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医师 野口英雄》 序章 我真的不知道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购书人:尤巴连结体 深夜读书会出品 读书群:714435342 「司法不公!」 怒吼摆荡法庭内的空气。 非洲一国,迦纳共和国的首都阿克拉……这么一说,脑中能立刻描绘出所在位置的日本人理应不多。 更不可能会有人对阿克拉第八法庭这个词有所反应。 那是个就连在阿克拉,只要不开庭,就连当地人都会忘记的地方。 本法庭所处理的事件乃是——战争犯罪,负责制裁战争中的违规行为。 在这个于非洲政治相对安定的国家中,此法庭也尘封了许久。 就算追溯过往,使用这个法庭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日本人会不知道这个法庭的存在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那一天。 西元二零二五年五月二十一日,第八法庭开庭了。 使用这个法庭本身就属异常,审判场景则是更加异常。 首先,虽说是非洲的法庭,法官却不是非洲人。白皮肤、蓝眼睛……是个盎格鲁·撒克逊人。 第二,法庭所设置的简易旁听席上人满为患,挤满当地的群众。当中无一不是异常激愤,朝法官高声怒吼。 最后,是受到审判的人物。 在被告席与法官对质的是个日本少年。 他的年龄约在十六岁左右,面容仍然略带青涩。 发型是自然卷。 身高与同年龄层的身高平均相同。 他的左手手背上留着严重烧伤的痕迹。 为了隐藏丑陋的伤疤,他的左手包覆在绿色的绷带之中。 他的身旁没有辩护律师,本人似乎也不怎么在意。 他熊熊燃烧着意志的双眸只是一味地紧盯眼前的法官。 「肃静!」 法官像是要驱散旁听席传来的怒气般高声说道,接着他直接质问被告席上的少年。 「以疾病侵害人类扩张势力的异形怪物——病魔〈iru〉。自从世界上出现病魔以来,你们战斗医师〈medic〉不停地赋予人们希望。正因如此,身为众人希望的战医更不该欺骗众人。」 法官翻翻手边的资料,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 在电子化的时代始终拘泥于纸张列印的资料,或许是为了赋予审判不受时代潮流左右的权威。 「被告,你在这半年间在非洲持续与病魔对抗的大规模战争——俗称『非洲大战』的战争之中,在我们所能掌握的范围内,怀有恶意进行了至少四十五项犯罪行为。」 「开什么玩笑!」 锐如利箭般的一喝从旁听席射了出来。 一个男子身躯前倾、额冒青筋大吼: 「你们世界卫生维持军〈whf〉在战略上舍弃了多少村庄城镇!他为了拯救留在那里的人们,只能独自一人违反命令!一旦whf决定不配给药品给不遵守命令的战医,他就只能依靠非法的手段取得药品,拯救在战场上受到病魔袭击的我们!这也算犯罪?这是司法不公!」 男子在被法警架离现场之前,不停地高声呐喊支持少年的清白。 法官冷淡地看着男子离开的门,将这个简易判决——为了在大规模战斗后的混乱情势中迅速处理案件而简化手续的审判形式——带向高潮。 「被告,你承认目前为止本庭对你提出的控诉吗?」 法庭内一瞬间陷入寂静之中。 使耳朵闷痛的寂静纯粹地存在着。 「——我承认。」 少年眼神坚定,清楚地宣言。 「我承认我熟知审判中所举出的所有行为之违法性。入侵whf官方认定之禁止区域、以非法手段取得未经认可药物、为了使whf将医疗物资送往最前线所进行的伪造文书、伪造身份、伪造经历……一切都是出于我的个人意志所做出的行为。」 「很好,那么本庭宣告判决。」 旁听席漏出一阵哀号。 法官确认了手边的生死簿,冷彻地宣告: 「你违法行为的动机乃是基于救助人命,本庭对此表达一定程度的理解。但是理解其为违法行为仍旧扰乱现场,乃是极其自作主张之行为。基于群众之意免于剥夺战医资格,但本庭仍断定被告难逃重罚。」 因此,法官继续说道: 「被告——英雄·野口的b级执照将予以剥夺,降级为战医最低阶之e级,并剥夺被告未来提升阶级之权利。」 判决定谳的瞬间,旁听席的怒吼达到最高潮。杀了他,连这种话都有人说出口。 这个判决正是拥有如此的代表性。 在称为病魔的生物出现的这个世界里,战医的活动区域受到阶级制度的限制。 由保护生命的组织whf所制定,为了不让实力贫乏的战医在高危险地区丧命的系统,现在成为了夺去他自由的枷锁。 最低阶级e级大幅地限制了他在世界活动的可能性,至少从今以后是完全不可能继续在非洲活动了。 这个判决有如诅咒。 称为野口的战医持有打倒病魔,拯救众生的力量。 然而,他却无法回应求救的哭喊。 对为了拯救众人生命而四处奔走的他来说,这个处境是何等的耻辱。 对少年怀有恩情的非洲众人与他共享这份遗憾。 然后,他们将这份遗憾升华为愤怒。 这份愤怒之凌厉,甚至有可能会以暴力的形式指向在场的法官与whf人员。 事态演变前,少年做出了行动。 身段柔软,他向法官行了一礼后,直接离开法庭。 少年没有任何不平,抬头挺胸向前走去。 旁听席上一个小孩对他说: 「医生!野口医生!你要去哪里?你不会再来了吗?」 幼子口中说出的是还不纯熟的世界语〈esperanto〉。 称为野口的战医以透漏着不安的眼神,这么回答: 「我真的不知道。」 这应该是他真正的心境。 虽然他的态度始终无所畏惧,但是只要被降级,就连战医行动也难以持续。 顺带一提,只要受到降级就会被强制驱离非洲,甚至有可能再也无法再次踏上这块土地。 孩童的眼眶中浮出了泪水。 拯救自己生命的英雄〈hero〉竟然会落败……这是诉说失望的眼泪。 距离号啕大哭开始倒数计时。 刹那间,那位战医如此宣言: 「不过我还没结束。只要世上存有疾病,无论几次我都会再次复活。」 诉说的声音并不大声。 但是发自灵魂的誓言却超越一切、清楚地响彻法庭。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购书人:尤巴连结体 深夜读书会出品 读书群:714435342 「司法不公!」 怒吼摆荡法庭内的空气。 非洲一国,迦纳共和国的首都阿克拉……这么一说,脑中能立刻描绘出所在位置的日本人理应不多。 更不可能会有人对阿克拉第八法庭这个词有所反应。 那是个就连在阿克拉,只要不开庭,就连当地人都会忘记的地方。 本法庭所处理的事件乃是——战争犯罪,负责制裁战争中的违规行为。 在这个于非洲政治相对安定的国家中,此法庭也尘封了许久。 就算追溯过往,使用这个法庭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日本人会不知道这个法庭的存在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那一天。 西元二零二五年五月二十一日,第八法庭开庭了。 使用这个法庭本身就属异常,审判场景则是更加异常。 首先,虽说是非洲的法庭,法官却不是非洲人。白皮肤、蓝眼睛……是个盎格鲁·撒克逊人。 第二,法庭所设置的简易旁听席上人满为患,挤满当地的群众。当中无一不是异常激愤,朝法官高声怒吼。 最后,是受到审判的人物。 在被告席与法官对质的是个日本少年。 他的年龄约在十六岁左右,面容仍然略带青涩。 发型是自然卷。 身高与同年龄层的身高平均相同。 他的左手手背上留着严重烧伤的痕迹。 为了隐藏丑陋的伤疤,他的左手包覆在绿色的绷带之中。 他的身旁没有辩护律师,本人似乎也不怎么在意。 他熊熊燃烧着意志的双眸只是一味地紧盯眼前的法官。 「肃静!」 法官像是要驱散旁听席传来的怒气般高声说道,接着他直接质问被告席上的少年。 「以疾病侵害人类扩张势力的异形怪物——病魔〈iru〉。自从世界上出现病魔以来,你们战斗医师〈medic〉不停地赋予人们希望。正因如此,身为众人希望的战医更不该欺骗众人。」 法官翻翻手边的资料,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 在电子化的时代始终拘泥于纸张列印的资料,或许是为了赋予审判不受时代潮流左右的权威。 「被告,你在这半年间在非洲持续与病魔对抗的大规模战争——俗称『非洲大战』的战争之中,在我们所能掌握的范围内,怀有恶意进行了至少四十五项犯罪行为。」 「开什么玩笑!」 锐如利箭般的一喝从旁听席射了出来。 一个男子身躯前倾、额冒青筋大吼: 「你们世界卫生维持军〈whf〉在战略上舍弃了多少村庄城镇!他为了拯救留在那里的人们,只能独自一人违反命令!一旦whf决定不配给药品给不遵守命令的战医,他就只能依靠非法的手段取得药品,拯救在战场上受到病魔袭击的我们!这也算犯罪?这是司法不公!」 男子在被法警架离现场之前,不停地高声呐喊支持少年的清白。 法官冷淡地看着男子离开的门,将这个简易判决——为了在大规模战斗后的混乱情势中迅速处理案件而简化手续的审判形式——带向高潮。 「被告,你承认目前为止本庭对你提出的控诉吗?」 法庭内一瞬间陷入寂静之中。 使耳朵闷痛的寂静纯粹地存在着。 「——我承认。」 少年眼神坚定,清楚地宣言。 「我承认我熟知审判中所举出的所有行为之违法性。入侵whf官方认定之禁止区域、以非法手段取得未经认可药物、为了使whf将医疗物资送往最前线所进行的伪造文书、伪造身份、伪造经历……一切都是出于我的个人意志所做出的行为。」 「很好,那么本庭宣告判决。」 旁听席漏出一阵哀号。 法官确认了手边的生死簿,冷彻地宣告: 「你违法行为的动机乃是基于救助人命,本庭对此表达一定程度的理解。但是理解其为违法行为仍旧扰乱现场,乃是极其自作主张之行为。基于群众之意免于剥夺战医资格,但本庭仍断定被告难逃重罚。」 因此,法官继续说道: 「被告——英雄·野口的b级执照将予以剥夺,降级为战医最低阶之e级,并剥夺被告未来提升阶级之权利。」 判决定谳的瞬间,旁听席的怒吼达到最高潮。杀了他,连这种话都有人说出口。 这个判决正是拥有如此的代表性。 在称为病魔的生物出现的这个世界里,战医的活动区域受到阶级制度的限制。 由保护生命的组织whf所制定,为了不让实力贫乏的战医在高危险地区丧命的系统,现在成为了夺去他自由的枷锁。 最低阶级e级大幅地限制了他在世界活动的可能性,至少从今以后是完全不可能继续在非洲活动了。 这个判决有如诅咒。 称为野口的战医持有打倒病魔,拯救众生的力量。 然而,他却无法回应求救的哭喊。 对为了拯救众人生命而四处奔走的他来说,这个处境是何等的耻辱。 对少年怀有恩情的非洲众人与他共享这份遗憾。 然后,他们将这份遗憾升华为愤怒。 这份愤怒之凌厉,甚至有可能会以暴力的形式指向在场的法官与whf人员。 事态演变前,少年做出了行动。 身段柔软,他向法官行了一礼后,直接离开法庭。 少年没有任何不平,抬头挺胸向前走去。 旁听席上一个小孩对他说: 「医生!野口医生!你要去哪里?你不会再来了吗?」 幼子口中说出的是还不纯熟的世界语〈esperanto〉。 称为野口的战医以透漏着不安的眼神,这么回答: 「我真的不知道。」 这应该是他真正的心境。 虽然他的态度始终无所畏惧,但是只要被降级,就连战医行动也难以持续。 顺带一提,只要受到降级就会被强制驱离非洲,甚至有可能再也无法再次踏上这块土地。 孩童的眼眶中浮出了泪水。 拯救自己生命的英雄〈hero〉竟然会落败……这是诉说失望的眼泪。 距离号啕大哭开始倒数计时。 刹那间,那位战医如此宣言: 「不过我还没结束。只要世上存有疾病,无论几次我都会再次复活。」 诉说的声音并不大声。 但是发自灵魂的誓言却超越一切、清楚地响彻法庭。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购书人:尤巴连结体 深夜读书会出品 读书群:714435342 「司法不公!」 怒吼摆荡法庭内的空气。 非洲一国,迦纳共和国的首都阿克拉……这么一说,脑中能立刻描绘出所在位置的日本人理应不多。 更不可能会有人对阿克拉第八法庭这个词有所反应。 那是个就连在阿克拉,只要不开庭,就连当地人都会忘记的地方。 本法庭所处理的事件乃是——战争犯罪,负责制裁战争中的违规行为。 在这个于非洲政治相对安定的国家中,此法庭也尘封了许久。 就算追溯过往,使用这个法庭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日本人会不知道这个法庭的存在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那一天。 西元二零二五年五月二十一日,第八法庭开庭了。 使用这个法庭本身就属异常,审判场景则是更加异常。 首先,虽说是非洲的法庭,法官却不是非洲人。白皮肤、蓝眼睛……是个盎格鲁·撒克逊人。 第二,法庭所设置的简易旁听席上人满为患,挤满当地的群众。当中无一不是异常激愤,朝法官高声怒吼。 最后,是受到审判的人物。 在被告席与法官对质的是个日本少年。 他的年龄约在十六岁左右,面容仍然略带青涩。 发型是自然卷。 身高与同年龄层的身高平均相同。 他的左手手背上留着严重烧伤的痕迹。 为了隐藏丑陋的伤疤,他的左手包覆在绿色的绷带之中。 他的身旁没有辩护律师,本人似乎也不怎么在意。 他熊熊燃烧着意志的双眸只是一味地紧盯眼前的法官。 「肃静!」 法官像是要驱散旁听席传来的怒气般高声说道,接着他直接质问被告席上的少年。 「以疾病侵害人类扩张势力的异形怪物——病魔〈iru〉。自从世界上出现病魔以来,你们战斗医师〈medic〉不停地赋予人们希望。正因如此,身为众人希望的战医更不该欺骗众人。」 法官翻翻手边的资料,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 在电子化的时代始终拘泥于纸张列印的资料,或许是为了赋予审判不受时代潮流左右的权威。 「被告,你在这半年间在非洲持续与病魔对抗的大规模战争——俗称『非洲大战』的战争之中,在我们所能掌握的范围内,怀有恶意进行了至少四十五项犯罪行为。」 「开什么玩笑!」 锐如利箭般的一喝从旁听席射了出来。 一个男子身躯前倾、额冒青筋大吼: 「你们世界卫生维持军〈whf〉在战略上舍弃了多少村庄城镇!他为了拯救留在那里的人们,只能独自一人违反命令!一旦whf决定不配给药品给不遵守命令的战医,他就只能依靠非法的手段取得药品,拯救在战场上受到病魔袭击的我们!这也算犯罪?这是司法不公!」 男子在被法警架离现场之前,不停地高声呐喊支持少年的清白。 法官冷淡地看着男子离开的门,将这个简易判决——为了在大规模战斗后的混乱情势中迅速处理案件而简化手续的审判形式——带向高潮。 「被告,你承认目前为止本庭对你提出的控诉吗?」 法庭内一瞬间陷入寂静之中。 使耳朵闷痛的寂静纯粹地存在着。 「——我承认。」 少年眼神坚定,清楚地宣言。 「我承认我熟知审判中所举出的所有行为之违法性。入侵whf官方认定之禁止区域、以非法手段取得未经认可药物、为了使whf将医疗物资送往最前线所进行的伪造文书、伪造身份、伪造经历……一切都是出于我的个人意志所做出的行为。」 「很好,那么本庭宣告判决。」 旁听席漏出一阵哀号。 法官确认了手边的生死簿,冷彻地宣告: 「你违法行为的动机乃是基于救助人命,本庭对此表达一定程度的理解。但是理解其为违法行为仍旧扰乱现场,乃是极其自作主张之行为。基于群众之意免于剥夺战医资格,但本庭仍断定被告难逃重罚。」 因此,法官继续说道: 「被告——英雄·野口的b级执照将予以剥夺,降级为战医最低阶之e级,并剥夺被告未来提升阶级之权利。」 判决定谳的瞬间,旁听席的怒吼达到最高潮。杀了他,连这种话都有人说出口。 这个判决正是拥有如此的代表性。 在称为病魔的生物出现的这个世界里,战医的活动区域受到阶级制度的限制。 由保护生命的组织whf所制定,为了不让实力贫乏的战医在高危险地区丧命的系统,现在成为了夺去他自由的枷锁。 最低阶级e级大幅地限制了他在世界活动的可能性,至少从今以后是完全不可能继续在非洲活动了。 这个判决有如诅咒。 称为野口的战医持有打倒病魔,拯救众生的力量。 然而,他却无法回应求救的哭喊。 对为了拯救众人生命而四处奔走的他来说,这个处境是何等的耻辱。 对少年怀有恩情的非洲众人与他共享这份遗憾。 然后,他们将这份遗憾升华为愤怒。 这份愤怒之凌厉,甚至有可能会以暴力的形式指向在场的法官与whf人员。 事态演变前,少年做出了行动。 身段柔软,他向法官行了一礼后,直接离开法庭。 少年没有任何不平,抬头挺胸向前走去。 旁听席上一个小孩对他说: 「医生!野口医生!你要去哪里?你不会再来了吗?」 幼子口中说出的是还不纯熟的世界语〈esperanto〉。 称为野口的战医以透漏着不安的眼神,这么回答: 「我真的不知道。」 这应该是他真正的心境。 虽然他的态度始终无所畏惧,但是只要被降级,就连战医行动也难以持续。 顺带一提,只要受到降级就会被强制驱离非洲,甚至有可能再也无法再次踏上这块土地。 孩童的眼眶中浮出了泪水。 拯救自己生命的英雄〈hero〉竟然会落败……这是诉说失望的眼泪。 距离号啕大哭开始倒数计时。 刹那间,那位战医如此宣言: 「不过我还没结束。只要世上存有疾病,无论几次我都会再次复活。」 诉说的声音并不大声。 但是发自灵魂的誓言却超越一切、清楚地响彻法庭。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购书人:尤巴连结体 深夜读书会出品 读书群:714435342 「司法不公!」 怒吼摆荡法庭内的空气。 非洲一国,迦纳共和国的首都阿克拉……这么一说,脑中能立刻描绘出所在位置的日本人理应不多。 更不可能会有人对阿克拉第八法庭这个词有所反应。 那是个就连在阿克拉,只要不开庭,就连当地人都会忘记的地方。 本法庭所处理的事件乃是——战争犯罪,负责制裁战争中的违规行为。 在这个于非洲政治相对安定的国家中,此法庭也尘封了许久。 就算追溯过往,使用这个法庭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日本人会不知道这个法庭的存在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那一天。 西元二零二五年五月二十一日,第八法庭开庭了。 使用这个法庭本身就属异常,审判场景则是更加异常。 首先,虽说是非洲的法庭,法官却不是非洲人。白皮肤、蓝眼睛……是个盎格鲁·撒克逊人。 第二,法庭所设置的简易旁听席上人满为患,挤满当地的群众。当中无一不是异常激愤,朝法官高声怒吼。 最后,是受到审判的人物。 在被告席与法官对质的是个日本少年。 他的年龄约在十六岁左右,面容仍然略带青涩。 发型是自然卷。 身高与同年龄层的身高平均相同。 他的左手手背上留着严重烧伤的痕迹。 为了隐藏丑陋的伤疤,他的左手包覆在绿色的绷带之中。 他的身旁没有辩护律师,本人似乎也不怎么在意。 他熊熊燃烧着意志的双眸只是一味地紧盯眼前的法官。 「肃静!」 法官像是要驱散旁听席传来的怒气般高声说道,接着他直接质问被告席上的少年。 「以疾病侵害人类扩张势力的异形怪物——病魔〈iru〉。自从世界上出现病魔以来,你们战斗医师〈medic〉不停地赋予人们希望。正因如此,身为众人希望的战医更不该欺骗众人。」 法官翻翻手边的资料,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 在电子化的时代始终拘泥于纸张列印的资料,或许是为了赋予审判不受时代潮流左右的权威。 「被告,你在这半年间在非洲持续与病魔对抗的大规模战争——俗称『非洲大战』的战争之中,在我们所能掌握的范围内,怀有恶意进行了至少四十五项犯罪行为。」 「开什么玩笑!」 锐如利箭般的一喝从旁听席射了出来。 一个男子身躯前倾、额冒青筋大吼: 「你们世界卫生维持军〈whf〉在战略上舍弃了多少村庄城镇!他为了拯救留在那里的人们,只能独自一人违反命令!一旦whf决定不配给药品给不遵守命令的战医,他就只能依靠非法的手段取得药品,拯救在战场上受到病魔袭击的我们!这也算犯罪?这是司法不公!」 男子在被法警架离现场之前,不停地高声呐喊支持少年的清白。 法官冷淡地看着男子离开的门,将这个简易判决——为了在大规模战斗后的混乱情势中迅速处理案件而简化手续的审判形式——带向高潮。 「被告,你承认目前为止本庭对你提出的控诉吗?」 法庭内一瞬间陷入寂静之中。 使耳朵闷痛的寂静纯粹地存在着。 「——我承认。」 少年眼神坚定,清楚地宣言。 「我承认我熟知审判中所举出的所有行为之违法性。入侵whf官方认定之禁止区域、以非法手段取得未经认可药物、为了使whf将医疗物资送往最前线所进行的伪造文书、伪造身份、伪造经历……一切都是出于我的个人意志所做出的行为。」 「很好,那么本庭宣告判决。」 旁听席漏出一阵哀号。 法官确认了手边的生死簿,冷彻地宣告: 「你违法行为的动机乃是基于救助人命,本庭对此表达一定程度的理解。但是理解其为违法行为仍旧扰乱现场,乃是极其自作主张之行为。基于群众之意免于剥夺战医资格,但本庭仍断定被告难逃重罚。」 因此,法官继续说道: 「被告——英雄·野口的b级执照将予以剥夺,降级为战医最低阶之e级,并剥夺被告未来提升阶级之权利。」 判决定谳的瞬间,旁听席的怒吼达到最高潮。杀了他,连这种话都有人说出口。 这个判决正是拥有如此的代表性。 在称为病魔的生物出现的这个世界里,战医的活动区域受到阶级制度的限制。 由保护生命的组织whf所制定,为了不让实力贫乏的战医在高危险地区丧命的系统,现在成为了夺去他自由的枷锁。 最低阶级e级大幅地限制了他在世界活动的可能性,至少从今以后是完全不可能继续在非洲活动了。 这个判决有如诅咒。 称为野口的战医持有打倒病魔,拯救众生的力量。 然而,他却无法回应求救的哭喊。 对为了拯救众人生命而四处奔走的他来说,这个处境是何等的耻辱。 对少年怀有恩情的非洲众人与他共享这份遗憾。 然后,他们将这份遗憾升华为愤怒。 这份愤怒之凌厉,甚至有可能会以暴力的形式指向在场的法官与whf人员。 事态演变前,少年做出了行动。 身段柔软,他向法官行了一礼后,直接离开法庭。 少年没有任何不平,抬头挺胸向前走去。 旁听席上一个小孩对他说: 「医生!野口医生!你要去哪里?你不会再来了吗?」 幼子口中说出的是还不纯熟的世界语〈esperanto〉。 称为野口的战医以透漏着不安的眼神,这么回答: 「我真的不知道。」 这应该是他真正的心境。 虽然他的态度始终无所畏惧,但是只要被降级,就连战医行动也难以持续。 顺带一提,只要受到降级就会被强制驱离非洲,甚至有可能再也无法再次踏上这块土地。 孩童的眼眶中浮出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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锐如利箭般的一喝从旁听席射了出来。 一个男子身躯前倾、额冒青筋大吼: 「你们世界卫生维持军〈whf〉在战略上舍弃了多少村庄城镇!他为了拯救留在那里的人们,只能独自一人违反命令!一旦whf决定不配给药品给不遵守命令的战医,他就只能依靠非法的手段取得药品,拯救在战场上受到病魔袭击的我们!这也算犯罪?这是司法不公!」 男子在被法警架离现场之前,不停地高声呐喊支持少年的清白。 法官冷淡地看着男子离开的门,将这个简易判决——为了在大规模战斗后的混乱情势中迅速处理案件而简化手续的审判形式——带向高潮。 「被告,你承认目前为止本庭对你提出的控诉吗?」 法庭内一瞬间陷入寂静之中。 使耳朵闷痛的寂静纯粹地存在着。 「——我承认。」 少年眼神坚定,清楚地宣言。 「我承认我熟知审判中所举出的所有行为之违法性。入侵whf官方认定之禁止区域、以非法手段取得未经认可药物、为了使whf将医疗物资送往最前线所进行的伪造文书、伪造身份、伪造经历……一切都是出于我的个人意志所做出的行为。」 「很好,那么本庭宣告判决。」 旁听席漏出一阵哀号。 法官确认了手边的生死簿,冷彻地宣告: 「你违法行为的动机乃是基于救助人命,本庭对此表达一定程度的理解。但是理解其为违法行为仍旧扰乱现场,乃是极其自作主张之行为。基于群众之意免于剥夺战医资格,但本庭仍断定被告难逃重罚。」 因此,法官继续说道: 「被告——英雄·野口的b级执照将予以剥夺,降级为战医最低阶之e级,并剥夺被告未来提升阶级之权利。」 判决定谳的瞬间,旁听席的怒吼达到最高潮。杀了他,连这种话都有人说出口。 这个判决正是拥有如此的代表性。 在称为病魔的生物出现的这个世界里,战医的活动区域受到阶级制度的限制。 由保护生命的组织whf所制定,为了不让实力贫乏的战医在高危险地区丧命的系统,现在成为了夺去他自由的枷锁。 最低阶级e级大幅地限制了他在世界活动的可能性,至少从今以后是完全不可能继续在非洲活动了。 这个判决有如诅咒。 称为野口的战医持有打倒病魔,拯救众生的力量。 然而,他却无法回应求救的哭喊。 对为了拯救众人生命而四处奔走的他来说,这个处境是何等的耻辱。 对少年怀有恩情的非洲众人与他共享这份遗憾。 然后,他们将这份遗憾升华为愤怒。 这份愤怒之凌厉,甚至有可能会以暴力的形式指向在场的法官与whf人员。 事态演变前,少年做出了行动。 身段柔软,他向法官行了一礼后,直接离开法庭。 少年没有任何不平,抬头挺胸向前走去。 旁听席上一个小孩对他说: 「医生!野口医生!你要去哪里?你不会再来了吗?」 幼子口中说出的是还不纯熟的世界语〈esperanto〉。 称为野口的战医以透漏着不安的眼神,这么回答: 「我真的不知道。」 这应该是他真正的心境。 虽然他的态度始终无所畏惧,但是只要被降级,就连战医行动也难以持续。 顺带一提,只要受到降级就会被强制驱离非洲,甚至有可能再也无法再次踏上这块土地。 孩童的眼眶中浮出了泪水。 拯救自己生命的英雄〈hero〉竟然会落败……这是诉说失望的眼泪。 距离号啕大哭开始倒数计时。 刹那间,那位战医如此宣言: 「不过我还没结束。只要世上存有疾病,无论几次我都会再次复活。」 诉说的声音并不大声。 但是发自灵魂的誓言却超越一切、清楚地响彻法庭。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购书人:尤巴连结体 深夜读书会出品 读书群:714435342 「司法不公!」 怒吼摆荡法庭内的空气。 非洲一国,迦纳共和国的首都阿克拉……这么一说,脑中能立刻描绘出所在位置的日本人理应不多。 更不可能会有人对阿克拉第八法庭这个词有所反应。 那是个就连在阿克拉,只要不开庭,就连当地人都会忘记的地方。 本法庭所处理的事件乃是——战争犯罪,负责制裁战争中的违规行为。 在这个于非洲政治相对安定的国家中,此法庭也尘封了许久。 就算追溯过往,使用这个法庭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日本人会不知道这个法庭的存在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那一天。 西元二零二五年五月二十一日,第八法庭开庭了。 使用这个法庭本身就属异常,审判场景则是更加异常。 首先,虽说是非洲的法庭,法官却不是非洲人。白皮肤、蓝眼睛……是个盎格鲁·撒克逊人。 第二,法庭所设置的简易旁听席上人满为患,挤满当地的群众。当中无一不是异常激愤,朝法官高声怒吼。 最后,是受到审判的人物。 在被告席与法官对质的是个日本少年。 他的年龄约在十六岁左右,面容仍然略带青涩。 发型是自然卷。 身高与同年龄层的身高平均相同。 他的左手手背上留着严重烧伤的痕迹。 为了隐藏丑陋的伤疤,他的左手包覆在绿色的绷带之中。 他的身旁没有辩护律师,本人似乎也不怎么在意。 他熊熊燃烧着意志的双眸只是一味地紧盯眼前的法官。 「肃静!」 法官像是要驱散旁听席传来的怒气般高声说道,接着他直接质问被告席上的少年。 「以疾病侵害人类扩张势力的异形怪物——病魔〈iru〉。自从世界上出现病魔以来,你们战斗医师〈medic〉不停地赋予人们希望。正因如此,身为众人希望的战医更不该欺骗众人。」 法官翻翻手边的资料,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 在电子化的时代始终拘泥于纸张列印的资料,或许是为了赋予审判不受时代潮流左右的权威。 「被告,你在这半年间在非洲持续与病魔对抗的大规模战争——俗称『非洲大战』的战争之中,在我们所能掌握的范围内,怀有恶意进行了至少四十五项犯罪行为。」 「开什么玩笑!」 锐如利箭般的一喝从旁听席射了出来。 一个男子身躯前倾、额冒青筋大吼: 「你们世界卫生维持军〈whf〉在战略上舍弃了多少村庄城镇!他为了拯救留在那里的人们,只能独自一人违反命令!一旦whf决定不配给药品给不遵守命令的战医,他就只能依靠非法的手段取得药品,拯救在战场上受到病魔袭击的我们!这也算犯罪?这是司法不公!」 男子在被法警架离现场之前,不停地高声呐喊支持少年的清白。 法官冷淡地看着男子离开的门,将这个简易判决——为了在大规模战斗后的混乱情势中迅速处理案件而简化手续的审判形式——带向高潮。 「被告,你承认目前为止本庭对你提出的控诉吗?」 法庭内一瞬间陷入寂静之中。 使耳朵闷痛的寂静纯粹地存在着。 「——我承认。」 少年眼神坚定,清楚地宣言。 「我承认我熟知审判中所举出的所有行为之违法性。入侵whf官方认定之禁止区域、以非法手段取得未经认可药物、为了使whf将医疗物资送往最前线所进行的伪造文书、伪造身份、伪造经历……一切都是出于我的个人意志所做出的行为。」 「很好,那么本庭宣告判决。」 旁听席漏出一阵哀号。 法官确认了手边的生死簿,冷彻地宣告: 「你违法行为的动机乃是基于救助人命,本庭对此表达一定程度的理解。但是理解其为违法行为仍旧扰乱现场,乃是极其自作主张之行为。基于群众之意免于剥夺战医资格,但本庭仍断定被告难逃重罚。」 因此,法官继续说道: 「被告——英雄·野口的b级执照将予以剥夺,降级为战医最低阶之e级,并剥夺被告未来提升阶级之权利。」 判决定谳的瞬间,旁听席的怒吼达到最高潮。杀了他,连这种话都有人说出口。 这个判决正是拥有如此的代表性。 在称为病魔的生物出现的这个世界里,战医的活动区域受到阶级制度的限制。 由保护生命的组织whf所制定,为了不让实力贫乏的战医在高危险地区丧命的系统,现在成为了夺去他自由的枷锁。 最低阶级e级大幅地限制了他在世界活动的可能性,至少从今以后是完全不可能继续在非洲活动了。 这个判决有如诅咒。 称为野口的战医持有打倒病魔,拯救众生的力量。 然而,他却无法回应求救的哭喊。 对为了拯救众人生命而四处奔走的他来说,这个处境是何等的耻辱。 对少年怀有恩情的非洲众人与他共享这份遗憾。 然后,他们将这份遗憾升华为愤怒。 这份愤怒之凌厉,甚至有可能会以暴力的形式指向在场的法官与whf人员。 事态演变前,少年做出了行动。 身段柔软,他向法官行了一礼后,直接离开法庭。 少年没有任何不平,抬头挺胸向前走去。 旁听席上一个小孩对他说: 「医生!野口医生!你要去哪里?你不会再来了吗?」 幼子口中说出的是还不纯熟的世界语〈esperanto〉。 称为野口的战医以透漏着不安的眼神,这么回答: 「我真的不知道。」 这应该是他真正的心境。 虽然他的态度始终无所畏惧,但是只要被降级,就连战医行动也难以持续。 顺带一提,只要受到降级就会被强制驱离非洲,甚至有可能再也无法再次踏上这块土地。 孩童的眼眶中浮出了泪水。 拯救自己生命的英雄〈hero〉竟然会落败……这是诉说失望的眼泪。 距离号啕大哭开始倒数计时。 刹那间,那位战医如此宣言: 「不过我还没结束。只要世上存有疾病,无论几次我都会再次复活。」 诉说的声音并不大声。 但是发自灵魂的誓言却超越一切、清楚地响彻法庭。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购书人:尤巴连结体 深夜读书会出品 读书群:714435342 「司法不公!」 怒吼摆荡法庭内的空气。 非洲一国,迦纳共和国的首都阿克拉……这么一说,脑中能立刻描绘出所在位置的日本人理应不多。 更不可能会有人对阿克拉第八法庭这个词有所反应。 那是个就连在阿克拉,只要不开庭,就连当地人都会忘记的地方。 本法庭所处理的事件乃是——战争犯罪,负责制裁战争中的违规行为。 在这个于非洲政治相对安定的国家中,此法庭也尘封了许久。 就算追溯过往,使用这个法庭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日本人会不知道这个法庭的存在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那一天。 西元二零二五年五月二十一日,第八法庭开庭了。 使用这个法庭本身就属异常,审判场景则是更加异常。 首先,虽说是非洲的法庭,法官却不是非洲人。白皮肤、蓝眼睛……是个盎格鲁·撒克逊人。 第二,法庭所设置的简易旁听席上人满为患,挤满当地的群众。当中无一不是异常激愤,朝法官高声怒吼。 最后,是受到审判的人物。 在被告席与法官对质的是个日本少年。 他的年龄约在十六岁左右,面容仍然略带青涩。 发型是自然卷。 身高与同年龄层的身高平均相同。 他的左手手背上留着严重烧伤的痕迹。 为了隐藏丑陋的伤疤,他的左手包覆在绿色的绷带之中。 他的身旁没有辩护律师,本人似乎也不怎么在意。 他熊熊燃烧着意志的双眸只是一味地紧盯眼前的法官。 「肃静!」 法官像是要驱散旁听席传来的怒气般高声说道,接着他直接质问被告席上的少年。 「以疾病侵害人类扩张势力的异形怪物——病魔〈iru〉。自从世界上出现病魔以来,你们战斗医师〈medic〉不停地赋予人们希望。正因如此,身为众人希望的战医更不该欺骗众人。」 法官翻翻手边的资料,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 在电子化的时代始终拘泥于纸张列印的资料,或许是为了赋予审判不受时代潮流左右的权威。 「被告,你在这半年间在非洲持续与病魔对抗的大规模战争——俗称『非洲大战』的战争之中,在我们所能掌握的范围内,怀有恶意进行了至少四十五项犯罪行为。」 「开什么玩笑!」 锐如利箭般的一喝从旁听席射了出来。 一个男子身躯前倾、额冒青筋大吼: 「你们世界卫生维持军〈whf〉在战略上舍弃了多少村庄城镇!他为了拯救留在那里的人们,只能独自一人违反命令!一旦whf决定不配给药品给不遵守命令的战医,他就只能依靠非法的手段取得药品,拯救在战场上受到病魔袭击的我们!这也算犯罪?这是司法不公!」 男子在被法警架离现场之前,不停地高声呐喊支持少年的清白。 法官冷淡地看着男子离开的门,将这个简易判决——为了在大规模战斗后的混乱情势中迅速处理案件而简化手续的审判形式——带向高潮。 「被告,你承认目前为止本庭对你提出的控诉吗?」 法庭内一瞬间陷入寂静之中。 使耳朵闷痛的寂静纯粹地存在着。 「——我承认。」 少年眼神坚定,清楚地宣言。 「我承认我熟知审判中所举出的所有行为之违法性。入侵whf官方认定之禁止区域、以非法手段取得未经认可药物、为了使whf将医疗物资送往最前线所进行的伪造文书、伪造身份、伪造经历……一切都是出于我的个人意志所做出的行为。」 「很好,那么本庭宣告判决。」 旁听席漏出一阵哀号。 法官确认了手边的生死簿,冷彻地宣告: 「你违法行为的动机乃是基于救助人命,本庭对此表达一定程度的理解。