软的水果夹着淡香,甜味填满口腔,心里却是苦涩,他没有在舒歌面前表露出来。 过了一会儿,kelly被人喊去开会,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舒歌与舒天言;两个人坐在那,静默无言许久,舒歌忽然站起身,推着舒天言走到窗台边,瞭望着江边的景色。 有些刺眼的阳光洒落城市各个角落,平静的江面泛着波纹,大厦反射着光线,一缕缕金色透射过来,为整座城市增添了几分光彩,勾勒出一幅宏伟的油画。 “舒歌呀,你太奶奶的话……”良久,舒天言打破沉默,转头望着舒歌,有些吞吞吐吐的,有些难为情。 “爷爷,我早就不在意了。” 看着老人家苍老的面容上略过尴尬之色,舒歌把话抢了下来,嘴角挂着苦涩的微笑。 “因为在乎,所以才恨着,我知道,其实她心里并不想嘴巴说的那样。” “难为你了,受了她这么多年的冷言冷语。” 想到倔强的母亲,舒天言也满是无奈,当年的事情,说不清楚谁对谁错,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舒歌这些年并不好受,脸上无所谓,心里却压抑着悲伤。 “爷爷,她是家里的长辈,不管说了什么,我都可以忍耐的,你们别再为我忧心了,我已经长大了,不会再胡思乱想。” 舒歌走上前,在他左手旁蹲下身子,抬头望着他,无比认真的说道。她知道,她习惯把心事藏在心里,过去自闭症的事情,他们都担心自己,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再也不会那样,将自己捆锁在一个空间里,再也不会了。 “有空回去看看你爸爸,他那天说错了话,心里愧疚着呢。可脾气又犟得跟头牛似的,不好意思低头。” 舒天言苍老带茧的手轻抚舒歌的手背,叹了口气,说道。 “我知道,我没怨爸爸,改天我找时间跟林庭延一起回去。对了,太奶奶还没出院吗?”舒歌蹙着眉问道;原本她想自己去医院,可是又想起那天病房内老太太狠绝的话,她只有忍耐着,经过林庭延外婆的一番话,她又把这事给忘了。 “医生说,还得再观察一段时间,年纪大了,难免有些大病小痛的,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舒天言说着,还反过来安慰舒歌。 他心里知道,舒歌心里还是很关心母亲的,虽然这些年来,得不到待见,那份尊敬与关怀,依旧存在着。 舒歌点点头,沉默。 “舒歌,你老实告诉爷爷,你对阿庭的感情,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过了一会儿,舒天言望着舒歌,神色严肃的问道。 舒歌睁大双眼望着他,紧咬着唇瓣,屏住呼吸。 ★ 午后慵懒的阳光透过窗户散落在柔软的毛毯上,陈信旋坐在办公室的大班椅上,单手托着下巴,眼眸深沉的望着远处,沉思。 肖洒捧着文件,站在门口处,望着陈信旋凝眉深思的模样,也忍不住蹙起了眉头。刚才自己连续敲了几次门,他都没有反应,是在想什么吗?如此出神。她又甩了甩头,努力保持平静,自己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开始关注他的情绪了?想到他们连日的冷淡又陌生,一丝不苟的相处,愧疚感涌上心头。 “怎么站在那里不进来?”良久,陈信旋回过神,无意瞥见搂着一堆文件站在门边出神的肖洒,疑惑的问道。 肖洒闻声回过神,伸手将短发挽到耳后,掩盖脸上的尴尬之色,迈开步子朝陈信旋走了过去。 “这些文件,需要您签字确认。” 说着,肖洒将手里的文件全部放在桌面上,推到陈信旋面前。 望着数十个文件夹,陈信旋嘴角扬起弧度。 “看来你今晚是安排我加班了……” “我已经按时间分好顺序,你只要在明天中午前给回我就行了。”肖洒平静且一丝不苟的说道。 陈信旋笑得眯起双眼,对着肖洒打了一个ok的手势。 “我先出去了。” 肖洒微笑着对他点头,转身离开他办公室。 当深褐色的大门重新关上的那一刻,陈信旋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慢慢褪却;修长的手指挑开文件夹,看了一眼文件内容,又重新合上。他慵懒的站起身,优雅的走到架子前,取出高脚杯,为自己倒了一杯o,凑到鼻前,泛着轻微苦涩的酒香他忍不住放松了紧锁的眉头。 他抬臂举高装有紫色液体的酒杯,佻眉轻笑。酒这东西,有时候就想一记调剂,能舒缓紧绷的情绪,麻醉疼痛的神经。 肖洒,是他此生融入骨血的蛊毒,用尽方法,始终无法剥离,唯有带着蚀骨的痛,一路走到尽头。 肖洒站在走廊,回头望着紧闭的办公室大门,心中填满苦涩。此刻的她不知道,将来最让她痛彻心扉的,不是苦恋多年的兰泽,而是这个被她践踏,轻屑多年,却始终对她深情不移的男人…… 林庭延坐在后座,紧闭着双眼,神情一丝不苟的严肃,脸色微红,狭窄的车厢内,一股淡淡的酒气在空气中流动着。 陆闵专注的把握方向盘,余光看了一眼后座,林庭延难得严肃的模样,似乎很久没有过了。从林敏时过世以后,他便收起了自己的光芒,潜藏实力,当年初登林氏掌舵,股东会上一片反对声,他当时平静的坐在总裁位上,冷冷的扫过众人。而后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不仅仅让董事们住了嘴,连林荣晟也不敢对他轻举妄动。 ======== 许我地久天长,原来美梦一场【08】 车子驶入颐和山庄,陆闵平稳的停在门外停下,林庭延依旧紧闭着双眼,保持原来的动作,良久才缓缓睁开双眼,眸光微略散焕迷离… “到家了?”陆闵见他醒来,轻声提醒道。残璨睵伤 “到家了。” 声音带着疲惫的朦胧,林庭延转过头望着白色的外院,他才警觉,原来是真的到家了。 周围安静得只剩下虫鸣跟蛙叫声,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没想到那么晚了。林庭延伸手按住眉心,试图缓和酒精的晕眩柩。 这一次,他不得不承认,真的有些醉了。 今晚,庄辰回来a市,有些年没见的他们,把酒畅聊,不知不觉,喝掉了两瓶chateauneuf-du-pape。 他们是大学时期的校友,曾经几时,庄辰还暗恋过陈茹默,甚至为了她,没少跟林庭延发生争执,后来随着庄辰回澳洲接手庄氏,曾经这段朦胧的三角恋也就不了了之料。 当看着庄辰痛苦的灌酒时,林庭延以为他还放不下陈茹默,直到最后醉倒,嘴里呢喃着纪如璟的名字时,他似乎有些明白庄辰的痛苦。 其实在庄辰诉说自己的事情时,林庭延明亮的眼眸逐渐失落,庄辰跟纪如璟之间,只是年龄而已;他跟舒歌,中间有着太多的伤害,却又因为利益而挣脱不得,他冷眼看着舒歌被痛苦捆绑,无动于衷。 离开的时候,庄辰有些意识不清的跟他说,哪天得空了,不要淮源这里喝酒,要到他颐和山庄的酒窖里,把他珍藏的红酒全部喝光。当时他虽然戴带着醉意,却依旧清醒着的。俊彦上的笑容僵了僵,其实酒窖里的酒几乎都是舒歌搜寻收藏的,直到他回国后,才偶尔放两瓶好酒进去……偶尔忙完工作的时候,他会拉着舒歌进去酒窖,膝坐品酒。 虽然说是品酒,可每次舒歌都会喝多,双臂缠上他的脖子,勾着他,略带哀伤的眼眸,闪着泪光,唇瓣微张,却又是无奈的沉默…… 林庭延没有着急下车,又在车厢里坐了好一会儿,才推开车门下了车,抬头望着明亮的屋子,脑海出现她娇俏的面容,她此刻在做什么?应该是睡下了吧。伸手整理好衣袖纽扣,迈开脚步向大门走去。 陆闵沉眉望着林庭延高大的背影,微暗的灯光下,看着几分落寞。 丛林暗处,良子衡犹如夜间的野狼,嗜血双目直直的盯着猎物…直到陆闵重新发动车子出了颐和山庄,他才接着光线摸索着离开。 林庭延刚刚走进门,舒歌便放下手中的书本,回头对上他散焕迷离的眼瞳。 “怎么还没睡?”林庭延惊愕的看着她,拧着眉头问道。 你还没回来,我怎么睡得着?舒歌心里的原话是这样的,可是看着他疲惫的面容,抿着唇瓣,什么都没说。站起身朝他走了过去,刚走近,浓烈的酒味,她忍不住皱了眉。 “喝酒啦?” “嗯,一个老朋友来a市,一起喝了两杯。” “醉了?” 林庭延摇摇头,眸光越发散焕,高大的身影微微摇坠,借着醉意,他趁机整个人往她身上靠去…双手牢牢的扣住她的细腰。 “贪杯吧你!”舒歌忍不住嗔责道,伸手将他的领带解开。 “要喝水吗?”见他没有反驳,舒歌又问道。 林庭延专注的望着她,摇头。 舒歌尴尬的笑笑:“回房间吧,别把初雪给吵醒了。” 林庭延抽出一只手,反手握住她的手,脸庞忽然凑近她,笑得无比暧昧:“这是邀请吗?” “如果你想在外面洗澡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啊。” 舒歌轻笑,这人,醉了还没个消停的… “反正丢脸的又不是我!” “没心肝的小东西,回房间再收拾你!” 林庭延说着,快速在她唇角偷了个香,拉着她的手大步朝房间走去。 舒歌转头望着他的侧脸,有些哭笑不得,看来是真醉了。不过他的酒量极好,这得喝多少下去,才成现在这模样呀?想到他方才像个毛头小伙似的,舒歌就觉得好笑。 刚走进房间,林庭延逮住机会又凑了上来,舒歌一手拨开他,进了浴室帮他放好洗澡水。出来的时候,看见林庭延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呼吸有些粗重,安静的房间内听得真切。她平坦的眉头再次拧成一条线,疑惑着他今晚到底跟谁在一起?虽然有些醉了,但能看出,他心情是极好的。 许是感受到炽热的目光,林庭延忽然睁眼,模糊的扫过周围,当看清熟悉的布局,明显的松了口气,抬头便对上舒歌带着笑意的眼眸。 “看来,我喝醉酒成功愉悦了林太太。” 他扬起嘴角,懒懒散散的说道。 舒歌佻着眉点点头,不可置否,从前只有她醉酒出糗丢脸,如今难得让她遇见一次,她怎么也的好好记住下来,要知道,机会难得。 “瞧你刚才紧张的那样子,是怕自己喝醉了,然后进错门了?”想起方才他紧张兮兮的模样,舒歌忍不住出言揶揄道。 “我是怕喝醉酒做错事,惹了林太太不高兴!” “我也就问问,瞧你给心虚的。”舒歌撅着嘴,酸酸的说道。 “这会子倒是不用心虚了,确定是在林太太房间了。” 林庭延愉悦的眯起双眼说道,伸手扯了扯衣领,解开黑色的皮带,紧接着就是衬衣的纽扣,当着她的面,毫不顾忌的脱掉上衣 “呀……你怎么可以……”舒歌惊叫一声,双手捂住自己的双眼,脸颊一片绯红,咬着牙,心里怒骂他,怎么可以忽然脱衣服啊?这个男人,还真的是一点都不顾忌...... 林庭延闻声,停下脱裤子的动作,凝眉看了舒歌一眼,抿着唇角低笑,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竟然还害羞……他没有多理会,手一松,黑色的西裤掉在地板上,身上仅剩一条白色的贴身内裤,某个位置挺立高昂。 原本还留了指缝的舒歌,待看见他身上仅穿着内裤时,心中哀嚎一声。这个死男人,早知道就不应该等她回来的,要是此刻睡着了,该有多好! 看着舒歌紧紧捂住双眼,他忽然邪魅一笑,修长的双腿迈开步子,走到舒歌面前。拉开她挡在双眼的小手,揽着她的腰身,两具身体毫无缝隙的贴合在一起,他滚烫的体温,柔软的触感,惹得她身体紧张不已,舒歌整张脸都皱在一起,双手无措的不知该放置何处。你快点给我松开。”舒歌咬着牙,有些沙哑的说道。她心里纠结,难道他是故意喝醉酒,然后来闹腾她的?想到自己过去的几次醉酒,是不是也像他现在这样,借着酒醉耍无赖? 想到自己几次醉酒,醒来都是被他吃干抹净的,她通红的小脸越加滚烫起来。 “如果我不放呢?” 看着她苦着一张脸,紧张的模样,林庭延忽然玩心大起,想要捉弄她一番。下一刻,放在她腰间的大掌不安分的抚弄她的身体,还伸出舌尖亲吻她的耳垂。 舒歌倒吸了一口气,想要挣开,却被他扣着动弹不得。他熟悉她身体的敏感点,被他这样一撩拨,她难受的扭动身体,一股燥热席卷她,身体空虚的难受,她咬着牙,又羞又恼。 “林庭延……”舒歌焦急的喊了他一声,试图让他停下来,那厮却不理会她,继续着霸道的动作。 感觉到舒歌身体的变化,林庭延越发不安分了,依旧牢牢的套住她,温热的吻落在她的唇角,带着啃咬,空余的手掌探入她衣襟内探索着…… “舒歌,你想我对不对?所以你在等我。” “嗯……” 舒歌正欲开口,却忍不住溢出一声呻吟,让他钻了空子,湿润的舌头滑进她口腔内,邀着她缠绵共舞。 他的吻带着掠夺,肆意的侵占她的城池,当他热情席卷她时,舒歌嘤咛一声,软在他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腰身,渴望拥有更多…… 在他的撩拨下,舒歌明亮的眼眸逐渐染上一层迷离,双手勾着他的脖子,红肿的唇瓣微张着喘息。 她的回应与妩媚的叫唤,对男人而言,无疑是最好的催情剂,林庭延却在这时停下动作,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 许我地久天长,原来美梦一场【09】 舒歌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放在柔软的大床上,衣服被撩开,他正埋头在她胸前,撩拨她的每一处敏感,她乌黑的长发凌乱的缠着他… “呀,不可以。残璨睵伤” 意乱情迷之际,舒歌忽然一把推开林庭延,喘着呼吸,盈着泪光望着他。 “林庭延,不可以。” 忽然被推开的林庭延有些挫败的对上她可怜兮兮的眼眸栉。 “为什么,你也想要不是吗?”虽然心里有些介怀,林庭延依旧和颜悦色的上前,隐忍着身体的***,沙哑的开口。 “那个…”舒歌看见他眼眸的***,有些愧疚的低头,吞吞吐吐的咬字不清。 “那个…肇” 她抬头望着林庭延:“我…” 林庭延看着她没有说话,已然恢复平静,只是呼吸还有些急促。 “你什么?”他凑近,深邃的眼眸似乎要将她穿透一般… “我这几天都不是安全期…又怕忘了吃药,所以…”良久,舒歌尴尬的说道。 行床第之欢时林庭延从来不做安全措施,每次都是她事后吃药补救,可药吃多了,对身体会有影响…所以她刚才想起时,就已经推开他了。 林庭延闻言,挑起的欲火瞬间被浇灭,眼眸闪过一丝低落,原来她是害怕有了孩子…舒歌,是你不想要还是怕有牵挂? “sorry,我以后会注意的了。”良久,他执起她柔弱无骨的小手,黑暗中,依然能够感受他的愧疚。 舒歌低着头,咬着自己的唇瓣,沉默,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 室内的气氛忽然变得诡异,两人一直保持沉默相处着,过了一会,林庭延松开她,裸着身子站起身,大摇大摆的走下床,准备走进浴室。 “看来今晚得泡冷水澡了……” “啊…”舒歌闻言猛然抬头,看见他光裸的身躯,还有某个部位得不到满足的昂立,她忍不住惊叫。 “你怎么不穿衣服呀?” 林庭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对她是又气又无奈。他为什么不穿衣服,她还会不知道吗?敢情她是不记得刚才他们在做什么事情了… 林庭延推开门踏了一只脚进去,又停下来,想到刚才自己被她手脚并用的推开,他忽然又有法子逗她了。 想着,他不发一丝声音,重新走回床边。 舒歌正埋头在被单里,满脸纠结,看着他又重新走回来,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对着他。 坏笑的凑近她:“我好像记得,刚才有个大色女还摸得起劲来着,怎么这会子又害羞起来啦?” “滚好么?” 舒歌抬头,对上他一脸邪魅的坏笑,瞬间明白,他这是故意又跑回来闹她的…方才的愧疚感悉数褪下,她随手抓起身后的枕头往他身上扔去,不料林庭延似乎早就猜到似的,先她一步进了浴室,屋里还透着他愉快的笑声。 舒歌一脸气愤的瞪着浴室紧闭的大门,又羞又气恼,这个臭男人,让着她点会死吗? 回过头看见他随手丢在地面的衣服,舒歌心里又将他骂了一遍,还真是有够懒的,衣服脱了随手就扔。 虽然气愤,可舒歌还是服服帖帖的站起身,弯腰将他的衣服捡起整理好,放在换洗的衣服篮子里。 她整理好衣物后,抱着一本书坐在床头,借着台灯,又看得入神。 半个小时过去,林庭延还没有从浴室里出来,舒歌疑惑的望着浴室方向,灯光还在,可又听不见里面的一点动静。 踌躇了一会儿,舒歌放下手中的书本,穿上拖鞋,小心翼翼的朝浴室走去。 “林庭延,洗好了吗?” 她试探性的敲了敲门边问道,没有人理应她,第二次,依旧如此… “林庭延?” 终于,她忍不住打开门,带着沐浴露香味的雾气将她包围,舒歌没有理会,视线探索着林庭延的身影。 终于,雾气散开,林庭延躺在浴缸里,闭着双眼,像是睡着的样子…薄唇轻抿,脸色有些严肃,水滴顺着短发滴落在他麦色的胸肌上,一层小水珠在他裸露的肌肤上面,性感至极,舒歌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见她进来,他始终未予理会,样子又似乎是在思考事情… 舒歌轻手轻脚的走到他旁侧,小手伸进浴缸里,水早已经凉透,他竟然还泡在里面,这人…酒这东西,还真是让人变样的。 舒歌气急,掀起水往他脸上泼去。 林庭延一个激灵醒来,看见舒歌蹲在自己旁侧,对上她带着愉快的眼瞳,他似乎明白了她为什么会用水泼自己。 林庭延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他略带冷淡的态度,舒歌以为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无措的小手在水里勾了勾他的手掌。 “林先生,我不是故意用水泼你的。” “方才满脸都是笑,还说不是故意的?”林庭延佻眉望着她,在水里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舒歌整个人撞到他坚硬的胸膛上。 舒歌吃痛,抬头愤然地对着他。 “你绝对故意的。” “舒歌,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林庭延的话几乎跟她同时说出口,他的音量要稍微比她好一点儿,所以舒歌听得真切。 她一脸愕然的望着林庭延:“怎么……忽然想要小孩了?” “你不想吗?”林庭延望着她,反问道。 舒歌别过头,凝眉深锁,今晚,她就是因为不想要孩子,所以才推开他的… “算了,不说这个话题了。” 看着她难为情,林庭延无所谓的笑笑,以沉默结束不愉快的话题。 舒歌尴尬,低头一看,自己衣服湿了一大片,她吐了口气,一脸无奈的望着抿唇轻笑的罪魁祸首。 舒歌忽然凑上前,吻上他的冰冷的唇瓣,生涩的辗转,带着啃咬,就像林小白一样,笨笨的,但却能撩拨男人原始的***。 她白色的睡衣被浴缸的水打湿,完美的曲线隐隐的散发着诱惑,林庭延喉结干涩,隐忍着***,无动于衷的任由着她挑*逗。 看着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舒歌睁大着双眼对着他清明的眼眸,脸颊一下子红透耳根,她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似的。正欲抽身离开,手臂一阵刺痛,他反手连她也带进了浴缸,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早已冷却的洗澡水,惹得她身体一阵紧绷。沙哑的嗓音在她头顶上响起:“撩起了火,还想一走了之?” “什么?”舒歌委屈极了,他刚刚明明…明明就无动于衷好不好。 “我…” “唔…” 她还未说完,他狂热的吻上她的唇,将她剩余的话全部吞入腹中。 “舒歌,这一次你绝对逃不掉,我要你,现在。”他忽然停下动作,望着她沙哑的说道,明亮的眼眸染上一层迷离的***。 “我……”舒歌犹豫,却又沦陷在他深邃的眼眸里,她想,她这辈子算是完了,因为遇上了林庭延这个劫难。 “你也想我,是不是?”他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她发间。 舒歌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拉着他靠近,仰头吻上他,热情的回应。 她想,就放纵一次好了,为了这么多年坚持的爱情。 在情事方面,舒歌从来都是顺从他的,刚主动了没两下,便败下阵来,软在他怀中,任由他摆布… 他火热的手掌在水里抚弄她的每一处敏感,温热的吻顺着脖子埋入她胸前的饱满,舌尖挑*逗着,惹得她娇喘连连,修长的手指滑入她两腿间,探索着她身体的深处。直到最后一刻,他才褪下她早已湿透的衣物,完美的曲线,每一处都让他无法挪开视线。 许是这样被他看着,舒歌有些不好意思,扭动着身体,想要掩饰…却被他一手拦下。 “傻瓜,你好美!” 话毕,他横腰挺入她的身体,待她适应后,便开始深深浅浅的律动… 舒歌仰头呻吟,他低头埋入她胸前,她雪白的手臂缠着他,***冲刷上来,顾不得其他,只想要拥有很多…… ,朦胧的灯光,粗重的喘息夹着女人的呻吟,镰刀般的月牙儿娇羞的躲进云雾里……夜晚皎洁而漫长。 ==================== 昂,阿原的床戏真的好废,你们就将就一下吧~~有怪莫怪哈,为了铺垫,我只能这样了.... 许我地久天长,原来美梦一场【10】 隔日,舒歌满身酸痛的醒来,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身边早已经没有了男人的身影,她撑起身体坐在床头,揪了揪凌乱的长发,头枕在膝盖上,闭了一会儿眼睛,良久才起身梳洗。残璨睵伤 对着镜子,略显苍白的脸色,还有淡淡的黑眼圈,一副睡眠不足的惨状,舒歌撇嘴哀嚎,就不应该陪着林庭延疯的…满身都是他留下的痕迹,想起昨夜他们极尽缠绵,融入彼此的身体里,她白皙的小脸一片绯红…… “早呀!” 舒歌刚踏出房门,林初雪甜甜的跟她打招呼,脸上还挂着愉悦的笑容。 “早!栉” 舒歌应了一声,心里纳闷,态度转变得那么快? 虽然林初雪没有以前那样反感自己,可也不应该像现在这么热情呀?对上她满是笑意的眼眸,舒歌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惊慌。 林初雪咬着唇角,满脸微笑的盯着舒歌看,她微微敞开的领口,裸露的雪肌隐隐的透着淤青…不由得浮想联翩,随即一脸贼贼的笑着,对舒歌说道拯: “我哥上班去了,要我跟你说一声。” “哦…” 舒歌应了一声,随后睁着大眼,尴尬的对着林初雪笑了笑,心里暗骂林庭延这蠢货,他不在家,除了工作就是应酬,她可从来没往别的方向去想。她心里鄙夷,就他那闷***又自大的鬼样子,估计也没哪个女人愿意给他当地下情人好么?她越想越不懂,这人以前还会给她留张小纸条,现在竟然叫林初雪传话…他没觉得很奇怪吗? “别纠结了,他的意图十分明显,就是晒命!” 见舒歌纠结着小脸,愤愤不平的表情,想来也是对自家老哥的幼稚行为无语了…… “晒命?” 经林初雪一说,舒歌感觉还真像那么回事,这人成天叫唤着要把林初雪给嫁出去,时不时的抓着她一起刺激林初雪,舒歌每每想起,就觉得幼稚。 林初雪耸耸肩,一脸无奈:“老大叔幼稚又奇葩的行为,我早习惯了。” 舒歌嘴角抽动了两下,噎得说不上话来。他这行为何止幼稚,简直无耻好么?对此,她也只能同情林初雪了。 “不过,我哥挺厉害的哈!”忽然,林初雪凑了过去,无比暧昧的笑道,视线落在舒歌颈脖处残存的吻痕上。 “什么?” 舒歌愣了一下,随即便回过神来,双手捂着衣领,满脸通红的望着林初雪。 “哎呀,遮什么遮,看都看过了。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们继续努力,这样我就不用每天抱着林小白玩了。” 林初雪想起自家老哥今日清晨满脸疲色的离开,现在舒歌顶着一身吻痕出现,看来老妈的愿望不久后可以实现了,不由得在心里窃笑了几声。 舒歌顿时语塞,心中感慨,果然是在国外长大的姑娘,说这些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的,倒是她羞得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心里将林庭延那厮骂上好几遍,都说了不许在她身上留痕迹了,这个混蛋…一定要他禁欲,方可解她心头之恨。 林初雪差点没有笑弯腰,这些事情,很正常的好不好?瞧她害羞又气恼的样子,她从来都不知道,舒歌竟然这样好玩。 正当舒歌尴尬之际,林小白忽然从沙发窜到舒歌脚边,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舒歌低头,弯腰将它抱在怀中,抚着林小白的绒毛,顿时笑意懂脸上漾开。 “小毛团,好久没跟你玩了,想我了没?” 舒歌说着,伸手轻抚它的小脑袋,小家伙温顺的伏在她臂弯,乖巧极了。余光看了一眼林初雪,她正一脸平静的望着她,当然还有那意味深长的笑容,舒歌白皙的小脸再次滚烫,尴尬的转向餐厅。 林初雪笑了笑,转身走到沙发坐下,挑起一本杂志,随意的翻阅。 当看见版面上关于舒歌的报道,林初雪抬头,看了一眼餐厅正跟林小白嬉闹的舒歌,好奇心顿起,低头仔细阅读起来。 用过早餐后,舒歌搂着小毛团走回客厅,看着林初雪一脸认真的对着一本八卦杂志,强忍着没笑出声来。 感觉到被注目,林初雪抬头,看见舒歌忍着笑意站在远处,手里的杂志继续拿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只好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一溜烟回了房间。 舒歌抱着林小白,也瞥了一眼杂志上关于她自己的事情,什么时候林初雪也对她的事情这么上心了,竟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不一会儿,却看到林初雪拿着杂志又从房间里钻了出来,舒歌继续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林初雪却一屁股坐在她的身边。 “这杂志说的都是真的不?” “杂志上的事嘛,当然是不可不信又不可全信。不过夏末情歌演出的预告倒是真的。” 舒歌刚说完,却发现林初雪看着自己,眼睛还闪着光,“那个,你有什么要问或者要说?”舒歌试探的问道。 “那个,我能不能走后门提前拿个票什么的?” 舒歌笑了笑,原来这丫头,打的是这个主意。 “这个……”舒歌故意顿了顿,故意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却看到林初雪黯然的小脸,“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那我如果问你,如果给你准备vip座位,那你还满意吗?”舒歌将林小白放下,对身边的林初雪说道。 “你说真的啊?太好了,我可以去看你的演出了!”林初雪几乎激动的蹦了起来,果然还是舒歌好。 舒歌白了她一眼儿,“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不是看我的演出还是别的……” 林初雪知道舒歌的意思,嘿嘿一笑,却挠了挠头,“都是一样的意思,顺便……顺便……” 舒歌不停的打着哈欠,看的身边的林初雪都看不下去了,“你还是去睡一觉吧,唉,必须总结经验教训,必须按时睡觉,不能学某人和某某人,纵欲过度就不好了!” 林初雪慢悠悠的起身,舒歌抓住一个抱枕朝她袭来,她笑着避开,“没想到纵欲过度还这么有力气!” “你!”舒歌气结,也不做声,看着偷笑的林初雪,舒歌却是弯腰拾起地上的抱枕,扔在沙发上,然后抿抿嘴唇钻进了屋去。 不就是……那个嘛,至于一直念叨么? 慵懒的午后调皮的阳光不安分地跃上窗台,轻巧地挤入窗棂,偷偷探窥那熟睡的香甜的舒歌,她脖子上的痕迹还隐约可见,凌乱的头发散落在床上,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娇小,惹人怜爱。 没成想这一睡便又是几个小时,舒歌凌乱的起身,翻开手机一看,竟然都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想到出去又是被林初雪一阵戏弄,心里又把林庭延骂了一遍。 却没成想,远在办公室坐着的林庭延此时很没预兆的打了两个喷嚏…… 忽然听得见外面一阵锅碗瓢盆相互亲密接触的声音,舒歌这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走出了房门,可是刚出去就闻到一阵刺鼻的油烟味儿,也不知道林初雪把厨房折腾成什么样儿了。舒歌走进去,却是笑的直不起腰来,林初雪白皙的脸上此刻都被抹成了黑乎乎的颜色。 “你笑什么?没看到我在下厨做饭吗?”林初雪白了她一眼。 “你大概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跟咱家的林小白有的一拼吧?” “你不帮忙就算了,怎么还奚落我?” “怎么是你做饭?等我洗个手,那今晚的饭菜就由咱俩完成吧!”舒歌去洗了手,两人就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的,整个锅碗瓢盆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此刻倒显得格外的动听。 两个人好似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配合格外的默契,不由得会心的一阵笑意。甚至连开门的声音都没有察觉。 林庭延换了拖鞋,此刻大厅没有一个人,正纳闷着,便听见从厨房传来阵阵笑意,林庭延将东西放在沙发上,向厨房走去。 看到两个又说有笑的两人居然正在做饭,整个厨房竟然都是一样的惨不忍睹的模样,心里万分诧异。 林庭延勾着头:“我回来了!” 里面的两人像是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他又提高嗓门,说了一遍:“我回来了!” “候着!”厨房的两人看都没看站在厨房门后气结的某人,不约而同的说道。 许我地久天长,原来美梦一场【11】 林庭延闻声,微蹙起眉头,起步走到厨房门外,当看清厨房内忙碌的两个女人,和谐默契的场景,虽然脸和衣服都脏了,但在他眼中却是异常美丽,他嘴角露出一抹宽心的微笑。残璨睵伤 宁静的夜晚,静谧的庄园,远处传来扰人的蛙叫声,还有其他的不知名小虫子的鸣叫声,几株小树倒影着影子,微风拂过,轻轻摆动着。唐棠一袭黑色笔直西装,双手插进口袋里,骨指泛白成拳,灯光下完美的五官轮廓,薄唇轻抿,冷酷且不苟的神情,凌厉的眼眸直射着前方,犹如黑暗中的雄狮,时刻警备着。 不同于唐棠紧绷严肃的情绪,良子衡随手从石桌上拿起一罐啤酒,打开喝了一口,舒爽的吐了一口气;“林庭延在乎舒歌,陆闵在乎林初雪,两个女人又碰巧住在同一屋檐下,这场面凑在一起,可真够热闹的啊。”说着,他又灌了一大口酒。脸上透着愉悦,经过一段时间的窥探,他已经摸透了颐和山庄的一切,并做好计划,就只差动手了。 想着,脸上换上一层薄霜:林庭延,我一定叫你痛不欲生。 良子衡心底暗自起誓,嘴角泛起嗜血的笑容,好像发现猎物的猎犬,利爪高举,正一步步向猎物靠近,伺机行动栉。 “良子衡,你最好别打舒歌的主意。” 良久,唐棠转身看着良子衡,咬着牙说道,身上透着一股戾气,让人不寒而栗。 良子衡淡漠的看了一眼唐棠,扬起唇放声笑起来,无比邪魅至。 “哦……有什么不能动的理由吗?” “没有理由。”唐棠淡淡的回了一句。 良子衡佻眉,看了唐棠一眼:“可她是林庭延在乎的女人。” “那又如何?” “只有从她身上下手,才能够让林庭延生不如死。” 唐棠双目透着嗜血发狠的光芒:“如果你敢碰她,我会亲手杀了你。”说完,不理会良子衡僵硬的脸色,从他身旁越过,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我舅舅心狠手辣,不过我比他更狠,你尽管试试。”话毕,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唐棠的背影逐渐细小消失,一抹娇小从暗处走出来,尽管那里没有了灯光,她凌厉的双眸,依旧紧紧的盯着那里,一丝一毫不肯挪动。 不久后,一阵车声消失在夜色中,良子衡歪着嘴角,眉宇间透着轻屑,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易拉罐变了形,清凉的啤酒溢出来,湿了他的手掌,落在地上。 “都听见了?” 陈茹默望着刚才唐棠离开的方向,扬眉冷笑。 “这里就只有我们三个人,想不听见都难。” 不能碰舒歌吗? 是顾忌你的舅舅林庭延还是舍不得她? 心里疑问着,贝齿发狠的咬着樱红的唇瓣。纤细的手指挑起石桌上的一叠相片,当看清林初雪与舒歌手挽手并肩嬉笑的画面,深深刺痛她的眼眸,怨恨与不甘瞬间涌上心头,侵蚀她残存的理智。 她拿起相片,用力发狠的撕成碎片,甩手,散落了一地。 “舒歌,她凭什么?” 她仰头对着深沉的夜空,撕声大喊,以此发泄内心的不满。 过了一会儿,陈茹默忽然无比癫狂的笑起来,眼眸里仇恨的火焰熊熊燃烧,烧掉了她残存的理智。舒歌……明明身边已经有一个对她深情不移的兰泽,还要抢走原本属于她的林庭延,这还不算,最后连唐棠也偏向了她……除了在林氏一个空壳的名号,她什么都没有了。 陈茹默双手揪着自己的长发,狠命的摇头。 她不要一无所有,她不要在活在那种孤独寂寞的世界里…… 想到刚才唐棠为了她对着良子衡发狠话,她心里头的恨意更浓,转身,双眸发狠的对上良子衡,沙哑的开口。 “我配合你,只要能毁了舒歌,我什么都愿意做。” 良子衡嘴角扬起喋血的笑,对着陈茹默点了点头。 转眼,阴雨朦胧的春天走了,热情奔放的夏天来了。城市到处填满阳光,金色的一片。大街上,花花绿绿的衣裙,形形色色的美女四处游走。林初雪找了位置泊好车,坐在车厢内探了几眼,心里认同舒歌的话:夏天到了,满街的美女! 想起这句话时,她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眼前出现那天舒歌说这句话的一脸色眯眯的女流氓样子,还有哥哥铁黑着一张脸,却又奈她不得。 看到哥哥吃瘪,她心情大好,跟着舒歌一起起哄,当时陆闵也在场,对她们两个小女子,是好笑又气愤。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忽然觉得,舒歌是个挺有趣的人,当看见她眼眸浓烈的爱意时,她好像明白了,哥哥为什么会对她动心。 舒歌,她的世界大得可以延伸到世界的顶端,小得又可以只是一座颐和山庄,因为她所有的一切,都是绕着哥哥而转动。而茹默姐不同,她会事事小心斟酌,重复考虑多次,仔细没问题了之后才会去走下一步,所以她无法像舒歌那样,轰轰烈烈,热情如火的去爱哥哥。 当她走进舒歌的世界,猛然发现生活中的她,不似舞台上温婉恬静如水,她爱玩爱闹,有时候会跟她抢遥控器换电视频道,有时候会跟她一起捧着杂志大聊八卦,又或者一起爆哥哥的糗事……这段时间,林初雪认知道,原来,她可以跟舒歌成为朋友,几乎到了无话不谈的深交。 林初雪兴致勃勃的走进咖啡厅,陈茹默远远的见了她,对着她招了招手,眸低却泛着冷意,心里小心盘算着良子衡的计划。 “茹默姐,怎么今天这么得空,找我出来喝咖啡呢?” 林初雪在陈茹默对面坐下,放下包爽朗的问道,许是跟着舒歌多了,她的性子也有些大大咧咧起来,完全不似从前那般斯文淑女。 服务员上来,林初雪给自己叫了一杯摩卡奇诺,望着陈茹默等待着她的答案。原本她今天准备跟着舒歌去公司,当然她的目的只是想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跟兰泽来一次美丽的遇见,却不想准备出门前陈茹默打来电话,约她到世贸的咖啡厅见面,虽然心里舍不得兰泽,可是碍于她跟陈茹默也好久没见面了,林初雪只好站在门口,对着舒歌挥挥手。 重新走回屋子的时候,林初雪撅着小嘴纳闷了一会儿,陈茹默怎么忽然找她了?自从她搬到颐和山庄跟哥哥同住之后,陈茹默极少主动联络她,甚至有时候,她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她匆匆道了一声忙,便直接挂了电话。 几次下来,她觉得没趣,也就没怎么去打扰她了。 “怎么这话听得,像是小媳妇在抱怨似的?”陈茹默优雅的酌了一口咖啡,俏丽的脸蛋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林初雪脸一红,尴尬的对着她吐吐舌头。 “哪里有,只是觉得你最近都好忙……” “嗯,确实有些忙。”林初雪话刚落,陈茹默跟着应承下来,葱白纤细的手指指向自己的眼睛:“瞧瞧,熬了几次通宵,黑眼圈都出来了,所以找你来作伴,一会儿陪去做美容!”说着,递给她一个灿烂的笑容。 “哦,原来是有目的地约我来着!” 被她那么一说,林初雪又将心底的疑问抛开,跟她玩笑起来。 “没法,我跟你一样,在这边没什么朋友,跟同事又不常往来,只好找你一起咯…….”陈茹默忽然垂下眼眸,脸上写满失落。 “要是我能像舒歌那样,有你哥哥宠着,疼着,有肖洒那样的好闺蜜,还有兰泽那样深情的男人陪伴在身边……”说着,眼眸泛着亮光,眼眶逐渐红润。 “茹默姐……舒歌不爱兰泽。” 当听见后面的那句话,林初雪忍不住出言打断。 兰泽是她的偶像,刚开始知道他对舒歌的感情时,她也有些无法接受,甚至为此更加厌恶舒歌;可是当看清舒歌对哥哥的感情时,林初雪听见陈茹默那句话,觉得异常刺耳,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耐的打断了她的话。 见了林初雪这样平静的反应,陈茹默心里一阵冷笑。她心里佩服舒歌的手段,竟然连林初雪那样刁钻的大小姐也收服了,还真是小瞧她的能耐了。 陈茹默吸了吸鼻子,苦笑又尴尬.... “瞧我,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许我地久天长,原来美梦一场【12】 看着陈茹默眼中的失落,林初雪双手握住马克杯,沉默的别开头,转向窗外,娇俏的小脸略过一丝尴尬。残璨睵伤明媚的阳光有些刺眼,却不妨碍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流;远远望过去,街角的座椅,她想起在纽约的时候,陆闵常常带着她,在街头牵手散步,买了她爱吃的香草冰激凌,坐在街边的木椅上,紧紧依偎着。她很粗心,每次都弄得嘴角满满都是奶油,像个小孩子似的。而他,则微笑着不语,用手帮她抹掉,连一句取笑她的话都没有。 陆闵迁就她、纵容她、信任她,几乎到了连旁人都看不下去的地步。从认识的那一刻开始,带着温柔宠溺的席卷她开始,也许她就已经沦陷了……可是从小对婚姻的恐惧,她始终无法踏破心底的那道坎,以至于,订婚多年,婚期还没有定下来,陆闵虽然一直没给她压力,但是周围异样的目光,几乎将她压倒。 他们都说:林初雪,你怎么可以这样自私? 她每每无言以对,双眸暗淡的垂下头,咬着牙不说话。而他,会牵住她的手,把所有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为她解围,脸上保持温和的微笑。 他从来不问她理由,只有那深沉的眼眸,一次次给她鼓励与信任柘。 那天她靠在沙发上,慵慵懒懒的地对舒歌说:好羡慕她身边有一个美好的兰泽! 舒歌闻言后,抿着唇瓣笑了笑,伸腿踢了她一脚,用无比认真的口吻道:我只羡慕你身边的陆闵。 她当时脸色微僵,尴尬的眨眼,一股愧疚从心底油然而生唉。 良久,她抽回视线,抬头对上陈茹默略带笑意的眼瞳。 “在想陆闵?” 林初雪尴尬的撇撇嘴不接话,捧起咖啡,猛的喝掉一大口;咖啡苦涩味填满口腔,她忍不住皱了眉。 “其实初雪,当年伯父的死,是不是另有隐情?否则,你怎么深受他的影响,会对婚姻一点信心都没有?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不妨告诉我,或者我可以帮你分担……” 过了一会儿,陈茹默试探性的问道,双眼盯着林初雪微红的脸颊,想要捕捉到一丝异样。 林初雪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枪响,紧接着是惊叫声,打翻东西的慌乱声,不过她并没有表露出太多,只是淡淡的对着陈茹默笑了笑。 “我爸爸是因为生病过世的,没有传言中的隐情。”说着,余光瞥了陈茹默一眼,接着又道:“对了,我决定跟陆闵敲定婚期了,准备完婚!” “就在刚才下的决定。” 说着,她扬起嘴角,眉宇间透着幸福的愉悦。 这几天,她脑海里一直不断重复舒歌的那句话,如果有一天,她身边没有了陆闵,她会怎样? 她想,她一定会很难受,很难受。 多年的习惯,一下子消失无踪的时候,就像从身体里硬生生抽走一根肋骨似的让人痛不欲生。 就在刚才,看着窗外经过的一双双情侣,她想,也该是时候给陪伴守护在她身边多年的傻瓜一个回应了,不然哪天他不愿再等她了,她连后悔的资格都没有。 “怎么忽然一下子就这样想开了?” 陈茹默脸色一愣,可对上林初雪神采飞扬的眼眸,心里一阵低落;她心里的怨念越加扭曲,凭什么所有人都拥有幸福,唯独她,什么都没有。 “是舒歌,她点醒了我。” 林初雪说完,忽然想起什么,咧开唇低笑,慌忙放下手中的杯子,抓着背包站起身:“茹默姐,我要去找陆闵,美容院我们改天再约。”说完,转身大步离开,陈茹默还来不及回话,娇小的身影瞬间消失无踪。 过了一会儿,男人将挡住脸的报纸放下,唇角微扬,带着轻蔑的嬉笑,起身走到陈茹默的卡位,熟络的坐在她对面。 “怎么,就这样看着她幸福?” 良子衡说着,视线瞥了一眼桌面上林初雪喝过的咖啡,杯口淡淡的口红印,他伸出骨节修长的手指,将杯子的痕迹抹了下来,再放到面前,伸出舌头舔了舔,一脸享受的邪魅。 “滚……” 陈茹默抬头,白了他一眼,咬着牙恶狠狠的丢给他一个字。 “这个时候,你最好别来惹我,女人发起狠来,不比男人差半分。”末了,她又补充了一句。 “先别急着生气,允她开心几天,因为我们的计划实行以后,她怕是这辈子也笑不出来了……” 良子衡并未介意陈茹默的态度,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奏着,慵慵懒懒的说道。眼眸略过意思狠戾:“敲定婚期,并不代表可以顺利完婚!”他抬起眼眸对着陈茹默:“意外,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你什么意思?” 陈茹默听言,蹙起眉头,警戒的望着良子衡。 良子衡无所谓的耸耸肩,带着邪魅的笑容,站起身弯腰,刚毅的面容缓缓向她凑近,温热的气息暧昧的喷洒在她惨白的脸颊上:“你不是要毁了他们吗?那就毁彻底些!” 说完,他闪身出了卡座,高大的背影迅速消失在人流之中。 陈茹默回过神来,手里多了一样东西,良久,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魅惑的容颜扬起狠戾决绝的笑容。 舒歌将车子停在舒家大院门外,有些急促的推开大门,远远看见老陈推着舒天言在院子里修剪花草,隐隐的还能听见他们谈话的声音。 转过脸扫了一眼旁边,假山依旧耸立在那,只是缺掉了一块石头;却是的那一块石头,不知道被丢弃到了什么地方,时间相隔太久了,她的记忆也有些模糊不清,唯有当年刺骨的画面残存脑中。 又是那一层画面,她感觉眼前一片殷虹,连空气都是带着血腥味,窒息窜过她的感官,她猛然睁开双眼……这时舒天言已经挪到了大门中央,老陈已经不在他身边,视线淡然的落在她身上,在她回过神的时候,还笑着对着她招手。 舒歌深吸了一口气,拧着眉头,艰难的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爷爷……” “杨柳翠绿成荫,今儿天色也不错,陪爷爷到那边走走吧,,想来我们今天应该有说不完的话。” 舒天言慈爱的笑了笑,手里拿着紫砂小水壶,里面泡的是他平日爱喝的猴魁。他没有理会焦急不安的舒歌,而是指着后院前方,示意她推自己过去。 舒歌点了点头,走到他身后,双手握着把手,推着他向前。 舒砚站在客厅门外,圆柱挡住了他的身影,以至于舒天言跟舒歌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望着他们两人的背影,舒砚长长的叹了一声气。 “爸爸既然说了放心,我们就不用瞎*操*心了,相信舒歌自己也能够懂得如何选择。”杨丽丽走到舒砚身旁,轻言安慰道。 瞭望着已经走远的爷孙俩,舒砚凝眉转身进了屋。杨丽丽也跟着回头,望了一眼,表情没什么变化,心里却是担心舒歌的。 “我说三嫂,你们这一个两个唉声叹气的,难道舒歌跟林庭延那小子又出什么岔子了?”王清韵从走廊过来,见了杨丽丽深锁着眉头,视线落在后院那边,舒歌跟老爷子的身上,也跟着纳闷起来。 “没什么,把她嫁给阿庭,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 杨丽丽抽回视线,对着王清韵,十分难得的认真,说林庭延名字的时候,夹着几分陌生的冷漠。 “我们后悔能怎么着?舒歌丫头没后悔呀,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后悔了,她都不可能会后悔。” “行啦,你也别忧心忡忡的了,何家那两个老东西,可是再三跟我们保证过的,如果今后敢让舒歌伤心半分,我就是拼了命也绝对不饶了他们。” 王清韵笑笑,又补充了一句,闪身进了客厅。 良久,杨丽丽扯了扯唇角,也跟着进了屋。 舒歌推着舒天言走到后院,杨柳并排而立,微风拂动柳枝,树荫也跟着摆动着。舒歌还记得,这些柳树,是家里的几个叔伯兄妹一起种下的,树身还挂着他们几个的名字....瞭眼望去,舒锦文的名字异常显眼,扎得她眼睛都睁不开。 舒天言不似舒歌,一脸淡然的坐在轮椅上,沧桑的眼睛,夹着慈爱的微笑。 “爷爷,我今天有事想要问您。” 舒歌低头踌躇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足勇气抬头对着舒天言开口。 许我地久天长,原来美梦一场【13】 夕阳西下,夜色降临之际,舒歌将舒天言留在后院,一路狂奔,跑出了舒家大院,发动车子离开的前一刻,她用手抹掉泪水,望着紧闭的大门,父亲站在台阶上,脸色复杂的望着自己;舒歌眨了眨眼睛,强忍下泪水,咬着唇,最终还是发动车子离开。残璨睵伤 后车镜里,父亲沧桑的身影逐渐变小,看着他身边多了一抹纤细,泪水滑落,打湿了她的脸庞,她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车子绕了个弯,出了巷子,看不见父亲跟小妈,也看不见舒家的宅院,她忽然将车子转到路边,踩下刹车,伏在方向盘上,放声痛哭起来。 舒歌来到避风港的时候,外面大门上‘暂停营业’的牌子高高挂起,里面暗淡的几缕灯光,一点声音都没有。连最后一个逃避的地方都没有了,舒歌眼眸逐渐暗淡,失望的转身,攸然,外面忽然一下子明亮起来,她惊愕的望着明亮的灯火,看见所有的灯笼都亮起来了,明黄色的光线照亮了整个园子,连着外面的花草都能看得清晰,她瘦小的身影,晃晃摇动着。 她猛然转身,兰泽双手插着口袋,悠闲的站在门口处,专注而深沉的望着她,嘴角挂着一贯的微笑。 哭得红肿的眼眶再次酸涩,泪水在眼中打转,舒歌咬着下唇,倔强的仰着头,死死的隐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枳。 “进去吧,今天特地给你清了场,想怎么折腾都随着你。” 眨眼,兰泽已经来到她身边,抬起手臂,宽厚的手掌原本是要落在她乌黑的发顶上,最终却轻轻拍了她的单薄的肩膀,抿着唇微笑,俊彦上略过一丝尴尬。 舒歌转头望着兰泽的侧脸,温热的泪水溢出眼眶,滑落脸颊,怎么也停不下来。模糊的视线,她好久才看清,今晚兰泽不是平日的西裤衬衣打扮,而是换了一件清爽的大t恤,刷得掉色的牛仔裤搭配板鞋。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大学时候…那时候的兰泽,就是现在这身打扮,阳光温暖的大男生,一直守护在她身旁,可是,她心底已经被一个不可能的人填满,满满的,一点空位都没有诊。 “阿泽,我不值得你这样…” 良久,舒歌吸了吸鼻涕,沙哑的哽咽道。 兰泽依旧保持温暖的微笑,眼眸深处却是习惯隐忍下来的悲伤。 “舒歌,不管值不值得,我都是心甘情愿的,这些年来,从未变过。”兰泽望着舒歌,无比认真的说道。 不值得,这些年,听她说得最多的就是三个字的话,对不起又或者是不值得。 可是,舒歌从来都不知道,他爱她,就像她深爱着林庭延一样,即使得不到回应,能够这样时常看见她,陪着她玩闹,聆听她的心事,这样他都能够开心很久,很久。他对她的感情,甚至不比她对林庭延投入得少。她就是他戒不掉的隐,即使如鸠毒,他也心甘情愿沦陷。 “可我…” 舒歌听言,愧疚越加浓厚。 “别再可我什么了,走吧,阿ben也放假了,今晚由我来充当调酒师!” 兰泽忽然揽过她的肩膀,半推半拉的一起进了酒吧。 避风港园子外面的道路在,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路旁,黑色的车身,没有亮车灯,黑暗中并不显眼,以至于舒歌跟兰泽都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阿庭,要不要进去看看?” 看着林庭延抽回视线,陆闵小心翼翼的建议道,方才看舒歌脸色很不好,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用了,她这个样子是不会静下来听我说话的。走吧,去盎园。” 林庭延沉默了一会儿,无所谓的道了一句,而后调整坐姿,缓缓的闭上双眼,仿佛没有看见刚才舒歌跟兰泽的亲密似的。 听见林庭延的话,陆闵呆滞了一下,不过会连忙回过神来,熟练的倒车,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酒吧高挂的灯笼,又看向车镜,林庭延闭目养神的样子,最终没再说什么。 夏日的繁星填满整个夜空,一闪一闪,像是对着人微笑似的;避风港内,只有吧台的一盏灯,周围漆黑的一片,兰泽从酒架换了一种酒,转身看见舒歌伏在桌面上,时笑时哭,对着酒杯自言自语,眼眸数不尽的哀伤。 他仰起头,调整自己的情绪,将调好的酒倒在她杯子里,舒歌抬头,咧着嘴对他笑,双眸迷离散焕,兰泽定定的看着她,始终没有开口打破这份默契的沉默。 “你知道吗?我是天底下最笨的蠢货……” 忽然,舒歌喘着气,哽咽着抽泣起来,晶莹的泪水滑落脸颊,就像掉了线的珍珠;醺红的脸颊挂着泪滴,样子惹人忧怜。 “舒歌……” 兰泽低声喊了她的名字,最终却是无言。 “我以为,他是爱我了……可,可爷爷说,我跟陈茹默都不是…我们根本什么都不是,一直什么都不是……”想起舒天言的话,原来一路到头,她跟陈茹默都只是为另一个女人做嫁衣……舒歌哭得更加凶,断断续续的,连咬字都不清。“这一次,他把我彻底的践踏在脚下,连残存的骄傲都没啦。”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用轻得听不清的声音,有些散漫,却又是沙哑的哀伤。 当他带着温柔席卷而来的时候,她从没怀疑过他的背后的想法。她以为,他愿意回来,就表示他看见了她的存在,体会到了她的痛苦,感受到了她的感情……在她痛苦不断挣扎要放弃的那一刻,他说,他看见了舒歌。 于是,她信了。 她以为他们能够平淡的一辈子,陈茹默是卡在他们之间的一根刺,后来母亲过世的真相被揭开,再到她用恶毒的誓言逼着何美娴回了纽约,直到唐棠找到她…….她由始至终都认为,她能够放下一切,不管不顾的去相信林庭延,相信她能够努力延长这段婚姻,直到走完一辈子。 此刻她忽然明白了,那天爷爷为什么那样问她,能否坚守跟林庭延的这段婚姻。原本她还信心满满,可今天跟爷爷的对话结束后,她连一个字都回答不出来了。 爷爷告诉她全部的时候,她当时没有哭,只是冷冷的扯开唇笑了;她心里对林庭延说,你赢了!赢了彻底,成为全场最大的赢家,而她,是彻底的输家,一败涂地。后来舒天言说的每一句话,就像一把利刃,一刀刀刺入肉骨,将她凌迟。那一刻,她还是恨不起林庭延的残忍,只觉得荒唐可笑。 舒歌侧着脸,伏在吧台桌面上,闭着双眼,留着泪。 兰泽望着她,始终沉默着。 舒歌抬头,泪水滑下来,滴在黑色的玻璃台上,她乌黑的长发凌乱一片,样子很狼狈,可她却丝毫未理会。 良久,她睁了睁眼眸:“这一次,我连仅存的尊严都没有了。”说完,泪水再次席卷而来;兰泽依旧沉默,看着她痛苦却只能这样张望着,连安慰的拥抱都不能给她,修长的手指抽出纸巾为她抹掉泪水。 舒歌拧着眉头,脑海中盘旋着爷爷说的每一句话;离开家时,父亲那无声的叹息,小妈的担忧,还有唐棠找她说完话时那别有深意的眼瞳,所有的过往一下子涌上来,她痛苦的埋头,想要抽离,却是不能。 当她绕着林庭延跟陈茹默打转的时候,母亲就告诉过她,像林庭延那样的男人爱不得,他的世界太让人捉摸不透,到头来,只会一身伤。 那时候的她,从没认真去揣摩母亲话中的意思,一股脑袋就载了进去,直到被践踏得遍体鳞伤,眼泪流尽的那一刻,依旧舍不得放手。 良久,兰泽别开头,长长的叹了一声,伸手拨开舒歌缠着自己的手:“我弹曲子给你听。”说完,不理会舒歌,迈开步子走向钢琴台。 舒歌没有理会,依旧趴在吧台上,连动都不曾挪动半分;兰泽坐在钢琴椅上,回头望了一眼舒歌,修长的双指平放在黑白的琴键上,低沉的旋律打破宁静的空间。 “好久不见!” 林庭延刚踏入盎园,一抹身影蹿到他眼前,温柔明媚的笑容,他眼前忽然恍惚起来。 许我地久天长,原来美梦一场【14】 林庭延闻声,神情微微一滞。残璨睵伤 夜灯下,女子弯眉微笑,双眸像月牙儿似的皎洁,身上温婉柔情的气息,让人无法挪开视线。可望着她,林庭延脑海里却略过舒歌满脸泪水的脸庞……惹人忧怜的样子,让他揪心。她现在是在毫无节制的喝酒,还是在跟兰泽诉说内心的痛苦?不管是哪一样,她都身边都没有他。 想着,他莫名的妒忌起来。 “我想你。” 见他望着自己出神,庄静以为,他是想起以前了。没有女孩家的矜持,上前紧紧的拥住他,白皙的小脸泛着娇羞的醺红,紧贴着他的坚硬的胸膛。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夹着古龙香,她贪恋的多呼吸了几口空气柘! 她柔软的身体忽然紧贴过来,林庭延剑眉微蹙,不动声色的将她推开,脚步也往后挪开一步。 庄静满脸惊愕的望着林庭延,意外他竟然推开自己,也发现了他低下挪开脚步,不动声色的拉开他们的距离,可是她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脸上还挂着看见他的兴奋笑容。 “你怎么会在盎园?熬” 林庭延低沉的眼眸望着她许久,淡漠的开口问道,心里开始揣测,外公将他喊过来的目的。 “我…”庄静眼里泛着泪光,咬着牙,委屈的垂下头。 “我想你了,所以就过来了。” 听见她的话,林庭延并没有欢喜,深锁的眉头没有松开过,似乎她的存在成了他的忧虑。 “回去吧,辰在找你,别叫他担心。” 回想起那天,庄辰回国便约他见面,除了多年未见的原因,庄静就是其中一个。 “为什么?你不想我吗?我来找你,你不高兴吗?”庄静闻言,激动地上前,双手拉着林庭延的衣袖,泪水打湿了精致的妆容,满脸期待的望着他。 “我是真的想你才来a市的。”为什么你看见我如此冷淡?她没有问出口这句话,怕惹他不高兴。 林庭延眼眸低下略过一丝异样,用空余的手拨开庄静的手:“我结婚了。” 他看着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以后,别来这了。”说完,脚步上前,准备踏进庭院。 “你不爱她不是吗?” 庄静回头,对着林庭延高大挺拔的背影亮声撕喊。 林庭延闻声,停下脚步,侧着脸,并未回头。 “你们之间只有利益,总有一天,会分开的。” 庄静见林庭延止住脚步,继续开口道。 “你根本就不爱她!” “如果我动心了呢?” 沉默许久,林庭延忽然开腔,深邃的眼瞳,是她看不透的情绪。 “你说什么?” 他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庄静整个人都愣在原地,再也说不出半句,连泪水都忘了掉… “抱歉!陆闵在外面,让他送你回去吧。” 林庭延说完,没有留恋,提步进了园子。 庄静望着那敞开的古色木门,良久才回过神来,转身跌跌撞撞的离开。 眨眼,林庭延来到客厅的时候,何傲扬弯着腰,独自煮茶…见过林庭延进来,头也没抬一下。 “怎么舒歌丫头没跟过来呀?” “您在电话里,可没让我带她一块过来呀。”林庭延扯开嘴角,走了过去,挑了位置,大大咧咧的坐下。 佻眉看着何傲扬的熟练的动作, “这么晚了,您还煮茶喝,不怕睡不着觉啊?” “我这半只脚踏进黄土的人了,睡跟不睡有什么差别?” 何傲扬抬眼,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你们俩不是无时无刻都粘在一起吗?还用我叫你才带吗?混帐小子。”檀木夹子夹出一个紫砂杯,放在林庭延面前,给他倒了一杯茶。 林庭延讪讪的笑笑,端起茶杯,放到鼻前闻了闻,清新的茶香,缓和了他紧绷的心绪。 “外公,您喊我过来,只是叫我喝茶这么简单?” 林庭延轻抿了一口,茶香填满口腔,还有屋内空气,都被一股清香填满。他想起,老人家亲自打电话给他,不顾他正在应酬,撂下话,多晚都等他过来;说完,还没等他回话,直接挂了电话。 于是,他匆忙结束晚宴,路过避风港的时候看见舒歌的车子……她常去那里,他并不惊奇,可在盎园遇见庄静,完全出乎他意料。 如果不是庄辰来找他,提起了庄静,他几乎忘了,他的生命里,曾经有过一个叫庄静的女人。 “这茶怎么样?” 何傲扬自己跟着喝了一杯,苍老的面容填满笑意。 “外公怎么换口味了?从前您不是非西湖龙井不喝吗?怎么这回喝上这味道怪异的海茶了?”林庭延笑笑,这是崂山海茶,清新之中带着一股咸腥的海味。 换作以前,他可能喝不出来,回国跟舒歌一起生活以后,他逐渐对茶道多了几分了解,而这些,都是因为舒歌的缘故。舒歌对于他而言的影响,早已超出了他自己的预料。 这是一种可怕的习惯,可是又不是习惯这么简单。 “这茶是舒家老头送来的。” 何傲扬望着林庭延,别有深意地笑道。 林庭延一愣,抬头对上何傲扬的深邃的眼眸。 “爷爷送来的?”林庭延蹙眉,疑惑的问道。 何傲扬并不着急回答林庭延的疑问,而是慢悠悠的又煮了一轮茶。 “那老东西说,舒歌去找他了,你家那个小外甥可真爱闹腾呀,一点也静不下来。” 何傲扬一边说道,一边重新给林庭延添了热茶。 林庭延闻言,再没心思品茶,深锁的眉头,脑海里全是舒歌满目哀伤的样子,他已经不敢去想,回到家他们面对时的那一幕。 “庄静那丫头,你见到了?” 见林庭延沉默,何傲扬又开口问道。 “见到了。”林庭延点点头,看了一眼何傲扬,入门时他脸上的平静,林庭延已然猜到几分。 “她来到a市,直接闯进盎园,说要见你,急躁得怎么也劝不住,跟你表妹吵了几架了。。。” 何傲扬端着茶杯,余光盯着林庭延,捕捉他脸上的情绪。 “外公,我懂得分寸。” 林庭延并没有多大反应,神色冷淡道。此刻他无心跟何傲扬打哑巴迷,想到舒歌,他就坐立不安起来,隐隐的觉得,这次她未必轻易原谅他。 “懂得分寸固然是好,你外婆之前跟舒歌谈过,那在见过舒家老太太之后,不过我们没想到,你跟舒老头之间的协议。” 何傲扬说起的时候,不冷不淡,脸上没有了笑容,却又不见生气的痕迹,瞥了林庭延一眼放下茶杯。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定下来的就早点定下来。你跟茹默庄静的那些事,过去的就当做过去了。舒歌丫头,虽然不是最得我心的媳妇,可她一心一意待你,单凭这点,就够了。”何傲扬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半分玩笑。 舒天言让人将茶送来给他的时候,顺便告诉了他一句话,虽然舒家不如从前,但是他门生众多,话不重,还是有两分斤两。 林庭延由始至终都沉默,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在避风港门外,望着门外明亮的灯笼,他忽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兰泽的旋律在舒歌冲上来的时候止住,她步履轻浮,双眸迷离,睫毛还挂着晶莹的泪滴,脸上妆容尽失,狼狈的泪痕,粘了几缕发丝,莹润的唇瓣却是诱人。 舒歌单手撑在黑色的琴盖上,吐着酒气:“你知道吗?他要的不是我…”说着,她咧开嘴角,咯咯的笑起来,眼瞳是兰泽从未见过的决然。 “舒歌,离开他好不好?” 矢然,兰泽望着她,忽然开口道。 俊逸柔和的脸庞没有昔时的微笑,眼眸填满认真。这句话曾在他的心中重复了千千万万遍,他必须要问问她。离开他,好不好? 舒歌雪白的手臂搭上兰泽的颈脖,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小脑袋靠在他肩膀,沙哑的呢喃。 兰泽涨红着脸,转头,唇瓣不偏不倚触到舒歌的嘴角。 这全然不在两个人的预料之内。 两人同时呆愣的睁大双眸看着对方… 林庭延推门而入,看见舒歌与兰泽亲密相拥亲吻的那一幕,眼里喷出怒火… ***************** 各位看文滴好孩纸们,作者身体不适,明天停更一天,抱歉哟~~~ 等我回来啦~~么么哒~~ 许我地久天长,原来美梦一场【15】 时间静止,兰泽双颊微红,望着舒歌,有些无措。残璨睵伤 “舒歌……” 忽然,舒歌一软,整个人倒在他怀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兰泽单手托着舒歌的细腰,空余的另一只手,修长的指尖划过她细腻的脸蛋,兰泽望着她并不安稳的睡颜轻声叹息;下一刻,他又扬起嘴角,自嘲的笑起来。 他就知道,那个问题,是不会有答案的柘。 即使他将她伤得再痛再深,她依旧舍不得离开他,哪怕是断掉关于他的一点消息,都会紧张不已,坐立不安。 舒歌,你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 兰泽心底问道把。 砰…… 正当兰泽抱起舒歌,准备走向后方的休息室之际,酒吧大门位置传来剧烈的声响,兰泽蹙眉,原地挪回脚步,疑惑地望了过去;拉长的身影晃动了几下,下一刻看见林庭延铁黑的脸色从暗处走出来,凌厉的视线落在自己跟舒歌身上,双手紧握成拳。 待林庭延整个人站在灯光下的时候,兰泽脸色已经恢复平静,淡漠的看着林庭延,带着几分疏离的陌生。 他心底冷笑,可算是找来了;想到今夜,她又再次为了这个男人痛哭不止,兰泽便再也给不了林庭延好脸色。 转眼,林庭延已经来到兰泽面前,低眸看了一眼窝在他怀中的舒歌,哭得红肿的双眼,脸上布满泪痕,凌乱的长发散下来,样子狼狈之极。 可在看见她的一刻,他眼中的怒意逐渐平息下来。 脑海中响起临走前外公的话,他说:舒歌去找过舒天言,并且知道了他们协议的事情。他屏住呼吸,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这一刻,竟然害怕起来。 兰泽瞥了他一眼,转身准备走进休息室,却被林庭延高大的身体挡住了去路。 “她醉了。” 林庭延心里冷笑,他们生平说的第一句话,想不到还能第二次听见。他并未理会兰泽淡漠的脸色,伸手欲从他怀里接过舒歌。 “把她交给我。” “别碰她。” 兰泽眼眸冷冷的刮了林庭延一眼,越加用力的抱稳怀里的人儿。 舒歌似乎有感觉一般,拧着眉头嘤咛一声,却没有睁眼。 “她是我的妻子。” 看着兰泽满脸心疼的抱着她,林庭延努力隐忍着心头的怒火,握着她手臂的手想要用力,却又怕扰醒她,以至于让兰泽占了优势;两人互不谦让,场面变得火药味十足。 兰泽冷笑:“呵,妻子?你有将她放在妻子的位置吗?在家族利益面前,舒歌就像交易的筹码,不管是你还是舒家人,你们从未考虑过她的感受……”想到她痛心哭泣的模样,兰泽整颗心揪着疼痛。 “如此自私自利的你,是怀着什么样的心将她放在妻子的位置上?” 多么美好的女子,可他从未懂得珍惜。 “兰泽,别试图挑战我的耐性。” 兰泽的斥责,林庭延脸色微滞,却依旧坚、硬的态度。 “挑战?林庭延,你似乎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你看看现在舒歌的样子,到底是谁在挑战谁多一些?” 兰泽低笑出声,挑战吗?如果他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他不会像现在这样,如此坚定的不想反手。 从她嫁给他开始,除了强颜欢笑就是痛哭流泪,他带给她的,从来不是快乐;他就是那个拿着刀的侩子手,一刀刀将她刺得遍体鳞伤,满身鲜血。 林庭延盯着舒歌不安的秀颜,沉默。 “既然你要的不是她,为什么又不肯洒脱地放她离开?这样一次次伤害她,看着她因你而伤心流泪,很得意吗?”兰泽将隐忍许久的怒火,对着林庭延一次宣泄出来。“这样践踏深爱你的女人,林庭延,我看不起你。” “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我没必要和你交代,把她还给我。” 待兰泽说完,林庭延已然没有了刚才的怒意,淡淡道了一句,平静的望着兰泽,等待着他主动将舒歌交还给他。 兰泽咬着牙,心底犹豫。 “林庭延,我头疼……” “难受……很,难…受。” 忽然,舒歌呓语的话打破这份沉寂,林庭延转过视线,满目心疼的望着醉酒的她,还有她脸上干涸的泪痕,想来应该全部知晓了吧,不然怎么会哭成这个样子。而兰泽,在听见舒歌那句话的时候,只能无力的将她交给林庭延。 林庭延小心翼翼的将舒歌抱在怀里,修长的双腿迈开步伐,朝着大门走去。 “林庭延。” 兰泽背对着他们,喊了林庭延一声。 “她知道了协议的事情。” “谢谢!” 林庭延闻言,并没有多少的惊讶,淡淡地道了一声谢,大步离开。 一阵车声过后,兰泽缓缓的回过身,清澈的眼瞳望着窗外零星的灯火,笑得苍白无力。 林庭延专注的把握方向盘,夜色旖旎的城市,车厢内却是窒息的冰冷。舒歌按下车窗,夜风从外吹了进来,拂动她乌黑的长发,微微飘动着。 林庭延转头望了过去,她整个人伏在车窗边,背对着他,看不清她此刻的面容。 在车子开离避风港之后,舒歌便自行醒来,略显疲惫的面容,夹着几分醉酒的红潮。林庭延沉默,踌躇了许久,也不知如何跟她开口;而舒歌,冷冷的刮了他一眼,转过头,由始至终没有理会过他。 看着她醒来,林庭延恍悟,原来她根本就没醉,刚才在酒吧里的那句呓语,只是不想让兰泽为了她而跟自己起争执,所以她才故意那样的。 可即使这样,林庭延依旧无法对她生气,只有他们相拥亲吻的画面,深深刺痛了他。 转眼,车子平稳的驶入颐和山庄,两旁路灯的明亮,刺得舒歌连忙闭上双眼,恼怒的她,咬着牙依旧没有回过头。 看见如此倔强的她,林庭延心底叹气,只有加快车速,希望早点走完这一段。 刚停车,舒歌冷着脸,推开车门下了车。 “舒歌。” 林庭延紧随其后,看着她急促的脚步,喊住了她。 舒歌止住脚步,仰着头,深吸了一口气,唇角扬起弧度,冷笑。 “我累了,想休息。” 说完,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大步进了屋。 林庭延站在原地,望着舒歌纤细的背影,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林初雪站在阳台,刚才林庭延与舒歌对峙的画面收入眼底,眉头紧锁,心头的疑虑越深。陈茹默今天来颐和山庄找过舒歌,她们在池塘边谈了很久,具体说了些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陈茹默离开的瞬间,舒歌整个人虚脱,无力的跌倒在地,面白如纸。来不及多想,她跑过去扶起舒歌坐在木椅上,想要问个清楚,可当看着她发狠的咬着唇,强忍住泪水的样子,又什么都问不出口了。 林庭延在门外站了好久,扔了一地烟头,又等身上的烟味散掉才进屋。 走进房间,意料之中,房间里没有她的身影。 林庭延神色黯淡,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翌日,林初雪换了运动服坐在餐厅吃早餐,林小白窝在她脚边,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吃东西,当看见林庭延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林初雪心眼提到嗓门眼,看着他,脑海里出现昨晚的场景,当发现林庭延也看着自己的时候,面色尴尬的别开。 “她还没起来。” 见了林庭延抬头望向舒歌琴房,林初雪抢先道出舒歌的情况。 林庭延淡淡地看了林初雪一眼,没说什么。 “我去跑步了,你慢用。” 林初雪将手中的面包吃完,又喝了一口牛奶,放下杯子起身,步履匆忙的离开客厅。偌大的客厅仅剩林庭延与林小白,不过会时间,胖嘟嘟的小狗也屁颠屁颠的上了楼,进了舒歌的琴房。 林庭延苦涩的扬起唇,连林小白都不愿跟他待在一起了? 舒歌抱着林小白走下来时候,看见林庭延还在,想起昨夜的场景,她干涩的眼眶再次酸涩,泛红。 ==================== 编辑不给假,于是阿原又滚上来更新了~~你们还要看盗版咩? 【感谢】特特道跟牧歌酱的荷包~么么哒你们哟~ 许我地久天长,原来美梦一场【16】 林庭延沉默的看着舒歌好一会儿,放下手中的报纸,起身朝她走了去。残璨睵伤 “舒歌……” 舒歌抬头,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竟然还在啊。” 说着,她弯腰将林小白放在地上,轻抚它的小脑袋,而小东西似乎感觉到这压抑的气氛,拖着圆鼓鼓的身体跑向别处;舒歌看着它蹿到角落,卷着身体睡觉,这才重新直起身柘。 “我们谈谈。” 虽然被她呛了,但林庭延却没有半分生气,依旧面色平和的开口道;他昨晚想了一夜,他们应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谈清楚。 舒歌冷笑,望着他:“谈什么?”不等林庭延接话,又继续道:“谈你跟我爷爷的协议?还是说说你那位温婉美丽的名门大小姐?”她说话的语气极冷,冷得让人生疼扳。 林庭延沉默不语,舒歌接着又道:“又或者你想说说舒歌到底有多蠢?还是想跟我聊聊,这段利益婚姻应该在什么时候结束?” “舒歌,别那么咄咄逼人好不好?……”她连番的攻击,林庭延气结。 “林庭延。” 林庭延还未说完,便被她打断。想起陈茹默给她看的照片。男人温柔体贴,女人笑面如花,他们甜蜜幸福依偎在一起的画面,她恨不得戳瞎自己双眼……可当唐棠找到她,协议的事情再次让她震惊。最后爷爷告诉她,她所听到的,看见的全部都是真的的时候,她愣在原地,浑身冰冷。 回过神的瞬间,她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冰冷黑暗的。同床共枕的男人,工于心计,将她算计得彻底;知晓真相的家人,为了家族地位,毫不犹豫的将她当做筹码。当陈茹默在她面前笑得肆意:就算她嫁给林庭延又如何,最后还不是为她人做嫁衣的时候……她连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任由着她讽刺嘲笑。 当她独自承受的时候,是不是该埋怨他一句欺人太甚? 舒歌忽然冷声笑起来。 “呵呵,林庭延,如果我咄咄逼人的话,那你又是什么?” 林庭延闻言,脸色铁黑,他跟庄静什么都没有,跟陈茹默从最初的无所谓到仅剩互相利用与牵制;只有她,他的女人只有她舒歌一个而已。 他有些无奈地面对着舒歌,心底懊恼,应该让她冷静一段时间才跟她谈的。可当脑海中,出现昨夜兰泽与她亲密相拥,柔情亲吻的画面,隐忍了一夜的怒火再次涌上心头,妒忌冲破了他的理智。 “舒歌,不管你相不相信,结婚以后,我从未跟其他女人有过逾越,倒是你跟兰泽……背着我都做了些什么。” 舒歌闻言,委屈与怒火相溶,双眼直直对着他:“呵呵,你敢说你没跟她们上过床?”当他说出那样的话时,舒歌浑身冰冷,喘着气颤抖,原来她在他眼中,竟是如此随便的女人。 面对舒歌的质问,林庭延无言以对,面容尴尬的转过身,并不愿跟她纠缠下去。 “比起你,我觉得我干净多了。” 舒歌说完,正欲转身离开,忽然手腕被人扣住,林庭延满脸怒气地瞪着她:“别忘了,你是我的妻子。” “妻子?”舒歌嗤的一声冷笑,“协议上不是会写着,林氏回归那天就是我们离婚的日子吗?” 林庭延剑眉轻佻:“你错了,只要我不签字,你永远都是我的。” 舒歌发狠的咬着自己的唇瓣,直到溢了雪,也不觉得痛,血液顺着唇纹,滑入嘴里,与唾沫相溶,浓厚的血腥味填满口腔。望着他许久,咬牙:“你不爱我不是吗?放了我,你解脱,从此不拖不欠,海阔天空不是更好。”就算输了,她也要给自己留存最后一点尊严,所以她不愿跟他继续纠缠了,她放手,挣脱这被利益捆绑的枷锁。 “舒歌,你别傻了,我们是不可能离婚的。离兰泽远点,如果不想我毁了他的话。”林庭延咬牙切齿道,如果说婚姻是一把带刺的荆棘,既然将他们捆绑在一起了,那就让他们一同感同身受的痛吧。 就是痛,他也要将她留在身边,永不放手。 毁了兰泽? 想不到他竟然威胁自己。舒歌忽然咧开唇笑起来:“那如果你知道你妈妈回纽约的真正原因呢?” “还会不会把我绑在身边不放?” 当看见林庭延脸上微滞的表情,舒歌脸上的笑意更浓,伸手拨开他的手掌,绕到他另一侧,张开慢悠悠道:“我去伦敦那天,见过她。她说,对我很愧疚。我就跟她说,让她滚回纽约去,有生之年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她话刚落,林庭延睁大着眼瞳望着自己,微张的唇瓣正欲开口,她抢先了下来。 “别着急,我还没说完呢。”她轻笑,又道:“我还跟她说,林氏归国那天,就是她给我母亲偿命的时候。而且,我不会为林家生儿育女。”舒歌说着,双眸发狠的盯着前方,殷虹的唇瓣,面色狰狞得有些吓人。 “现在,你还要不要再继续追问我不要小孩的原因?” “你……” 林庭延眯着双眸看着她,双手紧握成拳,隐忍着心头的怒火,咬着牙,不让自己对她发火。 “那是我妈……”终于,他忍不住对着她大吼一声。 父亲跟舒歌母亲的事情,他自小略有耳染,那个女人的存在,是母亲心底的一根刺,最后父亲还因为她而吞枪自尽。他自然是对她没有好感,甚至有些反感,他冷落舒歌两年,也有这一部分原因。 “可死去的人是我妈。”舒歌丝毫不退让的驳了回去,晶莹的泪滴滑落脸颊,她咬牙继续道:“要不是为了救你,她还不至于被大石头压死,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你那位慈爱的母亲。” “你说什么?”林庭延满脸震惊地望着舒歌,陈秀雅是为了救他才被压死的?可叔公从来没有提及过这件事情,包括母亲也没有,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脑海中略过零碎的片段,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你什么都忘了,怎么会知道呢?”说着,舒歌忽然傻傻地笑起来。 林庭延抬起双后,刚要落在她肩膀时,舒歌忽然避开。 她走到沙发边缘,像是解脱似的松了口气,目光冷冷的扫过林庭延:“离婚吧。”良久,她悠悠的吐出三个字;她葱白的五指,拨了拨自己凌乱的长发,没有去看林庭延,眼眸再次填满泪水,只要眨动眼皮,就能溢出眼眶。舒歌握着拳头,指甲坎进掌心里,也没觉得痛。 林庭延沉默,烦乱的深吸了口气,还未从她方才那番话中回过神来。 此刻的舒歌,对他而言是陌生的,林初雪之前对她反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跟母亲的争执;唐棠告诉过他,舒歌在离开a市前夕,跟母亲碰过面。还有每次母亲打来电话,吞吞吐吐的问他跟舒歌的情况,却又从不找她接。将这些全部集合在一起,他相信,她此刻说的话是真的。 他此刻的头绪是混乱的,还未理清的时候,放在餐桌的手机忽然响起,周嫂唯唯诺诺的站在餐桌旁,望着他,犹豫着要不要打断他们。 林庭延看了一眼舒歌,修长的双腿迈开脚步走回餐厅,余光瞥了一眼周嫂,拿起手机接下电话。 “嗯。” 因为刚才跟舒歌的争吵,林庭延此刻的脸色可以说是铁黑得难看,浑身上下透着火药味,连着刚进门的林初雪也被吓了一跳,诡异而紧张的气氛,她睁大着眼先看向舒歌,然后才转向低声接电话的林庭延;当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时候,她懊恼的闭上双眼,应该多跑几圈,等他出了门再回来的。 想着,她撇撇嘴,瞪了林庭延一眼。 舒歌由始至终都沉默着,卷在沙发上,小毛团跑过来,窝进她怀里,舒歌头也没抬一下,更没发现门口处的林初雪。 过了一会儿,林庭延不动声色的挂了电话,脸色比起刚才更加难看了几分。 他看了一眼舒歌,余光扫过林初雪,转身上楼进了房间。 ======================== 本周六六千字更新~么么哒你们哟~~~ 忽然之间跳得有点快,真的不好意思!! ps:后天的章节涉及敏感,你们慎订~我会在介绍那标明,无法接受的就跳过吧~爱你们哟~ 许我地久天长,原来美梦一场【17】 陈信旋面色疲惫地进入公司,刚踏入办公室,肖洒便捧着大堆文件跟了进啦。残璨睵伤他停下脚步,佻眉凝眉地看了她一眼。 “真是中国好员工啊。” 语气有些无奈的戏谑,却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 “要不是您行踪不定,我也不至于抱着大叠资料天天候着……”肖洒白了他一眼,还有心思跟她玩笑,全公司找他找疯了好吗?想到他不在的这几天,自己为这公司算是操尽了心,都有些分不清,这公司到底是谁的了。 肖洒想着,心里越加气愤,手里的文件往桃木桌上用力,发出闷闷的声响。她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转头看见陈信旋难得认真的望着自己,脸色苍白,病态十足柘。 “生病了?” 她想也没想,脱口而出的关心。 “低烧。扳” 陈信旋扬起唇角,淡淡地应了句,优雅的脚步绕到办公桌前,拉开椅子坐下,十指交叠,别有深意地望着肖洒。 顺着他的目光,肖洒的视线落在桌面她刚才一堆的文件上,娇俏的小脸略过一抹尴尬的绯红。 她咬着唇瓣,低声道:“抱歉,我不知道你生病了,所以刚刚才会那样……” 陈信旋并不介意,缓了口气,笑:“舒歌跟林庭延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如果你有时间,帮我去看看她。”他原本想自己去颐和山庄找舒歌,忽然又尴尬起来,毕竟他是大老爷们,即使跟舒歌再亲,也不可能像女孩子家那样谈心,于是,他今天难得出现在公司。 肖洒闻言,愣愣地点头;最近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加班中度过,偶尔会跟舒歌发发短信或者在q上勾搭两句,只是她从未提过跟林庭延的事情,她也就没有留意,看陈信旋严肃且一丝不苟的模样,这次应该闹得不轻。 “谢谢!” 陈信旋望着她,良久道了声谢。 肖洒闻言,更加尴尬得不知所措,他们之间这种客气地熟络,硌得她生疼。他那样冷淡,她亦如此,虽然心里千百般不喜欢这样子相处,嘴上却在逞强。 “你先去忙吧,这些文件我会尽快看完。” 陈信旋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别扭,对着她说完便埋头在文件堆之中。 “那我先出去了。” 肖洒点头,正欲转身之际,看见他杯子里的黑咖啡,“别喝咖啡了。”关怀地望了他一眼,见他并未理会自己,踌躇着脚步离开。 关门声响起,陈信旋缓缓抬头,面色泛白地望着紧闭的大门,额头渗出一层薄汗。良久,他忍不住疼痛,伏在桌面大口喘息着。 是日,舒歌静坐在餐厅,慢悠悠的吃着盘子里的早餐,坐在她对面的林初雪,已经不记得第几次抬头看她,搞怪又纠结的表情,舒歌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没有理会。 林初雪暗自哀嚎,心里将林庭延问候好几百遍,吵完架就跑,让她留在这里守着舒歌,这算什么?这个没义气的哥哥,真是……想到她们这几天的相处,林初雪就忍不住抓狂。 那天清晨,母亲从纽约打来电话,三叔公再次病倒入院,并且发了病危通知,刚刚跟舒歌吵完架的老哥,毫不犹豫地选择飞往纽约,收拾行李的时候,他还通知了七叔跟唐棠一起回去;原本她以为也要跟着一起,却不想,那厮将她喊进了书房,说让她留在颐和山庄,看着舒歌,不许她跟兰泽见面……因为知道他们大吵一架,当时心软便答应了下来……事后,林初雪揪着长发,肠子都悔青了。 脚踝毛茸茸地柔软,沉寂之中,还能听见呜呜的声音,林初雪蹙眉,不悦地用脚推开林小白,下一刻,那小东西又讨厌地蹭了回来,连续几次这样的动作,林初雪厌烦的投降了。 她心里暗骂自己,没事发什么善心,绝壁是脑子抽风了;原本她是要开开心心的准备婚礼的事情,现在好了,郁闷到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正当两人尴尬沉默之际,忽然传来门铃声。 周嫂像是解放似的,小跑了过去。 舒歌翻了页报纸,头也没抬一下。 “肖小姐!” 门外传来周嫂欢喜的声音,舒歌跟林初雪疑惑,同时探头望了过去,肖洒礼貌地对着周嫂微笑,两手空空地进门,见了她们,耸耸肩,笑着朝她们走了过去。 “真是抠门,手信都不带一份。” 林初雪撇撇嘴,几次在避风港碰见过她,后来跟舒歌熟络了,跟肖洒见面的次数也多了,她也就没有以往的客气。特别是在得知肖洒喜欢兰泽十几年的时候,每次见面,她都找尽理由跟肖洒拌嘴,一开始就没完没了,舒歌每次都跟兰泽在旁边对着她们俩摇头,眼里写满嫌弃。 林初雪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人听得真切。 肖洒走到舒歌旁边,拉了椅子桌下,余光瞥了林初雪一眼,反驳道。“我又不是来看你的,干嘛要给你带手信啊。” “哼,我才不稀罕你来看我呢……” “我也没打算来看你,死肥婆。” “你…………”林初雪气结,竟然敢骂她死肥婆,丫的,她怒瞪着肖洒。 “活该阿泽不要你。” “滚吧你……”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见面就开火。舒歌看了一眼她们,无奈地摇摇头,静站在一边的周嫂更是头疼不已,原本肖洒过来,她高兴,总算有人过来缓和这压抑的氛围。没想到,人没劝,倒是先跟林初雪拌开嘴了。 “好了,你们别再闹了。” 在她们拔尖相弩的时候,舒歌及时出言制止了她们。 林初雪跟肖洒看着舒歌面色微怒,撇撇嘴,哼了一声,不满地收了嘴。 “你现在不应该待在公司吗?跑来我这干嘛?” 舒歌转头看向肖洒,问道。 “你表哥给我放假,要我过来陪你聊天,说要缓解你被‘禁足’的悲伤。” 肖洒忽然换了一脸笑容,接下舒歌的话,却对着林初雪挑眉挤眼。 林初雪恍悟,会意,默契地眨了眨眼睛,将杯子里剩余的牛奶喝完,站起身对着舒歌,挤出一抹无比甜美的笑容:“我吃饱了,你们慢慢聊。”说完,已经脱离了位置。 “哦,对了,我要出去一趟,晚点回来。” 刚走两步,林初雪又折了回来,这次是对着舒歌跟肖洒,笑吟吟的交代了一声,蹦蹦跳跳地上了楼。 看着林初雪滑稽的模样,舒歌跟肖洒同时无奈的摇头,真是单纯烂漫的姑娘。 “我们出去园子外面逛逛吧,总好过你闷在屋子里的好。” 过了一会儿,肖洒提议道。 舒歌垂下眸,想了一会儿,抬头对着肖洒点点头。 看着舒歌跟肖洒说说笑笑的出门,周嫂总算是松了口气,心里压抑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二楼楼梯口,林初雪探出小脑袋,看着她们纤细的背影,嘴角扬起微笑,终于来救星了。 下一秒,她掏出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舒歌刚打开大门,入眼是一抹温婉可人的身影,当看清来人的面容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你好!” 庄静见了舒歌,微笑着对她伸出手。 舒歌低头看了一眼,并没有跟她握手问好。旁边的肖洒感觉到她的异样,目光跟着打量眼前的这个女人。 “请问您是……” “我叫庄静,我能跟舒歌聊聊吗?” 见肖洒一副紧张的样子,庄静抿着唇瓣,低笑。 肖洒听言,凝眉望着舒歌。 “到那边吧。” 舒歌说完,已经迈开脚步朝着池塘边走了去。 庄静视线跟着舒歌,回过头对着肖洒点头额首,小巧的步履追上舒歌的脚步。 肖洒并没有跟着过去,看舒歌刚才的脸色,心里直觉,舒歌跟林庭延这次闹别扭,跟这个女人有关。 舒歌站在一棵柳树下,面朝着池塘,深呼吸了一口空气,淡淡地荷花香,她紧锁的眉头依旧没有放松。 “其实,我没有恶意的。” 庄静紧随其后跟了上来,望着舒歌苍白无血的面容,眼眸略过一丝愧疚。 今日,她得知林安华病危入院的消息,林庭延跟唐棠都赶了回去,思虑许久,她还是想要见一见,他口中那个,让他动心的女子。 于是,她便冒昧地来到了这里。 ============ 【感谢】无心记忆与lele198285两位亲的月票~~爱你们哟~~么么哒~!! ps:你们能不能在留言板上冒泡呀?tat~~ 时光散不尽流年,你是我永存的信仰【01】 “他去纽约了。残璨睵伤” 舒歌回头,望着眼前弱不禁风的女子,微风拂过,裙摆摇曳,看着让人心疼。 脑海里浮现那天陈茹默给她看的照片,刺眼的笑容再次涌了上来,舒歌单手抚着平坦的小腹,眉宇间隐隐的透着不悦。 庄静并未介意她们之间的尴尬,小步朝着舒歌走近,两人相隔不到三步之遥。 “我听说了。栀” 庄静望着舒歌,踌躇了一会儿,又道:“我是特意过来找你的。” “找我?” 舒歌蹙起眉梢,脸色沉重地望着眼前这个温婉如水的女人,葱白的双手不动声色的护着小腹,心中忐忑不安妖。 “你别害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看出舒歌的紧张,庄静低头,眸光黯淡。余光瞥见舒歌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已然明了。 “我只是想看看舞台下的你是什么样子。” 她忽然抬头,望着舒歌,无比认真地说道。 没错,她只想这样静静地看看眼前这位灵动的女子,在没有耀眼的灯光,生活中的她,是怎样的一面?是怎样美好的她,才会让他动心…… “看我?” 见她完全没有恶意,舒歌明显松了口气。 “回来a市,我就找过他了。” 庄静黑溜溜的眼球直勾勾的打量舒歌,想起那天晚上在盎园,眼眸掩不住的悲伤。 舒歌静静地,没有接话。 “他说,他动心了。” 舒歌闻言,动容的望着庄静。 庄静抿着唇,并未留意到舒歌那一闪而过的惊愕,尔后又泛起苦涩的笑容。 “我想你一定很好,才会让他动心……” “咦,那个娇娇公主怎么来啦?” 林初雪背着包,刚走出门,看见肖洒站在树荫下,她疑惑没有看见舒歌,于是便凑了过去,当看清远处池塘边面对面交谈的舒歌与庄静,惊讶过后,就是轻屑地冷淡。 “你认识她?” 肖洒佻眉,看了一眼林初雪问道。 “认识,庄大哥的妹妹庄静。” 林初雪专注地望着那个方向,头也没抬地应道。 “哦……”肖洒应了一声,继续关心的望着舒歌。 “舒歌不舒服吗?两只手一直捂着肚子。” 过了一会儿,她疑惑的问道。 肖洒对着她猛翻白眼,敢情这姑娘不知道舒歌怀孕的事情……下一秒,她恍然,如果林初雪都不知道的话,那林庭延呢?想着她拧着眉头望着远处的舒歌。 “你不是要出门吗?怎么还不滚?” 见林初雪完全忘了出门这回事,肖洒一脸嫌弃的对着她说道。 “关你屁事。” 林初雪闻言,忍不住驳了她一句。 肖洒没继续搭理她,走进凉亭坐下,紧锁的眉头没有松开过。 “算了,看她们的样子,应该不会吵起来,我先走了。” 林初雪又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她们没什么,撇撇嘴,对着肖洒罢了罢手,转身离开。 “滚吧你。” 一阵车声过后,肖洒摇摇头,抿唇低笑。 林初雪的车子驶入会所停车场,开车的路上,心里想着待会要做那几个项目的美容。连续几天都留在颐和山庄陪着舒歌,难得今天挑了时间出来,她整张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此刻的她并不知道,一会儿等待她的是什么,更不知道,这一天过后,她原本平静美好的人生会发生怎样的惊天变…… 会馆内,陈茹默站在窗台吞云吐雾,烟雾绕着她,柔和了她纤细的身影;脑海中,满满都是快意的幻想,魅惑的双眸凝望着远方,恨意逐渐涌上来,布满整个眼瞳。 高大粗狂的男人站在她身后,墨镜挡住了他半张脸,冷酷且一丝不苟地等待着什么。 “唐棠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等他回来了,记得别说漏嘴;不然他发起疯来,我可不知道他会做些什么。” 良久,陈茹默冷冽的开口。 “你就那么怕他?”良子衡冷笑,不以为然道。 陈茹默冷哼一声,他肯定不怕,都死过一次的人了。 林初雪满心欢喜地走到陈茹默定好的房间,当听见里面传来细碎的谈话声,她便在门外止住脚步,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打断。 房间的隔音效果并不怎么好,门外走廊一个人都没有,里面的谈话,一字不差地落入林初雪耳中。 “为什么不是舒歌?” 男人沙哑地声音传来,原本无心偷听的林初雪,在听见舒歌的名字时,忍不住凑到门边,忐忑的听着里面的谈话。 忽然,她睁大着双眼,惊讶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双手紧张得颤抖;忽然,手袋不小心撞到门上,发出声音。下一秒,里面的谈话停止了,耳边传来皮鞋的脚步声,她慌忙地转身,不小心撞到路过的美容师,对方连连对着她道歉,她也无心理会,大步朝着电梯走去。 良子衡打开、房门,当看见娇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进了电梯,嘴角扬起嗜血的笑意。 “发生什么事?”陈茹默紧跟了出来,探头看了一眼走廊,转头对上良子衡狠戾的双眸。 “不用在这里等了,去停车场吧。” 良子衡说完,率先闪身出房间,步履悠闲地朝着电梯走去。 陈茹默蹙眉,心底疑惑,却依旧跟了上去。 “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蛋。” 远远的,空荡的停车场内,林初雪带着湿意的嘶喊声。 “林小姐,既然来了,何必着急走?”良子衡来到停车场,林初雪被两个硬汉架着,动弹不得,当看见良子衡的时候,双眸发狠地瞪着他。 陈茹默冷着脸,从良子衡身后走了出来,唇角泛起冷笑。 林初雪错愕地望着她,拧着眉头,脸上写满失望。 “茹默姐……” 傍晚,舒歌靠在竹椅上小恬,手里的书本随置在旁边,桌面上搁着一杯冷却地茶水。 直到太阳下了山,夜幕逐渐笼罩整座城市,她才缓缓睁开双眼;抬头便对上周嫂满脸慈爱的看着自己,余光瞥见手表的时间,舒歌小脸一下子红透,尴尬不已,想不到,自己竟然睡了一下午。 纤细的小手覆上小腹,嘴角柔和的微笑,怀孕5周,她没有什么剧烈妊娠反应,倒是嗜睡起来,想到她娇俏的小脸越加滚烫起来。 “初雪还没回来?”“还没呢,她出门的时候说要去找陆先生,想来应该是吃了饭才回来。”周嫂微笑道,看了一眼内屋:“晚饭已经准备好,您就别等她了,先吃吧。” 舒歌闻言,笑着点点头,将毛毯递给她,起身进了屋。 用过晚饭后,舒歌回到房间,坐在床沿,望着他们的婚纱照出神,脑海里,掠过庄静柔美的声音。 他说,他动心了…… 可是他们……舒歌此刻没有半分高兴,那天她说了那么重的话,他应该很生气吧,想起那天他离开时难看的脸色,她就没敢往下想,单手抚上小腹,嘴角却扬起微笑,等他回来,送给他这份礼物,应该不会生气了吧? 手机被她搁置在一边,强忍住要打给他的冲动,笑意逐渐替代原来的阴霾。 直到周嫂来敲门,说陆闵来了,她才起身走出房间。 “你说什么?联络不上初雪?” 陆闵紧张地站着,屋内回荡着舒歌的惊呼声。 “她不是去公司找你了吗?” 当听见陆闵的话时,舒歌拧着眉头,忽然不安起来。 “不可能呀,小姐说,去完美容院就到公司找您,商量结婚的事情……”原本准备上楼的周嫂,听见舒歌的惊呼,走了过来,跟着疑惑道。 陆闵跟舒歌听了周嫂的话,心里更加不安起来。 “她没有去公司找我,电话也不通,所以我才冒昧打扰,看她回来了没有。”陆闵望着舒歌,有些愧疚地垂下头。 舒歌闻言,隐隐觉得不对,心头的不安越发浓烈。 “周嫂,打电话回老宅,问问初雪是不是回那边了。”舒歌想了一会儿,对着周嫂交代道。 “陆闵,你先回去吧,可能她手机没电了,无法联系也说不定,她回来了,我立刻通知你。”舒歌对上陆闵担忧的面容,心里的不安越加浓烈。 ======== 时光散不尽流年,你是我永存的信仰[2] “可……” 陆闵犹豫,望着舒歌良久,浑浊的眼眸填满着急。残璨睵伤 “她失踪了一整天了。”初雪虽然大小姐脾气,但是她从不会这样无故消失,陆闵想着,越是焦虑不安。 “着急也没用,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这样贸贸然出去,万一她回来了怎么办?”舒歌心里虽然不安,但依旧保持镇静稳定陆闵,此刻,她竟然无比希望,那个男人能够站在自己身边,握着她的手告诉她:没事。 可是,都没有柃。 陆闵闻言,垂下头,不语。良久,又点了点头。 “对不起,我…打扰了。”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开口对舒歌说道,脸上依旧是入门时的焦急担忧缜。 “没关系,你也是担心初雪而已。” 舒歌望着陆闵,心中五味杂陈,担心她的同时,又羡慕她。 “少奶奶,老宅那边说,小姐没有回去…” 正当陆闵与舒歌沉默无言时,周嫂走过来,脸色沉重地说道。 “不行,我得出去找找。” “哎,陆闵…” 陆闵闻言,再也无法冷静下来,不理会舒歌,大步离开。 一阵车声急驰而去,舒歌深锁着眉头,将a市里,林初雪可能去的地方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忽然,她恍悟,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人给忘了… “周嫂,我出去一趟。” 舒歌说完,拿了车钥匙便出了门。 周嫂望着舒歌消失的背影,焦虑不安的在客厅踱步徘徊… 郊外,废弃的化工厂内,林初雪咬牙切齿的怒瞪着眼前几个粗壮的大汉。 良子衡靠在一边,烟雾在他萦绕着他,模糊了他刚毅的轮廓,看着有几分神秘。 “你们识趣的最好放了我,否则,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良子衡原本脸上还有几分惬意的微笑在听见林庭延时,眸色一冷:“放心,这个自然会,但…”他忽然想起陈茹默的计划,粗茧的手指挑起林初雪的下巴,继续道:“不是现在…” “你…” 林初雪扫过他身后的几个人,他们打量自己的眼神,透着赤luo的***,她故作镇定的沉默,尽量不跟他们硬碰硬,心里祈祷陆闵跟舒歌快点找到她。 “舒歌!”身后一声叫声。 舒歌回过头,陈茹默笑吟吟地向着她走来。 “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舒歌皱起了眉头,“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舒歌说着,转身就要走。 陈茹默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放手!”舒歌冷冷呵斥,甩开了她的手臂,转身就走。 “如果我说,我知道林初雪在哪里呢?”陈茹默不急不慢地说道。 舒歌的脚步猛然顿住。 陈茹默似笑非笑,耐心地看着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前进的背影,终于,舒歌还是如她所料地走了回来。 “她在哪里?”舒歌漠漠问道。 陈茹默笑了一声,眉毛一挑,转身往停车场走去,“跟我来吧!” 舒歌犹豫了一下,跟上她的脚步。 舒歌是清楚陈茹默这个人的,她主动来找她,带她去找林初雪,一定没有安好心。但是只要有一线的希望,她就不会放弃找到林初雪。 打开车门,舒歌才发现车上还有另一个人。 陈茹默看出了她的犹疑,笑着解释,“这是我的司机。” 舒歌看了一眼那人手臂上的纹身,心里冷笑,司机?当她是三岁小孩呢、 舒歌不露声色地看了一眼车牌号,心里默记,然后坐上了车。 车子却渐渐驶离市区,看着周围越来越偏僻的环境,舒歌的手心开始溢出冷汗。 “到了,下车吧。”陈茹默拉开车门。 舒歌脚步有些迟疑,跟在她的身后。走进一间废弃的加工厂,推开门,看见屋里的情景,舒歌一下子愣住了…… 偌大的屋子里坐着六七个男人,正在吞云吐雾不怀好意的笑着看着她。 “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下次再来。”舒歌很快反应了过来,转身就要跑。 “何必着急离开,既然来了,就一起吃个饭,喝杯酒啊。”陈茹默将她一下子推了进去,将房间的门重重一关,又反锁了几道。 “舒歌!”一声惊恐的叫声从角落处传来,舒歌看见了被绑住手脚瑟缩在墙角的林初雪。 “陈茹默,你想干什么!”舒歌厉声开口,跑过去将林初雪死死地护在了身后。 “舒歌……”林初雪吓坏了,她死死地抓住舒歌的手臂,小脸煞白。 “别怕,初雪你别怕,我不会让你出事的,相信我!”舒歌紧紧攥住林初雪不停颤抖的手,那样的冷,让她心疼而又害怕,。 “舒歌,我们怎么办,怎么办?”林初雪吓的全身发抖,眼泪不由得就落了下来…… “我要报警……”舒歌想起来包包里的手机,慌忙手忙脚乱地去拿,却不料,她还没按下一个数字,就忽然被人抢了过来,接着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手机裂开,变成一堆碎片。 舒歌一下子怔在那里,只觉得双腿发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她早就知道陈茹默不安好心,她不该来的,可是她不来的话,初雪她…… “想走吗?怕是不行呢……”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狠抽了一口烟后接着就将烟蒂摁灭在了面前的烟灰缸中,他向后一靠,半眯着的眼眸中透出奸邪的光芒:“哥几个还没尝过有钱人家小姐的滋味呢。” “舒歌,舒歌怎么办……”林初雪哭着瑟瑟发抖。 “别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舒歌伸开双臂将林初雪拦在身后,她害怕,怎么不怕?可是现在,她必须要保护林初雪,只因为她是庭延心爱的妹妹…… “真是姐妹情深,感人肺腑啊。”陈茹默怪笑着走过来,俯身看着舒歌,突然冷不防一巴掌扇下去,眼神变得狠戾,“可是我偏偏不动你!我就是要让你看着她被人糟蹋!却眼睁睁地救不了她!让你内疚死,让你以后都没脸面对林家的人!” 说着,她转身吩咐身后的男人,“将她给我拖开!” “放开我!”舒歌奋力挣扎,可是无奈她一个小女子怎么能和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抗衡?话音刚落,她的手臂就被人拽住,她和林初雪紧握在一起的手立时就被分开…“陈茹默,你不可以这样对初雪,她一直把你当姐姐看待。”舒歌拼死挣扎,双眸瞪着陈茹默嘶喊道,希望能够唤回她一丝理智,放过林初雪。 陈茹默冷笑,姐姐?打从她搬进颐和山庄开始,早就已经偏向她,哪里还记得她陈茹默…… 她伸出骨指,挑起舒歌的下巴:“只要她毁了,你跟林庭延就永远没法在一起了。” “动手。” “舒歌!舒歌救我!”林初雪被几个男人摁住,动弹不得。 “初雪!”舒歌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一只穿着高跟鞋的脚突然朝着她肚子狠狠踢来!小腹中一波一波的剧痛了起来,她咬紧牙关,膝盖哆嗦着站起来,却又迎来再次一脚! 林庭延,对不起。 舒歌单手捂着腹部,心眼提到嗓门口,阵阵的疼痛,一股热流涌出身体。 孩子,她心底有种不祥的预感。 “初雪…..”虚弱之际,她依旧喊着林初雪的名字。 “不要碰我!你们走来!啊!舒歌救我!” 紧绷的牛仔裤被几双手粗鲁的扯去,林初雪嘶声的尖叫了一声,她一双惊恐的眸子,几欲喷火,扫过面前那几张让人作呕的脸,一字一句,她如同泣血,“你们今天敢动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tm的还敢威胁我们!”极狠的一耳光被挥出去,接着林初雪身上最后一件遮身之物被恶狠狠的扯掉,撕裂一般的剧痛瞬间袭遍了全身,林初雪双手死死的抠住身下冰凉的地面,唇角被她自己的力道咬破,鲜红的血线蜿蜒而下…… “初雪!你们这些畜生!你们这些禽兽,你们不是人!”舒歌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滚而落,她无力的抠住地面想要站起来,指甲裂了,她感觉不到痛。她的妹妹正在被人糟蹋,而她却连一点点的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你倒是去救啊!你有本事就去啊!”疯狂的大笑声在房间里回荡,伴随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嘶喊,和yin笑,还有让舒歌快要心碎的撞击声音。 林初雪的长发凌乱地泼散在地面,她痛苦地尖叫,挣扎,哭泣……声音沙哑,逐渐没有了生气,宛如掉线的娃娃….倒在地上。 陈茹默看着林初雪的模样,“林初雪,我要你记住!你之所以会遭遇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舒歌,你唯一的错,就是你认识了她,还护着她!所以你要恨,就去恨她!” ============= 时光散不尽流年,你是我永存的信仰【03】 舒歌趴在地上,身体撕裂的疼痛,还有不断涌出的热流,她咬着牙,翻天覆地的晕眩,她努力支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残璨睵伤身上落下的是陈茹默的拳打脚踢,她甚至用椅子砸在她的背上,可是这一切,都不比她的心痛。 她粗重的喘息着,眼睛瞪大得吓人,似乎快要从眼眶中蹦出来了! 恍惚间,脑海中出现林初雪笑面如花,跟她争论谈笑的画面…..耳边再次传来凄厉的呼救声,紧接着是陈茹默癫狂的笑声,在这空荡的房间里回响,声声刺耳。舒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怨恨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初雪被人糟蹋,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她救不了她…… “操!真tmd爽!有钱人家的千金真丫的够味道!!” “老二你快点!该我上了!枳” 空气染上一股糜烂的味道,耳边是男人yin-秽下流的话语,舒歌从未有过的绝望。晶莹的泪滴,滑落脸颊,与血液相溶,血腥与糜烂的味道相溶,她强忍着恶心,吃力地爬上前。 “陈茹默,我求求你…..求求你,放了她,只要…..你肯放了她,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舒歌顾不得其他,死死抱住陈茹默的腿,只觉得那像是被车轮碾过一般的身子再也撑不住,身上鲜血淋漓,黏湿了她的衣服…… 在陈茹默疯狂地对她施加暴力时,舒歌已然知晓,肚子里的孩子不保,她此刻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林初雪身上,哪怕陈茹默要了她的命,她也不能再这样看着他们糟蹋她直。 “让你做什么都可以?”陈茹默低头望着舒歌,缓缓开口,她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她发红的双眸满是嘲讽的笑意。 魅惑的眼眸发狠地对着舒歌,她纤细的双手,让陈茹默想起舞台上的她,是那样的耀眼夺目,唇角扬起冷笑;如果没有了双手,她还要怎么拉琴?……. 此刻接近疯狂的陈茹默,没有害怕,更没顾忌后果。 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毁了她。 舒歌狠狠点头,通红的眼里满是痛苦,“只要…..你,你肯放过她!” “好啊,那你给我跪下!”陈茹默冷冷地笑道:“我可以考虑,放过她。” 舒歌闻言身子一僵,耳边林初雪微弱的求饶哭泣声令她再也不能犹豫,她用力咬着自己的唇瓣,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撑起身体,挪到陈茹默面前,然后缓缓地跪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舒歌,你也有今天!”陈茹默痛快地大笑起来,低头睥睨着自己脚边像条狗一样的女人,心里一片畅意! 可是,就这么放过她? 怎么可能! 陈茹默狠狠一脚踩在舒歌的手背上! “啊!” 钻心的痛楚从手背传来,舒歌痛得倒地抽搐,再也忍受不了这钻心的痛楚,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美国纽约,白色的欧式古堡屹立在半山腰,异常显眼;林庭延面色凝重地从林安华房间走出来,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站在门外没有挪动脚步,深锁的眉头没有松开过。 刚才他守在林安华床边,胸口忽然猛烈抽痛,碍于怕林安华担心,他原本强忍下痛楚,想等林安华休息了再出来,却不想疼痛像是缠上他似的,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也没有缓和过来。 泛白的脸色,惹起林安华的注意,没过一会儿,他让人去喊了家庭医生,检查过后,并没有发现什么病痛,林安华这才放心下来,挂着点滴的手推着林庭延出门,说让他去休息。 林庭延沉默,心口那股撕裂的疼痛,他明显地感觉到了…… “舅舅?”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唐棠从楼上走下来,见了林庭延苍白的脸色,担忧问道。 林庭延恍惚回神,望着唐棠:“没事,估计是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说完,转身上了楼。 唐棠望着林庭延挺拔地背影,蹙眉,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姥姥…..” 唐棠疑惑着转身,何美娴捧着托盘,静静地站在远处,望着林庭延刚才消失的背影。 “过来几天,怕是念着舒歌了。” 良久,何美娴微笑道。 唐棠笑笑沉默,没有接话。 走进房间,黑漆漆的冰冷,林庭延视线扫过房间,除了心头的忧虑之外,他完全没有困意,走近窗台,望着夜空闪烁的繁星:她此刻在做什么? 晨光黎时,陆闵面带疲色地将车子停在颐和山庄大门外,双眸布满血丝,紧缩的眉头依旧写满担忧。 天色逐渐亮了起来,陆闵望着周围,内心越加忐忑不安,一是怕扰了舒歌休息,二是怕听见还没有林初雪的消息。 正当陆闵犹豫不定时,他紧握在手里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熟悉的铃声响起。他紧张地看着屏幕,却是陌生的电话号码。 没有犹豫,他快速接起电话,沙哑地应了一声。 “陆先生,少奶奶有没有跟您在一起?” 电话刚接通,便传来周嫂焦急担忧的声音。 陆闵闻言,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舒歌?” “她不是在家吗?” 良久,他疑惑的开口。 “没有啊,她昨晚就出了门….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周嫂听见陆闵毫不知情的话,惊呼一声,电话没有抓稳,掉在地上,发出沙沙声响。 “周嫂,你先别着急,说清楚点儿。“ 陆闵闻言,内心不安,连忙紧张的问道。 周嫂听见话筒传来陆闵紧张的声音,颤抖着重新拿起电话:“昨晚您离开以后,她忽然对着我交代了一声,跟着出门,一整晚没有回来,电话也不通……”周嫂说着,声音逐渐湿润起来,低声哽咽抽泣。 “您说,会不会出什么事儿了?“ “原本我是打给少爷的,可他的电话也是一直不通,只好打到您这来了。“过了一会儿,周嫂又补充道。 陆闵听后,整个人愣住,一股冰冷穿透全身,连舒歌也失踪了……. “您先别着急,我先联络试试其他人问问。陆闵安抚了周嫂一句,便挂了电话,将手机里的通讯录翻了一遍又一遍。 他将兰泽、肖洒还有陈信旋他们全部联络了一遍,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答案:他们昨晚并没有跟舒歌在一起。他无奈的挂断电话,犹豫着要不要通知林庭延。不多时,兰泽、肖洒与陈信旋三人同时出现在颐和山庄,陆闵连忙推开车门走下车。 陈信旋见了陆闵,冲上去揪着他的衣领,满脸怒气地瞪着他。 “你丫的,失踪了一晚上,为什么现在才说?“ 陈信旋向来疼爱舒歌,听闻她失踪一整夜的消息,脾气也跟着上来,不等陆闵解释一把推了他,头撞在后车镜上,鲜血瞬间流落脸颊。 陆闵没有反抗,也没有理会额头上的伤口。 “好了,阿信,陆闵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在陈信旋拳头即将落在陆闵脸上之际,肖洒跟兰泽及时制止他们。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舒歌。“ “她们两个都忽然消失了。“ 良久,陆闵沙哑道。 肖洒闻言,凝眉望着陆闵:“你的意思是,舒歌跟初雪一起失踪了?”她话刚落,旁边的两个男人也惊呆了。 陆闵望着他们,沉重地点头。 陈信旋向来浮躁,看着陆闵点头,揣紧的拳头准备再次挥向陆闵,他身旁的兰泽连忙拉开他。 “如果舒歌是在寻找初雪的时候失踪的,那么我们只要找到初雪,应该就能找到舒歌了。” “可问题是,我们不知道她们在哪儿。“ 肖洒猛然想起,舒歌是有孕在身的人,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纤细的手指捂住莹润的两片唇瓣,因为担心也显得有些慌乱。 兰泽低眸,看见陆闵摔在地上的手机时,猛然觉悟。 “手机导航,舒歌的手机有定位。“ “我立刻打电话给kelly。“ 肖洒闻言,掏出手机拨通了kelly的电话。 舒歌吃力地睁开眼皮,屋里已经没有了其他人的身影;视线绕着周围,角落里,林初雪眼瞳睁着老大,嘴角是残留的淤青,还有干涸的血液,无神的望着上空,嘴角泛起痴痴地笑容。 ===========================” 时光散不尽流年,你是我永存的信仰【04】 “初雪…..” 舒歌使尽力气喊她的名字,刚动一下,浑身撕裂的疼痛,她忍不住低吟一声,她又重新跌倒在地面上,凌乱的长发沾了泥土,脏乱不堪。残璨睵伤顾不得此刻的狼狈,她用受伤的双手,忍着痛,一下一下的爬到林初雪旁边,尽管只是一小段的距离,却痛得她渗出一层冷汗。当看着林初雪浑身狼狈不堪的伤痕,耳边回荡着她凄厉的呼喊声,舒歌再也忍不住,布满血啧的手臂搂着她,喘息着,低声抽泣起来。 “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离开的。” “一定会。“ 舒歌心底暗自发誓,脑海林初雪受辱的画面,就像当年母亲遇难的场景,活生生地刻画在她脑中玷。 想到癫狂的陈茹默,舒歌记得她临走前,用冷水浇醒自己,那时候,初雪已经倒在角落,屋内仅剩下陈茹默与另一个陌生男人,舒歌双眸发狠得瞪着他们,当看到陈茹默手机里初雪受辱的录像,舒歌痛苦的摔倒在地…….. 她高高在上的挑眉看着自己,冷冽的声音刺入舒歌心坎;她说,只要林庭延找到她,她就会把初雪遭辱的录像放出去,到时候人尽皆知。 舒歌发狠的咬着唇,目送着他们离开狙。 过了一会儿,她流着泪,望着上空,无比凄凉地笑起来,林庭延,你看见了吗?这就是你一次次心软怜惜的女人,这一次,她不仅仅夺了你孩子的生命,更毁了你疼爱的妹妹….还有我的双手。 晶莹温热的泪水滴在林初雪手臂上,她终于抽回视线,缓缓地转向舒歌,对着她吃吃的笑了起来。 她看似浑浊的眼瞳,一点生气也没有,舒歌凝眉,一丝不安涌上心头,腹部的疼痛,她弯腰,手惯性地捂住腹部,十指相连的疼痛,她咬着牙,发出痛苦的呻、吟 “初雪…..你怎么了?” 尽管痛得锥心,舒歌依旧将林初雪放在首位。 林初雪呆呆地望着舒歌,咧开唇,笑。 苍白的指尖在舒歌眼前晃过,一点也不顾及周围,跟她恶作剧。 舒歌咬着牙惊呆,难受却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泪水喷涌而出。 “相信我,一定会把你带出去的。” 双手紧紧握着林初雪冰冷的手腕,神经已经痛到麻木;干裂的唇瓣一字一言,无比认真的说道。孩子已经没有了,初雪因受辱而神志不清,舒歌此刻从未有过的难受,她咬牙。 陆闵,我一定会把初雪交还到你手上。 ★★★ 陆闵与兰泽等人一同来到郊外,kelly已经在那等候,眉头深锁地望着远处大火燃起的废弃工厂。 他们远远看见kelly,连忙停下车。 “kelly,怎么了?” 肖洒率先跑过去,无比担忧地问道。 kelly没有回话,连头都没有转过看他们一眼,扬起手指向远处。“舒歌最后的位置,在那…..”说完,手臂无力的垂下,眼中泛滥着泪水。 她话音刚落,肖洒整个人震惊地往后退了几步,身后的陈信旋及时扶住她,不至于跌倒在地,她眼眸填满泪水顺着kelly指着的方向,深红色的火焰倒映在她眼中。 “什么意思?“ 紧随其后的三个男人,满脸不相信地继续开口问道。 “现在着火的地方,舒歌在那里。“ 不等kelly开口,肖洒强忍住泪水,沙哑的开口。 “不可能…..“ 忽然,陈信旋撕裂的喊道。 “她…..“陈信旋抬手指向那熊熊烈火,“她没事跑这地方来做什么?” “兴许舒歌找到了初雪。”良久,沉默的陆闵忽然开腔。 他痛苦的低下头,初雪出事了,舒歌也出事了,他忽然有些无措,林庭延后天就回国了,他该怎么跟他交代? 他离开前,自己拍着胸膛向他保证,一定会照顾好她们俩,如今却是这样的场面,布满胡渣的俊彦,闪过一丝痛苦。 “md到底是哪个混蛋?竟然敢对她动手,被老子逮住,一定剥了他的皮。”陈信旋强忍着头痛,咬牙切齿地说道。 “阿信。”肖洒忽然失控地对着陈信旋咆哮,泪水夺眶而出。想到舒歌,肖洒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现在找到她们才是最重要的。“ 在场的人,只有她跟kelly知道舒歌怀孕的事情,如果她真的在里面,那么……她已经不敢想象,舒歌此刻的状况了。 “我也不相信。” 一直平静的兰泽面色凝重的望着着火的地方,无比坚定的说道。泛白的手指紧握成拳,双眸直直地盯着远处,心头隐隐的不安。 “我去周围找找,兴许她们并没在里面。“ 陆闵丢下一句话,转身跑进那片荒芜的田地。 望着那冲天的火焰许久,陆闵始终不相信,初雪跟舒歌就这样葬身火海,他知道,不管当时有多难,她们总会想办法逃走的,当望着周围一片荒芜地绿地,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远处传来海浪呼啸的声音,空气中淡淡的海腥味,望着陆闵消失的身影,兰泽看了一眼kelly。 “我们留在这里找她们,你先回去,应付媒体。” “可舒歌她……“kelly望着兰泽,欲言又止。她其实也不相信,舒歌就这样葬身火海,可是她更担心的是她的身体,她怀孕的事情,除了医生跟她,就只有自己跟肖洒知道,连着林庭延也不知,她担心她发生意外…… “除了媒体,你还要先安稳爷爷那边,他疼爱舒歌,年纪也大了……你应该懂得我话中的意思。“ 兰泽的话,成功让kelly冷静妥协,收拾好情绪,看了他们一眼。 “不管有没有消息,都要告诉我。“ 说完,沉重着心情上了车。 “我跟着陆闵,你们俩一起,大家分头行动,保持联络。“ 仅剩下他们三人的时候,陈信旋忽然丢下一句话,高大的身影消失在空寂的公路上。 肖洒凝眉望着陈信旋落寞的背影,眼眸透着悲伤的落寞。 “我们也走吧,别耽搁了。“ 兰泽说完,也跟着从另一处进入丛林;肖洒回过神,连忙跟上他的脚步。 高大的身影被芦荟掩埋,刚走了没几步,陈信旋蹲在地上,捂着头,痛苦不已。 陆闵闻声,重新走了回来,看见陈信旋蹲在地上,痛苦难受的样子,连忙走了过去。 “陈先生。” 他满脸担忧地蹲在陈信旋身旁,手悬在半空,内心满满都是对林初雪的担忧。 “你还好吧?” “我没事,别让他们知道了。” 良久,陈信旋缓过痛,抬起头苍白着脸色对陆闵说道。 “可是你……” 陆闵依旧一脸担忧,刚才他蹲到在地,痛苦的样子,不似作假。 “真的没事。“陈信旋不理会他,径自站起身,率先走在前头。 “走吧,不是还要找你的初雪吗?“ 陆闵紧锁着眉头,望着挺拔高大的背影….看着逐渐走远的陈信旋,甩了甩头,他此刻最重要的,是找到初雪跟舒歌,其他的,以后再说。 由于工厂着了火,他们不敢走得太近,唯有寻着痕迹,沿路寻找。可周边的痕迹都被人有意销毁,半天下来,他们没有半分收获。 临近傍晚,他们始终没有寻到她们的踪影,火焰逐渐熄灭,坍塌了一片。陆闵愤然,张望着四周围。布满血丝的眼球随着怒意而有些吓人,陈信旋同样烦躁不安,深锁着眉头,扫过周围,微风拂过,芦荟摇摆,发出沙沙的声音。 忽然,远处吸引了他。 他疑惑地走了过去,“这里有人。“充满惊恐的眼瞳对上他的时候,他惊呼一声,陆闵随即跑了过去。 “初雪?“ 当看清一直闪躲的人儿,陆闵浑浊的眼眸总算闪过一丝明亮,可接下来,笑容瞬间僵硬…… 林初雪呆滞而惊恐地望着他们,双手不断地拉扯破碎的衣服,裸露在外的肌肤青紫的痕迹。 当看着林初雪衣不遮体,裸露的狼狈时,陆闵再也忍不住,双臂将她紧紧的拥在怀中,深邃的眼眸泛起泪光..... ====================== 很抱歉,更新晚了,阿原卡文了哇~~ 时光散不尽流年,你是我永存的信仰【05】 “初雪,对不起。铪碕尕伤” 铿锵有力的双臂紧紧将受惊的人儿搂在怀中,失而复得又小心翼翼;最终,陆闵还是忍不住落泪了。 说不出是兴奋还是惊喜。 “对不起。“ 陈信旋看着林初雪瑟瑟发抖地被陆闵套在怀中,清澈的眼瞳满却没有焦距的,脏乱的长发卷了枯萎的芦荟叶,额头渗了血,干裂的唇瓣撕裂的伤口,干涸的血渍残留……嘴角脸上是被施暴后的淤青,没有鞋子,双脚沾了脏兮兮的泥土,牛仔裤也破烂了,手腕是被捆绑后的淤青,指甲也断了几只…..曾经骄傲不可一世的千金小姐,竟然遭此横祸枳。 当看着陆闵落泪的一瞬间,他也忍不住动容。 林初雪狼狈不堪的样子,深深地灼痛了他的双眼,他忍不住拧过身,强忍住眼眶的湿润。 天色逐渐阴沉,夜幕逐渐笼罩下来,他连忙转身,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推开陆闵,双手握紧林初雪单薄的肩膀,泛光的眼瞳瞪得老大振。 “舒歌在哪儿?” “你快点告诉我,舒歌在哪儿?” 他的用力,使得林初雪皱眉,整张小脸皱成一团,惊恐地望着陈信旋。 “你说啊…..“ “陈先生…..” “你先冷静下来。“ 陆闵看着林初雪吃痛的模样,连忙上前阻止。 “你快说啊,舒歌在哪儿?” 近乎哀求的沙哑,随着天色渐黑,陈信旋哪里顾得那么多,声量也没能控制住,林初雪吓得不断地往陆闵怀里靠,整个人瑟瑟发抖,泪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可怜兮兮的望着陈信旋。 “她是我最疼爱的妹妹,你叫我怎么冷静?” “可初雪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能说得出舒歌在哪儿?” 看着林初雪再次受惊,陆闵忍不住对着陈信旋大吼。 他也同样担心舒歌,可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将林初雪送往医院,她满身的伤痕,他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那舒歌怎么办?” 良久,陈信旋冷静下来,咬着牙,不甘却无可奈何。 可陆闵说得没错,林初雪现在这副样子,哪里能说出舒歌的下落….. “snowy?“ 收到消息赶来的兰泽与肖洒,当看清林初雪此刻的狼狈时,肖洒连忙跑了过去。一道光划过,林初雪忽然失控起来。 “走开啊…..“ “走开。“ 肖洒双手抬起,刚要触碰,林初雪忽然疯狂的嘶喊….. 望着她浑身伤痕,满脸惊恐的样子,肖洒忍不住潸然落泪。 “走开啊,不要碰我….” “初雪,没事了。”陆闵再次将她禁锢在怀中,怀里的人儿不断的挣扎,嘴里发出撕裂的叫喊声。 “乖,没事了。“ 陆闵用力,死死的套牢她,再次忍不住落了泪。 再也不会有事了,陆闵心中暗自说道。 兰泽转身,对上陈信旋满是担忧又无奈的眼瞳。 “我先送林初雪去医院,她这个样子,不能耽搁。“ 还未等兰泽开口,陈信旋抢先道。 “好!“ 兰泽回头望着陈信旋他们一眼,沉重的点头。 空寂的公路上,陆闵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林初雪上了车,陈信旋看了肖洒与兰泽一眼,心头压抑的沉重。 车声呼啸而去,肖洒吸了吸鼻涕,抬头望向兰泽。 “阿泽,舒歌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肖洒说着,缓缓摊开手掌,染了污渍的戒指静静躺在她掌心。晶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滴落下来;兰泽走上前,缓缓将她拉入怀中。 “那一边,全是干涸的血渍,她还怀着孕的……”肖洒说着,弯腰抽泣起来。 想起临近海边的山崖,触目惊心的血痕,一直蔓延到悬崖边缘……而他们,就在那里,找到了舒歌的戒指。 肖洒再也忍不住,哭出声音来。 兰泽仰起头,瞭望着远处,海浪传来阵阵的拍打礁石的声音,带茧的手掌轻抚肖洒的后背,深邃的眼眸忍不住泛起泪光。 陈茹默为自己添了酒,步履轻浮地走到窗边,眸色迷离地眺望远方,魅惑众生的脸庞,扬起一抹冷笑。 她终于将舒歌毁了,当尖锐的鞋跟穿透她的手掌时,一股快意席卷她;那一刻,她没有丝毫的懊悔,只想要她痛,只想看着她是怎样卑微地倒在自己面前,这种病态的癫狂,使得她停不下来…… “后天林庭延就回来了,你就一点也不害怕?“ 因为心软而放过的女人,最后如此极端地迫*害他的妻子以及妹妹,良子衡已经不敢去想象,陈茹默最后的下场;他紧跟上陈茹默的脚步,顺着她的视线,无焦距地眺望远方;沉重的压抑,从郊外回来就没有平复下来。 他从来都不知道,一个柔弱的女子,竟然如此坚毅。 “天快亮了,你走了以后,就没人知道这件事情。” 陈茹默回头,眸光近是冷酷的冰凉。 良子衡望着她冷笑,脑海中浮现舒歌满身是血,艰难地爬向悬崖边沿的场景。他立于她身后,静静地望着她;她所经过的地方,暗红的一片,空气中透着浓厚的血腥味,挑破他的神经。 天已经完全亮了,朝阳照出舒歌苍白无血的脸颊,她停在崖边,身后是呼啸翻滚的海浪;双手颤抖的支撑着痛不堪言的身体,下体的不断涌出热流,海风拂来,发丝微微吹动着。 舒歌望着良子衡,嘴角扬起微笑。 良子衡脚步停在她不远处,望着狼狈不堪的她,陷入沉思。 “谢谢你,愿意放了初雪。” 当舒歌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时,即使再怎样冷血无情的良子衡,依旧动容了,她白色的棉衣,早已经被鲜血染红,起伏的胸口,呼吸越来越微弱。他不明故里,陈茹默只是发了狠地对她施加暴力,虽然下手有些重,但还不至于会全身是血…… “我送你去医院……” 当他说出这样的话时,舒歌冷笑。 “陈茹默是不会允许的。” “我不会让她知道……”良子衡补充道。 舒歌哽咽,喉咙干燥的疼痛,她每说出一个字,都是撕裂的疼痛。稍微扯动,身体传来的疼痛,她整个人的神经都牵扯着。 “你别傻了……” “林庭延…如果知晓的话,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从她目睹初雪被人糟蹋开始,从孩子没有的那一刻开始,从陈茹默整个人陷入一种疯狂开始,她就没想过,自己能够再看见林庭延。 自己如今这副样子,她怎么可能让他看到? 其实死亡对她而言,并不可怕;唯一愧疚的,就是没有保护好宝宝。 想着,她眼角泛起泪光。 “再说了,你觉得,我会给你们…保守秘密吗?“ 舒歌的话,成功让良子衡沉默了。 “回去告诉陈茹默。”舒歌说着,痛苦的低吟一声。 良子衡听言,惊愕地望着舒歌,紧缩的眉头,刚想朝她迈近,看见她的动作,连忙止步。 “我会消失,但凡她还有一点良知,就销毁了录像带…..还有,她欠我孩子的命,下辈子,我一定要她偿还。”舒歌说然,惨然凄笑。 “不要……” 良子衡还未从舒歌的话反应过来,她整个人翻身,他奋力地跑过去,海浪呼啸地卷起浪花,冲击礁石,逐渐平静下去…… 他震惊的伏在地面,睁大双眼,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怎么?“陈茹默回头,看见良子衡双眸晶莹的泪光,黑暗中异常刺目,樱红的唇瓣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你难道可怜她们了?“ 良子衡回过神,掌心已经渗出一层薄汗。 “陈茹默,你快乐吗?“ 从看见舒歌跌倒吃力地爬到悬崖边,再到她堕入冰冷深不见底的海里,他并没有报复过后的痛快,紧锁的眉头,从未舒坦过。 他想,跟舒歌最后一番话的画面,这辈子,他都忘不了了。 陈茹默没有回答良子衡的问题,转过身子,正对着外面,双眸是狠戾的决绝。 林庭延心情愉悦地游走在橱窗,耀眼的珠宝吸引了他的目光。离开的第三天,林初雪来电话,告诉他说要嫁给陆闵了,让他准备好嫁妆。 他给林初雪挑选完礼物,便专心地挑选给舒歌的礼物,心里盘算着,回去以后要怎么跟她开口。 此刻的他,并不知道,在他离开的几天里,发生了什么惊天变化……. =================== 昂,卡死阿原了......明天开始虐大叔啦,潜水党们,跳出来撒~~要怎么虐,支招儿~~~ 时光散不尽流年,你是我永存的信仰【06】 临近海边的渔庄,人们清晨出海,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已经网了不少收获,正忙碌着收网,小孩欢快地在海边嬉戏玩闹,欢快的笑声传来,为这清晨增添了美好风光。铪碕尕伤 “爷爷,您快看呀,那里躺着一个人。” 幼稚的孩童声,正在收网地老人闻声,连忙放下手中的渔网,跟着小孩跑了过去。 海水拍打着海浪,一抹身影静静地躺在海滩上,任由海浪不断地冲刷…… “哎哟,这是哪家的姑娘呀…栀” 老人家说着,弯腰蹲在旁边,伸手探到她鼻前。 “还有气。” “胖妞儿,帮爷爷一起扶着她上车,一会儿赶紧送医院去。姚” 当看清昏迷的人儿满身伤痕时,老人家一脸紧张。 “哦…” 小姑娘应了一声,与老汉一同扶起昏迷不醒的女人,艰难地放到渔车上。 市属医院,陆闵与陈信旋守在手术室外,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原本悬着的心越加不安的浮乱。 从芦荟林里,林初雪晕过去的那一刻,陆闵才猛然注意到,她正在流血不止,在赶往医院的途中,看着她逐渐苍白的脸色,他心痛不已。 他在她身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不能做,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一路上,虽然旁边的陈信旋不断地安慰,可他依旧满怀担忧。 初雪身上那些触目惊心伤痕,除了担心,他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混乱,前所未有的混乱。 陆闵双手揪着短发,眉宇间尽是忧虑。 “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陈信旋半倚在墙壁上,双手交叠在胸前,紧锁的眉头同样没有松开过;他此刻最担心的,不是林初雪,而是至今下落不明的舒歌。 离开的时候,他明显从肖洒和兰泽眼中看见一丝躲避的异样,从赶往医院的路上,他满脑子都在想,他们是否隐瞒了什么。 当林初雪被放在白色的手术车时,裸露在外的伤痕,他整颗心再次悬挂起来。舒歌,会不会也像此刻的林初雪那样?又或者,伤得更重…… 不多时,手术室的门打开,在陈信旋还未反应过来之际,陆闵已经冲上前,满脸紧张地问道。 医生解开口罩,望着他们舒了一口气。 “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一会儿转移到普通病房,就可以探视了。” 说完,越过他们,留给他们一抹白色身影。 “看吧,都说了会没事的。” 陈信旋拍了拍陆闵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对不起。” 陆闵点头,布满血丝的眼眸,忍不住泛起泪光。初雪没事了,可是舒歌至今还没有消息,不仅仅林庭延,他还欠着舒家,差着陈信旋一个交代。 “道什么歉,这件事情跟你无关,这明显是有心人而为。” 陈信旋暗自叹息,他现在不求别的,只愿舒歌能够平安归来。 陆闵缓缓地垂下头,满脸愧疚。 当陈信旋提到有心人而为的时候,脑海中将可能这样做的人过滤一遍,并没有想到什么人……或者,林庭延回来以后,他知道些什么。 “林庭延什么时候回来?” 忽然,陈信旋开口问道。 “后天。” 陆闵的声音有些沙哑,浑浊湿润。 “就快了……” 陈信旋闻言,叹息一声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再次拍了拍陆闵的肩膀,率先走在前面。 “走吧,去看看初雪。” “可是…舒歌她……” 陆闵错愕地望着他,犹豫道。 “舒歌的事情就交给我,你现在,只需要照顾好林初雪。”陈信旋止步回头,望着陆闵,认真且坚定道。 “她遭遇了这样的事情,此刻最需要你在她旁边。记住,不论什么时候,千万不要放弃她。” 陈信旋说着,忍不住动容。 “如果连你都放弃她了,那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虽然林初雪脱离了生命危险,可是一个女孩子,遭遇了那样的事情,她跟陆闵的这条路,将会有多坎坷?陈信旋自己也说不上来,唯一能够说的,就是要陆闵不要放弃她。 “我不会放弃她的,任何时候。” 陆闵连想都没想,爽快的接下陈信旋的话。 他怎么可能会放弃她,整整守护了十年的女生,即使再痛再难,他相信,他们都可以挺过去……时间,会治愈一切。 陈信旋望着陆闵,弯起嘴角笑。 肖洒与兰泽站在悬崖边,眺望着无边无际的海洋,海浪依旧猛烈的呼啸,海风吹起他们的衣襟,两抹身影,夜色下孤立。 “你说,舒歌她会在哪里?” 良久,肖洒沙哑的开腔打破这份沉默,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残留,地面的痕迹,让他们久久未能平静。 “下游的附近,有几处渔庄,等天亮,我们过去那边找找。” 兰泽负手而立,转身望着微弱灯光的地方,他始终不相信,舒歌就这样离开……或者只是一种直觉,但凡还有希望,他都不会轻言放弃。 因为他知道,舒歌既然将戒指取了下来,就一定是找到机会逃脱了,不然以她对林庭延的感情,定然不会轻易取下他们的婚戒。 肖洒面色凝重的望着他,良久点了点头。 顺着兰泽的目光,她跟着张望过去,如果舒歌坠海,那么附近肯定有渔民出没,但愿她能够没事。 医院内守着林初雪的陆闵与陈信旋,深夜依旧没有困意,他们都在等着林初雪醒来,等着她告诉他们,舒歌的下落。 天朦胧微亮,陈信旋便接到了杨丽丽的电话。 娇艳的朝阳,缓缓地从海面升起,染红了半边天,波光嶙峋的海面,如此引人入胜的美景,一夜无眠的两人根本无心欣赏,他们只等待着天亮来临,然后寻找舒歌的下落。 他们知道,时间越是推晚,舒歌就越是危险,希望就越是渺茫。 渔庄内,老汉与孙女用渔车推着舒歌来到村里的一家诊所,只是清早还未开门,无奈之下,唯有将舒歌带回了家里,胖妞儿给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却发现舒歌的伤口因为海水的浸泡而发炎,人也发起烧来。 老汉瞅着无奈叹气,看着钟表的时间,再次推着舒歌前往诊所。于此同时,兰泽与肖洒来到渔庄,正挨家挨户地打听舒歌的下落。 两人没吃什么东西,加上一夜无眠,体力消耗了不少,烈日当头,干渴的唇瓣,忍不住弯腰喘息着。 “要不,先休息一会儿再找?” 兰泽望着肖洒虚弱的喘息,忍不住开口道。 肖洒摇摇头,她心里有一股强烈的感觉,舒歌一定在这渔庄内。 “这样吧,你在这里先坐一会儿,我四处找找,然后再过来找你。” 兰泽望着肖洒逐渐没了血色的脸颊提议道,看着她犹豫,又抢先道:“别推了,就这样吧,喝口水,我一会儿回来找你。”说完,兰泽挪开步子走开了。 望着兰泽挺拔的背影,肖洒眼眶一阵酸涩,温热的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肖洒?” 刚拧开水盖,远处陈信旋与杨丽丽,远远地喊了她一声。 肖洒凝眉疑惑:“杨阿姨……” “您怎么来了?”说着,她瞪了陈信旋一眼。 “是我让阿信带我过来的。” 杨丽丽转头看了一眼陈信旋,步子朝着肖洒走近。 “辛苦你跟阿泽了。” 当看清肖洒一身狼狈时,杨丽丽沉重着脸色。 “您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找到舒歌的。” 肖洒伸手握紧杨丽丽的手,冰冷的触感,她忍不住皱了眉头。 “我去医院看过林初雪了……” “她怎么样了?”听说林初雪,肖洒紧张的问道。 杨丽丽重重地叹了口气,“还没醒过来,陆闵守着。”想起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的人儿,杨丽丽眼眸忍不住泛起泪水。 “肖洒……” 正当三人无言之际,兰泽忽然喊了肖洒一声,距离有些远,但在安静的村庄,却是听得真切。 “难道找到舒歌了?” 三人闻声,连忙跑了过去。 他们跟着兰泽一同来到一家诊所,当看清病床上昏迷的舒歌时,杨丽丽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在地。 时光散不尽流年,你是我永存的信仰【07】 夏末初秋,万里晴空,湛蓝色的一片,几朵白云点缀,车水马龙的城市,一如既往的宁静;人来人往,步履匆忙,谁也不记得,有谁曾经来过,也不知道,有谁悄悄离开。覔璩淽伤 林庭延从机场特别通道走出,超黑的墨镜,刚毅冷峻的面容,白色衬衣搭配着浅灰色西装,一丝不苟地严肃,隐约的透着一股冷意。 跟在他身后的老周以及几位公司成员,均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生怕惹了他发怒。 刚出机场,林庭延拿了钥匙,亲自开了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医院。 “林先生。枳” 来到林初雪病房外,守在病房外的人,见了林庭延,连忙礼貌的对着他弯腰问好,只是他全然无心理会。 从口袋里抽出一只手,指尖刚碰到门把,林庭延抬眼,冷冷地撇了那人一眼,看来,外公已然知晓初雪的事情了。 只是,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没有联系自己蒸。 在纽约临登机的一刻,他接到陆闵的电话,通话很简短:初雪出事,舒歌失踪了。 他沉默地听陆闵讲完,而后平静地将手机用力往地一掷,瞬间成了碎片,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人都被吓傻了眼;印象中的他,向来温和有礼,甚至从未发过脾气,而这,是第一次…… 他咬着牙,另一只手揣在西裤口袋里的手握成拳头,骨节发出咯咯声响;良久,他才拧开病房相隔的那一扇门,步履艰难地走了进去。 “阿庭。” 陆闵见了他进来,连忙站起身。 当看见林庭延的那一瞬间,心头的愧疚再次涌了上来,当他冷冽的视线扫过他,落在依旧满身伤痕的林初雪身上时,陆闵拉拢着脑袋,无颜以对。 初雪醒来当晚,兰泽来到医院,一脸失望地告诉他,没有舒歌的下落…… 那一刻,他整个人冰冷的僵在原地。 良久,才鼓足勇气,拨通了林庭延的手机。 林初雪顺着陆闵的目光,疑惑地缓缓转过头,一脸好奇的望着林庭延,掠过一丝惊喜,好像看见什么惊奇的东西似的,又有些陌生的打量着他。在她此刻残存的记忆里,只有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陆闵,还有脑海里,那个满身‘脏兮兮’叫她赶紧跑的漂亮姐姐……偶尔噩梦的时候,会有那一段惨痛的经历。 清澈的眼瞳,虽然带着喜悦,却一滩死水的冷淡。 林庭延屏住呼吸,脚下如千斤般沉重,他挪开步子走到病床边沿,深邃的眼眸逐渐阴沉,泛起一层光亮,双手颤抖地扶上林初雪单薄的肩膀。 “初雪……” 沙哑低沉的嗓音,带着湿意,眼前这个女孩,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跟他拌嘴吵闹,甚至不知道,他是谁。 当陆闵在电话里说,她遭人绑架,最后还受辱入院,他整个人震惊在原地,而后再听见舒歌也失踪的消息……他终于忍不住发了脾气。 林初雪不明就理,睁大着眼瞳,看看他,又望向陆闵。 “他怎么了?” 裹着纱布的手指指向林庭延,林初雪望着陆闵,奇怪的问道:“好像要哭的样子。” 陆闵没有回答她的话,咬着牙,转过身。 “我给你糖吃,你不要哭好不好?” 林初雪见陆闵不理会自己,探了身抓起桌面的一把糖果,掰开林庭延的手掌,将彩色的糖果全部放到他宽大的掌心中,然后合上。 “吃糖就不哭了。” 说着,她咧开嘴,笑容天真烂漫,没有半分杂质。 林庭延低头看了一眼手心五彩缤纷的糖果,发狠的咬着牙关,内心澎湃不已。 “我不吃糖,都留给你。” 良久,他强挤出一抹笑容,将糖果又重新塞回到她手上,看着她一愣一愣的,温柔宠溺地揉了揉她的长发…… “哦……” 林初雪撅着小嘴,闷闷地应了一声,随后又对着林庭延咯咯的笑起来;当听见一声哽咽传来时,奇怪地转向陆闵,拿起一颗糖果,伸长手臂:“你要吃糖吗?” “外婆说,不会长蛀牙的。” 陆闵回头,晶莹的泪滴跌出眼眶,他喘着气,不顾林庭延在场的尴尬,伸手握紧林初雪的悬在半空的手,俊彦上写满悲痛。 林庭延强忍着泪水,转身出了病房。 医院走廊尽头,空气弥漫着浓厚的消毒水味,夹着其他药水的味道,刺鼻难受。光线模糊了两抹挺立的背影,林庭延与陆闵并肩而站,周围安静的只有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两人始终沉默着,谁也没打破这份安静。 “舒歌失踪多久了?” 良久,林庭延沙哑的开口,声音在窄小的空间回荡着,打破这份沉默。 “今天是第三天了…” 陆闵想起至今没有消息的舒歌,额头掌心都渗出薄汗。 林庭延眯起双眼,深邃的眼眸透着薄怒,第三天……毫无消息。想到她此刻不知身在何处,他就心痛不已。 心头隐忍着怒火,双手握成拳头,骨节发出咯咯声响;他无法对陆闵发脾气,唯有心底不断地埋怨自己。 “对不起,阿庭。”陆闵无奈的语气。 “好好照顾初雪。” 下一刻,林庭延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医院走廊。 顾不得林初雪现在混乱的状况,他此刻只想要找到他的舒歌,因为他知道,陆闵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放弃初雪的;而舒歌,或者正在某个地方,等着他。 犹记得他曾经说过,绝对不会让林太太离开他的。 可是,他却食言了。 kelly火急火燎地冲进一家军区医院,在接到兰泽电话的时候,她刚从舒歌爷爷那里出来,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往b市,虽然兰泽没说什么,但是隐隐的,总觉得不安。 “怎么样了?” “舒歌怎么样了?” 刚看见兰泽,她冲上前,揪着他的衣袖,紧张不已。 “还没有度过危险期……” 兰泽说着,双眸闪躲开kelly写满期待的眸光,椅子上沉默的肖洒,终于忍不住低声哽咽抽泣…… 他们在渔庄找到舒歌的时候,她煞白无色的躺在病床上,诊所的大夫正在给她挂点滴,一名老汉带着年幼的孙女守在她旁边,满脸焦急。由于点滴才挂上去,他们在那守了一段时间,望着舒歌,难受极了。干裂的唇瓣,凝固了血痂,额头的伤口还粘着细碎的沙石,掌心是被穿透的伤口,还有浑身数不尽的淤青,还发着高烧……在场所有人都惊呆,究竟是谁,竟然对她下如此狠的毒手。 原本,他们是想带着舒歌回a市接受治疗,奈何渔庄离b市较近,于是杨丽丽联络了这边舒歌爷爷的老战友,他们便连夜带着舒歌赶来了这里就诊。 当晚,舒歌被推进了急诊室,几天过去,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她的孩子……”kelly拨开兰泽,转向捂脸哭泣的肖洒。 “没有了。” 兰泽叹息一声,无比沉重的心情。 “舒歌因为失血过多,才会至今还未脱离危险。” 说着,兰泽想起悬崖那边,触目惊心的血痕,这一刻,他庆幸,舒歌还活着。 kelly沉默,缓缓地回过头,透着防护玻璃,望着躺在病床上小小的人儿,仪器发出滴滴的声音,很有规律;她的手掌缠了厚厚一层纱布,只留了一小小的位置,针管正往她身体里输送药水,她就这样安静地躺在那儿,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林庭延回来了,正四处寻找舒歌的下落。” 良久,她沙哑道。 兰泽听言,靠在一边沉默不语。 “杨阿姨说,不会让林庭延找到舒歌。” 过了一会儿,一直沉默的肖洒忽然开口说道,闪着泪光的眼眸,望着病床那的舒歌,透着一股坚定。 林庭延前脚离开,林初雪遭人掳掠,而后就是跟舒歌一起出事。虽然她同情林初雪的遭遇,但是当看见舒歌的那一刻,她始终无法原谅林庭延。 似乎这个男人带给她的,从来都是无尽的伤害与折磨。 =================== 呜呜,哭死的爬上来更新了。这个章节删了四次稿子,修来改去,还是觉得不满意....本来想断更来着,可是看着留言板,还是憋屈的更新了~~~卡死的说....tat 时光散不尽流年,你是我永存的信仰【08】 “丁落落,我说过,一言会是我唯一的一个孩子!”墨炎晞认真的说着。覔璩淽伤 丁落落冷笑摇头:“笑话……” “爹地,妈咪,你们在吵架吗?” 从洗手间走出来的墨一言,看着不远处的父母亲,天真的问出口。 墨炎晞转身,看着她的小身子,说道:“爹地怎么会跟妈咪吵架呢?过来吧!栀” 墨炎晞微笑着脸,蹲下身子:“一言过来……” 墨一言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胖乎乎的小身子像个圆球一样,白胖的小脸上带着些许的红晕。 “爹地,我可以吃了吗?”墨一言直接将丁落落当成了空气,只面对着墨炎晞说着话遥! “当然可以了,来,一言坐这……”墨炎晞将她圆滚的小身子抱到沙发上。 丁落落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父子融洽的处在一起,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将来有一天墨炎晞离开一言了,那么,一言该怎么办? “好吃吗?”墨炎晞宠溺的摸着一言的头,问着。 墨一言端着最喜欢的冰淇淋,塞得满嘴都是,但也不忘回答墨炎晞的问题,努力的点着头。 “墨一言,给我一口一口的吃!”丁落落看着女儿的吃相,言语又冷了起来! 墨一言一口才塞进嘴里,抬眸看着丁落落的脸,乌黑黑的眼睛里聚满了水光,委屈的嘤嘤嘤起来! 墨炎晞抱过一言,将她护在怀里:“没事儿,一言吃吧!” 墨一言的小身子一抽一抽的,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嘴上脸上都是冰淇淋的残骸,摸样委屈又可爱…… 墨炎晞掏出怀里的手帕慢慢擦拭着一言的脸:“我们家一言最可爱,最美丽,样样都好。” 墨一言听后,又呵呵的笑出声,小孩子就这样,只要别人夸一句,就能忘记所有的伤痛,然后又快乐的像个蝴蝶一样。 丁落落无奈的瞪了眼沙发上的父子,好像拿他们没办法一样,无力的坐回沙发上,抱胸看着他们父子亲昵的互动的画面。 “妈咪,那还有哦,你不吃吗?”一言在吃美食的途中,也不忘了讨好丁落落,人小鬼大的问。 丁落落看着她的小脸,突然笑出了声:“你吃吧……” 墨一言点点头,高兴的“哦”了声,然后伸出小手够着桌上的甜点,又开心的好吃了起来。” “这孩子随谁呢?”丁落落看了能吃的一言,轻轻的问出口。 这话,当然是在问墨炎晞。 墨炎晞细心的整理一言的身前滴落的脏东西,然后又拿着手帕擦拭一言额上的的汗珠,对一眼简直宠溺的不得了! 然后,才转首,看向她,轻轻的说出口:“这孩子随你多一些吧!” “我吗?我小的时候,可没她那么能吃!”丁落落看了眼继续进攻美食的女儿,略微嫌弃的说道。 墨炎晞默默一言的头,暖声的说道:“能吃是福,是不是,一言……” 墨一言根本就没有仔细听父母的话,只顾吃着美食,然后随便的应答:“嗯……” 好不容易墨一言解决了手里的甜点,还想继续吃,就被丁落落厉声喝住了:“墨一言,不许再吃了,每次你爹地在的时候,你就有恃无恐了,是不是?” 墨一言委屈的看了眼桌上的好吃的,然后很有骨气的说道:“我不吃了,妈咪!” 丁落落站起身,向着墨炎晞怀里的一言伸出手,“下来吧,妈咪带你去洗一洗,你吃的满身都是,连爹地的衣服都被你弄脏了!” “我想要爹地帮我洗……”墨一言往墨炎晞的怀里一缩,要求的的说着。 丁落落再次说道:“下来,妈咪带你去洗……” 墨一言很想抗争,她不愿意跟妈咪去洗,妈咪肯定会凶她的。 墨炎晞拍拍一言的小脸蛋:“一言,听妈咪的话,一会爹地去浴室找你!” “真的吗?”墨一言张大水灵灵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墨炎晞。 墨炎晞笑着点头:“当然了,爹地什么时候骗过你,嗯” 墨一言这才听话的跳出墨炎晞的怀抱,将胖乎乎的小手递给丁落落,然后随着丁落落的脚步走向浴室,在走向浴室的途中,一言一步三回头的嘱咐道:“爹地,不许骗我哦,我在浴室等你哦……” 墨炎晞温暖的笑笑,点点头…… 丁落落牵着一言来到浴室,然后帮着她脱掉身上的裙子,将她抱到放满了热水的浴缸中。 蒋昕晗将沐浴液一点一点的涂在一言的小身子上,一边涂一边数落:“瞧你吃的,女孩子一点气质都没有,真不知道你怎么那么喜欢吃,你是不是除了吃,整天脑子里就不想别的了?” 一言很果断的摇摇头,肯定的否定道:“没有啊。” 丁落落看着她拨浪鼓似的摇头,遂问道““那你每天都在想什么?” 一言想都没想,就回答道:“妈咪,我每天都在想,爹地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给我带好吃的!” 丁落落笑出声,指了指一言的脑袋,小声的说道:“你也就这点出息……” 一言不依,举起自己的双臂,展开,霸气的说道:“谁说的,我也可以保护妈咪啊……” 丁落落不相信的重复了一句:“保护妈咪?”她的手仔细的替一言洗刷着,然后不屑的回答:“哼,我看敌人给你点好吃的,你马上就能忘记你妈咪!” 一言又摇摇头,语气坚定:“不会的……” 就在丁落落要满意的点头的时候,一言才细声慢语的说道:“我肯定要好多好吃的,才能忘记妈咪的!” 丁落落捏了捏一言的脸蛋,状似伤心的说道:“瞅你的良心,生你的时候妈咪不知道受了多少苦,结果就为了那么点好吃的,你就能放弃你妈咪!” 一言蹙眉看着丁落落的脸,然后在水里打滚,说道:“妈咪,你别伤心哦,像你女儿我这样的小可爱可不多哦,既聪明,又机灵,尤其还能吃,多好啊……” 丁落落难得的一笑,跟着夸奖道:“嗯,听着是挺好的……” 一言将丁落落的话当成了夸奖,高兴的乐出声:“对吧!呵呵呵……”一言玩着手中的泡沫,不时的看向浴室门口:“爹地怎么还没来?” 丁落落阻止她玩的哪都是,然后说道:“妈咪帮你快点洗,你出去见爹地不就好了吗?” 一言板起小脸,葡萄似的眼睛就一直看向浴室的门口,坚持的说道:“那怎么行?爹地答应我会来,就一定会来的!” 丁落落看她倔强的小脸,又板脸对她说道:“墨一言,你不知道男女有别吗?你是女孩,你爹地怎么进来啊?” 墨一言蹙眉等着丁落落的下文,听到她的解释后,她才挥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关系的,我是爹地的孩子,没事儿的……” 丁落落直接拒绝,说道:“墨一言,妈咪快点帮你洗,洗完你才准出去见爹地,而且就算你爹地现在要进来,妈咪也不会允许的!” 墨一言听到丁落落语气的强硬,才妥协的说道:“那好吧……”话落,又轻轻的嘱咐道:“不过妈咪,你要轻轻的帮我洗哦,我的身子很软,很怕用力的哦!” 丁落落指了指她的头,语气宠溺的说道:“人小鬼大,直接说你不想让我帮你洗不就好了吗?” 墨一言轻声的辩解,说道:“我当然想让妈咪帮我洗了,不过洗的时候,轻轻的就好了!” 丁落落点点头,笑意盈盈的说道:“知道了,知道你怕痒,怕用力……” 过了好一会,丁落落才将一言从浴缸中抱出来,拿着大号的浴巾轻轻的擦拭着一言的身子。 一言乖乖的任由她擦,擦干后,丁落落拿着一旁的粉色的小裙子,套在一言的身上。 穿戴完毕,一言说道:“妈咪,晚上我想去吃西餐!” 丁落落拉着女儿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出浴室,听到一言这么说,不禁问道:“为什么想去吃西餐!” 一言嘻嘻的笑出声,天真的说道:“因为西餐厅里面的帅哥多啊!” 丁落落听后,唇角不自觉的扬起来,然后调侃的说道:“哪有帅哥会喜欢你这样的胖女孩!” 一言摇摇头,自信骄傲的说道:“谁说的啊,像你女儿这样的小可爱可不多哦!” 丁落落不再反驳,顺从一言的话说道:“好,你是小可爱……” 丁落落牵着一言走回客厅,坐在沙发上的墨炎晞还维持着刚刚的动作,如若不是看到他换了身衣服,她还以为他一直坐在那没动呢! 一言看到墨炎晞,那叫一个乐,赶紧松开了妈咪的手,快跑两步,狂奔到墨炎晞的怀里,撒娇的说道:“爹地,爹地,我们晚上去吃西餐好不好?” 墨炎晞顺势抱过她,耐心的问道:“哦,我们家一言为什么想要吃西餐了呢?” 一言一板一眼的回答:“因为西餐厅里面的帅哥多哦!” 墨炎晞想都没想的就回应道:“嗯,也对,那里面的帅哥得非常喜欢我们家一言的!” 一言听后,开心的笑出声,然后想起了什么似的,撅起小嘴,说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妈咪不是这么想的,妈咪说帅哥不会喜欢我这样的胖女孩……” 墨炎晞蹙眉,冷硬的回答:“怎么会呢?”然后,摸了摸一言的脸颊,宠溺的说道:“像我女儿这样可爱,又聪明的女孩子可不多,他们会非常珍惜的……” 丁落落站在不远处,冷冷的声音插.入他们父女间,将他们融洽的气氛打破:“能唱出双簧的人,非你们父女莫属……” 墨炎晞听后,不着痕迹的圆着话语:“我说的是实话,我们家一言最漂亮了……” 话落,墨一言开心的叫出声,搂住墨炎晞的颈项,尖叫出声:“噢耶,有爹地我最幸福了!” 丁落落不知道何时走近,轻轻的质问的说道:“哦,一言的意思是,有没有妈咪都无所谓了?” 一言听出了妈咪话里的不悦,立马转换了脸色,辩解道:“不是的,我也喜欢妈咪……” “鬼精灵……”丁落落又指了指一言的头。 一言吐舌头,呵呵的笑出声…… 墨炎晞抱着一言站起身,看向丁落落,细声的说道:“去换件衣服,我带你和一言出去吃西餐!” 一言不敢置信的张大眼睛,退开墨炎晞的胸前,看着他的眼睛,问道:“爹地,真的去啊?” 墨炎晞笑着说道:“当然了!” 丁落落看着他们父子,浅声的说出口:“我不去了,你带着一言去吧!” 一言在墨炎晞的怀中转身,一脸渴望的说道:“不要,妈咪和我们一起去吧,没有妈咪,一言也不会开心的!” 丁落落看着一言,才静静的问出口“跟你爹地去不好吗?” 一言根本就没想,就说出了口:“那我想跟爹地和妈咪一起!” 她一直以为一言只依赖墨炎晞,从不会依赖她,可是现在听着一言这么说,她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酸酸的,疼疼的! 丁落落看着一言,故意的说道:“可是妈咪不想去啊……” “那怎么办呢?”一言思索了一会,才下定了决心的说道:“那我们在家吃西餐吧,一言不去看帅哥了!” “没有帅哥,一言还会开心吗?”丁落落一字一句的问。 一言肯定的回答,小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当然开心了,帅哥怎么也没有爹地和妈咪重要,而且我想吃爹地做的西餐了!” 丁落落看向墨炎晞,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而后者淡定自若的说道;“好,为了我们家一言,爹地什么都能做!” “噢耶!”墨一言又是一阵高呼。 丁落落连忙举手拒绝的说道:“我拒绝任何形式的帮忙……” 墨炎晞放下一言,然后说道:“你和一言就等着吧!我马上就能为你们做出最正宗最好吃的西餐!” 丁落落淡漠的坐回沙发上,看着墨炎晞走远,这时,墨一言跟着坐在丁落落身边,小大人似的开口:“妈咪,你对爹地和我好像都很严厉哦……” 孩子其实是最敏感的生物,她们从大人的一言一行中就能体会到各种情绪,尤其是这种她能看出来的情绪。丁落落蹙眉,淡声的回答:“瞎说,我要是不对你严厉一些,你都能上天了……” 墨一言低下了头,头一次,没再鬼精灵的说话,而是像霜打了茄子一样,蔫了下来…… 丁落落看着墨一言的小身子,叹息了口气,投降的说道:“好吧!那一言想妈咪怎么样啊?” 一言听后,才抬起头,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想妈咪帮着爹地去做西餐,然后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吃西餐,开开心心的……” 丁落落鼻尖突然一酸,看着一言,突然觉得自己做的过分了,好像她对一言太严厉了,严厉的她都心疼了…… 丁落落突然抱住一言,温柔的说道:“好,妈咪答应你。”然后,蹙眉问道:“那一言干什么去呢?” 一言想想,才说道:“一言看着爹地和妈咪做西餐……” 丁落落松开一言,笑着说道:“好,妈咪答应一言,这样开心了吗?” 一言这才重拾笑容,特别开心的说道:“开心,特别开心,从来都没有今天这么开心过!” “那走吧,妈咪!”一言跳下沙发,牵着丁落落的手,想带着她走! 丁落落站起身,任由一言领着她走进厨房…… 别墅内的厨房采用的是开放式的形式,大且规整,带着沉重的奢华,墨炎晞高大的身形与这里仿佛有些格格不入,却又有些相融一体。 “爹地,妈咪要来帮你了!” 一言牵着丁落落的手,快步的走到他的身后。 墨炎晞回首,看了眼丁落落和墨一言,慢慢的说道:“不用了,你带着妈咪去歇着吧,爹地一个人可以!” “不行的,爹地,妈咪要帮你……”墨一言坚持的说道。 墨炎晞这才回首,仔细的看了一言的小脸,这才点头:“那好吧!我和你妈咪一起做,那么一言你呢?” 一言指了指吧台旁边的高脚凳子,说道:“一言坐在那里,看着爹地和妈咪做西餐。” “那好吧!”