但是理解其为违法行为仍旧扰乱现场,乃是极其自作主张之行为。基于群众之意免于剥夺战医资格,但本庭仍断定被告难逃重罚。」 因此,法官继续说道: 「被告——英雄·野口的b级执照将予以剥夺,降级为战医最低阶之e级,并剥夺被告未来提升阶级之权利。」 判决定谳的瞬间,旁听席的怒吼达到最高潮。杀了他,连这种话都有人说出口。 这个判决正是拥有如此的代表性。 在称为病魔的生物出现的这个世界里,战医的活动区域受到阶级制度的限制。 由保护生命的组织whf所制定,为了不让实力贫乏的战医在高危险地区丧命的系统,现在成为了夺去他自由的枷锁。 最低阶级e级大幅地限制了他在世界活动的可能性,至少从今以后是完全不可能继续在非洲活动了。 这个判决有如诅咒。 称为野口的战医持有打倒病魔,拯救众生的力量。 然而,他却无法回应求救的哭喊。 对为了拯救众人生命而四处奔走的他来说,这个处境是何等的耻辱。 对少年怀有恩情的非洲众人与他共享这份遗憾。 然后,他们将这份遗憾升华为愤怒。 这份愤怒之凌厉,甚至有可能会以暴力的形式指向在场的法官与whf人员。 事态演变前,少年做出了行动。 身段柔软,他向法官行了一礼后,直接离开法庭。 少年没有任何不平,抬头挺胸向前走去。 旁听席上一个小孩对他说: 「医生!野口医生!你要去哪里?你不会再来了吗?」 幼子口中说出的是还不纯熟的世界语〈esperanto〉。 称为野口的战医以透漏着不安的眼神,这么回答: 「我真的不知道。」 这应该是他真正的心境。 虽然他的态度始终无所畏惧,但是只要被降级,就连战医行动也难以持续。 顺带一提,只要受到降级就会被强制驱离非洲,甚至有可能再也无法再次踏上这块土地。 孩童的眼眶中浮出了泪水。 拯救自己生命的英雄〈hero〉竟然会落败……这是诉说失望的眼泪。 距离号啕大哭开始倒数计时。 刹那间,那位战医如此宣言: 「不过我还没结束。只要世上存有疾病,无论几次我都会再次复活。」 诉说的声音并不大声。 但是发自灵魂的誓言却超越一切、清楚地响彻法庭。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购书人:尤巴连结体 深夜读书会出品 读书群:714435342 「司法不公!」 怒吼摆荡法庭内的空气。 非洲一国,迦纳共和国的首都阿克拉……这么一说,脑中能立刻描绘出所在位置的日本人理应不多。 更不可能会有人对阿克拉第八法庭这个词有所反应。 那是个就连在阿克拉,只要不开庭,就连当地人都会忘记的地方。 本法庭所处理的事件乃是——战争犯罪,负责制裁战争中的违规行为。 在这个于非洲政治相对安定的国家中,此法庭也尘封了许久。 就算追溯过往,使用这个法庭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日本人会不知道这个法庭的存在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那一天。 西元二零二五年五月二十一日,第八法庭开庭了。 使用这个法庭本身就属异常,审判场景则是更加异常。 首先,虽说是非洲的法庭,法官却不是非洲人。白皮肤、蓝眼睛……是个盎格鲁·撒克逊人。 第二,法庭所设置的简易旁听席上人满为患,挤满当地的群众。当中无一不是异常激愤,朝法官高声怒吼。 最后,是受到审判的人物。 在被告席与法官对质的是个日本少年。 他的年龄约在十六岁左右,面容仍然略带青涩。 发型是自然卷。 身高与同年龄层的身高平均相同。 他的左手手背上留着严重烧伤的痕迹。 为了隐藏丑陋的伤疤,他的左手包覆在绿色的绷带之中。 他的身旁没有辩护律师,本人似乎也不怎么在意。 他熊熊燃烧着意志的双眸只是一味地紧盯眼前的法官。 「肃静!」 法官像是要驱散旁听席传来的怒气般高声说道,接着他直接质问被告席上的少年。 「以疾病侵害人类扩张势力的异形怪物——病魔〈iru〉。自从世界上出现病魔以来,你们战斗医师〈medic〉不停地赋予人们希望。正因如此,身为众人希望的战医更不该欺骗众人。」 法官翻翻手边的资料,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 在电子化的时代始终拘泥于纸张列印的资料,或许是为了赋予审判不受时代潮流左右的权威。 「被告,你在这半年间在非洲持续与病魔对抗的大规模战争——俗称『非洲大战』的战争之中,在我们所能掌握的范围内,怀有恶意进行了至少四十五项犯罪行为。」 「开什么玩笑!」 锐如利箭般的一喝从旁听席射了出来。 一个男子身躯前倾、额冒青筋大吼: 「你们世界卫生维持军〈whf〉在战略上舍弃了多少村庄城镇!他为了拯救留在那里的人们,只能独自一人违反命令!一旦whf决定不配给药品给不遵守命令的战医,他就只能依靠非法的手段取得药品,拯救在战场上受到病魔袭击的我们!这也算犯罪?这是司法不公!」 男子在被法警架离现场之前,不停地高声呐喊支持少年的清白。 法官冷淡地看着男子离开的门,将这个简易判决——为了在大规模战斗后的混乱情势中迅速处理案件而简化手续的审判形式——带向高潮。 「被告,你承认目前为止本庭对你提出的控诉吗?」 法庭内一瞬间陷入寂静之中。 使耳朵闷痛的寂静纯粹地存在着。 「——我承认。」 少年眼神坚定,清楚地宣言。 「我承认我熟知审判中所举出的所有行为之违法性。入侵whf官方认定之禁止区域、以非法手段取得未经认可药物、为了使whf将医疗物资送往最前线所进行的伪造文书、伪造身份、伪造经历……一切都是出于我的个人意志所做出的行为。」 「很好,那么本庭宣告判决。」 旁听席漏出一阵哀号。 法官确认了手边的生死簿,冷彻地宣告: 「你违法行为的动机乃是基于救助人命,本庭对此表达一定程度的理解。但是理解其为违法行为仍旧扰乱现场,乃是极其自作主张之行为。基于群众之意免于剥夺战医资格,但本庭仍断定被告难逃重罚。」 因此,法官继续说道: 「被告——英雄·野口的b级执照将予以剥夺,降级为战医最低阶之e级,并剥夺被告未来提升阶级之权利。」 判决定谳的瞬间,旁听席的怒吼达到最高潮。杀了他,连这种话都有人说出口。 这个判决正是拥有如此的代表性。 在称为病魔的生物出现的这个世界里,战医的活动区域受到阶级制度的限制。 由保护生命的组织whf所制定,为了不让实力贫乏的战医在高危险地区丧命的系统,现在成为了夺去他自由的枷锁。 最低阶级e级大幅地限制了他在世界活动的可能性,至少从今以后是完全不可能继续在非洲活动了。 这个判决有如诅咒。 称为野口的战医持有打倒病魔,拯救众生的力量。 然而,他却无法回应求救的哭喊。 对为了拯救众人生命而四处奔走的他来说,这个处境是何等的耻辱。 对少年怀有恩情的非洲众人与他共享这份遗憾。 然后,他们将这份遗憾升华为愤怒。 这份愤怒之凌厉,甚至有可能会以暴力的形式指向在场的法官与whf人员。 事态演变前,少年做出了行动。 身段柔软,他向法官行了一礼后,直接离开法庭。 少年没有任何不平,抬头挺胸向前走去。 旁听席上一个小孩对他说: 「医生!野口医生!你要去哪里?你不会再来了吗?」 幼子口中说出的是还不纯熟的世界语〈esperanto〉。 称为野口的战医以透漏着不安的眼神,这么回答: 「我真的不知道。」 这应该是他真正的心境。 虽然他的态度始终无所畏惧,但是只要被降级,就连战医行动也难以持续。 顺带一提,只要受到降级就会被强制驱离非洲,甚至有可能再也无法再次踏上这块土地。 孩童的眼眶中浮出了泪水。 拯救自己生命的英雄〈hero〉竟然会落败……这是诉说失望的眼泪。 距离号啕大哭开始倒数计时。 刹那间,那位战医如此宣言: 「不过我还没结束。只要世上存有疾病,无论几次我都会再次复活。」 诉说的声音并不大声。 但是发自灵魂的誓言却超越一切、清楚地响彻法庭。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购书人:尤巴连结体 深夜读书会出品 读书群:714435342 「司法不公!」 怒吼摆荡法庭内的空气。 非洲一国,迦纳共和国的首都阿克拉……这么一说,脑中能立刻描绘出所在位置的日本人理应不多。 更不可能会有人对阿克拉第八法庭这个词有所反应。 那是个就连在阿克拉,只要不开庭,就连当地人都会忘记的地方。 本法庭所处理的事件乃是——战争犯罪,负责制裁战争中的违规行为。 在这个于非洲政治相对安定的国家中,此法庭也尘封了许久。 就算追溯过往,使用这个法庭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日本人会不知道这个法庭的存在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那一天。 西元二零二五年五月二十一日,第八法庭开庭了。 使用这个法庭本身就属异常,审判场景则是更加异常。 首先,虽说是非洲的法庭,法官却不是非洲人。白皮肤、蓝眼睛……是个盎格鲁·撒克逊人。 第二,法庭所设置的简易旁听席上人满为患,挤满当地的群众。当中无一不是异常激愤,朝法官高声怒吼。 最后,是受到审判的人物。 在被告席与法官对质的是个日本少年。 他的年龄约在十六岁左右,面容仍然略带青涩。 发型是自然卷。 身高与同年龄层的身高平均相同。 他的左手手背上留着严重烧伤的痕迹。 为了隐藏丑陋的伤疤,他的左手包覆在绿色的绷带之中。 他的身旁没有辩护律师,本人似乎也不怎么在意。 他熊熊燃烧着意志的双眸只是一味地紧盯眼前的法官。 「肃静!」 法官像是要驱散旁听席传来的怒气般高声说道,接着他直接质问被告席上的少年。 「以疾病侵害人类扩张势力的异形怪物——病魔〈iru〉。自从世界上出现病魔以来,你们战斗医师〈medic〉不停地赋予人们希望。正因如此,身为众人希望的战医更不该欺骗众人。」 法官翻翻手边的资料,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 在电子化的时代始终拘泥于纸张列印的资料,或许是为了赋予审判不受时代潮流左右的权威。 「被告,你在这半年间在非洲持续与病魔对抗的大规模战争——俗称『非洲大战』的战争之中,在我们所能掌握的范围内,怀有恶意进行了至少四十五项犯罪行为。」 「开什么玩笑!」 锐如利箭般的一喝从旁听席射了出来。 一个男子身躯前倾、额冒青筋大吼: 「你们世界卫生维持军〈whf〉在战略上舍弃了多少村庄城镇!他为了拯救留在那里的人们,只能独自一人违反命令!一旦whf决定不配给药品给不遵守命令的战医,他就只能依靠非法的手段取得药品,拯救在战场上受到病魔袭击的我们!这也算犯罪?这是司法不公!」 男子在被法警架离现场之前,不停地高声呐喊支持少年的清白。 法官冷淡地看着男子离开的门,将这个简易判决——为了在大规模战斗后的混乱情势中迅速处理案件而简化手续的审判形式——带向高潮。 「被告,你承认目前为止本庭对你提出的控诉吗?」 法庭内一瞬间陷入寂静之中。 使耳朵闷痛的寂静纯粹地存在着。 「——我承认。」 少年眼神坚定,清楚地宣言。 「我承认我熟知审判中所举出的所有行为之违法性。入侵whf官方认定之禁止区域、以非法手段取得未经认可药物、为了使whf将医疗物资送往最前线所进行的伪造文书、伪造身份、伪造经历……一切都是出于我的个人意志所做出的行为。」 「很好,那么本庭宣告判决。」 旁听席漏出一阵哀号。 法官确认了手边的生死簿,冷彻地宣告: 「你违法行为的动机乃是基于救助人命,本庭对此表达一定程度的理解。但是理解其为违法行为仍旧扰乱现场,乃是极其自作主张之行为。基于群众之意免于剥夺战医资格,但本庭仍断定被告难逃重罚。」 因此,法官继续说道: 「被告——英雄·野口的b级执照将予以剥夺,降级为战医最低阶之e级,并剥夺被告未来提升阶级之权利。」 判决定谳的瞬间,旁听席的怒吼达到最高潮。杀了他,连这种话都有人说出口。 这个判决正是拥有如此的代表性。 在称为病魔的生物出现的这个世界里,战医的活动区域受到阶级制度的限制。 由保护生命的组织whf所制定,为了不让实力贫乏的战医在高危险地区丧命的系统,现在成为了夺去他自由的枷锁。 最低阶级e级大幅地限制了他在世界活动的可能性,至少从今以后是完全不可能继续在非洲活动了。 这个判决有如诅咒。 称为野口的战医持有打倒病魔,拯救众生的力量。 然而,他却无法回应求救的哭喊。 对为了拯救众人生命而四处奔走的他来说,这个处境是何等的耻辱。 对少年怀有恩情的非洲众人与他共享这份遗憾。 然后,他们将这份遗憾升华为愤怒。 这份愤怒之凌厉,甚至有可能会以暴力的形式指向在场的法官与whf人员。 事态演变前,少年做出了行动。 身段柔软,他向法官行了一礼后,直接离开法庭。 少年没有任何不平,抬头挺胸向前走去。 旁听席上一个小孩对他说: 「医生!野口医生!你要去哪里?你不会再来了吗?」 幼子口中说出的是还不纯熟的世界语〈esperanto〉。 称为野口的战医以透漏着不安的眼神,这么回答: 「我真的不知道。」 这应该是他真正的心境。 虽然他的态度始终无所畏惧,但是只要被降级,就连战医行动也难以持续。 顺带一提,只要受到降级就会被强制驱离非洲,甚至有可能再也无法再次踏上这块土地。 孩童的眼眶中浮出了泪水。 拯救自己生命的英雄〈hero〉竟然会落败……这是诉说失望的眼泪。 距离号啕大哭开始倒数计时。 刹那间,那位战医如此宣言: 「不过我还没结束。只要世上存有疾病,无论几次我都会再次复活。」 诉说的声音并不大声。 但是发自灵魂的誓言却超越一切、清楚地响彻法庭。 第一章 hounddoc—对病魔特殊医猎部队 「所以说,有问题的货柜是从哪里来的?」 「印度,好像是装载纤维制品的货柜。」 日本三大贸易港之一,横滨港。 这里除了是拥抱雄大汪洋的景观圣地之外,还是偌大金额流动的重要贸易战略港湾,因此也被称为「金港」。 从豪华邮轮到贸易货船等大小船只往来的港口,拥有为数众多的仓库。 十七岁的少年——野口英雄所前往的正是港口中的众多仓库之一。 英雄与身旁并肩走着、年龄相仿的少年与少女全都穿着白袍。 但那并不是单纯的白袍。 以化学纤维纺织而成的布料、应人体工学剪裁缝纫而成的白袍,能在不影响机动力的情况下提升防御力。从其机能性美感上能充分感受到历经战场考验的创意巧思。 名为战斗白袍〈white coat〉的这项装备是战斗医师〈medic〉执行任务的必备装备。 战斗医师。 那是借由战斗拯救生命的人们。 他们的敌人是疾病的魔物……「病魔〈iru〉」。 姿态大小形状各异的异形怪物会散播病原体,使人们受到疾病侵害,借此排除人类,扩展自己的生存空间。 病魔具有相当优秀的复原能力,受到一般武器的攻击也能立刻恢复。 病魔也拥有极高的战斗力。自一九九九年首次接触之后,有一段时间,人类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只能一味防守。 但是,人类在抵抗病魔的二十几年间,得到了与病魔一战的方法。 掌握与病魔战斗的方法,击倒病魔、守护众人,便是战医的使命。 十七岁的战医,野口英雄也是掌握与病魔抗衡手段的其中一人。 「印度啊……二郎,最近那里是不是发现了新种的病魔?」 英雄边走向仓库边问,名唤二郎,身材高挑的少年皱起眉头。 他的短发散发着一股野性,却也同时带着值得信赖的风采。 「是恶性麻痹种〈polionailer〉的亚种『阎王麻痹魔』,以亚非为中心出现的麻痹种当中,算是进化程度很高的病魔。所持有的病原体造成的症状是……呃……」 插图013 「主要症状是肌肉麻痹的说。症状出现后二十四小时之内不投以治疗疫苗的话,四肢就会开始萎缩,最糟糕的情况下,麻痹还会扩散到心肌的说。」 替支支吾吾的他接话的是绑着马尾的少女。在任务开始前各张认真的表情当中,只有她依然活泼,每走一步,马尾就跟着动作摇摆跳动。 她纤细的腰身上系着一把军刀。战医获准携带适应其战斗方式的武装,她——渡边香苗所带着的正是刀柄上附有美丽装饰的军刀。 与她相同,短发的少年——大村益二郎大腿上所穿戴的枪套中,一把左轮手枪静静地等待着出场时机。 左轮手枪的枪柄上浮雕着响尾蛇的金属板,因染上至今为止所杀病魔的鲜血〈体液〉而变色。 「谢谢你的补充,香苗。可是我听说印度的恶性痲痹种〈polionailer〉应该都已经驱逐完毕了啊。」 「whf与印度陆军过去执行过举行过两次歼灭战,只是国土太广大了,漏了几只也不奇怪。」 「恶性痲痹种〈polionailer〉可是让全世界的孩子们受苦的说。大家都这么努力找到了根绝方法,要是被新型卷土重来就糟糕了的说。」 名为香苗的少女说得是。 恶性痲痹种〈polionailer〉对人类有极高的攻击性,特别是倾向袭击欠缺抵抗力的幼童。 根据报告,这次印度出现的亚种,这种倾向更为强烈。 由于为数众多的战医为了将之根绝而努力不懈,实际上这个恶劣病魔的生息区域也已经被限制到仅仅数国而已。 不能让区区亚种将众人不遗余力的努力化为泡影。 「印度虽然还摆脱不了贫困的形象,但在军事医疗方面,他们从冷战时期就有开始注入心血。既然是连印度都无法完全击败的亚种,我们也得严正以对才行。」 「喂,混进货柜里的又不一定是恶性痲痹种〈polionailer〉。」 「我知道啦,不过无论来的是什么病魔,我们该做的事都一样。」 眼前出现目的地仓库,英雄低头看了一眼左手上的绿色绷带。 左手背上烙印着的丑陋烧伤紧紧包藏在绷带之中。 「跟冬天的火炉一样。熊熊燃烧,直至化作死灰为止。」 飘然的语气中突然漏出一股业火般热烈的觉悟。 似乎是察觉到了语意中隐藏的情感,香苗顿时禁声。益二郎却狠瞪了英雄一眼。 「你给我控制一下火候喔?之前你连货物一起把病魔烧掉的时候,事后处理辛苦得要死。」 「太不巧了,在战斗时全力以赴的个性,可是我们福岛县民的特色。」 听到英雄的玩笑,益二郎吊起了一边的眉毛。 「你这浑蛋居然没在反省,任务结束后给我记住,你这会津人〈福岛县民〉。」 「正如我所愿,你这长州人〈山口县民〉,就让我一偿戊辰战争之恨。」 「戊辰战争也离你出生太久远了吧。你们会津人到底多会翻旧账啊?」 「在这之前,你们长州可是跟德川幕府翻了横跨两百六十年的旧账喔?」 「你有种再说一次!」 「不爽来钉勾枝啊!」 香苗只能一脸无奈地在一旁看着互相威吓的英雄与益二郎。 与病魔的大规模战斗,非洲大战过后一年。 英雄的战场从非洲换成了横滨。 英雄一行人一进到仓库,就看到工作人员团团包围着铁灰色的巨大货柜。 「喂,战医来了!」 某人一大喊,工作人员一齐转向英雄的方向。 英雄走近他们,现出战斗白袍左胸上的部队章。 「我们是受到横滨检疫所委托代为检疫的民间医疗公司〈pmc〉『hounddoc』。我们收到恐有病魔潜入的报告,过来看看。」 检疫是防止病原体与危险动植物进入国内的防范措施。 在病魔蔓延的这个世界,检疫的重要性除了把关,还多了扫荡混在货物中的病魔这项任务。 通常,警备国内设备是国家专属战医的工作。 但是国家专属战医的数量有限,在真正需要时也有可能无法派遣到场。最好的例子就是非洲大战。 大战战况会加剧的主因之一,正是因为非洲各国因资金困顿,无法培养足够的国家专属战医,导致在处理病魔上的进度迟缓、放任病魔增殖。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战后某个产业急速增加。 那是在必要时刻派遣必要战力〈战医〉,拯救受委托区域的战医组织。 private medical pany,俗称pmc。 其规模并不一定,从十数人程度的小队,到财力与员工数量能与大企业平起平坐的大公司都有。传闻中甚至有成员全都是美少女的pmc。 财政困难的国家就借由从各个条件不同的pmc当中选择价格最低的pmc,加入自己国家的卫生防卫来抵抗病魔的侵袭。 但是横滨检疫所并不是因为财政困难才委托pmc进行检疫。 理由非常单纯。 因为离开非洲的英雄于日本建立、成员唯有四人的超小型pmc「hounddoc」具有超群的实力。 最初他们虽被视为弱小pmc备受轻视,但面对病魔能在将近一年的时间内持续检疫而保持无人伤亡的纪录,足以令周遭众人改观。 实际上,今天英雄现身的瞬间,工作人员的脸上也浮现了安心的表情。 「有问题的是那个货柜吗?」 英雄仰望能轻松装下小型货车的铁灰色货柜。 仔细一听,从里面传来某种东西在移动的声音。 「……请站远一点。」 他对工作人员这么说完,货柜前剩下战医三人。 「香苗开门,二郎攻击,我是后备,好吗?」 指示简单明了,益二郎与香苗沉默地点头。 就定位后,英雄对香苗打了暗号。她无声无息地接近货柜门,解开门锁后一口气把门拉开。 『波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瞬间,像是等待门开的这一刻,某个东西飞了出来。 身高几乎与人无异,柔软的身体介于固体与液体之间不断收缩,体表覆盖着湿滑闪亮的乳白色体液。它的体型虽然类似人类,但是身体左半边却比右半边肥大,样貌十分不对称。 「这就是阎王麻痹魔吗?」 被视为恶性麻痹种〈polionailer〉最终进化型的病魔在眼前蠢动。 它一爬进仓库,头部上唯一一颗巨大的红色眼珠立刻锁定离货柜最近的香苗。 『波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蒸汽机般的吼声在仓库中回响。 看来它已经决定将香苗视为第一个猎物了。 但在阎王麻痹魔行动前响起一声枪响,它唯一一颗眼珠上开了一个洞。 「这是对魔疫苗弹头,你已经没救了。」 益二郎的声音响起,阎王麻痹魔一倒地,连发动病魔特有之恢复能力的机会都没有,当场毙命。是射爆眼球的子弹前端的对魔疫苗夺走了它的恢复能力。 阻断一切知觉的速射,这是益二郎的拿手绝活。 这次虽然是出奇不意,但是就算阎王麻痹魔预先对益二郎有所警戒,也不一定闪得过。 他手上的手枪是单动式左轮手枪〈saa〉「响尾蛇」。 子弹以最新技术制成,但手枪本身却早就可以说是古董的老东西了。 就算使用旧式手枪,只要有益二郎千锤百炼的战斗技巧,一样可以狩猎病魔。 「大功告成,听说病原体很强,可是防御力并不怎样嘛。」 「可是让它进到街上就麻烦了的说。」 益二郎与香苗上前检查阎王麻痹魔的尸骸。 突如其来的杀气促使英雄大喊。 「还没完!里面还有!」 两人一听立刻退开,四道影子飞进两人原本所在的空间,以膨胀不对称的上半身挥落强烈的拳击。除了被枪杀的一只以外,还有四只阎王麻痹魔躲在货柜里。 回避如果慢了一拍,两人在这四拳之下早就受了重伤。 四只阎王麻痹魔用四只单眼紧盯脱逃的猎物。 战医三人则是重整态势。 「看来只剩下这些了,那么二郎一只,香苗一只,我两只。」 「了解的说!」 「喔。」 轻快的回答与懒散的应声响起,两人各自朝自己的猎物〈配额〉前进。 英雄眼前站着两只阎王麻痹魔,敌人的数量既是两倍,并不代表对方的战斗力也会单纯地变成两倍。 同时持有麻痹毒素与强烈一击的对手若是相互配合,战斗力甚至可能翻个两三倍。 可是这对英雄来说都不算什么。 这点数量的敌人就足以让他畏惧的话,他怎么撑得过一年前的非洲? 英雄在阎王麻痹魔前故作轻松,解开左手的绷带。 一露出受到烧伤侵袭的拳头,他说了那句话〈、、、〉。 「《黄热病〈triage〉》!」 刹那。 解放的左手陷入熊熊烈焰之中。 火焰的颜色是黄色,在自然界中是告知危险的警戒色。 这就是「异能」,人类在对抗病魔时所获得,出乎预料的力量。 在病魔出现之后,人类之中也开始出现能够操纵不可思议力量的人们。 异能的发现完全仰赖天生的才能,持有异能的人绝对不多。 又,异能具有各式各样的种类,也有很多不适合战斗的能力。 尽管如此,异能依旧是抵抗病魔的重要资产,使用异能的人们则是做为战医,活跃于战场之上。 再加上英雄所持有的异能是完全攻击型,是为了战斗而生,操纵火焰的异能。 以黄色的火炎将敌人焚毁消灭。 这就是异能《黄热病〈triage〉》。 「欢迎各位千里迢迢来到日本,请问需要导游吗?」 手上寄宿着黄炎,英雄向与他对峙的阎王麻痹魔说: 「如果还没决定的话,去福岛怎么样?那里是我的故乡,烤鸡串很有名,有名到还组了个世界烤鸡串党。他们的烤鸡还真好吃。一手拿着烤鸡串一边巡回各个温泉也别有风趣……」 病魔不解人话,其中一只阎王麻痹魔不知道是不是在想「这个碍眼的白袍浑蛋不知道在鬼叫什么干脆杀掉」好了,直接冲了过来。 下一瞬间,英雄朝着阎王麻痹魔挥出左拳。 手上缠绕的黄炎顺势射出,撞上敌人,覆盖它的全身,从外表开始以高热破坏它的身躯。 「……想去地狱观光的话怎么不早说呢?」 英雄对发出临死悲鸣的阎王麻痹魔抛下这句话,看向另一只。 「乖乖就范就去天堂观光,要是抵抗就去地狱观光。不过小命不保这点差不了多少就是了。」 剩下的一只看了在转瞬间就凄惨死去的伙伴一眼,接着在发出撕裂喉咙般的大吼后朝英雄突出脸。 闪烁着光芒的眼球下方裂开一张嘴,从中射出长而锐利的舌头。 宛如针头的锐利舌尖是适于注入病原体的构造。 舌头伸长,自由自在地在空中飞舞,玩弄着英雄,伺机——一口气发动攻击。 啪叽! 舌头在贯穿英雄喉头前数公分的位置停了下来。 原因是他的右手。 在舌尖接触目标之前,被英雄的右手一抓,封住行动。 『波喔喔喔喔喔喔!波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舌头被抓的阎王麻痹魔拼命地想移动舌头,英雄的右手却否决了它一切的自由。 「被烧伤的左手还有一点迟钝,相较之下我的右手可是灵活得很。」 就连能精准贯穿空中飞虫的刺击,也躲不过英雄的动态视力。 如果只是看见对方动作的话,别人可能也办得到。没错,只是看见的话〈、、、、、、〉。 但是说到毫发无伤接下飞来刺击的可能性,就十分困难了。 英雄并非刻意炫耀,他只是有如理所当然般达成这项不可能的动作。 「……攻击速度比其他的恶性麻痹种〈polionailer〉还要快好几倍,病原体的威力恐怕也有提升。都快绝种了,真亏你们还能进化到这种程度。」 英雄紧紧握着不停挣扎的舌头,对病魔说: 「可是,空有能力可是难以立足于这个世界,驱使熟练的能力才可谓之战斗……就像这…样!」 寄宿于左手的火焰开始变形,紧握的拳头窜出喷枪般的火焰,形成三支利爪。 他的右手紧抓着舌头,左手挥出一记上钩拳,火焰利爪刺 穿舌头直接将其烧断。 将攻击力已经很高的火焰变形为利爪,使攻击力集中于一点,能够简洁且确实破坏对手的一击,成功地把锐利的舌尖从病魔身上切下。 现在,英雄的右手握着满是病原体的舌尖刺击部位。 只要研究所采取的病原体,就能做出有效治疗这只新种病魔病原体的疫苗,这是拯救众多生命的技巧寄宿在他右手的瞬间。 「这就是我的能力《黄热病〈triage〉》的一部分,自由自在的火焰〈stage first〉——『黄金落日〈yellow su〉』!」 英雄心满意足地望着右手中的物体,对舌尖被切下的病魔说: 「帮我跟阎罗王问好。」 他后脚一蹬,一口气缩短与敌人的距离。 丝毫不减弱突击的速度,他像是拉弓一般拉回左肩胛骨朝阎王麻痹魔挥拳。 阎王麻痹魔还没从舌尖被切下的冲击恢复,脸上就直接吃下英雄宛如炮击的拳头。 它的身体被火焰利爪刺穿,一口气烧了起来。 这次连悲鸣都没有,是连一声哀号都不允许对方发出的漂亮秒杀。 英雄挥去左手剩下的火焰,解除自己的异能。 望向四周,他看见香苗将病魔一刀两断,再看向益二郎的方向,另一只眼睛也已经被子弹贯穿,成了没有生命的空壳。 「……能力居然变强了。也〈、〉不过能力变强而已。」 射杀了敌人的益二郎对着敌人的尸骸抛下这句话。 「蠢死了,完全依赖与生俱来的能力才会这样,谁会输给这种空有速度却一点战略性都没有的攻击?」 「不过要是来一堆的话,的确很棘手。」 看见战斗始末的英雄对一动也不动的病魔说: 「可是啊,这里是横滨港,与大都市横滨相邻。要是让病魔入侵的话灾情可不小,我们就是背负着无数条生命站在这里。」 所以,英雄继续说道。 不是对病魔,而是对自己诉说。 「我们不能输。不论是怎样的敌人,不管是怎样的困难,我们都会一一击溃,向前迈进。这就是特殊医猎部队……hounddoc。」 英雄挺起胸膛,他的白袍上镇守着hounddoc的部队章。 在希腊神话中登场的名医阿斯克勒庇俄斯身旁常跟着一头猎犬。传说中勇敢的忠犬会以耳鼻察觉即将降临主人身上的灾厄,时而挺身咧齿抵抗。 hounddoc的名称便是从此而来,小队中人人背负着身为人类守护者的觉悟。hounddoc的部队章上叼着手术刀的猎犬,便是斗志与机动力的象征。 除了部队章之外,hounddoc的队员在战斗白袍的左肩各自绣着一朵花,那是各个成员在加入时,各自所选最有感触的花朵。 在英雄的左肩上绽放的是梅花。 无论树干受到何种创伤、无论几度折枝,一到了春天,依然保有盛开一树花朵的生命力。 含有氰化物毒素的梅花,自古以来也是治疗不治之症的珍贵药材。 梅花的花语是「高洁」、「忍耐」、「忠义」,长一点的花语还有「赌上生命守护约定」。 英雄便是因此喜爱这种花。 ◆ hounddoc的事务所位于横滨市内。 大正时代沿用至今的红砖建两层楼建筑,房租高得吓人,可是能让人一尝超越时代感觉的漂亮外观,却有着与房租相衬的价值。 战医虽然跟其他医生不同,靠着与病魔战斗拯救生命,但在重视人们的信赖这点上却与一般的医生相同。 要是一味地贪图便宜,选择破烂的事务所,反而会让人觉得「这间事务所好像没在赚钱,会不会是战医的技术不纯熟所以没有生意?」而感到不安。 战医的本行是与病魔战斗,但是要经营pmc,战斗之外的业务是否周到其实更为重要。 可惜的是英雄并没有这方面的技巧。幸运的是hounddoc中有人能确实地支援英雄的不足,她现在也在事务所等待众人回归。 也就是所谓的幕后英雄。 正巧就在现在,结束扫荡阎王麻痹魔后英雄等人回到了事务所。 事务所的门一开,迎接众人的是个柔和的嗓音。 「各位,欢迎回来!」 眼前绽放着一朵名为美少女的花朵。 明亮的金发摆荡着波浪,缓缓流泄到双肩之下,鼻梁工整美丽宛如竹子的纤维,周身的氛围尽管光彩夺目却也不失安祥。 说是良家大小姐也不为过,她给人一种会眺望鲜花满开的庭院,边与管家闲话品茶的印象。 丰满的胸部与充满肉感的身躯,比起煽情,更给人一种对美学标准的敬畏。 梅莉·罗赛塔·达迪斯。 受到美神祝福降生此世的少女的名字。 她负责打理所有hounddoc的杂务,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看到她,英雄终于放松了下来。最近好像不看到这张笑脸,就没有任务结束的感觉。 她也一一向完成任务的众人打招呼,先从女生开始。 「香苗,有没有受伤?」 「嗯,没问题,谢谢你一直这么担心我的说? 」 露出温柔微笑的梅莉应了声「这样啊」,接着看向益二郎。 「二郎,你托我整理的资料已经做完了。」 「出击前才叫你做的东西已经弄完了?你这女人真可怕……」 她以笑容回应益二郎拐弯抹角的赞赏,站到英雄面前。 「您能平安归来真是太好了,阿英。什么时候要给我返家的吻呢?」 「我回来了,梅莉。今天我累了,这一吻可以留到明天吗?」 「您昨天也这么说,我也还没收到昨天的吻。梅莉明明是阿英的妻子的说。」 「梅莉,就连曾经捏造各种事实被处罚的我都没有自信能明目张胆地撒这种谎喔。再怎么说我也才十七岁,没办法结婚。」 梅莉闭上眼,噘起可爱的柔唇。 这明明是一回到事务所就会发生、有如日常便饭般的对话,央求索吻的梅莉甜美的诱惑却丝毫不会令人厌倦。正因如此,英雄每每为了婉拒诱惑而费精耗神,今天也花了好一番功夫。 一了解到英雄不会回应她的要求,梅莉鼓起了脸颊。她就连闹别扭的样子也十分可爱。 「真是的,为什么不回应梅莉的心情呢?我都主动投怀送抱了的说,真是的!」 「梅莉,我说过好几次了,是你的方法不对。」 这么说的居然是益二郎。 就女性关系少有传言的他会插手这个话题,对英雄来说有些意外。 「看他的异能就知道了,这家伙天生就是攻击手〈attacker〉。特别专精攻击的他要攻略难攻不破的女生才会有动力。」 「没错!就是这样!攻陷绝对无法高攀或是从一开始就讨厌我的女生,这种情节才是浪漫!超燃的啊!」 益二郎说了声「但是」,嘲笑英雄说: 「沉醉于狩猎的反面,就是不喜欢自己成为猎物,被直接表达好感反而会不知如何是好,试图逃避。也就是说,这种自我中心的个性就是喜欢追女生,却不喜欢被追,你这样积极进攻反而会有反效果。」 「呜!」 被戳到痛处的英雄顿时语塞,这一番话并非毫无根据。 「居然这么简单就被看破,你这男人还真肤浅啊……」 「呜嗯嗯!你这长州的人渣 ……」 「嘿,原来英雄的狩猎本能跟猫一样的说。」 对恋爱话题似乎很有兴趣的香苗也露出意有所指的笑容加入话题。 「我以前有养猫,所以知道的说。猫好像有某种狩猎本能,所以水跟饲料都想要自己弄的说。它会对装水的碗不屑一顾,自己跑去转洗脸台的水龙头,『我知道这里有水!我能自己喝水!厉害吧!』的样子,好像跟勉强自己去把女生的英雄有点像的说。」 「我是犬派的,所以要是狗的话比较有感觉啊。」 就这样,无关紧要的话题聊到一半,梅莉不经意地把身体贴了上来。 她胸部的巨大双峰带来一阵柔软的触感。 「欸嘿嘿,辛苦各位了。大家都回来了果然还是比较安心。」 听她这么说,英雄他们面面相觑,脸上浮现不好意思的神情。 今天虽然有惊无险的获胜,但是与病魔战斗随时伴随着危险,只要走错一步就很有可能直接踏进地狱。 能和众人一如往常地谈笑是多么地难能可贵。 「那么,我为了迎接任务归来的各位,做了很多准备。」 梅莉露出艳丽的表情,攀上不知所措的英雄。英雄也是个男人,所以尽管心里高兴,还是会害怕自己只要一露出破绽,就会立刻成为梅莉的俘虏,现在也拼命地与自己的欲望搏斗。 「阿英,要先吃饭?还是先洗澡?还是……先·见·客·人?」 「呃…呃,先吃……嗯?嗯?客人?有客人!?」 英雄被美色冲昏的头立刻浇上一盆冷水。 「有客人来吗!?」 「她在会客室里面。」 英雄望向会客室的门。 重要的客人以现在进行式被晾在门的另一端。 尽管如此他们竟然还敢在这边闲话家常,失态一词已经不足以形容现在的状态了。 「我要赶快接待才行!梅莉,客人是怎样的人?」 「梅莉看来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这消息对身为男人的我的确值得高兴,可是太笼统了!」 「是位身为战医相当优秀的小姐。」 「资讯增加了可是范围还是太广了!再给我一个提示!」 「她的胸部很小。」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雷华!今天有什么……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了解到客人是谁的英雄打开门的瞬间,眼前青白色的闪光一闪,类似痛楚的麻木感流窜全身、视野明灭闪烁。 插图033 「英?雄?,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身体的麻痹解除后,英雄暂时回归自由之身。 英雄甩甩头晕目眩的脑袋,拼死思考该如何回答身旁投来的盛气凌人的声音。 看不清她的身影,但是这个声音的主人已然鲜明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夹带以稍嫌娇小的身形来说过于庞大的气势,她散发强烈意志的双眸有如宝石般美丽。 可爱、漂亮。这两个词都足以形容她,从男性的角度看来实在是太作弊了。 她的强大更是在此之上,有一好没二好在她身上听起来反而像是句谎话。 她的实力不容动摇,以不动胜者之姿与平坦的胸部一同立于大地之上的她,最终被世间赋予了「陆之王者」的称号。 少女的名字是北里雷华,是个生起气来恐怖至极的对手。 毕竟她再怎么说也是日本唯二s级战医的其中一人。 「等…等一下,雷华。让你等这么久我跟你道歉——」 「跟·这·没·关·系!」 