墨炎晞点点头,答应了。 一言咯咯的笑出声,屁颠屁颠的跑到高脚凳子那,爬了上去,稳稳的坐在那。 丁落落不甘不愿的说道:“我能帮你什么?” 墨炎晞小声的说道:“你站在我旁边就行,我马上做好了!” 一言仿佛听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话语,才说道:“爹地妈咪不许耍赖哦,要一起协作哦!” 一言真的当起了监督的人员,认真的看着墨炎晞和丁落落。 丁落落微微侧首,瞥了眼后面的一眼,才说道:“看吧,她精着呢?说吧,让我帮你什么!” 墨炎晞知道一言的坚持,所以,才说道:“帮我把生菜洗了吧!一会能用到……” 丁落落没有异议的点点头,拿起流理台上的生菜走到水龙头旁,认真的清洗了起来…… 一言坐在高脚凳上,晃悠着两条腿,慵懒惬意,并笑着问道:“爹地,妈咪帮你,你开心吗?” “当然开心了!”墨炎晞回答。 “妈咪,你帮爹地,你开心吗?”一言问完墨炎晞,又问了丁落落。 “开心……”丁落落手里的动作没停,嘴里认真的回答。 听完两人的回答,一言才小大人似的点点头,意味深长的说道:“嗯,这样才对嘛……” 丁落落听后,忍不住的笑出声,手捂住肚子,彻彻底底的笑出了声。 丁落落笑了一会,才将手里的生菜递给了墨炎晞,说道:“生菜已经洗好了,配合完毕……” 墨炎晞又递给她一个玻璃器皿,说道:“再拌个水果沙拉吧!” 丁落落看着墨炎晞,接过玻璃器皿,阴森的说掉:“好啊!” 墨炎晞满意的点点头,不忘了嘱咐:“嗯,多放些香蕉,一言喜欢吃香蕉……” 丁落落撇撇嘴,小声的说道:“没想到墨总裁这么疼爱女儿,真是从外表一点都看不出来!” 她揶揄的话语并没有让墨炎晞生气,而是让他笑出声,他笑着说道:“嫉妒了,嗯?” 丁落落立即矢口否认道:“你才嫉妒呢?我有什么好嫉妒的?” “嫉妒我对女儿好,不对你好啊!”墨炎晞轻轻的说出口。 丁落落不在乎的笑出声,然后冷冷的道:“谁会在乎你对谁好啊!谁又会在乎你啊!” 墨炎晞手里的动作一直没停,轻声的说道:“这么多年,你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嘴硬这个毛病……” 丁落落手里的动作一顿,淡漠的开口:“墨炎晞,我不想跟你吵……” 墨炎晞听着她话语中的不悦,立刻说道:“好,好,好,我不说了,嗯?” 丁落落抓紧了手上的动作,将手里的沙拉拌好后,放到流理台上,说道:“拌好了,没其他事情了吧?” 墨炎晞听后,看着已经做好了的每样食物,吩咐的说道:“嗯,把这些端到餐桌上就可以了。”然后在她不备的时候,在她的唇上印下深深的一吻,说道:“谢谢老婆的帮忙,今天真的是很感动……” 丁落落面不改色的嗔怒:“虚伪……” 然后端起已经弄好了的食物走到餐桌旁,然后整齐的摆放好,这么简单的动作,不经意的泄露了她的心虚,他的吻,他的气味,对她来说都太熟悉了,熟悉到她怎么也忘不掉。 在某个深夜中,她曾思念这种味道思念到失眠,也曾为他的吻,彻夜的辗转反侧,那么,他知道吗? 她摇摇头,他当然不知道,也不会知道,她曾经为了他做过那许多的事情。 丁落落将端来的餐物摆好后,墨炎晞也端着最后几样餐物走到了餐桌旁,摆好…… 墨一言慢吞吞的从高脚凳上跳下来,跑到餐桌旁,兴奋的说道:“噢耶,爹地和妈咪一起做出来的西餐,一定很好吃!” 墨炎晞看着一言开心的脸庞,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遂,然后,说道:“好吃你就多吃些。” 一言狠狠的点点头,眼睛冒着绿光的看向餐桌上的食物,说道:“嗯,我要把它们吃光光……”丁落落听后,迅速的出口喝道:“不行,晚上不许吃那么多,对胃不好!” 墨一言听后,妥协的说道:“哦,好吧,那我吃一些,剩下的留到明天吃!” “嗯,听你妈咪的话就对了!”墨炎晞摸了摸她的头:“去洗手吧,就可以吃了!” 墨一言点点头,随即奔向洗手间的方向…… 丁落落转身也想跟着一言去,可是,墨炎晞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她转身,正好撞到了他的结实的胸膛! “你干嘛站在这?”丁落落抚了抚额头,其实她是女生中的中等个,可是站在高大的墨炎晞身边,就显得自己较弱了许多。 “我在想……” 墨炎晞的话还没有说完,丁落落就迅速的退了几步,警惕的说道:“想什么?” “你怕什么?”墨炎晞好笑的问。 丁落落否认的说道:“我没怕,你刚刚要说什么?” 墨炎晞说着最温柔,最好听的情话:“我想说,我在想这些天我没来,你是不是想我了!” 丁落落听后,脸色迅速变的怪异,黑暗的很:“墨总裁千万别自作多情,当然,我也不会自作多情,毕竟我与您夫人是永远无法同日而语的,所以,人贵有自知之明,而我恰好就有这个自知之明!” 墨炎晞撩起她柔顺的黑发,好脾气的说道:“说话怎么这样夹枪带棒的,嗯?” 丁落落又微微躲开他的碰触,说道:“墨总裁,我之所以留下,你也知道是为了什么?所以千万别说那种我听不懂的情话……” 然后,她看向他深邃的眼睛,说道:“你不知道吗?这世界上最伤人的并不是,你有多么的不爱我,而是你明明不爱我,却把最好听的情话都说给我听了,所以,这就是这世界上最骗人,最令人伤心的鬼话!” “我没有骗你!”墨炎晞发誓的说出口! “…………” “上天作证……”墨炎晞举高手指,对天发誓的状态。 丁落落上前,一只手拉下他发誓的双手,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别瞎说了,我去看看一言怎么这么长时间没出来……” 他拉着她要转身的身子,然后一带,她就那么轻易的跑到了他的怀抱中。 “就知道逃避,不像是你的风格啊?”墨炎晞看着她的脸,一字一句的问。 丁落落的脸上流露出淡漠的光彩,她轻轻的冷笑,带着万般的无奈:“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傻里傻气的丁落落了,感谢岁月给我的奖励,我变得现实,变得成熟,变得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恐惧……”也感谢你给了我那么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墨炎晞将她控制在自己的范围中,用力的摇晃她的身体想要她看清自己,看清他的心:“落落,我对你说过的每个字,每句话,都是真心的,都是我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声音,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给一言一个美好的生活,嗯……” 丁落落不着痕迹的避开他,然后身体偏向一边:“对于那种美好的生活,我已经不再期待了,我只想让你放过我和一言,让我和她过些平淡的日子,这样我就很知足了,其他的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也从未重要过……” “落落……” 丁落落抬手,阻止他的话,说道:“我去看看一言……” 丁落落快走了几步,避开他后,走到卫生间门外:“一言,一言……” “妈咪……”一言弱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丁落落心里一个颤抖,迅速的走进去,看到跌倒在地的一言:“怎么了?怎么摔倒了?” 一言有气无力的回答:“地上有水,就滑倒了!” “有没有怎么样,啊?”丁落落将她扶起来,仔细的检查她的身子,想确定她的身体没有异样。 “妈咪,我没事,就是摔的地方有些疼,其他地方都挺好的……”一言咬牙回答。 “到底哪疼,告诉妈咪,别逞强!”丁落落问她。 一言摇摇头,“真的没事的,妈咪……” 这时,墨炎晞赶了过来,“怎么这么长时间?” “一言跌倒了……”丁落落心急的回答。 墨炎晞听后,脸色大变,赶紧走到一言身旁,问道:“一言怎么了?” 一言又摇了摇头,说道:“没事的,爹地,是妈咪紧张了,地上有水,我路过时不小心摔了一跤,现在就只是胳膊有些疼,其他地方都不疼……” 墨炎晞拉过一言的胳膊仔细的检查,又检查了下她身子的其他地方,确定没什么大事儿后,才放心。 “爹地,妈咪,我们去吃西餐吧!”一言说道。 丁落落看了眼一言,又看了墨炎晞,对着后者说道:“你抱着女儿出去!” 墨炎晞点点头:“一言,爹地抱你出去!” 墨炎晞抱起一言走在前面,丁落落跟在身后,说道:“墨炎晞,别墅该重新装修了,地砖太滑了,一言又那么淘气,万一……” 墨炎晞听后,一只手抱着一言,另一只手搂过丁落落,说道:“好,明天我就派人过来,将别墅从里到外都检查一遍,确保一言下次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丁落落点点头,嗯了声…… 三个人就座,白色餐桌上摆着一大束玫瑰,香溢的红酒,和看起来美妙的牛排,再配上几根有情调的蜡烛,气氛一点都不输给高级的西餐厅。 看来墨炎晞还是有两下子的,丁落落在心里想着。 墨炎晞首先帮着一言切了块牛排,仔仔细细的切好后,端到一言的眼前:“一言,牛排要慢慢吃,爹地都给你切好块了!”一言高兴的点点头,紧接着说道:“妈咪的牛排呢?” 小家伙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是想让他也帮着她妈咪切一块! 墨炎晞点点头,说道:“爹地就是准备给一言切完,就给妈咪切的。” 一言满意的点点头,而一旁坐着的丁落落则摇摇头:”不用了,我的自己切就好了……” “不要,妈咪的牛排也要爹地切!”一言坚持。小家伙的安排,丁落落哪敢不从,妥协的说道:“好,今天一言最大,什么都听一言的……” “嗯,爹地,快帮妈咪切好牛排。”一言指挥着餐桌。 墨炎晞笑着回应:“好,听一言大人安排。” 一言听后,咯咯的笑出声,不在拿刀叉吃牛排,直接上了手。 丁落落想训斥,却被墨炎晞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墨炎晞的唇凑近她的耳边,说道:“别对她太严厉了,有时候,就随她的性子来吧,这样才是我们的一言啊!” 丁落落听后,沉默了起来,仿佛对他的话进行沉思! “爹地,妈咪,你们快吃啊!”一言看着他们,又指挥着。 “嗯,你吃吧,爹地帮妈咪切牛排!”墨炎晞回答。 一言点点头,又面向丁落落,小大人似的再次开口:“妈咪,一会儿你吃着爹地切的牛排,要好好的评价哦,这样爹地的劳动才有价值!” “嗯,好,今晚什么都听一言的……”丁落落宠溺的看了眼一言,难得温声的回答。 一言听后,高举油乎乎的小爪,高兴的叫道:“耶,万岁,今晚爹地妈咪都听我的话了,我好开心啊!我觉得我长大了好多啊!” 墨炎晞将另一份切好的牛排递给了她,说道:“这是老公的爱心牛排,老婆要好好的品尝啊!” 丁落落蹙眉,老公?老婆? 呵,她从没敢幻想过是以老婆的身份呆在他的身边,他已然有了那么美丽,那么贤惠的妻子,为什么还要抓着她不放,难道男人真的都喜欢在外面养女人吗? 可是,她知道,她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那种靠男人而活下去的女人,她要靠自己,努力的活下去………… ............................................................................ ps:今天收到了hwh8638900亲的四张月票,真的很开心,为了大家的鼓励,我今天又吐血的加更了,还是一万字,希望宝贝儿在完结之前能够多多留言.......................... 今天的这章主要为了134****3034亲的要求,她喜欢多看看这一对的幸福生活,所以这章主要讲了丁落落和墨炎晞的幸福生活!嘤嘤嘤............................... 今天仔细算了下,最准确的时间就是下周三结文,这是我的第一本书,我带着莫大的诚意和坚持,写完了全本,希望开下本的时候,还能够得到各位亲的支持.................................. 嘤嘤嘤............... 时光散不尽流年,你是我永存的信仰【09】 唐棠将信将疑地望着她,许久。覔璩淽伤没有再继续跟她揪扯这个话题,心烦气躁的他,转身走到酒架,取出精致的高脚杯,往杯子里添了酒,独自饮了起来;深邃的眼眸,伴随着夜晚的星空,无尽的惆怅。 陈茹默望着他一系列的动作,没有半点疑惑,她知道,唐棠回来肯定会知道舒歌失踪的消息,继而情绪低落。她心里其实有些兴奋,阴暗的屋子里有了唐棠刚阳的气息,她原本的恐惧逐渐平息消散。 想到自己恐惧的起源,魅惑的眼眸掠过一丝恨意,稍纵即逝。 想起良子衡这个人,她就恨得咬牙切齿的;在他离开前,竟然恶毒的诅咒她……每当想起他口中,舒歌掉进海里前夕的那番话,她便害怕得无法入眠。而后,午夜梦回之时,她总能看见舒歌,煞白无色的脸,举着受伤的双手,正寻着她索命…… 然后,她惊醒过来,漆黑的屋子,夜风晃动的窗帘,她害怕得无法再入眠,即使清醒,视线扫过四周,总觉得能对上舒歌那双哀怨的眼瞳枳。 思及至此,她瞬身丝丝发抖,黑溜溜的眼珠转了一圈,后脊梁一股冷意。 唐棠转身,双眸染上一层迷离的醉意,却捕捉到陈茹默脸上转瞬即逝的恨意,是那样的浓烈,剑眉轻佻,斜视着她。 “我扰到你了?睁” 低沉的嗓音,带着沙哑的湿润,从医院见完林初雪出来,他整颗心都是混乱的,当陪着林庭延站在悬崖上,瞭望着宽阔无际的海洋,想起依旧毫无音讯的舒歌,又想想失了心智的林初雪,还有过往的种种,他跟陈茹默之间的纠葛。 他第一次沉思,到底值不值得? “没有,我累了,先休息,你自己慢慢喝。” 陈茹默说完,小步子跑上床,掀开被子整个人都盖住了。 唐棠淡淡地撇了一眼,并没有多加理会,更没有深究她是否跟良子衡有过深交……他浑然不知,自己为何会选择相信她。 原本,他是想回西苑的,但是看了一眼时间,想着良嫂见了他回去,指不定又是担心的啰嗦唠叨一通,于是,他便调转车头,来了陈茹默这里。 一手拿着酒瓶,一手夹着酒杯,不知不觉,他挪到了窗边,望着城市的冷清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还没睡?” 舒砚拿着茶杯走回房间,看见妻子坐在梳妆台前,单薄的背影微微颤抖着;他疑惑着,迈开脚步朝着她走近。 杨丽丽闻声,伸手抹掉眼角的泪水,回头对着他笑了笑,微红的眼眶,灯光下煞是明显。 舒砚走了过去,看了一眼她手上的照片,无声地叹息。 “好端端的,看这些照片做什么?” 说着,他一把夺下照片,放下杯子,准备找地方收起来。 “我对不起秀雅,没把舒歌照顾好。” 杨丽丽转身对着他,并未阻止他的动作,自顾自地说道,眉宇间是惨淡的忧伤。当初自己嫁进来,目的就是为了照顾舒歌,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可如今,她还躺在病房里还未脱离生命危险,叫她如何面对过世的陈秀雅? “大晚上的,瞎想些什么。这些年来,你把舒歌照顾得很好,我跟秀雅,还有整个舒家上下所有人,都感谢你这些年来的付出。” 舒砚闻言,停顿了手中的动作,闪躲开不愿跟她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他们内心都是清楚的,这些年,杨丽丽为了舒歌,可谓是尽心尽力,甚至没要自己的孩子,将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舒歌身上,说她是继母,几乎没人相信。 舒歌的事情,他知道委屈了她。父亲晚上发了一通脾气,甚至气得将手里的茶杯砸在地上,火冒三丈地说,一定要找出伤害舒歌的凶手。 他黯然沉默,茫茫人海,从何下手? 在确定舒歌平安无事之后,他去过了发生意外的那个地方,烧焦的一片,什么都没有留下,要追究谈何容易…… “那是因为你没看见当时舒歌的样子……” 杨丽丽想起在渔庄看见舒歌的那一刻,整个人震惊又心痛,她满身的伤痕,她几乎错觉,这个样子,她到底还能不能醒过来。 “每当想到她现在还躺在加护病房里,我这颗心就没法安定下来,连做梦,都是她浑身是伤的样子……” “好了,别多想了。”舒砚听言,站起身走到杨丽丽身旁,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掌,深深地叹息。 “她会没事的。”舒砚说这句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伤心的妻子;或者,舒歌会像她的母亲那样,成为他们心底无言的伤。 杨丽丽闻言,泪水掉得更凶,继而低声抽泣起来。 “不过,阿庭回来了,你们……真的不打算让他见舒歌了?” 舒砚温和地轻抚她的后背,心里头又是另一番忧虑。 舒歌如今什么样子,他不清楚,一天前,去了医院看过林初雪,看着她完全丢了心智,想来舒歌受到的伤害定然不轻,所以他心里已然有了准备。 只是林庭延回国,他们要求隐瞒舒歌下落的事情,让他不解。 “他出国前,跟舒歌大吵一架,后来更是不理会舒歌怀孕的身子,连个交代都没有,就去了纽约。”杨丽丽想起陈信旋告诉她的话,连哭泣都忘了,咬牙切齿地怒火,无处宣泄。 “他正在四处找寻舒歌的下落。”舒砚望着妻子激动的神情,一脸无奈。 杨丽丽凝眉:“那是他自找的。”说完,她瞥见丈夫脸色有些不悦,连忙换了一种口气:“他们本身没有多少感情,难得这次老爷子不向着他了,反正我是怎么也不想让他再跟舒歌有什么瓜葛了。” “可是……”舒砚望着妻子愤愤不平又倔强的面容,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样,舒歌怀着孕,他就不应该跟她吵架,还要为了他母亲的事情……”杨丽丽一脸坚定的说道,丝毫不让半步。 “阿庭肯定会过来找我们的。”过了一会儿,舒砚又道。 杨丽丽佻眉:“那又如何?” “你们啊……或者该问问舒歌的意思。” 舒砚重重的叹了口气,满心的忧虑无处缓解。 “舒歌她……” “好了,随着你们折腾,休息吧。” 杨丽丽还想再说什么,被舒砚一把打断,看着丈夫满脸疲色,她撇撇嘴,不甘的沉默下来。 灯关掉的时候,杨丽丽没有半点困意,睁大眼瞳望着眼前这黑暗。 犹记得她曾对林庭延说过,要是你伤了舒歌,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她带离你身边。 如今,是她兑现这句话的时候了。 过去多少的委屈,她都可以容忍,只是当舒歌满身是伤,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的时候;她已经能够联想到,她面临伤害时的无助,流着血掉进冰冷的海水里,那种挣扎……而在她最需要林庭延的时候,他毫不知情地在美国,甚至在她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不耐地挂了电话。 于是,她心里暗自起誓,一定要将舒歌带走。 一个不懂得珍惜她的男人,他不配舒歌这样深爱着他。 入夜的颐和山庄,零星的灯火,冷冷清清的;林庭延闪身进了房间,没有开灯,漆黑而空荡的窒息,席卷他全身。 布满血丝的眼球扫过整个房间,最后落在空荡的大床上,脑海中浮现她慵慵懒懒的模样,每次他回来,睡眼朦胧地缠着他,嘴里喊着林先生抱抱,像个孩子似的…… 葱白的骨指,划过丝滑的被单,良久,他闭上双眼,伏在大床上,小心翼翼地寻着她残留的气息。 他深呼吸着,转过头,看见床头柜上,他们的婚纱照。 伸手开了台灯,暗黄的灯光下,她璀璨的笑容……而自己,板着一张脸在她旁边,脸上写满不愿。 还记得她曾经取笑过他们的结婚证,说他好像别人欠了几百万似的,一张扑克脸,丑死了……他当时只是笑笑,心里想着法子,要将照片换掉。 他的拇指落在照片上,拂过她的脸颊,忽然,相框底下压着的小纸张……吸引了他的目光。 ======================== 昂,留言板好多说要虐陈茹默,介个~~虐完大叔再慢慢虐她哈~~不着急哇~~~ 感谢好孩子们给我投的月票~~么么哒你们哟~~ 时光散不尽流年,你是我永存的信仰【10】 他凝眉,疑惑的执起纸张,借着台灯……当看清纸张上的黑色的字眼时,滚烫的泪水溢出眼眶,模糊了他的视线,呼吸也逐渐粗重,他喘息着,双手无力颤抖,纸张飘落在地面上。蒲璩奀伤 他整个人也呆滞地跌坐在地面上,此刻地板传透的冰冷,及不上他内心的澎湃。 这是一张医院开具的妊娠单,他的舒歌,有宝宝了……他要当爸爸了。 可是,他却丢了她。 “舒歌……柝” 他咬着牙,不断地喊着她的名字,心痛的窒息席卷他全身;这一刻,他再也没有平日的那份骄傲,像个孩子似的低泣。 只因,丢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她。 黑暗之中,无言的悲哀在空气中蔓延,压抑着让人窒息;这一刻,林庭延仿佛懂得了,在转身的瞬间,自己失去了多么珍贵的东西,而这一次,好像再也无法找回了胄。 秋日的清晨,金黄色的阳光洒满大地,温暖又清凉;林庭延一如往日那般,将车子停在舒家大门外,似乎每天转来一趟这里,成为了他最近的习惯。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腕的指针,七点钟,不早也不晚。不多时,杨丽丽裹着黑色风衣,沉稳干练地长发高高梳起,面无表情地走出大门;林庭延连忙推开车门下车,抬头与杨丽丽视线相撞。 杨丽丽远远看见了林庭延,脸上一如冰冷,眼眸掠过一丝嫌弃,又夹着一点儿无奈。 林庭延见了杨丽丽走出来,连忙跑到她面前,堵了她的去路。 “小妈。” 杨丽丽挑眉,冷冷的扫了林庭延一眼。 “你又来做什么?” 林庭延缓了一口气,丝毫不介意杨丽丽的冷漠。 “小妈……”说着,他停顿踌躇了一下,当看见杨丽丽眉宇间闪过的不耐,他连忙接着道:“请问,您是不是知道舒歌的下落?” 转眼,舒歌已经失踪近半个月,他四处寻找,均无消息,外公那边亦是如此,他们几乎将整个a市翻了个底朝天,依旧没有舒歌的半点消息,就好像人间消失了那般,一点音讯也没有;有几次,他都顾不得初雪的状态,抓着她的肩膀,追问她舒歌的下落……可是,她那个样子,怎么可能告诉他,舒歌的下落。 相对于他跟何家的紧张,舒家的反应,显得异常冷静且冷漠,他们的表现,似乎没有过要去寻找舒歌的意思,就像是对待一个无关痛痒的陌生人那般,那种淡漠,让他不得不怀疑,他们是否早已找到了舒歌,并且将她隐匿在某个地方。 有几次他过来的时候,舒歌的父亲总是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眼神望着他,当他想要开口问的时候,却被舒歌的二婶轰了出来,而后来,更是连门都不让他进。不管他怎么哀求,爸爸不见他,爷爷也不见他,其他人更不用说了,几次二婶厌烦的时候,拿着扫把出来赶他走…… 于是,他便每天在舒家门外守候,希望能够问出一个所以然。 他不要别的,只想要看她一眼,让他知道,她平安无事,那样就好了。 杨丽丽闻言,脸色微滞,随后扬起一抹冷笑。 “舒歌在哪儿?我还想问你呢。” 看着他一再纠缠,杨丽丽压在心头的火气,一下子涌了上来。想到舒歌至今还没有醒来,她就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林庭延,该说‘舒歌在哪儿’这句话的人应该是我。”杨丽丽望着林庭延,激动地开口。 “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这样的话?” 林庭延低垂着头沉默,任凭着杨丽丽发狠的目光穿透自己。 “你还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你说你会好好照顾她,就算你们的关系,只是一段用家族利益来套牢的婚姻,你也会给她一个完整的家。结果呢?林庭延你告诉我结果呢?撇开了一个陈茹默不说,又来了一个什么,叫庄静的大小姐……协议的事情,你不但没有给她一个交代,甚至跟她大吵一架………” “试问一句,在你用这些来兑现我的承诺时,你有什么资格来询问我,舒歌的下落吗?” “对不起,小妈。” 杨丽丽的话,听得林庭延越加无地自容,换做从前,他可能会甩手,转身就走,可是现在,他不会了;因为他想要知道舒歌的下落,想要知道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所以不管杨丽丽指责他,爷爷恼他,二婶骂他,舒家人对他怎样的态度,他都愿意去忍受,只要他们告诉他,舒歌现在的状况。 “对不起?” 好一句轻描淡写的对不起。 他的这句对不起,能够换回舒歌的孩子吗?又或者能够换回她被毁掉的双手?都不能了…… “现在才来说对不起,我告诉你,晚了。” 杨丽丽说着,晶莹的泪滴忍不住夺眶而出,视线模糊却依旧瞪大着双眼对着林庭延:“你知不知道舒歌出事的时候,怀着你们林家的骨肉?啊~”说着,她弯腰抽泣,无声哽咽。 “小妈……”林庭延伸手,想要扶住摇摇欲坠的杨丽丽,却被她一把推开。 他无措地望着她,双眸满是痛苦。 “够了,丽丽。”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怒吼,林庭延的目光,已经越过杨丽丽,瞭望了过去。 杨丽丽转身,丈夫满脸怒气地站在门口台阶处,双眸直直盯着自己,她这才惊觉,自己方才激动得说了些什么。 转眼,舒砚来到了杨丽丽跟林庭延之间。 他伸手扶住失态的妻子,将她扣在怀中,而后一脸歉意地对着林庭延。 “先回去吧,这几天都别过来了。你小妈这人,说话直白了点,不过没有恶意,你别放心头上,听听就算了……” “我…..” 杨丽丽原想开口反驳,却被舒砚一把制止,他转过身,视线投向远处挺立的舒明昊。 舒明昊惆怅地深吸了一口气,朝着他们大步走了过去。 “叔叔,我有些话,想跟林先生单独聊聊。” 舒砚看了他们一眼,怀里的杨丽丽又想开口,他一眼扫了过去,这才止了话。他随后,担忧地望着舒明昊。 “您放心吧,我就只是聊两句,不会做什么的。”舒明昊双手插着西裤口袋,慵慵懒懒地笑着保证道。 舒砚望着他,又转向林庭延,见他对着自己点头,这才拉着杨丽丽重新进了宅院,关上大门的瞬间,望着门外前后站立的两个男人,心头的担忧依旧没有搁下。 舒明昊望着掉了颜色的木门重新关上,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他转过身正对着林庭延,忽然抽出口袋里的手,在林庭延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扬起拳头挥向他…… 林庭延闷闷的一声,踉跄摔倒在地,嘴角溢出血渍。 他单手支撑着身体,望着舒明昊,长长地舒了口气,空余的手抹了一下嘴角,殷红的血腥味在空气散开,他并没有生气,也没有还手。 “这一拳,是这些年来,你亏欠舒歌的。” 舒明昊冷冷的望着他,并没有丝毫的歉意,他走上前,揪着林庭延的衣领,将他扯起身。 林庭延看着他,没有反抗。 “不要以为,不反抗,我就会原谅你。” “我不会反抗。” 林庭延咽了一口口水,一股腥甜填满口腔,他却丝毫未予理会,深邃的眼眸直直与舒明昊对视着。 “很好。” 舒明昊咬牙,冷笑,拳头再次落在林庭延的太阳穴,而这次,力道比方才那次来得猛,林庭院再次跌倒在地,脑袋一阵晕眩。 “这一拳,是她最近遭的罪,而给你的。” 舒明昊说着,伸手整理好因为刚才激动而凌乱的衬衫,转身的瞬间,撇了一眼林庭延:“以后,别来这里守着了,因为没人会告诉你,舒歌的下落。” 说完,不理会狼狈在地的林庭延,大步进了宅子。 缓和过来的林庭延,没有起身,嘴角扬起苦涩的笑容。 或者,这就叫活该吧。 忽然,洁白的纸巾递到他面前,林庭延惊愕的抬头,对上舒静冉清澈的眼瞳。 ========================= 昂,周末阿原家中有事,无法更新,今晚熬夜赶出周五的更新!!!下周回来,万字更补偿你们~~ 感谢好孩子们的月票荷包还有咖啡等等~~么么哒你们 ps:留言冒泡咯~~请看阿原可怜的小眼睛~~ 思念注解成诗篇,轻描了残缺的信笺【01】 林庭延没有说话,也没有伸手去接过她递过来的纸巾,嘴角的血渍渐渐干涸,青紫的一块,他干净的俊逸上煞是明显。玒琊朄伤清冷而深沉的眼眸静静地望着她,任由着这沉重的压抑侵占清晨清新的空气。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这个总是缠着他玩闹的小丫头,会用这样的眼神跟自己对视。 忽然,他的心,没由的慌了起来。 舒家各人冷淡的态度,还有方才愤怒的舒明昊,他都没什么感觉,只觉得他们是恼怒自己,撇下舒歌去了纽约;可是小兔子,她这样子看着自己,清澈的眼睛夹着一股陌生,他忽然害怕起来,舒歌是不是真的回不来了? 想着,他不禁微微睁大了眼瞳。 小丫头抿着唇望着他,眼眶逐渐红了起来,盈满透净的泪水。这会子跟小白兔倒是有两分相似,可她却个大人般的严肃,一点儿也不符合她的年龄柝。 林庭延脑海中不禁想起,他随着舒歌脚步,头一回以舒家女婿的身份走进这扇大门,小兔子远远的蹦蹦跳跳地朝他跑来,搂着他的大腿,没有丝毫的陌生,亲昵的喊他帅姑父……恍惚,已经过了一年了。 他忽然压低着脑袋,愧疚地不敢再对视着她。 “他们说,姑姑掉进海里了。”良久,她清脆的嗓音打破这沉默,就像往平静的湖面投下一枚石子,荡起涟漪,逐渐泛开璇。 “带着肚子里的小宝宝。” 林庭延抬头,小兔子晶莹的泪水溢出眼眶,两行清晰的滑落脸颊,她微薄的两片唇瓣颤抖着,即使从前受了委屈,也没见她这样哭过。 “冉冉……” 林庭延从地上起身,蹲在她面前,心疼地忍不住喊了她的小名儿。 他想说对不起,可是这三个字似乎已经说了太多次了,于是,哽咽吞没了他后面的话。 “姑父,我想她了,你能不能把她带回来?”舒静冉低声抽泣道,“我保证,以后会乖乖听话,再也不惹她生气了。” 说着,流着泪,满脸期待地望着林庭延。 “兔子,你上课要迟到了。” 林庭延正欲开口,远处一抹清冷的声音传来,他转过头望了过去。 舒歌的大伯母叶卿文正站在大门前,自己望了过去,正好对上她清冷而疏离的眼眸,宽松的黑色长款风衣,高高盘起的长发,一丝不苟地衬托她的冷艳高贵,刚硬中又带着一抹岁月沉淀下来的风韵。 随后走出门的是舒歌的大伯父舒邵和,一身笔直的深青色军装,军帽被他拿在手里,见了林庭延,没有半点意外。由于时间的磨练,少了几分英气,多了几分沉稳;他身后跟着老陈,见了林庭延,低拢着头,掩盖脸上的情绪。 “大伯父,大伯母。” 转眼,他们来到了林庭延面前,叶卿文挑眉望着林庭延,见了旁边的丈夫不语。她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后对着身后的老陈使了眼色;老陈会意,先走到车子旁边,为他们拉开车门。 “我先送冉冉去上课,你跟阿庭聊两句吧。” 叶卿文对着丈夫说完,走到林庭延身旁,牵起舒静冉的无骨的小手,朝着车子走去。 小丫头一步一回头地看着他们,眼里写满不舍。 “明昊动手打的?” 舒邵和皱眉,见了林庭延嘴角的伤,想起刚才气冲冲回到家的儿子,心里无奈叹息,这小子,越发的心浮冲动了。 可他下一刻,又有几分庆幸,老二还在南海守着,不然林庭延脸上的伤,怕是不止这点。 林庭延闻言,收回目光,讪讪的没有接话。 “赶时间吗?”见林庭延不语,舒邵和又开口问道。 林庭延凝眉,摇了摇头。 “那陪我走几步吧,当做清晨散步。” 舒邵和玩笑的说完,望着渐行渐远车子,直到最后消失无踪,才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望着林庭延。 “小兔子自小喜欢粘着舒歌,那天听说了舒歌失踪的消息,整整哭了一晚上,那眼泪呀,怎么停不下来,一群大人围着她,束手无策。” 两人并肩小步走着,舒邵和一个人打开了话痨子,有几分责备的意思,却更像是在谈心。林庭延则沉默不言地听着,虽然并不是他要寻的答案,却也是认真。 “这鬼精灵呀,特别能折腾人。” 他并不奇怪,大伯母口中,小兔子哭得那样厉害,虽然见面相处的次数不多,但是几次下来,他也知道,小丫头黏糊舒歌,比亲生父母来得亲,就刚才她满眼委屈的样子,他就无力去回大伯母的话。 舒邵和停顿下来,望着林庭延:“你猜猜,后来怎么哄住了她的?” 林庭延难为情地望着,没有开口。 “她妈妈跟她说‘你姑父从纽约回来了,他一定会把姑姑找回来的’,然后,她真的不哭了。”舒邵和说完,望着林庭延,下一秒,他弯起眼睛笑了,眼角几条明显的鱼尾纹,照出了岁月。 林庭延眼眸却一下子黯淡了下来,是啊,他一定会找回舒歌的,可是苍茫如海,他该上哪儿找? “舒歌这丫头也是,从小就没让人少操心。”说起舒歌,舒邵和眉宇间透着一股无奈。 “操心?”林庭延疑惑着,舒歌那样乖巧讨喜,怎么会让人操心呢? 舒邵和脸上保持温和的微笑:“她小时候患过自闭症,那个时候倔得呀,像头小牛犊似的,全家人上下都拿她没办法……后来老爷子把她送到一个故友家,那个人是心理医生,经过两年多才接了回来。” “自闭症?” 林庭延闻言,两条剑眉皱在一起;他完全不敢相信,那样开朗的她,竟然曾经患过自闭症?不得不说,他被惊住了,可下一刻,他又嘲讽自己,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些,印象中的她,从未有过大悲大喜,最多情绪的时候,就是喝醉了酒,然后拉着他的手臂,嘴里呢喃:林庭延,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一点? 他以为,自己已经是她最多的情绪了,却不想……她曾经该有多难受,才会将自己封闭起来。 不知不觉,他们走到一个池塘边,微风拂来,整个人清爽了不少。舒邵和说着,回想起当年的情景,刚毅的脸上微微动容:“那年,老二发生车祸,车里只有一个生存者。”“是舒歌?” 他回头看着林庭延,重重地点头。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老二家的儿子,在发生车祸的时候,死命的护着舒歌……所以,她最后活了下来。” 此刻的林庭延,已经完全惊呆得说不出话来,他从来都不知道,在她身上,竟然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过去;当初在舒家过夜的那次,他后来以为,只是跟她母亲有关,却不想,那个陈旧的高墙大院,是她始终跨越不过的伤痛。 “大伯,对不起。”良久,林庭延一脸愧疚道。 “我一直都不知道这些……” 舒邵和叹了口气,抿着唇笑出声音来。 “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她从来都不说,我们也不提,久而久之,都以为忘了。可真正回想起来的时候,还是那样清晰,才知道原来从来没忘记过。” 林庭延正欲开口,却又被他生生抢了去,他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林庭延木讷在原地,沉痛的心口,痛得连呼吸都困难。 “阿庭,别怪她那样对你妈妈。老二离开的那年,她妈妈也跟着出事离开了,也正是因为这两件事情,她才患了自闭症。” 林庭延压低着脑袋,沉默。 舒邵和望着林庭延,恢复方才的严肃:“你那个时候撞伤了脑袋,什么都不记得了,可她不一样,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就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被石头压死……那画面刻在了她的心底。站在她的立场为她想想,她得多难,才可以全部抛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待在你身边。” 最后,林庭延站在池塘边,久久未能回过神来;舒邵和什么时候离开的,他都没有留意,澎湃激动的内心,他心底不断地怨恨自己,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就去跟她吵,对着她发脾气…… 那时候的她,该有多痛。 思念注解成诗篇,轻描了残缺的信笺【02】 眼眶逐渐盈满泪水,模糊了视野,这一刻,他好像读懂了舒歌内心的痛苦……可上天,并没有给他补偿的机会。琊残璩伤 耳边不断地响起舒邵和离开前的话。 他说,阿庭,在你学会如何去爱一个人之前,我们是不会告诉你,舒歌的下落。当然,我们并不会阻止你去找她,但是在这期间,希望你也多抽空关心你妹妹,遭遇了那样的事情,即便人现在忘了,可身体也还记着…… 那样的痛,就像你忽然失去了舒歌那样。 时间,可以痊愈,但并不能忘了痛枳。 他听到这里,依旧低着头沉默不语。 这段时间,他光顾着寻找舒歌的下落,确实忽略了初雪,可是她身边有外公外婆,有舅舅舅妈他们,还有陆闵无时无刻地守在身边;而舒歌,从开始就没有消息,他回来这么久,只听说她掉进冰冷的海里,其他的,一无所知。 几次追寻踪迹,却又是被人故意掐断殖。 他知道,有心人,不想让他找到舒歌,可是他又不能这样放弃。 他望着舒邵和的背影,小声地说:就是等,他也会一直等下去。 舒歌可以守在颐和山庄等他,那么,他也可以。 可是舒邵和却回过头来,望着他说:为什么你不想,是不是舒歌她自己不愿见到你…… 他愕然呆愣,大伯父是军人出身,没有依据的话,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这一刻,他恍悟,可又自嘲的笑起来,就算是她不愿见自己,也是他活该。 这一刻,他懂了。 来到初雪病房的时候,难得陆闵这次没守在病床边;他推开门走了进去,看见外公苍老的手杵着拐杖,站在窗台,神色严肃,似乎在想事情。阳光散落进来,透过他身上,照出娄旭、落寞孤寂的背影。 他知道,老人家心里难受,初雪是他疼爱有加的孙女,却在他眼皮底下出了事;看着她时而清醒,时而恍惚的样子,偶尔想起那段经历,会撕裂的呼叫……换做谁,看了也会难受。 余光瞥了一眼,初雪卷着白色的床单,睡颜恬静,没有半点烦恼的样子,他恍惚,像是回到了少时的他们。 那时候,他们还在纽约生活,爸爸还在,外公外婆偶尔得了空过去看望他们,林公馆内填满他们的笑声,那个时候,一切都是美好的! 后来,一切都变了。 有一天,叔公突兀地找他谈话,点着名儿要他娶舒家的姑娘。 那时候,他对舒歌一点印象都没有,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公司上;心里虽然有些反感,却还是点头答应了。 林庭延放轻了脚步,走到何傲扬身旁,老人家转过头,挑着眉毛对着林庭延点头;当看见他嘴角上的伤时,没有半点惊奇。 看着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下一秒,转了身又朝着门口走去,林庭延又望了一眼初雪,跟上何傲扬的脚步;刚出房门,陆闵急匆匆地迎面走来,手里拿着几张单据,见了何傲扬跟林庭延,微微点头算是问好。 何傲扬瞥了一眼他,没有开口,继续着脚步朝着医院走廊先走了过去;林庭延拍了拍陆闵肩膀,随即跟了上去。 陆闵望着他们两人的背影,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容,由于舒歌至今还没下落的事情,他心底对林庭延始终愧疚着;抽回飘远的思绪,他推门进了病房。林初雪躺在病床上,恬静而美好,带着冷意的阳光,为这洁白染上一层金黄色。 陆闵眼前恍惚起来,仿佛回到那年初见的模样。 他的初雪,纯净如雪,恬静且美好! 何傲扬与林庭延爷孙俩出了医院大门,顺着小道,缓慢地前行着。 “他们还是没有告诉你舒歌的下落?” 良久,何傲扬看着林庭延,平淡地开口道。 “外公,我……” 林庭延苦涩,脑海里又浮现舒歌大伯的那番话,最终哽咽的沉默。 “往好的方向想,至少他们的态度告诉你,舒歌还好好的活着。” 过了一会儿,何傲扬拍了拍林庭延的肩膀,轻声安慰道。这句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安慰外孙,还是安慰自己。 在听说,她是为了找寻初雪才出了事,老人家眼底略过一丝愧疚。虽然她不是他百分之百满意的媳妇,可是那丫头孝顺,乖巧……忽然之间没有了她在眼前晃悠,有些不习惯起来。 林庭延点了点头,深邃的眼眸泛起光亮,但愿,一切都还安好。 ★ 夜色渐浓b市,四处散着一股冷清。才刚入夜,街道就已经荒寂,来往零星的几道人影交叠,偶尔经过的车子,发出的声音不断地回荡……不多时,霓虹灯亮了起来,为这冷清增添了一份旖旎。 兰泽大步走进医院,低头闻了闻手中的百合花,扑鼻的清香,他嘴角泛起一抹笑容;知道舒歌不喜欢医院的味道,所以他每隔两天就会换掉一束花,这样,鲜花的香味就能够掩盖刺鼻的药水味了。 即使,她还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kelly双手交叠在胸前,站在办公室窗台处,瞭望着整座城市,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人忙碌着脚步……满心的惆怅,深锁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 恍惚间,黑暗已经笼罩了整座城市,提醒着她,又过了一天;清早,她给兰泽去电话,询问舒歌的状况;电话那端沉默了好久,最终,她只听见清晰的叹息。 良久,她低头哽咽,无声地挂断了电话。 转眼,夏天已经过去了,她还是没有醒过来…… 有几次,她忍不住冲进病房,抓着她的肩膀,流着眼泪大喊:舒歌,你到底醒不醒来啊? 可是,回复她的,除了沉默,就是那仪器滴滴滴的声音。 兰泽跟肖洒站在旁边,强忍着悲伤,咬着牙不说话。 “有东西要我捎给兰泽吗?” 忽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ei其实轻敲过门,不过还未等kelly答应,就已经风火地推开门,自己走了进来;站在门口处,挑高眉毛望着她。 kelly转过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要过去?” “过去瞧瞧,这么久了,没醒来医生也得给个交代。”ei叹了口气,俏丽的容颜上,略过一缕无奈。 kelly沉默,从舒歌失踪到现在逗留b市接受治疗,兰泽形影不离地在守在她身边,期间的工作全部搁浅,她明白,ei此行的目的。 ei捕捉到kelly脸上复杂的表情,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心里鄙夷,她这算是什么表情?虽然她跟舒歌没什么深交,但是见面了还是客气有礼的打招呼好吧;再说了,她这次过去,并非单纯看望舒歌,她想面对面地跟兰泽谈一次,总不能因为舒歌,将所有的工作丢在一边不管。 “行了,别那个眼神看着我。”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受不住,不耐地甩了甩手。 “我承认我是有事情找兰泽才特别跑的这一趟,不过关心舒歌,那也不假。”见kelly依旧用那种奇怪的眼神打量自己,ei硬着头皮,尴尬的解释道。 “我没有东西要给他。” 良久,kelly说完,转身没有再理会她。 死样子,ei朝着她的背影瞥瞥嘴,要不是念在舒歌的出事的份上,她才不会这样耐着性子跟她讲这些呢。 “bye!” 抛下一句再见,而后是砰的关门声传来,kelly转过身再看过去的时候,ei人早已经走远…… 入夜,kelly缓缓地将车子停在夏末情歌演播厅门外,十指泛白的抓着方向盘,望着外面舒歌的宣传海报,画报中的她,温婉地笑容,乌黑的长发微微飘起,缠上大提琴的琴弦……脑海中,想起她拍摄这张照片时的场景,眼中再次泛起一层泪光。 当看着工人将海报拆下的时候,她慌乱地推开车门下车,流着泪跌跌撞撞的冲上前。 转角处,一辆黑色的奥迪q7靠边停泊,车上,一双明亮的眼眸凌厉有神地望着kelly与人争执,握紧方向盘的手,不禁加大了力道,筋骨毕现...... ================ 思念注解成诗篇,轻描了残缺的信笺【03】 泛着光的双眸死死地盯着前方,看着那些人,将她的海报随手丢在地上,嘴里还大声的谈论有关于她的一切,林庭延细细地听着,除却他们眼中的惊艳,还有他不曾踏入过的,舒歌的世界。琊残璩伤 最后,他看着有的人甚至从上面踩踏经过;而kelly站在中央,哽咽拂泪,无能为力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一阵喧闹过后,kelly跌跌撞撞的拉开车门上了车,望着她的车子绝尘而去;林庭延这才走下车,光亮的皮鞋踩着台阶,一步步走到海报前,粗茧的手指拂过她姣好的面容,温婉灿烂的笑容,刺目得让他恍惚,有多久没有这样静静地看她了?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将海报叠起,像是对待珍宝似的,深邃的眼眸泛起一层薄雾;黑夜之中,林庭延高大的身影站在空荡的广场,显得异常落寞。零星的灯火,为这城市染上一层悲凉,就如他此刻无比疼痛的心。 外公的一番话,让他紧张的心逐渐安定下来,可听闻她退出夏末情歌音乐会的演出时,他匆忙赶来这里,看着她的海报被拆下,望着kelly不舍地与人争执……她现在连大提琴都放弃了,是身不由己还是从此跟他斩断关联楫? 夜凉如水,寒雾湿了他的发根,双手紧篡着海报,骨骼发出咯咯的声响,指尖逐渐泛白,良久,他痛苦的闭上双眸。 “ei,你怎么会在这里?” 兰泽手里拿着饭盒,刚走近病房,远远便看见ei凝眉满脸愁容的模样,他顺着她的目光,落在了舒歌的病房上,原本明亮的眼眸,逐渐黯淡谘。 ei闻声,缓缓转过身,秀眉轻佻,望着半个月未见的男人;视线有些恍惚,此刻,他是那样真实的站在自己面前,却隔离着几分陌生。灯光柔和他的五官轮廓,微皱紧锁的眉头,脸上没有了以往让人陶醉的微笑。高大硬朗的体魄,总让人看着迷恋。 恍惚之间,她眼前浮现他们初次相遇的场景,他也是像现在这样,一袭白色的休闲服,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完美得让人心动……只是,那个时候,他身边站着两个女人:舒歌和肖洒。 她回头望着了一眼病房,舒歌果然没有醒来,心情是喜忧参半,胸口抑郁得难受:“我过来看看,顺便想找你谈谈。” “工作上的事情。”末了,ei补充道。 兰泽俊彦微滞,微笑之中掩不掉的尴尬之色。 “稍等我一会儿。” 说着,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ei站在外头,看着兰泽规则又娴熟的动作,嘴角噙起一抹自嘲。 这些年来,她看着兰泽对舒歌做尽一切;从认识他的那一刻开始到现在,不管是陈旧的四合庭院,还是光芒耀眼的舞台,他的目光,始终都只留得一个舒歌。 虽然。舒歌最后没有选择他,可他依旧一如既往地守在她身旁,充当守护天使。 ei想不懂,兰泽那样美好,为什么舒歌始终看不到他? 直到兰泽重新从病房走了出来,ei才收起神游的思绪,抿着唇微笑。 两人坐在病房外面的走廊,兰泽面色平淡,抿着唇低拢着脑袋,似乎在等着ei开口。 “舒歌之前拍摄的夏末情歌的宣传海报被换了下来,kelly好像有点无法接受,跟那边闹了一会儿。” ei想了好久,最终只能找到这个话题来打破他们之间这种诡异的沉默。 “我知道,bosco已经跟我说过了。”兰泽苦涩,夏末情歌公演的时间一天天临近,可是舒歌还是没有醒来迹象,海报被撤下,演出被取消,这样的结果,他心里早已经做好了接受的准备,只是在听说海报被撤下来的时候,心情依旧忍不住低落…… 夏末情歌音乐会,舒歌在确定出席以后,满怀欣喜地准备着,却因为一场措手不及的意外,使得她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他忽然想起,在颐和山庄的那一次,自己、舒歌还有林初雪,三个人兴致勃勃的讨论活动的相关细节,说到舒歌演奏的曲子时,林初雪还满脸期待的样子,他想,林初雪也是一样期待这次演出的吧。 可惜,她们两个人,最后谁也没能出席。 ei垂眸苦笑:“那你又知不知道,后来林庭延把海报收走了?”刚才,她并非只是因为舒歌没有醒来才情绪低落。 兰泽闻言,一脸愕然地望着ei。 “当kelly到达演播厅外面的时候,林庭延也在那;他当时并没有下车,看着他们把舒歌的海报拆了下来,又看着kelly与人争执……后来又在众人离开以后,落寞地走了过去,蹲在地面好久,小心翼翼地执起散落的海报,又望着空寂的夜空许久,才离开。”ei像是回忆似的说道,情绪忍不住微微动容。 她第一次想,他们这样隐瞒舒歌下落的做法,是不是对的? 或者,应该要让林庭延找到舒歌的。 兴许,有了挂念的人在身边,舒歌就不会这样一直沉睡不醒了。 兰泽愕然,抬头望着ei不语,心底澎湃不安,他犹豫踌躇着,自己这样帮着舒爷爷隐瞒舒歌的下落,看着林庭延慌乱不安地追寻舒歌的踪迹,到底是对的还是错了?…… “阿泽,我们是不是应该让林庭延知道,舒歌现在的情况?”ei低头探试性的问兰泽,她心里其实存着几分侥幸,希望兰泽能够认清,不管怎么样,在舒歌的世界里,始终没有他兰泽的一处。 “舒歌她,一定也希望林庭延守在身边,我们这样将他们分开,会不会太过自私了?”见兰泽犹豫沉默,ei继续道。 “你没有看见,林庭延沉痛懊悔,听闻舒歌的消息又疯狂的样子……”或者,ei是为林庭延而动容了,可是,不可改变的是,她始终有一份私心。 “你难道,真的忍心看着他为了舒歌这样吗?”兰泽依旧不语,压低着头,望着洁净的地面。 这段时间,林庭延四处找寻舒歌的下落,而他们,明明知道舒歌在哪儿,却始终不肯告诉他;可是,舒歌至今还没有醒来,爷爷还有杨阿姨他们的坚决果断的态度,他心里犹豫不决。 “阿泽……” 看着兰泽犹豫不定,ei难耐的再度开腔。 “够了,ei,这件事情,还是等舒歌醒来再说吧。”兰泽不悦地蹙眉,语气也有些严肃,望着ei的眼神增加了几分厉色,有些疑问她说这番话的目的。 他知道,林庭延找不到舒歌的焦急与不安,可是当他看着触目惊心的血迹,还有渔村找到她的那一刻,看着她满身伤痕,昏迷不醒,他心底小声告诉自己,他要代替林庭延,好好照顾舒歌,再也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看着兰泽俊彦上的薄怒,ei尴尬的别过头,没有再开口;她知道,她的话,已经让兰泽犹豫了,可是下一刻,她又愁眉不展了。 舒歌,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冷清空荡的医院走廊,除了他跟ei以外,再无其他人影,窒息的安静,徒留几声仪器的声音…… 入夜的避风港,热闹的人流,三三两两的聚成一桌,把酒畅聊。悠扬欢畅的钢琴旋律,有的人安静的坐在位置上,葱白的手指在玻璃桌上,跟着旋律,规律的瞧着;有人听到心动时,拉起同伴,走到空旷处,跳了舞来。 陈信旋独自坐在吧台,杯子里的啤酒去掉了一大半儿。 近段时间,他难忍的头疼,待舒歌情况稍微稳定之后,他自己也在医院做了检查,后来回了a市,接连忙碌的工作,他也就忘了这回事。 直到下午,医院打电话联系他。 检查的结果,却让他至今无法缓过劲来。 脑癌,不知怎的,自从在电话里听见这个词之后,便一直在他脑海中浮现,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酒,他嘴角扬起嘲讽又苦涩的笑容。 唐棠步入避风港,远远便看见陈信旋独自灌酒落寞的背影,余光瞥了一眼舞台上,专注弹奏的钢琴少年,他漠然的朝着陈信旋的位置走了去。 “又见面了。” 唐棠大大咧咧地在陈信旋身旁坐下,熟络的跟他打招呼,他刚坐下,桌面上多了一大杯啤酒。 陈信旋嗤的一声冷笑,没有理会唐棠,继续喝自己的闷酒。 “每天这样子喝闷酒,不无聊吗?”唐棠饮了一口酒,转身面朝着舞台,悠然随意的开口。 只是陈信旋依旧没有理会他。 “我舅舅,目前还四处找寻舒歌的下落,你应该听说了吧?”唐棠说着,特意转过头,望着陈信旋,试图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丝异样。 “舒歌,叫得挺顺口的,不是应该喊舅妈吗?” 陈信旋抬头,挑衅的迎上唐棠的目光,嘴角噙着嘲讽的笑容。 对峙了一会儿,唐棠撇开视线,低声轻笑。 “在她嫁给我舅舅之前,我们就已经是朋友了。” 陈信旋心底冷笑,朋友?就他在背地里做的那些勾当,有什么资格自称是舒歌的朋友,想到他跟姐姐纠缠不清,他就觉得恶心,甚至连有他在的空气,都让他难以忍耐。 看到唐棠,他便想到那日清晨的一幕,他刚进家门,看见姐姐送唐棠出门,他当时愣在原地,满脑子的疑问。 他姐姐跟唐棠?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两个人,怎么搅合在一起了? 想到姐姐,他脸上满是不屑,她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多爱林庭延吗?为什么转眼又跟唐棠缠在一起? “你知道舒歌在哪里对不对?” 唐棠并没有在意陈信旋看自己时的轻佻与不屑,他此刻只想从他口中,探听到舒歌的下落。 “知道又怎样,不知道那又怎样?”陈信旋把玩着酒杯,慵慵懒懒的说道。 “如果你知道的话,请你告诉我!”唐棠眼中闪过一缕凌厉,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似乎一定要从他口中得到消息。 “我想要知道,她现在到底身处何方。” 陈信旋忽然从座位上站起身,酒精染红的两腮,剑眉轻佻的看着唐棠,薄唇扬起微笑:“小子,我连你舅舅都不说,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说完,从钱包里抽出酒钱,往吧台一放,冷笑着大步离开。 唐棠继续坐在位置上,保持不变的姿势,望着陈信旋高大的背影,许久,唇角扬起一抹冷笑。 《海上钢琴师》的旋律不断的萦绕耳边,唐棠捧着啤酒,仰起头一口气喝掉了一大半。 不说,他会有其他法子,定然找到舒歌的下落..... ============== 思念注解成诗篇,轻描了残缺的信笺【04】 深夜,周围安静的一片,沙沙的虫子声响,占据了整片夜晚。琊残璩伤 宽阔的大床上,一抹娇小的身体,睡得极不安稳,额头冒着冷汗,双手不断胡乱飞舞着,像是被什么缠住似的…… “不要……不要缠着我……” “求求你,放过我……” “走开呀。楫” 她难耐的喘息着,像是被什么捆锁,堵在某个地方,正吃力地想要挣开。 “不要缠着我,走开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宁静的夜空,陈茹默尖叫着醒来,大口的呼吸着空气。颤抖着坐起身,浑身冷汗湿了丝质的裸色睡衣,双手紧张的用力揪着被单,指甲坎入布料中,整个人瑟瑟发抖……眼瞳睁得老大,慌慌张张地扫过四周,当看着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气谘。 “啊……” 忽然,夜风刮动了窗台,窗帘发出沙沙的声音,她又害怕得整个人说成一团……低声抽泣。 这一夜,她把所有的灯都开了,只有满屋子通亮,才能让她安心下来。 一连多日,她都重复着一个噩梦。 梦境里,舒歌拖着水渍,披着湿哒哒的长发,煞白着一张脸,双眸凸出得难看,她满脸哀怨地望着自己,伸长了双手,缓缓地向她走来,嘴里念着要她偿命的话。 她害怕,不断地往后退,可是舒歌却一步步逼近,到最后,她回到舒歌坠海的悬崖,后面无路可退。当她回头望向那翻滚的海浪,还有深不见底的漩涡,她害怕得双腿发软,浑身颤抖,可是舒歌依旧一步步向着自己走近,在她冰冷的双手伸向自己脖子的时候,她撕裂地大喊呼救,却喊不出声音来,她拼命的挣扎。这时候,林庭延还有唐棠他们都出现了…… 她仿佛看见了救命的稻草,对着他们伸出手,可是他们却冷眼看着她,最后,她被舒歌推向那无尽的深渊。 想到那个可怕的梦境,陈茹默整张脸苍白如纸,脑海中满满都是良子衡离开前夕,丢给她那段不知真相的话语。 他说,舒歌在坠海前,有话留给你……她当时还陷在那种疯狂的快感里,根本没有多在意良子衡的话,可是最近,接连遭受梦魔缠身,她不得不往歪处想了。 她站在平日的窗台,小心翼翼的探了脑袋出去;转眼,已经将近黎明时分,东方泛起了鱼肚白,眼睛干涩疼痛,又是一宿没睡。 良久,她抽回视线,正准备转身向大床走去,余光瞥见一处,她揪着衣领,嘴巴逐渐张成o字形,眼瞳瞪得老大……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夜空,迎来黎明的第一缕阳光。 清晨,太阳早早挂起了半边天,光线透过窗户,照进病房,秋风拂过,窗帘微微摆动着影子。 病房内,静得只剩仪器滴滴滴的声音,桌面上盛开的百合花,清香弥漫着整个房间。雪白的病床上,安静沉睡的人儿,床沿边是撑不住疲劳的兰泽,恬静而美好的画面,没有多余的色彩,最简单的纯白色,勾勒出一幅美好的画卷。 肖洒手里捧着花束,站在门外看着病房,嘴角泛起苦涩;转身,ei提着早餐站在远处,眉宇间隐隐地透着些许疲惫。 两人见了彼此,均扬起尴尬的微笑。 “你昨晚过来的?” 转眼,两个女人来到医院走廊尽头,脚步停留在楼梯转角,肖洒率先打破了沉默。 经过舒歌的事情,她忽然想通了好多,对ei,也没有了以往那么多的敌意;人生匆匆数十年,每天都可能有意外发生,她想,珍惜身边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她从心里,慢慢学着放下对兰泽的感情,慢慢学着将他当做一个普通的朋友;然后,对ei也转换了态度。 当释然了以后,她忽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每天跟他聊聊小时候的事情,一同守在舒歌病床边,盼望着她哪天醒来,没有以往沉重的束缚,她逐渐喜欢上了现在这样的相处。 “过来看看舒歌,有些事情想当面跟兰泽谈谈,所以就过来了。” ei声音有点沙,隐隐的还带着点湿意,跟刚哭过的人似的。 肖洒低笑,“工作上的事情?” “嗯,这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在医院陪着舒歌,工作一推再推,这样下去,事业肯定会有影响。”ei没有半点隐瞒自己此行的目的,除了关心舒歌的情况以外,绝大部分都是因为兰泽的工作;虽然他有一定的名气,可是淡出大众视线久了,即使以前再怎么样大红大紫,总会被人淡忘。 看着肖洒沉默,ei又继续道:“阿泽好不容易才有现在的成就,我不希望,他因为舒歌……”说着,ei忽然停顿下来,面色尴尬地望着肖洒。 肖洒淡然微笑:“我知道,你不希望他因为舒歌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可是ei,兰泽之所以那么努力去拼搏,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舒歌。”肖洒还记得,自小出生在音乐世家的兰泽,可起初并不愿意继承父母的事业。空有音乐的天赋,却不愿多去接触。 直到有一天,当时患了自闭症的舒歌听了他弹的钢琴曲,第一次开口跟他说了话,他激动了半天,而后才开始用心学起了钢琴;再后来,舒歌说,希望有天,能够跟兰泽一同站在金色大厅的舞台上。 从此以后,他们都为了那个简单的梦想而小小的努力着。 “我又何尝不知道他对舒歌的用心呢。” ei无言苦笑,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可如果因此荒废了多年来的辛苦付出,她怎么想都不甘心,所以才会过来,试着跟他谈谈看看。 “那你跟他谈过之后,结果怎么样?”肖洒忽然戏谑地望着ei,轻声问道。其实,在她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还能怎么样,一切等舒歌醒来再说呗。” ei无奈的叹气,鄙夷的瞪了肖洒一眼,丫的,她自己心里早就猜到答案了,还问个毛线呀,觉得她不够惨吗?肖洒耸耸肩,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可是下一秒,她又忧虑起来了;舒歌已经昏迷了快一个月,起初在监护病房,到后来转移到普通病房,她一直沉睡着,没有醒来过。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心里早已经没底了,要不是在职场锻炼了几年,她怕是早就乱了阵脚。 “放心吧,我相信,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ei看出肖洒的忧虑,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道。 肖洒点点头,跟着舒了口气。 ★ 清晨,林庭延早早来到医院,他到的时候,初雪已经醒来,陆闵正哄着她吃早餐。他站在门外,透着窗口望了进去,此刻的初雪,像个孩子似的,没有任何烦恼的玩闹。陆闵耐心的陪伴在她身旁,正一口一口的哄着她吃掉碗里的粥。 平淡且温馨的画面,他踌躇着脚步,犹豫着到底应不应该进去打扰他们。 初雪出事以来,陆闵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而她,对陌生人很是抵触,唯独除去陆闵;或者,这是上天给他们的一点眷顾吧,至少在林庭延此刻的心情里,算是一种安慰。 正当林庭延犹豫不决之际,病房门忽然被打开,陆闵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个大男人,面色尴尬的望着对方,无措的动作滑稽极了,引了经过的护士不断侧目过来。 临近中午,陆闵将出院手续办理完,两个大老爷们接了初雪回到颐和山庄,周嫂见了她,忍不住黯然掉了眼泪,林庭延跟陆闵看了,同样无比沉重的心情。 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初雪嚷着累了,周嫂带着她进了房间休息,林庭延与陆闵转身进了书房。初雪的事情,他还没有让远在纽约的母亲还有叔公知道;虽然外公总说,迟早也会知道,得让他们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可是,他不敢,母亲跟三叔公的身体都不好,怕他们听后受不了刺激。于是他便瞒着,想着哪天寻了机会再告诉他们。 近段时间,忙着公司还有舒歌的事情,便一直搁浅了下来。 “舒歌,还是没有消息吗?” 过了一会儿,陆闵小心问道。 林庭延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她的那份夏末情歌的音乐会的海报上,深邃的眼眸逐渐染上一层朦胧。 良久,他长长地叹息一声。 “这次,爷爷是铁了心不让我找到舒歌了。” 陆闵眼眸逐渐黯淡下来:“舒老先生怎么能这样不讲道理呢,这件事情跟你无关。” 陆闵心里是自责的,要不是他那晚上前来找舒歌询问初雪的下落,她也不会急匆匆地跑了出去,更不会出事。 林庭延低垂着眼眸,烦乱地走到酒架前,取出杯子,给自己倒了gattinara,仰着头一口全闷掉,半滴也没剩下。 “其实也没什么,至少他们的态度让我知道了,我的舒歌还好好的活着,在我找不到的某个地方,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她的。”说着,他眼里透着坚定。 陆闵闻言,越加愧疚的低下头沉默。 林庭延紧接又一杯酒下肚,过去这段日子,他每天都在担忧着自己会错过她的消息,于是,不眠不休,烦乱难耐的时候,依旧强忍着不让自己碰酒,他害怕,怕醉倒了,就此错过了她。 他回头望着陆闵:“我在去纽约的前夕,跟舒歌大吵一架,因为我妈的事情。”望着陆闵惊愕的表情,林庭延笑得无比苦涩,又给自己添了一杯酒。 “那时候,我不知道她怀孕了,如果我知道,我tm怎么都会让着她,就算她要打要骂都可以……只要她平平安安的。”说着,他痛苦的闭上双眼,不愿再看向海报上,笑面如花的她。 当大伯父说,其实你为什么不想想,是不是舒歌自己不愿看见你……而后的时间里,他脑海中每天都在重复这句话。 他心底无声的呐喊,舒歌,你到底在哪? 忽然失去的悲痛,他终于体会到,也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然占据了他整颗心,在心口的位置,发了芽,生了根。 陆闵在听闻舒歌怀孕的时候,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良久,看着林庭延苍凉的背影,无声地退出了书房。 林庭延一杯杯酒的灌,眼眸,泛着一层泪光。终于,醉倒的时候,嘴里呢喃着她的名字。 肖洒与ei两人重新走回病房的时候,兰泽已经醒来,焦虑不安地在病房外面来回踱步。肖洒与ei疑惑的相视,扯着背包,急忙跑了过去。 “阿泽,发生什么事了?” 肖洒率先拉着兰泽的衣袖,紧张地问道。 兰泽抬头,对上肖洒紧张的眼眸,薄唇轻弩。 “她醒了……” =================== 思念注解成诗篇,轻描了残缺的信笺【05】 “你,你说什么?” 他说她醒过来了?肖洒闻言,以为是自己走神听错,拧着眉头看了ei一眼,见她眼里的同样流露的激动。琊残璩伤又重新面对兰泽,柔软地小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不确定地再次开口:“你说,她醒过来了?”话刚落,咸涩的泪水也跟着滑落脸颊…… 她醒过来了?舒歌这只大懒猫,总算舍得醒过来了。 兰泽宽厚的手掌反手将她包裹,双眸专注的望着她,重重地点头。 “是的,她醒了。楫” 其实,他开始也被惊到了。 昨晚,他与ei一同在病房守着,深夜,ei卷在窄小的沙发上歇息;而他,则坐在舒歌身旁,望着她好久,直到禁不住困意伏在病床边睡着,迷迷糊糊之间,他感觉到动静,于是抬起头,发现她眨着大眼,正望着自己…… 他激动得跑出病房,惊呼喊来医生谮。 于是,才有了刚才肖洒跟ei看见的那一幕,他澎湃又焦虑的心,不安地踱步徘徊,等待着医生检查后的结果。 看着兰泽点头的一瞬间,肖洒忽然破涕为笑,高兴的同时,眼泪也没止住的哗啦哗啦的掉。得悉她醒来,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安全落地。 “可算是醒了。” 旁边的ei望着他们两人,又望向那雪白的病房,嘴角泛起微笑,高兴之余又带着一抹苦涩;舒歌醒来了,总算是一个好消息。 可为什么,她总有些落寞…… 不多时,医生从病房里出来,对着兰泽微笑着点头,三个人均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像是放下心口的一块石头似的。对他们而言,这无疑是最好的答复,仅是一个眼神,都足以让他们心安。 医生与护士离开之后,病房外面只剩下他们三人。ei与肖洒看了兰泽一眼,欢悦的神色逐渐黯淡下来。 忽然肖洒亲昵的挽起ei的手臂,望着兰泽说舒歌刚醒来,肯定会肚子饿。然后又转向ei,说舒歌那只大吃货,待会肯定叫嚷着要吃东西的,得先去给她准备好,不然她必定埋怨他们虐待她。 于是,拖着还没反应过来的ei,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走廊尽头。一时间,只剩下兰泽一人。 望着雪白的房门,兰泽立在门外踌躇了好一会儿,深呼吸了口气,收拾好沉重的心情,抬手推开*房门,踏开脚步走了进去。 舒歌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此刻正坐在病床上,低头望着自己残破的双手……良久,晶莹的泪水滴在掌心,脑海中浮现一些残碎的片段,她好像想起来了。 掌心结了痂的伤口,是被陈茹默尖锐的高跟鞋跟穿透的……她当时说了什么来着?是初雪受辱的时候,她跟陈茹默说,只要肯放过初雪,她什么都答应。 后来,她让她跪下,骄傲如她,当看着那让人心碎的画面时,终究还是低了头,咬牙忍下所有的屈辱,缓缓地跪倒在陈茹默面前。 而后,一阵狂肆的笑容,是那样的刺耳。 当时她的身体正在淌血,她明显的感觉到,孩子正从她身体流失;那种感觉刺在了她的心底;她原本以为,陈茹默会因此放过初雪,可是,她反悔了。 当她抬脚落下的时候,钻心的疼痛,她终究还是没能保护初雪…… 想着,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大口地喘着气,曾经遭受的疼痛,她的身体还记得。 眼前浮现初雪受辱的画面,糜烂不堪的气息,有那些人肆笑的声音,还有初雪尖锐的嘶喊声……她倒在地上,无声地哭泣。那些种种,都刻画在了她脑海里。还有陈茹默是如何丧心病狂扼杀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想到这里,舒歌脸上写满痛苦。仰起头,拼命地想甩开那些缠着自己的画面,才发现站在门口处的兰泽。 哭红的眼眶,望着兰泽,舒歌沙哑的哽咽着。 兰泽薄唇轻抿,顺着她的目光,落在她受伤的双手上面,似乎明白了她的心事,拖着沉重的脚步,朝着舒歌走了过去。 “医生说,如果康复做得好的话,以后还是可以拉琴的。” 他的声音很暖很细,就像散落进来的阳光,照出一室温暖。舒歌蹙眉,望着兰泽嘴唇一张一合,喉结滚动着,可是她却什么都听不见…… “你现在才刚刚醒过来,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其他,先别多想,我们以后再说,好不好?”兰泽带着暖意的掌心,拂过她的长发,脸上眸间,写满疼惜。 他心底轻声叹息,总算是醒来了。 眼眸泛起一阵苦涩,她醒来了,那他以后,还可以这样守在她身边吗? 眸光再次落在她手掌触目的伤口上,其实,不仅是舒歌。他跟肖洒还有陈信旋一起看着医生给她拆掉纱布的时候,也被吓到了;原本以为,只是逃走时擦伤罢了,却不想,她整个掌心,是被人用利物穿过……她当时,应该很痛很痛吧,十指连心,双掌连体,她怎么承受得了? 看着兰泽喋喋不休的说话,舒歌整张脸皱成一团,他是在说话吗?为什么她听不见呢?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依旧如此…… 他粗茧的拇指将她紧锁的眉头抚平,轻声笑道:“傻姑娘,别愁了,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舒歌纠结着小脸,兰泽以为她在胡思乱想,随手拉了椅子坐在她床边,无比温柔地望着她:“你放心吧,我们说好的,要一起站上金色大厅的舞台,不管怎样,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双手。”兰泽说着,眼眸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当年肖洒的事情已经让他很是愧疚,这一次,他绝不会让舒歌也那样。 她抬眼看了兰泽错愕的脸色,干涸的唇瓣微张合:“你刚才说什么?” “你刚刚对我说了什么?” 舒歌以为兰泽没有听清自己的话,于是又重复了一遍,只是当她结束这句话的时候,兰泽整个人变了脸色。 忽然,敏感的舒歌,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皱起眉头,伸手抚向自己颈脖,指尖落在喉咙的位置,她抬眼望着兰泽,试着‘啊’了一声,可却感觉不到声音……一瞬间,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下子涌了上来。他神色忽然变得紧张,从椅子上站起身,弯腰凑近她,双手按着舒歌的肩膀。 “舒歌,你能听见我的说话吗?” 舒歌拧着眉头,望着兰泽,眼底再次溢出一层晶莹的水雾。 她呆愣无措,脑海里无数个疑问,为什么会这样? “你告诉我,你现在能不能听见我说话?”兰泽再次试探性的问道。 泪水溢出眼眶,脸颊上清晰的两条泪痕,舒歌紧咬着下唇,双眸惊恐睁得老大,望着兰泽久久,才摇头。 她听不见兰泽说话,也听不见自己说话,什么都听不见,就像陷入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境地,可是,刚才明明兰泽有说话,而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听不见??她双手颤抖着揪着被单,胡思乱想的同时,又在不断的安慰自己。 兰泽张开嘴巴,双手松开她单薄的肩膀,无力垂下。 她听不见了? 还有刚才她明明有在说话,为什么他完全没有听见她的声音…… 他脑海忽然一片空白,整个人震撼在原地,动弹不得。 舒歌捂着嘴巴,温热的泪水打湿了她苍白的脸庞,她没有大吵大闹,而是喘着呼吸,缓缓地躺下,卷着身子、。 泪水从眼角落下,湿了枕头,她依旧在努力尝试,几次下来,却只能发出一些沙哑的声音,可是整个病房,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最后,她哽咽着哭了起来。 兰泽猛然回头望着她,她伤心难受的哭泣,娇小的身子瑟瑟发抖。他忍不住,跻身这窄小的病床,双臂将她紧紧的拥在怀中。这一刻,刚硬如他,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门外,肖洒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ei站在她旁边,也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林庭延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他和舒歌的结婚照,远处传来初雪哭闹的声音,他抬头张望了过去,看着周嫂一脸无奈,随手将相片放在桌面,刚起身没走两步,忽然身后砰的一声,相片掉在地上,玻璃碎开…… ==================== 思念注解成诗篇,轻描了残缺的信笺【06】 林庭延沉着脸望着狼藉的地面,心口忽然变得苦闷难受起来,还带着隐隐的疼痛。琊残璩伤黑浓的两条眉毛拧在一起,刚想迈开脚步走回去,身后再次传来初雪吵闹的声音,左右掂量之后,脚步最终转向了客厅。 林庭延沉着脸望着狼藉的地面,心口忽然变得苦闷难受起来,还带着隐隐的疼痛。粗黑的两条眉毛拧在一起,刚想迈开脚步走回去,身后再次传来初雪不依不饶吵闹的声音,左右掂量之后,他粗重的缓了口气,脚步最终转向了客厅。 刚跨过门栏,远远的就看见初雪穿着宽松的睡衣,长发还未来得及梳理,有些凌乱,有点邋遢,看她的样子,跟刚起床似的。手里还抱着陆闵给她的洋娃娃,撅着小嘴,睫毛还挂着晶莹的泪滴,有些蛮横的吵闹着,旁边的周嫂一脸无奈的对着她。 ”初雪,怎么了?”他对着初雪喊了一声,修长的双腿迈开步子,朝着她走了过去,嘴角泛起宠溺的笑容。 林庭延话刚落,林初雪果然停止了吵闹,转头望向林庭延,双眸还泛着泪光,可怜兮兮惹人犹怜的模样楫。 ”漂亮姐姐.....我要去找漂亮姐姐。” 林初雪望着林庭延,低声呢喃着,听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可她就是这样坚持,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甚至连自己到底想要上哪儿找她,都不知道,只知道,刚才睡觉的时候,她出现在自己的梦中,虚弱的声音叫她快点跑.......她说,要跟自己玩躲猫猫的游戏。 想着,她伸手揪着自己的披落的长发,苦思冥想谮。 那个地方,到底是哪里? 林庭延蹙眉:”漂亮姐姐?” ”是呀,我要去找漂亮姐姐玩儿。”林初雪睁大着眼瞳对着林庭延说道,纯真无害的样子,扯动了他敏感的神经。 她转身将洋娃娃塞进周嫂怀里,双手扯着林庭延的衣角:”你带我去找她好不好?” 望着男人微滞的面容,林初雪其实还想说什么,只是一时想不起来罢了。下一秒,她又甩甩头,心里想着玩躲猫猫游戏的时候,要怎么赢过漂亮姐姐。 林庭延抬手将她凌乱的发丝理好,深邃的眼眸泛起一层薄雾,强忍着内心的痛楚,”改天吧,我们今天乖乖待在家里等外婆过来,好不好?”望着她满眼的期待,林庭延有些不忍,可刚才舅妈来过电话,说待会跟外婆一同过来,所以他只好撇开不管。 ”可是,漂亮姐姐…” 林初雪有些犹豫的坚持,在梦里,漂亮姐姐会跟她玩躲猫猫,她想着,视线绕着林庭延与周嫂转了一圈,撅着小嘴,有些不高兴。 陆闵过来的时候,他会陪着自己玩闹,可是他不在的时候,这两个人都不理她,只会叫她吃饭跟睡觉......林初雪越想越委屈,眼眸再次泛起一层泪光,明亮的闪烁着。 ”等外婆走了,我们再去找漂亮姐姐好不好?” 林庭延笑笑,轻揉她的长发,带着骗哄的宠溺。 初雪鼓着嘴巴,想了一会儿,最终对着林庭延点头,而后伸出尾指:”拉钩!” 林庭延愣了一下,温柔的笑容中夹着无奈与苦涩,虽然觉得幼稚,却还是伸出手勾上她白净无骨的尾指。 ★ 兰泽的脚步止在病房门外,眉头深锁,忧郁的眼眸望着病房内那抹单薄的背影。良久,重重的叹息。 转眼,红色的枫叶成了最夺目的风景,榕树的叶子也掉了一地,为这城市增添了几分荒凉,秋天的味道越发浓烈起来。舒歌醒来有些日子了,在短暂的惊喜过后,跌撞而来的是更致命的打击;舒歌醒来的第二天,医生又重新给舒歌做了身体检查,最后的结论是:失声失聪,双手因为受伤,可能今后再无法继续接触大提琴。 得悉这样的结果,舒歌没有哭,安静的对着他们点头,嘴角还挤出一抹微笑,然后执笔在白纸上写下不用担心四个字,陪伴在她身边的几个人,瞬间红了眼眶。 然后她安静的待在病房,那种安静,让人担忧又心疼,却又只能苍白无力的观望着。 之后的每天,她都是机械般的生活,每天例行检查,木讷的吃饭,睡觉;然后就是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发呆。 有几次,她难得起了兴致,随手翻阅桌面上的杂志,目光却停留在许久前林庭延的专访页面上.......然后,她眨动着双眸,强忍下泛滥的泪水将杂志重重的合上,咬着牙,低拢着脑袋。 从此以后,她再也没在碰过那本杂志。 想着,兰泽眼眸逐渐黯淡下来,每天看着舒歌这样,他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看着她受伤,看着她昏迷,听见医生判定她最后的结果,却只能苍白的在哪里,连一句安慰她的话都说不出来。 “阿泽?” 正当兰泽出神之际,有人从身后轻拍了他的肩膀,他惊愕的转身,看见kelly与杨丽丽站在那里,他连忙收起自己外露的情绪,尴尬的对着她们轻笑。 杨丽丽越过兰泽,望向病房内的舒歌,一股热泪涌了上来,却被她强忍着:“我进去看看她。” 兰泽点头,挪开身体,给杨丽丽让出道路。 杨丽丽对着kelly点头额首,瞥了一眼兰泽,大步进了病房,步履轻巧地朝着舒歌走了过去。 透过门缝,看着杨丽丽蹲在舒歌面前,执起她的手,泪水花掉了她庄重干练的妆容,兰泽强忍住心口的疼痛,伸手将门关上。转身,对上kelly满脸的无奈。 “kelly,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找我?” 两个人来到医院外面的小道上,踩着地面枯萎的黄叶,底下发出碎裂的声音,听着很是清脆。 “林庭延,到现在还是不放弃寻找舒歌的下落,可以说是锲而不舍。” kelly抬头,望着近乎光秃的树干,叹息着说道。 开始的时候,她觉得林庭延虚伪、惺惺作态,可是当看着他跪在舒歌爷爷面前痛苦,祈求他告诉他舒歌的下落时,她忍不住微微动容了。印象中的林庭延,是多么骄傲的男子,可是因为找不到舒歌,他焦虑不安,没有骄傲的跪在老爷子面前,祈求。她想,这个人,终于懂得回应舒歌的深沉的爱情了。 可是,好像有些晚了。 期盼许久,舒歌醒了,可是过后,他们承受了更大的伤痛。失语失聪,双手被毁,她已经不敢想象,舒歌今后该怎么办。 曾经,她想过无数次,她醒过来的场景,却不想,当ei告知她一切都时候,她半天也说不上话来,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泛滥了她的眼眶,湿掉了她的脸颊....... 今天,犹豫了好久,她终于鼓足勇气前来看她;刚才看见她孤单落寞的背影时,想到她如今的境况,她忍不住再次泛起了泪水。 过来的路上,杨阿姨说,想问问舒歌的意思,是要回到林庭延身边,还是跟他离婚,从此一刀两断。当时她沉默不语,心底坚定,不管舒歌做什么决定,她都会尊重她。 兰泽闻言,并没有太多的意外,从他回国以来,就从未断过寻找舒歌的下落,每次在他几乎得到消息的时候,都被他们在背后打断。 他想,他们却是应该让舒歌选择一次。 “你有别的想法?” kelly摇头,脑海里想起老人家强忍着难受伤心的模样。 “我没有别的想法,是老爷子,他还是不希望让林庭延找到舒歌。”过了一会儿,kelly补充道。 兰泽凝眉沉思,“kelly,或者,我们应该尊重舒歌的意思。”想起那天她纤细的指尖拂过杂志上那张久违熟悉的面容,眼中流露的思念,是他从未见过的。或者,ei说得没错,舒歌此刻最希望的,应该就是林庭延在身边。 不管曾经有过多少的伤害,舒歌是爱林庭延的,这点无可否认。 kelly苦笑,“我跟杨阿姨这次过来,就是想看看舒歌的意思。”她想,其实舒歌回到林庭延身边,也是不错的选择,至少经历了这次之后,他懂得了舒歌的重要,今后,应该不会再叫她伤心了吧。 兰泽笑笑,秋风拂来,吹高了他的衣角,卷起了枯叶,漫天飞舞。 ====================== 【感谢】hy8811的5朵鲜花,tutii1004的1朵鲜花~林牧歌的5朵鲜花还有猫萝小姐的20朵鲜花~~么么哒你们~~情人节赶稿子熬夜也值得啦~~你们补偿了我没收花的可怜玻璃心~~~爱你们哟~~ 最后,留言的才是真爱~~~你们的留言是阿原码字的动力~~~晚安~~ 思念注解成诗篇,轻描了残缺的信笺【07】 一阵急刹车,陈信旋匆忙下车,高大的身影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医院大楼,脚步停在舒歌病房门外,大口地喘着气。殩齄玕伤正准备敲门,病房的门忽然被打开,杨丽丽刷白的容颜,脸上还挂着两条清晰的泪痕,粗重地喘着呼吸,单手抵在门栏,以此支撑着摇摇欲坠快要跌倒的身体。 陈信旋瞥了她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扶她。她此刻的模样,让他不由地担忧起舒歌,接到kelly电话之后,他将进行到一半儿的会议丢给肖洒处理,拿了车钥匙便火急火燎地赶往b市,现在看来,还是晚了一步。 看杨丽丽的样子,怕是已经跟舒歌谈过了吧。 “你还是赶了过来。” 杨丽丽抬眸,见了陈信旋,并没有意外的他的出现,抿着唇,尴尬之中强挤出一抹苦笑棼。 他匆忙赶来的原因,多半是为了阻止她吧,kelly打电话通知他过来,她早就已经知道了。 其实在过来的路上,她早已经预料了舒歌的选择。所以,她事先让律师将离婚协议书准备好,过来的时候,也一并捎了给她。 可是当看着她签完字伤心痛哭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残忍饮。 她一直那样深爱着林庭延,不管从前还是现在,多年以来从未变过,可是她,竟然残忍到让她签下离婚协议书,她该有多舍不得,该是多痛...... 看着舒歌难受,她也跟着心痛难受。可是,又没有别的选择,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每次过来,看着她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她就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当年提议舒歌嫁给林庭延?如果没有两家联姻,她或者会跟兰泽自然而然地成为一对儿,也就不会有后来这么多事情发生了,就不会有她毫无意识地躺在病床沉睡近月,更不会毁掉她整个人生。 当她站在她背后,看着她没有丝毫反应的时候;两个人的沟通,仅限于一支笔一张纸。后来握紧她双手的时候,杨丽丽心中默默笃定了这一趟过来的目的。 即使最后,所有人都会怪她、埋怨她,她都不会后悔,今日做下的这个决定。 “杨阿姨,您真的.....” 陈信旋听了杨丽丽的话,蹙起眉头探头张望了进去,看见舒歌坐在轮椅上,正背对着他们,单薄又落寞的背影......她翘首望窗,带着绝望的期盼;可不管她怎么等,那个人,始终没能走到她身边。 他们,就像被阻在了两个不同的世界,他不断地追寻,她静立原地,一个追逐,一个等待.....可最终,只有放手。 “进去陪陪她吧,你们俩打小要好,说不定能听你一句劝,彻底断了对他的念想。”杨丽丽神色微滞,伸手从包里掏出手帕,抹掉脸上的痕迹,看了舒歌一眼,叹气着从陈信旋身边擦过。 “陪她多待一会儿吧,这样就不用老想着他了。” 陈信旋闻言,脸色一滞,俊颜略过一丝悲痛。 “阿姨,真的非这样做不可吗?” 说着,陈信旋握紧把手的关节用力,发出咯咯的声音。他想不懂,既然知道,舒歌由始至终都是牵挂着林庭延,为什么又要这样残忍地将他们分开呢? 难道,她就这样忍心看着她整天忧郁,不快乐的样子? 他随后转念去想,林庭延这段时间,虽然不似从前那样疯狂地找寻她的下落,可是也没断过.....难道,他们只有这样的结果吗? 杨丽丽深呼吸了口气,挑眉望着陈信旋:“阿信,林初雪跟舒歌是在同一时间段出事的,你觉得舒歌会不知道林初雪的遭遇?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跟林庭延还能有以后吗?”杨丽丽说着,眼眸忍不住再次泛起泪光。 “好吧,就算林庭延不介意,可舒歌呢?她能过得了自己那关吗?失声失聪,再也登不了舞台,拉不得她喜爱的大提琴,她会允许这样残缺的自己毫无芥蒂地待在林庭延身边?还要面对着受辱疯癫的林初雪,叫她情何以堪?” 杨丽丽自己也清楚,这样做对他们两个人都不公平;但是,在舒歌昏迷的这段时间,兰泽放下所有工作,寸步不离地守在舒歌身边,虽然林庭延也有四处找寻舒歌的下落;可是她想,或者兰泽或者会比林庭延更适合舒歌。 于是,她瞒着丈夫,瞒着舒家上下所有人,悄悄地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面对杨丽丽的话,陈信旋黯然沉默。 “可如果林庭延还不放弃呢?”过了一会儿,陈信旋又开口道。以着林庭延的能力,要找一个人并不难。就舒歌昏迷的这段时间,要不是他们几个人合力与他周/旋,他怕是早就找到舒歌了。 “舒歌已经同意了,林庭延,还轮不到他说不放弃;等安顿好舒歌,我会想办法让他死心。” 杨丽丽转过视线,落在舒歌身上,笃定的咬牙道。 听见杨丽丽胸有成竹的话,又瞥见她手里篡着的东西,陈信旋心底默默叹息。 原来,舒歌已经答应她了,难怪她会如此强硬的态度。看着她这般,陈信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咔嚓一声,陈信旋转头走了进去。病房的门重新关上那一刻,杨丽丽望着那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手里已经签字的离婚协议书,眼眸坚定着。 陈信旋走进病房的时候,舒歌依旧坐在轮椅上,保持刚才不变的姿势。高大的身影覆了过来,她抬动了一下眼皮,下一刻又垂了下来。陈信旋弯了身子,缓缓地蹲在轮椅旁侧,望着舒歌,强撑起笑容,眼底逐渐涌上一层雾水,写满疼惜。 她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滴,脸颊还是湿润的一片,是刚才见完杨丽丽后哭的吧。舒歌见了陈信旋,倔强地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苦涩无比。 陈信旋反手握着她无骨的小手,手背的血管全是扎针留下的针口,淤青的一块。掌心的伤口已经结痂,褪了一些零碎的死皮,丑得有些难看,又有些触目。 光凭残余的疤痕,已经能让人想到,她当时受了多么严重的伤。舒歌顺着陈信旋的目光,落在自己受伤的手上,她宽了口气,抽出空余的手,覆盖在陈信旋黝黑的手上。 她温和的望着他,眼里透着坚定,似乎在无声的告诉他,不要担心。 在扯开嘴角的瞬间,泪水再次掉了下来。 “傻瓜,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还要答应她?” 那一份协议签了下去,她就是彻底的放开了他的手.....真的放得开吗? 陈信旋轻柔她头顶的黑发,带着宠溺。虽然知道舒歌听不见,可他依旧忍不住心疼地说道。 既然舍不得,就回到他身边好了,为什么这么傻,事事都选择一个人承受呢? 陈信旋心里小声的说道,舒歌啊,真是傻得透彻的姑娘。 “你可以说你不愿意的。” 看着陈信旋的口型,舒歌好像知道他刚才说了什么,右手执起桌面上的笔,快速地写下几个字。 ‘回不去了’很简短的四个字,却饱含了千言万语。 陈信旋看着,另一张纸上,还有方才她跟杨丽丽的对话,当看见她写下的那些话时,再也忍不住泪水,埋头在舒歌大腿上,不顾身份地哭了起来。他撕声哽咽着,像个孩子。 “舒歌......” 他嘴里不断喊着舒歌的名字,他心疼她,原来真的如杨丽丽说的那样,舒歌不允许已经残缺的自己站在林庭延身边,所以她签下了离婚协议书。 即使,在做这个选择的时候,心痛难忍,可她依旧咬着牙,忍下了一切,大笔一挥,就当做了结吧。在一瞬间,他好像读懂了舒歌的心思,更明白了杨丽丽这样做的原因。 舒歌亲眼目睹林初雪受辱的全过程,依着她的性子,定然是想要保护林初雪的,可是却又无能为力。最终,林初雪因为受了刺激,变得痴呆,而她,满身是伤,毁掉了一切,还失去了他们还来不及欣喜庆祝的孩子。 舒歌最后,选择让他们的关系回归原位......只是,林庭延呢?是否也愿意,让他们一切重归原位? 由始至终,他们都没有经过他…… === 思念注解成诗篇,轻描了残缺的信笺【08】 舒歌望着窗外,秋风卷起了枯叶,漫天飘舞,双手轻抚着陈信旋的短发,任凭泪水不断地涌出眼眶,她发狠地咬着自己的唇瓣,连哽咽的声音都不允许发出。夹答列伤她怕,哪怕是让自己发出微弱的声音,都能让身边的人伤心落泪。 一片干枯的叶子被风吹过窗台,落在桌面那份,她搁置了好久的杂志上,舒歌视线跟着过去,褶皱的封面,依旧能看出他健硕挺拔的身姿,利落的短发,刚毅的五官轮廓,薄唇轻抿,深邃的眼眸像一片无尽的汪洋,透着自信与骄傲,还有她始终无法看透的情绪。 双眸再次涌出热泪,慌忙之间,她收起外泄的情绪,眷恋不舍地挪开了视线。 林先生,对不起了,我没有守住我们的诺言。但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生活,所以即使以后你的生活里没有了我,你也要幸福快乐! 她心里小声默念着槎。 舒歌仰着头,将眼泪逼回眼眶,泛红的眼眶,她咬着牙,强忍着心口的疼痛。脑子里,满满都是杨丽丽对自己说过的话。 其实她心里很佩服自己的这位后妈,自从她醒过来,这是她们的首次见面。可她却将她的心思猜得透彻,不费一言一语,就将离婚协议书捎过来她。 这段时间,自己每天这样仰望着天空,听不见外面的风言风语,也说不出心头的想法,专注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扫。 她想,反正还没有到谁没有了谁就活不下去的地步,那就断了吧。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虽然心口很痛,但是她相信,总有一天,伤口结痂了,也就不痛了。 兴许,彻底的断掉之后,才能有海阔天空的重生。 kelly与兰泽重新回到医院的时候,杨丽丽独自坐在走廊的塑料椅上,黯然落泪。 两人相视,沉重着心情走了过去。 “阿信在里面陪她。” 杨丽丽见了他们,轻哑着嗓音说道。 kelly咬牙,转过身,一言不发地靠在墙壁上。 兰泽低头一瞥,看见杨丽丽揣在手里的离婚协议书,拧着眉头转向旁边的kelly。kelly感觉到兰泽疑惑的目光,偏开头闪躲。5 安静的空间,空气中压抑着一股尴尬,静谧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只有他们三人似乎平稳又担忧的心跳与呼吸。 “阿姨,这份东西能不能让我转交?” 良久,兰泽忽然打破沉默开口,双眸盯着杨丽丽手中的牛皮信封,他想,有必要跟林庭延碰个面。 杨丽丽错愕地抬头,望着兰泽,深沉的眼眸掠过一丝惊讶。带着揣测凝望着他,却没有开口,似乎在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兰泽缓了口气,交叠在衣襟前的双手渗出一层薄汗:“或者,舒歌还有话要带给他。”说着,他双眸直直地望着病房大门。 “也只有她的话,才能让林庭延彻底死心。”末了,他又补充道。 kelly与杨丽丽听了兰泽的话,沉默不语,心底认同兰泽的话。 夜色渐浓的城市,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互相交错着,灯光缠绕在一起,旖旎缠绵。 林庭延从大班椅上站起身,挺拔的身影逐渐向着窗边靠近,双手揣进西裤口袋里。凌厉的眼眸带着些许血丝,是熬夜过后的疲惫。脚步又向前靠近了两步,将城市的风光夜景尽收眼底。 转眼,已经入了秋,秋老虎过后便是无尽的荒凉,秋风萧瑟,卷起漫天的枯叶,整列成排的乌鸦从天空飞过,空余一声声苍凉的鸣叫声。 他抬头瞭望着远方,俊彦布满痛苦。他找不到她……他转身靠在透明的玻璃镜,眼眸闪烁着一层泪光。 心里却是坚定的想法,他绝对不会放开舒歌的手…… 当知晓她怀孕的事情,想到她受了伤跌入冰冷的海水中,他更是恨不得用刀了断了自己;可是这些都不能,因为她还在某个地方,等着他接她回家。 夏末情歌海报被撤销那晚,他整夜无眠。冰凉的雾水,湿了干涸的心房,静谧的房间,稀薄的空气让人窒息。他张望着她遗留下零碎的东西,烟雾绕着周围散开,唯有他眼角的湿润明显…… 隔日,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跑进舒家大院,跪倒在舒歌爷爷面前,近乎哀求的话语。 可是,不管他怎么认错,懊悔,他们始终不愿透露关于她下落的只言片语。 林庭延不记得,那天自己是怎么离开舒家的。脑海里盘旋着爷爷回房前的那句话。 舒歌,她累了。 听见这句话的那一刻,他恍然。 是啊,执着了这么多年的感情,却因为自己的摇摆不定,而让她伤透了心,怎么会不累呢? 可是,他想说:他不会再让她这般辛苦,只求她还能够留在原地,那一段距离,就由他来主动好了……可这些都没有了,她不愿再给他机会。 他紧揣着拳头,狼狈地站起身。 是他自己觉悟得太晚,怪不得其他人。早从自己回来a市的第二天,舒歌就已经对自己说过了,今后不会再为他犯傻了……可是,他都没有惊觉,理所当然地以为,无名指上的那一对素戒,能套牢他们一辈子。 那时候,林庭延或者没想到,一辈子,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 良久,林庭延从思绪中回神,站直身子,转身正对着玻璃,重重的呼了口气。热气呵在玻璃上,朦胧了他的轮廓。望着逐渐消失的雾气,他忍不住抽出一只手,在玻璃上轻描了一张笑脸。 清晰的纹路被印在玻璃层面上,他望着望着,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林太太,你到底在哪里?” 到底在哪里?他仰起头,强忍住眼眸的酸涩。 “回家好不好?” 俊颜染上一层痛苦,眼眸泛着泪光,心口压抑的疼痛,几乎夺走他的呼吸。 颤抖的手指,抚上玻璃的笑脸。 舒歌无聊的时候,很爱这样玩儿,一个人坐在窗台边,往玻璃呵热气,然后画出一张圆脸,对着它自言自语。 刚开始的几次,他都忍不住出言耻笑她.....她气不过,跑上来跟他纠缠。她向来牙尖嘴利,几番唇枪舌战,他很快处于下风,每次看着她嬉笑时眼里的皎洁,他只能用唇去堵住她没完没了的嘴巴;然,她眼里却略过一抹得逞的笑容,像只小狐狸似的。两只小手搭上他脖子,搂着他,像只小怪兽似的啃咬。很快,他被她勾起了火,正准备更进一步时,她却猛然用力推开他。 然后沙哑着嗓音跟他说:大色鬼,还不滚去工作。 他脸色涨得难看,有一种被她吃干抹净然后踢开一边的感觉,可当对上她水汪汪的大眼,微红的脸腮,被他肆虐得红唇的唇瓣微微张开,喘息着,他心底甜丝丝的,乍看之下,又觉得她可爱非常,是再也恼不起她了。 所以,她每次跟他玩闹,他总会乐不思彼的跟她闹....... 林庭延回过神的时候,玻璃上的笑脸已然消失。望着残存的痕迹许久,眼里的柔和逐渐殆尽,转身重新回到办公桌前..... 鼠标被他推动一下,屏幕亮开,是她璀璨的笑容。 粗茧的手指划过屏幕,望着她俏丽的面容,林庭延哽咽着别过头,却又贪恋的将目光停留在那儿。 “陆闵,漂亮姐姐呢?” “你说要带我去找漂亮姐姐玩儿的。”然后又将她困在这大院子里一天。 林初雪平躺在柔软宽敞的大床上,水汪汪的眼眸直直地对着陆闵,透着一层薄怒,红润的嘴唇翘得老高,两邦腮子气鼓鼓的…… 陆闵压抑着心头的难受,骨节分明的手指亲昵的抚弄着她乌黑的长发,粗厚的划过她细腻的脸颊,眼底闪过一丝痛楚。 “漂亮姐姐说,初雪只要乖乖睡觉,就可以看见她了。” “你骗人……” 陆闵话刚落,林初雪再次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显然不相信他这次的理由。她心里委屈极了,每天面对着哥哥跟他,心里闷透了,所以才会吵闹着想要找漂亮姐姐玩,可是,她又不知道她在哪儿…… “是真的,已经很晚了,漂亮姐姐也要睡觉对不对?她说,只要初雪乖乖的吃饭睡觉,她才会跟你玩。可是初雪现在,很不乖哦~~”陆闵放柔了说话的声音,说着的同时还刻意拉长了音量。 “说不定,你明天醒来,就可以看见她了。” “我睡着了。” 下一刻,林初雪双手揪着被单,用力一拉,将娇小的身子全部覆盖,隔着被单发出闷闷的声音。 思念注解成诗篇,轻描了残缺的信笺【09】 “别捂着头睡,会闷坏的。5”陆闵连忙用力扯开她紧揣着的被单,声音柔软的宠溺,眼角却透着一股无言的悲痛。 “闷坏了,漂亮姐姐就不和你玩了。” “不闷了,我很乖的睡觉,明天就能看见漂亮姐姐了…”林初雪低声呢喃着。 “我们还要玩躲猫猫。” 陆闵扯开嘴角,脸部的肌肉抽搐着。明天,他上哪里给她找漂亮姐姐槎? 舒歌… 那个似水又如火般的女子,柔软美丽,平凡却又耀眼。陆闵眼前浮现第一次看她演奏会时的惊艳,在避风港,她落寞悲伤时的怜惜……还有此时此刻的哀痛。 在得悉她掉进海里的消息,他满心的悲痛与愧疚,就像最亲的人,忽然意外消失离开,那种感觉,特别难受扫。 当初雪拉着他的手掌,说:她在跟漂亮姐姐玩躲猫猫,然后喊着叫她快跑……那一刻,他比林庭延更难受。 是舒歌,将初雪送回了他身边…可林庭延,却失去了她。 思及至此,他心底默默地对她说了声谢。 可是,他更希望,舒歌能够回来,完整无缺的站在他们面前,回到林庭延身边。 出事前夕,初雪忽然答应他说结婚。她说,她懂了舒歌的话。所以,她愿意去尝试,走出对婚姻的阴影,但愿还不是太迟。 那一刻,他衷心地把舒歌当做知心的朋友。 记得那时候,初雪还跟他说,以后会跟舒歌好好相处,可是还未开始,事情就发生了。 最后,舒歌失踪,初雪更是……看着她此刻无忧无虑的模样,他不知道,是该觉得悲伤难受,还是欣慰。 虽然没了心智,但是,她忘了那段惨痛的经历。 他很自私地想,忘了好,至少她还能怀着快乐好好生活着。 思绪扯到林初雪时,陆闵眼眶的泪水掉了下来,滴在她雪白的被单上,消失无踪…… 握紧她的手用力了几分,他心底发誓,这辈子都不会放开她的手了。 闹腾了一整夜的林初雪,小脸逐渐染上一层疲色,眼皮沉甸甸的盖下来,她才均匀着呼吸…… 望着初雪恬静安稳的睡颜,陆闵难过的苦涩。夹答列伤动作轻柔地给她掖好被子,落寞的身影,小心翼翼地抽开。 走出她房间的那一刻,他终于忍不住,高大的身体跌靠在墙壁上,难受的哭了起来…… 每次对她清澈的眼瞳,他脑海里挥之不散的场景。找回她的那一刻,她浑身伤痕,惊恐地躲在芦荟丛中,是那样无助。将流血不止的她送进急诊室的时候,他没有像现在这样痛哭,静守在门外,他心底坚信,她一定会回来的。 果然,最后上天眷顾了他。可是,当她醒来时,他无措地愣在原地。 这一刻,他痛恨自己,为什么那天没有去接她,如果不是那样的话,或者立秋的婚礼,就不会无限期延后了。 走廊阴暗的灯光,朦胧了他的轮廓,哽咽的声音,空荡的回响着。 林庭延止住脚步,望着蹲在地上痛哭的陆闵,望着初雪紧闭的房门,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后天,我母亲回来接初雪去纽约。” 林庭延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酒杯,眸底留意着陆闵的反应。 “抱歉,这一次,我没有话事权。” 过了一会儿,林庭延补充道。远在纽约的母亲,已经知晓了初雪的事情,悲痛过后,她冷静地作下这个决定,叔公也点头赞同,所以他没有多话的余地。 “我跟她一起走。”陆闵抿了一口酒,沙哑低沉的说道,眼里是林庭延从未见过的坚定。 “a市的事情,得你自己兼顾了。” “我倒是没什么,还有老周跟唐棠在。倒是你,初雪她…….”林庭延说着,又忽然止住。 “伯父伯母他们,你要怎么跟他们交待?” “直说,在初雪醒来的时候,我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让她一个人,更不会松开她的手。”陆闵说着,眼眶再次湿润。 “永远都不会。” “陆闵,其实,你可以不用这样的,初雪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陆闵闻言,抬眸对着林庭延。 “阿庭,我爱初雪。“ 很爱很爱,那种感情,就像舒歌对你一样。 林庭延握紧酒杯的手用力,没有接话。这一刻,透过陆闵的双眸,他好像看见了多年前,那双填满爱意的眼瞳……不是最美的,却是最让人难忘的,他恍然觉悟,原来,她早已经烙在他心里。 随后,苦涩涌上心头,一切都已经晚了。 是他自己觉悟得太晚了。 良久,他抬高手臂,对着陆闵举杯。 “谢谢你,陆闵;初雪有你,我放心。” 说着,仰起头一饮而尽。 陆闵苦笑,也跟着他一起的动作。 抬头仰望着苍茫的夜空,醉意袭了上来。 但愿,舒歌还好。 ★ 兰泽推门而入,入眼是舒歌单薄落寞的背影,纤细又倔强支撑着,宽松的病号服,将她裹得严实。他眸光一暗,缓步走了过去,蹲在她侧边,抿着唇微笑,眼角写满心疼。 眨眼,已经深夜,她醒来的这段时间,总是喜欢这样,深夜了,独自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双眸无神的发呆,时常着,一坐便是天亮。 少时的车祸,留下了后遗症,这次又因为流产没能及时送往医院,导致流血过多,还有其他因为暴力而受的伤,经过海水浸泡,她的身体更加不如从前。 想到医生私下跟他谈的话,兰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害怕传遍全身。 “怎么还没睡?” 舒歌回过脸,专注而认真的望着兰泽,留意到他嘴唇的口形,拿起纸张与笔,快速地写下:你也没睡。 兰泽看了一眼,轻笑,心底无比苦涩。 新的沟通方式? 心痛又无奈的方式,他一点都不喜欢,可是却又只能这样,别无他择。 她的双耳受了暴力,后来又掉进海里,在医院一直高烧不退,所以才导致了失聪,终于嗓子,其实康复得差不多,只是舒歌自己不愿再开口罢了。 他低头想了一会儿,又抬头望向她。“想他了?” 舒歌眼眸忽然黯淡下来,被看穿的心事,随后又重重地点头。 对于兰泽,她没有隐瞒的必要,他们自小一块长大,是无话不谈的知交朋友,如今更是她唯一可以释放情绪的人。 所以,在他面前,她展露的是最真实的情绪。 “回去找他?” 兰泽眼底略过一丝受伤的情绪,却又被他快速压了下去。 舒歌摇摇头。 ‘我想他,但是我不会再见他,我们已经结束了。‘ 下一刻,她又快速的写下几个字。 随后,她挤出一抹笑容,从她得悉自己失声失聪的那一刻,他们就结束了…….没有以后。 “他还在找你。” 兰泽尽可能将话说得简短,以便她看自己的口形的时候,不用太费劲。 这一次,舒歌无话。 “他说,不会放弃。” 兰泽又补充道。 他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还是不对,只是想将外面的一切都告诉她,仅此而已。 不会放弃? 她眼眸泛起酸涩,她看着初雪受辱,孩子从她身体里流失,到如今这样残破的她,不配站在他身边。 所以,林先生,这一次,我替你做了决定。 强忍住眼眶的泪水,舒歌忽然挪开视线,落在桌面残皱不堪的杂志上,还有小妈临走前,放在她桌面的牛皮信封。里面的东西,她知道:是她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 想到那个阴狠癫狂的女人,舒歌无声的叹息。 ‘帮我忙。’舒歌重新执起笔,写了三个字递给兰泽。 兰泽疑惑的望着她,看着她抽出另一张白纸,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笔尖刷刷的飞舞着,没有多久,她小心的折起,将信放进牛皮信封内,转身望向兰泽,眼里填满莹亮的泪水。 ‘让肖洒转交给他。’ ======================== 思念注解成诗篇,轻描了残缺的信笺【10】 阴暗的摄影棚,灯光集中在bosco一个人身上,应着摄影师的要求,bosco摆出各种pose,表情酷酷的配合着拍照。5 眼眸间的冷冽,在场所有人都知晓,均埋头苦干,深怕不小心,撞到大少爷的枪口上,无辜成了炮灰…… 耀眼的灯光,周遭透着一股严肃的气息,周晓晓望着bosco,满脸紧张,深怕他又做出中途退场的行为来。 终于,摄影师高喊了一声,拍摄短暂休息,霍祁焱依旧冷着脸,眉宇间透着不耐,大步走下舞台。 “kelly还是不愿透露舒歌的行踪?槎” 转眼,高大的身影已经来到周晓晓身旁,冷酷的声音,透着隐忍的怒火与不耐烦。 一周前,他从罗马回来,却得悉舒歌缺席夏末情歌的消息,从不关注娱乐八卦的他,特别翻了那几期的报道,看着媒体对她恶意中伤的话,霍祁焱心底没由的一阵恼火。 他并没有纠结舒歌缺席夏末情歌的原因,反而对她满满的担心扫。 他跟舒歌认识多年,她的为人处世,性情等等,他是了解的,若不是遇上什么难言之事,定然不会没有交代,一声不吭的没了踪影。 于是,他心里断定,舒歌一定是出事了。 几天下来,他始终无法联络上舒歌,于是才缠着kelly。 可是,kelly每次看了他,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然后,不管他怎么软磨硬泡,口风始终守得死死的;之后他联络兰泽,兰泽却告诉他,延长了假期,对于舒歌的事情没有发表任何言论……无奈之下,他跑到颐和山庄外面,截了林庭延的车子,最后却连林庭延都不知道舒歌的下落。 周晓晓低拢着脑门,咬着牙,沉默不语。 霍祁焱眯起双眸,冒起了熊熊烈火。 所有人都不知道,难道她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霍祁焱。“ 正当气氛压抑难耐的时候,摄影棚门外响起童雅衍响亮的嗓门,霍祁焱嘴角扯起一抹冷笑,正好没地儿可以撒火,到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周晓晓碰巧抬头,看见霍祁焱嘴角喋血的笑容时,心口提到了嗓门眼,她连忙越过霍祁焱,上前拉着童雅衍。5 “丫丫,bosco待会还有拍摄,有事晚点再说好不好?” 周晓晓的细小的声音夹着轻微的颤抖,她可怕极了这两个人,每次凑一起,不是小吵就是大闹,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 “不行,我必须让他清楚这件事情。” “哎…..” “你先别…..喂、“ 童雅衍并未理会周晓晓,拨开她的手,不顾她的阻拦,大步冲到霍祁焱面前,仰起头,倔强的迎上他戏谑的眼眸。 “霍祁焱,我有话要说对你说。” “说吧,这次又要发什么疯?”霍祁焱剑眉轻佻,轻屑的打量眼前娇小的女孩,轻蔑的语气。 霍祁焱其实更多的是无可奈何。记忆里,这个女人从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动辄就大呼小叫的,完全没有女孩家的仪态,时常跟外面的泼妇没什么两样。而自己,每次见了她,总忍不住出言挑拨。 然后,三言两句之后,他们就开始吵起来,不管大架还是小架,总要闹个高低才肯罢休。 bosco话一出,原本闹哄哄的摄影棚忽然安静了下来,众人默契的退开,只留下一个周晓晓站在他们之间,一脸痛苦的无奈。 看着两人互不相让的对视,周晓晓逮住机会想要开口劝拦,被霍祁焱冷冷地扫了一眼,低着头,苦着脸,纠结着不敢多话。 你才发疯呢,你全家都发疯。 童雅衍闻言,眉头不禁拧了拧,心底暗自骂道。加上霍祁焱对自己如此轻屑的态度,火气一下子点燃。 “我只是听说,某个人不自量力地想抢走我表嫂,过来警告一句,让他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罢了。”童雅衍说着撇了霍祁焱一眼,继续道:“免得到时候遭拒绝丢脸,受不起打击堕落就不好了。“ “呵呵….”霍祁焱闻言,忍不住耻笑出声。他担心自己的朋友,到了她眼里成了不自量力了…..他忽然认真的打量了童雅衍一番,眼里流露出慢慢的嫌弃。 “不自量力?满世界那么多人寻找舒歌的下落,难道关心朋友也有错了?“霍祁焱扯开嘴角,语气透着些许不耐。 “你的表哥林庭延也在找,难道连他也是不自量力了?“ “面粉加水的脑袋,果然吐不出人话。“下一刻,他忍不住脱口而出,刚毅的脸庞,写满嬉笑。 “你…..“童雅衍气结。“你敢说不是吗?自你从罗马回来,一直四处打探我表嫂的行踪,甚至跑到颐和山庄外面去截我表哥,你有何居心,显而易见。霍祁焱,我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男人,舒歌是有丈夫的女人,亏得你做得出来,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害臊……” “shut-up。”霍祁焱恼怒,像是被童雅衍说中心事一般。 这一次,她是真的惹怒他了,在他心中,跟舒歌的友情是纯洁美好的,他对舒歌是真正的关心,没有半点歪念。 “嗯……放开我。”童雅衍还未说完,就被霍祁焱钳住下巴,她奋力挣扎着,脸颊细嫩的肌肤,一片通红。她双眸冒着火气,怒瞪着他。 “你混蛋……” 霍祁焱并没有因此放手,修长的骨指用力,痛得童雅衍双眼溢满泪水,却依旧倔强地不向他求饶。 “bosco,你放手呀,你弄疼她了。”旁边的周晓晓连忙抓着霍祁焱的手腕,紧张不已。 “先松开再说好不好?“ 见霍祁焱纹丝不动,又投向童雅衍,眼里填满无措。 他们从前是吵是闹,却没像现在这样紧张的气氛,想到刚才童雅衍的那番话,周晓晓只能紧张干着急。 “你们在做什么?” 正当两人互不相让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一声犀利的喊声。 kelly与肖洒同步走了进来,见了两人互掐的两个人,一个满脸怒火,一个面红耳赤的委屈,死倔着脾气,谁也不愿意先低头。kelly与肖洒相视,双双无奈的摇头。 “bosco,还不放手?“眨眼,她们已经来到他们之间,见霍祁焱还未松手,kelly上前,高跟鞋对着霍祁焱的膝盖,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霍祁焱吃痛,拧着眉,缓缓地松了手。 童雅衍眼角溢出泪水,双手捂着通红的脸颊,满脸委屈。 “混蛋霍祁焱,我这辈子都不要再理你了。“ 说完,流着泪转身朝着门口跑开。 “丫丫…..”周晓晓见了,看了一眼身旁的bosco,脸上尽是无奈,然后拔腿追向童雅衍。 霍祁焱望着消失的背影,有些苦闷的撇撇嘴。 kelly怒瞪着霍祁焱,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霍祁焱,长能耐了是吧?要是被媒体知道了你对一个弱女子动手,你的形象还要不要了?“ 霍祁焱闷闷的看了kelly与她身边的肖洒一眼,没有反驳,转身烦躁的一脚踹到灯光仪上。 kelly咬牙怒瞪他,臭脾气还是没改过。 “肖洒,你先走吧,这里我看着。“ 过了一会儿,kelly忽然对着身边的肖洒开口道。 肖洒担忧地望向她,又看看一直背对着她们沉默不语的霍祁焱,凝眸不语。 “去吧,这是她唯一交代下来的事情,替她办好。” kelly说着,低沉着眼眸看向肖洒手上的牛皮信封。终于,舒歌还是作下了决定。 肖洒顺着她的目光,点了点头,心口的呼吸忽然沉重起来,眼眸泛起一层泪光。 她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 这一刻,她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受,只知道,舒歌最后,选择了爱他的方式,斩断了他们之间纠缠的那条线。 或者,她以后能看见兰泽的好,但是此刻肖洒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没有了林庭延,舒歌一定不快乐。 她哽咽着深吸了一口气,投给kelly一个放心的眼神,余光扫过霍祁焱,转身大步离开摄影棚。 霍祁焱感觉到肖洒离开,猛然转身,却只能看见她朦胧消失的背影。 “bosco,别再找舒歌了,她……是不会让你找到她的。”良久,kelly沙哑道。 静歌浅唱,祝君好【01】 霍祁焱凝眸,脸部表情夹着错愕,“告诉我,她发生什么事了?” “她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她只是累了,想换种生活方式。夹答列伤”kelly望着摄影棚中央,相机还高高架起,闪光灯没关,刺痛了她的双眼。“你就当作她自己想通了,撇开家族的束缚,褪掉耀眼的光环,离开林庭延,她想做那样子的舒歌,为自己而活…..” 霍祁焱闻言,嗤一声冷笑。“没有发生什么事?kelly,你当我三岁小孩吗?”他有些无奈的揪着短发,“林初雪疯了,舒歌忽然消失无踪,你竟然可以睁大双眼告诉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kelly,你觉得你这句话能让人相信吗?“ 虽然他刚刚从罗马回来,还不没来得及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林初雪忽然疯掉的事情,他多少是知道一些;当kelly语气平淡地告诉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时候,他简直被她气得想一口鲜血全喷她脸上榧。 kelly转过头,冷淡地扫了一眼霍祁焱。 “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答案就是这样。“ 说着,眼光瞥向远处低头唯诺踌躇着脚步的工作人员。“不耽误你工作了。”kelly缓了口气,不想再与他纠缠不清,越过他高大的身影,踩着步履朝着大门墼。 霍祁焱回头,望着kelly挺直的背影,耳边响起她从身边经过时留下的话,脑海中不断闪过那几个字,他忽然烦躁的再次抬脚揣在摄影仪上,一声巨响,轰塌的声音将在场的所有人慑住。 霍祁焱却丝毫未在意远处传来的打量目光,他此刻除了恼怒kelly以外,还有一丝小小的情绪。 想到她刚才被自己惹到哭着跑开,霍祁焱就越发觉得烦躁,低头看向方才钳住她下巴的手掌,他心底暗骂自己,臭脾气怎么就不能忍耐一点点呢? 他忽然转身,望向忐忑不安的人群。忽然,他一巴掌拍打在自己脑门,竟然忘了周晓晓,她刚才追了出去的。 想着,他又四处翻找自己的手机。5 走廊外面的kelly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脚步短暂停顿下来,抬眸看见远处站立的老陈,她咬牙走了过去。 ★ 合景29楼,林庭延正埋头在文件堆之中,严峻一丝不苟的神情,眉宇间透着精明,双眸凌厉且认真的扫过细小的文字。 座机的声音打破压抑的沉静,林庭延蹙眉,随手按了免提,秘书甜美温柔的声音传来,他却头也没抬一下。 “让她进来。” 当他听见肖洒的名字时,他忍不住拧了一下眉头,手指忽然用力揪着纸张,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他忽然感觉到了她的靠近,满心的紧张。 “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容不得林庭延多想,肖洒已经自己推开门走了进来,动作利落,视线自动生成一条无形的长线,落在刚闻声站起身的林庭延身上。 “为什么这么说?” 林庭延语气平淡地接下她的话,看了一眼她身后被吓得胆战心惊的秘书,指尖轻轻一划,秘书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以最快的速度闪身出了办公室。 一时间,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两人,似乎针锋相对面对面而站立着。 肖洒冷声耻笑,“这过五关斩六将才能到这里来,您说,算得上容易吗?“似乎玩笑的话语,却又严肃的语气,她话音刚落,空气忽然变得诡异又压抑。 凌厉的视线再次扫了林庭延一圈,黑色笔直的西服与他高大的体魄完美的搭配,就像是专门为他量身定做的剪裁。 余光瞥了一眼他的,将他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方才因为她忽然闯入的错愕已经悉数褪去,此刻保持温和的微笑,深邃的眼眸波澜不惊,就像一尺深井,没有底;干净沉稳的男人,无情似有情。这一刻,肖洒不得不承认,林庭延拥有足够让人迷恋的资本。 可惜,正是因为这份与生俱来的骄傲,他没有珍惜舒歌多年来为他付出的感情。所以,他也注定要失去她。 “抱歉,下面的人,确实有些严厉了。“ 想起大厦严格不苟的保安,林庭延薄唇轻抿,透着一丝歉意。 “没关系,我也就抱怨一声罢了。大企业有大企业的规矩,我理解。”肖洒说着,尖锐的高跟鞋踩着柔软的地毯,走到林庭延办公桌前面,双眸迎上他的视线。 “我今天过来,是有东西要转交给你。“ “受了舒歌的委托。” 想起舒歌,肖洒眼眸泛起一层雾气,她咬着唇,不愿跟林庭延多纠葛,从包里掏出兰泽交给她的牛皮袋,啪一声摔在林庭延泛着光亮的办公桌上。 林庭延眯起双眼,望向那封闭的牛皮袋子,又疑惑地望向肖洒。 “不用我多说,我想你已经猜到里面的是什么东西了。签好字,交给老陈。“ 肖洒低沉着眼眸,甩下最后一句话,转身朝着大门走去。 “等一下…..” 林庭延忽然喊住肖洒。 “还有什么事?” “她…….” 肖洒仰着头,眼眸早已泪水泛滥,听见林庭延的声音,停下前行的脚步,却始终背对着他。 “她说过了,不要你的任何东西。“ “我只是想问,她还好吗?” 良久,他才颤抖着声音问道。 肖洒吸了吸鼻子,想到病房里,她落寞的背影,还有最后无可奈何地接受命运,她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她现在很好,以后离开了你,会更好!” 林庭延闻声,眼眸黯淡无光,低头望着桌面上静趟在那的文件,嘴角扬起苦涩。 “我可以见她一面吗?” “林庭延,你不懂吗?她要是愿意见你,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就不会是我了。“ 林庭延闻言,低拢着脑门,苦笑。 是啊,她怕是连一眼都不愿意再看见自己,所以才会让肖洒来给他送东西。 其实肖洒说得没错,不用拆开,他已经猜到了里面是什么。葱白的手指,颤抖的划过封面,眼眸忽然一阵酸涩,却将撑起一抹微笑。 “我会等她。“忽然,他无比坚定的语气。 “在颐和山庄,一直等。” 舒歌,这一次,换我来等你。他心里暗自发誓,不管多久,他一定会等到她。 肖洒哽咽着笑出声,这一刻,她不觉得林庭延可怜。 他跟舒歌两年长婚,她是看着舒歌怎么饱受这个男人的折磨;一纸婚书套牢了没有交点的他们,稳固了两个家族的利益,他们辗转在不同的城市,步履匆忙的擦肩而过,不同床不同心………他永远都不知道,在他不知道的日子里,舒歌静守在他留下的庭院,看尽云起花落,只因心中对他多年的感情。 “随便你喜欢,总之,她不会回来了。” 说完,肖洒继续着刚才的脚步,细手拉开大门。 林庭延痛苦的转过身,背对着大门,深邃的眼眸溢满泪水,闪烁着晶莹。 从所有人都不愿意告诉他她的下落开始,他就知道,总有一天会面对的,却不想,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 她终于还是选择离婚,连一个补偿的机会都不肯再给他了。 他好想再看看她,将埋在心底好多的话全部告诉她;可是,都没有机会了,再也没有了。 “林庭延,好好照顾初雪。还有,如果可以,揪出伤害她们的人,为了初雪,也为了舒歌,别让他们逍遥法外。“说完,纤细的身影闪身离开,独留下林庭延一人,悲痛难忍。 肖洒离开许久后,林庭延靠在大班椅上,始终没有勇气去打开那份文件。他低声哽咽:这一次,他的二货太太,是真的不要他了....... 雪白的墙壁,空气弥漫着刺鼻的药水味,舒歌静坐在病床上,泪水打湿了苍白的面容,晶莹的泪水,如同掉线的珍珠,不断的跌落。兰泽推门走了进来,望着她,流着泪,嘴角却泛着微笑……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过去,握紧她冰凉的小手。 ====================== 静歌浅唱,祝君好【02】 舒歌强撑起笑容,望着兰泽,断线的泪水依旧止不住的往下掉,她大口的揣着粗气,寂静的病房,她一人沙哑的哭声填满整个窄小的空间,不断的回荡着,敲击着兰泽的心脏,即使她什么都听不见。5 不久前,肖洒给她发来短信,离婚协议书以及信笺已经交到林庭延手上;他没有即刻拆开看,也没有去理会那份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只对着肖洒说:他在家里等她……..看着字幕,她的泪水掉得更凶。 舒歌知道,林庭延这个大傻瓜,一定没有看她写给他的信,否则哪里还会说那样的话……. 心口窒息的疼痛,舒歌到这一刻才猛然惊觉,原来这个人不仅霸占了她的心房,多年的岁月融早已入了她的骨血,当要剔除,蚀骨钻心的疼痛……她才意识到,离开他,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其实,她并不是没有勇气,拖着这副残缺的身体去面对他,满心的难言,压抑着无处宣泄榻。 那天,陈茹默拍下了初雪受辱的整个过程,她依稀还记得,那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当着扬起手机和备份的芯片,烈火版红艳的唇瓣,轻微地一张一合,周围回荡着她狂肆而癫狂的笑声。 当时因为受了伤,舒歌听得不是很清楚,屏幕上糜烂又让人心碎的画面,却也能猜到。她是要拿着那份视频,要挟她,就算她活着离开,也绝不允许回到林庭延身边,否则就将视频放出来,让初雪身败名裂……. 她还记得,她当时是多么痛恨自己的渺小,绝望的冰冷贯彻全身,当看着初雪歪斜的倒在地上,双眸如死水般木讷,没有了表情,浑身脏溃不堪,裸露的雪白满是暴力留下的伤痕,她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没能保护她彪。 当陈茹默再次发狠地揪起她的长发,硬逼着她抬头,看着画面里,初雪是怎样遭人凌辱蹂躏的,舒歌溢着泪,强忍着恶心与身体传来的疼痛,点头答应了那个疯女人。 她不能,再让自己连累了初雪。 陈茹默恨她,于是用了最刻骨极端的方式,让他们所有人都痛苦。 舒歌心里想,林庭延现在一定好恨她吧,她明明跟他说好了,不管今后遇上什么困难阻挠,都要相信他,握紧他的手,一起慢慢变老。 可如今,她食言了……. 随后,舒歌哽咽着,手缓缓地松开被她用力揪着的被单,无骨的手指用力抹掉脸庞的泪水。抬头对上兰泽的瞬间,眼眸透着一股坚定的倔强。 就算今后他会恨她,她也不后悔自己作下的决定。 当时她没有能力保护初雪,今后她要用这残存的力量,守护她跟陆闵的幸福。 此刻,她只希望,陆闵能够坚持留在初雪身边,不离不弃;而初雪,就这样一辈子忘记吧…….那件事情。 兰泽抽出纸巾,舒歌顺手接过。 望着她哭得红肿的眼眶,眼角残留着湿润,苍白的脸颊,隐隐的还透着半点红润,是方才使劲哭才导致的。 兰泽低头凝眉沉思。 来这里的前夕,舒歌的主治医生将他喊了过去,将舒歌的问题做了一份详细的分析,他说,如果耳膜修复手术成功,恢复良好的话,戴上助听器,是可以正常听见外面的声音…..他听完医生的话后,满脸惊喜地往她病房跑,推开门的瞬间,不由的呆愣,脸上的笑容也僵住。 她静坐在病床上,双手发狠的揪着被单,低声痛哭着。 她发不出声音来,沙哑的哭腔,传入他耳朵里,却又是撕心裂肺的感觉。夹答列伤 他想,她现在一定很痛吧? 这是打从她醒来以后,他第二次看着她哭成这样,那种无助的绝望,是他从未见过的,就像她失声失聪那一刻一样。 站在门栏好久,他才挪开千斤般的脚步走到她身边,待在病床边,安静地任由着她大哭。 他心里小声的对她说,难过就哭吧,大声的哭出来,以后即使还会痛,也不会再哭了。 ★ 夜深,昏暗的灯光,朦胧的身影拉长倒映在地面上。 林庭延自从肖洒离开以后,便没有踏出办公室的大门,随着时间静淌而过,他已然冷静下来。电脑旁,一杯早已冷却的黑色清咖,乌黑的,还散发着浅淡的咖啡香味。散开在桌面的,不是堆积如山的文件,而是肖洒交给他的,她给他的离婚协议书,还有一张白纸,几只小字清晰可见,娟秀的字体,整洁干净。 她说,她累了。 很简短的几个字,却能从他脑海中扯出一大片的回忆。 朦胧的画面,她银铃般的笑声在他耳边回响,填充着他整片世界。他还记得,她当时被自己压在身下,满脸娇羞的绯红,泛着水光的眼眸,让人忍不住想要逗弄一番。 忽然,她拉着他的衣领,严肃又认真的神色,她说,如果她累了即使再怎么痛,再怎么舍不得,也能狠下心去割舍掉;如果她不爱了,全世界也找不到她…… 林庭延当时并未在意舒歌的那番话,他只以为,那只是她对自己开的一个玩笑,他笑着对她许诺,二先生是不会让二太太离开他的。 那个时候,他并没有想过,他们有天会分离……. 全世界也找不到她……他此刻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想着,林庭延唇角忽然泛起苦笑。 他的舒歌,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可是,自己呢?有什么资格那样去埋怨她呢?将她多年的安静付出,当做是理所当然地应该,他以为,只要他脚步停在了她身边,那就是地久天长了。他们,就一定能够白头到老。 可是他错了,舒歌也是一个有血有肉,会哭会闹会痛的人;当一个人主动久了,她会累;当累到无法承受了,即便那是锥心之痛,她也能狠心忍下来,亲手断了那份联系。 舒歌此刻,正是这样。 黑沉的眼眸,静静的望着她写给他的话,简短却像一把尖锐的长刀,直戳心房,一下子穿透了过去,痛得他窒息。 身体一种被掏空的感觉,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离婚协议书上,有她潇洒的签名,看着像是一气呵成的样子,干净不拖泥带水。 他几度执起钢笔,却始终没有落笔。 原来,他一点都不想放开她,从来都是;是他自己,一直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欺骗自己。 舒歌,他早就爱上了。 几经挣扎,他恼怒的将笔用力朝着大门砸去,木门上发出撞击的声音,他烦躁的站在一边,却又那样的苍白无力。 爷爷说,他这一次,他不再偏帮他了。言论之中,甚至叫他死了这份心,且明言告诉他,就算舒歌回来了,他也不会再让他们在一起。 加上小妈的一席话,他当时有些气愤,更多的却是愧疚难当,要不是他过于自信,她跟初雪,又怎么会出事…….最终只能无奈的离去。 忽然失去了她,他才恍然觉悟;原来,她早已住进了他的心房。多年来,他抵触着将她融入了他的骨血生命中,直到她消失无踪,才决然醒悟。 只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大伯父说,为什么你不想想,是不是舒歌自己不愿意见你? 他第一次沉思,努力去回想她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他们之间,有过的简短的时光…….原来,曾经是那般的美好。 今日,肖洒将东西甩在他面前的时候,心口的刺痛,眼眸控制不住的泪光泛滥,他秉着呼吸,二货太太是真的不要二货先生了。 那一刻,他所有的骄傲轰然倒塌。 “原来,真的还待在这里啊。” 陈信旋高大的身影跻身在大门口,神色轻佻的望着林庭延,嘴角挑起笑容。唐棠果然猜对,他还在公司。 傍晚,他正在办公室忙碌,忽然接到兰泽电话。他说,舒歌已经委托肖洒将离婚协议书带给林庭延。 他当时愣了一下,随后又恢复平静,良久,他无声地挂断了电话。 之后,再无心工作,短暂思虑过后,他打电话联系肖洒,她语气平淡地回答他,东西已经给了林庭延,舒歌的选择,没有反悔。 思虑再三,他觉得有必要跟林庭延谈一谈。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林庭延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与湿润,当看着陈信旋走近时,才留意到他手里还拿着一支红酒。 他眸色平淡地望着他,找他借酒浇愁吗? 可是他不想,喝醉了,只会更加想她,想得心痛,想得难受无法入眠。 陈信旋顺着林庭延的目光,抬手扬起红酒:“有兴趣喝一杯吗“说着,他已然站在林庭延办公桌前面,低眸瞥见桌面上凌乱的几页纸张。 “看来,舒歌已经想好了。“陈信旋轻声笑道,余光从林庭延身上扫过:“这个决定,很明智。” 林庭延闻言,目光再次落在她整洁的信笺上,嘴角泛起苦涩。 “连你也知道她的下落?“ “现在问这个,还有意义吗?”陈信旋挑眉。 林庭延苦闷地笑笑,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页面,凝眸不语。 “酒杯在哪儿?”陈信旋不理会他,视线扫过周围,黑漆漆的一片,他没有半分客气,挪开脚步到另一边,啪的一声响,整个办公室瞬间明亮起来。 “有钱人都那么抠门吗?连盏灯都不舍得开。” 灯光明亮,总算正常了,陈信旋一边低声抱怨,随手将红酒放在黑色的玻璃茶几上,修长的双腿迈开步伐,走到架子前,取出两个高脚杯。 林庭延闻声,扯开最嘴角轻笑,却依旧没有接下他的话,从大班椅上起身,步履优雅地走到沙发坐下,翘起二郎腿。 陈信旋并没有跟他计较,开了酒,两只杯子都添了一些。 浓厚的酒香顺着空气散开,弥漫着整个空间。 陈信旋自己端起一杯,凑到鼻前闻了闻。两条粗浓的眉毛跳起来,眼眸掠过一丝悦色。 果然是用钱酿出来的酒,味道香醇醉人。 抬眸看见林庭延始终保持着动作,正一脸认真地望着自己。“这支蒙塔榭,是六年前我生日的时候,舒歌送的。“ 林庭延俊彦上掠过一丝惊讶,产自罗马康帝酒庄的蒙塔榭,这红酒全世界一共才产了七支,舒歌竟然如此大方的送给了陈信旋?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有些怀疑,眼前这瓶红酒的是否是真品…… “好吧,别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这酒是我耍无赖得来的。“ 修长的指尖,抵着杯底,轻微晃动了几圈,酒的香味越发的浓烈,味道醇得让人陶醉。想起这支酒的来历,陈信旋扯开嘴角笑了起来。他至今还记得,舒歌当时气鼓鼓的模样。 那时候,他用工作麻醉,连自己都忘了生日;当时,舒歌在罗马公演,得了空给他打电话,头一回跟他说,生日快乐! 惊愕之余,他却是满心的宽慰。 难得舒歌这丫头想起他生日来,当他得知她托人得了一支蒙塔榭,他不乘机打劫才怪…… 其实,他也不见得多好这口酒,只是觉得千金难得,而他对红酒,有着另一番的喜爱,所以才对她开了口。 陈信旋还记得,当时舒歌是打死不愿意给他,他甚至对她威逼利诱,那小妮子怎么也不肯答应。 后来不知怎地,又忽然说给他算了…..当他喜滋滋地接过她手里的盒子时,却又看着她一脸的不舍,还有无奈。 她当时纠结的摇摆不定,他记得清楚,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保留没有动过这瓶酒的原因。 直到一年前,他才听了肖洒说,这支蒙塔榭,舒歌辗转委托了好几位朋友,折腾了好久才寻来的;只因为看了报道,林庭延不惜高价,想要得到一支红酒。 他听后,愧疚之中又是一阵恼怒。因为接连的几件事情,他到现在依旧认为,林庭延不配舒歌这样死心塌地的爱着。 “这酒…..” 良久,林庭延才吞吞吐吐的开口。 犹记得,多年前,他公开表示,自己愿意高价收买蒙塔榭,只是后来父亲出事,他忙于林氏集团的事务,久而久之,也就不了了之了。 “原本是要给你的。” 陈信旋轻抿了口小口,享受的吐了口气,凝眸对上林庭延。 “给我?“林庭延蹙眉。 “没错,不过….” “那时候的你,刚刚接管了林氏集团,身边跟着我姐,哪里留意得到舒歌那个傻丫头,我不知道那个时候,你们发生过什么。只知道,颐和山庄的酒窖里的酒,是她四处搜集,说要送给你的。“陈信旋说着,耻笑出声,舒歌每次得了空,就搜集各地生产的名酒,她的爱如此明显,换来男人的不屑一顾。 最后,还落了如此心痛的下场。 想着,他惆怅地端起酒杯,仰着头一饮而尽。 林庭延闻言,眼眸闪过一丝痛楚,望着桌面的红酒,深锁着眉头,不语。 陈信旋放下酒杯,望着林庭延痛心疾首的模样,不禁再次笑出声来:“喂,帮你保存了这么久,才喝了那么一点点,你就心痛成这样了?”说着,他整瓶酒都推到了林庭延面前:“还给你,林小气。”还真是够小气的,他心里补充道。 林庭延猛然抬头,双眸凌厉着光望着陈信旋。 “舒歌她……” ================================== 当然,阿信表哥跟林大叔不会只谈红酒......周日阿原要考试,没更,周一回来继续~~么哒你们哟~ 另:本来今天是六千字的,实在熬不住了,周一更新回来~鞠躬一百次~ 最后【求留言】你们留言是阿原的动力啊~比任何东西来的有效~~ 过度章节,有点闷,晚点会有几个激烈的戏码~night~~ 静歌浅唱,祝君好【03】 “不要胡乱猜测,我们是正经的表兄妹。5把这酒干了,把字签了,让她走。”陈信旋并没有理会林庭延紧绷的情绪,指尖随意整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裳,有点狼狈却又是别样的味道。 “我没打算签字。” 林庭延优雅地靠在沙发上,目光冷冽的望着陈信旋,心里冷哼,总算肯转移进入正题了。 陈信旋闻言,抬眸迎上林庭延深邃的眼眸,许久,他嗤的一声笑出声来。 “不管你签不签字,你们都不会再有以后了。舒歌亲眼目睹了你妹妹被人施暴的全过程……还有过去,上一辈之间的恩恩怨怨,这些统统加在一起,你觉得她还会回来你身边吗?”陈信旋挑眉,字字珠玑。他心里坚定,这次过来,会将离婚协议书一并带回去榭。 “而且,从出事到现在,你只顾着去找寻舒歌的下落,根本没有去理会,到底是谁伤了她们。你为什么不想想,其实不是舒歌不愿意回来,而是有人不让她回来……” 林庭延眯起双眼,咬着牙,没有接话。 他知道,舒歌跟初雪的事情,是蓄意报复。有人故意挑战他的极限,可是他全部心思,只想着找到舒歌。所以这么久以来,只让老周在后面调查,那一场大火,烧毁了所有痕迹……以至于没什么进展垆。 若然不是陈信旋一语道破,他根本就没去多想,是不是有人胁迫她,让她消失。 “你的意思是……”林庭延薄唇轻抿,紧锁的眉头,恍然醒悟,他应该早些想到才是。 “先别管我什么意思。”陈信旋继续慵懒的挑着衣角的线头,“你知道吗?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她最痛的,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从身体里一点一滴的流失,最后拖着流血不止的身体,被逼入绝境,掉进那又深又冷的海水里。” 说着,他抬头看了林庭延一眼,又继续道:“在她最孤助无援的时候,你在哪里?她曾经无数次呐喊你的名字,可是哪一次你是在她身边的?林庭延,你根本给不了她什么,何不放开禁锢她的绳索,让她自由……” “可我,已经放不开手了。” 良久,林庭延低沉着声音说道。夹答列伤 他的眼眸微微湿润,泛着明亮的光。原来,他们都知道她怀孕的事情……当听见陈信旋说,孩子从她身体里一点点的消失的时候,他此刻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每次她有事情的时候,都不能守在她身边。 脑海又浮现了悬崖边缘那一处,土壤染满了她的鲜血,那时候的她,是对自己绝望吧,所以才会堕入深渊的海水里。 陈信旋动容,别过视线,落在反光的玻璃茶几上。 “就算放不开手也要放,因为这是舒歌的决定,过去你不屑她的感情,这次,希望你能够尊重她。”良久,他沙哑道。 林庭延依旧沉默不语,脑海陷入混乱之中,他不是不找那些人,只是无从下手。几场大雨,连着周围的痕迹也被冲刷掉……一切又回到了迷惘。 正待想得出神之际,一支黑色的签字笔递到眼前,林庭延错愕地抬头,陈信旋不知何时起身走到他办公桌前,将协议拿了过来给他。 林庭延没有伸手去接过,冷冷地望着他,眼眸透着些许怒意。 陈信旋并未理会他,弯腰将笔塞进他手里。 “签了吧,你现在唯一可以替她做的事情,就是放开她,让她自由。” 东方鱼肚微白之时,陈信旋步履轻松地走出合景大厦,拉开车门上车之前,他忽然停下动作,转身仰望着整座大厦。 舒歌,表哥能为你做的,只有这样了。陈信旋心里默念。 良久,叹息一声离去。 林庭延倚靠在大班椅上,正对着玻璃方向,天色渐亮,薄雾袅袅升起,朦胧了几栋高楼,金色的光线透过云层散落各处,城市初晨中别样的风景线。 最终,他还是签了字。 正如陈信旋所说的,这是她如今对他唯一的请求。所以,不管他有多不想,多么的不舍得,他只能答应她。 此刻的林庭延,根本无心眼前的风景,耳边萦绕着陈信旋说过的每一句话。 良久,他忽然站起身,布满血丝的眼球透着一股坚定。 他心里发誓,一定要揪出伤害她的人,这样,她就可以回家了……只是那一刻,随着她的离开,忽然变得好漫长,他望不见尽头。 敲门声打断了林庭延的思绪,过了一会儿,老周推门而入,风尘之中又带着疲惫,见了林庭延,疾步走到他面前。 “有进展?”林庭延佻眉,看见老周的那一刻,心里紧张得七上八下,掌心竟然还冒汗了。 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多么的害怕失去她。 老周凝眉,愧疚地摇头。 林庭延看着他,一下子泄了气,他强忍着情绪,别过头。 “太太,可能在b市的军区医院。” 过了一会儿,老周低沉沙哑的嗓音,林庭延屏住呼吸,过了一会儿,他以最快的速度拿起外套,脚步已经朝着大门走去。 “先生,消息还未得到确认。”老周连忙跟上他的脚步。“兴许太太不在那里……” 林庭延忽然止住脚步,回头凝眸望着老周。 “不管怎样,我都要过去看看。” 说完,拉开门大步迈离。 哪怕只是一句传言,他都要亲自去证实,因为他不想再错过她。林庭延心里,像是千百只蚂蚁爬过似的,那种紧张,前所未有。他莫名的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她一定在那里。 只是,他不知道,这一次,他们面临的,又是怎样的结局。 舒歌独自坐在病房内,手里捧着一本手语书,翻开几页,她的心思却早已飘远。表哥清早就给她发来短信,离婚协议书,林庭延已经签字了。那一刻,她没有那日的心痛,而是微笑,似乎是一种释怀。 她终于,亲手斩断了他们最后一丝牵扯。 兰泽刚刚办理完出院手续,手里拿着一堆单据绕回舒歌病房门外,推开门的瞬间,是她纤细的身影,这样的场景,尽管不是陌生,可他看了,心里依旧是一番怅然。 那天晚上,他跟舒歌提了耳膜修复手术的事情,原本以为,她会高兴,至少有希望能够听见。可是他错了,她的表现异常平静,清澈的眼眸没有半点波澜。他眼眸里的喜悦,随着她的冷淡,一点一滴的暗淡下来。后来,舒歌说,没有手术的必要了。 那一刻,兰泽低头不语。 他知道,从决定离开林庭延的那一刻,她将一切都看淡了。 没有了他,她的一切都变得无所谓了。 决定出院的前夕,舒爷爷打来电话。他说,给舒歌安排了静养的地方,会安排车子接送他们过去;而后,又接到陈信旋的消息,林庭延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他们之间,再无瓜葛……她自由了,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心里清楚的知道,离开了林庭延,舒歌就不再是从前的舒歌……她的世界,没有了追求,一下子变得漆黑。 兰泽放轻了脚步朝着舒歌走去,而她像是感觉到他似的,回过头,望着他,嘴角泛着浅笑,梨涡浅浅娇艳动人。 即使没有了舞台,她依旧是那个让人心醉的舒歌。 兰泽轻笑,她就是这样,没有最美丽的外表,却有着最让人暖心的微笑。 “真的决定了?” 兰泽半跪在舒歌面前,薄唇微张,深邃的眼眸尽是温情。 舒歌扯开嘴角,葱白的手指将书本合上,而后对着兰泽重重的点头。 兰泽反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低沉的眼眸,惆怅万分。 转眼,车子已经进了b市市辖内,林庭延坐在车厢后座,深邃的眼眸紧张不已,忐忑的心,一路过来,怎么也平静不了。 随着路况越近,他越加紧张。 强烈的预感,他终于,可以看见她了吗? =================== 卡死的更新,你们千万别拍我~~ 明天的更新,有可能也会晚~~凌晨刷新的亲们,要是在一点半前没更新,就别刷了~~ 最后回复一下评论区关于情节设置不合逻辑的问题,由于阿原大纲写得比较简短,所以很多情节都是临时设定的,当时也只是写了出来,所以并没有考虑太多,千万别打我~!以后会注意这个问题哒~~~鞠躬一百次~~ 静歌浅唱,祝君好【04】 “先生,已经联系上了医院那边的人,他们确定,太太在那边静养…” 正好林庭延满心忐忑之际,副驾座的老周收起电话,拧过头对林庭延说道,低沉的嗓音有些颤抖,又透着喜悦。5 “确定一下,她离开了没有?”林庭延的声音同样颤抖着。 老周点头额首,拇指迅速按下几个数字。 “他们说,太太并未出院。榭” “开快些…” 林庭延闻言,满心焦急的望着前方,关注着路况,手指不断的搅动,掌心渗出一层薄汗。 终于,有她的下落了坨。 这一刻,他是期待却又忐忑,很快就可以看见她了。 可是,随即他又想起大伯父的话,她会不会还在气恼他而不愿见他? 林太太,我来接你回家了,这一次,我会握紧你的手,永远都不放开,再也不会松开你了。林庭延心里小声默念。 车子下了高速,绕头上了高架桥,以最快的速度前行…忽然接连不断的几声巨响,汽车碰撞的声音、急驰地刹车声…还有凄厉的叫声与呼救声。 忽然,一台失控的泥头车迎面冲了过来,周边几台车垄断了路面,司机闪躲不及,与泥头车碰了边角…… 吱呀的几声,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便是接连的碰撞。 “先生…”激烈之中,老周猛然喊了林庭延一声。 林庭延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忽然几个旋转,外力的碰撞,他惊呼着,额头撞到车窗,晕眩袭来,一股热流涌了下来…… “舒歌……” 在最危难的那一瞬间,他喊出来的是她的名字,心里念的始终是她。 “我们走吧。”兰泽反手握紧舒歌柔软无骨的小手,另一只手提起行李袋,两人并肩一同出了病房。 兰泽驾着车子,平稳地前行,舒歌侧着头靠着闭目养神,大腿上盖着一张杏色毛毯,黑而长的头发零零星星的散落下来,挡了她半边脸,样子慵慵懒懒的,兰泽忽然转过视线,柔和的目光落在她微红的脸蛋上,嘴角泛起微笑。 这样的她,有多久没有见过了?兰泽自己都记不清了。5 不知不觉,思绪控制不住地飘远。 那一年,陈阿姨刚刚过世,她就是这样,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低头不语。 同是秋叶飘零的季节,她恬静如画。兰泽永远都记得,那样的她,占据了他的心房。 忽然,前方熙熙攘攘的吵闹声,打断了兰泽的思绪,上桥的路口也被警戒线封住,兰泽连忙踩下刹车,舒歌凝眉调整坐姿,望着兰泽,眼瞳写满疑惑。 兰泽保持温和的微笑,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打开车窗,张头探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他回过头望向舒歌,叹息一声。 “前面发生事故,我们得掉头改道了。” 兰泽说完,已经重新发动车子。 舒歌凝眉,即使车子已经开远了,目光依旧落在后车镜,望着那混乱的场面,心口剧烈的抽痛,她总觉得一股莫名的空落…… 很真实的,却又说不上来的感觉。 短暂的昏眩过后,林庭延吃力地从车厢内爬出来,双手支撑着站起身,刺目的白光,他忍不住重新闭起双眸,待适应过后,才缓缓的睁开。高大的体魄几乎支撑不住,他却丝毫不介意,视线张望着四周。 狼藉的一片,几处冒着白烟,耳边是喧哗吵闹的声音…… “先生……” 另一边,老周也从车里出来,担忧的喊了林庭延一声。 “我们先去医院处理伤口。” “老周……医院。” 没错,医院,他现在要去医院,他的舒歌,在那里。 “先生。” 林庭延并未理会老周,此刻的他顾不得其他,拖着受伤的身体,越过残破的现场,他心里只有一个念想:舒歌在等他。 “先生,您是要去哪呀?”老周跟在林庭延身后,吃力的喊着他。 “您受伤了,得先去医院。” 淌着鲜血的身体,跌跌撞撞的徒步走着,此刻的他,根本无心自己身上的伤,更顾不得狼狈,只想出现在她面前…… “舒歌……她在等我…” 林庭延干涸开裂的唇瓣,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她的名字。 “舒歌……” 他的脚步,越来越不稳;终于,高大的身影轰然倒下……直到晕倒在地的那一刻,他始终挂念着她。 ★ 秋风萧瑟,日落西山之时,乍寒微凉;舒天言双手扶着轮椅把手,神色严肃地坐在庭院中央,紧锁的眉头,一直没有舒缓松开过;枯萎的树叶被从远处飘来,风吹过,卷起了一地的飘零,灰色的衣角轻微摆动着。 石桌上,摆放着一个茶壶,一杯早已凉透的茶水,安静的陪伴这位年迈的老人。 这个时间,舒歌已经离开了吧…… “首长,起风了,我推您回屋吧。” 老陈小心的步履走到舒天言身后,双手握着轮椅的把手,正欲推着舒天言回屋,却被他制止了动作。 老陈会意,松开手,在舒天言面前的椅子坐下,凝眸不语。 “老陈啊,歌丫头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良久,舒天言沙哑的嗓音开口说道,苍老的面容,布满岁月的鸿沟,疲色之中又夹着几许难以看透的情绪。 当得悉舒歌双手被废,失聪失语时,他恨不得将加害她的人全部揪出来,可大火残留的现场,苍茫人海,他根本无从下手,唯有将气都撒在了林庭延身上。 老陈闻言,愧疚地低下头。 “跟林先生查到的结果差不多。”舒歌在医院休养的这段时间,老陈暗地追查绑架林初雪的人,可是那些人,仿佛人间蒸发似的,没有了下落。 “大火烧毁了一切,附近的痕迹也都被雨水冲刷了干净,线索全部都被掐断了;小姐的车子,是她自己找代理开会颐和山庄的,当时的代理司机确定,是小姐亲自交给他的钥匙……至于林初雪小姐,只查到是在一家美容院,可是那天摄像头坏了,所以并没有拍到她当时是被什么人带走的。”老陈紧锁着眉头,如实说道。 “看来,对方是做足了准备才动手的,而且这个人还非常熟悉他们几个人,不然不会这么轻易得手。”良久,舒天言一口肯定道。 老陈拉拢着脑袋,默认舒天言的话。 即便分析有条有序,可是没有证据,又拿什么去揪出这个人来呢? “阿庭那有什么消息没有?那个混帐小子,让他签字就给签了,这回可怨不得我了。”下一秒,舒天言冷哼一声;清晨,陈家的小子带着林庭延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来找他,惊愕之余,他更多的是恼怒。 纠结了一整天下来,老人家是越想越生气。 当初死乞白赖地求着他,嘴里嚷叫着说,不管怎样都会找到舒歌……结果呢,这离婚协议书才刚交到他手上,就立刻签字了…… 想到这里,舒天言再次一股的恼火。 看着舒天言脸上的怒意,老陈干笑着,沉默。 对于舒歌跟林庭延的事情,他从来都是看在眼里,从不多发表言论。他心里觉得,尽管离婚了,可舒歌这次真正得了林庭延的心…… “难道不是?”老陈的沉默,舒天言直接当做是默认,他两手一摊,情绪越发的激动。 “前阵子倒是像个痴情种子,转眼又是绝情得叫人心寒,当初要不是舒歌坚持要嫁给他,我还不乐意他当我舒家的女婿呢。” “首长,其实,只要小姐高兴就好。” 良久,老陈低声讪讪道。 他的一句话,成功让浇灭了舒天言满腔的怨念,怒了努嘴巴,硬生生将剩余的话变成了沉默。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孙小姐自己选择的。” “是啊,都是她选的……不满意我又能怎样?” 看着舒天言一脸无奈,老陈还想再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他连忙掏出。 “嗯。” “是。” 接连应了两声之后,老陈平静的脸色忽然拧眉严肃起来。 他收起电话,抬头正视着舒天言:“首长,林先生不知从哪得到消息,说小姐在b市军区医院……” 舒天言闻言,凝眉,抿唇不语。 “在赶往军区医院的高架桥上,跟一辆失控的泥头车迎面相撞。” ================ 静歌浅唱,祝君好【05】 舒天言听了老陈的话,眼球逐渐染上一层朦胧,他没有说话,抬头望着朦胧的天空…许久,重重的叹息一声。夹答列伤 “回屋吧。” 或者,这就是命中注定。林庭延跟舒歌这两个人,上天给了他们相遇的缘分,还了相守的机会,却没有白头偕老的福分……都是注定的,舒天言心里默念。 随着夜色渐浓,老人家喘着粗气,厚重的眼皮,掩盖了他眼中的情绪。 老陈喃喃嘴角,最终也没有说什么,低着头推着舒天言进了屋峥。 夜色覆盖了整座城市,灯火亮起,徒留下拉长的身影,秋风拂过,落了一地悲凉。 ★ 白色的灯光,阴寒之中透着一股清冷。填满消毒水味的病房内,林庭延正纠结着跟医生争论不休,俊彦上透着不耐与烦躁客。 睁眼醒来的时候,入眼是雪白无颜色的空间,空气中窒息难闻的味道,他即刻明白自己身处何处;吃力的撑起身体,正欲罢了手背的针管,便被值夜的医生逮个正着,于是便有了现在这一幕…… 林庭延稍大的动作,扯动了伤口,撕裂的疼痛惹得他烦躁地喘气,转头望向窗外,灯火璀璨,搭配着黑夜,迷人心醉的景色,可他却没有半点欣赏的心情, 他竟然昏迷了这么久……他醒来的第一个念想:舒歌……他要去找她。 昏迷前刻,他依稀朦胧的记得,他要去见舒歌,她还待在她最讨厌的地方,他要去接她回家。 可是,后来…… 他心头莫名一股缺失感,被掏空的感觉,隐隐的,像是丢失了什么似的。 想着,他焦躁不安地再次转过头,望着整齐成列的医生与护士,一板一眼的动作,让他更加恼火…… “我说,你们能不能……” “夫人,唐少爷。” 正当林庭延准备发火时,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何美娴一身素色修身旗袍,发髻高高盘起,岁月累积的优雅又夹着另一番风韵;见了何美娴,医生原本松了口气,当对着她阴寒的脸色时,心眼再次提到了嗓门眼,唯诺的低拢着脑袋。夹答列伤 唐棠一板一眼,十分规矩的站在何美娴身后,见了林庭延,也只是轻微的点头。 “你们都先出去吧。” 何美娴依旧没有表情的脸色,对着大白褂的医生冷冷地抛下一句话;随后绕到病床边,正视着林庭延,平稳的呼吸,冷淡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医生听言,像是解脱的松了口气,以最快的速度出了病房。 “唐棠,你也先出去。” 过了一会儿,医生与护士均出了病房,热闹的病房一下子安静下来,窄小的空间,几乎能听清他们的心跳声。 唐棠闻言,点点头,临走前,满目担忧地看了林庭延一眼。 “对不起,妈……” 林庭延沙哑地喊了何美娴一声。 “啪……” 他话音刚落,何美娴用力的甩他一个耳光。瞬间,林庭延脸上清晰的指痕,何美娴大口喘着气,心口起伏明显。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母亲吗?” “你差点死掉了,你知不知道?” 沙哑的声音带着湿意,何美娴紧咬着唇瓣,刚才打林庭延的手指还在颤抖不已;刚才她站在病房门口,在看见他跟医生争论不休的时候,她多么庆幸,幸好他还活着…… 刚走出机场通道,便接到老周电话,说车子在高架桥上跟一辆失控的泥头车相撞,林庭延受了重伤,正在手术室…… 一阵冰凉传透全身,她强忍着眼里泛滥的泪水,忐忑着一颗心叫司机送她过来医院。 那一刻,她多么害怕,如果连唯一的儿子都没有了,她以后还能依赖什么活着? “对不起,让您担心了。”良久,林庭延咬着牙,强忍着额头强烈的疼痛,沙哑的开口。 “你还知道,我在担心你呀……啊?”何美娴淌着泪,看着他额头上裹着的纱布,还有手腕的伤,心痛不已。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出事了,我跟初雪怎么办?” 从得悉初雪的遭遇后,她几度频临崩溃的边缘。 好几次,她独自坐在漆黑的房间里,捧着陈秀雅的照片想着出神,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可那是她一个人的过错,为什么都要让下一代的人遭罪呢? “对不起,可是,舒歌她……她在等我。”林庭延说着,声音有些哽咽。“您知道的,她讨厌医院的味道,我要去接她回家。”说完,他布满血丝的眼球,已经染上了一层明亮。 从她出事以后,舒歌便成了他心尖无言的伤。哪怕只是轻微无关痛痒的一句话,都能勾起他的痛。 何美娴闻言,瞬间冷静下来,紧蹙的眉头一直望着林庭延。 “舒歌受了伤,孩子没有了,她拖着流血的身体掉进了海里,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活了下来,我不能将她丢在外面太久。” 他低沉沙哑的声音,每一字每一言,就像一把无形的利刃直直***他的心脏,凌迟了他的心。 何美娴两片唇瓣微微张着,惊讶得再也开不了口,晶莹的泪水不断的打落脸颊,狼狈了她精致的雍容的装扮……原来,除了初雪还有舒歌。 陈茹默神色匆忙地冲进医院,顺着医院走廊,远远的看见门外守候的唐棠与老周,连忙跑了过去,抚着心口,喘气。 唐棠见了陈茹默,脸上一如的平淡,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的之后,目光再次投向紧闭的白色大门。 “老周,怎么样了?” 陈茹默缓过气,心虚地看了唐棠一眼,越过他走到老周身旁,轻声问道。 老周抬头,看了一眼林庭延的病房,低头不语。 