啪擦!一声。 力量炸裂开来,鞭打一般的声音打断英雄充满歉意的鞠躬。 「我都听到你们说话了!为什么用那种提示就知道是我!」 「你是指第三个提示?怎么会,会得到那个答案完全是靠第一跟第二个提示的贡献啊!就贡献度来说就跟九局下半两人出局同分,一垒上站着第一个提示,三垒上站着第二个提示,打击的第三个提示挥出全垒打一样……」 「也就是只要有第三个提示就能够特定了〈再见全垒打〉不是吗!代表你心里成立了北里雷华=贫乳的等式对不对!」 啪叽!! 「啊哈!」 比方才更强的力量毫无慈悲地袭向英雄。 这正是使她成为s级战医的异能,《雷乙女〈knock out〉》。 能够随意产生电击,也能调节电击的强弱。 变幻多端、应用万能的这个异能现在正集中于「凌虐英雄」这个目的上。 「我要让你后悔激怒我……日本战斗医师协会会长北里雷华!」 「等…雷华,被s级战医的异能攻击可不是好玩……咪嘎嘎嘎嘎嘎嘎!」 「水喔雷华,继续继续。」 「二郎啊啊啊啊!你是想趁机干掉我是吧!?不过长州不死会津不灭!只要这个世上仍有长州,会津无论几次,无论几次,无·论·几·次都会复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今天最强的电流使英雄的哀号在事务所内回响。 ◆ 「所以,今天到底有什么事?」 十分钟后,被电到不开心的英雄双手交叉在会客室的椅子上坐下。 雷华坐在会客桌的另一头,梅莉则是开心地帮所有人倒茶。 会客室中,hounddoc的成员四人齐聚,聆听雷华想说的话。 「呼,真是好茶。」 雷华心满意足地叹了一口气,直直地盯着英雄。 看着她喝茶时的优雅姿态,英雄不禁在内心感叹她真不愧是住在港区的白金大小姐。 「我只是来看看你们的状况而已。介绍你们横滨港检疫工作的人是我,不好好努力的话我的面子可挂不住。总之,从报告听来没什么问题呢。」 没错,英雄他们能在横滨进行检疫工作维生,都是托她的福。 英雄他们的确是优秀的战医。 但是要让刚创设不久的弱小pmc担任横滨港检疫这种重要工作,可说是近乎不可能。 使不可能化为可能的,便是雷华日本战斗医师协会会长的头衔。 日本战斗医师协会是日本国专属战医的组织。 简单来说就跟公务员一样,只要日本发生病魔灾害,就会由全国登录于日本战斗医师协会中的战医进行处理。 也就是日本战斗医师协会是日本国对病魔防卫的基础,其顶头上司的权力也不容小觑。 被称为备受世界期望已久的神童,天才战医北里雷华就任会长时虽有不少声浪觉得她过于年轻,但她现在仍漂亮地执行着勤务。 就是她,在hounddoc创建之初向横滨港检疫推荐英雄。 老实说,这对英雄来说非常幸运。 身为hounddoc领导的英雄是最低阶级e级,一般来说连找工作都有困难。 因此他非常感谢雷华。 这是英雄的真心。 「……日本战斗医师协会的会长哪有可能会只来视察我们工作的样子?」 益二郎不经意地开口,雷华的嘴角向上吊了起来。 「没错,那么就马上进入重点吧。」 她屈身向前拍了一下会客桌。 「英雄!给我加入日本战斗医师协会!」 「对不起办不到。」 秒答,而且这还是他第四次回绝这个要求。 这个回答快如飞箭,想当然耳雷华的脸立刻板了起来。 「我说你……!我都介绍横滨港检疫的工作给你了,你拒绝我的要求是什么意思?」 「我很感谢你!是真的很感谢你!」 「要是我没有帮被从非洲赶回来的你介绍工作,你现在还在用你那狭窄的破房子当事务所受风吹雨打!要感谢我就成为我的东西!要是拒绝,我就把这间事务所变回原来的样子!」 「雷华你想把我们赶出去!?你想把我们四个人全都塞回三坪一间的便宜旅馆吗!?」 「别误会了,变回原来的样子不是把你们赶回去原来的事务所。只不过是用高压电流〈专家的手腕〉把现在这个事务所回归成建造之前的平地罢了。」 「这什么德川式大改造!根本就是超级悲剧住宅改造王了啊!破坏事务所就算了居然还想让我们流落街头!?」 大正时代伫立至今的这栋建筑,坚固到一般的地震也不足以撼动。 但要是雷华完全解放她的电击,无论再怎么坚固的建筑应该也会被完全粉碎烧毁。 「既然不想这样的话就加入我的旗下!」 雷华威吓似地激起雷击的火花。 「要是你能加入日本战斗医师协会,我就能用我的力量让你回归原本的阶级!如此一来你就能再次回归世界了!」 「……听起来是不错,可是取回阶级的方法应该不止这个才对吧?」 英雄指着自己战斗白袍上的部队章。 「我永远都是e级。不过就算无法以个人升级,我用『法人』升级就好了。我就是为此组成hounddoc的。」 阶级制度除了测量战医的个人能力之外,也有测量团队实力的制度。 假设现在有个医疗技术优秀,但战斗能力贫乏的战医。 让他前往战场绝对能救助众多伤患。 不过,缺乏战斗能力无法保护自己,进而提升不了阶级的他会因此而使活动受限,难得的才能也无法于战场上发挥。 他如果有伙伴就另当别论。由他负责医疗,让其他擅于战斗的伙伴保护他不受敌人侵害的话,他就能前往危险地区拯救生命。从这个思考脉络看来,也能以组织为单位获得阶级。 也就是英雄放弃以「野口英雄」的个人名义提升阶级,而是以「hounddoc」的名义提升阶级。 他还没放弃前往世界各个需要救助的人们身边。 「这会是条艰苦的路喔?」 雷华严正指出。 「无论理由是什么,你也有违抗whf的前科。就算想用pmc升等,whf也不会让你如愿,甚至还有可能用各种方法对你施压。」 苦涩的回忆骚扰着英雄脑中天真的部分。 whf——世界卫生维持军。 whf是为了保护人类健康与和平免于病魔侵扰,由联合国会员国共同组织,全世界最大的医猎军队,也是战医界中至高无上的权力。 他们平时的任务主要是支援受病魔侵袭的各国。 然而,一旦发生病魔大规模出现等事件,whf判断一国无法自行处理时,便会派遣大部队战医前往支援。 其实绩非常惊人,据说只要whf决定派遣军队,战况大多可就此告终。 而使whf的不败传说蒙羞的,便是逼迫whf不得已进行多次战略性撤退的非洲大战。 使whf至高无上的权力蒙尘的,则是在大战中不遵守命令,最后甚至以伪造捏造盗取whf物资的叛徒。 使whf的威严扫地的这两件事,whf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 简而言之,whf是立于战医顶点的强大组织,大胆违抗whf的白痴会落得被流放的命运。 「嗯……我的违法行为是事实,所以我们只能默默地接受。话说,雷华你为什么那么想要我加入日本战斗医师协会啊?」 「那当然是因为你是战力啊,还是最强等级的战力。」 「刚才被雷华教训的我是最强,喔是喔。」 英雄玩笑话一说出口,雷华就露出无畏的笑容。 「哎呀,你以为我这一年来什么都没调查吗……厄瓜多的上校大人?」 「「!」」 英雄、益二郎两人同时对这个词作出反应。 相较之下梅莉与香苗则是一脸茫然。 「我可是查了不少关于你的事迹喔?都怪你一直谎称自己的经历,我查得可不轻松,最后靠着我的力量也只能掌握到这一点点。」 雷华说了声「可是」后,充满自信地指着英雄的鼻子说: 「野口英雄。家族成员不明,除了幼年曾居住福岛县外一切不明,从距今两年前的厄瓜多开始才得以确认你的动向……你为什么要逃!」 「黑历史被暴露会有人不逃吗——不,没有嘎瓜!」 他正想逃,却被雷华揪住领子,喉咙里发出像青蛙般的叫声。 「你的经历也相当奇特。两年前,一直行踪不明的你以上校的身份非官方就任厄瓜多陆军第二师团libertad〈自由师团〉,在陆军内创立对病魔特殊部队,自己率领军队行动。但是从军半年后你突然辞去军职,以自由战医的身份征战于受病魔侵扰的区域。之后经历越南、柬埔寨、群马等纷争地带之后,你最后回到的地方,是当时战况最为混乱的非洲——我不用继续说了吧?」 「英雄竟然是厄瓜多的上校的说!?」 香苗瞪大双眼。英雄不常跟小队的成员提起自己的过去,香苗会如此惊讶也能说是理所当然。 「嗯,算是,一言难尽啊。」 被暴露了这么多,英雄也软弱了起来,只能含糊其词。 他原本以为雷华会继续追究他的过去,她却没有这么做。 「你的过去还有很多谜团,就先到此为止吧。重要的是你比身在日本的任何人都还要熟知战场〈世界〉,我就是需要你这样的战医。」 「……你在着急什么?到底怎么了?」 突然间对于雷华的态度起疑的英雄这么一问,她低下了头。 「……日本的战医非常优秀,至今为止不曾允许任何病魔大规模入侵。可是这也代表我们完全没有处理大规模病魔灾害的经验,凶恶的敌人入侵日本时,我不知道我们究竟能应付到哪种程度。」 带着一抹艳色的柔唇漏出忧心的叹息。 「对身为这个国家唯二的s级公主大人来说,这还真是软弱的发言呢。」 「……就算有头衔,我也是个女孩子喔?不安的时候想要身边有个可靠的男性……难道,不行吗?」 瞬间,电流窜上英雄的心头。 伴随着柔弱的语尾,泪水在雷华稍微缺乏自信的双眸掩上一层薄纱。 平时盛气凌人的她出乎意料的表情,在英雄心中有如万花筒般扩散。 她的确是个天才,也一直确实地担负着这个国家病魔防卫的重任。 但是她依旧是一位少女。 少女一瞬间露出与年龄相衬的真心,宛如依靠、宛如寄托般缠上英雄的心,将其收进网中。 ——糟糕,这样下去我会被雷华攻陷! 就算他脑中如此自觉,也完全无法抵抗与平常截然不同的雷华,以及她所散发出的魅力。 一回过神来,他的嘴巴自己动了起来。 「呃…呃,雷华,现在我没办法马上实行,但是总有一天我会在你身边……」 「嘿呀!」 就在他的双唇正要说出无法挽回的一句话的瞬间,随着柔和的一喝,一阵柔软的触感撞上英雄的脸。梅莉用她的胸部包住英雄的脸,阻断一切言语泄漏。 「清醒过来呀,阿英!您差一点就被对方给hunt了!」 「呼吸……嗯嘎……不过来……」 「啧!只差一步这家伙就变成我的东西了……」 「阿英的妻子是梅莉!阿英是我的(抱)!」 「嘎——!嘎——!」(←吸不到气) 梅莉的胸部居然大到连呼吸都能阻断,简直可说是凶器。 尽管痛苦,还是有一部分的自己想一辈子把脸埋在这里。 英雄只要身为男人就难以抗拒这个诱惑。 紧接着—— 「笨蛋,你们要卿卿我我到什么时候啊,这样要怎么继续?」 益二郎一拳殴上他的后脑,接着一把抓住他的头,把他从魔乳中拔了出来。久违的氧气灌满胸膛,他确实是得救了,但益二郎也没必要打人吧。 「噗哈!谢啦二郎,等会干掉你。」 「别跟我客气,敢来就让你后悔。」 英雄边呛声边松了口气。 老实说,他没想到雷华居然还有这张「王牌」。从今以后面对她时不小心一点,可能就会变成她的傀儡。 「这个方法居然没效……那么英雄你看这个!」 雷华擅自打开会客室的电视,薄型电视上出现影像。 『全世界首次以电脑操控达成全自动航行、备受注目的豪华邮轮联邦皇后号因机械故障变更航路,驻足中国的天津港接受维护,邮轮所有人华美企业召开记者会——』 「新闻?」 顶着西装头,正经八百的主播语气平淡地报告着世界趋势。 「闭嘴看下去就对了,接下来会转播典礼现场。」 雷华一说完,主播立刻开口说道:『接下来,把画面交给现场。』 电视画面从摄影棚内换成某个华丽的礼堂,会场内一片欢声雷动,祝福着一位少女。 『一年前于非洲发生的惨痛大战中救人无数的英雄〈hero〉正是这位德裔的少女。现在whf本部大讲堂迎来了历史性的一刻,比任何人都要勇敢奋战的「密林圣女」爱尔贝蒂娜·史怀哲获颁战斗医师最高荣誉圣十字勋章。』 主播如此说明画面另一端华丽的世界。 接着,画面中心的少女穿着军服般样式的战斗白袍,凛然屹立于舞台上。在如雷的掌声中,她的脸上就算不见一丝笑容,也依旧比现场任何人耀眼夺目。 「爱尔贝蒂娜·史怀哲,德国引以为傲的战医,在非洲大战中击败无数病魔成为英雄〈hero〉的少女。可是原本站在台上的应该是你才对,毕竟大战中谁能比你更有贡献?」 「…………」 「她现在一人享尽所有赞赏,你却在这里被和whf同一个鼻孔出气的战医小看。你觉得这样好吗?」 雷华说的是事实。 大战后,英雄的确在不少战医之间沦为笑柄。 指出这点的她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悔恨。 「你只要加入日本战斗医师协会,我就能保护你,当然我也欢迎你的同伴加入,所以英雄——」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雷华。」 英雄轻声低语道。 「的确,看不起我的声浪不小。毕竟是我做出违法行为违抗whf,最后落到e级的下场,会被小看也没有办法。」 可是,英雄坚定地继续说道: 「我无法改变过去,也不想改变过去。人生能改变的就只有自己与未来,重要的是利用现状迈向最好的未来。」 随着说出口的一字一句,他的胸口也跟着热了起来。 「违抗至高无上的权威whf而被白眼,沦落到被全世界视为『伪造与捏造的战医』。这个充满伪造与捏造印象的我居然用正规的方法重返世界舞台……你觉得还有比背叛周围的期待更痛快的故事吗?」 「被whf处罚的战医没有一人成功回归重返战场,你就算这样还想实现吗?」 「我会实现。」 他果断地回答。 「只有我一个人的话说不定是在痴人说梦,可是我现在还有伙伴。」 伙伴。 这个存在能让痴人说的梦话实现。 「hounddoc是我与益二郎建立的pmc,接着梅莉与香苗加入了我们。她们就算知道现在在战医界被视为野口英雄一派并没有好处,却还是愿意加入、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我不是会让这份力量,这份思念化为乌有的男人。」 说出一言一语时,双唇开阖时。 觉悟随着血液流转全身,将力量注入言语之中。 「我想救更多的人,会在非洲大战违抗whf也是因为如此。」 英雄像是要确认自己的心意般低语。 救助人命是英雄的行为准则,也是英雄心中始终不变、不可动摇的根基。 「我百般了解会有妨碍,我可没有自以为遭到whf判决有罪的男人会被当作正常人看待。可是!」 他紧握右手,指甲刺进肉里。 英雄呐喊。 「就算我的过去再怎么污秽,就算被人藐视!『想救人』这个梦想有什么不对!不是只有圣人君子才能拯救别人的生命!不该只有不会犯错的人才有资格握着手术刀!」 非洲大战一事使whf迫使英雄远离作战现场。 就算再怎么有实力,他们也不愿让有污点的战医参战。 whf所进行的战医选拔。 英雄就是要挑战这个。 「我证明给你看!无论抱着何种过去,无论经历哪种失败!只要真心想要拯救人命,一个人无论几次都能重新站起来!如果没有先例的话,就由hounddoc来缔造先例!」 电视中,德国少女受尽世间一切华美词句的赞赏。 英雄话语中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像是要盖过赞美一般响彻房间。 「……呼,看来今天要挖角你是很难了。」 雷华叹了一口气,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今天就先这样吧,不过我可不会放弃。」 「呜……要是你再演今天这出我可招架不住。平常明明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重要时刻突然摆出那种可爱的表情,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用演的哪有可能做到那种程度,笨蛋。」 像是要隐藏自己的表情般转过身的雷华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那句话,那个背影。受到莫名想上前从背后抱住她的冲动驱使,英雄踏出—— 「嘿呀!」 「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他正要踏步的瞬间,感应到外遇气息的梅莉一把将他锁进怀里。 行动边遭到拘束边发出类似火星人叫声的英雄还真是个学不会教训的男人。 第二章 party—会合 风光明媚,这里是横滨国际平和会议场,通称pacifico横滨。 拥有世界规模最大的会议场地、港湾都市港未来市的地标,在晴天时的景色更是如诗如画。 在美丽外观的背后,这栋建筑也具备足以抵挡灾难的强韧防御力,在设计上其实也是横滨在发生严重病魔〈iru〉灾害时对病魔战的第二司令部。 这一天,在这个会议场举行了一场重大的会议。 世界战医会议。 世界各国声名远播的优秀战斗医师〈medic〉集结于此,召开以交流及交换情报为目的的会议。能出席这项会议,被视为在战医之中具有一定地位的象征,甚至有战医不惜砸下重金也想出席。 因此当英雄踏入会场时,全场结冻也是理所当然的。 从多数人眼中看来,大概只看见战医最高荣誉的场域中居然走进一个低等的e级而已。 他没被官方邀请吧?是谁以个人名义邀请他来的吧? 偌大的会场中传来稀疏的声音,代表世界各国的战医心中身为菁英的骄傲开始排斥与英雄同席。 滚回去,滚回去。 有如免疫反应一般,就连无形的抗议都开始响起。 气管中跑进异物就会为了将异物排出体外开始咳嗽,这种近似生理反应的声浪袭向英雄。 他也知道会发生这个反应,但他就算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他还是来到了这里。 为何e级的英雄会出席这个会议? 时间要回溯到三天前,雷华访问事务所后的不久之后。 ◆ 「她要我参加世界战医会议?」 「对啊,北里传来的信上是这么写的,希望你务必出席。」 正午刚过不久,在hounddoc事务所。 英雄与益二郎,房间里只有这两个人,梅莉与香苗稍微外出去买东西了。 今天的工作提早结束,男人们在会客室里随心所欲地杀时间。 梅莉为了负责看家的两人烤了饼干,除了至今为止主要的巧克力脆片饼干跟奶油饼干之外,最近还多了芝麻饼干这个选择。 边啃着饼干边用电脑的益二郎这么说。 英雄惊讶之余,被饼干噎到也是在所难免。 「之前检疫拿到的阎王麻痹魔的病原体样本,是你送去北里的研究机关的吧?好像是那个的回礼。」 英雄一边在心里感谢雷华重义气的个性,停下正要拿饼干的手。 「我是很高兴,可是那不是全世界权威战医集合的会议吗?我不要脸地出现在会场,绝对会被在场的战医欺负啊。」 「同时这也是对全世界的战医宣示hounddoc存在的机会,只要参加对我们就有一定的意义。你就去交换个名片吧。」 「……我说雷华她啊,一定是想让我在会场成为笑柄后温柔地疗愈我受伤的心灵,趁机笼络我吧?」 「我想也是。当然,她一部分心里也有可能是想帮助我们,不过看样子前者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吧。」 「不管理由是什么,我也不想被女生玩弄于股掌之间,我比较喜欢把女生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可是具有以那个年龄就站稳日本战斗医师协会的顶点的技巧,哪有可能被你玩弄。」 「哼哼?尽管来吧,我手上可是握有雷华的秘密,只要用这个,就连雷华也别想反抗我。」 「吼?怎样的秘密?」 英雄的脸上浮现猥亵的笑容。 「我也是偶然间知道的yo,她其实没长毛的!」 「秃头?北里的头发那么漂亮,那哪有可能是假发?」 「二郎?会长毛的地方又不只有头上对吧?」 呜嘻嘻嘻嘻,英雄的脸上浮现要是被警察看到绝对会被逮捕的笑容。 「完完全全就是光滑溜溜的,胸部就算了可是没想到连那里也是!」 「是喔,所以说如果你不只知道北里害羞的秘密,还想利用这个秘密侵犯她的这个事实被梅莉知道的话,会发生什么事?」 「咦?」 英雄开始想象,要是做了这种事她一定会这么说—— 『阿英欺侮了别的女人?身为您的妻子梅莉没脸活下去了!』 『梅莉要……梅莉要离家出走!梅莉要遁入空门!梅莉要剃度出家!舍弃为了阿英努力保养的这头长发,出家为尼,每天吃斋念佛!』 「……事情……会很大条……!」 他忍不住战栗,利用雷华的光滑溜溜竟然会落到连梅莉的头都光滑溜溜。 再怎么说,要是对雷华这么做,绝对会在刹那间成为电击的牺牲者。 「对吧?你一轻率行动组织就会跟着陷入混乱,给我谨言慎行一点啊白痴。」 「呜嗯嗯,居然会被长州浑蛋训话……」 就算他的自尊心咽不下这口气,事实摆在眼前,他也只能闭上嘴。 「顺便一提,这次失言我就帮你保密,下次请我吃饭。」 「你还是人吗!居然想敲诈我!」 「谁叫你要在我面前露出把柄?」 益二郎瞥了一眼咬牙切齿的英雄,决定见好就收。 「回到之前的话题,反正你去参加会议就对了。会议结束举办的派对也绝对要出席,派对中应该也会有战医找你麻烦,我会帮你想方法应付。」 「嗯,拜托了。」 英雄又吃了一块饼干。 他不知道益二郎所说的应对方法是什么,不过英雄也不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 这类战略性的思考,益二郎在hounddoc中可说是出类拔萃,只要交给他大致上不会有问题。 突然,某件事浮上英雄的脑海。 「我说二郎,你不是很会耍这种花招吗?那你干脆代替我出席不就好了?」 「白痴吗,这种场合当然是要pmc的代表出席。而且——」 益二郎把电脑的画面影印下来折成纸飞机朝英雄丢去。 他接下纸飞机打开一看,发现上面是会议当天派对的菜单。 主办单位事先公布了菜单的原因是由于这次属于国际会议,为了顾及过敏及宗教等因素。 益二郎表情正经八百地说: 「没上豆腐料理的典礼蠢得要死谁想去啊。」 英雄这才想起益二郎对于豆腐非比寻常的癖好。 ◆ 接着迎来会议当天。 走进不知道能容纳几人的超大会议中心,英雄在众多视线的注目下走向自己的座位。 前方的巨大萤幕上投影着以世界语〈esperanto〉所写的「世界战医会议」。几乎被世界所有国家指定为第二语言的世界语,也随着与病魔的战斗发展为世界规模的同时逐渐普及。 如果神为了惩罚建造巴别塔的人类而分裂人类的语言,那么使人类语言再次统一的就是病魔。 这个讽刺究竟代表什么?英雄假装自己是哲学家思考了一阵。当然,他完全没有哲学家的素养。 他翻了翻用世界语写的资料,在里面找到了北里雷华的名字,看来她也会在此发表自己的研究。 人们三三两两抵达会场后,司仪站上前方的讲台。 「感谢各位莅临今日所举办的会议——」 司仪正式庄重地跟众人打过招呼,结束后就是发表研究成果的时间。 担任发表人可说是种重责大任,只要在这里犯错就会成为全世界的笑柄。再加上第一棒更身兼带动之后研究报告气氛的任务,报告内容在义务上也必须稳健非凡。 而担纲第一棒的正是北里雷华。 (雷华的报告是……关于新种病魔的考察?) 他正想仔细阅读资料,灯光就暗了下来,看来雷华的报告会用到投影片。 英雄朝前方一看,站在台上的雷华受到灯光照耀。舞台上映照出的她过于光彩夺目,不禁看傻眼的英雄慌张地甩了甩头。 「我是日本战斗医师协会会长北里,那么容我马上进入主题。」 手执麦克风的雷华跳过致词,有点令人意外。 熟悉国际会议的雷华应该充分地了解致词在这个场域的重要性,致词内容是否充满机智,也是评断一位讲者能力的重要项目。 难不成是因为接下来要报告的内容不容戏谑吗? 英雄集中精神仔细聆听雷华的一字一句。 前方的萤幕投影出报告用的影像,那是张阴天的街景。 「距离现在两个月前,中国牛庄确认到新种病魔出没。」 雷华的报告以此一言开始。 英雄的笔尖迅速地滑过资料上的空白处,将重点迅速、正确地记下。对于需要在分秒必争的状况中传达情报给同伴的战医来说,速记技术无比重要。 简单整理之后,报告的内容是这样。 两个月前,在中国称为牛庄的城镇外围开始有家畜因不明原因相继死亡,牛只及猪只等死去时,身体全都变成了黑色。 数名当地战医收到通知前往调查,却无法确定确切原因,家畜则是持续因不明原因死亡。 事态如此,中国国家机关疾病抑制司也终于开始展开调查,并派遣中国共产党引以为傲的菁英部队前往现场。 接着他们遇到了。 至今为止曾未出现在报告中的全新病魔。 「这就是那个病魔的影像。」 雷华一按遥控器,萤幕上的画面立刻切换。 映照在萤幕上的影像让会场全体倒抽一口气。 任务中拍摄的影像画质不甚良好,但照片中像是在彰显自己存在般出现的是身披黑色斗篷的骷髅。 骷髅手上握着与身同高的巨大镰刀。 将对人类的「恶意」直接具象化的身姿超越影像,化成一股凉意窜上所有人的背脊。 「冥黑死神种〈bestia〉『黑死神』——目前还没有正式名称,容我暂时如此称呼这个病魔。而这个病魔的特征,在于所持有病原体的强度。」 雷华放大影像,直到镰刀锐利的刀刃占满整个萤幕。 「我们确认到它所持的镰刀前端带有高病原性的病原体。病原体会从刀刃造成的伤口侵入目标的身体,以毒素破坏身体组织,这也可以视为引起家畜死骸黑化的原因。现在,确认到病魔出现的中国政府正向whf提出报告,而whf也正在商讨对策。」 报告到此告一段落,提问声此起彼落地响起,但—— 「北里医生!请问您愿意担任我国的研究顾问吗!」 「我国愿意支付现在日本给您的三倍,不,五倍的研究经费!」 「要怎样您才肯来我国呢?您的才能不该埋没在这种岛国之中!」 问题净是些和报告内容无关,对雷华投以宛如暴风般的挖角〈求爱〉。 姑且不论聚集于会场中的战医不知对雷华的报告是否抱有兴趣,雷华只有一个,就先后顺序来看,似乎是以拉拢北里雷华这位稀有人才为优先。 在此展现先下手为强的竞争心理,会变成挖角大战也是理所当然。 面对这种情况,就连雷华自己也只能苦笑着用流利的世界语回答: 「我有发展日本公共卫生的义务。」 「忠于自己的信念才是我的医道,研究经费高低并不足以改变我的心意。」 「但我也不吝于帮助其他国家。请问这样的回答您能接受吗?」 对于挖角的回应她相当得心应手,由此可见她至今为止受到多少挖角的邀请。 「容我一问,医生!」 此时,一位男子站了起来。 「先前有传闻指出,医生坚决拒绝各国的邀请真正的理由是因为医生您成为了心上人的爱情奴隶,而不愿意离开日本……」 啪叽! 电流在空中四射。 源头当然是雷华。 至今为止轻松闪过所有挖角的她顿时慌张了起来。 「我……我成为了爱情奴隶!?我这个北里雷华!?」 台上的雷华满脸通红,还稍微眼泛泪光。 (哎呀,请节哀顺变。) 英雄在心中为这位可怜的男子合掌。 他完全了解雷华的自尊心有多高,所以他也知道用无聊的传闻捉弄雷华,跟自杀没有两样。 (可怜归可怜,还是请你乖乖成为雷华电击下的牺牲者吧。每次都是我扮演这种角色,还真想换人做看看。) 战医也是人。 当然也会想看看别人的不幸,发泄平日郁闷的心情。 英雄的视线前方,能量正往台上的雷华周围聚集。 雷华的电击一定会指向刚刚那个失言男吧,真是令人迫不及待。 此时,英雄在心中露出奸笑。 他甚至还一派轻松地想,眼泛泪光满脸通红的雷华还真可爱啊。 「开什么玩笑!我…我——」 雷华凝聚的能源化成闪电爆射四方。 好戏终于上场,英雄兴奋地向前倾。 「——我怎么可能成为你的爱情奴隶啊啊啊啊啊啊!」 闪电射出,电击的目标是……英雄。 「为什么会是我啦啊啊啊啊啊啊!」 包含世间一切蛮横无理的强烈电击席卷而来,电流蹂躏英雄全身,他意识的保险丝不过数秒就被烧断了。 ◆ 「啊,你醒了。」 他感受到沉在幽暗底端的意识浮出水面。 一开始脑中一片混乱的他,没多久就察觉自己失去了意识。 全身令人不快的麻痹感让他回想起昏厥前所发生的事。 身体依旧不听使唤,就醒来的心情来说可说是糟糕透顶。 不只如此,张开双眼,他还看得见电昏自己的始作俑者。雷华看着他的脸问: 「感觉怎样?」 「我想要折凳。」 「折凳?是想拿来坐吗?」 「想拿来当作痛殴雷华用的钝器。」 「看来你没什么大碍呢。」 卧倒床上的英雄坐起身,这里好像是设施内的医务室。 「……讲者突然攻击听众已经算是恐怖攻击了吧?」 「大家知道被攻击的是你,反而没有什么反应。」 「我说啊,我过去的确干了很多好事所以自己也有所觉悟,可是这样对待我也太过分了吧?」 从这件事看来,众战医确实对他敬而远之。 「那个……真的很对不起,是我不对。」 她深深地低头致歉,那个自尊心高人一倍的雷华居然做到这种程度。 如此诚挚的道歉让英雄不好意思落井下石,他心中男人的美学也打从一开始就觉得对女孩子采取高压态度很不得体。 「你都道歉了我就不生气了,不过为什么要攻击我?那个时候好像谈到雷华成为心上人的爱情奴隶,然后雷华突然暴怒大喊『谁会成为你恋爱的奴隶』之后攻击我……奇怪?这么说来雷华的心上人是——」 「比…比起这个,英雄!」 「咪嘎!」 雷华在他耳边突然大喊打断他的思考,他吓到发出 怪声。 「你昏倒这段期间的报告,我帮你做了简单的笔记。」 「喔?话说其他讲者是谁?」 雷华立刻板起脸。 「托特别来宾的福,发表人突然换人了。」 「特别来宾?」 雷华点了一下头回答: 「在我报告结束的瞬间,千呼万唤登场的英雄〈hero〉,连我都成了替现在最受注目的战医——爱尔贝蒂娜·史怀哲暖场的小妹。」 英雄的脑中浮现电视上出现的她的面容。 「……她也有上台啊。从雷华眼里看来她的报告怎样?」 「她的确具有受世界肯定的实力。」 雷华平淡而不带感情地述说了她的感想。 「报告内容立论确实,也相当专业,她报告结束时,全场的听众可是全都起立鼓掌。她身为学者的实力不容置疑;而战斗方面,只要看她在非洲大战的战绩就知道绝对不弱。」 「连雷华都夸奖到这种程度,只能说真不愧是德国的鬼才。」 英雄叹了声气,说他也想听她的演说。 「好了,隔壁饭店的派对也快开始了,一起走吧。」 「你先去吧,我还想再休息一下。」 雷华虽然摆出不满的表情,却似乎还在反省电击一事,并没有勉强英雄。或许是为了表达慰问之意,她离开前递了瓶果汁给英雄才前往会场。考虑到英雄麻痹的左手,还特地先帮他转开瓶盖这点贴心也很令人钦佩。 英雄欣然喝下果汁之后,眼神也跟着认真了起来。 他脑中所想的是刚才雷华的报告内容。 前几天来访事务所时雷华焦急的态度。 她的态度在今天得到了解答,原因是报告中出现的新种病魔。 雷华害怕尚未开发疫苗、战斗力极高的新种病魔登陆日本。 至今为止,日本未曾允许病魔大举入侵。 这与日本战医的普及率息息相关,地形四周环海这点也影响甚大。毕竟就连病魔也难靠一己之力飘洋过海。 其中虽然曾经有病魔乘着流冰从俄罗斯飘抵日本的案例,但这算是极少数的个案。 因此日本不但对病魔出现时所造成的恐慌一无所知,也欠缺在国内爆发大规模战争时会出现多少灾情、该如何预防等等的相关知识。 黑死神——这个棘手的对手若是踏上日本的土地,究竟会造成多少生灵涂炭。雷华正是因为她未雨绸缪的个性,对发生此事的可能性异常敏感。 又或者是她的直觉感觉到了什么。 她的直觉包含着天才般的能力以及与病魔战斗的经验法则。 这种判断究竟是否能视为单纯的直觉? 「……嗯……」 一旦开始思考就没完没了,他差不多也该出席派对了。 英雄暂时打断思绪,走向派对会场。 ◆ 派对会场位在会议场隔壁绚烂豪华的高级饭店。 一走进门,宽广的入口大厅迎接英雄的到来。 正当他在豪奢的氛围中感到有些怯场时,身穿体面西装、梳着一头油头的男性靠了过来,看来男性是这间饭店的接待人员。 「欢迎光临,请问是参加派对的贵宾吗?」 「是,敝姓野口。」 「野口先生,欢迎。夫人已经在等您了。」 「…………」 英雄一听有些烦恼。 就算他觉得接待人员是在跟自己开玩笑,眼前的接待人员表情却无比正经。 「夫人……应该说,梅莉在哪里?」 「她在您后面。」 听了这话英雄一惊,回过头,眼前出现的是带着满面笑容倾国倾城的美少女。 强调胸口却不至于低俗的亮色礼服完美地凸显了她的魅力,使她的存在升华为一件艺术品。 「阿英,我等您很久了。」 她玲珑的声音宛如甘露。 在装扮华丽的梅莉面前,英雄只能愕然失语,光取回思考能力就花了不少时间。 「梅莉,你怎么来了?」 「怎么来了……那是因为,梅莉是阿英的妻子。」 「这种事先算了。」 梅莉不满地鼓起脸颊,接着英雄的口袋中传来手机的铃声。 是电话,画面上显示着益二郎的名字。 「……喂?」 『哟,你跟梅莉会合了吧?』 「你这么说,代表这是二郎你的杰作吧?」 『喂喂喂,我可是为了你好啊?』 英雄不懂他的意思。 向他要求解释后,电话另一头的益二郎哼了一声。 『她就是防止别的战医找你麻烦的方法。』 这个方法简单明了,就是让梅莉陪伴英雄出席。 益二郎说,这就是利用派对心理中的绅士心理〈gentlism〉的计划。 男人这种东西就是这么单纯,只要在美女面前就会想装成绅士。 自己盛装打扮,在美女如云的派对会场中,行为举止更有趋向绅士的倾向,这是心理学中自我扩张的一种。 以此做为基础。 就算有不希望身为e级的英雄出席高贵派对的战医,在梅莉面前也很难对英雄出手。要是他想继续保持绅士的形象,就不会在女性面前粗口骂人。 「想在女性面前成为绅士……原来是利用男人自尊的计划。的确,就连我也不会在可爱的女孩子面前说别人坏话。」 『就是因为计划简单,所以只要好好利用就会有惊人的效果。如果利用异性的魅力攻陷对手叫做美人计〈horap〉的话,这次这种利用绅士效果接近对方的方式称为骏马计〈pony trap〉也可以。』 「让对手以为自己骑到我的头上〈、、、、、、〉得意忘形才说是骏马〈pony〉吗。」 不知为什么,英雄脑中浮现马尾〈香苗〉迷飞奔跑跳的景象。 「可是如果还是有人找我麻烦的话怎么办?」 「无视他。连在美女〈梅莉〉面前都不愿意装模作样,这种人根本不屑一顾。」 英雄苦笑。虽说是谬论,他的价值判断却是简单易懂。 『我的任务就到此结束,之后就靠你自己了。』 「我知道了。」 挂上电话后,英雄带着梅莉直接走向会场。 两人抵达会场大门。 门的另一头究竟是与自己友好还是对立? 为了得到解答,英雄与梅莉推开门。 谈笑声鼎沸的派对在两人踏进会场的同时,瞬间静了下来。 有几个战医在发现是英雄后投以充满敌意的眼神,但是他们的视线一转向梅莉,眼神中的敌意就迅速退去。人好像真的只要看见美丽的事物,就难以维持心中阴暗的情感。 英雄在心中松了口气,看样子他们俩是不会被赶出派对会场了。 益二郎所指导的骏马计算是还过得去。 既然如此,他们也应该可以更积极地出手。 「你好。」 英雄向附近的战医搭话。虽然不认识对方,但他是看到英雄登场时板起脸的其中一人,年龄大概二十岁上下。 「不好意思,我的女伴好像口渴了。」 「我不能喝酒,又不是很想喝一般的果汁……能请您帮帮我吗?」 梅莉漂亮地配合英雄的开场,面对她水汪汪的大眼与楚楚可怜到犯规的视线,青年双手交叉了一阵之后弹了一下手指。装模作样的动作引来的服务生一抵达,他便用 世界语吩咐: 「你,给她来点非酒精饮料。」 「了解,请问有指定何种饮品吗?」 「小野猫〈pussycat〉。」 一听到青年口中说出口味绚丽的无酒精调酒,服务生轻轻行了一礼就离开了。 没过多久,调酒送达,青年接下杯子递给了梅莉。 「谢谢您。」 梅莉向他道谢,英雄也跟着低头。 「谢谢你的好意,我的名字是……」 「野口医生,我当然知道你的名字。」 青年张望了一下四周,稍微压低声音说: 「乔翰·杜立德。你或许不记得我了,可是我们在柬埔寨曾经一起作战。」 英雄从头到尾回想了一次自己所有记忆中过去曾经参加病魔歼灭战的名称。 蜂拥而上的敌人,随时有可能见底的弹药。 肌肤、瞳孔颜色不同的战医们团结一致共同克服的战场。 「是南丁格尔行动〈op〉吗?这么一说我的确听过有个技术高超叫做『枪医〈gunsmith〉』的战医……这么说来你就是枪医杜立德?」 「没错,我跟你负责的区域不同,所以这也是第一次见到面。」 「这是我的荣幸。」 英雄脸上浮出笑容,但是称为杜立德的青年表情不改严肃,也没有回应英雄握手的样子。 「拜托你别这样,全世界的战医大半都在某种程度上受到whf影响,我也是这样。要是被人知道我跟公然违抗whf的你有所牵连的话,whf可是会拒绝帮我斡旋工作的。」 英雄一听也无言以对。杜立德用正经的眼神对他说: 「你懂了吧?要是有讨厌你的人,就会有人跟我一样因为某种理由闪避你的人,无论如何你都不该出现在这场派对中。」 「……!」 从第一个人开始就被强烈拒绝,不知该摆出何种表情的他只能茫然而立。 「那个。」 此时,梅莉的声音从他身旁静静地响起。 