陈茹默气恼,拧着眉头却没有表现出来,视线挪到病房门上,刚想迈前两步,唐棠杵在那,丝毫没有走开的意思,她只好认命地站在一边,跟着他们一起等。 唐棠余光扫过,此刻她脸上的柔情却是难得,他知道,只有面对舅舅的时候,她才会流露出自己的柔和;恍惚间,他想起他们相处的时间,似乎每一次都是争锋相对,尖锐的话语,只有在扎得对方满身伤口,方会罢休。 自从舒歌跟初雪出事以后,他原本轻松的工作一下子忙碌起来,林庭延顾着寻找舒歌的下落,另外安排了老周私下调查,而陆闵,终日陪伴在林初雪身边。于是,他成了整个林氏最忙碌的那个人。 其实连唐棠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这样看过陈茹默了。似乎,曾经有过…… 此刻的唐棠并不知道,褪开这层华丽外表的陈茹默,剩下的是一颗乌黑腐烂的心。 正当唐棠出神之际,病房的门忽然打开,何美娴抹着眼角走出来、 “伯母,阿庭他没事吧?” 正当尴尬之际,陈茹默一个箭步冲上前,挽起何美娴的手臂,满脸担忧地问道。 “没什么大碍,倔脾气。” 何美娴目光瞥向病房,想到舒歌的遭遇,止住的泪水再次涌了上来,她难受的转身……“伯母,先让老周送您回去吧。”陈茹默试探性的提议道。 “不了,他们还有事情。”何美娴理了手帕,拭了拭眼角溢出的泪水,湿润又沙哑嗓音说道。 陈茹默尴尬,眼眸一下子黯淡下来。 “哦…这样啊。” 她原本是想,他们离开了,她就有机会跟林庭延单独相处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姥姥,您也累了,要不就让茹默送您回去吧,我跟老周处理完舅舅交代的事情,也会早些回去的。” 正当陈茹默低头踌躇时,唐棠及时出言道。 他话音刚落,陈茹默眼眸掠过一丝不满,脸上却陪着笑,亲昵地拉着何美娴:“对啊伯母,您刚下飞机不久,也应该累了,我先送你回家休息吧。”说着,还特别看了唐棠一眼。 何美娴宽慰地看了陈茹默一眼,又对着唐棠坚定地点头,“送我去颐和山庄吧,初雪在那儿。” 陈茹默闻言,忽然变了脸色,苍白如纸,手指颤抖地搅动不安,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跌倒似的…… ======================= 评论区一滩死水,你们好没爱~~~ 于是,阿原不加更了~~~反正你们都不爱我...... 静歌浅唱,祝君好【06】 红色玛莎拉蒂gt停在颐和山庄外院,望着那灯火微光的屋子,陈茹默凝眸不语,如骨柴般的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仿佛散尽全身的力气似的……良久,后座闭目养神的何美娴缓缓睁开眼皮,深沉的脸色写满忧愁。5她同样望着夜深人静的庭院,平静的眼眸涌上了一层雾气,她的初雪……大好的年华,就这样被毁了。 双后狠狠的揪着衣角,用力抿着唇瓣,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外泄。 何美娴一如当年那般,骄傲从不让人看见她的软弱。 “茹默,你知道初雪最近的状况吗?” 调整好情绪,何美娴抬眸,淡淡地开口问道槊。 “啊?” “我…我,我不清楚…” 陈茹默听言,脸色发白,紧张地渗出一层冷汗,浑身冰凉。她忐忑不安地望着何美娴,唇瓣抖动着,呢喃了半天也接不上话来骑。 “算了,不知道就不说吧。” 车厢阴暗,何美娴淡漠地瞥了陈茹默一眼,似乎有些心寒,从前初雪最喜欢粘着她,甚至为了林庭延后来娶了舒歌的事情,时常对着舒歌冷言冷语……如今她出了事,曾经视作好姐妹的人却如此冷漠,她心底一阵寒心。陈茹默纠结着的样子,何美娴并没有多理会,伸手推开车门下了车。 看着何美娴下了车,陈茹默依旧待在车内,心口起伏跳动,大口地喘着着,直到何美娴最后进了屋,她才逐渐平静了下来。 冷静下来的陈茹默,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点燃了一支烟。她没有开窗,车厢内烟雾萦绕,朦胧了她的轮廓,更遮掩了她此刻狰狞的表情……… 得悉陆闵找回林初雪的时候,她被吓得半死,整颗心焦虑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守着,直到她醒来,看着她痴呆没了心智,她忽然扯开嘴角冷笑,心底悬着的石头总算落地……最后,她跟医生确定了林初雪的情况才离开,直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敢在林初雪面前出现。她怕,不小心挑起了她脆弱又敏感的神经,然后记起些什么。 这一步棋,她走得惊险。 可当看着所有人都痛苦难受的时候,她竟然觉得一股畅快。那种报复过后的快感,她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夹答列伤 火焰般的红唇划起一条弧度,陈茹默冷笑着。 林初雪疯了,什么都不记得;良子衡的归属,是百丈的悬崖底;当初动手的那几个流氓混混,也被她一并打发了,现在知晓一切的人,只有她一个而已。 林庭延,你苦苦寻来找去的,最后得知舒歌葬身在冰冷的深海里,你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想着,她已经完全没有了方才的惊慌。 陈茹默畅快地笑着,妩媚妖艳的吐了口烟,眼神迷离的望着前方,深红色的丹寇夹着剩余的烟,随意搭在方向盘上,动作扯动,烟灰散落在车厢…… 舒歌,这一次,我赢了。 内心挣扎了好久,陈茹默推开下了车,抬手将微卷的长发拨到肩后,冷眸凝视着紧闭地大门。 与其终日担心受怕,倒不如亲自去碰碰运气,从决定对林初雪动手的那一刻,她已经完全豁出去了。 一步步踩着石阶,屏着呼吸,挺直了身板,扭着翘臀,走了过去,宁静的夜晚,仅剩高跟鞋发出的尖锐声响。 陈茹默进来的时候,何美娴跟陆闵在客厅喝茶,低声细语,远远地,她听不清他们在谈论些什么,但透过他们严肃的神色,她已经猜到是林初雪的事情了。 “伯母,陆先生。” 尽管自己这样突兀地走进来,明显的跟他们格格不入,可陈茹默依旧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进了客厅,她才发现,林初雪也在,不过独自坐在一边,兜着一篮子的鸡蛋,玩得起兴又认真。 “我以为你回去了呢。” 何美娴与陆闵止住谈话,同时回头望了过去,见了陈茹默,何美娴眸色清淡,并没有什么表情。而陆闵,则对着她轻微点头,算是问好。 “没有,我在外面吹了一会儿风,想着有些日子没见过初雪了,所以就进来看看……是不是,打扰你们了?”陈茹默睁着大眼,灯光下明亮,样子有些无辜。 “哪里的事儿,我跟陆闵在聊几句家常而已。” 何美娴余光瞥见陆闵淡漠地神色,想来他跟陈茹默素来不和,便抢先接下话来,还伸手拉了陈茹默,熟络地招呼她坐到自己身边。 “我刚才还跟陆闵说,初雪一向喜欢粘着你,这出了意外,竟然把你给忘了,小没心肝的家伙。” 陈茹默尴尬地笑笑,又有些兴奋何美娴忽然对自己的态度。 “初雪,她这是……” 陈茹默礼貌地对着陆闵微笑,站在客厅,疑惑地望着初雪。 走近了她才看清,原来林初雪手里拿着一支水性笔,正一脸认真地在鸡蛋上画笑脸……手里画着,脸上还跟着做同样的表情。 “她一直吵着要去找漂亮姐姐,那天周嫂刚好买了一篮子鸡蛋,给她碰上了,就就全部贡献给她,现在牢牢抓着不肯撒手了。” 想起那日清晨的情形,陆闵嘴角露出久违的微笑。 有时候看着这样无忧无虑的初雪,他会安慰自己,没有任何烦恼,这样她就能一直快乐下去了。 初雪这样子的生活,不正是他努力许久,想要给她的生活吗? “这样子啊?” 陈茹默尴尬地笑笑,鼓足了勇气,从沙发上站起身,绕到林初雪身边,弯腰蹲下。 陆闵见了,想要上前阻止她,却被何美娴制止。 客厅里,除了林初雪,三个人都各怀心思。 “初雪,你…还记得我吗?” 陈茹默低头靠拢林初雪,轻声问道。 林初雪继续着手里的动作,连头也没抬起看陈茹默一眼。 “初雪?”陈茹默又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只是林初雪依旧没有理会自己,身后陆闵与何美娴投来炽热的目光,她白皙的脸颊忽然一阵滚烫,咬着唇,掩盖脸上的尴尬。 “甭管她,由着她自个儿玩吧。”正当陈茹默尴尬之际,何美娴温婉的声音打破了客厅的宁静,她望着陈茹默,将她细小的动作全数收入眼中。 陆闵抿着唇,凝眸不语。 陈茹默回过头,对着他们扯了扯嘴角。 “看来,初雪真的不记得我了。” “何止你一个人,她连我这个当妈的也不认得了。” 何美娴听了,忽然一阵伤感,手里的手绢拭擦眼角。 “伯母,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虽然现在不记得,但我相信,初雪一定会好起来的。” 向来想要讨好何美娴的陈茹默见了这场景,连忙上前,动作轻巧自然地坐在她身边,手揽上她的肩膀,轻声安慰。 陆闵别过头,看着林初雪,眉里眼里尽是柔情。 客厅内,何美娴嘤嘤凄凄的哭声,还有陈茹默柔声细语的声音,站在远处的周嫂,没由的叹息一声,转身进了厨房。 耳边萦绕着声音,原本认真埋头的林初雪,忽然抬起头,拧紧的眉毛望着陈茹默。 “初雪,怎么了?”陆闵跟着疑惑,蹲在她身旁,担忧地望着她。 “你。” 她忽然抬起手臂,葱白的手指指向陈茹默,娇俏的小脸,透着微薄的怒意。 陈茹默闻声,心里猛然咯噔一下,揽着何美娴肩膀的手,轻微用力,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 何美娴感觉到陈茹默的异样,并没有声张,而是望着初雪,等待着接下来的事情。 “初雪,你想起我了吗?” 看着何美娴投来怀疑的目光,陈茹默故作冷静地笑,起身朝着林初雪走去。 “坏女人。” “啊……” 忽然,林初雪随手抓起一只鸡蛋,朝着陈茹默扔了过去,好不精准的砸在她胸口,鸡蛋破碎,脏了她的衣服,还溅了她一脸,样子狼狈不堪。 “初雪,我……”陈茹默咬牙,痛恨又发作不得。腥臭的味道,她忽然一股恶心的反胃。 “你是坏女人。”说着,林初雪又往她身上砸了两个鸡蛋。 “坏女人,我打死你。” “坏女人。” “去死……” “初雪,别这样。” 看着林初雪接二连三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陆闵连忙出手制止她,只是她已经朝着陈茹默扔了好几个鸡蛋。初雪突如其来的动作,屋子里的人,连同陈茹默自己,都惊讶不已。 ============= 静歌浅唱,祝君好【07】 陈茹默眼里填满泪水,可怜又无措地望望何美娴,又看看陆闵,两片红唇止不住的颤抖,白光闪烁的眼底略过一丝狠戾,一闪而过,速度快得连一直盯着她看的何美娴都没察觉到。5 对上林初雪清澈眼瞳的时候,她除了满腔的怒火以外,再无其他。连着进门时的忐忑,也随之飘散。 这一刻,她竟然有丝丝后悔,当初为什么心软而留她活着?如今,不仅害她忐忑不安,更接着发疯来羞辱自己,想着陈茹默越加后悔。 可随即,她又冷笑,这样生不如死的苟延残喘,心底又是一阵畅快。 她就是要这样的结果,看着所有人都痛苦,让他们都尝尝,她内心曾经承受过的煎熬……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舒歌槊。 林初雪依旧凶神恶煞地瞪着陈茹默,龇牙舞爪的,像是要把她拆骨吞腹似的。在她的潜意识里,已然认定陈茹默坏女人的形象……强烈的。 “初雪,我…” “坏女人。器” “啊…”陈茹默尖叫一声,心里恨得牙痒痒,依旧死死隐忍着,逼迫自己不可以发作。 “初雪…”何美娴与陆闵同时惊呼。 这一次,鸡蛋直接砸在陈茹默脸上,一时间,她整个人狼狈不堪地站在那,泪水溢出眼眶,一脸惊吓的无措。 “坏女人。”虽然被陆闵禁锢而动弹不得,当林初雪睁大的眼瞳,怒瞪着陈茹默… 看着陈茹默满身狼狈,陆闵与何美娴深锁着眉头,没有责备林初雪,也没有安慰陈茹默,沉重压抑的空气,他们心里同样疑问着。 “周嫂,赶紧把鸡蛋收起来。” “小陆,带她上楼。” 沉默地僵持一会儿,何美娴忽然开口对陆闵说道。 “不要,我要打坏女人,坏女人……打死她。”林初雪听了,奋力挣扎,想要挣开陆闵的禁锢。 “初雪,别闹。” 陆闵强行将带着林初雪上楼,空荡的内室,徒留下那一声声‘坏女人’回荡着。夹答列伤 少顷,待陆闵与林初雪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的时候,何美娴转向陈茹默,脸上带着歉意:“茹默,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初雪会这样……你先等一会儿,我到舒歌房间给你拿套干净的衣裳。“说着,何美娴转身抬步准备上楼。 “不用麻烦了,伯母。” 陈茹默听了,连忙阻止何美娴,虽然恶心身上鸡蛋黏黏稠稠的液体,但跟死人的衣服比起来,她宁愿忍受这一身的狼狈。 “可是…你这样子,怎么回家啊?” “没关系的,我回家再处理也是一样。”陈茹默心里虽然恨得咬牙切齿,却依旧陪着笑脸,难得何美娴对她的态度稍加改善,她才不要因为一个林初雪而毁了这难得进步;再说了,跟一个疯子计较,不是有失她的身份么。 “伯母,那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您。“末了,陈茹默又开口道。 何美娴看着陈茹默满身狼藉,也不好多留她,弯着嘴角尴尬的笑,“那好吧,开车小心点。” 走出大门的那一刻,陈茹默原本温婉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不似方才那样体贴温柔,脸色布上一层阴狠,迎风深吸了口气,抬步走下台阶;拉开车门的时候,她抬头望向那白色的房子,唇角微扬,一抹冷笑。 陈茹默的车子开离颐和山庄的时候,待她前向了一段距离,后面转角一台黑色的吉普紧跟了上去…… ★ 夜空,清冷的月牙儿只有几颗星星作伴,皎洁的月光与地面几盏灯火相衔,夜风拂过,湖面起了波粼,闪了微光,深秋孤寂的夜晚,一番落寞的景象。 室内的一抹高大身影,落寞的挺立着,消毒水的味道填充着空气,他粗重的喘着呼吸,眼眸起了一层薄雾。 他,依然是错过了。 剧终人散时,他失去了她…… 唐棠手里拿着资料,推门走了进来,望着林庭延落寞的背影,忍不住微微动容。 “舅舅。” “很抱歉,医院这边还是不愿意透露跟舒歌有关的事情,到现在为止,只知道她是在你发生车祸的那个时间离开医院的……至于受伤的程度还有去向,他们都闭口不谈,口风严谨得很。看他们吞吞吐吐的样子,像是有人早打过招呼了。”唐棠说着,有些愧疚的垂下头,其实不仅仅是林庭延,他也想要知道舒歌的消息,哪怕只是一点。 林庭延闻言,抬头仰望着天空,深深地吐了口气。这家医院的院长是舒爷爷旧时的战友,他应该早些察觉才对……是他疏忽了。 他依旧正对着窗台,没有回头,高大的身影却在唐棠说出她在他车祸的时候出院离开的时候,轻微颤抖了一下。 少顷,他痛苦的闭上双眼,这一次,他的二货太太没有再给他机会了…… “能不能查到,是谁接她出院的?” “应该是兰泽,有位护士不小心说漏了嘴,在舒歌住院期间,有个年轻男子一直守在她身边;兰泽在长假结束以后也没有回公司,想来是待在这里了。”唐棠听完护士闲聊的话时,心底已经猜到,并且十分肯定那个男人就是兰泽。 可他想不懂的是,为什么舒歌要选择不坑不响地离开,甚至不理会外界对她死亡的传言……难道背后有什么难言之隐?想着,他抬眸望向林庭延。 白色的光线下,他的侧脸线条明显,刚毅的轮廓,深邃的眼眸,坚/挺的鼻梁,薄唇轻抿,强壮的体魄,是那样完美。唐棠忽然想起舒歌以前开玩笑说的话,林庭延基因那么好,她不用担心下一代。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敲了一把她额头,大骂她花痴脑残……当初嬉笑的场景是那样清晰刻画脑中,如今,却是苍凉的悲伤。 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跟舒歌之间,少了那份亲昵,多了几分陌生的梳理,他们是再也回不去从前的熟络了。 “兰泽……” “兰泽?”林庭延蹙起眉头,重复了几次兰泽的名字,之后重重的叹息一声。 “原来是他。”“舅舅,其实,舒歌会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过了一会儿,唐棠忽然开腔道。 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表面的那么简单,那个人明知道会得罪三大家族,却依旧那样做了,毁了初雪,迫/害舒歌……他针对的人,应该就是……唐棠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抬头,夹着惊慌望向林庭延。 “怎么了?” 林庭延碰巧回头,看了唐棠惊慌的脸色,微蹙的眉头皱得更深。 “舅舅,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可能跟外公有关?”唐棠声音微抖的说道。 “不可能。”林庭延一口否决唐棠的揣测。“她们出事的时候,你外公跟我们一起守在叔公病床前,连电话都是当着我们的面打的……” 听见林庭延的反驳,唐棠脸上一阵愧疚,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不自觉地将这件事情跟外公牵扯在一起。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外公为了登上林氏ceo的宝座而不择手段。 当初舒家大院意外的那一幕,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看着唐棠依旧愁眉不展,林庭延想起他刚才的那句‘难言之隐’;他还记得,那天晚上,陈信旋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林庭延当时跟陈信旋承诺说,一定会把伤了她跟初雪的人找出来。可是初雪遭遇了那样的事情,母亲回来找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希望他能够低调处理,她不想,初雪再受到伤害……他后来想了想,如果公开初雪的事情,媒体定然争相报道,尽管林何财力庞大,依旧不能只手遮天,所以他思虑再三,认同了母亲的提议。 他轻瞄了一眼唐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有份参与的人一个也不会放过。”说着,他眼里透着坚定。 这一次,换他在庭院里,看尽她留下的四季花开。他想,等一切都结束了,她就可以回家了…… 舒歌,这一次,换我来等你。 ========== 失了你,赢得天下又如何? 清晨,舒歌睁眼醒来,侧过身子,卷着温暖的被单,双手拽着被角,眨动着睡眼朦胧的眺望着窗外,阳光明媚,有些刺眼,可没多久,她就适应了;微风轻抚,窗帘小动作的摆动着,她只留意那晃动的影子,自动忽略了沙沙的声音。5兴许是因为听不见的缘故,她总是自动去无视掉某些有声音的东西,继而只留意到他们静止的一幕。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嘴角温和的笑着,虽然她的世界一片寂静,但她却能感受到清晨的这份美好,简单。 伸手掀开被单,舒歌赤luo着双脚走出阳台,微笑的迎风伸了个懒腰,阳光喷洒在她身上,懒懒的又暖暖的……良久,舒歌才缓缓地重新睁开眼皮,望了过去,兰泽正绕着池塘边晨跑,只是他好像发现了自己,停下脚步,远远地向着她招手,也不管她是不是看得见他。 舒歌黑溜溜的眼球打转,看了一眼身后,调皮的踩上竹藤编制的摇椅上,高举着手对着兰泽槊。 解决了早餐后,舒歌坐在院子里的靠椅上,点了火,煮了一壶茶,倒了一杯,放在桌面却完全没有要喝的意思,低着头又开始啃书了。 炉子里蓝红交错的火焰,顽强地燃烧着,茶壶冒出一缕缕白雾,袅袅升起,整个院子里弥漫着一个茶味的清香。 冲过澡的兰泽,一身白色的棉布休闲服,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边擦着滴水的短发,走到门边,刚抬起一条腿准备夸出门,又忽然停下了动作器。 望着院子里的她,恍惚着出神。 阳光笼罩着她,朦胧又唯美的境面, 那天,他们离开了医院以后,便拐到了一家私人会所,舒歌的两个堂兄,亲自将他们送到了这里。 梧县,一个远离a市的小镇,这里没有大城市的喧哗,没有那些酒红灯绿的旖旎,有的,只是淳朴的民风,这安静又美好。 决定留在这里陪她的时候,兰泽在想,如果她愿意的话,他就这样陪着她,在这里住一辈子。 忽然一阵惊醒,兰泽回过神来,舒歌依旧保持刚才的动作,单薄的背影是无言的落寞。 兰泽心里清楚的知道,她在想他。 舒歌低头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思绪却是飘远…… 她没有抬头,依旧保持着看书的姿势,眼眶却泛起了泪光。 没有林庭延的生活,第一天…… -- 林庭延拖着受伤的身体,一拐一瘸地走出医院,临上车前,他回头,布满血丝的眼瞳望着医院的牌匾,深锁的眉头,拧得更深。 *****一年后***** a市机场vip候机室,陈茹默一袭桃色修身长裙,凸显了玲珑有致的身材,又搭调她白皙的肌肤。她轻抿着唇瓣,嘴角泛着笑意,双颊绯红,如阳光明媚耀眼,微卷的长发高高束起,精致的妆容点缀,看出来她是经过一番用心打扮。 不多时,林庭延与老周的身影从通道朝着出口靠近。今日的林庭延一身黑色西服,简单利落的剪裁却突出了他高大的体魄,手腕还搭着一件灰色长款大衣,想来是在纽约的时候穿的。半年没见,他给她的感觉变了不少,样子也比从前稳重了几分,透着成熟的味道;干净利落的短发,刚毅的轮廓依旧,深邃的眼眸就像深不见底的汪洋,总能让人沉沦。 陈茹默远远地看了他,眼里透着喜悦,踩着八寸的高跟鞋迎了上去。5 少顷,陈茹默娇小的身影挡在了他们前面,她弯眉浅笑。 “阿庭,你回来了!” 说着,她伸出双手,欲接过林庭延手中的大衣。 林庭延停下脚步,蹙眉望着陈茹默,并没有将大衣交到陈茹默手里,余光冷冷地扫了一眼身旁的老周。从陈茹默身旁越过,大步朝着大门走去。 陈茹默紧咬着下唇,眼眸泛着明亮,不甘地跟了上去。 “老周,下午的行程安排告诉我一下。” 车子刚发动,林庭延性感的嗓音开口问道。 陈茹默坐在前座,透过后镜,一直观察着林庭延的脸色。 “您今天下午约了盛世的顾总商谈合作的事情,晚上是与鸿森的李董饭局。”老周低沉的回应道。 盛世,顾辰?林庭延低眸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似乎想起有那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林庭延抬手支撑起脑袋,紧闭着双眼休息,由始至终都没有理会前面副驾座上的陈茹默,仿佛她就是不存在的透明似的。 忽然,他拧紧眉头,忽然望着老周:“霍老的拍卖会,是不是有邀请我?” “是的。”老周点头,心里疑惑,他不是说了不去吗?怎么忽然又问起了。 “拍卖会几点开始?”林庭延调整了坐姿,一脸认真的问道。 “晚上七点。” “今天?” 老周取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看了一眼,对着林庭延重重的点头。 “是的,就在今天晚上。” 林庭延思付了一会儿,忽然抬头对着前面的陈茹默。 “茹默,李董的饭局,你替我出席。” “啊?”陈茹默错乱地望着林庭延,随后又点了点头,她怒了努嘴角,眼里写满不悦,却无可奈何,不能发作。 ------ 世纪云顶会展大厅二楼,一场以筹建希望小学为名的大中华慈善拍卖会正准备拉开帷幕。 各界绅士名流云集一堂,华灯璀璨的现场,珠光宝气。男人和女人,挽着自己的伴侣,手里拿着筹牌,游走穿梭在人群之间,几处低声细语,嬉笑涌起。 临近拍卖会开场,林庭延的身影才姗姗来迟,视线凌厉地扫过四周,远远地,看见陈信旋拥着身材火辣的长发美女。女人咬着他耳廓,对着他说了什么,陈信旋忽然抬起头,朝着林庭延这边望了过来。 目光相撞的瞬间,林庭延礼貌性地对着他微笑。 陈信旋扬起唇角,冷笑。 少顷,他已经来到林庭延面前,双手插着西裤口袋,眸色轻佻地望着他。 “好久不见。”林庭延不理会陈信旋轻佻的态度,依旧保持温和的笑容。“什么时候回来的?” “中午下的飞机。” 陈信旋笑笑,点点头。 “good-luck,或者今晚会有意外的收获。” 说完,转身揽着女人的细腰,正准备抬步离开,又忽然回过头看着林庭延:“不过,这得看本事。” 说着,大步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林庭延凝眸,脑海里还在思虑陈信旋方才那句话的意思,然而更多的,却又是奇怪陈信旋怎么忽然变了个人似的。 半个月前,他在柏林无意碰见肖洒,她眼底的落寞与哀伤,言语交谈间,她无奈的叹息,想来都是因为陈信旋如今这番模样? 想着,林庭延眼里填满疑惑。 他以前听舒歌提及过陈信旋与肖洒之间的事情,让他苦思不明的是,为什么陈信旋会在肖洒喜欢上他的时候,完全变了态度…… “哈哈,我还以为你不过来了呢。” 正当林庭延疑惑之际,身后传来爽朗的笑声,霍震涵杵着拐杖,满面慈笑的站在不远处,霍祁焱压低着身板,小心翼翼地搀着他,眉宇间有些不耐烦,却是十分难得地守在老人家身边。 在看见林庭延的时候,眼眸尽是不屑与嘲讽。 林庭延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嘴角扬起温和的笑容。 “霍老。” 他挪步上前,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又抬眸望向霍祁焱:“好难得,大明星助阵!霍老,他的号召力可抵过我们这里几个人啊。”林庭延轻笑道,说话的同时,他也没有错过霍祁焱眼里的嘲讽。他无奈的笑笑,一年前舒歌出事没了消息以后,霍祁焱每次见了自己,都是这样,满满都是不屑与不满,有时甚至出言嘲讽他,句句带刺。 “哈哈,太过抬举他了,他可连你的十分之一都不如。”霍震涵听了,笑着谦虚道。 “哪里,bosco很多地方值得我向他学习。”林庭延薄唇轻抿,低声道。 “爷爷,我有那么差吗?”霍祁焱听了,瞥了一眼林庭延,不满的叫嚣。 “难道不是?你要是及得上阿庭的一点,我就不用这么费心用力的操劳了。” 霍老说着,苍老的手指向霍祁焱,对着林庭延道:“你瞧他那黑着的一张脸,就为了我强拉了他过来,至今还生气,跟个小孩子似的。” 林庭延听了,连连陪着笑不语。 “爷爷,我没有生气……”霍祁焱听了霍震涵跟林庭延客气的寒暄,忍不住出言抗议,似乎不满他,让自己在林庭延面前丢了脸。 “还说没有?”霍震涵咬牙,怒瞪了他一眼。 霍祁焱讪讪的撇撇嘴,没敢继续反驳。 霍震涵原本还想拉着林庭延闲聊几句,奈何主持人已经通知开场,于是便拍了拍林庭延的手背,说改天再叙。 一番枯燥无味的致辞感谢之后,拍卖会正式拉开帷幕。 首先拿出来拍卖的是乾隆亲笔真迹,看着那些人你夺我抢,贵宾席上的林庭延反倒是悠闲地观望着,并未参与。 几经争夺,转眼,已经筹到了近千万的善款。 林庭延优雅的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叠在胸前,眸色平淡地看着拍卖台,面对一件比一件珍贵的拍卖品,波澜不惊,没有丝毫动容,更没有参与其中的意思。 另一边座位上,年轻躁动的陈信旋,时不时朝着林庭延的位置张望过来,眼眸带着几分轻屑,继而转向拍卖台,眉宇间透着一丝不耐。 林庭延留意到陈信旋的浮躁,瞧着他的样子,似乎早已知晓今晚的拍卖品,他的不安,是因为有人跟他相中了同样的物品? 待结束又一轮的拍卖后,司仪送上一架略带陈旧的大提琴,大屏幕上,s&g的logo被无限放大,现场唏嘘声一片,似乎没人看出这架大提琴的价值。 林庭延双脚踏地,身体顷前,紧锁的眉头,睁大着眼眸望着屏幕,这一刻,他明白了陈信旋刚才的浮躁不稳。原来,他说的收获是指这个,而后面补充的那句‘靠自己本事’……林庭延猛然转过头望向陈信旋的位置,他也转过头看向自己。他的脸色已经恢复平常,眼里波澜不惊,胸有成竹的样子,是下定决心与他争夺到底了。 看着大提琴被架在拍卖台上,林庭延心痛难忍,那是她最珍爱的大提琴……她怎么舍得? 现场音乐转换为大提琴独奏,当熟悉而低沉的音乐弥漫整个空间,原本喧哗的现场逐渐安静起来,林庭延紧抿着唇,抽回视线正对着屏幕,脑海中,尽是那张娇俏的容颜。 待公证员介绍完毕之后,一番抢夺拉开帷幕,价格从十万被拉开至一百万,价格被越抬越高,并没有消停的意思,现场除了几个人之外,连东家霍祁焱也加入竞争。那让人心痛的音乐,林庭延修长的手指在口袋里泛白成拳,沙哑的喊了一声身边的老周。 一直待在他身边的老周在看见那架大提琴的时候,已然知晓林庭延的意思。他正准备举牌,隔壁的陈信旋再次举牌,挑衅的看了林庭延一眼,嘴角拉高,笑得那样狂荡不羁。 林庭延看了一眼陈信旋,并未理会他,继续示意老周跟价,他望着拍卖台,眼眸坚定。随着价格一直被抬高,原本几个喊价的人逐渐停了下来,现场仅剩林庭延与陈信旋一直相互追逐,紧咬着不放。 “我出五百万。”陈信旋气恼道。 林庭延的视线没有半分移动,那耳熟能哼的音乐,疼痛席卷他的感官,凌迟了他的心。 “一千万。” “美金。” 林庭延话音刚落,现场一片哗然,霍祁焱低眸望着林庭延,在霍老爷子凌厉的眼神下,不甘地坐回位置。 陈信旋怒瞪着他,“shit,疯子。”骂了一声粗话,尽管不愿,却还是选择了放弃,他可不想,跟他有过多的纠缠,否则,舒爷爷那难以交代。 落锤定音的时候,林庭延微红了眼眶。拍卖会结束,林庭延亲自拿着大提琴走出会展厅大门,陈信旋疾步从他们身边走过,忽然,他停下脚步转身对着林庭延,单手插着口袋,嗤的一声笑起来。 “一千万,美金!”陈信旋冷笑。 “你tm简直就是个疯子。” “怎么样?听着她亲手拉奏的旋律,看着她的大提琴被拿出来拍卖,有没有一种被凌迟的感觉?我告诉你林庭延,我tm就是要看着你自责,看着你痛苦……得到这个大提琴又如何?她还是不会回到你身边,你连见她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我告诉你林庭延,就算你拥有全世界,少了她,你依旧一无所有。”陈信旋瞪着林庭延,气愤了一通,随后甩手转身大步离开。 林庭延由始至终都沉默着,他不否认陈信旋的话,少了她,他的世界黯淡无光。轻手抚上琴盒,清冷的眼眸低沉了几分。 舒歌说,她累了,不爱了。 然后她真的消失了。 她说,假如她不爱了,全世界的人也找不到她。 然后,他失去了她,再也找不回。 “先生,回去吧。”老周将雨伞撑在林庭延头顶,雨忽然越下越大,周围滴滴答答的雨声。 车子在公路上缓慢行驶,林庭延将大提琴抱在怀里,心痛得无法呼吸,布满血丝的眼眸逐渐湿润。 舒歌,我们回家吧。 ====== 我和你,每一次相遇都是久别重逢【01】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夹着汽车的鸣笛声,让人烦躁。夹答列伤 窒息的车厢,压抑得让人呼吸不过。 林庭延双手用力,手指泛白地扣着她的大提琴,双眸紧闭,深锁的眉头,看出他此刻的痛苦…… 副驾座上的老周透过后车镜看着他,苍老的面容掠过一丝愧疚,眸里闪烁着无奈。 今夜,是一年以来林庭延最多情绪的一晚,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一架大提琴榍。 眨眼,一年的光阴过去了,不管他们怎样用心,依旧没有舒歌的半点下落。 雨刮器犀利刮着玻璃的雨水,夜,冰凉入骨…… 陈信旋灌了一口酒,深沉的眼眸泛着红光,眺望着城市的雨夜,黑暗之中,像极了捕猎的野狼痘。 在会展厅呛完林庭延之后,他烦闷的心情依旧没能得到缓解,于是撇开女伴,跑来了这里。 萧翎不费唇舌,解了他冥思不通的问题,而他的压抑的心情,也逐渐得到缓解。 “我这里雨天,天很黑,也很冷。你呢?” 忽然,他不自觉地对着玻璃,轻声自言。 半年前,她忽然跑到他面前,流着泪对他说,她喜欢上他了…… 惊讶与兴奋过后,他最终选择了推开她。 从得悉自己的病后,他并没有选择及时医治。在听见她说喜欢上自己的时候,他释然地笑了,就是死,此生也无憾了。 浴室的门被打开,夹着一股湿润的暖雾,女人裹着浴袍,雪白的肌肤还散着热气,见了他,弯眉浅笑,修长的美腿踩着柔软的地毯,朝着窗台那高大的身影走了过去。 她俏皮地抬起手臂,从身后勾住他的脖子,整副身子贴在他身后。 “还在心疼那架大提琴?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不过一千万美金,不值得。” 陈信旋薄唇轻抿,方才的朦胧悉数褪去,一汪清明;感受着女人沐浴后身体的清香,却保持着正经,他缓缓地吐了口气,呵在玻璃上,朦胧了他的轮廓。 “你觉得呢?” 女人轻笑出声,闪了个身绕到他前面,手臂依旧勾着他的脖子,柔软的身子贴近他,空余的手把玩着他剩了酒的水晶杯,挑眉嬉笑:“我觉得,你在想她。5”说着,她难得认真地望着他,似乎想要从他脸上捕捉到异样。 陈信旋哼笑,低头瞥见她胸前luo露的大片风光……隐隐的,煞是诱人。他忽然低头凑到她颈脖,夹着酒味的热气喷洒下来,惹得她紧绷起身体,感受到她的紧张,他放肆的邪魅一笑,大掌扶上她的纤腰,稍加用力,将她抵在玻璃上,浴巾松了下来,她还来不及惊呼,他温润的舌尖卷着她的耳廓。 “聪明的女人,不可爱。” “给我正经点。” 萧翎翻了个白眼,一把推开他,双手扶着脱落的浴袍。 陈信旋两手一摊,剑眉轻佻。 “好像,是你不正经在先的!” 萧翎闻言,两边腮子红得像个番茄似的,见了陈信旋嬉笑不羁的样子,咬牙瞪了他一眼。 “你除了想她,还能做什么?” 陈信旋脸色掠过一丝尴尬,将酒杯塞进萧翎手里,转了个身,慵懒地瘫坐在沙发上,他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仰着头望着萧翎。 “谁说的,我还是很不爽被林庭延抢了丫头的大提琴。” 说起大提琴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又僵了起来。 舒歌……兜兜转转,你的琴还是到了他手上。 这,是不是也是命中注定? “可那是一千万美金啊,你不怕老爷子拧了你耳朵?” 萧翎呵责道,幸好他当时及时勒住了绳索,要不然继续跟林庭延闹下去,指不定老爷子一把火,把他们俩都烧了。 “所以,我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让给了那人。” “嗤,还心不甘情不愿呢你。”萧翎说着,小步绕到架子前,取出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又走到陈信旋面前,将他刚才的酒杯递给他。 “要是你继续跟他争下去,估计还没走出会场,老爷子的电话就来了。” 陈信旋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凝眸望着透明的酒杯,泛着光的液体,空气散发着酒的清香……良久,他摇摇头,调整了姿势,占据了整条沙发,闭目养神起来。 萧翎愣愣的,随后冷笑,将酒杯放在茶几上,独自饮了起来。 她转过身,正对着玻璃,漂泊大雨已经转换成了淅沥的雨雾,余光瞥了一眼沙发上的男人,阴暗的灯光下,眼里透着无尽的惆怅。 她如了你的愿,断了联系远走他乡,可也带走了你的灵魂。 “你不会是要在我这过夜吧?” “我知道,你不会那么狠心赶我走的。”陈信旋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眼皮也没抬一下,慵慵懒懒道。 萧翎视线冷冷地扫过他,将杯子里的酒一口闷了干净,转身的瞬间,浴袍也跟着掉在地上,她就这样当着他的面,丝毫不顾忌。赤luo着身体朝着大床走去,被单包裹着玲珑的躯体。 入夜的颐和山庄,没有灯光,漆黑的一片,空空荡荡,冰冰冷冷。 大提琴静静地趟在茶几上,林庭延双手贴在额头,支撑着脑袋,压低着面容,一滴晶莹终于困不住,夺眶而出,滴落到柔软的地毯,消失无踪。 良久,他解开姿势,摊着身体靠在沙发,泛红的眼眶望着天花板。 没有她的消息,整整一年了…… 舒歌,你到底在哪儿? 林庭延心里默念着,到底在哪儿? - 清晨,陈茹默睡眼朦胧地从被窝里醒来,浑身的酸痛,她忍不住皱了眉。睁眼看着房间陌生的摆设,刚扯开动作,撕裂的头痛传来,她忍不住嘶的一声,柔弱无骨的细手轻敲着自己的额头,试图想起昨夜的场景。 她记得,昨晚代替林庭延去见李鸿森那个老匹夫……之后,她就记不清了。 “醒了?” 正待她苦思冥想之际,门口低沉沙哑的男音传来,陈茹默抬头望了过去。 “是你……” 当看清男人的面容时,她原本娇柔俏丽的面容,瞬间变得惊恐,又夹着狰狞的愤怒。 “你是人还是鬼?” 良子衡冷笑不语,光亮的皮鞋踩过门栏,朝着大床一跛一瘸地走了过去。 “别过来啊…” 陈茹默惊恐地后退,揪着被单,惊声尖叫。 “别过来…” “求求你,不要过来。” “不要过来。” 他一定是鬼。那么高的悬崖摔下去,怎么可能会不死?想着,陈茹默越加害怕,整个人都在颤抖,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顾不得其他,揪着被单将整个人都盖住。 隔着被单,依旧能清晰的听见,她撕裂的呼喊声。 良子衡眸色清冷地望着丝丝发抖的女人,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起离开前夕的一幕。他之所以去找她,只是不忍心舒歌在坠海前的那番话;于是他想要拿到林初雪受辱的视频,帮忙销毁……也算是,为死去的那个美好女子做的一件事情。 接近清晨,陈茹默忽然跟自己说,想跟他一起去看日出;而他想着,这一走,怕是永远都不再踏入a市这块土地了,于是便答应了陈茹默的提议。 清晨的山顶,空气清新,金色的阳光,柔和温暖,照在自己身上,他忽然放松了连日紧绷的心绪,正闭眼享受最后的放松时,就是这个女人,亲手将他从山顶推下…… 掉下山崖的瞬间,他看见了她阴冷的笑容。 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舒歌为什么反劝他,不要相信陈茹默。这个女人,内心阴冷扭曲,她会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而不惜一切代价。 起初,良子衡也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了。可碰巧,他掉进了山底的一个水池里,被附近露宿的驴友搭救,虽然瘸了一条腿,但却保住了一条命。 过去一年里,他在一家私立医院养伤,看着陈茹默,风光无限地出现在杂志还有电视前。内心的愤怒,良子衡开始收集陈茹默做过的所有伤天害理的事情……奈何,这个女人做事滴水不漏的,他一直没有机会找到林初雪当年的视频。 昨夜,陈茹默喝得烂醉,他便紧抓了这个机会。 ========================== 留言神马的最有爱啦~~你们不爱我的话,我就去爱陈茹默!!!!啦啦啦~~ 我和你,每一次相遇都是久别重逢【02】 临近中午时分,陈茹默跌跌撞撞地冲出酒店,脚步摇摆不定,面白如纸,夹着狼狈,神色惊慌地朝着她那台gt走去;在拉开车门的时候,她忽然停下动作,抬头望向酒店别致的大堂,眸光狠戾。夹答列伤 即使已经出了酒店,陈茹默耳边依旧萦绕着良子衡冰冷的话语。 “啊……” 想到那恶心的画面,陈茹默愤怒的拍打方向盘,以此发泄内心的压抑。 良子衡,我绝不会放过你.....她眼里透着阴狠。良久,陈茹默发动了车离开的时候,心里发疯的贝齿用力地咬住自己的下唇,充血的红润,她却丝毫未理会,继而加大了车速榍。 良子衡杵着拐杖,身影立与酒店大堂中央,深邃的眼眸望着陈茹默的车子消失无踪。 许久,他才拖着不便的腿离开。 -都- 霍祁焱背靠着墙壁,有些不耐烦地踢着地面,皮鞋发出清脆的声音,空阔的大堂一声声回荡。终于,远处一阵熙攘声传开,他冷冷地抬起头望着前方,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整齐成队,边走边低声谈论着,时不时还抬手指向某处地方。霍祁焱噙着嘴角笑,双手交叠在胸前,俨然一副看戏的模样。 林庭延率先走在他们前面,高大健壮的体魄煞是显眼,俊朗的面容,与生俱来的贵气,永远都是那样引人注目。每次见了林庭延,霍祁焱都会想起,从前舒歌在说起林庭延这个人时,脸上洋溢的笑容,烙在他的心底。 后面跟着的几个人,唯唯诺诺的点头哈腰,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不小心说错了话,惹了这位大爷生气。 看着这滑稽的场景,霍祁焱忍不住低头,扬起嘴角,笑…… 忽然,霍祁焱抬头,发现林庭延正在看着自己,脸上是一惯的温和笑容,水晶灯下犹如耀眼的珠宝。霍祁焱佻眉,抛给他一抹轻屑,抬步走到休息厅,慵懒又随性的坐在沙发上,下一秒却又优雅地翘起了二郎腿,动作一气呵成,一切在别人眼里,是那样的自然…… 林庭延看了他,对着身边的老周交代一声,跟着走了过去。夹答列伤 “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林庭延双手整理好西装纽扣,径自在霍祁焱对面的单座沙发坐下,脸色平淡地对着他。 霍祁焱瞥了林庭延一眼,抬眼看了一眼玻璃窗外。 “不是巧,我是特意在这里等你的。” 林庭延佻眉:“哦?找我有事?” “把她的琴给我。” 霍祁焱忽然转向林庭延,无比认真地开口。 拍卖会结束的这几天,霍祁焱苦思不通;怎么也无法理解,为什么舒歌的大提琴会出现在拍卖台上,他一整天都陪在爷爷身边,他也没知会自己一声,看着林庭延与陈信旋互不相让的争夺,他竟莫名有种自愧不如的感觉……其实他关心的,不是最后拍到大提琴的林庭延,而是舒歌,她如今到底身在何方? “不知道霍先生是以什么的身份要求我把琴让给你呢?”林庭延凝眸望着茶几,像是出了神似的。 下一刻,他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容,这一刻,他好像忽然明白了。原来,不只是兰泽……在她身边,还有很多,以朋友的名义守护着。 而他,明明拥有了,却不懂得珍惜……如今,她不愿再见自己,也是他活该。 “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给或是不给。”霍祁焱冷声道。 林庭延凝眸不语。 “开个价。”霍祁焱换了一个动作,眸色飞扬。 林庭延扯开嘴角笑,“霍先生凭什么以为,我会同意?” “它是属于我妻子的东西,你觉得,我会轻手让人吗?”末了,林庭延补充道。 “妻子?”霍祁焱冷笑,“一个丈夫连自己妻子身处何方都不知道,这还算夫妻吗?” 林庭延抬眸,明亮中透着无比的坚定:“我会找到她的。” “林庭延,你还不懂吗?。”霍祁焱有些气恼的瞪着他。 “懂什么?”林庭延抬头,迎上他的视线,没有半点谦让的意思。 霍祁焱冷笑,咬着牙。“舒歌她,是真的不要你了。” 林庭延抿着唇不语,眼眸的光慢慢黯淡下来,霍祁焱这一句,是真的戳中他要害了。 其实他说的没错,从在拍卖台上看见那架大提琴开始,他心里已然知晓,他的二货太太,是真的不要他了……可是,要他放开,却是不能。 自从恢复残缺的记忆后,他才知晓。原来,她一直存在他的生命里,低沉的大提琴旋律是牵动他们的红线。 可当有一天,她突兀的消失无踪了,身体猛然被抽空的痛,他才惊觉,原来,她早已融入了他的骨血,伴着他的呼吸。 林庭延眼眸的悲痛,霍祁焱自然不会放过,他剑眉轻佻地对着林庭延,两片薄唇再次努动起来,性感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 “现在看来,你一点也不了解舒歌,既然她当初能够狠下心来离开你,她如今就不会留恋一架陈旧的大提琴。”霍祁焱说着,一条手臂搭在沙发一边的扶手,眸光冷冽的扫过林庭延,接着又道:“还有你似乎一点儿也不知道这架大提琴的来历……” 话笔,霍祁焱站起身,用手拍了拍褶皱的白色衬衣,“既然你喜欢留着,那就留着吧,那架大提琴,会时刻提醒着你,曾经你是多么愚蠢的推开了她。” 霍祁焱说完,冷着脸大步离开。 窗外,明媚的阳光如金色的纱网笼罩了城市,林庭延望着外面,霍祁焱的车子消失无踪,几经稀薄的人流……舒歌,你到底在哪啊? 他无声地默念着,眼眸染上一层雾气。 像这样想得出神,林庭延自己也记不清多少次了。只知道,没有她消息的日子里,他的世界惨淡无光,犹如一滩死水。 夜深人静之时,他独自站在漆黑的屋子里,心里一直问,一直问:你到底在哪儿? “先生,顾先生已经在会议室等您。” 忽然,老周苍老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林庭延的思绪,他回眸看着老周,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他挥了挥手手。老周虽然有些担心,却依旧安静的退到远处。 又在那坐了好一会儿,林庭延才整理了情绪,起身离开。 --- 日落黄昏,晚霞映红了半边天,还有些刺目亮眼。金红色笼罩了远处的山头,电线杆上,几只飞鸟停在上面,拍打着翅膀。田埂上,零星的几个人还在辛勤的劳作着,旁边还架着大的遮阳伞,遮阳的地方摆了一台机器,大人将割下来的麦苗,放在机子里打,来来回回的重复动作。另一边,小孩追逐嬉戏……低眸,是一条水渠,水流量不大,想来是农民浇灌农作物时用的,远远眺望过去,还有几处没收割完的稻田,黄灿灿的一片,还有零星的几抹绿…… 秋天,一个硕果丰收喜悦的季节~ 也让人黯然神伤。 陈信旋摇下车窗,带着凉意的风迎面拂过,他忍不住闭上双眼,嘴角抿着小姨,享受着田园的美好! 这一刻,他没有了病痛的烦恼,也没有了情爱的蛊迷,浮躁的心也逐渐归依自然的宁静。他缓缓地睁开双眼,感觉天又黑了,心里却是甜丝丝的,甚至有些羡慕舒歌撇开了一切,来到这个淳朴美好的小镇。 忽然,车子绕了个弯,拐进一条小道,两边的大树挡住了仅剩的光线,周围漆黑的一片,坑坑洼洼的路面,车厢颠簸的摇摆不稳。 驾驶座上的司机,开惯了平坦的公路,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是捏了一把冷汗,小心翼翼的前行着。 “啊…” 陈信旋惊呼一声,捂着后脑勺,俊彦纠在一起。 “shit,这什么鸟地方啊?” “喂~~” 他话音刚落,脑袋又撞了一下,痛得他咬牙切齿。 “你开稳点。” 气愤难耐的他,对着前面的司机大吼一声。 “对不起,少爷,这条路正在整修,所以……”司机面露愧色,吞吞吐吐的咬字不清。 ========================= 呼呼,卡文卡得***啊~~好可怜的说~~~快点留言来安慰我这颗受伤的小心灵~!!! ps:你们猜,良子衡对陈茹默做了什么? 猜中有奖哟~~ 我和你,每一次相遇都是久别重逢【03】 陈信旋正想发作,又是一个颠簸,他气恼,当前情况,赶紧抬高手臂紧紧握住扶手,咬牙切齿的愤愤不平……铁黑的脸色写满无可奈何。5 “舒歌,你这是挑的什么鬼地方啊?” 走了一段路,路况依旧如此,陈信旋没忍住,毫无形象地大声嚷嚷。 这样子摇摇晃晃,他整个人都被晃晕了好吗? “少爷,您再忍忍吧,这段路估计不会很长的。榍” 前面专注开车的司机,轻笑着安慰道。 “嗯,知道了,我的命跟它一样,不长了……” 陈信旋闻言,气鼓鼓的两邦腮子,像个孩子似的扁嘴,闷闷的回了一句独。 忽然,眼里多了一抹惆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玩笑还是感慨。 司机听了,嗤的一声笑起来。 “好好开车,小心别出了岔子,这条路黑布隆冬的,总觉得不安全。” 陈信旋忽然没有了心思跟他玩笑,语气平淡的交代一声,别过头,没再搭理他。其实,他的担心也没错,在这样偏僻的村庄,难免有人会趁机,制造些‘意外’,以此敛财。 虽然已经感受到了这个地方的淳朴风气,但他依旧免不了往坏处想。 他一边咬着牙忍受着这崎岖的路况,另一边,心里盘算着,见了舒歌,必须狠虐她一顿,不然难消他这一肚子的憋屈。 这来见她一面,简直拿了他半条老命。 车子一路摇摇晃晃,左弯右拐……终于,远处隐约的零星灯火,陈信旋浑浊的眼眸亮起了希望,苦闷的脸色总算缓和了过来,染上一层轻薄的笑意。 过了一段路之后,车子开到了较为平坦的路面,陈信旋调整好坐姿,长长地吐了口气,继而转向外面,五光闪烁的霓虹灯下刺目的商标,他才惊觉,原来已经到了镇上。 怪不得,路面比刚才的好了许多。 “少爷,要不,今晚先在镇上休息,明天清早再过去表小姐那里?”前面一直沉默的司机,忽然开口提议道。 陈信旋蹙眉,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快九点了……他又转过头看了一眼外面,清冷的月光倾泻下来,即使灯火璀璨,依旧少不了那份荒凉。5 “按你说的办吧。”想了一会儿,他淡淡地应了一声。 “找个地方先吃饭吧。”末了,陈信旋又开*代。 他想,这个时间了,到了也只会扰了他们休息罢;反正现在已经进了镇里,明天再去见他们也不迟…所以,他接受了司机的建议。 --- “嗯,我知道了,我会转达她的。” 阴暗的庭院,一提灯笼带来一丝明亮,一抹白色的身影立于中央,性感低沉的嗓音,在空寂的院子里回响着。 “明天帮你转达,不过你觉得她会同情你‘悲惨’的遭遇吗?” 兰泽单手插着裤袋,压低着脑袋望着地面,正逸致蹒跚的踢着地面的小石头,来来回回的,也不觉得无聊。此刻,他正聆听者陈信旋大吐苦水……他忽然看了一眼手机面上的通话时间,俊彦上写满无奈。 这个家伙,才一年没见,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啰嗦了? 此刻的陈信旋,就像个开了锁的话匣子,像个机关枪扫射似的,没完没了长篇大论。可兰泽即使没了兴趣,却依旧耐着性子,听着他继续。 另一厢,陈信旋一边吃着盘子里的食物,一边跟兰泽聊电话吐槽,正聊得兴起,手机忽然嘟嘟几声传来,他看了一眼……皱眉,竟是一个陌生来电。 “哥们,先暂停打住,我接个电话,咱们明天继续!记得叫舒歌好好补偿我~!” 说完,不等兰泽回话,便快速接了那个呼叫等待的陌生人。 接起电话的那一霎,他握着筷子的手猛然用力,咔一声,筷子被折断。关节发出咯咯的声响,脸上的笑容也跟着僵住,双眼喷出火来…… 兰泽望着没了半格电的手机,抿着唇瓣,笑得无比苦涩。 转眼已经夜深了,月光笼上了一层薄纱,夹着冷意的寒雾也降临下来,翠绿的叶子上面布了一层水珠,悬挂在叶尖,然后滴落地面,融进了土壤。 兰泽转过身,抬头望向二楼,她房间的窗台。 漆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可他却知道,她并没有睡着,而是独自坐在那里,静静的。 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开始,每一次他站在这个角度观望,她的房间,永远都是黑暗无光,就如她现在的世界一样。 一年了,多少个夜晚,他这样望着出神。 白天,她强颜欢笑的在花店里忙碌;夜深人静时,躲进没有灯的房间,任由黑暗侵蚀她整个世界…… 兰泽忽然闷闷地笑起来,仰起头望向辽阔的天空。从离开的那一刻,他就知道,离开了林庭延,她的世界就不会再有光明、就是此刻这番场景。 夜风拂过,他的衣角随风扬起,枯了叶子的柳枝也跟着摆动着,周围发出沙沙的声响,兰泽双手揣进外套的衣袋里,视线绕过周围,低沉的眼瞳,染上一层泪光。 良久,兰泽深长的叹息,而后转身进了屋。 高大落寞的背影,随着熄灯一点点消失。 待兰泽进屋许久后,窗台的暗处,一双清澈的眼眸,望着兰泽刚才站立的地方,黑暗中,是那样的明亮。 --- 粗重的喘息声,暧昧不断升温,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女人狂狼的尖叫声夹着男人的低吼,还有那羞人的撞击声,宽敞的空间声声回荡着……清晰又刺目。 沙发上,女人披头散发,贝齿发狠的用力,紧咬着自己的唇瓣,鲜血溢出,然后了她雪白的蕾丝睡衣。只是她的视线,依旧冷冷的落在电视屏幕上;深红色的丹寇用力,崁入掌心,她全心都放在了那让人脸红的画面上,全然未理会身体的创伤与疼痛。 她双眸倒映着那纠缠的画面,愤怒得几乎喷出火来。 画面中,女人赤luo着身体,正一脸饥渴的跪在男人胯下,做着让人恶心的事情。她的脸上是享受又痛苦的表情……当看着那个肆意蹂躏的男人面容时。 “啊……”终于,她忍不住尖叫,凄厉的声音穿透宅院,漆黑冰凉的夜空回响。 “良子衡……” 陈茹默忽然抓起桌面上的烟灰缸,朝着电视狠狠地砸了过去。 碰一声巨响,电视轰然碎裂的声音,最后烟灰缸掉了下地,一声清脆之后,滚进了角落,消失无声。 “啊哈哈……” 泪水打湿了她扭曲的面庞,陈茹默却忽然咧开唇,狂肆的笑了起来。 那个恶心的画面,终于没有了。 “啊哈哈……” “这算报应吗?” 她哽咽着笑,夹着狼狈自言自语起来。 一年前,她录下了林初雪受辱的视频,想着以此要挟她跟舒歌……没想到,自己今天也会有此遭遇。 “啊哈哈,怎么那么脏啊?” “陈茹默,你怎么那么脏啊?” 即使砸毁了电视,那肮脏的画面,依旧清晰的刻在她脑中,她抬眼望着漆黑的周围,耳边响起男人淫笑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呻吟声…… “啊……” 忽然,她眼瞳睁开得老大,喉咙窒息,她双手伸向自己的脖子,张开嘴巴,舌头伸得很长出来,却开不了口说话。 阴暗之中,她好像看见了舒歌的像她索命的影子。 ====================== 很抱歉,讨厌的boss临时安排了工作,阿原忙不过来码字......另外告知:明天的更新也有可能像今天一样晚,等不及的孩子们,就后天再看吧~~么么哒你们~ 【感谢】庄瑞时的3张月票,钟泰泰的3张月票还有2个鸡蛋~(特别感谢你的两个鸡蛋~哼!) 【以下为静歌活动】 亲爱的童鞋们,竞猜有礼哟~~阿原特别准备了5份小礼物,感谢一路陪伴我走来的读者们~~ 活动问题:上一个章节里面,陈茹默记忆里,恶心的画面是什么?良子衡使用了什么方法逼她就范? 截止时间:9月10日 奖品:手工艺品+《静水踏歌一流年》封面明信片(特别定制的哟~) 参与方式:评论区戳留言~ 想要礼物吗?那还在等什么?赶快动起来撒~~~ 我和你,每一次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04】 初晨,东方鱼肚微白,隐约的几声鸡鸣声传来,天色逐渐亮了起来。夹答列伤 陈信旋独自坐在餐厅里,桌面上的早餐一口没动,手机握在手里,亮了暗,暗了亮,重重复复了几次,他烦躁的将手机摔在桌面上……视线转到了门外,天刚亮不久,路面没有多少行人往来,偶尔经过的,是拖着菜篮前来赶集的妇女,不施脂粉的清丽,带着些许黝黑,没有修饰过的身材,头发高高盘起,牵着孩童稚嫩的小手,步履匆忙中夹着些许匆忙,却是清晨最自然的风景。 冷冽的眼眸扫过墙面的挂钟,没有等司机下来,陈信旋便自己拿了钥匙,发动了车子,神色凝重地朝着兰泽给的地址出发。 布满血丝的眼瞳,黯淡的浑浊,看不清他此刻的心思。 昨夜一通电话后,他整夜不得安眠棼。 舒歌……她到底为什么逃离? 还有,那个人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今,能够给他答案的人,只有舒歌硅。 可是,她说不了话。 陈信旋熟练的把握方向盘,眼眸专注地望着前方的路面,心绪却已走远。 车子刚停下,陈信旋转头望向那紧闭的两扇大门,紧抿着唇瓣,深沉的眼眸,泛滥又纠结的情绪。 熄火拔掉钥匙,钥匙圈扣着左手中指,凸显的关节恰好卡住,陈信旋低头把玩着车钥匙。 当安静下来,悠扬的钢琴旋律,夹着悦耳的鸟啼声,隐隐约约的传来。太阳爬上半天,金色的阳光喷洒下来,雾霾收起,袅袅升起,整个小镇拢上一层湿润的雾纱。 陈信旋沉重的心情走下车。 清凉的风吹来,乍听之下,原来,此刻传入耳中的曲子,迎合了他的心情,却违背了这美好的清晨风光。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年多了。时间,说不长却也不短,世界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在一夕之间,他们所有人都变了位置,换了身份……曾经的填满笑声的美好,是再也回不到了。 踩着柔光的台阶,陈信旋悬挂的心越加不安,他心里忐忑想要知道答案的同时,却又是抵触而不愿听见预料中的答案。 踌躇犹豫了好久,他鼓足勇气,粗厚的掌心贴上门面,一股清洌的冷,透过掌心,传遍全身…… 推开门的瞬间,钢琴的旋律,清晰入耳。夹答列伤还有花儿的清香,伴随着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入眼,绚烂的花丛层层交叠,夹着绿叶,连同墙壁也悬挂了几盆。周遭还种植了几棵大叶榕,悬挂的细丝,相互缠绕着,地面铺着一层厚重的树叶,静静地等待风干。 陈信旋的视线,缓缓地转移,朝着音乐的发源地张望了过去。 远处,一抹白色的身影,一架小巧的钢琴,台面上摆着一杯茶。 深吸了口气,陈信旋才艰难地迈开脚步。 专注弹奏的兰泽,感觉到了有人靠近,余光瞥了一眼,没有理会,继续着手指的动作。 见兰泽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陈信旋也没有像起初那样着急,挑了位置坐下来。几声鸟啼传来,陈信旋的视线再次转向院子,几只小鸟钻在丛中,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即使他此刻心情烦躁,他却未觉得喧吵。 煞是美丽的风景,清新自然,即使再烦再燥的心情,坐在这里的时候,都能平复下来……陈信旋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此刻,他忽然懂了。 攸然,钢琴的音律忽然断了,修长的手指还停留在琴面上。转过身,看着陈信旋发呆,嘴角泛着淡然。 平静的生活,好像看到了尽头,似乎就在不远处。 其实,在陈信旋还未到之前,ei已经先他一步,来到这来找他们。天刚蒙蒙亮,ei也不理满身的疲惫,硬是跟着舒歌出了门,到现在也没回来。 兰泽扬唇苦涩,尴尬的低拢着头,怎么连自己也走神? 可他随后又觉得,这是跟她一起生活久了,染上了她的习惯。 偶尔想起这段时间,他们一起生活的点滴,兰泽嘴角泛起微笑,洋溢着幸福。 眼前浮现平日舒歌的样子,一个人卷在椅子上,本子和笔搁置在旁边,呼吸着填满花香的空气,望着孩童们嬉戏玩闹,发呆,然后就是一整天...... 兰泽嘴角的笑意忽然褪下,舒歌尤其附近的孩子在院子里玩闹。院子里填满嬉笑的吵闹声,热闹非凡,而她总是安静的在旁边看着他们,眼眸泛滥着泪光,想来是念着那个孩子吧…… 眼皮快速的眨动着,以此消退眼眶里泛滥的苦涩,抬头对上陈信旋打量的眼光。 “不是说中午吗?怎么提早到了?” 陈信旋白了兰泽一眼,低着头,平静下来的他慵慵懒懒的,光亮的皮鞋踢着光滑的地面。 “阿泽,林庭延回来了。” 一年前,因为车祸而错过舒歌的林庭延,回来了,并且在拍卖会上,以重金从他手里夺走了舒歌的大提琴。 一年后,这个男人,又回来了。 “我知道。”兰泽眸色黯淡,波澜不惊,语气平淡的应道。 “他还是不肯放弃舒歌。” 陈信旋望天叹气,拧头望着兰泽,两片薄唇微张:“他回来的第一天,在霍爷爷筹办的拍卖会上,抢走了舒歌的大提琴。” 兰泽凝眸,抿着唇微笑。 “一切顺其自然吧。”良久,他眸色轻松的说道。 除了顺其自然,兰泽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样? 在这里一年多,每天看着她故作坚强的假装若无其事,可是内心的疼痛,他却能清楚的感受到。 他知道,只有那个男人,才会让她真心的笑起来。 陈信旋愕然,满脸不相信的望着兰泽,“难道,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兰泽挑眉。 “舒歌……”陈信旋着急,不禁加重了语气。 “你就不担心,舒歌会再次回到他身边吗?”说完,陈信旋满脸担忧地望着他,紧锁的眉头,越拧越深。 经过这番,林庭延已然认清了对舒歌的感情。这一年的时间,若不是那场车祸受了伤,怕是林庭延早就找到舒歌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兰泽垂目,眸里的光,一点点消失、“她始终,都是要回到他身边的。” 话毕,两个男人都没有再开口,无声之中的一种默契。 ★ 清晨的湖畔,雾霾还未消散,柳枝随风,轻微的摆动着,湖面微波粼粼。 两抹较小的倩影立于边沿,看似亲密相挨的画面,无声之中又透着一股陌生的间隙。 沉默了许久,ei转过脸,望着舒歌,满目哀伤。 那天,舒歌走了,兰泽也跟着消失了…… 全世界的人都在揣测,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年多没见,舒歌似乎比从前更美了。发丝微微飘动着,平静的表情,嘴角噙着微笑,ei眼瞳泛起一阵酸涩。 她没有办法想象,那个视大提琴如生命的她,得多下多狠的心,才会将自己用了十年的大提琴送上拍卖台。 或者,从失声失语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决然要与他一刀两断。 舒歌她做到了,亲手断了大提琴的梦想,也断了那份纠缠多年的情感。 ei这样看着她,心口扑通扑通的心跳,丝丝痛意隐隐传来,她仿佛感受到了舒歌心里默然承受的痛…… 良久,舒歌也跟着回过头,清澈的眼瞳对着ei。 想了一会儿,她对着ei比划了几个手语…… ei蹙眉,她看不懂舒歌的意思。 看着ei纠结的表情,舒歌嗤一声笑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翻开新的页面,刷刷的写下一行字:兰泽,我会去跟他谈谈。 写完,她将纸张撕下,递给ei。 ei看了一眼纸张里的字眼,抬头,眼里全是感激的愧疚。 她知道,这个决定,让舒歌为难了……林庭延回来了,就在a市;兰泽回去了,舒歌自然也会跟着一起回去。 回去了,就会有碰面的可能…… 舒歌回给ei一个舒心的笑容,眼底却是她看不见的忧愁。 “ei,舒歌……” 正当无言之际,远处兰泽的呼唤声传来。 =================== 抱歉,昨晚有应酬,喝了酒,没能更新~ 另:已经在群里请假,没登陆告知,对不起! 通知: 本周六八千字!! 我和你,每一次相遇都是久别重逢【05】 陈茹默慵懒的卷在沙发,薄纱睡衣隐约透着雪白的肌肤,修长的双腿随意搭在沙发扶手,玫红色的指甲煞是刺眼。5纤细的手指夹着高脚杯,剩余些许的红酒。 她仰着头,红唇微张,眼神迷离望着天花板……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淌落,滑进发脚。 电视里,女主播悦耳的声音传来。 “大提琴?” “舒歌……”陈茹默听了电视播出的声音,语气轻佻的呢喃棼。 “呵呵……” 忽然,她咧开唇,低声笑起来,眸里是狠戾的决绝。 “死人而已。错” “你只是一个死人而已,凭什么跟我争?” 攸然,她的眼瞳睁得老大,面目变得狰狞,咬牙切齿的用力,颈脖处,血管爆现。握着酒杯的手不断加大力道……砰。 酒杯破裂,发出清脆的声音,深紫色的红酒撒了她一身,融合了她手掌受伤的鲜血,白衣上点点晕开,刺眼夺目。 陈茹默并没有理会太多,双眸专注地望着天花板,嘴角泛着冷意。 她歪着嘴角,满不在乎的翻了个身。 眼前一片雪白,她拧起眉头,那片白色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年前在旧工厂的一幕…… “啊哈哈!!!” “真是阴魂不散的贱、人” “贱、人……” “滚开啊~~” 忽然,她随手抄起桌面的水晶烟灰缸缸,不顾一切的朝着天花板砸了过去,只是那境面,却一直挥散不去。 “啊哈哈,缠着我又能怎样?”陈茹默歪歪斜斜地站起身,松松垮垮的睡衣,袒露大片风光,她也丝毫未予理会。葱白的手指指着前面空阔的地方,“你们,死的死,疯的疯。” 说着,她的面貌变得阴狠得可怕,白光下有些吓人。 “能奈我何?” “啊哈哈……能奈我何?” “啊哈哈……哈哈哈……” 空荡的屋子,一声声回荡着尖锐的叫声… ★ 兰泽与ei并肩走在窄小的田埂小道,一夜之间,秋风刮了起来,田里的农作物已经全部收割完毕,仅剩那参差不齐的禾头,几个小孩,在田园里嬉戏玩闹着。远处山坡的的枫叶红了,苍茫之中,点缀着一抹颜色。 秋风拂来,一股悲凉的清爽。 “阿泽,我们谈谈。” “ei,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ei张口还未说完,便被兰泽打断,他停下脚步,面色平淡地对着ei,眼眸带着歉意。 ei用力抿着唇,咬着牙,等着他开口。 “可是对不起,我还是那句话。” 意料之中的话,可想起刚才舒歌给她的回答,ei还是按捺不住,抬头,迎上兰泽的视线:“那如果是舒歌自己要求回到原点呢?你还是要陪她到底?” 他口中的那句话,ei自然是知道。 半年前,他已经明确的口吻告诉她:他陪着她! 那时候,她就在想,这个男人该有多傻?明明知道她念的想的,从来都不是他,却依旧选择守在她身边……多年来,一直如此。 多年来,他从不计较自己的付出。甚至为了她,他放弃了自己如日中天事业,陪她来到这个乡野小村,过着这种无盐的生活。 她反问他,这样子,值得吗? 当他用坚定的口吻回答:值得二字时,ei崩溃痛哭。那一刻,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跟肖洒一样,输得一败涂地。 不管她们怎样努力,始终无法靠近他半步,他固执的将自己的心门守得死死的,所有的真情只给那个名叫舒歌的女子,不管不顾,散尽所有去爱她。 即使,她爱的人从来都不是他。 “是。” 待ei沉浸在过往时,兰泽语气坚定的回应道。 ei抬起头的时候,兰泽已经走远,高大落寞的背影,阳光朦胧了那一层棱角,却依旧看着他倔强的挺立着。 “可她不爱你,你能陪她走多远啊?……” 湿润的声音,轻声喃喃;忽然,她笑得苦涩。 兰泽高大的身影在ei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明显停顿了一下。而后,他又继续缓步前行。 这段路,走了很久,兰泽嘴角泛起苦涩。 他伸出左手,紧握着右手手腕,依旧保持温和的微笑。 是啊,他还可以陪她走多久? 可是,不管是长是短,他都愿意这样陪着她,即使牵起的手,从来只有自己的,他也无怨亦无悔。 前方的路,笼了一层薄纱,他看不清,只想这样,跟着她的脚步,一直走,一直走…… -- 舒歌正面对着湖畔,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走神的专注,看不清她此刻的想法。 久未见面的陈信旋站在她旁边,可她却没有半点兴奋愉悦的样子,微蹙的眉头,似乎他的倒来成了她的困扰。 他不开口,舒歌也不愿主动,两人就这样保持两步的距离,倔强的挺立着身板。 “舒歌……” 终于,陈信旋忍耐不住,上前踏行一步,葱白的手用力的扣上舒歌的手腕,逼着她面对着自己。 “你看着我。” 见舒歌低垂着眼眸,陈信旋焦急的双手搭上她单薄的肩膀,用力。 他紧张的望着她,夹着忐忑的不安,骨节颤抖的用力,连着两片薄唇都是在颤抖,舒歌感觉到,他在害怕。5 “我知道你听不见,可我还是想跟你问问清楚。” 舒歌凝眸望着他。 “最近,我听说了一些事情,我希望,你能够给我答案。” 想了许久,陈信旋还是选择了真相。 他大口喘着气,心里暗自发誓,如果真的是她做的,纵使她是他的亲生姐姐,他也会亲手将她送进监狱。 只要想到舒歌跟林初雪悲惨的遭遇,他便心痛难耐。 从她们出事到现在,他始终都无法想明白,究竟是谁如此深仇大恨,要她们遭受如此屈辱,甚至不惜得罪三大家族,也要毁了她们…… 几次看着林初雪疯癫痴傻的模样,他就难受的挪开视线,还有受伤失去一切的舒歌,每当想起伤害他们的人至今逍遥在外,他便辗转难眠。 可偏偏,舒爷爷却阻挠自己去追查真相。 其实,他们根本不理解他,那种感觉,就仿佛自己最亲的人,受到了伤害似的;压抑的心口,痛得无法呼吸。 当昨夜接到那通电话的时候,他恨不得立刻冲到陈茹默或者舒歌面前,要她们告诉他,这一切,是不是是真的……可连续几次拨通姐姐的电话,他始终没有勇气问出口,于是,今日清晨,他早早的来到这里,找舒歌。 “一年前,绑架你跟初雪的人,是不是我姐?” “你之所以选择无声无息地离开,是不想我跟爷爷为此左右为难对不对?” 舒歌缓缓地抬眸,望着陈信旋,他说那句话时的口型,烙在她的眼里。 她的唇,依旧抿得用力,双手紧紧的拽着小牛皮笔记本。 逐渐的,她染了黑眼圈的眼眶慢慢泛红,眼眸也布上一层湿润。 她空出手,掰开陈信旋禁锢肩膀的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扯开笔盖,翻开全新的空白页,写下一行密密麻麻的字,然后交给陈信旋。 陈信旋凝眉,艰难的从舒歌手里接过那张纸。 他鼓足了勇气,目光扫过每一个字,停留在最后一句话:她手里,有初雪的视频。 握紧纸张的手指用力,崭新整齐的纸被拧成了褶皱。 眼角滑下咸涩的泪水,原来,她的离开,并非心甘情愿,而是因为姐姐的逼迫。 “原来,真的是她……” “她,她怎么可以这样丧心病狂?啊……” “怎么可以……” 陈信旋低吼一声,撕裂的头痛再次席卷他全身,刺骨的疼痛,他承受不住,伸手探着,然后瘫坐在旁边的长椅上,咬着牙,大口的喘着气,心口堵得难受,却依旧努力不让舒歌看出端倪来。 舒歌看着陈信旋煞白的脸,满目担忧,却只能无措的站在旁侧。 看着他难受的落泪,舒歌有些愧疚的低头,一行清泪滑落脸颊。 这一年来,她让爷爷暗中阻挠,不让他掺合到自己跟初雪的这件事情里,就是害怕他有天知晓真相的时候,会因为陈茹默而崩溃。 却不想,今天,是自己亲自告诉了他真相。 想起初雪受辱的画面,舒歌的手悬在半空,最终选择了平静的与陈信旋保持距离。她想,他们是不可能像从前那样友好了,即使他从未变过。 -- 合景29楼,林庭延正靠着大班椅,塞着耳机,一口流利的英语聊电话。 老周拿着文件走进来,面色沉重地望了他一眼,林庭延凝眸,可电话里却又抽不开身,于是便对着老周使了手势,示意他将文件留下。 老周会意,将黑色的文件夹留下,有些担忧地望了林庭延一眼,转身低着头出了办公室。 结束与意大利合作商frank的通话,林庭延正欲查阅老周的文件,陆闵的电话又拨了进来。 “我说,你用不着这么想我吧?大半夜也不睡觉。” “认真点,我没有开玩笑的心思。” 陆闵站在空荡的草坪中央,孤立挺拔的身影,月光下拉长的影子……他冷冽的眼眸警惕的扫过周围,确定没有人跟踪靠近之后,才压低着嗓音。 “我还是觉得他的行为有些不妥,你留心点。” 说着,脑海中不禁浮起连番突兀,感觉到一股炽热,他拿着电话转身,如宫殿般的宅院,傲然耸立,华丽的灯光,点缀着夜晚的黑,可陆闵却完全没有心思欣赏。此刻,他只知道,这古老的宅院,潜藏着太多的秘密。 “陆先生,小姐睡醒,见不到你人,正吵着闹着要出来找您呢。” 陆闵话刚落,佣人便神色匆忙的朝着他跑了过来,气吁喘喘地对他说道。 “我这就回去。”陆闵说着,不动声色的挂了林庭延的电话;抬眸望向三楼露台,如鹰般凌厉的眼眸,正冷冷地刮在他自己身上。 对上的那一刻,陆闵前所有未有的压力,总觉得,除了一个野心勃勃的林荣晟,还有一人潜藏在暗处。 黑暗之中,他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容,只觉得一股冷,寒得入骨,传透全身。 看着手机黑了屏幕,林庭延依旧紧锁着眉头。 很快,他陷入了沉思:陆闵口中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 绿岛咖啡厅,良子衡一身黑色西服,完美的裁剪笔直了他高大的体魄,整洁的短发,胡须修饰了他原本的面容,焕然的模样,增添了几分成熟的味道,看着又多了几分沉稳。 拐杖被他搁置在一边,他转过头望着窗外,慵懒的阳光,街道上零星的几个行人来往,薄唇轻抿,扬起弧度,笑。然后优雅的端起咖啡,轻尝了一口,苦涩在口腔里泛开。 当熟悉的gt由远到近,再到陈茹默俏丽的身影从车上下来,良子衡冷哼着轻笑,继续低头品尝着杯子里的咖啡,深邃的眼眸,胸有成竹的肯定,俨然吃定了陈茹默似的。 陈茹默进了咖啡厅,远远看见良子衡挺拔的背影,冷冷地瞥了一眼,高跟鞋踩着木质地板,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把包一甩,在良子衡面前坐下。 “陈大小姐,考虑得怎么样了?” 良子衡不急不缓地放下咖啡,抬眸望着陈茹默,薄唇微张,突出冷冽没有温度的几个字。 陈茹默迎上良子衡的眸光,忽然,嘴角扬起弧线,冷笑起来。 “你就不怕,我向李鸿森揭发你的身份?” 即使没有了筹码,陈茹默依旧攒足了底气,使劲为自己保留那份骄傲! “如果他知道你接近他的目的,以他的手段,定然不会放过你……甚至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良子衡两手一摊,慵懒地靠着柔软的沙发,眼眸掠过一丝冷冽。 “随便你好了,已经死过几次的我,你觉得我还会害怕这些?倒是我听说,林夫人这一年,对你的态度比从前稍微了好了那么一点点。”良子衡说着,粗茧的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他眸色轻佻地望着陈茹默,嘴角噙着冷笑:“你那些肮脏不堪的过往,如果让她老人家知道了的话……会怎么样?” “良子衡,你……” 忽然,良子衡凑近陈茹默,单手支撑着桌面,另一只手钳住陈茹默的下巴,逼着她与自己对视:“陈茹默,乖乖的把东西给我,然后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掉,否则,我定然拉着你一起粉身碎骨。” 对上良子衡深邃的眼眸,陈茹默忽然感觉到后脊背一股凉意,心忽然悬上嗓门口,前所未有的害怕。透过他的眼睛,她感觉到一个杀意的冷,就像当时她在山顶,红了眼的狠劲儿。 她深吸了一口气,手伸进包里,不多时,掏出白色的密封袋,一个小型的u盘,静静的躺在里面。 良子衡看了她一眼,宽厚的手掌,将u盘收入掌心。 “现在可以把我的东西给我了吧?” 见良子衡坐下,悠闲地的整理凌乱的西装,陈茹默冷着眼,压低着音量说道。 “不着急,你给的这东西,我还没验过真假呢,还有啊,谁知道你是不是copy了几份自己收着。” 良子衡抬头,毫不掩饰的说出自己的顾忌。 “你……”陈茹默气恼,咬着唇,却又拿他没办法。 “我没你那么卑鄙。” 良子衡冷笑:“呵呵,卑鄙?因爱生恨,亲手心爱之人的妹妹,残害自己的亲生表妹……还有在背后偷袭,将我推下山崖,废了我一条腿;这些跟我现在做的对比起来,你说,到底谁卑鄙一点儿?” “你究竟想怎样?”陈茹默压抑着满腔的怒火,咬牙切齿道。 良子衡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别处,忽然抓紧拐杖站起身,理平西装衣角,“等我通知。”说完,转身跛着脚步,杵着的拐杖发个咯咯的声音,空荡的咖啡厅内,一声声有力的回响着。 走出门的瞬间,他忽然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手心里的u盘,余光瞥了一眼身后,嘴角扬起冷笑。 良子衡没有多留,抬着步子,朝着自己的车子走去。 像陈茹默这样的女人,总该有人收拾她了。 陈茹默发狠的瞪着良子衡离去的背影,双手紧紧拽成拳。她心里埋怨上帝的不公,那么高的山崖坠下去,竟然还没摔死…… 随后,她眼眸一眯,心生疑虑。 他怎么忽然那么执着林初雪的视频?究竟为什么? “你跟良子衡私底下有交易?” 正当陈茹默咬牙切齿之际,身后传来疑惑的声音,她惊恐地回头,唐棠正站在不远处,一脸疑惑地望着自己。 “哪有,你误会了。” “那他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陈茹默惊慌,身子一幢,咖啡杯倾侧歪倒,撒了满桌面。 她紧张的看着唐棠一步步朝着自己凑近,唇瓣止不住的颤抖。 她忽然惊醒,明白良子衡方才眼里的异样,原来,他不仅仅约了自己,还叫了唐棠……她想到刚才他跟良子衡的对话,整个人软了下来,瘫倒在地。 “回答我,你跟良子衡之间,到底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易?” 光亮的皮鞋落入她眼中,头顶上传来他铿锵有力的质问,她煞白如纸的脸色,捂着心口喘着气,一味的摇头。 “没有…” “我什么都没有做过。” 陈茹默前所未有的惊慌,她不知道唐棠究竟听到了多少。从他冷冽的目光里,她知道,不管她怎么解释,他是开始怀疑自己了…… 唐棠冷着眸,半蹲下身,修长的手指挑起陈茹默的下巴,两片薄唇一张一合。 “我刚才听见你们的对话,你还要继续否认?” 他刚才明明听见,良子衡说她亲手毁了心爱之人的妹妹。而小姨,就在一年前遭受意外,受了刺激,疯癫不清。 “我真的没有……” 陈茹默淌着泪,花了精致的妆容,样子狼狈不堪。 “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是他,是他威胁我。” “他威胁你?”唐棠蹙眉。 “他为什么要威胁你?” “我们的事情,他知道得不少,估计最近没什么钱了,所以……所以……”陈茹默灵光一闪,总算想到理由敷衍,心里只祈祷,这两滴眼泪,能够帮到她。 唐棠眯起双眼,正准备再次开口之际,手机忽然响起来。他看了一眼陈茹默,接其电话。 “舅舅。” 陈茹默卷着较小的身体,瑟瑟发抖,挂着泪滴的小脸,惹人犹怜。 唐棠瞥了她一眼,对着林庭延应了一句,便挂了电话。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陈茹默,心头的疑问依旧盘旋于脑海。 “陈茹默,你最好是没有跟我小姨跟舒歌的事情沾边,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说完,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咖啡厅内。 “不放过我?怎么个不放过法?” 望着唐棠的身影,陈茹默抬手,手背擦掉脸上的泪水,嘴角泛起冷笑。 事实上,她给良子衡的u盘是真的,并且没有复制本。她无所谓的笑,反正舒歌已经死了,还活着的当事人林初雪,痴痴傻傻的,让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今日良子衡算计了她,那她就用这个,反将他一军好了。 想着,她也不顾自己周围异样的打量,狼狈的站起身,傲然的离开咖啡厅,嘴角扬起胜利的笑容。 -- 唐棠推开林庭延办公室大门,入眼是端肃的办公室,一丝不苟的严谨装调,当进出频繁以后,唐棠反而对那个位置少了以往那份执着。 林庭延站在窗台,背对着他,正专注的眺望着城市的旖旎风光。 “舅舅。” 低眸收拾情绪,唐棠迈开步子走了过去,停在林庭延身后,喊了他一声。 良久,林庭延才转过身,微笑着对唐棠点头。 “唐寅病危,你抽空过去一趟吧。” 林庭延准过身,对着唐棠,有些尴尬的说道。 “我昨晚已经去看过他了,没有再去的必要了。”唐棠冷眉,向前踏进了两步,低声说道。 “你还恨他?” 唐棠轻笑,“恨吗?我自己也不知道。”从去年回国,知晓舒歌失踪,初雪受辱的事情之后,他好像一下子想通了好多。对事情,也没有了以往的那种偏执,可是,好像有些晚了。 “曾经,我确实恨他,怎么可以那样心狠的将我跟妈妈拒之门外?恨他为什么要带着别的女人大闹妈妈的灵堂,让她不得安生……这些,我是恨他的。又或者,我已经放开不再恨他了,只是自己不愿去承认罢了。” 林庭延点头,笑容中夹着些许欣慰。 “你妈妈泉下有知,一定很欣慰!” “舅舅,谢谢!” 唐棠抿着唇笑,对着林庭延由衷地说道。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回林家,就是他牵着自己的手;那时候,他还那样小,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父亲为了别的女人抛弃了他跟妈妈,然后妈妈死了,今后林公馆就是他的家。后来,外公给他灌输了很多东西。这些东西,左右了他十年的思考,让他的人生过得浑浑噩噩,想明白的那一刻,唐棠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再也没有以往被压得喘不过气的感觉。 看着唐棠眼眸的痛苦,林庭延伸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过去的不愉快,就让它过去吧,人活着,总是要向前看的。” 唐棠抿着唇,笑而不语。 “对了,还有样东西想给你看看。” 林庭延说着,绕到办公桌前,移动电脑屏幕,正对着唐棠。 “锦绣阁—钢琴王子回归之音”唐棠满脸抬头,满脸疑惑地望着林庭延。忽然,他恍悟,脸上是意外又欣喜。 “你的意思是,她也会回来吗?” 消失一年的她,会跟着兰泽一同回来吗? 唐棠眼里是兴奋又忧郁。 他抬眸望着林庭延,无名指的婚戒依旧戴着,他嘴角的笑容逐渐褪却,他还是没有机会吗? 林庭延凝眸不语,也不似唐棠那般高兴,眉宇间,隐约透着一股哀愁。 “对了,萃星园的项目交给你来跟。” 过了一会儿,林庭延飚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唐棠点头应承了下来,由始至终都没有提过咖啡厅,碰见陈茹默与良子衡的事情。 他心里自私的不希望,林庭延再找到舒歌。 ★ 入夜,灯火点缀城市,飘着绵绵细雨,湿润又阴冷的薄雾笼罩着这份旖旎,朦胧又细美,还有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亮花了眼。 锦绣阁演播厅,整齐有序的人流陆陆续续进了场,找到自己的票位,规规矩矩地坐着等待。 此刻的人不知道,今夜的惊喜,注定让人无眠。 临近开场之际,林庭延的身影才姗姗来迟,他边整理西装的纽扣,一边坐下,转过头,唐棠坐在另一排,见了他,远远的点头示好,他身旁还坐着陈茹默。 林庭延蹙眉,却未多理会。抬眼朝着舞台望了过去,空阔的舞台,只摆了一台黑色fazioli,垂帘搭配哦这舞台的颜色,几盏灯光打亮舞台,再无其他,简单又不失格调。 忽然,一名身穿白色燕尾服的男子走上了舞台,面对着观众鞠躬之后,坐在钢琴席上,一阵热烈的掌声过后,旋律怦然响起…… 舒歌坐在角落,ei守在她身边,她平静地坐在那里,专注地望着舞台,随着兰泽的弹奏,眼眸染上一层湿润。 ===================== 呼呼,好纠结,下周又是出差,尽力保持更新~ 今天八千字更新奉上~~别说我懒了啊~~~好可怜,熬到凌晨两点半才写完~吐血中~ 他们,明天就要见面了哟~~~ 我和你,每一次相遇都是久别重逢【06】 ei从舞台上抽回视线,转向舒歌,看着她眸里的闪烁,冰冷的手覆上舒歌的手背,在她转过头的时候,对着她会心一笑。5 没有偏见,没有同情怜悯。 这一刻,ei不是以情敌的身份去看待舒歌,而是一个朋友的身份。 再多一份,是感激。 她清楚的知晓,舒歌,是攒足了多少的勇气,才愿意再次踏入这所城市棼。 陈茹默冷眸看着舞台,眉宇间透着轻屑,她将双手交叠在胸口前,精致的面容透着不耐。 萧然寂静的旋律,竟无法让她静下那颗浮躁的心;相反,陈茹默觉得沁心的音乐是枯燥无味,她心里冷哼。要不是最近老看见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不想独自面对冰冷窒息的空间胡思乱想,她才不会缠着唐棠来这么无聊的演奏会……而且还是她讨厌的钢琴师。 眸光扫过周围,个个都是衣着光鲜,妆扮整齐,阴暗之中珠宝闪烁着光。由于名额有限,所以拿到票的都是a市有头有脸的人物歹。 看着众人陶醉的神情,陈茹默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一个弹钢琴的,她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倒是林初雪,迷他迷得疯,有好几次,都缠着她帮忙拿票。而正是因为她痴迷兰泽,所以让舒歌钻了空子,挑拨离间了她们的关系……想起一向偏袒自己的林初雪,第一次反驳她的话,帮舒歌辩解开脱的时候,陈茹默咬着唇,眸里泛着丝丝恨意。 每当想起所有人都帮着舒歌说话的时候,她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她从这个世界消失掉……事实上,她也做到了。 视线忽然在林庭延身上停了下来,他坐在前面,跟她隔了三排的距离,阴暗没有灯光,她只能看清他的背影,健硕挺拔的身姿;尽管如此,她还是禁不住沦陷,有多久没像现在这样安静地看着他了? 忽然,她留意到,他左手旁空缺的位置,看得她心痒痒。无奈之下,她调整了一下坐姿,却也只能看见一条刚毅的轮廓线条…陈茹默气恼,置气的跺脚。 她的小动静,引来唐棠的注意。 唐棠瞥了陈茹默一眼,看向前排没有情绪的林庭延,嗤一声冷笑。夹答列伤 他凑到她耳边,压低着音量:“那个位置,是我舅妈的,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触及的位置。” 陈茹默闻言,抬眸恶狠狠地瞪着唐棠。 正欲开口反驳,又想起了避讳,咬着唇,挺直了身板,“她都已经离开了,现在来装深情?给谁看啊!”说着,她扬起唇冷笑。 唐棠眸光一冷:“陈茹默,别在这说什么风凉话。舒歌为什么会忽然消失无踪,还有我初雪小姨的事情,最好别让我查出端倪来,否则,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你。” “呵呵,说得你有多正义似的。”陈茹默挑眉,不甘落后的反驳道。“你前两年做的那些勾当,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然后?” 陈茹默说着,忽然凑到他耳廓,泛着光的红唇:“要是我出事了,你也别想摆脱干系!” “我们……” “嗯……”陈茹默吃痛,话也没说齐,整张脸揪在一起。 唐棠手腕用力,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 “陈茹默,立刻给我滚。” 他嘴巴,缓缓的吐出几个冰冷的字。 陈茹默抬眸,眼里泛着恨意的怒火,正想嘲讽唐棠。忽然她的眼瞳不断放大,惊恐涌了上来……是她。 那一双凌厉而清澈的眼瞳,一闪而逝,却足以让陈茹默害怕到无措。 “怎么会?”她嘴里呢喃,满脸的不相信。 她怎么会在这里? “吓……” 陈茹默忽然卷着身子,冰凉的颤抖,大口的喘息着,却又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 唐棠皱眉,挑眼张望着身后,并没有发现异样。再看向陈茹默,面白如纸,双手紧紧地搂着自己,瑟瑟发抖,眼眸望着漆黑的地面,填满惊恐,此刻的样子,就像见了鬼似的……唐棠疑惑,忽然站起身,眼眸扫过后面的所有位置,想要知道刚才陈茹默看见了什么。 “哎,你别挡着人啊。” 忽然,尖锐的女声,透着布满的呵斥唐棠的行径。 “不可能……” “不可能。” 陈茹默搂紧双臂,嘴里不断的呢喃着。 “她死了的。” “她明明死了……” “可是又来找我了。” 她细小的声音,夹着哭腔的湿意,断断续续传出,引来周围人的不满。 “哎,你是她男人,怎么就不管管她啊?” “就是,精神不好就别带她出来。” “那男的也没多正常,像在找什么似的……” “哎,我都叫你别挡着我了,听不懂人话啊你?” “我……” 周遭刻薄的指责越来越难听,唐棠一脸无奈,由于闹出了动静,惹来了林庭延的注意,他转头看向他们的方向,又疑惑的望向自己,唐棠唯有重新坐下,却又发现陈茹默像变了个人似的。 “这会场是怎么了,连神经病也放进来。” “就是,我可是花了钱进来的,怎么能跟神经病待在一起?” 周围的埋怨声依旧不断的传来,可陈茹默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丝毫未予理会,继续自我的行为。 唐棠闭上双眼,眉宇间透着不耐烦。 终于,他忽然站起身,动作粗鲁的抱起座位上的陈茹默,大步走出了锦绣阁。 步履匆忙的他,并没有留意到,另一处角落,一双透澈的眼睛,将他们的一切收入眼底。 出了大门,唐棠毫不怜惜地用力一甩,陈茹默跌倒在地上。 “啊……” 陈茹默吃痛,白色的衣裳染了地面的脏水,长发被的动作扯开,散了下来,盖住了她半边脸,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唐棠并没有理会她,居高临下,冷眼看着她折腾。 “是她,是她来找我了。” 陈茹默吃力的爬起身,张大嘴巴,惊恐地看着锦绣阁略带古风的两扇大门:“她还是不肯放过我。” 唐棠屏着呼吸,眼里能冒出火来,忽然弯腰凑近她,手指拨开她散落的长发,眸里透着寒冷。 “告诉我,是谁不肯放过你?” 陈茹默浑浑噩噩的,哭红的双眼,淌着泪,望着唐棠。 “是她,我又看见她了。” 忽然,陈茹默又狰狞的笑起来:“她明明掉进海里淹死了,哈哈……她不可能还活着的。”她又忽然自我按慰道。 “你说什么?” 唐棠瞪大着双眼,看着眼前这个接近疯癫的女人……她的话,到底信不信得过? “我说她死了。” 忽然,瘫坐在地上的陈茹默忽然对着唐棠撕裂的尖叫,那张魅惑倾城的脸,满是恶毒的阴狠。 她望着唐棠,凸显的眼珠几乎夺眶而出:“我终于,我终于亲手毁了她,啊哈哈…” “啪。”唐棠抬手,用力。 陈茹默跌倒在地,嘴角溢出鲜血,一边脸瞬间红肿起来。 唐棠的一巴掌,却让她冷静下来,她粗重的喘着气,双手伏在地面支撑起半身,回头看见唐棠一脸愤怒的站在面前……那眼神,似乎要将她千刀万凌迟似的。 可她却很平静,咧开唇,咯咯的笑起来。 “我说了什么?”随后,她又忽然装疯卖傻起来。 “贱、人” 许久,唐棠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凌厉的双眸,直直地盯着摔倒在地的陈茹默。 陈茹默迎上唐棠的视线:“你没有证据。”说完,她忽然仰头大笑。 “你们,都不能动我。” “嗯。” 忽然,唐棠手用力的钳住陈茹默下巴,冰冷刺骨的望着她。 “没错,我是没证据,不过,我可以让你尝试我小姨当初承受过的。”唐棠说着,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按下几个数字。 “还有舒歌的,我会帮她们,十倍奉还给你。” 陈茹默忽然满脸惊恐:“不要……” “我不要……” 说着,她用力的想要挣脱唐棠的禁锢。 =================== 呼呼,更新啦,阿原也准备去机场了~~么么哒你们哟~~ “她死了都不肯放过我……” 陈茹默说着,忽然低声抽泣起来。 我和你,每一次相遇都是久别重逢【07】 舒歌凝眸望着舞台,手却紧张的抓紧身边ei的手。5 只有在握紧她手的时候,掌心传来的温暖,微弱的安全感支撑,她才不至于失了仪态。 方才与陈茹默对视那一刻,她紧张得不知所措,甚至是害怕。 深怕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会因为看见自己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因为过去,她已经充分见识过,这个女人的凶狠手段。 “舒歌,你怎么了?棼” 察觉到舒歌异样的ei,反手握住她冰凉无骨的小手,担忧的问道。 舒歌痛苦的闭上眼睛,脑海里一幕幕是一年前在旧厂房的画面;苍白的画面,她却能听见那一幕掠过的声音。 初雪…带… 她唇呢喃着。 舒歌忽然愧疚的低下头,又紧张得不知所措。还没有拿回初雪的视频,她怎么可以回来呢?还要被陈茹默看了她,如果她将视频公之于众,那初雪……该怎么办? 舒歌越想,血色褪去,脸色越发的难看。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我让人送你回家休息?” 阴暗的光线下,依稀能看清她苍白无血的脸色,ei担心得担心不已,毕竟,过去受了那么重的伤。 舒歌额头渗出一层薄汗,良久,她喘息着睁开双眼,带着歉意对着ei笑。 过了一会儿,她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望着舒歌。ei紧锁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 “真的没事?” 这一次,ei是在手里短信屏幕上敲字正她的。她怕,舒歌听不见,观众席上的灯光太暗,她看不到自己说话的口型,不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 舒歌看了,抿着唇,对着ei宽心一笑,只是脸色还是那样苍白。虽然还是不放心,可看着舒歌自己都坚持,ei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多些留意她的状态。 一阵热烈掌声过后,动人的旋律忽然停止,兰泽忽然站起身,走到舞台的另一边,牵出一名手执小提琴的长发女孩。 观众席上的林庭延,惯注了全部心思,凝视着舞台。 待女孩拨开乌黑的长发时,林庭延失望的泄气……不是她。夹答列伤 紧绷了整晚,忽然落了地,一年前错过她那种空落的感受,再次涌上心头,袭了上眉。 眼瞳一阵酸涩,连林庭延自己也不弄不清楚,这种心痛的悲伤,是从什么开始缠上他。又或者,从懂得她开始。 “非常感谢各位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我的演奏会………” 矢然,舞台上兰泽温润柔和的嗓音,拉断了林庭延的思绪。 他抬头重新看向兰泽,忽然,他又蹙起了眉头。 他感觉到,兰泽,他说话时正看向自己的位置。 林庭延紧张得探视着自己周围,来来去去几圈,没有发现她的身影。于是,他又摆正坐姿,冷静过后,静静的听着悦耳的旋律,只是没有了欣赏的那份心情。 钢琴的毫无杂质的音律搭配动人的小提琴,把曲子里的悲伤发挥得淋漓尽致……在场的人,安静的听着,眼眸禁不住泛起了泪光。有的,甚至低声抽泣起来。 林庭延压低着头,脑海里略过刚才的一张张面容……过滤下来,依旧没有他的舒歌。 心口压抑的情绪,加上这揪心的音乐,林庭延一下子没忍住,一滴晶莹掉了下来。 “唉,我以为会请舒歌来做嘉宾呢,结果是个名不经传的小提琴手。” 正当林庭延苦思冥想之际,身后两个女人不满的低声嘀咕。 “就是,兰泽刚才还说,这曲子是舒歌写的,结果不是她自己亲自演奏,不过这曲子倒是听得我眼泪都流下来了。” “唉,我也是呢,妆都花了。” 林庭延侧着头,听得专心致志。 “你说,这曲子怎么就那么伤呀?” “我听说,舒歌是因为失恋才忽然失踪的…你听听刚才的曲子,听者落泪啊。” 两个女人谈论没完之际,另一边的女人忽然愁了过去。 有人叹息一声,“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有什么好,值得舒歌放弃了兰泽这样优秀的男人。” “对对对,我也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她爱得那样深,却又将她伤得那样深。” 其中一人问出话后,其余的两人沉默了下来。 林庭延嘴角泛起苦涩,他多么想冲上去,告诉她们:伤她的那个混蛋男人,就在你们眼前…… 最后一抹音结束,兰泽的回归之夜圆满落幕。 看着舞台上,灯光耀眼的兰泽,林庭延只有深深的落寞。 他仰头望着白色刺眼的灯,这一刻,他承认霍祁焱说的话了。 舒歌,是真的不要他了… 曲终人散时,偌大的观众席,空空荡荡的仅剩那么几个人,林庭延看见兰泽独自站在舞台中央,背对着观众席,望着那架黑色钢琴,高大的身影掩不住的落寞。 “先生,陆先生电话。” 忽然,老周不知从哪里窜到林庭延身边,亮着光的手机递到他面前。 “嗯,陆闵,什么事?”林庭延接过手机,转了个身,低声应道。 “哦,没什么,过来听兰泽的演奏会,不想被打扰,就关了手机。”听到陆闵埋怨的话,林庭延才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修长的手指,重新开机。 陆闵看了一眼沉睡的林初雪,嘴角洋溢着满足的微笑。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提醒你,别忘了回来参加我跟初雪的婚礼。”陆闵说话的同时,眼光特别留意了房门口,光线被挡了一下,他用手指,在手机敲了几下。没过一会儿,简单寒暄了两句,便挂了电话,然后坐在沙发上,双眸凝视着外面透进房间的光…… 他嘴角扬起微笑:看来,有人按耐不住了。 场内的人都陆续散光,原本熄灭的灯也亮了起来,虽然还有些昏黄,但却能看清底下的台阶。 林庭延结束跟陆闵的电话,看了看谢幕后的舞台,那种感觉,兴许只有在站在舞台上的人才会知道。他抿紧唇,心里叹了口气,悠悠的转身。 皮鞋踩着柔软的地毯,一步步台阶,他又想起,他那位二货太太了。走楼梯的时候,她总是喜欢一步一台阶,将步子数得清清楚楚,他在旁边看着,有时会忍不住出言嘲笑她……结果就是,她耍‘狠’硬要他背着她上楼。 忽然,林庭延扬起嘴角笑,那个时候,纵使是被她欺负的,他也是心甘情愿。 “呀,我落了东西。” 舒歌与ei一同走出锦绣阁,忽然ei喊了一声。舒歌跟着ei停下脚步,蹙眉,睁大着一双大眼望着她。 “怎么了?”她用简单的手语问道。 ei看懂了她的意思,尴尬的笑笑,拿了她的本子跟笔:我落东西了,车子来了,你先上车等我。 舒歌抿着唇笑,点了点头。 “乖乖的啊!” ei临走前,像对孩子似的的嘱咐舒歌。 舒歌看着她匆忙的背影,低眸轻笑。 她的眸色随着ei的背影消失而逐渐褪却。虽然失语失聪,但是她还是很庆幸,自己还有他们在身边。 只是兰泽的那一份深情,她越发的有压力了。 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良久才缓缓的抬起头,眼眸染了一层湿润,嘴角却又是噙着苦涩的笑意。 忽然,她敏感的感觉到一处炽热的目光,她拧紧眉头,抬眸望了过去……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看见她正脸的时候,说不出的激动。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一个面色低沉,一个惊喜欣悦。夜灯撒在他们身上,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舒歌揪着衣领,贝齿紧咬着自己的唇瓣。他不是一向不爱枯乏的场面吗?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她流着泪,脸上纠结的痛苦,一边挪着沉重的双腿,一点点地往后退。 不可以,绝对不能让他看见这样的自己……忽然,她转身撒腿就跑。 “舒歌……” 看着舒歌转身就跑,林庭延紧张追了上去。 “舒歌,等等我。” “舒歌。” 事实上,她根本听不见他在后面的叫喊,只知道他的脚步跟了上来,而她,绝对不能让她追上来。 感觉到他越来越近,忽然,舒歌不顾一切的冲向马路。 ================ 【终于见面了哟~~我没骗人吧!】 明天揭露活动答案,亲们,今天最后一天哟,礼物等着你们哟~~ 念你,比时光更长【01】 ei回到演奏厅的时候,一阵悦耳的钢琴曲再度传来,她凝眉,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整个演奏厅仅剩他一个人,可他却专注的弹奏着,全部心思都沉醉其中。夹答列伤 没由的,ei忽然红了眼眶。 —— “舒歌……” “舒歌,你先听我说好不好?”林庭延紧追着舒歌的脚步,却一直被她拉开了一小段距离。“舒歌,我求求你。”他一边喊着,害怕又忐忑,他的眼眸睁得老大,因为害怕就在眨眼的瞬间,她又消失无踪棼。 言语动作之间,又有些无奈。 “这一年多我都在找你,从来没有放弃过。” “对不起,我不应该三番两次不顾及你的感受……单” “对不起。” 舒歌忽然停下脚步,林庭延欣喜,以为她听见他话,抬头却看见前面的红绿灯。 “舒歌,小心!别再往前了。” 当看着她身后陆陆续续飞奔而过的车辆,林庭延整个心提到了嗓门口。 矢然,舒歌回过头,哭得红肿的双眼,直直望着不远处的林庭延,眼泪依旧止不住的往下掉,颤抖的嘴唇被牙齿用力咬出痕迹,她却无心理会。 此刻的她,只知道不可以让他追上自己,更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失声失聪的事情……她害怕,再次看见那不确定又夹着期待的眼神。 “你不要…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舒歌…” 林庭延双手无措,因为顾及她的安全,他一直保持原地,深怕一个动作,惹了她不顾一切的上前…… “我知道错了。” “我…真的……”林庭延痛苦的纠结着。 “对不起,你受伤的时候,没能陪你身边…”林庭延一开口,触及了这一年多潜藏在心底的痛。说着,他的眼眶忍不住溢满泪水。 “我们…我们回家好不好?” 林庭延说着,挪了脚步,刚上前凑近,舒歌惊恐的,一个劲儿的摇头。她忽然转了身,不管不顾的冲出马路。 “小心。” 林庭延一个箭步上前。 吱呀… “啊…” 两个人双双摔倒在地,舒歌有林庭延护着,只是弄脏了衣服。而林庭延却在摔倒的时候,闷闷的的喊一声,俊颜掠过一丝痛楚。5 “怎么样,摔伤了没有?” 他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询问舒歌有没有受伤。 舒歌一个用力,推开他,又拨开他的手,挣扎着起身,大口喘着气看着男人一身狼狈,眸里是愧疚又无奈的纠结,但却始终没有开口理会林庭延一声。 林庭延错愕又愧疚,一阵苦涩袭上心头。 她,终究还是不肯原谅他。 舒歌望着他,看着他眼里的黯淡,步子朝前倾了些,却又猛然止住。 正当舒歌踌躇脚步无措之际,看到街对面的兰泽,他朝她挥手,口中喊着什么,她听不见,但是她看得见,她看得见他在喊她,他在叫她的名字。 她突然不再犹豫,脑中仍是茫然的,可手脚却快一步做出了反应,她毫不犹豫地冲过去,甚至顾不得迎上来的兰泽伸出的双手,一把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兰泽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少顷才转过脸望向车子,车窗紧闭,黑色的车膜隔断了里面的情景,他不知道舒歌现在怎样,哭了吗?他收回眼望着面前的男人。 不管他对她做过什么,不管他如何伤了她的心。可是,他终究是她心底最深的那道疤,不管何时,都会左右着她的情绪。 林庭延刚想站起身,动作扯了一下,手腕的疼痛传来,他拧着眉头低吟,视线却落在舒歌身上。 兰泽不自觉地咬了咬牙,向前两步,走到林庭延面前。 “你怎么样了?” 原本跟兰泽同样紧张的ei,看着他们亲密的动作,脸色明显不自然的尴尬。 “没事。”林庭延沙哑的应了一声。 “ei,你先送舒歌回去,我送林先生去医院。” “早点回来。” ei点头嘱咐一声,而后便低着头从他们身旁越过,凝眉朝着停靠路旁的gmc房车。 林庭延大口的喘息着,抬腿欲跟了过去,却被兰泽一手拦下。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浅浅的空气流动,带着一股浓厚的火药味。 “她现在还没办法面对你。” 僵持之中,兰泽忽然对林庭延开口道。 “等她。” 林庭延是听见了兰泽的话,可却依旧沉默不语。隔了车窗,他看不见她此刻的样子。兰泽的话,他想起了刚才,她见了他,不顾的逃跑……他忽然垂下头,不让兰泽看见自己落泪的样子。 兰泽抬眸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子,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心里的伤,没办法跟任何一个人分享。” 车子发动,缓慢的穿过人流。舒歌用力咬着自己的唇,不断的淌着泪,目不转睛的望着车镜,倒映着他跟兰泽僵持的身影……然后,被拉远。 她眨动着眼皮,将挡住视线的泪水挤出眼眶,贪恋着他的样子,身上残留他的气息味道,越发扯痛她的心。 原来,过去都是她自欺欺人。 我想你……好想,好想你,林先生。 她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呐喊着,可是张开嘴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空气一片沉寂。 “没事了…” 坐在她旁边的ei握紧她的双手,轻声安慰道,即使她什么也听不见。 舒歌将头靠在ei肩上,流着泪抽泣着。 ei双臂紧紧的搂着舒歌,听着她撕裂的哭声,自己也没能忍住,跟着掉了泪。 车子拐上道路,车速加快,直到没了他的影子,直到整个车险都是她的哭声……他们,活生生的隔开了两个世界。 —— “砰……” 空荡的屋子传出一声巨响,进接着是东西破碎的声音。 陈落寞跌坐在地上,望着正用力发泄的男人,对比他满脸的愤怒,她反倒是平静,像一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似的。 “砰…” 一个花瓶擦过陈茹默脸颊,穿过她披落的发,撞向她身后的墙壁,碎片溅向四处,有的直接打在她身上,细碎的玻璃坎进她裸露的身体部位,皱着眉头,低吟出声,却依旧咬牙强忍着痛。 “原来,你也会痛啊?” “你还是我姐吗?啊?” 忽然,陈信旋冲到陈茹默面前,双手用力握紧她的肩膀,嘶声问道。 “砰。” 又一声,陈信旋红了眼怒瞪着陈茹默… “你说啊。” “说啊!” “你怎么就那么恶毒?” 陈信旋望着陈茹默,咬牙切齿的说道。 “她们两个,你怎么下得了手?啊?”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天,陆闵满脸惊慌的来找自己,从颐和山庄到那个大火冲天的加工厂,再到后来找到衣不遮体的林初雪……最后是在渔庄那里,受了重伤并且高烧不退的舒歌。 他还记得,林初雪醒来,没了心智,孩童般纯真的眼瞳……也记得,舒歌醒来,失聪失语的绝望,还要承受失去骨肉锥心的痛哭。 他根本没办法想象,他们所有人这段时间所承受的痛,都是拜他的好姐姐所赐。 “啊….” 一声撕裂的低吼,紧接着是乒呤乓啷的声音。 陈信旋将客厅的所有东西砸了个遍,而后,他停下动作。踩着碎裂的东西,来到陈茹默面前,矢然,他就这样跪在了玻璃渣上面,膝盖瞬间渗出了血。 “啊信。” 一直面无表情的陈茹默,看着陈信旋的动作时,忽然睁大了双眼,惊呼。她挣扎着站起身,双手扶着他,想要将他拉起身,却是徒劳。而因为她的动作,更多的玻璃碎渣,划伤了她细嫩的皮肤,鲜血染红了衣裳。 “以前,你怎么耍手段,我都觉得没什么…..可……你怎么可以?做出那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陈信旋沙哑的哽咽着,他不敢想象,林庭延知晓的时候,陈家会遭受怎样的灾难。 “我也不想的,是舒歌,一切都是舒歌逼我的。” 陈茹默忽然发了狂,狰狞着面孔,对着陈信旋嘶声吼道。 看着眼前癫狂的女人,陈信旋扬唇冷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sb似的东西,塞进陈茹默手里。 “其实,你根本从来都没有爱过林庭延。” 说完,他站起身,不理会膝盖的伤口,背对着陈茹默……陈信旋苦涩,或者,从她对舒歌跟初雪动手的时候,就已经无可救药了。 ====================== 【静歌竞猜活动】猜对答案的读者:红枫满天,love夕陌花开。两位同学,请将地址发给阿原。(方式:读者裙或微博私信,裙号与我本人的微博,均在简介内公布)感谢众多参与的宝贝们,月底阿原还会有活动哟~直到礼物送完为止~~么么哒你们~~ 念你,比时光更长【02】 深夜的避风港,稀薄的几个身影,陈信旋在门外,望着兰泽落寞的背影,犹豫了好一会儿……直到手机响起时,才将他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回。夹答列伤 他没料到兰泽也会在这里。 从陈茹默家里出来,他的车子绕着市中心兜了好几圈,最终停在了避风港门外。陈信旋垂眸苦涩,什么时候开始,避风港成为了他唯一栖息的地方。 手机还在响个不停,陈信旋抬眸瞪了一眼远处扬着手机的兰泽。跟着抬腿走了过去,停在他的面前,将手机甩在桌面上。 “我说,你也有够无聊的,电话费多了没地儿使是吧?棼” 他大大咧咧的坐下,服务生给他递来一杯啤酒。 “不然呢?要我扯开嗓门大喊?”兰泽不以为然的轻笑道,跟他碰了一下杯子,独自饮了起来。 “哎,怎么不等我?村” “你这人,每次都要抢先一步,真讨厌。” 陈信旋瞪了他一眼,大声抗议,一点也不顾及周边零星的几桌客人。 兰泽笑,并未理会陈信旋的话,大口的灌了几口啤酒,眸里泛着迷离的光,咬着唇,脸上略过一丝痛楚。 “他们,终于见面了。” 良久,他缓缓的开口道,脑海里,满满都是今晚的场景。忽然,他又低声笑了起来,苦涩无比的笑容。 “其实,我一早就知道,林庭延会出现在今晚的演奏会。” 兰泽说着,眼眸忽然填满泪光。原来,自己并没有那样大方,现实比想象中的痛。 他多么想,大声的跟舒歌说,我不要放手了。 可是,她不快乐……一点也不快乐。他没办法面对失了魂魄的她,所以,他回来了。而这一次,是他亲手将她推向了林庭延。他心里也清楚的知道,从今往后,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你傻啊你。” 陈信旋闻言,怒吼一声。 “他林庭延凭什么?”手里的酒杯用力一掷,玻璃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陈信旋丝毫不理四方投来打量的目光。 “她出事的时候,最先找到她人的是你;她受伤,日夜守在医院的人是你;最后她因为我姐,被逼着离开,跟在她身边照顾她的人依然是你…….他林庭延早tm失去资格了。夹答列伤现在,更是如此。”陈信旋气愤地破口大骂,见了兰泽溢出眼眶的泪水,咬着牙有些不忍,却又紧接着道:“兰泽,他们早在一年前就离婚了,林庭延在我面前签的字。只要你愿意给她时间,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一定可以,将林庭延从她的心里赶出去…….” “不可能。” 忽然,兰泽出言打断他。他苦涩的笑,那一天,不是漫无终点,而是根本不可能会出现。 “阿信,她不快乐,你知道吗?她不快乐。” “你说什么?”陈信旋蹙眉,疑惑道。 兰泽别过视线,哽咽着开口:“我没有办法,也没有信心,将林庭延从她心底剔除。你知道吗?在过去一年的时间里,我看着她,每天强颜欢笑。她说,她没事,她很好,其实,都是骗人的。她一点也不快乐,一点也不好,因为她没有了林庭延,这个,从她决定离开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兰泽双手抚住自己的脸,拨开时将泪水抹掉。 “所以,我又把她带回来了。” 陈信旋被他的话,惊得开不了口。 原来,这就是兰泽回来的原因。陈信旋嗤一声笑出声音来,突然间,他好像明白了,肖洒为什么会喜欢兰泽这么多年。 因为这个男人不仅仅优秀,他身上,有值得让她痴恋多年的地方。 “舍得吗?” 沉默了许久,陈信旋沙哑的开口问道,深邃的眼眸布上一层朦胧。这一刻,他似乎能体会到,兰泽心里痛。 兰泽忽然抓起酒杯,对着陈信旋举杯。 “我只希望她开心快乐,其他的,都不重要。” “蠢。” “为了她,蠢也值得。” 陈信旋看着他,扯出一抹笑容,面色夹着无奈,跟着也端起酒杯。“看来,今晚得喝个不醉不归啊。” “好啊,舍命陪君子。”兰泽爽快的应了一声,仰头开始灌酒,透过玻璃杯,眼眸是无尽的哀伤与落寞。 “喂,好像是我陪你多一点吧。” “你难道不是过来喝酒的?”兰泽挑眉望着他。 陈茹默的事情,想来他自己已经有了处理的方式吧? 舒歌说,这件事情,既然陈信旋知道了,就让他自己去处理。虽然他们之间有了隔阂,但是舒歌跟他都相信,陈信旋定然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结果。 只是,远在纽约的林初雪,她……怕是舒歌此刻最放心不下的人。 “我姐的事,唐棠知道了。” 忽然,陈信旋叹气,凝重着眉头开口。 “什么意思?”兰泽听言,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他们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开完会赶到锦绣阁,我已经迟到了;停下车的时候,远远就看见我姐跟唐棠纠缠,于是我就下车走了过去。后来听见我姐亲口说出,舒歌跟初雪的事情,是她做的。可是她又说,大家没有证据,奈她不得…..”陈信旋说着,抿了一口酒。“疯了一样,当街大吼大叫。于是,恼怒的唐棠说,要把初雪跟舒歌过往所承受的,十倍奉还给我姐。” “我一时没忍住,就冲了上去。” 陈信旋说完,自嘲的笑了起来。 要不是他出现在那里,他根本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我知道,我姐活该,可是……毕竟是我亲姐,我没办法不管她。”陈信旋说完,抬眸凝视着兰泽,俊彦上,是纠结的痛苦。 兰泽听了,看着陈信旋,抬手轻拍他的肩膀。 “喝酒吧。” “干。” 陈信旋苦涩,两只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寂静的酒吧内回荡着,灯光下,是两个男人苍白又落寞的影子。 ——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台照射进屋,映出满屋的狼藉。 陈茹默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伤口已经凝固了血,凌乱的发丝黏在脸上,风干了的泪痕,泪水毁掉的妆容,整个人狼狈不堪。 温热再次溢出眼眶,脑海里,全是陈信旋离开时,失望的眼神。他一定很讨厌她…..想着,陈茹默哽咽着抽泣。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 她放声哭泣起来,双手不断的揪着已经凌乱的长发。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她自己也记不得了。 她只知道,忽然有一天,那个贵族王子般的男人闯入了她的生活,然后…….一切都不是她所能掌控的了。 良久,她失神的抬头,望着夜空高挂的一轮明月,周遭却是阴暗的漆黑,刺骨的冰冷。 她喘着气,双臂紧紧抱住自己、整个人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天冷,还是害怕。 阿信说,舒歌回来了。 她心里说,我完了。 除了舒歌,还有林初雪的事情,他们都不会放过她的…….她真的完了。 想起良子衡曾经说过林庭延的手段,她猛然打了个冷战,额头渗出一层冷汗,后脊背一阵发凉。 “我不要死。” “我不要死…..救我。” “谁可以救救我?我不要死。” 前所未有的忐忑与害怕席卷了她,这一刻,她再也笑不出来。 淌着泪,娇小的身子抱做一团。 忽然,她眼里亮了光,慌乱的翻包,找出手机…….屏幕亮起的那一刻,她眼里好像燃起了希望。 “陈茹默过去做过的那些勾当,全部都在里面;还有,把这个交给舒歌,这是我唯一能帮她做的事情。”阴暗的巷子,月光下,拉长的两道影子。 “真的是她做的?”男人低沉又夹着些许倦意的声音,还带着轻微的颤抖。 “里面有答案,舒歌的那份,交给她就好了。” 男人说完,没有再多纠缠,转身吃力的离开,空寂之中,徒留下拐杖发出的声音。 翌日,一则新闻惊爆全市。 =================== 呼呼,好吃力的更新~~么么哒你们哟~~ 【红枫满天】同学,请与我联系~谢谢~~ 念你,比时光更长【03】 清晨,一则名为:潜规则上位的‘艳照门’一夜间传遍整个网络;除了遭受疯狂的点击与下载,网友除了冷言讥笑,更是乐不思彼的人肉视频中的男女主角。夹答列伤 一时间,陈茹默、李鸿森以及其他的几个政府高官被网友搜刮了出来,他们的名字以及过往的事情通通遭人曝光,甚至有人匿名,爆出一年前,城郊加工厂纵火案与陈茹默有关。 谩骂声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一夜之间,陈茹默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而陈家过往的那些事情,也遭人一并扒了出来……丑事满街。 陈老爷子因为受了刺激,被气得心脏病发,清早便送进了医院急症室 林氏所在大厦一楼,集满了大批的记者,还有其他,守在了陈茹默家门口外面蹲点,等着她出现…棼… 陈茹默躲在窗帘后,无神的眼瞳望着大门外密密麻麻蹲点的记者,相机闪烁着白光,混杂着阳光,刺花了她的双眼。凝了血的手,发狠的揪着窗帘。 嘴角还挂着乌黑的血渍,泪水不断的淌出眼眶,她忽然咧开唇,低声笑了起来。 “陈茹默,你的报应,是真的来了。村” 天刚亮的时候,她就接到了父亲质问的电话,当听见她跟李鸿森还有几个政府官员的事情被曝光出来的时候,她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那个人,终究还是没能救她……而后,她用力的将手机砸了个支离破碎。 从父亲提及到的话里,她已经能够猜到,她过往的所有事情,都被人曝光了出来,里面,包括了唆使人绑架还有强/暴林初雪的事情。其实她最害怕的是林庭延,如果他知道了她亲手杀了他跟舒歌的孩子,毁了舒歌的人生,他会怎么对付自己?她不敢想象……靠在墙壁的身体缓缓下滑,跌坐在地板上,她双臂用力抱紧双腿,缩在墙角里,娇小的身体,瑟瑟发抖。 —— 医院病房,林庭延正对着窗台,窗外秋风飘零,空荡的地面,医院里的病人正在晨练,有几个老人家还打起了太极。金色的阳光洒落,朦胧了他们的身影,却能清晰的听见他们传来的嬉笑声。5 受伤的手缠了几层纱布,回想起昨夜的画面,她惊慌的而逃清晰的刻在了他的脑海。布满血丝的眼眸染多了一层黯淡,兰泽昨夜的一席话,他忽然不知该如何处理他们的关系了……一年前,他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他们之间,已经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脑海里,全都是她看见自己时,惊愕又惊慌。 他苦涩的弯起嘴角:舒歌,对不起,将你伤得那样重。 她的心,一定还很痛吧? 想着,他没有受伤的手,抚上自己左胸膛心口的位置…… 这一次,我将你放在了这里。 —— 清晨,兰泽醒来的时候,早已经没有了陈信旋的踪影,他揪着自己短发,宿醉后的头痛,嘴角扬起苦涩……等酒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兰泽才自己开车回家。 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门,一抹娇小的身影落入他眼中,想起昨夜送林庭延去医院时的一番话,他眸里掠过一丝异样,随后又扬起温和的微笑。 感觉到了有人,舒歌猛然站起,转身望向大门口。 四目相撞,待回过神的时候,两人都尴尬的红了脸。 过了一会儿,兰泽才尴尬的朝着舒歌的位置走了过去。 兰泽走过来的时候,空气夹着一股难闻的酒味,舒歌忍不住蹙眉。 “我给你倒杯水。” 她用手语对着兰泽比划,而后不等他回应,直接从他身旁越过,走到架子旁,取出精致的水晶杯,添满了水,这才重新回到客厅,将手里的水递给兰泽。 兰泽望着她递过来的水杯,白色的热气不断的往上冒,他抿着唇轻笑,伸手接过,暖意透过掌心,驱逐了身体的那股凉意。 看着透明的水,兰泽真觉得有些口干,于是凑到唇边,喝了两口,抬头发现舒歌一直盯着自己看。 凑近他才发现,她眼底那厚厚的黑眼圈,还挂着浮肿的眼袋。 “眼睛……” 兰泽说着,修长的手指还在自己眼底下划过。 舒歌并没有理会,带着疲色的眼瞳望着他。 “你昨晚,跑哪儿去了?” 在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里,兰泽陪着舒歌学习手语,舒歌的比划,他自然是看得懂的。 兰泽凝眸,想了一会儿,放下杯子,从茶几上拿起舒歌随身携带的记事本跟签字笔,刷刷的写下一行字,然后递到舒歌面前。 舒歌看了兰泽一眼,他眼神里的传递的信息,舒歌纳闷,于是伸手接过本子。 他受伤了,我送他去医院。 兰泽并没有告诉舒歌,自己从医院出来,去了避风港,后来陈信旋过来,两个人喝了一晚上的酒。 看到页面上的那行字,舒歌心口猛然揪了一下,隐隐的疼痛。 他是揽下自己摔倒的时候受伤的吧……想起自己昨夜,疯了似的逃跑,舒歌忽然发现,原来,自己比谁都要胆小。 即使毅然地回到a市,舒歌还是没办法让现在的自己面对那样美好的他。 心头萦绕着兰泽的话,舒歌忽然想起,他将自己扯回来,双双摔倒在地的时候,好像他的用身体护住了自己,他的手……这个笨蛋,他应该喊疼才对啊? 想着,她又转念,眼眸酸涩,泛着光,却倔强的装作若无其事地对着兰泽,点了一下头。 就算他喊疼,自己也听不见,怎么可能会发现他受伤了。 “要不,去看看他?”兰泽手里的笔,又在纸面上加了一句。 舒歌摇摇头。 “上楼休息一会儿吧。” 她咬着唇压抑着,纤细的手指比划完,用力将本子里的那页纸撕掉,合起本子,准备从兰泽身旁走过。 兰泽忽然抓住她的手臂,回头望着她的侧脸。 “舒歌,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虽然,我很不想就这样放手。兰泽心底苦楚的默念。 他话音刚落,舒歌眼里盈满的泪水夺眶而出,晶莹的泪珠吧嗒的掉在棕色的地板上。 这句话,她好像听过,也是兰泽说的……舒歌凝眉望着兰泽,带着齿印的唇微微发抖。她此刻不是心疼林庭延受伤,而是眼前这个,跟她一块长大的男孩。第一次觉得,兰泽真是傻得让人心疼的傻瓜。 “谢谢你,阿泽。” 舒歌缓缓地拨开兰泽的手,哽咽着低泣,大拇指对着他弓了几下。 兰泽大掌覆上她冰冷的手,黯然的跟着她红了眼眶。 —— 黑色的宾利房车在车辆稀薄的道路上,异常显眼。车子平稳前行着,唐棠坐在车厢,手里捧着ipad,修长手指滑动着屏幕,眼眸宁静得像深不见底的海洋,根本无法揣测他此刻的心情。 看着那些恶心的画面,唐棠忽然有些庆幸,心里的那个念头被理智压了下来。 其实他都知道,为了爬上林氏理事的这个位置,陈茹默没少耍手段。只是他没想过,他们心知肚明的过去,竟是那样的肮脏。 如今,这些东西被人公布出来,她的一切甚至包括陈家,都毁了。 良子衡……想到这个人,唐棠收起ipad,扭过头望向车窗外,稍纵即逝的城市风光,他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 手揣进西装口袋,用力握紧信封里的物件。 良子衡交给他东西的时候,特别叮嘱他要将东西亲手交给舒歌……虽然心里有念想要知道里面的内容,可他依旧没有去打开。 其实,他昨夜见完良子衡,回到西苑时,已经看过他交给自己的那份东西。一整夜,他都没合眼,直到林庭延的电话打来。 林庭延在电话里交代他,将陈茹默转移到其他地方,待他查清事情,定然会亲自处理陈茹默。 唐棠应了一声便挂了林庭延的电话。他清楚的知道,林庭延口中待查清楚的事情,是初雪小姨跟舒歌的那件事情....... 可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去见舒歌。 =============== 念你,比时光更长【04】 冰冷的病房,静如死水,陈信旋独自坐在走廊的交椅上,烦躁又无措的纠结着。5微红的眼眶,布满血丝的眼球,匆忙时来不及抽出时间清理的胡渣,颓废不堪的样子与身上的衬衫西裤完全不搭调,样子恹恹的,一点精神也没有。 林庭延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意外。陈信旋依旧保持原来的动作,透过地面望着他光亮的皮鞋,凝眸走了神。 一滴晶莹,掉在白色的地板上,陈信旋闭着双眼,深吸了口气。 林庭延没有受伤的手,搭在陈信旋肩膀上,抿着唇,用力的拍了拍他。 “我让人带她过来。樯” 林庭延深眸迎上陈信旋,言语平淡,说完的时候掏出手机,准备拨通老周的电话。 陈信旋忽然站起身,阻止林庭延的动作。 “不用了,爷爷不想看见她。兢” 林庭延微滞,最终还是随了陈信旋的话。 而后,两个男人并立而坐,周围静得只听见他们换气的呼吸声,还有那刺鼻,药水掺合了消毒水的难闻气味。 “对不起。” 沉默了好一会儿,陈信旋忽然打破沉默说道。 林庭延不语,转过脸望着陈信旋,写着疑惑。 “一年前,我不应该逼你签字。”少顷,陈信旋薄唇微张,沙哑的开口道。他笑得那样苦,兰泽说,舒歌不快乐,在梧县的那一年多的时光里,连笑容也失去了……因为离开了林庭延。 起初,他没怎么在意兰泽的话,可是在他醉酒时,流露出来的悲伤,不似假的。后来ei告诉自己,舒歌意外撞见林庭延之后,回家的路上,车厢里嚎啕大哭。那种伤痛,是她从来都没有看过的。 回到家里,她便躲进了房间里,第二天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出现……陈信旋最终信了。那个傻姑娘,从小就是这副死犟的脾气,谁也劝不住。 林庭延垂眸轻笑。 “已经过去了。”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对他而言,过去发生的事情,他都不重要。5如今,她回来了,他想要再一次争取。 若舒歌能给他重来的机会,他定许她深爱无双。 “阿信,其实,我真的不会再奢求什么;只希望,偶尔能够像那晚那样,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她……只要视线里可以看见她的身影,我就真的满足了。” 林庭延说着的时候,脸色有些动容。在重新看见她的那一刻,林庭延脑子里在想:其实,他什么都不在乎,只要她好好的,安静的出现在他视线里,那就已经足够了。 “你一定无法理解我当初的行为,可我真的恨你……”陈信旋并未理会林庭延的盛情款待的话语,径自悠悠开口。 “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不在她身边。” 林庭延闻言,黯然垂眸。 “很忽然的一天,陆闵找到了我跟兰泽。他说,舒歌大晚上跑出去找初雪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们当时完全被吓到了,你知道吗?舒歌做事一向很稳重,从来不会没有一声交待就消失无踪,于是我们四处打探寻找……最终,透过她手机微弱的信号定位,找到了那家着火的加工厂。”陈信旋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又道:“我们赶到那里的时候,通天大火,映红了半边天。” “为什么没有通知我?”林庭延听着陈信旋说起她出事时的情况,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他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每次在她孤立无助时,都不能守在她身边……甚至等到她出了事,受了伤,才赶着脚步到她身旁。 他转头望着林庭延,扬唇冷笑:“你当时在纽约,我们看着那样的场景,肯定先确定她们的下落,其他都不是重要的。”说着,他明亮的眼眸直直地盯着林庭延:“到了后来,不通知你的另一个原因,是我听说你去纽约前,跟舒歌闹了矛盾。不过,那个时候,你也准备回国了。” “那后来……” “是陆闵,他说,他不相信。然后我们就将那片芦苇林翻了个遍……真的让我们找到了初雪。只是她遭受了意外……”陈信旋说着,又想起了刚找到林初雪时的场景,陆闵抱着狼狈不堪的初雪,低声痛哭……每每想起这些的时候,他就无比痛恨自己的姐姐,那个罪魁祸首。 “舒歌呢?你们是怎么找到她的?”初雪的情况,陆闵大致跟他说过,只有舒歌,她所有的一切,没有人愿意给他透露只言片语,到了如今,他也只能从老周搜集回来的资料里,了解她当初承受的痛。 “一处渔庄,找到她的时候,正发着高烧。”陈信旋眸色黯淡,低沉地说道。 “她当时满身都是伤,双手还被人用利器穿透掌心……那惨状,杨阿姨当时看见的时候,差点没晕了过去。” 林庭延放在膝盖的手用力握紧拳头,太阳穴上,青色的血管扭曲的狰狞凸显。原来,这就是她放弃大提琴的原因。 这一次,林庭延越加的沉默无法开口了。 他其实想问,舒歌要跟他离婚,到底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小妈跟舒爷爷他们给她压力……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跟你离婚,是舒歌醒来作下的第一个决定。我当时很生气,觉得她受伤跟你脱不了干系,所以才会找到你,跟你说了那些话,让你签字……可结果。” 陈信旋苦笑:“结果我错了。” 他抬眸,第一次没有偏见地面对林庭延:“林庭延,请你把她的笑容找回来。”说着,眼眶里积满的泪水滑落脸颊,陈信旋却低声嗤笑起来。 “没有了你,她连笑容也失去了。” “这是兰泽说的。” 陈信旋说完,不愿自己这样狼狈在林庭延面前,起身匆忙进了老爷子的病房。 林庭延震惊的望着紧闭的病房门,双手交叠握紧放在唇边,无名指的戒指在灯光下,煞是显眼。 没有了你,她连笑容也失去了……舒歌,你这个傻瓜。 脑海里盘旋着陈信旋方才的话,许久,林庭延泛滥了泪水,也跟着红了眼眶。车厢内,林庭延闭目养神,前方开车的老周,几次透过后车镜,观察着林庭延的脸色,抿着唇,一副欲言又止。 诡异的气流填充着窄小的车厢,车子顺着公路绕了一个又一个弯,逐渐的,脱离了城市璀璨的灯火。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这里没其他人。” 忽然,林庭延开腔打破沉默道。 “不久前,三叔公打电话过来询问陈理事的事情。”虽然林庭延主动开了口问,可老周依旧心存顾忌,在他凌厉的注视下,最终还是开了口。 “你怎么回他的?” 林庭延把玩着粗粝修长的手指,样子有些漫不经心的。 “我没敢多说,就告诉他,这是陈理事的私事,您还不清楚。” “开快些。” 林庭延凝眸,轻声交代道。 看着林庭延并没有多余的表情,老周适当的收了口,专注的把握方向盘,没有再多言。 —— 忆江畔,唐棠高大挺拔的身姿立于院子中央,几株柳枝轻微拂动,他的衣角也被微风掀起,清晰犹如秋凉中的一道风景线,只是没有绚丽的颜色点缀装饰罢。 不久后,兰泽与kelly从屋里走了出来,脚步停在唐棠面前。 “她不肯见我?” 从看着他们走出来的时候,唐棠心底一阵失落。 兰泽垂眸不语。 “她才刚回来,你总得给她点时间适应吧?”kelly忽然开口,夹着不悦道。 唐棠抿着唇点头。 “抱歉,是我唐突了。” “林庭延呢?” kelly正欲接下唐棠的话,兰泽忽然对着唐棠开口问道。 唐棠脸色微滞,俊彦上略过一丝尴尬。 “我舅舅,在处理别的事情。” “陈茹默那事?”kelly听了唐棠的话,自然而然的联想到闹得满城风雨的艳照门上位事件……“难道他想护着那个贱女人?” ====== 念你,比时光更长【05】 kelly说话的时候,没有丝毫修饰自己的情绪;说起舒歌时,她眸里泛滥着泪水,咬着唇,强忍下心疼与无奈;说到林庭延时,是咬牙切齿的气愤与不满;而说起陈茹默的时候,脸上却是厌恶与赤luo-luo的恨意,所有的表情,都写在那张素描的俏颜。夹答列伤 唐棠尴尬的压低了头,用力揣紧了手里的东西。 心口起伏有些不正常的快,唐棠越加低垂着头,用力掩盖这奇怪又忽然的情绪。 “kelly性子就这样,别介意。” 细心的兰泽,感觉到了唐棠的尴尬,出言宽慰道樯。 “我理解。”唐棠抬眸,对着兰泽轻笑。“其实,我舅舅并非要偏袒陈茹默,只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他什么准备都没有,可以说阵脚错乱。”他说着,视线特意偏向了kelly,捕捉她脸上略过的情绪。 他挪过视线,叹息,紧接着又道:“其实,回来的这段时间,我舅舅已经查到了跟陈茹默有关的端倪,不过,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就算找她对峙,也会被她拨回来。” “堂堂林氏老总,竟然还有他查不到的事情?那个陈茹默有那么大能耐吗?”kelly扬唇冷笑:“先不提你们林家的实力,就陈茹默在他底下做事,长久以来,总会看出点什么不对头吧?可他,事情过去一年多了,竟然现在才刚查到陈茹默头上……这办事速度,你现在给的这个解释,也未免太牵强了吧。”说完,她凌厉的眼眸直直地对着唐棠,犀利得是要将他凌迟一般晶。 兰泽扯了扯嘴唇,转过身,深邃的眸转向别处,转眼,已经深秋了,冬天是越发的近了……好快又可以看见那洁白的雪花。 只是,今年,他们还可以倚在院子里,望着漫天飘雪吗? 其实,他心里认同kelly的话,舒家碍于身份不好大张旗鼓的追查,可林何两家不同,他们都是百年的家族企业,人脉财力都是不容小觑的。事情过去了一年多,才刚查到陈茹默头上,却是让人听了生气。 所以,兰泽选择了沉默,行动偏向了kelly。 唐棠余光瞥了一眼兰泽,面容是不自然的尴尬,可是kelly的话,他却无力反驳。夹答列伤苍白的事实,就在方才兰泽转身望向别处的时候,就已经是了。 “sorry,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法弥补陈茹默对她们造成的伤害,我也不想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来取得你们的谅解,我今天过来,是帮一个人转交东西给舒歌的。其他的,都不想言论过多。”说着,唐棠抬起手臂,缓缓地松开手掌。 “那人说,这是她心里的顾虑。” “顾虑?” 唐棠话音刚落,兰泽与kelly蹙眉,异口同声的惊讶,视线落在唐棠身上。 “他没说,而我也没看过里面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或者,你们可以问舒歌。” 兰泽脸上的惊讶逐渐褪却,慢慢的,他好像知道了她长久以来的顾虑是什么。 忽然间,转过身,望向远处二楼…… —— 舒歌目送着唐棠的车子离开,直到没了踪影;很久,她才转身,拖着及地的长裙,沉重的脸色走回房间。 不多时,敲门声果然响起。她正面着房门,纤细的手放在把手上,凝眸。 咔嚓,开门的瞬间,入眼是兰泽温润尔雅的面容,嘴角噙着熟悉的微笑。 舒歌望着他,紧锁的眉头,心头隐隐的觉得不安。 兰泽凝眸望着舒歌,抬手牵起了她冰凉没有温度的小手。 “唐棠说给你的。” 犹豫再三,兰泽最终还是将那简小的东西塞进了舒歌手里,然后转身,高大又落寞的背影。 叩叩叩…… 忽然,舒歌用力的敲着门。 兰泽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她。 ‘谢谢!’舒歌站在门栏,抿着唇,对着他弯了弯大拇指。 兰泽轻笑:“不客气!” 他回过头,眼皮盖了下来,遮掉了眸里的痛苦。 舒歌,这一次,换你站在原地,看着我走远。硕大的泪滴,掉下脸颊,兰泽红了眼哽咽,前行的脚步,一直没有停下来。 每走一步,锥心的疼痛。 直到回到房间的那一刻,兰泽靠着房门,俊彦是填满痛苦。隔着门,他依稀能够感受到,舒歌望着自己的背影。 看着兰泽的身影渐行渐远,然后进了房间,房门紧闭,舒歌依旧站在原地,许久。直到泪水打湿了脸庞,她才挪开脚步,重新合上房门。 她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低声抽泣,泪水如决堤的河水,喷涌而出。 直到哭得双眼浮肿,整个人虚脱的无力,舒歌才止了泪,鼻涕堵住了她的呼吸,她张大着嘴巴,大口的喘息呼气。 忽然,手触及了地板,碰到了兰泽刚才交给她的东西。 舒歌低头,看着信封包裹着的东西。 兰泽没有告诉她里面是什么东西,而刚才看着他在园子里跟唐棠谈话的样子,她已然猜到,这个东西跟唐棠有关……她吸了吸鼻涕,颤抖的骨指小心翼翼的拆开信封,从里面调出一直拇指大小的u盘,她放松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心提到了嗓门口。 将u盘检查了一遍,隐约之间,这里头还有什么东西是她没有发现的。想了一会儿,她将完好的信封撕开,一行细密的文字…… ‘放心,只有一份。’ 很简短的一句话,落款处只写了一个良字。 舒歌震惊,双手无力的垂下,信封掉在地板上。她没有即刻去看视频,因为她已经知道,这是她一直想要拿回的东西——初雪遭受施暴时,陈茹默录下的视频。 再看向落款的那个良字,是良子衡。 感激之中,她忽然咬牙冷笑,心里觉得讽刺无比,原本停歇的泪水再次倾盆而泄。 舒歌觉得,自己无法理解良子衡这个人。 当初配合陈茹默绑架初雪的人是他,连侮辱初雪的那些畜生,也都是他的默许下才动的手……如今,却又帮她拿回了陈茹默用作要挟她的视频。 她还记得,自己在堕入大海时,耗费了残存的力气,祈求良子衡帮她拿到视频,然后销毁掉……如今,他接着唐棠的手,将这份东西送回了自己手里。舒歌忽然睁大着眼瞳,填满惊恐。他知道自己还活着? 那么,陈茹默呢?她是否也知道,自己还活着的事情…… 她双手捂着胸口,压抑的难受。 良子衡,你这么做,到底意欲何为? 因为失聪而不关注新闻的舒歌,并不知晓,良子衡在将u盘转给唐棠的同时,将陈茹默多年的丑事悉数公布……此刻的陈茹默,崩溃地将自己锁在家中,断了所有通讯,守着被陈信旋砸毁的一地狼藉,淌着懊悔的泪水。 医院,混杂了药水味与消毒水味的病房,仪器发出滴滴滴的声音,还有一声声粗喘声,空寂之中,异常清晰。 陈信旋瘫坐地上,双手用力揪着自己的短发,苍白无血的面容,咬着牙忍受着剧烈的疼痛;嘴唇的地方,还被他咬破了皮。 冷汗夹杂了泪水,晶莹吧嗒的掉在地面上,又或者湿了头发;后背,衬衫被汗水津湿,紧贴着他的后背。终于,疼痛一点一点的舒缓过来,他靠在床脚,仰着头,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良久,他偷瞄了一眼病床,老爷子还没有醒来,他长长的松了口气。 转眼一年多过去了,头痛发作是越来越频繁。 他忽然静不下心来,脑海一片混乱。 —— 下午,阳光被云层挡住,几片阴霾挡住了上午的美好,几处阴晴朦胧,勾勒出别样的风景。 舒歌独自坐在湖边,面对着翠绿湖水,旁边的石桌上,一壶茶一个茶杯。纤细的手指漫无精心的翻着手里的书本,眼眸却望着前方平静如镜的湖面,沉思。 kelly告诉她,陈茹默终于遭了报应……于是,她去翻了新闻,虽然大部分视频已经被删禁,可透过网络截图,她已经能够联想到整个糜烂不堪的视频画面。 她纠结的想不明白,陈茹默不是口口声声说她有多爱林庭延吗?甚至为了得到他而不惜毁了她跟你初雪。 为什么最后,竟是如此荒唐的笑话…… “舒歌。” 林庭延在远处,高喊了她一声,只是那抹身影,依旧静立不动。 =============== 感谢:13688281155同学的两张月票~~么哒你~ 欢迎留言哇~~~留言阿原才有动力呀~~~ 剧透:周日的更新虐大叔哟~~~ 念你,比时光更长【06】 林庭延望着她单薄的背影,呼吸都不敢用力,深怕扰了她;看见她的一刻,他内心激动的澎湃,连同着掌心也紧张得渗出一层薄汗。夹答列伤双腿沉重的踩踏原地,他不知是没有了抬起它们的力气,还是无法再次看见她落荒而逃的勇气。 当走下车,抬眼便看见她娇小的身影,他整颗心,兴奋之余又带着担忧。 林庭延还记得,兰泽演奏会的那晚,锦绣阁广场外面,她在看见自己逃跑时的惊慌失措,甚至不惜危险的横冲马路。当时那个画面,刺痛了他的双眼。 望着她,安静的画面,深邃的眼眸,再次伤了神。 他垂下头,双眸黯沉的望着地面,光滑圆润的石头,泛着光樯。 “舒歌。” 许久,见她纹丝不动的继续静坐,林庭延蹙起眉头,再次沙哑的喊了一声,比起刚才稍微提高了一点儿音量。 “舒歌,对不起。晶” “回头看看我好不好?” “舒歌……” “我求求你。” 只要你回头,一眼。我才会有勇气走到你面前。 此刻的林庭延,近乎卑微。 对于林庭延连续的几声呼唤,舒歌没有给他丝毫的回应,继续用她单薄又落寞的背影对着他。 林庭延用力的皱起眉头,以为舒歌是故意不理他,于是正准备抬了脚步上前。 “别喊了,她听不见。” 忽然,身后传来低沉又性感的嗓音,林庭延错愕的回头,高大的身体猛然一滞,满目震惊地睁大双眼。 兰泽抿着唇望着自己,俊彦上挂着苦涩的微笑;旁边,跟着舒歌的父亲舒砚。 他刚才说什么?她听不见?林庭延满目震惊地望着兰泽。 舒歌她……听不见? 所以,她不是因为生气才不搭理自己,而是因为她根本听见他在喊她…… “舒歌?” 舒砚凝眸,满脸沉重的看了林庭延一眼,抬手轻拍了兰泽的肩膀,转身离开。一时间,只剩下林庭延与兰泽对峙着。 薄唇轻微的张开一条缝,寂静的庭院,只听得见他粗重的喘息声。夹答列伤而兰泽,一脸平静的面对着他。 不可能的,随后,林庭延又猛摇头,一定是他听错了。 “你刚才说了什么?” 林庭延咬着牙,不确定的望着兰泽。 “什么她听不见?你再说一遍。” “是的,她听不见了。”兰泽迎上林庭延写满疑惑的双眸,点头肯定了的说道。“不仅仅如此,她还说不了话。”末了,他又继续补充道。 “舒歌,失聪失语了。所以,即使你站在这里对着她的背影喊破喉咙,她也不可能回过头来看你一眼,回应你一句话。” 兰泽话音刚落,林庭延咬牙强忍下心口的疼痛,揣在西裤口袋里的手更是发狠的用力揪了自己一把,身体神经感受到的疼痛,刚才兰泽确实说了那样的话。 酸涩涌了上来,布满血丝的眼眶逐渐泛红,眼底不断涌上的湿润,模糊了眼前。 “所以……” 她才会将大提琴放上了拍卖台,亲手断了自己的梦想? “她毅然选择跟你离婚,离开a市,最后还拍卖了最心爱的大提琴。” 兰泽仰起头,望着天空,将泪水逼回眼眶。 胸口窒息的疼痛,嘴角扬起了苦涩的笑容。原本以为,自己陪她一起经历,一起熬着走了过来,再说起的时,悲伤也就淡了。却不想,每每说起的时候,他依旧会那样心疼她。 那个,他爱而不得,却又苦苦执着的女子。 “你胡说,她不可能会这样?” “不可能。” 忽然,林庭延流着泪,对着兰泽大声咆哮,整个人崩溃。 “不可能?”兰泽望着林庭延,冷笑、“她都差点没命,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怎么会?……她那么爱说话,怎么受得了?” 林庭延痛苦的揪着自己的短发,眉宇间尽是痛苦之色。 兰泽别过视线:“是呀,她那么爱说话……可是林庭延,这一切,跟你对陈茹默的无所谓纵容脱不了干系。”想起陈茹默那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再怎样温和的兰泽,脸上也流露出了恨意。 “当初她出车祸的时候,我就已经提醒过你,陈茹默那个女人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柔弱。她曾经,因为你的原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舒歌……这些事情,你明明清楚知晓,为什么?” “为什么,你连一句警告都不曾给过陈茹默?” 面对兰泽的质问,林庭延沉默,痛苦的低垂头。 “你知不知道,正是因为你的沉默纵容,才会让陈茹默有了变本加厉的胆子。”兰泽说着,揪着林庭延的衣袖,指着舒歌的背影:“你看看现在舒歌的样子,再想想远在纽约的初雪。将她们伤及至此的人,除了陈茹默,还有你。” 林庭延缓缓的抬眸,哭红的双眼望着舒歌的方向……痛苦的不发一言反驳兰泽的话。 兰泽松开他,调整好情绪。 “她现在还不想看见你,回去吧。” “啊……” 林庭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撕裂的痛苦着。 她听不见,也说不了话……她整片世界,犹如一滩死水;没有波涟,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了。 脑海里,填满了她从前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声音,还有她爽朗愉悦的笑声。从前,他听着有些烦躁;如今,想要再听见,却已成了奢侈。 林庭延痛苦的懊悔,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舒爷爷还有小妈坚持地不让他找到舒歌……因为,他没有资格。 咸涩的泪水不断的涌出眼眶,这个骄傲如斯的男人,不顾形象的在兰泽面前低声痛哭。 兰泽低眸望着地面上的男人,无声的叹息,眼角溢出一滴眼泪。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看着林庭延这样痛苦,兰泽没由的想起陆闵。林初雪遭受了那样的事情,心最痛的人,应该是他吧……他还记得,当初在芦荟丛里看见初雪的时候,衣不遮体,浑身是受辱时残留的痕迹。那时候,她整个人已经神志不清了……他想着,心底一阵惋惜。 出事的时候,陆闵正满心欢喜的准备着他跟初雪的婚礼。兰泽想着,无意抬眸一瞥,不远处,站立的身影。 “舒歌。” 忽然,兰泽惊愕的喊了一声,有些无措的望着她,又看看瘫坐地面的玲林庭延。 林庭延随着兰泽那一声惊喊而抬头,舒歌不知何时走到了他们这边,停在不远处,不冷不淡的望着他们。 “舒歌。” 对上她平静的小脸,林庭延哭得沙哑的声音喊了开口。 舒歌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抬眸对着兰泽。 ‘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爸爸呢?” 熟练的手语,动作有些快,兰泽知道,她在生气。面对她的问题,兰泽压低这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而林庭延,看着她双手凌空比划,不由的再次震惊,一时忘了反应。 “舒歌,我……”兰泽张口,欲言又止,他也不知道,林庭延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更不知道,他从哪里探听到舒歌在忆江畔。 ‘爸爸呢?’ 看着兰泽为难,舒歌再次比划着手语问道。 ‘在屋里。’ 兰泽跟着用手指向屹立的宅院。 ‘让他走,我不要看见他。’ 舒歌抬眸看了一眼,对着兰泽比划一通;跟着抬起脚步,直接从林庭延身旁越过,由始至终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只是,在背对他的那一刻,晶莹的泪珠,宛如断线的珍珠;脚步宛如千斤重,每走一步,是锥心的疼痛。 “舒歌…” 林庭延从她跟兰泽的交流中回过神来,只是舒歌已经走远,望着她的背影,痛苦的喊了一声,仿佛用尽了他全身所有的力气。 兰泽抽回视线,对着林庭延。 “先回去吧,等处理好陈茹默的事情,再过来找她。” 说完,转身跟着追上舒歌的脚步。 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林庭延依旧跌坐在冰凉的地面,心痛难忍。 良久,他吃力的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有些摇坠、双眸掠过一丝狠戾。 兰泽说得不错,他现在首先要处理的是:陈茹默。 =========== 念你,比时光更长【07】 林庭延夹着狼狈出了忆江畔大门,那份震惊,久久未能平静,从兰泽的指责的那番话,到她后来的陌生疏离,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夹答列伤 每走一脚步,都觉得无比的沉重。 老周见了他出来,他苍白又难看的脸色,老周心里已然猜到林庭延这趟的结果,于是率先帮他拉开车门,弯腰鞠膝的毕恭毕敬。 脚步停在车旁,林庭延猛然回头,凝望着别致的庭院,深眸暗暗作下决定。 而后,他在弯着身子,进了车厢榛。 “去万秀园。” 车子刚发动,低沉又沙哑的声音,对着前方的司机交待一声;而后,眼皮盖了下来,他闭着双眸,缓解这几日缺少睡眠的疲惫。 平静下来的心房,脑海中,满满都是她的决绝已。 紧闭的双眼,睫毛逐渐染湿,林庭延抿着唇,不动声色的隐忍着。 陈茹默,这次,是你欠我的。 车子拐弯掉头,沿着道路缓慢前行;二楼窗台,简洁的乳白色窗帘遮挡了娇小的身躯,一双清瞳小心翼翼的探视着……牙齿用力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屏着呼吸;直到他的车子没了踪影,直到视线被眼泪模糊。 “走吧。” 站在门外的舒砚,无奈的叹息一声,抬高手臂,宽厚的手掌轻拍了兰泽的肩膀,喘着闷气,大步离开。 兰泽看了一眼舒砚娄旭的背影,又看了一眼房间内揪着窗帘失声痛哭的人儿,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转身跟着舒砚的脚步离开。 —— 美国纽约 书房内一声又一声的巨响,东西破碎的声音不断传出。林荣晟几乎砸毁了整个书房的东西,因为恼怒,眼球瞪得老大,壑沟的面容狰狞的有些吓人。 许久,直到完全没有东西可砸,他才逐渐冷静下来。双手撑在桃木桌上,冷冽的眼神发狠的瞪着前方的黑白相片。 这也是屋子里,唯一没有被他砸毁的东西。 阴暗的灯光,照出了他瘦小的身躯,瘦得凹凸的面容,夹着诡异的微笑。 “我到底哪里及不上老四了?你们要这样对我。5” 他忽然,紧抿着唇,一字一言的挤出牙缝,带着浓厚的恨意。 沉寂过后,林荣晟瘫坐在大班椅上,仰着头轻靠,目光依旧落在前方墙壁上那张黑白全家福。 “哈哈哈……” 忽然他放肆的笑了起来,觉得讽刺非常。那张挤满人的全家福,如今仅剩下他们零星的几个人。这些年来,有的卧病在床,多数已经不在人世……只有他,还在苦苦的执着。 执着一份不应该属于他的东西。 他停住笑,眸里填满恨意。 过去,他输给了名不正言不顺的老四……如今,他还要被林庭延那个后辈踩在脚下,思及至此,林荣晟脸上的恨意越发的浓烈。 那一天,陈茹默打电话来向自己求救。她说,唐棠已经偏向了林庭延,要是她也出事了,那么自己就是真的是孤军一人了。 起初,林荣晟还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相信陈茹默的话。当他看着唐棠代替林庭延出席与盛世合作的签约仪式时,他便相信了。 遭受背叛的林荣晟,满腔怒火无处宣泄,于是,便有了现在书房的狼藉。 “七老爷。” 忽然,门外传来老妈子颤抖的声音,林荣晟冷冷的瞥了一眼。 “什么事?” “老爷子喊您到他房里一趟。” 林荣晟闻言,烦乱的闭了一会儿眼睛;再次睁开时,已经没有方才的怒火与浓烈的仇恨;眼球静谧得像一面镜子,照着满室的狼藉。 他长长的叹息一声,双手扶着两边的把手,支撑着身体站起身。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虽然还带着些许的不乐意,但是传话要见他的人是父亲。纵使再怎样生气,林荣晟还是将自己的情绪收敛得稳稳妥妥的。 开门的瞬间,抬眼是何美娴裹着披肩,慵懒的站在不远处,双手揪着披肩,交叠在胸前,嘴角噙着温婉的微笑,却又带着几分戏谑。 林荣晟看在眼里,怎么都觉得,她是来看自己笑话的。 “嫂子怎么也在这啊?” 林荣晟回眸看了一眼自己身后,想到刚在自己发了狠的砸东西,怕是那些声音将她引了过来,面对着她打量的眼眸,林荣晟面容挂不住的尴尬,低沉着声音开口问道。 听了林荣晟问出口,何美娴低声轻笑:“刚才听见这里闹腾的声音,我就过来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起初我还以为是初雪又在瞎胡闹了。”何美娴将话圆得美满,对着林荣晟的同时,余光看了一眼低头的老妈子。“姜阿姨,杵在这做什么,还不进去给七爷收拾干净?” “嗳。” 一声令下,老妈子垂着头,急匆匆的进了林荣晟的书房。 林荣晟眸里掠过一丝异样,脸上依旧保持温和的微笑,心里早已经对何美娴恨得牙痒痒。 一年前,她回a市接回痴傻的林初雪后,几次不顾他们多年的那份伪装,逮住机会便冷言讽刺他。 林荣晟抬眸望着她,心头茫然。他有想过,这个女人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可看她对付自己的手段,又不想是知道事情的样子……第一次,林荣晟觉得女人的可怕,心思缜密,让人百思不通。 “想什么呀这样出神?叔公还在等着你过去呢。” “没什么。”林荣晟闻声,连忙回过神来,尴尬的笑笑,手里却是捏了一把冷汗。 何美娴温婉一笑,柔声提醒后,“赶紧先过去,指不定是有什么要紧事找你商量,我先过去看看初雪,小陆不在,怕她一会儿又闹腾,就不耽误你了。”说完,转身先上了楼。背对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悉数褪却,眸里染上一层冰冷。 望着何美娴的背影,林荣晟浑身一阵冰凉。 夜晚,灯火通明的林公馆,人丁稀薄之下又显得有些悲凉。陆闵独自坐在凉亭内,湿润的寒雾笼盖了下来,夜凉如水。 染了血丝的双眸扫过周围,长长的叹了口气。 刚入夜,他跟林庭延通电话,他亲口证实网络上的视频主角是陈茹默,另一边又告诉他,舒歌回来了。短暂的高兴过后,陆闵又陷入了困惑。 对待陈茹默的行为,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虽然对陈茹默的了解不深,可他总觉得,陈茹默再怎么不择手段,总不会愚蠢到这个地步。 初雪是林庭延最疼爱的妹妹,她一向对她都是打温情牌,对她动手,她就更加不可能会得到林庭延。 再者,如果事情被林庭延知道,又或者像现在这样公开,不就完全撕碎了她多年来的美梦吗? 陈茹默,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毁了初雪跟舒歌? 陆闵整个脑海,不断的盘旋着这个问题。 隐隐的,他总觉得,有个黑手站在陈茹默背后,唆使了她犯下这一切的种种。又或者,他用了手段,让陈茹默心甘情愿的听他的话。 “陆闵…” 忽然间,清脆又夹着撒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陆闵刚转身,一股风袭来,他已经被人紧紧的抱住,空气中填满熟悉的馨香。 “陆闵。” 林初雪撅着小嘴喊着他的名字,柔软的小手勾上陆闵的脖子,水汪汪的眼眸直直地对着他。 “怎么了?” 陆闵抿着唇,有些冰凉的大掌拦着她的腰肢,满满的宠溺与温柔。 林初雪忽然凑近他,气息呵在他脸上,眼里掠过皎洁,咧开唇,嘴角扬起微笑、 “哥哥房间有好多漂亮姐姐的照片。” “你是怎么进去阿庭房间的?”陆闵望着她,蹙眉。印象中,林庭延的房间是加了锁的,就为了防范初雪进他房里捣乱。