「梅莉我……梅莉我是阿英的妻子,也最喜欢阿英了,想跟阿英永远在一起。」 梅莉的双手紧握胸前,像是要让自己的话语渗进对方心中般开口。 「我理解杜立德先生的难处,杜立德先生会回避阿英是也没有办法的事。可是,如果——如果阿英在战场上受了伤,杜立德先生又刚好在场,梅莉希望杜立德先生救救阿英。」 「……输给你了,这是在委托身为战医的我吗?」 杜立德拍了拍后脑啧了声舌,接着看着英雄,耸了耸肩。 「我是不想跟你扯上关系,可是我如果拒绝拯救性命,我就没有资格自称战医,更别说对方还是个美女。」 梅莉的表情像是拨云见日般开朗了起来。 「那么……」 「小姐你的心上人要是身陷危机,我又碰巧在场的话,我就出手相助吧。不过我想这种机会绝对不会出现就是了。」 杜立德对梅莉投以装模作样的笑容,将视线移到英雄身上。 「再怎么说这个男人……《黄热病〈triage〉》野口是真的很强,会让这家伙会身陷危机的战场,连我都难以想象。」 留下这句话后,杜立德就离开了。放松下来的英雄缓缓地吐了一口气,梅莉也慰劳他开口说: 「成功了阿英!我们已经认识一个人了!」 「嗯,多亏有梅莉的帮忙,可是状况很不乐观啊。」 就算有梅莉的协助,他觉得自己跟杜立德的联系依旧淡泊虚无。 英雄虽然希望与其他战医的联系管道能作为hounddoc走向世界的垫脚石,但是这下看来前景堪虑。 老实说英雄的自信已经开始有些动摇,梅莉却还是用手温柔地握住他的双手。 「阿英记得您遇到梅莉的那一天吗?」 沉浸在包容自己双手的温柔与温暖之中,英雄回想那一天。 那一天。 英雄在巡回众多战场的国家之一与梅莉相遇。 命运的捉弄让病魔入侵相对安全的观光景点之一,偶然前来观光的梅莉被卷入袭击之中。 蜘蛛型的大型病魔正要攻击梅莉的景象,在他脑海中历历在目。 英雄当场介入,以身为盾保护她,并击倒了敌人。 当时的救命之恩如今成了缘分,织起英雄与梅莉之间的关系。 「那时梅莉跟阿英牵起了很强的缘分,但梅莉并不是因为您救了我一命才喜欢上阿英的。」 他感觉得到她手掌传来的热度,那不是英雄所驱使的暴力,而是治愈接触之人的柔和温度。 「救命之恩不过是一个契机而已,透过与您之间联系的羁绊,梅莉渐渐理解阿英,使羁绊越来越深厚。」 「加深,羁绊……」 「刚才我们跟杜立德先生间结下的羁绊的确非常脆弱,但是只要再慢慢加深就可以了。无论再怎么细小的羁绊,只要互相连系就能继续加深。阿英在与杜立德先生建立细小羁绊的时候,就已经比一个小时前的您还要进步了。」 温和的话语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但英雄也想起了hounddoc订下的章法。 成员在各自的战斗白袍〈white coat〉上绣上花纹,就连不是战斗成员的梅莉也有。 她的花是茉莉,花语是「我会跟随你」,是惹人怜爱的花朵。 同时茉莉也代表「温和」、「魅力」,与梅莉的个性如出一辙。 梅莉简直体现了茉莉花花语。包围在她给予的温柔之中,英雄自然而然地涌现了动力。 「好!我们要继续跟战医交流!」 「我会跟着您,阿英!」 背后燃起动力的火焰,英雄与梅莉继续展开行动。 但,在那之前有句话得先跟梅莉说。 「……梅莉小姐啊,你还是别在不认识的人面前说你是我妻子好了。」 「怎么可以!梅莉要借由让大家知道排除障碍……不是,是让大家记得梅莉跟阿英的关系!」 「你刚刚说要排除障碍对吧?是想排除阻止你跟我在一起的障碍对不对!?」 「排除障碍?梅莉为了成为阿英的妻子努力学了日文,可是我还是初学者,太难的话我听不太懂……」 眼神飘忽不定的梅莉明显就在撒谎,看她的反应怎么看都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那么,来了日本一阵子的梅莉知道武士这个词吧?」 「那当然!」 她以满面笑容回以轻快的回答。 「那么你尊敬的武士有谁?」 「在暗地里支持德川幕府创立这一大事业,默默耕耘的本多父子。」 「这个选择根本就是想排除我身边的障碍啊!不,不只是排除障碍,还想直接攻陷我!这是让我重蹈大阪城覆辙的计划对吧!」 「梅莉不喜欢暴力,所以比较尊敬智者。」 「就算没有使用暴力,会用阴谋抹杀碍事者的这对父子根本大有问题嘛!」 梅莉的背后似乎出现了策略家本多正信、正纯父子那两个腹黑的幻影,她想借由掌握英雄周围的人际关系,确立自己妻子地位的计策也跟着浮上台面。 被点出这点的梅莉眼眶泛泪喊冤说道: 「阿英难道怀疑梅莉吗?怀疑纯粹无垢的梅莉是利用权谋术数笼络男性、狡猾奸诈的蛇蝎毒妇吗?」 「日文应该只懂只字片语的你那不自然的字汇量到底是什么!?」 英雄边与梅莉对话,边想起 茉莉花的另一面。 茉莉花虽以其芳香可冲泡做茶,自古以来茉莉花香也被用来制成迷药。 印度等地就有以茉莉花制成治疗阳痿的药物,古印度童话中也有「绑着茉莉花的箭能魅惑任何射中的男人」的传说。 惹人怜爱的茉莉也拥有蛊惑男人的一面。 为了收服英雄不惜使出奸计的梅莉,越看越像是适合茉莉花的少女。 「可恶!我可是想让女生成为我的囊中之物啊!没错,我!」 英雄一强调自己不喜欢被女生倒追,梅莉就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阿英难道不知道吗?谁都逃不出梅莉·罗赛塔·达迪斯的手掌心……」 「噫!」 她的微笑中一瞬间露出的凌厉隐含着大魔王的气势。 两人尽管不停吵闹,却还是为了增加羁绊跑遍全场。 绕过一圈之后,两人手上也只拿到几张名片而已。 「……我们也努力过了啊。」 「大多数人都拒绝跟我们交换名片,所以还真得感谢那些愿意的人呢。」 非洲大战结束以来,至今为止英雄几乎没有跟其他战医接触。 接着他才理解到,果然是自己被回避了。 不过,谈过之后才知道,还是有不少人同情自己。 有嘴上虽说是回避,心里却是五味杂陈的人;反之也有真的瞧不起英雄的先生女士,跟他们交谈时也难免会感到沮丧。 顺带一提,雷华则是给了英雄白眼。「哼,你不是跟我,而是跟她一起逛派对啊。原来……」这么说着的她带着一股令人紧张的气息,使英雄不得不边闪躲她边移动。 「我们还没跟谁聊过?」 英雄四处张望。 跟几位战医四目相接时还被刻意闪过视线。 「…………」 「阿英,打起精神,一定也有理解我们的人。」 要是没有梅莉,他想自己大概已经泪奔离开会场了。 接着—— 「嗯?」 看到笔直朝这里走来的二人组,英雄的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 毕竟在这个派对之中还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跟他们交谈。 英雄正在怀疑对方是谁,却在知道对方身份的瞬间吃惊得动弹不得。 其中一人是个身材高挑的男性,混杂白丝的头发打理得整齐无比,身上的西装高级到心怀不轨,手上戴着不计其数的宝石,彰显自己是个难搞的暴发户。 只要活在pmc业界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欧洲最大pmc的社长约翰·杭特本人。 另一人,跟随在他身旁的少女。 应该可以形容那是张凛然的甜美脸蛋。 鹅蛋脸庞上,略带稚嫩的少女风采与武神般的威严相互并存,两者的魅力却有如奇迹般保持着完美的平衡。 曾几何时见过的美貌,她是以非洲大战的英雄〈hero〉著称的德裔美少女—— 爱尔贝蒂娜·史怀哲。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英雄。 插图081 「哎呀哎呀,这不是野口医生吗?请问参加没被邀请的派对还舒适吗?」 两人站到英雄面前,约翰以挑衅代替招呼。 英雄制止正想开口的梅莉,安静地问: 「杭特社长,贵公司的业绩直线攀升值得恭喜,您也应该相当繁忙才对。不坐镇在英国总公司没问题吗?」 「我当然忙,但是向世界展示加入公司的英雄〈hero〉也是重要的工作之一。」 听了这话,英雄看向爱尔贝蒂娜。 「原来如此,她成为了贵公司的一员了?」 「她是我投以莫大金额获得的顶级人才,不过我特地来到远东的岛国,还有别的目的……」 英雄发现他执着的视线紧盯着一点,往那个方向一看,他才发现雷华的身影。雷华则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样子。 「北里医生,她也是适合加入我们公司的一员,或者更该说,她应当是属于我们的人才。你不这么觉得吗?」 「……原来您的目的是来挖角雷华吗?」 约翰光是看着她就有种在玷污雷华的感觉,使得英雄心中很不愉快。 梅莉好像也有相同的感想,平常温柔近人的眼神此时突然闪烁起危险的光芒。 「阿英,梅莉不喜欢这个人。从刚才开始,这个人就一直把别人当作自己的收藏品。」 被梅莉一语道破的约翰一瞬间露出惊讶的表情后,立刻恢复一副令人不快的笑容。 「这还真是位美丽的小姐,请问你愿不愿意担任我的秘书呢?哪里,钱要多少有多少,要我先付订金也可以。」 他交出手上戴着的红宝石戒指。梅莉也不管戒指价值多少,只是瞪着约翰看。 「……收下吧。」 不知道约翰是否看不惯梅莉的眼神,低声一语,硬是要把红宝石戒指塞进她手里。 「梅莉是我的人,请您适可而止。」 下一瞬间,英雄的右手一把抓住约翰蛮横无礼的手腕。与此同时,在一旁不发一语的爱尔贝蒂娜朝英雄摆出攻击架式。 「「…………」」 视线与视线相互冲突。 这个空间内顿时产生虽时都有可能爆发的胶着状态。 约翰硬是要塞戒指给瞪着他的梅莉。 爱尔贝蒂娜威吓握着约翰右手腕的英雄。 这四人当中有谁移动的瞬间,照情况不同,可能会当场见血。 胶着状态无法持续到永远,差不多该有人行动了…… 英雄这么想的同时,会场内响起一阵呼喊。 「nyaho!nyaho!tamakuloe?????!」 咏唱着谜样咒文的某个人物登场的同时,会场内所有的眼睛朝他看去。 集周围目光于一身闯进会场的人是个身穿夸张服饰,头戴巨大太阳眼镜的非洲裔大个子。 他握着麦克风的手小指朝天,全身散发出无边无际的怪人气息。 「迦纳国总统……杰瑞·阿塔·马哈马!?」 某个人放声大叫后,称为总统的男人拿起麦克风回应。 「yes!唱歌跳舞大总统登场啦!!」 总统意外袭来。约翰立刻抽回手,英雄也跟着收手。 的确令人难以置信,但是这位〈、、〉就是现任迦纳总统,一国的领袖。 就算他的外表看起来不过是个搞笑艺人,就算迦纳只是个小国,一国最高领导人依旧毫无疑问地属于vip。 因此无论他的外表多么荒唐,在他面前也不得失态。 但他究竟为何出现在此? 英雄与会场内所有战医抱持着相同的疑问,就在总统的背后,看似特勤人员的黑衣人慌慌张张地追了上来。 「总统!行程没有规划要来这里呀!」 「接下来的行程也受到了影响,以后请您按照行程表行动!」 特勤认真地制止,被总统以大笑回应。 「hey!hey!boys!有没有感受到潮流啊?无视行程表也要与老友重温旧好,名为brother"s soul的热情潮流!」 「我不知道您在说谁,可是那是值得一国总统打乱行程也要见上一面的人吗!够了,请您快点跟我回去!」 阻止总统打乱行程的特勤人员与希望参加派对的总统形成拉锯。 那位总统终于找到想找的人后,喊得比刚才更大声。 「野————口医————生————! 」 特勤人员的动作停了下来。 「野口医生?」 他们在总统之后也认出了英雄,立刻整理好服装。 回归自由的总统在会场中昂首阔步,来到英雄面前。 「hahaha!自从上次见面过了一年多了brother!跟日本的大人物开完会就听说野口就在附近yo!」 「总统先生,感谢您在非洲给我的各种方便。」 英雄深深地鞠躬,让总统笑了出来。 「把头抬起来,该低头道谢的是我。」 总统这么说完,伸手抓住身上的奇装异服一口气脱了下来,下面出现的是迎宾专用的礼服。 接着他摘下太阳眼镜,整理了一下衣服后,就回归一国首领应有的姿态。 「身为迦纳共和国总统杰瑞·阿塔·马哈马,我想在此感谢您对于非洲的贡献。谢谢您在大战中提供我国的助力。」 总统说完,他背后的特勤一同向英雄献上敬礼。 特勤的举手礼似乎不打算马上结束,刚才为了阻止总统违反行程的那番行为反而像是场闹剧。 总统也像是为了替背后的特勤人员们发声般开口说: 「野口医生,您在危险的战场上身先士卒,拯救众多战略上遭受抛弃的非洲子民,迦纳共和国民中也有不少人感念您的救命之恩。除此之外,我为我们无法在审判中帮助您致歉。自从您被驱离非洲以来,我们就不停地寻找直接向您道歉的机会……」 「这种事情不算什么,手段欠缺思量遭受审判是我的不对,更别说一切都是我自己下的决定。感谢归感谢,我可一点也不恨你们。」 「……请给我您的右手,医生。」 英雄照他说的伸出右手后,总统用一双大手紧紧握住。 「我跟您约好,总有一天迦纳绝对会报答您的恩情。」 「谢谢。」 总统握手时表情虽然认真,结束后却再次戴上太阳眼镜、穿上先前的夸张服饰。 「下一份工作在呼唤我了!再会吧,brother!」 总统踏着爽朗的步伐转身离去。 看来他是勉强挤出时间来见英雄的,看着拼命确认下份工作会不会迟到的特勤人员,让英雄感到一丝歉意。 接着,突然有人试图阻止总统离去。 那是带着谄媚笑容的约翰·杭特,他一与总统并立,两人的服装同等夸张、品味同等恶劣,更是一目了然。 「许久不见了,总统先生,请问您还记得我吗?」 从他自信满满的笑容看来,他至今为止与名人权贵问了不知多少次同样的问题,并且得到「记得」这个回答。 那是不会有人不认识世界最大pmc社长的自己……拥有如此信心的表情。 但—— 「你谁啊?」 总统的回应却毫不友善。 约翰的脸微微扭曲,但立刻不死心地重新自我介绍。 「……我是欧洲最大pmc『十字圣医』的社长约翰·杭特。非洲大战中我们公司也派遣众多战医前往现场,在阵亡将士慰灵公祭上曾与您见过一面。」 「啊,是这样啊?谢谢。」 总统搧了搧手正想再次离开。 「请等一下!」 约翰不明白为何自己和英雄会受到如此差别待遇,他再次叫住总统。 「怎样?我现在超忙的说?你自己看我的特勤都气成这样了。」 「其实,非洲大战独一无二的英雄〈hero〉爱尔贝蒂娜·史怀哲近日加入我们组织,我想为您介绍……」 「……英雄〈hero〉?」 一直不感兴趣的总统听到这个词,声音沉了下来。 他转过差点就要走出门外的身体,正对约翰低吼道: 「……抱歉,你再说一次。你说谁是英雄〈hero〉?」 约翰指向身旁的爱尔贝蒂娜。 「是她。她才是非洲大战唯一的英雄〈hero〉!」 听到这句话,总统全身的气息陡然骤变。 变脸的不只总统而已。 就连他背后的特勤也完全忘了要催促总统,沉默地将视线集中在约翰身上。 「……工作什么的就算了,不给这个误会浑蛋一点教训我可受不了。」 总统握紧拳头。 「那场战争中对胜利做出最多贡献的是野口医生!」 「是她才对!他是违背whf指示,不断伪造文书扰乱战局的罪魁祸首!」 「……whf?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家伙说的话变成圣旨了!」 总统的额头突然爆出青筋。 「给我听好!whf引进阶级制度,使等级不够高的战医无法进入危险战斗区域!这是为了防止不成熟的战医前往危险地带身陷危机……好棒棒的借口啊!可是最后怎么了!」 总统踢飞身旁的桌子,料理四处飞散,令任何人都不禁颤抖。 「贫困国家依旧不少的非洲并没有资金雇用培养战医,导致本国的战医等级都不高!自己的国家、故乡、亲人在眼前被病魔大军吞噬,战医们却因为阶级限制被禁止前往救援!」 你们能想象吗?他大吼。 总统忘我地宣泄自己的愤怒。 「无法拯救自己亲人、故乡、国家人们的愤怒!叹息!绝望!但就算如此,只要违抗whf,他们就有可能永远不派遣战医前来救援……这么想的非洲各国只能继续遵守阶级制度!眼睁睁看着派遣而来的战医夺去自己的指挥权,看着一个个的村庄为了战略遭到遗弃!直到我们的忍耐到达极限!」 愤怒的言词袭卷会场,总统在此深深叹了一口气。 没有人敢阻止他。 所有人都像是生了根一般动弹不得。 太阳眼镜下,总统的眼睛突然望向英雄。 「这个时候野口出现了。他代替我们违抗whf的命令,开始拯救举目所及所有的村庄。在广大的非洲来回奔波,受伤倒下直到身体极限。就算周围再怎么劝他休息,他也只睡了三小时就回到最前线……他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了非洲。他背负了全非洲战医心中盼望却力不从心的一切。他不只拯救了人们的生命,他还拯救了人们的心……」 呆立总统面前的约翰完全被他震慑。 不过,爱尔贝蒂娜却依旧瞪着英雄。 对她,总统也开口说道: 「小姐,你也积极参与了非洲大战吧?我们非常感谢你。不过那个大战之中除了你之外还有另一个英雄〈hero〉,就算世界不服,但至少我这么相信。」 总统用手指扶了扶太阳眼镜,以明确响亮的声音说: 「我不管你们怎么说,野口医生才是非洲大战中真正的英雄〈hero〉!」 宽广的派对会场现在有如空屋般寂静。 在时间似乎停止了的空间内,唯有总统一人翻起手腕上金光闪闪的手表,对特勤人员说: 「好像已经来不及了yo。」 「……这也没办法,在这里花的时间对我国相当重要。」 已经说得够多了,总统一行人一眼也不看英雄,离开会场。 英雄与梅莉则是低着头,直到那偌大的背影消失为止。 第三章 gloria—荣耀的阴影 派对隔天早晨,英雄在事务所内跟益二郎聊起昨天派对中所发生的事。 「——居然发生了这种事。」 听完事件大致始末的益二郎叉起双手。 「总统乱入什么的,你的夜晚过得惊险刺激就好……但是新种病魔〈iru〉的事果然令人在意啊。」 「二郎你也这么想?」 听了英雄的话,益二郎果然也在关注相同的焦点。 新种出现并非十分少见。 世界每年平均可以观测到四、五例新种病魔。 但是这次出现的黑死神却是前所未见。 有种,使身为战医的第六感发出警报的危险度。 「……说到新种。」 益二郎低头看了手机画面一眼,舌尖转出听似期待他反应的一语。 「关于印度出现的阎王麻痹魔,whf看来终于愿意下重手了,好像以杜聪铭为首派遣了大部队前往当地。」 「会派外号『百步蛇』的台湾最强战斗医师〈medic〉出场,whf也是认真的呢。」 「这下印度的事情就搞定了,所以你也给我冷静。」 「什么?」 他感受到益二郎特有的视线。对一般人来说应该说是感觉不到体温的视线—— 「一想到高攻击力的阎王麻痹魔在攻击印度的小孩,你应该从仓库一战以来就放不下心吧。你八成是想无视阶级直接冲去印度对吧?」 「…………」 被这个视线一看,他总是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现在也是这样,益二郎紧盯着英雄看。 「少自以为是了,英雄〈hero〉。世界又不必你一个人守护。印度有印度的战医,他们也为了自己想守护的事物拼命。无视那些家伙的存在想要一人守护世界,就只是傲慢而已。更别说e级的你去了只会让事情更麻烦。」 「……我又没有——」 喀擦。 像是要阻止英雄反驳一般,益二郎拔出手枪。 但是他的枪口却没有对准英雄。手中紧握把手,转起枪的益二郎把刻着响尾蛇花纹的枪把面向英雄,停下动作。 「毒蛇不轻举妄动。以前把这把枪托付给我的家伙是这么说的,对吧?」 他说的是东南亚的谚语。 毒蛇悠然,知己之强自然怡然自得。 「我知道这一年来不停被世界小看的你多少会因此着急。可是有什么好急的?你现在用不着着急,总有一天世界会需要你的力量。」 益二郎说出的话英雄听过。 那是过去自己对他所说的话。二郎要是想借此将他一军的话,英雄就直接输了一局。 「……啊啊,好好好,我不会轻举妄动啦。」 刻意耸肩是英雄表达理解的方式。 「早安的说?」 「两位早。」 此时两位女生来到事务所,气氛一下子开朗起来,早上果然还是美少女最好。 「两位早啊。昨天谢谢你了,梅莉。」 「那里,不用客气。」 香苗在嗯哼一声挺起雄伟胸膛的梅莉身旁噘起嘴。 「我也想跟英雄一起去的说……哪,英雄,希望你下次能带我去的说。」 「呜!就算对手是香苗,我也不准你抢走阿英!」 全员到齐的事务所今天也充满和气,英雄紧接着宣告一天的开始。 「好!那么朝会开始!」 在没有客人来访时几乎快变成英雄他们聊天室的会客室中,英雄环顾众人,清了清喉咙。 「关于今天的任务……是搜索失踪的少女们!」 「咦?」 香苗愣了一下。 这与身为pmc的hounddoc所受的委托大相径庭,她会困惑也是理所当然。 英雄从包包里拿出道具看板,单手拿着看板仔细向众人解释。 「首先,大家都知道横滨税关有在致力揭发人口贩卖吧?」 对此疑问,众人一致点头。 税关的工作虽然主要以取缔阻止违禁品进出国门为主,然而近年来人口贩卖与非法入境人数增加的趋势也不容忽视。 受到病魔侵袭的地区常会有人希望逃往病魔入侵可能性较小的岛国日本,自然会有以前往日本为诱饵,企图贩卖人口的不法之徒。 若是姑息这些罪犯创建的地下组织,横滨的治安也会跟着恶化。 「消息还没公开,但是警察已经发现横滨走私组织的大本营了。」 「这么说来,我们的任务是不是攻打他们大本营的说?」 香苗提出疑问的同时,表情蒙上一层阴影。以助人为目的成为战医的她其实不想参加与人争斗的任务。 挑任务虽然不是件好事,但英雄知道香苗有这种想法,仍感到有点高兴。 他知道一直充满元气的香苗其实保有静静顺从对方心情的温柔心理。 「不用打,要说为什么的话,是因为他们已经全被警察抓起来了。」 梅莉与香苗同时不解地歪头。 「全抓起来不就没有事情了吗?」 「不,其实有个奇怪的点。」 英雄以成为侦探的心境整理这起事件不合理的地方。 「简单整理出来的谜团有两个。其实警察在踏进大本营时,犯人全都已经陷入无法战斗的状态中了。根据警方所做的调查,好像在警察行动之前就有人先行闯入,凭一己之力打倒了所有罪犯。那家伙戴着不倒翁的面具,因此来历不明。这个人的身份……是第一个谜团。」 「击倒恶人的不倒翁假面,听起来还真超脱现实的说。」 英雄听了香苗的评论只能点头。 「另一个谜团是,有一部分少女行踪成谜。」 「咦?抓到了犯人怎么还找不到的说?」 「大多数少女会受到保护,送还家人身边,但是他们运来的少女之中,也有不少因各种因素而无家可归。行踪不明的是那些无家可归的少女,她们好像只在现场留下写着『不要担心』的字条就消失了。」 「会不会是被犯人藏起来了……?」 英雄摇了摇头。 「那些家伙好像被不倒翁整得很惨,没有那个闲工夫隐瞒少女的位置。」 「输得有多惨的说?」 「听说跟最强时代的横滨dena海湾之星队拿出真本事惨电国小棒球队一样。」 「不倒翁先生,是因为年幼的女孩子被欺负所以生气的吧。」 英雄扳了扳右手的关节,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继续说: 「总而言之,只要犯人不知道少女的去向,就只能推测少女的行踪很有可能与戴不倒翁面具的人有关。既然如此,就得找出不倒翁究竟是谁。」 在场众人同时咽下一口口水。 以一瞬间的迟疑酝酿气氛后,英雄用认真的表情说出自己的推论。 「我敢断言,这个人——是个职业萝莉控!」 「英雄……」 他被香苗怜悯的眼神一看,连忙慌张地解释: 「因为这样才合理啊!从当下的状况看来一定是这个人把少女带走的,也就是说这个不倒翁是个萝莉控!」 「太唬烂了!」 益二郎随即给予反击,却被英雄无视。 益二郎的语气为何会如此激动有点引人疑窦,但英雄却不管这些。 「就一般萝莉控来说,拥有单枪匹马压制复数对手的能力,战斗力也太高了。走过修罗场的次数不只一两次,如历战的勇士般朝朝暮暮 重复着训练与战斗的职业萝莉控……是该命名为职萝控的存在。」 他取名字的品味差到让香苗的眼神越来越惋惜。 这名字的确是太没品味了。 英雄也反省自己,拜托众人把职萝控这个词给忘了。 「不过,无论如何,少女们的行踪只有这个萝莉控知道,也就是只要找到这家伙,就能知道少女们的位置。」 英雄补上一句「总而言之」后,又说: 「我们要找到不倒翁海扁他一顿!」 「!?」 益二郎瞪大双眼。 相对于女生们不感兴趣的样子,今天的他不停地反应过度。 「我说啊英雄,犯人又不一定是不倒翁,突然就要海扁他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 「嗯……在我心中的会津魂好像在呐喊呢。我好像可以听得到……『此不倒翁乃存于此世可恨可憎仇敌之后裔,以汝之刃啜饮其血安慰吾会津之怨念……』这样的呻吟……」 「那才不是什么会津魂的说,根本是你在跟什么恶灵通话的说。」 出身福岛的香苗表情无奈地吐槽。 「刚刚说的就算是玩笑话,既然有个具有攻下犯罪组织大本营的战斗力的人在外游荡,我觉得还是调查一下比较好。」 「唔,这点我有同感的说。」 「调查顺利的话,还能找到小女孩们的下落,要是找得到能让她们安心的居所就好了……」 得到两位少女同意后,今天的任务就此决定。 「好,那么今天的目标就是搜索及抹杀不倒翁……」 「等一下!」 益二郎慌张地抗议。 「……我说,犯人又不一定是不倒翁,不先观察一下情况吗?任务又不是只有这项……」 「从状况看来怎么看都有问题啊?我可是百分之百相信是不倒翁把小女孩们带走了。」 「不要用你的臆测给不倒翁贴标签!他也有可能是个好人啊!」 不知什么缘故,益二郎不停袒护着不倒翁。 「会把小女孩拐走哪会是甚么好人?」 「小女孩如果不是被拐走的怎么办?比如说……打个比方而已,也有可能是小女孩自己跟过去擅自住进不倒翁的公寓里啊。『没有地方去先收留我们。』『喂我们吃饭。』『我们一直都睡在地上,床借我们睡觉。』说了这种话就自顾自地睡着,谁能赶她们出门啊!」 「太扯了啦。你这种充满萝莉控幻想的推论根本不可能在现实中发生。」 「益二郎说的话实在太夸张了的说。这样的话,那个人应该也会告诉警察的说。」 被双重吐槽的益二郎咬紧牙关。 「不倒翁也有可能想这样做啊!可是照顾小女孩一不小心就错失了时机,回过神来已经为时已晚……我该怎么办啊……这个情况究竟该怎么才好……」 「二郎你在叹什么气啊?」 又是生气又是叹息,今天的益二郎从一大清早心里似乎就很不清静。 英雄虽然不确定原因,但是姑且推论他只要吃了喜欢的豆腐就会冷静下来。 「喂……你们想抓的不倒翁真的是坏人吗?或许是哪天偶然看见落入犯人魔掌的小女孩,想尽快救出她们碰巧路过的好人不是吗?他可能是觉得露出脸会引来麻烦,在附近诡异的纪念品店买了面具后见义勇为拯救小孩的nice guy啊?」 「是萝莉控还是nice guy等抓到后就知道了……你怎么了二郎,脸色快比僵尸还难看了喔?身体不舒服的话要回家休息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别闹了……」 益二郎虚弱地摇着头。 平常强硬的态度不知去向的样子,让大家开始担心他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要是不舒服就别逞强,我去过二郎的公寓,又不是不知道你家在哪。」 「搜索不倒翁就交给我们,你就好好安心休息的说!」 「要不要借梅莉用一下厨房,帮二郎做个稀饭呢?」 「别闹了……拜托别闹了……」 二郎的脸色终于濒临崩溃。 「啊啊,够了!你们爱找不倒翁找就自己去找!反正小女孩没事,你们也绝对找不到不倒翁,应该说谁会让你们找到啊!」 益二郎边喊边走出事务所。 剩下三人看着他与平常不同的背影,面面相觑。 「……他今天有点奇怪的说。」 「除了实战之外他还要担任参谋,大概是累了吧。」 「等各位回到事务所,我再煮二郎最喜欢的豆腐料理迎接他!」 三人各自担心着益二郎的状况,开始准备今天的任务。 不久之后,英雄、益二郎、香苗战斗小组三人走在横滨港仓库地区之中。 益二郎把苦瓜脸转向英雄问: 「真是的……所以我们现在到底要去哪?连不倒翁的线索都没有,你还真知道要往哪走啊?」 「税关中有情报指出,最近好像有人在前面的仓库地区看到戴着不倒翁面具的人。」 益二郎停下脚步。 「你们几个,回去了。」 「为什么?」 「那个情报是假的,我又没去那种地……不,没事。」 「又没有其他的线索,我觉得值得一试的说。」 「有可能是陷阱。」 益二郎丝毫不敢大意,环顾四周压低声音。 「这个事件应该还没公开对吧?就算如此,居然还有人用与事件相关的情报试图引诱我们。这个情报就算是假的,也不可能只是单纯的恶作剧。」 英雄对于益二郎的推测给予首肯,接下去说: 「相反的,会散布这个情报的人,就是能以非公开管道得知这件事的人。这种人设下的陷阱……才有必要调查,不是吗?」 听了英雄的解释,益二郎思考了一阵之后,再次向前迈步。 「继不倒翁之后出现的不明人物……谜团越来越深的说!」 「能获得非公开情报的人有限,我们能不能利用这点缩小范围?比如说,知道的有税关及相关人士、港湾警察以及其他有关当局的人,剩下还有可能的是……」 英雄正想继续说下去,益二郎却看到前方出现的某个东西。 「那啥……?」 英雄定眼一看,一个看似有相当重量的货柜被推飞到一旁的光景映入眼中。 他的视线滑向货柜原本的所在之处,看到的是突破水泥地面长出的一棵大树。 那不是普通的树。 树枝不停恶心地蠢动,树干上还长着数支牙齿般锐利的棘。 靠自然进化不可能长成这种样子,这是极为适合战斗的植物。 「……植物型的病魔吗?」 益二郎举起左轮手枪低语道。 「战医资料库中也没有这种病魔的说。」 操作着触控式面板的香苗也完全摸不着头绪。 三人中唯有一人,只有英雄心里有数。 不会吧,他在心里这么想。但是他只想得到一种可能。 「你们两个听好了。」 英雄看着眼前的植物,对两人说。 「小心一点,对手不是病魔,是更——」 啪喀! 脚边的水泥突然龟裂。 看似含有剧毒、某种植物的绿色藤蔓从裂缝中窜出。藤蔓以抱有明确目的的动作朝英雄三人攻击,只要被抓到,就会成为一连串藤蔓下的牺牲者。 为了不让对手得逞,两个声音在藤蔓 攻击前响起。 「《黄热病〈triage〉》!」 「《苍月湖畔〈blue moon〉》!」 英雄与香苗几乎同时展开异能,试图束缚战医三人的藤蔓被黄色的喷射火焰烧光,运气好躲过火焰的藤蔓也被香苗手掌射出的水流弹飞。 香苗的异能《苍月湖畔〈blue moon〉》是操纵水的异能。 这个异能以大气中的水为媒介,在掌中精炼成高压水柱后射出。 解释得更详细一点就是能以接触大气的肌肤面积提升水的生成效率并集中于手掌,是个威力取决于肌肤与大气接触面积的异能。 「还没完!」 地面传来一阵怪响,龟裂随之扩散。 第一波藤蔓遭到击退,但是从地面扩散的裂缝中飞出第二波藤蔓。 不只如此,眼前屹立的恶心大树射出树干上的棘,完成了敌方波状攻击的态势。 英雄用左手缠绕的火焰烧去藤蔓、弹开荆棘。 香苗与益二郎虽无英雄的威力,却也以准确的攻击拨开藤蔓的袭击。 不过就手段多寡而言,对方完全占了上风,英雄他们只能专心对付绵密的藤蔓与时而飞来的荆棘,难以久战。 「好难缠的说!这样一来我就只能使出全力……」 烧光想缠上自己脚踝的藤蔓,英雄耳中传来香苗的声音,他反射性地喊出反对意见。 「别闹了!香苗使出全力不就代表……会全裸不是吗!?」 没错。 基于以露出肌肤操纵大气中水分的特性,香苗最能发挥全力时,正是露出最大肌肤面积时,也就是一丝不挂的时候。 要是能以那个姿态战斗,说不定能将藤蔓一扫而尽。 但是究竟是否该这么做。 「很…很丢脸的说,可是为了不让英雄你们受伤,我也只能牺牲一点色相……」 「什么牺牲色相!根本就脱光了吧!不行啊香苗!我绝对不准!啊,光想象鼻血就……」 「可是……」 香苗不肯罢休,开枪射击藤蔓的益二郎冷静地对她说: 「你就体谅一下男人的执着吧。爱逞强的会津人可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陷入不让女人脱就无计可施的窘境。」 「以一个拐弯抹角的长州人来说,你还挺内行的嘛!」 英雄用右手放射出的火焰烧光攻来的藤蔓大军,拉开与敌方植物的距离。 「二郎,香苗,我要用『红』了!」 对这句话最先反应的是香苗。 「那会大幅消耗体力的说!」 「我知道,可是这不是能保留实力的对手。」 「……原来。这个植物是……」 益二郎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用眼神打了个暗号给英雄。 上吧。 插图109 收到这个讯息的英雄蓄力于自己的左手。 「就让你见识!可不只会烧伤,真正的火焰!」 左手上盘据的火势顿时增强。 黄色的火焰也渐渐开始变色。 英雄的异能《黄热病〈triage〉》不只会发出黄色的火炎。以自己的左手为代价发现的这个异能可不是只有这种半调子的能力。 异能《黄热病〈triage〉》的精髓在于火候的掌控。他能以消耗体力为代价增强火力。 至今为止所看见的黄色火焰是英雄所能操纵的火焰中火力最低的。 接下来即将解放的力量才是非洲真正的英雄〈hero〉的真本事。 「战斗现在才开始!」 英雄的火炎改变了性情。 缠绕手上的火焰由天然警告色黄色急速变为灭世焚天的赤红。 这个颜色已经不再是「警告」。红色的火焰是为了「打倒」敌人而存在。 火焰变色完成的英雄一蹬地板向前冲刺。 当然,对敌人的植物来说,朝自己突击的英雄根本就是个活靶。藤蔓扭曲缠绕,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透过各种曲线动作使出「线状」攻击,恶心的大树则是射出荆棘,以锐利而难以反击的「点状」攻击挑战英雄。 前方在刹那间完全化为危险地带,作为对朝此而来的英雄的反击,毫无慈悲地缩短两者间的距离。但就算如此,英雄还是继续向前。 荆棘藤蔓的暴风圈与英雄,两者冲突前不到一秒之间的时间中,英雄一举完成抽回拳头再向前挥出的两个动作。 「焦土万里的业火〈stage sed〉——红焰鸟〈red bird〉!」 挥出的拳头寄宿着红色的烈焰。 红色的火焰改变形状,使英雄的拳头化为一只火鸟。 寄宿于拳头的凤凰展翅,冲击迎面涌上的攻击。 藤蔓还是荆棘,连英雄自己也不清楚拳头究竟打中了什么,但这不重要。 拳击命中前方对象的瞬间,近似爆炸的火焰在眼前炸开。 威力产生的冲击波将试图攻击英雄的植物们撕裂、粉碎、吹飞。 爆炸的火焰消失、视界回归良好后,战况也随之更新。 一击,仅此就将藤蔓、荆棘、树干全部一扫而尽。 另一方面,懒得采取防御姿势的英雄则是毫发无伤。 益二郎虽将英雄评为天生的攻击手〈attacker〉,但真正极致的攻击同时也具有如铜墙铁壁般的防御性能。现在英雄的这一击,正是最适合这句话的佐证。 「……使植物超进化,用于攻击与防御,世上罕见的异能《敬生畏命〈seventh heaven〉》。其真正的价值种类之丰富,连使用异能的本人都不知上限,使出的攻击正所谓千变万化。的确是符合s级战医的异能。」 爆炸过后的仓库地区回归异样的寂静,唯有英雄不知对谁说的话响彻四周。 「非洲大战时你虽然利用这个异能打倒了不少敌人,可惜你赢不了我。」 他一指出这个事实的同时,静谧的空气微微染上敌意。 有人在听英雄说的话,英雄也察觉到了对方的身份。 「你的异能要在能超进化的花草周围才能发挥真正的威力。非洲刚果河流域的雨林地带就算了,在满覆水泥的横滨港威力有限。更别说你的异能大致分类起来是适合守护某人、防御取向的能力。和我完全攻击取向的异能对战结果一目了然!」 给我出来。英雄这么大喊。 「别找我麻烦……『密林圣女』爱尔贝蒂娜·史怀哲!」 某个身影从仓库暗处出现。 她身上的衣服混合了军服与白袍,眼眸中寄宿着充满敌意的光芒。昨晚狠瞪英雄的锐利眼神过了一晚,更添凌厉。 她是s级战医,爱尔贝蒂娜·史怀哲。 世间所称「非洲的英雄〈hero〉」不知为何出现在英雄面前。 「为…为什么的说!?为什么这种人会在这里?」 香苗看着出乎预料袭击而来的大人物慌张地说,在他身旁的益二郎顶着不出所料的表情举着枪。 「野口……你果然来了。」 德裔美少女形状美丽的双唇发出染上阴暗情感的声音。 