他知道那些照片,是林庭延跟舒歌去巴厘岛时拍的,舒歌出事以来,林庭延就将那些照片洗了出来,镶了相框,宝贝得很。 “我把锁撬了。” “什么?”陆闵惊呼。 “我也想要漂亮姐姐的照片。” 林初雪眸光一黯,低着头委屈的道。 “你拿了多少?” 陆闵声音有些无奈,看来这次,自己得亲自对着林庭延‘负荆请罪’了。 “全部。” 林初雪说完,窝进陆闵怀里,咯咯的笑起来。 念你,比时光更长【08】 清晨,忆江畔门外,舒明谂一身翠绿色军装,镶了红五星的军帽携在手中,匆忙之余夹带着一股冷风。5 骨节的手指弯曲着敲响了兰泽家的大门,佣人帮他开门的时候,他的目光已经投降了室内。 兰泽与舒歌正在餐厅内用早饭,见了舒明谂风尘仆仆的进来,默契的相视一眼,而后望着他。 舒明谂边朝着他们走了过去,视线便落在了餐桌前的舒歌身上。 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施脂粉的清丽,不算最美,却是耐看。乌黑的长发依旧,看着没什么变化。唯一不同的是,她续起了刘海,剪得整齐的一排,刚好截到了她眉毛的位置,挡住了额头上,车祸遗留下的疤痕榛。 打量着她的同时,舒明谂脚步停在了餐桌前,双眸依旧倾注心思的望着她。 走进了才发现,她瘦了。 脸颊凹了进去,下巴尖了,锁骨也明显了几分,红色的毛线衣也无法帮她裹圆这瘦小的身子……还有她的微笑,纵使她再怎么努力强撑着,舒明谂却能感受到她的抑郁与哀伤艺。 舒明谂眼眸忽然一阵酸涩,他压低着头,咬着牙,携着军帽的手指纠结的用力。 转眼,已经过去一年多了。 他还记得,当初在舒家大门外,揍了林庭延的那一顿。原本,他是想留在a市,亲自揪出伤害舒歌的人,却不想,父亲与爷爷怕他跟林庭延较劲,硬是把他丢回了部队……他心里纵使有千百般不情缘,可军令如山。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离开。 今天,是一年多以来,他第一次见舒歌,也是他离开以来,第一次回来这所城市。 可,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打扰到你们了。” 挪过视线,对上兰泽的疑惑,舒明谂笔直的身体,有礼地对着兰泽点头问好。 “没有的事,你吃过早饭了吗?” 兰泽看了一眼舒歌,轻笑,温和的回应道。 “没有的话,坐下一起用点。” 舒明谂摇了摇头,“不用了。” “我过来,是有事找舒歌。5” 说着,他凝眸再次望着舒歌:“陈爷爷病危,他想见你一面。”他低沉着嗓音,似乎有些难为情。 听见舒明谂的话,兰泽沉默不语,拿着报纸的手用力,揪出褶皱的痕迹。 舒歌低眸,刚才她一直盯着舒明谂,从他说话的口型,已然猜到了他此行的目的。 她没有理会他期待的眼神,放下手中的筷子,端起杯子喝掉了剩余的牛奶,接着抬手抓起旁边的笔记本,站起身。 兰泽看着舒歌一系列的动作,凝眸不语。 “谢谢。” 舒明谂对着兰泽道了声谢,从他身后绕过,小心爱护的揽着舒歌的肩膀。 “路上小心。” 在他们离开前,兰泽忽然抬头,微笑着对他们叮嘱道,眸里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舒歌笑,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而兰泽,却在她道谢的瞬间,转开身,低头对着手中的报纸。 “你……” 舒明谂见了他这样的动作,不禁有些恼怒,抬腿想要走回去,舒歌一把拉住他,嘴角噙着笑容,摇头用眼神示意他住手,丝毫不介意兰泽方才忽然的脾气。 出门的前刻,舒歌还回过头望向餐厅的地方,视线猛然相撞,她恶作剧对着兰泽笑。 然后,兰泽一脸无奈的瞪她。 其实,舒歌都知道,兰泽之所以会忽然转身,是不想再看见她那个‘谢谢’的动作,可是他又怎知,除了这句感谢,她能给予他的,就只有那满心的愧疚了。 路上,舒明谂不理会舒歌听不见的事情,一路碎碎念,从刚才兰泽‘不礼貌’动作到林庭延,再到伯父跟爷爷……舒歌看着他嘴巴没停没了的,非但没觉得烦人,反而还主动帮他拧开盖子,将水递了上去。 舒歌与舒明谂赶到医院的时候,病房外面站了几个人,舒歌的爷爷也在其中,老陈站在他身后,把控着轮椅,还有舒歌的父亲,低着头靠着墙壁,看不清他的此刻的情绪。 远远的见了他们,舒歌猛然停下脚步,眼眶一下子红透湿润,酸涩从眼底涌了上来。站在她身旁的舒明谂,长臂揽着她单薄的肩膀,用力支撑着她摇摇欲坠颤抖的娇小。 忽然,有人看见了舒歌,猛然止了话,满脸惊讶的望着她。 陈信旋跟着转头,看见舒歌跟舒明谂的一刻,脸上掩不住的尴尬。 舒歌松开紧咬的唇瓣,深呼吸了口气,抬步朝着他们的方向,缓慢的走了过去。 她坚定又细小的脚步,停在了舒天言面前,刚弯腰,一滴晶莹夺眶而出,吧嗒的掉在舒天言苍老的手背上,可她却又倔强的抬起头,攒足了微笑对着舒天言。 “傻姑娘啊。” 舒天言抬手,轻抚她散落的长发,心疼又无奈,长长的叹息一声。看着舒歌咬着唇瓣不语,想起她如今的状况,泛黄的眼瞳,逐渐染上一层雾气,“进去听他说两句吧,就当做,他见你妈妈时的交代。别的不说,总得让你妈妈安心不是?”说完,他抽开舒歌的手,回眸示意身后的老陈推动轮椅。 经过舒砚身旁的时候,舒天言忽然停了下来,瞥了他一眼:“你也跟我先回去吧,有舒歌跟阿谂在这儿,够了。” 说着,轮椅从他身旁经过,舒砚抬眸看了一眼陈信旋,看看舒歌跟舒明谂,最终转身跟上舒天言的速度。 舒天言离开后,陈家的几个亲戚也相继找了理由,陆陆续续的离开医院,一时间,偌大的走廊空间,仅剩下他们三个人。 舒歌吸着鼻涕,凑到陈信旋身旁,葱白的双手推开病房。瞬间,刺鼻的药水混杂着消毒水的味道扑鼻而来,她抬手,抹掉了眼角的泪水,视线一下子清晰了。 白色的病床上,陈洪身上插了很多管子,整个病房,只有心跳仪滴滴滴的声音,还有她大口喘气的呼吸声。 “额……歌。” 陈洪有气无力的喊着舒歌的名字,带着夹子的手,吃力的抬起……其实陈洪早已经醒来,硬撑着一口气,没想到,真的叫他等来了。 在看见她出现的一刻,眼角竟流下了苦涩的眼泪。他原本以为,即使到他死的一刻,舒歌都是不愿再看到他了……想起陈信旋对他说的种种,陈洪满心的懊悔,却无力表达。 望着她,陈洪眼前浮现了女儿笑面如花的样子……可是,他却无颜面对过世的陈秀雅。若然不是他一味纵容的茹默,舒歌也不会成了聋哑人。 “咳咳……”他忽然猛的咳嗽,整个人难受的让人揪心。 “额…” “歌。” 由于他戴了氧气罩,加上病重,根本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舒歌立在原地,望着病床上,仅剩一口气的陈洪;良久,她眨动着眼皮,泪水挤出眼眶,打湿了她的脸庞。而后,她才挪了脚步,走到病床边。 她淌着泪,望着这个苍老迟暮的老人,过去的种种,不断的冲刷她脑海残存的记忆……忽然间,舒歌是再也恨不起来了。 他的嘴角不断的呢喃,可舒歌却什么都听不见,他的动作不大,也看不出他口型想要表达什么……舒歌只能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两片嘴唇微微的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了舒歌过来,陈洪睁大着双眼望着她,眼角不住的淌着泪水。他伸手用尽了力气握住了她冰冷无骨的小手。他用挂着点滴的另一只手,扯下氧气罩,粗重的吸收着空气。 望着舒歌,陈洪用尽毕生的力气:“我……我老陈…家,对…不住……你。”说完,他用力的握紧舒歌的手,双瞳不断瞪大,嘴巴也张开,却再也发不出话来了。 “啊……” 舒歌张口,沙喊了一声,门外的陈信旋与舒明谂闻声,迅速破门而入,一切却在此刻静止了下来。 ============================ 本周有一天加一更~~不过这得看看你们的表现哈~~~具体哪天,晚点公布!!! 先说明,砸道具神马花钱东西,都不是阿原的爱,你们的留言,才是我码字的动力~~~ 所以,你们懂得~~~ 念你,比时光更长【09】 一阵车声呼啸,清冷的夜空回归宁静。夹答列伤 车子停在院子,唐棠坐在车上逗留了好一段时间,许久才推开车门,光亮的皮鞋率先落地,手搭在车门上,抬头望着这略带古老的房子。 参天的老树,已经掉光了叶子,蔓延的树枝却能挡住了大半光线,整座宅院,布上一股阴冷。 地面上,零星的几处光影。 他还记得,这园子的名字叫康园榛。 什么时候记下这个名字的,他自己也不记得了。 他只知道,自己曾经一度,想要跟住在这里面的那个女人共度余生。 可……她亲手撕毁了他这个美丽的梦想,毁了自己的人生,还有初雪小姨和舒歌液。 跟纽约的陆闵通完电话之后,唐棠不自觉的把车子开来了这里。 或者,他心底是希望陈茹默能够给他一个答案的。 唐棠长叹一声,用力的关上车门,抬着磨光的台阶,一步步走了上去。 披头散发的女人脏乱不堪的卷在屋子角落,咬着唇,整个人瑟瑟发抖,似乎是怕冷,又似乎是在害怕。 地面,是支离破碎的狼藉。有的,是过去陈信旋砸的,有的,是她自己亲手砸的。 衣着单薄的她,裸露了大片雪肌。淌血的伤口已经凝固,手臂上有些触目惊心,可她却丝毫不介意,也不去清理,任由着伤口因为受冷发红,甚至起了脓包发炎…… 诺大的空间,只有她粗喘的呼吸声。 “谁?” 忽然,走廊外面传来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到近;紧接着便是窸窸窣窣的开门,陈茹默随手抄起身边的东西,也不理会尖锐,刺伤她的掌心,朝着大门狠狠地砸了过去…… 砰一声巨响,突如其来的飞来物,从唐棠的耳边穿过,砸到后面的墙壁上。 碎片溅起。 唐棠凝眸望着她,眼眸燃起熊熊怒火。 —— 夜晚,华灯璀璨夺目的灯光透过玻璃照进屋内,略带阴暗的内室,点点光线衬托,映出有序的摆设,晕眩的阴影。 林庭延半靠着办公桌,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燃尽的烟灰飘落在地毯上。夹答列伤暗沉的光线下,轻薄的烟雾朦胧了他刚毅的轮廓。 深沉的眼眸,凝望着玻璃窗外的夜景。 久久的,眼眶逐渐染上一层湿润。 他有些烦乱的压低头,没有焦点的凝视着,脑海里是她那陌生的眼瞳,夹着惊慌;那一刻,他忽然的心慌起来,神经明显的感觉到,她的眼里已经再没有他的影子。 他紧张的无措,张望着四周,黑暗侵蚀了他整片世界。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下一刻,老周不等林庭延答应,便径直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面色紧张的来到林庭延面前。 “先生,陈老走了。” 林庭延抬眸,看不到紧张,也没有过多的表情,手里的香烟丢进烟灰缸,用力的将火熄灭。而后随手拿起桌面上的外套,“走吧。”说完,高大的身影率先朝着大门走去。 林庭延赶到医院的时候,陈洪已经转出了病房。陈信旋独自坐在走廊外面,低头面朝着地,挡住了他整片面容,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但林庭延依旧能感受到,走近时,浓厚的悲伤压迫。 敏捷的听觉,听见皮鞋的脚步声,陈信旋猛然抬头,看见林庭延过来,他吐了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凌乱的心情。 余光扫了一眼陈洪的病房,心底没由的叹息。或者,应该让他来陪她的…… “我想见我姐一面。” 过了一会儿,陈信旋忽然站起身,抬眸正对着林庭延。 “让老周送你过去吧。” “谢谢!”陈信旋没有拒绝,道了声谢。而后凝眸望着林庭延。“她在里面,帮我看着点儿,别再让她出事了。”陈信旋说完,意味深长的轻拍了林庭延肩膀,眸里带着复杂的情绪。而后,从他身旁越过,消失在走廊。 看着陈信旋的背影渐行渐远,最后凝成一处焦点,然后消失。林庭延静立在病房门外,透过透明的玻璃窗口,漆黑的病房内,一抹单薄的身影…… 虽然他们之间隔着一道门,可他依旧能清晰的感受到,空气中属于她的气息,还有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心跳。 扑通扑通,每一下的跳动都是那样的强劲有力。 宽厚的手掌抚上胸口,狂乱的心跳,夹着疼痛席卷了他。 他目不转睛的望着里面,连眼皮都不敢眨动一下,深怕在那一瞬间,她又再次消失无踪。 然后,他又再找不到关于她的点滴消息。 兴许,是因为经历了失去的疼痛与悔悟,现在的林庭延,已经学会了如何去爱人……只是,不知道舒歌是否愿意给他一个重来的机会。 林庭延这样安静的看着她,她纤细又落寞的背影,他忽然想起,她在b市养伤的那段时间,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悲伤时,独自一个人待在没有灯光的房间里,望着窗外,流着泪。 心口的疼痛,几乎夺走他的呼吸。 可是,他又不敢进去面对她……又或者,他是没有了看着她再次逃离的勇气。 他苦着脸,脸色纠结得难看,葱白的手指握着门把手,用力,却始终没有勇气打开那道门。 “进去看看她吧,其实,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林庭延闻声,猛然转身,兰泽站在他身后,双手插着风衣口袋,俊颜上,是他看不透的微笑。 林庭延没有料到兰泽竟会……尴尬着脸色站在原地,可随后,他又蹙起眉头,疑惑的望着兰泽,有些不能理解他的行为。 锦绣阁之夜,兰泽开车送他去医院。路上,他说,这一次,他是再也不会给自己机会了。 可他为什么现在又……林庭延心里始终疑惑着。 “一直以来,都是她主动开了,这一次,也该换你了。”忽然,兰泽收起温和的笑容,无比严肃的对林庭延说道。 平静无染的眼眸,所有的痛苦,都被他压在了心底。 眸光穿过林庭延,看了一眼里面,嘴角再次噙着笑容,却是苦涩。 兰泽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我先走了,好好陪在她身边。” “你不进去了?” 林庭延连忙喊住他,期间又紧张回头看了一眼里面,眉宇间有些担心,生怕自己引起的动静太大,惊扰到她。 兰泽扯开嘴角淡笑:“不了,你进去吧。”说完,留给林庭延一抹落寞的背影。 她需要的,从来都不是我。纵使我进去了,也什么都做不了。 背对着他的那一刻,他脸上填满苦涩,压抑许久的痛楚涌上心头,双眸泛着明亮的光。 兰泽离开以后,林庭延在门外,踌躇了好久,终于攒足了勇气,握紧门把的手用力,咔嚓一声。 忽然,舒歌仿佛听见似的,猛然回头,闪烁着泪光的双眸,错愕的望着他。 林庭延站在原地没动,望着她,两个人的视线撞在一起。 四目相对,这一刻,没有惊涛骇浪的波澜,有的,只是一份平静。被伤害与痛苦冲刷过后,无言是对彼此残存的温柔。 对视许久,舒歌冷淡的收起视线,眸色暗淡的别开头。这一次,她没有狼狈的逃开,而是挪开了视线,继续平静的望着窗台。清冷的灯光,冷风透过窗口吹拂进来,外面呼啸的声音,像极了狼嚎,舒歌忍不住发抖,双手用力的搂紧自己,泪水再次涌了上来,原来,冬天这么近了…… 忽然,带着暖意的大衣披了上来,空气中填满了属于他的气息。舒歌惊恐的抬头,再次对上他深邃的眼瞳。 下一刻,她又低垂着头,刻意的闪躲开。 连舒歌自己都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不敢再看他那双似海的深眸。或者,是从那一次又一次的自欺欺人中醒来,又或者因为他们之间,已经有了过不去的坎。 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哪怕是一眼,都不可以了。 只是,又忍不住贪恋。 无声之间,她将双手揣进了衣裳里头遮住,不让他看见双手掌心那难看的疤痕。 望着她,林庭延忽然湿了眼眶。 =============== 看到你们的留言,好高兴~~昨晚有应酬,凌晨才回到酒店,更新晚了,很抱歉~~~不过,周六会加更~~么么哒你们哟~~字数根据留言定~~哈哈,我好坏~~ 暮然回首,那人在灯火阑珊处【01】 在她山躲开时,双手掌心那显眼的疤痕,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双眼。5 那天晚上,兰泽说,她只是双手受了点伤,不得已才放弃了大提琴,等以后好了,或者还会继续她的大提琴。 可当林庭延看见她双手的疤痕时,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他大口的喘息着,右手捂着心口,强忍着心痛。他无法去想象,双手掌心被穿透,十指相连,钻心的痛楚,舒歌当时是怎么忍了下来。 望着她,林庭延悔不当初;如果可以,他愿意代替她,承受所有的伤与痛榛。 这一刻,即使面对着残破不再完美的舒歌,林庭延没有半点介怀,而是激动的庆幸,受了如此重伤坠海的她,还活着。 双眸淌着泪,林庭延艰难的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他暗自咬牙,搭在椅子上的手用力。 “二货太太,以后没人可以伤到你了。”他心里暗自发誓椅。 不管是陈茹默,还是站在她背后筹谋划策的那个人,他都不会放过了。 此刻的林庭延,再也不顾什么恩怨利益了,他只知道,绝不放过伤她的人。 舒歌秉着呼吸,压低着脑袋,连喘气都不敢过分用力,他高大的身影将她的娇小覆盖,就这样站在她身后,不进不退。 听不见任何声音的她,藏进衣裳里的双手,用力扯着衣角,身体微微颤抖着,不是因为冰冷,也不是害怕……而是,因为他现在这样真实,空气中填满了他的气息,将她逼得无路可逃。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陈茹默那些人,为了你,为了初雪,更为了我们的孩子。”林庭延站在她身后,不顾形象的流泪哭泣,在看见她手上疤痕的一刻,窒息的痛几乎夺走了他残存的呼吸。 看到她,林庭延眼前忽然掠过了那些血淋淋的画面,他仿佛回到了过去,无力地看着她跟初雪,遭受非人的伤害,甚至看见了舒歌,身体淌着血,被逼到海边悬崖…… 忽然,他抬手,用力抹干脸上的泪水,嗜血的双眸发狠的望着窗外。 陈茹默,你赢了。这一刻,你成功的让我后悔,让我尝到了痛不欲生的滋味……过去,我对你心存愧疚;如今,你欠我的,得还…… “额……” 忽然,一声痛苦的呻/吟,打破了沉重的宁静。夹答列伤舒歌双手捂着小腹,头埋进双腿,发出苦闷的痛苦声音。 “舒歌。” “怎么了?” 林庭延回过神,紧张连忙绕到她面前,半蹲在地面,宽厚温暖的手掌自然而然的握紧她的手;瞬间,冰凉透过掌心,直驱他的心脏。 他满脸的担忧,心再次提到了桑门口。 舒歌侧过脸望着林庭延,微张着嘴巴,大口的喘息着,一股热流涌出身体,清冷的光线下,她煞白无血的脸色,看着有些吓人。 “舒歌,你忍着点,我带你去找医生。” “额……” 舒歌惊呼,反手揪紧他的尾指,想要开口阻止他,疼痛再次袭了上来,干涸的两片唇瓣微微呢喃着,却道不出一个字。 想到现在的情况,她是无力又尴尬。 “别撑了,我们去找医生。” 林庭延望着她,最终没有再理会,抱起她轻巧的身子,冲出病房。 —— “不要啊……” “放开我。” “陆闵救我……” 一声声凄厉夹着哭腔的尖锐,划破了宁静的夜晚。 “……走开呀。” 宽大而柔软的大床上,娇小的人儿双手揪着被单,撕裂的哭喊着,汗水打湿了她乌黑的头发……紧闭的双眸,像是被可怕的梦魔缠住似的。 “救我,救救我。” “陆闵救我。” “舒歌……” “初雪。” 陆闵惊慌的破门而入,当看着林初雪满脸痛苦的在大床上打滚时,疾步走了过去,双臂紧紧的拥住她。 “没事了,初雪。” “陆闵……救……”林初雪双手抓着陆闵的手臂,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还未说完,人又晕了过去。 “我在,陆闵在。” “没事了,我都在……” 陆闵泛着泪光,低声哽咽着,温热的吻,印在了她被汗水打得湿漉漉的长发上,搂紧她的双臂,越发的用力,像是要将她崁入身体里似的。 何美娴站在初雪房门口,望着陆闵与晕迷的女儿,泛着泪光的眼眸,恨意油生,握紧门把的手,发狠的用力。 —— “呵呵,还真成鬼屋了。” 冷酷不带温度的讽刺嬉笑,犹如此刻冰冷刺骨的夜。 唐棠边走,视线扫过四周,到处的狼藉不堪。寂静的空间,刺耳的声音回荡着;不多时,唐棠光亮的皮鞋出现在陈茹默眼前,他居高临下的望着眼前这个脏污不堪的女人,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犹记得,当初那个光环耀眼的女人,带着女王般的骄傲;如今,衣服破了,头发乱了,妆花了,昔日的美丽与骄傲,荡然无存。 “是你?” 听见唐棠声音的一刻,陈茹默猛然抬头,深凹恐怖的眼眸带着惊恐,瞪大的望着他,相对比林庭延,她更害怕唐棠。 陈茹默双腿用力,蹭着身子往后挪。 她步步后退,他步步紧逼,直到她堵在墙壁上,完全没有了后路,才停了下来。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唐棠凝望着她,眼眸是浓烈的恨意。 陈茹默闻言,抬头,发狠的望着唐棠,粗重的喘息呼吸着。 “嗯……放开我。” 忽然,陈茹默吃痛,手舞足蹈的飞扬反抗。 唐棠抬手,修长的手指用力钳住陈茹默的下巴,凌厉的双眸扫过她花猫似的脸庞,薄唇轻抿:“当初对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她们下手时,怎么就没害怕?” “嗯?”唐棠说着,手腕越发用力。 “回答我。” “放……放开。” 陈茹默吃痛,双眸微红泛着泪光。双手试图掰开唐棠的手,奈何她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浑身虚乏无力,任凭她怎么使劲,始终没法挣脱他的禁锢。 “很疼是不是?” 唐棠眸里泛滥着痛苦,即使怜惜他却始终没有放轻手腕的力度,望着她:“可是茹默,我也痛,你知不知道?” “我们不是说好了,我们只要林氏集团的吗?为什么?为什么最后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请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们明明说好了的,陈茹默。”唐棠说完,另一只手按着她的肩膀,用力一推,陈茹默整个人撞到墙壁上,钻心的痛楚,从后背传透全身。 听了唐棠的话,陈茹默渐渐的不再挣扎,仰头望着他。晶莹的泪滴溢出眼眶,淌过脸庞,打在他的手背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地毁了她们?” “你知不知道,看着他们那样痛苦,我会比他们更痛。” 唐棠松开钳住她下巴的手,双手抓着她单薄的肩膀,用力的将她整个人按在墙壁上。 “我心痛,为什么我记忆里的那个陈茹默会变成现在这副丑陋又肮脏的样子。” “为什么,请你告诉我。” 陈茹默淌着泪,沉默不语。 唐棠睁大着眼瞳,夹着复杂的情绪,咬牙,粗重的喘息着,努力压抑着想要掐死她的冲动。 “告诉我。” 忽然,他发狠似的用力,陈茹默闷哼了一声,脸上写满痛苦。 “唐棠,你疯了。” 忽然,大门被人用力的推开,一阵冷风拂来。 陈信旋冲了过来,用力推开唐棠,陈茹默虚弱的身体,缓缓地下坠,她淌着泪大口的呼吸,双眸无神地望着前方,没有焦点。 “呵呵……” 忽然,她咧开唇,痴痴的笑了起来。 为什么? 她也想知道为什么?脑海中,掠过了年少时的画面。 那像是一幅有声的画卷,温婉美丽的女人携着微笑,端庄优雅的坐在木椅上,藤椅上,她领着舒歌,手持着书本,高声朗诵诗词。 然后,女人轻柔的声音夸奖她们,她跟舒歌欢腾的笑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填满整个院子。忽然,她看见舒歌跳下藤椅,小跑到女人面前,埋头进她怀里,甜甜地喊她‘妈妈’....她眸里的亮,看着她们母女两人,一点点的黯淡消失。 ============== 暮然回首,那人在灯火阑珊处【02】 那是从心底里生出来的妒忌,陈茹默其实从很早以前就知道了......曾经,她一度想要让自己平静,可是根本就停不下来。夹答列伤每当看着舒歌窝在姑姑怀里撒娇,身边还有众多宠爱她的人,集了万千宠爱于一身,她就控制不住内心的烈火,就像是从心底长出的蔓藤,一点一滴,不甘逐渐扭曲,编织的牢笼将她困锁其中.....她只能沦陷。 忽然,不知道怎么,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跟林荣晟联手。那一次,她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姑姑。 至今,她还记得那个鲜血染红的画面,耳边时常能响起,舒歌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那一声声稚嫩的呼救声,刻在了她的心头。 那个时候,看着爷爷痛心疾首的难过,看着父亲唉声叹气的无奈,看着舒歌因此患上自闭症,所有的一切,都因为姑姑的过世而发生了巨变。她却正定自若,完全没有害怕榛。 后来,她一度反问自己,这样做得到了什么.....可而后,她出国留学了,跟林庭延越走越近,***盖住了她浅薄的愧疚,一步步,将她拉下深渊。 一行清泪滑落脸颊,陈信旋居高零下的望着地面上,虚弱无力的女人。转过视线望着一脸气愤的唐棠。 “让我单独跟她说几句话。仪” 被陈信旋推开的那刻,唐棠其实已经冷静过来,虽然脸上还挂着愤愤,但不会像方才那样冲动了。他抬眸看了一眼陈信旋,又看了看地面上,瘫坐流泪的女人,虽然没有得到心中的答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回避。 “谢谢。” 唐棠从旁边经过的时候,陈信旋忽然对着他,客气地道了声谢。 “不用谢我,只是看在舒歌的面子上罢了。” 唐棠停顿了一下脚步,酷酷地丢下一句话,眸光再次瞥了一眼陈茹默,而后大步离开。口袋里,揣着戒指的手发狠的用力,可他却丝毫未感到疼痛。 陈信旋转头,望着唐棠单薄的背影,脚步声渐行渐远,不久后,走廊再次恢复一片宁静。夹答列伤许久,他才转过头,望着没有丝毫变动的陈茹默。 “爷爷走了。” 他说着,用脚踢开地面的随便,也跟着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深邃的眼眸,带着些许哀伤,望着眼前满身狼狈的女人。忽然,他嘴角扬起弧度,无法理解她。印象中的她,是极爱美的,从小,她不仅将自己打扮得漂亮得体,更是严格的苛刻自己的行为。 当听见那些事情的真相,陈信旋根本无法想象,那是陈茹默所做的。可不管他怎么逃避与不相信,事实终究还是事实。 是她,亲手毁了花样年华的林初雪,扼杀了舒歌的孩子,更毁了她的双手,让她失聪失语,璀璨美丽的人生全部被她一夕倾毁......爷爷入院手术的那天,父亲沉痛的跟他,是姐姐跟人设计害死了姑姑。 听见这个消息,陈信旋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原来,她从很久以前,就已经无药可救了。 陈茹默闻言,缓缓的抬眸,望着眼前棱角分明的男人,总算是有了反应。 爷爷,她知道。 那个知晓她过去,却依旧疼爱她的爷爷,他走了。晶莹的泪水吧嗒的掉了下来,陈茹默难受的闭上双眼,空气中,只有她跟陈信旋粗重的呼吸声。 “什么时候的事?” 声音因为哭泣而沙哑难听,湿润之中又夹着厚重的鼻音,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泪流得更凶。 “五个小时前。” “他说了什么?” 陈信旋忽然抬眸望着窗外的参天老树,透过干枯的树枝,天色好像一点点的朦胧亮了起来。“他说,出殡的那天,不许你出现,还有,不许告诉你他墓地所在的地方,以后连拜祭都不许。这是他生前,唯一提到你的话。”陈信旋的声音很平静,过来的时候,他一路在想,到底要不要如实告诉陈茹默这些,可回想起爷爷病重期间,几次重复了这番话.....他也就说了出来。 “纵使我想去,林庭延也不会允许的。” 陈茹默听完,淡淡的笑起来。事情公开的那天,外面挤满记者。后来,老周出现了,记者也就全部散开了,只是她依旧被困在这屋子里头,半步也离不开。 老周说,在林庭延还没决定如何处置她之前,她是走不出这宅子的。 所以,当听见陈信旋说,爷爷不许她出现在丧礼上时,陈茹默没有觉得不满与怨念,而是宽心的释怀。 兴许是因为过往的种种事情,对于陈洪,陈茹默是怎么也恨不起来的。 “姐,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做出那些事情吗?” 陈信旋抽回视线,凝望着陈茹默,再次低沉的开口。 “你曾经跟舒歌还有初雪,都是很要好的不是吗?” “你想听?” 陈信旋望着陈茹默,重重的点头。 陈茹默目不转睛的望着远处,破碎的玻璃,框架上还有残存的几片。“阿信,难道你没有那种难受的滋味吗?” “每一次看见舒歌的时候。” “什么难受的滋味?”陈信旋蹙眉,疑惑的问道。 “就是,看着她那样幸福,那么多的人宠爱她,你心里,就一点儿嫉妒都没有吗?”陈茹默说着,再次回想起过去,自己愤恨不公的画面。接着又道:“难道,你不觉得上天很不公平吗?” 陈信旋沉默不语。 “小时候,妈妈跟人跑了,我们一直是别人耻笑的话柄。所以我努力让自己优秀,不让爷爷跟爸爸担心,可是他们总喜欢往舒家跑。他们根本不知道,每一次踏进舒家大院,我就莫名的压迫感。那种让我窒息,让我疯狂的停不下来的感觉,我根本就无力挣脱。”陈茹默一边想着,一边缓缓的开口。 “他们根本无法理解,每当我看着舒歌窝在大人的怀里撒娇,生个病,一家子的人绕着她转......那种被人关心宠爱的感觉,多么的刺痛我。” “所以,你联合别人,害死了姑姑?”陈信旋听着,冷笑。所有的起源,竟然是因为自卑。我没想过会是那样的结果,那个人当时跟我说,只是吓唬吓唬林庭延而已,我真的没想到,那样做会害死姑姑的。”说起陈秀雅的事情,陈茹默眸里掠过一抹愧疚。 脑海残存的记忆里,陈秀雅对她是相当不错的。 “那你为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阿信,姑姑的事情,我真的是.......你要相信我。” 陈茹默激动的抬起双手,想要抓紧陈信旋的手,却被他冷冷的拨开。 看着陈信旋冷眸,眼里是从未有过的陌生与疏离。陈茹默缓缓的垂下头,眸里填满了伤心的难受。 “姑姑的死是意外,那么舒歌跟初雪呢?” “是良子衡......” 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的陈茹默,忽然咬牙切齿的开口道。 “良子衡?” 陈信旋冷笑:“到了现在,你竟然还推辞到良子衡身上?” “所有的证据都证明,当初对舒歌暴力相向的人是你,让人侮辱初雪的人也是你......良子衡?那样的话,你竟然也说得出口。” “没错,就是他。”陈茹默忽然抬头,睁大着眼瞳,怒声喊道。“是他,是他说要报复林庭延的,所以我才会......” “你的意思,是良子衡出言挑唆,所以你才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陈信旋闻言,也跟着恼怒的反驳。 “姐,别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良子衡左右不了你的决定。” 陈茹默咬牙,不语。 “还有一件事情你还不知道吧,良子衡去自首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陈茹默闻言,忽然变得紧张起来。 陈信旋瞥了一眼大门,“我说,良子衡去警察局自首了,林庭延之所以会将你困在这里,是要通过法律的途径来处置你,不然就你对舒歌跟初雪做的那些事,即使将你千刀万剐,也都不为过。” ====== 暮然回首,那人在灯火阑珊处【-2】 那是从心底里生出来的妒忌,陈茹默其实从很早以前就知道了......曾经,她一度想要让自己平静,可是根本就停不下来。夹答列伤每当看着舒歌窝在姑姑怀里撒娇,身边还有众多宠爱她的人,集了万千宠爱于一身,她就控制不住内心的烈火,就像是从心底长出的蔓藤,一点一滴,不甘逐渐扭曲,编织的牢笼将她困锁其中.....她只能沦陷。 忽然,不知道怎么,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跟林荣晟联手。那一次,她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姑姑。 至今,她还记得那个鲜血染红的画面,耳边时常能响起,舒歌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那一声声稚嫩的呼救声,刻在了她的心头。 那个时候,看着爷爷痛心疾首的难过,看着父亲唉声叹气的无奈,看着舒歌因此患上自闭症,所有的一切,都因为姑姑的过世而发生了巨变。她却正定自若,完全没有害怕榛。 后来,她一度反问自己,这样做得到了什么.....可而后,她出国留学了,跟林庭延越走越近,***盖住了她浅薄的愧疚,一步步,将她拉下深渊。 一行清泪滑落脸颊,陈信旋居高零下的望着地面上,虚弱无力的女人。转过视线望着一脸气愤的唐棠。 “让我单独跟她说几句话。仪” 被陈信旋推开的那刻,唐棠其实已经冷静过来,虽然脸上还挂着愤愤,但不会像方才那样冲动了。他抬眸看了一眼陈信旋,又看了看地面上,瘫坐流泪的女人,虽然没有得到心中的答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回避。 “谢谢。” 唐棠从旁边经过的时候,陈信旋忽然对着他,客气地道了声谢。 “不用谢我,只是看在舒歌的面子上罢了。” 唐棠停顿了一下脚步,酷酷地丢下一句话,眸光再次瞥了一眼陈茹默,而后大步离开。口袋里,揣着戒指的手发狠的用力,可他却丝毫未感到疼痛。 陈信旋转头,望着唐棠单薄的背影,脚步声渐行渐远,不久后,走廊再次恢复一片宁静。5许久,他才转过头,望着没有丝毫变动的陈茹默。 “爷爷走了。” 他说着,用脚踢开地面的随便,也跟着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深邃的眼眸,带着些许哀伤,望着眼前满身狼狈的女人。忽然,他嘴角扬起弧度,无法理解她。印象中的她,是极爱美的,从小,她不仅将自己打扮得漂亮得体,更是严格的苛刻自己的行为。 当听见那些事情的真相,陈信旋根本无法想象,那是陈茹默所做的。可不管他怎么逃避与不相信,事实终究还是事实。 是她,亲手毁了花样年华的林初雪,扼杀了舒歌的孩子,更毁了她的双手,让她失聪失语,璀璨美丽的人生全部被她一夕倾毁......爷爷入院手术的那天,父亲沉痛的跟他,是姐姐跟人设计害死了姑姑。 听见这个消息,陈信旋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原来,她从很久以前,就已经无药可救了。 陈茹默闻言,缓缓的抬眸,望着眼前棱角分明的男人,总算是有了反应。 爷爷,她知道。 那个知晓她过去,却依旧疼爱她的爷爷,他走了。晶莹的泪水吧嗒的掉了下来,陈茹默难受的闭上双眼,空气中,只有她跟陈信旋粗重的呼吸声。 “什么时候的事?” 声音因为哭泣而沙哑难听,湿润之中又夹着厚重的鼻音,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泪流得更凶。 “五个小时前。” “他说了什么?” 陈信旋忽然抬眸望着窗外的参天老树,透过干枯的树枝,天色好像一点点的朦胧亮了起来。“他说,出殡的那天,不许你出现,还有,不许告诉你他墓地所在的地方,以后连拜祭都不许。这是他生前,唯一提到你的话。”陈信旋的声音很平静,过来的时候,他一路在想,到底要不要如实告诉陈茹默这些,可回想起爷爷病重期间,几次重复了这番话.....他也就说了出来。 “纵使我想去,林庭延也不会允许的。” 陈茹默听完,淡淡的笑起来。事情公开的那天,外面挤满记者。后来,老周出现了,记者也就全部散开了,只是她依旧被困在这屋子里头,半步也离不开。 老周说,在林庭延还没决定如何处置她之前,她是走不出这宅子的。 所以,当听见陈信旋说,爷爷不许她出现在丧礼上时,陈茹默没有觉得不满与怨念,而是宽心的释怀。 兴许是因为过往的种种事情,对于陈洪,陈茹默是怎么也恨不起来的。 “姐,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做出那些事情吗?” 陈信旋抽回视线,凝望着陈茹默,再次低沉的开口。 “你曾经跟舒歌还有初雪,都是很要好的不是吗?” “你想听?” 陈信旋望着陈茹默,重重的点头。 陈茹默目不转睛的望着远处,破碎的玻璃,框架上还有残存的几片。“阿信,难道你没有那种难受的滋味吗?” “每一次看见舒歌的时候。” “什么难受的滋味?”陈信旋蹙眉,疑惑的问道。 “就是,看着她那样幸福,那么多的人宠爱她,你心里,就一点儿嫉妒都没有吗?”陈茹默说着,再次回想起过去,自己愤恨不公的画面。接着又道:“难道,你不觉得上天很不公平吗?” 陈信旋沉默不语。 “小时候,妈妈跟人跑了,我们一直是别人耻笑的话柄。所以我努力让自己优秀,不让爷爷跟爸爸担心,可是他们总喜欢往舒家跑。他们根本不知道,每一次踏进舒家大院,我就莫名的压迫感。那种让我窒息,让我疯狂的停不下来的感觉,我根本就无力挣脱。”陈茹默一边想着,一边缓缓的开口。 “他们根本无法理解,每当我看着舒歌窝在大人的怀里撒娇,生个病,一家子的人绕着她转......那种被人关心宠爱的感觉,多么的刺痛我。” “所以,你联合别人,害死了姑姑?”陈信旋听着,冷笑。所有的起源,竟然是因为自卑。我没想过会是那样的结果,那个人当时跟我说,只是吓唬吓唬林庭延而已,我真的没想到,那样做会害死姑姑的。”说起陈秀雅的事情,陈茹默眸里掠过一抹愧疚。 脑海残存的记忆里,陈秀雅对她是相当不错的。 “那你为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阿信,姑姑的事情,我真的是.......你要相信我。” 陈茹默激动的抬起双手,想要抓紧陈信旋的手,却被他冷冷的拨开。 看着陈信旋冷眸,眼里是从未有过的陌生与疏离。陈茹默缓缓的垂下头,眸里填满了伤心的难受。 “姑姑的死是意外,那么舒歌跟初雪呢?” “是良子衡......” 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的陈茹默,忽然咬牙切齿的开口道。 “良子衡?” 陈信旋冷笑:“到了现在,你竟然还推辞到良子衡身上?” “所有的证据都证明,当初对舒歌暴力相向的人是你,让人侮辱初雪的人也是你......良子衡?那样的话,你竟然也说得出口。” “没错,就是他。”陈茹默忽然抬头,睁大着眼瞳,怒声喊道。“是他,是他说要报复林庭延的,所以我才会......” “你的意思,是良子衡出言挑唆,所以你才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陈信旋闻言,也跟着恼怒的反驳。 “姐,别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良子衡左右不了你的决定。” 陈茹默咬牙,不语。 “还有一件事情你还不知道吧,良子衡去自首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陈茹默闻言,忽然变得紧张起来。 陈信旋瞥了一眼大门,“我说,良子衡去警察局自首了,林庭延之所以会将你困在这里,是要通过法律的途径来处置你,不然就你对舒歌跟初雪做的那些事,即使将你千刀万剐,也都不为过。” 暮然回首,那人在灯火阑珊处【03】 清冷寂静的夜晚,酒吧已经没有了客人,兰泽一遍又一遍的弹奏着曲子,也不管是否乱了调,双手越弹越快,甚至有好几次都跟不上音谱了,他却丝毫未去理会。5 此刻的兰泽,只想用钢琴来宣泄内心痛苦的压抑。 眼皮盖住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晕影下,泛着轻微的湿意。 萧扬的钢琴旋律时长时段,音律时重时轻,填斥整个避风港的每一处角落。略带哀伤的调调,映衬了此刻悲凉的寒夜,夹着冷意声声敲击人的心房。 萧翎单手撑在柔软的沙发,白皙修长的美腿交叠而坐,整个人慵慵懒懒的。红唇微扬,吐出的暖气,都带着酒味。她眸色轻佻又带着几分醉酒的迷离,目不转睛的望着远处窄小的舞台,兰泽动情的沉醉,修长的手指规律的在琴键上跳动....榛. “萧翎,就算没有肖洒,我也不可能会爱上你。” 耳边响起他深情又绝情的话语,她缓缓的闭上双眼,抿起了唇,嘴角噙着自嘲的微笑。忽然,心口一阵刺痛。萧翎仰着头睁眼,望着绚烂的水晶灯,眼眶逐渐染上湿润,泛红。也不知是被灯光照花了眼,还是因为方才忽然想起的悲伤。 静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亮了屏幕,闷闷的震动着......来电显示的照片,女孩如夏花灿烂的笑容倚。 良久,萧翎才调好坐姿,伸手拿起桌面的手机。凝眸望着屏幕,努力隐忍压抑的泪水忽然没忍住,滑落脸颊。 萧翎最终没有接听电话,而是静静的望着,看着它最后成了未接来电。 “阿城,我现在,好像明白了你的痛苦......” 她轻声呢喃着,泛着明亮的眼眸写满哀伤,而后,她的手臂无力的下垂,将手机随便搁在一边,从包里掏出一盒more,取了一支叼在嘴里,打火机点燃,熟练的吞云吐雾...... “陈信旋?” “呵呵.....” 丰盈的唇瓣,划起弧度,嘴里鼻前均吐出白色轻薄的烟雾,空气中散开,在她周边萦绕.....搭配着她luo露的雪肌,性感***的画面。 —— 她对舒歌跟初雪做过的事情.......陈茹默歪侧着脑袋,缓缓的闭上双眼,干裂的唇瓣轻微张开,长短的呼吸着,似乎在回想些什么。 忽然,耳边响起了凄厉的呼救声,男人糜烂的yin笑,舒歌悲愤的绝望又夹着她近乎疯狂的笑声。过往的一切,此刻清晰的在她脑海前浮现,陈茹默忽然嘴角微微划起,扬起弧度,仿佛回到了过去那个旧厂房里面.......她,如女王般骄傲,冷眸看着初雪受辱,逼着舒歌对她跪地服软,再看着她满身伤口,殷红的鲜血从她身体一点一滴流出,她忽然又挣脱了方才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眼眸透着阴冷。 那时候的她,犹如此刻的模样,她所有的理智荡然无存,唯有那喋血的不甘与浓烈的恨。5 陈信旋望着她,眼中是错愕与沉痛。 到了这一刻,他依旧无法将眼前这个癫狂的女人与昔日温婉大方的姐姐联系在一起。他忽然觉得,妒忌与占有,是非常可怕的东西。稍微不慎,就让人堕入深渊,万劫不复。 “你竟然还笑得出来......”许久,陈信旋心痛的说道。 “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良知啊?” “我为什么不能笑?”陈茹默抬眸,“看着他们这样痛苦煎熬难受,我高兴。凭什么他们就可以那么轻而易举的得到幸福,而我就得活在地狱里忍受煎熬?” “这根本就不公平、” 忽然,陈茹默咬牙切齿,瞪大着双眸,整个面容狰狞的扭曲,对着陈信旋嘶声喊道、 陈信旋咬牙怒望着她,双手紧握成拳,用力抿着唇,压抑着心头的怒火。 “不公平?呵呵。”陈信旋挑眉:“上天对你不公平,那么他们呢?他们就是活该了?” “因为你,初雪遭人侮辱,丧失心智变得痴傻,跟陆闵的婚事也因此一再搁浅,他们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深仇大恨,动辄将他们毁得彻底。还有.....”说着,他停顿了一下,却不给陈茹默狡辩的机会:“还有舒歌,小时候,因为你的妒忌让她失去了母亲;你还顶替了她的身份,跟林庭延交好。现在,将她的婚姻搅得乱七八糟也就算了,你竟然恶毒到毁掉她整个人生;失声失语,还害死了她的孩子,最后流血不止被掉进冰冷的海水里......她自小将你当作亲姐姐看待,可你呢?你都对她做了些什么.......” 陈信旋激动的怒斥,眼眶溢满的晶莹,终于忍不住,吧嗒的掉了下来。 “那又怎样?.....我就是见不得她们好。我就是要毁了她们,让所有人都跟我一样痛不欲生。” “啊呵呵,我做到了。” 她一边叫喊着,另一边仰起头,望着晕眩的天花板,裂开唇狂肆的笑了起来。 啪.... 终于,陈信旋禁不住她话的刺激,抬手,狠狠地甩了她一耳光子。 突如其来的力道,她猝不及防,猛然止住了笑声,整个人犹如如断线的风筝,伏倒在地......凌乱的长发,盖住了她整张脸。细露的缝,依旧能看清她填满恨意的双眸。 陈信旋斜睨着地面上的女人,大口的喘息着。 她没有即刻起身,而是继续伏在冰冷的地板上,望着满脸怒气的陈信旋,空气中交融了他们粗重的呼吸声。 “呵呵.....” 忽然,她又再次笑出声来,诡异的声音,沉静的空间里回荡着。 “阿信,我不后悔曾经做过的每一件事情......” 陈信旋无力的放下手,苍白的笑了,闭上双眼的瞬间,清澈的泪水再次涌出眼眶。 天朦胧微亮,灰霾的天气,潮湿阴冷的薄雾,看不清前方,好像整个世界都在一片阴沉之中。 一夜之间,告别了秋天,步入了冬天。 一切看着,似乎没什么变化,其实,看似平静的层面,早已经波涛暗涌许久,等着一夕变天。 陈信旋大步从宅院里走出,布满血丝的眼球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刺骨的冷风迎面吹来,瞬间清醒了不少。 忽然,身后一声巨响,夹着玻璃摔地碎裂的声音,他震惊的止住脚步。 揣在风衣口袋的双手紧紧揪紧着衣角,他秉着呼吸,眼眶再次湿润起来,微张的唇瓣,连换气都不敢过分用力。 双腿,艰难的挪动,转身。 入眼的一幕,他无声的痛哭起来......忽然,撕裂的头痛,猛然席卷了上来,高大的身影砰然倒地。 ——— 医院通道口,林庭延侧靠着身体,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烟雾袅袅升起,地面零散的烟头跟烟灰.....微红的双眼望着外面,雾霾覆盖了整片风光,天空还飘着淅沥的小雨。 冷....冰凉刺骨的冷,这是林庭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 第一次,他发了狠的痛恨那个人。前所未有的愤怒,即使当初亲眼目睹了父亲吞枪自尽,林庭延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过.......高大的身影轻微颤抖着,此刻的他,恨不得将那人撕碎。 忽然,他深邃的眼眸再次染上一层湿润。昨夜,舒歌疼痛得难受,脸色苍白如纸,然后在他怀里昏厥了过去。他紧张的顾不得其他,抱起她冲了出去找医生。后来,她被送进了急诊室.....没有多久,她就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医生将他喊了过去,在办公室里,听完医生分析病情的话,在急诊室外面听闻她没事而放松的身心再次紧绷,心头沉甸甸的重量,再次将他压得透不过气来。 原来,她之所以会忽然痛得受不了,全都是因为一年前的那次流产...... 强忍着心痛听完了医生的话,回到病房,白色的病床,她娇小的身子,苍白无血的面容....流产大出血,后来又在海水里浸泡,寒气入侵了身体,落下了病根,所以她来例假的时候,小腹钻心的疼痛,才会导致她昏厥。 失声失语,双手被毁,流产大出血被丢进冰冷的海水里。林庭延想起了悬崖,那处被染黑的土壤。他还记得,当时让人提取部分,验出那些血是属于舒歌的。 当时拿着检测报告时,他独自跑到那边悬崖,站了一晚上。 看着她躺在病床上,一只手吊着点滴,安静的样子,像是没有生命的芭比,想到她遭受的一切,林庭延再也忍不住,跪倒在地,低声痛哭。 兴许是他的动作扰到了她,舒歌睁眼醒来,清澈的双眸看着他哭得狼狈,干涸无血色的唇角,微微上扬,却是无声的叫他放心。 最终,他狼狈的出了病房,无颜面对她。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沉浸在自己思绪的林庭延禁不住炮轰,神色不耐的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 未接电话里面,有老周跟陈信旋,再往下看,陆闵也给他来过电话,不过是在舒歌昏迷的时候。垂眸沉思了一会儿,林庭延最终还是给陆闵回了过去 “阿庭,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带着舒歌过来纽约一趟。” 电话刚通,便传来陆闵疲惫又沙哑的声音,轻微而细小无力。 “那么忽然,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林庭延眸色一沉,心跳忽然变得急促,隐约的觉得不安。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初雪,一直吵闹说要漂亮姐姐,所以,我想我们结婚的那天,舒歌能不能过来......”电话一端,陆闵吞吞吐吐的,有些难为情。 “我知道了。” 不待陆闵说完,林庭延便应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陆闵对他隐瞒了什么,但涉及到了初雪,林庭延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对于初雪,他是愧疚的,过去都是因为没有照顾好她,才会让陈茹默钻了空气,而让初雪遭受那样的痛苦......所以,当陆闵开口的时候,他也没多考虑自己跟舒歌现在的情况,点头就答应了下来。 此刻的林庭延并不知道,那一场婚礼,最终会以怎样的结局收场。 与陆闵挂断电话之后,林庭延又点燃了一支烟,深邃的眼眸是看不清的情绪。 良久,他叹气,将手里的烟头丢在地上,皮鞋用力踩灭了火。接着又站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身离去。 林庭延回到舒歌病房外面的时候,里面传来絮絮叨叨的声音,他凑近窗口探视,kelly正端着一碗粥,体贴入微的一勺勺喂给舒歌。 面对她唠叨啰嗦的话,舒歌只是笑笑,并没有理会,也没有阻止,偶尔,会用笔在本子上写下几句话,然后是惹来kelly越加啰嗦的‘责备’。 看着她这样子跟人沟通,林庭延布满血丝的双眸再次湿润。 ======================== 阿原鞠躬九十度对你们道歉,昨天的章节重复了。已经联系了bian-ji删除,听朋友说,删除章节后,币会自动返还你们的账户...........真的非常对不起。 ps:《静水踏歌一流年》入围了2013年华语言情大赛都市真情组,编号是086,希望大家能够给阿原投票支持~~ http://topic./2013/2013match/tp.aspx 每个人的账户每天可以投票十次,谢过各位~~~ 蓦然回首,那人在灯火阑珊处【04】 雪白的病房里,抿唇轻笑的女子,俏丽又苍白的脸颊,清澈的眼眸,眉笑间又透着沧桑与悲伤。夹答列伤 林庭延凝眸注视着她,心底苦涩。 ”先生。” 忽然,身后传来老周低沉的声音。 林庭延转身,凝眉望着他,清冷的眼神对着他点头榛。 ”陈理事堕楼自杀,不过抢救及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 “只是什么?” 老周望着他,吞吞吐吐的,余光瞥向里面病房也。 林庭延顺着他的视线,跟着看了一眼身后:”没事,你说。” 老周点头:”陈少爷目前还在急诊室。” ”怎么回事?” 林庭延闻言,整个人紧张不已,连问老周的语气,都有些严厉。 ”目前还不清楚,只知道,他前脚从陈理事屋子里走出来,紧接着陈理事就堕楼,候在外头的人赶过去的时候,看见陈少爷也晕倒在地上………听他身边的老康说,最近半年多,他头痛很频繁。”老周低垂着头,没有半分隐瞒。 听了老周的话,林庭延心口紧绷,面色无比沉重,不详的预感忽然涌上心头。 ”他现在在哪儿?带我过去。”说着,修长的两条腿率先迈开了脚步。 老周点头,紧跟上林庭延的步伐。 林庭延来到手术室外面的时候,兰泽与一名长发女子紧挨着并肩而坐。林庭延停顿了一下脚步,疑惑着走了过去;走近时,看清了女子的面容,原来是最近炙手可热的名模萧翎。 细闻之下,空气中浅淡的酒味,只是被浓厚的消毒水味盖住,不是特别明显……林庭延疑惑的目光撞上了兰泽微笑的双眸。尴尬之余,他连忙对着他点头,算是打招呼问好。 而后,视线从萧翎身上挪开,转向紧闭的手术室,刺眼的红灯,林庭延心头再次紧张。 ”舒歌呢?” 兰泽站起身,凑到林庭延身旁,低声问道。 ”kelly陪着她。” 兰泽抿唇,点头。 ”她的身体极差,不能注射太多止痛针。”过了一会,他又开口道。”现在,你已经清楚知晓了她过去遭遇的所有事情,她今后到底会怎样,你也比应该我更清楚。” 林庭延抬眸,望着兰泽,眸底压抑着的情绪。 ”她以前这样痛的时候,你不送她到医院?” ”那次出事之后,她就有了这毛病。医生说,如果用中药调理,加上注意日常生活习惯,应该能缓解她的疼痛。可是她根本就不配合,不肯看医生,也不肯吃药,每次痛的时候,就卷在床上打滚。夹答列伤”兰泽说着,嘴角噙着苦涩。 “好几次,像昨晚那样痛到昏厥过去。” 起初,他没想过会是那样严重,偶尔的一次,他听见东西摔碎的声音,于是便去敲她房间的门,没人答应的情况下,他径自推门进去,开灯的瞬间,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舒歌卷着被单,发出闷闷的呻/吟……。。后来,他才明白,为什么她每次生理期,房门都不踏出一步。 ”我知道,过去因为离开了你,她彻底的放弃了生活,也放弃了自己;可如今不同,她回来了,而你又在她身边……。” ”你希望我怎么做?”良久,林庭延低沉而沙哑的问道。 兰泽转头望着林庭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不用问我,我相信,有你在,她就能够好起来。”说着,他笑着挪开视线,重新走回静坐的萧翎身旁。 林庭延望着他,凝眸不语。 ”放心吧,他命大,不会有事的。” 萧翎闻言,抬头望向兰泽,双眸早已微红泛滥了泪水。 ”要不要通知肖洒回来?”许久,她沙哑的哭腔问道。 兰泽扬起微笑,”阿信不会希望她看见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再说了,当初他为什么逼着肖洒离开,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可是我真的好害怕,他这次发病,会撑不过去。” 萧翎闻言,眸光黯淡,刚眨动眼皮,泪水吧嗒的掉了下来。 为什么逼着肖洒离开,她当然是最清楚不过了。可是,这大半年以来,他的身体是越来越差,整个人消瘦了一圈,记性也不如从前,好几次,都是靠老康跟在旁边提醒他,才记得自己要做的事情……这次突兀的晕倒,进去手术室已经快三个小时了,她真的害怕,这次他会挺不过来。 她不是担心陈信旋会带着遗憾离开,而是想到以后肖洒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陈信旋现在为她所做的一切,将会是她今后痛苦与自责的根源。 从陈信旋做下决定的时候,她从来都不觉得,这是为肖洒好...... ”放心吧,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他一定会撑下去的。” 兰泽抬手,揽着萧翎的肩膀,轻言安慰道。 紧锁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 其实他心里也没谱,昨夜见了萧翎在酒吧喝酒,醉酒之际,她低声痛哭,不小心道出了陈信旋患有脑癌的事情,并且还说他一直不肯接受治疗,每次发病疼痛,都用止痛药硬撑着……她每天都忐忑不安,看着他疼痛难耐,却无能为力。 有时候,纵使他躺在自己身旁,她依旧夜不能寐。她害怕,哪天睁开眼,世界就忽然没有了他。 兰泽眸里掠过一丝悲痛,其实他也害怕,哪天听到他离去的消息。 ”他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忽然,沉默许久的林庭延开口问道。 兰泽看了他一眼,眸色黯然,沉默不语。 ”是脑癌。” 忽然,一直伏在兰泽怀中抽泣的萧翎抬头,对着林庭延,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而后,又是一阵低泣。 ”什么?怎么会?”林庭延震惊,满脸的不相信。犹记得,他们十只手指头能够数得清的交手次数,虽然多部分他都是因为舒歌而跟自己怄气,但单凭他徒手创建了昊天地产,林庭延从心底的将他视作对手。 原本以为,他们有天能够握手,携手并肩,却不想……面临的是生死离别。 ”那舒歌知道吗?””或者,她已经知道了。”兰泽说着,视线落在远处。 他话音刚落,林庭延还有在场的其他人,猛然转身,远处娇小玲珑的两抹身影。舒歌与kelly正站在前方,沉眸望着他们。 与此同时,手术室的灯熄灭,门被打开,医生走了出来,扯下口罩,眸色沉重的对着他们摇了摇头。 —— 陈信旋转移到了监护病房,浑身插满了管子,靠着氧气机艰难的呼吸着。心跳仪在旁侧,萧翎将所有人都挡在了外面,独自一个人守在他病床边。 望着他苍白的面容,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舒歌站在外面,望着里面的一切,微红的眼眶,泛着晶莹的泪光。 “舒歌,你也生病了,我们回去吧。”kelly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心里叹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舒歌虽然听不到kelly的话,但是从她的动作,她能理解她的意思。只是,她并没有乖乖听话,而是继续固执的望着病房里面。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拨开kelly的手,拿出笔,快速在本子上写下一行字,撕下,走到林庭延面前,清澈的眼眸,凌厉的望着他。 ‘我要见陈茹默。’ 林庭延蹙眉,看着她娟秀的字迹,抬眸看向兰泽,最终点头答应。 拒绝了所有人的陪同,舒歌独自进了陈茹默的病房。 陈茹默已经醒来,见了舒歌,不由的瞪大双眸,满脸惊恐,纤细的手指,用力的揪着白色的床单,想要逃开,身体没有力气。 舒歌并未理会她惊吓的模样,面色平淡的走了过去,拉开椅子坐在床边。 “你.....还活着?” 陈茹默隔着氧气罩,发出沉闷的声音。 舒歌听不见她的话,却看见了她吃力的张嘴,吐了几个字。她抿唇轻笑,望着她佻高了眉头,而后抬起手,不顾她的挣扎,硬扯了她的手出来,掰开她的掌心,然后抽出纸巾,将她掌心的冷汗擦干。 冰凉的指甲来回在她掌心花圈,舒歌也不管陈茹默此刻的状况,凝眸望着她完美白皙的手掌出神。 陈茹默淌着泪,眼眸直直望着舒歌,害怕从心底油然而生。 “舒歌,你想要做什么?” 此刻的苍白无助,陈茹默仿佛能够感受到,当初她跪倒在地,卑微祈求她放过林初雪时的那种无助.....陈茹默清楚的知道,当那份无助转化成决然时,她最终的结果。忽然,她用力的揪着舒歌的手,当指尖触及到她掌心的粗粝的疤痕,她猛然停下了动作。 舒歌冷冷的望着她,对上她那水汪汪的大眼,晶莹的明亮在白炽灯下异常明显。 陈茹默惊恐的望着舒歌,她秀丽的脸庞,依旧没什么表情,冷冷淡淡的,只有那一双灵动的眼眸,只是她也完全看不清她的情绪。 前所未有的陌生,瞬间席卷了她。 陈茹默挣扎了几下,依旧动弹不得。对着舒歌,她徒然绝望..... “舒歌,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求你了....”忽然陈茹默低声,卑微如尘土般的哀求着。 其实,她之所以会选择堕楼,完全是因为陈信旋告诉她,良子衡自首了,而林庭延不会私下处置她,而是要把她交给警察。虽然后来,她跟陈信旋争执,可她内心,满满的纠结。 待陈信旋走出客厅的时候,她从狼藉中摸索找回了自己的手机,鼓足勇气看了关于李鸿森的审判结果...... 苍白的双手无力垂下,手机也跟着摔落地板。 赤着双脚,一步步吃力的走到窗台边缘,探头忘了下去,并不是很高,如果摔下去......想到自己今后的日子,有可能会在铜墙铁窗中度过,陈茹默咬紧了牙关,闭着眼,最后一刻,她选择了放手一搏。 “舒歌……” 此刻紧张害怕又担忧的陈茹默,完全忘记了陈信旋告诉过她,舒歌失声失聪的事情。眼角流着泪,不断的低声哀求她。眸光看着舒歌身旁的供氧机,陈茹默整颗心悬上嗓门口。现在,只要舒歌稍微探一探手,将机器停止工作,她就会缺氧而死。 舒歌冷眼看着陈茹默,惊吓得不像样子,昔日的端庄优雅悉数崩溃瓦解,整个人宛如小丑般的挣扎……而后,舒歌扬起唇角冷笑。 看着陈茹默无力挣扎,舒歌脑海前,浮现那个痛苦的画面。初雪凄厉的呼救声,至今还清晰的在她耳边回荡,还有那些男人恶心的yin笑夹着陈茹默疯狂的笑声,全部刻在了她的心尖。 猛然的,她眼角涌上了浓烈的恨意。瞪大的眼瞳,怒对着陈茹默,抠着她手腕的手用力,陈茹默吃痛尖叫。 “舒歌,不要啊。” 忽然,病房门被推开,一抹黑影闪了进来。 蓦然回首,那人在灯火阑珊处【05】 林庭延紧张冲了过去,不顾她的挣扎,双臂用力箍紧,将她禁锢在怀中。夹答列伤 ”舒歌,你冷静点。” ”啊!” 舒歌发狠的怒瞪着陈茹默,撕心裂肺的大喊,却只能发出沙哑的凄厉的声音,空荡的病房内,回荡着。 “舒歌,舒歌、榛” “你冷静一点,先听我说。” 林庭延双手用力的按着舒歌的肩膀,逼着她跟自己对视。 ”舒歌,听我的话,冷静一点好不好?就算你现在把她杀了,也不能挽救什么。也” 林庭延时第一次看见这样控制不住情绪的舒歌,望着她,却是满满的心疼。刚知晓真相的那一刻,他也如同她此刻一样愤怒,锥心的疼痛,恨不得将陈茹默千刀万剐。 可是冷静下来之后,他又想,就陈茹默再怎样恨他,也不至于那样大的胆子;伤了舒歌,毁了初雪,这样做的后果,她不可能不知道…………唯一的可能就是:在陈茹默背后,还有人虎视眈眈的窥觊他们的一切。 所以,他强忍住了杀死陈茹默的冲动,将她软禁在康园里。 虽然听不清林庭延说些什么,但舒歌浮躁的情绪逐渐平复了下来。她张开嘴巴,大口的喘息着。晶莹的泪水,从眼眶溢出,滑落脸颊,两片薄唇微微的颤抖着。 “如果我们现在以牙还牙了,那样做,跟陈茹默有什么分别?冷静下来,我们用法律的途径,让她获得应有的惩罚。” “相信我。” 看着她苍白无血的脸色,无神的双眸,不断的淌出泪水,林庭延心口一阵揪痛………… ”啊……” 忽然,舒歌随手将笔记本跟笔用尽全力的往陈茹默身上砸去,扯动了她的输氧管,机器发出刺耳的声音,陈茹默也因为缺氧而发出沙哑的又微弱的求救声。 一时间,病床内喧闹非常。 ”舒歌,别闹了。” 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将林庭延吓了一大跳。5他一时忘了舒歌失聪的事情,说话的音量不自觉的提高。 被林庭延扯开一边的舒歌,依旧咬牙切齿的瞪着陈茹默,清澈的眼瞳填满狠绝,丝毫没有后悔自己方才的行为。 “乖,不要跟她闹了。” 林庭延并未责备舒歌,双臂紧紧的拥住她。他眸里泛着明亮,只有他知道,他责备不起舒歌,过去陈茹默带给她的痛苦,一直压抑在她心底,无处宣泄。 激烈的吵闹引来了医生护士,舒歌跟林庭延一同被护士赶出了病房,而医生的到来及时救下了陈茹默一条命。 病房玻璃的帘子被拉上,舒歌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良久,她转过身,抬眸,水汪汪的大眼对着满脸担忧的林庭延,猛然用力,将他推开一段距离。而后低头望着自己瘦骨如柴的双手,掌心刺目的疤痕,难看得要命。 舒歌痛苦的闭上眼睛,咸涩的泪水打湿了她的长长的睫毛。心尖刺骨的疼痛,柔弱不堪的身体冒出一股冷汗,仿佛将过去重新经历了一遍似的,是那样的压抑又难受。 “舒歌,你身体不好,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看着她靠在墙壁上,望着自己受伤的双手,哭得那样无助,深深刺痛了林庭延的双眼,他忍着揪心的痛,挪步上前,伸出宽厚的手掌、 他刚触碰到舒歌冰凉的指尖,被她用力的甩开。大眼望着他,前所未有的陌生。 望着他好一会儿,舒歌一小步一小步的后退,而后转身,跌跌撞撞的朝着走廊另一方向、 “舒歌……。。” 林庭延慌忙的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两条身影追逐纠缠着。望着舒歌摇摇欲坠的身子,轻浮不稳的脚步,林庭延整颗心都提到了嗓门口,担心她随时都可能摔倒。 “舒歌,小心……。。” 忽然,舒歌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前倾、林庭延惊呼。 “林庭延,你够了。” 林庭延刚抬脚准备冲上前,忽然,远处一声尖锐的喝斥。 他整个人愣了一下,止住脚步,视线望向前方。 杨丽丽扶着舒歌,一脸复杂的望着他,旁边还跟着舒歌的二婶王清韵,怒目瞪着他,用力抿着的唇角,气鼓鼓的。 “怎么?你还嫌她伤得不够深,继续对她纠缠不清是不是?”王清韵挑眉冷笑。 杨丽丽则没有说话,从林庭延身上抽回视线,落在舒歌身上,脸上是心疼又无奈。其实在刚才,二嫂喝住林庭延的时候,他眼里掠过一丝受伤的情绪,她不是没看见,只是想到舒歌之所以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跟眼前这个男人脱不了干系,她便狠下心肠,忽视掉他的那份痛苦。 “二婶,对不起,我……。。” 林庭延正欲开口,看见舒歌埋头进杨丽丽怀中,闪躲的样子,瞬间说不出半个字来。 王清韵看了一眼舒歌,冷哼一声:“二婶?喊得还真顺口。”她秀眉轻佻,语气夹着几分轻屑,又带着几分刻薄:“哼,林庭延,请你别忘了,离婚协议书上面清清楚楚的白纸黑字,还有你的亲笔签名。你跟我们家舒歌早在一年前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您这一声‘二婶’,我承受不起。” “我……。。” “难道不是?” 面对王清韵的话,林庭延再一次语塞。 “行了,二嫂,别说,爸还在等着我们回去呢。” 忽然一直沉默的杨丽丽开腔,王清韵看了一眼哽咽哭泣的舒歌,瞪了林庭延一眼,凑近杨丽丽身边,帮着她扶稳舒歌,脸上依旧写满气愤。 “我们先走了,你也回去吧。” 杨丽丽淡淡对着一脸悲痛呆愣的林庭延说了一声,而后反手握紧舒歌的手掌。 “哎……。。干嘛对他那么客气…………” 听见杨丽丽如此礼貌的对林庭延说话,王清韵不悦,正欲再次开口,杨丽丽扯了一把她的衣袖,使了眼色。 看着哭红双眼的舒歌,王清韵努了努嘴,最终没有再说什么……。。虽然觉得舒歌听不见没所谓,但是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聪明如她,听不见也能猜到她们在说什么。 临走前,王清韵还是回过头来,不甘地瞪了林庭延一眼。林庭延站在原地,望着她们渐行渐远的背影……。。仰起头,将泪水逼回眼眶。 其实二婶说的不错,他们早在一年前离婚了,是彻底的没有任何关系了…………又或者,从他头也不回踏出颐和山庄的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他们的结局。 转角服务台,兰泽望着远处发生的一幕,良久,重重的叹息一声,看了一眼手里塑料袋里的一堆的药,朝着另一个方向,大步离开。 人流人往的医院大厅,林庭延高大挺拔的身影异常注目,直到老周来到他身旁,提醒他纽约的电话,他才恍然回神,艰难的挪了步子离开。 —— “谢谢你。” 医院走廊,萧翎湿润又沙哑,夹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 兰泽抬高头,将视线放到最远…………“萧翎,你后悔过吗?” “什么?” “你这样子默默的陪伴他身边,静静的爱着他,可他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你后悔过吗?” 萧翎闻言,愣了一会儿,而后抿唇苦笑起来,眸里掠过复杂的情绪:“那你呢?从小的爱慕,到现在的默默守护,你后悔过吗?” 兰泽听后,回过头,望着萧翎。 “也许曾经有过吧。” “那就是现在不后悔咯。”忽然,萧翎出言打趣道。 兰泽抿唇不语。 “可我觉得你从来都没有过。”萧翎笑。 “我感觉,你也从来没有过。”兰泽凝眸望着她,跟着回应道。 萧翎抬头望着他,惆怅的小脸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你说,这世界上的傻瓜何其的多,偏偏我们几个全凑一堆了。”良久,她轻言感叹。 兰泽低笑,眸色却逐渐严肃起来。 “萧翎,如果十年后,我未娶,而你还未嫁,我们要不要考虑在一起?” ================ 蓦然回首,那人在灯火阑珊处【06】 萧翎错愕地抬头,对上兰泽认真不苟的双眸。5耳边萦绕着他方才的那句话,十年之约……许下了,就不是玩笑了。 忽然,她嗤一声抿唇轻笑,眸里透着愉悦。 “哥们,就算你成了光棍,那也是镀金的,放在市场上,照样抢手得很,估计还没到我这,就已经被人抢走了。” “哎,怎么看你一脸嫌弃的样子啊,我有那么差吗?” 兰泽抬手,揪着自己的短发,苦恼又尴尬的模样榛。 萧翎的回答跟舒歌的差不多,看着她脸上戏谑的表情,兰泽有些愤愤。虽然没有林庭延那样显赫的家世背景,也不似陈信旋那般散漫不羁,可在舞台上的他,也不算太差吧.....怎么都嫌弃他呢? “哪有啊……。。”萧翎扭开头,抿着唇低笑。 她可不敢说他的一点不是,免得遭受师奶攻击医。 “喂,我这是很认真的在问你这个问题,好好回答行不行啊。” “回答什么呀?”萧翎瞪了他一眼。 “就我刚才问的那个问题啊。” “啊?” 萧翎没心没肺的,一脸疑惑的对着他。 兰泽无奈,调整站姿,葱白修长的手指对着自己:“我。”他说着,忽然停顿了下来,视线扫过周围,确定没有其他人,才重新对着萧翎,开口继续道:“真的有那么差吗?” “说什么屁话呢你?” 要是你不好,ei也不会喜欢你这么久了。当然,后面这句话,萧翎没敢说出来。不过,他刚才说话的时候,就差没原地转三圈。看着他难得滑稽的窘态,萧翎忍不住再次笑出声来。 “哎哎哎,先好好回答问题啊。”看着萧翎闪躲不愿作答,兰泽似乎来劲似的,有些不依不饶,硬是要她说出个答案来。 萧翎蹙眉,满脸嫌弃的望着他。 丫的,这叫求人的态度? “那个,我想说的是,我们两个嘛.....从小一起闹到大的人,你确定我评价完,不会抓狂?” “不会,你说吧....”兰泽一脸认真的点头。5 “唉....”萧翎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而后抬头对着他:“非得回答不可?” “必须回答,老实点啊。” “你就是.....蠢货中的二百五。” 兰泽话刚落,萧翎便接着他的话脱口而出。 空荡的走廊,回荡着她的尖刺的声音。 兰泽咬牙,瞪着她...... “认真点。” “这是真话。” “你.....”兰泽气结。 蠢货中的二百五,纠结了半天,得出这么一个结果。 “是你要我说的啊、”萧翎睁大着双眼,一脸委屈的望着他。 深邃的眼眸望着萧翎许久,兰泽无奈地吐了口气,余光瞥见远处的自动售货机,没有一声招呼,便抬步朝着那边走去。 “喂,明明就是你逼着我说的,现在又生哪门子的气呀....” 萧翎望着他的背影,小脸纠结的无奈,小手轻拍自己的嘴巴,早知道他那么玻璃心,就说两句好话哄哄他了。 “唉,萧翎,你这张臭嘴,什么时候才能收住啊?” 走了没两步,兰泽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着萧翎,眸里带着愉悦:“蠢货二百五也迷倒了一大片师奶!”说完,丢给她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从容不迫地走到售货机前,按下一瓶汽水。 “靠.....还敢再不要脸一点么你。”萧翎瞪着他,破口大骂、 久违的阳光,透过窗台喷洒进走廊,阴冷的走廊总算掺染了些许暖意,远处传来兰泽爽朗的笑声。 丫的,果然是跟什么人混久了就成什么样子了.....萧翎气愤的瞪着他朦胧的身影,脑海又想起了他们小时候一起玩闹的趣事,手里的书籍书籍挡住了半张脸,眉眼间透着愉悦。 —— 纽约林公馆。 宽敞柔软的大床,林初雪静趟在床上,床边,一名高挑的医生,拿着听诊器,仔细地为她做检查。另一边,何美娴守在她床边,望着她沉稳的睡颜,眸里闪着泪光,脸上写满心疼与无奈。 陆闵紧张的在林初雪房门外,踱步徘徊。紧绷的情绪,深锁的眉头,用力抿着薄唇,寂静的空间,他平稳的呼吸。 随着时间的流逝,交叠的握紧的手掌渗出一层薄汗,近日,初雪时常对着他提及到陈茹默这个人,甚至偶尔还能说出她们过往的趣事.....又有的时候,缠着他,很突兀地追问,漂亮姐姐是不是也会来出席他们的婚礼。 每每面对她清澈纯真的眼瞳,陆闵哽咽着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该如何告诉初雪,这个伤人的真相。 曾经最信赖的朋友,将她毁得彻底,而最不屑的那个人,却也因为她而毁掉整个人生。 虽然他相信林庭延不会轻易放过陈茹默,但是他依旧不知该如何面对初雪。 这段时间里,她忽然发生的变化,他满心的不安。长此以往下去,她定然会记起,过去发生过的某些事情.....到时候...... 思及至此,陆闵烦躁的闭上双眼。 心里的压迫感,越发强烈的不安,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感觉,自己最害怕的那天,正一步步的朝着他们走近...... 潜意识里,他是自私的希望初雪能够一直忘却过往那段不堪的记忆,虽然没了心智,但总是快乐且没有烦恼。 与其痛苦难受,倒不如忘了痛快,至少她这段日子,每天都是快乐的! 另一厢,就是此刻的忐忑与担忧。倘若有天,她想起了那段经历,依着她刚烈的性子.....陆闵忽然睁开双眼,泛红着眼眶,大口的呼吸着。 他已经不敢想象,初雪想起一切时,他们还会有以后吗? 忽然,房间的门被拉开,何美娴跟医生低声细语的走出来。陆闵连忙上前,视线探向房间里面,查看初雪的情况。 “陆闵.....” 交代完佣人领着医生离开,何美娴转过身,轻声喊了一声陆闵,眸里尽是哀伤。 “医生说,她还没那么快醒过来。”听了何美娴的话,陆闵眸色黯淡下来,他缓缓的松开握紧门把的手,尴尬的转过身,眼眶却是轻微的泛红,眼里是闪躲的明亮。 “进去看看她吧,刚才打针的时候,还闹腾着要去找你呢、” 何美娴说着,从陆闵身旁越过,率先走了进房间。 “抱歉,伯母,是我太紧张了。”陆闵跟了进去,反手将门关上,视线落在大床上,恬静的小脸,却是沉痛的低下头。 “你没有紧张,你是在害怕。”何美娴毫不掩饰地开口说道。 “你在害怕,小雪记起了那些事情对不对?” 陆闵抬眸望着何美娴,沉默不语。 “陆闵,如果小雪真的恢复了心智,你还会要她吗?”犹豫了许久,何美娴终究还是问了出口。 “伯母,我不会不要她的,绝对不会。”陆闵听言,猛然抬头,坚定的说道。 何美娴眼里溢满了泪水,她尴尬的笑起来。 “可是,你得考虑清楚,初雪她遭遇了那样的事情.....” “伯母,如果我说我从来没有介意过,兴许你不会相信。但是,我爱初雪,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放开她。从她出事的时候,我能想到的第一件事情是,我绝对不能失去她;因为没有了她,我的人生毫无意义” 陆闵说着了,转过视线望着床上的林初雪,两条柳叶眉拧在一起,心痛的窒息瞬间席卷了他,他知道,初雪又陷入了梦境里头了。 “陆闵,其实你真的不用这样,就算你现在不要初雪了,我们也不会责备你半句话的......” “伯母,您不用再说什么了,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开初雪的手。” 看着陆闵脸上的认真,没有半分玩笑的样子,何美娴忍不住微微动容。即使出了那样的事情,可上天依旧眷顾了她的初雪。 回想起初雪那段让他自责的经历,陆闵双手紧握成拳,眼眶的晶莹溢出,滑落脸庞。 “再痛再难过的坎,我都会陪着她,牢牢的抓紧她的手。” 此刻的陆闵并不知道,这一次,是初雪要不起他了....... ========= 蓦然回首,那人在灯火阑珊处【07】 阴冷的天空下着瓢泼大雨,滴滴答答的雨声,穿透树枝,掉入地面,融成一道水流。夹答列伤雨水的浓雾笼罩了这片山头,远处几抹黑色点缀着银河园公墓,与此刻的冰冷相溶,越发的刺骨。 今天是陈洪下葬的日子,墓园内,零星交错的几条身影,除了亲戚之外,再无多余的人前来吊唁。 此刻的场景,配合着寒冷的雨天,煞是悲凉,陈信旋垂眸,来往人流的所有情绪,全部被他纳入眼底;一夕之间,他瞬间看透了人情冷暖这四个字。 舒歌的手臂上扣着黑布,一身黑衣的她,纤细的身姿风中挺立。单手撑着雨伞,双眸专注的凝视着墓碑上的黑白相片…………耳边,闪过他生前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您放心吧,我不会对付陈茹默的,只是,她得为她过去所做的事情,承担应有的后果。我知道,您可能不会满意这个处理方式,可是想到无辜的初雪跟孩子,我必须这样做榛。 还有,如若有来世,我一定不要当您的孙女了,哪怕跟你们只是一丁点儿的牵扯,都不想再有了。 良久,舒歌心里默念道,泛红的眼眶,不知不觉的,竟然填满了泪水。 此刻的她,说不出怨与恨,只是还有些想不通,心里堵塞得难受。又或者,是她没有站在陈洪的立场上,所以,一直无法理解他对陈茹默的过分的偏爱铱。 耳边,响起他苍老的声音,利刃似的话语,犹如此刻冰冷入骨的寒风,扎得她生疼。 她倔强的仰起头,柔软的手指用力。 人死如风逝......就让一切,烟消云散吧。 良久,她心里坚定的想法。 只是舒歌不知道,曾经刺骨的伤痛,即使时间愈合了伤口,依旧无法磨灭........ 转过身,陈信旋坐在轮椅上,深凹的脸颊,泛黄的眼圈,苍白的脸色尽显病态。看着这样子i的他,舒歌叹息一声,走了过去,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袖角。 陈信旋抬眸,望着她,嘴角扬起了苦涩。 许久,他伸出葱白的手,对着她。夹答列伤 舒歌低眸,望着他悬在半空的手,泪水夹着冰冷的雨雾打湿了脸颊,她抬起冰凉的小手反握住了他宽厚温暖的手掌。 “谢谢你,愿意来送他。” 少顷,陈信旋有气无力的开口说道,细弱的声音,只有身边的几个人能够听清。说完,他眸色复杂的望向不远处颤抖着身体的父亲。 一夜之间,头上又添了许多的白发,无神的眼眸,整个人苍老了不少。 陈信旋沉痛的挪开视线,感触的同时,忍不住泛红了眼眶。 萧翎抿着唇,哽咽着挪开了视线。兰泽为她和陈信旋撑起了雨伞,视线落在单薄的舒歌身上。 舒歌用力握紧他的手,口型对着他说:“回去吧。” 看着她的动作,陈信旋越加难受极了,眼里写满了心疼。 若不是因为姐姐,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想起,陈信旋越加的愧疚难耐。上天知道,在知晓事情真相的那一刻,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舒歌。 直到,她主动找上了自己。 雨越下越大,有力的敲击着雨伞,打落地面溅起水花。噼里啪啦的声音,一点点的将这沉痛的悲伤敲碎...... 萧翎推着陈信旋,兰泽则为她撑起雨伞,舒歌跟着他们的脚步,恍惚着思绪出了神。忽然间,她停下脚步,转头望向远处......树丛中,一抹黑色庄严的身影。 四目相对的一刻,悲伤涌上心头,即使倔强如她,依旧落了泪。 忽然,有人轻拍了她的肩膀。舒歌猛然回头,对上兰泽担忧的双眸。 兰泽余光看向远处淋雨的林庭延,无声的叹息。 “怎么了?” 兰泽假装没有看见一般,脖子夹着雨伞。伸手,将她冰冷无温度的双手套在掌心,凑到唇边,用热气给她和暖。 舒歌无声的抽回双手,咬着唇,摇了摇头。 她忽然疏离的动作,兰泽眸里掠过一丝尴尬,下一刻又恢复往常,嘴角扬起尴尬的笑容。 “那我们回去吧,免得他们担心。” 舒歌抿着唇,余光瞥了一眼远处,低着头,率先走下台阶。 看着舒歌独行的背影,兰泽扭过头,再次看向林庭延的方向,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而后大步追上舒歌。 —— 是日,林庭延又如往常那样来到忆江畔,夕阳西下,池塘边那抹纤细的背影,他嘴角抬起微笑,整日工作累积的疲惫与烦恼被一扫而空.... “林庭延。” 林庭延刚踏出脚步,准备走向舒歌,身后低沉的声音喊住了他。 他微蹙起眉头,疑惑的回头,兰泽从别处闪身,一脸深沉地望着他。 “我们谈一谈。” 林庭延还未开口,兰泽再次抢先开了口道。 眸光看向舒歌,只见她依旧保持刚才的动作,没有丝毫变动,林庭延拧深了眉头,又转回兰泽,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 “好。” “跟我来。” 说着,兰泽将林庭延领进了书房,还未给他思考的机会,一大叠的的资料摆在了他面前。 林庭延望着眼前沉甸甸的资料,疑惑的抬头,对上兰泽清澈平静的双眸。 “其实这件事情,我以前有跟你粗略的提起过。只是后来一下子发生了太多事情,一直没能将这些资料交到你手里。既然今天你过来了,我们就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关于舒歌的这件事情。” 对上林庭延疑惑的眼神,兰泽一脸风轻云淡,从盘子里取出水晶杯,倒了一杯水移到林庭延面前。 “谢谢。” 林庭延轻言道了声谢,却是眸色沉重地望着醒目的黑字。 当看清细密的文字时,暗涌的心房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这里面都是舒歌过去检查的病历资料,旁边黑色文件夹的部分,是我搜集整理出来关于耳部神经手术的一些详细.......”兰泽轻言解释的同时,脸上的严肃又加重了几分。 “以及病患承受的风险。”“什么意思?” “过去这段时间,我咨询过很多医生,舒歌是属于感音性耳聋,也就是神经性耳聋。神经性耳聋属于感音器病变,简单的解释就是她的耳膜神经受到了损害,所以导致了失聪。” “陈茹默.....”林庭延闻言,掀着纸张的手指用力,骨节发出咯咯的声响,他咬牙切齿的粗喘着。 兰泽轻笑:“先别纠结陈茹默吧,她如今躺在医院里,半死不活的,暂时是出不来兴风作浪的。如今我们要谈的,是关于舒歌手术的事情。” “sorry、”林庭延羞愧的低下头。 兰泽扯了扯嘴角,没有理会,停顿的喝了口温水,清了清嗓子,接着又道。“如果经过耳膜修复,配上助听器,她是可以重新听得见声音的。” 林庭延闻言,忽然从资料堆中抬头,惊愕又惊喜地望着兰泽。 “那为什么?” 转念,他又疑惑了,既然兰泽已经收集了这么多的资料,还咨询过医生,为什么舒歌还...... “可是,她不愿意接受手术。” 兰泽凝眸,慢悠悠的开腔。 “为什么?” 林庭延拧眉,她应该是渴望听到声音才对,为什么要拒绝兰泽的想法呢?想着,他有些不解。 “因为她放弃了自己。” 沉默了一会儿,兰泽再次开口道,强调夹着一丝湿润的沙哑。 林庭延拉拢着脑袋,凝眸不语。 “林庭延,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话吗?” 兰泽忽然摆正坐姿,严肃认真的问道。 林庭延深吸了一口气,沉了一会头:“记得。” “纽约有一位这方面的专家,可惜,我一直抽不出空去拜访他。我还听说,初雪和陆闵下个月在纽约举行婚礼......”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兰泽犹豫的话,林庭延迅速接下。 ====== 蓦然回首,那人在灯火阑珊处【08】 从兰泽书房走出来的一刻,林庭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5这一次,他忧虑的,不是要如何挽回他跟舒歌的感情;而是如今满身伤痕的她,他要如何才能守住她? 将兰泽那堆资料全部看完的时候,他满心的震撼,久久无法平复。其实在他心里,还记得舒歌过去有过突兀的难受,那一次医生给他的结果:是过去车祸遗留下的后遗症......过去还有现在,统统加在一起,犹如一块石头,压在他的心坎。 结合种种,林庭延完全无力想象,她这样到底能撑多久? 脚步又踏回那条碎石小道,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冒着热气的水杯,林庭延深呼吸了一口气,抬腿朝着她的方向走去。 “a.....榛” “a....” 刚走近,一声声沙哑又难听的声音掉进了他耳中,不清不楚的,连一个完整的字都不是。林庭延瞬间惊讶得愣住,猛然停下脚步,望着她的单薄纤细的背影,眼眶一下子亮起了泪光,手力松懈,捧着的杯子砰然掉地,碎裂时发出清脆的声音,却丝毫引不来她的一丝注意。 因为,她什么都听不见,林庭延难受的低着头伊。 “呼....” “啊.....” 舒歌长长地吐了口气,小手放在喉结的位置,感受自己刚才发音时的震动。稀薄的触动,她有些不满的撅起小嘴,放在大腿上的书本用力合上,而后有些无聊的仰起头,刺眼的阳光,她闭上了双眸,嘴角却是泛着暖意。 这是一年多以来,她最宽心的笑容、 微风拂过,桌面上的报纸被吹起了半边角,硕大的标题:林氏千金于下个月8号与相恋多年的男友完婚,结束爱情长跑。 初雪,抓稳属于你的幸福,一直快乐下去吧。过去那些痛苦的回忆,就由我来承受就好了。 不知何时,舒歌已经睁开了双眼,侧着脸望着桌面上,初雪与陆闵,笑容甜蜜唯美的婚纱照。 其实,她刚才在练习发音,只是想,她可不可以亲口对初雪说一声祝福? 她眸里的光逐渐黯淡,指尖再次触上颈脖,喉结的位置。5方才的感觉,好像不大可能.....过了一会儿,她抿唇苦涩。 专注在自己世界的舒歌,并未感觉到身后林庭延的存在。 林庭延动容,立在原地纹丝不动,起伏的心跳,秉着呼吸,脸部的肌肉颤抖着。这一刻,心底的难受比从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激烈。 当看着她,看似无聊却又认真的练习发音时,瞬间冲击着林庭延所有神经。 她一定闷坏了吧?从前那样爱说话的她,如今却道不出完整的一个字。 想着,林庭延哽咽着,晶莹一下子挤出了眼眶...... 忽然,林庭延猛然转身,疾步冲向车停的位置,不多时,一阵车声呼啸而逝,而后消失无踪。 兰泽修长的身影立于天台之上,视线的焦点落在圆子里的舒歌身上,深锁的眉头却是疑惑刚才林庭延匆忙而去的原因。 手里的水晶杯透着暖意,从掌心传遍全身。 —— 医院病房内,陈茹默刚刚结束身体检查,此刻正坐在轮椅上,苍白带着病容的柔弱,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她吹倒似的。 窗外,寒风萧瑟,转眼,已经是冷冬。 骨节明显的手指揪着衣角,发狠的用力。目光扫过桌面的台历,原来已经十一月了........算算日子,她堕楼入院也一段时间了。 在这冰冷的医院内,每天重叠似的浑浑噩噩,她已经记不清日子了,可是比起牢狱似的的康园,她更愿意待在医院。至少,在这里她偶尔还能跟护士搭两句话,看着电视,知晓外面发生的一切。 想着她抬眸,嘴角泛起了诡异的笑容。 “爷爷,谢谢您,到了最后一刻,依旧爱我。” 忽然的,陈茹默闪过一丝哀伤,细声呢喃道。 如果说陈茹默此生,除却自己,唯一真心对待过的人,那便是陈洪了。不知为何,从小到大,不管她犯了什么错,陈洪总是一味的包容她,对她的宠爱从未改变过。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出面为她摆平事端......后来,她想要的东西越来越多,想登的位置越来越高,一切的一切,早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掌控的范围。不管她怎么伤害舒歌,他都能够为了她,去跟舒歌低声下气........ 陈洪对陈茹默的过分宠溺,最终,演变成了如今的结果。 可陈洪,虽然交代不要再见陈茹默,却在最后,抓着舒歌的善良,换来陈茹默现时的安慰。 突兀的,陈茹默双眸掠过一丝狠戾。 回想起那天,要不是医生及时赶到,她怕是真的死在了舒歌的手里。 那日发狂的舒歌,是陈茹默从来没有见过的。 “呵呵.....” 忽然,尖锐的笑声刺破了病房的沉寂。陈茹默冷逸的面庞,腆着阴冷。 舒歌啊,很高兴,看着你们所有人都痛苦,你一定不知道,其实我一点也不后悔对你跟林初雪下手,因为那是你们活该。 呵呵,就算林庭延知晓真相,那又怎样?你答应了我爷爷,不会动我一根头发,而林庭延,也会顾及着你,不会动我分毫。 “哈哈,你们都动不得我一丝毫发。” 说着,陈茹默仰起头,丝毫不顾忌的肆笑。 砰...... 正当陈茹默得意洋洋之际,病房门被人用力的踹开。 陈茹默愤然回头,正欲发火,一阵冷风袭来,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有力的手钳住了她的脖子,夺走了她的呼吸..... “啊.....” “....救...救命啊...放手。” 她用力挣扎着,双手不断的想要掰开钳住脖子的手,睁大的双眼,映入林庭延冷酷不清的面容,眼瞳瞪着她,手腕的力度不断加大,窒息的感觉席卷了她。 “救命.....”她吃力的发出求救声。 “陈茹默.....”林庭延嘶吼着,今日舒歌的样子,深深刺痛了他的双眼。 “有什么你冲我来,为什么要伤害她啊?” “为什么?” 愤怒烧毁了林庭延所有的理智,他发狠的用力,将陈茹默从轮椅摔倒在地上,用力推撞在墙壁上,后背的疼痛越加叫她难受,冰冷崁入骨髓。 “啊.....林庭延,你松手啊。” “放开.....” 疼痛夹着窒息再次席卷上来,陈茹默眼角溢出了泪水,粉拳用力的拍打着林庭延,试图让他松手。 林庭延并未理会陈茹默求饶的声音,发红的双眼瞪着她,眼里映着她的样子,却咬牙启齿的,恨不得将她拆骨吞腹。 “救....命啊....” 猛然间,陈茹默逐渐停止了挣扎,眼珠朝上翻,声音也越发的微弱.... “舅舅。” 忽然,唐棠冲了进来,看了一眼几乎断气的陈茹默,惊慌之中,又紧张的掰林庭延的手,可任凭他怎么使劲用力,林庭延都不肯松开分毫。 “不要啊,舅舅。” “松开啊,再不松手,她真的会死的。” 看着陈茹默逐渐没有了声息,唐棠忐忑又害怕。 “舅舅,就算她该死,也不应该用这样的方式杀死她。”唐棠有些无措的紧张,又忽然想起了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了,舒歌怎么办?” 他拉扯着林庭延的手臂,对着他大吼。 果然,他刚吼完,林庭延瞬间松了手,高大的身躯瘫坐在地面,眸光散焕的喘息着。 他松手的瞬间,陈茹默宛如断线的风筝,跌倒在地,痛苦的咳嗽,双手捂着脖子,张大嘴巴大口呼吸空气。眼角,一行清泪滑入发丝。 唐棠没有理会地面上猛咳嗽喘气的陈茹默,一脸担忧的望着林庭延。 林庭延痛苦的闭上双眼,遮挡住内心的痛苦。 是啊,如果他用这种方式杀死了陈茹默,那舒歌怎么办?不久前,他还亲口答应了兰泽,一定会劝服舒歌接受手术.....可就在刚才,他都做了些什么? ================== 蓦然回首,那人在灯火阑珊处【09】 林庭延低头望着自己粗茧的双手,压抑着痛苦。5 虽然此刻他恨不得将陈茹默千刀万剐,可是用这样的方式,舒歌定然是不会同意他的。浮躁难平的心情,林庭延怎么也控制不住。 “啊......” 他嘶声揭底的大吼,以此发泄这段时间,内心压抑的情绪。 唐棠低垂着眼眸,不知该如何安慰榛。 忽然,林庭延站起身,疾步冲出病房。 ”舅舅。” 唐棠满目担忧地望着他匆忙逃离的背影,喊了一声,刚站起身,又想起了地面上的陈茹默。望着她痛苦难受的表情,没有的心软起来;左右摇摆之际,唐棠猛然转过身,跟着林庭延的方向追了上去胰。 一时间,空荡的病房,娇小的身体不顾冰冷的抱做一团。 陈茹默眼角猛烈的淌着泪,整个人瑟瑟发抖,张着嘴巴大口的喘息着,煞白的脸色还未从方才的生死一线中缓和过来。此刻的她,完全没有了刚才林庭延进来前,肆笑的骄傲。 葱白的双手用力揪着衣领,双眸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呵呵!”陈茹默忽然裂开嘴角,痴痴的笑了起来。 他如此恨她?恨到想要杀了她...... “哈哈.....” 想到过去自己苦苦纠缠不愿放手的种种,还有刚才他掐着她脖子的手腕不断用力时的窒息,陈茹默越加大声的笑了起来。 “啊呵....啊呵呵....” 她大口的喘息着,笑得无比讽刺,眼前回荡着过往十多年的种种.....“啊....”忽然,她侧过身,埋头伏在地砖上,嘶声哭了起来。 “为什么?” “我什么都不是.....” 病房内,填斥着她撕裂的哭声,窗外寒风萧瑟,窗台发出吱吱的声响。 此刻,又是那样悲伤的凄凉。 唐棠小跑着追出医院大门,四处张望之际,看见林庭延的车子已经驶远,望着涌入车流,消失无踪的车子,唐棠叹息一声。5良久,才转身重新走回医院。 回到病房的时候,入眼,陈茹默依旧平躺在冰凉的地面上,脸上凌乱的泪痕,沾染了发丝,无神的双眸呆呆地望着窗外,唯有那久久才眨动的眼皮,才能看清她此刻的生命迹象。 唐棠挪了脚步,停在陈茹默身旁,弓着身子蹲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她脸上的长发......望着她,满心的复杂。 “你知道吗?他恨我.....” “他恨我。” 沙哑湿润到难听刺耳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压抑的沉默。 “世界上最没有资格恨我的人就是他,可是他居然恨我,恨我恨到想要掐死我。”陈茹默说着,再次低声哭了起来。 “那你知道吗?我跟他一样,一样的恨你。” 唐棠深锁着眉头,脸上是痛苦的难受。 不错,他是恨陈茹默的,可却又多了另一份情感,他始终不愿面对的感觉。 陈茹默错愕的转过脸,泛着明亮的眼眸转到唐棠身上。 细看之下,他似乎并不是那样难懂。脸上心疼哀戚又夹着怨念的复杂,陈茹默恍惚,好像,在很久以前,她也见过这样的唐棠.....具体什么时候,她记不得了,又或者,是她从未留心过。 “你那么爱舒歌,你恨我,我能理解。” “呵呵....”唐棠嗤笑:“你能理解我?那为何不能理解他呢?”说着,他凝眸对着陈茹默,又开口道:“我现在一点也不爱舒歌,而他,没有丝毫减少,甚至比从前更爱了。” “不可能.....” 陈茹默摇头,脸上写满了不相信。他.....想起,她眼角又不断的涌出咸涩了。 “他说过的,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能让他动心的女人。” “可他爱上了舒歌,这是事实。” “呵....是爱了。” 陈茹默苦笑,至今她始终纠结着不懂,到底是为什么?明明是她先遇见林庭延的,为什么他爱上的人是舒歌而不是她?曾经,他们也一度牵手过不是吗?走不进他的心里,却被林敏时的一句话,轻而易举的将他们拆散。 这些年,纵使没有了林敏时的阻挠,她依旧怎么也打动不了林庭延,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是白费。他们之间,除掉工作上的默契,再无过多的交集。 “爱吗?” 唐棠苦笑,他也曾经一度以为,不顾一切的执着在一个人身上,那便是爱了。 苦苦的纠缠与折磨,让他看不清自己身边的美好。当从纽约回来,听闻舒歌死去的消息,他却是紧张,可不久又静下心来了.....后来,时间淡了,看着舅舅还在不断的打探寻找她的踪迹,他却已然接受她不在人世的事实。 他一度以为,当她完整的退出他的世界时,他一定会难过到痛不欲生。可是,统统都没有。如今,再见她时,空余的只是怜悯。 更多的,是自责,为什么当时没有阻止茹默?如果他当时拉住了她,也就不会演变成今天的局面。 后来,再看着痛苦万分的舅舅,唐棠霎时明白过来。 自己过去对舒歌的执着,从来都跟爱情无关。 “你知道吗?其实,我从来都没有爱过林庭延。” 沉默了一会儿,陈茹默吸了吸鼻涕,开口说道,惆怅万分的眼眸,写满悲凉。 唐棠凝眸,望着她不语。 “舒歌说得不错,我爱的人,从来都只有自己。”陈茹默哽咽的抽泣着。 忽然间,她好想到爷爷墓前,亲自跟他说一声对不起。就在刚才的一瞬间,她忽然恍悟,明白了很多东西..... “茹默,你有心吗?”唐棠说着,突兀地握起她冰凉的手,按在她心口的位置。掌心感受到扑通扑通.....一声声规律的心跳。 犹记得那时,陈茹默也是这样,冰凉的小手抚上他的胸口,倾听他强劲的心跳.....只是,那时的他,还在执著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名与利。 “它在跳、” 对上她疑惑的视线,唐棠缓缓抽回手,抱着她起身,放在洁白的病床上。“茹默,保重。” 望着他,陈茹默艰难的挤出一抹笑容。 唐棠望着她好一会儿才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猛然停下脚步,回头对着她:“如果,当初没有那样偏执,该有多好!” 说完,砰一声关门,他们从此相隔了两个世界。 —— 傍晚,兰泽倚靠着沙发,修长的手指滑动着笔记本的鼠标。忽然,屏幕下方弹出窗口,是新邮件……陌生的邮箱地址,兰泽并没有多留意,指尖轻敲,页面出现一张又一张唯美的婚纱照。 照片紧紧相拥,笑容灿烂的两人,正是远在纽约的陆闵与初雪.....阴冷的夜幕,一下子被他们的幸福醺染,兰泽嘴角扬起微笑。 忽然,旁侧的手机响起,低头看了一眼,是林庭延。 “嗯。”兰泽接起电话,淡淡的应了一声。 “请问,我发给你的邮件收到了吗?” 颐和山庄,林庭延边讲着电话,空余的手握着水晶杯,深紫色的液体滑入口中,冰凉席卷全身。他缓了一口气,挪步走到玻璃窗边。 “收到了,还在看。” “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转给舒歌?初雪很希望舒歌能够参加婚礼。”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再次传来林庭延低沉性感的嗓音。 “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帮你转给她,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 “那挂了。” 兰泽听言,准备挂断电话。 “兰泽,谢谢你!” 忽然,那端又传来林庭延尴尬的声音。 兰泽错愕了一下,回过神对上舒歌担忧的眼眸。 “不客气。” 他匆忙应了一声,便直接挂了电话。 再次看向舒歌的时候,只见她神色激动的望着电脑屏幕,陆闵跟初雪的婚纱照,双眸泛滥着泪水……… “舒歌,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再给林庭延一次机会?” 忽然,兰泽对着舒歌,无比认真的问道。 ========================== 呜呜,你们就冒冒泡撒~~~ 蓦然回首,那人在灯火阑珊处【10】 舒歌一愣,长久的沉默,随即坚定地摇了摇头,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忧伤。5 不是她不给林庭延机会,而是,老天没有给她机会…… 兰泽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卧室的时候,在楼梯转角处,拨通了林庭延的电话。 000000 林庭延处理完手头的事情,赶到忆江畔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榛。 “人呢?”一进门他就扫视了一圈客厅,然后冲着正做沙发上削水果的兰泽问道。 兰泽放下水果刀,“她在房间里,应该是睡着了。” 林庭延点点头,这才退回玄关处去换鞋姨。 他脱了外套挂在衣帽架上,沉默了一下,突然又问,“她……还好吧?” 兰泽的神色有几分担忧,“看见初雪婚纱照的时候,心情还是很好的,脸上也出现了难得的笑容,只是……” 兰泽说着,忽然停顿了下来。 “只是什么?”林庭延蹙眉,紧张的问道。 “在我问她,要不要再给你一次机会时,她……很肯定的摇头。” 林庭延闻言,沉重的点头。 “林庭延,给她时间,她心里有太多的顾虑了。” “我去看看她。”林庭延没有再问什么,点点头,径直朝着楼上走去。 望着林庭延挺拔落寞的背影,手指传来刺痛,兰泽低头,指尖一处腥红,他没有着急处理伤口,握紧的刀,用力扎进了手里的苹果。 推开卧室的门,窗帘拉得密不透风,漆黑的屋子里只有天花板上的星星闪着亮光,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静得仿佛连她呼吸的声音都能听见。 走廊的光泄进去,照在床上,可以看见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人,林庭延顺手开了一盏台灯,这才瞧清楚睡在床上的人儿。 她紧紧地抱着一个相框,双手在睡梦中握成了拳头,眉头皱得紧紧的,似乎睡得并不安稳。黑色如泼墨的头发散在枕头上,她蜷缩身体的样子像一只小猫。 似乎感觉到了刺眼的光线,她下意识伸手遮住了眼睛,却并没有醒来。林庭延连忙关掉了床头柜上的灯,高大的身子半跪在地板上。5 小心翼翼地拨开她紧拽的相框,借着走廊的灯光,他看见那相片里,是过去他们的合影,两张脸凑在一起,笑得无比灿烂,可是这样的笑容却在此刻刺痛了他的眼睛。 林庭延在床头坐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时不时俯身亲吻她的脸;眼眶微红的湿润,狰狞的血丝有些吓人。 他心里痛苦的懊恼,可是又无可奈何,满满的都是对舒歌的心疼,可是偏偏又拿她没有办法。 林庭延有些头疼,伸手按了按太阳穴。 他和舒歌,难道真的已经穷途末路? 想着,林庭延不露声色地叹口气,皱着眉头,望着她,夹着满脸复杂的情绪…… 怎么办? 他们到底要怎么办? 林庭延脑海里,闪过无数个问号,最终只能化成深深的自责与愧疚。他伏在她颈窝间,粗重的呼吸,喷洒出热气。 他的凑近,舒歌感觉到异样又熟悉的气息,却又将这一切归类成梦境。下意识伸手扯过被子盖在脸上,皱着眉头像是撒娇,浓浓的慵懒味道。 林庭延忍不住轻笑一声,刚要伸出手指去拉开她的被子,目光一转,却看见了她没有关掉的电脑。 “八月十三日,天气晴,微风。林先生,我很想你,很想打电话给你。可是我说不了话,就算打了,也只能沉默的挂断……于是忍了下来。 九月七日,天气阴,微风。林先生,院子里的花开满了,姹紫嫣红的一整片,连空气都填满了花香。村子里的小朋友都过来了,兰泽和他们在院子里嬉戏玩耍。我坐在藤椅上,一壶茶,一本书。这一天,看着孩子们,我想起了我们的宝宝…… 十月十日,今天,我跟兰泽来了巴黎。这里天气很冷,熙攘的城市却是热闹的。街头有很多人卖艺。我又去了圣母院的许愿池。 这一次,我许的愿望,是希望你不要再找我了。 十二月一日,在巴黎待了近两个月,我和兰泽又重新回到了梧镇。穿过熙熙攘攘的阴冷街头,这里风很大,以及,不用等红绿灯。 其实,我有看见你,在机场。 林先生,没有你的日子里,我总是不自觉地想起我们在一起的很多事情;于是,不管我怎么努力,甚至是逼迫自己,始终都无法做到不爱你。 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我很喜欢用大提琴演奏的一首曲子,名叫风居住的街道。你弹着烟灰,笑出了一抹漫不经心,什么鬼东西? 其实,你都不了解我。 不愿承认的事情密密麻麻,铺满我的眼球。刷牙的时候居然把牙刷刷飞了出去,镜子里仿佛又看见了你赤/裸的上身还是我梦境里的铜铁色。你转过头来冲我笑。 没结果的花,就像不想触碰的伤疤,那是多少年前了? “林庭延,为什么我总在最脆弱的时候疯狂想念你。” 林庭延的手指一下子僵在了半空。 这是她写的日志?溢满眼眶的晶莹忽然掉了下来,林庭延回头看着卷缩大床的人儿,忽然像个孩子似的哭泣。 舒歌说得不错,他从来都没有去了解过她,所以直到今日,他都不是清楚舒歌的那个人。 如今唯一能肯定的,她突兀的离开他的世界时,被抽离的痛告诉他,他是爱舒歌的。 舒歌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见一道男声,“舒歌,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浓雾逐渐散开,男人冷毅的面容也浮现在她眼前,舒歌满脸惊愕地望着他,伸手想要拉住他的衣袖,却被他冷冷拨开…… 下一刻,陈茹默出现在他背后,带着轻蔑的冷笑。 男人当着她的面,无比温柔的对着陈茹默笑;然后执起她的手,两个人嘲讽似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舒歌哭着想要追上,却被绊倒在地,望着他们逐渐朦胧的身影,只能无力的伸长了手…… “啊……” 她忽然哭了起来,那样无助,双手身向前,想要抓住什么,却是徒劳…… 林庭延紧张的望着舒歌,她咿咿呀呀的哭腔,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拼尽全力,发不出一句话。 “舒歌,别白费力气了,他注定是我的男人。”忽然,耳边传来陈茹默尖锐刺耳的声音。 “啊……” 舒歌惊恐的坐起身,满身的冷汗,沾湿了她的长发。 良久,她整理好情绪,掀开被子,穿上棉鞋,拿起床头柜上的笔记本,出了房间。 忽然,猝不及防地对上担忧的眼眸。 走廊的灯光有些阴暗不清,但舒歌却看得清楚他的样子,以及脸庞上还未来得及擦掉的狼狈。 舒歌蹙眉,想起方才睡觉时,那股熟悉的气息,浓烈且真实.....她的双眸瞪着老大。 原来,那都是真的,不是梦…… 手指用力的握紧笔记本,脚步匆忙又夹着狼狈从林庭延身旁越过。 舒歌赶紧从床上跳下来,餐厅里,是兰泽忙碌的身影。 她静静的看着眼前,身后林庭延的气息又扑了上来。舒歌拧紧眉头,整张小脸纠结在一块。 小手揪着衣角,牙齿咬得有些发酸,她不喜欢这样,空气满满都是他的味道。 兰泽抬头,望着楼梯口的两个人,嘴角扬起微笑。 “吃饭了。” 舒歌瞥了一眼身后的林庭延,气恼地走了过去。 “怎么气鼓鼓的?” 刚坐下,兰泽便探了头过来,嬉笑道。 舒歌委屈,眸里闪烁着光,当看见林庭延驾轻就熟地坐在她对面,不悦地埋头吃着盘子里的东西。 “你对她做了什么?” 兰泽宽厚的手掌轻柔她的发丝,对着林庭延问道。 “我能对她做什么?” 林庭延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看着兰泽毫无顾忌地亲昵动作,他眼里喷出妒火,手里的叉子用力,咯得餐盘吱吱响。 兰泽嗤一声笑起来,挑了挑眉,温柔地看了一眼舒歌。 “看来,她还是很抗拒你。”说着,他慢条斯理地拿起刀叉,熟练优雅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扒。 林庭延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将盘子里切好的牛扒放进舒歌盘子里。 铛…… 忽然,清脆的声音惊吓了谈笑风轻的两个男人。 ====== 经年,你是我生命中不可承受的轻【01】 ”怎么了?” 兰泽对着林庭延使了眼色,收敛起脸上的嬉笑,有点正经的模样,对着舒歌熟练的比划起手语。夹答列伤而舒歌,似乎也有心不让林庭延知道她的想法,也跟着用起了手语。 一时间,林庭延像个外星人似的,呆呆愣愣地望着那两个人双手悬在半空来回比划。 从未接触过手语的林庭延,一点也看不懂他们所表达的意思;低头看着自己撑在餐桌上的双手,眼底略过吃味的神色。 忽然,兰泽不知说起了什么,舒歌咬着牙,有些大无畏地对上兰泽,紧抿着的唇瓣,微微颤抖着榛。 清澈的眼瞳望着他,又瞥了一眼错愕呆愣的林庭延,舒歌轻描淡写地摇头,心头压抑的难受,是再也没有了吃饭的胃口。碍于刚才兰泽的话,她只有冷着脸,气恼地坐着没动。 “林庭延,吃过饭,你就回去颐和山庄吧,关于初雪婚礼的事情,我会抽空多跟她聊聊。” 过了一会儿,兰泽无奈选择妥协舒歌,有些恌躁的语气,似乎方才跟她得沟通并不愉快颐。 “谢谢!” 林庭延点点头,而后有些无奈地望着舒歌,想起她方才的情绪,眼底略过一丝痛楚,没有接话,用力揪着餐布,骨节发出咯咯声响。 兰泽扫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低头吃着盘子里的食物。 林庭延抬眸望向舒歌,她脸上轻淡的表情,刺痛了他的心,而后,他又转过视线看了兰泽一眼,虽然他脸上淡漠的表情,眼眸却是无可奈何。 一时间,偌大的屋子里,只有兰泽明白他心底隐忍的痛楚。5 餐厅里一时沉静得厉害,只有那压抑的喘息声。 突然,林庭延抬起头看向她,目光里倒映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熠熠生辉,情绪也平和了许多,他思考了一会儿,薄唇微张:”舒歌,其实,我今天过来并不是有意要打扰到你的生活。我联系到了美国一位权威性的耳科神经医生,你可不可以,跟我一起过去见见他?” “顺便,也一起参加陆闵和初雪的婚礼。他们,是真的很希望你能够出席。” 兰泽轻叹一声,放下餐具,照着林庭延的话,对着舒歌比了一遍手语。舒歌看完兰泽的动作,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原本重新执起来把玩的叉子再次用力摔下,抬起头迎视他的目光。 她说不出话,眼神却是那样凌厉如镰刀般的对视着他;餐厅的灯有些暗,林庭延的身影在餐桌上投下深深的黑影,舒歌处在他的黑影里,感受着他冷然的低压,下意识伸手在桌下紧紧握住椅子的边沿。 虽然感觉到她的不悦与怒火,但林庭延脸上依旧保持温柔谦和的微笑。突然站起身,一个大步就跨到了她面前,舒歌的大脑里轰的一声就炸开了,条件反射地推开椅子,站起来转身想跑出餐厅。 可是她刚刚起身,就被他的大手按着她的肩头按回了原位。 ”林庭延,你做什么?” 看着舒歌蹙眉吃痛,兰泽蹭一下站起身,有些薄怒地对着林庭延。 林庭延弓着身子,深邃的眼眸填埋哀伤对着她:“你能不能,静下来听我一句话?”说着,无力地揪着她的衣袖,脸上写满悲痛,更多是对她的无奈。 舒歌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冰凉的小手掰开他搭在肩膀上的手,面色冷然。 眨眼,她娇小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偌大的餐厅,仅剩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 “林庭延......” 兰泽重重的呼气,修长的手指对着他。 “你说说,我该说你什么好?” “我刚才已经明确告诉过你,我会跟她好好聊,你....何必急在一时?”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也不想这样。”林庭延看了一眼她盘子里几乎没动的食物,懊恼的揪着自己的短发......兰泽说得不错,是他太过着急了。 “你先走吧。” 兰泽说完,烦恼地走出餐厅,抬步上了楼。 看着兰泽也跟着上楼,林庭延孤身留在客厅,阴暗的灯光拉长了他的身影....... 合上房门的瞬间,舒歌靠着门,娇小的身子脱线缓缓瘫坐在地板上。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不断地涌出,打湿了她精致的脸颊。 她双臂紧紧搂着自己,一边放声哭着,视线张望着四周,黑暗侵蚀了她整片世界。 空寂的夜,是她无助又无措的哭声....... 000000 天空飘着淅沥小雨,阴霾的天空,越加的寒冷,整座城市被雾气笼罩着。病房内,陈信旋半靠在病床上,苍白的病态,嘴角却噙着微笑。 时而看看病床边低头削苹果的兰泽,时而望着独自站在窗台凝眸沉思的舒歌。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偶尔还有闪电,雷鸣击破了这份压抑的沉静。 兰泽抬眸,瞥了一眼舒歌,将手里削的苹果递给陈信旋,继而又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又重新削了起来。 “她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样子?”陈信旋咬了一口苹果,轻声问道。 “前两天,林庭延过来了家里一趟,吃饭的时候发生点不愉快。” 兰泽停顿了一下,简单地概括了一句,又继续手中的动作。 陈信旋闻言,嗤一声笑起来,苍白的面容扬起一抹轻屑。 “就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就气了两天?舒歌还能再小气一点的。” “大概是因为,我太过明显的偏向了林庭延。” “怎么,他还没有死心?”陈信旋挑眉,夹着些许愠怒问道。 “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何来的死心呢?”兰泽抬眸,迎上他的视线,坚定地说道。 “真想打不死的蟑螂。” “阿信.....纵使他有千般不好,他依旧是舒歌深爱的男人。” 兰泽突兀的反应,陈信旋愣了一下,下一刻又恢复了不羁的笑容:“瞧你,我算是明白舒歌为什么会气你这么久了。” “不过阿泽,你脑子没坏吧?竟然帮自己的情敌。” 兰泽苦笑:“我并不是帮他,下个月初八,陆闵和初雪在纽约举行婚礼,他们都希望舒歌能够出席。” 经年,你是我生命中不可承受的轻【02】 医院清冷的走廊尽头,略显昏暗的白色灯光,拉长的一处身影。夹答列伤 窗外雨滴噼里啪啦拍打着玻璃,陈信旋凝眸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低沉着思虑,又像是缠绵无尽的想念。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忽然,清脆的女声夹着高跟鞋的脚步声打破烦闷的沉静。 陈信旋闻声,缓缓地回过头,嘴角噙起微笑橼。 萧翎满脸紧张的小跑到他身旁,顺其自然地挽起他的臂弯,小脑袋靠在他肩膀:”刚刚到病房的时候没看见你,吓惨我了。” ”下次出来之前,先跟我打声招呼好不好?忽然之间看不见你,我会担心的。”萧翎望着他嘴角噙起的微笑,有些责备的语气,声音却夹着一丝尖细的湿润。 就在刚才看不见他的一刻,萧翎满怀的担忧是真心的。当看着他,望着雨天,脸上填满思念的柔情时,心却又是刺痛难受谒。 ”刚才在病房里觉得有点闷,就出来走走,没想到,不知不觉就走到这儿来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陈信旋无比轻柔地开口道,眸里填满歉意。 ”没关系,早就知道你不是乖乖静下来的人,所以我也都习惯了。不过我没想到的是,这次你走得这么远……” 萧翎说着,眸光瞥了一眼,另一边通道竟是通往太平间的路。抬眼望向那森冷的地方,娇俏的小脸一下子刷白,后脊背一股阴凉,她用力拉紧了陈信旋的手。 ”外头好冷,我们回去吧。” 虽然心里害怕得要命,但脸上依旧故作镇静的保持微笑。 ”好。” 陈信旋微笑着点头答应,余光瞥了一眼远处白色的身影,跟着萧翎的脚步离开。 ”我给你给带了汤,一会儿喝点暖暖身。” 空白的走廊深处,一抹娇小从角落闪出,望着相扶离开的两条身影,无力地靠在墙壁,泪水宛如窗外的大雨,湿了精致的脸庞…… 入夜,倾盆大雨从傍晚一直延续到了夜晚,雷鸣夹着闪电,击溃了这座城市。夹答列伤 忆江畔,端庄大气的大门外杵着一抹身影,雨水已经湿透了他的衣裳,冰寒入骨。 林庭延粗重的喘息着,嘴唇已经被冻得发青,微微发抖。有些浑浊的视线望着灯火微亮的宅院,握紧双拳坚定着。 雨越下越大,闪电偶尔划破阴沉的夜空,林庭延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任凭这硕大的雨滴拍打在他身上,脸上被刮得生疼。 二楼窗台,玻璃被雨水洗刷得干净,兰泽望着大门口处林庭延固执挺立的身姿,又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的时间,转头望向屋内,恬静的背影。 空寂的屋子,除了他们平稳的呼吸,就是她用力翻书发出清脆的声响。 少顷,兰泽高大的身影半蹲在舒歌面前,轻微温度的手掌伏在她冰冷的手背上,制止了她再度翻书的动作。 舒歌抬眸,迎上他的视线。 四目相对,这一次,兰泽丝毫也没有要谦让她的意思。良久,舒歌有些恼怒的随手抓起笔,在本子上写了连串的话。 兰泽微笑,缓缓地松开手,对着她比划起手语。 ‘雨下了一整天,人也站了一整天,你不心疼吗?‘ 舒歌凝眉望着兰泽,眼角的余光却探视着窗台。 良久,她咬着唇,摇了摇头。 兰泽抿唇轻笑,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过了一会儿,又释然地点头,像是读懂了她的心事。转眼见了舒歌已然重新埋头书中,他无奈地站起身......一道柔和的光线闪过,兰泽已经出了离开,一时间,偌大的房间,仅剩舒歌一人,阴暗的灯光下,拉长孤单的身影。 舒歌望着紧闭的房门,手中的书本缓缓合起。 当大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人已经站在了窗台外面,厚重的挂帘挡住了她大半身子,水灵灵的一双大眼探视着楼下,大门处挨雨受寒身影,她又重新咬紧了牙关。 虽然隔着有些距离,但是舒歌依旧能感受到夜晚寒雨交错的冰冷。 林庭延这个傻瓜,竟然在雨里待了一整天。 舒歌推开玻璃,指尖碰及雨水,一股寒冷从指尖传入身体,她忍不住连续好几个冷战发抖。 她有些恼怒地再次望了下去,那黑色的身影依旧雨中屹立。虽然理智知道,林庭延这样做,是知道她会心软。可看着他如此糟蹋自己,舒歌始终到底还是心疼的。 一阵寒风袭来,舒歌脑海一片空白,她猛然转身,疾步间随手拿起一把雨伞…… 屋子走廊是她飞奔的脚步声,兰泽拉开/房间的门,门缝里露出一双清眸。没有灯光,黑暗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舒歌一路跑到大门前,抬手触碰门把的时候,却黯淡的停了下来。压低着头,泪水在眼里打转。拿着雨伞的手使劲用力,冰冷之中,丝丝疼痛传来。 舒歌的犹豫,让兰泽低垂的眼眸起了明亮,他猛然用力推开门,闪身冲向楼梯,却在他跟上的一刹那,舒歌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兰泽的脚步,止在了楼梯台阶上,望着没有关好的深色大门,脸上的光一点点的黯淡下来,嘴角残余的微笑,苦涩无比。 刚踏出屋门,迎面寒风袭来,昏暗的灯光下,她显得特别娇小玲珑。 “舒歌!” 林庭延苍白的俊彦上,扬起一抹微笑,却在她踩下台阶的一刻,轰然倒地。 —— 阳光穿透雾霾,金色的光喷洒大地。 屋内,娇小的人儿手捧着一本书,正阅读得仔细,左手旁透明的玻璃桌台,小火轻灼一壶茶,白雾袅袅升起,香醇的茶味溢满整个房间。 精致的挂帘轻轻摆动着,间隔的阳光散进屋子,勾勒出一幅美丽的画卷,这是林庭延睁眼入目的一瞬间。 抬眸瞥向窗外,已经停了雨,被冲刷过后,清新的一片。 “醒了?” 忽然,门口处传来男人戏谑的声音;林庭延蹙眉,望了过去......看到兰泽似笑非笑的表情,林庭延猛然察悟,想起了雨天发生的一切。 他又转头望向舒歌,对上她清澈的双眸。 “我......”他吞吐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陈信旋给你支的招儿?”兰泽双手交叠在胸前,挑眉问道。 林庭延沉默,点了点头,俊彦上掠过一丝尴尬。 “你们两个,把她折腾惨了知不知道?” “不过,却是成功了,她守在床边,照顾了你一整晚。” 兰泽说着,挪步走到窗台边,挽起挂帘,准备拉开玻璃窗门,却被舒歌一把拦住。他凝眸望着她,余光瞥了一眼大床上的林庭延。 ‘我下去客厅。’舒歌用手语对兰泽说道。 “好。”兰泽点头。 舒歌对他竖起拇指,兰泽挤了挤眉,岔开视线。 轻巧的关门声,兰泽回眸看了一眼还在出神的林庭延,执起舒歌的书本,慵懒地坐下。 “她已经答应出席初雪的婚礼,不过不是因为你的原因。” “什么?”林庭延错愕的抬头。 “你昏睡期间,陆闵和她通了视频,不知道说了什么,舒歌出来的时候,就说答应了下来。”兰泽单手撑着脑袋,风轻云淡地说道,停顿了一下,他又继续开口:“当然,我会陪着她一起过去。” “你去做什么?” 林庭延听了兰泽的话,蹙起眉头,不悦的丢了一句话。 兰泽扬眉轻笑,心里狠狠地鄙视了林庭延一番。 “当然是去参加陆闵跟初雪的婚礼呀。” 林庭延惊讶,望着兰泽不语。 “我应了陆闵的邀请,担任婚礼的钢琴师。”兰泽凝眉,语气有些深沉。犹记得舒歌说过,初雪喜欢他的钢琴,几乎每次他有演出,初雪都会到场......所以,当陆闵吞吞吐吐有点难为情开口时,兰泽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他想,就当做,是他送给初雪成婚的一份礼物! “初雪很喜欢你的钢琴。” 良久,沉默的林庭延沙哑的开口道。 =========================== 大家国庆节快乐!!!! 评论区上冷清得寸草不生,你们真的那么没爱吗???? 经年,你是我生命中不可承受的轻【03】 兰泽抿着唇微笑,眼底是无尽的哀愁与悲伤。5 冷风吹过,窗台上悬挂的风铃散出悦耳的动听。 林庭延望着兰泽柔和的轮廓,莫名的,对这个情敌有了好感。 这样静看着他,高贵但不骄傲,优雅且温柔,深邃的眼眸,忧郁轻含却又带着一股让人心安的温暖。 这是第一次,他静下心来,放开狭隘去打量兰泽橼。 他凝眸深思,倘若舒歌没有爱上自己在,那她一定会爱上兰泽吧。想着,林庭延苍白的面容上笑得苦涩。 “对不起,兰泽。” 回过神的时候,林庭延突兀地对兰泽开口道闼。 兰泽散漫地瞟了他一眼,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舒歌的茶具,嘴角扬起浅淡的微笑。“道什么歉?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在爱情的世界里,没有对错,没有亏欠,更没有什么非谁不可。林庭延,如果你爱她,请你好好珍惜,不要再像现在这样,等到失去了,才懂什么是珍贵。” 说着,兰泽一本正经的严肃。 “我会的。” 这一次,林庭延发自内心的坚定。 兰泽凝眸轻笑,宽慰的点头。 三天后,万里晴空,庄敬严肃的法庭,陈茹默平静的站在被告席上,接受法院宣判。旁听席上,唐棠木然地望着她孤寂落寞的背影,脸上五味杂陈的复杂。 待法院宣判完毕时,唐棠没有多加逗留,重新戴上墨镜,冷酷地站起身,迎面却对上熟悉的一双深眸,当看到他身旁跟随的萧翎,唐棠才反应过来,那人是陈信旋。 只是,才半月未见,他竟然......变了样似的。视线相撞,尴尬之余,唐棠又把墨镜解了下来。 空荡的法院大门外,高大的两条身影风中对立。 “终生监禁,呵呵.....” 陈信旋惨白的脸色,尽显病态,嘴角扬起的,带着讽刺的笑容。 “唐棠,谢谢你,纵使她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到最后,你依旧选择包容她。” 唐棠低垂着头,凝眸望着地面,沉默不语。5对待陈信旋的话,不答应也不否认。陈茹默的事情,他确实从中周/旋了不少,虽然知道,那样做会惹怒林庭延,但是,他没有办法,听见她被判死刑....... “可你这样做,对舒歌,对初雪她们,公平吗?” 虽然觉得这样的宣判结果,依旧低不了陈茹默过往所犯下的罪孽;但是,看着唐棠,陈信旋说不出过分责备的话。 “对不起,我实在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不管。”良久,唐棠低沉着嗓音说道。“陈信旋,我知道,宣判结果出来的时候,你跟舅舅可能都会怪我。但是,你们爱过,我想,你们应该可以理解我内心的痛苦。” 唐棠说着,俊彦上掠过痛苦的难受,神色也有些激动。 陈信旋轻笑,抬手拍了拍唐棠的肩膀。 “我知道,如果她被判了死刑,你会很难受。可有的时候,有的事情,一咬牙,一闭眼,也就过去了。”陈信旋说着,蹙眉停顿了一下:“但是时间,是治愈伤口的良药,终有一天,你会记不得她的样子,然后,也就不再会痛了。” 唐棠轻弩着嘴角,沉默不语。 “阿信,我们差不多时间要回去医院咯。”远处,传来萧翎提醒的声音。 陈信旋转过身,对着她打了个ok的手势,而后又正对着唐棠,嘴角依旧噙着微笑。 “你得了什么病,为什么还要回医院?” 刚才萧翎的话,唐棠拧起眉头,抬眸,这才想起,刚才在法院里面,第一眼对上时,苍白中又带着蜡黄的脸色,消瘦深凹的脸颊,以及被萧翎搀扶着的病弱身体......再次打量他,唐棠这才感觉到严重起来。 “发烧而已,是萧翎小题大作了。” 陈信旋淡笑,浑浊的眼眸尴尬的山躲开。 “茹默,她好像不知道你过来.....” “别让她知道。” 陈信旋冷然地果断,唐棠错愕的望着他。 “那天晚上,我见过她之后,她就堕楼了。唐棠,你不怀疑我什么吗?” “她跟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从不过问。” 闻言,陈信旋点点头。 “我先走了,好好想想怎么跟你舅舅解释吧。” 陈信旋说完,踩着台阶一步步离开。 唐棠望着他落寞的背影,眉头深锁。隐约的觉得,陈信旋并不只是发烧那么简单。 —— 颐和山庄,一阵车声,林庭延深锁的眉头拧得越深。 唐棠推开书房的门,扑面而来的烟味呛得他咳嗽不止,他皱起眉头抬眼,林庭延站在窗台前,强壮的体魄拉长的黑影,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白色的烟雾在他周围萦绕,高木椅上的水晶烟灰缸,横七竖八的几个烟头...... 唐棠低拢着头,走了过去。 “舅舅。” “回来了?” 良久,林庭延在转身,望着他,沙哑地应道。 唐棠点头,左右踌躇着,是等林庭延问起,还是自己主动向他交代。 “折腾了一天,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明天的航班也会很早,别到时候顶着熊猫眼,叫舒歌笑话你。” 林庭延凌厉的目光打量了唐棠好一会儿,最终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没说,玩笑似的叮嘱了一句,将手里的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修长的双腿迈开步伐,率先走出书房,徒留下唐棠一人....... 唐棠扭过头,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深锁着眉头。刚才听见他提起舒歌的名字时,唐棠心底无味杂陈的难受,仿佛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似的......可帮陈茹默开罪,那本来就是对不起舒歌,对不起初雪小姨的事情。 唐棠抬头,瞭望着窗外,参天的大树,阻挡了他的视线。 寂静的夜,悦耳的钢琴旋律隐隐回荡着。 玻璃花房内,薰衣草的花香填满了整个空间,兰泽骨节修长的双手在黑白的钢琴琴键上跳跃,微闭的双眸,整个人陶醉其中。 ei手提着塑料袋子,踩着步子走到兰泽身旁,凝眸望着他。过了一会儿,兰泽停下动作,深邃的眼眸望向ei。 “什么时候过来的?” “有一会儿了,看你弹得入神,就没打扰。”ei应着,从塑料袋里掏出一瓶罐装啤酒,放在琴台上,而后走到旁边的靠椅上坐下,自己拉开盖子,自顾地饮了两口。 兰泽点头,抬手拿起啤酒,拉开喝了一口,冰凉入腹,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我听说,你跟舒歌要去纽约。” 过了一会儿,ei望着他,似乎无意地问道。 “嗯,我们一起参加陆闵跟初雪的婚礼。”兰泽不否认,肯定的点头应道。“婚礼结束以后,我们就回来。”末了,兰泽补充道,像是给ei打下强心剂似的。 “你确定,她们俩见面的时候.....不会,难受?” “那个场面,你能把控得住?” “还有林庭延在啊。陆闵说,初雪有清醒的迹象,所以不想再这样漫延无期的推迟婚礼了。他说,他什么都不怕,就怕初雪清醒过来,不要他了。”兰泽说着,有些动容的湿了眼眶。 看着兰泽眸里悲伤的情绪,曾经目睹初雪痴傻模样的ei也跟着难受的低头。 “所以,舒歌才答应出席婚礼?” “舒歌说,她想亲眼看见初雪幸福。”过了一会儿,兰泽整理情绪,轻声说道。 ei眸里的光一下子黯淡下来:“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有了那些事情横在中间,想要幸福谈何容易?” “是啊,想要幸福,谈何容易。” 兰泽不否认ei的话,相反的觉得在理。当那些事情发生了之后,想要幸福,谈何容易。不说其他,就舒歌跟林庭延这两个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不管林庭延再怎样努力弥补,他们是再也回不到从前...... “阿泽,你也该是时候,放弃舒歌了。” 沉默许久,ei忽然沙哑的哀求道。 听着ei的话,兰泽紧握着啤酒罐子,沉眸不语。 ============= 经年,你是我生命中不可承受的轻【万更】 ”我不奢求你能够回应我的感情,但是,作为工作上的伙伴,作为朋友,我希望你不要再执着在舒歌的感情上。夹答列伤这种不求回报的感情,你累,她更累。放开,对她,对你,还有执念其中的其他人,都是最好的结局。” ”其实,我已经在放手了。”良久,兰泽苦涩的开口道 其实,在他选择重回舞台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放手了。 ”只是,这么多年的感情,我没有办法,一下子做到全部放开。” ei闻言,嗤一声笑起来,有些讽刺。”所以,我依旧不会是你的选择,对吗?橼” ”对不起,ei。” 少顷,兰泽垂头愧疚的说道。 纵使没有了舒歌,他许给了萧翎十年之约。ei注定了他此生辜负的女人,所以,对她,他只能说出‘对不起‘三个字宕。 ei笑着耸耸肩,眼里却填满了晶莹。 ”来,我敬你,祝你终将幸福!” 忽然,ei对着他举杯。 清冷的灯光下,玻璃花房内对饮的两个人,拉长了落寞的身影。 -- ”初雪,怎么跑到外面来了?”陆闵出了宅门,小跑下来。 林初雪闻声,愣愣地回过头,望着陆闵,紧锁着眉头,清澈的眸填满疑问,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跑出来外头...... ”初雪,怎么了?”看着她凝眸沉思的模样,陆闵小心翼翼地问道。 最近的初雪,像是沉睡了许久,随时都有可能复苏一样;如今的她,有时候像天真的孩童,有时却是正常人一般,只是记不起自己过去遭遇了什么。 陆闵每每看着她,总有说不出的担忧。 ”是不是在恼我最近没怎么陪你?” 陆闵上前,双臂亲昵地将她圈在怀中,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嘴角噙着微笑。 良久,初雪摇摇头。脸上的烦闷丝毫未减,视线探向林公馆大门。 ”你在等哥哥他们回来?” ”嗯,不过,漂亮姐姐她真的会来吗?”林初雪回头,望着陆闵,有些不安的问道。 ”傻瓜,她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办到,你要相信她。再者,他们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了,说不定,你一觉醒来,他们就到家了。” 陆闵抬手,理顺她有些凌乱的长发,在她耳边轻言细语道。 林初雪点点头,眼底却没有半分愉悦。 ”乖,都要做新娘子的人了,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陆闵,我们真的要结婚吗?” 林初雪睁大着双眼,犹犹豫豫的开口。 ”你真的要娶我?” 她的话,陆闵没由的一下子紧张起来,握紧她柔弱无骨的小手用力。 ”是真的!初雪,我知道,你可能无法一下子接受我们关系的变化。但是,在很久以前,你就答应了要嫁给我的......我知道,过去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出了那样的意外,但是我保证,今后再也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了,就算我拼了命,也不让人伤你半分。” 许诺的同时,也勾起了过去惨痛的回忆,陆闵咬着牙关,泛红着眼眶,晶莹的闪烁在眼里打转着。 林初雪呆呆的望着陆闵,愧疚的低下头,咬着唇没有开口。隐约之中,她总觉得自己亏欠陆闵太多,在听见家里佣人嘲笑陆闵,说他娶了一个傻子回家时,她心里难受不已。 从婚期定下来到现在,她始终都在摇摆不定,时而痴傻的自己,到底能不能担任他的妻子? 现在听了陆闵的这番话,初雪更加觉得,自己在没傻之前,一定亏欠陆闵很多..... ”这个婚礼,是过去,我们许给彼此的承诺。” ”初雪,虽然我不知道,前面等待我们的是什么,但是我希望,我们握紧的手,永远都不要放开。” ”可是,他们说,我.....我是个....傻子,你不会介意,你的妻子是一个神志不清的人?” ”这话听谁说的?” 初雪话音刚落,陆闵脸色一下子黑得难看。 看到陆闵脸上的怒意,林初雪憋着小嘴,垂下头不敢再说话。 ”对不起,初雪,我不是有意要冲着你发火。” 过了一会儿,陆闵又慌忙的收拾自己的情绪。 想想这偌大的林公馆,上上下下那么多的人,难免有什么闲言碎语。叫初雪听了去,也没什么奇怪的。 再者,暗处的那几个人,早已张开了血盆大口,等着一日将他们拆骨吞腹。 ”初雪” 陆闵双手抬起她的小脸,让她正视着自己。 ”不管别人说什么,怎么说,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从来只有一个你。你害怕一个人,同样的,我也害怕没有你。如果,连你都不要我了,那我该怎么办?” 他深情款款的话,虽然初雪听得懵懂,但潜意识的,依旧叫她湿了眼眶。 洋房顶层,一双如夜鹰般犀利的眼眸,直直盯着前院的陆闵和初雪,眼里的那种狠戾,仿佛要将他们撕碎一般。 ”爸,初雪最近的状态,真叫人不安心呐。” 林荣晟跟了上来,顺着林安华的视线,跟着担忧道。 ”哼,没用的东西。” 林安华有些愤然的冷哼一声,并没有理会自家儿子,用力杵着拐杖,冷冷地从林荣晟身旁走过。 望着父亲苍老娄旭的背影一点点消失,林荣晟的视线再度投向前院,那紧紧相依的画面,眼底掠过一丝阴毒。 ”我的好侄女啊,这回可怨不得我了。” 林荣晟嘴角噙着冷笑,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开了头,那就不必再顾忌其他。想着,他轻佻的眼神里写满算计。 隔日,何美娴焦虑不安的在客厅踱步,有一种翘首楚盼的心情,整个人是高兴又忐忑。 ”少爷回来了。” 忽然,门外传来佣人欣喜的声音,何美娴连忙朝着大门口走去。 入门是三个男人挺拔的身姿,舒歌站在他们中间,更加显得娇小玲珑。 重新看见舒歌的一刻,何美娴满脸的激动。 ”姥姥。”唐棠轻喊了何美娴一声。 何美娴慈爱地笑着点头,视线却落在了他身后的舒歌跟兰泽身上。妈,您怎么出来了?” 对上何美娴温婉笑容的一刻,林庭延反射性地望向舒歌,眉宇间透着丝丝担忧。舒歌出事之前,他们争吵的原因正是因为他的母亲,所以,从在a市登机的一刻,他就忐忑不安,想着她们见面时的尴尬。 ”舒歌,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累了吧?”何美娴丝毫丝毫未理会林庭延的顾虑,从他身旁越过,朝着舒歌走近,拉起她冰冷的手,慈爱的虚寒。5 ‘我想休息。‘ 舒歌神色淡漠,轻轻拨开何美娴的手,对着身旁的兰泽比划手语,而后安静的垂下头。 她的动作,何美娴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这……舒歌,她怎么……说不了话了?” 她惊讶的转向林庭延,眼里写满了不相信。 ”妈,这件事情,晚点我再跟您解释。”林庭延剑眉深锁,眸光看了一眼舒歌,轻声安抚自己的母亲。 ”舒歌说,她累了,想休息。”尴尬的气氛还没有缓和过来,兰泽就轻言解释道。 此刻处境,他莫名的有种充当翻译的感觉。只是,此翻译非彼翻译。 ”那....赶紧上楼休息吧,房间都已经准备好了。” 恍然回过神来的何美娴,脸色煞白的开口道。 虽然听不见声音,但是透过何美娴说话的口型,不用兰泽重复,舒歌已然揣清她的意思,神色冷淡地对着她点头,以示礼貌。 ”哎哟,都回来了啊。” 忽然,远处传来爽朗的笑声。抬眼望去,林荣晟从楼梯上走下来。 ”七叔。” ”外公。” 林庭延与唐棠同声开口道。 林荣晟对着他们宽慰的额首点头,余光扫过舒歌跟兰泽。”回来好啊,这宅子就我们几个老东西在住,都快无聊透了。现在好啊,你们都回来了,可算是热闹了。呵呵……”林荣晟说着,再次自顾的笑起来,爽朗的笑声在空荡的屋子内回荡。 “瞧你这话说的,像是孩子们成天不着家似的。”虽然觉得虚伪,但何美娴还是跟着回应他,陪着他唱戏。 “哎,还真别说,这唐棠,我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林荣晟说着,起劲的对着唐棠。 唐棠眉宇间闪过不耐:“姥姥,外公,我累了,先上楼。”话笔,高大的身影越过他们,径自踩着楼梯上楼。 “嘿,这混账小子,一说他就跑。”望着唐棠孤单的背影,林荣晟气得咬牙切的。 “七叔,唐棠最近并拢了唐氏,估计也忙坏了,您就别见责备他了。” “你不也同样是忙,有像他这样给家里的长辈板过脸吗?” “老七啊,唐棠这不是年纪还小吗,你跟他计较做什么。孩子嘛,好好教就是了。”见了林庭延的脸色,何美娴也跟着帮忙唐棠开解。 “就怕我是有这个心,没那份力咯。”林荣晟说着,余光再度瞥向安静不语的舒歌与兰泽,瞧着他们,像是事不关己的外人。 “好像咱们说得起劲,把客人给忘了。” 兰泽噙着微笑,凝眸不语。旁边的舒歌更是,完全将自己置身外人。 “哎呀,刚才舒歌还说累来着,瞧我们这说着说着就把她和兰先生给撂边上了。”顺着林荣晟的视线,何美娴恍悟,连忙招呼着舒歌跟兰泽上楼。 “阿庭啊,我怎么觉得,这舒歌跟变了个人似的。”一行人轰轰烈烈的上楼,林荣晟似笑非笑的模样,冷不丁地丢出这样一句话。 林庭延淡笑着不语,双眸却是凌厉的。 -- ”初雪怎么样了?” 简单的收拾过后,林庭延来到林初雪的房间,陆闵碰巧从房间里走出,林庭延沙哑地问道。 ”时好时坏,有时候像个孩子似的,又有的时候,平静得叫人发寒,总觉得,她是不是记得些什么。” 陆闵紧皱着眉头,有些挫败的开口道。 ”到外面聊吧,免得吵醒她。” 透过门缝,林庭延看了大床上恬静沉睡的人儿,折身对陆闵说道。 陆闵点头。 两人走出宅院,来到偏院。 “你们的婚礼,筹备得怎么样?”林庭延拉开椅子,慵懒的坐下,习惯的翘起二郎腿。 陆闵跟着坐下,张望着周围,慢悠悠地开口:“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是,初雪潜意识里,对婚姻还是有些抵触,所以,整个婚礼都会一切从简。其实,只要她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即便婚礼只有我们两个人,我都好高兴。”说着的同时,他脸上盖不住的幸福。 林庭延点头,初雪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宜大肆操办婚礼。原本陆闵的意思是两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但是这种过分的低调,林庭延又不想委屈了自家妹妹。 “你们自己开心就好!” ”对了,舒歌呢?” ”在房里休息,老习惯还是没变,在飞机上十几个小时就是不肯合眼。”林庭延轻声说道,想起她在飞机上的那股犟劲儿,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初雪醒来看见她,兴许会高兴一点吧。念了她快两年,总算能够见上一面了,只是,不要再出什么岔子就好了。” 陆闵望着阴霾灰沉的天空,无比惆怅的说道。 ”他们最近没什么动作吗?”林庭延挑眉,轻声问道,凌厉的目光扫过周围,有些警惕。 陆闵望着林庭延,沉重的摇头。 “我妈跟七叔是闹什么矛盾了吗?今儿他们说话的时候,冷嘲暗讽的,话里带刺、听得我都觉得难受。” ”不清楚,我问过几次伯母,她就是没肯告诉我。不过,自从上次股东大会后,七叔就忽然低调了下来,不再像以前那样张扬了。现在,想要探听到什么消息,难比登天。” ”再怎么样小心的人,总有不经意的粗心的时候。”林庭延弯眉,嘴角噙着嗜血的冷笑。 陆闵抬眸,再度望向他,沉默不语。 ”你放心吧,伤初雪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不管他是谁。”末了,林庭延咬牙切齿的说道。 ”阿庭,你和舒歌……””暂时就这样吧,至少她现在不再反感抵触我,我也该知足了。”说起跟舒歌的关系,林庭延脸上染上一层忧愁。 或者,他们之间的关系,纵使再怎样挽回,都只能止步到此了吧。 ”给她时间,总会好起来的。就像我跟初雪,虽然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是可以肯定的的是,我会陪在她身边,就是死也不会放开她的手。”望着宅院一方,林初雪房间的位置,陆闵眼里填满坚定。 林庭延淡笑着,有些愧疚的低下头,感情方面,他从来都不如陆闵,不如兰泽,甚至连唐棠都及不上。 如果他当初坚定了对舒歌的感情,兴许就不会有这样多的波折了。 ”其实,我感觉舒歌并不是在责怪你。相反的,我觉得,她是在自卑,认为现在的自己配不上.....毕竟过去那样美好的她,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难免会往偏处想。” 看着林庭延沉默,陆闵想起在走廊碰见舒歌时,她眼底闪躲的情绪,想来都是因为自卑吧。 林庭延凝眸深锁,或者,陆闵说得是对的吧。其实,他心底最害怕的,就是听见她那一句:我不爱了。 ”从她离开了的时候,我就在想,忽然间,整个世界都被抽空了,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后来我回到了颐和山庄,看着屋子里的摆设,她的每一件东西都还在,我心里就坚定:这一次,换我来等她。” ”虽然我不知道,她到底还会不会再回来a市;但是,那里是她的家,不论如何,我都得守着。不然她回来,找不到家,她该去哪儿?于是,纵使过去在没有她半点消息的情况下,我依旧选择了等待。” 陆闵轻笑,抬手拍了拍林庭延的肩膀。 ”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谢谢你!陆闵。” ”我好像没做什么吧?” 林庭延突如其来的道谢,陆闵有些受宠若惊,一脸惊悚的望着他。 ”别想歪了。”林庭延一拳往他胸口揍去。 ”喂。”陆闵吃痛,怒瞪着他。 ”这一声谢谢,是衷心的,发生了这么多事,你还愿意给初雪幸福。真的,谢谢你。” 陆闵收起嬉笑,神色变得严肃。 ”这没什么可谢的。她是我爱的人,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发生改变。” 林庭延宽慰的笑,”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舒歌和兰泽都说羡慕初雪,原来是因为她身边有一个深爱她的你。” ”是他们夸张了。” 陆闵谦虚的笑起来,眼里打转着未来的憧憬。 傍晚,舒歌醒来,全然陌生的环境,她才记起,这里是纽约的林公馆,不是梧镇的平房,更不是忆江畔的楼居。 拉开/房门的一刻,对上熟悉的眼眸。 舒歌眼底掠过一丝尴尬。 ‘我想去看看初雪,可以吗?‘ 低眸想了一会儿,舒歌熟练的手语比划。 ”什么?你说什么?” 看着她接二连三的动作,林庭延完全傻了眼。这一刻,他恨惨了自己,这段时间,怎么没有抽空学习一些基本的手语知识。 ‘你看不明白我的意思?‘ 看着林庭延呆头愣眼的模样,舒歌无奈的叹息,转身走回房间,从背包里取出笔记本,边走着,边迅速的写下一行字,抬手交给林庭延。 ”对不起,我不懂手语。” 看完,林庭延满脸的愧疚,暗黄的灯光遮挡了他俊颜上的尴尬。 舒歌微蹙起眉头,看了他一眼,正准备再次用手比划,又忽然想起了他刚才的窘迫,于是从他手里拿回笔记本,接着写道:请带我去看初雪。谢谢! 林庭延领着舒歌来到天台花园,陆闵跟兰泽饮茶闲谈,初雪独自一人坐在一边,抱着娃娃自言自语,清澈的眼眸却是无神的浑浊,就好像在废弃工厂时,她再度醒来看见的模样........ 想着,舒歌一个踉跄没有站稳脚,柔弱的身子跌入林庭延坚硬的怀抱中。乍看之下,朦胧的灯光下,她整张小脸没有了血色,苍白如纸。 ”舒歌,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庭延紧张的问道,却忘了舒歌根本听不见这件事情。 良久,舒歌冰凉的手拨开他,稳固的站直身子。 舒歌回过头,沉重的呼吸,望着林庭延,柔弱的模样让人心疼。 ”我想单独跟初雪待会儿。”这一次她用的是口型,一字一板的让林庭延理解她的意思。 林庭延深锁着眉头,转头,望向外面的兰泽与陆闵,凝眸低沉。 ”好!” 最终,他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支开所有人跟初雪单独相处。他还是答应了,因为他无法拒绝她对自己提出来的任何事情。 舒歌习惯的竖起拇指道谢,这个动作,再次看得林庭延愣愣的不知所措.....于是,他心底坚定了要学习手语,为了能够跟她沟通,也为了能够重新走进她的世界。 待三个男人都离开之后,天台仅剩下林初雪一个人,舒歌摈着呼吸,紧张又小心翼翼的踩着小步伐朝着初雪走近。 每走一步,脑海便闪过过去苍白的画面。陈茹默肆意疯狂的笑声,还有那些男人……她跟初雪,那样无力。沉重的回忆仿佛千斤重的石头,压在舒歌心底,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舒歌眼前的视线逐渐被泪水遮挡。 ”小熊,小熊,陆闵说,结婚了也可以把你带过去新家哦,你高兴不?”林初雪低头对着怀里的小熊呢喃。 ”你一定很高兴对不对?” ”你放心吧,我是不会抛下你的。” 望着她,舒歌流着泪抽泣起来。 ”嗯?” 兴许是听见了舒歌哭泣的声音,又兴许是感觉到了有人靠近。林初雪缓缓地抬起头,疑惑地望向舒歌。 舒歌轻咳一声,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漂亮姐姐?” 林初雪欣喜的站起身,当看清她脸上湿润的泪水时,笑容僵在脸上。 ”姐姐,你怎么哭了呀?” 说着,她抱着小熊走到舒歌面前,抬手扯了扯她的袖口。”是不是哥哥欺负你了?我叫陆闵去打他。”林初雪一脸正气地说道。 舒歌猛的摇头,眼泪掉得更凶,脆弱的身体摇摇欲坠。 其实,她不知道初雪在说什么,肢体的动作她知道,傻姑娘正在安慰她。 可是,她都不知道。过去,因为自己,她都承受些什么。 ”那你为什么哭呀?” 看着舒歌摇头,初雪扁着小嘴,有些无措睁大双眼望着她。 舒歌弯腰,拉着柔软的小手,拥着她,放声哭泣。 ”漂亮姐姐?” “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林初雪的声音也跟着带了丝丝哭腔,印象中,除了妈妈,再没有其他人像现在这样哭了…… 舒歌丝毫未理会她,双臂用力的搂紧她,撕裂难受的哭泣。 暗处,林庭延望着舒歌无助的哭泣,那样的苍白无力。 “我得把初雪带走。”忽然,陆闵冲上前,欲推开玻璃门出去。 “她是亲眼目睹初雪受辱的人,就让发泄一会儿吧。”兰泽忽然上前,阻拦了陆闵的去向。 “从出事到现在,她把所有的一切都在压抑在自己心底,就一次,让她哭出来。” 陆闵望着兰泽,而后又转向林庭延,最终点头。 “谢谢!” 忽然间,另外的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的开口。 陆闵瞟了一眼,抿唇轻笑。“其实,我只怕初雪忽然来了情绪而已。” 良久,陆闵沙哑的开口道。 林庭延由始至终都沉默着,他此刻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那个哭泣不止的舒歌身上。 走廊远处,唐棠望着他们的方向,眼底填满愧疚。 或者,陈信旋说得不错,他帮陈茹默脱罪的前提,应该多看看舒歌跟初雪,她们因为陈茹默所遭受的一切。 “怎么?你还有心疼他人的时候?” 唐棠顺着声音望了过去,林荣晟从楼梯口走出,嘴里叼着大烟斗,烟雾从他嘴里鼻子里吐出,萦绕周围,然后一点点扩散开来...... “唐棠,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那外公觉得,以前的我跟现在,应该是怎样的?” 望着眼前的这位男人,唐棠忽然觉得讽刺非常。 养育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外公,竟然为了金钱地位而变得如此陌生可怕。 良子衡告诉他,外公就是控制陈茹默的那个人!她所做的一切,都跟他脱不开干系。 原本,唐棠还不相信良子衡的话,觉得他是在挑拨离间他们的关系。可就在陈茹默宣判那天,他鬼使神差的拨通了纽约的电话,随口说了一句,茹默私下存有人员名单以及备份了所有资料。 那天晚上,在康园里,他差点死在了陌生男人的枪下。而今天回来林公馆,他猛然发现,那天晚上开枪袭击他的人,就是林荣晟的司机。 这件事情,唐棠相信了良子衡的话。 所以,当他跟众人调侃他的时候,他气恼地走开了。 其实,他是在逃避,不知该如何面对舅舅初雪小姨他们所有人....... “从前的你,可没现在这么富有同情心。”林荣晟说着,诡异地笑起来。 他挪步凑到唐棠身边:“根本没有什么名单,对不对?” 唐棠扬起冷笑,挑眉斜视着林荣晟。 “想知道?您自己去查好了。” 说完,抬步准备离开。 “混小子,你别忘了,唐家从来都不承认你,要不是我,怎么会有你今天的成就。” 唐棠闻言,猛然停下脚步,双手在口袋里握紧,紧咬着牙关,努力保持着平静。 “不错,没有您就没有今天的唐棠,可是我已经让您摆布了这么多年,欠下的也早该还清了。” 话笔,唐棠没有多加逗留,踏着地毯,大步离开。 “哼!” “你欠我的,永远都还不清。” 林荣晟转过身,怒瞪着唐棠的背影,冷哼一声。 “七老爷。” 忽然,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 林荣晟吓了一跳,黑着脸转过身。 “有什么事,赶紧说。” 听到他有些恼怒的声音,佣人惊吓的低下头。 “老爷子喊您上去一趟。” “知道了。” 听了是父亲要见他,林荣晟的脸色才稍稍缓和过来,随口应了一声,对着佣人一挥手。 临走的前夕,视线冷冷的扫向走廊尽头的天台,嘴角噙着阴狠的微笑。 林荣晟刚离开,何美娴从暗处走出,隐约的还能听见天台传来的哭声,刺激了她大脑所有的神经。 林荣晟,即使下地狱,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何美娴心底暗自发誓。 阴暗的房间,没有掌灯,苍老娄旭的身影,微光下放大。 “我听说,阿庭带着舒家那丫头回来了?”林安华慢悠悠的开口问道。手举着棋子,眯着双眼望着棋盘,思虑着下一步棋该走哪。 “是的,今天刚到。” 林荣晟忐忑的站在远处,紧张得掌心都渗出冷汗。 “你不是很肯定的告诉我,说那丫头掉进海里死了吗?怎么这会子,又出现在我林家大宅里头啊?” “爸,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林荣晟一哆嗦,整个人跪倒在地,额头上不断的冒出冷汗。 “当初茹默十分肯定的告诉我说,她掉进海里死了。” “呵呵,十分肯定……听说茹默被判了刑,多少年来着?”林安华轻笑道,看准位置,手中的棋子准确无误的落入棋盘。 “判了无期。” “老七啊。” 他抬眸,苍老的面容打量着林荣晟。 “爸……” 林荣晟跪着爬到他面前,双手抱着林安华的大腿。 “这一次,您得帮帮我。” “帮什么?你现在不是还好端端的在我眼前么?”林安华说着,端起桌面上的茶,抿了一口,清了清嗓子。 “没缺胳膊少腿的。” 林荣晟被吓得,大口喘着粗气,丝毫没有方才在走廊的张扬劲儿。 “后天,初雪丫头的婚礼,可得好好操办咯,咱们林家好久没有过喜事了。” “爸……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林荣晟抬头望着林安华,不明就里的问道。“能有什么意思,我说办好了就照着我的话去做,问那么多做什么?”听了他的疑问,林安华浓眉轻佻,瞪了他一眼道。 莫名被呛了一顿的林荣晟,低头闭了嘴。 “行了行了,都当人外公的人了,还动不动就下跪,凑个什么劲儿啊你。”过了一会儿,见林荣晟依旧跪倒在地,林安华有些不耐烦的让他起身。 “待会你们晚饭完,让阿庭跟他媳妇上来一趟。” “爸,您找他们有事儿?” 闻言,林荣晟紧张地问道。 “我还得向你交代不成?”林安华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不悦的拧眉。 再次吃瘪的林荣晟,讪讪的没敢再开腔。 “行了,赶紧给我滚出去,别在这碍眼。” 末了,林安华再次不耐的扫了他一眼。 —— 入夜,繁星点缀着暗沉的天空。舒歌双手抱着小腿,卷着身子窝在藤椅上,旁侧,林庭延背对着吊灯而立,高大的身影覆盖了她的娇小。 望着她哭得红肿的双眼,林庭延无奈的叹息着。看着她,满满的心疼,却无力安慰。 林庭延知道,纵使自己说再多安慰她的话,都是无法抚平她内心的伤口。兴许,就如同兰泽所言。只有时间不断的冲刷,结痂的伤口才会慢慢被淡化。 所以,陆闵他们离开以后,他一直这样,安静的陪伴在她身边,不言不语。 良久,舒歌缓缓抬眸望向他。昏暗的灯光喷洒在他身上,柔和了他刚毅的轮廓,深邃的眼眸填满温柔。 此刻的林庭延,不再是过去那个读不懂的男人。 不自觉的,舒歌对着他缓缓伸出手。 她的动作,林庭延眸里亮起光,宽厚的手掌反手握住她的手。下一刻,她整个人被他扯入怀中。 熟悉的气味让她安心,眼眶却再度酸涩,泪水一下子涌了上来。 林庭延下巴抵在她发顶,忽然没忍住,也跟着红了眼眶。 多久了,这种渴望她在怀里真实的感觉……想着,箍紧她的双臂越加用力,生怕下一刻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走廊室内,望着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兰泽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 =========== 无耻的剧透:初雪的婚礼开虐! 今天万字更,你们还是要当霸王吗? ps:八号那天的更新字数待定!看你们的表现~哼哼哼~~~ 经年,你是我生命中不可承受的轻【05】 深夜,折腾了半天的人儿总算肯安静的睡下。叀頙殩伤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望着她恬静的睡颜,深锁的眉头,像是在梦里被什么拌住似的。 良久,林庭延重重的叹息一声,粗砺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今夜的她,就像是将过去隐忍心底的痛苦一次性爆发出来,看着她哭得悲伤,也不知道这瘦弱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望着她的眼眸填满心疼,温热的唇吻上她的眉心。 睡梦中的舒歌,仿佛感觉到什么似的,轻言呢喃几声,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的睡去...... 林庭延嘴角噙着满足的微笑,待她重新睡熟了,这才走出她的房间! 刚出房间,陆闵迎面而来,严肃不苟的神色,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檑。 “嘘!” 林庭延连忙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到别处再说。 “怎么了?憨” 待走到了偏厅,林庭延才稍微放心下来。只是依旧放心不下她,视线还落在走廊上,时刻注意着房间的动静。 “刚才七叔捎来话,说老爷子要见你跟舒歌。” 陆闵说着,满脸的担忧。 “什么时候的事儿?” “晚饭前,我看你一直在房里没出来,没好敲门打扰你们。” 林庭延听着,凝眉低沉。 “我先上去看看吧。”思绪了一会儿,林庭延说道。话音刚落,人已经抬起脚步准备往楼梯口走去。 “阿庭。”忽然,陆闵转身喊住了他。 林庭延停下脚步,深锁的眉头,两片薄唇紧抿,粗重的鼻息,空寂的大厅内煞是清晰。 “小心应付,他,早已经不是过去的三叔公了。” “我知道。” 林庭延应承一声,沉重着脸色转身大步离开。 不多时,林庭延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陆闵静立原地,深锁的眉头,心头隐隐的不安。 末了,他抬步朝着林初雪的房间走去。 —— 避风港,椭圆形的小酒桌,透明的水晶杯残余着酒液,一瓶hennessy–paradis已经被去掉了大半。 萧翎手夹着最爱的more,红唇吞云吐雾,迷离的双眸柳眉轻佻,时而落在舞台的钢琴少年身上,又时而落在华丽耀眼的水晶灯上,煞是惬意。 忽然,一抹黑色晃到她眼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烈火般莹润的红唇扬起完美的弧度,轻指一弹,烟灰散了到处。萧翎抬起手臂,靠着椅子,望着眼前利落别致的女人。 一年多未见,似乎要比从前更美了。 “我就知道,你回来了。” 肖洒望着她,没有丝毫的客气,手提袋随手丢到一边,径自拉了椅子坐下,抬手拿起空余的水晶杯,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轻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直入胃部:“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回来的事情?”肖洒凝重着神色,晶莹的双眸直直望着萧翎。 连萧翎都知道了自己回来的事情,那么他呢? “女人天生的直觉呗。” 萧翎嗤一声冷笑,“他怕是要比我更早知道。”说着,萧翎没由的想起那日在医院走廊的转折口,另一条通往太平间的走廊上,当时晃动的黑影,想来是她没错了。 闻言,肖洒用力握紧酒杯,凝眸不语。 “说真的,有时候,我真看不出来你有什么地方好,值得他那样死心塌地那么多年。” 过了一会儿,萧翎端起桌面的酒杯一饮而尽。 望着眼前这个女人,是她心爱之人念念不忘的女人……纵使他说,她有千百般的好,可她愣是看不出来。 “你今天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肖洒蹙起眉头,不悦的抬眸,冷冷的扫了萧翎一眼。 “呵呵……我倒是也想,如果跟你的话题只剩下这个,该有多好!”萧翎说着的同时,手里的烟掐灭,抬手将散落的长发绾在脑后,因为酒精而越发散焕的双眸对着肖洒:“医生说,他怕是熬不到来年的春天了,抽个空,陪他走完吧。” 说完,纤细的手臂用力拍起桌子,也不管滚烫的泪水,扯起位置上的包,看了肖洒一眼,而后转身大步离开。 肖洒用力咬着牙关,发了酸也不管,晶莹的泪水不断的掉下脸颊,双手交叠用力握紧酒杯,深怕一脱了手,自己就会控制不住似的。 —— 翌日,舒歌醒来,睁眼便看见窗台边缘高大的身影,微风从外面拂进来,吹得他的衬衣蓬蓬的,有些散漫。 舒歌眸光黯淡,像这样睁眼看见他背影的事情,多久没有过了…… 感觉到身后炽热目光的林庭延,猛然回过头,对上舒歌刚睡醒的双眸。他嘴角噙起微笑,抬步朝着她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影在她床沿边坐下。 “醒了!” 深情款款的眼眸夹带着几分沧桑,叫舒歌恍惚着出了神。 看着她凝眸走了神,林庭延心里懊恼自己。她什么都听不见,跟她说话,不是在刺她疤痕么。 想着,他眼里写满愧疚。 突兀的,舒歌抽回视线,望向林庭延。 男人正愧疚的低着头,薄唇轻抿,像是等着她惩罚似的。 舒歌脸上浮现尴尬的红晕,从被窝里探出小手,扯了扯他的袖角。 林庭延猛然抬头,是又惊又喜的。 ‘你先出去吧,我要起床了。’ 她手口并用的对着他,深怕他又误会曲解了她的意思。 “哦,好的。” 看着她的口型,林庭延猛然用力点头,还对着她打了一个ok的手势,只是人还愣坐着,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舒歌无奈的吐了口气,拉着被单半坐起身,双手掰着他的脸对向房门,然后挑眉望着他。 林庭延恍然觉悟,自己刚才又没理解她的意思…… “我现在就出去。” 他转过头,尴尬的对着舒歌笑道,然后高大的身影,局促的站起身,脚步匆忙的朝着房间门口走去,有些落荒而逃的滑稽。 望着他,舒歌一时没忍住,扑哧的弯眉笑了起来。 “哥哥,你做坏事了吗?” 林庭延满头大汗的从舒歌房间里出来,关上门的瞬间,对上林初雪与陆闵戏谑的双眼。初雪睁大着水灵灵的大眼,毫不客气的指着舒歌的房门,开口问道。 “林初雪,你是要找死吗?”还未从方才的尴尬中缓过劲儿的林庭延,恶狠狠的瞪了林初雪一眼,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对着他凶神恶煞的模样,林初雪扁着嘴巴,一脸委屈的垂下头。 “瞧你那怂样,做了坏事,不敢承认就算了,对我们家初雪吼什么呀。” 站在初雪身旁的陆闵,望着林庭延灰头土脸的模样,揽着初雪的肩膀,出言调笑道。 “你……” 林庭延气结,望着满脸调笑的两个人,无可奈何。 “难道不是吗?瞧你刚才那做贼似的模样。”看着林庭延吃瘪,陆闵难得机会,不知死活的继续出言取笑。 “嗯,就是啊,还满头大汗的。” 林初雪忽然抬头,横插了一句。 “你再说……” 林庭延懊恼,要是刚才舒歌说完他就出来,或者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尴尬了……只是,就算他从舒歌房间里出来,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连他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会介意陆闵跟初雪的玩笑。 “看看,有人做贼心虚了啊!” 陆闵低头对着林初雪,却挑眉瞥向林庭延,说着,爽朗的笑起来。 林初雪调皮的对着林庭延吐舌头,做鬼脸,愉悦的笑声更是响透了整个走廊。 “怎么了,都站在门口?” 忽然,别处传来兰泽疑惑的声音。 “哈哈~~” 看着兰泽走了过来,陆闵更是笑得爽朗。 “喂……” 林庭延怒瞪了他一眼,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阿泽,你来得正好……” “呵呵!!”旁边,林初雪银铃似的笑声。 “喂,陆闵,你够了啊。” 林庭延慌忙上前阻止他,纠缠的瞬间,舒歌的房门猛然拉开,清澈的眼眸写满疑惑的望着眼前的几个人。 ================ 经年,你是我生命中不可承受的轻【06】 早饭过后,珠宝公司的人送了成品过来,何美娴领着他们过了偏厅。叀頙殩伤陆闵与兰泽一同去了婚礼的场地,确保明天的婚礼没不会出现问题。林庭延跟唐棠还有七叔进了书房,紧张严肃的神色,像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商量。 一时间,舒歌成了这宅子里面最无所事事的人,从餐桌起身走到客厅,翻了本杂志来打发时间;不巧,她的一系列动作都被林初雪看了去,同时也看出了她的无聊 于是,便拉着她出来前院。 舒歌恬静的在长椅上,清澈的眼眸望着初雪与人玩闹的场景,从她脸上的笑容,她读到了快乐,然后连着自己眉梢也跟着染上了微笑。 “漂亮姐姐,你怎么都不跟我们一起玩儿?檑” 忽然,初雪跑了过来,气吁喘喘地伏在舒歌腿上,侧歪着脑袋问道。 舒歌看着她好一会儿,然后微笑的摇摇头。 ‘你玩就好。’短暂的思考,舒歌猜到初雪的意思,便抽出笔写道浑。 “你能听得见我说话吗?” 忽然,初雪兴奋的抬起头,带着满脸的期待对着她。 舒歌抿着唇,加深了嘴角的弧度,眼底划过一丝哀伤。虽然有些不忍心,但最终还是摇头。 “这样啊……” 看着舒歌的答案,林初雪眼里的明亮瞬间暗淡下来,头也跟着缓缓地垂下。 “没关系,以后,就由我来当你的耳朵还有嘴巴!你想要听什么想要说什么,都由我来帮你!” 忽然,她又抬起头,满脸兴奋的幻想道,语速又快,也不理会舒歌是否能捕捉到她的意思。 良久,舒歌笑着点头。 其实,她都不知道,刚刚初雪说了什么。只是看着她高兴,不忍伤了她的心,扰了她的兴致。 “初雪,怎么把舒歌带到外头来吹风了,小心你哥哥知道了,又要责备你了啊。” 忽然,林荣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过一会,人也跟着走了过来,身后还跟了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冷酷的脸。 他们两个人那阵仗,像极了电影里面的黑社会。 “七叔。” 林初雪扁着小嘴,闷闷不乐的喊了他一声。 说不出话的舒歌,礼貌的站起身,微笑的对着林荣晟点头,当作是打招呼。 对于舒歌的礼貌,林荣晟微微点头,款而轻笑。只是。他那双眼睛,却隐隐的透着算计。 “鬼灵精啊你,少给你七叔装可怜。”林荣晟说着的同时,手指不忘戳了初雪脑门一把,言语动作间,尽是宠溺,却又透着一股生硬的做作。 “七叔,我哥哥还在书房吗?” 林初雪捂着脑袋,委屈的撅着小嘴,黑溜溜的眼睛大转着,像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怎么,这会儿知道怕啦?”林荣晟弯腰,轻言笑道。 “也不是,就是问问而已。” “你告诉我好不好?” 初雪鼓着两邦腮子,两只小手揪着林荣晟的手,不断的使劲摇晃。 “你嫂子身体不好,是不能吹风的......你看看这外头,丁点阳光也没有,森冷森冷的,你哥哥知道了,仔细着你的皮。” 林荣晟探近初雪耳边,小声说道,连口型也不是特别明显,故意不让舒歌知道他们说话的内容。 他的话,成功的慑住了初雪。 “这样啊……” “那......我们回屋还不成么。” “那还不赶紧的,你哥哥这会儿还跟唐棠在书房谈话,估摸着也该出来了。”林荣晟说着,拧过头眺望宅院的大门。 “七叔再见!” 林初雪说完,小手勾着舒歌疾步朝着屋里走去。 舒歌愣愣的望着他们交谈,而后就是初雪神色紧张且匆忙的拖扯着她离开,舒歌紧蹙起眉头,回头望着林荣晟,碰上对上他那似笑非笑的样子…… 望着那娇小的身影从视线里消失,林荣晟回过头,缓了一口气。 “看来,她并没有认出你来。” “她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墨镜男依旧冷峻着脸,压低着声音迎上林荣晟的话。 林荣晟冷笑,视线阴冷的望着宅院大门的方向。既然不是装出来,那么他的这份大礼,可比想象中的好准备多了……想着,他眸里扬起一抹得意,嘴角微微抬高了几分。 “有没有什么办法,明天送给她跟陆闵一份大惊喜。” “您的意思是……” 听了林荣晟的话,墨镜男神色微滞,解了墨镜不确定的望向他。 林荣晟冷笑。 “刚才你戴着墨镜,她认不出你来,很正常。” “我还是不懂您的意思。” “新娘的休息室在二楼右转,你懂我的意思。” 林荣晟拍了拍墨镜男的肩膀,微笑着说道。而后,踩着步履起开前院。偌大的院子,仅剩清新的绿色包围着一处黑影。 客厅里围绕着明日初雪的婚礼而坐成一席,谈笑声几次传出,气氛融洽了阴谋与尴尬。 林庭延与兰泽站在露台外面,遮阳伞为他们挡住了大半阳光,拉长的两道人影。 “约翰先生今天给我来电话,问我什么时候方便带舒歌过去跟他见面。” 林庭延低沉性感的声音打破沉默,沙哑的说道。 兰泽端着茶杯的动作轻滞了一下,抬眸望着林庭延。 “舒歌,还是不答应?” 林庭延沉重的点点头。 “之前已经跟她谈过几次了,我怕再纠缠这个话题,会惹来她不高兴。”兰泽思虑了一会儿,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也是,刚刚,才稍微提了一下约翰先生,她就找了理由,坐到初雪身边去了。” “要不,等初雪婚礼过后再找她谈吧。” “我是怕她为了逃避,等婚礼一结束就闹着要回国。”林庭延说着,眉宇间填满无奈的烦恼。 屋内的嬉笑声再度传来,林庭延与兰泽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投向了她的位置…… “或者,我再找她谈一谈吧。” 沉默了许久,兰泽再度开口说道,只是声音里,依旧没有百分之百的自信。 “她的人生路还很长,我不希望,她就这样自暴自弃一辈子。” 末了,林庭延开腔说道。“还是先等初雪办完婚礼再说吧。”兰泽跟着叹息。 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望着此番美景,兰泽不自觉地吐出应景的诗句。 “你知道吗?兰泽,有时候,我希望她能够大声的说话,骂我二货先生,有什么不喜欢的地方,大声的宣泄出来,哪怕是跟我吵架。我都可以接受的……看着她这样,迫不得已的不闻不语,我真的很难受。” 忽然的,林庭延没由的感伤起来。兴许,是因为压抑心底太久无处发泄,又兴许,是因为这悲伤的夕阳美景。 “林庭延,这件事情,不全怪你。”看着林庭延俊彦上的痛苦,兰泽忍不住微微动容。 其实,追究下来,这件事情真的不能完全将责任扣在林庭延。虽然是因为他们过往的纠葛才致使了陈茹默变得极端,但是,舒歌跟初雪被毁,并非他所愿意看到的,而最终造成现在一切的人,是陈茹默,还有她背后的那个人。 该承受的怪责,林庭延也默然的承受了那么多……兰泽眼里,够了。 “可我怪自己。” 林庭延忽然的,当着兰泽的面红了眼眶。 “你不知道,每当我面对着她,我脑子就会浮现过去她叽叽喳喳跟我玩笑时的场景,虽然我记不清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但是看到她现在这样,不言不语,甚至连听都听不见,我的心就像千万把刀刺过。这些痛,我都可以忍耐,只是当看到她望见婴孩的海报就忍不住发呆时,我真的恨不得将自己凌迟。” 兰泽忽然放下茶杯,走到林庭延身旁,抬手轻拍了他的肩膀,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兴许,他内心的痛苦,不比他们承受的要少。 林庭延抬眸看了他一眼,笑容是那样苦涩。 经年,你是我生命中不可承受的轻【07】 入夜,舒歌躺在大床上卷着被单,喷墨的长发被她搅得凌乱,翻来覆去的始终无法入眠。叀頙殩伤视线望向窗台,清冷皎洁的月光倾泻而落。不知道为什么,中午跟在林荣晟身边的那个墨镜男,虽然墨镜挡住了他半张脸,但是她总觉得是否在哪里见过他,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舒歌倔强的性子又拧了上来,越是记不起来,便越是念念不忘........手臂撑着身子探头,看了一眼床头上的钟表,已是凌晨两点。 舒歌极其无奈的叹了口气,烦乱不安之余,抬手掀开了被单,披了外套便走出了房门。借着走廊上暗黄的灯光,不知不觉,竟走出了天台。 夜凉如水,微风迎面拂来的,她忍不住抱紧了自己的手臂,拉紧了外套的衣领。 栖身坐在竹藤编制的吊椅上,仰头望着漆黑的夜空,几处繁星点缀,为这夜色增添了几分旖旎。只是,面对这醉人的美景,她却依旧满心的忧愁檫。 清明的双眸纯洁透净,听不见任何声音的她,整片世界都是静无声息的。不自觉的,想起了这几日在林公馆的相处。 几日下来,她总是不自觉的偏向林庭延,心里明明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却舍不得松手,就像那日靠在他怀里哭泣那样,心底的委屈,仿佛找到了可以尽情发泄的地方,那种心安......尽管她已经伤痕累累,可只有他在身边时,她才能放松自己。 她不知道,这样的失控,到底是因为原本说好的和谐相处,还是因为她深藏心底的感情艇。 只是,倘若她选择了林庭延,那么这些年来,默默陪伴自己身边默默付出的兰泽呢?他要怎么办? 舒歌长长的叹了口气,清澈的眼眸染上了一层忧愁。 忽然,走廊处一抹黑影晃动着,时而无限拉长,时而折断在摆设物上面。兰泽在走廊踱步游走,深锁的眉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忽然天台外面的身影吸引了他的视线。 当看清天台外的人儿时,兰泽惊诧的再次凝眉,这样晚了,舒歌在外面做什么? 兰泽心底疑惑着。 其实,兰泽自己也失眠了。不是因为紧张明日陆闵跟初雪的婚礼,而是因为傍晚林庭延的那一席话。思来想去,他不知,自己应该怎样跟舒歌开这个口。 在过去这一年多以来,他们走过了许多地方,每一次都有为舒歌安排医生检查身体。只是每次的结果,都是叫人失望。久而久之,舒歌心底便已经认定了自己再也听不见的事实,也不愿再见任何医生专家了。 望着她纤细的背影走神了好一会儿,兰泽抬起脚步朝着她走了过去。 忽然覆盖的身影,舒歌警惕地回过头,对上兰泽温柔的微笑。 ‘睡不着?’ 兰泽停下脚步,两片薄唇抿地用力,骨节分明的双指比划着熟练的手语。 舒歌凝眸微笑:‘你也一样。’ 兰泽轻笑出声来,挑了位置站到她面前,手肘撑在扶栏,平静的双眸直直盯着舒歌。 ‘干嘛这样看着我?’ 舒歌挑眉,瞪了他一眼。 “为什么失眠了,又在想过去的事情?”兰泽话说得极慢,好让舒歌看清他的口形。 舒歌轻弩着嘴角,低眸想了一会儿,‘没有啦,只是中午的时候,陪着初雪在前院玩儿,见了林荣晟身边跟着的一个人,感觉很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嗤.....你就为了这个大半夜的失眠?” 她刚表达完意思,兰泽一时没忍住,嗤笑出声。 舒歌蹙眉,水灵灵的黑眸瞪着兰泽。 ‘不是,我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末了,舒歌补充道。 兰泽嘴角残留着笑,忽然站直了身子走近舒歌,挑了她对面的长椅坐下。 ‘你从前是林庭延的妻子,就算见过林公馆的人也没什么奇怪的。’兰泽余光瞟了一眼走廊暗处,选择了用手语跟舒歌交谈。 不对,不对....... 舒歌拧紧眉头,使劲儿的摇头。 ‘不是,这座宅子,我是第一次过来,老宅那边的佣人,我全部都见过,根本没有这个人.......’舒歌始终疑问着,心底不断地逼问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看着她逼迫自己,兰泽无奈又心疼的扣住她的手腕,让她正对着自己的视线。 “兴许是你记错了呢,在我们离开a市的一年多里,很多事情,足以发生改变。” 他的话,成功让舒歌冷静下来,只是并没有完全消除心底的疑问。 兰泽缓缓地松开她的手,被自己用力遗留了指印,白皙的皮肤通红了一片,看着他有些心疼,却强忍下了心里关心的话。 ‘好了,不要多想了,明天的婚礼还要早起,难道你想顶着一双熊猫眼,让初雪取笑?’ 看着舒歌依旧愁眉不展,兰泽轻言调笑道,视线穿透她身后,投向天台入口的玻璃门后。 林庭延借着玻璃挡住高大的身影,凌厉的双眸紧紧关注着天台外面的兰泽与舒歌。 ‘你先回去吧,我想再坐一会儿。’ 许久,舒歌无奈的选择妥协。 兰泽抿唇轻笑,宽厚的手掌轻揉她乌黑的发顶。 ‘舒歌,林庭延已经联系了一位很有权威性的神经医生,正好他这段时间也在纽约。等初雪婚礼结束,我们一同过去见见他,好不好?’思绪了许久,兰泽最终对她开了口。 看完兰泽的动作,舒歌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里的光也黯淡下来。 ‘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不是吗?’ ‘你也很清楚的,我的这双耳朵已经是听不见了。每一次,都是得到同样的结果,我们就不要再浪费那个时间跟精力了好不好?’ 清楚了他刚才的话,舒歌整个人忽然激动了起来,平静的眼眸染上一层湿润的明亮。 “舒歌,不管在任何时候,我们都不应该自己先放弃了。” 看着她激动不已,兰泽再次扣住了她的胡乱飞舞的双手,凝眸对着她说道,极快的语速,也不理她是否看清了自己的意思。 舒歌惊诧兰泽这样少有的坚持自己,泛着泪光的双眸望向地面,因为激动,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良久,她撇开兰泽的禁锢。 ‘还有这个必要吗?’ “我没有放弃,他也没有放弃。舒歌,也请你,不要轻言放弃,好不好?”已然平静下来的兰泽,近乎哀求的语气。 他始终记得,离开军区医院的前夕,医生跟他说过的话。但凡还有一点希望,他都想要争取;不是为了和她之间的感情,而是少了舒歌的舞台,形单影只的他,只感到那股浓烈的孤单。 ‘等婚礼过后再说吧。’ 望着兰泽眼里的哀求,舒歌一时无措,便随便搪塞了想要逃避。而后,径自站起身,朝着里屋走去。 在舒歌踏入屋内的一瞬间,林庭延闪身躲到高大的雕塑后面,待听见开门又关门的声音后,才小心翼翼的从后面走了出来。 望着停留在天台外兰泽沉重的脸色,林庭延深邃的眸转向舒歌房间紧闭的门,心底是无言的叹息。 —— 粉色的玫瑰衔着彩色气球,铺面整个婚礼现场,浪漫而温馨。陆闵一身白色西装,黑色的伴郎群众,醒目的焦点。 不多时,宾客陆续进了场,望着眼前热闹的场景,还有跟初雪唯美的婚纱照,向来沉稳的陆闵眉上展露了欣喜之色。 “新郎官,发生么呆呢。” “估计是给高兴坏的吧。” 忽然,兰泽跟林庭延两人走了过来,出言调笑道。 陆闵瞪了一眼他们,笑。 他们哪里会理解,他盼这一天,盼了多久。 上天,终于叫他等来了。 “好了,兰泽,你帮忙看着他点,我去看看初雪。”林庭延嫌弃的瞟了一眼陆闵,对着身旁的兰泽招呼一声,单手插着西裤口袋,步履悠闲的朝着楼梯口走去。 ============= 经年,你是我生命中不可承受的轻【08】 点饰温馨的新娘休息室,透着一股浪漫的味道。叀頙殩伤清明的镜子,照出美丽的倩影。 林初雪身着vera-wang专属定制的抹胸婚纱,配上珠宝的瞬间显得光芒四射。素净的脸上抹上脂粉,两边腮子晕红着散开,嘴角噙着纯净的笑容,又带着几分娇羞,俏丽明艳之中又带着些许妩媚。 待初雪梳妆完毕之后,望着格外美丽的她,何美娴宽慰的笑。她忍不住走近,纤细的双手打在她肩上,发自内心的不舍,竟忍不住红了眼眶。 今日的她一身深红色高领旗袍,锦面上精致的小花刺绣,搭配着黑色皮草以及翠色的翡翠配饰,岁月沉淀累积下的风韵,整个人优雅而华贵。 相比母女两人的珠光宝气,站在旁侧的舒歌要显得素雅许多,轻纱长裙搭配着深红色针织衫外套,全身虽无珠宝配饰点缀,却又不失体面猷。 “谢谢你,舒歌。” 良久,何美娴测过身,满目感激的望着她。 舒歌尴尬,对上初雪水灵灵的眼眸时,她连忙扬起微笑对着何美娴摇了摇头泄。 看着舒歌的反应,何美娴神色微滞,脸上慈爱的笑容僵了僵,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圆场。 “妈妈,您先出去忙吧,我保证会乖乖听嫂嫂的话!” 兴许是看出这两个人的尴尬,林初雪连忙跟着出言舒缓这诡异的气氛。 “初雪,准备得怎么样了?” 正当气氛降低冷场时,林庭延修长的身影闪了进来,凑到林初雪身边,宠溺的轻柔她的发顶。 “哥哥,头发会乱的。”虽然有些欣喜林庭延的到来,但是他那个不安分的大手这样蹂躏自己刚梳好的头髻,林初雪气恼的怒瞪着他。 听了林初雪的抗议,林庭延丝毫没有注意自己的行为,葱白的手指反而越加用力。 “乱了,再重新梳呗,反正离婚礼开始还有一段时间。” “咿……大坏蛋,讨厌死了你。” 林初雪整张小脸揪成一团,双手捂着脑袋闪躲开。 她刚躲开,林庭延的魔爪又追了上来,有种上瘾的不罢休。 “臭小子,作死啊你,待会折腾的可是舒歌。”反应过来的何美娴,轻言嗔责道。 林庭延闻言,满脸诧异地看向舒歌。只见她轻抿着两片唇瓣,对着自己的眼神,腆着威胁。 眸光一闪,林庭延剑眉轻佻:“没事,反正还有时间。”说着,又再次袭击初雪。 “呀……”林初雪尖叫着站起身。 “你……” 忽然的,两个女人同时扑了上来,手用力的拍开林庭延, 林庭延撇着嘴唇,眼底透着愉悦,对着三个女人耸了耸肩。 “你说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一点当哥哥的样子也没有。”何美娴白了林庭延一眼,继续开口道。 “就是!” “讨厌的一百米。” 全服心思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发髻的林初雪,听了何美娴的话,迅速接了下来,并对着林庭延做鬼脸。 舒歌冷眼看着这三个人,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笑容。 “林初雪,胆子肥了你。” 看见舒歌笑的那一刻,林庭延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着了地。 “行了,她都成这样了,就你还舍得欺负她。” “机会不多了,转眼,她都要嫁人了。” “你……唉,她真要一直这样,什么都不记得才好,不然,她跟陆闵的日子,怎么过?” 何美娴心疼的护着初雪,长长的叹息。 但愿,今后她能够幸福,再也不要记起过去不愉快的那些事了。 “您放心吧,她跟陆闵,一定会幸福的!”看着不明就里的初雪,林庭延坚定地说道。 何美娴点了点头。“希望吧!” “好了,我这老太婆也不在这吵着你们了,我先下楼招呼宾客。”何美娴说着抽出手绢,拭了拭眼角的泪水,顺着林庭延的时间落在安静的舒歌身上,眼底更是复杂的无奈。 “妈妈慢走。”林初雪十分乖巧的对着何美娴笑。 何美娴强撑起笑容,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大门走去。 “不许再欺负妹妹。” 刚走了没两步,她又忽然折回身,对着林庭延叮嘱道。 “知道了。” 林庭延不耐烦的应了一声。 林初雪撅着小嘴,望着何美娴下了楼。 “林初雪,你这个没心肝的。” 过了一会儿,林庭延咬牙切齿道。 “赖皮鬼,跟我有毛线关系啊!” 林初雪淘气的反驳,丝毫不理会林庭延铁黑的脸色。 “你还敢狡辩。” 林庭延说着,朝着初雪走了过去。 舒歌无奈,何美娴前脚刚离开,这对兄妹又闹腾了起来,爽朗的笑声填斥着休息室……… 望着他们,舒歌挑了位置,倒是偷了个闲。 —— 走廊外,诡异的两个身影凑在了一起。 “怎么样了?”圆润的柱子挡住了林荣晟的身影,他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 “夫人刚出来了,不过林庭延一直待在里面,我不好进去。”男人低垂着头,眉宇间透着焦虑又夹着几分无奈。 “这个我来处理,你只管把皇冠给初雪送去就行了,记住,一定要她看清你的模样。” 林荣晟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撇下一句话,大步朝着宴厅走去。 男人凝眉,面色沉重地望着林荣晟消失的方向,心底有些不忍。兴许别人不知道,但是他却记得清楚,林初雪是因为被他们兄弟几人侮辱了才会得了这失心疯……如今,林荣晟这样叮嘱他要让林初雪看清他的模样,意欲何为?他心底十分明了。 他犹豫着,那样做……是否太过于残忍了? 葱白的手指紧握成拳,骨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声响;刚抬起的脚步,男人犹豫了。 “阿庭,老爷子喊你过去一趟。” 忽然,清冷的声音敲破了休息室里玩闹的嬉笑。林荣晟略微严肃地望着他们,等待着林庭延出来。 “好,我待会就过去。” 林庭延疑惑的看了一眼,应付了一声,又回头板正初雪的脸正对着镜子。 “好了,可算是能见人了。” “哼。”初雪气愤的瞪了他一眼。 刚才,因为弄乱了初雪的发髻,后来迫于两个小女人的淫威之下,林庭延笨拙的拿起了梳子,重新给初雪梳发……几经折腾下来,他满脸悔悟地望向舒歌,她却没有半点要帮他的意思。 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最后,他唯有认命,甚至对初雪埋怨的话,半句也不敢驳。 “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你必须给我办好了。” 一会,林庭延踏出休息室,迎面走廊尽头,林荣晟正低声讲着电话,语气有些不耐。林庭延望着他的背影蹙眉,疑惑的同时,见他挂了电话,便抬步下了楼。 林荣晟收起电话,看见林庭延闪身下楼的背影,他把目光转到了初雪那,染上一层狠戾。 “我去给你取皇冠,乖乖坐在这里等我。” 重新为初雪整理好发髻,舒歌在本子上写下话,微笑的望着林初雪。 “好。” 林初雪甜甜地应了一声,望着镜子里美丽的自己。 舒歌看了她一眼,转身出了房间。 忽然,一抹黑影闪了进来,林初雪依旧对着镜子,听了脚步声,也没会回头。 男人挪步到了初雪身后,低沉的眼眸直直望着她,双手用力的抓着皇冠的托盘。 “皇冠!” 林初雪兴奋的站起身,陌生男人却让她一下子惊住。 “咦,不是嫂嫂去取了吗?” “我是特意给大小姐送上来的!” “大小姐可还记得我?” 对上她眼里的惊慌,男人抬眸望着她,沙哑的开口。 林初雪望着他,眉头越拧越深……脑海中掠过一些片段。 娇小的身子后退了几步,撞到了椅子上。 “你……” 丰盈的唇瓣微微颤抖着,林初雪睁大着眼瞳,粗重的喘着呼吸,强忍下撕裂的头痛与反胃的恶心。 “你……是谁?” 男人扬起脸正对着初雪,好让她看清自己的面容,笑容阴冷可怕。 “大小姐,记得我了吗?” 初雪的眼睁得不能再大,耳边响起了撕裂的尖叫声还有男人yin-溃的声音。手奋力的试图抓住些什么,却落了空,整个人跌倒在地。 “啊……” 双手抱着快要爆炸裂开的脑袋,嘶喊了一声。 =============== 经年,你是我生命中不可承受的轻【09】 华灯璀璨的宴厅,满堂宾客手持香槟谈笑风生,忽然,楼上传来尖叫,众人纷纷愣目的转向今天的新郎官:陆闵。叀頙殩伤 “是初雪。” 一秒便反应过来的陆闵,酒杯塞进兰泽手里,拔腿从人流中穿越。 兰泽抬头,望向二楼新娘休息室微敞的房门,刚才撕裂的尖叫还在耳边萦绕,他凝眉低头,无意瞥见了林荣晟噙着微笑的样子,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他连忙放下酒杯,跟着冲上二楼猷。 林初雪整个人软在地上,面色苍白如纸,干涸的唇瓣微张着,目光呆滞的喘息着………男人瞥了她一眼,忽然楼梯口传来急速的脚步声,男人将托盘随手一扔,跃身从窗户逃离。 男人离开的下一刻,陆闵如风一样冲了进来。 “初雪,你没事吧?湛” 看了一眼林初雪倒在地上,陆闵连忙跑了过去,紧张的将她搂入怀中。 林初雪整个人愣愣的,刚才那个人的模样刻在了她的脑中。脑海中零碎的片段席卷了她,一行清泪滑落脸颊,微张的樱唇,大口的喘息着。林初雪强忍下头痛,固执的咬下唇,闷闷的发出一丝疼痛的嘤咛。 “初雪,你告诉我,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陆闵温厚的手掌覆上初雪的手背,一股冰凉传透掌心,直击他心底的不安,他打量着她,紧张又小心的问道。 初雪闻言,猩红的双眸,抬高望向陆闵,纤细葱白的手奋力地揪着婚纱。 心底的一个声音,泪水越发厉害的涌出眼眶。 “初雪,你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好不好?” 陆闵双手扶上她单薄的肩膀,她这样子沉默,叫他没有的心慌。 兰泽紧跟着陆闵的脚步上来,房内并没有舒歌的身影,视线扫过周围,当看见地面的头纱皇冠时,不禁拧深了眉头。 “舒歌……” 他惊呼一声,紧张的转身。 忽然,熟悉的身影跌入了他眼中,兰泽眼里亮起了欣喜。刚挪起了脚步准备上前,当看清她身旁的身影时,又猛然停了下来,脸上的兴奋也霎时僵硬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 林庭延上前,疑惑的问道。 “还不清楚,陆闵在里面。” 兰泽收起外泄的情绪,轻声应道。 “舒歌呢,没事吧?” “嗯,没事,刚才在外面碰见她,说是给初雪拿头冠了。”林庭延悠悠的应了一句,担忧地探向休息室。 “什么?头冠?”兰泽闻言,眉头紧蹙起来,忍不住疑惑。 林庭延转头望着他,“怎么了?” “怎么样,初雪没事吧?” 兰泽刚想开口,何美娴与陆闵的父母满心担忧的跟了上来,他们身后,林荣晟一脸平静的杵立,凝眸望着他们,挤了挤眉,嘴角噙着笑意。 “妈,没事,我来处理就好,你跟伯父伯母先下去安抚宾客吧,别惊动了老爷子才好。” 林庭延对着兰泽使了眼色,连忙上前,将几个老人阻在了门外。 “真的没事吗?”虽然林庭延的话虽然让她心安了不少,但何美娴依旧还有些不安。 “真的没事。” 见林庭延再三肯定,两边老人也只好点头。 “那我们先下去了。初雪这几天总闹小性子,你跟陆闵说说,叫他多担待些啊。”临走前,何美娴不忘叮嘱林庭延,看了一眼单薄的舒歌,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 此刻的他们,并不知,这场他们期盼许久的婚礼,从开始就注定了没有幸福。 林初雪满目惊恐的抬头,对上陆闵担忧的双眸。忽然,冰凉的小手猛然用力,一把将陆闵推开。 “初雪,你做什么?” 刚刚折回休息室的林庭延,正好见了林初雪的动作,不禁有些恼怒,厉声呵斥。 “阿庭,我没事。” 陆闵连忙止住他,满心担忧地望向林初雪。 看了一眼陆敏,又撇了一眼初雪,林庭延岔开视线,没有再说话。 林初雪委屈的低下头,瘦小的身体瑟瑟发抖,双脚抵着地面,不断的后退,直到抵到了椅子,没有了后路,她才停下来,手臂抱紧自己,全部心思都在了脑海里闪过那些零碎的片段里。 听了里面林庭延恼怒的声音,随后进来的舒歌与兰泽,小心的将门带上了。 “林庭延,兴许初雪有什么不能言说的事情,你就别责备她了。” 舒歌转身看见林初雪依旧瘫坐在地,脸上还不断的淌着泪水,惹人忧怜的模样叫她心疼,她连忙走了过去,蹲在她身旁,抬手揽着她的肩膀。 “舒歌。” 忽然,林初雪喊了一声舒歌的名字,埋头在她颈肩,哽咽着哭了起来。 舒歌凝眉深锁,双手用力的搂紧她,心里彷徨不安。 失去心智的初雪,自从跟她见面以来,从不喊她名字,除了漂亮姐姐那一声称呼,便是亲昵的喊她嫂嫂…….她这样,突兀的喊出她的名字,惹得舒歌心头颤颤不安。 靠在怀里的初雪哭得伤心,舒歌自己也没忍住,跟着湿了眼眶。 看着眼前紧紧相依的两个女人,三个男人均是无奈的叹息。 —— 兰泽双手停放在黑白的琴键上,深沉的双眼凝望着花台,将陆闵的紧张尽收眼底。 他嘴角扬起微笑,结婚进行曲优美的旋律袅袅响起,整个宴厅霎时安静了下来。 在众人的注目下,林初雪一席洁白的婚纱,头纱挡住了她娇俏的面容,华美的灯光喷洒在她身上,像极了精灵。她手挽着林庭延的的手臂,顺着楼梯缓缓地走下来。 随着他们的脚步,场内响起了一波又一波热烈的掌声。 静坐在前排的舒歌与何美娴,望着初雪,激动得红了眼眶。 “陆闵,我把初雪交给你了。” 林庭延执起初雪的手,郑重地对陆闵说道! 陆闵抿着笑,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用力的握紧初雪的手,重重地对林庭延点头。此刻的他,已经许不出再多的承诺。因为从心底作下决定的时候开始,初雪便是他陆闵的生命。 林庭延退下了花台,自然而然地坐在了舒歌身旁的位置,台下再度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忽然,整个宴厅静了下来,神父开始为婚礼致辞。 薄纱下的林初雪凝重着脸色,太阳穴依旧不断的传来疼痛,努力隐忍的她,反手用力握住了陆闵的手,娇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脑海里,她正一点一滴的拼凑着那些零碎的片段。 她木讷的跟着陆闵,连自己做什么都不清楚,全副心思,都放在了记忆里。忽然,指尖传来冰凉,她猛然抬眸,望着陆闵,他正给她套上戒指。 “不要。” 初雪猛然用力抽回手,泪水打湿了脸庞,她却丝毫不顾,不断地摇头。 陆闵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错愕地望着她。 “不要啊……放开我。” 湿润沙哑的声音不断的敲击着陆闵的心脏,他的初雪,正徘徊在清醒的边缘,痛苦挣扎。 “放开我。” “初雪。”陆闵喊着她的名字,想要将她从痛苦的漩涡里拉扯出来。 “不要啊……不要。” 林初雪噙着泪,压低着头一声又一声的喊着,声音细小却清晰。此刻的模样,就像往时被困锁梦境似的。 “初雪…….”陆闵扣住她的手腕,心悬到了嗓门口。 “不要,你放开我。” “放开我……” “不要碰我。” 忽然,初雪奋力甩开陆闵的手,猛的后退几大步,微弓着身体,嘶声尖叫,眼眸睁得老大。 她突然的变化,在场宾客哗然的惊呆。 “额……” 舒歌猛然站起身,却被旁边的林庭延拉住。 “陆闵,你是陆闵?” 忽然,林初雪错愕的抬起头,望着陆闵,樱唇微弩。 “初雪……” 她眼眸的变化,陆闵心头一颤。 初雪猛然转身,先是对上母亲担忧的眼睛,然后是舒歌跟哥哥……宴厅内的投向自己的所有目光,她都觉得讽刺非常。 连着过去不堪的回忆,她双手用力捂住耳朵,尖叫出声。 ================ 今晚在公司熬通宵加班,9号再加更~ 经年,你是我生命中不可承受的轻【10】 刺耳的尖叫声落下,整个宴厅霎时安静了下来。叀頙殩伤 看着花台上的僵持的新人,林荣晟嘴角歪起了一丝邪笑,果然跟他料想的一样,只要稍微给林初雪一点刺激,痴傻儿便不再是痴傻。 他挤眉,压抑着内心的窃喜,假装一副痛心的模样。 “是你做的对不对?” 忽然,唐棠不知从何处窜了过来,走到林荣晟身旁,压低着音量,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轺。 林荣晟哼哼两声,并没有正面回答唐棠的问题。 唐棠用力的咬着牙关,直到牙根发了酸。泛白的手指紧握成拳,凌厉的双眸直对着林荣晟。 “她是您的亲侄女,您竟然也下得了手。矮” 唐棠话音刚落,林荣晟总算是将他的话听了去,抬眸迎上他的视线。紧抿的唇瓣用力得更深。 这一次,他依旧没有接下唐棠的话,食指上的白玉扳指不知何时被他解了下来,拿在手里把玩着。 他没有回答唐棠的话,是因为曾经,他为了金钱权利,亲手将自己的女儿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更何况,只是一个林初雪。 唐棠怒瞪着他,“你等着吧,舅舅绝对不会让你再这样继续逍遥下去的。”说完,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林荣晟阴冷着眸色,布满壑沟的面容,尽是不屑的轻蔑。 宴厅的另一处角落,一双清眸将方才唐棠与林荣晟碰面的一切全部纳入眼底。 偌大的宴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着呼吸,疑惑又嘲弄的目光,纷纷落在了花台上忽然来了情绪的新娘子身上。 林初雪的视线扫过四周,喷涌的泪水倾泻而下,模糊了她整个视线。宴厅四处投来所有的炽热,这一刻,林初雪所感受到的,不是担忧与关心,而是一种赤/裸讽刺、嘲笑……她仿佛觉得自己被人扯光了衣裳,被人游街示众。 肮脏,从她遭人玷污的那一刻开始,她只觉得自己很脏很脏,曾经白净娇嫩的肌肤却让她觉得毛骨悚然,恶心的难受……此刻婚纱如雪的纯白成了最讽刺的颜色,林初雪淌着泪,却扬起嘴角笑了起来。 眉眼间,透着一股决然。 顷刻间,过往沉痛的记忆席卷了她。 “初雪。” 陆闵喊着她的名字,眼眸里的伤痛与悲哀染红了他的眼眶,对着她伸出手的瞬间,他心里忐忑着没底。 “陆闵……” 林初雪微颤着唇瓣,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陆闵的名字,葱白的手指缓缓抬起……凑近着陆闵宽厚的手掌。忽然,她呻/吟一声,刻骨的画面清晰了她的理智。 “不要,我不配做你的妻子,我脏。” “我脏啊……” 林初雪用力拍开他的手,撕裂的哭喊,也不顾在场被惊得木然的宾客。 “初雪……” “初雪。”陆闵与何美娴同时喊了她的名字。 她激动的情绪,惹得前希的何美娴担忧不已,林庭延用力扣紧了舒歌,将她禁锢在身旁,深邃的双眸专注地落在林初雪身上,眼底复杂的情绪。 林初雪哽咽着,转过头,望向母亲。 精致的新娘妆早已经被泪水打乱,哭花了一张脸。梳好的发髻也因为激动而被扯乱,林初雪眸子里倒映着家人的影子,不顾身边陆闵的哀求,抬手将头纱扯了下来,肆意地扔在地上。 她转过身,凝望着受伤的陆闵:“对不起,是我负了你。”说完,不理会所有人惊诧的目光,后退了几步,双手提起裙摆,转身。 白色的身影穿过人流,不顾一切地冲出宴厅,不多时,便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林庭延还未反应过来,舒歌用力挣脱了他的手,娇小的身子最快的速度追上初雪的脚步。 “舒歌……” 林庭延回过神来,还未跟身后的母亲交代一声,连忙跟着追了出去。 “初雪。” “陆闵。” 陆闵刚冲下花台,身后传来父母的呼唤,他停下脚步回头。 “放心吧,我会帮你照顾好伯父伯母的,别让初雪出事了。” 忽然,一直扶着何美娴的兰泽踏出脚步,对着陆闵说道。 “谢谢!” 陆闵沉重的对着兰泽点头,道不尽的感激,转身重新追了出门。 “初雪,我的孩子……” 望着几人他们的背影轮番消失,何美娴哽咽着低泣出声。抬眸的瞬间,余光瞥见一脸阴笑的林荣晟,恨火瞬间从她的心底燃烧。 —— 出了婚礼宴厅的林初雪,漫无目的地一路狂奔,舒歌紧跟在她身后,一步也不敢落得太远。 忽然,交叉的十字路口,林初雪看也不看的冲出马路。忽然,一台小轿车急速的使了过来,见了初雪,司机不断的按着喇叭提醒。 舒歌猛然惊住,初雪却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 千钧之际,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啊额……” 舒歌发出闷痛的声音,背部传来刺痛。刚才危险之极,她奋力拉扯着林初雪,两个人双双跌倒在地。 司机开了车门,挤眉弄眼地打量着她们两人,丢出一连串的英语。 没有理会絮絮叨叨的司机,林初雪抬眼看了舒歌一眼,又看了一眼远处追了上来的林庭延与陆闵,冰冷的手拨开她。小跑着越过马路,头也不回地朝前又开始了一番狂奔。 ……望着她单薄的背影,舒歌拔腿追了上去。 此刻的她,深怕初雪会再次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所以半点也不敢怠慢。两个娇小的身影,竟将两个男人丢在了身后许远。 忽然,两个人你跑我追的姿态拐进了一条古色的街道。 林初雪停止了奔跑,拽起裙摆的手无力下垂,缓缓松开。两旁熟悉的古老建筑,形态各异的雕塑,姹紫嫣红的花朵,混杂的花香扑鼻,填满了空气。 小孩嬉戏的玩闹着,老人几几凑成群,正在专注的祷告圣经。 望着眼前和谐的美景,林初雪抬手抹掉眼角的泪水,不理会满身的狼狈引来的侧目,嘴角扬起了满足的微笑。过去,她时常拉着陆闵散步到这条街,感受这里淳朴温暖的气氛。 那时候,她享受的说,以后结婚了,就过来这里定居。 后来,陆闵真的为她实现了,只是她没有勇气,从而放弃了幸福的机会。 随着脚步,她越走越远,仿佛看见了尽头。长椅上,女孩噘着小嘴儿发脾气,不多时,男孩从远处跑了过来,魔术般的变出一盒雪糕,女孩立刻笑得甜蜜。这样的场景。林初雪很熟悉。过去,她也常犯大小姐脾气,每一次,陆闵会变魔术似的,赤手变出她爱吃的香草巧克力雪糕…… 过去,他们是那样美好。 回想着的同时,路也走到了尽头。 林初雪的脚步停在了小拱桥上,低头探望着平静的江水。她转过头望着舒歌,肆意的笑着,眼里的泪水却从未间断。 舒歌凝望着她,停下了脚步。 她的视线绕过这里周围,深沉地望着初雪。 迎江拂面,林初雪还记得,这里,是陆闵第一次向她求婚的地方……此刻的她,后悔不已。倘若那个时候,她就答应了他,或者,就不会再有后来的事情了……如今,她有什么颜面去面对陆闵? 连接受他的爱,她都鼓不起勇气。 因为现在的她,很脏……很脏。望着波光微粼的江面,她仿佛能看到此刻自己脏垢的模样。 忽然,她不知哪里来了勇气,掀起裙摆,踏出了栏杆外……脚底悬空的感觉,又叫她心头一惊,从心底害怕得发抖。 “啊……”看了初雪的动作,反应过来的舒歌惊叫一声,踩上石阶想要冲上前、 “你别过来。”初雪对着她惊呼。 舒歌猛然停下脚步,泪水倾涌而出。 她张着嘴巴,咿咿呀呀的说不齐一句话,因为紧张连手语都比划不清。望着此刻正处危险的初雪,舒歌只能无力的哭泣,此刻的她,无比痛恨自己说不出话来……… “初雪。” “求求你不要。” 忽然,随后追上来的陆闵,大声惊喊。 ============== 稳稳的牵手,伤痛也没关系【01】 林初雪微张着嘴巴,大口的喘息着,心口起伏得明显。叀頙殩伤她睁大着双瞳,望着哥哥与陆闵的身影,由远到近;他们的轮廓,由朦胧到清晰,直到他们将她的视线填满。 “陆闵......哥哥。” 呼唤他们的声音很低,带着哭泣后的沙哑。她咬着唇,用力,腥红的血液破溢而出,滑落下巴,殷红的颜色,在她此刻苍白狼狈哎的面容上,是那样刺目显眼。 纤细苍白的手指,仅仅只扶了一处栏杆,婚纱被江风吹得微微摆动,她娇小瘦弱的身子,风中摇摇欲坠....... 舒歌站在不远处,双手悬在身前,望着林初雪,焦急又无能为力,不管她怎么努力,始终发不出任何声音......苍白的挫败,舒歌着急的落了泪,紧锁的眉头写满无奈轺。 心底不断的怪责自己,怎么能这样无用。 “初雪.....” 当脚步走近时,两个男人才猛然发现,林初雪此时的处境是多么的危险,他们同时出声大喊,试图让她清醒过来恢复理智氨。 “你们别过来。” 当他们想要再向前迈进,林初雪再次高声喝止,瞪大着眼瞳对着他们。 “初雪。” 还未来得及安抚受惊哭泣的舒歌,林庭延震惊的望着林初雪,脸上写满了不相信。曾经那个乐观开朗的妹妹,竟然也会有如此极端行为的时候...... “好,我们不过去,你不要冲动。那里危险,你先回来好不好?” 陆闵小心翼翼地对她说道,此刻的他,无心再理会其他,满心担忧着她的安全。低眸瞥了一眼辽阔的江面,整颗心提到了嗓门口…… 林庭延薄唇轻抿,苍白的手紧握成拳。剑眉微蹙,眯起双眸有些凌厉地望着初雪。 “初雪,别做傻事,天大的事情,有哥哥在。”良久,林庭延沙哑的开口。 舒歌低声抽泣哽咽着,凝眸望向林庭延刚毅的侧脸轮廓,不知道他说了句什么话,当她再转过视线到初雪身上时,明显感觉到了她整个人猛然的一诧。 “哥哥,对不起。” 停歇的泪水再次喷涌而出,林初雪泛红着眼眶,满脸的沉痛。 “这个坎,我没办法跨过去” “妈妈呢,你也不管了?还有陆闵,我们,你都舍得全部丢下?” “不然怎么办?我无法面对着这样的自己……”忽然,林初雪激动的对着林庭延吼道。 林庭延闻言,眸色一沉,眼底涌上一层湿润。 握紧拳头的关节因为他的用力而发出咯咯声响,林庭延心头一紧,心痛难忍。初雪虽然有些大小姐的娇气,但是本质不坏。过去遭遇了那样的事情,性子刚烈的她怎么可能受得了。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她一辈子都不要清醒过来。可偏偏,事与愿违,老天从不眷顾他一点。 正欲再次开口之际,旁边沉默的陆闵忽然扯了扯他的袖角,眼神制止了他。 望着陆闵,又看了一眼处于危险边沿的初雪,还有逐渐围了上来的人群,林庭延最终选择了沉默。甚至还后退了两步,走到舒歌身旁,对上她担忧不安的容颜,他无声的执起她的柔软的小手,手臂揽着她靠在自己怀中。 陆闵咬着唇,凝眸望着林初雪,光亮的皮鞋朝前踏了一个台阶。 “你别过来。” 他的动作再次刺激了林初雪,她激动得悬空了一只脚,沙哑的声音撕裂散开。 “初雪.....”林庭延惊吓得连忙喊住她。 “我不过去了,求求你,不要再乱动了好不好?” “我求你了,初雪。” 陆闵双手无奈的高举,投降似的动作。 看着陆闵脸上的沉痛,林初雪表情微滞了一下,缓缓地脚踩了回来。 “你乖,我真的不过去了。”说着,他挪了身子凑到护栏边,挺立的腰板。 “我就站在这里,就你和我,我们两个人一起说说话,简简单单的,好不好?”末了,陆闵开声,近乎哀求的语气。 林初雪闻言,强忍着泪水,喘息着逐渐平静。低头望着了一眼江面,整个霎时害怕了起来。 “还记得这里吗?我第一次向你求婚的地方。”见林初雪没有拒绝,陆闵像是在回忆般的开口,嘴角噙着微笑,眉宇间,是发自内心的满足。 “那时候,你说这里很好,很喜欢这里,以后结婚了,要在这里定居,然后拥有我们自己的孩子,一家人,和和睦睦,温温暖暖.....于是,我就在对面买了一套房子,拿着戒指,很不浪漫地向你求婚。” 陆闵的话,挑起了林初雪心底的美好过往,脑海里,总算不再被那些肮脏刺目的画面填满。她冷静着,小心翼翼的回想着她跟陆闵过往的美好,就在这个地方。 陆闵忽然慵懒的靠在桥栏上,轻松的抬眸看了一眼初雪,修长的手指指向前方的一处台阶。 “那时候,我就跪在那里,你还记得吗?”陆闵的声音,轻柔又沙哑,敲击着林初雪脆弱的心房。 初雪听着他的话,转过头望向那个位置,泪水掉得更猛。 淌着泪,她重重的点头。 都记得,她全部都记得......只是,过去越是美好,越是甜蜜,她现在就是越是痛得刺骨,钻心到无法呼吸,甚至连看他一眼,都怕玷污了他们曾经一起牵手的过去。 因为这满心的痛苦,她才选择了推开陆闵。 倘若死可以保存一切美好,那么初雪一定会选择毫不犹豫的纵身跳下。过去遭受羞辱的她,刻骨的伤痛钻心的记忆。她只觉得自己无比肮脏,再也不似冬日纯白的雪花。她却从未想过,在陆闵心中,她永远都是那个初雪。 那个,突兀闯入了他生命的女子。 陆闵说着,专注地望着初雪:“那时候,我说过的话里的每一个字,过去到现在,从未改变过。” “我知道,我都知道.....” 林初雪强忍下心口的疼痛,整个人哭成了泪人。 “既然你都知道,那怎么还舍得扔下我一个人?”陆闵紧咬着牙关,吃力地说道。 “陆闵......” 林初雪动容,整个人,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在她印象中的陆闵,不苟情趣,甚至有些呆板。但是多年的细水长流,她知道,他是真正把自己记挂在心里。只是,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必须推开他。 她望着陆闵,泪水不断的涌出,宛如决堤的洪水,她猛然不断的摇头。 心底的一个声音,一直在说:林初雪,你脏了,你配不上陆闵....... “对不起,陆闵,就当作,是我们俩有缘无分吧。”忽然,她猛然抬头望向陆闵,眼里透着一股决然。 “林初雪,你说什么屁话.....”忽然,陆闵整个人激动了起来。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因为初雪,陆闵已经不记得自己流过多少次眼泪了。有时候,望着她熟睡的容颜,不自觉的掉了泪;有时候,看着她玩得高兴,开怀大笑的模样,莫名的湿了眼眶;有时候,她噩梦连连,他心疼地掉了泪。 犹记得他曾经说过:他什么都不怕,只怕初雪醒来就不要他了......此刻,正是陆闵最害怕的时候。而他,无可避免的,只能选择面对,不想,却又没忍住掉了眼泪。 那一声嘶吼,初雪猛然被惊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又扯了嘴角,那样云淡风轻:“陆闵,你那么优秀,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女孩喜欢你,慢慢的就好了。”其实初雪想说,慢慢的,你就不记得我了......可是她没敢,私心的情绪又不愿他忘了自己。 “可我只要一个你。” 陆闵哽咽着,满脸的伤痛。 “林初雪,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明白我的心意?不管你遭遇了什么,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不会介意,因为我只爱这个独一无二的林初雪。” “可我在意。” 林初雪嘶声反驳了回去。 ==================== 好忧伤,竟然没人理我......唉,伤心了~ ps:本周日一万五千字更新,是不是也没人理呢?————陈茹默最终的结局,应该是在这个章节写完了。 稳稳的牵手,伤痛也没关系【02】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跟你结婚,一起生活....陆闵,要我那样做,我会比死更痛苦,越加不能原谅自己。叀頙殩伤” “可那不是你的错。”初雪话音刚落,陆闵便接了下来。“我们谁也不想发生那些事情,初雪,拜托你,不要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好不好?” 发生那样的事情,谁也不想。如果当初知道,陈茹默会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就是被她打被她骂,他也绝对阻止她跟陈茹默交好。 林初雪笑得凄凉悲哀,倘若她没有去赴陈茹默的约,她就不会被绑走,舒歌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想着,初雪抬眸,哭得红肿的双眼落在舒歌身上。 舒歌弱不禁风的模样,越加刺激了初雪心底的愧疚轺。 “陆闵,我再也没有办法跟你在一起了,你懂不懂?” 良久,林初雪吃力地说道。简短的一句话,几乎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陆闵闻言,短暂的惊诧过后,沉默不语按。 “对不起、”许久,林初雪无力的说道。 他烦躁地扯开领带,嘴角扬起苦涩。 “不要跟我在一起?”忽然,他蹙起眉头。 “是不是,只要不跟我在一起,你就会回来?” 良久,陆闵低沉沙哑地说道。 林初雪大口的喘息着,再没勇气接下陆闵沉着冷静的话。 “陆闵……” 听了陆闵的话,一直安静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林庭延紧张不已,满目担忧地望着他们两人,却又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初雪的一席话,伤的是陆闵,震撼的却是林庭延,他咬牙切齿地在心底暗自发誓,不论如何,绝对不会放过他。还有,当初对初雪动手的人,就算是掘地三尺,他也要把他挖出来。 此刻,男人秉着不同的心思,知晓初雪心事的,只有一个失声失聪的舒歌。 “初雪,你先回来,一切我们再商量。” 林庭延的声音,引来初雪的视线,她看的不是自己的哥哥,而是哭红了眼眶的舒歌。 “舒歌!” 她低低地喊了她的名字,心里知晓,不管她怎么喊,舒歌她什么都听不见。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舒歌听不见她的话,泪水一遍又一遍的从眼眶涌出,她从心底疼惜这个无辜糟害的女孩……葱白的双手奋力的揪着自己的衣衫,尽是无可奈何的挫败。 “初雪,听哥哥的话,先回来再说。” 林庭延看了一眼颓败的陆闵,又顺着她的目光,落在了舒歌身上。 “当初你出事,舒歌至今还在怪责自己没能保护你;如今,倘若你再在她面前纵身跳下,难道你要她一辈子都活在对你的愧疚自责之中?” 林庭延的话,果然让初雪犹豫了。 林初雪视线对向舒歌,看见她眼底的情绪,愧疚的泪水再次打湿了她娇俏的脸庞。 “还有妈妈,当初忽然那样爸爸走了,是因为有我们,她才努力支撑到现在。如果你出事了,你叫她怎么办?……还有,你忘了我们曾经说过的话吗?我们要一起守护好我们的家,保护妈妈。这些,难道你都忘了吗?” “我没忘……”林初雪听言,想起那年夜晚,一声枪声击碎了宁静的夜晚,她赤着脚跑到传出枪声的地方,那是爸爸的书房。 走到门外,目睹了父亲倒在血泊中……母亲跪在父亲身旁,哭得撕心裂肺。 董事会上,小小年纪的她,目睹股东们是如何为难他们孤儿寡母,而那个慈爱的叔公,却选择了冷眼旁观,甚至不让他们将父亲的真正死因外泄………至今,她都记得。 当时,母亲眼里所有的恨,一点点逐渐融化成无可奈何的绝望。 “妈妈……哥哥……” “舒歌……” 林初雪嘴里一遍遍呢喃着他们,仅剩那一声陆闵,深藏在心。 “陆闵。” 林庭延压低着声音,喊了陆闵一声。 陆闵轻笑,眼底尽是痛苦的无奈。 “回来吧,只要你好好的,要我怎样都可以。”少顷,陆闵轻声说道。 林初雪闻言,又忍不住掉了泪。抬眸望向他身后的哥哥与舒歌。虽然犹豫着,但对上舒歌时的眼眸,却是带着明亮。双手扶着桥栏,拖着沉重的婚纱准备爬上桥。 看着初雪的动作,林庭延与舒歌终于松了口气。 “啊。” 忽然,林初雪不小心踩到了婚纱的裙摆,脚底滑了落空,惊呼一声,整个人挂在了桥梁之上,柔软无骨的小手及时扶住了栏杆,以至于还未堕入江中。 “初雪。” “初雪,抓稳我。” 陆闵反应过来,急速冲了上去,及时拉住了林初雪的一只手。陆闵供着腰,拼了力气的抓紧林初雪的手不放。 林初雪忐忑着,肩膀手臂发了酸,整个人正一点点的下坠。 林庭延紧张的上前,帮着陆闵拉住了初雪的另一只手。 身后的舒歌,看见林初雪滑到的一刻,吓得魂飞魄散…… “抓稳了,不要松手。” 林初雪整个人悬挂在半空,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江面,连忙抽回视线紧闭着双眼。 “陆闵!” “哥哥……” 林初雪望着他奋力地拉住自己,心口再次痛得难受。 “初雪,坚持住。” 少顷,两个男人的努力,还有几个陌生人一起帮忙,总算将初雪拉了上来。 林初雪整个人软在地上,两个男人站在旁边喘气。舒歌反应过来,缓缓地蹲在初雪面前,冰凉的手,拉着她,颤抖着唇瓣忍不住再次落了泪。 “舒歌……”林初雪沙哑的喊了她一声。 两个女人相拥在一起,细细碎碎的哭泣声,隐隐传来……… 两个男人望着她们,沉重的心情,均忍不住红了眼眶。 —— 林公馆,客厅杵立着几条身影,因为婚礼的事情,林安华回来便发了脾气,所有人都沉重着心情,除了林荣晟。 面对父亲的怒火,林荣晟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妥。反而心里侥幸着墨镜男办事没有被人发现,继而沾沾自喜,从容不迫的站在何美娴身后。 殊不知,他所有表情的变化,都被唐棠纳入眼底。而兰泽,站在客厅不远处的角落,凝视着一切。虽然对今天婚礼突兀的意外而感到疑惑,但此刻他们满心担忧的,不适着急揪出幕后人,而是至今还没有消息的初雪。 林安华坐在客厅主位,抿着唇,沉着脸,两边腮子被气得鼓鼓。拐杖杵在面前。骨节分明的手因为用力而青筋毕现,肃厉的眼神瞟了一眼林荣晟,想到今日婚礼的事情,他越加气得怒火攻心。 “姥姥,您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唐棠忽然走到了何美娴身旁,满目关心的建议道。从宴厅一路回到林公馆,她的过分冷静,让他心头颤颤不安。 何美娴抬眸,冷淡的看了他一眼,一会儿,又垂低了眸光,望着沉色的毛毯,也没有听从唐棠的建议坐下。 何美娴的态度,向来细心聪明的唐棠又怎会不知。他心里越加气愤林荣晟,做出那样丧尽天良的事情……可转念又想,曾经的自己,何尝不是和林荣晟一样,走了歪路,做了许多错事呢。 “我知道您很担心初雪小姨,可是,没有消息的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不是吗?” 过了一会儿,唐棠无视何美娴冷淡的态度,再次出言安慰道。 他话刚落,林荣晟冷冷地瞟了他一眼,眼里填满轻屑。 “先坐下吧,舅舅舅妈还有陆闵他们都在,我相信小姨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回来。”唐棠说着,不顾何美娴诧异的目光,扶着她坐下。同时,也没有错过自家外公那轻藐的冷哼。 何美娴深叹一声,终于给了反应。宽慰的拍了拍唐棠的手背,对着他点点头。心里除了对林荣晟浓浓的恨意之外,又是纠结着对唐棠的态度。 有错的是大人,她又怎能扯到孩子身上呢?想着,何美娴抬眸,对着陆闵,眼里复杂的纠结。 “咳咳咳……” 忽然,主位上的林安华猛的咳嗽起来。 稳稳的牵手,伤痛也没关系【03】 “爸。叀頙殩伤” 何美娴跟唐棠相视,刚站起身,林荣晟已经一个箭步抢先在他们前面,冲了上去,半跪在林安华面前,脸上写满了担忧。 “咳咳!!” 林安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再次咳嗽起来,原本难看的面容揪成一块,涨沉了颜色,狰狞得有些吓人。 “爸,唐棠,快点去喊医生过来。轺” 林荣晟一边轻拍林安华的后背,一边对着唐棠交代。 唐棠点头,转了身正准备踏出脚步。 “不用了。暗” 连着一阵咳嗽声,林安华喘着气,对着唐棠罢了罢手。 “可是爸,您咳嗽得这样厉害......” 望着父亲苍白的脸色,林荣晟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担心了起来。 只是他眉宇间透着一股复杂,又有些害怕。如果父亲这个时候过世了,那还能有谁帮他扳倒林庭延,助他登上林氏执行长的位置? 想着,林荣晟的脸色忽然沉了起来。 “我说不用那就是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难道你还能比我清楚?哼!” 林安华厉声训斥道,说着的同时,冷冷地扫了一眼自家儿子,带着严厉的警告,又夹着几分轻蔑的冷哼。 在商场上游走沉浮多年的林安华,林荣晟的那点心思,哪里能逃过他的眼。 听见父亲厉声的话,林荣晟无言地垂下头。 这一次,林荣晟明显的理解到了父亲的意思,刚才表露在外残留的愉悦总算一点点的收敛起来,继而沉重的复杂起来。 “还杵在那做什么?这都已经过了快四个小时了,他们几个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们难道都不担心的?” 过了一会儿,林安华再度开口,说话的同时,用力踹了林荣晟一脚。 林荣晟猝不及防,险些摔倒在地。 “爸。”林荣晟郁闷,心底有些气愤,父亲竟然一点脸面都不给自己,可他只是在自己心里不满而已。因为对他动手的人,是掌握了他成功与否的人,故而发作不得。 “我也想知道点消息,可问题是电/话能通才是。” 何美娴听了他的话,瞬间起不来好脸色,有些气愤的坐下沙发,谁也没有理会。 唐棠无声的坐在何美娴身旁,刚才无意的画面,心里是疑问又恶心的反感。 “舅舅跟陆闵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末了,唐棠补充道。 “爸,您的意思?” 片刻,林荣晟始终还没能想明白,父亲刚才踹他那一脚的用意,于是,便钻了唐棠他们话的空子。 “叫人出去找,就算翻遍了整座纽约城,也要把初雪给我平安的带回家。” 林安华说着,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对面沙发上的何美娴跟唐棠。 唐棠低头望着何美娴,沉默没有回应林安华的话,眉宇间透着一股无奈。 “还杵在这做什么?还不快去。”过了一会儿,见林荣晟跟唐棠毫无反应地现在原地不动,林安华再次厉声说道。 “您别生气,我这就去办。” 见林安华被气得直喘气,唐棠连忙轻声应允了下来,深深地对了一眼林荣晟,大步出了客厅。 “舒歌,小姨。” “舅舅!” 忽然,迎面而来的熟悉,唐棠惊讶出声。 舒歌扶着狼狈不堪的林初雪走在前面,林庭延与陆闵跟在后面,紧锁的眉头沉重的脸色。 “初雪,可算是回来了,担心死妈妈了你。” 林庭延刚停下脚步,刚对着唐棠抿了微笑,何美娴便冲了过来,搂着初雪,低泣起来。 “妈,对不起。” 看着母亲哭得如此伤心,林初雪也跟着哭了起来。 一时间,屋内所有的人沉着心情望着相拥哭泣的母女两人。 林荣晟踩了半碎的脚步,便急急地停了下来。 望着平安无事的林初雪,恨得咬牙切齿,双手用力的箍紧拳头,关节发出咯咯的声音。 拐角暗处,兰泽嘴角扬起了宽慰的笑容。 总算是平安回来了..... 少顷,他转了身,拉长的身影,落寞的消失。 “回来了就好!” 忽然,林安华铿锵有力的声音打破了母女两人的喜悦。 两人松开了彼此,转头探了过去。 只见林安华自己杵着拐杖,吃力的走出客厅,林荣晟站在旁侧,也不伸手帮忙,因为初雪平安归来而专注到出了神。 看见林庭延的一刻,林安华忽然眯起了双眼,一闪而过的精明。 “叔公。” 林庭延极其礼貌的对着林安华的位置点头,开口喊了他一声。 “嗯。”林安华应了一声,目光落在旁边凝神的舒歌身上。 感觉到炽热的打量,舒歌转头,迎上他的目光,没有半点的恐惧。 他略带凌厉的眼神,不知怎么的,舒歌心头没由的咯噔一下。直觉告诉她,这个老人,城府极深。 “这就是舒家丫头?” “是的,她就是舒歌。” 林庭延看了一眼,跟着回应道。 “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啊,呵呵。”林安华玩笑道。 林庭延凝眸没有接话。 “嗯,不过,怎么不大像传说中的好动啊?”片刻,林安华微蹙起眉头,疑惑的开口。 林庭延眸色一沉,脸上闪过一丝痛苦。 “舒歌她,现在是聋哑人。” 良久,林庭延强忍着心痛开口。 “什么?” 林安华震惊,再度望向了舒歌。 “叔公,我有些累,想先回房间休息。” “嗯,去吧。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林初雪点了点头,拨开母亲的手,挪了步子走到舒歌面前,拉起她的手。 “我们,一起上楼,好不好?” 望着舒歌,林初雪一字一顿的说道。 不久,舒歌微笑着,重重地点头。 上楼前,初雪留意了陆闵,直到出了楼梯,进了走廊,眼里再没有了他的身影。初雪这才收回视线。 舒歌静静地凝望着她,眼底尽是无可奈何。 目睹一切的她,当然知道初雪心里顾忌着什么。 她在害怕,连赌一把的勇气都没有;倘若哪天陆闵知道,出事时的是六个而,而不是一个人。 纵使他再爱她,也怕是无法接受吧。 直到初雪跟舒歌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何美娴依旧低声哭泣,心里越发对林荣晟恨得入骨。 “阿庭啊,你跟陆闵跟我上书房一趟。” 末了,林安华忽然收起了脸上慈祥的笑容,语气严肃的说道。 “是。” 林庭延应了一声,跟着侧过脸,对了一眼陆闵,而后率先踩出脚步,跟上林安华。 —— 夕阳斜照,映红了半边天际。 铁窗晃着瘦弱的身影,一双哀怨的眼眸,直直盯着太阳落山的方向,也不管被这深红色的光,刺痛了双眼。 陈茹默孤立在那许久,直到后来警卫进来,对着她粗鲁狠拽,她才不甘的被两个男人拖着离开…… 那一双哀怨的眼眸,却刻在了那里。 清冷的走道,两边的树木枯了树枝,掉了叶子。一地的枯黄落叶,寒风袭过,地面上传出沙沙的声音,煞是悲凉。 由细碎石头铺成的小道,笔直的一条,直通向那几乎干涸的小池塘。 一抹灰色的身影从别处闪身。肖洒佻眉,视线一路延伸到小路尽头的白色背影。他坐在轮椅上,瘦弱渺小。风吹来,衣裳被吹得蓬乱。 望着他许久,肖洒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还是不愿意见你。” 忽然,萧翎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冷不丁的开口,将肖洒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肖洒纤细的小手轻抚自己的胸口,安抚方才被萧翎惊吓后的心跳。 萧翎冷淡的扫了她一眼,并不理会她。 “你先回去病房等着吧、”说完,不等肖洒回话,已经迈开了步子,朝着陈信旋的方向走去。 ================= 关于更新的公告:本周日(即10月13日)1.5万字更新,下周一6000字更.....其余每日更新4000字,大家一起监督阿原吧。当然,老规矩,评论区的留言才是阿原码字的动力!!!! 稳稳的牵手,伤痛也没关系【1.5w更】 夜幕降临,镰刀似的月牙儿悬挂夜空,旁边几朵云层遮掩,清冷的月光透过云层,喷洒大地,倾泻而落的自然,勾勒出一幅安静恬美的画面。叀頙殩伤 窗台外娇小的身影卷缩在椅子上,薄纱的窗帘被风吹得微微摆动,远远地望去,配合着外面月光,朦朦胧胧的,增添了几分神秘感。走近了才看清,人儿紧闭的眼眸长长的睫毛泛开圆晕的阴影…… 虽然疲惫了整天,但舒歌却没有半点困意,只是有些烦乱的闭起了眼睛。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习惯这样,闭上了双眼,看不见、听不见、说不出,将自己封锁在一个空寂无声的世界里。 那里,没有任何色彩,没有任何声音,安静无声,天与地之间,只有那简单的黑与白轺。 晚饭之前,她因为苦恼初雪跟陆闵的事情,而烦躁的走到偏院......形单影只的她,无聊的踩着零碎的鹅暖石,顺着小道一路慢悠悠的走着。 忽然,不远处的树丛里,两条身影映入了她的眼里。 舒歌疑惑的蹙眉,有些好奇地望了过去。她看见,林荣晟正一脸气愤的训人,而遭殃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前院里,跟在林荣晟身后的墨镜男哀。 林荣晟脸上狰狞的表情,怒骂的同时,粗粝的手指更是时不时的挥动起来,以此来发现内心的不满。而那个有些酷劲的墨镜男,拉低着头,连话也不敢反驳半句。 看着这样的场景,舒歌满心的疑问。 她站在那里许久,直到林荣晟骂完了人,她才抢先在他回去之前离开.......走之前,她无意的一瞥,刚被狠狠训斥完的墨镜男,对林荣晟没有丝毫的不满,依旧唯唯诺诺地对着他。 舒歌冷淡地扫了一眼,转身进了屋。 “她怎么在外面睡着了?雾气那么重,很容易着凉的。” 忽然,身后沙哑的女声打断了兰泽,他刚抽回视线侧脸,林初雪娇俏清丽的面容映入了他的眼中。 林初雪从他身后走到了前面,视线奇怪的探向舒歌的位置,一边担忧的说道。 “怎么起来了?不多睡一会儿。” 兰泽轻笑,脸上是来不及掩盖的尴尬。 “做噩梦,没敢再合眼,于是就起来了。” 林初雪转头对着兰泽苦笑,叹息一声,没有丝毫的隐瞒。 兰泽闻言,脸上掠过怜惜之意。“要不,看看心理医生吧,总这样做噩梦,很伤身体。”虽然跟来纽约的时间不长,但是在之前他已经有听陆闵跟林庭延说起过,初雪总是噩梦的事情。转念一想,兰泽忽然心疼起初雪了。过去不记得的时候,她都时常噩梦;如今全部记了起来,怕是夜不能寐吧,遭受了侮辱,记忆尤其深刻,纵使有心理医生调节,也怕是噩梦难忘。 说话的同时,兰泽想起她的遭遇,俊彦上的怜悯之意加深了几分。 林初雪低声轻笑。“比起舒歌,我这些都算得了什么。”她说着,望着舒歌的眼神,填上了愧疚,无比伤感了起来。 “阿泽,你知道吗?我对无法面对人,不是陆闵,而是舒歌和我的哥哥。” 林初雪望着舒歌,秀眉轻佻,眼底猛的泛起泪光。 “别再自责了,初雪。你跟舒歌一样,都是受害者。”兰泽凝眸,沉声说道。 “不是,如果不是因为我的任性,怎么会让陈茹默得手。”林初雪转身,望着兰泽,继而悠悠地开口:“你知道吗?出事的时候,舒歌怀孕了。总的来说,我欠着她跟我哥一条人命。” 兰泽闻言,低垂着头,望着泛光的地板,清晰的纹理。 “初雪......”良久,他抬起头,对着林初雪,神色有些激动,兰泽他,不想甚至抗拒去知道那些事情。因为从在渔庄找到她的时候,她满身的伤,奄奄一息的危险,他已经足够知道,过去,她忍下了多大的痛楚。 “你先听我说,好不好?在这屋子里,除了你以外,没有人能够听我讲这些,我怕憋在心里太久,会忍不住再次疯掉。” 对上林初雪近乎哀求的眼神,兰泽沉思许久,最终点了点头,心头压抑的沉重。 “刚被带到那个旧仓库的时候,我很害怕,当良子衡拿着手机到我耳边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对着手机大呼救命。没有多久,舒歌忽然出现了。那时候,他们要对我动手,舒歌毫不犹豫地冲上来想要救我.......后来陈茹默像疯了似的,不断地对她使用暴力。”初雪说着,晶莹的泪水滑了下脸颊。“她穿着高跟鞋,不断的踹向舒歌的腹部,小腿,还有背部......我听见她吃痛的声音,却被人压着动弹不得。再后来,那些人对我施暴,绝望的一刻,我看见舒歌满身是血,染红了一大片........可是陈茹默,依旧没有停手。” 林初雪说着,忽然停顿了下来。“忽然,不知道陈茹默对舒歌做了什么,一声惨厉的尖叫,我才猛然想起,舒歌她怀孕了.....” 兰泽闻言,猛然抬头,眼里复杂的情绪。 “初雪,你.....” “你知道吗?都怪我。要不是我在手机里对着她喊救命,她就不会跟着陈茹默过来。”林初雪说着,泛滥着泪水,转身望向舒歌的背影。 “倘若她没有跟着过来,也就不用受那么重的伤,孩子现在一定健健康康地喊她妈妈.......我没法原谅自己,我跟陈茹默一样,是个罪人。” “初雪......”兰泽一时触动,不知该如何安慰激动的林初雪。 “舒歌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反而一直在自责。” 忽然,林庭延从暗处走了出来,满脸心疼地望着初雪。 兰泽跟林初雪惊愕,猝不及防地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初雪迎上他的视线,很快又垂了下来。整晚,除了兰泽,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屋子里的所有人...... “傻瓜,错不在你。” 林庭延走了过去,抬手将她凌乱的长发绾到耳后,重重的叹息一声,视线转向舒歌。“责任,都在哥哥身上。” “对不起,哥。” 林庭延揉了揉她的碎发,脸上始终保持温和的微笑。 “说什么傻话,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们谁也不想;而现在,也无需愧疚自责些什么。”林庭延说着,又转过身,正对着兰泽与初雪。“初雪,告诉哥,在休息室的时候,你是不是见到了什么人?” 他的话问得突兀,不仅仅初雪,连兰泽都被惊住。 “林庭延。”望着初雪忽然刷白的脸色,兰泽猛然上前,示意林庭延暂时不要问太多。 林庭延并未理会兰泽,深邃的眼眸对着林初雪,继而又开口:“我知道,哥哥这样问你,会触及你的伤心事,但是你就这样愿意放过那些伤害你们的人?” “林庭延,婚礼的事情,她还没缓过来,晚点再问她,也是一样。”兰泽忽然将瑟瑟发抖的初雪护在身后,跟林庭延怒目相对。 “我知道,可是,如果那个人就潜伏在我们身边呢?我不想让她们再受一次伤害。”林庭延有些激动,说话的语调也忍不住提高了几分。 “你说什么?” 兰泽闻言,脑海里的画面像闪电似的,一划而过。 他惊愕地对向林庭延,粗重的呼吸着。 “对准休息室的摄像头在初雪发出尖叫前的半个小时坏了,所以,那段时间,没办法知道,是谁进去过休息室,所以我只能问她。” 良久,林庭延无奈的解释道。 兰泽眨了眨眼睛,犹豫着要不要将在婚礼现场看见林荣晟阴笑的事情说出来,可转念,他又想,只是一个笑容,能表示什么? “是一个男人。”失然,一直沉默的初雪突兀的开了口。 两个男人同时转过视线对着她。 “你还记得那个男人什么样子?”林庭延眼里亮起了光,透着一丝狠戾。 林初雪深锁起眉头,缓缓地闭起了双眼,努力地回想着休息室发生的事情.......她侧起脑袋,她记得,舒歌说,要去给她拿头冠,叫她乖乖待在休息室不要乱跑,她点头答应了。没有多久,她感觉到了有人进来,以为是舒歌回来了,很是兴奋的转身......是一个男人,然后她的头就开始痛了。 隐约间,她觉得这个男人很眼熟,可是又不记得是在哪里见过他。 于是,她拼命的想啊想.......然后头就像要爆炸似的痛地难受。 “他问我,记不记得他是谁?......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时候,我脑海里重叠了好多的影子,头好痛,整个人都难受。”良久,初雪睁开双眼,惨白的小脸没有半点血色。 白天时,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脑海里掠过残碎的片段。陈茹默发了疯,舒歌受伤,自己被人糟蹋......这些,在林庭延问起的同时,也正一点点的在她脑海里重复。 “呃......”忽然,初雪难受的低吟出声,纤细的双手用力捂着自己的脑袋,很是难受。 “那后来呢?”林庭延双手扶上初雪的肩膀,紧张的问道。 初雪抬头望着他,有气无力的开口:“后来.......后来陆闵就冲了进来。” “那,那个人往哪里跑了?” 林庭延拧眉,陆闵说,他冲进休息室的时候,只有初雪一个人瘫坐在地面上,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似的。而在从楼梯到休息室的路段,没见到有人出入或者经过。 后来,他们再回到休息室,发现窗户都是紧闭的完好。 此刻,林庭延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他从什么地方逃走?又或者,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休息室? 思及至此,林庭延猛然惊醒。 “我也不知道,他跑哪儿了?......他.......” 林初雪用力的揪着自己的长发,正逼迫着自己,却不管怎么努力,始终记不起那个男人的模样。 耳边,不断的回响那一声声惨厉的叫声,还有那个男人阴冷沙哑的声音。 为什么?她看见他会头疼?初雪越是纠结的想着,整个人就越发的难受。“他问我,记不记得他是谁?......他是谁?” “啊......”忽然,林初雪尖叫一声,哽咽的哭了起来,那种又要爆炸似的感觉,再次席卷了她。 “好了,不要再想了,不要想了。” 林庭延忽然用力的将初雪搂入怀中,心疼的轻抚她瘦弱的后背,轻声呢喃。 “对不起,哥。” “你放心,伤害你的人,哥哥一个也不会放过。” 林庭延说着的同时,视线同样落在窗台外面,一点也没有受到的打扰的舒歌身上。 兰泽望着他们,没由的动容。 —— 入夜,林庭延刚从初雪房间出来,便看见兰泽犹犹豫豫的站在门外,似乎在等他一般。 见了林庭延出来,兰泽挪了步子迎了上去。 “有事?” 林庭延蹙眉,疑惑的问道。 “方便谈一谈?”兰泽询问的同时,眸光凌厉的扫过周围。 兴许是因为感觉到林荣晟有问题的缘故,兰泽总觉得,在这富丽堂皇的大宅院里,总有数不清的眼睛在盯着他们,想想,心底就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到舒歌那吧。” 林庭延看出兰泽心底的顾忌,于是便轻言提议道。 从小在这园子长大的他,亲眼目睹了这个家族里的人为了金钱与权力,暗自争斗,头破血流;早在父亲吞枪自尽的一刻,曾经的恐惧,如今,已经被他练就成了习惯。 兰泽点头,并上林庭延的脚步,两人又再次来到了舒歌的房间。 进了门,他们才发现,她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窝在椅子上,连腿都不曾伸直一下。两个男人相视,均无奈的摇了摇头。 两人挪了步子,一同走到了窗台外面,窄小的地方一下子多了两个人,显得有些拥挤。 “你刚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现在可以说了。” 林庭延脱了外套,弯腰小心翼翼的为舒歌披上,然后才站直了身板,对着兰泽轻言说道。 “初雪在婚礼上闹情绪的时候,我从钢琴那边走到了你母亲身旁,在那个位置,我无意中看见,你的七叔,脸上噙着微笑冷眼旁看,那种感觉,就像早已预料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似的。”兰泽犹豫了一下,看见林庭延眼里的肯定时,这才开了口。 “你确定你没有看错?”林庭延闻言,眉头一下子拧紧。 “我不会看错。”兰泽坚定的说道。 “直到后来回来林公馆,他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有些沾沾自喜的感觉,这个,伯母也是知道的。” “我会着手去查,这件事情,暂时先别让陆闵知道。” 兰泽听言,认同的点了点头。 林庭延转头望向那张睡得恬静的俏颜,嘴角弯起了弧度。 兰泽望着林庭延,又顺着他的目光,落在了舒歌身上,皎洁的月光照出她素净的小脸,精致的五官轮廓,像极了夜晚的精灵。忽然,他眼前一亮,又想起了什么,猛然转头对着林庭延。 “怎么了?”感觉到兰泽异样林庭延疑惑的转头,望着他问道。 “还有......唐棠。” 兰泽凝眉沉思着,薄唇里已经不自觉的念出唐棠的名字。 林庭延闻言,用力抿着唇,双眼迷成一条线,揣在裤袋里的手用力揪着柔软的布料。在兰泽说出唐棠名字的时候,林庭延没由的将他跟初雪口中的那个男人联系在一起。 倘若真的是他.....林庭延深邃的眸掠过一丝狠戾。从前他为了进入林氏跟陈茹默联手做的那些事情,他都可以既往不咎;但是,涉及到了初雪跟舒歌的事情,纵使要他背起对堂姐的承诺,他也绝不可能轻饶了唐棠。 “林庭延?” 兰泽走近,抬手轻拍了他的肩膀。 “哦。”林庭延连忙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对着兰泽微笑。 “我只看见,唐棠跟林荣晟低声交谈,从他们的脸色,似乎闹得有些不愉快。或者,这件事情跟唐棠没有关系。”少顷,兰泽补充道。 “你放心吧,我会私下调查清楚,不会随便冤枉了他的。”兰泽的话,让原本愤怒的林庭延逐渐冷静了下来。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方才是被怒火所蒙蔽了。 最近两年,唐棠的转变与表现,他都是看在眼里。倘若不是因为涉及到了舒歌跟初雪的事情,他或者,会理智一些吧。 兰泽叹息一声,正欲开口,忽然对上睡眼朦胧的眼睛,他凝眉微笑。 “醒了!” 林庭延闻声,转身看见舒歌已经醒了过来,正睁大着眼睛望着他们俩人。 “咳咳.....”他尴尬的轻咳两声,方才有些专注的他,都没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那我先走了,改天再说吧。” 兰泽微笑着,对着林庭延交代一声,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又别有深意地看了舒歌一眼,抬步朝着里屋走去。 “喂......” 林庭延反应过来的时候,对着兰泽的背影喊了一声。敢情他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他咳嗽只是因为尴尬,并不是要赶他走的意思。 转头,对上舒歌疑惑目光的时候,林庭延俊彦上写满了尴尬。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过了一会儿,舒歌在本子上写道。 林庭延看了一眼,想了一会儿,拿了她的笔,在本子上刷刷的龙飞凤舞起来。 舒歌凝眉,小脑袋探了过去,看见他在本子里写下的回答时,小脸蛋刷的一下子红透,像熟透了的苹果似的。同时,她又怒瞪了林庭延一眼,她可从来都没说过要原谅他,这厮竟然厚颜无耻地跟她开起玩笑来。 林庭延挑眉,嘴角噙着微笑。 舒歌咬着牙,见了他像没事发生的样子,她忽然来了气,抬手用力敲了他脑门一把。 “哇....” 林庭延吃痛,手掌捂着被她敲打的位置,疼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望着他吃痛的模样,舒歌睁大着双眼,望着自己刚才打他的手,似乎也没使多大劲儿呀、 ‘你怎么样?很疼?’ 她紧张的没有用笔记本,用了林庭延看不懂的手语。 林庭延抬眸,虽然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但是看着她满脸担忧的模样,心里忽然觉得五味杂陈。这一刻,林庭延坚定了舒歌依旧爱他。 转念,他又心疼,曾经他伤她那样重,甚至因为他才被陈茹默伤成这样......可是他的舒歌,由始至终都坚定着爱他。 想着,林庭延眼底忽然涌上一层湿润。 他忽然不知该如何面对舒歌,作为男人的他,对感情摇摆不定。继而让她吃尽了苦头,直到最后,他一点付出都不用,轻而易举的得到她珍贵深沉的感情。 林庭延忽然别过头,眼角溢出了晶莹。 舒歌望着他,小脸一下子紧绷了起来,心跳也变快了,扑通扑通的,胸口起伏得明显。她冰凉的小手抚上他俊逸的脸庞,舒歌嘴角噙着微笑,梨涡浅浅,带着苦涩又夹着颤抖。终于,她鼓起了勇气,双手圈着他的脖子,凑身抱住了他。 时间忽然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舒歌紧紧拥抱着他,纤细的手臂不断的用力,用力.....深怕一松手,他就消失不见了...... 同样的,林庭延也回抱着她,温厚的手掌轻抚着她乌黑的长发,心里被一个感动包裹着,温暖不断的融化,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整个人都被席卷。 月光下,紧紧相拥的两个人,久违的温暖,均叫他们忍不住湿了眼眶。 这一个拥抱,持续了很久,久到彼此的体温融合,久到眼角的泪水被蒸发.......这一刻的两个人,只希望这个拥抱能走到天长地久。 —— 翌日,天台外,一条身影来回晃动着,林庭延单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拉长的线,塞了耳机正在聊手机;他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说话的速度快之又快,语气透着不悦与不耐烦.....只有他那铁黑的脸色,以及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方可知晓,请勿靠近此人。 “他在跟谁说讲手机?气成那个样子。”不远处的兰泽,玩味的望着林庭延,慢悠悠地问身旁的陆闵。 “真是难得一见!” 陆闵依旧沉着脸色,换做从前,他或者会跟着兰泽一起起哄,闹腾闹腾林庭延。但是如今,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初雪身上。良久,他抬眸看了一眼兰泽的侧脸。 “大概是约翰先生的助理吧。”如今也就只有舒歌的事情,才能叫他气成这副模样了。 “那个医生?” 兰泽闻言,脸上的嬉笑瞬间收起,一本严肃的问道。 “嗯。”陆闵点了点头。 “shit。” 陆闵正欲再度开口,忽然传来林庭延的咒骂声,紧接着就是东西破碎的声音,两个人望了过去,他手里的手机早已经成了碎片。 兰泽无奈的摇了摇头,抬步走了过去,心里忐忑着,林庭延会不会将火气蔓延到他们身上。 “哎.....”陆闵正欲阻止,却已是来不及,于是也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是不是约翰先生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兰泽走过去,开口的第一句话直奔主题,也不顾林庭延一脸的怒火。 “兰泽。” 陆闵正欲上前拉扯兰泽,这时林庭延眼神阻止了他。 “刚才跟约翰先生的助理通手机,他说,约翰先生外出旅行了。”林庭延说着,无奈的深深叹息。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兰泽听了,倒是没有林庭延那般火大,而是冷静非常的开口继续问道。旁边的陆闵,知道自己插不上话,安静的退开一边。 “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没有交代,什么时候回来也没有交代,所有事情一句交代都没有,甚至连一直使用的手机号码都换了......”林庭延说起,火气又再次窜了上来,气愤的一脚踢在植物的花瓶上。 兰泽闻言,瞬间说不出话来。 “初雪好不容易才劝好了舒歌,现在医生忽然没了踪影......”林庭延越想越气恼,心里烦乱着,该如何向舒歌交代。 “跟她坦白说吧,我相信,舒歌会理解的。”良久,兰泽轻言说道,语气中夹满了无奈。刚说完,他没有再多逗留,转身大步进了屋。 林庭延侧脸望着兰泽的背影消失无踪,许久,才收回视线,望着自己双脚的地面。 “陆闵,有烟吗?” 忽然,他沙哑的开口。 陆闵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连着打火机一起抛给他,也跟着离开。 一时间,天台仅剩林庭延一人,孤单落寞的身影。 白色的烟雾在他周围萦绕,地面上掐灭的一堆烟头,连续抽掉了半盒的烟,林庭延也丝毫未注意到。此刻他脑海里,无奈与纠结。 失声失聪......林庭延忽然烦乱的将燃着火的烟头对着自己的掌心,狠狠的戳了下去。刺痛忽然让他清醒过来,他抬头张望着天空。 心里坚定的信念,不惜一切代价,他一定会找到最好的医生,将她治好。 娇小的身子从走廊里出来,踩上灰色的地砖。望着他高大的身影,舒歌嘴角扬起弧度,眼里闪过一丝明亮,她恶作剧的窜到他身后,小手穿过他腋下,紧紧的楼住他的腰身。 林庭延惊讶,低头看了一眼腹前那一双小手,温厚的手掌覆了上去,冰凉一下子穿透全身。 刺鼻的烟味,舒歌忍不住蹙眉。 双手用力的掰着他转身,眼神奇怪地打量着他。过去他从不抽烟,怎么现在倒成了大烟枪了......眸光瞥见地面散落的烟头,舒歌气恼的对着林庭延翻白眼。 林庭延顺着她的目光,尴尬的笑笑。 舒歌站直了身子,纤细的手指指向地面那些烟头,挑眉望着他。 林庭延始终噙着微笑,抬眸望了天空一眼。 好一会儿,他才低头对着她的眼眸,写满愧疚与无奈。 “对不起。”他沙哑的开口道。 “对不起.....” 林庭延重重复复的呢喃着,除了这一句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对她说什么。 舒歌蹙眉,转念想起不久前兰泽来找她说的话......林庭延刚才是对不起的口形,地面的烟头跟他那痛苦又纠结的脸色结合在一起。她抽出本子还有笔,在纸上写了‘没关系’三个字。 林庭延看了,眼里的愧疚更深。 他满心的苦涩,他的舒歌,总是这样,不管他犯了什么错,伤了她有多重,总是一句对不起就轻而易举的原谅了他。 ‘嗯,要不,你去学手语好了!’末了,舒歌又在本子上写到,给他看的同时,眼里透着一股愉悦,丝毫没有被方才的消息而影响到心情。 林庭延愣一下,随即又猛的点头。 其实,早在很久之前,看着兰泽跟她利索的沟通时,他就妒忌的说要去学手语,只是后来因为事情而耽搁了,也就没有了后文。现在既然现在舒歌都开了口,那他就算是不睡觉,也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这样,他们以后就不会再这样困难的沟通了。 ‘那就这样决定了,不要再纠结了,二先生!’ 看着林庭延脸上的阴霾逐渐散开,舒歌写了最后一句话,塞给他同时,挣脱了他放在细腰上的双手,顺便挣脱了他的怀抱,动作利落地坐进了吊椅。 林庭延站在原地,看了一眼纸页,娟秀的字迹,‘二先生’三个字竟然叫他红了眼眶。 他转身,凝眸望着舒歌,俏丽的容颜依旧。转眼,又快一年了......犹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他在思念中艰难的熬过。此刻,他庆幸,她选择了回来。 就在她拥抱他的一刻,林庭延就在想,今后,他将用尽一生,用心、用生命认真去爱她。 恍惚之间,他人已经站在了舒歌面前。葱白的手指抓着她的笔记本用力。下一刻,他弯腰凑近,手臂用力扯了她跌入他的怀中。 舒歌嘴角扬起微笑,熟悉的古龙水熏香,是属于他身上独特的气息,她缓缓的闭上双眼,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还有体温......久久的,反手抱住了他的腰身。 “舒歌,我爱你!” 林庭延薄唇轻弩,无比认真的说道。 曾经失去的痛苦,他才猛然惊觉,原来,在过去那段那细微的生活里,她早已刻骨地融入了他的生命里。一经离别,拆骨抽离的痛,他才知道,自己早已爱上她。 忽然,舒歌微蹙起眉头,笔记本怎么会染上黑色的烟灰呢? 想着,她抬手推开林庭延,不经意间,瞥见他掌心的伤口。舒歌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掰开他的手指,当看清那触目的伤口时,生气又心疼,眼里一下子涌上了泪水。 林庭延原本还一脸云淡风轻的,当看清舒歌眼里噙满泪时,没由的紧张起来。 “抱歉,舒歌,我.....” 他吞吞吐吐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会直接用烟头对着自己下手。 舒歌奋力的咬着唇,怒瞪着他。 “回屋,上药。” 良久,她气恼的用口形丢出四个字。 看着舒歌一脸怒火,自知理亏的林庭延,半句也不敢多言,跟在她身后,脸上却挂着微笑。 —— 林初雪刚从房间里走出来,刚走到楼梯口,陆闵的身影迎面而来;初雪有些猝不及防,狼狈的转身,步履匆忙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好巧啊。” 身后,传来陆闵沙哑的声音。 林初雪猛然立在原地,沉重的脸色,紧锁的眉头。 她缓缓的转身,嘴角扬起微笑:“好巧。”说着,她尴尬的揪着自己的衣角,那样用力,似乎他的存在成了她的负担,那样压抑的难受。 陆闵望着她,眼底掠过一丝伤痛。 “初雪,我们好好谈一谈好不好?”良久,他终于说了出口。 “额.....”林初雪猛然一滞,脸上抗拒的表情。“我们那天不是说得清清楚楚的吗?你也已经答应我了的,不是吗?” “可.....我有话想跟你说。” “可是,我累了,想回房间休息。” 陆闵脸上的伤痛,林初雪不是没看见,只是,她不想,不想再让他们有过多的纠缠了.....她这样残破的身子,根本配不上陆闵。 陆闵眸里的亮,一点点的黯淡消失,垂着头,无措地站在原地。 “抱歉。” 初雪咬牙,冷冷的抛下一句话,转身逃似的离开。 少顷,激烈的关门声上在走廊回荡,一扇门,彻底隔开了两个相爱的人。 关上/门的一刻,林初雪无力的背靠着门,身体缓缓地垂下,瘫坐在地上,双臂用力的抱紧双腿,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陆闵望着那紧闭的房门,许久,才挪开步子转身离开。 他知道,以着初雪那样倔坳的性子。他不离开,她就会躲在房间里一直不出来.......僵持了一小会儿,他最终先败下阵来来。 他其实是想告诉她,这一次,他选择了留在纽约。 夜晚,几盏灯火点缀,这一次,换了林初雪卷在了天台外面。今夜,没有月光,却有漫天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叫人看花了眼。 舒歌手里捧着热茶,从屋里走了出来。 望着林初雪,想起今日在走廊里,看见她跟陆闵两个人......无声的叹了口气,原地站立了好一会儿,她才踏开步子走了过去。 “舒歌。” 当一杯冒着白雾的热茶递到面前,扑鼻的茶香,林初雪才反应过来,尴尬地对着舒歌笑。 ‘在想什么?’ 舒歌习惯性的比出手语,叫林初雪看了一头雾水。 看着初雪俏颜上,稀里糊涂的模样,舒歌才惊觉,自己刚才又做了一回‘外星人’。双手摸索着,浑身搜了个遍,才惊觉自己忘了带本子。她尴尬的吐了吐舌头,抬手拉过初雪的手,拨开她的掌心,纤细的手指在她掌心里写下一个个字。 看着她慢悠悠的一丿一顿,林初雪恍悟,她刚才只是问候自己一声。 眸光看见了舒歌掌心的伤口,林初雪握紧水杯的手用力,泛白了指尖。耳边响起那一声撕裂的尖叫.......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舒歌的双手。 虽然伤口早已经结了痂,但是残留了难看的疤痕,透过那个疤痕,她似乎能看见当初的触目惊心。林初雪无法想象,双手掌心被利物穿透,那股钻心的疼痛,她当时是如何忍了下来。 想着,一滴晶莹夺眶而出,吧嗒的掉在舒歌手背上。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抬眸对着舒歌微笑的面容,林初雪的眼泪掉得更凶。 舒歌抿着唇,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不怪我?” 林初雪哽咽着,激动起来的时候,又忘记了舒歌听不见这件事情。 舒歌同样苦涩的泛起泪光,其实,她一点都不后悔当初选择跟了陈茹默过去,因为她不会丢下初雪不管。倘若如今发生同样的事情,再叫她选择一次,她依旧会作出同样的决定。 所以,纵使最后,她们两个人弄得伤痕累累,她依旧觉得是值得的。 “舒歌,你真傻。”林初雪哭得沙哑的声音说道。 这一次,舒歌透过口形,清楚了初雪的话。 傻吗? 滚滚万丈红尘,一念成痴,一念成狂,就像她们几个人,纠纠缠缠了这些年,不是为了情就是为了钱,如此简单而已罢。 舒歌想了一会儿,最终没有再开口,而是轻拍了拍初雪的手背。 前院,阴暗的树丛中,传来低沉的嗓音,隐隐约约的内容,像是在跟人通话。 “什么?她要见我?” 林荣晟闻言,顿时火冒三丈。 自从林初雪的婚礼过后,林庭延发了疯似的咬着自己不放,处处与他作对,甚至将他过往私下交易的事情全部挖了出来,短短几日,他被逼得四处窜逃,整个人小心翼翼的,此刻的境遇,像极了只能夜晚活动的猫头鹰。 最叫他生气的是,现在这么敏感的时候,那个女人竟然吵着要见自己......想着,林荣晟越加恼火起来。 恨不得直接飞回a市,直接结果了她。 “随便找个理由,打发掉她。” 沉默了许久,林荣晟冷冷的说道。而后,径自挂断手机。阴暗之中,恨意明亮的一双眼睛,如同红了眼的夜狼。 书房内,慵懒的身子靠在沙发上,酒杯里的马爹利散发着浓厚的酒香,林庭延享受的品着酒,耳机里传来清晰的声音,嘴角扬起冷笑。 忽然,屏幕亮了起来,林庭延扫了一眼,放下酒杯,站直了身子走到电脑前,修长的手指点动几下鼠标,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小字眼、 短暂的惊讶后,林庭延单手撑着桌面,另一只手滑动着鼠标,仔细的阅读起邮件的内容.......良久,他瘫坐在大班椅上,震惊得说不上话来。 眉头紧锁,挪动了椅子,深邃的眼眸转向窗外.....许久,他疲惫的合上双眼。 唐棠,他似乎小瞧他的能耐了。 翌日,当林庭延突兀的宣布回国的消息时,林荣晟险些被牛奶呛到。他疑惑地望着一眼林庭延,收拾好情绪,没有开口,而是静静的听着他跟父亲以及何美娴闲话。 末了,他余光扫过沉默着低头吃早饭的初雪以及她身旁的舒歌,眼里略过一丝精明。 “初雪啊,你跟小陆的婚礼,什么时候再定个时间下来啊?” 林荣晟说着,慢悠悠的扯开报纸,挡住了他的脸。 林初雪猛然一惊,随即又恢复冷淡。 “七叔,以后都不会有婚礼了。”片刻,她语气平静的说道。 “这是为什么啊?小陆不是挺好的吗?” 这次开口的,不是林荣晟,而是主位上的林安华。 虽然知道林初雪遭人侮辱的事情,但是,林安华始终认为,就林何两家的背景,足以够帮她撑起半边天了。 “是不是小陆他说了些什么?”见初雪凝眸不语,林安华再度开口,小心的探问。 林初雪眸光一冷,抬高头迎上林安华投来的目光。 “没有,陆闵什么也没说过,是我自己。是我,还不想结婚。” 林安华闻言,低沉下眼眸。 “初雪啊,不是叔公古板,只是这女孩子家,总得嫁人的不是?”沉思了一会儿,林安华再度开口道,语气间略显严厉。 “叔公,那你因为你不知道我究竟有多脏。”望着她,以及周遭投来的目光,林初雪不管不顾的说了出口。 “你......” 林安华气结,鼓着脸,岔开头,不再理会她。 “爸....” “叔公,我有事要跟您说。” 林荣晟慵懒地放下报纸,刚开口喊了一声爸,便被林庭延生生打断,抢了去。 “陪我出去前院晒晒太阳吧。” 林安华抬眸深视了林庭延一眼,杵了拐杖站起身,正吃力的挪步子,林庭延便走了上来,搀着他的手臂,两个人步履蹒跚的出了门。 “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林安华与林庭延前脚离开,初雪便把东西一放,冷冽着脸色,疾步上了楼。 舒歌抬眸望着楼梯的方向,饮了一口牛奶,冷冷地扫了一眼周围,跟着初雪上了楼。 一时间,偌大的餐厅,仅剩下林荣晟与何美娴,原本站立两排的佣人,也逐渐散开。两个人对立而坐,空气中的气流变得诡异起来。 林荣晟扬起微笑对着何美娴点头,手中的报纸放下,跟着起身离开了餐厅。 望着他消失的背影,何美娴手中的叉子使劲用力,磨着盘底,发出刺耳的声音,仇恨的怒火从她的心底熊熊燃烧...... 林庭延陪同着林安华,顺着院子的小道,一路前行着。满地的落叶,他们踩了上去,发出碎裂的声音。 “怎么一夜之间,掉了这么多的叶子。”林安华望着前方,以及两边秃了许多的树干,轻言感叹道。 “有些叶子,长久了,自然就会换掉.....”林庭延瞥了一眼,冷淡地说道。 林安华微笑着点头:“呵呵,也是。就像人一样,老了自然就没什么用处了。” “您说笑了,已经枯死的叶子怎么能跟人比呢。” “阿庭啊,舒家那丫头,怎么好端端的,就成了聋哑人了?她的那双手,又是怎么回事?”沉默了许久,林安华再次问了出口。 他刚回来的那天晚上,他本来是想要见一见舒歌,却不想,最后上来的就只有一个林庭延。问了他许久,口风守地严实,直到初雪婚礼的前夕,林安华才知晓,原来舒歌成了聋哑人,双手还因为受伤而再也碰不了大提琴。 想起曾经享誉世界的人尖儿,突兀的被毁了彻底,难怪她当初选择一纸离婚协议,斩断与林庭延的纠纠葛葛。 “叔公,其实真的没什么;事情,我已经解决了。” 良久,林庭延忽然停了下来,扶着林安华坐在木椅上,一老一少,娄旭与挺拔的身姿,林庭延眼前忽然浮现了少时的场景,那时候,父亲刚过世不久,叔公拉着他出来散步,一路上,他对自己说了好多话.....多到叫他至今都没全部记得。 “是谁?”良久,林安华严肃的开口。 “叔公,是谁,您不是早就已经知晓了吗?”林庭延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 林安华紧闭着双眼,杵着拐杖的手用力。 “你打算怎么做?” “叔公认为呢?” “我想听听你的意思。”推来推去,林安华脸上透着些许不耐。 林庭延嘴角扬起弧度。“时候不早了,我送您回去吧。”说着,率先站起身。 “阿庭。”林安华纹丝未动,沉声喊了林庭延一声。“说说你的意思,我要听。” “您放心吧,茹默跟良子衡,我已经送进监狱了,至于其他漏网之鱼,再撒张网呗,总会有被抓到的那一天。叔公,您说,对吧?” 林庭延说完,忽然凑近了林安华,凌厉的双眸,视线仿佛要将他穿透一般。 良久,林安华嘴角噙起微笑,一个劲儿的点头。 “你果然很有我当年的样子。”他赞许地拍了拍林庭延的肩膀,忽然的,又严肃了起来。 “不过,茹默做了那么多事情,就只让她判个无期?” “叔公认为呢?” 两个人的视线碰撞到一次,几乎磨出火花。 “她那样子对初雪,又那样残暴的对待自家的表妹,一下子毁掉了两个大好年华的女子,这样的人,死不足惜。”林安华说完,拐杖撑着地面,没有理会林庭延,径自走在前头。 林庭延望着他的背影,心头没由的紧张起来,倘若陈茹默死了,那他.......想着,他忽然抬眸挑着远处、。 “怎么还没跟上来?” 林安华铿锵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惊醒了林庭延思绪,他连忙抬步跟了上去。 “对了,初雪跟小陆,他们两个在闹什么啊?”林安华原路缓步走着,想起早饭时,儿子提了那么句话,然后初雪便大发脾气。 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小雪已经长大了,她懂得如何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叔公,这一次,我们就不要插手了。”回想起那天陆闵的一番话,林庭延至今无法恢复平静。 “也罢,也罢,你们都已经不是孩子了,我这老头,也不该老对你们的事情横插一脚。”末了,林安华悠悠的开口道。 这一次,林庭延回纽约的表现,他心里忽然有了危机感。当一颗棋子的力量逐渐强大,直到他再也把控不住他时,林安华心里又重新有了想法。 —— 回到a市的当天,飘起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据说,是从昨日晚上一直下到了白天,然后又持续到了下午;一时间,整座城市,到处苍茫白皑,纯白笼罩了周围。 林庭延回到a市的当天夜晚,林荣晟也秘密回来了a市,他得知陈茹默装病入了院,下了飞机便急匆匆地赶往医院。 下了飞机,ei接走了兰泽,剩余林庭延与舒歌初雪三人一同回到了颐和山庄。 久违的颐和山庄,从大门外的小道一走进屋,舒歌热泪盈眶地望着一成不变的庭院,一股酸涩涌了上来、。 陈旧的摆设,恍如昨日那般.....刚入门,小毛团便扑了上来,绕着她的脚踝转了几圈,然后扑进了初雪怀里。 “小毛团,好久不见了。” 林初雪将小家伙抱在怀里,没由的想起舒歌第一次它的时候,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谢谢你舒歌,愿意为了我而回来颐和山庄。” 虽然知道舒歌听不见,但是初雪还是说了,娇俏的小脸上是感激又复杂的情绪。 舒歌微笑着,走到她身旁,亲昵的挽起她的手臂。 林庭延高大的身影立于玄关之上,望着客厅内的两个小女人,嘴角泛起了满足的笑容。 简单的收拾过后,舒歌早早回了房间休息,初雪却窝在客厅的沙发上,搂着小毛团,深锁着眉头走神。 林庭延从书房走下来,见了初雪独自坐在客厅出神,跟着走了过去。 “哥。” 兴许是因为出事后变得敏感,林庭延刚走近,初雪便回过神来,闷声地喊了他。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林庭延慵懒地坐在沙发扶手上,轻声问道。 林初雪抬眸,望着他。“哥,你知道陈茹默入院的事情吗?” 林庭延闻言,抬眸瞥了初雪一眼。 “听说了。” “我想去见见她,行吗?” “初雪.....”林庭延停顿下来,担忧地望着她。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不会再给她机会伤害我了。”林初雪忽然坐直了身子,望着林庭延,无比认真的说道。 “我让人给你安排。” “谢谢哥。”林初雪闻言,脸上顿时泛起了笑容。 “但是,记住,别做什么激动的事情、”林庭延回想起舒歌的那一刻,至今想起还心有余悸。 林初雪憋着嘴巴,“是不是因为上次舒歌差点拔了她氧气管的事儿?” “谁告诉你的?”林庭延挑眉,透着些许怒意。 “呀,舒歌怎么起来了?” 忽然,林初雪指着二楼,惊讶出声。 “行了,你早些休息,明天会有人送你过去。” 林庭延说完,不理会初雪,抬步上了楼。 ======================== 明天六千字公布陈茹默最后的结局! ps:一万五千字更新出来了,你们还要继续潜水吗???? 稳稳的牵手,伤痛也没关系【一更】 初雪望着林庭延的背影,嘴角噙起苦涩的笑容。叀頙殩伤不知怎的,眼前竟浮现了陆闵的笑脸。 而后,她又落寞的垂下头,兴许,是因为想他了吧。 纤瘦的身子,诺大的客厅,显得娇小又孤寂…… 许久,初雪才抽回了视线,随手翻开身旁搁置的书本,一枚款式简单的素戒静静的夹在书页里面。 她凝眸看得专注,逐渐的,走了神轹。 —— 简洁的医院病房,陈茹默身着宽松的大号病服,阴沉着脸坐在病床上。刺鼻的药水味混杂了消毒水,纵使她把窗户全部打开,那股味道依旧叫人难以忍耐。 今日清晨,医院已经给她出了检查报告;很快,她又要回到那个铜墙铁壁,只能扶着那冰冷的铁窗,探望着外面的世界醐。 想到前段时间在监狱的非人生活,陈茹默葱白的双手用力揪着床单,前所未有的无助与害怕席卷了她。那个曾经她委以信任的男人,如今竟然弃她如不顾。 想到那天,电、话里冰冷的话语,生生恪得她发痛,直叫她心底发了寒。 叩叩叩…忽然,门外一阵敲门声传来。 陈茹默猛的睁大眼瞳,心跳混乱加速。她以为,监狱那边收到了她的检查报告,来带她回去了。 “不要进来。” “不许进来。” 陈茹默一边叫喊着,她整个人钻进被窝里,将自己捂地严实,隔着被单发出声音。 林荣晟对着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没有理会病房内传出女人嘶吼的叫嚣声,握紧门把的手腕用力,然后推门而入。反手关上/门的瞬间,顺手一并将门反锁了。 “出去啊......”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给我滚出去啊。” 忽然,女人尖锐刺耳的声音传来,话音还未落,一个枕头突兀的飞了过来,准确无误的砸在林荣晟头上。 枕头掉在地面,林荣晟扫了一眼,而后冷冷地转向病床上,披头散发的女人,眉宇间尽是轻屑的厌恶......如今的陈茹默,早没有了昔日的光彩明艳。 “看来,是真的疯了。” 良久,他抿着唇,冷冽地丢出一句没有温度的话语。 空寂的病房响起了熟悉又冷酷的声音,陈茹默这才慢慢的冷静下来,死灰般的眼眸缓缓抬起,当看清眼前男人的面容时,素净不施脂粉的面容瞬间变得狰狞,难看得吓人。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陈茹默话音刚落,少顷,林荣晟腆着微笑,拉了椅子坐下,轻松的翘起了二郎腿、他挑了挑眉,抿着唇,亚低着头,让人无法看清他此刻的心绪。 “你几番闹着要见我,倘若我还不来,这天还不得给你翻了。” 陈茹默望着他风轻云淡的模样,气得浑身都颤颤发抖。转到医院的这阵子,不管她怎么用什么理由,怎么折腾怎么闹,都只换回一句:七爷很忙。 想着,她嘴角泛起冷笑:“可如果我不这样闹,七爷您还会记得我陈茹默的存在吗?” “茹默啊,聪明的女人,是不会像你现在这副样子的。”林荣晟低头整理西装袖口的纽扣,头也不抬的说道。 “那我应该是什么样子?”陈茹默冷笑着挑眉,继而又道:“端庄大方?还是温柔优雅?林荣晟,从法院宣判我无期的时候开始,那些所有都是狗屁。” 林荣晟闻言,额头拧成一个川字,脸上略过一丝尴尬。 “你瞧瞧你自己,都成什么样子了?” “我如今什么样子?这还不都是拜您所赐。”陈茹默怒瞪着他,咬牙切齿道。 林荣晟闻言,抬起头望向窗外,灰霾的天空,似乎又要下雪了。 “呵呵,怎么进去了一阵子,整个人都不如从前那般圆滑聪明了。茹默,我可从来都没有强迫你做任何事,你如今这样,也并非我所愿,看得我也心疼。但是你说,你如今这样都是拜我所赐,这话实在是太伤我的心了。若不是我从中周/旋,你现在怕是没有机会跟我在这里面对面的说话了.......” “你......” 他的话,成功地慑住了陈茹默,她脸上的强硬逐渐散了下来,眼眸再次浮现了在法院宣判时的绝望。 林荣晟嘴角噙起冷笑:“其实,在里面也挺好的,至少你还四肢健全,健健康康的活着。里面的关系,我已经尽我所能的为你疏通了,今后,你在里面不会吃太多的苦。放心吧,既然你曾经是我林荣晟的女人,我自然就不会亏待你。”林荣晟笑笑的说完,突兀的站起身,拍了拍褶皱的西装,转身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处,林荣晟又忽然停了下了来。转头望着陈茹默:“哦,你要稳记一件事情,既然林庭延让你进去了,就不会再给你机会出来。与其欲求不满的折腾,倒不如安安静静的过完一生。”说完,抬手握上/门把。 咔嚓一声,敲破了这份沉寂。 “林荣晟。” 一行清泪滑落脸颊,沾湿了她素净的面容。 陈茹默紧咬着牙关,发酸了疼也不管,煞白无血的面容,惹人犹怜的悲悯。一双凤眼早没有了昔日的风采,她睁得老大,晶莹的泪光填满...... “还有事?” 等了许久,不见她开口,林荣晟有些不耐地主动问道。 陈茹默大口的喘着气,心头的刺痛直叫她呼吸不过来。她想要努力地让自己记得,这个男人此刻的冷酷无情。 “我先走了,有事跟小南联系就行了。” 片刻之后,林荣晟瞥了陈茹默一眼,微蹙起眉头,写满不悦。他丢下一句话,开了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陈茹默仰起头,紧闭着双眼,晶莹的泪水不断的涌出,打湿了她的脸庞。 林荣晟的车子刚离开医院,另一处角落,唐棠的身影便站了出来。望着外公车子消失无踪,许久,他才转身进了医院。 光亮的皮鞋止在了病房外面,隔着门,听见那断断续续的哭声,唐棠双手插进大衣口袋,背靠着墙壁,低垂着头,紧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阿信。” 另一厢病房,肖洒再次被陈信旋轰出病房。娇小的身影杵在门外,俏颜上填满无奈。手里的汤盒犹豫刚才拉扯着用力,溢出了些许,她细嫩的手指皮肤被烫得通红。 肖洒垂着头,长长的叹息一声。 良久,她才无奈的转身,迎面对上了兰泽噙着微笑的俊彦脸庞。 四目相对,肖洒扯出一抹微笑,顺着兰泽的视线,落在怀里的汤盒,她的笑容尴尬极了。 少顷,两人并肩走在医院外面的小道上。 “我听说,初雪清醒过来了。”沉默了好一会儿,肖洒主动打破沉默问道。 兰泽抬高头,周围雪白的一片,灰霾的天空,似乎又有一场大雪即将来临。 “嗯,是醒过来了,就在她跟陆闵的婚礼上。” 想起那一场婚礼,兰泽眼底尽是惋惜。 肖洒望着兰泽,在婚礼上想起一切,未免也太过残忍了吧,想着,她忍不住动容。 “其实,记起来也挺好的,至少,不用再像过去那样,活得浑浑噩噩,连为什么活着,都不知道。” 兰泽闻言,转过视线望向肖洒。 “或者吧,只是,可惜了她跟陆闵这些年的这份感情。” 他不否认肖洒的说法,更多的是可惜,初雪跟陆闵,多么般配的一对人儿,就因为过去不堪的往事,硬生生葬送了多年的感情。 兰泽想着,忽然认真的打量起肖洒。一年多未见,她似乎要比从前更加沉稳,干练。曾经棱角残留的稚气,如今散发着一种成熟女人的味道,更多了几分韵味。 兰泽心中感慨,时光荏苒,转眼,他们都已经不再是当年...... == 稳稳的牵手,伤痛也没关系【06】 林初雪一路小跑冲出医院,娇俏的小脸早已被泪水打湿。叀頙殩伤 坐上车的一刻,她歪侧着头靠在车窗前,眼眶不断地滚出泪水,晶莹朦胧了她的视线,不眨一下的大眼苦苦支撑住眼皮,一直盯着后车镜看。 医院的白色大楼随着车子渐行渐远而变小、朦胧,最后消失不见。 初雪拧着眉,贝齿奋力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发出哽咽的抽泣。 其实,她并不想说出那般恶毒的话......可每每想起,是陈茹默叫人侮辱了自己,她真的无法做到,心平气和地面对她轹、 自从清醒过来,她便患了严重的洁癖。除却那无暇的白色,其他有颜色的东西几乎入不得她的眼,只要让她看见一丝一毫,她便恶心不已。每天,她除了不断地洗手以外,还要泡上三四次澡,最多的一天,她前前后后洗了六次澡。 她拿着浴球,不断地用力洗刷自己,直到娇嫩的皮肤被她擦得涨血通红,她才逐渐消停了下来。又或者,她站在花洒下面,清澈的水滴喷洒在自己身上,不断地冲刷......只有在那一刻,她才会觉得自己是干净的。 “老周,我还不想要回家。醪” 忽然,初雪对着前面开车的老周交代一声,而后抬起双腿,双臂紧紧的搂紧自己,哭得那样无助。 “小姐有想去的地方?”前方驾驶座的老周听了她的话,奇怪的问道。 “没有,你随便绕着转转吧,我不想这样子回去,叫哥哥跟舒歌担心。”初雪沙哑的轻叹,泪水淌得更凶。 忽然间,她好想陆闵。想念他怀抱的温度,想念他身上的味道,还有他的温柔.......想念他的一切。可是,却只能这样苍白的想念着他。 她忽然闭了眼,努力逼迫自己,不许再去想他。心里的一个声音,不断地告诉她:林初雪,这样肮脏的你,配不上陆闵。 脑前忽然浮现了,离开纽约登机的前一刻,就在她走进安检通道时,远处落寞的身影,他就站在那,不喊她,也没有离开......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固执的在那等,等她改变心意。她唯一知道的,就是从她恢复意识,清醒过来的一刻,她跟陆闵,就再也没有未来。 初雪忽然抬眸望向窗外,天很黑,暗黄的路灯,朦胧的光线。天空忽然飘起了零碎的雪花......是雪。 陆闵曾说,因为她,所以他喜欢上了冬天,因为冬天会下雪。望着飘舞的雪花,即使她不在他身边,他也能感到心安。 想着,初雪忽然放声,不再隐忍压抑,嘶声哭了起来。 她的陆闵.......从今以后,便是她心坎的痛。她亏欠他的不止一场婚礼,还有,她曾经许下的诺言。 细手按下车门的按钮,玻璃摇了下来,迎面冷风袭来,瞬间叫人清醒了不少,也拂干了她脸上的泪水。 —— 东方鱼肚微白之时,一抹玲珑的黑影蹿出走廊,不多时,便消失在森冷的走廊中。 万寿园,远处一抹黑色娇影成了苍白白雪中的一个小黑点。 路面早已被白雪覆盖,积了厚厚的一层。院子中,几株大树均只剩光秃秃的树干,挂了冰雪,被压得沉甸甸的,较为细小的树枝承受不住重量,被压断了,却还倒挂在树身上。翠绿的松柏,白雪盖了上去,交错的颜色,俨然成了这院子里最扎眼的风景。 陈茹默从医院逃了出来,便直接来到了万寿园门外。她躲在积雪后面,整整守了一整天,眉梢染了一层白霜,挺立的鼻尖被冻得通红,乌黑的两片唇瓣瑟瑟发抖。热气刚呵出,便被寒冷覆盖,蒸发得无影无踪。 双眸无神地探望着大门口的位置,两只小手用力的揪着单薄的衣衫领口,指甲早已冻成了淤青,寒风呼啸,她整个人摇摇欲坠,煞是悲凉。 忽然,一辆黑色的奔驰房车驶了过来。然后大门自动敞开,车子拐了进去。 熟悉的车牌号,陈茹默眸里一下子亮了光。她拖着早已冻僵的身子,吃力地朝着大门走去。果然,不多时,便看见林荣晟从车上下来,佣人还为他撑起伞,挡住了那飘零的雪花....... 连滚带摔的,陈茹默终于站在了大门外,早已冻僵的手指,吃力的按下门铃。 不多时,传来老妈子苍老而严厉的声音。 陈茹默随便找了一个跟林荣晟较为熟悉的人名报了上去,下一刻,滴一声响,门开了。 她眼里透着欣喜,手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那高大的铁门,走进的瞬间,她死灰的眼眸填满恨意,煞是明亮。 耳边响起初雪说过的每一句话,带着对过往事情的悔还有对林荣晟的恨,陈茹默拖着疲惫无力的身子,缓步向前。 “陈小姐?” 就在她敲门的瞬间,深褐色的大门忽然被打开,老妈子投来诧异的目光。 陈茹默丝毫未予理会,干裂的唇瓣苍白无血,泛黄的脸色,厚重的黑眼圈,看着是那样的狼狈。她的视线探向了屋内......“七爷呢?”良久,她沙哑地开口问道。 “在书房。”老妈子沉眸打量了她一会儿,没有丝毫隐瞒的回答。 “我上去找他。” 陈茹默说完,沾满雪渍的鞋子踩了进屋,经过时,还带着一股冷意。 老妈子虽然心有顾虑,但依旧不敢阻止她,因为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女人,一度是这座宅子的女主人。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忽然,一声嘶吼传透了整个屋子。 望着林荣晟狰狞扭曲的面容,陈茹默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扬起微笑,镇定自若地坐在沙发上。 “怎么?我出现在这里,你高兴了?” 她挑眉望着他,刚开了口说话,扯动了干涸的嘴唇,殷红的鲜血顺着纹理流出.....刺鼻的血腥味空气中晕开。 两个人之间,横眉冷对,火药味十足。 林荣晟凌厉的目光冷冷地扫过陈茹默浑身,对于她的满身狼藉,没有半点怜爱。 “我只是担心你这样跑出来,会闹出麻烦。”良久,他沉声解释道。 “呵呵.....”陈茹默听言,扯高唇角,越发放肆的笑出声来,丝毫未理会林荣晟铁黑的脸色。她弯眉冷笑,有几分往时的风媚。 “林荣晟,到了这份上,你竟然还要欺骗我。” 忽然,陈茹默对着林荣晟,大声地嘶吼起来。瘦弱的身子,因为用力,颈脖上的青筋拉动着毕现。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林荣晟微微蹙眉,短暂的惊愕之后,即刻配上了笑脸。此时的他,并不知道,林初雪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爆给了陈茹默听。 他虚伪的面具下,尽是不屑的轻蔑。 “哼,什么时候?” 陈茹默说着,仰起头望向天花板,水晶灯金黄色的灯光,照出她的痴与傻。 而后,她再度转向了林荣晟,接着又道:“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了。又或者,你从来都没有真心对待过我......我对你而言,就是一枚棋子,等到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可以随意弃掉的棋子。” 林荣晟闻言,脸上的笑容僵住,整个人愣了:“茹默,你是不是听说了些什么?” “外面的风言风语,你不必理会太多,那是林庭延用来挑拨我们关系的谎言。你要相信我,只有我,还在你身边。”末了,林荣晟以着掐媚的姿态,想要抢先扯下话题。 “呵呵,挑拨离间?”陈茹默说着,别过头,眼角淌下了泪水。她用手背,用力狠狠地抹去,完全不顾脸上娇嫩的皮肤。 “林荣晟,我累了,是真的累了。” 忽然,陈茹默浑浊无神的说道。 林荣晟动容地望着她,凝眸不语。 “这些年,我周/旋在各种男人之间,只为了能够帮你分毫。你说你要把占林氏大权,我卖弄跟林庭延的关系,打乱了所有人的视线。最后,我甚至跟唐棠扯上了干系。”陈茹默说着,皱着眉,哽咽着哭了起来。 “这些年,我不择手段,甚至为了得到一些不属于我东西,而伤害我身边的人......林荣晟,如今的结局,是我应得的报应。但是......”陈茹默柔声说着,忽然,整个人狰狞起来,填满恨意的双眸直直对着林荣晟。 “你却在我为你担下一切的时候,亲手将我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甚至还要隐瞒我陈家的事情,还有我弟弟,他如今命垂一线,你竟然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 “茹默......你先冷静下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了。”见陈茹默忽然发了狂的模样,林荣晟没由地有些害怕起来,深怕待会自己会把控不住场面。 “误会?”陈茹默忽然觉得可笑非常,“林荣晟,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她忽然站起身,弓着腰倾向前,大声地嘶吼。 林荣晟再次被她惊吓的一愣,随后,脸上恢复了冷漠的平静。他冷眉对着陈茹默,嘴角噙着几分嘲讽。 “看来,你已经选择了相信别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良久,陈茹默咬牙,吃力地问道。 “没有为什么,如你所说,没有用处的棋子,还留着做什么?”林荣晟冷笑,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衬衫袖口的纽扣,面容是那样冷冽。 “所以,你从来都没打算帮我,之前所有的好话,都是哄着我玩的。” “你现在知道,也还不晚。”这一次,换了林荣晟坐在沙发上,在没有伪装之后,他神态轻松,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你就不怕我拉着你一起死?”陈茹默咬着唇,发狠地说道。 林荣晟闻言,再次冷笑。 “就凭现在的你么?” 陈茹默沉默。 林荣晟忽然站起身,走到陈茹默身旁,望着她惨白无血的面容,粗粝的手指,抚上她的细腻。“茹默,别做无所谓的挣扎,陈家没了,你弟弟跨了,所有人恨不得将你拆骨吞腹。你觉得,现在还会有谁,愿意为了你而得罪我?” 陈茹默闻言,睁大着眼瞳转头,怒对着林荣晟。 “好了,医院那边我会跟他们打声招呼,在不惊动警察的情况下,悄悄把你送回去。至于今晚,你就先在这里歇息吧。” 林荣晟说完,瞥了她一眼,大步朝着出了书房。 关门声将陈茹默从思绪中拉了回来,陈家没了,弟弟也没有了......曾经最信任的人亲手将她送进了监狱,陈茹默忽然扬起唇肆意地笑了起来。 赤/裸的双脚踩着冰冷的地板,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从二楼探视了下去,客厅里有几个男人,西装革履,衣着整齐,他们围成一群,低声谈论着什么。陈茹默望着他们,忽然蹙起了眉头,隐约地感觉有几分熟悉......... =========================== 加更公告:本周四一万字更新!!!! 稳稳的牵手,伤痛也没关系【07】 陈茹默低头俯望着客厅,视线一直落在那几个人的脸庞,脑海里不断的过滤曾经熟悉的面孔……忽然,隐约的听见他们提起良子衡,陈茹默猛然惊醒,瞪大着眼球,此时正与林荣晟闲聊的几个人,就是当初对初雪动手的人。麺魗芈伤 心口一阵狂乱,冷汗沾湿了她的衣襟,陈茹默猛然转身,双手捂在自己的胸前,大口地喘息着。 怎么会这样? 两条柳眉越拧越深,她明明记得,自己当初已经用钱把他们全部打发走了……为什么还会出现在林荣晟这里? 陈茹默百思不得其解,一阵关门声传来,她猛然回过神,转身再度探了下去,客厅早已经空无一人,咋看之下,林荣晟立于玄关之处,仰着脸,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她轺。 她紧咬着自己的下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眨眼,林荣晟已经来到了她身旁。手臂自然而然的搭上她的肩膀,揽着早已惊呆的她转身,朝着书房走去。 灯光下,拉长晃动的两条身影,互相纠缠交错在一起唉。 半夜,陈茹默从噩梦中惊醒,大口地吸着气,眸光瞥了一眼身旁,早已经没有了男人的踪影,一股冰凉,从心底油然而生。 乌黑的发丝早已被汗水染湿,惨白无血的脸蛋,干涸的唇瓣溢出点点猩红,泛白的指尖紧紧拽着毛毯,灯光散懒的阴影,单薄得叫人心疼。 僵坐了许久,陈茹默才拨开毛毯,赤/裸着下了床。她的眸光有些散焕,没有神采,披落的长发挡住了她半张脸,加上她踉跄不稳的漂浮脚步,像极了半夜幽魂的女鬼。 隐约之间,她仿佛听见有人在讲话,平和的眉头再次拧了起来,她有些惊诧,这样晚了,还有谁没有歇息,有空在那边闲聊。好奇心怂恿了陈茹默。她颤抖着朝着声音起源的地方走近,不多时,便看见那晃动的黑影,他刻意压得的话语,听得清晰真切。 “没关系,我明天就把她送回监狱……” 闻言,她娇小的身子越发颤抖得厉害,睁大得眼瞳霎时填满了泪水,她用力的咬着自己的手背,压抑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可,不管怎么努力,始终发出纹丝的低吟……跟猫叫似的、 “谁?” “谁站在那里?” 敏感警惕的林荣晟闻声,蹙紧了眉头,视线探向陈茹默所在的位置。凌厉的目光扫过周围,却没有了声息。 陈茹默挤进了柱子的凹槽,小手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断淌出泪水的眼眸,直直盯着地面的那道黑影。 林荣晟的脚步走了过去,踱步徘徊,紧绷的神情丝毫没有放松。 “喵……” 忽然,一只小猫从角落里蹿出,叫了两声,便奔向了别处。 林荣晟见了,这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手里的手机重新放到耳边,薄唇轻弩。 “没事了,林庭延那边盯紧点,还有陈信旋,他死了的消息,绝对不能传到茹默耳朵里,否则,后果……你比我知道得清楚。” 许久,确定周围没有人,林荣晟这才重新对着那一端交代,然后直接挂了电/话。离开前夕,还疑心重重地扫视了一眼。 待林荣晟彻底离开之后,陈茹默从圆柱小心地爬了出来,满身的狼狈。 望着通向书房的走廊,魅惑的脸庞写满恨意。 果然,她不应该再相信这个男人……林初雪的话,一点也没错。 天刚刚朦胧微亮,不久后,又灰沉了起来。停歇了半夜的雪花,再次飘了起来,寒风呼啸,发出狼嚎般的嘶吼,半山上孤立的宅院,重重的枯木包围下,零星的灯火,显得异常荒凉。 “一群没用的废物。” 空荡的客厅,整齐排列的佣人,林荣晟站在茶几前侧,水杯被他甩了出手,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狼藉的碎片。 看着他发了怒,在场的所有人,均呀低着头,连呼吸都不敢过分用力,生怕惹了他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 “混账东西,那么一个大活人,你们说不见就不见了……你说,我养你们一个个是用来做什么的?”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赶紧给我去找!” 林荣晟说着,面目狰狞得可怕。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着的同时,林荣晟悬起了一颗心,脑海中不禁想起了昨夜,自己跟人通话时,听见那细微的声音,如今想来,那根本不是猫发出来的,而是陈茹默躲在了角落里,现在想来,是他大意了。 此刻,林荣晟忧虑的,不是陈茹默是否已经离开了万寿园,而是,他跟人的通话,她到底听去了多少……想着,他脸色变得阴沉狠厉。 葱白的骨节发出咯咯声响,阴历的眼眸眯成一条线,林荣晟心底暗自,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封了陈茹默的口。 另一厢,陈茹默躲在地窖里,周围漆黑的一片,潮湿又阴冷。衣着单薄的她禁不住寒冷而瑟瑟发抖,嘴唇被冻得青紫发黑,整个人几乎都被冻僵,她却苦苦支撑着,仅凭着那残存的信念。 陈茹默嘴角扬起冷笑,林荣晟并不知道这个地窖的存在,除了她,就只有唐棠知道。外头因为她突兀的消失而闹得人仰马翻,她也分毫不惧怕,因为他们,根本找不到这里来,除非,她自己主动走出去…… 散焕的双眸瞥见角落那矮小的保险柜,低沉思考了一会儿,陈茹默咬着牙,吃力地爬了过去。 纤细的手指按下密码,拉长的滴一声后,保险柜的门打开了。 摸黑的将手伸了进去,她从里面掏出一台手机。 任谁也没想到,这台手机,就是当初录下林初雪受辱的那一部。成功的开机,微弱的光照出陈茹默的脸上的笑容。 “林荣晟,既然你无情,那就别怪我不仁了。”陈茹默微弱又颤抖的声音,双手哆嗦的按下一排号码……然后拨了出去。 “喂。” 当手机听筒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陈茹默眼里燃起了兴奋的火苗。 —— 接近中午,飞舞的雪花依旧漫天,寒风拍打着窗台,发出阵阵声响。林荣晟焦虑不安的在客厅踱步,回来的消息一次又一次的叫他失望,他越发的坚定了,绝不能再留下陈茹默这根刺。 二楼,陈茹默从圆柱探了头出来,望着客厅的林荣晟,眼眸虽然依旧黯淡,但却不似起初那样浑浊。她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指针正一下一下的凑近她心底的那个时间。她的双手隐藏到了身后,一捆粗黑的绳子,两端套了圈子。 这是佣人用来清洁水晶灯的挂绳,她给找了来。浅灰色的衣裳染满污渍,连着裸露的肌肤以及脸上,均是如此,陈茹默丝毫不理会自己的狼狈,深眸直勾勾地对着林荣晟。 “老爷,大少爷跟着孙少爷过来了。” 忽然,老妈子低沉的嗓音打破了林荣晟的思绪,正欲发恼,抬眸看见林庭延与唐棠两个人站在不远处,深邃的眼眸直直打量着他。 他慌忙收起自己外泄的情绪,换上慈爱的微笑,挪了脚步朝着他们走去。 “呵呵,今个儿是什么日子,你们两个都过来我这里了。” “七叔,这不是偶然。”林庭延扬唇轻笑,剑眉轻佻,毫不掩饰的说道。 唐棠沉默不语,视线扫过周围,像是在寻找些什么。 林荣晟短暂的惊愕,而后又恢复平静。 “那……你们是有事情才过来的?”林荣晟说着,瞟了他们一眼,转身慵懒地坐在单人沙发上,翘起了腿,一副怡然自得的清闲。 林庭延上前,凌厉的眼神对着林荣晟:“我们都接到茹默的电**话,她叫我们过来这里,跟她会面。”说完,更加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捕他脸上的异样。 果然,林荣晟的脸色变得阴冷,咬着牙用力,葱白的手指也紧握成拳。 “要找茹默,不是应该去监狱里吗?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良久,他沉声说道。 “七叔,你我心知肚明,何必再这样辛苦做戏?”林庭延走到林荣晟面前,高大的身子弯腰,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两旁,凌厉地对上他。 ================= 稳稳的牵手,伤痛也没关系【5000更】 林荣晟嘴角微微的划起弧度,眸里噙着笑意,从容不迫地迎上林庭延。麺魗芈伤 “心知肚明什么?阿庭,你该不会认为,我跟茹默有什么牵扯吧?” 林庭延低声,嗤的笑起来,眼底却是清明:“有或者没有,七叔应该比我清楚。” “阿庭,这个玩笑可开大了啊。先不说茹默现在身份的敏感,就是过去,我也没跟她有过多的交集。倒是你,成天跟她出双入对的.......她当年可是差点成了我林家的儿媳的人,要是说窝藏,也是你出手的可能性高一些吧?” “七叔分析得有理。”林庭延闻言,笑轹。 “实事论事罢。”林荣晟丝毫不谦虚地诚然接受林庭延的‘夸赞’,随即又开口:“倘若我真的将茹默窝藏在家里了,现在哪还能如此平静地跟你们待在客厅说话。”说完,眉梢轻轻一挑,脸上尽是得意的笑容。 “倒也是。” 林庭延扯动了一下唇角,事已至此,却不想他竟然还能如此狡辩,推脱得一干二净箐。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这样,冲动妄为。我不知道给你们通电//话的人是什么居心,但是我是你们的长辈,不论如何都不会做出伤害你们的事情。你们两个,一个是我亲侄子,一个是我亲外孙,虎毒尚且不食子,以后别再随意听信他人挑唆了......”说着,还不忘搬出长辈的身份来,将林庭延与唐棠教育一番。 “我知道了,七叔教导的是,刚才我跟唐棠,是有些冲动了。” 林庭延自然没有放过林荣晟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异样与狡诈,奈何没有证据,不然,他怎么可能容忍他继续这样嚣张。 想到舒歌跟初雪,还有他未能谋世的孩子,林庭延心底自然是恨林荣晟恨得发紧,却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将手收回,揣进西裤口袋的瞬间,握紧了拳头。视线依旧凝视着他,缓缓地站直身体,薄唇紧抿,眸里掠过一丝异样。 “无妨,只要今后一家人一条心,那样就不会再让有心人钻了空处。”林荣晟说着,伸手探向茶几,修长的手指按下按钮,煮茶的声音在空荡的客厅中回荡。 “外公,家里丢东西了吗?怎么全部佣人都派了出去。” 还未等林庭延开口,沉默的唐棠忽然开口反问道,眉宇间带着讥讽。 “什么?” 突如其来地问题,林荣晟微微一滞,脸上掩不住地惊慌之色。 “刚才跟舅舅进来的时候,看见佣人都在集中雪堆跟院子里,似乎找些什么。” “哦,其实没什么大事。我前阵子养了只猫,今儿个清晨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雪下了一整夜,外面这么冷的天,万一跑到外面冻着了,岂不是我罪过了。”过了一会儿,他才尴尬的吞吐出声,眼珠,轱辘的打转左右闪躲着。 “原来因为这样,要不,我也帮忙一起找吧。外头积了那么厚的雪,小猫可怕冷了……” 唐棠说着,暗中对林庭延使了眼色,心里只盼望,在警察赶到之前,陈茹默性命无忧。 两个男人同时深锁着眉头,余光瞥向林荣晟,此时的他,仅剩那处事不惊的淡然,连着刚才的尴尬与奸诈的算计都消失无踪。 “不用你们了,屋里的人都出去寻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既然来了,就坐下陪我这老头喝杯茶,咱们爷几个,也许久没叙叙话了。” 林荣晟说着,加热的水壶已经滚烫,发出刺耳的声音。他抬手端起滚烫的茶壶,冒着白烟的茶水倒入两个青花瓷杯,瞬间,茶味的清香填满整个客厅。 林庭延与唐棠对视了一眼,均坐了下来。 “这是舒老爷子的最爱君山银针,呵呵,上次去拜访他时,尝着这茶醇香,后来自己也买了点,虽然不懂什么茶道功夫,但是偶尔饮茶看书,却也是一种享受。”见侄子跟外孙均凝眸沉思,一脸的严肃,林荣晟轻言调笑道。“今天想着贪口,独自小酌,没想到你们过来了。” 唐棠脸色微滞,刚才外公特别强调了舒歌的爷爷,瞧着他那副怡然自得的模样,显然是说给舅舅听的。忧虑的同时,唐棠转过头望向林庭延。 只见他慵懒地靠着沙发,目不转睛地盯着桌面上的茶点,深沉如海而看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虽然两个人各怀心思,但目的却是一致:他们都想找到陈茹默。 “来,尝尝这茶。虽然我泡茶的功夫不如舒歌,但是这茶叶跟煮茶的水都是极好,你们也试试,驱驱寒。” 林荣晟热情极了,此刻专心应付林庭延与唐棠的他,根本无暇察觉到,二楼那夹带浓浓恨意的炽热。 陈茹默用力扣着手中的绳子,咬牙切发了狠地瞪向客厅林荣晟的背影。 耳边萦绕着他们刚才的对话,她扬眉冷笑,原来,她这些年的付出,全部都是枉然。她跟他身边其他女人无异,均只是一枚棋子。当没有了利用价值时,他会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开,如有机会,甚至落井下石地踩多一脚。 陈茹默流着泪,却又肆意的笑了起来。由于怕惊扰了楼下的人,她只是轻笑,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双眸静静地望着,她眼里映出唐棠挺拔的身姿,刚毅的轮廓,俊朗的面容,还有那带着冷意的微笑。不由自主的,耳边响起了初雪的话,她说,为她开脱罪名的人,不是林荣晟,而是她一直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唐棠。 曾经的不屑与轻佻,她以为,有多少的缠绵就有多少的虚情假意。可是当对上他入门时眼里填满的担忧,陈茹默却是悔不当初,晶莹的泪水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倘若,她当初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唐棠,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的事情?陈家还有弟弟,爷爷父亲他们,是否都会安然无恙?......陈茹默忽然嗤一声冷笑,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纵使她现在千般后悔百般悲痛,所造成的事实,已是无法挽回。 手腕一松,绳子掉在地上,染了污渍的小脚丫踩着冰凉的地板,转身朝着紧闭的房门走去。清晰的镜子,映出狼狈不堪的样子。陈茹默委身坐在椅子上,执起梳子将蓬乱的头发梳好,还盘了发。然后便是上妆......一番轻描之后,镜子里出现那张魅惑性感的面容。 烈火般红艳的唇瓣,照得她光彩照人,陈茹默站起身,弓着腰凑近镜子,扬起了满意的笑容。 “林荣晟,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说完,她对着镜子扬起嘴角,笑容妩媚迷人。少顷,她扭着身子转身,再次踏回了刚才的位置。 “呵呵......” 望着那讽刺的画面,陈茹默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眼角携着轻蔑。 客厅的三个男人闻声,均是惊诧地抬头,望向二楼。陈茹默一身黑丝蕾丝连衣裙,露出性感的锁骨,黑发高高盘起,娇艳的红唇宛如滴血的玫瑰,美丽华贵的身姿异常扎眼的站在那。 “茹默?” 唐棠惊呼着出声,惊讶又惊喜。 陈茹默微微扯了扯嘴角,并没有表现什么热情。眸底却是黯然,她心里由衷地希望,唐棠不要记得他们的过往,更不要记得她的样子,所有跟她有关的一切,全部从他头脑里剔除。这样,她就算是死,也安心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荣晟大惊,看了一眼林庭延与唐棠,对着楼上的陈茹默大喊,狰狞的面容,像是张开了血盆大口,只待将她一口吞腹。 “呵,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最清楚不过么?”陈茹默说着,双手撑在栏杆上,魅惑的脸蛋慵慵懒懒的,一双电眼更是宛如从前那般蛊惑人心。 “林荣晟,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吗?” 她垂眸,思虑了一会儿,对着他轻言说道。 “茹默。”林庭延紧张,深怕陈茹默会再度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 陈茹默眸光一冷:“这是我跟林荣晟之间的事情,你们谁都不要插手。至于你们要的东西,我一件都不会少。”说完,她冷冽的目光,冷冷对上唐棠。 唐棠蹙眉,并未理解陈茹默的意思。 “陈茹默,你到底在发什么疯?”见了陈茹默跟唐棠眉目传话,林荣晟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我发疯?呵呵.....”陈茹默闻言,忽然笑得阴冷。“发疯也好,清醒也罢,怪不得其他人,是我自己,傻到以为,你是爱我的......却不想,原来都是我痴人做梦。” 沙哑的嗓音配上此刻的对峙,煞是悲凉。她说完,并未理会林荣晟的反应,手中的绳子丢了出去,准确无误地套在了水晶灯上。她将另一端窝在手里,拉扯着用力,灯光散乱而,摇晃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林荣晟此时的脸色,难看得发紧,她冷笑着,柳眉微蹙:“林荣晟,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你神经病。”林荣晟闻言,毫不犹豫的驳击了回去。整个人又恼又羞,一张老脸完全挂不住了,陈茹默的这句话,让他在侄子外甥面前好不容易竖起的威信,消失得荡然无存。 “陈茹默,我告诉你,赶紧给我滚下来,别在这里发疯了。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你就一辈子都只能待在霉臭的监狱里,永远不可能再被放出来......”林荣晟气急了,抬手指着陈茹默破口大骂,半点形象也不顾。 林庭延与唐棠看了,并未理会太多,而是安静地退到一边,冷眼旁观着这两个人。既然陈茹默都开口了,林庭延不好插手,那么唐棠更加不会,因为他尊重陈茹默的决定。另一厢,他们其实也迫切地想要知道,陈茹默跟林荣晟这层关系的纠纠葛葛。 “呵呵.....”林荣晟的话,无意是一把尖锐的利刃,直直插在了陈茹默的心口,血流不止。“所以,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对不对?” 说着,她面容微滞,自己当初何尝不是这样?不管对林庭延还是唐棠,从来都没有认真过.....到了如今,她反倒是对舒歌有几分钦佩。因为,这些年来,不管林庭延怎么伤她,她都始终如一地爱他,从未改变过。 这一种心意,陈茹默自愧不如。连着对待林荣晟,她都无法做到像舒歌对待林庭延那样。 莫名的,她竟然羡慕林庭延跟林初雪这对兄妹。林庭延有舒歌,而初雪有陆闵......她。陈茹默低吟地笑出声来,带着几分癫狂。 曾经,她一度跟幸福靠得很近,很近。是她自己,亲手毁了,上天安排给她的幸福。 “林荣晟,就是死,我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陈茹默发了狠,从牙关里挤出这句话。苍白的手指紧拽着绳子,她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唐棠跟林庭延身上。 “茹默....”见了陈茹默突兀的动作,林庭延跟唐棠均忍不住喊了出声。 旁侧的林荣晟,一脸震惊地望着陈茹默,有些触动,眼底一股阴冷稍纵即逝。 当绳子套上自己脖子的那一刻,他们眼里的紧张,触动了她内心的柔软。晶莹的泪滴唰唰的止不住掉,她却只能那样苍白。 “对不起。” 她的这一声对不起,对林庭延,对唐棠,对舒歌还有初雪……倾尽了全身的力气。 “茹默,你先冷静下来,死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林庭延见了唐棠惊呆,连忙上前,试图劝解她。 林荣晟抿着唇,粗重的呼吸着,目不转睛地盯着陈茹默,脸上装作悲痛耐忍,心里却是最恶毒的盼望,甚至在祈祷她快些动手。起初,他还在犹豫着,林庭延跟唐棠都在场,他要怎样结果了陈茹默.....却不想,她倒是帮了他一把,自己做了选择。 “没有办法解决了。”陈茹默淌着泪,轻声说道。染了泪光的眼眸直直对着林荣晟,赤//裸的小脚忽然踩上了椅子。 “林荣晟,我们地狱再见!” 陈茹默说完,扯了嘴角,笑得妩媚决绝。 “不要啊.....” “啊.....” 一声惊呼与痛苦的哀嚎同时响起,还有水晶碰撞断落的声音,几处混杂在一起。。 水晶灯大幅度的摆动着,陈茹默整个人悬掉半空,雪白光滑的脚丫不断地蹬着,双手拉扯着勒住脖子的粗绳,发出痛苦的声音。 林荣晟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他瞪大着眼瞳,望着掉在水晶灯之下的陈茹默,黑色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瞳,那一声声痛苦的哀嚎敲击着他的心房。 他双手撑在身后,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此刻眼里是惊恐与愉悦融合交错,整个人是兴奋又低沉。 “茹默....”唐棠回过神来,四处张望着寻找能够探着陈茹默的东西。“茹默,你等我。” “唐棠。” 忽然,林庭延一声惊呼,喊住了唐棠。 唐棠猛然转身,顺着林庭延的目光,落在了半空。只见陈茹默的身体竟然莫名的着火了,火苗逐渐燃了起来,甚至还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烧焦的声音,撕裂的哀嚎填斥着整座宅院。 “救人啊。” 忽然,唐棠大吼了一声,眼底竟闪起了泪光。 林庭延也回过神来,却不知该如何着手。林荣晟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拖着有些肥重的身体蹿逃开。 纵使他这个人心狠手辣,见了此刻悬吊在客厅中央,除了承受窒息还要受着火烧的钻骨之痛的陈茹默,凄厉的哀嚎,是真的将他惊吓到了。 正当林庭延与唐棠两个大男人无措之际,大门忽然被打开,几个身着制服的人冲了进来。 ========== 稳稳的牵手,伤痛也没关系【加更】 一阵喧哗过后,陈茹默被人解救了下来,把她身上的火焰扑灭时,人早已被烧伤得严重,加上她本身的黑色衣裳,像一块黑炭头似的。麺魗芈伤乌黑头发没有了,光秃的左一块又一块;她引以为傲的长睫毛和那漂亮的脸蛋,被烧得血肉模糊,还有手腕手臂,裸露的肌肤等等,整个人被大面积的烧伤。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残有呼吸。 只是,见了她此刻的模样,活着或者比死更难受。 陈茹默被送往医院抢救,唐棠与林庭延一同跟了过去。临走前,唐棠回头看了一眼瘫坐在地的外公。看着他,他记住了陈茹默凄厉的惨叫,也记住了这个将她逼向不归路的男人。 随着警鸣声逐渐消散,万寿园又恢复了平静,满屋的狼藉难以入目。林荣晟依旧坐在地面,连动作都不曾变换过,早已被吓得慌了神轹。 微张的嘴巴大口的呼吸着,也不顾空气中那股恶心的焦味。 忽然,林荣晟伏在地上,不顾一切地吐了起来。 片刻,他抬起头,呕吐物混杂到空气那股子焦味,越发的叫人恶心难忍。散焕的目光扫过周围,堵在心口的闷乏不减。水晶灯的影子晃动着,林荣晟整个人微微颤抖着箐。 他知道了,那是人烧焦了的味道,下一刻,他又再次恶心的呕吐起来。 —— 医院急诊室门外,手术室的指示灯亮红了他们的双眼。唐棠焦虑不安的在门外踱步,双眸直直盯着手术室大门,满心的担忧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沉稳干练。 林庭延则静坐在一边,俊逸的面容携带些许疲惫。他转过头望向唐棠,凝眉深锁。 良久,他垂头望着自己的双脚,光亮的皮鞋反射着光。他默然的叹气,虽然痛恨陈茹默对舒歌还有初雪做下的一切。但是林庭延却从未想过,她会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想到她把自己吊在水晶灯上,身体被火焰包围,映红了整个客厅。撕裂又痛苦的哀嚎声,一声声回荡,敲击着他的心房。林庭延本以为,陈茹默最解恨的下场,无非就是丢掉性命。 却不想,林荣晟的绝情,竟叫她绝望至此,用这样的方式来结束自己。 “哥,这是怎么回事啊?陈茹默不是应该在医院里吗,怎么跑到七叔那去了?” 正当林庭延沉默地出神,收到消息的林初雪带着舒歌一起过来了。小脸上沉重的心情,却看不见有几分悲伤。 林庭延的视线越过了初雪,落在她身后,略显瘦弱的舒歌身上。 深邃的眼眸,复杂的情绪交错,林庭延是不知该如何面对舒歌……… 瞥见林庭延的时候,舒歌眼里的明亮黯淡了下来,眨动着眼皮,别过他的炽热,望向唐棠苍凉的背影。 “我们,是从阿信哥哥那过来的。”望着舒歌,初雪转过头对着林庭延说道。 林庭延凝眸,望着初雪不语。 初雪踌躇了一会儿,压低了声线开口:“医生说,再不动手术的话,会很危险。” “那就动手术,别再拖着了。” 林庭延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虽然跟陈信旋交往不深,但是林庭延还是挺欣赏他的为人品性。 林初雪闻言,瞬间泄了气,眉宇间透着一股忧愁。 “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舒歌也就不用再每天发愁。”说着,初雪转过目光,落在舒歌单薄的背影上。 林庭延听了她的话,也跟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许久,叹息着垂头坐下。 舒歌一直站在唐棠身后,望着的背影,思想斗争了许久,最终抬起小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唐棠不耐地转身,当看见舒歌紧绷的小脸蛋时,脸色瞬间柔和了下来。唐棠望着她,想开口说些什么,最终弩了弩嘴角,均化为了沉默。 对于舒歌跟初雪,他是心存愧疚的。他明明很早就知道了良子衡的‘报复’计划,也知道,良子衡当初从海里脱身,跟外公有关系。但是,他依旧选择了沉默,对待那件事情,仅仅只是口头上警告了良子衡几句,之后就什么也没说,跟着林庭延一起去了纽约。 事后,听说舒歌拖着有孕的身体坠入海中,又见了失去心智的初雪,他才猛然惊觉。这一次,他对陈茹默的纵容过分了……当知晓事情原委的时候,他愤怒的,不只是茹默的狠毒,而是她跟自己的外公一起,算计了他。 原本,他想假装而什么都不管,但是二审的时候,依旧禁不住心软了。 然后,陈茹默入狱的日子里,他每一天,面对着初雪、陆闵,舅舅还有舒歌,他内心煎熬得难受。 良久,唐棠扬起苦涩的笑。 太多的事情横阻在他们之间,唐棠知道,他们的友情,再也回不到往时。此时的舒歌,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完美的提琴公主;而他,封了笔,也不在是狂荡不羁的作曲家tae…… 正当唐棠游离之际,舒歌反手扣住了他宽厚的手掌,掌心的疤痕粗粝的划过,唐棠忍不住蹙了眉头。 正欲开口,手术室的灯忽然熄了,门打开,身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额头上还渗出薄汗。 “医生,怎么样了?”唐棠撇开舒歌的手,紧张地上前问道。 舒歌眸光一黯,抿着唇走了过去。这时,林庭延高大的体魄凑了过来,手臂揽着她的肩膀,无声的许她心安。 舒歌有些愣愣呆呆地望着他,那深邃如海的眼眸,再次叫她迷惘无措。 —— 监护病房,仪器十分规律地发出滴滴的声音。唐棠独身一人守在病床边,病床上毫无生气的人儿,直叫他忧心。 经过一番抢救,陈茹默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但是浑身被烧得体无完肤,甚至连醒过来的可能都没有了……看着病床上,她被白色的纱布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以及嘴巴,靠着呼吸器呼吸,像个木乃伊似的。 医生告诉他,像陈茹默这样的病人医院曾经也有过案例。不过,能够清醒过来的,几乎没有。大多数都是躺在病床上,器官功能日渐衰退,等待死亡,又或者,是家属自己绝望,主动放弃了治疗。 莫名的,唐棠眼眸一阵酸涩。 