「是你散布假消息把我们引来这里的,我这么想没错吧?」 「只要有s级战医的权威,大部分人都会给我方便。我就是猜想只要跟当局索取野口有可能上钩的情报再撒饵〈流言〉,你就一定会上钩。」 「你没想过我也有无视流言的可能性吗?我也有可能对行踪不明的少女一点兴趣都没有啊。」 「只有你不可能不管少女们的死活。为了拯救生命能弃周围于不顾,连卑鄙的行为也能毫不犹豫做出手的你,绝对不可能。」 她的言语中充满毫不掩饰的厌恶。 状况如此,他不问她「为什么攻击我们?」。 原因他一眼就看得出来,她的眼中浮现的敌意溢满着憎恨。 既然如此,英雄选择了最适合这个场合的疑问。 「……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是不是她体内严守规则的德国人血统,使她无法接受英雄欺瞒whf,目无法纪往来战场的精神? 不,她眼中闪耀着的敌意飘着更加深沉的业障。 英雄等着,等待她终于吊起嘴角。 「……我在非洲大战中非常努力。」 语气平淡的她面对以一敌三的战况也丝毫不显惧色。 「非洲的英雄〈hero〉,很多人这么称呼我。我受到whf的委托飞往非洲,一一完成任务,使胸口罗列无数勋章后,我终于登上圣十字胸章这项名誉的宝座。」 「昨晚我忘了跟你说,恭喜你得奖。」 咻! 爱尔贝蒂娜紧握的手一张,手中握着的植物种子急速发芽成长成一把常春藤长枪,朝英雄急袭而去。英雄则以熊熊燃烧的红色火焰击落飞来的长枪。 「少戏弄我。我知道,在我周围飞舞交织的华丽言词背后,还是有很多战医不承认我是英雄〈hero〉。然后,这些战医心中存在着另一个英雄〈hero〉的身影。那是你的身影,野口。」 她的手指宛如枪口般指向英雄。 「我不是执着于英雄〈hero〉的宝座,但是只要你继续存在,我就永远是个笑柄。世界会在称赞我时,在背后赞赏你为真正的英雄〈hero〉,甚至有人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称呼我为虚假的英雄〈hero〉。全都怪你这个只会伪造捏造目无法纪的战医,害我得承受这种折磨……」 紧咬下唇,爱尔贝蒂娜的手紧握胸口的衣服。 「你这样只是在迁怒而已的说!」 香苗大声地抗议。 「英雄这一年来也一直很痛苦的说!非洲大战的战绩完全不被承认,背负着污名努力了一整年的说!就算他说着男人的坚持什么的一脸不在乎的样子,他的内心一定充满后悔的说!」 「这家伙是自己决定违逆whf的!」 爱尔贝蒂娜的怒吼在香苗脸上刻下惧色。 「野口这一年来确实不断受到不平等的对待,可这是他自作自受!我是被他牵连的!whf不想让违抗自己的野口成为非洲的英雄〈hero〉……这种政治判断使他们需要确立不同于野口的英雄〈hero〉,那就是我!」 她的尖叫痛苦到像是要吐出血来。 「你如果不违抗whf!你如果没有多管闲事!我就不会被当成半吊子的英雄〈hero〉为此受苦了!这一年来,我不停被你的幻影折磨!只要任务出现些许失误,你的幻影就会出现对我说『你不过是个假英雄〈hero〉,真正的英雄〈hero〉不会犯这种错。』……我都快疯了!」 爱尔贝蒂娜掌中炸裂的异能化作常春藤的长枪射向四方。 破坏力十足的宣泄在数个铁制货柜上开出大洞。 突刺之锐利使香苗不禁倒抽一口气。 将心中憎恶一口气化为言语的她低下头。 「……昨天,新的雇主带着我出席派对。」 她的语调带着些许无力。 「很多战医称赞我的功绩,但是我真正希望能称赞我的实力派战医却没有反应。过去南丁格尔行动的功臣枪医杜立德也露出要不是whf就会支持你的眼神。仅仅数年就将台湾病魔防御提升至世界水准的祭阿信女医还请求我向whf提出恢复你的名誉的要求。中国的战医华佗氏还说我应该跟你同享圣十字勋章。然后,最恶劣的是……」 她不必把话说完,英雄不用听也知道她想说谁。 非洲大战当事人其中一人——杰瑞·阿达·马哈马总统。 他的一席话虽然赐予了英雄勇气,但却给了爱尔贝蒂娜另一种感情。 「……只要你存在,我就会不断被拿来跟你比较。你是我的人生中的诅咒,所以我要击溃你。我要彻底击溃你到连作梦都梦不到你!」 述说完诅咒的她发动了异能,附近的货柜从内侧遭到破坏,从中出现比刚才更巨大的大树。 「好厉害的异能啊。」 仰望大树的益二郎不禁感叹,英雄也有相同的想法。 不愧于《敬生畏命〈seventh heaven〉》之名的力量,实在是太厉害了。 基本上,活用方法是利用超进化的花草做出防壁守护同伴。 再加上足以撕裂铁制货柜的威力,用来攻击也无所挑剔。 与病魔战斗时会使植物「进化」,产生对病魔有效的毒素,加以活用。若是在密林中使用这项能力,整座森林能同时能成为对付病魔的利刃与盾牌。 面对敌人的攻击,疏散居民时,还能架起桥梁使居民免于伤害。 工程、突击、守备,各式各样的战术她都能一手包办。 美丽的少女凝聚着突破敌阵、守护同伴、拯救人民的方法。 英雄脑海中浮现约翰·杭特不怀好意的笑容。 那位社长虽然不讨人喜欢,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有看上爱尔贝蒂娜的好眼光。 她的实力不假,是真正的强者。 而现在她正以击溃英雄为目的施展实力。 具体来说,布满荆棘的粗壮枝干摆出全力挥击的动作。 「吃下那一击不知道会怎样?」 「要是打中你的头,脖子八成会直接断掉,在肩膀上摇来摇去吧。血当然会溅得满身都是。」 「那还真是世上最恶心的红牛点头玩具啊。还有二郎,你虽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可是那大概是无差别攻击,你也逃不到哪里去。」 眼前耸立着杀意的堆叠物可没有贴心到会让英雄之外的人脱逃。该采取的方式只有一种,迎击。 「我们可不能死啊,对吧?」 站到香苗前方的英雄与益二郎并肩而立,对树干采取战斗态势。 爱尔贝蒂娜手上握着不少种子,由巨树所使出的大规模攻击和迅速锐利的藤蔓所使出的突刺合而为一时,这个空间将会化为杀戮现场。 hounddoc对决爱尔贝蒂娜,力量间的交错开始倒数计时。 就在此时。 ? 横滨港岸上突然响起童谣。 单调的音程让人感到一丝诡异与难以言喻的不安。那首歌震动英雄三人的鼓膜时,成员的表情陡然改变。 「大白天放〈、、、、〉『红鞋子〈、、、〉』?」 区区一首歌能让众人如此动摇有相应的理由。 虽然没有公布给大众得知,但是播放这首曲子的是检疫所,依照播放曲目各有不同意义。 其中白天所拨放的「红鞋子」代表着迫切的紧急事件〈red alert〉。 听到这首曲子的瞬间,知道歌曲意义的港湾相关人士必须依照指示就紧急配置。 检疫所当然有跟英雄他们说这首歌的意义,同时也告诉他们关于这首歌的小知识。 ——这首曲子在病魔出现在这个世上后,就连一次也没有在白天播放过。 没错,他们的确这么说过。 然而这首曲子现在响彻港湾。 以散步般的优闲,宣告着绝对不能让一般人察觉的、步步进逼的危 机。 「走!去检疫所!」 梅莉应该也已经动身了,身负横滨港检疫的重责大任,他们一刻也不得迟疑,得尽速抵达检疫所。 英雄众人为了得知横滨港发生的事件拔腿狂奔。 「你们想去哪里!」 英雄感受到不知道这首歌意义的爱尔贝蒂娜从他们背后攻击。 让两人先走的英雄转过身,直接抽回左手。 「焦土万里的业火〈stage sed〉——红焰鸟〈red bird〉!」 强力的爆炸伴随冲击波殴打空间,架开巨大树干的挥击与常春藤的枪阵。 常春藤出现时随之破碎的地面,使零碎的水泥碎块四处飞散,袭向爱尔贝蒂娜。 「!?」 她操纵大树防御,英雄则利用这个空档宛如狡兔般地脱逃。 「抱歉,我们还有急事!」 踩着地面奔飞奔的英雄瞬间失足。 「!」 所幸他反应迅速才没有跌倒。 但是那一瞬间使用「红色」所消耗的体力确实反映在他身上。 (已经用不了几次了,吗……) 冷静分析着自已身体状况的英雄加快脚步。 「你想逃吗,野口!我要把你……!」 怒吼追了上来。 但是和刚才不同。 她发出的声音中似乎含着某种与愤怒不同、令人揪心的感情。 英雄查觉到她的心情和纯粹的愤怒不同,但他并未停下脚步,继续奔跑。 途中擦身而过的人们看到他左手露出的烧伤时吓了一跳,他抛下众人讶异的眼神,只管向前狂奔。 绷带到了检疫所再处理就好。 现在英雄只顾着向前奔跑。 为了预防病魔灾害降临所新设的检疫所,就外观看来与普通的机关大楼无异。 但是这里的地下却设置了因应病魔来袭时的指令室。 英雄抵达时,其他成员都已经到齐了。 他喘着大气环顾四周,检疫所的职员们各个带着紧迫的表情,呼喊声此起彼落响起。 「喂!政府还没回答吗?」 「向日本战斗医师协会报告完成!」 「横滨超灾害派遣医疗部队准备就绪!」 在此起彼落的呼喊声中,英雄听到引起他注意的一句话。 (横滨超灾害派遣医疗部队……ysmat?为了应对横滨病魔灾害而组成的战医部队居然准备出动?) 从零散的单字中所取得的情报让他得知似乎有发生病魔灾害的危险。 而且还是足以拨放「红鞋子」等级的危机。 「hounddoc的诸位,你们来了!」 粗旷的声音响起。 声音的主人是个满面胡须、皮肤黝黑的壮年男性,西装底下受到锻炼的肌肉强调着自己的存在,这是足以担纲横滨病魔应变首领重责大任的体魄。 上野防疫长。 出身鹿儿岛的他也是这个检疫所中负责一切病魔应变的男人。 「居然要求ysmat出击,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英雄的疑问在上野眉间刻上深深的皱纹,他指向指令室中的大萤幕。 萤幕上是一艘航行在平稳海面上的大型邮轮。 船身似曾相识,他却想不起在哪看过。 和他抱有相同感受的香苗直率地将疑问说出口。 「这艘船好像在哪看过的说。」 「豪华邮轮联邦皇后号。以电脑控制实现全自动航行的船,常常在新闻报导中出现。航海中因机械故障,应该停靠在中国天津港接受检查,但这艘船现在航行在不存在于资料中的航道上。」 「是失事了吗?」 上野双手交叉哼了一声表达不满。 「不是,这艘船没有在飘流,分析过航路后,我们得知这艘船有个很明确的目的地。离开中国后南下九州,绕过日本外侧抵达的地方是……」 萤幕上的画面切换后显示出世界海洋地图。 地图上红色闪烁的小点应该就是这艘豪华邮轮的现在位置,红点所构成的虚线描绘出今后船将航行的预测路线。 路线的终点是英雄他们所熟悉的场所。 「横滨国际客船中心,从国外抵达日本的玄关,与检疫所相距近在咫尺。」 突然,英雄脑中宛如晴天霹雳般浮现某个s级战医的话。 『凶恶的敌人入侵日本时,我不知道我们究竟有没有处理的能力。』 上野的表情不改严肃。 英雄打消期待好消息的念头。上野一开口,果然不出所料。 「联邦皇后号的乘客全都下船了,可是为了修缮机械故障,有几名机械技师还留在船上。船就这样载着他们,展开这趟诡异的航程,现在联络不上他们。」 「现在是指之前有联络上过他们吧?」 「我们跟还在船上的技师取得了短短数十秒的联系。对方大叫『救命,是病魔』……」 「病魔吗……」 还不清楚病魔侵入船中的原委,可是现实压倒性地逼迫英雄他们做出反应。 「……我忘了是哪个出版社,不过以前国语课本上好像有个失事船只的故事。」 一旁的益二郎滴咕道,英雄以前也看过这个故事。 「是那个满载尸骸的诡异受难船上产生的病原菌使邻近村庄全灭的故事对吧?」 他们回想起不吉利的故事,不禁面面相觑。上野小小地点头说: 「我们不知道那艘船上载着哪种病魔,但是我想各位也知道病魔会增殖。遵循目前的航路,距离那艘船抵达横滨港还剩下五个小时。这段时间内病魔能不受阻碍地在船内增殖直到抵达横滨。只要让其中一只脱逃,病魔就有可能在横滨继续增殖。」 一艘船就足以动荡日本。 宛如现代版的黑船入港。 「上上策是在敌人踏进日本之前连船一起将敌人击沉。」 太乱来了,但这绝对不是随口说出的计策,毕竟开口的是上野。 「可…可是上面还有机械技师的说!」 「我们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活着,而且就算他们还活着,我们要怎么救他们?船上是病魔的巢穴,对方在海上,我们也没办法派遣大部队登船。更别说要是允许病魔入侵日本,最后必定会造成众多生命牺牲。」 上野的言论相当正确。 人命既可贵,又平等。善人也好,恶人也罢,就「生命只有一条」这点而言,相当公平。 所以上野选择拯救多数生命。 如果不能以生命的价值做选择,就以生命的多寡作为标准。 不过英雄知道上野的想法绝对不会实现。 要说为什么的话—— 「防疫长!关于准备击沉邮轮一事,政府给予了回应!」 一个职员一手握着电话慌张地说。 「回应是什么?」 「回应是……『及早救出船员,阻止病魔造成灾害』的样子。」 「乱七八糟……」 上野仰天长叹。 这叹息中含着无可比拟的遗憾。 高层不知道事件现场的辛苦,只会追求理想,使在场的基层人员陷入危险。 再怎么说,谁都不愿意承担为了拯救生命而牺牲他人(就算有可能已经全灭)的责任。 再加上只要人类持有的人道主义精神一作祟,高层一定会说出「人命可贵,请你放弃」这句话。 仁慈并没有错,但是受罪的 可不是他们,而是现场的基层。 在病魔蠢动的船上进行救援行动,这是何等艰困的任务。 若是为了执行不可能达成的救援任务拖延时间,一不小心让病魔登陆的话,到时候可是谁也笑不出来。 走跳过众多战场的英雄非常了解,比起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冷酷抉择,廉价的人道主义〈humanism〉反而会害死更多人。 「雷华已经想到这点了吗……」 缺乏对病魔战斗经验的日本,这个国家的弊病如实表露眼前。 但是。 如果真要举出这次回答中值得称赞的一点。 就是由政府定出拯救人命的方针,将执行任务的人选交由现场判断。 也就是说—— 「上野防疫长,可以吧?」 英雄看着上野的眼睛问,上野隔了一阵后给予明确地首肯。 英雄看着hounddoc的众人。益二郎、梅莉、香苗都在等着英雄的下一句话。 「——接下来,hounddoc将执行前述邮轮船上人员的救援行动!」 英雄一句话扛起上野所托付的任务。 日本政府要是有正式回应,就与非洲大战时不同。 他们可以堂堂正正地执行救援任务,这有多么幸运。 「方法是这样,我们潜入船中,一边回避病魔,一边寻找船上人员,将发现的人员抛出船外由直升机回收。」 计划单纯又粗糙,但在刻不容缓的情况下,这种大略的行动反而比较好。除了简单易懂之外,遭遇意料之外的事件时,也只要稍微变更任务内容就好。 说到这里,益二郎举手发问: 「船员落海时的冲击怎么办?就算穿着救生衣,从甲板落海还是有骨折的风险。」 「只有骨折就能保住一命所以无视,反正获救后再接受治疗就好了,要是死了,无论什么名医都救不回来。在甲板上等可能会被病魔攻击,所以就算看不见病魔也尽量往海上逃,再怎么说病魔也追不到海上。」 「了解。」 看样子益二郎与英雄所见略同,只是想事先确定而已。 该注意的除了颈部骨折之外,还有小心不要被卷入客船的推进系统,成为螺旋桨下的牺牲者。 英雄看向益二郎,要是拟定大致策略是英雄的工作,补充详细细节就是益二郎的拿手好戏。 明白了。益二郎这么回答后说: 「我会去控制室让船停下,这样一来逃到海上的船员也不会被卷到螺旋桨里面,还能阻止病魔抵达横滨。」 「计划是不错的说,可是二郎知道要怎么让电脑操控的船只停下吗?」 「哪里应该会写紧急停止的方法吧。」 「不不不,日本的船就算了,外国的船可不知道有没有这种设计。」 「给我听好你这浑蛋,长州的历代祖先有句至理名言。」 益二郎降低音量,严肃庄重地说: 「——『异国来的船全部给我打沉就对了』。」 「突然就来攘夷运动!?」 英雄的脑中浮现不知道如何停止高科技邮轮的益二郎最后拿枪扫射控制台的景象。 这个益二郎面对现代黑船,居然想强制执行异国船打退令。 「总而言之我的行动就这么决定了,你就给我善用你的火力打倒病魔救出船员。看到敌人就给我冲进去,杀一只算一只。」 「知道……嗯?」 英雄正要点头,他却停下来冷静地思考了一番。 「我的任务是不是危险得一蹋糊涂啊?居然叫我对连种类都不知道的敌人搞自杀攻击?」 「正是。」 「正是个头啦!这次的目的是救出船员,不是杀了我吧!」 「喂快没时间了,在那边说这种无关紧要的抱怨给不如给我想想现在还在等待救援的船员。」 「我说为什么会变成我是坏人啊?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特别是把关于英雄生命安全的主张说成无关紧要的抱怨这点特别恼人,所以他坚决地发誓在任务结束后要狠揍益二郎一顿。 话虽如此,他还是在下一瞬间转换心情。 还剩下真正重大的决定。 「香苗。」 英雄对一直以满满的元气支持众人的马尾战医说: 「我希望你能在直升机上跟驾驶一起回收船员。」 「咦!?」 一直以为自己也要参与战斗的香苗圆润的大眼瞪得更大了。 「我想你已经知道了,救援的瞬间对救援队来说最为危险。运动神经优秀又熟悉水性的香苗进行回收我比较能安心。」 「我…我是没问题,这样的话梅莉要怎么办的说?」 梅莉不是战斗人员。 hounddoc基本上由擅长攻击的英雄、益二郎及香苗进行战斗。 至今为止,梅莉一直待在队伍后方支援众人。她没有适合战斗的技能,所以就算让她上战场也无法发挥力量。 这次由香苗负责回收任务的话,梅莉的任务又是什么? 「……梅莉。」 英雄直接面对梅莉。 「那艘邮轮上的病魔数量不明,无法使用武器的人去了只是自杀而已。」 就算知道如此,英雄还是开口说: 「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来。梅莉做得到我和二郎绝对无法做到的事。那里真的非常危险,也一定会为梅莉带来各种负担,可是就算如此……」 「阿英。」 仿佛像是小阳春太阳般的笑容面对英雄绽放。 「梅莉是阿英的妻子,无论多危险都会跟随阿英。梅莉会一直在背后支持阿英。」 「梅莉……」 英雄的胸口涌上一股热意,非洲大战中独自违抗whf战斗时所未曾感受的温暖溢满左胸。 「……我一定会保护你。我保证。」 英雄如此宣誓。 他要比任何盾牌坚固,比任何庇护有力。 他要求无法保护自己的少女身赴险境。 连她都无法舍命保护,他要如何跟别人说自己是男人? 「啊啊,好羡慕梅莉的说。我也想被说这种话的说。」 英雄听了香苗玩笑般的一语,只能苦笑。 这次任务最困难的恐怕是香苗的任务。 和之前提到的一样,救援队在拯救他人时危险度会突然攀升。获救者突然挣扎会造成料想不到的意外,发生突发事故时,生命危险也会突然逼近救援队成员。 回收写成字也才两个字,但是这两个字却暗藏着数不尽的危险。 而负责回收受难者的人正是香苗。 就是因为有她,英雄才能毫无顾虑的踏上船,这是有她的存在才得以成立的行动计划。 她的工作与其他登船的三人相比或许相对无趣。 但是在场要是有理解事态的人,说到这次行动贡献最大的人,他绝对会说出香苗的名字。至少英雄会这么说。 在香苗战斗白袍〈white coat〉上绽放的是雏菊。 别名延命菊也罢,这朵花最适合与人命紧密相连的她。寄宿着「开朗」与「希望」的意义,惹人怜爱的花朵无论在哪都能使周遭打起精神。 「剩下就是……」 英雄看了上野防疫长一眼,他马上察觉英雄沉默的暗示。 「我们已经向邻近的海上保安厅请求派遣直升机,也把邮轮的座标传给驾驶了。」 「谢谢!」 能得到海 上保安厅的助力令人安心,考量到英雄想法率先进行支援的检疫所人员也令他感激不尽。 这么多人愿意对身为e级的英雄伸出援手,这让他打从心底感到高兴。 「各位听好了。」 在决定各自的部属后出发之前的气氛中,英雄对hounddoc再次呼喊。 「这是hounddoc组成以来最大的救援行动〈operation〉。老实说状况危险到连我都会怕。可是我相信,我相信各位的力量,以及我与各位相连的羁绊!」 脱口而出的话语无比幼稚,但正因如此,成员也认识到这也是英雄毫无隐藏的真心。 温柔地包容着历经斗争,几经消磨的内心的笑容。 飞跃、跳动,宛如马的尾巴般轻快,精神饱满的鼓励。 互相冲突,却比任何人都认同彼此的实力与骄傲,男人间的约定。 这些全都是英雄的宝物。 这些宝物大到无法以双手环抱。 别人一定也有这样的宝物。 这些人互相集合、聚集成为横滨这个城市。他从与梅莉他们缔结的羁绊学到这个事实。 别人也抱着与自己珍惜的羁绊相同的宝物,只要想着守护那些人们的羁绊,他就能为任何人献出生命。 要是能为他人献出生命,伙伴更要用尽全力守护。 超越非洲大战时对拯救人命的渴望,在血管中奔驰燃烧。 「我会跟着您,阿英!」 「好,我也要加油的说!」 「……要是死了公寓会为了处理遗物被检查,我可不能死!」 三人各自不同的觉悟响起的同时,英雄打从心底发号施令。 「hounddoc,我们上!行动〈手术〉开始!」 第四章 doc fight—斗病 hounddoc从检疫所中飞奔而出,沿着海岸线奔跑。 四人的目的地是过去撑起日本贸易的红砖仓库建筑群对面的横滨海上防灾基地。上野防疫长为他们安排了一架随时可以起飞的直升机。 此时,英雄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用右手迅速拿出手机接了起来。 「是。」 『出了点意外,你看基地的上面。』 是上野打来的。 他照上野的指示看向目的地的上方,苍穹之中浮现一架直升机的影子。 那是刚刚才在资料中见到的直升机。 「那是我们的直升机?为什么已经起飞了?」 『这个啊……那上面载着爱尔贝蒂娜·史怀哲。』 「咦!?」 『她好像说要抢先hounddoc一步抵达联邦皇后号,把直升机抢走后就直接飞向外海了。海上保安厅也因为对方是获颁圣十字勋章的得奖人而不知该不该攻击。』 (她是跟踪我到检疫所的吗……) 只要想起方才她吐露的心情,就不难理解这个令人感到莫名其妙的行动。 爱尔贝蒂娜跟着脱逃的英雄一路入侵检疫所。 在那里她听了关于事件的一连串报告后,为了抢先英雄一步,自己搭上直升机。 她或许觉得,如果自己能抢先英雄完成任务的话,就能证明自己比英雄优秀。 而这也有可能是为了让英雄一尝屈辱的算计。 搞什么,英雄啧了一声舌。 (她打算一个人从不知道一共有几只的病魔〈iru〉群中救出不知道一共有几个人的船员?怎么可能?这种事连我都办不到!) 只要一冲动,就连那个爱尔贝蒂娜也会贸然行事。 英雄把手机贴在耳旁奔跑着。 「还有我们能搭的直升机吗?」 『海上保安厅说他们另外还有一架直升机,可是考虑到整备时间,不太可能追上先出发的那架。』 「也就是已经阻止不了她登船了吗……」 直升机在上空盘旋一圈后,笔直飞离横滨海上防灾基地。 就算他再怎么用怨恨的眼神瞪直升机也没用,英雄对电话另一头的上野说: 「上野防疫长,能请你马上再帮我们准备一架吗?」 『已经做了,他们也已经在准备了。』 「谢谢!」 挂上电话后,跑在他身旁的益二郎问: 「你被跟踪了?」 「好像是。」 每跑一步,益二郎身上就传来细小的金属碰撞声,他的手枪不停强调着自己的存在。 益二郎虽然这么问,但他恐怕已经准确地预测到英雄的想法了。 益二郎的直觉绝对没有异常准确,他也不是天才。 策略精细、头脑清晰,都是在他所经历的修罗场中锻炼出来的。 和英雄相同,益二郎也鲜少透露自己的过去。 不过,英雄却还是知道益二郎过去曾经历过的其中一件事。益二郎过去曾经挑战某个男人,在经历壮烈的死斗后存活了下来。 那个男人是英雄所知道最强的战斗医师〈medic〉,而益二郎活了下来。 hounddoc成立将近一年,只要看益二郎的战绩就知道,他那时存活绝对不是侥幸。是他的实力。 「两年前的……身为厄瓜多军上校的你可不会犯这种错啊。」 益二郎压低声音不让两位女生听到,悄悄地说。 突然提起过去让英雄有些动摇。 不过他还有回嘴的意志力,英雄噘起嘴。 「还有比被女孩子追到天涯海角更爽的事吗?换作是二郎你,离开的时候根本不会有女生追上来吧?」 「几天前就有了,一只手还数不完。」 「少…少来!二二二…二郎怎么可能比我还受欢迎!」 这句话要是真的,英雄就彻底输了,但不知为何益二郎的眼神却黯淡无光。 「就是说啊。可恶,公寓里那群到底要怎么办啊。总不可能藏一辈子吧我……」 在英雄问到益二郎脸色铁青的原因前,一行人已抵达基地。 出来迎接的是海上保安厅的整备士们与迅速整备完毕的最新型塞考斯基直升机。同时具备坚实飞行能力与装载能力的本机,在国外也是不少国家选作救援直升机使用的安全牌。 整备士们指示英雄他们在现场稍等,流畅地继续着整备工作。 紧急状况让人感觉一秒被延长了好几倍,但整备士们确实熟练的动作在英雄这个外行眼中看来也不禁赞叹。 做出整备结束指示的同时,四人搭上直升机,系好安全带。 「起飞!」 在螺旋桨与引擎的闷响之中,驾驶对他们大吼。 英雄没有回话,而是竖起了大拇指。 ——出动了。 随着浮游感,英雄他们乘着直升机朝天空飞去。 ◆ 「烟……?」 起飞后不久,英雄耳中传来驾驶讶异的声音。 看向行进方向前方,苍穹的彼端竖立着一束黑烟所形成的柱子。那像是传达某种讯息的烽火般漂浮在不可能有东西燃烧的海上。 再靠近一点,他们才得以掌握到事态为何。 他们的视线前方是联邦皇后号,刚才看到的救援直升机卧倒甲板,机身残骸冒着黑烟。 「难不成是被击落了的说?」 「不是,那是在甲板上降落后被病魔攻击破坏的。」 爱尔贝蒂娜据说连驾驶都没有带就独自一人登船。看来她没有遇到什么问题成功侵入了船内,可是她好像无暇顾虑脱离的手段。 「要救的人多了一个吗,今天这么倒楣,是友引日吗?」 益二郎边嘟囔边从空中瞥了残骸一眼。 「倒楣的是佛灭日才对喔二郎。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就知道病魔会跑到甲板上了。船的行进速度也比想象中的快,要在会出现敌人的甲板上降落太危险了。」 「只能不降落垂降了啊。」 他们不能让直升机暴露在病魔这「死亡」的化身之中。来到距离陆地这么遥远的地方,这架直升机对船员以及对英雄他们来说都是唯一的命脉。 最后,英雄他们的登船方法只剩下靠绳索垂降。 直升机渐渐降低高度,将位置调整到移动船体的甲板上方。 紧接着受到直升机的声音吸引,黑影一个接一个从船舱中跳了出来。 「来了。」 益二郎拉开直升机的舱门指着下方的敌人。 「那是……」 虽然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实体,但英雄马上认出敌人的种类。 以目测推断,它的全长约莫与成人相同,外型有如身披黑色斗篷的骷髅,手上的巨大镰刀闪耀着嗜血的光辉。 依然充满谜团的新种,以其独特的外表与氛围而命名的存在—— 「冥黑死神种〈bestia〉……『黑死神』!」 英雄低声说道,额头上流下一滴汗水。 雷华的报告中,那个镰刀跟恐龙的角一样,可视为化作武器的病魔身体组织。 其所持有的病原体毒性不必多说,就连病魔本身都拥有强大的杀伤能力。 英雄虽然没有听完世界战医会议中雷华发表的报告,但是她帮自己整理的笔记却以这句话作结。 ——虽依旧充满谜团,但大量出现时可能从根本威胁人类生存。 现在,那个病 魔在眼前等着。 「这个迎接阵仗真是烂透了。」 益二郎啧了一声,宣泄自己打从心底感到的不祥。 「真实状况成谜的新种当然也不可能会有治疗疫苗吗。」 但就算如此,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完成任务。 不能让这种东西登陆横滨。 英雄他们互相点头后伺机登船。 登船的关键人物是益二郎。 手上拿着左轮手枪,益二郎一一装填子弹。 「我可不打算跟你们客气,就来试试看这家伙有没有效。」 子弹填充完毕,益二郎瞄准下方其中一只敌人。 「让你尝尝魔弹〈盘尼西林〉的滋味。」 嘴唇与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同时移动。 射击。在枪身中加速的子弹朝病魔的头盖骨前进,在眉间刻下弹痕。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沙哑的哀号响起,病魔朝浮在空中的直升机伸手后倒地不起。 「……抱歉,接下来就麻烦你了。」 益二郎对手枪内静静等待出场机会的子弹低语。 对病魔用β弹头,通称「魔弹〈盘尼西林〉」。 这发对病魔弹在益二郎的左轮手枪射出的子弹中,可说是珍藏品之一。 子弹的攻击力很高,具有在射进对方体内后炸开释放抗生素的特性。这在益二郎所持有的子弹中具有顶级的性能。 要是连这都对黑死神没效的话,益二郎就几乎〈、、〉无计可施了。 益二郎似乎相当担心这点,他脸上一瞬间出现的安心表情说明了他抹去了心中的不安。 「甲板我来打扫〈、、〉,你给我好好护送梅莉。」 话还没说完他就开始行动。 手上的左轮手枪枪口游走,瞄准甲板发射数发子弹。甲板上的黑死神随着每一声枪响一一倒下。 他一口气从机外的绳索垂降到甲板上。降落甲板的益二郎将手枪中剩下的子弹射进邻近的敌人眉间后,再次填弹。 就算病魔想趁隙攻击,直线突击而来的病魔反而利于益二郎瞄准。完成填弹的益二郎枪口喷出火焰,又一只病魔卧倒甲板。 敌人的攻击暂时停止,这是个好机会。 「我们走,梅莉!」 「我会跟着您,阿英!」 英雄用左手抱起梅莉,梅莉也紧抓着英雄。 他用剩下的右手抓住绳索,学着益二郎垂降而下。 碰! 虽有绳索减缓速度,他们还是以两人份的冲劲掉到甲板上,英雄的脚也承受了同等的负担。 但是英雄在下一瞬间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他主动接近想趁着地瞬间攻击的敌人、解开左手的绷带。 「自由自在的火焰——黄金落日〈yellow su〉!」 对手举起镰刀的刹那,他的左手刺出黄炎的利爪,贯穿敌人的头骨。 病魔的弱点大多集中在头部,就连黑死神也不例外。他一边小心跟梅莉保持一定距离,一边贯穿接近病魔的头骨。 英雄的拳头、益二郎的手枪扫荡甲板,不一会儿甲板上就一只黑死神也不剩了。 这并不代表他们赢了。 「它们好像判断辽阔的甲板对它们不利了啊。」 插图145 两人察觉到敌人只是选择战略性撤退。 船上蔓延的黑死神似乎希望能将战场转移到动作与视线受限的船内。 船内有很多能阻挡枪击的遮蔽物,只要利用转角也能一口气拉近距离。对于使用手枪、重视射程的益二郎来说,这个战场相当不利。 不过英雄也知道益二郎也不会就此打退堂鼓。 不出所料,他口中说出继续战斗的宣言。 「我跟当初预定的一样前往控制室,你看到船员就让他们往海上逃。」 「直升机虽然用比较不耗油的飞行模式待命,可是考虑到回程的燃料,可没时间给我们拖拖拉拉的,三十分钟以内搞定。」 「正如我愿!」 益二郎冲进船舱之中。 英雄看了一眼背后的梅莉,她点头后,两人靠近船舱的出入口。 两人进到船内,甲板上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跟着消失,使人意识到这是和甲板不同的空间。 跟视野良好的甲板不同,接下来「死亡」不知道会从哪里会出现。 转弯的瞬间。 开门的瞬间。 走进狭窄走廊无意间回头的瞬间。 仔细一想,病魔躲藏在堆积如山的「那个瞬间」中,手执死亡的闪光挥向英雄他们的脖颈。 英雄就算了,他手上还有驱魔的火焰。 但是梅莉却没有防身手段。 就算在非洲大战中出生入死,他也只需要保护自己一个人的安全。战斗尽管孤独,但是就这点来说相当轻松。 这次不同,英雄得优先保护梅莉。 当然,他丝毫没有抱怨现在这个状况的理由。 就算知道自己的行动遭受限制,是英雄自己选择了让梅莉跟随身边所带来的好处。毕竟让她出现在现场伴随着与风险相同的……不,甚至比风险更高的价值。 「那里有船舱的指示图。」 墙上挂着供乘客参考的指示图,他稍微看了一眼就掌握了大致的内容。 达成全自动操纵的邮轮不需要(如果不管法律的话)船员目视航路。因此负责控制船行进的房间位在船底,位置与轮机部同层。 益二郎应该会朝船底前近。 再仔细一看,甲板上方视野良好的位置分割成了客房。 机械化大幅削减的人事费也完全投入使旅客满足的设施中。 好坏先摆一旁,这是彻底以顾客至上主义为设计理念的构造,不言而喻。 「大家都会在那里呢……」 英雄双手交叉思考着。 「技师们为了处理机械故障登船维修。他们工作地点应该是在船底的轮机部与控制室。但是这时发生了某种问题,船就直接朝横滨港前进……」 他能想象机械技师们慌张的样子。 他们一定是想尽方法拼命地完成维修作业。 「系统上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技师们应该已经修好了。不过这艘船现在正朝横滨港前进,这代表病魔一定是在修理系统的时候突然出现,袭击正在轮机部进行修缮作业的技师。」 那时他们所感受到的恐怖一定难以想象。 英雄最近在新闻上看到美国正在研究将人类的感情数值化的技术,如果这项技术使用在当时在场的机械技师身上,所测量到的恐怖指数一定无法计量。 「动物会本能地避开陷入恐慌的场所,就跟在动物医院打预防针的狗要打别的疫苗时骗它『去散步!』,本能还是会察觉异状不愿出门一样。」 「阿英比我想象的还要喜欢狗。梅莉好忌妒。」 「还好啦,也就是说技师们被病魔袭击的瞬间,恐惧便植入了他们心中。既然如此他们就会尽量远离那个地方,这么想应该很自然吧?」 「尽量远离船底的地方……是这里!」 梅莉指着指示图上邮轮的最上层。 说明上写着那是能仰望星空的大型派对厅,大厅隔壁有个没有标示名称的房间,那应该是派对厅的仓库。 「听雷华的报告,黑死神好像不太喜欢阳光,但要是像刚刚那样为了打倒敌人,好像不会管那么多。」 「如果害怕阳光的话,应该会比较喜欢阳光照不到的下层呢。」 「没错,机械技师们要是注意到这点,一定会往最上层逃。我们走!」 考虑到剩下的时间,比起在船内进行地毯式的搜索,重点搜寻几个比较有可能的地点效率比较好。 两人照着指示图所写穿越空无一人的船舱。 「可是,阿英。」 梅莉不知道是不是会害怕安静的船内,问英雄说: 「如果它们不喜欢阳光的话,就代表在甲板上的黑死神无法使出全力呢……」 「对啊,敌人应该也会在没有阳光干扰的船内发挥全力。」 黑死神依旧充满谜团,因此为了达成任务,在有限的时间内尽量解开这个病魔身边的谜团也是任务的重点之一。 接着,就在转过转角的同时。 「!」 病魔出现在视野前方。 英雄把梅莉藏到背后,摆出挥拳的架式。 他使用的火炎是黄色。就火力来说,「红」绝对高上一层,但他如果在走廊这种狭窄的空间使用红色爆炎,无处宣泄的冲击波很有可能会波及到梅莉。 「…………」 与他相对的敌人一动也不动,只是当场站着而已。 接着它连攻击都不攻击,当场垮了下来。 「奇怪?」 调查了一下动也不动的敌人后,英雄发现敌人的头骨上开了个小洞。 「这个刺击,是爱尔贝蒂娜……?」 环顾一旁,他才发现四处摆设的观叶植物盆栽中的土壤散落四周,一部分植物还像是被人拔走了一样。这八成是被操纵植物的爱尔贝蒂娜作为异能的媒介使用了吧。 她还在船上。 就算失去脱离的手段走投无路,她还是不停地击倒病魔试图拯救船员。 「不能丢下她不管呢。」 英雄低语道,正要再次向前迈步时,一瞬间的杀气冻住了他的表情。 他立刻回头看向梅莉。它,出现了。 梅莉的注意被随时像是会动起来的病魔尸骸吸引。她的背后,不知何时出现的黑死神高举镰刀。 「危险!」 他查觉到梅莉呆立在镰刀即将挥落的死亡领域之中,同一瞬间英雄的脑细胞命令全身的肌肉——保护她。 从感知到敌意到将守护梅莉付诸行动所需的时间,不过转瞬之间。 就连熟练的军人也难以达成的反应速度有如机器一般,超脱人类,进入怪物的领域。 要是没有机械般的反应速度,他应该难以保护梅莉免于镰刀突如其来的攻击所伤。 镰刀切进梅莉柔软肌肤的前一刻,英雄闪进梅莉与镰刀之间,用右手抓住病魔的手挡下攻击。 (好利、好快!再加上高病原性病原体的话……) 就在这个时候,脖子传来一阵锐利的触感。 