倘若他当初阻止了陈茹默,或者,她今日就不会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唐棠迅速抹掉眼角的泪水,转身撞上陈信旋清冷又尖瘦的面容,轮椅上的他,可以说是瘦骨如柴。他身后站着萧翎,双手握着轮椅把手,视线透过他,落在了病床上。 唐棠跟着回头看了一眼陈茹默,然后对着陈信旋微笑着点头额首,跟着萧翎出了病房,留下陈信旋一人独自对着陈茹默。 空寂的医院走廊,萧翎望着那紧闭的病房大门,笑容苦涩而落寞。 “你说,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报应?”良久,她唇瓣微张,悠悠地开口说道。 萧翎向来心直口快,唐棠闻言,嘴角扯出苍凉的微笑。 “唐棠,你真的糊涂了,像陈茹默那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你爱。”见了唐棠沉默,想起前两天林初雪跟她说的话,萧翎是气恼极了。 初雪说,是唐棠从中周//旋,不然以陈茹默过往犯下的事,怎么可能只是判一个无期就这样轻易的放过她。 “可我偏偏就是爱了……” 良久,唐棠仰起头,苦涩的说道。 “兴许,正是因为我跟她是同一类人的缘故,缺乏安全感,看到所有的笑脸,底下都藏着阴谋与算计。所以,慢慢的,从折磨到爱上,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转变,措手不及。”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是在害她而不是帮她。你看看她现在落得这般田地,完全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萧翎有些动容,却依旧强硬的态度。 “萧翎,我跟你,不一样,你也不会懂我的……” “屁话,我跟你说,唐棠。你现在之所以还能够帮她辩解,那是因为你还不知道,陈茹默过去究竟有多恶心多恶毒。” == 稳稳的牵手,伤痛也没关系【8000字更】 唐棠蹙眉,眼里闪烁着疑惑。麺魗芈伤“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片刻,他沙哑的问道。起伏的胸口剧烈的心跳,他多么忐忑,再度听见她旧时不堪的往事。 虽然之前良子衡爆出了不少她的丑闻,但是,那些唐棠从前都有耳染。到她判刑入狱,唐棠自然也没有再去理会。 只是,潜藏深处没有被挖出来的事情,到底还有多少,连他自己也没有把握。 “那是因为.....” 萧翎气愤,差点说漏了嘴,当对上唐棠满是疑惑的眼眸,瞬间闭了嘴轹。 她答应过初雪,对于当初的事情,只言不提。于是,在说漏嘴之前,赶紧闭了嘴。 “因为什么?” 唐棠望着萧翎,她猛然住了口,让他的心越加好奇得难耐筌。 萧翎岔开唐棠炽热的目光,侨颜上掠过尴尬。 “没什么,现在追究这些,还有什么用,多说,只会更加痛心难过罢了。” 唐棠蹙眉,想要继续追问,病房的门忽然打开。眨眼,萧翎便走了过去,站在了轮椅后侧。 对上陈信旋病态瘦弱的面容,他抿着唇,走了过去。 “我们回去吧。” 唐棠刚走近,陈信旋有气无力的对萧翎开口,甚至连看唐棠一眼都没有。 看了他脸色的不悦,萧翎无声的点了点头,推着他,准备越过唐棠身边。 “陈信旋。” 忽然,唐棠喊住了他。 “我知道,因为舒歌跟初雪的事情,你恨茹默,可是,她如今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又何必再这样....” “唐棠。” 陈信旋苍白的脸色一沉,不悦的打断他的话、 唐棠脸上掠过尴尬,凝眸不语,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心态,也不想知道。但是,在你清楚知晓她过去做过的那些事情的时候,还替她开罪。我很好笑,你们之间的那一层关系,究竟有几分情义在。”陈信旋说着,转过脸,正对着唐棠,眼神变得凌厉。“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她,还是为了你自己?” 其实,陈信旋想说的是自保,不知为何,从知道唐棠暗中帮姐姐开罪的那一刻开始,他心里总觉得不安。在那一份深情背后,会不会潜藏着什么样的目的。因为他始终觉得,一个人,是不可能一下子转变那么快,更不可能轻易放下曾经执着许久的东西。 “我……”唐棠语塞。 垂着的双手不禁握成拳头,唇瓣抿得用力,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陈信旋的话。 “在我姐姐被判无期的时候,在面对舒歌,面对你初雪小姨的时候,难道你就没有半分的罪恶感?”见唐棠不接话,陈信旋冷笑着继续说道。 唐棠闻言,抬眸对上陈信旋。 猛然间,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陈信旋病重,却始终不愿意接受手术。他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去洗刷陈茹默过去所犯下的罪孽……只是,他这样做,真的能填补舒歌跟初雪内心的创伤吗?陈信旋,你有没有想过,倘若有一天你离开了,舒歌该有多伤心难受?”莫名的,唐棠忽然说出这么一句。 陈信旋眸光一黯,眼底却是悲凉的决然。 其实唐棠说得不错,他一直抗拒治疗,抗拒医院,只为了惩罚自己,为什么没有在姐姐动手之前阻止她的行径。每每看见如今的舒歌,他便无比的痛恨自己。 “从前,舒歌总说,除了疼爱她的家人以外,你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宠着她的人了。可如今,你的行为却是直叫她伤心。你觉得,你用命抵偿茹默对她造成的伤害,她身上的伤口就能够抚平吗?” “你一个外人,凭什么以为了解我们。”陈信旋冷声道。 唐棠说着,瞥了一眼他身后,紧握着轮椅扶手的萧翎。继而又道:“你错了,对她而言,你就是你,是最疼爱她的哥哥,也是她最珍惜的家人之一。你跟陈茹默,没有分毫的关系。与其叫她伤心难过,为何不能选择手术,不为她,也该为你身边的人着想吧。” “萧翎,走吧。” 沉默了良久,陈信旋忽然沙哑地开口。 萧翎看了一眼唐棠,推着陈信旋离开。 唐棠转身望着他们的背影,深锁的眉头,嘴角却弯起了弧度。 刚回到病房,陈信旋发出低吟,难受的喘着粗气。方才缓过的脸色再一次刷白。 “阿信。” 萧翎惊呼,刚想去喊医生,却被陈信旋拉住。 她回头,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我求求你,别这样折磨自己了好不好?”萧翎近乎哀求的开口。每每看着他被病痛折磨得不像样子,她便说不出口的心痛。 那一刻,她几乎跟初雪一样感同身受的痛恨陈茹默。 因为她一个人,给所有人都带来伤痛。 陈信旋苍白无血的面容,艰难地挤出一抹笑容,骨节分明的手抚上她的脸颊,为她抹点眼泪。 “对不起,让你每天这样忍受煎熬。” 萧翎冰冷的小手覆上他的大掌,越加难过的哭了起来。 陈信旋拧深了眉头,强忍下脑袋几乎爆炸的撕裂。 病房里两人,并未发现,杵在门外,捂着嘴巴低声哭泣的肖洒。 —— 颐和山庄,舒歌独自坐在阳台在,桌面上的茶水早已经凉透,大腿上的书本也不知什么时候合了起来。望着远处苍茫的一片,恬静的小脸复杂的情绪。 得悉陈茹默在急诊室抢救的时候,她没有太多的忧心,不冷不淡。其实,在初雪婚礼被毁,陈信旋拒绝治疗,以减轻陈茹默罪孽的时候.....有那么一刻,舒歌是希望陈茹默不要被救活。 可当看见唐棠的时候,她也只是静静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心里那个恶毒的想法,逐渐被冷静熄灭。 想了许久,舒歌笑得苦涩。 其实,陈茹默或生或死,她都没怎么在乎。如今,她更多心思,是想着如何让初雪放下心结,不要再推开陆闵。还有,便是那个傻得让人生气的表哥陈信旋。 医生说,倘若不动手术,他的身体撑不过来年的春天。 思及至此,舒歌满脸的忧愁。 林初雪推开!房门,立在门口,望着那纤细单薄的背影,眼底写满无奈。脚步踌躇犹豫,初雪低垂着头,不知道该不该走过去。 “怎么站在这里?” 忽然,身后传来林庭延沙哑性感的嗓音,初雪撇着小嘴,转过头望着他。 林庭延微笑,探头望向里头,她单薄的衣着,林庭延忍不住蹙眉。 “外面那样冷,也不晓得披件外套。” “从医院回来,就一直坐在那儿。”林初雪叹息,无奈的说道。 林庭延凝眸,没有开口。 “哥,老实说,陈茹默今日的下场,我一点也不可怜她。因为她所加在我身上的痛苦,远远超过她如今所承受的。我不似舒歌那般同情心泛滥,如今,要问我唯一的心愿,那便是让陈茹默去死……”说起医院,初雪有些愤愤然,随即,她又笑了起来。“是不是觉得,你妹妹变得很陌生很恶毒?” 林庭延望着她,沉默的摇摇头。 他无法感同身受地去理解初雪内心的痛苦与煎熬,但是他能清楚的肯定,看见舒歌成为聋哑人的一刻,他有跟初雪一样,恨不得陈茹默立刻去死。 望着她脸上的冷冽,林庭延说不出的心疼。她跟陆闵,差一点就走进了婚姻,牵手幸福,却不想,咫尺之间扯出了万丈壑沟。从他们两人决定分离的时候,林庭延明白,初雪跟陆闵,是再也不可能走在一起了。 “初雪,哥能理解你的心情,震慑并不是因为我可怜她,而是被她当时的那股子狠劲,吓到了。” “少来,你还有被吓到的时候。”初雪瞪了他一眼,笑。 “是真的,如果你当时在场,她将自己吊在七叔最宝贝的那盏水晶灯上,然后身体着了火,尖锐凄凉的叫喊声,兴许真的会泛起一丝怜悯。” 初雪闻言,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不会。”她冷淡地丢出两个字。当她被那几个流氓玷污的时候,她已经知道陈茹默的那股子狠劲。如今,不过是用在了自己身上罢。 林庭延笑笑,轻柔了她细碎的长发。 “你放心吧,哥哥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良久,林庭延坚定的说道。 “还有舒歌。” 初雪噙着笑,苦涩的说道。 林庭延无声的点头,没有开口。 陈茹默出事那天,警方将林荣晟一并带走。当时他跟唐棠都在医院,无暇理会,后来听闻,是三叔公叫来律师,将七叔保释了出来。 只是,这一次他回了老宅。万寿园经过陈茹默这么一闹,七叔怕是再也不敢住那了……想着,林庭延不禁扬起一抹嘲讽的微笑。 “哥,你觉得,唐棠是真的爱陈茹默吗?为什么我总觉得,事实并非我们所看见的那样。” 忽然,林初雪疑惑的问道。对于陈茹默跟唐棠,她从前有撞破过他们的事情。当时,被陈茹默的谎言所欺骗,她也就没怎么当做一回事。 林庭延抿唇轻笑,深邃的眼眸看不清此时他真正想法。 “或者吧,不过,这些都跟我们无关。因为,有人现在一刻也容不得他了。” “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像陈茹默那样混乱的男女关系,说个难听的,像个妓女似的。搞不懂,唐棠为何忽然那样深情地对她。”初雪冷笑着说道。其实,她还没有说完,她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兴许唐棠就是爱她的脏吧。 下一刻,初雪不理会林庭延,笑容轻肆。 “初雪,陈茹默固然可恨,但是站在她身后,用她来挡风遮雨得那个人,他比陈茹默,更加可恨。”良久,林庭延无比沉重的说道。 林初雪闻言,紧闭起双眼,试图叫自己冷静下来。 可一闭上眼睛,曾经受辱的画面就会浮现在脑前.....刻骨的提醒她,那段脏溃不堪的往事。 “哥,我想见良子衡。”过了一会儿,初雪平静的开口。 初雪迫切地想要知道,舒歌给她的那份光盘,是不是真的只有一份。每当想到那恶心的画面,她就恨不得将陈茹默还有那些个人全部碎尸万段。 她紧咬着唇,双眸填着光。她不能也不允许,叫其他人看见这张光盘的内容。所以,她一定要找良子衡确定清楚。 “好,先回房休息吧,我让老周给你安排。” 林庭延说完,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牛奶,抬步进了房间。 “混蛋,有了媳妇忘了妹妹。” 林初雪噙着笑,对着他的背影吼了一句,而后转身,朝着楼梯口走去。别过头的一瞬间,苦涩的泪水竟突兀的掉下脸颊。 林庭延的步子很轻,逐渐靠近她时,心口忽然堵得难受。 布满血丝的眼球慢慢地染上一层湿润,葱白的手指扣着玻璃杯,紧紧的用力。从纽约回来颐和山庄,期间她回了一趟舒家,然后看过几次陈信旋,之后,她便是每天陪着初雪留在家里,这样安静的窝在房间里,眺望着整个颐和山庄的风光。 白雪覆盖了周围,灰霾的天空,苍茫又悲凉。 林庭延知道,她偏爱雪天。每当天空飘起雪花的时候,她总会抬头张望着天空,清澈的眼眸,平淡却又似泛着涟漪。 连日,兰泽都在帮着他打探约翰医生的行踪。空落的失望,林庭延每次都愧疚难对。 忽然,舒歌收回视线,转过头,静静地望着林庭延。 林庭延连忙回过神来,岔开她的目光,眨动着眼皮,试图压掉眼底的泪水。 舒歌凝眉,手臂缓缓地抬高,对他伸出手。 “舒歌......” 林庭延沙哑地喊了她一声,眉宇间尽是痛苦之色。 不同于他的悲痛,舒歌扬起笑容,纤细的手指指向他手里的牛奶。 林庭延顺着,举起手中的杯子,“这个?” 舒歌微笑着点了点头。 “对不起。” 下一刻,舒歌整个人跌入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将她紧紧包围。她小愣了一会儿,而后双手主动搂住了他的腰肢,眼底闪过一丝哀伤。 林庭延下巴抵在她的发顶,紧闭着双眼,掩盖眼里的痛苦,却溢出了眼泪。有力的双臂紧紧拥住她,恨不得将她崁入骨髓....... —— 洲际,悠扬的旋律填斥着整个餐厅,霍祁焱低头翻阅着手中的剧本。桌面上的咖啡早已被他喝掉了大半,杯子的边缘还残留些许的咖啡的深棕色。 “我表嫂爱吃这家的熔岩蛋糕,待会记得点,还有这个......表哥没告诉我,表妹会不会过来。要不,也点几道她爱吃的菜吧,免得过来又说我偏心,没预着她的份。” 忽然,不远处传来女人轻柔的声音。霍祁焱猛然惊住,翻阅纸页的手指微滞了动作,两条剑眉拧在一起。这个声音,他并不陌生....没由的,他想起了那个爽朗又有些泼辣的女子。 恍惚间,他已经抬眼望了过去。 不远处,一对恩爱的情侣映入了他眼中。透过侧脸,他能看清男人的俊逸,女子背对着他,曼妙的身姿叫他熟悉,却一时说不出名字来。霍祁焱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那一头棕色的波浪卷。忽然,他脑海里出现童雅衍那张倔强的小脸.......自从那一次争吵之后,她便突兀的失踪了。 不知不觉,他竟有两年没有见过她了。 几次回想,他都后悔不已,为什么当时没有忍住,而动手打了她。 霍祁焱每次想起,心头压抑的难受。他多么想亲自对童雅衍说一声对不起,可她,却没有再给他机会。过去的这段时间,他连见她一面都不曾有过。 “这个好不好?” 静心之下,霍祁焱再次听见女子柔美的声音。 “都听你的。”男人抬手,拦着她的腰肢,亲昵吻上她的额头,满是宠溺。 直到看见男人警告的眼神,霍祁焱才收回打量的视线,尴尬的低下头。 “浩洋,怎么了?”感觉到男人的异样,童雅衍轻声问道。 “没什么。”王浩洋凝眸微笑,脸色恢复了平静,温柔地应了一声,继续翻览着菜单。“你怀着孕,得多吃点营养的食物。” “不要再给我点什么补品之类的东西啊,腻死了。”童雅衍撅着小嘴,搂着他的手臂撒娇抗议道。 她现在才刚刚怀孕两个月,她父母以及公婆紧张得跟什么似的,一天到晚各种各样的补品备着,简直是在把她当母猪样。这才过了多久,她脸圆了,整个人都胖了一圈。 果然,她伸手捏着自己的下巴,对着王浩洋:“你瞧瞧,这双下巴。” “那也要适当的吃一点,就当做是为了宝宝。”王浩洋亲昵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微笑着道。余光再度扫向那个位置,正好撞上了霍祁焱疑惑的目光。 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妻子身上,王浩洋眸光一冷,比方才更凌厉了几分。 “我又没说不吃,在家吃了那么多也该腻了,难得出来一次,你就迁就我一点点咯。”童雅衍脸贴着他的臂弯,柔声说道。 “好。”王浩洋应承着她的话,目光却一直没有抽回来。 “你在看什么?” 童雅衍疑惑,顺着王浩洋的目光转头,当看清珠帘位置的霍祁焱时,短暂的惊诧过后,又恢复了平静。她仰起头对着王浩洋:“小时候的发小。” “你们认识?”王浩洋蹙眉,隐约的觉得,他们两人之间,不只是发小那么简单的关系。 “嗯,以前还暗恋过他。”童雅衍笑,毫不掩饰地说了出口。“不过,那是n年前的事情了。”随后,她又耸耸肩,无所谓的笑道。 王浩洋脸色一滞,正想接下她的话问个究竟,却发现霍祁焱已经起身,正朝着他们这边的方向走了过来。 “丫丫,好久不见。” 刚走近,望着恩爱甜蜜的两个人,霍祁焱没由的一阵苦涩,心口隐隐作痛,闷阀地堵着难受,却又说不上来的感觉。 “好久不见。”童雅衍扬起笑,大大咧咧地站起身。 “小心。” 她有些粗鲁的动作,腹部差点撞到桌面,引得她身旁的男人紧张不已,大惊失色。 “额,对不起,浩洋。” 对着王浩洋紧张的神色,童雅衍一脸愧疚。刚刚怀孕两个月的身子,她经常忘记自己是一个孕妇。所以,经常这样大大咧咧的,惹得王浩洋紧张不已。 “你呀.....总是这样没轻没重的,难怪出门的时候会爸妈还说要跟着过来。” 王浩洋咬牙,俊彦上写满无奈。指尖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满是宠溺的‘责备’。 “噗嗤。”童雅衍毫不掩饰此刻的幸福,眯着双眼笑起来。 霍祁焱望着他们,脸上尽是尴尬。此刻的他,多么希望自己是一个透明人,这样就不会打扰到他们的恩爱了。良久,他轻咳一声,以示自己的存在。 童雅衍闻声,连忙回过头来,一脸笑意地对着霍祁焱:“抱歉啊,bosco,忘了介绍,这是我先生王浩洋。”说着,她挽着身旁男人的手臂,亲昵地贴近,脸上掩盖不了的幸福。 “这个呢,就是大明星bosco霍祁焱,也是霍家大公子。我跟他还有舒歌表嫂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几家人也算是世交吧,不过后来长大了,联系也就少了。”而后,她又指着霍祁焱对着身旁的王浩洋,洋洋洒洒的说道。 “你好,王浩洋。” 王浩洋微笑着对霍祁焱伸出手,满是笑容的俊彦,眼底却是冰冷。 “霍祁焱。” 良久霍祁焱才反应过来,微笑着伸手与他握紧。莫名的,他感觉到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敌意。 不知不觉,霍祁焱的目光落在了童雅衍的小腹上,联想到刚才男人的紧张。他嘴角的笑容苦涩难忍。 从前,他幻想过自己跟童雅衍见面的千百种场面,却不想最终是跟她的丈夫一起。 再见时,物是人非。 霍祁焱没由地想起不久前,ei跟他说过的一句话。开始他还纳闷,以为ei说的舒歌,却不想,还有另一层意思。 “丫丫,方便聊几句吗?”良久,霍祁焱踌躇了许久,终于鼓足勇气开口说道。 “有什么不可以当着浩洋的面说啊?” 童雅衍眼底掠过一丝闪躲,扣着王浩洋手掌的手不微微加大了力道。其实,她心里还是不如脸上淡然。 她从来没想过,刚回来就会遇见霍祁焱…… “我……” 霍祁焱闻声,吞吞吐吐的,低垂着头。 童雅衍望着他,转向身旁的王浩洋。 “去吧,小心点,别又碰着了。”王浩洋一脸轻松的开口,心里却压抑的不安。直觉告诉他,妻子跟这个叫霍祁焱的男人,定然有过什么交集。 “那我去啦。” 王浩洋噙着笑,对着她点了点头,视线却是凌厉的落在了霍祁焱身上。 不多时,童雅衍跟着霍祁焱来到了窗台刚才他的位置,对立而坐,童雅衍不似刚才那般笑容,整个人冷淡了许多。 霍祁焱双眸凝视着她,两年未见,她的样子,要比从前成熟了许多……光线下,她的戒指异常耀眼,霍祁焱望着,嘴角泛起了苦涩。 “丫丫.....” “别这么喊我,浩洋会介意的。” 霍祁焱刚开了口,就被童雅衍冷冷地驳回。 “对不起……” 他笑容是那样苦涩,心口压抑着难受。刚才看见她的一刻,他是惊喜又欢欣。当走近,看清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时,他整个人从顶端跌入了谷底。 此刻,他终于明白了,ei的那一句物是人非。想来她早就见过了童雅衍以及她的丈夫了吧、 “我,我只是习惯了。” “习惯可以改。”又是他话音刚落,她有即刻接驳了下去。 “丫丫……”霍祁焱一时无措。 “都说了改口。”童雅衍冷冷的瞟了他一眼,说道。 “我们先别争论这个好吗?这两年,你去哪儿了?我很担心你。” 童雅衍向来伶牙俐齿,说话更是直白犀利,所以她刚开了口,霍祁焱便举手投降。 “还能去哪儿,旅行、结婚,现在回来待产。”童雅衍嗤一声笑起来,漫不经心地说道。空余的手掌轻抚着自己的小腹,眸光落在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笑容逐渐变得柔和。 “恭喜你。” 良久,霍祁焱强忍着心口的疼痛说道。 “谢谢!”童雅衍迅速接下他的话,远处一阵喧哗,她抬眼望了过去。林庭延跟舒歌还有初雪都一同过来了,王浩洋正跟着他们熟络的寒暄。 “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先过去了。”说着,她站起身,正欲离开。 “丫丫。”霍祁焱紧张的喊住她。 “还有事?”童雅衍不耐的转过头望向他。 “那一次的事情,对不起。” 童雅衍闻言,眼眶一阵酸涩,却依旧强撑起笑容:“我已经不记得了,再见!”说完,疾步朝着另一边的位置走了过去。 霍祁焱望着她倔强的背影,眼前浮现两年前,她也是这样疾步离开了……那一次,他赌气没有去追她。这一次,他再也没有资格去追她了。 他别过头,望向玻璃窗外,结了冰的河流,霓虹灯亮着五颜六色,晃花了他的双眼,痛得他涌上一层湿润。 入夜,林公馆老宅,三三两两的几个人,又凑在了一起。 =========================== 很抱歉,昨天因为临时有应酬而赶不及更新,今日补上:两天六千字加上周四欠下的两千字,一共八千字~~ ps:对于评论区,阿原都有在看,动力十足哟~~么哒~~ 稳稳的牵手,伤痛也没关系【10】 林荣晟一脸气愤的坐下沙发,薄唇紧抿,凌厉的双眼透着一股阴狠,安静的客厅,填斥了他粗重的呼吸声。麺魗芈伤 “七爷,您这是.......” 其中领头的一个人,哈腰鞠躬地掐媚道。 “哼。” 林荣晟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轻声哼了一声轹。 “去,把茹默家翻一遍,就算把那破宅掀了,我也要找到那所谓的资料。” 片刻,他交代一声,转身上了楼。 背对地一瞬间,脸色瞬间阴冷,狰狞得可怕篌。 葱白的手指紧握陈成拳,骨节发出咯咯的声响:陈茹默。林荣晟心底不断地重复陈茹默的名字,一边踩着楼梯,每走一步越是恨得发紧。 医院病房,唐棠单手放在太阳穴,腕力支撑着整个脑袋的重力,望着病床上的陈茹默,凝眸沉思。 此刻的他,跟林荣晟一样。他迫切地想要知道,陈茹默保存的那些资料,究竟有多少是关于他的。 “茹默,你那天,究竟想告诉我什么?” “到底是什么?” 良久,他顷身上前,薄唇轻弩,只用了自己能听清的声音对陈茹默说道。 病房外,一双夜鹰似的双眸,紧紧盯着屋内,那一双人的身上。 许久,林庭延对着身旁老周使了眼色,两人一同挪了脚步离开。 顷刻间,病房内的唐棠眼眸直直地盯着陈茹默缠满纱布的面容,嘴角扬起了诡异的笑容! “查得怎么样?” 车子刚驶动,林庭延便开口,低声问道。 “唐少爷自从保释出来以后,每天除了公司便是医院。” 前方驾驶座的老周,专注把握方向盘的同时,回应着林庭延的话。 “一点异样都没有?” 林庭延凝眉,疑惑地问道。 那天晚上初雪的话提醒了他,唐棠对陈茹默的态度转变得太突然了,几乎叫他们措手不及。细想之后,他也觉得,这背后,一定还有其他目的。 于是,他便让老周私下唐棠,并跟踪他的行径。 “据这几天的观察确实没有。”良久,老周沉声说道。 “继续留意着,别掉以轻心。” “是。” 林庭延修长的手指交错扣在一起,闭目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又缓缓地睁开眼睛,视线转到窗外。 “那七叔呢?也没动静。” “七爷这些天都禁在了老宅里,听说是老爷子发的话。”老周没有隐藏,悠悠地说道。 “呵呵!”林庭延听了,扯开嘴角笑了起来。“事到如今,还这样护着。” “老爷子会不会是,还不清楚七爷做那些事情?”末了,老周忐忑的开口。 “不知道么?”林庭延噙着笑,俊颜上染上一层冰冷。 “老周,先不回家,去盎园。” 林庭延说完,再度转向窗外,天又飘起了雪花。不知道么......那就让大家来告诉你好了。 老周会意,车子绕了方向,沿着那条结冰的海岸线前驶。 灯火微亮的书房,两条身影晃动着。何傲扬盘腿而坐,闭目养神,脸色平淡无常,仿佛早已预料到林庭延会来见他一般。 不同于老人家的平静,林庭延沉重着脸色,调了火侯,熟练地烹茶。 一杯热茶倒出,白气袅袅升起,清新的茶香萦绕着整个书房,连林庭延自己都忍不住多呼吸了几口空气,紧绷的思绪缓缓地放松了下来。 “嗯,果然好茶!” 良久,何傲扬深呼吸了口气,嘟囔一声,睁开双眼盯着茶桌。 “怪不得人家说养女儿好,瞧瞧你媳妇可比你要上心多了!” “外公,怎么这好端端的又扯到舒歌身上了?”林庭延闻言,剑眉微蹙。 “这茶是早几天,舒歌跟初雪送来的,两个丫头陪了我这老东西一整个下午。哪里像你啊,无事不登三宝殿,泡个茶就做是殷勤。”何傲扬冷哼着扫了林庭延一眼,端起茶杯小嗫了一口。 “廉价。” 听了何傲扬的话,林庭延俊颜上掠过一丝尴尬。 “外公,我.....” “得了,我也就是随口说说,知道你忙,不似我这个退休的老头儿。” 虽然屋子的光不是特别明亮,但林庭延脸上的尴尬,还是没能逃过何傲扬的双眼。 他手端着茶杯,嘴角扬起笑容。 “外公您这是什么话。”林庭延听了,慌忙抬头,眼里闪烁着光。 “最近你在忙老七跟茹默那事,初雪都已经跟我说过了。” “您知道?” 林庭延刚刚放松下来的心绪再一度紧张起来。 何傲扬微笑着不语,虽然他退休后就不管事了,但是外面发生的事情,总会有千百种不同的说法传入他耳中。 “那外公怎么看?” 良久,林庭延小心探问道。 “阿庭,我对林家内部那点子事一点都不感兴趣。”何傲扬说着,忽然抬眸,凌厉的对上林庭延。“你跟初雪,都是我最疼爱的外孙。她身上发生的那件事情,我想你在来见我之前,已然知晓是做的。” “外公!”林庭延脸色微滞。 “要成大事者,至亲皆可杀。”少顷,何傲扬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掷地,书房响起脆裂的声音。 林庭延知晓,老人家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于是,压低着头沉默。 “除了你妹妹,还有你的舒歌丫头,舒家碍于你们家老头子的原因,不得不硬生生噎了这口气。你呢?就这样允许他们,当年逼死了你的父亲,如今还残害你的妻儿。”何傲扬说着,重重地换了杯子给自己倒水。 “阿庭,忍耐是不错,但不能没有底线。” 林庭延紧抿着唇,脑海里盘旋着外公方才的那句话。 “要成大事者,至亲皆可杀。” 不由地,他想起了少年的那一幕。枪声响起,父亲倒在血泊中,母亲撕裂绝望的哭泣。他紧紧地望着,无意却瞥见那人眼里的笑。 从此以后,他成了父亲以后的另一个傀儡。 “舒歌那天过来,你外婆搂着她,搂着初雪,哭了好久。” 林庭延闻言,猛然抬头,凝眸望着何傲扬。 “记住,除了林家,你还有何家外公这个后盾,该讨回来的,不该忍的,都不用有所顾虑。” 末了,何傲扬沉声说道。 而后,他缓缓地闭上双眼,手腕的佛珠不知何时被他解了下来,捏在手中,一下一下的转动着。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对不起,外公,我过来扰了您休息。” 良久,林庭延低声说道,眼底透着清明与坚定。 “呵呵,我倒是希望你经常过来,陪我这老头喝两杯茶。” 何傲扬轻笑,眼也不睁地说道。 “只要外公不嫌弃我煮茶的功夫笨拙。” “你把舒歌一起带过来不就成了,你煮茶那点能耐,估计还不如她的一个小指头。” 林庭延闻言,尴尬无措。但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如今煮茶这点小伎俩,是从舒歌那偷师学的。 “怎么,被我说中了?所以无言以对。” 见林庭延不接话,何傲扬缓缓地睁开眼睛,扫了他一眼。 林庭延忽然微笑,眼里透着明媚。 “外公,我这点小伎俩都是从她那偷来的,这不,还在苦练,希望哪天可以青出于蓝。” “滚吧你,就会贫。” 何傲扬闻言,冷冷的刮了他一眼。 林庭延没有介意,轻笑不语。 “好了,既然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那就回去吧。” 过了一会儿,何傲扬微微开口道。 “这么晚了,不就我饭。”林庭延眉色微滞,轻言道。 “你外婆说了,初雪跟舒歌的事情一天没有处理好,就一天不留你吃饭。好了,快些走吧,瞧着我眼晕。” 何傲扬说着,不耐地对着林庭延罢罢手,哄着他离开。 林庭延无奈极了,方才还说是他的后盾,这会子又赶着他走,真怀疑他是不是亲生的! “还不走?” 末了,见了林庭延还在原地,何傲扬不悦地吼了一声。 “走走走,这就走。” 见了老人家,林庭延无奈极了。 稳稳的牵手,伤痛也没关系11【6000字更】 入夜,黑色的奥迪商务车停在了颐和山庄大门外。睍莼璩伤车内,林庭延并没有着急下车,而是静倚而坐,凝眸望着园子入口,两旁的路灯通火明亮,与积雪相衬,与光相融,让这悲凉的夜色有了几分旖旎,抹掉了浓烈的伤感。 此刻林庭延心绪的浑浊逐渐平静,脑海中,盘旋着外公的那一席对话。不知不觉,他把过往种种的事情在脑海过滤一遍,嘴角扬起冷笑。 “欲成大事者,至亲皆可杀。” 少顷,他的双眸被湿润模糊。外公告诫他的这句话,别人又何尝不知道。区别在于,别人做了,而他,至今犹豫不决。 “先生。轹” 许久,老周透过车镜望着他,轻言喊了他一声。 林庭延闻声,缓缓地抬眸对上他。 “小姐说,在等你回家吃饭。”老周说着,嘴角噙着温和的微笑篝。 林庭延低笑,按下车窗,冷风袭了进来,霎时清醒了几分。 “走吧,免得家里那两只吃货饿坏了,一会儿回去,嘟囔个没完。” “呵呵,她们不会的。” 两个男人同时笑了出声,夜色绯糜,旖旎的风光煞是动人。 —— 林庭延满身风雪的进屋,人还在玄关处,便听见屋里传出悦耳的笑声。他不禁微蹙起眉头,边脱下大衣,一边朝着屋里走去。 当看见舒静冉娇小玲珑的身影时,林庭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滞,脑海中不禁想起了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小丫头哭得沙哑的音腔说:要他把姑姑带回来。 那一次,林庭延前所未有的动容。 他回给冉冉的一句话,也成了林庭延对她许下的承诺。这个诺言,后来一直支撑着他走过没有舒歌的日子。千百个日夜以来,他偶尔幻想过,自己跟舒歌再次见面的场景.......想着,他不禁再度想起,她看见他时的那股慌乱,甚至不顾一切的逃开。林庭延眼底,霎时湿润了起来。 “姑父。” 忽然,小身影从客厅蹿了过来,也不管林庭延刚回来携带的外头的冰冷,直直扑进了他的怀里。 “冉冉。” 林庭延弯腰,强撑起笑容,沙哑的喊了她一声、 “姑父,谢谢你,谢谢你把姑姑带回来了。”小丫头凑到林庭延耳边,轻言道。 “冉冉,对不起。” 原来,她还记得。只是,林庭延愧疚难当。他是把舒歌带回来了......可是,她的世界却与他们生生隔断。 所以,面对着舒静冉,林庭延只能说出一句对不起。 客厅内的林初雪,望着玄关处的一幕,挪了步子走到舒歌身旁,伸手勾了勾她的手指。 舒歌抬头望着她,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容。 “舒歌,哥哥他,现在已经懂得了珍惜,你就原谅他吧。”末了,初雪动容的说道。“毕竟,你们两个人经历了这么多,就这样错过了,真的可惜。” 初雪说着,不禁想起自己跟陆闵......眼里闪烁着泪光。随后她又甩了甩头,她跟陆闵怎么能比过哥哥跟舒歌呢。像她这样脏溃不堪的女人,配不上陆闵。 而后,她眼里,又透了一股坚定。 从纽约到a市,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直叫他们措手不及。初雪知道,舒歌始终介怀着自己身体的缺陷.....可是,倘若他们因此分开了,真的不会难过吗? 舒歌凝眸,望着林庭延,眼中的光逐渐黯淡消褪下来。 透过唇语,她知道初雪说了什么,只是没有接她的话罢了。其实,舒歌顾虑的,不只有她残疾的身体。她跟林庭延之间千疮百孔的感情,到底是从新开始,还是继续走下去? 从头,该从哪里开始呢?继续,他们之间,还有什么继续的理由?舒歌想着,脑海一片浑浊。 再度抬头,却发现林庭延也正看着自己,舒歌脸一热,连忙尴尬的错开。 晚饭过后,小兔子缠着林庭延在客厅里看动画片《喜洋洋与灰太狼》,看着林庭延吃瘪的模样,舒歌与初雪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理会,两个小女人坐在阳台外面,煮了一壶茶,安安静静地各种打发。 林庭延偶尔应承小兔子两句,视线却落在了远处的舒歌身上。这样看着她,似乎又清瘦了不少。 搁置在旁侧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林庭延拿起,看了一眼,是陆闵发来的短信。 “冉冉,你自己先看,姑父有些事情要处理。” “哦,你去吧。” 林庭延有些吃味,小丫头那双水灵灵的慧眼直直盯着电视,对于他要离开,看也不看他一眼。想起今日在盎园被外公轰着离开的场景,他眼底一片悲凉。 想着,他弯腰,抬手捏了捏她肉肉的小脸蛋、 “小鬼头,你要乖乖地坐在这里,不许胡闹,听见没有?” 舒静冉拧眉,恶狠狠地等着林庭延:“知道了。”由于被他捏着嘴角,小兔子只能闷闷的应了一句。 林庭延挑眉轻笑,宽厚的手掌揉了揉她头顶的黑发。 “真乖。” 说完,转身朝着楼梯口走去。 “老混蛋。” 舒静冉气愤地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冷不丁地丢了一句。 “你说什么?” 林庭延并未走远,小兔子的话完整不差的落入他耳中,他气结。小丫头竟然骂他老混蛋……想着,他一脸愤怒的转身。 “姑姑,救命。” 小丫头大喊一声,鞋子都还未来得及套上,便已经拔腿奔向舒歌的位置。 “怎么啦?” 林初雪听见惊呼,转眼便见了小丫头跟什么似的跑过来,连忙放下手中的画册,上前截住了她,免得大大咧咧地撞到煮着火的热茶上。 “是姑父,他要打我。” 舒静冉一脸委屈,水汪汪的眼眸几乎能挤出眼泪来,睁大着对着林初雪。 “什么?”林初雪蹙眉,转过头望向舒歌。 只见舒歌一脸平静,完全不受打扰的继续低头看书。林初雪郁闷,再度低头看着矮自己半截的舒静冉。 “你能告诉我,他为什么要打你吗?” “因为……我说他老。” “噗.....”林初雪听了,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来。 “可事实如此呀,我也就是实话实说了而已。”舒静冉说着,一脸纯真无害的模样。 “小兔子。” 忽然,传来林庭延的声音。 “哇,救命啊。”小丫头再次尖叫一声,躲到林初雪身后。 林庭延走了过来,咬牙切齿地瞪着她。余光扫过舒歌,心里不断地腹诽小兔子,真是个熊孩子,竟然恶人先告状。 “哥,你跟一个小孩子闹什么呀?真是的,也不怕舒歌笑话你。” 林初雪嗤嗤低笑,总算知道舒歌为什么依旧那样平静的看书了,敢情是这一大一小无聊的玩闹罢...... “我.....” 林庭延被问得尴尬,整个人滞在原地。他也想知道,自己干嘛跟一个小孩子较劲的玩闹......只是,她竟然说他老.....所以,他才气不过追了上来。 抬眸的瞬间,对上舒歌略带笑意的双眸,他痴痴地微笑,甚至没有感受到初雪跟小兔子脸上的嫌弃。 “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姑且饶过你。” 良久,他才悠悠地说道,然后插着裤袋,步履悠闲地转身,离开的前夕,还不忘再探向舒歌的位置,捕捉她脸上的情绪。 “嗤,还不是因为怕我姑姑生气,没出息的老男人。”末了,小兔子冷哼一声,轻屑地说道。 林初雪弯腰蹲在她面前,纤细的手指刮了一下她鼻尖,眼里填满宠溺:“你呀,他也是真的宠着你,不然哪里让你这样放肆。” “竟然叫他老混蛋,哈哈.....”林初雪想到方才林庭延被气的七窍生烟的模样,不禁再度笑了出声。“不过,你形容得很贴切。” “阿雪姐姐,你说错了,是我长得太漂亮了,他被我的魅力所折服,败倒在我的篷纱裙下。”小姑娘说着,还不忘自恋一把。 “呵呵.....小兔子,你太不要脸了。” 林初雪捧腹大笑,要是被哥哥听见了这话,不得气得吐血...... 舒静冉笑着,对上舒歌投来的目光,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然后拨开林初雪的手。 “好了,我不吵着你跟姑姑了。”说完,转身又跑回了客厅。 望着她娇小的背影,活泼好动的模样映入了舒歌的眼中。葱白的小手抚上自己的小腹,眼里染着一层泪光。 倘若她的孩子还在,是不是也想小兔子这样惹人喜爱? 想着,一行清泪滑落脸颊。、 “舒歌....” 林初雪刚转身,看见舒歌落泪的模样,连忙上前,紧张不已。 “舒歌,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舒歌,别哭呀,你到底怎么了?” 望着舒歌不住的掉眼泪,林初雪紧握着她颤抖的小手,担忧的问道。 只是不管她说什么,舒歌都只是摇头,一个劲儿的哭。 “我去打电///话叫医生。” 良久,见舒歌依旧不止不住的哭泣,脸上的悲伤深深刺痛了林初雪的双眼,想起她的身体状况,她准备起身、 舒歌猛然用力,将她扯住,哭得红肿的双眼对着她。 “舒歌,你到底是怎么了?” 林初雪皱眉,疑惑地问道。 刚才冉冉跟哥哥在这里的时候都还是好好的,这才过了一会儿,她就哭了起来......想着,她越加疑惑起来。 舒歌哽咽着摇头,硕大的泪滴依旧不断的滴落下来。紧拽着林初雪的手丝毫没有放松,她不想,因此而惊动了林庭延。 从去纽约的时候开始,他便十分紧张她的身体。甚至她微蹙一下眉头,都能叫他紧张不已.....所以,舒歌这样扯着林初雪,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林初雪低头望着被舒歌拽住的双手,雪白的肌肤通红的一片。深锁的眉头写满担忧,兴许因为过去她们遭遇的事情,如今的林初雪越加珍惜与舒歌的这份友情。 久久,舒歌缓缓地松开她双手,望着初雪,娇俏的小脸布满歉疚。 “舒歌。” 初雪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凝眸。 “对不起。” 望着她被泪水打湿的小脸,睫毛还挂着晶莹的泪滴,初雪莫名的,将过去那件事情扯在了一起。她觉得,除了那件事情以外,再没有什么能叫她哭得如此伤心难过了。 舒歌咬唇,望着初雪。 ‘吓到你了....’ 许久,她才用手语比划道。 “吓什么呀,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用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林初雪说话的声音,有些湿润的沙哑。二楼书房内,舒歌的大提琴,初雪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假装沉默罢了。那架大提琴,是哥哥从霍家的拍卖会上高价拿回来的。 初雪眼眶盈了泪水,曾经舞台上的精灵,如今却被生生折断了翅膀.....将自己最爱的大提琴拿出来拍卖,亲手斩断自己的梦想。 舒歌.....该说对不起的人,是她林初雪才对。 ‘看到冉冉,我想起了我无缘的宝宝,所以,一时没能忍住....’ 末了,舒歌比划着,晶莹的泪水再度夺眶而出。 林初雪睁大着眼瞳望着她,握紧她的手不断地加大力道,浑身隐着一股疼痛.....几乎将她娇小的身体撑裂。 “对不起。” 少顷,初雪搂着舒歌,跟着哭了起来。 客厅内,林庭延与舒静冉望着远处的一幕,耳边隐约传来她们哭泣的声音。 舒静冉挣脱林庭延的手,正欲走过去,却被林庭延一把拽住。 “姑父。”舒静冉抬头,望着林庭延,一双眼睛憋着泪水,撅着小嘴有些不悦。 “冉冉,你放心吧,以后,姑父不会在让姑姑伤心难过了......” 深夜,舒歌独自一人坐在窗台边缘,望着窗外飘零的雪花,暗黄的灯光朦胧的夜色,清冷又悲凉。 林庭延从楼梯走了下来,远远便注意到了那一抹娇小的身影。 想起她跟初雪抱做一起,伤心哭泣的场景,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扣住水杯。紧抿的薄唇,深邃而凌厉的眼神,林庭延又想起了外公的那一番话。 他们逼死了他的父亲,最后还伤了他的妻儿,妹妹.....种种拼凑一起,他已经没有理由再继续容忍了.....想着,林庭延坚定了心里的那个想法。 这一次,不管是谁,他都不会再心慈手软。过去的悠游寡断,换来了更深刻的痛,他再也不要,让她承受那样刻骨的伤痛了...... 许久,他挪了沉重的脚步,朝着舒歌走了过去。 柔软的毛毯披上她的肩头,舒歌蹙眉,双手扶着毛毯缓缓地转过头。清澈的眼眸残余着眼泪的光,眼里还有那来不及掩盖的悲伤。 林庭延宽厚的手掌轻抚着她的脸颊,眼里是心疼又无奈。 下一刻,他臂弯稍加用力,舒歌整个人跌入他强壮的怀抱中。委屈与悲伤再次席卷而来,涌上心头,干涩的眼眶再次湿润了起来。 “舒歌,对不起。” 林庭延下巴抵着她的发端,紧闭的双眼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搂着她的双臂紧紧用力,深怕下一刻她就会消失不见。 经过了从前的分离,此刻的林庭延甚是害怕,转身之间,她会再次从他的世界消失无踪。 舒歌缓缓地抬手,楼上他的腰身,泪水不断的涌出,打湿了他白色的衬衫。 “舒歌。” 林庭延强忍下心头的伤痛,轻喊了她一声。 如果可以,就让我来承受吧,他心底默念。 —— 砰..... “滚.....” 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男人嘶吼的声音,再次引来旁人的侧目。 肖洒纤细单薄的站在病房外,地面一片狼藉。她噙着泪,大口地喘息着,双手被烫的通红,她却丝毫未予理会,倔强的守在原地不愿离开。 “我叫你滚,滚啊.....” “听见没有,给我滚啊。” 隔着门,陈信旋的吼叫声依旧不断的传出,肖洒仿佛没有听见似的,立在原地不动。 兰泽从别处走了过来,身旁还跟着舒歌。见了肖洒狼狈不堪的模样,相视一望,均是无声的叹息。 不多时,两人走近,这才看清她被烫伤的双手,她却咬着唇,不发一声的站着。 兰泽将手里的东西交给舒歌,绕到肖洒面前。 “先去处理伤口吧。” 他话音刚落,肖洒缓缓地抬眸,眼眶隐忍许久的泪水吧嗒的落了下来。 “走吧。”兰泽说完,揽着她的肩膀,转身。 “你先进去,我一会儿就回来。” 对着舒歌交代一声,兰泽携着肖洒,朝着走廊的另一边走去。 舒歌凝望着他们的背影,低头又看见这一地的狼藉,不禁微微蹙眉。末了,心头的怒火燃了上来,气愤的她,一脚踢开了陈信旋的病房。 萧翎一脸惊吓的望着自己的方向,病床上的陈信旋,脸上的余愠还未褪却,见了舒歌这番粗鲁的行径,刚压下的怒火又冲了上来。 只是,他却强忍着,绝对不会对舒歌发火。 “你们先聊,我出去给你买早饭。”萧翎微笑着对陈信旋说了一声,拿起椅子上的大衣,对着舒歌微笑着点头,而后便出了病房。 一时间,空寂的病房,仅剩舒歌跟陈信旋两个人,横眉冷对。 “怎么,大清早的过来,就是为了跟我瞪眼睛?”许久,陈信旋按捺不住,冷冷地刮了她一眼。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丫头,看着她这副模样,纵使心头有再多的怒火,也叫他发不出来。 ‘为什么不能心平气和地跟她谈一谈?’一会儿,舒歌把东西一放,人坐在他旁侧,手中的比刷刷的在笔记本写了句话递给他。 “舒歌,我无法跟她心平气和。” 陈信旋看了,脸上尽是无奈的情绪。 舒歌凝眸不语。 “舒歌,我知道,我这样的态度对待她,作为朋友的你们看了会恨生气。但是,就算我的病好了,我也不会再选择她了,所以,我不会跟她分毫机会……”良久,陈信旋噙着苦涩,扯开嘴角说道。 舒歌望着他,解读了他的唇语。半天回不过神来。起初,她以为,陈信旋之所以这般态度对待肖洒,只是因为恼她过去对他的付出视而不见,却不想,他还有这一层的想法。 病房外,刚买了烫伤药回来的兰泽跟肖洒,碰巧听见陈信旋的那句话……猛然间,肖洒又再次低泣了起来。 ==================== 稳稳的牵手,伤痛也没关系12【6000字更】 “他不要我了.....” 娇小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肖洒头埋在兰泽胸膛前,滚烫的泪滴止不住的往下掉,沾湿了兰泽大片衣襟。睍莼璩伤 不远处,萧翎望着眼前,神色微微动容,心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兰泽沉着脸色,一言不发。 其实,陈信旋做出这样的决定,兰泽并没有多少惊讶轹。 当一个人心累的时候,即便再怎样深爱,终究会有放弃的时候。 何况,这些年来,一直等待与没有回应的付出,陈信旋也该累了。 只是,肖洒......篥. 兰泽轻抚着她消瘦的肩膀,心底无言的叹息。 病房内,舒歌久久未从陈信旋那话中缓过神来。 陈信旋眸光落在病房的大门,晃动的光影,扯动着他的心绪。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平躺在病床,任由冰冷与药水窒息了他的全部,平静的眼眸透着一股坚定的决然。 这一次,他选择了萧翎。 住院的这段时间,生命的几次大起大落,陈信旋仿佛在一夕之间,看透所有。当心尝试着放弃执念的东西,坦然接受另一些新的东西,没有了过往的压抑,豁然开朗的感觉,像是从获新生一般。 虽然此刻,他并没有爱上萧翎,但是相信今后漫长的人生岁月里,他们会以最刻骨的方式,相互相依,相互珍惜,紧紧相携,踏实沉稳的脚步,脚印烙在了彼此的心底。 苍白的病容忽然扬起了微笑,他祝福肖洒,由衷地发自内心。 -------—— 阴霾的天空,飘零了几朵白雪,寒风凛冽,一抹单薄的身影独立于院中。 凝眉深锁,细致的线条,勾勒出一副完美的画卷。 林庭延从屋里走出,远远眺望着前方,紧锁着眉头,眼底透着无奈。低眸看了一眼手中的外套,抬步朝着池塘边走了过去。 走近她时,林庭延一股酸涩从心底油然而生。 由远到近,四处白雪皑皑的苍茫,她的身影依旧的孤单落寞,头发跟衣裳,几朵雪花扫飘落,湿润淡淡地晕开。林庭延的脚步,止在她身后,不到两步的距离....... 舒歌低垂着双眸,没有回头。从他走近时,她敏感的神经便已经感觉到了。只是,不知怎么,她只想这样,背对着他,两个人之间,安静得只剩下流动的空气,与他们的呼吸。 他抿着唇,均匀的呼吸着,沉重的脸色,小心地为她披上外套,生怕扰了她似的。粗砺带茧的双手搭在她单薄的肩膀上,静默无声。 良久,他弓下腰,鼻弯从她胸前揽过,从身后紧紧地拥住她.....一股寒冷席了上来,越加刺痛了林庭延的心房。 这个傻瓜,总是这样不爱惜自己,想到她在这冰天雪地待了半天,林庭延便心痛不已。 凑上她的瞬间,填满柔情地双眸染上一层湿润。 舒歌任由着他抱着,纹丝不动。不知是在雪天里待久了,全身被冻僵,还是因为她贪恋这一时一丝丝的温存。 “舒歌!” 良久,他沙哑地喊了她的名字,而后小声的重复呢喃,小心翼翼的护着,像是害怕她随时会脆弱的裂开。 舒歌沉眸,长长地睫毛扯动着水雾的湿润。 她微张嘴巴,规律地呼吸,忽然,滚烫的泪滴掉了下来,落在他的手背,林庭延动容,越加用力的拥紧她...... “舒歌,舒歌.....” 林庭延不知心里有许许多多的话语想要告诉她,此刻却哽咽着说不出半个字,除了这样紧紧地拥着她以外,他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苍白,就如同此刻飘零的雪花。 舒歌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双手紧拽着外套的衣角,死死的隐忍着.......她该怎么办?此刻大脑浑浊的思绪,将她整个人席卷。 她被卷入了万劫不复的海浪中,那一张略带沧桑的面容就是漩涡的深渊.....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猛然间,她奋力地挣扎,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林庭延眼角淌出眼泪,双臂稳固又坚牢,不管她怎么用力,怎么挣扎,甚至咬了他手臂的刺痛,他都始终没有松手。 折腾了许久,她累了,静了。林庭延始终如往的禁锢着她,半分也不愿松开。 曾经的折磨与伤害,刻骨的痛苦,林庭延其实知道,不管他怎样弥补,陈茹默他们最后得到怎样的结局,那些痛与疤痕,刻在了舒歌的心底。 她是倔强的,一个人固执地将自己困锁在那个痛苦的世界,卷着沉痛的回忆,不管他怎么呼唤,怎么哀求,始终不愿再走出......而他,从此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 哭得红肿的眼眶,视线没有焦距地落在远方.....苍茫的一个黑点。舒歌不知道那是什么,身体柔软无力,任由着林庭延紧紧拥着。 良久,她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她累了,倦了,那一扇紧闭的心门,她尝试了打开,可是......当所有的伤害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时候,她依旧选择了退缩。 “你说,哥哥跟舒歌,他们会不会和好如初?” 顶楼,林初雪娇小的身影立于栏杆,视线眺望着池塘边那一双交叠相拥的身影,重重地叹息一声。 兰泽紧随其后凑了过去,挑眉凝望。 少顷,他嘴角扬起了笑容,却是苦涩非常。 和好如初?过去那么多的伤害摆在眼前,他们拿什么和好如初。 对于他们的感情,兰泽说不出肯定。但是他跟舒歌,从小一起玩闹,一起上学,钢琴与大提琴的默契相携,一起走过了漫长的岁月.....他不能说了解她所有的心思。但是她的性格,总是有几分把握。 瞧着那样僵持的场景,那不是和好如如初,怕是舒歌再次将林庭延拒之门外。 想着,他的脸色苍白又阴沉得难看。也不知是内心的挣扎,还是因为这冰雪天气的原因。 “怎么了?脸色那样难看。”林初雪忽然转过脸,望着兰泽,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什么,你哥哥跟舒歌,路还很长。”转身的瞬间,兰泽轻笑道。 林初雪闻言,脸色微滞留,夹着几分疑惑,再度望向园子他们的位置,而后又调向兰泽,眼底噙着愧疚。 兰泽挑了椅子坐下,饮了一口茶,苦涩刺激着他的舌尖,他不禁微微蹙了眉头。低头看了一眼茶杯,这茶,确实浓了点。 “初雪,其实,你真的没必要这样子责备自己。”他说着,往紫砂壶里添了水,调大了火候,不多时,便听见煮水的声音。 “兰泽,你不是我,不会懂得我内心的痛苦….....” 初雪轻叹一声,迈了步子走到兰泽身旁,娇小的身子靠在椅子上,凝眸望着煮茶的火苗,寒风中坚固地燃烧着,纵使被吹得摇曳不止,却另有一番风味。红蓝相互交错却又混杂了深橙色.....茶香透着盖子的白雾染满了他们周围的空气。 “不管是舒歌还是你哥哥,他们从未怪责过你.....你又何必,将自己困锁在一个暗无天日的笼子里,苦苦折磨呢?” 兰泽说完,裹了湿布,分别为自己跟初雪添了茶。 “有的时候,放下脑中执念的东西,反而会好过一些。” 林初雪端起茶杯,凑到鼻前,夹着茶香的湿润瞬间叫她放松了紧绷的情绪,整个人也没有刚才那般疲惫。 “你说的,是阿信哥哥,不是我。” 良久,林初雪凝声说道。陈信旋最终答应了手术,却狠狠地推开了肖洒。这件事情,她已经听舒歌说过了.....放下执念,让自己活得萧然......忽然,初雪弯眉,由衷地笑了。 “放下执念的,简单便是幸福,可是兰泽,我的经历,跟阿信哥哥完全是两码事。他们的世界,纯粹干净。不似我,早在想起那些难堪的经历时,我便再不能像他们那样,大声的哭,放肆的笑,勇敢地爱。” 林初雪说着,眼眸噙着泪水。朦胧之间,又恍如那热茶的白雾,她眼底的悲伤,兰泽深知,自己的话又挑痛了她心底的刺。 “初雪.....” “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寻短见。为了家人,也为了陆闵.....”林初雪说着,挑眉落在不远处种植的一棵铁树。 望着,她眼底的光逐渐变得柔和,兰泽顺着她的目光,转头望了过去。铁树上积了一层白雪,与绿色缠绵交错,却是另一番别致。 “今年的雪,下得特别大。连续下了两天,今儿个,似乎还没有停歇的意思。”兰泽仰头,望着阴沉的天空说道。 其实,现在的他,似乎没有从前那样喜爱冬天,喜爱雪天了.....兴许,都是因为她的缘故吧。 “天也冷得很,沁人心骨。” 初雪噙着微笑,抬手接住一朵飘雪。静躺在她掌心,没有多久,便融成了一滩水渍。“雪.....多么透净。”可是,她这朵雪,却是脏溃不堪,想着,她眸里的光一点点的黯淡下来。 “后天,我要拍摄一辑外景,要不,一起出去散散心?” 近段时间,兰泽俨然成了林初雪唯一倾诉心事的对象,对于她方才的话,他自然懂得其中的意思。想起ei清晨告诉他的工作安排,兰泽想也没想,脱口而出的邀请道。 “这次是去哪儿呀?” 初雪抽了纸巾将手里的水渍抹干,抬眸望着兰泽,轻笑着道。 “玩性又出来了啊。”兰泽嬉笑。 “先说说,地点。”林初雪噙着笑,其实,她并不是图着玩乐,只是想,偶尔出去散散步,做点其他的事情,以此分散内心的胡思乱想以及那个可怕的报复念头。 越来越恶毒的想法时常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绪,她彷徨的挣扎着。 “忘记了那叫什么地方,只记得ei说,取景的地方,是一个油菜花场地,光想象就很美。”兰泽凝眸对着她,嘴角扬起完美的弧度。 “看在你这么诚心的邀请我的份上,本小姐就大方陪你一次吧。” “呵呵....喝茶。”兰泽瞥了她一眼,替她斟满了茶杯。 灰霾的天空,寒风发出呼啸的低嚎......露台,谈笑风生的两人。纽约,黑暗中独自落寞的身影.....林初雪不知,在地球遥远的另一端,有人深深挂念着她。 ———— 医院走廊,阴冷又空寂,周围没有几个身影,灯火通亮,四处白茫的一片。萧翎推着陈信旋,缓步朝着陈茹默的病房走去,白色的光线照在他们身上,拉长了黑影。 虽说对陈茹默的种种劣迹不满,但毕竟连着骨血,陈信旋每次做完化疗的隔日便回到陈茹默病房看一看她。虽然深知,她不会再睁眼醒来..... 推门而入的时候,今天唐棠没有在,只有陈茹默一人躺在病床上,仪器发出滴滴的声音,填斥着整个病房。 萧翎扫过周围,伸手拉高了陈信旋盖在腿上的毛毯,而后转身一言不发的出了病房。 望着病房的门重新关上,陈信旋凝眸许久,才缓缓地推动轮椅,到了病床边沿。 “昨天,父亲给我来电//话了,他以为你死掉了....我没敢告诉他,其实你还活着。”忽然,陈信旋打破以往的沉默,突兀的开口说道。“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我知道,听说你还活着的话,他一定会很生气。姐,你后悔吗?他们曾经都那么疼爱你。” 说着,陈信旋抬眸望向病床,陈茹默脸部的位置。未被包裹的部分,些许烧伤的皮肤裸露出来,陈信旋只是望着,便能联想到当时场面的激烈。 “那么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亏你想得出来。”良久,陈信旋眼角噙着泪,沙哑的说道。 忽然,病房外面出来动静,陈信旋莫然沉默了下来,苍白携带着病态的面容扬起苦涩的微笑。“我答应了舒歌动手术,不过,我不会再跟肖洒在一起。因为看到你的那份执着,已经让我尝到了刻骨的痛。” 而后,陈信旋伸手进被窝,握住她的手:“姐,以后我不会再来看你了.....你要,好好保重。” 他话音刚落,手抽回的一瞬间,病房的大门被打开,唐棠高大的身影挤了进来。 “萧翎,我们回去吧。” 陈信旋并未理会,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径自喊了萧翎一声。 “陈信旋,你没必要特别躲开我来见茹默。她是你的姐姐,就算你来看她,也是人之常理。”唐棠忽然挪步,挡在了陈信旋面前。 不经意间,唐棠踢中了陈信旋的轮椅,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际,轮椅轱辘地往后退。 萧翎脸上掠过惊慌,匆忙走了过去,及时稳住了后退的轮椅,一双凌厉的眼眸直直瞪着唐棠。 “对不起,我……并非故意。”唐棠俊彦上掠过一丝愧疚,手悬在半空,却被陈信旋冷漠的眼神慑住不动。 “走吧。” 陈信旋并未理会唐棠,跟着身后的萧翎轻言一声,而后冷冷地别过视线,不再理会。 萧翎沉默的点头,推着轮椅,两条身影晃动着出了病房,不多时,便消失在走廊深处。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无踪,唐棠这才重新将病房的门锁上,踏开了脚步走到陈茹默身旁.....“我想,这个世界唯一真心牵挂你的人,也就只有陈信旋了。”话笔,他嘴角扬起冷笑。 ———— “萧翎,推我到外面走走吧。” 刚过了走廊转角,陈信旋便对着萧翎要求道。 萧翎愣了一下,而后又恢复过来:“先回病房披件外套吧,外头下着雪,很冷。”说完,萧翎继续着脚步前行着。 陈信旋听了,不反对,沉默着没有说话。 刚走到病房不远处,便看见门口站立的身影,陈信旋脸色一冷,病容上撑着几分薄怒。 肖洒并未理会他的怒意,抬步走了上前,平静的面容看不出丝毫:“我们聊一聊。” “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聊的。”陈信旋冷声斥了她一句,双手推着轮椅,想要从她身旁走过。却被肖洒用力拦截。 “谁说没有,多的是。” “肖洒。”萧翎欲上前阻止,却被她凌厉的目光震慑。 “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说话。” 肖洒话音刚落,萧翎泛起苦涩,看了一眼陈信旋,沉默地退开一边。肖洒说得不错,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她从来都没有资格插手。只是,她退开,并非为了成全他们,而是为了,今后她跟陈信旋之间的相处.....萧翎想,不管最后陈信旋有没有跟她在一起,他们都有必要一次把话说开。 这样,以后就不会再有任何牵扯。 “你凭什么这样对萧翎说话?”陈信旋余光瞥了一眼身后,肖洒的强势与萧翎的服软,统统纳入他眼中,他嘴角微扬,噙着冷笑。 “我说的事实,我和你之间的事情,她一个第三者没有资格插话。” 萧翎闻言,脸色一下子刷白,霎时没有了血色,娇小的身子苦苦支撑着,摇摇欲坠,向来毒舌的她,这次却被肖洒噎得说不出话来....... 陈信旋眯了眯双眼:“第三者?”他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又道:“如果论先来后到,你才是第三者。所有媒体都清楚的报道过我跟萧翎的关系,而我也从来没有否认过......” “你......” “算了,我跟你谈,不过这是最后一次。”末了,陈信旋还是不忍心。 肖洒微蹙了眉头,站直了身子走到陈信旋身后,双手握紧轮椅扶手,沉默不语地推着他走向别处。 “还是到病房里谈吧,外面冷。” 待他们刚起步,沉默的萧翎忽然冲了上前,阻挡了他们的去路。 陈信旋抬眸,望着萧翎,不语。 “谢谢。”肖洒冷声说了一句,又掉转了方向,推着陈信旋进了病房。 关上、、门的一刻,萧翎忽然无力地靠向墙壁,身体缓缓地下垂,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也不顾这冬日的冰冷。 她凝眸望着那一扇门,一股冰冷,从心底传出……此刻的前所未有的慌乱,将她所有的骄傲击溃、连萧翎自己也不知道,陈信旋到底在想些什么。 ========== 稳稳的牵手,伤痛也没关系13【一更】 进了病房之后,肖洒松开陈信旋的轮椅,转身走到门口处,将门反锁。睍莼璩伤陈信旋凝眉,眼底闪烁着冷光。干涸苍白的唇瓣紧抿着,葱白的双手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角,越发的用力,关节发出咯咯的声音,他都丝毫未予理会。 “好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过了好一会儿,他整理好情绪,整个人放松冷静了下来,冷声开口道。不夹温度的腔调,狠狠刺痛了肖洒。 肖洒没有着急着开口,静静地望着他,那张被病痛折磨得苍白干瘦的俊彦,脸颊凹了进去,眉骨凸显,两条剑眉成了最惹人注目的位置。由于化疗,他早已剃光了头,浅灰色的毛线帽子挡住了曾经手术遗留的疤痕。 这样子的陈信旋,肖洒看着心痛不已,可他的冷淡,却将她拒之千里之外....轹. 陈信旋余光瞥了她一眼,她脸上所有的情绪均收入眼底,交叠在大腿上的双手狠狠握紧。“怎么不开口了?你不是有话说吗?请你尽快,萧翎还在外面等着.....”说完,他别过视线,落在了窗外,阴霾苍茫的天空。 泛着湿润的眼眸,无声之间,透着一股坚定。 “阿信。”肖洒蹙眉,轻喊了他一声,移步挪到了他面前,娇小地身影半蹲在陈信旋面前....“我们,真的没有开始的机会了吗?篦” 肖洒犹豫了许久,直到陈信旋投来凌烈的目光,她才小心翼翼地开了口,而后眼里满是忐忑与不安。 陈信旋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眉头越拧越深。 “肖洒,到了如今,你还不明白吗?” 许久,陈信旋开了腔,却有些不忍接着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不明白,我什么都不明白。你明明说过,不管多久,你都愿意等我,等到我愿意放下阿泽,尝试去爱你。可是阿信,你食言了。在我爱上你的时候,你食言了……”肖洒说着,两片樱唇瑟瑟地颤抖,眼眸泛滥着泪水。 “我没有食言。” “那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开我?”肖洒激动,滚烫的泪滴煞是掉了下来。 陈信旋凝眸,望着她:“肖洒,不是我推开了你,而是,我们都不应该这样固执了.....” “什么?”肖洒微滞,疑惑地望着陈信旋。 “为了一份感情,我们固执地坚持了十几年.....这段时光里,我们错过了多少风景,错过了多少个重要的人?兰泽尚且学着去放开舒歌,而我,也应该放开你,尝试去接受别人。”陈信旋强忍着心痛,压抑着拥她入怀的冲动,沉声说道:“人的一生中,除了爱情,还有亲情,友情.....” “所以,这就是你的解释?” 许久,肖洒扯开唇角,笑。 多么荒唐的理论,只是,从过来医院执着要见他的前刻,自己不是已经预料到了结果吗?可是,为什么在听见他亲口说出的时候,会这样心痛难过?.......想着,肖洒扬着笑,喷涌而出的泪水却一直没有间断....... 陈信旋静坐在轮椅上,眺望着窗外的景色。苍白白雪,冷倾覆了整个世界。良久,他缓缓地闭上双眼,一滴晶莹溢出眼眶,顺着滑落脸颊....... 肖洒什么时候走的,走了多久,他都不记得了。陈信旋只知道,那一声关门声响起,他们的世界再无关联,从此,斩断了所有纠缠。 萧翎推门走了进来,望着陈信旋孤单落寞的背影,沉重地叹息一声。 —— 林公馆老宅,林荣晟不安地在客厅踱步,脸上写满了焦虑。前段时间过来的那几个人,销声匿迹般的没有了声息。想到他们便是当初对林初雪动手的那几人,林荣晟心底忐忑不安。 满怀的担忧,深怕他们已经被林庭延发现。 此刻的他,深深地后悔,没有听从父亲的劝言,而将那几个人大摇大摆地招入家中.....只怕,那铺张招摇的行径引来了林庭延的疑惑,继而查出他们的身份。 想着,林荣晟越加坐立不安起来。 “七爷,唐少爷过来了。” 忽然,佣人娇柔的声音打断了林荣晟的思绪。林荣晟正准备不悦地训斥,抬眸便看见唐棠高大的身影翩翩而来。 林荣晟沉了沉眼色,对着佣人不悦的挥手。 转瞬,唐棠便已经来到了客厅,望着林荣晟,嘴角噙着读不懂的笑容。不多时,佣人端了热茶上来,唐棠还未等她递过,便主动接过,掌心一股滚烫,表皮被烫得通红。唐棠却丝毫不介意,反而执着在热茶传来的那股温暖。 “哦,唐棠啊,怎么今天得空过来看外公了?” 林荣晟静静观察了唐棠好一会儿,而后才缓过心虚,故作轻松地开口。 唐棠听言,眼里布上一层愧疚。“茹默那天的事情,外公您没被牵扯其中吧?”踌躇了一会儿,唐棠满脸关怀地问道。 “警察传讯过了,不过清者自清,反正我跟那个恶毒女人没什么牵扯。这不,还没到四十八小时,就让我提前保释出来了.....”林荣晟说着,眉梢还凑着些许的得意。 此刻的他似乎忘了,若没有他父亲的那一层关系,他哪里还能如此悠闲的站在这里跟唐棠闲扯。 唐棠闻言,眸光一冷,有些凌厉的决然。 “其实,茹默在出事前,给我来过电、、话.....”过了一会儿,他颤抖着嗓音说道。 “什么?” 林荣晟闻言,手中的杯子捏得用力,整个人一怔,侧着脸望着唐棠:“她说了什么?”他的声音有些紧张,又夹着些许慌乱的紧张。 “外公好像很关心似的。” 唐棠闻言,轻声调笑道,而后饮了一口热茶,通体的顺畅,暖意穿透全身。 林荣晟尴尬地轻咳一声,掩饰了脸上的慌乱。“哦,我也就是问问。她怎么说也是在我的宅院里出的事情,若是不给外面一个交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跟她有过什么不正当的勾当呢。”匆忙间,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 “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人言可畏啊。”末了,他又补充道。 唐棠扯了唇角,笑着点头。 “她.....有没有说,是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儿,林荣晟又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唐棠摇摇头,一脸的苦恼:“她只说,有东西要给我。”说着,他停顿了下来,双眸直直盯着林荣晟布满壑沟的面容。 “具体是什么,就没有告诉我。” “那她有没有说,东西放在哪里?又或者,叫你去什么地方找取。”林荣晟凝眉,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个她倒是没说,当时很匆忙地断了线。”唐棠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林荣晟攒紧了手,心里对陈茹默恨得咬牙切齿,甚至恨不得她立刻死去.......逐渐的,他脸上染上一层狰狞。 “外公,您脸色怎么这样难看啊?” “哦,没什么。” 林荣晟闻言,连连回过神来。脸上的阴狠之色一闪而过,被他匆忙掩饰下来。良久,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转过身挪步走到唐棠身旁,抬手,语重身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唐棠啊,我知道,你是对茹默动了情。她出事以来的这些日子,每天公司医院两边跑,很累。但是.....你得记得清楚,她陈茹默过去是怎样对待你的?在跟你维持关系的同时,又跟多少的男人纠缠不清,为了稳固自己在林氏的地位,这个女人是不择手段了。”林荣晟说着,长长地叹了口气。 “外公.....” 唐棠闻言,俊彦上闪过一丝痛苦。 “我知道,外公说这话,你不爱听。但是唐棠啊,瞥开她那些肮脏的勾当不说,她对你初雪小姨,舒歌舅妈做出那样惨无人道的事情来,你觉得,老爷子还会同意你跟这样恶毒的女人在一起吗?”而后,林荣晟扶着唐棠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唐棠听后,整个人沉默了下来。 ======================= 稳稳的牵手,伤痛也没关系14【第一更】 林庭延弯腰缓缓地蹲跪在她面前,深锁的眉头,心底压抑得难受。睍莼璩伤两片单薄的唇瓣抿得用力,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刚低下头,便看见她白皙的双手随意地搭在腿上,旁侧还放着她未看完的书本。 她的双手向来保养得极好,兴许是因为拉大提琴的缘故,凡事总是照料得最好! 曾经,他打趣她,希望她有天不拉大提琴了,那样这双堪称完美的收便完整的属于他了。 那个时候,舒歌反问了他一句,她只会拉琴,不拉大提琴了,那不是成了一无是处的废人了? 林庭延当时只是笑笑:只要她愿意,他倒是不介意养她一辈子轹。 他刚说完,舒歌棉花般的拳头跟雨点似的落在了他胸膛........生气的时候,她就似发怒的小母狮,可他却偏偏受用。不管她怎么打怎么骂,等她发泄够了,温热的唇瓣堵住了她的,慢慢的,她那些锋利的刺再也执不起来,如水一般软在他怀里。 那个时候的林庭延,从未想过有一天,舒歌会真的跟他离婚,继而完全退出了他的视线。 想起过去两个人的折磨与如今的改变,林庭延便心痛不已羧。 当看见她掌心那刺目的疤痕时,林庭延瞬间涌上一层心酸,染了血丝的眼球逐渐泛红,湿润了眼眶。 脑海中,他不自觉地想起了初雪的那段视频,他看见满身是血倒在地面的舒歌.....宛如断线的风筝,无力地倒在地面,眼里闪烁着无助的泪光。 猛然之间,林庭延隐忍许久的泪水溢出眼眶,他看见她苦苦哀求陈茹默,甚至忍受她疯狂的报复。 她微弱地声音被糜烂的呻//吟喘息覆盖,但是透过她的口形,林庭延知道,她在向陈茹默求饶,为初雪求饶...... 宽厚的大掌爬上她的手背,牢牢地将她覆盖。 林庭延伏在她腿间,哽咽着隐忍,握紧她的手,泛泛地用力。 心里的想法,他不想再让舒歌卷入林家内部那些纷争之中。只是,林庭延忘了,从陈茹默对她跟初雪动手时,便已经注定了他们几人之间的纠缠不清。 舒歌凝眉望着伏在自己腿上难过的男人,黑密的短发丛中添了几根银丝......舒歌才幡然憬悟,他已经不再年轻了,这个大自己九岁的男人,历经了沧桑,已然不再是过去骄傲如斯的那个他。 恍惚间,舒歌想起了兰泽今日来接初雪,留给她的一番话。 兰泽说,他在尝试着不爱,或者,阴霾消散,晴空万里;或者,心思则哀,独行至死。 后来,他跟初雪冒着风雪出了门。舒歌独自一人坐在客厅的窗台边缘,望着他们的车子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雪地之中。 良久,她才抽回视线,落在玻璃台外的雪地,眼前不自觉地浮现,她跟林庭延在这里度过的第一个冬天。他们顶着寒冷跑到外面玩雪,堆雪人,相互依偎,拥着彼此在雪地里翻滚......过往的甜蜜在她脑海中重播了画面。 不自觉的,她抽出空余的手,抚上他的短发。 双眸缓缓地闭上,她没有去看林庭延,静静的,再次将自己困锁在无声无色的世界。 —— 隔日,林荣晟从噩梦中惊醒。他双手撑着床,无神地双眼扫向四周,黑暗侵蚀了整个房间。额头不断地渗出薄汗,喘着粗气,心底被不安填斥着。 林荣晟坐在柔软的大床上,凝眉冷静了许久,他才走下床。挪步到了酒架,取出透明的水晶杯,为自己添了一杯酒,而后走到窗台,伸手推开窗户,一缕冷光照了进屋,总算没有刚才那样的漆黑。 饮了一口酒,林荣晟算是彻底平静下来。 今夜,前所未有的梦。梦境中,过世多年的女儿忽然出现,不断地追问他为什么......然后还有妻子、唐寅,他们一起朝着他走了过来,嘴里不断的呢喃那句:为什么。 林荣晟几种情绪混在在一起,从最开始的气恼到后来的害怕......他像被捆绑在那里似的,不管怎样用力挣扎,始终走不出来。 他们步步紧逼,他步步后退,恍惚间,他的身后竟再无路可退。林荣晟转身望了一眼那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满目惊恐地转回头。 这时,他们几人猛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唐棠。他携带着仇恨的目光盯得他浑身惊颤。忽然,他抽出刀,指向自己。林荣晟惊呼一声,脚底下滑,整个人坠入了悬崖的深渊.......而后,他便从那一声惊呼中惊醒过来,睡衣早已被汗水浸湿。 林荣晟眺望着窗外,杯子里的酒喝掉了一杯又一杯,直到黎明降临。他才没有再继续倒酒,只是当他停止下来的时候,那一瓶马爹利早已经去掉了一大半。 他刚转身,轻浮不稳的脚步准备补个回笼觉,不想床头柜的手机忽然响了几声,屏幕略带昏暗的光刺晕了他的视线。林荣晟执起手机,有些涣散的视线看了一眼屏幕,只是一封邮件.....没有理会,他将手机丢回桌面,掀开被子躺了下床,不多时,他粗重的呼吸声传来。 兴许是因为酒精的缘故,没有多久他便入了眠。 —— 维园,娇媚的阳光喷洒大地,不似寒冬冷雪的a市。 一路上,兰泽均在闭目养神,前方副驾驶座的ei总有忙不完工作与接不完的电//话,司机专注的开车,林初雪撇了撇小嘴,扫了他们一眼,手里的相机将大片美好的风光收入其中。 从城市到城郊,路面的风光深醉人心,打开车窗,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林初雪这段时间紧绷的神经总算得以放松。 走了许长的一段路,车子停在了一处木制楼房,兰泽已经醒来,睡眼朦胧地对着她笑笑,而后在ei一声呼唤下,下了车。 对于ei,林初雪感觉到了敌意,却又无所谓的耸耸肩,跟着他们下了车。 刚放下行李,林初雪瞥见窗外金黄与浅绿交错的花田,兴奋的推开窗台的玻璃门,随即发出惊呼:“兰泽,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真是太美了!”她娇笑着转头,对着倚靠在门口处的兰泽大喊道。 兰泽轻笑,跟着走了过去。 “你还记得,三年前我跟舒歌维也纳演奏会的那幅宣传海报吗?”兰泽挑眼望了过去,景色一如既往的美丽,只是物是人非罢。霎时间,他眼里的光逐渐黯淡了下来。 “我记得啊,原来,里面的油菜花田,就是这里?”林初雪的声音腆着兴奋的颤抖。 “嗯。”兰泽不可置否地点头。“确定被邀请的前十天,舒歌带了我们过来这里拍摄外景。” “真是太美了.....”林初雪赞叹着,不自觉地走出了阳台,夹着花香的空气迎面拂来,她忍不住闭上了双眼,放松了身体,享受这种贴近大自然的感觉...... 兰泽望着她单薄的背影,双手插着西裤口袋,慵懒的靠在墙壁上,望着她,嘴角噙着微笑。 他眸里的光忽然凝聚在一起,望着地板方形的线条。 如果此刻舒歌看见初雪这样高兴,她会不会也没有那样抑郁?林庭延打来电//话,特别叮嘱他要照顾好初雪,奇怪的是,他希望他们能够在维园多待几天,说等事情处理好了,便心安无忧了。 想到这里,兰泽忍不住微蹙起眉头,眼底写满疑惑。 忽然,白皙纤细的手指在他眼前晃悠,兰泽连忙回过神来,一脸尴尬地对着林初雪。 “该不会是想舒歌了吧?” 望着兰泽窘迫的模样,林初雪毫不掩饰地开口道。 兰泽抬眸,对上她满脸调笑,他无奈的摇摇头,若不是答应了林庭延,半路就把她给踹下车了好么。 从前,他觉得舒歌有一张得理不饶人的利嘴,现在,他觉得,林初雪是不管有理没理,伶牙俐齿得叫人无话反驳。 “看来是被我说中了!” 见了兰泽沉默不语,林初雪含着笑,弯腰探头地想要从兰泽脸上捕捉到他的情绪。 =================== 稳稳的牵手,伤痛也没关系15【一更】 “良嫂,我很好。睍莼璩伤”许久,唐棠才抬起头,对着良嫂,宽心的说道,眼底却泛着黯淡的苦涩与失落。 或者,连唐棠自己都分不清对错,算计自己的亲外公,让他杀死了自己心动的女人……想到陈茹默到死的一刻,都不知道自己错信了他,唐棠便纠结烦乱不已,不论怎么努力,整颗心始终无法安静下来。 想着,唐棠脸色忽然阴沉了难看。 良嫂苍老的面容撑起一抹微笑,布满壑沟的手抚上他的手背。“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的心思我还能不懂?” 她话刚落,唐棠再次低垂着头,望着地面,沉默不语轹。 “茹默小姐走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人就是这样,谁也说不准,彼时不懂得珍惜,如今也没有后悔的必要。”良嫂叹息一声,停顿了一会儿,看了一眼唐棠,紧接着又开口:“因为你们两个,从开始就不可能有以后。先不说别的,就前阵子闹得满城风雨的事情,换我,早一头撞死了事了。你们啊,不管谁对谁错,如今都没有追究的必要了,人走茶凉,风气如云淡,多说也无义了。” “良嫂,连你也觉得她不好吗?” 少顷,唐棠忽然抬起头,神色认真地问道羲。 “好跟不好,不是我能说了算。”良嫂凝眸望向别处,无声地叹息。“其实,陈小姐我对她的印象不差也不好,毕竟我从开始就知道,她跟七爷的那一层关系,不管她后来出于什么目的跟你有了纠葛,又帮你多少,对她的感觉,一直没变过。其实,也无他,我只是不喜欢对你心存异念之人。” 良嫂的话,让唐棠陷入了沉思,其实,在得知陈茹默跟外公的那段关系时,他真的很愤怒,那种被欺骗的感觉,前所未有。 “其实,我真的喜欢过茹默。” 安静了片刻,唐棠忽然沉声说道。 良嫂闻言,抽回视线望着他,脸上写满惊诧。 “我的小祖宗,喜欢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单凭她闹了那么一出,就算你再怎样喜欢,也不可能把她娶进家门的。好吧,就算让你过了七爷那一关,那么纽约老爷子那呢?他可是一直器重你,必然不会叫你随着自己的性子,娶了陈小姐进门。要知道,当初,你舅舅也挺钟意陈小姐来着,可最后,还不是娶了舒家的千金。” 良嫂说着,重重的叹息一声:“你舅舅是比你精,他从来都没有碰过陈小姐,相中她的那段时间,都是循规蹈矩的,甚至连感情都不曾真心过。后来,老爷子的一句话,他便舍了陈小姐,该娶舒家的那位。不过,事实证明,他的选择,也没错。” 唐棠的一句话,引来了良嫂一口气说了一大通。其实,其中的厉害,唐棠何尝没有考虑过,不然,他又怎么会叫良子衡将那些视频公告天下……然后,运筹帷幄,步步精心,更是将所有人都算计了一通。 而他那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林氏集团执行长的位置。 “少爷,我跟你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不用太过于愧疚自责。人命天注定,有些东西,任凭怎样,都是无法改变的。”良嫂拍了拍他的手背,吃力地说道。 唐棠挤出一抹笑容,“我知道了,谢谢你,良嫂。”这一句话,唐棠是发自内心的真心实意。 良嫂是照顾他多年的老妈子,兴许在他潜行的记忆中,良嫂是唯一诚心待他的人。 “这里风大,我送你回房吧。” 过了一会儿,良嫂还欲说什么,却被唐棠抢先了一道,径自扶着她起身,朝着屋内走去。 其实,在她欲言又止的一刻,唐棠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只是,关于良子衡,他只能说,只有监狱才是他最安全的栖身之所。 送了良嫂回到房间,唐棠又重新走出天台,瞭望着远处。经过良嫂的一番话,果然没有了起初那般压抑的难受。 —— 市属医院,林庭延跟舒歌看见陈信旋的时候,他异常平静的坐在病床上看书,仿佛一点也没受陈茹默离世的事情影响似的,心情反而要比从前来得好。萧翎跟在他身旁照顾,见了林庭延跟舒歌,回头看了一眼陈信旋,担忧地对他们使了眼色。 一会儿,萧翎出了病房。 空荡的病房内,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对峙而立。 “舒歌,你能先回避吗?” 良久,陈信旋收起书本,冷声对着舒歌说道。 舒歌望着他,读懂了他的唇语,忍不住蹙起眉头。 “我有些话,想跟林庭延单独聊聊。”见她满脸疑问,陈信旋扫了林庭延一眼,放缓了强调。 林庭延闻言,对着舒歌微笑,示意她安心。 尽管如此,舒歌离开的时候,依旧满目担忧。 待舒歌跟着离开之后,病房内,两个男人横眉冷对,不同的是,林庭延的气场要盖过满脸病容的陈信旋。 “砰……” 猛的一声,陈信旋执起桌面的水杯,狠狠地砸向林庭延。 林庭延没有闪躲开,生生挨了这一下,开水滚烫的透过衣服渗入,他明显的感觉到皮肤的一股刺痛。 眉头微蹙,剑眉拧了一下,而后,他又平静了下来,若无其事地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神色慵懒极了,仿佛刚才紧张的一幕从未发生过似的。 “为什么?” 良久,陈信旋沙哑的问道,浑浊的双眸染上了一层湿润。 林庭延脸色微冷,抬眸瞥了一眼陈信旋。 “什么为什么?”过了一会儿,林庭延薄唇轻弩,余光扫了一眼病房大门,晃动的阴影,他的眸光又凌厉了几分。 “她都已经那样了,你还容不得她吗?非要将她置于死地才肯罢休。” 清晨的时候,陈信旋去过太平间,望着那冰冷的尸体,曾经姣好的容颜早已经被大火烧毁,没有了纱布,血肉模糊得惊人。 唐棠告诉他,陈茹默是被人关掉了氧气瓶才缺氧窒息而死。后来,陈信旋也看过了医院出具的死亡报告……唐棠没有骗他,这时,他脑海中浮现一个人的轮廓。 想起唐棠跟他说过的话,陈信旋暗自奋力的咬紧牙关,死死的隐忍着。 “如果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会信吗?”良久,林庭延语气闲散地回应道。 “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还有谁会如此痛恨她?” 林庭延闻言,嗤一声笑起来。他抬头对向陈信旋:“我怎么知道。” “林庭延。” 他漫不经心的态度,深深刺痛了陈信旋,苍白的俊彦填满了愤怒。此刻在他心中,已然认定了林庭延便是害死陈茹默的凶手。 “既然你都已经认定我是害死茹默的人,那我多说又有什么用?”林庭延凝眉,厉声说道。 “呵呵……”陈信旋冷笑,抬眸对着林庭延:“你敢说,你心里不是恨不得她立刻死去?” “换你,你会不恨吗?” 林庭延闻言,脑海中又自觉地浮现初雪跟舒歌,那幅无助的惨状。 陈信旋没料到林庭延会如此直白,明显的愣了一会儿。 “陈信旋,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良之人,过去陈茹默对舒歌对初雪做的那些事情,你不是不知道,倘若不是因为顾及到你跟舒歌的关系,你觉得我今日还会坐在这里,跟你面对面说话?” “可她已经那样了……你怎么下得了手?” “那她呢?她当初又是怎么对舒歌跟初雪下得了手?一个有孕在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她不也一样下了狠手。”被挑怒的林庭延丝毫不顾及陈信旋此刻的身体状况,跟着反驳道。 “事情已经多去了,她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你又何必……” “事情是过去了,但是她给她们造成的伤害,一辈子也无法消磨。” 陈信旋话还未说完,便被林庭延冷冷地打断,他身上散发的冷眼,彰显出他此刻的心情。 “初雪已经清醒过来了,不是吗?” 良久,陈信旋沉声说道。 林庭延闻言,隐忍的怒火一下子喷涌而出。“是啊,是清醒过来了,同时也记起了当初你姐姐让几个地痞流氓轮番侮辱了她……” ========= 旧未到,人在窗后惆怅,叙一份情01【一更】 陈茹默在医院遭人谋杀的事情传了出来,漫天的报纸都在推加揣测,林庭延被舆//论推到了风口浪尖,几次被传召协助警方调查。睍莼璩伤而唐棠落得一个痴情的名号......而真正的凶手林荣晟,却在老宅里过得惬意。 转眼,一周过去。 这日,林荣晟正一脸悠闲地品茶,手里拿着陈茹默过世的那份报纸,眉里眼里透着一股愉悦的得意,也叫他心安。在确定陈茹默死去的时候,他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踏实了下来。 因为,只有她彻底死去,才不会有人找到她保留的那份资料。他们找不到那些东西,就没有足够的证据告发他,也只有她消失,再也开不了口说话,才能叫他心安。 想着,林荣晟眸光一冷,嘴角泛起冷笑轹。 陈茹默已死,任凭他们有多少能耐,都是不可能有办法扳倒他......因为,他身后,还有一位林家最为敬重的林安华,他的父亲。 想着,他眉梢写满了得意,随手端起一杯热茶,凑到鼻前,细细品味着,脸上透着笑容。 “哎.....你们不能进去。粝” 忽然,门口处传来喧哗,被打扰的林荣晟微蹙起眉头,转头望了过去。 不多时,一群身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林荣晟将手中的茶杯放下,铁黑着脸色站了起身目光凌厉地对着他们,双眼几乎能喷出火来。 “林荣晟先生。” 其中一位领头的人走了过来,冷冷地喊了他一声。 “你们这是做什么?擅闯民宅,可是犯法的。我告诉你,最好别知法犯法,否则等事情结束,我绝不会轻易就此作罢。”林荣晟绷着脸皮,凑上前,咬牙切齿地对眼前高大的男人威胁道。这个人他认得,当初去医院探视陈茹默的时候,林荣晟有跟他碰过两次面,只是匆忙而过,并没有深交......不想,今日他们又见面了。 “我当然知道擅闯民宅是犯法的,不过,要是有搜查令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男人说着,双眸一冷,高举着拘捕令对着林荣晟,对于他刚才的威胁,没有丝毫的惧怕。“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关于你的拘捕令。” 此刻的林荣晟不知,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别人,而是那日充当唐棠司机的那个男人......他跟唐棠一样,恨不得立刻将他推入地狱。 “你说什么?” 林荣一脸震惊地望着他高举的纸张,白纸黑字,还有那鲜红色的公章......他满目无措了起来。想到自己那晚滴水不漏的计划,林荣晟又强迫了自己保持冷静。 “这不可能.....” 当看清内容,林荣晟满脸震惊,伸手想要夺下。 男人手迅速抬高,利落地将拘捕令收起,冷冷地扫了林荣晟一眼。 “有人告发你跟陈茹默的案子有关,所以今天,你不想跟我们走一趟。你们将屋子搜一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发现。” 简单地对着林荣晟解释一番,他又对着身后的人吼了交代,而后便转身,四处张望探视,没有再理会林荣晟。 “你们,你们谁敢。” 林荣晟气恼极了,眼睛瞪得老大,心却惊慌得颤抖。 刚才搜查令那里写着,他跟陈茹默的死有关......他明明把事情都推到了林庭延身上,他们怎么会发现自己......想着,他越加恼怒起来。 “林荣晟,别再做无谓的挣扎,要是没有证据,我们是不会随便到这里抓人的。”忽然,男人停下动作,转过身冷声说道。 林荣晟气愤,干瞪着眼睛对着他。 “有这个力气拒捕,倒不如留着口气为自己狡辩。”男人说完,扯了嘴角再次冷笑。 —— 银色的宝马跑车,唐棠双手扣紧了方向盘,凌厉的双眸专注地望着前方,久久没有动静,叫他有些不安。 又过了一会儿,林荣晟双手被人套了手铐,两个警察跟在他两边,不顾他的抗拒,硬生生将他拖上了警车。 随后,接二连三的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警鸣响起,亲眼目睹了车子开走,唐棠悬在心口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目的达成,他深深的松了口气,身体虚脱地靠在座椅,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忽然间,手机滴滴地响了两声,唐棠并未睁眼,不用看他也知道,是那个人给他发回来的短信,无非就是告诉他,他的外公这次被带走,是真的出不来了.....他就这样待在车里,一直到傍晚,灯火亮起的时候,唐棠才开了车离开。 避风港,一如往常般热闹,唐棠走了进来,酒吧的装潢没变,只是物是人非,他心底忍不住惆怅万分。 悦耳动人的钢琴旋律响起,少年的琴技越发的出色了,过去身为作曲人的唐棠自然能从他弹奏的曲子中感受到他的变化。他嘴角扯起苦涩的笑容,多久了?似乎两年前给过舒歌两首曲子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写过曲子了......如今,沉醉名利与算计的他,已经再也找不回从前的自己。 tae这个名字,早在他沦陷金钱地位的时候,消失无踪了。 他双眸泛起了迷离的光,酒更是一杯接着一杯的灌,却怎么也醉不了人。 夜色清寒,冷风呼啸,酒吧里的旖旎灯光,叫人陶醉的音乐旋律......却是叫人迷茫。 —— 隔日,警方收到匿名信件,一盒录像带,里面清洗记录的林荣晟谋害陈茹默的种种经过.....在警方宣布拘禁林荣晟的时候,唐棠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毕竟,他亲手送进监狱的人,是将他养育成人的外公,虽然他害死了他的母亲......毕竟连着骨血,看见他苍老颓败的面容时,唐棠还是忍不住动容了。 林荣晟也许做梦都没想到,将他算计彻底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外孙,而他身后,还有一个他更加想不到的人。 林荣晟等待起诉,一直被视作嫌疑人的林庭延终于被可以保释。 这一天,天又飘起了雪,林庭延有些狼藉的从肃静的公安厅走出,一脸胡渣,完全没有以往干净的模样。他远远便看见纤细的身影,风中摇曳。 即便她站的很远,风雪吹打,林庭延却是心疼。他疾步走下台阶。走近时,才看清她苍白的面容,脸颊又消瘦了一圈,在看见他的一刻,泛红了眼眶。 下一刻,林庭延反手反手拥住她,紧紧的用力。 “对不起,叫你担心了。” 明知道她什么都听不见,林庭延依旧沙哑地开了口...... 舒歌紧蹙着眉头,双手紧紧地拥住他,看着他被警察带走的一刻,她真的恨惨了陈茹默。 一连多日,她都心神不安,直到老周说,他今天可以无事释放,她总算放心了下来,甚至不理会他们的阻拦,硬是要来这里接他。 直到刚才,寒风刮过她的脸颊,冰冷的雪花飘落在她身上,看着他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舒歌才猛然明白了,兰泽的那一番话。 唐棠的车子缓缓地开了过来,隔着车镜,望着风雪中紧紧相拥的两个人,他眼袋泛着苦涩。 陈茹默死在了他的算计之下,而他的外公,种种罪名加在一起,怕是死罪也免不了了。他做了那么多,只为了那个人给他的一句允诺。 凝眸出神许久,唐棠推开车门走下车。 “舅舅。” 他走了过去,喊了林庭延一声,也不理会是不是打扰到他们此刻的相处。 林庭延抬头,对着唐棠扯了扯嘴角,笑容很淡,眼底却是深沉。 莫名的,林庭延扣着舒歌的手不断握紧,隐约的,他觉得事情这样的发展并非偶然,而是有人,在幕后控制一切,包括陈茹默的死,七叔被捕。 “我听说,你在负责茹默的葬礼。” 车子在公路上缓速前行,唐棠取代了老周的,充当起了司机,而林庭延,则跟舒歌一同坐在后座。 唐棠听了林庭延的话,眼角掠过一丝哀伤。 ===== 旧未到,人在窗后惆怅,叙一份情02 舒歌满脸错愕地望着他,有些不确定,他竟然还能如此的平静。睍莼璩伤可是,他脸庞上的真挚又不似是为了叫她安心而强装出来的。 于是,舒歌望着他的眼眸依旧写满了担忧。 林庭延噙着笑,忽然朝着她靠近,额头轻碰了碰她的眉心,高挺的鼻尖轻轻触过她的鼻梁,温热的气息全数喷洒在她脸上,暧昧至极。 舒歌蹭一下整张小脸再度红透,有些愤愤地瞪着他。 “走啦,回屋。外头这样冷,亏你能在这待了这么久。轹” 林庭延却丝毫不理会她眼里的怒火,下一刻,冷不丁地丢出这么一句话,掩盖了眼底的黯然失落,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双臂已经用力,轻而易举地将她捞了起来。 在抱起她的一刻,林庭延两条剑眉皱在了一起。怎么过了一段时间,又轻了许多? 一边责备着,他开始挪了步子朝着屋子走去,心里盘算着,等清闲下来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给她调理调理身子…粢… 转眸,看见走了神,林庭延恶作剧的忽然松手。 “哎…”随着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舒歌惊呼一声,双手连忙搂紧他的脖子,以免摔倒在地。 林庭延对上她气愤的双眼,脸上填满笑意,脚步却没有停下来。 从他脸上的笑,舒歌知道他刚才绝对是故意的。 小粉拳不断的落在他胸膛上,只是对林庭延而言,像是小猫挠痒痒似的。 进了屋子,他将她放在了柔软的沙发上,毛毯盖上她冰凉的小脚。忽然,空寂的屋子响起几声低啼声,嘤嘤泣泣的,听着可怜兮兮的。林庭延皱眉,望着四周,小毛团从刚才阳台的方向朝着他们跑了过来,肥胖的身体动作笨笨的,林庭延一时没忍住,嗤一声笑出声来。 舒歌瞪了他一眼,抬手对着小毛团。 那只小狗也懂性,加快了脚步朝着她这边跑了过来,还一鼓作气地蹦进了舒歌怀里。 这下子,林庭延不再笑了。 双眼一眯,凌厉地望着握在她怀里撒娇的小狗,有些咬牙切齿的妒忌起来。 低眸,却看见了舒歌玩味的笑容,黑溜溜的一双大眼,直直盯着他看。 林庭延大囧,轻咳一声,岔开脚步坐到沙发的另一头,卷着毛巾擦头发,用力的搓揉,也不理头皮那层传来的疼痛。 舒歌望着他,心里嫌弃极了。这大老爷们的,竟然吃一只小狗的醋,真是叫人无语。 只是,转念,她脸上的笑意渐失,没有了林氏执行长的位置,他心里一定堵得难受,毕竟那是他努力多年,一展拳脚的地方,如今这样拱手让人,甚至没有经过他......想着,她轻叹一声,莫名的走神了。 小毛团大概是感觉到林庭延的敌意,呜呜几声,在舒歌走神之际,蹦下了沙发,蹭蹭的出了她的房间。 舒歌回过神,碰巧看见小毛团屁颠屁颠离开的模样,第一次,她很自然地笑了起来。 不施脂粉的脸颊,泛起红晕,浅笑弯眉,勾人心弦。 感受到身后炽热的目光,舒歌猛然转过脸,林庭延闪躲不及,正好被她逮个正着,俊颜涨成了猪肝色,尴尬无措。 舒歌凝眉对着他,又想起了这些天发生的种种事情。虽然没有正式牵扯到她,但是隐约的,舒歌感觉到,林庭延之所以一直不愿意跟林荣晟闹翻,除了老爷子那一层原因之外,还有就是她跟林初雪。 从爷爷那知晓事情的一切时,一股寒冷,叫舒歌从头凉到了脚底。一座精美雕筑的大宅子里,潜藏了太多的勾心斗角。甚至为了金钱与地位,不择手段,哪怕是自己的家人,也从不手软。舒歌忽然心底一阵难受的压抑,此刻的她,不知该如何安慰林庭延。只能这样,静静地站在他身旁,潜意识里,虽然还有心结,但她,始终不愿意让他一个人。少顷。冰凉的小手扯了扯他粗砺的手指。 林庭延疑惑,脸色有些动容地望着她。 ‘林庭延,你真的不介意吗?就执行长的事情,我要听实话。’ 过了一会儿,舒歌手语唇语并用,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林庭延。 林庭延弯起嘴角笑,反手包裹了她的小手,在她身旁坐下。 这一次,换他拿了笔记本。 两个人一来一回的在本子上沟通,刚毅飞扬的字迹与她的娟秀成了鲜明的对比。 最后,舒歌窝进了林庭延的怀里睡着,而林庭延却在她禁不住疲惫,眼皮盖下来的瞬间,凝眸深锁。 等她睡熟,林庭延小心翼翼地把她移到了床上,为她盖好被单之后,起身出了房间。 书房内,老周早已静候许久。 一会儿,门打开,林庭延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老周低垂着头,挪了脚步迎了上去。 “唐棠的人事任命什么时候下来?”林庭延对着老周罢了罢手,开口问的第一句话,便是最近惊讶所有人的事情。 看到林庭延的反应,老周紧绷的心绪在他开口的一瞬间,总算缓和了过来。 他如今能够这样冷静,想来是因为跟他坦诚,告诉他这个消息的人是舒歌。 老周压低着头,嘴角填着笑,心里有几分庆幸,听了陆闵的建议,由舒歌来转达这个消息给林庭延知道。否则,以着过去对林庭延的了解,他定然是一番脾气了。 “下周一。” “这么迫不及待。” 对于林庭延的话,老周沉默。 “是我叔公的意思还是唐棠自己要求的?”林庭延干笑两声,冷冷地开口道。 老周冒着冷汗,沉着头没敢回话。 “算了。”见老周为难,林庭延没有继续再问下去。 “陆闵那边怎么说?”过了一会儿,他又沙哑的问道。 “陆先生也被老爷子突如其来的决定惊住了。”老周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枚u盘,修长的手指移到林庭延面前。 林庭延接过,一双深眸直直盯着老周。 “这是当时董事会的内容,陆先生悄悄录了下来。他说,你听完了,也就明白了。” “那群老东西还能说什么,无非就是迎合风向。” “您还是先听一听吧。” “你先出去吧,以后这样的事情,别再让舒歌担心。”末了,林庭延冷声说道。 “是。”老周低垂着头,应了一声。 “夫人跟初雪小姐她们......” 刚走到门口,老周忽然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一会儿我给她们回过去。” 林庭延说完,u盘已经插进电脑里,空余的手摸索耳机。 微弱的光线下,他刚毅的五官线条,老周眼底尽是担忧。 老爷子的这个决定,并没有提前知会他一声,当唐棠大步招摇地踏进林庭延办公室时,他才知晓了纽约董事会的这个决定。当初听见这个消息时,任凭他经历风雨,也没法做到林庭延此刻这般冷静。 开门关门的声音响起,林庭延抬眸冷冷地扫了一眼房门,修长的手指滑动鼠标,耳机开始传来声音。 许久,林庭延靠在大班椅上,凝眸深锁着眉心。双手交叠在大腿上,脸色沉得难看。 桌面的手机震动了几次,屏幕亮了又亮,也不知是谁如此锲而不舍的重复拨打,只是林庭延均未理会。 林庭延靠着椅子走神,直到舒歌扁着小嘴闯进了书房。林庭延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在书房待了半天。 舒歌拉开门,棉鞋发出嗒嗒的声音,睡眼朦胧的她,入门便朝着林庭延的位置奔来。 “哎哎!” “小心点。” 瞧着她那阵仗,林庭延刚拿起的手机又甩回桌面,连忙起身接住那狂奔而来的身影,一脸无奈。 舒歌憋屈着小脸,跌进他怀里的时候,睁开眼的瞬间,拳头也落在了他身上。 林庭延有些哭笑不得,什么时候床气如此之大了…… ================================ 额,那啥,最近工作真的太忙了.....昨天开了五个小时的会议,结束后直接码字更新了再吃晚饭,然后太累就木有写今天的更新.....鞠躬道歉啊。 下周日会有大更,补偿你们! 另:谢谢童鞋们给的月票,看了后台才看见~~感谢你们~~~ 旧未到,人在窗后惆怅,叙一份情03 “什么时候的事情?” 兰泽闻言,整个人都紧张得坐起来,满脸惊愕地望着林初雪。睍莼璩伤似乎想要从她脸上找寻,刚才她那番话的真假。 “我也是刚知道不久,听老周说,是三叔公亲自召开了董事会,罢除了哥哥的职务……他还说,哥哥在得知消息的时候,表现得非常冷静,又有舒歌在身边,叫我不用担心。”初雪说着,无声的叹息。 兰泽望着初雪的侧脸,凝眸不语。 “我哥哥接手林氏八年,一拳一脚拼下来的江山,就这样拱手让人,即便他们都安慰说没事,我还是有些担心他。”末了,林初雪望着兰泽,纠结着小脸说道轹。 “你放心吧,既然他们都说没事了,那就是你哥哥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能够将林氏发扬如此之大的男人,如果连这点手腕都没有,他拿什么来立足?”兰泽说着,脸色忽然变得沉重,没由的想起唐棠这个人来。 思绪不自觉地飘远,在初雪婚礼上,混乱的现场,他们两个人交头接耳的低声细语,兰泽脸色再次沉了下来。 许久,他手搭在林初雪肩上,无声的安慰她。另一厢,他眼里透着一股坚定,看来,他们该结束行程了…粽… “兰泽,谢谢你。”少顷,林初雪扯了笑容说道。 “如果你想要回去看看的话,我陪你。” “哥们,等你忙完工作吧,既定的事实,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了。” 兰泽望着她,扬眉轻笑。 另一处,ei捧着烫手的盘子,里面的食物还冒着热气,熏红了她的一双眼。 —— 入夜,唐棠手拿着一瓶85年的chateau-cheval-nc,已经被他去掉了一大半。另一只手里的高脚杯,歪歪斜斜的,残余了些许酒液,迷离散焕的眼眸,泛着红光的脸庞,唐棠伏在玻璃茶几上,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已经站上了梦寐以求的位置,却为何会有失落的感觉? 忽然,敲门声击碎了屋子的清净,唐棠沙哑的嗯了一声,并没有回应。 左少卿敲了一会儿门,见里头没有动静,正欲转身离开,发现门并没有锁,于是便抬手,轻轻一碰,门便开了。 入眼,看见唐棠高大的身影瘫坐在地面上,桌面洒了些许酒液,从远处看着格外清晰。 他抬步走了进去,走近了才发现,唐棠把酒瓶跟酒杯都抓在手里,看着他的模样,像是醉了。 “你怎么会过来?” 见了来人,唐棠蹙起眉头,语气不悦的喊了一声。 左少卿望着他,视线扫过周围,还有空气弥漫的酒味,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老爷子叫我过来看看你。” “呵呵……”唐棠闻言,扯开嘴角笑。“那现在看完了,你可以滚了。” “唐棠。” “你没资格来管我。” 左少卿正欲开口,唐棠已经抢先了下来,大声地嘶吼,俊彦的面容更是因为激动而狰狞得难看……阴暗空寂的内室,他喘气的声音格外清晰明显。 “我没有要管你的意思。”过了一会儿,左少卿冷冷地开口道。 “那就给我滚……” 唐棠再度激动起来,手中的酒杯朝着左少卿的方向狠狠地砸了过去,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响起,他却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醉了。” 左少卿抬手,从口袋里抽出手绢,将衣裳上染到的红酒抹掉,只是已然来不及,衣服里散出的酒香,酒液早已渗入了衣裳里头。 “呵呵……我醉了。”唐棠抱着酒瓶,轻浮不稳的挪了挪脚步,一个踉跄,整个人跌坐在沙发上,他却丝毫没有介意,仰起头,大口的呼吸、 “我tm的倒是想醉。” 突兀的,他又再次吼了一声,双眸望着天花板,从眼角溢出泪水来。 “醉了,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内心那股空落,还有最近总有意无意的想起陈茹默,她掉在水晶灯上燃烧的一幕,时常在他脑海中回旋。 有时候,一个人待在这空荡漆黑的屋子里,他仿佛能够真切的感觉到,她会很忽然地站在他身后,苍白的一张脸,嘴里不断地问他,为什么要骗她?她已经是个活死人了,为什么还要设计害死她? 为什么……一连串的为什么,连唐棠自己也回答不上来。 “左少卿,你有没有罪恶感?” 过了一会儿,唐棠好似冷静下来,沙哑地开口问道。 左少卿闻言,微滞了一下神色,而后又恢复冷静。“我不知道,我没有家人。” “所以,你才会这样为老爷子卖命吗?” “难道你不是?”左少卿闻言,一双黑眸直直盯着唐棠。 唐棠闻言,嗤一声冷笑。 “我跟他,各取所需罢。” 左少卿沉默,深锁的眉头,一时恍然。 沉默了一会儿,唐棠忽然站起身,走到左少卿身旁,脚步绕着他转,而后,他举高了酒瓶,仰头咕噜地大喝了几口。 “左少卿,这些年你帮他办事,难道你就一点野心都没有?这样受制于他,你真的甘心?他林安华,不过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糟老头罢了。” “野心?”左少卿轻声呢喃,他似乎,也曾经有过野心吧,只是,跟林家的几个人比起来,他显得微不足道了…… “没错,野心。” 唐棠忽然站在他面前,双眸凌厉地对上他。 “野心的欲/望能将人吞噬,能将人推入万劫不复,也能让人高人一等。”他忽然凑近他,仅用了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左少卿正欲开口,忽然察觉到门外的脚步声,剪刀手连忙朝着唐棠颈脖用力一敲,唐棠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晕倒在地。 “唐少爷,你醒醒。” “唐少爷……唐少。” 左少卿弯腰,半跪在地上,双手扶着唐棠,声音里夹着颤抖,视线却凌厉地扫向门口的位置。 果然,一道阴影晃动了起来。 “唐少爷,你醒醒啊。” 左少卿话音刚落,啪一声传来,整间屋子霎时明亮起来。 “少爷怎么了?”苍老低沉的声音响起,左少卿才收起凌厉的视线,藏在衣袖里的短刀也布鲁声息的收了起来。 “良嫂,你怎么过来了?”看清娄旭身影的面容时,左少卿轻声问道。 “少爷他怎么了?” 良嫂并未理会左少卿,艰难地挪了步伐走了过来,苍老的双手吃力的扶起唐棠坐起身,紧接着沉声问道,语气中透着些许凌厉。 “他……喝醉了。” 过了一会儿,左少卿低着头回答道。 “唉,林家老爷也真是的,没事给他那么大压力做什么。”末了,良嫂叹息一声,作势要扶起陈信旋到床上休息。 “我来吧。” 左少卿见了,连忙站起身,抢着要帮忙。 良嫂见他要帮忙,也不推辞,两手一摊,噙着笑望着左少卿将唐棠搬了上床。 “谢谢。” 少顷,为唐棠盖好被子,良嫂满脸慈笑地对左少卿说道。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左少卿沉着头,直觉告诉他,这个老婆婆不简单,甚至不似现在看见这般柔弱。 “你是少爷的朋友?这是第一次上来我们家吧?” 过了一会儿,良嫂弯腰收拾唐棠所造成的狼藉,一边寒暄地问道。 “这是第一次过来,我是一名警察。”左少卿虽然想不通良嫂这样问他的原因,但依旧十分礼貌的回答了。 “哦,警察……莫非跟七爷的案子有关?” 良嫂闻言,满脸震惊地望着他,而后又将视线转向了大床上的唐棠身上。 “您别误会,我们是高中的朋友。” 刚听见牵扯到林荣晟,左少卿连忙再解释了一番。 “哦哦,瞧我给吓的。”良嫂陪着笑,眼里却是清明。 “时候不早了,我就先不打扰了。” 过了一会儿,左少卿连忙找了个理由开口。 良嫂并没有多挽留,微笑着点了点头。 一阵车声急速消失,良嫂站在了阳台外,目送着那一抹车灯消失……而后,她缓缓地转过头,望着屋内已经睡熟的唐棠,心里没有地担忧起来。 旧未到,人在窗后惆怅,叙一份情04 合景二十九楼,林庭延一席黑色革履西装出现,老周跟在他身后,强大的气场,震慑在场的所有人。睍莼璩伤 一路通畅,林庭延直接进入了从前的办公室。 凌厉的视线扫过四周,整齐有序的摆设,空无一人。 “舅舅。” 正当林庭延蹙眉疑惑,身后猛然响起唐棠低声有力的嗓音轹。 林庭延缓缓地转过身,嘴角噙着微笑。 “进去再说。” 说完,率先抬步走进办公室。唐棠立于原地,眼底掠过一丝疑虑,却又快速的压了下来。在林庭延投来疑惑目光的时候,抬步跟着走了进去糨。 唐棠刚踏入办公室,两扇大门便重重地关了起来,一时间,偌大的办公室,仅剩下他跟林庭延两个人。 张望着周围,唐棠莫名的忐忑不安。兴许,是因为心中有愧........ “怎么站在哪里?过来坐呗!” 林庭延微蹙起眉头,疑惑的开了口,而后又熟悉的从柜子里取出茶叶,开始专注的煮茶。 “舅舅。” 唐棠挪步走了过去,心里的那股不安,随着林庭延散漫的动作而越加强烈。 “尝尝这茶。” 一会儿,一杯热茶摆在了唐棠面前,林庭延依旧保持入门时的云淡风轻。 “谢谢!” 唐棠抬手接过,茶杯捧在手机,却没有着急喝下。 “这是叔公给的茶叶。”许久,林庭延头也不抬,悠悠地开口。 “好像是去年吧,跟他在书房里饮茶闲谈,当时随口说了一句,夸这茶叶不错。后来,他就找人给我送了过来。”说完,一双深眸直直地望着唐棠。 “老爷子很疼爱你。”唐棠说着,轻抿了一口。 林庭延眯起眼睛微笑,看不清他此刻的想法。 “觉得味道如何?” “清新,光那股味道,就想缓和紧绷的情绪,饮了一口,它还夹带着一股淡淡的桂皮清香,仔细品品,又好似不止。” “待会你再喝,还能喝出其他味道来。” “什么?” “这种茶叶,做法很奇特。刚采下来的茶叶芽尖儿,就直接放进了几种药材水里浸泡,炒出来晾干之后,便带着一股淡淡的味道,不过,要这一遍又一遍的冲泡,才能真正尝到这茶味道。” 唐棠腆着笑,讪讪地没有接话,扣着茶杯的双手有些用力,泛着发酸,他却丝毫未予理会,此刻,他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林庭延的这番话上,思酌着,话语中的另一层意思。 “老爷子,算是我的半个恩师。从我父亲过世后,他就像我的半个父亲,一直教会我许多,甚至后来接掌林氏,都是按着他的意思。步步小心,深怕做了错事,而不符了他的意思。” “舅舅........您的意思?” “唐棠,我那天在书房,除了夸奖这茶叶的味道不错之外,还向叔公提及了一个人。”良久,林庭延沉声,终于进入了正题。 “什么?” 唐棠转愣了一下,有些错愕地望着林庭延。 林庭延噙着笑,望着他而不语。 “那个人,就是我?”许久,他将脑海中的所有人过滤一遍,而后恍然大悟。 林庭延依旧腆着微笑,沉默不否认他的揣测的话。 过了一会儿,他才点点头,认同了他的猜测。 “舅舅。” “虽然你不姓林,但是你一直都在林家长大,对于商业这块,也很有天赋,当初,我也是看中你这一点,才让你进公司帮忙。经过这些年的锻炼,我想,你也应该可以独当一面了。” “舅舅,我……”望着林庭延脸上诚挚的神色,唐棠有些慌乱。 他以为,今天他是特意过来这里找他算账,甚至已经做好了挨他拳头的准备,却不想,竟会是这样…… “我不在的时候,林氏交给你,大家都放心。”末了,林庭延再次微笑着开口。 “舅舅,你要去哪儿?” 看着林庭延没有半分玩笑的认真,唐棠忽然涌上了一种莫名的情绪,听着他口气的意思,是不打算留在a市了…… “我决定给自己放个假,好好陪陪舒歌,顺便打探约翰先生的行踪,所以这段时间,林氏的重担,就交给你了。” “是……关于舒歌耳朵的事情?” “嗯。”林庭延点点头,不可置否。 唐棠闻言,眸光逐渐黯淡下来。“我听说,约翰先生行踪常年不定,你这样找,得多耗费时间啊?” 林庭延闻言,淡然一笑。 “没关系,我答应了舒歌,陪她出去走走,散散心,对于约翰先生的事情,也只是随缘。” “随缘?”唐棠听说他要跟舒歌一同外出散心时,眼里一闪而过的凌光,葱白的手指紧紧的用力,发狠地扣住手中的茶杯,也不管茶水撒满了他的手掌。 “随缘而定吧。” 末了,林庭延慵懒地感叹,视线扫过周围,隐隐的,还是有些不舍。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林庭延闻言,嗤一声笑起来。 “这个还真说不准,舒歌说了算。” 唐棠凝眸望着他,脸上压抑沉重的情绪。 “行了,好好干。” 林庭延看着他,抬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瞧着他大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像是总算有人接手了他的肩膀上的重量似的。 唐棠没有接话,脸色越加的沉重,低垂着头,甚至连林庭延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留意,直到办公室内,那股茶香萦绕周围,填满整个内室的空气,他才猛然回过神来,只是,却是茶凉人空。 凝眸望着林庭延做过的位置,唐棠忽然扬起嘴角冷笑。 “林庭延,她是属于我的,谁也抢不走。” 良久,他薄唇轻弩,缓缓地突出一句无比冰冷的话。 —— 颐和山庄大门外,ei毫不犹豫地将林初雪放在了大门外,而后绝尘而去。 望着那消失无踪的车子,林初雪娇俏的小脸上写满愤然。站在大门口,连续按了几次门铃,始终无人接听;最后,林初雪唯有认命地拖着行李箱,吃力的踩着地面厚厚的积雪,忍着寒冷,一步步走到了家门口,开门的瞬间,她纠结着小脸,将林庭延腹诽几百遍。 “你们这些人,也忒懒了点吧,瞧瞧外头路面的那些积雪,都能把人给埋了好么?也不叫人清理清理,家里的那些佣人养着干嘛?我告诉你,瞧着你们这样子,赶明年春天,鸟蛋都生不出来一个。” 刚进门,林初雪喘着气,接连的一顿吐槽的话喷了出来。 林庭延噙着笑,转过身,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那你可以继续待在维园啊,跑回来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做什么。” “靠,没心肝的东西,还不是因为担心你。不然,我铁定在那多待一阵子。”林初雪怒瞪着他一眼,忍不住爆了一句脏话。而后径自给自己倒了杯温水,仰起头咕噜咕噜地喝起来,完全没有所谓的淑女文静一说。 “难道不是?再说了,你哥哥我现在可是失业人员,家里的那些个佣人,早晚养不起。” 他话音刚落,瞥见舒歌从楼上下来,看见初雪的一刻,眼里透着惊喜。 “嗤,你就装吧你,也不怕遭雷劈。”林初雪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他这叫哪门子的失业,不过是自己寻着理由,趁机偷懒罢。 想到唐棠接管了林氏,多少的事情得够他折腾了……林初雪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猛然间,发现林庭延没有跟自己斗嘴,林初雪疑惑着,探着他的视线转头。 “舒歌!” 林庭延还未反应之际,林初雪惊呼一声,冲上前搂住舒歌。 “你待会得告诉我,那个地方是怎么发现的,太美了!” 舒歌在她扑上来,看不清她口中的话语时,脸色霎时苍白没有了血色。 “我跟你说啊,那边可漂亮极了,我都不愿意回家了……” “林初雪你这个白痴。” 林初雪话音刚落,身后传来林庭延咬牙切齿的怒吼。 ==== 旧未到,人在窗后惆怅,叙一份情05 林初雪被他突如其来的怒吼所惊吓,小脸写满委屈,回过头对上他携着怒火的脸庞时,瞬间惊醒过来……而后,她懊恼着整张小脸纠结在一起,才离开几天,她竟然忘了舒歌聋哑的事情。睍莼璩伤 随后,她低垂着头,一会儿又可怜兮兮地抬头,瞥了瞥还未怒火未消的林庭延,求救的目光转投到了舒歌身上。 之时,舒歌的脸色已经得到缓和,望着林初雪满脸愧疚的模样,噙着笑走上前,冰凉的小手拉住她的手,清澈的眼眸,像是无声地告诉她没事一般。 “舒歌,对不起。” “没记性的丫头。”舒歌还未回应,那厢林庭延愤愤地丢了她一句轹。 “那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一不小心给忘了而已。” 望着哥哥挺拔落寞的背影,林初雪后悔极了,果然,不应该再像在维园那样大大咧咧的模样。 林庭延懒得理会林初雪的解释,背对着她们,有些发泄似的翻阅手中的书本,眼里却是落寞的哀伤翕。 一连多日,他停了全部的工作,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约翰的行踪上……只是,依旧一无所获。 那个人,像是从地球突兀的蒸发似的,完全没有了消息。 想着,他的眉头再次深深地拧了起来。 另一厢,林初雪还在纠结着小脸,不知所措地握紧舒歌的双手,心里却不断的埋怨,林庭延是个小气鬼。 少顷,舒歌脸色已经恢复正常,樱红的唇瓣噙着微笑,冰凉的手安抚着林初雪,视线落在客厅那端低头沉思的男人.......末了,她抬腿走了过去。 “小气鬼。” 她弯腰,伸手便抢了他用作收集资料的笔记本,低头扫了一眼,脸上夹带着些许错愕。 从纽约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没想到,他还没有放弃。 想着,舒歌脸色掠过一丝尴尬。 其实,失聪失语的这两年,她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无声无息的生活。虽然有时候会因为跟人之间的沟通困难而被惹恼;但是,又有的时候,听不见,没有是非的纷争喧扰,她还是有些庆幸。那一刻,自己是听不见的人。 看见舒歌脸上错变的情绪,林庭延抬手将她手里的本子拿回,深邃的双眸写满心疼。 ‘到厨房帮我忙,周嫂今天回了老家。’ 过了一会儿,舒歌并没有过度的异常,丢给林庭延一句话,便起身径自朝着厨房走去。 林庭延表情有些呆呆的,似乎还未从她刚才的平静中缓过神来。 “哎,看吧,就是有的人神经过度紧张,人家舒歌都没说什么咯!” “大惊小怪!!!” 林初雪所站的位置,碰巧看见了刚才舒歌在背对着林庭延的瞬间扬起的笑容,于是,便开始不留余地的损起了林庭延。 “林初雪,你是作死么?” 林庭延抽回视线,转脸对着林初雪,咬牙切齿地说道。 “哈哈!就算是作死,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还不去你的厨房,舒歌可是在等着你过去给她帮忙的!!!” 林初雪说完,在林庭延发作之前,扯了行李箱,疾步冲向楼梯。 “林初雪!” 望着她急速逃离的背影,林庭延咬牙切齿,气愤至极。可当看见舒歌从厨房探出脑袋的时候,脸色一下子柔了下来! 晚饭后,林庭延被两个女人炮轰着收拾残局。当从厨房走出,远远望着客厅内和谐的一幕,心底涌起一股暖意。 “在研究什么?这么闹哄哄的。” 不多时,林庭延走了过去,看见两个女人捧着一本书,双手在半空胡乱的比划,直直叫他花了眼。 一直卷在舒歌脚踝的小毛团,见了林庭延过来,吱呜一声,识趣地自行离开。 林庭延扫了它一眼,嘴角微扬,这次这个小家伙倒是识趣了! 他高大的身影透过光覆盖了下来,舒歌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而后又低着头。 看着她这样无视自己的存在,林庭延俊颜上闪过一丝尴尬。抬起手挡着唇,轻咳一声。 “我在让舒歌教我手语!”过了一会儿,林初雪抬起头,对着他挤出一抹无比灿烂的笑容,之后又将他晾在一遍。 “手语?”林庭延闻言,神色轻佻。 “就你,还学习手语?” “难道,就你可以学吗?”林初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脸上写着嫌弃,而后边再也搭理他。 林庭延再次吃瘪,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林初雪,转身瞥见茶几上的茶水,没再理会她们,径自坐了下来,给自己添了一杯茶,茶香萦绕周围! 过了一会儿,离开不久的小毛团又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直接蹭进了林庭延怀里。 林庭延低头,看了它一眼,弯起嘴角笑。 “你倒是会挑地,她们不理你,就蹭我这儿来了。” 说完,宽厚的手掌拎起那一坨白色,将它放在自己的大腿根。 夜色渐浓,阴沉的天空又飘起了小雪,颐和山庄屋内却是温暖动人。 避风港,一曲《年华都是无效信》袅袅响起,轻柔的灯光尽数喷洒在兰泽身上,照出了他修长的手指,娴熟的在琴键上跳动。 萧翎推着陈信旋走了进来,预留的位置刚好在兰泽的不远处,除了那悦耳的旋律,还能看清他弹奏时的神色,一双深眸沁动人心。 “好久没有听过他的曲子了。” 刚坐稳,陈信旋轻言感慨,眼底更是无尽的惆怅。 静坐在旁的萧翎,没有接他的话,视线却转向了台上的兰泽。 曾经,他们是情敌,他每每见了兰泽,分外眼红,总忍不住奚落一番,连妒忌都是那样的明目张扬。 后来,他们又成为了朋友,到了今日的情谊,或者,连陈信旋自己都不说不清楚,他们为何会结下这样深的情谊。 当最后一个音调落定,曲子已经弹完。 兰泽抬眼便看见不远处静坐的陈信旋与萧翎,嘴角扬起弧度,人已经站起身,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跑出来外面了?医院不管,萧翎你也不管?” 刚走近,瞧见陈信旋那张苍白的病容,兰泽忍不住蹙眉,斥责的语气更多的却是担忧。 陈信旋听完,嗤一声低笑起来。 萧翎转脸,看了他一眼,没有半点异样,对着兰泽耸了耸肩,一脸无奈。 “你竟然还笑?” 看着这两个人的态度,兰泽气结,却又拿陈信旋一点办法都没有,拉了椅子坐下,气愤地瞪了他一眼。 “刚刚那首曲子叫什么?很好听。” 兰泽刚坐下,陈信旋便悠悠地开口,余光扫了一眼萧翎,心底荡起了微微涟漪。 “刚刚弹的那首?”兰泽饮了一口酒,蹙眉。 “对呀,是新曲子吗?” 兰泽闻言,扯了唇笑。 “那是很久以前的曲子了,名字叫《年华都是无效信》,过去舒歌很喜欢的一首曲子。” “那样悲凉调调,也就只有她好这口。”陈信旋听后,嗤的一声,脸上写满了嫌弃之情。 “别说得像一道菜食似的。” 听见陈信旋打趣,兰泽虽然还保持一本正经的模样,却也有些忍俊不禁。 “难道不是?”陈信旋挑眉,反问的话语,语气中却透着一股肯定。 “舒歌一向偏爱这种有点悲伤的曲调。” 过了一会儿,旁边的萧翎忽然开口道。 “是,一直都是。” 少顷,陈信旋抢先一步道。 兰泽噙着笑,没有开口。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有过那么一段时间,舒歌钟爱欢乐的曲调,连着那低沉的大提琴,都拉出了笑容。 那时,她还沉浸在林庭延赠与的欢喜之中。 “怎么了?好像不欢迎我的样子。” 眼尖的陈信旋捕捉到兰泽眼里闪烁的悲伤,紧接着,便岔开了话题,试图缓和尴尬的气氛。 “好好的不待在医院里,我能欢迎你才怪。” 兰泽的话,说了一半。他其实还想说,舒歌知道不得剥了你的皮。可是陈信旋在转移话题,于是,他生生哽了下来。 “你倒是直白。” 下一刻,陈信旋一拳头落在兰泽胸前,轻言笑道。 旧未到,人在窗后惆怅,叙一份情06【6000字更】 “难道不是?医院也真够不负责的,竟然把你给放出来。睍莼璩伤”兰泽说着,捧着酒杯挡住脸上的笑容。 陈信旋正欲开口接下他的话,无意瞥见他眉宇间的笑容,有些愤恨地瞪了他一眼,葱白的手指弹了弹桌面的骰子。 “你当我是神经病啊?还不让放我出来,再说了,我连着几次手术,身体已经在恢复了好么。” 过了一会儿,他又不服气地回了一句。 只是,他话音刚落,兰泽与萧翎均忍不住哈哈大笑轹。 望着捧腹大笑的两个人,陈信旋气极了,手指扣着盒子,俊彦上尽是窘态。 “喂,你们两个人笑够了没有,我可是病人,病人!” 少顷,见他们两个人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周遭投来打量的目光,陈信旋忍不住紧张起来,瞪着眼皮跟他们一再强调,自己是个病人翡。 陈信旋话刚落下,原本还残留着笑的两个人,瞬间停了下来,短暂了几秒后,再次大声笑起来,丝毫不理会陈信旋脸上的愤然。 “你们……” 陈信旋对着这两个人,气愤且无奈。 酒吧远处,一抹消瘦的身影静立,视线直直地落在陈信旋与兰泽这一桌上,不知不觉的,竟被染得模糊。 “洒姐,我请你。” 忽然,调酒师阿ben端了一杯鸡尾酒过来,修长的手指抵着杯脚,顺着桌面,推到了肖洒面前,眉宇间腆着微笑。 “谢谢。” 肖洒哽咽,强撑起笑容。 “其实,你又何必这样苦苦执着呢?”阿ben站直了身子,顺着她目光的方向,投了过去,一会儿,他沉声,悠悠地开口。 “你不会懂。” “洒姐,你错了,其实有时候,深陷其中的人,才是真正的不懂。”阿ben说完,笑着抬步离开。 刚走了两步,他又忽然停下来,转过身噙着笑对着肖洒:“其实爱情很简单,不是你说想要就拥有,有时候错过了,那便是错过了,没有人会一直站在原地等待。”说完,对着她额首,而后大步离开。 肖洒凝眸沉思,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苦涩从口腔里散开,逐渐蔓延……她忍不住皱了眉。 而后,心底的苦涌了上来,这一次,她泛红了眼眶。 —— 入夜的颐和山庄,清冷的灯火,静如湖泊,荡不起涟漪。 林庭延着着睡衣,高大的身影杵立在窗前。前夕,他在大床上,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入眠。 挺拔的身影立于窗前,深邃的眼眸眺望着远方,天边发亮的地方眼底是无尽的惆怅。 他的舒歌,如今成了聋哑人,曾经最爱的大提琴,沉封角落。而他至今无法联系到约翰,想起她每每静坐人前,一双大眼直直盯着他们,只为了能从他们的动作,说话的唇形中得到一丝消息,以此来拉近大家的距离,想到这里,林庭延再次心疼。 深邃的眼眸,黯淡的同时,又染上了一层湿意。 “叩叩叩。” 忽然,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压抑的沉寂。 林庭延疑惑着转身,与此同时,房门已经自己打开了。下一刻,娇小的身影挤了进来,对上林庭延的一刻,也禁不住微微尴尬起来。 “舒歌,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一眼下去,她衣着单薄,就这样冰冷的夜里,她竟然赤luo着双脚,林庭延看着,忍不住蹙眉,却又心疼得舍不得说她一句重话。 舒歌睁大着眼瞳,怔怔地望着林庭延,对于自己这样冒昧的打扰,有些局促的尴尬。那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凌乱如海藻般的长发纠缠不清,还有她单薄,惹人尤怜的模样,直戳人心窝。 “先坐下。” 林庭延看着她这样无措的站着,一双大眼恍惚不定,他已然猜到,又是恶梦........ 这段时间,她总是噩梦连连,像这样半夜突兀的醒来,林庭延自己都不记得有过多少回了。 每每看见她这样子,林庭延便揪心的难受,想要为她分担,却又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过去所承受的伤害,已经成为了两个人之间最大的阻碍。 随即,林庭延抬步走了到她身旁,弯腰抱起她轻巧的身子,往大床上一放,扯了被子便盖在了她微凉的身子上。 舒歌依旧睁大着眼睛,对于林庭延一系列的动作,似乎是早已养成的习惯。 林庭延对着她,眉宇间透着淡淡的无奈。 “睡吧,我在你身边守着,不会有恶梦了。”宽厚的手掌轻抚着她的发丝,林庭延沉声说道。 过了一会儿,见她即使困意来席,却依旧苦撑着眼皮,林庭延无奈极了。这倔强的性子,倒是一点没变。 舒歌皱了皱眉梢,而后撅着小嘴儿,写满委屈,像个孩子似的。 林庭延无奈,随手开了台灯。那张清丽的面容,精致的五官,清楚呈现在他眼前。 “舒歌,乖乖休息了!” 林庭延说着,又替她拉高了被单。 忽然,再他准备抽回手之际,冰凉抚了上来。 他错愕,有些不明就里地望着她。 舒歌眼里闪烁着,脸上夹着些许尴尬,她纠结地闭了下眼睛,又迅速的睁开。 ‘你躺下来陪我,好不好?’良久,她鼓足了勇气,犹豫着开了话。 林庭延愣了一下,下一秒弯起眼角笑得灿烂。 “傻瓜,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林庭延说着,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一双眸里填满了柔情。 其实,他心里求之不得好么。在她犹豫不决地开口以后,林庭延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 看着他点头答应,舒歌挪了挪身子,往着左边移出部分位置给林庭延。 修长的身体躺了下来,占据了大半的位置。修长的双臂,给她拉好被单以后,自然而然的搂紧了她! 灯熄灭的瞬间,舒歌猛然翻了身,侧卷着被单,一双大眼撑着困意,直直望着林庭延。 心底一股暖流,她好像忘记了恶梦,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 “好了,睡吧!” 林庭延同样侧着身子躺着,浅笑柔声地对她说道,虽然,她什么都听不见。 这一刻,他一双深邃的眼眸没有了困意,望着她娇俏的小脸,阴暗的光线下,精致的轮廓,长长的睫毛泛着隐影。容颜依旧,心态却再不是从前,也回不到从前。 过了一会儿,舒歌禁不住困意,眼皮压了下来,均匀的呼吸传来,小脸一片恬静。林庭延抬高手臂,将她刚才扯乱的被单掖好,心底却泛起了落寞的涟漪,一圈圈散开! ------- 清冷的走道,两条身影重叠着拉长。 萧翎推着陈信旋,散漫的脚步,清冷的灯光喷洒在两个人身上,像是约定好的沉默。 “萧翎,等手术过后,我们结婚好不好?” 忽然,陈信旋低沉又无力的声音,打破了这冰冷的沉默。 虽然他有气无力地声音不大,到萧翎却是听得真切,美丽的容颜上,写满惊愕。 “怎么,怎么这样忽然?”说着,一双如柴的手紧紧地扣着轮椅的扶手。 陈信旋抬头,望了一眼夜空,又看了看路边的灯,嘴角腆着苦涩。 “兴许,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恍然大悟了很多事情。”过了一会儿,他又沙哑地开口道。 “那.......肖小姐怎么办?”望着他,萧翎有些颤抖地开口。 话刚出口,她又后悔了。 “我跟她,已经再没有可能了,该了断的也已经断得彻底。萧翎,有时候,爱情并非一定要两个人在一起,选择了别人,也未必不幸福。” 沉默了片刻,陈信旋悠悠的开口,冰凉的手忽然覆上她的手背,恰似给她无声的坚定。 “阿信,你爱我吗?”萧翎说着,喘着气,呼出的白气在夜色下煞是显眼。 陈信旋闻言,弯起嘴角。 “现在为止,还没有到爱的地步,这是我能给你的答复。”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萧翎听见他的答案,凄然惨笑。 “我想给你一个家。” 陈信旋说着,握紧了她的手,眼底透着淡淡的悲伤。 与其说给萧翎一个家,倒不如说给自己。 陈茹默的事情接二连三的爆出是非,爷爷大怒之下病倒过世,父亲忽然没有了声息,若不是萧翎陪伴在旁,连陈信旋自己都不知道,那一段路,该怎么支撑着走过来。 所以,当肖洒回来找他的时候,他犹豫了。 最后,经过一番思虑,他最终选择了陪伴身旁的萧翎,而不是那个,他奢望了许久,依旧遥不可及的女子。 “给我一个家?” 萧翎闻言,晶莹的泪水瞬间溢出了眼眶,樱红的唇瓣微微颤抖,眼瞳睁得有些大,轻声呢喃,写满了不相信。 不否认,陈信旋的话道进了她的心坎。幼时父母离异,长大后又孤身一人飘洋过海求学,萧翎的骨子里,十分传统地渴望有一个温暖的家。 可是,陈信旋他能许给自己吗? 想着,萧翎凝眸望着他,唇瓣咬得用力。 陈信旋沉默的低下头,或者,因为他心里还留着肖洒,以至于,即便下定了决心,他依旧无法正对着萧翎。 “阿信,谢谢你!” 萧翎笑得苦涩,明知道她不可能取代她在他心中的位置,但知道他心里有她时,她依旧兴奋到不知所措。 一阵寒风袭过,陈信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侧过头,苍白无血的脸色望着萧翎。 “回家吧,外头好冷。” “好。” 萧翎吸了吸鼻子,强撑起微笑。 在轮椅滑动的一瞬间,陈信旋没有看见,萧翎眼里的惊喜又夹着慌乱。兴许,直到多年后,他才不由的感慨,萧翎是他这一生遇上最美好的女子。 —— 隔日,舒歌从暖烘烘的被窝里醒来,睁眼便望向窗台,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散落进来,不似前两日那般灰霾阴冷,她嘴角扬起了一抹舒心的笑容。 习惯的卷着被单伸懒腰,只是刚扯了动作,动弹不得的舒歌才猛然留意到腰间的粗壮的手臂。她满脸惊讶,扯了被单坐起身。 林庭延被她的动作扰醒,皱了皱眉头,并没有立刻睁开眼睛,而是抬了手臂当初刺眼的光,粗喘了气,又想着要继续睡了。 “舒歌,别闹。” 模糊之间,林庭延缓缓地吐出几个字。 原来,昨夜林庭延一直强撑着困意,直到舒歌睡熟了,眉头都安稳下来才闭眼。 刚闭了眼不久,她又开始陷入了梦寐,人没有醒来,但却痛苦的难受。林庭延一直在她身旁,任凭他怎样呼唤,她始终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而后,他只能紧紧的抱着她,她被冷汗浸湿的发丝打在他脸上,缠上他的颈脖,他都丝毫未介意,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的拥住,半点也不松开。 舒歌望着他,纳闷,皱着小脸纠结,视线扫过房间的布局,她脸上尴尬极了。 这里,是林庭延的房间。 待在床上神游了一会儿,舒歌才猛然想起,昨夜是自己又做噩梦了,而后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上,便跑出了自己的房间。 阴暗宁静的走廊,她不自觉地跑到了林庭延的房间,敲了门,发现没有锁,于是便自己跑了进来…… 逐渐的,舒歌双手卷着被单,下巴抵在双腿膝盖上,眸光逐渐黯淡下来。最近,她总被那个可怕的梦境缠上,潜意识里,她不想一个人待在那个冰冷窒息的空间,每每想到那股子的冷,她的脑海便浮现海水里的那个漩涡,当初无助的挣扎……那股钻心的冷,席卷她全身的神经,直到没有了知觉。 良久,看着林庭延再次沉睡的俊彦,舒歌抿着唇轻笑。想来,自己昨夜肯定又闹腾了他一番,不然怎么会这样疲惫。 望着他,葱白的手指掀开被单,赤luo着双脚踩踏在地板上,一股凉意透过脚心传了上来,舒歌忍不住哆嗦,脸上却腆着笑意。 刚从林庭延房间走出的时候,抬头便看见初雪跟兰泽迎面走来,看见她从林庭延房间里出来,初雪脸上填着坏笑,眼神轻佻地望着她,而旁边的兰泽,虽然一本正经的,但是看在她眼里,却也觉得暧昧。 舒歌一下子脸红,耳根子都滚烫起来,下一秒,她不理会他们,低着头从他们身旁冲过,小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跑去。 “哈哈,竟然还害羞!” 望着舒歌落荒而逃的背影,林初雪毫不客气地笑弯了腰。 兰泽噙着笑,眼底却是苦涩。 原本以为,他已然彻底放开了,可当在看见她的时候,才猛然惊觉,不管怎样,他始终都会忍不住去关注她的一切……因为,即便没有了爱情,她都是他心心挂念的亲人。 “喂,已经走远了。” 过了一会儿,林初雪尖细的手肘用力撞了他胸膛一把,兰泽吃痛的弯腰,皱眉怒瞪着她。 “过去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粗鲁。”少顷,他一只手揉了揉胸口的位置,一脸气愤。 “谁叫你盯着我嫂子不放啊。”林初雪不以为然,淡淡地回了他一句,大步朝着楼梯口走去。 “喂,等我。” 兰泽无奈,心里已经在后悔,就不应该让她入股避风港的,瞧着她这几天的阵仗,不得折腾死他,他后天还有演出呢,还被她喊到颐和山庄,就为了她那所谓的改造方案……兰泽边跟上她的脚步,心里边叹息摇头,他一定是被她那纯洁的外表给欺骗了。 嗯,一定是!末了,他又自言自语的肯定道。 —— a市人民法院,庄严肃静,唐棠坐在旁听席上,双手交叠在胸前,深邃的眼眸染上浓厚的冰冷,面无表情地望着法庭前方,双方律师之间的唇枪舌战。 随着时间一秒一秒流逝,两方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唐棠脸色流露些许的不耐,几度低头看手表的时间。 他慵懒的仰起头,禁不住无聊打了个哈欠,无意一瞥,看见另一边,旁听席上的老周。同样的,在他看见的同时,老周也看见了他。 当老周转过脸来跟自己额首招呼的时候,唐棠回敬他一抹暗讽的冷笑。 对于他的轻狂,老周并未理会,继而将视线转向了法庭,神色泰然冷静。 唐棠望着老周一会儿,面对他的冷静,有些自叹不如。而后又将视线落在被告席的林荣晟身上,宽松素净的狱服下,他仿佛瘦了许多。短短数日没见,原本黑密的短发被银丝取代,此刻的他,总算是有了与年龄相符的苍老。 望着自己的亲外公,如今悲凉的被铐在那里,唐棠没有丝毫的动容,甚至连半分恻忍都没有,反而扬起了嘴角,透着诡异的笑容。 手机震动了几下,唐棠点看,扫了一眼,是老爷子传来的简讯。 救他?该怎么救? 唐棠眼里透着玩味,开始对正在激烈争辩的双方律师起了兴趣。而后,又低眸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嘴角噙起了冰冷。 由于涉案较多,法院最终没有当庭宣判林荣晟的罪行,走出法院大门的一刻,唐棠远远便看见挺立风中的老周,短暂的惊愕过后,他挪步走了过去。 “舅舅呢?怎么没有过来。” “先生染了感冒,所以就我一个人过来了。”老周噙着笑,温和有礼的接下唐棠的话。 唐棠闻言,脸上煞是换了表情,眉宇间透着浅淡的担忧之色。 “很严重吗?” “哦,不是很严重,只是先生懒得出门,随便寻的一个理由罢。”、 “听说,我初雪小姨回来了。” “嗯,前天刚回来。” “一切都还好?”实在找不到话题,唐棠便随口寒暄了起来。 “都挺好。”老周彬和的回复,口风十分严实。 唐棠闻言,若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绕来绕去,一无所获,叫他觉得无趣。双手懒洋洋的插进大衣口袋里,抬眸望了一眼远处停靠的车子。 “周叔,我还有事。” 老周顺着他的目光转身,“您先忙。” “嗯,我先走了!那个,帮我跟舅舅说一声,改天我再到颐和山庄看望他们。” 唐棠说完,大步走下台阶,背对的瞬间,眼里的笑意悉数尽失,俊彦换上一层冰冷。 老周始终保持着脸上的微笑,点头回应唐棠的话,望着他的车子逐渐消散无踪,凝眉叹息:泥足深陷,到底要何时才能清醒回头?……想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 旧未到,人在窗后惆怅,叙一份情07 悦耳的钢琴旋律透过空气隐隐传散开,林庭延洗漱完,刚换了一身衣裳走出房间,当听见那细微的音乐时,脑海中莫名一股熟悉,他眼底闪过一丝疑虑。睍莼璩伤 而后,他顺着声音的起源,直到脚步停下来的时候,他才惊觉,这里是琴房。 然,在他止住脚步的同时,连串的旋律戛然而止。林庭延刚蹙眉,琴房的门便打开了。 抬眼,便对上了兰泽温和的面容。 面对着他,林庭延俊颜上闪烁着尴尬的笑容轹。 “那个.....很好听,不知不觉就被吸引了过来。” 良久,他才尴尬的吞吐道。 “既然过来了,那就进来聊几句吧。赧” 兰泽噙着笑,握着门把的手忽然摊开,门打开,他优雅的转了个身,踩着脚步,再度坐到了钢琴前。 林庭延蹙眉,疑惑着走了进去。转念,又有些郁闷,这里是他家,怎么反而觉得自己像个外人似的。想着,他人已经跟到了兰泽的不远处。 “这么好的钢琴,也就只有你们家才会把它闲置一边,不管不问。” 待林庭延走了进来,兰泽抿着唇,眼底掠过异样的情绪,修长的手指轻滑而过,动人的音律再度悠扬散开。 林庭延双手插着裤袋,半弓着身子靠在白色的墙壁上,双眸专注的望着眼前的这架黑色的三角钢琴,嘴角禁不住微微上扬。 从刚才的音律,这确实是一架不错的钢琴。 还有刚才的曲子,真有触动人心的感觉。猛然,林庭延望着幡然醒悟,第一次听见她弹钢琴的曲子,好像就是刚才兰泽弹的那首。 他抬头望着兰泽,心里揣测着他此番因为的意思。 “刚才那首曲子,叫《年华都是无效信》!过去,舒歌特别喜欢的一首曲子。” 兰泽抬眸轻扫了林庭延的脸色,腆着笑,语气悠悠的说道。 “兰泽。” “林庭延!” 林庭延正欲开口,被兰泽冷声打断。 “请你一定,要让她重新听见声音。” 林庭延闻言,短暂的呆愣几秒,而后脸色又恢复如常,眼底无声的坚定。 “只要她能听见声音,她就可能会自己开口说话。我相信你,一定能让她走出那一层阴影!” 林庭延沉重的点点头,口袋里紧揣成拳的双手,掌心渗出一层薄汗。 “刚才的曲调,我听她弹过!”过了一会儿,林庭延沙哑的开口道。 “是我教她的。”少顷,兰泽浅淡的开口。 林庭延闻言,望着他,凝眸不语,似乎在等待着他说完剩余的话。 “说起来,时间有点久,连具体哪个时候都记不清了。只知道,从她走出自闭症开始,心心不忘的人就只有一个林庭延。那时,我好妒忌,连你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便嫉妒到发狂。” 说起过去那些陈年往事,兰泽嘴角扬起苦涩。 “你难道没有争取过吗?”林庭延望着他,不知怎的,他对这个情敌却没有半分敌意。 “争取?”兰泽闻言,忽然长叹一声。 “怎么会没有争取过,只是她的心只装了一个你。那一层牢固的城墙,任凭我怎样努力,始终冲破不了。” 兰泽的话,直叫林庭延愧疚。 多年来,她的心只装了一个叫林庭延的男人。而男人,是她耗尽所有,才得以住进他的心坎。 林庭延噙着笑,沉默不语。 “林庭延,你真的一点都不如我!”过了一会儿,兰泽再度开口说道。 这一次,林庭延俊颜上闪过一丝局促,却依旧腆着微笑。 “那个......还能再听一次吗?” 沉默了良久,林庭延犹豫着开口。 上一次,他只听了一遍,大概存了些印象,寥寥不清。而这一次,他想要用心,记下她喜爱的每一拨旋律。 “不可以,你还是等她好了再弹给你听吧。” 兰泽毫不犹豫的一口回绝了。 “她弹得不差!”就在刚才,他心里已然决定,从今以后,再不会弹这首曲子了。 这样的答复,林庭延有些失望,却没有继续勉强。 “还有,她的大提琴,还给她吧。当初拿出来拍卖,只是一时的冲动罢了。”忽然,兰泽的视线,落在了琴房另一端角落,架子上的大提琴,眸里染了一层复杂。 他没有告诉林庭延,在舒歌拿出大提琴送上拍卖台的时候,是真的想要跟他了断所有的牵扯了........虽然最后,她还是无法跟自己在一起。但是,青梅竹马的所有年月,还有离开这两年的相处,兰泽觉得,已经是一种幸福了! 林庭延闻言,跟着转过身,目光落在不远处。 “拍卖会看见它的时候,我震惊了。那时候,我第一次感觉到了舒歌的绝望,那么近,那么真实。那种感觉,连签字离婚的时候都不曾有过。” 兰泽闻言,泛着苦笑。 “我又何尝不是,她刚醒来,发现自己听不见,抱着我痛哭的时候,我真的好恨,为什么不自己这双手弹的是钢琴,都不是拿手术刀的,那样子,我就不会让她成为今日这番模样!” “兰泽,谢谢你!最终还是把她送回到我身边。” “不用客气,倘若她不愿意,我一样会带她离开。” 林庭延闻言,眸色低沉,骨节发出咯咯的声响,这一次,他是怎么都不会松开她了。 “很抱歉,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兰泽闻言,没有过多的表情。 “林庭延,如果可以,让她还拉琴。” 兰泽说完,没有等林庭延答复,从椅子上起身,迈开步子出了房间。 望着微敞的房门,林庭延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重新拉琴,即便是手术成功,她那这双手,还愿意触这琴弦吗? 想着,林庭延的视线再次转落在架子上的大提琴上。 微光下,一条身影忽然晃动了过来。林庭延回过神,抬眸望去,老周沉重着脸色站在门外,似乎在等着他一般。 林庭延眸色微沉,老周低垂头,脸上残余些许狭簇,手里紧揣着一叠资料。 “到书房。” 少顷,林庭延从他身旁走过,丢下一句话,人已经朝着书房的位置走去。 老周罢了罢头,连忙迈开脚步,跟上林庭延的速度。 “老周这次又带了什么消息回来?瞧我哥那张严肃的脸。” 另一端,林初雪捧着咖啡,蹙眉疑惑。 兰泽端起被子,凑到鼻前,缓和了紧绷的神经。 “你忘了,今天林荣晟开庭受审。” 末了,他轻哫了一口咖啡,散漫的回了初雪一句。 “呵!!倒是真给忘了!” 林初雪闻言,扬眉冷笑,而后转身下了楼。 兰泽望望她的背影,又看看书房紧闭的房门,跟着林初雪下了楼。 刚进入书房,林庭延拉开大班椅,慵懒的坐了下去,顺道交叠了双腿,完全不似神色那般紧张。 “这是今日开庭的所有资料。” 老周跟了上来,手里的档案袋撕开,整齐的资料转递到林庭延面前。 “唐棠有没有旁听?” 林庭延接过,翻了几页,蹙眉。 “有,不过他似乎跟检察院的左少卿走得很近。” “怎么说?”林庭延闻言,将资料合起,双手交叠在前,侧着坐姿,对这个消息起了兴趣。 “暂时还不清楚,离开的时候看见他们在一起,似乎交往不浅。” “你知道,左少卿是谁的人吗?”林庭延闻言,凝眉冷笑,唇角弯起不深不浅的弧度。 老周闻言,望着他沉默不语。 “他是三叔公的人!” “什么?”林庭延话音刚落老周惊讶得出声。 “老爷子这是要做什么?一边让人跟唐少爷联手,将七爷送进监狱,另一边,又让我们替七爷开罪!” 末了,老周有些气愤的开口,似乎也无法理解林安华的行为。 林庭延双手撑在桌面上,托着下巴,凝眸沉思。 旧未到,人在窗后惆怅,叙一份情08 七叔、陈茹默、唐棠、左少卿还有三叔公,他们的关系,错乱复杂,这其中,到底谁忠谁奸,谁是谁非? 越是纠结越是累,林庭延想着,没由地将几件事情结合在一起。睍莼璩伤 忽然,他眼里闪起一丝明亮! “先生。” 过了一会儿,老周沉声喊了林庭延轹。 林庭延回过神,眼神轻佻。 “你跟律师说,尽力而为!不用太过勉强,到时候毁了自家招牌就不值得了。”末了,他冷声道。 “那,唐少爷他们........豇” “先不用理会。” 林庭延说着,再一次低头沉思。 “不理的话,老爷子那边问起来,会不会不好交待?” “呵呵!”林庭延闻言,轻声笑起来。“老周,你只管告诉他唐棠做得很好,其他的未必要一一向他提起。” “可是......”老周其实想说,林安华毕竟是家里的老长辈,问起来打马虎眼,怕说不过去。 只是,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林庭延眼神冷冷的一刮,完全淹没在腹中。 “没有什么可是的,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没必要这样紧张。再者,唐棠自己也懂得把握好分寸,毕竟三叔公一手把他提拔到这个位置,他总会掂量着事情的轻重。” 老周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我知道了!”末了,他又点头应承道。 “对了,约翰医生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目前还没有,昨天听闻他去了东京,但是又没有入境的信息,上一次查到他是在吉隆坡,之后就没有消息了!” “这个老东西,跟个幽灵似的!” 林庭延听完,不悦地哫了一句。 老周看了他脸上微微泛起的怒意,不由地有些愧疚,事情过了将近一个月,始终没有多少约翰的消息。 “我会继续追查的。” 林庭延会意的点头,接着又道:“你先下去吧,这些资料,我看完有问题再叫你。” 老周沉着头,而后便安静地出了书房。 转身替林庭延关门的瞬间,他才猛然看见,藤椅上卷着看书的舒歌,他惊吓地望向林庭延。 “还有事?” 感觉到异样,林庭延蹙眉地抬头,疑惑地望向门口处。当看见老周脸上鲜有的惊慌时,没由的拧深了眉头。 “太太她......” 老周深吸了口气,指了指舒歌所在的位置。 林庭延顺着探望了过去,舒歌像只小猫似的懒懒散散,紧绷的俊颜即刻扬起了一抹温柔。 “没事,你先出去吧。” 少顷,他转过脸对着老周轻描了一句。 老周闻言,脸色稍微缓和了不少。刚才他们在书房讨论事情,竟然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人的存在,还说了那么多。舒歌跟唐棠过去的交情,老周想起便担忧不已。 可是,林庭延又是那样的放心.......踌躇了一小会儿,老周最终什么都没说,默默地为他们关上/门。 看见舒歌的一刻,林庭延脸色瞬间由阴变晴,想起昨夜她主动拉了他同床,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足以叫他眉色欣喜。这样的举动,他们的关系无疑的是近了一步! 林庭延望着她低垂的容颜,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了弧度。从前,她偶尔闲下的时候,也会像现在这样,静谧的一卷画。柔美的线条勾出身体的轮廓,还有周围的摆设,没有炫艳的色彩,黑与白的相间交错缠绵,完成了此刻这样的静雅。 林庭延忽然泛起苦涩,从前,怎么就没发现她这般好看,叫人挪不开视线.......转念,林庭延又想起,维也纳之夜的她,素雅的打扮却是那样的明艳动人,那一次,自己不是无法抽回视线了么? 原来,别人都知道,她是一枚勾人心弦的珠宝,只有他,一直用粗步把她的尘封在锦盒里。而那个锦盒,便是颐和山庄。 感觉到炽热的目光,舒歌终于抬起头,视线落在办公桌前林庭延的身上。只是,他歪侧着脸,整个人恍惚着出神,似乎在沉思,又似乎在回忆些什么。 舒歌回眸想了一会儿,兴许又折腾什么事情了吧。 想到他最近每日清闲家中,陪着自己打理植物,泡泡茶,学习手语,虽然冒出了不少笑话,但她还是有些担心他。然,初雪回来之后,偶尔跟她拌几句嘴........一整天,就这样过去了。 可是,他不应该这样啊。 他有思维,有抱负,林氏集团便是他的王国。 可是如今,他被生生困在了颐和山庄这个牢笼里,空有远大抱负,却无法遨游天际。 忽然,舒歌用力地吐了口气,神色透着淡淡的烦愁。 不远处,她扯开的动静,将林庭延从思绪中拉回。他抬眸望着她,当瞥见她眉宇间的那些不耐时,人已经站起身,步伐朝着她的位置走了过去。 “嗯?” 当林庭延高大的黑影覆盖下来,舒歌有些后知后觉,轻嗯了一声,而后那双大眼直直盯着他看。 林庭延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这个角度有些滑稽,他不禁抿着唇,泛起淡淡的微笑。 “初雪说找不到你,结果就是你躲在书房里啃书!被她知道了,估计我这书房要不保了!” 说着,他半弯下要,指尖轻刮了下她的鼻尖。 舒歌没料到他会忽然这样,先是一惊,然后小脸皱成一团。 只是,他夸张的艳遇又叫她听着不爽,双手抬着,像是随时都要揍他一顿似的。 她这副模样,看得林庭延好笑极了,红扑扑的脸颊,他真恨不得扯了她,咬上一口。 ‘我是不想打扰她跟兰泽!!’少顷,舒歌挑起笔记本,新页码的纸张,有些潦草的几个字。 “呵呵,小心给那只母老虎看见,扑上来咬你。” 林庭延反手拿下她的本子,眉间都添了笑。 他的视线,落在黑色的那几个字面上,夹带着些许惊喜。一向看惯她娟秀清明的字迹,忽然换了一种,竟然也叫他有些措手不及。 忽然,本子被她一把撕下撅着小嘴儿,有些吃味地瞪着他。 她张牙舞爪带着些许凶狠的样子,林庭延没有丝毫觉得不妥,反而有种越看越可爱的感觉。 薄唇轻抿,夹着笑,忽然,他抬起手臂,修长的手指轻捏了她绯红的脸蛋。 “小母狮!” “嗯!” 他话音刚落,舒歌气愤的嗯一声,下一刻,手里的笔记本狠狠地往他身上拍,一点也不留情。 “喂!你刚刚明明承认了!” 林庭延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吓得乱窜,舒歌却能看出来,他是故意过来闹腾她的。 原本,她想静静地看他说话,可是想到他竟然说她是‘小母狮’,她便忍不住了。 忽然,林庭延一双有力的双臂,轻而易举地将她圈在怀中,也不顾舒歌脸上未平的愤然,甚至还泛着笑低眸望着她。 舒歌恼,因为说不出话来,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小手篡成拳头,再度落在他胸膛上。 不痛不痒,这是林庭延的感觉。他紧紧的扣住她的细腰,深邃的眼眸泛着明亮,直直对着她。 两人身体的贴近,融合了脉动、心跳、呼吸还有体温,舒歌原本泛红的脸颊瞬间涨红了! 他眼底的期待,舒歌没由的想要挣开。 “别动!” 只是她刚有了想法,林庭延却洞悉了她的心事。抢先一步开口。 “你知道吗?这样子紧紧地拥抱你,倾听你的心跳,呼吸着有你的空气,我等了很久,等得快要等疯了。” 林庭延沙哑的说完,额忽然抵在了她的眉心,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舒歌紧张的篡紧他的衣襟,脸不断的往下压。 只是,她所有的动作,在刚有了想法的时候,就被林庭延全部洞悉,他总能抢在她前面阻掉她所有将要开始的动作。 舒歌咬了咬唇,泛了牙印她才缓缓的松开。 “舒歌!” 林庭延轻言呢喃着她的名,不断的蹭她的颈脖,气息喷洒,直叫她紧绷起身体。 - 要不要开船呀 要就戳留言,不然我掐了! 旧未到,人在窗后惆怅,叙一份情09【破船儿】 许久未有过这样毫无间隙的贴近,舒歌有些紧张的拽紧他的衣角,勒得有些用力。睍莼璩伤那股明显,林庭延是能清楚的感觉到,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想要放手了,再也不想了…… 近段时间,他们的相处,忽近忽远,时冷时热,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耐心。若不是过去经历了这样多的事情,换做从前的他,早就甩了大少爷脾气,跟着她置气了。 如今,对于舒歌,林庭延多了一份体谅与包容。 “舒歌?” 林庭延忽然用力按住她单薄的肩膀,手腕紧紧的用力,狠狠的扣住,有些不愿松手的样子轹。 一双深邃的眼眸,昏暗中又闪烁着明亮,“舒歌,你告诉我,要怎么样做你才肯原谅我?重新给我一次机会。” 舒歌凝眸望着他,轻弩着嘴角,而后贝齿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直到烙了齿印,她也没有松开。 渐渐的,她眼里泛着湿意,她的顾虑,林庭延不懂;她的心思,他始终不懂酤。 看着她这样为难,林庭延痛苦的闭上双眼,头埋在她左边的肩膀前,沉重的喘着呼吸。 “你要我怎么办?我可以什么都没有,唯独不能没有了你……” 这一刻,林庭延忘了,他的舒歌根本听不见他说出的话……因为他的脸,是埋在了她的胸前,完全不知道,他此刻深情款款的话语。 舒歌微张着嘴巴,似乎想要说什么,半天却空寂无声。她的喉结浅浅的蠕动着,可是她却没有发出声音。 潜意识里,她是想要说话的,只是碍于听不见声音,于是她便也没有再开口说过话了。 没有挣扎,没有话语,一个仿佛耗费了全身的力气来绑住这个拥抱,一个不反抗,沉默哽咽着难受,任凭着空气在两个人之间流动。 良久,舒歌垂眸,俏丽的面容挂上一行清泪。 她又何尝不知道林庭延的痛苦,只是,现在的她这副模样。失声失聪,连着拉大提琴的双手也残废了。如今的她,已然跟废人无异。他跟她之间,不应该还有纠葛。 在她潜意识里,林庭延的妻子,应该是完美的! 不管他的想法,至少舒歌自己是这样想的。此刻的她,对自己是深刻的自卑……她只觉得,这样残破的自己,不配再是林庭延的妻子。 想着,她越发的动容,纤细如柴的手微微颤抖着,不自觉地抚上他的后背。 只是,不同于舒歌的想法,她刚有了动作,林庭延原本黯淡的眼眸忽然泛起了明亮,仿佛得到回应一般。 他,猛然抬起头,欣喜又惊愕的望着舒歌。 “舒歌!” 他再次沙哑的喊着她的名,深邃的眼眸倒映出她的模样,在林庭延的眼里,此刻只看得见一个她。 ‘林庭延,我们,还可以有未来吗?’