英雄的右手的确感受得到对方手腕的骨头,他确实抓住敌人的手腕阻止了镰刀的行动。 然而,敌人的手腕就算被英雄的手束缚,还是动了起来。病魔用类似反手丢飞盘的动作手腕一弹,镰刀在英雄的脖子上留下浅浅的伤痕。 结果出现的是不到一公分的红线。 黑死神骷髅见状,全身充满了笑意。 镰刀前端附有黑死神的病原体。就算只有一点点,病原体只要入侵身体,就会开始破坏对方的身体组织。 再过几秒,身体就会以伤口为起点开始变黑。要是黑化扩散到心脏或大脑等重要部位,无论何种生命体都会丧命。 这次也是如此。此时,英雄眼前的病魔已经确定了自己的胜利。 这个信心—— 「自由自在的火焰〈stage first〉——黄金落日〈yellow su〉!」 被方才应该获判死刑的英雄粉碎。 有点不对劲,病魔这么想之前,黄色火焰的利爪击碎它的肩膀。 英雄的攻击并没有就此停下。 他用炎爪粉碎黑死神用来划伤自己的镰刀,附着病原体的锐利刀身掉落地面。英雄的伤口还是没有发生黑化,黑死神的骷髅脸也浮现困惑般的气息。 「你以为你已经赢了吗?」 英雄脸上出现无所畏惧的笑容。 「让你一刀。作为代价,样本我就收下了。」 没错,英雄的目标是开发对病魔疫苗所用的样本。 攻击猎物的瞬间是攻击部位病原体最密集的瞬间,也是获得价值不斐之样本的好机会。 英雄屹立在连把失去用处的镰刀丢下都无法如愿的黑死神面前,左手寄宿着黄色的毁灭。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他张起拳头的弹幕,封锁一切攻击与防御。 英雄的拳击在超过二十发时,病魔就已经粉身碎骨了。黑色的斗篷布满焦痕,白骨身躯也被打碎焚毁,使这里当场变成火葬场。 「……没办法,居然打破hounddoc的无伤纪录。我还以为先在任务中受伤的会是二郎啊。」 站在身体完全碎裂、倒卧地面的黑死神面前,英雄叹了口气。 他的脖子上确实留有伤痕,那也的确是含有病原体的镰刀留下的。可是直到最后伤口都没有黑化的征兆,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来实在是太奇怪了。 不。 在被黑死神攻击却没有黑化之前,英雄的身体本来就脱离常轨〈、、、、〉。 一天睡不到三小时也能在非洲的大地上来回奔波的体力。 不只能挡下敌人攻击,还能以空手抓住阎王麻痹魔的舌头般高速飞舞物体的动态视力。 就算没有肌肉隆起的身体,依旧能挡下加速后镰刀的压倒性肌力。 具备这些要素还敢宣称自己是人类,简直就是对生命的亵渎。地表上的生命不断进化,但英雄的能力却脱离了自然进化的常轨。 这份强大,若是剔除人为手段,便难以自圆其说。 过去梅莉与香苗也问过英雄强大的原因,那时他就连对信赖的伙伴也是以一笑置之。 hounddoc中知道英雄秘密的大概也只有益二郎而已。 ◆ 英雄再次俯视黑死神的尸体。 hounddoc创立以来第一个使其成员受伤的病魔。 这要是大相扑,应该是值得观众丢坐垫致敬的丰功伟业,但这个病魔却是为了付出代价,吃下太多英雄以一击必杀引以为傲的拳头,变成了这副不堪入目的模样。 「…………」 英雄从口袋中拿出止血用的手帕,盖在动也不动的敌人脸上。 虽说是为了取得样本故意露出破绽,他也没有放水。 会这么做是惺惺相惜的心情在作祟,让他不由自主地敬佩敌人能伤到自己的精彩攻击。 一秒后,他对过于感伤的自己苦笑。 「虽然我是故意露出破绽的,二郎应该会说我是『输不起』吧……」 「还好吗……?」 他脸上浮起敷衍的笑容后,背后传来不安的声音。 英雄转身面对背后的梅莉,搔了搔头。 「对不起,让你担心受怕了。我们也拿到病原体的样本了,就算拿小伤交换这个成果也非常值得。」 他边道歉边弯腰捡起掉落地面的镰刀,接着将刀尖装进系在腰间的专用保管盒。他在盒中注满保存液,镰刀的刀尖在液体中摇摆荡漾。 他起身时不经意地露出了脖子上的伤口,梅莉倒抽了一口气。 「比起梅莉,阿英应该更担心自己!」 「我没事啦,不过才一刀而已, 死不了。」 他指着自己脖子上的伤痕,镰刀的锐利反而算是幸运,伤口没有裂开,保持薄薄的线状,这样一来也应该很快就会愈合了。 「…………」 梅莉的脸上布满愁云惨雾,那个表情小小地刺痛了英雄的心。 「好了好了,不要摆那种脸。我的身体有多强壮梅莉也知道吧?我就连对药物也有一定的抵抗力,病原体这么少量还不至于让我发病。」 「可是,只要病原体超过一定量还是会发病。老实说,您还能撑几次呢?」 英雄碰碰伤口,感受体内病原体的毒性。 这也是英雄的特殊体质才得以实现的能力,他能大致把握进到自己体内的病原体毒性。 他计算了一下身体所告诉他病原体的毒性及自己对病魔的抵抗力。 「……差不多,再一次吧。第三次再被注入跟这次等量的病原体,连我都会开始发病。」 梅莉摆出悲痛的表情。 「这不是能勉强的次数,而且二郎也说阿英的抵抗力是把双刃刀。」 「是双刃剑才对。二郎还真爱多嘴……」 梅莉不安地在胸前紧握双手。 「阿英的身体是真的很强壮,对病毒及药物很有抵抗力。所以麻醉对阿英才会没效!」 梅莉口吐鲜血般悲痛的声音冲击英雄的耳膜。 英雄想起过去受过的伤,脸不禁微微皱了起来。 身为自由战医奔波世界时,就连英雄也曾经受过伤。 比如说在柬埔寨一举歼灭大量增殖病魔的南丁格尔行动。 冠上英国白衣天使名号的行动,实际上却有如阿鼻地狱。 起初会取「南丁格尔」这个名字的理由,在于柬埔寨这个一旦负伤就有百分之四十的机率会死亡的战场,跟佛萝伦丝·南丁格尔所参加的克里米亚战争伤者死亡率几乎相同。 战医生命朝不保夕的战场上,英雄不停投身于病原体的漩涡之中,在最前线战斗。 过程中让超越身体容许范围的病原体侵入身体时,英雄被迫用刀将患部切除。刀刺进麻醉无效的身体中,难以想象的痛楚让英雄哭了一整晚。 死斗结束,难关却接踵而来。 南丁格尔行动结束后,疲惫的战医们被柬埔寨当地武装势力袭击。 这次以赎金为目标、被称为「杀戮战场事件」的袭击使战医们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但是这场事件中没有出现死者,是因为英雄挺身而出。 这场事件中,没让任何一人丧命的代价就是英雄的大腿受到枪击,得被削去好几公分的肉。当然这时也没有麻醉。 当时身为a级战医的英雄因为这场事件中受到的枪伤有可能影响战斗能力,而被降级为b级。 对生来就有异于常人的复原能力的英雄来说,这点伤不足以让他动弹不得。降级命令有些大惊小怪,但是以一般战医为基准看来,算是妥当的判断。英雄也没有强硬抵抗,当时也甘于降级b级。 不过这次降级正是野口英雄与whf间产生龟裂的原因之一。 历经柬埔寨等战场后,英雄最后前往的是激战之地非洲。 面对火上加油越发惨烈的战况,whf只允许a级以上的战医前往非洲。 刚抵达的英雄知道这个事实之后,马上跟whf取得联络。他明明是为了保护居民来到非洲,怎么可能忍受以b级的身份在一旁干等。 他跟whf说他的伤已经完全痊愈,并委托他们使他回归a级。 他等待回应浪费了不少时间。接着,whf回答了。 『请于战斗区域外进行支援。』……whf给他的回答就是这么冷淡。 事到如今,whf已经因战况过于严峻,开始做出舍弃战略上不重要的村庄及城镇的指示。无论战况有多混乱,whf也依旧坚持阶级制度,不愿同意英雄自作主张恢复a级的要求。 抑或whf是因为排斥英雄不放弃任何村庄的立场,而拒绝他恢复原有阶级。 无论如何,收到决定的英雄违抗了whf的命令。他就是无法抛弃非洲的人们。 他伪造公文及身份证,伪装成a级战医前往战场。 whf察觉此事后,拒绝提供英雄任何物资。 没有补给在最严苛的战场战斗——那是适合以绝望两个字形容的战场。 英雄全身负伤,骨折算是家常便饭,擦伤也已经不计其数。一到了夜里,骨折的部位还会发热疼痛。 物资遭到断绝,使他连为自己治疗都没有办法,伤势恶化了好几次。不过尽管如此,他拿到手的药物还是全用在非洲的人们身上。 大战结束前,他所受的伤够一般人死上三次以上。 的确,他能存活全是仰赖特异的体质。 但是他的体质却无法减缓受伤的痛苦。 伤就算好了,痛苦的记忆也依旧存在。 非洲大战过了将近一年的现在,那份痛苦偶而还是会出现在梦中,从床上跳起的英雄只能独自一人度过漫漫长夜。 至今为止是这样,从今以后也是如此。 得到守护众人肉体的代价,就是得忍受涂炭之苦的宿命。 「阿英?」 翻找记忆忘我一阵后,他听到梅莉的声音。 看来她是在担心突然不说话的英雄。 梅莉明明自己也身处险境,她却还是以担心英雄为优先。 这个举动再次令他感叹,她还真是温柔啊。 「谢谢你这么担心我,我没事。」 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是他的真心。 「我们走吧,梅莉。还有人在等我们。」 「还请务必……还请务必小心自己,梅莉也会加油。」 英雄一边护着梅莉一边前进。 先前英雄虽然被突然袭击而来的病魔吓了一跳,那却让他回想起了过去的大战。 他感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锐利,精神也跟着清晰起来。 在他所有经验中最为绝望的非洲,使英雄的血液沸腾。 现在有支持他的组织,更重要的是现在他还有伙伴。 这个事实成为强力的支柱,支撑着英雄向前迈进。 再加上英雄拥有在非洲大战中存活的自负。 获胜的条件一样不少。 至少对上区区〈、、〉黑死神,他有绝对的胜算。 「又是病魔!」 走进有阶梯的开放空间时,梅莉大喊。那是个铺着与豪华邮轮相衬的深红色绒毯的楼层,前方聚集着一群病魔。 敌人同时察觉到英雄的存在,锐利的镰刀阴光闪闪,朝两人袭击而来。 「自由自在的火焰〈stage first〉——黄金落日〈yellow su〉!」 英雄的拳头挥向空中,火葬一只敌人。 死神镰刀的一闪只要熟悉速度,就不难应付。 只要能看穿黑死神的死刃躲过攻击,冲进它的怀里,接下来就是英雄的拿手好戏〈近身格斗〉。 用左拳击倒大动作攻击落空、露出破绽而毫无防备的敌人时,英雄陷入无我之境。 左手的攻击并非为了打开攻击的缺口,也不是为了阻止敌人的攻势。 那再怎么样都是「格斗」的思考方式。格斗的「格」是「格子」这类词汇所表示的「一来一往」的意思。互相匹敌、互相殴打……能以「互相」形容的战斗才是「格斗」。 英雄的攻击与此不同,并没有与敌人一来一往,因此不是「格斗」。 虽然依照各个敌人情况各异,基本上他的战 斗方式唯有「一击必杀」。 只管给予强烈的一拳。 只管毫无慈悲的攻击。 他的左手不需要拳击中刺拳那种花招,那毕竟也只是局限于「格斗」思维中的想法。 躲过敌人的攻击,躲不过的攻击就用体质硬撑,冲进对手怀中以左直拳解决敌人。最强的肌力加上炼狱般异能所使出的一击,成为持有惊人攻击力的必杀技。 英雄的拳头所向,纷纷响起病魔躯体碎裂的声音。 面对连s级战医北里雷华都畏惧的黑死神,英雄展开一面倒的战斗。 病魔方面本来就有弱点。 这个弱点单纯至极,这艘船上只有黑死神本身就是弱点。 只要发现应对方法,无论多强的病魔都会变弱。 若是为了弥补这点与其他病魔联手攻击,别说英雄,梅莉说不定已经被解决了。 比如说,阎王麻痹魔以灵巧迅速的舌头玩弄敌人,同时死神的镰刀趁隙攻击。或是让具有触手等拘束能力的病魔封锁对方行动后,就能使威力强大的攻击确实命中。 糖尿病、高血压……罹患各种并发症的患者常使医生苦恼。 反之,无论何种重症,只要病症只有一种,医生就容易拟出对策。 知识与实际演练合而为一的英雄已经完全掌握了对付黑死神的战斗技巧,敌人无论如何挥舞镰刀,都只能命中空气。 这艘船上如果只有黑死神的话,敌方就难以挽回颓势。 (……可是,我能躲过镰刀不过是依赖这身肉体。对一般人来说还是太困难了,考虑到这些家伙未来有可能散布全世界,就还需要更多资料。) 英雄接近一只病魔使它进入射程之内后挥拳。 但是他并非瞄准头部的弱点,而是击碎黑死神的手腕就判断伤势足够,向后拉开距离。 「病魔具有强大的再生能力,让我看看黑死神的再生能力究竟有多……」 话还没说完,被破坏的腕部骨头就已经再生完毕了。 跟快转建筑物的建造工程一样,从受伤到恢复的时间实在太短了。 「……真的假的?」 他的喉咙中发出沙哑的笑声,光是攻击力与病原体就让人厌烦,就连回复能力都比其他病魔优秀。 英雄对步步进逼的黑死神沙哑地笑了一阵之后,熊熊燃起左手的黄色火焰。 「老实说这对身体负担很大……可是这下就只能歼灭你们了。是你们太危险了,连一只都不能让你们登陆横滨!」 英雄高声咆啸,发起攻势。 又一只敌人在拳头底下凋零。 火焰利爪的贯通力与火力,加上英雄拳头引以为傲的破坏力。 三位一体的攻击击溃黑死神的身体,使其「散骨荒野」。 「……差不多,可以了吧!」 英雄确认自己离梅莉够远,现在也处于开放空间之中。 冲击力宣泄的空间,有。敌人还全被赶到同一个地方。 无法随意使出的「红」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英雄左手的火焰改变了性情。 「焦土万里的业火〈stage sed〉——红焰鸟〈red bird〉!」 赤色拳头爆发出的火焰将无处可逃的黑死神一网打尽。 炼狱的业火像是要隐藏它们曾经存在于世的事实一般,连黑死神的悲鸣一并吞噬粉碎。 轰——!! 膨胀的空气传遍船舱,撞上半开的门与物品的声音化成呻吟般的低响。 像是代替连悲鸣都无法发出的黑死神们发出的悔恨声响,终于渐渐减弱消失。 战斗结束。 英雄呼出肺腑中所残留的热气,边沉淀使用「红」所带来的疲劳边环顾四周。 「这是多大的改变啊。」 眼前出现的是有如超级悲剧住宅改造王的景象。 闪耀着专家技巧的细致绒毯、展现职人巧思的雕像、使楼梯边的开放空间增添色彩的装饰,全被「红」大改造成不堪入目的样子。 这个空间明明适合身穿礼服的绅士淑女度过优雅的一刻,现在却成了适合越野机车、护肩、鸡冠头、嘻哈这一系列单字,无比荒凉的世纪末。 「结束了呢……」 确认到战斗全部结束的梅莉一面注意别被脚边散落的碎片绊倒,靠了过来。 平常不参与战斗的梅莉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红」,她露出些许畏缩的叹息。 「这就是阿英的全力……好可怕的力量呢。」 梅莉摇摆不定的视线注视着周围碎裂的物品。 看着就连毫无相干的东西都会一并破坏的火焰,她就算知道这是英雄的异能,应该也难以抹去心中的恐惧。 「来到这里已经过了十分钟。我们也找到楼梯了,接下来就剩一口气冲到最上面了。」 「楼梯坏了好多地方呢。」 「有形之物皆会损坏,真是无常啊。」 「……这不是阿英弄的吗?」 「……要帮我保密喔?这艘船国籍属于美国,要是被要求赔偿就糟了。」 一想到hounddoc的账簿被染成一片「红」,他就不禁颤栗。 「无论如何,机械技师们要是没事就很有可能在最上层。我们走。」 英雄与梅莉踏上阶梯的同时。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低沉而无比冷冽的叫声从上方降下。 那是足以将心中名为希望与梦想的一切温暖事物冻结的声响。 「这…这个声音是?」 梅莉紧抓英雄的手臂,柔软的触感贴了上来。 突然轰响的叫声伴随着「死亡」的味道,夺去英雄享受这份柔软的余裕。 紧张的情绪刺激着英雄的意识。 他在非洲培养的经验警告他—— 「死亡」就在前方。 (……这什么紧张的气息?) 宛如夜雾般飘散的气息带着至今为止英雄所面对的病魔中前所未见的魄力。 不只是强而已。 心中的忐忑告诉他,在这前方等着他的存在,足以改变目前为止他与伙伴共度的时间。 「阿…阿英……」 他察觉到呼唤自己名字、紧抓自己手臂的梅莉正在颤抖。她也感受到前方有着非比寻常的存在。 但是梅莉尽管不停地颤抖,却硬是开口继续说道: 「我…我们走吧。还有人在等着我们。」 不像是颤抖的口中会说出的可靠一语,让英雄瞪大眼睛,接着笑了。 明明会怕却没有因此慌乱,他还真是敌不过梅莉。 「是啊,跟在我后面。」 两人爬上楼梯。 来到最上层,眼前是通往派对大厅的门。 不,该说是曾经有通往派对大厅的门才对。 英雄两人抵达时,和名为「星空舞会〈star arts〉」的派对大厅相连的大门被破坏得体无完肤。 「……!」 英雄带着梅莉一走进大厅,就与那个存在〈、、、、〉相视而立。 用不加修饰的词汇形容,眼前的它是个「巨大的黑死神」。 只是这个形容对战医而言却很不完整。 因为这个形容并不足以描写从那巨大身躯所散发出令人绝望的危险气息。 要毫无防备地露出喉头才能仰望的巨大身躯上有六只白骨手臂。 六只手上各握着一把镰刀,镰刀的大小当然也和身体同比例放大。 如果镰刀所寄宿的病原体毒性也和体型同比例增强的话,可不是开玩笑的。 对英雄来说这是连擦伤都得避免的对手,他不禁咽下一口口水。 战医的能力依照阶级测量分级,同样的,病魔的强度则以是等级粗略估计。 不只战斗高手英雄,连外行的梅莉光用看的也知道。 那是最上级s级,一只就足以造成都市规模灾害的病魔。 「难以置信……那到底是什么……?」 「以战医的诊断看来是s级病魔,悲观主义者〈pessimist〉眼中看来是绝望的象征。虔诚的信徒应该会说那是神给予人类的考验,以患有严重中二病的西洋中世纪画家的眼光来看,应该会看出那家伙死亡的阴影,以『死亡之舞〈death rondo〉』命名吧。」 死亡之舞。 英雄(具有中二病素质)暂时将敌人命名为此,额头上滑落一滴冷汗。 乍看之下,眼前的敌人是黑死神的突变种。 但是—— (奇怪,太快了!) 没错,突变速度太快了。 黑死神本身就是最近才发现的新种病魔。 这么快就突变实在是脱离常理。 他可以勉为其难地接受这脱离常理的事实,他可以边笑说的确有可能发生这种事边接受这个不合理—— 可是这个不合理的状况却不容忽视。 至今为止在楼下打倒的黑死神突然突变为这个巨大身姿的突变种。 这如果是在短时间之内进行的话,就只有一种可能性得以解释。 (这是人为的突变……!) 他直接想到这个可能。 这并非自然突变。 没有人为刻意插手就绝对说不通。 (那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难不成……) 脑中想到一个假设的同时,梅莉发出悲痛的惨叫。 「阿英,那里!」 梅莉的手指向死亡之舞的脚边。 在那里,有一位少女单膝跪地。是爱尔贝蒂娜·史怀哲。 比英雄他们还早潜入船内的她已经和死亡之舞战斗过了。 爱尔贝蒂娜应该是刚好发现从最下层上来寻找船员躲藏地点的死亡之舞,双方直接开始交战。 插图171 军服样式的战斗白袍〈white coat〉在严峻的战斗中受损,额头上滴滴落下的汗水,以视觉诉说着苦战的困境。 「没事吧!?我现在就过去!」 「不准过来!」 爱尔贝蒂娜背对着英雄两人,手掌上长出常春藤长枪,朝病魔射去。 刺击的速度无可挑剔。 敌人轻而易举挥开这击时,英雄愣住了。 它和楼下那些家伙等级差距太大了。 看穿藤蔓锐利精细的刺击再以镰刀切碎,它轻而易举完成漂亮到可以收钱的高难度防御,死亡之舞是英雄至今为止所战斗过的所有病魔都无可比拟的强敌。 「可恶!别小看我!!」 爱尔贝蒂娜继续射出常春藤长枪。 相较之下,死亡之舞则是驱使两把镰刀将藤蔓的刺击一一斩落,剩下的四把镰刀完全无所事事,宛如在挑衅爱尔贝蒂娜。 就在死亡之舞没有眼球的双目定睛看到英雄时,全场的氛围瞬间改变。 黑死神纯粹依循本能袭击人类。 其突变种死亡之舞基本上应该也大同小异,只因为对方是人类而展开攻击,并不会以特别的理由袭击人类。 但是死亡之舞察觉到英雄存在的刹那,飞舞的镰刀居然暂时停了下来。 爱尔贝蒂娜的攻击没有因此中断,常春藤险峻的尖端刺进死亡之舞的头骨。 「成功了!?」 攻击终于命中使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但是—— 「…………」 死亡之舞丝毫不为所动。 它的弱点应该与黑死神相同。 即便如此死亡之舞依旧泰然自若,纯粹是因为攻击的威力不足。常春藤只刺进头骨的表面,并没有对内部造成任何影响。 「不可能……!」 她充满耻辱的呻吟传进英雄心理。 正因为有攻击命中时的喜悦,知道自己攻击的无力时才会如此震撼。 但是那只不过是耻辱的一部分。 她的脸上会因愤怒与屈辱涨红的真正理由是死亡之舞盯着英雄一动也不动。 现在死亡之舞只注意着英雄。 它丝毫不把方才还在攻击自己的爱尔贝蒂娜放在眼里。 死亡之舞在不知不觉间给予了爱尔贝蒂娜最大的挑衅与侮辱。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令人联想冥府中寒气的冰冷叫声响彻大厅。 死亡之舞同时举起至今为止从未使用过的六把镰刀,刀刃朝向英雄,摆出架式。 镰刀的刀刃妖光闪亮,引诱所见之人迈向甜美的死亡。 无比阴森却又美丽至极。 英雄用全身感受这股爱抚着人类心中对于毁灭的愿望、宛如欲将唤醒沉睡的杀意。 死亡之舞开始被他吸引。 尽管不确定死亡之舞是在警戒英雄持有的潜能还是被其他理由或动机所驱使,它正在散发出杀意是不争的事实。 (那家伙也察觉到了吗?察觉到我的身体〈、、、、〉。) 他在心中这么想着,指示梅莉退后,自己向前踏出一步。 他要自己做出了断。虽然如此下定决心—— 「……连这家伙,连病魔……!眼中都没有我,只有野口吗!」 爱尔贝蒂娜滚滚沸腾着愤怒的声音扩散四周。 「你的对手是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朝死亡之舞冲去。 威力既然不足,就在最短距离施放攻击。 这是会让s级之名流泪、欠缺思量的判断。 「不行!」 她听不进英雄制止她的声音,拔腿狂奔,敌人也没有天真到愿意放过这次机会。 死亡之舞不管她是否进入射程之内,开始挥舞两把镰刀。 纵向挥落与横扫的双刃同时袭向少女,她……躲不过攻击。 纵向一刀是躲过了,但是横向一击似乎没有办法。 她瞪大双眼。 一刀发病的攻击逼近眼前。 「自由自在的火焰〈stage first〉——黄金落日〈yellow su〉!」 间不容发的刹那。 他双脚一蹬,急速接近后使出的反击弹开试图侵害爱尔贝蒂娜的镰刀。殴打镰刀刀腹的冲击使英雄的左手阵阵发麻。 「你暂时拉开距离!这家伙太危险了!」 「少命令我!这家伙是我的!」 英雄就算对爱尔贝蒂娜大喊,他的话也传不进她心里。 「太乱来了!《敬生畏命〈seventh heaven〉》不适合攻击!」 「只会捏造的吊车尾少看不起人了!」 她再次用常春藤长枪攻击,死亡之舞则是旋转镰刀将其击落。 被切断的常春藤散落地面,在一步步接近的死亡之舞脚下嘎滋作响。原本用于攻击的枪阵渐渐被压迫为阻止死亡之舞继续靠近的防御。 「呜……」 逞强无法挽回颓势,她明显需要帮助。 「多珍惜点花草啊大个子!」 英雄对病魔说,展开下一步攻势。 「有句话叫 打草惊蛇,你忙着攻击的时候,脚下可是破绽百出啊!」 死亡之舞会看向脚下绝非因为听懂英雄在说什么,而是感受到脚底窜上的热意。 黄色火焰形成的蛇从它白骨的脚攀爬而上。 蛇细长的火焰身体匍匐于地,最后连接到英雄的左手。 「黄金落日〈yellow su〉能自由自在操纵黄炎的形状,让火焰无声无息地接近,等你发现时就已经无处可逃了!」 延伸出匍匐火焰的左手一拳击向地板,炎蛇细长的身体扬起波浪,传递这一拳的力道。 身体所传递的波动抵达缠绕的死亡之舞脚上时,炎蛇头部不祥的火焰火势猛然增加。 「接招吧,『卑鄙炎蛇〈yellow rattler〉』!」 英雄的大喊震荡空气,炎蛇的头炸了开来。 爆炸威力虽然弱于「红」,但在脚下发生也足以影响对手的平衡。 死亡之舞的巨大身躯摇摆,产生明显的破绽。 「居然让我在女生面前用这么卑鄙的招式,这笔账可不便宜!」 左手的黄炎熊熊燃烧,英雄朝着死亡之舞前进,给予尚未恢复迎击姿势的它一记追击。 他不会因为急于取胜而猛然躁进。 他边前进边警戒着敌人出奇不易的攻势,边做好心理准备随时向后闪开。 正因为如此,当英雄看到身旁的爱尔贝蒂娜向前冲去时,他的心脏立刻结冻。 她的突击将回避与撤退等概念完全抛诸脑后,甚至能说是自杀攻击。 「什——!?」 就算英雄慌张地想阻止她也为时已晚。 眼前冲刺的她一蹬地板、紧握手中锐利的常春藤长枪,朝死亡之舞以最近的距离使出刺击。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她使出全力的一击刺进死亡之舞的眉间,并继续向内深入。 不想退。不想输。灵魂所发出的怒吼集中于枪尖的施力点。 这就是s级的力量与执着。 适合防御的异能以粉身碎骨的努力试图突破死亡之舞的防御。 只是,短时间内明显不足以让枪尖抵达死亡之舞的弱点,敌人也当然不会给她这种机会。 死镰朝忘了防御、将一切赌在攻击上毫无防备的她一闪。 当然,英雄也跑了起来。 他用右手抓住她,引爆左手的黄炎,利用暴风将自己向后炸飞。 向后飞去的刹那,手腕传来不祥的刺痛感。 「呜!」 英雄护着右手抓着的她,背部着地在地上翻滚。 粗暴的回避所付出的代价,就是着地时全身传来的痛楚。 他没办法马上重整态势,也一定躲不过敌人的追击。 他反射性地强制改变火焰的颜色,突然变色使他的身体发出尖叫。 (撑下去啊我的身体!现在可不是发动强制劳动〈death march〉的时候啊!) 英雄改变勉强寄宿在左手的「红」的攻击对象。 不是朝向巨大的病魔,而是朝支撑其巨大身躯的地板挥出一击。 被英雄的攻击破坏的地板无法负荷敌人的体重。 如他所料,巨大的身躯被抛向通往下层的大洞,夹带着瓦砾坠落的死亡之舞随即敲响楼下的地板。 如此一来就能多争取一点时间。 敌人要是能摔死就好了,可是英雄可没有这么小看这个世界。 反正敌人一定会毫发无伤地回来,在那之前能先喘口气。 「阿英!您的手臂……!」 在一旁观战的梅莉不安地在胸前握住双手。 跟她说的一样,英雄的手腕上又多了一道附着病原体镰刀所造成的新伤。 「不过是破皮而已,接触时间也不长,还不会发病。」 他解释得很清楚,但梅莉脸上的不安却没有消失。她应该也察觉到了。 这是今天第二次注入高病原性病原体。 下次恐怕就会发病,自己的肉体对他这么说。 「比起这个……」 英雄看了身旁摇摇晃晃站起身的爱尔贝蒂娜一眼。 她低着头用颤抖的手孕育出常春藤长枪,向前踏出不稳的步伐。 她已经不该继续战斗了。 她虽然像是被某种东西附身一般想继续,身体却已经到了极限。 「已经够了吧。」 英雄用右手抓住她的手。 「放手……我还能……继续。」 「休息了,剩下交给我。」 「闭嘴!它要由我,由我来打倒!」 爱尔贝蒂娜抵死不从,想挥开英雄的手时,他发现了。 她的手背上有个硬币般大小的黑块。 「黑化……!难不成你刚刚被攻击了吗!?」 受到攻击的不只英雄一人。 那是道细小无比、连血都没流的伤口,她却因此被迫收下死亡之舞的赠礼。 侵入体内的病原体数量极少,因此黑化进行得相当缓慢。 就算如此,她一旦发病就只会继续恶化,未来等着她的只有死亡而已。 英雄漏出呻吟,她却一眼也不看英雄,挥开他的手。 「我不用你帮忙。我要用我一个人的力量降伏它。这样一来我就——」 她还是不肯退让,英雄并没有能传达进她心里的话。但是—— 「就能被大家认同了吗?」 梅莉静静地抢走爱尔贝蒂娜的话尾。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懂。可是大家究竟是指谁呢?」 「当…当然是指……」 「优秀的人也一定会受到批评。只听得见赞赏的人,身旁一定都只有马屁精。你只是把对自己的批评全怪罪到阿英身上而已。」 她温和的外表所发出的精辟一语让爱尔贝蒂娜瞪大眼睛。 ——现在的我就说得出来了吗。 犹豫了一阵之后,英雄开口。 「……我想别人已经很认同你了。在我眼里看来甚至有点羡慕。」 爱尔贝蒂娜瞪了英雄一眼,但是视线中却没有先前一般的恨意。 「啧!少跟我花言巧语!」 「……派对上不是发生了约翰·杭特社长那件事吗?那个人不是也拼了老命地在帮你护航吗?」 爱尔贝蒂娜低下头,沉默了一阵之后,终于痛苦地开口: 「被…被那个人称赞有什么好骄傲的,那个人不过是个世故又爱拍马屁的货色而已。」 她对杭特社长的看法与英雄相同,但是—— 「没错,从某个角度看来〈、、、、、、、〉不算什么货色……也说不定。」 英雄回想起杭特社长不怀好意的笑脸,继续说: 「他的确是个靠着装饰自己一跃上流社会的典型暴发户……可是那个暴发户却宁愿触怒总统也要保护你不是吗?」 爱尔贝蒂娜恍然大悟。 「那个场面无论怎么想都不该惹总统生气,那个人既然率领欧洲最大pmc就应该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却……」 英雄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随着胸中呼出的空气开口: 「让只想着自己平步青云的社长就算面对一国vip也想保护的可是你啊。说到世故,他明明知道勉强保护你的话一定会引来偏爱野口的总统埋怨,却依旧没有放弃。」 「那个人……在保护我……?」 她在大战中不断地使用守护他人、治愈他人的力量。 正是这点让约翰· 杭特社长动心。能为她采取不顾自己利益的行动,那位社长不可能不认同她。 这就是借由梅莉绝妙的援手终于传达给她的「真相」。 「…………!」 被别人点出事实的同时,无法言喻的某种东西在她胸中往来,紧咬下唇的她用力握着自己的白袍。 「……这样你懂了吧?全世界都在称赞你,还比你自己想象的还要珍惜你。这可不是能随意浪费的生命。每个人的生命一定都是这样。」 她慢慢地跪了下来,坐到地上的她流下眼泪。 眼前是脱下虚张声势的面具,孤独一人,一心一意的少女。 英雄不知道该如何阻止她的泪水。 英雄也没有阻止黑化恶化的方法。 他对着除了战斗以外一无是处的自己静静地低头叹息。 再次抬起头时英雄的眼睛—— 其中寄宿着背负一切业障的气魄。 「……梅莉。」 英雄对梅莉说。 「能拜托你吗?对你来说这是最不负责任又最恶劣的要求。」 「梅莉只是实行自己来这里的理由而已,早就做好了觉悟。」 缓缓靠近的梅莉露出柔和的微笑。 他又要仰赖她的温柔了。 如此自觉的英雄对梅莉说: 「梅莉,请你救救她……救救我所认同的非洲大战的英雄〈hero〉!」 灵魂深处的呐喊响起。 与此呼应,梅莉的身体包围在深红的光芒之内。 身耀红光的梅莉坐到爱尔贝蒂娜面前,用双手温柔地包围开始发黑的手。 梅莉身上的深红色光芒一口气移动到掌心,变得更加耀眼。 光芒伴随着温暖又强而有力的热度包围她的手,爱尔贝蒂娜不禁发出惊呼。 「这究竟是……?」 「这是异能《鲜血奉献〈bloody mary〉》。」 英雄边说边将视线自两人身上移开。 「消费自己的血液为对方的身体解毒,梅莉的究极异能无论任何病原体都能净化。就连那家伙的病原体只要花个十分钟也能完全消除。」 「你说什么?」 爱尔贝蒂娜脸上浮现类似畏惧的表情。 「居然有异能能解除没有疫苗的病原体?怎么可能……这么强力的异能我连听都没听过。」 「怎么可能让别人知道。」 英雄的声音生硬了起来。 「绝对净化能力——要是被别人知道有这种异能的话,全世界的研究机关会一致要求对这个异能进行研究。甚至还会出现为了得到梅莉这个实验体,不惜使用强硬手段的家伙。然后……」 英雄看向死亡之舞掉下的洞穴。 一只白骨手掌从洞内伸出,攀上边缘,有如从地狱爬回地表的罪人。 死亡之舞只用一只手就将巨大的身躯从洞中拉起,再次回到战场。 接着,梅莉身上的光芒照进它空无眼洞中的瞬间,空气再次交织起浓厚的杀气。 「这个异能可以净化任何病原体,也就是病魔的天敌。病魔如果知道梅莉的存在,它们绝对会来抹杀梅莉!」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猛然从洞中爬出的死亡之舞放出足以使身体结冻的冷冽怒吼。 「它果然不容许梅莉存在的样子啊。不过,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轰! 英雄随着黄色的火焰朝死亡之舞突击。 死亡之舞举起六把镰刀,摆出迎击英雄的架式。 先是两把,镰刀朝着英雄的头部轰然挥落。 两把的方向相同,所以英雄也易于拟定对策。 插图187 英雄的身体闪过其中一把镰刀的轨道,用左拳接下第二把。 随后第三把镰刀从左侧横扫而来,这是先前击中爱尔贝蒂娜的攻击模式。变化多端的六只手臂加上只要划到就能将病原体送进对手体内的镰刀,两者联合形成的招式令人难以招架。 「可是!」 英雄的下一个动作实在精细无比。 他稍稍移动左手使镰刀从自己的左侧掠过。 向下挥来的镰刀直接朝英雄身旁偏离,撞上从左侧袭来的镰刀。 他抓住的时机仅在毫厘之间,刻意执行这项回避需要电脑等级的计算能力,他却用非洲培养的经验办到。 在相撞的两把镰刀再次展开攻击时,英雄应该也已经使出自己的攻击了。除了目前死亡之舞使用过的三把镰刀之外,还剩下三把镰刀。 其中一把从右侧、另一把从上方袭来。行动模式虽然与方才相同,却不改难以回避的事实。 所以英雄——接下攻击。 他用右手抓住从右方挥来的镰刀,鼓起勇气向前一步,使上方挥来的镰刃挥空。 放弃防御上方挥来的镰刀,使他的右肩被刀柄重重击中。摇晃视野的冲击从肩膀席卷全身,就算如此,他的右手依然紧握镰刀的刀柄,继续前进直到身体完全进入对手怀里。 牺牲右肩急速接近,给予左手足够的准备时间,他的肩胛骨向后拉到活动领域的极限,准备释放穷凶极恶的一击。 攻击时低着头的死亡之舞用剩下最后一把镰刀护着头骨。 英雄的火焰染成了「红」色。破坏一切的拳头与镰刀的防御一争优劣。 「焦土万里的业火〈stage sed〉——红焰鸟〈red bird〉!」 强烈的手感贯穿左手,爆炸蹂躏大厅。 窗户的玻璃被弹飞,整整好几秒,眼界掩盖在粉尘之中。 重复使用「红」使他头晕目眩,但他依旧抬头向前。映入眼帘的景象使英雄大吃一惊。 死亡之舞站在眼前,伫立于应当粉碎一切的拳头轨道尽头。 第五章 medic—弒神者 死亡之舞依然健在。 英雄被自己过去的经验所背叛。 无论历经何种难关,至今也没有任何病魔〈iru〉能在「红」之下存活。更别说这次虽然有镰刀防御,猎物也应该在必杀拳头的轨道之上。 疲劳感一口气涌了上来。 加上与爱尔贝蒂娜的战斗,光是今天就已经使出了不少次「红」。他有承受后座力的觉悟,无奈时间点实在是太差了。 吃下英雄的「红」而不死的死亡之舞缓缓举起镰刀。 都给予了相当程度的伤害,它所受到的伤却在英雄眼前徐徐恢复。 随着身体的骨骼渐渐修复,镰刀一顿一顿的行动也跟着流畅起来。 死镰瞄准因身体负担而停止脚步的英雄——挥了下来。 「阿英!」 身负梅莉的悲鸣,英雄伸出左手。 「红」已经无法连续使用,他只能将火力调整为黄色稍作喘息。 现在这么做只不过是徒增破绽而已。 不过,过度使用「红」而遭受严刑拷打的身体无论是否产生破绽也急需喘息的时间,接下敌人一击的右肩所传来的痛楚也使英雄气息紊乱。 利用重力加速度挥落的这一击锐利而沉重。 (给我赶上!) 左手喷出炎爪,他迎击镰刀。 (不相上下——不对,敌人的攻击略胜一筹!) 攻击互相碰撞前,他就领悟自己的力量低于对手。 但就算如此拳劲依然不减。 总之只要能撑过这击就够了。 最糟就算手被切下来也可以。 现在英雄在这里落败的话,死亡之舞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他背后的两个人。 就算献上自己的身体,他也要保护她们。 「自由自在的火焰〈stage first〉——黄金落日〈yellow su〉!」 拳头朝漆黑的镰刀挥去。 (赢不了就用手挡下来——!) 斩击逼近英雄注满觉悟的拳头,两者激烈冲击的前一刻。 「那家伙是我的猎物。」 枪声轰响,火花在死亡之舞的眉间绽放。 意料之外的攻击使敌人困惑,镰刀也偏离了轨道。 结果英雄的左手弹开镰刀,敌人向后退开好几步。这让英雄获得了稍作喘息的宝贵时间。 