许久,舒歌望着他那张不变的俊彦,小心翼翼地问道。 过去阻碍在两个人之间的伤害,所失去的一切,舒歌是再也承受不起了,所以,在面对深情款款的他时,她才会犹豫的望而怯步。 林庭延双手捧着她的脸颊,有些强硬地要她直视自己。 “傻瓜,我会很努力,去抹掉那些伤痛,许你一个未来。只要,你肯给我这个机会。” 舒歌望着他,泪水模糊了视线,两片樱红的唇瓣拉开了一条缝隙,微微颤抖着。 ‘可是,我这个样子……’ 即便他此刻再真诚,舒歌心里始终还残存着顾忌。在他炽热的注视下,她不断的压低自己脸庞,甚至想要冲脱他那双大掌的禁锢。 林庭延沉默不语地望着她,想要她从自己眼中看见他的决定,只是她却奋力的,不断地在闪躲。 “舒歌,我们一起努力,不要轻言放弃好不好?” 林庭延弓下身子,对着她大声的嘶吼道。一双手腕,像是发了狠般的用力,硌着她有些生疼。 “求求你……不要再推开我了。” 舒歌紧皱着眉头,一双湿润的眼眸对着他,‘可……还是算了吧。’ 这一次,她用的是唇语,而后一双大眼泛着无尽的痛楚。 林庭延看着真切,望着她。她的回复叫他有些生气,却又对她气不起来。 “不可以,不准说放弃。” “我是绝对不会放开你的,除非,我死。” 忽然,他红了眼,没有给她机会,有些发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吻,带着几分霸道,有些不顾她的意愿,肆意的侵占她的城池。 舒歌眼角淌着泪,双手抵在两个人之间,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将他推开,又或者,是她根本就不想推开他了……而后,她痛苦的闭上双眼,任由着他肆虐着她的嘴唇。 林庭延双臂紧紧的箍住她玲珑柔弱的身子,他的吻带着啃咬的粗暴,当她如水一般的软在他怀里的时候,他小小的停顿下来,双眸看了她一眼,她脸上呈着痛苦,却没有再像刚才那样抗拒他的吻,而后他忽然转换成了满腔的柔情。 “舒歌……” 他一遍又一遍的肆虐她的唇瓣,溢了血的红肿也不管,拼了命的想要让她感受到他的一切。 “不许再离开我。” 林庭延轻喃了一声,一口含住了她的耳垂,加以吮/吸。 “不准再说那样的话,听见没有?” “嗯……” 一直不回应他的舒歌,忽然微张着唇瓣,动情的扭动身体,当触动到他身体的变化时,有些呆呆的无措。只是,他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当他一波一浪的席卷而来时,浑身无力的软在他怀中,任凭着那一双带火苗的手掌将她燃尽。 林庭延忽然停下吻,喘着粗气,眼眸望着她,有些动情散焕的模样。身体的一团火苗熊熊燃起,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着。 他双手扣着她更加贴近自己,低头的同时,温热的唇,深深浅浅地落在她的额头、眉心、顺着坚/挺的鼻梁,再次落在她的唇上。 “嗯。”无力的承受着,再次嘤咛一声,却给了他莫大的动力。 他的舌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的席卷她,搅着她跟着他的动作翻滚……他是那样霸道的侵占她的领地,品尝着她的甘甜与美好。 “舒歌,我想你。” 他的唇,连延到她粉白的颈脖间,肆意的吮,留下许多痕迹。他在用行动告诉她,他是多么的想她。 “好想……” 这种丝丝的美好,触动了他所有的神经。少顷,林庭延已经不甘于这样的亲吻,他的大掌,已经耐不住的拉扯她的衣衫。 对于他过分的激动,舒歌只能这样承受着。 她多么想要喊他的名字,告诉他,她也想他……可是,从喉咙里溢出来的,却是那羞人的呻/吟…… 而说不出话的她,也只能这样用着浅浅的呻/吟来回应他的热情。 他的手,探进了她的衣襟内,揉捏着她的美好,忽然,又似恶作剧般的用力。 舒歌忍不住,皱着眉头,再度低吟一声。 林庭延被她那一声声轻唤惹得全身血脉沸腾。 他横着她的细腰,回旋的一个转身,将她压倒在靠椅上。捧着她熏红的小脸,动情的眼眸直直对着她:“舒歌,你看着我。” “看着我!” 他强掰着她,逼着她正视着自己。 舒歌媚眼微瞌,望着他,似乎还未从方才那一番激情中缓过神来。 “我要你,现在就要,一秒也不想再等了。” 说着,林庭延再度用力的吻上她的唇,他已经等不及她的回应了,一双粗茧的手掌,已经按耐不住,透过衣衫在她身上撩拨。 “啊……” 他的动作有些突然又激烈,舒歌惊了一声,却被他全数吞灭。 她默然承受着他这些日子以来的忍耐,泛着微漾的眼眸微张,当看清那一张尽在咫尺的俊彦时。她有些羞涩的开始回应他的吻,一双雪白的手臂,忽然缠上了他的颈脖,勾着他越加与自己紧密的贴合。 她的一个普通动作,对于林庭延而言,却是莫大的鼓舞。他眼里透着兴奋,双手用力的一扯,轻而易举的拨开了她的衣衫。 他的吻一路延下,落在她胸前一双饱满,窗帘沙沙的摆动着,光线媾和晃动,为此刻的旖旎增添了几分情趣。 许久未这样欣赏过她,林庭延不由的发出轻叹,低头含住她的一方美好,舌尖绕着打转,另一只手轻轻的揉/捏她的,勾着她娇喘不已。 舒歌难受极了,身体一股又一股的热流不断的涌出,那股空虚折磨得她难受极了,一双小手猛然揪着他的短发,拉着他越加贴近自己。 不知何时,林庭延已经褪掉了自己身上碍事的衣衫,抬手扯掉她的长裤,修长的手指顺着来到她的腿心……隔着那轻薄的布料窥探着她私密的丛林。 望着她动情,微瞌的眼眸,桃红的脸颊透着媚态,勾着他停不下来的动作。林庭延弯起嘴角,满意的笑了。 她的身体告诉他,他的舒歌,也是一样的想他。 下一秒,他扯掉她最后一方遮蔽,两个人坦诚相对的瞬间,他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她身上,将她此刻的美好刻在脑中。 “额……” 林庭延忽然停下了动作,舒歌微蹙着眉头,有些难耐的低吟,又有些不悦,似乎在怪责。 “傻瓜,你知不知道,此刻的你,有多么的诱人?” 说着,他弯腰凑前,透着温度的薄唇拂过她的耳垂,勾了她的敏感,惹得她再度紧绷起身体,她听不见他的话,只能粗重的喘着气。 “乖,放松。” 他那富有磁性的嗓音,仿佛有着魔力似的,舒歌虽然听不见,却也忍不住放松了身体。他匡着她的湿润,粗粝的手指顺利滑入她的身体里,跟着那黏腻的湿润,一点一滴的撩拨她。 “嗯。” 舒歌再度忍不住低吟,散焕的眼眸尽是勾人心弦的媚态。 他的手指,深深浅浅的触动,惹得她身体一波又一波的狂狼,直到沾湿了他的手,他才缓缓的抽出。 顷刻,他又将她翻身背对着自己,火热的欲/望抵住她早已湿润的幽谷,缓缓地挺身没入。 “嗯。” “额……” 刚进入,两个人均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久未被开垦的领地,面对他突然的入侵,舒歌有些不适应,撕裂的疼痛,她禁不住轻吟了一声,整张脸皱成一团,却没有制止林庭延的动作。 她双手用力的揪着靠椅的毛毯,努力的放松自己身体,试图叫它早些适应他的存在。 她的紧致,林庭延忍不住舒服的轻叹一声,甚至没有注意她的疼痛,双手用力的按住她的臀瓣,开始了深深浅浅的挺进。 他一边挺动着,由浅到深,由慢到快,每一次的挺入,都直捣那花径的幽谷。忽然,他的双手顺着她的腰部上前,滑到她胸前的柔软,灵巧的挑/逗着。 被他这样撩拨了几下,舒歌原本有些不适应的身体逐渐的,全然放松了下来。而后,那一袭又一袭的快感将她席卷。 “嗯嗯……” 他每一次有力的进攻,勾着她的身体倾前,舒歌只能微张着眼眸,喉间发出一声声呻/吟…… 她那一声声娇媚的声音,直逼他的心房,他弯腰,唇吻在她美背上,顺着脊梁骨,配合着身下的动作,一下又一下的,完全占掠了她的城池。 “舒歌……” 林庭延低吼一声,将她翻过身来,面对着自己,再一次挺身而入。 舒歌仰着头,汗水浸湿了她的长发,一条条打在她的脸上,有的还缠在一起。面对他强劲有力的撞击,她只能微张着嘴巴,大口的喘着气。 说不出话的她,只能用那一声声沙哑的呻/吟来回应他。 “舒歌,让我听见你的声音。” 忽然,他整个人覆了上来,手拨开她早已湿透的头发,唇吻住了她的嘴角,身下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半分怠慢。 “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额……” 面对他的进攻,舒歌夹着哭腔,发出那一声声的媚声。仅是那细小如猫的声音,足以叫林庭延亢奋不已。 于是,他又开始了一波的进攻。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台浅浅的涉入书房,微风拂过,窗帘挂饰发出的声音,配合着屋内男女交缠的喘息声,呻/吟声,满室的旖旎叫人红了脸。 走廊外,屋内的动静叫林初雪微红着一张脸,几步的功夫飞奔下楼。害羞的同时,她心里又是宽慰的,这样的动静,她已然放心这两个人了。 “喂,不是喊他们下来吃饭吗?人呢?” 林初雪刚走下楼梯,兰泽便迎了上来,望着她身后空无一人,不禁微蹙起眉头,轻言问道。 被他这么一问,林初雪原本泛红的脸颊瞬间涨红,尴尬不已的同时,又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说明。 “瞧着你这副模样,他们两个是和好了?” 看着林初雪脸色的变化,兰泽抬眸望了一眼二楼,阴暗的光线,只能看见临近大门的雕纹,他脸上噙着笑,连向来胆大的林初雪都不敢打扰,还能有什么事。 “你又知道。” 林初雪脸上一阵羞愤,怒瞪了他一眼,闷声道。 “难道,你不希望他们和好?”兰泽有些戏谑的笑,双手交叠在胸前,散漫的问道。 “谁说的。” 他话音刚落,林初雪便连忙抢下了话。 “那就是了。” “走吧,他们有情不吃饭,我们可不能饿着肚子。” 兰泽说完,若无其事的转身,朝着餐厅的一桌美味走去。 林初雪站在原地,有些微愣,转头看向二楼的位置,耸了耸肩,脸颊一红,抬了步子跟着兰泽的脚步走了过去。 只要哥哥跟舒歌和好了,其他的,她才不要管呢。 旧未到,人在窗后惆怅,叙一份情09【破船儿(重复)】 许久未有过这样毫无间隙的贴近,舒歌有些紧张的拽紧他的衣角,勒得有些用力。睍莼璩伤那股明显,林庭延是能清楚的感觉到,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想要放手了,再也不想了…… 近段时间,他们的相处,忽近忽远,时冷时热,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耐心。若不是过去经历了这样多的事情,换做从前的他,早就甩了大少爷脾气,跟着她置气了。 如今,对于舒歌,林庭延多了一份体谅与包容。 “舒歌?” 林庭延忽然用力按住她单薄的肩膀,手腕紧紧的用力,狠狠的扣住,有些不愿松手的样子轹。 一双深邃的眼眸,昏暗中又闪烁着明亮,“舒歌,你告诉我,要怎么样做你才肯原谅我?重新给我一次机会。” 舒歌凝眸望着他,轻弩着嘴角,而后贝齿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直到烙了齿印,她也没有松开。 渐渐的,她眼里泛着湿意,她的顾虑,林庭延不懂;她的心思,他始终不懂酤。 看着她这样为难,林庭延痛苦的闭上双眼,头埋在她左边的肩膀前,沉重的喘着呼吸。 “你要我怎么办?我可以什么都没有,唯独不能没有了你……” 这一刻,林庭延忘了,他的舒歌根本听不见他说出的话……因为他的脸,是埋在了她的胸前,完全不知道,他此刻深情款款的话语。 舒歌微张着嘴巴,似乎想要说什么,半天却空寂无声。她的喉结浅浅的蠕动着,可是她却没有发出声音。 潜意识里,她是想要说话的,只是碍于听不见声音,于是她便也没有再开口说过话了。 没有挣扎,没有话语,一个仿佛耗费了全身的力气来绑住这个拥抱,一个不反抗,沉默哽咽着难受,任凭着空气在两个人之间流动。 良久,舒歌垂眸,俏丽的面容挂上一行清泪。 她又何尝不知道林庭延的痛苦,只是,现在的她这副模样。失声失聪,连着拉大提琴的双手也残废了。如今的她,已然跟废人无异。他跟她之间,不应该还有纠葛。 在她潜意识里,林庭延的妻子,应该是完美的! 不管他的想法,至少舒歌自己是这样想的。此刻的她,对自己是深刻的自卑……她只觉得,这样残破的自己,不配再是林庭延的妻子。 想着,她越发的动容,纤细如柴的手微微颤抖着,不自觉地抚上他的后背。 只是,不同于舒歌的想法,她刚有了动作,林庭延原本黯淡的眼眸忽然泛起了明亮,仿佛得到回应一般。 他,猛然抬起头,欣喜又惊愕的望着舒歌。 “舒歌!” 他再次沙哑的喊着她的名,深邃的眼眸倒映出她的模样,在林庭延的眼里,此刻只看得见一个她。 ‘林庭延,我们,还可以有未来吗?’许久,舒歌望着他那张不变的俊彦,小心翼翼地问道。 过去阻碍在两个人之间的伤害,所失去的一切,舒歌是再也承受不起了,所以,在面对深情款款的他时,她才会犹豫的望而怯步。 林庭延双手捧着她的脸颊,有些强硬地要她直视自己。 “傻瓜,我会很努力,去抹掉那些伤痛,许你一个未来。只要,你肯给我这个机会。” 舒歌望着他,泪水模糊了视线,两片樱红的唇瓣拉开了一条缝隙,微微颤抖着。 ‘可是,我这个样子……’ 即便他此刻再真诚,舒歌心里始终还残存着顾忌。在他炽热的注视下,她不断的压低自己脸庞,甚至想要冲脱他那双大掌的禁锢。 林庭延沉默不语地望着她,想要她从自己眼中看见他的决定,只是她却奋力的,不断地在闪躲。 “舒歌,我们一起努力,不要轻言放弃好不好?” 林庭延弓下身子,对着她大声的嘶吼道。一双手腕,像是发了狠般的用力,硌着她有些生疼。 “求求你……不要再推开我了。” 舒歌紧皱着眉头,一双湿润的眼眸对着他,‘可……还是算了吧。’ 这一次,她用的是唇语,而后一双大眼泛着无尽的痛楚。 林庭延看着真切,望着她。她的回复叫他有些生气,却又对她气不起来。 “不可以,不准说放弃。” “我是绝对不会放开你的,除非,我死。” 忽然,他红了眼,没有给她机会,有些发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吻,带着几分霸道,有些不顾她的意愿,肆意的侵占她的城池。 舒歌眼角淌着泪,双手抵在两个人之间,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将他推开,又或者,是她根本就不想推开他了……而后,她痛苦的闭上双眼,任由着他肆虐着她的嘴唇。 林庭延双臂紧紧的箍住她玲珑柔弱的身子,他的吻带着啃咬的粗暴,当她如水一般的软在他怀里的时候,他小小的停顿下来,双眸看了她一眼,她脸上呈着痛苦,却没有再像刚才那样抗拒他的吻,而后他忽然转换成了满腔的柔情。 “舒歌……” 他一遍又一遍的肆虐她的唇瓣,溢了血的红肿也不管,拼了命的想要让她感受到他的一切。 “不许再离开我。” 林庭延轻喃了一声,一口含住了她的耳垂,加以吮/吸。 “不准再说那样的话,听见没有?” “嗯……” 一直不回应他的舒歌,忽然微张着唇瓣,动情的扭动身体,当触动到他身体的变化时,有些呆呆的无措。只是,他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当他一波一浪的席卷而来时,浑身无力的软在他怀中,任凭着那一双带火苗的手掌将她燃尽。 林庭延忽然停下吻,喘着粗气,眼眸望着她,有些动情散焕的模样。身体的一团火苗熊熊燃起,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着。 他双手扣着她更加贴近自己,低头的同时,温热的唇,深深浅浅地落在她的额头、眉心、顺着坚/挺的鼻梁,再次落在她的唇上。 “嗯。”无力的承受着,再次嘤咛一声,却给了他莫大的动力。 他的舌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的席卷她,搅着她跟着他的动作翻滚……他是那样霸道的侵占她的领地,品尝着她的甘甜与美好。 “舒歌,我想你。” 他的唇,连延到她粉白的颈脖间,肆意的吮,留下许多痕迹。他在用行动告诉她,他是多么的想她。 “好想……” 这种丝丝的美好,触动了他所有的神经。少顷,林庭延已经不甘于这样的亲吻,他的大掌,已经耐不住的拉扯她的衣衫。 对于他过分的激动,舒歌只能这样承受着。 她多么想要喊他的名字,告诉他,她也想他……可是,从喉咙里溢出来的,却是那羞人的呻/吟…… 而说不出话的她,也只能这样用着浅浅的呻/吟来回应他的热情。 他的手,探进了她的衣襟内,揉捏着她的美好,忽然,又似恶作剧般的用力。 舒歌忍不住,皱着眉头,再度低吟一声。 林庭延被她那一声声轻唤惹得全身血脉沸腾。 他横着她的细腰,回旋的一个转身,将她压倒在靠椅上。捧着她熏红的小脸,动情的眼眸直直对着她:“舒歌,你看着我。” “看着我!” 他强掰着她,逼着她正视着自己。 舒歌媚眼微瞌,望着他,似乎还未从方才那一番激情中缓过神来。 “我要你,现在就要,一秒也不想再等了。” 说着,林庭延再度用力的吻上她的唇,他已经等不及她的回应了,一双粗茧的手掌,已经按耐不住,透过衣衫在她身上撩拨。 “啊……” 他的动作有些突然又激烈,舒歌惊了一声,却被他全数吞灭。 她默然承受着他这些日子以来的忍耐,泛着微漾的眼眸微张,当看清那一张尽在咫尺的俊彦时。她有些羞涩的开始回应他的吻,一双雪白的手臂,忽然缠上了他的颈脖,勾着他越加与自己紧密的贴合。 她的一个普通动作,对于林庭延而言,却是莫大的鼓舞。他眼里透着兴奋,双手用力的一扯,轻而易举的拨开了她的衣衫。 他的吻一路延下,落在她胸前一双饱满,窗帘沙沙的摆动着,光线媾和晃动,为此刻的旖旎增添了几分情趣。 许久未这样欣赏过她,林庭延不由的发出轻叹,低头含住她的一方美好,舌尖绕着打转,另一只手轻轻的揉/捏她的,勾着她娇喘不已。 舒歌难受极了,身体一股又一股的热流不断的涌出,那股空虚折磨得她难受极了,一双小手猛然揪着他的短发,拉着他越加贴近自己。 不知何时,林庭延已经褪掉了自己身上碍事的衣衫,抬手扯掉她的长裤,修长的手指顺着来到她的腿心……隔着那轻薄的布料窥探着她私密的丛林。 望着她动情,微瞌的眼眸,桃红的脸颊透着媚态,勾着他停不下来的动作。林庭延弯起嘴角,满意的笑了。 她的身体告诉他,他的舒歌,也是一样的想他。 下一秒,他扯掉她最后一方遮蔽,两个人坦诚相对的瞬间,他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她身上,将她此刻的美好刻在脑中。 “额……” 林庭延忽然停下了动作,舒歌微蹙着眉头,有些难耐的低吟,又有些不悦,似乎在怪责。 “傻瓜,你知不知道,此刻的你,有多么的诱人?” 说着,他弯腰凑前,透着温度的薄唇拂过她的耳垂,勾了她的敏感,惹得她再度紧绷起身体,她听不见他的话,只能粗重的喘着气。 “乖,放松。” 他那富有磁性的嗓音,仿佛有着魔力似的,舒歌虽然听不见,却也忍不住放松了身体。他匡着她的湿润,粗粝的手指顺利滑入她的身体里,跟着那黏腻的湿润,一点一滴的撩拨她。 “嗯。” 舒歌再度忍不住低吟,散焕的眼眸尽是勾人心弦的媚态。 他的手指,深深浅浅的触动,惹得她身体一波又一波的狂狼,直到沾湿了他的手,他才缓缓的抽出。 顷刻,他又将她翻身背对着自己,火热的欲/望抵住她早已湿润的幽谷,缓缓地挺身没入。 “嗯。” “额……” 刚进入,两个人均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久未被开垦的领地,面对他突然的入侵,舒歌有些不适应,撕裂的疼痛,她禁不住轻吟了一声,整张脸皱成一团,却没有制止林庭延的动作。 她双手用力的揪着靠椅的毛毯,努力的放松自己身体,试图叫它早些适应他的存在。 她的紧致,林庭延忍不住舒服的轻叹一声,甚至没有注意她的疼痛,双手用力的按住她的臀瓣,开始了深深浅浅的挺进。 他一边挺动着,由浅到深,由慢到快,每一次的挺入,都直捣那花径的幽谷。忽然,他的双手顺着她的腰部上前,滑到她胸前的柔软,灵巧的挑/逗着。 被他这样撩拨了几下,舒歌原本有些不适应的身体逐渐的,全然放松了下来。而后,那一袭又一袭的快感将她席卷。 “嗯嗯……” 他每一次有力的进攻,勾着她的身体倾前,舒歌只能微张着眼眸,喉间发出一声声呻/吟…… 她那一声声娇媚的声音,直逼他的心房,他弯腰,唇吻在她美背上,顺着脊梁骨,配合着身下的动作,一下又一下的,完全占掠了她的城池。 “舒歌……” 林庭延低吼一声,将她翻过身来,面对着自己,再一次挺身而入。 舒歌仰着头,汗水浸湿了她的长发,一条条打在她的脸上,有的还缠在一起。面对他强劲有力的撞击,她只能微张着嘴巴,大口的喘着气。 说不出话的她,只能用那一声声沙哑的呻/吟来回应他。 “舒歌,让我听见你的声音。” 忽然,他整个人覆了上来,手拨开她早已湿透的头发,唇吻住了她的嘴角,身下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半分怠慢。 “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额……” 面对他的进攻,舒歌夹着哭腔,发出那一声声的媚声。仅是那细小如猫的声音,足以叫林庭延亢奋不已。 于是,他又开始了一波的进攻。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台浅浅的涉入书房,微风拂过,窗帘挂饰发出的声音,配合着屋内男女交缠的喘息声,呻/吟声,满室的旖旎叫人红了脸。 走廊外,屋内的动静叫林初雪微红着一张脸,几步的功夫飞奔下楼。害羞的同时,她心里又是宽慰的,这样的动静,她已然放心这两个人了。 “喂,不是喊他们下来吃饭吗?人呢?” 林初雪刚走下楼梯,兰泽便迎了上来,望着她身后空无一人,不禁微蹙起眉头,轻言问道。 被他这么一问,林初雪原本泛红的脸颊瞬间涨红,尴尬不已的同时,又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说明。 “瞧着你这副模样,他们两个是和好了?” 看着林初雪脸色的变化,兰泽抬眸望了一眼二楼,阴暗的光线,只能看见临近大门的雕纹,他脸上噙着笑,连向来胆大的林初雪都不敢打扰,还能有什么事。 “你又知道。” 林初雪脸上一阵羞愤,怒瞪了他一眼,闷声道。 “难道,你不希望他们和好?”兰泽有些戏谑的笑,双手交叠在胸前,散漫的问道。 “谁说的。” 他话音刚落,林初雪便连忙抢下了话。 “那就是了。” “走吧,他们有情不吃饭,我们可不能饿着肚子。” 兰泽说完,若无其事的转身,朝着餐厅的一桌美味走去。 林初雪站在原地,有些微愣,转头看向二楼的位置,耸了耸肩,脸颊一红,抬了步子跟着兰泽的脚步走了过去。 只要哥哥跟舒歌和好了,其他的,她才不要管呢。 旧未到,人在窗后惆怅,叙一份情10 林庭延抬起手臂,轻抚着她的后背,嘴角腆着微笑,深邃的眼眸染上一层朦胧,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睍莼璩伤 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唐棠,他之所以会主动告诉自己约翰的行迹,无疑想要让他欠下他一个人情,继而主动退出林氏,以免威胁到他林氏总裁的位置。 可是唐棠不知道,那些虚浮的东西,林庭延根本不会在乎。对他而言,只要将林氏发扬光大,还有完成林家几代人的愿望,谁是林氏总裁,他都无所谓。再者,林氏跟舒歌,对他同样重要。 —— 浪漫的巴黎城,夜色绯糜,晕目的灯光配合着美景,旖旎得叫人/流连。在巴黎,人们寻求快乐,也有人,以快乐的名义来祭奠悲伤轹。 妙美的交响曲响遍了整个皇家艾伯特演奏厅,席位上,林初雪望着舞台上的兰泽,莫名的掉了眼泪。纤细的手指轻抚着身旁空缺的位置,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演奏会结束,兰泽与林初雪来到了塞纳河畔的一家酒吧,江畔许多牵手的情侣并肩而行。酒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三三两两拼凑一起,喝着啤酒,闲话几句又或者争相追捧着电视上的足球比赛。 “浪漫的巴黎城,真是美。趄” 林初雪饮了一口酒,抬头瞭望着远处的美景,大气之中又不缺乏柔美,相谐相和,勾勒出这醉人的城市。 “舒歌可一点都不喜欢巴黎这个地方。” 兰泽噙着笑,想也没想的脱口说出。 “为什么?”林初雪闻言,疑惑的问道。 兰泽脸色微滞,当说出口的时候,才猛然惊觉,自己讲错话了。 “那个位置。”低眸想了一会儿,现在颐和山庄的两个人如此恩爱,即便是告诉了林初雪也没什么所谓。想着,兰泽抬手指向前面的一处标志。 其实从坐下来的时候,他就一直留意那里。兴许是因为她的缘故,兰泽是怎么也忘不了这个地方所留下的记忆了。 林初雪转头,顺着他指的方向张望了过去。 “当初你哥哥就站在那个位置。” “然后呢?” “陈茹默亲吻了他。” “靠!”林初雪闻言,忍不住惊呼出声。 “然后,你跟舒歌坐在这里看见了?” 兰泽凝眸望着她,并不否认她的话。 “这么狗血的事情,也被你们撞见了……”林初雪说着,脑海中不自觉的想到那幅场景,舒歌肯定被陈茹默气得非常惨。 兰泽望着她,抿着嘴角,低声吃吃的笑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情?”林初雪看看兰泽,又忍不住再度望向那个位置,然后又重新转回来。 “很久了,怕是连舒歌自己都不记得了。” 兰泽说着,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凝眸深锁。他们过去的那些不愉快,舒歌又怎么会记得呢?只是,他都记着,每一次,她从林庭延那里受伤了,然后在他这里难过哭泣……所有的,他都记得。 “中国好闺蜜。” 林初雪忽然对着兰泽竖起了大拇指,眼底尽是调笑之意。 “新仇旧恨全帮她记着!”末了,她又补充道。 “谢谢夸奖。” 兰泽白了她一眼,也没跟她客气。 “来,这一杯是我祝贺你演出成功!” 林初雪嗤一声笑起来,而后又端起酒杯,对着他高举。 “谢谢!” 兰泽笑,也跟着端起杯子,两只酒杯碰撞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饮酒的时候,兰泽却无意瞥见了另一处,一双眼睛直直望着他跟林初雪的这位置……那个人,他认识,而林初雪最为熟悉——陆闵。 “喂,发什么呆呀?” 少顷,林初雪脑袋凑了过来,跟着他的视线张望过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有些不清楚,他怎么好端端地就走神了。 “哦,没什么,可能是有些累了。” 兰泽闻声,连忙回过神来,再看过去的时候,那个位置早已经空缺,哪里还有陆闵的身影。 林初雪看着他,俊颜上却是有些几分疲惫,一双眼眸染着些许血丝。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她有些懊恼,除掉演出前面的准备工作,他在台上便是将近三个小时。而她,竟然这样不懂事的拉着他出来酒吧消遣。 “兰泽,我们回去吧。” “嗯?”兰泽闻言,微蹙起眉头,疑惑地望向她。“这么快?你不是说无聊,要我带你过来消遣么。” “可是已经很晚了呀,消遣也消遣过了,该回去休息了,不然ei估计明天就把我给掐死了。” “这里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 林初雪撅着小嘴儿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来混夜生活钓帅哥的,喝口小酒,陶冶一下心情,放松放松压力罢了。” 兰泽闻言,嗤一声弯唇笑起来。 “再说了,我身边不是坐着一枚货真价实的大帅哥么,瞧着周围那些女人秒我的眼神。” “他们不是都在看我么?” 林初雪话音刚落,兰泽跟着接下。 “滚。” 他刚说完,林初雪一声给吼了回去。 她有些嫌弃的看着他,果然是跟舒歌混了十几年的人,自恋的功力都是一流。 兰泽并未理会她,扬起嘴角笑。 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两个人偶尔拌拌嘴,损对方两句,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在她吼回来的时候,兰泽差点没有被刚喝的酒噎住。 “兰泽,你看看我的眼睛,再看看你那双熊猫眼,走吧,回去补眠了。” 下一刻,她双手扯着兰泽的手臂,用了撒娇的语气发嗲道。刚说完,她的眼神无意一瞥,特别留意到那一方的变化。 兰泽望着她,隐约的感觉不对头,但表面依旧配合着她:“好吧,既然你都这样撒娇了,那就先回去吧,反正这几天都还待在巴黎,有的是时间出来消遣。” 兰泽说完,从钱包里取出钱,搁置在桌面上,然后两个人站起身。 “哎,这样的夜晚,真是美死了。” “嗯,确实很美。” 不多时,两人走在石阶大道上,林初雪望着周遭的夜色,忍不住发出感叹,可是,她的眼底,却逐渐涌上一层朦胧。 跟她并肩的兰泽,也跟着轻声回应着她,只是,专注在自己想法里的他,并未看见林初雪眼里泛滥的泪水。 他们都心照不宣,刚才,陆闵就在酒吧里头,注视着他们的一切。 而后,两个人默契的沉默下来,各怀心思的一路前行。城市的灯光散落在他们身上,路面上拉长的两条身影。 他们身后的远处,一处孤影独立,江风吹动了衣角,摇摆着影子。陆闵凝望着前方,渐行渐远的他们,脸上写满了复杂。 兰泽跟初雪……他们两个人。 想起他们方才在酒吧的和谐,完全如同杂志上所描述的:热恋中的情侣。此刻的陆闵,心底一股空落的感觉。 他跟林初雪的距离,真的是越走越远了。 —— 颐和山庄,舒歌孤身一人站在阳台外面,一双清眸瞭望着整个山庄。积雪覆盖了周围,白色成为了整个世界的主调。连那翠绿的青松,细长的叶子也被白雪全部覆盖,徒留一株树形。 最终,舒歌还是没能劝下林庭延。 不久前,她将他送到了大门外,望着他的车子渐行消失,她就那样站在雪地里,直到身体冻僵,也不愿走回屋子。 最后,是周嫂出来劝,硬生生将她扯了进屋。 舒歌低头,用自己的右手拉住左手,而后又缓缓抬头瞭望远方。 林庭延答应了她,一定会平安回来。他说,她要乖乖的在家里等他。 许久,她还是答应了。 过去那些数不清日子的等待她都等了,如今的几日,她也就不再怕等了。 只是,林庭延……重重复复的等待,他依旧不懂她的心思。 她最怕的,不是等待。而是,失望。 ============================ 嗯,谢谢各位的咖啡~~么么大家~~周二又来万字更哟,很勤快的有没有~~~~~ 旧未到,人在窗后惆怅,叙一份情11【一更】 西园,已经深夜,安静的宅院透着一股阴冷。睍莼璩伤大院内,寒风飒飒,席卷了地面的积雪,发出狼嚎般的声音。 二楼客厅,装潢摆设都有些复古,不似那种刻意的强调,而是随性自然的搭配这有些年岁的屋子。 一掌烛火独亮,两条高大的身影拉扯晃动着,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醇厚的酒香,隐隐暗暗之中,旖旎得叫人沉醉。 忽然,唐棠猛烈的灌了一大口酒,而后,脱手将酒杯奋力的甩了出去。 铛一声清脆响起,细碎的玻璃弹开四处榛。 他微弓身子,微张着嘴巴,用力的呼吸着气,喉结浅浅的蠕动,白色的衬衣下,胸口不断的起伏跳跃,也凸显了他此刻心情。 一双深眸如夜鹰般的凌厉,脑海中,尽是那一幅幅恩爱缠绵的画面。猛然间,他的双眸燃起了熊熊烈火 而这些欲/望,正一点一点的将他所有的良知吞噬肄。 “左少卿,我要她。” 良久,唐棠收拾了情绪,坐在沙发上,重新取了高脚杯为自己添了酒。他的声音沙沙的,有些哑,虽然喝了不少酒,当依旧是那样浑然有力。 一直静坐在旁,置身事外的左少卿闻言,边饮着酒,眼神瞟了他一眼。 “可她是你的舅妈。” “她可以不是的……”唐棠咬牙,手指泛白成拳。一双眼眸凌厉的望着前方:没错,她可以不是,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唐棠,为了一个女人,没必要。” 左少卿说着,手臂垂下,酒杯放在自己的膝盖之上,修长而粗粝的手指,紧紧地扣着。 唐棠闻言,垂头抬眸,眼神阴冷而诡异,嘴角的笑更是张扬。 “你错了,这个还真是非常的有必要。” 说着,他挑起酒杯,慵懒的靠在沙发上。薄唇轻弩,透着一股冷酷的决然:“林氏跟她,我都要得到。” 冷酷且不带一丝温度话语,脱口而出。而后,他嘴角噙着微笑,扣着酒杯的手腕加大了力道。 “左少卿,我一定会做得到。” “唐棠。” 左少卿将酒杯一抖,整个人猛然站起身,眼神凌厉地对着他。 “你利用你外公的事情,趁他未被保释期间将他取而代之,这其中的事情,你以为他会什么都不知道吗?” “有时候,放任,并不代表他可以无休止的容忍你。”许是跟在林安华身边许久,对待某些事情,左少卿还是看得比较透彻。 特别是像此刻唐棠这样得寸进尺的贪得无厌,林庭延一旦反击起来,定然会对他一招毙命。 对于林庭延这个人,左少卿虽然跟他接触不多,但是当年将纽约股东会的那群老东西堵得哑口无言,并未一般人手腕能够做到。 从那一次股东大会之后,所有人对着他,均不敢多言半句。从那个时候,左少卿就清楚的知道,林庭延这个男人,不简单。 姑且不说别的,就他当年登上林氏总裁的时候,股东会的那些董事们。那些都是跟着林家打江山的元老,即便是看了林安华,也未必会放在眼中。可是,一席会议,林庭延便叫他们全部人心服口服。对于他就任的事情,全部哑口无言。 想着,左少卿长长的舒了口气,转身正对着窗口,脸色深沉的陷入了沉思。 他犹豫着,自己究竟要不要跟唐棠站在一条线上……只是,除了他这棵大树,他还有其他可以依靠吗? 想着,左少卿再一度摇摆不定了。 唐棠凝眸浅笑,嘴角弯起完美的弧度,一双眼眸望着桌面,酒液映衬着烛光,旖旎醉人。 “那假如,他这一次回不来了呢?”良久,他冷声说道。 左少卿闻言,猛然转身,一脸惊愕地望着他,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只见唐棠一脸平静的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左少卿忽然感觉到后脊梁一股阴冷。 修长的手指在口袋里泛白成拳,箍得发紧。 这个人,到底有多可怕? 先是陈茹默,然后利用她击垮了自己的外公,借着林荣晟这块踏脚石,一举登上林氏总裁的位置。 可是,对付对他疼爱有加的林庭延,只是为了抢走他的妻子。这一点,左少卿是不论如何也无法理解他的。 “你想做什么?现在这样的敏感,你最好别乱来。”左少卿秉着呼吸,紧张的问道。 唐棠嗤一声低笑起来。 “不做什么,我只是要他主动退出我跟舒歌之间罢了。”说着,他双眸的光再一次沉了起来。 “你最好别乱来,你外公的事情,已经要我无法跟纽约的老爷子交代了、倘若你舅舅再出什么意外,他怕真的会把你从林氏总裁的位置上轰下来。” “呵呵,你觉得,我会害怕吗?” 唐棠说着,将酒杯里剩余的酒一饮而尽,眸里透着散漫不羁的笑。 “你……”左少卿望着他,是被他气到无话可说了。手指着他许久,最终他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左少卿知道,此刻的唐棠,不论他说什么,都不可能听见去,就如同,当年的林荣晟。 “你外公,明天执行枪决。”少顷,他声音颤抖的说出这个消息。 唐棠闻言,嘴角往上扯,更加大的弧度。 “我都已经不记得这茬了。”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伤心?”左少卿望着他那张冷酷没有温度的面容,从心底觉得寒冷。 “伤心什么?”唐棠抬眸直对着左少卿。 “当年我与我母亲被唐家赶出家门,若不是他漠然相待,我母亲也不至于会活活冻死。”唐棠说着,神色有些激动起来。 “这些年,他名义是在培养我,可实际呢?我比陈茹默还可悲,自己尊敬有加的亲外公,对我所有的关心与疼爱……都只是为了帮他实现欲/望的一枚棋子。” 最终,唐棠脸上的动容逐渐狰狞,最终仅剩下那股浓烈的仇恨。 左少卿望着他,沉着气,不知该如何回他。 —— 翌日,林荣晟被枪决的消息即刻传遍世界。 唐棠坐在书房内,望着屏幕上的新闻字眼。布满血丝的眼球忽然染上一层湿润,葱白的手指发狠的扣住椅子的扶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恨他的,却忍不住泛红了眼眶。 昨夜,左少卿在临走前,给他透露了时间。半夜,他从梦中惊醒,而后便坐在书房内,一坐,便是到了天亮。 拖着疲惫的身体,他将所有的窗帘都拉上,光线被挡在了外面,书房内,黑漆漆的一片,像极了没有灯的夜晚。 唐棠像鼹鼠一样的卷在书房内,当指针对到了左少卿说的时间,他的心便开始压抑得难受。 或者,如同左少卿所说,他还没有冷血到麻木的地步吧。 许久,他抬手关掉了电脑。没有了屏幕散出的光,书房再一次陷入漆黑的漩涡。只有,他那一双眼眸,宛如夜晚盯着猎物的夜狼。 桌面的手机再一次的震动起来,在唐棠关掉电脑之后,这一闪一亮的光已然成为了这屋子里唯一的光线。重重复复,唐棠自己都不记得响了多少遍,只是他全部都没有理会。 这一天,他会将自己关在这里,用这冰冷的漆黑来了断与林荣晟之间曾有的恩怨情谊。 法国巴黎,金色的宴厅内动人的旋律悠扬流动,绚丽的灯光,美女端着香槟游走其中,宛如百花绽放。林初雪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这里正举行着兰泽的庆功宴,而不是一场选美的时装show。 少顷,林初雪端了一杯酒,恬静的站在来往的人/流中,望着兰泽面携微笑,与人交谈甚欢。ei跟随在旁,一席单肩薄纱长裙,长发高高盘起,高贵优雅。与兰泽站在一起,与人谈笑风生,那种相衬的般配,宛如画中的一对璧人。 早前听舒歌说起过,ei喜欢兰泽,现在这样打量着他们,林初雪嘴角不禁浮起一抹微笑。 其实,如果没有舒歌的话,兰泽应该是很幸福的人。 不自觉的,她脑海中浮现那天晚上的一幕。他躲在暗处,一双眼眸直直留意她的一切。 在无意的一瞥,即便他闪躲得快,她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那一双眼睛,属于她的陆闵,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不知不觉,林初雪眼眸已经泛滥了泪水,她站在了酒桌旁,一杯又一杯的香槟望嘴里灌,像是要将自己逼醉一般。 又或者,只有在醉了的时候,她才能肆无忌惮的想他,甚至呼喊他的名字。 宴厅的另一处角落,陆闵望着那一抹玲珑的身影,看着她难过的灌酒买醉,深沉的双眸写满心疼。 眼尖的兰泽,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之中的陆闵。今日的他,很随性,一身黑色西装搭配着白色衬衫,温文儒雅中又不缺刚硬。 只是,他的视线……兰泽微蹙起眉头,顺着他的目光转到了另一处。 桌面上的酒架早已经被林初雪喝掉了大半,一堆空杯被她随处搁置,也不管宾客投来怪异的目光,自顾自的发泄。 “我过去看看。” 看着这两个人,兰泽无奈极了,对着身旁的ei交代一声,人已经朝着林初雪的位置走去。 ei望着他的背影,目光瞟见林初雪强忍着泪水的倔强模样,紧缩的眉头尽是无奈。身后传来老外喊她的声音,ei快速的换上笑容,转身的瞬间,看见远处的陆闵……瞬间,她明白为什么林初雪会这样忽然难过的灌酒了。 ei望着陆闵,惊讶得走神,直到酒杯相碰的声音响起,她才尴尬的回过神来,仰起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目光却依旧落在陆闵身上。 “初雪,别喝了。” 兰泽走了过去,一把按住林初雪的手,制止了她继续豪饮。 “让我醉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在抬眸望向兰泽的瞬间,她压抑许久的泪水顷刻间喷涌而出,打湿了她瘦小的脸颊,沙哑湿润的声音近乎哀求的语气。 看着兰泽沉默的动容,纤细的手指再度扣向了盛了酒的高脚杯。 “他在这里,要不,就见一见吧。” 在她刚要端起的时候,兰泽又再次一把按住,望着她,沉声说道。 林初雪闻言,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兰泽,当看见他脸上认真不苟的神情时,知道兰泽并没有玩笑。 “不可能,他……怎么会在这里?” 林初雪忽然惊慌的四处张望,想要从人群之中找到熟悉的身影…… 只是,任凭她寻遍周围角落,依旧没有他的身影。良久,她有些失望的垂下眸,眼底是深深的落寞。“陆闵……还是不要见了吧。”她淌着泪,脸颊因为酒精而变得绯红,却也能看出她的悲伤。 “兰泽,我好累。” 忽然,她整个人朝着兰泽跌了过去。 “真的好累……” 兰泽双手接住她,让她靠在怀中,眼底尽是深深的无奈。 倘若没有两年前的那件事情,他们如今,怕是早已结婚生子了吧。想起林初雪的遭遇,兰泽眼底略过一抹怜惜。 “睡一觉吧,醒来就没事了。” 他轻抚着初雪单薄的后背,兴许是因为心疼而染红了眼眶。 “我不要,睡着了,过去那些肮脏的画面就会浮现在我眼前,那样我更加无法面对自己……” 听了兰泽的话,林初雪一个劲儿的猛摇头,眼里的泪水淌得更凶。 兰泽无奈,只能这样搂着她,接受众人围着的目光。 “阿泽,要不,你先送她回去吧。” 忽然,ei走了过来,对着他沉声说道。 对于林初雪,虽然谈不上喜欢,但也不算讨厌的那种。每每看着她这样痛哭的难受,ei也忍不住微微动容。 提议的同时,她眸光特别望向不远处,潜藏在人群之中的陆闵。 “那……这里交给你了。” 兰泽顺着ei的目光,再度看见陆闵的身影,凝眸沉思了一会儿,接受了ei的提议。而此时,林初雪的酒劲儿上来了。 “嗯,头晕。” 那一双雪白的手臂忽然缠上兰泽的颈,林初雪整个人突兀的贴了过去。 “哎、” 看见初雪大胆的动作时,ei差点忍不住出声,但碍于在场的宾客,便强忍了下来。一双眼眸,噙着尴尬望着兰泽。 另一边,陆闵望着纠缠的两个人,一双清眸早已喷了火。 “初雪,我们先回去。” 兰泽并未理会,揽着她纤细的腰,轻而易举的将她抱起身,朝着大门走去。 他的脚步在前,陆闵紧随其后。 “兰泽。” 刚走出前院,身后的陆闵大喊了一声,在兰泽停下脚步之际,人已经冲了过来,抬起手臂,拳头便落在了兰泽的左脸上。 抱着林初雪的兰泽措手不及,生生挨了下来,踉跄的后退几步。瞬间,嘴角溢出了血腥。 尽管被袭击了,但兰泽抱紧林初雪的手没有半分松懈。 “陆闵,你疯了?” 回过神来的兰泽,连忙低头看着林初雪,看见她紧皱的眉心时,沉声斥了一声。 “我疯了?”陆闵闻言,嗤一声冷笑。“我确实是疯了,疯到相信你们真的只是朋友关系。” 想起八卦报刊上面的报道,还有那天晚上在酒吧,他们两个人宛如情侣般的相处,再到刚才宴席上,他们款款的模样。陆闵只觉得无比讽刺。 旧未到,人在窗后惆怅,叙一份情12 巴黎的夜空,旖旎醉人。睍莼璩伤 林初雪披了外套,光着脚丫子踏出了房间的阳台,纤细的手指抚上冰凉的石质护栏,一股清冷穿透全身。 她抬起头,瞭望着整座城市的风光,一切的一切,对初雪而言,都太过于梦幻。蓦然间,她也有些讨厌这所城市了…… 身后传来咔嚓的开门声,林初雪挺立着瘦弱的身杆,不用回头,她也能知道进来的人是谁。不是兰泽,也就只有他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亲口问我。榛” 当脚步越来越近,林初雪微张着嘴巴,视线没有了焦点,双手更是用力的扣着护栏。 她知道,他一定会来…… ”我来跟你道别!毅” 良久,身后响起了沙哑浑浊的声音。 感受到他滚烫的气息,林初雪紧绷了身体。 ”一路顺风。” 陆闵深邃的眼眸直直望着她,这样子近的距离,他多想上前紧紧地拥住她……可是,都不能了。 ”初雪。” 少顷,他轻声喊了她的名字,只是原本低沉的声音透着一层湿润。 事实,在喊出她名字的时候,陆闵已然红了眼眶。 想到ei的话,还有兰泽肯定的回答,陆闵便心痛到无法呼吸。 他的初雪……是真的不要他了。 曾经,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陆闵,你来找我,那就是已经知道了全部的事情。”林初雪含着泪,强忍着难过开口。”我们在一起十多年,你比谁都要了解我的性格。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任谁也无法抹去。” ”初雪……” 陆闵哽咽,此刻,他多么的希望,他从来都不了解林初雪这个人。这样,或者还有死缠烂打的可能… ”陆闵,从我经历那些事情的时候开始,我们就没有可能了。” 说完,滚烫的泪水袭落脸颊,形成两条河流。 ”不管,我最后记得还是忘记。”末了,林初雪又补充道。 陆闵望着她纤细笔直的背影,一如既往的倔强。 犹记得那一年,她在学校外面等他跟林庭延。第一眼,也是这样的背影。那时候,他便心疼她,在心里起誓,将来一定照顾好她,不让她受半分伤害。 可是,最后,他没有做到…… ”对不起,我不应该逼迫你。” ”陆闵,不要觉得愧疚。那一场婚礼,是我这辈子欠你的。” 陆闵闻言,再也忍不住落了泪。 猛然间,他挪了脚步,欲上前拥紧她。 ”你走吧。” 在那一瞬间,林初雪猛然转过身,手挡在了两个人之间,叫陆闵生生止住了动作,木然的愣住。 ”陆闵,忘了我,你会遇见更好的女孩子。答应我,一定要幸福给我看。” 兰泽倚在墙壁上,仰高头望着阴沉的灯光。 ”初雪。” ”陆闵。” 他轻喃着他们的名字。”命运,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良久,一向温文儒雅的兰泽,竟然也跟爆了句脏话。 忽然,房间的门被拉开,陆闵疾步走了出来,碰见兰泽的一刻,两个人脸上均尴尬不已。 ”初雪,就麻烦你照顾了。” 而后,陆闵留下一句话,再度看了一眼房间,转身大步离开。 兰泽愣在原地,望着他狼狈而去的背影,久久的,才恍然回过神。 又在林初雪房间外踌躇了一会儿,兰泽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刚进房间,远远便看见林初雪半蹲在地,脸伏在膝盖,痛声哭泣。 兰泽望着她,良久,静默地退出了房间。 ----- a市,阴霾的天空又飘了雪。 舒歌卷着毛毯,坐在窗台前。隔着玻璃,观望着外面的雪景。 周围均积雪覆盖,苍茫皑皑,寒风袭过,卷起了部分雪花,配合着这漫天飞舞,煞是美丽。 低眸瞥见近处的一个标志,舒歌耳根子忽然滚烫起来。 她还记得,那一年的雪天。她跟林庭延就在那里,堆雪人,打雪仗,拥着彼此在雪地上翻滚……那个时候,兴许是她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忽然,搁置在书面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记下,舒歌抬手执起,看了一眼屏幕,嘴角露出浅淡的笑容。 刚把回复的短信发出,一直卷在她腿旁的林小白伸着懒腰,刚睡醒便往她怀里蹭。 舒歌咬牙,瞪了它一眼,将手机搁在一边,双手搂着林小白,放进怀里,握住它其中一只小爪子。 忽然,她抬头望向了远方。再过两个小时,初雪跟兰泽应该到家了。还有,她的二货先生…… 他们都要回家咯,你高不高兴? 忽然,舒歌掰过林小白的脸,心里默念道。 少顷,她凝着浅笑,视线一直落在大门回来的方向。 待她想着出神,手机又再次震动起来。 舒歌放开林小白,拿起看了一眼,脸颊矢然烫红了起来,心里直骂林庭延那厮不要脸。 转眼,又看了他发来的航班信息,舒歌没由地再度弯起了唇角。 而后,她快速的敲下‘老流氓‘三个字给他回了过去。 候机室,林庭延望着她回过来的信息,脸上泛起了微笑。 ”嘿,你妻子发来的短信?”旁边的约翰见了林庭延抿着唇这样温柔的笑,不禁出言问道。 当林庭延前来找他的时候,约翰便对舒歌产生了好奇。 他想要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一名女子,让这个高傲如斯的男人放下身份,低声下气的来哀求自己。 ”是的,她在家里等我。” 林庭延抬头,收起手里,没有半分隐瞒。 ”你真幸福!” 约翰笑了笑,用他拗口又蹩脚的中文说道。 林庭延听后,眼底的笑意更浓。 经过这几天的死缠烂打,约翰终于答应随他一同回a市见一见 舒歌。 尽管没有保证说一定治好她,但是离希望又接近了几分,已经让林庭延高兴不已。 真待他想着出神之际,忽然传来约翰惊呼的声音,林庭延连忙跟了过去....... ———— 临近傍晚,林初雪与兰泽同时携着满身风雪踏进颐和山庄宅院,舒歌见了他们,噙着笑,迎了上前。 只是,隐约之间,她总觉得心口空空落落……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舒歌,我回来了。” 林初雪见了她,脸上洋溢着笑容,刚松下行李,便急忙跑过来紧紧地拥住她。谐和的画面,兰泽几乎都忘记了,她们曾经有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我哥呢?还没有回来吗?” 刚松开舒歌,林初雪便朝着站立的老周开口问道。 老周地垂着头,林庭延在登机前给他来过电/话,之后便一直关机。算着时间,这会子应该下了机才对,而守在机场接机的司机却说至今还没有看见林庭延的身影。 想着,老周没由的有些担忧。 “奇怪,他之前跟我说是下午一点半的飞机,现在都六点多,早到家了才是啊……” 林初雪说着,转过脸望着兰泽。 ‘兴许误机了。’ 少顷,舒歌刷刷的在本子上写到。只是,这个理由,却不能安抚她内心的不安。 “误机?” 林初雪蹙眉,看看她,又看看老周。 “或者,舒歌说得不错,这么大的雪天,误机也很正常。”兰泽瞥见舒歌深沉的面容,说着的同时,对着林初雪使了眼色。 “瞧,我都忘了这茬。” 林初雪恍悟,一掌拍在自己额门前,惊呼道。 舒歌望着她笑笑,挪步走到沙发前坐下,一双眼眸直直盯着墙壁上的挂钟。 忽然,她紧紧篡在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舒歌猛然惊扯了一下神经,快速的按开。 结果,只是一则新闻广告。舒歌随手便关掉,眼里有些失望。 而后,她又抬眸,猛然间,她忽然觉得错过了什么。于是,她又重新点开那则新闻。 配图的画面以及下面的字迹报道,均让舒歌惊讶得说不上话来,晶莹的泪水喷涌而出。 “舒歌,怎么了?” 林初雪跟兰泽疑惑,只是,她话音刚落,舒歌便已经冲出了客厅。 “舒歌……” 林初雪望着她的背影,惊呼一声。 “空难?” 忽然,低头沉默的老周惊呼一声。 “什么空难?” 林初雪紧张着舒歌,听了老周的话,又不得已转过来。 “先生搭乘的航班在新加坡转机时发生坠机事件……”老周说着,特别指向一直播放的电视屏幕。 旧未到,人在窗后惆怅,叙一份情13【一更】 “什么?” 林初雪心头一震,顺着老周的手臂望向电视机。睍莼璩伤 当看清那硕大的字幕与狼藉不堪的图片时,纤细的手指捂住嘴巴,脸上写满了震惊。 久久的,她整个人颤抖着无措,惨白的脸色转向兰泽。 “舒歌、榛” 猛然,兰泽惊呼一声,转身追了出去。 看见兰泽疾步冲出门的背影,林初雪才记起,刚才舒歌就那样跑了出去......想来,已经知道坠机的事情了。 “阿泽,等我。益” 林初雪大喊了一声,有些跌跌撞撞的跟着跑了出去。 “哎......这.....这?” “这怎么回事啊?” 刚端了热茶上来的周嫂,满脸错愕地望着大门的位置,许久,转过脸望向自己的丈夫。 “出大事了。” 老周也跟着摔下一句话,大步跨向大门。 转眼间,舒歌衣着单薄的跑了出来,拖着来不及更换的棉鞋,携着对他满怀的担忧,闯入那漫天飘雪之中。不多时,她已然跑到大门外。 望着漆黑的交叉路口,硕大的泪滴不断的涌出,打湿了她的脸颊。舒歌大口的喘着气,有些分不清方向。此刻,她只想立刻赶到机场.....可是,不论她怎样,却始终无法静下心来。 坠机.....想到的时候会,她整个人都觉得发冷。 林庭延...... 舒歌淌着泪,满心的不安,焦急的脚步,一声声呼唤着他的名。 “......” 舒歌焦急,轻咳一声哽咽着抽泣,无力的干跺脚。 到了这一刻,舒歌才猛然惊觉。这个男人,一直扎根在她的心底。不论她怎么的想要剔除,崁入血肉的疼痛,再剥离,已是不能...... 忽然,一缕暗金色的光线从后面将她笼罩,舒歌猛然转身,刺眼的光线,身体自然的抬高手臂挡在眼前。 不多时,林初雪从车上下来,疾步跑到她面前。 “舒歌,先上车。” 舒歌咬牙,跟着她匆忙钻进车厢里。 兰泽将车子开得极快,无意望着一眼后车镜。她安静的坐着,双手紧紧扣在一起,咬着唇,泪水从上车的一刻便一直没有停过。 尽管林初雪在旁边磨破了嘴皮的安慰,她依旧如此....... 兰泽深叹息一声,不自觉地加快了车速。 车窗外,雪越下越大,冷风呼啸之下,显得越加的凄寒。 舒歌深呼吸了一口气:林庭延,你一定要平安,一定......她心里小声的默念着。只是,心头那股不安与惊慌混杂在一起,越来越浓烈。 “放心吧,哥哥不会有事的。” “我们要相信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林初雪凝眸望着她,话说出口的时候,其实连她自己都没底,可是看着舒歌这样,她又实在不忍,只能说出这样苍白的话语。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叫自己安心。 而后,林初雪抬手覆在舒歌的手背,一股冰凉传来,她才猛然察觉她此刻的单薄。 “阿泽,车里有外套或者毛毯吗?” “我已经开了暖气,一会儿到了机场,我把外套给她。” 兰泽朝后瞥了一眼,沙哑着说道。 “谢谢。” 林初雪垂眸,越加用力的扣紧她的手。 “舒歌.....” 末了,她轻喊了她一声,却是哽咽着再也说不出安慰的话来。因为,此刻的她跟舒歌一样,心里惊慌的颤抖。 a市国际机场,车子刚在车道外停下,舒歌便已然推开车门下了车。 “哎,舒歌。” 待林初雪跟兰泽惊觉的时候,舒歌玲珑的身子,已然朝着机场内冲了进去。 林初雪连忙跟着下了车,“阿泽,我先跟在她身边,你随后来找我们。”说完,初雪猛的用力关上车门,追着舒歌的步子。 兰泽沉眸望着她消失的背影,在这一刻,心里填满了苦涩。 不久前,知晓坠机事件的时候开始,她的反应,兰泽扬起唇角凄然惨笑。其实,他早就明白了不是么?从他鼓励自己说要放弃的一刻开始,他就清楚的知道,林庭延在她心中,是永远的不可替代的位置。 默然间,他只希望这一次林庭延能够平安无事。这样,她就不会伤心难过...... 少顷,兰泽寻了车位,车子靠了边停下。下车矛盾了一小会儿,他才朝着舒歌刚才的入口抬步而去。 猛然间,兰泽忽然放松了心态。 刚走进候机室,拥挤的人//流,噪杂之间隐约的能听见几声抽泣,兰泽望着他们,想来应该是出事航班的家属。看见这样在场面,兰泽不禁有些动容。想来事情一定非常严重,眼前浮现出离开颐和山庄时,电视上的一幕。 但愿,林庭延平安无事才好。 他紧张地张望着人群,想要从中搜寻到到她们的身影。 忽然,林初雪便焦急地冲了上来。 兰泽蹙眉,视线透过她,紧张地落在她身后的位置,还有周围。 “舒歌呢?” 林初雪纠结着,“我....我不知道。” “刚才追上来的时候,就没了她的踪影。” “什么?事故的家属都集中在了这里,她能去哪儿?” “我刚才在这附近找了一圈,没有看见她......” 林初雪说着,眸里溢了泪水。手不自觉的拉上兰泽的衣袖:“怎么办?兰泽,我把舒歌弄丢了。” “还有,哥哥他......” 忽然,她有些哽咽起来。 林初雪忽然慌得没底了,惨白的脸色,无措的望着兰泽。 又或者,从来都是林庭延跟陆闵支撑着她的世界,当有一天,忽然他们要抽离,她便再次成了孑然一人的孤独。 “先别着急,她一定是在机场的某个角落。” 看着慌乱无措的林初雪,兰泽轻抚着安慰,另一边,眼眸四处打量,瞭望着各处。 “我们先找找。” 林初雪噙着泪,抬眸望着兰泽,而后重重的点头。 随后,兰泽拉着她的手,两个人穿梭在人/流之间......... —— 偌大的机场,一抹娇小的身影紧张地从人群中掠过,黑而长的发纠缠在一起,胡乱的缠着她,有的还拂上脸颊,沾了她脸上的泪水,一双赤//裸的脚冻得通红,出门时穿的棉鞋早在她跑来跑去之间丢失,整个样子,狼狈不堪。周围的人看着她,均忍不住投来疑惑的打量目光,只是舒歌全然不去理会,被泪水清洗过的双眸,视线落在机场的每一个出口,看着里面的人拖着行李箱走出来。 有的,高举着牌子焦急等待;有的,在重逢见面的一刻,喜悦相拥。 少顷,几个航班的乘客拖着行李,陆陆续续从机场通道走了出来,望着那一张又一张的面容,晶莹的泪水流得更凶。 那么多的人,唯独没有她的二货先生..... 内心的不安忽然喷涌而上,席卷了她娇小的身子。舒歌惦高了脚尖,视线探向更远的地方,从混乱的人//流之中搜寻他的身影。 许久,直到下机的人逐渐散开,始终都没有他的踪影。 林庭延.....她微张着嘴巴,嘶声揭底地大喊他的名字,喉结嚅动,却没有声音。 这一刻,舒歌是多么的痛恨自己说不出话。兴许,他就在这里,只是没有看见她......只要她稍微喊了他的名字,他就一定能够听见。 忽然,结实的地面有些微微抖动着,舒歌抬头,望着周围,是广播。可是,她又什么都听不见...... 最终,听不见说不出话的她只能倚仗着自己的眼睛,以此来寻得她的林先生。 猛然间,她的视线落在了悬挂的宽大屏幕,上面新闻播放的画面,还有至今为止的伤亡报道,越是没有他的消息,舒歌就越是惊慌的发抖。 “啊......” 舒歌终于崩溃的沙哑出声,忍不住弯着身子,蹲在地面,不顾狼狈得痛哭起来。 ===================== 那啥,今天万字更~ 旧未到,人在窗后惆怅,叙一份情14【一更】 良久,舒歌缓缓的睁开双眼,玻璃里映着自己跟他的身影,紧紧亲密相拥,身体温度的贴合,空气中满满都是他炽热的气息。睍莼璩伤 她的眸光逐渐黯淡了下来,凝望着地面,直到他回来,看见同他一起的约翰医生,舒歌才明白他为何坚持自己亲自过去马来西亚......所有的,都只是为了找寻最好的耳科医生,让她重新听见声音。 只是,即便手术了,怕也要配上助听器吧。 她这一具残破的身体,还能做什么? 兴许,是因为失聪的缘故,每当静下心的时候,她总一个人在思考这些问题。每当被缠得烦躁,她就越是纠结着不肯松开榛。 又或者,她这性子,天生就是爱钻牛角尖......也正是因为这样,过去,即便有了前面的教训,她依旧次次着了陈茹默的局。 以至于,跟林庭延的这段感情,坎坷又磨人。 忽然,她又扬起了嘴角,露出浅淡的笑意忆。 这双手虽然不能拉琴了,可是她还能写词,如果努力进修学习的话,或者她还能写出曲谱.....只要,她的二货先生在身边就好。 经历了种种,爱情这东西将他们所有人都折磨到身心俱疲。而这一次,她再也不会因为自卑而将他推开了。 林庭延,若时光能够重来,我依旧选择勇敢爱你。 林庭延透过玻璃,看见她脸上的笑意,没有开口,反手握紧了她的双手,将脸越加深入的埋在她颈脖间。 深邃的眼眸染了血丝,几天的疲惫在这一刻一扫而空,虽然回程有些惊,但他不后悔马来西亚走的这一趟。 因为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比舒歌更重要了。 —— 西园,书房内,地面零碎的几样玻璃及其他零件。 唐棠坐在大班椅上,单手撑着下巴,歪侧着身体靠着,。 从机场回来的一刻,他便埋身在书房之内,对于林庭延的平安无事,是百思不得其解。许久,当看着电脑前方回来的消息,他扬起嘴角冷笑。计划如此精密,却在登机的一刻出了乱子。 以至于他所有的期盼与兴奋,最终一场落空。想着,唐棠眸里掠过一丝怒火....... “舅舅,就让我们公平竞争好了。” 少顷,他噙着诡异的笑,冷声说道。 一双眼眸携着笑,落在了墙壁上母亲的黑白照片。 望了很长一段时间,唐棠脸上阴寒的笑容总算缓和了下来,“妈,您放心好了,林家所有的人,都要他们当年冷漠的行为而付出代价。”末了,他又沉声说道。 叩叩叩.....忽然,门外响起的敲门声,将唐棠从思绪中拉回,他转过脸,朝着门口的位置望了过去。 “进来。” 望了一会儿,门外忽然没了动静,唐棠微蹙起眉头,眸光凌厉,两片薄唇轻扯,冷声而出。 少顷,书房的门被打开,良嫂娄旭的身影摸索了进来。 唐棠并未起身,连坐姿也没有改变,静静地望着她。 转眼,她整个人走了过来,细看之下,手里还捧着小小的一个托盘。摆着一份清粥,还有两份小菜。 “良嫂,我不是跟你说过,这种事情,叫别人去做吗?” 看着她这样年迈,对待他的事情却全部亲力亲为,力求做到最好,唐棠难免有些动容。每当看到良嫂,他眼前就会恍惚出母亲年老的样子.......假如她还在世的话,是不是也像良嫂这样,即便他已经长大成人,依旧将他当孩子看待? 想着,唐棠眼里忽然掠过一丝情绪。 良嫂听了他的话,并没有多加理会,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自顾地走到了办公桌前,将手中的托盘缓缓放下,余光瞥向地面狼藉的残局,叹息着摇头。 小时候的火爆性子,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洗礼,人没有什么改变,这脾气倒是越发的见长了...... “你晚上回来就进了书房,还发脾气的乱摔东西,除了我,还有谁敢进来打扰你?”说着,良嫂脸上尽是无奈。忽然,又莫名的哀伤起来。“你呀,也该正正经经的处个姑娘,万一哪天我双腿一蹬,还有谁来照顾你。” 毕竟是自己看着他长大的,虽然如今功成名就,但是有时候看着他这样孤单,孑然一身。良嫂便不自觉的叹气。 倘若,没有那些沉重的负担,又或者陈茹默没有跟林荣晟纠缠,他们的命运,是不是就不会现在这般?.......想着,良嫂默然的叹息。 “良嫂,你身体好着呢,说这个做什么。” 唐棠闻言,坐直了身子,伸手将托盘移到自己面前,手执起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白粥,俊彦上掠过一丝闪躲,潜意识里,他是极度害怕死亡的。 因为,死亡这东西太可怕了.....不管是多么高贵的人,一夕之间,它都可以叫他一无所有。又或者,是因为他成长的这些年,已然看过太多太多的生离死别。还有母亲的事情,一直压抑在他心底,逐渐扭曲了他原本纯洁的心。 “少爷,我这身子骨,自己还能不清楚?” 良嫂望着他笑,知道他又是想要岔开话题了...... 唐棠嘴角掠夺一抹苦笑,却是沉默着没出声。 “你呀,还是赶紧找个媳妇比较靠谱!” “你长命百岁比这个靠谱!” 良嫂话音刚落,唐棠便紧跟着接上。 “你......净说瞎话” 听见他低笑的声音,良嫂虽然被他气得紧,语气里却是没有半分的责备。 在这座深宅大院里,唐棠便是她唯一可以倚仗的人。只是,连良嫂自己都不知道,漫长的这些年岁里,这份私心,逐渐的成了她的习惯。 “良嫂?” 许久,唐棠葱白的手指在她眼前摇晃,噙着愉悦的笑。 “哦,上了年纪,老爱走神了。” “全部吃完了。” 唐棠并没有深究她的话,修长的手指指向桌面,盛着白粥跟小菜的碗碟早已空空被扫得干净。良嫂抬头,对上唐棠飞扬的神色。 良嫂微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托盘捧起,转身朝着书房大门,艰难地挪着脚步。“我搀你?”唐棠望着她,开口问道。 “不用。” 良嫂微抬起头,背对着向他罢手。 “地面上行的碎片,明日再过来清理。这屋子黑漆漆的,你待会开盏灯,免得踩到玻璃上,扎伤了就挨疼了......” “知道了、你早些休息。” 看着她便碎碎念,便踩着脚步出门,唐棠脸上难得挂了笑容。 许久,待那一扇门重新关上之后,他脸上的笑容又逐渐僵硬了下来,然后点点消失无踪。 他慵懒的坐在椅子上,长长的打了个哈欠,眼眸染上一层腥红,而后又浅浅的淡开......泛白的手指紧紧扣着扶手,刚才良嫂眼里的复杂,唐棠自然是看得清楚。对于他们之间那一层关系,他从来都不想去挑破。虽然她有私心,但是也毕竟照顾他多年.....要说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唐棠定然脱口而出‘良嫂’。 末了,他站起身,开了一盏台灯,浅淡的光线,泛着黄色的晕色,点点散开......望着窗外,漆黑的一片,唐棠莫名的一股失落。 —— 清晨,浓雾笼罩了城市,颐和山庄周围更是苍茫雪白,几株甸了白雪的树枝,勾出形状,成了一道风景线。 逐渐的,阳光从云端直落下来,雾霾袅袅收起,形态各异,逐渐浅薄,颐和山庄宛如披了轻纱的少女,朦胧之间又是那样的迷人。 院子内,林初雪只身一人,认真而细心地堆着雪人,快要成形之际,身后一团白雪飞了过来。 “呀......” 林初雪一声惊呼,猛然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气愤的转过头。 顷刻之间,一团雪球准确无语的打在了她娇小的小脸上。 林初雪气得咬牙切齿,前方却传来爽朗愉悦的笑声......... ======================= 额,今天补昨天的四千~评论区见鬼的遇上广告刷屏了,你们的留言我都没有看见,后台的咖啡在这里谢谢你们~! 旧未到,人在窗后惆怅,叙一份情15 待林初雪兰泽他们完全进了屋之后,空荡的雪地里,仅剩林庭延与舒歌,两个人对立的模样,俨然一对正在闹别扭的小夫妻。睍莼璩伤 想到刚才,她在看见自己时慌乱的模样,林庭延嘴角忽然扬起了坏坏的笑容。 一双深邃的眼眸,炽热地对着她。 感觉到他滚烫的凝视,舒歌想到刚才自己跟兰泽纠缠的画面,完全被他逮住正着。虽然,他最后并没有表现过常,但是隐约的,她似乎能感受到他沉重的呼吸……就像是,在努力压抑自己似的。 恍然之间,舒歌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林庭延脸上泛起的笑容辂。 于是,她拧着眉头,疑惑地转过脸望向他。 在看见他脸上的玩味时,脸颊一阵滚烫。除了心事被窥探了去的感觉,还有就是一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想着,娇俏的小脸上,写满了气愤妪。 气愤之余,舒歌连想都没有过多,挪开了脚步上前,不痛不痒的拳头即刻跟着落在了他强壮的胸膛上。 林庭延噙着笑,对于她这样的野蛮无理,没有半分生气,宽厚温暖的手掌反手包裹住她的冰凉,除了嘴角扬着的那抹微笑,眼底是似水般的柔情。 舒歌咬着自己的下唇,抬眸望着他。 想起刚才的尴尬,舒歌有些惊诧,他刚刚对着兰泽时候,面无表情那样子,敢情都是糊弄她好玩来着……难怪兰泽会那样放心的跟小兔子回屋了,还有初雪,他们显然是知道林庭延没有生气,故意留下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 想着,她转过头,望向刚才初雪兰泽离开的方向,小脸上写满了委屈。 忽然,林庭延扑哧一声笑起来。 其实,他发现偶尔这样捉弄她几番也挺好玩的,至少,不会再叫她苦闷一个人。 约翰说,要她接受手术的前提,除了有能够说服她的理由,另一个就是,让她时常保持愉悦的心情。 下一秒,他粗茧的双手掰着她的脸转向自己。 “生气了也不管,谁叫兰泽总是有事没事的在你身旁转悠……告诉你,我是真的有妒忌了。不过,过去我已经在你心中奠定了‘林小气’这个形象,所以没差这一次!”说着,他调侃她一番的同时,还不忘蹂躏蹂躏她泛着红晕的小脸。 “唔!”舒歌翻着白眼,怒瞪着他。 丫的,这个混蛋啊,竟然这样子欺负她......叫他林小气有错吗?他明明就是小气得要死,看他以前那种表现就知道了。 可即便她表现出恼怒的模样,林庭延也没有半分收敛。 “呵呵!” 看着她瞪大着双眼,双颊泛红,林庭延禁不住笑出声音来。 分开一年多,她一点儿也没变。而他,喜欢从前的她,爱现在的她。 忽然,舒歌的雪地靴忽然用力的踩了他一脚,这回,某人可就乖乖松手了。 “喂,舒歌,不带你这样的!” 林庭延弓着腰,俊颜上噙着痛苦的表情。 “谋杀亲夫呢?” 说话的同时,他眼底却呈着微笑。 舒歌跳开脚步,离了他一点距离,沉静的小脸没有半点心疼。前面种种血淋淋的教训,舒歌清楚的知道,林庭延是只披着羊皮的大野狼。而她,就是着了他道的小白兔。 她心里这样想着,一边把目光挪向了后方,时不时留意着林庭延的状况,犹豫着要不要在他缓过劲之前逃跑掉。 忽然,看着他站直身子,舒歌猛然的转身..... “啊!” 忽然,她一声惊呼,整个人又跌进他怀抱的同时,脑门撞到了他坚硬的胸膛上,顿时疼得她两眼冒星。 林庭延强忍着笑,低头想要查看她的额头,却被她一把拨开。 “乖啦,不闹了!” 舒歌撅着小嘴儿,别过脸,不想搭理他。 混蛋东西,什么叫她不要闹了,明明就是他来闹腾她好不好?想着,舒歌越加愤怒的瞪着他,脸上写满的委屈。 那厮完全没觉得什么不妥,还厚脸皮的凑到她眼前,恶作剧的啃咬她的唇。 “唔......” 突如其来的吻,舒歌惊愕的瞪大双眼,刚想要挣脱,才发现双手被他禁锢…… 于是,他娴熟的吻技叫她沉沦,慢慢的接受他,然后软在他怀里。 许久,直到她喘息不已的时候,林庭延才缓缓地松开她。 看着她涨红的脸蛋,两片嘴唇被他肆虐得红肿,林庭延眸里闪烁着光,填满了柔情。 忽然,她抬起手,又是一拳落在他身上。 林庭延弯起眼角,笑。手扣住她的腕。 “还有力气打人,敢情我刚才还不够努力?” 他话音刚落,又低着头向她凑近了。 舒歌一把挡住他,阻止他再一次的动作。 “好啦,不闹你玩了。”林庭延忽然收起玩笑,从她的手腕下滑与她十指相扣…… “有礼物送给你!” 说着,不顾她的疑惑,牵着她走向别处。 舒歌微蹙着眉头,心头写满了疑惑,任由着他领着自己朝着池塘边走去。 视线扫过周围,苍茫雪白的一片,除了冷之外,什么都没有。 只是,出于对他的信任,舒歌依旧跟随着他的脚步。 忽然,林庭延的脚步停了下来,侧过身,凝眸望着她,深情款款。 舒歌笑笑,转过视线眺望了过去。 前方不远处,三个雪人并排而立,中间较小的一个牵着旁边的另外两个雪人。恍惚间,舒歌眼睛里染上了一层薄雾。 她松开林庭延的手,抬步走了过去。 几步路的距离,但她却走了很久。每走一步路,仿佛倾尽了浑身的力气去踩踏。 当她走近,清晰了小雪人的模样。很可爱,有点俏皮,头上戴着一朵蝴蝶结,是个女孩......瞬间,滚烫的泪滴滑落脸颊。 林庭延随后走了过去,手扣住了她的腕,在她哭的瞬间,内心也跟着澎湃不止。 忽然间,舒歌转过脸望着他,眼里的泪水不断的往外涌,沾湿了她娇俏的脸庞。 粗粝的手指抹掉她脸上的泪,横纹刮在她细腻的皮肤上,说不出的触动。 “好像被你感染了,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像个孩子似的,喜欢上了雪天,喜欢玩雪、堆雪人......然后,就有了他们三个。”林庭延两片薄唇轻弩,声音低沉而沙哑。“中间的那个小雪人,我唤她阿雪,是个女孩。”如果他们的孩子还在的话,应该也像它这样高了吧。不对,应该要比它更可爱,漂亮.....林庭延始终没敢说出口的是,这三座雪人其实代表了他们一家三口。那个被他唤作阿雪的小雪人,就是他还未看上一眼的孩子。 “你离开的第一个冬天,那时候妈妈跟叔公都生病了,我无奈留在了纽约。我很想念颐和山庄的雪,想念有你的雪天,我们一起在雪堆里玩闹,堆雪人.......在纽约的那一段时间,我无比的痛恨自己。” “痛恨自己,为什么要跟你的气,为什么要去纽约出差,为什么没能够在第一时间找到受伤坠海的你......在你承受所有伤痛的时候,为什么我都没能守在你身边,给你一丝支撑。” 林庭延说着,短暂的停顿,混乱的情绪,他忽然间不知该如何跟她开口。 舒歌咬着唇,强撑起笑容,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最后,我还很痛恨自己,为什么车祸之后没能早些醒来,这样,是不是我们就不用分开这么久了........” 想到他们错过的种种,还有至今无法消散的伤痛,林庭延眼角忽然凝满了泪水。 他的话,舒歌猛然震惊......车祸? 忽然间,她脑海闪烁一些零碎的片段......好像是在兰泽接她出院离开的时候,他说要换别的路线。那一次,心口猛然的空缺感,她至今还清晰的记着。 难道......她猛然瞪大着眼瞳望向林庭延。 旧未到,人在窗后惆怅,叙一份情16 林庭延凝眸对着她,沉默不语。睍莼璩伤 或者,一切早已经冥冥注定。从不懂珍惜到最终失去,一切其实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所以他们之间,即便没有那一场车祸,也会被分开。 他们之间的感情因为自己的摇摆不定,才会有了那么多的磨难。 在这一刻,他不怨陈茹默,不怨处处针对他的七叔。因为,如果没有他的配合,即便他们有再多的计谋,也是徒劳无功。 回想起那个时候,舒歌伤成这样,爷爷还有小妈他们,哪里还会再让她回来颐和山庄……就连这一次,也是都是因为初雪的缘故;不然,爷爷那边,怕是刚下了飞机,就要把她接回舒家了辂。 想着,林庭延垂底了眸,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窘迫。 舒歌并不似林庭延的想法,刚才看见小雪人还有那一场车祸,内心的澎湃久久未能平复。 她以为,他都不会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她以为,他还在气恼自己,所以从来都没有寻过她的踪迹……却不想,全部的以为,都只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以为姊。 她一直以为无情的林庭延,其实在她出事的时候,彻底的慌了神。 忽然,她哽咽着哭泣起来,滚烫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那时候,虽然没有心情,但是她还是瞥了一眼那一场车祸……当时那一片狼藉,虽然看得不久,却留下了印象。 而那一次,就是让他们错过的阻挠。 “舒歌,对不起。” 良久,林庭延双手捧着她的脸,沙哑的说道。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知该对舒歌说什么......这样一句苍白的话语,只会让他内心更加难受。 舒歌低头沉思了一会,‘我愿意接受手术。’末了,她在纸张上写道。 其实,即便今天林庭延不带她来这里,说这么多的话,她也准备告诉他,她愿意接受手术。不为别的,只为了能够听见他的声音...... 林庭延望着黑色的字迹,没有说什么,伸手将她拥入怀中,用力的箍紧......仿佛要将她揉入骨血之中似的。 颐和山庄楼顶,兰泽高大的身影立于边缘,甚至有一半的脚底悬在半空。林初雪随后跟上来,看见的一刻,惊吓不已,连忙拉了他进来。 “你神经病吧。” 当看见他脸上云淡风轻的表情时,林初雪忍不住破口大骂。视线无意扫到院子里的哥哥跟舒歌,瞬间曲解了他刚才的行为。 “兰泽,我知道,他们俩和好如初,你很难受。可是,你也不应该这样想不开吧.......” “什么?你说什么想不开啊?” 兰泽刚回过神,一脸愕然地望着林初雪,有些莫名其妙。 “你呀。” “我怎么了?” 面对他纯洁无害的模样,林初雪气得跺脚,纤细的手指指向刚才他站立的位置,“你刚才,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不是想不开是什么?”想起他刚才那副模样,吓死人了好么,自己倒是好,一点事都没有......想着,林初雪小脸上染上一层薄怒。 “殉情也得挑对地方......”末了,她又嘀咕着补充一句。 兰泽听了她的话,有些哭笑不得,他哪里像是要自杀的样子? “没错,殉情也要挑对地方,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在你家这里想不开的,就这个高度.....”兰泽说着,挪了脚步再度探向刚才的位置。 “喂,你又干嘛?” 林初雪望着他,一脸紧张。 “快回来!危险!” 兰泽抿唇轻笑,并未理会初雪的紧张,探头望了一眼底下,继而悠悠的开口:“你放心,就你家这高度,地面还积了那么厚的雪,就算真的跳下去也摔不死我。”话毕,他才缓慢的抽回脚步,重新走回到林初雪的位置。 “你丫的。” 林初雪回过神来的时候,抬手用力的揍在他身上。 面对她的暴力,兰泽并未介意,反而扯开嘴角,爽朗的笑出声来。 其实,他真的没有想不开。刚才,在看见他们紧紧相拥的一刻,前所未有的轻松,所以他才会不自觉的挪出了点位置,迎面而来的冷风,他忽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压抑多年而没有松开的感情,在一瞬间全部放开了释放了开怀。 想着,他又不自觉地转过身,正面迎向太阳的方向,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林初雪望着他,好笑又无奈。 —— 城郊墓园,萧翎扶着陈信旋,缓慢地踩着台阶,一步步朝着目的地走去。 不多时,当他们抵达陈茹默墓碑不远处的时候,看见目前屹立着挺拔的身姿。不用他转过脸来,透过背影,他们都认得这个人是谁。 萧翎担忧地看了一眼陈信旋,他空余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脸色淡然,并没有什么不妥。 而后,萧翎点了点头,尽管脸色没有刚才那样担心,但内心依旧无法保持平静。 少顷,唐棠悠然转过身,面对陈信旋与萧翎,噙着笑容,连半丝惊慌都没有。 “你们来了。” 对视了一会儿,唐棠挪步走了过来,止在陈信旋面前。微笑地看了萧翎一眼,而后转过他,沙哑的开口道。 “你倒是有心,时常过来看她。” 陈信旋眸光落在墓前摆放的血红的月季花上,嘴角扬起一抹嘲讽。他这样三番两次前来看她,因为怀念,还是因为心底不安? 想着,陈信旋抬眸望向唐棠。 “她害怕孤独,不喜欢一个人。”唐棠闪躲开陈信旋的视线,瞭望向远处.....林荣晟的墓碑。 因为她害怕孤独,所以他将外公葬在了这里。这样,她就不再是一个人了。 “难得你有心,她一定很高兴。” 陈信旋说着,扯了身旁沉默的萧翎,从唐棠身旁越过,挪步上前。 唐棠侧着脸,视线瞥向身后的他们。 “她喜欢月季,不喜欢菊花。” 话笔,没有等陈信旋开口,大步踩踏着台阶离开....... 许久,直到唐棠的背影完全消失无踪,陈信旋才缓缓的转过身,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紧锁了眉头,眼眸写满了不安。 “你怀疑,他跟你姐姐的死有关?” 萧翎将花束放下,跟着陈信旋眺望了过去。 “不是怀疑,而是确定,只是苦无证据罢了。”陈信旋淡然而坚定地脱口而出,没有半分的隐瞒。 “那林庭延知道吗?” 萧翎闻言,紧张地望着陈信旋。 “林庭延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唐棠背后的那个人,是他不愿意动的罢了。” “是三叔公林安华?” 陈信旋凝眸望着萧翎,重重地点头,神色中还带着些许无奈。 “难怪。” 萧翎忽然嗤一声笑起来,难过最后事情不了了之......原来都是因为这样。 “可是,他们那样对待初雪,何家那边就愿意这样就此作罢?”随后,她又疑惑的开口。 陈信旋转过身,正对着陈茹默的墓碑,深锁的眉头越拧越深。 “在林庭延还未选择对他动手之前,也只能硬生生忍了。”随后,他又冷声笑起来。“这就是大家族的悲哀,为了金钱地位,手足相残。你看看他们,最终受伤害最深的,却是初雪。” 想到林初雪的种种,陈信旋至今无法理解姐姐。 萧翎闻言,沉默地深叹了一口气。 对于大家族内部的争斗,她多少有些耳染,但是叫人轮/奸了自己的亲侄女,这样的事情,确实叫她震惊,久久无法平复下来。 想到林初雪跟陆闵这一对恋人,最终因为那件事情而生生分开,萧翎多少觉得惋惜。 可是,换做她是林初雪,也不会再选择跟陆闵在一起了……毕竟,承受那些痛苦再跟他相守,需要太多太多的勇气了。 “有时候,我真的想不懂你,为什么耍尽手段地想要进入那个家庭呢?” 这一句话,陈信旋是对着陈茹默说的。 犹记得当初,舒爷爷说要将舒歌嫁给林庭延的时候,大伯还有舒歌几个堂哥都是出言反对的,甚至连姑父,都是犹豫没有作决定。他们的理由,正是因为那个家族太过复杂......而最终证明,他们当初所有的顾虑都没错。 旧未到,人在窗后惆怅,叙一份情17 “欲/望,人类无休止的贪念才会有了后来的不择手段。睍莼璩伤”萧翎望着墓碑上的陈茹默片刻,冷声道。 当欲/望的火焰将人侵蚀,燃尽;最后,不论做什么都是不理智的。就像那时候的陈茹默。从小心里留下的自卑,让她有了好强的心理。以至于越走越偏,最终踏上一条不归路,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 陈信旋忽然扬起微笑。 “没错,就是欲/望。无休止的贪恋只会让人越陷越深,无力自拔。可是,她最可悲的是,到死的一刻,都是遭利用的……辂” 不论是林荣晟亦或者是唐棠,她曾经心弦触动过的两个男人,由始至终都没有真心待过她,哪怕在她生命垂危的一刻,都没有过…… “真是可悲。” “阿信。妍” 听了他的一席话,萧翎满目担忧的望着他。大病初愈,还残留下几分病弱,冷风吹起了他的衣角。忽然间,她有一股说不出的触动。 “萧翎,你放心吧,选择了你,我此生定不会负你。” 仰头沉默了许久,陈信旋沙哑的开口道。 萧翎闻言,噙着笑别过脸,眼底却是无尽的落寞。 听见陈信旋这句话的时候,萧翎心里却一股失落。倘若不是他生病期间,她固执倔强地守在他身边。 或者,他们就不会有这一场婚礼了…… 莫名的,她竟然有一种羞耻感。在顷刻之间,自己仿佛成了一名第三者,横竖/插/在了他跟肖洒之间。 “别想太多,我是真心要和你走一辈子。” 不知何时,陈信旋已经来到她身旁,执起她柔弱无骨的手,轻言承诺道。 而后,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陈茹默的墓碑上。出院有些日子了,他也该去颐和山庄看看舒歌…… 是夜,清冷的街道,暗黄的路灯,拉长摇晃的影子。萧翎站在不远处,凝眸望着她,步履轻浮不定。 远远的,在看见萧翎的一刻,肖洒神色稍微滞愣了一下。微蹙的眉梢,写满了不悦,但还是继续着脚步走了过去。 刚走近时,扑鼻而来的酒气,她忍不住微蹙起眉头。 “你又跑去喝酒了?” 肖洒闻言,忽然停下脚步,抬头斜视着萧翎,眉宇间携带着些许轻屑,嘴角更是扬起的嘲讽。 “怎么?连我喝酒你也要管?”她咬着唇,眸光一冷:“你是我的谁呀?” “肖洒,你能不说这么刺耳的话吗?” 肖洒话音刚落,萧翎便冷声打断。 若不是看在陈信旋的份上,她还不至于这样大冷天站在这里等她。 “晚上跟mr.brown的饭局为什么没去?” 想到陈信旋至今还被缠着无法脱身,萧翎心头便越发的担忧不安。虽然手术成功了,但是他的身体却是极差的,她多么害怕,他会忽然撑不下去…… 肖洒闻言,秀眉轻佻,眼里填满不屑。 她的脚步绕着萧翎,时轻时重,夹着酒味的气息呵出白色的气体。忽然,她抬头钳住萧翎的下巴。 她突兀其来的动作,萧翎措手不及,反射性的,她扯动着想要挣脱她的手。 只是,这样越是激发了肖洒无处宣泄许久的怒气,继而加深了指尖的力道。 萧翎吃痛,脸皱在一起:“你松手。” “萧翎,我告诉你,我和陈信旋的事情你少管。”每一个字,都咬得有些用力。“当初在避风港,就当做是我瞎了眼,才会听信你那些屁话。” 话毕,奋力的将她甩开。 萧翎禁不住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 肖洒冷眼看了看她,踩着步子从她身旁越过。 “肖洒你给我站住。” 萧翎踉跄的站直身子,对着肖洒笔直的背影大喊一声。 肖洒神色夹着不耐,却还是停下了脚步,噙着冷笑,没有转身,背对着萧翎。 “这是阿信的选择,我由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介入你们之间……”萧翎深吸了一口气,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却是那样铿锵有力。 每一字,每一语,都像一把尖锐的利/刃,直直插/入肖洒的心脏。 “倘若我有心要横插一脚,根本不用等到现在。过去多少年,你冷言冷语将他拒之千里。后来呢,你对兰泽死心了,可是你却流连巴黎、柏林,醉生梦死的同时你做了些什么,不用我一一点明了吧?告诉你肖洒,你不在的所有日子里,都是我陪伴在他身旁。从头到尾,你什么都没付出过,现在又凭什么来指责我们伤害了你?” 听了萧翎的话,肖洒手指不自觉的扣住衣角,唇抿得用力,死死地隐忍着,刚才那几句话,不痛不痒的,却句句戳到她的痛处。 “不要的时候,视他如草芥,想要的时候,举手就想得到。肖洒,陈信旋他是一个人,不是一件随你玩弄的布偶。” 萧翎说着,忽然收起脸上多余的情绪。 “他也是有血有肉,有情绪会喊痛的人。所以,不论他最终选择了跟谁在一起,你都是这个世界上最没资格指责他的人。”说完,她冷然转身。 肖洒侧着脸,视线瞥向身后,眼里映着萧翎单薄的背影,隐约的有些不清晰,原来,是她眼里起了泪花。 “萧翎,即便他不可能会爱上你,你也要跟他在一起吗?” 良久,她湿着声音开口道。 “我会陪着他。” 萧翎说完,跨开步子离开。 久久的,肖洒才转过身来,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汹涌澎湃,还未从萧翎刚才那一席话中回过神来。 —— 舒歌手术的这一天,天气出奇的好。手术室外,林庭延固执地守着,寸步不肯离。 除开他,舒歌的小妈还有二婶都在,原本爷爷也说要过来,被冉冉劝了下来。 手术到一半时,前去机场接妈妈的初雪跟兰泽三个人也一起过来了。 一时间,医院外面浩浩荡荡的一拨人。 望着手术室的指示灯,又看看不远处低声碎语的母亲她们,林庭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此刻的他,不仅不如他想象中的那样勇敢,甚至连舒歌都自愧不如。 或者,只有现在了现在的位置,林庭延才深刻体会到舒歌的那种心情。 最害怕的,不是没有希望,而是满心欢喜过后,等来的却是失望。 “放心吧,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不知何时,兰泽来到了林庭延旁侧,慵懒轻松的靠在墙壁上,轻声说道。 林庭延抬头,望着他,脸上的怡然,扯了扯嘴角。 心里有许多的话,最终均化为了沉默。 又或者,他真的像开始承诺给舒歌的那样,他所有的话,都只想要说给她一个人听。 “我们,有时候也要像舒歌那样坚强、勇敢。”过了一会儿,兰泽又开口说道。知道林庭延不想开口,他别过脸,双眸对视着他。 “林庭延,她在手术室都没有放弃,你更加不可以轻易气馁。” 林庭延闻言,眸里亮着一股坚定。 “你放心,我会的。” 其实,兰泽说得不错,他要比舒歌更坚强勇敢。因为他要站在她面前,替她挡风遮雨……还有母亲跟初雪。为了她们,他也不可以轻易倒下,甚至连一丝软弱都不可以有。 兰泽宽慰的笑,转过视线到手术室紧闭的大门上。 其实,他比林庭延更紧张。 “哥,先吃点东西吧。” 待两人无声之际,林初雪忽然走了过来,手里的东西递到林庭延面前。 林庭延低眸看了一眼,而后望着她。 “他们说,你从早上就没有吃过东西,一会儿她手术完醒来,估计又要心疼了。” 林初雪说着,莫名的泛起泪光。 从看见舒歌的一刻开始,她就盼着有一天她能够重新听见声音……这样,即便她说不了话,她也不至于那样的愧疚。 林庭延闻言,微笑着接过东西,却没有要吃的意思。 林初雪顺着坐在他身旁,纤细冰凉的手握上林庭延的手腕。 “你放心吧,她一定可以听见声音的。” ================ 公告:完结字数100w,现在75w有余,也就这两个月之间...... 旧未到,人在窗后惆怅,叙一份情18【一更】 林庭延凝眸望着初雪,有些恍然,心底说不出的感慨。睍莼璩伤仿佛在那件事情之后,初雪完全变了一个人;安静了许多,懂事了很多。仿佛,整个人就在一夕一间长大。 可是,对于她如今的模样,林庭延自己又说不出好或者是坏。 只知道,她跟陆闵,携手走过了那么多年,最终没有相守一起。多少,有些遗憾。 末了,他反手握住她纤细的手,掌心忽然传来一股冰冷。 于是,林庭延又将视线转到了手术室大门上辂。 —— 白色的走廊转角,唐棠笔直的身姿昂首挺立,双眼的视线全然灌注地落在手术室的方向。 久久的,他才转身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微垂着眸,俊颜上复杂的情绪尻。 其实,唐棠的内心是激动的,他好像等这一天等了好久。终于,她可以听到声音了! 可是,这一场手术过后,是不是就表示,她又再次选择了林庭延? 倘若真是那样,那么陈茹默之前的心思,全白废了。 “嗤!” 忽然,他扯开嘴角,笑。有点狂肆,又有些跋扈,又夹带了些许的无奈与凶狠。 初雪的录像在还给舒歌之前,唐棠有看过。 当初的那一幅场面,到如今想起来,依旧叫他震惊不已。 而也正因为那一张录像,他才有了后来。 借着陈茹默,结果了跟林荣晟之间的恩恩怨怨。 “林庭延,即便是这样,我也不会就此放手了。几年前,因为处处被你压抑着,我不得不选择放弃,而这一次,是再也不可能了.......” 末了,唐棠自喃道。他缓缓地抬起眸,凝视着前方,目光有些凌厉。 “或者,我应该学习学习外公跟茹默的那股狠劲儿?可是,我好像已经比他们更狠更无情了……舅舅,这一次,你抢得过吗?”说着,他嘴角噙着阴冷。 忽然,兜里的手机振动。 唐棠随手掏出,看了一眼屏幕,转手便关掉了手机,没有理会。 握住手机的手臂缓缓垂下,正欲沉思,忽然,走廊在便传来嘈杂的声音。 隐约的,几个人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唐棠正准备探眼出去。这时,响起了舒歌二婶洪亮的嗓音。 混乱的脚步声,速度很快,混在一起,听着有些刺耳。感觉到脚步越来越近时,唐棠闪身,挤进缝隙中,挡住了自己高大的身躯,以至于他并未察觉到,其中一个人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他的位置,散漫的倚在墙壁,等着他。 忽然,隐约之中传出谈话声。 唐棠微蹙起眉头,屏住呼吸想要贴近了耳朵想要听清晰一些。不料,几道身影匆忙地一闪而过……他连忙将视线追了上去,想要探索究竟。 虽然他们的步伐很乱,但是却是有序的绕着医院推车。原来,是她从手术室里转出来了! 瞧着他们刚刚紧张的样子,难道,手术不成功? 想着,唐棠眸光一紧,再度望了过去。 只是,走廊早已经没有了他们的踪影。 唐棠连忙闪身,追了出去……远远的,隔着很长的距离,只能看见他们模糊的背影,转瞬间,便消失无踪了。 “好久不见!我的小外甥。” 忽然,身后响起了清冷的声音,唐棠恍然转身,便对上初雪微冷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 唐棠有些愕然的看着她,又看了看消失无踪的大部队,似乎有些疑惑,她没有跟上他们,就没有人觉得不对? “小阿姨。” 当初雪用打量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唐棠才尴尬的开口喊了一声。 林初雪弯起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怎么躲着不出来?”忽然,她秀眉轻佻,有些猝不及防的开口。 “啊?什么?” 唐棠没有料到初雪会如此直白。俊颜上掠过尴尬的同时,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她的问题。揣在衣袋里的手狠狠的握紧。倘若是彼时,他可能会毫不客气的驳回去。只是,林庭延退了下来之后,唐棠才明白,林初雪手中还握有林氏的股份,还有何氏家族,倘若他们跟林庭延一起联手,就算是林安华为他出面撑腰,他怕也只有下台的份。 所以,在没有拿回那些股份之前,他还是那个深情错爱陈茹默的唐棠。 “呵呵!” 看着唐棠这般尴尬,窘迫的模样叫林初雪好笑。 “这么些年了,连舅妈都喊顺口了,还没舍得放弃啊?” “小阿姨,我……” 忽然被看穿了心事,唐棠脸上掠过一丝无措。 想必林庭延被革职的事情,被她一直记恨着,如今冷嘲热讽来报复自己了......于是,唐棠咬紧牙关,没有反驳。 “不过,假如你没有放下舒歌,那么陈茹默的事情,那就是虚情假意呢?……” 林初雪说着,双眸凌厉地对上他。 “又或者,你想要转移大家的视线,继而方便你隐瞒些东西?” “小阿姨,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林氏执行长的事情,我怕姥姥还在气恼我,所以刚才才躲着没出去跟大家一起。” 就在刚才的一瞬间,唐棠临时编凑了一个理由。而事实上,何美娴也确实因为林氏总裁一位而迁怒过他。不过,那是在林荣晟还未伏法之前。 林初雪闻言,虽然觉得虚伪,但还是没有拆穿他,嘴角扬起弧度,噙着笑没有再开口。 “等舒歌醒了,就去看看她吧。我想,她也应该很想看见你。至于我妈,她也就是生生闷气罢了,从小她那么疼你,怎么舍得恼你。再说了,你坐上林氏总裁的位置,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能让我哥清闲下来,好好陪陪舒歌。” 说完,不理会唐棠,大步从他身旁越过。 唐棠噙着微笑点头,眼底却是一尺冰冷。 在错开的瞬间,两个人脸上的笑容均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面无表情的冷。 林初雪回到病房的时候,只剩下林庭延一个人守在旁边。 “他们呢?” 林初雪走了过去,拿起桌面上的鲜花及花瓶,随口问了一句。 “都走了。” 林庭延抬头,风轻云淡地说道。 “什么?” 林初雪闻言,惊愕地愣了一下。 “全部都走了?” “嗯。”林庭延微笑,不可置否,余光瞥向沉睡的她恬静的面容,有些苍白,但却是很安稳,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在听说手术成功时,稳妥地着地了。 “你把她们哄回去的?” 林初雪微愣了一下,而后又甩了甩头,觉得不实际,于是又继续低头整理鲜花。 林庭延听后,脸上诡异的表情。 说起来,这是跟舒歌出事以来,他第一次看见二婶了。在看见他的时候,出奇的没有上前揍他一顿,这让林庭延百思不得其解。 二婶脾气向来火爆,而这一次,竟然非常平静地陪在小妈身旁,由始至终,连一句埋怨他的话都不曾有过…… 想到刚才母亲三言两句便把她们都劝了回去,林庭延不由感慨。这一次,他欠了母亲一个人情。 “我哪有这能耐,是妈妈。” 良久,他缓过神来,噙着笑,轻言开口道。 “我就知道。”林初雪扫了他一眼,径自进了洗手间。 林庭延瞪了她一眼,她那是什么表情啊?…… “见到唐棠了?” 林庭延换了坐姿,手肘撑在舒歌病床边缘上,探着头望向洗手间。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刚才初雪跟唐棠见面时的事情。 只是,初雪并不着急回应他的话,洗手间哗啦哗啦的水声传出,林庭延竟然也不觉得烦躁,反而觉得水声很有节奏,听着挺舒服。 大概是因为心情好的缘故吧。 少顷,林初雪捧着花瓶走了出来,瞬间,空气填满了清香。 “嗯,见到了。” 她将花摆在了病床边的柜子上,顺便凑过去闻了闻。 “感觉怎么样?” 林庭延岔开视线,悠悠的问道。 林初雪转过头斜视着他,老奸巨猾,都掌握在他股掌之中了,还问她做什么。 “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被林初雪盯着有些尴尬,过了一会儿,林庭延补充道。 林初雪正欲开口,眸光扫见病房外晃动的影子。 “不怕隔墙有耳?” 林庭延闻言,转过身望了过去。 “阿泽?” 忽然,他轻喊了一声。 林初雪拧深了眉头,望着他,脸上透着嫌弃的表情。这厮不要脸的,真把自己当孔明了,还料事如神呢…… 她这样想着,病房的门忽然咔嚓一声响起,没由的,她忐忑的张望了过去。当看见兰泽魁梧的身子走进病房时,林初雪整张小脸皱在一起,携带着些许气愤与不甘。 林庭延回头看了她一眼,吃吃的低笑起来。 而后,他又将视线挪向舒歌。假如她现在醒着,场面一定很温馨。 末了,他眸里的光逐渐黯淡下来。 林初雪瞪了兰泽一眼,转身到茶几上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兰泽接过水,有些弄不清楚状况。 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滑稽好玩引得他想笑。随后,他又疑惑起来,这对兄妹俩,又在闹腾什么? “林初雪,现在可以说了吧?” 正当三人无声之际,林庭延忽然开口打破沉默问道。 林初雪看了一眼病床上沉睡的舒歌,抬步走到病房的另一边,瞥了一眼林庭延,有些不悦,但还是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说到他跟陈茹默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对而已。”说着,她特别停顿下来,托着下巴回想跟他对话时,他脸上以及眼底掠过的变化。“嗯,让我想想啊。” “怎么说呢,有些阴暗,我觉得,他心里应该恨不得把我给撕了。” 听见她的形容,正在喝水的兰泽差点被呛住。而后,他收起水杯,凝眸深思、 “是心虚。” “他还是对舒歌不死心。” 林庭延闻言,扬唇冷笑。 “错,是从来都没有死心过。”林初雪听了,连忙为林庭延纠正。“前天我碰见kelly姐姐,她说,以前唐棠写曲的时候,可傲了。他的曲子只为舒歌一个人而写……” “由此可见。”末了,林初雪又补充道。 “看也是,要不然怎么会费尽心机,还弄了一出空难。”兰泽凝眸望着林庭延,沉声说道。 想到那些无辜枉死的人,他们至今都不知道,在众多的乘客当中,竟然还有携带炸弹自尽的人…… “他简直丧心病狂。哥,必须收拾了他,不然以后指不定还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 听闻兰泽的话,林初雪就气愤不已。那天的航班,要不是约翰医生忘记带身份证而临时更换了航班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那天晚上,看见空难新闻的一刻,不仅仅舒歌,连着她自己都被吓得不知所措了。 想到这一场让二百多人丧命的空难,竟然只是唐棠为了得到舒歌而耍的手段……每每想到,林初雪便觉得整个人都发冷。 虽然她从小喜欢欺负他,但是哥哥对他的疼爱与维护,都是真心的。这么多年以来,都是看在眼里的,而他,竟然为了抢夺自己的舅妈,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直叫她无法相信。 兰泽抬眸,对着林初雪使了眼色,两人同时转过视线投向林庭延。只见他单手托着下巴,凝眸不语。 此刻,林庭延内心的混乱的…… 唐棠……若不是老周将证据摆在他眼前,林庭延至今都无法相信,自己一直疼爱有加的外甥,竟然如此痛恨他,甚至都不想让他存在于这个世界。 良久,林庭延缓缓的闭上双眼。 林初雪撇撇嘴,扯了兰泽,硬生生拖着他出了病房。 一时间,偌大的病房,仅剩下林庭延与舒歌两个人。 “我说姑娘,你好歹让我把水喝完行吗?” 刚出病房,兰泽便忍不住出言抱怨。其实,他是有些累了。天微亮,便被旁边这位大小姐拖着去了机场,结果航班误点,在机场等了几个小时。接到了她母亲,便直接来了医院,手术室外面,一等便是三个小时……一整天,他都滴水未进。 林初雪扫了他一眼。 “一会儿出去给你买一瓶,大瓶的好不好?”“你……” 面对她的调侃,兰泽无奈极了。 突兀的,林初雪忽然挽上他的手臂,拖着他加快脚步。 “喂、你干嘛?” 兰泽疑惑地望着她,连忙开口道。 “吃东西。” “一整天都没东西下腹,你不饿啊?” “谁说的,等着你请客好么!” “滚,别吃了你。” 末了,走廊通道回荡着她悦耳的声音。 别处,一道身影闪身而出,凝眸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面无表情。久久的,唐棠转过身,望向舒歌的病房。 “等我,很快,我就会成为最有资格站在你身边的男人。”说完,俊彦上噙着肆意的笑。 他身侧不远处,左少卿挺拔的身姿,凝眸望着他,深锁着眉头。 “良子衡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少顷,唐棠忽然转到左少卿身旁,压低着声音问道。 “监狱斗殴,看不出端倪。” 冷酷的面容,没有半点多余的表情,左少卿整个人已经麻木,此刻的他,只愿林庭延能够早些出手,以此制止唐棠愈加疯狂的行径。 == 宁愿没有拥抱,也要与你共终老【01】 凌晨半夜,从避风港离开的时候,兰泽是释然的。睍莼璩伤在劝慰肖洒放开的一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平静。 又或者,是他自己已然看开的缘故吧。 “喂,大半夜的,惆怅什么呀?” 正当他踱步雪地里,俊彦上写着复杂的情绪时,不远处传来清脆的女音。 兰泽抬眼望了过去,林初雪裹着白色的羽绒服,嘴里吐着白烟,正对自己这边,笑辂。 “你怎么跑过来了?” 兰泽走了过去,疑惑的问道。 按理说,林庭延在医院陪伴舒歌,她应该留在家里陪着何夫人才对。没想到,这个点了,竟然还能看见她出来游荡.....妃. “我为什么不能跑过来呀?” 看着他脸上乱七八糟的表情,林初雪蹙起眉头,一脸嫌弃地瞪了他一眼。 “还有呀,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少顷,她又补充的叫嚣道。 兰泽瞥了她一眼,扯开嘴角笑。 “遇见麻烦精的表情!” “你!” “你才麻烦精呢!” 林初雪气结,她哪里成了麻烦精了?可笑之极,最麻烦的那个人可从来都不是她好伐......林初雪心里气愤的嘀咕。 “走吧,进去里面坐坐,穿那么少出门,也不怕冻僵你。” 兰泽说完,不等她的回应,径自抬了脚步朝着酒吧走去。 林初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她都裹着羽绒服出门了,哪里穿得少了?于是,她撅着小嘴,对着他的背影做鬼脸。 当他回过头来的时候,调皮的吐吐舌头,疾步跟了上去。 在踏进门栏的一瞬间,她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外面飘零的雪花,眼角忽然湿润了泪水。忽然来的情绪,林初雪连忙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蛋,趁着不注意的时候,将眼角的泪抹掉。 —— “真是没情趣的人,难怪舒歌看不上你。” 她跟着兰泽的脚步,踏进避风港的同时,悠悠地开口道,丝毫不顾忌兰泽难看的脸色。 “林初雪,我是不是应该要把你丢出去呢?” 兰泽闻言,停下脚步,咬牙切齿道。 肖洒说得不错,他真不应该招惹这位大小姐,瞧瞧现在都把他当什么了.......想到身处纽约的陆闵,兰泽眼里忽然复杂的情绪。 他跟林初雪事情,或者自己真的不应该掺合一脚。 察觉到自己失言,林初雪连忙做出一个闭嘴的动作。而后一双手又缠上兰泽:“好兰泽,请我喝酒呗。” 兰泽闻言,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你喝什么酒?坐一会儿我就送你回去,明天还要去医院看舒歌呢。”下一刻,兰泽一口回绝。 “喝点酒暖身啊,刚才在外头站了一会儿,冷死了。” 林初雪揪着小脸,依旧不死心。 “那干嘛要我请?自己掏钱。” 兰泽丢下一句话,掰开她的手,大步朝着吧台的位置走了过去。 “喂,整个酒吧都是你的,小气鬼。” 林初雪在身后,望着他的背影,嘀咕道。 当《祝君好》的钢琴旋律响起的时候,正埋头饮酒的林初雪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了酒吧舞台的位置。 清冷的灯光下,兰泽坐在黑色的三角架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的琴键上跳跃,悦耳的旋律侵占了她全部的思绪。 恍惚间,她的思绪逐渐飘远。 这是她第二次听见《祝君好》的钢琴旋律,第一次听见时,是陆闵弹给她听的。从那一次之后,她便爱上了这首曲子。 那时候,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无法跟陆闵在一起了。 所以,对于这首哀伤的歌曲,也只是纯粹的喜欢而已......直到现在跟陆闵分开,她才尝到里曲子里的悲伤与无奈。 曲子结束的时候,突兀的,她眼里滑出一行清泪。 不知何时,兰泽已然从舞台来到她身旁,凝眸望着她。 “初雪,肖洒最终选择了放下,你呢?是要坚持放下吗?即使,根本就放不掉,也要继续坚持?” 林初雪含着泪,抬头望向兰泽。 “难道,你觉得我还能跟他在一起吗?” “只要你愿意!” 林初雪尴尬的别开视线,不去面对着兰泽。 “兰泽,你知道吗?从纽约离开的这段日子,我努力的想要转开视线,不去想他,逼着自己不可以去想他.....可是,在巴黎看见他的那一刻,我才发现,原来所有都忘记都是我自己自欺欺人。我也很想跟他在一起,可是,我记得那些事情,甚至记得,那些人是如何侮辱我的。所以我真的没有办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跟他在一起。” 林初雪淌着泪,艰难的说了出口。当她将内心深藏许久的话说出口时,仿佛倾尽了全身的力气,撕裂了伤口,再一次面对过去不堪的往事。 兰泽有些震撼地望着林初雪,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视线越过她,对上远处那一双深邃的眼眸时。兰泽最终无奈,上前拉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 陆闵转过身,无力的靠在墙壁上,眼角溢出泪水,高大的身子缓缓落下,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他高昂起头,努力的压抑自己的内心。 原来,真的是他误会了。 初雪依旧,一直都是...... —— 医院雪白无色的病房,一股浅淡的花香在空气中股动。舒歌坐在病床上,约翰正为她检查双耳。林庭延则被挡在了一边,忐忑不安地望着他们,连呼吸都不敢过分用力。 到了如今,他才知道,即便再怎样坚强,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害怕失望与绝望的平凡人。 简单的检查过后,约翰亲手为舒歌戴上了助听器。 面对他们期待的眼神,舒歌睁大着双眼,视线扫过他们,落在林庭延身上。 林庭延连忙拨开他们,挤进了舒歌面前。 “舒歌,怎么样?” 他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满眼忐忑。 舒歌望着他,抿唇轻笑。 “舒歌,能听见我的声音,对不对?” 忽然一刻,林庭延激动得眼里泛起了光。 舒歌依旧没有回话,眼里却早已填满了泪光,嘴角的笑越发的浓烈了。“林庭延。” 忽然,她沙沙的声音开口喊了他一声。 “我能听见了。” 在她开口的瞬间,林庭延再也隐忍不住,反手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的,有些不愿松手。 终于,她可以听见声音了,甚至可以开口说话了。 想着,林庭延越加用力地扣紧了她。 约翰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虽然还有许多话没有跟林庭延交代,但此刻,他们也不忍打扰眼前的他们.....于是,几个身着白大褂的医生陆陆续续地离开了病房。 一时间,偌大的病房,仅剩下他们两个人。 —— 配上助听器之后,舒歌能像正常人一样听见声音。但她的嗓子,也是由于当初高烧导致,而后,由于失聪,舒歌便再也不愿意开口说话。 如今虽然能够开口,但是沙哑的嗓音,想要再恢复当初那般轻柔,已是不可能。 林庭延坐在会议室,听着一众医生的分析报告,深邃的眼眸却是在思虑着另一件事情:她的双手。 另一厢,病房内,林初雪陪伴舒歌,却恍惚着出了神。 避风港的事情过去了两天,她明明记得,陆闵是那样真实地出现过在她眼前,甚至大骂了她是傻瓜......可是,第二天醒来,便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追问兰泽,他也只是沉默不语。 舒歌将手中的书本放下,凝眸望着发呆的林初雪。 “初雪?” 许久,她轻喊了她一声,声音沙哑而细小。 “啊?” 尽管如此,林初雪还是听得清晰,连忙回过神来望着舒歌。 “在想陆闵?” 心事被一下子看穿,林初雪却不觉得尴尬,因为是在舒歌这里。 末了,她点头没有否认。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或者陆闵他真的不介意。” 想起他们婚宴的前夕,陆闵对自己说过的话,舒歌始终觉得,初雪应该给陆闵一次机会。 宁愿没有拥抱,也要与你共终老【二更】 凌晨半夜,从避风港离开的时候,兰泽是释然的。睍莼璩伤在劝慰肖洒放开的一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平静。 又或者,是他自己已然看开的缘故吧。 “喂,大半夜的,惆怅什么呀?” 正当他踱步雪地里,俊彦上写着复杂的情绪时,不远处传来清脆的女音。 兰泽抬眼望了过去,林初雪裹着白色的羽绒服,嘴里吐着白烟,正对自己这边,笑辂。 “你怎么跑过来了?” 兰泽走了过去,疑惑的问道。 按理说,林庭延在医院陪伴舒歌,她应该留在家里陪着何夫人才对。没想到,这个点了,竟然还能看见她出来游荡.....妃. “我为什么不能跑过来呀?” 看着他脸上乱七八糟的表情,林初雪蹙起眉头,一脸嫌弃地瞪了他一眼。 “还有呀,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少顷,她又补充的叫嚣道。 兰泽瞥了她一眼,扯开嘴角笑。 “遇见麻烦精的表情!” “你!” “你才麻烦精呢!” 林初雪气结,她哪里成了麻烦精了?可笑之极,最麻烦的那个人可从来都不是她好伐......林初雪心里气愤的嘀咕。 “走吧,进去里面坐坐,穿那么少出门,也不怕冻僵你。” 兰泽说完,不等她的回应,径自抬了脚步朝着酒吧走去。 林初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她都裹着羽绒服出门了,哪里穿得少了?于是,她撅着小嘴,对着他的背影做鬼脸。 当他回过头来的时候,调皮的吐吐舌头,疾步跟了上去。 在踏进门栏的一瞬间,她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外面飘零的雪花,眼角忽然湿润了泪水。忽然来的情绪,林初雪连忙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蛋,趁着不注意的时候,将眼角的泪抹掉。 —— “真是没情趣的人,难怪舒歌看不上你。” 她跟着兰泽的脚步,踏进避风港的同时,悠悠地开口道,丝毫不顾忌兰泽难看的脸色。 “林初雪,我是不是应该要把你丢出去呢?” 兰泽闻言,停下脚步,咬牙切齿道。 肖洒说得不错,他真不应该招惹这位大小姐,瞧瞧现在都把他当什么了.......想到身处纽约的陆闵,兰泽眼里忽然复杂的情绪。 他跟林初雪事情,或者自己真的不应该掺合一脚。 察觉到自己失言,林初雪连忙做出一个闭嘴的动作。而后一双手又缠上兰泽:“好兰泽,请我喝酒呗。” 兰泽闻言,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你喝什么酒?坐一会儿我就送你回去,明天还要去医院看舒歌呢。”下一刻,兰泽一口回绝。 “喝点酒暖身啊,刚才在外头站了一会儿,冷死了。” 林初雪揪着小脸,依旧不死心。 “那干嘛要我请?自己掏钱。” 兰泽丢下一句话,掰开她的手,大步朝着吧台的位置走了过去。 “喂,整个酒吧都是你的,小气鬼。” 林初雪在身后,望着他的背影,嘀咕道。 当《祝君好》的钢琴旋律响起的时候,正埋头饮酒的林初雪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了酒吧舞台的位置。 清冷的灯光下,兰泽坐在黑色的三角架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的琴键上跳跃,悦耳的旋律侵占了她全部的思绪。 恍惚间,她的思绪逐渐飘远。 这是她第二次听见《祝君好》的钢琴旋律,第一次听见时,是陆闵弹给她听的。从那一次之后,她便爱上了这首曲子。 那时候,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无法跟陆闵在一起了。 所以,对于这首哀伤的歌曲,也只是纯粹的喜欢而已......直到现在跟陆闵分开,她才尝到里曲子里的悲伤与无奈。 曲子结束的时候,突兀的,她眼里滑出一行清泪。 不知何时,兰泽已然从舞台来到她身旁,凝眸望着她。 “初雪,肖洒最终选择了放下,你呢?是要坚持放下吗?即使,根本就放不掉,也要继续坚持?” 林初雪含着泪,抬头望向兰泽。 “难道,你觉得我还能跟他在一起吗?” “只要你愿意!” 林初雪尴尬的别开视线,不去面对着兰泽。 “兰泽,你知道吗?从纽约离开的这段日子,我努力的想要转开视线,不去想他,逼着自己不可以去想他.....可是,在巴黎看见他的那一刻,我才发现,原来所有都忘记都是我自己自欺欺人。我也很想跟他在一起,可是,我记得那些事情,甚至记得,那些人是如何侮辱我的。所以我真的没有办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跟他在一起。” 林初雪淌着泪,艰难的说了出口。当她将内心深藏许久的话说出口时,仿佛倾尽了全身的力气,撕裂了伤口,再一次面对过去不堪的往事。 兰泽有些震撼地望着林初雪,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视线越过她,对上远处那一双深邃的眼眸时。兰泽最终无奈,上前拉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 陆闵转过身,无力的靠在墙壁上,眼角溢出泪水,高大的身子缓缓落下,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他高昂起头,努力的压抑自己的内心。 原来,真的是他误会了。 初雪依旧,一直都是...... —— 医院雪白无色的病房,一股浅淡的花香在空气中股动。舒歌坐在病床上,约翰正为她检查双耳。林庭延则被挡在了一边,忐忑不安地望着他们,连呼吸都不敢过分用力。 到了如今,他才知道,即便再怎样坚强,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害怕失望与绝望的平凡人。 简单的检查过后,约翰亲手为舒歌戴上了助听器。 面对他们期待的眼神,舒歌睁大着双眼,视线扫过他们,落在林庭延身上。 林庭延连忙拨开他们,挤进了舒歌面前。 “舒歌,怎么样?” 他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满眼忐忑。 舒歌望着他,抿唇轻笑。 “舒歌,能听见我的声音,对不对?” 忽然一刻,林庭延激动得眼里泛起了光。 舒歌依旧没有回话,眼里却早已填满了泪光,嘴角的笑越发的浓烈了。“林庭延。” 忽然,她沙沙的声音开口喊了他一声。 “我能听见了。” 在她开口的瞬间,林庭延再也隐忍不住,反手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的,有些不愿松手。 终于,她可以听见声音了,甚至可以开口说话了。 想着,林庭延越加用力地扣紧了她。 约翰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虽然还有许多话没有跟林庭延交代,但此刻,他们也不忍打扰眼前的他们.....于是,几个身着白大褂的医生陆陆续续地离开了病房。 一时间,偌大的病房,仅剩下他们两个人。 —— 配上助听器之后,舒歌能像正常人一样听见声音。但她的嗓子,也是由于当初高烧导致,而后,由于失聪,舒歌便再也不愿意开口说话。 如今虽然能够开口,但是沙哑的嗓音,想要再恢复当初那般轻柔,已是不可能。 林庭延坐在会议室,听着一众医生的分析报告,深邃的眼眸却是在思虑着另一件事情:她的双手。 另一厢,病房内,林初雪陪伴舒歌,却恍惚着出了神。 避风港的事情过去了两天,她明明记得,陆闵是那样真实地出现过在她眼前,甚至大骂了她是傻瓜......可是,第二天醒来,便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追问兰泽,他也只是沉默不语。 舒歌将手中的书本放下,凝眸望着发呆的林初雪。 “初雪?” 许久,她轻喊了她一声,声音沙哑而细小。 “啊?” 尽管如此,林初雪还是听得清晰,连忙回过神来望着舒歌。 “在想陆闵?” 心事被一下子看穿,林初雪却不觉得尴尬,因为是在舒歌这里。 末了,她点头没有否认。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或者陆闵他真的不介意。” 想起他们婚宴的前夕,陆闵对自己说过的话,舒歌始终觉得,初雪应该给陆闵一次机会。 宁愿没有拥抱,也要与你共终老【02】 林庭延转过脸,正对着她,眸光专注的落在她白皙泛红的脸颊上,逐渐的,柔情燃起了炽热:“你跟他算哪门子的朋友。睍莼璩伤” 少顷,他沙哑的开腔,听起来有些醋味。 在林庭延眼中,舒歌跟兰泽确实不算朋友,他们处在一种恋人未满的关系,暧昧之间又是最朦胧的美好。 想到他们一起走过的那段漫长的岁月,他心里都泛着酸涩,又有些愧疚,为什么自己没能早一些发现身边的美好。 舒歌瞥了他一眼:“我们不算朋友,难道你跟他就是了?辂” 林庭延闻言,眼眸眯成一条缝,直直对着她。 舒歌被他看着浑身不自在,将手中的书本一合,刚准备站起身,却又被他手臂紧紧的扣住,她脸上泛着丝丝愠怒,想要挣扎,力度却及不上他。 林庭延并未理会,修长的身子忽然凑近,将她压在沙发上娌。 “喂。” 她蹙眉,瞪了他一眼。 “林庭延,我是病人。” 突如其来的动作,舒歌猛然惊吓,双手抵在他胸膛之间,以此拉开两人的距离,只是,身体却是紧紧的贴合,隔着衣裳,她都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看着她窘迫的模样,林庭延弯起嘴角轻笑,没由的想要逗弄她一番。 “我又没说要对你怎样,那么害怕做什么?” 说着,他忽然凑近她,暧昧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她娇俏的小脸上。 “起开。” 在他即将贴近之时,舒歌一把将他推开。 “都多大的人了,一点正经也没有。” 见她没有心思,林庭延也只好暂时松开。刚脱开手,舒歌连忙坐开一边双手整理被他扯乱的病服。 “初雪要进公司,你就由着她?” 林庭延凝眸,眼神有些闪躲。 “这是她的决定,我尊重她。” 良久,林庭延才悠悠地开口道。 其实,初雪进公司,对他也有好处。只是,进了公司,就表示要跟唐棠正面交锋,以着他六亲不认的手段……林庭延多少还是有些担心她的。 “可是,你不在公司里,他们会不会欺负她?” 虽然不清楚林氏的运作,但是那些刁钻的股东,舒歌还是早有耳染。初雪一个弱女子进去,指不定得被他们变着法子折腾。 林庭延闻言,转过脸望着舒歌,忽然低声嗤笑起来。 舒歌凝眸望着他,有些糊涂。 难道她说错了吗?他自己曾经忙得日夜不分的时候,不也曾对她抱怨过公司那群‘糟老头’吗?怎么现在她这样担心初雪,他反倒轻松的笑起来了。 “虽然董事会那些老东西难对付,但林初雪也不是省油的灯。” 舒歌白了他一眼:“你都觉得不好打发的人,即便初雪有些手腕,也有不小心吃亏的时候吧。” 真亏得他笑出来,真是没心没肺的,都有些怀疑他们俩人是不是亲生的了…… “放心吧,虽然我没有回去公司上班,但是目前的状况,还是掌握得精准。”林庭延说着,长臂再次伸长,自然而然地搭在舒歌肩膀上,揽着她,眼里透着一股她看不透的情绪。 “即便我不在,还有老周,他会帮忙看着初雪,你就不要愁眉苦脸的担心了,嗯。” 末了,看见舒歌依旧满脸担忧的模样,林庭延沉声补充道。这一次,不再是方才嬉皮笑脸的打闹,换上了一脸认真及严肃。 舒歌闻言,回过头望着他,凝眸不语。 “我知道你担心初雪,但是我相信,在遭遇了那些事情之后,她会变得更加坚强。” 林庭延执起她的手,拇指来回揣摸着她的手背,深邃的眼眸透着一股坚定。他相信,初雪进公司,肯定有她自己的想法。所以,他应该选择支持她。 “所以,你才默许了她进公司?” 未了,舒歌沙沙的开口道。 “嗯。” 林庭延揉揉她的黑发,柔声应道。 舒歌弩了弩嘴角,若有其思的点了点头。 “对了。” 忽然,她又转身面向林庭延,娇俏的小脸泛着淡淡的红晕。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这么想回家?” 林庭延凝眸望着她,进来医院不到半月,感觉她脸色要比从前差许多……又或者,是刚手术不久的缘故。 “嗯,医院不如家里好。”说着,她一双小手勾上林庭延的臂弯,小脸枕了上去,清澈的眼眸写满了期待。 林庭延剑眉微佻,“家里妈妈还有初雪,在医院就我天天陪着你,怎么不如家里好了?” 刚开了口,就能感受到他的无耻了。 舒歌咬着唇,对着他翻了一记白眼。这个男人,又开始刷下限了…… “谁要你陪了。” 少顷,她违心的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 林庭延噙着笑凑到她耳边,双臂将她圈入怀中,紧紧的用力。 他的下巴抵住她的发端,空气中浅浅淡淡的馨香。 “林先生,我们回家好不好?我的身体都恢复得差不多了……不想还待在医院里。” “约翰医生说,过两天还有一个检查要做。等完了,我们就回家!” 末了,林庭延低沉的说道。 “放心,我都会陪着你。” “好!” 舒歌嘴角泛着笑,搂住他的腰身,应了一句,而后整张小脸埋进他的胸膛。 林庭延的视线落在了远处,眼底压不住的愉悦。 抱紧她的双臂加深了力道,仿佛再也不愿放开她似的。 其实,林庭延没有告诉舒歌,在她重新听见声音的一刻,他当时激动的心情…… 后来,想要开口,已经觉得没有必要。 只要看着她好好的,他就没有那样的难受。 最近两年,连林庭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改变了如此之多。从不懂爱情的他,在她突兀的消失无踪之后,第一次尝到失去的痛苦…… 脑海中过滤着没有她的那段煎熬,林庭延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这一刻,他多么的庆幸,她回来了自己身边。 ----- 巴黎婚纱,透明清晰的镜子映出一抹俏丽的白色身影。 萧翎木然的站在镜子前,任由着别人摆布。 旁边工作人员看见她的一刻,眼里透着惊艳,嘴里络绎不绝的赞美之词。萧翎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脸上透着浅淡的笑容,眼底看不出新娘子该有的愉悦。 那天晚上,她见过肖洒的事情,并没有隐瞒陈信旋。只是,她说完之后,陈信旋淡淡的表情,什么都没有。 正是这样什么都没有的回复,叫她整日不安。莫名的,她竟然对着镜子走了神。 陈信旋从另一边换了新郎服过来,站在入门处便看见了她娇媚的装扮。 他噙着笑,抬步走了过去。在萧翎还未回神察觉的时候,从身后缓缓地拥住了她。 “是不是太累了?” 看着她这样走神,他脸凑了过去,沙哑的关心道。 萧翎猛然一惊,转过脸几乎触到他的唇。 她连忙尴尬的僵住,屏住呼吸,他温热的气息喷洒而来,她才警觉两人的距离。 “很美!” 良久,陈信旋在她嘴角落下一吻,毫不吝啬地溢出赞美之词。 “谢谢!” 萧翎尴尬的笑,脸上泛着娇羞,动人心弦。 陈信旋扯了嘴角笑,视线打量着萧翎。 “当初舒歌结婚的时候,我就说过,将来你穿婚纱一定比她更美!果然如此!” 许久,他悠悠地开口道。只是,那时候的他,还迷恋在肖洒身上,甚至从未想过,最后跟萧翎步入殿堂的人会是自己。 如今,即便是自己,他也不会有半分后悔。想着,陈信旋眼里透着坚定。 “你小心舒歌听了,又要骂你了。” 萧翎扬起嘴角笑,她还记得,当年在新娘休息室,陈信旋当着舒歌的面这样夸身为伴娘的自己。于是,舒歌毫不顾及形象,拧着陈信旋的耳朵破口大骂……那幅场景,她至今还清晰的记得。 宁愿没有拥抱,也要与你共终老【03】 萧翎嘴角噙着笑,凝眸望着他不语。睍莼璩伤 经他这番提醒,她才回想起过去的种种美好,逐渐的,她那份紧张压抑的情绪总算得到了缓解。 接近中午的时候,他们才离开婚纱店。专注自己世界内的他们,并没有注意到闹市街面,红色的玛莎里坐着一名艳丽的女子,黑框墨镜挡住了她半张脸,却能发现,她的目光始终跟随刚才离开的那对男女。 良久的,直到他们的背影完全消失无踪,肖洒才开了车离开。 医院,肖洒捧着馨香的百合花,站在舒歌病房门外,踌躇着脚步,墨镜被她摘了下来,白皙的小脸透着烦躁的犹豫不定辂。 “肖洒姐姐?” 正当她犹豫不决要不要进去的时候,身后传来林初雪清脆的声音。 肖洒猛然转身,入眼是一对俊男美女的身影。她脸上笑容微僵,似乎有些意外,兰泽怎么会跟林初雪在一起婀? “好久不见!” 久久的,还是兰泽率先打破了这份尴尬的沉默。 “肖洒姐,你怎么不进去呀?” 林初雪并未理会两人之间的尴尬,上前熟络的拉着肖洒的手臂,亲昵的问道。 趁着肖洒不注意的时候,一双明亮的大眼对着兰泽使眼色。 “没什么,这个点,我怕扰着她休息。” 少顷,肖洒尴尬的开口道,俏丽的面容泛起淡淡的窘迫。 “应该不会,刚才哥哥来电/话的时候,还在旁边搭腔呢!” 林初雪看了一眼兰泽,跟着开口接下她的话。 肖洒闻言坚强的尴尬更浓。 “我们进去吧!” 接着,不理会肖洒的尴尬,拉着她推门而入。 兰泽跟在后面,脸色已经恢复正常,望着刚才为自己解围的林初雪,嘴角噙着微笑。 “嫂嫂,肖洒姐过来看你了!” 刚进门,林初雪便扯开嗓门,有些明显的拉气氛。 舒歌看见她们进来,连忙放下手里的书本,从林庭延怀里坐起身,脸颊透着一股红晕…...有些尴尬。 不同于她的尴尬,林庭延倒是一脸泰然地靠在沙发上,见了肖洒,也只是淡淡扯了嘴角点头。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舒歌看着她们,顾不得林庭延冷淡的态度,连忙开口问道。 “我们在病房外面碰到,于是就一起进来啦。嗯,阿泽还在外头聊电/话。” 肖洒正欲开口,便被林初雪抢了话,连着她手里百合花也被收走。 于是,肖洒有些木讷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舒歌看了一眼初雪,刚才她话里说兰泽在外面讲电/话,而她又如此积极的调整气氛,舒歌已然猜到,怕是刚才碰见的时候尴尬了吧。 她转过脸对着林庭延:“我想吃橙子!”说着,一双大眼睁得老大。 林庭延看了一眼肖洒,又转回到她脸上的视线,嘴角弯起弧度。 “好!” 说完,执起沙发上的外套,起身朝着大门走去。 “坐吧!” 待林庭延走出门,舒歌才对着站立了一会儿的肖洒招呼道。 肖洒微笑着点头,跟着走到她身旁,缓缓地坐下。 “你可以听见了?” “嗯。” 舒歌点了点头。“不过,得配上助听器。” “能听到就好,这样你就不会封闭自己不开口说话了……” 肖洒话音刚落林初雪捧着花从洗手间出来。 “肖洒姐,这花好香呀!” 说着,林初雪直接把花瓶摆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瞬间,空气透着一股浅淡的百合馨香! “你还记得我喜欢这清水百合。” 舒歌望着那一朵朵纯白无色的花,抿着嘴角,轻笑。 肖洒无声的垂眸,没有开口。 林初雪笑笑,看了她们一眼,无声地退出了病房。 “他要结婚了。” 直到林初雪完全退出房间,肖洒才慢慢地开口道,眼里闪烁着泪花,脸上泛着哀伤。 舒歌指腹捧着茶杯,听见肖洒话的时候,眸光一紧,却始终没有开口,继续着倒茶的动作。 “他说,他要的,我给不起。所以,他最终的选择不是我……” 肖洒抬眸,看了一眼舒歌,同时也捕捉到她刚才脸色的异样,所以她才继续地开口。 “祝君好,倘若她比我好,我是不是真的只能祝君好?” 末了,她又开口说道。 舒歌凝眸不语,将装了满满清茶的水杯递到肖洒面前。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这样兜兜转转多年,他是真的累了?” 良久,舒歌才慢悠悠地开口。 清澈的眼眸,写满了复杂。 对于陈信旋的选择,舒歌也曾质疑过。只是,那天他过来医院,亲口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舒歌知道,陈信旋这一次,是不会再改变了…… 即便,这个人是肖洒。 “累了?” 肖洒闻言,重重复复着那两个字。 累了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场你追我逐?连肖洒自己都记不清了。 她只知道,自己习惯了这么多年有他在身旁。给她安慰,给她依靠,为她挡风遮雨……当所有的在一夕之间全部都要在顷刻之间失去的时候,她才猛然惊觉。 原来,在过去漫长的岁月里,他早已融入了她的骨髓里,当要剥离,却是刻骨的痛。 “可舒歌,我这里。”肖洒忽然噙着泪水,纤细的手指抚上自己的心口。“很痛……”说着,滚烫的泪滴唰唰的掉下脸颊。 舒歌望着她,抽出纸巾递给她。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肖洒,有些东西,你该是时候学着放下了。” “可如果放不下呢?” 舒歌深锁着眉头,“当初兰泽你也说放不下,可最后,还不是放下了?”说着,舒歌特别留意她脸上表情的变化,深怕自己过重的话会伤到她。 “是啊,最后还是放下了......” 肖洒脸色微滞,扯高唇角冷笑。 看着舒歌,她脑海里浮现刚进门时站立的窘迫,林庭延冷淡的态度,还有兰泽,看见自己时的眼神,想必他们都已经知道自己在巴黎跟柏林的那些事情了吧.......所以,舒歌才会跟着劝自己放下么? 想着,她心里顿觉一怔冰冷。“你说,她会跟舒歌说些什么?” 医院走廊外,林初雪抬头眺望着窗外,沉声问道。 兰泽凝眸,望着眼前,没有接话。 他也想知道,肖洒会跟舒歌说些什么.......只是,他们关系浅淡了这两年,变化叫他措手不及。就如同肖洒在巴黎柏林的那些事情,叫他震惊至今,久久无法平静。 “初雪,肖洒在巴黎的那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良久,兰泽沉声问道。 “嗯?” 林初雪闻言,回过脸望着他。 “那个......无意听见阿信哥哥跟人聊电/话。”在他的注视下,林初雪只好将事情的原委全部重复了一遍。 说完之后,对着兰泽,她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兰泽听完,深深的叹息,眸里写满了无奈。 “看来,陈信旋是第一个知晓她事情的人了、” “嗯。” 林初雪认同的点头。 “我听说,在她离开的那段时间,隔一段时间就有人将她的近况捎给阿信哥哥。所以,即便他知道,也没什么惊奇的。” “那肖洒呢,她知道阿信都知道那些事情吗?” “你这个问题还真是问到我了。” 林初雪耸耸肩,一脸无奈的回到。 “答不上来。” “走吧,应该也聊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去看看。” 兰泽用力抿紧唇,泛白的手指在口袋里紧握成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一会儿看见肖洒,应该如何面对....... “无奈。” 林初雪低吟了一声,而后跟着兰泽的脚步。 —— 回到病房的时候,肖洒已经离开,独留下舒歌一个人,望着桌面上那杯早已冷却的清茶发呆。 “她走了?” 林初雪跟着坐到她身旁,轻言问道。 舒歌回过神抬眸,望着兰泽,又看了初雪一眼,沉默的点头。 “她,似乎有些误会。” 过了一会儿,舒歌开口补充道。 “误会什么?” 林初雪蹙眉,疑惑的目光投向兰泽。 “该不会是误会我跟兰泽吧?” 以着肖洒那个骄傲的性子,几度看见自己跟兰泽出双入对的,难免会有想法。加上她以前对兰泽的情义,是众所周知的.....“她该不会以为,兰泽跟我在一起了吧?” 想到,林初雪脸色忽然变得难看。 “应该不至于吧,她知道我眼光没这么差。” 兰泽弯起嘴角,笑。跟着开口取笑道。 林初雪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也是,我这双破鞋,估计连瞎子都看不上眼......”末了,她冷不丁地自嘲一番。 “初雪.....” 她话音刚落,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兰泽低着头不知该如何开口。舒歌则轻喊了她一声,对着她摇了摇头。 “抱歉,我.....玩笑开过了。” 看着舒歌的眼神,初雪才尴尬着对兰泽道了声歉。 “该道歉的人是我,是我失言在先。” 兰泽抬眸,望着初雪,俊彦上写满了愧疚。 “都是好朋友。” 舒歌拉着初雪的手,抿唇笑道。 初雪望着兰泽,正欲再度开口,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少顷,林庭延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衣裳跟短发上,还携着零星的雪花。 “又下雪了?” 林初雪连忙站起身,走过去接过他手中的袋子,沉甸甸的,叫她有些吃力。她转过脸,望着舒歌:“不用看,一定是你的杰作!” 林庭延噙着笑,瞥了一眼她刚接走的袋子。 “她最近喜欢上吃橙子,也不怕天冷,于是就多买了些,免得没有的时候又吵着。” “中国好丈夫么!” 兰泽慵懒的转过身来,玩味地笑道。 “怎么,我吃个橙子,你还有话说了是不是?” 舒歌挑眉,瞪着他咬牙切齿道。 “哪敢。”林庭延将大衣褪下,拍了拍衣裳上的雪花,跟着走到她身旁坐下,长臂理所当然地搭在她肩膀上,将她圈住。 舒歌白了他一眼,刚想要挣开,却被他牢牢的禁住,动弹不得。 林初雪瞪了他一眼,转身将东西放在柜子上。 “敢情我刚才就成了你甩手的对象了。” 她跟着了过去,不满的瞪了一眼自家哥哥。 谁知,林庭延并未理会她,将舒歌手放在腿前,专心地为她按摩,也不顾舒歌尴尬的挣扎。兰泽凝眸望着舒歌的那一双手,久久的,走了神。 “阿泽,我们走呗,免得看着眼晕。” 良久,林初雪实在受不住,心中哀嚎,每次过来都是看着他们两个恩爱甜蜜的画面,摆明了是刺激她的..... 兰泽闻言,回过神来,尴尬的笑笑,随后真的站起身。 “我们先走了,免得眼晕。” 说完,不等他们回话,便跟着林初雪大步朝着病房门口走去。 “哎....” 舒歌望着他们的背影,泛红的小脸写满了无奈。 而后,她转过脸,一双大眼喷了火的瞪着林庭延。 “你......” 她想说什么,但又不记得自己要说什么.....于是,只能气结着说不上话来,干瞪着眼对他。 林庭延始终保持着刚才的微笑,当指尖触碰到她掌心的疤痕时,心头没有咯噔一下,扎疼。 —— 车子缓慢的在公路上前行,兰泽凝眸望着前方,专注的把握方向盘。紧抿的唇瓣,从走出舒歌病房的时候,就没有再开过口说话。 “怎么了?一路上都沉默寡言的,还在为我刚才的话生气呐?” 林初雪从窗外抽回视线,望着兰泽,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没有,我在想.....舒歌的双手。” 良久,车子拐了一个弯,兰泽才闷声开口。 “她的双手不是好好的么?” “日常活动是没什么问题,但如果重新拉大提琴的话......” 兰泽说着,忽然停顿了下来。 那一双手受伤的程度,怕是再也不能拉琴了吧......他记得,当初军医院的副院长告诉他的是这个答案。 后来,时间久了,他也就没有再继续纠结了。 因为那个时候,舒歌已经决定把大提琴拿出去拍卖,从此不再碰琴。“你想舒歌重新再拉大提琴?” 林初雪望着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不止是我,相信你哥哥也是这样想的。” 少顷,车子驶入了颐和山庄别院小道,兰泽抬眼望着两旁明亮的路灯,悠悠地开口道。不久前在医院,他那样认真地为她按摩,按的每一处位置都是有讲究的穴位,想来是跟医生特别学习过,不然他也不会这样动手。 于是,从出病房的一刻,他就在揣测林庭延的想法。 “我哥他.....” “只有舞台上拉大提琴的舒歌,才是最明亮动人的。” “可是她的那双手,还有可能再触琴弦吗?” 林初雪闻言,毫不犹豫地提出自己的疑问。 当初她受辱,思绪浑浊不清之际,只记得工厂内回荡的那一声凄厉惨叫声。直到纽约清醒过来的时候,林初雪才知道,那是她双手活生生被陈茹默尖锐的高跟鞋穿透而发出的声音。 当看见她手上疤痕的一刻,初雪一时没忍住泪水,忽然在她面前哭了起来。 从那陈旧的伤口,她已然能猜到,钻心刺骨的痛楚,她当时还忍着浑身的疼痛,将她匿在了芦荟丛,自己去引开他们,最后还堕入海中......每每想起,初雪心中愧疚不已。 “阿泽,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良久,林初雪湿着嗓子,沙哑地问道。 “这也正是我考虑的。” 兰泽说完,吱呀一声,车子停在了宅院大门外。 车子停下来,他们却没有着急下车,林初雪眼里大转着泪水,满脑子都是舒歌受伤时的模样。顷刻之间,她忽然觉得自己失去的不算太多了。 舒歌失去的,是一双艺术家的手,还有最心爱孩子的生命。 而她,只是失去了一个陆闵而已.......相比起舒歌,她这些真的不算什么。 “你先回去吧,我晚些时间,再问问你哥哥的想法。” 沉默思考了许久,兰泽抬头对着初雪说道。 “阿泽,我们是不是应该再问问舒歌的想法?” 初雪忽然抬头面对着他,神色凝重。 “嗯,等她出院再说吧。” 兰泽说着,整个人禁不住往后靠,以此缓轻脑海中压抑沉重的思绪。 初雪望着他疲惫的模样,轻弩了嘴角,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其实她想问关于陆闵的事情,只是看着他现在这样烦乱,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或者,这个时候,自己还是少给他添麻烦就好了。 至于陆闵,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先回去了,你待会回去的时候,开车小心些。” 初雪对着兰泽交代一声,推开车门下了车。 “好。” 在她关上车门之际,兰泽柔声应了一句。 林初雪扯了扯嘴角,重重地关上车门,转身朝着宅院走去。 看着林初雪进屋,许久,兰泽才发动车子离开。 —— 林初雪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家门,刚把大衣挂在衣架上,转头便看见母亲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面色凝重。 “妈妈。” 初雪轻喊了一声,换了鞋子走了过去。 何美娴想事情出神,连着初雪喊她也没有留意。 “妈妈。” 见她没有反应,林初雪再度喊了她一声。 “哦,小雪回来了。” 何美娴闻声,连忙回过神来,展露出尴尬的微笑,眼里闪躲开林初雪投来疑惑的目光。 “怎么穿得这样单薄。” 林初雪正欲开口问她,低眸看见她单薄的衣衫,不禁拧眉有些责备的语气。 “没事,屋里很暖和。” 何美娴噙着微笑,拉着初雪到身旁坐下。 “小雪,去医院看过舒歌了?” “嗯,恢复得挺好的,声音也不如刚开口时那样沙了,听哥哥说,下星期做完全身检查,就可以出院了。” 听了女儿的话,何美娴连连点头,眼泪流露出宽慰。 何美娴脸上透着尴尬的笑容。虽然说,舒歌手术她那天匆忙赶了回来,但是从她醒过来的时候开始,何美娴便再也没敢出现在医院。偶尔几次,也只是准备好炖汤营养品让初雪送过去。 因为陈秀雅的事情,她跟舒歌如今的关系,是再也回不到从前那般了。 想着,何美娴深深的叹息一声。 此刻的她,只希望,她能够好好休息,养好身子。还有就是,别在因为自己当年的错误,而推开林庭延了。 “妈,你放心吧,舒歌她真的恢复得很好,还有哥哥在那,日夜寸步不离的宝贝着,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看着母亲终日愁眉叹气,林初雪心里都觉得难受。可是对于她跟舒歌的事情,她也不好去开口。这件事情,也就只有等时间慢慢散去,她们自己一点点的逐渐忘记......否则,即便是哥哥,也不好去横插一手。 “我知道,舒歌的事情,我倒是不担心。”何美娴说着,脸上的阴霾却没有肖洒半分。 “那您还叹气做什么呀?” “你哥哥的事情,到现在也没一个叫我安心的话,眼看着唐棠都掌握了大半个林氏了......我是越看越着急啊。” “您放心吧,这件事情,我跟哥哥会掂量着办的。”林初雪反手握住何美娴的手,轻言安慰道。想到唐棠,她眼里透着一股狠戾。 “他拿了不该拿走的东西,即便是拼了命,我也不会让他动爸爸的心血半分。。” “小雪……” 看着林初雪忽然转变了模样,小脸上透着狠绝,何美娴忽然惊觉,短短的时间没见,女儿竟然变了如此之多…… “妈,您放心吧,公司这边的事情,您就不要再操/心了,我下个月也开始进公司上班了,我会和哥哥一起,守护爸爸的跟爷爷他们的心血。” “初雪,你变了。” 良久,何美娴沉声感慨道。 清醒过来的初雪,比从前倔强又坚强,只是她这副娇小的躯壳,能否支撑得住?……想着,何美娴又为女儿担忧了。 因为那件事情,她坚决地拒接了陆闵,继而进公司拼搏,难道她想一辈子与事业为伴?忽然,何美娴一脸惊恐地望着林初雪。 宁愿没有拥抱,也要与你共终老【加更】 “妈,您别误会。睍莼璩伤”说着,她特别停顿了一会儿,快速的思考,要如何跟母亲解释清楚。 “哥哥不是都不回公司上班吗?所以我才想着进去董事会,至少能听见一些消息,还有利用我董事的身份牵制唐棠。” “不能制止他疯狂的行为,但还能压他一压。” “可……那你哥哥知道吗?” 何美娴闻言,越发的担忧不已。其实她想说的是,即便那样,也是危险。唐棠可是连自己亲外公都下得了手的人,狠戾阴毒的手段,从陈茹默到林荣晟,看得她可是胆战心惊…辂… “小雪啊……”只是,她刚想开口说出自己的顾虑,就被初雪打断。 “刚才在医院的时候,征求过他的意见了。” “他怎么说?娣” “他说,他会护着我!” 林初雪说完,抿着唇低声笑。 其实,哥哥到底还是嘴硬心软的人。看他对唐棠的犹豫不定,所以初雪才决定进公司。 哥哥做不下狠心的事情,将由她来做。 而且,她知道。他口中的护着,绝对不是单纯的保护那样简单。 “即便是这样,妈妈还是不希望你冒这个险,唐棠,他太可怕了。” “妈妈,您就放心吧!我也会照顾好自己的。其实从离开林氏闲散在家,哥哥就经常神神秘秘地进去书房。有时候,跟老周等其他几个公司亲信,一谈就是几个小时。 所以,我完全理由相信,哥哥绝不会轻易把林氏让给一个外人手中。” 说着,林初雪看着母亲的眼眸填满了坚定。 她相信,只要他们一起努力,就一定能守护林氏,守住林家的百年家业。 何美娴还想说什么,只是看着女儿坚定的模样,最终只能妥协他们。 “好了,亲爱的老妈。” 看着何美娴依旧满脸愁容,林初雪忽然亲昵的搂住她的脖子,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您就别担心了,我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林初雪了。现在的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跟着保护我们的家。” “小雪。” 何美娴其实有很多的话,最终却只能轻喃她的名。 “还有,三叔公欠我们的,也该是时候还了。” 没由的,林初雪脑海中忽然掠过当年父亲吞枪自尽的画面,那时年幼,很多东西还不懂。现在,她全懂了,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件事情,你哥哥心中有数,你别像着他们那样乱来。” 何美娴看着林初雪咬牙切齿的发狠,不禁有些惊慌。她可不想,仇恨蒙蔽她的理智,继而让她成为唐棠那样的人。 “您放心吧,我懂得把握分寸。” 何美娴没有说话,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无声的沉默。 林初雪望母亲身上蹭了蹭,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夫人,小姐,可以晚饭了。” 忽然,周嫂现在不远处,恭敬对着她们说道。 “好。” 林初雪应了一声,跟着视线转向母亲。 “吃饭吧!” 说着,林初雪率先站起身,扶何美娴,两人一同走向餐厅。 ----- 西园,唐棠捧着酒杯,修长的身影落寞的站在窗口。目光有些空,眺望着前方,没有焦距的落点。 良久,他忽然扯开嘴角,爽朗地笑起来。 “她可以听见声音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唐棠没有转身也知道来人是谁。 于是,便悠然地开口。 “她终于可以听见声音了!” “可她抗拒你。” 左少卿冷俊的面容,毫不客气的驳了回去。 “呵呵!”唐棠闻言,扯开嘴角,轻笑。 “是啊,她抗拒我……” 许是知晓了部分关于他的事情吧。不自觉的,唐棠想起那天在医院,他特别岔开了林庭延跟初雪,只是,当看见自己时,她眼里的惊慌与恐惧,深深地刺痛了他。 “可即便是这样,我也不愿意就此放手。” “唐棠。”左少卿再也忍不住,对着他的背影低吼一声。 “左少卿,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的作风,但是我是不会退让的。” 唐棠说完,仰起头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那你有没有想过,林庭延一旦反击起来,你现在所拥有的,全部都有可能失去……” “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值得吗?” 唐棠闻言,沉默不语。嘴角泛起苦涩:“左少卿,你爱过吗?” 许久,他沙哑的开口道。 “我想你没有,不然,怎么会不懂我内心的痛苦。” “什么?” 左少卿拧深了眉头。 爱过吗?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从他有记忆的时候开始,就被灌输了一种思想,从此他总是冷着脸,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一直到如今。 所以,左少卿完全无法理解唐棠刚才那句话。 爱过吗?可能有又可能没有,只是,他的记忆里,没有那般的深刻。 “下个月,你的小阿姨要进公司董事会任职,三叔公已经同意了,你自己掂量着点。别等事情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才追悔莫及。” 说完,左少卿不理会唐棠,急速的脚步离开。 直到走廊在的脚步声消失,唐棠才转过脸,佻眉轻屑的看着门口,昏暗昏暗,晃动着影子。 良嫂,即便我杀了你的亲侄子,你也还是像从前那般待我? 当看着那道影子逐渐拉长消失时,唐棠眼底忽然涌上了情绪。 这是除了舒歌跟初雪的事情以外,他首次对外人感到了愧疚。 又或者,照顾他多年的良嫂,对他而言已经不再是外人…… 走廊尽头,良嫂眯着的双眼,眼底却是一股决然。 “少爷,这一次,我是真的不能原谅你了。” 推门而入的瞬间,良嫂沙哑的嗓音开口,目光忽然凌厉的望向唐棠的房间。 隔日,接近响午却依旧灰霾的天气,唐棠清晨便出门去了公司,匆忙之余,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天清晨没有了良嫂的身影。 病房内,舒歌随手拿了一条披肩,娇小的身影立于窗台前,凝眸望着窗外阴霾的天气,似乎又要下雪了。 “今年的冬天,雪下得特别大。” 不知几时,林庭延来到了她身旁,从身后拥住她,下巴抵在她肩上,视线跟着她落在了窗外。 “今天初雪入职,你也不回去看看吗?” 良久,舒歌才对着他开口道。 “不了,她刚才给我来过电、话,说应付得过来。” 林庭延说着,眼里透着一股朦胧的情绪,连舒歌都看得不大清晰……似乎,这个男人在商场上,像极了一团迷。 “你怎么就那么放心呀?” “有老顾在,即便是唐棠,也不敢当着他的面刁难初雪。”见她脸上依旧担忧的情绪,林庭延不得才开口解释。 “老顾是谁呀?” 舒歌蹙眉,疑惑地问道。 “看吧,我就知道不能告诉你,不然又是十万个为什么。” 林庭延瞥了她一眼,眼里透着笑。 “你……” 舒歌气结,伸手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 林庭延吃痛,却也没有松开她。 “你说不说?” 未几,舒歌又开口问道,小脸上的愤然,俨然一个小悍妇似的。 “老顾是盛世集团的老总,我多年的好友兼竞争对手。” 面对着她,林庭延无奈,只得松了口。 “是顾辰?” 舒歌疑惑了一会儿,盛世,良城星……忽然,她脑光一闪,转过脸正对着林庭延。 “是他。” 林庭延嘴角噙着笑,可舒歌却在他肯定答案的时候,脸上沉重的表情。 “舒歌。” 随后,见她有些闷闷的,林庭延悠悠地开口。 “嗯。” “他们的事情,我们旁外人说不清楚。” “我知道,只是……” 舒歌凝眸,眼底是深深的惆怅。 “来年,我们一起去伦敦看星星好不好?”未几,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因为她清楚的知道,有的事情,多说无益。 “好。” 林庭延沉声应道,在她软在自己怀里的时候,双臂越加用力的搂紧了她。 宁愿没有拥抱,也要与你共终老【04】 入夜,唐棠结束一天忙碌的工作坐进车厢,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总觉得心头莫名的烦躁,从上午到公司开始,心头便隐隐的不安,整个人始终无法平静下来。睍莼璩伤 今天在董事会上,他的初雪小姨,与盛世集团的顾辰一出双簧是唱得有声有色,连他这个戴假面具多年的人都自愧不如。 再一次的,他重新审视了这个娇娇大小姐。 “唐少爷,是回西园吗?” 忽然,前方的司机突兀的开口问道辂。 “去一趟医院吧。” 唐棠紧闭着眼眸,沙哑地开口应道。 司机透过后车镜看了他一眼,会意的点头,而后扭转方向盘朝着市属医院的方向驶去婵。 唐棠忽然睁开双眸,深锁的眉头,视线转向了窗外。就在刚才车子调转方向的时候,他心头忽然猛然一惊,之后是一股无言的失落。 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久久的,直到车子停在了医院大门外,唐棠都没有下车,静静地待在车厢里,走了神。 司机抬眸看了他一眼,沉着呼吸没敢多言。 连他自己都不记得有多少次了,唐棠每次过来,都是坐在车厢里,不下车,深邃的眼眸填了柔情望着医院大楼,也不知是否能真的看见她所在的病房。 但,总是有一份期待。 未几,司机的手机忽然敲破了这份沉静。 “是的。” 司机看了唐棠一眼,沉声接起电/话。 “好的,我转给少爷。” 司机简单的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而后,他转过脸正对着唐棠。 “什么事?” 唐棠抬眸,瞥了他一眼,薄唇轻弩,低沉而性感的嗓音悠悠地问道。 司机沉着呼吸,“家里来电/话说……” “说什么?” 在他开口的时候,唐棠心头莫名一颤,却又强撑着故作镇静。 “良嫂没了。” 司机看了他一眼,跟着攒了勇气开口道。 唐棠闻言,用力抿紧了唇瓣,紧咬的牙关依旧忍不住微微颤抖着。他忽然明白了,为何今天在公司的时候,心口会这样突然的难受……还有,他想起来了,清晨的出门的时候,这一次她没有亲自到门口送他。 “回家。” 良久,唐棠沙哑地交代。 司机点头,跟着发动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开往西园,只因他清楚的知道,良嫂对唐棠的意义。 另一厢,林庭延挺拔的身姿立于窗台前,深邃的双眸凌厉地注视医院楼下,仿佛想要从黑暗之中找出什么。 舒歌将外套披在他身上,视线跟着落下,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她侧着脸看了他一眼,脸上写满疑惑。 “在看什么?” 林庭延回过神,望着她,嘴角泛起温柔。 “没什么,想事情走神了而已。” 说着,他长臂微抬,轻而易举的揽住她的腰肢。 “今晚要早些休息,明天还要做检查。” “嗯,完了之后回家,对不对?” 舒歌转过脸,正对着他,嬉笑道。 “没错!” 林庭延说着,轻刮了一下她坚/挺的鼻尖,眼里填满宠溺。少顷,他的脸色又忽然变得凝重。 “舒歌,妈妈还住在颐和山庄。” 在她投来疑惑目光之时,林庭延起先开了口。 舒歌闻言,脸色微僵。 “如果你怕尴尬的话,我可以先回去爸爸那的。” “不是,老宅那边,冷冷清清的,初雪又跟我们住在一起,所以,我才让妈妈也住在了颐和山庄。” 林庭延深怕她会误会,连连开口解释。 “林庭延,我理解的。” 看着他欲再度开口,舒歌纤细的手指挡在了他唇边。 “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跟她之间的事情……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叫你难做。” 林庭延听了她的话,没由的紧张起来。 “舒歌,她回来a市真的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听说你手术,不放心才过来的。” 舒歌凝眸对着他,忽然扑哧一声笑起来。 “我知道。” 她什么都知道,包括初雪带过来的那些营养汤以及饭菜,都是她亲手做的。这些,舒歌统统都知道。 “林先生,不去面对,只是因为我还没做好准备,并不是说,我还在怪责你妈妈什么。” 良久,舒歌才开口道。 “舒歌。” 林庭延有些心疼地望着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过去那些恩恩怨怨,他都不想再牵扯到他们身上,可是往往,事情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样简单。 有些鸿沟,有些事情,注定了无法跨足。 “好了,就这样决定吧,正好,我也回去陪爷爷还有爸爸一段时间。过去,一走便是一年多,也没有回来看过他们,趁着这次机会,刚好弥补。” 过了一会儿,舒歌轻松的说道。 而林庭延,则沉重地望着她,没有说话。 —— 车子在公路上缓缓前行,两旁暗黄的路灯喷洒,照出朦胧的路况。唐棠噙着光的眼眸落在窗外,顷刻之间,他终于明白了昨晚那一道扯动的黑影……她在门外徘徊了很久,应该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话? 可是,他都做了些什么? “良嫂,对不起。” 漆黑之中,唐棠将自己的手指紧紧的咬住,再用力…… 车子停在西园的时候,他坐在车厢内,一双眼眸凌厉地望着前方古老的宅院。