「……我问你一个问题。」 英雄没有回头,直接质问从入口处射击敌人的男子。 他不用看也能想象那些许粗俗的笑容与钝钝发光的响尾蛇刻纹。 「二郎说的猎物是指病魔?还是我?」 「谁知道呢。」 背后传来的脚步声在英雄身边停下。 他朝身旁白了一眼,益二郎单手拿着手枪,露出虚无的笑容。 呜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突如其来的干涉使死亡之舞发出怒吼。 它不立即上前大概是在警戒着益二郎。 没有眼球的双目像是在打量着益二郎一般,益二郎也看着病魔露出不感兴趣的表情。 「……喂喂喂,那家伙吃了魔弹〈盘尼西林〉怎么还活蹦乱跳的?」 「那家伙的防御力有问题,不只魔弹〈盘尼西林〉,连我的『红』也打不赢。」 「不是用火焰放射,你有直接打中吗?」 英雄能将火焰直接射向对手,但缺点是这跟附着在拳头上直接攻击相比,火力相对较低。 考虑到这点的益二郎这么一问,英雄反而因为被他知道了直接火烤也没有取胜而露出苦涩的表情。 「居然能吃下你的『红』,很明显就是有人为因素插手了嘛。」 敌人似乎是感受到英雄众人的焦急,并没有立即展开攻击,只是在场持续给予他们压力。 在不知敌人何时展开攻击紧迫的气氛下,英雄说起了过去。 「我在非洲大战中听过一个奇怪的传言。在战斗医师〈medic〉一一倒下的情况下,好像有几个国家开始认真检讨『阿耳忒弥斯计划』。」 「……这玩笑真难笑。」 策划实践阿耳忒弥斯计划,这是战医界中流传的都市传说。 希腊神话中的女神阿耳忒弥斯是掌握狩猎的月亮女神,也是支配着疾病与生育的女神。 以这个女神命名的计划,正是以病魔狩猎病魔的计划。 以人工创造强力的病魔,投入战场,让人工病魔狩猎其他病魔,一口气扫荡敌人。 计划一旦实现,虽然会有不必将战医等人力资源投入危险战场的好处,但是所产生的问题却堆积如山。 击倒其他病魔的病魔若是失控会威胁人类,而且就算计划真的实现,世界各地仍有强大的战医驻守,根本没有必要刻意冒险采用阿耳忒弥斯计划……在这种批评的声浪之下,阿耳忒弥斯计划成了一则笑话。 「改造病魔在技术上相当困难,而且就算改造成功,也打不赢高阶战医。可是如果这个前提被颠覆了会发生什么事?」 英雄提出这个意见。 「如果受到改造的病魔能击败受到世界认可的战医,世界就会再次检讨阿耳忒弥斯计划的可行性……如果有研究人员这么想呢?」 研究人员这种生物是想法屡屡脱离常轨的生物,实例也确实存在。 「假设是我想要证明计划可行性,在选择成为改造病魔牺牲者的战医时,我会选战医界中实力广为人知,却没有社会地位的人。要是牺牲在社会上具有影响力的人,在对抗病魔时反而会造成更多问题,名气不够响亮也无法达到足够的冲击,使众人重新检讨计划。」 「……所以就选了你吗?」 英雄脱口说出脑中浮现最糟的联想。 「骇进电脑管理的船只改写程式,使船航向野口英雄所在的横滨。为了拯救人命被傻呼呼引诱出来的非洲大战真正的英雄〈hero〉在船上与改造病魔对战,却力有未逮。全世界看到后,就会出现重新检讨计划可行性的人。」 「这个救援行动本身就是为了实现计划的研究人员做的实验啊?」 「这是为了击溃我的一场表演。然后,如果这个推测属实的话,我们在船上的行动应该全被一清二楚完整记录了下来,死亡之舞应该也受到提升耐热性的改造。」 「这是为了杀死野口英雄所设置的舞台,也是为了杀死野口英雄而诞生的病魔吗。对你来说还真绝望啊。」 「事到如今我就算了。比起这个,在这里让他们看到梅莉的异能还比较危险。」 益二郎皱起眉头。 「啧,要是她的异能公诸于世的话,梅莉可是会引起全世界的注意啊。其中一定会有恶劣的家伙。」 「就算不是这样,她可爱成这样,好几次差点被可怕的大哥们拐走。」 「那个时候满脑子想英雄〈hero〉救美的会津白痴出手相救,害我也不得不加入。烦得要死你为什么不干脆去死一死算了。」 「我说二郎,去死一死应该是跟可怕的大哥们说的对吧?你不会对从恶人手中救出公主的勇者系会津男这么无礼吧?」 从益二郎的笑容中感受到恶意的英雄额头冒出青筋。 「话说二郎你事情到底办好了没!船停下来了吗?」 「船底已经成了病魔的巢穴,通往控制室的走廊也全是敌人,乍看之下虽然没办法突破……」 益二郎耸耸肩,这么说: 「我当然也突破不了。」 「少说得让人期待啊你这浑蛋! 」 「你有资格说别人吗?你现在不是早该跟船员会合了吗?」 会津与长州充满志气与骄傲的视线互相碰撞。 「船员的话……在大厅的深处。我找到了他们留给同伴的字条。」 爱尔贝蒂娜的声音响起,她站起身想朝这里走来。 「请你等一下,治疗还没结束。」 梅莉慌张地想制止。她的异能会消耗血液使身体承受负担。 虽然声音听起来没有大碍,但在与她相处甚久的英雄耳里听来确实有些疲倦。 「我来当它的对手。」 爱尔贝蒂娜展现出不像站在死亡深渊边缘的刚强。 「……人没救出来我不会善罢干休。请你们在我吸引它的注意时,趁机冲进大厅救出船员。我就算不擅长攻击,却还有身为s级的志气。」 爱尔贝蒂娜看清自己能力的界线,却依然没有放弃战斗。 她一边注意着静静在一旁伺机行动的死亡之舞,一边对他们说出自己的计划。 「失去脱逃手段的我没办法引导船员,既然如此,我的任务就是尽力阻止它的脚步。我虽然不知道这个事件的背后究竟有什么阴谋,但是救命之恩我一定会偿还。你们就趁我跟它战斗的时候去救船员吧!」 「……你在说什么鬼话?」 益二郎朝她瞥了一眼,对她的计划嗤之以鼻。 「与其想浪费生命,不如帮我们救人。船既然停不下来,我们就得将船员抛到不会被卷进推进系统距离的海面上。你的异能这么万能,应该办得到吧?少在那边胡思乱想,给我专心接受治疗。」 「浪…浪费生命!?」 浪费生命。 她升上s级之后,就算会有人在她背后闲话,却也没有人敢在她面前直接泼她冷水。 爱尔贝蒂娜一瞬间露出激动的表情,却立刻冷静下来思考。 「……我…我想做的话不是办不到。可是不处理眼前的敌人也不行……」 喀嚓。 填弹完成的声音响起,益二郎低声宣言: 「我来,这样还有意见吗?」 「好啊。」 英雄立刻回答,他知道益二郎在想什么。 「二郎争取时间,我来蓄力,对不对?」 「……那个力量不是会让你折寿吗?」 查觉到益二郎声音中带着与平常不同的感情,英雄只能苦笑。 「不用担心我啦。」 「……你要是在达成跟我的约定之前寿终正寝我就伤脑筋了,我没别的意思。」 益二郎向前踏出一步,走向死亡之舞。 看着他的背影,英雄暂时将战场托付给他。 「让你久等了。我是长州铸钱司村的大村益二郎。」 益二郎代替名片,朝病魔伸出自己的枪口,扣下扳机。 代替响箭宣告开战的子弹划破空中,益二郎与死亡之舞互相冲突。 「开始了啊。」 英雄看着眼前子弹与斩击的乱舞静静地说。 「他没问题吧……?」 爱尔贝蒂娜不安地看着战况。看来是多少降低了对英雄的戒心,她直接问出心中的疑问。 看样子她也实在无法拒绝纵使能力暴露也要为她治疗的梅莉,在被益二郎念了一顿之后乖乖地接受治疗。 另一方面,益二郎则是边注意不让自己进入镰刀的攻击范围,不停重复着射击与回避。 冲击力大到无法无视的枪击紧抓着病魔的注意,益二郎也不只射击头部,还瞄准关节等脆弱的部位,使攻击的效果增加。 「二郎是个能做合理判断的家伙。没有强行前往控制室也是他在衡量敌我战力之后所做的最佳选择。」 「可是光靠那个火力打不赢,子弹应该也有限才对。」 「他只要在我发出更猛烈的火焰之前拖延一点时间就够了。」 边说他边将力量注入左手。 黄色,红色,为了唤醒在其之上的火焰。 这种行为非属常态,所以会耗费时间。 也因此益二郎才会自愿成为吸引病魔注意的诱饵。 益二郎射完全部子弹后重新装填。 一边回避一边填弹对死亡之舞来说是攻击的大好机会。镰刀划过半空,益二郎光是为了保持一定距离就陷入苦战。 「只用枪太不保险了,他为什么不用异能……?」 英雄边蓄力边回答爱尔贝蒂娜的嘀咕。 「二郎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 「!?」 难以置信,她的表情这么说着。 「怎么可能!没有异能的人类跟那种等级的病魔战斗,这么做才应该叫做浪费生命才对!」 正是如此。就常识而言,爱尔贝蒂娜说的没错。 高等战医的位子几乎全部被持有异能者占满。 也因为这个缘故,战医该由持有异能的人担任这种刻板印象深植人心,阶级制度中没有异能的战医也常停留在较低阶级。 「二郎就是在挑战那个常识。持有异能的战医能在战场上活跃,不持有异能的战医只能屈于较低阶级、受阻于多数战场之外。明明一样是为了守护某人而成为战医,却有一大群人因为没有异能这种理由而无法战斗。」 异能是天生由上天赐予的才能。 一出生就决定持有者与非持有者之间不平等的资质。 想守护他人的心情应该人人平等才对。 但是世界却以此筛选人才,想救人的话就必须持有名为异能的资格。 常识、世界的趋势,光是用三言两语就能使人放弃。 不过有个不懂得放弃的男人。 那是个想让世界看看,就算没有天生的才能、就算没有英雄一般特别的肉体,人还是有想拯救生命的意志与资格。 「二郎跟我一起成立了hounddoc。我是为了提升阶级再次重返世界,二郎则是为了证明就算没有异能,自己也能活跃于战场之上。他跟我约好他要证明凡人也能成为战医奋斗到最后,在达成约定之前我跟二郎都不会死。」 英雄眼前,枪声再次轰响。 赌命投身战场的凡人。明明是个生来就不被通称为才能的宝物所眷顾、随处可见的男人,他却正跟s级病魔一较高下。 他肩上绽放的花朵是樱花。 那是朵生命力薄弱,一旦树干受伤,生命就到此为止的脆弱花朵。 但是花开之时,人们能在脆弱花朵中感受到不可言状的「精神」。 连野兽都不曾驻足的荒山野岭、连魑魅魍魉都不存在的废村之中,就算无人仰望依旧坚持绽放毫不妥协的花朵。就算知道总有一天会凋零依然绽放的花朵。 朝身负这朵花的男人放出的斩击化作横越半空的线,益二郎穿梭其中。 「……你为什么那么相信那个男人?」 看着益二郎战斗的爱尔贝蒂娜突然这么问。 「什么意思?」 左手还没完成蓄力,他尽量专心将力量灌注到左手之中,用剩余的意识聆听爱尔贝蒂娜的问题。 「你经历过非洲大战就应该知道,战医无论多么出名、无论持有多么强大的异能,只要一开始战斗,就一定陷入过轻易落败的局面。战场并不安全,我想知道为什么懂得这个道理的你能看着这个没有异能的男人战斗而不出手。」 「答案很简单。」 英雄的双眼认真地跟着益二郎移动,双眸之中寄宿着猎人注视猎物时的光芒。他听见爱尔贝蒂娜倒抽一口气。 「 那是因为我知道二郎有多强。两年前被卷进厄瓜多『第二师团自由师团』反政府势力歼灭行动〈white er〉的二郎,跟指挥作战的厄瓜多上校经历一番死斗之后活了下来。对手不巧还是被称为『恶魔』,最强最恶劣的战医。」 「你说两年前的厄瓜多……?我在彻底实施的情报管理中听说过有个被称为不杀恶魔的男人,难不成……」 爱尔贝蒂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英雄点头肯定她心中的想法,答道: 「指挥那个歼灭行动的是我。我会在战斗中相信二郎,是因为他是我至今唯一无法击败的对手。」 他微微闭上眼,在脑中想象他的身姿。 面对过去被称为恶魔的最强战医野口英雄,尽管战到满身疮痍却依旧拒绝屈服的凡人。他和着血说出的执着仍然历历在目。 他再次张开眼睛,眼前益二郎朝着敌人的眉间灌入子弹。 敌人的镰刀构不到拉开距离后再攻击的益二郎。一被拉近距离,益二郎就专心闪躲,寻找制造对手破绽的机会。 朴素、有如重复作业般的战法。 但英雄深知益二郎的强大正是来自于不停累积这项平淡无味的重复作业。 益二郎或许只能阻止死亡之舞的脚步,武器只有缺乏火力的手枪就是他的极限。 但是益二郎的功劳却不容忽视,这是谁都无法颠覆的事实。 左手的力量还不够。 但是英雄却莫名地冷静。 这一定是因为他知道帮他争取时间的是大村益二郎这个人。 「……他很强。」 爱尔贝蒂娜也认同益二郎的强大,口中说出感叹之词。 「跟木棉一样强韧、跟丝绢一样滑顺、跟朦胧一样虚无、跟寒冰一样冷静。究竟是受了哪种训练才能靠一把枪战斗到现在……」 看着爱尔贝蒂娜快被吸进他的动作之中,英雄不禁笑了出来。 她的强大与益二郎的强大完全不同。 益二郎完全没有才华,是个平凡至极,甚至该说是凡夫俗子的男人。 知道自己只是一介凡夫俗子——益二郎的强大正是来自于接受这点。 身为凡夫俗子的现实激励着他不断努力向上。 只有这个思维是天才绝对无法拥有的。 英雄如此相信着,胸中的信念坚定到快撑破他的胸口。 真想让连现在这个瞬间都还记录着船内所有活动、支持「阿耳忒弥斯计划」的笨蛋们亲眼看看现在的他。 真想让比起战医更信奉病魔力量的白痴们知道他的强大。 人类就是即使知道自己的天赋与极限仍然努力跨越,才会不断变强。 无论多么优秀的机械都无法超出性能的极限,只有人类才能超越天生的资质。眼前的景象证明了这点。 这就是大村益二郎。这就是长州。 这就是会津赌命战斗至今的对手。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病魔突然大吼,举起六把镰刀同时朝益二郎挥落。 益二郎向后垫步躲过死镰,脚下却出现龟裂,他啧了一声。 龟裂瞬间成长成足以吞噬他双脚的大小,失去平衡的益二郎动作遭到封锁。 「啊!?」 就在不知能否顺利回避的惊险时刻,镰刀逼近无处可逃的益二郎,眼见如此,梅莉发出一声悲鸣。 镰刀划破空气发出的风声有如嗜血的欢呼。 (明明就差一点左手就完成蓄力了——!) 此时此刻,他诅咒着自己难以唤醒的异能。 与此同时,镰刀无情地缩短与目标的距离。 「——『华神』!!」 枪声。几乎同一时间,穿透五脏六腑的爆炸声响起。 这和至今为止的枪击等级完全不同。 声音低沉而厚重,威力明显不同。 不对。首先,是否该称这无边无际沉重的一击为「枪击」。 更适合的形容应该是「炮击」才对。由三十六毫厘口径射出,蜜蜂大小的破坏者在连英雄的「红」都无法突破的死亡之舞脸上炸出无数裂痕。 死亡之舞发出惨叫。 伤不至于致命,龟裂也会复原。 但就算如此它还是忍不住放声大叫,方才的这一击正是具有如此威力。 「怎样啊,大个子。」 益二郎喘着气垂下拿着枪的手。 「对大型病魔破碎式中空抗体弹头弹『华神』的味道如何啊?这只有一发,是我的王牌。」 连英雄也为惊险躲过死亡镰刃的益二郎捏了一把冷汗。 (二郎那家伙,根本在乱来……) 他感觉到自己顿时口干舌燥。 益二郎所发射的破碎式中空弹杀伤力十分强大。借由使用对魔抗体弹头,对敌人的伤害能上翻好几倍。 能以三十六毫厘口径的一般手枪一发杀死大象,子弹界的怪物在使用上有着相当大的问题。 由于这是追求杀伤力所制造的非正规弹药,因此膛炸的风险非常高。 如果真的发生膛炸,能一发杀死大象的弹头会贯穿使用者的头盖骨,使他确实迎向死亡。 五百发中有一发会膛炸的子弹现在并没有上市贩售。 这是当然,因为风险实在太高了。不如说仅有一时上市的这项商品才有问题。 但是,即便如此,现在还是有人会从非法管道购买这种子弹。 子弹的危险性众所周知,大多数应该是以收藏为目的收购。 像益二郎一样会拿来使用的人应该不多,这种不要命的人都活不久,是这世间的常理。 (可是那发子弹很明显有被二郎改造过。威力说不定有向上提升,但膛炸的风险也会跟着升高……) 他说不定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至少这不是精神正常的人该使用的子弹。 (我的异能要是再有点速效性的话,二郎就不必背负无谓的风险了……) 英雄这么一想,益二郎突然转头面向他。 像是能看透对方般的冷冽眼神此时透露出一股无奈。 「你摆那什么脸,我又不是因为你来不及救我才用『华神』的。无论战况如何,我本来就想用『华神』招呼这家伙的脸。」 说完,益二郎再次转向死亡之舞。 「喂,病魔。你接下来会面对让你无可奈何的绝望。在那绝望面前,你可能会把我给忘了,可是我可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忘了我。」 一来一往的攻防使益二郎的身体开始渐露疲态。 但他的身上依旧散发出一股无法以视觉描述,也无法以数值计量,纯粹存在于此、身为男人的「狠劲」。 「听好了,我……一般人可不是为了装饰使用异能的人们而存在。你头上的伤痕与痛楚是凡人给你的。在害怕异能之前,先给我好好害怕人类〈、、〉,我的『华神』就是为此发射的。好好在记忆中刻下凡人的一击后给我去死吧。」 说完这句话,益二郎收起手枪,像是宣告自己的任务结束了一般转身背对死亡之舞。 毫无防备的背后成为死亡之舞的绝佳目标。 等不及头骨修复,死亡之舞朝益二郎的背举起镰刀。 但是益二郎没有回头。 他的视线紧盯英雄,英雄也接下一切。 「——消失吧。」 英雄的嘴唇动作、左手一瞬间朝敌人挥出、最后试图啜饮益二郎鲜血的镰刀在刹那间消失——三件事情同时发生。 能理解发生什么事 的人不多。 就连镰刀被消去的死亡之舞本身也茫然地看着镰刀曾经存在的空间。 更准确地说,消失的不只有镰刀。死亡之舞握着镰刀的手腕前端也被干干净净地夺走。 就连方才还连着手的切断面也无法给予死亡之舞任何讯息。是被切断的,还是发生了什么别的事,它连这点也无法确定。 但是,死亡之舞看向英雄时,没有眼球的双目浮现类似「恐惧」的情感。 英雄的左手,那是——漆黑。 将当场一切事物抹灭消除的漆黑业火在他左腕上燃烧着。 「终于唤醒了吗。也太慢了吧,英雄〈hero〉。」 抵达英雄三人面前的益二郎低声说道,英雄露出笑容。 「迟来的才叫做英雄〈hero〉不是吗?」 言语中充满余裕,面对s级病魔,他却露出从一旁看来近似阴森的笑容。 死亡之舞的视线紧紧钉在屹立眼前的野口英雄身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在现在的英雄面前,只要露出眨眼间的破绽就会被当场消灭。 英雄身上透漏的杀气正是如此厚重。 「好了,最强战医再次登板,他已经没有警戒长打这种小气的想法了,打者〈iru〉全被我用触身球干掉了,我要连监督〈你〉的生命一起解决。」 英雄指着自己说出「最强」这两个字。 在场任何人都亲身体验到并不是他在自夸。 漆黑火焰是英雄所持有的异能《黄热病〈triage〉》的终极型态。 燃烧使用者生命的地狱业火会将所碰触的一切燃烧殆尽。使先前挥向益二郎的镰刀消失的也是这个火焰。 以英雄为中心,渐渐形成生者绝对无法立足、宛如溢满熔岩的火山口般的力场。他散发出只要接近,连同伴都会燃烧殆尽的不祥气魄。 由于这是会反噬使用者的危险能力,因此英雄严正封印使用这个火焰。 要是这个火焰能不受寿命限制发动的话,英雄的阶级就不会停在a级了。 发动漆黑火焰时,就连s级战医都只能甘拜下风。 现在他认同死亡之舞的力量,松开了枷锁。 英雄将死亡之舞摆在视野中心。 「我不会要你弃械投降,也不会要你不要抵抗。我只有一个要求——抛弃希望吧。」 隔了一拍,英雄展开战斗。 不,过于片面,实在难以称之为战斗。 他从远处朝死亡之舞挥出拳头,漆黑的火炎弹朝敌人飞去。 面对巨大身躯难以回避的攻击,死亡之舞选择防御。 这是它犯的第一个错误。 火炎弹的威力虽不及直接打击,漆黑火焰的威力就算遭到下修,却依旧高到足以将用于防御的五支镰刀从这个世上抹灭。 接触,接着烧除。 因火焰放射失去所有镰刀及手臂的死亡之舞翻倒在地。 病魔特有的再生能力并没有启动。 英雄的漆黑业火从伤口细胞的根部窜出,治愈这种天真的概念在黑炎面前有如路边的石块般毫无价值。 死亡之舞没办法用手站起来。它的手也已经再也长不出来了。 「很可怕的异能吧?」 英雄走近匍匐地面的死亡之舞,睥睨而语。 手执漆黑业火的他,比起医生更接近恶魔。 「我对逼我发动这个异能的你表示敬意。再次为你介绍,我的异能是《黄热病〈triage〉》。这是人类对胜利的渴望所诞生的对病魔人造异能〈、、、、、、、〉。」 「人造……异能!?」 惊愕的一声从爱尔贝蒂娜口中传来。 这个瞬间对英雄来说是个绝大的转折点。 为了拯救爱尔贝蒂娜,他让梅莉使用隐匿至今的异能。 这也是他第一次遇到「红」无法击败的敌人。 在这场战斗中他还领悟到,接下来他将面对的是与至今为止不同的战斗方式。 等着他的是无法光靠一己之力战斗,必须与同伴一同克服的战场。 所以他才在此对众人说出真相。 为了在与死亡之舞战后,继续跟同伴向前迈进。 「病魔中也有特别喜欢对人类施以打击的种类,尤其是操纵火焰以强力攻击力著称的轰热属〈vi〉。在进行如何应对这强力病魔的研究时,一并展开了是否能将这个力量移植到人体身上的疯狂计划。」 将病魔的身体组织变化为适合人类使用后,移植到胎儿体内。 英雄能断言想出这个的人脑袋绝对有问题,这项手术正是如此危险。 「先不管这对医学界究竟是否有所贡献,计划实现了。经过众多失败品〈、、、〉之后只有唯一一个成功案例的胎儿诞生于世。」 这不必说是谁。 就算不说出口,他的伙伴也知道是谁。 「轰热属黄热活体兵器〈vibattriage〉『icteroides』……这就是我的异能的正式名称。又长又冠冕堂皇,所以就简称《黄热病〈triage〉》。」 然后,英雄说,左手一用力,缠绕在左手上熊熊燃烧的火焰便随着意向性改变形状。 像是灌注了意志而变形的火焰在左手集中,形成某个物体。 英雄左手所装备的是由火焰所构成——漆黑的巨大拳套。 以不祥的死亡为主轴造型,极为适合战斗的钩爪朝敌人释放锐利的杀意。 英雄用受火纹身麻木的左手掌握对手的生杀大权。 他慢慢举起左手,死亡之舞发出惨叫。 那听来像是乞求饶命的叫声,紧接而来残酷的一击,证明死亡之舞确实无法靠一己之力脱逃。 「招来绝望的火葬〈stagest〉——黑阎魔〈ck rose〉!」 随着一声怒吼挥出的拳头命中卧倒地面敌人的头骨,蹂躏一切。 疯狂计划所诞生的人体兵器熊熊燃烧的拳头—— 立志回到世界夺回梦想的男人的必杀奥义—— 在死亡之舞身上爆发,漆黑的业火竭尽破坏焚毁之能事。 无论对手是什么样的敌人,这都是包含了「抵抗、存活」这些意念的攻击。充满「绝对不向死亡妥协」之觉悟的一击,是不允许敌人存在的「绝望」。 凄惨吞噬一切的漆黑平息时,眼前已经什么也不剩了。 ◆ 死亡之舞已经不在了。 海风吹拂的声音从破碎的玻璃窗中一涌而进。 「居然只用一击就把s级病魔……?」 爱尔贝蒂娜用像是在说难笑的笑话般的语调低语。 「还好啦。比起这个,梅莉你还好吧?」 爱尔贝蒂娜的治疗已经结束了,英雄担心梅莉的身体状况担心得不得了。异能《鲜血奉献〈bloody mary〉》会牺牲使用者的血液,不出所料,梅莉的脸色有些苍白。 「没…没事。跟阿英的牺牲比起来不算什么。」 「……为了救我,对不起。」 爱尔贝蒂娜扶着勉强想站起身的梅莉。 「喂,我们的任务还没结束,首先先救船员……」 就在益二郎冷静地判断现状时,一群黑死神涌进大厅被破坏的入口。 「啧!居然从船底上来了!」 英雄以漆黑的火焰迎击,眼前的病魔群瞬间一扫而空,但是剩下的病魔却继续从下层蜂拥而上。 「没完没了!」 朝病魔射击的益二郎皱起眉头,他的弹药就快要用完了。 「二郎!你跟大家救完船员逃到海上!」 英雄大声做出指示。 「我来帮助救援!我的异能能用植物做出滑翔翼!滑行到海面上能拉开与船体的距离,也能减轻落海时的冲击,用植物做成小船也比较容易回收!」 爱尔贝蒂娜大声地主动伸出援手,二郎也点头同意。 「救援就交给我们!你要怎么办!」 英雄的右肩受到死亡之舞的攻击影响,无法如他所愿任意动作。 他计算自己所剩的体力,思考自己该如何行动。 结论很快就出来了。 「我没问题!我会在大家脱逃前争取时间,确认到你们离开后,我会连船一起阻止病魔抵达横滨港!」 「……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总之这里就交给你了!」 益二郎等人冲进大厅深处的房间。 英雄留在原地,面对剩下的病魔。 「尽管全部一起来吧!在大家离开前一只都别想过去!」 手缠黑炎的英雄大吼,敌人灰飞烟灭。 在那之后他不知道战斗了多久。 背后传来连续五声枪响。 那是「成·功·脱·逃·了」的暗号,绝对不是「我·最·喜·欢·你」的意思。 是益二郎通知他船员已经全部避难完毕,自己也已经远离邮轮的暗号。 「比我想的还快嘛。」 英雄自言自语道。 益二郎在战场上所锻炼出来的精确指示与爱尔贝蒂娜万能的异能完美结合,成就出乎意料的好效果。 「我也得加……油!」 寄宿着黑炎的左手重击派对大厅的地面。 地板被破坏得更彻底,几只病魔卷进英雄的攻击,和他一起掉落下层。 「再来一发!!」 他破坏整层的地板向下前进。 英雄一边向下坠落,一边回想船内指示图。 「招来绝望的火葬〈stagest〉——黑阎魔〈ck rose〉!」 不只地板,他连墙壁也一并破坏。靠着记忆中的指示图,他不停破坏、烧毁障碍,朝下层移动。 他的目标是位在联邦皇后号中心的游艺场。 英雄虽然在意过破坏邮轮的赔偿金,但现在的他却丝毫不见当时的顾虑。 他像是不知道楼梯与走廊的概念一般,以破坏神之姿一味地朝目的地前进。 「到了!」 英雄打碎墙壁踏进的房间是整齐排列着撞球台及博弈设备的大型游艺场。 黑死神也已经入侵这里了,抵达的同时他感受到为数不少的视线。 「你们连这种地方都来,是喜欢赌博吗?我也喜欢。」 他一派轻松地走向游艺场中心。 黑死神漂浮的脚步阻挡英雄的去路,他看到眼前敌人的数量,叹了口气。 「你们难道以为这里有愿意祝福你们的胜利女神吗?胜利女神会对你们微笑吗?我长得明明就比较帅。」 而且——英雄正要继续时,黑死神一齐发动攻击。 下一瞬间,发动攻击的病魔遭到焚毁,甚至丝毫无法阻止英雄开口。 「……而且,就算胜利女神愿意眷顾你们又如何?难道你们以为对手是神,我野口英雄就会认输了吗?」 言语中透漏着要是胆敢违抗,就连胜利女神一同烧死的信念。 这桀傲不逊的发言并非从无神论者口中说出。 野口英雄也不否定神佛这类的存在。 不过,他相信左手上的黑炎连神佛都能燃烧殆尽。 「……这里就好。」 英雄停下脚步。 他站在位于邮轮中心的游艺场中心。 黑色火焰会消耗寿命,他已经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船舱内满是敌人,下层的敌人更多。 一一歼灭的话没完没了,既然如此,现在最正确的解答是—— 「一次烧光〈了结〉你们。」 焚毁处理,这是英雄所选的答案。 尽管如此,连整艘邮轮都从世上消去实在是太蛮横了。 这个事件是人为引起的——恐怕还是特别设计成阿耳忒弥斯计划的实验场。英雄推断船上某处记录着英雄他们战斗的资料。 他不能让那种东西留在世界上。 既然没有时间找,就连船上的黑死神一并消除就好。 英雄本来就曾因于非洲大战中的各种蛮横无理受到处罚。 换言之,原本就不该期待英雄会做出合乎常识的解决方法。 下定决心后他立刻动手。 面对做出了恶魔般决定的英雄,病魔们本能地感受到危机,发动突击。 病魔察觉到不尽早解决他的话就糟了。 但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英雄在暗示死亡的时间点就已经做好了处刑的准备。 剩下的,只有执行而已。 「宣告绝对死亡招来绝望火葬〈stagest〉的集大成,这就是——『漆黑天照〈rising sun〉』!」 英雄解放所有积蓄于左手中的力量。 周身黑炎旋转围绕,形成包围英雄的球形。 黑炎的球体渐渐开始巨大化。 触碰球体的黑死神燃烧毁灭,剩下的黑死神见状,争先恐后地逃离房间。 但是他们无处可逃。 无论躲在哪里,黑色火焰会瞬间将遮蔽物烧毁,吞噬躲藏其后的一切。 而且这里跟陆地上不同,无论怎么逃也逃不出空间有限的船上。 简直跟太阳一样。 如同古人所说,就算暗地里做坏事也躲不过太阳的法眼。无论如何逃跑、如何躲藏,也一定会被追上焚毁。 没错,英雄正是产生了一颗黑色的太阳。 无所遁形、无处可逃,暗黑太阳与死亡一同宣告这个事实。 逃离漆黑太阳膨胀的猎物只能祈祷太阳尽早日落。 可惜这个太阳毫无慈悲。刚刚诞生的太阳是个贪吃鬼,在将所有猎物吞进肚里前绝不日落。 象征绝望的漆黑太阳将联邦皇后号完全吞噬。 插图223 为人类带来死亡的病魔、实现阿耳忒弥斯计划的野心全被烧毁。最后,吞噬一切的太阳爆裂后,留下英雄一人高挂空中。 无垠的眼界毫无遮蔽,世界只剩大海与苍穹。 英雄看向在视界中展开的地平线彼端,他的幻想奔驰到地平线另一端的国度。 那里应该还有受病魔之苦的人们。 那里应该还有折磨人们的病魔。 他想去那里,以与生俱来的力量拯救更多的人。应该还有自己做得到的事。 抱持着会津的灵魂行动,使他在海外的活动遭到封锁,铩羽落地。 但是他绝对要再次重返世界。这次,跟他的同伴一起。 (没错,正是如此——) 英雄在心中大吼。对全世界的病魔、对受病魔摧残的人们大吼。 (——只要世上存有疾病,我无论几次都会再次复活!!) 英雄如此向世界宣誓后,猛然朝海面坠落。 在冲击水面之前,他的耳中确实地传来了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 第六章 welcome—伙伴 两天后。 hounddoc事务所的会客室中,各张熟悉的面孔齐聚一堂。 梅莉、香苗、益二郎,以及到昨天为止都在住院治疗的英雄都在。 落海的英雄随即被救上直升机,可是与死亡之舞一战所受的伤与疲劳却难以忽视,一直住院到了昨天。 顺带一提,英雄虽然坚持「我不想住院!」,却被说着「好啦好啦别这么说嘛,我来帮你缠绷带吧。」的益二郎用绷带紧紧绑在床上。 脖子以下被一堆绷带裹住的他被绑得跟毛毛虫一样。 不只这样,益二郎还用「绷带有剩所以就用完吧。」这莫名其妙的提案,在他头上包了个中东风的头巾。 拒绝住院的确很孩子气,但是也用不着把人绑成这样吧。 今天边埋怨边出现在事务所的英雄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阿英,欢迎回来!」 「欢迎回来的说!」 梅莉与香苗都以满面的笑容迎接他。 「梅莉用了危险的异能,香苗也把我救上直升机。真的谢谢你们两个。」 「/////」 突然,英雄察觉到香苗满脸通红。 「香苗你怎么了?」 「没…没有,只是从海上把你救起来的时候,英雄把我抱得好紧的说。那个时候英雄你的右边肩膀已经快不能用了,所以用左手抱着我……我突然想起你那个时候的真的抱得好用力的说。」 「因为那个时候我也在拼命啊,又为什么要脸红?」 「谁叫你要在抱着我的时候在我耳边说什么『我再也不放手』的说!」 「阿英。」 梅莉的脸一扭靠了过来。 「这是外遇。」 「等一下啦!那句话是我怕放手就会掉回热水里说的,不算是外遇吧!再怎么说我又没跟梅莉结婚啊!」 那时,连海水都被英雄所产生的漆黑太阳加热。 虽说是自作自受,但是宛如掉进热澡盆中的身体实在难以承受。 那时的感觉简直就像被丢到火炉里一样。 「梅莉也想要阿英抱我。」 「这句话听起来不单纯啊,绝对不是想要抱抱对吧?」 「呜。」 他看着眼眶开始泛泪的梅莉,不禁陷入思考。 梅莉用了会威胁自己未来的异能。 爱尔贝蒂娜应该不会拿梅莉的异能大肆宣传,船也烧光了,但他们那时在阿耳忒弥斯计划研究人员的监视之下却依旧是事实。那些家伙不一定没掌握梅莉的能力。 再怎么说男人也要面子,他也想报答她的牺牲。 英雄对梅莉露出笑容。 「那么梅莉,你有想要什么吗?」 「既成事实。」 「到底是谁教梅莉这种乱七八糟的日文的?」 英雄一个头两个大。 「驳回,还有其他想要的东西吗?」 「那么我要和三个月份薪资等价的戒指。」 「我会想办法给你奖金,自己拿去买。」 「呜呜!」 梅莉鼓起可爱的双颊,但要是如她所愿买戒指给她的话,一定会说这是结婚戒指,如此一来就完全中了她的计。 「那……不用真的也可以,我想跟阿英办结婚典礼。」 「这我也办不到。」 接着梅莉看向益二郎。 「二郎有很多种子弹对不对,你有麻醉弹吗?」 「剧毒弹、麻痹弹、漆弹让你自己挑。」 「梅莉居然开始采取这种肮脏的强硬手段!结婚典礼要变成结婚狩猎祭了!!」 「我一不说话……我绝对不准你们丢下我一人狩猎英雄的说!」 「太刀妹居然也想加入!?香苗你为什么没事这么想参战啦!只有我狩猎别人的份,别想狩猎我!」 英雄用吐槽替对话收尾后,叹了口气。 「话说,居然没有出现死者,还真是奇迹啊。」 回想起联邦皇后号,脑中浮现的是接踵而来的激战。 船上所有机械技师全数生存实在令人讶异。 原本他们在从敌人身边逃离时就受了各种撕裂伤与骨折,真的能说毫发无伤的本来就没几个,但全部的人都保住了一条小命,在横滨接受治疗。 「全员平安横滨安好!这下大功告成了……吧……」 此话一出,会客室中燃起熊熊怒火。 有个人带着恶鬼般的面容屹立英雄背后。是益二郎。 「什么叫大功告成?不知道哪来的白痴没经过批准就直接把别国的船消灭到连根毛都不剩,害hounddoc差点背上恐怖分子的污名……!」 「荒乱的气息给我离远一点!荒魂请息怒!御魂请安详!」 想一想也是理所当然的,他果然不该擅自焚毁他国船只。 当时使用最强火焰,英雄自己也正在削减自己的生命,在那个状况下本来就连络不上他。 就算如此,他没有依循正当手段就击沉邮轮也是事实。 看益二郎生气的样子,替英雄四处灭火摆平这麻烦事的应该是他吧。 他在英雄住院时东奔西走,一定是在想尽办法除去恐怖份子的污名。 不顾他的辛劳随口说出大功告成,他会生气也是应该的。 不出所料,响尾蛇跳进益二郎手中。 「我就让你亲身体会……被迫跟随破天荒独裁社长的中间管理阶层的怒火……」 「救命!二郎在弹仓里装了魔弹〈盘尼西林〉呀!」 就在正要行刑时,事务所的门铃响了。 「是客人呢。」 梅莉走出会客室,接着从外头传来惊讶的叫声。 随后她带着某个人回到会客室中。 见到客人的脸,英雄「啊」了一声。 眼前出现的是爱尔贝蒂娜·史怀哲。 她和电视上高贵的姿态不同,在胸前抱着纸袋坐立不安的样子,有股与平常不同的魅力。 「呃……要不要先来杯茶?」 不知她为何出现在此的众人全都愣住了。 直接问她「你来干嘛?」实在是太没礼貌了,总之先让她在沙发上坐下喝个茶。梅莉立刻拿来茶壶与茶杯。 「那…那个,这个……」 平常盛气凌人的样子不知去向,爱尔贝蒂娜跟小动物一样环顾hounddoc的成员后,战战兢兢地向英雄递出纸袋。 「这…这是伴手礼,是我喜欢的风月堂夹心饼干……」 「咦?」 英雄看着交到手边的纸袋,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毕恭毕敬地收下后,爱尔贝蒂娜满脸通红地低下头。 隔了一阵沉默之后,她开口说: 「……谢谢你们。」 这是她的第一句话。 「跟你们一起进行救援行动,我心中的某样东西也获得了救赎。我终于能接受自己的弱小了。」 沉默的帷幕再次降下。 英雄不勉强插话,只是静静等着她思考该如何开口。 「我知道,其实我只是想被谁……不对,是想被你承认而已。我就算再怎么谦虚,再怎么承认事实,我都没有办法对自己坦承这点。所以我只是把身旁说自己是虚伪英雄〈hero〉的声音怪罪到你身上,借由恨你来安慰自己而已。」 她一层又一层剥除自己心中的防御。 防御全数解除时,重生的她带着半哭半笑的表情。 「是你救了我。」 「救人对英雄来说是理所当然的说。」 香苗一这么说,爱尔贝蒂娜摇了摇头。 「他不只是救了我的命,我还感谢他让我想起战斗医师〈medic〉帅气的一面。他让我回想起过去立志成为战医时纯粹的心。无论何种状况之下都一定要拯救别人,这既是战医也是英雄〈hero〉……是我的憧憬。」 爱尔贝蒂娜用手指拭去眼眶中浮现的泪水。 眼泪离开时,她的脸上绽放出笑容。 「我要再一次以成为英雄〈hero〉为目标迈进。我不会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不幸之中,也不会再憎恨你了。真的很谢谢你……英雄。」 英雄收下直率的谢意,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沉默不语。 