久久的,直到司机下来为他拉开车门,他才恍然回过神来。 刚走进门,成列的佣人对着他低垂下头,唐棠顺眼眺望了过去,左少卿正转过身来,对着自己。 唐棠垂眸,跟着走了过去,脸色是无比的严肃。 “你怎么也在这里?” 脚步停在左少卿面前,唐棠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似乎想要转移开视线。 “我过来找你,后来佣人发现良嫂在房间……于是便一直等你回来。” 左少卿说着,眼里透着一股哀伤。 事实上,他昨夜离开的时候,就在走廊外,遇见了良嫂。 那个时候,对上她双眼的一刻,他已经察觉不对,白天苦想了一天,正准备过来跟唐棠商量,不想,事情已经发生了…… “我回来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未几,唐棠丢下一句话,跨开步子,大步朝中良嫂的房间走去。 左少卿立在原地,凝眸望着他高大的背影,不多时便消失在楼梯口。他深叹了一口气。 “又是从医院那边回来的?” 左少卿转过脸,望着随后跟进门的司机问道。 “是的。” 司机应了一声,便安静的退下。 又是医院……左少卿听后,内心混乱不已。 倘若他再这样执著在舒歌身上,林庭延势必不会轻易放过他。一旦反击起来,他们两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如今林初雪还进了董事会,加上盛世的顾辰以及华商的赵景晞,他们越加显得渺然。 沉思了好一会儿,左少卿才抬了脚步跟着上楼。 唐棠脚步止在了良嫂房间门外,手扣在把手上,却久久没有勇气开门。 从司机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唐棠心口那股空落的感受,他清楚的知道,即便他赶了回来,依旧看不见良嫂最后一面了。 终于,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也走了。终于,他成了孤独一人…… 感觉到身后脚步声传来,唐棠迅速收起脸上外泄的情绪,推开门闪身而入,同时,也将门反锁。 入眼,他便看见良嫂安详地躺在床上,没有半点痛苦。 唐棠挪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床边,阴暗的灯光,他高大的身影覆盖在良嫂身上。 “我明白了,这就是你说的不原谅。” 良久,唐棠沙哑的开口。 从对良子衡动手的一刻,他就清楚的知晓,良嫂是不会原谅他这一次的行径了,即便她在怎么疼爱自己…… 可是,最终,他还是那样做了。 他执起良嫂早已凉透的手,试图想要温暖她。 “良嫂,谢谢你,到最后还是选择保护我。” 其实,以着他过去做的那些事情,良嫂知道了大部分,假如她到公安局将所有说了出来的话。或者,继外公之后,便是他被执行死刑。 宁愿没有拥抱,也要与你共终老【05】 良久,掌心传来那股冰冷,唐棠终于相信,这一次,良嫂是真的不肯原谅他了…… “良嫂,对不起。睍莼璩伤” 唐棠沉着脸色,沙哑的说道。 “但,有的事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做了……” 有些事情,连他自己也不得已。又或者,从他开始谋算林氏总裁这个位置开始,就已经是身不由己了…辂… 唐棠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脸色已经缓和过来,入眼便是左少卿俊朗的面容。 “你应该知道,我现在不想谈任何事情。” 唐棠抬眸,冷冷地扫过他,接着甩下一句话,大步朝着楼梯口走去嫖。 左少卿默不作声,紧跟着唐棠的脚步,一路下了楼,然后进了地下室酒窖。 “唐棠,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也无力挽回些什么。” 刚跟进去,便看见唐棠已经拿起空酒杯,往里头倒酒。 “那你就出去,让我静一会儿。” “静?你还有心思静?”左少卿闻言,扬起嘴角冷笑。到了这个份上了,他竟然还有心思静一静? “今天董事会的事情,被人捅到了老爷子那,他打电/话过来,发了一通火。” 左少卿的话,唐棠沉默,灌了一口酒,没有开口。 对于这件事情,他一点也不惊讶。 今天在董事会,他遭人杯葛的事情。想起,小阿姨句句带刺的话,唐棠忽然扯了嘴角笑。 她那张毒嘴,唐棠忽然庆幸自己,这么多年了,总算练就了一身,否则,怕是不知道要被她毒死多少回了…… “你倒是还笑得出来。”看着他脸上泛起的笑容,左少卿简直是恨铁不成钢的气愤:“林氏和盛世的合作是林庭延一手做下来的,跟华商更是如此。现在f顾辰跟赵景郗横插一手在董事局之间,加上你初雪小姨,他们一众人联手,你能有几分胜算?” “董事会那群老东西,对于你临时上位的事情早有微言,倘若你现在再行差走错一步棋,极有可能成为他们诟病你的把柄。” “那就让他们诟病去吧。” 唐棠优雅的转身,毫不在乎地坐在沙发上,酒是一杯又一杯地往嘴里灌,深邃的眼底,透着一股落寞。 “你……” 左少卿气结,瞪着他。 “一个良嫂的死,真的那么重要吗?” “左少卿,你最好给我闭嘴。” 唐棠闻言,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咬牙切齿道。 “难道不是?” 左少卿并没有惧怕他威胁的话语,继而冷笑着开口。“从你决定杀死良子衡的一刻开始,你就应该意料了这个结果。” “你够了……” 忽然,在左少卿还未说完,唐棠便历声打断他的话。手中装着酒液的杯子狠狠地朝着他身上砸了过去,杯子甩出,摔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左少卿缓缓地抬眸,映入眼中是唐棠狰狞的面孔,还夹带着气愤。他扬起嘴角,弯起弧度,泛起冷笑。 “我还没说完呢。” 许久,他哑着嗓子开口。 “左少卿,你别逼我。” 唐棠睁大着眼瞳,染了血丝的眼球,狰狞得有些恐怖。 左少卿继续着微笑:“她舍不得对你动手,所以才悲哀地选择对自己动手……” “放屁。” 左少卿话音刚落,唐棠手中的酒瓶狠狠地从他头上砸下。静谧的空间再度传出玻璃碎裂的声音。 顿时,酒的醇香混杂着血腥味,填斥着整个酒窖…… 鲜血从头顶滑落脸颊,左少卿死死的隐忍着疼痛,他紧抿着唇,高大的身体摇摇欲坠,一双眼睛却直直地对着眼前的唐棠,写满了愕然。 原来,即便他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唐棠依旧能对他下得了手。所以……他所有的忠心,到了这一刻,成了最大的讽刺。 忽然,他扯开嘴角,露出微笑。同时,鲜血顺着嘴角滑入他的口腔,顿时填满了腥味。 “左少卿……” 唐棠猛然震惊,看看他,又看看自己手中残剩的一半酒瓶,露出尖锐的一端。望着,他手腕狠狠地颤抖着,眼球几乎瞪出眼眶。 “我……” 唐棠脑海忽然轰炸开,连忙抬头想要解释,手里东西奋力地甩开,于此同时,左少卿坚硬的体魄砰然倒地。 “左少卿……” 唐棠连忙跟着蹲下身,却看见他微嗑着嘴巴,目不转睛地瞪着前方,地面,被他的鲜血染了大片。 看着他,唐棠大口喘着粗气,粗粝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延伸到他鼻前。 当感觉到他尚存的气息,唐棠总算松了一口气。 —— 舒歌结束一连串的身体检查项目,林庭延将她送回病房门口,便被护士喊了去。 看着他临走时沉重的表情,舒歌隐约的感觉不安。 自己的身体状况,总归有些感觉。 她知道,经过上次的堕海事件之后,她的身体几乎差到了极致。若不是这两年兰泽将她照顾得好,怕是早已经支撑不住了…… 舒歌站在病房外,踌躇了好久,水灵灵的眼睛泛着光一直望着林庭延不久前离开的转角,恍惚着走了神。 久久的,她冰凉的手抚在心口的位置。 扑通,扑通,每一下心跳,触痛了她敏感的神经,娇俏的脸蛋泛起了情绪,复杂错乱,连她自己都有些弄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 林庭延,对不起,约好的一辈子,我没有把握了…… 忽然,她泛红了眼眶。 直到路过的护士过来提醒,舒歌才猛然回过神来。 推门回到病房的时候,入眼便是陈信旋与萧翎并肩而立,碎言交耳,似乎在讨论些什么。 看着他们,舒歌心头总算泛起宽慰。 “你们怎么过来啦?” 看见他们亲昵的模样时,舒歌脸上玩味的表情。这两只人,恩爱秀到她这儿来了……真是有够的,舒歌强忍住把他们轰出去的念头,悠悠的开口。 “路过,就上来看看了。” 陈信旋说着,手还从后面伸过,揽着萧翎的肩膀。 舒歌瞧了他一眼,嗤的一声。 “看见你生龙活虎的,难怪不久前林庭延接电/话的时候会叫我们直接到家里看你,敢情都已经恢复完好了。”见了舒歌瞪向自己,他无所谓的耸耸肩,嘴上噙着笑容,视线却在舒歌身后探视着,似乎在搜索什么东西。 “你找什么呀?” 舒歌蹙眉,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开口问道的同时,跟着坐在沙发上。 陈信旋佻眉,没有再说话。 “又开始装深沉了。” 舒歌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看着这对兄妹俩,萧翎无奈的看了陈信旋一眼,挣开他的手,走向舒歌。 “他是在看,为什么林庭延没跟在你身边。平时都把你护着比国宝还小心,这回事怎么了,连人影都没看见。” 萧翎悠悠地说着,而后在舒歌身旁坐下,余光还瞥向陈信旋。下一秒,随手拿起果篮里的橙子,一点一点的剥了起来。 瞬间,空气中填斥一股橙子的清新,叫他们都忍不住放松了紧绷的情绪。 陈信旋凝眸注视着萧翎的动作,嘴角泛着笑,填满了柔情。 舒歌看着眼前眉目传情的两个人,无奈至极。 “我说,你们两个能别在病人面前晒恩爱咩?” “很缺德的说!” 话毕,舒歌又补充道。 “啧啧,瞧你那凶巴巴的模样,真不知道林庭延是怎么受得了你的……” 陈信旋换了个站姿,慵慵懒懒的说道,丝毫不理会舒歌脸上的气愤。 “哼,他就好我这口,怎么着了!” 少顷,舒歌不服气的回驳道。 “噗!” “哈哈……” 她话音刚落,陈信旋毫不客气的笑出声来,连着安静削水果的萧翎,听了她的话也跟着抿唇低笑。 舒歌看着他们,整张小脸纠结在一起。 “你们……笑毛线啊。” “舒歌,你这一病,说话也开始没下限了啊!” 良久,陈信旋止住了笑声,只是说话的时候,脸上依旧止不住,洋溢着微笑。 ”陈信旋,你丫的!” 舒歌气恼,咬牙切齿的瞪他。 萧翎对着他们两人,无奈的摇摇头。 这个时候,萧翎倒是有些怀念他们各自生病的那段时间了。许是看多了他们吵闹的模样,偶尔看见他们静静的,坐着饮茶闲话,那样的画面时多么的和谐。 ”难道不是?口味太重了啊!” 陈信旋依旧不理会,话音落下的同时,病房内再度响起了他爽朗的笑声。 ”混蛋,你再说,当心我撕了你的嘴。” 舒歌气得脸颊通红,恶狠狠地咬牙威胁。 ”好啦,你就别闹腾她了。” 看着舒歌涨红的小脸,萧翎终于忍不住嗔责陈信旋。 “好吧,看在我家老婆大人的份上,姑且不笑话你。”看着萧翎都看口了,陈信旋也懂得了适可而止,只是嘴角依旧泛着浅淡的笑容。 舒歌挪了身体,挽住萧翎的手臂,小脸贴了过去。 ”呵呵,总算有人治了!” 说着,透着皎洁的眼眸直直对着陈信旋。 陈信旋闻言,耸耸肩,没有理会。 萧翎嘴角泛起微笑,将剥好的橙子递给舒歌。 ”他呀,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像个孩子似的。” 萧翎扫了陈信旋一眼,语气间透着无奈。 ”就是,都不看看自己有多老了,还装嫩。” 舒歌接过橙子,顺着接下萧翎的话。同时,也得意地对着陈信旋挑眉挤眼。 陈信旋白了她一眼,没有理会。 恶人先告状,这样的事情,他打小就看习惯了。奈何他是做哥哥,凡是也就让着她几分,只是,姐姐似乎就不是这样。 相反的,她只要看见舒歌拥有或者喜欢的,都要想尽法子要抢到她手中……继而,才有了后来这些事情。 没由的想起这些,陈信旋眼里透着无尽的惆怅。尽管,陈茹默已经离世一段时间...... 病房门外,林庭延倚靠着墙壁,沉重的脸色。病房内断断续续传出的笑声,越发的叫他的心沉了下去,修长的手指夹着轻薄的纸页,密密麻麻的黑色字体,依旧医生潦草的字迹,深深触痛了他的双眼。 他来来回回翻了几遍,忽然有些烦乱的一扯,纸页撕开而发出清脆的声音。莫名的,林庭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舒歌,以至于他站在门外,久久都没有勇气推开隔开的那道门。 “哥,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啊?” 忽然,前方传来林初雪诧异的声音。 林庭延抬头望了过去,林初雪只身一人站在不远处,精明干练的职业装,一丝不苟的妆容,颇有女强人的范儿......只是,余下的,他又有些担心,他们这样逼迫唐棠,他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初雪走近了过来,双眼疑惑地望着他。 “没什么,陈信旋跟萧翎在里面,看他们聊得高兴,想着暂时不要打扰他们。” 林庭延说着的同时,将手中的报告书收了起来。 初雪踩着高跟鞋走上前,看着他闪躲的动作,敏感地嗅出了什么、 “哥,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林庭延看着她,眼神闪躲开。 “没事,进去吧。” 说着,待林初雪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林庭延已经跻身进了病房。 林初雪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微微蹙起眉头。隐约地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他什么都不说,她也不好当着舒歌的面继续追问。只能等着哪天他们两人的时候再问个究竟。 而后,她抬起脚步,跟着走进病房,却在刚踏入门栏的瞬间,整个人僵住了在原地。 林庭延走了进去,紧绷的面容与前面嬉笑和谐的场面有些格格不入。莫名的,他望着眼前这温馨的画面,恍惚着走了神。 陈信旋脸上残留着微笑,看见林庭延的一刻,逐渐黯淡消散。隐约的,他不自觉将视线转到了舒歌身上,心头忽然有一种压迫感,却又说不上来的感觉。 “林大叔!” 顺着陈信旋的目光,舒歌转过身,微笑着喊了他一声,同时也将他脸上严谨不苟默默地收入眼底、 即便后来什么都不说,舒歌也猜到了部分,除了公司以外能叫他有这样情绪的事情,也就只有她的了……听见她的声音,林庭延连忙回过神来,抬步走到她身旁,没有说话,嘴角撑起温和的笑容,手紧紧地扣住她的手,有些用力。 “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对不对?” “嗯。”林庭延沙哑的应了一声,语气里却感觉不到半分愉悦的兴奋。 “那我们早些回家。” 舒歌完全忽略了屋子里的其他人,小脑袋埋进了他的胸膛,以至于林庭延没有看见她眼眸泛起的泪光。 而这时,萧翎十分识趣地站起身,走到了陈信旋身旁。 陈信旋反手扣住了她的手,眸里泛起笑意:“我们应该可以不告而别了。” —— 隔日,林庭延尊重舒歌的意思,从医院出来便直接将车子开往舒家。 一路上,两个人似乎默契地保持沉默。对于那天身体检查的事情,缄口不谈…… 等待红绿灯的时候,林庭延偶尔转过视线落在副驾座上的她身上,柔柔的,眼底压抑着情绪,俊逸的脸庞,写着心疼与无奈。 另一边,闭目养神的舒歌,明显的感觉到他的炽热,却依旧假装睡着,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以着自身的感觉,舒歌自己清楚的知道,她的身体报告肯定敲起一响警终。 否则,向来自律稳重的林庭延也不会有那样的情绪。 车子停在舒家大院门外的时候,舒歌适时地睁开双眼,望着那陈旧的门廊,舒歌眼里闪烁着光。 有多久了? 连她自己都有些模糊了,久到她几乎要忘了这宅子的模样。 “林庭延,我们改天一起去看妈妈好不好?” 忽然,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湿着嗓子开口道。 林庭延抿着唇角微笑,反手扣住了她纤细的小手,“我一直在等,等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看妈妈。这一天,就好像等你回来一样久……可尽管如此,我还是等到了。” “噗,傻瓜。” 舒歌泛着泪,听了他的话,不禁破涕而笑。 林庭延没有告诉舒歌,从他恢复那段缺失的记忆开始,他便想亲自跟陈秀雅说一声谢。当年倘若不是她,如今长埋于地的人,恐怕就是他了。 就在舒歌刚才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林庭延忽然有些激动。 似乎从很久以前,他就盼着这一天,舒歌能够领着他去拜祭陈秀雅。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种被得到的认可。 心里的那种激动的澎湃,即便他当年登上林氏总裁的位置时都没有过。 “走吧,爷爷还有爸爸他们都在家等着我们呢。” 良久,林庭延抬手抹掉她掉出眼眶的泪滴,跟着开口道。 “好。” 舒歌扬起笑容,第一次,她不惧怕走进那个噩梦的宅院。 走进庭院的时候,林庭延竟然意外的发现,她走过院子的那段路,已经变得不再紧张、尽管如此,他依旧紧握着她的手,稍加放松都不愿意。 恍惚间,林庭延想起了第一次跟她在舒家碰面的场景。 那时候,他们就陈茹默的事情争吵完不久。林庭延至今还清楚的记得,她在看见自己时脸上诧异的神色,似乎很是意外他的到来。后来,他挑衅的跟爷爷说,晚上要在留下来过夜。 那个时候,他从来都不知道,在她娇小柔弱的身体里,究竟潜藏了什么故事。只知道,他从纽约回到颐和山庄,她突兀的变化叫他措手不及……于是,他首次对舒歌这个人另眼相看,逐渐的,起了征服的***。 当他试图接近的时候,才惊觉,自己根本不了解舒歌、 而逗留舒家的那一次,舒歌第一次触动了他的心弦。 ======================== 那啥,今天万字更哟,这是第一更。 and不留言都是坏蛋~~嗅到结局的味道没有? 宁愿没有拥抱,也要与你共终老【05-加更】 夜幕笼罩了整座城市,霓虹灯闪烁,照明了半个夜空;林初雪独步离开公司,她拒绝了老周的车接送,径自一人沿着江边漫步。睍莼璩伤 寒冷入骨的江风迎面拂来,整个人瞬间清醒了几分。林初雪缓缓的闭上了双眼,连日紧绷的神经逐渐得到缓解。 她身后公路的巴士经过,喇叭发出震耳的声音。林初雪转过身,单手倚靠在桥栏上,凝眸望着已经开远的巴士,恍惚着走了神。 犹记得那一次,她刚搬到颐和山庄跟哥哥还有舒歌同住,因为与他们置气,便扯了陆闵跑出来……那天晚上,她拉着陆闵,重重复复的巴士路线,望着夜色绯糜的江畔,直到深夜,直到巴士上只坐着他们两个人。 当时说过的话,她至今仍清晰的记得辂。 那时候她说,她一定要成为比舒歌还要好的妻子。 听了她的话,陆闵当时只是笑了,很浅的笑容;唯一不同的是,握紧她的手无言中加深了力道。 那时候,她还不懂得其中的意思……以为陆闵只是不相信她的话,她还为此气恼他,甚至有一段时间都不愿意搭理他嫜。 直到很久之后,等她消了脾气,陆闵才敢到颐和山庄哄回她。 忽然,林初雪噗嗤一声,裂开唇角笑起来。 那个时候的她,可真是够任性的。难怪哥哥总说,全世界,也就只有陆闵肯要她…… 幡然之间,她明白了,哥哥在林公馆门前对她说的那句话。 果然,失去了陆闵,是很钻心的痛,痛得撕心裂肺,可尽管痛不欲生,她却只能咬牙强忍着。因为,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过去不懂得珍惜而承受的恶果。 遭受那一番侮辱,初雪自卑,不论陆闵多么的不在乎,她依旧是要不起他了。 为了断绝那一份念想,她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法子。与兰泽交好,跟着他走遍四方,如今更是以工作来麻醉自己。她以为转移掉所有的注意力,掐断对他的思念,甚至与他世界日夜颠倒,这样就可以遗忘掉关于他的种种……可是她错了,在巴黎重新看见他的时候,她全部的坚强悉数崩溃。 想着,林初雪咬着唇,紧闭的眼眸溢出丝丝明亮,长长的睫毛也被染湿。 没由的,她脑海忽然浮现了那天晚上避风港醉酒,懵懂之间,她清晰的感觉到,他就在自己身边……可是隔日醒来的时候,空荡的房间,只有她孤单一人。 时间久了,初雪没有再见过陆闵,那天晚上的感觉,她也逐渐将它当做是太过想念而造成的幻觉。 又在原地恍惚了好一会儿,林初雪才踏起脚步,没有目的地朝着前方碎步。 忽然,前方挺立的一抹身影映入了她眼中,她连忙止住了脚步,熟悉顺着冷风席卷而来,当看清他俊朗的面容时,林初雪眸里忽然泛滥了泪光。 陆闵凝眸望着前方娇俏的身影,有些意外会在这里遇见她的同时,又忍不住拧眉,这样冷的天,她竟然穿得如此单薄。 只是,再定眼看她,精致的妆容,微卷的长发,以及那一身干练的职业装。一些日子没见,他的初雪似乎完全变了模样…… 迎上他炽热的目光,林初雪一下子刷白的脸色,猛然转身,尖细的高跟鞋疾步。 “初雪。” 陆闵想也没想,喊了一声追上前。 林初雪听见身后的声音,不禁加快了步伐,潜意识里,她还不想跟他碰面。至少,在她最脆弱的现在是不想的……想着,她越加速度了脚步。 忽然,陆闵高大的身体挡在了她前面,阻断了她的去路。 初雪停下了脚步,压低着头不去看他的脸,揣在大衣口袋里手紧紧的揪着衣裳,泛白的用力。 “林初雪,我有那么恐怖吗?让你看见掉头就走。” 终于,陆闵喘着气,心口揪着的疼痛叫他愤怒不已。 林初雪没有说话,尴尬的别过头,岔开视线,眼中泛滥着泪水,黑暗之中异常刺眼…… “对不起,我没想过会在这里碰见你。”良久,初雪沙哑的开口。 陆闵闻言,扬起视线冷笑。 她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早知道他在这里的话,她就不来了么?可是他是豺狼虎豹吗?至于她这样看见就远远地避开…… “我们,连分开了也不能像朋友那样相处吗?” “不可以。” 陆闵话音刚落,初雪便冷声接下。 她不可能跟他成为朋友,分开在地球两端她都没能忘记他,更何况是在同一所城市……有了联系就会信念而放不下,她绝对不允许自己这样拖泥带水。 所以,她是绝对不会跟他成为朋友。 “我不求你让我待在你身边,但是偶尔,能让我听见关于你的一点消息,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我只想这样简单而已。” “陆闵。”他话音刚落,便被初雪冷声打断。“我们只能是陌生人。”少顷,她沉声补充道。 陆闵嘴角的弧度加深了几分:“林初雪,你……”他咬牙,紧握的拳头使劲的用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被她三言两句给挑拨的怒气冲天。 又或者,这就是兰泽口中的,过分在乎吧。 看着她那张犟得要死的脸蛋,他真恨不得将她狠狠的撕碎,然后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这样,她就再也推不开他了。 林初雪泛着泪光的眼眸,决然果断地迎上他,脸上透着一股倔强。 陆闵望着她,两个人的气息相溶。忽然,他不顾一切地将她扯入怀中…… “放开我。” “陆闵你给我松开。” 林初雪毫不理会,奋力地挣扎,只是力气怎么也不如他。 陆闵咬着牙,双臂紧紧的用力,也不管她在自己身上捶打得用力。这种拥抱着她的感觉,有多久没有过了? 连陆闵自己都记不清了。 “陆闵你混蛋。” “我已经不爱你了,你放开我。” 林初雪淌着泪,双手的拳头不断地落在他身上,背上。久久的,直到累了,没有了力气。软在他怀里,低声抽泣。 “放开……”“没错,我就是混蛋。” 陆闵揪心的难受,每当想起兰泽传给他的那些消息,想到她一个人独自承受那样多的痛苦,他便心疼不已。 “我混蛋,混蛋到没有能力保护好你。” 开口的同时,连陆闵自己都禁不住掉了眼泪。 “眼睁睁的看你一遍又一遍的推开我,我甚至混蛋的以为你真的不爱我了……” “可是林初雪,你怎么那么狠心……” “狠心这样一次又一次推开我?” 说着,陆闵不顾她的意愿,再一次紧紧的拥住她…… “难道你不怕,我真的走远了,再也不回来了吗?” 林初雪无力的淌泪哭泣,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都能狠下心来将他推开…… 可是每当想起那些不堪的往事,她只能这样无力的推开他。 糜和的灯光倾泻而落,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灯光下无限的拉长…… —— 傍晚,金红色的晚霞映红了天际,散暖的光直落地面,又夹着几分冬日的清冷。舒歌醒来便走到窗台的位置,伸手推开窗户,清爽的风拂面而来,迎上那温暖的光线时候,她忍不住微眯起了双眼,嘴角弯起了弧度。 一楼客厅,林庭延正与舒天言博弈,望着越发紧张的棋局,他倒是保持原来的那份从容,脸色十分淡然。 “将军。” 少顷,舒天言下完一步,抬眸望着林庭延,脸上噙着笑。 林庭延看着棋盘,久久的,直到耳边响起了舒天言爽朗的笑声,他才无奈的摇摇头,脸上泛着些许愧疚之色,他似乎有些轻敌了。 “爷爷的棋艺又精湛了许多。” “哪里,明明就是你故意让着我这个老头儿。” “没有的事情,是您的棋艺好!” 林庭延泛着笑,末了,他摸摸自己的鼻尖,顷刻间,他忽然之间明白了临上楼前舒歌的那句‘good-luck’的意思,敢情她早就知道了他必败无疑,所以才会笑得那样诡异。 其实,并不是他的棋艺有多差,而是,姜还是老的辣。 想着,他脸上泛着柔情,无奈的摇摇头。 “爷爷,愿赌服输。” 林庭延说着,修长的手指按着面前的筹码,推到了舒天言面前。 舒天言眯起双眼笑,罢了罢手。 “玩乐打发时间而已,没必要这样认真。” 说着,他还顺手拿起桌面上的紫砂茶壶,饮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 他慈祥的眼眸泛起了涟漪,刚才跟他对弈的一局,轻重分量他还是能感受到些许。一盘棋,他明显得能感受到林庭延的变化,仅仅只是过去了两年而已…… 想着,他忽然扬起嘴角笑,有些慵懒的靠在椅子上。 林安华那只老狐狸,机关算尽,控制不了唐棠,更把握不住林庭延,唯一一个稍微听他摆布的儿子也因为各种因由而被执行了死刑。想到过往的种种恩怨,舒天言深邃的眼底噙着无法看透的情绪。 林庭延凝眸,嘴角噙着微笑,不动声色地将舒天言所有情绪收入眼底。 隐约的,他只觉得,似乎还有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只是,究竟是什么,估计得从另一处途径得知了。 舒歌打着哈欠,懒懒散散地从楼上走了下来,看见林庭延的一刻,明显的有些意外。 “咦,你怎么还在这呀?” 她眨动着大眼,有些奇怪的打量着他。 林庭延凝眸看着她,听了她的话之后,剑眉微蹙。 这姑娘是什么话呀?开口就极不欢喜的说:你怎么还在这儿呀?敢情她是一点也不希望看见他似的…… 良久,林庭延端起桌面早已冷却的茶,一饮而尽。俊逸的面容上,写满了对她无可奈何。 “呵呵,鬼丫头。” 舒天言看着林庭延脸上的无奈,又看看舒歌平淡无事的模样,忍不住扯开嘴角笑出声来。 经历了些事情,倒是叫两个人都成长了不少。最少,学会了珍惜……看着他们和好如初,尽管觉得有些许多不住兰泽,但舒天言心中却是欣慰的。因为,不论曾经受过多少的伤与痛,他最疼爱的孙女,最终是幸福的那个人…… 少顷,他一手杵着拐杖,另一只手撑着桌面,在林庭延跟舒歌还未反应过来之际,迅速的站直身子。 “爷爷,林庭延就在旁边,您怎么都不喊他扶您一把。” 舒歌迅速走了过去,手搀着舒天言的手臂,忍不住出言嗔责道。 “地面这样滑,要是滑伤了怎么办呀?” 林庭延跟着走到舒天言身旁,抿着唇低笑。 舒天言看了一眼身旁默不作声的林庭延,转过视线重新落在舒歌夹着嗔怒的脸上,苍老的手轻拍她的手背。 “你放心,你爷爷身子骨壮得很,哪里容易摔倒。” 说着,拨开他们的手。 “爷爷。” “您又要干嘛呀?” 这一次,林庭延与舒歌同时开了声。 “我去逗的家老猫,省得碍着你们小两口。”说着,舒天言扫了他们一眼,眼底透着笑,杵着拐杖朝着前院走去。 林庭延闻言,差点笑出声来。 “哎……” 舒歌还想跟上前,却被舒天言一眼瞪住,愣在原地。 “不许跟着。” 舒天言留了一句话,转身挪了脚步离开。 望着娄旭的背影逐渐消失,舒歌越加拧深了眉头,她忽然转过身对着林庭延,眸里透着闪烁:“你们一下午就在这下棋?” 宁愿没有拥抱,也要与你共终老【06】 林庭延单手托着下巴,凝眸望着她,有些专注。睍莼璩伤 “喂。”舒歌撅着小嘴,用力地推了他一把。“问你话呢。” 林庭延嗤一声笑起来。 “不下棋,你觉得我们两个人能做什么?”说完,一双深眸直勾勾地对着她。 “一老一少的。辂” 舒歌闻言,脸颊忽然一下子滚烫的红透,敢情这个人又扭曲了她的意思。 “林庭延,问你正经话呢。” “我现在的回答不正经吗?嬲” 看着她满脸羞愤,林庭延越加想要逗她一番。 舒歌咬唇,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懒得你。” 说着,转身走到他们刚才的茶几前,取出竹制的杯子,给自己添了一杯热茶。 林庭延跟着走过去,慵懒的坐下,视线正好落在刚才那一盘棋面上,凝眉的瞬间,他看着专注了。 舒歌小嗫一口茶,抬眸的瞬间,看见林庭延一脸认真地看着方才的棋盘。她疑惑的跟着凑了过去,当看清残余的棋卒时,挑眉挪开了视线。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不应该会输呀?” 良久,林庭延抬起头,对着她悠然地问道。 “我是觉得,你没理由会输。” 舒歌瞟了他一眼,不用看,这厮肯定是故意让给爷爷赢的。想到他老用这招来讨老人家欢心,舒歌不禁瞪了他一眼,带着浅淡的警告。 林庭延弯起嘴角,噙着笑,视线再度落在了棋盘上。 “舒歌,这一次,我真没存心让着爷爷。” 末了,他沙哑低沉的说道。 听见他的话,舒歌猛然愣住,抬眸望向他。 “你真没让着他?”说着,她再度探头看向那盘棋:“那你竟然输了?” “嗯。” 林庭延佻眉,不可置否的应了一句。 “林庭延,你真长出息,这样的棋也能输,真想装作不认识你!” 久久的,舒歌冷不丁地丢了他一句,起身朝着楼梯口走去。瞧他那满脸不在乎的模样,她可还记得,在她上楼小舔前,他跟爷爷打下的那一庄筹码……林氏百分之十的股份,他竟然输了还如此平静。 想着她忽然停下脚步,冷冷地白了他一眼,真是不知人间疾苦的二世祖。 “喂……” 林庭延语塞,脸上表情无奈极了,身败乃兵家常事,再说了,只是一盘棋而已,怎么弄得他好像输了多大的筹码似的。 看着她脚步踩上楼梯台阶,林庭延连忙起身跟上她的脚步,“姑奶奶,输了也不是我的错呀。” “嗯,确实不是你的错。” 舒歌停下脚步,低头俯视着他,嘴角泛着笑,跟着又转身朝着房间走去。 “好吧,是我大意了,轻敌了!” 林庭延紧追着她的脚步,跟着挤进了房间。 “你跟进来干嘛呀,我可没说要收留你在这里过夜。” 舒歌皱眉,看着他这样大大咧咧地跟了进来,之后躺在她柔软的大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眼睛泛着笑容对着她。 “二货太太在哪儿,二货先生就在哪儿。” 少顷,某厚脸皮极度不要脸地开口道。 “滚!” 臭不要脸的,舒歌闻言,怒瞪了他一眼,紧咬着牙关,恨不得过去直接用被子蒙死他得了。 出院回到舒家一个星期,他几乎天天都跑过来报道,从大前天开始,他专门挑着下午的时间过来,然后陪爷爷下棋,一直到傍晚。自然而然的留下来晚饭,然后就跟着赖在她房间不走了……每每想起家里长辈们那暧昧的眼神,舒歌越发恨得咬牙启齿,可又奈何他不得。 看着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舒服的叹了口气,跟着凝望着天花板,也不说话,好像走了神。舒歌便也没再跟他搭腔,随手抓起一只大熊娃娃,跟着卷在吊椅上,修长的美腿随意搭放,手里捧着关于大提琴乐谱的书籍。 这本书的内容,舒歌已经研究了有些时间,兴许是因为她本身拉大提琴的缘故,她很快就弄清楚了乐谱的大概。上午远程音乐老师交作业的时候,连他都有些惊讶,她竟然学习得如此神速。 “你在看什么?” 忽然,她手中的书本被人夺去,紧跟着头顶便传来他沙哑疑惑的声音。 舒歌抬头,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脸上洋溢起怪异的笑容,一把将书本拿了回来。 “老人家看不懂的东西!” 说着,她不理会林庭延僵持的面容,咯咯的笑起来。 看着她笑得花枝乱颤,林庭延铁黑着脸色,咬牙切齿:“好呀你,竟然嫌我老了!”九年的差距一直是林庭延觉得他们之间代沟的硬伤,可偏偏,这小妮子总爱拿着这个开玩笑。 话音刚落,林庭延也不理会那么多,跟着她一起玩闹起来。 “啊,林庭延,你这个流氓。” 一声尖叫划破整座宅院的宁静,庭院内的舒天言听了楼面上传来的声音,不禁抿着嘴,眼睛眯成一条缝隙,苍老的手连忙扯住满脸疑问的曾孙女。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小丫头睁大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看自己的祖父,又看看楼上不断传出声音的窗口,听了舒天言的话,似懂非懂的模样,滑稽之极。 另一厢,房间内,林庭延与舒歌纠缠得没完。 “呵呵,林庭延你这只无赖!” 舒歌最怕痒了,可偏偏这个死男人又最爱挑着她的痛处。 房间内填斥着他们爽朗愉悦的声音,两人同时也没有注意到,老式宅院的隔音效果极差,他们这样玩闹的声音,全数纳入了楼下舒天言及舒静冉的耳中。 —— 夜幕而落,灯火升起,两个人倒是安静了下来,一个捧着书本静坐,另一个凝眸深锁,像是完全隔开了两个世界,互不干扰的模式。 “舒歌,其实,你有没有打算再拉大提琴?” 良久,林庭延终于鼓足了勇气问了出口。 舒歌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大的反应,淡淡的。只是,夹着书页的指尖泛白了用力,纸张发出清脆的声音。 细心的林庭延看了过去,她那触目的疤痕异常显眼。他眼底忽然掠起一丝愧疚,或者,真是再没有可能了...... “林庭延,你呢?....希望我重新拉大提琴吗?”沉默了一会儿,舒歌沙哑的开口道。 犹记得当初将大提琴拿出来拍卖的时候,她说:这一次,一定要断了对林庭延的所有念想......可最终,兜兜转转,她是怎么也无法将他放下。 或者,这真的是爷爷口中的孽缘吧。可只有她知道,即便是孽缘,她也想握住他伸过来的手掌,死死的,再也不放手。 “你的大提琴在颐和山庄,那一场拍卖会,我将它带了回家。” 林庭延转过身,正对着她,沉声说道,俊彦上是一丝不苟的严肃,与刚才跟她嬉戏玩闹的模样完全不同。 一直以来,因为她双手的缘故,他忐忑害怕,连着有关于大提琴的一切都全书收了起来。同时,也一直没有适当的时机告诉她:大提琴被他买了回来,完整妥善地放在家里。 只等着,她有一天能够重新再度拉响那低沉哀伤的旋律。 “真是土豪,那么贵你也舍得买。” 舒歌抿着唇,想到他最终拍下来的价格,不禁出言调笑道。 林庭延眼里闪烁着异样,他没有接下她的话。嘴角弯起弧度,脸上泛着温柔的笑容。舒歌哪里会知道,从她坠海失踪的那一天开始,在他眼中,所有属于她的每一件东西,都成为了无价的珍贵之宝。 因为,从她突兀的消失在他的世界里时,他才猛然惊觉,自己中毒已深。 舒歌顺着他的目光,落在自己一双手上。“林庭延,其实,良子衡并没有推我下海、”不知怎么的,舒歌忽然说起了这个话题。 兴许,是那些事情隐藏心底太久的缘故,她想一次的,没有顾忌的全部说出来,或者就不会再那样压抑得难受了吧。 林庭延有些意外,却也认真地听着,紧抿的唇瓣,没有要打断她的意思。 其实,很早他就想要了解她们曾经承受的痛苦,可是,过去那件事情,不管是对初雪还是她,都是毕生刻骨的痛。 “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想要帮我和初雪分担,可是,这样的痛,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林庭延双手抚上她的脸颊,凑了过去,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颊之上。 “傻瓜,让你一个人承受,比让我分担更难过。” 舒歌泛着泪光动容,凝眸望着他。 “记住,以后你有我,不要再一个人承担那些东西。” 对呀,她有了林庭延,再多的伤痛也挺了过来,她以后应该放开所有,幸福快乐的生活才对。倘若那些东西这样压抑着自己,她拿什么给林庭延幸福? “那时候,趁着他们不注意,我将初雪匿在了芦荟丛,然后自己朝着相反的方向逃跑。刚没了宝宝而流血过多,那时候身子很虚,撑不了几步,他们就追了上来。” 说起那段经历,舒歌忽然泛红了眼眶。 林庭延挪了身子上前,双手紧紧地包裹住她的冰凉,眸里写满了心疼。 “可能我当时的模样真的把他们吓着了,良子衡并没有对我怎么样,反而一直在问:要不要送我去医院。”舒歌哽咽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林庭延,跟着又开口:“我当时,很想很想回到你身边,可是陈茹默手里有初雪受辱的视频。她临走前还跟我说过,假如我还出现在a市的话,她就会公布初雪的视频,让她身败名裂.......后来,是我拒绝了良子衡的好意,自己坠入深海之中。” “冰冷刺入身体的一刻,我真的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可是,没有。” 下一刻,林庭延猛然将她扯入怀中,搂住她的臂弯紧紧的用力、 林庭延此刻无比的痛恨自己,为什么在她承受那些痛苦的时候没能及时出现在她身旁,想到她为了守护初雪而自己选择坠入海中,他的眼底填满了愧责。 刚刚承受失去宝宝的痛苦,继而又要承受刺骨的冰冷与无助....... “对不起,舒歌。” “对不起。” 林庭延第一次,觉得自己竟是那样的无能,连自己妻子孩子跟妹妹都没有保护好。 “林庭延,我不想再拉大提琴了。” 她小声的抽泣着,湿哑着嗓子说道。 从前之所以拉大提琴,除了母亲便是因为他,站在最耀眼的地方,也只是想靠近他多一点。可他现在就这样真实的在自己身边,虽然她的双手被毁,但对她而言,有他便胜过一切了。 “好。” 林庭延沙哑的应了一声,只要是她说的,他都会尽力做到。 舒歌双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腰身,小脸枕在他的胸膛,聆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她如今最遗憾的,就是当初没有守护好他们的宝宝...... 想着,她眼里的泪水宛如决堤的洪水,不断地涌出,沾湿了他的衣裳。 ———— 门外,阴暗的灯光下扯动的黑影,舒砚挤了挤眉,强忍着眼眶中的热流,紧着转身重新下了楼。 书房内,舒天言早已静坐着等待舒砚来找他。 “爸,丫头跟阿庭的事情,您看......” 刚踏进门,舒砚便着急着开口。 刚才他在舒歌房间门外,听见他们里面的声音,经历了这么多,或者真的已经再也没有分开的理由了....不仅仅是他,相信过世的妻子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想着,舒砚才会亲自过来找父亲,希望他老人家能够发句话,不再为难林庭延了。 如今,对舒砚而言,金钱名利已经不如从前看得那般重。舒歌的幸福,才是他此刻最为欢喜的事情。 “顺其自然吧,你倒是着急了、” 舒天言手抚着腿上懒懒散散的大懒猫,洋溢着慈祥的笑容。视线落在旧时的全家福上,相片里,舒歌还只是一个小婴孩,那般的大小,捧在手心里的时候,他总是小心翼翼的。 他还记得,当时拍照的时候,他也像抱着大白猫似的的抱着她.....眉开眼笑,特别是在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喊了他‘爷爷’的时候,舒天言是越加对她喜欢到不得了。 继而,舒歌成了他众多孙儿当中最受宠的一个。“茹默跟林荣晟的事情,其实我有份插手。” 良久,舒天言突兀的开口道。苍老的嗓音,混着气息,敲破了漆黑的这份宁静。 “爸。” “因为,是他跟茹默一起策划了那一出绑架,我的舒歌,被他们暴力导致流产,最后还掉进了海里......这口气,我怎么也咽不下去,即便我已经到了看透一切的年纪。” 舒天言说着,一双眼眸直直对着照片里的小女婴。 “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你爸我老糊涂了,可是看着舒歌成了聋哑人的这两年,我这心,是越想越不能平衡呀。于是,我跟唐棠合作了。”舒天言忽然转过脸,仰起头对着舒砚道。 “这些事情,阿庭知道吗?” “他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装傻罢了。” 舒天言笑笑,继续抚弄着怀里的大白猫。 转眼,他捧在掌心的小丫头长大了,可是他却没能将她保护好,以至于她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那他......”舒砚深锁着眉头,心里忐忑不安。 唐棠一朝平步青云,踩着自己的亲外公跟茹默登上了林氏总裁的位子。只是林庭延呢,他真的愿意,终日陪伴舒歌左右,而将林家几代人的心血拱手让给一个外姓人? 舒砚望着父亲,暗黄的灯光下,两鬓的银发越发的明显。细看之下,仿佛又苍老了许多...... “这件事,我随着阿庭自己去处理,至于结果,也都由着他。” 良久,舒天言沉声说道。 舒砚望着父亲,澎湃的心久久未能平复。或者,他应该找林庭延开门见山的谈一谈,这样大家隐藏着心机,不管结果如何,最终左右为难的人是舒歌。 —————— 浪漫的草坪场地,粉色的玫瑰点缀着整个周围,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花香,由浅到浓。五彩缤纷的气球随风左右摆动,浪漫而温馨。 看着眼前这个婚礼场地,舒歌嘴角泛起柔和的笑容。陈信旋果然说到做到,最简单的婚礼,浪漫而温馨,低调又不失隆重。 他许给萧翎的,是一辈子的承诺。他们执起了对方的手,一同走过流年的终老。 即便,在这一刻,所有的都跟爱情无关。 其实,婚礼并没有那么早开始,只是舒歌对于陈信旋结婚这件事情有些兴奋。于是,便早早地拖着林庭延出门。 静坐的时候,她不怎么理会身旁的林庭延,一双大眼灵动地落在红地毯的位置。 婚礼的前夕,舒歌不知从哪里听来陈信旋那天夸奖萧翎的话。之后,她便心痒难耐,迫切地想要一睹他口中‘最美的新娘’…… 忽然,一处俏丽的身影映入了舒歌眼眸,她猛然震惊的站起身,有些紧张地望着朝着自己款款而来的肖洒。 “肖洒。” 肖洒望着她,嘴角泛起笑容,有些苦涩。 “你放心吧,我不是来捣乱的。” 看着她眼里填满了担忧,肖洒视线扫过她旁边的林庭延,径自挑了椅子坐下,顺手点燃了一根mora。 烈火般的红唇吐出烟雾,有些呛鼻,但这股味道到了肖洒这里却只觉得好闻。 这是mora,她曾不屑的东西,可如今,却越发的依赖起来。 那种感觉,就像染了毒瘾似的…… 林庭延凝眉望着她,烟雾在她周围萦绕,妩媚动人。再转眸,看向惊呆的舒歌,林庭延长臂一身,轻巧地将她拉到自己另一旁坐下。 再度看向肖洒的视线,透着一股凌厉。 ========= 宁愿没有拥抱,也要与你共终老【07】 舒歌看着她,轻弩了弩嘴角,脸颊憋着难受的表情,却使劲噎着没有说话。睍莼璩伤她与肖洒、兰泽三个人自小一起长大,而陈信旋就是看着他们长大的那个人。今日他结婚,不论出于什么理由,舒歌都不会将她从这里轰出去……所以,她内心压抑着担忧,只是,脸上强撑着平静。 林庭延看着她不安的面容,从桌底下不动声色地扣紧她的手,在舒歌转过脸的时候嘴角泛起微笑,深邃的眼眸泛着柔情,暖暖的,就如同此刻柔和的阳光。 有他在身旁,舒歌悬着的心总算是没有过分的紧张,兴许是有他作依靠吧,免掉了她许多的忧愁。 少顷,婚礼进行曲袅袅响起,这一场浪漫而温馨的婚礼随着一对璧人的入场而拉开了帷幕。 舒歌凝眸,看着他们在神父面前宣誓、交换戒指、亲吻……忽然,她不自觉地将视线转向身旁的林庭延辂。 恍惚间,她想起了他们的那一场婚礼,脑海中朦朦胧胧的画面。 唯一记得清楚的,是他冷漠的面容。他说:这不是婚礼,是稳固三大家族的恩怨利益;更是一把精致的枷锁,她与他,就是被困锁的两个人。 想着,舒歌眼里透着一股落寞婺。 在林庭延没有说出那样冷酷的话语时,她还是十分期待他们的婚礼,那时候懵懂的年纪,她满心欢喜的以为,跟自己喜欢的人走进婚礼的殿堂便是最大的幸福,可最后……两年长婚,不同床不同心。 静坐她身旁紧绷着神经的林庭延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异样,凝眸望着她,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舒歌耸了耸肩,连忙挤出一抹笑容,却比笑得比哭还难看…… 肖洒将烟头暗在烟灰缸熄灭,看着零星的火消失,她嘴角泛起苦涩。她转过脸对向前处的一双璧人。 心里头的酸涩一下子涌了上来,莫名的,她竟然觉得眼中的他们是那样的般配。 又或者,他们都说得不错,她跟陈信旋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总是在一方努力的时候一方散怠。所以,他们注定没有结果…… 她吸了吸鼻涕,将眼眶的晶莹逼回了眼底,纤细的手指端起桌面上的红酒猛然站起身。 感觉到她的动作的舒歌连忙转过脸望着她,写满了惊恐。 肖洒脸上泛起笑容:“放心吧,我敬完酒,就离开了,不会闹事。” 说完,不等舒歌回应,人已经大步跨出,朝着陈信旋与萧翎的位置走去。 舒歌正欲站起身跟上去,却被林庭延紧紧的按住,她睁着眼瞳直直对着他,咬着唇,久久没有话。 “放心吧,她应该不会乱来的。” “可是……” 即便是那样,舒歌依旧有些担忧。 肖洒的性格,自小她见识了不少……所以,纵使林庭延开了口,她心头依旧的不安。 “放心吧,嗯。” 林庭延抿着唇,笑。 看着舒歌的眼神,明显地与刚才有些不同。刚才陈信旋婚礼的时候,他脑海里有着跟舒歌同样的回忆。过去那一场婚礼,是他亏欠了她…… 想着,深邃的眼底染上一层愧疚。 —— “恭喜你们。” 趁着空子,肖洒高举着酒杯,冷艳的面容泛着微笑,更多的却是苦涩。 当看清眼前俏丽的人儿时,陈信旋俊彦上明显的掠过一丝尴尬,旁边的萧翎在他脸色微变的瞬间,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下来,连脸上的笑容都变得牵强。 “谢谢。” 少顷,陈信旋才与她碰杯,俊逸的面容复杂的尴尬,只是萧翎却木然的没有了动作。 “萧翎,怎么了?” 看着她恍惚着走了神,陈信旋微蹙起眉头,曲腰凑近,声音尽是柔情。 “是不是太累了?” 肖洒依旧举着杯,脸色僵了僵,看见他如此温柔地对待另一个女人的时候,嘴角扬起自嘲,心里难受快要窒息,但骄傲却叫她苦苦支撑着。 “哦,没事。” 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萧翎连忙回过神,摇了摇头,强撑起一抹笑容。 “我祝福你们,白头偕老!” 末了,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肖洒仰起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而后,撑起笑容。 陈信旋也跟着豪迈的一口饮尽,酒杯托在掌心,凝眉望着眼前的人儿。隐约间,一段时间没见,她似乎改变了许多…… “谢谢!”良久,陈信旋才沙哑的开口。 “我申请海外分公司的审批已经下来了,今天在这里,也算正式跟你们道声别。” 肖洒说着,眼里闪烁着泪光。 其实,她好像大声地告诉他,她不想离开,一点也舍不得。可是,她又没有办法继续待在这所城市。 就在刚才,她亲眼看着他成为了别人的丈夫。 从此,他所有的一切,再与她无关。 陈信旋微愣,而后又恢复淡然的脸色。 “怎么这样忽然?” 这一次,换了他旁边精致的新娘萧翎开口。 “换一个环境,换一种心情。”肖洒毫不掩饰地回答。 随后,她又笑得璀璨,视线迎上陈信旋。 “不管怎样,谢谢你这些年对我任性的包容。” “肖洒!”看着她这样倔强,陈信旋忽然心疼。 肖洒不禁后退了两步:“祝你们幸福,衷心的。”说完,没有再跟他们纠缠,转身踩着大步、 就在转身背对他们的一瞬间,滚烫的泪滴不断地涌出眼眶,打湿了她的脸颊,凌乱了她的妆容。 瞬间,她所有的坚强与骄傲悉数崩溃,拖着狼狈以最快的速度逃离。 舒歌看着肖洒落荒而逃的背影,拨开林庭延的手,疾步追了上去。另一厢,兰泽与林初雪静坐,刚才的一幕尽数收入眼底,两人脸上均是凝重,无言的沉默。 “阿信。” 忽然,萧翎沙沙的声音轻喊了陈信旋一声,眼里透着复杂的情绪。 陈信旋深深的换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背,眼里透着坚定。 “放心吧,她很快就会忘记了。” 萧翎眸光淡了几分,她很快就忘记了,那么你呢?是忘记,还是记得?是暂时又或者是一辈子? 这些,萧翎只在自己心里小声默念。她害怕,自己一问了出口,陈信旋便会离开她……“肖洒。” “你等等我。” 肖洒一路沿路奔跑,直到喘不过气的时候才停下了脚步,双手撑着膝盖,弯腰大口的呼气。 舒歌紧跟着她身后追了上来,停下脚步看见她的瞬间,眼里透着心疼。 “舒歌,原来真的是迟了。” 良久,肖洒抬起头,哭得沙哑的嗓子对她开口道,同时,眼眶的泪水再度涌了下来。 “可他爱过你,这就已经足够了。” 舒歌挪步上前,双臂紧紧的搂着肖洒,想要给她一点温暖…… “可是我还是很难受,我也想要潇洒一点祝福他,可是……好像真的做不到。” “真的好难做到。” 肖洒忽然头靠在舒歌的肩膀上,放肆地哭了起来。 这一刻,她再没有半点骄傲…… 从回国的时候开始,从他断然拒绝她的时候开始,多少的日夜累积,这是她第一次掉了眼泪。 刚才在他的婚礼上,亲眼看着他为别的女人戴上戒指。从此,他的温柔、他的宠爱与包容,全部都不再属于她了…… 而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曾经,她自以为了解爱情,一次又一次的狠心将他推开。不料,最不懂爱情的人其实是她自己,过分的骄傲,让她一次又一次地与幸福擦肩而过。 所以,才有了今日的这场婚礼。 舒歌双手抚着她的后背,无言地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又或者,此刻安慰的千言万语,均不如他的一句话来得有效……兜兜转转多年,他们终究是错过了。 忽然间,舒歌又想起了顾辰与良城星,最深爱的两个人,分开在地球的两端,心里住着彼此,却隔着最痛的距离。 再一次的,陈信旋跟肖洒成为了他们之后的两个人。 ================== 宁愿没有拥抱,也要与你共终老08-一更 夜幕降临,舒歌落寞的身影从肖洒居住的公寓大厦走出,纤细倒映在地面,随着她身体的动作而拉扯,夜风袭来,微微掀起了衣角,雪白干净的身影在夜色中甚是动人。睍莼璩伤 林庭延坐在车厢内,车窗摇了下来,凝着柔情的视线落在她孤单纤细的身影,透过侧脸,他默不作声地将她脸上纠结的情绪纳入眼底。 久久的,看着她踱步徘徊不定,林庭延眸光微沉,交叠相扣的双手忽然松开。 ”老周,你先回去。” 忽然,林庭延沉声对着前方驾驶座上的老周交代一声,抬手推开车门,高大的身影随即下了车辂。 少顷,车子发动的声音划过夜空,林庭延的脚步也随着车子的离开而跟到了舒歌身后。分隔的几步距离,他逐渐的放缓了脚步。 他走在后方,清冷的夜光透过她落在自己身上。他凝眸望着她单薄的背影,没由的,林庭延眼里掠过一丝复杂。 “林庭延,我的婚戒呢?嫫” 忽然,舒歌停下脚步,转过身正对着他,有些突然的开口问道。 林庭延闻言,脸色微愣,轻佻起眉梢,而后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回话、 舒歌白了他一眼,低眸看见他无名指上的素戒,似乎从再度看见他的一刻就戴着了......又或者,他从来都没有取下来过。 “喂,问你话呢,哑巴啦?” 过了一会儿,见他神游似的,舒歌没由再度开了口。 忽然,林庭延摇了摇头,扬起嘴角笑,眼角的细纹似乎要比从前越加明显了。 恍惚间,舒歌才猛然惊觉,兜兜转转,他们又过了两年........耳边响起了银铃般的笑声,有她的,也有他的。 脑海的画面,舒歌认得。那个时候,他们就像一对新婚小夫妻般的和谐相处。偶尔,她会闹腾他,借着他眼角的细纹笑话他......林庭延这个无赖,每一次说不过的时候,总是用吻来堵住了她的嘴。 想着,舒歌脸颊微微泛红,灯光下秀丽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神采。 林庭延忽然走上前,双手揽过她的细腰,头缓缓地低下,凑近。 “戒指在家里,过去的这两年,它陪伴我走过很多......”孤独落寞的夜晚。 他薄唇轻弩,说出每一个字的时候,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她脸颊上,惹得她脸上的红晕越发的滚烫.... “陪伴你?”舒歌歪着脑袋,眉眼间透着笑意。 “嗯。” 林庭延点头,没有丝毫的掩饰,凝眸对着她,眼里是无尽的柔情。 “陪我一起等待二货太太回家的日子。” 舒歌凝眉望着他,嘴角泛着笑意,纤细的手臂勾上他的颈脖。 “那.....要是我不回去了呢?” 话音刚落,她明显的感觉到腰身的手力道变大,扣着也变紧。她弯眉,嘴角的笑意更浓。 “那我会一直等......颐和山庄的灯火阑珊的尽头,是我们最温暖的家,我会在那里,等你。” “一直到等到为止。” 舒歌眼里忽然泛起了泪光,忽然紧紧的抱住他,在眼睛闭上的一刻,泪水洪染落下。 “真是傻瓜。” 等待的人从来都是傻瓜,这点舒歌自己深有感触。 可是林庭延,假如那一次,她真的回不来了呢?他也会一如既往地等她吗? 林庭延抚着她的后背,跟着紧紧的用力,恨不得将她揉进骨髓。 分开的这一年多以来,他陷入了无尽的思念中。 当屋子忽然昏暗无光,他才猛然惊觉,其实颐和山庄就是他的世界,四处填满了她的身影。在客厅,有她啃书煮茶的身影;在阳台,有她修剪植物的身影;在厨房,有她贤惠忙碌的身影.....楼上的琴房,夜深静谧之时,他总能隐约的听见她大提琴低沉的旋律。 几次冲动之下,他奋力地推开那扇紧闭的房门,空空荡荡,再无她的身影........那时候,林庭延才惊觉。原来,他早已经中了她的毒......甚至到了无药可解的地步。 可这些,全部都在失去她的时候,才猛然惊觉。 “林庭延,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的,和你走一辈子。” 良久,舒歌哑着嗓子说道。 还有他们的小阿雪......想着,舒歌将脸埋进了他的颈脖。 林庭延没有回话,只是越发用力的抱紧她。 那天医院出具的检查报告,林庭延悬着的心始终无法落地,从离开医院的那天开始,他变得胆小害怕。即便看着她这样活蹦乱跳的在眼前,心头依旧透着不安。又或者,他已经软弱到再无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了。 忽然,舒歌松开他,凝眸对着他、“林庭延,等我身体好了,我们再要一个小阿雪。” “这一次,我一定好好保护她!” 林庭延紧咬着牙关,强撑着点头。 小阿雪......他们是不能再用有了。这就是他眼神闪躲的原因,她的身体已经差到了极致,根本无法再承受一个小阿雪在她的身体里。 想着,林庭延强忍着心痛,将头靠在她的肩上,揽着她的背,将她的娇小再度拥入怀中。 —— “怎么,还有下半场?” 兰泽绕到吧台,一举夺下林初雪手中的酒杯,泛着嬉笑开口。 林初雪看着他,嘴角泛着笑,有些苦涩,明亮的眼眸染了浅淡的血丝。那天晚上,她再度拒接了陆闵,之后便再也没见过他了。 他是否还留在a市?又或者回去了纽约?她什么都不知道。 突兀的,他从她的世界里全然消失,没有半点消息。 “有些心烦,让我喝点吧。” 说着,林初雪伸手想要抢回兰泽手中的酒杯。 “今天婚礼的事情?” 林初雪闻言,俏颜微滞,愣了一会儿,而后又重重的摇头。 “那是什么?” 兰泽疑惑,微蹙起眉头。 陆闵前夜已经回了纽约,她也不用再刻意闪躲逃避,倘若不是陈信旋与萧翎的婚礼刺激了她,那是什么? “难道,你忽然发现,喜欢上我了?”猛然的,兰泽凑近她,有些暧昧地开口道。 林初雪瞪着他,睁大着眼瞳。下一刻,她扯了嘴角,随手抓起桌面的花生米朝着他狠狠地砸去。 “少自恋一会儿会死吗?” 咬牙切齿开口的同时,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虽然没有什么心思跟他玩笑,可是在他这样嬉闹一下,她压抑的心情要比刚才舒爽得多。 兰泽看了酒杯一眼,一颗花生米掉了进去,沉淀杯底。兰泽看着她,高举着手中的酒杯:“喏,这可不是我做的啊!” 林初雪小脸微皱,再次对着他翻白眼:“可杯子在你手上!” “无赖。” “你才无赖呢。”林初雪视线跟着他,撅着小嘴驳了一句。 兰泽凝眉,嘴角透着愉悦的笑容。 “这是舒歌说的!” “晕......” 看着林初雪脸上吃瘪的表情,兰泽没有多言,跟着走进吧台里面。 “喂,你跑里面去干嘛?” 林初雪疑惑,视线落在他端走的那一杯酒上面。 “不干嘛,你不是要喝酒吗?” 就在刚才开口的瞬间,兰泽忽然明白了林初雪为何不开心,虽然她一直口硬不承认,但是兰泽知道,除了婚礼,还有陆闵。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牵动她情绪的,相信也就只有这些了...... 想着,他修长的双手以及开始准备调酒的工具了。 “哇塞,你还会调酒?” 看着他的阵仗,林初雪不禁出声惊呼。 兰泽没有回答她的话,专注而认真的手上的动作。 林初雪看着他,眼里早已经是惊华。原本以为,他这双比女人还娇贵的手只会弹钢琴,却不想,他竟然还会调酒....... 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林初雪恍惚着走了神。 少顷,空气中多了一股醇香,兰泽将一杯调好的酒移到林初雪面前。鼻息填满了那股酒香,林初雪猛然回过神来。 低眸便看见桌面上摆放的鸡尾酒。 “你刚才调的?” 纤细的手指指着酒杯,噙声问道。 兰泽深叹了一口气,这姑娘......刚才他调制这杯酒的时候明明就在她眼前晃动,她竟然怀疑这杯酒是不是他调的,真是有叫人无语。 “姑娘,要不,你自己掏钱买别的高档酒?” 兰泽忽然双手撑在吧台上,高大的身子顷上前,嘴角泛着微笑。 ========== 宁愿没有拥抱,也要与你共终老08-二更 林初雪视线上下扫过他,微蹙起眉头,轻弩了嘴角,带着心里的疑问,而后纤细的手指端起酒杯,凑到鼻前闻了闻。睍莼璩伤 一股清新的果香又混杂着酒的醇烈,融着空气,逐渐传入她的鼻间。她又低眸看了一眼,很单调的浅蓝色,像海水一般,却让她有了想要试一试的想法。 莹润的唇瓣缓缓凑近,轻抿了一口。她忽然抬眸看着兰泽,眼里闪烁着惊喜。 “怎么样?不差吧!” 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兰泽脸上倒是十分淡然辂。 看着她,兰泽眼里闪烁着异样。时间有些久远了,连他自己都记得不大清楚,当时是怎么学会了调酒这门功夫。 只知道,那一年,他们几个人一同去伦敦,参加一个夏令营活动……那时候,他们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顾泞那个女土豪。 想起伦敦那段时间的事情,兰泽嘴角噙着柔和的微笑媲。 “在想什么?笑得这么猥琐!” 忽然,林初雪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兰泽回过神,瞥了她一眼,却看之下,刚才那杯酒早已经见了底……想到调酒的材料,兰泽惊慌的抬起脸,林初雪的脸颊已经泛起了红晕,微微迷离的双眸隐约透着光,勾人心弦。 “林初雪,你一口气喝光了?” 看着她,兰泽感觉约莫着酒劲儿要上来了…… “嗯,喝光了。” 林初雪满不在乎的说道,葱白的手指挑了挑酒杯,透明的玻璃映出她丹寇的颜色,艳丽抢眼。 “其实还别说,这酒的味道,喝起来特别醇,又有一股清新的感觉,让人整个神经都忍不住放松。可是,喝下去之后,感觉脑袋开始懵了……”林初雪声音沙沙的,听起来有些哑。而后她又挑高眉头凝视着他:“兰泽,你是不是在里面加了什么东西?” 林初雪更想说的是,她现在感觉完全使不上劲儿来,整个人软绵绵的,只想躺下来,好好睡一觉。 可是,她潜意识里,又害怕着第二天醒来,再度要面对残忍的现实。 “没有。” 兰泽摇头,沉声否认。 其实,他也没有加什么,只是用了几种较烈的酒挤兑在一起…… “其实,放松休息休息也是挺好的。” 他话音刚落,林初雪整个人伏在桌面上,睡了过去。 看着她凌散的长发,乱糟糟的,兰泽没由的扯高嘴角笑。真不应该给她调这种酒,简直是自己找麻烦。 下一刻,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林庭延的电/话。 “过来一趟避风港。” 说完,也不等他回话,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接近凌晨时分,林庭延才慢悠悠的身影进来,乍看之下,他身后还跟着一抹娇小;看着他们一前一后,兰泽眼里透着一股悲哀,不是因为自己,而是为林初雪…… “你们还能再晚一点过来么?没心没肺的家伙。” 兰泽看着他们,咬牙瞪了一眼,这个时间,他们干嘛不等林初雪就醒了再过来……视线打量着林庭延,看他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都有些怀疑他们两兄妹是不是亲生的了。 “不是有你在么?” 忽然,躲在林庭延身后的舒歌一下子跳了出来,大大咧咧的走到兰泽面前,拉开椅子坐下,撅着小嘴看着兰泽手肘旁边的鸡尾酒。 “喂喂喂,她现在可是睡在别的男人床上,你们这两个人,也太没心肝了吧,进来也没关心她一句。” 兰泽闻言,语气中透着深切的无奈。同时,也为林初雪深深的默哀。 “亏得陆闵还这么信任你们呢,幸好这会子他人已经回去纽约了,不然听了你们这话,估计得一口老血喷出来。” 末了,兰泽小声嘀咕。 说起陆闵,他眼里透着深深的无奈,初雪跟陆闵的这条路,似乎要比他们想象中的艰难。 “陆闵……” 在林庭延高大的身影覆盖下来的时候,舒歌微蹙起眉头。不自觉的,她想起有天晚上,初雪满身狼狈地来找自己,看见她的一刻,整个人伏在她肩上,撕裂的哭,当时她都能感受到她的悲伤了。 看来,那天晚上,她怕是遇上陆闵了……否则,也没有什么事情再能叫她哭得如此难过了。 “他回去纽约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林庭延跟着坐在舒歌身旁,听了兰泽的话,不禁疑惑。他明明跟自己说,要等到母亲这边事情了结了才一起走,怎么这样忽然,并且事先没有跟他有过一声招呼。 想着,林庭延的心情忽然变得沉重。 舒歌伏在桌面上,把玩着手机,没有理会身边的两个男人。 “前天夜晚,走得有些匆忙。随着唐棠一起走的。听说是纽约总公司出了些纰漏,你家老爷子把他们同时喊了过去。” 少顷,兰泽悠悠的开口道,甚至觉得有些好笑。他真无法理解林安华那个人,自己林家人不信任甚至还因为不受他摆布而被免职排挤,看着这如同闹剧般的一家人,兰泽只觉得想笑。 舒歌听到兰泽的话,凝眉看了一眼身旁的两个男人,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从吧椅上下来,直接走进了兰泽私人的休息室。 对于那些纠缠不清的话题,她没有多少兴趣。过来的路上,林庭延提及了些许关于初雪醉酒事情,较比之下,她还是比较关心初雪的情况。 林庭延看了一眼舒歌的背影,没有什么变化,眼里却是凝聚的阴霾。就在陆闵离开的那个夜晚,纽约那边的消息忽然被掐断。他知道,定然是三叔公所为。只是,这样忽然把唐棠陆闵同时喊了过去,想来那边的事情肯定严重……忽然间,他的拧了一下眉头,泛白的手指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 兰泽他转头看着林庭延凝重的面容,心头猛然一颤,刚才将陆闵跟唐棠牵扯一起的时候,他没由的想到林庭延从马来西亚回来时的那场飞机事故。 “林庭延,陆闵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突兀的,兰泽没由的担忧起来。唐棠那个疯子,理智在他身上早已经荡然无存。可是,他又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对陆闵动手。 林庭延没有回话,修长的手指迅速在手机屏幕上敲了几个字,随后发了出去。无声之中,两个男人均是沉默不语。 在等待回复的时间里,他们都选择了默契。 许久,手机依旧静谧无声,没有半点声息。兰泽双眸,夹着严肃直直盯着桌面上林庭延的手机,心里忐忑不安。 倘若陆闵出事了,那么林初雪……以着她刚烈的性子,肯定会拉着唐棠同归于尽。 想着,兰泽长长的叹息一声。 “放心吧,没有消息的消息就是最后的回复。” 良久,林庭延哑着嗓子说道。 只是,在他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心里也是没底的。唐棠手段阴狠毒辣,三叔公为了一己私欲,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舍弃的人,他们即便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眸里泛着阴沉,不论如何,这一次,就是他的底线了…… 忽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两个男人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来电时,双双松了一口气。 林庭延泛着笑,看了一眼兰泽,伸手接起手机:“嗯,听说你提前回了纽约,还走得很匆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陆闵看了一眼对面沙发上慵慵懒懒的唐棠,嘴角噙着笑,一双鹰厉的眼眸直直凝视着他。陆闵并未理会太多,更换了坐姿,握着手机的手泛白了用力。 “没什么,三叔公又病倒了,催着我回来处理纽约的事情,唐棠过来,只是看看叔公身体状况而已。” “你,要不要也过来一趟?” 陆闵说着,特别看向对面的唐棠,眼里透着轻蔑的笑。 “不用了,你在那边小心些,初雪很好,不用担心。” 说完,不等陆闵回话,林庭延直接挂断了电/话。 就在方才陆闵开口的瞬间,他便感觉到他的不同。连着说话的语气,都不是从前那种小心,似乎是刻意加大了音量……多年的默契,他知道,通电/话的时候,唐棠就在他那里。 ================= 那啥,还有一更等我挂完药水再写,悲剧的感冒低烧了~ 宁愿没有拥抱,也要与你共终老08-三更 收线之后,陆闵随手将手机搁置在茶几上,而后抬头,凝眸望向前方唐棠的位置。睍莼璩伤只见他嘴角噙着微笑,连着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都透着笑意,直直对着自己,似乎对什么事情起了莫大的兴趣。 “不知是什么喜事,让您如此高兴呢?” 陆闵说着,伸手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滋润干涸的嗓子也努力叫自己刚才紧绷的心绪平静下来。 “噗嗤.....” 唐棠扬起嘴角嗤一声笑起来,猛然坐起身,弯腰凑前:“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要对我舅舅撒谎?”说着,唐棠一双眼眸凌厉地对着陆闵辂。 “我之所以过来纽约,完全是为了收拾董事会那群反对我的老东西......以及,他敬爱有加的三叔公。至于你为什么回来,我可真是不知道原因。”唐棠说着,嘴角泛起了一丝轻屑的嘲讽。 陆闵看着他,并没有多介意他的态度,而是缓缓地岔开视线,落在墙壁高挂着的婚纱照上。照片里的她,笑面如花,浅浅动人......忽然间,携着温柔的俊彦换上一层阴冷,又夹带着几分恨意,连着相扣着的手指也泛白了用力。 唐棠侧着身子,顺着陆闵的视线探视了过去嫒。 “因为我小阿姨?” 陆闵嘴角扬起冷笑,并没有否认。“当年陈茹默纯粹只是为了报复林庭延跟舒歌,初雪,她是无辜的......”良久,他才沙哑着嗓子说道。 “那些事情,原本不应该发生在她身上的。”末了,他又补充道。 唐棠回过脸,猜疑的神色缓和了不少,弯起嘴角冷笑。 “总算是当了一回明白人。” 少顷,他对着陆闵丢了一句,径自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我们合作。” 陆闵收回视线,话间的语气连征求唐棠意见的意思都没有。此刻,他只想找出那些给初雪痛苦的人,然后将他们千刀万剐..... 唐棠没有回应,双手交叠在胸前,嘴角噙着微笑:“你凭什么以为我会跟你合作?”话毕,他全然盯着陆闵,将他脸上所有的情绪纳入眼底。 陆闵咬牙,兴许是因为紧张的缘故,掌心都渗出一层薄汗了。 “因为你需要我。” 良久,陆闵才沉声开口道。 “抱歉,我对男人不敢兴趣!” 唐棠泛着笑,忽然嬉笑的一句,可就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秒,眼里明显迟疑闪躲了一下。其实陆闵说得不错,他需要他,这种有能力的人。 自从那天夜晚误伤了左少卿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过交集。也从那天开始,他身边就再无人可用,不然凭股东会那群老东西还不至于让他亲自赶了过来。 “你只有自己,董事会那群老东西除了三叔公便只认林庭延一人。而我,陆闵,是林庭延最信赖的人之一,倘若我倒戈支持你.....你可以省下多少工夫!” 陆闵说着,弯腰凑近唐棠脸前,薄唇轻弩:“你是生意人,懂得掂量!” 唐棠闻言,扯开了嘴角。“董事局的老东西们只看重他们的利益,可是你图的是什么?” “我只要当初碰过初雪的那几个人。”陆闵说着,眼里泛起一股阴狠。 唐棠抿着唇用力,泛起一抹冷笑。 那些个人? “呵呵.....” 唐棠抿着笑,那些个人早就被他舅舅扔进海里喂鱼了,哪里还等得到他来处理.......不过,与陆闵合作对他一点坏处都没有。他剑眉轻佻,重新开始思量他的提议。 “唐棠,你的眼睛,已经默认了我们的关系。” 陆闵说着,不等唐棠开口,嘴角弯起了弧度。在他抬眸看向自己的时候,人已经站起身,走到了酒架前。少顷,精致透明的高脚杯盈着红酒,空气中透着一股醇香。 唐棠缓缓的闭上了双眼,手指发狠的揪着衬衣的袖子。接受并不表示他们彼此真诚,对唐棠而言,这一次的合作,顶多就是各取所需。 舅舅,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卖,会是什么感觉呢? 忽然间,唐棠眼里透着笑,心里迫切的想要看见林庭延的反应。 过了一会儿,陆闵自己端了一杯,而后将另一边递到唐棠面前。 “喝一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唐棠凝眸望着眼前的红酒,透过酒香他便知道了酒名,这是陈茹默生前最爱的hennessy,久久的,他才伸手接过,杯口凑到鼻前,而后又与陆闵碰了一下杯。 “你的酒,不如茹默家里的好!” 陆闵闻言,嘴角泛起笑容。 “我这些小玩意,哪敢跟陈理事的媲美,她可是出了名的爱红酒,听说,光是酒窖就比我这屋子大.....” “收藏了再多那又怎样,人死了,照样一口也喝不着了。”唐棠说着,仰头一口饮尽。 陆闵看了他一眼,眼里透着一股冷冽。 没错,人死了一口也喝不着。陈茹默跟林荣晟死了,可是你还在啊。想着,陆闵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的扣住杯脚,发狠的用力。 “人都已经死了,再恨也烟消云散了。” 唐棠放下酒杯,凝视着陆闵,见他脸上发恨的神色,想来是因为自己方才提及了陈茹默吧。想着,唐棠没由的心情大好,没有理会陆闵,径自给自己杯子里添了酒,靠着沙发,懒懒散散地喝了起来。 —— 盎圆,林庭延推着何傲扬,一路在小道上漫步。自从那天晚上在避风港跟陆闵通过电/话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联络过,想到他毫不掩饰地让自己知道,唐棠就在他旁边,林庭延忽然有些弄不清陆闵的计划了。 “怎么了,一路上都沉默无话。” 忽然,何傲扬沉声问道。 “哦....” 林庭延连忙回过神,又低垂下头。 “怎么,你们家那位小兔崽子又开始不安生了?” 见林庭延不应话,何傲扬跟着开腔问道。 想到自己孙女的惨痛遭遇,何傲扬便硬憋着一口恶气。若不是林庭延亲口承诺他会让唐棠得到应有的惩罚,他绝不可能隐忍至今。 “呵,不过这次对象不是我,而是纽约那班叔伯长辈们。”当然,还有一手扶持他上位的三叔公林安华。林庭延想着,视线再一次没有焦距的走神。“那就随着他们去折腾吧,那群老东西,也欠缺教训了,同时也让林安华那老头匹夫看看清楚,他最后选了什么个混账东西。”何傲扬闻言,冷哼一声,气鼓鼓的没有再开口。 林庭延微笑,凝眸不语。 此刻,他哪有心思去理会董事局跟唐棠的矛盾。其实,他倒不是惧怕陆闵会跟唐棠联手,而是忐忑,初雪在知悉事情之后,跟陆闵的关系.....倘若陆闵真的偏向了唐棠,那他怕是要真的失去初雪了。 “外公,您的茶。” 正待两人沉默闲碎着脚步的时候,舒歌忽然从后方追了上来,手里捧着保温杯。 “嗯,还是这丫头懂我心思。” 刚才跟林庭延扯了两句,何傲扬正觉得口干舌燥,刚准备开口责备林庭延出门也不会帮他捎一壶茶,却不想这丫头立刻就给他送了过来...... 何傲扬眉开眼笑的接过舒歌递来的水杯,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 “嗯,这是冬茶!” “用雪水泡的。” 舒歌凝着笑,接下他的话。 “待会回去一起研究研究。” 何傲扬慈笑着点头,刚才铁黑的脸色总算有了笑容。 舒歌咧开唇角,弯眉浅笑。 一阵冷风袭来,她双手搂着自己,忍不住发抖,脸颊浅浅的红晕。 “怎么跑出来也不多添一件外套。” 忽然,林庭延蹙眉,冷声择斥道。 舒歌闻言,连忙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而后干笑了两声。刚才出来得匆忙,她只穿了一件毛线衣,站在这苍茫的雪地之中,确实显得单薄。 她抬头,正欲开口,林庭延厚重的西装大衣便披在了她身上,衣裳还残留了他的温度与气息。 舒歌双手扯了他的衣角,连谢谢都没有说,看了他一眼,嘴角泛着丝丝甜意。 “嗯,确实应该批评。” 何傲扬撑大眼睛看了一眼舒歌,认同地点头说道。 “穿得这样少,待会生病了怎么办?” 舒歌瞪了他一眼:“外公,我还不是着急给您送茶。” “嗯,反倒赖在我这老头这儿来了,你家媳妇什么时候改姓了?” 何傲扬苍老的手指指向她,拧头对着身后的林庭延问道。 “我也不知道。” 林庭延耸耸肩,看着她的眼神,写满了柔情。 “回去可别这样跟你外婆说啊,不然那老太婆又以为我不待见你,到时候非拧到我耳朵不可。”未几,何傲扬再度开口道。 “外公,哪有这样的事情啊。” 舒歌拧眉,双颊泛红,也不知是害羞还是因为天冷,何傲扬话音刚落,她便气得在地上跺脚。 “哈哈....” 何傲扬并未理会她,爽朗的大声笑起来。 “走吧,差不多时间回去吃饭了。” “下次再这样欺负人,我以后就不过来了。” “呵呵,还会威胁人了。” 微风拂过,雪地上时他们深深浅浅的脚印,时不时的,传来爽朗的笑声。 —— 合景二十七楼,林初雪从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抽身,站在办公桌前伸了个懒腰。视线扫过周围,低头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文件,不禁长长地松了口气。 忙碌了两天,总算是处理完了。 最近惨遭企划案的折磨,林初雪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在唐棠夺去林氏总裁一职的时候,哥哥会是一脸的轻松……敢情这厮早就想甩手,奈何没有能帮她接手。如今有了唐棠,他反倒是顺水推舟的休假去了。 想着,林初雪愤恨的咬牙切齿。 忽然,门口传来敲门声,林初雪还未来得及开口,便看见助理神色慌张的推门而入。 “林小姐。” “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林初雪蹙眉,忍不住责备道。 “是.....” 助理皱着脸,吞吞吐吐的咬字不清楚。 林初雪正欲发火,老周忽然站在了门口。 “老周?” 老周对着林初雪的助理使了眼色,而后抬步走进林初雪办公室。 “小姐,顾先生与赵先生已经在会议室等候您。” “他们怎么忽然过来了?” 林初雪想到刚才助理惊慌失措的模样,定然是出了什么事情,否则她也不会在她面前失了仪态..... “是关于纽约的事情。” 林初雪闻言,随手拿起桌面上的手机与记事本,率先迈开脚步出办公室。 “纽约那边发生了什么变动?” 林初雪一边走,一边低声跟老周询问情况。 “今日清晨,总公司发布人事任命:由陆先生出任总裁办助理,并且负责纽约公司大致工作。” “那唐棠呢?他做什么?” 林初雪闻言,心头没由一惊,清澈的大眼掠过一丝悲痛。 陆闵,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她心里小声的默念。 “具体,您还是先见一见顾先生与赵先生吧。” 问及至此,老周忽然噎住,不知该如何接回林初雪的话...... =============== 宁愿没有拥抱,也要与你共终老09 林初雪目光扫过老周,落在他身后的会议室大门上,莫名的,她第一次有了想要逃避的想法。睍莼璩伤 泛白的指尖崁入掌心,她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 此刻,她全部的想法都跟纽约的那个男人有关:陆闵,你千万不要逼我做决定。 想着,初雪猛然抬起双手,用力,会议室的门轰然推开。 —辂— 灯火袅然,林庭延落寞的身影停在了舒家大门外,目送着她进门。许久,他才转身坐进车厢里。 转眼,一年又将过去,她和他之间,不论多么亲密,总有一道鸿沟。隐隐的横/插在中间,林庭延知道,这一道沟,其实是舒歌心里的那道坎。 这一道坎,林庭延跨越不了,只能等着她有天放开心扉孚。 车子停在颐和山庄大宅外,又在车厢待了好一会儿,林庭延才下了车。 刚进门,人还站在玄关处,入眼便是林初雪紧绷着脸色,独自坐在客厅里。当听见动静,连忙站起身望向他,似乎就是在等待着他回家一般。 林庭延换了鞋,伸手扯开领带,一边褪下大衣,边朝着客厅中央走了过去。 “舒歌她……还是不愿意回来吗?” 看着林庭延只身一人,眉宇间透着落寞,林初雪尴尬的开口,眉宇间填着无奈。 到底,她还是无法原谅母亲。 “嗯。” 林庭延点头,闷闷地嗯了一声,随手将大衣丢在沙发上,人也随之坐下。 “当年的事情,三言两句说不清,等她自己想透了,也就没事了。”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他弯腰,凑近茶几,执起一只杯子,还带着余温,也不理会此时的钟点,径自给自己添了一杯热茶。 深邃的眼眸瞥了一眼前处,杯口放在唇边,带着温度的白雾在他轮廓前散开,林庭延长长地呼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林初雪跟着他坐下,低眸看了一眼他倒茶的动作。 “有件事情,想要听听你的意见。” “嗯。”林庭延喝了一口茶,微蹙起眉头,“跟陆闵有关?” 就在刚才入门看见她时,林庭延便大致猜到她这么晚不睡的原因。可是,她和陆闵的事情,他只能给到意见,最后做决定的人,依旧是她。 “哥,纽约董事会上,陆闵公开支持唐棠,他是你的得力助手,倘若连他都倒戈相向,那群老东西势必以为是你授意所为,假如他们接纳了唐棠,那你以后还怎么重掌林氏?” 林初雪忽然抬头,凝重的脸色,在开口的瞬间,想到陆闵今天电/话里的冷漠,她不禁泛红了双眼。 其实,在气愤挂断他电/话之后,她就后悔自己的行为了……可是,又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于是,才有了这大半夜的纠结。 “你联系过陆闵?” “嗯,下午跟他通过电/话。” 林庭延看着自己妹妹,经过这两年的磨练,她确实成熟了许多,可是却偏偏在感情上,一直没有理智。 少顷,林庭延又低垂着头,嘴角扬起了自嘲的笑容。在感情方面,自己比初雪好不了多少…… “初雪,你们从认识到现在,有多少年了?” 林庭延突兀的提问,林初雪神情微愣了一下,随后,她又平静下来:“十五年了。” 脱口而出的瞬间,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跟陆闵,携手相持了十五年……可偏偏,十五年的时光都没能让他们相守在一起。 “你们一起走过了十五年,难道你还不了解陆闵的为人?”林庭延说着,手中的茶杯轻放回茶几,剩余的茶水小小的涟漪,不多时便沉静无踪。 “虽然不知道陆闵为什么忽然倾向唐棠,但是我相信,事情并非我们所看见的那样。初雪,爱他,就要相信他。” 末了,林庭延沉声说道。 爱他,就要相信他? 林初雪泛白的直接紧扣在一起,恍惚着走了神。 看着林初雪走了神,林庭延不动声色的站起身,临走前,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厚重的大衣叠在他手臂,走廊昏暗的灯光拉扯了他修长的身影,林庭延单薄的衬衣,微开的领口露出麦色的胸肌。脚步停在了书房门外,宽厚的大手扣住门把。 “阿庭。” 林庭延正欲推门而入,另一处传来柔和的声音。 “妈,吵到你了?” 林庭延垂下手转身,看见母亲披着外衣,从别处走了过来。 何美娴摇了摇头,她根本就没睡着,哪里又吵醒她这种说法:“这么晚了,还进书房做什么?” 林庭延扯了嘴角,想必她也听闻了公司的事情,不然怎会这样愁眉不展:“忽然想起还有些事情没处理,想着做完再睡。” “舒歌呢?” 何美娴并没有阻止林庭延工作,她清楚的知晓,自己两个孩子执拗的性格,即便她开了口,也只是敷衍两句,继而又自顾自为。 “老祖母快不行了,她这段时间都留在舒家。” 由于担心母亲多想,林庭延一直寻了理由,说舒歌暂时留在舒家不回。 何美娴听言,若有所思的点头。虽然她最终没有说什么,但是林庭延知道,对于他这些理由的真假,她心中有数。 “初雪一整晚都魂不守舍,想必是因为陆闵的事情。阿庭,她到底是个女儿家……舒歌手术也恢复得差不多,你也该是时候回去公司了。” 何美娴说着,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 对于母亲话中的深意,林庭延岂会不知。只是,他在等,等待一个时机。 看着儿子点头,何美娴眼里泛着光,点了点头。“去吧,别太晚。”简单的嘱咐一声,她缓缓地转过身,清冷的灯光下,苍凉而落寞。 “晚安。” 林庭延轻喃了一声。 “我明晚就回去纽约。” 走了一段路,何美娴忽然沉声说道。 林庭延的脚步重重地踩下地毯,有些震惊:“妈……” “你爸爸在那里,即便以后林氏回归了,我也会留在那边。” 何美娴说完,继续了脚步,由始至终没有回头看林庭延一眼。 林初雪躲在角落,听闻母亲的话语时,一时没忍住眼眶的晶莹,打湿了她素净的脸庞。 林庭延凝眸,看着母亲重新进了房间。许久,他才猛然回过神,将门拉上的瞬间,偌大的宅院,夜冷得有些吓人。 —— 隔日,舒歌静坐在舒家庭院,取了茶具正在熟练的烹茶。 椭圆形的石桌上,摆着一部旧式的播音机,咿咿呀呀的腔调传出,舒天言靠在竹椅上,苍老的面容放松了享受,手指还跟着拍打着调调。 望着他,舒歌没由的想起小时候一番场景。那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的,而如今,记忆都是残破。就像照片,泛黄模糊。 已经接近响午,依旧没有他的身影。舒歌的视线,几度心不在焉的落在大门处。 “想他就给他去电/话。” 忽然,舒天言沉稳有力的声音,将舒歌吓了一跳。 舒歌反应过来的时候,脸颊一片滚烫,只是,她眼底多了一份惆怅。 “爷爷……” “舒歌呀,既然你还爱着他,那么过去的一些东西,就要学着去放下了。”舒天言并不理会舒歌跺气恼跺脚,继而悠悠地开口,脸色却是严肃不苟。 “放下?” 舒歌睁大着双眼,眸里写着复杂。可是,要放下,谈何容易…… “不错,就是放下,你总不能带着隔阂跟他生活一辈子吧?”少顷,舒天言再次一针见血的说道。 “一辈子……” 舒歌轻言呢喃,他们还有一辈子吗?连她自己都不敢妄自肯定,自己如今的身子到底能陪他走多远。 “舒歌啊,想想他的难处。” 舒天言说完,再一次瞌上了双眼,只是这一次,没在跟着腔调哼唱。 想想他的难处……舒歌深锁着眉梢,凝眸望着煮沸的一壶茶,茶香萦绕。爷爷说得不错,一边是自己,一边是母亲,他这样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大门传来动静,舒歌抬眸望去,他高大的体魄映入了她眼眸。 ======================= 病了两天,很抱歉~改天补更。 宁愿没有拥抱,也要与你共终老 10 听到动静,舒天言依旧微瞌着双眸,弯着眉,嘴里泛着笑,并没有着急的睁开眼,而是待林庭延走近时,调整了坐姿。睍莼璩伤 “嗯,可算是望穿秋水地盼来咯!” 说着,呵呵地笑起来。 “你要是再晚过来一些,她估计连坐都坐不住了。” 林庭延对着舒天言微微颔首,嘴角噙着笑,少顷才转过脸看着舒歌辂。 “可不是,是我的过失。” “哈哈!” “林庭延,作死啊你!骒” 舒歌闻言脸颊一热,纠结着脸,尴尬的岔开视线,不去理会他。 “呵呵!” 舒天言睁眼,视线从他们身上扫过,抿着唇笑起来。 林庭延倒是毫不避嫌,走上前揽过舒歌的肩,动作亲昵无间。 “行啦,该干嘛去,别碍我老人家的眼。” “爷爷!” 舒歌闻言,羞愤地瞪着林庭延这个罪魁祸首。 林庭延倒是怡然自得,一脸泰然。低眸看了一眼舒歌,跟着转向舒天言。 “谢谢爷爷!” “得了得了,赶紧走,当心着时间来不及。” 舒天言不耐地对着他们罢手。 “林庭延你……” “爷爷,改天再过来陪您下棋。” 说着,林庭延不理会舒歌的抗议,牵着她的手往大门走。 看着两个人出了大门,舒天言眯起双眼笑,端起桌面的茶杯饮了起来,眼底透着一股捉摸不清的情绪。 “林庭延,你做什么呀?” 舒歌愣愣地看着林庭延,脸上写满了疑惑。 “去机场。” 林庭延转脸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对着前方的司机交代一声,而后紧紧的扣住她的手不说话。 舒歌凝眸望着他,就在他刚才说要去机场的时候,便已明白:带她去见何美娴。 一路上,两人紧握着彼此的手,静默无声。 尽管前面因为林初雪婚礼的事情已经跟何美娴同住一个屋檐下,但是她们并没有过任何交集。而这一次,她是否真的能够放下?连舒歌自己都没有把握。 车子停在机场大门在的时候,舒歌忽然紧张的抓了抓林庭延的手。 “舒歌?” 林庭延担忧地望着她,有些懊悔自己冲动做下的决定。 舒歌深呼吸了口气,强撑起笑容,“走吧!” “舒歌,真的没关系吗?” 林庭延看着她没有血色的面容,不禁有些担忧。 “没事,有些心结,也该是时候解开了。” 舒歌说完,率先推开车门下了车。 少顷,林庭延也跟着下车。 机场候机室,林初雪挽着何美娴,两人静默无声的坐着,眼里的闪烁,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舒歌站在远处,看见何美娴的一刻,整个人忽然变得紧张。用力的牙关有些发酸,她却始终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双腿像灌了铅,怎么也走不快。 身旁的林庭延紧紧地揽住她的肩,为她支撑整个无力的身体。 “舒歌……” 林庭延正犹豫着开口时,舒歌忽然用力拨开他的手。 “好像有些紧张呢,不过真的不用担心我。” 说着,舒歌已经朝着林初雪她们的位置走了过去,她想起了爷爷的话。她嘴角抿着笑容:舒歌,既然选择了继续爱他,那就不要再让他左右为难了。 她心里小声默念着,转眼便站在了何美娴与林初雪面前。 “舒歌。” 林庭延担忧的跟了上去。 “舒歌……” 看见舒歌的一刻,何美娴泛红了眼眶,手指捂住嘴巴,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 舒歌抵拢着头,看见她的一刻,紧咬着自己的唇瓣。 “谢谢你,舒歌。” 旁边的林初雪看着她,也禁不住动容,而后视线看向她身后的哥哥。 “那个……一路顺风。” 久久的,舒歌才哑着嗓子说出这么一句话。因为过去的事情,她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喊她一声妈妈,甚至连称呼,都变得尴尬了。 可是,尽管如此,何美娴没有半分介怀。 “谢谢!” 何美娴泛着泪,哽咽着说道。这一声谢谢,隐含了太多太多……连何美娴自己都不知道,在听见她类似冷漠的一句话时,竟会如此感动。 “以后,我们会去纽约看你。” 何美娴噙着泪,走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人已经泣不成声。 “好,我会等着你们过来!” 良久,何美娴沙哑地应道。 林庭延站在舒歌身后,手搭在她腰间,支撑着她脆弱的身体。 机场广播响起,何美娴松开舒歌的手,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水,抬眸望着林庭延:“我先走了,好好照顾舒歌还有妹妹。” 林庭延没有说话,重重地点头。 三个人目送着何美娴离开,走出机场,看见天空上划过的飞机,他们各怀着心思。 ———— “夫人!” 陆闵深锁着眉头,看见何美娴的一刻,儒雅的面容些了愧疚,甚至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了。 他在纽约董事会上的一番表现,大出风头的同时,也宛如一把利刃,砍断了他们从前的亲密无间。 陆闵知道,何美娴定然从初雪那知晓了自己的事情,所以脸上噙着尴尬。 随后想,他多了几分释然。 从作下决定一刻,他便已经无谓了。 “姥姥。” 另一边的唐棠,忽然从陆闵身后窜了出来,上前便紧紧的拥住了何美娴。 “你怎么亲自来接机了?” 何美娴疑惑的同时,目光凌厉的扫过陆闵。 “您别怪陆闵,是我自己要求过来的。” “我只让管家过来接,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跟着跑来了?工作那么忙,还要抽空来接我这个老太婆。待会加班深夜,我不是罪过了?” “哪有!姥姥最大!”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唐棠噙着笑,缓缓松开何美娴,跟着亲自替她提行李箱。 “我来。” 陆闵连忙上前,从唐棠手中接过行李箱,跟着他们的脚步出机场。 “劳烦你了,陆闵。” 何美娴客气地对陆闵说道,眼里透着一股怪异。 陆闵颔首,拖着行李箱抵拢着头跟在他们身后,听着他们寒暄的话语,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笑容。 看着他们,陆闵忽然明白了,初雪为何如此厌恶这个家族。他们脸上都戴着面具,看不清虚伪。就像此刻的唐棠与何美娴,即便再怎么讨厌对方,脸上依旧挂着笑,嘴里奉承着彼此。 陆闵回过神的时候,车子已经拐入林公馆大门。简单的寒暄过后,何美娴念着累回了屋,客厅内仅剩下唐棠与陆闵两人对立而坐。 “怎么?看见我姥姥的时候,心虚了?” 唐棠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眸光撇了一眼陆闵,跟着开口道。 陆闵嘴角微扬,泛起笑。 “你觉得呢?” 说着,他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噙着笑的一双眼睛直直迎上唐棠的目光,没有丝毫的畏惧。 “我倒以为,你除了害怕我小阿姨之外,还会害怕这位未来岳母。” “你觉得我们还可以成为这一层关系吗?” “这可说不定。”唐棠说着,忽然放下手中的瓷杯。“毕竟,你跟我小阿姨这么多年的感情在,被人轮/奸了又怎样,关键是你愿不愿再娶她!” 听见唐棠略带嘲讽的话语,陆闵眸光一紧,冷冽的表情有些慑人。紧扣的关节寂静的空间发出咯咯声响,轻弩的薄唇,有些用力的隐忍。 “唐少爷,老爷子让您上去书房一趟。” 正当陆闵欲发怒之际,管家忽然打断他们,跟着对着他们鞠躬,有礼地开口道。 陆闵冷冷地扫了一眼管家,突兀地站起身,没有再理会唐棠,径自离开客厅。 “嗤!” 唐棠余光瞥了一眼身后,忽然嗤笑出声。 “老头子没有说找我什么事情?” 他紧跟站起身,修长的指尖轻弹了衣裳上染到的灰尘。 “没说。” 看着眼前忠心耿耿的仆人,唐棠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光亮的皮鞋踩着地毯,一步步朝着楼上走去。 转角暗处,何美娴看一眼前方的背影,凌厉的双眸沿着陆闵的视线,落在唐棠逐渐消失的背影上。 “陆闵。” “夫人。” 身后忽然传来的声音,陆闵猛然惊吓。 “看来,初雪没错。” 想到女儿在机场对自己说过的话,何美娴由衷感慨,十五年的光阴,没有白费,至少他们懂得彼此的心思。 即便亲眼目睹了,她依旧选择相信他。 宁愿没有拥抱,也要与你共终老 11 陆闵闻言,俊逸的面容上写满疑惑。睍莼璩伤 何美娴噙着微笑,“不要有后顾之忧,初雪她,一直相信你!” 陆闵闻言,忍不住微微动容。 良久,他重重地点头,嘴角泛起笑容。是啊,只要她相信自己,他便没有什么可后怕的了。 看着陆闵,何美娴脸上泛起了宽慰的笑容,初雪,终究没有选错人辂! 林公馆楼顶花园,林安华杵着拐杖站在护栏前,抬眼瞭望远处,将山岚壮阔的景色纳入眼中。 身后细微的动静传来,林安华没有回头,嘴角泛起了浅淡的笑容,一丝异样从他眼里划过。 唐棠站在门口处,逗留了好一会儿才走了过去驷。 “您怎么忽然想见我啦?” 走近,他双手插着西裤口袋,悠悠地开口道。 在那天董事会结束之前,老头子可是放话:在他还未对董事会各股东道歉之时,绝不会见他一面。 可如今,才过了几天? 唐棠想到他那天电/话里的气愤,便觉得好笑不已。 甚至乎,有些可怜林安华。唯一听话的儿子被枪决,好不容易新找了傀儡,却又不听他的话。他此刻,一定是在后悔,为什么选了自己而撇开了林庭延。 可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想着,他毫不避讳的扬起冷笑。 林安华并未理会他散漫的态度,紧绷地面容扯出一抹微笑。 “唐棠啊,还记得你外公的下场吗?” 林安华说着,轻佻了佻眉头,转过脸望着他,轻松的开口道。 苍老的面容带着几分冷咧,直直对着自己。 唐棠脸上表情微滞了会儿,接着又恢复平静。 “记得,外公是被枪决的!” 他从容不迫地开口接下林安华的话,只是,紧揣在裤袋里的双手用力的扣成拳头。掌心里的薄汗,完全不似表面那般平静。 “枪决!” 林安华重复呢喃着这两个字。 “嗯,不错,就是枪决!”林安华心里冷笑,兜兜转转,终究逃不过一把枪,一颗子弹。 “那又知不知道,你姥爷是怎么死的?” “不是说病死的么?” 唐棠这一次,噎着话疑虑了。虽然自小在林家长大,但是对于林庭延父亲的死,他一直无法窥探。 外面传言,他是被林安华一颗子弹了结了的。但是那仅仅只是传言,至于事情的真相原委,他从不曾得悉。 北院紧锁的那一道门,从小便是他视做神秘的园子,偶尔散发出来的森冷,哪怕是远远观望,也叫人不寒而栗。 所以,每每看了,他都远远的避开。 “他也跟枪有关。”林安华瞥了一眼唐棠,良久,才沙哑有力的说道。 “什么意思?” 唐棠望着他,顿时由头到脚的冰冷。 虽然觉得,林敏时的死有蹊跷,但是此刻从林安华口中说出,却是叫他害怕。 一种,发自心底的冷,席卷了他全身。 林安华看着他,嘴角忽然噙起别样的笑容。如同北院那般阴冷,蚀骨。 “呵呵!” 林安华并未理会唐棠,扯开嘴角爽朗的笑出声来。 “你外公是犯了事情而被枪决,可你姥爷,他是自己吞枪自尽!” 林安华不以为然地说道,转过脸看向唐棠的时候,他早已经惊讶得愣住,紧抿着唇,死死地没有再接话。 唐棠微喘着气,深邃的双眸望着林安华。 第一次,唐棠见识到了这座大宅子的可怕,还有眼前这位和蔼可亲的老人,他只觉得他的笑都是一把无形的利刃,仿佛顷刻间就能割断他的喉咙。 “你打小聪明,应该懂得我今天对你说这番话的意思。” 少顷,林安华双手扣着拐杖,微佻的眉毛,神色轻松自然,仿佛刚才他们紧张对话的一幕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回到自己的寓所,直到夜幕降临,黑暗侵蚀了他整片世。许久,唐棠才猛然回过神来。 这一段时间的恍惚,连最后他是如何回来,他都记不清楚。 —— 林庭延熟练地将车子开回颐和山庄,停下车后,看着副驾座上熟睡的容颜,他嘴角泛起温柔。 带茧的手指在她脸上来回揣摩,她的皮肤很细腻,泛着浅浅的红晕。 “嗯,初雪。” 接到林初雪电/话的时候,林庭延依旧侧着身体,只是压低了说话的音量。“嗯,还睡着呢。”林庭延说着,特别看了一眼依旧没有要醒来的人儿。 “可不是,最近她可懒了。” 说着,他嘴角再次泛起了温和的笑容。 “知道了,下午两点一定准时出席。” “啰嗦!” 林庭延拧着眉应承着,另一边扬起手瞥了一眼手机。即便手机屏幕上亮着初雪的名字,他依旧有些怀疑,电/话另一端那个啰嗦没完没了的女人,是否真的是他妹妹本人…… “在听着呢。” “能温柔点么?吵醒你嫂子我可就真不去参加会议了啊……” 听筒里传来她嘶吼的声音,林庭延无奈摇头。果然,谁都能惹,就是不能惹女人。 久久的,她挂了他电/话了一会儿,林庭延才回过神来,俊逸的面容写满了无奈。拧头便看见舒歌噙着微笑的脸庞。 林庭延伸手捧着她的脸蛋,带着宠溺的温柔:“什么时候醒来的?” “刚刚……” 舒歌应着,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顺手挣脱了他手。正欲推开车门下车,视线扫过周围,不由地惊讶。 “咦,怎么回颐和山庄了?” “是哦,不小心开错路了吧……” 林庭延说着,不理会她,大大咧咧地下了车。 “无耻之徒。” 舒歌怒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跟着下了车。 “林庭延,你当我今年三岁半么?”这么一个瞎扯的理由,竟然也用来搪塞她……这个死男人,简直没救了。 身后,舒歌气愤地对着他背影大吼,只是那厮丝毫未理会她,熟练的按下密码,开门便径自进了屋,完全把她晾在冰天雪地之中。 “臭混蛋。” 尽管气恼,但舒歌还是跟着进了屋。人还站在玄关,远远便看见那厮正在客厅熟练的烹茶。 “说吧,你绝对是故意的、” 舒歌撅着小嘴,一双清眸瞪着他,走到沙发前慵懒的坐下,随手抓住一个抱枕,灵巧的小脚更是搭在他腿窝。 林庭延没有吱声,继续着手里的动作。烧水、洗茶、清洁茶具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不多时,便端了一杯冒着热气的清茶到她面前。 舒歌挑眉看着他,并没有伸手去接。 “这不是给您斟茶道歉了么?” 林庭延泛着笑,嘴角浅浅的弧度,深邃的眼眸写满了柔情,几乎能将她融成一滩水。 “小的知错了,请娘娘恕罪!” “噗……” 看着他,舒歌捂着嘴巴低笑起来。 她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老实交代,怎么忽然把我带回来了?” 其实,她还想多留在舒家一段时间……毕竟,从母亲出事以后,她就极少回去那里住了。如今好不容易克服了阴影,又要被他扯走了,总感觉有些对不住父亲以及爷爷他们。 林庭延抬眸望着她,前所未有的认真:“这里是你家,不回这里去哪里?” 舒歌凝眸不语,扣着茶杯的指尖泛白了用力。 看出她的心绪,林庭延伸手握住她苍白的手腕:“我知道,你想多留些时间陪伴爷爷跟爸爸他们,但是舒歌……过去我错过你很多很多,所以我希望,能有一段时间用来补偿曾经的空缺。” 他深情款款的话,总能触动她内心的柔软。尽管不是什么缠绵的话语,却也能叫她感动。 舒歌视线落在墙壁的挂钟上:“嗯,你下午两点钟的会议,现在已经一点二十分,还来得及吗?” 说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直直望着他,眼底透着愉悦。 林庭延咬牙,脸上写满了无可奈何…… 将她的双腿挪到沙发上,林庭延才缓缓地站起身,弯腰凑到她面前:“晚上回来再收拾你!” 说着,迅速在她脸颊上偷了一吻。 “你……” 舒歌捂着脸,气愤地瞪着几乎走到门口的他…… ======= 宁愿没有拥抱,也要与你共终老12-一更 夜幕降临,林庭延与林初雪难得一同回到颐和山庄。睍莼璩伤听见车声,原本在厨房忙碌的周嫂连忙走了过去,为他们开门。看着他们兄妹前后脚进屋,脸上扬起了祥和的笑容。 “周嫂,你先去忙吧!” 林初雪接过周嫂递来的拖鞋,跟着交代一声。 抬眼望去,空荡的客厅只有林小白孤零零的卷在沙发上。 林初雪走了过去,将它抱在怀里辂。 “胖胖,怎么只有你自己呀?舒歌呢?” 说着,还不忘揉了揉它的小脑袋。 “你被她抛弃了还是怎么着?嬗” 林庭延跟着走了过去,看了他们一眼,嘴角抿着笑。 “你还指望它能回答你?” “跟狗说话你还当真呀?” 林初雪不满的瞟了他一眼,跟着反驳道。 “不过,它的眼神告诉我,是你老婆抛弃了它,将它孤零零的扔在这里……”片刻,她又补充道。 林庭延沉默的没有吱声,忽然专注地看着她们,嘴角的笑意更浓。 “你看什么呀?” 终于,林初雪按捺不住,拧着眉疑惑的开口问道。 “没什么。”林庭延抽回视线:“只是忽然觉得,你们俩今天好搭!”说完,转身朝着楼梯口走去。 “去死!” 林初雪随手抓起一个保证,朝着他的背影狠狠地砸了过去。 楼梯口处,传来林庭延爽朗的笑声。 来到三楼房间,林庭延蹑手蹑脚地开门走了进去,借着外面的光,入眼便是大床上蜷缩的身影。 林庭延摇了摇头,跟着走了过去。当他坐下柔软的大床时,明显的凹低了一处。 舒歌微微蹙起眉,却没有醒来,轻喃了两声,翻了个身,接着又开始沉沉的,又要睡过去的模样。 望着她恬静的睡颜,林庭延泛起了宽心的笑容。 只是,想到公司的事情,柔和的眼眸逐渐多了一股低沉。 唐棠虽说去了纽约,但是跟初雪的针锋相对丝毫未因此减少,反而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公司现在,四分五裂的状态,所以,才有了今天下午的会议。 纽约忽然发布了人事调动,若没有三叔公点头同意,他是绝对没有那个胆量将任命发布出来…… 思及至此,林庭延眉心又拧深了几分。 阴暗的光线,散落在他身上,刚毅的五官犹为明显。 舒歌不知何时醒来,清明的眼眸直直望着,娇俏的面容还带着些许倦意。 微光下的他,深沉的眼神,轻抿的薄唇,近乎完美的轮廓,看着她有些恍惚,此刻的感觉,像是回到了少时相见的一幕…… 感觉到炽热,林庭延猛然回过头来,看见她时,脸上噙着温柔。 “小懒猫,差不多晚饭啦!” 说着,他亲昵地揉了揉她的长发,夹着宠溺。 “起来洗漱。” “嗯!!” 舒歌慵慵懒懒的,将脸窝在他掌心,没有起来,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嘴角泛着笑。 “怎么啦?” 看着她像林小白那样懒,林庭延忽然有些不习惯。 “让我再睡一会儿。” 说着,舒歌枕着他的手,有些撒娇的同时再次闭上了眼睛。 “懒猫,你最近睡得有点多,都快成猪了,你知不知道?” 舒歌闻言,拧深了眉,扯着被子在他身上拍了一下。 “噗!” 她带着床气的模样,林庭延一时没忍住,忽然笑出声来。“乖!吃了晚饭再睡好不好?” 尽管她耍赖,但他还是耐着性子。 “嗯,再让我睡一会儿!” 舒歌直接没理他,紧闭着眼睛,鼓鼓的脸颊,带着睡意的朦胧,被窝里紧紧地拽着他的手。 林庭延无奈地摇摇头,空余的手为她为掖好被单。 叩叩叩……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林庭延抬眼望了过去,林初雪从门缝里探出脑袋。 看着她,林庭延扯了扯嘴角。 “怎么?还没睡醒?” 林初雪视线落在他们的位置,泛着别样的笑意。 林庭延低眸看向又睡熟的容颜,摇了摇头。 “那我先吃咯!” 林初雪说完,不理会他,下了楼。 看着门口倒下的黑影消失,走廊没有了声音,林庭延才将视线收回,看着她又安稳的沉睡,心头忽然掠过一丝疑虑。 从送别母亲回来的那段时间开始,她逮住时间就是睡觉。以前偶尔还缠着他到a市周围的景区走走,如今完全赖在家里,连门口都不愿踏出一步。 舒歌,是越发的懒了…… 可是,看着她红润的脸色,他心头的疑虑又逐渐消退了。虽然过去那份报告说她的身体不尽理想,但是她现在是很健康的状态,一定是他太过紧张了。 林庭延这样想着,整个人伏了下去,凑到她耳边。 “二货,一会儿再上来陪你。”说着,在她额心迅速落下一吻。 傍晚刚结束会议,他便匆匆忙忙地赶回来,原想陪她用晚饭,却不想,又被她睡了过去……想着,林庭延泛着笑意的眼眸多了一份无奈。 “嗯。” 舒歌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也不知是否真的听进了他的话。 看着她,林庭延松了口气,将她的被子拉高,跟着无声息地出了房间。 “嗯,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看见林庭延走到餐厅,林初雪抬头看了他一眼,嘴里嚼着食物说道。 “把东西咽下去再说话。” 林庭延瞪了她一眼,目光扫过餐桌上的食物。 “嗤!” 林初雪对着他翻白眼,“叽歪个什么呀,我又没有喷到其他菜上面。” “等你喷了就来不及了。”林庭延毫不留情地驳斥回去,跟着拉开椅子坐下。 “周嫂,另外留些饭菜热着,待会她醒来我下来取。”动筷子之前,林庭延特别跟周嫂交代。 “哎,真是中国好丈夫。” 林初雪松了手里的筷子,有些泄气。 “看着现在的你,我很是怀念今天在会议上那个一丝不苟的你。”说着,她脸上写着悲哀,又开始动了筷子。 “那赶紧抓牢陆闵,就不用羡慕舒歌了。” “能不扯他身上么?” 林庭延看她了一眼,笑笑没有再接话。 心里有些为陆闵感到悲哀,就初雪现在这个态度,他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让她走出阴影、况且,她如今还多了一份洁癖。而后,林初雪没有再多言,闷闷地低头吃饭。 看着她再度闪躲,林庭延并没有多勉强。犹记得陆闵回来a市的那一趟,他说,他要等,等初雪自己回家…… 想着,他深邃的眼眸掠过一丝异样。 “初雪,你相信陆闵吗?” 忽然,他停下动作,沉声问道。沉重的脸色,犹如白天在会议室开会时那般严肃。 林初雪微愣了一下,而后将嘴里的食物咽下。 “开始,真的有害怕过,不过,后来完全相信了。”初雪没有隐瞒,脱口而出,只是眼底多了一份落寞的惆怅。 她这一次,怕还是要负了他…… 林庭延凝眸:“他在等你回家。”少顷,他沙哑的说道。 林初雪嘴角泛着笑,苦涩无比。 —— 纽约,唐棠疾步走进办公室,刚坐下便烦躁地扯开领带,铁黑的脸色尽是不悦。 陆闵捧着资料跟着进来,看见唐棠的一刻,眼里略过一丝异样。 “怎么?顾辰又为难你了?” 虚伪的关心话问出口的时候,陆闵心底却是愉悦,顾辰虽然散漫,但是从不把唐棠当回事,看着他此刻脸上透出的情绪,想来这次过去受了不少的气。 唐棠闻言,抬眸扫了他一眼,有些凌厉,而后又别开。 刚别开视线,他又猛然想起a市董事会的那些老东西,竟然一个个拒绝他的人事命令,唐棠便十分恼火……还有前天a市召开的会议,林庭延竟然以董事的身份再次插足公司,忽然间,唐棠变得不安。 “我舅舅回公司了,你知道吗?” “只听说他出席了那边的会议,并没有什么。”陆闵低眸,并没有否认。 唐棠闻言,目光再次打量上他,有些阴冷。 “果然,那么一个理由,我竟然相信了你......”良久,他扯开嘴角冷笑。 陆闵将手中的文件夹搁置在茶几,双手扯了扯西服,在唐棠对面坐下:“他只是以林氏股东的身份出席会议罢了,你惊慌什么?”说着,深邃的眼眸直直凝视着他。 唐棠泛白的指尖紧紧扣着,牙关咬得发狠,直至发酸。 没有任何理由,他就是惊慌。当初林安华那个莫须有的理由将林庭延革职,至今还有多少人是拥护他的,所有他都看在眼里。特别是经过林安华那一席话之后,唐棠越加忐忑自己的地位不保,所以才会发布了人事调动,希望过往他们的亲信一个个拨开,然后一点点削弱林庭延对他的威胁。 陆闵凝眸望着他,嘴角泛起微笑。 “唐棠,我知道,跟盛世的合作案让你很是头痛,但是,倘若你摆平了顾辰,那些非议,还有什么可怕的?” 少顷,陆闵噙声说道。 唐棠闻言,抬眸望向陆闵。 刚才陆闵的一番话,倒是提醒了他几分。他现在最难对付的人,是顾辰。跟盛世的合作案,是这两年林氏最受关注的一个案子,倘若他把顾辰摆平了,那些反对他的股东,自然无话可说......至于林庭延,就让他当一辈子的股东好了。 想着,他嘴角扬起了森冷的笑容。 “嗤,可算是想通了。”陆闵望着他缓和的脸色,毫不客气地嗤笑出声。他目光落在茶几上零散的几个文件夹上:“这里面大部分都是你舅舅以前跟盛世洽谈的资料,好好过一遍。记住,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打蛇还得捏七寸呢。”说完,陆闵不理会他,径自站起身出了办公室。 唐棠凝眸望着陆闵消失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 日上三竿,舒歌从被窝里伸了个懒腰,眯起双眼看向窗外,温暖的阳光与积雪相融,折出一道道光。她用手背挡了挡,刚撑起的身子又躺下了床。 林庭延倚在门口,看着她一系列的可爱动作,均是无奈的摇摇头。 “大懒猪,你还没睡够呀?” 在她视线探过来的时候,林庭延抬步朝着她走了过去。 “你怎么还在家里呀?” 慵懒的声音,似乎还未睡醒的模样,凌乱的长发散落下来,若隐若现她的容颜,丰润的唇瓣一张一合,她都不对着镜子看看自己此刻是多么的诱人。 “今天公司没什么事情,就懒得过去了。” 说着,高大的身影坐在了床沿,抬手便轻抚了她的长发。 其实,不去公司还有另外一个理由。看着她活蹦乱跳的模样,却又越来越嗜睡,林庭延心底隐隐透着不安。 所以,他才使唤了初雪去公司,自己留在家里守着。 ==== 大结局前篇 舒歌葱白的手指紧紧篡着被单,赌气的不理会他。睍莼璩晓 凝眸望着她许久,林庭延无奈的叹息,眼底黯淡无色。 “混蛋。” “大混蛋。” 忽然,舒歌猛然坐起身,林庭延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拳头似雨点一般地落在他身上膈。 难得她愿意发泄,林庭延即便感觉到痛也没有反抗,甚至任由着她捶打。 “你怎么可以不要它。” “你怎么能这样?枝” “混蛋。” 少顷,她有些累了,微喘着气,娇小的小脸气恼不已。 望着她,林庭延再度沉默。 是啊,他怎么可以不要它呢?这是上天赐予他们最好的礼物,他怎么会不想要它呢……可是,舒歌她不懂,在她承受不起失去的同时,他亦是如此。 “对不起,舒歌。我知道你舍不得它,但是……” “你混蛋,林庭延,大混蛋。” 在他沙哑地开口瞬间,舒歌的拳头再度落在他胸膛之上,而后小脸埋了进去,滚烫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衬衣。 “混蛋……” 扯着他衬衫的手依旧用力的拉扯着,林庭延反手将她紧紧拥住,沉着眸没再开口。 此刻,百日里医生的话一直盘踞在他脑海,那种沉重,如同一块石头,将他压得喘不过气。 —— 高大的身影立于窗前,光线下俊朗的线条,地面扯出一抹黑影。 “陆闵,动手吧。” 沙哑的声音过后,林庭延直接挂断了电/话。 深邃的眼眸望向前方,握着手机的手不住的加大力道。或者,这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了…… 身后传来细微的动静,林庭延微蹙起眉头,猛然转身,入眼是她的纤细。 “醒了!” 他微笑的走了过去,长臂自然而然地揽了她入怀。 舒歌有些木讷的点了点头,抬眸看着他,神色凝重。 “怎么了?” 林庭延噙着温柔的笑,眼里透着闪躲,尽力不去想他们之间这几日的不愉快。 只是,即便屋里光线阴暗,他依旧能看清她苍白如纸的脸色。 舒歌任由着他牵着坐下沙发,眼里泛着光芒。 “林庭延,我们谈谈吧。” “关于孩子的事情?” 在她开口的瞬间,扣住她腕子的手不自觉的加大了力道,舒歌凝眉,几乎能察觉到他的颤抖。 “舒歌……” 林庭延低头,短暂的思绪,而后又重新迎上她的目光。 “很危险。” “你的身体已经承受不起它的成长,孕期越久对你就越危险,你知道吗?我最害怕的,不是失去它,而是你。” 舒歌反手握住他的手掌,贝齿紧咬住自己的唇瓣。 “我都知道。” “林庭延,真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不可以就因为这样而放弃它。” “舒歌,你还是没懂我的意思,我是说,你跟它同样危险……” 看着她,林庭延忽然有些挑动了情绪。连续几日的复诊,医生给出的结果,她不是没有听见,可……不论他说什么,她就是半句也听不见去。 这一刻,林庭延低估了舒歌执拗的性子。 “医生也说了,这只是站在客观的角度,难道只因为他们的所谓理据的话,就要我放弃它?” “这不可能,林庭延,我做不到。” “舒歌,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庭延有些纠结,这几日的争执,他已经不想再多刺激到她的情绪。只是,他们又偏偏纠结在这件事情的层面上…… “你先静下来,听我说完好不好?” 深邃的眼眸带着祈求,直直地望着她。良久,舒歌沉默的点头,选择退步的妥协。 “舒歌,我和你一样舍不得它。当你告诉我它的存在时,我真的很高兴,我要做爸爸了,我们终于拥有第二个小阿雪了……可是,我赌不起。过去那些纷纷扰扰,我以为我已经刀剑不侵,但是我错了。” 林庭延说着,短暂地顿了顿,随后又接着:“其实,我比你还要胆小,甚至是懦弱。” “初雪说得不错,我应该尊重你的选择。但是,你承受不起失去它的同时,我更承受不起失去你……” 说着,林庭延别开了视线。 舒歌抿着唇,吸了吸鼻子。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林庭延,就让我试试好不好?说不定,我们都会没事呢?现在医学很发达不是吗?” “舒歌……” 再次听见她坚持的决定,林庭延眉宇间透着不耐。 “你的身体根本就不允许怀孕,以前受了那么多伤,你的身体已经是极限了。” 她始终,都是不懂他的顾虑。 “我相信自己可以守护它,直到它出世。” 舒歌并未理会他,牢牢地抓稳他的手:“我们一起,每天陪它说说话,陪着它一起长大。十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看着他正欲开口,舒歌快他一步,手指触在了他嘴唇。 “不要再说那些放弃的话,它都能感受到的,以后不喊你爸爸可不怪我啊。” 说着,舒歌拉着他的手,轻按在自己的小腹。 “林庭延,我们一起努力,做它最坚强的后盾,它就会好好的。同时,我们也要相信它!” 林庭延深拧着眉头,眼里写满了心疼。 其实,看见她这样坚持,林庭延自己也有些犹豫了。她跟宝宝都那样坚强,而他却胆小懦弱。 可是,他又矛盾,倘若非要他选择,他一定会选择她…… 粗茧的手指轻磨着她的脸颊,良久,他叹息一声点头。 最终妥协同意,连林庭延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允了她的决定。可能,就如初雪所说,母爱的伟大一定能支撑着她们平安无事……少顷,他又禁不住感慨,今后的十个月,他每天都活得提心吊胆。 “谢谢!” 舒歌破涕为笑,伏进他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身。 “谢谢你,林庭延。” “傻瓜。” 林庭延轻抚着她的后背,深沉的眼眸却写满了担忧。 —— “啊,林庭延你给我滚出来。” 清晨,一声尖叫划破了宁静。 林庭延听见叫声,神色慌张地冲进餐厅。 “怎么了?” 入眼,林初雪手捏着叉子,嘴里嚼着早餐却笑红了脸。刚抬头,他便对上一双***的双眼。 舒歌单手叉在腰间,瞪大的双眼,气鼓鼓地望着林庭延,用力抿着的嘴角看出她此刻的愤怒。 “早饭不合口味?” 林某人看着她,低头扫过桌面上丰盛的早餐,不知死活地开口问道。 他完全不知道,桌面上琳琅满目的早饭已经丰盛无比,同时也是他们屋子里所有人的分量了…… “周嫂?” 见舒歌气鼓鼓地不理他,林庭延转头对向身旁的周嫂,视线里透着凌厉。 周嫂连忙推推手,视线落在舒歌身上,指了指,对着林庭延使眼色。 林初雪看着他们,早已经笑得花枝乱颤。 顺着周嫂的视线,林庭延再度望向了舒歌,顺便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林初雪。 舒歌轻抚了微微隆起的小腹,长长地呼了口气,手指挑了挑盛着食物的盘子:“你把当猪养吗?这么多的东西我怎么吃得完呀。” 刚才初雪说什么楚河分界线?她低头扫过桌面,堆积如山的食物,还要叫她一个人吃光……这个男人,以为她是大象吗?肚子里还能装下一艘船…… “原来因为这个……” 听见她开口,林庭延松了口气。 “我吃饱了,上班。” 在他挪过脚步到舒歌身旁之际,林初雪迅速将盘子里的简单吃完,放下叉子站起身。 “嫂子,拜拜。” 临走前,她还特别丢给他们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舒歌咬牙,回头怒瞪了林庭延一眼。 这才刚刚开始,这厮终日里紧张来紧张去的也就算了,现在连她的食谱也要掺合一脚……想到未来的日子,舒歌便头痛不已。 “你!” 忽然,舒歌抬手指向噙着嘴角微笑的某人。 “到。” 林庭延迅速越过桌子,绕到她身旁:“不知林太太有何吩咐?” “把这一桌子的东西给我吃光!” 舒歌声音洪亮的吼了一句,之后端着牛奶出了餐厅。 林庭延愣愣的,即使周围站了一群人,他也丝毫未觉的尴尬……反而,看着她越发臃肿的身子,心底一股暖流。 ================ 明天《静歌》大结局,唐棠的下场,初雪跟陆闵还有大叔跟舒歌他们的结局,没有番外.....感谢大家陪伴阿原一路走来~~ 大结局(一) 纽约,夜幕笼罩了整座城市,璀璨夺目的霓虹灯点缀,为这清冷的夜色增添了几分旖旎。睍莼璩晓 阴暗的房间,没有灯。室外散光从玻璃在射入屋内,映出了修长的黑影。 “嗤!” “呵呵……” 唐棠忽然扯开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膈。 “舅舅!” “真是好手段!” 他长长地吐了口气,白色的气呵在玻璃上,染上一层朦胧。薄唇轻弩,细言呢喃着,扣着水晶杯的手指不住的加大力道,手腕处的关节发出咯咯的声音止。 一连两个月,董事会那群老东西找尽各种理由弹劾他,甚至就盛世的合作久久未能谈拢的事情而三番四次挖苦嘲讽,说的话是一句比一句难听。 甚至还有一些人,以他并非林氏本家人而要求他让位。 开始,他还觉得没什么所谓,陪他们玩几把,就当做是消遣。但是,交手磨合之后,他才猛然察觉到自己上当了。 越是在乎,就越容易出错。于是,他手上负责的几个项目相继被他们抓到痛处,甚至连刚进林氏那会的事情,也被人挖了出来…… 想起这些,唐棠俊颜上的笑意越浓了。 董事局那些个老东西,从来都只注重自己的利益。倘若没有人挑拨教唆,他们哪里会尽挑他的错处……至于他们背后的人,从来都只有他舅舅一个而已。 凝望前方的双眸逐渐变得凌厉,嘴角讽刺的笑容也逐渐演变成阴冷,他并没有多害怕林庭延的手段。只是,他忽然出手,叫他有些措手不及罢。 杯里的酒被他喝光,恍惚着,他竟然想起了陈茹默。 “哈哈……” 忽然,他爽朗的笑出声来,眉宇轻挑,透着一股散漫。 此刻的唐棠并不知道,当黑暗过去,白日升起的时候,他最出乎意料的事情正在等待着他。 —— 翌日,纽约林氏总部,唐棠双手插着西裤口袋,步履轻松的出了电梯。转过弯,脚步停在昂贵的地毯上,看见门外陆闵脸上严肃的神色时,唐棠心头莫名一紧,连着脚步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唐先生。” 正当唐棠犹豫之际,陆闵已经来到了他面前,深邃的眼眸波澜不惊,脸上是一丝不苟的严谨,甚至连方才喊他那一声唐先生都是十分职业的口吻。 忽然这样的陌生,唐棠忍不住微蹙起眉头。 “你怎么守在门口?” 陆闵眸光瞥了一眼身后,而后抬眸望着唐棠:“有人举报说你跟陈茹默跟你外公的案子有关,中国检方已经跟纽约这边取得联系,今天清晨便在里面等你了。” 唐棠闻言,眸光一紧。 左少卿……他脑海中猛然浮现满是鲜血的地下室。葱白的指尖用力扣成拳头,关节发出清脆的声音,在陆闵话音刚落的一刻,他忽然没有了方寸。 “除了他们,还有谁在里面?” 良久,唐棠咬牙问道。 “是三叔公。” “嗤!” 唐棠闻言,扯开一抹笑,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踩着脚步朝着深褐色的大门走去。 推门而入的瞬间,连他自己都前所未有的压力。 陆闵看着唐棠走进那道门,紧篡的掌心渗了冷汗,悬在嗓门口的心在大门重新关上的一刻,总算落了地。 “初雪,很快,我就可以去见你了!” 深邃的眼眸死死凝视着前方,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逐渐缓和过来。 但愿,这一次左少卿所提供的证据能够一举挫败唐棠,否则,以他扭曲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所有人的……所以,他们这一把,必须赌赢。 想着,陆闵靠在墙壁上,双手交叠在胸前,凝重的神色走了神。 许久,紧闭的大门重新被打开,陆闵连忙回过神,抬眸望了过去。几个身穿黑色警服的白人警察率先从里面走了出来,陆闵的视线越过几个人,魁梧大汉后面被遮挡了的唐棠。 他脸上泛着散漫的笑容,看着有些恍惚,又说不上来的感觉。视线对上的一刻,陆闵却是没有半分心软。 喧哗过后,走廊恢复平静。 “陆闵。” 苍老的声音从办公室内传来,陆闵紧绷着神经,抬步走了进去。 林安华双手杵着拐杖,坐在沙发中央,苍老的面容写着凝重。 “呵呵,故意杀人,商业犯罪,甚至连茹默的那件事情都搬出来了……搜索得这么整齐,你们可真是耗费了不少心力啊。”良久,林安华皮笑肉不笑,没有丝毫拐弯抹角,望着陆闵直白地说道。 “三叔公,我不懂您的意思。” 陆闵双手交叠在面前,紧绷的神色没有半分松懈。经过这两年的相处,他清楚的知晓,林安华并非只是表面那般慈祥。 对于唐棠跟林荣晟的事情,他知道多少,又不知道多少,他始终没有底。甚至连他为何会纵容唐棠而让他登上林氏总裁位置,他都是无法理解透彻……只知道,在那一张和蔼可亲的笑脸下,隐藏着一颗腐烂发黑的心。 看着陆闵从容不迫的站在自己面前,波澜不惊的眼眸直直凝视着自己,没有丝毫的畏惧,林安华忽然有了一种无所依靠的感觉。 就在刚才,让唐棠无力辩驳的证据,以及那张逮捕令,他便清楚的知道,自己输了。就在那一瞬间,他彻底地败给了林庭延。 “让阿庭回来吧,公司需要他。” 良久,他无奈的叹息一声,而后扶着拐杖吃力的站起身,经过陆闵身旁的时候,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感觉到他的脚步朝着大门口渐行,陆闵忍不住松了口气。 “陆闵。” 忽然,林安华脚步停在了大门口的位置。 陆闵闻言,转过身望着他,没有开口。 “其实初雪的事情,是我指使茹默做的,不过,我没有想过,她跟舒歌,还能活着走出那个地方。” 林安华噙着笑,云淡风轻的说完,没有再逗留,撑着拐杖一步步离开。 陆闵紧咬着牙关,奋力的隐忍着,颈脖跟额头青筋爆现,泛白的双手发狠的揪着衣角,勒出了疼痛他也没有理会,甚至连林安华的背影何时消失,他都没有留意…… 忽然间,他觉得这华丽庄严的办公室压迫得到窒息,又觉得讽刺可笑。初雪最敬重的三叔公,竟然是绑架事件的幕后主使,他不仅仅挑唆陈茹默毁了舒歌,杀死了她跟林庭延的第一个孩子,甚至让人侮辱了初雪…… 陆闵半弓着身子,大口地喘息着,心口却依旧堵得喘不过气。猛然间,他拔腿,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办公室。 —— 颐和山庄,林庭延陪着舒歌在院子里散步。转眼,冬天过去了,又到了融雪的季节,树干萌发了枝芽,嫩黄的翠绿,四处散发了生机。 “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重新绕回通往宅院的小道路口,舒歌忽然对林庭延开口道。 “好。” 林庭延柔声应着,小心翼翼的护着她,深怕她踩了地面的残余的积雪而滑到。 “对了,给妈妈的东西寄过去了没有?” 走了一半,舒歌忽然想起了什么,扭过脸对着林庭延问道。 “额……” 被她这样一问,林庭延俊彦上掠过一丝尴尬。其实,他倒是真的忘记了,这几日她的血糖一直偏低,他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她身上,哪里还记得其他的事情…… “你该不会忘了吧?” 舒歌瞪着他,咬牙切齿地问道。 “忘记倒没有,只是想推迟两天再寄。” 林庭延尴尬的挠了挠短发,眼里闪躲的情绪。 “一会儿回去立刻寄出去。” 舒歌咬牙,一把推开他,径自朝着屋子走去。这厮真是越来越无耻了,忘记就忘记了呗,竟瞎扯了理由糊弄她…… “下午吧,一会儿约了徐妇科过来给你检查身体。” 林庭延完全没有介怀,应了一声,迅速踩着脚步跟上她。 “林庭延,你儿子现在已经有思维了,这么无耻的你,怎么给他树立榜样?” 末了,舒歌忍不住对他大吼。 ====== 大结局(二) 两人小打小闹的并肩走进家门,入眼便是林初雪沉重的脸色,还有些焦虑不安,视线转过舒歌,落在了林庭延身上。睍莼璩晓 “哥,纽约来电/话,说让你过去一趟。” 看着他们走近,林初雪压着嗓子开口说道。 “徐医生过来了吗?” 林庭延闻言扯了扯嘴角,并没有多大反应,相对比纽约的消息,他更加关注徐智有没有准时过来为他的妻儿检查身体辂。 “早就到了,就等着你们俩恩爱回来!” 正当林初雪纠结之际,别处忽然发出声音,少顷,一个长相妖艳的男人映入了他们眼中。 “还以为你又迟到了呢。骣” 林庭延瞥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搂着舒歌走了过去。 “嗤,我就迟到了一次,一次好么!小肚鸡肠的老记仇。” 徐智闻言,有些气愤的为自己辩驳,当看着其余两个女人噙笑不语的时候,认命的闭了嘴,弯腰去开医药箱。 在确定她与孩子平安无事之后,林庭延与林初雪走进了书房,同行的还有老周以及紧随而来的几个公司董事。 舒歌双手抚着小腹,凝眸望着楼梯口他们的背影,隐约的感觉发生了什么事情。 “宝宝很健康,准妈妈保持愉快的心情也很重要哦!” 不知情的徐智以为舒歌是担心孩子的状况,离开之前还特别说了一通鼓励的话,舒歌噙着笑,短暂跑来了方才那一丝忧虑。 如今对她而言,还有什么是比宝宝来的重要? —— 书房内,林庭延坐在主位,翘着二郎腿,整个人靠在沙发,单手托着下巴凝眸沉思。 座下余人均是凝神沉默,严肃的气流有些压抑,林初雪转过脸,望着林庭延,眉宇间透着些许不耐。 “哥,你倒是说句话呀?” 良久,林初雪有些坐不住。让林庭延回纽约的消息是母亲告知她的,过后,忐忑不安的第六感,她尝试了联系陆闵,只是一直都无法联络上。隔着地球千尺距离,满怀担忧的同时,又只能苍白无力的期盼他平安无事。 “回去。” 良久,林庭延不温不淡地吐出两个字,深邃的眼眸看不清他此刻的想法。即便三叔公没有开口,他也会回去。林家几代人的心血,他怎么可能撒手不管……至于之前对唐棠的纵容与忍耐,完全只是看在过世的堂姐份上。 否则,他绝对不会忍让至今。 “老周,你安排一下。”末了,他又补充道。 老周颔首,跟着转身出了书房。 “先生。” 带林初雪欲再度开口之际,躲在旁边接了好一会儿电/话的人走了过来,弯腰凑到林庭延耳边,不知说了一句什么话,只见林庭延两条浓密的剑眉便拧在了一起。 不知何时,书房仅剩下他们兄妹二人,林初雪睁大着眼瞳望着林庭延,轻弩着嘴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唐棠说,想要见舒歌一面。” “那你打算怎么办?” 林初雪挑眉,唐棠跟舒歌的关系不浅,她向来知晓。但是对于他突然要求见舒歌一面这件事情,她有些无法理解。 按道理,自从绑架事件发生以后,他们应该没有交集过才对……他要见的人,不是哥哥,竟然是舒歌。 这点,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当初你被陈茹默录下的事情,是唐棠转角给舒歌的。” 过了一会儿,林庭延托着下巴,沙哑地开口说道。 “什么?” 林初雪闻言,拧深了眉头。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人了?” “正好,我不放心舒歌一个人,过去纽约还有妈妈帮忙照看着她。” 少顷,林庭延忽然站起身,理了理脱开的袖口纽扣,嘴角扬起一抹轻松的笑容。唐棠这一个要求,正好帮他解决了舒歌的问题。 林初雪瞪了他一眼,跟上他的脚步。 “我联系不上陆闵。”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没有消息的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可我还是担心。” 林初雪撅着小嘴,小脸几乎折成一团。 林庭延猛然停下脚步,挑眉打量着她:“你们都没有任何关系了,担心人家做什么?他好歹也三十岁的人了,总会照顾好自己。” “有没良心啊你,他为了帮你办事而假装投靠唐棠,现在一举揭发了他那么多事情。他很危险的,你怎么能撇下他不管呢?” “瞎操心。” “你……” 林初雪气结,这是亲哥吗? 正欲反驳,转念又想到她前面几次推开他,所有的紧张一下子泄了气。 林庭延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跟着从她身旁越过。 其实,早在跟舒歌散步时陆闵已经给他来过电/话,除了转达唐棠被拘的事情之外,还告诉了他当年初雪跟舒歌绑架案的幕后主谋。 当听到陆闵十分肯定的语气时,林庭延无声的挂断了手机。看着身旁舒歌投来担忧的目光,他只觉得愧疚。 于她,于初雪,都是。 —— 纽约,唐棠一身宽松的囚服,下巴布满了胡渣,有些狼藉,却又多了几分味道。在看见他走出来的一刻,舒歌莫名的泛起紧张。 恍惚的一段时间,她竟然有了一种久违的感觉。 隔着距离,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唐棠竟然忍不住酸了眼眶。 “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刚坐下,唐棠便察觉到她的紧张。他扬起了嘴角,泛起了自嘲的笑容:“任何时候,我都不会伤害你......” “为什么?” 清澈的大眼直直望着他,带着不解:“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看着这样狼狈不堪的他,舒歌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没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我也不知道,一条路,走着走着,就不知该怎么回头了。” 唐棠低头,嗤一声笑出声来。 被拘的这些日子,他才猛然觉悟许多事情。执念太多,他忘记了自己的本性,甚至明知道不可能赢过舅舅,却依旧执迷不悟。 连着最后谋害陈茹默,设计陷害自己的外公,还有那一场空难。所有事情做完的时候,他依旧没有觉悟到自己错得有多深。 为了抢得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她,为了林氏集团的金钱与权利,他一点一滴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当初我跟初雪的事情,你有份参与吗?” 过了一会儿,舒歌沙哑的开口问道。 莫名的,她忍不住将过去发生的种种事情联系到他身上,总觉得,现在自己看到的唐棠,跟陈茹默与林荣晟他们是密不可分的关系....... 唐棠抿着唇,笑着摇摇头。 “虽然我没有参与其中,但是当初良子衡找到陈茹默的时候,我是知晓的,但是我没有提醒舅舅,因为我希望你们能够一直误会下去,然后分开......” “唐棠,你真的自私。” 他话音刚落,舒歌便冷声回驳道。 “毁了我没关系,可是你有想过初雪吗?她从来都没有参与到整个家族的纷争中来,为什么要她遭遇那样的事情?” “你们那样,跟杀了她有什么分别?” “我知道,现在再多说什么都没用了,也无法弥补什么。” 唐棠双手扣得发紧,眼里泛着光,用力的抿着唇瓣。 从事情败露的时候开始,他便没有奢望过她会原谅自己。毕竟,都是因为他一丝犹豫,才会毁了她,毁了初雪小姨。 “舒歌,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今天能够来见我。”过了一会儿,他沉默之后再度开腔。在她还未过来之前,他心里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对她说,可真正看见的一刻,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我不祈求你的原谅,也不会再多推诿什么,所有的罪孽,都由我来结束吧。” 唐棠说着,忽然哑了嗓音:“帮对小阿姨说一声对不起,我欠她跟陆闵的,来世再还,还有你跟舅舅……” “你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舒歌轻佻了眉,眼里泛滥了泪光。 “还有什么话要转达吗?” 唐棠噙着笑,摇了摇头。 不论她最后是否原谅自己,在看见她的一刻,他确是释怀了…… “祝你幸福。” 看着她转身,身边多了一抹伟岸的身影,唐棠忽然轻喃。 =========== 大结局(终) 在里面待了几个小时而已,外面竟然变了天。睍莼璩晓 “先生,林公馆那边来电/话,说让您过去一趟……” “过去一趟吧。” 视线扫过老周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样,林庭延率先踏开脚步走下台阶,紧绷的神经却没有因为唐棠的事情告一段落而缓解放松。 处理了唐棠,重新掌权公司,接下来便是父亲还有初雪的事情了……想着,他深邃的眼眸透着一股凌厉辂。 林公馆 别致的装潢,大气而堂皇,看似温暖舒适的家,却也是***的漩涡。林庭延刚走进大门,入眼便是苍老娄旭的背影,他扯出一抹笑,一步步朝着走近,俊彦上依旧保持着平静。 “你终于肯过来啦!骣” 林安华背对着他,扣着拐杖的手泛白了用力,开口的瞬间,连他自己都有些诧异,声音怎么沙哑了…… “您要见我,再忙也要空出时间。” 林庭延微微颔首,脸上噙着平和的微笑。 “这样的客套真叫人不习惯。” “您是长辈,客套些也是应该的。” 林安华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杵着拐杖的手发狠的颤抖。“当我开口告诉陆闵真相的时候开始,我就没想过再跟你继续伪装。” 说着,他又顿了顿:“现在看来,撕破脸皮,没什么不好!” 林庭延扯了扯嘴角,凝眸不语。 其实,在法庭上看着唐棠认罪,林庭延都没想过要跟他撕破脸皮,甚至觉得有些愧疚,一切都是因为他处理得不够周到,才会落得今日的局面…… “聪明如你,一直都知道那事情与我有关,所以你当初才没急着处理陈茹默。”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林庭延忽然扬起嘴角,笑。 林安华调整了站姿,眼睛眯成一条细缝:“有没有,已经没有深究的意义了。” “是啊,只是,可怜了七叔。”林庭延说着,转过脸望着林安华:“他怕是到死的一刻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被父亲及外孙给算计了……甚至,让他无端顶了罪,丢了性命。” 林安华睁了睁眼,咬了咬牙。 “有些东西,你比我更加懂得规则才是……” “可是您不应该对她们动手。” 林庭延闻言,眸光一紧,沉得叫人发冷。 毁了他最心疼的妹妹,夺了他孩子的命,还有舒歌原本璀璨的人生……都只是因为他的一丝犹豫,给了她们一生的伤痛。 “可也就只有她们是你所在乎的。”林安华冷笑。他低头凝望着地面,有些阴冷, 林庭延缓缓地抬眸,视线迎上他:“所以,您就不顾及家族利益之间的平和,做了那么多,都只是为了掌控我?” 林安华闻言,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过往到如今,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连林安华自己都记不清晰,自己有过多少的不择手段。 又或者,从林敏时的时候开始,一切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掌控的范围。可偏偏,执念让他一直揪着不愿松手。 看他凝眸出了神,林庭延视线挑完着别处,没有焦点,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变得明亮。不知何时,他手里多了一件东西,修长的手指来回挑弄着,似乎有趣。 林安华并不是他那般轻松,双目会神得看着他,眼皮都不眨,紧绷的脸色越发的沉重。 “这是当年从父亲脑颅里取出来的子弹,都已经褪色了……” 良久,他似乎玩笑的开口。 “您说,是不是因为染了血的缘故?” 林安华闻言,震惊得有些不稳,脸色变得煞白,整个人变得无力。 “您当初送这份礼物给他的时候,我也在书房,不过在隔层里面,直到枪声过后,听到妈妈的哭声,我才从里面爬了出来。” 当时那个画面,他记得清清楚楚。 “你?” 林安华闻言,苍老的面容写满了惊讶。 忽然,林庭延脸上泛起别的情绪:“那时候,我跟爸爸约定好,他说,只要我做出了他满意的方案,他第二天就带我跟初雪去游乐场……”说着,他又再度低声嗤笑起来。 “可这一切,都被您毁了……” 林庭延说完,将那一枚子弹竖放在桌面上:“您好好休息。”话毕,修长的身影眨眼走到了门廊,空气残留着余温。 林安华侧着脸,视线落在桌面那一枚小小的子弹。在林庭延开口的瞬间,他伪装了多年的面具被一夕掀开,丑陋的面目暴露人前。 “敏时,你终于如愿了。” 良久,他脸上扬起了笑容。 —— 明媚的阳光散落地面,与堆积的白雪相映衬。眨眼,又到了冬天,森冷的寒风呼啸,丛林间余音散播,融合了几分凄冷, 庭院中央,一抹倩影坐立其中。 舒歌双手缓缓垂下,纤细的手捏着清晰的照片,脸上泛起浅淡的笑容,满足。 小道上,林庭延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从她手里拿过照片,低眸看了一眼。 相片中,如画的风景,山水相扣,好不羡人。 “兰泽现在是越发的享受了。” 末了,他看了一眼凝神发呆的人儿,泛着红润的脸颊,九个多月的身孕让她有些臃肿,却越发的动人。 “对呀,有人是越发的忙了。” 舒歌神色慵懒,往椅子上靠了靠,双手抚上腹部,再过半个月就是预产期了。 宝宝,我们很快就可以见面了! 想着,她脸上的笑意逐渐变浓。 林庭延弯腰,双臂从身后搂住她:“某太太不是说了不介意吗?” “可某人说要陪着宝宝一起长大呀!”舒歌毫不犹豫的反驳回去。 听见她这样酸涩的话,林庭延自己也有些愧疚。陆闵休假,初雪在留在了纽约,在a市这边就只有他自己独挑大梁……陪伴她的时间,是越发的少了。 林庭延忽然绕到她面前,弓着身子蹲在她脚旁,宽厚的手掌轻抚着她高高隆起的小腹:“宝贝,今天有没有乖乖呀?” 说着,脸上洋溢的笑容。 “爸爸最近工作忙,不过过几天就好了,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舒歌闻言,撅着小嘴,瞪了他一眼。“有了儿子忘了老婆!” 林庭延并没有说话,抬起脸望着她笑,脸上是无尽的柔情。 在她眯起眼眸笑的一瞬间,林庭延并未注意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悲伤。 —— 机场,兰泽修长的身影从通道走出,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搭配着鸭舌帽,大墨镜挡住了他俊逸的脸庞。 “终于舍得回来啦!” 即便他打扮成这样,ei依旧第一眼认出了他。 兰泽笑笑,随手掏出了手机,看见微博上粉丝的留言,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对了,这个给你。” 刚坐进车厢,ei递来一张精致的帖子,兰泽蹙眉,疑惑的看她一眼,而后伸手接过。 “你要结婚了?” “嗯!“ei点头。 “假如你没空的话,不来也没关系,不过得先把红包给了。” 看着他满脸惊诧,ei嬉笑着调侃。 “额……”兰泽俊颜上略过一丝尴尬。 “扑哧!”ei扬眉,笑容璀璨:“闹你玩的。不过,伦敦演奏会的时候,我那时在还休婚假,由乔璃洛跟kelly陪你出行。” “不是吧?” 兰泽闻言,脸上尽是哀伤。 乔璃洛那只母老虎,想到他便头痛不已,更别说要与她一同出行维也纳了…… ei笑笑,没有理会他脸上纠结的表情。 看着他,又有些恍惚,仿佛回到刚认识他的时候。那时,每当搬出舒歌,他就会乖乖就范了。 “总算是有人克制住你了……” 末了,ei忍不住感慨道。 —— 入夜,颐和山庄灯火通明,林庭延站在阳台外面聊电/话,也不知道是跟谁,语气有些不耐烦。 客厅内,舒歌与兰泽饮茶闲聊,说到滑稽地方,还不时发出笑声。 “对了,陆闵回纽约了你知道吗?” 忽然,兰泽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 舒歌蹙眉,视线探向了林庭延的背影。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正在通话中!”兰泽顺着舒歌的视线,也跟着望了过去! “也该回来了!” “呵呵~” 舒歌撇撇嘴:“再不回来,初雪就要疯了。” “这次跟他碰面,感觉他成熟了很多,比从前更加稳重了。” “经历了那么多,想不成长都难。”舒歌说着,双手轻抚着自己的腹部,眼里噙着温柔。 “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兰泽视线落在她鼓起的腹部,俊颜上洋溢了笑容。 “还有半个月。”舒歌说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你还在a市吗?” “我干儿子出世,必须在!” 兰泽说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肚皮,眉眼间尽是温柔。 林庭延结束电/话,面色凝重的走回屋内,看见温馨的一幕,心头的怒火平复了不少。 “怎么呢?纽约的事情还没完?” 看着他走过来,舒歌身旁挪了挪位置。 林庭延颔首,在她身旁坐下,长臂自然而然的圈住她…… “明天我得过去一趟。” “陆闵不是回来了吗?他也解决不了?”看着舒歌忽然没有了血色的容颜,兰泽沙哑的开口问道。 林庭延沉重着脸色,摇了摇头。 “发生什么事情了?”舒歌望着他难看的脸色,担忧的问道。 “三叔公吞枪自尽了,刚才管家通知我的。” 闻言,舒歌与兰泽均是垂头沉默了…… 林庭延眯起了眼眸,凌厉地望向前方。那一颗子弹,当年带走了他的父亲。 “放心吧,我处理好了,立刻赶回来,不会多留。” 对上他深沉的眼眸,舒歌撑起笑容,重重的点头。 —— 阴霾的天空又飘起了雪花,舒歌披着外衣,站在了玻璃窗台前,煞白的脸色有些吓人,仿佛一阵风袭过,都能将她吹倒。 少顷,她看见了兰泽风尘仆仆的模样,寒风萧瑟,混杂着冰雪,很是狼狈。 转眼,他走了十余天,电视上乱七八糟关于林氏家族的新闻,唐棠被执行了死刑,三叔公忽然在林公馆自尽,所有的流言蜚语席向了他,以至于让他在纽约耽搁,迟迟无法准时回来。 身体每况日下,她越发的不安,自己究竟还能撑多久? 顷刻间,她无比的希望孩子能够早些平安降临。只要看着他好好的,她便无所惧了。 可是,即便安静了下来,她整个人依旧觉得难受。甚至,有一种晕眩的感觉…… 兰泽走了进来,入眼便是她落寞的身影。 “舒歌,怎么脸色这样难看?” 舒歌双手托着腹部,扯出一抹笑容、 “没什么,兴许是有些累了。” “我们到那边坐一会儿吧。” 在兰泽正欲开口之际,舒歌细声提议道。 此刻的她,并知道,她的声音有气无力,煞白如纸的脸色更是叫人担忧。 兰泽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朝着沙发位置走去,心里只愿林庭延早些回来。 兰泽眯起眼睛,打量着她。 “你骗人。” 良久,他厉声说道。从林庭延离开的不出两天,她便成了这副模样,看着她越加苍白的脸色,兰泽隐约的觉得不安。 电视里清晰的画面,他一丝不苟的面容映入了她眼中,面对记者,他侃侃而谈,从容不迫。 “我感谢我的太太,她是一位很坚强的母亲……舒歌,我爱你。” 舒歌听闻的一刻,心底涌起一股暖流,腹部一阵阵的绞痛,她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发端也渗出了冷汗,忽然她眼前一黑,整个人轰然倒地。 “舒歌……” 兰泽惊吼一声,抱起她臃肿的身子大步冲向大门。 昏迷前夕,她口中轻喃着他的名字…… 三年后 黑色的奥迪车停在了舒家大院门外,林庭延走下车,抬眼望去,有些陈旧的宅院屹立,嘴角泛起柔和的微笑。 踩着青苔的石碣,葱白的双手推开褪了颜色的大门。院子里空空荡荡,爷爷的靠椅泛着光亮,隐约间,好似在晃动着。他抬步走了过去,指尖触及石质的圆桌。 屋内传来谈笑声,他抬高步伐,正准备踏入客厅,忽然别处传来孩童的声音,林庭延停下脚步,转过脸望了过去。角落,三两个孩子凑在一起,正好奇的窥探着他这边。 其中,一个孩子戴着大青衣的面具,完全挡住了他的小脑袋,望着他这边的同时,也在跟其他小朋友争论着什么。 恍惚间,林庭延仿佛回到了第一次初遇。 “舒歌……” 不自觉,他脱口而出她的名。 “林先生!” 身后忽然响起了她的声音,林庭延回头望去,她噙着笑,站在不远处,清澈的眼瞳倒映出他的影子。 ————— 【初雪陆闵番外】谁的时光辜负了爱情 01 静水踏歌一流年,【初雪陆闵番外】谁的时光辜负了爱情 01 经历了很多,初雪和陆闵的名字紧紧挨凑在一起。舒悫鹉琻可是,那一句“在一起”却成了他们之间最难启齿的三个字。 后来,流言四起 后来,陆闵结婚 后来,陆闵初雪四个字再也不能拼凑在一起…… 陆闵问:“林初雪,我们可以不可以在一起?瞑” ……很多年以后,在整理初雪房间的时候,陆闵忽然当着儿子的面放声大哭,全然不顾自己父亲的形象。 那一天,初雪。 ——题记《我们可不可以在一起玺》 唐棠病危,最后见的人是初雪。不知他对初雪说了什么,初雪从医院出来,将车子驶向了大海。 守在医院大门外半天的陆闵跟了过去,后来,他跟林初雪和好了。对,和好了,但并不是复合。 陆闵和初雪,依旧是两个人。 以朋友的方式,延续着他们的爱情…… “小阿姨,对不起!” 这是唐棠留给这世界的最后一句话,那年2009年冬。 -- 平安夜的早晨,初雪关了手机,一个人面对着大海,一晃就整天。直到,夜幕时分,陆闵找了过来。 “林初雪!” 陆闵大口喘气,望着远处那抹纤细大喊。 眼底,忽然涌上一股酸涩。距离那件事情,已经有四年的光阴了。这是第一次,陆闵感到害怕。她那样站在礁石上,面朝大海。陆闵放眼望去,仿佛死神就在她身边笼罩着。 初雪转过脸,对着陆闵笑。海风吹乱了她的发,身后,天与海交接的线映着光,看着有一种别样的风味。 “林初雪,我告你,你要是跳下去了,我铁定跟着跳!” 陆闵哪有这闲情逸致欣赏她此刻的美态,阔步边朝着她的位置跑去,边大声吼道。深怕海浪的声音太大,吞没了他的声音。 初雪站着没动,静静地看着他由远到近,当泪水滑落脸颊的时候,她才猛然惊觉。 原来,她还有泪。 不多时,陆闵跟着爬上来礁石,看着她衣着单薄,脱了外套披在她身上,还有围巾,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而初雪,像失了神的芭比娃娃,任由着他折腾。 “林初雪,就不能爱惜自己一点吗?” 最后,看着她又哭又笑,陆闵终于受不了,捧着她的脸一顿揉搓,直到起了温度。 初雪笑,他还是那般的傻。“平安夜到处吵得要死,我出来这里,图个清静而已。” “图清静需要爬这么高吗?”陆闵瞪了她一眼,回头看了一眼脚下,心没由一颤,那一个高度,还真他妈的吓人。 “你自己瞧瞧,真叫人好找!” 初雪吐吐舌,她爬上来的时候,真没什么感觉。然后,她忽然恍悟,陆闵恐高。可是为了她,硬生生地爬了上来。 “那个……” “陆闵,我们下去吧!” “等会儿,腿软!” 陆闵对着她,一脸无奈。 初雪尴尬,慌忙低下头。 “额,你把衣服围巾都给我了,不冷吗?”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口道。 不知为何,清醒过来之后,她有了洁癖,排斥很多东西。可唯独,除了陆闵。 陆闵凝眸望着她,心底无声地叹息。 其实,他很想说,林初雪,你他妈怎么就不能为了我好好爱惜自己呢?可是最终,话哽在喉咙,呛死了也说不出口。 忽然,陆闵反手,将她扯进怀里。“林初雪,你又一整天没吃饭吧?当心饿成火柴人,那样的话,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陆闵深邃的眸盈了光。 “陆闵,陪我走走好不好?” 莫名的,初雪泛红了眼眶,沙哑地开口道。 陆闵眸光微沉,微笑着点头。 夜,越发的冷。雪花斑驳了他们的身影,苍茫悲凉的城市,他们的手紧紧牵在一起。 这是陆闵跟初雪最后一次牵手,那年2010年初雪。 —— -cafe陆闵慵懒地靠着椅子,压低着脸,眸里一池冰冷。 “徐小姐,很抱歉我的行为让你误会了什么,但是……”很久,陆闵打破沉默开口。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 “没关系呀,做不成情人,那我们做朋友,总可以吧?” 徐以欢温婉一笑,并未介怀。 陆闵莞尔点头,并没有料到徐以欢竟如此大方,心里对她的印象自然好了几分。 “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啦。”徐以欢弯眉,笑得璀璨。“其实,既然你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伯母还要让你相亲啊?” “能够让你挂念在心的女孩子,她一定不比其他差!” “我妈……” 陆闵凝眉,自从父母知道了初雪的遭遇,便一致反对他们在一起。该用的方式,该表明的立场,他统统都做了。可是,他们一如既往的坚持。 “可能,他们还不能理解我们……” 很久,陆闵才缓缓开口。最终,他只能这样解释了。 徐以欢表情一滞,“你很喜欢她?” “我很爱她!” 少顷,陆闵很快接下话。 徐以欢凝笑,表情却是僵硬。 “咦,那不是陆闵吗?” 初雪站在柜台,顺着何偲瑢的所指的位置望了过去,陆闵正与一个女人谈笑风生,似乎并非普通朋友。 “你要喝什么?” 强忍下心头那股空落的感觉,初雪冷声问了偲瑢一句。 “你不过去?” 何偲瑢气愤,冲到初雪身旁夺下她的钱包。 “就这样由着他跟别的女人那样?” 初雪瞥了她一眼,重新拿了回来:“过去做什么?我跟他现在只是朋友!” “普通朋友!”末了,初雪强调。 “表姐!”偲瑢气得跺脚。 “走啦!” 初雪将咖啡塞进她怀里,率先朝着大门走去。临走前,特别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的背影。 回到家的时候,何美娴在客厅看书,桌面烹着一壶茶。初雪凝眉,什么时候,母亲学了舒歌的习性? “呜……呜~” 刚满四岁的林思尔举着飞机,学着汽车的声音跑了进来。 “咦,姑姑你回来啦!” 看见初雪的时候,小家伙立刻抛弃了手里的飞机,一路奔进她怀里,小脑袋在她身上蹭了蹭去。 初雪笑:“林思尔,你这么喜新厌旧,你爸妈知道吗?” 林思尔冲着她吐吐舌:“飞机哪有姑姑亲!” “油嘴滑舌!”初雪满额黑线。 “初雪?你不是跟偲瑢出去逛街了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啦?”何美娴闻声,放下手里的书本,跟着走了过来。看见初雪时,不禁疑惑地问道。 随后,她又转过脸看向墙角的大古钟,才出去一个小时不到…… “何偲瑢那女人烦死了,我还不如待在家陪林思尔玩!”初雪说着,手捏了捏林思尔肥嘟嘟的脸蛋。 “林思尔比何偲瑢好玩多了,你说是不是?” “姑姑,痛!” “男子汉,喊什么痛!” 初雪一眼瞪他,小家伙扁着嘴,似乎在抗议,他明明还只是一个小破孩儿,哪里算男子汉啦。 何美娴看着他们,摇摇头。 “唉,我怎么就信了何偲瑢那丫头!……”想起前一刻,那鬼丫头对着自己三指起誓说的那些话,何美娴越加无奈。 这段时间,初雪将公司的事情交了出去,成天闷在家里,足不出户。名义说是陪自己跟思尔,可她眼里,没有笑。 何美娴焦急,所以才着了何偲瑢的道,将她接来了美国,却不想,一点用处也没有。 看来,只有陆闵了…… “何偲瑢干嘛了?”初雪蹙眉,想到不久前那丫头软磨硬泡的拖她出门,不由地看向母亲。 “你们……该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没什么,思尔交给你了!”何美娴眸光闪烁,转身又执起了书本。 初雪看看她,又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林思尔。 “瞧瞧,老太太口风比你严实!” “姑姑,我们玩面具吧!” 小家伙忽然笑得诡异,拖着初雪往楼上跑。 许久,何美娴抬起头,望着楼梯口,深深地叹气。 ==== 番外来啦,群里的孩子免费看~ 额,原宝码字龟速,是不是抽风更新,你们千万别怪我~有动静,第一时间在群里分享给大家,免费的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