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英雄与爱尔贝蒂娜同时笑了出来,两人之间好像牵起了眼睛看不见的细线。 爱尔贝蒂娜应该也有相同的感受。 这应该不是他自我感觉良好,但两人间毫无疑问结下了「羁绊」。 「……这是外遇。」 正当他以为自己处理得不错时,耳畔传来梅莉低沉的声音。 「阿英居然在身为妻子的我面前跟其他女生这么要好……」 「我说梅莉小姐,你知道结婚需要双方同意吗?爱尔贝蒂娜你也说点什么啊。」 对爱尔贝蒂娜投以求助眼神的英雄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高兴的表情。 「//////」 「喂!不要脸红,快点解释啊!现在这个事务所里为什么会有恋爱低气压啊!这样下去天气可是会大乱啊!」 「……爱露露。」 「啥?」 爱尔贝蒂娜心神不宁地绕着手指,扭动身体说: 「不要这么见外,我希望你能用我的绰号爱露露叫我……//////」 「等一下先冷静好吗!让我用昵称叫你的同时恋爱低气压的威力好像变强了!」 梅莉的笑容很显然另有隐情,香苗也放出与柔和完全相反的气息,这样下去他就要直接冲进修罗场了。 「二郎!经历战场的你应该知道这个状况有多糟吧!」 「的确感受得到恋爱低气压啊,救不了你指数现在大概有九百七十几吧。」 「这什么鬼单位!?可以不要用形容气压指数的感觉说这种话吗!?」 英雄听懂了这个梗,所以才更加害怕修罗场。 「哈啊,这么说来被你烧掉的联邦皇后号还真是艘好船〈nice〉啊。唉呀,太可惜了……可惜到我不太想救你……」 「救我啦浑蛋!呜呜,事务所的氛围越来越接近nice boat了!」 这就是才刚出院就再次暴露在住院危险之中而烦恼的英雄。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重复解释又下跪了好几次总算躲过(?)惨剧之后,益二郎突然这么问爱尔贝蒂娜。 的确,这个问题连英雄也正在纳闷。 她现在属于约翰·杭特所领导的欧洲最大pmc「十字圣医」。 如此一来她应该会继续在他麾下工作。 「关于这个。」 爱尔贝蒂娜盯着英雄看,自形状美丽的嘴唇中说出这句话: 「我想成为……hounddoc的一分子。」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隔了一拍,益二郎之外的三人发出惊讶的叫声。 「我跟约翰社长解释清楚后,把收下的订金全部还给了他。现在我是不属于任何组织的流浪战医,我想加入这里……可以吗?」 看到英雄等人的反应,爱尔贝蒂娜动摇到有点可怜。 「……就战力来说的确是连欢迎都来不及了。」 欢迎是欢迎,但依旧令人难以置信。 爱尔贝蒂娜·史怀哲是属于世界最大等级pmc的s级战医,无论地位或是名誉都有所保证。 然而她居然想转进创立一年多的极小型pmc。 这简直像年假后面接着中元节连假般值得令人高兴。 可是—— 「我不会做出要你们只以战医的身份雇用我这种自私的要求。」 爱尔贝蒂娜摆出老实的表情继续说道: 「我知道自己为hounddoc添了多少麻烦,说是赎罪虽然有点不知分寸,可是我想以佣人〈女仆〉的身份对事务所做出贡献。」 「等一下你这提案有点奇怪啊。」 没有比让s级战医担任女仆更浪费人才的方法了。 「端茶倒水当然没有问题,从打扫到采买请全部交给我处理。我连衣服都做好了。」 爱尔贝蒂娜一口气脱去身上的战斗白袍〈white coat〉。 下面出现的是她的内衣……英雄虽然这么期待,却不是。 她在白袍下穿着格调高雅、量身订制的女仆装。 「喔喔!?这…这,就这来说还真引人……」 一不小心说出心底话的英雄被梅莉的视线贯穿。 「不…不只这样!」 双颊泛红的爱尔贝蒂娜拿出某样东西戴到头上。 那是俗称猫耳的发箍。 她在不知所措的众人面前满脸通红地摆出猫手说: 「我…我会这样服侍各位……喵!」 爱尔贝蒂娜难掩害羞,竭尽全力说出这句话。 「等…不用做到这种地步吧!?」 「没错!要是被这么可爱的人服侍,阿英一定会被勾引!」 就算两位女生大声抗议,爱尔贝蒂娜看来是做出了相当的觉悟才穿上这身服装,完全没有打算退让的样子。 「这…这是我表达诚意的方式,而且……我也查到在日本这种样子很受欢迎……你不也是喜欢我穿成这样吗?」 聚集了三个女生,事务所中宛如三姑六婆聚集般喧嚣。 「怎么办?」 益二郎耸耸肩问。 英雄犹豫了一下后问爱尔贝蒂娜。 「呃,爱露露……加入我就代表你会让自己至今为止所筑起的一切崩坏。」 whf知道了绝对不会高兴。 接下来爱尔贝蒂娜应该也会受到whf严厉的排挤。 要是在此让爱尔贝蒂娜加入的话,至今为止爱尔贝蒂娜所抱持的苦恼不就白费了吗。 「坏掉只要再重建就好。」 爱尔贝蒂娜果断地宣言。 「我做好觉悟,就算克服万难也要来见你。我已经不会再迷惘了。」 窗外吹进一阵风。 她的话语和流动的风,两者同时吹散了英雄脑中盘据的阴霾。 「……呵呵呵。」 英雄不禁苦笑。 「我的想法还真可悲啊。我无法改变过去,也不想改变过去。人生中能改变的只有自己与未来,重要的是利用现状迈向最好的未来……这才是野口英雄。」 英雄直直看着爱尔贝蒂娜。 「对我来说,最好的未来是让与我结下羁绊的爱尔贝蒂娜·史怀哲待在我身边。所以,爱露露……」 深吸一口气后,英雄这么说: 「请你……成为我重要的伙伴。」 爱尔贝蒂娜露出微笑。 「那…那我……」 「当然欢迎。欢迎来到hounddoc!」 英雄这么一说,益二郎微微点头,梅莉与香苗脸上也浮现笑容。 此时此地,hounddoc加入了新的 伙伴。 人人脸上带着喜悦的神色,就连那个益二郎也稍微露出微笑。 缔结的羁绊,以及羁绊所带来的温暖充满每个人的心。 「……话说回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过了一会之后英雄问。 「尽管问。」 爱尔贝蒂娜脸上带着笑容爽快地回答。 插图240 恭敬不如从命,英雄说: 「为什么是猫耳?一般来说狗耳才对吧?」 难以容身的沉默席卷在场众人。 「这是,什么意思?」 如此回答的爱尔贝蒂娜脸上只剩下笑容的残渣。 英雄一脸正经地又问了一次。 「所以我说你为什么会选猫耳?狗明明就比较棒。」 这个瞬间,小鸟四处鸣唱的和乐氛围宣告终结。 「……猫比较可爱。」 爱尔贝蒂娜的脸宛如能剧的面具般失去一切表情。 「我不否定猫的可爱。可是就忠诚、好相处、聪明……综合起来狗都绝对比猫还高上一层,这是不辩自明的道理吧。」 「是我太高估你了吗?任性中所隐约透露出的怜爱、文静的态度中隐约透露出的仰慕,猫的魅力比海还要深比山还要高。你应该没有愚昧到居然连一高兴就摇尾巴的狗所缺乏,只有猫才具备的魅力都不理解才对呀?」 「我可是非常愚昧喔。我要是真的聪明的话,就会生为为了他人竭尽忠心与爱情的狗了。」 「事到如今还不愿意接受猫的伟大,你还真可悲啊。音乐与猫才是使人生脱离悲惨唯二的方法。」 「你说得真好,找时间来学个三味线吧……猫皮做的。」 两者间卷起冰冷的斗志,谁都不愿意退让。 两人的视线持续冲突到额头贴着额头时,尖叫在事务所中响起。 「猫的魅力是世界第一——!」 「狗狗至上!猫咪至下!!」 英雄的背后出现惹人怜爱小狗的幻影,爱尔贝蒂娜的背后则是展开令人想不禁伸手拥抱可爱小猫的幻影。 「看来我加入hounddoc的工作就是让你了解猫的魅力啊!」 「之前那么讨厌我的你居然这么简单就被攻陷害我失望了一下。这下我要全力把你调教成狗派。没错,使尽我的全力!」 两人对宠物的思念在空中相撞,向周围释放强大的压力。 「猫派——!!绝对会赢过你!!」 「谁会输啊!!犬派——!!」 「「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两雄相争。 足以影响邻居的力量与力量互相碰撞,让餐具发出巨响。 「等…等一下,你们两个,别闹了的说!」 「会受伤的!」 少女们的声音传不进在非洲被称为英雄〈hero〉的两人耳中,两人全力互相冲—— 「给我冷静一点的说!」 ——突前,香苗的异能在两人的头上泼上训斥的冷水。 「哇呀!很…很冷耶香苗!」 「猫…猫咪的身体湿掉可是攸关性命啊!」 「你们两个再继续吵架惹麻烦的话,我就再来一次,要怎么办的说?」 香苗以武力介入镇压的当下,会客室的门开了。 「我听说英雄出院了来看看情况,才在想说怎么这么吵闹……这什么状况?」 看到沙发与会客桌翻倒一旁、事务所内满地是水的人……北里雷华瞪大双眼。 「啊,欢迎,雷华。这里碰巧在下局部雷阵雨〈cats and dogs〉。」 「室内下雨!?」 全身湿透的英雄一这么回答,雷华的表情越来越困惑。 她虽然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但是似乎是觉得慌张有损s级的名誉,志得意满地挺起胸膛。 「算…算了!比起这个,先让我听听这次事件发生了什么吧!就算你再怎么强,也好好理解到还是有住院的危险了吧?你果然还是需要强而有力的同伴!没错,就是s级战医!也就是你今天就成为我的东——嗯?」 还在高谈阔论的雷华突然注意到事务所内多了一个人。 终于发现那人是谁时,雷华瞪大双眼。 「爱…爱尔贝蒂娜·史怀哲!?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成为了我们的伙伴,现在是hounddoc的一员。」 「嗄?」 雷华的表情像是听到完全听不懂的外文。 「成为了你们的伙伴?」 「一言难尽啊。」 「啊啊是这样啊……谁会就这样接受啊!」 啪嚓!电击窜上半空。 「一言难尽是什么意思!到底为什么全世界最受注目的s级战医会从最大pmc跳槽到极小型pmc!」 大声吵闹的雷华突然发现—— 「奇怪,那么s级战医的伙伴就……」 「嗯,有爱露露就够了。」 「怎么这样啊啊啊啊啊啊啊!」 受到冲击的雷华逼近爱尔贝蒂娜。 「给我等一下!野口英雄可是我的目标!s级战医随便加入的话那家伙不就越来越不可能变成我的东西了吗!」 「喵……北里医生,不好意思可是请你稍后再来。我现在正忙着把英雄改造成猫派。」 「改造?少自以为是了!他是要被染成我的颜色!」 雷华的发言也超自以为是。 「你们两位,怎么能对人家的夫婿出手呢!」 就连梅莉都从到房间角落避难的成员之中起身,大声抗议。 而在浑沌的漩涡越卷越深的情况下没有人发现—— 爱尔贝蒂娜身上女仆装的胸口在激烈的猫狗大战中受损。 「总而言之,你今天就给我加入日本战斗医师协会!看情况我甚至会以决斗强制把你带……」 雷华说到这里,突然响起布料破裂的声音。 回过神来,爱尔贝蒂娜的衣服裂了开来,露出丰满沉重的胸部。 「呀!?」 爱尔贝蒂娜眼眶泛泪遮住胸口。 「——!?」 同时站在爱尔贝蒂娜眼前的雷华首当其冲,直接受到眼前的光景冲击。 她被只解放一瞬间却鲜明无比的摇摆晃动所震慑,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输…输了……同样是s级我却完全……」 她所说的「输了」,英雄过了一会才了解到是在竞争胸部的大小。 (雷…雷华她居然还敢跟别人比胸部的大小……) 当然,这话若是说出口绝对会被烤焦,所以他绝口不提。 接着跪倒地上的雷华满怀不甘地说: 「我…我如果……我如果一个礼拜也能喝上两次肉汤的话,就不会输给你了……!」 「雷华你在说什么啊。」 这句话让他不禁傻眼。 手握权力与财力的白金大小姐应该不至穷到于喝不起肉汤,而且就算喝了肉汤也难以想象雷华的胸部会起什么革命性的变化。 「我…我容易胖所以不太能吃肉!」 (就算不强迫自己减肥也已经够可爱了。) 他在心中这么想,但是说出口的话可能会被梅莉追打,所以他把嘴缝了起来。 好了,对男人来说就算再怎么养眼还是会不好意思,所以他先让爱尔贝蒂娜去换衣服后再重新开始。 「雷华难得来,我有个提议想跟大家说。」 把房间内的沙发与椅子回归原位,把地上的水拖干净后,英雄对众人说: 「有两位s级在的今天正是大好时机!我们来找行踪不明的少女吧!」 「!?」 不知为何只有益二郎张大双眼。 他身旁的女生们则是面有难色。 「嗯……这就女人的直觉来说,好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的说。」 「梅莉也有同感。消失不见的女孩子们应该也有自己的想法吧。」 英雄交叉双手。 「不行,我心中的会津魂好像在呐喊。我好像听得到……『将不倒翁的首级供于吾之墓前,让吾啜饮其血,听其魂魄悲鸣以慰吾心中之憎恶……』这样的呻吟……」 「所以说那绝对不是会津魂的说。英雄心里到底有多黑暗的说?」 出身福岛的香苗一脸无奈地吐槽。 「好啦好啦,上次因为发生了那件事害我们没找到人,可是今天有雷华在。无论出现什么敌人,只要有雷华我们就能安心寻找不倒翁!」 「喂……你这家伙为什么没事一直要找被卷入事件的凡人系不倒翁的麻烦?话说你到底想对不倒翁怎样啊浑蛋?」 益二郎不知为何带着苦涩的表情这么一问,英雄立刻回答: 「海扁他一顿!」 「…………」 益二郎的表情刹时凝结。 「……你真的要找?」 「有不找的理由吗?」 益二郎像是在烦恼什么一样按着太阳穴,最后终于带着些许无奈叹了一口气。 「这样就没办法了。你要是这么执意的话,就别怪我无情。」 「嗯?二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益二郎用黯淡的眼神看着听不懂这句话的英雄,接着他将视线移到雷华身上。 二郎手指着英雄咧嘴一笑。 他想说什么啊,事到如今的英雄依然抱着纯粹的疑问。 「北里,这家伙前几天说你胯下没长毛。」 「二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何等爆料。 具有无与伦比破坏力的一语轰然劈进英雄耳中,毁灭他的思考能力。 他手中的确握有这项秘密,还泄漏给了益二郎。 但是会在这个时机暴露究竟有什么意义? 「不…不是这样,雷华!别急着下结论!我……我不会做这种……」 满脸通红的雷华全身溢出电流,英雄急忙想掩饰,但是强大的能量只是一味地高涨。 「你居然,把我的秘密……居然把那个晚上的事……」 「啊…啊呜呜呜呜呜呜……」 英雄脑中快逃、快逃、快逃的警报声大响。 只要继续留在这里几秒,等着他的就是被海扁一顿的命运。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居然气到舌头都打结了!不逃不……」 英雄想从会客室中脱逃,却有三个人预测到了他的行动。 「阿英,您为什么会知道那种秘密呢?」 「考虑到英雄是亲眼看到的可能性也是理所当然的说。」 「那个晚上,这句话可不能不问个清楚呢。」 梅莉、香苗、爱尔贝蒂娜。 她们围成一堵高墙,阻挡可怜的英雄的退路。 「二…二郎救我啊!这样下去我会被海扁一顿啦!……二郎?你在哪啊二郎——!?」 他不在会客室里,八成是趁机脱逃了。 ? 英雄的口袋中响起简讯提示音。 他心中想着难不成会是二郎,拿出手机,液晶萤幕上出现的果然是他的名字。 他立刻打开简讯。 『主旨:我要早退 正文:准备晚餐很花时间我先回去了。』 「长州的人渣浑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英雄使尽全身的力气大吼,右手紧握手机,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那浑蛋居然给我回去了!把我变成这种样子就回去了!话说,什么叫准备晚餐很花时间!家里小孩很多就算了,那个浑蛋不是一个人住吗啊啊啊啊啊啊!!」 咚的一声,肩膀上搭着一只手。 他咬牙切齿,回过头与黯淡无光的双眼四目交接。 「杀了你。」 「雷…雷华……」 有没有什么能打破现状的方法? 突然,右手中再次传来简讯的声音。 难不成是益二郎愿意慷慨解囊吗? 他心中抱着一丝希望,打开简讯。 『主旨: 正文:对不起 再见。』 「被抛弃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预料到接下来即将发生悲剧的道歉简讯。 也看得出来他丝毫不想拯救英雄。 「二郎为什么出卖我!为什么,为什么!」 他被重重包围,身陷四面楚歌。 包围他的虽然个个都是美少女,不知为何他完全开心不起来。 「雷…雷华不要啊!这种不毛的争斗……」 「你说 谁的 哪里 不毛?」 「呜呜呜,眼神完全堕入黑暗了!」 包围网一点一滴地逼近。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只能发出干笑的英雄对将自己逼至穷途末路的死敌大喊: 「长州……你果然…你果然是会津的敌人!这股怨恨我绝对不会忘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轰响,事务所终于回归平静。 窗外,邮轮悠闲地航行在横滨湾上。 终章 只要世上存有疾病 迎接爱尔贝蒂娜加入hounddoc几天后,英雄在公园里发呆。 这里是港见丘公园。 在高台上设置了展望台的公园中眺望风景的话,能悠闲地一览港口中来往的船只与横滨海湾大桥的雄姿。 晴天下午,难得公园里人这么少。 悠闲的时间享受到一半,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梅莉她们呢?」 「三个女生一起去逛街了。」 「爱露露这么快就跟hounddoc混熟了啊,那就好。」 脚步声接近后,有个人粗鲁地坐到英雄所坐的长椅上。 连看都不用看,是大村益二郎。 「……对了,第三次长州讨伐战快在我的心中成型了。」 「前天那件事我有我的原因,可不能被你海扁一顿。」 「我想海扁一顿的明明就是带走少女的坏人。」 「那家伙才不是什么坏人,至少比你还像好人。」 英雄对不知道在说什么的益二郎耸耸肩,再次把视线移向大海。 「对hounddoc来说,爱露露的加入很有意义。我过了几天之后才终于有点实感。」 「对啊,whf应该不会对我们进行什么大规模的打压了。s级战医的助力实在不小。」 益二郎嘴上说着优点,却依旧板着脸。 「可是,我们反而太受世界注目了。梅莉的异能暴露的危险也飞跃性地提高。」 「要是被全世界知道那个异能的存在,梅莉一定会被全世界盯上。她的异能是救命的王牌,也隐藏着成为击溃病魔〈iru〉最强兵器的可能性。」 他的脑中浮现梅莉的笑容。 那笑容不能消失,绝对不能。 两个人就这样暂时陷入沉默,俯视眼前的汪洋。 悠然流逝的时间,在今天也非常柔和。呜呜呜……汽笛的声响为景色添上一抹雅兴。 「……在你住院的时候我想了一下。」 气笛大概响了三声之后,益二郎开始新的话题。 「联邦皇后号的事件,你推测那是企图推动阿耳忒弥斯计划研究人员们所作的大规模实验,这我也有同感。」 「问题是『哪些研究人员』对吧?」 益二郎看着大海的眼神越来越险恶。 「大量捕捉新种病魔再拿来改造的时候就已经很奇怪了,就连预先在最新型电脑操控邮轮中混进病魔实行计划也能隐匿……持有实行这种计划资金与技术的研究机关全世界屈指可数。」 「日本的研究机关不可能,我能想到的是美国或是中国。」 「还有whf。」 「嗯,可是无论哪国都持有优秀的战医,惹事生非对任何一国都没有好处。再加上坐拥优秀战医的whf实在不太可能进行这种徒增风险的实验。」 「这么说来就代表除了whf之外,还有不属于任何国家,却拥有国家等级实力的研究机关吗……?」 强风吹来。 树上的枝叶受到强风吹拂摇摆不定,似乎象征着世界的畏惧。 「……这只不过是传说而已。」 英雄慢慢开口重复强调。 「跟病魔的战斗越发激烈的同时,出现了一群觉得『就算要牺牲人命,人类为了胜利仍可以不择手段』的科学家。据说他们在幕后悄悄囤积实力,建立了一个强大的组织。」 「科学家每个都是怪人,会有人这么想也不奇怪。」 益二郎故意插话,但这是他有认真聆听英雄说话的暗示。 「那个组织为了开发与病魔战斗的技术一而再再而三地实行人体实验。为了达成使人类胜利的梦想,有时还会为了进行实验毁灭一整个村子。」 借由人体实验获得的资料有着莫大的价值。 大多数战医都知道绝对不能做这种事。 可是,究竟有多少战医承受不住魔鬼的诱惑? 「那个组织的目的,是迎来『八月』。」 「你说八月?」 「嗯。」 英雄解释道。 八月的英文是august,由罗马皇帝奥古斯都而来。 他在位期间发现了罗马所采用的儒略历中有所错误。 奥古斯都更正了儒略历后,将更正的月份以自己的名字命名。 那就是八月,错误修正后回归正轨的世界再次转动之时。 那个组织正是想成为现在的奥古斯都。 为了让出现病魔而扭曲的世界回归常轨。 使过去奥古斯都所构筑,史称罗马治世〈pa romana〉的和平秩序重生于现世。 就算得将灵魂出售给恶魔,也要完成终极的技术,引导人类迈向胜利。 恶魔如果要求试验品〈牺牲者〉的话就给祂吧。 就算最后牺牲的是众多无辜民众也在所不惜。 「也就是说,他们为了和平,能把任何人当作试验品〈牺牲者〉就对了……」 益二郎一脸不悦地低声说道,他似乎在想遭受牺牲的人们的心情。 对于为了没有异能而遭到驱逐的人而战的他来说,说不定听起来特别有感触。 英雄看向港湾。 眼前的风景一成不变。 但是,他能感到某种东西正在改变。 他抱着世界的秩序正在扭曲的感觉开口说: 「支持他们恶行恶状的是直属于组织的黑暗战医,各个都是能跻身s级的强者,甚至还会葬送与组织为敌的人。」 「你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为了迎来和平月〈八月〉前所造访的黑暗。为了和平寻求牺牲者的人们。他们为了彰显自己对于八月的渴望,如此称呼自己——」 这不过是传闻而已,但是心中却忐忑不安。 英雄开口的瞬间,风停了。 「『八月前夕』。他们是集结生物武器与化学武器精锐,史上最恶劣的特殊部队。」 港都的风景停止动作,世界静止了一瞬间。 「……现在的hounddoc可没有实力与来历不明的黑暗组织正面冲突啊。」 「我们总得未雨绸缪。再怎么说,我们可是有出身长州,阴险的行动企划人啊。」 「喔喔交给我吧,我就弄个连会津人可怜的知识水准都听得懂的行动计划给你看。」 夹杂着日常闲话,两人仰望天空。 hounddoc目前的处境并没有因为爱尔贝蒂娜的加入而改善。 他们现在处于病魔的出现、与whf的磨擦、再加上黑暗组织出现三者夹击的惨状。英雄也同意益二郎无法同时应付的意见。 可是两人却并不打算放弃。 「病魔、whf、黑暗组织。要是只会防守就绝对会被击溃,我们的选择只有一个。」 「打破敌不动我不动的思考,主动出击限制敌人的动作……这是以世界为对手的反击吗?」 从常识上来说完全不可能,令两人会心一笑。 但是,二郎冷笑般的笑容下静静隐藏的热情却确实地传达给了英雄。 「我也知道这是乱来。可是,要是那之后还有未来的话,我们就只能前进。」 英雄起身,益二郎也站了起来,两人一同俯视大海。 「我要改变一旦受到挫折就会失去一切的世界。只要我心中存有拯救人命的意志,然后,只要世上存有疾病,我无论几次都会再次复活。」 「我就陪你唱这首大戏。这是让whf的菁英大爷们知道我们凡人一样可以改 变世界的大好机会。」 世界说不定会笑他们是不知天高地厚,爱吹牛皮的臭小子。 但是,沐浴着再次吹起的海风,两人的觉悟不容置疑。 世界什么的,改变给你看。 插图261 常识什么的,改变给你看。 两个男人的尊严,对世界与常识宣战。 世界,觉悟吧。 这次担纲维新的,是会津与长州的联军。 终 后记 我是草木うしみつ。 请容我借用此页述说我的感谢之词。 首先,我打从心底感谢阅读本书的各位读者。 编辑n先生,感谢您提供我震撼的书名。虽然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多亏有您的鼎力相助,本书才得以成形。 黒卫もん老师。感谢您接受为本书绘制插图,以超出想象的成果回应我的众多繁琐的要求,真的谢谢您。 除此之外,与本书出版相关的各位,承蒙各位照顾了。谢谢各位。 对不起,接下来是我的私事。去年十一月,我终于就任朝思暮想的提督了。 没错,就是收藏舰队的那款游戏。 我是第一次玩线上游戏,但我玩得十分开心。 真应该早点开始的。 其实我长久以来都一直在玩某款游戏。 其名为,平衡收支。 这是将「金娘」迎进名为御财府〈钱包〉的阵地,试图于世间苟延残喘的游戏。 金娘只要用尽游戏就会结束,所以需要小心谨慎。(全国的法律虽有制定败部复活的方法〈社会安全网〉,但是每个人玩的自治政府〈伺服器〉使用方法各个不同。) 嘿咻,嘿咻。 虽说借由努力工作招来金娘进驻御财府值得高兴,但每月举行的强制活动「缴纳房租」、「缴纳水电瓦斯费」、「缴纳所得税」会再次把金娘带走。 除此之外,如果发生生病或受伤等突发事件的话,不只金娘会消失,还有可能因此无法迎接新的金娘。 为了以防万一,玩家一定要保持一定数量的强力金娘。 顺带一提,身为万年弱小玩家,我的御财府(金娘持有数令人绝望地低)中,做为主力努力的,正是叫做野口的金娘。 这个野口,在史实中其实超级放荡不羁。 叫男人给钱后四处散财。给钱的男人们虽然不停苦口婆心叮咛他,却一不注意又拿钱给他,让他又拿去花掉…… 他是能魅惑所有男人的魔性之人,也是被揶揄为倾城美男的人。这就是野口。 只是,出生于贫寒家庭、左手又被烧伤,以这种最差的初期能力值开始向上攀爬的努力实在令人钦佩。日本银行〈营运公司〉应该也是重视其努力才将他采用为金娘的吧。 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除此之外,我的御财府中偶而也会出现名为樋口的稀有金娘。 可惜的是她通常马上就会离开,可是她的强度居然有如作弊般,是野口的五倍! 说到樋口进驻御财府时的安心感,实在是…… 然后,地位高于樋口的,还有称为谕吉的金娘。 强度据说能与十个野口匹敌,但是对我这个弱小玩家来说,实在难以迎接她的存在。 不过,承蒙hj文库大人的厚爱,只要能达成「撰写轻小说!」的任务,说不定就能在任务报酬中拿到谕吉。 野口、樋口、谕吉三者齐聚……至今为止难以想象的状况令我颤抖不已。 我是草木うしみつ。 请容我借用此页述说我的感谢之词。 首先,我打从心底感谢阅读本书的各位读者。 编辑n先生,感谢您提供我震撼的书名。虽然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多亏有您的鼎力相助,本书才得以成形。 黒卫もん老师。感谢您接受为本书绘制插图,以超出想象的成果回应我的众多繁琐的要求,真的谢谢您。 除此之外,与本书出版相关的各位,承蒙各位照顾了。谢谢各位。 对不起,接下来是我的私事。去年十一月,我终于就任朝思暮想的提督了。 没错,就是收藏舰队的那款游戏。 我是第一次玩线上游戏,但我玩得十分开心。 真应该早点开始的。 其实我长久以来都一直在玩某款游戏。 其名为,平衡收支。 这是将「金娘」迎进名为御财府〈钱包〉的阵地,试图于世间苟延残喘的游戏。 金娘只要用尽游戏就会结束,所以需要小心谨慎。(全国的法律虽有制定败部复活的方法〈社会安全网〉,但是每个人玩的自治政府〈伺服器〉使用方法各个不同。) 嘿咻,嘿咻。 虽说借由努力工作招来金娘进驻御财府值得高兴,但每月举行的强制活动「缴纳房租」、「缴纳水电瓦斯费」、「缴纳所得税」会再次把金娘带走。 除此之外,如果发生生病或受伤等突发事件的话,不只金娘会消失,还有可能因此无法迎接新的金娘。 为了以防万一,玩家一定要保持一定数量的强力金娘。 顺带一提,身为万年弱小玩家,我的御财府(金娘持有数令人绝望地低)中,做为主力努力的,正是叫做野口的金娘。 这个野口,在史实中其实超级放荡不羁。 叫男人给钱后四处散财。给钱的男人们虽然不停苦口婆心叮咛他,却一不注意又拿钱给他,让他又拿去花掉…… 他是能魅惑所有男人的魔性之人,也是被揶揄为倾城美男的人。这就是野口。 只是,出生于贫寒家庭、左手又被烧伤,以这种最差的初期能力值开始向上攀爬的努力实在令人钦佩。日本银行〈营运公司〉应该也是重视其努力才将他采用为金娘的吧。 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除此之外,我的御财府中偶而也会出现名为樋口的稀有金娘。 可惜的是她通常马上就会离开,可是她的强度居然有如作弊般,是野口的五倍! 说到樋口进驻御财府时的安心感,实在是…… 然后,地位高于樋口的,还有称为谕吉的金娘。 强度据说能与十个野口匹敌,但是对我这个弱小玩家来说,实在难以迎接她的存在。 不过,承蒙hj文库大人的厚爱,只要能达成「撰写轻小说!」的任务,说不定就能在任务报酬中拿到谕吉。 野口、樋口、谕吉三者齐聚……至今为止难以想象的状况令我颤抖不已。 我是草木うしみつ。 请容我借用此页述说我的感谢之词。 首先,我打从心底感谢阅读本书的各位读者。 编辑n先生,感谢您提供我震撼的书名。虽然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多亏有您的鼎力相助,本书才得以成形。 黒卫もん老师。感谢您接受为本书绘制插图,以超出想象的成果回应我的众多繁琐的要求,真的谢谢您。 除此之外,与本书出版相关的各位,承蒙各位照顾了。谢谢各位。 对不起,接下来是我的私事。去年十一月,我终于就任朝思暮想的提督了。 没错,就是收藏舰队的那款游戏。 我是第一次玩线上游戏,但我玩得十分开心。 真应该早点开始的。 其实我长久以来都一直在玩某款游戏。 其名为,平衡收支。 这是将「金娘」迎进名为御财府〈钱包〉的阵地,试图于世间苟延残喘的游戏。 金娘只要用尽游戏就会结束,所以需要小心谨慎。(全国的法律虽有制定败部复活的方法〈社会安全网〉,但是每个人玩的自治政府〈伺服器〉使用方法各个不同。) 嘿咻,嘿咻。 虽说借由努力工作招来金娘进驻御财府值得高兴,但每月举行的强制活动「缴纳房租」、「缴纳水电瓦斯费」、「缴纳所得税」会再次把金娘带走。 除此之外,如果发生生病或受伤等突发事件的话,不只金娘会消失,还有可能因此无法迎接新的金娘。 为了以防万一,玩家一定要保持一定数量的强力金娘。 顺带一提,身为万年弱小玩家,我的御财府(金娘持有数令人绝望地低)中,做为主力努力的,正是叫做野口的金娘。 这个野口,在史实中其实超级放荡不羁。 叫男人给钱后四处散财。给钱的男人们虽然不停苦口婆心叮咛他,却一不注意又拿钱给他,让他又拿去花掉…… 他是能魅惑所有男人的魔性之人,也是被揶揄为倾城美男的人。这就是野口。 只是,出生于贫寒家庭、左手又被烧伤,以这种最差的初期能力值开始向上攀爬的努力实在令人钦佩。日本银行〈营运公司〉应该也是重视其努力才将他采用为金娘的吧。 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除此之外,我的御财府中偶而也会出现名为樋口的稀有金娘。 可惜的是她通常马上就会离开,可是她的强度居然有如作弊般,是野口的五倍! 说到樋口进驻御财府时的安心感,实在是…… 然后,地位高于樋口的,还有称为谕吉的金娘。 强度据说能与十个野口匹敌,但是对我这个弱小玩家来说,实在难以迎接她的存在。 不过,承蒙hj文库大人的厚爱,只要能达成「撰写轻小说!」的任务,说不定就能在任务报酬中拿到谕吉。 野口、樋口、谕吉三者齐聚……至今为止难以想象的状况令我颤抖不已。 我是草木うしみつ。 请容我借用此页述说我的感谢之词。 首先,我打从心底感谢阅读本书的各位读者。 编辑n先生,感谢您提供我震撼的书名。虽然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多亏有您的鼎力相助,本书才得以成形。 黒卫もん老师。感谢您接受为本书绘制插图,以超出想象的成果回应我的众多繁琐的要求,真的谢谢您。 除此之外,与本书出版相关的各位,承蒙各位照顾了。谢谢各位。 对不起,接下来是我的私事。去年十一月,我终于就任朝思暮想的提督了。 没错,就是收藏舰队的那款游戏。 我是第一次玩线上游戏,但我玩得十分开心。 真应该早点开始的。 其实我长久以来都一直在玩某款游戏。 其名为,平衡收支。 这是将「金娘」迎进名为御财府〈钱包〉的阵地,试图于世间苟延残喘的游戏。 金娘只要用尽游戏就会结束,所以需要小心谨慎。(全国的法律虽有制定败部复活的方法〈社会安全网〉,但是每个人玩的自治政府〈伺服器〉使用方法各个不同。) 嘿咻,嘿咻。 虽说借由努力工作招来金娘进驻御财府值得高兴,但每月举行的强制活动「缴纳房租」、「缴纳水电瓦斯费」、「缴纳所得税」会再次把金娘带走。 除此之外,如果发生生病或受伤等突发事件的话,不只金娘会消失,还有可能因此无法迎接新的金娘。 为了以防万一,玩家一定要保持一定数量的强力金娘。 顺带一提,身为万年弱小玩家,我的御财府(金娘持有数令人绝望地低)中,做为主力努力的,正是叫做野口的金娘。 这个野口,在史实中其实超级放荡不羁。 叫男人给钱后四处散财。给钱的男人们虽然不停苦口婆心叮咛他,却一不注意又拿钱给他,让他又拿去花掉…… 他是能魅惑所有男人的魔性之人,也是被揶揄为倾城美男的人。这就是野口。 只是,出生于贫寒家庭、左手又被烧伤,以这种最差的初期能力值开始向上攀爬的努力实在令人钦佩。日本银行〈营运公司〉应该也是重视其努力才将他采用为金娘的吧。 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除此之外,我的御财府中偶而也会出现名为樋口的稀有金娘。 可惜的是她通常马上就会离开,可是她的强度居然有如作弊般,是野口的五倍! 说到樋口进驻御财府时的安心感,实在是…… 然后,地位高于樋口的,还有称为谕吉的金娘。 强度据说能与十个野口匹敌,但是对我这个弱小玩家来说,实在难以迎接她的存在。 不过,承蒙hj文库大人的厚爱,只要能达成「撰写轻小说!」的任务,说不定就能在任务报酬中拿到谕吉。 野口、樋口、谕吉三者齐聚……至今为止难以想象的状况令我颤抖不已。 我是草木うしみつ。 请容我借用此页述说我的感谢之词。 首先,我打从心底感谢阅读本书的各位读者。 编辑n先生,感谢您提供我震撼的书名。虽然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多亏有您的鼎力相助,本书才得以成形。 黒卫もん老师。感谢您接受为本书绘制插图,以超出想象的成果回应我的众多繁琐的要求,真的谢谢您。 除此之外,与本书出版相关的各位,承蒙各位照顾了。谢谢各位。 对不起,接下来是我的私事。去年十一月,我终于就任朝思暮想的提督了。 没错,就是收藏舰队的那款游戏。 我是第一次玩线上游戏,但我玩得十分开心。 真应该早点开始的。 其实我长久以来都一直在玩某款游戏。 其名为,平衡收支。 这是将「金娘」迎进名为御财府〈钱包〉的阵地,试图于世间苟延残喘的游戏。 金娘只要用尽游戏就会结束,所以需要小心谨慎。(全国的法律虽有制定败部复活的方法〈社会安全网〉,但是每个人玩的自治政府〈伺服器〉使用方法各个不同。) 嘿咻,嘿咻。 虽说借由努力工作招来金娘进驻御财府值得高兴,但每月举行的强制活动「缴纳房租」、「缴纳水电瓦斯费」、「缴纳所得税」会再次把金娘带走。 除此之外,如果发生生病或受伤等突发事件的话,不只金娘会消失,还有可能因此无法迎接新的金娘。 为了以防万一,玩家一定要保持一定数量的强力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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